九州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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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这是一本名为《九州宝贝》的小说,主要讲述了一个跨性别角色,从一个名叫马遥的宅男穿越到一个古代武侠世界,成为名为司马遥的伪娘。小说围绕着司马遥在新的身份中面对自我认知、身份认同的冲突,以及家人之间的亲情。故事从司马遥的父亲司马渊被皇上召回朝思考当年政治阴谋的记忆开始,引入了古代的侠义情怀。在新身份中,司马遥需要学会新的生存办法,并在追求自身价值与家庭责任之间找到平衡。此外,小说还探讨了性别认同、家庭关系和历史中的忠臣义士等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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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mat | Plain Tex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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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d Date | 2024-11-17 |
Original Link |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
Author | 未知 |
Region | 中国大陆 |
Date | 2010-12-02 |
Tags | 跨性别, 伪娘, 性转, 古代小说, 武侠, 忠臣, 家庭关系, 性别认同, 自我探索 |
本文由多元性别中文数字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正文
九州宝贝
介绍本书《恋殇女儿情》
更新时间2010-12-2 19:18:11 字数:21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喜欢,呵呵~
╮(╯▽╰)╭
第一章 从头再来?
更新时间2010-10-31 22:41:12 字数:3434
十月金秋,繁华时节。
云州省城面北而望,全城官员在正街两侧齐齐跪拜。
云州是大雍朝江南第一大州,人口繁华;宽大的正街一道黄沙辅地,只见一位手持黄卷的钦差骑马昂头,高傲的率领侍从扬尘而去。
直到钦差离去一个时辰,官员们才敢起身,带着忧愤的表情各自而别。
其间一位三十出头,却白面无须的布衣男子手持上谕,长叹一声,没有理会旁人诧异的目光,径自回到了城西的家里。
此人复姓司马,名渊,曾是大雍朝内阁史官。只因十年前保奏败战将军程沫得罪奸相,遭受宫刑,后被贬至云州成为犯民。而这次钦差来到,是要他进宫复职的。
司马渊膝下无儿,仅有一十来岁的女儿。本来有满腔的雄心壮志除奸报国,现在却因为这个女儿成了他心中的一虑。
这次回朝,怕是凶多吉少。
慢慢的朝家里走去,司马渊叹了口气,有些矛盾的推开茅屋的房门。
如果说人倒霉的话,连穿越都穿出鬼来了。司马遥每天从床上爬起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草你妈,我怎么还没死!”
为什么想死,就是因为这次穿越出了问题,而且问题大了!
前世的司马遥就叫马遥,是一个四肢不发达头脑也简单,兼胆小怕事又喜欢搞怪出风头的废材宅男。
但通常情况下,废材的某方面绝对不会废,所以作为一个各方面都还健全的童鞋,马遥当然也经常歪歪自己。比如会有什么奇遇啦,最好是碰到创世神让自己穿越了啦,然后变成一个多金的帅哥泡美女啦……
俗话说得好,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的,终于在某一天,马遥穿越了!那是他在一个公厕里耍宝,不小心踩到了黄金,脑袋很幸运的把……不,是被水泥便池给撞碎了,于是他得到了一次宝贵的穿越机会!
耶!
但是,但可是,可但是……
马遥的灵魂只听见某个猥琐大叔的声音说自己“没有功德,需要调教”之类的话,等他醒来后就来到了这个相当复古的大雍王朝了。
马遥死了,所以前面加了个“死”字,变成“死马遥”(司马遥)。这是他,哦……是“她”对自己现在这个处境的解释。司马遥不知道那个说自己“需要调教”的猥琐大叔是何方神圣,反正现在的她对自己这次穿越相当的不满意!
别人穿越要么是去了魔法世界,要么是去了修针世界,还有的去了未知世界,都可以成仙成佛成神成大款成肿马;而她呢?从生下来的那天起就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
武侠?
拜托,武侠现在已经过时了大叔,你最起码给整个仙侠好不好?
好吧,就算你水平低落后于时代了,我“死马遥”还可以当“活马医”,凭着二十多年的人生经验从头再来,发个小财当个小肿马应该不是问题吧?你倒好,直接把我的肿马资格剥夺了!就算我“没有功德,需要调教”,也不至于玩变身吧?
“这不行,老子要翻盘!”
司马遥穿好衣服,四仰八叉的歪在书桌前想着对策。但想着想着,肚子却饿得受不了:她的那位父亲大人持家无方,早落得三餐不济的境况了。于是,司马遥走出了破屋的门,慢慢的晃到了左村右寨,想靠老办法混点饭吃。
古代人心肠好啊,难怪现代人会感叹人心不古。
这不,那个经常给她点心的大妈再次发了善心,居然给了司马遥一块熏肉!但是和往常一样,小丫头必须给大家表演个节目。
怕啥,老子前世就是耍宝高手,不介意在你们面前露露脸。想着自己的梦想破灭,司马遥捧着熏肉,眼里饱含着泪光,十分动情的张开了小嘴:“告别昔日的荣耀,都变成遥远的回忆……再苦再难也要坚强,为了那些**和大神……”
“好!”司马遥的歌声引来了周围邻居一片声的拍手叫好,她得意的向大家鞠了个躬,这时大妈又说道:“这丫头真可人疼,要不今天再唱一个,大婶再给你一块肉!”
有这种好事?司马遥听了大妈的话,心情一下好了起来,兴奋的说道:“那好,今天让你们开开眼,给你们来一首周杰伦的《霍元甲》!”说着拉开了架子,欢蹦乱跳的唱了起来,把周围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霍元甲?”
“周杰伦是谁?……”
“管他的,这小丫头跳得挺有意思的!”
“霍霍霍霍霍霍霍!……”不少小孩子还跟着司马遥一起跳了起来,旁边的大爷大妈们都乐得合不拢嘴了。大妈用手抹了抹司马遥头上的汗,果然又拿了一块熏肉递给了她:“瞧司马相公家的闺女长得多讨人喜欢?可惜他自己不会过日子,愣把孩子饿成这样了。”
“就是,还是大婶会过日子,比我爹强多了!”司马遥笑嘻嘻的捧着熏肉,心里一阵大爽。自从跟着司马渊“混”,一年里猪油都没有吃过两三回。估计这种日子就是在“调教”自己吧,还好老子脸皮厚,饿不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艺多不压身啊!
“小遥,这里的两块熏肉,给你爹一个。”大妈笑着摸了摸司马遥的头,拿了一片荷叶给她包好。“他是读书人,清高,不好意思开口要。可大妈知道你爹是个好人,也是个可怜人,别苦了他啊?”
“我爹死脑筋,清高又不能当饭吃。”司马遥乐呵呵的告别了大婶,准备回家拿熏肉当菜,好好补补身子。俗话说得好:饱暖思银欲,手上的熏肉还没入口,司马遥就又开始琢磨着怎么给自己翻盘。
要再穿越,就得再死一回。但这十年里她做了无数次努力,却都以失败而告终。倒不是没有办法死,而是司马遥的性格决定了:她下不了手!呜呜呜呜呜……
而且因为自己没有“功德”才导致了穿越失败,如果再搞一次会不会再变身?一想到这里,司马遥就觉得浑身一片鸡皮疙瘩。重新变成个帅哥肯定好,可万一因为没有“功德”又没变好,像天蓬元帅那样变成个猪可就遭了!
特别是照现在的这个形势,十有八九还会变成个母猪。
“穿越难啊,难于上青天!”
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熏肉,司马遥张嘴就咬了一口。好吃,真他娘的香!司马遥的大脑始终一根筋,一吃好东西就把刚才想的事都扔不见了;才几步路的功夫,一块熏肉就给她整了下去一大半,差点没把手指头一起啃了。但就在这时,她的脚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差点没摔倒了。
“我靠,这谁啊?”司马遥捧着熏肉看了一眼,见路边歪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乞丐。老乞丐脸上身上都脏兮兮的,闭着眼睛不知道还有没有气。
“饿了吧?傻叉了吧?讨饭也是要本钱地知道不?”司马遥得意的晃了晃手上的半块熏肉,但看见老乞丐羡慕的眼光,心里一时软了下来。“嗯……这块肉是我爹的。”
“……”老乞丐依然盯着她的手。
“这块是我的……”
“……”老乞丐还盯着她的手。
“你要是不介意……我剩下的这块给你?”
老乞丐点了点头。
“哎,你还真是不知道客气……”司马遥叹了口气,咬了咬牙,又跺了跺小脚,将手里的半块熏肉放在了老乞丐的碗里,随后无比伤感的哼着小曲慢慢的走远了。“我总是心太软啊心太软……”
低头看了另一块熏肉一眼,司马遥觉得肚子还没吃饱。
“爹,虽然大婶说这块是给您的,但是……但是我刚才好像拿错了,那块才是您的吧?”司马遥做贼似地看了周围一眼,伸出小舌头在那块肉上舔了一口。“呵呵……不过我可是很孝顺的,就只咬一口啊……”
啊呜……
哎呀,我怎么知道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嘴巴可以张这么大?司马遥鼓着腮帮子得意洋洋的走进家里,却见司马渊正在草堂上坐着。
“遥遥?”司马渊皱了皱眉,“又出去找人要东西吃了?家里不是有粥吗?”
“嗯……我的亲爹啊,人家正在长身体呢,每天喝粥哪管饱。”司马遥咕噜吞下了熏肉,看着手里剩下的一小块,讨好的递到了司马渊的面前。“那个……爹,前村的大婶好心,给了我……半块熏肉。我想着爹也没有什么补身体的好东西,所以只吃了一小半,给您留了一大半……”
“唉,难为你这么有孝心。”司马渊看着熏肉上整齐的小牙印,眼圈似乎红了一下。“遥遥,你正在长身体,还是你吃了吧,爹不饿。”
我靠,你不会是背着我在外面吃独食了吧?想到这里,司马遥赶紧把剩下的肉塞进了嘴里,却发现这位父亲大人今天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遥遥,到书房来,为父有话要对你说。”因为受过宫刑,司马渊的声音一直比较阴柔,但司马遥并没有反感。司马渊老成持重,他的这位女儿却喜欢搞怪,不过两人之间好像有一种无言的默契,这是司马渊都没有想到的。
司马渊原本以为这个女儿在长大之后会像别人一样鄙视自己的,但她却比自己想象的要懂事很多。
只是他断然想不到,这个“女儿”的处境和他半斤八两。
带着司马遥坐在了简陋的书房里,司马渊看着墙上的挂画没有再说什么。挂画上是司马家从大雍朝开国到现在三百多年的先祖画像,虽然没有极品官员,却也算是世族之家了。然而到了这一脉,不仅落魄乡野,更是面临着绝子绝孙的命运。
想到这里,司马渊禁不住眼含热泪。
“遥遥,你觉得为父还算是个男人吗?”
“算!”出乎司马渊的意料,司马遥回答得很干脆;但她后面的话却让司马渊一阵无语……
这丫头,到底是什么东西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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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伪君子与真小人
更新时间2010-11-1 16:23:54 字数:3610
在书房里,司马遥用手抹着嘴上的油,颇有感触的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是不是男人和身体……关系不大。虽然我们……虽然爹失去了做种……啊呸……光耀门楣的依仗,但当年的事迹不是很让朝中人称道吗?所以在我的心目中,爹一直是个大英雄,好男儿!”
说完后,司马遥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遍。其实在她的内心深处是非常尊敬这位父亲的,但阴损的性格一直没有憋过来,所以明明想说好话,有时也会不自觉的习惯说成坏话。
这位司马渊自逢大难之后,不出两年发妻亡故,十年如一日独自抚养着爱女。
十年前,宫中政变。奸臣洪敬尧毒杀了大雍中宗皇帝,扶立仅五岁的皇子雍辩为帝,把持朝政,银乱后攻;史官在史书上记:大雍中宗二十三年,洪敬尧弑君。
洪敬尧闻之大怒,斩杀史官,下令重写!
然而新任史官司马渊,毫不动色,依然在史书上记:
洪敬尧弑君!
虽然洪敬尧把持朝政,但也不敢再杀史官,因此他对司马渊的仇恨已经埋下了种子。小小一个书生,竟然得罪宰相,简直是不识好歹!终于在两年后,征南大将军程沫被洪敬尧陷害,要被军法处置,于是司马渊又站了出来。
联同了大小数十位官员保奏了程氏父子不死。
但也就是这件事,司马渊受了腐刑,和爱女二人远离京师,来到了云州。
回忆着往事,司马渊的脸上露出了淡然的笑容。他看着女儿,说道:“遥遥,父亲已经是个残废之人了,不知道日后还能不能完成毕生心愿。今天皇上派来钦差,宰相洪敬尧让为父重回京师,在宫中做他的内侍……”
“什么?”司马遥抬头看了父亲一眼,心里有些为他难受。“命令您去给他做……做内侍?……”
内侍,就是进宫里当太监奴才!
“是。他因为史书的事情一直在打为父的主意。”司马渊站了起来,背着手走过了一幅幅的先祖画像。“大雍律法,史官之言不可轻废!他如此待我,就是想折服我,让我把他的史传重修。所以在十年之后的今天,他认为足以磨掉了我的锐气。”
“我操他洪敬尧祖宗十八代!”司马遥突然骂了一声,让司马渊大皱眉头。虽然自己一直都在教导这个女儿,但她猥琐的德性却始终改不好;不过在当今的大雍敢如此唾骂洪敬尧的,除了他司马渊,却又只有这个女儿了。
想到这里,司马渊不禁又露出了几分笑容。
“小遥,我司马家现在虽然没落,但也是书香世家。这粗话脏话,以后切不要再说了。若是放在以前,你可是要被族长打板子的……”司马渊拉着女儿坐在了椅子上,轻轻地叹了口气。“再说,你又没见过洪敬尧,为什么要骂他呢?”
“他贱嘛,把爹害得这么惨,我当然要骂了。”十年前她虽然才刚刚生下来,但毕竟和其他小孩不同,非常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遭遇了变身,司马遥当然同情这位比自己更惨的爹,不骂几句心里当然不舒服。
不过她就只敢背地里骂,至于当面又是另一回事了。
但司马渊却转过了头,说道:“小遥,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再骂相国了,因为我决定要去宫里做他的内侍了。我不仅要为他重新修编史传,还要尽力的去讨好他,巴结他,成为他最为贴心的奴才!所以,为父不希望你再出什么事……”
“什么?”司马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爹,您在说什么?您真打算去做……您不是说过士可杀不可辱吗,难道这十年的生活,您就真的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遥遥……你听我说。”司马渊发现女儿并不是不懂事的小孩,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欣慰。“我知道你的秉性。虽然你从小到大,很多事情都让为父不满意,但……但唯独这一件事,为父不后悔生下你。遥遥,为父是想讨得老贼的信任,留在他的身边。然后……”
“找机会为国除奸!……”
“爹!……”司马遥连忙打断了他的话,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湿润。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对古代这些忠臣烈士原本不感兴趣,然而这位父亲一而再再而三的舍身报国,实在让她有些动容了。
她虽然不喜欢这个世界,但司马渊是她在这里唯一的亲人了。就这样看着他离去,司马遥觉得有些不能接受。
“对不起,我……我错怪您了。”司马遥抽了抽小鼻子,回想着自己一直以来的表现,好像有些过意不去。“我今天……今天又骗您了,大婶给我的熏肉其实是两块……”
“哈哈,你这孩子。”司马渊开心的笑了起来,端详着司马遥的脸,好像在端详着自己最珍爱的宝贝。“为父走前,想把你托付给程沫父子。答应我,以后在别人家里好好的听话,别再胡闹,然后找一个好人家。千万……千万别像你娘一样找父亲这样的书呆子。”
司马渊喘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一本薄册放在她的手里,似乎在和她道别。
“这是爹十年来写的《草堂笔录》,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留下给你做个纪念吧。小遥,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要好好的活下去。这些年,为父已经和原来的士大夫不一样了。我明悟了,女儿也是家门之后,一样可以光宗耀祖!”
“爹……”
云州省城,程员外府。
程沫虽然不再是朝庭武将,但祖孙三代奋勇为国,依然得到了士大夫们的敬重。今日他摆酒设宴,为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司马渊饯行。
府内,程沫坐在首席,亲自为司马渊斟酒。然而在座的除了程氏父子和司马遥之外,其他人则用鄙视的目光望着司马渊。其实在他们眼里,受过腐刑的司马渊早就没有资格再与士大夫论座,更何况现在他居然还会去宫里当内侍,服侍洪敬尧?
酒过几旬,不少人都开始交头结耳,对着司马渊指指点点。
“真是十年磨光英雄志,甘愿进宫为内侍啊!”一个眉发如箭的男子饮了一口酒,突然大声笑了起来;他这一笑,周围早有人附和着哈哈大笑。程沫脸色一变,说道:“陈大夫吃醉了,说了狂言。可记得当年若不是司马兄相救,我程沫父子现在早已命丧奸臣之手!司马兄义薄云天,在史册上记载老贼恶行,岂不是大丈夫所为?”
“休要再提当年的事情。”陈大夫举着酒杯站了起来,说道:“当年要不是内侍为乱,从蛮州引来了奸臣乱政,如今的大雍朝又怎会如此气运衰落?司马兄如今想回宫当内侍,莫非是想效仿当年九常侍之乱么?”
他一说完,在座数十位士大夫无不拍手称快。
原来当年的内侍总领王安就是中年净身,因为女儿成了哲宗皇帝的贵妃从而大权独揽,勾结后攻阉宦干预朝政;是以哲宗死后二十余年,其子中宗皇帝一直没有实权。中宗皇帝心有不甘,这才从蛮州调来了洪敬尧父子“清君侧”,除掉了王安父女和八个执政太监,史称“后攻九常侍之乱”。
但让中宗皇帝没有想到的是,洪敬尧进宫后不仅没有助他正君位,反而将他密害。之后洪敬尧废立幼主,自封宰相,把持朝政十余年,满朝文武因他势力渐大,不敢妄言。传闻京师里如果有人敢私论“洪敬尧”三字,立即满门抄斩。
如今这位陈大夫借司马讽王安,又痛斥了乱国奸相,让在座士大夫们无不称快。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出来:“放你娘的屁!”
众人一惊,回头看时,竟然是站在司马渊身边的那个小女儿,司马遥!
“遥遥,不得无礼!”司马渊连忙诉责了女儿一句,但心里还是有些高兴。这些什么爱国君子,成天只知道说些空话,竟然连奸臣的名字都不敢说出来;倒是自己的这个女儿,还有几分国士之气,比那些伪君子强上十倍。
“爹,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司马遥笑了笑,知道父亲好像会错了意。
自从穿越到了这个大雍朝,司马遥就没有一天过得快活,巴不得再穿越一遍,名副其实的“早死早超生”。原来是因为没有功德,又有些舍不得司马渊,所以才不敢乱死;如今攀上了这门好事,就算被奸臣杀了也算是个“烈女”了吧?要是这样的话,不定自己就真的咸鱼翻身了。
可是想想身边的这位父亲,十年过下来,好像真有点父女亲情了。也正是因为这份感情,所以司马遥今天才敢口出脏话,骂得那位陈大夫脸上一片通红。
“大叔,你想骂人就指名道姓的骂,干嘛把我爹扯进去?”司马遥天性猥琐,最看不惯这些人所谓的“君子风度”,竟然直挺挺的就冲到了陈大夫的面前叉着腰拿眼瞪他,弄得这位“君子”差点摔倒。
“你敢骂王安,骂我爹,那是他们现在要么死了,要么败了。你最后说的那个大奸臣,你怎么不指名道姓?这里离京师十万八千里,你还怕他听见了吗?啊?”
“司马小姐,请注意仪态……”陈大夫被她道破心事,急得额头上直冒汗。洪敬尧的名字虽然在爱国人士的心里被骂了无数遍,但谁敢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国士才捐躯,而“君子”则是惜命的。
所以司马遥知道,在座的只有父亲和程伯父是“国士”,这些人都是伪君子罢了。
“他叫什么,您说啊?”司马遥挑了挑眉毛,有些鄙视的望着他。
“我……我……”
在场的人都低下了头,没有人敢去看满面赤红的陈大夫,仿佛刚才的豪情壮志都是装出来的。司马遥冷笑了一声,突然大声说道:“我告诉你一遍,给我记住喽!你们一天到晚骂的那个什么大恶人,我替你们说!……”
“司马小姐!……”
“小遥!”
“怕什么?奸臣洪敬尧嘛!有什么不敢说的!操!”
说完这句话后,司马遥心里一阵大爽!太威风了,太有形象了,就算会被奸臣抓起来斩首,那也是一件大功德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还能有机会穿越到更好的世界里当肿马,哈哈……
啪!!!
就在司马遥意淫正欢的时候,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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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钢纹宝剑
更新时间2010-11-2 18:59:45 字数:3330
司马遥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抬头看时,却是父亲站在自己的面前!司马渊脸色铁青,手掌发抖,指着司马遥道:“你这贱人,一介女流,敢在叔伯面前胡言乱语!你想坏了为父的大事吗?”
“我……”司马遥好像在这一刻意识到了什么,捂着脸愣住了。看着父亲痛苦的神色,她好像明白了司马渊原来说过的一句话:为君子易,为国士难!司马渊为了刺杀奸臣,不惜身败名裂,忍辱负重,为了这一切,他可以承受不能承受之重。
“爹,我……我错了……”醒悟过来后,司马遥的心里有点后悔。
“住口!”司马渊背过了身,肩膀有些发抖。“你这贱人,洪相国宽宏大量赦免了我,还要让我回宫供职,你却在这里议论是非,毁谤朝政!若不是看你年幼无知,我定要向皇上和相国奏本,斩你狗头!”
“司马渊,你说什么!”
陈大夫抬起手,摸了摸司马遥被扇得通红的脸,神色激动。
“吾辈虽然不才,无勇无谋,但一腔爱国之情然在。适才在令媛的面前,在下被责问得无言以对,如此烈女,当以国士敬之,我不如也!而你身为人父,枉自为尊,要去宫里给洪敬尧这奸相当奴才,还有何面目在这里斥责司马小姐!”
不知因为什么原因,陈大夫竟然也敢提及了洪敬尧的名讳。
“爹……”司马遥看着父亲的背影,这十年的生活好像在今天格外的清晰起来。想起他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差点因为自己的私念功亏一篑,眼睛忍不住红了起来。
“不要叫我爹,我司马渊从今往后没有你这么个女儿。”司马渊拿起酒饮了一口,随后向着在座的人拱了拱手。“咱家要进宫复职了,若是日后有事求我,可别怪我因为今日之事翻脸无情。各位,咱们好自为之吧!”
“呸,你这狗奴才!”在座的人都站起来大声喝骂,“我们朝中,以后也再也没有你司马渊!”
程沫,原为大雍征西将军,爵拜武成侯,但在十年前被洪敬尧视为大敌,终被陷害。一家虎将在征战中死伤大半,只剩下程沫和尚末入军的幼子程允华。因为司马渊的保奏,父子二人被贬到云州为民,程沫心灰意懒,无心再为国杀敌,只凭着手中的一点银钱在这里安家,十年间倒也安逸逍遥。
然而司马渊的复京却让这员老将雄心再起。司马渊虽然只是一介书生,无拳无勇,却一直与洪敬尧敌对了十多年;如今自败名望,进京行刺,实在是让他难以自己。因此司马渊走后,他对这位国士的女儿自是另眼相看。
司马遥的心情也很复杂。起先只是想当个烈士,积点功德慷慨就义的,却被父亲硬留在了这里。虽然自从来到这里后一天到晚想要离开,但在得知司马渊的决心后,心里居然有几分留恋。因为她知道,不论父亲成功与否,最后的命运都是死。
司马遥前世的家庭并不好。前世的父亲是个普通的下岗工人,成天只会喝酒打老婆,这也造成了司马遥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性格。每当听见别人家的孩子夸耀自己的父亲如何了不起时,司马遥都只能悄悄的躲在一边装没听到。
如今的这位父亲,却真是值得人去钦佩。但是他马上就要死了……
“小妹,还在为令尊担心吗?”一个爽朗的声音传进了司马遥的耳朵。她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程沫将军的儿子程允华。程允华在他父亲十年前败兵回京的时候只有五岁,若不是司马渊救下他们父子,他现在早已不在人世了,因此程家父子对司马家是竟如恩公。
但恩情归恩情,这并不意味着程家父子怕死。当年洪敬尧要将他父子二人灭门,刑部尚书说幼子程允华年不满十五可免一死,但程允华硬是当朝叫道:“我虽只有五岁,死又何惧!”就是因为这件事,让司马遥对他有了点印象。
这小子,还真带种的……
“我爹上京去了,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而去的。我想他成功的希望应该很大吧。”司马遥淡淡地说道。现在可是冷兵器时代,一个人和另一个人混熟了,成天呆在他的身边,警觉性再好也能杀了吧?等杀了那个混帐东西后,父亲的名份也能正了,自己呢,也找机会再穿越了吧……
“是,只要洪天赐不在,凭司马叔父手里的‘钢纹剑’是绝对能够杀死洪敬尧的。”程允华坚定地点了点头。他现在已经十五岁了,在这个时代里可以说是渐近盛年,显得高大而有英气。司马遥看着他俊美的身姿,心里一阵嫉妒,又有些好奇地问道:“什么叫‘钢纹剑’?我爹怎么从来没有说过他有这种东西?”
“他要办的是大事,怎么会轻易示人?”程允华说着,带着司马遥来到了上房。供案上放着两支剑鞘,一长一短;长剑依然还在,短鞘却空空如也。
程允华抽出长剑举在了司马遥的面前,说道:“这种剑就叫做‘钢纹剑’。我祖上传有两把,一把长剑,一把短剑。那把短剑,我父亲已经赠给叔父,作为刺杀奸臣的兵器了。”
司马遥看了那口宝剑一眼,虽然没有见它挥舞伤人,但也感到寒气逼人,不敢靠近。
“最普通的剑用生铁打造,只是平常军士使用,是为‘生铁剑’;较好的剑则是用铁皮一层层的加造,是给将领使用的,叫‘玄铁剑’。而最好的剑,则是将铁炼化后再造剑,这种剑就叫做‘钢纹剑’。”
“打造一口钢纹剑,就算是最好的工匠也要花费几十年时光磨砺,所以尤其的珍贵。我家祖上立过战功,先皇才赐我家先祖两把上好钢纹剑,实属千金难求。”
“吹吧你,能有多厉害?”司马遥看着程允华得意洋洋的样子,忍不住刺了他一句,果然噎得这小子一阵白眼直翻。司马遥对冷兵器根本没有研究过,更何况这个世界和以前她认识的世界肯定不太一样?
程允华当然不服气,带着她来到了前院,指向了前面的一方石凳。
“剁铜剁铁,刀口不卷?”司马遥倒听说过这方面的描述,但程允华只是摇头冷笑,说道:“你说的那是玄铁剑而已。看好了!”说着脚步突然跨动,身影一晃,手落剑下,司马遥只感到一阵冷风吹过,好像寒冬腊月的寒气透进了骨头里一般!
砰!
一声清脆的炸响,震得司马遥耳内轰鸣;而当她低头看时,不禁张大了嘴巴:那方石凳居然被程允华一剑生生的切成了两半!
若只是张木凳,司马遥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吃惊,然而她现在看到的东西已经超过自己的理解了。
这么厉害的剑,连石头都能劈断,这简直比以前见过的火器还要威猛啊!那父亲去刺杀洪敬尧,肯定能够马到功成吧……
“好……好厉害!”心里一时激动,司马遥忍不住小呼了起来。程允华挥了这一剑后本来累得差点要歪倒,但听了司马遥的夸奖精神却为之一震。不知道她是在赞剑厉害还是在赞人厉害,不过在他的心里两者似乎都有。
在大雍,十五岁的少年和十二三岁的少女成婚是很常见的。但因为是犯官,所以程沫高低难就,程允华十年以来也只是专心习武,根本没有考虑过婚配之事;如今司马渊把爱女托付给程家,这位少年心里肯定会有想法。
更何况,司马遥生得灵秀可爱,不能不让这位少年注意。本来他还在为这位小姐的某些习气而纠结,认为司马叔父身遭大难心境不好,对女儿没有严加管教;但昨天司马遥在客宴之上的表现,是真的让程允华动心了。
国士之后,烈女无双!
因此司马遥刚才这一夸奖,让这位少年的心里一阵激荡。
“是啊,国剑钢纹,大雍现在总共找不出十把。”本来还想自谦一下武功的,但程允华还是把话硬吞了回去,镇定了一下情绪。“洪敬尧位高权重,身边守卫如林,而且官袍之内还穿有御用‘唐里铠’,就连玄铁宝剑都伤他不到。也只有钢纹剑,能够刺杀他了。”
这件事司马遥倒是常听人提起。几年前就是有一位义士进宫行刺,可惜洪敬尧身穿宝衣,刀剑不入,所以错过了除奸良机。之后这位义士被侍卫们乱刀分尸,死得很惨。
但就算是行刺成功,命运也会一样。
司马遥喘了口气,说道:“能把这口剑给我看看吗?”如果有可能,她真想能够帮上这位父亲,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看着。慷慨就义不如能够功成身退,司马渊进宫行刺,肯定是在得到洪敬尧的信任之后才会下手,这段时间是否能够想想对策?
比如自己练成了盖世神功?
好像又不太可能。
从程允华的手里握过了剑柄,司马遥发现自己好像浪费了许多时间,前世是这样,这世还是这样。就在她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的时候,程允华微微松了松手,握着钢纹宝剑的司马遥重心一偏,差点摔在地上!
“我日,这么重!”
程允华听着她粗口,眉头皱了一下,但随后还是微笑着收剑还鞘。“生铁剑是只有十斤重,玄铁剑有五十斤,而这种钢纹剑最轻的都有一百斤以上,没有练过武功的人是拿不动的,更别说挥剑斩人了。”
“那我爹他……”
“这十年间,他弃文从武,每天在我父亲这里和我一起修炼武功,毅力惊人。为什么他现在才走,一是洪敬尧刚刚下旨,二是他的武功终于踏入宗师境界,能够使用钢纹剑了,这才进京谋事。”
“什么,我爹会武功?”司马遥这回倒是真郁闷了,“扯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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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武学心境
更新时间2010-11-2 22:16:52 字数:3275
“我爹会武功?”司马遥这回倒是真郁闷了,她又发现自己这十来年真是白活了!就算自己不喜欢练武,可好歹来大雍一趟多少了解一点吧?本来日子混得就很憋闷,这次出了大事,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就义。
“是啊。虽然叔父年岁已大,但习武刻苦,只用了十年时间就踏入宗师境界,这是连我这个年轻人都没有做到的。”程允华的眼睛里闪着崇敬的光芒,“我爹说,这是因为叔父德才兼备,心境高明,厚积而薄发的结果。”
“那我能练武吗?”司马遥斜眼望了一眼那口钢纹剑,心里有些不舒服。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的缺点:眼高手低,百无一用,成天想着天上掉馅饼。自己活了两辈子,一点本事都没有,就算真能再穿越一次,怕也只是个废物。
这也是因为司马渊让她明白了一点事情。
“当然能!”程允华听了她的话似乎有些兴奋,“我其实早就想让小妹和我一起习武了,只是怕你不愿意。”司马遥笑了笑,说道:“以前我……我好像对武功什么的不感兴趣吧……不过俗话说‘艺多不压身’嘛!嗯,要是你不介意,我真想学一点……”
“哈哈,你如果要学武,我是教不来的,得要我爹教你才行。”程允华把剑收好,带着司马遥慢慢的回上房而去。“我的武功现在只是一个‘上乘武师’,还没有踏入宗师的境界,这把钢纹剑只是拿得动而已,根本发挥不了它的威力,如果教你只怕事倍功半。”
“我还以为你很行呢,拽个屁……”
“我……”程允华一阵郁闷。要知道,在他这个年纪成就上乘武师的也算是鲜有的奇才了。“我是不怎么样,但我爹武功大成,乃是一位顶级宗师!如果你肯跟他老人家用心习武,将来的成就肯定不在令尊之下!”
“宗师?到底什么叫宗师啊?”司马遥又问了一句。程允华说道:“武功根据修炼的境界大致分为四个层次:武士,武师,上乘武师和宗师。如果说明白点,武士可以完胜一名军汉,武师则是十人敌,上乘武师是百人敌。而宗师级别的高手,叫做千人斩!”
“千人斩?……”
司马遥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他也已经踏入宗师级别了,千人斩!想不到司马渊毅力恒重,竟然在十年之内从一个文弱书生脱胎换骨,变成了一个武功高强的刺客!想到这里,司马遥的心里也不免有了几分豪情。
程允华说的千人斩,那可不是一般百姓,而是军中正规的军汉!
比起自己经常幻想的东西,这个“千人斩”实在是对司马遥有些震撼了。
“其实我父亲早就想传武给你,只是碍于令尊不好开口。”程允华带着司马遥一路穿到了后院,这里是程氏父子闭门练武的地方,一般闲杂人等都不能靠近。“令尊一直想留下你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这也是他最后的心愿了。”
司马遥没有说什么,因为她太了解这位父亲了,司马渊也了解自己的女儿不是办大事的材料。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举动终于影响了司马遥的心,开始走上了一条他安排之外的路。
……
……
程沫虽然罢官,但家资还算殷实。高门大院在深秋后的阳光下显得明亮而宁静。虽然年近五旬,但程沫没有显露出丝毫的老态,须眉乌黑如墨,面容红润如玉,在院中吐气挥拳,龙行虎步,一招一式中都透露着无比的劲道。
这就是当年驰骋疆场的千人斩宗师级高手,程沫!
和司马遥想象中的不一样,她原本以为这位武功高手的练武会让人眼花缭乱,飞沙走石,而她面前的程沫却是平稳内敛,行拳不温不火。但程沫的动作虽然不华丽,可一招一式都透着沉重的威势,即使远远的站在一边,也能够感受到他拳脚的力量。
最后程沫打完收功,嘴唇微启,看似在吐气,然而却没有气息从他的嘴里流出来。
其时深秋之季,天气渐冷,别说修炼完后喘息,即使平常说话,都能够看见口中吐出团团白雾;然而司马遥用手揉了揉眼睛,自己对着前面哈了一口白气,又看了程沫一眼,发现这位大伯的口鼻里果然没有白雾冒出,就像没有在呼吸一样!
的确,近一年里,司马渊的气息好像也变得这样平和了,只是当时天气尚暖,司马遥没有注意到而已。
“大伯,您练的什么武功啊,怎么能够不吐气出来?”司马遥忍不住问了一声。程沫笑了笑,似乎早知道他们来到了这里,也没有奇怪。“大伯当然在呼吸,不然不就憋闷而死了?不过武功练到宗师级别,功力已入内脏,吐出来的气很凉,所以在这个季节看来就好像没有呼吸一样了。”
程沫转身过来说着话,气息浑厚,司马遥能够感觉到气流吹到了自己的脸上。但他说话吐气冰凉清冽,更没有丝毫体味,竟然像花草一样扑鼻舒适。
“哇,好厉害!”司马遥由衷的赞美了一句。程允华有些自豪地笑了笑,但程沫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踏入宗师级别,在朝庭中至少是可以统率万人军马的将军了。你父亲十年习武,厚积薄发,成就实在让人惊叹!可惜他立志报国,不然继续修炼,很可能成为一代尊圣。”
“尊圣?”
“哦……那是所有武学者毕生的追求,但不是你父亲的追求。”程沫笑了笑,拉过了司马遥的手。“你想习武?”
“嗯。”司马遥本来的信念还不是很重,但看了这位神乎其技的大伯,信念又重了一点。千人斩,那是何其壮观?想像着几年后父亲很有可能在宫中伺机出手,那个时候自己如果也能助他一臂之力的情景,不禁心潮澎湃。但程沫却问了一句:“你为什么想习武?”
“啊?”司马遥愣住了。
为什么想习武?她不知道,或许是因为被司马渊感悟,想助他除奸,又或许只是单纯想学会这种神技而已,司马遥没有找到答案。是啊,为什么?自己来到了这个并不满意的世界,为什么又突然会对这里有了感情?
追本塑源,她脱口说出了最根本的原因。
“我想寻求‘功德’。”
“什么?”程沫一向平淡的脸上居然出现了惊诧的表情,似乎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口里说出来的一样,“你说你想寻求功德?”
“是,这是我一直想知道的答案。”憋在心里十年的话终于说了出来,司马遥感到一阵惬意。虽然不知道造物者把自己安排在这个世界到底要寻找什么功德,但她好像抓住了一点影子,这也是司马渊和大家一起带给她的。
“好,甚好……”程沫的气息有些急促,司马遥和程允华惊异的发现他的气息中居然出现了丝丝的白雾,虽然极其的微弱!但过了一瞬间,程沫又恢复了平静谦和的神态,对司马遥说道:“既然如此,我先带你去云州大营里去看看吧。在习武之前,先让你确立一下心境。”
“心境……”司马遥不明所以,但还是很高兴的应承了下来。活了两辈子,终于在这一刻,她不再怨天尤人了,也开始明白脚踏实地的做好眼前的事情。因为司马遥已经有了人生的第一个目标,那就是练好武功,进京相助父亲除奸。
云州驻军大营,军营齐整,纪律严明,这和程沫当年的带兵有很大的关系。虽然程老将军现在已经不是朝庭大将,但这些军士看见他到来后,依然会行礼拜见。
也只有程沫这样的身份,能够出入军营。
“杀!杀!杀!”
整个云州大营一望无边,一队队的军士正在其中操演。整齐的阵容,林立的刀枪,以及他们身上闪亮的凯甲和战靴,凝聚出一阵阵惊心动魄的声响和威势。司马遥和程允华跟在他的身后慢慢的走着,一路上程沫并没有说话,只是背着手踏着稳重的步子在一个又一个大营之间穿梭。
“遥遥,这每一营军士有多少人,你数得过来吗?”走到了军阵旁边,程沫突然问了一句。司马遥愣了一下,说道:“怕上不下两三千人吧?”
“那你觉得,一个‘千人斩’的宗师冲进一营军阵,能有几分胜算?”
“嗯……”司马遥想了想,觉得应该拍一拍这位伯父的马屁。“虽然一个武功宗师是‘千人斩’,但却是集千人之力于一身;一列军士的数量虽然超过千人,但始终拧不到一处。我想虽然有一场苦战,但宗师肯定是会获胜的。”
“哈哈,这小丫头……”程沫难得笑了一下,有些见怪的拍了拍司马遥的头。“你说得对,这些军士没有修炼过上乘武功,都只是普通的搏杀壮汉,武学宗师如果杀入其中,必然是虎入羊群。但我再问你一句:如果这一列军士都是武师,甚至是上乘高手呢?那样的话又如何?”
“嗯……这个……”司马遥觉得这位老伯父还真是歪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估计情况会有些危险吧……不过就算打不过,全身而退应该是可以的……”
“那如果这一列军士都是武学宗师呢?”程沫紧紧追问。
司马遥急了,猥琐的本性立时又冒了出来:“天底下哪来这么多高手,又不是萝卜白菜!真有一大队军士都是高手,这仗也不用打了,让别人直接自杀得了!靠……”
说完这句话,她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这位可不是自己亲爹啊,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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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英雄,你哭啦?
更新时间2010-11-3 16:22:53 字数:3300
“哈哈,哈哈……”程沫却不怒,依然笑了。“是啊,天底下哪有这么多高手?说得好。天底下不是每个人都能学成武功的,武师本就难得,上乘高手更难得,宗师级别的千人斩高手更是少之又少,因此也显得尤其珍贵。不过遥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马屁拍在了马腿上,司马遥当然不爽。
“这就是因为心境。”
程沫依然不在意她的态度,眼睛望着操练的军列,声音变得厚重起来。
“心境,是习武的基础,内心的境界和身体的境界应该同步,这样才能一直突破求武瓶颈。武师要有武师的境界,上乘高手要有上乘高手的风范,宗师更要有一代宗师的气度。这并不是要人拿架子,摆官威,因为这就是你所说的‘功德’。”
“功德?”司马遥回过了头,出神地望着他。
“不错,功德。”程沫点了点头,“每个人的心境不一样,功德也就不一样。读书人修功德,习武人也修功德,天下所有人都能够修功德,但也因为每个人的心境不同,所以表现出来的气度也不一样;即使都是习武之人,都是武功宗师高手,因人而异,气度也会迥然不同。所以遥遥,你如果要习武,首先要确立自己的心境。”
“我的心境……”
“不错,也就是你所追求的功德。”程沫看了儿子一眼,似乎在十年前也带他做过同样的事情。
“遥遥,你父亲年过二十才开始习武,短短十年就能够踏入宗师门径,除了他刻苦用功之外,最主要是心境上的突破。躯体易炼,心神难磨啊!你父亲的功德,就是为国除奸,不论成败,因此他才心如明境,功进如神!”
“原来是这样……”
司马遥回头看了那些士兵一眼,心里有些茫然。这些人,肯定也想学习真正的武功,加官晋爵,流芳百世,然而却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这里操练,连最低的武士门槛都不能踏进。
那自己呢?自己没有父亲那样的功德,也不可能有程伯父这样的功德,是否也会像这些普通的士兵那样一事无成,在这个世界里庸庸碌碌的过完这一生?而且没有功德,下一次轮回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遥遥,你想好了吗?”程沫说了一声,打破了司马遥的沉思。她抬起头,脸色微红地说道:“伯父,我……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如果真要说出像我父亲那样舍身报国的话……我实在没有脸说出来。因为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心中的功德是什么。”
司马遥垂下了头,声音变得更小了。“既然我自己没有什么功德,我只好……只好帮我父亲完成他的功德了。如果还有和我父亲,和伯父一样的好人,我会武功的话肯定也能帮助他们吧……伯父您别笑话我,其实我最大的本事就是逗别人开心。能看着别人笑,比我自己笑还要高兴……”
“……”
程沫有些惊讶地望着她,让司马遥有些无地自容。但这位伯父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带着她和儿子走出了军营,朝家而回。回家后,程允华有些关切地问道:“爹,贤妹的心境,是否有大功德?能够习武吗?”
“你爹我也不知道,这孩子的来历似乎不简单,到底是有资质成为尊圣的司马渊的女儿。”程沫笑了笑,看向了天边渐坠的红日,“功德在已,人中之圣;功德在天下,乃圣中之圣也!我的修为,不能对她的话作为指引了,我只是一个宗师高手而已。如果有可能的话,指点她的应该是武中的尊圣……”
“武圣?”程允华似乎吃了一惊。程沫却不再说话,自行回房歇息去了。程允华有些不明白的抓了抓头,似乎听见父亲嘀咕了一句。“不过这孩子必须好好管教一下了,嗯……”
……
……
天色微明,司马遥就被一个丫环从被子里叫起来了。对了,从今天起要开始学武了吧?看了看外面还没有升起来的日头和有些发凉的天,司马遥一时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了。不能再睡懒觉,这实在是打破了她三十多年的习惯。
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司马遥懒散的穿好了衣服,慢慢的晃到了后院,却见程氏父子早已站在那里等她。程沫的脸色很平静,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声:“昨天是怎么对你说的?”
“嗯……日升而起……”看了这位伯父一眼,司马遥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有些难为情。程沫并没有多说什么,只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如果你再不用心,我便不再教你,你要切记。”
“我!……”程沫的声音虽然缓和,但中气充沛,而且字字如钟,把司马遥的瞌睡全部敲醒了。她连忙站好,恳切地说道:“对不起伯父,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别生气。”
“嗯,如此最好。”程沫点了点头,说道:“伯父今天开始,正式教你习武,你要用心学,修行的成果由你自己的努力而定。这是一套我程家先祖流传的入门练肉拳法,名叫《豹胎易筋拳》,一共七十二式,是修习内丹、磨炼人筋肉皮膜的尚好拳法,你可要用心学下来。”
“是!”司马遥抖擞精神,跟着程沫一步一式的练了起来。
大雍武学和司马遥认识的大不相同:习武之人,要先练成“武丹”,这是让她摸不着头脑的事情。程沫告诉她,所谓武丹,就是在习武过程中将“精力”和“元气”慢慢积累,沉聚丹田,是武学之人的命之根本,也是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过程。
精力,就是精神心境之力。
元气,就是身体劲道之力。
两者能够合为一体,就叫做“武丹”。
如果不能成就武丹,那就表示这个人没有资质,不是练武的材料。
但如果成功的成就了武丹,就已经踏入了“武士”的行列,这种最初级的武丹被称为“气丹”。拥有了气丹的武士身体强健,是以军中壮汉也是博击高手,但在这种武士面前只能一败涂地。
拥有了气丹成为武士之后,再用武丹化为“精元之气”修炼筋肉皮膜,习成之后铜筋铁皮,力大无穷,便是成就了“外丹”,踏入十人敌武师的境界。
武学第三境,是以武丹“精元之气”练骨,习成后骨硬如钢,身坚如铁,精元之气化为功力外放,攻守之间比之武师更甚十倍,这便是成就了“内丹”,也就是百人敌的上乘高手。
最后一重境界,便是练脏,成就“血丹”。血丹习成后内脏坚如磐石,刀枪难伤,而且精元长存,能斩千人。这便是威名震耳的武学宗师。
司马遥听着程沫的话,心里有些沮丧。原来习武一点捷径都走不了,全得凭自己练,实在是不太符合她这种人的性格;但看着程沫言传身教,司马遥也不好意思打退堂鼓,只得学一招是一招了。
真正习武,和军士搏击自是不同。那些军士操演,多用石锁石担锻炼筋肉,一个个结实饱满,人高马大;而程沫这种宗师高手身骨极其均称,气息内敛,而举手投足间却蕴涵着无穷的力道。这也是真正会武之人和莽夫的区别。
这是因为真正的武功,从始至终,讲究着一个“丹”字。没有武丹,在大雍只叫武术,不是武功。
比如程沫教的这套《豹胎易筋拳》,是特地为司马遥量身而选,凝聚武丹的上好拳术。
豹,本是速度见长,暴发力猛的凶兽,适合司马遥这种身材小巧的女孩,但程沫在一开始教她的时候,并没有要求她打得又快又猛,只是让她用心的把这套拳分毫不错的打完。
司马遥虽然不是天才,但毕竟头脑没有问题,几次下来,已经记下了七十二路拳路。但接下来,程沫却并没有要她直接练拳,而且先行站桩。马步,弓步,箭步,以及拳路中各式各样的步法,都逐一让她练习站桩,这让司马遥有些郁闷。
站桩尤其辛苦,而且单调乏味,一个步子更要站上一柱香的时间,任凭身体再好也是累得全身酸痛,何况是她这个终日懒散的人?偏巧这位大伯平时很温和,可在练武的时候好像变了一个人,哪怕司马遥身上有一点不对,就是一记竹片打得她龇牙咧嘴。
第一天下来,司马遥一路拳法没有学会,身上倒挨了十几下,便累得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倒在床上就睡了。不过这倒有一个好处,因为从前世起司马遥宅狠了,落下了失眠的毛病,每天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现在也是一样。
今天却终于不同,司马遥的脑袋还没挨着枕头就睡着了,一觉到了天亮。头一次真正的日升而醒,虽然身上还有些酸痛,但精神却比原来好了许多。
“唉,也算有点好处,不用当暗夜精灵了……”这是她现在安慰自己的借口。
于是一连大半年,司马遥都在练习站桩。虽然枯燥乏味,但这个世界能够引起她兴趣的东西实在太少,混混淆淆的过了十年之后,突然每天有点事情做,反而让她能够沉下心来了。管他呢,反正自己又不是什么天才,练成高手进宫除奸是不是屁话还很难说,练一点是一点吧,总比每天混吃等死强。
但她站桩归站桩,嘴巴里却总不老实,每换一个拳步,经常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飞龙在天,见龙在田,翔龙摆尾,龙行虎步龙争虎斗龙马精神龙的传人望夫成龙……打完收功!……英雄,你哭啦……”
劈!
“哇!……”
每当这个时候,都是一记竹板刷在他的小屁股上。这时的司马遥就是真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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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切皆有可能
更新时间2010-11-3 22:44:11 字数:3147
这半年,程沫也摸清了司马遥这丫头的禀性:搞怪,喜欢出风头。不过他统兵多年,自然知道怎么对付这路人。其实喜欢耍宝的人无非是想让别人注意她罢了,所以在后半年,程沫把这丫头关在了另外一间院子里习武,除了竹片其他免谈!
失去了观众的司马遥相当的郁闷,所以每天也只有练功这一件事可做了。
一个活了几十年却对什么都没有兴趣的人,一旦沉下心做一件事,其认真程度倒是让人难以想象。后半年,司马遥为了少吃竹片,无时不刻的都在练习站桩,甚至吃饭的时候小屁股也撞得椅子吱吱直响,就连洗澡睡觉的时候都不忘走几步,完全沉迷在里面了。
因此让程沫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有些心浮气燥的小丫头,倒慢慢的沉下了心思,认真的做着每天的功课。好高骛远,这是习武之人的大忌,司马遥进取心不强,反倒能够脚踏实地,倒是一件好事。终于在一年后,程沫开始正式让她练习《豹胎易筋拳》。
“让我练拳?不是基础站桩很重要吗?”司马遥这一年站桩,感觉身体舒服了很多,睡眠也踏实,更改掉了以前不好的生活习惯。所以一年下来,倒把习武的事情忘了一大半。现在突然说让她练拳,倒没有当年程允华的兴奋。
而且程允华练习站桩,练了足足有一年半。
“你心思沉静后,短短一年就把步桩扎稳,实在是难得。”说实话,程沫也没有想到她现在的成就,心里有几分高兴。“所以从今天起,你要好好练拳,争取早日聚成武丹踏入武士门径,成为真正的武学之人。”
“哦。”司马遥点了点头,回忆了一下程沫教习的拳路,慢悠悠的打了起来。这一年虽然没有打过拳路,但她每天只有扎拳步这一件事情可做,所以对程沫教的拳法记忆犹新;加上她的站桩拳步扎得很稳,因此打起来倒是得心应手,全然没有第一次学拳的生涩。
出左手啊收右手,身体向后靠……
靠,靠,再靠,还靠!
哇靠,这样靠也靠不倒,我果然是个天才呀!
“哎哟!……”
司马遥正在得意,突然一记竹片“啪”的一下打在了她的身上,疼得她一下蹦得老高!舔着手眼泪汪汪的回头望了一眼,果然是程沫这位怪伯伯又在教训自己了!
干嘛呀,才好了半年,又欺侮人了。我……我这回真的要靠了!……
“你在练花架子吗?站桩和拳步怎么一点底气都没有?没有精元之气叫什么武功,练了一年的东西都还给我了吗?”
“说就行了,干嘛又打人……”司马遥有些委屈的嘀咕了一句,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照程沫的要求重新开始打拳。不求快狠,先求慢稳,这是习武之初最需要掌握的道理。好在司马遥是个慢性子,又怕挨打,于是一招一式的把拳路打到位,倒也分毫不差。
“嗯,这还差不多。”
程沫晃了晃手上的竹片,满意地点了点头。
“拳打千遍,其义自现。这套《豹胎易筋拳》虽然只有七十二路,却包含了从武士入门到武师顶峰的精髓,从聚丹到练拳,从练拳到实战,其中还包含了步战、械战和马战的要领。你父亲当年凝聚出武丹,只花了不到两年的时间,你应该学习你父亲的骨风才对!”
“我爹……”司马遥用毛巾擦了擦汗,心里有些崇敬。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真正把司马渊当成了父亲,而且为这样一位有国士风骨的父亲而骄傲。不过感动归感动,司马遥可不认为自己一感动就能开始冲神了。
“那我练两年,看看能练成那个什么武丹吗?算了,别把自己太当葱了,没人拿我沾酱吃……”
司马遥当然知道自己的斤两,依然开始练起拳路来。程沫愣了一下,发现这丫头的性格还真是古怪,激将激不起来,骂她又没什么脾气,虽然懒散的习惯在这一年改了不少,但性情依然没有什么变化。
不过武功以丹养性,武功越高,性情也越成熟。比如一个平头百姓突然给他个官做,几年后身居高位,也能养出官威;又比如一位大官,突然成了阶下囚,几年之后,也会锐气尽失,猥琐不堪。这就是心境。
或许当司马遥武功有成之后,这种慵懒的心境也会随之改变了。
所以想通了这一点,程沫重新举起了竹片,对司马遥的教导也更加的严格起来。
《豹胎易筋拳》七十二路拳法,初习者便要做到以气养丹,从而踏入武功门径。所以哪步该吞气,哪拳该吐气,哪脚该聚精,哪里该绘神,程沫要求得极为严格。司马遥哪里如果做得不对,这位老人就要大声喝斥,然后用竹片“指导”,全然没有了一点叔伯情分。
司马遥被打后总是露出一副小媳妇要哭的表情,但随后又会在这位怪伯伯严厉的目光下继续练拳。不过,司马遥倒没有一次负气不练的时候,这才是程沫最为欣赏的地方。
所以渐渐的,司马遥也终于知道了这是在为她好,也渐渐明悟到了这开门拳法的精妙。
虽然只是七十二路拳法,但一个普通人想正正经经的练下来实为不易。如此最开始几天,司马遥只能上午下午各打一遍,便又累得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了;但又是半年后,她似乎理解了那些调整呼吸的作用,在拳路中能够调整好自己的气息,恢复体力,早晚的拳路已经都能打上三遍了。
看到这里,程沫再次满意点头,手上的竹片也很少去教导她了。
又是半年后,司马遥再次明悟,原来每一步拳路做到家,身体都会因为运作发热;按照她原来理解的锻炼方法,这些热量当然是变成臭汗——现在的“香汗”从身体挥散出去罢了。然而配合着豹胎易筋拳的吐纳方法,这些发热的气息渐渐不再挥散,都在收招后被强行压在了小腹。
一开始,七十二路拳法下来,压在小腹的热气并不明显,司马遥休息片刻之后便重新再练,并没有觉察到什么异样。
但第二天,一套拳法打完,小腹里积蓄的热气已经有些异样。
不知不觉,又是一年过去了。
一次次的收招,司马遥感觉到闭集的热气越来越多,终于在收招时胀得小腹一阵酸麻,好像要将身体胀开一样;她本能的张开了嘴,双手压掌收式,顿时一股浊气被她从口里直压而出,同时小腹里的那粒暖流终于没有消失,而是静静的在她的身体里存在了下来。
这粒看不见,摸不着的暖流随着司马遥的呼吸开始变热,身上却没再出汗,只是冒出了一层微微的雾气,刚才筋肉的疲劳倾刻恢复。
这感觉真的很奇妙!
“能净气养丹,小遥妹妹已经拥有武丹,踏入武师门径了!”程允华本在另一边的院子练功,但看到司马遥口喷浊气的一幕,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
三年,就从一个柔弱的女孩变成了武士,这实在是天纵奇才!当年他自己在前三年,才刚刚练好拳路而已。她果然和她父亲一样,是一位有可能成为尊圣的人吗?
但是司马遥却有些发愣:“嗯,已经是武士了?怎么可能?”但看着程沫父子笑吟吟的脸,又感受着自己身体里那股暖洋洋的力道,她也终于醒悟了过来,忍不住在心里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一切皆有可能!
“允华过来,和你小遥妹妹试试身手!”程沫招了招手,把程允华叫了过来。司马遥被他吓了一跳:“干什么?”
“养出武丹,武功踏入了武士门径,就要开始实战。”程沫认真地说道,“没有实战的武功不是真正的武功,你的进步也会很慢。你现在虽然有了击倒军汉的功力,但不会打也是枉然。允华,试试她现在的武功!”
“是!”程允华扎好了衣服,走到了司马遥的面前。三年过去,程允华的武功也进步了很多,而且步入成年,更显得高大而俊美,举手投足之间已经有了他父亲的风范。司马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感觉比以前更嫉妒这小子了。
“你拽……”
看着她如此瞧着自己,程允华也愣住了。司马遥已经十三岁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青涩的小丫头了。她的个子长高了许多,脸蛋更漂亮了许多,而且她的胸已经微微隆起,这使她平添了几分成熟。
司马遥撇了撇嘴,说道:“练武就练武吧,看什么看……”说着使出了豹胎易筋拳的第一式“灵豹扑羊”,向着程允华的脸上挥了过去。
果然是第一次出手,打的也是入门拳法的第一路。程允华笑了笑,出掌隔开了她的拳,司马遥顿时觉得手腕一麻!随后程允华身形一晃,竟然攻到了她的身侧,一掌向着她的腰间砍去!
若是换在以前,司马遥还看不出来对方的深浅,但现在踏入了武士的门径,竟然本能的觉察到了程允华身手的厉害!同样是以气养丹,对方可是练了内丹的上乘高手,这一掌虽然未发力,可手掌上的力道却让司马遥浑身一抖!
只是试试身手,但这小子随便的一招对自己就是在玩儿命啊!
“我靠,你辣手催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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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本性难移
更新时间2010-11-4 15:56:41 字数:3840
刚才的懒散被全部吓醒,司马遥连忙后踏一步,使出了第十八招“灵豹上树”!好像顺序错了吧?顾不得了,少挨打再说,双足一点,竟然跃上了身后的一张石桌。程允华打了个空,似乎有些惊讶,但随后追上一步,依然向她打来!
我操,你真玩命啊!老子现在好歹是个美女,你有点专业素质好不好!司马遥心里一惊,好在站桩练得扎实,身形倒没有散乱,又是一招“灵豹上树”,逃得飞快。程沫说豹拳快捷迅猛,现在在她身上一点都没看到,光看到逃得迅猛了。
境如处子,动如脱兔,用来形容现在的司马遥再好不过。
喘了口气,司马遥吓得脑袋里一阵发晕,但下一刻,她的脑袋更是一阵晕:这一跳跳出了鬼,她居然爬到院中的凉亭上了!
骗人的吧,我居然成猫了?这破亭子足足有一丈高,就算再垫几张那样的桌子也爬不上来吧……
“贤妹三年就踏入了武师门径,真是厉害。想当年我练成初级武士,可是花了五年时光呢。”一个声音在司马遥的身后响起,吓得她差点从凉亭顶上摔了下去!回头一看,却是程允华背着手站在凉亭顶端的另一边,脸上笑意吟吟。
“别打了大哥,我认输……”司马遥有恐高症,连忙坐下来抱住了一个犄角,生怕掉下去摔成个半身不遂。
“我还以为我是天纵奇才呢。多少人终其一生,都没有凝聚武丹踏入武士门径,没想到贤妹才三年便有此成就。看来父亲说得没错,心境才是修习拳法的精髓所在!”程允华说着,没有再打,而是轻轻一纵,落在了地上。
的确,七十二路拳要一气呵成,拳拳身到,精到,气到,这样才能养出精元之气,错了一步就等于白练。因此许多人终其一世,都只练了一身花架子而已。而司马遥天性慵懒,反而步步到位,比起那些刻意求武的人来说,倒是堪称奇功。
“小遥不错,到底是大贤之女,心境高远,厚积薄发!”程沫难得夸奖别人,但今天毫不吝啬。“能够和允华这样的上乘高手对上三招全身而退,更没有经过我刻意指点,应变使招,的确是个可造之材。小遥,今天就到这里,先下来吃饭吧!”
“嗯,不打最好。虽然是古代,但也是法制社会,不是拳头硬就是老大……”司马遥嘴里嘀嘀咕咕,却依然抱着那展犄角,不敢看下面。“伯父,大哥……能不能帮我拿架梯子过来,我想下去……”
程沫的眼角抖了一下,好像想把刚才说的话都收回去。使了个眼色:“允华,今天再过一招,把她给我弄下来。”程允华点了点头:“是!”说完纵身一跃,竟然稳稳地站在了司马遥抱的那个犄角之上!
“贤妹,再过一招如何?”
“啊!……”司马遥吓了一跳,顾不得许多,连忙使出一招“飞豹扑禽”,从凉亭上跳了下来。虽然神色慌乱,但她三年里下盘根基练得扎实,因此这一落地收势利落,却也好看。
“嗯,果然实战才是最重要的啊。”程沫再次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但这句话却让司马遥露出了一副吃大便的表情。完了,这位怪伯伯又在想办法整我了,唉……
好在程沫虽然说实战重要,这次之后并没有再说要打,司马遥也松了一口气,吃了中饭,又专心开始练拳。
于是在之后,程沫在院中的凉亭下掉了一具一百二十斤的铁砂袋,让司马遥真正开始练习拳术。平时练拳架子,虽然练出了功夫,却不明悟打法,这就好比一个拿着刀却不会使刀的人一样,发挥不了真正的水平。
所以司马遥的拳架子扎得稳,身体也步入了武士门径,接下来就是要学习武功的打法了。最重要的就是要巩固武丹的修为,争取早一步踏入武师的境界。要不在这个阶段,武丹很容易自行消失,如果是这样,三年之功就废于一旦了。
熟悉了拳架子后,司马遥对着铁砂袋重新开始练习豹胎易筋拳,环绕着扎步而行,拳、掌、脚飞起飞落,打得铁砂袋上砰然有声。因为基础牢靠,所以打法也能练得精准,打法精确后,才能在实战中提高武功的修为。
其实以司马遥的性格,要让她沉迷在一门功课中,最多几个月就会失去兴趣了。不过程沫逼得太狠,让她这几年没有办法不练,加上昨天的实战却将她的精神又拉了回来。才三年,居然小有成就,换了是谁都会感到高兴!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造成了她的天纵奇才,总之现在的司马遥练武比以前认真了不少。
豹胎易筋拳的步战,昨天已经证实,她的确踏入了武士门径,完全能够打倒一名身体强壮的军汉!这一点,已经不容质疑。接下来,司马遥要做的就是继续修行,争取做到真正的两人敌,三人敌,最后一举突破十人敌的瓶颈,成为武师。
终日无所事事的她,头一次有了自己的追求。她也知道自己到这个世界来,要做些什么事了。
每天上午,她都会巩固拳路,将扎步打法温习十遍以上。
豹胎易筋拳打在手上,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缓慢,而是渐渐变快,渐渐变狠,一招一式,已经能够感觉到武学之人应该拥有的力道。如此一收一放,一吞一吐,在七十二路拳步中,不断的壮大武丹的修为,再以武丹散发的精元之气滋养着全身的筋肉,这感觉说不出的舒服。
而每天下午,司马遥都会环绕铁砂袋掌握攻守技巧。
一百二十斤的铁砂袋,在不知不觉中竟然被她打得四处摇摆,却也摆脱不了她拳路的控制。这种砂袋用上好的牛皮制成,外面还用油布层层包裹,坚韧无比,因此司马遥的手脚之上渐渐被打出了硬茧,拳腿的力道也越来越猛。
不觉冬去春来,又是半年;司马遥在院中坚持练武,一点都不觉得寒冷,倒是身上的筋肉得到了内息的滋养,自己都能够感觉到力道渐大。
这和她以前认识的搏击、散打、健美完全不同,武丹锻炼出来的筋肉均称好看,几乎和原本的身体没有什么区别,但力道却比强行锻炼要大得多;而且以武丹养肉,手脚上的硬茧虽多,但每隔几日都会脱落长出新皮,这也证实又是一轮小小的飞跃。
这种感觉的确不错。
不过程沫曾告诉过她,这种明悟多少军汉一辈子难以领会,这虽然让司马遥有些不解,但也更加坚定了她练武的信念。因为她发现自己并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她头一次尝到了努力带给自己的愉悦,这种愉悦哪怕是金钱也难以换得。
这半年,她懒散的生活习惯已经一扫而空,完全沉迷在了习武的快乐之中了!
砰!
一声巨响,司马遥的拳峰竟然打进了铁砂袋里,黑色的砂粒顺着破洞缓缓而出。
转眼又到了秋天,日渐寒冷,现在的司马遥每天日升而起,练拳已经习惯始然。现在的她精神饱满,面色红润,和之前慵懒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终于,司马遥感觉自己的明悟到达了一个瓶颈,不知不觉中,她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穿越小女孩,踏入了大雍正真武师的行列。
而且,已经走在了顶级武师的瓶颈!
成为了真正的武师,武丹就再也不会消失了!想到这里,司马遥心情大好,成天笑得合不拢嘴,得意之形溢于言表。这天天色微明,司马遥早早的来到了后院准备练拳,哪知一拳竟然将铁砂袋打破了!
司马遥愣了一下,随后忍不住做了一个胜利的动作:
八神庵三段笑。
“哼哼哼哼哼……呵呵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
站在不远处的程沫拳头捏得一阵响。这丫头的心境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变?真是本性难移!如果是这样,必须加强教导她的力度了,不然她的学武生涯就到此为止。想到这里,程沫有些凝重地叫了一声:“小遥,你过来。”
“干……干嘛……”司马遥连忙结束了三段笑,躲在了砂袋后面。
“过来……”
“我不……”
“过来,不打你……”
“我不信……”
“那……那伯父就在这里和你说,你要听好。”程沫叹了口气。
本来只是因为司马渊的托付照顾他的女儿,但没有想到司马遥竟然能够有这样的悟性,这实在是出乎程沫的意料之外,但也在意料之中。
自从考验了她的心境之后,程沫就有了这种感觉。她的心境并不拘泥于这个大雍朝内,而且似乎从来没有对一件事情如此用功,可谓是白璧无暇,因此比起那些功德高望的武林前辈,成果竟然更为显赫。
所以她能够在仅仅四年之内就达到了武师的顶点,这在大雍朝三百年的历史长河中,只有廖廖数人而已,就连她的父亲都没有达到!如果她的心境能够一同成长,日后的前途将会不可限量。
但让程沫担心的是,习武之人也必须要不断的提高心境,不能像司马遥这样永远无忧无虑的混日子。如果她的心境不提高,很有可能影响到日后的修为,所以他不得不说。
司马遥看着伯父有些为难的样子,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程沫点了点头,说道:“习武之人,都会遇到一些考验,不光是武学上的,心境上也是一样。但这也是帮助习武之人突破的一把双刃剑。遥遥,这几天,你是否感觉到自己的武功很难再进步了?”
司马遥想了想,点头道:“是的。我感觉自己的筋肉已经强到了极点,但就是不能用武丹把精元气息运转到皮膜之上,练成真正的铜筋铁皮。伯父,我的天赋不会到此为止了吧?”
的确,她听说过许多天纵奇才,刚开始的时候突飞猛进,但一旦被关卡拦住,便几年几十年甚至一辈子都难以突破。身体上的修行只要坚持不懈就能做到,但心境上的明悟却是很难,有可能是一瞬间,也有可能是一生一世。
“如果不能突破,不要强行用功,不然会适得其反。”程沫笑了笑,叫来了在另一边练武的程允华,“允华!又过了一年,你现在也已经是一个颠峰上乘高手了,也在明悟心境突破瓶颈。不如再次指点一下小遥妹妹,毕竟武功还是要实战!”
“好!”程允华收住了拳势,浑身骨骼发出一阵轻微的轰鸣。他已经是上乘高手顶峰的境界,习练的是炼骨的拳法“明虎易髓拳”,只是在修行的时候都能够看出其高手气魄。听见父亲在叫他,程允华双足一点,一起一落,已经跳到了司马遥练武的院子里。
“啊,又要实战?”司马遥咧了咧嘴,对这喜欢玩暴力的父子俩很不感冒。“伯父,我肚子疼……”
“不许疼!”程沫最见不得她这副德性,“你不把性子改过来,一辈子也别想突破!拿剑,准备演武!”
“是,准备演武……”司马遥又开始叽叽歪歪,跟着他们慢慢的扭着小屁股。“演武!燕舞!一曲歌来一片情!……演武!燕舞!一曲歌来一片情!耶!……”
“允华,虽然只用武师的功力对战,但不要留手!”程沫的眉毛跳了一下,恨不得自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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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再次实战
更新时间2010-11-4 22:00:42 字数:3644
程允华回答了一声:“是!”回头看着司马遥,觉得心里一阵激动。一定要帮助她提高心境,这样司马遥才能和自己一样开始修行炼骨拳法,成为能够真正在江湖上立足的上乘高手。
如果说筋肉能够通过强练达到力道饱满,那么普通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练骨之法,这也是真正的习武之人强于普通人的地方。而且习武之人以丹养身,和那种强练出来的体格有着天壤之别,普通人在五十岁之后体格就会退化,而真正的习武之人却能够保持战力,甚至一直到死都不会衰退。
这也是司马遥在了解了真正的武功之后知道的道理。现在的她虽然本性难移,但也沉迷在了武学之中,甚至不再后悔来到了这个大雍王朝。因为现在她明白,武学乃是人之根本,这种修行方法在哪个世界都能够实现,和其他世界里特定的现世规则是不一样的。
更何况,那些未知世界有多少是瞎扯淡的,谁也不知道。
或许自己以前的世界也有如此神奇的武功,只是因为时代的发展,冷兵器退出了历史,所以才会渐渐绝迹?如果是这样,更久远的历史之中,是否还会有被遗忘的神秘所在?司马遥从兵器架上抽出了一把四十八斤重的玄铁剑,感觉心里为之一热。
四年前,她根本不可能拿得动这样的宝剑。
程允华笑了笑,随后屏气凝神,也抽出了一把同样的宝剑。虽然平时亲如一家,但练武场上却是丝毫不会松懈,这也得意于他父亲的教悔。真正的战场上是只论结果,不争强弱的;不然一打仗,以谁的军队人多,谁的高手林立就定胜负,那仗也不用打了。
程沫退到了远处,静静的看着这两个年轻人。司马遥经过四年就到达了武师的瓶颈,可以说是天纵奇才,但也不能就此定论。突破瓶颈,有着许多方法,要么继续苦修,要么另辟奚径,但对于从战场上走出来的程沫却只相信一件事:实战!
用实战巩固你的修为,从而突破!
又是一年后两人的再次实战,给人的感觉已经大不相同!
“小遥,你从来没有练过剑,可拿起来居然这么稳,了不起!”程允华看了司马遥一眼,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司马遥有些得意地说道:“那是当然。”
“不错,拳战、械战和马战本是一体。”程沫也满意地点了点头,“小遥,虽然伯父没有刻意教导你械战和马战,但你习练豹胎易筋拳,对剑法有什么明悟没有?”
“呵呵……”司马遥挥了挥剑,看着这位成天欺负自己的怪伯伯,马上整理好了自己的台词。“我认为练剑,有三重境界!”
“嗯?”程沫似乎有些吃惊,“你说说看,有哪三重?”
“其第一层境界,讲求人贱合一,贱就是人,人就是贱,手中寸贱,也是利器;其第二层境界,讲求手中无贱,贱在心中,虽赤手空拳,却能以贱气杀敌于百步之外……而贱的最高境界,则是手中无贱,心中也无贱,是以大胸怀包容一切,那便不再是贱人……”
“而是贱圣!”
“什么?”程沫和程允华大吃了一惊,“你……你居然悟出了‘武圣’的功德?”
“武圣是啥?呵呵,我瞎说的……”司马遥看着他们的样子,心里一阵大爽。程沫喘了一口气,喃喃地说道:“难道……难道司马父女真是尊圣不成?或许我对小遥的看法有错误……”想到这里,程沫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说道:“甚好,甚好!演武开始!……”
“是!”
唰!先动的不是俱有绝对优势的程允华,反而是司马遥!初生牛犊不怕虎,司马遥虽然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程允华的对手,但还是出手了。她并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凭的就是对新奇事物的一股热情,武功小有成就的她,很想试试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水平。
《豹胎易筋拳》虽然只有七十二路,却是正宗的武功拳法,所涵盖的精髓远远不止平时练功看的那么简单。首先,每一步拳路,都是由站桩、行步和出手几个基础构成的,打出一个标准的拳路,都得在名师的指点下反复磨砺,更何况是七十二路之多?
然后,每一步拳路,又都包涵了拳法、剑法、和枪法三种武术,可以说是步战、械战、马战三战融会贯通,不然仅仅七十二路拳路又何以要练数年之久?这不仅仅是在以气养丹,更是要在这段时间里一次次的明悟,做到拳心合一,真正达到武功实战的法则。
因此司马遥虽然从来没有练过剑,但却像使过几年一般的纯熟。剑在她的手上,就好像猎豹的利爪一般快捷,向着程允华的中门直刺而去!这正是豹胎易筋拳的第六十二式:飞豹伺猎!
“来得好!”程允华眼中一亮,没想到司马遥居然已经练到了如此水准!豹胎易筋拳每一路都有三式,既拳、剑和枪,正应着猎豹的掌、爪和尾。不同的易筋拳所善长的拳法兵器都不尽相同,难得司马遥第一次使剑就如此纯熟,实在是让他大为惊叹。
出剑隔住中路,程允华手下一送,将司马遥的长剑撞开,随后又是一记横斩,追向了司马遥的臂迹。卧牛揽蝇,先守后攻,《牛胎易筋拳》乃是程允华的入门拳法。和司马遥不同,他天生骨骼壮大,体力过人,程沫教他的炼筋拳法乃是牛胎易筋拳这样的威猛武功。
见对方横剑扫来,司马遥并不慌张,马上使出一招“豹尾跃然”顺势退避,随后又是一击“灵豹返进”的回斩直指程允华的后心。猎豹在奔跑中速度极快,但如果要改变方向却也是游刃有余。虽然也是一守一攻,但和程允华磅礴大力的招式又完全不一样,司马遥的身形精巧灵活,这一跃一送更为好看。
两招合一,达到了和程允华一样的威猛之势!
虽然只是比试,程允华也只使出了武师的功法,但司马遥和一年前大不相同,竟然能够和他应对如流。一开始的几个回合她的步伐还略显生涩,但十余招之后竟然开始得心应手。程允华的招式沉重而大气,司马遥则是灵动狠辣,这让站在一边观站的程沫不由得感慨万端。
其实天底下没有真正资质平庸的人,只是因为他没有用心去学习;而一个人如果真正把心沉进了一件事中,也很可能取得惊人的成就。
身到,心到,神到,这是普天下求学之人共通的法则。
司马遥习武,看似没有真正的心境,既不像程氏父子这样想建功立业,也不像她父亲那样为国尽忠,但只是凭着一股热情,真正用心去学,反而让那些刻意习武强身的人刮目相看。
虽然只是练武,但也是实战,程允华以武师的剑法较量并没有留手。因此在拆了三十余招之后,司马遥感到筋肉之力渐渐不支,手中长剑被对方一震而飞,插进了院边走廊的立柱里。程沫满意地点了点头,能够拆三十多招,已经是相当令人惊异了。
司马遥抹了抹头上的汗,却走到了兵器架上又拿了一把玄铁枪。程允华愣了一下,因为他本来以为这个小丫头在败阵之后肯定会失落一下的,没想到她竟然毫不介意的接着比试!记得自己小时候和司马叔父练武,虽然明明知道不是对手,但败阵后心里还是会有沮丧之情的。
胜不骄,败不馁,这是习武之人必要的品德;如果没有这种品德,很容易被武功高强的人打破心境,从此难以进步,一蹶不振。
“你练了四年武功,第一次练武只拆了三十招就败了,难道不会难过?”程允华有些不相信地望着她,好像这个小女孩丝毫没有介意刚才的败阵,这在一直生活在大雍王朝的他看来,是难以理解的。
“你比我厉害多了,能够败在你的手里很正常!”司马遥笑着用手腕了一下头发,架起枪舞动着拳架子,顿时将院中扫得虎虎生风。“接着比枪吧,就算只能接你三招,我也很高兴!”
因为现在的司马遥,已经完全沉浸在习武的欢愉之中,她两世为人,头一次因为自己努力取得了成就而兴奋!
“好,那我就接贤妹三招!”程允华也来了精神,拿枪而立。
拳脚步站,长剑械站,枪棒马站。
司马遥和程允华都架起玄铁枪,扎好拳架子,身体微微起伏,好像就如骑在骏马之上一样。马步马步,就是要有骑马的感觉,不然马步扎得再稳,也是一匹死马。
真正的习武之人就算没有骑过马也能够上马就骑,正是因为根基扎实,马桩如步。
现在的司马遥已经到达了武师顶峰,按军营的对战标准,能够做到九人敌。程允华虽然武功强过她十倍,但只以牛胎易筋拳为战,倒也不敢轻敌,屏息凝神。
呼!
这次先动的是程允华,他长枪如虹,一招“魔牛送角”便向着司马遥直刺而去!牛并不是想人们想像中的那样温顺,发疯的牛连狮虎都不敢靠近,因此这一枪只震得周围空气嗡嗡作响,司马遥更是感觉一道寒气直扑而来。
玄铁枪不比一般的军枪,枪头和玄铁剑一样,是层层打磨而成的上好兵刃;玄铁枪的枪身也是精挑细雕的上好良木,从小树长大到取材,都有园匠精心修剪,不留一点枝杈。这种枪一支便有五十多斤重,枪身刚柔坚韧,枪头锋利无比,是军中马站上好兵器。
即使是在大雍军中,也只有上乘高手才有资格使用。
当!
司马遥回身闪过,只觉得身后力道走去,狂风一般擦过了她的身体;虽然闪过这一击,但她后发制人,一招“灵豹摆尾”挡住了程允华的枪式。攻击并不是躲过了就行,对手很可能趁势追击,攻中有守,守中有攻,这才是武学的精髓。
“好!”程允华见司马遥一招就阻止了自己连攻的步伐,忍不住赞了一声,定住身形转身一纵,又是一枪“魔牛顶石”再次刺来!司马遥脸色一变,知道自己和对手相差太远,一招“小豹滚草”从地上滚开了一丈来远,程允华的枪头插进了坚硬的石板地上。
叭!
火星一冒,石板裂开,顿时碎土四射。
司马遥趁势挺身而起,再次一个“灵豹上树”,反身就跳到了凉亭之上。虽然是自己要比枪的,但她不会傻到拼了命去打。打不过就跑,跑不了就哭,虽然四年来整个人的精气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猥琐的本性却难移。
这也是让程沫父子感到头痛的地方,而且仔细回忆了一下司马遥关于“剑圣”的最后几句,好像真有些不太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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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草堂笔录
更新时间2010-11-5 19:11:37 字数:3122
程允华见状,一个纵身跳到了石亭上,对着司马遥举枪就刺;司马遥又是一个灵豹上树,跳到了另一边的房顶上。轰隆一声巨响,凉亭被玄铁枪刺塌了一大半!程沫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依然看两个年轻人斗武。但是司马遥好像并没有诚心去打,只是在院中、房上、葡萄架上跳来闪去,而程允华也从一开始的练武,渐渐动了点脾气。
这丫头,真是刁钻古怪,恨得人牙痒!
其实程允华只要使出上乘高手的武功,一招就能制服她,但这样做毕竟太没武德。但只以牛胎易筋拳去追,又实在难以将她降伏,以武师的境界,程允华自是十成,司马遥也练到了九成半,加上牛胎易筋拳是刚猛的拳法,偏偏司马遥的豹胎易筋拳是灵便的游斗,所以如果她不打,程允华还真拿她没有办法。
况且司马遥冷不防还会突然还一记“灵豹摆尾”的回马枪,程允华不得不防,所以两人追了四五十回合,依然没有分出胜负。
脸色最难看的是程沫,后院的房顶、凉亭和地面已经被打得一片狼藉,而且和司马遥没有直接关系,全是他那个宝贝儿子干的。就算他是武学宗师,但现在丢官罢职,生活日渐窘迫,不可能不为家产心疼。
“你们两个,够了!……”
没人鸟他。
司马遥正玩得尽兴,想她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思想到底和大雍朝人不一样,根本没有他们说的什么“武德”,全凭自己闹得快活。程允华呢,从一开始假打,到后来的半真,可到了最后也被这位小妹引发了童心,居然半真半假的也跟着胡闹了起来。
他发现这位小妹和其他的女孩太不一样了,竟然可以影响到自己近二十年的质朴心境。
但就在这时,一个人影跃到了他们中间,一只手抓住了一只枪头。玄铁枪的枪头何等锋利,但他只用手掌就将其牢牢钳住,而且手上一抖,两股精纯的精元之力从枪身直涌过而,滚烫难忍,震得司马遥和程允华手腕一麻,长枪双双脱手!
“闹够了吗?”来人正是程沫,他一把将两杆玄铁枪扔在了地上,脸色铁青;而且在这初冬时节,又能看见他口中吐出白气,显然是气得不轻。“给我下来!”
二人对望了一眼,乖乖的跳到了地上。程沫叹了口气,说道:“习武之人,应该修心境,重功德,而你们刚才竟然以武为乐,乱闹一气,成何体统?”
“嗯……是允华哥哥追着我打的……”司马遥这几年被这位大伯打怕了,连忙抹着眼角为自己分辩;人一着急,倒真挤出了几滴眼泪。程沫心里当然明白她是什么德性,但想着她是国士之后,又不能过于护短,只得对着程允华说道:“你今天晚上把《大雍军法律》给我抄十遍,不抄完不许睡觉!”
“啊?”程允华张大了嘴巴,回头看了司马遥一眼,见她对着自己悄悄吐了吐舌头,心里一阵纠结,又是委屈,又有几分甜蜜。司马遥笑着摇了摇程沫的手,说道:“多谢大伯明察秋毫,惩奸锄恶!”
“哼!”程沫冷哼了一声,有些哭笑不得,但又实在喜欢这个丫头,不忍斥责她。毕竟,她刚才的表现实在是让人满意,当然仅仅是在武学之上的;至于她的性格,如果是程沫自己的女儿怕是早被掐死了。
“从明天起,你自己修业一段时间,一定要突破武师瓶颈。”程沫轻吁了一口气,对司马遥说道。“如果你不能突破瓶颈踏入上乘高手的境界,我也没有什么再教你了,你好自为之!”
“啊,自己修业?”司马遥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似乎不相信程沫的话。
……
……
晚上,司马遥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似乎有些郁闷。过了四年,习武之路本来一番风顺,却到了一个难以逾越的瓶颈。偏偏这重瓶颈还不是别人能够帮忙就能够突破的,得靠自己领悟。对自己有没有这种悟性,司马遥可是没有一点信心。
难道自己的习武生涯到此为止了吗?
睡在被子里,她四年以来又失眠了。
点上了一盏灯,司马遥百无聊赖,拿起了一本书。这是司马渊十年里写的自传《草堂笔录》,相当于她所理解的日记。上面记载了司马渊明悟心境,决定弃文从武后十年的武学精髓,司马遥对那半古不白的话虽然不是很懂,但大致看一下还是有些明白的。
“父亲遇到了这个瓶颈,是怎么克服的呢?”
“奸相乱国,吾辈书生空有报国之心,却无回天之力。余心明悟,但有文功武德,方能为国除奸。只有文功,无武功,则无力立德,只有武功,无文功,则心境不明。以文明境,以武为功,方能功德圆满,能以国士之躯,报效天地之恩。”
原来是这样?司马遥看着父亲的书,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父亲本来是文臣,道德操守自不必说,君子之骨,国士之风。但他无拳无勇,虽然有道理,却也说不过洪敬尧这种位高权重的奸相。
所以他才明悟:道理不是靠说出来的,而是靠打出来的,枪杆子里面才能出政权。没有力量只有道理,道理就是空话,是鬼扯淡;但没有道理只有力量,那就是莽夫,和洪敬尧这种人渣没有区别。
而且他最后的明悟和程沫伯父说的一样,那就是心境和武功要同时进步,有一样停滞不前,都会卡在瓶颈里出不来。司马遥搔了搔头,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心境不明还是武功不明,以她对自己的了解,十有八九是祸不单行。
挑了挑灯,司马遥继续看了下去。
“余年过弱冠开始习武,本担忧无所成就,然天惜微志,不弃所明,是以三年习‘豹胎易筋拳’至瓶颈,实属不易。然天资驽钝,不得其解,只得在城北三十里处,以水冲身明志,洗刷皮膜,领悟功德。半年后,功成,上乘之境也。”
啊,练成了!
司马遥猛然坐了起来,对着灯火看着上面的话。
司马渊厚积薄发,心境高远,虽然二十岁才开始习武,但才三年就达到了武师的颠峰。不过他也在这个瓶颈也遇到了困难,于是在云州省城外三十里的地方,在江湖之中用水洗刷身体,锻炼皮膜,明悟心境,终于领悟了武学的功德,踏入了上乘高手的境界!
用天然之力锻炼皮膜,真有这种方法?
司马遥原来倒是听说有人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甚至还有人在钢钉之上睡觉,在火炉上坐禅。原来只以为这些人脑筋有问题,现在才知道,这种人是因为武功到达了瓶颈,精元之气运转在筋肉里达不到皮肤,所以才会借用自然之力强行修行,是在明悟武学的心境。
而父亲说的这种方法是肯定正确的,因为他就是这样突破了瓶颈!
知道了方法后,司马遥将这本书压在了枕头底下。司马渊走后,销毁了一切私人书本,甚至连祖宗的画像都尽皆烧毁。这显然是怕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连累女儿和程沫,表示一心忠于了洪敬尧。但这本《草堂笔录》却藏在了司马遥床头的暗格里,也只有司马遥一个人知道。但她在以前,从来没有翻开看过。
或许司马渊早知道女儿会走上武学之路,还是仅仅想把人生最后的时光留下一点回忆呢?
司马遥不得而知,她只知道自己和司马渊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全然没有一点父女之情,然而在他走后,自己才突然发觉,他就是自己的父亲。
而她,自然要追寻父亲的修行之法,这是也是司马渊留给她的宝贵财富!
次日,天色明亮。初冬的日头开始升得晚,司马遥虽然只睡了半个晚上,精神却依然饱满。真正的习武之人哪怕只睡几个时辰都能恢复精力,功力越高,睡得也越少。
今天的司马遥开始了独自的修行,她准备按父亲的指引,去城外磨砺身体皮膜。程沫说过,如果不能踏入上乘武师的境界就不要再去找他,这不是没有道理的。自己不能进步,程沫的指点也将没有意义,那就和以前在他家里混吃等死是一样的。
所以,她要变强!
徒步走出城西,乃是一片高山密林,山势虽然不陡峭,却也崎岖不平。不过这半年来司马遥日日习武,武功已经达到武师巅峰,走这点山路倒也不费力气。翻过了城西的高山,来到了一片丛林之外,发现这里竟是一处荒郊野地,连个人毛都看不见。
山的另一侧,传来一阵水流的声音。司马遥绕过去一看,见地上有一条大溪潺潺流动,而溪水的源头竟是一扇两三丈高的瀑布。瀑布宽不过数尺,但从上落下,水流湍急,将溪底的石块磨得光滑透亮,在晨光下印印生辉。
“洗刷皮膜,明悟心境……”
司马遥喘了口气,似乎有些明白了父亲的修习方法了。她慢慢的脱下了外衣长裤,只穿着肚兜和小裤趟进了溪水里。时值初冬,天气日渐寒冷,纵然她练成了武丹护体,趟在水里也忍不住身上一惊,皮肤上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靠,这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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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孰不可忍!
更新时间2010-11-5 19:12:08 字数:3066
“好冷啊,爹他老人家应该是夏天来的吧……”
司马遥抱怨了一句,哆哆嗦嗦的走到了幕布下面,顿时透心凉的水浇得她头发身体一片湿冷。眯着眼睛站了一下,司马遥感觉受不,准备回去了。
等过几个月天暖和了再来吧,反正练功不在一时,又跑不了。
但一想到父亲的成就,她心里又有些不甘。
父亲十年踏进宗师门径,当年成为武师也用了三年;而自己四年成为了武师,是否能够追上父亲的步伐早日成为宗师呢?如果是这样,说不定可以改变父亲行刺必死的命运?
咬了咬牙,司马遥站在了瀑布之下,感受着冰凉的水流冲刷着自己的身体,脚踏着光滑的水底石面,猛然睁开了眼睛。
“嗨!”
豹胎易筋拳第一式,再次挥了出来!
但也就是这一下,司马遥竟然脚下一滑,摔在了水底。石面上太光滑了,而且还有溪水浮过,身体上更是被冰凉的水流不停的冲刷,根本不可能使出一路完整的拳步!
站在这里的武师,竟然比普通人还脆弱。
“原来是这样?看来想在这里明悟,一切都得从头练起,甚至比从头还要辛苦……”司马遥从水底爬了起来,重新站在了石面之上。“不过,爷们儿还就喜欢玩儿真的!”
站在了光滑的石面上,司马遥重新扎上了拳步,从最开始的基础重新修炼。
但只站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就被水流冲歪了身体,随后脚下一滑,再次滚进了水里。这一次,她被水里的石头蹭破了皮,血流得胳膊上到处都是。
不过现在的司马遥,再次进入了沉迷的境界,眉头也没有皱一下,重新站上了石面。
晚上回到家里,她好像又回到了四年前一开始练桩那样的辛苦,倒头就睡着了。
一个月后,她终于像以前那样稳稳的在石面上扎上了拳步!
两个月后,一套完整的豹胎易筋拳在她的手上再次打了出来,而且精准无误,没有丝毫的走样。
又是半年过去,冬去春来,司马遥终于能够在石面上挥酒自如,如履平地!她的两只小脚稳稳的扎住了光滑的石面,每出一拳,都会带起一阵拳风,力道不光从她的筋肉上,也能够从她的皮肤上感觉出来。
唰!水流从身上破开,水珠四散,司马遥的皮肤也被溪水冲刷得白润如玉,透着健康的血色。
“这样看来,身体上的极限应该已经突破了吧?”司马遥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能够感觉到自己武丹的精元之气已经能够游走在皮肤上,就差了心境上的一点领悟。果然,父亲所说的方法是正确的,借助自然之力明悟身心,也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但是心境上的瓶颈,依然没有突破。正如程沫所说,她现在的身体已经拥有了上乘武师的功力,但心境上依然只是一个普通的武师,如果是这样,武功依然只能停留在这个地步,不能再提高了。
但是心境上到底应该如何明悟?
司马遥不知道,但她只能在练功的时候才能真正的沉下心。
想了一会儿,司马遥重新坐在了幕布下,但这次没有扎步,也没有练拳,而是盘腿静静的坐在了光滑的大石之上。这是程沫教她的一种养气的方法,能够在修炼之后更好的调养身体。
瀑布依然急剧的冲刷着她的身体,但司马遥却早已习惯了这种冲刷。这种一呈不变的感觉,在这段时间的修行里已经和她的身体融为了一体,似乎没有任何外界的侵扰。
也不知过了多久,司马遥除了自己的心跳,什么也不知道了。
渐渐的,她好像是睡着了,但头脑越依然清醒。
渐渐的,她好像又看到了前世,从模糊到清晰……
前世的马遥?很平凡。大专院校的结业生,在一家超市里面当仓库管理员。
马遥在童年时其实很乖巧,但贫寒的家境让他受到了外界的冷落。他不可能像那些优秀的人一样,用完美的形象得到别人的认同。马遥很寂寞,没有异性朋友,甚至没有同性朋友。
直到有一天,马遥出了一次丑,惹得周围的同学都笑了。于是有人开始注意到他,马遥反而为此感到高兴。在不知不觉中,马遥开始故意耍宝搞怪,朋友随之多了起来,性格也越来越开朗。
马遥的爸爸是个普通的下岗工人。爸爸下岗前家里虽然并不富裕,但过得其乐融融。爸爸下岗后就好像变了个人,成天喝酒打人,才两年功夫,妈妈就跑了。
马遥大专结业的那天,爸爸被汽车撞死了。交警说他是故意撞车的,司机没有责任,死得活该。
马遥在仓库工作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做收银工作的女生。他经常会偷偷的到超市前台看她,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故意出丑,企图引起她的注意。但不久后,马遥被一群比他更猥琐的人暴打了一顿。
由于在家养伤的时候没有请假,马遥失业了。失业后他拿出了攒下的几千块钱,请同事们到大酒店里美美的喝了一顿。当时的同事们对他出奇的好,马遥头一次体会到了不用耍宝搞怪也得到别人认同的感觉。
为了表示自己的感激,马遥顶着醉熏熏的头,起身去了厕所继续为同事们表演耍宝。从来没有进过大酒店的他把洗手池当成了便池,结果脚下一滑踩到了黄金,脑袋和身后真正的小便池都碎了……
……心中一惊,司马遥好像恢复了神志。
一瞬间的记忆划过,好像发生在刚才,又好像相隔万里之遥。
其实自己在内心深处,还是想做一个道貌岸然的君子的吧?就像现在的父亲这样,文韬,尚武,博学,精忠,用自己的能力得到别人的认同;但遗憾的是,自己好像永远也做不到了。
程伯父说得很对,任何事情都要有心境,神也只会把财富与力量赐给这些心境高远的人吧?比如程伯父,比如现在的父亲司马渊,更比如不同世界里的那些大大小小的英雄豪杰。
而我,没有拥有财富与力量的资格。
但我依然拥有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我比前世过得快乐了。前世是我一无是处,而现在的我已经是一个武师了。
前世的马遥很猥琐,可以逗得周围的朋友开怀大笑。
今生的司马遥更可爱,可以安慰这十年来司马渊的心怀。
司马遥睁开了眼睛,好像觉得很轻松。
瀑布的外面好像站着一个人,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那个曾经在马遥自立后就撞车自杀的老男人,正站在远处的溪水边;然而当司马遥的目光投去之后,男人慢慢的转过身,却是自己现在的父亲司马渊。
“爹!……”
司马遥叫了一声,身体却不能活动!
司马渊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欣慰。
“小遥,爹终于知道了,你的本性是什么样的。”司马渊露出了笑容,静静地凝视着她。“是爹对不起你,没有让你像其他小孩那样快乐的长大,但你比爹想象中的要坚强。记住你今天的明悟吧,不要刻意改变什么东西,永远这样快乐的生活下去,也用你的快乐让周围的亲人们也快乐的生活下去。这才是真正的功德……”
“其实爹也很想分享你的这份快乐,但爹做不到了……做不到了……”
随后,司马渊的身体慢慢的变淡,如烟一样的消失了。
“爹,不要走,回家好吗?”司马遥急了,几步就冲出了瀑布,但这时她才发现,一切都是一场梦。
天早就已经黑透了,初夏的凉风轻抚着她湿润的长发,随风飞舞。
但司马遥却发现自己的感觉好像不一样了,这种不同于父亲与程沫的心境,却让她的心和身体达到了同一层次。
怎么回事?司马遥抓了抓头,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她除了喜欢意淫之外,想不通的事情从来不多想,如果偏要解释,她只能对自己说:谁让我穿越之前踩上了黄金?这叫运气!
耶,一切皆有可能!司马遥没心没肺,情绪变化之快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控制,一时有些得意的擦着身体,不时的扭了扭小屁股:“没心没肺,能吃能睡,这样才能过上贫嘴张大民的快乐生活……”
“小丫头,练得不错嘛,马上就可以到达上乘之境了!”
突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将正在穿衣服的司马遥吓了一跳!这种荒郊野地,根本不会有人来,如果有人到这里来,除了像自己这样刻意修行的,还会有什么目的?
月光如水。溪水的对岸半靠着一个衣衫破烂的老头,正拿着葫芦喝着酒,一脸笑意的盯着自己。
“嗯?”司马遥低头看了一眼,随后忍不住惊叫了一下!连忙将衣服穿好,她终于确定了这个老叫花子的目的!
偷窥狂,变态!
“你来这里看多久了,他吗的不想活啦!”虽然没什么脾气,但这一下司马遥却是气得不轻。**当不了就算了,如今还被一个老色鬼偷窥,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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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这世道,我喜欢
更新时间2010-11-6 18:22:57 字数:3385
“从你来的第一天我就在这里了。”老叫花子笑了笑,随后又纠正了自己的错误,“不,应该说是从你爹来的第一天,我就在这里了,不过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我爹?”司马遥愣了一下,气也故得不生了,“您见过我爹?”
“有一面之缘。”老乞丐笑了笑,慢慢的站了起来。“你爹了不起啊,在这里过了整整半年,终于体会到了气运皮膜,达到了上乘高手的境界。我当时见他功德颇深,准备传给他一套炼骨之法《阴蟾饮髓功》,但他拒绝了。”
老乞丐说着,慢慢的向司马遥走来,司马遥这才看清这老乞丐的面目。老人须发雪白,却梳得一丝不苟,而且面如冠玉,如三四十岁的盛年人一般,没有半分老态。虽然他的衣着破烂,却俱是上好的衣料,故意补上去的补丁和破洞,穿在身上别有一番意境。
而且他脚踏水面,竟然不沉,就这样踩着奔流的溪水缓步走过,如在平地上一般!
司马遥嘴都合不拢,这种感觉,简直像神仙一样了!
这个老乞丐,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果然是主角啊,有光环!但是……
“但是我爹他……他胸怀大志,为什么不学您的神功?”
“因为他年岁有限,等不到那一天了。”老乞丐说着,似乎有些失望。“他说他向好友程沫学习武功,入上乘后程沫会教他《阳虎易髓功》的炼骨之法,如再学外拳,是对好友不尊,这是其一。”
老乞丐在溪水中停住了脚,仿佛是凭空而立一般,水流只在他的脚底泛起微微的浪花。
“其二,阴蟾饮髓功招法太多。阳虎易髓功只有七十二路,而阴蟾饮髓功则有一百零八路。因为多了二十一路,所以要练成内丹,则要多花上数年时光,这还是在他天性明悟的情况下。司马先生一心报国,而且朝局动荡朝不保夕,他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
“您要教他的拳法多出二十一路,是不是练成后更厉害呢?”司马遥心念一动,但老乞丐的回答却让她一阵失望。“武功在精,而不在招式的繁杂。练骨之法虽多,但学成之后并无高下。”
“难怪他不肯练了,这不是废话。”司马遥叹了口气,这位神仙爷爷在她心目中的形象顿时大减。老乞丐笑了笑,说道:“阳虎易髓拳为阳,阴蟾饮髓功为阴,天下武功讲求阴阳调合,方能有所大成。你和令尊所修习的豹胎易筋拳就是纯阳拳法,尊父能够明悟到以自然之水修炼,的确是功德甚高。”
“关你鸟事……”司马遥小声嘀咕了一句,却不敢让他听见,不然这位神仙爷爷突然发飙可就遭了。
“司马小姐,你如果信得过老乞丐,学会明虎易髓功后依然来这里找我一次,到时如果你明白了这个道理,自然会向我学习阴蟾饮髓功了。如果你不明白,求我也不会教你的!”
老乞丐说完,哈哈大笑,将手里的葫芦扔在了司马遥的手上,轻轻一跃,倾刻消失了身形;水面波光粼粼,仿佛没有人来过一样。
“我靠,搞这么神秘?”司马遥拿着酒葫芦摇了摇,里面已经空了,想着这是那个臭老头喝过的,心里一阵恶心,但还是好奇的打开闻了闻。里面装的好像是酒,而且瓶口干净,没有半点口气,反而有一股清冽的香气和酒香混在一起,让人心里为之一爽。
是了,武功到达宗师境界之后,成就血丹,以气养脏,身体里自然没有普通人的异味了,程沫老伯就是典型的例子。不知道程沫老伯的武功和刚才这位老乞丐比起来谁更厉害?要不要问他一下?
司马遥想了一下,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的父亲都没有问,自己多什么嘴?没事找事,不符合她的性格。好奇的拿着葫芦舔了一口,顿时一股热流顺着口腔直冲进身体,仿佛像平时练功时那样沉入了小腹!
司马遥吃了一惊,不由自主的张嘴打了一个酒嗝,浑身为之一热,身体里的武丹顺着身体在筋肉之间游走,竟然比平时练武后的感觉还强上几分!而就在她口吐浊气之后,浑身的皮膜为之一紧,竟然就达到了一个让她难以琢磨的境界!
武丹终于不仅仅在小腹之内存在,而是真正融入了筋肉皮膜之中!与此同时,这几个月在水里摔破的皮肤,也都在这一口气中变得光洁如新,好像再过几天伤痕就会完全消失一样。
练肉练皮,生生不息!
竟然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踏入了上乘高手的境界,司马遥一时倒不知是怎么回事了。回想了一下,突然明白这酒是上好的灵丹药酒,能够助人调整内息,壮大修为,自己苦修了这么久,正是这一口气帮自己突破了瓶颈,踏入上乘之境。
当然,没有苦修,喝再多药酒也是白费,搞不好还会被精元之气所伤,把辛苦练成的武丹毁掉。磕补药磕死的蠢货大有人在。
但这口气实在来得及时,不然她可能还要在这里呆十天半个月了。要将心境和武功合一,成就真正的外丹,本来还有点麻烦,结果这一下全到位了。
或许,一切都是机缘巧合?司马遥笑了笑,却依然没有在突破瓶颈时欢呼雀跃,毕竟刚才被这老色狼偷窥了。虽然是变身的女孩,但也不能让这么老的色狼占便宜吧?不过这个老偷窥狂真的有点门道,反正自己不像父亲那样心急,真有空时,再来瞧瞧吧……
将酒葫芦放好,司马遥可相信那个老色鬼肯定不会走远。慢慢的朝程府走去,她感觉身体似乎轻快了很多。虽然只是捅破了一层窗户纸,但武学的修养则是脱胎换骨的。
……
……
次日清晨。
“伯父,大哥,我回来了!”司马遥推开了大门,高兴的叫了一声,准备让他们看看自己的修行成果;但她一进大院,却看见一列军士正站在一边,而其中的一个年青将领和一位文人则和程沫父子正在对峙之中。
怎么回事?司马遥发觉双方的气氛并不好,有点剑拔弩张的感觉。仔细看了一下,那个年青将领她不认识,大概是云州兵营里的将军甲一类;而那个文人倒是见过,陈墨林陈大夫,被她在饯行宴上骂得吐血的那个帅叔。
“陈大叔,你们来了啊!”司马遥热情的打了个招呼,却遭到了将军甲和陈墨林狠毒的两道目光!
我靠,居然放电?司马遥打了个冷战,看着程沫用舌头指了指他们:谁?程沫父子向着她点了点头,示意她不要说话。这时陈墨林一手握着佩剑向前走了一步,说道:“这贱人来得正好,咱们把她拿入军营正法,为国除害!”
陈墨林这种文人并不会武功,所佩的剑也是很普通的生铁剑,平时也会舞剑强身,名符其实的“舞术”。不过士大夫一般都佩剑,除了防身外,也是一种习惯,证明自己君子“正直”的身份。
“你敢!”对这个只会耍点花架子的文人,程允华早就看不惯了,一步拦在了前面。“陈墨林,你不要以为你会写几句檄文就了不得了,我们父子当年打仗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司马伯父勇斗奸相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想拿小遥,想都别想!”
咋地了这是,要抓我?我可是个“烈女”的喽……司马遥一头雾水。这位怪叔叔不是和自己化干戈为玉帛了吗,怎么又来闹事,哪根筋出问题了?或者他本来就是个问题儿童,那天的正常表现才是脑筋出了问题?搞不懂……
“允华,不要多话。”程沫拦住了儿子,向前走了一步。“司马先生在临行前已经和小遥断决了父女关系,所以现在一切事故都不要和小遥扯上干系。阁下要除奸报国,大可以上京杀敌,用不着在老夫的一亩三分地里耍威风!”
程沫虽然礼让,但毕竟是军官出身,哪里会酸得迂腐。而且司马渊忍辱负重上京除奸,作为肝胆相照的挚友心中怎会不痛?所以程沫的最后一句话说得大气磅礴,加之他武功高强,精元之气精纯,竟然震和陈墨林这老实书生直翻白眼。
“程沫,你不要依老卖老!”突然一声巨吼,将站在旁边的司马遥吓了一跳;她回头看了一眼,居然是那个将军甲!这位将军虽然年轻,但气势汹汹,并不让于程沫,很显然是和他一个级别的高手了。
“徐统制原来也踏入了宗师级别,真是后生可畏!”程沫打量了他一下,见徐统制的年纪不过和自己儿子相仿,心中一阵钦佩。而程允华更是有些嫉妒,同龄人之间,他还没有看见过武学成就在他之上的,直到今天遇到了这位徐统制。
“司马渊上京当奴才,那是他的私事,我们本不该管。但这次他为了讨好奸相,竟然重修国史,为这奸贼歌功颂德,简直是乱国礼法,禽兽不如!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他现在得到了洪敬尧的信任,我们得罪不起,就只好拿她的女儿向天下人谢罪了。来人!”
“有!”
“给我拿下!”
“你们谁敢动!”程沫闪身挡在了司马遥的面前,“老夫带军之时,纪律严明,没想到离开十年,就变成了一个狼窝!想报国进京杀贼清君侧,对一个小丫头抖的什么威风,不怕天下人笑话吗?”
他这一喊,这些人倒停住了。君子惜命更惜名,若是现在动手被人传扬出去,徐统制和他的兵以后就真抬不起头来了。
“哼。”程沫震住了这些人,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他现在无职无权,真打起来也没有名份,以民抗官罪过不小。于是回头看了司马遥一眼,准备故意岔开了话题,让这个徐统制觉得没趣,自行告退。
想到这里,他倒是有些欣慰司马遥那些鬼扯淡的能耐了。司马遥看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靠,又要我耍宝?唉,这世道啊……
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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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扯张虎皮
更新时间2010-11-6 18:23:26 字数:3197
“小遥,你现在回来是否修行完成了?”
“嗯,我已经突破武师瓶颈,踏入上乘了。”司马遥嘿嘿一笑,倒让徐统制吃了一惊!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练武并不稀奇,但她这么小就踏入上乘之境,实在让他不敢相信。徐统制自己五岁习武,踏入上乘之境可是苦修十年,最后那一层瓶颈足足冲击了三年才破!
“小丫头,在这些军爷面前可不要说大话吓我们。你练了几年功,居然踏入上乘?”徐统制怀疑这程沫是在诈自己。因为习武之人,武功越强,心境就越高,所立之功德也要最大;而这个叫司马遥的小丫头,除了人长得漂亮点,站在旁边鬼鬼祟祟的,哪里有一点上乘高手的风范?
加上程沫一个犯官,很可能做出狗急跳墙的事情,而且他是宗师颠峰高手,徐统制自己只是宗师初级,对拼上就差了一截。“千人斩”和“九千人斩”都是宗师,但同蜗牛和黄牛一样,不是一个概念。自己手下只带来三千兵马,要是惹毛了程沫,怕是不够他看。
更何况还有一个九百人敌的上乘顶级高手程允华,真发起狠来怕是有一场恶战。
虽然自己手下倒是带来了几个武师,打起来并不吃亏;但如果这小丫头也踏入百人敌的上乘之境,事情就真有些控制不住了……好在徐统制带兵多年,却也知道兵不厌诈,看了司马遥一眼,冷笑道:“说来听听,你的武功是谁传你的,居然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
“当然是程伯伯传授的。”司马遥眼珠一转,突然有了主意。徐统制目光闪烁,接着笑道:“是吗?我看你说话吞吞吐吐,不会有假吧?凭你这种心境,也配踏入上乘之境?”
程沫也看见司马遥眼神闪烁,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小遥,你这么快就踏入上乘,莫不是修业的时候遇上了什么高人?”
呵呵,这个怪伯伯果然厉害!司马遥笑了笑,知道现在该披张虎皮了,这可是你自找的!“是遇到了一位老爷爷,给我喝了一葫芦的酒。结果我身上一热,瓶颈就突破了。”
其实那酒她只舔了最后一口,真正突破瓶颈还是靠苦修和父亲的指点明悟。但这个时候把事情说玄点也好,反正那老乞丐本来就挺玄么。玄幻玄幻,玄到最后就是要幻,没有让读者产生幻觉又怎么叫玄幻呢?
“什么?难道是传说中的‘金丹易筋酒’?这酒有这么大的功效?”徐统制和程沫显然有些见识,但这种灵药却都没有真正见过,但司马遥说出来半真半假,让人信又不信。司马遥却说道:“原来这药叫这个名字?呵呵,老爷爷倒没告诉我。”
“是吗?”徐统制的脸色不太好看,诚然能够拿得出这种东西的人来历肯定不简单。“那老头除了给你吃灵药,还对你说过什么?”
“他说要教我一门练骨大法,叫什么……”司马遥心里一惊,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老乞丐没有说一定会传她武功,虎皮扯得太过了反而不好,撒谎必须真假掺和,就算要说也得从徐统制的口里绕出来,这样自己才能落得干净。
“嗯……叫什么癞蛤蟆喝水神功?忘了……”
“阴蟾饮髓功?”徐统制却惊叫了一声,程沫也是脸色一变。司马遥偷偷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老爷爷,这可是他说出来的,跟我没有关系嘀!耶……
“蟾功剑决!”徐统制看了一眼司马遥的左手,眼皮猛然跳了一下!司马遥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势,连忙收到了背后:“好呀,想偷学神功,小心神仙爷爷就在附近,打断你的腿!”
“真的吗?那个老头长什么样?”徐统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偷偷向旁边望了望,气势也低了不少。这回司马遥倒不用撒谎了,把老乞丐的形象细致的说了一遍,只说得徐统制身上都发起抖来。不过最后她终于找机会问了一句程沫一直想知道的问题:“伯父,您和这位老爷爷比起来,谁的武功更高强啊?……嗯……徐统制能够站在水面上走路吗?”
如果说其他的东西道听途说能胡编滥造的话,司马遥后面的话却真实无比。别说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就是许多武学大宗师都没有见过履水如平地之高深武功,就算是徐统制和程沫,也是听过却没见过。
“哼哼,竟然拿你伯父和那位世外高人相比,真是萤火之光愧对皓月……”徐统制虽然面如死灰,但还是借机讥讽了程沫一句。
而程沫才是大松了一口气,似乎并不再把徐统制放在眼里。世外高手轻易不露面,一旦看中谁想当弟子,即使传艺不成也会心中挂念,所谓是惜才如命!因此徐统制如果得罪了这位世外高人,凭他手中有十万兵马,也会被潜入营中的高人叫他人头落地!
“小遥,这位世外高人能够履水如平地,武功成就已非凡人可比。你能够遇上他,是你的福分!”
“……武圣!”
徐统制抬起了眼睛,似乎显得很不甘心!“大雍王朝现在只应该有两位武圣,都在朝庭供职,怎么还有一位?难道是那位‘铁蟾神丐’?不可能,他不是被洪天赐和郭太后两大武圣联手杀死了吗?”
“哈哈哈哈!尊圣之人超凡脱俗,哪是我们这些凡人可以猜测的?”程沫哈哈大笑,一扫刚才的阴霾。“徐将军,虽然不知道尊圣神丐为什么要指点小遥,但我奉劝您老最好不要得罪他。圣人发怒,可不是凡人可以抵挡的!”
“哼……”徐统制看了他们一眼,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经到此为止,甚至有些庆幸没有动手。但身为一方大将,带了数千军士在外面压阵,就这么走,实在有些窝囊。
“程大哥,小弟不才,想看一看武圣调教出来的弟子是什么水平。”徐统制看了司马遥一眼,好像有些不服气,更不相信她那猥琐的气质能有如此之高的修为。“如果司马小姐肯赏脸指点一下我的几位军士,末将也算是今生有缘,没有白来这一趟。”
想打架?这些兵哥哥怎么都这种德性?司马遥心里一惊,虽然刚刚踏入上乘境界,但她只和程允华对练过,还没有一次实战。对练和实战是不一样的,况且这些兵士长年征战操演,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能跟着统制出来混?
不过不打不行,扯虎皮只能吓人,那老乞丐真会不会帮自己还很难说。事到临头不如比一比吧,反正这里还有程沫和允华大哥,实在打不赢跑就是了,司马遥可不像他们那样顾惜名声。
先要脸,脸要不起了就保命,这是她的终止。
“好,既然将军有雅兴,我就献丑了!”
大院之内,两方人马退开一箭之地,让司马遥和一名军士站在了中央。
“这位是军中伍长刘洪,鹰胎易筋拳顶级武师。”徐统制向司马遥介绍着自己的部下,虽然是负气比武,但不是生死对决,因此把刘洪的拳法也说了出来,表现出了宗师气度。司马遥也点了点头,说道:“豹胎易筋拳上乘武师司马遥,请指教!”
“请!”刘洪拱了拱手,向着司马遥直逼而来,没有半点犹豫,竟然说打就打!司马遥被他吓了一跳,见对手一掌抓来,连忙扎紧拳步,一个“小豹滚草”躲了过去。刘洪的掌风从她的耳朵穿过,劲力强悍,果然是达到武师瓶颈正在突破的高手!
刘洪一击不中被对手躲开,发现司马遥没有趁势反击,一眼就看出她是第一次实战,又是一个拳步追了上去,双手直抓向司马遥的肩头!司马遥的小豹滚草还没收招,拳步未定,却已发现刘洪已经欺到身前,竟然无从躲藏。
虽然一个是突破瓶颈的武师,一个是还在突破瓶颈的武师,但司马遥没有实战过,因此这一下反倒落了下风。
刘洪双手如爪,瞬间就扣住了司马遥的双肩!司马遥在此时终于扎好了拳步,连忙飞起一脚直扫对手下盘。“灵豹甩尾”,在被追击中的反击,用在枪法上是回马枪,而用在拳法上是扫盘腿。
“哼!”刘洪见对手一招就进入实战状态,不惊反笑,双足一点凌空闪过,头部向着司马遥的脸直撞而下!原来第一招“翔鹰揽月”不中,他看见扑滚在地上的司马遥就已经想好了第二招“飞鹰擒蛇”将她擒住。鹰拳速度见长,豹拳灵巧见长,刘洪知道司马遥肯定身法灵活,因此在第二招就将她擒住,紧接着使出了杀招“坠鹰啄狼”!
若是真正的鹰拳对豹拳,肯定是一个快,一个敏,对决场面精彩缭乱,但司马遥毕竟第一次实战,所以才在第三招里就面临着对手的杀招!
“小遥!”
“住手!”
程沫和徐统制同时叫出了声,因为他们知道刘洪这一招的威势!虽然没有真正的鹰嘴,但用头撞对手脸,无疑会将司马遥的脸孔撞得稀烂!毁容已经是小事,搞不好会撞烂眼睛和牙齿,弄得终于残疾,生不如死。
这群军汉,果然狠辣!
“我**!”
司马遥突然大喊一声,一个“灵豹缩影”,纤细的脖颈快速的低下,连带着刘洪的拳步也是往下一沉;随后司马遥猛然低下了头,也对着刘洪的脑袋撞了过去,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两人的头竟然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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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被打哭了
更新时间2010-11-7 18:20:55 字数:3292
下一刻,两人都定住了,也包括周围的程沫和徐统制众人。
“哦……”刘洪突然后退了一步,头上鲜血如注,随后白眼一翻,倒在地上就晕了过去;而司马遥的脑袋上也被撞开了一个大口子,血泊泊的流了出来,显然也是伤得不清。
九十人敌和百人敌的差距,在这时终于显露出来。
还好两人只是修行武师拳法的高手,没有开始练骨,如果不用武器,攻守一般只会在皮肉之上;若是真正内丹练骨的上乘高手这样一撞,怕是会把脑袋都撞裂了。不过两个顶级武师对撞一下也是相当凶狠,若不是都练出了铜筋铁皮,普通人这样撞一下,肯定也会出人命。
但是豹拳里只有“灵豹缩影”,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豹子也会啄人?就在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司马遥却捂着脑袋“哇”的一下哭出来了!
这一下的确撞得不轻,而且是司马遥头一次实战,还挂了彩,换了是谁也够呛。不过一个武师当众哭鼻子,倒是所有人第一次看见。值得庆幸的是,她的武功终究比刘洪胜出许多,虽然被打哭了,比试倒是赢了回来。
徐统制命人将刘洪拖回了阵营,脸上更不好看。看得出来,如果刘洪不这么心急,凭现在的司马遥肯定不会赢得这么轻松,但这小子一向出手狠毒,这次反而害了自己。而且司马遥这丫头虽然没心没肺,但动起歪脑筋也是一套一套的,居然临时创招化险。
也只有她这种人做得出这种事。
司马遥抹着眼泪,刚才的一架打得的确有点狠,更牵动了她不少内息,这一哭一喊,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嗝。这口气一上来,竟然还带着那口未散的酒气,内息顺着周身筋肉皮膜一阵游走,头上的血马上止住,伤口也似乎好了五分,没有那么疼了。
成就外丹,以气养肉。
“咦?呵呵呵……”司马遥一愣,随后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程沫父子见她作怪见多了,已经见怪不怪;然而徐统制和他的那群兵哪里见过,加上大雍朝乃礼仪之邦,就算是小家女孩也会恪守妇道,断然不会像司马遥这样当众又哭又笑,还打嗝出丑。
她真是那个名儒司马渊的女儿吗?搞错了吧!又或许是司马渊惨遭腐刑后心性大变,对女儿没有管教?如此这般,他进宫为奴服侍奸臣倒也能够让人理解了。
想着这些,徐统制不禁又升起一股怜悯之心。
“哼哼哼,你活该!”
就在这时,司马遥对着已经战败的刘洪做了个鬼脸,马上打破了徐统制刚刚升起了心境。他沉下脸来,厉声喝道:“士可杀不可辱,刘伍长技不如你,败在你手下无话可说。可司马小姐这样做,想是欺我军中无人吗?”
“呵呵。”司马遥第一次实战就得胜,心中大为得意,虽然头上还有血渍。回头看了程沫父子一眼,却发现他们的脸色并不好看,不禁心中又是一阵疑惑。咋地了……
原来军中比武,乃是步战、械战和马战都要比试,这是自古不变的军律。刚才司马遥已经让徐统制起了恻隐之心,后面的两场校演本来可以免去,但她人虽然机灵,却不知军律,倒是让这位徐统制下定决心要教训她一下。
“司马小姐,接下来还要比试械战和马战呢,你别高兴得太早了!”
“啊?”司马遥听了,似乎明白了什么,心中大为后悔。“不比行吗?”
“军令如山,不能不比!”徐统制大声喝斥,显然心中不忿,“若在军营之中,校场演武可是要立军令状的,司马小姐不要拿我大雍军将儿戏!”
“……”司马遥听着他震耳欲聋的声音,又露出了一副小媳妇上吊的表情,但程沫和程允华却没有办法帮她。他们都是军将出身,自然明白军中的规矩,况且这个司马遥的脑筋确实有问题,吃点苦头也未必是坏事。
“张云涛,拿剑,上!”
“是!”
徐统制一声令下,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军将挺身出阵,从腰间拨出了一把生铁剑拱了拱手:“张云涛,习狼胎易筋拳,已踏入上乘境界,请赐教!”
“啊,一个比一个厉害啊……”司马遥从程允华手里也拿过一把生铁剑,因为刚才报过名号,所以也没有必要再说一遍。不过校场演武还是有限制的,普通军士演武只能用木剑不能用铁剑,武师比械战就只用生铁械不用玄铁械。对铜筋铁膜的武师来说,生铁一般不会造成重伤,也必免了军中不必要的伤亡。
普通百姓如果用生铁械砍武师,根本连血都见不了;而武师之间如果只用生铁械,最多造成外伤,能够恢复战力。但玄铁械就不一样了,普通百姓如果拿得动玄铁剑,一样能够刺死一个武师,铜筋铁膜练得再强也是血肉之躯,更何况是削铁如泥的玄铁宝剑?
所以,如果一个上乘高手甚至是武师拿了钢纹剑,也能够杀死一个成就血丹的宗师高手,只要他杀得中!因此对习武之人来说,一把趁手的兵器和生命一样宝贵,可遇而不可得。
司马渊在踏入宗师境界后进宫行刺,还是讨要了钢纹宝剑,甚之又甚。
所以明白了这一点,司马遥倒不那么怕了。破点皮好像不太要紧吧?而且自己练成了外丹,皮肉破了可以养气再生,又不是要死人的大事。想到了安慰自己的理由,加上刚才的一场实战打了点底子,司马遥抖剑而立,扎步吐势,竟然不输给对手的气魄。
习武之人心境必须与武功同步,但像司马遥这样心境变化如此之大的人,倒是稀有;而且司马遥嘴里哼的小曲,更是让这群兵将大动肝火!
“演武,燕舞!一曲歌来一片情……”
“这个臭丫头,她凭什么练成了上乘武功?岂有此理!”
张云涛大喝一声,挺剑向着司马遥直刺而去,位逼中宫,又快又狠,正是豺狼拳中的一记“狼牙追风”!司马遥刚才吃了一个亏,心中有数,后退一步扎稳拳步,使出一招“豹牙迎角”正面挡住了张云涛的长剑。
张云涛见她只碰不躲,心中倒是吃了一惊;原来豹胎拳虽然以灵见长,但同样是能拼能咬的猛兽,司马遥心境一变,打法上也突然一转,让他没有防备。不过张云涛到底是战场上杀过来的,虽然对战高手不多,实战却是丰富,又是一手一斩,直逼司马遥的下盘,企图破开她的拳步。
但司马遥虽然品性不佳,功夫却是练得扎实,尤其是她的拳步,更是在瀑布之下强行磨砺半年之久,站在光滑的石面上都能淌水不倒,比之一般的上乘武师要强上好几倍!因此这一击司马遥只是稳稳一避,竟然反攻一剑,轻松化解。
徐统制和程沫都是一惊,因为他们一眼就看出司马遥的武功修为绝非平庸!程沫更是吃惊,他很清楚司马遥的功夫底子,虽然扎实,但还不至于到如此程度;回想着刚才她说的话,十成中已经信了九成。
而徐统制则是信了十成,因为他刚刚踏入上乘武师的境界时,断然没有这样的修为!
场中,司马遥已经渐渐进入沉迷状态,越打越顺手;而对手也是高手,因此两人剑来刃往,竟是一时难以分出胜负。
械战的对剑和一般文人雅士的舞剑大不相同。舞剑为了好看,抓剑的手法足足有八个,而真正的械站抓法只有一个:双手把。也就是拳步要稳,挥剑要狠,斩刺要准!
真正的械战并不比舞剑好看,但剑锋之中杀意浓烈,力大势猛,一个破绽都可能在战场上被对手刺个透明窟窿!在这种情况下,除非你的武功高出对手许多,或者是发现空隙奇招制敌,不然谁也不可能轻易用单手舞剑,做出那些华丽姿势。
不然就算不死,剑也会被震飞,双手把和单手把的力度,并不是一只手加另一只手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武场上胜负已显!
双方猛烈的游斗中,居然是司马遥渐占上风!实力对等,实战经验为胜,但如果实战五十招以上还分不出胜负,双方武功已经熟悉,经验就已经不存在了。于是这一切,又回归到了实力!
稳扎的拳步,是所有境界武学之人的基本功,在越长久的对战中越能体现出来。事实证明,司马遥的拳步在五十招之后依然稳健,而张云涛的拳步已经开始散乱,渐渐跟不上对方的移动了!
虽然实战经验不强,但司马遥却能够战胜对手,而且光明正大,这证明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停!”徐统制挥了一下手,他也看出这场比试已经没有悬念,但他声音未落,司马遥的剑尖已经指在了张云涛的咽喉!
“这是真的吗?”徐统制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她的实力,竟然的这么强!”
“佩服!”张云涛退了一步,向着司马遥拱了拱手,想着她刚才羞辱刘洪,脸上一阵赤红。果然不出所料,司马遥得胜之后,有些不敢相信地望了望自己的剑,随后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嘴里也叽里呱啦的讲着些周围人听不懂的话。
“原来把前十七掌加在一起就变成了第十八——掌,我真是个天才呀!哼哼哼哼哼……呵呵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
怎么回事?张云涛愣了一下,徐统制和军士们也非常不理解的张大嘴巴看着她,特别是最后的那个“三段笑”真的很让人不能理解。程沫和程允华有些尴尬的对望了一眼,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突然,司马遥转过身,把小屁股对着张云涛拍了拍:
“耶!你不是对手吧,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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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校场演武
更新时间2010-11-7 18:21:18 字数:3441
原来司马遥的心境随风而定,看似不可捉摸,其实细想一下也非常简单。那就是一个没有任何顾虑的孩子,伤心就哭,高兴就笑,想打就打,爱闹就闹,虽然有些不成体统,所以偶尔不正经一下,反而有些可爱。
但这一可爱,张云涛真的怒了!他一把抢上前去,扭过了司马遥的头发,剑尖直逼着她的喉咙!司马遥根本无从防备,所以这一下被对手逮了个正着。
“士可杀不可辱,司马小姐如此羞辱末将,到底是何用意!”
张云涛的眼睛瞪得赤红,周围的空气突然一下就紧张了起来!程沫和徐统制武功虽好,但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救人,况且这张云涛乃是军中武将,杀人如麻,如果要下手也不是不可能的!
“好汉,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程沫向前跨了一步,连忙向张云涛拱了拱手,计算着自己的拳步与对手的距离;随后大声喝斥着司马遥:“小奴才,还不向张大哥陪个情?一个闺门小姐,居然如此这般,成何体统!”
“……”司马遥倒是真的被这柄长剑吓住了,但还没有吓傻:这种剑,杀不死一个上乘武师吧?加之她天性猥琐,喜欢搞怪出风头,看着张云涛气成了这个样子,更是忍不住想逗逗这位帅哥。嗲了嗲喉咙,司马遥柔声叫道:“张大哥哥……”
“嗯……”张云涛的手明显抖了一下,远处的程允华也抖了一下;但随后司马遥说出的话却让所有人全部都抖了一下。
“当时这把剑离我的喉咙只有零点零一公分,但是在四分之一柱香之后,这把剑的男主人将会彻底的爱上我……张大哥,你的剑在我的喉咙上割下去吧,不要再犹豫了……”
徐统制当然不知道她在嘀咕些什么,听得一头的雾水;程沫和程允华见她又在出洋相,直恨不得马上把她捆进房里,但现在又冲不上去。倒是那个张云涛,在军队里从来没有见过女人,如今被这个小女孩一蹭,身上立时软了。
用司马遥的话来说,这是被“萌”到了。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的面前,我没有好好去珍惜……如果上天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我会对这个男人说……我爱他……如果一定要在爱前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啊!……”
当啷啷!……
张云涛后退一步,脸上胀得血红,手中长剑落地。
活了二十来岁,他从来没有听过哪个女孩说“爱不爱”一类的话。大雍礼仪之国,闺门小姐极守妇道,就连和男人说话都要用敬语,更何况这位兵哥哥就没见过女孩子?所以司马遥这一说,弄得他心神荡漾,以至连剑也拿不住了。
而程允华张大了嘴巴,脸上露出了要撕了张云涛的杀气。
我靠,这么配合!司马遥见了张云涛的动作,心里的痛快就不用提了!她用脚勾起长剑,突然转身一挺,剑尖再次指向了张云涛的脖子:“兵不厌诈,张伍长,你准备怎么办?”
就在这时,全场震惊!
“居然被女色所迷,成何体统!回列,明日军棍惩处!”
“是!”张云涛向着徐统制谢罪,满脸羞愧的回到了军列。
“司马小姐果然大贤之后,末将佩服。”徐统制这回是由衷的赞叹了一句;而司马遥也刚刚才从得意中清醒来,还没有回过神,露出了一个娇憨的笑容:“呵呵,我也没有想到……”
在司马遥看来,自己刚才卖萌捡了个便宜,但在武学高手看来,却是另一回事。
习武之人心境尤其重要,如果心境被对手迷惑,会在瞬间失去战斗能力!刚才的张云涛就是被她迷惑,心境从一个踏入上乘的高手在一刹那跌为了普通人,这就好比一个老百姓拿着钢纹宝剑,虽然神器在手,却没有杀敌的能力。
因此张云涛才会被司马遥一招制服,反败为胜。
“司马小姐还真不客气啊。”徐统制冷笑了一声,说实话,如果自己修为不够,很有可能也被这小妖精着上了道!想到这里,徐统制有些不爽,说道:“实话说吧,你今天一阵,连败我两员战将,我就这么回去,脸面上实在不好看。因此下一战,我将派出我最得力的一员上将,和你马战!并且要立下军令状,以立我军威!”
“将军,军令状就不用立了吧!”程沫连忙说了一句,却没有让徐统制改变主意:“放心,这个军令状不是立人头,而是立军律。这次我擅闯贵府,也是不该,但司马渊献媚权贵,也是不对!如果这一战司马小姐败了,我要她代司马渊向三军磕头赔罪!”
“胡扯!”程允华一听便怒了!士可杀不可辱,让国士之后向军汉谢罪,这是宁死也不能为的事情!
“如果这一战我军败了,末将也会向司马小姐磕头谢罪!”徐统制却没有得理不让人,倒有些大将气度。不过他所顾虑的,依然是司马遥背后的那位武圣。如果立下军令状,又不立人头,到时候让司马遥磕头赔个情,这件事于面于李就都说得过去了。
当然,他对下一场校演也有绝对的信心!
“胡烈,出阵!备马,到城外演武!”
“是!”
大雍军中,武师能当伍长,带领五百军士,上乘高手能够当上统领,军马三千。而这位胡烈也是一位已经踏入上乘境界的统领,虽然和司马遥一样还没有开始修炼易骨内丹,不过和张云涛不同,他因为武功卓绝成为了军中统率。
带上了三千军士列队出城,虽然人数并不多,气势却十分的磅礴;司马遥跟着程沫父子走在后面,倒没有他们那么忧心。胜败乃兵家常事,况且又不赌命,大不了赔个情磕个头,又不会少块肉。
一行人到了城外,三千军士摆好阵仗,倒真有上阵杀敌的气魄,这不禁让司马遥想起了四年多前程沫带她参看军营的情景。那个时候,她还是一个柔弱的小女孩,现在居然练成了一身的武功。虽然并没有血海深仇,也没有雄心壮志,但司马遥依然用心在习武,这是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的。
“杀!杀!杀!”
下一刻,已经排好陈仗的军士们开始擂鼓呐喊,那个叫胡烈的大汉也骑上了战马,手挺生铁长矛虎视而立!他张嘴一喊,虽然不像程沫和徐统制那样中气充沛,却也气震山河。
“胡烈,狮胎易筋拳武师,已经踏入上乘之境,请司马小姐出阵指教愚下!”
果然,这又是一个已经踏入上乘境界的高手!
而且和刚才两位武师不同,这个胡烈身强体壮,身躯大过常将近一倍,乃是不可多得的练武奇材!天底之下如果人人都有心境习武,习成之后却不可能人人武功相等,天生的差异在同等的修行中,依然能够体现出来。
这个胡烈,在没有踏入武学之门时,肯定能够对战初级的武士了,因此他现在虽然只是一个刚刚踏入上乘之境的武师,但武功之强,丝毫不亚于已经修炼过筋骨内丹的上乘高手。
这是天下少有的武师,超过百人敌,是能够二百人敌甚至三百人敌、能够媲美上乘高手的高强武师。
天赋异禀,万人难求!因此胡烈才能稳稳的坐上了统领的位置!
“小遥,打不过就别硬撑,伤了身体是一辈子的大事!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程沫将司马遥扶上马,一再的叮嘱。司马遥提起一把生铁枪,笑嘻嘻地说道:“放心吧伯父,我这人要命不要脸!”
虽然是头一次骑马,但司马遥拳步扎实,因此上马后只抡了两圈,单手就可以勒住马头。战马性烈,但也因人而易,它要是感觉到背上的人强大,自然会屈服,不会像普通人骑上之后又跳又叫。司马遥上马之后,策到阵中,和胡烈一箭相望,气势上丝毫不输给对方。
“开站!”
徐统制大喝了一声,军号随响;胡烈策马而上,真如一头雄狮一般的向司马遥直冲而来!身下战马飞驰,手上战矛挺出,这种声势,和步战、械战有着天壤之别;人借马力,马借风威,尘土飞扬之中已经跃出数丈来远,完全显示出了真正战阵之中的千均之势!
“驾!”
司马遥心境一沉,也被胡烈的气势感染,双腿一夹,扎着拳步也策马而上!脚踏马蹬,腰臀虚浮,头一次上阵的她竟然没有半点生涩之气,双手铁枪送出,气势如虹,迎着胡烈的铁矛全力而战!
“杀!杀!杀!”
军士再次擂鼓呐喊,校场上兵刃相交!
当!!!
雄狮盘掌!
灵豹獠牙!
枪矛之间雷声骤起,蹭出火光一片!
马战挑阵,最能壮大军威,但最少是武师顶级高手才能出阵。因为策马拼搏,力道大上十倍,何止千斤?普通人只拼此一枪,至少是虎口破裂,手臂皮肉暴烈残疾,上场既是死。
因此如此策马对杀,不比地面步站,即使马蹄慢上一分,力道也会减弱一半,轻责兵器震飞,落地被擒;重责一招失守,命丧疆场!
哪怕军令状上没有立人头,但校场马战,也是生死对决。
“啾!”
“驭……”
一交之后,双方反向冲出了十余丈远,纷纷勒回马头,策马再战。马战之猛,不可能留手,然而胡烈刚才和司马遥拼了一枪,手腕隐隐发麻,竟然没有占到上风,不由得心中一惊!
而司马遥抖了抖有些发痛的手臂,惊异的发现自己的武功竟然不在胡烈之下!本来刚才的械战还不甚明了,但现在的司马遥已经真正明悟了一些事情。
那就是为了突破武师瓶颈,她在瀑布之下苦修了半年之久!这六个月在瀑布之下洗涮,她可以说再次经历了从一个普通女孩修炼成为一个武师的过程,其间的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拳步扎根,皮肉登峰,两次武师的修行,已经彻底让司马遥的身体脱胎换骨,使她比普通的上乘武师要强上几倍!可以说,她现在也是一个二百人敌、甚至三百人敌、能够媲美上乘高手的高强武师!
和胡烈一样,天赋异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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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上京朝会
更新时间2010-11-8 8:59:34 字数:3382
“杀!杀!杀!”战鼓再响,呐喊齐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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