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小说短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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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本文件收录了两部以性别转换与变身为核心主题的短篇小说。第一部分《爱情侦探社之变性人》构建了一个以侦探社为背景的悬疑侦探故事,故事中出现了李火炎、王海涛、小娟、何月倩以及神秘女子莎莎等多个鲜明角色。情节围绕着一系列关于变性身份、礼物谜案及背后隐秘的操作展开。故事中,何月倩与莎莎从一场查找快递人身份的侦探活动中逐渐拉近彼此关系,经历了误会、暗示、情欲纠葛以及暴力袭击等波折。例如文中有人物对话:“你有事吗?”、“你这月什么时候来了大姨妈?”等生动对白,更将变性人所面临的社会偏见与内心挣扎刻画得淋漓尽致。同时,文本还涉及了身份认同的复杂性,如莎莎在多重身份下的心理变化与情感宣泄,甚至牵涉到复仇和暴力事件。第二部分《变性的爱》则呈现了一段婚姻危机与情感背叛的故事。男主在三年婚姻中受制于妻子的严格控制,最终因无法承受压抑而走向李城的怀抱,两人的关系因酒后失态而逐渐演变为真正的爱情。文中不仅对婚姻内部的矛盾、出轨、以及由此产生的伦理冲突进行了细腻的描摹,还揭示了在社会传统观念的压力下,性别转换和情感释放所带来的心理波动。整体来看,文件内容充满了变性、伪娘、同性恋、情欲与悬疑等元素,情节跌宕起伏,充满了细节的描写和对话,展示了人物在爱与恨、变与不变之间的复杂情感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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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tribute | Valu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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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lename | 变身小说短篇集.txt |
Type | document |
Format | Plain Text |
Size | 196525 bytes |
MD5 | d913c9e61ab34aaf042239508113422a |
Archived Date | 2025-02-26 |
Original Link |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
Author | 未知 |
Region | 未知 |
Date | 未知 |
Tags | 侦探, 悬疑, 复仇, 社会批判, 心理描写, 伪娘, 男娘, 百合, 变性小说, 跨性别, 性别转换, 同性恋, 婚姻危机, 家庭伦理, 情感纠葛, 暴力 |
本文由多元性别中文数字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正文
目录
爱情侦探社之变性人
变性的爱
变性记
变性人
此岸天涯彼岸情
东宫西宫
贾老实之真爱传
男变女记
女生千万别随便笑别人丑!
偷窥
我的变性出版之路
午夜怪梦,我与美女换身躯
從未來開始的女人
阴阳人
女生專用車廂的秘密
变性
爱情侦探社之变性人
《创世纪》---耶和华说:神用地上的尘土造人,将生气吹在他鼻孔里,他就成了有灵的活人,名叫亚当。神在东方的伊甸立了一个园子,把所造的人安置在那里。那人独居不好,我要为他造一个配偶帮助他。神使他沉睡,他就睡了;於是取下他的一条肋骨,又把肉合起来。神就用那人身上所取的肋骨造成一个女人,领他到那人跟前。那人说:这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可以称他为「女人」,因为他是从「男人」身上取出来的。
“现在我国对变性人成了热点啊,上回有一个都已做了爸爸的人还变性做成了女人再去嫁人。真是晕死了啊。”李火炎说。
“我们国家过去比较传统与保守啊。好多有性别倾向的人不敢表露出自己态度啊。害怕伤了家人。受伤最多了还是世俗对家人指责啊”王海涛说。
“现在年轻人就不同了,只在乎自我,那管那些世俗观念啊。”黄紫娟说。
“如果人人都变性成河莉秀那样子就好了。别变在那么可怕就行!”我说。
“没有想到二板喜欢河莉秀那样的人啊。”小娟说。
“你不觉她有女人味吗?我也喜欢那样的人!”王海涛说。大伙都笑了起来。对世态别看得那么认真,太认真的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
从外面走进了一个时尚的女孩子进来。大伙都睁大的双眼看着她。
“你有事吗?”小娟热情地问。
“我想让你们帮我查一个人。”她说完把手中袋子放在桌面上。“这是别人送了,我却不认得她,你们帮我查出来送这么多贵重礼物给我的人。”说完她全倒了出来。有名牌化妆品,手表。铂金项链与手镯,一大堆女孩子喜欢的东西。我想买上这些也要花上好几万块钱吧。
“让我奇怪的事,莎莎对我的生日与习惯都了如指掌。但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朋友啊。让我有点忐忑不安。”何月倩说。
小娟把铂金的手镯往自己手腕上一套不住地赞美:“好漂亮啊。有礼不收真可惜了啊”
“人家是莫名送上门。你啊,去满街讨也没有人送你啊。”王海涛又对小娟开起玩笑了。
“你这么喜欢,我就把这送给你了。”何月倩对小娟说。我头一回看到这么大方的小女人啊。给别人这么贵重的东西没有犹豫一下。
“谢了啊。不用了啊。我还等这里那个帅哥能送我一个啊。”小娟拿大伙开刷了。说完微微笑着。假装难为情的样子。
“我们全是穷光蛋,有钱也不会送你那个啊。送这个不是要大伙命吗?”李火炎说。
“这是她给我的所有快递单。只是都不是一个地方寄出来。”她说。“对了这事还要请你们多保密,我不想让我男朋友知道了。因为他很爱我又有一个好的家庭背景。还准备要结婚啊,我不想让这事破坏我正常的生活。”
“好的,何小姐,你把这些贵重的礼物先拿回去。留下你的资料与这些快递单就行了。不过办这事费用要好大啊。”我开口要钱了。
“没有问题啊。说完从精美的黄色手提袋中取出二打现金。
“好吧,小娟,王海涛去给何小姐签合约。”我说。
于是我让所有人去寄出信件的各个地方打听,寄件人的样子。一个星期后全回来了。莎莎却是一个非常美丽性感的女孩子。每回寄物时,她总是戴的大墨镜。让大伙都十分沮丧。
“你看这报纸上的名模也叫莎莎啊。与他们描述的人好像啊。”王海涛对的报纸对大家说。
“查一下她有没有去那个几个地方,与邮寄的时间对照一下。”我说。
不一会儿终于查到了。她都有去那些地方。只是不能证实她所为。
“我们现在也要监控她一阵子啊。别的事不管,只留意快递公司从她那出来时就打听一下寄什么就行。”
侦探社。
“何小姐,前天你是不是又收到一条钻石项链对吗?”我问。
“对啊。你们查出来了吧!”她迫不及待在问。
“你认识一个叫报纸上叫莎莎的女孩子吗?”我问。
“不认识啊。”她说。
我拿出她的几张相片与她简单的阅历表。她的身世还是一个迷。何月倩慢慢仔细地看着,脸上于平静慢慢变得惊诧。最后还是轻轻地笑出声来,而后捂着嘴偷着乐。
何月倩把我拉到一边低声对我说:“我想见一下莎莎。你们帮我联系一下。安排一个地方。”
“她能见你吗?”我问。
“我写一张小纸条给他,他就自然会见我的啊。”何月倩还在偷偷地笑着。
“好吧。你们相见后我的合约就此结束了。”我说。
“好的啊。”莎莎高兴地说。而后递给我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高伟豪你这臭小子什么时候变了。找一个地方聊侃一下。--何月倩。”
几天后,街边的小茶馆。
我与何月倩一边喝着西湖龙井,一边闲侃起来。
“你与莎莎是如何认识的?”我笑着说。
“我们啊!”何月倩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们是中学同学啊。后来一起上了高中。”她说。
“那她给你的礼物,你却想不起是她啊。”我问。
“他变了啊。变得让我不敢想会是他啊。”她还是在笑。
“会变这么厉害吗?”我有点质疑地问。
“嘘,小声点他来了啊。”何月倩今天显得格外开心。
从门外走入一位楚楚动人高个子的女孩子。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秀发。和她美伦美幻的身材每一道线条。只能用美若天仙来形容她。我有点怀疑世上竟有这个的美貌女子。红红的性感的口唇。都让我想入非非。
何月倩站了起来。迎着她张开了双手。想抱一下她。莎莎却有点拘慎。却退了一步。笑着望着何月倩好像多年没有见过了挚友。
“你小子,现在长得比我还漂亮啊。”说完亲热地用双手锤着莎莎的胸堂。突然间何月倩脸色变得呆愣了。因为她打到了莎莎性感的乳房上。而后何月倩还是笑了出来。
“你也有这个啊。”何月倩低声对莎莎说。莎莎在何月倩面前,脸红了起来。害羞得不得了。“到洗手间让我看一下。”好色的何月倩说着拉着莎莎的手就住洗手间走。回头看到莎莎的脸红红了,也不禁笑了起来。拉着莎莎一同坐在沙发上。何月倩还是好色地不断在莎莎身上不住地好奇的捂摸着。
“你这月什么时候来了大姨妈?”色情何月倩问莎莎。莎莎只是红着脸不答。
于是他们津津有味地谈起了他们的过去。
“月倩,你今天是不是抹了口红?”高伟豪问。
“羞死了,我上学前就擦去了,你还看得出来。”何月倩说。
“你今天头上的蝴蝶结也好看啊。”高伟豪说。
“不是吧,你对女孩子什么东西都这么敏感啊!”何月倩对同桌的高伟豪说。“你平日不打架不淘气。还那么文静可不像一个男孩儿啊。”
“是啊,我不喜欢打架啊,打架真的不好玩啊。”高伟豪问:“你今天为什么这么怪怪了,是不是有病啊?”
“我今天来了--。”说到这何月倩突然觉得自己露了口与男生说这。不觉脸红了起来。
“你来了什么?”高伟豪不解地追问。
“讨厌啊,人家女孩子啊。来了大姨妈啊。”何月倩羞红的脸小声地说。看着高伟豪。他并没有反应,只是对女孩子还是十分的好奇。
“做女孩子也真这么多事啊。”高伟豪自言道。
“你把头发留长了,涂上点口红,化妆一下比我还漂亮啊。”何月倩开玩笑地说。
“是吗?”高伟豪认真地说。
高伟豪对何月倩平时亲密得很。别人都以为他们会早恋。但是他们并没有早恋只是保持同学的友谊上。其实何月倩真的喜欢上高伟豪。而高伟豪不知什么原因只是毫无感觉。直到他们一起读完高中。高伟豪突然间蒸发了。何月倩只好找工作上班。五年过后。高伟豪变成了莎莎,而后常给何月倩寄礼物。
一个月。惊爆出莎莎是个大男人做了变性手术。又迁扯出何月倩来。说他们早有恋情。
不久,何月倩与莎莎来到了侦探社。原来她们要我们查出是那个人在背后搞得鬼。因为他们并不恨揭露他的人,只希望知道是那个人就够了。
这事也怪了,自从暴露了莎莎是变性人之后。莎莎越加红了。知名度与名气一下子提高了。有不少名门仕家少爷们宣称喜欢她。并要娶她回家终生厮守。
不久,我们查出那个背后黑手。原来是何月倩未婚夫搞得鬼。何月倩与他大吵了一阵。跑到莎莎那当了她的助理。
人越红事越多,而变性人更是众矢之的。鄙视他的人有之。性侵犯的更是多。因为他是中性人。
晚上,地上停车场灯光显得那么暗淡。罗助理陪着莎莎走到车前。
戴着兰色变色眼镜的罗助理对莎莎说:“莎莎……。”
“什么?”莎莎问。
“你知道有人喜欢上那的吗?”罗助理问。
莎莎腼腆地说:“我知啊,是何月倩啊!我们只是好朋友,我只当她是我的好姐妹啊。”说完她笑着底下头。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羞色。显得那么可爱。
罗助理更加动情地说:“莎莎--。”他又止住了说话。
“什么?”莎莎问。
“我好喜欢你啊莎莎,你好性感啊。太有女人味了?”罗助理大胆地说了出来。说完就动手捂摸着莎莎的丰满臀部。
“放开了呀,不要啊,”莎莎挣扎地甩开罗助理的手。我是那种人啊,你不是不知啊。我们不能啊!”说完还是妩媚地笑着。
罗助理此时又动了色心。同时又恼怒了:“臭婊子,你是大老爷们还怕我摸你啊!”说完把他按在墙边。色色迷迷的乱摸一阵。莎莎无助地叫喊着。
何月倩听到莎莎叫声赶忙走了出来。罗助理看见何月倩慌忙逃走。莎莎衣服不整地在一边哭泣着。何月倩一下子明白了。把莎莎扶了起来。帮她擦拭去眼角的泪。莎莎还是扑在月倩怀中哭得更起劲了。
不久,那个罗助理光的身子被人割断的气管断气了。
那一夜,莎莎倒在何月倩的怀中。“那小子是你杀了他的吗?”莎莎问。
“是的,他侵犯你就该死。”何月倩说。
“那里如何杀了他?”莎莎对何月倩说。因为弱不经风的何月倩杀人可是不可思议的事啊。
“色男人吧!只能用色诱啊。”何月倩说。
“你为什么不顾一切的保护我啊?”莎莎说。
“因为你是我的最好的姐妹啊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何月倩说。
“你为什么要与男朋友分手啊。他可是个好男人啊。竟管做得错事,但也是为了爱你啊。”莎莎说。
“因为你是我的初恋,我一直没有把你忘记啊。”何月倩说。
“我现在可是个---。”莎莎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如果你愿意我也去做变性手术。”何月倩认真地看着莎莎说。
此刻二人四行泪,无言相对,却紧紧相拥在一起。这个拥抱迟到了五年。但最终还是到来了。
不久,莎莎不得当模特了。
不久,莎莎与何月倩结婚了。
不久,警方得知杀死助人的凶手是何月倩。
好久没有听到她的音信。就像天边过往的浮云没有家。
不久,小娟收到了一个铂金的手镯就是不知是侦探社中那个小伙子送了。我还是隐约认得手镯上的原代码。
不久,有不少藏民在传说,在青藏高原的一座冰山上有二具赤裸的年轻女尸,她们被冰封在山洞中。她们抱得好紧。嘴唇还紧紧贴在一起。山洞中有一股怪异不羁的冷风,狂野地呼啸着,异样的寒冷刺骨。
变性的爱
妻子爱他,他比谁都清楚.三年婚姻,她把家里打理得条条是道.对他的家人关心倍至,对他更是无所不应.
但当爱不能自由时,他受不住了.妻子不愿他与异性接触.原以为是女人家吃醋,时间长了,自然会好.可是却相反.不管对方是老是丑,不论对方因何原因,都会被她整.
三年他够了,每次因为这样的事他就不想回家.和妻子说她也不会听,也许被整的那个人会伤得更厉害.
他知道妻子会跟踪他,或找人查他,他会去男的朋友那里.男人妻子是不会管的.
他最常去的是李城那里,因为他是一个人.便买很多的酒,到那里喝个滥醉,哭着说他的事.
一开始,李城只是给他一个地方睡,渐渐地会和他一起喝酒,偶尔会安慰几句.
直到一年前的一次,他又喝醉了,李城也喝醉了.李城说,他爱他,他早就爱上他了,爱他的温文尔雅,爱他偶尔的孩子气,爱他委屈的表情,心疼他伤心时的哭泣.
两个男人,两个酒后的男人乱性了.
第二天,李城抱着他:"对不起...对不起...我真得爱你.求你别离开我.求你......"他哽咽着.
他没有流泪,什么也没说.他躲开了他.两个月后的一天,一个女子,捡到了他的手机,还给了他.他突然想起妻子会怎么对那个女子呢?是半路掉到河里去?还是被车撞到呢?又或者收到恐吓信...
他又喝醉了,一个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醒来时会在李城那里,为什么会在他怀里.他一直认为同性恋是变态的,可耻的,不合自然规律的.是让人厌恶的.可是现在他不想回去,不想回家.在他的怀里他感到安心,他真的累了.他想休息...
一年的时间,他真的爱上李城了.他们的爱是自由的.那晚,他对妻子说,我们离婚吧!我只要一张离婚书.他对妻子是愧疚的.
妻子先是惊讶而后平静的说,你爱上别人了?没有哪个女人敢接近你的.
是男人,我爱上他了.他说
男人!不可能.你不用骗我.妻子很肯定.
他叫李城.他认真的说
妻子知道他常去那里的,可是怎么可能?!他说过他只爱女人的.
他只留下一张离婚书,消失了
一个月后,他出现了.从家人那里,收到了一封信:华杰,你记得吗?我是华杰.
他的手抖了,他想起的七年前.华杰是个很红的主持人.是很多观众的偶像.他帅气,风趣,多金.他那时向自己表白了.自己本是排斥同性恋的,一听他的表白就更觉得恶心便说,我只爱女人,除非你是女人.
七年前,第一次见到你,就爱上你了.一张不染世俗的脸,一双只有阳光与温柔的眼.我早已无法自拔.
可是,你说你只爱女人,今生只爱女人.我太爱你了,等不到来世.记得七年前的抢劫案吗?是我,我用那笔钱去做了变性手术,整容手术.
你知道我挨了多少刀吗?我没有用麻药,你知道那有多痛吗?我知道,有多少痛,就有多少爱.对你的爱.
三年的时间,我以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苏醒了.可是,因为器官移植时被感染了,要重新手术.否则我只有四年的生命.
再等三年,我等不急了.太想你了.当我出现在你身边时,你真的有女朋友了,为了接近你,我与她成了朋友.我知道她是很善良的人,所以我利用的她的善良.一次,我装醉了.我说,我爱你三年了,我好苦,我好想和你在一起.我成功了,她走了.
在你最伤心的时候,我取代了她,第四年,我们结婚了.那晚,你叫的是她的名子.我哭了,我发誓,再也不让任何女人接近你,抢走你.
可是,你还是走了,被一个男人抢走了.你说过的,你不会爱男人的.所以我做女人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男为女都得不到你的爱呢?
爱你太痛了,比凌迟还痛.我解脱了.
可是,来生.你会爱我吗?
变性记
一天早晨,谢特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女人。
首先我们有必要复述一下谢特的梦。至少谢特坚持认为这个梦和他的变性有着神秘而且必然的联系。
谢特说,梦里他是一只狗,在一个夏日的午后耷拉着舌头无所事事。然后它感到尿意。作为一条狗,它的第一反应是抬头四处看看,欣喜地发现最近的一个电线杆子离它不过二十米。它立即兴奋地跑过去,靠左站定,撇起右腿。可就在这一瞬间,事情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那根高耸笔直的电线杆子竟然向它的右侧倒了下去。谢特被吓了一跳,呆在那里,撇起的右腿僵在空中。
谢特说,那泡尿被生生地憋在出口,但是尿意却更加强烈。另一根电线杆,依旧在二十米以外。谢特几乎仅凭着着地的三条腿扑了过去。但结果令它沮丧。这一根也准时地倒掉了。
谢特说,那天下午,它绝望地从一根电线杆跑向另一根电线杆,当然也包括树,直到视野里所有的柱状物全部倒掉。
到此为止,我们实际上依旧无法断定谢特的变性和这个梦有关。但是我们应该能够确定谢特那天早上是在绝望的情绪中醒来的,而且醒来以后确实感到很尿急。因此,他眯着眼睛鞋也没穿,直接冲向了卫生间一屁股坐上了马桶。一阵畅快的稀哩哗啦之后,当他拎起内裤,他才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是的,不对了。谢特是坐着而不是站着完成了小便的工作。他被这发现吓傻了,就象在梦里面对着一根接着一根倒下去的电线杆子一样。于是,谢特出于某种不可思议的神秘理由,想低头看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结果他首先看到了自己丰满挺拔的胸部。
这种状况是没有人经历过的,即使在这个整容变性已经跟换个发型一样稀松平常的时代里。所以你可以想象谢特当时的惊恐,以至于他马上又感到一阵强烈的尿意。
谢特事发后想到的第一个人是死党毕奇,他打电话给毕奇说自己快要死了。当时毕奇正在和他的女朋友做早操,所以毕奇边喘气边说自己也快要死了。毕奇的女朋友笑着说毕奇你这个混蛋你坏死了。
谢特没办法只好说刚买了一张蝎子乐队的碟,要毕奇过来一起听。这下毕奇二话没说抽身便跑,他女朋友在身后尖声叫道:你丫死定了!
可是当谢特向毕奇描述发生了大事以后,毕奇却非常的愤怒。毕奇觉得自己上了当,谢特一大早把他叫来只是要跟他开一个无聊的玩笑。
谢特说:完了,这回玩笑开大了,我他妈变成一女的了。
毕奇不说话,盯着谢特的胸部猛看。看了半天以后,抬头说:老谢,兄弟十几年了,不知道你丫这么变态。
谢特羞惭地说:不关我事。
毕奇咂了咂嘴:你还别说,你哪弄来这对东西,跟真的似的。
谢特说:你他妈还不信阿?这就是真的。
毕奇不说话,却忽然伸手探向谢特的怀里。谢特本能地一闪,尖叫道:你干嘛?
毕奇笑了;你丫声音都模仿得这么逼真,服你了。干嘛?你说干吗?验明正身!
谢特脸红了,忸怩着说:这怎么可以?
毕奇说:这怎么不可以?我正和女朋友恩爱,你把我骗过来,就是为了满足你的易装癖、性幻想?
谢特说:靠,你还是不信?这就是真的。
毕奇扭头就要走,嘴里说:你丫一个人慢慢玩吧,我早操还没做完呢。
谢特赶紧拉住他:那行,要不你轻轻碰一下。
碰完之后,毕奇半天没有说话,谢特呆呆地看着他等他的反应。然后毕奇站起来说了一句让两个人都很泄气的话,他说:我要尿尿。
毕奇从卫生间出来,发现谢特正在房间里乱翻东西。毕奇问他找什么,谢特也不说话,只是把绳子、啤酒瓶、驱蚊剂、水果刀、臭袜子等等东西全部堆在桌上。
毕奇有点紧张,说:你想干嘛?
谢特说:我想收拾一下屋子,这里怎么这么乱?
毕奇呆立当场,看着谢特忙前忙后。
谢特在收拾房间的时候,情绪出奇的稳定。毕奇甚至从谢特的脸上看到那种女人在家里如鱼得水般的自在感。同时,从毕奇的角度,他发现谢特变性以后身材倒是变得很好,走到街上也应该是属于比较拿人的那种。因此,毕奇开始有点恍惚,他想:是不是谢特从前根本就是个女人,而自己却从来不知道。
所以,毕奇忍不住问了一句:老谢,兄弟一场,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那个什么…妖。说这话的时候,毕其想起和谢特很多次喝醉了抱在一起,睡在一块儿,心里直犯恶心。
这话立即让谢特开始重新焦躁不安。谢特骂道:操,你丫不信拉倒。
毕奇不敢再说话,递给谢特一根烟,谢特点燃抽了两口,厌恶地皱皱眉,想扔掉,发现没有烟灰缸,转头问毕奇:我原来一直不用烟灰缸的么?
毕奇点点头,心想你何止不用烟灰缸,你连毛巾都不用。
好了,我们和毕奇一样,对谢特的整件事算是有了点眉目。作为接受唯物主义教育成长的一代,这件事确实超出了我们理智的极限。
谢特坐下来,垂着头幽怨地说:那以后我可怎么办呢?
毕奇说:现在首要的问题是你的身份,赶紧得上医院,开一个性别鉴定,然后去派出所报个新户口。
谢特点点头:可派出所的那帮人能信么?
毕奇说:填几张表格就行了。就说你做了变性手术。现在这事多了去了。
这时,谢特的手机响了。谢特拿起来看了一下来电显示,脸就白了,呆呆地看着不敢接。
毕奇说:谁啊?
谢特说:木兰。
木兰是谢特的女朋友,毕奇认识。毕奇想这下坏了,先前还真没想过木兰的事怎么办呢?可就在这时,毕奇发现谢特的脸上渐渐地渗出笑意,谢特说:这下好了这下好了。
毕奇觉得他可怜的老友就快疯了。
谢特转过来对毕奇说:她催着我结婚,她家要我买个不少于200坪精装修的房子,小车钻戒蜜月旅游。我他吗哪来这么多钱?!她要我结婚以后自己住,我父母必须呆在乡下。她要我戒烟戒酒家务活全干工资全交,最可恨的她说做爱要由她安排。
毕奇呆了,说:妈的,不结不就完了么?
谢特说:不结?她说要告我强奸或者自杀。
毕奇忽然觉得自己的女朋友可爱极了。
谢特说:这下好了,结吧只要她愿意,告吧只要有人信,自杀吧只要她喜欢。电话又响了。谢特一把抓过来,尖声尖气地说:谢特不在,和她男朋友约会去了!
我们和毕奇一样,忽然有点明白谢特为什么会变成女人了。
变性人
(章回体小说)
变性人传奇1、金老鼠出世,总经理蒸发
嘉庆二十五年的时候,林则徐被任命为江南监察御史,巡视江南各地。一天,他到澎湖群岛寓所刚歇下,有个自称“花农”的人,送来一盆玫瑰花,还说是要请林大人换个大花盆栽花。林则徐心知有异,一脚踢翻花盆。盆里现出一个红布包。包里有一只足有半斤重的金老鼠,此鼠雕刻细致,神态逼真,两颗眼珠子是用两只一样大的绿宝石镶嵌而成,要是在夜间,眼睛发出绿幽幽光泽,引得老猫直往上扑。此鼠堪称鼠工艺品中的上品。在鼠肚子下方,还有一行精美的小篆,上写着:“林大人吉祥,张保敬献。”
张保是何许人也?为何要行贿林则徐?原来这个张保是汪洋大盗,一直匪性不改,吸食鸦片,扰害百姓,用不义之财到处行贿,得到层层保举,短短十年就升为二品澎湖协将,占据着海防要冲。当他听说林则徐上任,就重金铸造雕刻了一只金鼠,可谓用心良苦。然而,林则徐并没买他的帐,当场将张保行贿的金鼠没收、上缴皇帝;同时修折俱奏,派人飞报入京。结果嘉庆帝撤了张保的职,惩办了一批收受贿赂的官员。
但是,那半斤多重的金鼠那去了?据说,当时嘉庆皇帝十分喜爱这只金鼠,自己收藏在皇宫,常常拿出来把玩欣赏。以后又流落到民间,从此杳无音信。到底这只观赏价值和收藏价值极高的艺术品在不在人间?如果在,它又在哪里?
这只金鼠真的被人发现了,就在同洲市收藏圈里的收藏家朱重利手里。朱重利是从民间高价收购的。朱重利自己让专家作了鉴定,认为就是张保贿赂给林则徐的那只金老鼠。那只纯金金鼠加两只宝石眼睛本身就十分昂贵,再加上那段历史更成为十分珍贵的文物。购买这只金鼠时,朱重利用了不到一百万,现在,这金鼠初步的估价就达五百多万元。金鼠献瑞,鼠喻吉祥,朱重利高兴的忘乎所以。
大河商贸公司总经理司马骏,是朱重利的好朋友。此人贪酒、贪色、贪烟、贪财,人称“四贪”男人。这天,司马骏请朱重利吃饭。酒席宴间,司马骏提出要观赏朱的宝贝。朱当然满口应承。回到家里,朱重利拿出宝物,和司马骏边看边喝茶。没想到司马骏在水杯里做了手脚。朱重利喝出几口就呼呼大睡。司马骏带上那只金鼠就逃之夭夭。第二天就从人间蒸发。这事急坏了朱重利,他为寻司马骏登了报、悬了赏……朱重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全然无用。倒霉鬼朱重利重金购买金鼠,而后被司马骏掠走,他是血本无归,大伤元气,只能忍辱负重加倍小心地玩古董做生意,以图东山再起。
司马骏的妻子叫乌梅,肚子里还怀着他的血肉。司马骏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做妻子的能不担惊受怕吗?转眼一年多过去了,司马骏仍然下落不明,乌梅的心都快急碎了,生下个遗腹子儿子叫司马晓冬,都会叫爸爸了,可他那稚嫩的声音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她们母子二人在思念的煎熬中苦渡时日。
司马骏失踪了三年。
一天,朱重利应邀参加同洲市的产品交易会。碰到一位时尚而又性感的女人。色胆包天的朱重利自然对眼前这样靓丽的女人当然不会放过,他和她碰了杯,互递了名片。朱重利知道了,这个漂亮的女人是一家公司的女大老板,名叫林清秋。同洲市是北方商贸重镇,她当然不会不到这里发展的。
一回生两回熟,朱重利三天两头去找林清秋,千方百计与她套近乎,还邀请她做生意伙伴。生意“搭台”是手段,渔色“唱戏”是目的。朱重利的感情攻势如洪水般袭来,死缠硬磨要做人家的情人。而美人林清秋对他若即若离,既与他打情骂俏,也给他抛眉眼做飞吻,但就是不和他动真的。
有一次,朱重利向林清秋讲起他被司马骏用药致昏抢走他价值连城的金鼠之事,话到伤心处,惹得靓姐林清秋好一番同情,竟然还流出了几滴鳄鱼之泪。林还劝他说,钱是身外之物,不要太看重了,钱没了还能挣,气坏身子就不值得了。这时候,朱重利感觉到火候差不多了,就不失时机地说道:“清秋,我喜欢你。我对你这么好,难道你就不动一点点心吗?你就答应我吧。”林清秋警告他说:“又来了,看你烦不烦?做这事还有强求的吗?”朱重利色眯眯地盯着林清秋的胸脯,说道:“真丰满。这真是女人的骄傲。来,让我看看。”说着,他便把手伸向她那高耸的酥胸。林清秋尖叫着跑到了室外,朱重利气得叫道:“清秋,你难道要立贞洁牌坊不成?”
过了几天,朱重利来找林清秋,要她来谈生意。朱重利推开林清秋的房门,听见卫生间里传出哗哗的水声,他循声走去,发现林清秋赤身裸体正在洗澡。朱重利顿时一股热血涌遍全身,正要冲进去的一瞬间,林清秋惊惶失措地将门关上。朱重利一次次地敲门,一遍遍地哀求,根本没用。
林清秋在里面怒不可遏地骂道:“你这个老色鬼,臭男人,别以为我是随随便便下山滥的女人,三番五次骚扰我,我告诉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你给我滚!”
朱重利碰了一鼻子灰,心里很窝火。人走霉运,喝凉水也塞牙。他灰溜溜地走了。
这天,林清秋来到门诊部挂号看病。医院里人头攒动,她发现有个陌生男人一直跟在她的身后,贼眉鼠眼地死瞅着她看完病出来,又看见那个男人鬼鬼祟祟地闪身而去。
她的心里掠过一丝阴影:跟踪的人难道是朱重利?林清秋骂道:“这个色鬼,贪色不成反成仇恨。看老娘如何收拾你!”当她心事重重地回到住处,打开房门的时候,她的脑子“嗡”地一声,坏了!屋子里被人翻得乱七八糟,床铺被掀得零乱不堪。难道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了?
2、老情人上场,倒霉鬼亡命
再说乌梅,她生下一男孩,取名司马晓冬。生孩子的喜悦没保持多久,儿子就身染患重疾,母子苦渡时日相依为命。丈夫司马骏仍不知死活,她经常夜里噩梦不断,吓醒后又以泪洗面,精神几乎崩溃,要不是有儿子司马晓冬,她早就不想活了。
这天晚上,乌梅突然听到敲门声,开门一看,一个男人笑眯眯地站在门口。她惊诧地说;“怎么是你?”站在乌梅面前的男人名叫夏生,是她的初恋情人,当年她与夏生因种种原因分了手,嫁给司马骏后,她与夏生多年未曾谋面。夏生说;“我最近才听说你爱人失踪了,就专程过来看看你。”乌梅说;“都快四年了,一点儿信儿也没有,我的命好苦啊。”说着,开始抹那潮湿的眼角。夏生安慰道;“你们孤儿寡母的实在不易。以后,你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一定尽帮助。”
二人聊了聊各自的近况,乌梅得知,夏生给煤碳局的赫局长开车,跟着赫局长吃香的喝辣的,每月除了拿份儿工资,还有额外收入,日子过得挺滋润的。两人很谈得来,一个是多年失去了丈夫,一个是猎色的高手,两一一拍即合,不一会就进入温柔之乡。
以后,夏生时不时地前来坐上一段时间。一次,夏生说:“听说司马骏失踪前拿走了朱重利的金鼠,你见过这个东西嘛?”听到这话,乌梅坐立不安,生气地说:“夏生,请你不要谈有关金鼠和司马骏的事,好吗?”夏生点点头。
这天早晨,两人起床,乌梅把孩子送到托儿所之后,夏生说:“红石崖有个寺庙,那里的菩萨很灵,这几年你家灾难不断,去烧香,求个签,冲冲晦气,我送你去好不好?”乌梅本不信预测算卦,不想去,但架不住夏生的缠磨,就点头答应。
第二天,乌梅坐上夏生开的大奔,向红古崖寺庙驶去。路上,要经过一段盘旋而上的狭窄山路。突然,乌梅和夏生看见前方路段上,一辆小轿车被一辆大卡车撞在了路基下的深沟里,大卡车迅速逃逸。还好,小轿车被一块突出的大石头挡住没有滚下悬崖。
乌梅和夏生费了好大的劲,总算把伤者拖出了变形的门,车里只有一个男人――他就是朱重利,乌梅和夏生使尽全身力气把他塞进了车里,送进了医院。
朱重利看样子伤得不轻,满身是血。乌梅和夏生的相救,并没有挽救朱重利的性命。朱重利抢救无效死亡。熟悉他的人都深感意外、遗憾和悲伤。惟独女商人林清秋暗中高兴,她想,这个色狼再也不会来骚扰了……
自从那天救人以后,夏生更频繁地来找过乌梅。还不厌其烦地说:“朱重利死了,不会有人和司马骏要那只金老鼠了。就是不知道他还活没活在人间。唉,司马晓冬一天天长大,该有个爸爸了。”乌梅神情疑惑地看着夏生,心里明白了几分:这个夏生是奔那只金老鼠而来的还是奔她这个俏丽的小媳妇而来的呢?
那天,夏生提着酒菜和他的赫局长来到乌梅家,三人一边喝酒一边说了很多话,夏生一个劲儿劝她多喝。不一会儿,乌梅就趴在饭桌上不省人事了。夏生脚底板抹油――开溜了。等乌梅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赫局长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乌梅看看自己的衣服,她陡然吓了一跳,身上竟然一丝不挂。她怒火万丈,打电话骂夏生不是人,引狼入室,趁她酒醉做出了下流之事。当时她又正值例假期,赫局长还要做那种事情,真让人愤慨。她要告赫局长强奸她。
夏生来了之后,又说软话又给钱,总算平息了这场强奸风波。
司马骏失踪了五年。
一天,乌梅出远门之后回到家里,感觉不对,发现自己的窝儿有人来过。她仔细搜寻,见沙发上有坐痕,她与司马骏和儿子的全家福照片也挪动了位置,家里没少任何东西,再看门窗,无丝毫撬动的痕迹,防盗门也完好无损,一定是用钥匙开门进来的,可除了自己只有司马骏有钥匙。
她的脑海中第一个念头就是,她的儿子有救了!她又惊又喜,司马骏失踪多年居然还活着,而且回过家。司马骏一定还会回来,乌梅脑里闪出一个念头。她马上买了一部摄像机,在屋里安了探头,出门时就把摄像机开着,希望能弄个水落石出。十多天后的一个傍晚,乌梅打开家门,门口的地面上撒着一些钱,而且沙发上同样有坐痕。
乌梅赶紧播放录像,带子里记录了一个不速之客:一位装扮入时的女郎用钥匙开门进了家,在屋里转了转,翻了翻影集,还抽出一张司马晓冬的照片装进坤包里,表情伤敢忧郁。她正要开门离去时,突然停住了,从包里掏出一摞钱,放在桌子上,觉得不妥,想了想,把钱零乱地撒在门缝下,伪装成从门缝塞进来的,然后关门而去。乌梅反复观看录像,这个女人的相貌越看越像司马骏,除嘴巴涂了厚厚的口红,眼睛画了眼影,显得女性化之外,动作和走步举手投足都与司马骏十分相似。尤其是她的气质,更是和司马骏一模一样。可她怎么也闹不明白,如果真是司马骏,他为啥要一身女人装束呢?这使她再次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丈夫一定是身处险境,可她除了替他又多了已几份担心之外,实在不知自己的丈夫作为一个企业的总经理,钱够花觉够睡,为什么还要抢人家的金老鼠?那只金鼠再值钱,就是比三座城市还贵重,难道比他的爱人和亲骨肉值钱吗?
这天,检查完病情的司马晓冬在楼下的空地上玩,乌梅站在楼门口,看见不远处一个女人抱着司马晓冬,那女人显得格外亲呢。司马晓冬说;“阿姨,你真好。”看样子他们并不陌生。乌梅的心都快蹦出来了,认出这个女人正是录像里的那个人,疯一般地冲过去,大喝一声:“司马骏,你给我站住!”
3、遗腹子发病,变性女“现形”
那个抱司马晓冬的女人就是林清秋,她听到乌梅的喊声,放下司马晓冬拔腿就跑,被追上来的乌梅抓住。林清秋惊慌地说;“你认错人了。乌梅的声音越来越大;“司马骏,你别装蒜了。”林清秋见脱不了身,又怕引起别人注意,只好说;“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到家再说。”
走到家里,乌梅泪汪汪地问;“司马骏,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这几年你到哪里去了!我都快急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快说呀!”林清秋神情沮丧,久久不言语,气得乌梅在他身上又打又掐;“你为啥要装成女人?快把这身臭皮囊给我剥了,让我看到恶心。”林清秋像木头似的,一动不动。乌梅忍无可忍,伸手去脱她的衣服,撕开了林清秋的上衣,一对丰满的乳房露了出来,让乌梅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啊?你,你……不是司马骏?对,对不起。”说完瘫坐在哪里。
此刻,林清秋再也挺不住了,眼泪滚滚而下:“我,我……是司马骏,乌梅,我对不起你,我,我……现在已变成女人了。”乌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经追问,司马骏才吞吞吐吐地道出了原因。
……司马骏本来生意做得挺红火,后来,他迷上了赌博,赌马、赌球、赌六合彩,甚至还到澳门豪赌,再无心打理业务,生意上亏赌场上输,最后不仅赔光了生意上的钱,还欠了上百万的赌债。急得焦头烂额的他,盘算着从哪里弄一笔钱来填这个赌坑。他如愿以偿地从朱重利手中夺来了那只价值不菲的金老鼠。用那只金鼠换了三百万无,匆匆还了旧账,发誓要在赌场上挽回败局,结果回天无力,又输了几十万。携带剩余的部分款子逃跑,隐藏起来。但这不是长远之计,那朱重利心狠手辣,万一有朝一日被他逮住,皮肉之苦少受不了不说,牢狱之灾更是在所难免的。无奈之下,他想到了一个改头换面、脱胎换骨的苦肉计。
要摆脱自己和那只金鼠的关系,只能让自己和司马骏彻底告别。司马骏偷偷地做了变性手术,并给自己改名林清秋。他认为把自己变成了女人,司马骏便永远消失了,朱重利再也找不到司马骏了。
从此,司马骏变性成了一个女人,用剩下的钱做本,继续做她熟悉的生意,竟然东山再起,小有发展。此时的同洲市的人们,已经相信司马骏死了。出于事业发展的考虑,林清秋放心大胆地杀回了同洲市办了一家公司。
这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朱重利做梦也不到他会和一个异常女人扯到一起。接触中,朱重利时不时出语惊人,多次别有用心地说林清秋极像抢走他金老鼠的那个仇人,吓得林清秋心里直打鼓。她清楚,越是躲避朱重利,越会加深朱重利对她的怀疑,便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与朱重利来往。为完全打消朱重利对她的怀疑,她假装与朱重利调情,并巧妙安排了一个让朱重利撞见她洗澡的场景,使朱重利看到她的裸体,叫他确定我林清秋是个“部件完整”的正常女人,与司马骏压根就是两种性别。再说了,她根本就不怕性骚扰,她已经有了女人所具有的一切“外部条件”;而是怕过分亲密,让比狐狸还狡猾的朱重利抓住什么把柄,捅破了自己不可告人的谜底。这些年,林清秋想儿子,但不敢回家,怕生出事端。
最近,听说儿子司马晓冬发病,所以想回家看看。再说,翻她房间的朱重利死了,冤家没了,便有恃无恐,忍不住回味家看看……
乌梅问:“为了摆脱朱重利给你带来的困扰,所以你制造车祸将他撞死?”林清秋急忙尽:“梅,你可不要胡说。那事真不是我干得。我要说谎,天打五雷轰。”
乌梅又问:“那只金老鼠卖给谁?”司马骏摇摇头,表示不清楚。他还说:“当时夏生说他要,后来接头的时候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反正给钱我就卖,不管是谁。我只认钱不认人。”乌梅觉得林清秋绝对不会说真话,他心中另有隐情。
乌梅再次问道:“儿子生病了,不是一般的病,是肾衰竭。我的肾他不能用,看来只有你了。儿子是司马骏的遗腹子,你是司马骏的‘升级’板,你们‘同源’。我不要求你来一辈子照顾孩子,我只要你把你的一只肾献出来。”林清秋显得异常的平静,她说:“我的肾能用吗?如果用我的肾,那我不是暴露了身份了吗?不行!起码目前不行!”
乌梅愤恨不已,自己法定的丈夫,却变成了和自己相同性别的女人;自己儿子的爸爸,却不愿为儿子捐献一只救命的肾。她觉得,他心目中的司马骏已经不复存在,而面前的只是一个只认钱不讲情理的令人作呕的小人。乌梅所有的怨恨,冤屈和痛苦都涌上心头,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抓起茶杯、水果、甚至于拖鞋等物体,奋力向林清秋砸去,大声喝到;“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林清秋连滚带爬,跑了出来,狼狈不堪。
几天后,在自己寓所休息的林清秋,意外收到一张法院的传票,她扫了一眼内容,脸立刻变成了猪肝色:她的前妻将她告上的法庭!
4、林清秋坦言,二皮脸丧命
林清秋失魂落魄地跑到乌梅家里,乌梅知道她是来与自己谈判的。
林清秋开口就说;“乌梅,你怎么能把我们的事捅到公堂上呢?”
乌梅悲愤交加地说:“你这个自私的变态的不负责任的男人。不,你这个下流的女人,背着我变了性,让我失去了丈夫,儿子失去了父亲。我为你付出多少?孩子生病了,你也不想挽救他的生命。你抛妻别子,失去人性,对你这样的人,我还要慈心不改吗?经过这几天的慎重的考虑,我要上法庭向你讨个说法。”
林清秋说;“我是对不起你,你可以找情人,也可以找丈夫,司马骏多年不知下落,请求法院判决他死亡,你然后再婚。但你不能把我告上法庭,把我的隐私暴露在公众面前,那朱重利的家人知道了,还不和我索要那只金老鼠吗?就是我有钱,到那里去找那只金鼠?你是想让我身败名裂,我今后怎么做人呀!“
乌梅说;“你做出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给我和儿子的感情、精神和肉体带来了多大的打击和摧残,你难道不应该付出一点代价吗?”任林清秋苦苦哀求,方的说成园的,乌梅仍然不肯撤诉。
林清秋道;“千错万错,都是那只金鼠惹得祸。但当初我偷鼠还债的用心也是为了我们家好。再说你和老情人夏生同样也没闲着呀?不是有夏生来为你进行‘人道主义’的精神和肉体抚慰?”
乌梅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说:“我和夏生的事,你目前无权干涉。但你抢劫人家的金鼠是为了填平你赌博的黑洞?完全是胡说八道。还说为了家,脸够厚的呵。现在,只能你告诉我事实的真相,我才能考虑以后怎么办。”
林清秋只好坦言说:“事到如今也不必隐瞒了,我把所有的事向你和盘托出,全告诉你。当年,是赫局长想收藏那只金老鼠,让我和朱重利交涉。我正好手头吃紧,就用不光彩的手段搞到那只金老鼠,换了三百万元。因为夏生和我接的头,所以我给了他五万元,让她照顾有了身孕的你。我虽然没办法离开你,但我的心还是好的。”
乌梅说:“算了吧。你的好心我这回总算领教了。夏生那小子手脚不干净,把家里收藏的金首饰和细软统统偷去。你引狼入室不算,夏生那小子把他那个秃头局长领来,占有了我。”蒙羞受辱的乌梅,重重地给了林清秋一子耳光,骂道,“你无耻!你的行为使我丧失了人格!”
请夏生来照看乌梅馊主意,林清秋也是无奈之举,出于她对自己不能再进丈夫义务的愧疚和对乌梅的同情,更重要的是对尚未出生的他的孩子的关切。谁想到,夏生不仅自己占有美丽的少妇乌梅,偷了东西,还把那秃头赫局长领进了家门。林清秋火冒三丈。
林清秋摸着火辣辣的脸,心情极度气愤。她没能阻止乌梅撤回对她的起诉,自己气急败坏地回到公司,破口大骂,她要手下给夏生点颜色瞧瞧。
这天,夏生单独去省城办事。在公路边,有三人排成排拦住了他的去路。夏生只好熄灭引擎停车。三个男子上车后,用匕首劫持夏生将车开到了一个偏僻的小树林里。一个打手对夏生恶恨恨地说:“叫你照看乌梅,你却和她上床;上床搞了人家不算,你又偷人家东西;偷了人家东西不算,你还把人家献给你的上司。你他妈的简直就是‘二皮脸’。对我们林老板表态说好好造顾,私下又坑害人家,作为‘礼品’把乌梅拱手相让,好大肚量啊。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
一阵拳脚劈头盖脸地袭来,“二皮脸”夏生不得不说实话:“你们以为我不想和那漂亮的少妇长期厮守吗?不是的。那个赫局长是个性情中人,司马骏没有消失前就说过喜爱乌梅,司马骏消失之后,他多次提出要我给他引见乌梅。赫局长痴迷不悟,爱心不改,我也是出于无奈。我敢和争吗?”
惹得几个打手又好气又好笑,说;“你既然照顾不了人家,干吗还要答应人家,没那金刚钻,敢揽这瓷器活儿?”
夏生说:“还不是想骗几个钱嘛。那次,我在乌梅的酒里放了安眠药,把她放在床上我走了,让赫局长玩她,我心也很难受。”
打手们说:“你真混账,你活腻了是不是?”三个人拳打脚踢将夏生好一通痛打。
夏生说:“其实,赫局长还做了对林老板有利的事呢。”
高个儿问:“小子,啥事?”
夏生说:“赫局长知道林清秋回来的事,怕朱重利逼的紧,暴露了金老鼠的事。设计将朱重利除死的。林老板应该领情才是,不让人打我。”
打手们听了,哈哈大笑,又是一阵疯狂的发泄。夏生体无完肤,满脸鲜血。
夏生挨完打,爬上车,竟开不回来,他死了……
5、朱重利复活,老秃头入监
这天,根据乌梅的诉讼请求,法庭做出了判决:被告林清秋改变性别是一种个人行为,原告乌梅要求法庭判决被告有罪的主张,缺乏法律依据,法庭不予支持。但被告与原告乌梅是合法夫妻,被告不经原告同意擅自变性,侵犯了原告的利益,首先停止了双方婚姻关系的存续;其次,林清秋变性客观上剥夺了原告爱的权利,给原告带来了巨大的精神伤害,故判决原被告离婚,被告赔偿原告精神损失费10万元。法庭认为,被告变性之前所生之子司马晓冬虽系父子关系,但被告已变成了女人,给其子在称呼带来了不便,称“父亲”已经不妥,称“母亲”更为荒唐,有悖于人伦常理,让孩子左右为难无所适从,故判司马晓冬的监护权归原告所有……
输了官司,现了形,丢了人,林清秋悲观失望,泪洒胸襟。她明白,这场官司完了之后,还会面临下一场追找金老鼠诉讼之中。他想变成一只真老鼠,找个窟窿钻进去。
这天晚上,她有气无力地来到办公室,陡然发现朱重利正坐在她的办公桌前,令她大惊失色:“你……是鬼是人?”
朱重利说:“你倒希望我是鬼。要是鬼,我也是一个历鬼,清算我们之间的血泪账,讨回我的那只金老鼠。怎么样?”
……其实,朱重利从一见到林清秋就感到:这个女人不寻常!她与司马骏惊人相似。他起初认为林清秋不过是司马骏男扮女妆而已,决心闹个水落石出,就不动神色地与林清秋接触。为了侦察她身上的女性部位是真是假,他故意勾引林清秋。当他看到林清秋的裸体时,他相信了林清秋是女人,却又更加疑惑:林清秋的声音虽然用了假声,但仍脱不了司马骏的基调;林清秋虽是女人身,却有男人的特征:大大的喉结、宽宽的手、长长的脚、高高的身材;另外,她的有些爱好和胃口也与司马骏基本相似。朱重利跟踪林清秋的行踪,发现她定期去医院注射保持女人特征的激素,他便怀疑林清秋是由男人变性的。那天,他还支使手下潜入林清秋的住处,翻江倒海地寻找她变性的病历,可惜毫无收获。即使林清秋是变性人,还没有真凭实据。好在朱重利的手下又传来了一个消息,有一次,朱重利跟踪林清秋到幼儿园,见她抱着司马晓冬亲不够,爱不完,可以旁证她与司马骏有割不断的关系……
朱重利说:“实际上,我跟踪你,查抄你的房间,而且多次向你讲叙司马骏夺我金老鼠的事情,已使你心里明白,我已经怀疑你就是司马骏,而且在暗中调查。你唯恐现出原形,意识到,只有守住自己的隐私,才能保住自己的安全,必须先下手为强,于是,你派杀手下将我的车撞下悬崖。”
林清秋说:“你血口喷人,凭什么说我要杀你?”
面对林清秋百般抵赖,朱重利冷笑道:“好在我命不该绝。知道是谁救我的吗?是你的老婆乌梅和那个夏生!”朱重利得意地说,“为了让你充分表现,留下更多的蛛丝马迹,我让手下放出风,说我已抢救无效死亡了,没想到你果然胆子大了,竟敢跑到乌梅家里去了。”
林清秋两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朱重利拍拍林清秋的脸:“林清秋,好一个美丽的名字,差点儿让你迷惑了我的眼睛。你刚输了一场官司,下一场官司你还输,不仅是欠账还钱的问题,还有涉嫌杀人的罪名哟。”然后,仰天大笑起来。
林清秋面沉似水地说:“不就是要你的金老鼠吗?我告诉你,去找赫局长,赫秃头去吧。他买走了那只金老鼠。”
“不用找,我来了。”这时,赫秃头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从那只名贵的真皮挟包里拿出一把枪来,愤慨地用枪指着林清秋,说:“多美妙的一个夜晚啊。你们怎么就不叫上我一块约会呢?你们俩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朱老板是我派人用车撞的。我当时的想法是将你们两人全都撞死。目的有二,一是朱老板死了,金老鼠就没人追问了;二是林清秋死了,于我无益,我想是给他的孩子一只有用的肾,我让乌梅到现场就是这个目的。因为当时我得到的消息,你们两人同坐一辆车出去,没想到林清秋临时变了卦。林清秋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谋财害命的事情。我不能不管,你杀害了我的司机夏生,我要管;更重要的是我喜欢乌梅,我还的管。她和夏生搞对象时我就爱上了她,但是我不能和手下抢一个女人。最后没想到的是,她找了你这样一个熬不熟煮不乱的一个王八蛋。现在,司马晓冬就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我要求你现在就做了保证,给你的儿子捐肾。”
林清秋听了这些话后暴跳如雷,他大叫道:“赫秃子,你凭啥教训我?你说的话统统按屁处理。我一概不矛理会,你不是有枪吗?来朝这里打,朝这里打!”说着就把头撞到了赫秃头的枪口上。只听的“砰”的一声,枪一响,林清秋应声倒在血泊之中,只见她四肢抽搐,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赫秃子立刻给医院打了电话,也给乌梅打了电话,把林清秋拉到了医院。然后,他拉着朱重利到警察局自首。
当时,赫秃子对林清秋突然的行动没有预防,失手将她打死了。医院立即把林清秋的肾移植到司马晓冬的腹腔,一个幼小的生命的救了。
之后,赫秃头向警方陈述了当时的情况,朱重利作证,并把那只嘉庆年间的金老鼠交出。根椐赫的犯罪动机和具体情节,赫局长被判无期。而那只金老鼠最后到了它应该到的地方,同洲市博物院。
这天,是监狱会见的日子。乌梅来探视他。赫局长对泪花如雨的乌梅说:“你没忘记吧,那次你我还有夏生三人一起在你家饮酒。从我本心不说,我不想让我的形象在你心中有了污点,但我实在喜爱你,在你我都酒醉失控的情况下,把你给……我是好心人办了坏事,请你多多原谅。”乌梅点点头,只说了一句话:“甭说了,好好改造,我等着你。”说完呜咽着跑出会见室,消失于监狱那张幽黑而又庄严的铁门之外……
此岸天涯彼岸情
一、
我应邀参加朋友的婚礼,酒席上,竟然看见穿着军官服饰的卜文明,挽着一个漂亮的女人。
我的眉毛一挑,眼睛像刀锋一样向他射去!因为在上个月,我是在这个男人的床上度过的,他怎么可以这样无视我的存在?
其实,卜文明是医院的医生,我去医院看病时认识的。卜文明不仅医术精湛,且通晓音律,马上博得我这个音乐学院毕业生的青睐。文温尔雅的谈吐,高大英俊的相貌,深深地吸引着我,尤其是对音律的共识,让我们相见恨晚。我承认,我不是古板的女子,喜欢男人的爱抚、亲吻和鱼与水的交融。
那天夜晚,当我从浴室出来时,屋里阴沉沉黑森森,只有一盏冒着绿光的蜡烛,发出怪异的光。卜文明装扮成魔鬼的样子,手拿皮带,叉着腰,凶神恶煞般地要我说我爱他。我最恨人要挟我,我半响没有言语。他就用皮带抽打我的身体,在我的惊叫声中他扔下皮带,将我拥在怀中安抚我,和你闹着玩呢!真生气了?那你拿皮带打我。说着,他把皮带递给我让我打他。
时隔一月,竟然如此健忘。卜文明和那个漂亮女人说说笑笑,好像从来就不认识我!
二、
我决心找朋友问个明白。急匆匆赶到朋友家门口,看到门口迎风飘扬的彩旗,这才想起朋友度蜜月还没回来。立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地挪动着散漫的脚步,好似机器人一般。我的眼前,忽然闪现出卜文明高大的身影,我怀疑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定睛一瞧,迎面走来了卜文明。他佯装不认识我,对我不理不睬,我愤怒到极点,卜文明!你也太过分了吧?
卜文明掉转身对我说,这位女士,你是在叫我吗?我气得哭笑不得,我不叫你叫谁?他一脸茫然,我们认识吗?
我是陆博萍!你以为你穿上军装我就认不出你了吗?
什么叫穿上军装?他打断我的话说,我在部队5年,除了晚上睡觉不穿军装,每天都穿军装!
是吗?我不仅疑惑起来。那你不是卜文明?
哦,你是把我当成我哥哥卜文明了吧?他解释道,卜文明是我哥哥,我们是挛生兄弟,我叫卜文滔。
卜文明是你哥哥?
没错。
我有些不甘地问道,那他到哪里去了?
他不在医院吗?卜文滔奇怪地问。医院的人说他有一个月没去上班了。卜文明失踪了。
三、
卜文滔对哥哥的失踪非常焦急,决心推迟归期,和我一道寻找卜文明的下落。卜文滔有一个朋友在公安局,暗中协助我们寻找卜文明。
我们一起来到卜文明所在的医院。卜文明是这个医院的主治大夫,院长对卜文明的不辞而别非常不满,同时又颇为不解。医院已决定由卜文明带团出国进行国际人道主义援助,这是好多医生梦寐以求的愿望,好多人烧香叩头求都求不来,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放弃呢?再说,院长对卜文明非常器重,准备等他从国外回来,让他接替院长的职务。他竟然~
现在由谁来带团出国呢?穿着便衣的警察问道。现在由办公室主任李克俭带团,下个月出国。院长说。
会不会是李克俭为了达到自己出国的目的杀人灭口?因为有着美好前程的卜文明是绝对不会自杀的。院长对我这个猜测大吃一惊,随即摇了摇头,不可能吧?
李克俭是个瘦削的中年人,一双母狗眼在眼睛镜眶里阴险地眨巴着,他虽然竭力掩饰着自己的兴奋,但我从他泛着贼光的余角看得出,卜文明的失踪,正是他求之不得,但是,怀疑他杀人灭口,证据呢?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
四、
卜文滔跟我回到我的住所,商量下一步怎么办。看着那张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孔,我的泪水流了下来。卜文明,你在哪里?你是否还活在人世间?你还好吗?要是当初我这条美女蛇不故意拒绝你这个蜈蚣,你就不会赌气离开我,就不会~
卜文滔点燃一支香烟,默默地吐着虚无缥缈的烟雾,脸色冷峻地怕人。
突然,卜文滔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那位警察说,在漪汾河发现一具尸体,要我们去辨认。
我和卜文滔火速赶往漪汾河,经过胜利桥时,遇上了塞车,无法再走。原来有一女青年因为无法忍受丈夫对她的背叛,欲寻短见。110的人、120的人、警察和记者,使出浑身解数,劝说那名女子。车越聚越多,心却越来越乱。爱与不爱,男人与女人,生与死,这些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就像一个个难解的谜,既吸引人,又让人困惑。经过3个多小时的等待,车流终于可以像老黄牛一样,慢腾腾地移动了。我的心却犹如油烹火煎一般,焦躁,不安和无奈。我们赶到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仔细辨认,不是卜文明,我们这才松了一口气,没有发现卜文明的尸体,就说明卜文明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虚惊一场,卜文滔做东请我们吃饭。那是我和卜文明常去的一家饭店,我不由得触景生情,曾经坐过的椅子,耳熟能详的环境,化做一点一滴的回忆,象一把利刃,撕扯着我,撕心裂肺一般~
我们在网上查讯,在报纸上查讯,在公安局查询,卜文明犹如蒸发了一般,无影无踪。
正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卜文滔的女友告诉我们,听人说,有人在西山开矿时发现一具尸体,不知是不是。我们立刻奔往西山。西山是好多黑煤窑的开发地,我们找到一处煤窑,向老板打听,让老板把我们轰了出来。煤老板最忌讳有人触他的霉头。找死人找到我的头上,怪不得今天不出煤呢!再要询问,就不能直接问了,要转个弯。找了几个地方,好不容易才找到出事的开矿地点,污黑的面容经过清洁后,大失所望。卜文明啊,你回来吧,我们再玩美女蛇与蜈蚣的游戏好吗?
在我的心里,既害怕是卜文明,又希望是卜文明,就是这么矛盾。当医院的人再次告诉我们在一座废墟发现一具尸体时,我们都有些麻木,就不象刚开始那样匆忙着急。
不过,说归说,我们还是去了废墟。当我跟随卜文滔分开众人走近时,看到那个非常熟悉的身体时,我眼前一黑,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原来,卜文明和李克俭的爱人关系暧昧,李克俭怀恨在心,将卜文明灌醉,骗到废墟,将他毒死!此乃一箭双雕,既可以报夺妻之恨,又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国,圆他的出国之梦。
李克俭被绳之于法!
五、
卜文滔已坐上回部队的火车。我擦干最后一滴泪水,收拾行李,准备离开这个伤心之地。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会是谁呢?我打开门愣住了,卜文滔和那个警察站在门边。
陆博萍,一切都该结束了!
是啊,不是将李克俭抓捕归案了吗?我不解地问道。
那是为了稳住你故意设的圈套。
不错,是我将卜文明灌醉骗到废墟毒死的!我坦言相告。
为什么?
我的女朋友冷楚楚,被卜文明屡次进行性虐待,摧残致死,都不敢让别人知道,怕卜文明打她。我是在她的尸体上,发现了她的道道伤痕!我发誓要替她报仇。故意接近卜文明,强忍着心头的愤怒,和卜文明做爱,和卜文明欢娱。我装扮成美女蛇,和他这条蜈蚣进行灵与肉的搏斗。直到我亲手将卜文明毒死,还无法消除我对卜文明的愤恨!
谁又能想到,医术高超的医生、院长的接班人、温文尔雅的卜文明,竟然是一个性虐待狂!我和楚楚恋爱多年,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
等等,你和女朋友恋爱?卜文滔惊呀地打断我的话问道。
我以前曾经是一个男儿身,为了替楚楚报仇,做了变性手术。楚楚被卜文明引诱后,与我分手。为了她的幸福,我尊重她的选择。可是她自从和卜文明在一起,脸上就失去了笑容,变的神经兮兮。我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却无法替她分担。一个花季少女就这样被卜文明蹂躏,死亡!这笔血债一定要卜文明偿还!
卜文滔和女朋友来到监狱看望我,不无愤恨地说,你这样做值吗?
值啊!此岸的我,将要和彼岸的她相会,怎么不值?此岸与彼岸的爱情,就是玉帝再世,也不能阻拦了。
东宫西宫
走出喧闹疯狂的舞厅,小碧吐了一口长气。刚才里面摇曳动荡的灯光、肆无忌惮的舞姿和竭肆底里的尖叫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从来都是安静的温柔的,从来没有外力如此疯狂的入侵她的内心。她很奇怪阿建怎么会喜欢来这种地方,她一直以为阿建应该是和她一样的人,一样的喜欢云淡风轻、水尽云起,她有点儿糊涂了,或许自己真的一点儿也不了解他呢!
小碧和阿建的认识很奇怪,或者说是很有点儿色彩。那天小碧在学校里漫不经心的走的时候,就被阿建拦住了,说:“我们做个朋友好吗?”小碧一时呆住了说不出话来,她早就知道阿建,因为他是学校里最漂亮的男生。对男生用漂亮或许很不合适,可是阿建确实太漂亮了,面若桃花,眼如秋水,纤巧的嘴,挺直的鼻梁,谁看见都会惊叹的。半响,小碧才说:“为什么呢?我们从来就不认识啊?”阿建微微一笑,说到:“我注意你很久了,我发现你很适合我,做我女朋友好不好?”面对阿建春风般的微笑,小碧在不到十秒钟的时间里就下了决定,她使劲的点了点头。
来舞厅之前小碧还问过阿建为什么选她做女朋友,她知道学校里有很多女生追他的,自己也因为做了他的女朋友而成了很多人的敌人。阿建微微转向她懒洋洋的说:“因为你温柔善良活泼大方勤劳勇敢聪明伶俐。”又是这个答案,连形容词的排列位置都没有变,小碧看着阿建那张绝美的脸,还是放弃了生气的打算。她真的很喜欢他,应该说是迷恋他,迷恋他低低的嗓音,柔情的眼波,温柔的举止,。小碧自己也算是个美丽的女孩子,也有很多男生围绕在身边,但是她觉的和阿建一比,自己只是一个小孩子,阿建却有无比成熟的魅力。
但是阿建确实待小碧很好,虽然他经常莫名其妙的就消失几天。小碧问起来他就说自己回家了或者去朋友家了,但是每次都会给小碧带这样那样的礼物,尤其是一种水晶手链,晶莹剔透的。小碧现在已经有了十多串这样的手链了,阿建还记的每次都买不一样的颜色的,她就轮流戴这些手链。奇怪的是阿建每次都买双份,说是自己也喜欢这东西,有时候小碧也能看见阿建纤细的手腕上一闪一闪的。小碧有时候也觉的自己真是不怎么了解阿建,自己一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会做什么,和自己过去认识的男生都不一样。但是这些都不是问题的关键,重要的是自己迷恋他,这就足够了。
阿建从来没有带小碧出来过,今天居然带她来舞厅。而且阿建在舞厅里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舞的那么尽兴,那么投入,那么疯狂,居然没有发现自己很不舒服。小碧不想扫阿建的兴,于是一直坚持着,直到阿建大汗淋漓的回来喝可乐时才发现小碧的脸色很难看,于是很不情愿的问:“你不舒服的话我们出去?”小碧不想自己晕厥过去,于是点一点头就率先走了出来。外面清新的空气让小碧活了过来,阿建在一边沉吟了一会儿说:“我们现在去哪里?”小碧一看表才发现竟然已经12点半了,她有点惶惑,“我不知道。”“要不我们去我干姐姐家吧?”“方便吗?”“当然了。”“那好吧!”阿建的干姐姐家不近,两人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开门的是一个30多岁的女人,脸上浓重的彩妆掩盖不了憔悴的神色,她似乎很惊奇:“阿建,你怎么又来了?这是谁?”她看了看了,似乎更诧异了。“这是我女朋友,太晚了,我们回不了宿舍了。辉哥不在吗?”“你女朋友?嘿嘿,阿建也交女朋友了。”女人似乎松了一口气,“辉哥有事出去了,进来吧!”小碧跟着阿建走了进去,屋子里凌乱不堪,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阿建把沙发上的衣服包括内衣内裤都扔到了地上然后坐下。小碧有点儿惶惑,这地方这么那么奇怪,她战战兢兢的也坐下了。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半晌,女人说:“要不看录象吧?这儿还有几个好片子,你辉哥才拿回来的。”阿建点了点头。看了一会儿,小碧就发现原来不是好片子,自己长到20岁还没有看过这样的东西,她不想让阿建认为自己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于是什么也没有说。门突然开了,进来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小碧硬生生把已经到了喉咙口的尖叫咽了回去,因为阿建和那个女人都面不改色。男人看到阿建很高兴,说:“阿建来了。”阿建走上前去很关切的问:“没有什么大碍吧?”女人上前推开阿建,拿毛巾开始为男人搽拭血迹。小碧把自己深深埋进了沙发,她觉的自己仿佛在梦里一样,迷糊中慢慢睡着了。
小碧是被女人的惊叫声惊醒的,睁开眼看见女人在卧室门口叉腿立着。小碧迷糊的走过去,卧室里阿建和那个男人裸身在床上。女人的声音仿佛漏气一样沙哑:“我才出去买药,你们就来不及了?阿建你这狗崽子,你不是交女朋友了吗?你怎么还要辉哥,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真以为自己是女人吗?”小碧喉咙里一阵恶心,昨天晚上吃的东西都泛了上来,她难过的弯下了腰。女人继续骂着:“你给我滚,再也不要回来。”阿建幔慢起来穿上衣服,又轻轻的给男人盖上被子,走过女人身边的时候低声说:“我能给辉哥的你不能给,我是爱他的。”阿建来挽小碧的手,小碧下意识的躲开了,自己坚持着走出了这个房间。
天色已经泛白了,外面的空气异常清冷。小碧走在前头,阿建在后面默默跟着。良久小碧侧过头说:“既然你不喜欢女人,你为什么要找我?”“我很希望自己能够喜欢你的,我一直很努力的。”“可是事实上你一直在利用我的,你把我放什么位置上?”阿建默然了。“我真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他们走在一条偏僻的小道上,这时前面来了两个很魁梧的男人,小碧马上觉的不妙,两个人都带着流氓所特有的眼神。她不知道阿建会不会保护她,就算想他单薄的身体也没有什么用。一个男人似乎很奇怪的说:“那个小子长的好漂亮啊。”另一个搭腔道:“是不错,真想往他脸上揍几拳。”阿建竟然马上战栗起来,低声说道:“你们不要打我,看她是个多漂亮的女孩,还是个处女呢。我不会仿碍你们的,我马上就走。”他竟然马上转身跑走了。小碧一时间不能说话了,她只觉的世界在那个时刻毁灭了。
(二)
午后的阳光斜斜的照进来,把花店照的分外温暖。HELUN把自己埋在柔软的大沙发里,惬意的喝着咖啡。现在没有什么生意,她要尽情的享受一下芝加哥难得的好天气。花店的生意一直不错,当然这和美丽的老板有很大关系,HELUN很自豪的笑了。JACK一直说结婚后就要她把店盘出去,她知道这店对家财万贯的JACK来说算不上什么,可是这毕竟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温馨小屋啊,里面凝聚了自己七年的心血啊。
来芝加哥七年了呢。自从八年前父母在国外出了车祸,双双遇难之后,自己就从国内来出来了再也没有回去过。在纽约呆了一年料理了一切就到了芝加哥,她喜欢这个城市,也幸亏来到了这里,她才会认识JACK。JACK自从来了她的花店以后,就爱上了她。JACK是个很传统的男人,已经38岁了,却说因为没有碰上爱情而没有结婚。他说他一直等到现在是在等她的,JACK很温柔体贴,说要等到新婚之夜才来全身心的拥有她。HELUN觉的自己终于遇见一生的幸福了,自己终于有了依靠,可以把自己交给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HELUN再也不想回国了,尽管JACK曾经有意去国内定居,她坚决反对。她不想回去,她不想再重温辛酸的记忆。只有在这里,才没有人知道她其实早就不干净了,才没有邻里的谗言没有异样的眼光,她才可能拥有如此完美的爱情。她的多么珍惜这一切啊,她会把自己今天所有的温柔所有的美丽所有的感情都交给JACK的,她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和最幸福的妻子的。
下午三点JACK的奔驰车停在了门外,今天是他们试婚纱的日子。当HELUN穿着婚纱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那是如何美丽的一个新娘啊,简直是一个落入凡间的精灵啊。HELUN给了众人一个无与伦比的笑容,她一直知道自己是最美丽的。突然HELUN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一个女人笔直的向她走来,她努力思考着,为什么这个身影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那是一张憔悴忧伤的脸。女人走到HELUN面前一扬手,HELUN只觉的一阵漆黑,接着是一阵钻心的痛楚。“我的脸!”她惊叫。
一个尖利的女声说:“嘿嘿。你知道我是谁吗?阿建,我是小碧啊!就是那个因为你而被强奸的小碧啊。你知道珍惜你的脸吗?嘿嘿,现在它完全毁了啊!”女人狂笑起来。HELUN蹲下身子,她说不出话来,意识里只有一个念头:她的脸毁了,她最完美的脸毁了。女人继续说:“你知道我找你花了多少心血吗?我卖淫@!$,因为要出国找你。我父母把我赶出家门我也不在乎,我只是要报仇,为我的青春报仇,我要你也得不到任何幸福。”HELUN绝望了,她知道JACK肯定不会再要这张破损的脸了,自己完了。
八年前自己拿着父母不菲的遗产毫不犹豫的去做了变性手术,自己知道自己想做的是什么。从小对着镜子里绝美的容颜,他就痛恨自己怎么不是一个女人,他一直渴望自己是女人的,希望一个完美的男人,然后把自己的美丽奉献给他。自己也一度以为自己成功了,绝对没有想到小碧竟然会找到她,竟然破坏了他一生的幸福。他绝望了。
女人还在笑着:“你以为自己可以做女人的,哼,你错了,你永远是一条丑陋的虫,你永远变不成蝴蝶的。”
贾老实之真爱传
贾老实和梅湘是青梅竹马,他们从小就是邻居,而且从小学开始就一直同班到高中。两人的感情慢慢有了新进展。不知在何时开始,他们俩成为了一对情女。
贾老实是一个很聪明,也很懂事,最主要的一点.幽默感很强.总能在2个人相处中找到可以逗女孩发笑的方式.梅湘很漂亮,非常善解人意,偶尔时不时出些坏点子耍耍男孩。他们都相爱着对方,每天都总会抽出一部分时间和对方通电话,而且风雨不改。就这样,她们足足相爱了3年。
一天,贾老实在回家的路上撞到了一个女生。这个女生留着长长的头发,脸上有一对很自然的红晕,而且眼睛还大大的。贾老实看到面前有个如此美丽的女生当然有点害羞,不好意思地伸出了他的左手。而女生也没在意,热情地握着了他的手。两人走到身边的凳子坐了下来,那个女生好像对贾老实很感兴趣,一坐下就不断问关于贾老实的问题,而贾老实也很乐意地回答了。
“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你可以叫我熏熏,你呢?”
“我呀?我叫....我叫贾老实。”
“贾老实吗?很怪的名字........”就这样,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足足聊了一小时。而且他们还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
一个月后,贾老实已快忘了熏熏这个人了。突然,一个电话让他再次想起了她。“贾老实吗?我是熏熏,我有点东西想与你谈谈,方便出来吗?地点是老地方(即上次会面那里)。”贾老实想了想,还是选择了出去与熏熏见面。
一来到,熏熏就马上跑到贾老实的身前,她伤心的表情被贾老实注意到了。“你没什么事吧?”熏熏听了贾老实的话后马上扑向贾老实的怀里,痛哭流泪。原来熏熏失恋了。不,应该是被一个叫黄忠义的男人抛弃了。贾老实不断地安尉着熏熏,然而就在这晚上,两人竟产生了感情。
从那以后,两人联系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且贾老实也经常背着梅湘与熏熏约会。
一个春秋又过去了,梅湘向贾老实提出了结婚的要求。此时,贾老实俦躇起来了。他应该选梅湘还是熏熏呢?贾老实并没有答应梅湘,而是一直拖着。贾老实真的很烦恼,他既爱梅湘又爱熏熏。他不知该怎么样才好。他到了一个论坛里吐嘈去,坛友觉得应该选梅湘,毕尽这么多年的感情还不如一年的感情吗?贾老实也有所觉悟,决定与梅湘结婚,并与熏熏一刀两断。
可是一切都迟了,当他赶到梅湘的家里时,梅湘已坐在了地上,而且表情是那样的空虚。贾老实走到她的身边,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梅湘并没有说话,而是有手指向她前面的那台步步高DVD。贾老实打开了DVD,DVD上播放着贾老实和熏熏约会以及在家里和熏熏所做的一切。贾老实失控了,他连忙向梅湘解释。梅湘跟本什么也听不入去,只是大声地说了一句:“你走....快走!”贾老实无奈地离开了梅湘的家里。
回到家后,他收到了同样的DVD。打开来看,只见熏熏奸笑着。她说:“嘿嘿,贾老实,你的爱人收到了我给她的礼物了吗?觉得还可以吧,在这一年里感谢你陪了我这么久。但我不得不说其实我是变性人,而且我们曾是小学的同学。或许你忘了,我就是那个被你羞辱过的那个人。从那时起我便暗暗发誓要让你尝试下地狱的感觉,今天我终于成功了.......”
贾老实完全崩溃了,他录了一段话给梅湘。然后出门了.......
第2天早上,市民发现了贾老实的尸体躺在了中银大厦下面。经法医鉴定,他是自杀死的......
警案
东郊度假村发生命案,申城公安局刑队立即组织人员驱车赶赴,由于人手吃紧,我也奉命同行。
度假村环境幽雅宁静,面对大海背靠山岭,站在高处远望海阔天空,无际的大海碧蓝波涛翻滚,海面上不时有白鸥追逐盘旋,站在海岸边,海阔天空,碧波万倾,置身其间让人胸襟开朗。这儿是男女情侣旅游度假的好地方,热闹时,少女们尽情地展示着生命的活力,朗朗的笑声,激荡着海面;青年男女嬉戏在海水中,欢乐地追逐;中年男女则躺在乳白色的太阳椅上,让金色的阳光一遍又一遍地镀在他们的肌肤上,然而这时却空无一人。
作为第一证人的服务员小姐已经吐了好几次,她被看到的惨状吓得有点失常,在我们反复询问下,她才断断续续地说:“八号小别墅是刘董事长长期包租的,我每天要整理二次,上午下午各一次。今天早晨九点左右我去打扫,开进门就看见刘董倒在厅里的地板上,我吓得惊叫起来……”
这座小别墅十分豪华,优雅气派,窗台上,床头前,摆着各种奇花异草,花香宜人,沁人心肺,趴卧在地上的刘董已经僵硬,没有有搏击痕迹,也没有什么损伤,头下压着一本黑色的日记本。案情重大,情况令人瞠目,刑警们脸色铁青仔细地勘查现场,在别墅内外认真搜查,也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我记得,前几天电视台和有关报纸都有报道,这位著名的企业家刘董事长,在他投资的东郊海滨乐园工地剪彩,五十岁的年纪,头发黝黑,着一套深色西装十分精神,一个漂亮娇小的年轻女子不离左右,似乎关系十分亲密。谁知住进度假村第二天就命归黄泉。服务员小姐告诉我们,与刘董事长入住的不是身边的那位秘书小姐,而是一位高挑美丽的女子。事发后这位漂亮女人也失踪了。
夜已很深,街道已少有行人,偶尔传来几声车辆的呼啸声。寂寞的星月下,周围的商店早已关门熄灯,只有酒吧、卡拉OK厅依然灯光通明。“救我,救我!”一个甜美可人的声音又一次响在耳际,茉莉娇小伊人,娇嫩的脸蛋酡红色,一双剪水秋波满溢着泪水,一张菱角的小嘴紧锁着,似乎在说:“大哥,你忘了我吗?”“我没有忘记你,我的小妹妹!”从回想中醒悟过来,那个刘董事长的前妻不就是仇花吗?自从茉莉出事后,仇花也就销声匿迹了。记得茉莉告诉过我,仇花多次向慈善事业捐过款,还投资建造了一个金水庵,就在申城的东郊。验尸报告证实刘董事长死于氢化钾中毒。那本黑封皮的日记本却是一本贪官们的“闰王帐”,上面详细记录了刘董事长每一次向贪官们行贿的具体时间、地点、金额和事由。这次作案手段与仇花那伙人常用手法相似,不少人怀疑是仇花所干,但我不相信是仇花她们干的,因为茉莉对我说过“只劫财不杀人”是她们的原则。
清晨的朝阳把冥冥的天空变成了金黄色,吐出了灿烂的彩霞,别墅周围的花草,随着荡漾的春风,飘送着阵阵芬芳馥郁的清香,甜入心肺,醇入脑海。在浓郁如伞的树枝摇曳中,鸟儿也唱着欢快的歌,一洗夜晚的沉沉死气。我得到队长同意只身来到金水庵。庵内青烟缭绕,静穆庄严,紫香帘,碧纱灯,几位尼姑盘膝坐在蒲团,随着超渡的钟鼓披纱颂经,燕语莺声别具情趣。淡淡的晨曦把庵院照亮,院内红花绿叶索绕,顺着篱笆攀缘到庵檐的葡萄藤,柔软的枝蔓伸展出来,带着茎叶幼芽欣欣向荣。“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万籁此俱寂,惟闻钟磬音。”宁静自然让我陶醉在《题破山寺后禅院》的诗句中,一位老尼走了过来作揖:“这位是萧施主吗?主持师太早就在后庵房等候多时了。”我心中奇怪,我第一次来金水庵,师太怎么会认识我?带着疑虑,我跟随老尼疾步走向后院。老尼推开庵房门请我进入后,随手关上门走了。我抬头看去,禅床上端坐着一位中年尼姑,穿着一身素白,冰清玉洁,纤尘不染,微闭着双眼,轻轻地翕动着鼻翼。我不信佛,但喜欢平静安谧,向往一个人静静地体验超脱的世界。“避世而不弃世,入世而为人世。”因此我也结交了佛学的一些高僧大师,“我本非我,你本非你”,这就是一个缘吧。“一切众生,皆有佛性,有佛性者,皆得成佛”,这个“佛”是智者、觉者。看佛不是用眼看的,而是要用心去看,用心去感受,去感悟,在自己的心中塑起一尊佛,这就是佛心。从茉莉身上,我体会到了那些风中摇曳的小草渴望宁静的心态。
“师太,你认识我?”我双手合十尊敬地说。“春如梦,夏如水,秋如醉,冬如玉,人间四季何其好。东是地,西是水,南是火,北是风,佛界因缘何其妙。”中年尼姑低声诵念着,随后睁开眼睛看了看我,微微一笑说道,“在莫莉那儿我看见过你的照片,了解你的为人。知道你会来找我的,我会让你知道一切的。……我的真名叫任久,仇花只是我们这伙人的名称,任久,人九,仇呀!我的前夫就是死去的刘董,刘志勤。那年我们一起下海经商,经历了多少风险危机,总算把一个建筑公司搞了起来,然而有了钱人就会变坏。我和姓刘的离婚,不只是他追求美色到处滥情,还有我们经营的思路不同,他考虑不是诚信经营,而是走歪门邪道,通过向高官行贿拉拢,为他排挤他人开道,真是作孽呀!我恨那些无情无意的男人,恨那些贪脏枉法的高官,因此与同病相连的姐妹们抱成了团,向这些人进行报复。直到莫莉出事后,我才明白我们这样做法也过激了,因此我关闭了舞厅,遗散了伙伴,投入空门,无嗔无爱无怨无恨,我的法名就叫无花。”
“无花师太,茉莉对您十分敬重,她要我见到你时对你说一声‘谢谢!’师太,我想问一下,你可知道刘志勤有一个黑色的日记本吗?”我真诚地请教道。“有一次姓刘的酒后,醉语中说起过他放长线钓大鱼,送出去的钱一笔一笔都记着,我发现他身上总有一个本子,不知是不是?”无花师太想了想说。
“那你知道,刘志勤有什么仇家吗?”我又问。“仇家,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仇家还会少吗?……”师太摇着头说,“自作孽不得活。”正说着,队长打来手机,说是凶手投案自首,要我马上回度假村参加审理。
桌上是一张年青英俊的小伙子照片,面前却是一位魅力无穷的美丽女子,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会是同一个人。她有着一头飘逸的秀发,一双扑闪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性感的厚嘴唇,白皙丰腴的手臂,骄傲挺立的胸脯,富有弹性嫩白修长的大腿,一切都是那么地和谐得体,科学的发展是那么地惊人,人造美女,变性美女让我大开了眼界。
“我叫柳颖,真名叫刘赢。”她还是他?声音是那么地悦耳动听,“你们还记得五年前的豆腐渣动迁安置房工程吗?”
五年前,一家叫欣欣的建筑公司承包了一片动迁安置房的工程,在庆祝小区建成仪式时,发生了两幢楼坍塌事件,经查是使用劣质材料所致。公司经理刘寄生当场逮捕,当晚被人毒死在牢狱里。其独生儿子,一个医学院毕业生也不辞而别了。
“我就是刘寄生的儿子。事故发生前一个月,父亲就有预感,取出所有的钱款让我离开学校远走他乡,对我说:‘如果发生什么问题,害我的人一定是刘志勤!’后来我通过调查知道,刘志勤给我父亲的水泥、钢筋、石硝、红砖、白灰都是劣质产品,这些都是造成事故的直接原因。那个小区毁了,我的父亲毁了,我也给毁了。为了复仇,我毅然做了变性手续,后来就在东郊医院当了护士长,一直等待着报仇的时机。”
“那天在一阵凄厉的警号中,警车开道,紧跟着一辆救护车风驰电驶般地、闯进了医院。院长带着科主任严阵以待,心电图、B超随时候命,我也被院长叫来。原以为是什么市里的领导生病了,却是我等待已久的刘志勤那个老贼。院长拿着厚厚的一叠检验单,向陪同来的东郊区领导汇报道:‘经过细仔地检查分析,刘董事长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可能是工作太繁忙了,休息休息就可以了。’
“我清楚这个姓刘的好色成性,投资东郊,还带来新聘来的女秘书幽会,玩乐过度不病才怪!我是医院的‘头把针’,给姓刘的打针当然是我的工作。我特意换了一双纯白的丝袜,一双黑色的高跟鞋,轻轻地把门推开,向坐在贵宾床上的那个人盈盈一笑,那个老色鬼就被我吸引住了。我故意扭动身姿,走到床前轻声说道:‘刘董,您好,我是护士长柳颖,来给你打针。’‘呵,呵,是护士长,麻,麻烦你了。’看着姓刘的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心里好笑,对自己的表现也就十分满意,也增强了复仇的决心。弯下腰给姓刘的打针,他的眼光直直地盯在我的身上,好像咽了不少口水:‘真是一流的水平,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准备转身走开,他却叫住了我,对我说:‘你当一个护士长不觉得委屈了吗?’我叹了口气说:‘那有什么办法?我的命该如此。’他得意地说:‘只要你听我的话,一切都包在我的身上。’‘那,那太麻烦董事长您了!’我扭了扭腰肢说道。姓刘的一把拉住我的手,色迷迷地看着我,突然一把抱住了我,热乎乎的臭嘴凑在我耳边说:‘小柳,我的小美人!’我故意挣扎着说:‘董事长,不要这样,这儿不行,有人的……’当晚我就跟姓刘的住进度假村。”
人工雕琢的美女,是那样的丽质,修长的身材,粉颊绯红,风姿绰约,双眸顾盼有韵,腰肢象蛇晃动极具诱惑力。粉白的脖颈下是一条乌油油晶亮亮的珍珠项链,西装裙下一双嫩白的大腿,性感迷人。色迷心窍的刘志勤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尤物,那怕这是一个死亡陷井。
“当晚,我用酒灌醉了姓刘的,随后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怒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吗?’他竭力地眨着眼睛:‘你是谁,想干什么?’我继续说道:‘你还记得那个被你害死刘寄生吗?我就是他的儿子!’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仇人的儿子会变性,并且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酒都吓醒了:‘我可以,可以补偿你的,开个价吧?’‘钱,还是钱,我不要钱,我只你的命!’我用准备好的手巾按在他的嘴巴上……”
“我终于为父亲报仇了!”柳颖,不应该是刘赢,他交代后再也不说一句话。
迷人的海湾,亚热带的灌木丛环绕着汪洋碧波旁的一片绿地,阳光和煦明媚,海水纯净温馨,空气湿润清爽。刘赢轻轻地合上秋水般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闪动着,一滴泪水噙在眼角边,迈着修长的双腿,踩着松软的沙滩,向着警车慢慢地走去。
男变女记
昨夜我梦见了死亡,梦见了自己的死亡。我的躯体渐渐地消瘦下去,最后就只剩下皮包着细细的骨头,就像奥斯维辛集中营里的犹太人。我是在图书馆的老照片上看到他们的,那大腿就是两根细木棍,我说这就是死亡。那时我静静地躺在床上,我已经死了,我就在我身边,我不知何去何从,我已经静静地死在这里。不!我还没有老去,我还很年轻,我还没有到死的时候,就在三秒内我由二十岁变成了八十岁,而且我已经死去。我能够感到我躯体的僵硬和冰冷。它变得越来越硬越来越冷,像河边的石头。三秒钟前我还是一个年轻而有朝气的小伙子,三秒钟后,我就老去,变成河边的一块又硬又冷的石头。我能够感知我的存在,我能够感知我作为死的存在。我感知到了死,没有永生,没有前世,也没有来生来世,只有死。
第二天早晨,我从不安的睡眠中醒来,发现自己在床上变了性!
我下面的那东西不见了,而且我的胸前多出两个我并不喜欢的馒头。我的第一反应是,这是梦!这是一个可怕的梦!
梦套着梦,梦又套着梦……每一次梦醒都是进入另一个梦。
墙上东方神起的肖像让我吓了一跳,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帅哥沈昌珉有五百岁了吧!但这不是梦。这是真实。我已经不再是帅哥一号,就在一夜之间,转变。
现在我是个女的,我对自己说,这不是我所愿。
一双超级电力的眼睛,清癯的脸颊,这原来是我帅气之所在,现在我是个女的,也许更匹配了。我习惯留短发,干净利索,给人清爽的感觉。我把自己裹在大大的衣服里,不想让人看出我在性别上的变迁。我轻轻地咳嗽几声,我的嗓子变得尖细,说话得小心千万不能让别人起疑心。现在我是个女人,但我必须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男人,我在超市的女士专用品区徘徊,超市管理小姐时不时的拿眼睛看我,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她一定看出了我身上的一样,但那又怎样呢。在付款机旁边,我不用眼睛看就能感受到周围的许多眼睛在盯着我,这事要搁以前反倒让我觉得欣慰,帅哥嘛,人家多看几眼自己脸上也有光彩,但现在不同,我的心蜷缩在里面像地洞里的昆虫,虽然我知道他们不可能看出我的变化,但世界是我认为的世界,现在我的世界彻底翻覆了,我当然就不得不认为他们的确看出了什么,我无法挣脱出我心造的观念的世界。
从超市购物回来我有一种被释放的感觉,昆虫返回他的地洞,不管他是惶恐不安还是神经变态,他知道他是安全的了。
我坐在沙发上整理我买回的东西,多味山楂片,男士休闲袜,麦丽素,长鼻王蛋黄口味膨化夹心卷,烧薄香葱饼,双汇清蒸牛肉王……我也不清楚自己要买这么多零食回来,都是下意识选购的,见着喜欢了,便选中了。以前我不喜欢吃零食,我也不知该怎么处理这些东西。正当我一筹莫展时,门铃响了。我的心簌地一下加快了跳动。是殊曼来了,她说过今天要来的,我早就把这事给忘了,这些零食也是为她准备的,早上发现变性后,我惊惶的把以前的事都忘了,现在我都记起来了,除了自我,还有殊曼还有世界。
殊曼进门后,发现沙发上的零食,很激动地说,老公,你真是太好了,我太喜欢你了。她说出这种本想让我高兴的话,却让我的心被撕裂般的伤心。殊曼你知道吗,我已经再也不是你的帅哥老公了,你不要喜欢我,你喜欢的人已经不复存在,我软绵绵地摊缩在沙发了,蹙着眉头,殊曼看了看我说,帅哥你怎么啦,好像见到我不高兴的样子。我说没有啊,我见到你很高兴,我的话是虚假的,我见到她与其说是高兴,不如说是害怕。我怕她知道我的变性,我不想让她知道,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
你声音怎么啦?
我好像是感冒了。
我的心跳急速,脚下是不见底的深渊,稍不留神就会掉下去,一旦坠落,不是粉身碎骨也是半身不遂。
我早就跟你说过一个人要注意照顾自己,你们男孩子都是这样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殊曼总是这样爱关心人。她与我同岁,在月份上比我大两个月,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们还是姐弟恋呢,她总喜欢把我当弟弟看待,但有时她又像个没头没脑的小女孩。此刻她摇身一变担当姐姐的角色,她的话和风细雨,沁人心田,我一下子就被感动了,一股酸酸的流体向我的鼻头涌来,我想哭,殊曼我再不能爱你,我已经不是你看到的我。身体?殊曼,你刚才说身体是吗?敏感的词,我的身体在哪里,灵魂离了肉体,我被迫接受我不想要的身体。身体?殊曼,你刚才说身体是吗?身体是什么?它是灵魂的载体,是吗?除此之外它还是什么呢?我是个女人我现在是个女人我身体是个女人,我仍然爱殊曼,以一个女人的肉身爱着我的殊曼,灵魂,灵魂有性别吗?
殊曼为我在我的抽屉里挖空心思地寻找,那一刻我感到无比的幸福,殊曼为我在找感冒药,有一个你心爱的和爱你的人在为你挖空心思地找感冒药,这是多么让人感到幸福的事啊!感冒药是幸福,但感冒药并没有发挥它的功效,它对我是失效的,幸福对我也是失效的。
殊曼找回了感冒药,她强制我服下去。她将脸贴近我的脸,她要吻我,被我以感冒为借口推开了。
殊曼说,就吻一下,我只吻你一下。
我说好的,就吻一下。
我跟殊曼接吻了,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女人。
在那一瞬间,我想到了我跟殊曼的第一次,我骑着我的摩托车把她带到我的住所,然后,我要求与她做爱,她答应了。
紧接着我又想到了我跟殊曼的初次见面,那时一个阳光普照的早晨,这一直被我看做是一种命定,一种命中的注定。假如那天我不是去得那么早,假如她也不是正巧那时候到,假如没有那本绿面子的物理书,假如那本物理书不是有意或无意地从楼上掉下来,假如……我知道假如不是这样,还会是那样,一切都是注定了的。我们的相遇和结合是注定的。那天我去得特别早,我站在栏杆边上看太阳,其他同学都还没到,上课的时间也还没到。这时有一个个子不是很高的女生来了,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她应该是我们般的,大学开学没几天,我们班的人彼此都相对陌生,特别是男生和女生。她有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她正好奇地盯着我,她说你来这么早呢?我说你也是……其实那时我们没说什么,或者说了什么又被我忘掉了,但这些都不重要,对谁都不重要。那时她说,你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帅哥,那你叫什么?她说我是叫殊曼啦。我说殊曼?哪个殊曼。她欲开口解释,又什么也没说的认真地看了一下我。然后急切地卸下肩上的书包,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绿色面子的物理书,打开扉页,又掏出一支钢笔,在书上写下俊秀的两个字——殊曼。我看着字,说原来是这个殊曼。她笑着点点头,仍旧用好奇的眼睛认真地读着我,我当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她眼神里的意思,或者什么意思也没有,她仅仅是在观察。她把书包放在阳台上,物理书放在书包上,第一节是物理课,她懒得把书再放回书包了,我当时就想说,小心书掉下去,但我没有说。她说你比我幸运,我是第二年才考进来的,我当时觉得很奇怪,她为何要跟我说这个。她也许也不知道为什么。生活就是这样吗?我们互相在交换着一些我们自己也不知道所以然的无聊的话语,词语在组构我们人类,组构我们人类的世界。当我们走过一段又一段的路途后,我们的心中留下的只能是观念,一种观念,除此之外,一切都是虚幻的不存在的。
我们正说话时,她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她的书包,书包上的物理书哗地一声掉了下去,落在楼檐边的一块排水界面上,书掉的地方离我们有一人多高,她啊地叫了一声,我已经不假思索地跳了下去,她说你小心一点。我把书扔给她后发现我不能上去了,我是不会武功的。她说你别急,我去拿凳子给你。她拿来一个椅子我站在上面向上攀爬,这是其他同学蜂拥而至,上课铃也同时响起,有人见我爬上来,问我干什么。我说没什么,他诡异地笑。
然后我们进教室上课,我坐在殊曼旁边。从那以后我们就经常坐在一起,很快我们之间就不是秘密,我们班上人都知道我跟殊曼谈恋爱了。
还有一个印象我记得特别清楚。周六周日是不上课的,女生宿舍的楼是在校外的,我站在女生宿舍的楼底下等殊曼下来。我看见她下来了,她走在茵茵的树底下,她的身影显得特别的孤寂,我心中顿生一片怜悯之情。我要保护她,从此不会让她孤单。这个印记一直在我心中,在那一刻我才认清了我的爱。她就那样孤寂地向我走来,无数个梦里,她都是这样向我走来,我的爱,殊曼。
殊曼的性格好到我无法与她争吵,而且我也不会与她争吵,但我们之间还是闹了点小矛盾。
那时一天上夜自习的时候,我因为有事比其他同学都要晚到,我走进教室后发现殊曼跟另一个男生坐在一起,我就在旁边找了一个位置做下来,翻着一本英语书,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精神无法聚集在书上,我觉得有些不舒服,就站起来要会宿舍,负责纪录的那个女的问我,你想干什么,我说回宿舍,她说现在还不好走。我说什么好走不好走?她说你走我记你名字。我说你记吧。
宿舍里有几个学长在打牌,我也跟着他们一起玩,玩到晚上快熄灯了。这时,卫进学长又像往常一样到我们宿舍来,他坐在我床边说,帅哥,我们的上课时间到了,他每晚向我传授泡妞秘籍,我虔诚地拜他为师。这是我每晚睡觉之前的必修课程,我总是收益歹浅的渐渐入睡。他讲到一半就熄灯了。胖胖学长跟卫进学长说,你不要在这里教坏小朋友,我们要睡觉了,你回去睡觉吧。卫进学长说,你懂个屁!这时我们的公用电话响了。卫进学长很敏捷地冲过去接电话,他对着电话接筒说,你找哪个啊?你找帅哥阿?我们这边没有帅哥。难后他把话筒递给我说,是找你的。我接过话筒,那边说我是殊曼,我说什么事?她说,你生气啦!我打电话告诉你叫你不要生气。我说什么生气不生气你搞错了。说完,我就把话筒挂了。卫进学长说,是哪个女的呵?你怎么这样子跟人家说话?我说是我们班上一个女生,她叫殊曼。胖胖学长说,殊曼呵,那女的我见过几次,人长得不算漂亮,倍骚!我想也是以前明明跟我好的,今天上晚自习她又跟其他男生坐一起了。卫进学长说话语速很快,他不无夸张的说,你吃醋啦,这证明你在乎人家。我说我在乎他?他说我先回去睡觉了,明天继续。卫进学长半开玩笑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我真的在乎她吗?为什么我现在对她一点感觉也没有?真的有爱情存在吗?这世间真的有吗?
第二天上课时我主动没有坐在殊曼旁边。吃饭时间到了,殊曼从我身后追上来,她说,帅哥,你昨天生气啦。我说没有啊,什么生气不生气?她说,我要请你吃饭。我说,不用了。然后就加快步伐走了。
卫进学长说你是新生,不知道周末晚上有电影看吧!就在学校的放映厅内。那个周末的晚上,卫进学长请我看了一部电影,电影的名字我已经忘掉了,是一部美国片,卫进学长说,这是一部很经典的片子。我说,画面蛮美的,而且还有美女,还有战争,我最喜欢看战争片,流血,受伤,然后是死亡。卫进学长说,爱情只有发生在战争中,才能像玫瑰一样带着鲜血的红色艳丽夺目。我说你真是爱情高手。他说不敢当不敢当。
这部影片并没有一个好的结局。影片中那个心底无比善良和纯洁的女人最后死了,女主角的女儿也从马上摔下来摔死了,女主角爱过的两个男人都离开了她。第一个男人,她很爱他,但他不怎么爱她;第二个男人要她爱他,但她说她永远也不可能爱他。后来她跟第二个男人结了婚,生了个女儿,男人非常爱女儿,不久他们的女儿死了,女儿骑着马,她想让马跃过一个木栅栏,马跳起来把栅栏摔坏了,小女孩从马上摔下来摔断了脖子,那个心底无比善良的女人也死了。女儿死后,悲痛的男主角决定离开女主角,女主角叫他不要走,但他还是走了,这是女主角发现她爱的是他,而不是第一个男人。那个男人,那个曾经爱过他的男人认为她已经不值得去爱了,他离开了她。她说她一定要把他找回来,她说明天又将是新的一天。然后影片就结束了。
卫进学长说,这个你的漂亮又有个性,就是脑子稀里糊涂,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爱什么。我笑了。卫进学长说,这种女的,我们不要!我不是爱看电影,也不常看电影,我觉得这部影片还是蛮好看的,画面也蛮美的,情节也很生动的扣人心弦的,就是有一个问题让我很迷惑,也就是卫进学长说的,为什么她就没脑子呢,为什么她在爱情面前就不知道自己爱哪个呢?
卫进学长那天晚上那句半开玩笑的话和这部影片并没有改变我多少,但看完电影后,我对殊曼有了不同的看法。我打电话给她叫她出来,没想到她很爽快地答应了。我们约好在操场见面,那天晚上的月亮特别的明亮,事实上,月亮明亮与否与我们毫不相干,我说,我们一起看流星,而且我有话跟你说。她来了,没有流星,只有月亮。我们沿着操场踱步,我抬起头说,你看今天的月亮铮亮。她说,是的。我说,你不喜欢孤孤单单平平凡凡地过一生,是吧?她说,是的。我说,你也希望你的人生轰轰烈烈,对吧?她说,是的。我说,你想要带刺激点的生活,对吧?她说,是的。我说我也是的。然后我就觉得自己要有多可笑就有多可笑,我问自己,我叫她出来就是为跟她说这个?但她好像并不在乎这个,她也没有问我有什么话要跟她说。从她说话的语气里,我可以听出我叫她出来她很高兴。后来,她说,我还以为那天你生气了。我说没有。
殊曼的性格是活泼开朗的。那天在图书馆一楼的书架边,我随手翻看着一本英语辅导书,突然一声尖叫划破了图书馆内的肃静,“帅哥——”我的心颤了一下手中的书啪哒一声掉在了地上,我听出了是殊曼的嗓音,锋利的戳出我一身冷汗,我伏下身子去捡书,心说自己是否做了亏心事。把书放回原处后,我一把抓住殊曼的手臂,她说你要带我去哪?周围看书的同学都把注意力给了我们。我把她拽出图书馆,她笑着说,你干什么呀。我说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叫你见到我不要叫那么大声,刚才你那一叫,我心神到现在还没定下来。她只是笑,我的傻姑娘。我说,图书馆这种地方是让你大声喧哗的吗?她说,我大声喧哗怎么啦!难道我怕他们不成?我--我一时语塞。这就是我的傻姑娘殊曼,在大庭广众之下喜欢高声叫我的名字。
然后我又想到那天晚自习时,殊曼在我的笔记本上写下“帅哥”两字,停顿了一下,又添上“一号”,我说你写什么呢,她说,写你。然后笑气来露出一排白牙,她的牙齿不算整齐,有一颗虎牙很突出不过很可爱。但现在我已经不再是帅哥一号,就在一夜之间,转变。
殊曼,我已经不是你曾经爱过的那个男孩,我已经老了,我已经死去。我现在是个女人,但我仍然爱你,我仍然像以前一样爱着你,我的活泼可爱喜欢关心人的傻姑娘殊曼。我不想让你孤单。
殊曼说,你睡过一觉感觉如何,感冒药吃下去有没有作用。我说我感觉好多了。我说殊曼,如果有一天我一下子突然从你的生活中消失了,你不要感到奇怪,我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很忧郁,一点也看不出是在开玩笑。殊曼笑着说,不会的,你不会的,你会活得好好的。我说,会的。殊曼说,无论你走到哪,我都要把你找回来。我说你不用去找了。她说为什么?我说因为我已经不存在了。殊曼说,好了,我不跟你开玩笑了,我要走了。你好好休息,注意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再见帅哥。我说,再见。但我知道我们在也不会见面了。我说你等一下,我想在你走之前吻你一下,她说好吧。我们接吻了,我的舌头舔着她的舌头,我以一个女人的身体爱着她。
殊曼走了我也该走了。离开这座城市,远远地离开这座城市。到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我新的生活,在那里,我的身子裹在大衣里,孤独地走在大街上,没有一个人认得出我来。我又是一个新的我。那天半夜,怕被别人发现,我决定连夜逃遁。我把我所有的行李装在一个小包包里,一只手拎着出了城。我走之前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我不想让殊曼找到我。在路上,我又想起殊曼的那句话,你无论走到哪,我都要把你找回来。
殊曼,我要永远的离开你,我的爱。我的心是痛苦的。我的MP3里只有一首歌曲,它就是许慧欣的《幸福》。
因为幸福在好久以前不小心迷了路
我只能用记忆叙说曾经有过的感触
可惜随时间揉搓变得有一点模糊
所以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只是怕孤独
所谓幸福凭着一朵玫瑰能否支撑的住
还是加上爱情守候心中感觉再清楚
如果幸福只是一种不再寂寞的感触
那种幸福算不算幸福
我的幸福是自己描绘的图
这个世界是否真有个人能够与我相扶
明明白白让我觉得心灵想起的束缚
不必要朝夕相处也能有彼此安心的温度
所谓幸福凭着一朵玫瑰能否支撑的住(能否支撑的住)
还是加上爱情守候心中感觉再清楚
如果幸福只是一种不再寂寞的感触(一种感触)
那种幸福算不算幸福
我多想打开把自己看清楚
有多少恐惧有多少期待
让我自己解开自己给自己的束缚
展开双手迎接任何可能的幸福
所谓幸福凭着一朵玫瑰能否支撑的住(能否撑的住)
还是加上爱情守候心中感觉才清楚(这感觉才清楚)
如果幸福只是一种不再寂寞的感触(一种不再寂寞的感触)
那种幸福那种幸福算不算幸福
所谓幸福凭着一朵玫瑰能否支撑的住
还是加上爱情守候心中感觉再清楚
如果幸福只是一种不再寂寞的感触
那种幸福算不算幸福
我在一座新的城市找到了我新的家。那一夜我原来的超短发在一夜之间变得又长又直,我开始给自己画眉涂红,我已经是一个女人一个真正的女人。但我仍然爱殊曼,我听着《幸福》落泪,我以一个女人的身份爱着殊曼,而殊曼她爱着的却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男人,他的名字叫帅哥。
我在新城呆的第三天,我认识了他。他是位帅哥。那天,他在楼梯口拦住了我。他说,美女,我早就已经开始注意你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说,我叫殊曼。他嘴里刁着一根烟,它吐了一口,侧着脸斜眯着眼睛看着我说,哪个殊曼呵?我说,关你鸟事。我一把推开他走上楼梯。他在楼梯下冲着上面说,我叫帅哥,我认识你了,你叫殊曼,我想要跟你做个朋友。我没有理他。那时,我觉得我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了,我是个女人,我对男人的诱惑无法克制,我可以很随便地爱上一个爱我的男人,然后很随便地疯狂爱着他,直到死。
第二次他跟我说出同样的话时,我告诉自己我已经爱上了他。他说爱我,我相信。我也爱他。我已经忘记了我曾经的爱,忘记了殊曼,忘记了《幸福》,忘记了过去的痛苦,我已经有了新的《幸福》。
那天我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一头长发一甩,高跟的鞋哒哒哒地响,街上的回头率是百分百。一辆摩托车嗞的停在我面前,我打了个激灵,手轻拍着胸口,做出了美女专用的矫揉造作的惊恐状。开车的是帅哥,他说,上车。我毫不犹豫地跳上了他的车后座。呼地一下我们飞了起来,我的一头乌黑的长发飘了起来,它们完全的释放,无比的快乐,我的身子也跟着飘了起来,我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我嗅得到他的男人香,风呼呼地在耳边啸,那时我觉得自己特别女人。
他把我带到他的住所。他要求与我做爱。我答应了他,因为我爱他,而且他也说过爱我。爱没有欺骗,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爱没有欺骗的成份。
那一夜,我梦见自己是一只鸟,展着双翅可以自由的飞,我可以停在任何一棵我喜欢的树上,我是多么快乐,多么幸福。
有一天,帅哥跟我说,殊曼,如果有一天,我突然一下子从你的生活中消失了,你不要感到奇怪,他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很忧郁,不像是在说笑。我说,你无论走到哪儿,我都要把你找回来。他说,你不用找了。我说,为什么?他说,我已经不存在了。我说,好了,我不跟你开玩笑了,我要走了。你好好休息,注意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再见帅哥。他说你等一下,我想在你走之前吻你一下。我说好吧。我们接吻了,我的舌头舔着她的舌头,我以一个女人的身体爱着他。
第二天,我再到他的住所找他,他已经不在,他走了,他的房东告诉我,他是半夜走的,他走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房东说,我半夜在窗口看到他手里拎着一个小包包向城外走去,我找出他房间的钥匙,打开他的房门,他的行李都不见了。他走了。
昨天我就知道他不是跟我开玩笑的。他要走,我亦留不住他。
我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卫进学长带我去看的那部电影的名字,它叫《飘》,又叫《乱世佳人》。最后女主角说,我一定要把他找回来。她又说,明天又将是新的一天。
明天,又将是新的一天。
昨夜我梦见了死亡,梦见了自己的死亡。我的躯体渐渐地消瘦下去,最后就只剩下皮包着细细的骨头,就像奥斯维辛集中营里的犹太人。我是在图书馆的老照片上看到他们的,那大腿就是两根细木棍,我说这就是死亡。那时我静静地躺在床上,我已经死了,我就在我身边,我不知何去何从,我已经静静地死在这里。不!我还没有老去,我还很年轻,我还没有到死的时候,就在三秒内我由二十岁变成了八十岁,而且我已经死去。我能够感到我躯体的僵硬和冰冷。它变得越来越硬越来越冷,像河边的石头。三秒钟前我还是一个年轻而有朝气的小伙子,三秒钟后,我就老去,变成河边的一块又硬又冷的石头。我能够感知我的存在,我能够感知我作为死的存在。我感知到了死,没有永生,没有前世,也没有来生来世,只有死。
我身子裹在大衣里,孤独地在人群中走过,不管我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都一定要把它找回来,我的爱。
女生千万别随便笑别人丑!
从前,有一个班上有两个很丑的男生,他们是兄弟俩,他们总是坐在最后面那一排,每天摆着超级臭的脸。同学们都爱欺负他们,就连老师也不愿理他们。就这样,两个学期过去了﹐那两兄弟同学也转学了。
在高中的最后一年,我们班上来了个超级大帅哥,他的名字叫仇清修。他顿时成为了许多女同学们的焦点﹐每天都会有许多女生找他聊天,但我总觉得他怪怪的…因为当他微笑的看着那些女生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仇恨。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但我一直不愿让我的好朋友小霞接近他。
小霞是我们学校的校花,一直都会有许多男生送情书给他。然而她只对帅哥感兴趣…虽然我一直劝她不该以貌取人,但她一直都不理会。
由于小霞的交际本领﹐她很快的便和仇清修成为好朋友。有次小霞兴高采烈的跑来告诉我:“小凡,我昨天向仇清修告白了,他答应我会和我交往,今天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呢!”
我一听她的“好消息”就觉得好奇怪,有种莫名的不安…然而她却一直在旁边不断的问我今晚她应该穿什么之类的。
当晚回家后我本来打算打小霞手机的,但后来想还是别打扰她约会算了。就关灯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班长婉如打电话给我,“小凡﹗快、快!快来学校!学校发现一具女尸!”我顿时像得了心脏病一样,我现在知道死去的奶奶心脏病发时的感觉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冲向学校,来到事发现场,才发现原来女尸不是小霞,这才让我安心一点,但由于死去的那个女生也是样貌出众,是学校的拉拉队队长,我就是觉得很不对劲!
在当其它同学围过来看女尸的时候,我还在担心小霞的安危...我的预感还是灵验了…小霞一整天没来学校…
我回到家越想越不对劲...赶快给小霞打电话﹐家里没人接﹐手机又关机。我心里着急…
就在这时候,电话铃声响起了,又是班长婉如:“小凡﹖﹗快回学校!学校课后补习班又有女生被杀…这次是隔壁班的铃真。”
我实在是担心小霞,无瑕再管其它班的命案,就回答她:“婉如啊﹗我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小霞﹗等我找到了再回学校好吗﹖﹗”
就在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婉如害怕的声音:“小凡,课后补习班的女尸和今天早上发现的那具女尸有很大的相同之处,都是脸上被划破了,导致部分脸部被毁容。”
“哦?是吗?那我还是来学校看一下好了…”
我又冲到学校,就在我走进事发现场的时候﹐迎面跑来了我们的班主任﹐“小凡…又发生了…同样的杀人案…学校二楼的厕所…走,赶快去!”
于是我们马上跑进厕所﹐只见一个女尸躺在血泊中﹐脸部被刮破。这时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小霞很有可能也造到了如此的谋杀.....这让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已经有两天没看见仇清修了.....当晚我回到家,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毛毛的……
第二天一到学校,又有人死了﹗对我而言已经麻木了…对小霞的担心完全盖过了恐惧…
“小凡﹗我有事要告诉你…”又是咱们的班长,“这三天以来,已经有4个人死了,而且是同样的杀人手法…死者都是学校有名的美女,而且脸上都被毁容,现在只要长的漂亮点的女同学都不敢来上学了!”
被她这么一分析﹐我更加确定小霞已经死了......我的好朋友就这么死了....我好难过.....可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找到尸体....
“怎么办?”我不停的问自己怎么办?我的直觉又一次的告诉我,仇清修肯定有问题﹗一定要先找到他……
就这样﹐我连续失眠了3个夜晚....
这5天以来,陆续已有7人死亡。全校虽然已经尽量低调,但7人死亡的命案怎么可能瞒的过去﹖学校很快的就被停课了。我也乘这几天学校不上课跑去寻找仇清修。
我好不容易查到仇清修的住处﹐来到他家﹐他家门居然开着...我推了进去..没有人在家﹗他家阴森森的…我好害怕…
我转了一圈就想早点离开,可就在这个时候被我发现了样东西,他家桌上放着一个造型奇怪的茶杯,我好奇的拿起来,放在手上转了一下,居然有扇门打开了,是个密柜!
让我吃惊的是,柜子里放了好多张照片,都是那些被杀害的女生的照片,不但包括了那些被杀害的女生,还有小霞……居然还有我﹗﹗我被吓到差点儿晕了过去……我的腿不自觉的赶快跑出那个恐怖的地方…
我回到家想了许久,那些女生都已经遇害了,小霞也不见了…我不就是下一个了﹖﹗不﹗我有爱我的爸爸妈妈~今年才刚过17岁生日~~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呢!不!我不能死!!
我想尽了一切仇清修的杀人动机﹐我的预感就在这时又来了....他和一年半前的长的很丑的那两兄弟肯定有关系﹗难道他就是他们其中一人﹖于是我就在这天打电话问了所有的整容院﹐起初他们都不愿透露﹐但当我告诉他们这涉及谋杀案的时候﹐他们都很配合﹐告诉我仇清修曾经有做过整容手术。我就说嘛﹗长的那么帅﹐肯定有问题﹗于是我有继续详查﹐原来他在一年半前有做过整容手术﹐当时的照片也有﹗
医院传真了给我﹐就是当初的那两兄弟的其中一人﹗﹗﹗﹗﹗难怪他姓仇.....我心里越来越毛....既然仇清修就是其中一个﹐那另外一个呢﹖﹗
我越想越不对劲﹐好想查清楚﹐怕告诉警察﹐因为他们不会相信我的﹗所以我决定告诉班长婉如....反正她对这件案件也很关注﹗她一听有新发展﹐马上约我去她家。
我马上跑去她家,她在厕所。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了,我不敢接,因为总觉得很不礼貌。于是那人留言了:“喂﹗你好,这里是维美整容院,不久前有位小姐打过电话给我们,让我们查清楚仇清修先生曾经整容的事情。我们只是打电话过来求证一下,陈婉如小姐当初做的变性手术好象也是和他同一段时间,所以我们想问一下你们是两兄弟对吧﹖因为当初是两兄弟一起来做手术的…”
我的心猛一下的被石头砸了一下一般,原来婉如和仇清修就是当初的丑兄弟,我现在知道他们为什么都要杀那些美女了…他们从前的长相一直被我们当成笑柄…无情的对待,他们这次是回来报复的!我真的好后悔当初对他们如此……
我慢慢回过头,只见仇清修站在那里阴森森的看着我,婉如也从厕所走出来,拿着一把刀,他们都微笑的看着我,随后说:“小凡,去陪小霞如何?”
偷窥
夏日的晌午.
整个世界都在睡觉.
他顺着排水管子往上爬.铁制的排水管子被灼热的太阳烤得发出"嗞嗞"的声音,手抓在上面,他闻到皮肤烧焦的味道.汗从额头上往下淌,从脖子上的皮肤里面渗出来,流的浑身都是.他感到很快乐,更加卖力的往上爬.
终于爬到了三楼的阳台,他镊手镊脚的从窗上一块裂开的玻璃望进去,看到了在里面洗澡的那个女孩.
他看见那个女孩,她不大,身体还没有完全发育,幼小的蓓蕾贴在白嫩的胸脯上,闪着粉红色的淡淡的光泽.浑身的肥皂泡沫在强烈的太阳光的照射下褶褶发光,晃得他睁不开眼睛.
她开始抚摸自己.手指重复着一个动作,轻柔的,缓慢的,在肌肤上滑过.他看到她的肌肤在抚摸下紧绷,发出刺耳的快乐的笑声.
他感觉所有的阳光都聚集到这个阳台上了.它们拼命的从窗户的缝隙里挤进去,从墙壁的裂缝里钻进去,从玻璃里折射进去.用尽一切办法,照射在女孩身上.那么的明亮.他的心开始"咚咚"的跳起来,声音震动着耳膜,在血管里回荡,在手腕的脉搏处来回的跳跃.他的腿开始发软,汗水像拧不拢的水管里的水,快速的从身体里面泻出,夹杂着亢奋的激烈的元素,弥漫在他的周身.他开始颤抖.
夜里,他悄悄的打开女孩的房门.女孩睡在床上,柔软的被子裹着她娇小的身躯,显露出朦胧的曲线.她瘦而修长的腿露在外面,把被子夹在它们之间,裸露的皮肤在月光下发出淡蓝色的光,脸上的阴影使她看起来越发的美丽.室内漂浮着少女特有的纯美的芬芳,混合着闷热的潮气和木家具散发出来的好闻的气味.他大口大口的咽着吐沫,使劲的拽着衣襟.
晚上他会一直做一个梦,梦见他把女孩强奸了.女孩在他的强暴下痛苦的哀叫着,皮肤开始绽裂,鲜血从里面流出.他把自己的汗味留在了女孩身上,从此女孩不再洁白,而且失去了芳香.
他从恶梦中惊醒,心里开始恐慌.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局促不安.女孩的身体是这样的吸引着他,让他无法忘记.那光滑白嫩的皮肤,那高耸挺立的胸脯,那修长结实的大腿无时无刻的纠结着他的心.他渴望拥有和掌握.
他来到了另外一个城市,在那里的专科医院里,他做了变性手术.手术很成功,几个月后,他唇边坚硬的胡须渐渐的脱落了,身上的体毛也消失了,胸脯上两个柔软而高耸的乳房就那么骄傲的挺立在那里.他完全的变成了一个女人.
他(现在可以用"她"了)回到了他的城市,那时候已经是冬天.路过那幢楼房时,他仰头望上去,三楼的窗口闪着暗暗的灯光,水气从玻璃的裂缝里冒出来,窗户上罩了一层雾气.
他又忍不住从排水管子爬上去.冰冷的管子上附着着薄薄的冰,他把手放上去,马上粘在上面.但是这也无法阻止他爬上去的决心.他想念女孩.
女孩在洗澡.现在她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身体日趋丰满,散发着成熟的韵味.以前的瘦弱的身体可以看到骨头,现在已被白晰细嫩的肉覆盖,显露出优美的轮廓.纤细的腰身不赢一握,硕大的臀在灯光下摇曳.柔软乌黑的头发披在削瘦的肩上,像密林深处神秘的沼泽,诡异而迷离.
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才发现以前分泌的雄性激素使自己的骨架粗大而坚硬,皮肤黝黑,毛孔明显,乳房过于死板和造作了,不显真实.
他用力的看着女孩,盯着她看,想把她看进心里去.他又爱她又恨她,恨不得将她溶入自己的身体.
他想强奸她.可是现在他已经是一个女人,至少生理器官是女人的.在看到女孩以前他从没有认为做男人有什么不好,可是看到女孩的第一眼以后,他爱上了女孩的身体,爱上了女孩娇小柔弱的体态.他疯狂的爱慕着她,嫉妒着她,如果可以,他真想变成她.
可是他现在想强奸她.
深夜的时候他又潜进女孩的房间,看见女孩在睡梦中露出甜美的笑容.他快要发疯了,他后悔半年前的那个夜晚为什么不强奸了她,为什么要保留她那纯洁美丽的身体.那激荡的情绪在他的心里变成一道疤,里面是鼓鼓的脓血,轻轻一撕,所有的腥臭和疼痛汩汩流出,覆盖了所有的快乐和梦想.
他回到家里,脱光了衣服,在镜子面前展示着自己的身体.他越发不能容忍自己的虚假和无能.他无法忘记女孩的如丝缎般美丽而柔软的身体,和温暖甜美的芬芳.他痛哭失声.如果是男人,他还可以掌握她的身体.可是现在已经不能.
他决心向女孩告别,然后离开这个城市,永远不会回来.这样他就可以慢慢忘记女孩,然后开始寻找自己的快乐生活.
他又在深夜的时候来到了女孩的楼下.他看见女孩的房间亮着灯,薄薄的窗帘丝毫没有遮住屋子里散发出来的诱惑.那暧昧模糊的灯光和女孩若隐若现的声音从半开的窗内飘出来,钻进他的耳朵里面,让他无法呼吸.他紧闭上眼睛,发誓这是见女孩的最后一面了.
他开始向上攀爬,像第一次一样紧张和害怕.但是手抓在排水管子的动作已经非常的熟练.他想见女孩最后一面,然后他就永远离开.
跳上阳台的时候,他听到女孩甜美的娇笑和沉重的喘息,还有一个男人的呼吸声.他轻轻的掀开窗帘,看见女孩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那雪白的皮肤在男人的抚摸下快乐的跳跃着,闪烁着着迷离的光泽.浑身散发着情欲的芬芳.那个男人皮肤黝黑,骨头粗大,脸上长着坚硬的胡须,身上有体毛,结实的肌肉在猛烈的律动下显得强壮有力.
他看着他们.那个男人让她快乐.
女孩在他心中依然纯洁.
他笑了笑,掩上窗帘,顺着管子爬了下去.
他走在深深的夜色中,眼泪顺着脸流了下来,滑过白嫩的皮肤,在夜风中粉碎.
他登上了火车.看着夜车里人们的脸上散发着疏离和淡漠的表情.在一个无名的小站,他下了车.看着寂静的月台上的昏暗灯光.这是一个偏远山区的小镇.在这里他要开始新的生活.
小镇里唯一一幢三层小楼.三楼的房间里有昏黄的灯光.窗帘随着山风在夜色中摇摆着,像一面上演着恶作剧的电影屏幕,微笑着朝他招手.他慢慢的走过去,顺着排水管子向上爬.
三楼的窗户紧闭着,从屋子里面隐隐约约的传出旋律轻缓的拉丁民歌.窗帘是布满玫瑰花蕾的棉布,背景是朦胧的紫红.他又一次陷入了亢奋的情绪中.
他流离在小镇简陋的街道上.寒风吹在身上,拍打着衣襟发出"呼呼"的声音.他裹紧大衣,显露出优美的身体曲线.路过一个阴暗的胡同的时候,两个男人一把将他拉住,堵住了他的嘴巴.他们把他拖到一座废弃的旧房子里,撕开他的衣服,把他强奸了.
他在被强奸的过程中一直没有反抗,反而有点享受这样的感觉.他忽然觉得做一个女人挺好,男人们总会为女人疯狂和痴迷.他决心从现在开始要做一个真真正正的女人了.
他在小镇里租了一套房子.位于那幢楼的三层,离那间挂着紫红色玫瑰花蕾窗帘的房间很近.但是他现在已经不会再顺着排水管子爬上去看女孩的身体了.因为她们有的他自己也有.他买来了一面大镜子,挂在墙上,每天都在镜子前面扭动着身体,发现自己的皮肤渐渐变得白晰,身体的轮廓开始丰满,修长的大腿裹在裙子里面若隐若现.他对自己越来越满意了,脸上也渐渐有了笑意.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被细微的声音吵醒.他睁开眼睛,借着月光看见窗外的排水管子上爬着一个男人,正朝屋子里偷窥~~
我的变性出版之路
我不写字已好久了,我已经麻木了,但我感觉空虚.在这麻木且空虚的日子里,我百无聊奈;在百无聊奈中,总会有些往事浮现.
不知多少年前,我的心没有麻木且空虚,那时我对生活充满希望,心底全是激情.我把厚厚的稿子寄给了某出版社.
三个月后,收到某编辑来信.我很激动地拆开信,上面只有简单的一行字:
“亲爱的作者,对不起,我社暂不出版男性作者的作品.“
我呆了许久,但很快恢复了希望,我是那么的有激情.我又寄另一家出版社,再一家,又一家,再一家……当我所知道的所有出版社都寄尽时,我得到的是一大堆大意相同的回信。
我呆了,呆了很久。我是那么热爱写字,我是那么地渴望把我的字变成书。不行,我一定要成功。于是,我选择了变性。但我没有钱,我要如何搞到钱呢?我走在这个城市的街道上,想如何搞到钱。在一家夜总会门口,我看到一张小小的招聘启示:急招男陪护,月薪一万起。我看了看闪亮的地板砖上自己的脸,便走了进去。一年之后,我双目无神面黄肌瘦地走出了那家夜总会,在当天夜里,躺在了某医院的手术台上。
“先生,你是不是天生短小?”医生许久没有动刀,半天问了这么一句。我想告诉他,半年以前,我很大,现在,我自己都找不到我的工具了。但是我有气无力地说出来的却是:“快他妈给我切了,我要变性!”
半个月后,我把我的玉照及那厚厚的稿子寄到了某出版社,半个月后收到了回信,是这样一行字:
“很好,但是,胸部太小。”
我回信:“胸部我会想办法的,只是,我的那些字,到底如何?有价值吗?”
我在手术台上把我的胸部整大的时候,接到了编辑的信:“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胸部。”
我闭上眼睛,让医生整我的胸部,心里默默问:“这是在出版胸部还是出版文字呢?”
一周后,又收到一封信:“照片收到,很好!文字通过一审,速来面议!”
我很兴奋地带着我的两个如乳牛的大胸部去到了出版社,编辑上下打量着我,说:“很好。吃了吗?”
我看他的眼神虽然是在问我吃了吗,其实是他自己没有吃,是他从小缺奶,一直没有吃够奶,所以,一看到奶就一副想吃的样子。
我说:“我那些字……”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吃了吗?”
我看着他半天,说:“没有。”
我们在一个酒店吃了几个晚上后,他笑道:“好,很好!一审通过,现在我带你去见二审的人。”
这家出版社很正规,连审也要审个七八审,不过,他们不是审稿,是审作者。在最后一审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双腿间,隐隐有撕裂声,但那位审的先生,依然很敬业地审着。
我咬牙,我要忍住,这是最后一审了,我马上就可以出书了,我的文字马上就要变成书了;我要忍住。
审查全部完毕:“很好!你的文字,下月面世。回家等待好消息吧。”
我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医院,那位医生盯着我,好半天才问:“我说这个人工的不比你自己长的,怎么也得让那东西在你身上长结实了才去用吧?你最近是不是天天在用呀?”
我无语。
他说:“这下完了,只得切除了。”
“切除了?那,可不可以再装一个呢?”
“不行。”
“那我要变回男的,装以前的东西。”
“也不行。”
“那,那我他妈的怎么办?”
“你怎么办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做的就是给我切除掉,不然你有生命之忧。”
于是,我就成了一个双腿间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的人,同时,我的心也空荡荡了,但我依然在等待着我文字变成书的消息。
一个月后,我收到一封信:“亲爱的作者,因为我们社长受贿被双规了,新社长要求以前的定稿重新审理,请你速来接受审理。我看了你的照片,是可以通过的,放心好了。”
放心?放你妈的逼!
我还审?我拿什么去审?
但我还是找到了那医生,问:“可以,给我装一个吗?假的也成。”
医生只是摇了摇头。
我绝望了。
我绝望了,我再也没有写字,心渐渐麻木,且空虚;我在这麻木与空虚中过着我的一天又一天,百无聊奈。
偶尔,我也会想起,曾经,我差点就出版了一本书,差点,是的,差点;只差一个月。
那些字呢?
不知去了何方。我却只是麻木且空虚地过着我的日子。
午夜怪梦,我与美女换身躯
前几天有些咳嗽、多痰,自已随便吃了几片药也不见好,反而头也开始痛了起来,只好在附近的小诊所挂几天水。
输了两天液,非但没见好,又开始发烧,心慌,小诊所不敢耽误,让我去医院检查一下。
在医院验了两次血,说是感冒引起的病毒性心肌炎。
是夜,从医院输了水回到家里,饭也不想吃,昏沉沉的,倒头便睡,又觉浑身发冷,让妻子加上两床被子,迷迷糊糊睡着了……
我好象来到了一个并不熟悉的地方,遇见一位高挑、白皙的美女,我忽然提出要和她互换躯体,以体验一下不同的境界,没想到美女爽快的答应了,只是要求我一定珍爱她的身躯,不能有任何污损,时间也不能长。我一一答应,然后,我们就象是互换衣服那样,换到对方的身躯里去了。
哈,我成了美女,用手摸摸自已细腻光泽的脸庞,修长而又充满奇香的身材,又特意穿了一件旗袍,外加一个红色的外套,那感觉真是妙不可言呐;
行走不远,遇见美女的男友,我大胆的说:“你还爱我吗”?
他有些吃惊,说爱呀,
我又问:“假如我现在是别人的灵魂,你还会爱吗”?
他傻了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我大笑着跑了。
时间不多,我得抓紧办点正事,想起前几天去某局批复一份文件,一位胖局长总是在我提交的材料上挑毛病,迟迟不给办理,现在我成了美女,何不再去试试。
说话就到了某局,找到胖局长并说明来意,胖局长果然热情多了,连连倒茶让座,我递上材料后,胖局长看也不看,却和探讨起人生真理,我再三督促,胖局长很快批复办结,临走,又紧紧拉着我的手送了很远。
来到大街上,我又想起,老家农村有一位叫五婶的邻居,在附近开了个小熟食店,我带朋友吃饭,她死活不要钱,其实她家挺困难的,此时,何不去还要这笔人情债;
来到五婶小店里,我刚想喊五婶,忽然觉得我现在不是我自已了,只能装着不认识的样子,报出我的名字,问我在此吃了多少钱,五婶说,都是自家人,不能要钱,我说这钱由我来出,与他无关,五婶说一共才六十我块钱,我掏出一百元,交给五婶,说不用找了,下次我们还来吃。等五婶撵出来找钱时,我已经走远了。
约定的时间早已到了,美女肯定等急了,这时大街上也没车可打,我只好加速跑步,紧赶慢赶,总算回到了我们互换身躯的地方,见我的身躯正老老实实的在那里呆着,美女的灵魂见了我,直怪我误了时间,又怪我流了一身汗,一会又得补妆。
等我换回自已,我猛然间醒了,出了一身热汗。
此时,天也有些亮了。我感觉浑身轻松许多,病也好了大半。
從未來開始的女人(☆變性類☆)
「君,你的頭發相當長了,上星期不是剛去理發店嗎?」
「哼,因為是長身子的時候當然會長得快啊··」
算了,難得母親關心自己的生活,今晚就去剪頭發吧。
君跟美麗的母親由美枝過著二人生活。小的時候父母離婚,
只有由美枝這個女人養育著君。現在,她是綜合醫院的護士長。
因為工作的不合規則,和他交錯也不多。
最近,返回家的君幾乎一進房間就不出來了。
見面也是看起來不高興的臉也沒有會話。
當天,由美枝偶然以母子的打算提前下班找他好好商談。
回到了自己的家,正好君剛洗完澡走了出來。
「君,我回來了喲。難得一起晚飯吃吧。」
象吃驚一樣地,在胸上纏了浴巾的君回過頭,
接著,為何臉變得通紅般跑進房間。
由美枝也帶著不解和疑惑,那個時候君的胸部似乎是鼓起的?
在自己的房間裡,君一邊看的鏡子映出那鼓起的胸脯,一邊想起了
前幾天遇見了神秘女子的事。
「那個身體,我的身體變成了的···」
自己從高中回來彷徨在澀谷的街角,被一個柔美的女性聲音叫住。
那個女性不是特別的漂亮。但是,那個性可愛的臉還是吸引住了他。
簡直象從以前開始就熟識一樣的··
她自報姓名,叫做純子。
趣味一致的話題不一會就聊在了一起。
接著,從內心深處欲望在不斷湧動著。
(真想試著抱著她··)
「那個,在哪裡我們慢慢休息好嗎?」
她帶著惡作劇微笑問到,最後二人進入了情人旅館。
(想不到這麼順利···lucky!!)
進入房間,純子不知從哪變出一支香煙。
「來,吸吸看。會讓你等會更high的哦!嘻嘻」
抱著試試看的心理,君點了起來,不同尋常香煙的是,
有一種甜甜的香味兒漂浮在四周。
(是奶香還是處子的體香呢?)
下面的瞬間,眼前象天黑起來一樣的快感貫穿了君的全身。
簡直象全身變成一樣性感帶似的··。
君可不是第一次抱女性。
可是,自己的身體象被強大電流擊穿一樣的錯覺,攻擊了君的要害。
「哎呀!啊!不要舔奶頭」,原來男生的胸部也會有感覺的,
能清晰感受到那柔嫩的小手撫摸到腹部下,過分的快感讓他象女孩
子一樣地現出低嗚聲。君是十分滿足地隨她做著··
分別之際對她說了「啊,能再遇見你嗎?」
「看情況吧!但是我想你一定能不知不覺遇見的。嘻嘻,到那時才
能讀這封信哦。再見。」
那樣說完她給了一封信後就走了。
然後一周後,在君的身體上變化發生了。
頭發伸長的速度相對異常快了,原來那還算壯實的體型變得瘦細著。
隨著變小的腰圍臀部也漲滿自己的褲子。
並且···胸部象青春期的女孩子一樣地鼓了起來。
次日,由美枝的醫院放假。
「君,早飯喲。」
因為沒有聽到回答,去他房間突然開了門。
很吃驚的表情看到君的胸部,從毛衣外清楚地確認那裡的膨脹。
「啊,那個胸到底怎麼了?」
「···是稍微從前幾天開始,鼓起了的。」
害羞,看來已經不能去外邊走了。
「媽媽是護士,讓我看一下好嗎?」
暫且聽天由命吧,慢慢地翻起毛衣。
那裡,有象初中生的女孩子一樣的鼓起乳房。
「啊!還是去請醫生看一次吧。」
由美枝帶上一臉不高興的君,去綜合醫院做檢查。
上面穿了讓身體的線條不明顯的大號運動服,
不過,斜紋布的屁股沒能隱藏光滑的曲線。
診察開始了,君因為檢查換上薄白衣去了檢查室。
年輕的護士美由紀在那裡和由美枝是好朋友。
「啊,護士長。真是討人喜歡的令愛。」
「··那個,是兒子拉··。」美由紀,瞪圓眼默不作聲了。
檢查從尿和血液采取樣本,用手術刀切下口中的粘膜細致保存了。
要知道檢查的結果,那是一周後的事了。
君,幾乎很少從房間出來。
知道檢查結果的日子,正好是由美枝的休班。
在醫院,擔當的醫生一臉緊張在房間等著。
「是您兒子的事,不過,···荷爾蒙的平衡被破壞了。
其實,一周內試著培養了采取的血液。於是,是無法相信的事,
男性荷爾蒙急劇地減少,女性荷爾蒙卻不斷增加著。」
「那樣的,真令人難以相信。」
「象是特殊的病毒一樣的東西吧,這樣的例子還沒有聽過。」
「怎樣做呢?這個丟開不管的話」
「持續數個月的話就會女性變身。現代的醫學也不知道怎樣做。」
由美枝垂頭喪氣離開了醫院。
君的女性化持續著,現在能穿的衣服也變得更少了。
伸長的頭發也嫌太麻煩而沒剪掉。鼓起的胸部變得更大稱得上乳房了。
奶頭和內衣摩擦也覺得非常激烈。
已經哪也不能去··一直在房間裡。
氣餒的由美枝在醫院裡,碰上了前幾天的護士。
「護士長,那個可愛的兒子,怎麼樣了?」
其實,那個時候她偶然聽到了醫生和護士長的對話。
「哎,那樣······美由紀,你有什麼辦法嗎?」
當天,由美枝帶美由紀返回家中。
「君,有客人喲」,敲完門就強行進入了君的房間。
君還窩在床上沒出來。
「初次見面,君,你的事從你母親那聽說了。
想稍微說,見一面好嗎?」
君,慢慢地坐了起來。
與前幾天看的時候簡直變了一個人,更象女孩子了。
「啊,君。成為女孩子討厭嗎?還是對成為女孩子厲害地不安?
但是,能好好打扮,對男人撒嬌也是相當好的東西喲。」
「那樣的···突然做女人的習慣還是太困難的啊··」
「你就打算這樣一直在房間中度過一生嗎?我幫助你。」
美由紀那樣說,忽然開始脫去自己的衣服,全身只剩下內衣。
可是君那越變越細小的那裡完全興奮不起來。
「看啊。女孩子有乳房吧?奶頭和衣服摩擦讓人又痛又害羞喲。
象我那樣地安上胸罩吧。」
美由紀取下自己身上的胸罩,伸到君面前。
「那麼,讓我幫你戴上去吧。」
君按美由紀說那樣,讓自己變得柔細的手臂穿過那BURA
(胸罩的E文讀音)的吊帶。
「好的?用手按住背後的掛鉤接上,剛開始不習慣,可以先在面前
接好掛鉤之後在轉到背後喲。」
初次帶上胸罩,自己的胸部象是被吸附著一樣貼身呵護。
再也不會被晃動的乳房妨礙自己的行動,奶頭的摩擦也不痛了。
使用了花邊絲綢的柔滑設計讓他迷戀著。
然後羞紅著臉被美由紀褪下了自己的緊貼身的瘦腿褲,
「都不合身了,還是換上你母親為你准備的內褲吧。」
君羞澀地轉過臉任由她幫自己提起那小褲褲。
和皮膚接觸時的感覺好好···
胸部和臀部被包覆呵護的觸覺讓他出神著。
美由紀,把在鏡子面前自己看迷的君放下悄悄從房間出了去。
由美枝站立著在門外。
「美由紀,謝謝你~終於好象打開了心結了。」
「護士長,我這個護士不錯吧。」一邊笑一邊聊在一起。
那個時候TV新聞,播放著將有巨大的彗星朝向地球飛來的事。
「護士長,後來君怎麼樣了?」
「是,托你的福,他終於好象決心了成為女人的事。」
「恐怕是女性荷爾蒙的作用應該就到大腦了吧,忽然變得象女人樣子起來哦」
君,象換了一個人。
以前是喜歡刺激的動作片的,最近變得喜歡愛情片。
並且,也有為主人公的女性流眼淚的事。
食物也喜歡甜的東西。
在女性周刊雜志的化妝特集上,
讓女孩子被化妝後變成美少女的照片吸引了。
(不錯,化妝看起來挺有趣…)
有一天,由美枝下班回來早很多。
「君,你,最近變得女人起來哦?」
君還沒注意到自己什麼時候開始並攏大腿側坐的。
最近,舉止自然地變得有女人味···
「想要去外邊走走吧,不想試著好好打扮嗎?」
「那樣的事很討厭··。」
注意到自己的聲音變得高細了很多,簡直象女孩子一樣。
「那是女人的生活中相當好的東西喲。我想你一定會喜歡的。」
「·····」
由美枝在心中低語:君,我一定要你變得漂漂亮亮的!
隔了好久終於出了門。穿著作為讓體型不明了的寬敞舒適的衣服,
但是衣服下,有被胸罩包覆了的乳房,還有那圓潤的屁股的鼓起。
讓自己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總覺得有點別扭,但又不清楚到底是哪裡。
回到家,讓他感到吃驚的是自己的房間,完全變了樣。
粉紅的牆紙,櫥櫃裡只有細柔罩衫和裙子,擺滿化妝品的梳妝台··
是完全變成了女孩子的房間。
君他知道,自己不討厭他們,喜歡這個和諧的氛圍裡。
凝視衣櫥,想試著···掌握住,穿上看看?
但是··在鏡子前迷惑著。
由美枝輕輕從後面走來。
「有了成為女孩子的決心嗎?」
「那樣的··還是讓我很難決定··」
「好吧。坐過來這裡。」
君坐在梳妝台前,心裡似乎有歡欣雀躍的感覺。
由美枝開始了化妝。
君的雙腿並攏雙手安分地叠墊在上面竟然是那麼自然。
首先,被打上一層粉底,淡香的氣味兒讓他出神。
即使有點痛雙眉還是很有耐心地給修好了,現在又細又長地。
雙頰淡抹上粉紅,睫毛油刷讓睫毛光亮而且又長又翹,
眼睛似乎變得明亮動人,口紅當然是可愛的粉紅。
梳好的長發配上發飾,是淡妝釀成未經世故的少女模樣。
「好拉,看鏡子··」
君慢慢地回過頭來。
「啊?無法相信··這個是我?」
鏡中吃驚的少女把手貼到張開的小口上嘟哝著,那是可愛的少女。
「怎樣?很好吧?那麼,換上這個衣服吧。」
白色帶有花邊的罩衫,漂亮的超短裙。
由於變得小巧的雙腳,穿上了以前最喜歡的看到的女學生泡泡襪,
泡泡襪下那可愛誘人的光滑小腿是想都不敢想的變成了事實,
是自己的不但能看還能撫摸。
(已經,不後悔。我,已經成為女孩子了··)
君,對鏡子中討人喜歡的少女看著迷。
(這個美少女,是我…)
「好的,君。你是我的女兒了。以後男人的言詞不能用拉,
要習慣用女人的言詞說話喲。」
「那樣的忽然說也··沒辦法喲。我··我··還無…」
「好啦~過幾天身體自然會慢慢習慣的。」
自己那小DD真的消失了,原來下面那如受傷的裂口現在變成了女人才有的肉縫。
數日後,自下腹部傳來一陣疼痛。跑進廁所後才發現小褲褲早已變得通紅。
終於,女人才有生理現象開始了。
(連月X···生理都來了··好象再也不能變回男人了··)
君喜歡上了女人的生活,幫母親做家務的幫手不再討厭了。
今晚,還戴上圍裙幫母親做料理。
「君,那個蔬菜,先洗准備。」
「是— 好的,媽媽。」
「已經完全女孩子喲~呵呵」
「唉呀,我····」
自然而然女人言詞能隨口講出來了。
「啊,君?住在這裡的話,從前的事被想起來有點討厭吧?
不如搬家吧,稍微整形後名字也一起改吧。」
「好的,明白了。媽媽」
要告別男孩子時代那印象中個性的臉,整形手術順利結束了。
從現在起將要用繃帶下那張臉重新見人。
(是新的人生的開端…)
「那麼,請看看鏡子吧,小姐」 君慢慢地睜開了眼。
(唉呀!?這個臉!!)
鏡子裡的,是以前在澀谷和他做X的那個「純子」的臉。
突然想起了包中還有從純子那兒得到的那封信的事。
開封開始讀起它···強烈的震撼沖擊了自己。
信中寫到:
「君:
現在念這封信應該是在醫院的床上面吧。呵呵
不要太吃驚哦~我,說出來讓人無法相信,不過呢,
我真的是從未來來的,為了遇到你而來的,為了把你變成女人,
因為我是一個女人。
從新聞你也知道馬上彗星就要向地球飛來了。對於那個巨大的彗星,
隨之而來的還有大量的外星人,某種原因地球上除了年輕的女孩子
以外全部難逃被殺的命運。我帶領著生存下來的少女們一起和那些
敵人戰斗著,這個是勝負難料的戰斗。
只是掛念的,男人都不存在了,將沒有孩子生存。
沒有子孫後代即使好不容易在戰斗中獲勝也無意義啦。
成功試驗的時間機器只能回到兩年多的過去。因此我得到男人的時
代的你的精子懷胎了。並且讓你服用強有力的性反轉荷爾蒙劑把你
變了成女孩子這樣的喲。現在,你的,並且我的孩子到一歲都是用
母乳培育著。···到以後都是重要媽媽。
是的,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是自己產生自己的孩子的命運。
我還清楚記得與媽媽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現在的你可以作為女兒
所想的那樣撒嬌,並且孝敬媽媽。
純子」
在自己床邊側牆的名牌上被寫上了的母親起的名字
——純子
阴阳人
我知道,我来到这个世界自始自终都是一个错误。我知道,我活着,一生都会浸泡在常人难以想象和体会的尴尬、压抑和痛苦的海中,没有彼岸。
我以一个阴阳人的状态降生于世;以女儿身的装束长到十一岁;那年,我被医学鉴定为拥有XY基因而手术定性为男儿身;二十二岁,因为爱,因为喜欢,我再次选择变性手术,把自己定为女儿身。
----题记
〖1〗
我想,爸爸抱着未满月的我来到河边,路是漫长的,脚步是沉重的,内心是矛盾和悲戚的。
爸爸在河边先找了块平坦些的地儿,脱下自己的外衣,把我小心翼翼地放在衣服上,然后,才去找合适的石头。石头太大,爸爸怕小小的我死后被压住而上不了天堂;石头太小,爸爸又怕我柔嫩的尸体浮上来遭受太阳的暴晒或野狗的噬咬。终于,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找到了,爸爸很满意。捆好石头,爸爸仔细地再次整理我的襁褓,准备实施“沉溏”计划,他无比悲悯地最后看了我一眼。但就是这一眼,让爸爸放弃他想终结我生命的行动,因为,他发现,黑暗中的我,在对着他笑。真的,虽然那夜天黑得什么也看不清,但他确认,是我在对他笑。然后,爸爸惊了魂似地把我紧紧搂在怀里,匆匆回家,重又送到母亲的乳头下。走前才饱吃一顿的我并不是因为饥饿,而是本能地、有预感似地紧紧含吮住母亲的乳房,不再松开。
以后的几年,我如所有其他孩童一样快乐地长着。因为有爸爸的呵护,因为我自己的年少不经事。“不男不女”、“人妖”,村里的好事者总是用不同的眼光看我,然后把我拉到僻静处,扒开裤子研究我的私处,然后他们或皱着眉摇头或暧昧地怪笑,但那时,这些并不能影响我什么。因为那时我还太小,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玩耍。那段时光,现在想来,真的是日后陷在漫长无边的痛苦和抉择中的我,再也没有过的快乐和单纯。
〖2〗
上学是噩梦的开始。
农家的孩子对课本的热爱,远远抵不过对我这个穿着女儿装的阴阳人的好奇。班里的孩子以我为荣:“她在我们班!”经常听到他们向学校其它班级、年级的孩子趾高气扬地高声宣布。围观,我走到哪儿,哪儿都是目光聚集的焦点。女生大多只是怯怯地看我一眼,然后捂了嘴,小声叽咕着窃笑。男生则常常连哄带逼地把我拉到角落,强迫我解开裤子,用他们肮脏的小手扒着我看个究竟。“他的小鸡那么小,像个小桩子,但应该是男的。”“才不对呢,他那里,长得就跟我妹妹一样,她就是个女的。”他们争得脸红脖子粗,早忘了蜷缩在一边瑟瑟发抖哭个不停的我。“你们算什么男人,欺负人家女娃儿。”也有勇士站出来,把我解救出人群。
那时,我经常是哭着回家的。其实,客观地说,那时他们对我的伤害并不深刻,因为那时,我只是为自己的与众不同而羞愧、而有受人欺负的委曲,对性别、对未来并没有深层的认知,所以,那时候的疼,只是浅浅的,还属于孩子懵懂无知的那种。
记忆中,那时母亲总是整天忙着没有闲暇搭理我,而爸爸,见我哭,总是拉过我,搂了我,抹着我的泪,说着“我娃儿乖,不哭,不哭。”自己,却哭了。
〖3〗
十一岁,爸爸为我做出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他为我选择了变性手术——要么男,要么女,再不能这么不男不女的,让娃儿受委曲,我们大人也跟着受人白眼和歧视。
当然,那时,我并不完全懂事,只是听爸爸说:手术后,就好了,你就和其他娃儿一样,没有人再笑话你、欺负你了,于是,我便欢天喜地了。
变男还是变女?都临近手术了,爸爸还在为把我变成男人还是女人犹豫。他蹲在我面前向我讨主意,我却被大医院、大地方红红绿绿的稀奇事迷了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根本不知爸爸要我选的事有什么意义。男娃好,女娃儿也好,我随口敷衍着,还是眼睛转着看“景”。最后还是医生有办法,他们用科学的办法鉴定出我的性染色体是XY,而决定把我变成男孩。
好啊,好啊,这太好了,男娃儿好,可以传宗接代呢。意外的、明朗的结果让爸爸乐得合不拢嘴。
术后,爸爸用他粗糙的手小心地触摸我的男儿身,泪糊了一脸。但那时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不是我如何如何了,而是,我第一次发现,三十岁出头的爸爸,脸上居然被皱纹布满,苍老凸现。
〖4〗
事实并没有像爸爸想象的那样“好了”。
十一岁前,我是个穿女装的女生,现在,我成了男生,连我自己都觉得尴尬、别扭。在学校,我引发了更大的轰动。而男生们,现在因为我是男生了,更是恃无忌惮地要排着队、轮流亲自查看我。女生则离我更远,连原来的小声讥笑也变成了惶恐质疑的眼神。最要命的是,手术后的我,尿几乎夹不住,经常在不自觉中,裤子就湿了。
那时,我开始懂事,开始自卑,开始仇恨。恨妈妈为什么生下我;恨爸爸为什么不把我扔进河里;恨同学为什么不“查看”他们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去跳河、跳崖、一头撞死……那段时间,除了仇恨,我整天闭着嘴、闷着头,不说话。
因为没有玩伴,因为出门就会被男生强制“查看”,下了课我不再出教室门。我经常是一个人坐在自己尿湿裤子的尿窝窝里,用手指狠狠地划桌子,一遍又一遍,几乎划断手指。那时,我已不能哭,因为我觉得我既然是男生,就不能像原来做女生那样随便张嘴哭,也因为我的仇恨破坏了我的泪腺。
娃儿,没事,过几年就好了。爸爸搓着我尿骚哄哄的裤子,嚅嚅地安慰我,稍不留意,就有粗大的泪蛋子砸在水里。我则把脸扭到一边,恨不能咬断自己的舌头。
〖5〗
十五岁,我逃离了村子。
村子在身后消失的时候,多年来没有过的释放感让我兴奋得眩晕,接下来,重重的茫然和恐惧又将我围困。我不停地跑,我不敢停下脚步,我生怕半分钟的停留都会瓦解我的逃离。
在外面的日子很苦。因为年纪小,因为尿还是不留意地流出,我只能选择在饭馆后堂洗盘子、干粗活。
在那些日子,我学会了照料自己。我用塑料布为自己缝制了卫生垫,这样,尿就不会老是湿了我的裤子。但夏天,就比较难。我除了被捂得长痱子、奇痒难忍外,更让人难堪的是,我身上总有一股脱不了的尿腥味。我不得不用其它更重的味道去掩盖。我经常把老板用来杀苍蝇、杀蟑螂的芳香杀虫剂往身上喷,搞得老板捂了鼻子笑我:你小子怎么整的就像个大罐杀虫剂似的,小心杀死你自己。我也笑,但并不回应,只是更欢快地做事。
是的,起码那个时候,我学会了笑,学会了欢快。因为这里离开了村子,没有人知道我的“不男不女”,也没有人知道,我这个男人,不能像男人一样站着尿尿。
我的欢快释放着那些让我多年遭受的,让我窒息的、痛入骨子的身体攻击和精神折磨,我从压抑中解脱出来。我的欢快轻盈,带我飞得很高,让我远离我童年所遭受的可怕的过去,和我是男人却不能像男人一样站着尿尿的尴尬和羞辱。即使在我找不到活干,饿着肚子在地下通道讨钱为生的时候,他人施舍的钱币落下,那或清脆或沙沙的声音,对我来说,都比我童年听到的任何声音动听、感人。
〖6〗
我以为,爱情与我无关。
爱情来的时候,我十九岁,是一家饭馆的后堂总管。“总管”,是老板对我做活利索、手脚干净、人也听话老实、干活热情非凡的认同和鼓励。而我理解的“总管”,就是除了要做好自己的事外,还要帮助他人做更多的事。活儿经常比原来加倍,累也加倍,但我喜欢,因为我愿意,因为我第一次发现,我也可以被人欣赏而不只是歧视。渐渐地,过去的伤痛淡化,我开始忘记我是个阴阳人,直到爱情降临。
那是一个同样来自农村的女孩,负责端盘子上菜。她稍突起的脸颊什么时候都有两团红云,很是好看。我没有家,她也无处可去,我们被老板“包吃包住”。
打了烊、关了店门,我们就着不知哪位顾客剩下的饭菜,运气好的话,还会有一点剩酒,边吃边说笑。女孩特爱笑,也能说故事。说的都是他们村里的事,经常为自己说的笑话笑得趴在桌上,一个劲地抹泪。我只管听,只管笑,只管她呛着自己的时候为她拍背。只有一次,她说到家,说到父母,说到想念,不再笑,而是把头埋在桌子上,哭声很大,眼泪很凶,浑身剧烈抽动。看她那样,我走过去,站在她身后,本想安慰她,但我落在她肩头的手却无力地垂下。女孩的眼泪撞开了我封闭太久的“想念”——爸爸满是皱纹的脸就那么冲破几年的时空,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被我的泪,弄模糊了。
这是出门后第一次那么强烈地知道自己还会“想家”、“想爸爸”,才知道,我只有逃避、只有仇恨的心灵深处,也放着我最最柔弱的亲情和牵挂。
四年后的那个深夜,我和女孩冲到街上,打电话。女孩抱着电话哭了很久,我则拿了话筒,除了一声“爸爸,是我”外,再不会说话,只能泪不断地听着爸爸的声音,在电话中从遥远的地方“震”过来:娃儿,我的娃,真的是你吗?你好吧?你好就好,你好就好。反反复复,爸爸也只有这样一句浸透泪水的话。
从那天起,我知道,我又会哭、又会流泪了。
〖7〗
女孩说,她爱我,我清秀、能干、还特实诚。我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也爱你。她脸颊的红云便更红得醉人,轻声嗔怪我,你好坏。于是,我们就这样快乐地过着,就这样开心地爱着。
有了爱情的日子感觉到的是更多的轻松和愉快。白天做活,晚上聊天,困极了上床睡觉。
我发现你比女人还心细,也会疼人,女孩经常笑着醉了似地望着我。我也被女孩的话弄得醉了似的,满心欢喜。那段日子,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幸福”。
你根本就不爱我。又两年过去,一天晚上,女孩突然白着脸说了这话。
怎么可能,我真的爱你,不信你摸我的心。在我还没有意识到“幸福”终止前,我急于表白。
那你为什么……不……亲我?女孩的话使她白了的脸又变得赤红。
哦。我听到来自自己胸腔深处一声闷响。我知道,那是我的“幸福”倒塌的声音。
我向女孩原原本本地诉说了我的故事。没有眼泪,没有叹息,整个过程好像我是在述说他人的故事。
你……?女孩的惊异可想而知。
是的,我是。我迎着女孩迷离的泪眼,点头。
那,我也爱你。女孩扑到我怀里,抱紧我,泪水浸湿我的胸口。
你是我永远的妹妹。我也紧紧地回拥了她,这时,才有一种刺疼击中我的心。心疼无比。是心疼女孩,更是心疼自己的那种,那种疼痛,再次灼干我的泪腺。
我知道,我的梦,我的男人梦终结了。终结得如此绝然,如此冷静,除了疼痛,我再次不知道,我是谁,我还能怎样。
〖8〗
我要变回女人。疼痛的尽头,这个念头一旦闪现,就一天强似一天地让我挥之不去。为什么?我努力想给自己一个解释、一个理由,但,我不能用有效的语言组织起合理的述说。是因为童年做女生苦,却还有人保护?是男人,就无法逃脱痛苦和责任?我说不清楚,我只是渴望变做女人,非常非常地想自己成为女人。
那……也挺好。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感谢女孩“那……”后不是“你行不行”而是“也挺好”。要知道,儿时的精神摧残已让即使在外逃避多年的我,神经也脆弱到很小的一个质疑都会断裂。
只是这次,我不像父亲当年为我选择变性手术那样盲动。我翻看了很多相关资料;我到医院多次、不同角度地找专家咨询;暗夜,我一遍遍地审视自己——我到底想要一个如何的自己?继续做男人,也许在角色上,会顺利一些,毕竟这些年,在这个地方,大家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已适应了我,而我至少在生活上也感觉越来越“到位”。如果改变,如果变成女人,那么……我只能再次选择逃离。“逃离”这个词让我一时怔住,颤抖不已。当年,离开村子的那种茫然、恐惧,又重重袭来压迫住我,让我几近窒息。
虽然你有两套生殖器,却都不成熟。从性染色体来看,你应该是男人,但,即使是男人,你也只能是遗传基因层面上的男人,根据你现有的情况,手术不可能让你产生性冲动并完成性过程。医生从男人角度理性的分析,打掉了我做男人的资本。
做女人,如果手术修复成功,不会太影响以后正常的性生活,但,不太可能有孩子,因为,你的女性生殖器官发育并不充分。医生再次理性地打碎我做母亲的希望。
医生的理性,凉冷如刀,无情地切割着我,从肉体到精神、从现实到未来。
做男人,我不能给女人带来生理享受和快乐,肯定会由此而影响两个人的感情。如果,一辈子都不结婚?不不,我,不能接受,我极力拒绝这个可怕的“可能”。女孩脸蛋上的红云又飘在我眼前,那份妩媚,让我心醉,让我不由地置身其中,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女人,一个也会让男人心动,也能带给男人生理体验和快乐的女人,进而让一个男人从心底接受我,呵护我。我被自己对未来的憧憬搞得兴奋不已,彻夜难眠。
不能做完整的男人,不能做母亲,但,不管怎样,我还可以做女人吧,夹缝里,我努力寻找着合适我这个阴阳人的“角色”。至少,我的敏感、我的善解人意、我的柔情让我有做女人的潜质。我被自己的想象鼓动得心潮激荡,热切盼望着手术日期,快快到来。
〖9〗
手术顺利。我从男人又变回了女人。
手术后的第一时间,我选择逃离我已熟悉的城市和人群。
你也要跟你走。我们做亲姐妹。女孩抚摸我的脸,泪又来。
你好好的,我,也会好好的。我也抚摸着女孩的脸、女孩的泪,难以抑制的心酸让我的声音轻轻的,如梦幻一般。
从内心讲,我其实不希望、甚至是害怕任何一个人知道我的经历、身世以及我的过去。我需要“陌生”来拯救我的伤痛和也许能遭遇爱情的未来。
转身。近些年的美好被我撞碎。心如刀绞。
上车。深深埋下头,不敢向窗外看——女孩正一辆车一辆车地焦急地寻找我的踪迹。
泪,我任由它凝住腮边。好在,现在我是女人,可以任性地流泪了。
变性
我知道,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一个错误,我知道,我活着,我的一生都会浸泡在常人难以想象和体会的尴尬、压抑和痛苦的海中,没有彼岸。
我以一个阴阳人的状态降生于世,以女儿身的装束长到十一岁;那年,我被科学鉴定为拥有XY基因而手术定性为男儿身;二十二岁,因为爱,因为喜欢,我再次选择手术重把自己定为女儿身。----题记
我想,爸爸抱着未满月的我来到河边,路是漫长的,脚步是沉重的,心是矛盾的。
爸爸在河边先找了块平坦些的地儿,脱下自己的外衣,把我小心地放在衣服上,然后,才去找合适的石头。石头太大,爸爸怕小小的我死后被压住不能上天堂,石头太小,爸爸又怕我柔嫩的尸体浮上来遭受太阳的暴晒。终于,石头找到了,爸爸很满意。捆好石头,爸爸仔细地再次整理我的襁褓,最后看我一眼。就这一眼,让爸爸突然放弃他的终结我生命的行动,因为,他发现,黑暗中的我在对他笑,真的,虽然天黑什么也看不到,但他确认,是我在对他笑。然后,爸爸把我紧紧搂在怀里,匆匆回家,重又送到母亲的乳头下。走前才饱吃一顿的我并不是因为饥饿而是本能地有预感似地紧紧含吮住母亲,不再松开。
以后的几年,我很快乐地长着。因为爸爸的呵护,因为我的年少不经事。“不男不女”、“人妖”,村里的好事者总是用不同的眼光看我,然后看我的私处,然后他们或皱着眉摇头或暧昧地怪笑,都与我无关,那时我太小只知道玩耍。那段时光真的是日后漫长无边的痛苦中我再也没有体会过的快乐和单纯。
上学是噩梦的开始。农家的孩子对课本的热爱远远抵不过对我这个穿着女儿装的阴阳人的猎奇。班里的孩子因我为荣:她在我们班!经常听到班里的孩子向学校其他孩子趾高气扬地高声喊。围观,我走到哪儿,哪儿都会是目光聚集的点。女生大多怯怯地看我一眼,小声叽咕着窍笑。男生则常常带哄带逼地把我拉到角落,强迫解开裤子,用他们肮脏的小手扒着我看个究竟。
那时,我经常是哭着回家的。其实,客观地说,那时他们对我的伤害并不深刻,那时,我只是觉得自己的与众不同让我有些羞愧,有受欺负的感觉。
“乖,不哭,不哭。”记忆中,母亲总是整天忙着没有闲暇答理我,而爸爸,见我哭,总是拉过我,搂着我,抹着我的泪,说着“不哭”,自己却,哭了。
十一岁,爸爸做出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他为我选择了变性手术----要么男,要么女,再不能这么不男不女的,娃儿受委曲,我们大人也跟着受歧视。
当然,那时,我并不完全懂事,只是听爸爸说:手术后,你就和其他娃儿一样,没有人再笑你欺负你,我便欢天喜地了。
变男还是变女?爸爸很为难,蹲在我面前向我讨主意,我却被大医院大地方的稀奇事引住了眼球,根本不知爸爸要我选什么。还是医生有办法,他们用科学的办法鉴定出我的基因是XY,而决定把我变成男孩。
好啊,好啊,这太好了,男娃儿好,可以传宗接代呢。有些意外的、明朗的选择让爸爸笑得嘴合不拢。
术后,爸爸用他粗糙的手小心地触摸我的男儿身,泪糊了一脸。那时,我第一次发现,本来还年轻的爸爸脸上突然被皱纹布满。
事实并没有像爸爸想象的那样“好了”。
十一岁前,我是个穿女装的女生,现在,我成了男生,连我自己也觉得尴尬、别扭。在学校,我造成了更大的轰动。男生们一有机会更是要挨着亲自查看我,女生则离我更远,连原来的小声叽笑也变成了惶恐质疑的眼神。最要命的是,手术后的我,尿几乎夹不住,经常在不自觉中,裤子就湿了。
那时,我开始懂事,开始自卑,开始仇恨。恨妈妈为什么生我;恨爸爸为什么不把我扔进河里;恨同学为什么不“查看”他们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去跳河、跳崖,去死……那时,除了恨,我闷着头不说话。
因为没有玩伴,因为出门就会被他人强制“查看”,下了课我不再出教室门,我经常是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尿里,用手指狠狠地划桌子,一遍又一遍。那时,我已不能哭,因为我是男生,也因为我的仇恨破坏了我的眼腺。
娃儿,没事,过几年就好了。爸爸搓着我尿骚哄哄的裤子,安慰我,我则把脸扭到一边,用力忍住眼眶中的泪,不让它们掉下来。
十五岁,我逃离了村子。
村子在身后消失的时候,好多年来没有过的轻松感觉让我兴奋得有些眩晕。
在外面的日子很苦。因为年纪小,因为尿还是不留意地流出,我只能选择在饭馆洗盘子,干粗活。
那样的日子里,我学会了照料自己。我用塑料布为自己缝制了卫生垫,这样,尿就不会老是湿了我的裤子。但夏天,就比较难。我除了被焐得长痱子奇痒难忍外,更让人难堪的是我身上老有一股尿腥味。我不得不用重重的味道去掩盖,我经常把老板用来杀苍蝇杀蟑螂的芳香杀虫剂往身上喷,搞得老板捂着鼻子笑我:你小子怎么整的就像个大罐杀虫剂似的。我也笑,更欢快地做事。
是的,起码那个时候,我学会了笑,学会了欢快。因为这里离开了村子,没有人知道我的“不男不女”,也没有人知道,我不能像男人一样站着尿尿。
我的欢快释放自那些让我多年窒息的白眼和身体攻击的压抑中,所以,我的欢快很轻,飞得很高。即使在我找不到活饿着肚子在地下通道讨钱为生的时候,他人施舍的钱币落下,那或清脆或沙沙的声音,对我来说,都比我童年听到的任何声音动听、感人。
我想,爱情与我无关。
爱情来的时候,我十九岁,是一家饭馆的后堂总管。“总管”,我以为只是老板对我做活麻利,手脚干净,人也听话老实,干活热情很高的鼓励。而我理解的“总管”,就是除了做好自己的事外,还要帮他人做好事。活儿比原来加倍,累也加倍,但我喜欢,因为我愿意,因为我第一次发现,我也可以被人欣赏而不是歧视。渐渐,过去的疼淡化,我开始忘记我是个阴阳人,直到爱情降临。
那是一个同样来自农村的女孩,负责端盘子上菜。她稍突起的脸颊什么时候都有两团红云,很是好看。我没有家,她也无处可去,我们被老板“包吃包住”。
打了烊关了店门,我们就着不知哪位顾客剩下的饭菜,运气好的话,还会有一点剩酒,边吃边说笑。女孩特爱笑,说的都是他们村里的事,经常为自己的话笑得趴在桌上,一个劲地抹泪。我只管听,只管笑,只管她呛着自己的时候为她拍背。只有一次,她说到家,说到父母,说到想念,不再笑,头埋在桌子上,哭声很大,眼泪很凶,浑身剧烈抽动。看她那样,我走过去,站在她身后,本想安慰她,但自己落在她肩头的手却无力地垂下。女孩的眼泪撞开了我封闭太久的“想念”----爸爸满是皱纹的脸就那么冲破几年的时空突然出现在我的眼中,被我的泪,花了。
这是出门后第一次那么强烈地知道自己还会“想家”、“想爸爸”,才知道,我只有逃避、只有仇恨的心灵深处,也放着我最最柔弱的亲情和牵挂。
四年后的那个夜,我和女孩冲到街上,打电话。女孩抱着电话哭了很久,我则拿了话筒,除了一声“爸爸,是我”外,再不会说话,只能泪不断地听着爸爸的声音在电话中从遥远的地方震过来:娃儿,我的娃,真的是你吗?你好吧?你好就好,你好就好。反反复复,爸爸也只有这样一句话。
从那天起,我知道,我又会哭,又会流泪了。
女孩说,她爱你,你清秀,能干还特诚实。我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也爱你。她脸颊的红云便更红得醉人,轻声责备我,你好坏。于是,我们就这样过着,我们就这样爱着。
有了爱情的日子感觉到的是更多的轻松和愉快。白天做活,晚上聊天,困极上床睡觉,那段日子,我第一次感到了“幸福”。
你根本就不爱我。几年后的一天晚上,女孩突然白着脸说了这话。
怎么可能,我真的爱你,不信你摸我的心。在我还没有意识到“幸福“终止前,我急于表白。
那你为什么……不……亲我?女孩的话使她白了的脸又变得赤红。
哦。我听到来自自己胸腔的一声闷响。我知道,那是我的“幸福”倒塌的声音。
我向女孩原原本本地诉说了我的故事。没有眼泪,没有叹息,整个过程好像我是在说着他人的事。
你……?女孩的惊异可想而知。
是的,是我。我迎着女孩迷离了的泪眼,确定。
那,我也爱你。女孩扑到我怀里,抱紧我。
你是我永远的妹妹。我也紧紧地回拥了她。
我知道,我的梦,我的男人梦终结了,终结得如此冷静,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
我想变回女人。和女孩相处相爱,我发现,自己非常渴望做个女人。
那……也挺好。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感谢女孩“那……”后不是“你行不行”而是“也挺好”。要知道,童年的精神摧残已让即使在外逃避多年的我神经也脆弱到很小的一个质疑或疑问都会断裂。
手术顺利。我从男人又变回了女人。
术后的第一时间,我选择离开我已熟悉的城市和人群。
你也要跟你走。女孩抚摸我的脸,泪又来了。
你好好的,我,也会好好的。我也抚摸女孩的脸,女孩的泪,轻轻地说。内心里,我知道,我其实不希望甚至害怕任何一个人知道我的经历和身世。我需要“陌生”来拯救我的伤痛和没有爱情的未来。
转身,上车,我没有回头,泪,我任它凝住腮边。
十年后,我回了趟老家。
村里人,还是那种曾伤我到骨子里的“眼神”和“质疑”,但,我不在意,我笑了,因为,我看到,老屋前,我的爸爸,在等着,爱我。
女生專用車廂的秘密
「完蛋了!這下子再怎麼快也沒辦法不遲到了!」
我是一個每天通勤上下學的高中生,由於昨天玩的太晚導致今天一早起來就已經快要趕不上要搭的電車了!
這時候當我用跑的趕到了車站的時候聽到了火車門關起來的聲音,這時候我立刻衝了進去僩僑僯僓,魡魠鳳鳲卻剛好看到是我的火車剛好出發了…………
我說:「完了!這下怎麼辦?」
但是這時候我在車站裡面到處張望了一下,發現裡面還有不少我們學校的學生呢!但是我發現都是女學生而已颮颭餃餌,碳碪碴硾男學生好像沒有看到。
這時候我看到火車時刻表的時間。原來在我那一班電車之後過兩分鐘之後又有一班電車。
但是我又仔細了看了一下,旁邊有寫說…..
「女性專用車!!!!!」
我心想:「原來是女性專用車!難怪我看到的都是女同學。」
當我在想這件事情的時候勫匱匰厬,壽夥夤夢那輛車已經到站了!
廣播:「請要上車的名眾請小心!本列車在一分鐘後關門,請要上車的名眾盡快上車!」
我在想我到底要怎麼辦?遲到的話下場可是很慘的!因為我們老師會罰給遲到的學生一堆作業和工作罳翟翡翥,膆臧臺與放學搞不好還要留下來幫忙做事!所以我偷偷摸摸的上了「女性專用車」裡。
我心想:「應該不會有事吧!」
上車以後……….
我上車以後躲在最最後面的角落的座位,由於後面的位子比較少人會做所以也沒有人發現我是男生!
就當我以為不會有什麼事情的時候這時候突然發生了一件事情!
「喂!你在幹麻?幹麻進女生的車廂?」
我抬頭一看原來是車上的女列車員!
我不好意思的說:「對....對不起!因為我快遲到了!」
女列車員說:「哼!你不知道這輛車只有女生能坐嗎?」
我說:「我知道啊!我已經說了對不起了!不然我也沒辦法了啊!」
女列車員說:「唉!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完蛋了!」
我說:「怎麼了嗎?我只不過坐上女生的車而已啊!」
女列車員說:「你知不知道為什麼這車叫做『女性專用車廂』?我猜你應該不知道吧。」
我說:「不就是為了保護女生不被男生騷擾而另外做的車廂嗎?」
女列車員說:「這只是表面而已!你要知道這車廂只准女生來坐,意思就是說這車廂不喜歡有男生!」
我說:「到底是什麼意思?」
女列車員說:「你等等就會變成『女生』了!!!!!」
請大家多多指教摟!由於本人只會寫變身,色情的部份請不要太苛責了!
男生怎麼可能因為這樣就變成女生了!
沒有想到!這時候我聞到電車裡的空氣變成了一股香香的甜味!聞起來讓我全身放鬆然後四肢無力。
我昏昏的說:「我.......我怎麼了???」
我發現那列車員已經走了,而我這時候也感到身體十分的奇怪,明明電車裡面有冷氣也很涼快,但是我的身體卻一直流汗而且是一直流又流的很多!?
很快的我的衣服已經溼透了!而這時候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雖然我這時候昏昏沉沉的,但是我還是很清楚的感覺到好像有東西在碰我的身體,而且在脫下我的衣服!!!!!
我害怕的說:「誰…….是誰?」
但是我身邊明明一個人也沒有,可是我的衣服卻慢慢的被脫了下來,最後被脫的身上一件衣服也沒有了!!!!!
這時候我想動也動不了,而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而我發現突然有一件粉紅色短裙、一件白色胸前打蝴蝶結的上衣、一件粉紅色外套和一雙可愛的女生鞋出現在我旁邊!
我又說了一次:「誰.......是誰啊?」
但是還是沒有人理我,這時候我發現那套衣服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我身邊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的雙腳好像正在被什麼東西給套上!?
「啊!!!」
一件淡黃色的女孩子的小褲褲竟然被拉上了我的腰際了!!!
而這時候雙手也被一個莫名其妙的東西給套上了,我往上看發現那是一件淡黃色的胸罩!!!
我在不知不覺之中被「人?」給穿上了女生的內衣褲了!這事後我雖然沒什麼力氣,但是我還是拼了命的把那內衣褲給脫下。
只是神奇的是那內衣褲好像是被固定住了一樣,不管我用多大的力氣竟然沒辦法把它脫下來!!!!!
我臉紅的說「我......我不要穿這個啦......」
這時候「他?她?XX?」又幫我把那上衣給穿上,然後又一顆顆釦子幫我給扣上,蝴蝶結也被調好了!接著是短裙也被穿上了!那裙子短到了我的大腿的一小部份而已!!!然後是外套也被「他?她?XX?」幫我穿上了!最後的女生鞋和女生襪也被穿上了!
後來我才發覺這套衣服是我們學校的女生制服啊!!!!!
我心想:「到底是誰幫我穿上這衣服的?」
當我再想這事情的時候突然有一雙充滿粉紅光的手出現了!!!!!
這雙手突然摸住了我的頭髮!而我只感覺我的頭很舒服!而且舒服到受不了!
我說:「奇怪?這是什麼?」
我的頭的前方和後方突然有東西垂了下來!
我嚇到說:「不可能!我頭髮哪有這麼長!!!!!」
然後那雙手往下摸了我的臉!而這時候我前方突然出現了一面鏡子!我看見了我的臉正在轉變!變的越來越女性化了!變成大眼睛的可愛女孩子!
我說:「不.......不要啊.......」
但「他?她?XX?」的手還沒結束,又繼續往下把我的手、腳、腰、臀部都摸了一遍。
而我看見鏡子裡的自己已經幾乎變成了真正的女孩子了!手和腳都變的纖細了!腰也和以前不太一樣了!臀部變的豐滿了起來了!而且我也發現了我的皮膚變的比以前好很多!皮膚也變白了!痘痘也都消失了!
而當「他?她?XX?」把手放在我的胸部上的時候!
我說:「不......不要......這....這不要.....」
我看見了自己的胸部正在慢慢的隴起!!!!!把剛剛穿上的那件中間空洞的胸罩都給填滿了!而且外套上面也出現了那胸部的曲線了!
我哭說:「怎….怎麼…這樣…..」
當我在難過的時候「他?她?XX?」竟然把手移到了我的小弟弟的位置!!!!!
我叫說:「不.......不行.......這裡......這裡不行…….真的不行啊!!!!!」
「他?她?XX?」把手覆蓋在裙子上又壓著小弟弟,沒想到我竟然感覺到小弟弟越來越小!而且有一個東西往身體裡面竄了進去了!!!!!
我大叫說:「啊!!!啊!!!啊!!!啊!!!啊!!!」
而我!竟然昏了過去了!
請大家多多回復喔!
「同學!」
「同學!!」
「同學醒醒喔!」
我說:「怎....怎麼了嗎?」
那女同學說:「到站啦!不快點下車的話上學就遲到了呢!」
我說:「嗯!謝謝!」
當我站起身來的時候我發現雙腿好冷!
我低頭一看…….
我大叫:「啊!裙.......裙子!」
那女同學說:「快點!不然來不及下車了」
那女同學拉著我一起下了電車!然後在打鐘的前一秒進了校園,所以沒有遲到。
我先沒進教室,我先去了廁所(只能進女廁了= =)。
「這.....胸部...是真的....」,我摸著自己的胸部說。
「小弟弟.....難道......」
「啊!不見了啊.......」,摸到的只是一條細縫而已。
「臉....怎麼變的那麼可愛.....」
就連我看過的女生也沒有幾個像我現在那麼可愛的!
「我怎麼會變成女生了?」我不解的說。
我們班上的一個女生在後面突然叫說:「林巧微!快點!跟我進教室吧!老師在點名了!」
我說:「我不是叫『林曉威』嗎?怎麼妳叫我『林巧微』?」
那女生說:「巧微妳是不是頭睡暈了啊?妳一直都叫巧微啊!」
回到了教室……..
回到了教室老師知道我沒有遲到所以也沒有處罰我。
而在下午上要上體育課的時候我發現我的體育服變成了女生的運動短褲了!!!
而班上的同學和老師們都說我是女生,而對於我今天一直說自己是男生的事情感到奇怪!
而我本來的好朋友都變成了女孩子了!我今天還被拉進女子更衣室裡一起換衣服!我本來要在教室換(男生在教室換)結果被女同學罵,然後男同學又用號色的眼神看著我,所以我也不得不進女子更衣室了。
但是進去女子更衣室裡以後讓我鼻血流個不停,而且從頭臉紅到尾,女生都問我今天怎麼了怎麼會這樣子好色?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講。
放學回家以後老爸、老媽、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叫我「女兒!老妹!姐姐!」什麼的,我知道他們也都把我當女的了。
而我卻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變成女的了!
這一次又是因為玩的太晚所以今天一早起來就已經快要趕不上要搭的電車了!但是我這次剛剛好的搭上了「女性專用車廂」!
我發現有我們班的男同學竟然偷偷的混入「女性專用車廂」,於是上車後我走了過去他身旁。
我跟他說:「你完蛋啦!你要變成女生了!」
結果我就在他身旁看到了我要知道的答案。
我笑說:「呵!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但是說實在的!當女孩子還真不錯呢!」
变性
我知道,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一个错误,我知道,我活着,我的一生都会浸泡在常人难以想象和体会的尴尬、压抑和痛苦的海中,没有彼岸。
我以一个阴阳人的状态降生于世,以女儿身的装束长到十一岁;那年,我被科学鉴定为拥有XY基因而手术定性为男儿身;二十二岁,因为爱,因为喜欢,我再次选择手术重把自己定为女儿身。----题记
我想,爸爸抱着未满月的我来到河边,路是漫长的,脚步是沉重的,心是矛盾的。
爸爸在河边先找了块平坦些的地儿,脱下自己的外衣,把我小心地放在衣服上,然后,才去找合适的石头。石头太大,爸爸怕小小的我死后被压住不能上天堂,石头太小,爸爸又怕我柔嫩的尸体浮上来遭受太阳的暴晒。终于,石头找到了,爸爸很满意。捆好石头,爸爸仔细地再次整理我的襁褓,最后看我一眼。就这一眼,让爸爸突然放弃他的终结我生命的行动,因为,他发现,黑暗中的我在对他笑,真的,虽然天黑什么也看不到,但他确认,是我在对他笑。然后,爸爸把我紧紧搂在怀里,匆匆回家,重又送到母亲的乳头下。走前才饱吃一顿的我并不是因为饥饿而是本能地有预感似地紧紧含吮住母亲,不再松开。
以后的几年,我很快乐地长着。因为爸爸的呵护,因为我的年少不经事。“不男不女”、“人妖”,村里的好事者总是用不同的眼光看我,然后看我的私处,然后他们或皱着眉摇头或暧昧地怪笑,都与我无关,那时我太小只知道玩耍。那段时光真的是日后漫长无边的痛苦中我再也没有体会过的快乐和单纯。
上学是噩梦的开始。农家的孩子对课本的热爱远远抵不过对我这个穿着女儿装的阴阳人的猎奇。班里的孩子因我为荣:她在我们班!经常听到班里的孩子向学校其他孩子趾高气扬地高声喊。围观,我走到哪儿,哪儿都会是目光聚集的点。女生大多怯怯地看我一眼,小声叽咕着窍笑。男生则常常带哄带逼地把我拉到角落,强迫解开裤子,用他们肮脏的小手扒着我看个究竟。
那时,我经常是哭着回家的。其实,客观地说,那时他们对我的伤害并不深刻,那时,我只是觉得自己的与众不同让我有些羞愧,有受欺负的感觉。
“乖,不哭,不哭。”记忆中,母亲总是整天忙着没有闲暇答理我,而爸爸,见我哭,总是拉过我,搂着我,抹着我的泪,说着“不哭”,自己却,哭了。
十一岁,爸爸做出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他为我选择了变性手术----要么男,要么女,再不能这么不男不女的,娃儿受委曲,我们大人也跟着受歧视。
当然,那时,我并不完全懂事,只是听爸爸说:手术后,你就和其他娃儿一样,没有人再笑你欺负你,我便欢天喜地了。
变男还是变女?爸爸很为难,蹲在我面前向我讨主意,我却被大医院大地方的稀奇事引住了眼球,根本不知爸爸要我选什么。还是医生有办法,他们用科学的办法鉴定出我的基因是XY,而决定把我变成男孩。
好啊,好啊,这太好了,男娃儿好,可以传宗接代呢。有些意外的、明朗的选择让爸爸笑得嘴合不拢。
术后,爸爸用他粗糙的手小心地触摸我的男儿身,泪糊了一脸。那时,我第一次发现,本来还年轻的爸爸脸上突然被皱纹布满。
事实并没有像爸爸想象的那样“好了”。
十一岁前,我是个穿女装的女生,现在,我成了男生,连我自己也觉得尴尬、别扭。在学校,我造成了更大的轰动。男生们一有机会更是要挨着亲自查看我,女生则离我更远,连原来的小声叽笑也变成了惶恐质疑的眼神。最要命的是,手术后的我,尿几乎夹不住,经常在不自觉中,裤子就湿了。
那时,我开始懂事,开始自卑,开始仇恨。恨妈妈为什么生我;恨爸爸为什么不把我扔进河里;恨同学为什么不“查看”他们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去跳河、跳崖,去死……那时,除了恨,我闷着头不说话。
因为没有玩伴,因为出门就会被他人强制“查看”,下了课我不再出教室门,我经常是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尿里,用手指狠狠地划桌子,一遍又一遍。那时,我已不能哭,因为我是男生,也因为我的仇恨破坏了我的眼腺。
娃儿,没事,过几年就好了。爸爸搓着我尿骚哄哄的裤子,安慰我,我则把脸扭到一边,用力忍住眼眶中的泪,不让它们掉下来。
十五岁,我逃离了村子。
村子在身后消失的时候,好多年来没有过的轻松感觉让我兴奋得有些眩晕。
在外面的日子很苦。因为年纪小,因为尿还是不留意地流出,我只能选择在饭馆洗盘子,干粗活。
那样的日子里,我学会了照料自己。我用塑料布为自己缝制了卫生垫,这样,尿就不会老是湿了我的裤子。但夏天,就比较难。我除了被焐得长痱子奇痒难忍外,更让人难堪的是我身上老有一股尿腥味。我不得不用重重的味道去掩盖,我经常把老板用来杀苍蝇杀蟑螂的芳香杀虫剂往身上喷,搞得老板捂着鼻子笑我:你小子怎么整的就像个大罐杀虫剂似的。我也笑,更欢快地做事。
是的,起码那个时候,我学会了笑,学会了欢快。因为这里离开了村子,没有人知道我的“不男不女”,也没有人知道,我不能像男人一样站着尿尿。
我的欢快释放自那些让我多年窒息的白眼和身体攻击的压抑中,所以,我的欢快很轻,飞得很高。即使在我找不到活饿着肚子在地下通道讨钱为生的时候,他人施舍的钱币落下,那或清脆或沙沙的声音,对我来说,都比我童年听到的任何声音动听、感人。
我想,爱情与我无关。
爱情来的时候,我十九岁,是一家饭馆的后堂总管。“总管”,我以为只是老板对我做活麻利,手脚干净,人也听话老实,干活热情很高的鼓励。而我理解的“总管”,就是除了做好自己的事外,还要帮他人做好事。活儿比原来加倍,累也加倍,但我喜欢,因为我愿意,因为我第一次发现,我也可以被人欣赏而不是歧视。渐渐,过去的疼淡化,我开始忘记我是个阴阳人,直到爱情降临。
那是一个同样来自农村的女孩,负责端盘子上菜。她稍突起的脸颊什么时候都有两团红云,很是好看。我没有家,她也无处可去,我们被老板“包吃包住”。
打了烊关了店门,我们就着不知哪位顾客剩下的饭菜,运气好的话,还会有一点剩酒,边吃边说笑。女孩特爱笑,说的都是他们村里的事,经常为自己的话笑得趴在桌上,一个劲地抹泪。我只管听,只管笑,只管她呛着自己的时候为她拍背。只有一次,她说到家,说到父母,说到想念,不再笑,头埋在桌子上,哭声很大,眼泪很凶,浑身剧烈抽动。看她那样,我走过去,站在她身后,本想安慰她,但自己落在她肩头的手却无力地垂下。女孩的眼泪撞开了我封闭太久的“想念”----爸爸满是皱纹的脸就那么冲破几年的时空突然出现在我的眼中,被我的泪,花了。
这是出门后第一次那么强烈地知道自己还会“想家”、“想爸爸”,才知道,我只有逃避、只有仇恨的心灵深处,也放着我最最柔弱的亲情和牵挂。
四年后的那个夜,我和女孩冲到街上,打电话。女孩抱着电话哭了很久,我则拿了话筒,除了一声“爸爸,是我”外,再不会说话,只能泪不断地听着爸爸的声音在电话中从遥远的地方震过来:娃儿,我的娃,真的是你吗?你好吧?你好就好,你好就好。反反复复,爸爸也只有这样一句话。
从那天起,我知道,我又会哭,又会流泪了。
女孩说,她爱你,你清秀,能干还特诚实。我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也爱你。她脸颊的红云便更红得醉人,轻声责备我,你好坏。于是,我们就这样过着,我们就这样爱着。
有了爱情的日子感觉到的是更多的轻松和愉快。白天做活,晚上聊天,困极上床睡觉,那段日子,我第一次感到了“幸福”。
你根本就不爱我。几年后的一天晚上,女孩突然白着脸说了这话。
怎么可能,我真的爱你,不信你摸我的心。在我还没有意识到“幸福“终止前,我急于表白。
那你为什么……不……亲我?女孩的话使她白了的脸又变得赤红。
哦。我听到来自自己胸腔的一声闷响。我知道,那是我的“幸福”倒塌的声音。
我向女孩原原本本地诉说了我的故事。没有眼泪,没有叹息,整个过程好像我是在说着他人的事。
你……?女孩的惊异可想而知。
是的,是我。我迎着女孩迷离了的泪眼,确定。
那,我也爱你。女孩扑到我怀里,抱紧我。
你是我永远的妹妹。我也紧紧地回拥了她。
我知道,我的梦,我的男人梦终结了,终结得如此冷静,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
我想变回女人。和女孩相处相爱,我发现,自己非常渴望做个女人。
那……也挺好。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感谢女孩“那……”后不是“你行不行”而是“也挺好”。要知道,童年的精神摧残已让即使在外逃避多年的我神经也脆弱到很小的一个质疑或疑问都会断裂。
手术顺利。我从男人又变回了女人。
术后的第一时间,我选择离开我已熟悉的城市和人群。
你也要跟你走。女孩抚摸我的脸,泪又来了。
你好好的,我,也会好好的。我也抚摸女孩的脸,女孩的泪,轻轻地说。内心里,我知道,我其实不希望甚至害怕任何一个人知道我的经历和身世。我需要“陌生”来拯救我的伤痛和没有爱情的未来。
转身,上车,我没有回头,泪,我任它凝住腮边。
十年后,我回了趟老家。
村里人,还是那种曾伤我到骨子里的“眼神”和“质疑”,但,我不在意,我笑了,因为,我看到,老屋前,我的爸爸,在等着,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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