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耀阁 变身小说专题文学网 <变身爱妻> 正文 楔子 晴,盛夏,风光明媚,万里无云,蓝天像可挤出水似的,淳朴的南台湾小镇,却不太平静。 『汪~汪呜~』远远的一团滚滚黄沙传来令人感到一阵鼻酸的狗鸣,好似有着极大的委屈,待近一瞧,啥?贱狗!一只简直就是卡通「家有贱狗」中那只主角贱狗的牛头梗犬,但是这只牛头梗犬竟然在哭!在哭耶!就这样,每个路人都很惊讶的看见一只牛头梗犬不断从眼框泛出颗粒状,且大颗的足以称之为眼泪的泪珠狂奔而去,心中还纳闷着:贱狗在哭耶!怎么可能? 不过正当路人打算遗忘掉这种不合逻辑的事件、乡间小报记者亦认为不足以列入登报考虑时,远方贱狗登场之处竟传来阵阵呼唤声…… 「等等~宝贝~等…等…呀!不要再跑了!」一位穿着得宜,光看就知道品味很好,铁定是上流人士的男子,此刻刚毅的脸上满是慌乱,气喘呼呼的略停下,用手扒了扒头发。这时,一位女性路人打算要上前搭讪,毕竟在这种乡间小僻不是随处见到这类绅士,虽然宠物的名子取做宝贝实在没什么创意,不过仔细想一想,这位男士好像是…… 「等等~」男子略休息一下又继续追,「等等呀~亲爱的!妳误会了啦!老婆─」,男子不理会路人们传来的抽气声,旋即如同那只牛头梗犬一般狂奔而去。 蓝天顿时飘来片片灰云,原本要向前搭讪的女性路人前脚还举在半空中,其它路人们于惊愕过后决定要去和其它乡民分享趣闻,乡间小报记者则大呼:哇!头条啊! 正文 第一章 天界一隅。 「耶绿,你在看什麽?我来帮你好不好?」甜甜的童音在云端回荡不止,让人有种快被甜到腻死的感觉,没有人能够拒绝,当然,前提要是〝人〞。 「不要,你离我远一点。」冷淡无起伏的音调,毫不留情的拒绝,「滚!」耶绿冷眼看着将身子靠过来的律拓,完全不打算招待不请自来的客人。 「耶绿,不要这样嘛~让我来帮你好不好?」律拓将自个儿身子更加凑过去。 「走开,不要烦我!」耶绿觉得很烦,将律拓推开。 「为什麽不让我帮你?」律拓备感伤心的又靠过去。 「你─说─呢。」不是问句。耶绿的语调重头到尾都没有起伏,只有这句话略有恨意,透心刺骨的恨意。 「我上次又不是故意的……」律拓扁扁嘴,看着眼前的冰山,「还有上上次也不是故意的,上上上次也是,上上上上次……」律拓的绿眸蕴上一层水雾,越说越小声。 「哼!滚!」麻烦,耶绿完全不理会律拓,继续自己的事。 「耶绿!你怎麽可以这样,我有跟你道歉过呀,况且整个天界我就只有跟你道歉过,你到底要怎样才会原谅我!」律拓边说边身手向耶绿用力一推,却忘了要节制他的力道,而耶绿也没想到律拓会突然推他,来不及闪躲,就直接被推入尘间镜中,整个空间不断回荡耶绿尚未喊完的话…… 「律─拓─」仍是冰冷的语调,且恨意十足。 杜晴云看着报纸上斗大的图片,那是一位妖娇柔媚的女子,而她身伴的男士一点也不介意被媒体拍到,手仍放在女子的腰际,任女子倚靠在他胸怀,报纸的标题写着:〝商界大亨夜会名模…〞,她眨了眨水眸,不让泪水有流下的机会,放下报纸,杜晴云抬头看正在吃早餐的丈夫,报纸上的的最佳男主角。 『下次可以稍微遮一下吗?』她将报纸递给她的丈夫,商沐恩。 「嗯,拍的还不错。」商沐恩拿起报纸,看了一下就扔到一边,然後就起身准备出门,沉默一直持续到商沐恩出门前一刻,商沐恩在门前才回头看自己结漓五年的妻子,「不干你的事,别管那麽多。」语毕,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徒留满室孤寂、难堪,如同他们的婚姻。 有哪对婚姻,没有爱情?有哪对夫妇,三个月见一次面?有,至少她和商沐恩就是。他们没有爱情,有的仅是庞大的家族利益,她的丈夫很孝顺,至少在她婆婆去逝前的那一年,她有个看似美满的婚姻,但婆婆去逝後,她的丈夫才将台面下的事搬到台面上。没错,她知道,重头到尾都清楚,在新婚的第一夜,丈夫就挑明说过,如今犹如历历在目,每句话,她想忘也忘不掉… 「你得到的不过是名份而已,不要管太多,只有在我妈面前我们是恩爱的夫妻,除此之外你什麽都不是。」商沐恩觉得很厌烦,要不是母亲指名要杜晴云当她的儿媳妇,他也不想就这麽结婚,更何况是与母亲仅见过一次面的杜晴云,越想就越反感,一定是她使过什麽手段,不然母亲不可能会突然逼婚。 『我…我们是夫妻呀!』杜晴云很难相信眼前这位是她丈夫的男人竟然说出这种话,虽然他们是因〝相亲〞而结婚,图的也有部分是家族利益,但她对他是一见锺情,何况方才在人前还是一副很体贴怕她累着的丈夫,怎麽房门一关就变了个样? 「这是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了,其他文件我也处理好了,我只要求不要在我母亲还在世的时候离婚,其他你高兴什麽时候签就签吧!」商沐恩冷哼一声,将文件递给杜晴云,对他而言,她是可有可无,所以无所谓,「自己看看吧!我算待你不薄了,听着,你不要下楼,至少所有宾客离席前,不要让我再看到你。」语毕仅伴随〝啪〞的关门声。 想哭,她很想哭,但不能哭,每次回想都让她很难受,都有一股冲动想将那份文件签妥,是呀,沐恩的确带她不薄,只要她签下,他名下一半的财产将归她所有,而现在她所居住的这栋房子也无条件归她名下,他是承诺他不会主动要求离婚,但他却是用别的方式让她想离开、想摆脱他。 婆婆才仙逝两个月,在一次他猎艳行动被狗仔发现後,他就顺势对外宣称他不曾爱过她,但不会主动和她离婚,刚开始还会有舆论强烈批判,但久而久之大家就习以为常;他,她的丈夫,现在可是炙手可热,比起那些黄金单身汉,吸引力更大,越得不到,就越想要,这不仅是男人的劣性,女人亦是,每个女人都想要她的位置,却不知道这个位置不好待,她不敢过问关於沐恩的任何事情,亦不敢去公司找他,所有的资讯都是由别人那得来,她知道,她的丈夫在接手商氏企业後,企业版图更加扩大,现在已是享誉全球的跨国企业集团,她也知道,她的丈夫被称作为既是撒旦又是阿波罗神只,完美已不足以作为他的称号… 〝愚蠢。〞在别人耳中不过只是汪汪的声调,在晴云听来却是寒心透骨,缓慢且极度冷冽的语调。 『小白…』晴云小声地说,她很不习惯能够听懂小白所吠的话。 〝不要乱取名子,我的名子是耶绿。〞毫无起伏的音调毫不留情地打断晴云的话。 『那…耶绿,你刚刚应该不是在骂我吧?』晴云看着伏在自己脚边的牛头梗犬,实在很搞不懂,宠物的名子应该是主人取的,为何她的宠物硬要自己取名子,唉,牠明明就是白色的,只是右眼框上有一圈黑色,怎麽会是绿的? 〝哼─〞耶绿一直对这副身躯感到大大不满,唯一不错的是哼起来还蛮好听的。 『不要常常哼来哼去,哪有狗狗那麽爱哼声给主人听的。』而且还哼的令人很有轻蔑、藐视兼不屑之感,就好比前几天她带牠到动物医院取做检查和打疫苗,牠一到就对着医生哼了一声,彷佛很不屑医生拿狗乾粮引诱牠,虽然牠最後还是上当了,不过牠总是一下像狗,一下又不像,就拿牠名子来说,只有少数的时间牠不会说话,也不会对“小白”这个称呼有异议。 『呃!小白,不,耶绿你怎麽了?』晴云吓呆了,此刻她的宠物狗竟然用奸诈的眼神瞪着她,原本伏在她脚边的姿势已改成坐姿,牠的狗嘴上还扬着令人怵目惊心的冷笑。 〝哼,呵呵呵,律拓,最好就如你所说,哼哼─〞耶绿现在已不在乎晴云换错他的名子,因为他现在心情很好,刚刚律拓在他身边说了个值得一试的好方法。 顿时,一阵阵晕眩向晴云袭来…… 混帐!该死的律拓,算了,他不能死,哼!浑蛋!看我回去不好好修理你我就不是耶绿,〝啊─痛─〞耶律动了动身子,竟然觉得他痛得蚀心刺骨,肤若万蚁钻动,无法立身,只得匍伏在地,不觉出声惊道,未料却让他更加愤怒,尔後却因奋力怒吼而陷入昏厥。 〝律─拓─〞,是狗吠亦或狼嗥?隐约有丝丝怒气袭人,直达天际,顿时犬吠声延绵不绝响起,嗥声不止,家家户户,凡举犬类皆开始狂吠不已,细听怒吼声,好似皆吼着〝律─拓─〞,是夜,却无人可得其可眠。 〝哈,可好笑了。〞语调似乎在笑,实则不然。自从那夜後,耶绿被送到一间动物医院,修养近月余後,耶绿不得不面对事实,是的,没错,他堂堂一位专司掌凡界一切善恶,并详以记录然後呈报上级的一介天神,虽然并未被人类记入名号过,那也是因为他未曾显过神迹的关系,但他好歹也总是个神吧!凡人们不是常说“人在做,天在看。”吗?对呀,就是他在看呀!怎麽现在却受限於一只犬身勒?更加令他感到雪上加霜的是这只犬类阳寿未尽,而且是可以活得长长久久的那种祸害,最凄惨的是他还算出这只犬类竟然还有各类大小不一的灾祸劫难且至死还不休,牠还得再轮回上好几世道,详加一算更让他顿感万念俱灰,只差没吐出狗血来着,原来这只犬类的原神是上古时代的一位大祭师,乃是盘古的直系血脉,继承庞大法力,却因其性情暴悷,噬血成性,令当时尚不稳定的凡界生灵涂炭,於是众天神联合灭之,虽然最後是律拓的前生耗尽精气,原神还险些迫散,众神才得以将他压入轮回,也是因为经过那一役,律拓才得以在天界耀武扬威,横着走来走去也没神会吭声,大伙都睁只眼闭只眼装作没看见,就算律拓现在已大不如从前,他破坏神的名号还是令众神敬畏五分的,主要是因为律拓他抽离了他三分之二的原神封印那个坏祭师,整个心志修为倒退,现在整个律拓简直就是白目兼没啥法力,必须重新加以修行才不会烟消云散。 再白话一点说明,就是他别想脱开这犬身,因为牠拥有众神的封印,而以他现在的法力根本无法匹敌与脱离封印,况且照道理来说他应该不会那麽倒楣,坏就坏在推他的人是律拓,律拓和封印这只狗的原神虽然性情已全然不一样,但好歹都是叫做律拓,再怎样气都是一样且可相通的,也就是说,律拓对他这样一推,简直就是将他直接封印在这只犬类身上,喔,好吧!严格来说他不过是寄生罢了,不过因为那个很坏的大祭师被封印着,所以也不能拿他怎麽办,再加上他是被非正式强迫封印,因此多少还可以施一些小术法,耍耍狗仔戏,他也就理所当然地神占狗身,摆布牠大半的意识,除了他非常不屑地时候才会轮到那个很的坏大祭师出场,例如:撇条的时候、或是必须装得像笨蛋一样才不会被这些凡夫俗子视为异类进而强迫扑杀,但这犬类阳寿未尽,所以死不了,那他就会白白痛昏,便宜了这只狗,让牠取回自我意识、又或是要做狗身健康检查的时候…等诸如此类有伤他神之风范的芝麻蒜皮小小鸟事,希望律拓快点来找他,以律拓和封印的力量可以互通的法力,虽然没有解封印的力量,但至少能将他移开这只犬身,这样不就可以回天界了?唔,想事情想到肚子有点小饿。 「汪…汪汪汪…」仆人一号,你企图要饿昏我是吗?还不把食物呈上来。耶绿跳到桌面上坐下,并用一只狗掌拍拍仆人一号的右肩,将另一只狗掌捂在他亮白的狗肚上,以表示他的严重不满。 「唉呀!你不是才刚吃过,又饿了吗?真是的…」医生边碎碎念边将电磁炉拿出来,没办法,这是一只超级奇特的狗,真不知牠之前是怎麽活的,除了极少的时候会食用狗食之外,平常三餐都是水煮青菜,不加油盐,水还要沥乾,菜不新鲜还不吃,煮太熟也不吃,唉!再不让人领养去还真麻烦,早知道就不医救牠了,医生不止嘴巴碎碎念,连心坎里也在碎碎念。 “叮铃─欢迎光临─”动物医院的自动门很快得打开,机械式的音调提醒着“有客到,快招呼!”,来人是一位女子,肤若白雪,樱唇不点而降红,五官细致小巧,虽不具倾城之红颜,但尚属於轻淡绢秀,再加上她眉宇间不自觉所显露的贵气,再怎麽瞎了眼、糊到大蛤仔肉的人都看得出此女子乃出生富贵豪门之地,否则哪来的气势?有钱有势的人可不是随便谁都可以装出来的。 『您好,我是昨天有打电话预约要领养小狗的。』女子有礼的向医生说明来意。 「呃?啊!商太太是吗?」医生看了看预约表,嗯,早到噜,啊,乾脆把这只怪狗介绍给她,「要不要考虑这只狗?牠很温驯唷!」医生边说边将耶绿的狗头转面向杜晴云。 『真的?那有什麽缺点吗?』晴云看看这只医生所推荐的狗,她总觉得这只狗看她的眼神不是很友善,而且她比较希望领养年幼一点的小狗,眼前这只狗看来似乎已经算成犬了。 「哈!有呀!牠很笨,牠被送来我这里是因为牠不会过马路,先是被砂石车辗过,然後又被一群年轻的飙车族辗过,这还是送来的警察调录影带看的,本来他们是要求乾脆把这只狗安乐死,好免去牠的痛苦,不过我看这只狗命还真硬,生命迹象非常强烈,所以就把牠救回来啦!」医生说完还很用力拍拍耶绿的狗头。 『牠…』好可怜唷!晴云顿时觉得如果这只狗真的很温驯,那就养牠吧! 〝愚蠢…〞耶绿很不爽,这只犬类是因为牠原神是那个很坏的大祭师,所以才会注定有一大堆劫难,就算牠会过马路,照样还不是会被辗,这些人真是比狗还笨。 『牠…』天呀!牠刚刚好像有骂… 「就牠了是吗?来,这是文件,你看一下,没问题就可以签了,你先带牠回去,这是牠的检查表,记得要带牠定期检查和注射疫苗。」哇哈哈,怪犬掰掰! 『这…』晴云看着笑容很灿烂的医生,又看看那只眼神不太友善的狗,很犹豫到底要不要领养这只狗,因为医生的反应有点像很高兴这只狗要离开他的诊所。 〝嗯?你听得见是吗?〞耶绿突然发现眼前这个女人似乎听得见他的狗语,心情突然愉快起来,心底暗想要是她听得见的话,想吃什麽都很方便,嗯!跟定她啦! 『不!我没听见!』晴云吓了一大跳,因为这次她听的很清楚,眼前这只牛头梗犬还眯着眼看她好一会,就突然睁大眼蹦出一句令她心惊胆颤的话,说什麽也不可以承认她听得见,难道?她和怪医杜立德一样吗? 「喔!那我再说一次,如果你确定要领养这只狗,这是文件,你看一下,若没问题就可以签了,你可以先带牠回去,这是牠的检查表,记得要带牠定期检查和注射疫苗。对了,你是要现在帮牠注入晶片或是结紮呢?我是觉得你最好先带牠回去看能不能适应新环境,毕竟牠已经是成犬了,又再外面流浪一大段时间,再加上牠之前的车祸很严重,所以蛮虚弱的,你可以先考虑看看再决定。」医生边说边拍拍耶绿的狗头,虽然他觉得这只狗很怪,但毕竟是他救回来的,还是有一点点不舍,不过眼前这位商太太或许可以让牠有良好的照顾,而且这只狗似乎蛮喜欢商太太,想到这,医生又给晴云一个超级灿烂的笑容。 〝哼哼!太迟了,我知道你听得见,我跟定你了!〞耶绿边说边施术让晴云思绪清楚,但身体言语却都被他所操控。 『好。资料没有问题,我想我先带牠回去。再见。』晴云表面上是微笑着说,并把资料签妥,然後抱起耶绿,事实上她的内心是非常恐惧的,并且不断尖叫:不!我不要养这只狗啊! 「嗯,那要记得带牠回来定期检查,还有注入晶片唷。」医生边笑边把资料收起,目送晴云离开。 『噢!天呀!我想起来了!』晴云突然从睡梦中睁大眼睛,因为她终於记起她为何会养小白,那简直是强迫,可是那麽鲜明的记忆为何她会忘掉?那又为什麽她会突然梦到呢?晴云仔细想了好一会儿,她才决定先起床再说,便摇头晃脑的起身准备下床。 『咦?我的床怎麽好像变高了?』晴云揉揉眼,纳闷为何脚会踩不着地板。 『咦?天花板好像有比较高耶!好奇怪喔!难道我还在作梦吗?』晴云仰头看了一下天花板,心中顿时有种怪异的感觉,而且还有一丝丝的恐惧正在冒泡。 『咦?连浴室也变得好宽唷!』虽然本来就蛮宽阔的,怎麽感觉突然变得更大间了,『啊!拿不到牙刷,太高了!』晴云因为怎麽跳都拿不到牙刷,所以决定先下楼看看,再叫福婶帮她拿长凳子,只是没想到当她来到楼梯边时,却发现她连下楼梯都不太稳,『哇!好陡唷!福婶─福婶!咦?唉呀!』,她摇摇晃晃辛苦的走下楼梯,才走到一半就看到福婶的背影和一位很像她的女仕在说话,她正想打个招呼时,却因为重心不稳而滚下楼梯。 「唉呀!怎麽会在楼梯跌倒哩!来!福婶看看唷!」福婶因为听到晴云跌下楼的声响,而向晴云靠过去,一边说,一边摸摸晴云。 『很痛。不过我想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福婶那位客人是…』晴云边和福婶说话边从福婶与以往相比稍嫌庞大的臂膀看向客人,『喔!天呀!她和我一模一样呀!』,晴云简直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情形,遂迅速转向福婶,想看看福婶的表情,结果她除了看到福婶以怜惜、疼爱的眼神看她以外,还从福婶眼底看到了…小白! 『喔!小白?!』晴云感到自己身上所有的毛都竖了起来。 「唉呀!小白,福婶惜惜唷!可怜的小白…嗯?」福婶用她特殊的臺语口音说着,她发现小白可能受到惊吓的程度似乎很高,小白一直咽音呜呜的低叫着,让她觉得小白很可怜,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小白,何况她之所以会有这份工作就是因为小白,因为夫人有她自己的仆佣和管家,只是夫人让他们早上十一点再过来,晚上七点就能回去。福婶她则是专门照顾小白和处理夫人的早餐,大部分时间只有她会在主屋,所以对福婶而言,小白简直就是一位小少爷,牠有专属的卧房、书房、游戏间…等,偶尔才会和夫人一起,其他时间则是由福婶陪伴;她突然想到当时夫人面试她的语气、态度正好和现在好像,像今天早上夫人敲她房门时她还吓了一跳,平常夫人不可能四点多就敲她的门,夫人都是八点才起床,通常都是…咦?福婶越想越觉得诡异,她还记得她当时会得到这份工作是因为她好像可以了解小白想做什麽、吃什麽,可是现在她不但无法了解怀中小白的恐惧是怎麽一回事,反倒是有另一种感觉从她脑海中闪过,她越想到其中的可能性,就开始觉得整个後背都开始凉了起来,她突然觉得她现在不敢再看向“夫人”了,於是福婶决定慢慢移动向客厅的大门口,她打算先带小白离开这间屋子,再问看看是不是她所想的那种事情,然後带牠回去老家问嬷嬷遇到这种事该怎麽办。 「福婶,放下她,你先下去吧。」耶绿觉得心情大好,因为他发现福婶似乎知道了,呵呵,不亏是巫觋的後代,可惜她不是直系血脉,她的血脉太淡了,不然福婶就会比商晴云的身躯好用多了。 「你不是夫人!是谁?」福婶一听到耶绿冷冽的语调,马上确定眼前的夫人已经不是原来的夫人了,只是她还不能确定怀中的小白是不是装着夫人的灵魂,她紧紧抱住她怀中的小白,打算带先小白一起跑出去再做其他的决定。 「嘘!福婶,你喊得好大声。我再说一次,放下她,你先下去。」耶绿用他自以为很友善的笑容和福婶沟通,因为律拓才刚帮他换到这个身躯,他还不太适应,所以不太想对福婶施术,尤其是他还没试过这个躯体能承受他多少法力,如果贸然施术,毁坏了这个身躯,那他不就要回去那犬类的身躯吗?他可不想再过去挤哩! 「喝!」福婶到抽了一口气,她感觉到整个空气是冷冰冰的,怀中的小白则是颤抖不止,眼前“夫人”的表情异常骇人,她觉得她的脚底开始冒冷汗,她已经没有把握可以带小白走,而且她再也不想回来了,逃,好想逃,心中的恐惧已经攀升到了顶点,再待下去她一定会发狂。 「放下。」耶绿开始感到厌烦,怎麽他都拿出善意了,福婶怎麽还怕成那样? 『不─不要!快带我走啊!福婶─』耶绿才一出声,福婶就迅速放下晴云,飞快的逃走了,而晴云已经怕得浑身发软,只能够发出声音,但福婶只觉得小白的吠声很凄厉,所以她不敢回头,她怕一回头就连她自己也走不了,而福婶在逃走後,还不忘顺手把门关好。 「呵。她不知道你在叫她呢。我帮你算过了,这是你应有的劫难,其实本来是更大的劫难啦,只是我帮你化掉了,你该感激我的,是不是?」耶绿边说边将晴云由地上抱起,坐到落地窗前的摇椅上,让晴云可以和他眼对眼互看。 「怎麽不说话了?我现在心情不错,允许你发问。」耶绿看着已经抖到狗骨头都快散掉的晴云,开心的咧嘴大笑,他想,要是他没叫律拓把那个大祭师先暂时困住,让晴云可以轻松的主宰这只狗身的话,哪还看得到她这副模样?耶律越想越开心,决定取消掉他先前困在犬类时把牠的劫难暂时封起来的法术,本来这坏祭师的劫数已经够多了,因为他施术拖延的关系又增加了不少,「不发问吗?」耶律越想越开心,他不打算警告晴云未来会发生的事,而且他又将晴云以後本身会遇到的诸多大小灾劫全都移过去,他想,毕竟眼前这个犬类寿命很长,趁现在让晴云先消掉她回到自己身躯时会遇到的一些灾劫,这就算是他借她躯体使用的费用好了。 『你………是谁?』晴云看着眼前笑的很骇人的“自己”,突然觉得看了二十七年的面孔好陌生。 「吾乃专司掌凡界一切善恶,并详加记录且呈报天帝的天神。因为你与我有缘,所以我特意下凡助你一臂之力。」耶律突然收起所有的笑意,冷冷地把昨夜律拓和他说的理由说出来,是有缘没错,但他不是特意下凡,是不小心下凡。律拓在查要如何让他回到天界时,会发现让耶绿换到晴云的身躯,是因为她的体质和磁场刚好与耶绿符合,这就是为何她听得到耶绿说话的原因,虽然耶绿不是直接被封印的,但是耶绿还是算有被封印,而以律拓现在的法力无法破除加诸在耶绿身上的封印,所以只要找到能与耶绿互换的灵体就可以把耶绿换出来,让封印在耶绿身上的力量减弱。 因此律拓便把耶绿和晴云互换,但也因此耗去大半的法力,而耶绿现在只要等到律拓法力恢复,再加上他的法力,他就可以破除封印回天界,至於晴云,因为她是被换过去挡住封印的力量,使耶绿可以顺利抽离,所以只要耶绿离开晴云的躯体返回天界,晴云的魂魄就会自动归位,那一切也就会回复原状。 『助我?』晴云非常困惑,难道把她变成一只狗就是助她一臂之力?那她宁可遇到大灾大劫也不要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对。而我第一件要为你做的事就是离婚,真是帮了你一个大忙,你该高兴的,笑一个来看看。」耶绿扯动嘴角,开始低声笑了起来,他老早就弄清楚晴云和沐恩之间的所有“恩怨情仇”,甚至觉得他们实在是太幼稚了,所以耶绿决定先帮月老把祂牵得不太牢的红线绑紧,届时回天界再去磕茶聊天兼邀功,而根据他的观察,这对夫妻所欠缺的就是“相处”,因而他想到了个绝妙的好计,耶绿愈想愈觉得开怀,开心的咧嘴大笑。 『呜─』晴云看着“自己”笑出邪气森然的诡笑就已经汗毛横竖,没想到才一会儿,眼前的“自己”竟然由让她感到些许惧怕的诡笑,转为更令人恐惧狰狞咆哮,晴云顿时感到眼前光影一闪,哀鸣一声之後就失去意识,不同的是现在她所占据的躯体并未虚软,反而僵直硬实。 「唔?」耶绿纳闷的停止大笑,他发现掌中的晴云因受不了刺激而晕过去,感到更加开怀,但他也发现手中物体不自然的僵硬,甚至还有些许扭曲,狗身是硬梆梆的没错,可是狗头却以非常奇怪的角度向後仰,要不是他曾经待过这只狗身,他可不敢断定,因为牠根本不可能摆出这种角度,狗头和狗身简直就是相互平行。耶绿想到一丝可能性,神色凝重的慢慢将手中的“物体”转动,将牠的脸转向自己。 「真是愚昧。」狗面呈现出暗黑色的气流,不断的从牠的七孔泄出,狗眼爆凸瞪大,牠龇牙咧嘴的缓缓吐出这句话,音调很低也不大声却有深浅不一的犬声伴随在内,牠不过开口一次,声音却不断的在诺大的客厅回荡,而且愈来愈大声。 「祆…禩…。」耶绿一确定牠是谁,马上非常不客气的直接将手中的“物体”抛向客厅的另一角,让牠离自己远些,并在抛出去的同时迅速开始结起手印,果然没错,他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坏祭师似乎是藉着律拓所解开的部分封印,钻着漏洞跑了出来,从狗身上流溢出的魔气看来,祆禩虽然被封印着,但仍然有在潜心修练,法力比以前更加强大,由此看来众神在封印他时,加设会使他心存善念,并洗去杀肃之气改过向正道的翰昊法器,恐怕已经压制不住祆禩的魔气,而众神特意为他塑造洁净魂魄来控制他行为思考的圣魂,很有可能快制不住祆禩的思想了,再加上晴云的灵体现在昏迷,律拓所用来控制住祆禩的法术大概也暂时失去效用,不过也有可能是那个坏祭师把她弄昏的。耶绿觉得有些不妙,他现在的法力也因为封印而减弱了不少,根本不足以将祆禩这个坏祭师推回封印内,唯一能做的只有将律拓所解开的部分封印稍稍回复些许,要是祆禩看出这点,肯定会不顾一切的毁去禁制他思考的圣善,以及控制行动的躯体并突破封印,虽然耶绿也会因此解去加诸在他自身上的封印,但是祆禩绝对会不只让凡间大乱,恐怕还会向天界报复,说不定还会祸延地界或是其他各界,而且律拓绝对是祆禩第一个报复对象,那以现在的律拓来看,律拓肯定会灰飞烟灭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虽然这是他祈祷已久的愿望,不过他可不希望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 「嗯?哼哼,我记得以前你的力量没这麽弱啊!哼哼,你不行了,是吧?」其实,在昨日以前他对所有事情都是很模糊的,平常他都不清楚发生了什麽事以及为何会受伤,但是控制他的圣魂在他受伤後,都会有一段时间陷入昏迷,他就是靠这段时间修练,但是今天晴云在他“体内”醒来时,他觉得一切都非常清楚,还得以将翰昊法器的部分神力转为他的力量,而就在刚才他竟能成功施术,让圣魂暂时不能控制他,所以一定是封印减弱了,只是不知道减弱了多少,而晴云晕过去之後,他才得到自己身体的主控权。 祆禩身上的魔气弥漫了整个客厅,他发现了耶绿对他施展结印的目的,马上知道耶绿可能没有剩下多少法力,因此他决定先将眼前碍眼的耶绿解决掉,再想办法摆脱封印去找律拓算帐。祆禩倏地向耶绿跃起,困住他的犬身就快承受不住祆禩的力量,整个扭曲变形,筋骨几近分离爆裂,由口中溢出古老的咒术,不间段的向耶绿袭击,耶绿只得险险闪过祆禩的第一波攻击,但无力躲过接下来猛烈的攻击,才一个不留神,耶绿就被祆禩逮到空隙,耶绿本身的元神尚能抵挡住祆禩的攻击,但晴云的肉身却无法承受,刹时间,由“晴云”口中呕出大量的血液,出乎耶绿意料的是伤得不轻,且血色呈青黑,黏腻又腥臭,耶绿只好一边念咒结印好护住晴云的肉身,一边移到通往餐厅的门旁,打算先远离再说,没想到当他好不容易抵达门边时,竟无法转开门。 「嘻嘻!想逃?对我设下的结界满不满意呀?」祆禩再度往耶绿的方向窜去,然後慢慢逼他到墙角,他打算慢慢折磨耶绿,以发泄他被困这麽久的怨气。 就在耶绿觉得无法闪过祆禩猛烈攻击,正打算乾脆舍掉肉身,拿出全部法力来与他力拼的时候,大门倏地敞开,祆禩的魔力在瞬间向门口冲去,又迅速被档回祆禩身上,祆禩受不了冲击,直接飞撞到落地窗上,而落地窗的碎片竟整个刺向祆禩,碎片几乎布满他全身,且就在祆禩撞破落地窗後,意识又被晴云夺回。 「你─」沐恩打开门时,根本来不及说话,什麽都还看不清楚就被一阵袭来的狂风吹得七荤八素,险些站不住脚,狂风一下就停止了,但随之而来的是玻璃爆碎的巨大声响,等他看清楚躺在玻璃碎片中的不是他的妻子时,心底竟小小的松了一下,正要向“晴云”询问发生什麽事时,才说出一个字,脸色惨白的妻子竟然看也不看他一眼,就迳自向楼上走去。 「我很累,明天再说。」耶绿走到一半,突然想到自己找沐恩来的用意,头也不回的就扔了这句话,他的确很累,也得好好想想今天的事,包括告诉律拓祆禩快脱离封印的事,让他先和天界联络,不然一旦变得更强大的祆禩脱离封印,届时恐怕又是另一场浩劫,还有为何沐恩一出现,祆禩似乎像是又被封印回去的样子,而现在最麻烦的是,他还得耗费心神治疗被祆禩伤到的肉身。 正文 第二章 清早的晨曦淡淡地挥洒在大地上,位於台北市郊的某栋占地甚广的豪宅,一改它以往静谧的样子,在宽阔的院子里众仆来来往往,忙碌的为以往要求简单轻便的女主人布置等会享用早餐的摆设,令众仆们不敢言论的是,女主人在一夕之间剧大的改变,现在的女主人不再要求简单轻便,对待仆佣不再亲切,一切讲究奢华、精细,和数不尽的礼法,东西不够奢华,她不用,饮食不够精细,她不吃,仆佣没她所订的照礼法行事,她毫不犹豫辞退,完全不顾虑仆佣是为商家侍奉多少年,而其中辞退的不乏是以往因为知晓男主人不喜欢女主人,进而处处刁难、欺侮女主人的仆佣,就连难得回来的男主人也默许女主人的行径,所以现在众仆们各各都噤若寒蝉,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谁也不想丢了这个薪水、待遇都非常好的工作,只是不知道女主人何时会恢复到原来那和蔼可亲的模样,就连向来能冷静分析别人思虑的男主人也不能知晓。 「你找我来到底有什麽事?」沐恩一边摇动手中的杯子,让里头的冰块竞相撞击杯子,这是他的坏习惯,只有在对事情感到迷惘、无力的情况下,他才会向人要半杯冰块,边摇边听边想,他很久没这麽做了,最近一次是得知要娶晴云的那晚,而通常他只要摇完一杯冰就会想清楚事情,可是现下已经是第五杯,他实在想不透,眼前的女人是当大家都是四点起床的吗?天都未全亮就吃早餐,她想早起,那当然可以,但用得着连他都挖起来吗?他昨晚可是两点多才睡,而且也是想她是有什麽事要找他说,还有照顾那只狗。 一想到那只狗,他就觉得闷,昨天早上那女人不理他,他因为早就请过假,整天的行程也取消了,而且这还是她擅自吩咐他秘书做的,那也就算了,他不过是看那只狗躺在血泊中,几乎全身都刺满玻璃碎片,也没人肯理牠,想说反正没啥事,好意帮她带去兽医院救治,没想到找了好几家,兽医都说那只狗除了全身玻璃碎片难以剔除又失血过多外,还经脉错断、除了头部以外还外加局部骨肉分离,全都不愿救治,都劝他乾脆把牠安乐死,让牠走得轻松些,刚开始的第一家的兽医一建议他,他很快就答应了,没想到药打下去以後,这只狗还死不了,反而更痛苦的开始呻吟,还眼睛还含泪,水汪汪地一直看着他,之後几家兽医一建议他,他就会先痛骂兽医一顿,见死不救,枉为医者,再另觅良医,一直到刚刚好找到那位曾救过牠的兽医愿意医治,那位兽医直说那只叫小白狗不但和他有缘,命还很硬,也笨笨的,而他也才知道狗是晴云自己领养的,那他实在想不透,她对自己的宠物为何会这麽不闻不问?尤其昨天晚餐的时候她才从卧房里出来,他不过稍稍提及那只狗的情形,和询问早上的情况,她就冷冷地回说不干他的事,不要碎嘴,还直接吩咐一旁的佣人把晚餐送到她房间,说什麽她受不了有人一直吱吱喳喳地烦人,又一次不理他自己回房去,弄得他晚餐也吃不太下,草草结束还食不知味,真不知她到底还当不当他是一回事? 沐恩从自己恍神的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发现坐在桌子对面的人儿完全没理过他,在他乱想的期间,兀自轻松的解决一大盘综合鲜蔬沙拉、一杯综合果菜汁、一杯柠檬汁、两个苹果派、三小盘清烫时蔬,而现在又在吃竹笋沙拉,他下意识看了一下手表,已是六点半,他还记得自己今天早上八点有个会议,得赶快解决这里的问题,她要是再不理他,乾脆直接走人算了,沐恩视线才从手表转回桌面,就发现对面的人儿终於结束她的早餐,正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他直瞧,弄得他以为自己脸上沾上了东西,想抹抹脸又不好直接动手,於是他开口向她说话,希望她别在一直盯着他看个不停。 「咳…嗯,我记得你以前没吃这麽多,而且是什麽时候开始吃素了?」沐恩话一说完他就後悔了,因为“晴云”原本毫无表情的脸,迅速蒙上让他想把话收回的寒意,还带着一点点让他觉得很有可能是错觉的杀气。杀气?!噢!拜托!他又没有做出什麽对不起她的事,嗯,仔细想想好像不少,可是他待她不错呀!哦,好吧,他平常是不怎麽很关心她,想到这,沐恩就觉得自己之前的行为是的确“有点”超过,所以她那麽一点点的杀气,他就当没看到好了。 「哼…是吗?原来是因为这样啊。」耶绿缓缓的说出他看了老半天,又掐指算了很久的因果关系,根本没在理会对面的“丈夫”任何一句话,事实上,他完全不想和他说上任何一句话,原因很简单,烦、繁、凡,烦人的情况、繁复的事务、凡夫俗子焉得与他共言畅论?他这麽一介天神肯让他上桌和他平起平坐,还赐他一同用膳,他就该偷笑了,还这麽不耐?以为他不知道他一直在看表、不知道他想什麽吗?哼!八点是吗?甭想去了。 「呃!那…没事的话我先去公司喔!」沐恩觉得自己在“妻子”的视线下,渐渐冻僵,有那麽一刹那,他顿感由自己的脚底慢慢往上冻结,无法任意移动,而上半身却向冰块遇到太阳般,慢慢沁出冷冷的水珠,在那布满寒意的视线下溶化,越缩越小,简直就快变芝麻绿豆那点大小。 「这个你可认得。」耶绿吩咐身旁的佣人将一份用牛皮纸包好的文件递给沐恩。 「嗯?这是……」接过文件,沐恩仔细一看,这颇为眼熟的东西不正是他当时先签好的那份文件吗?他迅速抬头看,没想到对面的人儿又开始不理会他,正在享用美味的现榨柳橙汁和可口的蔬菜三明治,於是他低下头,打开文件来看,发现文件有部分细则更改过,他迅速翻到最末页,不觉松了一口气,她还没签,不过在他龙飞凤舞的签名旁,应该是她的签名处,虽然没签,但也不是空白的,一个赤红红的掌印,这应该是狗掌印吧?狗掌印?!他又抬头看了看,发现她仍没有解释的意思,心中涌现了不少怒意,这是什麽情况?她到底想做什麽?是开玩笑吗?这根本不好笑,还很浪让费他宝贵的时间。沐恩生气的站起身,正当他想起身走人时,管家上前向晴云道:「夫人,律师来了。」,沐恩愣了一下,看着她用手势示意让律师进来,喃喃自语说了出来:「什麽事?为什麽要请律师来?」 「离婚。坐下。」耶绿看也不看对面的笨蛋,说完後就示意要一杯热牛奶,作为他美好早餐的完美结局,当然,他是这麽认为。 商沐恩呆愣愣的摊在他位於台北繁华地段的商氏集团大楼顶层专属办公室的门板边,背靠着紧密的门板,坐在舖满高级羊毛地毯的地面,这是他第一次感到自己做对了事,至少,他选对了地毯,让自己不至於坐在冷冰冰的地板上,他现在连走到椅子上的力气也没有,大力地叹了一口气,仍然觉得自己除了有点寒意之外,心口上的疼痛还是存在,根本没有办法装作什麽事情也没发生过,他的心已被挖去,还被刨成一片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会议他没赶上,只因他已无心可以处理任何事务,一幕幕的回忆片段在眼前晃过,忽远忽近…… 「商老夫人,商先生,这位呢,就是韩德企业的千金,韩以柔小姐,以及…」沐恩看着媒婆努力的为双方介绍,很有此次相亲非达成不可之意,嗯,媒婆的粉底太白了,和她的脖子呈现出非常明显的对比色,哇!口红也未免太红了吧?口里哇啦哇啦地不知在说啥,视线转回这次相亲的女主角,嗯,赏心悦目多了,不过,要不是早就认识她,绝对会被这“假象”给骗去,瞧瞧,她以杯子遮住嘴,正在偷笑哩! 「咳,看样子我们该给年轻人多些空间好认识认识啦!」媒婆和双方长辈都发现沐恩直直盯着以柔瞧,看得他们心底都很愉快,於是便找个理由纷纷离席。 「哈哈哈哈哈─」一见长辈们偕同媒婆离去,韩以柔便克制不住地开始狂笑,且颇有不止之势,天呀!憋得她嘴角都快抽筋了! 「啧啧…你坐下来才不到三十分钟,这麽快就原形毕露啦!也不会装一下,真没意思…」沐恩叹了口气,顺手拿起以柔前那杯水果茶啜了一口。 「怎麽,你不也是一样。」以柔伸手夺回水果茶,仰头一饮而尽。「明明不爱喝黑咖啡还点黑咖啡,爱装潇洒,要喝自己点。」 「自己点就自己点,还说我,你才是,明明不喝水果茶还跟我抢什麽!」沐恩边说边看以柔将自己不爱喝的黑咖啡两三口解决掉,忍不住又说:「还喝掉我的咖啡,爱喝不会自己点吗?」 「我就是爱跟你抢,再说,咖啡我不喝掉你会喝吗?」以柔得意的看着沐恩,三年前她在英国读书的时候遇见了他,莫名其妙的是,两人的关系照道理应该像小说中〝天雷勾动地火〞般轰轰烈烈地发展,现实倒还是现实的,不来电就是不来电,反到有种狼与狈的关系,两人互相帮对方解决不少相亲对象,今个儿却恰好兜在一块。「你说,是不是你偷吃没擦嘴,被发现了?」以柔语毕顺手招了招服务生。 「我倒怀疑是你,喂,什麽偷吃没擦嘴,乱说什─」沐恩说到一半,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前来招待的女服务生。而看见沐恩这般神情的以柔,边憋着笑边说:「一杯水果茶给这位先生。商沐恩先生,你的口水都流下来了。」听到以柔。这麽说,沐恩不自觉伸了手擦了擦嘴角,而女服务生则抿起嘴,转身离开。 「你瞧,不是很明显是谁嘴没擦乾净吗?」以柔一说完边笑边用食指戳戳沐恩的臂膀。 「你吓到她了。」沐恩有点失落的看着女服务生消失的地方。 「哈哈哈,我看是你想太多了吧!要是真吓到也是你吓的。」以柔觉得自个儿的眼泪笑到快掉出来,没想到身旁这个不解风情的呆木头也有被爱神之箭打中的一天,而且还是走这麽老套的一见锺情路线,「你瞧,人家这不就又过来了?」顺着以柔纤手所指的方向,沐恩看见那位女服务生端着水果茶走过来,心底闷闷地想,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吗?复杂的情绪在沐恩全身蔓延,他弄不清楚,唯一清楚的大概就是他身旁的以柔,可惜她很明显的只想捣乱,就像现在,以柔倚向他,嘴里还嚷着:「亲爱的,你好坏,偷看别的女孩。喔,谢谢你唷!放这就好。亲爱的,你最爱的水果茶来了,要我喂你喝吗?」边说还边将水果茶端向沐恩唇边。 「唉……」沐恩叹了口气,接过水果茶慢慢啜饮,他若想要和那位女服务生有什麽进展,至少要先摆脱身旁这只捣蛋鬼才行,目视着女服务生放下饮料即离去的身影,他想,方才他应该没看错,她应该和他一样…… 〝叩叩…叩叩叩…〞 敲门的声音拉回了沐恩的思绪,他起身开门,却看到秘书以及三个小时前成为他前妻的晴云。「怎麽?」难道她不打算离婚了?没有让沐恩开心多久,“晴云”冷声道:「环境还不错嘛!你怎麽还在这,给你时间收拾你的东西,不是让你用来浪费的。」 原来,那份契约中,更改的部分是他的财产除了南部一间别墅和一笔省吃俭用足以活一辈子的存款外,所有的东西都归晴云,包括公司。当时,他也弄不清楚怎麽回事,姑且不论契约内容是否太过不合理,明明不想重新签字的他,却还是签了,然後一个人浑浑噩噩毫无知觉地离开,一回神就发现自己在公司楼下发愣,无论他怎麽想,却想不清当时的对话是什麽,但事实摆在眼前,现在这间办公室已经不属於他了,环顾四周,他觉得有些失落,但却比不上心痛来得令他痛苦,原来,他的妻子爱的当真不是他,「我这就走。」沐恩随意收拾了一些东西,略略沙哑的回答後,便向外走去。 「慢着。」耶绿冷冷的音调又再度响起,「你的东西记得拿去。」沐从秘书手上沐恩接过提笼,里头装的是包得像一只木乃伊的小白,没错,契约中分给他的,还有这只狗。 在开往南部的客运上,沐恩看着提笼中由睡梦中苏醒後一直低声呜叫的小白,像是说给牠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小白呀!你和我一样,她都不要了呢!还真狠对不对?连车子也不给我,存款竟然还有提领限制,是怕我东山再起向她报复吗?不会的,我不会的,错了太多,我欠她太多,也舍不得。」舍不得再做些让她痛苦的事了,只是他不明白,既然她爱的是他的财富,那她以往那些悲伤、痛苦是演的吗?「小白,你可知道,其实我很爱她,但我却选择伤害她,如果可以再选一次,我不会再这麽做,我…」沐恩还未说完,前方就发出一阵令人耳鸣的巨响,驾驶也迅速将车头撇向路肩紧急煞车,而放置在他脚边的提笼,咻地一声向前飞去,沐恩还来不及反应,笼中小白的身躯却以超乎常理弧度,脱离笼子向前方不知为何自行爆裂的挡风玻璃的巨大缺口抛出,由高架桥直直向下跌落。 「小白!」沐恩拜托客运司机打开侧门後冲到桥边往下大喊。桥下乾枯的河床裸露出尖锐的石子,正常若有这麽样的跌法,重力加速度加乘效果之下,不死也去了半条命,更何况重伤未好极脆弱的小白? 「汪呜呜─」沐恩救我,晴云虚弱的向沐恩求救,不管她是不是变成了小白,能知道沐恩的心意她就心满意足了,但这知晓他心意的代价未免太大了吧?比起永远只能以宠物的身分和沐恩相处一辈子,也比摔成肉泥还好不知多少倍。 「啊!小白,你撑住,别动,我马上救你。」好佳在小白身上的绷带勾住了高架桥外露的螺丝,真是谢天谢地。 就在沐恩伸手就快抓到晴云颈边的绷带时,啪喳一声绷带应声而断,晴云就像一颗篮球一样向下旋转坠落,她口中半哭的哀嚎着,而哀嚎的声音随着坠落甫接触河床时结束,她的身躯竟还弹起一下才又摔向那些尖锐的石子。 「不!小白─」又一次,小白墬落前恰巧与他四目交接,又一次他背叛了牠,不知为什麽,沐恩就是这麽觉得,第一次是同意小白注射安乐死药剂的时候,而这次,明明可以救到小白,他却失手了,不禁失控吼叫的他,在小白落地後没多久就奔跑到桥下,震抖的手身向再度躺在血泊中的小白,若是小白就这麽死了,他决不原谅自己。 「晴云,你先下班吧!你男朋友到了呢!」 「好!那剩下就麻烦前辈您了!」晴云将手边剩下的收拾工作交给前辈後,迅速打卡下班,和他的相遇到现在,甜滋滋的感觉让她每天就像踩在云端之上,就算下一刻马上就会跌落谷底,她也不後悔。 「沐恩!抱歉,让你久等了!」 「久吗?我可不这麽认为,等你,再久我都愿意。」沐恩伸手拨了拨晴云因匆忙而紊乱的发丝,细滑柔嫩的触感,使得他忍不住玩起晴云的头发,将她的一撮发丝卷绕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眼神迷蒙的看着晴云越来越靠近的脸庞…靠近!?沐恩一下子拉回了神,发现晴云嘴边漾出灿烂的花朵,没好气地捉住他仍在作怪的手,俏皮道:「又来了,每次见面都这麽地扯弄我的头发,再这样下去,我的头发肯定会越来越少,要是全掉光了,我肯定不原谅你!」 「要真是这样,我也不会原谅自己的!走吧!我买好吃的给你吃,然後再看看你想去哪,好吗?」沐恩伸手轻轻揽住晴云的腰际,他还未告诉她他的身分,怕会吓走她,两人交往两个多月,他思忖着下次约会时告诉他,然後求婚,至少也要先订婚,太快吗?他可不这麽认为,交往的第二天他就想求婚了,不过将想法询问以柔後,被大大地嘲笑了一番,要他好生忍住,否则定会吓走晴云,他想,都过两个多月了,够久了吧? 看完电影後,沐恩送晴云至她家门口前,依依不舍道:「那麽,我们礼拜日七点半见,好吗?」沐恩轻轻拉住准备转身进屋的晴云。对於一个人住的晴云,他实在很担心,就如同他并未详细和晴云说明他的身分一样,晴云也只告诉他,她八岁起即和母亲相依为命,两年前她母亲因病过世了,所以现在就只有她一人住在6坪大的租屋套房,这也是让沐恩想要早点娶晴云的原因之一,他想给她良好舒适的生活,不希望她一个人辛苦。 「恩。」晴云甜甜地笑了一下,然後轻轻垫脚向沐恩唇边一印,「我会很期待礼拜日的到来,晚安!」挥手和沐恩再见,一关上门,晴云就将包包随手一丢,扑向床铺,开心地在床上滚了几圈,才又坐起身,取起放置在床头柜上的相框,那是她和母亲的合照,伸手摸摸相片中母亲的脸庞,她不安地说:「妈,我现在好幸福,我好怕,这种幸福好像是偷来的一样,怎麽办,我该告诉他吗?要是他知道会不会不要我?不管怎麽样,我想礼拜日就告诉他,妈你放心,我会努力赚到五百万,让你的骨灰能放到爸的旁边。」她擦掉眼泪,她知道她要坚强地撑下去。 八岁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她的母亲和父亲的关系是不被世俗所接受的,她的父亲有家室,那是为了商业利益而娶的,他不爱他明媒正娶的太太,而是爱她的母亲,晴云她父亲同父异母的妹妹,因为这层关系,在母亲在外地偷偷生下她後,不知为何被爷爷知道了,勃然大怒地将母亲逐出家门,要她交出女儿给家族处理,并乖乖接受安排出嫁,否则永远不得回家,母亲拒绝了,但这不影响他们的生活,父亲还是会偷偷和母亲相会,偷偷照顾她们母女俩。一直到她八岁时,她父亲因交通意外事故身亡,母亲带着她回家乞求见见父亲灵位,要求为他上几柱香,而父亲是爷爷最爱的长子,他认为是她害了父亲和母亲,爷爷也无法原谅母亲,但仍是让他们上香後才赶他们离开,并且要她们母女再也不要回去。那日之後,原本天真浪漫的母亲变得郁郁寡欢,常常抱着她哭泣,为了应付现实生活的残酷,母亲兼了几份工作,尽管之後爷爷曾经派人来找母亲一次,要她能同意不要晴云,将晴云送到国外由没子嗣的亲戚扶养,然後就可以回家,但都被母亲拒绝了,也许是因为母亲拒绝的关系,爷爷对不少公司施加了压力,因此母亲每一份工作都无法长久,只好做一些家庭代工和保母、清洁等类劳力工作。一直到两年前,因为一直过度劳累的母亲终於倒下了,晴云为了母亲遗愿,回去想要拜托爷爷让母亲能和父亲葬在一起,才得知爷爷的那唯一一次找母亲回去,是在病床前说的,爷爷早就已经过世,现在当家的正是晴云父亲明媒正娶的太太,她恨晴云母女俩破坏了她的家庭,使她的孩子没有了父亲,因此百般刁难後愤恨地告诉晴云,只要能给他五百万,就让她母亲能和父亲葬在一起,这也是晴云努力想赚五百万的原因。 〝铃~铃~〞电话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晴云的悲伤。 「喂~是杜晴云吗?」电话那头传来冷漠的声音。 「是,请问~」晴云不安地应答着,抓着话筒的手微微地颤抖着。 「是就好好听,如果你还想完成你母亲心愿的话。」 「又相亲?上次不是答应我是最後一次吗?」返回家中的沐恩一听到母亲又擅自安排了相亲,不禁抗议了一下。 「上次不算~不算,妈老了,老伴也没了,我想抱孙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这次你一定满意!这次的女孩可是……」商老夫人使出赖皮的本领,开始缠着沐恩说话,沐恩走到厨房她便到厨房,沐恩往他二楼的房间走她也跟着,打定主意他走到哪,便跟到哪,要一直缠到沐恩答应为止,嘴里边念着,心中可是一边滴咕着上次查的不准确才会那样说,这次一定是!一定! 「好吧!最後一次,再来的我就都不去了喔!」为了摆脱母亲的碎碎念功,勉强答应了母亲,「还有,相亲完我有事情跟你说,我先回房休息罗!」 「什麽事不能先跟妈说啊?」商老夫人看着自己原本以为命中无子却在四十多岁突然有了,让她拼了老命生下的儿子,而她儿子现在的表情,简直就像一只偷笑的狐狸样,实在很想先套出一些来听听。 「秘密。」沐恩将母亲轻轻推离门边,好让他能够顺利关上门。 「唉呀!这到底是像谁呀!」商老夫人皱了皱鼻子,无奈地又咕哝几句才下楼休息去。 就在隔天沐恩思考抓着手机犹豫着该如何告诉晴云礼拜日的约会必须改期时,接到了晴云的电话,「对不起,礼拜日我必须工作。因为…呃…我同事突然有事,我拜托帮她代班」,耳边传来晴云的声音,沐恩总觉得她似乎哭过,「嗯,没关系,我正想打电话给你,我那天刚好也要工作…呃…也是突然知道的,嗯~总之时间改成下礼拜二你下班的时候好吗?到时候有一个人我想介绍给你认识。」沐恩打算到时将晴云介绍给商老夫人认识,好让她不再动不动就替他安排相亲。 「好,到时候见,我也有些事情想跟你说…」 「呜…」晴云费力地想挪动自己的身躯,没想到一动就扯动伤口,让她痛的龇牙咧嘴,「嗷呜呜…」原来不是梦,她真的变成了小白,而且真的从高架桥上摔下,现在她的伤口定是增加更多了。 「小白!太好了~医生说今天晚上你要是不醒就危险了,真是太好了呢!」沐恩乐得想抱抱小白,可因为小白全身都是伤,只好伸出食指摸摸小白头顶未被绷带包覆的白毛。 「汪~」这里是?晴云撑起她唯一的一只眼,因为右眼似乎有伤到,所以被纱布包裹着,她看见沐恩为了照顾她,连衣服沾到血渍都没有换,脸神憔悴,头发凌乱,连胡渣都冒出了不少,心底甚是感动。 「小白乖~这里就是我们以後的家。」沐恩抬头看了看四周,自嘲地说:「其实她对我算好了,不是吗?」不知道为什麽,沐恩就是有一种小白很重要的感觉,於是又看看小白的伤势,确认没有大碍後对着装在小白身躯中的晴云说:「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沐恩还在为了他失手没救到小白造成牠伤势加重而难过。 「汪呜~汪~~」沐恩,不管你是为了什麽道歉,我都原谅你。晴云感动地说着,虽然沐恩听不懂。 「商老夫人,商先生,这位就是杜氏金融企业的千金,杜晴云小姐,以及她的母亲杜夫人…」原本连个正眼都不打算看向那迟到的相亲对象,正努力解决眼前牛排的沐恩,一听到媒婆的介绍,手中的刀叉顿了一下,抬起头看见了他在心中思念的情人正是今天相亲对象时,沐恩唰地一声站了起来,「晴云。」沐恩不可置信地喊了出来,怎麽说要代替同事工作的人儿会在这里出现?没关系,他也是跟她说他要工作,但她不是跟他说她母亲在两年前就过世了吗?这要怎麽解释?〝骗我?她为什麽要骗我这个?为什麽明明是杜氏的千金却要在餐厅打工?难道和他只是逢场做戏,为了解闷玩玩他吗?对了!她说到时见面有事情要跟他说,难道……〞如此一堆负面的念头一直在沐恩脑中盘旋不去。 「呵呵,沐恩~你们认识呀?」商老夫很满意儿子吓一跳的样子。 事实上,之前沐恩和以柔的相亲也是商老夫人特地安排的,自从每次安排的相亲都会被不知道哪冒出自称是沐恩女友的人出现而破坏,而沐恩又信誓旦旦发誓没有这回事时,商老夫人就派人调查,原以为沐恩和以柔定是一对,沐恩是不想太早结婚才瞒着她,没想到竟然不是,而这次自然是商老夫人经过调查後,认为沐恩很有可能是因为晴云身世问题而不敢向她提出,便特意指定要晴云来相亲,杜夫人不得以之下,才以晴云母亲的遗愿换取家族利益的目的找上晴云。 「不,不认识。」沐恩恢复了冷静,他寒着脸坐下。而对於见到相亲的对象是沐恩而感到惊讶的晴云,听到沐恩如此说而难过得低下头。 「那麽,杜小姐,您与令堂的关系真好,是吗?」沐恩看到晴云难过的模样,但此时此刻那模样却成了惺惺做态,所以他故意这麽问。 「呵!那当然呀!我们家小云就非常的贴心又对长辈的照顾也非常重视呢!」杜夫人掩着嘴笑着回答,她也看出晴云的不自在,为了避免这大好机会被晴云破坏掉,她打定主意不让晴云说话。 「我想也是。」沐恩淡淡地笑了一下,顺便向一旁招待的服务生要了一杯黑咖啡,「杜小姐这麽漂亮,是否有男朋友呢?」,晴云听到沐恩这麽问,整个人震了一下,还不小心把她桌前的柠檬水打翻。 「没有!我们家小云哪~是有很多人追求,不过她都看不上眼,毕竟像商先生这麽优秀的人并不常见~呵呵呵~」杜夫人努力地拍马屁。 「是吗?」沐恩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又笑道:「我运气还真好呢!还好有来相亲,不然我肯定会错过杜小姐。杜小姐,我可以学令堂称呼您小云吗?」 「…可以。」晴云心底十分难受,她一点也不喜欢沐恩现在的样子。 「两位年轻人相处得真好,是不是?呵呵!我看我们就让两位好好谈心吧!」媒婆虽然觉得今天相亲的两位气氛和正常的不太一样,但看沐恩似乎很想和晴云好好谈天的模样,便这开口这麽说。 「呃是吗?可是我们家小云很害羞,我怕…」,「没这回事,就是应该给年轻人他们好好聊聊,我们也有其他事要聊呀!嗯~亲家母?」商老夫人觉得杜夫人从一开始就在抢晴云的话,似乎怕这门亲事搞砸一般,但她觉得要是留杜夫人继续在这,想不搞砸这次〝相亲〞也没有办法,因此便这麽说,一方面是说给杜夫人听,另一方面是说给沐恩听,好让他知道她很中意晴云,铁了心要这媳妇进门。 「……」听到母亲的话,沐恩脸色变了一下,怎麽才第一次见晴云,却这麽说,难道?沐恩想了一下,便笑着对商老夫人和杜夫人说:「妈,你们放心吧!我不会吃了她的!」。杜夫人听到沐恩这般回答,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於是便很放心地和商老夫人有说有笑地一同离开。 等确定长辈们都离开後,沐恩向服务生要了一些冰块放在杯中,在手上摇晃了几下後,便笑着对一直低着头保持沉默的晴云道:「亲爱的,如果没什麽想跟我说的话,我们结婚吧!」 晴云一抬头就对上了沐恩没有笑意的双眼,冷不防抽了一口,却怎样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开口解释,〝我〞这个字讲了老半天却讲不出来,一张嘴又开又合,好似金鱼嘴一般。 相较於晴云的不知所措,沐恩早已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他是本来就要娶她的,但因为她对他的欺骗,沐恩决定要让晴云嚐嚐苦头,既然主意已定,沐恩也不想多浪费时间,便起身对晴云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对对不起…我…」晴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打算让沐恩知道事情始末,才说了几个字就被沐恩轻轻抱住,「没关系,我都知道。」只是沐恩没有想到的是,他所知道的不过是他的自以为是,却让晴云误以为他真的知晓了,也将之後沐恩故做体贴的动作合理化,心中溢满了感动,而也因此晴云也不再多做解释,因为一直到结婚请宴当日前,沐恩都没有流露出任何疑问或其他负面情绪。 在送晴云回家的路上,两人像是没有相亲这回事一般,谁也都不愿意去触碰那些话题,好似今日不过是他们其中一次值得回忆的约会一样,他们都不晓得,沐恩今时今日的决定,竟是让之後两人整整痛苦五年的源头。 正文 第三章(上) 多云的午後,一个急切的呼唤声在南部某间套房响起。 「小白~你好了没啊?小白,我要进去了喔~」沐恩在浴室门外喊着,对逾五分钟前进去蹲马桶就一直呈现安静状态的小白,十分担心牠发生什麽事件,毕竟从近日发生诸多事件来说,他也发现小白简直就是超级倒霉,万一弄个不好来个间歇性昏厥,倒在马桶里溺毙,可能性恐怕是百分之两百,这也是他卖掉郊区别墅改买距离近市镇套房的原因之一,因为要常常找兽医急救,住太远很麻烦,就连基本的包紮沐恩也被训练得很上手了。(晴雲:相信我吧!這是他自認的,對他而言包紮道不見傷口就是好技術。) 「汪汪~汪呜呜!」还没!不要进来~晴云着急的回应沐恩,她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稳稳蹲在马桶上而没打滑,正是纾解一半时沐恩就在外头喊个不停,现在的沐恩简直黏人黏到晴云不想看到他,尤其是这种非常时刻,她完全不想看见沐恩。 「好了喔!我进去罗!」不等小白反应,沐恩啪地一声打开了门,一进去就发见小白蹲坐在马桶上,却闭着眼左右摆动牠的狗头,让沐恩不禁笑了起来:「真是的,有什麽好害羞的呀!你和我一样都是公的呀!」,沐恩的话一说出,小白的眼就突然睁大,扑通一声,重心不稳整个掉进马桶,沐恩忍不住在一旁捧腹大笑,而小白,也就是晴云难过到希望自己能够立刻从地球上蒸发掉,没错,就在她上次摔下高架桥伤势较好後,她就知道这个残酷的事实,装着她灵魂的狗是小白,而小白的性别是公的,而她恶劣的前夫,也就是目前饲主的沐恩,却老是在提醒她这件事,这样也就算了,还自己吃美味大餐,却给她狗乾粮吃,虽然就算沐恩给她人吃的食物,她也不敢吃,毕竟她现在的身体,对於食物盐分的摄取适要非常小心的,她可不愿意弄到要洗肾,以她目前非常倒霉的情况来说,搞不好她只消吃几口就会如此了,但至少给她一些西莎牌狗罐头不能吗?扣去一堆杂七杂八的事不谈,沐恩对她算是比人还好了,标准当然是她还是个人的时候。 一旁全然不知眼前的小白躯壳中装得正是他又爱又恨的前妻魂魄,沐恩倒是狂笑到不能自己,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一抬头却看见小白神似无辜还挣扎不出马桶的模样,又是一阵狂笑,最後在小白吠叫哀鸣之下,沐恩才伸手将小白捞起,拿起莲蓬头和宠物用沐浴乳仔细地冲洗小白,边洗还边偷笑,冷不防被小白轻咬了几口,他当然也只好“不小心”让水灌进小白鼻子里,呛得牠唉唉叫。 宠物幸不幸福,当真是要看主人的性子,这个是晴云今天最大的感触。沐恩才将小白洗净,拿起浴巾随意擦了小白几下,确定小白毛虽未全乾,却不至於滴得到处都是後,就带着小白道附近的小公园散散步,其实他原本是希望小白跑跑,一来是想牠短毛容易乾,就省得拿吹风机吹,并不是说他懒得这麽做,是他发现事情若是做得越简单,那麽小白就越是安全,瞄了瞄小白左臀那一大块光溜溜的地方,他心底小小愧疚了一下,天知道那吹风机吹着吹着竟会喷火冒黑烟呢?就这麽秃了一大块可不能怪他;二来则是希望散散步让小白情绪好点儿,他可是知道宠物是绝对不能常常关着的,尤其是像小白这类精力旺盛的犬种,他还记得他某日在网路上看到犬友心得分享提到自个儿养的牛头梗因有时关着发闷而咬断了铁笼的铁条,可是吓得沐恩直冒冷汗,万一小白也来这样,他哪来的铁笼给牠咬,他可是不关小白的。不过,沐恩的一番好意在晴云眼中却又是另一番意思,晴云恨恨地想,不帮她吹乾毛也就算了,好歹擦乾点吧?万一她感冒了怎麽办?然又又引得个肺炎之类的并发症,不就得早早见阎王了?想着想着不禁鼻头一痒,连打了几下喷嚏,心底不满着沐恩方才粗手粗脚,将不少水灌进她鼻子里頭,惹得她现下浑身不对劲,竟还抓她出来吹风,简直就是不人道…… 「杜总…总裁,这….这….这份…」 「嗯?」耶绿眯着眼瞧了瞧前方伫立近两小时,吱吱唔地说不了几个字的凡人,明明是想给他个圈套签名骗骗钱,竟装得好似他会吃人一样,他耶绿大仙才不屑吃那种伤脾胃的东西,从接收商沐恩那个呆头凡人这些还不错的玩意後,每天就一堆这类人现身来烦他,一想到这,耶绿脸上又是一阵寒霜。 「这…这份合同请您看一下…」这人只觉得不知为何,原本练得极顺畅流利的哄骗谎言竟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偷偷捏了一下大腿,才提得出一口气说出目的,却怎麽也不敢伸手擦拭那已流入眼中的冷汗,背部也老早湿了一大片,只怪这杜晴云眼神太过锐利吧?打从第一脚踏进这间办公室起,他就知道此次定是失败,总觉得有种莫名的恐惧在心底发酵着。 「哼!你倒是第一个说的呢!」耶绿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笑脸,算是给来者一个奖励,却没想到对方倒抽一口气後就转身狂奔,说实在的,耶绿蛮厌烦整天遇这些事情,於是他思考了一会,决定好好挥霍一下,反正就当他帮商沐恩和杜晴云的一点利息,想着想着便开心地低笑了起来,眼角却看见一个匆匆现身的家伙,整个好心情又全荡到谷底,一开口就是冷冷地一句:「如何?」 「什麽如何?」律拓给了耶绿一个超级大的笑脸後,整个人原要靠过去,却又嫌恶地皱眉往後直退。 耶绿一看就知道他想说啥,寒冰似地发出警告:「你敢说出来试试。」 「哇~~~好可爱呀~~」这一声娇娇柔柔地,好似在撒娇,而说这句话的人儿正蹲着伸手摸着晴云的头。 另一位女学生则用着仰慕着眼神看着沐恩,眼神中带着一丝渴望,似乎在说着要是能一口吞下此男子多好啊!可嘴里说出来的却是:「真的好可爱呀!是你养的狗吗?」 「是呀!」沐恩笑着说着,而晴云则是在心底回应她:「这不是废话吗?他手里的狗绳可是套着我耶!不是他养的难道是偷的吗?最好走着散步,走着走着手中会突然多出一条牵狗的绳子,上头还附带着一条狗哩!」 女学生当然听不到晴云的回话,赶紧接着问沐恩:「你住这附近吗?以前没看过你耶!」 「喔~我是最近才搬来的,这是我的狗,他叫做小白,是公的唷!」沐恩脸上满是得意地说着,也蹲下拍拍小白,眼睛直直看着小白,心想:很好!小白最需要的就是有人陪,接下来就是找朋友给他。 「叫小白呀~小白小白乖….小白…」於是两个女生就这麽同沐恩蹲着摸着心底正不爽的晴云,一个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喊着小白,另一个则是使尽办法在探沐恩身家。晴云心底不爽快地想着:「好呀!虽说不是我的意思,但还是离了婚,现在竟然藉着我在泡小妹妹,真是欺人太甚!」,晴云不知道自个儿的性格会突然地有些怨恨甚至有些歹毒的想法不断涌现,是因为受到了大祭司祆禩的影响,毕竟她不是像圣魂那般特地炼制的魂魄,不过是一般且毫无修维的灵魂而已,但至少她的心性还是善良的,因此她反覆思考後,舍去咬断他们喉咙地想法,起身四脚踏地几下,微微俯身後,往前就是一阵猛冲,却没想到才冲几步,被沐恩拉一下住,竟莫名其妙扭伤了左前脚,起初沐恩还没看出晴云脚扭伤,还在和女学生聊一些狗经,直到晴云满腹怨气地一跛一跛到他脚旁缩着左前脚哀叫时,沐恩才大惊地“啊”了一声,也不和两位女学生说再见,抱起晴云向兽医院狂奔而去,却没想到今日兽医院竟然没开,所以沐恩只好自行帮晴云包紮,处理好後沐恩便外出购买午餐,留下晴云恨恨地看着包得比她两只脚还粗的左前脚,心底又是一阵波涛,後來她甚至開始思考起黑皮的建議。 黑皮是三個月前晴雲所認識的狗朋友,因為沐恩帶著晴雲去參加牛頭梗的晴天家族聚會,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加入了這個寵物家族,而黑皮則是風靡全場的狗老大,在場所有的狗兒都是這麼認為,聚會一開始介紹完新來的狗朋友後,飼主們便放家中狗寶貝一頭玩樂,而黑皮則是開起了牠的個人演講會,為其他的狗兒開釋解惑。 一隻叫做皮特的牛頭梗委屈道:「我不過吃了個東西,就被打了好幾下。」 另一隻名子是LEO很無奈地說:「是呀!我不過牙齒癢,咬比較硬的鞋子磨牙,就被禁止吃晚餐。」 相較於狗兒們積極交流的氣氛,一旁躲在沐恩脚邊的晴雲可是一心二用,一隻耳朵聽聽沐恩和其他人的談話內容,另一邊則接收著黑皮對大伙兒的演講,不過大致上內容都挺莫名奇妙地,一直到黑皮發現晴雲躲在一旁黏著主人,便跑來對晴雲說:「嘿!朋友,你這樣不太好,人類這種種族呀,你越是對他在意,他便會越得寸進尺,雖然平常是很好的僕人,但是對他們太好,可是會被吃得死死地,建議你找個時間翹家看看,出外玩個十天半個月,一回家他可是會樂得抱著你竄上竄下,伙食也會比較好唷!」,此後幾次聚會,黑皮都會跑來傳授晴雲一些馭主教戰守則,雖然晴雲覺得黑皮多數的提議簡直就是惟恐天下不亂,但經過幾番思考後,她還是決定要離家出走,不過也得等脚好後再說。 回到家的沐恩當然不知道晴雲的心思,還邊哼著不知哪聽來的歌曲邊煮午餐,而晴雲則是自那日起每日仔細小心防範,避免傷未好前又來個大傷,整天就在提心吊膽及規劃逃家路線的美夢中度過。會讓她更加想逃家的原因,是在沐恩的愛護及寵溺之下,她漸漸有種她是寵物的感覺,當然,黑皮不斷的對她宣揚的“黑皮論點”多少也有影響到,但她實在無法忍受沐恩身旁有另一位女主人出現,所以晴雲想去找自己的身體,看看那位耶綠大仙要占用她身軀多久。 這一日,沐恩見小白的腳傷已算大致復原,總覺得近日的小白過分安靜,便帶著小白到附近那個公園解解悶,沒多久就遇到了對情侶帶著一隻拉布拉多在散步,聊著聊著便聊到了關於愛犬的節育手術,「建議你趁早帶牠去結紮,這樣子狗狗也會比乖。」、「結紮了也比較不會有那方面的病症。」、「也可以減少流浪狗。」情侶們努力地說著結紮的好處,原本不以為意的晴雲發現沐恩竟然有一絲動搖的念頭,因為他開始詢問諸如:「結紮前後飲食要注意什麼?」、「哪家醫院技術比較好?」…等類問題,雖然沒人看得出來,但是晴雲嚇得臉色一陣靑一陣白,也讓晴雲也加緊計畫她的逃家行程。 「如果是我,我才不會這麼做呢!」律拓看著法術變出的方鏡,指了指裡頭模糊的影子,似乎是一種渾身雪白的物體,該物體正笨拙地向窗戶旁堆物品,好讓她能順利攀爬到窗戶上。 「你看吧!」律拓不屑地說著,「就算成了,這樣也不安全,耶綠,你就這麼由著她胡亂來嗎?萬一…」,說到這,耶綠惡狠狠地眼光拋了過來,律拓只好乾笑幾聲繼續看方鏡中的晴雲。 此時晴雲好不容易攀爬上窗台,這是她不知道失敗多少次才好不容易得來的成功果實,喘了幾口氣,一抬頭卻感到欲哭無淚,她沒想到窗戶竟然會上鎖了!她之所以會選擇走窗戶是因為她知道外頭是泥土地面,這幾日連著幾天都一直下雨,前幾天她已把窗戶附近的泥土翻鬆,現在一定是柔軟的泥濘,想必從二樓跳出窗外應該不會受到什麼傷害,卻忘了估計到沐恩出門前會把窗戶上鎖。 沐恩一進門就看到家裡一團亂的景象,而罪魁禍首的小白卻在窗台上哼哼哎哎地低叫著,原本很生氣,但看在小白一副想出去的模樣,便嘆了口氣靠過去彈了他幾下耳朵道:「以後不可以在這麼壞,你看你把家裡弄得多亂。我知道你想出去,可是外頭下著雨呀!小白乖!等雨停了我再帶你去晃晃。」 這連日的雨衣直下到晚上才漸漸停歇,沐恩弄了飼料給小白後便看著牠想事情,他想起了剛搬進別墅時,小白傷勢較好後發生的種種事件… 「來!小白不要動!」沐恩努力地將狗繩勾到項圈上,無奈小白發狂地亂動,一直都弄不好。 「汪~汪汪~~」不要!你別想!晴雲奮力閃躲,說什麼她也要拒絕被沐恩用這種方式帶出門,拜託!我會自己走! 「小白!」沐恩累得放棄,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而小白,也就是晴雲則得意地向他揚揚鼻子,不過她沒得意多久,因為沐恩突然撲向她,一邊用身體壓住她,一邊手腳俐落地將狗繩勾到項圈上。 「哈哈!跟我鬥!好了,走吧!」沐恩伸手拿了舊報紙和塑膠袋,用力地拉著不願意出門的小白,而小白則是咬住狗繩和沐恩來場拉力戰,沐恩好不容易將小白拉了半身出門,卻沒想到繩子在此時突然斷掉,失去拉力的兩人向反方向倒,相較於先是被突然關上的門夾到,往後倒且頭部率先著地的小白,沐恩只是摔疼了背部,但當他坐起身後,卻對上小白惡狠狠看著他的眼神,嘴裡流出黏稠的黑液,注視了他一會後眼神漸漸轉為和善,又過了一些時間小白才向他靠過去,聞了他幾下後便緩緩地往前移動。 「呃…小白呀!你如果不舒服我們就不要散步了…」沐恩看著嘴裡仍然不停流著黑色液體的小白,忍不住伸手沾了一些來聞,不聞還好,一聞就差點昏倒,黑色液體散發著濃厚的腥臭味,沐恩覺得不太妙,小白該不會是傷到內臟?便趕緊拿了幾塊抹布幫小白擦幾下嘴邊,然後也不管會不會沾到身上,抱起來就往山下奔走,跑了一會才想到自己這樣邊跑邊走下去也不是個好辦法,便拿起手機打給獸醫院詢問掛號及叫計程車,好在叫計程車時沐恩有先跟車行說過小白的情形,在車上時沐恩也拿著塑膠袋接著那一滴滴腥臭的液體,不但司機沒說什麼話,小白也異常配合他的動作,畢竟就小白傷勢較好能行動起,就處處與他唱反調,飼料不知被牠玩掉多少,明明瘦得皮包骨了,不吃就是不吃。 祆禩看著忙碌的沐恩,配合著不將口水隨便亂滴,說是口水其實也不算,他不過是將狗身所壓持不住的而溢出部份魔氣轉化成液態,避免被沐恩吸到,這液體只要沐恩不吃下,就不會有大礙,不過萬一沐恩不小心吃下,祆禩倒也是蠻期待會有什麼狀況發生的,沐恩應是不一樣的,不,不是應該,定是不一樣! 夕陽的餘暉透過樹葉的間隙一點一點地印在祆禩的眼上,他享受地瞇著眼深深吸了一口氣,空氣間清晰的氣味傳入他鼻間,一點熟悉的汗水味混著濕泥土地味道,連眼都不必睜,頭也省得抬了,祆禩準確地叫出朝他隱匿地疾奔而來的傢伙:「哥,有人跟蹤你嗎?瞧你,定是啥都沒注意就往這兒跑了吧?」 「還這樣幸災樂禍,也不想想我是為了誰?」來人露出亮白的牙齒,大剌剌地蹲低身子撥開眼前半人高的青草,陽光透過他身後照向祆禩,祆禩只覺得他親愛的大哥此時渾身被光暈包覆著,看似和諧得場景,卻讓祆禩的心突地刺痛了一下,他一邊伸手按住胸口,一邊向他大哥說:「天呀!你是不是到處這般笑?嘖嘖!定是勾了不少女孩兒的心!」,祆縛沒好氣地看了祅禩一眼道:「你在胡扯些什麼!倒是你!你沒事做啥理會那些女孩,還隨便亂答應事情!」,祅禩無奈地聳聳肩,伸手拉他哥坐到身旁,整理好前方的雜草,讓它遮蔽好兩人身形後說道:「我哪裡知道,你前些日子神神秘秘地,我才想說你定是看上哪個好人家女孩了,怕得罪到大嫂,當然全部討好啦,怎麼,我又做錯了?好吧!我反省。」,語畢,祅禩往後一躺,眼睛一瞇,打算來做個美夢。 「我不覺得你這是在反省。」祅縛伸手捏住祅禩左邊的眼皮向上拉扯,「你這個壞傢伙,充著我的樣子冒充我…」,祅禩突然坐起,祅縛也意識到自己本想開玩笑,卻挑錯點講,「禩…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說了幾個字,卻怎麼也說不下去,原因兩人也都心知肚明,戳破了,也只會傷人,也最傷祅禩的心。 祅禩擺了擺手,表示不在意,「罷了,別提那不開心的事,快告訴我這兩個禮拜你學了些什麼,要知道,我們剩下沒多少時間了!」 正文 第三章(下) 在遥远的年代,老一辈的人皆深信妇产双子必为恶兆,但此次产双子之妇是拥有尊贵血统的家族,其夫亦为当世雄霸一方者,仁王,而今竟得了双生子,不少人暗叹天妒人拥有平安的闲日,亦有人口口声声咬定是妖孽故意借腹现世,欲毁灭人间界,还未满一个月时,仁王向卦者询得一签後,欲举刀了断次子性命,却禁不起妻子苦苦哀求,只好将尚在襁褓中地次子送至偏远山林中,托山中人照料,此山因有位已不问世事地老者居住,又名祭魂山。 「禩,我不行了。」祆缚禁不住劳累,也不管祆禩肯不肯,往一旁草地上躺去,祆禩撇撇嘴,原张嘴想说些什麽,说不出便叹了口气,拿起一旁他事先准备好的布巾往祆缚坦裸的身上抹去,才抹没几下便被祆缚抓住了手,「哎,别弄了,反正等下又会流汗,不差这一会的,我休息一下,咱就继续吧!」,祆禩没好气地翻了翻眼,还是继续手上的动作,「你以为我爱吗?要不,万一你着凉染上风寒,咱互换身分的事定瞒不过那个老贼。」,祆禩又叹了口气,伸手想拉起赖在地上的祆缚,「别休息了,时间不够了,你要不把这套拳法练个模样,咱们的努力就全玩完了!」,祆禩没想到祆缚会突然用力拉他,话才刚说完就被祆缚拉倒,不知不觉中,祆缚的力气也大了不少,祆缚深深了看了被他拉倒的弟弟一眼,眼底有些说不出了讯息一闪而过,忽地,祆缚站起身不发一语练着拳法,在半躺於地的祆禩眼中,兄长的背影似乎有些模糊起来,不详的预感使他起身走到祆缚身旁,轻声和兄长说道:「哥,咱这次先不换回来好吗?」,语毕忽然觉得有些许困倦袭身,勉强撑起眼只见祆缚正轻轻拥着自己,因努力想睁眼而抿成一线的薄唇,忽有些许湿凉地暖意碰上,恍惚间似见自己兄长眼中带着湿润,伴着一句若有似无的话语後,祆禩完全陷入黑暗之中,「禩,对不起」。 「对不起!小白,你你不要激动,我这也是为你好阿!」沐恩满头大汗地安抚着才刚从手术中清醒过来的小白,他不是没想到小白会不满,但没想过他会如此激动。 「汪~呜吼呼呼~」枉费我这麽信任你!晴云怒吼的声音夹杂的气喘声,但尽管晴云再怎样愤怒,因为手术前大失血,再加上因多次受伤,体质上对麻醉药的剂量加重,此次医生下的药量不是一般的轻,晴云很快地就再次陷入昏迷状态,而这件事必须往前推好几天,否则谁也说不清来龙去脉。 几天前,尽管首次逃家行动失败,晴云仍是不断地尝试新的逃脱方法,包括蠢到躲进沐恩外出采买的购物袋中,该次行动当然以失败收尾,对晴云而言,自那首日逃脱失败後,沐恩就一直未带她出门过,但实际上是每当沐恩要带她出门时,身体的主控权当下立即被祆禩夺去,而这被祆禩取得主控权的时间越来越长,祆禩几乎可以随时变换夺取,晴云仅是觉得身体越来越差,她常常容易感到疲倦,有时甚至会想一睡不起;相对而言,沐恩倒是怀疑近日的小白肯定是伤到某些内腑,可每次散步的时候虽总流了满地秽水,让他边散步边清,怪不好意思地,但也感到有些难过,那种感觉并不是因为看到小白身体不好或是自己痛苦的难过,而是一种感到温暖的难过,带着悲伤的快乐,却又不清楚为什麽,而那种情绪也只有在小白狂流口水的情况产生,平日的小白带给他的又是另一种情绪,硬分个高下,沐恩自己也理不清,也弄不懂自己怎麽会越来越多愁善感了。(晴云:实际上他是看太多八点档连戏剧,哭得可厉害哩勒!) 是日,太阳正在高空挥洒着五光十色的热力,也是正值人潮蜂涌的时刻,沐恩正准备带着小白到兽医那儿进行节育手术,是上上个礼拜就先行预约好地,但小白也就是晴云在沐恩和兽医进行电话联络时听到"结紮"两字,尽管沐恩躲得再好,讲得再小声,也还是被晴云听到了,就在她最後一次逃脱失败後(晴云躲在门旁,打算趁沐恩开门时向外冲刺,却忘了除了大门,沐恩为了避免蚊虫且平日可保持自然通风,加装了纱门),晴云就开始大肆破坏屋内事物,并使尽力气不让沐恩抓住,然而人算终不如天算,沐恩只是气急败坏地在一旁插腰喘气(追得很辛苦,却又抓不住),晴云却因自己所做的"孽",而遭到报应,一不小心下半身栽进沙发凹洞内,被沙发内的弹簧紮地大声吠叫起来(这是沐恩听的,实际上晴云是说:噢!哇勒!去你的),也因为这样,沐恩终於顺利捉到小白,但就在他捉着猛地胡乱挣扎地小白锁好家门後,小白突地安静下来,沐恩连忙放下小白,并蹲下仔细检查,就在他纳闷是不是小白得了不能出门的病,否则怎会每次出门便开始无法控制地流口水时,原伏在地上的小白,突地挣开颈绳离去,更正确点说是,祆禩毁掉了狗绳,然後飘忽着脚步不点地落跑了。 祆禩只能用非常愤怒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对他而言,晴云在某些想法上,与他是一致地,此狗身就算他再怎样厌恶,也还算是他的身躯,怎可以让人损坏?要真毁坏也得由他自己才是,更何况是。无论如何,现在的祆禩是在思索状态,他正思考着是要先去解决那位兽医,还是直接杀去找耶绿,直接毁掉人间界来免除後患,正当祆禩决定先去了结了兽医性命後再直接去灭了耶绿时,左後脚腿忽地不受控制肉骨崩离了,到底还是个普通的犬身,就算恢复能力再怎麽强,原有旧疾的脚,禁不起祆禩强大魔力地摧残,有一自然就会有二,连续"啵"几声後,其余三条腿也一起跟进,紧接着祆禩只听到"碰"地一声便失去了身体主控权,主控权回到了久不曾现身的圣魂手中。 沐恩好不容易追上小白,小白的行径路线一度在他眼前消失,才刚又出现沐恩就发现牠不对劲(就算沐恩再怎样笨,看到狗会飘也该知道不对劲,可就是一心想追上小白,不过此处的不对劲是指前段祆禩所遇到的情况),就在距离沐恩约两百公尺时,小白整个身躯即将跌落在地随即又被不知从何处冒出的重型机车骑士狠狠撞飞得老高,好在此人尚有良心,并未肇事逃逸,马上停好机车往小白落地处跑去,此时沐恩早已跑到爱犬身旁,仔细检查情形後,赶紧打电话给兽医院告知情况,并再次打给计程车行,沐恩到南部乡下後并没有买车,每次到较远的路程都会找这间车行,每次车资除了必要的金额,沐恩也都会多加些许,车行也深知每次必见重伤小白的情况,有了几次接洽经验後,派出的车子都是属於保了车险的中古二手系列,因为几乎每次都会有小擦撞,此次原也有派车,但不知为何车子在前往的途中竟突然熄火故障了,也是方才才回报给车行,车行只好另派车到沐恩所说的地点。 「先生,对不起,我没看到你的狗,嗯,这是一点医药费」一个女声在沐恩耳边响起。「对不起什麽!你到底会不会骑车,这点钱我还不咦?」「哎呀?」被沐恩骂到一半的人儿摘下了头上的全罩式安全帽,双双发出疑问语,还是沐恩先回过神,大骂道:「你最好保佑我的狗没事,不然我就把你的事全抖给柯姨知道,哼!」沐恩挥去以柔伸过来示好的手,还不满意地跑去踹了几脚以柔的机车又跑回来,才想到重伤在地的小白,此次似乎是以内伤大胜,外表并没有太多损伤,也没流出大量的鲜血,沐恩赶紧又拨打电话给兽医,询问该如何移动小白後,先夺过以柔拿来避阳的外套轻轻裹住小白,此时被冷落许久的以柔终於忍不住插话:「喂~那不便宜耶哎~别瞪我,不然我骑车载你去兽医院?这样等也不太好吧?我再怎样不是内行也知道这伤势不能拖,我」,以柔的话被沐恩眼神瞪了回去,心底暗暗地非议着沐恩,沐恩整了整衣服,轻手轻脚地抱着小白,他看到计程车来了,等车停妥,以柔自动地帮他开车门,将小白安置在司机後方座位上後,沐恩一手扶着小白,避免行进中震动跌落,摇下车窗脸不带表情地说:「我不原谅你,你来这做什麽,现在我不想知道,等我处理好,再打电话给你。」,也不让以柔回嘴,说完就示意司机开车,留下备感委屈地以柔长扬而去。 「司机大哥,我没看过你,是新来的吗?不用开太快,不要紧。」沐恩见这位司机连闯了两个红灯,心里足足捏了一大把冷汗,他可是没忘记小白霉运的厉害之处,先前车行派来的司机们也都知道这种情况,开车会很谨慎小心(仍是发生过几次车祸,但造成的伤害并不大),这位司机一定不知道,可是沐恩见司机简直比他还紧张,车速越来越快,脸色比他还苍白,相较之下,好像小白是司机的亲人,而不是他的爱犬,也不好提出来,避免司机突然紧急煞车,那肯定会出现追撞事件。 「没关系!我技术很好的,我怕你的狗可能会撑不下去……」就在司机大哥分神回答沐恩的话时(实际上还透过後照镜往後瞄了一眼),沐恩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由於事情发生的突然,沐恩只觉得听到一声很大的爆裂声,然後车子呈现失控状态往左侧道路偏去,强大的冲击力让沐恩往小白方向倒去,还来不及固定住小白,後方又突然有更大的撞击力碰上,此时司机早已因撞击力整个人往前撞破挡风玻璃飞了出去(司机没系好安全带),沐恩则因怕自己压伤小白,再感到有冲撞力时(这时候他怕抓住小白,小白会更凄惨),便努力往另一方向倒去,所有事情就在几秒内完成。 等到沐恩整个人清醒过来时,救护车也被叫到现场了,不知是因为什麽情况,计程车右後轮突然整个爆裂掉,後方车辆紧急煞车,但再後面的卡车闪避不及(由计程车算起第三辆车),直接撞上前方车辆,因而又撞上计程车,将计程车整个撞上安全岛,而整起事故除了小白外,其余人皆仅受轻伤,沐恩更是毫发无伤(沐恩:抗议!是看不出来而已,说不定有内伤)。因为小白情况危及(刚刚好牠的位置撞上安全岛上的红绿灯杆,被半身夹住,等整个救出来後又是一段时间後),沐恩留下联络资料给司机和赶至现场处理的警方後,便拜托救护车送他和小白到兽医院,当然也有打电话给兽医告知小白惨不忍睹的情况:因先前内伤骨肉分离,车祸後扣除例行的浑身血浴外,又大腿股整整剥下一大块肉,却还未脱落,身上大大小小地骨折(开放性)外加撕裂伤,直逼肚破肠流的状态。 此次的车祸对小白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除去先前的旧疾尚未调养好,便一直不断发生伤害事件,其实是因为耶绿先前将晴云的灾厄也移转到小白身上,否则依照祆禩应偿还的部份,其实是有留疗伤期间,因他每一事轮回都有固定次数及灾厄大小,避免一世还未偿还结束,便提早向地狱报到(每世都给祆禩一百年寿命,因为每回鬼卒引领祆禩投胎时都会有大批损伤,直白点说,就是连地狱都不想要祆禩这烫手山芋);車禍对於晴云的灵体也间接造成极大伤害(直逼当初律拓封印祆禩後的飞灰烟灭状态),因为在犬身(小白)内装着的三魂一法器中,晴云是最弱的,自然会被拿来当作能量分噬掉,尤以祆禩吸取最多,晴云也深受祆禩魔力影响,思想上也开始往魔障妖途靠去,倒是祆禩因吸取晴云魂魄,意识上竟也较以往温和,但戾气仍重。 当然沐恩根本不知道晴云危急的情况,不仅晴云没再苏醒过,祆禩也没有再夺回身体的主控权,主控权是由善圣(天界特意打造的圣魂)取得,因为此次的车祸,其实并不仅仅是祆禩灾厄所造成的,还是有心人士特意造成的情况。 远方,一个法术变出的方镜在一名女子挥手之下消失,一旁的小童小心地说了几句话後,便不敢再出言询问,踩着浮云远逃而去,女子肤若白雪,樱唇降红,眉宇间除了贵气,还有些许仙灵之气,四周忽然卷起冷冽狂风,此时若有人侧耳细闻,或许还听得见一丝话语,可惜,无人。 「难道是…不可能…」 正文 第四章 (1) 晴云只觉得自己在重复的梦境中不断地徘徊着,甚至於到最後,她开始以为自己就是那位卷曲在床铺角落的少年。少年年约十八、十九,或是更小,发色很淡,看但得出原本不是那颜色,应是有刻意原因造成的,皮肤极为苍白,不是因为生病或是惊吓而造成得苍白,而是被囚禁很长一段时间所造成。 「呵…呵呵呵……」笑声,不知是从何处传来,一种像是吞了好几块炭所造成的声音,枯燥苍老地沙哑声,晴云听得很难过,很痛苦,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但床角上地少年并不晓得。几乎是一听到声一开始,少年的身躯便开始不断地抖动,最後甚至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他像是呓语般地不停说着:「还不够吗?还不够吗?」。 「快了,就快了,呵呵呵……」难听笑声的主人,由房间内阴暗处缓缓向少年靠去,那是一个老人,头上的头发非常稀疏,和少年现在的发色是一样的,脸上除了皱纹,还有因被火烧烫增生的筋肉和腐败的坑洞,老人像是为了某种事情极度兴奋,最後停在床前,举起像枯枝般的双手,颤抖着身躯缓缓跪下,朝着少年拜了三拜。人肉腐烂败坏地气味因老人的动作传到少年鼻间,他抬起头,一张面无血色的脸庞,但眉宇间尽是恨意,声音不再像先前般恍惚,反倒像拥有权势权位的王者,以傲倔天下的神态对老人说:「你不该逼我。」;老人激动的站起身,双眼因兴奋而泛红,他努力这麽久,这天终於到了,他能不兴奋吗?老人又低笑两声後,便开始念着一串咒语,一旁自始看着这情形的晴云,开始抓狂地想抓住少年,但她抓不到,少年也听不见晴云不断吼着:「快走,不要呆在这,快走!」。 屋内越来越冷,甚至到了开口即见雾的状态,少年动也不动地坐在床边看着不断念咒的老人,咒语似乎到了尾声,房内一隅突然寒光乍现,森森地寒气围绕着一个男孩,那是一个早已失去性命的男孩屍体,年约九岁。老人想要靠近,少年却像是突然发狂般对老人发动攻击,老人并不想和少年对打,他自知自己现在的能力不及少年,便悄悄退至黑暗中;少年抱起男孩的屍体,像是抱着极为贵重的物品般,轻轻的将男孩抱至纯白大理石打造的床上,小心地放好男孩後,少年颤抖着手替他整理仪容,轻轻抚着男孩黑亮的发丝,少年像是遭受打击到的样子,抓起自己灰白色的头发看了看,又像是在确认什麽事情般,双手托起男孩头部,拇指由上而下轻轻地碰着他五官,像要牢牢记住般画着男孩的五官轮廓。 此时在黑暗中躲藏的老人无声无息地靠了过来,距离尚有五不远时,少年警告了他:「走开。你不配碰他,是你害死了他,别妄想我会让你碰他,滚!」,老人听到後得意的吃吃笑了起来,枯枝般的手抓着一把整柄色如墨般的匕首,递到少年眼前,道:「我是在帮你,你会感激我的,让我来吧,你舍不得的。」,少年不语地抬起头看着老人,伸手夺过匕首,另一手抓着像黑雾般的圆球像老人砸去,老人惊骇地大叫,他根本没听到少年念咒,攻击太突然,他艰难地闪过,但右臂已经整个被圆球吞噬掉了,老人不可置信地看着瞬移至他面前的少年,少年面无表情地说:「这是你逼我的代价。」,「不…你不可以!」老人惊慌地挥舞着手,一步步向後退,「你之後还需要我帮你的,你不……」,他的话还未说完,少年手中的圆球就再度落下,此刻起,这世间再无此人,大概连个残渣都不剩。 晴云抖着身子,站在床边,少年由後方靠近,最後少年和晴云重叠一体,此时起,晴云就是少年,但少年不是晴云,少年轻抚着男孩躯体,最後到了胸前,解开了男孩上衣,他俯下身,像是确认男孩有无心跳般,贴着他胸前仔细听着。屋外忽然下起了暴雨,一阵雷疯狂地打在房屋四周,一个接一个的雷击照亮了晦暗地屋内,暴雨夜晚尚未躲好的星星,偷偷地看见房内一处的墙壁上映着的秘密;影子中的人举起似利刃的物体往下刺去,屋内暗了一会儿,下一个雷击赶来照亮後,影中人正抓着某个小孩拳头大小的物体,头向後仰,努力吞咽。 昏暗的房间里,少年正舔着嘴角,而後像是满足般嘴角上扬,目光看着身下的男孩身躯,愣了一下,猛地抱住男孩,像哄人入睡般,一手轻轻拍他後背,身体规律地左右摇晃着,喃喃道:「痛不?不痛的,不痛的,现在我们一起了,我答应你,以後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伤害你,相信我好吗?哥…」,热泪,从少年眼中不可控制地流出,那不只是少年的泪,也是晴云的。 「小白?」沐恩担心的看着似正承受着极大痛苦的小白,自车祸起已经过了半年,平日里小白和平常的小狗一样,没有车祸前的那些不符合狗的行为(蹲马桶、不可控制地流黑色口水……),但每次入睡时都会像现在这样不断低鸣和呻吟,他询问过兽医,兽医说可能是车祸给小白的心理精神造成很大的伤害,这要慢慢的休养才会复原,至於是何时才会完全康复,连医生都说不出来,「小白…」沐恩蹲下摸了几下仍再睡梦中的小白,「我出去一会,小白要乖乖看家喔!」,然後起身拿了购物袋出门采买生活必需品。 「耶绿~~~他出去了!」律拓看着方镜上的影像,转告在一旁闭目修练中的耶绿,耶绿缓缓睁开眼,看了一下方镜,挥手撤掉法术後对律拓说:「记住了,别让他看到你。」,「我知道,东西我也准备好了,呐~你要现在用吗?」律拓递给耶绿一个发个七彩光芒,拇指大小的圆珠,耶绿接过後,也不和律拓说一声,便迳自腾云驾雾往沐恩南部的住所前去,「啊?耶绿,你等等我呀!」律拓招来一朶明显小耶绿乘驾小很多的粉色云雾,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 正文 第四章 (2) 「你是谁?」纯白的空间里,卷曲在中央的少年突然抬头,在少年正前方约三步距离,突然出现一名女子。 「我是晴云,杜晴云,你…又是谁?」晴云看着梦中的少年,这是她头一次离开断断续续的梦境,来到这雪白的世界,望眼过去,无边无际。 「祆禩,这是我的名。这里是我的地方。」祆禩起身看着晴云,「你为什麽会在这里?」 「我不知道…我…」晴云也答不出所以然来,总不能据实以告吧?“嘿~小帅哥,我是被一个自称是耶绿大仙的人,把我的灵魂装在我的宠物狗小白身上,而我的前夫要带我去结紮,然後我就没印象了。”瞧瞧!这能听吗? 「我是因为我哥要带我去结紮,然後我逃跑,听到碰一声,就变成现在这样了。」祆禩给了晴云一个大大的笑容,此刻的祆禩身上毫无戾气,或许是因为晴云太过接近他(半年来都在他回忆里),所以祆禩对她毫无敌意。 「啊?」晴云觉得自己脑筋打结了,怎麽眼前的小帅哥把这麽不合理的事情,说得如此自然,愣了好一会,正打算据实以告自己怎麽来时,祆禩突然目泛凶光,纯白的世界刹那间染成鲜红,墨色的魔气开始笼罩着晴云,晴云还来不及反应前,她听到祆禩对她说:「有讨厌的人来了,你避避。」,随即又陷入不断重复的梦境中。 耶绿来到沐恩住处外,停留了一会,便转身对甫赶上的律拓道:「你别再靠近了,在这里等着,那个凡人回来的时候通知我,千万别进来,知道吗?」,语毕,也不管律拓有无听见(耶绿:我说了他没听是他的错),便直接穿门而入,双脚才刚踏妥,耶绿就感到不对,脱口喊出:「糟!」,急忙往一旁闪身,「又是结界?啧,大祭师,一段时间不见,律拓的封印被你破坏了多少?」,当然,耶绿并不指望祆禩会回他话,他只是在假装自己迎刃有余罢了。 「不要用那三个字称呼我,我不屑那个名!」祆禩火大的接连对耶绿扔了三个圆球攻击,他知道自己失去犬身主控权有很长一段时间,要不是此次他感应到那个律拓战神惹人厌的气息,愤而直接强行夺取控制权的话,要自然取得控制权,可能要一段时日,说不定要到下一世了,这一世他好不容易遇到大哥,说什麽也不愿意就此白过,思及此,他倒觉得自己该感激一下耶绿,想就知道律拓定是耶绿叫来的。 「今天我不是来跟你打的。」耶绿很明显看到祆禩的攻势有稍微顿一下,但随即又回复攻击,甚至加快速度,敢情祆禩得知自己是特意叫醒他,还打算灭了他吗?真是不知道感恩的家伙。 「哼哼…我不知道你存的是什麽心,但那不干我的事,今天我就先灭了你,再好好了结外面那只,哈哈哈……」祆禩非常清楚耶绿打不过他,思虑了一下,决定这犬身不要也罢,顶多损失一些魔力(律拓:我补充一下,他太天真了,本大仙的封印是那麽好解开的吗?估计好歹也要损失一半以上)。 「如果你打算废弃那犬身,是你失算,而你…」耶绿身形一闪,故意承接祆禩丢过来的攻击,当然,他是挑比较耐打的位置接,不过仍呕出大口大口的黑血,祆禩也因耶绿失常的举止,停下了攻击,两鼻喷出黑气,瞪眼望着傲然仰头的耶绿,此刻的他,模样似乎有点眼熟。 「而你,会为了方才对我的伤害,後悔。」 「哼,凭你?你以为你是谁。」 「就凭我目前这肉身是你大哥祆缚此世爱妻,我敢保证,若是你毁坏了这肉身,或是我不小心忘了而运劲过当,你大哥是不会肯独活的。」耶绿在心底补了一句,当然,如果他是那種会想不开的人的话。 祆禩压根没想到自己大哥是否真会为了一名女子死亡而厌世,他光听到自己大哥会不愿独活,就失去理智,耶绿说的没错,他开始後悔他打伤了耶绿。「哼!有本事你就别呆在那身躯里!」,祆禩忿忿地看着耶绿,他认出了那个躯体的面貌和那闯入他内心的人一样。 「我自然会离开,但这要你配合。」此刻耶绿非常悠闲的理了理衣衫,顺手拉了张椅子坐下,一眼都不看祆禩。 「哼,是你把她放到我这儿的吗?为什麽这麽做?」因为不能攻击耶绿,祆禩又按耐不住怒火,只好不断地攻击四周,末了,房内的家俱就只剩耶绿所座的那张椅子,耶绿才凉凉的开口:「是我移的,但那也是不得已的。」才说一句话,耶绿又停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又开口,「你知道她,快灰飞烟灭了吗?」 「什麽意思。」 「看来你并不晓得,要不是律拓拖那麽久,事情也不会变现在这麽糟。」 方才耶绿又掐指算了一下晴云的情况,情况不乐观,他皱了一下眉头,「我要加重你的封印。」,耶绿闪过祆禩盛怒之下乱丢的一串攻击咒语,现在,唯一的椅子也没了。 「愚昧的家伙…别太过分。」,意识到刚刚自己差点攻击到耶绿,祆禩停止了攻击。 「这是必要的。她的三魂七魄已经开始游移了,必须加重你的封印换出翰昊法器镇住她。」当然是我换出她的灵魂,由律拓帮她复原。不可否认,律拓真的很擅长维持修复快灰飞烟灭的魂魄。 「只是这样就好?」祆禩正在消化耶绿的话,他觉得有很大的疑点。就在此时,他听见门外(结界外)的律拓传音进来,「耶绿,他回来了!」,刹时,耶绿飞扑至他身前,於他额间按入一枚七彩小圆珠,同時急忙对他道:「快,你退下去!」。 在开门的瞬间,沐恩只觉得有股令人腥然作恶的风袭面,身後又卷起温热的清风入室,情况有点眼熟,他急忙入内,却看到尽毁的家俱和躺再地上的一犬一人。 「晴云!」沐恩扔下手中物品,急忙上前扶起前妻的身体,让她头枕在他腿上,一手扶住她臂膀,另一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脸颊。不可否认,有的时候人類往往就是这麽的偏心,一旁顺利取得身体主控权的耶绿,示意愣在一边的律拓,拿着翰昊法器附到晴云身上,好帮她修补元神;然後耶绿抖抖身子,算是适应身体,冷眼看了沐恩举动,哼了一声便往卧室走去,他要好好休息,大祭师那几次攻击,不只伤了晴云肉身,但耶绿承受的比例更胜。 「小…小白?你没事啊?」沐恩纳闷的看着瞪着自己的小白,才想再说些什麽,却听见一丝虚弱的声音。 「沐沐恩…」晴云勉强睁开眼,迷蒙地看着他,一手缓缓举高,似要碰触沐恩的脸庞,还未触及,眼一黑,便又失去意识。 「晴云!」沐恩吓得抱着晴云便要往外跑,才又想到这跟小白不同,应是要叫救护车来才对,便抱着晴云改往卧室跑。一入门,就看见占据着床正中央的小白,便大声地发出命令:「小白,下来!」。 怀中的人儿於此刻猛地睁大双眼,冷聲对他道:「你才放手哩!」,是律拓,方才他终於偷了个空,夺了晴云的身躯操控权,毕竟虚弱如她,还是让她乖乖沉睡着好办事,所以律拓又加了点手脚,他用上了此次取回的第二颗七彩圆珠。耶绿一直附嘱他收好别乱使用的东西。 正文 第四章 (3) 「晴云?」沐恩疑惑地放下晴云,待她双脚踏稳地表後,只见晴云眯着眼上下打量沐恩,口里喃喃地不知在说些什麽。 「啧啧,难怪呀!耶绿~你知道吗?」律拓直接飞扑到床上,紧紧攥住正在床中央闭目疗养入定的耶绿,被他弄得差点走火,一口气郁结在心口,完全没空理会律拓。此刻,律拓还十足白目的把僵直不动地耶绿翻身,弄了个白肚朝天的姿势,手不停的抚弄着,嘴里还回味地说:「好久没这样了,你说有多少日啦?」,一边的沐恩虽是不解晴云(律拓)的举动,但他解释为小白是晴云先前养的,自然会想念牠,或许晴云还在气他也不一定(所以才不理他),可就算他在怎麽眼拙,也看得出小白很明显地不对劲,可是晴云仍是一副完全没发现的模样,「晴云,别这样弄牠,牠身体才好没多久!」在沐恩出口的此时,律拓正捉着耶绿尾巴拉扯(翻身回正了),口中还不停嚷着”多好啊~没断呢!”,先不说被翻来翻去的耶绿多不愉快,他听到律拓这般说的时候可是气炸了,口一张,黑血就喷了出来,沐恩吃惊地想上前察看,却被律拓手一挥,硬生生地往一边墙上撞去,他心中大惑:「晴云的力气何时这般大了?」。把人挥开後,律拓轻轻地摸摸耶绿耳际,小声地说:「如何?是不是轻松点了?那总东西留着实在不好。」,耶绿此时睁开眼,他总觉得律拓似乎有点不同,而一边的沐恩正想凑过身来,律拓见了皱着眉咕哝了几句话,身手又是一挥,还连带着些光芒闪过,「耶绿,我让他睡着啦!咱好好谈谈,我可不清楚能醒多久。」;不料,此刻空间忽然扭曲起来,将他俩包覆在一个虚构空间内,要是有人在场(还要醒着),就会看见有个黑色圆球正包覆着小白和晴云的身躯,其中还包覆着一个较小的圆球,球内还有个金色的矩阵,阵上闪烁着两个光芒,一个银灰带着黑气,另一个泛着七彩光芒。 「瞧的,这到底是隔了几日,你修为竟进步到了如斯境界。」诺大的虚幻空间里,两抹人影立足在光影交错的阵法上,一人魔气绕身,身形诡谲难辨,独眼眸中尚有清灵之气,但仍覆上一丝戾气;反观对立之人,身着银白铠甲滚金边,周身正气凛然,不怒而威,碧潭般的眼眸底满是笑意。 「哼,这才是真正的你,那个装模作样的小孩是怎麽回事?」祆禩一面发话,手也没忙着向律拓发出攻击。 律拓凉凉地闪过来自祆禩一次比一次还快的攻击,苦笑地道:「那也是我,也能够算是一部份吧。」语毕,若有所思地看了圈界外地一人一犬几眼後,歛起笑容,沉声道:「现在我开始为我一念之仁後悔了,尔等之辈,果然不可留存於世。」手习惯性往腰间一握,空无一物的感觉让他不由得一愣,对啊,他的刀不在,此时也被祆禩捉住时机,飞快了执了几个手印,口中方念妥串串咒语,大喝一声,朝着律拓发了个威力十足的咒语,脚下的方阵图腾猛地泛出大量光芒,「今日谁留谁还不知道呢!可别忘了这儿可是我造的。」,此刻律拓正被祆禩的阵法困住行动能力,想必也仅能牢牢接这一击了,只是这一击之後是否还能再反击,可就是个未知数了。 只见祆禩发出的攻击咒术将要稳稳击中律拓时,律拓才不慌不忙地开始结印颂咒,祆禩制住了他的行动,但没制住他的手和口,不到一秒间,祆禩的咒术已击到律拓身上,带着墨色气流的絳紫咒术律拓全身包覆地恁是牢固,完全见不到他的身影。 「哈哈,只会说大话的家伙!」祆禩觉得痛快无比,他带给他的屈辱(当初和律拓打的结果他很不服,但祆禩只知道自己被封印,不知道律拓是拆了自个儿元神,才堪堪封住他),可终是还回去了。 「还是这般没长进。」包覆成球形地絳紫色咒术,霎那间裂了好几个缝出来,柔和的银光从中溢了出来,「难道你忘了以暴制暴是我的强项吗?」语毕,”啵”地一声,祆禩先前的攻击就炸裂开了,随之冲向祆禩的攻击比起祆禩所发出的咒术,明显弱了许多,不像律拓是被牢牢束住双脚,祆禩是可以移动的,但是旧往的记忆骇住了他,即便此时眼前的攻击连那时的千分之一都不到;最後还是祆禩自己所设的阵法救了自己,现在阵法的光芒黯淡了不少,对律拓的束缚也解除了。 「看样子,是来不及了。」律拓的身影开始像影片播放不稳般,断断续续闪烁着,「这到底是过了几日呢?耶绿。」律拓侧身望着小结界外,随即眼眸闪过一抹厉色,「无论如何,伤害还是要降低。」随即默诵咒语,双手隐隐泛出七彩光芒;此刻祆禩已完全由过去记忆中回神,「怎麽?你的力量是这麽弱的吗?」愤怒,祆禩觉得律拓是故意呼拢他,竟如此藐视他,竟然不将和他的战斗看在眼里,藐视,这是对他日日将为这相见一战拼搏的信念踩在脚底下,祆禩周身黑气大盛,也开口快速地念着咒语,并且在律拓纵身一跃而来时,毫无畏惧地迎了上去;对祆禩而言,他所畏惧的不是眼前这个,而是过去那个律拓,现在这儿的律拓,只是一个膽敢轻忽藐视他的人。 沐恩觉得自己的头剧痛万分,他扶着墙壁摇摇地站直身子,一手抚着额际揉了几下,末了又甩了三四下头,一抬头就被眼前悬浮着的大黑球吓到,旋即又被其中的小圆球吸引住目光。小圆球里有着两簇光球,正像是太极图般一黑一白,正不断的相互冲击扭转,但才一会儿时间,白色的光球很明显地缩小了许多,看得沐恩讶异地目不转睛,口不觉喃喃道:「这是怎回事?」,他记得他被晴云甩到了墙壁上,「啊,晴云!」这时,沐恩才注意到晴云和小白正安稳地躺在大黑球内,这下他可慌了,要怎麽做呢?这东西打得破吗?脑子里虽是这般想,但身体早就有所行动,他慢慢地靠近它,打算先摸摸看,再慢慢想如何打破这玩意儿。 沐恩的手才刚碰上,那熟悉地腥臭狂风就吹得他七荤八素,咳了几下,就发现那似太极图的小光球不见了,倒是多了个状似来自古代将军的人,头发毫无束绑,也不见头盔和武器,心底正暗暗地想着:「天呐!这房子以前是在古战场上吗?那这阵子小白的不对劲也倒说得过去,这是要找道士还是找和尚…」,才想到这,那将军就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让他寒得连打了两三个冷颤,只见将军雙眼牢牢地揪着未醒地小白,身影好似越来越透明般,甚至到了穿手及过的状态,为何沐恩会如此想呢?因为此时晴云已经醒来了,正像是见了什麽稀奇鲜事般,伸手穿了过去那将军身上。「唉…」无奈的声音正由律拓口中逸出,他眼巴巴地看着乐不可支地”自己”,像玩玩具般不停地身手穿过自己,虽不会造成什麽伤害,但也觉得很郁闷,真不晓得耶绿是怎生忍受地。「嗳,你叹啥气呀?你不就是我吗?」控制着晴云身体的律拓,看着这忽然出现的自己,可是开心得不得了,对於那个模样,他可是很响往地,无奈自己现在可是五短身材,这还得修行多久才回得去。 沐恩看着前妻地动作可是捏了把冷汗,迟些时候他定要带她去收收惊,可晴云这一开口说的话,却又让他摸不着头绪,难道还有另一个附在晴云身上?只见那将军缓缓地摇了一下头,并不对晴云地话做任何回应,此刻已只剩上半身免强可见,但双眼却是异常晶亮清晰可见,这时一旁的耶绿也慢慢清醒过来,他取得了主控权,雙目一张,却楞地说不出话来(就算说了沐恩也听不见),那将军像是笑了般,为何沐恩会如此认为呢?因为他觉得四周的空气里似乎溢满了欢快的气氛;「耶绿,我没时间了,这次大概是来不及了。」律拓看着耶绿轻轻地说,便化成一枚七彩光珠,但这珠子却正在崩解,一晃一晃地撐到了”自己”眼前,像是不知如何交代自己般,顿了会兒才发出声音:「好好照顾耶绿,你知道的。」,”晴云”笑得很嚣张,「我当然知道,这不用提醒,我就是你啊!」,语未毕,光珠已彻底崩离,仅剩一丝光点闪烁地没入她眉间。 沐恩紧张地上前上下左右地看着晴云有无伤到哪里,却被小白突然发出的嗥叫声下了一跳,而晴云则一副不知如何安慰的模样,手拍拍小白的背,然後在小白要回头咬她时,即时缩手,懦喏地说:「耶绿别伤心啦,我还在这呀!」,回答她的自然是一串犬吠聲,然後晴云才扁着嘴说:「明明我还是我嘛!不管了!」才一说完,沐恩只觉清风抚面,就见晴云整个人一软,直直往後倒去,还好他眼明手快的抓稳了晴云的身子,而一边的小白,又发出了哼哼声,然後瞪他一眼走出卧室。 ***我是求PK票分隔线*** 沐恩忿忿地对着樗予道:「那日你猜拳输予我,明明说好男主是我的,戏份怎如此少!」 樗予无言地耸耸肩,一手敲着脑袋瓜绞尽脑汁,另一手指指两人身後。 「怎,不满意吗?」耶绿伸手取过律拓奉上地凉茶,餟了一口,又道:「不满意就说啊!」, 一边正抚着失踪许久不见地碧刀的律拓闻言,双眼放光地直直看着沐恩…… 正文 第四章 (4) 律拓负气返天界後,不到半刻钟,耶绿就後悔了。任谁能料得到,律拓的”镇魂”效果如此优越?又有何人料想得到祆禩竟有短暂抽离双方元神於结界中对战的能耐?是以,耶绿投入小白身上用来交换昊瀚法器及律拓私自使用的七彩圆珠,也就是律拓前身凝结成七彩珠状,好便於携带的精元(而至於律拓为何会如此做,此处姑且不提,倘若细细道来,便又是另一个故事了,看倌们仅须记住前文所提之,律拓有能耐抽离自个元神封印祆禩此事即可),都消耗的几乎怠尽,只剩下少许在晴云体内。 毕竟晴云体内的昊瀚法器及魂魄是耶绿使用律拓昔日留下的精魄换过的,既然交换的精魄没了,为了平衡,半刻钟後,能归位的便都归位了,这也是耶绿後悔的原因,哪晓得律拓那剩余的精魄竟被昊瀚法器吸收掉,结果就成了现在这让耶绿很是抓狂的情况。 “欧伊欧伊欧伊─欧─伊─”一台救护车在车阵中急速窜行,发出声响告知附近车辆快快让道,勿耽搁那垂危性命的宝贵时间。 救护车上,沐恩紧紧抓着晴云的手,她的脸色苍白的吓人,手脚异常冰冷,出气多,进气少。「晴云,你可要撑住啊!」,稍早前,小白离开卧室没多久,晴云就成了这副模样,而小白则是哼哼呜呜地缩成一团,不得已之下,他一面打电话叫救护车,一面打电话给以柔,拜托她替他带小白到兽医院检查。当晴云由急诊室转至普通病房时,沐恩也接到以柔打过来的电话。 「沐恩,你可欠我一顿大餐喔!我本来正…」电话那头传来以柔充满朝气的声音,但很快就被沐恩打断,「好了,小白如何了?」沐恩揉了揉额角的太阳穴,觉得很是疲惫,这样蜡烛两头烧的日子不晓得会持续多久。 「喔,好像是睡着了,不过是在做恶梦的样子,我带牠到我家罗!我会好好照顾牠。」甫进沐恩家接小白时,那满室疮痍的模样,让她吓了好大一跳。 「也好,小白就拜托你了…」通话结束後,沐恩坐在床边,执起晴云冰凉的手,俯下身,前额抵着她的手背,无声地哭了起来,「晴云,你千万不能有事,我们还有好多梦想,说好要一起做的…」 「喂…这样下去不行。」诺大的纯白空间里,有两人面对面对坐着,左边是一位年约十八、十九或是更小的少年,发色很淡,无束且任其披散,五官几乎都笼罩在白色光雾中,无法视清,穿着丝绸全黑长衫,腰间以同质腰带随意系住,内无加着中衣,如牛奶色般胸膛微露;相对之下,右边先开口者,虽看不出年岁性别,但穿着严谨华丽许多。 「你没资格跟我商量。」祆禩看也不看耶绿,仍维持垂首阖目状态。 「也好。让她魂飞魄散好了。我顶多再等个六十多年,可惜有人等不起。」耶绿不咸不淡的说完,也学祆禩垂首闭目运气练身。 「你!」祆禩双目猛睁,被耶绿这番话气得七窍生烟,这不正是拐着弯消遣他嘛!祆禩一抬起头,就对上耶绿那副睨向他”想要我帮你就求我呀”的表情,耶绿这高傲倨慢的模样很是刺激祆禩,他猛地跳跃向耶绿,一手成勾勺状,直取耶绿心窝。 「你脑子浸水了吗?还是被律拓打坏啦?」耶绿动也不动,任由祆禩手穿过自己又勾回。要是真能打,哪有可能和平对坐互瞪眼?当然是没办法打,这现场似乎是透过善圣架构在他们各自思绪之上,他们俩目前只能算是影像远端对话罢了,当然不可能碰得到对方。 「还不说!」祆禩气得青筋直冒,气得浑身发抖,而他这模样可是让耶绿笑得开怀不已,足足笑了好一会才停下,期间祆禩还忍不住扑向他,想捉住他衣领大声吼骂。 「咳…嗯…」耶绿正了一下音调,整理好衣衫端正坐好,才又开口对祆禩说:「这还不简单。直接跟沐恩说,喔,就是你哥祆缚说明我们的情况,要他配合,不要老是动不动就破除你的结界…哈哈……」说到此,耶绿又忍不住笑个不停,在祆禩又忍不住扑向他挥空拳後才继续说。「说真的,你那时候如果知道自己随便允诺会有这样结果,你还会这样说吗?」(请看倌们回顾第四章(1)祆禩抱着祆缚说的那句话)回应耶绿的是一根不知名,非常可疑的金色枝条,好在耶绿眼明手快,向另一边横倒才堪堪避过,然後迅速抬手捉着枝条,看着祆禩伸手挥他仍是碰不着自己大惑道:「这是什麽?怎麽我碰得到?但你还是碰不到我,我也碰不到你?」。 「放手。我怎麽知道,这是刚刚出现在我脚边的,你自己也有,拿自己的,还不放!」祆禩使力抽回,耶绿也在此时放手,让祆禩向後连退了好几步。耶绿拿起腿边不知何时出现的金色枝条,细细观察,并感到十分汗颜,敢情是善圣看他们这样隔空对打很是不过瘾,乾脆给他们武器吗? 「喂!有话好说,是君子就该好好与人沟通,随意出手伤人是不对的小人行径。」耶绿闪过祆禩再次挥过来的攻击,因为是坐着,所以当下只能使用滚的不雅姿势逃离,他一连翻滚了好几圈,确认离祆禩有些许距离後,才起身整衣道:「现在我们应是要好好商量对策,可不是玩这种可笑儿戏的…」,耶绿想和祆禩好好沟通商量计策的气氛完全被祆禩扼杀掉,因为他话还未说完,就被祆禩使用投掷的方式,狠狠击中脑袋,整个头因重击向右偏了个角度,他缓缓蹲下身拾起凶器,一手握着自己的,另一手握着祆禩扔过来的武器,原本金色的双瞳瞬间变成金红色,就如他衣着的色泽般醒目,侧着头对着祆禩诡笑;此时祆禩看看自己的双手及脚边(他以为还会有新的武器现踪),才恍然大悟地说了句”糟,不妙!”後,抬腿往耶绿方位的反方向奔跑,边跑还边试念瞬移、加速等咒类,但完全无效用,也就是说,祆禩已经把能够防御和攻击耶绿的武器,扔给耶绿拾去了,而他也找不到离开这的方法。这空间不是他造的,祆禩和耶绿不一样,他根本不知道这是善圣弄的,而且耶绿要离开自有办法,祆禩也有,但他需要外界刺激(就是律拓的气息),否则就是善圣让他走,所以现在他只有一个办法能施行,就是跑给耶绿追。 「沐恩,嫂子还好吗?」以柔拿着水果礼盒和一束鲜花出现在晴云病床的旁边,看见沐恩憔悴的模样,让她吓了一跳,「你这副模样是怎麽回事,该不会都没离开吧?都几天了你知道吗?有吃过东西了吗?」沐恩双眼顶个黑眼圈,面色其惨呈白黄色,满脸胡渣参差不齐,头发散乱其上覆有可疑光泽,上衣一半有紥进裤里,另一半没有,白色的衬衫上面还有疑似血液结成的黑块,有数枚且大小位置不一,领口、袖口泛黄,左手的袖子还反卷约15cm,里头包裹着不明渍痕,下身以柔就不敢看了,反正是深色西装裤,再看下去她会先去挂号。 「嘘,小声点,这病房不是单人房,有别人的。我不饿。」沐恩接过以柔手上的东西,放到一旁桌上,又坐下看着仍未清醒的晴云。 「喔~天呐!你这样子嫂子要是有醒来,还不被你活活下死。我说,你要不要休息一会。拿去!这是我公寓钥匙,小白醒过来一次,好像在找你,但很快又睡着了,你回去整理一下自己我,来得时候顺便过去看看牠,你好生休息几天,嫂子这有我顾着。」(以柔没说的是:院方怎没赶你走啊?竟然放任你在这里污染大家的空气和视觉)以柔拉过沐恩的左手,硬塞自己公寓的备用钥匙到他掌中,见自己说了这麽长一串话,沐恩才对”小白”二字稍稍有反应,不觉有些生气,便又伸手堆了他几下(有选一下位置),沐恩才微微点了一下头,整个人却还牢牢坐着不动,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喂!你还不快起来,守在这儿也没有黄金呀!嫂子醒来我会通知你,你还是快去休息,整理一下你这不能见人的鬼样吧!」以柔这次说完,沐恩倒是有给她立刻回应,但也很让人吐血。 「嗯…你是说现在吗?我还以为你是说下次你来的时候呢!」沐恩像是现在才听明白以柔的意思,有些疑惑地看着酝酿愤怒中的以柔。 ***非本文分隔线*** 沐恩:以柔,你怎麽老是吓一跳? 以柔:因为我想代言Keroro君的吓一跳团子。(装可爱ing) 沐恩:……(默默往旁边退三大步,并装做不认识以柔样) 喔呵呵呵~导戏大概到一段落啦!接下来就是某些角色(?)功成身退的时候罗~请诸位看倌放心,本书绝对会完结滴,所以有任何想法或评论请留下,别不收藏本书唷~藏书量最近直线下降(泣)。最近明明很忙没空,每天上班要躲主管和同事偷打文,回家又要苦命刷地板,却老是被人说宅到腐,硬要叫我去看最近正夯的海角七号,唉~很烦,刚刚接到很讨人厌的电话,不小心讲道别处去,总之,请期待CH5吧!隐藏角色要现身啦! 番外篇 等待 远久的晴空之上,由重重云雾中传出爽朗地笑声,笑者发无束冠,任其披肩长及腰,一身银白铠甲滚金边,腰际系着一把不知何物打造地墨绿大刀,深如碧潭地眼眸直盯着前方神器—入尘镜。藉着此镜,他观看到凡间人物为了鸡毛蒜皮地小事大兴干戈,抬手一招,身伴小侍递上一壶温酒及两只金樽,接过手後,将酒杯置於身旁黄玉所造的桌上,豪气地倒满了酒(酒都溢出来了),先拿起一杯仰头一饮而尽後,侧首对着一边看着入尘镜疾笔振书的人道:「耶绿,喝一杯吗?」,耶绿一眼也不看他,恍若完全没听见一样,甚至於根本没看见他一般。见自己问话没被回应,正常人应是摸摸鼻子上的灰,识相地闪人了,只可惜,若是他律拓晓得这”识相”二字,早在三天前(此为凡间界的,仙界一日如凡中十年)就乖乖走了,可叹哪,他不是! 「哈~耶绿,也喝一杯吗?」方才律拓又酙好自己那杯,仰头一喝又是见底,再次开口,声音比前次大声许多,可惜耶绿还是一副闻所未闻,对他还是视诺无物,仍是看着入尘镜记录着事项。 律拓唇边勾起了个角度,他刚刚看见耶绿手抖了一下,於是他重新倒满了酒,仰头又是一杯,像是不够劲般,直接取起整壶酒来喝,当最後一滴酒滑入他喉间後,律拓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耶绿,只剩一杯了,你到底要不要?」,此声之大,不少云雾都被吹散,攻力尚浅的仙人皆不知被吹到何处,恰巧在修行闭关者险些误入魔道,耶绿虽未停止看入尘镜和记录的动作,但回了他一句话:「我不喝冷掉的酒。」;耶绿这一回话,律拓可就乐了,笑得开怀地拿起桌上那杯早已冰凉的酒直接喝掉,又乖乖坐在椅子上看着入尘镜。 坐着一会儿而又过了三日,律拓又向身後侍者招手,端来用白水晶盛着的五色甜糕点,律拓捻起一块放入嘴中,脸上显现出极其夸张的模样,还咂着嘴嚷嚷美味至极,半晌後才对完全没当他一回事地耶绿道:「耶绿,吃一块不?」,空气寂静了一阵,律拓又捻了一块五色糕点放入口中,此次不仅脸上有表情,肢体动作也少不了多少,於是律拓夸张地展示了一会五色糕点的美味後,他整理了一下仪容,端坐着看着耶绿,再次开口:「耶绿,你也吃一块不?」,半晌後,律拓一口气塞了好几块五色糕入口中,此时盘中仅剩一块,律拓还未来得及对口中糕点可口做任何表态时(因为他不小心噎着了),耶绿抛了一句冷冷地话过来:「我不吃甜食。」,律拓终於咽下口中食物後轻声地对耶绿道:「这很好吃的,耶绿,你吃一快吧!」,他当然得不到任何回应,本想再继续时,侍者递上一封束帖,是北海王请他下奕的信函,於是他起身到耶绿身伴,伸手抓住了耶绿提笔的手,使得耶绿不得不停下一切抬头仰望他,律拓露齿笑了一下道:「耶绿,我先去赴约,等我回来後咱再一起品茗好吗?」,耶绿一往如常不理会他,抽回了手,起身换座位,移好入尘镜角度後,又继续埋头抄写,律拓倒也不在意,直接将耶绿的沉默视为同意,然後领着侍者赴约去。 律拓离去一会儿後,耶绿停下了笔,目光由入尘镜转至律拓特意留下的糕点,透明水晶打造的圆盘,在光线的折射下,盘中仅存的那块五色甜糕,显得份外单薄、孤独,耶绿愣愣地看了一会,才又提起笔,继续着他的职责,尽管这份工作被多少仙人认为重要性不大;因为於耶绿之下,其实是有二十四位散仙分职记录,只是他自己坚持要也写一份来对照,不然实际上他只要偶尔看一下入尘镜,比对属下的纪录有无笔误即可,简而言之,就是没事找事做。 又过了莫约五日,耶绿突然觉得桌面上那五色糕点极其碍眼,放下笔、抬手欲挥到地上,手却於空中顿了一下,放下後本想继续写,又忍不住多看了五色糕几眼,末了,伸手捻起五色糕正欲放入口中品尝,耳边就传来律拓爽朗地笑声,他可是一路从北海王那笑过来丝毫未停止的,正巧看见耶绿拿起五色糕,更是开怀。 「好吃吧?」就在律拓说出这句话时,耶绿也放下本要送往嘴中的糕点,端端正正地放在水晶盘的正中央,然後转身继续提笔观看入尘境。 「嗳,你这是怎麽了?要吃不吃的。」律拓看耶绿仍是一副没看见他的模样,接着又道:「你真不吃?很好吃的,不吃我可吃了喔!」,他看着耶绿执笔的手吨了一下,便又等了一阵子,不禁叹了一口气,这心怎还是这般冷的?都多少日子了,他几乎日日(这儿的日日便是仙界的,此之前请皆以凡间一日来看)来报到,耶绿还是这副模样,律拓於耶绿一旁坐下後,一边伸手解决那忍受孤寂许久的五色糕,一边要侍者摆好茗茶器具。 气氛一度荡道谷底,很低很低的气息在四处蔓延,律拓也没看着耶绿,目光在入尘境停了许久,缓缓开口道:「凡界又快见乱世了吗?」,此次耶绿低低地”嗯”了一声,算是给他了个回应,但举止动作依旧,而律拓则接过侍者手中的沸水,开始冲茶的程序。末了,只倒了一杯茶,递到耶绿眼前,霸道地说了”喝”一字,便不再言,而耶绿见律拓自方才坐下後,脸上便再无笑意感到有点奇怪,记忆里,他无时无刻都在笑,耶绿乖乖伸手接过,本想放到一旁桌上,孰料律拓伸手一挥,黄玉造的圆桌就被他甩得老远,估计也毁个七七八八了,耶绿只好喝下,然後将空杯递还给律拓,律拓仍是直直盯着耶绿,看也不看就扔了它,惹得也耶绿也只好停下工作,两人就这麽大眼瞪小眼看了整整一日(仙界),最後还是耶绿先开口:「何事?」 律拓抬了抬眉,他本以为耶绿至少还要再两日後才会肯开口,看样子他日日报到倒也有所成,「我说没,你信吗?」这会儿换耶绿讶异了(虽然没表现出来),於是他又提笔继续工作,半晌後才又开口:「你说,我信。」 场面又静了一阵子,期间律拓的侍者不知从何寻来一套碧玉造的方桌,顺便换了他俩座下的黄玉石椅,还勤快的重新布上茗茶的器具和糕点佐餐,确定一切完善後,又站回角落。此时律拓拿了一颗鸡蛋大小的七彩圆珠放在耶绿桌前,轻声对耶绿道:「这是我的精元。」顿了一下,耶绿还是没反应,才继续说:「此次我可能必须离开好几日。」,见耶绿仍不理会他,便起身欲离去,走了莫约十多步,顿足回身,像是说玩笑话地对耶绿道:「倘若此次能平安完退,我们,双修好吗?」,对於无回应仍继续埋头抄写的耶绿,律拓又多看了几眼,像是最後依次般,才真正离去。 许久,一句打破寂静的话语,如昙花一现般,无论有无何人听见,一闪即逝。 「可要完完整整地回来…」 ******番外篇分隔线****** 凡间界,律拓正开心地用他稚嫩地声音指导着某OL打字Key-In,一手搭着人家的肩膀,另一手正毫不客气地荼毒着某OL的存粮(饼乾.糖果.下午茶点心…),忽地,狂风四起,气温骤降,耶绿满脸怒气现身,「竟敢如此污蔑我!」… 亲爱的看倌大人们, 因某些特殊原因,在下只能透露,此番外篇仅有部分为实,而这实实虚虚就由聪慧的各位自行断定。 龙耀阁 www.lunyo.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