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和妹妹交换了身体 NO.1 　　“砰！！” 　　我打了个激灵，猛的睁开眼睛，脑海中还回荡着那未知的震耳欲聋的声音。过了好一会，我才意识到，刚才是在做梦。内容记不清了，我只知道，这是个非常可怕的梦。 　　 　　看了看时间，下午七点半。 　　天色也有点暗了，半圆的月亮洒下银色的光，透过H市这被污染的大气层照射进这个破旧的平房。 　　我上了个厕所，然后便靠在破椅子上，一动也不想动。早上到现在，我一天都没吃任何东西，饿得难受。为了减缓能量消耗的速度，我只能趴在桌子上，让意识进入沉睡。 　　自从父亲还完上个月的“债务”之后，家里便又陷入了经济的真空期。还债这种行为已经进行了三年，每次还完债的前几天都特别难熬，原本一天两顿饭都会被压缩到一顿甚至没有。 　　现在我的胃部除了空气与水，空无一物。胃部肌肉的相互拉扯运动着，仿佛不停的催促我快点吃东西，我又往肚子里灌了一些自来水，却无济于事。 　　饥饿下，我的四肢都有点乏力了。 　　我实在受不住，来到厨房。厨房很脏而且很小，地砖是那种永远擦不干净的颜色，洗手台的水龙头都变形生锈了，灶台灰黑的，有个立不稳的破桌子，还有些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 　　尽管如此，这些破烂还是被归拢得整整齐齐，碗也早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也只有从这几个地方可以看出这个家里仅存的一点温馨之处。 　　我东翻西找，什么吃的都没找到，正当我失望的要离开时，我的眼角瞥到了垃圾筐旁不起眼的角落，有几粒花生米。 　　这应该是上次吃饭时不小心落下去的。 　　我立刻把花生米收拢在手心里，数了数，一共5个，有3个是去了皮的。我没有立刻把这些一口吞下，而是把它们掰碎了嚼着咽下去，只有这样我才能微微找到一些?仿佛干旱很久的植物吸收到甘露的舒适感觉。吃完后，我又搜寻了一会，这回真的再也找不到任何东西了。 　　我咂咂嘴，却感觉更饿了。 　　我无精打采的回到了卧室，又重新瘫坐在破椅子上，等待着父亲的回来。爸爸回来后，一定会带回来吃的。只要是能吃的东西再难吃我也能吃得下。 　　“……哥？”一个弱弱的声音轻叫着我，柔柔的声线很好听，让人听着很舒服。我看向声源，是我妹妹邵敏。 　　妹妹才刚刚15的青涩的年龄。有着一张秀致的瓜子脸，精致的五官，搭配上乌黑柔顺的秀发，看起来很漂亮。她很少出门，总是穿着薄薄的白色睡裙，露出白生生的小腿，肌肤正如她这个年纪的少女那样细腻光滑。 　　此刻她坐在炕边，停下了手里正在编织的草帽，眨着一双漆黑的大眼睛担忧的看着我。 　　“啥事？” 　　“哥，你很饿吗？”妹妹轻轻的问道。 　　“废话！”我没好气的回道。 　　“我这里有一些面包，哥哥要吃吗？”妹妹在床头边缘拿出了一个塑料袋。 　　“面包？你怎么不早说？哪来的？”我立刻精神了，贪婪的看向塑料袋。 　　“上次李叔来这里的时候送给我的……” 　　李叔，是我家的隔了一个胡同的邻居。 　　父亲强迫妹妹放弃学业去卖淫，周围的很多邻居都是“顾客”。而单身汉李叔就是来我家次数最多的人了，那个干瘦的老男人的妻子死了二十多年了，他的岁数比我爸还大，都能当妹妹的爷爷了，可是他还是不服老，隔三差五便花上五十块钱在妹妹身上发泄一番过剩的精力。当然，他也给我们家带来不少额外的收入。 　　父亲出狱以后，妹妹就没上过学，被迫着做这种事三年了。 　　妹妹看着我，露出一个甜甜的带有几分讨好的笑容，“哥，我只要一小块就行了，剩下的就都给哥哥吧……” 　　“都给我！”我不客气的一把夺过，狼吞虎咽地三两口就把面包吃了下去。面包搁得时间有点长，都有些硬了，但此刻对于我来说，它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虽然面包的量远远不够填饱肚子的，但我的饥饿感缓解了不少，已经不至于那么难受了。 　　至于给妹妹留一块？我根本没考虑这个想法。 　　我是个自私、贪婪的人，什么事情我只会顾着自己。尽管妹妹很温顺，但我并不喜欢她。 　　妹妹是妓女，我曾经偷窥过妹妹被人干的样子。妹妹躺在床上，那些丑陋的男人掰开她的大腿进进出出，而妹妹则脸色潮红，不停的发出口齿不清的叫声，像个小蕩妇，一点也不像平时那样安静乖巧的妹妹。那一刻，我的心情很复杂，既好奇，又失望，剩下的全是鄙夷了。 　　明明在男人的胯下做那种丢脸的事，却叫得那么欢，那样不知廉耻。可能正因如此，我对妹妹的态度也越来越差。 　　 　　“哥…我，我也……”妹妹看了看那已经空空的塑料袋，又为难的看着我。 　　“小敏，做的不错。”我打断了她的话，“下次要是有吃的早点和我说。” 　　…… 　　在这里先说一下，我家是单亲家庭，只有我，爸爸，妹妹。父母很早就离婚了，至今我都不知道妈妈的名字。 　　我的爸爸叫邵建武，2年前他曾经参与过贩毒生意，甚至染上了毒瘾。他向别人借了十万块钱进购一批白粉，他私下有一个政府部门的朋友有卖这些东西的门路。把这批白粉卖了七十多万。却不想，被他的朋友狠狠的坑了一把。 　　爸爸很快就落入了法网，他的七十多万全部被交由政府分配了。同时爸爸入狱两年多，被强制戒掉了毒瘾。 　　爸爸入狱后，警方想安排其亲属暂时抚养我和妹妹。但是没有一个亲戚想和爸爸扯上关系。按亲戚们的话说，这个人是废了，谁和他有关系，谁倒霉。警方后来也联系过我妈妈，妈妈已经和别人再婚，知道这事后，那个女人说:“我早就和他断绝了关系，你们别来找我。” 　　那为了贩毒借贷的十万块钱就被爸爸欠下了。 　　实际上谁都知道，那十万块的债务只能让爸爸偿还，要不就让妈妈或者我和妹妹偿还。 　　邵建武入狱，我和妹妹最开始的一段时间靠捡垃圾勉强度日，我差点饿死。后来警方把我们带到了孤儿院。 　　爸爸出狱后，在H市边缘接近郊区的地方低价租了个房子。由于邵建武有过吸毒贩毒严重违法行为，所以我们家连低保都办不了。 　　于是爸爸强迫妹妹去卖淫赚钱，我不知道这种做法正确与否，爸爸告诉我，这是不得已的做法，并且妹妹也同意了。只要妹妹能够赚钱，我才能有条件考上大学，最后找一个好的工作，有一个好的出路。 　　父亲这么打算的，等妹妹20岁，就把她嫁到一个有钱的人家。自己这个岳父也能沾个光。 　　有这么一个败类的父亲，我常常感到悲哀。但他毕竟是我爸，是我为数不多的亲人。还好邵建武出狱以后，也不吸毒贩毒了，改做些摆摊的生意，虽然收入少的可怜，但也不是违法的了。 　　********* 　　时钟走到了傍晚八点半，天已黑透了。 　　“咔嚓。”院子的铁门发出一声沉闷难听的响声，随后院子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我家是住在一个破旧的平房，有个院子，院子外有个生锈的铁门，每次铁门关闭的时候都会发出很大的声音。 　　一个一身灰的中年男人拉开了房门，硬板的脸上一直是冷肃的神色，鬓角掺杂着白发，眼窝略有些深陷。这个男人的心思就像他冷寂的气质一样，看不出，猜不透。或许是他那不正常的经历更加扭曲了他的想法罢。在孩子们面前，他的性格就像他的外表那样阴沉，一直是那样让人难受的压抑。 　　他就是我的父亲。 　　等了好长时间，他终于回来了，就为了等他带回东西吃。 　　邵建武果然带回了吃的，有馒头，酸菜，和鱼身上的杂碎的东西。那东西是市场上卖剩下的一两块钱一斤的处理货，全是没人愿意要的鱼的内脏什么的。酸菜也是这个时候很便宜就能买到的。 　　父亲回家后，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把菜扔给了妹妹，让妹妹去做，而他衣服也不脱，直接横躺在客厅沙发上。 　　我和我爸没有共同语言，和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对于这个破落的家庭，我爸是唯一的主人，掌管着其他人的命运。我则是爸爸的继承人，以后要靠我去养活他。而妹妹更像是个奴隶。 　　菜做好了，妹妹做的菜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只是把食材洗干净后加了点盐放到铁锅里煮熟了罢了。味道不好，甚至带有一股子腥味，毕竟里面有鱼的内脏。但吃习惯了也没什么了，人一旦饿到极限，什么东西都能吃下去。 　　妹妹看样子确实是饿坏了，她进食的速度很快，腮帮子里已经塞满了食物，艰难的往下咽着。 　　“小敏，慢点，这些够你们吃的了。”父亲看了妹妹一眼，说道。 　　“唔……嗯。”妹妹低下了头。 　　不到十分钟，一袋子馒头就全吃没了，锅也见底了。 　　我扔下筷子，呼了口气，饱着的感觉真好，相比起来，饥饿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妹妹像往常一样默默的收拾碗筷，打扫桌子上的狼藉。 　　“小敏，吃饱了吗？”邵建武问道。 　　有点反常，父亲一般很少关心妹妹的。 　　“……嗯。” 　　邵建武看了看客厅表上的时间，又接着问道:“你月经过去了吗？” 　　妹妹咬了咬嘴唇，沉默了一下，回答道:“过去了。” 　　“那好。”邵建武站起身，淡淡的说道:“今天晚上到我屋里睡。” 　　 　　这种事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这样做的爸爸也和那些嫖客没什么区别。唯独我没有做过。 　　********** 　　星期四，上午九点十分。 　　H市第二中学，一楼，我在擦地。 　　白色的地砖被擦得反光，外面的阳光照在我身上，仿佛要把五月份的热气带到走廊。 　　终于擦完了。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深呼一口气。把拖布扔在一边，靠在墙上，揪起衣领使劲掀几下，露出我的腹肌。使更多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这样可更好的散热。 　　又得罪了我那英语班主任，于是我又被派到这个最热最难打扫的一楼走廊擦地。等下课后才能回去。 　　地擦完了，我也憋了一肚子气。我并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要不是我爸逼迫，这破高中早就不想念了。英语班主任也一直看我不顺眼。我这个班级都是十六七岁的学生。像我二十岁还待在高二的人还真没有，我家庭条件不好，和那群学生没共同语言，很快就被孤立了……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走廊另一头拐过两个穿着身非主流的青年，嘻嘻哈哈的说着话。学校里不允许学生们染发戴耳环。这身行头不像学校的学生，可能是校外的小混混。他们隔三差五就跑到这个地方显摆他们作为“社会人士”的优越，学校的乖学生见到这种人都退避三舍，生怕惹上麻烦。 　　我不认识他们，但他们踩了我刚擦的地，不管他们是什么人，我都很不高兴。 　　“你们两个，靠边走！”我朝他们俩叫道。 　　那俩人根本不理我，反而更加放肆的走着，白瓷砖上留下一个个雀黑的鞋印子。 　　“你俩靠边！听不到我说话吗？！”我吼道，心头更是窝火。 　　两个青年终于注意到了我，其中的黄头发的斜着眼睛瞅我，撇撇嘴，笑嘻嘻的说道:“你特么以为你谁啊？我就这么走了怎么地？” 　　他说着，还故意把鞋底往地板上蹭了一下，划出一道长长的印记。 　　他们可能平时嚣张惯了，普通的高中生是不敢惹这些校外的社会青年的。所以见到我是这的学生，就一脸趾高气扬的样子。 　　我拿着拖布，慢慢走到他面前，冷冷的盯着他，说道:“给我擦干净。” 　　“煞笔。”黄毛丢下句话，转身就要走。 　　本来我就快要爆发了，见这人这么给脸不要脸，当即我就抡起拖布杆抽在那黄毛脑袋上。 　　“哇啊啊！！”只听“邦”一声闷响，黄毛倒在地上，捂着脑袋杀猪般惨叫。 　　旁边带耳环的青年愣了愣，怒骂一句，窜到我面前抬脚就往我腰上踹。 　　我伸手抓住他的腿，被那冲击力弄得踉跄了一下，然后使劲一拽，耳环青年就摔坐在了地上。我扑上去，掐着他脖子，抬起拳头就往他脸上招呼。没两下，就把他鼻血打出来了。 　　一边的黄毛捂着脑袋站了起来，看到我那么疯狂的样子，吓得直接就跑了。我没法阻止黄毛离开，只得把气都发泄在耳环青年身上。按着他一顿狠揍。 　　“大哥，别，别打了，啊！我……我给你钱……”耳环青年捂着脸，哀嚎着叫道。 　　“钱？”我一愣，停下了手，问:“钱在哪呢？” 　　耳环青年哭丧着脸，颤颤的伸出手，从兜里摸出一叠零钱。我一把夺过，数了数，五块十块的总共53元。 　　我站起身，踹了他一脚，道:“滚吧，别让我看到你。” 　　耳环青年连滚带爬的离开了，我愣愣的注视着手里的零钱，这辈子我第一次触碰到完全属于我的这么多钱，五十三快。能买很多我想吃的好吃的，足够买好几十根油条，好几十斤豆浆了。 　　但是我忽然又想起我那个漂亮的妹妹……妹妹接一次客也是收五十吧？ 　　 NO.2 　　这是一个好天气，邵建武早早的去摆摊了。我在家写完了作业，看见妹妹还在床边编草帽。 　　我知道妹妹白天要做的是尽可能多的编这种草帽，一个草帽可以卖5块钱，一天妹妹可以编十个左右，第一天妹妹编完后，第二天邵建武会把这些摆摊卖出去，邵建武除了卖草帽，还卖一些品质低劣价格便宜的衣服。 　　“小敏，给哥倒杯水。”我懒懒的靠在椅子上，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嗯。”妹妹应了一声，放下草帽跑到厨房，拿出一个满是豁口的破碗，接了满满一碗自来水。 　　接过妹妹递过来的水，我一饮而尽。 　　“小敏，给哥揉揉肩膀。”我把碗放在一边，说道。 　　妹妹犹豫看了看手里正在编的草帽，一脸为难的神色:“可是我还有很多没编完……” 　　我不耐烦的说道:“就一会儿。” 　　“哦。”妹妹最后还是答应了。伸出的纤细的手指，搭在我的肩膀上轻轻的揉捏按压。 　　妹妹很好用，而且相比于爸爸，妹妹更亲近我。从小到大，妹妹一直懵懵懂懂的，像个小孩子一样黏在我身旁。 　　但是这两年爸爸出狱后，我明显感觉到妹妹变了，她渐渐和我拉开了距离。洗澡的时候不再和我一起洗了，她的内衣也不交给我保管了。 　　妹妹的性格也变了不少，妹妹小的时候喜欢撒娇，有点叛逆，就像普通人家的天真小女孩。可妹妹现在变得又温顺又乖巧，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即使骂她打她?她也委屈的不会吭声。 　　不过，妹妹仍然尊敬我。原本我没有支使妹妹的习惯，只是看到爸爸支使妹妹之后，我也有样学样，我很享受这种感觉。很快我就适应了改变之后的妹妹。 　　“小敏，今晚和我做愛吧？”妹妹给我揉肩膀的时候，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以很平常的语气说道。 　　“……哥，你，你说什么？”妹妹的手停了下来。 　　我回过头来，看到妹妹的脸色有些苍白，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紧张的盯着我，似乎不太敢相信我的话。 　　“我说，今晚和我做愛，就像你和那些客人做的一样。当然，我会付钱的。”我拿出那在耳环青年身上抢来的钱，放到妹妹手中。 　　“不，不行！”邵敏急忙推开手里的钱，后退一步，精致漂亮的脸蛋上满是惶然。 　　“为什么？” 　　“就是不行！”妹妹很坚决的回绝了。她逃也似的跑到一边，想继续编她的草帽。 　　我不高兴了，一把夺过妹妹的草帽，扔在地上，语气加重着问道:“为什么？” 　　“因为……因为你是我哥啊！” 　　“我不是你哥！”我把50块钱在妹妹眼前晃了晃，“我是你的客人！” 　　妹妹还是摇头拒绝。 　　“小敏，你能和爸睡为什么就不能和我睡？你能和那些老头子上床就不能和你哥上床？” 　　“……不！”妹妹打断了我的话，小脸涨的通红，既窘迫又难堪，“哥，你不要这样！” 　　“小敏，你就给哥一次吧，哥也想感受。” 　　妹妹连连摇头，还是抗拒。 　　我和妹妹相处这么多年，头一回看到妹妹这么不听话，不禁有些愤怒了。 　　“哼，我现在就要了你！”我满脸狰狞，猛的按住妹妹的肩膀，把她推倒在床上。同时腾出一只手撕扯她的衣服。 　　“你放手呀，哥，哥！” 　　妹妹短暂的惊愕了一下便剧烈的挣扎起来，两只白白的小腿胡乱的蹬着。我跨前将膝盖压在妹妹的大腿上，用体重让妹妹动弹不得。 　　妹妹平时在家只穿那种白色宽松的薄睡衣，很好脱，我稍微用力就解开了几个口子，然后一拽，劣质的白色纽扣衬衫就崩开了，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和她那小小的胸部。 　　妹妹的胸部不大，只是微微隆起一个小山丘。从她胸部以下突出的肋条和低于普通少女水平线的发育可以看出，她的身体过于瘦弱，这是长时间营养不良的症状。相比于我的强壮，妹妹就像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孩子，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我的束缚。 　　“哥，你不要这样！”妹妹哀求的叫着，恐惧的看着我。 　　我没有理她，大手牢牢的捏住妹妹的两只手腕。我舔了舔干燥嘴唇，低下头，用力的吮吸其中一颗小樱桃。另一只手向揉面团似的揉捏着另一边的胸部。 　　或许是我牙齿与舌头之间的动作太粗暴，妹妹不由自主的弓起腰想要逃避我，可她被我的体重牢牢的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妹妹的皮肤又滑又细嫩，身上也带着淡淡的好闻的香味，更加刺激我的慾望。 　　不经意间，我突然感觉到身下的人不挣扎了。抬头一看，发现妹妹竟然哭了，晶莹润泽的泪水顺着她白玉般的脸颊滑落，染湿了床单。一双漆黑漂亮的大眼睛呆滞而又绝望的看着天花板，已经失去了平日里的神采。 　　我是怎么了？ 　　看到妹妹这么可怜的样子，我的心软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抛弃了那份犹豫。现在的我和那些嫖客没有区别，既然妹妹能接受那些嫖客，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呢？说起来我比那些男人年轻强壮，和妹妹的关系也更好，妹妹应该更容易接受我才对啊。 　　想到这里，我继续手上的动作，我开始脱妹妹的裤子，这次妹妹没有反抗，似乎认命般不再挣扎了。 　　睡裤松松垮垮的，一扯就下来了，显露出妹妹光洁浑圆的大腿和那白色的小底裤。我把手伸到她内裤的边缘，只需要再一拽，妹妹的**就将毫无保留的显露出来。 　　“咔嚓！”忽然，房间外响起了铁门碰撞声。 　　我家是住在一个破旧的平房，有个院子，院子外有个生锈的铁门，每次铁门关闭的时候都会发出很大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我心里一惊，我意识到，有人回来了。我跑到床边，往外探头一看。看到个穿着一身灰的中年男人正往这走。 　　我爸回来了。 　　该死，今天他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往常他不是天黑才回来吗？有时候还夜不归宿。 　　我有点慌张，对于爸爸这个人，我不喜欢他，却还是对他本能的有些畏惧。爸爸脾气很差，还进过监狱，待在他身边有种说不出的压抑。爸爸重男轻女，所以他对我态度还算不错，但对妹妹的态度却差多了。 　　“爸爸回来了。”我说道，同时我也注意到了妹妹脸颊上未干的的泪痕，连忙按着她的头，手忙脚乱的把她脸上的眼泪擦干。 　　妹妹看起来比我更慌张，她很快的把被我弄乱的睡衣穿好，把被我扒掉的小底裤重新提上去。 　　我趴在书桌前，装作学习的样子。 　　邵建武拽开了门，径直到了我和妹妹的房间，他瞥了我一眼，走到妹妹旁边，冷淡的问道:“编几个帽子了？” 　　我偷偷看了看爸爸，明白了，肯定爸爸摆摊的时发现帽子不够卖了，又回家里拿。 　　妹妹眼眶仍然是红红的，但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怯怯的拿出床角的一叠编好的草帽，递给他，然后低下头，不敢看他。 　　邵建武接过妹妹递给他的草帽，数了数，眉头一皱，不满的看向妹妹，冷冷的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一上午加一下午，才编了5个帽子？是不是又偷懒了？” 　　我心里一紧。 　　我知道这事怪我，是我打扰妹妹编帽子，不停的指使她，非要让她给我按摩肩膀，还要强行发生过分的事情。耽误了妹妹很多时间。如果妹妹把我说出来，爸爸肯定又要骂我。 　　妹妹怯懦的低着头，讷讷不言，她没有把我刚才的事说出来。只是颤抖的坐在父亲面前，妹妹很怕爸爸，非常害怕，因为爸爸对妹妹态度一直非常恶劣。 　　“咋不说话？说话啊！”今天的爸爸脾气似乎更不好了，他见妹妹不说话，突然就火了，直接就甩了她一耳光。 　　“啪！” 　　妹妹娇小的身体差点摔倒，她委屈的捂着被打的脸，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没……我没……”声若蚊讷，妹妹无力的辩解着。 　　“以后再编得这么少晚上你就不用吃饭了。”爸爸狠狠的瞪了妹妹一眼，拿着妹妹编的草帽，摔门离去。 　　由于我的家很小，所以到现在为止妹妹只能和我挤在一张床。 　　晚上睡觉的时候，隔着被子，我隐隐的听到了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NO.3 　　自习课，我无聊的趴在桌子上，脑子里一直想着昨天发生的事。神游天外。 　　我在想我的妹妹。妹妹发育得越来越好了，妹妹小时候，脸蛋也没长开。?而现在妹妹越来越漂亮了，圆圆的脸蛋也越显秀致。平平的胸部也有变大的迹象了。 　　我想起了妹妹那光滑细腻的肌肤，那瓷白诱人的酮体。还有她的胸部，真的好柔软，真想再摸一摸，再用力尝一尝。真的好想把她压在身下，听她的浪叫声。 　　羡慕那些能跟小敏上床的男人。 　　也许我真的是精虫上脑了，一上午都在想这样那样的事情，跨下的帐篷高高撑起，要不是保持着坐着的姿势，很容易就会被别人发现异样的吧。直到下课，我才稍稍平静下来。 　　“叮铃铃~” 　　放学铃声响起，各个班级的同学混成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人头攒动着走出教学楼。 　　我走出人群，看到了一个消瘦的背影，不紧不慢的走着。我认出了他，他是岳子易，算是班级里唯一合得来的朋友吧。至于为什么合得来，是因为只有他借我钱。 　　岳子易经常看书，很少运动，学习相当不错。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沉默寡言，对别人总是冷冷淡淡的，面无表情。所以他的人缘还不如我呢。?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两个人缘不好的人就聚在了一起。 　　今天岳子易肩上斜挎包，穿着深色的外衣。 　　“嗨。” 　　我和他打了个招呼。 　　他向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很冷淡的反映，好像别人欠他钱的样子……说起来，我确实欠了他钱。 　　我记得很清楚，是三十二块五毛钱。昨天我从耳环青年身上抢了五十三，足够还他了。 　　岳子易一般不会主动和我说话。我知道这些钱他是不会找我要回来的，但既然有钱了而这些钱没有嫖到妹妹，那就只能用掉了。也许这样以后向他借钱时更加理直气壮一些。 　　我拿出三十三块递给岳子易，道:“还你钱，那五毛就当利息吧。” 　　岳子易惊讶的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接过钱，也没有数，直接揣兜里了。 　　校门口和岳子易分别，我穿过公路往家走。 　　我家在H市的边缘比较偏僻的地方，这里城市化还没有完全普及，完全是一片老城平房区，人很少。当然，离学校也有点远，十里地左右，不过快步走的话半个多小时差不多就能到了。 　　走一半的时候，经过一个市场，往常到了这里我都是直接走过的，今天我又停了下来。我想起了我妹妹，上次的事我心中对她始终有点歉意，那么我就买一些东西补偿她吧。 　　我兜里只有二十块钱，在这能买什么呢？ 　　****** 　　市场内。 　　我看着那巨大容器里吊着的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食物，咽了口口水。 　　这就是传说中的高档食品吗？会不会很贵？ 　　“诶！小哥，要买烤鸡吗？”卖烤鸡的大叔热情的问道。 　　“这……多少钱？”我问道。 　　“一个三十，五十块俩。”大叔说道。 　　“啊？这么贵。” 　　“贵啥？俺家的烤鸡都是自个家养的，比外面那些饲料鸡味道好的多。” 　　“二十块……能买给我吗？” 　　“不行，除非你买个五六只才行。”大叔说。 　　“我只有二十块。”我说道。 　　大叔瞥了我一眼，想了想，道:“俺这儿有个烤焦了的鸡，卖不出去…放心，就是外面一层皮糊了，里面的肉还能吃，你要就二十给你吧。” 　　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购买物价超过10元的物品。已经有几年没吃过鸡肉了？我记不清了。 　　回到家，我没看到妹妹，只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爸爸，他正翘着二郎腿看着报纸。家里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所以看看邻居送的报纸便成了爸爸为数不多的的娱乐活动。 　　“爸，邵敏呢？” 　　邵建武抬了抬眼皮，用脚尖指了指另一个卧室的门，淡淡的说道:“正接客呢。” 　　这个房子有两个卧室，平时我和妹妹住在一个卧室，邵建武住在一个卧室。而如果有客人来了，邵建武便让妹妹在他的房间接客。 　　接客，又是接客！ 　　我抿了抿嘴唇，心里有些发堵，尽管早已经习惯了妹妹这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心里不太舒服。 　　“接谁的客？” 　　“你李叔。” 　　“爸，以后小敏再接客，收一百块钱吧。”我说道。 　　“一百？五十块钱他们都嫌贵，一百就真没人来了。” 　　邵建武看了我一眼，又问道:“你手里拿的啥？肉吗？” 　　“是烧鸡。”我说道，又补充了一句:“同学送我的。” 　　我没说我买的，不然爸爸又会追问我钱是哪来的，到时候就不好说了。 　　“是吗？”邵建武又翻了一页报纸，“把它放厨房里，那晚上就吃它吧。” 　　突然觉得事情跟我想的不一样，我本想给妹妹一个惊喜的，可是妹妹还在接客，现在我还没见到她。 　　“还站着干啥？赶紧去写作业。”爸爸瞪了我一眼。 　　我只好进了我的房间写作业，然而，我一点作业的心思都没有。 　　我看了看门口，卧室门半掩。确认这个角度爸爸看不到我。我站起身，把耳朵贴在隔间的那个墙壁上，仔细听。 　　什么都听不到。 　　我有点痛恨这个墙的隔音效果为什么这么好。要是去外面的窗户偷看，又会经过客厅被爸看到。 　　我又悻悻然的坐回去写作业。 　　大约二十来分钟之后，那个卧室的门开了。我听到了爸爸的声音:“完事了老李？” 　　“呵呵，完事了，你别笑我，岁数大了，体力不行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沉闷而又沙哑。 　　“我们马上要吃饭了，留这吃一顿再走吧？”邵建武说道。 　　“不了，下次吧，我还有点事……” 　　“也是。” 　　两人客套了几句，随着大门“吱呀”的一声关上，房间又恢复了安静。 　　过了一会，我又有听到轻轻的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 　　“今天编了几个帽子？”爸爸问道。 　　“九个，还有一个编一半了。”妹妹的声音还是那样清脆悦耳，让我想起了她在床上的叫声。 　　“行，你先去洗个澡，吃饭之后你继续编。” 　　“嗯。” 　　随后，我的卧室门被拉开，妹妹穿着薄丝制睡裙进来了。她头发很散乱，圆润的香肩半露，胸部上透过睡衣还能看到两颗粉色的点，可见她根本没穿文胸。她俏脸上还残留着欢爱后的潮红。她看到了我，黑亮的眼睛闪过一丝惊慌，“哥你这么早回来了？” 　　“是啊，你也挺早啊。”我的语气有些冷，看到妹妹这个样子，我气不打一处来。昨天还反抗我不肯和我做，今天却又接客了。 　　“我，我去洗澡了……”听出了我语气中的不满，妹妹看上去很难过。 　　我家在院子里搭建了一个简陋的浴室，白天靠太阳能可以使水袋里的水变得很热。妹妹每次接客后，她都会去洗澡，洗掉身上男人的精液和汗臭味。 　　爸爸把烧鸡全部撕碎开，放在盘子里，也没等妹妹回来，我们两个就开始吃了。 　　对于这种事情，习以为常，由于家里太穷，平时家里吃饭不一定每顿饭都足够的。所以妹妹经常吃我们剩下的饭菜，最后她还要把碗筷收拾了。 　　吃饭的气氛很沉默，邵建武很快就吃完了，他胡乱的洗了把脸，说道:“我出去摆夜摊去了，你在家好好学习。” 　　我应了一声，还在吃着。我感觉爸爸好像又看了我一会，我抬起头后，看到他穿上了又土又旧的外衣，背上个大麻袋就出去了。 　　普通的烧鸡对于我来说简直是极品美味，连续吃了2个月的土豆白菜，我都快忘记肉是什么味道了。 　　很快就被我消灭了一大半，我突然想起妹妹还没吃呢。但一想起妹妹，心中就有气。 　　不管你了，让你去接客……你就饿着吧。 　　我吃完后，坐在沙发旁边拿着数学卷子做题。虽然我英语很烂，但数学却是我的强项。一百五的高考模拟卷子，打个一百四十多分没什么困难，在数学方面，这简直像是我的天赋一样。 　　多亏了我的理科给我拉分，我的成绩在班里也算是稳定在了中游。 　　妹妹洗完澡回来了，她换了个平时穿的睡衣。头发湿漉漉的，白皙脸蛋上挂着几滴水珠。一双小小的脚丫还套着很大的拖鞋，走得稍快一点都会掉下来。妹妹似乎很怕我，不敢看我的目光，居然还低下了头。 　　我很不爽，见到妹妹这个样子就不高兴。 　　“你躲什么？抬起头！”我厉喝一声。 　　妹妹身体一颤，连忙抬起头，怯怯的看着我，和妹妹的对视一下之后，我愣了。 　　一直以来，妹妹注视我的时候。她清澈的眸子里总会闪烁着喜悦和亲切，内心深处似乎放开了任何防备。而这次却变了。此刻妹妹看我的目光就像看我爸爸一样，懦弱，不安，还有深深的畏惧。 　　为什么要怕我？我只是她的哥哥啊。 　　我呼吸一窒，对妹妹的气消了很多，转而有些愧疚。妹妹又没伤害过我，只是不想和我做那种事而已。我又有什么可生气的呢？ 　　“吃饭吧。”我放缓了语气，说道。 　　“哦……”妹妹应了一声，听话的来到厨房。 　　妹妹拿过我用过的筷子和碗，盛了最后的半碗饭。就着我吃剩下的那一点肉渣，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当然，鸡肉并不多，剩下的几乎少的可怜。吃完肉后，妹妹又挑出了一些我啃完后还残余一些肉丝的骨头，用灵巧的小舌和洁白的牙齿把上面的肉剔的干干静静。 　　我静静的坐在客厅沙发上，悄悄的观察着妹妹吃饭。我突然觉得妹妹很可怜，这点东西她能吃饱吗？这几年，似乎每天晚上，妹妹都吃这么一点点食物，即使有好东西，她也只能吃那最后剩下的残渣…… NO.4 　　吃完饭，妹妹洗碗，然后拿起扫帚打扫厨房和客厅的卫生，这是妹妹每天必须的工作，如果妹妹没有完成，爸爸会很生气。 　　而我只需要在卧室里好好学习就行。 　　我把英语卷子什么的扔在一边，跟英语有关的东西我最讨厌了。首先我对语言类的学科一窍不通，没有学习这些的天赋。其次我对班主任英语老师的印象很差，平时有事没事那个老女人总是刁难我，我知道她看我不顺眼。她不给我好脸色，我也懒得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 　　除掉英语，作业只剩下理综和数学了。对理科我倒是得心应手，如果高中取消英语和语文这两个学科，凭我理科的成绩，足以考上一所名牌大学了。 　　这个国家的高中就是这样，作业很多很多，也不管学生们能不能做完，一张张卷子发下来，绝不让学生们闲着。要是想写完作业，学生们不得不把全部的时间用在题海中。家境较好的家庭还会让孩子泡在补习班中，以一种烧钱的的低效的方式强迫着给他们灌输着高考的知识。 　　我不喜欢学习，更不喜欢写作业，耐着性子花了两个点终于把作业写得差不多了。我丢下笔，靠在椅子上。这种事没有干活累，却很烦人。 　　看了看桌子上那用了好几年的破表，已经快要九点了。外面天色已经漆黑一片。 　　爸爸还没有回来，也许他还在买衣服，也许他去哪个角落喝酒去了，那个老头酒瘾很大，酒品也差得很，晚上喝完酒第二天中午才能醒。 　　瞟了妹妹一眼，她此刻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低着头编着草帽，柔顺的秀发垂在她的肩膀上，黑色的大眼睛专注地盯着手中的麦秸。灵活的手指穿梭在长长的交织的麦秸中，熟练的把它们错位、打结，最后把它们合为一个整体。 　　“小敏……算了。”我本想叫妹妹给我捶捶背，可是想到她还要编这些帽子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再加上自从那件事后妹妹对我改变了态度，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和态度面对妹妹了。 　　小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着我，迟疑的问道：“哥，要喝水吗？” 　　说起来是有点渴了，反正接点水也不会耽误妹妹的时间，我“恩”了一声。 　　妹妹穿上拖鞋，来到厨房，给我接了一碗水。 　　我喝完了水后，心情又好了一些。毕竟妹妹还算是很听话，并没有像对待爸爸一样总是沉默的。 　　多次犹豫之下，我还是把英语做了。本来我可以把答案蒙上去的，但是这样和没做也没什么区别了。我努力的让自己集中精力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读下去，遇到不会的就猜测意思。总之，我痛苦的把那卷子做完了。 　　十一点。 　　天已经黑透了，爸爸还没回来。我已经确定，他不会回来了。还好晚饭有中午剩下一些，可以对付一下。 　　我父亲生活态度很恶劣，明明生活已经很艰难了，他还要喝酒。没错，他的酒瘾很大，如果夜不归宿，估计他又在那个地方醉得不省人事了。由于他属于那种摆摊的无照营业，工作时间不固定，所以他更加会给自己安排时间来酗酒了。 　　我打了个哈欠，有了点睡意。但我还是不想睡觉，不知为何，思绪总是有着难以言喻的郁结，就好像什么东西堵在我的心头一样。我又想起了前几天和妹妹发生的事，那时候的我和现在的我似乎是两个人。在好奇心和欲望的作用下，我会做出平日里绝不会做出的举动。 　　可能那些行为已经伤害到妹妹了吧?妹妹肯定不理解我那时候的想法。 　　但同样相对的，我也不理解妹妹为何能容纳其他人，反而对我这样抗拒。这也是让我恼火的最大的原因。和谁都能做，为什么和我做就不行？难道就因为我是你的哥哥吗？那爸为什么也行？ 　　“哥……”这时，一个柔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打断了我的思路。偏头一看，穿着薄白色睡裙的妹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的旁边。 　　她眨着黑色的眸子，在用一种紧张的掺杂着忧虑的眼神看着我。 　　很陌生的目光，妹妹很少这样看我。在我的记忆里，她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纯真、信任，以及淡淡的喜悦。因为她依靠着我，在曾经那黑暗而艰难的岁月里，她就是带着这样的信任与依赖跟随着我的脚步。那时候世界上只剩下了我们两人。 　　那时候的我是什么样的？现在的我呢？ 　　“哥……”妹妹又轻轻的叫了一声，眼神愈加忧虑。 　　“啊？”我回过神，“啥事？” 　　妹妹的表情很犹豫，她小声的说道：“我今天的帽子编完了。” 　　我一愣，不明白妹妹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怎么了？” 　　“哥，你现在…渴吗？” 　　“不啊。” 　　“那你饿吗？” 　　“不饿，刚才吃了，到底咋了？”我加重了语气。 　　妹妹的神态愈发复杂，她的俏脸有些泛红，闪烁着目光，不敢和我对视，十根白皙的手指不安的搅动在一起，显示着她的紧张。 　　“哥，你、你还要和我做吗？”妹妹吞吞吐吐的说道。 　　听了妹妹的话，有一瞬间我怀疑我种听错了，但很快，惊讶取代了怀疑，我盯住她，问道：“你说真的？” 　　“……恩。”妹妹咬了咬嘴唇，红着脸点了点头。 　　“为什么？你不是不想吗？” 　　“……”妹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翻翻兜，一块钱都没有。我这才意识到，那五十块钱已经花了，恐怕付不起妹妹的“嫖费”了。 　　“不用的……只要哥哥想要，随，随时……” 　　当时不知怎么回事，听到妹妹这番话，所有的担忧与顾虑我都给抛到了一边，我又回到了曾经的那个状态。 　　妹妹蹲在了我的两腿中间。伸出一只小手，慢慢的拉开了我裤子的拉链，然后她那细细的手指伸了进去。她的手冰冰凉凉的，在温差的作用下有种异样的刺激感。我也是初体验这种感觉，没有性经历的男性总是非常敏感而精力旺盛的，妹妹的手指只是轻柔的捏了一下，那里便迅速充血膨胀，一跳一跳的，似乎要冲破妹妹那滑嫩的手掌的束缚。 　　妹妹也有些惊讶于这样剧烈的变化，她停顿了一下，跪在了地上，低下头，张开小嘴…… 　　可以感受到她是非常认真的服侍我的，她的牙齿很小心的张开离结合的部分很远防止碰疼我。她灵巧的小舌缓慢的打转，舌尖略粗糙的表面刺激着我的敏感沟状区域。 　　“嘶——”有如电流般的快意闪到我的大脑，让我的神经紧张起来，我不由得后仰起头，大腿的肌肉都绷紧了。相比于我下面的火热，妹妹的口腔反而有些凉凉的，紧紧的吸裹住。第一次体验这种口舌之交，这种感觉实在是难以想象的舒爽。我甚至不知到我能在这种状态下坚持多少时间。 　　妹妹柔顺的长发垂到了我的大腿上，她把那妨碍到她的发丝拢到耳后，一只小手搭在我的膝盖，然后将头埋下去，慢慢吞入，直到深入她的喉咙的最深处为止，然后她又慢慢的吐出。随着她的动作，那里黏上一层亮晶晶的口水。于是我愈发涨大，甚至快到了妹妹小嘴张开的极限，使得她每次吞吐都有些吃力，妹妹涨红着脸，渐渐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一丝丝液体不经意间顺着她的嘴角溢出，滑到了妹妹光洁的下巴上。 　　“……啾…啾…咕咕……呜……” 　　奇怪的声音充斥着这个房间。 　　妹妹没有说话，一直在专注的服务着我。每次舌尖的掠过都让我打颤，阵阵说不出的块感一齐的涌上来。 　　我甚至猜测妹妹从来没有如此认真的为其他的男人这样服侍着，因为她是发自内心为了让我高兴，而不是为了迎合那卖身所得的交易。这是我的妹妹，她现在无论身心都是属于我的女人，只属于我一人。 　　我伸出了手，放在妹妹的头上，轻轻的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妹妹身躯微微一颤，动作依旧继续着。 　　“小敏，再…再快点……”我的尽量平复着呼吸，感受着身体最深处的欲望在妹妹灵巧的舌下一点一点的积累，我快要到顶点了。 　　渐渐的越来越酥麻，充血得快要没有知觉了，已经达到最硬的状态，随时在爆发的边缘了。 　　突然之间，我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随即我感到下面好像有东西控制不住的要喷出来了，浑身都在发热，我情不自禁的用力捧住妹妹的头，然后使劲把她的头按了下去，顶在了她的喉咙的最深处。我抽搐着抖动着，每喷出一次，都仿佛抽走了我身体内的所有力量，但带来的是全身的放松、舒爽、麻氧。肉体和精神高度满足，那短短的几秒钟，我甚至感觉那一刻我去了天堂，意识好像飘到了虚空。无法言喻那种极致的爽快，但只要是男人都可以理解吧。 　　“呜…咕咕……”妹妹被我猛烈的动作弄得有些惊慌失措，湿润的口腔也差点承载不住我那里的跳动。 　　我真的射了很多很多，妹妹腮部鼓了起来，多余的精华溢出了她的嘴角，缓缓流下。尽管如此，她还是尽力把口中的精华咽下去。 　　我从妹妹口中抽了出来，急促的喘着粗气。顶点后的疲惫感袭来，让我有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 NO.5 　　夜幕降临。 　　稀薄的月光覆盖了星辰黯淡的余晖，给这个城市铺就一层脆弱的光膜。但它也只能在我家这个偏僻的地方存在了，市中心明亮的霓虹灯会毫不客气的把这份月光消融得无影无踪?。 　　早早熄灯躺在了床上。 　　窗外的院子里，蛐蛐发出一声声名叫，透过窗户向外看了一会，我的心也很平静。相比于吵闹的市中心，这里的夜晚静谧得多，只有这里还能找回点自然风光的影子。 　　“小敏，睡了吗？”此时妹妹正躺在床的另一侧，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能隐约看到她的轮廓。 　　“……没有。”妹妹轻声回道。 　　“来，到这边。”我掀了掀被子的一角，示意妹妹过来。 　　过了一会后，妹妹那边传来了轻轻的“窸窣”声，看来她很听话的过来了。 　　随着声音的接近，我更加准确的捕捉到了妹妹的位置。伸手随意一抓，触到了一截光滑而且凉凉的肌肤。 　　这是妹妹的胳膊，很细，一只手就握住了。此刻妹妹一定是那种用膝盖爬行着的姿势。 　　我突然性的一拽，她失去了平衡。 　　妹妹“啊”的轻呼一声，又翻倒在床上，我则顺势抱住了她，从背面的姿势把妹妹搂进了怀里，把她柔软的娇躯全部融进我的身体。 　　“哥……”妹妹轻轻的挣扎了一下，然后不动了，任由我抱着她。 　　和我的强壮比起来，妹妹就像个小动物一样。两只胳膊收的很深才让我和她之间完全没有空隙。我的下巴顶在妹妹的头上，双腿也把妹妹的腿压在一起。 　　空气中熟悉的淡淡香味，这是妹妹的身体自然带有的好闻的味道。我能感受到怀里人那温暖的身躯和急促的心跳。这几年来我一直和妹妹睡在一张床，却从来没有这样亲密的接触在一起。因为兄妹之间，也只是兄妹而已了，不可能像情侣那样轻易的吸在一起。如果没有妹妹和其他男人发生关系这种事，可能现在的我，仍然是一个普通的哥哥，小敏也仍然是那个懵懂的妹妹。 　　我们之间，不可能发生什么的。 　　但环境决定人的思想，人的思想是复杂的，谁也不知道，我这种占有妹妹的念头是怎么起的，反正它突然就来了。 　　这样抱着一个人真是很奇妙的感觉。也只有妹妹这样娇小的身材能被我这种姿势拥抱着，从小妹妹吃的不好，生活条件也差，营养不良，个子矮，发育得也不好，直到现在，她的身体愈发单薄，胸部下面甚至能摸到一根根排骨，双肩也过分的消瘦，好像一捏就能把它捏断。 　　妹妹这样我也是占据非常大的责任的，爸爸重男轻女，所以有什么好东西也是先给我，平时吃饭时也让我先吃饱，这样才能好好学习。至于妹妹，如果食物不够的话，她也只能饿着了。 　　我突然有点愧疚。 　　“小敏。” 　　“嗯……” 　　“你喜欢被这样抱着吗？”妹妹是个不善于表达的人，很多事我都要问一问她。 　　“唔……嗯。” 　　没有拒绝，那就是认可了吧。 　　“小敏，为啥昨天你对哥那么抗拒呢？” 　　妹妹的身体轻轻的颤动了一下，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的心情突然有些堵，妹妹为什么不回答我，这种态度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现在她也很抗拒吗，只是没有像昨天那样表现得那么强烈？ 　　如果是这样，现在的她又和昨天的她有什么区别吗？虽然身体上是满足我了，可这样仿佛又失去了什么。想着想着，我不由松开了妹妹。 　　“小敏，哥也想过了，昨天那种事确实是哥昏头了，哥也觉得很对不起你。如果你要是真的很反感，那哥也不会再强迫你了……” 　　“不，不是这样的！”妹妹突然打断了我的话，提高的音调显示着她的慌张，她撑起身，看向我。 　　“……？”我也看向她，只是空间实在太黑暗了，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妹妹沉默了一下，似乎鼓起了全部的勇气，她小心的把一只小手搭在我的胳膊上，然后慢慢下滑到被子里，最后轻轻的握住我的手掌，冰凉滑腻的触感覆盖在手掌小小的一部分。 　　“哥哥，我一直很喜欢你…在小敏心里，你就是最重要的人……爸爸妈妈离婚时，爸爸入狱时，只有你一直陪在我身边照顾着我，能待在哥哥身边，是我最幸福的事……” 　　妹妹这是… 　　我很惊讶，甚至有些无措。小敏她从来没有这样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可现在小敏已经这样了…哥哥以后也是要结婚的吧？”妹妹握着我的小手略微收紧了一下，“我…我真的配不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拒绝哥哥的……呜，不要讨厌小敏，哥……” 　　妹妹语调有些哽咽，妹妹捂着脸，难过的低下了头，似乎要哭了出来。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妹妹从小就很依赖我，信任着我。我在她心中的形象一定是那种可以随时依靠寄托的存在吧。而那一天，我像一个陌生人那样蛮横的对待妹妹，强迫要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那时候的我，恐怕真的吓到妹妹了吧。 　　一个人命运很苦，生命中只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那么她一定会将所有的精神支柱寄托在那个人身上，那个人就是她的全部。然而有一天，自己唯一最信赖的人突然变了，变得陌生而可怕……那种失去依靠的冰冷独孤，真的会让人崩溃吧。 　　我环抱住妹妹单薄的身躯，轻轻亲吻着她的侧颈，希望用我的动作和身体的热量来给妹妹最大的安慰，“我永远是你哥，不会变的。” 　　妹妹止住了哭声，敏感的缩了缩脖子，头仍然靠在我胸口，双手却慢慢的移到睡衣的领子处，解开了上面的扣子，顺着拽下来，消瘦的肩膀就暴露在空气中。此刻她上身几乎是赤裸着的贴在我身上。 　　“哥…做吧？”妹妹很小声的说道，带着一点征求意见的语气。她伸出小手，捏住我的手腕，把我的手贴放在她的胸口。 　　妹妹的胸部并不大，缺少营养使她发育得很迟缓，不过还是能触到女性胸部那特有的温软感觉。我还能感受到妹妹那快速的心跳，显然此刻的她也是非常紧张。 　　嗅着妹妹身上的香味，触摸着她身体的手软，我的心跳也开始变快了。不可否认，我对妹妹产生了欲念，她对我有着那种强烈的吸引力，就连平平常常的话语在这样的氛围下也充斥着暧昧和挑逗。我不想拒绝，即使这种事情并不好。因为这对妹妹来说并没有什么。我这样自私的想着。 　　我应了一声，一只手搭在妹妹的香肩上，微微用力，很容易的就把妹妹推到在床上，妹妹没有挣扎，完全放开了防备。 　　借着窗外的月光，在这个角度，我看清了妹妹的脸。银色的光辉似乎一层薄膜，附在妹妹的脸上、发丝上。妹妹睁着眼睛，漆黑的眸子温柔的注视着我，红红的脸颊带着一丝羞怯。 　　“哥？”或许是我的目光注视得太久了，妹妹轻叫了我一声。 　　我温和的拨开她的刘海，摸了摸他的额头，说道：“小敏，你真美。” 　　妹妹矜持而羞涩的微笑了一下，脸更红了，“哥，不要这样说我啦……” 　　我缓缓的低下头，离她的脸颊越来越近。妹妹感受到了我的接近，很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我吻住了妹妹的嘴唇。 　　唇间先是触碰到了妹妹上排的牙齿，有点坚硬，但是并不痛，而且妹妹的牙齿也很滑，我的舌头直接就擦着她那平齐的牙齿，落在了牙齿之后，碰上了妹妹那微微蠕动着的柔嫩、绵软而带着甜味的小香舌。对于接吻，我没有什么经验，只是按照自己的感觉来进行。 　　嘴唇，分开。 　　“小敏，接下来……我要做了哦。” 　　“恩。” 　　我的一只手顺着妹妹的肩膀滑到了她胸前，轻轻的捏住。 　　“……恩……”妹妹发出一声轻微的柔哼，眼睫毛颤动了一下，琼鼻下呼出的气息有些紊乱。 　　我另外一只手不规则的在她身上游移着。 　　“唔…啊…”我的手稍稍用了一些力，妹妹猝不及防之下发出一声低呼。 　　“怎么了，弄疼了吗？”我离开了妹妹的嘴唇，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没，没事的……”妹妹轻喘着气，说道。 　　我放下了心，手上的动作便肆无忌惮起来。我虽然没有做过，但是也看过黄色小说，小说里面怎么写的，我也有样学样的照搬过来。我另一只游移的手慢慢的从妹妹的小腹处滑到了她的小底裤边缘。我的手撑开了她的底裤，继续向下深入着，探索式的摸索。 　　首先我摸到了一蓬柔软的草丛，很稀疏，并不茂密，看来刚长出没多长时间。然后手继续往下，平坦的毫无阻碍，终于我的手指尖部触到了一个突起。而就在这时，妹妹全身都颤抖了一下。 　　我的手指尖按了按那里，然后轻轻捏住它，刮了刮。 　　“恩…啊啊，哥…不行……不要用指甲啊……”妹妹的反映很强烈，她夹紧了腿，随着我的动作止不住的颤抖，她连忙伸出小手捂住了被我玩弄的地方。 　　我没有理会妹妹的话，把她遮阴的小手拨开，继续用手指挑逗那里。偶尔顺着再往下摸索一下，我能摸到一点湿湿滑滑的粘液。 　　“哥，唔…哈啊……会…会尿出来的，啊……”妹妹侧过头，忍耐着那最敏感的刺激。 　　“感觉怎么样？舒服吗？”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问道。 　　“……”妹妹抿着嘴，涨红着小脸，不说话，我想她一定很尴尬吧。 　　来我想做更多的前戏的，可是我感觉下面涨得难受，处男总是很敏感的，我怕待会自己没进去就泄了。于是我说道:“小敏，哥要进去了。” 　　“……嗯。” 　　我脱下裤子，使我那充血变得坚硬无比的下体暴露在空气中。然后褪下妹妹的小底裤，轻轻的分开她的大腿。那里有一个小洞，具体位置还不是很清楚，我把g头顶在上面，寻找着，也许是我运气好，很快我的下面就顶到了一个小口，下陷进去一点，微微一顶，就全部陷进去了。但随着我的进入，里面腔壁对我的也更加的排斥。 　　“唔……”妹妹用力的抓着被子，侧过头，压抑着快要忍受不住的叫声。 　　妹妹的腔壁非常润滑，没什么摩擦，所以尽管很紧，它也阻止不了我的进入。我的腰部用力往前顶，很快的就入了底。这是极其奇妙而爽的体验，我感觉我的下面被妹妹紧紧的包裹住，没有一丝空隙，那里不时的会紧紧的收缩一下，夹的我非常舒服。 　　“小敏，全进去了。”我看着妹妹，说道。 　　“唔……”妹妹害羞的扭过头，不和我对视。 　　我笑了笑，说道：“我开始动了。” 　　我缓缓的抽出来，然后又入了底。再抽出来，再全部进去。就这样，我渐渐加快了速度。妹妹一开始还能保持正常，但很快她就抑制不住的叫出了声。 　　“哈啊…哈啊…哥……慢，慢点……啊…”妹妹脸直红到了脖子跟，手指死死的抓着床单，似乎极度愉悦，又似乎在极力忍耐。 　　“小敏，舒服吗？”我腰部在快速的冲刺着，嘴上问道。 　　“好…舒服…好厉害啊，哥哥…用力的…玩弄小敏吧，哈啊，唔啊……”妹妹娇喘着，潮红着脸，嘴角的口水无意识的流下来。终于屈服于块感，沉溺进了那种迷失的极乐境界。 　　随着我的进进出出，屋子里传来“啪啪啪”的声音，床体也不停的摇晃着。我感觉快感在渐渐积累，估计很快就要达到爆发的一刻。妹妹的喘息和房间混合着妹妹汁液的芳香不停刺激着我的感官，让我的精神也更加亢奋。 　　“哥…对不起…要…要去了…咿…啊啊……” 　　妹妹含糊的说完，突然，她的腰猛的弓起，全身痉挛一般抽搐着。我感觉妹妹的腔壁剧烈的紧缩起来，好像要把我的下面夹断。 　　这么快就……高潮了？我很惊讶，但他也来不及多想了，这么一刺激，他的欲望也达到了顶点，瞬间失去了控制。我猛地撞进妹妹身体的最深处，开始激烈的射精，每一次射精，我的下面都激烈的跳动一下，就如我此刻剧烈的心跳。 　　持续了大概二十多秒，才终于停了下来。我感觉到的疲惫感席卷过来，我趴在妹妹的身体上，呼吸急促，浑身疲惫。 　　欲望过后，理智终于回到了我的思绪。我心里一惊，“糟了，射进去了！” 　　这样会怀孕的吧。 　　“没，没关系…我现在是安全期……”身下妹妹弱弱的声音传来，妹妹已经瘫软得不成样子，她全身都微微发红，双目无神，高潮带给她的快感还没有消散。她看上去比我还要疲惫。 　　之后我们清洗了一下身体上的液体，然后终于开始入睡了。 　　“小敏，以后还能和哥这样做吗？”入睡前，我搂着妹妹的身体，问着。 　　“嗯，只要哥哥愿意…那个……” 　　“恩？” 　　“哥哥之前还是处男吧？” 　　我一愣，没想到妹妹会问这样的问题。 　　“是啊，不过现在不是了。” 　　“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哥哥呢。”妹妹的声音中有了一丝难过的情绪。 　　“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呢？是我要求你这样做的，这种话也要我来说才对。” 　　“哥哥以后也要结婚的吧，我怕这样会影响你……” 　　“我不会结婚的。”我淡淡的打断了妹妹的话。 　　听到我的话后，我感觉妹妹的身体轻微的颤抖了一下。或许是惊讶，或许是疑惑，或许两者都有。 　　我想了很多，说是对妹妹的关心也好，占有欲也罢。既然我们两个人做了这种事，以后我不会再允许其他的男人再和妹妹发生关系了，即使是爸爸，也不行。妹妹不但是我的妹妹，也是我的女人，她是我一个人的。我不会允许妹妹嫁给别人，我自己也不会结婚。只要我们这样在一起就好。 　　我的想法没有对妹妹说出口，因为太肉麻，说出来我会感到难为情。 　　“小敏，以后别去接客了。我不想你和别人做了。”我转移了话题。 　　妹妹沉默了一会，说道：“爸爸，他不会答应的吧……” 　　“他？正好，我也要和爸谈谈，让他以后别再碰你……” 　　“不要！”妹妹惊恐的叫道：“哥，别告诉爸爸，我害怕……” 　　“不用怕，爸要敢打你，我就打他。”我说道，对于我的这个父亲，我没什么尊敬，他已经是快五十岁的人了，肯定打不过我这样身强力壮的青年。我一定会保护好妹妹。 　　“哥哥，爸爸不会答应的，我要是不接客，家里的收入会不够用的……” 　　妹妹说的实话，爸爸和妹妹每个月赚的钱加起来也不到五千，一千五还债，一千付房租，五百是我的学费。剩下的那点钱就是我们的生活费了，除去水煤电之类的费用，吃饭的费用几乎不剩多少了。根本攒不下钱，有时候没钱吃饭还需要向邻居借，更何况每隔一段时间爸爸总要花钱满足一下酒瘾。如果妹妹不去接客，家里生活的经济会更加困难。由于父亲的犯罪记录，我们家里办不了低保，所以就连温饱都无法保障。 　　大不了我不上学了，去捡垃圾。我心里默默的想着。 　　“睡觉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说道。 　　躺在妹妹身边，我闭上了眼睛，让困倦遮住了思绪，进入了睡眠。 NO.6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眨了眨，感受到来自外界的强烈光线后又闭上。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的身上，可是这还是带不走我的睡意。我翻了个身，愣愣的发了好一会呆，记忆才慢慢接上我的思绪。 　　好困……如果可以，我真的想睡够为止，但今天不是周末，我还要上学。真是烦人的一件事。 　　“哈~”我打了个哈欠，撑起上半身，看了看周围，没人…看来妹妹早就起床了。 　　掀开被子，我慢腾腾的挪到床边，随着我的动作，总有种怪异的感觉，似乎肌肉有些疲惫，有些使不上力气。 　　难道是饿的？说起来感觉确实腹中空空的，难怪身体这么虚弱。 　　正想着，无意中我低头瞥了一眼，突然发现，长长的黑发顺着我的肩膀倾泻而下，直接垂到了胸口。 　　头发？怎么这么长？ 　　我捏住一绺发梢，拽了拽，头皮处有明显的拉拽感。 　　不对啊，这好像是我的头发？ 　　我有点懵了，看了看自己的手，只见这双手纤细白嫩，手掌小巧，指甲透着淡淡的血色。皮肤白皙，好像是炼乳一般的颜色。这一看就是女孩子的小手，根本不是我原先那种宽厚有力的手掌。 　　再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这是一件薄丝睡裙。?我顺着敞开的领口把手伸了进去。摸到了我那软软的胸部，不大，只是微微隆起一点，就好像略微肥胖的人的前胸，带有明显的触感，显然这是长在我身上的东西。 　　“啊！”我惊叫一声，声音娇脆，这完全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顿时睡意全无，连忙下床，光着脚丫子就跑到书桌旁的镜子前。 　　照镜子里一看，只见镜子里一个小女生披散着长发，瓜子脸，嘴唇粉嫩嫩的，秀致的鼻子微微翘起。黑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惊愕的表情。 　　“这…这是……”我感觉头有点晕，这不对劲啊，这不是小敏吗？我怎么成了我的妹妹？ 　　我擦了擦眼睛，再看，镜子里的女孩眼睛瞪得溜圆，没错，这确实是小敏。 　　咋回事？这是咋回事？我哪去了？ 　　看着镜子里的妹妹，我惊恐的后退了两步，镜子里的女孩也是一脸害怕的表情在后退。一大早上起来，任谁发现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都会被吓一跳吧。 　　我跑出卧室，看到了爸爸正靠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我顾不得想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的，只是来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袖子，使劲摇了摇他。 　　“爸，小敏去哪了？” 　　爸爸睁开了眼睛，眉头皱起，看着我不耐烦的说道:“你说的啥玩意？你找谁？” 　　我这才恍过来，现在自己是邵敏的身体，爸爸不知道。 　　“不好了！爸，我是邵远明啊，不知道咋回事，我睡觉一醒来就发现我变成小敏了……” 　　“一大早上说啥胡话，你睡糊涂了，还是中邪了？” 　　爸爸不相信我。 　　我大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我正要接着把话说明白点的时候，爸爸的视线越过我，看向了我的身后。 　　“远明，你看看你妹妹咋回事，她一大早就嚷嚷着她是你。” 　　我扭头，一眼就看见一个人，那人就是“我自己”。修长笔直的身形遮挡住了窗外一半的光线，额头上的刘海还沾着一些水珠，显然他刚刚洗脸去了。他对上了我的视线，身体一僵，扭过了头，“我不知道……” 　　“你是谁？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狠狠的揪住了这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又气又急。 　　这个冒牌货tmd是谁？克隆的？那我又是什么？ 　　“喂，小敏，你怎么了？我就是我啊，你梦游了？”那个人被拽的一个趔趄，惊慌失措的叫道。 　　确实和我自己的声音一样，听在我的耳朵里却有着强烈的违和感。 　　不对，太不对劲了！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一定，哪里错了，错了……盯着这个和我一样的脸，我的大脑一片浆糊，我木然的松开了手，看着厨房这两个人，“我一定是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 　　没有理会那两人惊愕的表情，我就这样走回了房间。 　　我躺回了床上，眨眼，再眨眼，又狠狠的捏了一下自己白嫩的大腿。 　　“嘶……”痛，真的有痛感。 　　我又摸了摸胸口，虽然平平的，但也有很柔软的触感。无论是手还是胸部都有感觉。我又把手伸到胯下，摸到了棉质布料的内裤，一片平坦。没了，胯下什么都没有……我更懵了，这变化实在是太突然了，猝不及防，没有一点预兆。我接受不了啊！ 　　我这就变成了我的妹妹，变成了一个女生？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发生这么灵异的事情？我是不是精神上有问题啊，是不是有精神分裂？我以为自己是哥哥，其实我是妹妹？怎么可能？我记得清清楚楚，我本来就是哥哥，我就是邵远明啊？！ 　　狠狠的揉了揉长长的头发，看了看自己本不应该这么小小的手。我的心又乱了。 　　我到底是谁？ 　　“吱——”门轻微打开的声音。 　　“吃饭了……小敏。”我自己的声音招呼着我。 　　听到“吃饭”两个字，我立刻又感觉到饿了，感觉肚子里面空空的，好像饿了好几顿一样，变身这种事先放到一边，先吃饱再说。在地上看了看，只有妹妹的拖鞋，没有别的鞋了，我只好穿上它，走出去。 　　来到厨房，爸爸和“我”已经吃上了，早餐很简单，豆浆和油条，便宜又省事。千遍一律，但我从来不会计较，对于我这样的家庭，能有早餐反而是奢侈的事情。 　　我又看了看爸爸和“我”。“我”只是在默默的小口喝着豆浆，沉默不语，也没有和我对视。 　　爸爸淡淡的问道：“现在还糊涂吗？” 　　糊涂？是我有精神问题的事情吗？ 　　“不知道……”我讷讷的回答。 　　“自己有没有毛病都不知道？”爸爸皱了皱眉，显然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 　　“吃饭吧，自己盛豆浆。”他说。 　　我应了一声，拿过一只破旧的瓷碗来到电磁炉旁边。由于身体变得矮小的原因，我感觉处处不协调，以前这个灶台的高度刚刚及腰，现在竟然到了胸口那么高。我拿着装豆浆的铁奎都费劲。 　　拿过来一看，靠，豆浆都快被喝没了，都见底了。倒在碗里，才刚刚半碗就没了。 　　“爸，豆浆没了。”?我说。 　　爸爸看了我一眼，“没就没吧，对付喝点得了。” 　　“这些不够喝啊。” 　　“不够喝就喝水，哪来的那么多话？” 　　我语塞，我感觉父亲对他的态度变了，就好像我不是他的儿子。等等，我到底是不是他儿子？ 　　“还站着干啥？”爸爸瞪了我一眼，语气很不客气的喝道。 　　我端着碗来到了桌子前，没有用筷子，直接用手拿过一个油条，塞进嘴里，三两口就吃了一个。 　　三分饱。我舔了舔嘴唇。伸出了手，想再吃一个，结果手被一双筷子打了一下。 　　“啊……”我缩回了手，委屈又不解的看着父亲，疑惑他为什么不让我吃。 　　“就剩2个了，你吃光了你哥怎么办？他又不能饿着上学。”爸爸这样说道，和我对视的目光出乎寻常的冷漠。 　　“可是我也没吃饱啊……”我说道。 　　“我都按照平常的分量买的。你今天怎么这么能吃？” 　　“我……”我很难受，我很想站起来大声说，我才是要上学的人好不好！ 　　“我不饿，给……小敏吃吧。”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我”开口了。 　　“你才吃这么点儿，能吃饱吗？”爸爸问。 　　“昨天晚上吃太多了，现在没胃口。” 　　爸爸无奈的摇摇头，对我说道，“吃吧，你哥不吃，你就打扫了吧。“ 　　……” 　　我狼吞虎咽的吃掉剩下的两根油条，然后把豆浆灌进胃里之后。我才感觉到八九分饱。 　　爸爸看了看时间，转过头对“我”说道:“我出去摆摊了，你早点上学，别迟到。” 　　“嗯。” 　　爸爸又看向我:“把桌子收拾一下，然后编帽子，多编点。” 　　“……”我嗫嚅了一声，不知该说些什么。 　　爸爸又看了看我们，背上麻袋，走了。 　　现在房间就剩下我和他了。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我定定的看向他，他的视线和我的目光刚刚接触，就连忙移开了。 　　“这还剩下半碗，喝吗？”他轻轻的说着，他被我看得很不自在。 　　“好。”我接过，一饮而尽。 　　放下了碗，我看了看自己的碗，又看了看他，突然问道:“你今天几点起来的？” 　　他说道：“大概五点半。” 　　“昨天编了几个帽子？” 　　“十二个…呃……” 　　“果然是你！你就是小敏！”我猛的一拍桌子站起来。 　　“是……是我。”他愣了一下，低下了头。 　　“装，装得还挺是那么回事？”我冷笑了一声，心里松口气的同时又涌上来一股愤怒，“小敏，你怎么弄的，赶紧给我换回来！” 　　“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邵敏面有苦色。 　　“你肯定知道，你别把你哥当猴耍，赶紧的，怎么整的，说！说呀！” 　　“我真的不知道……”他连连摆手。 　　我更生气了，这种被人戏耍的感觉让我憋屈又难受。我决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妹妹。 　　我一手拽住邵敏的领子，一手抓住他的胳膊，想把他按在地上。 　　“哥，你干什么啊……别拽，你的衣服要坏了！”他又惊又惧，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要阻止我的动作。 　　我只感觉肩膀处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同时脚底一滑，屁股在坚硬的瓷砖地面狠狠的摔了一下。 　　“哎呦！”臀部一阵剧痛，我疼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感觉屁股都摔裂了。妹妹力气怎么这么大，那股力量简直能直接这段我这脆弱的小身板了。 　　“哥……对不起，你没事吧？”邵敏过来扶我。 　　“滚开！”我气急败坏的喊道，“你就是故意的吧？” 　　妹妹只好站到一边，担忧又畏惧的看着我。 　　我揉着屁股，突然想到，现在我和妹妹的身体互换了，我现在的身体是妹妹这个娇弱的躯体，而妹妹用的是我那强壮的身体。我现在肯定打不过她。别说教训妹妹了，妹妹教训我还差不多。如果妹妹心里对我有怨念趁机报复我的话…… 　　我背后冒出了冷汗。 NO.7 　　我强撑着站起来，讪笑着说道:“我没事，就是摔了一下而已，嘶……” 　　妹妹看了看桌子，说道:“哥，你休息吧，我来洗碗。” 　　“嗯。”我偷偷看了看妹妹，发现她好像没有“教训”哥哥的想法，不由松了口气，也是，妹妹那么老实，怎么会对哥哥不敬？ 　　不过，看着自己的身体在眼前行动，不由得产生一种非真实的怪异感。 　　真的是灵魂交换了，我变成了另一个人，还是自己的妹妹…… 　　坐在客厅的破沙发上，这沙发可有年头了，如果仔细闻，能闻到沙发里弹簧的铁锈味和霉味。我陷入了深思，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为什么这么突然就交换了呢？ 　　很快，妹妹洗完了碗，来到客厅。 　　“哥，上学的事情该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 　　一提这事，我就犯愁，邵敏什么都不会，平时她根本不出门，连学校在哪都不知道，可是也不能不去啊，如果不去，估计父亲立刻就会接到班主任的电话吧。 　　“要不，请假吧？ 　　“……不行，咱们没有手机。”我摇了摇头。 　　家里实在太穷了，只有父亲有一个最便宜的那种小灵通。要给老师打电话，只能找邻居们借，可是如果老师再给这个电话打回来，邻居接到了可就麻烦了。 　　“算了，我带你去学校。” 　　咬了咬牙，我做出了决定。我知道自己的人缘不怎么样，平时在班里也不是一个起眼的角色，所以妹妹代替我去上学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暴露。 　　“你应该高兴才是，终于可以学习了。”我横了她一眼。 　　有时候看自己的身体很不顺眼，很怪异。任谁和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说话都会觉得不习惯吧。 　　“哦。”小敏呆呆地应了一声。 　　我来到厨房，用水洗了洗脸，又漱了漱口。水龙头对我来说有些高了，他很不习惯。 　　看了看时间，6:00。 　　我说道:“准备一下，我上课时间是六点五十，咱们六点二十之前走，我送你到学校，路上我跟你说一些注意事项。我不放心你。” 　　“等等，哥，我想……”小敏突然有些吞吞吐吐的。 　　“什么事，说！在我同学面前你要装的像我一些，像男人一点。” 　　看到自己的身体扭扭捏捏的样子，我突然很慌，害怕自己被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待。 　　“我想上厕所。” 　　“尿尿？” 　　“嗯。” 　　“那就去啊。” 　　“我……不会。” 　　“你平时没看到过我尿尿？记住，什么事都学我。” 　　邵敏走向院子里的厕所，一去就是好久。 　　我不放心，拉开厕所的门，“喂，你怎么这么慢……” 　　然后…… 　　…… 　　被我训了一通后，妹妹羞愧的低着头。因为她没有按照我说的做，而是按照她女生的习惯来的。 　　我有些崩溃，心里琢磨着，必须要让妹妹学会站着尿尿，我男人的尊严都快被妹妹丢光了！ 　　“小敏，你给我找一个能出门的衣服，我不能穿着睡衣出去。” 　　邵建武是卖衣服的，所以家里并不是特别缺衣服，虽然是全是地摊货，但至少可以穿的体面点。 　　一件灰白色的衬衫，一件黑色的裤子。很土的样式，但是穿在妹妹的身体上却显得很清新俏丽。我照了照镜子，心里感叹，妹妹这么小年纪就长的就这么漂亮，以后再发育发育，不得成一个小妖精。 　　“哥，你真的不穿胸罩吗？”妹妹此刻拿着她的白色内衣，问道。 　　“不穿，我怎么可能穿那种东西？”我抗议道。 　　“可是……那样胸部会磨的难受啊。” 　　“你不用管我。” 　　邵敏不说还好，一说我还真的感觉胸前和衣服接触处很不舒服，那里很敏感。低下头，打量一下自己鼓起的胸部，用手微微按压，衣服上顿时显露出一个小小的凸起，透过衣服可以看到淡淡的粉红色。 　　靠，露点了，这个样子怎么可以出门！ 　　我最终还是选择了穿上它。 　　我可不是变态，穿这东西只是不想别人把我当成变态。 　　我这么想着。 　　…… 　　邵敏也穿上了我平时穿的衣服，背上书包。我仔细看看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也是挺帅的，毕竟和妹妹的基因差不多，接近一米八的身高，俊秀而棱角分明的脸，还有那茫然无措的眼神…… 　　“小敏，你的眼神要自信。” 　　…… 　　在纠正多次之后，我满意的点点头，至少这时候妹妹看起来像自己了。 　　正要出门，邵敏递给我一些软纸。 　　“干什么？” 　　“哥，你会上厕所吗？” 　　“当然，我可不像你。” 　　“那你平时要带着纸，我上厕所需要用纸……”?妹妹脸微微发红。 　　“我当然知道。” 　　我淡定的把纸塞兜里。心里却泛起了嘀咕:有这种说法吗？ 　　…… 　　走在去学校的路上，我对妹妹讲起了注意事项。 　　主要有这几点，不要得罪老师，上课，尤其是英语课，千万不要睡觉。平时班主任，数学老师，语文老师喜欢提问学生。数学老师知道我数学非常好，所以从来不提问我。甚至数学课上睡觉他也不会管。如果被班主任提问了，不会就说不知道，她骂几句就完事了，不要顶嘴，否则她会骂的更凶。 　　班级有几个泼皮，他们很贱，平时不要搭理他们，他们要惹你你就揍他们。班级里有个叫岳子易，戴眼镜，坐在后桌，他一般不怎么说话，如果缺钱了或是没写作业，有什么麻烦事就找他。 　　还有别的班的有几个“仇人”，以前打篮球和他们起过冲突，他们一直和我不对付，所以就在班里待着，别老出去。 　　我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妹妹在一旁认真的听着。我觉得他今天说的话比这个月的都多。 　　“哥……” 　　“什么事？” 　　“我好害怕，不要去了好不好……”妹妹弱弱地说道。 　　“那怎么行，都走这么远了。” 　　———————————————————— 　　 　　 　　清晨的阳光清冷又纯净，就像这五月份的天气，万里无云，温度适宜。 　　很多家长在送自己的孩子上小学，或者一些初中生成群结伴，嘻嘻哈哈的走着，闹着。 　　小敏似乎感觉不错，轻盈的走着，眼睛好奇地瞟着周围的景物，这是她没来过的地方。 　　我却感觉很不爽。 　　真的好不习惯，感觉整个世界似乎都变大了。妹妹到底多高？感觉路边的初中生比我还高。而旁边的妹妹——我的身体，就更不用说了。 　　以前都是用俯视的眼光看妹妹，而现在我需要抬起下巴才能看到她的脸，要想摸妹妹的头需要踮起脚尖。而且这身体的刘海太长，容易遮挡视线，偶尔发际碰到耳朵或者脖子，感觉痒痒的。 　　这些都是其次，更受不了的是周围人看我的目光，虽然没有人明目张胆的看我，但一些男人，经过身边时都微微侧头看或用余光瞟过来。我都敏锐的察觉到了。 　　这种感觉真的糟透了！ 　　 　　邵敏一路上东张西望，像一个没进过城市的乡下人。 　　“哥，那人骑的是自行车吗，怎么不见他在蹬呢？” 　　“那是电动自行车，靠电池做动力。” 　　“那个车里面好多人啊，怎么能装下那么多人？” 　　“那是公交车。” 　　“咱们可以坐吗？” 　　“坐那个要花钱的，一人一块钱。” 　　“哦。” 　　我有些沮丧，要是可以做公交车，就不用提前半个小时走了。可是公交车对于我来说还是太贵了。 　　…… 　　家里离学校大概有十里地左右，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快步走半个小时也勉强够了。 　　走了大概十分钟，上学的路程却走了不到三分之一。我感觉自己的体力在一点点流失，脚步变慢了，累了。 　　好累，这种感觉，好像不是走了十分钟，而是走了好几个小时一样。我的脸颊发热，呼吸也急促起来，额头上出现了一些细密的汗珠。 　　妹妹的身体素质真是太差了。 　　“哥，你休息一下吧。”妹妹担忧的说道。 　　我努力的调整了一下急促的呼吸，抬头看了邵敏一眼，说道:“不行，再不快点就迟到了。” 　　学校有个弱智的规定，如果迟到了不让进校门，想要上课？那下午来吧。至于迟到的行为，则被记录下来，在周一升旗仪式的时候当众处刑。 　　“你身上有钱吗？”我问。 　　听到我的话，妹妹茫然的摇头。 　　我心里暗暗发苦，真想让妹妹自己走到学校，可妹妹根本不知道学校在哪?，就算告诉她，她也找不到。 　　“要不我背着你走吧？”妹妹征求着我的意见。 　　“用不着。”我立刻回绝。开玩笑，我一个大男人还用别人来背着走，传出去同学会笑死我的。 　　…… 　　就这样又走了两分钟，我撑不住了，咬着牙，感觉头有点痛，浑身无力。这是体力透支的征兆。 　　突然，身体一轻，我发现自己竟然腾空了，同时感觉到无比的放松。侧头一看，发现邵敏正用双手抱着他。?? 　　公主抱？　　 　　“喂，小敏，放我下来！”我又羞又怒，胡乱挣扎着。 　　“哥，你别乱动，这样我也很累啊！”? 　　我继续挣扎，邵敏手上加了一些力气，把我抱的紧紧的，让我动弹不得。 　　我真的累了，只好被这种极度羞人的姿势抱着。我突然感觉，自己才是个不懂事的妹妹，而抱着他的人才是个可靠的哥哥。 　　邵敏看到我放松下来，她欣慰的笑了:“哥，你就给我指路就行。” 　　我很沮丧，感觉尊严受到了侮辱却又无可奈何。闷闷的应了一声，指着一个方向:“在那条路走，然后拐弯……待会差不多了就把我放下来，别被我同学看到。” 　　“好。” 　　妹妹照着我的指引快步走着，一些路人看到我们，纷纷露出诧异和好笑的表情，这种反应更加让我不舒服。 　　我干脆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终于，拐过一个大弯，我的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于是让邵敏放我下来。 　　我心里有些小小的遗憾，其实被抱着的感觉还是蛮舒服的，就是有些羞耻。 　　“前面就是一个十字路口，车很多，过了这个路口，离学校就不远了。”我说道，“跟住我，别被车撞到。” 　　越接近第二中学，越接近H市的市中心，行人和车辆也越来越多。不少二中的高中生背着书包快步疾行，穿梭在车来车往的公路。 　　“好……好多车。”妹妹有些发怵。 　　一辆又一辆车在我和妹妹周围擦身而过。 　　“别看热闹了，快过去！”我强硬地拉着邵敏穿过去。 　　过了最宽的公路。 　　“上天桥，过了天桥就到我们学校了。”我指着一个横架在一个高速公路上的天桥说。 　　“哦。” 　　两人迅速登上天桥。 　　下了天桥，沿着公路边又行了大约五十米，终于到了。 　　那是一个极长的铁拉门，旁边的大理石质壁上写着“第二中学”字样。很多高中生匆忙的走进去，一片热闹的场景。 　　叮铃铃铃铃~叮铃铃铃铃~ 　　我吓了一跳，看了看大门上的时间，6:48。 　　“快点，预备铃响了，再过2分钟就是正式上课铃了。跟我来，我带你去教室！” 　　穿过操场，一路上很多学生在快步走着，很拥挤，我拉着邵敏的手，带着她进了教学主楼的大门。进了大门之后，邵远明松了口气，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总算是过关了。 　　带着邵敏上了3楼，我指着走廊的尽头:“往那边走，找到二班就是了，我的座位在倒数第三排靠窗户最外面的座位，我后桌是个戴眼镜的，老是看书的男生，我和你说过，他叫岳子易。我同桌叫赵斌，是个头发挺乱的，老趴桌子睡觉的男生……” 　　说罢，我转身便要离开。 　　“哥，你去哪？” 　　“当然是回家。” 　　“哦……” 　　妹妹似乎有话要说，但还是没有说出口，大概是想要挽留的话吧。就算挽留我?我也不会待在这里，学校平时不让家属逗留在这里。 　　这时候，两个背着书包的长头发男生走过来，其中一个看见了我们，打上了招呼。 　　“呦，这不是邵远明吗，挺早啊。这位美女是谁啊？” 　　这两个人我认识，一个叫陈阳，一个叫王宇飞，是班级里混混一样的角色，染发抽烟打架欺负低年级的学生，经常违反校规，平时我和他们就不对路，所以我也没给他们好脸色。 　　我没有理会他们俩，对邵敏悄悄说道:“别理这俩混混，你赶紧进教室，有什么麻烦事就找岳子易。” 　　“嗯，哥你也要注意安全。”邵敏紧张地点点头，走向二班。 　　看到妹妹走了，我也打算走，结果却被陈阳拦住:“喂，美女，你是哪个班的啊？平时我怎么没见过你呢……” 　　“滚开！” 　　后者一愣，随即就怒了:“你妈逼小婊子怎么说话呢，你他妈再说一句？” 　　我抬起头，毫不示弱，冷冷的看着他们。 　　“我说滚、开！” 　　叮铃铃~叮铃铃~ 　　王宇飞拉着陈阳，说道:“哥们，走了，班主任来了。” 　　“草！”陈阳哼了一声，瞪了我一眼，匆忙跑向班级。 　　 NO.8 　　上课的正式铃响过，学生们差不多也都到了班级，操场上也显得空旷冷寂起来。 　　我此刻正想离开学校，可是正门居然关上了，于是我就打算走一旁的侧门。结果刚刚走到侧门边上，侧门就“咔”的一下也被关上了?。 　　一个老大爷从一旁的守门室走出来，说道:“同学，哪个班级的，有假条吗？” 　　我一愣，连忙说道:“我不是这个学校的。” 　　“你不是这的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只是来送我哥哥的。” 　　老大爷狐疑的打量了我一会，说道:“你这么小，上小学还是初中？” 　　“初中。” 　　“那你就走吧，别耽误上学，注意安全。”大爷说着，打开了门侧。 　　我很高兴，他原本还有些担心这老头子不让出去。 ?　　花了接近一个小时才慢腾腾的走到了家。看了看生锈的铁门上的锁，还锁着，邵远明松了口气，门锁着说明父亲还没有回来。?如果父亲发现了自己出去了，他估计得发脾气。 　　穿过院子，打开房间的门，扑到的自己床上。躺了一会，感觉舒服多了。　　 　　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呆呆的看着天花板，邵远明回想起了今天早上的事情。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现在是在做梦吗？”我喃喃自语道。　　 　　伸出双手，呆呆地看着。 　　这是一双白皙的小手，小巧而柔软。然而手掌处却有着一层薄薄的茧，手指弯曲的地方有几道结痂小口子——编制草帽时不小心刮的伤口。 　　本应该是一双完美无瑕的玉手，却因为长期编制那些东西逐渐变得伤痕累累。 　　说起来，撑起了这个家的，是妹妹啊。而我，只是个混吃混喝的蛀虫。 　　胡思乱想着，手搭在了胸口上。隔着衣服摸了摸自己的胸，有触感，我把手穿过衣服下摆，摸了摸，感觉更加明显。 　　但也仅此而已了，本来以为女性的那里会更加敏感呢。 　　在好奇心作祟下，我又把手伸进了内裤里，抚摸着妹妹的女性地带，很奇妙的触感。由于没有什么经验，手指甲尖无意间刮到了那里，强烈的刺激使差点让我叫出声来。 　　那种感觉我形容不上来，只感觉这个地方太敏感了，我不敢再去体验这种感觉，因为过度的刺激不是快感，而是痛苦了。 　　我想起了以前看的一本黄文，书里面有讲过一个寂寞的女人自慰的故事，书中的女人十分的爽，情节跌宕起伏。 　　我突然想照着书上面说的试试。 　　于是我兴冲冲地脱下裤子，坐在床边，下身赤裸，之所以坐在床边，是因为他担心会流出太多的“水”弄湿床单…… 　　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这双修长又白皙的美腿，我咽了口口水。 　　把手伸到下面，穿过一片柔软的绒毛寻找那道裂缝，试着把食指指缓缓伸进去，伸进去了……很温暖湿润，紧紧的包裹住食指，没有一丝缝隙，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敏感。 　　先尝试一根手指试试，等待会有快感了再用两根…… 　　我记得黄书里面的女人都是把手指快速进进出出的，有样学样，我试着慢慢把食指抽出，然后进入，再抽出…… 　　怎么没有书上说的那样“欲仙欲死”的感觉？只感觉由于角度问题，手腕累的发酸。 　　难道是再应该呻吟着叫两声？ 　　这……太羞耻了，不过……反正现在家里没人，就试试吧。 　　我就学着A片的女优嗯嗯啊啊的哼哼两声，妹妹的声音确实很好听，娇脆婉转。然而我半晌就失去了兴趣，反而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快感，“欲仙欲死”的感觉怎么还不来！ 　　我有些恼怒，手指加了把力—— 　　“啊！”我惨叫一声，指甲不小心怼到肉了，里面剧烈的疼痛感像针扎似的席卷他的神经。双手捂着下面躺在床上，浑身颤抖。 　　还好这只是钝痛，并不是难以忍受，过了一会，下身的疼痛感减弱了。 　　我低下头看了看，摸了摸下面，没有血。我又小心翼翼的把食指伸进去一点，拿出来看看，只有少量的透明黏液，闻了闻，什么味道都没有。 　　我松了口气。 　　尼玛那些黄书竟是胡说八道，哪有“欲仙欲死”的感觉，分明是痛的要死！ 　　我沮丧的躺在床上，失去了对“自慰”的兴趣。 　　妹妹的身体研究的差不多了，无论是作为男人时候，还是作为女人的时候，都“研究”过了。男人的时候，感觉很爽。而女人的时候，除了难以忍受的刺激，累和痛，没有太多的爽点。 　　我迫切的想变回去了，现在不想再做女人了。 　　也许明天早上醒来就可以换回去呢？万一还换不回来怎么办？唉，到底该怎么换回来呢？ 　　突然想尿尿。 　　上厕所？用女生的身体上厕所是什么体验呢？我想起了妹妹说过的话，上厕所之前拿了一些软纸。 　　我再不了解女性，也知道女人，是蹲着尿尿的。于是我脱下内裤，像平时大号那样蹲在隔板上。 　　…… 　　水流通过尿道伴随着奇怪的声音直接就流了出来，由于是第一次用这个身体尿尿，我用力方式不对，不少尿液顺着尿口流到了后面，弄湿一片。 　　我擦，真得用纸，好麻烦！ 　　和男生尿尿时候确实有点不同，男生的尿道比较长，在尿到一半的情况下，可以硬生生的止住。但现在用妹妹的身体他完全没有尿液经过尿道的感觉，只是想尿就尿出来了。?　　? 　　回到屋里，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妹妹替我上学了，我也要像妹妹一样编草帽？可是我根本不会啊。算了，等妹妹回来，让她弄去吧。 　　既然这样，就当学校放假了吧。 　　闲着也是闲着，我腾出一片稍微大一点的空间，双手撑在地上。 　　在男生的时候，做俯卧撑，我可以轻易的一口气做五十个。?我想尝试一下，现在能做几个。 　　半晌，我无力的趴在地上，一个都做不了…… 　　这副孱弱的身体……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 　　谁？父亲回来了？这么快？ 　　这个时间，无论是父亲还是妹妹，回来的都有点太早了。 　　我侧耳倾听，听到了一阵轻微对话声。 　　“刘先生你喜欢上午做啊。”爸爸的声音。 　　“是啊，晚上比白天还忙呢，哈哈。” 　　“你也是第一次来吧。” 　　“嗯，我听别人说过，你家姑娘挺漂亮的，我也想试试……” 　　“呵呵，你看看就知道了。” 　　“我有些特殊兴趣的，希望你也别太在意……” 　　“没事，你尽管玩吧，别弄伤就行，哈哈……” 　　两人谈话间，已经来到房间门口，爸爸一把拉开房门，大喊道:“邵敏！出来，接客了！” 　　接客？ 　　我脸色一变，差点忘了，妹妹还有另一种“工作”！这也是最让我反感的工作。 　　爸爸走进卧室，看到了我，“你怎么穿上这身衣服了？” 　　说话间，他抓住了我的胳膊，“过来，给你介绍刘叔叔认识认识。” 　　我拼命摇头，“我不去，你别拽我！” 　　爸爸不高兴了:“别耍性子，你刘叔叔头一次来，给他一个好印象。” 　　我死死的咬着牙，他愤怒的盯着他:“死老头，放手！” 　　爸爸眼中闪过一丝怒色，狠狠的甩了我一巴掌:“妈的，你就这么跟你爹说话的？” 　　“我是你儿子啊……你就这么对我？” 　　我脸上火辣辣的疼，眼泪差点就滑下来。虽然我以前挨过打，但是从来没有挨过耳光，爸爸也从来没打过我。 　　可是现在我深刻的意识到，这副柔弱的身体在父亲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不管你是谁都得给老子干！” 　　这时，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急切的说道:“哎哎，老兄别打孩子啊。” 　　—————— 　　我捂着被打的脸，呆滞的坐在地上，低着头，努力抑制着委屈的泪水。 　　那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很胖，啤酒肚，寸头，圆脸，厚唇。一双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住的上下打量着我。 　　突然，他伸出一只胖手捏住了我的下巴，抬起来和我对视。看到我的脸后，刘先生眯起的小眼睛里露出了惊艳和贪婪。 　　“小姑娘长得不错啊，哎呀，老兄你用力太大了，她的脸都被打红了。”刘先生温和的抚摸着我的脸蛋。 　　我心头涌起一阵恶寒，随后升起一阵怒火。我一把拍开刘先生的手，退到一边。 　　刘先生一愣，转头对爸爸笑道:“你家小姑娘性子挺烈的啊，还是个雏？” 　　爸爸凶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讪笑着对刘先生说道:“不是，她都做过几次了，以前她都是挺乖的，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不听话了，让你见笑了……” 　　“没事，我就喜欢这个调调。” 　　刘先生又和爸爸闲聊了一会，有说有笑的。 　　从谈话的内容来看，这个人叫刘海涛，是一个小公司的副总经理，家里有一个凶悍的老婆，和一个上初中的女儿。他一直想体验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的快感，不知道通过什么门路，找到了我爸爸。 　　爸爸就喜欢这种有钱的客户，他们出手大方，妹妹卖一次的钱快赶上他摆两三天的地摊了。 　　“老兄，说个价吧，多少钱？”刘海涛说道。 　　爸爸看起来有些迟疑。 　　“150。” 　　“行，不用找了。”刘海涛爽快的答应了，抽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爸爸，然后他压低声音说道:“我做这个不习惯带套，事后给你女儿整点药吃别让她怀上了。” 　　“呵呵，一定一定……”接过两百块钱，爸爸的老脸笑成了一朵花。 　　我冷冷的看着两个人，心里又怒又惧，生出了逃跑的心思，必须离开这里，如果被这个跟我爸岁数差不多的胖子上了，我男人尊严可丢光了。 　　我在找时机，找一个可以逃离这里的时机。 　　妹妹可以卖，但我邵远明绝对不想那样。 　　“刘先生，两个小时够了吗？” 　　“哈哈，够了够了，邵老兄太高看我了……” 　　趁着两个人还在聊着没有注意我的时候，我悄悄绕过那两人，窜出了屋子。 　　刚拉开院子里的大门，我听到了屋里传来怒吼声。 　　“邵敏！你去哪？妈的给我回来！” 　　“这小兔崽子！” 　　父亲气急败坏地骂着，朝着我追来。 　　我迅速拉开了院子里的铁门，头也不回的跑。门外是一条长胡同，平时这个没什么人。出了胡同就是人来人往的大街，到时候人一多，就大喊“救命！”，相信有人会见义勇为帮我的。 　　“妈的，贱货，给老子站住！”身后传来父亲恶狠狠的怒骂声，声音很近，不足三十米。 　　快呀！快呀！快跑出这个胡同，跑出这个不是人呆的地方！ 　　我拼了全力去跑，可是很快就感觉体力不支，速度不由自主慢了下来。 　　“操！站住！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腿！” 　　爸爸的声音更近了，几乎都是贴着我的耳朵，我甚至不敢回头，他知道，父亲几乎可以够到自己。我死死的咬着牙，感觉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终于，快跑出胡同了，我看到了一个拎着菜的大妈正从胡同外走过，顿时欣喜若狂，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救……唔！”?? 　　父亲一把捂住我的嘴巴，另一只手也死死的搂住我的腰。 　　我拼命挣扎，想张开嘴咬他的手，可是爸爸的手劲很大，我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那个拎着菜的大妈。 　　可是那个大妈的表现让我彻底失望了，只见她面露惊恐，一扭头匆匆就离开了我的视线，好像怕惹上麻烦一样。 　　为什么？你为什么就这样走了？求求你！救救我！ 　　 　　 NO.9 　　爸爸把我拖回了家，扒光了我身上除内衣的所有衣服。然后拿出绳子狠狠地把我反绑得结结实实，仍在了卧室床上。 　　我急促的喘着气，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着。刚刚剧烈奔跑的副作用还没消退。由于刚才运动，即使爸爸不绑我，我也没有力气再动了。 　　“刘先生，不好意思啊，她我给抓回来了，用不用给她洗洗？” 　　“不用不用。剩下就交给我吧。” 　　那个胖胖的刘海涛进屋，把门反锁上。然后他把目光转移到了我的身体。 　　“小姑娘，你叫邵敏是不是？” 　　胖子笑眯眯地问道。同时用一只肥手直接摸到了我的腰和胯的位置。 　　我连忙想要躲闪，奈何双手被反绑，一动也动不了，再加上体力的流失，连轻微的抵抗都做不到。 　　“你滚开！别碰我！” 　　我感觉被摸的地方又酥又痒，顿时羞怒交加。想抬起脚踹他，可是细细的两条腿被绑成了“M”型，根本伸展不开，只能扭着腰躲避着他的抚摸。 　　胖男人不以为意，他解开了我妹妹的胸罩，使我稚嫩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 　　看到我的胸部，胖子眼睛一亮，狠狠的扑到我的胸口。捏起来，狂舔。 　　我被压的几乎喘不过来气，被反绑的双手也咯的又酸又疼。 　　一双粗糙又宽大的手不停的摩挲着我的肌肤和我平时也不敢随意触碰的敏感区域。奇怪的触感不停的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忍不住嗯咛一声，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被这胖子这样侮辱，此刻我恨不得变回男人，狠狠的揍死这个恶心的胖子！ 　　剧烈的感觉让我羞耻之余，更加的愤怒，我只能破口大骂来发泄内心的愤怒。 　　胖子没有理会我的挣扎，反而忙着口活，双手不停地上下抚摸游移着。 　　这什么感觉？好奇怪！好奇怪！ 　　我无意识的发出沉闷的低吟，几乎不能思考，下体开始发热，发痒，又酥又麻。不由的夹紧了大腿。大脑被这种狂乱的感觉冲击的晕眩又迷惘，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不行了！不行了！要死了！ 　　我使劲一咬舌尖，疼痛让我清醒了一瞬，随后我猛的一挺身，借助全身的力气，把膝盖狠狠地怼到胖子的脸上。 　　“啊——” 　　毫无防备的胖子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滚下了床，我趁势坐起身，试图站起来。绳子绑得很敷衍，若是以前的我，肯定没两下便可以挣脱开来，然而现在我变成了妹妹这样娇弱的身体，简单的束缚便让我动弹不得。 　　“你个小婊子……” 　　胖子揉着发痛的脸颊，站起身。愤怒让他的五官扭曲在一起，显得很狰狞。他伸出手，一把将我推倒，欺身压了上来。 　　胖子的力气大的出奇，被压在身下，我完全没法反抗。 　　“死胖子，滚开，信不信我揍死你！”我怒视着胖子，威胁道。可惜这番话在妹妹娇脆的声音中感受不到一点凶狠，反而更像是不想示弱的微小挣扎。 　　胖子猴急的解开裤腰带，脱下自己的裤子，扒下裤衩，那小咕隆东的玩意在我面前愤怒的挺立着。 　　“小婊子，敢打我？今天你刘叔叔就好好教育教育你！”说话间，他分开了我的双腿，使我的下身完全暴露在他面前。 　　意识到胖子接下来要做到行为后，我浑身上下止不住的泛出寒意，惊恐地叫出声。 　　“你、你要干什么！住手！” 　　“这副表情不错啊，刚才那嚣张的样子呢？”胖子伸手摸我的脸蛋。 　　我一歪头，张开嘴巴狠狠地咬中了他的手。 　　胖子痛的大叫一声，猛的抽回了手，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食指被咬破了一个小口子，还好没把手指全塞进去，不然手指头怕是要被咬掉了。 　　“妈的……”胖子也生气了，当即不再调情，扒开我的内裤，直接挺腰插了进来。 　　“啊！” 　　突然的进入让我失声大叫。由于没有丝毫准备，还没有润滑，因此随着胖子的动作，我下面痛得要命。我仇视地瞪着胖子，内心几乎崩溃了。 　　“小贱货让你咬我，我操死你个小婊子！” 　　胖子的动作极其粗鲁，一双手掐着我的脖子，同时狠狠地做着活塞运动。 　　窒息与眩晕伴随着下身的痛感不停地冲击着我的神经。 　　我居然被这个恶心的胖子强奸了。 　　屈辱，无助，愤怒…… 　　与下身的痛感相比，心中的屈辱与怒火几乎盖过了全部意识。 　　真的很想杀人！杀光这些玷污我妹妹身体的混蛋！ 　　“好紧啊啊……喔呃……” 　　胖子抽动没几下就射了，时间太快，前后加起来还不到半分钟。 　　尽管这样，我的下身已经一片狼藉了。我最后的男性尊严也被践踏一空，现在我脑中只剩下怨恨。 　　我喘着粗气，冷冷地注视着胖子，骂道:“爽够了？还不赶快滚开！你个阳痿！” 　　不知我这句话刺激到了胖子的什么神经，他当时的表情比被我咬了更加可怕。他挥起手，掌掴到我脸上，甩在了刚刚被爸爸打过的位置。 　　“啪！”的一声，我的脸颊肿了起来。 　　“你这个被用烂的贱货！有什么资格这样说老子，看我不干死你！！” 　　他揪着我的头发，把我从床上拽了下来，按着我柔弱的身体，从后面用力地侵犯着我。 　　胖子骂骂咧咧地不停的动着，然后射到我的背上，头发上，脸上…… 　　最开始我还痛叫着不停地挣扎，很快我麻木的放弃了，这个胖子就是个变态，这只会让他更加兴奋。 　　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并不是我想哭，而是妹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哭了。 　　这一切本应和我完全没关系，这又不是我的身体……可是为什么，心中这样难受呢？这就是妹妹这些年来的感觉吗？ 　　尊严被践踏得粉碎，只剩下无尽的屈辱……这是我应得的报应吗？因为我逼迫着对妹妹做出了过分的事情，就连上天也看不过眼，对我做出了惩罚吗？ 　　…… 　　十几分钟后，胖子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我无力地趴在地上，身上黏满了恶心的液体，周围的空气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旁边传来胖子窸窣穿衣服的声音，过了一会，又听见了几声“咔嚓”声。 　　胖子凑过来，捏着我的下巴，用手机再度拍了个合照。我麻木的任由他的一切行为，心里已一片冰凉。 　　“嘿嘿……小婊子不错，拍张照片留个纪念。”刘海涛笑了笑，然后慢悠悠的穿上裤子，离开了这里，留下我一身狼狈。 　　 　　 NO.10 　　小院的简陋浴室里。 　　用力的搓洗着全身，恨不得搓掉一层皮，我要洗掉身上的脏东西，那些耻辱的印记。 　　被侵犯过的下体还在隐隐作痛。 　　我想了很多事情，甚至有一种要杀了邵建武的冲动，最后我忍住了，不能这么做。 　　眼泪又流了出来。 　　妹妹的泪腺太发达了，我使劲止住眼泪，心里拼命告诉自己，我的灵魂是个男人，这个身体只是个躯壳，所有的挫折都应该洒脱面对。 　　可是……我真的能做到洒脱吗？ 　　终于体会到了妹妹卖身的痛苦。这种出卖肉身的屈辱竟然没有把妹妹逼疯？ 　　如果我和妹妹换回来，我绝对不让她接客了。父亲敢不同意，我就狠狠的揍他。 　　我低头仔细看自己的身体，全身上下包括胸部很多地方都红肿起来，现在还微微有些疼痛。胖子的手劲很大，他的动作使妹妹娇嫩的躯体受了伤。 　　我洗了很久，尤其是口腔，刷了三遍牙，漱了不知多少口?水。 　　我心里想着，必须把换身这事和爸爸说清，如果再强迫我去接客，大不了就离家出走。可是妹妹怎么办，她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知道。我若这样岂不是害了她？ 　　…… 　　 　　洗完澡没多久，妹妹回来了。差不多到了放学的时间。妹妹的记性不错，还能记得回家的路。 　　“哥，你在干什么呢？” 　　“没看到吗，我在洗床单。”此时，我坐在一个大塑料盆旁边，里面装满了水，泡着浸湿的床单。 　　“……为什么洗它呢？” 　　“我把爸的床单弄脏了，他让我洗。” 　　“哥，我来洗吧。” 　　“行。” 　　我也不推辞，等的就是妹妹这句话。于是邵敏坐在我的位置上拿起肥皂，洗了起来。我则站在一边。 　　“爸爸呢？”妹妹随口问。 　　“不知道。” 　　“哥，你现在用我的身体还适应吗？” 　　我摇了摇头。 　　“哦。”妹妹眼睛低垂，似乎有些愧疚。 　　今天被那个恶心的胖子上了这件事，打死我也不想和妹妹说，太丢人了。我想在妹妹面前保留最后一丝可怜的男性尊严。 　　“哥，你怎么了？”我回过了神。 　　不知什么时候，邵敏的脸凑到了我面前，仔细地打量着我。 　　“什么？”我被吓一跳。 　　“哥，你……哭过了？” 　　被看出来了。 　　“没有，哈哈，你哥怎么会哭呢？” 　　我干笑两声，心虚的把眼睛看向别处，故意转移话题，“对了，咱们得把换身的事情和爸说清，必须得让他相信，你也要帮我说说，若只有我一个人说，他不信。” 　　妹妹被转移了思路，点了点头，说道:“哥，我听你的。” 　　 　　———————————————————— 　　 　　 　　爸爸坐在破沙发上，一脸将信将疑。很明显他并不是很相信我和妹妹的话。 　　“你们真的换了？没犯糊涂？”如果我一个人说，爸爸自然是不信，可两个人一起说不由得他不信。 　　“真的。” 　　“爸，我想问问上学的事情该怎么办？”邵敏问道。 　　爸爸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他不答反问:“你们什么时候交换的？” 　　“今天早上。”邵敏说道。 　　“难怪……小敏早上那么奇怪。”爸爸看了我一眼，自言自语道。 　　我和邵敏把换身的事告诉了父亲，但没有提乱伦的事情。我们不知道这样说父亲会有什么反应，而且也难以启齿。 　　“喂，上学的事怎么办，你说啊！”我忍不住了，大声问。 　　“还能怎么办？”爸爸横了我一眼，“以前什么样，以后就什么样。” 　　“你是说让我代替哥哥去上学？”邵敏有些惊讶地道，“我觉得应该让哥哥去上学。” 　　“不行不行！我好不容易等到远明读到高三，再等个四五年就找工作了，你不去上学，那书不是白念了？”?　　? 　　“可是，高中的知识我什么都不会啊！” 　　“不会就问你哥，让你哥教你。” 　　“那我做什么？”我问。 　　“你就学习像你妹妹那样编草帽，做饭，接客。”? 　　“接客？” 　　我的意识被一道闪电的狠狠劈过，这两个字已经成为我的耻辱。 　　“不行！我不干！”我愤怒的叫道。 　　“有你说话的份吗？我让你干，你就得干！”邵建武不知不觉又把我当成了邵敏，语气变得狠厉起来。 　　“死老头，我忍你很久了！”我脸涨的通红，怒指着爸爸的鼻子，“再这样我就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爸爸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似乎在忍耐破口大骂的冲动。他最后说道:“听我的，这样来钱最快，今天陪你刘叔叔不就赚了两百块吗？比得上两天的收入了。这样咱们生活条件还能更好些……” 　　最不希望父亲说的话，终于被他说出口。妹妹也在场呢！ 　　我惊慌的看向邵敏，“小敏，其实我……” 　　话说到一半，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其实我是被迫的？多么柔弱可笑的解释。 　　 　　“哥……”邵敏惊讶的看着我，又看向父亲。她不傻，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爸，哥不愿意就算了，别逼着他了。” 　　“他不做，家里的钱怎么办？” 　　“我不上学了，我帮哥赚钱。” 　　“不行，你必须上学！”爸爸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我上学可以，但你不能强迫哥哥了！” 　　邵敏从来没有如此对父亲说过话，今天他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居然敢把话说的这么强硬。 　　“…你一边去，我跟你哥谈谈。”爸爸站起身走向我。 　　看到父亲的动作，我有些害怕，下意识的想躲到邵敏身后，但又发现这样太懦弱了，于是我就仰着下巴，和爸爸对视。 　　爸爸在离我两步远的地方停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或许是我太过于抗拒，爸爸最后还是妥协了，答应不让我接客。我和妹妹了这才松了口气。当然，爸爸也没了好脸色。 　　到了吃饭的时间，午饭很简单，白菜炒干豆腐，纯素菜，一点肉都没有。 　　我吃得津津有味，狼吞虎咽。 　　爸爸在饭桌边抽着烟，一脸阴沉，不知在想什么。小敏则小心翼翼地坐在我和爸爸中间，大气也不敢出。 　　吃完饭后，我一抹嘴，把筷子撂下就要离开厨房，爸爸道:“你把碗洗了！” 　　“我来洗。”邵敏抢着道。 　　“不行，以后你就专心读书，家里的活不用你干。邵远明，把碗洗了！” 　　我一愣，然后回到厨房里，不情不愿的收拾碗筷，然后生疏的清洗它们。我真的很少做洗碗之类的家务，平时都是妹妹做这些。 　　邵敏在旁边说道:“哥，我来帮你吧。”? 　　“邵敏，你去看书，抓紧时间把学校的东西都学会！”邵建武命令道。 　　“你去吧，先从高一的看起。”我说道。 　　邵敏这才答应。 　　…… 　　洗完后，爸爸对我说:“你以后学学编草帽，你总得赚钱。” 　　说完，他背着装满衣服的麻袋，出门了。 　　…… 　　我走回卧室，看见妹妹正捧着数学书发呆。 　　“你能看懂吗？” 　　“太难了，我……看不懂。”邵敏摇了摇头。 　　“数学吗？哪里不会，我教你。” 　　于是我教邵敏学数学，妹妹的数学基础估计也只有小学水平，几乎什么都不会，不少东西都需要先给他讲一下初中的知识后，才能理解。 　　邵敏毕竟连初中都没上过，直接接触高中的知识很难适应。尤其是向量那一部分，我给邵敏讲了很多遍，他都没有听懂。 　　简直是对牛弹琴，我很生气。 　　“哥，对不起……”妹妹愧疚的低下头。 　　“……你不懂也正常。” 　　我叹息一声，照这样下去，明年高考邵敏可能连专科都考不上，以后该怎么找好工作啊。 　　“对了，哥，岳子易还了你五块钱。”邵敏掏出钱递给我。 　　我一愣，“他什么时候欠我钱了？” 　　“他说是昨天。” 　　这家伙糊涂了，居然主动送我钱？ 　　我没有想太多，把钱给邵敏:“我现在暂时用不着，你花吧……继续学。” 　　邵敏点了点头，收好了钱，他把视线集中到书上。继续思考着书上的内容。 　　我紧挨着邵敏坐下，发起了呆。 　　未来该怎么办？ 　　我已经不是我了。如果这样持续下去，我能适应得了吗？这样子的我，还能照顾妹妹了吗？或许我连自己都处理不好吧。曾经那样对待妹妹，妹妹是否心里会恨我呢？ 　　妹妹或许不会现在表现出来，但也许有一天，他会变得和父亲一样吧？那时候，我…… 　　我不敢想下去了。 　　突然，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容了我。我不由自主靠了过去。 　　我回过神，下意识的挣扎一下，可是我发现力气太小，做不到。两人间的距离很近，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诶？！……小敏，怎么了，你干什么呢？” 　　“哥，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妹妹的表情，或者说我身体的表情，带着心痛与歉意，离我的脸蛋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吹得我痒痒的。 　　我眨了眨眼，佯装不在乎地道，“没事，那些都是小事而已，我不在乎！” 　　“哥，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难受，不要憋着好吗，以后让我来照顾哥哥吧。” 　　我怔住了。 　　这个妹妹，真的对我很好啊。而我曾经还那样对她，命令她做各种她不愿意的事情，还逼着她和我发生关系。按理来说，她应该不喜欢我啊，为什么她对我这么好？ 　　“现在说这些还早呢，也许咱们明天就换回来了。” 　　“嗯。” 　　两人又沉默了，此时我们还保持着拥抱的姿势，我这副娇小的身体被邵敏轻轻抱着。靠在他怀里还挺舒服的。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屁股后突然被什么东西顶住了，身后人的声音稍稍急促。这时，我被松开了，我顺势从邵敏怀里跳了下来。 　　扭头看向邵敏，发现后者此刻满脸通红，扭捏地按着下面。 　　“哦~有反应了！”我有些惊讶，看来即使换了一个灵魂，身体还是会有着男性的本能。 　　邵敏很尴尬，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哥……那个，我是不是应该上学去了？” 　　我看了看时间，12:50。 　　“一点半上课，你去吧，记得路吗？” 　　“记得，哥你放心好了。” 　　“注意安全。” 　　“嗯。” 　　邵敏慌忙离开了。 　　…… 　　都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家里只剩下我了。　　 　　一屁股坐在床上，我沮丧地叹了一口气，以后就要这样生活了吗？这种感觉糟透了。　　 　　拿过一个草帽样品，观察了一下，试着用麦秸编织，结果编的东西说是帽子我自己都不信。完全做不到妹妹的手巧。 　　“这玩意怎么这么难编啊！” 　　但我不会轻易放弃的，这个下午开始研究上了草帽的编法。为了在爸爸面前证明现在我除了卖身还有别的价值，我必须掌握妹妹的技艺。 　　…… 　　 　　完全一窍不通。 　　终于知道妹妹为什么学不会数学了，就像我完全无法理解妹妹怎么编草帽的。编了半天，变出一堆“失败品”，远看像既像花瓶又像尿壶。稍稍用力一拉，就会散架。这种东西免费送出去也不会有人要啊！ 　　无故产生一种心虚感，虽然没有夸下海口，可是作为哥哥，却远不及妹妹这种事…… 　　我抓着长长的头发，发出悲鸣——什么都不会的我岂不是一无是处了！ 　　好难过…… 　　已经下午三点了，窝在乱蓬蓬的床上，我躺在麦秸中，翻了个身。烦恼着自身的同时，渐渐陷入沉睡。 　　时间在睡梦中飞快流逝。 　　隐隐约约听到身边传来窸窣的声音，然后安静了下来。又过了一会，我听到了敲门声，随之便是爸爸的喊声。 　　“邵敏，来接客了！！” 　　接客？ 　　不要不要！绝对不要啊！我拼命抗拒着。我是一个男人，绝不会做这种事！ 　　我睁开了眼睛。 　　是梦啊…… 　　我松了口气。 　　等等，不是梦，好像真的听到门外爸爸在说话。伴随着的，还有“我”的，不，是附身在我身体上的妹妹的声音。 　　“爸！” 　　“干什么？” 　　“不是说好了吗，不让哥哥接客了！” 　　“再让你哥做一次，上午他不是也做过了吗？下午他也会习惯的。” 　　我揉着惺忪睡眼，光着脚丫来到客厅，看到了三个人。 　　一身灰的中年男人和一个表情慌张的青年正在争论着什么。 　　还有一个瘦老头眯着眼睛，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上。那个老头我也认识，就是昨天嫖妹妹的李叔。 　　李叔是这的邻居，离这里相隔半个胡同那么远。他全名叫李德全，爸爸叫他老李。他很瘦，秃顶，方脸，身材不高。快五十岁了，妻子死的早，儿子去别的城市打工，就他一个人独自居住。单身的老男人也需要解决生理需求，所以他隔三差五就来我家，花上五十块钱在妹妹身上发泄一番，算是常客了。 　　爸爸看到我出来了，对我说道，“你李叔来了，去陪他。” 　　我一愣，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老李，又看了看爸爸，瞬间清醒了。 　　“不去！”我拒绝。 　　爸爸眼睛一瞪，脸上显出一丝怒色，我见势不妙，立刻缩到了妹妹身后，说道:“小敏，别让你爸过来！” 　　妹妹听话地伸手拦住了爸爸。 　　“邵敏，你是听你哥的还是听我的？我这是为你们好。” 　　“我听我哥的。” 　　“你！……”爸爸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要不是老李在旁边，恐怕就要现场家暴了。 　　我松了口气，还好妹妹在，要不然死老头又要对我用强了。 　　“宝贝，一天不见，我想你了！” 　　老李用那副难听的沙哑嗓音向我打招呼，同时他眼中还闪着色眯眯的光，扫视着我的身体。 　　我刚从床上爬起来，衣衫不整，大片春光露在外面。我意识到了老李用这种眼神看我的原因。 　　这种目光，真的非常非常讨厌！尤其这个老头，不止一次的上过我妹妹，光这一点，我就不会给他好脸色。 　　我忍住心中的恶心，对老李说道:“李老头，我不接客了。” 　　“什么？今天不接客了？那明天呢……” 　　“我是说我以后再也不接客了！” 　　“啊……”老李愣住了，说道:“可我想要啊……” 　　要你个毛啊。 　　“邵敏，你就让你哥做一次又能怎么样？”爸爸对着邵敏商量道，“答应爸爸，等结束后给你零花钱。” 　　现在的邵敏年轻力壮，有他的阻拦，爸爸没法直接对我动手。但如果邵敏为了零花钱倒向爸爸那一边，我可就惨了！ 　　“小敏，哥不想做这种事的……”我急切的说道，紧紧抱着邵敏的腰。害怕他突然离开。 　　老李一脸怪异地看着我们，似乎并不知道我和妹妹换身的事情。此刻他一定在奇怪我们的对话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妹妹邵敏身上。 　　空气陷入凝滞，一时静得呼吸可闻。 　　沉默了几秒钟，邵敏突然说出一句让所有人膛目结舌的话: 　　“那就让我来陪李叔‘玩’吧。” 　　 　　 NO.11 　　“万万不可！” 　　听到邵敏的话，老李大惊失色，下意识地捂住屁股，看向邵敏的眼神变得敬畏起来。 　　“老李，你这就走了？”爸爸惊问。 　　“邵老兄，我突然有点急事，我先走了，不好意思啊。” 　　…… 　　老李走了，到手的钱没了，爸爸很无奈。他瞪了我们一眼，目光混合着失望和不满。 　　回到卧室，我很欣慰，多亏了妹妹，我才逃过一劫。 　　想摸摸妹妹的头，突然发现自己不够高，于是我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表现不错！” 　　邵敏腼腆地笑了笑。 　　无意间我看到了床边摆着几个外观完好的帽子，一看就不是出自我手。 　　“这几个帽子是你编的吗？”我指着床上的草帽问。 　　“我只是把哥哥编的修改了一下。” 　　“修改费时间吗？” 　　“不费。” 　　“好，以后我编草帽的大概轮廓，然后你帮我完善，这样可以节省时间。” 　　“嗯。”邵敏点了点头。 　　我为自己的机智所叹服，看了一眼邵敏，发现对方正笑盈盈的望着自己。 　　我脸一红，发现这种善后的行为并不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干咳一声，我转移话题。 　　“学校学习怎么样？” 　　一听说学习，邵敏脸上的笑容立刻转为了难过，“我几乎什么都不会……” 　　“你也发现学习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了吧？” 　　“嗯。”邵敏点点头。 　　“吃饭，你们两个。”这时，爸爸出现在门口，冷冷的说道，他的脸色还是不太好，明显在为那失去的五十块钱心痛。 　　对于我们家来说，五十块也是一笔巨款了。 　　一听要吃饭，我来了精神。 　　晚饭很单调，下的泡面，一大锅面条散发着康师傅调料的味道。 　　尽管交换了身体，可是我的食欲丝毫没有减少。吃的津津有味。如果把我的吃泡面的模样当做康师傅的广告的话，估计很多人会觉得这泡面很美味吧。 　　我吃了两碗面条，只觉得大概六七分饱。还想再吃的时候，爸爸阻止了我。 　　“差不多就行了，给我和你妹妹留点。” 　　“……” 　　饭后，应爸爸的要求，我编帽子，妹妹学习，爸爸则出去摆摊了。 　　过了一会，邵敏变得坐立不安，一副忍耐着的样子。 　　“哥，我想上厕所。” 　　“那就去啊，你还每次都通知我？”正在编草帽的我没好气的说，突然，我抬头看了看邵敏那尴尬的表情，我一愣。 　　“你不会憋了一天吧？” 　　他惭愧地点了点头。 　　我无语了。 　　…… 　　我们来到厕所，拉开厕所的门，邵敏正要跨进去，我连忙拉住他，道:“不用进去，就在这里尿。” 　　邵敏别扭的看了我一眼。 　　“解开裤腰带。”我说道。 　　邵敏照做了。 　　“把裤子稍微往下拉一些，后面不用……差不多了。” 　　我说一步，邵敏做一步。 　　“把我的……咳咳，那里拿出来……” 　　邵敏照着我的话做，脸越来越红了。 　　“喂，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那里，你又不是没见过……” 　　从来没有第三视角看自己下体的我也有点不好意思。 　　“你捏住那个管子，使它倾斜……喂！你轻点，别弄坏了……一只手就够了！?” 　　看着邵敏笨拙又生涩的动作，我有些崩溃。 　　就这样，邵敏保持了这姿势一分钟。 　　“然后呢？” 　　“然后就尿啊！” 　　“……我尿不出来。”邵敏紧张地叫道。 　　我突然很想揍这个不争气的妹妹一拳…… 　　终于，在我不懈的指导下，邵敏终于学会了怎么站着尿尿。看着他一脸惊奇的样子，我感觉很没面子。只希望以后妹妹不要把这事当成游戏。 　　回到屋里，我让邵敏给我找一套内衣。 　　现在的我虽然外面穿着睡衣，不过里面是真空的。睡衣的布料还很粗糙，摩擦的地方很难受。 　　平时在家都是邵敏管理衣物的摆放，我也不知它们放到了什么地方。所以只能麻烦他了。 　　邵敏听话地翻出了一件粉色的胸罩和内裤。 　　“有没有别的颜色的？” 　　看到粉色，我很抗拒。本来穿女人的内衣我都很难接受，更何况是这样鲜艳的颜色。 　　邵敏为难地道，“我只有两个文胸，另一个是哥哥今天早上穿的……” 　　早上我穿的那套内衣被胖子扯坏了，后来我把它们扔了。因为它上面粘过胖子的精液，无论洗多少遍，我都不想穿了。 　　算啦算啦，不穿了，真空就真空吧！ 　　难受什么的习惯就好了，反正妹妹的胸也不大，什么也不穿别人也看不出来。至于内裤，就穿男生时候的四角内裤吧。 　　于是我不顾妹妹的劝阻，就这么定了下来。 　　 　　　　 　　就这样的日子平静的过了几天，每天我睡醒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检查自己的身体，结果每次都失望了。 　　对妹妹的身体已经由新奇渐渐变得平淡了，没交换之前，我或许会好奇女生是什么感觉。现在我已经彻底体验清楚了，除了麻烦和弱小，没有太多的感觉。 　　而且妹妹的身体显然不太健康，稍微剧烈运动便会气喘吁吁。这种身体素质，也许稍微一折腾，便会生病吧。 　　我有时候会想，我的换身会不会是上天给的报应。老天看不下去，也想让我感受一下妹妹的痛苦吗？可是，我已经感受到了，那什么时候可以换回来？ 　　相比于我的各种苦恼和不习惯，妹妹倒是驾轻就熟，用着我的身体做家务，效率比以前高了许多。对于换身的事，妹妹似乎完全没有苦恼的样子。 　　这让我很不爽，当我问及妹妹是否感到高兴的时候。他便支支吾吾的，不知该怎么回答，显然在犹豫着是否实话实说。也是啊，谁会讨厌一个比自己更加健康，更加有活力的身体呢？说不定妹妹已经不想换回来了。 　　…… 　　这是一个星期四的中午，邵敏放学回了家，给我带回来一个东西。 　　“哥，你来尝尝这个。” 　　“这是什么？” 　　我拿起来仔细瞧了瞧，上面写着“法式软面包”五个字，里面的面包泛着金黄色的诱人光泽。 　　这、这就是广告上面说的那个小面包，我从来没有吃过。 　　我感到唾液开始加速分泌，“哪来的？” 　　“同学给的。” 　　拿起那个“法式软面包”左看右看，我再一次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撕开包装，正要吃。结果我看到了邵敏期待的目光，我犹豫了一下，想起了我现在的弱势地位。 　　以前男生的我也就算了，现在的我这样纤细的身体，完全打不过妹妹，如果惹得妹妹不高兴，我的下场恐怕会很惨。 　　于是，我把它掰成了两半，一半递给了邵敏。 　　“谢谢哥哥！” 　　明明我是被赠与者，邵敏却反过来感谢我，我不禁有些惭愧。 　　我把余下的一半面包塞进嘴里。 　　面包松松软软的，带着甜味，比买剩下的馒头好吃多了。可惜它太小了，一口就没了。 　　“太……好吃了！”我叫道。 　　“哥，你好像把包装纸吃下去了。” 　　“……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那层纸是可以吃的。 　　…… 　　过了一会，我和妹妹聊了聊学校的事。才知道，面包是王梦云给的。 　　王梦云是我们班级的学习委员，说起她，我脑海中便浮现出了一个扎着单马尾，很有青春活力的少女。她每科的学习成绩都很不错，没有偏科，为人开朗，是老师口中的好学生。 　　然而我完全和她没有任何交集，除了收作业的时候，我们几乎没怎么说过话。再加上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和女生聊天，所以我在班级里，无论男生还是女生的人缘都不怎么好，而且老师看我也很不顺眼…… 　　“哥，今天班主任还表扬我了呢！” 　　“…嗯？诶？表扬你什么了？” 　　我惊了，那个严肃刻板的老女人还会表扬我…妹妹？ 　　邵敏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今天值日生来晚了，没有扫地，我就帮他们把地扫了，老师看到了，就表扬了我……” 　　“哦……”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没想到妹妹竟然学会了讨好老师。这我是从来办不到的。 　　“哥，还有……”邵敏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转为了忧虑。 　　“什么？” 　　“好像有几个人想要找我麻烦，今天下午在校门口堵我，我看到他们不怀好意，就跑了，他们还追了我一段路，不过没追上。哥，我怕下午上学时再遇到他们……” 　　听到邵敏的描述，我心中一紧。追邵敏那几个也许是我得罪过的人，前几天我还揍了几个校外的混混，难道是他们？ 　　还好我原来身体素质不错，全力奔跑的情况下，还真没几个人能跑得过我。否则不会打架的邵敏被抓住，肯定免不了挨揍。 　　“追你的有几个人？” 　　“三四个吧。” 　　“长什么样？” 　　邵敏努力回忆着，“记不太清了……” 　　“染没染发吧？” 　　“诶？好像染了。” 　　没错了，就是他们。前几天没换身的时候，他们无视我的劝告，乱踩地板，我生气之下就把他们给揍了。没想到今天又回来了。那些混混一定是觉得被一个学生欺负了不甘心，想要找回场子。 　　我把事情告诉了邵敏，听了我的话后，邵敏更紧张了。 　　“哥，怎么办……要不要报警？”邵敏担忧地说。 　　“报个毛，再看到他们来，就狠狠地揍他们。这种人你越是躲，他们越是嚣张！” 　　“可是他们人很多啊，我打不过……” 　　我来到院子的仓库边，翻找了一会，翻出来一根半米来长的实心铁棍。这是以前我在路边捡到的，本打算卖废铁，不过现在它倒是可以当成趁手的武器。 　　铁棍很沉，我拎着它，费力地递给邵敏，“小敏，下午上学带着这个，他们再来，你就抽他们！” 　　?听到我的话，邵敏眼中浮现出怯懦的神色，犹豫着接过了铁棍。 　　“哥，能不能不要打架了，很危险啊……” 　　我挥了挥小拳头，道:“他们就是一群欺软怕硬的，你越是不想打架，他们越是想要欺负你。你必须要表现得强硬，他们看到了自然就不敢找麻烦了。” 　　邵敏担忧的低下头，没接话。 　　…… 　　后来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我本以为妹妹会经历一场苦战，还很是担忧。没想到下午邵敏毫发无伤地回来了，武器却不见了。 　　“解决了？”我惊讶的问，仰头打量着他。 　　邵敏轻松地点了点头，“哥，以后他们不会找你麻烦了！” 　　“武器呢？” 　　“这个……我扔了。” 　　“你真的揍了他们吗？”我将信将疑的问。 　　“……嗯。”邵敏的目光有些躲闪。 　　妹妹是个不会撒谎的人，凭我对他的了解，好像没说实话。 　　“小敏，到底发生什么了，能不能实话实说。”我加重了语气。 　　“没什么呀！就是…就是那样了。”邵敏慌乱地辩解着。 　　“哪样了？”对于邵敏模棱两可的回答，我感到不满，“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哥，对不起……”邵敏突然向我道歉，“我没有打架，我害怕……” 　　“你没有遇到他们吗？” 　　“遇到了，他们有四个人，下午又出现在了校门口，看到我后就把我围住了。” 　　“那你怎么做的？”我紧张地问。 　　“我向他们道歉了，希望他们原谅我。” 　　我心头一阵憋屈，“然后呢，他们原谅我了？” 　　“没有，那个黄头发的人说，我跪下来给他们磕头道歉就饶了我。” 　　简直欺人太甚，我捏紧了拳头，恨不得再去揍那黄毛小混混一顿，我咬牙切齿地问:“你就照着他的话做了？” 　　邵敏害怕地看了我一眼，还是点了点头。 　　我只感觉眼前一黑。 　　 　　 NO.12 　　一晚上我都没和邵敏说一句话，尽管妹妹道歉了好几次。 　　给别人下跪这种事简直是奇耻大辱。尤其是在校门口那么多人面前。如果认识我的人看到那一幕，他们会怎么想？肯定认为我邵远明是个软弱无能的窝囊废。 　　我的脸完全被妹妹丢光了。妹妹不在乎尊严，可是我在乎啊！ 　　吃完饭后，爸爸一如既往地去摆摊。 　　房间又剩我和邵敏两个人了。 　　邵敏知道我在气头上，一时没敢和我搭话，而没有我教导他数学，他只好看起了英语。 　　我闷闷地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做。 　　“哥。” 　　过了一会，邵敏轻轻地呼唤我。 　　我瞥了他一眼，没吭声。 　　“以后我再也不给别人下跪了，哥，能原谅我吗？”邵敏低声说道:“我知道我根本不适合当哥哥，但我会努力改正的……” 　　“用我的身体是不是很开心啊？”我冷冷地说道，“不用接客，不用挨打。我的一切都被你夺走了，你若是高兴就直说！不用假惺惺地装出一副难过的样子！” 　　说完这话，我没看邵敏的表情，翻过身背对他。 　　气氛陷入了沉默，隐隐听到身后人颤抖的呼吸声。 　　…… 　　时间越来越晚，院外传来铁门的声音，是爸爸。 　　爸爸回来后，招呼也不打，直接进了旁边的屋里睡觉了。 　　不知几点了，但估计也很晚了。我有了些困意，渐渐的陷入了沉睡。 　　睡意朦胧中，我感觉有人爬上了床，然后不动了。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的，似乎有人在给我按摩。 　　很舒服，动作很温柔，随着对方的动作，我紧张的身体慢慢舒展了开来。 　　本以为能一直持续下去的，可是突然我感到下面传来微微的痛感，随着那个人的动作，痛感越来越强。 　　什么东西进来了！ 　　我猛的惊醒，发现有个人正压在我身上。 　　“你……唔！” 　　下意识的想要大叫，嘴巴却被一只手给捂住了。 　　“哥，别出声，爸爸还在隔壁睡觉呢。”是邵敏的声音。 　　我回过神，愕然发现此刻的自己一丝不挂，纤细的两条腿被分开了。而邵敏正伏在我身上，生疏地进行着活塞运动。 　　下面好像被撕裂了一样，好痛。 　　“呜呜……”我使劲地挣扎，奈何完全没有力气，嘴上又发不出声音。 　　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懦弱温柔的妹妹竟然在半夜起来侵犯我。 　　是在报复我对她发脾气吗？ 　　对妹妹的气也早就消了，我怎么会像一个小女生那样斤斤计较。只是对妹妹的下跪的做法感到失望而已。嘴上没说，心里已经原谅他了。 　　可是妹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还在记恨我吗？是想故意看我屈辱的样子吗？ 　　我的最深处被用力的顶了一下，随着邵敏的动作，我的眼睛不争气地泛出了泪水，窒息般的难过。 　　“哥，一会、一会就好啦，一会就会舒服啦……”似乎发现了我的异样，耳边传来了邵敏慌乱的声音，企图用这种方式安慰我。 　　捂着我嘴巴的手松了一些，我叫道:“小敏，你……啊……在干……什么……” 　　也许是润滑的作用，痛感真的消失了。随着邵敏的动作，奇怪的感觉涌了上来。但是我并没有因为不痛了而高兴，心中的屈辱比下体的疼痛让人难受万倍。 　　“哥，马上就结束了，你再忍忍……对不起…对不起……”邵敏道着歉，却仍然没有停下动作。 　　黑暗中，我看不清邵敏的表情，只能看到眼前一大片阴影。 　　思维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我一阵目眩。邵敏…不，应该说我自己的身体的下面好大，比胖子的尺寸大的多。每一次冲击，仿佛都贯穿了我身体的最深处，全身都变得麻麻的，脑海被一阵又一阵的浪潮淹没。 　　我没有放弃挣扎，捏起拳朝着邵敏打去。然而这种微弱的抵抗对他来说就像挠痒痒。 　　“哥，明天也许我们就能换回来了。”耳边传来邵敏低沉的声音，“到时候无论哥哥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抵抗……” 　　“要、要来了……”邵敏不知所措地挺动着腰，紧紧地抱住了我，下面一跳一跳的颤抖起来。 　　我咬着牙，直到最后关头，也没有叫出声。尽管这个放荡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度兴奋的最边缘，我始终抗拒着接受那种感觉。 　　肉体的快感始终无法掩盖心头的屈辱与难过。我不想变成曾经妹妹接客那副样子。 　　射完后，邵敏抽了出来，而我则被掏空了力气，失神地喘着粗气。 　　“哥，我带套了，不会怀孕的……睡觉吧，明天大概就能换回来了……对不起，本想趁你睡觉时悄悄的……” 　　我的身体被轻轻地搂住了，他赤裸的胸膛紧贴着我。 　　“别碰我！” 　　我生气地叫道，狠狠地推开了邵敏。 　　黑暗中，传来了微不可察的叹息声。 　　———————————————————— 　　 　　没想到邵敏是那种人，我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我自以为对邵敏足够了解，毕竟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的一举一动，小习惯，甚至心里想什么，我都很清楚。我从来没有想过，邵敏会对我做这样的事情。 　　过了好半天，我才明白邵敏为什么这样做。 　　我和邵敏的换身是在发生关系之后的，所以邵敏认为再和我发生一次关系就可以换回来了。之所以夜袭，是因为他想在我睡觉的时候悄悄的结束，他害怕我会对这种事情产生抗拒。 　　开玩笑！那么大一个东西放进来，我怎么会睡得着！ 　　其它也就算了，最关键的就是……我完全没有变化。也就是说，邵敏做的都是无用功，我并没有变回哥哥，邵敏也没有变回妹妹。 　　一切都好似没有改变。 　　从早上起床后，邵敏就一直默默跪在床边。或许是看出我真的发怒了，他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用行动来表达他的歉意。 　　纵然心头再大的委屈与不满，我也不敢乱发脾气，甚至不敢骂邵敏了。妹妹真的是有些变化了。尽管变化微不可察，却足以让我畏惧。 　　虽然不想承认，现在的我…只是一个身体孱弱的小女生。我的身份和地位早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爸爸不会因为我曾是他的儿子而对我有额外的关照，邵敏也没有必要真的把我当成哥哥来对待。 　　如果他们想的话……完全可以像对待曾经的妹妹那样对我。逼迫我出卖身体，变成一个纯粹的赚钱工具。 　　那样的生活，可谓生不如死。 　　邵敏已经跪了一个小时，马上就要到吃饭的时间了。看这副架势，如果我不原谅他，也许他会一直这样下去。 　　真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谁知道你下次会找什么样的理由欺负我？ 　　虽然我这样想着，但我却不得不表面上原谅他——毕竟现在的我才是弱势群体，如果因为自己的不高兴，惹得他人也不高兴，我的日子会更加难过吧。 　　我平静了一下情绪，说道: 　　“别跪了，不是说好了再也不向别人下跪吗？” 　　听到我的话，邵敏怔怔地看了我一眼，连忙起身，“这个……哥哥除外……” 　　“以后擅自做什么事的时候，提前和我说一声行吗？” 　　邵敏连连点头，似乎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看到他这副样子，我心中又有些动摇了。 　　妹妹是否是真心为我好呢？毕竟除了昨晚，在任何事他都是一直把我当成哥哥来尊敬着，从未因身份的交换而改变态度…… 　　仿佛看穿了我的想法，邵敏这时开口说道:“哥，无论你是什么样子，你永远是我的哥哥，就算换不回来……” 　　“吃饭！”厨房爸爸的喊声打断了妹邵敏的话。 　　“就算换不回来，哥还是哥……”被打断话的妹妹似乎少了点气势，但他的目光确实挺坚定的。 　　我没有接话。 　　“吃饭吧，我先去洗脸。” 　　“嗯。” 　　我下了床，简单的洗了洗脸，让头发自然的披散到身后。妹妹的发质很好，很直，即使很久不洗也不粘在一起，这样免得我去打理了。 　　饭桌上，爸爸脸色很差，似乎最近的生意不太好。摆摊的收入常常不稳定，有时一天能卖很多，有时一天都赚不到钱。 ????????吃饭时，爸爸突然对我说道:“你还是去接客吧。” 　　“我不接！” 　　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同时心里一惊，父亲又动了接客的心思了？ 　　“那怎么赚钱？你编的那几个草帽赚那点钱怎么还债？” 　　还债？是指贩毒欠下的那十万块钱？ 　　“又不是我欠的钱，你自己想办法。” 　　我这句话触怒了爸爸，他脸色一沉，狠狠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盘子剧烈的颤动了一下，吓的我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爸爸盯着我，缓缓的说道:“老子的债就是你的债，今天你说什么都得给我去接客！” 　　“我不去。” 　　“你不去也得去！” 　　“爸！别说了。”邵敏胆怯的开口阻止了我们。 　　我的心情很压抑，放下筷子，说道:“我去找别的工作，反正我不会接客的。” 　　爸爸盯着我，说道:“行！你去找工作，不管什么工作，一个星期要至少给我两百块钱。如果你不编草帽，一星期要给我五百块。”? 　　早饭就在一种沉闷的气氛中结束了。爸爸临走之前还看了我一眼，仿佛在告诉我： 　　赚不到钱就去接客！ 　　…… 　　“哥，你真的要出去找工作吗？” 　　“嗯。”我点头，心里却充满了苦涩，一个星期五百，一个月就两千，除了接客，做什么才能赚出这些钱。这个年头，本科大学生都不好找工作，更何况我。要不是心里还是有些畏惧父亲，我真的不想出去折腾。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邵敏征求着说道。 　　“你去也没用，还是好好上学吧。”? 　　我叹了一口气，随便找了两件衣服穿上了，衣服不太合身，袖子很长，不过很严实，足以遮住胸前的真空部分，毕竟胸不是很大，很多事没有那么麻烦。 　　我照镜子看了看。 　　镜中的女孩穿着宽大的外套，凸显出了单薄的躯体。头发自然披散着，略显凌乱。漂亮的眸子中显露出一丝阴郁。 　　我拍了拍自己秀致的脸蛋，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自信一些。 　　希望一切顺利吧，我对自己说道。 　　 NO.13 　　我离开家，从胡同走出，沿着公路向市中心走去，市中心那么繁华，就算找不到工作，捡到钱的几率说不定也大一些。 　　H市我说不上太熟悉，但是毕竟以前天天上学，周围地形都记得大概。我知道在橙光路有一个中等规模的劳务市场，也许可以去那里看看。 　　我从未有过找工作的经验，像我这样毫无准备地乱走，也许捡到钱的概率会更大吧。我带着乐观的心态不时低头瞅瞅，但毫无收获。 　　我努力回忆着劳务市场的位置，走向那边。同时还谨慎地记住回去的路——一没有手机，二没有钱，若是迷了路，可就惨了。 　　劳务市场离这里有10里地，我花了一个小时才到。说是市场，其实这是一栋高耸的建筑。 　　前年的政府改革后，国家播下基金将原本的占有三万平方米的地皮的旧楼拆迁重建成现在的大厦——这些都是听别人说的。 　　这个建筑有五六十层的样子，光滑的银白色瓷砖在阳光下反射着灼热的光。周围是一片繁华的公路，各种各样的车辆来来往往，公交车站牌随处可见，高桥与人行路错综交叉成一片复杂的交通路口。? 　　我徘徊在大厦的一侧大门前，回头看了看随意停在停车广场的那些价值不菲的豪车，又看了看装潢精致，巨大而不失优雅的钢化玻璃旋转门。 　　感觉到现在的自己是多么渺小。 　　我心里有些畏惧，咬了咬牙，还是推门进入了。　　?　　? 　　室内非常凉爽，似乎有空调，舒畅的感觉顺着毛孔渗透进来。但我的心里感觉压力也很大，这里的每个人都比我有钱，都比我强壮。我在这个陌生的领域可以说是一个弱者了。? 　　我观察四周，很宽阔，在边缘有一排排沙发，而尽头是隔着玻璃的服务台。很多人来回走动着，他们大多数穿着比较正式的服装，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有的人打着电话，有的人拿着收据和人交谈，有的人在低着头上网。 　　并没有人前来和我交流，看来我需要主动去询问了。 　　我走向一个服务台，排了一会队。 　　我身后站着一个男人，他好像在低头打量着我，男人呼出的热气，吹到我敏感的颈部，让我感觉痒痒的。我回头，正好和男人那打量的目光中对上了，心里有些紧张不安起来。 　　邵远明啊邵远明，你怎么变得这么胆小了，这不是你的性格啊！ 　　想到这里，我挺直了小细腰，不再理会那人。 　　终于轮到我了，看着那个年轻的服务小姐，我斟酌了一下语句，问道:“这里是劳务市场吗？” 　　服务小姐微笑道:“嗯，是的，要办理什么业务吗？” 　　“我要找工作。” 　　“找工作？”服务小姐的目光有些奇怪，“你要找工作？” 　　“是，怎么了，不可以吗？” 　　“如果找工作的话，你去二楼大厅，这里是办理和公司协商的业务的。” 　　我听后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走向一边的楼梯。 　　…… 　　来到二楼，我发现有很多隔间，而且人更多了，很多年轻人拿着一些表格一样的东西穿梭在各个隔间。 　　我的出现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他们大概很奇怪一个看起来未成年的小女孩会来这里，估计是哪个家长的孩子吧？ 　　入口的办公桌旁，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中年男人在电脑前盯着屏幕。他手边有厚厚的一叠纸。 　　“请问，是在这里找工作吗？”我问道。 　　中年男人打量我一眼，一伸手。 　　“什么？” 　　“简历。”男人说道。 　　“简历？那是什么？”我一脸懵逼。 　　“你连简历都不知道还来这里？”中年男人也有些懵。 　　“那个……我第一次找工作，不懂什么流程……你们这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只要是个正式工作，我什么都干！” 　　或许是被我的渴望所感染，或许是我小女孩的外表比较讨喜。中年男人态度还算比较好。 　　“每个来这里应聘的都要写一份简历，简历上写出你的学历，实习经历，证书等。还写出你想应聘的职位。我给进行简单的面试。通过之后，简历会上交公司内部，给求职者安排第二次甚至第三次面试……既然你没有简历，就填一下我这里的表格吧，应聘职位就写‘任意职位均可’，不过像你这样碰运气的几乎没什么希望。” 　　我认真地听着他的讲解，觉得每句话都很有用。 　　“填表格还要走别的流程吗？” 　　“嗯，先出示身份证，然后照个一寸照片，填表格，然后拿着你的证件去里面那边的招聘处。”　　　　? 　　我摸了摸兜，拿出妹妹的身份证，我当然知道找工作需要这东西。　 　　中年男人接过妹妹的身份证，随意的放在身份证识别器上点了两下鼠标，突然，他眉头皱了起来，抬头看着我，道:“你还未满16岁？” 　　我心里一突，有不好的预感，吞吞吐吐的说道:“可能…是吧？” 　　中年男人把妹妹的身份证递回，说道:“你走吧，你年龄不够。” 　　“啊？”我愣了，没想到这么干脆的就被唰下来了。 　　“就让我试试吧……”我嗫嚅半天，发出了无力的请求。 　　“你这么小，回去上学去吧，公司有规定，十六岁以下是绝对不能招的。”中年男人淡淡的说了一句，这时候又来了一个人，他便不再理会我，忙别的了。 　　现在这个身体貌似才15岁啊，我很失望。 　　—————————— 　　 　　我满脑子都在想应该怎么办，要去哪找工作，要怎么交上每星期的五百块钱。 　　正式工作基本是没戏了，非正式工作都有什么？不知道哪里的兼职可以招我这种年龄的人呢？ 　　由于没看路，在转弯的时候，我突然撞到了一个人，我没站稳，坐在了地上。同时，耳边响起一声惊叫，一大堆文件哗啦啦的砸在我的头上。 　　“你眼睛瞎啊！没看到我在拿东西吗？” 　　撞到我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她穿着工作服，头发盘起，脸上化着淡妆，身材凹凸有致。只是那气急败坏的表情和刻薄的话语破坏了她的形象。 　　一些人看到这一幕，停下了脚步，好奇的看起了热闹。 　　不好，这里可不是我能惹事的地方！ 　　来不及站起来，我慌忙的拾起散落的文件，想要把它们规整成一摞。 　　“别乱动，都被你弄乱了！你给我滚远点。” 　　那女人说完，用力一推我的肩膀，一股巨力传来，随之身体猛的后仰，我又摔倒了，后脑勺磕在光滑的碎花瓷砖上，我痛的眼泪差点掉出来。 　　我从小到大哪里被一个女人这么欺负过，本来弄掉了女人的文件，心里有愧，想帮她拾起来，谁知道她如此的蛮横，竟然这样对我…… 　　我很生气，想打人，可是想到那女人那么大劲，又想起妹妹这副孱弱的身体……我放弃了。 　　我坐了起来，不满地注视着那女人，发现她正愕然地看我，估计她也没有意识到我的身体这么弱不禁风，一推就倒吧。 　　我指着她，骂道:“草，你……你赔钱！” 　　这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必须要点赔偿。虽然这种行为和碰瓷无异，她不给我也没办法。可万一她真给了呢？ 　　女人瞪了我一眼，冷哼一声，不理我。 　　周围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他们对着我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什么。 　　“让一让，发生什么事了？” 　　突然，人群中间骚动起来，一个穿着西服的年轻人领着一个管家样的中年人排开周围的人群，挤了过来。 　　“……小老板？”那女人此刻已经收拾好散落的文件，抬头就看到了那个年轻人，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后连忙展露笑容。　　 　　“小老板，这孩子撞了我，还想敲诈。小小年纪，心眼就这么坏，我刚想教训一顿她。”女人指着我，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周围看热闹的同事纷纷附和女人。 　　“王女士说得对，这小姑娘就是个骗子吧？” 　　“唉，谁家的孩子？跑这来做什么？” 　　“就是碰瓷的吧？报警啊。” 　　…… 　　形式瞬间变得糟糕起来，我心里一慌，想要辩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真的没有要敲诈那女人的意思，我只是太想赚钱了，哪怕给个几十块钱甚至几块，我都会心满意足，即使不给，我也无话可说。可是我没料到，女人抓住“敲诈”这个事，反咬我一口，使我陷入了被指责的困境。　 　　周围的人化为了一只只恶狼，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我这个小绵羊。 　　完了完了，不会真的要报警吧？明明什么都没得到的我才是受害者啊！ 　　不行，要赶快离开这！！ 　　我支起身，抬头向上望去，一堆人把我围在了中间。本来这里人就多，看热闹的稍微一聚集，就形成了密不透风的人墙。 　　我惶恐地望向了女人旁边的“小老板”。看女人恭维的样子，这个看起来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男子就是主事者吧？他要怎么处置我？糟糕，千万别使用暴力啊…… 　　年轻人此刻也在用特有的目光打量着我。 　　男人打量女人的目光。 　　良久，他一挑眉，露出了笑容。　 　　他走到了我面前，伸出手，微笑道:“小妹妹，能站起来吗？不要怕，在这里没人敢动你。” 　　我高兴之余悄悄松了口气。 　　这人挺够意思，能这么奋不顾身的帮我。唉，说起来……和我同样的年纪，为什么他是老板，而我穷的连公交都做不起呢？他爹一定很有钱。 　　“都给我散开！再不工作，我扣你们工资！”拉我起来之后，年轻人嚣张地对周围人叫道。 　　听到“小老板”发话，人们连忙走开忙自己的事了。 　　“你叫……什么来着？”年轻人看向刚才推我的女人。 　　“王淑梅。” 　　“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不是什么大事，好好工作，别弄这些没用的。?”　　 　　王淑梅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不敢多说什么，抱着文件匆匆离开了。 　　“谢谢。”?我向年轻人道谢。 　　“不用谢。” 　　“你能不能……把手松开了？”从扶我起来之后，他就没有松开过手，还不时地捏我一下，怪不舒服的。 　　他一愣，笑着松开了我的手。 　　“我叫安怀风，小妹妹，你叫什么？” 　　“邵敏。”我回答道，“还有，别叫我小妹妹，你就叫我名字吧。” 　　“好，邵敏。”安怀风轻轻整理了一下西服上的褶皱，“这公司真是够无聊的，你陪我上去说会话吧。” 　　虽然我并不太想和这个男的聊天，但也不好拒绝，毕竟他刚刚帮了我，于是我点头答应了。 　　安怀风带我进了电梯，身后还跟着那个管家一样的中年人。 　　第一次坐电梯，感觉很新鲜，心中有很多问题。但我不好表现的太没有见识，只好压下好奇心，装作若无其事。 　　上了22楼，安怀风带着我来到了一个办公室。这个办公室很大，地上竟然铺着柔软的地毯，墙上铺着精美的壁纸。室内沙发书桌书柜冰箱电脑电视，应有尽有，都可以当高级宾馆待着了。 　　安怀风坐在了书桌后的老板椅上，对我打了个响指:“坐！” 　　没等我坐下，他又不客气的对中年人道:“老蒋，给我上茶！”? 　　老蒋点了点头，去了隔壁，很快端上来两杯茶。 　　接过茶杯，安怀风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结果他突然瞪圆了眼睛，猛的弯腰，把喝的茶吐在了地毯上。　　 　　“这什么玩意，这么难喝？”安怀风怒道。 　　老蒋苦着脸，说道:“少爷，您上次不是说过要喝最贵的茶吗？这个茶叶是上个月您特意拍下的‘大红袍’啊……”? 　　“……我买的？” 　　安怀风有些尴尬，“我怎么可能买这么难喝的东西？我不喝了，你自己喝吧。”? 　　老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听着两人的谈话，我不明觉厉，觉得安怀风的身份好像不止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少爷？……他不是老板吗？ 　　“你是……少爷？”我迟疑地问。 　　安怀风瞥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没错，我就是安家安大少安怀风，是不是有点耳熟？” 　　我摇了摇头。 　　“真没见识，这小学生都知道！” 　　你又不是明星，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小妹妹，哦，邵敏，你多大了？” 　　“二十。” 　　“切，看你这样毛还没长齐，初中毕业了没？” 　　我顿时不高兴了，本以为这男的挺见义勇为的，怎么说起话来这么气人呢。 　　“我早就长齐了，还有我都高二了！”我怒声抗议，本来想说些脏话，但还是忍住了，毕竟这样骂帮过自己的人不好。 　　安怀风撇了撇嘴，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安怀风高声叫道:“进！” NO.14 　　一个年轻的女工作人员拿出一叠文件，递给安怀风，低着头轻轻说道:“老板，这是财政经理给您的这个月的账款数据，请您过目。”? 　　听到“老板”这个称呼，安怀风顿时眉开眼笑。他笑道:“好，你退下吧，我会仔细过目的。” 　　女工作人员离开后，安怀风看也不看就把那叠文件扔给老蒋，“老蒋，你帮我看吧。” 　　老蒋接过文件，一脸无语的表情。 　　安怀风对我说道:“说说吧，你来这干什么？怎么要敲诈别人？” 　　说起“敲诈”，我就满肚子委屈，立刻把事情原本的说出来，安怀风刚开始还能微笑着保持绅士风度，等听完后，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我草，这帮孙子合起来骗我玩呢是吧？当我不敢开除她？” 　　老蒋看到安怀风的反应，大惊失色，急道:“万万不可啊，少爷！” 　　…… 　　在老蒋痛哭流涕的请求下，安怀风终于放弃了开除员工的想法。 　　安怀风看了看我说道:“那个……邵敏是吧，既然你想找工作，就给你个工作补偿吧。” 　　工作……补偿……？ 　　我呆呆的盯了安怀风一会，突然觉得这个人的形象变得如此的高大。 　　这就是传说中的贵人吧？ 　　我激动极了，一把抱住安怀风，使劲拍了他一下，兴奋的说道:“谢谢你！你太够意思了！！” 　　安怀风似乎对我的行为不怎么感冒，脸上浮现出怪异的神色，嫌弃地把我扒拉到了一边。 　　“走开，少爷我对未成年可没兴趣！” 　　“……”　 　　 　　在“安老板”的安排下，我跟在一个大叔——也就是劳务市场人事部经理的身后，去二楼办了一个简易的手续。 　　总经理名叫成松明，接到安怀远的电话后立刻就给我安排工作了。不用管我的年龄，资历，证件是否足够，直接就通过，毕竟“安老板”说了算。 　　这就是靠关系走后门的好处。 　　太好了，竟然真的可以有工作，我心里美滋滋的。 　　“你想要什么类型的工作呢？”成松明问。 　　以我这脆弱的身板，太过剧烈的体力劳动是不行了。所以只能找家教，发传单，服务员，钟点工那一类的了。 　　“家教，行吗？” 　　“行，你说一下范围，哪个学科，什么阶段的学生，市内还是市外，长期还是短期等等。”成松明登陆了一个网站，在里面输入信息。 　　“科目……数学吧，高三以下，市内，至于长短期嘛，长期的吧……”?对于数学，我还是有点信心的，曾经在第二中学多次数学考学年第一，每次都140+，要不是英语太差，我肯定会名列前茅。 　　成松明看了我一眼，说道:“我们劳务市场公司有很高的信誉度的，小老板直接提供给你工作，希望你能有担任这种工作的能力，不要坏了公司的声誉。另外，你没有通过公司的考核，所以不享有本公司提供的意外伤害保险和其他的员工福利，如果你不遵守规章制度，公司有权开除你。而且只能给你找一个工作，如果有事想请假，要同时提前通知公司和雇主。” 　　我脆生生的应道:“我知道了！” 　　成松明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似乎对我相当没有信心。也难怪，在他眼里我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孩子吧？ 　　“初二的数学，补课时间周一至周五每天晚上5点到7点，从下周一开始工作。每小时40元，当然若想提高价格可以再和雇主商量，这不是公司管理的范围。地址H市长安路同欣小区2号楼2单元201，雇主，周长生，电话号码136XXXX……你看这个你满意吗？” 　　“每小时40，这么多！” 　　我计算了一下，每天只占用两个小时，一周就可以赚400，加上编草帽，够了，待遇真是意外的优厚啊，比妹妹接客赚的还多…… 　　“太满意了。”我赞叹道。 　　成松明在网页操作了一会后说道:“好了，你下周一开始工作，仔细看你收据上的协议，有什么疑问就打电话。” 　　“好。” 　　成松明说道:“你把你家庭住址和你电话号留下。” 　　“我没有手机。” 　　“没有手机？”成松明一脸怪异，似乎不太相信。 　　“我家庭条件不好，买不起。”我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你家长有没有手机？” 　　“啊，我爸有。”我留下了父亲的号码，心里暗暗庆幸，还好早就把他的电话号背下来了。 　　…… 　　回家。 　　我刚到家，就大声喊道:“我找到工作了！” 　　爸爸此刻已经收摊回来了，看见我，一挑眉，道:“什么工作？月薪多少？”?? 　　“家教，月薪大概1600。” 　　爸爸脸色一喜，随即又皱了皱眉:“还是太少了。” 　　“我下午5点到7点工作，不耽误编草帽的。”? 　　“这还差不多。”爸爸眉头舒展开来，说道:“还是像中午说的，每个星期给我四百，草帽也要编……” 　　“等等，你不是说两百吗？” 　　“我说是四百！”他加重了语气。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太实在了，毫无保留，什么都说了。自己赚的钱最后都要进到父亲的口袋。 　　或许是察觉到我不快的情绪，爸爸又改口道:“当然，你能做出这种贡献，咱们生活水平能提高不少，每个月我再给你100块零花钱。” 　　听到爸爸这么说，我心里才舒服一点。 　　回到卧室，邵敏崇拜地看着我，她大概从我和爸爸的对话中知道了我找到工作的事了。 　　在妹妹的目光中，我似乎又找回了做哥哥的感觉，记得小时候，每当我教妹妹一些稀奇古怪的小技巧时，当时的妹妹也这样看着我—— 　　“你哥厉不厉害？”我得意洋洋的问道。 　　“好厉害！不愧是哥哥！！”妹妹眼中闪烁着小星星，似乎比我还开心。 　　我懒懒的趴在床上，呼了一口气，“可累死我了，小敏，给哥按摩一下肩膀。” 　　“好！” 　　 　　*** 　　也许是有了工作，我在家中的地位略有些上升，至少爸爸在我面前也好声好气的说话了。 　　晚饭过后，爸爸接到了劳务市场的电话，电话里确认了一下工作的大致内容。本来还有点怀疑的，接到电话后，他彻底信了。 　　就这样，周末很快地过去了，时间来到了周一，开始工作的第一天。期间我也没闲着，我把初中的数学教材里里外外又学了一遍，我基础知识还可以，这样做只是把和高中不同的知识点区分开来而已。 　　———————————— 　　工作时间是下午5点，我3点多便从家中出发，早去点肯定没坏处，去晚了可就不好了。 　　长安路同欣小区2号楼2单元201。 　　并不是很远，徒步走一个小时就够了。由于我并没有去过这里，走了一些弯路，但好在时间还足够。 　　敲门之前，我仔细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有什么不妥之处。 　　颜色低调的外衣和裤子，档次不怎么样，但还算整洁朴素。 　　 　　—————————————— 　　我很担心这家人因为我年龄小或者其它方面不满意而使我失去这份工作。已经在家人面前夸下海口，连工资分配都说好了，若在这最关键的环节失败的话，后果不敢想象。 　　再看了看自己的穿着，衣服袖子干净，裤子拉链好好地拉着，柔顺的长发也梳得还算整齐。 　　一切OK，我伸出手，轻轻的小心的敲了敲门，待会我一定要好好表现，给我的“客户”带来好印象！ 　　“来了来了。”门后隐约听到女人的声音。 　　门稍稍打开，我仰起头，顺着门缝里面看去。 　　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对巨大的胸器，随着开门的动作，还微微摇晃了一下，显示出极好的弹性。顺着胸往上看，才看到是一张约三十岁女人的脸，很漂亮，保养得很好，没有丝毫岁月的痕迹。 　　根据招聘资料上显示，她应该就是周长生的妻子，秦晓慧了。 　　“请问是周长生先生的家吗？”我问道。 　　或许是我的个子太矮，亦或是我被胸器挡住大半。秦晓慧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我，表情有些茫然，直到我清脆的声音响起，她才低下头，看到了我。 　　“啊，对，你是？” 　　“我是来这里家教的。” 　　“你是家教老师？这么小？”听到我的话，她错愕地睁大眼睛，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我心里一紧，最担心的情况出现了，果然，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来当家教是很奇怪的事吧？ 　　“这个……阿姨，我心理年龄不小，而且我数学真的很好的……”我有些着急了，连忙解释道。 　　听到我的话，秦晓慧脸上的惊愕渐渐消失，她弯下腰，一直手撑住膝盖，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笑着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呀？你真的是来做家教的？” 　　“我叫邵敏……我真的是做家教的，阿姨你放心吧。” 　　秦晓慧身上有着花的香味，我眼睛不由瞟到了她的胸前。由于她是弯着腰对着我，又穿着低领的衣服，胸前那深邃的沟壑和隐约露出一点的内衣在我面前一览无余。 　　大概看我是个小女孩的样子，这个成熟的女人在我面前毫无防备。我脸有些红，如果我还是个男人的话，也许下面会有反应吧。 　　“小敏，进来坐。”秦晓慧很热情的给我找了一双拖鞋。 　　我不是很习惯别人叫我“小敏”，以往我都是这么称呼妹妹的，一称呼就是十几年，就是换身之后也没有变，现在别人这么称呼我，感觉怪怪的。 　　秦晓慧的家很干净整洁，洁白的墙壁，美观的木质地板，家具摆放的合乎条理，使客厅既不显得狭小也不显得空旷。 　　她让我坐在沙发上，然后给我倒了一杯饮料。 　　“尝尝吧，这是我们家里自制的果汁。”她微笑着说道。 　　“谢谢！”我注意着礼貌连忙道谢，捧起杯子一饮而尽。 　　果汁甜甜的，喝着很舒服。我舔了舔嘴唇，赞叹道:“真好喝！” 　　“呵呵，还有不少呢。”她笑道，“小敏，你现在上初几了？” 　　“我都上高中了，快高三了。” 　　“你都是高中生了？我还以为你还在初中呢。高中学习那么忙，你有时间来补课吗？” 　　“我高中不念了，家里没钱了，我得出来赚钱才行。” 　　“啊，这怎么行，现在这个年代，哪能不让孩子上学呢？你父母怎么能这样呢？”她把我当成了一个孩子，完全一副家长的语气，不过看样子挺关心我的。 　　我和秦晓慧简单的聊了一下，秦晓慧知道了我的家庭情况后，同情心泛滥，连声责备邵建武。 　　还好没把父亲逼妹妹卖淫的事情说出来，要不然秦晓慧恐怕会更震惊吧。我实在不想提这事，因为我清楚现在的身份，我就是妹妹，如果让秦晓慧知道了妹妹卖淫的事，我恐怕没脸在这里呆下去了。 　　最后，喝了五杯果汁后，我忍住了，不是不想喝，是不好意思再喝了。她可没有忘记来这里要干什么。 　　“这个……阿姨，你的孩子在吧？” 　　“啊，我的儿子正学习呢，他学习总是特别专注，我叫他过来。” 　　儿子？我挠了挠头，实际上我更希望和女孩接触的，不过也无所谓了，只要能赚钱就好。 　　秦晓慧打开一个卧室的门，叫道:“小华，过来认识一下家教老师。” 　　周凯华趿拉着拖鞋，慢腾腾的从卧室里走出来，没和我打招呼，低着头，跟在秦晓慧身后，默默的坐在相对我的沙发上。 　　“这是我儿子周凯华，小华，和邵敏姐姐打个招呼。” 　　周凯华怯怯的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迅速低下了头，“邵敏姐姐好。”声如蚊讷。 　　“你好，周凯华！”我回道。 　　这小家伙看起来挺老实的，这样好，教起来比较省心。 　　“小华他在外人面前比较内向，其实他平时挺淘气的，总是让我很头疼。要是他不好好学习，你就教训他，不要客气……” 　　“哈哈哈，会的。”我笑着说道。 　　感觉身体有些僵硬，看来总是一个姿势坐着时间有点长，我抬起腿，踩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让自己的腿稍稍伸展开。随后我突然意识到在别人家里这样做非常不妥，我立刻抽回了腿，尴尬的道:“啊，抱歉。” 　　真是个坏习惯。 　　秦晓慧没有在意太多，她看了看时间，4点50。她说道:“咱们说说补课的价钱，一个小时40块钱，5点到7点，行吗？” 　　“行！” 　　见我一口答应，她也很满意。 　　“你给小华好好补补吧，具体什么内容我也不太懂。他还有一个月就期末考试了。” 　　“好的。”我虽然没有任教经验，但也不想表现的太没有信心。 　　 NO.15 　　我来到了周凯华的房间，观察了一下，嗯，屋子不大，装饰简单，一个连着书柜的书桌上堆着厚厚的练习册和卷子，还有一些乱七八糟叫不上名的小玩意，一看就是个不爱收拾的学生的房间。 　　秦晓慧对周凯华严肃的说道:“小华，好好学习，听邵敏姐姐的话。”随后又换了个和蔼的表情对我道:“小敏，阿姨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后关上了门，留给我们学习的空间。 　　我眨着眼睛，好奇的继续打量着这个房间，有很多东西都没见过。 　　“这个是海豚吧，竟然是用玉雕刻的。” 　　“嘿，这是彩灯吗，彩色的光！” 　　…… 　　周凯华坐在书桌前，愣愣地看着我。 　　很快，我意识到了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来玩的！ 　　我尴尬的咳了一声，对坐在一边的周凯华说道:“那个……周凯华，开始补课吧。”? 　　“哦，好。”? 　　搬过一个椅子，靠近了周凯华旁边，或许是太近了，这孩子还往里缩了缩。 　　“你以前有没有过家教老师啊？”我随口问。 　　“有……有过。”周凯华看起来很腼腆，性格内向，若是女孩子就更好了。 　　“他怎么教你的呢？”我继续问道，打算学习一下别人教学的方法。 　　“那个老师让我买题，白天我做，晚上他给我讲。”周凯华说道。 　　“什么题，你有吗？” 　　“有。”周凯华在那摞书堆里抽出一本厚厚的练习册，递给我。 　　接过练习册，手顿时一沉。 　　这么厚？都快赶上字典了。 　　我随意翻了翻，看到里面有各种各样的题目和知识点解析，被做了大概四分之一，从那乱七八糟的修改痕迹来看，周凯华做得很艰难。 　　“这么多题你白天能做过来吗？” 　　“当然做不过来了，因为做它，白天都没时间听课了！”周凯华略有些抱怨的语气，说完又小心地看了我一眼，“邵敏姐也要我做练习册吗？要做这个还是再买一本呢？” 　　“什么嘛，做那么多题有什么用？浪费时间，不要做了！” 　　我不太喜欢题海，虽然适度的做题有利于提高熟练度，可是做太多就让人恶心了。初中的数学题，知识点并不多，如果翻着出花样，都是些考试不考的让人不舒服的题。这又不是奥数，没必要舍近求远。 　　“哈，我也这么觉得！”周凯华露出了笑容，似乎我的发言引起了他的共鸣。 　　“你有没有考试的卷子？” 　　“呃，有。” 　　“拿出来吧。” 　　听到我的话，周凯华有些犹豫。? 　　“拿出来，就从你的卷子开始讲。”? 　　见到我的态度坚决，周凯华只好答应，他在书柜里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翻出一沓卷子，递给我。　　　　 　　我翻了翻，看了看上面的分数，一个比一个低，可以说是黑历史了。 　　“……57分……38分……哇，这个更低，20分……哈哈哈，怎么做到的，你是故意的吧！”看着一个个大红叉，我不由得笑出声。 　　“邵敏姐姐，不要笑！还给我！”周凯华涨红了脸，跳起来抢夺我手里的卷子。 　　“等等！还有两张没看完呢……” 　　我高高举起卷子，不让周凯华抢到，可是这小孩竟然比我还高一点，卷子被他抓住了，他用力扯，使得我脚底一滑。 　　我发出一声急促的惊叫，下意识的拽住他。结果他也没站稳，“扑通”一声，都摔倒了。我被他以一种亲密的姿势压在地上，他倒是好，脸埋进了我的胸口，用我的身体当缓冲，而我就只能承受地板的硬度了。 　　“我靠，不就是看一下你卷子吗，至于这样吗……” 　　我感觉很痛，眼睛酸酸的，好像又要掉眼泪。怎么自从变成女生后，身体的平衡这么差，总是摔倒，而且泪腺太发达，动不动就想哭。 　　周凯华惊慌失措地支起上半身，“邵敏姐姐，对……” 　　“怎么回事？这么大声音？”就在这时，秦晓慧打开了门，看到屋内的一幕，顿时惊呆了。 　　我扭头看向秦了晓慧，也惊了。 　　“你……你们……”秦晓慧指着我们，说不出话。 　　那一刻，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坏了，本来阿姨很信任我，允许我家教。可现在我却和她的儿子倒在地上，她会不会以为我们在摔跤？好好家教不当，非要乱教她儿子，我一定会被这么认为吧？ 　　由于过度担心阿姨会一怒之下突然把我辞了，我的身体害怕地颤抖了起来，甚至不敢站起身。 　　秦晓慧果然生气了，然而，生气对象并不是我。 　　“周凯华！你在干什么！”秦晓慧的眉头皱起，瞪着自己的儿子，显示出发怒的表情。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周凯华连忙从我身上爬下来。 　　“你在学校也干过这事吗？你知不知道这是在犯罪！要是让你爸知道了看他不揍死你！” 　　周凯华委屈了，“我只是不小心和她摔倒了而已……” 　　这时候我也明白了，连忙帮周凯华解释道:“阿姨，你误会了！我刚才拽着周凯华不小心摔倒了，你想多了……” 　　…… 　　在我和周凯华的一致解释下，秦晓慧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她尴尬地向周凯华道歉:“对不起，妈妈误会你了，我不该怀疑你……” 　　周凯华听到母亲道歉了，刚刚受到的闷气也消了，他笑了笑，原谅了秦晓慧。 　　秦晓慧又对我说道:“你一个女孩子要注意点保护自己，要是我儿子欺负你，你就和我说，我收拾他。” 　　被当成一个小女孩的我很别扭，但同时心里又有些小庆幸。还好妹妹有一个讨人喜欢的柔弱外表，若是被阿姨看到男生形态的我和她儿子倒在一起，估计她要报警了。 　　一场小闹剧结束后，我开始给周凯华补课，主要是从周凯华的错题上讲解他不足的知识点。对于我来说，初中数学基础又且简单，一些坐标计算的题，甚至有好几种解法。而那些压轴的几何证明题，她瞅几眼就能看出个大概。 　　我的数学功底还算比较扎实，我想把我当时学习的思维传授给这孩子，让他掌握做题的套路和方法，而不是在题海之中拼命挣扎。 　　从周凯华的试卷上我发现他不少毛病，计算总是出错，证明三角全等总是不会用条件，分解因式二元一次方程则是做一个错一个……甚至一些有理数、质数、正数负数这些基本数学概念他也会弄错。 　　这家伙的数学真是差的一塌糊涂啊，难怪分数那么低。? 　　为了赚钱，我投入了200%的耐心去讲解。 　　好在周凯华学习也很认真，我讲的他都听进去了，给他出了几道自己编的题，他也顺利做了出来，我满意的点头，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着说道:“看来你也不笨呐，只是学习方法不对。” 　　听到我这句不是表扬的表扬，周凯华有些沮丧地道:“我没有学习天赋。” 　　“别这么说，我觉得你可以，今天你不是有很多进步吗？若是让你再做一遍刚才卷子差不多的题型，只要计算方面没什么问题，你肯定能及格。等期末了你拿个110分给老师看看。” 　　满分120，也就是说只能最后两道压轴题有失误，其它题不能错。 　　“110分？”周凯华连连摇头，“我……做不到。” 　　“要有信心，只要你想，没什么做不到的！” 　　周凯华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好吧，为了激励你，如果你考到110分，我就请你……出去玩，怎么样？”本来我想说请他吃饭，但是想想自己的经济，还是算了。? 　　“我会试试！”周凯华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了，果然我的鼓励有效果了。 　　“我一定……要把数学学好！”他认真地说。 　　“小华，吃饭了。”秦晓慧推开了门，说道。 　　我看了看时间，七点半，不知不觉竟然多讲了半个点。可以拿钱走人了，然而当我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后，我感觉我饿了。 　　“小敏，你也来吃点吧。” 　　“啊，好！”我没有忍住香味的诱惑。 　　…… 　　厨房。 　　我呆呆地望着桌上的大餐，咽了口口水。 　　饭菜实在是太过于丰盛了，三菜一汤，而且都有肉，虽然叫不上名字，但一定非常好吃。 　　“我，我真的可以吃吗？”我有些紧张的问道。 　　“呵呵，吃吧，桌台上有饭，菜做的不太好，平时小华他爸回来晚，我也没做的太丰盛。”秦晓慧笑着说。 　　“谢谢！” 　　这顿饭我吃得差点把舌头咽下去，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我真是……太幸福了。 　　就算没有工资，能吃到这么好的东西，也值了。 　　…… 　　临走时，秦晓慧交给我80块钱，说道:“一天补课两个小时就可以了，不用多补那么长时间，你也很累的。” 　　“嗯，我走了，再见！”我向秦晓慧母子道别。 　　“邵敏姐再见！” 　　回家的路上，我摸着鼓胀的小肚子，满足地眯起眼睛，我第一次觉得生活是如此的美好，变身的郁闷感也减弱了很多。 　　真好，我遇到了好人。 NO.16 　　入夜，月上柳梢，小小的院子里，蛐蛐的鸣叫声此起彼伏。 　　我正在修改妹妹做过的化学卷子，与其是修改，不如说是重做，没有一点化学基础的邵敏只能把那些定理死记硬背下来，题几乎都不会。 　　“好累~”我疲倦的轻哼一声。 　　妹妹的身体实在太过于娇弱，写一会儿作业，手腕和肩膀就有点发酸，腰也疼，希望这不是病。 　　“哥，休息一会吧。”一旁编草帽的邵敏说道。 　　“嗯。”我应了道，“小敏，给哥倒杯水。” 　　“好。”邵敏来到厨房，拿起一个碗，接了一碗自来水。 　　我接过水，喝了。 　　“小敏，再给哥揉揉肩。” 　　邵敏也乖乖的照做了。 　　…… 　　我们虽然互换了身体了，可是各自的性格还是没有变，我还是习惯支使妹妹，妹妹也像往常一样对我。不过在外人看来，或许像一个体贴的兄长在照顾他任性的妹妹吧？ 　　但只有我和妹妹两个人的时候，我不会在意那么多。 　　我惬意的眯起了眼睛，嘴角微微翘起，很享受。 　　我肩膀很窄，而邵敏的手很大，几乎全部覆盖上。而且我身体很敏感，对外部的刺激总是会有更丰富的触觉。此刻我感觉在邵敏轻柔的按摩之下，肩膀的肌肉组织有一种极其愉悦的舒适感，那里的骨头都变的酥酥软软的。 　　“不错，小敏你的按摩技巧有进步。” 　　“是吗？”邵敏也很高兴。 　　突然，外面响起了铁门打开的厚重的声音。 　　“爸回来了？这么快？”我看了看时间，有些惊讶。 　　没过多久，一个人打开了房门，靠着墙踉踉跄跄地滑了进来，嘴里嘀咕着什么，我没有听清。 　　来到客厅一看，只见一身正装的爸爸满脸通红，浑身酒气，跌在沙发边，嘴里不停的碎碎念，似乎在自言自语。 　　“这死老头，出去喝酒了？”我皱起了眉毛，心里很不高兴。白天我拼命工作，晚上忙着帮妹妹学习，而他却又跑出去喝酒，最后我的钱还要流进这个人的口袋。 　　想想就很气。 　　爸爸抬起眼皮，醉眼朦胧的看了看我，说道:“霞，是你吗？” 　　霞？谁啊？不认识。 　　“你喝醉了，赶紧回去睡觉！”我说。 　　“妈的我没醉，别转移话题！”爸爸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你这个贱人，你不是跟那个男人跑了吗？还有脸回来？” 　　爸爸用了很大力气，抓的我很痛。 　　“放手！草，你连你儿子都不认识了？”我挣扎起来。 　　“儿子？你是我儿子？哈哈哈！”爸爸听后哈哈大笑，好像听到了极其好笑的笑话，随后他冷冷的盯着我，另一只手突然捏住了我的肩膀，嘴里喷吐着酒气，道:“今天晚上你陪我睡，我要让你知道，到底是谁活好。” 　　听着父亲的话，我头皮一阵发麻，这老头疯了？在说什么胡话？ 　　“放手啊你！死老头，你喝傻了？”我挣扎着，可是爸爸的力气太大了。 　　他突然发力，把我按在了沙发上扒我衣服。扯了几下，我的胸部就晃动着露在了空气中。随后他粗糙的大手覆了上来，粗暴地揉捏着。 　　好痛…… 　　“小敏，快出来！你爸疯了，快制住他！”我发出了惊恐的叫声。 　　邵敏连忙从卧室里跑出来，看到这一幕，惊呆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他弄走！” 　　“啊，哦！”邵敏连忙过来拉住了爸爸。 　　爸爸回头看到了邵敏，表情变得狰狞:“你也来了？好你个王八蛋！” 　　他直起身，狠狠的一拳打在了邵敏的腹部，“妈的，有钱了不起吗？有钱你就能抢女人了？” 　　邵敏捂着肚子，连退两步，疼的牙关紧咬，又惊又惧的看着爸爸，被他疯狂的表现吓到。爸爸显然喝酒喝得神志不清，连我的身体都不认得了。 　　他无助的看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爸爸抬起拳头，还想继续打邵敏。我搬起沙发旁边的板凳，狠狠砸在父亲膝盖上。 　　他惨叫一声，翻倒在地上，捂着腿，嘴里发出难听的惨嚎和咒骂。 　　我两只手拎着板凳腿，剧烈的喘着气，瞪着这个中年男人。 　　爸爸双眼通红，他摇晃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草你个婊子敢打我？” 　　“这家伙疯了，小敏，咱们走。”我拉住邵敏的手，跑出了大门。 　　身后传来爸爸的怒吼声:“站住！草！给老子站住！” 　　有这么一个酒品极差的混账父亲，我真的很失望，我决定带着妹妹暂时离开这里，等他酒醒了再回去。 　　———————————— 　　邵建武在我俩身后追出很远，脚步踉跄，身形摇晃，一边追一边含糊不清的骂着，看起来像个神经病。 　　不知道跑了多远，穿过了一片繁华的街道，我们终于甩掉了发了疯的父亲。 　　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内，我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心脏剧烈的狂跳着，累得几乎虚脱了。邵敏站在一旁，担忧的看着我，他倒是没感觉到累。 　　我歇了大概五分钟，总算缓过劲来。刚才我感觉再跑就真的要死了。 　　“你也歇一会，待会咱们找个地方呆一晚上。”我对邵敏说道。 　　“嗯。”邵敏点点头，坐在我旁边。 　　夜风卷着垃圾袋吹在了我身上。 　　即使是六月的H市，夜晚也有些凉，我还穿着妹妹平时的睡裙，而父亲又把衣领处撕开一个口子使得我胸前领口大开，我白皙的肩膀都露了出来。 　　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哥，穿我的衣服吧。”邵敏把自己穿的衬衫脱下来递给我。 　　“你自己穿吧，我可不想看到你光着膀子。”我没好气的拒绝。 　　突然，小巷深处传来了脚步声，刚开始我还以为是父亲，仔细一听，又觉得不是，因为脚步声很多，像是很多人，而且伴随脚步的是一阵嬉笑声。 　　 　　很快，黑暗中走出四个人，三男一女，男的染着发，穿着奇装异服，戴耳环，年纪都不大，但看起来不是学生，像是混混。女的衣着暴露，穿着低胸吊带裙，露出小半个胸部，化浓妆，穿着高跟鞋，白花花的大腿暴露在空气中。 　　他们嘻嘻哈哈的走着，三个青年不时伸出手挑逗女人，抚摸她裸露的大腿和臀部。而女人只是咯咯的笑着，丝毫没有抗拒。 　　我看了看他们，不出声，这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我不想理会他们。 　　然而麻烦不是招惹来的，而是主动过来的。 　　一个半边染着暗紫色头发的青年看到了我，眼睛一亮，随后脱离队伍，走到我前面，仔细打量着，嘴里啧啧有声。 　　“浩哥，你看什么呢？”吊带裙女人嗲声叫道。 　　“唉哥几个，这小妞长得不错！”紫发男伸出手，抬起了我的下巴，笑的很猥琐。 　　“你要干什么？”我拨开紫发男的手，冷冷的说道。邵敏就在旁边，他居然还敢无视他，骚扰我，是感到有恃无恐吗？ 　　“小妹妹，不要怕，哥哥们带你去一个好地方玩玩，怎么样啊？”紫发男笑着说道。 　　真是倒霉！ 　　我没有理会他，我站起身拉住旁边不知所措的邵敏，道:“小敏，咱们走！” 　　“唉别急着走啊。”这时其余两个男的也走了过来，把我和邵敏围在中间。吊带裙女人站在后面，嗔怪地看着几人，抱怨道:“你们不是说好了陪我吗？” 　　穿着骷髅衬衫的青年笑着对女人说道:“再加一个幼的吧，怎么样？” 　　留着杀马特，戴着耳环的青年对邵敏说道:“哥们，这是你马子？让她陪我们玩玩怎么样？” 　　邵敏没吱声，只是默默的看着这群人，身体绷的紧紧的。 　　我渐渐感到了害怕，同时也很愤怒，自从变成女人后，吃了太多身体太弱的亏，因此我胆子也变得小了很多，我知道，凭自己这具身体，连一个女人都不一定打得过。更何况这几个年轻力壮的不良青年。 　　那几个男人色眯眯的眼睛，不停的在我的脸蛋和胸部扫视着，让我觉得一阵恶心。我向四周看了看，这里是一处小巷，很偏僻，周围没有路人，大声呼救估计都没人能听见。 　　“你们这样是犯法的！”我大声说道，瞪着大眼睛，努力装作凶悍的样子，企图吓走他们，可柔弱的外表和娇脆的声音没让他们感受到威胁。 　　那三个青年听后互相对视一眼，咧开嘴大笑起来。 　　“警察？哈哈哈，你不知道这一带都是我浩哥罩着的？”他们收紧了包围圈。 　　我靠着墙，缩在最里边，紧紧的咬着牙，暗暗捏紧了小拳头。 　　这时，邵敏横跨一步，挡在我身前，阻止三人继续接近我。 　　“走开，没你的事了。”紫发男推邵敏的肩膀。 　　邵敏固执的站在那里，不动。 　　“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杀马特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刀，直接架在邵敏脖子上，“你滚不滚？信不信老子捅死你？” 　　很多泼皮混混身上总要带个武器，平时不打架，一打架就拿出来吓唬人。 　　冰冷的刀锋摩挲着邵敏脖颈的皮肤，他怔住了，身体颤抖了一下。妹妹的胆子很小，性格一直是逆来顺受的，在没有换身之前，妹妹一直是个听话的乖乖女，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面对威胁，邵敏一定怕得不行吧。 　　“别这样！我，我跟你们走！”我急忙叫道，即使这个人不是动真格的，我不敢用妹妹的命去开玩笑。不，这可是我的身体啊，邵敏要是出了事，我可怎么变回去。 　　“小敏，你走吧。”我轻轻推了推邵敏。 　　“……”邵敏惊愕的看着我。 　　 　　邵敏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是该做些什么。 　　“快走啊，不要命了吗？”我用力一推。 　　邵敏的身体晃了晃，他看了看我的表情，又看了看拿着刀子一脸胁迫的杀马特青年。他跑了，头也不回。 　　我愣了一下，没有想到邵敏走的那么干脆，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感到了苦涩，就好像被大人抛弃的孩子……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就好像三年前父亲入狱，没人抚养，我不得不住在在孤儿院里一样。 　　我低落的想着。 　　妹妹肯定会想办法救我的，一定是去报警了，我要争取时间！　 　　穿骷髅衬衫的青年笑嘻嘻地说道:“小妹妹，别伤心了，你男朋友直接抛下你跑了，也不是个好东西，跟哥哥们一起玩多好啊。”说完他捏了捏我柔软的脸蛋。 　　我皱着眉，没动。 　　“嘿嘿，阿丽，咱们5p吧，人越多越热闹！”紫发男扭头对吊带裙女人笑道。 　　阿丽不满的看了眼我一眼，娇嗔道:“浩哥，你真花心~~” 　　“嘿嘿，更花心的还在后面呢。” 　　杀马特一双粗糙的大手隔着衣服直接摸上了我的胸部，又捏又挤。 　　我面色一变。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想要掰开他的手，却发现以她的手劲根本做不到，只能任由他揉捏。?我心中窝火，恶狠狠的瞪着杀马特，冷冷的叫道:“放手。” 　　杀马特青年眉头一皱，道:“你男人都跑了还这么倔，信不信老子在这办了你？” 　　我冷哼一声，不说话。 　　“小花哥，你们三个快一点，走了啦~”阿丽在那边嗲声叫道，催促起三个青年。 　　杀马特抓住我的胳膊，对其余两个青年说道:“走，把这小妞带回去，咱一起草她。”?　　 　　骷髅衬衫男看着我，满脸迫不及待，“我现在就想干她了。”说完又在我屁股上摸了一把。? 　　“我不走！”我极力抗拒着杀马特的拉拽，可还是被不由自主地拖着。 　　“马上就要到了。” 　　紫发男这时候也更加肆意地抚摸着我。 　　我被摸的浑身发软，几乎没有力气了，涨红着脸，她恨恨的看着这个人，突然对着杀马特的手一口咬了下去。 　　“啊！我草！”杀马特惨叫一声，松开了手。我身体脱离了杀马特的束缚，立刻转身，向小巷外跑去。 　　结果没跑几步，我就被紫发男和骷髅衬衫男追上按在了地上。我哀叹一声，再也无力挣扎。 　　“草泥马的！”杀马特捂着被咬的手，额头青筋暴露，显然极其愤怒。他大步走了过来，揪住我的头发，狠狠一耳光。 　　脸颊一痛，我眼泪掉了下来。 　　“草，老子现在就干死你！”杀马特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一旁的阿丽说些什么，但是看到杀马特这么生气，还是闭上了嘴，老老实实的在旁边看热闹。 　　“哎哎哎，花子，差不多行了，也不急一时，你看把小姑娘都打哭了。”骷髅衬衫男揉了揉我的脸蛋，装起了好人。 　　“妈的这婊砸……”杀马特忿忿地骂了一句，停下了动作。估计是看到我可怜兮兮的哭相，气也消了吧。 　　“走啦走啦！别特么墨迹了，我鸡儿都快炸了！”浩哥不耐烦地嚷嚷道。 　　“哦。” 　　我的手腕又被杀马特拽住了。 　　遭了！我心里一紧，原以为用女人的眼泪可以再拖一会时间的，可没想到这几个人这么急，非要急着发泄。 　　如果被这几个混蛋玷污，我还真不如死掉了呢！ 　　当下我再也不顾什么节操，趴在地上，像个小孩子一样又哭又闹，滚了一身泥，就是不肯走。 　　“草泥马的烦死了！” 　　我感觉被踹了一脚，随后身体腾空而起，像狗一样被拎了起来，这几人似乎铁了心要上我。 NO.17 　　就在我内心绝望的时候，我突然听到自己的声音，不，应该说是小敏的声音。 　　“哥，我来了！” 　　我的视线穿过那三个青年看去，只见邵敏手里拎着个棍子一样的东西，一脸急切，气势汹汹的跑来了。 　　 　　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惊喜、担忧，还有……感动，有一种扑到邵敏怀里痛哭一阵的冲动。 　　妹妹终于还是没有丢下我不管。 　　不过警察呢？ 　　“那小子又回来了，你们几个，还干什么呢？”看到邵敏冲来，阿丽没有闲心看热闹了，连忙尖声大叫着提醒三个青年。 　　杀马特青年听了，连忙松开捏着我胸部的手，抬头。 　　这时邵敏已经冲过来了，杀马特还没看清什么，就被邵敏打中了腰部。他惨嚎一声，趴在我身边翻滚起来。 　　我趁势挣脱束缚，用衣服遮住赤裸的身体。 　　不愧是我自己，力气就是大，一下就把杀马特打趴下了。以我以前的身体的爆发力，他估计一时半会起不来了。 　　邵敏不知道从哪找来一根又粗又长的铁棍，此刻他满脸冰冷，捏着铁棍的手臂青筋暴露，显然他很生气。 　　路灯斜映出他高大的身影，让人感到分外有压迫力。 　　紫发男和骷髅衬衫男大怒，他们冲向邵敏，抬拳向他打去。邵敏不闪不避，抡起铁棍削向紫发男的肩膀。 　　“小敏……小心后面！”我一边穿衣服，一边提醒邵敏，我担心妹妹不是这几人的对手。 　　紫发男肩膀挨了一棍，吃痛之下紧紧的抓住铁棍，而骷髅衬衫男绕到了邵敏身后双手紧紧的捆住他，不让他继续攻击。 　　“小子，挺有种啊，还敢回来？”紫发男冷笑着抬起膝盖狠狠的撞在邵敏的小腹。 　　“唔……”邵敏痛的闷哼一声，不甘示弱，也抬腿踹他，却被紫发男闪过，而手里的铁棍还被紫发男紧紧的抓着，动弹不得。邵敏丝毫没有打架的经验，瞬间便处于了劣势。 　　不行，再这样下去妹妹要撑不住了。这可能是妹妹从小到大第一次打架，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厉害了。 　　我左右四顾，看到了一块板砖，我蹲下拾起它，双手持着它绕到紫发男背后。 　　这时候紫发男一手按住铁棍，抬起另一只拳头，正要往邵敏的脸上招呼，我毫不犹豫地把板砖砸在他的后脑勺上。我力气小，但在板砖棱角的暴击下，紫发男惨叫着捂头，站不起来了。 　　可惜我身高不够，如果能居高临下的打他，他就该去医院了。 　　“浩哥！”骷髅衬衫男惊叫一声，连忙甩开邵敏，扶起紫发男，退到一边。 　　“喂，小敏，警察呢？”?我挨着邵敏，纤细的双手还拿着板砖，呼吸有些急促。 　　“警察？” 　　“对啊，你没报警吗？”我小声道。 　　“……没有。” 　　“你……算了，你气死我了！”我真是无奈这个妹妹。没报警，拿个铁棍就跑回来了，万一被那个杀马特捅了怎么办。 　　此时，杀马特青年捂着腰，站了起来，他面容扭曲，抽出刀子，狠狠的看着我们俩。 　　“你完了。”他从牙齿缝里挤出三个字。 　　“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了，你才完了！”我不甘示弱地反击。 　　“警察？”三个青年一愣，脸上浮现出迟疑与恐惧之色。 　　“老大，怎么办？”紫发男问杀马特。 　　“还能怎么办，赶紧跑！”杀马特又看向我们，放了句狠话，“你记住，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本以为杀马特说完就会走，谁知道说完后他突然把手里的刀子猛的一甩，白光闪过，直接就向邵敏的脑袋扎去。 　　“小心！”一直注意杀马特的我下意识的伸手挡在邵敏面前。 　　我的手感受到了剧痛，“哐当”一声，刀子掉到了地上，一滴滴鲜血滴在地上，渐出一个个血花，触目惊心。 　　捂着伤口，剧痛让我感到一阵眩晕。杀马特扔完刀，就带着同伴转身跑了。 　　邵敏这才反应过来，又惊又怒，他捡起那把刀，想要追上去。 　　“小敏，回来，别追！”我叫道。 　　“哥，你没事吧，都怪我……”邵敏连忙蹲下，抓住我受伤的右手，查看起来。 　　我的右手一片血肉模糊，邵敏看到后急的掉下了眼泪。他连忙撕碎自己的衣服，缠在我手上。 　　“我没事，又不是没受过伤。”我故作轻松，“别哭了，你现在用的是我的身体，注意形象。” 　　邵敏擦了擦眼泪，说道:“哥，我带你去医院。” 　　“你有钱吗？” 　　邵敏掏了掏兜，摸出一张五块钱，这是我以前给他的零花钱。 　　“钱不够。” 　　“那怎么办啊？” 　　穷人的家庭最忌讳的就是生病或者受伤，去医院看病，喝口水都是钱。所以去医院是不可能的，就是绝症，也只能硬挺着。 　　“我以前和你说过，遇到麻烦找谁？”我问道。 　　…………… 　　 　　 　　二十分钟后，我和邵敏来到了繁华街区的一栋高层前。 　　仰头向上看去，高大的建筑物横亘在星空中间，让我生出渺小的感觉。这就是有钱人住的地方……和他一比，我的家显得更加寒酸了。 　　1801，18楼，记忆中模糊记得岳子易家的地点。 　　拉了一下单元门，开着。 　　走进去，楼道里一片漆黑。 　　“好黑啊……”邵敏凑到了我身边，新环境的陌生感让他很不适应。 　　话音响起的同时，灯亮了起来。橘黄色的柔和灯光照亮了眼前。我们这才看清前方是个走廊一样的通道。 　　“是声控灯。”我说。 　　接下来我拉着邵敏走入通道，看到了两扇铁门，应该就是电梯了。有过坐电梯经验的我知道该怎么办，我按了一下“↑”这个按钮。 　　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是很小的空间。 　　我领着邵敏走入电梯，然后按下“18”这个数字。两秒钟后，电梯门合拢，随着一阵超重感，它开始上升。 　　“哥，好厉害！”邵敏惊叹着说出我最想听的话。 　　我得意地昂起头，接受了邵敏仰慕的眼神。心里松了口气，我也是现学现卖，毕竟这是我第二次坐电梯。还好电梯的操作非常简单，不至于让我手忙脚乱。 　　“一会见到岳子易，你就装作是我，我装作是你，别让他知道咱们换身的事。”我对邵敏嘱咐道，邵敏点头表示知道。 　　电梯的数字逐渐变成“18”，随着“叮”一声，电梯门开了。 　　走出电梯，又走了几步，我敲响了1801。 　　希望我没记错岳子易家的位置吧。如果找错了，那可就麻烦了。 　　在我忐忑的等待中，门终于开了。一个戴着眼镜的少年探出了头，疑惑地看向我们。 　　“邵远明？” 　　“呃，打扰了。”邵敏腼腆的笑了笑，他指了指我，道:“这是我妹妹，邵敏。” 　　我点头，装作不认识岳子易。 　　岳子易凝神打量了我一会，眉头微皱。 　　大概在吃惊我狼狈的形象吧——衣不遮体，发丝凌乱，被打的脸还隐隐作痛，估计红了一片。 　　“进。”岳子易让我和邵敏进屋。 　　我虽然知道岳子易家在那里，但也是第一次来。岳子易家一看就比较富裕，住在18楼的高层，要不是学会了怎么坐电梯，我就只能爬楼梯上来了。 　　客厅装饰说不上奢侈，但很干净整洁，家具应有尽有，阳台还有着几个花盆，栽着叫不出名的植物。客厅的角落还有一个大鱼缸，里面有很多鱼。 　　换上拖鞋，我对岳子易说:“岳子易，你有没有纱布一类的东西，我的手受伤了。” 　　我解开右手的布，给岳子易看了一下伤口，手指都被血染红了。 　　“有。”岳子易转身进了一个房间。 　　我对一旁的邵敏说道:“我们先坐吧。” 　　邵敏有些拘束的坐在沙发上，不安的打量着四周。 　　不一会，岳子易捧着一个白色的大箱子出来了，他从里面拿出了纱布、消毒水、棉签等物品。 　　我张开手掌，想要缠上纱布。 　　“你最好先用水冲。”岳子易说。 　　我手掌上的伤口不深，但很长，透过伤口，可以看到里面鲜红的嫩肉。外面有一些沙子，不处理掉很容易感染。 　　“也行。”我说。 　　岳子易带我来到卫生间，帮我调好了合适的水温。邵敏担心我，也跟了上来。 　　我打开水龙头，冲掉了上面的灰尘和血，水流拂过伤口，让我颤抖了一下。 　　“给她上药。”岳子易对邵敏说道。 　　回到客厅，邵敏拿过消毒水和棉签，对我说道:“哥，我帮你上消毒水吧。” 　　“我自己来。”我说。突然，我觉得不太对劲，看了邵敏一眼，发现邵敏捂着嘴，瞪大了眼睛，一副说错了话的愧疚表情。 　　我意识到，邵敏不小心把“哥”叫了出来，在到岳子易家之前，我已经交代过，让妹妹扮演“哥哥”，可他怎么叫错了？ 　　我慌忙看向岳子易，发现他正疑惑地看着我。 　　“你听错了！”我叫道，但随即我觉得这样欲盖弥彰，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不敢和岳子易对视，我低下头，心里骂着邵敏真是个笨蛋。 　　作为掩饰，我抢过妹妹手中的消毒水，往右手掌上倒，顿时手掌上的伤口传来针刺一样的剧痛，伤口上冒出了很多白色的沫沫。 　　“嘶……”我疼得直抽冷气，同时眼睛酸酸的，泪水又不争气的滑了下来。 　　“小敏，我帮你吧。” 　　“不用。”我强硬地拨开邵敏的手，用袖子胡乱的擦了一下眼泪，拽过纱布，缠了两圈，打了个结。又抹了一下湿润的眼角，感觉自己真是窝囊。 　　岳子易默默看着我，面无表情。 　　我干笑一声，“岳子易，你家里没有其他人了吗？” 　　“他们出差，数天后回来。” 　　“哦，那我们这里呆一晚上可以吗？” 　　“可以。”岳子易问道，“你们到底怎么了？” 　　我随后和岳子易说了一下今天具体的经历，听完后，岳子易看起来很担忧，他对邵敏说道:“邵远明，以后有事，打电话给我。” 　　“啊，好！”邵敏连忙回答，他这种反应看得我一阵难受，一点也不像曾经的我。 　　瞒着岳子易让我有些愧疚，可若他知道了我和妹妹换身，可能就再也做不了朋友了。最糟糕的情况就是，他把我们当成了异类，慢慢地疏远了。我不想失去这个朋友，毕竟这是为数不多愿意与我相处的人。 　　处理好伤口后，我终于有闲心做点别的事了。 　　“岳子易，这里都是金鱼吗？”我趴在那个大浴缸前，惊奇的打量着里面的鱼，鱼很漂亮，五彩斑斓的，还闪着光，我感到很新奇。　　 　　“嗯，还有清道夫。”岳子易道。 　　“清道夫？在哪呢？”? 　　“不动的就是。”? 　　“不动的？”我仔细的找，终于发现，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个黑不溜秋的鱼，好像吸盘一样紧紧的贴在内壁上。 　　“是不是这个黑色的带吸盘的鱼？” 　　“是。” 　　“小……你也来看看。”我招呼邵敏，差点犯和妹妹一样的错误。 　　“这是清道夫，长的很怪。” 　　邵敏有些高，他不得不弯下腰来看。 　　我们像是好奇宝宝一样，研究着这些东西。过了一会，岳子易问邵敏:“你们睡哪？” 　　我指了指沙发，说道:“就那里吧。” 　　岳子易对我说:“你可以去我父母卧室，那没人。” 　　“不用了，这沙发也不错，比我家的床还柔软呢。” 　　“你呢？”岳子易问邵敏，“和我一起？” 　　邵敏一愣，连忙摇头，“不了……我也在客厅吧。” 　　岳子易走进一个房间，拿出了两叠被子，放在沙发上。问道:“洗澡吗？” 　　“行。” 　　我早就想洗澡了，我衣服上全是泥，还被那万恶的三个青年摸遍了，想想都觉得浑身难受。 　　岳子易翻出两套白色的宽大的睡衣，说道:“浴衣。” 　　“啊，我们用不着。”由于害怕弄脏，我拒绝了岳子易的睡衣。 　　我对邵敏勾了勾手，“哥，你也来一起洗。” 　　“……哦。”邵敏的回答慢了半拍。 　　我和邵敏进了浴室，岳子易则回到自己的卧室，说是继续写作业。 　　浴室灯光很柔和，包括墙壁都被淡色的瓷砖覆盖，有浴缸，很大，足以躺下两个人。有淋浴喷头，有马桶，还有一个大大的镜子。比我家里简陋的人工浴篷好了不知多少倍。 　　“岳子易那家伙真是好人呐。”我边脱衣服，边感叹道。岳子易外表看上去很冷淡，但他是个靠谱的人，他曾帮助过我好几次，还借我钱。说实话，我挺感激他的。 　　我几下子就脱得光光的，回头看到邵敏还站在那不动，我说道:“小敏，站着干什么呢？脱衣服啊。” 　　“哦，好。” 　　即使换了身体，小敏也总是一副呆呆的样子，不知他在想什么。难道不适应别人家里的环境？或是很久没和我一起洗澡？ 　　我拧开淋雨器的水龙头，不一会，水流哗哗的从喷头上洒下。 　　“啊，好凉！”我被凉水一浇，打了个寒颤，赶紧关掉水龙头。我仔细研究一会，发现红色的在左边，蓝色在右边，红色应该是热水。我向左边旋转了一下，再打开水龙头，水流果然变热了，我将水流调节到了一个合适的温度。 　　“你怎么这么慢，快点！”我催促着还没脱完衣服的邵敏。 　　“……” 　　最后，邵敏终于脱光了，站在一边，面对我的目光，很不自在。我伸出没受伤的左手，抚摸了一下邵敏的腹肌。用另一个视角看自己这副精壮的身体，果然有着雄性的力量美感。 　　邵敏不好意思了，“哥，你别摸了……” 　　“我自己的身体怎么不能摸？”我捏了捏邵敏的胸肌，又揉了揉自己尚在发育的胸口，挤出各种形状，看着他，我露出促狭的笑容，“难道我这样才行？” 　　邵敏脸红了，将视线转移到别处。 　　我站在喷头下，让水淋湿自己，转过身对邵敏说道:“帮我搓一下后背，我右手受伤了不方便。” 　　“好。”邵敏戴上搓澡巾，另一只手轻轻扶住我的肩，搓了起来。 　　小敏总是能给我最贴心的服务，他知道什么用什么力道能把污垢搓干净，还不会让我的肌肤感到疼痛。他了解我这副身体，能明白我的感受。这也是我喜欢的一点。在其它方面，小敏总是显得很笨拙，但对于一些细节，他总能把握得很好。 　　如果小敏没有卖身就好了。想到这，我又有些失落。都是那个死老头的错，如果他没有犯罪，现在的我们的生活也不至于这样落魄。 　　不知不觉，邵敏手上的动作变得迟缓，最后停了下来。 　　“小敏，怎么不动了？”我好奇地回头，却被按住了。 　　“哥，你不要回头啦！”　 　　“怎么了？”我很疑惑。 　　“呃……还差一点没搓干净……”邵敏吞吞吐吐的说道。 　　“……” 　　我右手裹着纱布，一直微微的抬着，保持着不接触水，但是过了一会之后，我的手臂有些累了，稍微垂了下来，一道水流顺着我白皙的手臂就流到了右手上。 　　“哇……”我一惊，慌忙抬起手，结果这时候，我脚下一滑，向后倒去。 　　邵敏下意识的抱住我，阻止了我摔倒，结果我们赤果着以一种极其亲密的姿势抱在了一起。 　　我把缠着纱布的右手远离喷头，确认水不会洒到手上后，刚想站起来，却突然感觉到有一个热热的，硬邦邦的东西顶着我的屁股，还一跳一跳的。 　　邵敏的呼吸有些急促。 　　“小敏，你硬了？” 　　我从邵敏的怀里跳出来，打量邵敏的下半身。 　　见到我转过来了，邵敏急忙转过身。 　　“哈哈，不用害羞，男人嘛……正常现象。”我理解地说道，毕竟这个身体年轻，充满活力又气血旺盛，很容易就会有反应。 　　邵敏红着脸，沉默不语。 　　“来，给哥看看，哥的那里是怎样伟岸的存在。” 　　迫于我的要求，小敏只好转过身面对我。 　　第一次用妹妹的视角看自己勃起的那里。我以前自己是男人的时候，没觉得自己下面有多大。可是和妹妹换身之后，总感觉那里变得好……巨大，近距离看还有点狰狞吓人。这么大的东西，是怎么进入我身体里的…… 　　我伸出纤细滑嫩的小手握了握那里，很坚硬，很热。我不禁拿它和别人的做了一下对比，高下立判。 　　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在失去了男人最重要的东西之后，我无比的怀念曾经做男人的时光，多么希望和妹妹换回来啊…… 　　突然，邵敏按住了我的肩膀，巨大的力推着我让我不由得后退几步，靠到了瓷砖墙壁上。 　　我惊呆了，仰头望向邵敏，发现他把着我，喘着粗气，用充满欲望的眼神看着我。 　　“小敏……你要干什么？”我有些恐慌，心里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哥，我想要。” 　　邵敏那根巨大的东西顶着我平坦的小腹，青筋暴起，仿佛要将我刺穿。我缩了缩脖子，想要后退，身后却已经是墙壁了。 　　邵敏的手渐渐收紧，捏的我肩膀有些痛，我害怕了，突然感觉小敏变得很陌生。 　　“小敏，你要做什么，还不快放手！”我冷声说道，努力保持着哥哥的威严，想要让小敏对我放尊重点。 　　“哥……我，我忍不住了……再做一次，可以吗？” 　　 NO.18 ???????“……” 　　我突然觉得，和小敏一起洗澡是个错误的决定。 　　邵敏侵略性地盯着我的身体。 　　这不是那个懦弱妹妹看待哥哥的眼神，而是男人看待女人的眼神，混合着欲望与冲动，简直像个发情的野兽。 　　我忍住心头的畏惧，板起脸，叫道:“不行！我不想做那种事了！” 　　听到我的话，邵敏脸上浮现出失望与挣扎的神色。　 　　“可是……”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连你哥的话都不听了吗？” 　　我端起哥哥的架子，训斥了妹妹一句。说完后，我顿时心里七上八下的。万一妹妹忍不住，非要上我怎么办？这可是在别人的家！被岳子易发现了，多尴尬啊！不行，绝不能让子易发现，不然我的脸都快丢光了。 　　邵敏不敢违抗我的话，沉默了一下，他松开了我的肩膀，神色有些愧疚，“哥，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好想把哥哥抱在怀里……” 　　听到妹妹的道歉，我也明白得差不多了。邵敏现在的大概就是“精虫上脑”了，曾经是男人的我非常理解这个状态。男人有性方面冲动的时候，往往脑子一热便失去理智，只剩下本能的欲望。 　　小敏虽然灵魂还是个女孩子，但他现在是在我的身体里，生理上仍然是个男人，肯定也会有那方面的需求，尤其我身体的精力还那样旺盛…… 　　小敏能克制住身体的愿望，没有对我做过分的事情已经很不容易了。换作是我，也许根本做不到吧。 　　想到这，我对邵敏说道:“小敏，你这样憋着也不好，我来给你弄出来吧。” 　　邵敏有些扭捏，还是点了点头。 　　我让邵敏背靠墙壁，而我则蹲下来。伸出白皙精致的小手，轻轻握住他那坚硬巨大的下体。被我一握，那里猛的跳了一下，我的手掌感受到了惊人的热度。 　　我抓住它，快速地套弄起来。 　　邵敏低下头，愣愣地看着我，帅气的脸颊上浮现出不符合气质的潮红，“好，好厉害……！” 　　“舒服吗？”我问。 　　“嗯……” 　　“有要射的感觉吗？” 　　“我……我不知道。” 　　就这样持续了一分钟，邵敏还没射，我的手臂却开始酸了。不过应该也快了，邵敏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看起来好像随时会出来的样子。 　　“哥……好，好像要……要来了……”邵敏颤抖着声音道。 　　“是嘛？” 　　邵敏陶醉的样子让我生出了坏心思，我停了下来，松开了手。 　　“哥……？！”已经到最后关头，箭弦紧绷，正蓄势待发的小敏发现我居然松手了，无法发泄的他急切又不解地看着我。 　　我笑嘻嘻地说道，“小敏，你自己解决吧，要学会自己动手……啊！” 　　我惊叫一声，被小敏扑倒了，他用那根涨得快要爆炸的分身使劲摩擦我光滑的小腹，仿佛要把我顶穿。 　　“别这样，小敏……哥错了……呜，疼……” 　　“哥，我要射了……”邵敏沉闷地喘着气，白色的液体喷薄而出，一抽一抽的射在了我的身上，周围充满了雄性的气味。 　　邵敏一阵失神，随后终于恢复了理智，他连忙起身扶起了我。 　　我抹掉了脸上的精液，眉头皱起，“你怎么又这样？” 　　“对不起……”邵敏已经不知该用什么来表示自己的歉意，只剩下道歉了。 　　“算啦，真是吓到我了！”刚才被推倒的那一瞬间，我以为小敏兽性大发又要侵犯我，好在他只是蹭蹭，没有进去。不然我绝不会原谅他！ 　　男人真可怕……即使是温顺的妹妹，在本能的驱使下也会做出这种事。好在小敏仍然听我的话，没有真的插进来。 　　这应该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吧？ 　　我看着自己这双纤细白嫩的大腿，突然又有点空落落的。 　　我咬了咬嘴唇，使劲掐了自己一下。真是的，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 　　洗完澡了，这次我们老老实实的洗干净所有的污垢，用毛巾擦干身体，随后邵敏在洗手台清洗着毛巾，我穿起了衣服。 　　“哥。” 　　“嗯？” 　　“谢谢……” 　　“谢我什么？” 　　“谢谢哥帮我……那个……帮我撸……” 　　我一脸黑线，“这种事以后你自己做，不要憋着。” 　　“哥……男生经常做这种事吗？” 　　额，我也不太清楚。 　　“大概吧。”我敷衍地说道。 　　“哦。”邵敏点了点头，眼中闪过坚定的神色，“以后我会自行解决的！” 　　我心里闪过不妙，连忙道:“别太频繁啊小敏，最多一周两次！” 　　…… 　　湿漉漉的秀发总是很难打理，还好岳子易家里有吹风机这种高级电器。吹干头发后，我呼了口气。 　　要是以后能一直享受这种生活就好了…… 　　感觉辈子已经无缘了。 　???“喂，岳子易，我们明天早上四五点钟就走了，你不用太在意我们。”我穿着拖鞋来到了岳子易的房间，对他说道。 　　岳子易正在写作业，听到她的话后，抬头看我一眼，呆愣一下，然后应了一声，继续低头写作业。 　　作为岳子易的朋友，我对他那木讷的性格习以为常，丝毫没有介意岳子易的冷漠态度，就这样打量了一会他的房间。 　　岳子易的房间不大，很单调，最显眼的是那占据了很大空间的巨大书架，上面密密麻麻的堆着很多书，各种类型的书都有，但是大多数是学术类的和历史类的。还有很多文摘。 　　我找了个凳子，随便拿了一本小说看了起来。? 　　……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深夜十一点，靠近小区的路灯已经熄了。外面一片漆黑，只有隐约的繁星点点和远处的霓虹灯光。 　　邵敏把浴室收拾了一遍，又打扫了一遍客厅。以做家务的方式作为岳子易收留我们的回报。 　　我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精神很疲惫。 　　摸了摸头发，差不多完全干了。之前虽然已经吹过了，但我怕费太多电，没吹得太彻底。有时候我觉得长头发很麻烦，觉得应该剪掉，但我挺喜欢抚摸妹妹这种柔顺的秀发的，所以先保留着吧。 　　“岳子易，我睡觉去了。”我把书塞回原位，说道。 　　“嗯，关门。”岳子易淡淡的回答，没有说晚安，也没有说其他的话，很平淡。 　　回到客厅，看到邵敏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我没有打扰他，关上灯，也躺在了沙发上，闭上眼睛。 　　夜，就这样过去了。 　　…… 　　第二天天亮，我和小敏早早的起床离开了岳子易家。毕竟还要上学，父亲也差不多酒醒了，我要问问他昨晚到底那根神经不对劲。 　　回了家，发现邵建武躺在地上，睡得正熟。昨晚他也没少折腾，头发乱蓬蓬的，衣服上全是灰。周围乱七八糟的，凳子桌子里倒歪斜，本来破旧的屋子显得更破了。 　　我翘着二郎腿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没有扶起父亲的意思，事实上，没趁机打他一顿已经足够宽容了。 　　邵敏则开始收拾周围的狼藉，等他收拾完后，邵建武终于醒了过来，捂着头缓慢地从地板上爬起身，愣愣地抬头，还没有回过神。 　　“哼，死老头，你终于醒了？”我冷冷的说。　　　 　　“怎么回事？”父亲晃了晃晕晕的脑袋，坐在沙发上。　　 　　“谁知道你咋回事？昨天晚上回来就发酒疯？” 　　我的话很不客气，昨天晚上受了很大的气，因为眼前这人，我差点被那几个流氓青年侵犯，现在面对这个混账父亲，我不想给他好脸色。　　 　　“草！你咋说话呢？你再说一遍？”爸爸脾气不好，当即就怒了，露出了暴虐的一面。　 　　我有些畏惧，但还是叫道:“怎么了？我学也不上的去赚钱，你他妈还出去喝酒，喝完酒还发疯，你有脸说我？”? 　　“哥，你别说了……”旁边的邵敏连忙劝我，怕我们父子俩再次发生肢体冲突。 　　爸爸怒视着我，像一头发怒的狮子，随时可能爆发。 　　我也瞪着大眼睛倔强的和爸爸对视着，但在爸爸面前，我的气势终究是弱一些，心头产生了一丝胆怯，怕这个男人真的愤怒的冲上来教训我。 　　空气陷入冰冷的凝滞。 　　爸爸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从裤兜里摸出5块钱，扔到桌子上。冷冷的说道:“你们自己去买早餐去吧，我头疼，再睡一会。” 　　说完，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 　　我暗暗松了口气，之所以那么对爸爸说话，是因为我心里也憋着一股火，现在那股火发泄出来了，突然就心虚了。 　　也许死老头是看邵敏在我身边，不好下手，他会不会暗中报复我？ 　　我有些担忧，但没有说出来。 　　…… 　　狼吞虎咽的吃完早餐，我用手背一抹嘴，把碗筷扔给妹妹收拾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我回头对邵敏道:“小敏，快点洗碗，然后上学，今天我和你一起走。” 　　“好，马上就洗完了。”邵敏应道。 　　我回到自己的卧室，整理了一下编草帽所用的麦秸，把它们塞到一个大袋子里，打算在学校编它们，不过我右手受伤了，编这些东西可能就有些慢了。 　　上衣昨天晚上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我自然不能穿这个了。我又找了一件黑色的T恤，套上。 　　T恤是我以前的衣服，以前我穿着有些小。但是现在穿着却很宽松，而且袖子太长，于是我把袖子卷了起来。 　　我来到镜子前照了照。 　　镜子里的女孩有着秀致的瓜子脸，清澈黑亮的眸子，高挺秀气的鼻梁，粉嫩的嘴唇。柔顺的黑色长发自然的披散着。洁白的玉颈和精致的一字锁骨格外吸引人的目光。宽松的T恤有种“男友衬衫”的感觉，更加显得我这副身体身材娇小，让人忍不住想抱在怀里。 　　我烦恼的按了按稍稍凸起的胸部，不知是不是错觉，感觉胸部变得有些大了，好像有继续发育的迹象，我有点心慌，以后千万变成巨乳啊。 　　自从变成女人之后，我最不习惯的就是妹妹胸前的这两坨肉。虽然不是很大，但如果走路快点还是会晃动，最烦人的是，胸前的小樱桃格外敏感，摩擦着粗糙的衣料让我很难受。 　　我只能穿尽量宽松的衣服减少这种感觉。 　　“哥，我洗完了。”这时邵敏擦着手，从厨房走进来，看到我，眼前一亮，“哥，你穿的很漂亮啊！” 　　我觉得怪怪的，身为一个男人，自然不需要被人说漂亮，可是听到邵敏的赞美，却并不反感，不如说……很受用？ 　　明明这身衣服土气得不行…… 　　“好了，走吧，别说这些没用的。”我轻咳一声，说道。 NO.19 　　我和邵敏走出胡同，步入人来人往的大街。我拎着装着麦秸的袋子，走在前面，邵敏背着书包跟在后面。 　　过了没几分钟，我的左手手臂有些发酸了，她想换一只手，可是右手受伤了不能拿东西。 　　早知道不拿这么多了。 　　“哥，你累了吧？我来帮你。”邵敏抢过我手里的袋子。 　　我嘴上说不出感谢的话，道:“我才不累，不过既然这样你就帮我拿着吧。” 　　这是第二次陪邵敏去学校了，不过这一次邵敏表现的比第一次正常多了，没有再拉着我问东问西了，也没有好奇的左右张望了。行为很正常，只是表情有些沉默。 　　看来小敏一直遵守着我的话，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他在外面他给自己带上了沉默的面具。别人看到他，只会觉得他有些冷淡，而不会怀疑他这个人变了。 　　但我觉得这样不好，本来我的人缘就不是很好，还天天板着脸，到时更不招人待见了。 　　“小敏，不要一直紧绷着脸。” 　　“紧绷着脸？那……我要什么样呢？” 　　“你看我现在的表情，学着我。”我仰视着邵敏，认真的做了一个“一本正经”的表情。 　　邵敏仔细地看着我的脸，突然捂着嘴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有些气恼。 　　“啊，对不起。” 　　邵敏调整了一下脸，学着我刚才那种表情。 ????????“不行，太严肃了！”我否决。 　　邵敏又重新调整了一下嘴角处的肌肉。 　　“这也不行，太不自然了！”再否决。 　　“……” 　　无论怎么做，邵敏都没有让我满意。最后我放弃了，他怎么学都不像我。也有可能是我个人因素掺杂在里面，导致我看邵敏永远不对劲，算了，邵敏什么表现我不管，只要别人看不出来就行了。 　　来到学校，周围的车流和学生渐渐多了起来。我拿过邵敏手里的袋子，道:“去上课吧，我在操场呆着。” 　　“嗯，哥哥也注意安全。”邵敏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愣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眼前真的是一个成熟的青年，而不是和我交换身体的妹妹。曾经的妹妹从来没有这样以兄长般的态度对过我，难道这是小敏在扮演？但我要求的是让他扮演我自己，而不是扮演一个哥哥啊！ 　　心底又感到怪异——到底谁是哥哥，谁是妹妹？ 　　我瞥到很多路人看着我和小敏，他们的眼中带着笑意。 　　好多人在看着！ 　　羞耻让我感到慌乱，我拨开了邵敏覆在我头顶的手。 　　“别摸我……你，你还是注意一下你自己吧。”我逃也似的跑远。 　　“哥，再见！”身后传来声音。 　　我跑到了操场边缘那一排松树下，这里离篮球场很近。 　　我沮丧的坐在地上，靠着松树，想起刚才的那一幕，有些恼怒，“校门口那么多人，小敏怎么能这样呢？” 　　大庭广众之下……我有点抓狂，都怪现在这个身体，实在太矮了！ 　　“算了，别想太多，编帽子……” 　　…… 　　叮铃铃~叮铃铃~ 　　不知过了多久，下课铃声响起了。很多学生三三两两的走出教学楼，上厕所或者买零食。 　　一些精力旺盛的男生们拿着篮球推推嚷嚷着跑到篮球场，打起了篮球。 　　女生们也嬉笑着玩着羽毛球一类的游戏。 　　一时之间，寂静的操场又变得热闹起来，这群青少年在尽情的在阳光下释放着自己的青春，缓解课堂给他们的压力，使这个高中校园充满了活力。 　　我呆在松树的树荫下的偏僻位置，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抬起头望着这些学生们，我突然觉得自己离他们是如此的遥远，不久之前，我还是他们其中的一员，整天还在为学习苦恼，现在却已彻底脱离了这些年轻人的群体。 　　“砰，砰，砰……” 　　一个篮球弹跳着滚了过来，我伸手接住。球入手，感觉一沉。 　　我看向滚过篮球的方向，一个穿着第二中学校服的瘦高的男生有些腼腆的看着我，他双手招了招，似乎要我把球扔给他。 　　好久没打篮球了呢。 　　尽管右手受了伤，但我觉得投个篮应该没什么问题。 　　于是，我站起身，双手捧着篮球，叫道:“我投个篮行吗？” 　　瘦高的男生一怔，点了点头。 　　瘦高男有两个同伴在一起玩篮球，一个留着平头，穿着一身红色篮球服。另一个头发较长，穿着格子衬衫和牛仔裤。 　　他们都很高，都是一米八九的大个子，我连他们的肩膀都没有达到。 　　我来到罚球线后的半圆内，拍了拍球，又掂了掂。熟悉球那沉重的手感。以前我也会打篮球，班级里有球，有时候我会参与到男生们的运动中。我投篮很准，再加上身材也较高，倒也是玩的不错。 　　我很喜欢这种团队协作的运动，因为只有在玩的时候，才感受不到人与人之间的隔阂，这时我和他人是“队友”，不必花心思搞什么人际关系，不必顾忌彼此的想法，我们只有共同的目标，那就是玩，娱乐。 　　我想要再次体验一下曾经投篮的感觉。 　　当我把球举过头顶时，突然我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胳膊没有劲。以我现在的小细胳膊，双手举球都有点费劲，这体现出了妹妹这个身体缺乏锻炼。 　　男生们很有兴致，想要看看我接下来的表现。我现在就是想退缩也不行，只能硬上了。 　　我深吸一口气，不得不把球的高度降低一些，以近乎“推”的将球抛出。 　　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低矮的弧线，然后，落在了地上，三不沾。 　　我不甘心，跑了几步抓住球回到原点，再投，还是没进，又是连框都没有沾到。手反而酸了，一点手感没有不说，还特别扭，这个身体像个废人，天生就不适合运动。 　　“哈哈哈！”身后传来不知是谁的笑声。 　　“你笑啥？”我恼怒地看向声音的主人，本来觉得都有些不好意思，可那人一笑，我觉得更丢脸了。 　　“没…我没笑，小姑娘，大哥来教你吧，你第一次玩吧？篮球可不是这么投的。” 　　笑声的主人——格子衬衫男，上前几步，夺过我手里的球，来到三分线外，摆出一个标准的投篮姿势，看着我，道: 　　“姿势一定要正确，双腿委婉，球举过头顶，手肘成九十度，然后再投……看清楚我的动作了吗？” 　　“我知道……你倒是投啊。” 　　“那给你示范一下。”衬衫男将球投出，球在框上弹跳了两下，很给面子的进了。 　　三分！ 　　“唔喔！”围观的人配合地轻呼了一声。 　　装逼成功，衬衫男松了口气。 　　“啪啪啪！”旁边的平头男鼓起掌，笑道:“不错，小王，超长发挥啊，再来一个！” 　　“哈哈，见好就收。”衬衫男略有些得意的笑了笑，看向我道:“怎么样？” 　　“这很正常的吧。” 　　“nonono。”衬衫男摇手:“投篮的姿势非常重要，只要你像我这样姿势标准的话，很容易就进的。” 　　我看了看自己细细的手臂，心里愈加沮丧，说道:“算了，不玩了。” 　　这个身体的无力和弱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现在的身份。 　　现在的我就是邵敏，一个十五岁的小女生。再也不是曾经的邵远明了。以后，我不得不以妹妹的方式去生活，曾经我有的已经不属于我了。 　　我真的能适应以后的生活吗？ 　　 　　—————————————— 　　编草帽真的是很麻烦，我要做的就是把大概形状编出来，然后剩下交给邵敏去完善，而如果力度掌握不好的话，很容易走形，变成一个失败品。 　　一上午直到第三节课，我才慢慢的编完三个草帽的轮廓。 　　比起妹妹还是太慢了，还是太慢了……原本计划是上午编五个，下午五个。这样一天就可以卖50块钱。 　　需要更加熟练才行啊！ 　　五月中旬的天气已经很热了，特别是快到中午的时候，空气仿佛有种沸腾的感觉。我在树荫下还是觉得闷得发慌，我倒是想把衣服脱了，像那些打篮球的少年一样赤着上身，可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平头那些男生已经打了一个多点篮球了，他们是体育生，不用回教室上课，篮球打得格外卖力。 　　第三节课下课了，他们也是时候走了。平头男和衬衫男穿上了自己扔在地上的上衣。天一热，打篮球就想脱上衣，只不过今天除了天热，他俩还展示一下自己的肌肉。 　　瘦高男喝了几口刚买的冰镇可乐，对着他的两个基友说道:“走吧，去训练场跑两圈就去吃饭吧。” 　　“好嘞！”平头男拿起篮球套把球装了进去。 　　“小妹妹，再见喽！”格子衬衫男笑嘻嘻的向我挥了挥手。 　　我摆了摆手回应了一下。 　　我望着这几个青年潇洒离去的背影，羡慕嫉妒恨一齐涌上来。 　　有一副好的身体，作为体育特长生去体验自己喜欢的运动，这样的生活真的很好。至少好过我这样为了钱而忙碌个不停。 　　可没有地位就只能这样的啊。 　　随着打篮球的人离去，篮球场又恢复了寂静。 　　好热，似乎更热了。 　　难怪没人出来玩了，这种天气只适合待在阴凉的屋子里，出来就是受罪。 　　我又渴又饿又没有钱，买不起食物和水。没办法，只好去水房喝点自来水了。 　　我慢慢起身，打算去教学楼。 　　突然，她注意了不远处篮球架下有半瓶可乐，是刚刚瘦高男喝剩下的。 　　可乐还剩下一小半，外壁上还渗着诱人的水珠，这说明这个可乐温度还很低，仍然带着从冰箱里拿出来后的凉爽气息。 　　我咽了一口口水。 　　这种“高级饮品”，一瓶足有三块钱，够买六个馒头了。上一次喝的时候还是去年，我永远忘不了那种好喝的甜甜的味道。 　　好想喝……可是这样不太好吧，别人的东西……他应该不要了吧…… 　　我几番犹豫，最后决定，反正这样扔掉也浪费，不如我来喝掉吧！ 　　走到篮球架底下，确定周围没人之后。我蹲下来，伸手碰了一下，凉凉的。由于温差，气体凝结成了小水珠顺着瓶子流到了地上，上面的水珠也是冰冰凉凉的。 　　把瓶子贴在脸上，湿润冰凉的感觉渗入脸颊。等不及，待会就变得温热了。 　　我迫不及待地拧开瓶盖，直接对着瓶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全喝了下去。 　　“哈！！” 　　我发出满足的呻吟。冰凉的液体流进身体，让我舒服得打了个冷颤，在这种热天，果然喝这个是最高的享受啊！ 　　我正陶醉在其中，忽然身后一个声音传来，“……这是我的饮料吧？” 　　我一惊，扭头看去，是刚才那个打篮球的瘦高男，神色怪异地看着我。 　　看了看被自己喝得空荡荡的瓶子，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尴尬的挠了挠头，“我以为你不要了呢……”?? 　　被抓了个现行，我到底干了什么……还有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见瘦高男不说话，我双手合十，连忙承认错误，“对不起啊……我真的是太渴了……” 　　虚心道歉，我身无分文，可别管我要钱。 　　“啊，没，没事…走了。”瘦高男有些慌乱，咳了一声，扭头走了。 　　就这么……算了？ 　　我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影，占了便宜的欣喜逐渐出现。对瘦高男的奇怪反应，我只能归咎于妹妹这副可爱外表的功劳，毕竟现在的我只看外表的话，也是个美少女。 　　作为男生，也应该让着点我吧。 　　—————————————————— 　　编帽子和学习一样无聊，在加上处于学校这个自带催眠气场的地点，我又回到了上课的状态，编着编着就睡着了。 　　“哥。” 　　朦胧中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同时肩膀被轻轻晃动了一下。 　　我迷茫的抬起了头，睁着困意的双眼和“自己”对视了几秒，然后我才意识到已经中午放学了，眼前的青年则是邵敏。 　　“哥，醒了？” 　　“嗯。”我打了个哈欠，颓废的靠在旁边的松树上，也不管上面是否干净，还想接着睡一会。 　　“哥…回家吧？……” 　　“不想回，我不想看到那死老头。”回想起昨天父亲发酒疯的丑态，我气还没消。爸爸昨天的行为让我很生气，我可不是逆来顺受的妹妹，如果他再惹到我，我一定誓不罢休。 　　“哦，这样啊。”听到我的话，邵敏呆站在原地，低头俯视着我，“哥，你……怎么又不穿内衣？” 　　我一愣，转过身，闷闷的哼了一声，“这么热的天，你让我穿那玩意？” 　　反正这件T恤足够宽松柔软，只要不剧烈跑动，就没什么影响，能不穿就尽量不穿。让我一个男人去穿那东西，果然还是不太习惯…… 　　“可那样会走光的呀。” 　　“还不是因为你！”这回反而是我不高兴了，我两手抓住了胸前的两团肉，仰头瞪着他，不满地叫道:“你这么瘦，为什么胸前还长肉？要是没有胸，我用的着穿吗？” 　　也许妹妹吃的那点营养全都跑到胸上了。肋骨瘦得突了起来，胳膊没有一点肌肉，按理来说胸部应该也是飞机场，一马平川。可事实是有了小山峰，而且似乎有继续发育的迹象。 　　邵敏涨红了脸，“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这时，我的肚子响起了咕咕叫的声音。 　　“小敏，有钱吗？” 　　“没有…” 　　我蔫了。 　　饿了，午饭可咋办，回家？不，不想回去，况且回去也不一定有什么东西吃。那去哪呢？难道就这么饿着？ 　　—————————— 　　二十分钟后，我和邵敏来到了繁华街区的一栋高层前。 　　“走，进去。”我拉着邵敏，往楼道里钻，外面炽热的光线晒得我发慌。 　　“哥……这样好吗？”邵敏犹犹豫豫的，一脸迟疑。 　　“没关系，岳子易是你哥的朋友，吃饭这点事应该是没什么的。”我对食物的要求很低，只要能吃就可以了。就算吃剩的东西也无所谓。 　　思来想去，我无耻的决定，去岳子易家蹭饭，反正昨晚也来过一次了，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岳子易可能不习惯，第二次应该就没什么感觉了。 　　上了18楼，敲门。 　　“咚咚咚。” 　　过了一会，岳子易默默的打开了门。 　　“打扰了……”邵敏行了个礼，正要再说一些客套话，而我已经走了进去，熟门熟路的从旁边的鞋柜拿出拖鞋。 　　“伤势如何了？”岳子易问。 　　我扬了扬手上的纱布，笑道:“好多啦，多谢你的药！”说罢，扭头对邵敏说道:“哥，进来啊，不用见外的。” 　　邵敏连忙进来。 　　岳子易观察着我，当看到我的胸口后，转移了视线：“你们有何事？……” 　　“那个……这有没有啥剩菜剩饭的……我，我有点饿了……哈哈……不好意思。”我摸了摸小肚子，厚着脸皮套近乎。 　　虽然在邵敏面前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可是在别人家里把话说出来还是有点难为情。 　　“只有泡面。”岳子易顿了一下，道:“想要菜的话我可叫外卖……” 　　“不用啦！泡面，泡面就行！” 　　外卖很贵的，叫两人份的怎么也要几十块钱吧。不能让岳子易破费，否则以后借钱就难了。 　　 NO.20 　　泡面是常见的红烧牛肉面，虽然并没有牛肉，但味道相当不错。汤连同邵敏特意留给我的另一小半面条全部进了我的肚子。 　　我满足地叹了口气，“要是能一直住在这里就好了。” 　　岳子易家比我家呆着舒服多了，干净整洁，还看不到那个讨厌的男人。不过住在这也只是说说而已，就算岳子易同意，爸爸也不会同意。 　　“小敏，你的嘴角……”邵敏提示着我。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是在说我，正要用手背去擦，邵敏抓住了我的手腕，阻止了我。他抽出一张纸巾，轻轻擦拭我的脸颊。 　　我放松了手臂，任由他的动作。 　　邵敏的脸离我很近，让我有种照镜子的感觉。不过操控我原来身体的人换成了妹妹。即使换了身体，邵敏还是像平时一样表现出了专注的一面。 　　男性的身高给了邵敏许多便利，他可以轻易的碰到我的头，弯下腰便可以触到我身体的任何部位。也许是我的错觉，现在的妹妹比以前强势了一些，没有我的吩咐便自主地照顾着我。 　　“好了，干净了。”邵敏满意的说。 　　“不用那么仔细，随手一擦就没了。” 　　“小敏也要注意一下形象啊，现在你可是个女孩子……” 　　一口一个小敏小敏的，听得我不自在，不过一想到我吩咐邵敏这么称呼我的，我也无话可说。 　　“好好，知道了！”我打断了邵敏的话，“待会时间倒了就去上学。” 　　“你去哪里？” 　　“还能去哪？我也学校啊。” 　　本来打算和岳子易一起去学校的，不过看着邵敏那副样子，觉得以他的性格，强行和陌生的男性走在一起会很不适应，于是我和岳子易打了个招呼，先一步离去了。 　　吃完就走，希望岳子易不要太反感这种行为吧……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高层，我和邵敏走向学校。 　　路上没什么学生，中午他们休息，离上学高峰期还有一段时间。 　　“哥，这几天白天一直呆在学校吗？”邵敏问我。 　　我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 　　“爸那边怎么办呢？他会不会又生气啊？” 　　“他管不着咱们。”我说道，不过心里也产生了同样的想法。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我不可能一直躲着爸爸，没有邵敏待在我身边确实没什么安全感。不过现在我能挣钱了，爸爸应该不敢轻易得罪我。我判定着这个事实，猛然发现我现在的地位似乎提升了那么一些，这让我很欣喜。 　　如果我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不说多少收入，只要比爸爸赚得多，我就不必再看他的脸色生活了。 　　理想是美好的，而现实我找个临时的兼职都艰难，还是运气好走后门的结果。这个年代，大学生随处可见，有学历的还被卡在各种门槛。而我这种既没有学历又没有体力的，搬砖都没人愿意要，或许如父亲所想的，嫁给一个有钱人才是好的出路？ 　　不不不，绝对不行！这种事我绝对无法接受！ 　　“邵…邵远明？”我正在胡思乱想，隐约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下意识回过头。 　　那是个相貌清秀的少女，梳着马尾辫，上身穿着淡粉色衬衫，下身穿着七分长的牛仔裤，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整体着装偏向淡雅，看上去又不乏青春活力。她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课代表，名叫王梦云，学习超级好，除了数学，哪一科都是能轻松碾压我的存在。 　　此刻她正朝我们快步走来，向着我…妹妹挥了一下手。 　　这个时间怎么还能碰到熟人？ 　　我眉头皱了起来，我对王梦云的印象并不好。她是个和班主任沆瀣一气，总是打小报告的人。事还特别多，班里什么事都要管。我在她眼中就是问题学生，班主任格外“关注”我也是托她的功劳。 　　“邵远明，这么巧，你怎么这么早来学校了？”她笑着和邵敏打招呼。 　　我没有出声，现在的我还扮演着小敏的角色。 　　邵敏看了我一眼，又看向王梦云:“今天中午在外面吃的，你怎么也这么早啊。” 　　“这不是要值日嘛，再晚一会班级里人多了就不好扫地了。”王梦云来到我们身边，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我，“这位是？” 　　“这是我妹妹。”没等我说话，邵敏便先一步向她介绍道。 　　“诶？你还有妹妹？好可爱……” 　　王梦云来到我面前，本来比我还矮的她现在比我高了一个头。她笑眯眯地对我说道:“你好啊，我叫王梦云，是你哥哥的同学，你叫什么啊？” 　　我没理会她，反而拉了拉邵敏的衣角，示意赶快走。课代表见我根本没有搭理她的意思，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神色。 　　“不好意思，我妹妹有点私事……”邵敏和王梦云示意了一下，和我走到她听不到我们说话的地方。 　　“哥，怎么了？” 　　“别和这讨厌的女人接触了，万一被她看出身份就遭了。” 　　“不会的，她看不出来……而且她人也很好啊，怎么讨厌了呢？”邵敏对我的话表示不理解。 　　我冷笑一声，看来小敏还是太年轻，没有体会到我的处境，等他哪天突然被打小报告罚值日的时候，他就会明白这女人有多讨厌了。 　　“小敏，你根本不懂……” 　　话说到这，我停住了，并不是因为我觉得不妥，而是王梦云正向我们靠近。 　　“那个……打扰到你们了吗？”王梦云带着歉意的表情问。 　　“没有。”邵敏连忙解释道，“我妹妹只是有点怕生，她一直没怎么出门……” 　　“哦，这样啊。”王梦云表情恢复了正常，笑了起来:“我还以为被讨厌了呢。” 　　接下来，我们继续往学校走，只是旁边出现了多余的人。邵敏和王梦云有说有笑地走在我前面，一直谈论着关于我的话题。 　　“你妹妹多少岁了？” 　　“16。” 　　“看起来真可爱，小小的，若说她12，3岁我都信。” 　　“哈哈，谢谢夸奖。” 　　“今天怎么一起来的学校呢？” 　　“她还没来过咱们学校，说想要看看……” 　　我跟在他们身后，完全插不上话，心中感到很奇怪，也有些不爽。 　　先不说性格内向的妹妹一反常态，突然变得很健谈，而且和人交流什么的似乎完全没有障碍，很自然。 　　王梦云的态度也变了，以前每次见到我都是冷着脸，一副看我不顺眼的表情，现在笑着和邵敏谈话的她，哪里看得出曾经课代表的样子。 　　女人真是善变。 　　同行了15分钟，终于来到了校门口。 　　“我和小敏先去别的地方转转，得晚一会回教室了。”邵敏说道。 　　“那拜拜了，注意别又迟到啊。”王梦云笑着看向我:“小敏也再见咯~” 　　…… 　　等到课代表离开后，我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你们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要好了？” 　　“大概都是女生的原因吧，和同性相处比较自然……哥，为什么你会讨厌她呢？” 　　我把原因告诉了小敏。 　　听了我的话后，邵敏挠了挠头，“哥，我觉得可能是你对别人有偏见。” 　　“偏见？”怎么还轮到你来指导我了。想起刚才小敏和她有说有笑的一幕，我莫名的有些不开心。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能言善道了？你不是有交流障碍吗？” 　　“我在克服。”邵敏认真地说道:“我会努力改变自己，不会成为拖累的……诶，哥，你要去哪啊？” 　　“回家！”我闷闷地说道:“你走吧，上学去吧。” 　　“哦。” 　　 　　 　　 　　一个人穿越车来车往的街边，我想着各种各样的事。 　　虽然不想承认，但与人相处这方面，小敏似乎做得比我更好。她会讨好老师，也能和课代表相处融洽。也许她会让我变得更受欢迎？ 　　不不不，我那个笨蛋妹妹应该做不到。 　　和班里的同学们相处一年多了，我的印象也固定了下来。包括老师在内，大部分都认为我是个糟糕的人。 　　我曾经因为打架被学校警告过，事情闹得很严重，老师和我父亲谈过几次。然后，我渐渐被班级里的人疏远了…… 　　但我觉得我并没有错，我揍的都是该揍的人。那些熊孩子平时被惯坏了，愈发目中无人，骂我是个垃圾降级生，二十岁了还待在高中，给他们二中人丢脸。 　　他们这么说我，我怎么能忍？ 　　当时的我一冲动就动手了，还好我下手比较轻，不然只医药费就会让我家里破产。 　　如果那时候的我换成了小敏，大概只会忍气吞声，任由他人嘲笑吧？ 　　“哎呦！！” 　　我发出了痛叫声，生生被中断思绪。刚才脚尖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导致我以“脸着地”的姿势摔倒了。装着帽子的塑料袋飞了出去，里面的秸秆撒了一地。 　　周围人来人往，虽然没有抬头，但我也可以想象得到别人看我的目光了。 　　好丢脸…… 　　顾不得疼痛，我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想起身，结果不小心又踩到了自己长长的头发。 　　呜，好痛…… 　　“噗！”身后传来了路人的嗤笑声。 　　…… 　　…… 　　回到家后，我脱掉外衣，把自己扔在床上，打了个滚。想着刚才的糗事，我的情绪很低落。 　　为什么我变成了妹妹？ 　　这副身体给我带来了太多不便，就连平衡性都这么差。 　　我扭过头，看向床边的镜子。 　　镜子里是一个躺在床上，披散着长发的少女，精致的小脸上挂着沮丧的表情，黑亮的眸子注视着我这边。 　　这副楚楚可怜地模样，的确很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欲。即使十五六岁了，眉宇间还保留着小时候的娇俏可爱。 　　我不禁想起了小时候妹妹拽着我的胳膊对我撒娇的样子。 　　已经多少年没见到小敏那样了？似乎自从父亲逼迫妹妹去卖身之后，小敏便由当初的娇气与天真渐渐变成了现在的懦弱。当时我根本不理解“卖身”是什么意思，还以为只是让妹妹和陌生的男人睡一觉。 　　那时我还有点奇怪，为什么和妹妹睡一觉，就会给钱呢？小敏也从来不向我解释，直到某天我透过窗帘缝隙偷看到了妹妹被其它男人压住身下的一幕…… 　　人是会逐渐改变的，随着时间推移，虽然保留着记忆，但性格改变后，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 　　都是爸爸的错，我当初就应该拼命去阻止他。 　　…… 　　我在床上发了一会呆，平复一下心情，不再想这么沉重的事情了。我起身来到书桌旁翻出了初中数学教材，一篇篇地看。 　　对于我的第一份工作，我很认真。虽然初中的知识我没问题，可我需要的不是自己明白，而是要把别人教明白。这要求我对书中的知识有更深刻的理解。我既然拿了钱，就不能应付一下就完事了。我的目标可是要让那个小男孩拿到110以上的高分…… 　　初中数字补课见效很快，只要肯学习，学习方法正确，成绩大幅度提升是很容易的事。 　　爸爸和小敏都不在家，家里安安静静的，偶尔可以听到我翻书的声音。 　　两个多小时渐渐过去了，我合上了教材，伸了个懒腰。看看表，16：10，差不多该出发了。路上还要走上半个小时。 　　想想又可以去秦晓慧家里了，这次我紧张感少了很多，反而有点小兴奋。不仅仅是秦晓慧这个漂亮女性身材很好可以让我看到很多福利，还因为那里有很多好吃的，还有果汁也很好喝…… 　　我使劲晃了晃小脑袋，有些羞赫。 　　一定要克制点啊，老是吃人家的东西也太不礼貌了，我到那里是去工作然后拿钱的，可不吃去蹭饭的。虽然我现在确实有点饿了，但果然还是补完课回家里吃吧。 　　3小时后…… 　　“小敏，多吃点，别客气，阿姨做了不少菜呢。”秦晓慧给我夹了一块肉。 　　“真香！”我差点把筷子都吞进胃里。 　　“小华，学学你邵敏姐，别老挑食，西红柿富含维生素C，提高免疫力的。你怎么不吃呢？” 　　小华把西红柿放到我碗里，道：“我免疫力已经超标啦，给邵敏姐姐补充一下。” 　　“这孩子……”周凯华的狡辩让秦晓慧感到无奈。 　　我来者不拒，给啥吃啥。对于我来说，不管是什么都超级好吃，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吃饱喝足后，我主动帮秦晓慧洗碗，毕竟白吃了人家东西，洗碗还是要帮忙的。这几天家里洗碗的活我做了不少，洗碗算是比较熟练了。 　　秦晓慧表扬了我，说我很懂事，还开玩笑说要是她有个像我这样的女儿该多好。 　　我愣了一下。 　　真好啊。这个家庭殷实富裕，母亲温婉善良。若是出生在这个家庭，我的生活一定比起现在好很多吧？不用面对邵建武这个混账父亲，还每天都可以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怎么了？累了吗？”察觉到我的异样，秦晓慧疑惑地问。 　　“哦，啊，没事……” 　　洗完后，我要走了。秦晓慧拿出准备好的八十块钱递给了我。 　　“谢谢。”我接过钱，有点过意不去，算上吃饭的份，她给我的不并止八十。 　　“邵敏姐姐再见！”周凯华从母亲身后探出了头。 　　“再见。” 　　秦晓慧弯下身整理了一下我凌乱的衣领，笑道:“女孩子要注意一下穿着呦，回去让你爸爸给你买一套漂亮的衣服吧，你这身衣服太老了。” 　　“唔，嗯……” 　　“注意安全啊，慢点走。” 　　“嗯。” 　　 NO.21 　　和妹妹交换身体后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最开始的各种不适，现在我已经基本习惯了。 　　为什么会换身呢？什么时候才会换回来？ 　　我想了很多次这个问题，但永远找不到答案。也许我这辈子也只能以这种形式活下去，再也找不回曾经作为男人时候的感觉了。 　　还好妹妹一如既往的尊重我，把我当成哥哥对待。有时候甚至比换身前对我更照顾。 　　这几天，我察觉到邵敏的笑容变多了，似乎对上学的日子乐在其中。 　　他渐渐熟悉了我的身体。做家务的效率也更高了，以往需要一上午才能打扫完屋子，现在他只用了半个小时——扫了地板，又擦了一遍，还顺便把窗户也擦了擦。 　　邵敏倒掉了脏水，擦了把汗，看着泛着亮光的玻璃，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我，问道:“哥，看我擦得怎么样？” 　　“还行。”我坐在床边，摆弄着杂乱的麦秸。 　　“我把衣服也晾上了，明天就能穿了！” 　　“哦。”我敷衍地应着，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了手中的草帽上。经过了半个月的学习，我基本上学会怎么编帽子了，但还不是很熟练，弄好一个需要接近两个点，白天一天只能勉强编四五个。 　　而一个帽子只能卖五块钱，和我的劳动完全不成正比。真的不想编这些破烂，但如果不这么做，爸爸说不定会打我，这个男人完全不把我当他儿子看待。 　　我就个赚钱的工具。 　　“哥，怎么了？” 　　邵敏的声音打断了我阴沉的回忆，我缓缓抬起了头。不知何时邵敏站在了我身前，高大的身影遮住了窗前的阳光，温和的目光疑惑地注视着我，带着一丝关心。 　　我愣了一下。 　　这是曾经的我没有过的表情，也只有小敏会是这个样子……女生的时候倒没什么感觉，现在变为男生的他……仔细一看，倒是挺帅的…… 　　“哥，休息一会吧，我来帮你。”邵敏笑了笑，轻轻夺过我手中编了一半的草帽，坐在我身边，熟练地编起来。 　　“你不学习了吗？”我问。 　　小敏的动作顿了顿，“没事的…已经学过了……” 　　既然有放松的机会，我当然选择休息了。 　　我一头躺倒在床上，把头扎进触感粗糙的被子里，脖子的发丝有点痒痒的，于是我扭了扭脖子，换了个舒服的角度。 　　周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麦秸摩擦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和彼此的呼吸声。 　　这个时间，爸爸出去摆摊了。 　　也不知道下午回不回来，看情况是不会回来了。下午爸爸摆摊的地方人流量比较大，这时候或许生意会更好。 　　由于秦晓慧家里有事，周五晚上的补课给我推迟到了星期天。所以今天我都没什么事做，只能自己待在家编帽子。 　　一个人待在家里真的很无聊，只能机械地重复着编草帽的行为。可是出去又很累…… 　　我伸出一只纤细的小腿，懒洋洋地搭在邵敏宽阔的肩膀上。 　　说起来今天是星期五，学校提前一个小时放学，小敏得以有时间回来打扫。有小敏陪着，我还挺高兴的，只是不愿意表现出来。 　　或许是我的小腿太轻，邵敏感受不到重量。他的肩膀纹丝不动。 　　我翘着腿，用脚趾摩挲着他的后背，从他的脖颈轻轻滑到了他的腰部，又返回，画着圈圈。 　　很快，我感受到他后背的肌肉变得僵硬，似乎是受不了痒痒。 　　“哥……”他回过头，为难地看向我。 　　目光相对，我意识到刚才的行为对于小敏来说似乎是在“挑逗”。而现在的我只穿着一件背心和内裤，又是躺在床上，几乎毫无防备。 　　现在的小敏可是个欲望强烈的雄性生物，再也不是以前的他了！ 　　我连忙收回腿，蜷缩在被子里。但很快又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太怂，于是我又从被里钻了出来，“怎么了？” 　　“……” 　　“小敏，我饿了！”为缓解尴尬，我转移了话题。 　　“啊，那我去煮方便面，你吃吗？”他站了起来。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的背影走向厨房。 　　我暗叹了口气，虽然习惯了女生的身体，但还没有习惯怎么和小敏相处。总是觉得有点不自在，还很没安全感，尽管以小敏那副老实的性格应该不会再对我做过分的事了…… 　　…… 　　小敏知道我喜欢吃硬一点的面条，所以方便面很快就好了，香味充斥在屋中，勾起了我的食欲。 　　由于我找到了工作，家里的条件改善了一些，方便面已经不是奢侈品，几乎每天都能吃到，不必像以前一样饿着肚子等父亲回家了。 　　邵敏也吃了一点面条，不过大部分都给了我。 　　“对了，哥，明天学校举行运动会，你知道吗？”小敏说道。 　　“嗯？哦……和我有啥关系？”我吸溜着面条。 　　“我也报名了。” 　　我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没有开玩笑的样子，有点吃惊。小敏喜欢安静，不像喜欢参与活动的样子，怎么会想起要参加运动会呢？ 　　去年高一的时候学校举行过运动会，不过我觉得无聊且不喜欢班主任，就逃了。算算时间，今年的也是时候了。 　　“听说比赛前三名有奖品什么的，我就报名了。”邵敏挠了挠头。 　　“什么奖品，钱？还是吃的？”我来了兴趣。 　　“好像是给牛奶，有成箱的哦。” 　　“那加油吧！”既然有奖品，我觉得无聊的运动会变得有意义起来。 　　邵敏笑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能不能进前三，因为还有几个体育生，我怕跑不过他们。” 　　“报的多少米？” 　　“两百和一千五，不过奖品最多只能得一个……” 　　我原本的身体很强壮，耐力也不错，算是比较能跑的类型。唯一担心的就是小敏能不能发挥好。 　　“要对自己有信心。” 　　“嗯，明天哥也一起去吗？” 　　“我去干嘛？” 　　“班里说给运动员提供饮料和吃的，我想着要是哥也去的话我可以分你一些……” 　　“请务必带上我！” 　　“今天我晚睡几小时，把明天的草帽编好，这样哥哥明天也可以休息一天了，怎么样呢？” 　　“行！” 　　小敏实在是太体贴，把我的担忧都排除了，我根本想不到不妥之处，于是高兴地答应了。 　　 NO.22 　　次日，星期六，晴。 　　运动会的事当然瞒着父亲，如果他知道了大概会取消我的“假期”吧。 　　爸爸离开了好一会，我和小敏才准备出门。 　　学校考虑到了周末举行运动会，可能会使一部分学生感到不满，于是开始的时间也不是很早，八点半。给了学生们睡懒觉的时间。 　　我上身穿着晾干的黑色T恤，下身则是以前穿的深蓝色短裤。说是短裤，那是对于以前的我，而对于现在的我更像是七分裤，裤脚外面露出了光滑的小腿。 　　邵敏则穿着校服。 　　由于妹妹并没有外出穿的衣服，爸爸卖的那些也大多给中老年人穿的。所以我只能像往常一样找自己以前的衣服将就一下了。不管衣服还是裤子都大了一号，穿着松松垮垮的。 　　“感觉……很不协调啊。”镜子前的我吐槽着自己。 　　以前没怎么注意，现在仔细照镜子一看，领口实在太宽松了吧，肩膀都快要露出来了。稍微弯下腰，就能顺着白皙的颈部看到里面隆起的小山峰了。 　　亲眼所见果然和想象有很大区别。 　　“哥，穿上这个吧…”小敏两手拿着白色的胸罩，看着我。 　　“我不会再穿这种东西了！”我制止了他。 　　“可是……胸部不会感到磨得难受吗？” 　　“哼哼。”我得意的笑了，撩起衣服，露出了胸前的两个……创可贴。 　　“这样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愕然过后，小敏红了脸，支支吾吾地道:“这…这太奇怪啦！” 　　我倒是很满意自己的做法，这样既不用穿胸罩也不用被磨了。唯一别扭的就是胸前已稍具雏形，弯腰的时候胸部会有轻微的下坠感。 　　———————————————— 　　天气不错，不冷也不热，或者说没到热的时间。 　　锁上了大门，正打算出发的时候，迎面路过一个老太太，手里拎着个布兜，看起来刚从市场回来的样子。 　　看到邵敏的时候，老太太没什么反应，可见到我之后，立刻瞪大了眼睛，露出了猴子也能识别出的厌恶表情，那目光看得我很不舒服。 　　为何她会有这种反应，我心里隐约有着答案。 　　妹妹卖身的事，周围很多邻居都知道，相当一部分是参与者。妹妹年轻娇嫩的身体，甚至让一些老男人失去了抵抗力。 　　不慎的是，去年妹妹接客的时候，老头被这老太太当场捉奸。后来她在我家里大闹了一场，差点报警。最后事情不了了之。然而，后来老头隔三差五还会再来，看起来若无其事。 　　…… 　　老人凶恶的表情让邵敏有些窘迫，不知如何是好。 　　我冷着脸，拉着小敏，快步离开了老太太的视线，走出了胡同。 　　一早的好心情被破坏了。 　　邵敏跟在我后面，看起来有些低落。当时捉奸的时候，他被打了一巴掌，使得他有了心理阴影。 　　我知道小敏并没有错，错的是那些大人。管不住自己的丈夫，反而把气撒在妹妹身上，这种人，干脆离婚得了。最该死的是我那混账父亲，一切事故都是因他而起。 　　说起来，我也是在那时候才知道，所谓的“接客”，到底是什么。 　　真是不好的回忆——作为哥哥，应该说一些安慰的话吧…… 　　“……好好比赛，我会为你加油的！”我鼓励着他。 　　小敏一愣，随即眼中的失落一扫而空。 　　“嗯！！” 　　考虑到我孱弱的身体，一路上我们走走停停，慢慢悠悠的。好在时间充裕，来到学校后，离开幕还有15分钟。 　　今天的第二中学比以往更加有活力，毕竟是少有的大型集体活动，不过高三生就只能闷在教室里上自习了。 　　每个班级都有规定的画好的区域，想要有座位的话，要自己去班级搬椅子到操场上。 　　沙子质地的操场已被清理一遍，400米的标准跑道在几天前就画好了。学生们来来往往，搬东西的、拉旗的、还有趁着比赛未开始，玩篮球的…… 　　我犹豫着是否和小敏分开行动，我不太想见到班里同学，可要是分开的话就没有好吃的了…… 　　突然，手腕被一只大手轻轻牵起。 　　抬头，看到邵敏面带笑意地注视着我，道:“一起吧，小敏！” 　　小敏…… 　　我忙抽回了手，心虚地扫了周围一眼，还好附近没有熟人。 　　“我自己会走。” 　　他干笑一声，挠了挠脸颊，“先找找咱们的班级在哪吧。” 　　我点了点头，和小敏走向跑道更外圈的“观众席”区。观众席区已有好些学生占好了位置，三三两两地聚成一小堆，讨论着有趣的事。 　　逆时针转了半圈，我们找到了自己班级所在的位置，就在学校操场的西侧，靠近女生宿舍的区域。 　　远远地我就看到了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全是班里的同学。 　　不知为何，我突然产生了退缩的心理，有种想逃走的冲动。 　　为什么？我不禁为我这种心态感到了恐慌。为什么要逃走呢？难道在担心身份暴露？被人认出然后被嘲笑？ 　　这当然不可能！ 　　我为这瞬间的懦弱感到恼火，于是我加快了步伐，直接走在了邵敏前面。 　　 　　—————————————————————————————————————————— 　　 　　“邵远明，你来了啊。”一个穿着白衣服的男生看向我这边。 　　“嗯……”被人叫了名字，我下意识应了一声，随即我意识到了不对劲。只见他一脸奇怪的看着我，又看向我身后。 　　“班长，老师也到了吧……”邵敏及时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到了，在办公室呢，你搬凳子了吗？” 　　“没呢，我马上就去……” 　　“对了，等下你进班的时候顺便帮我把书桌里面的充电宝拿过来呗。” 　　“行，没问题。” 　　“哈哈，谢啦！” 　　…… 　　这个穿白衣的男生叫葛岩，是班长，班级里有什么活动总是少不了他。虽说班长很善于交流，可我和他的关系很一般，基本毫无来往。 　　刚才我还以为班长在和我打招呼，我差点忘了我现在是小敏，真是失算。不过小敏的表现让我有点吃惊，他居然能若无其事地和班长交谈，完全看不出交流障碍的样子。 　　妹妹的性格很内向，以前天天宅在家里，基本很少和人交流，按理来说她应该不太会沟通啊……难道和我交换身体之后，性格也改变了，这也太快了吧？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不过想想小敏平时的样子…… 　　嗯，小敏大概很有当演员的天赋。 　　虽然小敏扮演的我不是很像(感觉有点受)，不过能与人正常交流这点就算合格啦。 　　“这不是‘新入会的’嘛！周末还穿校服啊！”一个梳着小辫子的圆脸女生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向我旁边的邵敏打招呼。 　　邵敏笑着点点头。 　　“刘毓！够了！”王梦云探出手，气鼓鼓地拽住了圆脸女生的衣领。 　　“哈哈，开个玩笑，会长不要啊！” 　　“诶诶！为什么会长这么激动呢？难道被小毓子说中啦？~”另一个短发女生调戏着王梦云。 　　“什么啊！根本没有的事好嘛，还有别叫我会长！”王梦云放过了圆脸，将手伸向了短发女生的腋下。 　　短发女生也不甘示弱，对王梦云腰间处的软肉进行反击。 　　一时间，几个女生嬉闹成一团。 　　班级女生之间的常态，玩起来比男生还活跃，而男生们总是安静的玩手机。 　　“小敏，我去搬凳子了，在这等我一会。”邵敏跟我说了一声，随后向教学楼跑去。 　　我本想叫住邵敏和他一起的，不过想到教室在三楼，就放弃了。不想爬楼梯。 　　趁着这段时间，我观察了一圈班级的成员……已经来了七七八八，三十多人，凳子都摆好了。 　　我还看到了岳子易的身影，坐在人群中间，低着头好像在看书，也不知他是否发现我来了。 　　我以前的同桌——赵斌，正窝在边缘稍安静的位置，垂头打瞌睡。不愧是“睡神”，连运动会也不放过睡懒觉的机会，不过为何不在家睡呢……不是很理解。 　　我的存在似乎相当显眼，不时有人扭过头好奇地打量我。 　　我认识他们，不过他们不认识我。可以理解，一个不知哪班的人站在自己班的地盘，迟迟不走，正常人都会有点不得劲，脾气暴躁点的还会很反感吧？ 　　唔，现在的我对于同学们来说是个陌生人，还是表现得老实点，乖乖待在这等小敏回来吧。 　　但有人对我并不陌生。 　　“嗨！几天没见啦，邵敏！” 　　王梦云笑眯眯地走到我身前，亲切地打着招呼。一米七的高挑匀称的身材和我这一米五的可怜身高形成了鲜明对比。 　　“干嘛？”我语气不太好。 　　我可是很记仇的，这女人平时经常向老师打我的小报告，搞得我总被罚值日，和英语班主任一样讨厌。虽然长得还挺好看的，不过我可不会因为这就对她好声好气的。 　　察觉到我语气中的不善，王梦云的表情稍稍一滞，“是和你哥哥一起来看运动会的吧？在这站着不累吗，我那边有凳子……” 　　“不用，小…我哥哥帮我拿了。”我拒绝道。 　　正说着，我的目光越过王梦云，瞥见俩熟人。 　　一个男生梳着怪异发型，刘海高高上扬。另一个男生更加显眼，蓬松的头发在阳光下反射着深紫色的光，也不知上面涂了什么东西。两人的衣服上挂着坠饰，裤子还有几个大小不一的破洞，感觉穿的比我还破，但这只是一种非主流的款式。 　　王宇飞和陈阳，班级里的小混混。如果说王梦云只是令人讨厌，而这两人可以说是让我厌恶了。 　　他们一人扛着个椅子，离老远就把椅子抛了出去，扔到班级的区域。椅子落地发出“砰”的一声，溅得到处是灰，吓得旁边的几个男生一哆嗦，他们抬头看到是王宇飞和陈阳，顿时不敢吭声了。 　　“哈哈哈，还是老子扔的远！”陈阳大笑着拍了拍王宇飞的肩，“说好了，饮料你包了！” 　　“md，没找好角度……”王宇飞骂骂咧咧的来到椅子旁边，用脚把它立了起来。 　　王梦云看到了陈阳他们，顿时皱起眉，露出了厌烦的神色，嘀咕道:“又是这两个人！” 　　由于每个班级的区域并不大，陈阳和王宇飞没等找位置坐下，就看到了我。他们愣了愣，随即对视一眼，露出了坏笑，一副明显想要搞事的表情。 　　这两个人见过我，第一次送小敏来学校的时候，还发生过短暂的语言冲突。 　　“哎呦，这不是上次的小美女吗？你哪个班的啊？平时咋没见过你呢？”陈阳朝我这边走来，笑嘻嘻地道。 　　真是麻烦，被这两个小混混盯上了。 　　“……” 　　我决定装作不认识他们。 　　 　　 NO.23 　　高一的某天。 　　上午和陈阳有了点小冲突，下午我书桌里所有的书都被他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我揍了陈阳一顿，他才答应赔偿我的书。 　　几天之后，我无缘无故地被一群高三的混子找了麻烦，当时我被七八个人堵在校门口。尽管如此我还是把三个人打进了医院，而我的头被缝了12针，差点成了脑震荡。 　　警察判断我是正当防卫。学校把闹事最严重的两个高三开除了，又让他们赔了我医药费，那件事才不了了之。 　　但我知道，肯定和陈阳这货脱不了关系，只是没证据而已。 　　———————————————— 　　 　　“哇哦，这么快就忘啦？上次你还叫我们滚蛋呢！”王宇飞夸张地叫道，“不认识我们了？” 　　我不想理他。 　　“你俩到这来干嘛？还不快点找位置坐好！”王梦云挡在了我面前，不满地看着他们。 　　“一边去，臭女人，我没和你说话！”王宇飞想要绕过王梦云，却被对方一把抓住胳膊。 　　“你以为老师真不会管你们吗？只是她懒得管，要是你们再乱惹事，下次找你们谈话的就是校长了！”王梦云冷冷地说道。 　　“你以为你是课代表我就不敢打你吗？”王宇飞的表情冷了下来，刘海下的目光逐渐变得凶恶。 　　“你敢？！” 　　两人纠缠的时候，陈阳径直来到我面前，不怀好意地盯着我。 　　“又见面了。”陈阳嘿嘿笑道。 　　“见完了就滚吧。”我毫不客气地道。 　　“草！” 　　陈阳脸上闪过怒色，猛的伸出手，向我抓来，看他出手的位置，似乎是想捏我脸或掐我的脖子。 　　我不退反进，用力一挥胳膊。“砰”的一声，我左手腕微麻，相应的，他的手臂的方向偏了预定的方向。趁着他没收回手前，我身体下沉，抱住了陈阳的腿，用尽全身力气，使劲往后一拽。 　　陈阳完全没有料到我会反击，瞬间失去平衡。 　　人一旦倒在地上，威胁就少了一大半。之后压在其身上进攻，即使对方体型比我还大，也很难还手。弱一点的当即就动不了了。 　　和我料想的一样，陈阳惊叫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溅起一片灰尘。我顺势骑在了他身上，用一只膝盖抵住他的胸口，抡起小拳头打向陈阳的脸。 　　到这里都是很顺利的，按照剧本，陈阳会像以前一样被我打得哭爹喊娘，连连求饶。 　　但我忽略了个重要的事——我太轻了。 　　妹妹的身体还不到八十斤，根本压不住陈阳这个一米八的大个子。 　　身下的他使劲一扭，我的膝盖失去了着力点，挥出去的拳头也变得软绵绵的，不痛不痒地落在陈阳的脸颊上。 　　遭了。 　　一下子对上了陈阳泛着恼怒和凶狠的眼睛，我心里一惊，起身的念头刚刚产生，就被他拽倒了。陈阳翻了个身，反过来把我压在了地上。 　　心中一片冰凉。 　　完了完了，早知自己根本打不过他，就应该认怂，等邵敏回来救我。 　　我究竟哪来的自信以为自己可以解决这个家伙。眼见陈阳表情狰狞地挥起巴掌，我连忙用小臂护住头，闭上了眼睛。 　　一秒，两秒……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身子一轻，陈阳离开了我的身体。 　　睁开眼睛，我看到了惊奇的一幕。 　　邵敏正拽着陈阳的裤腰带，单手便把陈阳拎了起来，而陈阳动也不敢动，得意的表情僵硬在了脸上。 　　“你要对我妹妹做什么？” 　　邵敏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陈阳，由于背对阳光，半个脸颊都覆盖在阴影中，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 　　王宇飞和课代表停止了争吵，愕然看向这边。班里的其他人则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大哥，对不起……我错了！！我不知道是你妹妹……”陈阳立马就怂了，为了避免挨揍，也顾不得丢脸，当即认错。 　　邵敏手一松，陈阳落到了地上，和王宇飞灰头土脸的跑远了。 　　这个单手提人的姿势，这个冷酷的表情……好帅！！不愧是我…… 　　等等，为什么放他们走？不揍他们一顿吗？ 　　“你没事吧？”邵敏把我扶起来，仔细观察我有没有受伤的地方，“啊，衣服和头发上粘了好多灰……”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拍掉上面的灰尘。 　　我却顾不得这些，指着陈阳等人越来越小的背影，叫道:“干嘛放他走啊？为什么不打他啊！” 　　小敏辜负了我的期待，原本我以为他会让陈阳再次体验被揍的感觉，结果就这么把他放走了。 　　“打架是不好的哦。”他抚摸着我的头发，轻轻地道:“打了他，那个人会怀恨在心吧，如果以后再报复我们，就麻烦了。” 　　“明明比我小，别用大人的语气说我！”我指着自己的脸，不满地道:“我差一点就被打了，是他先动的手！难道我被打了，你还要放他走吗？” 　　邵敏愣住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脸上浮现出歉意之色，刚才表现的冷峻气场荡然无存。 　　“小敏，没事吧？哪里受伤了吗？”王梦云走了过来道。 　　“没事。”我有点奇怪王梦云为何这样关心我，难道课代表非常乐于助人？ 　　“哦，这就好……那两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下次我会找机会和老师谈谈，好管管他们。” 　　看来王梦云也很讨厌混混，这还行。 　　“邵远明，这是你妹妹吗，感觉有点意思啊！”短发女生从王梦云身后探出头。 　　这人是谁了着？……我看了这短发女一眼，一时想不起她的名字。只知道她和王梦云的关系比较好，很喜欢打打闹闹。虽然是同学，但我从没和她说过一句话。 　　毕竟我和班里这群16、7岁的少年并不怎么合群。我的生活很单调，没有八卦，也没有娱乐……和任何人都没有共同语言。高一这一年就是这么疏远地相处过来的。 　　“这是我妹妹，邵敏。”小敏向她们介绍着我。 　　“你竟然有妹妹！”短发女把自己挂在王梦云肩膀上，兴致勃勃地观察着我，“多少岁了？上小学，哦不，初中了没？” 　　这副身体已经16岁了，和眼前这些少女差不多大。可为何她们总认为我是初中生？难道因为我很矮，让她们产生年龄比我大的错觉吗？ 　　有点不满。 　　“哼，心理年龄我已经二十了。”我冷笑一声，道。 　　短发女愣了一下，随即捂着嘴笑了起来，王梦云也有了笑意。 　　“你们笑什么？” 　　“没…没什么……”短发女看向邵敏:“你妹妹真是太可爱了。” 　　邵敏赞同的点头。 　　　————————————————————— 　　 　　八点半，人差不多到齐了。 　　陈阳和王宇飞不知所踪，可能是因为不想见到邵敏而躲到角落抽烟去了。 　　毕竟是两个欺软怕硬的家伙，不敢和强者正面交锋。 　　我和陈阳“交手”的动静不算大，不过还是被同学们全程围观到了，有点丢脸。不过或许是陈阳过于臭名昭著，没人取笑我或是用怪异的眼光看我。 　　反而有几个女生夸我“很有意思”，“很勇敢”。 　　生平第一次受到这么多异性称赞，我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难道我成了女生后更受欢迎了吗？ 　　妹妹的外表确实很招人喜欢，长期缺乏光照，皮肤呈现出细腻的白色。秀发即使不怎么打理也很柔顺。至于外貌……在我看来，很少有像妹妹一样可爱的女生……至少现实中没遇到过，只在电视上看过。 　　另外，也有可能是因为我喜欢小敏，其它的女生就显得不是很有魅力吧…… 　　“邵远明，要不要喝果汁呢？”短发女看向邵敏，晃了晃手中的果粒橙。 　　“姚雪婧！别乱拿我的东西！”王梦云红着脸，把自己的果汁夺回。 　　“哈哈……”恶作剧失败的姚雪婧丝毫不感到窘迫，调皮地笑着。 　　原来短发女叫姚雪婧，真难记，难怪我记不住…… 　　被开玩笑的邵敏只是腼腆的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我眨着眼睛，看着他们，又有了其它想法——不是我受欢迎，而是邵敏变得受欢迎了。她们只是因为我是邵敏的妹妹，而对我表示亲切。 　　一直以来，因为妹妹比较内向，话少，我总觉得小敏很笨，有时候还把他当成小孩子，从来没有想过，处理人际关系这方面，他可以做得这么好。 　　但是…周围怎么全是女生啊！ 　　王梦云就不用说了，就她和小敏聊得最多。最开始和小敏打招呼的刘毓、短发女，还有几个平时根本不往来的妹子，全都在我们旁边。 　　原来我和小敏坐的地方是女生区吗？ 　　“小敏，怎么了？渴了吗？”邵敏扭头看向我，自然而然地用“小敏”称呼着我。看来他已经对自己扮演“邵远明”这个角色相当习惯了。 　　“是有点……不对。”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我把邵敏拉过来，低声问道:“喂，你的女人缘也太好了吧，为什么她们都愿意和你说话？” 　　明明换身之前，女生们几乎从不和我交流，甚至还躲着我。当然男生也是差不多情况。 　　“大概因为我是参赛者吧，咱们班只有5个人参加比赛。” 　　就这样？我觉得不太可能。 　　—————————————————— 　　比赛按照一百米、两百米、四百米、八百米、一千五、三千米的顺序进行。 　　参加一百米的人比较多，所以是淘汰制，分三次，前两次分别淘汰掉一半，最后一次则是决赛。 　　我看到了很多钉鞋、短裤、背心这种穿着的体育生，比赛还没开始，便在跑道边舒展着腿部肌肉，跃跃欲试。 　　学校有一部分学生是体育特长生。我以前上课眺望窗外，总能看到他们跑圈或者踢球。他们的身体素质确实很好，只是看那一双双肌肉发达的大腿，就知道他们跑得有多快了。 　　我担忧地看向旁边邵敏的穿着。 　　校服，休闲鞋……和人家的装备不是同一个水平的。 　　输赢我不在乎，我在意的是前三名的奖品。虽然我对自己的身体素质很有信心，可是对上那些体育生……感觉很悬。 　　100米正在进行中，百米之后便轮到小敏的200米。这期间我讨厌的班主任下来巡视了一圈班里的情况就走了，她看到了我，好在没有管我。 　　小敏按照他之前说的，拿了一大堆零食和饮料给我，这是运动员的“优惠”——我们班不是体育班，对运动会并没有太多积极性，所以参与者肩负着班级荣誉，自然享有一些优待。 　　有些小小的后悔，去年因为觉得无聊，我没有参加学校的运动会。 　　零食全都是从没有见过，看包装就知道味道一定不错。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我也不太好意思放开肚皮去吃，毕竟这些本来是给运动员的，而我不是……所以还是低调点吧。 　　我拿了一袋果冻和一罐饮料抱在怀里。 　　……………… 　　今天我尝到了从来没有吃过的果冻，让人难忘。 　　甜甜的，软软的，里面混杂着稍微硬些的果肉，牙齿嚼下去的时候，感受到了它完美的韧性，充斥着味蕾的香甜口感顺着口腔蔓延到了大脑。 　　从没想到，班级女生们常吃的果冻是这个味道……这也太好吃了吧！感觉好幸福！ 　　到这里果然是对的。 　　“这个，尝尝！”我把袋子递给小敏。 　　“谢谢。”他只拿了一个。 　　“谢啥，这本来就是你的，我不过是沾了光。”我有些疑惑小敏为何突然客气。 　　小敏愣了一下，随即展露出开心的笑容，“哥…咳…你变了呢。” 　　诶？什么变了？我没反应过来。 　　【两百米参赛选手请上后台准备！两百米参赛选手请上后台准备！！】 　　就在这时，广播响起了通知。有参赛者的班级骚动起来。 　　一百米这么快已经结束了吗？ 　　邵敏看了看远处，又看了看我，迅速吃了果冻，然后起身对我说道:“我去比赛了。” 　　“哦，去吧。”我点点头，目送他离开，脑海中还在想着刚才他对我说的话。 　　 NO.24 　　邵敏离开没多久，一只胳膊就搭上了我的肩膀，吓了我一跳，以为陈阳他们回来找我麻烦了。 　　扭头看去，才发现是短发女，正笑嘻嘻地盯着我。 　　“呀，小敏妹妹，怎么一脸害怕呢，姐姐又不会吃了你～”她边说着，把邵敏的凳子移到我旁边，几乎是贴着我坐了下来。 　　我闻到了她身上传来的香味。好像很多女生身上都会有这个味道，和妹妹的体味不一样，有些浓烈，也不知道是不是洗发露之类的。 　　“我哪有害怕，还有别靠我这么近。”太阳很晒，短发女凑过来之后，我感觉温度又升了几度。 　　“姚雪婧，别吓唬人家！”王梦云瞪了短发女一眼，随即看向我，柔和道:“小敏，别理那个怪人，到我这边吧……” 　　“不行！” 　　我还没有回话，一下子被短发女拽进怀里。 　　我下意识地要挣扎，却被她搂得更紧了，两团柔软的东西垫在了我的后脑勺上。 　　“你这个有夫之妇都有一个了，莫要跟我抢啦！妹妹就归我了！” 　　“胡说八道！”王梦云眉毛竖起来，想要生气却又有点底气不足。 　　“放开我！”此刻的我很恼火——我竟然连挣开高中女生的力气都没有。妹妹的身体到底有多弱啊。 　　“嘿嘿！不要挣扎了，除非你是个男人，不然是不可能能从我的束缚中跑出去的！”头顶传来她促狭的笑声。 　　这话扎进了我心里。 　　你真的以为我很柔弱吗？ 　　我松开了抓着果冻的袋子，直接袭向压在我头顶的两坨肉——我变成了妹妹，外表是女生，她们也把我当成了女生，也就是说，现在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袭胸了。 　　哼，小丫头既然敢这样对我，那我就要让你感受一下“引狼入室”的滋味，别怪我辣手摧花。 　　然而，手还没够到胸，就被另一只手挡住了。 　　“诶？” 　　“哎呀，这么调皮可不行喔。”耳边传来恶魔般的低语声，随后难以忍受的奇痒从我腰间传来，触电般地涌入神经末梢。 　　“哈哈哈……可恶……哈哈……住手……哈哈哈哈……呜……”我拼命挣扎着，都快喘不过来气了。 　　“嘻嘻，这么敏感啊，叫我一声姚姐姐就放过你。” 　　“哈…混蛋！放开我！” 　　“看来我要用出对付会长的必杀技你才会服软了……哎呦！疼疼疼！会长，不，梦云姐饶命……” 　　“不许欺负小敏！”是王梦云的声音。 　　令人发疯的痒消失了。 　　背靠着的姚雪婧松开我，离开座位。失去支撑的我无力瘫倒在椅子上，剧烈地喘着气。从未想过，我会这么怕痒……不，是这个身体太过敏感，根本没有抗性。 　　居然被一个小丫头弄成这样。 　　我的自尊心再度受挫，心中恼火无比，本来已湿润的眼睛又涌出眼泪。 　　我使劲擦掉了泪水，怒视向罪魁祸首，发现姚雪婧已经被制住了——正捏着姚雪婧腮帮子的王梦云看了我一眼，愣了，眼中浮现出惊讶与愤怒。 　　“你看看你做了什么？都把人家弄哭了！”课代表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严厉。 　　“啊，啊？我只是闹着玩的啊……” 　　“快去道歉！” 　　“小敏，对不起啊……姐姐只是觉得你太可爱了，想和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你反应这么激烈……”姚雪婧带着歉意，来到我面前，递给我一张纸巾。 　　“……”我余怒未消，不接受道歉。 　　“好吧，这回你来挠我痒痒吧，我发誓绝不会反抗！”她无奈地举起双手，闭上了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这可是你说的。”我恶狠狠地扑了上去，把手按在她的胸口上。 　　这胸起码有b罩杯了，比妹妹大的多，隔着衣服，我隐约感受到衣服下文胸略硬的触感。 　　“哈哈哈！好痒啊！”仿佛在配合我的动作，姚雪婧大笑起来，时而还扭一下身体。 　　少女的演技过于浮夸，加之她完全不在意我的“猥亵”行为，让我没有一丁点复仇的快感。而且触碰揉捏女生的身体时，我并没有到感到任何兴奋或者激动，就好像已经失去了吸引力。 　　“怎么停下了，结束了？”姚雪婧疑惑地看着我。 　　“你不在意吗？不害羞吗？”我低声说道。 　　“咦？什么意思？” 　　“你这里都被我摸好几遍了。” 　　姚雪婧一愣，随后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嘛，反正都是女生。”说着，她挺了挺胸，“难道小敏担心长不大吗？多补充营养，迟早会发育的……” 　　“……” 　　　————————————————————— 　　 　　吃着姚雪婧给我买的冰淇淋，鉴于她的认错态度还不错，我原谅了她，只是心中的郁结还未消散。 　　王梦云去广播室后，姚雪婧老实地坐在一边，大概怕惹我生气，没再对我动手动脚。 　　我对王梦云的印象稍有改观，从刚才的表现，我看得出她对我的关心。这也让我有些疑惑，现在的我和她又不熟…… 　　姚雪婧则是没话找话地和主动我聊天。因为看我的皮肤比较白，她和我聊起了化妆品，我不懂。后来又和我聊明星八卦，还是不懂。 　　我和她完全没什么共同话题，最后我只能把话题转移到她的姬友王梦云身上。 　　“对了，为啥你们都叫王梦云‘会长’？她是学生会的？”我问。 　　“no，咱们学校哪有学生会啊。”说起这事，姚雪婧来了精神，“我跟你讲啊，以前初中的时候我和她是同学，上学路上有一家咖啡厅，有一次我和同学去的时候，就看到她在那里，穿着一身女仆装！女仆装你知道吗？哈哈哈，笑死我了！” 　　“…………”我没有get到笑点，“这和会长有什么关系？” 　　“因为觉得她和《会长是女仆大人》的女主有点像嘛，我们就都叫她‘会长’了……哦，忘了你根本就不知道这动漫，你一定要看一下，超有意思的！” 　　虽然有点好奇，不过家里没有电视，动画片和我无缘了。 　　…………………… 　　十分钟后。 　　跑道的起点处已经站了几个运动员，背上挂着名牌，标明自己的班级和姓名。 　　终于，我看到小敏走上了5号跑道，安静的站着。他是所有人中最显眼的一个，因为别人都是短袖背心，甚至直接穿着篮球服轻装上阵，能少穿就少穿。而他却一身校服，和别的选手格格不入。 　　“邵远明，加油！！”在班长的组织下，全体男生大声喊出声，为小敏助威。 　　远处的他挥了挥手，作为回应。 　　听到我自己的名字后，我感觉比当事人还紧张。 　　“你哥终于上场了。”姚雪婧不再和我聊无关的话题，注意力转移到了比赛上。 　　 　　———————————————————— 　　 　　并不是只有我们班才为自己的选手助威，其他班也纷纷为自己的选手加油。有的班甚至喊出了非常中二的口号。 　　随着裁判的哨声，所有参赛者各就各位，准备起跑。邵敏也和别人一样，是蹲踞式起跑的姿势。我知道她在比赛前了解过这些基本的细节和规则。上场表现得还挺像样。 　　各个班级的学生们逐渐安静下来，他们将视线集中到赛场。空气陷入片刻的宁静。 　　“砰！”枪声响起。 　　参赛者们冲了出去，但没跑几步，枪声又响了 　　——有人抢跑。 　　所有参赛者放缓速度停了下来，往回走。 　　由于离得太远，我没看清是谁抢跑，总之，按照规则，所有人应回到起点重新准备。 　　邵敏看起来不太适应这种突发情况，茫然地站在原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也回到了起点。 　　经过几秒钟的宁静，第二轮的枪声响起。 　　这次没有人抢跑，但是……邵敏反应慢了半拍，在其它人都冲出十余米的时候，他才动了起来。 　　这跑得是什么啊！ 　　我一拍额头，已经不想继续看下去了。 　　…… 　　结果出来了，邵敏是第五名。尽管他奋起直追，超过了3个人。但一开始差距拉得太大了，已经无力回天。由于是五名以后，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我还是低估了那些体育特长生，跑得真快，最快的那个人只用了23秒25，超过了国家二级运动员的标准。第二名也是24秒以内。 　　别说是小敏了，换作以前的我亲自来，也很难跑入前三吧。在这种情况下能进前五，已经可以了。 　　…… 　　邵敏带着歉意的表情回来了，姚雪婧把座位还给了他。 　　没人抱怨比赛的结果，毕竟运动会本来就是体育生的天下，普通班只是凑热闹的，只要自己班级不是倒数第一就行。 　　“别一脸丧气了，不是还有一千五吗？那时好好表现吧。”我说。 　　小敏点了点头。 　　“没事，就算进不了前三也无所谓，今天到这里已经很值了。” 　　听取了班级中的一个吃货的建议，我试着用薯片配合果冻一起吃，之后便陷入了咸、脆、甜的三重海洋中，实在是太美妙了。 　　我还给小敏留了点，想让他也体验一下这种滋味。当然，最主要原因是我饱了。换身以后，感觉食量没有以前大了，这对于我来说也算是好处吧，至少有一些吃的就很容易满足，不至于总是挨饿。 　　邵敏把薯片打扫得一干二净，但还剩下一些果冻，“这些带回家吧。” 　　“可以带走吗？” 　　“应该可以吧，回头我问问班长……对了，饮料什么的还要吗？” 　　“哦，不用了。你说的是那个叫‘红牛’的吧，虽然挺甜，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可乐。”想念那瓶在炎热夏天冒着寒气的可乐了，那激烈冰爽的味道，至今难忘。 　　我把那时候的经历告诉了小敏。 　　邵敏看了看红牛空罐，奇怪地道:“我记得这个零售好像是六块钱一罐，居然没有可乐好喝诶……” 　　“啥？几块？” 　　“六块。” 　　“六块？”我愣了。 　　就这250ml的一小罐就6元？ 　　这够买一碗豆浆，两个馒头，外加两袋便宜的方便面——足够我吃一天的量……刚才居然被我一口喝没了。 　　太奢侈了。 　　这么说，这种昂贵饮料也可以带回去一些咯？看看能不能卖钱什么的，即使没人买，用它来换可乐大概会有很多人愿意吧？ 　　“不如…不如带走吧？”我改变了主意。 　　“行，我去问问班长。”邵敏点头，起身走向左边的男生区。过了一会，他回来了，我期待地看向他，他却为难地错开了目光，“班长说这些是班费买的，班费不能私人占有。运动会结束后若有剩余，得去超市退掉……” 　　“也就是说带不走了？”我有些失望。 　　“没关系的。”他将藏在背后的可口可乐拿出来，递到我面前，笑道:“我把它换成可乐了，给你！” 　　“哇！就是这个！”我惊喜地接过。 　　似乎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上面自带凉凉的水珠，和记忆中的那个完全一样。不愧是我妹妹，完全懂我。 　　…… 　　接下来一千五之前没有我们班什么事了，倒是有个女生进行八百米赛跑，结果也是一轮就被淘汰了。 　　姚雪婧无聊之下买了一副扑克，拉着我和小敏玩斗地主。 　　扑克也就是背面一模一样，正面印着图案和数字的纸牌。虽然我和小敏从未玩过，不过规则简单易懂，很快就学会了。 　　不过，简直被虐杀，十局下来，我只赢了一次，还是小敏带着我躺赢的。看来即使了解了游戏规则，也是需要一些经验和技巧的。 　　后来刘毓也加入，我们玩了二十一点，用弹脑门下注…… 　　一开始我只是抱着打发时间的想法，随便玩一下，以为自己大概和她们玩不到一块去。 　　不过结果出乎意料的有趣，尤其是当我抽中“AA”——双杰克的时候，周围观看的人都忍不住发出了惊呼声，姚雪婧则捂住脑门，发出了破产的哀嚎，“不玩了，我不玩啦~” 　　“不玩也要让我弹完，谁让你下了那么多注，按规矩，18个！”我坏笑着伸出了手，轮到我报仇雪恨了。 　　“你是魔鬼吧！”对方嘴上抗议着，却很老实的凑过来让我弹了18下。每弹一下，她都夸张地大叫出声。实际上我没什么劲，她演得倒是很逼真，把周围的人逗乐了。 　　“小敏，用力啊，姚雪婧一点都不疼。”女生A笑道，“下次我帮你弹吧。” 　　“感觉好像才15下，要不再来3下吧。”女生B说道。 　　“够了啊，看我下次不好好治你们！”短发女怒道。 　　“来啊~” 　　看着短发女揉着额头和她们争吵的样子，我笑了起来，似乎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呢，居然和一群女生玩得这么高兴…… 　　突然，我瞥见了待在角落的小敏——他笔直的坐在那里，认真地注视着我，和我的目光对上后，他眯起眼，露出了笑容——似乎为我的开心而感到开心，他的表情是这样写的。 　　不知什么时候，小敏退出了以他为中心的舞台，把关注让给了我，渐渐的，我居然也可以和班级里的同学玩的很融洽了……我居然现在才意识到。他是特意为了我这样做的？从刚才就一直在看我这种傻乎乎的样子吗？ 　　没来由的，我感到脸颊发烫。 　　“小敏，好有意思啊，这次我们一起对付姚雪婧吧？”女生A提议道。 　　女生B:“好啊好啊！” 　　“不带拉帮结派的！”姚雪婧不乐意了。 　　“小敏，怎么了？不舒服吗？”刘毓注意到了我的异常。 　　“啊…我有点累了，你们玩吧……” 　　“这样啊。” 　　“那我们先玩，待会小敏你和你哥一起来！” 　　“嗯。” 　　……………………………………………… 　　离开了人群，我活动了一下筋骨，来到小敏身边。他起身想把座位给我。 　　“不用了，坐时间太长了，我站一会。”我制止了他。 　　“哥，不玩了吗？” 　　“不了，你不在场，我不太习惯。” 　　“哦，感觉怎么样？” 　　“还可以吧。” 　　“太好了。”他笑着说道，“哥，大家看起都很喜欢你呢。” 　　我瞥了他一眼，道:“他们喜欢的是你，我不过是披着你的‘外衣’而已。”我以前的时候可没有被女生包围的待遇。 　　“没这回事。”小敏摇了摇头，认真地道:“只要好好交流，就很容易拉近距离。哥，你以前不怎么和同学交流吧？” 　　我表情一僵，摇了摇头，但觉得这样又太诚实了，便说道:“这有什么好交流的，又没啥好说的，他们都是一群小孩子，不和他们相处我照样能学习……”说着说着，我有点底气不足，视线也不知该看哪里了，我自己都觉得这话很有问题。 　　头部感受到了温暖的重量。 　　即使坐在凳子上，他也能轻轻地摸到我的头，他的表情仿佛被萌化了，“哥，你好可爱……” 　　毫无预兆的话。 　　“你、你突然说什么呢？”从来没有被小敏说过这样的话，我一时手足无措。 　　“啊，抱歉……”小敏也反应过来，尴尬地别过头，“不小心说出心里想的了……” 　　 NO.25 　　【一千五百米参赛选手请上后台准备！一千五百米参赛选手请上后台准备！】 　　正和小敏说话的时候，广播响了。我看向操场。 　　终于到了男子一千五的比赛环节了吗？ 　　“哥……我去比赛了。” 　　“等一会，听我说一下。”我拉住他，“一开始别太快，呼吸放缓，跟住大部队，保持体力，等到快到终点的时候再冲刺……知道了吗？” 　　他点点头，“我知道了。” 　　“还有把校服上衣脱了吧，我看着都热。” 　　“嗯。” 　　———————————————————— 　　 　　我回到了原先的座位。 　　一千五的比赛要开始了，女生们都停止了打牌，回到了各自的位置。男生们也收起了手机，准备好了喊口号。 　　“真紧张呐！”姚雪婧眯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懒洋洋的样子却看不出一点紧张感，“咱们班的其它运动员都淘汰了，就剩你哥一个了。” 　　“要是我哥也输了的话……你们会怪他吗？”我有点忐忑地问。 　　姚雪婧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哈哈一笑，“你哥那么帅，我们怎么会怪他呢？不如说应该感谢他，让那些体育班的人知道俺们普通班也不全是书呆子，也有能跑的。” 　　虽然姚雪婧夸的不是真正的我，我还是很高兴。我饶有兴致地问:“是吗？你觉得我…我哥哥很帅吗？” 　　“当然啦，而且身材也很有型。穿着衣服看起来还挺瘦的，不过衣服一脱…怎么说来着，‘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就这么形容……”姚雪婧说着说着，对上了我的目光，她不好意思地止住了话题，“嘿嘿，小敏妹妹，这些话可别告诉你哥哦！” 　　我已经知道了。我勾起嘴角，心里暗笑，虽然短发女的性格过于活泼，外表也只是清秀，有点假小子的感觉。但从她的话来看，她很有可能对我本人非常有好感 　　——也许是暗恋也说不定。 　　这极大地满足了我男性的虚荣心，哪个男人会不喜欢被异性爱慕？……不过现在我变成女生了，如果她真的有那种心思，我该怎么回应比较好呢？ 　　“姚雪婧…你是不是喜欢我哥哥呢？”我试探着问道。 　　本以为她会被我猜中心思而变得羞涩起来。 　　谁知她面无表情且毫不犹豫地说道:“这是不可能的。” 　　回答之迅速，态度之坚决，让我刚刚升起的期待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啊？我愣了。 　　察觉到自己的话太过于强硬了，姚雪婧笑了笑，缓和了一下气氛，她看着我，犹豫了一下，道:“小敏啊，你知不知道，你哥哥以前打过架的事？” 　　“知道啊，那时有几个高三的混蛋找我…找我哥哥的麻烦。” 　　“你哥哥和你说过啊，这就好。”姚雪婧道:“怎么说呢？虽然你哥哥挺帅的，可总感觉有点可怕，以前见过他打人的样子，真的好吓人！我们女生都不敢和他说话。而且他看我们的目光很阴沉，只有老师和会长敢管他……” 　　“哪里吓人了？以前我…我哥打架全都是因为别人挑事，他从不会主动和别人打架的！” 　　我急忙辩解，这家伙该不会是对我本人有什么误解吧？怎么到她口中，我就成了喜好打架的问题学生了呢？虽然以前的我是有点暴力，可是我从不主动欺负别人，我怎么会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啊，sorry！sorry！我不是在说你哥坏话啊，话没经过大脑……”姚雪婧摆了摆手，“那只是以前我留下的印象，其实最近我发现，你哥哥只是看起来有点冷，其实还是挺温柔的嘛！前两天还帮我扫地了呢，我们女生现在也渐渐能和他说上话了……” 　　“是…是嘛…哈哈……” 　　姚雪婧口中那个“我”，一定指的是邵敏没错了。 　　失落感涌了上来。 　　算了，也没什么值得失落的，只是回归原点而已。 　　“啊，开始了。”姚雪婧拍了我一下，指向赛场。 　　一千五的参赛者陆续来到自己的跑道起点，这次小敏是外侧的8号跑道，脱掉了校服上衣的他穿着普通的白色短袖，在一众轻装上阵者中不那么显眼了。我的目光转移到了其它参赛者身上，看到那两个人后，心里一沉。 　　是二百米跑得特别快的那两个人。他们这次把钉鞋换成了运动跑鞋。身上仍然是篮球服。二百米跑第一的那人一脸自信，仿佛胜券在握。 　　喊过口号后，裁判吹哨，参赛者准备。 　　——“砰！” 　　开始了，全员冲锋。 　　由于所有人打算开始保存体力，所以一堆人距离很近，并未拉开太多距离。但一圈过后，差距就凸渐渐显出来了，普通班的参赛者们速度慢了下来，体力有点跟不上了。反倒是那几个体育生，丝毫未慢，反而有加快的迹象。 　　“加油——加油！！”邵敏经过班前的时候，所有人大喊出声。 　　小敏来不及挥手回应，只能快速跑过。他跟在体育生身后，并没有掉队，也不知是否有余裕。 　　我感觉都紧张了。 　　两圈过后，最后一名已经放弃了奔跑，走着恢复体力。两圈半后，领跑超过了最后一名，并且开始缓缓加速，第二第三名也不甘示弱，速度也提了上去。 　　以体育生为参照物的邵敏也不得不提高速度避免被拉开距离，又有好几人被甩在后面了。 　　该加速了，不然最后一圈追不上了。我暗暗着急，邵敏现在是第五名，和前四个人的距离越拉越大了，这样下去，前三基本和他无缘了。 　　就剩最后一圈。 　　所有人再也不保留，马力全开，卵足了劲往前冲。 　　邵敏也加快了步伐，并且比其他人更加明显的提高了速度。虽然不至于是爆发式的提升，但比前几圈快得多。 　　“好快！” 　　“哇！之前保留得太多了吧！”身边的女生们惊叫出声。 　　我也惊了……我跑得那么快吗？ 　　邵敏很快地超越了第四名……又超越了第三名，进前三了！而距离终点还有大半圈，距离第一和第二名却只有短短几米。 　　每超越一个人，都引起全场人的一阵惊呼声。要知道，被超越的那几个人可是体育生，而邵敏却只是普通班的，两者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被超越的那两个人紧咬牙关，脸憋的通红，几乎把所有的力气都用上了，可还是没有追上邵敏，反而距离又拉远了一些。 　　领跑的那个人感受到了巨大威胁，仓促地瞟了一眼邵敏的位置，丝毫不敢放慢速度。 　　可距离还在缩短！ 　　正当所有人以为邵敏会保持原有的速度，超越第一第二，创下连超四人的壮举时，邵敏居然慢了下来，吊在第二名身后，保持着第三的位置，越过了终点线。 　　第三名。 　　“哦哦！！”全班欢呼起来。 　　太刺激了，最后的加速阶段，就好像前期刻意保留了很多体力，到了结尾处全部释放了出来，让人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我很高兴，本来以为奖品已经没有希望了，没想到小敏这么争气，居然进前三了。我不禁有点羡慕，要是没和小敏换身，也许这个大出风头的机会就让给我了。 　　不过最后小敏为什么又慢了下来呢？如果超过了前两名，岂不是更好？唔……或许是体力已经到极限了吧，总之，能进前三就好。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远处，一个苗条高挑的身影轻轻步入场内，是王梦云。她走到还在弯腰剧烈喘气的邵敏身旁，把手中的矿泉水递给了他，不知说着什么。 　　邵敏微笑着接过矿泉水，不过只喝了一口。 　　少女脸上泛起一丝红晕，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 　　“太过分了，会长胆子越来越大，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了！”刘毓颇有点不满地道。 　　“就是就是，还死不承认。”姚雪婧嗑着瓜子，附和道，“哪天必须让会长请咱吃饭……” 　　我奇怪地看向姚雪婧两人，“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是在说王梦云吗？” 　　“是啊，没看到她又在和你哥哥秀恩爱吗？又虐我们单身狗，你说可不可恶？” 　　“等等！”信息量有点大，我脑子有些乱，“你是说，王梦云在和我哥交往？” 　　“那当然了……咦，小敏不知道吗？”姚雪婧惊讶地看着我，“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呢？” 　　“啊…诶诶诶？！！”我混乱了，获奖的喜悦不见了踪影，“和那个女人…交往？这怎么可以？” 　　 NO.26 　　为何我从来不知道这件事？小敏从来没和我提过啊，关于王梦云的事…怎么这么突然？ 　　我远远望着小敏和王梦云的身影，陷入沉思。王梦云暂且不说，我那个老实胆小又懦弱的妹妹会用我的身体去主动泡妹子？怎么想怎么怪异…… 　　“小敏，你……”姚雪婧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对我过激的反应产生了疑惑。 　　我恢复了冷静。 　　小敏不可能背着我和别人谈恋爱。就算他有这个想法，他也会提前征求我的意见。如果因为这种事瞒着我，他一定会心虚，不敢面对我，哪里还会让我来看运动会？ 　　邵敏和王梦云不知说了一些什么，他看向我这边，看到我后，他欣喜地向我走来。 　　王梦云跟在后面，脸上还是一副甜蜜的表情，直到邵敏和我说话后，才调整回平时的状态。 　　“小敏，我进前三了！”他来到我面前，邀功一般说着，似乎渴望着我的表扬。如果是平时的话，我会很高兴地夸赞他，但现在，我想要首先搞清他和那个女人的关系。 　　“我要问问，你和王梦云是什么关系？”我双手抱胸，盯着他，用盘问的语气问道。 　　我声音并不小，包括王梦云，周围所有人都能听得到。 　　听到我的话后，小敏身后的王梦云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小敏，脸上浮现出紧张的神色。 　　对于我突兀的提问，小敏有些疑惑，理所当然地说道:“同学关系啊。” 　　“这样啊……”看到小敏这种回复，我心安了不少。眼下这种情况，也许大概是那个短发女骗我？ 　　“怎么说呢？姚雪婧同学？”我质疑地看向短发女，后者脸上浮现出尴尬的表情，“这个，哈哈哈……” 　　小敏的回答可以说是打了她的脸，让她无话可说。我可不给她蒙混过关的机会，“果然你在骗人！” 　　“我哪有？小敏，我可是个正直的人！不信你问问会长！……喂会长，你来说，你到底和邵远明交往了没有啊？”姚雪婧看向王梦云。 　　王梦云沉默了一下，然后挤出一个笑容:“就是普通的同学啊，你们想多了，不要老拿我们开玩笑了，影响多不好！” 　　“啊？”姚雪婧愣了。 　　“不是吧？你…”一直围观的刘毓脱口而出，不过她意识到气氛不太对，连忙停口。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候就是这样奇怪，为什么你们总是一副微妙的表情？我看不出这几个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她们表现得怪怪的，神态、表情都很反常，似乎达成了什么默契，似乎又什么都没有。 　　本来我还很自信小敏和王梦云之间绝不会有什么的，看到她们这种反应，又将信将疑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正当我苦恼的时候，小敏打破了凝固的气氛，“我和王梦云同学并没有交往哦，只是她很乐于助人，帮了我很多，让你们产生误会了吧？” 　　邵敏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就是傻子应该也明白了。和一个人划清暧昧界限的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告诉别人自己喜欢上另一个人了——也就是委婉地表达自己并不喜欢她。 　　在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时刻，小敏干脆利落地划清了他和王梦云的关系。 　　我注意到，王梦云的表情闪过一丝失落，却很快又恢复正常。 　　这一刻我明白了。原来姚雪婧口中的“交往”只是单方面的啊。王梦云喜欢上了和我换身的妹妹，然而小敏对她并没有感觉，只是把她当作普通的朋友对待。也是，小敏心理上也是一个女生，怎么会这么快喜欢上其它的女人呢？ 　　“看来是我误会了，抱歉啦！嘿嘿，老是拿你们俩开玩笑。”姚雪婧打了个哈哈，表示明白了。 　　“总算明白了？下回再乱说看我不收拾你。”王梦云笑着回道。 　　刘毓担忧地看了看王梦云，没说话。 　　“对了，邵远明同学，你看上的到底是谁啊，居然不选择我们优秀的会长大人？”姚雪婧促狭地看向小敏。 　　就在我以为小敏会随意找个借口糊弄过去的时候，他却笑着说道:“当然是我妹妹了！” 　　“啊？”我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 　　小敏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说会更加严重吧！ 　　惊慌，生气，困惑……混杂着一丝害羞，让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反驳他的话好。 　　“哇，竟然是个妹控！”姚雪婧夸张地叫道，一脸惊奇，似乎觉得很好玩，“难怪听到哥哥有对象了，小敏反应这么大……你们感情真好啊。” 　　“……”唉，以后别人会怎么看我？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哈哈，小敏脸红了，真可爱……” 　　“……” 　　“真羡慕啊，要是我有一个哥哥该多好。” 　　————————————————————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令我最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出现。虽然“我”被认成了一个妹控，但好在没有人把我们往那方面去想，只以为是单纯的兄妹之情。毕竟禁忌之恋在现实中是很难以想象的事…… 　　之后运动会没有什么波折地结束了。除了邵敏这匹半路黑马，其它的获奖者都是体育生，我们班也是扬眉吐气一回，不必总是被嘲笑成“不会运动的书呆子了”。 　　奖品很干脆地发过来了，看着小敏捧着的大大的一箱伊利牛奶，我很满意，看来以后的早餐可以更加丰盛一些了。 　　运动会结束后，本来按照惯例，邵敏应该把凳子搬回去，再和同学们打扫一遍自己班的区域。不过，让我意外的是，陈阳和王宇飞回来了，还客客气气的主动示好。 　　先是恭喜邵敏勇得亚军，再是向“冒犯了妹妹”这件事道歉，最后他们表示愿意帮我们搬凳子打扫卫生，问邵敏能不能原谅之前他们的所作所为。 　　“小敏，你觉得呢？”邵敏扭头看向我，凭我做主。 　　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看到这两个混混这么诚恳，我也找不到理由去难为他们。 　　“算啦，就当没发生过！”我摆摆手。 　　我隐约猜到陈阳和王宇飞为何有如此行为。在他们眼里，我是一个暴力又能打的人，他们怕我记仇以后找机会报复他们，所以才过来示好，承认错误……虽然他们的态度是好的，但是把我想得如此狭隘让我有点不爽。 　　————————————————————— 　　 　　下午回家的路上，小敏拎着象征着胜利的牛奶，我则是心情愉快地并肩走在旁边。 　　温和的午后阳光撒下来照耀着我们，带着懒懒的气息。公路的车辆开得似乎也没有早晨那么快了。 　　“哥，以后他们也能好好相处了呢。”小敏说的是陈阳和王宇飞。 　　“不被惹事就行，你可不许和混混同流合污。” 　　邵敏认真的点头，“不会的。” 　　“想来也是，你不打架，大概也做不出什么来。” 　　现在，我已经理解了小敏不想打架的原因。打架说到底只是互相伤害，只不过厉害的人更强势而已。如果那时候邵敏打了陈阳，大概会被再次记恨上吧。而邵敏放过了他们，这样稳妥又避免了得罪人。 　　比起他，我简直太不成熟了，只为逞一时之勇，想要用暴力解决问题。处理这些的时候我甚至没有妹妹做得好，我这个哥哥当得有些惭愧。 　　“小敏。”我突然又想到了课代表，“你看得出王梦云对你有意思吗？” 　　“嗯，只不过我想保持朋友关系，和她一直保持着距离……” 　　“哦~原来你早就发现了，我还以为你是后宫男主那种迟钝的家伙。”我半带责备地说道，埋怨着他不早点和我说，“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把妹的？才半个多月就收服了课代表。” 　　“哥，我觉得其实王梦云她早就对你有好感了，只是你以前没注意到。” 　　我对小敏的话表示怀疑，“不可能，这女人以前明显也很讨厌我，总是处处和我做对……” 　　“她是对所有的男生都这样吗？还是只对哥你一个人呢？” 　　“好像…好像不是所有人……”我惊讶地看向他，“诶？真的假的？” 　　貌似王梦云对待其它男生和对我的态度还真不太一样。她总是比别人更关注我的举动，并且总是打小报告……如果这也是表达好感的方式，那我是真的搞不清这女人的思维了。 　　算了，就算如小敏说的那样，也没多少意义了。我已经不再是我，原本我的东西现在也属于小敏了。只希望他能好好对我。 　　“……现在你用的是我的身体，要是没有我的允许…可、可不许你喜欢上别人！”本来如果小敏能用我的身体交到女朋友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这是对我自身魅力的证明。可不知为何，心里会不舒服，于是我对他进行了毫无气势的“警告”。 　　他展颜一笑，“我最喜欢哥哥了，这需要允许吗？” 　　“喂，不要总说这么羞人的话！”我打了他一下。 　　 　 NO.27 　　运动会过去了，小敏把作为奖品的牛奶全给了我，说是有助于我的“发育”。如果是长高一些我很乐意，如果是其它部位的发育……这就会让我苦恼了。 　　奖品的事我没有告诉爸爸，当然也没有刻意去隐瞒。实际上爸爸毫不关心我们的个人生活，他关心的只有钱和儿子的学业。 　　为何关注我的学习很好理解，毕竟只有考上一个好大学，才能找一个好工作。找个好工作，才有更高的工资，父亲的晚年生活也就越有保障。 　　正因为如此，他才更重视换身后的小敏。也正因为有小敏的存在，爸爸有了顾虑，不会再轻易对我动手。因为得罪小敏，就是和自己的晚年生活过不去。 　　所以现在我能悠闲且安心地地独自待在家里，不必担心爸爸再强迫我去接客了。这几天想来嫖的“老顾客”也被我们拒绝，这种恶劣至极的生意已经彻底结束了。 　　…… 　　昨天晚上我补课回来后，把这周赚的400块上交给爸爸，而后我收到了应得的100块钱。毕竟最开始说好了的，只要我努力赚钱，每个月就给我100零花钱。 　　第一次有了这么多可以自由支配的钱，我有点激动……该怎么花呢？ 　　被窝里，我捧着一百元巨款，陷入yy中，感觉似乎可以买下整个世界。不过最后我还是回归了现实。 　　思来想去，决定了，全买好吃的！ 　　附近的小卖店没有学校那种果冻，所以我把钱交给了小敏，让他放学后给我带回来。果冻、薯片、可乐，全部买这三种，我想要再次体验一下运动会那种美妙的混合搭配，这次配上可乐，味道一定更好。 　　“哥…你不把钱存起来吗？”小敏接过钱，犹豫的看向我。 　　“存钱干嘛？买房子吗？钱一多，万一老头反悔了把钱拿走咋办？”我反问道。 　　出尔反尔，父亲这种人还真有可能干出这种事——比如想喝酒的时候。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把钱花掉。 　　小敏觉得我说得有道理，点头答应了，“对了，哥，除了零食，再给你买一些生活用品，行吗？” 　　“你看着办吧。” 　　如果是以前的小敏，也许我会担心他会不会花钱，会不会把钱弄丢之类的。不过现在的他让我很放心，连替我上学都能做到，帮我买一些东西岂不是轻而易举。 　　不知不觉间，小敏变得更可靠了，有时会让我对他产生少许依赖感。 　　…………………… 　　上午我编者草帽，在煎熬的期待中度过，期待着小敏带回一大堆零食，口水都快要流到麦秸上了，手中的草帽越看越像大号的薯片…… 　　中午，小敏比平时晚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回了家，并且带回来一大包东西。 　　我欣喜地迎上去，“买回来了？可让我等了好久。” 　　“哥，这是你要的零食。” 　　我接过邵敏递给我的塑料袋之后，顿时感到不对劲。 　　“怎么这么少？一……二……三……果冻薯片和可乐只有一份？” 　　“这个…主要是这些生活用品花了83块，剩下的每样只能买一份了。”邵敏递给我剩下的两元。 　　我接过钱，有些无语，这么少，只够吃一顿的吧，和我想的不一样啊。我看向邵敏拿着的另一个袋子，“买啥生活用品了？” 　　那个袋子不是透明塑料袋，而是印着文字的白色袋子，感觉高档了许多。 　　“我去了趟服装店，买了一些女孩子的生活用品……”邵敏说着从袋子里拿出一叠白色的内裤，有三条，“我想哥大概不喜欢太鲜艳的，就买了普通的白色款，这个很便宜，布料也很好……” 　　“买这干啥？我又不穿！”我有些不满，平时我穿四角裤就够了，邵敏买了一堆女性的内衣，这不是浪费吗？ 　　“哥，它和这个一起的……”邵敏似乎早知道我会抗拒，他连忙又拿出一个粉色的一大包东西，上面写着“七度空间”。 　　“这又是啥？” 　　“这是卫生巾，是女生来那个时候用的。”他挠了挠脸颊:“算算日子，这两天那个就要来了，我想提前准备着……” 　　“什么意思？什么要来了？”我没反应过来。 　　“就是每月一次的那个……哥，你应该知道的啊……”小敏有点不好意思解释。 　　过了好一会我才反应过来，有点懵。我差点忘了女生每个月是要来一次月经。以前也见过小敏生理期的时候，好几天都不接客，一整天都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有时一直捂着肚子，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会很疼吗？”我不安地问道，对于这种未知状况有些恐惧，我还要去同新小区给初中生补课呢。 　　“稍微有点难受，要注意不要着凉，也不要吃凉的东西，否则会很疼。其它需要注意的……我也不太清楚了。” 　　“什么时候来？” 　　“大概后天吧，或者大后天。” 　　“卫生巾怎么用？” 　　“我也没用过……好像是粘在内裤上的，不过四角裤太宽松了，很容易漏出来，不适合，才新买了内裤……” 　　“这样啊。” 　　小敏也没用过这玩意。以前生理期的时候，妹妹都是用软纸将就着过去的，反正待在家哪也不去。爸爸自然不会把钱花到卫生巾这种“奢侈品”上，事实上他也不会为小敏买衣服，倒是买过避孕套和药。 　　“对了，我还买了这个。”小敏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盒子，“胸前的创可贴时间长了胶会粘在上面，也会很不舒服，我就买了这个专用的乳贴，可以多次使用的哦！” 　　哦？还有这种？ 　　我来了兴趣，小敏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问题。虽然用创可贴可以防止被磨，但是长时间戴着确实不舒服，可又不能随便撕下来，不然下次粘上去的时候就不黏了。 　　我脱掉了上衣，道:“贴一下试试。” 　　一盒足有二十多包装袋，每袋两个乳贴。撕开了锡箔包装袋，我发现里面是两片淡黄色小圆片，面积比乒乓球大一些，带着有弧度的花边。 　　我和小敏好奇地打量了它一会。按照说明书，揭开了底部的胶层，然后黏在胸口上。当然，创可贴早就事先撕掉了。 　　感觉还不错，并没有紧贴着皮肤的触感。大小也刚刚好，完全覆盖住了粉红色的乳晕。 　　小敏伸手轻轻托了一下我胸的底侧，失去重力的脂肪自然地聚拢着，弧形的轮廓初现，且显示出了很好的弹性。笑道:“好像长大了一些呢，果然还是要补充营养呢……” 　　“痒，别碰。”我推开他的手，突然一愣，问道:“你也觉得长大了？” 　　“嗯，这很好啊。” 　　“……对你来说当然是好事，我可不想变大。”我叹了口气，套上了上衣，“你还买啥了？” 　　“没了，本来还想给哥买几件衣服的，但是太贵了。” 　　“衣服就算了吧。”我说道。 　　钱赚起来难，花起来真是太快了。而且除去生活用品外，零食只有这么点。不过我居然感到很满意，从长远上来说，这些东西似乎比纯粹买零食这种奢侈的消耗品实用得多。小敏考虑还挺周到的。 　　“爸上午回来过吗？”小敏问道。 　　“没有。” 　　父亲白天一般不会回来，除非取货。以前下午倒是会回来一趟，安排妹妹接客。自从我和小敏换身以后，他不怎么着家了，偶尔回家还带着一身酒气，可见他在外面并没有认真的做生意。我很担心父亲发酒疯，好在那次以后他安静了不少，或许是不想和我们彻底撕破关系。 　　“哥你饿了吗？要不要我去做饭？” 　　“唔，不用……就少吃点薯片和果冻吧，不能吃太饱，要留着肚子到秦晓慧那吃。”秦晓慧的菜很好吃，总是让我忍不住蹭饭。总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她很好客，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哥，等以后咱家有钱了，我也要每天都给你做那些菜，怎么样？”小敏双手握拳，一副下定决心的表情。 　　“好啊！我等着那一天。” 　　 NO.28 　　中午邵敏把昨晚的剩菜吃了，然后他打扫了一遍屋子就上学了。临走前还依依不舍地看了我一会儿——每次上学前他都这样。也许他在期待着我和他一起走，但我并不想出去，学校的操场哪有家里凉快。 　　邵敏走后，我继续工作。 　　这段时间，我编草帽这方面进步得很快，从一开始的连轮廓都编不好，到现在已经可以独自完成成品了。虽然速度和熟练度还比不上小敏，但也算合格了。即使没有小敏帮忙，我也可以完成父亲每天交给我的任务。 　　有时我会想，为什么一个帽子只卖五块呢？这也太少了。要不下次和父亲说说，让他涨到十元吧。 　　补课的话我一小时能赚40，而这点时间帽子都编不完。两种劳动回报相差甚远，而且编帽子很累…… 　　要不白天再找份兼职？可有这么容易吗？ 　　…… 　　正当我打算喝点可乐放松一下的时候，院子里的铁门被敲响了。透过窗户，我看到门下有一双脚，证明确实有人在敲门。 　　爸爸和小敏平时都带着钥匙，所以自然不可能是他们，那会是谁呢？ 　　“是谁啊？”我穿上拖鞋，步入院子中。 　　“小敏呐…是我，我是你李叔……”门外传来熟悉的沙哑声音。 　　“你来干什么？” 　　“我带了几块糕点给你尝尝。” 　　“糕点？”我打开了门，好奇地看过去，果然李叔手里拎着个塑料袋，袋子里装着面包一样的东西。 　　老李自然而然地钻过大门，走进了院子，朝着屋子的方向走去，把这里当成了他自己家。李叔可以说是来这里次数最多的外人了，对我家的一切了如指掌。 　　“喂，干什么，我可没让你进来！”我拦住了他。 　　老李呵呵一笑，把糕点塞进我怀里，拍了拍我的肩膀，“小敏呐，好几天没看到你，可想死你李叔了！” 　　李叔笑得满脸是褶，眼睛都不见了，可以看出此时他非常开心。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再加上他给了我糕点，我的态度好了一些，“谢了…” 　　“谢啥？跟你李叔有啥客气的？有啥想吃的就和李叔说，我给你买。”李叔说着，跨进了我的房间。 　　“哈，这么好？”我心里开始盘算着要什么好，又担心要得太贵李叔不想买。 　　“哎，又在编草帽？这有啥好编的，没人愿意买。”他一屁股坐在床上，环顾了着周围，看到了床边堆积如山的麦秸。 　　我把糕点放到我学习的桌子上，看着他，道:“我爸让我编的，没办法，我也不想编。” 　　“喔，别站着啊，到李叔这边坐……”他拍了拍旁边的地方。 　　“我站着就行了。”我不愿和他凑得太近。 　　“来吧，坐坐坐。”他不依不饶。 　　我有点不爽他把这里当成自己家的态度，生硬地回道:“不了，我就在这。李叔今天来这有什么事？” 　　李叔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果然他来这里并不只送糕点这一件事。 　　“小敏呐，李叔以前来‘玩’都是从你爸这边过来的。可你爸已经不让你接客了。这次呢，李叔想单独和你那啥一下…行吗？” 　　我愣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感到了厌恶和失望。本以为李叔是好心来这里串门送东西，结果还是来嫖的。对这些打着妹妹身体主意的家伙，我没有一丁点好感。 　　“不是我爸不让接客，是我自己不想接了。”我说道，“好了，你可以离开了李叔，我还要编帽子。” 　　“小敏！李叔真的很想要你！”眼看我下了逐客令，这个老男人从兜里缓缓掏出一张百元钞票，“李叔知道你家里困难，就多给你50，只要和我做一次……” 　　“我不需要！”我压抑着内心的不满，说道，“再说一遍，我不会再做了，你再想嫖，去找别人，别找我。” 　　李叔露出了然之色，说道:“是不是怕你爸知道？没事，咱们谁也不告诉，这钱你自己留着。” 　　真是烦死了。 　　我不再掩饰自己的厌烦，冷声说道:“你以为我为了钱就可以出卖身体？说实在的，一想到这种事，我就感到恶心，你走吧，别和我说这些了！” 　　李叔一怔，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小敏，你咋这么对你李叔说话的？你以前不这样啊……” 　　我不回答，用目光告诉他快点走。 　　李叔的表情渐渐变得失落，“小敏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你一直很温顺，总是让李叔感到很舒服，在床上愿意和我做各种姿势，各种体位，还愿意让我X屁股……” 　　“够了！！” 　　李叔说的每一个字都狠狠扎进了我的心头，曾经耻辱的伤疤被他一点点揭开，让我感到疼痛的同时，也让我怒火中烧。 　　我抄起旁边的糕点狠狠砸在了他的老脸上，然后拿起暖气片上的米尺，指着他，怒声叫道:“滚，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李叔没有恶意啊小敏，我真的很喜欢你，一直把你当成亲闺女……” 　　“再不滚别怪我揍你！别以为你是老人我就不敢动手！” 　　在我的逼迫下，这个老头一步一步，带着难过与幽怨离开了。当然糕点我也没要，让他拿走了。没心情吃。 　　…… 　　咕咚咕咚地喝了大半罐可乐后，我心头的怒火总算消了一些。 　　“气死我了……”明明我才是最憋屈的，却搞得好像他被欺负了似的。想到这里，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知怎么回事，很容易就发火，很烦躁。 　　 　　 NO.29 　　补课回家之后，已经快要八点了，此时正处于白天与夜幕的分界点。离我睡觉的时间还远得很，可今天有点疲惫。本来打算蹭饭的，但是很困，教完周凯华后我就回来了。 　　到家后，我迅速脱得只剩内衣，躺在床上，把自己卷进被子里。 　　“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就是困，我要睡觉，别打扰我。”我把头埋在被子里，闷闷地回道。 　　“哦。” 　　小敏不再打扰我，安静学习，我的意识很快进入了朦胧状态。 　　—————————— 　　—————— 　　———— 　　—— 　　天灰蒙蒙的。 　　一个破旧的三层小楼，墙上的蓝绿色油漆脱落一大片。入眼的是黯淡无光的景色，透着阴冷绝望的气息。 　　周围好多小孩子，他们一个个站在那里，看不清脸，也看不清表情。但我知道，他们全部都在嘲笑我。 　　我被围在了中间，瞪着他们。 　　我和那群孩子们打起来了。 　　咒骂声与惨嚎声此起彼伏。 　　他们被我打倒好几个，我也负了伤…… 　　再然后，一个拿着铁棍的大人从人群中走出，举起棍子，朝我狠狠地抡了下来。 　　“……！！” 　　我浑身一震，猛然惊醒。 　　周围很黑，窗外透着稀薄的星光，能听见院子里蟋蟀的鸣叫声和耳边均匀的呼吸声。 　　几秒茫然过后，我意识到刚才在做梦。 　　怎么突然做了这种梦？真是…让人不快。 　　心跳得好快。 　　我叹了口气，正打算继续睡觉，突然感觉下面湿湿的。我伸手探入两腿之间，触到了那片湿的地方，摸起来有点黏。 　　我心里“咯噔”一下，把手放在鼻尖处闻了闻，一股血腥味。 　　我顿时没了睡意，连忙起身下床，按开了灯的开关。 　　明亮的灯光驱散了黑暗，晃得我眯起眼睛。几秒后，我的眼睛适应了光线，看清了全部景象。 　　身上的四角裤红了一片，血从我的大腿根部流到了小腿，洁白的皮肤映衬得血格外鲜红。最糟糕的是我躺着的地方床单也被染红了…… 　　“哥？这么早就起来了？”只穿着短裤的邵敏睡眼迷离地从床的另一边爬起，迷蒙地看向我，看到我的样子，他也反应了过来，惊讶地道:“量这么大……” 　　“你不是说后天才会来吗？这是怎么回事？！”我惊慌地抱怨着。 　　“是…是啊……怎么提前了呢？”小敏也很是纳闷，“不管了，先处理一下要紧。” 　　“这怎么处理？感觉还在流啊！” 　　以前妹妹来月事时也没有这么夸张吧，这么到我的时候流出这么多？会不会失血过多啊？ 　　“哥，你先等等，我去投毛巾给你擦擦。”小敏跑了出去，很快厨房响起了冲水声。 　　小敏拿着拧过水的毛巾走了进来，帮我擦掉腿上的血。原先的内裤自然不能穿了，我干脆把它脱了下来。 　　我不好意思让他碰我隐私的部位，于是我拿过毛巾自己擦。小敏则换了一个干净的床单。 　　“哥，肚子痛吗？” 　　肚子？我摸了摸光滑的小腹，没感觉到疼痛，“不痛……你以前没遇过这种情况吗？” 　　“以前没出过这么多血……不要担心，应该只是偶然发生的。”小敏安慰着我。 　　特殊情况让我赶上了，这可让我咋睡觉？ 　　“哥，用这个吧。”小敏拿出之前给我买的内裤和卫生巾。 　　我点了点头。事已至此，就算不想穿女生的内裤，我也没得选择了。总比什么都不穿强。 　　我和小敏研究了一会卫生巾的用法。按照包装袋的使用说明，把它放在内裤最窄的地方，撕下左右两个小翅膀的粘纸，反折回内裤的外面，这样就固定好了，并不是很难弄。 　　我穿上后，别扭地走了两步，低头看了一眼胯间，“不会漏出来吧？” 　　“应该不会，上面说了‘防侧漏’的。” 　　“那就放心了。” 　　和四角裤相比，女性内衣的布料很少，也很紧，比小敏以前穿的那个还紧好多。不过穿着倒是挺舒服的，而且有种“安全感”。以后一直穿着应该也可以。 　　感觉清爽了不少，我舒展了一下身体，看了看表上的时间:2:15。 　　“才两点多，继续睡吧。”我说。 　　小敏还在愣愣地盯着我的身体。 　　“喂，看啥呢？” 　　“啊，哦，没啥…”小敏脸色微红，转移了视线，“睡觉吧。” 　　“……？” 　　关了灯，我和小敏重新躺回床上。 　　为了预防万一，我铺了一层垫子，如果真不小心“侧漏”了，也不至于弄脏床单。 　　没想到来生理期突然就来了，好在这只是发生在家里，要是在外面可就尴尬了。 　　我并没感到痛苦，算是一件幸事吧，可惜不能像小便一样去控制，完全弄不懂规律。除此之外，正常活动应该也没问题了吧？ 　　伴随着各种各样的想法，我再次陷入沉睡，这次没再做梦。再次醒来后，天已经大亮。 　　邵敏睡觉的位置空无一人。 　　我掀开被子看了看……嗯，没有漏出来。胯间也没有黏糊糊的感觉，很干爽，大概是卫生巾的吸水能力起作用吧。 　　大腿上还残留着一点淡红色，昨晚我擦得还不够干净，留下了浅浅的印记。我盯着自己的腿看了一会，心中升起奇异的感觉。 　　不同于肋骨处的消瘦感，大腿则圆润的多，显示出极好的弹性。从大腿到膝盖再到脚踝，无论从哪部分看起，都很完美。虽达不到王梦云那种“大长腿”的级别，但胜在细腻柔滑，水润匀称。 　　白色的内裤紧紧裹住私处，勾勒出臀部美好的曲线，又多了一丝性感与诱惑——这也是最吸引我注意力的地方。以前由于看惯了妹妹的身体，再加上一直穿着宽松的四角裤，导致了我很少以这种视角欣赏自己的身体。 　　半晌，我无奈地躺回床上。再怎么吸引人，这已经成了我自己的身体，现在我就是妹妹……啊，什么时候赶快换回来吧！ 　　这时，我隐约听到厨房好像有争吵声。是小敏和爸爸的声音。 　　我有些疑惑，不知他们在说什么，正打算下床看看的时候。小敏推开了门，还拎着一个小桌子。 　　“哥，你醒了。”他关心地看着我，“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问道，“你刚才和爸在说什么？” 　　“噢，我要给哥烧点水，但爸不同意，说不想费电。”邵敏把桌子展开放到我旁边，“不过我还是说服了他。” 　　这是邻居不要的破桌子，以前捡回来的。它的一只腿已经折了，但垫上两本书还能将就用。 　　“烧水…给我喝？” 　　“嗯，我担心哥会痛经，所以想让哥喝点热的。” 　　“那这桌子……” 　　“早饭就在这吃吧。”他笑着说:“这样就不用在厨房和卧室走来走去了。” 　　被这样关心着，我心里感到暖暖的，但我可不是病人，并不需要照顾。我坐起身，道:“不用这么麻烦，我喝自来水就行，下午还要去补课呢。” 　　“喔…也是，不过自来水还是别喝了吧。”唯独这方面，小敏意外的有些强硬。 　　喝凉的东西会“痛经”吗？那是啥意思？肯定不是好事，还是听他的吧。 　　早饭是包子，我吃一个就吃不下了，并不是饱了，而是没什么食欲。可能是我最近没有挨饿，对食物的欲望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强烈了。 　　邵敏倒是一口气吃了好几个……我有些羡慕他，能有那么好的胃口。 　　 NO.30 　　　　邵敏小心翼翼对待我的态度让我紧张了一早上，然而到了上午的时候，这种紧张感已消失无踪。 　　按照小敏的吩咐，我定时更换了卫生巾，换下来的只残留着一点血迹，相比起昨晚量少了很多。我不禁怀疑这个月的血是否已经流光了。 　　算了算价格，一片卫生巾七毛左右，够买一个馒头了，还是挺贵的。所以我一开始并没有丢掉它，而是拿到水龙头下面冲了冲，看看能不能重复利用……然而，并不能洗干净。 　　有点可惜，只好扔掉了。 　　一上午的时间慢悠悠地过去了，我编了两个帽子。期间偶尔我会停下来检查一下身体，很正常。肚子稍微有些下坠感，并没达到疼痛的级别。 　　看来也不过如此，如果只有这点程度的话，我甚至可以很轻松地度过这几天。 　　中午，小敏回来的时候，不等他问，我得意洋洋地说道:“毫无大碍。真是不懂你以前这几天为何病恹恹的，看我不是精神十足？” 　　小敏一副不放心的表情:“哥，我一直有痛经的毛病，我的身体对凉的东西很敏感，要多注意啊，不然很难受的……” 　　“知道知道啦，你都墨迹多少遍了。” 　　中午小敏下了挂面，用的方便面的调料包。吃了好几天方便面，偶尔我们会试着换换口味。不过吃饭的过程中，爸爸回来了，小敏又给他煮了点。 　　饭后，小敏洗了碗和盘子。爸爸一声不吭地坐在厨房的桌子旁，拄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这个男人一在家，气氛就会变得很沉重，我不想待在他身边，于是回了卧室。 　　现在爸爸没再强迫我洗碗，反正最后小敏会主动帮忙。或许他看出我不是做家务的料，也或许他已经懒得管这些闲事了。 　　洗完碗后，小敏回到卧室，坐到桌前学习。中午的时间，他基本不会休息。每次看到他那副认真的样子，我就觉得自己很废。对于学习这方面，小敏比我努力得多。如果一开始换成他上学的话，也许已经在班级里名列前茅了吧？ 　　“学习跟的上吗？”我问道。 　　小敏抬头看向我，摇了摇头，面有苦色，“理科实在太难了，好难学啊！” 　　“你先把教材看明白再做题吧，不会的就问我。” 　　“嗯。” 　　我觉得小敏大概在学习这方面受到了打击。也难怪，毕竟她只有初中的水平，直接学习这些高中知识还是太为难他了，可谁让他变成了我呢？ 　　以前小敏很羡慕我可以学习，似乎觉得学习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可现在呢？感受到学习的痛苦了吧？哈哈哈！ 　　我幸灾乐祸了一会。 　　　———————————————————— 　　 　　下午又是平常的下午，17点还要给小家伙补课。出门前我换过了卫生巾，为以防万一，我还带了一条备用。 　　路上我没有走得太快，一是时间充足，二是总感觉…小腹沉甸甸的……该不会又开始流血了吧？要不要找个人少的地方检查一下？ 　　我胡思乱想着，看了看周围。 　　一辆汽车飞驰而过，不远处几个扫大街的人慢悠悠地寻找着垃圾，不时有人擦肩而过，顺带看我一眼…… 　　人太多了。 　　貌似路上也没见到有公共厕所之类的地方，还是到秦晓慧家再说吧。 　　我打定主意。 　　我一般会提前半个小时到达，也就是下午4点半，因为可以喝到果汁或吃到好吃的。不过今天我走得慢，到达同欣小区的时候已经是4点45了。 　　在熟悉的安全门前，我敲了敲门，等待秦晓慧开门。 　　这个小区的楼道设计很奇怪，每一户安全门前都有几级台阶，站在台阶上很容易被门撞到。 　　我站在最底下的地方，踏着台阶的棱角，一只手捂着肚子，感觉有点痛。不太妙啊，之前没什么感觉，怎么现在开始痛起来了。怎么感觉像是闹肚子一样…… 　　“你是邵敏吧？” 　　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我没见过的大叔。四十岁的样子，很高，带着一副眼睛，穿着居家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我。 　　“是，是的。”一瞬间我还以为走错地方了。这男的是谁？是小孩的父亲吗？看起来有点严肃啊。 　　“哦，进吧。”男人笑道，“早听晓慧说过新来是家教很可爱，果然是这样。” 　　“那个…秦阿姨呢？” 　　“她单位有事，估计得晚点回来。你还没见过我吧？我是周长生，凯华他爸爸。” 　　果然是小孩的父亲。 　　“你好。”我礼貌地点点头，为了我的工作，一定要表现得像个好孩子，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 　　还是秦晓慧给我的感觉最亲切。她不在，有点不习惯。 　　“邵敏姐来了！”周凯华从房间里跑了出来。这小孩已没有当初见到我时的胆怯了，毕竟已经混得很熟了。 　　“别没大没小的，叫人家老师。”周长生纠正着儿子。 　　对方不以为然，“一样嘛，年龄都差不多！” 　　“你这孩子……”他无奈地摸了一把儿子的头，后者缩了缩脖子，一脸嫌弃。 　　从这小子的反应来看，他爸应该不是严厉型的。这还好，别像我爸那样阴沉就行。 　　我和周凯华打了个招呼，换上拖鞋。然而弯腰的时候，可能动作太剧烈了，肚子突然一阵剧痛，好像体内的肉被扯了一下。我晃了一下，差点跪在地上，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感觉额头渗出了冷汗。 　　太尼玛疼了！这是怎么回事？刚刚还稍微有点疼的，怎么一下子变得剧烈起来了？ 　　“邵敏姐脸色好白啊。” 　　“没事吧？”周长生关心地问。 　　“卫生间…借用一下…可以吗？”我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的这几个字。 　　“哦，在这边……” 　　我忍着绞痛感，挪了进去，关上门。卫生间不大，布置简单，和岳子易家的差不多，有浴缸和淋浴器。 　　我犯难了，从来没用过马桶…… 　　以前公共厕所用的都是蹲厕，在家则是茅坑。 　　“……”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脱下裤子，坐在上面。 　　30秒过去了…… 　　一分钟过去了…… 　　疼痛还没有缓解。 　　看来并不是闹肚子，根本拉不出来，也就是说这就是所谓的“痛经”？我理解小敏的担心了，这种疼痛比闹肚子更加尖锐，难以忍受。 　　邵远明，挺住！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屈服于这点疼痛！ 　　也许我的鼓励起作用了，过了一会，疼痛不那么强烈了，我松了口气。把内裤里的卫生巾撕下来。 　　果然之前在路上流了好多，血铺展了一大摊面积，要不是它吸水能力强，绝对会漏出来。 　　还好我带了备用的，换上之后，我提上了裤子，感觉清爽了许多。当然，动作幅度不敢太大，生怕疼痛再来。 　　按下马桶最上面的按钮，它开始冲水了，并发出“淅淅”的声音。我佩服着自己的机智，即使没用过，现在我也会用了。 　　然而，水并没有如我想象的那样冲走，而是越积攒越高，最后停在了半腰，不动了。微红的水混合着我排出的血丝，轻轻地在里面打转。 　　难道还要再冲一遍？我纳闷地想着。 　　于是，我又按了一下按钮。这次，非但没有冲下去，水位反而更高了……再按按钮的话，里面的水恐怕就要溢出来。 　　我慌了。该不会我把马桶给弄坏了吧？我也没做什么啊？难道不该按这个按钮吗？ 　　我呆呆地走出厕所，告诉了周长生。他来到马桶前看了看，又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尴尬地别过头。 　　之后，周长生带上胶皮手套，拿出工具，鼓捣了一会，从里面掏出一个白色湿透的东西——我换下来的卫生巾。就好像拔出塞子一样，随着堵塞物的消失，水畅快的排掉了。 　　“马桶旁边有纸篓，用完的东西要扔在那里啊。”周长生把它扔在了纸篓里，嘱咐道。 　　“对…对不起……”我涨红了脸，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要不要给你煮点红糖水？”他问。 　　“不用，我…去上课了！” NO.31 　　　　周凯华的房间。 　　“邵敏姐，你没事吧？” 　　“没事，还有别叫我姐，叫我老师。”我学着他爸的话。 　　“老师。”第一次叫我老师。 　　“这才乖嘛，上课上课！” 　　看了一眼桌上的表，五点。我翻开周凯华的练习册，正要接着昨天的题讲解……肚子不合时宜地又疼了。 　　烦人！我捂住肚子，不敢动，生怕不小心加剧疼痛。 　　生理的疼痛让我既难受又恼火，在我赚钱的重要时候，身体就开始掉链子，这是最让人不满的。 　　“邵敏姐……”周凯华盯着我看了一会，突然说道:“你该不会来大姨妈了吧？” 　　我一愣，没想到周凯华居然知道这些事。 　　“你小子…知道得挺多啊……” 　　他露出自豪的表情，“我知道的可多着呢，我是老司机！” 　　我瞥了他一眼，“别说没用的了，看题。” 　　“邵敏姐，你还是躺一会吧，你看起来这么难受，讲课也讲不好啊。” 　　“这是学习的时间……”我有些犹豫，真的很想找个温暖的地方休息一会，但80块钱又在向我招手。我不能和钱过不去。 　　“没关系，今天老妈加班不在家，老爸也不怎么关心我学习，所以即使偷懒也不会有人管我们的！”周凯华诱惑着我，“等老爸老妈问起我，我就说‘邵敏姐今天教得可好了，感觉学到不少知识呢’，怎么样？” 　　真是个小机灵鬼。我被说动了，于是我只好顺水推舟地躺下了。 　　周凯华这个独立的房间很自由，只要门一关，不管学习还是玩游戏，都没人知道。还有这床可真柔软啊，我躺下之后，疼痛都减轻了。 　　“我就休息一会，你写作业吧，待会再给你讲。” 　　“好，那我有不会的来问你吧。” 　　“嗯。” 　　周凯华背对着我写起了作业。我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身体里的“寒气”好像被驱散了。好想脱衣服，穿衣服躺着总感觉有点别扭，不过还是算了，毕竟是在别人家里。 　　感觉良心有点过意不去。按照周凯华的说法，就是瞒着家长让我休息，事后我依然可以拿到补课费，也就是说“躺着赚钱”。 　　我望了一眼这小孩的背影，有些担心能否让他取得好成绩了。虽然这家伙平时还挺配合我学习的，可我的水平比起那些专门教学的老师还是差远了吧？他们都教不好，我能教好吗？而且今天耽误了一天，离期末考试也越来越近了…… 　　…… 　　…… 　　“邵敏姐……邵敏姐……”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一只手在轻戳我的脸蛋，指甲挠的我好痒，我困倦地睁开眼睛，以为是早上。 　　“要七点了哦，快到时间了～”小男孩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哦……啊？”我回过神，“几点了？” 　　“呃，6点50。” 　　橘红的夕阳挂在地平线，残余的微光透过玻璃映出最后的光亮。 　　“我睡着了？”我撑起身，愕然看向他，“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周凯华脸一红，“不好意思打扰你……” 　　“不过别担心，我妈还没有回来，我爸也没发现，咱们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就好啦。”他说道，丝毫没有吃了亏的样子。 　　“…那就这样吧，下回我找机会把今天的补回来。” 　　“好。” 　　由于秦晓慧不在，周长生也不会料理，所以我只能走了。就算做好了饭，我也没什么胃口。 　　临走时，周长生爽快地抽出一张百元大钞塞进我手里，“谢谢你给我儿子上课了哈，这多出的二十就打车吧……” 　　小男孩从他父亲身后探出头，调皮的对我做了个鬼脸。 　　“不，别，我只收八十就好啦……” 　　“唉就收着吧。” 　　大叔态度很坚决，我半推半就地收下了。从未想过钱是这么好赚，可为啥有股沉重的感觉。 　　大叔也是好人啊，要是他是我爸的话……呃，我连忙驱散这种怪异的想法，和这一家道别然后离去。 　　小腹保持着微痛的、可以忍受的状态，还能走。打车的话，大概要十几块钱，可如果走回家，就能把钱省下来了。 　　那就走回去吧，一边想着，我推开楼道门。结果迎面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吓我一跳。仔细看，居然是“我自己”，不，是小敏。 　　“哥！”小敏欢喜地看着我，“补课结束了？” 　　“你怎么来了？” 　　“我有点担心哥嘛，就来接你回家了。”他挠了挠脸颊，笑着说道，“哥没事就好……” 　　“什么没事？今天疼死我了！”我气呼呼地抱怨着下午的痛苦经历，那难以忍受的绞痛让我心有余悸。 　　“啊？”听到我的话，小敏先是惊讶，随后便是愧疚，“痛经又犯了吗……对不起，哥，让你这么疼。” 　　“有什么方法能治好吗？”我迫切需要解决方法。 　　他缓缓的摇了摇头，“老毛病了，只能避免……” 　　小敏蹲下来，把双手背在身后，道:“哥，我背你回家吧，尽量减少运动，这样应该没那么容易痛了。” 　　“不用。”我觉得这种小孩子般的待遇有些丢脸，又不是残疾人。 　　“不要勉强自己嘛。”邵敏轻轻拉着我的胳膊。 　　“走啦！”我率先往家的方向走，可没走几步身体就悬空，被横抱而起。 　　“诶？要干什么？好了好了，让你背还不行吗？”我慌乱地叫着，公主抱这个姿势更丢脸，还很羞耻，我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 　　月亮大半轮廓依稀显露，夕阳的微光铺洒在这个繁荣的城市，有种暖暖的温馨的感觉。 　　双手绕着小敏的脖子，伏在他宽阔的后背上，我下巴枕在他的左肩膀。还在为小敏刚刚的“强硬”行为感到不满，这个妹妹啥时候变得这么主动了呢？这还是以前那个温顺乖巧的小敏吗？ 　　等等…… 　　我的记忆回到了儿时和妹妹相处的时候。那时候的小敏是个黏人又烦人的小家伙，总是缠着我要和我玩。 　　时光匆匆，爸爸出狱这几年，小敏渐渐变得内向而沉默，也没以前那样黏我了，有时甚至有些疏远。我知道，由于家庭的贫困，各种不堪的经历改变了小敏的性格，久而久之，我差点以为，小敏就是那种内向的性格。 　　现在的他，让我有种既视感…… 　　“哥，好香呐。”小敏扶着我屁股的手稍微紧了紧。 　　“什么？在哪？”我一愣，以为有好吃的，可周围是马路啊，卖什么都没有。 　　“是你身上的气味。”小敏笑着说道，“牛奶的味道，闻到它，就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说起来以前没有换身的时候，我也能经常闻到妹妹身上的香味，和其它女生浓烈的气味不同，妹妹身上的很淡，离得很近才能闻到。 　　我嗅了嗅自己的胳膊，什么都没闻到。或许这是只有男性才能闻到的荷尔蒙气味吧。心里这么想着，我嘴上却说道: 　　“因为喝了牛奶。” 　　“哈哈…那就多喝点。” 　　“不要，还是可乐好喝。” 　　…… 　　小敏的步伐快而平稳，这会功夫，已经走了五分之一了。 　　“哥，以前你也这样背着我的吧？”他突然问道。 　　“哦…你是说你感冒那时候吗？” 　　“嗯，好怀念啊…那时候……” 　　值得怀念吗？简直不堪回首。那时候我都快饿死了。 　　小敏不知道我心中的吐槽，接着讲了一些以前的事，好多事情我都快忘记了。说到激动处，都忘记了看路，还好我使劲掐了他一下，把他拉回现实。 NO.32 　　历经高考、中考后，时间渐渐过了七月。 　　期末考试一天天临近，邵敏的学习任务越来越重。经常看到他坐在桌前，埋进作业堆里，冥思苦想。 　　我则一如既往，白天编帽子，晚上补课，偶尔指导一下小敏。至于英语，我也爱莫能助，只能靠他自己了。 　　说起来，周凯华也快考试了，比小敏晚一天。等他考完之后，就没我啥事了。我有些苦恼：下一份工作该怎么办呢？ 　　继续家教？周凯华的进步很大，我觉得他已经没必要补课了。 　　这小孩进步速度比我想象的快的多，有时候连我要教的内容都提前预习好。最后我出了一些压轴级别的难题让他当面做，几乎都被他做对了。 　　有这样的能力，只要他想，完全可以自学提高成绩，还请什么家教啊？之前我听秦晓慧说过，周凯华已经换了3了个家教老师，没有一个能让他进步的。 　　难道我教得很好？我很有当老师的天赋？我陷入自我怀疑中……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最主要的因素还是周凯华肯学习。 　　转眼间，邵敏期末考试的日子已经到了。 　　高二基本已经把高中三年需要学习的内容学完了。这次考试完全模拟高考的难度和模式，区分学霸还是学渣的时刻到了。学年前五十名的学生将被划分到重点加强班，由更优秀的教师团培养他们度过高三，以冲击985、211等重点大学。 　　稍微有点上进心的学生都知道，这场考试或许能决定他们的命运。如果能分到重点班，高考的台阶会铺得更高。在一群精英中，即使混得普普通通，也比绝大多数人优秀。 　　邵敏严阵以待，忐忑不已。临考前翻了好几遍教材，几乎没怎么好好休息?，眼底都出现了黑眼圈，看得出来，他压力非常大。 　　而我没有丝毫紧张感——又不是我要考试，我急个什么。考试的事全丢给小敏就好了，既然变成了我，就要好好负责属于我的学业任务。我能对他说的，只有“加油”了。 　　第一天考语文和数学。第二天考理综和英语。 　　下午五点半。 　　数学考试结束后，邵敏回来了。周凯华明天考试，今天我不用去补课，可以一天待在家。 　　我坐在床头，看向小敏，刚想问他考得如何，但他失落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小敏回来之后，一言不发地坐在桌前，翻开了数学书，一副要对答案的样子。我下了床，一把夺过书，抱在怀里。 　　他不解地看向我。 　　“哥？” 　　“你现在要看的是物理化学生物，不要看数学。” 　　他挠了挠头，“有几道题书上好像有类似的，有点在意……” 　　“数学什么的不用管了。情绪很重要，专心应对下一科吧。加油，你能行！” 　　听到我的话后，小敏露出了高兴的表情，“嗯，谢谢哥哥！” 　　我随口的鼓励让小敏恢复了过来，之后他乖乖复习理综和英语了。 　　说实在的，我并不看好小敏。如果让一个六年级的小学生学习两个月的高中知识，再让他去做高考题，他能取得高分吗？每科连及格都很难吧。 　　我不是天才，小敏也不是。重点班我不指望小敏能考上，只希望他能有个说得过去的成绩，然后高三再努力一把。 　　…… 　　晚上爸爸破天荒的从饭店买了凉菜和熟食，还是热的，说要给小敏补充营养。 　　借小敏的光，我也改善了一下伙食。毕竟天天吃方便面，也会腻的。 　　“考得怎么样？”吃饭时，爸爸问小敏，他也很关心小敏的考试情况。 　　“……不知道。”小敏弱弱的回道。 　　爸爸皱起了眉，对小敏的回答不是很满意，最后他只是说道:“好好考。” 　　“嗯。” 　　“邵远明，今天你洗碗，别让你妹妹干活。” 　　“知道了。” 　　————————————————————— 　　 　　所有人都在为小敏的考试创造有利条件。次日，随着太阳西下，小敏最后一科英语也考完了。 　　小敏的表情很平静，没有表现明显情绪，我一时看不出他考得如何。不过问也没有意义，考试成绩两天后就能出来，一切结果在那之后便可见分晓。 　　小敏总算是从学习中解放了出来，到家之后便开始做家务，把好几天没有打扫的卧室和厨房清理了一遍。 　　“哥，马上就要暑假了，我想出去工作。”打扫完之后，小敏坐在我旁边编着帽子。 　　“可以啊，能找到吗？用不用我帮你？” 　　“能找到。”小敏点头，“王梦云的亲戚家是开餐馆的，她说要是我想兼职，可以帮我安排一下。” 　　“工资怎么算？” 　　“一周实习期后，不算提成，一个月2500。” 　　“一天干几个小时？” 　　“早上八点到下午六点，供应早饭和午饭。” 　　“累吗？” 　　“王梦云说不是很累，就端端盘子洗洗碗之类的。” 　　有关系就是好，找工作都这么容易，而我就只能碰运气。 　　“看来要感谢一下课代表啊。等你工作了，你再问问她还有没有其它工作岗位呗，你看我的补课也快结束了……” 　　“好啊。”邵敏笑道:“下次我去学校的时候问问。” 　　———————————— 　　工作的事有了半个着落，我心里感到放松很多。有了工作，爸爸才不会对我有意见。 　　周凯华也考完试了，交的答题卡，卷子则带了回来。 　　题目考得比较基础，比我们平时训练的简单很多。相比起小敏的“高考”数学，难度不是同一个档次的。 　　我拿着卷子，给周凯华估了一下分。填选全对，大题都做上了，最后两道压轴题也没有问题。 　　110分以上十拿九稳。 　　“你没作弊吧？”我狐疑地看了这小子一眼。 　　“没有！这都是我实力考出来的！”周凯华仿佛受到了侮辱，生气的辩解着，“我从来不会抄别人！” 　　这倒是实话，从之前那一堆不及格的卷子看得出来。 　　“那就提前恭喜你了！”我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听了我的表演，小男孩重新恢复笑容，“邵敏姐，你还记得以前答应的条件吗？” 　　“啥啊？” 　　“你说过如果我过110分就请我吃饭的。” 　　“啊？有这种事吗？绝对没有！” 　　我立刻否认，请客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随便对别人许诺？虽然我好像确实记得答应过他什么了……什么来着？记不清了。 　　之后，我虽然没有请客，但却被请客了。秦晓慧做了一大桌菜，来单独招待我，这让我感到受宠若惊。 　　周凯华的进步让秦晓慧欢天喜地，从见到我开始，就没见到她的笑容停过。就好像发大财了一般。 　　我很羡慕周凯华有一个这么关心他的妈妈，不像我，已经被母亲抛弃了十几年了。他能出生在这么好的家庭，有这么好的父母……我想着想着又有些伤感了呢。 　　不过当美食摆到我面前的时候，那些情绪全被我抛到九霄云外。 　　“我不客气啦！”我拿起筷子。 　　人生有什么快乐的事？若有人这么问我，我一定毫不犹豫的回答：吃。 　　如果世上真的有神，若你为了让我吃上美食而和妹妹换身，那我便稍微原谅你。 　　或许曾经穷惯了，被饥饿折磨怕了，以至于我对食物没有任何抵抗力，如果未来我成了富翁，我一定要尝遍所有世上所有好吃的东西——当然只是想想。 　　盛宴过后，秦晓慧对我说道:“小敏呐，看着你，阿姨一直感到很惭愧。” 　　“嗯？”我摸着鼓涨的肚子，不解地望向她。 　　秦晓慧看了一眼旁边正把玩着筷子的周凯华，又看向我，道: 　　“以前给我儿子补课的那三个老师，都是专门的辅导机构招来的，年龄都挺大。想着他们教学经验丰富，每小时要价100我也答应了，可没有任何效果。而你是孩子他爸在别的地方找的兼职学生，我一开始看你这么小，感觉靠不住，就只讲好了每小时40…现在看来，你比那些老师讲得好多了。” 　　每小时100？我瞪大了眼睛。本以为一小时40已经很赚了，算下来原来我是亏了吗？ 　　我有点后悔，当初怕秦晓慧嫌弃，我没敢讲价，早知道当初…… 　　“以后要还想补课，阿姨可以再找我……”我勉强笑着，再度推销了一下自己。 　　“嗯，你家里的电话我已经记下来了。”秦晓慧突然问道:“对了小敏，你现在是不上学了吗？” 　　“对啊。” 　　“是这样的，看你这么小就辍学，阿姨觉得挺可惜的，一个女孩子不读书的话，将来在社会上是很辛苦的，你现在还小接着初中上学还来得及，我和小华的校长是熟人，我可以把你转到小华的学校，不用花钱，也不用办什么手续……” 　　“要让邵敏姐到我们班吗？”周凯华突然兴奋。 　　“嗯，妈妈是这么打算的。” 　　“太好啦！” 　　我一时不知如何答复。虽然这是好事，但我爸肯定不会答应的。我上学的话，家里谁来赚钱，靠着爸爸摆摊那点钱吗？ 　　“你考虑一下吧，实在不行我打电话和你父亲聊聊。” 　　告别了秦晓慧，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脑中还想着刚才她说的话。 　　学业，是个多么沉重的词汇。 　　虽然不喜欢上学，但如果有上学的机会，我还是愿意去努力的。因为赚钱并不比学习轻松多少，而如果有一份大学文凭，或许能改变我贫困的生活。 　　“邵敏姐！邵敏姐！” 　　正乱想的时候，我听到身后有人叫我。回头一看，是周凯华。 　　“你怎么来了？” 　　小男孩喘着气，小跑到我面前，递给我一张叠好的纸。 　　“这是啥？” 　　“你看一下……就知道了。”周凯华脸红红的，扭捏着说道。 　　我满脸疑惑，展开那张纸，看完里面的内容后，我顿时惊呆了，感到头皮发麻。 　　“今天…不是愚人节吧？” 　　 NO.33 　　如你所想，这是一篇情书，还是那种特别肉麻的、读起来会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情书。 　　具体有多肉麻我就不详述了，大体内容就是说如何如何喜欢我，希望我做他女朋友…… 　　看完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从那带有一丝凌乱却又努力保持着整洁的字迹来看，确实是周凯华写的，只是这家伙怎么会突然给我写这种东西？ 　　我不禁重新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小男孩，不，应该说是少年了。他的年龄和小敏一样都是15岁，也是时候进入青春期了……等等，也有可能这只是个恶作剧，他其实并没有多余的想法？ 　　空气凝固在沉默的氛围中，周凯华用期盼又带有一丝忐忑的眼神看着我。 　　“文笔不错，就是字有待加强。”我把情书还给他，打算蒙混过关，“那么，再……” 　　“等等！”他急切地拦在我面前，“邵敏姐，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卧槽，是真的啊！ 　　我居然被一个比我小5岁的男生表白了。 　　我呆了，周凯华也呆了，似乎也没料到居然把这种话脱口而出。不过话已出口，没有回头路了。他索性紧盯着我，等待着我答复。 　　“邵敏姐，你呢？” 　　现在的小孩真是太早熟了，想想我15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我斟酌着词汇，思考着如何拒绝，不能太过绝情。毕竟我从他身上赚了不少钱，说不定以后还有补课的机会。 　　还有一点，性取向正常的我对男人毫无兴趣……不过换身以后，对女人似乎也没什么感觉了。 　　“小子，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平视着他，缓缓说道。 　　被发卡后，周凯华愣了一下，当场石化。 　　我不再看他那副受打击的表情，转身离开。这是我能想到的最温和的拒绝方式了。说起来这还是从我妹妹身上学来的…… 　　走了很远的距离，我回头看了看，已经不见那个少年的身影，我松了口气。要是他不依不饶可就麻烦了。看样子应该是放弃了。 　　被男生告白什么的，这种感觉，一言难尽。要是对方是个女孩子的话，我也许会犹豫一下，当然最终也会拒绝——现在的我可是用的妹妹的身体，怎么能放任它和别人谈情说爱？ 　　妹妹是我一个人的，无论我还是不是哥哥，这就是我一直以来的想法。 　　********** 　　慢悠悠地穿过车流与街道，身边人来人往。 　　换身后，我发现路人对我的注视率变高了，还好多数只看了我一眼，少数有几个男人会盯着我看好长时间，直到我瞪回去，他们才会讪讪地移开目光。 　　我没穿啥引人注目的衣服啊，由于没什么合适的，我还穿着以前那超土的外套……难道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引得别人注视吗？ 　　周围的建筑逐渐由高楼大厦转为一座座平房，街道变为胡同，路人渐渐稀少。 　　夕阳将云朵染成橘红的时候，我到家了。大门关着，我没带钥匙。 　　今天小敏第一天打工，下午六点下班，所以他应该在家吧？ 　　我凑到门缝处，往里看了看，果然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小敏正在收晒过的被子。 　　以前小敏蹦蹦跳跳才能勉强够到的晾衣杆现在他手一抬就碰到了。用我的身体做家务效率比以前高了不少。 　　阳光将他的身体镀上了金黄色，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看到他脸上带着一丝落寞的神色。 　　小敏一个人的时候都是什么样的呢？会不会也像我一样感到无聊呢？ 　　我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曾经的大部分时间，她都是一个人过来的，处在生活和学习压力的我，从来没有以小敏的角度考虑过那些问题…… 　　算了，想这些也没什么意义。我敲了敲大门。 　　很快，小敏开了门，看到我之后，表情立即变为欣喜，“哥，回来啦！” 　　“嗯，第一天工作怎么样？”我走进了院子。 　　小敏自然地跟在我旁边，“比想象的轻松很多，没什么客人，老板的态度也很好，还有两个比我大一些的服务员……” 　　小敏将他这一天的经历与收获地说给了我。说到一半，突然又有些愧疚。 　　“哥，我问过老板还有没有空岗位了，他说暂时不招人了，即使招也只招35岁以下的男子……” 　　“噢……”看来小敏这边的工作没着落了，我有点失望，不过也在意料之中，“没事，我自己去找吧。” 　　我决定过几天到以前去过的劳务市场碰碰运气，兴许还能再被安排到工作。 　　“哥，你的家教以后就不用去了吧？”进屋后，小敏在床上铺着被子，我则脱掉鞋，靠在客厅的破沙发上，揉着有些发酸的小腿。 　　“嗯，完事了。” 　　说到这，我突然想起了周凯华向我表白的事。瞥了小敏的背影一眼，我闪过一个坏坏的念头。 　　“对了，我补课的那个男生，今天还向我表白了呢。” 　　“啊？是真的吗？”小敏惊讶地回头看过来。 　　“是啊，当然是真的！”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沙发里的弹簧发出低沉的呻吟。 　　小敏双手抱在胸前，有些紧张地问道:“哥是怎么回答的呢？” 　　预料中的反应，我坏笑一声，不禁想要捉弄他一下。 　　“我挺喜欢他的，就答应了。” 　　“……哦。”他点了点头。 　　很平淡的一声“哦”，让我有点不满。 　　我还以为你会有更加夸张的反应，结果你好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难道你并不在乎？ 　　我的心反而揪紧了，大叫道:“喂，咋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表个态吗？” 　　他挠了挠脸颊，露出了勉强的笑容:“只要…只要哥哥喜欢的话，我也会支持的啦。” 　　“你这个笨蛋！当然是骗你的，别当真啊，我怎么可能喜欢上男人？”我连忙解释道。 　　小敏也太好骗了吧，我开个玩笑他就信了。我还是说出事实吧，否则他真的要误会我的性取向了。 　　“这样啊，太好了……”小敏并没有因我的玩笑而不高兴，只是拍着胸口，松了口气。 　　“你很在意吗？” 　　“是很在意啦……可我也不能随意干涉哥哥的感情啊，还好这只是个玩笑。”他笑了起来，明明被捉弄了，却一脸开心。 　　果然这就是我的妹妹，即使和我交换了身体，性格还是没变。无论我做什么选择，小敏只会默默的接受，完全以我为中心。 　　但其实我想看的是小敏为了我而感到着急的样子，就像……就像运动会那时候的我一样…… 　　 　　 NO.34 　　晚上八点，厨房亮着昏暗的橘灯，一些小虫子围着灯泡不停飞着。 　　晚饭是昨天剩下的凉菜，因为家里没有冰箱，天气热，菜稍微有点酸了，处在坏掉的边缘。 　　我，小敏和爸爸三人就着馒头，把菜打扫了。 　　吃完后，看着父亲，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秦晓慧说要是我想上学，可以帮我转到她儿子的初中，怎么样？要不要去？” 　　“秦晓慧？谁？” 　　“就是我补课的那孩子家长。” 　　“真的吗？太好了！”小敏双手握在一起，喜形于色，“这样哥也可以上学了……” 　　“不去！”爸爸打断了小敏的话。 　　“免费，不花钱的……” 　　“初中不花钱，那高中呢？我供你哥两年高中就花了八千多，哪来的钱给你上学？”他冷冷地回道。 　　爸爸又把我当成了妹妹。 　　他不在乎我和小敏换身的事，已经完全把我当成妹妹看待了。开始我还努力纠正，现在我已经放弃了。 　　父亲的回答算是在意料之中，我默默放下筷子，离开厨房。 　　卧室的床铺被晒得很柔软，躺在上面，望着天花板，我想了很多事情。 　　换身前，我虽然讨厌上学，一再有过辍学的想法，但为了自己的将来，我也努力去学习过。现在我已经不用上学了，可这并不代表轻松，因为还要去想法赚钱…… 　　以后我能做什么呢？就这样以妹妹的身份活下去吗？ 　　可是真的好麻烦。 　　前几天又来月经了，为了避免第一次那种生不如死的疼痛，我特意请了假，像是坐月子一样躺了好几天。什么东西都轻拿轻放，上厕所都不敢步伐太大，生怕旧痛复发。还好小敏对我很照顾…… 　　一想到以后每个月都要提心吊胆那么几天，我就很抓狂……啊，什么时候能换回来啊！ 　　“哥，要不要去洗澡？”这时，小敏走了进来。 　　“唔…行。”我想了想，好几天没洗了。 　　院子里有一个简易凉棚，上面有太阳能热水袋，可以储水用来洗澡，白天阳光强烈时水比较烫，而晚上八点多也就是现在的时候，温度刚刚好。 　　有了它，我们就不必支付高昂的费用去澡堂了，同时也更方便接客的事后清洗。不过冬天就只能把凉棚放屋里了。 　　凉棚的空间不大，里面有个袋子用来装衣服和毛巾。我脱了衣服，小心地撕下乳贴，然后打开了淋浴喷头开关，顿时，均匀的水流从喷头洒了下来。 　　比起岳子易家里的淋浴器，我家这个实在太简陋了。调节不了水流大小，只能靠重力让水流下。 　　也许刚才小敏又添了点水，三十多度的水温正合适。我赤果地站在喷头下，让水浸湿我全身。 　　“哥，用不用我帮你洗啊？”外面传来了小敏的声音，也可以说是“我”本人的声音。 　　“不用，我自己洗就行。”自从那件事后，我不太敢和小敏一起洗澡了。 　　“哦，新的衣服放在外面了，哥你洗完之后换上那个吧……” 　　“嗯。” 　　外面是黑天，凉棚里没有灯，只能借着屋里的灯光清洗自己了。我拿起香皂，搓出一堆泡沫，涂在身上和头发上，再让水一冲……五分钟就完事了。 　　用毛巾擦掉了身上和头发的水。换上小敏准备的换洗衣服——小敏常穿的那条白色睡裙，然后回了卧室。 　　“哥，我给你梳头吧。”小敏拿着梳子，站在镜子前。 　　每次洗完澡，小敏总会再给我梳一遍头发，说是为了防止头发打结。我觉得完全没必要，打结就打结，我不在乎……不过还是梳一下好了…… 　　梳之前他又给我擦了一遍头发，确保干燥的程度。 　　“哥，我新买了个发卡，你看怎么样？”小敏拿出了一个黑色的东西。 　　它有十公分那么长，装饰着一些白色的花，“简约风格的，也很便宜，哥也会喜欢的吧？” 　　“你戴的？” 　　“不是啊，是给你的。” 　　“我？……算了吧。” 　　“试试嘛，不然白买了多可惜。” 　　“你要买提前问问我啊……”我嘟囔着，算是默认了。 　　本以为是用在后面的，原来是别在刘海上。戴上之后，额前的头皮稍微有些拉拽感，视野似乎开阔了一些。 　　我打量着镜子，镜里的少女也在用黑色透亮的眸子打量着我。额前的短发被束成了斜刘海，露出了柳眉上一部分光洁的额头。或许是对自己新形象感到新奇，亦或是刚刚洗过澡，少女的脸颊带着一点红晕，看起来…… 　　“好可爱~”小敏开心地接上了我的想法。 　　“哪有。”我小声地反驳着，不知是不是错觉，感觉镜子里自己的脸更红了，我索性坐回到床边。 　　“哥，我给你去煮点红糖水。”小敏看起来心情不错，说道。 　　由于之前我的打工，我们有了零花钱。因此小敏买了一些生活中我需要的东西，比如红糖。 　　红糖水对月经有顺畅作用，它可以让身体温暖，增加能量，活络气血，加快血液循环，经期服用可以止痛。即使是平时，也有温补的作用，不过不能太多，因为容易上火… 　　——这些都是小敏告诉我的，也不知他是从哪学来的。 　　自从我们负担了20块钱的电费后，爸爸也没理由管小敏用电的事了，因此小敏可以随时去厨房烧水。 　　很快，红糖水烧好了，晾了一会后，小敏把它盛在新买的透明玻璃杯中，递给了我，“哥，稍微有点烫，慢点喝……”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杯子，双手捧着它，小口地喝着。 　　味道甜甜的，好喝~我惬意地眯起眼睛。 　　不过小敏一直注视我的视线让我很不习惯，“看我干什么？” 　　他轻轻地笑着，“哥，感觉…越来越有‘女人味’了呢……” 　　我一口水差点喷出去，刚想要反驳，却意识到了什么。 　　因为怕秦晓慧一家觉得我没教养而辞了我，我一直在他们面前装作“好孩子”。坐着的时候双腿并拢，说话语气也放柔和，注意礼仪，努力使自己的行为符合外表的形象……久而久之，有时在家里我也不自觉地这样做了。 　　“没有！” 　　被这样说的我有点火大，于是我赌气地动用了作为哥哥很久没用的特权 ——“小敏，过来给我捶背！！” 　　“嗯，好！”他欣然同意。 　　 　　—————————————————— 　　 　　暑假。 　　小敏开始了工作。早上七点多上班，晚上六点多回来。 　　我宅了两天，除了编帽子也没做其它事。眼看着爸爸看我的目光越来越不对，我心中产生了危机感——不能这么下去了，我也得找个工作了。 　　两天后的下午，我带好钥匙，离开家，去了上次去的劳务市场。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那里周末居然不开门，白去了一趟！ 　　我不甘心，走了十多里地，怎么能空手而归？ 　　我沿着附近那条繁华的商业街走了一段距离，发现有不少贴着“招聘服务员”，“招聘洗碗工”的饭店、餐馆之类的。 　　我用笔把这些信息记在了随身携带的纸上。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找个体力劳动比较少的工作，所以最好避免端盘子这种活……除非实在没啥干的了。 　　一直逛到下午五六点多，肚子都咕咕叫了，我记下了二十几家贴有招聘启示的地方，还算有所收获吧。 　　要是能捡到钱就更好了。 　　到家之后，我又累又渴又饿。 　　冲进厨房，猛灌一大口水后，我呼了口气。 　　回到客厅时，我发现小敏和爸爸都在，正当我要上去打招呼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气氛好像不太对。 　　客厅里一股烟味。 　　爸爸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手里捏着烧了半截的烟，烟灰缸里积了好几个烟头。 　　小敏坐在爸爸对面，看到我后，他起身走了过来，轻轻地对我道:“哥，咱们回屋吧。” 　　我瞥了爸爸一眼，虽然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点了点头。 　　回到卧室之后，我关上了门，隔绝了客厅的阴冷沉重的气氛。 　　“怎么了小敏，惹爸爸生气了？”我问道。 　　小敏神色有些复杂，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过了一会才说道：“我考试考砸了，今天班主任给爸爸打了电话让他去学校。” 　　“出成绩了？” 　　“嗯。” 　　小敏递给我一张纸，是我们班级成绩单。 　　我接过成绩单看了一会，最终在倒数第5名的位置找到了我的名字。 　　【第56名?邵远明? 　　数学：53分? 　　语文：67分 　　理综：63分 　　英语：41分 　　总分：224】 　　“……” 　　我愣了，抬头对上了小敏满是愧疚的目光。 　　“老师说，这分数连三本都考不上，建议爸爸赶紧给我找补课班，否则高三跟不上……” 　　他的表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失落，带着疲惫。 NO.35 　　“哥，对不起……我是不是…很没用？”他的声音很消沉。 　　我回想起了考前小敏那刻苦学习的样子，初中的、高中的教材一直没离手，半夜一两点睡觉，早上天刚亮就爬起来。要不是身体足够强壮，我都担心他会不会猝死过去。 　　结果来看分数算是可以接受，离三本也就差个几十分。 　　试想，如果一个辍学的小学生三年没有学任何东西，突然让他学习两个月的高中知识然后参加高考，能考高分才怪了。 　　“这算个啥事，老师让补课就补。”我摊手道：“要是你还能保持这种学习的劲头，未来的学霸就是你了，实在不行你转去文科，文科应该很适合你。” 　　听完我的话，小敏的表情舒缓了许多，但很快又露出忧色，不知他在想什么。 　　我没有再多说，打算让他冷静一下。人总会失败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小敏分数一定会提高。 　　—————————————————————————————————————————— 　　晚饭的时候，三口人围在桌前。 　　一口大锅盛着冒热气的清水煮面，汤中漂着细碎的葱花和几块淡黄的油脂——以前煮方便面剩下的调料。 　　只有我一人在吃，小敏和爸爸都没动筷子。 　　气氛很怪异。 　　今天爸爸已经抽光了一包烟，满屋子都是烟味。 　　偶尔一抬头，我发现这个中年男人好像在盯着我，但仔细一看，他的目光并未聚焦到我的身上，更像是透过我，看我身后的某样东西。 　　也许是在发呆。 　　“你们不吃了吗？不吃我就都吃了。”我又看向小敏。 　　“我晚上在工作的地方吃过了，不怎么饿。”小敏柔声说道，“哥，你吃吧，吃不了我再吃。” 　　我有些疑惑，既然不饿，那坐到这里干什么？ 　　这时，爸爸的手机响起来了。他起身走去外面。 　　家里只有爸爸有手机，一般也没什么人给他打电话。打电话的人无非就是债主催债、房东要钱，要么是摆摊的同事之类的…… 　　“小敏，爸爸是不是被你气糊涂了，连饭都不吃了？” 　　趁爸爸出去接电话的功夫，我边吃边低声调侃着小敏。 　　小敏认真的想了想，道:“我觉得爸爸是在考虑别的事。” 　　“关于你考试的事？” 　　“嗯…不知道。” 　　小敏摇了摇头，突然他看向我，表情很严肃，“哥，我担心爸会对你做不好的事，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的！” 　　“啥？”我嘴里叼着面条，一脸懵逼，“他要对我做什么？” 　　小敏挠了挠脸颊，有些窘迫:“我…我只是有些担心，胡思乱想的……” 　　“你可别吓我，接客的事我死都不会干了。” 　　小敏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爸爸回来了。 　　“邵敏！”他一进屋就招呼道。 　　我和小敏同时疑惑地看向他，我很快意识到，他是在对我说话，因为他在看我。 　　“怎么了？” 　　“以后你去上学！” 　　我愣了，事情太过突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了？” 　　“那个叫秦晓慧的家长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她说能帮你进文成中学的初三。我答应了，以后你给我好好学习，考个好点的高中。” 　　文成中学，地址在怀林路，是H市一个比较好的初中，里面都是好学生，学霸随处可见——以前周凯华对我说的。不过这些不是我关心的重点，重点是…… 　　“为什么？”这老家伙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不是没钱供我读高中吗？ 　　“还不是你哥…你妹妹不争气？那点分够干啥的？”爸爸看着小敏，神色阴霾：“你别念了，明天我去办退学手续，你那每月两千五的工作就一直干下去吧。” 　　面对爸爸严厉甚至苛责的态度，小敏没有难过或是低落，反而是满脸笑容地看向我，“太好了，哥，你可以上学了呢！” 　　哪里好了？这不是说小敏又要回到以前的状态——辍学为家里赚钱。 　　然而我的本意是希望两人都可以念书。 　　“喂，老家伙！”我不满地盯着爸爸，“你就不会辛苦点，供我和小敏一起上学？小敏要是上了大学也会自己兼职……” 　　“你懂个屁！”爸爸粗暴地打断了我的话，“咱欠别人四万块钱，每个月还三千，饭都吃不起了，供你**个供！” 　　“饭都吃不起了你还抽烟？还喝酒？那些钱怎么欠的你心里没点数？！” 　　我也火了，指着他的鼻子怒骂道。和周凯华他爸一对比，眼前这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简直是个渣滓。为什么别人的父亲那么好而他却是这种人？ 　　换身这段日子爸爸对我做的一幕幕过分的事依稀在脑海中浮现。我还记得那次他带回来的那个恶心的胖子，反复玷污了我的尊严…… 　　“哥，别说了。”眼看父亲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大有发生肢体冲突的趋势。小敏连忙捂住我的嘴。 　　“爸，我和哥回屋了，待会我会收拾厨房的。”小敏陪着笑，拉着我的手回了卧室。 　　“这死老头……”进了卧室，我忿忿不平地坐到床边。 　　“哥。”小敏担忧地看向我，道：“我不在家的时候，千万别这么和爸爸说话，我怕他会伤害你……” 　　“知道。” 　　想起爸爸气坏了的表情，我心情好了许多，“他不敢对我怎么样的，毕竟以后轮到我上学了。” 　　“不用难过小敏，等我能挣钱了，我来供你读书。” 　　“谢谢，我没有难过哦，反而很开心呢！”邵敏微笑着说。 　　“现在的哥哥只有15岁，还很年轻，相当于多了好几年的时间学习，高考的时候，哥哥一定能考到更好的大学。” 　　小敏对我这种没来由的自信让我感到汗颜，我是做不到他那样刻苦，面对万恶的英语，我只会屈服于想要睡觉的本能。 　　“你以后上不了学了，不在乎吗？” 　　我知道小敏很好学，即使辍学，对学习也很感兴趣。以前我为了偷懒，曾把作业丢给了妹妹，后来随着我学习内容难度的增加，小敏在作业方面再也无法给我任何帮助。 　　“嗯…还是有点不舍的。在学校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感觉每天都很充实……但我不适合待在那，就算不看成绩也早晚会暴露的吧？” 　　“是吗？可我觉得你变成我之后受欢迎了许多诶？”唯独这点让我难以释怀。 　　“……” 　　就算再怎么模仿，妹妹和我本人还是有很大区别——说话细声细语，行为举止轻柔，而且从来看不到生气的表情——从他身上看不到男生该有的样子，可意外的反而更受妹子们的欢迎？ 　　不过短发女似乎隐晦地和我说过原因：看脸……还看气质。 　　曾经的我可能太过于拒人千里，以至于没人敢接近我。等到我去了新学校，我就要注意一下了。 　　 NO.36 　　自从爸爸决定我上学之后，时间过了一周。 　　他给我下了这样的指令：初中毕业后，高中跳级，缩短高中毕业的时间。 　　这需要我在跳级的考核中有更加牢固的知识。这很困难，因为我不是学霸。 　　所以我不必出去找工作了，可以名正言顺地宅在家里，美其名曰学习。反正还有一个暑假开学。趁这段时间学习一遍初中的知识，尤其是语文和英语。 　　好在初中的书还留着，大体内容应该能对的上。 　　这几天，小敏对我恢复上学的事高兴不已，好像上学的是他而不是我。每天都精神百倍地去上班。 　　我倒是很平常，虽然不用打工了，可学业也会有压力，尤其是高中还要跳级。不过跳级的事暂时不用考虑，等把初中毕业证拿到手再说。 　　这天，下午六点半。 　　我完成了爸爸布置给我的“每天最少5个帽子”的任务。正要休息时，外面门响了一下。 　　是小敏回来了，他每天都是这个点到家。 　　“哥！”小敏一进屋就满怀期待地看向我，道：“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明天是啥好日子吗？ 　　我有点纳闷，“7月18号？” 　　他连连点头，“嗯嗯！” 　　“然后呢？”我疑惑地问：“是什么节日吗？” 　　“不是的…明天是我生日……” 　　我没有猜对，小敏微微有点失落，一副“空欢喜”的样子。 　　生日？哦，也是。 　　“不过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 　　即使过生日，也没有人会为我送上生日蛋糕，没人为我发贺卡——除了妹妹单调的一句“生日快乐”——剩下的和其他日子一样平淡，挨饿还是要挨饿。 　　妹妹和我的情况一样，只不过我更粗心大意一些，经常会忘记妹妹的生日……也无所谓了。 　　不过我真的超羡慕班里某些人，过个生日居然有那么多人送礼物。我是没那么好的人缘了，而且生日什么的也不好意思主动对外说，说了就像索求礼物一样…… 　　“爸呢？”小敏看了看客厅。 　　“不在啊，老家伙天黑才回来，你又不是不知道。” 　　“哦……哥，明天咱们两个，出去…逛逛，怎么样？”小敏蹲下来趴在了床沿边上，仰头看着我。 　　“你不上班了？” 　　“我请了一天假……老板说了一个月有四天假期，让我自己规划休息时间。” 　　“这样啊，但有啥好逛的啊？” 　　我嫌累，不想把体力浪费在无意义的逛街行为。 　　听到我的话后，小敏轻轻一笑：“不是逛街啦，而是去玩……我对明天做了一整天的规划，绝对会让哥哥感到惊喜的！” 　　惊喜？想不到居然用了这个词，勾起我的好奇心。 　　“啥惊喜？说来听听。” 　　“保密，保密啦，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 　　“快说！别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我不满地锤了一下他的头。 　　“这个……”小敏有些为难。 　　我又敲了一下他的头。 　　在我的逼问下，小敏终于如实招来，“其实我发工资了……”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小叠钱。 　　“不是要干满一个月才有工资吗？”我愕然接过钱，数了数，足有490元巨款。 　　“下个月我就转正了。”小敏道，“爸以为我实习没有工资，但其实是有的，一天70，这些钱可以说是我们自己的了，别对他说呦。” 　　“知道，我又不傻……既然是你赚的钱，就你拿着吧。”我把钱还给小敏。 　　这不代表我对钱没兴趣，而是小敏比我擅长理财，他知道买一些我们需要的东西，而我除了吃也不知道该买啥好。 　　大概知道方向了。 　　为了给小敏所谓的“惊喜”留有一番余地，我没再追问下去，而是自行猜测着…… 　　看小敏这架势，是要去找个五星级酒店大吃一顿？不过听人说在那一顿饭都四位数打底吧？也不知钱够不够。 　　而且我有些担心另一件事。 　　“明天什么时候走？”我问。 　　“八点。” 　　“啥时候回来？” 　　“嗯…应该得下午吧……” 　　“这么长时间？中午不回来了？” 　　中午父亲可能回家吃午饭，那时候如果我不在家，我出门的事就会被发现了。 　　“嗯，不回来了，我们在外面吃。”小敏说道，察觉到了我的担心，他笑道：“没关系的，爸不会管我们那么严的。” 　　“这可不一定哦，那家伙，谁知道他在想啥。” 　　小敏慢慢收起了笑脸，认真地看向我，“哥，关于我工作和工资的事，前几天我和爸谈了一下。” 　　突然转移话题，“嗯？” 　　“毕竟以后我每个月都能拿到工资嘛，也不可能独占，得用在全家的生活上。但我想的是，拿出其中一千五还钱，也就是每个月欠款的50%，剩下的一千用于我和哥哥的生活费，爸爸也不用在我们身上花钱。我对爸说后，他同意了。” 　　我眨了眨眼，随即怒了：“也就是说，你要主动帮那家伙还债？他欠的钱让他自己还去，咱们不要管他……” 　　“哥，你听我说。”小敏解释道，“我想经济独立，至少让我们管理自己的财产，而不是把它全放到爸爸那里。我们可以自己买想要的东西，而不至于一点钱都没有。” 　　似乎说得有点道理，反正最后都要还债，小敏只是和父亲分清了用钱的界限。同时我也明白了小敏转移话题说这些的用意——以后我们会有自己的钱，爸爸管不着我们怎么用它。 　　“好吧好吧，听你的。”我摆手，表示任由他，“不过水电费怎么算啊？” 　　“水电费是我们交。” 　　“……” 　　“没事，不多……” 　　“亏了啊！” 　　“……” 　　平静的夜悄然过去。　—————————————————————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我们出发了。我只带了一瓶自来水。 　　在小敏的帮助下，今天份的帽子已经提前编好。 　　小敏看起来很高兴，而我则抱着一种平淡的心态离开家门。附近是平房区，没什么值得去的地方，但既然是小敏的生日，他想去哪我就陪着他好了，就当作“礼物”吧。 　　走出胡同，我们向着市区的方向，逐渐远离平房区，正当我做好长途跋涉的准备的时候，小敏却挥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居然坐车，也太奢侈了吧？ 　　“哥，进来啊。”他率先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啊，哦……” 　　司机在看着我，等我上去。 　　虽然好几年没做过出租车了，我不想表现得好像没见过世面。于是我也上了车。 　　“去万兴区，市中心的广场。”小敏报了个耳熟的地名。 　　司机点点头，没说什么，挂挡启车。 　　风挤进车窗的缝隙，吹拂在我的刘海上，发丝轻轻与侧脸摩挲着，弄得有些痒。不过额前的头发被发卡固定住，使我免受视线被刘海遮住的困扰，我把头发撩到耳后，握着矿泉水瓶，望着窗外倒退的景物。 　　小时候我觉得开车很酷，一直想学，可惜没有机会，也没有条件。 　　“……” 　　车很快开到我不熟悉的地域，周围的建筑物越来越多，各种各样的车从旁边穿梭而过，路况愈加复杂，不时停下来等待红绿灯。 　　我快被绕晕了，完全记不得回去的路，不知司机师傅是如何自如地选择行进的路线的，想必已对这座城市的交通路线了如指掌了吧。 　　终于，车缓缓停了下来，到地方了，司机收了24块钱。 　　这是万兴区吧？ 　　入目的是一栋梯形大厦，三层楼的位置悬挂着巨大银屏，上面播放着不知名的节目。大厦周围还有着其它和它差不多的建筑物，它们互相围起来，形成了一个广场。 　　我终究是不适应这种周围到处是巨型建筑的地方，而且前后左右哪个方向都有人穿行而过。 　　“哥，走吧。”小敏道。 　　“咱们要去哪？”我忍不住好奇。 　　“去电影院。”他笑着说：“我还从来没看过电影呢，我想和哥一起去看！” 　　“你怎么知道这有电影院？” 　　“王梦云告诉我的。她还说上午的人少，票最便宜，晚上就贵了。” 　　话说着，他带着我进了那栋挂着屏幕的大楼。 　　里面到处都是人，好像是个大型超市，我们顺着楼梯爬上了3楼后，人少了很多，环境焕然一新。即使是白天也头顶灯光，白瓷砖的地面被擦得锃亮，似乎比我家的地还干净。 　　沿着宽阔的走廊，里面便是电影院了。 　　“哥，我去买票。” 　　“去吧。” 　　小敏走向了柜台，过了一会，他走过来问我：“你想坐什么位置？有很多空位，没多少人。” 　　“随便，我又不懂。” 　　到现在我连要看什么电影都不知道，也不是很感兴趣，完全是小敏想看我才陪着他的。坐哪里都无所谓了。 　　“那我就选中间的位置吧，不近也不远。” 　　票买完了，上午8:55的场次，还有20分钟。开播前几十分钟都能买到票，可见来看电影的人有多稀少——毕竟很少有人早上看电影。 　　“果然很便宜呢！一张票才9块。” 　　“啥电影啊？” 　　“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我一愣。 　　他哑然失笑：“不是，是这个电影名叫《你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剧情，只知道很好看。” 　　感觉像是侦探悬疑类的，我脑补了一个恐怖故事。 　　“这也是王梦云推荐的？” 　　“嗯。” 　　“都暑假了你们还能见到？” 　　“毕竟我是在她亲戚家打工嘛…见面的机会比较多，总会聊点别的……” 　　在休息区呆了几分钟后，广播通知我们入场。进放映室的人总数不超过二十个，都是些年轻人或者情侣。 　　比较吸引我的是一男生怀里捧着的爆米花。看他吃得那么香，我都有些忍不住想抓一把尝尝。 　　第一次进电影院，我还蛮新奇的。放映室很大，估计能坐一百来人吧。十几个观众三三两两地分布着，前排后排都有。我感觉票上的座位号码都没什么意义了，随便坐都行。 　　《你的名字》是去年12月末在国内上映的，人气很高，现在居然还能在电影院上映。 　　不过我完全没想到这是个动画片，而且画风如此精致，还说的是…日语？ 　　 NO.37 　　乡下的三叶与京都的男主在梦中交换了身体，从此他们的生命有了交割。当她去东京寻找到男主的时候，才发现他并不认识自己，心灰意冷的她回了家，也许是心意已决，从那以后他们再也没有交换过身体。 　　而男主发现没再交换身体后，忧虑的他只身去三叶的家乡，发现她的家乡三年前就被彗星毁灭了。 　　他们三年前曾见过，可当时他并不认识她！ 　　经过一阵错愕、怀疑、伤心后，男主来到了系守镇安放“拥有一半灵魂”的口嚼酒的山洞，并喝下了口嚼酒。然后，成功地晕倒了。 　　于是，男主跨越了时间和空间，和三叶交换了身体，来到彗星撞地球的那一天，进行了最后的拯救。 　　他改写了三叶的命运，在彗星降临的最紧要关头，通知了村里的所有人紧急避难。 　　之后，一切都忘却了。他忘了，她也忘了。 　　他渐渐地忘记了三叶的名字，似乎在茫茫人海中，自己一直在寻找某一种很重要的东西。几年后，还在找工作的他在地铁对面看到了三叶。突然想起了曾经有过的种种经历的彼此，开始疯狂地去寻找对方，最后，在一个楼梯上遇见，两个人都想喊出对方的名字，却又再次彼此擦肩而过。 　　终于，他转过头，“那个，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三叶也说，“我也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茫茫人海，匆匆行过。 　　当擦肩而过时，是否有一个人回过头，看着你的背影，感到似曾相识。 　　“你的名字是？” 　　…………………… 　　电影结束了，走出电影院后，我陷入了沉思。 　　这部动画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无可挑剔。剧情跌宕起伏，普通的爱情题材却被作者赋予了深刻的含义。 　　某个情节让我非常在意：交换身体。 　　现在我和妹妹的处境。 　　不过男主与女主并没有真主交换身体，而是在梦中，在某个红线的羁绊下，他们才实现了交换。 　　在梦中交换……也就是说，我和妹妹之所以交换了身体，难道是因为我在梦中，我还没有醒来？可是这梦也太长了吧，都过去俩月了。 　　难道说……梦已经醒了，而我们交换身体前才是在做梦？ 　　这个想法让我感到不寒而栗。 　　太荒谬了。 　　我渐渐冷静下来，暗笑自己的异想天开，又不是小说，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接下来去哪？吃饭吗？”抛开了这个想法，我看向小敏。 　　早晨离开前，我只吃了一点点，也就是三分饱，就是为了给肚子留出空间装丰盛的午餐。 　　“感动……” 　　“什么？” 　　“太感人了，真是个好结局……”小敏揉了揉眼睛，还没有从刚刚那场电影中缓过神来。 　　“喂，听我说话啊！”我掐了一下他的胳膊。 　　“啊，啊？” 　　“我问你啥时候吃饭。” 　　“嗯…先买衣服，买完衣服再吃吧。”小敏羞赫地挠了挠头：“刚才不小心走神了。” 　　…… 　　万兴区是一块繁荣的经济结合区，衣服到处都有卖的。研究了一会地图导航，我和小敏穿过外面的广场，来到了服装城。 　　“哥，我想买两件适合你的衣服，一直穿这种也不怎么合适。” 　　妹妹只有一件睡裙，我外出只能穿我小时候的衣物。而父亲卖的那些都是给老人穿的，除了一双布鞋，其它都不适合我。对于小敏的提议，我表示赞成，只是有些担忧能否消费得起。 　　“小敏……” 　　仰头看着他，正要说出我的担忧，却发现他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一个小姑娘。 　　小女孩金黄色的卷发扎成了一个小马尾，旁边牵着一个同样发色的女人，应该就是她的母亲了。白皙的肤色和金黄的发色显示着她们是外国人。 　　小女孩咯咯地笑着，和母亲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蹦蹦跳跳地从我身前过去。小敏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个女孩，眼睛都快看直了。 　　我莫名的感到一阵不爽，“你看啥呢？” 　　小敏回过神，兴冲冲地看向我：“哥！就买刚才那小姑娘穿的那种吧，怎么样？” 　　原来小敏没在看人，而是在看人家的衣服啊！ 　　刚才外国小女孩穿的啥来着，完全没注意。我扭头望去，她们却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 　　“哪种？”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浅红的连衣裙，裙摆有很多褶，上衣是长袖白衫……” 　　“不行。”我一口回绝，“裙子这类女人的东西我绝不会穿！” 　　“哥……” 　　“这是原则问题，你求我也没用。” 　　小敏丧气的垂下头。 　　我有些心虚。刚才这话好像有些矛盾，下身穿着白色小底裤的我好像没资格这么说……好在小敏没拿这点来挖苦我，不然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服装城的顾客大多都是普通老百姓，所以价格也不是很贵，当然贵的也有。上至帽子，下到鞋子，只要身上穿的，全都有买的。 　　虽然我不想穿裙子，但也不会选择男装。我明确自己现在是女生的身份，穿男人的衣服反而不协调，引入注目。出于考虑，我则是选择了几件尺寸合适的中性衣服。 　　分别是两件白色长袖衬衫，两件黑运动长裤。至于鞋子，暂时还不需要。 　　小敏仍旧不舍地盯着货架另一边的小裙子。 　　“……” 　　运动裤多好啊，抗穿、耐磨、还便宜，这些加起来才一百多。 　　新衣服用包装袋装好，回家再换。 　　在店员们“谢谢惠顾”的声音中，我走出服装城，心情舒畅。塑料袋让小敏拎着了。 　　愉快的购物。看来城市中心的商业区也很实在嘛，我还以为动不动就要成百上千呢。 　　“吃饭吧，12点了。”小敏指了指梯形建筑上的大电视的时间，11：46。 　　吃什么呢？我扫视了一圈，一眼看到不远处那个红色牌匾，上面写着三个英文字母——KFC。 　　“就它了！”我指着它说。 　　小敏没有异议。 　　—————————————— 　　店里客人很多，一些人在前台排队点餐。其余地方摆着一个个白色的小桌子。 　　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肯德基或者类似的，今天有机会正好可以尝尝。不过看到菜单后，被它的价格惊了一下。 　　好贵。 　　不过还算可以消费得起。 　　看了一阵，我眼花缭乱，也不知这些哪个好吃，看起来都很不错。 　　突然我的目光注意到最底下的一栏：肥宅快乐套餐(双人)(88元) 　　老北京鸡肉卷×2 　　新奥尔良烤鸡腿堡×2 　　劲爆鸡米花(大)×1 　　黄金鸡块(10块装) 　　超大杯冰可乐(1.25L装)×2 　　“冰可乐。”我舔了舔嘴唇。 　　今天有些热，28度。 　　瓶里的自来水喝着不怎么过瘾，要是有一大杯冰可乐的话，在这炎热的夏天，是怎样一件惬意的事啊！ 　　“小敏，我要买这个！”我指着“肥宅快乐套餐”。 　　小敏并没有如我期望的一样立即答应，而是微微皱眉，面色犹豫：“我听别人说过，这类油炸快餐食品脂肪超标，吃了很容易肥胖，还会影响荷尔蒙分泌……” 　　“就一次，我从来没有吃过！” 　　“这个……” 　　眼看小敏似乎真的没有要买的意思，我有点着急。 　　“妈妈，我要吃冰淇淋！”五六岁的小男孩在母亲怀里哭闹着。 　　“好好好，妈妈给你买，乖哦……”眼见儿子不肯消停，年轻的母亲无奈的走向前台。 　　或许是那对母子给了我启发，我突然做出了我自己都难以理解的举动—— 　　“哥哥~我要吃那个套餐，给我买嘛！”我抱着他的胳膊，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用少女那细细软软的声线央求着。 　　小敏怔怔地看着我，呆住了。 　　“呃……” 　　我猛然意识到刚才我说了些什么……不都是些小女孩撒娇的话吗？刚刚我居然向他撒娇了？ 　　好羞耻，我的脸一下子涨红了。 　　与此同时，小敏仿佛受到了暴击，踉跄了一下，神色变得飘飘然起来。 　　“买买买！一定要买！” 　　…… 　　餐桌前，我低着头，消灭着眼前的油炸食品，恨不得再长一个胃。吃了半天，抬头一看，发现小敏还捧着可乐，发呆、傻笑。 　　“你怎么了？像个傻子一样。”我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小敏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哥…那个……刚才的话能不能再说一次？” 　　“像个傻子一样。” 　　“不是，是那时候点餐的时候说的。” 　　我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我忘了！” 　　小敏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哥……我可以当你的‘哥哥’吗？” 　　我眉头一皱，觉得小敏在说病句，“当然不可能了，我才是哥哥好吧？你想表达什么？” 　　“没，没什么……”他支支吾吾的不说话了。 　　 NO.38 　　吃饱喝足，摸着鼓胀的肚子，我满足地抒了口气。 　　尽管拼命的咽，但实际上我只消灭了三分之一的量，剩下的被小敏打扫了，而对方仍旧游刃有余，显然胃容量比我大得多。 　　可乐全喝光了，一口气喝了个够。 　　走出店门的时候，炽热的阳光居然让我仅感到温暖，大概是冰镇可乐赋予了我暂时的抗热属性。 　　“接下来去哪玩？”我问。 　　“游乐场。”小敏似乎早有考虑。 　　“哦？这附近有吗？” 　　“没有，不过有去那的专车，连票钱一起包括了。” 　　小敏走在前面带路，我跟在他后面，看着他笔直的背影。 　　看自己的背影真是奇妙。 　　小敏似乎已经没有那种别扭的感觉了，走路姿势挺正常的，既不急促，也不内八。虽不是很稳重，但也不见轻浮……是刻意练习过了吗？ 　　从交换身体开始，我一点点见到了小敏的变化。刚开始的他什么都不认识，见什么都好奇，不时浮现怯懦的表情…… 　　“你等我一会。” 　　他笑着回头对我说了一句，便排开人群，进了一个小屋，买票的站点。 　　小敏的举止有一瞬间让我觉得他像个大人。 　　……他不再怕生了吗？ 　　小敏喜欢安静，以前他见到人多的地方都是躲着的，而现在人群已经对他没有影响了。 　　也许，他已经不需要我这个哥哥的保护了……不，我哪里保护了，非但没有保护，反而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伤害了他。 　　 　　小敏是如何看待我的呢？ 　　是否他只是表面尊敬我，关照我只是出于地位转换的同情，内心深处对我却带有一丝恨意呢？ 　　我不知道。 　　我从来没问过妹妹这种问题，也从未想过这些问题。在这二十年里，我这单调的大脑里想的只有我自己。 　　“哥，走啦，正好赶上场次了呢！” 　　小敏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抬头看去，他兴奋地捏着两张票，在我眼前晃着。 　　游乐场名叫“欢乐之都”。它并不在这附近，而是在郊外的工业园区。在市中心就可以买到票，专车接送游客，有种“微旅游”的感觉。 　　客车很大，里面坐了有五六十人，多是带着孩子的家长，也有成双成对的小情侣。 　　我和小敏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 　　刚坐下没一会，车稳稳地开动了，我新奇地打量着这里，感觉进了一个会移动的小房子里，从窗户往下看，外面的人一个个变得很矮小。 　　“多长时间能到？”我问。 　　“一小时左右。” 　　“这么长。” 　　不过座位上比较舒服，车开得也很稳，以这个视角，看看窗外的风景也挺有趣的。 　　突然，我感觉后面有人拽我头发。扭头一看，是个六七岁左右的小男孩，戴着个小蓝帽，圆脸上带着恶作剧般的窃笑，看到我的正脸后，他的表情转为惊讶。 　　哪来的熊孩子？ 　　我很不爽，正要警告他两句，结果男孩松了手，躲进了旁边男人的怀里，“爸爸，有漂亮的小姐姐！” 　　这啥反应？我有点懵。 　　“别这么没礼貌！”男人低声训了儿子一句，又歉意的对我笑了笑。 　　“你为什么不怕她啊？”男孩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 　　小敏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疑惑的看过来。 　　“你说什么那？”男人瞪着自己儿子。 　　“你之前不是说过‘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吗？”小孩的声音有点大。 　　“我说的是你妈妈，和别人能是一个人吗？”男人脸上出现尴尬的表情。 　　小男孩的话引得周围其它乘客笑出了声，我无语地回过头，感觉自己成为了焦点。 　　有什么好笑的？还有小敏你笑个啥，他们说的是你啊！ 　　…… 　　车依旧开着，渐渐远离万兴区。 　　发生了这样一个小插曲，我也没心情欣赏外面的景物了，索性和小敏闲聊了一会。 　　“……哥，等下个月我发工资以后，你就不用再编帽子了。” 　　“为啥？爸同意了？” 　　“嗯。” 　　我心里面很疑惑，为什么自私又恶劣的父亲这段时间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同意了不干涉工资，又同意了不编帽子，这不符合他的性格啊，难道爸爸开始良心发现，也要改好了？ 　　我摆出怀疑的表情，“这有什么原因吧？” 　　他犹豫了一下，神色有些黯淡：“爸爸之前骗了我们。” 　　“骗了我们？” 　　“你知道编一个草帽能卖多少钱吗？” 　　“五块。” 　　“不，不止这些。”他摇摇头。 　　“那有多少？”我眉头皱起。 　　“五块只是爸告诉我们的价格，而实际上，爸在市场以每个帽子12元的价格卖给了小批发商。对方又转手以单价18元的价格在商店卖出去。” 　　“这么多？这么贵还会有人买吗？还有你怎么知道的？” 　　“我回家偶然路过了一家手工品商店，在那里发现有卖的草帽，就是哥哥编的那种。卖家告诉的我从爸那里买来的……他还说，现在草帽都是工厂用机器生产的，而纯手工编的很少见，所以卖得比较贵……” 　　小敏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进去了。 　　妹妹平均每天编十个帽，三年也就是编了一万个。每个帽子父亲多卖七元，三年积累下来就是七万。这些钱哪去了？有这些钱他不早就还完债了？ 　　“我问过爸，他没告诉我，不过我想来，应该是花了吧。”小敏叹了口气。 　　如果这样的话，妹妹完全不需要接客…… 　　“小敏，今天回家之后揍那老家伙一顿怎么样？”我很火大。 　　“这…只会适得其反吧。”小敏挠了挠头，“他已经妥协了，就算了吧……” 　　我们之间安静了五分钟。 　　“哥，你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他突然开口。 　　“以后……就上学呗。” 　　“不是，是更长远的计划。” 　　“……”不知该说什么。 　　“我想过哦。”他笑了笑，道：“一年后，哥哥就能初中毕业了吧？到时候咱们离开这个城市，到其它地方生活吧！” 　　“那时家里的债也还完了，只要不犯法，爸爸一个人生活也没什么问题。对于他，我们已经尽到责任了……之后，来到新城市后，我们租一个离学校近的屋子，哥哥继续上高中，我去打工赚钱。然后我试着攒一些钱，买个房子……我也不知房价多少，应该很贵吧？如果买不起，那就算了。等哥哥大学毕业了，如果没有好工作，那我们可以一起做点小买卖。等再攒一些钱，我们可以去一些想去的地方旅旅游，看看风景…嗯，要是生活在乡村也不错呢，可我不知道能不能像城市里那么好找工作 ……诶，哥，你在听吗？” 　　“……听着呢。” 　　“你觉得怎么样？可以吗？”他有些腼腆的问着，就像第一次交作业的小孩，等待着老师给予评语。 　　“可…可以。” 　　“太好了…我还怕你不同意呢……”他拍了拍胸口，开心地笑着。 　　说实话我十分赞同，小敏的想法让我很惊讶，甚至让我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是我这那软弱的妹妹的会有的想法吗？ 　　离开自己熟悉的生活环境，来到一个新的地方打拼……这是以前的我不会有，也不敢有的想法。 　　我突然想起之前小敏和我说过要“经济独立”的事，难道他已经开始开始准备了？ 　　小敏并不像我想的那样又笨又傻，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和做法。有时他的举动又很过分，比如说曾经那个晚上强行把我…… 　　小敏是出于尝试着把我们换回来的目的——结果是失败的，我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那件事让我很受伤。 　　“哥，你还记得咱们的妈妈吗？”小敏突然提起了从没有和我说过的话题。 　　“不记得。” 　　“我还想着有机会去见见她呢，爸应该知道她在哪吧，只是从来不告诉我们。” 　　爸爸从未提起过任何关于妈妈的事，至今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在模糊的记忆中，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但是是和爸爸分开住的，很少呆在我身边。生下妹妹后不久，她就再也没出现。 　　我曾经问过父亲关于妈妈的事，结果他只有淡淡的一句“离婚了”，再问时，他便会冷冷的注视我，把我的疑问堵在喉咙里。 　　是因为无法忍受邵建武而离婚再嫁了吗？……也无所谓了，我对母亲没什么感情，她怎么样和我无关。 　　…… 　　聊着聊着，客车到达了目的地——“欢乐之都”游乐园。 　　下车后我观察四周，第一个感受便是空旷。当然这只是游乐园前的一个广场，距离大门还有一段距离。 　　司机告诉我们，下午七点开回市中心，别错过了。 　　游乐园呐……只在书本上看到过。我对里面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过山车，似乎非常刺激。 　　没有导游组织人群，按照票后面的地图自己走就行了，反正地形也不复杂。“欢乐之都”规模中等，水上乐园还在建设中，暂时不能玩，其它的娱乐设施该有的都有了。 　　游乐园里面绿化丰富，到处是草坪。沿着草坪上的石路，我和小敏来到了第一处设施——跳楼机。 　　“哥，咱们去玩碰碰车吧…这个感觉太危险了……”看着眼前这几十米高的柱型机器，小敏退缩了。 　　我拽着他不松手：“既然来了，当然要把所有的都玩一遍啊，过来吧！” 　　跳楼机底下是一排排座位，估计能坐上好几十人，刚刚有一批游客在尖叫中完成“自由落体”，几十米的距离几秒就结束了。 　　小敏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我的旁边，按照要求系好了安全带，那副谨慎的样子看得我想笑。 　　过了一会，工作人员走过来给每个人检查了一遍，然后就这样开始了。 　　过程就不详述了，在机器的运作下，我的身体缓缓随之上升，越来越高越来越高，游乐园的景物尽收眼底，地地面离我越来越远。终于，到了最高点，机器顿了一下，随即猛然降落。 　　“啊啊啊啊——” 　　失重感伴随着劲风，呼吸有些困难……周围的很多人随之大叫起来。 　　小敏终于原型毕露，显现出了胆小的一面，捂住眼睛不敢看。 　　—————————————— 　　之后，碰碰车、弹簧床、旋转木马、小火车、飞行岛……我们把所有能玩的几乎都玩了个遍。 　　感觉还挺开心的。 　　值得注意的是，一个叫做“恐怖迷宫”的地方有点奇怪。 　　不同于其它游戏设施的热闹，这里冷冷清清的，几乎没什么人，就连那个工作人员看起来也是无精打采的，他看了看票就让我们进去了。 　　“恐怖迷宫”建在地下，进去之前有一段类似地下室一样的阶梯通道，上面亮着昏暗的黄色灯光。 　　通道里只有我和小敏两个人，感觉周围的温度都降下来了。跳楼机没有让我感到害怕，反而是这个阴森的地方让我有点毛毛的。 　　“小敏，你有没有感到这里怪怪的，好像不太对劲？”我看向他。 　　“嗯…比外面凉快。” 　　“不是，你有没有发现这好像只有我们俩啊？” 　　“游客们好像都喜欢玩过山车那一类的吧，鬼屋之类的就很少。”小敏关切地看向我，“哥，你害怕这里吗？那我们回去吧。” 　　“才没有，不就是个迷宫吗，有啥怕的！”听到他的话，本来有些退缩的我反而不想回去了，进都进来了，回去算个什么事。 　　阶梯到头了，我们来到了地下深处，也就是迷宫的起点。前方有一个铁质的大门，门上写着几行字。 　　【注意事项】 　　【1、迷宫内没有任何工作人员，需要您自行寻找出口。 　　2、迷宫内隔绝一切声音，大喊大叫不会被外面的人听到。 　　3、如果无法走出迷宫，请拨打前台工作人员电话010-xxxxxxxx。 　　4、注意身后。】 　　最后一条是什么鬼？ 　　我回头看了看，身后是一个人也没有的阶梯通道……为什么要注意身后？ 　　该不会有什么东西跟着吧？ 　　小敏拉开了铁门，门后出现了三条垂直的岔路，岔路大概两米宽的样子。 　　“咱们不要分开了，一起吧。”我的声音有回声。 　　“嗯，走哪边呢？” 　　“先直走看看。” 　　墙壁是灰色的水泥墙，约两三米高，凹凸不平，上面镶嵌着和阶梯通道一样的黄灯，不是很亮。走廊呢，两米宽，非常笔直。 　　如果第三视角的话，这种直来直去的迷宫只能是新手难度，不过身临其境就有点难了。 　　迷宫比我想象的要大，走半天居然没找到出去的路。 　　周围出奇的静，静得只有我们的脚步声。邵敏迈着大步跟着我急促的小步，手里拎着衣服袋子，看起来很轻松，而我却有些着急了，小腹的膨胀感催促着我快找到出口。 　　突然想尿尿。 　　“哥，这边好像是往回走的路吧？”他看向我。 　　“不管了！我要出去，我要去厕所！” 　　我掉头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不过很快发现自己似乎走错路了，入口的三岔路已无影无踪。起点的路已经记不清了，无论在哪都是水泥墙，相似度极高。 　　看来一时半会是出不去了。 　　中午喝了太多可乐，中途又没去厕所，膀胱好难受啊…… 　　我记得之前把矿泉水瓶放小敏的袋子里了，实在不行，用它将就一下吧？ 　　“小敏……” 　　我回头正要叫他，却愣住了。 　　身后是空荡荡的水泥长廊，连个人影影都没有。 　　小敏去哪了？ 　　刚才我走得太快，没注意他在哪，还以为一直在我身后，难道不知不觉把他甩掉了吗？ 　　“小敏！”我大叫一声。 　　没有回应，耳边只有我的清脆回声，在长廊内格外沉闷。 　　空气压抑般的沉重，我颤抖地呼吸着，竖起耳朵仔细感知周围的动静，汗水顺着额头滑了下来。 　　我突然生出了极为不好的念头。 　　这个地方不对劲，很不对劲！ 　　从我和小敏进来开始，就没有发现一个游客，里面静得就像太平间一样。该不会，进了这个地方的人最终都会莫名其妙消失掉吧？ 　　若是以前，我是不怎么相信这些离奇事情的，不过自从我和小敏莫名其妙交换了身体，很多事我不敢妄下结论了。 　　怀疑、焦虑、担忧、恐惧……这些情绪渐渐充斥在心头。 　　突然，我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啊！！” 　　瞬间我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发出女孩子的尖叫声。 　　仓皇回头看去，原来是小敏。 　　“哥，对不起，没想到会吓倒你……”小敏歉意的挠着头，“我已经找到出口了。” 　　“……” 　　“你…没事吧，哥？” 　　我夹紧腿，弯着腰，捂着两腿间，浑身颤抖，感觉膀胱要爆炸了！ 　　“要……要出来了……”我的声音像蚊子一样细小。 　　小敏神色一凛，“哥，坚持住，我带你去厕所！” 　　说罢便要抱我。 　　“我能走，快、快点带路！” 　　…… 　　在一番左拐右绕后，我们顺利找到了出口。 　　好在公共厕所里这里并不远，我总算赶在崩溃前到地方了。 　　身心安宁，甚是轻松。 　　上完厕所洗完手，也不等水干掉，出门看到了在等我的小敏，立刻地、我伸手捏住他的脸蛋，左撕右扯—— 　　“好你个家伙，敢这么吓唬我，害我差点尿裤子！” 　　想想刚才被吓得这么狼狈，我觉得自己有够窝囊的，差点被吓尿了。 　　“唔…我错了，不敢了……” 　　他轻轻地捏着我纤细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承受了我的抱怨。 　　“哈哈…”路人从身边走过。 　　听到了他们的轻笑声，我意识到似乎自己的声音太大了，在女厕所门前这样也十分不妥，窘迫之下连忙松开他。 　　小敏揉着脸蛋，微笑着看我：“哥，要不要吃冰淇淋呢？” 　　 　　 NO.39 　　太阳渐渐西去，金红色交织的彩霞漫延天际，黄昏的温暖余韵给H市带来了悠闲的氛围。 　　直径八十米的摩天轮以20分钟一周的速度缓缓地转着。四十个吊舱连带着贯穿中心的钢轨呈现红黄蓝三种颜色，上面装着小彩灯，等到天黑下来，它们就会亮起，发出绚烂的光芒。 　　我坐在舱内，吃着草莓味的蛋卷冰淇淋，从旁边的小窗户俯瞰夕阳下的风景。 　　可惜没有手机，不然这幅值得纪念的景色应当拍下来。 　　今天是小敏生日，我们玩了一整天。见识到了很多新奇的东西，我挺高兴的，只是没表现得太明显。 　　瞥了一眼坐在对面，望着天空出神的小敏，我有些犹豫，我这个作哥哥的没有什么礼物给他，但一句“生日快乐”总要说的吧？ 　　只要说了，这家伙一定会高兴。 　　“生…”话刚出口，却立刻止住。 　　“嗯，怎么了？”小敏回过神，疑惑地看向我。 　　“没事。” 　　说不出口。 　　为何祝福的话说不出口呢？这是为什么呢？ 　　我对我这瞬间的矛盾感到困惑……难道我不想看到小敏高兴的样子？不对，我想看到。 　　我继续分析——我希望小敏高兴，也想祝福他，却不愿开口说出祝福。这么说来，难道我不愿让他知道我是“为了让他高兴而祝福”的意图吗？ 　　…… 　　胡思乱想了一会，我快被自己绕蒙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不知不觉，我的草莓冰淇淋被吃完了，我把视线移向小敏手里的冰淇淋，从买过来开始他就一口没动，难道要留给我？ 　　注意到我的目光，小敏把冰淇淋递给我。 　　“哥，这是香草味的，要吃吗？我只尝尝就行，剩下都给哥哥吧。” 　　我正要接过，却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在哪听过这话。 　　再仔细看他的表情时，我愣住了。 　　他温柔地注视着我，带着一丝讨好。隐约间，我似乎看到了妹妹过去的轮廓。 　　…… 　　“哥，你很饿吗？” 　　“我这里有一些面包，哥哥要吃吗？” 　　“哥，我只要一小块就行了，剩下的就都给哥哥吧……” 　　…… 　　心里有点堵。 　　“哥，你不舒服吗？感觉好像一直在走神呢？” 　　“没事……你赶紧吃吧，再不吃要化了。”我指了指他的冰淇淋。 　　“哥哥不吃吗？” 　　“不吃了。” 　　“哦。”小敏点了点头，终于开始吃自己的冰淇淋。 　　“唔……凉凉的真好吃~”他捂着腮帮子，满足地呼了口气，又有些惋惜，“可惜咱家附近没有卖这个的。” 　　…… 　　“小敏，既然今天是你生日，你想要点啥？说吧。” 　　物质方面我给不了。不过要是洗衣服、扫地这些家务活还是能干的，要是劳动也可以作为礼物，不就可以用行动给予他祝福了，而且我也可以没有阻隔地说出来。 　　小敏呆呆的望着我，似乎我的话很出乎他的意料。 　　有什么不对的吗？ 　　他开始思考，表情逐渐凝重。 　　“哥……”他认真的盯着我的眼睛，“我有个一直都想要的东西。” 　　“要…要什么？” 　　我有些忐忑，有些后悔刚才的话没给自己留有余地，若是提出一些长期的要求，比如让我一直扫地可怎么办？一天两天还行，要是天天做我可受不了。小敏是个懂事的孩子，应该会照顾我的感受吧？ 　　他一脸严肃：“我想要一个吻！” 　　呃？仅此而已？出乎意料。 　　“可以吗？”他有些不好意思，严肃的表情逐渐瓦解。 　　“行。”亲一下而已，我无所谓。 　　话音刚落，他便起身凑了过来，一只手搭住了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撑住我身后的墙壁，膝盖则顶在我腿下的皮质座椅上。 　　诶，这么突然，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看着这张和我自己一样的脸在逐渐接近，我心跳加速，下意识闭上眼，但很快又觉得这样不妥，又睁开了眼睛。 　　也就是这一刻，嘴唇触碰到了一起。他的唇温暖而湿润，带着冰淇淋的甜甜的香草味，温热的气息吹拂到我的脸颊。 　　或许是他太往这边，我的头有些偏了，刚要动，他的手先一步把住我的侧脸，让我动弹不得。同时他的舌头撬开了我的牙齿，轻轻探了进来。 　　小敏这是模仿我第一次亲他时候的动作吗？换身之前，我曾学着黄书里面的描写和妹妹亲过。 　　当时的我没太多感觉，而现在的我在他的舌头下居然有点喘不过来气，他是不是有点太过强势了？ 　　我不甘示弱，正要反击，却感到一只大手从我的衣服下摆缓缓探了上来，轻轻覆在我的胸口上。 　　隔着一层乳贴，我感觉到了他硬硬的指尖在滑动，奇怪的感觉顺着接触的地方蔓延开来。 　　“恩…呜……” 　　喂，你的手……不是说好只是亲亲的吗？ 　　虽然他的动作很温柔，但带有一丝陌生的侵略性，让我感到恐慌。身后没有退路了，想要夹紧双腿，却被他的膝盖别住了。 　　脑子晕乎乎的，身子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我抓住胸前他的手，挣扎着不让他继续抚摸。 　　感受到了我的异动，小敏抬起了头。 　　随着嘴唇分开，一条细细的银丝出现，而后又坠落消失在空气中。 　　我急促地喘着气，用手臂擦了一下口水。仰头看向他，蔓起的水雾模糊了双眼，让我感受到眼角的湿润。 　　“哥，你现在的样子很可爱哦……”他触摸我侧脸的手冰冰凉凉的，反衬着我发烫的脸颊。 　　“哥，变成这个样子之后，你自.慰过吗？”小敏微微脸红，嘴角弯起一丝弧度，眼神也不知是羞涩还是兴奋。 　　“……”我还没有从刚才的余韵中缓过来，也不知该怎么回答这种问题。心里好乱，不仅我的身体，就连小敏也变得有些奇怪了。 　　“我的身体很敏感，耳朵、脖颈、侧腰、脚踝……从头到脚，无论哪里，都很熟悉，只要轻轻抚摸，很容易就能兴奋起来呢……” 　　他贴近我的耳朵，热气吹得我痒痒的，而接下来他放在我胸前的手贴着我的肌肤往下方的草丛滑去…… 　　“够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小敏，怒视他那惊讶的脸：“你到底要干什么，不是说只是亲一下吗？” 　　“呃……我，我只是想让哥哥舒服一下……” 　　“一点也不舒服，难受死了！” 　　“哦。”他有些委屈，坐回到他的位置，空气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我们的吊舱停在了最低位置，已经可以下去了。我一把推开门，顺着阶梯小跑了下去。 　　“哥……” 　　身后传来小敏的声音，我没理会他，自顾自地跑进厕所，进了一个隔间。 　　我想冷静一下。 　　喘着气，我拍了拍胸脯，心跳好快。 　　刚才被摸过的地方酥麻麻的，浑身都不对劲了，尤其是大腿里侧…… 　　我脱下裤子，褪下内裤，愕然看到，内裤已经湿了一小片，刚才黏黏的感觉就是它造成的。 　　我摸自己没什么感觉，而小敏只是一只手在我胸前停留了一会，就让我成了这样。 　　那时我几乎没有力气了，即使推的那一下也软软的。如果小敏强迫的话，我肯定没有反抗之力。 　　为什么他要对我做这种事？ 　　如果我是男人的时候，当然很喜欢。但现在变了，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怎么能接受得了？ 　　虽然接受了也无所谓，换身前我就已经和妹妹发生过关系……可是如果换身后再那样…… 　　不知为何，我感到了恐慌。 　　我才是哥哥啊。 　　我是小敏一直尊敬的，依赖的哥哥。我不要因为换了身体，就不再是哥哥了！ 　　最让我恐慌的是，小敏渐渐地不再当我是哥哥，而是把我当成别的东西……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很让人难过。 　　不能再这样了，以后在小敏面前，一定要保持好哥哥的威严，不能让他为所欲为了。 　　…… 　　又过了一会，我渐渐冷静下来。 　　用纸巾擦掉了内裤上的液体。还好这段时间我养成了随身带纸的习惯，不至于太过狼狈。 　　走出厕所后，小敏正安静地站在外面等我。看到了我，他踌躇的表情转为安心的笑脸，向我招了招手。 　　太狡猾了，刚对自己的哥哥做出这种事，居然还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闷闷地想着，扭头装作没看到他，并走向另一个方向。 　　小敏来到了我身边，道：“哥，要去哪啊？” 　　“……” 　　“哥，还在生气吗？” 　　生气了，还不快道歉。 　　“抱歉啦，是我做得太过火了，只是哥哥太可爱了，人家忍不住嘛！” 　　我头皮发麻，你这家伙能不能别用这种语气说话？ 　　我冷哼一声，继续不理他。 　　“今天好开心，谢谢哥哥陪着我。”小敏自顾自地说：“感觉咱们像是约会一样呢，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去游乐场……” 　　什么约会？我只是陪着你玩罢了。 　　“哥，差不多到时候了，咱们去那个地方吧。”小敏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腕，生生止住了我的步伐，并牵着我走向另一个方向。 　　那个地方？哪个地方？ 　　我一脸迷茫，突然心中有了可怕的猜测。 　　如小敏所说，今天我们的行为和约会差不多，而约会的最后一个步骤……难道…难道他要去开房？！ 　　脑海中顿时浮现出种种色qing的少儿不宜的画面。 　　不知为何，我紧张到极点，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了，惊叫道：“干什么？你要去哪？” 　　小敏一愣，道：“门口的车站啊，司机说要七点之前回去，现在已经六点半了。” 　　“然后还去哪？” 　　小敏挠了挠头，有些惭愧，“哪也去不了了，哥哥还想去别的地方玩吗？可惜快没钱了，只能回家了……不过打车还是够的，放心吧！” 　　原来是这样，是我想多了。也是，以小敏的性格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呢？ 　　我悄悄松了口气。 　　 　　 NO.40 　　　　我是如何看待小敏的呢？ 　　——他在我心中有着特殊的地位，是可以信任的人。 　　我喜欢他吗？ 　　——不喜欢，我从小到大从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从未有过初恋。 　　当然长大的过程中，不乏接触到漂亮的女孩子，也在心里对她们yy过，甚至连漂亮的女老师也没放过。然而这是喜欢吗？当然不是，这只是作为一个男人对漂亮异性的欣赏。 　　或许是我生性淡漠，亦或许我早已认清自己的斤两，我知道我和她们遥不可及。 　　对于妹妹，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自私的占有欲，我把他视为私有物，并在妹妹面前享受着近似“主人”的特权。听起来很恶劣吧？但习惯让我感觉这些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 　　傍晚7点40，夜幕逐渐降临，客车8点10分才能到市中心。车内一片漆黑，车外是缓缓略过的建筑，各色霓虹如水般流过。 　　城市的夜生活即将开始，但这些红灯绿酒与我无关，现在我想的就是回家，躺床上——玩了一天好累啊。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看了一会外面的景色，注意力逐渐被前面那对男女所吸引。 　　打情骂俏后，前座的小情侣旁若无人地拥吻起来。 　　也许他们以为车里这么黑，没人能看到他们在亲热。而我借着外面的光看得一清二楚，甚至能看到顺着女生唇角流下的口水。 　　男生搂着女生的腰，女生搭着男生的肩膀。俩人舌头激烈的交织着，不时发出轻轻的吸吮声……从他们这熟练的动作就能看出来他们亲热过不知多少次了。 　　看了一会，我想起了白天小敏和我亲吻的一幕，和小敏那好像带有魔力的手指…… 　　我感到有些燥热。 　　瞟了一眼身边的小敏，发现他也在看前面那两人。 　　他们这么开放，小敏不会感到难为情吗？ 　　然而在我眼里的他无动于衷，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就好像在发呆。 　　他很快的察觉到我的目光，转过头看向我，眯起眼笑了笑，轻声道。 　　我们也来试试吧——我真担心他会突然这么说，但并没有。 　　“哥，今天你开心吗？” 　　“还行。” 　　得到了我的肯定，他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就好像完成了今天的最终目的一样。 　　前方的情侣亲完了，但仍激情四射，大有就地解决的趋势。女的比较矜持，在男生要解她领口扣子的时候娇嗔着推开了他的手。男生嘿嘿一笑，从后面搂着她，顺着领口把手伸了进去。 　　正看得愣神的时候，我握着拳的小手被另一只温暖的大手盖住了。 　　扭头看去，是小敏。 　　他也在看着我。正巧，此刻车子经过了无灯区，外面的光源消失了，车里陷入了黑暗。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透过微弱的光看到他的轮廓，融入这幽谧的背景中。 　　他的剪影慢慢接近过来，呼吸声清晰可闻。 　　“你要干什么？”我问。 　　呼吸声一滞，他忙松开了抓着我的手，吞吞吐吐地道：“啊…看，看一下风景……” 　　窗外又有了光亮，我能看清车内的景象了，小敏正望着斜上方的天花板。 　　前方的情侣已经完事了，男的瘫软在女的腿上，精疲力尽。女的则在整理头发和衣服。 　　“你刚才是不是想亲我？”我盯着他。 　　“哥…”被揭穿了谎言的他有点尴尬。 　　“可以哦。”我看着小敏惊讶的脸，意味深长地笑着，“想要就和我直说啊，想要吗？” 　　“想要。”他点了点头。 　　你这个做妹妹的矜持呢？就这么答应了？ 　　我本想让小敏感到害羞，然后她拒绝，我就可以顺势找回一些当哥哥的感觉——没换身之前，如果我提出要“亲一下”之类的要求，小敏大概会拒绝吧？可现在居然很乐意的接受了。 　　“算了，今天就由着你好了……不过事先说好，你不许动，手也不要动。”我半带警告地说。 　　“嗯。”他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紧张地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直起身，仰头向他的嘴唇凑过去，但由于身高差距，我只能够到他的喉结。于是我干脆拽住了他的领子，把他拉过来。 　　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我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心跳又加快了。为什么这么紧张呢？难道是我太帅了，把我自己都迷住了吗？ 　　小敏呆愣的眨眼，保持着被我拽着的倾斜的姿势，等待着我的下一步动作。 　　“……” 　　手有些抖，脸颊渐渐发热，我看不到自己的脸，但我知道一定是脸红了。我居然害羞了？这怎么可能！ 　　我近乎粗暴的亲了上去，但只是让嘴唇接触了短短两秒就分开了。 　　果然，要我主动去亲自己，还是下不去口啊。 　　“好啦结束了！”我推开他，别过头看向窗外，不想让自己通红的脸对着他。 　　“谢谢哥哥~”他满足的声音。 　　…… 　　这一次亲吻，小敏没有对我“上下其手”，但我还是感到怪怪的，浑身上下哪里都不对劲。 　　明明亲的时候我很抗拒，而之后又不停回味接触的那个瞬间，连带着想起他的手抚摸过我肌肤的感受。越不想想这些东西，脑子里越是会不由自主的浮现…… 　　晚八点十分，客车准时到达了目的地，乘客稀稀拉拉地下了车。 　　夜晚的市中心看起来比白天更加热闹，街道、广场、建筑，到处充斥着灯光。广场边缘立起了一些晚间才有的游乐设施，也有摆摊的，卖一些小饰品之类的。 　　人来人往，广场无论哪个方向都有很多人。 　　我跟在小敏身后，顺着车上的阶梯走下去，但一不注意，脚下没踩稳。我连忙把住小敏的肩。 　　小敏反应很快，在我重心还没稳定的时候，抬起胳膊卡着我腋下把我举了起来。 　　“别多此一举！”我敲了他一下。 　　“哦。” 　　小敏放我下来后，我走了一会，蹲地上不想动了。 　　“累了吗？”小敏弯下腰，担忧地问。 　　“太不正常了……” 　　我捂着头，脑子一片混乱。 　　今天的我很迟钝，迟钝到知道现在才发现，今天注意力都在小敏身上。换句话说，这一天我的脑子里大部分都在想和小敏有关的事。 　　和他身体接触的时候，全身的细胞都活跃起来，会因为他温柔的笑而感到飘飘然，因为他的触摸而心跳加速…… 　　我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太不正常了！难道和小敏亲吻会对我产生生理影响吗？ 　　我突然抬头，死死地盯着他。 　　“哥…？”他疑惑地看着我。 　　“做了什么…” 　　“嗯？”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提高音量，冷声问道。 　　“什么意思？”小敏还是不明白。 　　我把这种怪异的感受陈述出来，听着我的叙述，小敏疑惑的表情逐渐消失，反而被了然的喜悦所取代。 　　“哥，这一定就是爱啊……” 　　“别开玩笑，到底怎么回事？” 　　“我没开玩笑。”他摇了摇头，“我记得生物课上老师讲过，如果喜欢上一个人，身体内就会分泌出‘爱情激素’，能让人产生怦然心动和欢欣愉悦的感觉，我想哥哥大概是这种情况吧。” 　　爱情激素，是说苯基乙胺、多巴胺那些东西吗？ 　　“你是说我喜欢上你了？不可能，你是我妹妹，我对你是没有感觉的。”我否认道。 　　“不是的……”小敏羞赫地道，“是我自己的原因，我一直……一直爱着哥哥，我想大概是我的身体也爱上了，影响到哥哥了，对不起……” 　　这算是告白吗？ 　　小敏以前倒是说过几次“喜欢”的话，我以为这种“喜欢”仅仅是作为妹妹对我这个哥哥的依赖，而这一次他的“喜欢”变成了“爱”。 　　是一种含义吗？我不清楚。 　　比起当初周凯华那小孩的告白，小敏的话更加有杀伤力。 　　心怦怦跳着，甜蜜与羞涩一齐涌入脑海。讨厌…我讨厌这种感觉，它让我变得不像是自己，明明本来的我应该无动于衷才对。 　　“哈哈哈，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是你的身体的缘故，这就没办法了！” 　　我蹭的一下站起来，哈哈大笑着掩饰自己的情绪。一切都是妹妹这副身体的原因，和我无关，嗯，是这样的！ 　　虽然觉得这个解释哪里还是不太对——比如之前怎么没有感觉这么强烈，又比如为何“爱情激素”还没有消散——之类的，我已经不想太深究了，干脆全推给这个身体好了。我不想承认我变得更好奇怪的更深层的原因了。 　　他笑了笑，伸手摸向我的头，但手伸到一半的时候停住了，又把手收了回来。 　　“哥，回家吧。” 　　“嗯。” 　　出租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小敏坐在副驾驶，而我在后排。 　　我默默地盯着他的后脑勺?。 　　其实刚才有一句话我没有问出口，就是问他现在是否还爱着我。如果小敏的说法是对的，那么现在的他是否对我毫无感觉呢？ 　　…… 　　 　　 NO.41 ????????七月末。 　　这天小敏和爸爸都出去了，我一人在家。在翻找柜子底的初中教材的时候，我发现了一本像是杂志的书。 　　书上铺着一层薄薄的毛灰，夹杂着几根头发。 　　掸掉了灰尘，我看清了书的封皮——是个坦胸露乳的金发女郎，身材前凸后翘，腿间的金色草丛若隐若现。女人艳红的嘴唇翘起，露出了魅惑的笑容——这样色气的封面，不用看内容我也知道是什么了，就是以前我收藏的小黄书。 　　一年前在垃圾堆里捡到它的时候，我几乎将它奉若珍宝。 　　说来有些可笑，那时候我对性的了解一片空白，就连yy也不是很正确。而小黄书上的18禁内容填补了我有关于性的知识盲区，可以说是我的性启蒙读物了。 　　不过自从和妹妹换身以后，我就再也没翻过这本书。大概是太多的事降临到了我的头上，导致我根本没心思去看这些东西了。 　　既然有缘又翻到了它，那我就再看看吧。想到这，我脱了鞋，趴在了床上，翻开它。 　　…… 　　这是一个短篇故事，故事主要讲述了一个有着“超能力”的人妻控的黄毛男主广开后宫的故事。 　　黄毛有什么超能力呢？就是无论一个女人多么厌恶他，只要被他上了，女人就会死心塌地、不可自拔地爱上他，这种爱就好像毒瘾一样，深深刻进了肉体与灵魂，即使黄毛让她死，她也毫不犹豫。简直就像是被洗脑一样。 　　黄毛是个人妻控，他对小女孩不感兴趣，却喜欢对那些已婚的美丽少妇下手。他特别喜欢ntr别人的感觉。 　　关于这个ntr，最初我还以为是克拉伯龙方程，后来才明白它的真正含义。 　　就这样黄毛强上了好多人妻。最初太太们宁死不屈，对黄毛厌恶到了几点，可被侵犯了以后，她们就被迫爱上了黄毛。当然心里经历过许多犹豫和挣扎，最终却沉沦于肉与欲的欢纵，痴迷上了背德的快乐。 　　不乏有几段肉戏描写得极其社情，当时我看得热血沸腾，下面的帐篷就没平下去过，恨不得自己钻进书里取代黄毛，干个痛快。 　　而现在我再看那些情节的时候……感觉有点兴致缺缺呢。 　　就好像自己被阉割过似的，完全兴奋不起来。 　　也是，这是妹妹的身体，我曾经有过的硬件已经没有了，看到令人鸡冻的内容自然不会有男性反应。而且其中有些部分还会让我有些反感。 　　这是为什么呢？ 　　我想了一会，找到了可能的原因：大概是代入感不一样了吧。 　　原先的我看书的时候，会自动把自己代入黄毛男主，想象着自己去侵犯别人。而现在，我完全代入不进去，反而 觉得那些被黄毛强了的太太们，有些可怜。 　　她们温柔贤惠，勤俭持家，且深爱着自己的丈夫，但却因为黄毛的“超能力”，身体和灵魂全都移情别恋了，失去了自己最初的意志，沉沦为黄毛的玩物。最后家庭破败，妻离子散。 　　从她们的角度看，这个故事无可置疑的是一个悲剧。 　　看了一会后，我翻到了第二篇故事，这个故事是另一个作者写的，和前一篇比起来温和很多，文笔细腻，字里行间隐约透着风骚，属于闷骚型的，不时又会出现一句意境优雅的成语，给人一种小清新的感觉。若如此也好，可后面的内容真是让我惊了。 　　以前看的时候我还以为配角是女的，因为作者总用“漂亮”、“清秀”、“纤细”等字样描述配角的脸蛋和身材，可等看到床戏部分的时候，那人突然掏出一根黑长粗…… 　　由于太过具有冲击力，当时的我没看下去。不过今天闲着，我索性接着看了下去。 　　这一看，就看了一个多小时，把第二篇彻底看完了，颇有些意犹未尽。 　　这种男男类型的，应该是bl吧？没想到我居然能看下去，非但没觉得恶心，反而意外的觉得有趣，原来男人之间也可以玩出这么多花样…… 　　有点还想看更多…… 　　哇！不好，这种故事以前可是被我视为“毒品”啊，怎么可以看得这么尽兴！ 　　我使劲摇了摇头。 　　害怕自己被洗脑，我把自己代入黄毛又看了一遍第一篇文章。 　　 　　我要上学了，以初中生的身份。 　　暑假怎么过的，也没什么可说的，简单概括就是宅了一个暑假。除了小敏生日那天，我几乎没怎么出门。 　　我和小敏之间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改变，我很难用看“妹妹”的眼光看待他了。就是换身前发生关系时也没有这种奇怪的变化。 　　随着时间流逝，那种感觉倒也没有一直困扰我，主要是小敏白天出去工作，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我一个人的时候，能冷静地思考其它的事情。 　　开学时间是8月24日，当天我只要上午或下午找个时间去学校办公室找班主任张老师就行了，之后老师会帮我安排。 　　学校的地址在怀林路，离我家到高中的距离差不多，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离周凯华的家倒是挺近。 　　要开始初中生活了呢……初中毕业已经几年前的事了吧？ 　　书包的话可以用那个灰的单肩包。最开始是我一直用它，换身之后小敏用它，现在轮到我上学它又回到了我手里。把肩带调到了合适的长度，我挂着它来回走了几步……嗯，找找以前上学的感觉。 　　上学需要的书备好了，语数英物化。衣服也准备好了，就是上次买的白衬衫和运动裤，朴素了些，但不至于显得很穷。也许那个初中也要穿校服的吧，到时候再说吧。 　　明天24号，想想心里真有点小紧张。好在前几天月经刚过去，不用担心肚子痛这个问题了。 　　说起学校，就不得不面对新的同学了。我不太擅长打交道，首先是没有共同话题，其次是我说话比较直，总会莫名其妙地得罪人。但现在的我和以前不一样了，经历过社会的打拼(也就当了个家教)，我觉得成熟了一些，找到了当大人的感觉。 　　大概是妹妹身体的影响吧，我脾气变好了。 　　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呢？和混混打架，和不良打架……渐渐的，虽然没人敢再欺负我，但也没人敢和我接触了，我同样的被披上“坏学生”的外皮，被老师冷落、被同学排挤…… 　　我想改过自新，不想再走以前的老路了，虽然变得受欢迎有点难，但至少能被正常看待，这点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嗯……有点难。 　　最后我只能拉下脸来请教妹妹小敏，让他教教我怎样才能受欢迎，谁知他居然笑着给了我这个回答—— 　　“哥哥这么可爱，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被讨厌呢？” 　　“我问你呐，给我认真点回答！” 　　若小敏还是女生话，那楚楚可人的样子确实很可爱，可现在她变成了我，我能和她一样吗？也许别人看我第一眼觉得还行，时间一长就能看出我恶劣的本质——要知道我和新同学们要相处一年才能毕业。 　　小敏想了一会，看向我：“哥哥可以交一些朋友，同性或异性都可以。嗯……不过哥哥现在是女孩子，和男生还是要适当保持一些距离，女生的话可以亲密一些。” 　　朋友？一上来就让我挑战这么高难度？ 　　不知其他人是如何定义“朋友”这个概念的，我对它的定义就是愿意借我钱的就是朋友。而岳子易明知道我不会还，还愿意借我钱，是更好的朋友了……虽然最后我还是还了。 　　“怎么让他们借我钱？”我脱口问道。 　　“借钱？”小敏愕然，随即笑道：“哥哥，以后想买什么不用朝别人借钱了哦，直接对我说吧，毕竟现在我也能挣钱了。” 　　“说了你也买不起。”我很不习惯这种家长式口吻，尽管本意是好的。 　　“……我觉得互相帮忙比较好，共同话题只是交朋友的其中一个有利因素，而互相帮助也很容易建立起联系！”小敏像个老师一般说道。 　　“我和王梦云同学也是从帮忙开始的，因为她是课代表，总是要把作业搬到办公室，我看作业那么多，就帮了她一下。这个身体力气很大，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之后就开始熟悉了……” 　　“哦~”我若有所悟，伸出食指怼着他的胸口，半嘲讽地说着：“你以前怎么不告诉我？仅仅帮助搬书，那女人就愿意给你找工作，可真厉害哦！” 　　“我错了…” 　　“你哪里错了，我这是在夸你呐！”我双手抱臂，抬高了音调。 　　小敏挠了挠头，察觉到了我情绪中的一丝不满，迅速找到了不满的源头。 　　“我对哥哥是一心一意的，我心里只有哥哥一个人！” 　　“这，这种话你心里面想想就行了，不要说出来啊……” 　　他的话让我感到安心与喜悦，当然这种情绪应该是这副身体自己产生的，和我无关，正常的我是不会因为妹妹的一句讨好的话而感到飘飘然的！ 　　交朋友的话题过去了，我把目光转移到小敏旁边的自行车上：“学会了吗？” 　　“嗯，明天我载你去学校吧。” 　　每月2500的是固定工资，而表现得好还有提成。不知小敏哪里被老板看好了，居然有200元提成。 　　前几天小敏买了一个自行车，说是可以节省花费在路上的时间，现在他已经完全学会了。这就是腿长的优势，每当骑着骑着要倒的时候，伸出腿就可以撑一下，这样每一次都可以放松地练习。 　　我没骑过自行车，对它也没什么兴趣。与其骑自行车，我更想骑摩托车，虽然没什么机会…… 　　“现在就载我一下试试吧。” 　　“行。”小敏点了点头，把自行车推出大门，腿跨过车梁，一脚支地，另一脚放在踏脚上。动作很标准，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只练了个形式。 　　我跨坐在了车子后座上，但觉得不太舒服，又变为侧坐，这回好多了。 　　“开始吧！”我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 　　小敏的表现令我惊讶，他速度控制得很稳，不慌不忙，根本看不出来是个新手。 　　微风打着转从耳边拂过，撩起了我的长发，阳光似乎也变得柔和了。 　　不必走动就可以轻悠悠地动起来，感觉还不错。我轻轻晃荡着小腿，前后改变着重心，给小敏增加难度。 　　车子还是很稳，并没有被我的动作所困扰。嗯，这回小敏骑车去工作我就可以放心了。 　　“再快点小敏，再快点！”我捏着他的侧腰，催促着。 　　“奥。” 　　拐出胡同，我们驶入步行街，下面的路由土路变为了青石板，一片平坦。车子渐渐加快了速度，耳边的风速变得剧烈起来。 　　尽管速度还能再度提升，但小敏不愿再加速了，说太危险。 　　溜了一圈，车子停在了家门口，我下了车，小敏把自行车推进院子。 　　“哥，我骑得怎么样？” 　　“还不错，合格了，明天驮我去上学。” 　　“嗯，哥哥也要好好学习呦！”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反正做不到你那么努力就是了。” 　　“对了。”小敏来到我面前，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我。 　　“哥，你拿去用吧，要是没了再和我说。” 　　钱是个好东西，面对零花钱，我向来不会拒绝，可是妹妹给的，我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 　　我接过钱，想了想，道：“你之前不是说要攒钱吗？要攒多少？” 　　“攒不了太多，每月四百就可以了。” 　　“一个月四百？那刨除一千五还债，能用的只有六百了，这够我们俩花吗？”我有些担忧。 　　“我在打工的地方吃饭，平时不需要用钱，这些都给哥哥就行了，况且有了自行车，我还可以下班后把饭店后面的易拉罐什么的卖到垃圾站，每天应该能多卖上三四十。” 　　他笑着向我比了一个放心的手势：“我会努力为了哥哥赚更多钱的！” 　　怎么说呢？小敏这种无偿为别人工作的行为我是做不到。 　　“谢……” 　　话刚脱出口，被我止住了，差点就把心里的感激说出口了。和自己妹妹没必要这么讲礼貌啊，而且我也不习惯和他这么说话。 　　“哥，你在说什么？”他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 　　 　　 NO.42 　　　照了照镜子。 　　镜中的少女穿着长袖的白衬衫和运动裤，侧肩挂着书包，带着些许学生的青春气质。 　　黑色柔顺的长发简单束成了一个单马尾，怡然垂落在洁白的玉颈后。纤细的身材很苗条，略显单薄。秀丽的脸颊透着一点红晕，粉红的嘴唇微微抿着，乌黑的眼睛眨着，盯了会自己，又移开了目光，似乎不太适应这个新形象。 　　我根本不会弄头发，而小敏也不擅长，平时都习惯了黑长直的散发。 　　我由于担心校规不允许，所以在发型上做了个小变动——用发带简单地扎了个马尾，偶尔改变形象还挺新奇的。 　　突然有点在意自己的形象了，以前我可是很少照镜子的。 　　小敏在旁边一直赞叹着，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之前我考虑过把头发剪短，不过小敏说喜欢我长发的样子，希望我保持着。 　　我同意了，不过同意的主要的原因是长发比较自然，虽然我本质上不是女生，但我不想在外表上过度展示自己，因为如果那样做的话，就意味着与众不同，很容易被人贴上“怪人”的标签，从而被孤立。 　　我不想再被排挤了，我也想交朋友，像一个普通学生一样完成学业。即使平庸一些也好。 　　———————————————— 　　犹记得上小学的时候，父亲把我推进那个陌生的地方——学校。 　　我在那个小学度过了不愉快的童年，增添了很多讨厌的记忆，致使现在的我对学校也有着抵触。 　　不过也没办法，不上学哪来的文凭呢。 　　文成中学，可以说H市比较好的一个初中了，就连学校周围的环境也比其它学校好很多——在公路与学校间有一条绿化带，两排高大的杨树构成一道绿色屏障，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书包放在了小敏的车筐里，我扶着他的腰，指引着他行进的方向——怀林路。 　　小敏八点去打工，正好我可以借着这个时间让他送我，之后他再去餐厅。不是一路的，但绕得也不是很远。 　　今早上起来之后，我心里就一直在想学校的事。老师会把我安排在哪个班级呢？该不会和周凯华同一个班吧？ 　　想到那小孩我就头痛。对于这个向我表白过的家伙，我不知道该用何态度去面对他。是亲近好呢还是疏远好呢？那家伙应该也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顺其自然吧。 　　终于，穿过一片树荫，我看到了刻着“文成中学”字样的校门。一连排黑色的铁栏杆和贴着瓷白瓦片的底部石台整齐地圈出学校的占地范围。 　　可能是现在是上课的时间，校门口并没有学生走动，操场只有寥寥几个身影。 　　当时我怀疑我记错时间了，不过下一刻我就否决了。 　　“哥，要不要我陪你进去呢？”小敏把书包递过来。 　　“不用，你干活去吧。”我把包挂在肩上。 　　“好担心呢，哥哥……” 　　“你担心啥，上学的又不是你。” 　　“那…我走了。”小敏依依不舍地挥了挥手，骑着车子离开了。 　　双手捏着书包带子，我深呼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走进了学校。 　　门卫没有拦我，只是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 　　老师办公室的位置……应该在教学楼最高层吧，反正我以前的学校全是这样的。但哪个是教学楼啊？ 　　两栋大楼呈直角分布，一个正对着校门，另一个侧对着。侧方的大楼背后还有几栋差不多的建筑。 　　我想了想，默认正对着我的是教学楼，走了进去，然后就是爬楼梯。 　　这里果然是教学楼，隔着墙，我听到学生们朗读的声音。看样子来对了地方。 　　踩着深蓝的花纹阶梯，我爬上了六楼。好久没爬楼梯，上楼实在太费劲了，有些气喘吁吁的。 　　每一科目的办公室都是分开的，张老师是教物理的，那么他的办公室在……就在这里！ 　　我找到了目的地。 　　办公室的门微微敞开，显然里面有人。 　　曾经鉴于我经常打架的缘故，我成了办公室的常客，每当我和某某某有了冲突，老师不由分说，直接把我们叫到办公室。根据事情的严重性，千字检讨，罚站一天，值日一周…… 　　所以我对这种地方印象不是很好。 　　我皱眉徘徊了一会，最后还是敲开了门。 　　“张玉山老师在吗？” 　　“在，你是邵敏吧？”张玉山坐在椅子上，看向我。屋里就他一个人，看起来像是在等我。 　　他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中等身材，方脸，灰衣，给我第一印象就是严肃的老师的感觉。 　　“嗯，我是。” 　　“进来吧。” 　　我走到他旁边，轻轻地道：“老师好。” 　　我尽可能让自己显得礼貌。秦晓慧可能也和这老师认识，然后夸大我的好，如果我表现得和秦晓慧说得不一样，他会很失望吧。 　　我乖巧的表现应该给了老师一个不错的印象，他和颜悦色地说： 　　“听说你初一的时候辍了两年学，现在直接读初三，跟的上吗？” 　　“嗯，我提前学过了。” 　　“行，那就好。”张老师接着说道：“你先跟着上几天课，要是感觉学着吃力的话，及时和我说。坐吧，不用站着。”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嗯，谢谢老师。”我坐了下来。 　　看来张老师还是个很随和的人嘛，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严肃。 　　“对了，你的班级是三年九班，是普通班。转校生一般没法直接转到一二重点班，得看期末成绩。这学期你先跟着我，期末考完试，要是成绩不是很差，可以往重点班调。普通班学习差的学生比较多，不用管他们，好好学习就行了。” 　　这就是走后门的好处吗？只要成绩不太差，就可以往重点班调。多亏了秦晓慧的帮助，如果下次再见到她，得好好道谢了呢。 　　我点头表示知道。 　　之后张老师随口和我聊了一下我家里的情况，我告诉了他家里条件不是很好，父亲和哥哥还在打工。其它一些不好的事则没说，说出来丢人。 　　“叮铃铃~~” 　　熟悉的下课铃声响起。和我高中的铃声一样。该不会是每个学校都用这个铃声吧？ 　　“好，你现在跟我去班级吧。”他站起身。 　　我跟在张老师身后，下了楼梯来到四楼。走在走廊中，看到的都是十四五岁的孩子……嗯，孩子这个词不太恰当，应该说少年少女吧。按照实际年龄算，我比他们大了五六岁，可以说是高龄留级生了。 　　果然老师自带气场，一路上无论是结伴的男生还是手牵手走过的女生，见到张老师都会下意识避开。当然也有打招呼的。 　　一些人向我投来好奇的目光。 　　九班在走廊倒数第二个，最靠里的则是十班。没有转校生自我介绍的情节，张玉山把我安排在了第一排过道的位置后便离开了。 　　这么靠前的位置，让向来坐在最后一排的我非常不习惯。 　　桌椅和高中那种全是木头的桌椅不一样，是用打磨光滑的细木工板和铝合金构架做的，舒适度比那种凹凸不平的木头好多了。但初来乍到的我没心思体会这些。 　　一动不动的坐在陌生的座位，我双手搭在桌上，腿并拢，老老实实地坐着。试图让自己与这个班级融为一体，但显然是不可能的。 　　我察觉到许多人的视线汇聚到了我身上，他们在观察我。试想下课的功夫回到教室就发现第一排坐着个没见过的人，谁都会感到奇怪吧？ 　　没有人向我搭话。我还想着有班长或者管事的学生问我是谁，这样我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自我介绍了。 　　我扭头看了看同桌的位置——桌上摆着一本语文书和几根中性笔，书桌洞里塞满了书——看来这个人出去了。 　　“……” 　　唯独这时，我希望有周凯华这样的熟人在同一班，因为这样的话我便可以和熟人聊天，让别人看到我并不是一个人。 　　若是以前的我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样呢？大抵是趴在桌子上装作睡觉，然后装着装着就睡着了，最后被老师叫醒…… 　　不行，这种行为得改改了，我要做一个好学生。 　　我站起身，走到讲台前，站定，望着班里的同学们。受到我动作的吸引，课间没离开教室的人视线都集中了过来。门外不时有回来的同学，看到我之后一愣，疑惑地走向座位。 　　“这是谁啊？哪班的？” 　　“不知道，刚才我看大山带过来的。” 　　“大山的女儿？” 　　“你真有想象力，张老师只有儿子，哪来的女儿？” 　　“……” 　　“那个……”我清脆的声音响起，下面立即安静了，所有人都看向我。 　　没什么好紧张的，这只是一群比我小很多的小孩子而已，论心智、年龄，我比他们成熟得多，没什么紧张的！ 　　“我是新来的转校生，我叫邵…邵敏，请大家多多关照！”我挤出一个笑容，强迫着自己说出从未说过的话。 　　好羞耻啊，你们这群家伙就不给点回应吗？弄得我很尴尬啊。 　　我怕再这样下去又会涨红脸，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教室又恢复了吵闹，不过并没有人议论我刚才的行为，至少我没有听到。 　　预备铃响起，越来越多的人回到了教室，每回来一个，都会疑惑地瞅我一眼，然后走向后排。 　　又过了一会，一个头发稀疏，皮肤黝黑的小个子男生站在了我边上，茫然、困惑中又带着点犹豫，似乎迟疑着要不要搭话。 　　“你是坐这的？”我指了指里面的位置。 　　“嗯。” 　　看来这就是我同桌了。我起身，让他进去。 　　“你好，我是新来的。” 　　“啊，哦，你……你好。” 　　他支支吾吾地回道，眼神躲闪。 　　这表情我再熟悉不过了，以前高中时候班里的同学无论男女看到我都是这个表情，连话都不愿多说。 　　我有点低落，似乎又哪里做错了什么。 　　“我叫邵敏，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吕西迁。”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连忙转移了目光，收拾桌上的书。 　　铝锡铅？奇怪的名字。 　　看来他的性格比较内向，话少，跟岳子易很像，不知道是不是学霸。 　　就这样，我开始了新学校的第一节课——英语。英语老师是个中年女人，课堂几乎全程英语，好在她语速较慢，又是按照课本上的内容来的，我居然听懂了大半。 　　这可是巨大的进步，我对英语突然有了点信心。 　　曾经它是我心头的梗，并不是我不想学，而是学不会。 　　可现在我居然有了学进去的趋势，而且并没有感到很困，我只能把原因归结于这个身体的大脑对外语并不抵触了。 　　从来没有完完整整地上完一节英语课，我对自己的进步感到欣喜。课后，我伸了个懒腰。 　　“铝锡铅，你们班转校生多不多啊？”我看向这个新同桌，搭话道。 　　“上学期有两个，这学期好像就你一个。”他默默地回道。 　　就我一个……我还想找个伴呢。 　　我把下巴枕在桌子上，舒展的胳膊收拢，习惯性地想要把头埋进去，但我克制住了。 　　“你们不穿校服吗？我好像没看到有人穿校服。”我又问道。 　　“9月正式开学才穿，现在不用。” 　　“哦，女生的校服是什么样子啊？”这是我很介意的地方，还好吕西迁给了我满意的答复—— 　　“男生女生都是一样的，夏装是纯白色裤子和短袖，秋装是深蓝和白色的衣服。” 　　嗯，不错，挺保守的。 　　我回头观察了一会身后的其它同学。全是带着初中生稚气的少年少女，说起来我身体的年龄应该和他们差不多。如果小敏没有辍学的话，也该要念高中了。 　　有人和我的目光对上了。我不习惯对其他人微笑，但又不知用什么表情回应好，最后只是呆呆地眨了眨眼。 　　不知道同学们是怎么看待我的，但印象应该不算差吧？我一直努力地保持着好孩子的形象，也没有表现出怠惰的一面。况且妹妹的外表也很招人喜欢，所以应该不会被讨厌吧？ 　　没什么自信。 　　 NO.43　 　　我本以为吕西迁这样的人应该像我和岳子易一样，没什么朋友，结果课间时间，吕西迁就被一群男生围起来，连带着我也被包围了。 　　男生们在和吕西迁说话，显然不是找我，结果却表现得我好像很受欢迎一样。我这个不起眼的同桌难道是个现充吗？可恶啊，真让人嫉妒。 　　…… 　　“可以啊，小吕子，运气这么好。”一个男生的声音。 　　“手拿走，一边去一边去……”吕西迁不耐烦的声音。 　　“别学了，再学你就真秃了。” 　　“嘿嘿嘿。”另一个声音笑嘻嘻地插嘴道：“小吕子，咱们换座怎么样？我请你吃华莱士。” 　　嗯？他们的交谈好像有点不对味。低头发呆的我竖起了耳朵。 　　感觉到吕西迁似乎看了我一眼，又看向那个人，“你不是最讨厌坐老师眼皮底下了吗？” 　　“嗨呀，谁说的，我最喜欢坐前排了，学习使我快乐！” 　　如此违心的话，一听便知道是假的。我慢慢抬起了头，结果对上了n对目光…… 　　围着吕西迁的几个人在看我。 　　看我干啥？你们不是在和朋友聊天吗？找我有事？ 　　“你们是什么人？” 　　脱口而出后，我觉得不妥，敌意太重了，应该改成“你们是……”这样更好一些。 　　正要改口，那个黑衣服男生便率先道：“在下王帅，请问美女你的名字？” 　　刚才自我介绍时他没听到吗？ 　　“邵敏。”我道。 　　“哦。”王帅突然拿出了手机，笑眯眯地道：“方便加一下qq或微信吗，我qq是……” 　　“去，哪有你这刚见面就要联系方式的，吓着人家怎么办？” 　　王帅话未说完，便被另一个穿格子衫的高大男生推开了，格子衫看向我，说道：“邵敏，你先加一下班群吧，有什么事在群里说就行了。” 　　他打开了手机，里面是一个黑色的方方正正的东西。 　　班群？聊天软件之类的吗？是那些家境好的有手机的孩子才能有的东西，这可为难了我这个没碰过什么电子产品的人。 　　“我没有手机。” 　　“没带吗？咱们学校可以带手机的，只要上课静音就行了。” 　　“不，那种东西我没有。” 　　“……”那几人面面相觑。 　　我心中一紧，该不会把这聊天给聊死了吧？ 　　“那实在太可惜了，本来还想让群主给邵敏上个管理员什么的呢。”王帅哈哈一笑，打破了僵硬的气氛。 　　…… 　　之后他们又和我闲聊了一阵，直到上课铃响起，各回各座了。看着他们散去，我松了口气，还好有几个自来熟的家伙没话找话，不然正常人和我聊天说两句就没话题了。 　　想到这里，我高兴了起来——居然和同学友好地交流了这么久，这在以往是从未有过的。 　　很快我又冷静了，并谴责着这种没来由的窃喜。 　　他们大概仅是看在妹妹可爱的外貌来和我搭话的，如果我是男生，估计没有人愿意理会我。即使我是现在的样子，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可能也会渐渐发现我的本质，从而疏远我…… 　　男生这方面先放在一边，该怎么和女生搞好关系呢？除了妹妹，我和女生们相处经验几乎为零。 　　好复杂。 　　接下来的数学和化学就轻松很多，对于我来说他们重点突破的内容都是基础，没什么难度。 　　而且这个学校的课堂和我以前的学校也有很大不同，首先老师不怎么管学生，上课铃响开始上课，下课铃响就走人，课堂上几乎不提问。当然老师并不敷衍，讲的内容很细致。 　　其次学生们也很有纪律，不说话也不交头接耳，安安静静的。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在认真听课还是在低头玩手机。 　　至于吕西迁则很有学霸的样子，一直在做笔记。 　　中午放学后，张玉山过来问了问我是否习惯这个课堂，能不能跟上。我表示还可以。 　　…… 　　放学。 　　跟着人流走出教学楼。 　　学校是有食堂的，附近不远也有餐馆，不过早上我和小敏说好了，他来学校接我，中午回家吃饭。 　　“邵敏姐！” 　　正走着，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我肩膀毫无预兆地被拍了一下，让我打了个激灵。我最怕这种突然的惊吓了，恼怒回头看去，果然是这家伙——周凯华。 　　对上我的眼睛，少年喜笑颜开。近两个月没见，感觉他长高了一些。 　　“好想你啊，邵敏姐！” 　　他亲密地并肩走在我旁边，比我高的个头让我感到了压迫感…虽然比起小敏他还要矮一些。 　　眼看他都快贴过来了，我拉远了一些距离。 　　“直接叫我邵敏就行，别叫我姐。”我提醒他道。 　　“奥，对了，中午你去哪吃呢，要不要来我家？离学校很近。”他笑着说道。 　　很有诱惑力的提议。想到秦晓慧做的菜，我咽了一口口水，不过我已经和小敏约好回家了，还是算了吧。 　　我摇头，“不了，我回家吃了。” 　　“诶，你家离这挺远的吧？来回走多麻烦啊？” 　　“不麻烦，有自行车。” 　　“骑车来的吗？” 　　“别人骑车接我。” 　　“谁啊？是老爸吗？” 　　“是我哥哥。” 　　“你还有哥哥啊？第一次听说耶。” 　　我瞥了他一眼，对他这种不依不饶感到困扰，又不好意思赶他走，毕竟小家伙是我曾经的、未来可能也是的金主，不好对他过于恶劣。 　　显然告白被拒那码事并没有被周凯华放在心上，如果他放弃的话，自然不会像现在这样纠缠我。 　　这可咋整？ 　　我正苦恼着，突然有了主意。小敏不是来学校门口接我嘛，直接当面告诉他小敏就是我喜欢的人好了。反正也只是实话实说。 　　想到这，我差不多也来到了校门口。 　　穿过人群，我一眼就看到对面杨树地下青年的身影，旁边停着自行车。 　　或许在外人看来并不起眼，但在我眼中，他以及他周围的一切都被赋予了绚丽的色彩。 　　心中这份小欢喜催促着我跑向他，扑进他的怀里，向他得意地炫耀我今天在学校的表现——但我没有这么做，并不是因为身边人很多，只是那种行为想想就羞耻，还有损哥哥的威严，所以还是算了吧。 　　小敏看到了我，推着自行车走过来。随着我们距离的接近，周凯华感到了疑虑，他看向小敏，扭头看向我，又看向小敏…… 　　“小敏，这是你同学吗？” 　　小敏自然地用着“哥哥”身份和我打招呼，我一开始担心的称呼问题并没有发生。可以嘛，还算机智。 　　“他叫周凯华，不是同学，是以前我家教教的那个。” 　　“哦。”他看向周凯华，露出感激的笑容：“周凯华同学，谢谢你妈妈帮小敏办上学手续，真的很感谢！” 　　周凯华表情稍稍松懈，“你是……邵敏姐的哥哥吗？” 　　“嗯。” 　　“他就是我喜欢的人，你要叫他‘明哥’。”我似乎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开了口。 　　听到我的话，周凯华和小敏同时愣住了。 　　少年愕然看着我，“啊？真的有喜欢的人？” 　　感情之前你没信啊。 　　“是啊。”我笑着看向小敏，“哥哥，你说是吧？” 　　小敏配合地点了点头，还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也许是心有灵犀吧，事先我并没有和小敏商量在周凯华面前演戏，但几句话后，小敏就注意到了我的意图，并且十分配合，演技比我还要逼真。 　　但我似乎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 　　“不对啊……”周凯华眉头紧皱，一脸怀疑与不甘： 　　“你们不是兄妹吗？兄妹怎么会恋爱呢？邵敏姐，我的喜欢和你对哥哥的喜欢不一样，我是希望你做我女朋友这种喜欢……” 　　“stop，停停！”我打断了他的话。看了看周围，没人注意我们，于是我用反驳的语气对少年道：“兄妹怎么了？难道因为他是哥哥所以不能喜欢他吗？” 　　“这太奇怪了，不对，我不信，你们一定是在骗我！”周凯华露出难过的表情，看得我嘴角一阵抽搐。 　　……别这样哭丧着脸啊，搞得好像被我欺负了一样。 　　“那个……”旁边一直的小敏开口了，“我不算是小敏的哥哥哦。” 　　“嗯？”这回轮到我惊讶了。 　　小敏习惯性地挠着头，笑着说道：“怎么说呢，其实我们俩没有血缘关系，只是我们从小玩到大，是青梅竹马，小敏也习惯叫我为哥哥了。实际上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敏什么时候这么会编了？说得我都差点信了。我不清楚小敏这么说有何意义……仅仅为了隐瞒我们兄妹的关系好让周凯华相信吗？ 　　周凯华默不作声地盯着小敏，眼神中充满了恼怒。 　　“喂，小子，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看我哥哥？想打架？”我挡在小敏面前，不满地瞪着他。 　　接触到我的眼神，少年那带着敌意的目光立刻软了下来，蔫了。 　　“好啦好啦，我们一起顺道回家吧。” 　　小敏推着车子走到我们中间，又轻轻拍了拍周凯华的肩膀。 　　“哼！”周凯华狠狠打开了小敏的胳膊，扭头跑远了。 　　小敏望着少年仓促的背影，被打开的手悬在半空中，说不出来话。 　　几秒后，周凯华消失在十字路的转角。 　　“小敏啊！”我扯着他的袖子，把他拉回现实，“虽然演技还可以，但你表现得也太弱了吧？没有一点男人的样子！” 　　“哥，那我应该怎么做呢？”他问道。 　　“你应该一脸冷酷，搂着我的肩膀，对那小子说‘这是我的女人，你可以gun了’这样的，要主动点啊！” 　　“这样子我做不到啦。”小敏为难地连连摇头，“他不是帮助过哥哥的人吗，那样太没礼貌了。” 　　嗯，想想小敏也确实做不出来。 　　“…哥，如果我要在他面前亲你，你会答应吗？”他突然提议。 　　诶，我怎么没想到？ 　　那小子不相信我和小敏的关系，那如果我们当面来一次深吻，他不就信了吗？ 　　“你怎么不早说。早说啊，我一定全力配合……唔！” 　　话未说完，小敏突然俯身吻了上来。 　　猝不及防！ 　　我瞪大了眼睛，僵硬着身体，因为他的强势和我的始料未及，大脑一片空白。本以为这种强迫性质的行为会让我十分抵触，可身体某处升起的愉悦让我期待着他的更多。 　　但最终只是浅尝辄止。 　　几秒后，小敏轻轻抬起了头，眯起眼，温柔地笑笑：“哥哥，走吧。” 　　就这么若无其事？我慌乱地看向周围。 　　“他已经走了。” 　　“走了？你说周凯华？”我很快意识到小敏在说什么，“刚才他还在观察我们？” 　　“嗯，大概是不相信吧。” 　　刚才周凯华还在拐角处偷偷观察了我们一阵子，而小敏借那个机会炫耀般地对我来了一次“突袭”…… 　　是这么回事吧？ 　　“所以说刚才你是在逢场作戏？” 　　“不是演戏，是真的很想……” 　　最初我还觉得小敏表现得太懦弱，呆呆的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可关键时刻，又这么狡猾……也不给我心理准备的时间，就、就突然吻我。 　　我还不好责怪他，是我说要全力配合的。 　　…… 　　…… 　　回家的路上，坐在车子后面，我和小敏谈起了刚才的事。 　　“你为啥骗他说我们是青梅竹马？” 　　“兄妹的话……在外人看来会很奇怪。” 　　“奇怪？哪里奇怪？” 　　虽然哥哥不太可能喜欢上妹妹——比如以前的我，但即使喜欢上了，产生了感情，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我问完后，小敏沉默了好一会。 　　“哥哥，法律和道德都不允许兄妹结婚的，那是不伦的关系。如果别人听说兄妹恋爱了，他们会觉得很不正常，然后反对。我那样说是怕他在别人面前说这件事，最后对哥哥有影响……” 　　小敏少有的严肃语气让我怀疑跟我说话的是另一个人，然而他的话风突然一转。 　　“……不过我也和哥哥一样，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啦！?” 　　“我哪有这么想过，只是觉得不奇怪而已！”我反驳道。 　　 NO.44 　　　这个初中实际上已经开学一周了，我作为转学生在第二个星期来的。一下午的时间，我基本与周围的人认识了，记住了对方的名字。 　　班长名叫佟莉莉，比我高点，中短发，脸颊带着点婴儿肥，看起来挺秀气。她给我安排了值日工作——也正好就是今天，和班长同一小组。 　　虽然刚来到这里就要干活让我提不起劲，不过这是个可以更好融入班集体的机会，我答应了。 　　佟莉莉点点头，在值日表里写上了我的名字。 　　这的学生很自由，像是值日这种事，由班长组织或其他人自行安排，根本不用老师去管。 　　相比起以前我上学时候，值日什么的都是班主管理，老师让学生擦哪学生便去擦哪。而我这种不受老师待见的人，往往是哪凉快哪待着。 　　值日我还真的很少去做。虽然笨手笨脚的，不过我还算是帮上了忙。 　　女生负责扫地，男生负责擦地。和我一起扫地的女生除了佟莉莉，还有王张欣怡，周文晶，洋芷荷。 　　“不用那么仔细啦，墙角的灰就不用扫了。”穿七分短裤的女生，也就是王张欣怡对我说道。 　　“嗯。” 　　不知她姓王还是姓王张，看得出她很喜欢指挥别人，虽然佟莉莉才是组长。 　　男生们去水房打水了，很快我们5人把垃圾归拢到一堆，垃圾桶都装不下了。 　　“周文晶，昨天晚上火火直播你看了没？”一边的女生扫完自己的分组，无所事事地聊着。 　　“看了啊！”周文晶略带兴奋的语气：“那首歌的语速，没得说……” 　　“真是太帅了！男神~” 　　“抖音循环版已经发上去了，现在已经100多万播放量了呢！” 　　“是吗？让我看看。” 　　洋芷荷拿出了手机，“给你看看评论，播放就算了吧，我这个月流量快没了。” 　　“诶？小气~” 　　“看你自己的啊……” 　　“我也没了。” 　　“移动实在太坑了，这流量限起速来跟断网似的。” 　　“……” 　　她们又在聊我听不懂的话题，我呆呆的站着，想插嘴也无从说起。 　　“那帮男生都走了，怎么不留个人倒垃圾桶啊！” 　　佟莉莉清理着余下的垃圾，眼看垃圾桶已经装不下了，抱怨了起来。 　　“我去倒吧。”我说。 　　“诶？这好吗？多脏啊，给那些男生做吧。” 　　“没事，反正也不远。” 　　“好吧。”班长同意了，帮我盖上了红色垃圾桶的盖子。 　　垃圾桶确实挺脏，上面沾着一些奇怪的黑色的泥，还有午饭餐盒里面的油脂。难怪她们不愿意碰，但我无所谓，之后再洗一下手好了。 　　我抱着桶向走廊另一边的垃圾道走去，把垃圾倒进通道里，它们会自动导入学校的垃圾回收场。 　　本以为倒垃圾这只是举手之劳，谁知走到半路楼梯那突然发生了意外。我正直走着，突然踩到了水，脚下一滑，我大惊，连忙止住步伐。由于我抓着垃圾桶的部分又黏又滑，手没把住，顿时它脱手而出。 　　之后我再去挽救已经来不及了，反而因身体倾斜跟着桶一起向前滑到，胸部和坚硬的瓷砖地面来了个短距离摩擦。 　　好疼。 　　无暇顾及疼痛，我连忙起身，愕然发现，垃圾桶翻到再地，里面的垃圾全撒出来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佟莉莉几人从我身后赶了过来，看到这片狼藉，全都发出了惊呼。 　　完了……我心底一沉。扭头寻找，刚才的黑影已经消失无踪。 　　第一天就惹出事来了，连倒个垃圾都整出这个岔子。我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好印象…… 　　“邵敏，你没事吧？” 　　“有没有受伤？” 　　“抱歉啊，我不该让你去倒垃圾的！” 　　女生们把我围在中间，关切的声音环绕在耳边。 　　她们在关心我？我歪了歪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之后我只能愣愣的看着她们几个把垃圾收拾干净。而我想要帮忙的时候，她们连声说“不用不用”。 　　胸前的衣服已经脏兮兮的了。手上也全是油，我只好去洗了洗手。 　　今天的人际交往算是成功吗？洗手的时候，我思考着刚才发生的事。 　　虽然她们很关心我——这点让我高兴，然而却不再让我插手干活了，可之前不是这样的。 　　在我还是男生的时候也出现过这种情况。比如有人让我帮忙，帮了之后，对方再也没让我帮过，也不再和我接触。 　　人际关系真的好复杂啊，完全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还是和妹妹在一起最轻松自在，想说什么都可以，而不用担心被讨厌。 　　等我洗完手回到教室的时候，发现她们几人都站在门口，看样子已经收拾完了。 　　“邵敏，一起走吧。”佟莉莉笑着说。 　　刚才我还以为我又被排斥了，但似乎没有。她们就像朋友一样，在普通地等我，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哦，好，好啊！” 　　小敏要六点多才能下班，不能来学校接我，我只能走回去，正好和佟莉莉还有洋芷荷一道，王张和周文晶的家则在反方向。 　　洋芷荷戴着一副眼镜，耳朵里塞着一个白色的连着线的东西，自顾自地哼着奇怪的调调，麻花辫一甩一甩的，格外引人注意……饿了，那个辫子让我想到了步行街路口早餐店卖的麻花，好想吃那个…… 　　“邵敏，你衣服脏了，要不要纸擦一下？”佟莉莉指着我胸前的衣服。 　　“不用。”回家让小敏帮我洗洗好了。 　　佟莉莉盯着我的胸口看了好一会，欲言又止。 　　“嗯？怎么了？” 　　“那个…你家里是不是很有钱啊？” 　　“不是，为什么这么说？”我觉得我家可能是班里最穷的。 　　“我就问问。”佟莉莉舒了口气，“我见邵敏你的皮肤很白，保养的很好，文文静静的，也不太像会干活的样子，好像那些什么都不做的千金小姐呢。” 　　难道我是这么被看待的？那种人我见都没见过。 　　“班里有很多你说的那种人吗？” 　　“咱们班没有，其它班有几个，大部分都是转校生，享有特权，就是不穿校服学校也不会管。” 　　“这种人不好惹吗？” 　　“还可以吧，只是学校太偏向他们了，让我觉得很不公平。” 　　…… 　　我和班长聊了一会，然后在某个岔路和她还有洋芷荷分手。直到我笑着向她们挥手说出“再见”后，我突然发现自己好厉害，竟自然而然地和一个初中女生聊了这么多话题，期间没有出现任何找不到话题的尴尬局面。 　　极大的进步啊。 　　一定要和小敏炫耀一下，让他知道我也能轻而易举地交到朋友，哥哥是不会输给妹妹的！ 　　我的高兴没持续多久，就看到一个人向我这个方向快步走来，是周凯华。 　　顺着少年过来的方向看去，我意识到旁边就是同欣小区——周凯华的家，而这我回家需要路过的地方。 　　“邵敏姐！” 　　少年拖鞋都没有换，显然是直接从家里跑出来的，他停在我面前，惊喜地问道，“要来我家吗？” 　　“不……” 　　“马上饭就好……” 　　“住口！”我厉喝一声打断了周凯华的话。 　　求你别在我最饿的时候诱惑我去你家…… 　　若周凯华对我只是正常的态度，我很乐于去他家蹭饭，顺便拜谢太太的帮忙，然而……看着周凯华一副星星眼的样子，我觉得还是和他保持距离比较好。 　　“不了，再见了。”我从他身边走过。 　　“邵敏姐。”袖子被拉住了，我回头看向他。少年的脸上浮现出大人的认真表情，“再给我补课吧。” 　　“这才刚开学，补啥课？” 　　“我暑假一直玩，数学全忘了……再给我补一次课吧……”他的语气从认真慢慢变成恳求。 　　八成只是希望我陪着他的理由吧。 　　我低声道：“现在我也是学生，没时间，而且我不缺钱了，你要是补课……找别人吧。” 　　拒绝已经够委婉了，转身，离开。 　　默默向前走了一段距离，身后传来周凯华坚定的声音：“邵敏姐，我不会放弃的！！” 　　“……” 　　我真的不知我这种人为何会让周凯华产生这样的感情。才十几岁，小小年纪就早恋。 　　回家路过步行街早餐店的时候，我掏出妹妹给的一百块买了5根麻花，手中的零钱变成厚厚的一沓95块钱。 　　靠在墙边，我狼吞虎咽地消灭掉了一根半，终于有了饱腹的充实感。 　　剩下的给小敏吧。 　　满足地拍拍肚皮，我继续往回走。 　　这种饿了之后随时能买食物的感觉真是太棒了。但花钱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爽快，不知为什么，一想到花的是妹妹的钱，有种怪异的感觉。 　　什么感觉？说不上来，就是很怪。 NO.45 　　转眼过了两天，我的学校生活稳定了下来，我稍微融入了这个班级。 　　这个学校没有混混，没有不良，自然也就没有人打架，虽然也有一些游手好闲之辈，但大多数学生都是愿意学习的。 　　我有时会想，如果我从小一开始就来的就是这样的学校，我还会和人打架吗？会变得孤僻吗？ 　　但考虑到我的家庭，这种假设也是没什么意义的。 　　经过稍微久一点的相处，我对我同桌吕西迁的认识有些改观。他并不沉默寡言，当和那些基友一起时话会变得很多，甚至会变成话痨，而和女生就不怎么接触，我和他说话时，他甚至都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至于班里的其他人，基本上我都有了大概印象，虽然还不太熟络。也许妹妹的外表在交际上有一些优势，至少女生们愿意和我主动说话，但我不善于与人攀谈，也不习惯微笑，能不能与我聊下去完全看对方的是否足够自来熟。 　　每天的早晨和中午小敏会来接送我，他的休息时间正好和我的放学时间重合，我得以在学校的路上节省一番力气。美中不足的是，下午放学得徒步回家，还要路过周凯华的小区。 　　这天，下午我回到家后，写完了作业，正无所事事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小敏和爸爸不在家，但如果他们回来都有钥匙，不会敲门，那门外的只能是邻居了吧？ 　　想起上次李叔那件事我就来气。除了李叔，还有其它的大叔也会来敲门，问的就是“接不接客？” 　　尽管回答“永远不接了”，可他们总会在某天继续过来，像嗡嗡叫着的蚊子一般讨厌。 　　“谁啊？不接客，滚回去吧！”我打开大门，大声叫道。 　　门外的人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说道：“我是岳子易。” 　　冷淡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岳子易？我一惊，连忙开门。 　　门外站着个穿着校服戴眼镜的男生，身材瘦削，其眼神一如往常般没有生气。如果他摘下眼镜眼镜也许会变得帅一些，但戴上眼镜后，再加上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感觉丝毫不出众。 　　看到我，他平静的表情稍有变化，随后微微颔首，轻声说道。 　　“你好。” 　　“岳子易啊，好久不见……等等，你怎么找到这的？” 　　我记得我没告诉过岳子易我家在哪啊。 　　“问的老师。”岳子易言简意赅，下一句直接问道：“邵远明呢？” 　　“他…他去打工了。” 　　“打工？”岳子易眉头微皱。 　　“你来找我哥哥的？找他干嘛？” 　　该不会是我欠着他的钱还没有还清吧？不对，那三十多块钱我还了，那时候剩的钱还买了烧鸡。 　　他来这……不会是来蹭饭的吧？如果是的话我倒并不反对，毕竟我以前也去他家吃过泡面。 　　“学校看他没来，我来问下。” 　　“他不念了，以后也不会去了。” 　　“……” 　　“先进来说吧。”我对他说道。 　　进屋后，岳子易环顾四周，当他向上看的时候，不禁露出惊讶之色。 　　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他在看棚顶——那里有个大裂缝，露出了顶梁板。 　　那儿的胶皮纸坏了，好在并不漏风和漏雨，但外人看来好像这个房子质量有危险一样。 　　“不会塌的，坐吧。” 　　虽然小敏经常打扫屋子，但再打扫也不能让脱落的墙皮和裂开的棚顶恢复，所以屋里显得很破。 　　想想岳子易住的舒适整洁的高层，又想想这破地方，相比之下，我有些羞赫，还好他并没表露出不喜或鄙夷，默默坐在沙发上，神色如常。 　　“他六点多就能回来，再等一会就好了。”我看了眼时间，六点整。 　　“在上学？” 　　“是啊，在文成中学上初三。” 　　“挺好。” 　　“要不要喝点啥，我有可乐。”昨天买的还没有喝完。 　　“不用，邵远明在做什么？” 　　“他啊……他在一个饭店当服务员，具体在哪我也不太清楚。” 　　他不说话了。 　　岳子易算是唯一一个谈话冷场却不会感到不自在的人，他的性格便是如此，不会刻意去交朋友，也不会刻意远离某些人。所以我对他的来访感到很奇怪，这不太符合他的性格啊。 　　沉默了有一会，正当我再想找话题时，岳子易突然说道：“有可能的话，劝他上学吧。” 　　“……这不是想去就能去的。” 　　只要我和小敏没有换回来，就没可能了。小敏初中的知识还没学明白，怎么可能上高中呢？ 　　他点了点头，同时站起身，走向门外：“告辞了。” 　　“诶？这就走了，小敏还没回来呢，不在这吃点吗？” 　　“不了。”他微微别过头，轻声说道：“我就不打扰了。” 　　“哦，那拜拜咯。” 　　“再见。” 　　…… 　　岳子易离开后，我陷入沉思。 　　仅仅是劝小敏去上学吗？ 　　总觉得他有什么想说的，但没有说出口。突然我一惊，面对朋友，我虽然用的是妹妹的身份，可他似乎从来没用“邵敏”称呼过我，也从来没有“你哥”称呼过小敏，而是直接叫的名字。 　　聊天时一切都自然而然。 　　难道他看出来了？……不可能的，换身这种事太荒谬了，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他怎么会信。 　　…… 　　晚上六点半，小敏回来了，让我惊喜的是他从饭店带回了一些菜。 　　“这是饭店剩的锅烙，没怎么吃，我看扔掉太可惜了，就带回来啦。”小敏拎着一个塑料袋，笑着道。 　　“哇，好香！” 　　锅烙是芹菜馅的，虽然有些凉了，但味道仍然不错。 　　“你不吃吗？”我看向他。 　　“吃过了。”小敏笑眯眯的，说道：“哥，我看上了几件衣服，觉得挺适合你的，很想买，可又担心你不穿，怎么办呢？” 　　“别告诉我又是女装。” 　　“啊？不好吗？” 　　“当然不好……而且过两天九月份了我就得穿校服了，与其买那些没用的衣服，不如买点好吃的。” 　　“好吧。”小敏略有些沮丧，不过很快又来了精神。 　　“哥，以后你中午在学校吃行吗？” 　　“我无所谓，你不想接我了吗？” 　　“不是这样啦。”他挠着头说道：“之前不是计划好要卖垃圾罐嘛，回收站的人下午很早就下班了，我就只能腾出中午的时间去了。” 　　“这样啊，行。” 　????…… 　　———————————————— 　　8月31日，还有一天就是正式开学了。 　　生活如果能平静下来，日子会过得特别快。每天的上学和放学也是那样的美好。 　　也算是和一些男生女生熟悉了吧，放学后会结个伴回家什么的……似乎我已经改变了自己，接受了我是个初中生的身份，慢慢融入到集体中。 　　多年以后，我回忆起这几天上学的日子，会发现，这也许是我为数不多的能在学校中感到快乐的几天。 　　…… 　　很显然，无论在哪个学校哪个班级里，总有一些人的人气特别高，周围总是围绕着许多人。当然，我并不属于此列，但这天中午放学后，我却在一楼走廊被一个尖锐的女声叫住了。 　　“喂，那个叫邵敏的！” 　　我没有和人群一起走，而是等他们走得差不多才慢腾腾地下了楼。打算去买面包和可乐作为午餐，听到有人叫我，我疑惑地回过头。 　　一个高个子女生站在楼梯拐角处。 尖下巴，短眉毛，眼睛细长，长发过肩，脖子上挂着一条银白色的链子。明明只是中学生却给人一种成熟的感觉。 　　她叫刘妍洋，同班同学。 　　虽然容貌也只能说是中等偏上，但因其性格开朗活泼，善于沟通表达，在班里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有很高的人气。而从她搭配得体的服饰来看，家境应该也不错。 　　我并不知道她找我有何目的，因为我和她完全不熟，也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今天她居然只是一个人单独在这里叫住了我，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什么事？”我走到她面前。 　　刘妍洋意味深长地盯着我，视线从我的脸逐渐移向下身，又移向我的脸，眼底露出莫名的情绪，既像惊叹，又像讽刺，还有一丝轻蔑。 　　她的眼神让我感到不舒服，于是又问一遍，“到底什么事啊？” 　　“呵呵呵……”她嘴角一弯，露出笑意：“这几天，我观察你很久了，感觉好像在哪见过你，直到昨天，我才发现……” 　　她贴近我，盯着我，稍稍压低声音的音量：“你以前……是做援.交的吧？” 　　我瞪大了双眼，心中最开始是茫然，待反应过来后，便惊慌起来。 　　“你什么意思？” 　　“呵呵呵……果然……”她缓缓从怀中捏出一张照片，笑道：“果然那就是你呢。” 　　 　　 NO.46 　　人生总有许多巧合，两条平行线也可能会有交汇的一天。人生总有许多意外，握在手里面的风筝也会突然断了线。就像我遇到了这辈子我最不想遇到的人，看到了我最不愿意回忆的东西。 　　照片上——是一个浑身赤果果的女孩子，不成型地瘫软在地板上，眼神迷离，神情恍惚，交欢后的余韵让她瓷白的肌肤蒙上一层淡淡的粉红色。 　　而她乌黑的秀发上、秀致的脸蛋上、微微隆起的胸膛上，粘着各种形状的白色污秽液体，淫迷的景象和少女那娇俏玲珑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简直看一眼便会激男人心中最深处的欲念。 　　照片底部，有一双男人的脚，显然那是拍摄者。 　　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刚刚和妹妹换身那天，父亲带着一个胖子闯入我的房间，我没逃跑成功，然后被父亲捆绑着扔回去，然后那个胖子把我，把我…… 　　那是我最不堪回首的耻辱的一天。 　　事后，我隐约记得胖子好像用手机拍了什么，没想到照片却出现在了刘妍洋的手中。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我咬着牙，看着这个讨厌的女人。 　　刘妍洋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眼神中也带着一丝嘲讽与怒意。 　　“托你的福，我爸爸和我妈妈离婚了，就是因为你这个勾引我爸的小碧池。你知道我妈妈有多伤心吗？你知道吗？！” 　　离婚？你父母离婚了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不去找你的渣父亲反而来我面前抱怨？真是不可理喻。 　　心中郁结。 　　“你爸爸？就是那个恶心的胖子？离婚，离得好，这是他咎由自取！” 　　“呵。”刘妍洋笑了，笑容格外扭曲。 　　“邵敏，我给你个机会，今天下午体育课，把衣服脱光，当着全班所有人的面光着身子绕操场跑一圈，我就原谅你的所作所为，怎么样？” 　　“我若是不做呢？”我压抑着最后的怒火。 　　“你不这么做……哼，到时候我就让所有人看看照片里的你是什么样……” 　　啪！ 　　巴掌落到了女生的脸上，留下一个淡淡的红印，清脆响亮的声音生生打断了她的话。就在她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我的同时，我夺过她手里的照片，撕得粉碎。 　　“你……你敢打我？”她眼中泛出泪光，怨恨地盯着我。 　　估计从小到大从来没怎么挨过打，直接被我打懵了。这还是这身体力气小，要是以前的我，这一巴掌下去，她的脸立马就会肿起来。 　　冷冷地回瞪她，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想怎么样。她要敢反抗我就敢继续打，我才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我不会因为是女生就不下手。我或许打不过男人，但收拾她这个初中生我完全不虚的。 　　刘妍洋低头捂着脸，眼球向上瞟着我，透过散乱的刘海，我看到她那混杂着畏惧、惊讶和怨恨的目光。 　　“好……你等着……” 　　丢下这小混混一般的话，她从我旁边仓皇走过。 　　我望着她的背景，又看了看手里的碎纸片，一天的好心情彻底消失了——不管怎么说，已经有人知道了我的秘密，知道了我所不愿意回想的耻辱的事。 　　她要是告诉别人了怎么办？ 　　没事的，我把证据销毁了，她凭口去说，没人会信的。 　　我安慰着自己，但心情并没有好转，一中午的情绪都是低落的，连可乐喝着也不是那么好喝了。想起刘妍洋临走前的目光，心里很不舒服。 　　今天多云，午后的太阳被一层云遮住了，使得天色沉了下来。一个人坐在食堂角落，手里捧着面包，一边吃一边望着窗外发呆。 　　快要下午一点的时候，食堂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我扔掉了垃圾袋，慢慢地走向教学楼，回到了班级。 　　然而…… 　　或许之前周围没什么认识的人，我没什么感觉，直到我回班以后，什么都变了——在我进班前，同学们正像往常一样小声喧哗着，当我进去后，快要回到座位时，突然发现气氛不对劲——班里逐渐静了下来。 　　我愣愣地扭头看向同学们，发现所有人都在看我。 　　目光各异。 　　有几张面孔还挂着奇怪的笑容，像是发现了新奇事。 　　我坐下之后好一会，终于恢复了喧闹，然而即使喧闹的气氛也是如此诡异，似乎所有的人都在讨论我。 　　有很不好的预感。 　　“发生什么事了？”我问向同桌吕西迁。 　　他沉默着，半天没出声，正当我以为他没听到，要再问一遍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身后人的讨论声。 　　“这不是那个新来的嘛？真的假的？还有视频？” 　　“卧槽，给我看硬了。” 　　“……这上面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这你都不懂，你真是太纯洁了。” 　　“你快说啊。” 　　“就是援.交啦，和不认识的大叔发生关系，然后就会被大叔弄得满身都是……嘿嘿嘿。”男生的窃笑声。 　　“难怪她看起来那么漂亮，原来是吸收了不少男人的精华啊……”女生嘀咕道。 　　“好恶心啊，这种人怎么会来我们学校！” 　　“该不会潜规则进来的吧？” 　　“山哥也参与了吧？” 　　“哈哈哈……” 　　—————————————— 　　上课铃响了，我再也无法集中注意力听课，耳边回荡着刚才听到的那些声音，像幽灵一样在脑海中晃着。 　　心如针扎般的难过。 　　同学们相信刘研洋的话了吗？ 　　…… 　　坐在第一排的我看不到身后，却能感觉到各种视线向我投来。就连同桌吕西迁也缩在了最里面，和我拉远了距离，生怕碰到我——就好像我身上携带着病毒一般。 　　脑子好乱，课完全听不下去了。 　　不知什么时候，下课铃响了，老师拿起课件，离开了教室，喧哗逐渐取代了安静。 　　他们是不会相信的吧？不会信的吧？ 　　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人站在了我旁边，抬头看去，是刘研洋。 　　中午被我打过的脸还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红印，艳红的嘴角上扬，露出玩味的戏谑笑容，狭长的眸子中满是轻蔑与快意。 　　她微微弯腰，凑过来低声说道。 　　“你以为，把照片撕了就没事了吗？我电脑里有无数个备份，足够让你身败名裂了，呵呵呵……” 　　愤怒伴随着屈辱，几乎让我一时失去理智。 　　我突然拽住刘研洋的领子，在她的尖叫中把她按在地上。女生拼命挣扎起来，踢得周围的桌子椅子东倒西歪，我用膝盖顶着她不让她动，一手按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扬了起来。 　　“啊！打人啦！救命啊！邵敏打人啦！！” 　　我的拳头还没有落到刘研洋身上，她就杀猪般惨叫起来，刺得我耳膜疼，随后，身后有几个人拉住我把我从刘研洋身上拽了下来，然后又有几个人拦在了我和她之间。 　　“邵敏你怎么打人啊！” 　　“就是啊，本来以为是个文文静静的女生，怎么像个小混混似的！” 　　人群中零星响起了几句指责声。 　　我甩开了身后的几个拽着我衣服的人，看着众人，怒道：“你们都瞎了吗？是那个叫刘研洋的先惹的我！打人？我打的就是她！” 　　刘研洋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我大声说道：“你们看清这人的真面目了吗？骂人，打架，最关键的是，还和男人乱搞，这种人凭什么来我们学校？” 　　“铃铃铃~” 　　上课铃响了。 　　听到铃声的同学渐渐散开，回到自己的座位。刘研洋瞥了我一眼，冷笑一声，也回去了。 　　今天，我经营的好学生形象彻底破灭了。 　　同学们看着我的目光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亲切友善了，已经……把我当成了一个异类。 　　但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 　　第三节体育课的时候，学生自由活动，可以去外面玩，也可以在教室里学习。然而很多人没有出去，反而聚到了我周围。 　　“哇，果然和视频里面的一模一样，真的诶，毫无ps痕迹！” 　　“居然没被和谐，大家赶紧下载，不然待会就没了。” 　　“我靠，张剑，这视频在咱们班群里看看就行了，你发到别的班群里干啥啊！” 　　“没事没事……对这种女人没必要那么客气。” 　　我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只觉得都不是好意。 　　“你们能不能滚远点，烦人！”我瞪着这几个男生，心里很火大。 　　黑衣服男生笑嘻嘻地看着我，把手机里的内容给我看，并点开了播放——令人血脉偾张的画面就弹了出来，仿佛三级片里的女优一样，雪白的酮体暴露在所有人面前，香艳的场景在我看来宛如噩梦一般。 　　视频…… 　　刘研洋不但有照片，也有视频，她把我的视频发到群里面了，让我的屈辱的姿态被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 　　“邵敏你知道吗？你这个视频已经在群里传开了，几乎所有人都观摩过了……这种视频还有没有了？” 　　“多少钱一次啊？这价格怎么算的啊？” 　　“……” 　　“那个……”一直旁观的吕西迁突然弱弱的发声道：“你们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人家说不定也不想那样啊……” 　　吕西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嘲笑声打断了。 　　“舔狗！” 　　“tgsm！” 　　“舔狗一边去！” 　　“刚撸完的人说话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啊！” 　　吕西迁脸色一黑，默不作声了。 　　“邵敏……被大叔中出的时候啥感觉啊？爽不爽啊？” 　　“……” 　　“肯定爽透了吧！看那表情，眼睛都直了。” 　　“……” 　　“哈哈哈！” 　　又是一阵哄笑声。 　　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 　　手指紧紧捏在一起，羞耻、恐惧、愤怒……种种负面情绪像打翻了的水一样淋在我心头，让我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好想把眼前这些讨厌的脸给撕碎，把这些取笑我的、调笑我的人狠狠揍一顿，让他们再也笑不出来。 　　然而我做不到，完全做不到。 　　眼前的世界一片混乱，一张张笑脸看起来是如此讽刺，即使是开玩笑也太过分了。 　　不要再讨论我了，不要把那些难堪的照片晃来晃去了…… 　　我忍无可忍，使劲一拍桌子，猛的站了起来。 　　笑声、说话声戛然而止，男生女生们愣愣地注视着我，离我较近的黑衣男的手机都没抓牢，掉在了地上。 　　不想再看他们的表情，我低着头，近乎逃离般跑出了教室。刚踏出门的时候，还看到刘研洋站在走廊另一段，远远地望我，身边站着很多人，看到我出来，所有人都在指着我笑。 　　逃跑，就像完全不敢面对那种怯懦。所有人突然都变得像是恶魔一样，撕碎了我构建的全部美好幻想，并在我的伤口上狠狠地践踏…… 　　不知不觉，我发现我已经出了校门，虽然仍在林荫路中，但学校已经被其它建筑淹没了。 　　在路边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我默默地望着前方稀疏的行人车辆，发愣。 　　卖身这种事，我都快渐渐淡忘了。这段经历明明不是我亲身经历的，为什么我还会这样在意？甚至比妹妹本人更加在意？ 　　当暴露之后，他们都在笑我。之前对我还很友好的……现在我在他们眼里已经变得下贱了吧？已经不值得认交往了吧？ 　　明明只是一群十五六岁的家伙…… 　　好难受。 　　我的形象已经塌了，因为刘研洋那个让人厌恶的女人。而之后紧接着的，很多人开始揭我的伤疤，以此为乐。 　　很好笑吗？真的很好笑吗？ 　　多云渐渐转晴，阳光撒了下来，给午后重新带来温暖。而我心头却是一片阴霾。 　　没有回家，也没有去上课，我就这样呆坐了好久，直到街边渐渐有了一些背着书包回家的学生，我才意识到，已经下午四点半，放学了。 　　我该怎么办？ 　　去学校取书包？恐怕会碰到值日的同学吧？我真的谁都不想见到。 　　回家？连书包都没拿，怕是作业都写不了了吧。 　　正想着，一个身影出现在视线前方。正是这几天一直追着我不放的周凯华。 　　我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他，甚至在课间的时候他还会来找我，只为了和我说会话。也许这个早恋的少年确实迷上了我，不，应该说是迷恋上了妹妹的脸蛋，在荷尔蒙的作用下，让他可以坚持不懈地追逐爱情。 　　但今天周凯华看到我时，并没有露出欣喜之色，反而是在用一种陌生、疑虑、探究的目光。 　　“邵敏姐，你怎么在这里？”他的语气略含担忧。 　　我没心情说话，把目光转向别处。 　　“邵敏姐，下午我在一个群里看到了别人转发有关于你的图片和视频……” 　　我身体一震，又颓然松懈。 　　手机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明明谁都不认识谁，却能把一件事传得那么远。看来不只是班里的人看到，连其它班的同学都知道。早有这种预感，没想到真的发生了。 　　周凯华呼了口气，笑道：“反正那些东西都是骗人的吧！一定有人嫉妒邵敏姐漂亮，故意从那种片子里面截的片段p的用来抹黑你，这些全都是假的，视频里的是别人吧……” 　　“不是假的。”我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把目光对向他，说：“那是我一个同学她爸拍的，然后把视频发到了你们手机里。” 　　“奥……啊啊？你……骗我的吧？” 　　“我骗你做什么？” 　　“这……” 　　那一刻，虽然周凯华没有露出嘲讽之色，但他的表情变得震惊而又不可置信。转瞬又变成了痛苦，就好像失去了什么的样子。呆了几秒，似乎再也接受不了，扭身跑开了。过了一会，背影也消失在了街角。 　　我自嘲地笑了笑。 　　说不出什么感受，如果硬要说的话，大概是失落吧。我竟然指望一个小孩子来安慰我，然而，他也选择了和我拉开距离。 　　——我不会放弃的。 　　看，这不是已经放弃了吗？ 　　…… 　　像往常一样独自回了家，一个人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的斜阳逐渐西沉，我的心情没有丝毫好转。 　　很低落。 　　以前我遇到让我生气的人，大不了打一架，而现在我不能打架，不仅是因为成了女孩子，而是为了不再重复我曾经走过的老路——原本我想改变自己，让自己好好完成学业的。而且即使打也打不过谁了。 　　晚上6点半，小敏回来了，伴随而来的是一阵香味。 　　工作了一天的他看起来并没有疲惫，反而精神十足，看起来不像是打工的。 　　他手里不知提着什么，香味正是从那里散发而出的。 　　“哥！猜猜我买什么啦？”他把拎着的袋子背在身后，笑着问道。 　　“……面条？” 　　“很接近啦，是馄饨！” 　　“哦。”我恹恹的垂下头。 　　“饿了吧？等我一下，我去拿碗和筷子。”小敏说罢，走向了厨房。 　　小敏不擅长做饭，做也只会热下剩饭剩菜、煮面条之类的，太复杂的就不行了。而我是压根一点也不会。所以平时我们吃饭，在家一般就是吃面条。想改善一下伙食只能从外面买。 　　身体确实饿了，但我没有心情吃。但如果不吃的话，小敏又要问我为什么……我总不可能把学校那些事和他说吧。前几天还和他炫耀说我在学校多么受人欢迎，现在说这些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邵敏熟练地支起折叠桌，拿过了干净的白瓷碗，连汤带馄饨倒了进去，然后轻轻把碗端到我面前。 　　“哥，小心点，有些烫哦。” 　　我接过小敏递过来的筷子和勺，蒯了半勺抿了一小口。 　　汤鲜香浓郁，带着淡淡的葱花味，很好喝。和那个冰冷的班级相比，碗里的汤才带给了我一丝慰藉与温暖。 　　这一冷一热的让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愣了几秒钟后，我抬起头，望着对面那个展露出甜甜的笑脸的青年，难言的情绪在心头蔓延。 　　只有妹妹对我好，除了他，没人喜欢我，没人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努力地改变自己，换来的是嘲讽和鄙视的目光，换来的是伤人的话语。 　　我这是为的什么？ 　　…… 　　眼眶酸酸的，眼前突然模糊，下意识眨眨眼，有液体从眼眶滑落，滴到了碗里。我连忙用手背使劲擦了一下眼睛。 　　在学校忍住了，可在家里居然松懈了，糟糕。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内心变得纤细敏感，不再像以前一样没心没肺，不再那样单调。遇到难过的事也想哭，也想被靠得住的人安慰。 　　“哥？” 　　真讨厌，又被小敏看到我丢脸的样子了。我感觉自己“哥哥”的形象在逐渐远去，哭什么的，怎么可以在妹妹面前？ 　　一声不吭的，我撂下筷子，匆忙迈出几步，正要往出走，但肩膀处传来了阻力。 　　“哥，发生了什么事？” 　　背对着他，我压低了自己的音调：“没事，你吃你的吧。” 　　“一定是有什么事！哥，我早就觉得你的情绪好像不太对，我好担心，不要憋在心里，告诉我好吗？” 　　小敏并不是一块木头，他之前就意识到了，只是没有问出口……真是的，我才不需要你的关心！ 　　“告诉你有用吗？你当你是我什么人！”我的声音一下子拔高，嗓音变得尖锐而歇斯底里。 　　没来由的，我把从学校带回来的委屈与怒火发泄到小敏身上，然而正当我感到不妥时，他却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我。 　　我一怔，感觉自己失去了力气，身体软软的放松下来。 　　小时候妹妹也是喜欢这样，有时从背后轻轻抱住我，安安静静地一句话也不说，却能把无言的信赖与祝福传达给我——好温暖，有种被治愈的感觉。 　　他什么都不知道，也许他只是想用这种温柔而笨拙的方式安慰我，而之前的我却什么都不告诉他，反而朝他发起了无名火，想想是我太过分了吧。 　　离开了他的怀抱，我回到座位。对上青年的目光后，我赧然别过头，闷闷地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学校里的事让我很不爽而已。” 　　“什么事呢？” 　　我把下午发生的事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不知不觉，妹妹也可以成为我委屈与烦恼的倾诉对象了，以前的我一直把她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我从不会和小敏说有关于我的事情，打架受伤了，被别人欺负了，一句“没事”就搪塞过去。而现在，小敏已经不是当初的小敏了，有时候我觉得他的思想很成熟，能做出一些我办不到的事。 　　蛮佩服的…我当然不会这么想，只是有些惊讶罢了。 　　我没讲多少，大多数只是发泄情绪上的不满，具体事情三言两语的带过了。 　　小敏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变得凝重，最后又化为忧虑与愧疚。“哥，你们学校现在还开着吗？” 　　“开着吧……怎么了？” 　　“我要去还回哥哥一个公道！”他起身说道。 　　我一惊，“你到底要干什么？学生都走光了。” 　　“找老师，找校长，找学校的管理者……把这件事反应给他们，让他们惩罚那些欺负哥哥的人。”小敏说罢，就要离开。 　　“回来！”我大叫出声：“不许你去！” 　　“可是……” 　　“这事算了吧，你还想让我更丢脸吗？”那样做了，恐怕真的会有更多人知道这种不光彩的事，这是我无法忍受的。我很感动他能为我出面，但我真的不想这件事扩大下去。 　　他和我对视着，欲言又止，沉默了许久，最终他默默的低下头。 　　“哥，为什么不怪我呢？” 　　“怪你什么？”我歪着头盯着他。 　　“要不是我以前做这种事，哥哥就不会被人嘲笑了。对不起，没有给哥哥留下一个清白之身……”小敏的语气一转，“哥，这件事我会负责到底，别人不接受你的话，我来接受，别人不想和你做朋友，我来做朋友。毕竟……哥哥是我最爱的人……” 　　“不要用‘爱’这个字，太肉麻了！”我叫着阻止了他的话，“你就像以前一样，说‘喜欢’就……就好啦……”声音越来越小。 　　“好的！”他笑着应允。 　　被小敏这样一说，我那种失落的情绪也很难滋生了。他已不只一次这样传达“喜欢我”的意思了，但我从来没有给予他正面回应，说出“我也喜欢”之类的。这种事……怎么可能答应，话也说不出口啊…… 　　就算回应，也不能用女生的状态，如果我们换回来，我想我会很干脆地答应的。 　　“小敏。”我咳了一声，把话题扳正。 　　“嗯。” 　　“我不想上学了，去打工也好，捡垃圾也好，我不想去学校了。” 　　小敏看了我一会，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见他最后点了点头，说道：“也好，回头和爸还有秦阿姨说一下吧。” 　　…… 　　之后吃完饭以后，为了让我开心起来，小敏安慰了我一会，还讲了很多笑话。尽管笑话并不好笑，我的心情还是好了许多。 　　心中有一股暖流融化开来，让我想要依赖在他身边。如果没有小敏的话我会怎么办呢，我一定会郁闷死的吧？ 　　不不不——如果没有他，我根本不会变成女生，就不会遭遇到这些事了，我应该讨厌他才对——我努力说服着自己。 　　可是，根本讨厌不起来呢…… 　　有时对上他柔和的目光，我居然会短暂忘记心中的烦恼，转为淡淡的喜悦。好想说一句“谢谢”，但脱口而出的却是“好了，别说了”——这样打断了小敏的冷笑话。 　　…… 　　小敏收拾干净桌子后，像往常一样打扫了一遍屋子。 　　天色渐暗，环境也渐渐静了下来，偶尔能听到邻居家的狗叫。 　　八点多的时候，父亲回来了。 　　虽然比往常早了些，但他作息很不规律，所以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只是回到家后不久，客厅就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这样的声音持续个不停。 　　“你干啥呢？疯了？”实在忍受不了他发的什么疯，我拉开卧室门，瞪向客厅里的男人。 　　桌子歪斜，玻璃烟灰缸摔成了碎块，地板散落着碎纸片和翻倒的垃圾。中年男人沉重地喘着气，面目狰狞。 　　“md，那些该死的城管……”邵建武坐了下来，点上一根烟，平静了下来。 　　小敏从我身后走出来，收拾着被父亲弄出来的狼藉。邵建武看来也没心情打理我和小敏，只是骂骂咧咧地诅咒着。 　　通过他的只言片语，我大致明白了父亲发火的原因。 　　最近由于市场改建，对于店家经营的管理突然变得严格起来。而邵建武一直可以说是无证营业，没有进驻市场，也没有办过任何相关手续。结果今天下午被城管逮个正着，东西都被没收了，也不知能不能拿回来。 　　而以往城管是从来不管那里的。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对于父亲的遭遇，我并不关心，他赚的钱又不会给我，生意做不成了是他自己的事。但回到家就乱摔东西这点很讨厌。 　　“爸，明天我不去上学了，过段时间我会出去打工，要是学校老师给你打电话，你就把这事告诉他……” 　　话没有说完，正打扫的小敏突然着急地看向我，做出“停”的手势，似乎在阻止我继续说下去。 　　我一愣，才反应过来。这老头貌似还在气头上，突然和他这么说岂不是火上浇油。 　　“为什么不去上学？”男人平静地盯着我，并没有向我想象的一样发怒。又或许那些情绪被隐藏在最深处，没有表现出来。 　　“因为……因为同学们都很不好，我呆够了！”我硬着头皮回道。 　　沉默。 　　小敏打扫完了，站在我和父亲中间，紧张地左看右看，似乎怕我们俩发生冲突。 　　最后父亲并没有做什么，或许是气过头了，又或许城管的打击比我不上学来的更严重。 　　他只是说了一句：“老子就不该供你这小崽子上学。”之后便回到自己卧室了，丢下我和小敏面面相觑。 　　　　　 　　 　　 NO.47? 　　我不再去学校了，一上午什么也不想做，也没心情做。 　　学校发生的那些事让我很受伤，以至于我有时开始厌弃自己。 　　如果小敏是我的话，他会怎么做呢？也许他也会逃避吧？ 　　我不知道。 　　原先我只是以为卖身这种事很丢脸。而学校其他人的反应告诉我事情不仅如此。这不仅丢脸，而且还很下.贱，只因为这，就让我在所有人的嘲笑声中抬不起头来。 　　可恶！更不想去学校了！ 　　虽然我后来告诉小敏，不想上学是要避避风头，可实际上主要原因是我怕了，我怕那些嘲笑的脸和伤人的话语。 　　我讨厌这种逃避的自己，可是要让我重新面对的话…… 　　我担心再去那里的话，会被人欺负得哭出来，眼泪可没那么容易忍住…… 　　不知道秦晓慧是否也知道这件事了。对于她，我很愧疚，没在学校念下去，辜负了她的好意。也不知班主任张玉山是不是也知道了，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呢？ 　　———— 　　也许是怕我继续低落下去，第二天小敏请了一下午假，说要带我去吃好吃的。 　　对此我欣然同意，只是对他低估我的心理承受能力这点有些不满，怎么说我的思想好歹也是男性，没有那么脆弱，顶多难受一段时间。 　　至于去哪里吃，吃什么，由我来定，小敏可以为我推荐地方。 　　他工作的路上，会路过一个大学，也不能说路过，应该说比较近吧。大学旁边有一条商业街卖各种吃的，从早到晚营业，而到了饭点，更是有不少流动商贩在街道边支起一个个摊位，卖什么的都有，可谓是美食一条街。 　　听他说得诱人，原本我是不信的，可是当小敏载着我到了那里后，我就彻底迷失在那里面了。 　　还真是卖什么都有啊，什么炒饭炸鸡翅鸡公煲烤小面包烤鸡腿火锅面……以及一堆我见都没见过的东西，看得我口水要流出来了。 　　因为前来买的客人大多为学生，所以价钱也并不贵。 　　真是发现好地方了，以前我怎么不知道这里，真想把这里的好吃的都尝个遍。 　　“昨天的馄饨就是在这里买的。”小敏推着自行车，指了指一边卖馄饨的摊位。 　　“哦！” 　　今天的他没穿平时的工作的衣服(校服)，而是换上了我很久没穿过的深色短袖和长裤，干净笔直，身材修长。 　　明明衣裳加起来还不到五十块，样式老旧，不像年轻人穿的，比不过周围大学生的衣着靓丽，但在我看来，却挺帅的。 　　毕竟是我自己，换身以后刚开始还很不习惯，而现在却觉得自己变得更有气质了，帅气中带着一抹温柔，简直就是心中的理想的男人嘛！ 　　糟糕，思想又变得奇怪了，这种骄傲和欣喜是怎么回事啊……这家伙，这么娘，一点也没有男人味，怎么可能是理想的我…… 　　“哥。”邵敏目光移动，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带着微微笑意，注视过来，“要吃点什么呢？” 　　我回过神，继续打量了一会周围。 　　“这里好像只能打包带走啊。”我看了一会，并未发现摊位附近有桌椅等，而买的人都提着塑料袋离开了。 　　难道要买回家吃吗？虽然也可以，但总觉得没有在外面吃“大餐”的感觉了。 　　小敏也看出了这个问题，他笑道：“附近有很多餐厅之类的，也可以去那里看看。” 　　“可是……” 　　“以后每天我都从这边给哥哥买回一些，这样可以吗？” 　　“深得我心！”我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 　　之后沿着街道往里走，我看到了一个名叫“360自助烧烤”的餐馆，顿时来了兴趣，嗯，就这里了。 　　名副其实，自助烧烤，价钱固定，想吃多少拿多少，自行选择食物、饮料。店家提供设备，客人自己去烧烤。 　　烧烤的设备好像是个锅一样的东西，没见过。和我想象的碳火烤架完全不同，我和小敏捣鼓半天，没整明白这玩意怎么用，最后在服务员的帮助下才学会。 　　说是烧烤，其实就是油煎嘛。不过味道也是相当不错。 　　从来没吃过自助餐，最开始有点拘束，不知道哪些东西不让吃，后来看到别的客人从冰箱里拿了海鲜或牛羊肉等放自己桌子上，像在家一样随便，我也就放开了。 　　除了肉类和海鲜，也有各式蔬菜、水果和饮料。可惜没有可乐，只有奶茶和果汁，虽然冰度也足够，但总觉得不如加了冰块的可乐过瘾。 　　等吃饱后我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吃自助餐的料。看着其它没尝过的东西，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让小敏完成我的愿望了。 　　小敏本来想吃点素的，但由于我觉得吃肉才够本，他被我强迫着塞了很多牛羊肉，直到他也吃不下为止。 　　满足了。 　　能和喜欢的人吃饱喝足，人生一大幸事便是如此吧，学校的不愉快渐渐被我抛在脑后。有妹妹陪着我，其他人的冷嘲热讽又算的了什么呢？ 　　“哥，以后有机会换个学校上学吧？”不经意间，他和我提起这事。 　　“行。”我干脆地点点头。 　　他微微惊讶，随后眯起眼睛轻轻笑了，“要不要再逛一会再回家？” 　　“去那个大学看看吧，我还没见过大学里面是什么样呢。” 　　“嗯。” 　　结账后，我们向旁边的大学行去。有了自行车代步，短途旅行方便了许多。 　　大学不愧为大学，面积比中学大了不知道多少。到处都是教学楼，还有图书馆，食堂，游泳馆等，绿化做得也不错。 　　不时可以看到手牵手的情侣亲密地贴在一起，正大光明且毫无顾忌——而在中学就要小心翼翼的。 　　真向往啊，这里……要是我高中没辍学的话，现在我已经在大学里了吧？说不定已经交到可爱的女朋友，成为现充了。 　　我记不清我们在学校里呆了多长时间，但当我们要走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好一段距离。 　　然后，便是回去了。路过超市，小敏去买方便面，我在外面等他。 　　他出来后，手里除了方便面，还拿着个奇怪的东西。 　　“这是啥？” 　　“玉坠，哥，你看是不是很漂亮？” 　　玉坠是圆形的，很薄，翠绿光滑，上面有着形似太极的图案，一条细细的S曲线将整个圆划分为两个部分。 　　“多少钱？” 　　他挠了挠头，“这不是真的玉，一百多点……” 　　“这么贵！” 　　首饰一类的东西在我看来完全是浪费钱，有这种钱不如多买点吃的。不过小敏用的是他自己的钱，我也管不着，他开心就好。 　　小敏把饰品从包装盒里拿出来，在我惊讶的注视下把它掰成了两半……原来这是两块双鱼型的玉组成的，上面那细细的齿纹可将其嵌在一起。 　　他用红线将其中一半穿好，递给我道：“哥，送给你啦！” 　　我把它随意地挂在脖子上，看向他，笑道：“你这家伙老实交代，是不是被富婆包养了？怎么突然有钱了？” 　　“诶，没有啊……” 　　“这么花下去，这个月钱够用吗？”这是我所担心的。 　　“嗯……工资加上提成的话，每个月大概有2700，卖易拉罐，每天大概能赚三十多，一个月差不多3600左右。扣除1500还债和400储蓄外，还有1700，900可以用来吃饭，800里面一部分用于生活费和给哥哥的之外，剩下的钱偶尔也可以稍稍奢侈一下呢……反正钱赚来就是要让生活更好的，不是吗？” 　　他的账倒是算得很清晰。 　　“也对，不过偶尔也要在自己身上用一些啊。” 　　“这就是啊。”他笑着扬了扬脖子上挂着的玉佩，“很有兄妹款的感觉吧？” 　　……更像是情侣款吧？ 　　把长发撩到挂绳后面，我低头盯着自己胸前的挂坠，想起刚才他说过的话，突然感觉到这个无用的装饰品有了其它的价值，或许是纪念的意义吧，也或许这代表着一份心意。 　　这足以让我爱屋及乌了，我很喜欢。 　　“谢、谢谢啦……” 　　这种话不是很好意思说，尤其是真情实意的时候，声音小的我自己都听不到，不知他听没听到。但我偷眼望他的时候，他喜悦的笑容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我的心情受到了传染，唇角微微弯起笑容。 　　如果世上真的有天使的话，大概就是小敏了吧。或许是神不愿我过于孤独，而让我有一个喜欢我的妹妹陪在身边，治愈了我的伤口。若小敏能一直喜欢我，即使男女互换，也不是很重要了吧？ 　　有一瞬间，我的想法是这样的。 　　那天，我的心情很不错。 　　———————————————— 　　———————————————— 　　时间又过了两天。 　　即使不上学了，生活还在继续，小敏仍努力工作着，我也打算重新找工作了。 　　但一件事突然打乱了我的所有计划。如果仔细一想，或许数个月之前就有这种征兆了，只是我从未察觉到，以为自己仍然处于平静的生活…… 　　这天上午十点，家里只有我一人。我靠在床边，边摆弄着玉坠，边看着纸上记录的电话号，想着要找什么工作的时候，大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是父亲。 　　他进了院子以后，快步朝屋这边走来，脸上挂着不同寻常的表情。 　　我趴在窗沿前，奇怪的看着他。 　　咦，父亲这时候回来做什么，不是出去找工作了吗？ 　　自从摊位被城管没收以后，父亲只能找别的工作了，或是换个安全的地方继续摆摊。他仍然一天不着家，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当然，无论做什么我都不关心，因为我花的是妹妹的钱，经济上和父亲是独立的。 　　正想着，中年男人已经拉开了房门，直接进了我的房间，我扭头看向他，对上了他的目光，突然感觉到不妙。 　　“喂，你要干什么……啊！” 　　纤细的手腕被他粗暴地拽住，我身体严重倾斜，踉跄了一下，惊慌地怒视他：“死老头，放手！” 　　“跟我过来！”他冷声道。 　　“你敢对我这样，小敏不会放过你的。”我威胁着说。 　　他嘲弄地“哼”了一声，“指望他？他不会帮你了。” 　　 　　 NO.48 　　“什么意思？” 　　没回应，我的心沉了下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硬拽着来到了外面。阳光撒在身上，照得我心头发慌。 　　鉴于曾经发生过的，反抗只会被父亲更加粗鲁地对待，我只好勉强跟着他，同时紧张地打量周围，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 　　这是要干嘛，让我接客吗？是看我不上学以后认为我不再有用处了吗？我不得而知，但父亲这种反常举止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大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外壳反射着金属光泽。我没来得及细看汽车的外观，后门就打开了，然后我被一股脑地塞了进去，肩膀撞到了车板上，痛的要死。 　　邵建武没有进来，而是“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门外传来他沉闷的声音。 　　“好好听话。” 　　我挣扎着起身，慌乱地看向身旁，一眼就看到旁边端坐着的带墨镜的陌生男子。 　　男人短发，阔脸，皮肤粗糙。大热天的还穿着一套西装，从他粗壮的胳膊可以看出他的强壮。 　　我惊慌不已，于此同时，车缓缓开动起来，很快就要驶出胡同。父亲没有上车，而是定定地站在家门口的方向，向我这边漠然注视着，距离逐渐拉远。 　　手放到车门把手上，试图打开车门，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 　　“不要费力气了，车门上了儿童锁，从里面是打不开的。”旁边的西服男瓮声瓮气地说道。 　　车子开出了胡同，父亲的身影也消失了，同时车速再次增加，车底传来轻微的引擎响动。 　　我转过身，面对西装男，背靠车门。 　　车子里空间不大，除了我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开车的司机，司机看不清长相，但看背影也是个男人，另一个就是离我最近的西服壮汉。 　　我一点防身的东西都没有，甚至连外出的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上身仅一件长长的直到大腿的浅色衬衣，下身只穿了内裤和拖鞋，大腿光溜溜的裸露在空气中。 　　这种处境实在太糟糕了。 　　我清楚妹妹身体的诱惑力，所以我只能尽可能装出凶狠的表情，让人对我提不起性趣。 　　死老头什么都没和我说就把我扔到这个车上，到底是为什么？难道……难道他把我卖了？以他的性格还真有可能干出这种事！ 　　“你们要做什么？要去哪？”我压下心头的紧张，盯着西服男，主动问道。 　　“有个人要见你。”西服男回道，声音不大，却像是沉闷的钟声一样。 　　“什么人？” 　　他没有回答，端坐着看也不看我一眼。 　　“你们和邵建武是什么关系？” 　　仍然没理会我。 　　看来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我松了口气。 　　有人要见我，难道是哪个熟人或者亲戚？那为什么父亲不跟过来，只让我单独去见那个人？ 　　越来越迷惑了，我看向窗外，已深入交错的繁华带中。鳞次栉比的高层遮蔽住太阳，使得阳光断断续续地闪烁着，暗沉色调的侧门玻璃过滤掉了刺目的光线，映出低饱和度的外部世界。 　　车内隔音较好，除了底盘发动机轻微的引擎声，几乎听不到外界的混乱车流。司机显然有意避开交谈拥挤的地段，一路上保持高速行驶，没怎么停。 　　想见我不主动见，却有专人开车“接我”。相必是个大人物吧，可是我这种一穷二白的哪能认识那么广啊。又或许是父亲认识的人想见我？ 　　想了一会，我干脆放弃了思考，安静地坐下等待着。 　　尽管从小一直生活在H市，但我对这座大城市没什么了解，也没什么了解的必要。车开到哪里，我一概不知，只能从周围密集排布的高楼判断这里不在城市边缘，或许是市中心，又或许是商业繁华区。 　　经过了漫长的一小时路程，司机脱离街道的车流，拐进了一个高层小区，通过一道自动栏杆后，在一个楼道门前停下。 　　西服男下了车，并从外面给我拉开了车门，说道：“请下来吧。” 　　对方很有礼貌，直到现在也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但我并没有放松警惕，跳下车后四处观察是否有路人，如果发生意外我也可以大声叫喊吸引别人注意。 　　但这个小区似乎并不是什么人可以进入这里的。没有平时到处可见的大爷大妈，也没有匆匆忙忙的上班族。只有各式各样的车辆停在路边，安安静静的，与小区外的川流不息形成鲜明对照。 　　司机没有和我们一起下来，而是在我下车后开走了。 　　“跟我来。”西服男说罢，便走向楼门。 　　我停在原地，不想动。 　　男人转过身隔着墨镜，盯着我，无声地催促着我快走。 　　“好了，我去就是了。” 　　跟在男人身后，盯着他魁梧的背影，我默默地想着，这家伙该不会是个保镖或是军人吧？在他身边总有种压力。 　　有了去岳子易家的经验，我知道高层是有电梯的。进了电梯，西装男按下了“25”那个按钮。25是最大的数字，说明电梯将要升到最高一层。 　　相比于外面的烘热，电梯里凉嗖嗖的，有点阴冷。我不自在地并拢光着的双腿，既紧张又担忧。要能多一件裤子就好了，可以多一些安全感。 　　男人话不多，不知是他工作要求还是性格如此。我好不容易挤出来一句问题，他也不理，仿佛这只是他的任务，其它的他一律不管。 　　25楼只有一个单元门，他站在门前，看了看手机，随后掏出钥匙，打开了门，“进去等一会吧，那人一会回来。” 　　“喂。”我不想进去，因为有种“进去了就出不来的感觉”，我叫住了他。 　　“我啥时候能走？” 　　“我说了不算，你和那个人说去吧。” 　　“那人到底是谁啊？” 　　“他不让我说，说要给你一个惊喜。”他瓮声说道，“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我认识他？” 　　“嗯。” 　　“你又和他是什么关系？” 　　“这和你无关。” 　　我有点无奈，“我不想见他，我可以现在就走了吗？” 　　“不行。”他斩钉截铁地回道。 　　“如果我非要走呢？” 　　“那我只能强行将你留下来了。” 　　“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 　　“这种话和他说。”西服男直接把皮球全踢给了那个人。 　　到底是谁？我脑海中闪过一个个认识人的名字。 　　岳子易？不可能是他吧，他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王梦云？也不可能。况且她也不是什么有钱人。 　　难道是我初中那边认识的人？一想起刘研洋，我的心情一下子不好了。 　　…… 　　进了房间后，我还未来得及仔细看周围。西服男便关上了门，把我一个人留在了屋里。 　　“……” 　　本以为室内会很大的，因为从单元门两边的墙壁宽度可看出房间面积占据着整个25层，然而实际上我眼前的室内面积大概只有我家客厅+一个卧室的大小，差不多五十平方。 　　没有窗户，洁白的棚顶挂着一个造型奇异的吊灯，散发出柔和的灯光。如果没有这个灯，估计室内会漆黑一片。 　　墙壁并不是最常见的刮大白，而是铺着木质板，浅灰的木板上有着褐色的纹路。同样的地板也是实木地板，颜色稍有些偏红。 　　室内的摆设就更简单了，正中间只有一个近两米的长桌，两侧有着等同长度的沙发。然后就啥都没有了，没有衣柜鞋柜，没有家用电器，也没有床什么的。 　　不过我很快注意到侧面有一扇门，门和墙的颜色有点像，差点把它当成墙。 　　看来这个房间只是客厅，卧室厨房卫生间什么的都在那个门后。 　　真是奇怪的布置，明明是客厅，却没有窗户，只有一个门通往其它地方。客厅里面几乎没啥东西，显得很空旷，太过于简约了吧？ 　　不过再简约，也不是我家的破屋子比得了的。 　　我来到侧面门前，拧了一下门把手，拧不开，大概门上了锁。 　　徘徊了一会，我坐在沙发上，等待。沙发比我家的好多了，很软很软，躺上去睡觉一定很舒服。 　　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接下来等待我的是什么，但也许不会太差吧？对方似乎并没有恶意，只是把我当成普通的客人…… 　　随着时间流逝，我开始感到无聊起来，同时膀胱的紧涨感让我坐立不安，正当我打算开门和西装男谈谈的时候，开锁的细碎声音响起，随后大门猛的拉开。 　　“哈哈哈，小姑娘，有没有想我？”一个年轻男子大笑着推门而入。 　　青年手里提着一堆包裹，似乎刚刚采购回来。他的肤色略白，鼻梁挺直，碎发散在额头上，倒是有点小帅，只是轻浮的笑声与佻达的表情让我第一时间把他和那种校外的混混挂钩了。 　　“你…谁啊？”我冷不丁地道。 　　青年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你不认识我？” 　　“不…诶……唔，好像有点印象。”说起来似乎确实在哪里见过他，我思考了一会之后，脱口而出，“原来是你！你是安…安大少爷……” 　　当时我和妹妹换身后不久，第一次找工作的时候，不小心惹了点麻烦，然后遇到了他。 　　安啥玩意我记不清了，只是记得其他人叫他少爷或者老板，显然他的身份尊贵。当时安大少爷一身正式西装，而现在换上了休闲装，让我一时没有对应上。 　　难道“那个人”说的就是他吗？我微微吃惊，不过一想，也合情合理。 　　“你对我的印象很单薄啊，邵敏。另外叫我安怀风就行了，叫少爷岂不是太见外了。” 　　安怀风的热情稍有减退，随手把那堆包裹扔在了沙发上，坐在了我的对面，翘起了二郎腿。 　　原来叫安怀风，我都忘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的语气客气了许多，毕竟他曾经帮了我一个大忙，因为他，我才捡到一份工作，生活得到了很多改善。虽然对于他来说这只是一个无心之举，但足以让我感激了。 　　他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嘴唇勾起，露出“一寻思你就会这么问”的表情。 　　“是这样的……” 　　安怀风正要解释，却一下子被我打断了，“等等！” 　　他一挑眉，“哦？怎么了？” 　　“卫生间在哪？让我上个厕所先。” 　　“……” NO.49 　　青年无语地摇了摇头，用钥匙开了侧门，“往里走右边第2个。” 　　离开客厅的其它房间又是另一番天地。简直像是宾馆一样，长长的走廊两侧全是房间，还挂着号牌，这不会就是宾馆吧？ 　　厕所的面积比客厅还大，除了马桶，还有各种洗浴用具，角落里还有一台不知什么用处的机器。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连住的地方也奇奇怪怪的。 　　这里很多东西都是新的，似乎并没有其他人生活过的痕迹，就连纸盒里面的抽纸都是没开封的……管它呢，又不是我家，想那么多干什么，现在我只想趁着天没黑，赶快回家，回到我的小敏身边。 　　解决掉生理需求后，我放松了许多，连带着心情也轻松了一些。推开门，发现安怀风正靠在门边，似乎在等我。 　　“跟我来这边。”说完后，他向着走廊里面走去。 　　对于越加深入他的领域，我感到抵触，不过想想已经来到这了，在哪应该都差不多吧。我索性跟了上去，就当参观了。 　　最里的房间上面写着“2501”号牌，门开后，我感受到了刺目的亮光，周围的温度都高了些许。 　　“这里总算亮堂多了，这鬼地方的布置真是讨厌。” 　　安怀风念叨着，来到前方巨大弧形的透明墙壁前，拉开了最大的一扇窗，让流动的风从外界吹了进来。少了几丝沉闷，多了一些清爽。 　　2501房间比客厅大了两倍还多，除了桌椅，还有床、柜子等家具。但最引入注目的是那占据了全部视野的弧形落地窗，室内一片透明通亮。窗户面积实在过于巨大，以至于外界的天空太过清楚，有种室外的感觉。 　　恐高症患者不适合住这种地方。 　　安怀风指了指沙发，示意我坐下，他则靠在窗边，胳膊搭在了窗沿上，“怎么，没见过？” 　　我点了点头，随即发觉这样的自己很没见识，于是我又回到最初的话题，“你找我啥事来着？” 　　“也没什么事，现在我独居挺没意思的，就想找个人陪一段时间。说起来你应该感到荣幸，毕竟被我挂念的女人你还是头一个。”他的语气傲气十足，让人很不爽。 　　“就这事？还有你怎么找到我……”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哦，我知道了，以前我在那个劳务市场留下过我爸的手机号，你通过那个手机号打过来的吧？” 　　“是劳务公司。”他纠正。 　　额，管它呢…爸爸是个见利忘义的人，他绝对是收了好处才把我扔给安怀风的…… 　　“你给了我爸多少钱？”我问。 　　“四万。” 　　“啊？”我怀疑我听错了。 　　安怀风耸了耸肩：“我出四万给你爸，作为交换，让你陪我一个月。本来我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还真答应了，后来我觉得也不错，就让人把你接了过来。” 　　说道这，姓安的青年露出了怪异的表情，“他真的是你亲生父亲吗？” 　　四万对我来说可谓是天文数字，而父亲这种行为近乎于把我卖了换钱，事前却什么都不告诉我，实在太气人了。 　　“你为什么要把钱给他？”我怒视他，“既然你这么有钱，把钱给我啊！” 　　他愕然凝视我片刻，随即笑出声，“亏你说得出口，好吧，之后我也给你四万。” 　　“真的？” 　　突然降临的财富使我又惊又喜，“你没骗人？” 　　“没骗人，不过……”他顿了一下，向我这边走来，“这一个月你不会以为仅仅是像这样陪我聊天这样简单吧？” 　　“诶，不然嘞？” 　　随着他的阴影压了上来，我的喜悦渐渐消失，随后产生一丝不妙的感觉。 　　不会吧？这家伙难道是要包养我？又或者他是个潜在的虐待狂？这和“陪”已经天差地别了好吗？ 　　安怀风露出一抹邪笑，站在我面前，俯视着我，“钱不是白花的，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你知道要做些什么才值那些钱呢？” 　　“那…那我不要了……”我退缩了。 　　“这可不行，钱我已经花出去了，也该从你身上索取点什么。” 　　“为啥找上我？你根本不了解我，我和你又不熟，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安怀风凑过来，突然靠得很近，手撑住了我背后的沙发：“我们不熟可以慢慢变熟，而且我很了解你啊，我调查过你，你的事，我都知道。” 　　我全身一僵。 　　有一瞬间，我差点以为我和妹妹换身的事暴露了，因为安怀风的眼神太可怕了，语气又别有深意。 　　不过再一想，也不太对，这种事情没有谁会轻易相信的吧。我呆呆地和他对视了一会，突然反应过来。 　　难道他是在说我卖身的事？他明知道我这样了，还对我这么有兴趣？ 　　我猛的低头，从他手臂间的空隙穿过，起身走向门外。不出意料的，我被拦住了。 　　“我可没说让你走啊。”他好整以暇。 　　“我要回家。” 　　“你家的条件很差吧？那种破地方有什么可住的？”安怀风摊了摊手：“现在你对这里还不熟悉，等你和我待一段时间，赶你走你都不会想走了。” 　　“你能不能让开？你这样很让人讨厌啊。”我的语气逐渐转冷。 　　安怀风在我胸前扫了一眼，又落回到我的脸蛋上，“胸不大，脾气倒是不小。小姑娘，你最好说话客气一点，要是惹我生气，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你这样和小混混有什么区别？”我回瞪着他。 　　我心中对他的好感已经消失无踪，一开始我是很感激他帮过我，只是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小混混？你把我和他们相提并论？”安怀风笑出声，随后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欺身压了过来。 　　我猝不及防，两只手都被抓住了，我下意识地想要给他来一记“撩阴腿”，不过又止住了——毕竟对方也是身份尊贵之人，如果被我打坏了，我的下场可能会很惨。 　　然而就是这么一犹豫，我失去了最佳反击的机会。退了几步后，我被身后的床绊倒。直到被青年压在身上，两只手腕都被擒住，我才意识到大事不妙，拼命挣扎起来。 　　女性和男性的力量本身就有差距，况且我的身板太弱了，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上根本挣不脱。对方也很小心地避开了我的牙齿可能咬到的地方，让我找不到有效的反抗方式。 　　“混蛋，滚啊！” 　　“哈哈，你不是想知道什么是小混混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啊。”安怀风大笑道，一只手抓我的手腕，腾出另一只手脱我的衣服。 　　我哪能让他如愿，绝不配合他的动作。但随着时间流逝，我的体力逐渐消耗殆尽。衣服在他的撕扯下，被强行扒了下来，紧接着就是内裤。 　　安怀风的目光随后落在了我胸前的乳贴上，嘲笑了一声，毫不犹豫地撕下。最后，他拿起我脖子挂着的玉佩端详了一会。 　　“这玩意倒是看起来不错……喂，你怎么哭了，我这还没把你怎么样呢？”青年很快注意到我情绪的狼狈状态，忙问道。 　　一丝不挂的我近乎放弃抵抗，心中又惊又怕，想着自己又要被侵犯了，眼泪就不争气地涌上来，当初我逼迫妹妹时似乎也和安怀风一样恶劣。风水轮流转，现在我也要被那样，好难过…… 　　“呜…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我哽咽的控诉似乎让安大少爷产生了动摇，对方半晌没说话。 　　空气中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其它便是静悄悄的了。 　　最后他意兴阑珊的道，“记住，我是个绅士，并没有打算QJ你，刚才只是吓唬你一下，作为你对我无礼的惩罚。” 　　我的情绪难以平静。 　　真是讨厌到极点，我气得都不想和他说话了。 　　他松开了我的手，移开了压着我的身体。 　　重获自由后，正当我要捡回上衣和内裤的时候，安怀风却先一步把它们拿在手里，连带着被踢到一边的拖鞋。 　　“把衣服还我！” 　　我遮住自己的隐私部位，但又不敢上去抢，生怕自己再一次被推倒。 　　接下来，在我愕然的注视下，安怀风来到窗台边，随手把它们扔了出去。 　　“你……” NO.50　 　　 　　“遮什么遮，你那飞机场有什么好看的。”看着我防备的动作，安怀风撇了撇嘴，插着兜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我蜷缩在床边，跟上也不是，呆着也不是。我是没有勇气光着身子跑下楼把衣服捡回来，而且姓安的也不会让我出去。 　　正当我以为自己会被晾在这的时候，安怀风提着最开始拿的那堆包裹回来了，轻轻放在我面前。 　　没理会我的目光，他说道：“这是新衣服，穿上它。” 　　“……” 　　“给你十五分钟，抓紧时间。” 　　安怀风说罢，离开了2501室，还顺便为我带上了门。 　　没人盯着，我自在了些。 　　还好姓安的只是开个玩笑，没有真的上我。然而当时我的感觉告诉我他是要动真格的，只是后来莫名其妙地放弃了。 　　拿起包裹看了一会，虽然不知道上面的英文字母什么含义、代表什么品牌，但只看这精致的包装，价格应该不会很便宜。 　　把包裹挨个拆开，然后一股脑全倒了出来，果然，里面的服装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女装。拆开牛皮纸袋，将柔软的衣料展开，我的脸逐渐垮了下来。 　　这是一件连衣裙，不知什么料子的，很轻薄，袖子是纯白色的，手腕的处的袖口有许多蕾丝花边，其它地方则是柔和的灰色调。服饰的质量比我想象的轻，触感丝滑。 　　看起来颜色不是很鲜艳，可是裙边也太短了，还不到我的膝盖，这叫我如何穿得下去！ 　　在果体与女装之间，我权衡了一会，只能穿上它了，尽管万分不情愿，但惹火了那家伙，怕是又要遭殃。 　　穿到一半，我才想起来没穿内衣，于是我翻出了内衣。 　　这些装束从头到脚什么部分都有，就连挂在头发上的饰品都有，不过我有小敏给我买的发卡，所以那堆东西我用不着。 　　内衣是黑色的，那像背心一样的东西还好，而内裤的布料却少得可怜，让我开始怀疑安怀风的迷之品味。 　　上边穿的部分有点像背心，又比背心短很多，正好可以盖住整个胸口。我不确定这是不是胸罩，不过它的布料很柔软，还很有弹性，穿上后没有丝毫摩擦的痛感。 　　……我翻找了一会，没有看到裤子或者短裤一类的东西。难道只能光着下面了吗？只怕风一吹，或是掀起裙子，就会走光吧？ 　　鞋子是纯黑的，脚背处不是鞋带，而是皮制的带子横在上面，鞋跟稍微有一点高，不过走路的话没什么影响。 　　…… 　　花了5分钟，换上了衣服和鞋子，衣服很合身，鞋子也很合脚，但心里不爽。 　　我郁闷地坐在床边，心里满是被人摆弄后的憋屈。并不是因为换了个性别的原因，如果此刻我还是男的，而胁迫我的是一个富婆，我也会有这种感觉。 　　以往那些我讨厌的人身世都普普通通，和我差距也只是家里更有钱而已，所以我可以用暴力反抗。但现在不同了，我和那个少爷在阶级上就不对等，各方面我都处于弱势地位。 　　……不管那么多了，要是他再敢动我，我可要真的反击了。刚才都是因为我让着他，我才那样狼狈，真是的，我才没有那么弱。 　　想到这，我索性起身，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 　　还未等我穿过走廊，我便闻到一阵淡淡的烟味。来到客厅之后，发现安怀风正百无聊赖地倚在沙发上吞云吐雾。 　　虽然客厅没有窗户，可并不会感到闷热，反而有些阴冷，喜欢凉快的人应该会很乐意待在这里，除了我以外。 　　“喂，姓安的，有没有像样点的衣服？没有裤子吗？”我大声说道。 　　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我，同时把烟按进了烟灰缸里，“没有，你是不是少穿了点什么？” 　　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的是裙下裸露的细腿，我明白他说的是我没穿那双白色的长袜，也就是丝袜。 　　H故事中出场率较高的白丝在现实生活中并不常见，至少我没在街上看到过哪个女孩子穿它。 　　“我不想穿。”本来女装已经够羞耻了，那种东西就算了吧。 　　“也罢，裸腿看起来也不错，不过你怎么不把饰品戴上？”说道这里，他指着我头上的发卡，命令道：“这东西给我扔掉。” 　　“哼，我凭什么听你的？” 　　我别过头，不理睬。先不说他的语气让人不爽，且这个发卡是小敏送给我的，我怎么会随便扔掉呢？就算难看，也比安怀风送的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好一万倍。 　　安怀风眉头皱起，不过很快又恢复笑容，“今天我心情好，就不和你计较这些了。时间紧迫，化妆环节略过，反正你素颜仍然很漂亮。下午有个宴会，穿着这身和我一起去……” 　　“宴会？刚才你可没有和我说，不去！”我打断他的话。 　　“这次宴会很重要，要是你表现得好，我一周后就放你回家。” 　　一周？ 　　原本一个月缩短为一周了，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不过他所说的前提是“表现得好”……谁知道我能不能表现好？ 　　“怎么表现？” 　　“很简单，扮演我女朋友就行。” 　　下意识想拒绝，不过我还是提起了条件，“我会好好表现的，但只要我去了，一周之后就让我走。” 　　“没问题。”安大少爷倒是挺干脆。 　　得到允诺的我心情大为放松，“那就这么说定了。” 　　“你就这么急着离开？”他撇撇嘴，“反正到时候你会心甘情愿地留下来的。” 　　不知他哪来的自信。留下来个毛线，我巴不得早点走。 　　说起来，我开始怀疑安怀风找我的主要目的——似乎并不是想要我陪陪他这么简单，不然为什么让我扮演他的女友呢？从男人的角度来说，包养小三当然是越隐蔽越好吧？ 　　不过他为什么找上我呢？素不相识的，我和他仅有一面之缘而已，我都快把他忘了。难道这家伙虽然是富家公子，但实际上还是个单身狗，所以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一些心灵的慰藉？而且这家伙说话这么气人，估计没有哪个妹子会对他动真心。 　　越想越有可能，我暗笑，好可怜哦。 　　安怀风当然不知道我心中所想，继续说道：“有几点你要注意一下，参与宴会的那些人的圈子比较乱，不要喝别人的敬酒，也不要乱跑，你就跟在我身边什么都不要说。对了，虽然几率不大，但万一见到我爹，你这个‘女朋友’身份一定要演好，别被我爹发现你是我雇来的，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 　　“你好像心情不错，我说的哪里让你感到好笑了吗？”他略感疑惑。 　　“不，只是有点同情……你是不是还没交过女朋友啊？” 　　“……我都有过几十任女友了，除此之外，我还有个未婚妻。” 　　这个渣男！我还是想错了。 　　“既然这样，你去找你那个未婚妻啊，找我干啥？” 　　“因为我看上你了。”安怀风轻笑一声，“感到荣幸吧，你算是我第一个主动想接近的女人，而其它的女人都是倒贴。” 　　意识到眼前的人是个超级人生赢家之后，我心中一片失落。同样都是人，为何差距这么大？ 　　“突然不想去了。” 　　他没料到我居然会这么说，眉头一皱，“给我个理由。” 　　“就是心里很不爽。” 　　空气一片沉寂，他的目光渐渐变冷。 　　“我渴了，要喝可乐，给我可乐我就去。”我讲起了条件。 　　安怀风没有拒绝，事实上我的要求也并不过分，只是从他的表情看来，他也感到了不爽。 　　在安怀风的指示下，西服男担任起了跑腿工作。五分钟后，我面前的桌子上多了一提可乐，足有24罐。 　　“喝吧，注意点，别把衣服弄脏。”他靠在沙发，把腿搭在桌子上，摆弄起了手机。 　　启开一罐可乐，我喝完后，感觉好像缺了点什么。 　　“这次去不去了？”他放下手机，问道。 　　“……太温了，一点也不冰，我想喝冰的。”没冰过的可乐是没有灵魂的。 　　于是西服男又一次跑腿，买回了冰镇可乐，不过客厅有些阴冷，我刚喝一口，身体微颤，感到一阵不适。 　　“去不去了？”他不耐烦地问。 　　“这也太凉了吧？不对，是屋里太冷了……” 　　安大少爷失去了耐心，“十分钟后就出发。” 　　我刚要说话，他又指着我威胁道：“再墨迹，小心我把你手里的可乐塞进你身体里。” 　　我语气一滞，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中握着的可乐，不敢说话了。 　　唉，这么快要去了吗？ 　　“那个……” 　　“又怎么了？” 　　“算了，没事。” NO.51 　　没有镜子，我看不到换装后的自己效果如何，但从西装男惊讶的表情来看，应该很有诱惑力。 　　但是，这种感觉很羞耻，仅次于裸奔！就连曾经的妹妹也没有穿过这么女性化的衣服。 　　我知道这种感觉一大部分是我的男性自尊在作祟。如果我是男人，穿女装只是变态而已；而现在我这种装扮，如果若无其事的话，那就近乎等于变相承认了自己女性的身份，那会在某方面让我大受打击，并感到一些东西渐渐离我越来越遥远。 　　止步于楼道口，我磨蹭了半天，在安怀风不耐烦地呵斥下，才慢满地走进阳光里。 　　西服男跟在我俩身后，一言不发。 　　“出席个宴会而已，又不会少块肉，有必要这么紧张？”安怀风还以为我在担心宴会的事，接着说道：“放心吧，宴会上的都是我这个圈子的人，你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你，你跟着我就行了。” 　　“唔…哦。” 　　…… 　　本以为之前的司机会来接我们，没想到安怀风亲自从停车场开出一辆车，并招呼我坐在副驾驶上。西装男则默默地上了车后座。 　　“系上安全带。”他说。 　　我没用过安全带，弄了半天才系上，换来安怀风一阵嘲笑。 　　“怎么不坐之前的车？”我心中有气，又无可奈何。 　　他拧动车钥匙，发动机工作的声音随之响起，“你是说大查那个司机的奥迪？太low了，让我坐那个车还不如让我走着去。” 　　言外之意就是此刻他开的车更好，然而在我眼里都差不多，都一样是黑色的，四个轮胎，深色玻璃，除了座位更软一些，温度更凉快一点，其他的没啥区别。 　　“对了，那个穿西装的是你什么人？保镖吗？” 　　“你说大查？他不是保镖，是我爹送我的‘监视器’。” 　　安怀风瞥了一眼后视镜，半带嘲讽地说道。听到他的话，叫大查的西装男尴尬地咳了一声，没有反驳。 　　“但大查也收了我不少好处，算是我这边的人，不会把我的事随便告诉老爹的……”说到这里，安怀风扭头瞥了一眼大查，笑道：“你说是不是啊？” 　　“是…是……”大查连连点头。 　　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从双方的态度上，我看出大查和安少爷不仅仅是纯粹的上下级关系，似乎还有些不能说的交易。不过我懒得去琢磨这些，干脆找个舒服的姿势靠着，近距离看他开车。 　　安怀风似乎有意炫技，一路上车子开得非常张扬，在拥挤的道路上闪转腾挪，一辆辆汽车高速擦肩而过。不时有突然的减速，带得我的身体前倾，但又被安全带给拉了回去。 　　我感觉很新奇，大查却是紧张不已，壮硕的身躯撑在角落，紧盯着路况，欲言又止，最后又什么都没说。 　　“你害怕吗？以前别的女生坐我的车都吵得不行。”我旁边传来安少爷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见大查没搭话，才反应过来安怀风是在和我说话。 　　“不啊，我感觉挺有意思，我都想开一下试试了。” 　　以前我一直对开车挺感兴趣的，尤其是在偶然看了一个有关于赛车的电影片段后。不过限于自身条件，我只能想想了。 　　这时，安怀风放缓了车速，拐进一个小区，并在一处空位停了下来。 　　“宴会在这里吗？” 　　“不，这是我另一个家，我去取点东西，顺便换身衣服，你们在车里等一会。”说罢，他独自下了车，走进一栋高层。 　　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大查端坐在后排，闭目养神。 　　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望着窗外。 　　肚子有点饿了，不知宴会上能不能吃到东西……应该可以吧，不然为什么它叫做宴会呢？ 　　看了看方向盘旁边，那里有一个电子表，显示着此刻的时间：13：23。 　　已经下午一点半了，小敏应该发现我不见了吧？他一定会很担心吧，会不会来找我呢？ 　　我突然也有点担心小敏。 　　…… 　　安怀风的动作很快，一点三十就回来了，身上的休闲服被笔挺的西装所取代。 　　所谓人靠衣装，此刻的他完全没有纨绔子弟的感觉，而是像年轻有为的成功人士，或许他有n多任女友也不无道理，哪个女生不喜欢有钱的帅哥呢？ 　　“宴会什么时候结束？”他打开了车门后，我问道。 　　“结束？明天早上吧。” 　　“这么久？” 　　这和我想的不一样啊，我还以为一堆人聚一块吃个饭，吃完就走。莫非还有其他内容？ 　　除了吃饭，我什么都不感兴趣。 　　“咱们待上一小时就可以走，反正我不去玩也不谈生意，只是露个面而已。”安怀风无所谓地道。 　　“那我可以吃东西吗？” 　　“随你，注意形象。” 　　形象我是会注意的，不过礼仪方面，我没有丝毫经验，说客套话、寒暄这些虚伪的流程完全不会。不过看安怀风随意的态度，甚至带上了我这个外人，似乎也不是过于正式的场合。 　　“另外别忘了，你是我‘女朋友’，别和其他男人靠得太近。” 　　“这不用你说，我谁都不会接近的。” 　　关于角色扮演，我开始担心其他的事了。为了早点回家，我会尽量配合安怀风，可如果他以此要我做过分的事情这么办？比如说拥抱、接吻，或是上下其手…… 　　想想就无比糟糕，如果真要那样，我可不管那么多，直接揭发这个混蛋。 　　…… 　　接近两点时分，车穿过了一片商业区，停在了某大厦附近，大厦上面挂着四个气派的金色大字：皇朝酒店。 　　停车场停满了各式车辆，显然来客众多。不过安怀风似乎并不打算和它们挤。接待人员看过他出示的卡片后，礼貌地为他指引了专用停车位。 　　“下车。”停好车，安怀风解开了安全带，拔出钥匙。 　　“你不去吗？”我看了看身后的西装男。 　　“我在这里等着。”大查沉声道。 　　“要不……你们俩去宴会吧，我在这等着你们？”我征求地着看向安怀风，道：“顺便给我带点吃的就……哎呦！” 　　我的额头挨了一记暴栗。 　　“给我出来！”安少爷一脸不悦。 　　“你那么生气干嘛……”我揉着额头，嘟囔着，慢吞吞地下了车。 　　车外比车内更热，午后的阳光刺眼睛。随着微风的吹拂，裙摆微微晃动了一下，也让我的心晃了一下。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胯部，还好，内裤还在。因为内裤布料太少，腰间仅是一条系着的细带，总会让我产生一种真空的错觉。 　　“过来，把手给我。”他向我伸出手。 　　我没有动作，略有些警惕地看着他，迫于他冷峻的目光，我还是递出了小手，整个被他握在掌心。 　　头皮发麻。 　　我低着头，不想看周围的人了，不然会和路人对视上，然后感受到他们奇异的目光。 　　…… 　　酒店内装潢金光闪闪的，门口着装正式的接待员齐齐行礼，并说着“欢迎光临”。客人们则顺着脚下的红地毯走进电梯。 　　电梯直上到十楼。 　　出了电梯后，我开始寻找厕所——有过因为内急而差点尿裤子的经历后，我每当到达陌生地地方，总是会找厕所的位置。 　　现在虽然尿意只有一点点，不是很强烈，但来之前我喝了很多可乐，待会大概还是会去厕所。与其因这件事打搅我吃饭，不如事先解决掉。 　　“你在找什么？正厅在这边。”安怀风拉了我一下。 　　“我想去厕所。” 　　“真麻烦……去吧。”我的手总算被松开了。 　　“那个…有没有纸啊？”其实我也觉得麻烦，但身上没带纸巾，没办法，我也不想小便之后下面湿漉漉的。 　　“……”安怀风沉默了一下，翻了翻口袋，扔给我一块手帕。 　　手帕是白色的，柔软丝滑，上面有着金色印花，看起来很精致，作为消耗品有些可惜。 　　“用完后要还给你吗？” 　　听到我的疑问，安怀风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我。 　　…… 　　卫生间的位置在正厅相反的方向，不时有穿着黑衫的服务员或依着得体的客人从身旁走过。 　　我第一次来到这么高层次的地方，从里到外都透着不习惯。尤其是一些男性盯着我的目光实在有够肆无忌惮。我无法像模特一样自在，有种强烈想回家的冲动，唯一能给我留在这的动力是接下来的大餐。 　　没想到厕所里已经配备了抽纸，果然是高档酒店，看来用不着手帕了。 　　如果安少爷不要，我就自己留着了。 　　洗手台前有一面大镜子，借着厕后洗手的机会，我终于能细细观察一番自己的装束。结果我被自己，不，是被妹妹的可爱模样给惊艳了一下。 　　镜前的黑发少女亭亭而立，清纯俏丽中又带着一丝柔情绰态。又黑又长的睫毛下是一对清澈的剪水秋瞳。白色长袖成为深色着装优雅的点缀，衣领下的蓓蕾初具规模，被勾勒出微微凸起的形状。腰间则恰到好处的收束着，纤细曼妙的腰身不盈一握，更显她娇小玲珑的身材。服饰精工裁剪，纹理精致，每一寸褶皱都像事先设计好的合适。 　　难怪即使我拒绝戴安怀风的饰品之类的，对方也没有表示不满，这幅样子就算没有那些多余的装饰也十分吸引人了。 　　惊艳过后，则是强烈的羞耻感，脸颊一阵发烫。上一次这样强烈羞耻感还是在我脑子一抽，抱着小敏撒娇叫“哥哥”的时候。 　　好在衣服整体上看还不算特别暴露，否则真是没法见人了。 　　冷静，邵元明，冷静。 　　我深吸一口气。 　　曾经那毫不在意他人、以自我为中心的你呢？怎能因这点小事忧虑？不要想太多，出去大吃一顿，也不枉来到这里。 　　就这么决定了。 NO.52 　　宴会的主题不是结婚，也不是升学，而是西贸公司A股上市。 　　董事长举行宴会庆祝，并邀请各方合伙人，望大家踊跃投资或多多宣传。 　　安怀风和董事长是朋友，所以他收到了邀请。不过从安怀风的态度来看，他并未把那个“朋友”放在眼里，似乎他口中的“朋友”也分三六九等。 　　客人来此并不是单纯的投资，年轻的富二代来聚堆找乐子或拓展人脉，年纪大的企业家来谈生意。安怀风则只是来露个面意思一下，至于我就是来蹭饭的。 　　对“股票”，“上市”之类的内容我啥都不懂，也毫不关心，我关心的是菜什么时候上来——没有任何一个桌子上摆着食物——这点令我十分失望，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 　　宴会正厅已经到了几十人，无论男女，衣着都挺正式的。客人们也没坐下，而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 　　不乏有人向我投来注视的目光，弄得我紧张不已。这里面随便揪出来一个，都是家财万贯之人，像我这种穷人完全比不上，这种自卑不必多说。 　　安怀风随手从服务员的托盘上拿起装着红酒的高脚杯，带着我向人堆走去。 　　人群中一个年轻人也注意到了安怀风，顿时面带笑容，迎了过来。 　　“这不是安怀风嘛？你好你好！” 　　安怀风松开了牵着我的右手，和他握在了一起，点头微笑：“好久不见，流程走得这么样了？” 　　年轻人笑着说道：“基本上没什么问题，承销商前段时间也定下来了，就等人入股了。” 　　“那就先恭喜你了。” 　　“哈哈，承你吉言！” 　　两个人寒暄了半分钟。 　　安怀风平时一副谁都看不上的样子，正式场合倒是表现得很圆滑，一进来就谈笑风生，仿若变成了另一个人。 　　“你父亲也来了吗？” 　　“他正在路上，再等半小时就能到。”年轻人说着，目光转到了我身上，“这位是……” 　　随着话题的变更，周围的其他人也向我看过来。 　　你们说你们的啊，看我干啥？我略慌，我倒是希望这几个人就这么唠下去，把我当成透明人。 　　“这是我女朋友，邵敏。”安怀风又看向我，说道：“这位就是这次宴会的主角了，西贸公司的董事长，耿建羽。” 　　我很惊讶，本以为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和安怀风一样只是个富二代，没料到居然还是董事长。 　　“你…你好。”我僵硬地打了个招呼。 　　“你好！”耿建羽盯了我一会，重新露出微笑，并递给了我一张长方形硬纸片：“你后也请邵小姐多关照了。” 　　我正要伸手，纸片却先一步被安怀风接过了：“不用那么客气，她只是来陪我过来的。” 　　年轻的董事长微微一愣，“这样啊。” 　　接下来，俩人又客套几句，随后耿建羽说了一声“失陪”，走向了其他人。 　　听着这他们的交谈我都觉得累。 　　耿建羽走后，安怀风笑容逐渐消失，拉着我走向了人少的地方。 　　“那人挺厉害啊，这么年轻就当上董事长了。”还以为董事长是个中年大叔。 　　安怀风微不可查地轻哼一声，不屑道：“子承父业而已，你要有他这么个爹，你也能当董事长。” 　　“……”这话可说得我不知怎么接了。 　　“而且他人品不咋地，不知道暗地里玩了多少女人，就是个人渣。”安怀风毫不客气地继续抹黑着那个年轻人。 　　貌似你没资格这样说别人吧？我很想吐槽。刚才看他们谈得那么融洽，还以为他们关系很好呢……真是虚伪啊。 　　突然，我感到腰部有点痒，摸了一下，发现是内裤的带子松了，稍稍下滑。我把它往上提了提，暗怪这内衣的奇葩设计，腰侧居然还要像鞋带一样系上，带子还很长，撩得腿很痒。一点也不舒服。 　　“对了，菜啥时候上来啊？我饿了。” 　　“忍着吧，耿建羽还没上台演讲呢。演讲后才上筷子。” 　　“……” 　　接下来就是痛苦又无聊的时刻了，安怀风带着我和一个个不认识的人见面，然后寒暄，再然后就是相互介绍。知道我“女朋友”的身份后，客人们反应大都先“惊讶”一下，然后客气地开始和我攀谈，然而在我面前谈话不会超过三句。 　　我只会用“你好”，“嗯”，“啊”，“哦”之类的应付了事。好在我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和我交流几句后，客人会重新把目光放在安怀风身上。 　　期间倒是有一个大叔热情地递给我一杯红酒，我没喝，安怀风替我喝了。 　　“喂，都喝好几杯了，不要紧吧？你不是开车吗？”趁没人的时候，我问向安怀风，我可不希望他喝醉了。 　　邵建武发酒疯样子历历在目，难保安少爷喝醉后也不会像他一样。 　　“十几度，醉不了，回去让大查开车。”他随口说道。 　　这时，有服务员陆续端上一道道造型精美的菜肴。叫不出菜名，但看颜色就知道一定很好吃。 　　终于上菜了。 　　我感到口水在加速分泌，只能看不能吃实在是一种折磨。宴会的主人怎么一点也不懂得变通呢？先把菜上好了有什么话在饭桌上谈不好吗？非要让客人们空着肚子走来走去。 　　盯着桌子上的菜，我正想问安怀风能不能吃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和其他人说上话了。 　　我向周围其他地方扫视一圈，观察了一会。 　　没人在看我，每个人都在忙着社交，即使看我，也只看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客人们显然比我想象的忙碌得多，我不理解有什么可忙的，不过没人关注我可是个好机会。 　　趁人不注意，我抓过离我最近的盘子上的油炸食品塞进嘴里。炸的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浓郁的肉香瞬间在口腔中扩散开，让我差点忍不住跳起来。 　　这是什么？太好吃了！高档酒店做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啊！ 　　偷眼看了下四周，还是没人注意我，而安少爷正与一个红衣美女相谈正欢。 　　很好，就保持这样！ 　　这次我稍稍大胆了点，我抓过一块最大的炸肉，一口咬了下去。虽然是炸的，但是一点也不硬，反而又软又滑嫩，还有点烫，轻轻嚼几下就化在口腔中，留下浓郁的香味。 　　由于吃得太急，我的嘴角沾上不少油，我下意识地抬起袖子擦了一下，结果洁白的丝质袖口多了一块黄色的油渍。 　　之前上厕所没用到手帕，就还给了安怀风，早知道我就不还了，还可以擦擦手什么的。 　　算了，待会去卫生间洗洗吧。 　　我将目标瞄准了另一道认识的菜——大虾。大虾是扒好的，很大，红白相间的虾肉冒着丝丝热气，一看就让人很有食欲。 　　正当我要尝一下的时候，旁边响起安怀风急切的声音，“过来过来！” 　　我的手腕被拽住了，被他拉着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我只能看着大虾离我越来越远…… 　　很快，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出现在我们面前。他西装革履，不高不矮，头发略有些稀疏，眼角刻着几道皱纹，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普通，除了那对沉静深邃的眸子。 　　本以为又是哪位不知名的客人，但安怀风开口便让我一惊。 　　“老爸，你也来了？” 　　“嗯，就是来看看，我和你耿叔还有个项目没谈成。”男人说着，打量了我片刻，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邵敏？” 　　“对对对……邵敏，这是我爸。”安怀风扭过头看向我，悄悄使了个眼色。 　　这可咋办？不是说遇到的几率很小吗？我犯难了。 　　原则上，我要扮演好“女朋友”这个身份，不能被他父亲发现我是假冒的。但事先我也没有排练过该咋表现，要靠临场发挥吗？ 　　在我愣神的功夫，男人先向我搭话了。 　　“你好邵敏，我是安亿华，是安怀风的父亲。”男人微笑着，向我伸出手。 　　安少爷是富二代，他父亲身份地位自然不一般，却还对我这样一个小人物彬彬有礼。这让我对他有了些许好感，连忙也伸出右手和他握在了一起。 　　然而，就在我们双手接触的时候。我猛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我还没有洗手！ 　　刚抓过油炸食品的右手油腻腻的，还很滑，指缝间充满了油脂，对方干燥的右手上也沾满了油。 　　“……” 　　安亿华的笑容凝固了，目光从我的脸慢慢移到了我的手腕处，最终落在了我袖子上那块显眼的油渍上。 　　“啊啊……对不起……”我有些尴尬，抽回手，连忙道歉。 　　“去洗个手吧。”安亿华沉默片刻，淡淡地道。 　　“哦，好。” 　　旁边的安怀风还一脸迷茫，没明白我们在说什么。 　　看着安亿华正走向卫生间，我快步跟上，但还没走几步，我脚被拌了一下，差点摔倒。 　　低头一看，我呼吸一滞，顿时僵在原地。安亿华发觉我停下，转身看了我一眼，这一看，也愣了。 　　只见我内裤右侧的带子居然松开了，顺着白皙的左腿滑到了脚腕处，刚才我正是踩到了带子，才被拌了一下。 　　我不知道身后的安怀风是什么表情，但和他父亲相比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我似乎把事情搞砸了。 NO.53 　　洗完手、系好内裤后，我没再遇到安亿华，我和他没再说过一句话。 　　安怀风铁青着脸，坐在角落，闷不做声，也不和客人们交流了，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很差。 　　虽然是我搞砸了，但也尽力了不是？我这个冒牌女友的身份也没有暴露。至于安亿华怎么看待我，和我无关，反正一周后我就走了。只希望安少爷遵守诺言。 　　之后客人们各自找座位坐下，董事长发表了冗杂无聊的演讲（讲的啥都没听懂），讲完后就到了我期待的吃饭环节。 　　我们坐在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周围全是陌生人，没有安怀风的熟人，所以酒桌上的客人也没和安少爷搭话，各吃各的。也许他们也不喜欢和熟人在一起吃饭，又或者他们打算吃完就走，总之和其他喧闹的酒桌相比，这边很安静。 　　这也是我乐意看到的事情，我如愿以偿，吃到了大虾。 　　安怀风面无表情，喝着酒，陷入了自闭。 　　我不太理解他为何这样失落，不就是见个家长吗？莫非安亿华对他说了些什么？ 　　如果安亿华出现在我面前，对我说，“给你十万块钱，离开我儿子。” 　　——那该多好，我当即就会答应。 　　我幻想着这样的好事。 　　或许安怀风真的很不爽，他也不想我好过，在我吃到四分饱、也就是董事长刚演讲完五分钟的时候，他硬拽着我离开了宴厅。 　　“我还没吃饱呐！走这么早干啥？”我极力抗拒。 　　安怀风冰冷地盯着我，加重了捏着我手腕的力气，我手都快断了。 　　“你知不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他冷冷地道。 　　“……那，那都是意外。”这家伙还在生气。 　　“我老爸刚才和我说了，他说对你的印象非常差，不想再看到你第二眼。” 　　“哦……” 　　“你就没有一点感觉？” 　　要说感觉的话，是有一点失落吧。 　　不过我从小到大被人讨厌已成为常事，不乏被他人恶语相向，所以安怀风的老爸加入“讨厌我的人”的阵列也并不奇怪。 　　“……算了，回去！” 　　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这让我感到莫名其妙。 　　“安少爷，我不适合当你的那什么‘女朋友’，不如现在就放我回去吧，你去找别人替我不就行了吗？” 　　“你想的美。”他瞥了我一眼，说道：“看来我还是应该调教调教你，作为你给我丢脸的惩罚。” 　　“你想干嘛？！” 　　说话间，我们在服务人员的“欢迎下次光临”的声音中走出了酒店大门，来到了外面。 　　“在我的人际圈里，有的人在做一些违法的事，即把那些漂亮的女人拴在地下室，做主人的脔宠。最开始她们还几不情愿，坚决不从，可随着调教，她们渐渐的堕落，并且丧失了羞耻心，再也离不开主人了。” 　　“被调教过的‘宠物’甚至能接受浑身赤裸地被链子牵着出门。她们不会报警，当警察调查这件事的时候，她们反而会帮着主人说话，你说这讽不讽刺？她们深深地爱上了她们最恨的人。” 　　一边走向停车场，安怀风一边慢慢的说着。 　　我感到很不妙。 　　这家伙该不会想要对我那样吧？ 　　这时安怀风回过头，我紧张的样子被他看到了，他笑了笑：“放心，我是一个绅士，我不想成为那种人，也不想违法，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那样做。” 　　那就是你还有那样做的可能了？你这个万恶的家伙！ 　　我心中大骂着安怀风，表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弱弱地问道，“那…那你要做什么？” 　　安怀风没有答，仿佛故意想给我一种心理压力。不过刚才他说过“他不想违法”，也就是说法律会给他带来很大的限制？ 　　我对法律的概念几乎一片空白，仅仅停留在“做坏事违法”这个层面上。 　　在我8、9岁左右，我记得那时的小敏刚学会做家务。当时我在上小学三年级，因为一些纠纷，我被人打进了医院。他们的武器是钢管，一群人下手毫不留情，真的是把我往死里打。我的肩膀，脖子都肿了一片，前臂尺骨骨折，血流不止。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一群人只是各自赔了点医药费，父亲收了钱就私了了。 　　到最后也没有人为我伸张正义，打我的那些孩子什么事都没有，甚至连一句道歉都没留下。 　　那时候我时常会想，为什么那么多人欺负我，打我，却始终没人管这件事呢？为什么我受了伤，也没人来制裁那些混蛋呢？ 　　好在当时我还小，恢复得快，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不提了，往事说多了都是泪。 　　总而言之，法律似乎并不能覆盖到这个国家的每个角落。而像安怀风这种富二代，也会害怕犯法吗？ 　　想了一会，我放弃了思考。 　　这些遥远的东西远不及今晚我的处境来的重要。 　　由于喝了酒，安怀风让西装男开的车。相比于安少爷的狂躁，大查的车开得平稳多了。 　　路上安怀风换回了休闲装，并且不知从哪带回来一堆……罐头？ 　　“今天这就是你的晚餐。”安怀风指着装着罐头的塑料带说道，“足有五罐，够你吃的了，至于水，你就喝你的可乐吧。” 　　我怀疑我听错了，安怀风非但没有记恨我搞砸了宴会，还好心给我准备了晚餐？这不符合常理啊。 　　……不对。 　　我隐隐察觉对方的态度不太对劲，就好像即将要恶作剧那种感觉。 　　难道他给我买的罐头不对劲？ 　　我低头，隔着塑料袋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些罐头，上面的文字我一个都不认识，也不是英语。不过从图案来看，这是一种鱼类罐头，分量还不小，以我目前身体的饭量，一盒足够我吃饱了。 　　“没见过吧？这是瑞典进口产品，从专门渠道买来的，平均一盒三百块。”安怀风介绍道。 　　“这么贵。”我惊叹一声，不过想来这点钱对于安怀风估计不算什么，“这个真的是给我的？” 　　“当然可以……你干什么？”他夺回了我手里的罐头。 　　“不可以现在吃吗？” 　　“不行，等回去的。” 　　“哦。” 　　虽然我没有问安怀风一转态度的理由，但我已经猜到了——大概这个国外产品非常难吃，难吃到安少爷认为吃这个罐头已经是一种惩罚。 　　真是幼稚呢，我心中暗笑。 　　从小到大，我经历过大多数人都没有经历过的贫困，最艰难的时候，我穷得都快要吃土了。 　　当时要不是妹妹阻止，我大概会把那只死老鼠烤了吃掉吧。 　　又比如那些市场上那些谁都不愿意碰的五毛一斤的鱼杂碎，就算煮熟了，还是能闻到极其浓烈的鱼腥味——即使这样，我仍然能吃下去，还能吃很多。 　　当人饥饿到一定程度，世上就不存在难不难吃的食物，只存在能不能吃的食物。正因为我从不挑食，我才不至于变得像小敏一样瘦弱。 　　安怀风这种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富二代体会不到我所经历的。如此的我，怎么会被几盒罐头打败？ 　　当然，我也不是不懂风情。既然这是安少爷给我的“惩罚”。吃完后，我会装作很难过的样子，说“下次再也不敢了”，让他消气，没准他心情一好就早点让我回家了呢。 　　…… 　　车慢慢开到了终点。原本40分钟的路程被大查开了接近一个半小时。回到最初的那个25楼的高层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了。 　　一进屋，安怀风就带着我回到了熟悉的2501室。 　　“今天晚上你住这里，房间有内置卫生间。我会让大查看着你，不要想着溜掉，明天我下午回来。” 　　“你要去哪？” 　　“我？我去外面吃喝玩乐去了。” 　　安怀风戏谑地笑着，锁上了2501室的门，离开了。 　　我听到了门外钥匙上锁的声音。这样即使从房间内部，我也打不开门了。 　　这算是囚禁吧？不过比起安怀风所说的“脔宠”养成，这种行为还算温柔。他还特意为我准备了晚餐。我看了眼床头柜上放着的鱼罐头。 　　不过……好像少了点什么。 　　“等一下，你忘了给我可乐！” 　　就算没有可乐，给我水也行啊，没有水，让我怎么过？ 　　门外没有声息，安怀风已经离开了。 　　我敲了一会门，毫无反应。心里有些着急，这时我想起来，内置卫生间里应该有水吧？ 　　我打开了2501室最里面的门。 　　里面果然是卫生间，除了洗手台、马桶，还有浴缸淋浴器之类的，应有尽有。 　　我拧开了水龙头，水流随之涌了出来。 　　还好，还好…… 　　内心松了口气的同时，我感叹着安怀风的奢侈，显然他把25楼整个楼层都买了下来。25楼又分成了很多个房间，2501室可能是这些房间中最大的，面积足有一百平方米。 　　可以想象一个人住在一百平方米的房间里是什么感觉。而巨大的弧形落地窗足以让我俯瞰楼下熙熙攘攘的街道，下面的人都成了一只只小蚂蚁，好像垃圾一样。 　　…… 　　就这样，我独自倚在窗边，默默看着这个繁华的都市走向日落，渐渐的太阳最后的余晖消失了。而夜晚的城市不会沉寂，反而更加喧嚣。 　　远处的灯塔散发出五彩缤纷的光芒，其他高楼也亮着。街道上一排排灯汇聚成了彩色的线流，让我莫名想起了电路板。 　　发呆的同时，我又想到了小敏。 　　小敏现在这么样了呢？吃饭了吗？是不是还在为我的消失而着急呢？ 　　我突然有种再也见不到他的错觉。 　　不会吧，我一周后就能回去了。就算安少爷食言，一个月总行了吧？ 　　父亲大概不会把“卖掉我”的事告诉小敏，他也许会用我“离家出走”之类的借口搪塞过去。 　　如果小敏不是笨蛋的话，他会在家等着我回来，而不是大海捞针般到处去找我。 　　哇，真的好担心。一天见不到小敏，听不到他那句“哥哥”，我就很想念。 　　由于没有表，我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一个人在窗台坐了很长时间，尽管换了各种姿势，腿还是有点麻。 　　去厕所喝了点水后，我回到了床边。床软软的，很有弹性，褥子看起来都是崭新的。 　　拿起一盒鱼罐头，我决定尝尝味道。三百多一盒的罐头我还从里没有吃过，即便再难吃，应该也有其优点吧。 　　开罐花了我很大的力气，捣鼓了半天，用尽了全身力气，最后拽着拉环，总算是稍微拉开一个豁口，里面棕黄色的汤依稀可见。 　　正当我感到喜悦的时候，突然，我闻到了罐子里冒出来的味道。 　　该怎样形容我闻到的东西呢？用一个词来说就是“恶臭”吧，我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嗅到过这样难闻的东西。 　　我捂住鼻子，惊恐地后退几步，感到嗅觉神经遭受到了化学武器的攻击。 　　这东西……这tm也太臭了吧？ 　　犹如各种排泄物和体味最腥的海鱼加上臭水沟排出来的水霍在一起放置数个月腐烂发酵后产生的浓烈的腐臭气味，不止是我的鼻子，连我的眼睛都被辣到了。 　　这到底是个啥？ 　　终于明白安大少爷为什么把我独自关在这里了，他根本不想闻到这熏死人的味道。 　　我捏着鼻子，打开了所有的窗户，并把罐头放在窗边保持通风，然后在离得远远的，等待气味消散。 　　又过了很长时间，我感到气味淡了一点，我把罐头铁皮盖彻底拉开。盯着里面的混合着棕黄色汤汁的鱼肉，我的眉头直跳。 　　下意识的想看看里面是不是有蛆，这罐头，不会是给狗吃的吧？不过看外面的包装，又不像。 　　鱼肉是一整块一整块的，我没有筷子，只能上手抓。不管了，我屏住呼吸，捏起一块鱼放在嘴里。 　　咸、腥、臭…… 　　三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冲击着我的味蕾，恶心得我眼里都快要流出来了。 　　我抑制着自己呕吐的冲动，嚼了两下，也不管有没有刺，直接咽了下去。 　　呆滞地看了一会剩下的肉，我没有勇气吃第二口了。 　　第一次……被食物打败了。 　　也许瑞典人很喜欢这种食物，但我是真的吃不下去，这个味道太可怕了。 NO.54 　　怀着复杂的心情，我把罐头扔出了窗外，希望别砸到哪个倒霉的家伙。 　　然后就是饥肠辘辘地度过一整晚。 　　期间我敲了几次门，都没人应。 　　安怀风说是次日下午回来，但直到第二天天快黑的时候，他都没有出现，而我已经快要不行了。 　　我怀疑他是想饿死我。 　　趁着还有体力，我搜寻着房间，试着找找有没有可利用的工具可帮着我离开这个地方。但一无所获。 　　鱼罐头还剩四盒，但除非我面临着“不吃就会死的”境况，我是不会再吃第二口的。 　　就在天色终于黑下来的时候，姓安的终于回来了。 　　“小姑娘，想我没有啊？鲱鱼罐头的味道怎么样……” 　　他看起来春风满面，不知昨晚干什么去了，但他的话说到一半，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连忙捂住鼻子，退出了房间。 　　“快点，快给我吃的，我快要饿死了！”我扑到他身上，拽着他不松手，我可不会让他再把我关起来了。 　　“滚，臭死了，你先给我去洗澡！” 　　我身上沾上了一些鱼罐头的味道，一整天都没有散去，残余的气味让安怀风感受到了恐惧。 　　接下来，他非但没有给我食物，反而拽着我，把我拖进浴室。我心中也有气，趁他不注意，抡起拳头给了他一记上勾拳。 　　原本我自身就没什么力气，再加上我被饿了一天，这一拳轻飘飘的，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少伤害，反而激怒了他。 　　也不管我穿着衣服，他粗暴地把我按进浴缸，拧开头龙头，开始放水。冰凉的水冲到了我的身上、脸上，我低头想咬安怀风的手，但头发被他拽住了。 　　由于挣扎得太剧烈，安怀风的衣服上也都是水，他索性不管衣服湿不湿了，按着我几乎把全身的重量压在了我身上，水花四溅。 　　“给我老实点！”他冷喝道。 　　我无力挣扎，又一次被他制住了。 　　安怀风一看就是没打过架，完全就是仗着自己力气大，欺负人。要是换回以前的我，单手就能揍扁他。 　　我喘着粗气，心里非常不服，但语气却只能放缓：“放开我，我自己会洗。” 　　安怀风盯了我一会，直到我露出求饶的表情，他才松开我。 　　“这有洗发水和沐浴露，也有牙膏和牙刷，都是新的，给我好好洗洗，你要是洗不干净，我就亲自动手了。” 　　“我啥时候能吃饭？” 　　“吃饭？”他轻笑一声，“看你表现。” 　　…… 　　安怀风离开了浴室，给我半小时的时间洗澡。 　　其实我本来也想洗洗的，鲱鱼罐头的味道简直有毒。但他那种态度让我很不爽，所以在他看来，我表现得很不情愿。 　　裙子、内衣和鞋子都湿透了。 　　脱掉衣服后，我有点犯愁。等会洗完没衣服穿，光着身子也不行，难道要等衣服晾干后再穿吗？ 　　这时，安怀风突然推开了浴室的门，吓了我一跳。 　　“洗完后换上这个。”他把一堆包裹放在了门边，又添了一句，“全都给我穿上，不然你就再饿一晚上吧。” 　　说罢，门又重新被关上。 　　“这家伙……” 　　受于饥饿的威胁，我只能照做。虽然心中不爽，但这里的洗浴条件确实不错，淋浴器像岳子易家一样，能调节热水，且自带洗浴用品，装修也更加高档。 　　十五分钟后，我里里外外都洗得差不多了，也刷了牙。用浴巾擦干身体后，我来到包裹边看一下有什么衣服。 　　是一个样式奇怪的裙子，连衣，无袖，黑白相间。白色居多，前后白色的部分让我想起了厨师的围裙，而其他部分则是黑色，裙摆还是很短。看来在颜色搭配上，安怀风习惯白色和黑色，和我差不多。 　　只是为什么还有白丝……而且除了腿上穿的，这次连胳膊上穿的都有，还很长。这种热天还穿手套，不是很奇怪吗？ 　　完全不理解他这是什么奇怪的品味，我已经想象得出路人用看着我的怪异目光了。绝对不想穿着这件出门。 　　……不想饿肚子，就算他给我个棉袄，也只能硬着头皮穿上了。 　　内裤则变回了传统样式，这次不需要系带子，大概他也不想看到内裤突然从裙子里掉出来的场景。 　　…… 　　一切OK，衣服鞋子穿戴完毕，我把玉坠收在衣领里，走了出去。 　　这次我这么听话，他应该给我吃的了吧？ 　　安怀风不在客厅，而是在离客厅最近的2509室。他也洗了澡，换了一套松散的白色睡衣，坐在沙发上。 　　大查站在他身边，手里提着几个新的包装袋。 　　注意到我后，两人眼睛都直了。 　　安怀风挥了挥手，大查把塑料袋放在桌上便离开了，还顺便带上了门。 　　“怎么样，可以了吧？”我盯着桌子上的袋子，里面好像有吃的。 　　安怀风踱步来到我面前，绕着我走了一圈，连连点头，“不错，刚刚合适，这女仆装的效果比想象的好。” 　　“我可以吃饭了吧？”我迫不及待地问。 　　“一天天就知道吃。”他鄙视地看了我一眼，“今晚不出去了，我让酒店送过来得了，说吧，你想吃什么？” 　　“有啥来啥，能吃就行……但别来鲱鱼罐头了！” 　　“……” 　　“对了。”我看向桌子上的袋子，“这是啥，也是吃的吗？” 　　“不是，是你明天的衣服。”安怀风道：“明天上午跟我出去，我带你去一趟我家。” 　　“你家？这不是你家吗？”我疑惑地歪着头，指了指地板。 　　“我说的是去我老爹老妈住的地方。” 　　这是要去见家长？？ 　　“可你爸不是说不想再见到我吗？”我觉得自己再去见安父只会自讨没趣，徒增尴尬而已，不如再也不见。 　　“但我老妈想见见你啊。”安怀风说罢，逼近到我面前，语气突然变得阴森：“你还有一次机会，给我好好表现，给他们一个好印象。另外注意别暴露出来你是我雇来的，否则后果不是一盒鲱鱼罐头那么简单了！” 　　“难道……难道是两盒？” 　　“弱智。”安怀风骂道，“你要是搞砸了，我就把你调教成我的脔宠，懂了吗？” 　　明明有求于我，却还用这么讨厌的语气，连带着对我进行人身威胁，这是我无法忍受的。 　　“姓安的，你别太自以为是，你要敢那样对我，我就把你所有的卑劣行为告诉你父母，让他们教训……唔。” 　　脸蛋被他捏住了，好疼，身体也被推到了墙角，一抬头便对上他那冰冷的目光。 　　“今天的晚饭……取消！” 　　他的声音犹如地狱的丧钟，听到这句话，我的心拔凉拔凉的。 　　他松开了捏着我脸蛋的手，淡淡地观察着我的反应。接下来我无论是彻底爆发还是沉默以对都会被他当成戏子一样看待吧。 　　“呜……” 　　我从墙上滑倒，头深深埋进膝间，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着。 　　“怎么了，后悔得罪我了吗？”头顶传来青年嘲讽的声音。 　　“对不起…人家错了……求你不要……” 　　声音细细弱弱的，带着委屈。 　　沉默了好一会，他给出了回应。 　　“算了，看你这么可怜，本少爷就不计较你之前的话了……别哭了，我这就去订餐。”安怀风的声音柔和了许多，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可以推测出他大概不再想惩罚我了。 　　他去给酒店打电话了，我抬头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阵庆幸。我发现了一个对付安怀风的好办法，那就是——装可怜。 　　每当我表现得可怜兮兮的时候，他的脾气就会变好，从而我避免了处于不利的境地。妹妹这么可爱，伤心的样子真的很容易唤起男性的同情心。 　　这种伎俩用起来虽有损尊严，但是有效。 　　可不要嘲笑我，这只是战术，战术！上一次他脱我的衣服的时候，我的眼泪什么也都是装出来的，绝不是因为太过恐惧。 　　…… 　　终于能吃到正常的食物了。 　　有肉类，主食，汤。 　　肉是牛肉，好像是牛排。主食听安怀风介绍名叫“披萨”。汤则是某款补肾壮阳汤，材料未知。 　　餐具是刀叉，但我还是习惯用筷子。 　　可能是不饿，也有可能是挑食。安怀风随便尝两口就不吃了，把那些菜全推给了我，他则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红酒，倒了半杯。 　　吃饭期间，安怀风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我聊天，主要是问了我的家庭情况，即家里有什么人、父母都在做什么。 　　我有点奇怪，他不是早就调查过我了吗，这些他应该都清楚啊。我老实回答了，不过有关于我母亲的事，我一概不知。 　　我连妈妈长什么样子都记不太清了，爸爸也从来没有留下过她的照片。我只能从记忆之初中找到一点隐约的印象。 　　妈妈离开爸爸的时候并没有带我和妹妹一起走，否则我和小敏的生活也许不会这样困难。 　　我不愿意和别人多聊这件事，就转移了话题。 　　“喂，你那个酒是十几度的酒吧？我能尝一下吗？”没喝过红酒，看它的颜色倒是很漂亮，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你个未成年喝什么酒，喝你的可乐。”他干脆的拒绝了我。 　　我对酒的兴趣不是很大，见他没答应，就继续消灭眼前的食物。饱腹感告诉我，我吃不了多少了，而外卖还剩下好多。 　　“大查不吃吗？”我想起了西装男。 　　“他晚上自己出去解决。” 　　“剩的这些菜这么办？” 　　“用不着你管，放这里就行，钟点工会来打扫。” 　　真是浪费啊，要是我能带回去多好。 　　“吃饱了？这顿饭还满意不？”他把酒杯放在桌上。 　　“满意，十分满意！” 　　果然人都喜欢听好话，我赞扬的态度让他露出笑容，随后他突然说道：“要是你一直待在我身边，我保证你天天都能吃到美味，怎么样？” 　　意思是要“终身雇佣”我？ 　　我一时居然说不出拒绝的话，过了一会，我道：“那我可以平时在家，吃饭的时候来吗？” 　　“不行，你不能回家，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来当我的未婚妻。” 　　我愣住了。 　　“开个玩笑。”他悠闲地站起身，道：“我要睡觉了，你要不要来侍寝？” 　　我连忙摇头。 　　“那好，我去隔壁了，你随便找个房间住吧，另外别忘了明天早点起来把桌上那套衣服给我换上。”说罢，他离开了2509室。 　　安怀风离开后，我把手套和白丝脱了下来。这东西穿着怪不习惯的，随后我开始思考安少爷刚刚的话。 　　不妙啊，怎么想都不像是开玩笑。这安怀风不会真的对我有想法吧？希望是我自作多情。 　　有一点让我很恐惧，当他以食物为条件利诱我留在他身边的时候，我居然动摇了，原先我还打算时间一到马上走人的。 　　这是一件可怕的事。如果待在安少爷旁边，享受得太多，也许最后我会为了更好的生活，心甘情愿地舍弃我的尊严、我的自由、我的感情……还有我的妹妹。 　　也许小敏会笑着鼓励我，“我会一直支持哥哥的”，但我又如何去面对他呢？ 　　不得不说，身体的改变让我变得多愁善感了许多，也让我的思想变得更加纠结。若姓安的是个大小姐，而我还是个男生的话，我说不定不会想这么多。 　　如果小敏是我的话，他会怎么做呢？会选择什么呢？ 　　我换位思考了一下。 　　回想了一下15年来我和妹妹相处的点点滴滴。小敏一点点长大、成熟、懂事，一点点的将所有的快乐分享给我，始终将温柔的目光放在我这个不称职的哥哥身上…… 　　结果不需要我多犹豫。 　　如果小敏是我的话，他一定会选择我这个哥哥。 　　好，就这样，我还是早点回家吧。 　　 NO.55 　　继女仆装之后的新衣服还可以，不是裙子了，而是休闲装。虽然还是女款，但相比于宴会上穿的那套好得多，至少我能光明正大地出门了。 　　至于衣服是什么牌子，什么价格，我不并关心。这只算是“演出服”而已，事后也许还要还给他。 　　安怀风的审美水平进步了，这点让我很欣慰。 　　早上我洗漱过后，发现安怀风还没有起床，还是我主动把他叫醒的，说好的早点起呢？ 　　“这才五点钟你就来了？滚！” 　　结果被他骂了一顿。 　　郁闷地回到2509室，在等待他的间隙，我吃了点昨天晚上剩下的披萨。直到六点，安怀风才姗姗地爬起来。 　　“吃不吃早饭？……吃过了？剩菜你还吃得下去？” 　　“当然了，扔掉也是浪费。” 　　他摇摇头，让大查给他泡了份燕窝。 　　我现在已经明白大查的作用了，说白了就是伺候安怀风的。跑腿、开车、做饭什么都包了。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保镖，谁让他看起来虎背熊腰的。 　　他喝完燕窝，换了身衣服，时间已经七点了，这种悠闲散漫颇有些像我在家的样子。 　　七点十分，安怀风终于穿好衣服，我和大查跟着他出发了。 　　下电梯的时候，安怀风盯着表，直皱眉头。 　　“咋了？”我问。 　　“是不是有点太早了……”他喃喃自语。 　　“那就早去早回。” 　　我不想在对方父母家呆太长时间，人多了我会感到不自在。最好接下来的一周我能一直住在这个僻静的高层，能宅着就最好不过了。 　　应付各种场合不是我所擅长的。 　　“姓安的，说点注意事项呗，别我不小心又搞砸了。”我说道。 　　说起来“见家长”不应该是很重大的事吗？感觉他就跟玩似的，太随意了。如果他不当回事，那就算我搞砸了，他也不应该生气。 　　“文静些，还有说话的方式你也改改，别说什么‘啥’，‘咋了’这种，给我正式点。” 　　“还有吗？” 　　“没了。” 　　“这就没了？” 　　他瞥了我一眼，“你还想怎么着？给你培养一下礼仪？别做梦了……怎么了，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这种人，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他伸手捏我的脸：“只要你的颜值过得去，一切都好说，毕竟我老妈比较肤浅，是‘外貌协会’的高管。” 　　“不是……” 　　正要接着往下说，话却被安怀风打断了，“你担心的是你的家庭情况？这你想多了，我父母不会和你聊这些的。” 　　最终我还是没说出我想问的话，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安怀风完全了解我吗？ 　　前几天见面的时候他说清楚我的一切，可他真的知道我的那些事吗？ 　　和这家伙相处了几天，我大致知道了安少爷的性格。他和大多数人一样，听到好话会高兴，不顺他的意会生气。在他人面前正人君子，在我面前却很随意。虽然有时很鬼畜，但大多时候并不坏。从他的行为来看，他不像那种做事缜密之人，反而有些张扬。 　　这只是我相处了不长时间的粗略感受，没有人可以真正的了解另外一个人。即使我和小敏相处了15年，我也不敢说我完全了解他。 　　说到底，安怀风知不知道我曾经卖过身的事情呢？看起来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 　　既然他调查过我，他应该知道的吧？可为什么又问我家里的事呢？ 　　我不会读心术，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又无法问出口，这种难以启齿的事不提也罢。 　　当想不通的时候，想太多只会徒增烦恼，不如放弃思考。 　　…… 　　“你的车是什么牌子的？”上车的时候，我随口问安怀风。 　　“说了你也不懂。” 　　“我能开一下试试吗？” 　　“你有驾照？” 　　“没有……但我想试试嘛！” 　　本以为安怀风会拒绝，但没想到他答应了，“反正时间还早，就给你玩玩吧。” 　　小区后有一片广场，周围环绕着宽阔的马路，几乎没什么人。 　　安怀风在这里停下后就下了车，对我说道，“你上来，坐主驾驶位。” 　　我兴冲冲地照做了，双手把着方向盘，想着马上就可以开车了，心里还有点小激动。 　　安怀风坐在副驾驶，偏过头看着我，似乎对我想要开车感到新奇，“想不到你一个女生也对车感兴趣，我来指导指导你，看看你能把车开成什么样。” 　　“嗯嗯。” 　　“调节座椅，就是按下座椅下面那个开关……对，这样就能滑动了，直接调到离方向盘最近的距离。” 　　果然，这样离方向盘近了许多，不用抻着胳膊够着它了。 　　“系安全带。” 　　系好安全带之后，他指着钥匙说道：“已经点上火，就不用拧钥匙了，挂上档就能开了。” 　　接下来他简要地给我介绍了一下开车的方法。 　　车有五个前进档，一个倒车档，五个前进档对应的车速不同，反正档位越高越快。脚下从左到右有三个踏板，分别是离合、刹车和油门。挂档时需要踩住离合，挂上之后慢慢松开离合车就可以动了，踩油门可以给车提速。 　　本来我还以为开车挺复杂的，因为车的主面板上有各种功能未知的按钮，不知干什么用的。但听完安怀风的讲解后我感觉简单得不得了。 　　“事先说好，最多只准你挂到二档，别以为这玩意很容易。”他警告我一句。 　　“知道了。”我踩下离合，把杆挂到一档的位置，再缓缓松开。 　　车子平稳地动了，就像我想象的那样。 　　“可以，学得还挺快。”安怀风拉开侧窗，点上了一根烟，懒散地靠在副驾驶上，看着我的操作。 　　前方路还有好长一段距离才到头，我轻踩了一下油门，车子的速度稍微快了点，我挂到了二档。 　　“行了，要拐弯了，看着点路。”我低头还在琢磨着档位，他强行把我的头掰正。 　　或许是油门踩得太深，我觉得速度有点快，待会拐弯有点危险，于是我踩下离合慢慢把档位推回到一档。 　　结果立即就听到身旁的骂声，“白痴，这是三档！” 　　我一愣，一时忘记该怎么办。 　　“算了，直接刹车吧。”眼看离转角越来越近，安怀风道。 　　我一脚把刹车踩到底。 　　顿时，车子犹如脱缰的野马，带着极大的加速度，往弯道栏杆处撞去！ 　　啊，好像踩的是油门…… 　　“哇！”座椅紧推后背，大查和安少爷瞪大眼睛，同时发出了惊叫声。 　　眼看就要撞上了，我下意识地猛打了个方向盘。伴随着轮胎摩擦道路的尖锐声音，车硬生生来了个接近90度的漂移，差一点点就撞到了栏杆上。 　　安怀风这时回过神，趁着车速减缓，连忙提起驻车器，与此同时我也终于找到了刹车的位置。 　　车熄火了，停了下来。 　　我的额头又挨了一记爆栗，耳边传来安少爷愤怒的骂声，“草，给老子滚下来！” 　　第一次开车就差点出车祸，别说大查，就连一向开车很浪的安怀风都被吓得不轻。 　　…… 　　去往安怀风老家的途中，他一直沉着脸。 　　我坐在副驾驶上，揉着脑袋，也有些后怕。 　　“那个……刚才的事……” 　　“以后你别碰车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 　　“少爷，您以后路上开车也慢点吧。”沉默寡言的大查也忍不住了。 　　“没你的事！” 　　看来我这个“反面教材”很有效，安怀风这次开车稳稳当当的，再也不随便超车了。 　　…… 　　安怀风父母住的地方不在城市中心，随着时间流逝，我发现路途的高楼大厦越来越少，这是在远离市中心。 　　和我想的有点差距。 　　他父母家该不会像我家一样是平房吧？ 　　心里有点奇怪，但没有问出来，因为安怀风还在气头上，这时候还是不要自讨没趣的好。 　　又过了一会，我知道了答案。 　　H市外围有三种区域类型，一种是像我家住的那种还未拆迁的旧平房。第二种是政府这几年新建的开发区，盖的都是新楼。第三种，就是环境优雅、人口密度较低的别墅区。 　　显然我们的目的地就是第三种区域。 　　关于这里，我非常陌生，从来没来过。以前也只是在学校听人说过，一栋别墅的价格怎么也得八位数，可以说是富人住的地方，倒是十分符合他们的身份。 　　什么时候我能住在这种地方呢？ 　　望着窗外的景物，我产生了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种事，只能想想而已了。 　　不过有了参观别墅的机会，似乎也不错。 　　“真不愿意回到这。”似乎快到了目的地，安怀风放缓的车速，露出了不快的神情。 　　“你不喜欢回家吗？”我问。 　　“一回家总会见到一些讨厌的人，但愿他们没来。” 　　大概是亲戚之类的？除了父亲和小敏，我没什么亲戚。我讨厌父亲，如果家里没有小敏，我回家可能也会是这种感受。 　　“邵敏。”他说道：“注意你的言行，别告诉里面的任何人你是我雇来的，知道吗？” 　　“嗯，这点我还是可以保证的。” 　　得到我的回复后，安怀风又看向大查，大查则连连点头表示知道。 　　—————————————— 　　安怀风的老家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因为它的院子就比得上学校的操场那么大了，外面竖起一排两米多高的铁栏杆。里面的景物则让我想起了文成中学附近的那一片绿化带，有很多树，树枝被修剪成了规整的方形。 　　越过绿化带，再往远处望去，我看到了……河流？哦，是泳池。 　　车在院子外围绕了一周，开进了正门。主人似乎早知道这个时间会有人来，大门敞开，安怀风直接把车开进去了。 　　大门正对着的，就是别墅的主体了。三层，灰顶白墙，风格有些复古，沿着台阶向上有一段长廊，若干个拱形的石门支撑着第二层的长廊。泳池、庭院和回廊与之结合在一起，平实而精致。周围景物贴近自然，远离了都市的尘嚣，感到一片宁静。 　　确实很安静，由于人口密度低，别墅外面的公路几乎没有车经过，即使经过了声音也传不到屋子里。如果屋里面装饰得阴森一些，也许可以当作一个鬼宅。 　　“你在这待着，我一会回来。”停好车后，安怀风对我道，说罢又看向大查，“下车吧。” 　　“好的。”大查利索地下车关门。 　　安怀风没有解释他去干什么了，我也没兴趣问，能一直待在车里不出去才是最好的。 　　几分钟后，他回来了。 　　“跟我进去。”安少爷说道，“我爸妈不在，大概中午他们能回来，你先和我进屋。” 　　“不在？这不是他们的家吗？” 　　“你以为他们天天待在家里哪都不去吗？”他鄙视着我，不答反问。 　　能推延见面的时间，算是好事。 　　说起来我真有点紧张，不是因为担心演不好，而是因为即将要面对上位者。作为社会最底层阶级的我，总会有些自卑与局促，尽管他们并不会伤害我。 　　至于安怀风，倒没感受到什么“上位者”的气质，显然他就是富二代+人生赢家+纨绔子弟等多种讨厌属性集合体。 　　当然安少爷也有优点，那就是有钱，能请我吃奢侈的大餐。 　　只这一点，我愿意忍受他的坏脾气，试着和他成为朋友。我是个势利的人，朋友只能建立在利益上，友情什么的是不存在的。 　　这种心态有了很长时间，正是这样，我至今只交到岳子易一个朋友，毕竟没人愿意借我钱。 　　不过也无所谓了，因为朋友很少，我不必费心处理人际关系，我可以淡漠自己想要融入他人的感情，遇到的所有不公平都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现在想来，前段时间刚刚转学并渴望交朋友的我是多么可笑，最终反倒被人变本加厉地欺负。 　　…… 　　跟着安怀风，我们穿过一段林荫回廊，进了屋里。我还没来得及观察周围，就见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中年人。 　　此人一身管家装扮，衣衫整洁，手上带着副手套，刚见面便向我弯腰行了个礼，“邵小姐，您好。” 　　“叫邵（少）夫人。”安怀风冷声道。 　　中年管家犯难了，“少爷……这我可不能乱叫，要是老板知道了，我很难办啊。” 　　安怀风撇了撇嘴。 　　大概又是安怀风在开玩笑，我懒得理会他了，我看向中年管家，问道：“你是……老蒋？” 　　我想起来了，我第一次找工作时，遇到了麻烦，当时安怀风帮我解的围，而老蒋就是那时跟在安怀风身边的人。 　　“呃，您可以叫我蒋钟。”中年管家恭敬的语气听的我很不习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明明看都不看我一眼。 　　“连我都记不住，这‘老蒋’就记得这么清楚？”安怀风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因为好记啊。” 　　——“老蒋”叫起来多顺口，比什么“安怀风”好记得多。 　　“那你记不记得那个刁难你的女职工叫什么？” 　　我摇了摇头，“你记得？” 　　“我也不记得了。”安怀风耸了耸肩，“不过那件事后，我找了个理由把她给开除了，怎么样，高兴不？开心不？” 　　一旁的老蒋面露苦色，可以看出他不是很开心。 　　“还好了……” 　　若是当时的话，绝对是大快人心，但现在一想，那时侯的我的做法也很不妥，由此我有了些许愧疚。 　　之后我们没再和老蒋交谈，安怀风带着我踏着实木阶梯上了三楼。 　　我边上楼梯，边打量着周围。别墅没有我想象得那样金碧辉煌，反倒是低调而有内涵，侧壁挂了一些装饰精美的风景画。感觉风景画乱七八糟的不是很好看，很抽象。不过既然这里是“上层人士”的住所，那一定是我不懂得欣赏。 　　上了三楼，安怀风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把房间里的窗户打开。 　　房间面积很大，沙发、衣柜、床、冰箱、电视等各种家具齐全，还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东西。 　　“坐。”安怀风指了指沙发。 　　“接下来要做什么，在这里呆着吗？” 　　“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安怀风说着，从书桌里拿出一个特大号手机，塞到我手里，“无聊就玩这个平板吧，我去去就回。” 　　“喂，你怎么刚来就把我晾在这！”安怀风姑且算是认识的人了，他要是一走，我要是见到其他陌生人，岂不是很尴尬。 　　“这是我的房间，除了每周一次的钟点工，谁都不会进来，你乖乖在这里等着，哪来的那么多话？”他一句话就给我怼了回去。 　　早上还一副懒散的样子，现在却变得比谁都忙，真是搞不懂……算了，不说了，不然又要惹他生气。 　　…… 　　安怀风离开后，我摆弄着“平板”，捣鼓半天才把它弄亮，显示出里面一个个不知干什么用的图标。 　　我知道这个电子设备可以用来玩游戏，以前上学的时候班里常有人下课玩它，可我对它一窍不通，里面的游戏……兴趣也不是很大。 　　我观察过，安怀风平时经常看手机，但并不接打电话，他通过一个叫“微信”的软件实现和他人的通讯。微信和曾经班级里别人给我推荐的QQ类似，都是社交软件。 　　不是面对面的时候，安怀风就用微信和大查沟通。 　　我在平板里找了找，有没有“微信”或者“QQ”，居然有，而且两个都有。 　　我点开了QQ，画面一白，随后出现了一个窗口，让输入QQ号和密码。 　　我没有QQ号，所以点了一下“注册新账号”，画面紧接着又变了，新窗口让我输入手机号用来注册。 　　好麻烦…… 　　我关掉了QQ，连手机都没有，可怎么注册？ 　　之后试了试“微信”，结果也一样需要手机号，于是我放弃了。 　　…… 　　就这样，安怀风一走就是一个多小时，时间慢慢到了九点，他还没有回来。正当我放下平板，来到书架旁边，观察有什么书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动了一下。 　　我以为安怀风回来了，看向房门，却只看到一条微微敞开的缝隙——之前房门还近乎紧闭的。 　　房门自己是不会开的，只能说明有人推开的，可安怀风明明说过不会有人来啊。 　　该不会闹鬼了吧？ 　　我冒出来一个好笑的想法，因为现在是阳光明媚的白天，所以好笑。要是晚上就吓人了。 　　我走了过去，打开门，想看看到底是谁…… 　　“hia！”毫无预兆的，清脆的声音几乎贴着耳朵响起。 　　我被吓得浑身一抖，差点瘫在地上。最怕这种突然的惊吓，心都快跳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声音的主人咯咯笑着，发出恶作剧得逞般的大笑。 　　只见一个穿着褐衫+格子裙+黑丝的女生叉着腰站在我面前，她看起来年纪和我的外表差不多大，娃娃脸，戴着一副无框眼镜，长发及腰，发梢末端是显眼的暗红色。 　　“你是谁？”我问道，她的恶作剧让我很恼怒，但由于这是在别人家，我没有发作。 　　“我叫安子兮，第一次发现这里还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没有白来一趟。”她捂着嘴笑嘻嘻地道，“我观察你好久了，看你愣头愣脑的，我就忍不住想吓吓你啦！” 　　我嘴角微微抽搐，又是个姓安的，我忍。 　　这女孩也姓安，应该不是安怀风那个未婚妻……难道是他妹妹或者侄女之类的？ 　　“你和安怀风是什么关系？” 　　听到“安怀风”这三个字，女孩收敛了笑容，她上下打量着我，不答反问，“你和那个人又是什么关系？” 　　啥关系都没有——刚想说这话，我立马止住了。我差点忘了，现在我已经到了“舞台”，该“扮演”了。 　　我吞吞吐吐道：“我是他女……” 　　“女朋友”这三个字实在说不出口，而且总有种“要把自己卖了”的糟糕感觉。 　　“我知道了。”安子兮了然，表情恢复正常。 　　“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呐。” 　　“请不要把我和那种人联系在一起好吗？”安子兮摇了摇手指，“再这样聊下去我可要发火了哦~” 　　“那种人”指的是安怀风？难道这女孩很讨厌他，甚至听我提起那个名字就感到不满？ 　　想起安怀风的所作所为，惹人讨厌似乎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得知安大少爷也会被人讨厌的事实，我有点窃喜，这才是正常现象嘛。 　　“你有什么事吗？” 　　本以为接下来的发展就是初中小女生之间那种对话，我也做好了应对天南地北的话题的准备，然而这个叫安子兮的再次做出了让我愕然的举动。 　　只见她突然弯腰，一只手伸出，握住了我的胯.下，抓得我耻丘那里好疼。 　　这已经是恶意攻击了吧？要是我的小兄弟还在的话，我恐怕站都站不起来了。 　　我猛的一推，推开了她。 　　我做好了战斗准备，论身高她比我还要稍矮一点，要是打架我能完虐她。 　　“抱歉啦！”安子兮的道歉稍稍消减了我的怒意，“我看你的举止真的是没有女生的样子，有点担心你是不是个可爱的伪娘什么的……还好不是，嘻嘻。” 　　你才没有女生的样子吧，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的目光从她的脸蛋移到胸口上……如果说我的胸只是微微凸起，她的便可以说是一马平川，货真价实的飞机场，让人毫无兴趣。 　　既然这样，我指着她的裙子，说道：“这不公平，谁知道你是男是女，我也要看看你的！” 　　她哈哈一笑，毫不犹豫的掀起裙子，露出了黑色的底裤，“可以啊，用手摸也没问题。” 　　“……” 　　我不禁开始疑惑，这究竟是女生间的正常交流方式还是她是个异类。 　　本想反过来戏弄一下她让她难堪的，可要是真上手的话感觉怪怪的。当然女性的身体在现在的我看来已没那么神秘了，想要摸的话我完全可以摸我自己的。 　　“不摸了吗？”看出我并不是很积极，安子兮放下裙子，整理了一下胸前的领结，随后笑道：“再次自我介绍一下吧，本小姐名为安子兮，最喜欢的就是你这样可爱的孩子了，我还很钟情于SM游戏，不过我只当‘S’的一方，如果你厌倦了那个男人的话，欢迎随时来找我玩哦，我收藏了好多有趣的玩具呢！” 　　sm是黄书上的高频词汇，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同时我也确定了安子兮的确是个异类，明明娃娃脸看起来很可爱，还有一颗小虎牙，外表人畜无害，思想却很危险。 　　和这个刚见面就疯狂暴露自己性癖的家伙比起来，安怀风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 　　怎么办，想要远离这家伙，但又搞不清她的脾气，担心她会和安怀风一样容易生气。 　　“汪汪！” 　　这时院子里传来两声狗叫。 　　安子兮一拍手，惊道：“啊，该喂大黄吃饭了，那么咱们待会见咯。” 　　…… 　　 NO.56?未?婚?妻 　　十点，安怀风终于回来了，手中提着几个盒子，从包装看来不像衣服，而像是食品。 　　“哇，带什么好吃的了？”我来了兴致。 　　“这是给我老爸老妈的。” 　　什么啊，不是给我的。 　　“给老人吃的保健品，你个未成年就别打它的注意了。”安怀风看到了我内心的想法，接着说道：“还有，等会他们回来，你亲自把礼物给他们。” 　　“为啥要我给？这不是你买的吗？” 　　“还不是为了让我老妈对你有个好印象，我爸就算了，你一定要讨好我老妈，只要搞定她，你想吃什么我都请。” 　　“真的？那我尽力而为。” 　　安怀风和我简要的说过一些他家庭内的关系。 　　他的母亲叫陈韵，是臻宁的创始人之一，是集团内最大的股东。父亲安亿华担任董事长，控制董事会，手里也有一定的股份。 　　夫妻间的财产分配采取的是“私有制”，也就是说夫妻的钱是分开的。 　　陈韵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而是个事业上的女强人，掌管的股份比安亿华还多，也就是说比董事长有钱，所以在家中有更高的话语权。 　　听起来这个女人有些可怕，不过安怀风告诉过我，他妈妈是“外貌协会”的成员，人也很肤浅，只要长得漂亮就会受她的喜爱。而我的条件是足够的，所以他才会对我能讨好他母亲抱有强烈的信心——我倒是截然相反。 　　“对了，安子兮和你是什么关系？”我想起刚才来过这里的娃娃脸女孩，问道。 　　“安子兮？她来了？”安怀风一愣。 　　“是啊，你不知道吗？” 　　“她怎么来了？”他皱眉，脸色沉了下来。 　　“她是你妹妹吗？感觉人有些奇怪。” 　　安怀风冷哼一声，“只是亲属而已，我可不想和她扯上关系，她没对你做什么吧？” 　　我摇头，又问道：“你和她的关系很不好？” 　　“嗯，她就是个心里变态。”安怀风来到窗台边，点上了一根烟，“不说她了，影响心情。” 　　显然这两个姓安的都互相讨厌着对方，感觉他们之间好像发生过什么离奇的故事啊。待会安子兮可能还会再过来，他们俩见面的话不要紧吧？不会打起来吧？ 　　倒不是关系他们的安全，我只是担心安怀风事后迁怒于我，这家伙一生气，我的下场恐怕也不好过。 　　“哈哈哈，可爱的小家伙，本小姐回来啦……”房门突然被踹开了，与之相伴的还有清脆的笑声。 　　心里想什么，就发生什么。 　　她声音渐小，笑容逐渐消失，因为她注意到了安怀风，“回来了？” 　　安少爷叼着烟，冷冷地注视来者，一言不发。 　　我左右看着两人，感觉时间变得漫长起来。 　　安子兮最终看了我一眼，离开了。 　　———— 　　———— 　　这只是个小插曲。 　　之后我就一直待在安少爷的房间，看了会书架上的《西游记》。 　　安怀风盯着手机，没理我。 　　大概十一点的时候，蒋钟敲了敲门，告诉我们安亿华回来了。 　　安怀风立即让我拎着礼物，带我下楼。 　　下到二楼的时候，我看到安子兮正骑在一条大黄狗背上，胳膊抱着狗的脖子，把屋里当成了院子。 　　安子兮注意到我后，向我眨了眨眼。不过看到我身边的安少爷后，露出了不爽的神色。 　　…… 　　安亿华正坐在一楼卧室的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在看电视，西服上衣搭在靠背上，看起来好像刚从公司回来。 　　“老爸，你回来了。”安怀风向男人打招呼。 　　安亿华向儿子点了点头，又看向我，道：“邵敏也来了？” 　　本以为上次给他带来那样恶劣的印象，安亿华不会给我好脸色，但我似乎把对方想得太狭隘了。 　　手腕被捏了一下，我抬头对上安少爷的眼神，顿时会意，他这是要我送礼。 　　“安叔叔，这是给您买的保健品，希望您收下。”我说着准备好的台词，走近几步，把盒子递给了中年男人。 　　“哎，谢谢。”安亿华也没拒绝，接过了盒子，轻轻放在桌上。 　　偷眼看了下安少爷，发现他并没有表现出不满的神色，我松了口气，大概能弥补一下我的坏形象了。 　　“别站着了，坐下吧。”安亿华指了指桌子，又说道：“桌上有水果，想吃就吃吧。” 　　我早就看到了，桌上盘子里面装着橘子和香蕉。 　　看这架势对方打算要促膝长聊啊，我看向安怀风，对方却先一步坐在了斜对面，我也只好坐在他旁边。 　　虽然想吃水果，但我担心这样会不礼貌，直到安亿华对我说别拘束，把这当作自己家，我才拿起了一个橘子。 　　有安怀风在场，我少了很多压力。接下来便是父子俩的谈话了，我在旁边听着，他们聊了些生活和公司里的事，这些都和我无关。最后我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安父对面那超大屏幕的电视上。 　　这电视屏幕大到都可以当墙壁了，我不由想起了当初和小敏看电影，那个电影屏幕也很大。 　　电视里两个人在说相声，边说边唱，还挺有意思的。 　　看的正入神的时候，腰被捏了一下，扭头发现他们两人不谈了，都在看我……不对，是在看我的身后。 　　身后对着门，也就是说有人进来了。 　　回头一看，我顿觉头疼，这俩又是谁，怎么来这儿的人越来越多了？ 　　有两个女人从门外走进来，一位大概四十多岁，职业装，侧马尾垂在肩头，虽然眼角有些不起眼的皱纹，但仍风韵犹存，可见其年轻时也是一位美人。 　　另一位则是个少女，她看起来只比我大一点，中长发，瓜子脸，皮肤白皙，气质出众，身材高挑又有曲线。既有大家闺秀的淡雅脱俗，又有妙龄少女的清新甜美。 　　这样的金枝玉叶对我来说可望不可即，让我仅看一眼都忍不住生出自卑感。 　　突然出现的大美女是怎么回事啊，是安少爷的熟人吗？ 　　我看向安怀风，发现他已起身朝着中年女人走去。 　　“你怎么……带她过来了？” 　　中年女人向我这边看了一眼，笑眯眯地道：“这不听说你要带女朋友来咱家吗？我特意也叫小雅过来了，好让她们认识一下。” 　　正说话间，那个漂亮的女子轻轻地来到安亿华面前，将手里的纸盒递给他，道：“伯父好，这是带给您的轩尼诗，注意用量哦。” 　　“哈哈，谢谢小雅啊，不用每次来都给我带礼物的，这多见外。”安亿华笑容可掬地收下了酒，好心情写在了脸上。 　　“应该的，伯父喜欢就再好不过啦。最近身体怎么样呢？” 　　“还行，挺好，比以前好多了，你父亲怎么样，还在忙吗？” 　　“他上周去K市了，下个月就能回来?……” 　　“……” 　　不善交流的我干坐在原处，也不知是旁观为好还是主动和她们说话好，左右为难。这是我最不愿面对的局面，要是只有一两个人还可以，人一多，我就不知该把注意力放在谁身上。 　　安怀风和中年女人不知在说什么，而少女和安亿华说了几句话后，看向我，笑盈盈地伸出手：“你好，我叫秦雅，果然你很漂亮呢。” 　　“你…你好。” 　　相比这位美女，我的气势弱了许多，而且我已经隐隐猜出了她的身份。为了避免曾经的失误，我确认过刚才吃水果没把手弄脏后，我才和她握了握手，“我叫邵敏。” 　　秦雅点点头，她看了一眼安怀风，又看向我，脸上浮现出一丝窘迫，眨了眨眼，“实在是抱歉啦！今天我来到这可能会让你感到困扰，希望不要太在意……” 　　让我困扰？如果她是安怀风的未婚妻的话，那她出现在这确实会和我的“角色”起冲突。 　　“是我带你过来的，用不着道歉，反正你们早晚也会见面，不如早点认识一下，是不是啊？”中年女人说道。 　　“小敏，这是我老妈。”安怀风看向我，指了指中年女人。 　　女人打量着我，笑眯眯的，看上去和颜悦色。她就是陈韵，也就是说她是我最需要讨好的人，今天的主线任务。 　　我连忙起身，把手里的盒子递给陈韵，道：“那个，这是给您的……” 　　“保健品吧？”未等我说完，陈韵便接过来，“是安怀风让你送的吧？我不讲究那些虚礼，有这份心就行了。” 　　陈韵直接点破了安怀风的伎俩，这让他的脸色不太自然。我也有点尴尬，被看出来了印象会更差吧？ 　　不管了，这只能是安少爷的锅，我不过是照他的话做罢了。 　　“你们俩中午都留下来吃饭吧，我已经吩咐厨子去准备午饭了。”陈韵对着我和秦雅道。 　　我没给出确切回答，因为安怀风还没有表态。 　　“用不用我来帮忙呢？”秦雅问。 　　“不用不用，你陪我们唠会嗑就好。” 　　“……” 　　“秦雅是你未婚妻吗？”我低声问安怀风，想要确认一下心中的猜测。 　　“是。”他淡淡的回答。 　　从秦雅来到这开始，安怀风就没和对方打过招呼和说过话，甚至没正眼瞧过对方一眼。结合他这种态度，再加上他雇我的目的，我得出了结论：安少爷不喜欢他的未婚妻，也许他想利用我改变他父母的主意。 　　因为秦晓慧曾经对我的照顾，我本身对姓秦的人很有好感，而秦雅在知道安怀风有了“女朋友”后，没有愤怒，也没有对我产生敌意，反而先向我道歉，显然她在顾及我的感受。 　　我觉得她的性格很好，脸蛋漂亮，身材又棒，安怀风居然讨厌她？莫非只要是个女人，安少爷都不喜欢？ 　　我有些怀疑安少爷的性取向了，这家伙该不会是个隐藏基佬吧？ 　　我想起了曾经看过的bl文里的情节，又联想到照顾安怀风生活的大查，他们是什么关系呢？我脑补出一堆糟糕的东西。 　　…… 　　陈韵和安亿华并没怎么理会我，而把大部分目光集中在秦雅身上。 　　秦雅确实更加善于攀谈，言行举止透着自信与从容，知节知礼，俨然已经成为了这里的主角。 　　有了这样的“强敌”，我很难争得过她。不过也无所谓了，我反而从心里感谢她，因为她，我才可以清闲地待在旁边，无人干扰地吃着水果和点心。 　　我没和陈韵说上太多话，因为没有共同话题，唯一可以聊的便是安怀风，但我和他也仅认识几天。 　　安怀风并没有对我的行为表示不满。凡事怕比较，在秦雅面前，我似乎没有丝毫优点，强行讨好陈韵会适得其反。 　　安子兮从楼上溜了进来，扑进了秦雅的怀里，把头埋进柔软的山峰里。当我担心她会继续占秦雅便宜的时候，安怀风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腕，往外走。 　　我们并没有走太远，只是来到了宽广的一楼客厅。客厅很空旷，感觉可以打网球了。偶尔有人走过，不知是厨师还是清洁人员。 　　连招呼都不打就离开无疑是不礼貌的行为，安怀风当然也明白这点，但他还是这样做了，似乎在进行着无声的抗议。 　　“要回去吗？” 　　“不，你还没和我妈聊上几句，等吃完饭你再走。” 　　“你讨厌你的未婚妻？”我问道。 　　“讨厌到了极点，我找你也是为了早点取消婚约。” 　　“和安子兮比哪个更讨厌？” 　　“第一是秦雅，第二是安子兮。” 　　“那我呢？” 　　安怀风瞥了我一眼，“你是最后一个。” 　　“她和你订婚真是太浪费了。” 　　对于安怀风，我只有羡慕嫉妒恨了，可他却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以为我讨厌她是没有理由的吗？”安怀风冷笑，“那女人是个心机婊，城府深得可怕，和她结婚没有好下场。老爸老妈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中她？” 　　安怀风毫不留情地把秦雅批评的体无完肤。 　　一如既往的毒舌啊。 　　我没有再劝勉安怀风了，对于这件事我只是个外人，我懒得干涉别人的选择。我只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完成任务，早点回家就好，幸运的话我还能拿到一大笔钱，毕竟安怀风承诺过事后给我四万块。 　　客厅里侧有一架施坦威。在陈韵的怂恿下，秦雅有些拘谨地坐在钢琴前，弹起了一首轻柔的音乐。我听过这个曲子，以前学校广播放过，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肖邦的夜曲。 　　第二首曲子我就叫不出名字了。 　　因为有了背景音乐，再加上穿行而过的厨师等人，别墅热闹了许多。 　　安子兮牵着一只大黄狗，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狗的体型很大，我目测它至少有100斤。 　　她抚摸着狗头，看向我。 　　“你叫邵敏没错吧？”安怀风被她无视了。 　　我点头，“嗯。” 　　“看到你和秦雅都在，我决定中午不回去了。”她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继续说道：“你一定觉得我是个怪人吧，在想我是不是心理有问题？” 　　“没……没有啊。”虽然很想说实话，但还是算了。 　　“对吧？女人只有同性恋和双性恋，没有绝对的异性恋，你也这么觉得吗？”她突然兴奋起来。 　　安子兮的思维太过于跳跃，我一时有点跟不上。 　　“我也不太清楚……” 　　我又不是女的，我怎么知道你们怎咋想的。不过我的取向是正常的，至少我对有钱的安少爷毫无感觉。 　　“安子兮，可以滚一边去了吗？离我这么近，小心我打断你的腿。”安怀风生硬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并拽着我，拉远一段距离。 　　安子兮不悦地瞪过来。 　　“看在小敏的面子上，我原谅你的无礼发言，不过再有下次的话，我不介意让大黄好好教训一下你。”她拍了一下大黄狗的头，消失在我的视线内。 　　 NO.57 　　　我以为安怀风的父母会准备五星级酒店那样的豪华菜肴，却没想到最后端上桌子的却是家常菜。 　　这让我感到亲切，以前秦晓慧做的菜外观上也和这些差不多。虽然酒店的菜仍然美味，但因为太过高档，总有种……嗯，说不上来的感觉。 　　不过还是有一些菜我叫不上名字。 　　“好像没有汤呢……”开饭前，秦雅突然说道，“既然这样，伯父伯母，我来给你们做一道汤吧。” 　　“不用麻烦了，想要什么让厨师……”安亿华说到一半，被妻子拦了下来。 　　“亿华，小雅要给咱们料理，怎么能拒绝人家的好意呢？”陈韵看向秦雅，笑道：“那就谢谢你了，厨房冰柜里有各种材料，有需要就和厨师或者蒋钟说，他们可以帮你打下手。” 　　“就是做个简单的木须柿子汤，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她有些不好意思。 　　仅过了五分钟，套着围裙的秦雅就端着一大碗汤回来了，上面还在冒着热气。 　　“这样就正好十个菜了呢，十全十美了。”秦雅微笑着说道，“十可是个好数字呢。” 　　“小雅还会料理啊？”陈韵惊喜的问。 　　“只是稍微会一点啦，太难的菜我也做不出来。” 　　“可以吃饭了吧？” 　　我已经有些等不及。话刚说完，安怀风就回头不满地看了我一眼。 　　我哪做错了？我感到无辜，这期间我一直乖乖的。难道因为秦雅太过优秀而生气？那你不该找我。 　　安子兮又出现了，她端着两大杯饮料走来，看颜色好像是可乐，但似乎又没有可乐深。 　　“小敏，来喝饮料。”安子兮道，看向秦雅，“你也喝。” 　　“这是什么，可乐？”我问。 　　“是酸梅汤，很好喝的。” 　　“哦，谢谢。” 　　“邵敏，等一下，这是料酒！”我刚要喝的时候，却被秦雅拦住了。 　　“喂喂，你怎么看出来了！”安子兮的谎言被识破，却毫无愧疚，反而笑了起来。 　　“料酒是做菜用的，可不能生喝，开玩笑也要适度哦。”秦雅点了点安子兮的脑门。 　　差点又被安子兮耍了！ 　　陈韵和安亿华似乎对安子兮这种恶劣的玩笑习以为常，并没有对她进行指责，只是招呼着我们坐下吃饭。 　　“安怀风，你也来坐啊。”秦雅摘下了围裙，看向安怀风。 　　“我回房间了。”安怀风说罢，转身独自上了楼。 　　秦雅愣在原处。 　　这一幕被我看在眼里，看来安少爷无法忍受与讨厌的人吃饭，还好没拽着我和他一起……等等，把我一人丢在这很不妙啊。 　　我有种离开饭桌的冲动。 　　“这孩子。”陈韵看了一会安怀风离去的地方，把蒋钟召唤了过来，“让厨师给安怀风做点吃的送到他房间吧。” 　　“是，老板。” 　　秦雅帮我盛了一碗饭后，坐到了我身边，露出一丝落寞的神色。刚才大概是她今天和安怀风说的第一句话，结果她似乎被打击了。 　　“小雅别难过，安怀风就这副脾气，回头我再去找他谈谈，让他懂得珍惜。”安亿华安慰起秦雅。 　　“不用了，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秦雅恢复了笑容，“如果他不喜欢的话，我也不能勉强。” 　　这气氛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伤感起来了，我待在这是不是有点多余？要是作为安怀风的朋友还好，可我现在的身份……有点尴尬。 　　“那臭男人有什么好？”安子兮嘟囔着。 　　“大家吃饭吧，不然一会菜要凉了。”秦雅看向我，“邵敏，我刚才泡了些茶，喝茶可以吗？” 　　“嗯。” 　　秦雅给我和其他人倒了一杯茶。 　　我看到安子兮已经开吃了，我才夹过一块肉，低头吃着自己的。 　　“小敏，你和安怀风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对面传来女人的声音，是陈韵在和我说话。 　　到了关键环节，陈韵开始和我说话了。 　　“大概两个月前吧。” 　　那时我刚和妹妹交换身体没几天。 　　“原来那时候就认识了。”夫妻对视了一眼，陈韵继续说道。 　　“小敏，虽然阿姨和你接触的时间很短暂，但你给我的印象不错，我信得过我儿子的眼光。你和安怀风在一起，我不反对，但他和小雅已经有婚约了。阿姨想问问你，你想和安怀风结婚吗？” 　　“不想。”即答。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被我迅速的回答镇住了。 　　我感到不妥，这么回答岂不是说明我并不喜欢安少爷，如果要是被问道“那你又为什么和安怀风在一起”，我被雇来的身份很快就会暴露，那最终等待我的是比鲱鱼罐头更可怕的惩罚。 　　“…不想是不可能的。”我连忙说道，“但这样的话，秦雅实在太可怜了，所以结婚的事……我也希望安怀风能好好考虑一下。” 　　我把皮球提给了安怀风，简而言之一切都看安怀风的想法。 　　“好孩子。”陈韵很满意，道：“要不是法律规定，我都想让他把你们都娶了。那就先保持这样，实在不行结婚的日期稍微推迟一下，小雅，可以吗？” 　　“嗯，伯母也不用太操心，我和他都是成年人了，感情上的问题我们会自己解决的。”秦雅笑着回道。 　　“那就太好了。”陈韵眉头舒展开来。 　　关于我的“审问”终于过去了，我松了口气。 　　真嫉妒安怀风，连母亲都允许他开后宫，就算人生赢家也该有个限度啊！反观我，连小兄弟都没了，想想就难过…… 　　不过我也在这里感受到一点温暖。这里的人并没有想我猜想的一样没有人情味，他们除了很有钱以外，在感情上仍和很多普通家庭一样，会关心自己的子女。这是天下父母的共性，我父亲除外。 　　我没有感受过母爱，所以十分向往。即使那是别人的母亲，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对自己孩子的关爱，也让我产生了感触。 　　吃完饭，陈韵和安亿华吩咐管家收拾屋子后，便离开了。离开前他们对我和秦雅说，让我把这当成自己家，想住就住下。 　　“小敏，我要走啦。” 　　安子兮把一个圆圆的东西和一个小盒子塞到我手里，“这是无线的，盒子里装的是充电器和遥控器，我没什么好送的，这个就当作见面礼吧……放心啦，这不是恶作剧，真的是礼物哦~” 　　安子兮牵着她的狗离开了。 　　盯着手里的椭球状物体，我一头雾水，直觉上感觉这不是啥好东西。 　　“邵敏，你也要走了吗？”秦雅问。 　　“嗯，我打算找安怀风回去了。对了，这个是啥，刚才安子兮给我的。”我摊开手，给秦雅看那个小球。 　　“这是……”秦雅观察了一下，脸色微红，“这好像是她SM的道具，以前她也给过我类似的东西。” 　　“……那我还是不要了，你要的话就给你了。” 　　她连连摇头表示她也不要。 　　老蒋带着几个人收拾起了桌子，把剩菜端回厨房。 　　五个人并没有吃多少，有的菜几乎没怎么动，有些可惜。这几人大概就是负责别墅卫生的人吧，不过他们不是厨师，做饭的厨师似乎已经走了。 　　借安怀风的光，我受到了贵客的待遇，每个人看到我都会礼貌的点头示意。 　　“安怀风在他房间吗？”我问蒋钟。 　　得到确定的回复，我正要上楼的时候，秦雅却轻轻地叫住了我，“邵敏，走之前，有些事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行。”我干脆的答应。 　　对方牵着我回到一楼的卧室，此刻这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她关上了门，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有什么事？” 　　闻着对方身上的淡淡的香味，我有些紧张，特别是她还靠得我这么近，胸部都快压过来了。 　　我稍稍拉开点距离。 　　我可以用女生的身份合法地占秦雅的便宜，就像安子兮那样，但那样对她很不尊重。因为我觉得秦雅是个温柔的女孩，她的性格有点像小敏，总是会考虑到我的感受，和她呆在一起很舒服。至于安怀风说她是“心机婊”，我认为是一种偏见。 　　发觉我的小动作后，秦雅连忙道了个歉，我说没关系。 　　“邵敏，这么问可能不太礼貌，可是我很想知道。”秦雅犹豫了一下，斟酌语言，“我想问下，你真的喜欢安怀风吗？” 　　“我……当然。” 　　虽然很想说出实话，但安怀风早已经强调过“不可以告诉别人他雇的我”，所以我只能继续瞒着她。 　　“果然是这样。”秦雅苦笑一声，“安怀风以前也交过其他女友，但这是第一次把别的女孩带到家里来呢，他也很喜欢你吧？” 　　“没有，他可坏着呢，一言不合就发火，逼我穿讨厌的衣服……还有那个超级难吃的鱼罐头！” 　　听着我的讲述，她莞尔一笑，“好啦，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放弃啦。” 　　我意识到说安少爷的坏话并没有什么用，这种话就像“小孩不想让其他孩子抢他的玩具”一样。 　　“难道你喜欢他？” 　　“非常喜欢哦，我知道安怀风讨厌我，但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感情。所以我在追求他，希望他能渐渐接受我。” 　　“加油吧。”我说。 　　“嗯，另外咱们要公平竞争，结婚前谁都不可以怀上他的小孩哦！”秦雅笑道。 　　“……”我无言以对。 　　人是会改变的，有一段时间我也讨厌过小敏，但后来我又产生了愧疚之情，直到现在，我发觉小敏在我心中仍然是最重要的。 　　我不会劝阻秦雅放弃，更不会和她竞争，我只是个局外人，过几天就拿钱走人了，当然这些话我不能说出来。 　　 NO.58 　　下午，我们坐车离开了别墅。 　　我、安怀风和大查三人正在回去的路上。仍然由安怀风驾驶，大查坐在后面。 　　开车的时候，安怀风发出反派般的大笑，从未见他高兴成这样，且自顾自地笑，很奇怪。 　　“姓安的，脑袋没事吧？” 　　听到我略带挖苦的话，安怀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使劲揉了揉我的头，把我头发都弄乱了。这手法和安子兮搓大黄的狗头完全一样。 　　“你干啥啊？”我打开他的手，交道：“专心开你的车！” 　　“我老妈刚才给我发消息说对你印象不错，哈哈，和秦雅的婚约可以推后一两年——完全胜利！把你叫过来是对的，这样下去，一定能摆脱那个女人，没什么比这更爽的事了！” 　　原来是为这件事高兴。 　　到底是什么样的偏见才能让安怀风对秦雅避之不及呢？简直把对方当成了灾星。 　　有钱人的想法我琢磨不透。不过他高兴对我来说是个好事，我可以借此机会提一些小要求。 　　“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明天请我吃大餐如何？” 　　“想吃什么随便说，还有什么想要的？”安怀风一副财大气粗的语气。 　　安怀风平常随便吃的对我来说就算是大餐了，而他口中的“大餐”，定是非同寻常。 　　我除了吃的，也没什么想要的，再要就是钱了，没人不喜欢钱。但现在提钱有些突兀，以后有机会可以慢慢来。 　　“安少爷，要不要和我交个朋友？”我撑着下巴，侧头看着他，长发因为我的动作垂到了膝盖上。 　　“你现在不就是我女朋友吗？” 　　“不是，我说的‘朋友’呢，是愿意借对方钱的那种关系……”安怀风这么有钱，一定不需要还钱了吧？我打着这样的主意。 　　“行。”他一口同意。 　　“真的？” 　　“真的。” 　　“那先借我一百块……哈哈，开玩笑的。” 　　好吧，心里庆祝一下我交到了第二个朋友。虽然我和朋友间不存在所谓的友情，但我会慢慢把对方看作可以相处的人。 　　“邵敏，如果成为我的未婚妻，你不需要向我借钱，你需要的只是考虑如何花钱。” 　　安怀风盯着前方的道路，说出让我惊讶的话，“虽然现在可供我任意支配的财产有限，但以后等我老爸退休了，将由我管理公司，未来老妈的股份也会移交到我手里，只要你嫁给我……” 　　“打住，不用再往下说了。”我张开手挡在面前，“这是不可能的。” 　　安怀风愕然扭头看了我一眼，又继续看向路况，语气有些急促，“为什么，难道你不想体验上层社会的生活吗？比起你家那种贫民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听起来确实诱人，况且安怀风外貌也很帅……虽然不及以前的我就是了。他性格也并不算坏，至少他心情好的时候是个好人。但我果然丝毫无法接受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而且超级抵触！ 　　这次安怀风明显不是在开玩笑了，我该怎么回答他？ 　　“唔……我有喜欢的人了。”我用出了从小敏那里学到的拒绝法。 　　“谁？那个人比我还要优秀？还要有钱？” 　　“这我可不会告诉你。” 　　沉默了好一会。 　　安怀风看起来颇受打击，最后他说道：“敢这样拒绝本少爷的女人，你还是第一个，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爱上我。” 　　“别这样，我还是个孩子……” 　　安少爷曾说过他对未成年不感兴趣，而我身体的年龄才15岁，大概会让他失去兴趣？ 　　“你今年多大了？”他问。 　　“十五。” 　　“呵，一点也不像十五岁。” 　　“当然，我心理年龄都二十了。” 　　“十二还差不多。”安怀风嘲笑一句，“行吧，我再等你发育几年，把胸给我长长。” 　　又被小看了，不过比起刚见面“毛都没长齐”的评价好多了。我懒得和他争辩，说可能说不过他，打也打不过。 　　也许安怀风真的对我有想法，但我还是希望他能当我的土豪朋友。 　　…… 　　安怀风要忙于公司上的事，即使他心情好，也无法一整天都待在家里，把我送回那栋高层后就离开了，说晚上回来，让大查照看我。 　　说是照看，实际上就是看着我不让我走。对此我无所谓，我当然不会走，他还没请我吃大餐呢，我走了不是亏大了。 　　这次我自由活动的空间是整个25楼，不再限于2501室。而且不必挨饿了，想吃什么和大查说就行，大查会给我买——安怀风吩咐的。 　　大查告诉我说25楼有几个房间有电脑和电视，可以随意玩。不过我对电子设备一窍不通，能让我感兴趣的就是书架上的各种书了。 　　这些书崭新地摆放在书架上，与其说是给人看的，不如说是用来装饰的，让房间显得很有格调。 　　我看了一下都有啥书……唔，都是经济学术类型的书，如《经济学市场分析》、《微观经济学》、《营销管理》、《股市趋势技术分析》…… 　　一看书名就没有翻开看的欲望，就没啥有意思的小说吗？《西游记》也行啊。 　　我找了一会，没找到一本能看的，只好向大查求助。 　　大查给了我两本意林。 　　这回终于有东西打发时间了，我在2509室的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看起了杂志。 　　杂志里是一个个小故事，每个故事都很有意思，励志又充满正能量。其中一个讲述的是朋友之间相互帮助，最后共同度过难关的事。 　　书里面的朋友和我定义的“朋友”完全不同，应该说书中的朋友已达到了知己的境界。 　　世上真的有这种关系的两个人吗？也许有吧，或许我没遇到，又或许遇到了，但没意识到。 　　如果我身边有几个这样的人多好…… 　　又想起了小敏，他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呢？ 　　没有联系小敏的方法，就算打电话也只能打到父亲的手机上，然而我对那个男人讨厌到极点，根本不想和他说话。算了，过几天我就回去了，回家后一定要让小敏帮我教训一下那家伙，然后和小敏离开家，去别的地方。 　　没有父亲，我们也能很好的生活。 　　———————— 　　天色黑了下来。 　　今晚这个城市的雾霾并不严重，天际隐约间看到了几颗明亮的星，满月匿在云后，若隐若现。 　　我吃了一些大查准备的糕点，吃得很饱。摸着鼓胀的肚子，我有些担忧要是安少爷晚上要请我吃大餐咋办，胃里可没有预留任何空间。 　　不过要紧之事还是想一些能让安怀风高兴的话，他心情一好，就不会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比如说衣服——现在我这身中性的衣服就不错，比那些白丝小裙子什么的好得多，至少比较自然，没那么羞耻。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安怀风回来了，他推开了2509室的门，走了进来，大查跟在后面。 　　“你回来了？” 　　我说完后，感觉不对。 　　安怀风仿佛在看着陌生人一样重新打量着我，脸色阴晴不定。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我小心的问。 　　他盯着我，脸抽搐了一下，似乎很失落，又很痛苦，良久，他才生硬地说道：“你是妓女？” 　　我的表情凝固了。 　　听他的语气，果然之前的他并不知情，结果今天他突然知道了。所以来质问我？是又怎么样？ 　　莫名其妙的。 　　我一时说不出话。 　　“没有否认，那就是了？” 　　安怀风语气渐渐冷了下来，他突然抓起桌上的杯子，狠狠甩到了窗户玻璃上。“铛”的一声，杯子弹到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他咆哮着发泄着没来由的怒火，我打了个激灵，耳朵嗡嗡直响。 　　“少爷……”大查想要劝阻。 　　“你给我滚出去！”安怀风瞪向对方。 　　大查离开后，屋里只剩下我和安怀风两人。 　　安怀风喘了几口气，逐渐恢复冷静，他坐在我面前，漠然看向我，说道：“怎么了？没话说了？” 　　“不，只是有些难过。” 　　“这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以为你全都知道，以为你很了解我。” 　　“今天在公司我得知了你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我一下午都在验证信息的真实性，还给你爸打过了电话。” 　　他自嘲地摇头，“我阅人无数，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说吧，你和多少个男人发生过关系？” 　　“不知道……” 　　“也是，呵，太多了你都记不清了是吧？”他说着，“本少爷没法接受未婚妻不是处，更不想接盘……唉，你走吧，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了。” 　　经历过无数的嘲讽，我以为自己会有些抗力，可唯独涉及到这种事时，就好像在揭伤疤，从里到外都在痛。我意识到自己越来越脆弱，以前被人打得头破血流也毫无动摇，现在被人说几句痛处就眼眶泛酸。 　　“为什么这样说我，我们不是朋友吗？”我压抑着颤抖的声音。 　　“朋友？现在不是了，还有别在我面前装可怜，赶紧走，看到你我就恶心。” 　　我愣愣地看他。 　　我以为安怀风早已知道那种事，却没有计较，反而想要追求我，我还想着转变他的思想，彼此成为朋友…… 　　原来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他根本什么都不懂，在意的只是我的外表，当知道真相后，就毫不犹豫地甩掉我，亏我居然对他有了点好感。 　　我自己也是可笑。 　　“怎么还不走？”安怀风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浮现鄙夷之色，“我差点忘了，还没给你那四万块钱呢，不拿到钱你不会走吧？” 　　安怀风从兜里掏出了一沓红色的钞票，放在我面前，继续道：“早已给你准备的，多给你一万算是可怜你，你可以数数，这些都够你卖几十回了吧？” 　　“拿着钱离开吧，忘掉我和你的事。” 　　我慢慢拿起钱。 　　看到我的动作后，安怀风眼中露出一丝嘲讽，似乎早聊到我会这样。 　　但是…… 　　手用力地向空中扬起，几百张钞票扑入棚顶，又很快犹如叶子纷纷坠落，散了花的纸币每一张都划出一道扭曲的轨迹，形成了短暂的纸雨。 　　对面，映出了他错愕而阴沉的脸。 　　“谁稀罕你的破钱！” 　　像垃圾一样施舍给我的钱，不要也罢。 　　我头也不回，离开了这里。 　　除了伤心和愤怒，也没有更多了，不曾得到，也就不曾失去。而我还能早点回家，这是算是好消息了吧。 　　然而我该怎么回家呢？ 　　霓虹灯照亮了都市，却照不亮我回家的路。 　　我有些后悔刚才把那五万块扔掉了，为什么要和钱过不去呢？不过要我厚着脸皮回去是绝对不可能的，我死也不要回到那个地方，我要回家。 　　至于如何回家……打车回去，到家让小敏帮我付车费吧。打定主意后，我往小区外走。 　　刚走到小区大门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是邵敏小姐吗，请留步！” 　　我回头，望向那人，“你是谁？” 　　男人伫立在阴影中，带着口罩看不清脸，只看到他穿着一身黑色大衣。虽然夜晚天气微凉，但也没冷到需要穿这么厚的衣服，我有些奇怪。 　　“我是安少爷的……保镖，邵敏小姐可以和我来一下吗？少爷有话和你说。” 　　“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不去！”我扭头往外走，让我走就走，让我回去就回去，真当我是玩具吗。 　　“你的家人也在！” 　　“谁？小敏也在？”脚被定住了。 　　“在，他们要接你一起回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思绪有些混乱，小敏也来了？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安怀风雇的是我又不是他，难道安怀风也联系小敏让他来了，为什么刚才我没有见到？ 　　…… 　　跟在男人身后，我向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停车场外侧只停着两三辆车，里侧则更是空荡荡，是小区最僻静的地方，小区住户很少，白天尚且鲜有人把车停在深处，夜晚这里静的像坟场。昏暗的灯光从远处照来，把我和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像鬼一样。 　　一辆轿车安静地停在角落，黑衣男人带我去的就是那辆车。 　　我突然警觉起来，感觉有点不对劲。 　　黑衣男人的话好像有漏洞，明明刚才说安少爷要见我，而后来又说了我的家人，带我去的又是这安静的地方，难不成安怀风也从楼上下来了？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 　　而且这个他的打扮这么古怪…… 　　“我家人都在车里？” 　　“对，他们都在。”男人透过口罩发出沉闷沙哑的声音。 　　“我妈妈也在？” 　　“嗯。” 　　“你骗人，我妈妈已经离婚了，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我大叫着，冷冷地望向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人沉默几秒钟，突然扑了过来掐住了我的脖子，我虽然有所反应，但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完全不给我逃跑或大叫的机会。 　　“唔……唔……” 　　男人力气大得出奇，捏住我脖子的手就像铁块一样，让我发不出声音。另一只手则死死的捆住我的身体，使我抬不起腿。 　　对上安少爷我还能反击几下，而在这个恐怖的男人面前，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要他手上稍稍用劲，我的细细的颈椎就会断掉。 　　已经惊恐的无法思考了。 　　几个同样一身黑的人从轿车里跳了出来，其中一人把一块布朝着我的脸直接盖了过来。随着微甜的特殊刺激性气味涌入鼻腔，我的头脑一阵晕眩。 　　你们……你们都是坏人…… 　　我的身体仿佛失去了重量，视野模糊，很快又变得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世界遁入了冰冷与黑暗中。 　　“……抬车里，小心摄像头。” 　　失去意识前，我隐约听到这样的声音。 　　 NO.59 　　　滴答…… 　　滴答……滴答…… 　　仿佛穿过了一个又一个血色深渊，当我慢慢从黑暗中恢复知觉时，我听到了微弱的声响。 　　我闻到了消毒水味。 　　睁开眼，视野一片模糊，四肢麻木，没有感觉。 　　什么都看不清，我闭眼倾听。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响起的微不可闻的滴水声。 　　记忆渐渐回到脑海，我想起了昏迷前看到的最后画面：一群人把我围在中间，其中一个人拿出布盖在我的脸上，闻到上面的味道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我被绑架了！ 　　心中又急又怕，我再次睁眼，试图看清周围，同时活动麻木的四肢。 　　终于，我看清了眼前的景物。 　　入眼的是白色的顶棚，白色的墙壁。 　　这是一个小房间，有点像医院的病房，而周围消毒水的味道和医院一样，甚至更加浓烈，伴随消毒水的还有一阵血腥味。 　　窗外惨淡的月光撒在床头，借着光线，我看清了自己所处的位置。 　　身下是铁床，没有铺褥子，床板又冷又硬。 　　四肢恢复了点感觉，我试着抬腿，却动不了。撑起脖子一看，腿被绳子死死地捆了起来，胳膊也同样被捆着。 　　果然我被绑架了！ 　　我连忙观察自己的身体，发现衣服还在，身上也没有什么伤口。 　　“呼…呼……” 　　心砰砰地跳着，我侧头观察另一边。不看还好，一看我被吓得差点叫出声。 　　我的临床位置趴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女人，长长的头发像鸡窝一样凌乱地堆在头上，遮住她大半张脸。她浑身密密麻麻的伤口，臀部再往下，两条大腿膝盖处生生的断掉了，伤口缠着绑带。 　　暗红的血染红了绑带，从各种各样的伤口处冒了出来，顺着床沿流下，在地上汇聚成一摊血泊。 　　我刚才听到的滴答声就是女人的血滴入血泊里的声音。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这个人不会已经死了吧？ 　　我开始怀疑我是在做梦，可手腕被绳子紧勒的酸痛感不断提醒着我，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的多。 　　“有……有人吗……”我颤抖着发出微弱的呼唤。 　　声音在室内回荡了一下，消失了。 　　好可怕，谁来救救我！ 　　不管了，先想办法挣脱身上的束缚赶快逃出这个鬼地方。正当我试图撑起身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头顶的灯突然亮了起来，光线刺得我睁不开眼。 　　“呦，小丫头已经醒了。”门外传来粗重的男声。 　　等我适应了光线后，我发现有三四个男人出现在我的床边俯视着我。他们穿着黑色大衣，带着口罩，只露出了眼睛。 　　显然我就是被这些人绑架了。 　　“你们要做什么？这里是哪？”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敢表现得太慌张。曾经和人打架的经验告诉我，越是处于不利地位，越是不能表现得太过于惊慌，否则对方会更加变本加厉地欺负我。 　　蒙面男人没回答我，个子较矮的那人对我说：“如果不想受伤的话，老实待着别动。” 　　“天哥，这女的没气儿了。”高个子蒙面男把手伸到了临床的女人鼻下探了探，说道。 　　“这尸体怎么处理？”矮个子问。 　　叫天哥的男人看了一会尸体，道：“我做不了主，等人到齐一起商量。” 　　“妈的，阿森下手也没个轻重，本来能卖个好价钱的，却把人家腿给砍折了，草，只能卖器官了。” 　　“天哥，这妞看起来真不错，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不如趁着阿森他们没回来，咱们先干一发？”他们的话题终于又回到了我身上，而个子最高的男人的手搭在了我的腰部。 　　我盯着他，“你们这是犯法！” 　　高个子怪笑一声，色眯眯地盯着我，阴阳怪气地道：“犯法？嘿嘿嘿，老子都玩死多少人了，也不差你这一个。” 　　我开始感到绝望了。 　　这些绑架我的家伙明显不是普通人，更像是专门的犯罪团伙。之前我已经领教过他们的身手，即使是曾经的我，也不一定能打过他们其中的任何人。 　　他们怎么就偏偏盯上了我，我招谁惹谁了？ 　　高个子开始扒我的裤子，我夹紧腿做最后的挣扎，关键时刻，我突然叫道：“你们就不怕安怀风吗？” 　　高个子一愣，手停了下来。 　　我往后靠了靠，贴在了墙上，拉远了和高个子之间的距离。还好我穿的是裤子，比较难脱，要是穿着上回的那种短裙，现在怕是已经被扒光了。 　　“我是安怀风的朋友，你们要是对我做过分的事，小心他的报复！” 　　虽然我们根本不是朋友，但这种危机时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们既然之前骗我说是安怀风的保镖，说明他们认识他，那我可以试着搬出安怀风，让他们有所忌惮。 　　如果这些人是安少爷安排的，那就只能认命了。 　　“这妞有后台的？”高个子看向天哥。 　　“不知道，资料上有安怀风的信息，但并没有她的，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天哥瞥了我一眼，接着道：“看她的穿的衣服应该不是普通人家。” 　　“我草，这单子接之前不查明白点？谁接的？” 　　“独眼他们，这笔生意二十万，换你你不做？” 　　“老子可不想得罪大人物。” 　　“小丫头，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政府高官，要是不赶快放了我，你、你就死定了！”我撒谎。 　　“丫头。”高个子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在我眼前晃了晃，威胁道，“不老实说实话，我就先挖掉你一个肾，嘿嘿嘿，你也看到旁边那个女人的下场了吧？” 　　刀刃在灯光下闪烁着冷芒，足可见其锋利程度，我感觉只要把它贴在肌肤上就会渗出血。 　　“够了，先别动她，一会联系人过来后问问他不就知道了。”天哥发声说，“尸体放久了会发臭，过来咱们把它搬到外面去。” 　　高个子收刀离开了我身边，那如山一般沉重的压力骤然缓解。 　　心狂跳着，我却只能装作镇定。 　　谁能来救救我？ 　　如果没人救我，我就只能想办法逃跑了。 　　“我草，怎么人死了手还抓着不放！” 　　高个子骂骂咧咧地声音从旁边响起，我看向他们，却发现那女人的头发翻落，露出一对毫无生气的眼睛，她的在盯着我……不对，是我床铺的下方。 　　三个人把尸体从床上拽下来，抬到了外面。 　　…… 　　“阿森怎么还没回来，不是说好了7点集合吗？” 　　“堵车了吧，要不就是等独眼他们了。”话很少的矮个子道：“要是这里有信号就能给他打电话了。” 　　“回来了。”天哥突然说道：“外面有汽车的声音，你们俩看着这小姑娘，顺便把地上的血擦一下，我去接他们。” 　　“好。” 　　情况越来越糟了，这些人好像还有同伙，他们没对我动手是在等同伙回来。人要是一多，我逃走就更加困难了。 　　希望他们待会良心发现，放了我，我只能这样安慰着恐惧的自己。 　　…… 　　“人在哪？快让我看看！”门开了，伴随着大嗓门，一大堆人挤了进来，全都是身高体壮的大汉。 　　“你们怎么不戴口罩，被看到脸咋办？”高个子叫道。 　　“被谁看到？”大嗓门的是个光头。 　　高个子指了指我。 　　“哈哈哈，人玩完了又不放回去，杀掉还是卖掉随咱们处置，看到又怎么样？”光头来到我身边，捏起我的下巴，打量着。 　　我连反抗都不敢，生怕惹怒这几位。 　　“长得是不错，不过这tm不是小孩子吗？草起来一点也不得劲。” 　　“换个口味也不错，我还没干过未成年呢。”一个独眼的男人笑着。 　　房间里站了一堆人，都像是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看着我，每个人都长得凶神恶煞，目光不怀好意。 　　“你们……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家里有背景的，你们要是敢动我……你们全都没有好下场……”我的声音越发颤抖。 　　“不用装了。”这时，一个长着马脸的男子走到我旁边，和其他人一比，他很瘦，小眼睛眯成了细缝，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邵敏是吧？”马脸男子咧开嘴，露出一口金牙：“大概你被抓过来什么都不知道吧，我作为联系人告诉你原因吧，好让你待会有个心理准备。” 　　“有人出高价买你和十个男人乱.交的视频。” 　　“……谁？” 　　“这可不能告诉你，每个雇主的信息都是严格保密的。” 　　“联系人，这妞是什么来头，她说她和安怀风是朋友。”高个子此刻也摘下了口罩。 　　“就一普通家庭而已，她身上穿的都是安怀风买的。安少爷只是和这小姑娘玩玩而已，现在已经把她给甩了，你们就放心玩吧。” 　　这个马脸男人大概是这次绑架的组织者，他什么都知道，就连我和安怀风的关系都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了我的家庭。 　　接下来他们要对我下手了吗？不要这样啊！ 　　“对了，人都到齐没？” 　　“老六有事来不了了。” 　　“妈的，不是说好十个人都过来吗？怎么差一个！”联系人突然很生气。 　　“几个人不都一样吗？” 　　“草，必须要十个男人，这是雇主的硬性规定，少一个都别想拿到钱。算了，我也亲自上得了，加上我就够数了，看在你们是常客的份上就帮你们一把。” 　　“谢谢联系人哈，回头我会批评老六的。” 　　“那现在就开始拍摄吧，你们不用戴面罩，后期会给你们的脸打码。”马脸男人拿起了相机。 　　什么…骗人的吧……你们不要过来！ 　　身上的绳子被解开，我被按在床上，衣服被粗暴地割开。几双大手在我身上游走，我大叫着用尽全力挣扎。 　　每当这时，我都会感到自己的弱小无力，如果我足够强大，就不会陷入这种地步了。 　　“这是啥，玉坠？这玩意值钱吗？”刀疤脸男子把我脖子挂着的玉坠拽下来，给独眼几人看。 　　“呸，就是一地摊货，一看这纹路就不像玉。” 　　这是小敏送我的礼物…… 　　你们这群畜生有什么资格碰它！ 　　“还给我！” 　　“呦呵，这东西对你很重要吗？”高个子嘻嘻笑着把它扔在了地上，一脚把它踩得粉碎。 　　“你……” 　　“你们商量好顺序，一个一个来，别一起上，拍完片子后你们愿意怎么玩就怎么玩，快点。”联系人举着相机不耐烦地催促着。 　　“让老子先来，老子一个月都没碰女人了！” 　　“那我第二个。” 　　“我第三个……” 　　不要……求你们了……不要拍我…… 　　“妈的，老实点！！” 　　头部遭到了铁棍的重击，剧痛穿刺着我的神经，我眼前一花，差点再次失去意识。 　　“阿森都说过注意点别把妞弄伤了，打死了怎么办，老子可没兴趣奸.尸！” 　　“行了知道了。” 　　我要逃……一定要逃……逃离这个地狱…… 　　咬紧牙关，我用力从床上翻滚到地上，粗糙的水泥地摩擦着我光滑赤果的肌肤，我眩晕的的视线越过一双双腿，看向大门的方向。 　　一股热流从我的额头滑到眼角，眼前的景物覆上一层血色。 　　刚爬动两下，我就被人拽了起来，仰面按在地上。 　　视野中的男人化为了一个个恶魔，肆无忌惮地看着我的身体，发出恶意的狞笑声。 　　双腿被强行分开，一大片阴影便压了上来，随之下身的疼痛让我几乎崩溃。 　　“你们这群人渣！我要杀了你们！”我怒声叫着，回应我的是一个重重的耳光。 　　“老四你快点，我们哥几个还等着呢。” 　　“草，这太tm紧了，一点水都没有，老子都快秃露皮了，你们谁带润滑油了？”他拔了出来。 　　“哪给你弄这些，你涂点唾沫将就一下得了。” 　　“对了老四，独眼前段时间搞到一批新药，药劲可猛了，还没找人试过效果，要不试试如何？” 　　我被人捏住了脖子，然后肌肤一痛，针扎进了脖子里。 　　“呵呵，好好感受一下效果吧，会上瘾的哦。”耳边传来了笑声。 　　尽管知道挣扎毫无作用，但我仍然胡乱地挥舞着手臂，试图用指甲抓对方。只要能给他们造成一点伤害，我渺茫的逃走机会就大一点。 　　但毫无作用。 　　很快，那奇怪的药发效了。 　　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脏犹如在高速跑动一样跳动着，全身都在发烫，还有一阵奇痒从下身传来，感觉越来越糟糕。 　　“你…你们……对我做了什么？”口干舌燥。 　　这到底是什么药？好难受…… 　　“哇，这药果然神奇，这才几分钟，都湿这样了。”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地狱。 　　“你问……混奈……”我的话都说不清了，只能从喉咙中发出一阵阵婴儿一样的呢喃。 　　逃……继续爬出去……外面也许就有警察，就有路人……他们看到我一定会帮我的，帮我…… 　　生生又被拽了回去。 　　这次，我没有被翻过身，而是像狗一样，被按着头，从后被人用力撞击着。 　　“啊，哦，侵犯未成年太爽了！” 　　“快点，下一个到我了！” 　　“没事干的帮我拿着相机，我上了。” 　　“联系人，你怎么还带套啊。” 　　“谁知道你们几个老嫖客有没有梅毒艾滋什么的。” 　　在药物的作用下，我的神智也不太清楚了。身体已经被本能的愉悦所支配，被我所极度抗拒的屈辱感觉所俘虏。 　　他们一个又一个的用着各种姿势侵犯着我。 　　求饶与咒骂到了我的嘴边，只剩下含混不清的呓语，而之后即使我不想说话，呻吟却不可抑制。 　　泪涌了出来，为了不发出声音，指甲深深嵌入肉里，嘴唇被牙齿咬出一圈血印。 　　为什么我会遇到这种事？ 　　为什么？ 　　心中的恨与屈辱犹如膨胀的气球，总有一刻会炸开，毁灭我，亦或是毁灭这个世界。 　　 NO.60 　　“你要是再和邵远明玩，我们就不理你了。” 　　“对，我们一起孤立邵远明，这样他就能从学校滚蛋了。” 　　“你们为什么欺负他啊？” 　　“很明显他就是个坏孩子啊，和坏孩子在一起，迟早也会变坏的。” 　　…… 　　“哈哈哈，又生气了，有种你过来打我啊。” 　　…… 　　“邵远明，你怎么又不交作业？行了，你以后一个人坐后排吧，别耽误好学生学习。” 　　“邵远明，你到底怎么回事？家长会你家长怎么不来？你爸还想不想供你读书了？” 　　“真可怜，父母离婚了还要装作有妈妈的样子。” 　　“哈哈哈……” 　　…… 　　“唉，听说了吗？邵远明他爸爸是个杀人犯，坐牢去了，所以他才来到了咱们这。” 　　“好可怕啊，杀人犯的儿子以后估计也是杀人犯啊！” 　　“你爸爸没有杀人？呵呵，坐牢总是事实吧？” 　　…… 　　“邵远明，又打架了？咱们这孤儿院是给你住的，不是给你惹乱子的……什么，是他们先打的你？我们院子里的孩子怎么会主动打架？我警告你一遍，再有下次，你和你妹妹就从这给我滚出去，我们不收你这种人！” 　　“哥哥……” 　　—————— 　　—————— 　　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是什么？ 　　是要受人嘲笑还是被人折磨？还是让我在下地狱之前提前感受地狱的痛苦呢？ 　　好难过。 　　即使是逃避现实，记忆里也是伤痕累累。 　　当药效过去之后，天已经黑透了。我不知道这群人折磨了我多长时间，我只知道下体已经没了知觉。 　　历经过强制欢愉放纵的疲惫，连爬的力气都没有了。 　　胳膊、大腿上满是淤青和血痕。 　　浑身都是白色液体，和灰尘、鲜血粘在一起，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 　　他们把我像垃圾一样丢在墙角，即使我已经没有体力逃走了，他们还是把我绑了起来，放在视线内。 　　即使这个地步，他们也没有给我丝毫逃走的机会。 　　泪已经干涸，心已如死灰。现在唯一支撑我不再崩溃的，是心头深处的仇恨。 　　他们在吃饭。 　　“联系人，钱啥时候到手啊，最近哥几个手头也比较紧……” 　　“最迟明天上午，放心吧，你们不拿到钱，也不会放我走的是不？” 　　“你说笑了，这倒不至于。” 　　“我主要负责你们这一边，明天上午就有人拿钱过来，20万，一分都不会少你们，之后这小姑娘杀掉还是卖掉，随你们处置，但最好不要让她出现在H市了。” 　　“嘿嘿，我懂你的意思，卖肯定会卖到国外或者是山里，保证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以后还有类似的生意还要靠哥们照顾了。” 　　“会的会的。” 　　这时，脸上有着狰狞刀疤的男人端着一碗面糊，放在我面前，道：“吃吧，你用不了手就跪着吃。要是想拉尿不用憋着，直接拉，之后我们会给你清洗……” 　　我一脚踹翻了碗，盯着他，毫不掩饰我的仇视。 　　“娘的，你什么眼神？”刀疤脸蹲了下来，捏了一下我裸露的胸，冷笑道：“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要是乖乖的，我们还可以找个好人家给你卖了。你要是不老实，就把你四肢砍了做成人彘，让你的后半生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等你没有什么玩乐的价值，就卖掉你的器官。” 　　“告诉你吧，你已经不是第一个了，我们有的是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我最终还是没吃一口他们给的东西，只是静静地休息着，积攒着体力。 　　我不想低头看下体的狼藉，反而拼命转移注意力到其他地方。想到我被这群人侵犯的事实，我会被自己给逼疯。 　　他们疯狂发泄过后，也感到累了，之后没再玩弄我，而是打算睡觉了。 　　“灯早点关了吧，备用电源很贵的。”天哥说道。 　　“这妞怎么处置，谁来看着她？” 　　“我累了，你们看吧。” 　　“凭啥啊，轮班来。” 　　“我都开一天车了，我tm闲的啊。” 　　“都不用吵了，一个小丫头而已，又不是男人，不用那么谨慎。”刀疤脸道：“这是郊外拆迁地，离市里有50多里地，而且这会儿晚上不让通车，她就算逃也没处逃。” 　　我低垂着头，竖起耳朵听着他们的谈话，心中焕发出一丝希望。 　　机会来了！ 　　大概是想着方便解开，我身上的绳子并不紧，只要我有点耐心大概可以挣脱出来逃走。 　　然而接下来联系人的话却立刻灭掉了我的希望。 　　“还是谨慎点好，刚才我干她的时候，你们注意到那眼神了吗？跟要杀了我似的，看的我心头发毛，你们有没有什么结实的绳子或者笼子，把她拴起来？” 　　“用手铐吧。”独眼拿出了手铐，说道：“这样别说一个小丫头了，连一个壮汉都挣不脱，而且用力拽会有动静。” 　　接下来我的双手被反拷在两床中间的铁柱上。 　　“睡觉睡觉了。” 　　“我还想再来一发，这种束缚play我还没玩过。”黑脸男子淫笑道。 　　“那我们走了，你玩完自己把它收拾干净。” 　　背靠在铁柱上，我木然低着头，头顶传来高个子窸窸窣窣解裤腰带的声音。 　　“你是不是很想逃走？” 　　我不说话。 　　黑脸男双腿微弯，把那玩意伸到我面前，说道：“用嘴吧给我口，让我舒服了我就放了你。” 　　我猛的抬起头看向他，“真的吗？” 　　“嗯，晚上我找个机会把你带走，你就跟着我吧，你长得这么俊，我挺喜欢的，被他们卖到深山老林里可惜了。” 　　我犹豫一会，终于还是张开嘴。 　　…… 　　半晌，黑脸男发出一阵抽搐，满意地咧开嘴，抽了出来，“别吐，给我咽下去。” 　　我忍着翻涌的呕吐感，把那咸腻的东西咽了下去，口中充满了那股恶心的味道。 　　“哈哈哈，现在你的胃里都是我的小蝌蚪了。” 　　“放了我。”我看着他，“我照你说的做了，你该实现承诺了。” 　　黑脸男露出嘲讽的笑意，道：“真是天真，我当然是骗你的，你这么漂亮，肯定值不少钱，我怎么会放了你呢？” 　　我的心爆炸了。 　　“混蛋！畜生！啊啊！！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怒火终于再也忍不住彻底的爆发出来，我嘶吼着，想要起身和他拼命，但手腕的被镣铐死锁着，一点也动不了。 　　“哈哈哈，我就是喜欢看到你发怒的模样，比那种被玩坏的样子有趣一万倍，看得老子又有硬了。”黑脸男抓起我的大腿，几乎把我拽成倒立的姿势，然后开始冲刺，继续摧残着我的身体。 　　我恨自己的天真和不争气，已经打定注意复仇了，可刚才我却真的以为黑脸男发善心要救我……因此他要求的那种恶心的事我都做了，只为能取悦他，带我离开这个地狱。 　　可是，这是骗人的！ 　　为什么女生会有这么多的委屈和无奈啊，连最基本的尊严都不给保留。折辱自尊换来的只是嘲弄。 　　“啊啊啊，怀上我的孩子吧！” 　　黑脸男发泄完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临走时关上了灯，让房间陷入黑暗中。 　　我彻底陷入呆滞。 　　…… 　　夜，恢复了寂静，留下了遍体鳞伤的我。 　　时间似乎又过去了几个小时，月亮已经移动到了最高的地方，变得更亮了，给房间内带来了光。 　　我身后就是直贯棚顶的铁柱，钢筋水泥把它牢牢的固定住，任谁都掰不动它，我被拴在了这里。 　　那个死去的女人生前也一样受到过这样残忍的折磨吧，她临死前会想要做什么呢？ 　　下意识的，我想起了那双死气沉沉的双眼，那双眼睛在盯着床下，也就是我的左边。 　　借着月光，我朝着那边看去…… 　　似乎还真的有什么东西。 　　抬起纤细的腿，我用脚掌把它拖到了这里，终于，我看清了那是什么。 　　这是一把手术刀，刀尖反射着月辉的冷光，可见其锋利。和高个子手里拿的刀有点像。 　　也许这是之前折磨那个女人的刑具，不小心掉到了床底下，只有她才能从那个角度看到小刀。她一直盯着那把刀，直到死亡。 　　她一定想要用这把刀干点什么，就像我一样。 　　我背着手拿过刀，把刀尖卡进手铐的链子上，使劲往下压。 　　没有用。 　　若是绳子的话，刀很轻易就能割断，然而对上同样铁制的手铐，没有丝毫作用。也许连痕迹都不会留下，毕竟我力气这么小。 　　仅剩下一条路可以选择了。 　　我脑海中冒出疯狂的想法，一想到可以这样，我就浑身发抖。 　　那就是断手。 　　骨头再硬，也不可能比铁还硬。现在唯一束缚我的，就是这双可恨的铁链，只要把手割断就好了。 　　我翻了个身，使自己成为一种仰面躺着的姿势，这样不但不挡月光，操作还更加顺手。 　　手腕已经被勒出一道血痕，仿佛在提醒我朝着这里割下去。我活动了手指，发现镣铐其实并不是很紧，还没勒到肉里。 　　这样我的手腕也有一点点空隙，手铐主要卡在手腕与拇指的骨头处。 　　如果仅割断大拇指的话，也可以挣脱。 　　我右手拿刀，把刀刃放在左手手指处，使劲割下去。 　　痛，剧痛。 　　刀刃陷入肉里半厘米，刚碰到筋，离骨头还有很远的距离。而仅仅这样，我都快忍不住痛叫出声。 　　血顺着刀刃滴了下来。 　　我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恐惧已经到了极致。 　　小敏这个身体比我原来的更加敏感，尤其是对于疼痛——偶尔的小磕小碰都会让我倒抽冷气，如果真的是切手指，那疼痛感会是什么样子，也许我会直接休克过去。 　　有那么一瞬间，我退缩了，我甚至想就这样听从命运，等待着有天使来救我。 　　但天使是不可能来的。 　　这场绑架是早有预谋，是计划好的。我的命运已经被安排好了，我可能会被折磨而死，死后值钱的器官被卖掉。也有可能直接把我卖到变态手中，被凌虐至死。再好的情况是被卖到深山老林里，给别人生孩子。 　　哪种情况我都不想接受！ 　　“邵远明，你还是不是男人？你不想报仇了吗？割下自己的手，然后去把那些人渣一个不剩地杀光！！” 　　耳边传来一个熟悉声音。 　　我茫然抬起头。 　　虚空中站着自己，确切说是男生时候的我。 　　他愤慨地注视着我，吼道：“你看看你，换身之后都变成什么样子了？曾经那个打死都不服输的硬气的你呢？那个头破血流也不流一滴眼泪的你呢？” 　　“可是…呜呜…可是真的很疼很疼啊……” 　　不割掉手指，就逃不走。反之则要经历五指连心的痛苦，无论哪个选项都让我感到彻底的恐惧。 　　我抽泣着，就算断掉一只手也好，可不可以别再让我感受到那种撕心裂肺疼痛了，真的，实在不行让我立即死去吧！ 　　我承认，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有时候我还想着只要能吃好喝好，就算是女生也无所谓。甚至还学会了卖萌装可怜去取悦男人，让其对我好。我的胆子也越来越小，开始不敢打架，开始畏惧变坏的人际关系，开始在意自己的名誉与形象…… 　　我越来越变得不像自己，现在终于让我软弱到因为疼痛就畏惧不前。 　　“听着，你想回家吗？”虚空中的“我”说道。 　　“想。” 　　“你想回到妹妹身边吗？” 　　“想。” 　　“那就快点动手！小敏还在等着你回去呐，怎么能这样放弃？” 　　小敏…… 　　对啊，妹妹还在家里等着我，她什么都不知道，也许还在幻想着和我早点重逢，我怎么可以被人卖到其他地方！ 　　再次抬头，“我”已经消失了，但话已记在了我心里。 　　我用右手攥住刀柄，鼓起了我这辈子的全部勇气，让刀刃继续切割着筋与骨头。 　　痛，痛到意识模糊，意识的天空仿佛被撕裂成了两半，血把我的两只手都染红了。 　　牙齿都快咬碎了，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惊醒了他们，就前功尽弃了。 　　唯独在疼痛中，我是如此的厌弃生命。 　　我不知道那短短的噩梦般的几秒是怎么熬过来的，等回过神来时，刀刃已经碰到了手腕的铁铐，大拇指已经连皮带肉被切了下来。 　　这把小刀真的足够锋利，若是再盾一点，我可能因为漫长的疼痛而昏死过去。 　　右手还在被拷着，不过已经无所谓了，我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我第一时间来到我那堆被撕碎的衣服旁边，扯出一块布，用力缠在断指处和手腕处。 　　走路的时候，下体因为长时间被侵犯过也是一阵疼痛，不过比起手指的痛已经不算什么了。 　　包扎好之后，我穿上了破烂的衣服，裤子和鞋子。 　　从头到尾，除了剧烈的喘息声，我没有发出更大的声音。 　　做到了！！ 　　我兴奋地喘着粗气，剧痛撕扯着我的神经，让我始终保持清醒。幸亏人类有着“麻木”这种自我保护机制，现在剧痛比起断指的过程缓解了许多。 　　捏着沾满鲜血的刀子，我缓缓走出了大门，门外是一段走廊，走廊左右两边也有着门，走廊再往前似乎就是出口了。 　　我隐约听到房内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他们还在睡觉。 　　现在我有两个选择，一是悄悄逃出去，抱着渺茫的希望遇到路过的好心人。二是进入房间把这些人渣一个个杀光。 　　第二个选择要冒极大的风险，必须要不发出声响地杀死睡梦中的人，如果没伤到要害，对方会被疼醒，那我也就彻底失败了，而愤怒的他们会让我生不如死。 　　要直接逃走吗？ 　　我心里在狂笑，不，我已经有了答案，即使粉身碎骨也好，我也要杀了这十个人渣。 　　不杀他们，他们便会祸害更多的人，会有更多人遭遇到我这种不幸。 　　放缓脚步，我一点点移动到卧室门边。 　　卧室的门微微敞开，我隐约能看到里面的一双双脚。 　　该怎么做呢？冲进去杀吗？那明显是不明智的行为。 　　我突然想起之前他们吃饭的事了。 　　这里只有备用电源，很宝贵，只能用在灯上，而他们吃饭的时候，用的是煤气灶加热食物和烧水……也就是说，有煤气。 　　我悄悄走向厨房的位置。 　　感谢今晚的月亮足够明亮，让我能看清厨房的布局，以及找到我想找的东西——煤气罐。 　　这里可能是这群犯罪分子的小据点，所以配备了吃饭和睡觉的地方。在电源紧缺的情况，煤气是必不可少的。我家里也有煤气罐，所以我熟悉它的构造。 　　确认过所有窗户都关着，可以构成一个密室后，我蹲在了煤气罐前，把刀尖插.进减压阀的螺丝里，旋下螺丝，这样拧开减压阀就可以跑出气体了。 　　我切断了软管，顺时针拧动阀门，我不敢拧得太快，太快气体会呲出来发出很大的声响，我必须要让其缓慢地放出，把声音控制住。 　　阀门越来越松，我终于听到了轻微的冒气声，代表一氧化碳已经缓缓地进入空气中。 　　我走到门前，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打开门，来到了外面，并紧紧地关上门，让这个屋子里保持密室。 　　新鲜的空气涌进肺里，吹走了我脑海中的阴霾。 　　我抬头观察外面的景物。 　　这个屋子旁边零散分布着七八个破房子，破房子里漆黑，明显没有人住，再往远方，便一片荒凉，没有庄稼的地凸凹不平，远处不知哪个方向才能和公路接壤。 　　难怪他们不怕我逃走了，不开车的话是离不开的，而车钥匙又在他们身上。 　　这样他们更该死了。 　　门口不远处有一个柴火堆，我坐在柴堆后面。仰望着天空，数着星星，不想让注意力集中在疼痛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空居然有些泛白的迹象。三点天就会亮，也就是说现在时间接近凌晨三点了。 　　柴堆旁边有一把一米长的铁斧，我用叼着刀，右手拎起斧头朝屋里走去。拉开门，我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安静。 　　呼噜声全部都消失了， 　　我并没有任何喜悦，因为脑中总会设想很多更坏的发展：比如他们早就发现煤气泄露和我逃走了，他们正潜伏着装作全部死亡，等我回去。 　　…… 　　我用刀掩住门，关上煤气，打开所有的窗户，让室内保持空气流通，期间我到外面又等了一会。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我才终于缓缓地走回屋里。 　　斧子摩擦在地板上发出低沉的声音，我毫不避讳发出响声，我已经确认他们煤气中毒了。 　　踹开门，我看到几个光膀子的男人一动不动，躺在低矮的床铺上，面色呈现异样的潮红，不知是死了还是昏过去了。 　　我走向床边，轮起了斧头，向着黑脸男的脖子砍去。 　　“噗！”在重力的作用下，斧头轻易地砍穿了男人的喉管，血喷了出来，溅得我满身都是，我却感到无比痛快。 　　黑脸男人一动不动，死得不能再死。 　　“这是第一个，你骗了我。” 　　铁铐随着我右手的动作晃荡着。 　　我又轮起斧头，朝着高个子砍了下去。这次砍得有点歪，砍到了他的脸，顿时高个子的鼻骨碎裂开，红的白的浆液从断面流出，再次挥斧子，我砍中了他的脖子。 　　“第二个，你踩碎了小敏送我的礼物。” 　　噗—— 　　“第三个，就是你打了我的头吧？” 　　六个……七个……八个……九个…… 　　我一个又一个地对着他们补刀，把他们的尸体砍得稀烂，因为右手挥动的幅度过大，牵动了左手的伤口，疼痛加重了我的疯狂。当把最后一个人颈椎砍断后，我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墙壁上、天花板上、窗户上，铺满了血，每一次呼吸都是令人作呕的腥味，盯着这堆尸体，我发出了尖锐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都死了，都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我猛然一惊。 　　不对劲，数量不对劲，少了一个人！ 　　这只有九个人，而总共有十个人的。 　　对了，那个叫做“联系人”的马脸男人，他不在其中！ 　　既然他不在这里，难道他在另一个房间？我把目光对向最后一个紧闭着的卧室。 　　三步并作两步，我走到门前，推门。 　　推不动，里面被锁死了。 　　我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门后有着细碎的声音，像是穿衣服，又像是在挪动步子。 　　我抬起斧头，疯砍着房门。不管里面的人有没有中毒，我现在想的就是杀了他，绝对要杀了他！！ 　　就在我砍门的时候，厨房另一边传来了蹒跚的脚步声，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我立刻意识到，屋里的人从窗户的方向逃走了。 　　那个人正是马脸男子，他边连滚带爬地跑，边回头惊恐地望我。 　　“怪物啊！” 　　马脸男子也许也吸入了一点煤气，但由于他屋里的门是掩上的，煤气没有直接要了他的命，只是让他轻微中毒。 　　呼吸到新鲜空气后，马脸男步伐更敏捷了，他跑到车里，直接开车走了。我没来得及阻止他。 　　“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我冷冷地盯了一会着车离开的方向，随后跑回到卧室，从尸体上翻出几把钥匙。 　　外面停着三辆车，而马脸男只开走了其中一辆，其它车的钥匙应该在那些尸体上。 　　用钥匙打开车门，点火，仪表盘指示灯全亮。 　　沾满血的刀和斧头扔在了副驾驶座。 　　迅速调节好座椅，驻车器，系好安全带后，我把脚放在下面，却发现只有两个踏板。 　　这个车和安怀风的不一样。 　　不管了，就把左边的踏板当离合好了。再不快点，那个人就没影了。 　　踩下踏板，我把档位往前一推，松开踏板，车动了。我直接把油门踩到底。 　　在颠簸中，我朝着前方的车尾追去。很快，穿过荒野与道路的接壤带，开上了平坦的公路。 　　已经杀了九个人了，多一个不多，如果能问出来幕后凶手，我还要再杀第十一个。 　　因为油门踏得太猛，我的车速很快，和前方那辆车距离已经不到二百米了。对方察觉到了我的接近，也加快了速度。 　　景物飞快地倒退着，中间带逐渐消失，变成了铁栏杆，代表着我只能沿着道路行进。 　　可恶，挂不了五档吗？我感觉车速已经到了极限，无法继续提升了，前方车辆和我保持相当的速度。 　　这样下去，永远都追不上他。 　　我已经不能耗下去了，由于大量失血，我已经相当虚弱了，全凭一口气在硬撑，再拖下去我就没力气了。 　　身体发冷，眼皮打颤，好想就睡一觉。 　　我不敢有任何放松，车速已经很快了，只要方向盘稍微晃动一下，可能就是一场事故。 　　不知开了多久，我察觉到前方车子的车速慢了下来。再往前看，发现有一条向右的弯道。 　　难怪那人要减速。 　　我冷笑一声，速度不减，紧贴右侧道路，飞速接近前车。 　　那个人察觉到我近乎自杀的疯狂行为，急忙踩下刹车，但已经晚了，两辆车直接撞在了一起。 　　随着一声“砰”的巨响。 　　天和地都颠倒了过来，我的视野再度陷入漆黑。 　　 后记 　　“邵远明，你杀了十个人，罪孽滔天，你可知罪？” 　　“错的不是我，是他们，我不知罪。” 　　“这个人没救了，枪毙吧。”人影说道。 　　…… 　　“还有什么要求吗？要吃点什么，或是要玩点什么？”人影说。 　　“我要见小敏。” 　　“除了这个呢？” 　　“我只要这个。” 　　“那没办法，我们不能满足你的要求。” 　　…… 　　“该上刑场了，临死前，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了。” 　　“好吧。” 　　…… 　　“这就是枪决的地方，跪下吧，尽量把气呼出去，这样可以减少死亡的痛苦，我们会瞄准你的头开枪。” 　　…… 　　“持枪手准备。” 　　“三……二……一……” 　　“砰！！” 　　我打了个激灵，脑海中还回荡着震耳欲聋的声音。睁开眼睛，我才意识到这是在做梦。 　　此刻的我躺在病床上，盖着薄薄的被子，身上缠满了纱布，右侧支架挂着点滴瓶，断过手指的左手也被纱布包裹住了。 　　逃出去了？那地狱般的经历记忆犹新。 　　就在我盯着手发愣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哥哥——” 　　我怔怔地看向那个人，心中所有的重负颓然松懈，纵有千言万语，却只汇作了一句话。 　　“终于见到你了。”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