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过了三年惨澹的高中生活,在确定自己即将成为大学新鲜人时,姚莳冬愁惨郁闷已久的心灵只能用“舒爽”两字来形容。   哦~~大学啊,是多少年轻学子眼中美丽的圣地呀!   而她,呵呵~~就要踏上这片乐土了!   她怀著一颗喜悦无比的心来到教室门口,侧身往里头瞧了瞧,深吸一口气后,正准备踏入教室,手臂却被一股劲道往后拉,她重心一个不稳,狠狠往后头栽了去。   “学妹,走路要小心喔!”那个拉她的罪魁祸首以一口好听的嗓音说。   姚莳冬闻言,不禁有些生气,要不是他拉她,她怎么会差点摔跤!   用力扯回自己的手臂,抬起头准备给对方一个自认为很狠的瞪视。哼!别以为声音好听她就饶得了他,她才不吃……   “学妹,怎么啦?我脸上沾了什么吗?”唐隐谦笑得满面春风,即使此刻小学妹看到他的表情就像看到鬼一样。   “啊……”姚莳冬好不容易找回声音,同时间倒抽一口气。   天哪!天哪、天哪、天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帅的人?!好像“魔戒”里面的精灵王子──Legolas。   “你还好吗?”唐隐谦一迳的好风度,对于那些迷恋的眼光已经很习惯了。   “我没事。”她兴奋地摇头,张著少女梦幻般亮晶晶的眼注视著他,活像个花痴。   “你没事就好,我们社团正在招募社员,请问你有兴趣吗?”唐隐谦端出专业的笑容。   “请问是什么样的社团?”她相信这么斯文俊秀的学长参加的一定也是很有文艺气息、很有深度的社团吧!   “我们呢……是比较偏向艺术方面的社团──电影赏析社,你喜欢看电影吗?”适时的再送给她一抹迷人的笑。   姚莳冬顿时心花怒放,双手在胸前合十,一副对他崇拜得要死的模样。   “我最喜欢看电影了!”尤其是魔戒,她已经看了不下二十次了。   “哦?”唐隐谦眉一挑,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那真是太好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我们社团正缺一名社团经理,你要不要来试试看呢?”   “请务必让我试试看。”她点头如捣蒜,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的。   “很好很好,学长相信你一定可以胜任,你不要让我失望啰!”唐隐谦说完,还伸手拍拍她的头,像在拍一只小狗似的。   “学长,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姚莳冬很郑重地举起右手发誓。   她认真的表情让唐隐谦差点喷笑,但他还是强忍住了。瞧她发誓的模样,如果是生在古代,或许会是个极重忠诚的武士吧!   “那你就先把入社申请书填一填吧!”打铁趁热,他赶紧拿出藏在背后的制式表格和笔递给她。   姚莳冬原本想写,眼角却瞄到老师已经进了教室,她容易紧张的性格立刻又发作了,她慌张地探头进教室,忙道:“学……学长,你的教室在哪里?我写完再拿给你好不好?”    “没关系,老师不会介意的,你慢慢写。”唐隐谦很坚持要她当下写好。   姚莳冬只好听话地乖乖写完,写好之后,她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学……学长,我写好了,我……我要进教室了。”   “好乖!”他低头看了一下表格,瞄到她的名字。“莳冬,入学手续办完后记得到后山的松鹤楼找我,那边是我们的社办。”   姚莳冬点点头,小脸整个都羞红了,他叫她的名字耶!   “好了,赶快进去吧!要不然老师会生气的。”他轻声催促著。   姚莳冬这才如梦初醒,慌张地跟他道歉后,红著小脸在众目睽睽下走进教室,找了个空位坐下。   才一落坐,身旁一个很有个性的女同学就主动跟她说话。   “嗨!你好,我叫杨凯歌,杨桃的杨、凯子的凯、唱歌的歌,你呢?”   “我……我叫姚莳冬,女兆姚、莳花弄草的莳、冬天的冬。”姚莳冬的个性向来怕生,所以有人主动跟她说话,她觉得很高兴。   “哇!你的名字这么文言啊!”杨凯歌夸张地说。“欸,刚刚那个男的是你男朋友哦?”她一双眼贼溜溜的打量著姚莳冬。   “不……不是啦!那只是……只是学长而已,他……他的社团在招募社员,问我有没有兴趣……”她结结巴巴的解释著。   “那你一定是对那个‘社团’非常有兴趣吧!”杨凯歌戏谑地说,别有深意的加重“社团”两个字。   “你怎么知道?”姚莳冬惊讶地问。   “不然你会在那边站半天,脸还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一样?”杨凯歌掩嘴窃笑,怎么会有这么单纯的人,连她的言外之意都听不懂。   姚莳冬这才会意过来,又羞又急地挥手澄清,“不……才不是这样,我只是很喜欢看电影所以才……”   “嘻,别当真啊!我说笑的啦!”杨凯歌笑著挥挥手。真有趣,没想到她竟然当真了。   “咳,我说,那边的两位同学,刚入学就交到朋友,老师很替你们高兴,但是请不要兴奋过度喔!”两人的交谈声引来台上老师的注意。   姚莳冬一察觉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在她们身上,马上害羞的低下头,而杨凯歌却还是满不在乎地笑著。   “欸,那你真的决定要加入那个社团啦?”为了不让姚莳冬尴尬,杨凯歌刻意压低声音继续刚刚的话题。   “嗯!我已经写好申请书交给学长了。”姚莳冬老实地说。   “啥?干嘛那么急,怎么不先去观察一下社团的情形,万一后悔了怎么办?”   “不会的,不过就是电影社嘛!”她可是全心全意地信任著学长的。唉!好想赶快下课去看那个帅帅的学长喔!   好帅,他真的好帅,没想到故事里的英俊王子是真的存在。   〓♀xiting♂〓  〓♀xiting♂〓   唐隐谦心情很好地哼著歌回到社办,得意的将申请书交给学弟。   看到入社申请书后,学弟们高兴地带著崇拜的眼神说:“不愧是学长,一出马果然不同凡响。”   “呵呵!这是当然的啦!凭我锐利的眼睛和神准的第六感,马上就能感觉到什么样的人会上当。”唐隐谦骄傲地抬头挺胸,哈哈笑了两声。   “学长果然英明,我马上建档。”社团文书立刻跑到电脑前Key-in,正要动手输入时,却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怎么啦?”其他社员看到他的纳闷表情,围上来问。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其他人看了半天,也深有同感,可不知为何,就是找不出问题到底出在哪。   唐隐谦走过来,拿起申请书看了看,发现的确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有了!”他弹了一下纸张,倾身在“社团”后的格子多加了两个字,然后潇洒地交还给文书。   文书接过来一看,果然赞同地点头,原来如此。   “今天新社员会来报到喔!”唐隐谦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她应该快出现了吧!   “学长,一年级新生啊?对她来说会不会太刺激了?”文书心里虽然有点同情那个小学妹,但输入资料的手却一点儿也不迟疑。   “不然你以为学校里还有谁会被骗?”唐隐谦丢给文书一个“啊!不然勒”的眼神。   大伙儿也颇有同感的点头。他们社团在学校横行多年,做了不少让人“惊吓”的事,可说是人见人厌。   “奇怪,我们社团明明很好玩呀!女孩子怎么都不了解这种快感咧?”多年来,社团中只有寥寥几个女社员出现过,而且都是被骗来的,害社团里严重的阴阳失调。   “学长,你这次找的经理胆子够大吗?”   唐隐谦想了一下,哼哼地贼笑著,“不大,但一定很好玩。”   “学长心情很好喔!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   “是啊!我已经开始期待我在学校最后一年的生活了,呵呵!”唐隐谦陶醉地说,他有预感,有了她,这一年一定会很有趣。   看著难得情绪极佳的他一脸想使坏的样子,学弟们纷纷在心里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   阿弥陀佛,请保佑那个可怜的小学妹吧!   〓♀xiting♂〓  〓♀xiting♂〓   姚莳冬迷路了。   这实在不是什么新闻,因为迷路算是她的专长之一,加上学校太大,每栋建筑物又都长得好像……   不过,反正路是长在嘴巴上的,开口问就对了!   可是当她发现她一路问了十几个人,而且越走越偏远、越走人越少的时候,她的心不禁开始发毛了。   她不安的抬头望了天空一眼。咦?刚刚还晴空万里的,怎么天色一下却阴了起来?   这让姚莳冬更加紧张了,下意识的抱紧怀中的背包,惶惶然地往前走。她虽然很想回头,可是她都跟帅学长约好了……想到再坚持一下就能再见到那张俊脸,她深吸口气,心一横,咬著牙继续“撩落去”。   又走了许久,她好不容易终于找到那栋……独特的大楼了。   松鹤楼单独建在校区边缘,颇有离群索居的味道,而且后面就是一片茂密的山林,看起来真的很……阴森。   她打了个寒颤。不会吧!是不是搞错了?她看别人的社团都在群乐楼那儿,为何电影社会在这种地方?   此时,眼角余光瞄到一抹身影。噫!有人,太好了!姚莳冬兴奋地跑过去。    “那个……对不起!”   乌溜溜长发及臀的背影一听到声音,缓缓地转过头来,苍白中泛著青光的面颊在看到姚莳冬后闪过一抹失望。   “啊!我还以为成功了。”又轻又柔,却有些凉飕飕的嗓音喃喃道,而后幽黑的眼神才又扫向她,声音飘飘的问:“有事?”   姚莳冬这才看清楚,对方刚刚正背对著自己俯在一口古井上。倒抽一口气,她瞪大眼,浑身忍不住开始皮皮挫,眼睛里逐渐聚集两泡水光,她她她……是不是鬼啊?   “我不是鬼。”长发女子缓慢淡然的语气像是很习惯被误会般,“我只是在召唤亡灵……”   不用召唤了吧!她自己都长得像鬼了。   “那……那个,请……请问电影赏析社是不是在这里?”姚莳冬抖著声音开口,她只想问到答案,然后赶紧闪人。    “电影赏析社?”女鬼……不,是女子柳眉轻蹙,偏头想了一会儿才理解似的“啊”了一声道:“这里好像是有这么一个社团。”   “谢……谢谢!”姚莳冬感激地丢下这句话后,就立刻转身逃离。   直到站在建筑物面前,姚莳冬才发现,这栋木造六层楼的建筑物比在远方看的时候还古色古香多了,简直就像是日据时代遗留下来的古迹。   学长就在里面等她,只要她鼓起勇气走进去,就可以见到他了!   别怕!姚莳冬,这没什么好怕的……   努力做好心理准备,她深吸一口气,抱紧背包,走进长长的走廊,蹑手蹑脚地推开第一扇门,试探性地轻喊,“哈啰……”   没有人回答,只有空旷的回音,四周好暗、好安静、好诡异、好……阴森。   “有人在吗?”她降低音量,用气音小小声的再问。   “你这么小声是在说给谁听?”   “啊──啊──啊──”姚莳冬尖叫出声,被背后突然出现的冷冷回应吓得跌倒在地,很鸵鸟地用双手捂著眼睛,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请安静一点好吗?你这样……会吵到沉睡的灵魂……”说完,那男子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辞。    被吓得三魂七魄几乎飞光光的姚莳冬偷偷张开手指缝瞄了一下,在确定他不是鬼之后,这才放胆的放下手。   好不容易男子念经念到一个段落,张开眼。   “你……你是在念经吗?”她想学,为了不让恶鬼缠身,她一定要学个几句来防鬼近身。   男子不悦的瞥了她一眼,“我是在超渡那些被你惊扰的灵魄。”他冷冷的说。   “嗨!学妹。”突然,一张跟这里阴沉气氛很不搭轧的俊脸出现在门边,向她打完招呼后,笑盈盈地跟那个诡异男子道歉,“抱歉,希,她走错路了。”   “学长!”看到熟面孔,姚莳冬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像吓坏了似的扑到他怀里。   那个叫希的男生皱起眉,“新社员?”   “是啊!”被她的尖叫声引来的唐隐谦过分愉快地点点头。   “她行吗?”希一脸瞧不起她的样子问。   “不行也得行。”   希摇摇头,知道他铁定是又使出贱招去拐骗社员了。   “那就请她以后别在这里鬼哭鬼叫的。”他的要求就只有这么多。   “呃……”唐隐谦干笑几声,他们应该都心知肚明,那是呒可能ㄟ代志。   “那总可以请你赶快把她领走吧!”希掏掏耳朵,这女人吵死了。   那有什么问题!   “好啦!别哭了,有那么恐怖吗?”唐隐谦开朗地笑著,搂著哭得欲罢不能的小学妹往三楼社办走去。   “真……真的很恐怖,他突然在我背后出声,我……我还以为我会被鬼杀死。”她抖著声音控诉。   “唔,你跑错社办了,我们的社办在三楼,记住,以后别乱闯别人家,否则以你那比蚂蚁还小的胆子,早晚会被吓死。”   “我……我一定不会了!”她抽噎著。这种事经历一次就够了,她才不要再来一次呢!呜呜~~晚上回去一定要叫妈妈带她去庙里收惊。   “刚刚那是尸研社的社办。”唐隐谦含笑解释。   “诗、诗研社?很……很有气质的社团啊!”姚莳冬抽著嘴角僵笑。有气质才有鬼咧!哪有研究诗词的人会这么阴沉的。   “哦!不是,尸体研讨社简称尸研社,顾名思义,他们的社旨是研究全天下的尸体,无论是人类或动物。是不是很酷?你有没有看到他们社办里有很多人体解剖模特儿?啧啧,做得几可乱真呢!”他兴奋的眼眸闪著光芒。   姚莳冬困难地吞了一下口水,“有……有这种社团啊?我……我刚刚光吓都吓死了,根本没注意到。”还好没看到!她拍拍自己的胸脯,要是看到了,她说不定会当场晕过去。   “是吗?”唐隐谦对她低头一笑,“那里还有很多车祸现场的照片,他们社团的人都很热心,也很有爱心,常常接到线报后,就会去车祸现场帮忙拼凑事故者的遗体。”   “是……是吗?”还有线民?天哪!她刚刚究竟闯进了什么样的恐怖世界啊?   “你没看清楚真可惜,这样吧!哪天有空,学长特地请他们的社长通融一下,破例让你进去参观参观。”   “不用了、不用了。”她急得猛摇手,她才不想要这种“破例”呢!“学……学长,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赶快转移话题,免得学长一时兴起,拉著她说要马上带她去“参观”。   “哎哟!你叫那么大声,整栋楼的人都听到了。”他打趣道。   “是吗?”姚莳冬有些不好意思。“还麻烦学长来找我,真是不好意思。”   话落,她突然想到刚刚自己竟然扑到学长的怀里大哭……想到这里,她突然脸红起来,还好这儿很暗,学长应该看不到……   “到了。”唐隐谦在一扇古老的门前停下。   “学长,这里怎么都没有标明是什么社团啊?这样常常会有人走错吧!”若是有牌子,她刚刚就不会误闯禁地了。   “除了社办在这里的社员,一般人是不会进来的,而社员又怎么会走错自家的社办呢?”唐隐谦再度对她微微一笑,差点让她看傻了眼。   “学长说的是。”姚莳冬崇拜的眼神又加深了几分。   “那我们进去吧!”在拉开门的那一刹那,他回头对她说:“对了,为了表示我们的欢迎,我们准备了一个惊喜要送给你。”   “惊喜?!”梦幻花朵顿时在姚莳冬周身一朵朵绽放开来。好贴心的学长、好帅的王子喔!   抱著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情,她随著学长的脚步走进一片漆黑的办公室中。   惊喜呢?根本什么都没有嘛!   “学长?”她正疑惑地转头想问,却发现唐隐谦已经失去踪影。“学长,你在哪?不要吓我啊!”   她喊了半天,就是没有人回应。突然,黑暗中出现一束白影,接著……一个特大的恐怖鬼影伴随著凄厉的嘶叫声朝她的方向扑来──   “啊──啊──啊──”姚莳冬被吓得扯开喉咙尖叫,声嘶力竭地惨叫,然后……晕倒。   电影还在演,但唯一的观众却昏了过去。   半晌,从布帘后探出两颗头。   “唉!这样就晕啦?”有点可惜的语调。   “学长,我就说这对她来讲太刺激了啦!”嘴上虽这么说,语气里却一点同情的意思都没有。   “她还真会叫,等会儿希又要上来骂人了……”唐隐谦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满困扰的,但扬起的嘴角却几乎快要笑咧到耳边了。“唉!我明明有事先警告她的说。”   布帘后相继现身的男子面面相觑,如果学长所说的“惊喜”就是“警告”的话……应该没有人会不误会吧!   “总之,大家给新人拍拍手吧!入会仪式算是完成了。”唐隐谦率先拍手,然后三三两两的鼓掌声才跟著响起。   “学长,她怎么办?”历年来还是头一回有人被吓到晕倒,以前顶多吓到屁滚尿流而已。   唐隐谦二话不说,轻松地把昏睡在地板上的姚莳冬扛上肩头,心情愉悦地吹著口哨往外走去。   “学……学长,人家是小女生,你好歹也用抱的……”这样倒著扛,等她醒来之后,会不会因为脑溢血而中风啊?   “哦!”唐隐谦从善如流,将肩上的小学妹像甩布袋似的甩到胸前抱好,接著继续哼著歌往前走。   在场的人都忍不住为姚莳冬的未来捏一把冷汗,原本他们以为学长会觉得她太胆小不好玩而心情变差,可没想到他竟然心情更好了,看来,他对小学妹真的很感兴趣呢!   他们都知道,当学长越是对一个人有兴趣,就越以作弄对方为乐,而对方反应越大,他心情就越好,只是截至目前为止……就属他今天的心情最好了!   唐隐谦抱著姚莳冬走下“叽乖”声不断的楼梯时,已经有心理准备会再次看到希那张冷冰冰的死人脸。   “哈哈!抱歉、抱歉!管教不周、管教不周。”他打哈哈地笑道。   希冷冷的瞪他一眼,明明是他把人吓得这么凄惨,还有脸笑,害他又要花不少时间超渡刚刚那些被惊扰的灵魂了。   “希,帮我向大家道个歉吧!”   希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接著无声无息的又消失在门后。   唐隐谦轻抛了怀中的小学妹一下让手臂稍歇,然后得意的抱著她往停车场走去。   哦!好期待明天的到来呀!   〓♀xiting♂〓  〓♀xiting♂〓   “醒啦?”   姚莳冬一张开眼就看到姊姊温柔美丽的脸,晕倒前的恐怖记忆再度涌现,让她委屈地抱著姊姊大叫。“姊……好恐怖喔!太可怕了……”她浑身抖得像秋天的落叶,一边啜泣,一边告状。    “发生什么事啦?”姚萌秋拍拍妹妹的背问。   “我看到鬼了!哇~~吓得我心脏差点停掉。”   鬼?姚萌秋浅笑了一下,“八成是你看错了,这世上哪有鬼啊!”她这妹子就是胆子小,只要有一点点的不对劲,就疑神疑鬼的。   “才没有咧!我明明有看到……”话未说完,就被一只小手给打断了。   “姨、姨!”五岁的温继尧扯扯小阿姨的衣角,企图引起她们的注意。   她停止了啜泣,“咦!小尧也来了,姊夫不在吗?”她姊夫肯放姊姊和侄子单独在这里,一定是因为有事不在家。   “你姊夫去韩国出差了。”姚萌秋解释道。   温继尧又扯了扯她的衣角,“姨,你都不听人家说话。”小男孩有些生气的抱怨。   “好、好,姨听就是了。”姚莳冬吸了吸鼻子,努力收回那些被吓跑的三魂七魄,振作起精神面对他,伸手轻掐那圆圆嫩嫩的小脸蛋。   “爸比说世界上没有鬼,爸比说那是怪力乱神。”温继尧人小鬼大地模仿父亲的语气。   “谁说的,我就看到了!”她加重语气强调,“姊,我真的是见鬼了啦!”她是当事人,而且绝对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我知道。”姚萌秋先安抚完妹妹,才转头对儿子说:“小尧,你去陪弟弟玩。”   “哦!”温继尧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一声,嘟起嘴闷闷的领命出去。   少了儿子插花,姚萌秋总算能好好听妹妹的解释了,“你就是这样才晕倒的吗?”   “姊,你都不知道,那只鬼好大,还张著血盆大口朝我扑过来,差点要吃了我耶!”她夸张的张开手,用行动来表示那只鬼有多大多恐怖。   姚萌秋看著妹妹生动的表情,只觉得想笑,“冬冬啊!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发誓我真的没看错!我告诉你,那里真的很诡异,我才一靠近,就感觉到一阵阴风吹来喔!”她压低嗓音道,紧张兮兮看了看四周,深怕那些鬼东西跟著她回家。   其实她早该发现了,遇鬼前她就看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人,搞不好他们都是鬼!   “对了,是谁送我回来的?”少根筋的她这时才想起这个问题。到底是谁送她回来的呢?该不会是鬼吧!   “嗯……”姚萌秋偏头想了一下,“长得高高帅帅的,看起来很有风度、很贵气的男生,是你的同学吗?”   “啊!一定是学长!”姚莳冬的双眼顿时充满爱心符号,拉著姊姊追问,“他很帅对不对?你有没有觉得他很像Legolas ?”   “魔戒里的精灵王子吗?嗯……是挺像的。”姚萌秋脑中浮现那张过分帅气的脸,知道妹妹一定是迷恋上他了。   “呵呵~~我就说嘛!而且他还救了我,他一定就是我的王子啦!”姚莳冬的眼睛眨呀眨的,漾出甜美的笑容,完全把见鬼的事情抛在脑后。   姚萌秋好笑的轻拍小妹的头,“明天去学校记得要跟学长道谢喔!”   “人家知道啦!”她娇羞的道,这是一定要的哦!一想到学长抱著她回来的情景,心就如同小鹿般乱撞,怦怦跳个不停。啊……好羞人!   那晚在睡梦中,姚莳冬依旧沉醉在被唐隐谦所救的这个错误的美梦里。   〓♀xiting♂〓  〓♀xiting♂〓   姚莳冬一早到学校,就迫不及待地跟杨凯歌述说昨天的恐怖经验。   “凯歌,你知道吗?我昨天去社办找学长时,居然撞鬼了!这可是我生平第一次看到鬼耶!告诉你,鬼真的很可怕,我都被吓晕了。”姚莳冬皮皮挫地讲解昨天可怕的经历。   “那你今天还要过去吗?”杨凯歌状似无聊的打了呵欠,一点也不觉得这有啥可怕的。   “啥?”姚莳冬微张小口,呆愣了一下。   “既然你是电影赏析社的社员,应该会常去那儿吧!”杨凯歌坏心的点出姚莳冬从来没想过的问题。   “咦~~~我不要!”她的小脑袋用力地左右摇晃,她又不是疯了,哪会明知山有鬼,偏向鬼山行啊!   “你不想去也得去,你的入社申请单都填好了。”又打了一个大呵欠,她就觉得姚莳冬真的是太单纯了说。   “那……那该怎么办?”姚莳冬怯怯懦懦的问。呜呜~~~~她不要再见到鬼啦!   “唔……不然你去退社吧!”   “退社?!”姚莳冬惊呼,她不想退社呀!她还想再看到帅帅的学长,可是……   “不然咧!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杨凯歌没好气的丢给她一个大白眼。   “呃……那……”好吧!眼前好像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可是,我不要一个人去,你陪我去好不好?”姚莳冬可怜兮兮的扁著小嘴,她说什么也不敢单独再踏进那栋“鬼屋”了。   杨凯歌不忍心看她愁苦成这样,只好答应陪她去退社。   姚莳冬双手贴著脸,双眼因为她的义气而感动得眼泛泪光。   只是,没想到中午当她们一起去美食街买午餐的时候,就遇见了唐隐谦。   “学长!”姚莳冬笑得一脸甜蜜蜜的样子,“昨天谢谢你!”   唐隐谦明显的一愣,他以为经过昨天那件事,就算她不会气得甩头走人,也不可能这么亲切地对他笑,更何况是道谢,她是被吓傻了吗?   “幸好昨天有你救了我,否则我现在可能没命站在这里呢!真是不好意思,还麻烦你送我回家。”姚莳冬弯著身,诚意十足的道谢。   这会儿唐隐谦终于明白,原来她以为是他救了她……瞬间,一股笑意直往他的胸口上冲,害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憋住。   虽然因为憋得太辛苦,使他的脸色有些怪异,但他还是力求镇定地对著她微笑,用很斯文的口气道:“不客气,这不算什么。”   姚莳冬被他的一派斯文迷得眼冒星星,完全没有发现学长任何“不寻常”的举止。但被晾在一旁的杨凯歌却一眼识破唐隐谦不正常的反应,她不禁拍拍姚莳冬的肩膀小声提醒道:“你不是要退社吗?趁现在跟他说。”   姚莳冬这才回过神,苦著一张小脸看了杨凯歌一眼,要她当面拒绝学长,好困难啊……   只是,在杨凯歌的催促下,她终于转向唐隐谦,面有难色地支吾著开口,“学、学长,我有点事想跟你商量……”   “有什么事你今天到社办来时再说好吗?我现在有点事要忙。”他草草打断她的话。暗爽对身体不好,如果他再继续憋笑下去,可是会憋出内伤来。   “这样啊……那……好吧!学长你快去忙吧!”姚莳冬善解人意地说。   “那我先告辞了。”唐隐谦向她们点头致意,著急地快步离开。   等唐隐谦消失在门口后,姚莳冬才不舍的把目光收回来,委屈地对杨凯歌说:“凯歌,我觉得好难喔!我怕我会说不出口……”   她的确会!杨凯歌明白她已被那个学长迷得团团转,可是,她怎么老觉得这个学长怪怪的?   “没关系,下午我帮你说。”帮人就帮到底吧!谁教她们是好朋友。   “那就麻烦你啰!”姚莳冬有些泄气的垂下肩膀,惋惜地道:“好可惜喔!以后就不能常常看到他了说……”   两人边走边说,终于,交谈声越飘越远。   而在她们走远了之后,校园遥远的一角突然传出一连串响彻云霄的爆笑声,持续了很久……很久…… 返回  下一页 四月天 4yt 人间书馆 ||四月天言情小说书库||人间书馆||安晴《因为你很好玩》字体大小 大 中 小 颜色 - 第二章   一走到“鬼屋”附近,姚莳冬的胃就忍不住开始隐隐作痛,她的肠胃原本就不好,向来一紧张就会闹胃疼,可是自从那天被鬼吓了之后,胃疼的情形似乎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她提心吊胆的揽著杨凯歌的手臂,一步一回首,深怕昨日的惨剧再度发生。但没想到今天却平顺得让她觉得不可思议,既没有女鬼在古井旁边召唤亡魂,也没有会帮自己同类念经的背后灵突然出现,更别提当杨凯歌打开电影社社办的门后,竟一点事也没有。   “呼!”姚莳冬顿时松了一口气,紧抓著杨凯歌的手终于放松些。“凯歌,今天那些鬼魂一个都没有出现,一定是因为你正气凛然的关系。”   “呃,不……”杨凯歌不好意思告诉姚莳冬,她也觉得这栋大楼的确很像鬼屋,连她都感到有阵阵的阴风吹来。   “你来啦?”唐隐谦的声音忽然从空荡荡的社办里冒出来,脸上仍是挂著一贯的微笑。   “学、学长,你是从哪出来的?”胆小的姚莳冬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唐隐谦笑得好灿烂,“这里有很多房间,我是从其中一间走出来的。”说著,他还伸手一比。   “这样啊……”   “你今天带朋友来耶!莫非这位学妹也想入社吗?”   “不……不是的,学长,那个……”姚莳冬不安地看看周遭,很怕有不干净的东西在偷听他们说话。   “怎么啦?”唐隐谦挑高眉,有趣的看著她的反应。   “虽然这样说很不礼貌,但是学长,你觉不觉得……这里怪怪的?”瞧!怎么天色又暗了,明明才初秋,太阳没理由五点就下山哪!   “怪怪的?”唐隐谦又挑挑眉,饶富兴味地笑著。“怎么说?”   “你昨天没有看到吗?我就是看到‘那个’才晕倒的啊!”姚莳冬有些著急的说,为了学长的人身安全,她有必要让他知道待在这里的危险性。   “‘那个’是指?”唐隐谦难以理解地抿著嘴,语气沉重地问,可心中此时早笑翻了。   “就是……”她再瞄了一下四周,决定还是把头凑到学长耳边说比较安全。“学长,你头低一点。”   唐隐谦很配合地弯下身子,她马上附在他耳边,用很轻很轻的气声说:“鬼。”   “鬼?!”唐隐谦故作惊愕状,大呼出声。   “嘘——学长,你小声一点,他们会听到啦!”姚莳冬将食指放在唇上,紧张的四处观望。   杨凯歌实在快看不下去了,姚莳冬也太爱说废话了吧!这样下去要等多久才能进入主题啊!她受不了的介入他们的对话中。   “没错!莳冬怀疑她在这里见鬼了,为了她的小命著想,她决定退社,就这样!”她大气都用不著喘一下的说完。   “哦~~~莳冬,你想退社啊!”唐隐谦微皱起眉,语气低沉,仿佛听到一件令他非常难过的事。   姚莳冬拚命点头。学长,我也不愿意啊……   “可是……”他沉重的叹口气,露出为难的表情。“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帮我的助手……”   看著那张俊脸困扰的样子,姚莳冬的心都要融化了。   “学长,对不起……”她好愧疚、好不舍,都怪她,没事干嘛要提退社。   “唉!”他又长叹一口气。“我原以为终于找到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没想到连开始都还没有,就已经要放弃了……”他的头微低,声音有著浓浓的沮丧。   “学长……”见状,姚莳冬不知所措地绞著玉指。   “想当初你还向我承诺过绝对不会让我失望的,我是这么真心真意的相信你,没想到……”他抬头无奈地看了姚莳冬一眼,随即又低下头,昏暗的光线刚好遮掩住他的表情,但她却看到学长微微抖动的肩膀。   “对不起,学长,我不该说什么要退社的,我是笨蛋!我怎么可以辜负学长的期望呢!对不起、对不起……”姚莳冬忍受不了良心的苛责,学长失望的语气如同针一样刺著她的心。   “真的吗?”闻言,唐隐谦飞快地抬起头,一扫愁苦的表情,换上满面春风的微笑,转换之快,简直比翻书还要迅速。   “嗯!”她见学长笑了,自己也跟著笑,满眼都是星星地用力点头。   “莳冬,你是想再遇见鬼吗?”杨凯歌声音一沉,提醒道。   她一听,梦醒了一大半,拚命摇头。   “唉~~~算了!要退就退吧!以前就算人家说七年级生是草莓一族,我都不以为意,但是现在……”唐隐谦又敛起笑容,一副准备要放弃的表情。   “学长,请让我为你效劳!”她迅速截断唐隐谦的话,亮晶晶的神采重回大眼,她的理性再度沉沦。   “莳冬,你如果打算继续和这里的鬼相亲相爱,那我就不会再携你了。”杨凯歌又好气又好笑的翻翻白眼。拜托她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容易就让人摆布啊?   “我不要!”她又拚命摇头。   她的小脑袋瓜子一下子点头、一下子又摇头,使得平衡感向来不佳的她马上就头晕了,微微摇晃的身体被眼尖的唐隐谦给稳住。   “莳冬,你怎么了?”他担忧的问。   “我头晕了,好想吐……”姚莳冬捂著嘴巴,看起来像是真的要吐出来似的。   一股熟悉的感觉又冲上他的喉间,唐隐谦眉一拢,努力将之压下。   “我的天哪!怎么会有人自己摇头摇到想吐?”杨凯歌感到不可思议之余,差点也笑出来。   “我真的想吐啊……”姚莳冬快哭了。凯歌好过分,她都已经那么难过了,她还一副快笑场的样子,还是学长好……她转向学长,却发现他也是背对著自己,肩膀呈现可疑的抖动状态。   “你们好过分!厕所在哪里?”她决定要自立自强。   唐隐谦伸出颤抖的食指,指指角落。   姚莳冬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往厕所冲去,却在开门之前停下动作,可怜兮兮地回头,模糊不清地哭道:“陪我去……我会怕啦……”   隐忍笑意的两人,终于忍不住开口大笑。   但杨凯歌算是比较有良心的一个,她狂笑之余,还不忘陪她进厕所去抓兔子。   姚莳冬是真的吐了,吐完之后被杨凯歌扶著走出来。   这时,唐隐谦已恢复正常,但俊脸上仍可看出方才狂笑过的痕迹,“莳冬,你还好吗?”   “不好。”她吸吸鼻子,“我决定要退社了。”这次她的立场意外的坚定,因为她深觉屈辱。她被取笑了,她竟然被学长取笑了!   “莳冬,虽然说这里的气氛是比较特别一点,但是你不觉得我们电影社已经是松鹤楼中最正常的一个社团了吗?”唐隐谦收起整她的念头,试著对她分析,现在说什么也不愿放她退社,她可是他未来的开心果呢!   “请问一下……”杨凯歌忍不住插嘴。=沮栋楼里到底都是些什么样的社团?”   “思!只有六个社团的社办在这里,一楼是尸研社……”他难得大方好心的一一解释。   “是研究尸体,不是研究诗句喔!”姚莳冬伯凯歌和自己一样误会了,连忙补充道。   唐隐谦对她笑笑,算是感谢她的解释,然后继续道:“二楼是巫灵召唤社,四楼是幽浮研讨社,五楼是毒邪研讨社,六楼是西洋鬼研究社,也可以称为吸血鬼研究社。”   “巫灵召唤社?毒邪研讨社?它们是……”杨凯歌不由得挑起眉心,不太明白这两个社团究竟是在干什么的。   “灵召社就是研究可以和灵界沟通以及召唤亡魂之类的方法,如果你有兴趣请已经死掉的亲人上来小聚一下,可以找他们帮忙:而毒研社则是在研究下蛊、诅咒等等,若你有很讨厌的人,倒是可以花点小钱请他们帮忙,看是要下蛊、钉草人或是养小鬼统统都有服务喔!”他还不忘为楼友们打打广告。   姚莳冬也是第一次听到,不禁吓得目瞪口呆,怎么这栋楼里的社团都那么奇怪啊!   “嗯!听起来的确就属你们最正常。”听完他的解释,杨凯歌点头认同。   “就是啊!而且我们欣赏的电影在电影院都不一定看得到,所有的片子我们都请专人采购,而且会在第一时间内就空运来台,甚至有人负责翻译喔!”   姚莳冬听得好心动,可是……不行啊!比起对电影的喜爱,她还是比较怕鬼。   “我……我……”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心一横。“我还是要退社!”   “莳冬……”唐隐谦拉起她的小手,深情款款地看著她。   姚莳冬强迫自己将眼光栘开,免得又因为他的脸而扰乱自己的决心。   唐隐谦见状不但不在意,还用大手温柔地揉揉她的头,很轻柔很轻柔地说:“你一定没有好好研读学生手册。手册中第三章第十二条有规定,为养成学生负责专注的好习性,一旦加入社团之后,不适应者,满一年后才可退社,未满一年而退社者,以大过处分。这是校规中最为严厉,也最为人诟病的一条呢!可是就我所知到目前为止,校长还打算继续实行下去喔!莳冬小学妹,你在决定加入社团前,一定也拜读过这一条校规了吧!”他的话语隐藏了强大的笑意。   姚莳冬大眼眨了两下,脑子一下子消化不了那么长的一段话。   “他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坚持退社,你就得被记大过。”杨凯歌简洁地翻译给她听。   姚莳冬听完之后,终于正眼看他。   唐隐谦很愉快地点点头。   “相处愉快啰!经理。麻烦你给我一张课表,我才好安排你来社团报到的时间。”   姚莳冬突然有一种错觉,那张她著迷的脸、那个温尔笑容的背后,笑得好邪恶、好可恶。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像小孩耍赖似的,姚莳冬扁著嘴不停跺脚。   “莳冬,成熟一点,你已经是个大学生了喔!”唐隐谦很有耐心、不厌烦地温和劝导。   “大不了就被记个大过嘛!”杨凯歌很阿沙力地说。   “不行啦!我妈一定会很生气……”姚莳冬哭丧著小脸,悔不当初啊!   “就是啊!莳冬看起来就是个好学生,一定不希望因为这一点点小事而在学校留下污名吧?”唐隐谦很好心的灌输她“名节”的重要性。   “学长,你不能通融一下吗?我真的很怕鬼,呜,,如果下次那只鬼再看到我,一定会把我吃掉,我还不想死啊……呜~~”姚莳冬哭得好可怜,不是每次都会有那么好的运气,碰巧都有人救她的,要不然那些恐怖片的主角就不会都死光光了。   “莳冬,我想鬼不会吃人的……”杨凯歌凉凉地说,她只知道鬼会吸人的精气,还没听说过会吃人的鬼。   “他会!他会!他就张著血盆大口朝我扑来,不是要吃我是什么?”不是也有部电影叫“鬼吃人”吗?   “放心,还有我在,你怕什么?”唐隐谦轻松地咧嘴笑,压根忘了自己就是造成她怕鬼的罪魁祸首。   “学长,如果连你也一起被吃掉那怎么办?”她放声哭喊,那么帅的一张脸如果被吃掉的话,真的太可惜了啦!   “学长不怕鬼,我还跟鬼打过架呢!”他毫不脸红地扯谎。   “吓?!那学长是打输还是打赢?”姚莳冬傻愣愣的相信了,一时间忘了哭泣。   杨凯歌在一旁冷眼旁观,边听边摇头,跟鬼打架这种鬼话,说出来也只有姚莳冬才会相信了。   “如果打输了我就不会在这里啦!”唐隐谦露出很值得信赖的笑容,拍拍姚莳冬的双颊要她安心。   “学长,你这么厉害,那你一定很会念经或是超渡啰!可不可以教我?”姚莳冬仰起小脸,把唯一的生存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如果她学会这些,那她就可以留下来了。   “乖孩子,你只要很诚心地念‘阿弥陀佛’,佛祖就会保佑你了。”唐隐谦的表情再诚恳不过了。   “可是……我不是他的信徒欸,我、我信天主教的……”她嘟起嘴,佛祖有那么大方吗?   “放心,都一样的,宗教是无边界的,我也不是佛教徒啊!但每当我念这四个字时,我就感到佛法无边……所以只要你诚心诚意,佛祖随时随地都在你身边。”唐隐谦举起双手在鼻前合十,很庄严、很虔诚地低头冥思了三秒。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姚莳冬大受感动地说。   “不是听起来,是真的很厉害喔!”他张开眼,含笑纠正。   “我……我知道了,我会加油的,学长!”她双拳紧握,身体仿佛涌出许多勇气和胆量,一副打算卯足全力的模样。   “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喔!”唐隐谦欣慰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也。“那么,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家吧!”   临走前,杨凯歌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唐隐谦一眼,果然让她捕捉到他眼底那抹诡计得逞似的快乐神情,而他也回视她,完全没打算掩饰的样子,对她笑得更开怀。   走出古老的建筑物后,杨凯歌不由得问道:“莳冬,你不觉得怪怪的吗?”   “是呀是呀!是很怪啊!”姚莳冬忙不迭地点头认同,所以她才会抓凯歌的手抓得这么紧啊!   “我是说你那个学长怪怪的。”尤其是她们临走前那抹诡异的神情。   “有吗?学长哪里怪了?我觉得他很好啊!”经过方才,她对学长的仰慕又多了几分,没想到他不仅人长得帅,连鬼都不怕,呵呵~~~简直就是王子和英雄的综合体嘛!   “难道……你一点都没怀疑他是在骗你?”杨凯歌的嘴角微微抽搐著。不会吧!正常人就算再怎么笨,心里都会有一丁点怀疑的。   “他没有必要骗我啊!学长不会做这种事的。”她可是百分百相信学长的喔!   “莳冬……”杨凯歌低头看看姚莳冬那副天真得不像话的笑容,只能把想说的话又吞回肚子,只丢下四个字,“你没救了。”   既然当事者如此执迷不悟,那她这个旁观者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她们相偕走出校园,遇上杨凯歌正在就读大四的姊姊和她的朋友,她热情的邀约,说要送她们回家。   一上车,杨凯歌灵机一动,倾向前问:“小姊姊,你知道靠近学校后山那栋叫松鹤楼的木造建筑物吗?”   “呃?”杨亚臻嫌恶地从照后镜瞄了妹妹一眼。“你是说那栋鬼屋?”   “嗯……可以这么说。”   “干嘛问这个?我警告你们少靠近那里,那里很邪门的。”杨亚臻没好气地说。   “为何?”杨凯歌瞪大眼问。   “以前就曾听学长说,那栋大楼是日据时代留下来的古迹,那一带啊!不管什么时间去,永远都阴森森的。而且巧得很,那边的社团都是些恐怖的社团。”杨亚臻的朋友回答道。   “也不是每个社团都恐怖吧!像电影赏析社就很正常啊!”杨凯歌想起唐隐谦的解释。   姚莳冬连忙点头,那可是她最尊敬的学长的社团耶!   “电影赏析社?哈!我们学校哪有什么电影赏析社,不过倒是有个专门看电影的社,但它的全名叫作‘恐怖电影赏析社’。”   闻言,姚莳冬肩膀一僵,傻愣愣地看著杨凯歌。   “那个社团的人都是变态,最爱搞些吓人的玩意,每年校庆的鬼屋都是他们布置的,吓得不少人尿裤子腿软的,甚至吸引记者来采访呢!”杨亚臻的朋友回忆道。   “那……那你们晓得唐隐谦这个人吗?”杨凯歌著急的问,不放心的瞄了旁边的姚莳冬一眼。   “怎么可能不晓得!他是医学院七年级的高材生,而且是这个变态社团的创办人兼社长,那人长得很帅对不对?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他长那么帅、条件那么优却没有女生敢靠他太近?”杨亚臻从鼻孔冷冷的哼了哼。“那是因为他是劣根性超重的变态。”   “你吃过他的亏吗?”杨凯歌一眼看穿,若不是吃过亏,她的小姊姊绝对不会对一个人说这么重的话。   “我……我哪有,你别乱猜。”杨亚臻连忙否认。那段往事,她怎么也不愿再想起。   “你小姊姊只是被他那副优秀的皮相骗得团团转而已。”她的朋友接著解释。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杨亚臻生气地强调。   “听说一旦加入社团,一定要满一年才可以退社,有这回事吗?”杨凯歌继续追问,该不会连这点也是他瞎掰出来的吧!   “是有啊!很没道理吧!所以我们从来不参加社团。”她们异口同声的回答。   可怜的莳冬……杨凯歌转向坐在她隔壁的小可怜,发现她已经被这些残酷的事实打击得缩成一团,小小的身子还微微地颤抖著。   “乖、乖。”她轻柔地拍拍她。   “凯歌,救命啊……”她发出好无力、好害怕的呻吟。   “命也、命也,是福跑不了,是祸躲不过。”总算是让这“呆蠢”的小女生清醒了,唉!现实总是残酷的。   那晚回到家后,姚莳冬就哭著跟姊姊吵著要休学了。   〓♀xiting♂〓  〓♀xiting♂〓   想当然啰!姚莳冬的退学愿望没有实现,自从她知道真相的那天起,她前程似锦的大学生涯顿时变成苦哈哈的逃亡生涯,她梦想中自由快乐的大学生活啊……莎哟娜啦!   “……心事哪呒共出来,有谁郎ㄟ哉……”姚莳冬望著窗外,以很破的台语唱出心情。   “姚莳冬,外找!”   姚莳冬第一个反应就是迅速蹲下,让自己隐没在桌底,很鸵鸟的祈祷没有人能看得到她。   她委屈地抱著大腿,想起近来悲惨的境遇,差点为自己掬一把伤心的泪水,不知这样躲躲藏藏的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她只顾著自怨自艾,完全没看到同学们正死命地对她眨眼,等到一双黑得发亮的皮鞋稳稳地踩在她眼前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莳冬。”那张她“曾经”超爱的脸正朝著她迷人的笑开来。   姚莳冬反射性地对他绽开笑容喊道:“是,学长……呃……”不对!她在干吗?“你……你找我有什么事?”她偷偷地往后退。   哎呀!她好像已经知道了呢!   唐隐谦的笑容依旧灿烂,跟著蹲在她面前,探头问:“怎么啦?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生疏?”   一个多月不见她,他可是心痒得要命。要不是为了赶一篇论文,这妮子以为他会放她逍遥自在吗?呵呵~~可见她对他了解得还不够透彻,不过没关系,他绝对会让她好好见识一下,永生难忘的!   “我们……本来就不熟。”姚莳冬鼓起勇气道,然后又偷偷的退后一小步。   “唉!你怎么越离越远?这样我们怎么说话?”他朝她移近。   他前进,她就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她索性站了起来。   “学长,我后来想想,还是被记大过好了,我不要参加社团了。”她很努力的不让自己“皮皮挫”,可是只要一想到原来这一切都是他拐她入社的计谋,她就忍不住因为他的阴险狡诈而感到害怕。   他再度亮出大大、无害的笑容。   “不给退。”   “啥?哪有人这样的……”她很窝囊的小小声抗议。   “我就是这样。”他大方的承认,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闪到她身边,牵趄她的手将她往教室外带。“走吧!今天下午是社团活动时间,身为经理的你可不能再缺席了喔!”   “可是……可是我们导师说下午要去听演讲……”姚莳冬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但又很没种的不敢直接反抗唐隐谦。   “哦!那是没有参加社团活动的新生才要去,既然你有参加社团,就不用去受那种罪了。”他发亮的眼神像是在说:算你走运!   “我一点也不在乎受点罪的……”姚莳冬一路上拚命试图煞车。真是奇怪,明明觉得他没使什么力,可是怎么就是停不住往前走的脚步呢!   “最近有好几部新片,不来你会后悔的。”他也会,她的反应一定很好玩,怎么可以错过呢!   “我一定不会后悔。”她猛摇头,坚定地澄清这天大的误会。   “你会。”唐隐谦比她更坚定,步伐不自觉的越走越快,他好期待啊~~   “是……是什么片子?”她哭丧著脸问,放弃了逃离的念头,只希望片子不要太恐怖就好。   “‘变鬼’、‘猛鬼杀人’、‘墓园里的脚步声’、‘凶屋’……是不是一听就觉得很精采?”唐隐谦每念一部片名,嘴角就不自觉的上扬一分。   姚莳冬一听,马上用没被紧箍住的左手死命地抱住楼梯的扶手,当场吓哭了。   “我不要……妈,救我……”   “走不动了吗?我不在乎用扛的把你扛去喔!”他很有绅士风度的停下来等她,笑容可掬地说。   “学长,我还没吃饭……我肚子好饿,可不可以吃饱再去?”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找借口拖延时间。   “你放心,我们社团的福利很好,财务委员很贴心地为各位订了便当,让大家可以一面欣赏电影、一面用餐,是不是好贴心?”他咧嘴一笑,大手一用力,扳开她那死命抓著楼梯扶手的小手,再度强掳人上路。   她怎么可能吃得下嘛……呜……救命啊!   〓♀xiting♂〓  〓♀xiting♂〓   “哟!哟!新社员来了。”男人国里的男人们欢声鼓噪著,像是从没见过女生般喜悦。   “小学妹,再次见面,你总算是清醒的。”有人很欣慰的说。他们原本以为只要有学长在,她永远都会处在晕倒的状态与大家见面呢!   姚莳冬扁著小嘴,大眼还含著泪珠,不明所以地看著这群陌生人过分热烈的欢迎场面。   “上次把你吓晕了,真是不好意思喔!”社团文书不好意思的搔搔脑袋。   “都怪学长啦!没有给你一点心理准备,不过,你不要以为我们是故意捉弄你,那是我们欢迎新社员的传统,后来我们还有鼓掌欢迎你加入喔!”可惜她后来昏了过去,不知道罢了。   姚莳冬睁著水汪汪的大眼,疑惑的望著唐隐谦。   接收到她的讯息,唐隐谦颇为无辜的看著她,“我有说过要给你惊喜啊!”   姚莳冬含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再度决堤,又羞又气地哭著指控,“哇~~那算什么惊喜啦……我差点被吓死耶!你这个坏蛋……”她抡起粉拳报复性的往唐隐谦的胸膛敲打,竟然连这个都是他的诡计,实在是太太太可恶了!   “好了、好了,别那么爱记恨嘛!赶快去领便当,电影要开始了。”他不痛不痒的抓住她的手,心里可是连一丝丝的愧疚也没有。   “我要回家……”姚莳冬用力的甩甩手,但怎么也甩不掉他的魔爪。   他包容地笑笑,“别说傻话,电影快开始了。”   为了怕她太矮被挡到视线,他很“细心”地将她安排在第一排,为了“方便”他为她解说电影内容,他也很理所当然地就坐在她的隔壁。   长达四个小时的电影,姚莳冬果然没吃到半口饭,从电影一开始播放,她就被吓得无法无天地尖叫,抓著隔壁的衣服差点埋入他胸口。   “看完后,每个人都要写心得呢!你如果现在不仔细看,是不是想要晚一点自己留在这里看?”他笑得如同春风宜人般,但语气却充满贼意。   “不要……”上帝啊!她现在不只胃很痛,头更是痛得发麻。   于是她边哭、边叫、边出力拉紧隔壁的人以求安全,还要分神的看电影,半点也不敢马虎。   唐隐谦只手撑颊,大半的时间都用来观察她丰富的表情和肢体动作,看得不禁啧啧称奇,很少有人能一人同时分饰多角,还做得如此称职,她简直是个中翘楚啊!   她真的好好玩,他第一次碰到这么好玩的女生,呆呆的、纯纯的,思……尤其是她好像对他这张脸没什么免疫力呢!每次见著他时,眼里总是闪闪发光,像是见了偶像般崇拜。呵~~真是有够好玩的!   说实在的,他很少对一个“东西”这么感兴趣,只是她的一举一动充满了笑点,单纯到近乎蠢的地步……唐隐谦忍俊不住的想,接下来要怎么“照顾”她呢?   “啊~~”   才这么烦恼著,耳边又传来她凄厉的鬼叫声。哎呀!她真的很会叫,如果每个礼拜都让她这样叫下去,其他五个社团的人迟早会集结举白旗向他抗议的。   噢~~怎么会有人这么好玩呢?   真是令人百思不解啊!   〓♀xiting♂〓  〓♀xiting♂〓   就在姚莳冬以为电影终于结束而大大松口气之际,却被片子最后乍现的声音和画面又吓得昏过去时,掌声却如雷灌耳地响了起来。   “这次的片子只有一个字能形容——赞!加上现场的音效,简直High到最高点。”   “学长,你有眼光,找这个学妹进来真是找对人,现场的尖叫声使气氛更逼真了。”学弟们心有戚戚焉的纷纷点头叫好。   “那还用说,我一看到她,就知道她绝对适合我们。”唐隐谦骄傲得像只孔雀,对于学弟们的赞美完全欣然接受。   “ㄟ?她怎么又晕了?”   大伙儿纷纷望向提供绝佳音效的“来源”正昏死在社长大人怀里。   “她大概是太兴奋了。”唐隐谦轻描淡写地道。废话!她没吃饭,还拚命尖叫、使劲的抓著他,也难怪要没力的晕倒了。   一回生、二回熟,她再度晕倒在这里已算不上新闻,于是大家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扫地的扫地,至于她——当然就是社长的责任啰!   “啧啧,浪费食物是不好的行为喔!”唐隐谦低头看著她面前连一口都没动到的便当教训道。   当然,怀中的人儿仍是没反应,他伸手戳戳她嫩嫩的粉颊继续说:“莳冬,别睡了,放学了,可以回家了。”如此试了几次,见她依然睡得很熟,于是他放弃叫醒她的念头,反正也不是没有扛过她。   一手抓起两人的背包,一手把她抱到怀中,头也不回地对社员说:“先走了。”然后快快乐乐的走出社办。   〓♀xiting♂〓  〓♀xiting♂〓   唐隐谦俐落地把车子停在姚家门口,下车把“尸体”搬下来,然后按门铃。   “哪位?”从门的后头传来慈祥温暖的女声。   “伯母您好,我是莳冬社团的学长,我送她回来。”他彬彬有礼的问好。   甫返国门的姚太太疑惑地打开大门,就见宝贝女儿躺在一个男人怀中,不由得大惊失色。   “冬冬啊?!”姚太太惊叫的跑上前去,焦急地问:“她怎么啦?”   “伯母您别紧张,莳冬只是因为看了恐怖片吓晕了。”   “恐怖片?”姚太太一脸滑稽,冬冬从来不看恐怖片的。   “是的,因为莳冬一直拉著我陪她看,没想到她自己却吓晕了。”唐隐谦温和地笑著,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有说错,的确是她“拉”著他“陪”她看啊!   “哎哟!”姚太太受不了地拍著额头。“这笨孩子疯了是不是?从小就怕鬼怕得要命,还敢不自量力地跑去看恐怖片。”她怎么会生出这么笨的女儿?   “是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莳冬这么怕鬼。”唐隐谦的脸上始终保持著笑容附和。原来她从小就怕鬼啊!难怪每次她的反应都激烈到让人难以想像。   “不好意思,真是麻烦你了,这孩子真是的!”姚太太感到很不好意思,赶紧把他请进家里。   唐隐谦将莳冬放上床后,还不忘细心地替她盖好被,以免她著凉而有了请假的借口,那他那天就没有娱乐可以消遣了。   他的举动看在姚太太眼里简直是太温柔、太体贴了,她等不及要问清楚他和女儿的关系,所以马上把他请下楼一起喝茶聊天。   “这位先生……”   “伯母,我叫唐隐谦,您可以叫我隐谦或是阿谦。”他仍是一派的谦谦有礼,姚妈妈对他的好印象不知不觉又加了好几十分。   “哎呀!那我就叫你阿谦啦!呵呵……”姚太太掩嘴高兴地笑,“阿谦啊!虽然这么问很冒昧,但……你是不是我们家冬冬的男朋友?”   闻言,唐隐谦大脑的运作暂停了零点三秒,然后很快的在脑中得出一个结论,露出抱歉的笑容,愧疚地说:“真不好意思,到现在才来拜访您。”   呵呵~~~~他这算盘打得真精,先把她订下来,以后这丫头就是插翅也难飞啰!   姚太太一听,不禁暗喜在心头,嘴上却故意埋怨道:“冬冬也真是的,怎么瞒著我呢!一还好这男孩子看起来不错,就原谅女儿这一次吧!   “伯母,是我的错,原想等彼此熟悉些再来拜访您的……”   “没关系,没关系!倒是我这个女儿,从小就比较迟钝,还要麻烦你多照顾她了。”   “怎么会呢?伯母教得很好,莳冬的性格天真浪漫又单纯,很可爱呢!”是真的很天真,很单“蠢”。   女儿被捧成这样,当妈的有哪个不乐歪?   “呵呵呵~~是吗?她从小就爱撒娇,她爸宠她宠得不得了,免不了有些任性,你可得多担待些。阿谦啊!难怪她会喜欢你,你看起来就是一副可靠又温柔的样子,我偷偷跟你说,那孩子有些恋父情节,我还一直担心她会交不到男朋友呢!呵呵~~”她一开心,竟然就把女儿的小秘密给说了出来。   唐隐谦浅笑不止,心里却很邪恶地想著:哎呀呀!越了解她,他就越觉得未来的生活会过得很精采、很美妙呢!   “我这个傻女儿有个优点,就是不会记恨,不管人家曾经对她多不好,一旦稍微对她好一些,她马上就会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姚太太已把他当自己人,毫无心机的把女儿的“弱点”全都说出来,殊不知此举已让女儿的把柄落入恶徒手中。   姚太太一说起女儿经,便有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唐隐谦的耐心更是让她的好感朝直线攀升,直到两个钟头后,楼上传来熟悉的尖叫声……   “这傻瓜,八成又被吓到了,每次看了恐怖片就要作噩梦作好几个礼拜,还要带她去收惊,这么没用还敢去看。”姚太太频频摇头叹气,对女儿的胆小不免又是一阵数落。   “伯母,我上去看她就行了,时间也不早了,看过她之后我就要先走了,叨扰您这么久,一定耽误了您做晚餐的时间,真是很不好意思。”   姚太太看看挂在墙上的时钟,这才发现已经快要七点了。   “瞧我,这么多话,那你赶快上去看看她吧!阿谦,你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呢?”   “不了,家里有煮我的饭,没先说就在外面吃不太好。”他感激地笑笑,心里相当清楚这么一说,姚妈妈对他的印象一定又会更好了。   “也对、也对。”姚太太笑得合不拢嘴。真是位好孩子啊!   唐隐谦上楼转进姚莳冬房间时,她还在尖叫。他打开灯,走到床边搂她入怀,轻声安抚道:“好了、好了,没事了,莳冬,只是作梦罢了。”   “作梦?”姚莳冬紧闭双眼,泪潸潸地问,她的神志尚在迷糊状态中。   “对,只是作梦,你看!这里没有鬼吧?”他柔声引导她张开眼。   姚莳冬小心的张眼打量四周,松了口气,“没鬼……没鬼……谢谢你,你……”正想抬头道谢,却看到那张令她避之唯恐不及,如蛇蝎般的俊脸,要不是他立即发现她的意图,及时捂住她的嘴,她又要开始放声尖叫了。   “不准叫我才要放开喔!”他带笑的嗓音低沉地响起。   她迅速点头,等他一放开手,她马上往后爬,爬到靠墙壁的床尾时才有些生气地问:“你为什么在我家?”   “莳冬,你真是太伤我的心了,你晕倒了,是我送你回来的耶!”他微沉脸,似乎有些怪罪她的无情。   “那……那你可以回去了吧!”她仍是害怕著紧贴住床尾。   唐隐谦眉一敛,沉声道:“莳冬,不可以这么没礼貌。”仿彿她是坏小孩般的纠正她。   “哦……那谢谢你。”她碍于他的威严,不情不愿的说,但一心只想他赶快离开。   “这么没诚意啊!”他眉一挑,淡淡的语气不免又让姚莳冬抖了几下。   “我很有诚意的。”姚莳冬紧张地拉高嗓音,怕他误会,不知道又要用什么法子整她了。   “过来。”他招招手。   “干嘛……”她的语气听起来好瑟缩、好无助。   “这里是你家,我能对你怎样?”他没好气地说。这妮子怕死他了,大概连这里是她家也忘了吧!   姚莳冬不得已,只好以龟速爬向他。   “你中午没吃,一定饿坏了对不对?”他摸摸她的额头。   她吓了一跳,他怎么突然关心起她了?   “以后三餐要按时吃,我不会再要你边看电影边吃饭了。”他承诺道。   呜~~她有点小感动说。   “听你妈妈说,你一看恐怖片就要去收惊?”他毫不吝啬的继续施展魅力。   她很可怜地点头。   “好,你明天几点下课?”   她眼带警戒看著他,他又想干嘛?   “几点?”他微皱眉,有些不耐烦地重复。   “三点……”她低下头,耶稣啊!她禁不起这么频繁的摧残了,明天下午还是跷课比较好吧……   “那乖乖在教室等我,我带你去收惊。”他若有所思的盯著那颗黑压压的小脑袋。   她好惊讶地抬起头,大眼眨呀眨的瞅著他。   “怎么这样看我?”他有些好笑的说,顺便捏捏她触戚极佳的脸颊。   刚才与姚太太一番“深谈”之后,他才了解到,如果要让姚莳冬一直保持在很好玩的状态,偶尔施点小恩小惠是必要的。   “没有啊!”害羞的红潮又爬上双颊,唉……好帅,学长果然还是怎么看怎么帅。其实他也不是真的那么坏心啦!起码他主动要带她去收惊,不是吗?   “你妈妈在楼下煮饭,待会儿就可以吃饭了,记得多吃一点,瞧你,瘦巴巴的。”两次抱她回家,都觉得她太轻了,仿彿风一吹就会被吹跑了。   姚莳冬无力的翻翻白眼。拜托!也不想想她是因为谁的压迫而变瘦的。她不爽地埋怨著,当然,她只敢偷偷在心里抱怨。   “我妈回来了?”她后知后觉地消化这个讯息。   “听说才刚从新加坡回来。”他忍不住的再掐了她的小脸,奇怪她的触感怎么会这么好。   “那……那她有没有……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姚莳冬小心翼翼地探问,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行为。   “不会,看起来心情还挺不错的,我们还聊了好久呢!”再捏捏她的脸颊要她安心。   “那就好……”她松了一口气。   “我要先回去了,你要乖乖的喔!”唐隐谦拍拍她的脸颊后站起身。   “你要回去啦?”这么快,她露出好失望的表情。   唐隐谦剑眉拢起,微勾嘴角。哟~~看来这小恩小惠倒是成效斐然呢!   “已经很晚了,我们明天再见。”尽管内心窃笑不已,他仍是面露斯文。   “好吧……那学长再见。”姚莳冬恋恋不舍地朝他挥手。   他走后,她倒回床上,迳自幻想著,其实之前学长捉弄她只是在跟她开玩笑吧!刚刚他就好温柔啊……果然那张脸还是最适合温柔的表情……呵呵~~他真的是王子耶!   〓♀xiting♂〓  〓♀xiting♂〓   餐桌上,姚太太仍兴奋的谈论著唐隐谦。   “冬冬啊!你那学长真是不错呢!你可要好好珍惜人家。”姚太太其实很怕唐隐谦一看清女儿笨笨的本性后就后悔,很不放心地交代,真不知这个傻女儿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交得到那么好的男朋友。   姚莳冬好惊讶的放下手中的碗,她妈很少称赞人耶!嘻嘻~~那一定就没错了,学长一定是个很好的人,连妈妈都说他好,那他肯定很好。   “妈,你说珍惜什么?”心情大好的她,胃口也跟著大开。   “我说,有一个这么好的学长,你应该要感到庆幸。”姚太太意味深长的瞄了女儿一眼,以为她是害羞,故意装傻。   “对啊!学长人很好,又长得那么好看。”说到底,姚莳冬依然是个重视外表甚于内在的外貌协会会员。 上一页  返回  下一页 四月天 4yt 人间书馆 ||四月天言情小说书库||人间书馆||安晴《因为你很好玩》字体大小 大 中 小 颜色 - 第三章   大学嘛!除了玩乐以外,最重要的就属谈恋爱。而姚莳冬正值少女情怀朵朵开的年纪,想当然对恋爱也是十分憧憬。   虽然身边有一个超级大帅哥,虽然刚好又是她爱死的那型……不行,她用力摇摇头,要将那张俊俏的脸庞甩出脑海,她明明对他的劣根性心知肚明,常常还是会因为他太帅而忘了防备!   不要紧的,她告诉自己,等她有了心爱的阿娜答之后,就算是LegolaS亲自站在她面前,她坚毅的心还是不会动摇,更何况是唐隐谦这个大坏蛋?   一想到这,她不禁得意地大笑。   唐隐谦,你给我走著瞧!我很快就要摆脱你那张脸了!   杨凯歌和巩映潮互看一眼,杨凯歌忍不住上前去摸摸她的额头,担心地低喃,“糟!该不会被欺负到得了失心疯吧?”   姚莳冬不理会凯歌的行为,眼神充满了希望,迳自大声宣布,“我们礼拜六不是要跟T大联谊?那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交到男朋友!”她想得很美,认为自己只要交到男朋友,就可以解除自己对唐隐谦那张脸异常的迷恋。   “哦?你终于想开啦?”好友巩映潮堪称惊喜。   “哼!我已经彻底觉悟了。”姚莳冬高傲地用鼻孔傲视两人。“我看清那家伙的真面目了,我再也不会被那张脸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我就要自由了,YA!”她越说越觉得有把握、越是自信满满。   “以一个正常人来说,你的顿悟实在是迟来得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你知道吗?虽然第一印象给人的影响很大,但像你这样被骗了N次,下次只要他稍微温柔一点,就再度义无反顾去信任的人,实在是可以列为国宝级的人物了。”巩映潮忍不住给她拍拍手。   “因为我很喜欢他的长相嘛……”她噘起小嘴嘟囔,现在想起来仍会心痛,其实她知道他一直在骗自己,可是……她不肯相信在那张俊脸底下,竟是一副没血没泪的黑心肝。   “天底下男人多的是,你又何必执迷于那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假象呢?”杨凯歌想不通,那张脸有这么好看嘛?   〓♀xiting♂〓  〓♀xiting♂〓   到了周六,姚莳冬特地打扮一番,那条因为要忙著逃命而无法穿去上学的裙子,终于有重见天月的时候。   她的姊姊还帮她梳了一头复古优雅的发型,马尾微微上翘,配上一袭连身短裙,说不出有多么的青春俏丽。   姚太太到女儿房间,看大女儿帮小女儿打扮得不亦乐乎,直觉问:“冬冬啊!你要跟阿谦出去吗?”   “嗤!”听见妈妈提起他,姚莳冬难掩嫌恶的哼声。“我要去联谊。”   姚太太一愣,莫非小俩口吵架了,她赶紧下楼打电话追问。   “喂?阿谦哪!我是姚妈妈,你和冬冬是不是吵架了?不然她怎么嚷著要去联谊?”   姚莳冬保密了半天,就怕唐隐谦知道了来搞破坏,还特地串通全班同学千万不要走露消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妈妈倒成了奸细。   就在姚莳冬快快乐乐准备要出门时,姚家的门铃响了,她以为是同学来接她,亮著大大的笑容去开门,一开门,小脸差点没哭出来。   “学……学长?!”她的眼睁得跟大眼蛙有得拚。   “哎呀!”唐隐谦潇洒的倚在门边,惊喜道。“莳冬,你打扮得这么漂亮,莫非是有预感我今天要来接你去玩?”   “啥?”她一脸错愕,顿时由天堂堕入地狱。   他咧著再亲切不过的笑容说:“既然你都准备好了,我们就走吧!”他拉起她的手,大大方方地走向屋外。   “等等等等……”她双脚拚命踩煞车。   他回头挑眉,眼色有些冷了。“怎么?莫非你另有别的事?”这妮子好大胆,竟敢瞒著他想偷偷跑去联谊,看来他的“身教”做得还不够。   原本想大声说“是”的姚莳冬看到他森森的目光,顿时改口,“没、没……”   他立刻变脸,慈眉善目好不俊逸,“那我们就走吧!”   他一笑,姚莳冬就醉了,什么联谊、什么决心、什么誓言,她全都抛到脑后,傻傻的让他牵著鼻子走。   “学长,你要带我去哪里?”她晕陶陶地问,双眸又很没救的呈现一颗一颗的星星。   “到一个很有情调的地方。”他朝她神秘的一笑。   姚莳冬没半点警觉心,唉~~少女情怀总是诗,天真的以为这恶人会带她去风花雪月。因为路遥迢迢,她就一路睡——睡到目的地。   等他将她唤醒,他们已经身在陌生的城市。   “咦?这里不是台北?”她疑惑地看了看左右,好陌生的景色喔!   “这里是嘉义哟!”他笑容满面,好心的解答她的疑惑。   “嘉义?”她大吃一惊,未免也饱得太远了,她看了看车上的时钟,发现时间已经将近中午了。“我有睡那么久哦?”   “下车吧!”他体贴的帮她开车门。   她听话地下车,看到眼前有一栋红砖建筑,地处荒凉,她忽生不良预感。   “学长,我们要去哪里?”她开始觉得坐上他的车这件事,是个严重的错误。   “这里。”他比了比红砖建筑,悠闲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真正的心思。   “这里……是哪里啊?”她悄悄偎到他身边,虽然是大白天,还是不免感到一股阴凉。   “民雄鬼屋。”他说完,瞧见她明显一缩的瞳孔,心中升起报复的快感。哼!他是个有仇必报的男人,这妮子想跟他斗,再练十年也还不够看!   她瞪著他,退了一步又一步,直到确定自己离够远后,才敢大声说:“再见。”然后开始往后跑。   她是疯了才会跟他进去!什么情调?根本就是变调!这个恶魔!她怎么那么笨,竟然笨到去相信他的话。这下于又要被好友们取笑了。   唐隐谦把跑没几步的她捞了回来,眯起眼瞪著缩成一团的她,“你想逃?”   可能是最近对她太好,所以她就松懈了。很好!他会让她好好的“重温旧梦”,竟然敢瞒他去联谊!   唐隐谦越想越气,显然她被吓了几次后,胆子变得比较大了,那好,今天就来试试她的胆!   他一手抓著她,一手掩著太阳打量这栋建筑物,一副很有冒险家的精神。“好!我们出发。”   “不要啊!”姚莳冬紧巴著他,只差没抱著他的大腿求他了。   “莳冬,你这样我不能走路。”他微皱眉,低头看看几乎窝在他怀中的人儿。   就是不让他走路!进了鬼屋那还得了,她八字很轻的,万一被附身该怎么办?万一她被鬼缠了该怎么办?呜呜~~这个人怎么那么没良心?   唐隐谦看她吓得腿都发软,心里闪过一丝不舍,但很快的就被她瞒著他要去联谊的事给取代,他索性抱起她,大步跨往鬼屋内。   姚莳冬紧闭著眼,泪珠挂在眼角处,整个小脑袋埋在他胸口狂发抖,他想要放下她,她却用力勒住他的脖子,如果他打算强拉开她,她不排除勒死他的可能。当两人一进到鬼屋,四周却传来热闹的招呼声,而且都是非常熟悉的声音。   “学长,不是打算不来吗?”轻飘飘的女声的确像鬼,但是耳熟得紧。   “忽然想来,就来了。”他云淡风轻的解释。没错!他本来想体恤她那蚂蚁般的胆识,不打算参加这一次的活动,不过既然她不仁在先,就别怪他不义!想背著他去找男人,哼!下辈子吧!   “这丫头怎么一点进步也没有,都来了这么久了。”阴凉的男声似叹息似同情。   姚莳冬总算大胆的偷偷睁开一条小缝看,眼前热闹滚滚的景象教她傻眼。   眼前的“鬼”,都是松鹤楼那栋怪楼里的社员,他们竟然在鬼屋里——烤肉?!   “嘘~~”脸色苍白至极的吸血鬼社员看她错愕的脸蛋,食指按在唇中间,像在讲秘密地轻声说:“也不知道需不需要申请,我们是偷偷进来烤的,不要说出去喔!”   “噗~~~”眼前诡异中带点滑稽的画面,害姚莳冬差点笑出来,让她一时忘了害怕。   但唐隐谦可没这么善良,他忽然宣布,“今晚大家都要住在这里喔!”   “什么?!”她大叫,然后在他的眼光下才发现自己太过激动,她赶紧扯出笑容,搬出母亲做挡箭牌,“我……我是说,我不能在外头过夜,我妈会担心。”   唐隐谦呵呵一笑,当场亮出手机,俐落地输入她家的号码,“我马上替你打电话报备!”   “不要啊~~~~”姚莳冬紧张地抢下他的手机,他真的打了那还得了?她妈也不晓得哪根筋不对,信他信得要命。   “莳冬,你知道吗?当我灵感一来的时候,就是想找人聊聊。”他幽幽的道。姚莳冬愣了一下,不懂他的意思。   “唉!我是说,如果你有事,一定要跟学长说,不然如果我突然又有事找你,你不就要爽别人的约了吗?你说是吧?”他森凉地暗喻她,任何事都瞒不过他雪亮的眼,就不知道以她的脑容量能不能听懂他的暗示了。   “是,学长说得是。”她可怜兮兮地说,他说是,她不敢说不是。   “你要知道,学长都是为了你好,这个社会上坏男人这么多,你又不是太聪明,万一被坏男人骗去就不好了。你这个年纪就该专心念书,别想东想西的,以后出社会才能出入头地,做一个对国家社会有贡献的人,明白吗?”他语气温和地谆谆教诲,这是多么感人的学长之爱啊!   “明白……”她懂了,她怎么可能不懂?一定是联谊的消息泄漏了,可恶,是哪个人大嘴巴告诉他的。   他满意地勾起笑容,很高兴她十分受教。   “那么,我们就早点回去吧!”   不过等他们离开鬼屋,已经是晚上十点,而整群人也彻底的研究这栋鬼屋。   从此之后,姚莳冬知道,在他毕业之前,她是不可能再和联谊沾上边,因为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xiting♂〓  〓♀xiting♂〓   “解脱,是肯承认这是个错,我不应该还不放手,你要走就快走,不要再继续折磨我……喔!解脱……”姚莳冬边收拾书包,边快乐地唱著自己改编的“解   “最近你的心情不错嘛!”有些冷冷的男声突然从她背后飘来。   姚莳冬吓得跳起来,转头,就看到他面色郁郁,赶紧矢口否认,“没有啊!我哪有?学长,你是不是看错了?”开玩笑,就算是爽也要暗爽在心,哪能让他发现啊!   “原来我毕业了你这么开心?”他冷冷地瞟了她一眼,看著她微僵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没这回事,学长!”姚莳冬呵呵地僵笑著。该死!他用不著这么敏锐吧!   她紧张的表情让他不自觉缓下脸色,“那莫非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吗?”   “嗯……是啊!”她现在唯一开心的事就是她快要解脱了。   “哦!什么好事,说来听听。”唐隐谦一挑眉,饶富兴味的看著她。   “就……”呃!尴尬了,这怎么能让他知道呢?   “就?”   “就……天气很好咩!风景也很漂亮。”她的眼神飘来飘去的,脸上净是心虚。   见状,唐隐谦忍不住笑了起来,习惯性地轻轻掐著她的小脸。   瞧他一下子生气、一下子又开心,她不禁心一惊,即使认识他一年了,还是不太习惯他那极度情绪化的表情。   “你啊!学著精明点,不要再傻呼呼的,很容易被欺负的。”他一副好学长关心学妹的口吻。   姚莳冬顿时傻眼,这个恶劣的男人在说什么?欺负她欺负得最凶的不就是他!他哪有资格说这种话。   “也只有你会欺负我好不好?”她很不满地踢踢脚边的小石头抱怨,当然,还是很小声地说。   “什么?”恶质的男人眉一挑。   她连忙陪笑说:“没有啦!没事。”   “下礼拜就是毕业典礼了……”突然,唐隐谦的语气有些寂寥与落寞。   “是啊、是啊!”她巴不得明天就是毕业典礼。   “你会来参加吧?”虽然是问句,但语气中却充满了不可忽视的强迫性。   “呃……可是负责送你们的是三年级……”关她什么事?   “你会来吧?”他的笑容布满俊脸,但看在姚莳冬眼里,却觉得那是恶魔的笑容。   “呃,这……这是当然的啦!呵~~”一向都屈服于恶势力的姚莳冬,当然不可能突然生出胆子来反抗。不过,她安慰自己,反正这是最后一次了嘛!   “我就知道我没有白疼你,不愧是我最看重的学妹。”他一手一边捏捏她的脸颊,赞许道。   这种“疼”法和“看重”法,她可不可以不要……   “这是一定要的嘛!”她还得很狗腿地配合著,然后言不由衷的说。   “太好了,那我就可以放心地把多年以来的心血结晶都交给你啰!”他拍拍她的肩膀很欣慰小女孩终于长大,可以负担重任了。   “学……学长的心血结晶是?”瞬间她的小脸整个垮掉,学长该不会是指……   唐隐谦顿首一笑,以一种“那还用说吗”的语气道:“除了社团还有什么?”   别开玩笑了!   “学长,这个责任太重大了,我担当不起,而且我是菜鸟、又笨,你……你另谋高人吧!”她不在意贬低自己,只求学长打消念头。   “莳冬,学长相信你喔!”他又露出那种对她格外有效的温暖笑容。   不、不!她绝对不会再上当了,这一切都是假象!   “我不要,你找别人啦!”花了一年去看恐怖片已经够教人捶心肝了,她才不要连另外的三年都赔进去。   不过就如同以往——抗议无效。   姚莳冬流著泪被拖回社办,一路上看著道路两旁的凤凰树,依然只能捶胸顿足,啊~~她那美丽的大学生活离她越来越远了!   〓♀xiting♂〓  〓♀xiting♂〓   当骊歌响起时,姚莳冬不得不承认,她还是舍不得唐隐谦,虽然他的心地很坏、个性很恶质,但……他依然是她的“王子”啊!   唐隐谦一走出礼堂,就看到哭得比谁都凄惨的姚莳冬抱著一束大大的向日葵,很伤心地站在那儿频频拭泪。他叹了口气,看她的样子,别人搞不好还以为要毕业的人是她。   “谢谢。”他走到她身边很自动地接过向日葵,调侃道:“原来你真的这么舍不得我毕业啊?”还以为她迫不及待的送他出校门呢!   她吸吸鼻涕,抽噎地点头,水汪汪的大眼抬头看了看他,忍住的眼泪又飙了出来。   唐隐谦略微吃惊,莫非小妮子今天开窍了,这么老实的配合?   他挑眉好奇地看著她,“我还以为你巴不得我赶快毕业呢!”如果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是没错啊……”姚莳冬难过到口不择言。   “哦?”他的唇边泛起一阵冷笑,虽然早知道她怎么想的,但听到她亲口说出,心里头还是有股酸涩感。   “可是……可是……虽然学长你很爱开玩笑、很爱作弄人、又爱骗人、脾气也很怪、个性又不好……可是我还是会舍不得你啊!呜……”她一口气说出平常不敢说约话。   “原来我这么多缺点啊?”唐隐谦咬牙切齿道,敢情她今天是向老天借胆了。   “还……还不只这些呢!”姚莳冬生气地反驳。   “这样啊……那你是打算站在这边继续数落我的缺点啰?”他笑盈盈地问,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突然回魂,为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实情”吓得直打颤,怯怯地说:“我没有啊!我哪敢?”   “嗯?”他微眯眼,睥睨的盯著她。   失言的小傻瓜仍企图以笑蒙混过关。   唐隐谦微眯的眼里闪过一丝恶质的笑意,但脸上仍是冷冷的客套道:“没想到还让你破费送我花。”   他的意思姚莳冬听得很清楚,虽说这男人既难懂又难搞,但是怎么说她好歹也被他摧残了将近一整年,他一些浅简的言下之意,如果还听不懂,这一年就算白活了。   “这是应该的,学长毕业,我当然要有点表示……”她如果空手来,下场恐阳会更惨吧!其实她开始真的不太想来,可想想,他脾性诡怪,人缘又不好,应该也不会有人来献花,这样想想他也真是可怜,如果所有毕业生都人手最少捧了一束花,而他却双手空空,实在太丢人了,她猜想他就是因为这样才硬要逼她来的……心机真重。   结果真的证实了她的猜测,送花给他的只有她,呿!学长还真是爱面子,怕丢脸就说嘛,干嘛那么爱威胁人。   她表情变化之多,让唐隐谦差点喷笑,这单纯的丫头想说什么全都写在脸上,又偏偏老爱在心里偷骂他。   “怎么会想送向日葵?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他看似无意地问,心里头却在意得不得了。   姚莳冬狗腿至极地陪笑,“因为就只有向日葵才能代表我对学长的仰慕和崇拜呀!”当花店老板娘跟她讲解向日葵的花语之后,她当机立断就挑它。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崇拜我啊?”他微诧道,黑眸饶富兴味地瞅著她,扬声道:“但是……我记得向日葵的花语似乎还有另外一个意思……”   “是~~是什么意思?”姚莳冬不禁冒了冷汗……不会吧!他怎么这么厉害,花语这玩意男生应该没兴趣知道才对吧?   “哦?原来你不知道啊!”他睁大眼,惊讶不已。   “呵~~我……我不知道耶!”姚莳冬大眼飘了飘,僵硬的肩膀故作轻松地耸了耸。   唐隐谦嘴角勾起奸笑,愉快地欣赏她的慌张。“那我误会你了,我以为你其实是在暗喻我这个人很高傲呢!”他一脸抱歉的说。   姚莳冬一听嘴角差点抽搐,为了不让他发现她其实是偷偷在骂他,她还特地挑了一般人比较熟知“崇拜”和“仰慕”两个意思的向日葵,没想到她的用心良苦马上就被他的魔眼一眼识破。   他……他的心机果然有够重ㄟ!   “没、没这回事,学长,你、你千万不要误会!”她死命的摇头否认。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误会。如果要用花骂人,我个人认为,绣球花是最恰当不过了,你说呢?”他低头含笑审视她的反应。“那花语是什么来著?”   她的心又是一吓,她的确有打算送绣球花,“什么?学长你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姚莳冬打定主意装傻到底,实际上她吓得腿都软了,脑子热烘烘的。好可怕喔!这个男人真的好可怕,他怎么都猜得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她突然觉得自己刚刚一定是疯了,才会为了他要毕业而掉眼泪,她应该要放鞭炮庆祝的!她怎么可以因为一时的不舍而忘了自己在他的淫威下度过了痛苦的一年!   “乖孩子。”姚莳冬慌张害怕的神情取悦了他,唐隐谦拍拍她的脸颊,自然的牵起她的小手,“今天我毕业,学长请你吃饭。”   她偷偷擦掉差点被吓得喷出来的泪,很婉转地拒绝,“那……那怎么好意思?”再和他乡相处一秒,无疑对她来说都是种折磨,她还年轻,可是自从认识他之后,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越来越无力了。   “没什么不好意思,走!”他压根不让她反对,牵著她迳自往停车场走。   “学长……那谢师宴怎么办……”她不要啦!姚莳冬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啊!”他这才如梦初醒,想起了还有这么一回事。“你不说我都忘了,不过……算了,不去也没差。”他无所谓的耸耸肩,拉著她继续前进。   “学长……”她皱起小脸,他好任性啊!   “莳冬,你不愿意和学长一起用餐吗?”他停下脚步,不解地回头看著她。   虽然她在心中疯狂地呐喊“是,没错,我就是不想和你吃饭”,可是到了嘴边,依然化作小媳妇般语气,言不由衷的说:“不是啊……”   “那就好,我看你好像每次见到我时,都一副怕得要死的模样,还以为你很讨厌我呢!”唐隐谦夸张的喘口气,仿彿真的很怕她讨厌自己。   姚莳冬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的惊叹号,听听,这男人说的话,还是人话吗?这句话应该是她要问他的才对吧?虽然她已经怀疑他讨厌自己很久了,但是因为说出来也许会遭到他更多的“关爱”,所以她一直都憋在心里,而他竟然反问她?!反了反了,这世界反了!   “学长……其实是你讨厌我吧?”她郁郁的问,事到如今她也豁出去了,想想自己实在很窝囊,就连他要毕业了都不敢反抗,起码她也要为了自己迟来地自由做一点表示哪!   唐隐谦困惑地笑著,一脸宠爱,“你在说什么傻话,大家都知道我最疼爱的就是你这个学妹啊!”他怎么可能会讨厌她,他“爱”死她啰!   看著他异常认真的表情,她的背脊再度凉了起来,原来……他不是开玩笑的,以往他所对她做的种种“暴行”——就是他所谓疼爱的表现。难怪社团里的学长们老是跟她说,唐隐谦对她有多特别……   妈呀~~她突然好想回家、好想念妈妈喔!   “学长,其实……其实你都是骗我的吧?”姚莳冬颤抖著小嘴,一脸受伤地望著他。   “我骗了你什么?”他无辜的眨眨眼,嘴角仍是微微的向上弯起一抹笑弧。   “比如说你曾说过,跟鬼打架……那类的。”她胆怯的说,这个疑惑已经摆在她心中很久了,只是她一直没胆问。   “哎呀!”他睁大眼,一脸的惊愕,大叫,“你真的相信啦?”   还装!他明明就知道她信他信得一场糊涂,还把阿弥陀佛当成口头禅早晚念了不下数遍。   “你太过分了。”姚莳冬羞傀地掩面啜泣,她竟被耍了那么久而不自知。   看她哭得那么悲伤,他揉揉她的脑勺安慰道:“欸,别哭嘛!因为一般人通常都不会相信的。”跟鬼打架?饶了他吧!他又不是道士。   “我就相信了啊!”她哭著大叫。   唐隐谦含笑点头,很赞成地说:“所以说你不是一般人哪!”所以才好玩嘛!   深深感觉到他话中的污辱意味,她抬起泪眸很生气地问:“那我是什么人柯?”   “你很特别。”他忍住又想捉弄她的念头,正经八百的回答。   “特别!”她不自觉的扬高语气,没好气的用泪蒙蒙的眼瞥了他,这算哪门子的解释啊!   “ㄟ,人家说你特别,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他纠正她的态度。   “我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呜~~她的胃好痛……   “好,那你哭吧!”唐隐谦摊开双手,很大方的让她哭。   “学长……”她蹲在地上抽抽噎噎的喊他。   他闻言也蹲在她面前,“什么事?”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整她,她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因为……”他那用来骗人的笑容又露出来了,然后很坏坏的说,“你很好玩嘛!”上帝明鉴喔!这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如果她不要这么有趣,他当然就不会这样了。   姚莳冬当真欲哭呒目屎,原来从头到尾自己都被当成玩具了……呜~~她怎么那么倒楣去遇到这种变态男人。   “我要回家了……”她虚弱地从地上站起来,还好他已经毕业,自己不用再受到他的茶毒。   唐隐谦伸手扶她,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说:“你想吃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吃,我只想回家。”姚莳冬无力极了,他是聋了吗?   “好。就去山上吃野菜吧!”仿彿她刚才没开口似的,他弹弹手指很大男人的擅自做决定。   “你……”她抱著隐隐抽痛的胃,不知是因为痛,还是因为生气,总之她的身体虚弱得无力反击了。   看她扶著胃的举动,他自动解读成,“饿成这样,真是可怜,我们马上出发吧!”   “不去……不行吗?”她哭丧著脸,全身被寒冰笼罩著。   “当然不行,过几天我就要出国念书了,今天一定要好好请你吃一顿,这可是出国前我陪你吃的最后一餐。”现在才告诉她是因为不想让她太早爽过头,以免笑歪了那张小嘴。   “你……你要出国?”姚莳冬绝望的眼底出现一丝光芒,“学长要去……去哪里?”越远越好,最好是北极,不然南极也不错。   “美国。”唐隐谦没有放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喜悦光芒,闷闷道。   “去很久吗?”她张著大眼期盼的问,心想最好永远不要回来。   “大概三、四年。”他的语气又更低沉了一度。   虽然答案让她有点小失望,不过这也代表至少在未来的三、四年内,他不会有机会常常回学校来“探望”他一手创办的社团,哈哈~~老天爷总算是听见她的呼喊了。   “那祝学长一路顺风喔!”她虚伪地假笑了一下。   “对了!你会来送机吧?”说真的,他还真舍不得她。   “好、好……”她忙不迭地点头,应允得比往常还要干脆、快速,反正说好又不用花钱,就算她真没去送机,他又能怎样?到时他马上就要上飞机了,哪有那种美国时间跟她算帐。而当他飞往美国的那一刹那,也就是她真正投向自由的时候了。   直至今天她才真正了解,什么王子,什么帅到不行的脸,都是狗屁!   男人啊!果然还是要老实温柔的最好……还是爸爸最好了!她一辈子都不要离开爸爸。 上一页  返回  下一页 四月天 4yt 人间书馆 ||四月天言情小说书库||人间书馆||安晴《因为你很好玩》字体大小 大 中 小 颜色 - 第四章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姚莳冬的大学生活终究归于平静,自从受到“某人”一年的摧残之后,她更懂得知福、惜福,明白了平凡就是一种幸福,所以她都自动离长相脱离“平凡”以上等级的男人很远、很远……   而她也的确在脱离他的魔掌后不久,就被告白了。想当然耳,姚莳冬是心花朵朵开,虽然这位——姑且称为A同学的外貌只能说是中庸之姿,但她心里只挣扎了五秒就立刻答应了。   她知道,她不能把每个人都拿来跟那个英俊的恶魔比较,因为,平凡就是幸福,不平凡,当然就不会幸福!关于这一点,她的感触格外深刻。   虽然第一任男朋友真的长得不怎么赏心悦目……但,平凡就是幸福嘛!   不过,悲剧很快就发生了。   在她答应和他交往后,A同学很有风度地说要去她的社团接她,然后一起去约会培养感情,她当然欣然同意,并且再一次在心中催眠自己,肯定自己的选择绝对没错,没想到他才进到松鹤楼——天底下就是有这么巧的事,巧到她都不得不悲叹自己的命运很崎岖。   她那群诡异的楼友们,竟突然心血来潮的举办化妆舞会,那……这群不太正常的人所要假扮的对象,当然就只有鬼,因此她的头任男友就——被吓到尿裤子了。   尿裤子还不打紧,那群肇事者还理直气壮地围在一起批判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这么禁不起吓。于是男主角羞愧地掩面跑开,听说那姿态,就好似撞见贾宝玉与薛宝钗相好的林黛玉一般,可悲可泣。   是的,等她听到杀鸡般的尖叫声时,万事都已经太迟了。   她知道后气得要命,没想到众人反而劝她要想开,挑那么懦弱的男人当男友,实在不是件光荣的事情,更可恶的是,他们还频频在她面前数落他那像娘儿一般的举动。   从此之后,她的异性缘就像是被谋杀了,男生看到她就怕,而A同学因为无颜见她,躲她躲得像只遇到猫的老鼠——皮皮挫。   姚莳冬的第一段恋情,就在A同学下台一鞠躬、为时三个小时后,正式宣布终结,快得她还来不及记住他平凡的长相和姓名。   经过打听后才知道,原来A同学是新转来的学生,才会误入歧途,误闯鬼窟。   自此以后,“姚莳冬”这三个字就和恶名画上等号,从此在学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姚莳冬险些欲哭无泪,她没想到唐隐谦“带塞”的威力那么强。真是命运坎坷,难为她这个红颜。经过几番折腾下,她终于接受了命运的安排,接受了在大学期间她别想要交男朋友的事实。   最奇怪的是,她以为自己很快就会忘掉唐隐谦那个恶质男,没想到他那可恶的伪善笑脸却频频出现,不断的困扰著她。常常,社团里的学长和楼友们会谈起他的“风光伟业”,而她总是避而不谈,因为只要一听到他的名字,莫名地她的眼睛就会发酸。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症状,于是她跟映潮和凯歌说,凯歌却眼带怜悯地看著她说:“莳冬,你完了!你爱上他了。”   闻言,她的眼珠子险些掉出来!她拒绝承认这个事实。   她怎么可能会爱上那个坏胚!   她怕他、躲他都来不及了,而且她怎么可能连自己爱上谁都不晓得?而且她爱的是他那张像Legolas的脸,而且……而且……她替自己找了很多否定的理由。直到某一天她猛然发现,自己看他照片的时间比看LegolaS照片的时间还要多;每当看到不错的男孩子时,总忍不住拿他来跟别人比较,却没有一个人比得上他,她终于不得不承认,或许……   可是她有丝哀伤的想,也许他早就已经忘了她。她好恨喔!她明明那么气他欺负自己,为什么还会一直想他,一想到这儿就觉得自己窝囊死了。   他真可恨!好歹也欺负了她一年,这么没心没肝的,出了国连通电话也不曾打过,这冷漠的臭家伙!虽然她是想过他最好永远不要回来,可是……就不要让她遇到他……可恶!   臭学长、大烂人、超级无敌讨厌鬼!她把沙发上的抱枕当作是他那张可恨的俊脸,用力的搓揉,以示泄愤。   难得姚爸爸放假在家休息,见女儿突然怒气冲天的拿抱枕出气,不由得小心翼翼地问:“心肝儿,你在想什么?”   “没有啦!我在想毕业后要找什么工作。”她随口回答,这个问题的确也缠扰她很久了。越接近毕业就越闲,最近她老是在烦恼毕业之后要找什么样的工作,毕竟现在工作很难找。   姚爸爸一听心肝女儿在烦恼毕业后要找什么头路,马上义气干云地拍起胸脯保证道:“心肝儿,找什么工作?爸爸养你!”   姚爸爸的义气千云立刻招来老婆大人一记锅贴加白眼。   “你是想教她一辈子当米虫是不?”姚太太厉声道,这个二十四孝老爸会不会太过分了点。   “欸,老婆,现在人心叵测,我是怕心肝儿被骗了。”姚爸爸理由很正当地解释,八年前宝贝长女暑假去打个工,就打到人都被拐拐去,他能不防吗?   “就算如此,你这当老爸的能说这样的话吗?把女儿宠成什么都不会的米虫,你教她以后拿什么在社会上立足?”气死她也,宠孩子宠成这副德行,还好两个女儿都乖巧听话,否则她教起来多累?   “这……这……”姚爸爸面有难色,审慎考虑之后,深情地抓著女儿的小手道:“没关系,大不了爸爸养你一辈子。”   姚太太简直快被老公气得吐血,没好气的问:“你当她不用嫁人啊?”   “对喔!”姚爸爸灵光乍现,兴奋的对女儿眨眼,“心肝儿,将来你嫁人后就给老公养嘛!这个好,老婆,还是你想得周到。”   “那请问姚先生打算几岁嫁女儿?”姚太太冷冷问。   姚爸爸一听倒很慎重地蹙眉考虑,“嗯……三十岁差不多……不不不,还是三十五岁恰当点,心肝儿,三十五岁嫁你会不会觉得太早了?”他望向苦著小脸的女儿。   “你干脆教她一辈子不要嫁好了。”姚太太气得尖叫。   姚爸爸无辜地看著老婆,“老婆,你干嘛那么生气?我也是为心肝儿好,万一她被坏男人骗了怎么办?”   姚莳冬好泄气的发现自己问错人了,老爸老妈的意见一点也帮不上忙。   “爸,妈,你们不要吵架,人家真的很烦恼耶……”她很沮丧地说,像她的好朋友对未来都已经有计画了,凯歌决定在家帮她爸爸打点事业,映潮决定要出国留学深造,就只有她,家里又没有事业可以让她帮忙,她又不想继续念书……   姚太太叹了口气,安抚道:“有什么关系呢?你慢慢想嘛!想到你真正想要做的,再去做不就好了。”他们又不会逼她。   “对啊!心肝儿,其实被养著当米虫也不是什么坏事,瞧!你妈不就被我养了二十几年,当那么久的米虫,她不知道活得多么逍遥自在呢!”姚爸爸心疼死了女儿脸上的失落。   姚太太冷睨著老公,“你就没有比较好的比喻了吗?”敢情他皮在痒了。   见状,姚爸爸脖子一缩,不敢再造次。   姚莳冬看看妈妈,再瞧瞧爸爸,突然灵光一闪。   “啊!我可以去考空服员,那我就可以跟爸爸一起工作了。”她兴奋地十指交握在胸前,觉得这真是个绝妙主意。   “这个好、这个好,心肝儿,爸爸当你的后门,帮你去关说,那咱们父女俩就可以共同遨游天际了,哈哈哈!”姚爸爸快乐地幻想,有女儿陪伴的旅程一定格外舒爽。   姚太太受不了地看著这两个甜蜜的父女,当老爸的大言不惭地说要做女儿的后门,傻傻的女儿也笑呵呵的呼应,她身边怎么会有这两个宝夫宝女?   “好啊!如果你舍得女儿成天被那些三教九流的猪哥摸臀袭胸的话……”姚太太语意微凉,毫不客气的泼了一盆冷水在老公的头上。   闻言,姚爸爸的梦境稍稍被熄灭。   “而且空服员的生活很不规律吧?冬冬自小身子骨就不太好,也不知道适不适应得了……”姚太太继续浇冷水。   姚爸爸的梦境又再往后缩。   “唉!想想我也真是歹命,为老公担心了二十多年,一听说有空难发生就成天守在电影机前,没想到现在又多了个女儿要操心……”姚太太说著说著,不禁低下头,细弱的肩膀微微颤抖著。   总算,姚爸爸举白旗认输。   “心……心肝儿……你还是不要当空服员好了。”老婆的话让他越听越心惊,他承认自己太莽撞了。   姚莳冬失望地扁扁嘴,“人家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的……”刚刚爸爸明明还很赞同的。   “爸、妈,我们回来了。怎么啦?”带著老公和一双儿子回娘家的姚萌秋,一进门就看到妹妹和老爸失望的脸,以及低著头的妈妈。   “萌萌ㄟ,我的宝贝女儿。”姚爸爸很快的抛弃失望的表情,双手大张,结果接到的是长外孙扑过来的小身体。   “外公!”太久没见到外公的温继尧兴奋地扑了过去。   “你们回来啦?”姚太太抬起头,眉开眼笑,“没什么事,冬冬在烦恼毕业后要找什么工作。”   “何必烦恼那么多,你还小嘛!”姚萌秋抚抚妹妹的脸笑道。   “就是嘛!”忙著跟亲亲外孙玩的姚爸爸还不忘插嘴道。   “如果真的不知道要做什么,不如先到姊夫的公司来玩玩,说不定会找到兴趣相符的工作喔!”温定远温和地对姚莳冬说。   “对啊!”姚萌秋看著丈夫,好温柔地笑著。   “不行!”这个主意姚爸爸第一个举手反对。   “你反对个什么劲儿?”姚太太又冷冷的瞥向丈夫,人家定远好心要让女儿试试,他干嘛反对。   “万一冬冬被哪个小伙子拐走了怎么办?”自从宝贝女儿年纪轻轻就被拐走后,姚爸爸一直对长女婿的公司心存戒心,直称那是间桃花公司,他说什么也不能重蹈覆辙。   “爸,我会看好冬冬,不会让她被拐走的。”温定远笑著保证。   “你……你这个拐走萌萌的人,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方面的保证吗?”虽然心中早已接纳这个优秀得不得了的女婿,但关于大女儿太早出嫁这件事,始终是他心里的一个痛。   “我不要去!”姚莳冬好闷地噘起嘴,大家好像都不相信她可以靠自己的力量闯出一片天。   “冬冬,你看!小睿是不是又长大了?”姚萌秋看出妹妹心情很差,把她带到一边引开她的注意力。   姚莳冬看著眼前对她笑得好甜的小可爱,用那口掉得没剩几颗牙的小嘴叫著,“姨……”   她忍不住蹲下来紧紧抱住小侄子,高挺的鼻尖在他的小肚子上不停磨蹭。“小睿好可爱喔!”   “他的衣服好多都穿不下了,你帮我带他去买好不好?”姚萌秋挺著大肚子,被老公勒令不准到拥挤的地方血拚。   “好呀!”姚莳冬一扫阴霾,高高兴兴地牵著小可爱出门去,浑然不知这全是姊姊为了使她心情变好所用的借口。   〓♀xiting♂〓  〓♀xiting♂〓   “姨,小睿要吃‘矮死苦令姆’,好不好?”最近开始学英文的温睿尧撒娇地说。   面对这么可爱的小脸,姚莳冬什么都嘛好。交代完司机两小时后再来接她后,就带著小侄儿直奔地下美食街,一大一小的两人就坐在角落大啖冰淇淋。   “好吃吗?”姚莳冬一边帮小睿擦脸,一边问。   “好吃!”小睿露出大大的笑容。“谢谢姨。”   哇!真可爱,她忍不住的倾身亲了小睿一下。   正当她吃得开心之时,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突然传来一群骚动,姚莳冬的眼神不经意地飘了过去,瞬间狠狠倒抽了口气。   吓?!她的小嘴微张,手上的冰淇淋差点掉下去。她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发现为首的那个男人真的是……她的噩梦!   她悄悄移动身体,背对著他们。   他回国了?怎么会?什么时候回来的?   “姨,你嫩识那个祖祖吗?”小睿敏锐地感觉到小阿姨的情绪波动,口齿不清的问。   她拚命摇头,笑得很尴尬,压低声音说:“姨怎么会认识他呢?那个叔叔一看就怪怪的,小睿你乖,以后如果遇到长那个样于的人,要离他远一点才安全喔!”她煞有其事的以过来人的身分告诫小侄儿。   “哦!小睿知道了。”小睿乖巧地点点头,还不忘舔了几口冰淇淋。   那群人一直站在她身后,让她有点紧张……虽然已经过了三年,虽然她也不认为他还会记得她,但凡事小心为妙,因为三年前她放他鸽子,没去机场送他,如果被他认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小睿,我们拿著吃好不好?”她越来越紧张,只想离这群人远远的。   小睿很认真地摇摇头,“不行,妈咪说不可以边走边吃喔!”   “呃……说得也是。那我们赶快吃,吃完赶快去买你的漂漂衣服。”她只好加快舔冰淇淋的速度,并且暗自祈祷他没有看见自己。   “好——”   等他们吃完同时,发现那群人也走了,她松了一大口气,又恢复轻松的心情牵起小侄子,兴奋地说:“去买衣服吧!”   到了童装部之后,姚莳冬就疯了,小朋友的衣服实在都太可爱了,她爱不释手地拚命地刷,因为她的姊夫爱屋及乌,办了张副卡给她刷免惊,现在为了他儿子购物,她当然是卯起来刷得毫不手软。   她一件又一件地拿在小睿身上比,像个宠坏孩子的妈妈,每件都问小睿喜不喜欢?但那只是礼貌上问一下,不管小睿怎么回答,只要她看了呷意,就扔给跟在一旁笑得嘴巴快裂开的专柜小姐,丝毫没察觉有双懒懒的黑眸已经饶富兴味地观察她好久。   其实唐隐谦在地下美食街时就发现她了,她的脸上仍是挂著那副傻傻的笑容,手中牵著也有一样傻呼呼可爱笑容的小男孩,一起搭著手扶梯下楼,看似母子的这对小呆瓜,漂亮得让人不得不多看一眼,尤其是这个母亲年轻得不像话……而且,看来就算分别三年,这小傻瓜的性子却一点也没变,还是单纯到令人笑到喷饭的地步。唉……没有她的日子的确乏味,美国那么大,又是世界大熔炉,竟然找不到一个比这小丫头还有趣的人,书他失望好久。   不过,他眉一挑,好笑的看著她的行为,她买东西倒是很干脆,简直像在逛大卖场似的,看上眼的就往推车里丢,那个专柜小姐倒也专业,捧著如山的衣服随她跑来跑去,脸上笑容依旧甜美。   他一直都知道她家境很好,他也不是刻意去查的,只是有某个当征信社的朋友闲来无聊,得知他对这小女生态度比较“特别”之后,就很鸡婆地自告奋勇帮他查了。   她父亲是美国西北航空国际航线的机长,母亲的娘家也是望族,而姊夫更是不得了,年纪轻轻就创造了“遥远”集团,事业如日中天。她在家是人人爱、人人宠,难得个性还温良成这个模样,算是奇葩一个。   其实,她这三年来的一举一动,他可是了若指掌,真是多亏了松鹤楼那群好楼友,这么帮他“照顾”她。他当然清楚她那三个小时的短暂恋情,噢!他真的感到很遗憾,虽然他是那个隔海遥控,指使他们去阻挠她爱情路的凶手。反正这小呆也不会发现有人在背后扯她后腿。   不过这最终还是她的错!他还以为他已经表现得够明显了,他老拖著她到处跑、“好心的”为她挡下不少狂蜂浪蝶,就是因为对她有意思,不然她以为他没事干嘛带个累赘在身边?不然她以为她一年级时,没人敢来“把”她是怎么回事?更别提接下来三年,在出现那次“意外”之后,她就乏人问津。哼!她长得可不差啊!他没想到她会笨成这样。   也罢,反正他就爱她那憨憨的样子,她如果不憨他就没乐趣了。   唉~~他好期待,如果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跟她打招呼,不知道她有什么表情?搞不好会当场晕倒。毕竟三年前吃了熊心豹子胆放他鸽子的人就是她,她应该知道,他一向是个爱记恨的男人啊!呵呵~~想到这儿,他就浑身抖擞、全身是劲。   “呃……博士……”和唐隐谦同行的研究员们终于忍不住开口喊他,他从刚刚就心不在焉的,现在又突然停下脚步看著某个地方,他们一群人也不得不跟著停下,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很尴尬ㄋㄟ。   唐隐谦突然看到什么,转过身对他们优雅一笑,“抱歉,你们要不要先走?”   “可是……”研究员有些傻眼,他们的讨论还没结束耶!   “请你们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他不容其他人反对,说完便往童装部钻。   他走到被阿姨忽略的小男孩身边蹲下,露出有史以来最诚恳的笑容问:“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小睿没有被吓到,只是退了一步,甜笑著说:“姨说我不可以和陌生的祖祖讲话。”   刚刚姚莳冬突然想起也要“顺便”帮大侄子买几件衣服,否则那小于又要嚷嚷她偏心,所以叫小睿乖乖在这里等一下,自己便又杀入童装天地里,所以小睿就乖乖站在这里等阿姨。   “这是应该的,可是叔叔不是陌生人喔!叔叔认识阿姨。”   小睿困惑地看看他,再看看远方埋在衣服堆里的姨,“可是姨说不嫩识你耶。”   “哦?”他挑挑眉。“阿姨真的这么说啊?”   “嗯。”小睿乖巧的点头。   “那可能是阿姨太久没看到叔叔,所以忘记我的样子了,也可能距离太远,她没看清楚。”他搬出很合理的解释,见小男孩似乎懂了,称许的拍拍他的小脑袋。   但随即小睿又皱起小眉头,“可是,姨说,以后如果看到和祖祖一样的人,要跑远远喔!”   唐隐谦再度挑眉,原来她是这样破坏他的名声啊!   “那一定是我和阿姨之间有什么误会。”他面不改色地笑,试著解除小男孩的防卫心。“你叫什么名字?”   “小睿。”   “小睿好乖、好聪明,叔叔和阿姨之间的误会,我一定会找机会和阿姨‘沟通’清楚的。”   小睿似乎相信眼前这个好看的叔叔不会骗人,“不要吵架喔!”他很小大人地伸出食指谆谆告诫。   唐隐谦忍不住低笑,摸摸他的头,“我们不会吵架。”她的侄子也很有趣。   “呃……博士……讨论……”枯等一旁的研究员出声提醒他。   他回头看看愣在不远处看著自己的诸位研究员,叹了口气对小睿说:“小睿,叔叔要先走了,再见。”   “祖祖再见。”小睿露出天使笑容挥手道别。   他走没多久,姚莳冬终于完成血拚大业,提著大包小包走回侄子身边。   “姨,我帮你。”小睿伸手要帮阿姨分担。   “小睿好乖,姨拿就好。”她哪舍得侄子提,如果来的是温继尧那小家伙就另当别论。   “没关系。”   “那你提这个就好。”她好感动,拿了个最轻的给他。   他伸出两根小手指,“两个。”   姚莳冬只好分两袋不重的给他提,小侄子体贴得让她的心都化了,暗自发誓以后她一定要生像小睿这样温柔乖巧的孩子。   她空出一只手牵著小睿,一大一小的两人都心满意足。   “姨,你嫩识喔!”小睿边走边兴奋地发现什么似的说。   “认识什么?”她心不在焉地问。   “嫩识祖祖啊!”小睿抬头甜甜一笑。   “认识叔叔……”她皱起眉心,该不会有什么奇怪的怪人来搭讪小睿吧!   “就是吃‘矮死苦令姆’看到的祖祖啊!”小睿企图唤起她的记忆。   “喝?!一闻言,她脸色尽退,惨白的仿彿见鬼了。   “姨,祖祖说他嫩识你喔!你是不是忘记他了?要赶快想起来。”   “他他……他过来跟你说话?!”姚莳冬不自觉的尖叫,天哪!她太大意了,太大意了!“小睿,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有没有被他吓到?”她好紧张地上下审视著小睿。   小睿被阿姨摸得好痒,咯咯直笑。   “没有啊!姨,祖祖说他是好人,你误会他了。”   姚莳冬嘴角一抽,他是好人……才有鬼。   “他……还说了什么?”   “祖祖说你们误会,要沟痛解四清楚,我有叫祖祖不要跟姨吵架喔!”小睿很努力地把“祖祖”的话传达给姨。   她惊喘一下,感觉心脏快要停掉。   她哪有胆子跟他吵?他光是一个眼神就可以把她钉死在墙角了——姚莳冬突然觉得百货公司充满危机,她左顾右盼,确定“某人”不会突然出现后,拉著侄子开始在百货公司里狂奔!   〓♀xiting♂〓  〓♀xiting♂〓   因为百货公司事件,姚莳冬神经紧张了好几天,深怕他心血来潮又来找她麻烦。   这天她帮同学在学校附近的便利商店代班打工,上班前在员工休息室吞了两颗胃药,以前是紧张或看到“某人”时才会胃痛,现在却没来由地痛了起来。本来今天同学拜托她时,她不想答应的,因为今天有种超级不祥的预感,可是对方一直拜托她……   她其实很喜欢这个工作,可以接触很多不同的人,看到很多不同型态的事物,感觉很新鲜,本来还想自己饱来应征打工,算是吸收社会经验,可是她爸爸第一个就不答应,所以她只能偶尔帮同学代代班。   “莳冬,你没事吧?”一起打工的同事小木探头进来关心地问。   “我没事。”姚莳冬摇摇手,勉强地笑了笑。   “不要逞强喔!如果真的不舒服就跟店长请假,我一个人不要紧的。”   “只是习惯性胃痛,吃了药就不要紧了。”她随著小木走出休息室。她代班次数不多,但是跟小木很有缘,几乎每次代班时都是跟小木一起,两人感情比一般同事好很多。   小木是个二十来岁的大女生,剪了一头小男生的发型,身材很纤细,讲话很无厘头,老是逗得她哈哈大笑。   “那你先在这边休息一下,我去补货。”小木很体贴地搬小椅子给她坐。   她感激地对小木笑笑,等小木补完货回来后,两人又开始天南地北聊了起来。和小木聊过后,什么胃痛、头痛都没了,她真觉得小木是个宝,到哪一定都受人欢迎——不像“某人”。   “你看!帅哥!”小木利眼一闪,闪到玻璃窗外经过的帅哥,赶快呷好道相报,拉著姚莳冬一起看。   她一听到帅哥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又不好意思在小木面前表现得太明显,意兴阑珊地瞄了瞄,正好见到那抹高大的身影从左边走到右边,目不斜视……   姚莳冬胃一抽,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她脸色苍白地紧抓著小木的手,小木疑惑地转过头,被她吓了一跳。   “啊!你是看到鬼哦?”   姚莳冬张大嘴盯著那个比鬼还要可怕的身影,突然,动作有如光速的蹲下身子。   当唐隐谦的身影快要隐没在玻璃尽头前,像是感觉到有不寻常的目光,直视前方的目光突然往便利商店里射去——他的第六感向来异常敏锐。   姚莳冬虽然立刻蹲下,可她却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看到她。   “莳冬、莳冬,他往回走了。”小木小声的时况转播,“他要进来了。”   她的心跳如雷鸣,同样小声而快速地交代,“如果有人找我,说我不在,说没这个人!”说完后,她腿软地从柜枱爬进后方休息室,期待能平安度过这一次的“难关”。   唐隐谦笑盈盈地站在柜枱前,很客套地问:“不好意思,我刚刚经过似乎看到相熟的人,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叫姚莳冬的女生?”   “呃……”完了,真的要找莳冬,可是她没交代清楚到底是……“她……她不在,呃……不是,我们这边没这个人。”死了,抱歉了莳冬,突然给她任务她会紧张,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是吗?谢谢你,打扰了。”他温温一笑,随即离开商店。   小木傻笑目送他离去,不明白莳冬为什么要躲他,他看起来很斯文、很温柔啊!   “莳冬,没事了,我打发他走了。”   姚莳冬紧张兮兮地从休息室探头出来,紧张的眼眸观察了好久才肯出来。   “你干嘛那么怕他?”   姚莳冬叹了口气,没有感觉胃痛,大概是胃药开始作用了。“我觉得我最近很衰耶!”她沮丧的趴在柜枱上,严重怀疑自己被衰神缠上了,怎么走到哪都会遇见他?   “哦?!”小木眼露精光,一副经验老到的模样。“这个时候你就要去行天宫拜拜,很有用喔!”   “呃?可是我是天主教徒……”   “那你就去天主教堂拜啊!”小木理所当然地说,浑然不觉那完全是换汤不换药。   “小木……天主教是没有人在拜拜的……”姚莳冬闷闷的解释,一颗脑袋仍是放在柜枱上。   “那你们都怎么拜神哪?”   “嗯……我们祷告……”   小木顿了三秒,恍然大悟地拍手。“对喔!你可以祷告啊!请天主帮你赶走不好的事情。”   姚莳冬尴尬地笑笑,如果祷告有效,她早就脱离“某人”的魔掌了。   “……可是我还是觉得拜拜比较有用耶!”小木良心建议。 上一页  返回  下一页 四月天 4yt 人间书馆 ||四月天言情小说书库||人间书馆||安晴《因为你很好玩》字体大小 大 中 小 颜色 - 第五章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姚莳冬觉得快要虚脱了,最近日子过得太紧张刺激,她有些适当不良。她苦笑,这还真是托“某人”的福。   今天老妈陪老爸去应酬,没有人可以来接她,只好很苦命地等公车回家。本来打算毕业前一定要学会开车的,可是老爸实在太忙,根本没时间教她,她又不喜欢给不熟悉的人教,像凯歌去驾训班学就被色教练吃豆腐,还好她马上用空手道摔他个四脚朝天,如果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大概只能回家哭吧!   她驼著身子走到公车站牌处,没注意到身后有一辆高级房车跟著她,直到她坐在椅子上抱著肚子发呆时,才被喇叭声吓得回过神来,她无意识地抬头一看……然后她确定胃药的药效过了。   男子亮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从车子的前座探出来,朝她诚恳的笑,就像她第一次见到他时……   这是不是就叫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还是那么奸诈,原来他早就知道是她,只是故意进来问好松懈她的心房,奸臣奸臣!   “上车。”唐隐谦简短道。   如果她还有体力,她会拔腿狂奔:但她没有,那她可不可以假装他认错人了?   “要我扛你上车吗?”他沉声恐吓她。   姚莳冬知道自己死期已到,挣扎无效,好无力地拖著背包坐进他早已打开车门的前座里。   “怎么会在这里打工?”让她惊讶的是,他的语气意外地平和。   “嗯!只……只是偶尔代一下同学的班……”她唯唯诺诺、诚惶诚恐的回答,一点也不敢大意。   “上这么晚的班很危险的,如果可以就尽量拒绝,否则你这么晚要怎么回家?”唐隐谦略微皱紧眉头,她一个女孩子工作到这么晚,怎么没人来接她呢?   “妈妈都会来接我……”她嗫嚅道,不懂自己干嘛这么没种,明明没必要怕他啊!他又不是她的谁,他他他……唉!算了,反正她反抗不了他的,这辈子注定要活在他的阴影下。   “那今天呢?”   “他们有事出去了。”回答完她又想咬掉自己舌头,干么对他的问题有问必答。   唐隐谦分神瞄了眼她摆在胃部的手,叹息问:“你又胃痛了是不是?”   刚刚一直跟在她后面,就觉得她的背影驼得厉害,看起来病恹恹的。   姚莳冬有些吃惊地微张小口,她一直以为他不知道她有胃痛的毛病……   “嗯……一她不想表现得很可怜,可是回答他时忍不住就露出脆弱的样子。   唐隐谦把车停到路旁,打开车内的小灯,朝她伸出手,“把手给我。”   “那一手?”她呐呐的问。   “右手先来。”他拉起她的手开始用大拇指帮她按摩内关节,一边揉一边解释,“以后如果胃又痛就自己揉揉这里,这样可以健胃舒气,解痉止痛。”   “嗯。”她乖巧地点头,偷偷看著他垂目专心帮自己揉手的表情,在昏黄的灯光下,让他现在的表情看起来格外温柔。   看著他,她突然悲从中来,她以为过了三年,自己已经可以摆脱对那张脸的迷恋,可是怎么现在感觉比以前更帅了……其实她知道,自己一直忘不了他,只是假装忘了他,唉~~也许这辈子只能单恋他,再也没办法喜欢上别人了。   “换手。”他揉得很专心,在他始终握不到她另一只手时,才发现她正用左手擦著眼泪。“怎么啦?还很痛吗?”他拉下她的手不让她揉,用指腹为她轻轻拭泪。   她摇摇头,哭得很伤心,为她迟来的体认感到悲伤。“学长……你以后不要欺负我了好不好?”她多希望他永远都对她这么温柔。   “傻女孩,我现在有欺负你吗?”他失笑道,语气很轻、很柔,且包含了一股溺爱在里头。   “可是你只是在骗我的,很快你就会开始欺负我了……”她早就看清他的整人模式,她觉得他总是把她当傻瓜,其实她也不是那么傻的。   “莳冬,人都是会成长的……”轻轻拨开她的长发,他承认他是有点不舍了,他还以为她永远都不会反弹呢!   姚莳冬不懂他想说什么,只是一迳的掉泪。以前她不觉得痛苦的,只要能看到他的脸,她就觉得很开心;后来他走了,她有时候会想念他,可是她告诉自己,她不是想他,只是想他的脸,不过当她发现就算每天看著Legolas的照片,也无法抑制思念时,她开始感到痛苦了。但她从来没有对谁说过,因为连她都觉得自己是个彻底的傻瓜,他把她欺负得那么惨,遗书她常常胃犯痛,她怎么会喜欢上他?!   难怪……难怪他老当她是傻瓜,原来她真的就是。   他现在这么温柔地帮她揉手,她觉得幸福得不得了,就算是真正的Legolas到她面前帮她揉手,她也不会觉得更幸福了。而这却是他安排游戏的一部分,对吧?然后他又要开始展现他恶劣的本性了,对吧?   唐隐谦凝视著她眼里的戒备和恐慌,他发现她还是有些成长了,似乎多了一份防人之心,眼里不再是全然的信任。他突然觉得这是自己的错,她原来生长在一个那么完美的世界,她无条件的信任每一个人,他却将丑恶带进了她的世界……虽然他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其实一开始他的确被她那份纯真的气质给吸引了,作弄她也确实是他生活中最大的乐趣,可是从一开始的快乐,到后来他却渐渐感到害怕,怕太纯真的她哪天会被人骗了。   因为在她眼中,他可以看出她对爱情的憧憬,就像一般这个年纪的女孩该有的梦想一样,她也期待被呵护、被疼爱,但这世界有太多披著羊皮的狼,也充斥著太多裹著糖衣的谎言,这年代爱与不爱都太容易说出口,他只是怕她会在情海里跌了一身伤,所以他决定——由他来教导她人们恶质的一面,当然,这是一举两得的方法,他也在其中得到无限的乐趣。   可惜她不懂,或许她永远也下会懂……不过不打紧,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就好。   没有正面答覆她眼里的疑问,他只是低头……吻了她。   那是个带著柔情的浅浅的吻,他只是辗转吸吮著她娇嫩的红唇,如蜻蜓点水般优雅。不久后,察觉她憋著气不敢喘,他噙著浅笑又轻啄了她几下才放开她,她赶忙急喘了几口气,像是吓著般。   他伸手描绘她漂亮的唇形,“还痛吗?”   姚莳冬把几秒前发生的事倒带了一次,面色才迟钝地爆红,看著近在咫尺的俊秀脸庞,只能一味的摇头,说不出话来。   他低笑,倾身再啄了她一下,“很好,我送你回家。”   她像是跌入了一个梦,一个很美很美的美梦,让她陶醉的不想醒来。   圣母玛利亚!求求你,让美萝继续吧……   〓♀xiting♂〓  〓♀xiting♂〓   姚莳冬慌了、乱了,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觉得无所适从,她不愿破坏那份难得的温柔,所以她想到一个能将它保存下来的方法,那就是——逃避。   因为捉不住他出现的时机,地点,她只有把自己封闭起来,除了每周两天的课之外,她不再出门,甚至不顾妈妈反对,任性地跑到姊姊家去长住,因为她很怕他又突然跑来毁掉一切。   她承认她很鸵鸟,可是只要不要看到他,她就不会感觉那么难过了,就像他出国念书这几年,她不也是过得很好吗?她只有偶尔才会想起他……   姚萌秋走进妹妹的房间,近来她的反常让大家都很担心,可是她的嘴巴却像蚌壳似的紧紧闭上,什么也不肯说。   她坐到床边,拍拍妹妹,轻道:“冬冬,爸爸妈妈来接你回家了。”   姚莳冬从棉被里探出头,小小的脸蛋有一丝不知所措的脆弱。   “如果不想回去也没关系……”姚萌秋心疼地摸摸妹妹的脸,这阵子她瘦了。其实她和老公都很欢迎莳冬来住,可是爸妈却不准她住太久。   “那怎么可以?”姚太太一踏进房,看著死气沉沉的小女儿,心中一把火直烧。“姚莳冬,你还要赖在这里打扰你姊姊和姊夫多久?你也不看看你姊姊怀孕已经够不方便了,还要分神来担心你、照顾你,你不会不好意思吗?”   “妈,别这样骂她啦!”姚萌秋不舍地说。   “还说!”姚太太白了长女一眼,“这小丫头就是被你宠坏了。”就是她和丈夫,把冬冬宠得无法无天。   姚萌秋微噘起嘴道:“爸爸也有份啊……”   在门外正想进房的姚爸爸,脚步突然缩了回去,躲在门边捶心肝,宝贝萌萌干么也把他拖下水?   心情不好,又被妈妈吼了一顿,知道自己不应该却又忍不住感到委屈的姚莳冬,扁著小嘴,竟抱住姊姊哭了起来。   “妈……”姚萌秋著急地轻叫,干嘛要骂她啦!   姚太太也没想到小女儿怎么突然变得那么敏感脆弱,一时也愣住了。   “好了好了,谁都不要骂,我的心肝儿又没错,老婆你干嘛骂人啊?”看心肝女儿哭,姚爸爸忍不住跳出来,大女儿现在不能站太久,他轻轻把小女儿拢入怀中,并示意萌秋坐下休息。   “爸爸……”姚莳冬偎进爸爸怀里哭得更可怜了,听得在场的三人心疼不已。   “傻丫头,哭什么?我还不是担心你吗?”姚太太软下声音,把女儿抢过来“秀秀”。   “你在姊姊家住那么久,你爸和我多无聊啊!还有,你姊姊快要生了,还担心你担心得每天打电话回家烦我,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舍得让姊姊为你操心,你都不会想回家啊?”   眼睁睁看著女儿被抢走的姚爸爸只能扼腕地站在旁边帮腔,“对啊!心肝儿,爸爸难得放大假,你不在家多陪陪我喔!爸爸很寂寞耶!”这更加坚定了他绝不让女儿太早嫁的决心。   “你不在家好多人打电话找你,我又不好跟他们说你姊姊这里的电话,你再不回家,别人都要以为你失踪了。”   “电话?”姚莳冬抬起泪眸,心里浮现一丝丝的期盼。“妈,有……有男生打电话找我吗?”   “有啊!就你大表弟啊!”   “哦……”姚莳冬难掩失望,越想越觉得自己白痴,他一直都知道她家的电话和地址,可是他出国三年以来,却从未打过一通电话、寄过一封信,她怎么还傻得期望他有些在乎自己?那天他一定又是在作弄她了,从头到尾她都只是供他娱乐的玩具罢了。   “冬冬,你在等谁的电话吗?”姚太太问。   “没有啊!”她勉强笑笑,脸上净是藏不住的失落感。   她哪有什么资格期待?他从未要她等他,一向都只是她一厢情愿地去喜欢他,他却从没给过她等待的资格……   〓♀xiting♂〓  〓♀xiting♂〓   离毕业的日子越近,反而和朋友们越没有时间聚在一起,大家都在忙著念书,忙著摸索未来要走的路、忙著认清现实社会的残酷,不忙的,似乎只有姚莳冬一人。   直到大学快要毕业了,她才认清自己的感情归属,没有一般人喜孜孜的甜蜜,只有满心的惆怅。   她从来都以为,唐隐谦若不是非常讨厌自己,就是非常喜欢自己,直到现在她才发现,无论是上述哪一种情况,她都太高估自己了。她甚至连让他讨厌的价值也没有吧!   刚从学校下了课,她骗家人说要和同学去玩,其实根本就没有人有空玩,大家都在为未来做准备,而她却因为不想看见父母亲担忧的眼神而说谎,像抹游魂似的在街头乱晃。她去找小木,直觉小木一定会让她开心些,可是她到便利商店一问才知道,小木已经离职了。   站在街头,她突然有嚎啕大哭的冲动,她有一种没有朋友、被遗弃的感伤。   “莳冬?”   她闻言回头,看到一张恍如隔世的脸。   “怎么痴痴呆呆的?堂他习惯性地拍拍她的脸颊。   “学……学长,你怎么在这里?”她睁大眼,不自觉扬高语气,无意间的相遇让她感到一丝窃喜。   “原来你还不知道啊!”唐隐谦别有深意瞧著她。   “知道什么?”她仿彿活了过来,充满生气。   “我……”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后方就传来叫唤他的声音,一名女子坐在他车里催促他。   “隐谦,你好了吗?停太久会被开单的。”   姚莳冬转过头,看到那天他送她回家的那辆车子里,坐著一个高雅艳丽的女人——一个眼他很相配的女人。   心中小小的窃喜被这一幕敲碎了。   “马上来。”他回头微微一笑,跟著转回头问她:“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用餐?”   姚莳冬不自觉退了一步,心在抽痛,有点佩服她竟然还笑得出来。“不用了,我不打扰你们。”她摇摇头,小脸上漾著过分愉快的笑意。   “没关系,我朋友不会介意的,你不用觉得尴尬。”唐隐谦伸手要拉她,她却又退了一步。   “真的不要,等会我家里有事。”他女朋友下介意,但她介意,虽然他要她不要尴尬,但她却无法不在意。自始至终,她在他心里都只是个学妹,但她却不只把他当个普通的学长而已。他问心无愧,她却惭愧极了。   “什么事?”他挑眉、环胸,冷淡地看著她,认为她在找借口。   她笑了笑。“今天是我爸的生日,早就说好要全家一起庆祝的。”其实她没说谎,今天的确是她爸爸生日,但他若不相信,也没有什么差别。   “好。那就再见了。”很反常的,他不在为难她。   “再见,学长。”她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可以死心了,真的!她要死心了。   〓♀xiting♂〓  〓♀xiting♂〓   她竟敢拒绝他?她竟然胆敢拒绝他?甚至不惜说谎也要拒绝他!   这妮子是怎么回事?她不是一向最听他的话?为什么刚刚她的态度突然变得那么疏远客气?根本一点都不像她。   “隐谦,你怎么了?”看他一副快气炸的模样,认识他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有这种表情呢!   “没事。”他敛起思绪,淡淡地回答,心里还再想刚刚的事情。她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尤其是她转过头来看他的那一刹那,他甚至觉得她好像快要哭出来了,发生什么事吗?还是……她在为那天他吻她的事情生气?   妈的!他吻她的时候,她可没半点拒绝的意思,干嘛事后才在怨他?   “可是你看起来不太像没事……是因为刚刚那个小女生吗?”艳美的女人可没错过他眼里的愤怒和著急呢!   “你会不会管太多了?珍妮。”就算是他也不会承认的。   “是不是她误会你了?”他越不爽,珍妮越是好奇。好难得啊!冷面笑匠也有陂敷怒的时候。   “误会什么?”他赏了她一眼看白痴的那种眼神。   “误会我和你的关系啊!”珍妮把那一眼回送给他,“你没发现她看到我的时候整个人都傻掉了。”呵!那是一双嫉妒的眼神啊!   唐隐谦微拧眉,嗤了嗤,“你在说什么啊?那丫头本来就傻呼呼的。”   “唉……亏你在女人堆里这么吃得开,你难道不知道再迟钝的女人只要碰上开于男朋友的事,都会变得异常敏感。”珍妮就这样一路念念念,念到餐厅了还在念。   落坐后,他终于忍不住想叫她闭嘴,突然一个念头闪进脑里,莫非莳冬在吃醋?   “你的意思是说,她……有可能在吃醋?”   珍妮睁大美目,不敢相信自己一路开导,他竟到现在才听懂她的意思,她明明说的都是白话文不是?   “不是可能,她就是在吃醋!”若不是身处高级西餐厅,她很想用吼的,这白痴男!   闻言,唐隐谦的心情顿时如拨开阴云见到灿烂的阳光。   “我不吃了,你慢用。”他举起手先请服务生来结帐。   “欸!你要去哪里?”哪有人丢下淑女一个人用餐的?别人看到会以为她很没身价耶!   他掏出信用卡交给服务人员,笑道:“我突然想起今天是我未来岳父生日,我得赶紧去祝贺才行。”不管莳冬那小家伙是不是骗他,先去了再说,若她真的说谎,日后可以一起结清算帐。   珍妮震惊得张大嘴,“你什么时候有未来岳父的?”别开玩笑了。   “从我有女朋友那天起。”他帅气的签下帐单说。   “你女朋友又是哪位?”她的逻辑似乎有点被他搞乱了。   “你刚刚看到的那位。”   珍妮偏头想了半天,“你是说……”   “对,就是那个小女生。”他把签单递给服务员,顺便塞了张钞票当小费。“我先走了,慢慢享用。”   唐隐谦飞车到朋友开的运动精品店,大手笔地刷下一套日系Tour Stage高尔夫球具,考虑了一下又觉得不妥,如果他没记错,莳冬的爸爸似乎用惯了美系Titleist的球具,他抚了抚下巴,微微一笑再指名了一套贵死人的限量球具。   “你进球具来不就是要卖的吗?”他才不管朋友死活,开始发挥他无比的说服   “可是我已经答应一位熟客要把这一套卖给他了……”朋友很哀伤地说,全球才二百七十套啊!教他去哪里生第二百七十一套?   “我也是客人啊!何况又没让你少赚。”唐隐谦硬是把信用卡塞到对方手中。   朋友多就是有这个好处。   唉!多年前朋友一时鸡婆所做的“姚莳冬身家调查”,若他知道竟还有这么点用处的话,应该死也会瞑目了。   〓♀xiting♂〓  〓♀xiting♂〓   “谁啊?”姚莳冬一开门,就有一种想马上甩门的冲动——而她也真的这样做了,并不是她胆子变大敢反抗这个恶质男人,这纯粹是种很直接的反射动作,从若千年前开始养成的习惯到现在。   唐隐谦倒是早就料到她会有这种举动,快她一步的推开门,笑盈盈地不请自入。   “你你……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在微微发抖著。   “我听你说今天是伯父的生日,当然要过来祝贺一下才礼貌啊!我可不像某人,见到久未谋面的学长竟然想当面甩门。”他不以为意的倚在门边,心情极好的原谅她方才不礼貌的举动。   “冬冬,是哪位啊?”姚太太走到玄关,看到久违的唐隐谦,自是一阵惊喜。“阿谦哪!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已经有一阵子了,莳冬没有跟您提起吗?”他眼角稍稍瞟过她,就见她心虚的别过脸。   “这孩子就是糊涂,什么都没跟我说呢!快请进、快请进。”   姚莳冬傻眼的看著妈妈和学长异常热络的互动,她明明记得以前他们也没见过几次面,她应该跟他不熟啊!怎么她妈兴奋得一副好像找到失散多年的儿子一样?她妈妈还叫他什么?阿谦?他们何时成了忘年之交来著?   “冬冬啊!你站在玄关发什么呆?还不快来帮你爸介绍一下。”   姚莳冬很“矬”地走到客厅,挑了离他最远的位子坐下,“要……要介绍什么?”没什么好介绍的,他只是刚好路过而已,不熟的!   姚太太瞪了女儿一眼,“你给我过来!”坐那么远是怎样?她一把将女儿拉到唐隐谦身边。   “呃……爸,他是我大学的学长。”她不著痕迹的往旁边挪了一寸。   “伯父您好,突然造访真是不好意思,因为今天在路上遇到莳冬,听她说您今天生日,所以特地过来向您祝贺,以前莳冬说过您很喜欢打高尔夫球,我买了套球具表达一点小小心意,请伯父笑纳。”唐隐谦边说著,边将身后的球袋扛到前面,一点都没发现姚莳冬正张著一双惊恐又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   她……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跟他提过老爸爱死高尔夫球的事啊!她真的ds`没有。遇到他,她顾著害怕都来不及了,哪有心情跟他闲话家常?   倒是原本阴沉的姚爸爸一看到整套球具,整张脸瞬间闪亮起来,他迫不及待地捞过来一看,哇!正好是他想要换的牌子。但怎么说姚爸爸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就算再喜欢也不会因为一套球具就把女儿给卖了。   “咳,我……我一向习惯用Titleist的球具。”   唐隐谦定定一笑,似乎早有对策。“晚辈略有耳闻,但是因为听说Tour Stage的球具以精致闻名,于是想让伯父试试看拿著它挥杆的感觉,若是您真的用不惯,我还准备了您惯用的Titleist,听说这一组全球限量仅二百七十套。”   姚爸爸兴奋的眼睛发亮,不自觉得颤抖了起来,“是……是Tiger woods用的那一套?”他高兴的有点结巴了。   “是的。”他马上将另外一套球具拿出来。   “你怎么弄到的?”姚爸爸情不自禁的抚摸眼前的球具。   “晚辈刚巧有位朋友专门进口运动用品,得知伯父您如此喜爱高尔夫球运动俊,便乐意让贤了。”简直是睁著眼说瞎话,他要走的时候,他那朋友只差没跪下抱著他的大腿求他不要。   “我的天哪!阿谦,你花那么多钱买这些杆子?”姚太太一听差点晕倒。   姚爸爸瞪了老婆一眼,什么杆子?这些可都是宝咧!   “伯母,这只是一点小心意。”唐隐谦浅笑。   唉!冷眼旁观的姚莳冬,偷偷的叹口气,他的笑,永远都是那么从容不迫、儒雅稳重,刚开始认识他时,她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不知怎地,只要看到他这种笑容,她就忍不住感到头皮发麻,总觉得他这副笑容的背后正在算计著什么,那是一种让人拿捏不住的不安。接下来他又要做些什么事让她吓死了吧……   还有,她也不懂,他为什么要来?认识了四年,她暗地期盼他的到访、他的来信,不过什么都没有,他却在她打定主意要放弃时出现……她不知道,是自己真的太好理解,还是他真能看穿人心,自己的一举一动仿彿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很了解什么事能让她感动,也很清楚在她开始对他感到失望时,做哪些事就能让她重拾希望,他总是这样。   就在她陷入沉思结束之际,又无端收到母亲的一记瞪眼,她自认无辜地皱起眉头,不懂为何她妈今天对她敌意这么深。   “冬冬这孩子实在太不懂事了,你这么照顾她,当年出国时她却没给你送行。”姚太太讲起来都觉得惭愧,人家对自己的女儿这么好,女儿却不知好歹。   这几年他出国在外,姚太太还怕远距离的恋爱,女儿会抓不住他,毕竟他既出色又优秀,没想到他一直那么有心,每逢她生日或是佳节,就远从美国给她寄礼物来,还不时打电话问候她,要不是他一直强调不要给女儿知道,让她有压力,姚太太还真想好好训诫女儿一番,这么难得的男人要上哪找?而莳冬这傻孩子却总是清清淡淡的,半次也不曾提起他,真是急死她这个当妈的。   “妈……”姚莳冬紧张地暗地里扯扯妈妈的衣角,她妈也真是的,哪壶不提提哪壶,说不定学长已经忘了说。   “我想,”唐隐谦含笑且深情款款的看著她,“莳冬当时是有要紧事情给耽搁了。”   “这小丫头哪会有什么要紧的事?我催她去,她还气我吵她睡觉呢!”姚太太很不客气地掀女儿的底。   姚莳冬本来没发觉的,等她妈一掀完她的底后,她才发现这个奸诈的男人竟然在套她妈妈的话!可恶!   这下可好了,以后不用担心见不著他,倒是为了要防范他来报仇,她又要开始躲躲藏藏的过日子了。   “哦——”这一声“哦”得他俩心知肚明。“她大概是太累了。”   姚莳冬立刻“挫咧等”,而且胃部马上配合地传来熟悉的痉挛。   “阿谦哪!不嫌弃的话留下来一起吃饭吧!”姚太太热情邀约,她果然没有看错,经过那么多年他都没把她这傻呼呼的女儿甩掉,果真是打著灯笼都无处找的好男人啊!   唐隐谦正打算开口接受邀请时,姚莳冬早他一步急忙推却,“妈!妈……那个……学、学长他很忙的,我们别强留人家了……”他还要去赴约吧!刚刚坐在他车上那个美丽女子,他说他们正要去用餐的。   “虽然我很乐意留下用餐,但如果莳冬觉得家庭聚会有我在不方便,那我就不久留了。”他礼貌性地朝长辈点点头,示意要离开。   “什么?!”姚太太的火眼流星火速地扫向女儿,给了她严重警告的一瞥,再转向唐隐谦时,已是和颜悦色,“你别放在心上,你应该知道冬冬这孩子说话就是那么笨,其实她才欢迎你留下来呢!是不是啊,女儿?”她轻顶了顶发愣的女儿。   姚莳冬眨了眨大眼,她只是说实话啊!她是怕他不好意思回绝耽误了约会,怎么这会儿她又变成那个不愿意让他留下用餐的坏人了?他他他真的好恶毒,怎么这样设计她!这是她家耶!他让她的家人觉得她是个不懂事的人对他有什么好处?   “随便你。”她好闷,闷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姚爸爸忙著试挥杆,姚太太忙著开心的招呼唐隐谦,谁也没有发现她那颗好郁闷的心情:而他,就只有他察觉到姚莳冬的不开心。   唉!他似乎做得太过火了。   此时,从楼梯传来的蹦跳声马上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刚刚唐隐谦来时,温定远正好上楼去叫睡午觉的妻子下楼吃饭,而两个小家伙也跟著爸爸上去吵大肚睡美人。可是他不忍妻子一脸疲累,所以又放任她赖床了近半个钟头,此刻才下楼。   “来来,阿谦哪!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冬冬的姊姊和姊夫,那两个是他们的孩子:这是冬冬的学长。”姚太太忙碌的头左转右转为陌生的彼此做介绍。   “祖祖!”见过唐隐谦的小睿快乐的声音从沙发后面响起。   唐隐谦找了很久,才找到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可爱,愉快地抱起他,“嗨!小睿。”   “哎呀!你怎么认识小睿?”姚太太好惊喜的说。   “我们在百货公司见过一次,小睿好聪明,一次就记住叔叔了。”他称赞道。   温定远和妻子对望了一眼,原来那天儿子一直在说的“祖祖”就是他!   被称赞的小睿害羞地呵笑,“祖祖真的嫩识姨喔!”还好他有相信。   “是啊!叔叔没说谎吧?”   “没有吵架哦?”小睿还记得他的解释,很认真地确认。   “对,没有吵架。”唐隐谦显然很喜欢小睿,遗转头对他的父母亲说:“你们把他教得真好。”   “那是因为你遇到的是这只小的。”温定远和煦地笑笑,很多人见到他那一双宝贝儿子都有同样的感觉,为何大只的可以老成到那么顾人怨,而小只的却甜蜜到让人想偷抱回家。   一双小手在温定远身边扯了扯。   “什么事?儿子。”他抚抚长子玩野了的头发问。   温继尧把父亲拉低,低声地说:“爸爸,我明天可不可以跟外公一起去打高尔夫球?”因为怕被外婆听见,所以说得很小声。   “当然可以,可是你确定你们去得成吗?”温定远同样小声地在儿子耳边说。   “所以我们要用偷跑的啊!”温继尧对父亲漾开大大的笑容,高兴地跳开。   这一幕看在唐隐谦眼中,有很大的冲击,这样相爱的父子之情,让他突然有了成家的打算,只是那个傻学妹啊……他目光栘向被忽略的姚莳冬,只见她缩著身子,静悄悄地从后门出去。   他把怀中的小可爱放下,对她的家人说:“我出去看一下莳冬。”   “我的心肝儿怎么啦?”姚爸爸听到女儿的名字,总算从球杆中抬起头问。   “她似乎在闹别扭。”唐隐谦有些无奈地,跟著她的后头走出去。   “那我……”姚爸爸正嚷著要跟,却被姚太太一记必杀夺命眼瞪回原位。   “老公,来帮我摆碗盘。”姚太太吆喝老公。   “妈,我来吧!”大腹便便的孕妇不忍心爱的老爸被奴役,自告奋勇。   “大肚婆还敢逞强,你给我坐著好好休息!”姚太后一声令下,没有人敢不遵从。   “乖,你坐著,我去帮妈。”温定远温柔地扶老婆坐好,帮她调整舒服的坐姿。   看见他们甜蜜的互动,姚太太叹了口气,还是女婿好,真庆幸当年这女婿送上门时她没反对,现在,她可要帮小女儿好好抓住另一个女婿,呵呵!   〓♀xiting♂〓  〓♀xiting♂〓   唐隐谦一走到后院,就见她缩在角落的椅子上掉眼泪,可怜得不得了。   “这么讨厌我留下来吃饭啊?”他充满磁性的嗓音,在黑夜中听起来更加魅惑人。   把脸埋在双腿间的姚莳冬暗自扁扁嘴,她哪敢啊!反正他心机那么重,她怎么样都赢不了他。   “反正……反正我妈妈比较喜欢你,你去给她当儿子好了。”她赌气道,迟迟不肯把脸抬起来。   “因为大家忽略你,所以你不开心?”他坐到她身边问。   她低声抽泣,没回答他。   见状,他揽过她纤细的肩膀,轻轻拥她入怀,“傻瓜,我可不想当你爸妈的儿子……”   唉!这迟钝的小丫头,吻都吻了,莫非他做得还不够明显吗?   “那……”突然她的小脸皱成一团,胃部传来一阵急绞,虚弱的抱著肚子颤抖。   唐隐谦一惊,“你又胃痛了是不?怎么不早说?”他有些气急败坏的,弯身抱起她往屋内跑。   “反正……又没有人会理我……”她窝在他怀中,可怜兮兮地指控。   唉!原来真的是在闹别扭。   他如旋风般跑进屋子,没空等人发问,匆匆落下一句话,“莳冬犯胃痛。”然后又如一阵风地将她送回她的房间,放她上床后,没问过她就撩起她的衣服,引来她哇哇大叫。   “学、学长……”姚莳冬拚命要把衣服往下拉,害羞得脸都红了。   “别吵,我帮你按摩。”他拉开她的手,然后将双手放在她腹部交叉,以肚脐为中心揉按腹部,顺时针三十六圈,逆时针三十六圈。   经过他的按摩,姚莳冬果然舒服多了,稍稍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好多了?”他轻柔的问,手上继续进行按摩工程。   她感激的点点头。   “我不是跟你说过,胃痛就按按指关节?你应该少吃点成药,那种药吃多了很伤身的。”他的眉宇间净是关心。   闻言,姚莳冬心一悸,他一定不知道,当他若无其事地说出这些关心的话时,总会在她心里回荡好久好久,他就是这么奸诈,她才会一直陷在这里走不开……   半天等不到她回应,唐隐谦抬头一看,她眼眶里又储水了。   唉……“不是好多了吗?怎么又哭了?”她还真不是普通的爱哭啊!   “学长……”她泫然欲泣,哽咽道:“你是不是又要开始欺负我了?”她就知道决定躲他远远的才是正确的,每回再见到他,那温柔的假象又要破灭了。   “唉!我觉得好冤枉啊!从我们再次相遇开始,我有欺负过你吗?而你却一直在抹黑我。”他如子夜般漆黑的眼眸一瞬也不瞬地凝视她,失望的神情布满俊脸。   姚莳冬被他说得有些心虚、有些愧疚,紧抿著红唇有些欲言又止的。   “可是……”可是他已经有一个很美丽的女朋友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他如果那么喜欢欺负人,为什么不去欺负他女朋友?还是。……还是他根本舍不得欺负他的女友,所以才又饱来欺负她?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不禁悲从中来。   “可是什么?”唐隐谦心疼的想抹去她眉心间的沮丧。   “没什么。”她拉开他的手,扯下衣服,翻身背对他,闷闷地说:“不要按了,我已经好多了,谢谢你学长。你可不可以下去跟我爸妈说一声,我休息一会儿就下去,你们不用等我先吃吧!”   唐隐谦吁了口气,不勉强她,拉起被子帮她盖上。也好,他可以先和她父母打好关系,以方便他以后出入她家。可是,她那过于溺爱女儿的爸爸看起来……不太好应付呢! 上一页  返回  下一页 四月天 4yt 人间书馆 ||四月天言情小说书库||人间书馆||安晴《因为你很好玩》字体大小 大 中 小 颜色 - 第六章   凤凰花纷飞的季节,总是感伤多过于喜悦的。   而如今骊歌已不再盛行,毕业的歌曲,已经被“分享”或“朋友”这两首流行歌给取代,而这两首较为轻快的离别歌,是否也代表了现代人情浅的一面呢?   然在姚莳冬的心里所唱的,仍是那首传统的骊歌,一如多年前她参加的那个属于他的毕业典礼,她仍是泪盈满襟。   毕业典礼一结束,映潮就要飞了,飞到遥远的国度闯荡:凯歌也已展翅,正准备翱翔天际。而她,仍停留在原地,她没有理想当作翅膀,所以她无法飞,只能被留在原地,目送两位好友远去。   “南风又轻轻的吹送,相聚的光阴匆匆,亲爱的朋友请不要难过,离别以后要彼此珍重……”她一声哽咽,继续哼唱。   不知何时,杨凯歌及巩映潮已来到她身边,分别站在她左右拥著她,头轻靠著她的,与她凄凄同唱。“……不管岁月有乡长久,请珍惜相聚的每一刻,不管多少个春夏秋冬,我们是永远的朋友。”   唱完,姚莳冬已经忍不住抱著两位挚友嚎啕大哭。   “傻瓜,你很久很久以前就说过了,我们要当一辈子的朋友,又不是不会再见面了,哭什么?”一向不在别人面前掉泪的杨凯歌,悄悄地拭去不小心掉出眼眶的“水滴”,就算即将要分离了,仍秉著一贯的帅气风格道。   “很快的……我很快就会回来,四年都这么一下子就过了,我也会很快回来的。”巩映潮掉著泪的同时,声调却依然平静。   “你们……不要丢下我、不要忘记我喔……”三人中最放得开的就属姚莳冬了,她大声哭喊道。毕业之后,她真的会变得好寂寞、好寂寞。   “傻瓜。”杨凯歌张大双臂,豪气的将两人拥在怀中。   “是啊!你是傻瓜……”巩映潮心想,她会怀念这里,会怀念这一切的。   “你们也是傻瓜。”她红了鼻子,破涕为笑道。友情,万万岁。   〓♀xiting♂〓  〓♀xiting♂〓   映潮走了,她甚至不要她们去送机,走得是那么的潇洒俐落。   她们都没有参加谢师宴,凯歌和映潮双双离开后,她独自面对那一整排的凤凰木发呆,记起当年自己还在心里偷骂学长不尊师重道,老师们教了他四年……不,他更过分,他是七年,可他却连谢师宴都不参加,而今自己却步上了他的后尘……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分离使她无心参加太热闹的场面,那对她来说,太过讽刺了。   “小妞。”一个过于熟悉的嗓音在她背后响起。   她转过身,一大把白色海芋就“砰”地出现在她眼前,她抬头看著背向阳光的那抹高大的身影,不知怎地又感到热泪盈眶。   “怎么?生平第一次收到花,感动成这样?”唐隐谦受宠若惊地拍拍胸膛。   “谢谢……”她伸手接过花,没有否认他的说法。   “好朋友出国这么伤心啊?怎么当初我出国,你却巴不得马上撵我走的样子?”说起来他实在有点心理不平衡,但一想赢他的人既然是女的,他也就不好太计较了。   姚莳冬惊讶地小嘴微张看著他,他怎么知道映潮的事……她没和他提过啊!   “怎么又出现小痴呆的表情了?”他笑了笑,伸手拍拍粉嫩的小脸颊,再乘机捏一把。   她被捏得微痛而揽起漂亮的眉毛,这人真坏,人家都那么难过了,他还不忘找机会欺负她!   “学长……你怎么会来?”如果是特地来给她送花,她会有点小感动的。   “看你那么可怜,都没人送你花,我这个当学长的怎么可以让学妹丢脸而置之不理呢?”他讲得自己好像很伟大。   她苦苦的笑了下,低下头,果然不能对他抱太大期望。   她的个性本来就称不上外向,除了同班同学及社团的人之外,她根本没那个能力去让谁喜欢她喜欢到来送她花:不过,还好凯歌和映潮够意思,为了顾及她的面子,都大方出借几束花让她捧著,这才让她一路受学弟学妹们夹道欢送时不至于太丢脸。   她本来已经很释怀的,在她们三人中,自己本来就是比较不起眼的那一个,可是从他口中说出来,不知怎么地就是伤人……一定是他名声太差的关系。   “你不用上班吗?”她拿下飘落在肩膀上的凤凰叶,问得心不在焉。   “我正在上班。”   “啥?”姚莳冬蹙眉,脑袋顿了好几秒才恢复运转,难不成送花是他的工作?   “傻妞,我现在在学校兼课,上次在便利商店外你不是问我怎么会在哪儿?因为那天我刚兼完课要回去。”   “哦……”他一提起那天的事情,让她又想到了他那美丽的女友,这么说,那天他是要载女友回他家?忽然间有股不服气的情绪梗在心里,明明是她先认识他的,为什么他的女朋友就可以去他家,自己却一次也没去过?   她甚至完全不了解他家的情形,因为每次跟他一起,她都是任人摆布的一方,所以她对他的一切一无所知……真的,一无所知。   “傻妞,我在学校兼课,我在学校兼课喔!”见她一脸神游太极,知道她压根没听进去,他又很用力地强调几次,否则她下次在学校遇到他八成又要问一次。   姚莳冬突然清醒,瞪著他,很轻蔑的说:“嗤!凭你?”不过她那一声“嗤”可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你什么意思?”他眯起眼,如老鹰看到猎物般直盯著她不放。   她这时才察觉自己刚刚的言语有多放肆,她是不想活了才敢怀疑他,于是赶忙补救方才不小心的“真情流露”,用力地澄清道:“不……不是啦!我是说你遗那么年轻……”   “天纵英才。”他很大言不惭的接下她的话。   “是是是……”她卑微地附和,只要他不生气,管他说什么。   “你呢?”他斜眼看她,听她妈妈说她为出路烦恼了很久,真是个小呆瓜,这有什么好烦恼的?   “我?我不知道……”她茫然地看著前方,明知道一说出来又会让他多一个嘲笑她、戏弄她的理由,但她还是很诚实的说了,因为她想,如果自己能够很坦诚地面对他的欺负或言语,会不会久了之后,他就会对她感到乏味?然后,他就会离开,去找下一个更“好玩”的人欺负?   “莳冬。”他将她的脸扳向自己,他不喜欢她脸上那种无所依恃的感觉,明明他就在身边,为何她还要一脸彷徨?她可以依靠他啊!   “思?”姚莳冬淡淡的回应。   “你来帮我工作。”他好深情、好温柔的捧著她的脸。   “噫?”她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呆愣愣的回望他。   “我说,你来我这儿,我给你一个工作。”他不厌烦的再说了一次。   没想到等姚莳冬听清楚他的意思后却跳了起来,大叫,“我、我不要!”话说得太快,皎了舌她才惊觉自己拒绝得不够“委婉”,赶紧亡羊补牢一番,“呃……我的意思是,我笨手笨脚的只会给你添麻烦……”   唐隐谦眉抬得老高,居高临下望著她,“你很排斥、很跩嘛!姿态很高哦?”   “不敢不敢……”她冷汗涔涔地在心里埋怨,她还不够谦卑哦?   “既然知道自己笨手笨脚,那我还肯收留你,你还不谢主隆恩?”太久没欺负她,她是不是有点不习惯?   欸?可……可她没要答应啊!   “是……是什么工作?”姚莳冬决定先意思意思问一下以表诚意,然后无论他说什么职务都推说不适合就好了。   “秘书。”   那不就要全天跟在他身边?虽然她一开始就没打算要答应,但遗是无法控制自己的颜面神经,上下抽动了下。   “姚莳冬……”他凉凉地喊,微暗的黑眸充满危险。   “啥?”她害怕地扯出一个笑容。   “刚才那一瞬间……你是不是露出了嫌恶的表情?”他把脸凑近她的,想看清楚她眼底的心虚。   “没有没有,你看错了,我没有啊!”姚莳冬双手拚命挥,卖力否认,经由她长期累积下来的经验发现,不管事实与否,只要是他不爽的,一概否认到底就可保命。   “是吗?”他缩回脖子。“那你意下如何?”锐利的眼神直瞅著她。   “我?嘿嘿,我可能不太适合当秘书。”在他利眼的逼视下姚莳冬再傻笑两声。   “总机?”   “可是我不太会说话……”   “文书处理?”她本科,总行了吧?   “呃……”   “泡茶小妹?”她没发现越问他的脸色越是“青笋笋”。   “ㄟ……”   “扫地欧巴桑?”他再试探性的随口说了一个职务。   “嗯……”   这下他终于确定了,她是为反对而反对,根本连他说什么职务她都没听进去。   “好,既然你这么有个性、有原则,不如你直接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他火大了,冷冷地看著她。   “呃……我还没想到耶!”   〓♀xiting♂〓  〓♀xiting♂〓   他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奇怪?她怎么记不起来他以前有这么爱生气?   嗯……对了!因为她以前哪有胆子反抗他,所以他根本没生过气嘛!哈哈~~~~豁然开朗之后的她却突然为以前的自己感到悲哀,她以前真的很没种!   那是否也代表了她成功地摆脱掉他?那他以后不会再来欺负她了吧?唉!那为什么她却开心不起来?   烦ㄋㄟ……好想哭,她好想映潮,好想凯歌……好想他。   已经一个礼拜了,就算他生气,气也该消了吧?被他欺负了一整年,她现在只是小小的反抗一下,哪有人气那么久的……又不是劲量电池说。   “冬冬啊!电话——”姚太太在楼下拉高嗓子。   姚莳冬急急忙忙跳下床,就怕对方等得不耐挂了。   “谁?谁?妈,是男的吗?”她一边冲下楼一边问,还险些撞到楼梯角。   “是男的——”姚太太拉长了声,“你表弟。”   姚莳冬突然像颗消了气的气球,没劲了。跑到一半的脚步变成拖行,差点软脚。   “喂……”她懒洋洋的说。   “冬冬!”她的表弟兴奋地高喊。   “嗯?”连小她两岁的表弟都直呼她的名字,看她被藐视得多惨啊!   “听说你跟唐隐谦很熟喔!”相对于她奄奄一息的语气,她的表弟简直像嗑了药似的,High到最高点。   “其实没那么熟……”她没好气的说,听到他的名字就知道应该没什么好事,赶快撇清关系才是上上之策。   “别装了,你毕业那天他遗来献花对不对?”表弟暧昧的笑笑。   “你什么时候变成八卦情报站?”她有点心不在焉地问,满脑子想的是那天他捧著花站在她面前的身影,呜~~好想他喔!   “冬冬,你很不够意思喔!亏我还是你最‘麻吉’的表弟,你明明知道我对变态病理学最有兴趣了,有这种好康怎么不通报一声?”他怪姚莳冬不够义气,嘘她嘘了半天。   恍神中的姚莳冬话只听了一半,“你对变态有兴趣?”虽然她无法否认唐隐谦是个变态,但听表弟这么说,她还是有点不舒服。   “不是,是对‘变态病理学’有兴趣,”她的表弟没好气的叹口气,接著说:“冬冬,帮我引荐一下你男朋友吧!我不求加入他的研究小组,不过至少让我去见习插个花,我就心满意足了。”他垂涎地说。   “我男朋友是谁啊?”她何时冒出个男朋友了?   “厚!你很会装。冬冬,就唐隐谦咩!”跟她说得连他火气也要“芽”起来了。   “登!”她顿时豁然开朗,搞了半天,原来表弟以为学长是自己的……   “我就说我们不熟……”她红著小脸急著解释。   “你‘卖gay’,不熟他干嘛专程送花给你?”   “我没有‘gay’。表弟,我知道你常常跟路边的欧巴桑买玉兰花,那你跟欧巴桑有什么关系吗?”她比喻道。   她表弟听不懂这个烂比喻。“我拿钱跟她买,会有什么鬼关系?”   “是一样的。这叫作报恩,你有没有看过‘猫的报恩’?”这是她最爱的片子之一。   “没有。”表弟不得不佩服这位表姊唬人的功力,简直是一流的,这又跟“猫的报恩”有啥关系?   “那你一定要去看,你就会懂得‘报恩’是怎么一回事。”   “冬冬,我知道报恩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懂的是这跟报恩有什么关连?”表弟疑惑的问。   “因为他毕业的时候很可怜,没人送他花,我是唯一一个让他免于受耻笑的人,所以他就知恩图报了。”她已经很努力在美化唐隐谦的形象了。   “你骗鬼。”而且这跟他买玉兰花更是大大没关系。   “我没有骗鬼,我要强调的是以物易物的事实,就是这样。”她已经很详细的解释前因后果了,表弟要再听不懂,她也“没法度”。   “我不管,姚莳冬,你去帮我说情,我一定要进去见习!”表弟任性的拜托,再跟她扯些有的没的,他会疯掉。   “表弟,恕表姊无能……”她委婉地拒绝,她最禁不起别人对她寄予厚望了。   “冬冬,你真要这般绝情?”表弟伤心地问。   “欸……不是我不肯,而是他现在在生我的气,而且,就算他不生气,也不见得会肯哪!”毕竟她又不是他的谁,除非她疯了,牺牲自己,送去给他欺负免钱的。   “你连试都不试,就直接拒绝我,说穿了就没把我这个‘麻吉’表弟放在心上!”表弟伤心欲绝的说。   “欸……好啦!我试就是了,可是不保证会成功喔,”一向软硬通吃,被别人一逼就说什么都好的姚莳冬,听见表弟这么可怜的声音,不敢再说不好,她真怕他会当场哭给她听。   “谢谢,最好今天就去喔!我等你的好消息。”他说完后,“咔!”一声挂掉电话,连再见都没对她这个“麻吉”表姊说。   姚莳冬悲哀地发现自己再一次被利用了,这群狠心的人,口口声声说是“麻吉”,结果……   〓♀xiting♂〓  〓♀xiting♂〓   他今天应该会在学校吧?   抱著碰碰运气的心态,姚莳冬一路问到他的办公室。到达他私人的办公室时,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整理自己的仪容。   不可否认,能见到他,她是有些兴奋的,出门前她还特意打扮了一下,一向扎著马尾的长发放了下来,穿上最喜欢的白色燕尾裙,还擦了点浅色的唇蜜,不同于平常的小孩气装扮,就是希望他能喜欢。   办公室的门是紧闭的,不透明的窗让她看不见里头,她紧张地敲了敲门却没有回应,只好踮起脚尖想从上头的透明窗户看看里头。就在她探头探脑的同时,门突然开了,而且狠狠撞了姚莳冬的膝盖一下,她痛得差点跪下求饶。   从门内出来的是一个很清秀的女孩子,穿著一身白袍,像是个研究口贝,她冷冷的对姚莳冬一瞪,“你在做什么?”   “我……我来找唐博士……”姚莳冬忍著哽咽才说出话,膝盖痛得她好想骂脏话……Shit!SHIT!SHIT!   “教授不在。请你不要在他的办公室外面鬼鬼祟祟的,我还以为你是小偷,下次再这样,别怪我叫警卫来。”白袍女子撂下狠话,一副这里是她当家的样子。   “对不起……”姚莳冬自知理亏,其实就算理不亏,她也没胆跟人家对吼,只好拖著受伤的脚黯然离去。唉!出师未捷脚先挂,差劲透顶。   不该今天来的,今天不是好日子,她脚痛得要死,最糟的是还没见到他。   “莳冬?”唐隐谦远远走来就看到她了,只是不敢相信她会主动来找他,走近了才确认真的是她。   姚莳冬转身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委屈的差点掉下泪来,但她吸吸鼻子,绽开有点抽搐的笑容,“学长……”   站在一旁的白袍女子,不知是没料到姚莳冬真的和唐隐谦认识,还是没料到他会突然出现,原本气焰高张的态度收敛了不少,甚至显得有些狼狈。   “程小姐,我现在才知道,原来近来访客突然减少,是因为你待客之道如此特别的关系。”唐隐谦虽笑著看她,却笑得没有一丝温度。她对莳冬做的他都看到了,而她凭什么?   “教授,不是这样的……”程小姐想辩解,她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的,只是她对于年轻的女孩子比较有戒心,因为唐博士是那么优秀俊逸,应该知道会有很多女人主动送上门来……她是为了他好啊!   “随随便便就说要找警卫来,传出去人家还以为我们学校多么戒备森严呢!”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扶莳冬,在进办公室关上门前,冷冷丢下一句话,“还有,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也请你不要进我的私人办公室。”话落便将程小姐关在门外。   他扶著姚莳冬坐到沙发上之后,便转身去找东西。   “学长,对不起……突然来打扰……”为什么他看起来好像很生气。   他把双氧水和简单的医疗物品放到她面前的桌上才道:“还真是稀客。有什么事吗?”他笑得很客气、很冷淡,是面对很不熟的人的那种笑法。   姚莳冬发现这一点后,不禁难过了起来。他果然还在生气。   “没什么,我、我只是路过……”明知道他不可能答应,为什么还要来自讨苦吃?她真是笨透了。“没事,你……你忙,我先走了。”她站起来想逃离这里。   “坐下,话说完了再走。”唐隐谦一把拉住她坐回椅子上,要走也要等伤口处理完再走。   姚莳冬梗著声说不出话,他都已经表达得那么明显了,她哪里还有脸拜托他。   他坐在她身边,抬起她受伤的小腿放在自己大腿上,看到她漂亮白嫩的腿上有一处明显的血块,周围还泛著青紫,他的眉忍不住紧揽了起来,情况比他想的还严重。   他低头处理伤口前,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笨孩子,就是这么迟钝才会受伤,连受伤了、受委屈了还吭都不敢吭一声,真是没用到极点。   姚莳冬接收到他发狠的眼神,倍觉委屈,不敢再看他,低著头眼泪咚咚直掉。   “会有点疼。”他柔声说,在双氧水滴上伤口时,感觉到她用力一缩。他抬头看她一眼,看她咬著下唇哭得一塌糊涂,以为她是因为痛而哭,“很痛的话你可以抓我的手臂。”他大方提供福利给她。   闻言,她的两只小手怯怯的攀上了他的手臂,轻轻抱著,直到他再次点上药水,她才收紧,连头也紧抵著他的手臂。   “很痛?”他的眉头打了好几层结,恨不得能代替她受伤。她靠在他手臂旁点头。   “再忍耐一下,要消毒干净才不会细菌感染。”他放软声调安慰,她不再哭了,只是小脸皱成一团,看来真的很痛。   他迅速地处理伤口,想早点解除她的酷刑。   “好了。”他帮她把伤口漂亮地包扎好,满意地看到被覆盖住的伤口不再那么刺眼。   她万般不舍的把手放开,虽然她不想放……但她还是放手了。   “谢谢。”   “说吧!有什么事?”若没事,这个巴不得躲他躲得远远的小傻蛋不会来找他。   她摇摇头,听到他这么说,更是无法开口,虽然来找他是为了表弟的事情,但她其实……其实也很想他的啊!   “你还怕我生气啊?”他还以为她无敌了呢!一个礼拜前,不就大胆的敢反抗他了?“说吧!有什么当学长的能帮忙的?”他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说出。   “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她眼眶红了,带著浓浓的鼻音说。   “好,不气了。”他答得很干脆,爽快得教她瞠目结舌,忘了哭泣。   “还有呢?”他体贴的帮她擦干眼角的泪痕。   接下来的就比较难以启齿了一点,但还是要说:“呃,我表弟对你研究的东西有兴趣,他想要偶尔来见习,他不会麻烦你的,只要让他在一旁看就行了……”她用眼角余光偷偷瞄了他一眼,观察他的反应,“你如果不肯也……”   “好,让他来。”他摊摊手,有何不可?   “你说真的?”她小声惊呼,这一切顺利得让她不安。   “是啊!”唐隐谦过分愉快的点头,冲著她主动来找他的这点上,不管她要求什么,他一概答应。   姚莳冬皱起眉,忍不住壮起胆子,伸出柔嫩的小手爬到他面皮上,在他惊愕的眼神下……捏了捏。   “你……是不是外星人哪?”她的语气充满害怕,娇小的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吓!做得好像、好精致,连缝合的地方都找不出来耶!   “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太好说话了?”他没好气的翻翻白眼,难得小施恩惠给她,她竟把自己当成外星人了。   她忙不迭地直点头。   “那你觉得除了我是外星人假扮外,还有没有其他可能?”他微笑道。   她很配合,先是低头苦思,没一会儿灯泡就亮了。   “我知道了,你……你有条件对不对?”她恍然大悟的指著他,就说嘛!外星人没事干嘛假扮他。   唐隐谦笑脸一僵,脑中飞快闪过无限个有趣方案,嘴角一扯,再度笑开。   “莳冬,你变精明了。”他模棱两可的说。   “那……那我可不可以问,大概是什么样的条件?”她不笨的,签契约也是要说清楚讲明白,尤其是在面对一个大奸人时,更是要特别谨慎。   “如果说要你来当我的贴身助理呢?”既然从头到尾都是她说的,他不妨就顺著她的话,原本他是不打算开任何条件的……唉!他的莳冬果然是呆到“有春”。   “学……学长,你有那么忙吗?”姚莳冬小心问,她觉得他还挺闲的,三不五时就看到他在闲晃。   “你怀疑我的话?”他敛起笑容,睁大眼。   “没没,没有啦!好啦!助理就助理……”她噘起小嘴,他根本是在恐吓她。   “是‘贴身’助理喔!”他沉声纠正。   “好啦!还有呢?”她早认命了,他哪会这么容易就放过自己。   遗有?!这下换唐隐谦吃惊了,原来他不只捡了一个大便宜,为了表弟她肯牺牲那么多。嗯!这让他很不是滋味。   “我还没想到,等我想到再说。”他得好好想一想。   “哦……”   “你可别赖帐或半路落跑。”他警告道,如果她敢,他绝对会让她“好看”。   “知道啦!”她没好气地说,老爱威胁人家。   浇熄烧了一周的火气,他现在觉得轻松无比,看著她噘起的小嘴自然也觉得比平时可爱双倍,更别提她那一只美腿还跨在他腿上,彼此又靠得那么近,他索性将她抱到腿上,低头覆上她的红唇,把这个礼拜以来所受的“委屈”一次清偿。   被吻得差点断气的姚莳冬,得以喘息之际,睁著迷蒙的双眼,还不忘问:“这也是条件之一吗?”   唐隐谦邪佞一笑,“不是。”这算什么条件?他想吻就吻了,还管得著她要不要?   单纯的姚莳冬并不知道,她在无意中已经签下卖身契,把自己给卖了呢! 上一页  返回  下一页 四月天 4yt 人间书馆 ||四月天言情小说书库||人间书馆||安晴《因为你很好玩》字体大小 大 中 小 颜色 - 第七章   姚莳冬精神委靡地打了卡,太久没有被学长操了,她有点不能适应这颤栗的快感。   唉!自己光会骂他变态,想想她自己才真的是变态,接受这种虐待,竟然还说是快感?!难怪人家说爱情会使人精神错乱,她深有同感啊!   她才走到办公桌旁,目光就被桌上一大把金黄色的香槟玫瑰所吸引。   “莳冬,有爱慕者送花给你喔!”唐隐谦的秘书说。   “真的吗?”   她一扫刚才的颓废表情,又惊又喜的睁大美目,天哪!这是在作梦吗?这辈子除了她毕业时学长送的那束花之外,从来没有人送她花耶!喔~~难道承蒙老天爷怜悯,终于让世间上的男人开始发现她的好了吗?   “快看一下有没有卡片?”罗秘书推了推傻住的她,催促著。   姚莳冬在花中发现一张小卡,上面只写著:   发自内心的赞美 爱慕你的人   “是谁送你花?”罗秘书比她遗著急。   “他没有署名耶!”她漾开甜甜的笑颜,虽然不知道是谁,但知道自己竟然被爱慕著,她的虚荣心瞬间得到莫大的满足,心情好极了。   唐隐谦一进办公室就看到她的笑容,目光再落到她手上的玫瑰,他的眉头打起结来。   “谁送的花?”他低哑著嗓音问,忽然觉得她脸上的笑容很碍眼。   姚莳冬吓了一跳,看到他不悦的表情,笑容僵在唇边,立刻闪人。   无奈唐隐谦一把把她抓回来,抢过她的卡片,在她张口欲抗议时,以一记寒冰急冻眼把她冻结在原地。   “爱慕的人?哼!”他不屑地嗤道,顺手将卡片丢在桌上。   看她抱著别的男人送的花,笑得花枝招展的,他满心不是滋味,冷冷地打断她的幻想,“我看八成是送错位置了。”   姚莳冬一听,难过的垂下小脸,她本来还心存希望,以为花是他送的,谁知,不是他送的也就算了,干嘛还这样打击她。   然而,那天下午,花店又送来了一束花,指名姚莳冬签收时,她简直乐坏了,因为这表示自己没有他说得那么没行情,怎么说她也长得不赖,怎么可能活了二十几年还没被“雕琢成玉”。   她喜孜孜地跟俨然已经成为好朋友的罗秘书分享这个好消息,当罗秘书一看到卡片上的署名时,惊喜不已。   “唉!甄医生可是医院里的黄金单身汉耶!这下子你卯死了!”罗秘书用手肘撞了撞姚莳冬,既暧昧又有一些嫉妒的笑了笑。   “哼!我就说嘛!我也是有行情的好不好,他竟敢瞧不起我。”姚莳冬小巧的下巴翘得老高,自大得不得了,过去被打压的心酸在此刻完全消失不见踪影。   “他邀你今天晚上去吃饭看电影,你去不去?”   姚莳冬想了一下,带了一点斗气的心态,重重地点头。“去!”   “可是副院长知道了,可能会不太高兴耶!”罗秘书替她烦恼,任谁都看得出副完长管地管得多严。   “那就不要让他知道。”她赌气地说。她好想要约会喔!可是她很清楚,她一点儿都别想指望那个超现实派的男人,他就只会欺负她而已。   〓♀xiting♂〓  〓♀xiting♂〓   窗外夏风闷拂,然车内却阴寒阵阵。   唐隐谦眯著眼看著不远处那对有说有笑的俪影,心里卷起狂风暴雨,这妮子今天那么准时离开,就是为了跟别的男人约会!   他下了车,毫不迟疑地往那两个人的方向大步迈进,并不忘在脸上挂上一个很谦谦有礼笑容。   “嗨,两位,这么巧!”   见到他,姚莳冬吓得立刻急退三步,如小鹿斑比般的无辜大眼闪呀闪的,盈满了仿彿迎接世界末日般的惊恐。   他虽笑著,眼里却是一片冰冷。   “副院长?”甄高尚也是一脸惊讶,在外头遇见上司,而他正在和上司的贴身助理约会,实在无法不让人尴尬。   “约会吗?你们要去哪?”他笑意淡薄,说话时眼光直逼著她,她下意识的缩到甄医生身后,而她无意中的举动,更是让他怒不可遏。   “我们正要去看电影。”甄高尚老实的说。   “呵呵~~~莳冬最喜欢看电影了,尤其是恐怖电影,是吧?莳冬。”唐隐谦的语气很轻,但满腔的怒火早悄悄爬上眼底。   姚莳冬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有畏怯地说:“我……我突然有点不太舒服,可……可能没法去看了。”   “那正好,我正要去拜访伯母,顺道送你回去。”他迳自拉起她发冷的小手,低头说:“莳冬,你不跟甄医生道别吗?”   “甄医生,再见。”她的行为乖得像幼稚园的学生,心中却暗暗大叫不妙,莫非她的小命就要魂断今日吗?啊~~~红颜薄命啊!   甄高尚很难不错愕,几分钟前他们明明聊得很愉快,怎么副院长一出现,他的约会对象竟乖乖的被带走了?   姚莳冬才一上车,不等他发飙,自己就先哭了。   “你哭什么?”他的声音很冷,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   “你……你在生气……”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   “很好,那知道我在气什么吗?”他阴森森的咬牙切齿道。   “气我跟别人约会没跟你说。”她很没种的招出自己的罪状。   “既然知道我会生气,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克制不住的低吼,这妮子胆子真大,摆明了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啰!   “因为……因为人家想知道约会是什么感觉嘛!”她委屈的承受他的怒气,嘴一扁,低啜起来。说来真是丢脸,活了二十二年,竟没尝过约会的滋味。   唐隐谦一阵愕然,看她哭得像是真有这么一回事,满腔的怒火顿时消了一半,但仍不打算这么轻易的饶过她。   “你就这么没节操,因为想约会,所以随便一个人来约你,你就答应了?”他频频摇头,对她失望透顶。   “甄医生不是随便一个人啊!罗秘书说他是医院的黄金单身汉。”她很不服气地噙著泪反驳,顺便不著痕迹地点出自己的行情。   “哦?”他挑眉,怒火又有攀升的趋势,“原来罗秘书也知道这件事?”看来是狼狈为奸了?   “是我要她不可以说的。”她真的很闷,坏事真的做不得,她每次瞒著他,就是那么巧都会被他逮到,她开始相信他说的第六感不是骗人的。   “你真的这么想要约会?”他叹口气,有点搞不懂女人的想法,明明就天天见面,还约什么会啊!   她重重地点头。   “好,我知道了。”他并不是真的那么专制,偶尔他也会听取民意的。   她不明白地对上他的眼睛,他知道什么?   “周五我们就去约会。”他又忍不住的掐掐她的脸。   闻言,她眼中进出闪闪星光,语气兴奋的道:“真的?!”   他噙著笑容,宠爱的说:“真的。”   听到他的保证,姚莳冬简直笑翻了,差点没开心的手舞足蹈。   “不过,在这之前……”他缓缓开口,一抹诡谲的光芒爬上眼眸,“我们先把今天的帐算清楚。”   她愣了一会,还来不及咀嚼他话中的意思,只觉得双眼一花,身体被转了个弯,就趴在他腿上,很快的屁股便传来一阵刺痛。   “啊!啊!”她一边叫,一边挣扎。   他是铁了心肠,毫不手软,就是要让她知道痛,这样才会牢牢记在心底。   “呜~~~好痛!”姚莳冬呜呜地哭著,又被他摆了一道了,明明他就笑得那么温柔,怎么可以又同时做出这么残忍的举动?呜~~~~他的力道好大,她屁股热麻麻的,他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他是恶魔,他是鬼!她是瞎了眼才会把他误认为Legolas,人家Legolas很温柔的,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   “会痛的话就不要再有下次,否则就不只这样了,我会把你吊起来打。”唐隐谦虽然心疼,但仍狠下心威胁她。他没想到都已经把她带在身边了还是不安全,竟还有人敢觊觎他的人。   “呜……”她如小媳妇般地缩在座位的一角,哀怨地盯著他,恨自己抵挡不了他的魅力,恨自己什么人不爱,偏爱这种变态。   “很高兴我们达成共识。”他发泄完,马上就换上一张慈祥脸庞,好温柔地揉揉她的发,把她拉回怀中安抚道:“好啦!真的有这么痛吗?我才轻轻打了几下而已,哭成这样不怕羞羞脸。”   他帮她拭去脸上的热泪,姿态温柔,而姚莳冬却委屈地嘟起小嘴,抽噎著,“真的很痛。”那叫轻才有鬼,他根本拿出了对付杀父仇人般的力气来打她。   “谁教你要惹我生气。”他一句话又把责任全丢在她身上。难道不是吗?要不是她擅自和别的男人约会,他会教训她吗?   “哼。”她有点不服气地闷哼,但不敢太张扬。   他眸光一敛,充满恶意地建议,“周五我们也去看场电影吧!”   她对“重温旧梦”表现得如此渴望,他怎么好意思让她失望?   〓♀xiting♂〓  〓♀xiting♂〓   来到医院工作后,姚莳冬重拾了一点信心,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异性缘其实还不错,至少没有大学时代的糟,不少男性的医护人员三不五时就会送些巧克力、糖果之类甜点的给她,而她跟大家也都相处得很愉快;可是,很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不知为何,她那还不错的异性缘,就这么无缘无故、莫名其妙的消逝于无形中。   更夸张的是,有时候她主动跟一些比较熟的男同事打招呼,他们不是假装没看见她,就是离她远远的,就连曾约她出去看电影吃饭的甄医生也与她保持距离,这令她难过,因为大学时代的情况又重演了,可是她压根不懂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中午姚莳冬只能“被迫”和唐隐谦一起用餐,因为现在所有的人都避她唯恐不及,她盯著眼前的食物发呆,心情荡到谷底。   其实,他一眼就看出她闷闷不乐,但他耐心地等她自己说出原因,他知道,她这性子隐瞒不了太久的。果然,饭都还没吃到一口,她就扯著他的袖子问:“学长,我是不是真的很迟钝?”   “你是。”唐隐谦多么豪迈而不容否认的答覆,呵~~其实她是谦虚了,她不仅迟钝到一个绝无仅有的状态,甚至可以称得上微笨了。   “那……那我是不是偶尔会做错事?”她抚著胸坎心痛不已,果然一点都不能期望从他这儿得到一丝安慰。   “没错。”他又肯定的点点头,她真的太谦虚,她不是偶尔,是常常做错事。   姚莳冬皱著脸都快哭出来了。   “那又怎样?”他问她,看不出这有什么好难过的。   “我觉得大家好像讨厌我了。”她好难过,虽然她不奢望每个人都能喜爱她,可是以前她明明跟他们都相处得不错。   “所谓的大家是指?”   “范医生、林医生、何医生、徐护士……”   都是些男性医护人员,他听了半点也不惊讶。   “哦!那很正常。”他凉凉的说,废话,因为他去“开照”过了,明示或是暗示他们,如果他们不想继续待在医院里,可以明讲没关系,但不要来招惹他未来的老婆。   “为什么?”她紧咬下唇办,一脸受创的问。   “莳冬,你想太多了。脑子长在别人身上、别人要怎么对你,又不是你能控制的。”他淡淡地开导她,压根不想让她知道是自己的恶行,导致她人缘变差。   “可是我不知道我错在哪里,没有人告诉我……”她觉得自己有改进的必要,问题是她不知从何改起,难道她这辈子真的注定只能跟这个恶劣的男人共处了?   “别担心那些不重要的事,今天晚上就要去约会了,你不高兴吗?”他提醒她,并不爱她在跟他独处时,心里还想著别的男人。   “呃……学长,你……你真的要跟我约会吗?”她还是有点飘飘然地不敢相信,还以为他是随便说说,真是让她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当然。”唐隐谦亲匿地伸手捏捏她的脸颊。   她受宠若惊地望著他,看来他今天心情很不错,是因为要跟她约会的关系吗?   “下班之后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去看电影,再去公园散步。”他安排得很好。   姚莳冬羞怯地点点头,整颗心思都放在要约会的事情上,立刻就忘了刚刚在担心的人际关系问题。   终于到了下班时间,他们在高级餐厅吃了浪漫的晚餐,身旁还有小提琴伴奏,一路上他甚至都牵著她的手,这一切都美好得如梦似幻。   不过坏就坏在,姚莳冬没有事先问清楚他打算看哪一部电影,所以当她满心喜悦地陶醉在爱的梦乡里,却看到电影萤幕上打出了“猛鬼追追追”几个阴森恐怖的大字时,她的心电图险些停摆。   她瞪著大眼,转向笑得连春风都会嫉护的唐隐谦时,隐隐看见一个恶魔在他脸下邪笑。   “莳冬,你一定很怀念大学时期,今天总算能来重温旧梦,你一定也很开心。”他大手紧握她的柔荑,笑得“款款深情”。   她苍白著一张脸,无法逃脱,当画面上出现恐怖镜头时,她只能扑进他怀里尖叫连连。他索性把她抱上大腿,享受这种温香暖玉在怀的美好滋味。   看完电影,他按原计画带她去公园散步,这原是极为浪漫的举动,但由于半个钟头前姚莳冬才受了恐怖电影的刺激,她只觉得公园里阴风阵阵吹来,鬼影幢幢的。于是她死命地抱著他的腰,眼睛也不敢乱瞄,走一回大安森林公园,她简直像是在战斗般绷紧神经,别说什么情调了,冷汗倒流了不少。   唐隐谦怡然自得地环著她细小的肩膀,很满意她表现出来的依赖。   唉!她始终学不会,他是个报复心极重的男人啊!   〓♀xiting♂〓  〓♀xiting♂〓   叩……叩!两个敲门的音节间那不太自然的中断,有点像是敲了一声后,手突然抽筋而导致的。   “请进。”唐隐谦头都没抬就知道是谁,连敲门都能敲得那么有个性的,也只有那个小学妹了。   门外的纤影因为他清淡的声音微颤了一下,深吸一大口气后,才有勇气开门。   “学长,早……”她乘机偷偷观察他的表情,这是她每天早上必备的功课,如果他看起来昨夜不是睡得很好,那她当天最好有多远就闪多远。   “早,莳冬。”他继续埋头于文件中,正眼也没看她一眼。   姚莳冬稍稍喘口气,安定了心神,看来今天他的心情还不错,太好了!   她翻开手上的行事历,开始做报告,“今天早上十点要开医生会议,下午两点要回实验室,三点到五点有一堂病理学课……呃,晚上湘阳医院院长的父亲八十八岁大寿,请问……你要去吗?”   唐隐谦快速的在脑中归纳出一天的行程,想办法腾出时间。   大概没几个人知道,他请这个贴身助理根本是请假的,她迷迷糊糊、丢三落四不说,等她结巴地报告完一天行程的时间,都足够他喝杯咖啡、解决掉早餐了。   可怜,已经当了数个月的助理,竟然还能一本初衷地笨拙,真不知该说是她固执,还是念旧?这么舍不得进步?   “你陪我一起去。”他抬起头看著她。   “可是那时候我已经下……班了。”姚莳冬在他的瞪眼下越说越心虚。   “那就当加班,我会给你加班费。”他说完后又低下头,继续和文件奋斗。   “可是……”人家她今天跟姊姊约好下班要去逛街的,她好久没跟姊姊逛街了说……哪有人这样的!   他低下的头眉一拧,她还有理由?   看见他微妙变化的表情,她不往继续说下去。可是过了半晌,始终没有传来关门声,他好奇地抬头,通常这时候她不是应该含著眼泪跑出去告状了吗?   姚莳冬垂著小脸,端正……应该说是僵硬地站在他办公桌前忏悔——当然他不会真以为她是在忏悔。   “莳冬,你还有事吗?”他放下笔,抱著胸,惬意地看著不知所措的她。   “那个……”她低著头,眼神左摆右晃,就是不敢看他。“那个……”   “到底是哪个?莳冬。”他放轻语气示意她开口。   “我……我跟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她咽了口口水,鼓起勇气道。   “说来听听。”唐隐谦捏捏鼻梁,放松一下精神。   她终于移动玉腿,怯怯地走到他面前,把一张纸迅速地放到他桌上,然后快速站回原来的位置,以策安全。   唐隐谦瞥了一眼她孩子气的举动,拿起纸张一看,眉微拢。   “请假?为什么?”一请给他请八天,这妮子胆子忒大,是不是他近来忙得没时间“照顾”她,她就忘了“歹郎”长怎样?   “是……是年假喔!”她怯懦的强调。   “理由呢?”他瞄了瞄请假的理由,上头就只写了“私事”两个字,她遗真够大牌!   “我……我就是有事咩!”她支支吾吾地说。   “不说清楚,就不准你请。”他手伸直,欲退还假单,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   “好啦!我说……”但她还没说完,就被他截断话语。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她还没说出来,他就知道她打算说谎了。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也只好老实说,要不然被他发现自己说谎,到时受苦受难的还是她。   “人家要去希腊啦……”姚莳冬的眼里有一丝向往,也有一丝不安。   原来如此,没良心的小学妹不顾他这真正辛苦工作的人,却只想要自己去逍遥?哼!门儿都没有。   “不准!”他低头继续办公,直接判了她死刑。   “为什么?”姚莳冬不服气的嘟起小嘴,急得直跳脚。   “现在是什么时候?你竟敢丢下老板,自己跑去放大假?”他恶声恶气地说。   “可是……是你自己说只要我工作一年,就给人家八天的假期……”她丢给他一个任何人见到了都会心疼的眼神,可是,似乎对他没啥功效。   有吗?唐隐谦想不起来,自己何时曾如此大方的承诺过她。   “我骗你的。”他挥挥手,很不负责任地说。   他不负责任的态度立刻引来汪洋一片,她当场聚泪成海,小嘴颤抖地想为自己的权益争取一丁点生存空间。不过,她终究还是因为怕得罪眼前的恶劣男人,而只能缩著抖……大叹她“歹命”的人生。   就知道不该那么老实的,他从来就不给她好日子过,怎么可能放她去逍遥?   见她又红了眼眶,他将椅子推离办公桌,对她招手。“过来。”   这些年下来,姚莳冬唯一变聪明的一点,就是学会不再做垂死的挣扎,所以,尽管再不情愿,还是拖著龟步绕过办公桌。   他一把拉下她,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一边替她拭泪,一边安慰道:“好啦!又不是不让你去玩,真是的,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为了不能玩就哭,传出去多丢脸?”   “可是人家已经计画很久了……”她好委屈的抗议,她都想好了,八天年假,再加上周休二日,那她一共可以休十二天,而这十二天都看不到他,她就忍不住欢呼——虽然天天看到他很好,可是他出现的频率太频繁了,让她有点腻了。   “你计画之前怎么不先跟我商量?”他有丝不悦,这傻妞究竟置他于何地?这么轻忽他?“你也不想想看你那么笨……”他一时怒火攻心,脱口而出。   她张大了眼睛,他竟然说她笨,太伤人了!   “呃,我是说单纯。”瞧见她眼底的受伤,他立刻改口,“万一你在国外被骗了怎么办?”   “我不会,我保证啊!”她举起右手很认真地发誓。   他拉下她的手,好笑的说:“你的保证没有任何说服力。”   “怎么这样……”姚莳冬紧咬著红唇,他真的很会打击她耶!   “况且,你一个人只身在外,万一遇到你不会处理的状况时,该怎么办?”这妮子八成没想那么多。   “我是跟团去,又不会乱跑。”她理直气壮的说。   欸,这傻妞讲不听ㄋㄟ,非要他拒绝得那么直接吗?   “不准就是不准。”他给了她一记瞪眼,不准她再上诉。   “你好过分,我要辞职……我不做了,你是坏人、你不守信用!”她气得恶向胆边生,伸手捶了他好几记。   哟!她看起来真的很生气,不错嘛!她竟然气到有胆子捶他。不过,看她失望,他也很不舍。   “不然这样吧!你把假延到下个月,我下个月有假,到时再陪你去逛爱琴海。”他一脸“要不要随便你”的表情,他已经很宽宏了喔!她再不满足就抓起来打屁股。   姚莳冬惊讶的瞅著他,差点没把他当外星人般看,这个人竟然要带她去度假,她有没有听错?   “不要就算了。”见她没回答,他无所谓地收回承诺。   “要要要,我要啦!”她一急,不让他有反悔的机会,先定下来再说。   唐隐谦温柔地漾开一抹笑弧,低头啄了她的粉唇一下,意味深长的说:“很好,那你这个月要认真打拚,知道吗?”   而她则是有听没有懂,回他一脸痴呆的表情,他要她打拚什么? 上一页  返回  下一页 四月天 4yt 人间书馆 ||四月天言情小说书库||人间书馆||安晴《因为你很好玩》字体大小 大 中 小 颜色 - 第八章   接下来那个月,姚莳冬终于知道他所谓“打拚”的意思——就是除了白天做助理外,晚上还要陪他参加所有的宴会,害她每天累得像头牛,天天十一、二点才能回家。   其实当她离开他的办公室之后,她就后悔了,她怎么想都觉得自己疯了,她之所以想请假,就是为了要避开他一阵子,而且度假是为了要放松心情耶!她怎么可以跟一个会害自己神经紧张、闹胃痛的变态男人出国度假?   可是她又很清楚的知道,不能去拒绝,因为那只会让她的下场变得更惨。   想到这儿,她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有段时间没有闹胃痛了……噫~~~她明明每天看到他还是会觉得很紧张呀!为何不会胃痛了?是不是免疫啦?   “你在发什么呆?”唐隐谦端了一杯她最爱的鸡尾酒给她,她真的很像个长不大的大小孩,连喝酒都偏爱甜甜的滋味。   这阵子他积极地在布局,他带她参加所有的宴会,让大家认识她,也让她开始习惯这个社交圈,他快三十岁了,身为家中的独子,父母已经开始在催他结婚,他是无所谓啦!反正他早就认定她了,只是顾虑她年纪还小,再加上她姊姊早婚的前车之鉴,她那爱女如命的老爸恐怕不是那么好说服。   为了对付难缠的未来岳父,他还特别去请教已经当了姚家八年女婿的温定远,问他当年顺利娶得美人归的撇步。   “据我所知,爸似乎打算在冬冬三十五岁后才愿意让她嫁人,如果你想早点娶老婆,有时候太过正规的手段是没有用的。人生不也是这样吗?有时候最有用的方式并不是最让人崇尚的方式,不过结局往往是你得到了,而且是很快地得到……”温定远一身浑然天成的优雅气息,让他就算说出来的话是歪理,听起来却也是那么的有道理。“爸和妈都是观念很传统的人……”   他的话点到为止,却让唐隐谦受益良多。   他知道温定远是一位真正的儒尔雅士,说话总是正直而和煦,他不会作弄人,没有坏习惯,看起来完美无比,尤其是每当他看著他的妻儿时,就让人感觉到他拥有了全世界——这个人跟他是很不一样的,如果一个如此稳重内敛的男人都不鼓励他用“正当”的手段,那他还ㄍㄧㄙ什么?先生米煮成熟饭再说啰!   呵呵,、原来未来姊夫就是这样娶到老婆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学长,我好无聊,可不可以回家了?”姚莳冬揉揉眼睛,近来她严重睡眠不足,好困喔!   “等会儿,我还要介绍你认识一些人。”他拉下她的手,看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忍不住数落她一番。“你是贴身助理耶!老板还没走,你这个小员工就想先落跑,你有没有职业道德?”   “你最近介绍我认识好多人,我都不认识,也记不得,我为什么要认识他们?”她受不了地抱怨,她觉得好烦,而且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她很不喜欢。   说实在的,他也没要她记住,只要别人记住她就好了。   “傻妞,你是我的贴身助理,怎么可以不记得我的重要客户呢?如果哪天你得罪他们,你的皮就给我绷紧一点。”唐隐谦板起脸孔,沉声吓唬她,心底却笑翻了。   “哪有人这样?你以前都没说,我记不得啦!我全忘光啦!”她被吓得好紧张。   “那你现在开始就给我好好记。”他一把搂著她的纤腰,把她带向中老年人的世界。   “学长,那我可不可以放弃权益?我不要打拚,你也不用带我去度假了。”姚莳冬想得好美,既可以不用认识那些人,也不用和他去度假,真是一举两得。   “你以为你现在还来得及后悔吗?”他眼神往下冷冷一瞟,带来凉风阵阵。   姚莳冬不禁打了个哆嗦,心里直抱怨,她可是做了赔本生意耶!不只陪他应酬了将近一个月,长久以来还给他欺负免钱的,他竟然还那么泯灭天良,她怀疑他的心是黑色的。   “你再偷骂我的话,回头就小心你的屁股。”他弯身在她耳边低语,故意制造亲密假象。   她的小脸一垮,怎么又被他抓包?他一定有养小鬼,不然他哪那么神,老是一语命中她的想法。   “哎呀!你看他们俩站在一块儿多登对啊!”   身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一瞬间,姚莳冬发觉自己已被一群婆婆妈妈给包围了。   “看看,这白皙的皮肤真是漂亮。”有人伸手摸摸她的脸,捏捏她的屁股,骇得她惊吓不已,不懂这群中年色女们究竟想对她做什么。   “学……学长!”她抬头呼叫著那个把她带进这个世界的男人,但他却不理她,眼睁睁看她被吃豆腐。   等到众家婆妈们都“鉴赏”完毕,他才再度走入人群中将她带出,而她已经被吓傻了,盘起来的长发甚至有几丝凌乱,她张著大眼,惊魂未定地喘著气。   唐隐谦把她拉到他面前,帮她拢了拢头发,不再端庄整齐的发髻让她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更加妩媚动人,他不禁情生意动,低头轻啄她。   “她们是谁?”姚莳冬仰高下巴,看著眼前的男人,含冤莫白地问。   “一些亲朋好友,是不是很热情?”唐隐谦深情的探进她的眼底,伸手拨拨垂挂在她眉间的一丝黑发。   “太热情了吧!”她古怪的瞅著他,他说话哪时变得那么含蓄,那些婆妈们表现出来的简直快要到达“疯狂”的地步了。   “你还好吧?”见她受到惊吓,他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温柔问,还有下一摊呢!她受得了吗?   “不好。”她的屁股被偷摸了好几把,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陌生人掐屁股,而且她怀疑她的屁股已经“鸟青”了。   “那只好请你坚持下去。”他微笑,不顾她错愕的表情,揽著她的腰半强迫地将她带到一对正与人谈笑风生的中年夫妻面前。   中年男子诧异地看著他们,然后笑开,“哟!小子终于想起为人子的责任了?”   “啊!好可爱的小姐,要怎么称呼呢?”中年贵妇含著慈笑看著他们。   “爸妈,这是姚莳冬,是我大学学妹。叫她莳冬就可以了。”   姚莳冬差点吓得魂不附体,他……他竟然没告诉她,就把她介绍给他父母?天啊、地啊!她惊慌的打量自己,她的头发乱了,她的衣衫不整,妆也掉得差不多了,而他竟然选择在她被摧残之后才带她来见他的父母?!   “伯……伯父、伯母好……”她紧张地拨拨头发,被他握著的手心微微出汗,虽然不懂自己在紧张什么,但她就是紧张咩!那是他的爸妈耶!她一点也不想在他们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用紧张,我爸妈又不会吃人。”他附在她耳边低声道。   姚莳冬压根没察觉,他们的亲密举动一直受到全场的关注,一来她向来生性迟钝,对于没有兴趣的事物她往往不太在意,二来被他养成习惯,到哪都被他牵著走,偶尔老大爷心血来潮就亲亲她,这也没什么,她只是单纯的不敢反抗,全然没有发现他们之间其实已经太过亲近。   “可……可是你没跟我说……”她有些埋怨,直想著今天自己会不会穿得太露了?会不会看起来不端庄?会不会……   “跟你说了,你就不会紧张吗?”他很了解这傻瓜,提早跟她说,反而会让她紧张的落跑。   看到他眼中的了然,姚莳冬羞愧地低下头,讨厌,他干嘛那么了解她啦!   “不用紧张,莳冬啊!伯母想跟你好好聊一聊。”唐夫人拉过她,挥手像赶苍蝇似的把儿子赶走。   他竟然就这么走了,她更无助了,她不知道要跟唐夫人聊什么,又怕说话不得体会得罪人。她是成为学长的贴身助理后,才知道原来他爸爸是“唐氏综合医院”的院长,走的是上流路线,难怪他老是一副践得不得了的死样子。   她也知道自己跟他的差别,她的家世很平凡,也许比寻常人家好过那么一点点,但她妈从来就不曾穿得很高贵,在这种宴会走动,她当然也就不会是那社交名媛,事实上她也是托了学长的福,才有机会见识这种场合的。   尽管他妈现在对她笑得和蔼亲切,但小说、连续剧看太多的姚莳冬还是忍不住幻想,当四下无人,只剩她们俩时,唐夫人上流社会的势利眼就会显露无比,一脸嫌恶地叫自己离她儿子远一点,因为她配不上他的家世背景……   “莳冬,你在想什么?”唐夫人温笑看著出神的姚莳冬。   “呃……没、没有。”她连忙收回不知飞到哪的意识,很矬的说。   “可怜的孩子,你一定被隐谦那孩子欺负得很惨吧?”唐夫人语带怜悯地问,她哪会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情。   姚莳冬的心情不只是惊讶两个字可以形容的,没有哪个母亲不是站在自己的儿子那一边的,她有没有听错?恶质男人的妈妈在为她打抱不平?这怎么对?她应该“哼”一声,把头抬得老高,甚至拿出一张支票说:“这是×百万,你离开我儿子吧!”   “呃,还好、还好。”姚莳冬很客气的说,她才不敢太放肆,谁知道唐太太会不会来套她话?她还是多作保留,万一今天的谈话传到学长耳里,她准被修理到“金光闪闪”,唉!真不愧是母子,心机一样重ㄋㄟ。   “你别替他隐瞒,我生他、养他到那么大,还会不知道他的个性吗?这孩子从小性格就很怪异,越是喜欢的东西,他越是要欺负。小时候他养了一条拉不拉多,明明知道小狗不喜欢人家扯他后腿,他就偏一有时间就扯,把狗弄得生气乱吠,看到他就躲,可他又不爱他喜欢的东西不听他的话,他很权威、很自大,一不听他的话池就生气。   “你也知道拉不拉多很喜欢游泳,可他多可恶,一到夏天,他就把狗绑在游泳池边,让它看他玩水却碰不到水,直到小狗发出求饶的声音让他高兴了,他才会心满意足地放它下水……”唐夫人念起妈妈经,有如滔滔江水。   姚莳冬越听越觉得这情节耳熟得紧,直到唐夫人说到他十八岁那年,因为觉得隔壁家五岁的小女孩好可爱而弄哭人家时,她终于发现,那所有的模式……都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情节如出一辙。   “伯……伯母。”她忍不住打断唐夫人的话。“您确定他是很喜欢而不是恨他们吗?”   没想到唐夫人闻言愣了一下,如延宕多年的疑问得到解答般拍手低呼,“对喔!我怎么没想到。”   姚莳冬听了差点飙泪,她不是他妈吗?   “因为我问他时,他都说很好玩啊……”所以他们就一直以为那是“爱”,今日被她这么一点,反而越觉得比较有可能是带著恨意的。   很好玩……姚莳冬感到青天霹雳,已经很黯淡的命运更显漆黑。   “啊!你说得对耶!像他就对群群很好,疼她疼得不得了,从来没欺负过她。”唐夫人想通后有一丝欣慰,原来她儿子还满正常的嘛!   不过,姚莳冬听得心好痛,这么说来,他是真的很讨厌她啰?可是他为什么要常常亲她,还牵她的手?难道这都只是因为好玩?欺负她真的那么好玩吗?还有,那个群群又是谁?是他女朋友吗?是不是因为他舍不得欺负女友才会来欺负她,这点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糟糕,她真是笨透了,怎么让自己陷那么深?她到底在干嘛?   姚莳冬感到心脏阵阵抽痛著,脸上麻痹了,来不及收起的笑容僵在唇边,惶然地看著唐夫人因为解开多年的疑虑而过分愉快的脸。   “这就说得通了,刚刚我问你是不是常被隐谦欺负,我还以为你在跟我说客套话呢!”唐夫人没察觉她的不对劲,迳自说著。   她顿时感到很尴尬,她没有勇气承认自己刚刚的确是在说客套话,唐隐谦欺负她欺负得才凶呢!   那么多年前他也是这样说的,他说她很好玩,就算他不是真的那么讨厌她,也称不上喜欢吧?毕竟他一直就只当她是玩具,一个可以娱乐他的玩具……而她竟还傻傻地以为他会有些喜欢她。   她从小到大不曾被谁伤过,只有他,认识他之后她觉得自己不停地在受伤,但她却神奇地拥有了蟑螂般打不死的恢复能力,只要他对她笑一笑,温柔地说她几句,她就可以不理会以前留下来的伤痕,继续义无反顾地待在他身边。   可是现在真相大白了,他施展在她身上的魔法也随之失效,她再次受伤了,而且感觉到这次的伤似乎一辈子都好不了……   不应该说,她不想让伤口愈合,她应该在伤口上撒盐,好让自己狠狠地记取这次教训,才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的笑容里沉沦。   她突然觉得好累,她明明很怕他的,但是因为喜欢他,所以她很努力地让自己适应并待在他身边,可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显得多余了,他永远不会懂得她的用心,就算懂了他也不会感激。因为对他来说,她只是玩具……只是玩具……   姚莳冬向唐夫人道歉,躲到洗手间,她以为自己会痛哭失声,但她没有哭,从头到尾自作多情的人是她,虽然他吻她,却没说过喜欢她,若真要说是谁的错,自己也有不可归咎的错,因为她放任他欺负自己,让他以为这样做是可以的,她没有强势地阻止他,否则她应该把他甩得远远的,而不是让自己陷入这种困境……   她冷静下来,走出洗手间,看到他在与那些上流社会的人交谈甚欢,她消失了半个钟头他却一点也没发现,或者就算他发现也不在乎吧!他在这个世界那么从容自在,反觐自己——   她对自己的家庭很骄傲、很满足,可是她知道这是不一样的,她应对不得体,因为她怕生;她不活泼健谈,因为她嘴笨,一有人主动找她谈话,她就忍不住结巴,怕得罪了他的客户,影响了他的事业,有谁会喜欢像她这样的人?她扪心自问,不得不承认,连她都喜欢不了自己。   她走到角落窝著,等他来找她,她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只希望早点回家。   过了半个钟头他才来找她,他看起来心情很好,她不想影响他的好心情,所以她像平常一样对他笑。   “可以回家了吗?”她问,语气中有丝难过。   “你怎么老躲在角落,你应该多去和别人聊聊,融入这个圈子啊!”以后有很多类似的场合,他不想她有种被孤立的感觉。但他不知道这些话听在她的耳里有些刺耳。   “这本来就不是我的圈子嘛!”她有些闷闷地说。   “很快就是了。”他轻敲她的头说,这妮子怎么了?闷闷的。   她没有对他的话语多加揣测,只当他的意思是她以后遗要常陪他参加这种应酬。   在他送她回家的路上,她假装打盹,他一向也习惯她这样,没有说什么,只在到她家时将她唤醒。送她到门口,叮咛她好好休息。   她应好,从窗子看著他离开,那天她又失眠了。   她很怕鬼,可是每次被他逼著看完鬼片,却也从未失眠过,她生平第一次失眠是在他出国那天,因为没去送行而内疚得睡不著,想到有好几年见不到他,哭了一整夜:今天是第二次……依然是为了他。   〓♀xiting♂〓  〓♀xiting♂〓   姚莳冬一夜未眠,她打手机向他请假。   “为什么要请假?”她几乎可以想像他问的时候,眉头皱得有多紧。   “我不太舒服……”   “为什么不舒服?是昨天著凉了吗?”听到她的身体状况不好,他语气缓了些。   “嗯……大概。”她语焉不详地应付道。   “唉!我原本打算今天介绍一个人让你认识的。”既然她不舒服,唐隐谦也不勉强她来上班,只是他的计画就这么被她打乱了。   “谁?”她忍不住问,其实她想问的是,男的女的?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他故意卖关子。   “是群群吗?”这个名字莫名的闯进她脑里,她不自觉的就说了出来。   “欸,原来你知道了?”真没趣,原来妈已经跟她说了。   姚莳冬狠狠倒抽了口气,抚著狂乱的心,淡淡道:“昨天你妈妈有说到她……她说……你很疼群群。”   “是没错。”从他的声音她仿彿可以看到他宠溺的表情,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么温和的语气提起一个人。“她昨天很晚才从美国回来,本来想今天让你们见个面,不过如果你不舒服,那就好好休息,明天再说吧!”   她挂上电话,眼泪却流了下来。   她没有办法多想,拉出行李箱塞了几件衣服,打电话去航空公司订了机票之后,趁著妈妈去邻居家串门子,她留了张纸条就跳上计程车。   他说过要带她去度假的,他承诺的时间早就已经到了,他却因为女朋友而遗忘了。其实,她并不是事事都得依赖他不可,她会证明给他看的,就算只有她一个人,她还是可以好好地旅行。   〓♀xiting♂〓  〓♀xiting♂〓   唐隐谦原想下了班再过来看她,可是一整天没见到她,心里老是悬宕著,总觉得她怪怪的,所以下午从学校离开后,他就直接驱车前往姚家,到达后才惊讶的发现温定远的车子也停在门口。   他按了门铃,结果是温定远来开门。   “啊!你来啦!”温定远仿彿松了口气似的,“快请进。”   他突然觉得不太对劲,“怎么回事……”一走进客厅,看到姚太太一脸茫然,姚萌秋则是一边讲电话,一边在哭泣。   “冬冬留下这张纸条就不见了。”温定远将白纸递给他,上头凌乱的笔迹看得出的确是出自于姚莳冬之手。   我出国去散散心,不要担心我。 莳冬   看完后,唐隐谦气得浑身发抖,这个笨蛋以为她留张纸条给家人,他们就不会担心了吗?怪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他生平第一次感到这样的不知所措,他不喜欢脱轨的意外,他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握的感觉,更最糟的事,他对于她离家出走的一切,完全一头雾水。   姚萌秋挂了电话,抽噎地抓著丈夫的衣服道:“没有,凯歌说冬冬没有去找她,也没有打电话给她,怎么办?她从来没有一个人出过国,那么远,万一在国外迷路了怎么办?如果她发生事情了该怎么办?”   “乖,别哭,不会有事的。”温定远也只能这么安慰妻子。   “伯母,您什么时候发现的?”唐隐谦大概知道她会去哪,但他必须先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姚太太自从发现小女儿留的宇条后,就一直处于极度担忧的状态,莳冬乖巧胆小,又是路痴,她作梦也没想到女儿竟然独自出国,她又不敢跟丈夫说,怕影响他上班的情绪,还好有女婿在,事情一发生他就开始查各大航线的乘客名单,但是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刚刚……今天帮忙的方太太休假,我做了早餐就出门买菜,回家的时候看早餐已经被吃完了,我以为冬冬出门上班,就到何太太家聊天,下午一回家就看到这张纸条……阿谦,冬冬是不是和你吵架了?”姚太太只想得到这个理由。   “伯母,我们没有吵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这样……”早上通电话时她不是还好好的?况且她也知道群群是谁了,没有理由误会啊!就算有误会,她也应该和他说清楚,而下是偷偷地跑掉。   “可是,我猜和我妈有些关系,昨天我介绍她认识我父母,我妈有单独和她谈了一阵子。”唐隐谦越想,越觉得只有这个可能了。   “是不是令慈反对你们在一起?”姚太太心一紧,她也知道他的家世有多好,若他的父母反对也是有可能,但如果他妈妈因为说话伤了抛女儿,她也不会原谅他们的。   “我父母不可能反对的,他们知道我有对象,还催我尽快结婚。”他微皱眉。   “会不会……他们不喜欢冬冬?”姚萌秋说。   “不会的,一定有什么误会,昨天我妈和莳冬聊过后,还一直逼问我什么时候要结婚……她甚至已经把我在美国念书的妹妹叫回来参加婚礼。”对,一定是这样!他妈也是那种神经很粗的人,搞不好透露了什么让她不开心的事,他要回去问清楚。   唐隐谦怒气冲冲的离开姚家,妈的!这傻妞就别被他逮到,否则她就死定了。   〓♀xiting♂〓  〓♀xiting♂〓   将近十个小时的飞行之后,姚莳冬终于来到了她梦想中的天堂——爱琴海。在计程车司机热情的推荐下,她住进了很有希腊风格的大饭店。   进到房间后,她犹豫了一下,旋即拿起电话拨回家,她知道家人一定是急坏了,说不定学长也知道了,他一定会很生气……唉!她真的不想让他们为自己担心,可是她发现没有人愿意正视她已经长大了的事实。她知道家人都疼爱她、舍不得她,可是在这样的关爱之下,她只会觉得自己越来越没有用。   “喂?喂?是冬冬吗?”电话一被接起来,她就听到妈妈焦急的声音。   “妈……”才离开家没多久,她就好像念妈妈喔!   “你这不肖女,你怎么这么冲动?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吓死你老母?”好不容易放心下来的姚太太忍不住哭吼。   “对不起啦……”姚莳冬被妈妈的哭声吓傻了,长那么大第一次听她妈哭耶!好稀奇。   她听到姊姊安慰妈妈的声音,接著就换成她接起电话,“冬冬、冬冬你在哪?”   听到姊姊哭哑的声音,这才忍不住红了眼眶,她忘了最疼爱自己的姊姊很脆弱的,一定禁不起她那么叛逆的举动。   “姊,别哭,我在希腊,我没事……”她哽咽道。   “冬冬,你到底怎么了,你有事为什么不跟我说?”姚萌秋边哭边问。   “对不起,我只是想散散心,过几天就回去了,你别哭了,不要担心我,我很好的。”   “你好——你很好却搞得大家都不好,姚莳冬,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你现在在哪里?”恶狠狠的声音传来,吓了姚莳冬一大跳,他怎么会在她家?   “我在希腊啊……”她很没胆的小声说,唉!就连她人远在他乡,她还是这么怕他啊!   “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再说清楚一点。”他对著电话吼。   “……在爱琴海的……”她把饭店的名子念给他。   “你给我乖乖待在原地别动。”   她没回答,他恶劣的态度让她有点心灰意冷。   “姚莳冬,你听见了没,除非你不打算回台湾了,否则你就给我乖乖待在饭店   里。一几个钟头的等待已经让他耐性尽失了。   “你要来吗?其实你不用来的,你要说什么就在电话里说……”   “我不想再浪费时间和电话费跟你说,你待在原地就对了。”   他竟然说跟她说话是浪费时间和电话费,她真的好难过,她只是不想再跟他纠   缠下去了,如果能在电话里画清界线,他就不必多跑一趟了不是吗?   他那凶恶不耐的声音,使姚莳冬积压在心里的委屈全爆发了,凭什么她要那么   听话?凭什么他能对她大吼大叫?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姚、莳、冬!”她的沉默让他咬牙。   “你是谁啊?我不想跟你说话,你走开!你干嘛在我家?你凭什么对我那么凶?你走哇!”姚莳冬使劲全力对著电话吼,然后大哭。   唐隐谦没料到她会反弹那么大,可是她的举动真的让他急坏了,所以口气严厉了一点。   “莳冬……莳冬……”他克制怒气的缓下声音,在她失控的大哭中努力要让她听到他的呼唤,可是她不理他,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哭出来似的用力哭,让他紧张得不得了。   “莳冬,别哭,我不是故意凶你,我道歉,你别哭……”   她没办法,她停不下来,她要和他说清楚,她不要再跟他纠缠,她要去爱别人,爱他太痛苦了,她受不了了。   “莳冬,你听我说,你真的吓坏我了,你知不知道你姊姊哭了多久?你打电话来说要请病假,结果下午我来看你,你却已经跑到希腊去,你怎么可以那么任性地说走就走?”他慢慢地说。   姚莳冬听来听去,还是只听到他话里的指责,她稍稍顺了顺气,抽噎回答:“如果……你是在怪我骗你,那我辞职就是了,你薪水不用付给我,以后也不要联络了,造成你的困扰我很抱歉,你可不可以把电话给我姊?”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以后不要联络了?”唐隐谦简直不敢相信她会这么对他说。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的眼泪扑簌簌地直掉,隔著话筒,她似乎比较有勇气将真心话说出来,“学长,我觉得很痛苦,可能你觉得作弄我、欺负我很好玩,可是我不是玩具,我很喜欢你啊!可是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只觉得我很好玩,我都知道的……   “我以为你会让我在你身边工作,表示你起码有点喜欢我,可是你妈妈说你很疼爱那个群群,你都舍不得骂她,更别说欺负她了……我知道你舍不得女朋友,可是……你不能因为这样就来找我啊!欺负人真的那么有趣吗?我不想玩了,我要退出,我要离你远远的……”   唐隐谦听了她的话后,整个胸口都闷了起来,他不知道她会把他想成这么……这么变态。   “你以前不反对的……”他哑著声道,难道真的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了吗?   “我知道自己也有错,我以为我可以忍受的……可是现在我不行了,我很自私,因为以前我觉得你也许会喜欢我,所以我什么都愿意忍,但是……”她说不下去了,这是她第一次向他表白,但是她从没想过,竟会是在这么难堪的情况下对他表白。   听完她一大串的告白,他不禁愣住了。一直以来他在面对莳冬时,一向游刃有余的,但是现在他却慌了,他明白她的个性,一旦她说出口就表示她下定决心,她不是那种会随口说说恫吓人的料子。   “莳冬,我不想听,你不可以这样。”他试图保持冷静。“你一定要等我,否则小心我揍你屁股。”他暗自希望恐吓她还有效。   姚莳冬听了,苦笑了一下,都什么时候了他还不忘威胁她?   “你听到了吗?”电话那头在逼她承诺。   “我知道,我听到了……”就算他来,又能改变什么呢?她真的不想他们之间变得毫无转圜的余地,如果她不要那么冲动地说出口,是不是他们将来遗能保持最基本的学长、学妹的关系呢?   只下过现在说这些,都已经太迟了。   第九章   他来到她身边时,她还熟睡著,眼下写著淡淡的疲惫,他很庆幸事先要她先告知饭店柜枱他会来的事,否则就得吵醒她了。   看到她平安无事,他才开始感觉到累。这十几个小时真是难熬,他坐在飞机上完全没有睡意,不停想著她在电话里哀伤的语气,还有她那席话。他知道自己劣根性十足,而朋友们也老笑他个性古怪又难搞,但最失败的还不只如此,他到昨天才发现,原来生养他数十载的母亲,竟也还搞不清楚他的真正性格。   是,他是难搞。   是,他是变态,越爱的东西越要欺负。   是,谁被他爱上谁倒楣。   他以前不这么觉得,但他现在真的觉得莳冬很可怜,因为他从来不曾对一个人这么著迷,所以他无所不用其极的——整她。   没错!他是很爱欺负她,起初是因为她的反应很特别,后来发现她红著眼眶、眨著泪水的样子好可爱,可爱到让他忍不住地捉弄她,所以一不小心就失控了,越做越过分,但他真的不想让她伤心啊!   可是,看样子他似乎搞砸了,还真的让老莫那家伙给说中了。   然而,这妮子也太让他大失所望了,经由他如此精心的调教后,怎么还是那么没用,这么快就举白旗放弃,他就这么不值得她继续喜欢吗?就不能再坚持一下?   他拨了拨她散落在枕头上云乱的发,倾身吻她。   “对不起……”他低喃道,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这么有诚意呢!如果她还不接受,就太没意思了。   可是,她当然不可能有什么反应,她熟睡得像头猪。   “哇靠!我这么有诚意你还不醒啊?”他把脸贴在她嫩颊边低语,“好吧!大不了我以后少欺负你一点就是了,但是要我戒掉是不可能的。你到底有没有同情心啊?我在美国三年无聊得要命,才欺负你这么一下下,你就受不了了?还是你觉得看恐怖片比较刺激?”唐隐谦抵著她的额头喃喃自语。   半晌,他终于受不了像白痴一样自言自语的自己,报复性地狠狠咬了她的俏鼻子一下,看她痛地微皱眉,态度才又放软了。   “对不起……”看来他真的对她很坏耶!   唐隐谦温柔的抚平她眉间的悲伤,打开行李箱抽出四角裤进入浴室。   恍惚间,姚莳冬似乎听到他的声音,吃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睑,却看不见任何人影,带著淡淡的失望,她很快又闭上眼熟睡了。   他洗好澡回到房间,不客气地爬上床与她共享,她穿著饭店的睡袍,包得密密实实的,他可惜地“啧”了一声,花了0.0五秒考虑要不要把她的浴袍脱掉后,再赖给她的不良睡姿,嗯……算了,等养足了精神再来做打算。于是他和著睡袍把她搂进怀里,心情愉悦地会周公去也。   他睡著后,姚莳冬却醒来了,有点搞不清自己身在何处,眼睛眨了好几下,才看清楚面前的这张脸孔。   见到他,姚莳冬有些激动,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他的脸,仔细的端详他。其实她早就发现,他跟Legolas长得并不是那么相像,他有著一双充满东方味的斜长凤眼,脸型比较尖,鼻子又直又挺的:而他的嘴唇比Legolas稍厚,人家说唇薄者说话刻薄,又说唇薄的男人寡情,但她怎么看,都觉得他不太像多情厚道的男人。可是,她就是喜欢他,就是想要待在他身边……唉!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她只知道这辈子就只能爱他,她爱不了别人了。   将自己紧紧偎入他怀里,她在他温热的吐息下闭上眼,不愿去想当他们醒后就要面对的分离。   〓♀xiting♂〓  〓♀xiting♂〓   一阵阵蝶吻似的触碰落在她颊边、颈间、胸前、腹下、腿上……半梦半醒间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挥著手想将那可恶的小东西拂去,然而她舞动的双手旋即被制伏,她受不了那热热麻麻的感觉,只得睁开眼……   她长睫一摄,粉唇立刻被占领,他用湿热的舌头撬开她含笑的唇线,在她来得及喘气之前,将自己的气息侵入她的鼻息口舌之中,与她缠绵拥吻。   他热情得有如一头饥渴的野兽,不断索取她口中的甜蜜,天知道他想这么做想了多久,要不是知道她观念保守、思想传统……他见鬼了才会克制自己的欲望,害自己憋得快得内伤,而这个小傻妞竟然告诉他,她不玩了!在他等待了那么久之后,她以为她遗有喊卡的权利吗?   姚莳冬躺在床上,小手娇软地抵著他肩膀,无处可躲,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这一吻几乎融化了她,从彼此胶著的唇舌间,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亲匿气息。他要得太多,使她差点喘不过气来。当她以为她会在这一吻中窒息而死时,他突然抽身,她本能地大口吸气,还来不及吐尽,他又迫不及待地覆上她。   她仿彿听见自己的脑浆在沸腾的声音,滚烫的使她无法思考,她不自觉地因为他狂野的掠夺而嘤咛出声,而他则是为了她性戚的声音越发狂放,直到他们的气息已分不出你我……   “学长……”好不容易结束了疯狂的热吻,她迷迷糊糊地瘫软在床上娇喊,完全不知道此时的她看起来是多么的勾人,也没发现她的声音有多么娇憨诱人。   跟她比起来,唐隐谦是镇定太多了。但那只是表面,其实他的血液还在沸腾,他冲动地想将自己双腿间灼热的欲望深深埋进她的体内,他好想爱她,彻彻底底的爱她。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太野蛮、太冲动,他需要更多的耐心,他可不希望烈火烧过后又被这不解风情的女孩哭著指控他欺负她。   “你可真会睡……”他高大的身体覆在她身上,以手肘撑住上半身,哑著声道。   “我……”其实姚莳冬一直在等他,等到后来才止不住倦意而睡著,但她不敢说出来,因为她不想再受伤害了,所以她只是默默看著他,她以为他是来摊牌的,可他又吻了她,而且吻得这么彻底,这么……充满欲念。   “你这次真的太任性了!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急疯了?”他叹口气,将脸埋在她的颈间,闻著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   他前一句的指责使她黯然,下一句却立刻使她热泪盈眶,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另一个整人的把戏,可是他的语气很认真,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焦躁的神经松卸下来。   姚莳冬原想道歉的,可正要开口时,却发现自己下半身传来怪怪的感觉,酥麻的感官很快传达到她的大脑,在她意识到以前,羞人的轻喘已逸出喉间……   压著她就是不让她看见他在对她身体做的事,可是她还是清楚感觉到了,他他他……他竟在摸她……   “学学学学……”她不自在地扭动身子,大惊失色地察觉到,他的体温毫不客气地传达到她的身上,灼得她口干舌燥,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浴跑不知什么时候被他脱了。“啊~~你……你怎么可以脱我衣服?”   “嗯?”他慵懒地抬头看她,手下的动作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反而一脸无辜。“你在说什么?是你自己睡相太差,浴袍才会被你脱掉的。”他觑了眼被他抛到远处的袍子说。   鬼扯!她睡姿一向很端正,她羞愤的想反驳,“你……你啊……”天哪!她快疯了,那奇怪的感受充斥她胸前,她没办法不叫出来,她涨得快要爆炸了,“啊……等、等……”   “你叫得很好听。”他笑道,手上的动作可一点也没停的意思。   天!他竟这么说!他怎么可以这么说?!喔!好丢脸……姚莳冬小脸爆红的别开,随即又被他触碰得颤栗不已。   “你在……在做什么?”她深吸一口气后低叫,努力去抗拒他的手带给她的波涛汹涌。   “在替你做准备啊!”他理所当然地说,倾身吻她,笑得好邪恶。“我想你已经准备好了。”   姚莳冬很努力的想忽略他的魔手,可是她没办法,她抓著他肩膀的指甲几乎陷入他的肉里。   “还没!”她一个低喘,赶紧否认,“我……我还没准备好。”她才不要在这个时候跟他上床,她不要!   “你有过经验吗?”他又拿那副跩死人不偿命的眼神看她。   “没……没啊……”她面泛潮红,努力止住颤意的模样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声音甚至带点泣音。   “那你怎么知道你还没准备好?”   听他回答得气不气人?她急得快哭了,也不懂自己是出于害怕还是妒忌,冲口便问:“那你经验很丰富吗?”   他挑眉,似笑非笑的说:“那是当然。”   闻言,姚莳冬呜呜地哭了起来,直觉地想踹他两脚,可是他火热的身体紧贴著自己,根本容不得她的脚放肆。   “别哭,我会很温柔的。”他轻啄了一下她的额头,安抚道,语气和动作一样的轻柔。   她被他罕见的温柔骗得忘了哭泣,红红的大眼著迷地看著这个她朝思暮想的坏男人。   他又啄了啄她哭红的鼻尖,深情款款地说:“莳冬,有句话我想跟你说,想很久了……”   她心猛一紧,难道……不会吧!她是不是在作梦?   “这是发自内心的真心诚意……你会答应我的请求吧?”他低沉的嗓音不断的魅惑她。   她小嘴微张,呈现痴迷状态,高兴的胡乱点头。   他吻吻她,看来很开心。“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莳冬……”   她用力吞了口口水,满心期待……   “我们……来做爱吧!”   梦幻花朵再度在她迷蒙的大眼睛里破碎,她的瞳眸一缩,来不及尖叫的小嘴被他封住。   他吻得她昏天暗地,在她身体的每一寸粉肌烙下印记,用手指为她制造疯狂的情欲,然后在她本能地将腰拱起,以便更贴近他……   她娇吟的将痛楚抒发出来,她甚至不明白自己的泪是因为痛,还是因为心底满溢的满足感,虽然他不属于她,但至少这一刻她是拥有他的。   姚莳冬偷偷睁开眼,看著唐隐谦专注而温柔的表情,好似在对待一件珍宝,她知道她不是他的珍宝,但在他缓慢而坚定的移动中,她忍不住伸手紧紧拥抱他。   她真的无法不为这个男人深深著迷,他是个恶劣的男人,可是她依然爱他……爱他……   不可自拔。   〓♀xiting♂〓  〓♀xiting♂〓   姚莳冬以为激情过后,自己会后悔的,可是现在趴在他怀里,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后悔的情绪。她应该要后悔的,因为她妈如果知道她做出这种蠢事,一定会把她大卸八块之后,丢到海里喂鱼。   唐隐谦率先打破沉默,他看得出她现在并不想谈,但他们必须要谈,因为他不想再有任何类似的情况发生。“莳冬,你没有话想问我吗?”他抚著她滑嫩的背肌。   她顿了一下,闷声道:“没有。”   “说谎。你不想知道群群是谁吗?”他略带惩罚性的轻拍她的背肌,这爱睁眼说瞎话的傻瓜。   “……”   “我想要结婚了。”他漫不经心地说,不规矩的大掌来到她的俏臀上。   姚莳冬一阵愕然,心酸渗入泪腺,她茫然地眨眨眼,瞪著他的胸膛。他怎能这样?在他们刚缠绵过后,立刻跟她说这个残酷的消息。   她难堪地撑起身子,想要翻身离开,她没办法若无其事地陪笑道贺,她甚至不知该为这男人的残忍感到难过,还是为自己爱上这冷漠的人感到悲哀。但他大手一束,将她收进怀里不让她离开。   “群群是回来参加我婚礼的,她是我妹妹,叫唐可群。”   姚莳冬一愣,却没有因此而感到好过一些。她想对他咆哮怒吼,可千头万绪在脑子里奔腾,到了嘴边,却像云被风吹散了。   她气什么,坚持什么,都无所谓了,心灵突然变得静悄悄的,一个声音在问自己:你到底在做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打从认识他以来,就一直循著他的脚步前进,以为自由了心却被紧缚著,以为遗忘了却总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他的身影,以为可以很洒脱却因为心被绑住了而走不开,以为……她以为……   唐隐谦不用看就知道怀中的傻妞又在胡思乱想了,本来还想逗逗她的情绪完全没了,他长叹了口气,很随性地问:“我说,姚莳冬小姐,虽然你还年轻,但我已经快要三十岁了,既然都交往了五年多,你也差不多该嫁我了吧?”   姚莳冬忘了自己还裸著身子,直接从他身上爬起来坐在他腰上,气得血脉奔腾,气喘不休。她一定要臭骂他,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要要她,还不放过她,这真的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你……”她的眼泪在咒骂之前就先飙出眼眶,小手恨恨地捶著他的胸膛,边捶边哭叫,“你到底要怎样……你到底想怎样?”哭泣的嗓音一点魄力也没有,听起来很可怜、很软弱。   “我想娶你,想你帮我生孩子,想你像刚刚一样在我底下呻吟,想把你带在身边欺负你一辈子。”他一口气把自己的诉求全说给她知道。   “你不要骗我,我不会上当了,你去骗别人,去找别的玩具……”她拚命摇头,拒绝相信,眼泪随著小脸晃动飞溅到他的胸前,灼伤他的皮肤,燃烧他的爱情。   他捧住她的脸,吻去她的泪,有点受伤。“我没有骗你,从来没有把你当玩具,我当你是伴侣,你误会我这么深让我好难过。我妈说得没错,我就喜欢欺负我喜欢的东西,小时候养的拉不拉多、幼稚园大班时坐在我旁边的小女生、国二时书呆子似的同学、高中毕业时住在隔壁的小妹妹,遗有你……因为喜欢,所以才会费尽心思作弄你,你以为我讨厌一个人时,遗会去接近他吗?”不,他连一眼都吝于给予。   “你又骗我对不对?我相信你之后,你就会露出很恶劣的笑,然后会说你是整我的,对不对?”尽管心里已经被他说服,她还是不肯轻易承认。   他总算明白放羊的孩子最后心理是怎样受到创伤的,唉~~~自作自受喔!   “如果我骗你,何必介绍你给我爸妈认识?如果我骗你,干嘛动不动就对你又亲又搂的?如果我骗你,怎么会丢下大批未完成的公事跑到这里来找你?”他可是连半秒都没耽搁的马上赶来耶!   “那……那你那个女朋友呢?”她一直很在意那天坐在他车上的那名美丽女子。   “哪个女朋友?”他哪时冒出一个女朋友了?他承认的就只有她啊!   “就是……那天我们在学校附近的便利商店遇到的时候,坐在你车子里那个漂亮的女人……”她越说越小声,红潮慢慢的涌上脸颊。   他哈哈笑了两声,把脸凑近她,“你在吃醋吗?”   她涨红了脸,推推他的胸膛,“你……你不要转移话题。”   “是。她是我美国的同学,只是单纯的床伴而已。”他不想隐瞒,事实就是事实,他可不希望将来哪天她发现真相时,又哭得惊天动地。   姚莳冬的小脸一黯,眉一皱,这还叫“单纯”吗?   “你们……有交往吗?”她发现自己在意极了。   “没有。”他答得干脆。   “那你们怎么可以……”她说不下去,因为她发现自己正处在相同的处境中。   “怎么可以上床?”他抬起她的脸问:“莳冬,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你总不能期望我禁欲那么多年吧?而且,你知道上床跟做爱有什么不同吗?”   “哪有什么不同……”她挣开他的手,闷闷地说。   他打了下她极有弹性的臀部,教训道:“当然不同,做爱是两个相爱的人做的事,上床只是纯粹的生理上的需求。”   她咬咬下唇,不安地问:“那我们呢?”是做爱还是上床?   “你说呢?”虽然他比较想把她抓起来打屁股,但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   姚莳冬困扰地蹙起秀眉苦思,回想亲密接触时他的温柔,再往前追溯可能的线索,突然想起了他那句话……   莳冬,我们……来做爱吧!   匆地,她的面色爆红,心头像被灌了整壶的蜂蜜,甜进骨子里。他说,做爱是相爱的人做的事,这代表什么?代表他爱她?!   唐隐谦知道她找到正确答案了,二选一的题目如果她还选错,他可能会忍不住掐死她。   “知道了?”他笑睇著她,然后擅自决定说:“那婚礼就定在下个月举行。”   姚莳冬惊呼,“什么?等等等,等一下!”知道他的心意她是很高兴,不过脚步也未免太快了吧!她甚至还没跟家人说他们在交往耶!   “有什么问题吗?唐太太。”他的毛手又开始在她身上游移,既然已前嫌尽释,那他可要好好“享受”一番,方才谈话时她姣白的身体一直在他面前晃呀晃的,他忍很久了喔!   “等一下啦!”她红著脸拍掉他的毛手。   “谁教你一直诱惑我。”毛手重新覆上她,他才不管,他大少爷就是想做。   “我……我哪有?”她害羞的结巴起来了。   “还说没有,你光溜溜、大刺刺地坐在我的腰上,胸部在我面前乱晃,你当我是神遗是柳下惠?”唐隐谦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这傻蛋真是有撩拨人的功力啊!   姚莳冬这才想起自己一丝不挂地曝露在他面前,惊呼一声拉起被单想遮掩,却被他一把阻止。   “都被我看光了,现在遮有什么用?”他一脸暧昧。   她气嘟嘟地瞪他一眼,再度伸手去抓被单。“我们还没谈完……”   “谈完了。”他很霸道、很笃定地说。   “欸……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好糗!她以为自己对他的感情隐藏得很好。   “嗯……哪一天呢?是第一次见面,你看到我快要流口水的那个时候,还是看电影时你差点没跳到我腿上坐的时候呢?”好吧!看来他得再忍一下,因为他未来老婆打定主意要在此时聊天,他也只好舍命陪美人。   “你好坏,你早就知道我很喜欢你对不对?”她羞愤交加,抡起拳头又往他身上招呼。   “我知道。”他笑得很愉快。“而且我还知道,你更喜欢我的脸,对不对?”从她妈妈口中,他早就知道原因了。   “我哪有……”她目光闪烁,否认得很没说服力。   “如果Legolas本人和我,你会选择哪一个?”如果她敢不选他,哼哼~~等会就有得她瞧了。   她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假装考虑了一下,不敢回答得太快,其实心里早就在怒吼,“当然是LegolaS了。”   可她扭扭捏捏的不敢回答。   “什么?”他眯起眼,竟然还给他迟疑一下,敢情她这阵子过得太得意了喔!   “Le……Legolas啦……”她偏故意唱反调,才不要让他太得意呢!   他怒极反笑了起来,寒意布满眼底。“冬冬啊!你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   “不……不用了……”她呵呵假笑道。   “为什么?你不觉得我比较真实有趣吗?”他很好心、很仁慈的给她反悔的机会。   “我不要!”姚莳冬飞快的说,他就是太过“真实”也太过“有趣”了。   “再说一次?”   “我不要啦!你每次都欺负人家,我才不要你……哇~~”她受不了淫威逼迫而哭出来,他骗人!他如果喜欢她,怎么还是对她好凶?   “那就抱歉了,既然Legolas不可能爱上你,也只好委屈你迁就我了。”这妮子很大胆喔!敢忤逆他。   “学……学长,你……你生气啦?”她扳回他撇开的脸,想了一下,软软的唇主动印上他的,拉著他的手撒娇,“你……你别生气,我开玩笑的……”   哟!小傻妞在撒娇?!她进步得倒是很快嘛!   他好心情地说:“没关系,既然你也知道我这人恶劣的天性,那你应该也能体谅我三不五时欺负你一下,因为我太喜欢你了嘛!越爱就越想作弄,你没有理由抗拒了吧?”   姚莳冬突然觉得自己上了贼船。哪有人这样的?越喜欢,就欺负越凶,那她不就一辈子任他欺负假的哦?   “那个……我还年轻……”她开始想反悔了。   “我不了。”   “那……那……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考虑一下。”她得好好想一下,为了爱这个男人,而搞得自己神经衰弱到底值不值得。   “不用考虑了,久而久之你就会习惯了,看!你的胃痛不是被我训练好了吗?”唐隐谦骄傲的说。   那不一样好不?姚莳冬苦著一张小脸,她之所以会胃痛还不是因为他。“可是我要先问我妈……”   “好,那我们讨论完了吗?”他的耐心快用完了。   她迅速点头,不敢再深入,如果再谈下去,她可能会“挫死”。   “很好,我已经满足了你的需求,现在,请你满足我的需要。”语毕,他吻上她,温柔地撩拨之后迅速地占有她。   老天为鉴,她远比他想像中的还要甜美可人。   〓♀xiting♂〓  〓♀xiting♂〓   “妈……”姚莳冬挣扎了好久,还是觉得应该跟她的亲亲妈妈商量一下。   “什么事?”   “那个……你对学长的印象怎么样?”她小心翼翼地问。   “很好啊!阿谦那孩子真是好得没话说,怎么?你又跟他闹别扭了?”姚太太斜瞪了女儿一眼,仿彿已认定错的人一定是她。   什么嘛!姚莳冬不服气地噘了下嘴。   “不是啦!我是说如果……如果喔……我现在结婚你觉得怎么样?”   姚太太皱了下眉,但随即笑开,“嗯!对你来说是早了点,不过他也该是到了结婚的年纪了,怎么阿谦跟你求婚吗?”   姚莳冬双眼圆瞠,莫非她妈是算命仙,“你……你怎么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姚太太眼中精光一闪,凭这个笨女儿想瞒她,门儿都没。“你答应了吗?唉!老实说,我们高攀人家,阿谦那孩子长得体面又有气度,脾气好不说,还那么包容你,如果不让你嫁,我怕你以后找不到那么好的人了。”   她妈赞扬他的话,她已经快要听烂了,真不知道他给了她妈什么好处,成天在她耳边说他好话。   “妈,你什么时候和学长那么熟的?”她想问很久了,明明就没见过几次面。   “你在说什么啊!傻瓜,你们刚开始交往我们就很熟啦!”这傻孩子,她不问不表示她不关心。   “你消息这么灵通喔!”她还没跟任何人说,她妈怎么就知道了?不过她怎么觉得更早之前她妈就跟他熟得不得了了。   “什么灵通?又不是什么新闻。”姚太太笑看了女儿一眼。   “那你不反对啰?”   “要反对几年前就反对了,还需要等到现在吗?”   是、是,她是白操心了,她妈怎么可能反对?她妈只差没把他当神一样早晚三炷香膜拜,可是……她怎么老觉得她妈的话里有语病……   “妈,我们交往这么短的时间就打算结婚,你真的不反对?”好奇怪,不太像她妈的风格,还是再问清楚点好了。   “短?五年还叫短?不然你觉得怎样才叫长?”姚太太敲敲笨女儿的脑袋。   “五年?!”她诧异道,她才刚和学长交往没几天啊!哪来的五年?   “你不用瞒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次你被吓晕让他送回来时,他自己就跟我招了,他还叫我不要问你,给你压力,你看看!这么体贴的男朋友哪里找?”   “什么?!”她惊讶的差点咬到舌头。   “你放心,我敢说阿谦这孩子不会变的,五年钦,其中三年他还在国外,结果他在国外也不嫌麻烦,有空就打电话回来跟我聊聊天,问你的状况,我每年生日他都还记得给我寄礼物呢!”姚太太想起他贴心的行为,忍不住又为女儿找到这么好的女婿而开心。   “妈……妈妈,我以前跟他不熟欸,他出国的时候,我们也没有联络啊!你……你是不认错人了?”她怀疑妈妈是不是被谁骗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姚太太笑斥,开始盘算起来。“如果决定结婚了就让他家人过来提亲吧!趁你爸不在的时候先定下比较好,先订婚,两三个月后再结婚,这样阿谦家应该不会反对吧?”   “等一下,妈,我……我不想那么早嫁啦!”救命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完全被搞糊涂了,他到底瞒著她动了多少手脚?   “唉!女大当嫁,有电话,你赶快去接。”姚太太把女儿赶出厨房。   “可……可是……”电话响个不停,她只好先跑去接电话。“喂?”   “你问过妈妈了吗?”唐隐谦劈头就问。   “呃……嗯……正在问。”   “结果呢?”他急著想知道答案,但也深知姚妈妈那边没啥太大的问题。   “还……还不知道……那个……可能……大概……你想,要不要再过几年……”   “不要!”他拒绝得很干脆。“你把电话拿给妈妈,我来说。”   “不……不用了吧!我自己说就好,我说比较好……”给她妈听了还得了,她妈怕不马上把她打包送过去才怪。   “冬冬……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应该说却忘了说?”他阴阴的语气充满了危险。   来了来了,自从两人发生亲密关系后,每次他快要生气前,就会这么叫她。   “我哪有!”她否认得很快,快得让自己也心虚了,于是马上转移话题,“学长,我……我有些话想问你……”   “你等等,我现在在路上,马上就到了,你到外面来等我。”   “哦!”她挂了电话,乖乖走到大门等。   不到一分钟他就抵达了,一看到他,她整个心都飘匆匆的,目光一对上他就栘下开了。   他嘴角含著一抹笑意,“过来啊!”   他的一句话,仿佛是解开束缚在她身上的魔咒,她开心地往他怀里扑。   他抱起她深吻著,几天来忙著订婚典礼、忙著处理堆积的公事,连见她一面的时间都腾不出来,今天总算见面了。   “你好几天都没来……”她嘟嘟囔囔地抱怨,好想他喔!   “我这不是来了吗?”他埋在她香颈间叹息,“有什么事要问我?”   “对。”她抵著他的胸膛问:“我妈说你出国那几年常常打电话给她?”   “是啊!”   “为什么?”她没想到竟是真的,她还以为他早忘了她,结果他竟然一直跟她妈在“暗通款曲”?!   “我总要给女朋友的妈妈一个好印象吧?”看著她红扑扑的小脸,他又忍不住的陷了她一下。   “什么?那真的是你跟我妈说我在跟你交往?”她惊吓的退开他的怀抱。   “是啊!”他磊落极了,顺手又把她拉回怀中。   “我怎么都不知道?”她有些动气了。   “你现在不就知道了!”   “你……你……”看到他脸上诡计得逞的笑容,姚莳冬终于很后知后觉地发现,“你设计我?!”老天,他的心机好可怕喔!竟然早在五年前就开始布局了。   “是的。不然你以为你身边为什么都没有追求者?”他漾出灿烂的笑容,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美丽的戒指要将她套牢。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说,我大二那年唯一的一个男朋友也是……”不会吧!她不敢相信。   他笑眯了眼,正大光明地点头承认罪行,遗不忘夸夸功劳显赫的楼友们,“松鹤楼的同伴们真是值得深交的好朋友,不是吗?”   “你……你们串通!”天哪!天哪!她这几年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难怪他们会突然心血来潮举办变妆派对,原来一切都只为了吓她那可怜的头一任男友!他们还有脸安慰她!   啊!这么说医院的男同事突然间对她冷淡,一定也是他搞的鬼,真是呕啊!她还不停的反省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原来她唯一做错的事就是——认识他!   “别说得那么难听,应该说是我买通他们。”他多重义气啊!把责任一肩扛起,都不会损害朋友的名誉。“来,快把戒指戴上。”   她悚然一惊,迅速曲起手指,虚弱地笑笑,“你……可不可以让我再考虑一下?”   他脸一沉,霸道说:“不可以!”硬是将特地为她订作的钻戒套入她的玉指中,然后很满意地看到它在她手上闪烁。   被套牢的那一瞬间,姚莳冬腿软地瘫入他怀里。   他抱起未婚妻走进屋内,这才想起忘了告诉她,“对了,刚刚我打了通电话给你妈,你妈已经答应我们下礼拜先订婚,两个月后结婚,我爸妈已经决定明天来提亲……”   她下巴靠在他的肩上,举起右手向著阳光,看著手上的闪亮,虚弱一笑,好吧!反正她爱他,爱应该可以使她平安渡过一切吧?   她主动搂住他的脖子,在心里祈祷。   应该吧……   〓♀xiting♂〓  〓♀xiting♂〓   若干年后……   “妈妈!”三岁的唐冠宇一手叉著腰,一手贴在妈妈凸起的肚子上,很严厉地警告道:“你一定要生妹妹喔!”   姚莳冬无助地看著比自己强势的儿子,不知道该怎么让他了解,这并不是她能决定的。   “呃……小宇,弟弟也很好啊……”她试著和儿子商量。   “不行!”唐冠宇不依地尖叫。“一定要妹妹!”他年纪虽小,也是很有原则的。   闻言,她快哭了,她的儿子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逼她承诺肚子里的会是个妹妹,可她真的没办法啊!医生明明就说是个男的嘛!   怎么会这样?到底哪个步骤错了?她明明听姊姊说可爱的小睿就是这样教养的,为什么养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唐隐谦从楼上走下来,看到儿子又在逼他妈妈,笑了起来,他走到儿子身边把儿子抱起来亲了亲,“小宇,没关系,就算这一个不是妹妹也不要紧,不生个妹妹给你,爸爸不会放过妈妈的。”   小冠宇得到父亲的承诺,乐得心花怒放,快快乐乐跑到餐厅吃早餐。   姚莳冬含幽带怨地睇著丈夫,这两父子当她是母猪吗?   “早安老婆。”他把老婆抱到腿上,吻了吻她气嘟嘟的唇。   她抡起小拳头猛捶他,气得泪都掉下来。“连你儿子也欺负我,可恶可恶可恶!”她还是那小子的妈妈耶!   “别气了,你不是最注重胎教的吗?”他温和地安抚她,他本想她怀孕期间不要太欺负她,哪知儿子却接手了他的工作。   “根本没用嘛……”她大声哭了出来。   “好啦!孕妇哭对眼睛不好,还是,你要我去教训儿子?”他频频替她擦掉眼泪。   “你还敢说?都是你、都是你,你还帮著儿子欺负我,你当我是猪吗?”不说不气,越说越气,又捶了几记。   “只是哄哄他嘛!你何必跟孩子计较?”他叹口气,都当妈了,还这么小孩子气。   她扁扁嘴,捶完人后心情平复了一点。   “妈妈,快来吃饭饭!肚子会饿饿喔!”小冠宇在餐桌上真情呼唤。   “你看,儿子还是关心你的。”他对儿子眨了眨眼。   姚莳冬吸吸鼻子,有点感动。   “快来!妈妈,把妹妹饿瘦瘦就糟了!”   她一听,秀眉一皱,泪扑簌簌地指控,“他根本就不是关心我!”他只关心她肚子里的妹妹。   呜~~她真的好惨,生出来的儿子跟他像了九成九就算了,连性格也遗传自他,这到底算什么嘛?唐隐谦把老婆搂进怀里秀秀,在她的抽泣声中默想著:啊!这就是幸福啊!    番外篇——买花   “老板娘……”   “小姐你好,买花吗?”花店女老板走到门口,含笑问。   “对……”姚莳冬害羞地笑笑。“我是要买送人的花。”   “哦~~~~那你心里有什么盘算吗?”   唐隐谦从车上下来,他目光直视,脚程很快,就在经过花店前,突然听到颇为耳熟的声音,他顿下脚步,往花店内一看。   果然。他泛起浅笑,小傻妞还挺识相的,知道要买花给他。   “那个,我在网路上有查过花语,这个……拿去送人的话,会不会骂人骂得太明显了?”   女老板有趣地笑了笑,“据我所知,绣球花一般比较少用来送人耶!毕竟它代表的花语真的挺不好的。”   “对啊!可是超适合他的,‘善变’、‘你这骄傲的家伙,很冷淡’这两种花语,根本就是为了他而存在的嘛!”姚莳冬好惋惜地喃喃自语,她是“俗辣”,很怕被他发现,她竟然送他这种花语的花,所以还是作罢。   老板娘窃笑了笑,“现在送人比较常见的有百合、海芋、勿忘我、玫瑰,它们都有很棒的意思,不过,我建议你可以送向日葵,向日葵的花语代表仰慕、崇拜,不过,其实它还有一个比较少见的含义,那就是——高傲。”成天面向著太阳不低头,这还不够高傲吗?   “我买了!”莳冬眼里亮晶晶,马上就把钱掏了出来。   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唐隐谦微眯了眼,这妮子好大胆子,敢用花来影射他?   很好,很不错。他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从容的离开。   那天,风很轻,云很淡,阳光很闪耀……   凤凰花无处不飘摇。   显然她被吓了几次以后,已经比较习惯了……   跋 安睛   我衷心的为莳冬的遭遇感到同情,她真的很惨是不?   唐隐谦是个大坏蛋!(这点我百分百认同)我好像让他过得太好了,也没有来个轰轰烈烈的转折让他吃点苦头,他的人生太顺利了,顺遂得教我咬牙切齿。   大家请不要怪我喔!只能怪莳冬这家伙太没操守了,一见到唐隐谦那张脸,她的魂就飞了,唉!这一切都是命啊!   其实,莳冬的性格老实单纯,但她不笨的,真的!一切都是爱情惹的祸,才会让她在书里的表现有些失常,各位!我是她的创造者,相信我,她真的不笨。   不过,我还真的有点担心我的女主角,在读者眼中会沦为笨蛋,那样我会很伤   毕竟,有几个女人看到Legolas能够不著迷的?因为我真的很喜欢充满阳光气息、重义气,又能为友情出生入死的男人(PS. 以上形容词一律与本书男主角无关)。   〓♀xiting♂〓  〓♀xiting♂〓   啊!对了,今年的冬天真是冷得——教人兴奋耶!   本人一向对冬天情有独钟,我十分享受那种冷得发颤的快感,可惜台湾不会下,唉!   所以我好喜欢在冬天出国呢!光是想到简直兴奋得都要颤抖了,冬天真是玩乐的好天气。可是呢!偏偏我又是需要冬眠的动物,一入冬,我每天平均要睡十二个钟头喔!呵呵~~读者大人们是不是觉得我太混了?(是的!岂止是“混”可以形容?某位同学这么对我说。)   但是由于本人是属于变温动物,也就是和蝙蝠、蛇之类的相同,凑巧觅食行为又是昼伏夜出型,所以应该是可以谅解的才对。   不过,大寒天的要从被窝里爬起来,真的是项痛苦的酷刑,但是为了讨生活,大家都是一样的,我们要一起奋斗喔!   下一本书可能要写莳冬的姊姊(只是可能),我尽力而为啰!   在这里先敬祝各位,新年好。 上一页  返回 四月天 4yt 人间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