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进化论（1—6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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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少女进化论》是一本通过梦境连接其他世界的少女成长故事。作品的作者是叫我神灵大人，书中探讨了一个能够从梦境中穿梭、观察各个世界的少女的冒险与成长。书中包含多个知名动漫元素的交叉，如《攻壳机动队》、《刀使巫女》、《反叛的鲁路修》等，并通过这些设定展示了角色精神与自我认知的变迁。故事中，少女在梦境中与多位角色互动，例如鲁路修和哥布林杀手，并渐渐成长，思考生活与存在的意义。作品表现了对二次元文化的热爱，以及对成长和自我认知的深刻思索，文中还涉及一名名叫天音的女孩，她以超越普通人的完全性，逐步发展出个人的哲学，与傀儡、机器人等主题相结合，探讨生与死的哲学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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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rchived Date | 2024-12-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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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uthor | 叫我神灵大人 |
| Region | 未知 |
| Date | 未知 |
| Tags | 性转小说, 伪娘小说, 变身小说, 跨性别小说, 二次元文化, 成长故事, 自我认知, 梦境, 机器人, 傀儡 |
本文由多元性别中文数字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正文
少女进化论
作者：叫我神灵大人
简介：
这是一个能从梦境连接其他世界的少女的故事。
鲁路修：那边那个龙舌兰姑娘，你不要过来啊！
苇名一心：这把UMP45，狼一定会喜欢吧……
哥布林杀手：那边那个，你说的高达，能用来对付哥布林么？
通过不断的与梦境中人接触与穿梭，少女在梦境中渐渐成长。
天音：嗯？成长？那是什么，能吃吗？帅就完事了！
这是关于神性少女对人类世界的观察记录。
没怎么看过原著也没关系，每个世界都是基于本身设定的超展开，每个世界除了通用的原理等基本规则互通外，基本不会有规则混合型世界。
攻壳机动队→学园默示录→刀使巫女（前）→攻壳机动队→黑魔术→无限斯托拉托斯（IS）（进行中）→JOJO战斗潮流→超时空要塞F→高达SEED→？？？
当前涉及：攻壳机动队，刀使巫女，反叛的鲁路修，只狼，蔷薇少女，崩坏3，型月FATE，高达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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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上架感言
嗯，要上架了。
怎么说呢。这本书是小众文吧，属于个人恶趣味集中爆发的类型。
而且个人对于某些考据，有时候也会莫名在意……咳咳。
总而言之，成绩比较微妙也在预料之中。
之后还会有义肢啦、柔术啦等等奇妙奇怪的恶趣味。
在坐各位如果喜欢就好233～
嘛，第三本在刺猬猫的书了。
之后会把污破大纲放到作品相关，以后有机会放文本吧。
嗯，第一天上架，看看能不能爆发一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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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序章 自天而降傀儡村原本并不叫傀儡村。
在第四次世界大战之前，这里还叫做小鹿野町，只是埼玉县秩父市西边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地方。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特别的，那就是小鹿野町的常樱神社了。
这座神社是起初是一座人偶神社，神社之中80%的地方都摆满了人偶。在日本的文化中，人们会将不要的人偶给送到神社处理，因为根据他们的传统，人偶与娃娃是不能乱放的。而常樱神社，就是专门处理人偶的神社。
而等到电子脑技术与义体技术逐渐发展起来之后，原本被遗弃的人偶，也渐渐变成了机器人偶，摆不下的人偶，有时候也会被神社安排到小鹿野町之中。
然而自那之后，这里却忽然就因为那无穷无尽的傀儡与人偶出名了，游客络绎不绝，官方也主动添置了精致的机器人偶。
原本的名字逐渐被人淡忘，游客们也开始将此地称之为傀儡村。而在第四次世界大战之后，村子人口凋零，官方在进行行政规划的时候，这里就被正式命名为了傀儡村。
“这里是我最好的葬身之地了吧。”神代义傀走在傀儡村中，环视着四周。
街道的两侧并没有什么人影，只有负责维护村庄的女仆人偶正在清扫着地面。
不过越是接近村落，周围的人影便多了起来，只不过这些人影并非是真人，而是一个个的人偶。人偶或坐或立，就仿佛是真的生活在村子里的一处景象被定格了一样。
然而，看似诡异的画面中，却透着一种异状的美感，虽说不出究竟是什么原因，但这种异质大概便是吸引游客来此的原因吧。
不过神代义傀并不是游客，他是来此定居的居民。
——人偶师神代义傀，是当今世界的第一人，他所手工打造的义体与人偶，拥有着超出市面两个世代以上的强度和素质。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神代义傀，却依然并不满足。
美丽是会腐朽的。
正如他的母亲死于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核辐射，使他见到了人类的脆弱，从而对人失去了兴趣而开始恋上人偶一样。
为了获得最稳定的双手和最强大的集中力，他成为了第一代电子脑的使用者。他开发出了一具具美轮美奂的人偶傀儡，然而，这些生命，却依然并不完美。
越是制造人偶，他就越是发现，人偶与人类一样，都是有极限的。
——直到他的女儿出生，那种源自生命的感动，让他意识到，单纯的金属与硅基芯片，并不能制造出完美的存在。
是的。
在那一刻，他的目标，已经不再是纯粹的人偶，而是更上一步的完美的人形。
极致的人形是人类的升华，是人类的未来。人类必将毁灭，而只有完成这最终的进化，人类才能够得到救赎。
然而，妻女却因为战后的污染而诱发了潜藏于脑部病变，这是一种具有遗传性的基因缺陷，患者发病后会逐渐失去自我，和死亡无异。
义傀运用了自己最为精湛的技艺。
可是……失败了。
妻子去世，女儿也失去了，神代义傀也患上了无药可治的电子脑硬化症。
怀揣着拯救世界志愿的男人，到头来却发现自己连身边的人都无法拯救。
他的症状其实并不算严重，属于还算是维持的那种，但是神代义傀的双手却已经不再如同以前那般完美，这是换上义肢也无法治愈的创伤，他再也没有办法制造出那般完美的人偶了。
在那一刻的义傀，已经彻底明白了。
所谓的人偶，并不是人类的制造之物。
人偶是死物，是与活物所对应的存在。已经死去之物，又怎么能够被人所制造出来呢？
人偶从来不指望自己的诞生，就如同神灵从不在意人类的供奉一般。
它们只是存在于那里，看着人类根据自己的需求，将他们所期待的人偶与神灵，塑造成自己的模样罢了。
人偶与神灵是同格的存在，是生与死的一体两面，而人类不过是卖弄自己丑陋小聪明的小丑而已。
心灰意冷的神代义傀，买下了傀儡村的常樱神社，他打算就让自己永眠在这人偶的圣地。
在进入了常樱神社的山道之后，周围两旁便全是一具具的傀儡人偶。这些堆满了山道的傀儡人偶，本身也成为了风景的一部分。
远远的向上眺望而去，便能够见到常樱树盛开的樱花。现在并非是樱花盛开的时节，但常樱树却依然绽放着，而这也是“常樱”的由来。
“神啊，为何我们人类便无法制造出这般永恒的美丽呢？”他喃喃着。
然而神并没有回应神代义傀，只有从山上飘下的樱花花瓣，似乎在嘲笑着妄图窥见神之境界的人偶师。
神代义傀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这个世界本没有神，或者说，神并不在意人类，在这世界上，也没有什么东西是极致且永远的存在。
人偶师曾经也知道这一点，即便如此，过去的人偶师也曾经像一名勇士一样，朝着这不知是否存在的山巅进发。
而结果，却是不言而喻——他落入了幽暗的深谷。
“嗯？”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似乎听到了一个奇异的声音。有些像是音乐，又有些像是言语。
可他惊讶的并非此事，而是在惊讶这个声音的本源——他的电子脑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声音存在，自己的感官之中，周围并没有任何的声音。
但这个声音就是出现了，就仿佛直接映照到了他的意识中一样。
而且……声音的源头，便是那边的樱花树。
他凝视了一会儿，忽然就加快了速度，朝着山上的神社而去。
他原本只是快走，但渐渐的速度越来越快。
呼吸变得急促，身体因为缺氧而变得难受，但是他却没有停下。
神代义傀以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到了神社的门口。
他喘着粗气，艰难的将大门推开。
而就在他推开大门的一瞬间，他的呼吸却停止了。
在巨大的常樱树的上方，一个光点渐渐的生长而成。
樱色的辉光照耀在周围的空间，一切的时间，都仿佛被静止了一般。
然后，光点渐渐的落下。
直到这个时候，失神的神代义傀才反应过来，他慌忙的跑上了前去，小心翼翼的接住了这个光点。
而就在他与光点接触的时候，光点却渐渐化作了实体。
是一个幼小的孩童。
“女孩？”
神代义傀惊讶的看着这个自天而降的婴孩。
幼小的孩子在光点构成的襁褓中熟睡着，她的睡颜是如此的美好，以至于周围的时间似乎都因此而静止了一般。
他笑了起来。
他想要纵声大笑，但为了避免吵到这个女孩儿，所以只是在无声的展露着笑容。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答案么……神灵。”
神灵给出了答案。
面对这个挑战着至高之域的人偶师，神灵将启示给了他。
——至少，这个男人此时是这么想的。
“不可思议……”
神代义傀的眼睛在打量着这个女孩，经过非法改装的眼球，拥有着极致的扫描能力，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发现，这个女孩儿的身体和一般人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在这一刻，神代义傀已经决定了：眼前的这个女孩儿，就将成为自己最高，也是最后的作品。
他想到了之前在山腰的时候，忽然听到的那个声音。
他看向了熟睡的女孩儿。
“从今以后，你就叫神代天音（かみしろ-あまね_Kamishiro-Amane）吧。”
第5节第1章少女与人偶
神代义傀凝视着自己眼前的人偶。
这是一个女童模样的人偶，约莫只有三五岁的模样，有着一头的铂金色的头发和碧蓝色的眼睛，身上则穿着一身红色的儿童和服。
神代义傀看了看旁边的显示器。
虽是孩童的模样，但是却拥有十分优越的性能，无论是出力还是能力，都比他以前制造的义体人偶都要高，就连军用的义体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这是一种很极致而奇妙的体验，哪怕因为电子脑硬化症，他的手已经不如以前那般精细，但是他的人偶制作水准，却已经更上了一层楼。
虽然他的状态远不如前，但是他却能说，此时此刻的自己，已经超越了过去。
“但是……和本体相比，差别还是很大……这就是神与人的差距么……”
然而，这样的一个大师，此时却发出了叹息。
他离开了工房。
工房外面是神社的走廊，穿着和服的女仆机器人正在打扫着走廊，外面的园丁机器人，则正在修剪枝丫，空荡而巨大的神社，此时便被这些人偶所填满。
“天音在哪？”他随口问着女仆机器人。
“小姐正在奉纳殿。”女仆机器人回答道。
义傀点点头，便朝着奉纳殿而去，而女仆机器人则继续清扫着房屋。
他来到了奉纳殿，然后便走了进去。
奉纳殿很多，里面摆满了人偶，这些人偶有的穿着可爱的和服，有的穿着优雅的哥特服，还有的则穿着普通的连衣裙，虽说服装不一样，但是这些人偶的模样，却与义傀之前所制造的那个人偶一模一样。这些衣着各异的人偶，都坐在大殿之中，对外展示着。
奉纳殿是常樱神社供奉人偶的地方，只不过在义傀到来之后，这里的人偶都被清理了出去，只留下了这些有着不可思议容貌的人偶。
然而出奇的，游客们不仅并不反感，反而觉得这些不可思议的人偶是如此的美丽，以至于客流量都增加了不少。
只不过此时还是清晨，神社尚未对外开放，所以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义傀四处张望着，却没有发现自己女儿的身影，或者说，正因为这里都是自己女儿的身影，所以才无法发现自己的女儿。
“天音！”他呼喊了一句。
“爸爸？”他刚刚呼喊了一句，在他右侧的一个穿着和服的“人偶”忽然睁开了眼睛。
“你又跑这里来了。”义傀朝着自己的女儿天音走了过去，“这里可不是你玩耍的地方。”
这里的人偶都是按照天音所打造的，站在人偶之中的她，根本就无法被发现。
“我有在做正事。”虽然只有三五岁的模样，但是早熟的少女，说话却是一本正经，像个小大人似的。
“你又准备和以前一样，把客人们吓一跳？”
义傀说的是之前曾经发生过的一件糗事，混入了人偶之中的天音把来到这里的游客吓了一跳，还闹了不小的乱子。
“我没做坏事，我在修炼枯荣禅功。”天音一本正经。
“枯荣禅功？”这四个字用的是中文，以至于神代义傀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是他的电子脑立刻就检索出了相关的情报。
“禅功……就是和尚用来修身养性的那个东西吧。你从哪学来的？”
“我从梦……”
天音想说，自己是做梦的时候，梦中一个奇怪的老爷爷教的，可是她刚刚想要说出来，却忽然想到另外一个名叫鲁路修的大哥哥曾经对自己说过，梦中的事情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一个慈祥的老爷爷那里学到的。”她没有撒谎。
“是哪里来的和尚吧……”神代义傀嘀咕着。
这个地方虽是神社，但也是人偶的墓地，所以就算是和尚会过来也不奇怪，因为和尚也会有想要埋葬的人偶。
“那你在这修炼？”神代义傀问。
“嗯，还没开始。”天音说，“因为人还没到。”
“人？”
“枯荣智慧以为双树。若见佛性非荣非枯。为中间而般涅槃。双照二谛。总结四念处。虽别说示人。文言难见。只一刹那心。即是因缘所生法。因缘心生灭即是三藏。”
一个三五岁的铂金发色的女孩儿，穿着一身和服，用中文念着佛经，着实是一个奇怪的景象。
“《大藏经》四念处卷其四。”电子脑的好处，就是只要有无线网络的地方，就能够随时查阅相关的资料。
然而神代义傀却是天才，他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四念处……观身不净、观受是苦、观心无常、观法无我。”他也喃喃的念了起来。
“所谓观心无常，内心当恒常不变；所谓观法无我，万物有其自在的心性。”天音像是小大人一样一本正经的说，“所以，在大家的面前也能维持内心的平静，这就是修行的目的。”
“那你有没有学到什么？”神代义傀问。
天音楞了一下，她歪了歪脑袋，呆萌呆萌的样子。
迟疑了一会儿之后，她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失落的模样：“暂时还没。”
“该去吃饭了，吃完饭就去上课，你想修行，就等休息的时候再说。”
“哦。”天音失落的回了一声，然后爬了起来，然后亦步亦趋的跟在义傀的身后。
等吃过了饭之后，义傀便让女仆机器人带着天音去洗澡，然后换装。
洗过澡后，女仆机器人便取出了一瓶类似油脂的东西。
天音嫌弃的看了一眼这瓶油脂，然后任由女仆机器人将其抹在身上。
当然，这并不是真正的油脂，而是用于接驳衣服与人体感受器的“神经连接质”，用于和衣服表面的电子回路进行连接。
天音是纯粹的人类，没有电子脑和义体，所以想要进入电子世界去上学，就必须要涂抹这种油脂，然后穿上特制的服装作为代偿。
涂抹了油脂之后，女仆机器人随后又取出了一套连体衣。这套连体衣是神经连接服，是用于进入电子世界进行神经连接用的。神经连接服是类胶质地的，非常大且宽松，而且很薄。衣服是从颈部穿入，穿进去之后，女仆机器人将一个金属质地的颈圈固定在了衣领上面，然后轻轻的按动了一下。
随后，原本粘在天音身上的衣服便开始收缩，气体从颈部的装置开始排除，直到内里的空气被完全抽干。
此时，神经连接服便完全的贴合在了天音的体表，衣服粗糙的表面也因为紧绷而变得光滑，就仿佛成了一面黑色的镜子一般。不多时，小小女孩的身体表面完全被黑色而充满光泽的第二层皮肤所包裹。
穿好了神经连接服之后，女仆机器人又为她在外面穿上了一套小学生的西装制服，这便完成了着装。
“好紧……”
穿好衣服的天音伸出了自己的手指，目光就这样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被黑色所包裹的指头反射着些许的光泽，就仿佛是和那些人偶一般。
“不穿这个怎么上学？”义傀轻轻的拍了一下天音的脑袋，“好了，该出门了。”
“哦。”
第6节第2章超越人类之物
背着红色小书包的天音，在前方奔跑着，而义傀则跟在她的后面。
小孩子总是精力十足，天音往前面走了一段路，然后又跑了回来，就仿佛是一只欢快的小精灵一般。她身上的衣服，也因为她那过大的动作幅度而不断的发出“咔哧咔哧”的声音，这种橡胶与橡胶摩擦的声音对有些人而言有些刺耳，但天音似乎挺喜欢的。
她身上的校服，上身是一件贴身的V领子开襟半袖的衬衫，下面则是一条有着宽腰带的短裙，短裙下面，还有一条红色的长筒袜，再往下，则是一双小皮鞋。
在晨光的照耀下，衣服反射着粼粼的光泽。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套衣服和内侧的神经连接服的材质都是一样的，上衣、裙子、长筒袜、甚至还有鞋子、书包和宽腰带，都是用相同的材质制造，看上去的视觉效果和乳胶很接近。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普通衣服会影响到进入电子世界的效果。
——义傀拒绝让天音进行电子脑化，所以想要获得和其他学生一样的体验，有时候就必须要有所牺牲。
如同百灵鸟般的少女正在前面雀跃着，而义傀则凝视着自己的养女。
天音生而与众不同。
虽然是人类的模样，但是她的身体构造与常人却有些不同。
例如，她的腰部就比同龄人要细很多，这是因为天音并没有一般人的肠道系统，她的肠道是从食道到直肠的直通式的构造，因此她的腹部的内容物极少。可虽然如此，她的消化系统的储存量和弹性却很大，并且效率也非常之高。
除此之外，天音的骨骼系统也很特别，她的骨头在通常的情况下比一般人的更为坚硬，但是受到形变之后却又能表现出惊人的弹性与韧性，而且质地也很轻。可以说，如果只有天音自己一个人的话，她无论从多高的地方掉落到地面，都不会因此受到什么太严重的伤害。如果她住在几十层高的高楼大厦里，她甚至日常都可以直接开窗走“捷径”。
并非是生化躯壳，但是天音的肉身却能够表现出远超那些义体的表现。
并且她的智商也很高，虽说平日里看起来有些呆萌，但是她的学习能力却十分惊人，三岁的时候她就已经学会了中日英法俄五国语言，而且都能够当成母语一般娴熟的使用。至于其他层面的知识，她也基本属于看一眼就能明白的那种。
不过从生理和基因上看，天音其实依然属于人类。
——人类的完美形态。
义傀更愿意这样来称呼天音的素质。
而天音的模样，也就是义傀努力的目标。
在这几年，义傀最大的成就，就是仿照天音的模样，研发出了轻质的义体。
要知道，人造的躯壳是要比真人更重的，因此如果采用了义体的人类，即便肢体本身是防水的，但义体也容易沉入水中，而义傀的轻质义体，便能够让义体和真人一样去做出轻盈的动作。
有时候义傀还会觉得有些可笑。
此时此刻的人类，将身体通过电子脑和义体来强化自身，这些愚者还在追求成为Transhuman（超人类）的过程之中，而天音天生就已经是一个Posthuman（后人类）了。
她已经比人类的完成形态要更进一步。她是神灵所赐下之物，是真正的神子。
而且义傀有预感，这样的天音或许还会更加的与众不同。
这么想着，两人却已经抵达了目标——位于山下的御神小学。
御神小学的名字看起来很厉害，学校也很大，但实际上，天音却是这里唯一的学生，在她入学的前一年，这里最后一名学生已经毕业，并搬去了遥远的新滨市读中学。
本来天音今年应该是读幼稚园才对，义傀并未想过让女儿跳级的事情，但考虑到村子没有幼稚园，官方特批了她直接进入小学接受教育。
不过，学校里面倒也并非是什么都没有——事实上，学校里面的课堂，都坐着满满的“人”。
那些都是原本废弃的儿童型傀儡和义体，有些是孤寡老人的安慰机器人，有些则是因为事故而换上全身义体的孩童，在成长之后所遗弃的身体。虽然坐在班上，但实际上这些傀儡，都已经是无法行动的残骸。
“我去班上了。”天音回头和义傀打招呼。
“嗯。”
“拜拜～”
和父亲道别了之后，天音便来到了自己的班级。
很快，天音便来到了自己的班级。
天音的班上也坐满了人偶，这里的场景颇有些诡异，但是天音却并不介怀的坐在了教室里面唯一的空位上，成为了这群傀儡人偶中的唯一一个人类。
实际上，在天音入学之前，御神小学就已经准备改造成为傀儡场馆——因为这里已经几乎没了孩童——在天音即将入学的时候，官方也有些猝不及防，而且将改造好的傀儡挪开，也是一件挺麻烦的事情。
不过义傀表示这样就好，所以为了省一事，官方就没有把学校还原，而是保留了改造好的模样。
不多时，一个教师机器人便走进了教室。
“现在，我们开始第一堂课。”教师机器人发出了一个甜美的声音——当然，这不是教师机器人本身的声音，而是提前录制好的新滨市特级教师的教学模式，在上课的时候，教师机器人就会将提前录制好的特级教师的上课内容播放出来。
天音非常认真的拿出了自己的书，虽说已经完全听懂了，但是天音依然非常认真。
对于人类的事，天音都非常感兴趣，即便是录制的内容，天意依然是用百分之百的精力在认真听讲和做笔记。
教师机器人是除了天音之外，学校之中唯一能够活动的存在。
在这个少子化的国家，学校日益减少，而教育资源的削减，又使得人们更不愿意生孩子。所以为了应对这个问题，官方在偏远地区都设置了教师机器人，在这些学校即便只有一个人，教师机器人也能够完成教学工作。
当然，也不仅仅只是教师机器人而已，还有“远程教室”——教师机器人毕竟只是低AI的存在，和真人是无法相提并论的。所以这类偏远地区的学校学生，都需要接受此类VR课程。
下午的第一节课就是在远程教室上的。
天音收拾了一下，就来到了VR教室。
VR教室的设备，是只有学校才有的，这也是为何义傀会送天音过来上学的原因——不然只要待在家里远程上学就是了。
很多地方已经推广开了电子脑技术，但肉身的天音，只能通过笨拙而庞大的设备，才能接入虚拟世界。
而且VR课程对学生也有一定的负担，不可以一直都在VR世界，通常一天也就两到三节课左右的时间。
VR教室中间有一个有扶手的椅子，上面有固定用的装置和一个能够包裹半个脑袋的眼罩头盔。
在这个时候，天音身上的神经连接服就起作用了。天音并没有电子脑，她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上学，而神经连接服则可以辅助她进入这个虚拟世界。
天音走了过去，然后坐在了椅子上，将头盔戴在了脑袋上，外接的声音和光线，都全部被隔绝了。
她轻轻的开口了：“连接开始。”
随着天音的声音，眼前原本漆黑一片的世界，就开始渐渐亮起，天音此时也从傀儡村的御神小学，来到了一个鸟语花香的花园学校之中……
第7节第3章少女与虚拟世界
“身体好重……”
在来到了电子世界之后，天音就抱怨了起来。
在这个世界，为了让学生们健康成长，官方是会还原学生们在现实世界的身体素质的。
但是天音在进入的时候，程序却显示“数据不合法”并进行了报错，将天音在虚拟世界的数据还原成了默认数值。
所以在来到虚拟世界之后，天音的力量、速度甚至是反应能力，都下降了好几个档次。
不过天音还是很喜欢这儿。
在世界显化出来了之后，天音出现在了一个被花园所包裹着的教室之中。
“天音！”
旁边传来了一个声音。
“亚夜！”
天音也朝着对方打招呼。
名叫亚夜的女孩儿，是一个有着长头发的小女孩儿，也是天音的好朋友。
天音的智商比较高，所以入学的时间早，亚夜当初就是把天音当成了需要保护的小妹妹，两人才结识的。不过一来二去，关系倒也不错。
VR课堂的课程是国语课——这类文科课程也是教师机器人没办法上的课程之一。
除了天音之外，其他的学生也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学生，这其中甚至还有来自四国和九州地区的孩子。
上课的老师是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女教师，讲解的时候也是生动有趣。
虽然天音早已经自学完了大学以前的所有课程，但她依然津津有味的听着。
其实对于天音而言，无论是高等级的课程和小学生的课程，都没有什么不同——在一个1+1=2和微积分难度差不多的少女眼中，这样的课程其实都一样。
但天音之所以喜欢这儿，并不是因为能在这里上课，更是因为能在这儿和其他的小伙伴一起上学。
天音喜欢观察人类，喜欢观察这个世界，这种无法量化的事物，才是她最在意的。
在上完了课之后，天音并没有立刻离开这里，因为还有社团活动的自由时间。
在老师宣布下课之后，亚夜就走了过来，拉起了天音的手：“天音，我们走吧！”
“嗯。”天音点了点头，两人便传送离开了教室，下一刻，她们便来到了剑道馆。
——亚夜是古剑术部（暂定）的社员，而天音现在则在体验入部的阶段。
古剑术和剑道有些类似，但相对于更接近竞技的剑道，古剑术更着重于对于古代剑道流派的开发与研究，不管是什么二天一流还是什么北辰一刀流，都是他们钻研的目标。
而亚夜就是古剑术（暂定）部的社员。
“怎么样，天音，要不要加入我们社团？”在来到了社团之后，亚夜身上的衣服就变成了一套白色的练功服，她举着一把木刀，摆出了帅气的POSE。
天音还没有参加社团，而亚夜则是来邀请天音加入的。
“亚夜很喜欢剑术吗？”天音看对方的模样，当真是热情无比。
“啊，是啊。毕竟我们家可是传承了千年的枣刚真流的继承人哦！嘛，就让你亲眼看看吧。”
她按动了几个按钮，然后从系统中调出了一个稻草人的模型。亚夜就这样走到了稻草人面前。
“看好啦！”
亚夜说罢，举起了木刀。
她闭上了眼睛，屏气凝神。
虽然是在电子世界，但是天音却感觉周围的空气都仿佛静止了下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亚夜忽然睁开了眼睛，一种凌厉的气势从她身上爆发了出来。这个似乎只有七八岁的女孩儿，身上忽然就展现出了一种摄人心魄的恐怖压力！
“喝！”
她大喝一声，手上的木刀划破了空气，一发十字斩击朝着稻草人斩杀而去。
“咚咚——”
被切裂的稻草人，应声落地。
“好……好帅气！”
天音赞叹着。
在这个虚拟的空间，身体的强度只是参数而已。然而，在刚刚那一瞬间，亚夜所爆发出来的那种摄人心魄的气势，却似乎直达了天音的灵魂。
相对于身体的压迫力，天音更倾醉于亚夜所爆发出来的那种惊人的气势。
“剑道……好帅！”少女十分激动。
“还行吧，”亚夜骄傲的说道，“就是虚拟世界始终是虚拟世界，拟真度不够。”
“拟真度？亚夜你没有涂神经连接质吗？”天音问道，“我有一次忘了涂，进来之后也没有感觉呢。”
“神经连接质？”亚夜楞了一下，“天音你还没有电子脑化吗？”
天音摇了摇头：“爸爸不让。”
“也对，我爸爸也说担心小孩子进行电子脑化会影响成长……”亚夜点点头，“但是要涂神经连接质……天音用的还是旧款的神经连接服吧。初代的神经连接服好像只在一些地方短暂采用过，虽然效果好像不错，但穿起来特别麻烦。哈哈哈，天音你们学校连新款的神经连接服都没有啊～”
亚夜猜测天音的学校大概是哪里的乡下小地方吧。
“谁说的，我的神经连接服是爸爸特地为我做的，神经连接质也是爸爸调配的，才不是什么旧款！”天音也撅起了嘴巴。
“好好好，是最新的啦～不过我马上就要进行电子脑手术啦，到时候连神经连接服都不用穿呢，到时候我随时随地就能够进入这个世界了，哼哼～”亚夜轻笑着，她按动了一下开关，将稻草人的残骸收走。
“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们古剑术部？”亚夜再次邀请天音。
然而，呆头呆脑的天音，此时却歪了歪脖子：“不要。”
“诶诶诶？！”因为天音的回答，亚夜猝不及防竟然摔了一跤，“你不是说很帅嘛？！难道是我刚刚取笑了你？对不起啦，天音！”
“不是这个原因，我不在意这个啦。但是社团的名字太俗气了。如果有一个帅气的名字，我就加入。”少女回答道。
天音并不在意这个。
她只是觉得……不够帅气。
“唔……”亚夜愣住了。但是她咬咬牙，然后大手一挥，“没关系，我们立刻就改名。唔，柔剑部，怎么样？这是我们流派的精髓哦！”
“还能改名？”
“当然，我们现在是兴趣小组，满了五个人，就能成为真正的社团了。天音，你是我们社团的第二个成员，是真正的元老哦！”
好吧，社团还没有成立……
之所以是“暂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亚夜现在就在想方设法把天音拉到自己的社团。
“但是你的流派叫做枣刚真流，社团却叫做柔剑部……真的没问题吗？”
“诶诶诶？！”
好说歹说，天音最后还是同意等凑足了五个人之后就加入社团，但社团名字究竟是啥，还有待商榷。
“呼……”
从虚拟世界出来之后，天音回到了VR教室之中。此时她的身上已然全是水气。
这些是已经水解的神经连接质，神经连接质是消耗品，在进入虚拟世界之后就会逐渐被身体吸收并增强身体的感度，维持与虚拟世界的神经连接。而水分最后则会被神经连接服所排出到体表，所以出来之后，天音的校服都已经湿漉漉的，塑胶的裙摆更是直接贴在了身上。
用毛巾擦干了体表之后，天音便离开了学校准备回家。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声忽然叫住了她。
“喂，常樱神社在哪？”
第8节第4章少女与草薙素子
“这里就是傀儡村……”
草薙素子环顾着四周。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游客大多已经离开，但是傀儡人偶依然还在活动着。
“神代义傀就在这里吗……”她嘀咕着四处张望，“常樱神社……”
素子正在寻找常樱神社，但在这个时候，她却发现，傀儡村的地形比地图上还要复杂许多，特别是有些山林中的道路，想要通过GPS定位都挺麻烦的。
她倒是想要问路，但周围的傀儡，似乎都不是拥有智能的那种，连找个问话的都没有。
“御神小学……呼，终于快到了。”
一直迷路来到了御神小学的门口，看到了小学的标牌，这个时候的素子才算是松了口气。因为御神小学就在常樱神社的山道附近。
“嗯？”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见到了一个小学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有着一头铂金色头发的小学生，身上穿着一套黑色塑胶质感的服装，那黑色的服装在夕阳的余辉下反射着奇妙的光泽。
不过，对方的体型似乎比普通的小学生要略小一点。
“……小学生？不，不对。”
望着对方的背影，素子想起来了。
她来到这里之前，曾经调查过相关的情报，在傀儡村，最后一个适龄儿童已经在今年三月份的时候毕业离开了。
而且这个女孩子的衣着也不似正常小学生的模样。
“那就是傀儡么？”素子眼前一亮。这种能够自动活动的傀儡，AI都不算太低，问个路还是没问题的，所以她直接走了上去。
“喂，常樱神社在哪？”
素子的声音传入了这个“傀儡人偶”的耳中。
听到声音的天音，一下子就被这么没礼貌的叫声弄得有些不高兴了。
但是她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对方大概以为自己是人偶吧。
天音的脸上露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
她平静的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女性。
站在天音面前的，是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女子，有着一头紫色的短发，身上则穿着一套高叉的连体衣，似乎是十分潇洒的模样。
“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天音的声线十分平稳，就仿佛是机械一般。
“没有多余的神经反射动作，肌肉也没有抖动……果然是傀儡么？”
草薙素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上下打量着这个“傀儡人偶”。
虽然只是孩童的模样，但少女“人偶”的五官却十分精致，这种立体的五官和东方人的差异有些大，但是不知为何，对方的模样却又有一种东方人的风韵。那种和谐的感觉，即便对方是一头铂金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珠，却依然能够让人感觉亲近。
虽然是这样的外国人模样，但就算是穿上和服也不会有丝毫的违和感吧！
这么感叹着，草薙素子才放下心来。
在见到了这种人类不应该拥有的完美的面容之后，她已经确信自己所见到的这个傀儡人偶并不是真人了。
“真是的，刚刚那么一瞬间，我竟然还以为这是真人。不过这里竟然会有这么精致的傀儡，应该是神代先生的作品吧？”
她感叹着。
对面的天音并没有说话，在对方思考的时候，她也只是静静的站在这里，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就仿佛是真正的傀儡人偶一样。
见到天色已暗，她说道：“常樱神社在哪？”
“请跟我来。”天音朝着素子微微点头，然后转过身来，走在前面。
而素子则跟在天音的身后。
天音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她每一步的距离，也没有丝毫的差别，如此精确的步伐，一般的人偶恐怕也做不到。
素子就这样跟着天音上了山道，不多时，两人便进了神社。
“这就是常樱树啊……”
进入神社，素子便见到了眼前这巨大的樱花树。
巨大的樱花树在庭院内绽放着，虽不是初春绽放的时节，但这颗参天巨木却依然盛放着，着实是引人眼球。
“请往这边。”天音对素子说道。
“嗯。”素子点点头，然后跟着天音，一路走到了前方的奉纳殿，在游客离开的下班时分，义傀一般都在这里打理人偶。
“都是……这个型号的人偶……”
刚刚进来，素子就被里面的场景给惊讶了。
因为举目望去，这里全都是人偶，而且都是与天音一模一样的人偶。
这些人偶坐在奉纳殿的两侧，真的是十分令人震撼。
“真是稀客呢，素子小姐。”神代义傀从前面走了过来。
“神代先生。”素子恭谨的朝着对方鞠了一躬，“非常抱歉，我迟到了。”
素子之前其实就预约过，但是自己却来迟了。
“没关系，反正我也挺闲的。倒是小女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神代义傀走了过来。
“小女？”素子愣了一下。虽说很多年没联系了，但素子也知道对方妻女的情况。
不过随后神代义傀就走到了素子旁边那个“人偶”的身边，说道：“天音，别闹了。”
“嗯……？！”
素子吃了一惊，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在她的脑内蔓延。
“是的，主人。”然而，天音却如同那些人偶一般回答着义傀，似乎是真正的人偶已经完成了眼前的任务一般。
接着，天音就这样机械的走到了这群人偶之中坐下，似乎也成为了这些人偶的一员。
恍惚之下，天音的身影依然没入了人偶之海。
草薙素子看到这一幕，莫名的松了口气。
“果然……是人偶啊……”
“抱歉，小女太过顽劣。”神代义傀无奈的朝着自己的女儿看了一眼。
“不，请不用在意。”
草薙素子微笑着摆了摆手。
她知道神代义傀有电子脑硬化症，虽说药物能够维持，但毕竟会影响神经，而且他还曾经经历过妻女遇难的事件。
“大概是制造了能够以假乱真的傀儡，结果把对方真的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吧……”
不过她并没有纠结这事情，毕竟素子自己的身体也是对方制造的。
“你有什么事么？”神代义傀问道。
“是这样的，我想请您为我制造一具新的义体。”她这样说。
第9节第5章生气了
神代义傀与草薙素子是老相识。
草薙素子是全身义体使用者，她在幼年的时候，曾经因为事故而失去了父母和自己的身体，从而换上了全身义体。她的身体之中，只有她的大脑是属于她的。
而草薙素子的身体，则是神代义傀所制作，根据她的成长，草薙素子的身体，也在逐渐进行更换，以使得身体符合她的心理年龄。
而神代义傀也知道，对方有收集一仓库的义体，供自己娱乐的时候使用。
但这一次好像不是这样。
因为素子拿出了一张纸。
是二维码所写的秘文。
“……原来如此。是军方的授权么？501机关……”
“是啊，一个秘密机构，但是我想您应该清楚。”草薙素子回答道。
“……原来如此。”神代义傀闭上了眼睛。
他是人偶大师，即便生病也拥有价值。而他之所以现在能如此清闲，就是因为有人在背后帮衬——这就是501机关，也就是素子所在的机构。
素子继续说：“我明年就要被调派出国，所以特地进行了更换申请——毕竟，能够驾驭神代先生义体的人可不多呢。”
神代义傀制造的义体是超时代的，但是一般人使用起来的负担也很大。
不过也有例外，像草薙素子这种从小全身义体化的人，才能够驾驭。
“你知道我现在的状态，在我得了电子脑硬化症之后，就连军方也没有再找过我了。”神代义傀说道。
神代义傀制作的义体并不具备量产性，但是他制作的人偶的确非常的强大。
据草薙素子所知，军方在使用的自走地雷，就是根据他所制作的原型机而制造的。
虽然叫做“自走地雷”，但实际上却是可爱的金发小女孩模样的机器人，看似可爱，但实际上却很可怕。
哦，对了，那个“自走地雷”还有一个很优雅的名字，叫做“沉睡森林的美少女”。
“当然知道，所以我只是来碰碰运气。不过在来到了这里之后，我确信神代先生的技艺已经更加高超了。”草薙素子狡猾微笑着，“请放心好了，我会保守秘密的——而且您只需要和我统一口径，说是您之前就已经完工的义体就没有问题了。”
如果被军方知道的他的技艺比以前更近一步的话，神代义傀恐怕就没有办法待在这里了。
“我注意到这里的人偶都没有神经接口，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草薙素子指了指自己的后颈。
在草薙素子的脑后，便是神经接口，这是这个时代所有人都几乎拥有的一种外部接口。
但是，这里的人偶……都没有这类接口。
至少，是没有肉眼可见的有线接口。
“不，这是为了制造更加完美的造物所必须的。”神代义傀叹息了一声，“不过你这么说的话，那我也只能选择帮助你了。只是你特地来找我，恐怕不只是想要一个普通身体吧。”
草薙素子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当然，我喜欢有16^2每平方厘米感度的身体。”
“正常人十倍感度的身体？！”神代义傀惊了。
“是的，我要去的地方是中美洲，潜入、渗透、还有战斗，我需要这么一个高感度的身体——而且还能娱乐使用。”草薙素子说到后面，脸上露出了笑容，“如果神代先生您不帮忙的话，我恐怕只能选择爱玩用的义体潜入了。”
神代义傀斟酌了一下，他站了起来：“去工房详谈吧。”
“是。”草薙素子也站了起来。
等两人交谈结束，这已经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送走了草薙素子之后，神代义傀就回到了奉纳殿。
此时的天音已经在女仆机器人的帮助下脱掉了校服，在吃了晚饭之后又洗过了澡，换了一身红色的和服。
她此刻正坐在奉纳殿旁边供游客使用的草席上。
“刚刚那个大姐姐，完全没有发现哦～”她挺高兴的样子。
“音无001号。”神代义傀板起了脸。
“诶？”天音楞了一下。
但是她随后就理解了。
“音无”是这些人偶的代号。而义傀曾经和天音说过，这些人偶都是依照天音制作的，所以“初号机”就是天音，而这些人偶的编号，则是从002号开始了。
老爹……是不是有些生气了？
天音有些忐忑。
“音无001号！”神代义傀又说。
“是，主人。”天音站了起来，用无机质的语调开口说道。
天音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扮成了傀儡人偶，就好想今天下午时候的那样。
“嗯，音无001号，今天不要留在奉纳殿了，你回去仓库修整。”
“是。”
神代义傀走在前面，而天音则跟在后面。
两人走了一阵子之后，就来到了神社的人偶仓库之中。
进入之后，就能够看到里面摆放得满满当当的包装盒，包装盒里面都是一个个小巧的人偶。
这里是神代义傀制造销售人偶的地方。
这些人偶都是“音无”系列的人偶，也是神社的经济来源之一。
包装盒都是经典的日式娃娃的木盒，只不过相对于一般的一般的日式娃娃的木盒，这些木盒的尺寸要大一些——毕竟里面包装的都是1:1的傀儡人偶。木盒很漂亮上面是精美的花纹，盖板则是镂空的，从外面正好能够娃娃的面庞和衣服。
包装盒并不算大，甚至可以说很精致，恰好容纳一个人偶在其中，看上去倒是有些可爱。
神代义傀带着天音来到了一个空的包装盒前面。
“……”天音眨了眨眼睛，然后乖乖的躺了进去。
木盒的内部很柔软，天音躺进去之后，发现这里竟然比自己的床还要舒服，稍微松了口气。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是，木盒内部是有一个人型的凹陷，天音躺进去之后，四肢正好嵌入其中，整个人动弹不得……
随后，神代义傀便将木板盖上，然后关上灯，便离开了。
“爸爸真的生气了……”
虽然义傀离开了，但是天音却不敢动弹一下，她就像一个真正的傀儡一样，微睁着眼，望着外面。
虽然看不到左右两侧，但她却能够看到对面的人偶。
这些人偶摆成一排排的，和天音有着一模一样容貌的人偶，便躺在其中。凝视着外界的人偶，天音竟产生了这些人偶正在看着自己的错觉。
一般的小孩子看到这一幕，甚至可能会被吓哭吧。但是天音见到之后，却有一种很不可思议的感觉。就好像自己也成为了人偶一样。
“明天和爸爸认错吧……”在温暖而舒适的木盒中，天音缓缓入眠。
“晚上好啊，小天音。”
恍惚间，一个声音响起。
天音再次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常樱树下。
当然，这并非是真正的常樱树，而是在天音自己的梦境之中。
而在常樱树下，一个瘦弱的男子，正坐在一个国际象棋的棋盘面前。
瘦弱的男子见到了天音，脸上露出了笑容：“来下一盘。”
然而天音却摇了摇头。
“没有心情。”她有些委屈巴巴的坐在了常樱树旁的长椅上。
“怎么了？”男子抬起了头，似乎有些惊讶，“有谁惹你生气了？”
“不，是我惹爸爸生气了。”少女叹息着，“抱歉啦，鲁路修哥哥，今天没办法陪你下棋了。”
第10节第6章少女场外求助中……
神代天音有一个秘密。
那就是当她睡着之后，意识便会进入梦境的世界。
有时候她会在懵懵懂懂之间进入别的世界，似乎不是在上课，就是在自学，只是那种记忆太过于模糊，就如同真正的梦一般。
但有时候，她就会出现在一个奇异的梦中空间，这个世界仿若真实，和真实世界没什么差别，偶尔的时候，她的梦境似乎还会与其他人的梦境交汇。
就比如现在。
“哎呀呀，那可真是遗憾。本来我今天还想要打败一次天音酱呢。”名叫鲁路修的青年，有些遗憾的放下了手上的棋子。
不过鲁路修并没有多问。
这里是梦境的世界，是只有当众人的梦境交汇之时才能够遇到的世界。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在这里的大家，也都遵循着一个潜在的规则，那就是不主动过问对方在现实世界的遭遇。
当然，主动透露的话，是没有问题的，而且毕竟只是默契，偶尔调侃一下也是有的。
例如眼前的鲁路修，虽说他是一个气质仿若王子一般的优秀的初中生，但是也因为体能过差，而曾经被一个莱薇的女汉子狠狠的吐槽过，从那之后，鲁路修来到这里就躲着她走了。
——这里是梦境的世界，在梦境交融过之后，根据入梦者的意愿，他们可以选择是否再次来到这个世界。例如娜娜莉就从来不在自己哥哥鲁路修在的时候进入这个空间……
当然，前提是天音此时正在睡眠。
但似乎大家之间的时间流逝程度都很扭曲，有些人每次到来都过去了好几年，但有人可能才过去了几天，实在是非常奇怪。
“本来好不容易找到有趣的事，结果都没有和爸爸说……”天音有些失落的样子。
“哦，发生了什么？”鲁路修还是忍不住发问了。年幼的天音总是会让鲁路修想到自己的妹妹，看到对方愁眉苦脸，鲁路修就忍不住想要问一下。
“剑道。今天亚夜想要邀请我一起去练习剑道，我本来想要一把剑，但是惹爸爸生气了……”少女叹息着。
“呃……女孩子这样打打杀杀的不太好吧……”鲁路修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
鲁路修是很聪明的人，学习万能（虽然完全比不过天音），智商优秀（虽然每次下象棋都被天音血虐），但唯有一个地方完全不行，但就是体能。
鲁路修的体能，着实是……相当糟糕。
“但是剑道真的好帅气啊！那种握着剑的感觉超级棒！”天音的眼前闪烁着兴趣的光芒。
“唔……”鲁路修似乎正打算说什么，但在这个时候，他却忽然楞了一下，“我好像要醒了呢。”
他的身影越来越淡，这是即将清醒的征兆。
“嗯，拜拜，鲁路修哥哥。”天音朝着对方挥手道别。
“嗯，拜拜～”鲁路修也朝着天音微笑了一下，然后身影消散在了空中。
在鲁路修离开了之后，梦境的世界便安静了下来，今天的梦境世界，并没有多少来客。
当然，也不是全然没有，在这里还有一位几乎是常驻梦境的少女。
天音来到了这个少女的面前。
少女坐在樱花树旁的长椅上，她并没有说话，只是坐在这里，安静的翻看着书。
她穿着一套红色的哥特风格的连衣裙，有着一头比天音更加浓郁的金色长发。她的体型和天音差不多，但是容貌却似乎有十二三岁的样子。
其他人只是梦境的过客，但是她却总是会在这里。
“真红姐姐，你是人偶吧？”天音开口了。
“嗯，没错，我是躺在人偶箱中已经不知道多少年的蔷薇少女第五人偶。”名叫真红的少女……不，是蔷薇人偶开口了。
真红并不是人类，她虽然有着人类的模样，但却是名副其实的人偶。她的本体，按照本人所说，是在人偶箱中已经不知道沉睡了多久。
“与其待在那种黑漆漆的地方，这里倒是不错的休息之所哦。”对方曾经是这样说的——但天音却莫名觉得，真红姐姐可能只是怕黑而已……
“人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天音想到了自己在入眠之前看到的那些傀儡人偶，那一双双的眼睛，似乎都充满着某种奇异的力量。
不，不仅仅只是入眠之前的那些傀儡人偶，在神社中，在村子里，天音其实都对这些傀儡人偶十分好奇。
正因为平日里都在默默观察，所以才能够在草薙素子的面前，伪装得天衣无缝吧。
“感觉？”真红有些奇怪，“人偶就是人偶……嗯，和你闯的祸有关？”
虽然一直在看书，但是周围的话语，真红却从来没有错过。
“啊，因为今天我扮演傀儡人偶，稍微恶作剧了一下……”
天音将今天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
“嗯……这也难怪。对于人偶师而言，你的行为的确很容易让他们生气呢。”真红放下了书，看着天音。
“诶？是这样吗？”
“没错，正因为我是被父亲大人制造出来的，所以我能够明白。”真红朝着天音伸出了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脑袋，“人偶啊，其实都是有灵魂的哦。你的父亲生气的，并非是你扮演人偶这件事情，而是你在这件事情之中，对于那些人偶并没有敬畏之心这件事情。”
在一般人看来，这或许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但是，作为人偶的真红能够明白。
因为人偶师，对于自己所制造的人偶都是倾注了心血的。
“如果有人扮作是‘蔷薇人偶’的话，父亲大人也会生气吧。”
天音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她觉得自己似乎懂了，但似乎又不是很理解，或者说，能够理解感情，但无法产生共情。
“因为我是蔷薇人偶，所以能够理解，你是人类，不理解也是正常的。”真红说着，便又打开了书。
“蔷薇人偶……那是什么感觉呢……如果我成为蔷薇人偶的话，能够理解么……不过这也不太可能吧。”天音嘀咕着。
真红的手停住了：“唔……也不是没有办法。”
“真的？！”天音高兴了起来。
“算是吧。”真红是留在梦境中最久的存在，天音只是会在梦境之中进入这个世界，但真红已经在这里几十年了——这是因为世界的时间轴不同所造成的。
顺带一提，鲁路修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和现在的天音也差不多大，但鲁路修现在已经初中，而天音才只是从婴孩成长到了刚刚入学的程度而已。
“我之前和鲁路修讨论过梦境的事情。”真红并不以此为意，这种知识层面的内容，天音自己几乎只需要思考一下就能够理解的。相对而言，天音对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倒是笨拙。
不，应该不是笨拙，而是她并没有站在人类的角度在看待事物，所以看起来才会如此吧。收拢了发散的思绪，真红说道：“等我有了主意再告诉你吧。”
“是，谢谢真红姐姐！”天音激动的抱住了真红。
“好了，你只要记住人偶都是有灵魂的这一点，这就够了……”
第11节第7章远离常识之物
是夜，神代义傀躺在床上。
房间是一片黑暗，但是在他的眼前，却展现了一个个的画面，而这些画面，都是来自傀儡村的摄像头。而在画面上的人物，则是天音。
而他这个时候，正在看学校的摄像头——这是家长的权利。
画面上的内容是体育课，课堂上的天音并没有穿校服，而是换了一身体操服。
虽然学生只有一个，但体育课程却并不能少，虽然能够在虚拟世界和别人交流，但户外活动毕竟是要在户外才好。
衣服的材质是和神经连接服一致，这倒不是学校要求的，而是义傀让天音穿的，目的则是为了方便的对天音的肌肉、骨骼等体能方面的特征进行观测。
“肌肉连一点抖动都没有，呼吸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在力量训练的时候，她的肌肉丝毫没有抖动。
“就好像是机械……不，是这之上……”
就算是机械，因为外部的环境变化，本身的动作也会有些许的变化，就连傀儡人偶，也不可能保证每一次的动作能够100%不变化。
但是天音可以。
不多一丝，也不少一毫。
她能够完美的、精准的复现上一次的动作——不存在任何误差。
甚至一微米、一纳米的距离都不差。
“可惜……时间不多了。”神代义傀叹息着。
天音是这样的完美。
然而，留给神代义傀的时间却不多，想要完成这无上的珍宝，对于被电子脑硬化症困扰的他来说，已经是不可能了。
“真像啊。”
画面中，出现了素子与天音相遇时候的画面。
那个天音面无表情，身体笔直，就仿佛真的成为了一个人偶一样。看到这样的天音，神代义傀只感觉有一股热血想要冲上自己的大脑。
“可惜，她并非真正的懂得傀儡之心。”
神代义傀叹息了一声，顿时又冷静了下来。
他之前是真的生气了。
并不是因为天音的恶作剧，而是因为天音并没有理解傀儡人偶真正的心。
当然，如果以正常人的角度来看，这种情感，也是很难被理解的吧。
但是，天音并非是正常人。
不，如果不是因为DNA检测什么的，显示她的确是人类的话，义傀恐怕会毫不犹豫的将天音定位成另外一种更高维度的生命体。
“……难道，天音以后也会和那些凡夫俗子一样？！”神代义傀的内心呐喊了起来。
他感到了恐惧，感到了悲伤。
一想到在自己死后，原本完美的天音就会堕落为人，他就感觉到了无以名状的恐怖。
——她应当是完美的。
——她应当是立于一切之上的。
而对于神代义傀而言，能够立于人类之上的，便是傀儡人偶。
天音是神子，是超越了凡夫俗子之物，她的生的极致，所以她也应当理解死之极意才对。
融合了生与死的双重概念的产物，这才应当是天音的顶点。
他想要将天音培养为最高的人偶，因为，那才是他所能够理解的、最完美的存在。
那是他给神的答卷、给自己的答卷。
“与羚羊在一起快乐生活的狮子，会忘了自己的利爪和尖牙，沦为比羚羊更加下等的家畜。”
那种事情的发生，是对神的不负责，是对自己的不负责，更是对天音的不负责。
“有的人，注定生而不同。但是……我的时间不多了……十年……只要给我十年……天音，就将成为最完美的人偶……”
他叹息了一声，关闭了所有的画面。
……
第二天一早，天音是被女仆机器人所叫醒，等她来到餐厅的时候，义傀已经开始吃饭，丝毫没有等待自己。
“爸爸……”她怯生生的凑了上去。
“音无001，出了什么问题？”义傀问道。
“爸爸果然还在生气……”天音一下子就明白了。
她板起了脸，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一切良好，主人。”
“嗯。”
义傀点了点头，不再理会天音，就好像眼前的这个真的只是一个机器人一般。
等吃过了饭，义傀也没有送天音去上学，而是女仆机器人和天音一起去学校。
“呼……”
等离开了家之后，天音板着的那张“人偶脸”终于垮了下来。
天音最初并不理解自己父亲为何生气。
在真红告知了天音原因之后，天音隐隐约约发现自己理解了父亲生气的原因。但是她却很疑惑，因为她并不能与之产生共情。
“人偶……都是有灵魂的么？”
天音看向了自家的女仆机器人。
这是从天音出生开始之后就照顾着神代一家的机器人。但是其本质依然是一个低等的AI，一切的行事都只是按照自己的程序在进行而已。
女仆机器人送天音到了学校门口，便径直离开回家了。天音并没有进入学校，而是跟在了女仆机器人的身后。
如果是自己的父亲，这个时候肯定已经给天音来了一个脑瓜崩，然后让她好好去班上。
但女仆机器人在完成了任务之后，便不再理会此事，哪怕天音又离开了学校。
“它们真的有灵魂吗？”天音歪了歪头，很是疑惑。
她放弃了跟着女仆机器人的举动，而是漫无目的的在傀儡村闲逛。
今天自己出门有些早，时间还很够。
走了一阵，天音便见到了一处房屋。
一个老人正在擦拭着一台女仆机器人。
这台机器人的型号很老，外面仿照人类覆盖的仿真人皮已经掉落。
但是，老人却在精心的擦拭着这台机器人，并小心翼翼的为她穿好和服。
“田中爷爷早。”天音走了过去。
“啊，是天音酱啊。”老人闻声转过了头，他笑眯眯的走了过来，拍了拍天音的脑袋，“准备去上课？”
“嗯！”天音乖巧的点了点头。
“好孩子。稍等一下……”老人进了屋，然后有出来了，他手上还抓着一把糖果，“来，爷爷的糖果。”
“谢谢爷爷！”天音高兴的接过了糖果，然后目光又看向了那边的机器人。
“那个女仆机器人已经坏掉了吗？”天音好奇的问。
“……”老人转过头，沉默的看着那个女仆机器人，他的声音有些低，“她在休息呢。”
“爷爷喜欢她吗？”天音注意到，在提及那个女仆人偶的时候，对方的语气，似乎都变得有些不太一样，轻柔而充满着情感。
老人并没有直面回答。而是说起了一个故事。
“曾经，有一个少年。他的父母很忙，于是便购入了一台女仆机器人照顾他的生活。少年和女仆机器人相依为命。”
“然而，少年却并不喜欢机器人，他憎恶着忙碌的父母，而这个机器人，便是他发泄的道具。少年只当她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打她、骂她、破坏她。但是，女仆机器人，依然照顾着少年……”
老人平静的诉说着这个不知道是故事，亦或是打着故事幌子的往事……
第12节第8章傀儡之心
“其实最早的时候，少年并不是这么对待女仆机器人的。”
“女仆机器人是古早的型号，AI低下，并没有感情，哪怕是少年温柔的话语，也永远得不到回应。无法得到报偿的爱，就成为了狠。”
“但就算是这样，少年和女仆机器人，也则依然这样在一起生活着。直到……世界大战。”
“少年失去了自己的父母。而在一无所有的他身边，只有这么一个女仆机器人。大概少年自己也没有想到吧，其实他是有多么的喜爱这个被自认为有多么‘憎恶’的女仆机器人。”
“直到一次空袭。”
“原本，这种AI低下的女仆机器人，是只会遵照命令行事的傀儡。她应当是没有自我的才对。在炸弹投下的时候，少年的眼前闪过了自己人生的走马灯，那个时候他在想：啊啊啊，我的生命将会终结在此吧，我的人生毫无价值，只能和这么一个毫无感情的女仆机器人死在一块，不过这样也好，我这毫无价值的人生，也就将就此终结。”
“然而并没。”
“当少年醒来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受到多少的伤害。因为，就在炸弹即将爆炸的时候，那个被认为是低等AI的女仆机器人，将他压在了一处掩体下面——而少年，从来没有给过她任何命令。”
“而也就是在那一刻，少年明白了，即便是人偶，也是存在着心的。”
“哈哈哈，抱歉抱歉，稍微讲了一个没什么意思的故事。”老人哈哈的笑着，然后朝着天音摆了摆手，“好了，天音酱，你也该去上课了。”
“哦。”天音乖巧的点点头，她的目光又注意到了旁边的那个女仆机器人，“爷爷，那个机器人，之后怎么样了呢？”
“之后啊……”老人的语气有些悠长，“幸运的是，女仆机器人的核心保存了下来。然后……她走完了自己幸福的一生，和少年一起。”
天音有些懵懵懂懂。
“傀儡之心……是这样的吗？”
傀儡也是有心的。
少女觉得自己似乎是理解了，老人的讲述，明显比真红更加生动。
“啊，要上课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小步的跑到了班上之后，她才是松了口气。
然而，整节课上，天音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连天音自选的艺术体操和芭蕾课都毫无兴趣，她都一整天都在思考着人偶与人。
“天音……天音？”
“呜哇，什么事，亚夜？”
一直到了虚拟世界之中，天音被亚夜呼唤着，她才终于是回过神来。
灵珑
“呐，天音，你要不要试试看？”亚夜用炽热的目光看着天音。
“试试？什么？”
“我们刚刚在说你要不要来学习一下剑术啦。”天音呆头呆脑的样子，让亚夜忍不住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哦，好哦！”少女顿时便兴致勃勃。
虚拟世界的移动非常方便，教育网虽然不能访问外部，但在内网的话，要做什么其实都挺方便的。
进入了虚拟的剑道馆之后，亚夜便调配出了两把太刀，这是按照连个少女等比例缩小的、现实世界不可能存在的款式。
“真棒。”握起了太刀，亚夜整个人的气质和感觉，就顿时发生了变化。
她轻轻挥舞了几个剑花，举重若轻。
这是小孩子在现实世界所办不到的事情。但是在虚拟世界，就方便太多了。
“剑术，果然很棒呢！”
“是吧是吧～”亚夜微笑着。
“嗯……”天音闭着眼睛思索了一下。
她握起了剑柄，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气。
随后，长剑出鞘，柔软的少女和钢铁的剑刃，两种剧烈的反差，让亚夜也不由得惊讶了起来。
“一模一样……”天音的动作很标准，和亚夜刚刚的动作一模一样。
但最重要的并不是动作本身。
似乎因为数据误差，天音本身的身体素质并没有体现在虚拟世界。
但是，天音刚刚所展现的那种气质和气势，却是惊人的。
到刀锋挥下的时候，亚夜几乎感觉自己都要被那刀光所吞噬。
“天音！”
亚夜捧住了天音的脸颊：“你搞不好是剑术天才诶！”
“哦。”天音傻傻的点头。
“天音，你是天才诶！”亚夜晃动着天音的脑袋。
“知道啦……”天音被亚夜慌得有些难受。
她对此并不惊讶，因为在梦境中的时候，天音偶尔就会遇到一些奇怪的人，有些惊呼她是什么万里挑一的武学天才，也有些则说她未来一定能成通灵王什么的。
不过遗憾的是，那些人很多天音也只是见过一次而已。
根据鲁路修哥哥的分析，这些人的精神或者他们的世界距离天音比较遥远，天音的梦境世界，对于他们而言，可能也就是一个梦境吧。能够和真红姐姐还有鲁路修哥哥这样一直能够见面的，其实并没有多少。
其实天音也挺要要渐渐之前那个和自己说佛学的和尚爷爷，他上次还唉声叹息说什么有个蕃僧要强取自家的家传武学什么的，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可惜的是，自那之后，和尚爷爷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梦中。
“不不不，你不知道！”亚夜摇晃着脑袋，“你不是普通人哟，天音。我刚刚已经被你迷住啦！”
“放开我啦！”
虽然是虚拟世界，但天音还是被亚夜抱得有些难受。
“我是认真的哦。”亚夜终于冷静了下来。
“诶？”
“剑术的修行分为身体和精神。义体技术的应用，让身体的锻炼变得不再重要，但是机器人却无法理解人类的Ghost（灵魂），所以相对于身体而言，精神的境界，才更为重要——这是我姐姐说过的话。而天音你刚刚的样子，就超厉害呢！”
“……”天音看着认真的亚夜，然后，终于开口了。
“社员够了吗？”
亚夜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天音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找够社员的！”
少女目光灼灼。
说完这句话之后，亚夜再次用双手搭在了天音的肩膀上。
“天音哦，你也应该考虑一下，自己未来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哦。剑术其实也是很棒的选择呢。”
第13节第9章尚未成为云雀的神子
“成为什么样的人……”
在取下了VR头盔之后，天音还想着亚夜曾经说过的话。
是啊，我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少女以前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然后，已经连续被好几个问题砸晕的天音，只感觉自己脑袋好晕。即便她的学习能力很强，但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这些有关哲学与人理的问题，已经让少女陷入了混乱。
抱着满脑子的疑问，天音回到了家。
但是奇怪的是，天音却从女仆机器人的口信那里得到了义傀已经出门的事实。
这让她松了口气。
虽说义傀让女仆机器人给天音准备了晚餐，但天音没敢吃，而是一个人坐在餐厅，忐忑的等待着义傀回家，准备向他认错。
“……唔，我睡着了？”
然而天音没有等到义傀，自己却进入了梦境之中。
鲁路修哥哥并不在，这里只有真红。
梦境是天音的梦境，但梦境似乎也能在天音不在的时候延续，具体天音也不明白，但鲁路修哥哥倒是在研究这是怎么回事。
“一脸困扰的样子呢，你还没有道歉么？”真红注意到了一脸苦恼的天音。
“嗯，爸爸不在，我正在等他，然后就睡着了……”天音摇了摇头。
“是么……”真红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看书。
而天音，则一直看着真红。
大概是一直被这个目光注意着吧，真红有些不太自在。她并不在意目光，但天音的视线，存在感太强大了：“怎么？”
“真红姐姐未来想要成为什么人呢？”天音好奇的问。
“我？你居然在问一个人偶有关未来的问题？真是笨蛋呢。”真红叹息了一声。
“唔？诶？啊……”
是啊，真红姐姐其实是人偶来着……
“不过蔷薇少女的目的……是为了成为‘爱丽丝’吧。”真红说道。
“爱丽丝？”天音懵懵懂懂的。
“嗯……就是唯一纯洁无瑕的完美少女。”
“我能成为爱丽丝吗？”天音好奇的问。
“很遗憾，但你不是蔷薇少女，所以是不可能的。”真红似乎并不愿意说这个话题，“人是无法成为人偶的哟。”
真红的话音渐渐微弱。
当天音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依然在客厅之中，身后披着一件羽织。
天音四处张望着，义傀已经回来了，这个时候正在外面的走廊上，他的身边是一个正在调整的音无人偶。
她站起来，走了出来。
现在已经入夜了，外面全然是一片黑色。
“爸爸，对不起，我认识到错了。”天音对义傀认错。
而义傀则转过头看了一眼天音，然后摸了摸她的脑袋，笑了一下。
天音松了口气。
因为这意味着老爹已经原谅自己了。
而义傀不着痕迹的将一份纸质的报告放入了口袋，然后看向了外面的庭院，似乎有些出神。
天音也学着义傀，坐在了走廊上。
“我知道了，就算是傀儡、就算是人偶，也是有心、有灵魂的。”天音看向了那个尚未组装好的音无人偶。
然而，义傀触碰着音无人偶的面庞，轻轻的开口：“真正美丽的人偶是没有灵魂的。”
“诶……？”
来自父亲所言的，是和真红所说的完全不同的话语。也是和老人所言而不同的事物。
不同的概念，让天音的脑子产生了混乱。
“人偶……就像徘徊在生死边缘，死不瞑目的尸体一般。”义傀的眼中是无限的温柔，他凝视着眼前的音无人偶。
“人类在姿态和动作的美感方面，甚至连存在本身都不及人偶半分。”
“所以，人偶是超越了人类的存在？”
天音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理解自己父亲的话语了。
真红说人偶有灵魂，老人说傀儡有心灵，而父亲则告诉她，那是超越于人类之物。
三者所说的话语不尽相同。
但是三者所指代的某种事物的存在，却是相同的。但是，自己父亲所看到的，似乎并不仅仅只是人偶。
天音并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她想到了真红刚刚所说的“爱丽丝”。那唯一的、纯洁的、纯粹的、完美的存在。
幼小的少女，只能隐约认识到，义傀所指代的，似乎是类似“爱丽丝”的存在，但似乎又是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
……就仿佛是站在四维角度去看待三维的生命一样。
“人类认知能力上的缺陷，导致了其现实的不完全。”义傀继续开口了，“并且这种完整性只有通过不具备意识的、或是拥有无限意识的——也就是说，只有通过人偶和神灵才能完美实现。”
“不，还有一种能与人偶和神灵相匹敌的存在，雪莱笔下的云雀，洋溢着深层无意识的喜悦。像我们这种自我意识过强的生物，是绝对感受不到的——这对贪食认知之果者的后裔来说，比成为神还要困难。”
“人类追求着自身的补完，但他们却别无选择，只能将自身的印记刻印在世界之上，才能够告诉世界，‘我们存在着’……或者说，‘我们存在过’。”天音想到了曾经来到过梦境的那个名叫绫波的、就和妈妈一样温柔的大姐姐。
义傀似乎有些惊讶。
他轻笑着：“是啊，人类无法成为神，更不能成为云雀，于是他们只能作为人偶装死，假装自己还活着。但活体人偶却超越了死亡，并继续存活下去。”
在这一瞬间，天音理解了。
年幼的少女，在这个时候已经理解了。
并非是道理上的理解，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共情。
自己的父亲并非是站在人类的角度在理解这个世界。
他甚至不是作为一个生物、一个存在在理解这个世界。
他是站在了某种超越世界界限的存在却又不存在事物，从更高的纬度在探寻着真理。
他对这个世界的观测，就仿佛是四维的生命在观测三维世界一般。
“天音。”义傀走到了女儿的面前，“你不是普通人。你甚至也无法成为普通人。你注定将会成为真正的人偶，不是那种拙劣的伪物，而是真正存在着的、最完美的那个存在。”
天音举起了手。
她轻轻捧住了的义傀的脸颊。
——他一定很孤独吧。
因为从来没有任能够理解他。
——他一定很痛苦吧。
因为知道真理就在那里，自己却无能力为。
——他一定很悲伤吧。
因为穷极了人类的末途，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是的，父亲大人。”
尚未成为云雀的神之子轻轻开口了。
“请让我成为真正的人偶。”
第14节第10章唯有超越人类！
“傀儡祭？”
“嗯，这是傀儡村从以前开始就一直流传下来的祭典。但是在第四次世界大战期间因故中断。现在游客越来越多，所以村子也希望重新举办祭典。”义傀将一台写好了资料的平板电脑递给天音。在这上面说了有关傀儡祭的事情。
傀儡祭是在八月十五日，也就是盂兰盆节，但是这个日子在傀儡村却似乎有独特的意义，正因为如此，这个夏日的祭典，也是傀儡人偶的祭典。
神代义傀晚餐的时候之所以离开，就是为了商议这件事情。
“根据传统，在傀儡祭前的一个月，需要有一位巫女扮演成人偶，接受人们的悼念，跳神乐舞，并酿造神酒。而在这一个月之中，巫女在静室冥思，直到傀儡祭。”神代义傀解释道，“不过常樱神社并没有巫女，我最初是打算用音无人偶替代的。”
音无人偶是仿照天音制作的傀儡人偶。虽然体型小巧，但因为是仿照天音制作，所以其本身拥有令人窒息的出力。但也正因为如此，所以神代义傀并没有在其中安装动力源，所以那些人偶，理论上是动不了的。
而这个时候，天音朝着自己的父亲微笑着：“其实我也算是神社的巫女哦。没关系，爸爸请尽量使用我就好了。”
“但是训练会很艰苦。你能忍受么？”神代义傀问。
“没关系，就请交给我就好了！”少女挥动着自己的小拳头，似乎是想要令自己的话语变得更有说服力。
但她换来的却是神代义傀的摸头杀。
“训练本身很艰苦，而且在祭典之前的一个月，你还要换上傀儡人偶的外壳，是很辛苦的哦。”义傀再次询问。
“当然！”少女一脸自信。
如果是在新滨或者神户这样的大城市，学生们课业紧张，自由时间其实并不多。
在这里是埼玉县的偏僻地方，在东京已经沉没的这个时代，这里也属于只有观光客的偏远地带了。
所以在这样的地方，课业是比较轻松的，其中之一的表现就是寒暑假还有春假的休息时间比较长。
“好吧。你今晚好好休息，训练从明天开始。”神代义傀说道。
“是，交给我吧！”
刚刚说完，天音歪了歪脑袋。
她又正起了神色，用面无表情的无机质话语说道：“是的。音无001接受命令。”
“好了，你去休息吧。”
让天音离开之后，义傀本想继续工作，不过他有些累了，于是便先去洗了个澡。
“文件呢？”等洗完澡回来，义傀便准备去看之前的纸质文件，不过他环顾了一圈之后，却发现文件并不在衣服上面。
“哦，在这里。”最后他在餐桌旁找到了文件。
“是我之前放这的？还是天音？”他抽出了文件，这些文件全都是加密的图形码。
天音并没有电子脑，所以这种文件，她应该是看不懂的。
义傀稍微放心了一点。
他拿起了文件。
第一份文件是义傀的体检报告。
电子脑硬化症是一种无可救药的慢性病，只能维持，但却无药可救。万幸的是，义傀的电子脑硬化症对于思维本身现在还没有影响，现在主要的影响表现在身体功能的紊乱上。实际上，义傀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不过这并不是关键。
关键是后面的内容。
这份文件是：《艾鲁比斯·人类适正计划》。
这是义傀曾经参与的秘密结社的文件。
正如天音所理解的那样，义傀窥见了人类的未来和终末。但是，他并没有放弃。
想要跨越终末，唯有超越人类。
人类无法成为神灵，更无法化为云雀。但是有一点，人类或许能够办到，那就是成为人偶。
他是天才的人偶师，所以，他认为，人类必须舍弃原本的躯壳，才能够解放自己的Ghost（灵魂）。人类是活着的生物，所以无法理解死去之物的内心，但是，这正是人类不完全的体现。
既活着，又死去的生物，唯有两类，一类是神灵，一类是人偶，人类跨越终末的道路，不是在科技的意义上，而是存在于哲学的道路上。
或许，正如傀儡村常樱神社祭奠的傀儡女神那般吧。
义傀将文件放下。
——如果没有天音的话，自己应该会不遗余力的去推进这份人类适正计划吧。
但是，在预见了天音之后，义傀的想法发生了变化。
正如人类无法想象自己从未见过的事物一般。过去的义傀，也只是从自己的认知来制定自己的计划；而现在的义傀，却窥见了更完美的存在。
但……
天音是无法成为普通人的。
就如同狮子无法伪装成羔羊一般。
当天音出现在人类社会后，她本身便会成为混乱的源头，这与天音本身的意识无关。
就比如天音消化系统的异常，义傀可是动用了自己的力量帮她瞒天过海，才没有在入学体检的时候被发现的。不然，光是天音现在身体的异常，就能让一群生物学家们疯掉。
所以，除了课堂之外，义傀几乎斩断了天音和外界的大部分联系。
只有在这里，让天音逐渐的从神子变成人类，她才能正常的生活在人类的社会。
这么下去，十年之后，天音就会成为普通的女孩子吧？
只要这样的日常持续下去，天音就会失去那种“神性”，化而为人。
然而，并不甘心。
因为这并不是升华，而是堕落。
珍宝掉落凡尘，沾染了人间之屑，这只能是堕落。
作为天才的人偶师，义傀对于这种事情无法忍耐。这就好像是雕刻师看到了一块宛若和氏璧的珍美璞玉，却只能看它化为石头一般。
“但是……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神子无法成为人类，但神子能够成为人偶。
基于人类素材的人偶是失败品，但是，如果是如此出色的神子呢？
天音无法成为普通人，但是，天音有作为人偶的绝佳的素质。
人偶与神，这是生命的终极，而两个终极的集合……一定会出现某种更加美妙的存在。
然而……
义傀看向了第一份文件。
这份文件，几乎相当于是义傀的死亡判决书了。
“请让我成为真正的人偶。”
少女的话，在义傀的心中蔓延。
“至少……稍微尝试一下。在傀儡祭……”
第15节第11章少女与剑圣苇名一心
老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然后坐了起来，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颗樱花树下，樱花树十分巨大，直冲天际。
他有些疑惑的四处张望着。
以樱花树为中心的周围一片的区域，似乎应该是一处神社，而在神社外面，则是被黑暗所笼罩的虚空。
“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我的梦。”
一个童稚的声音忽然响起。
老人顿时一惊。
因为他在这之前，完全没有感受到任何人的气息。
他朝着声音看去，便见到了坐在枝丫上的一个女孩子。
女孩年龄很小，有着一头的铂金色的头发和碧蓝色的眼睛，身上则穿着一身红色的和服，只不过和服的款式，似乎有些离经叛道。
老人的目光凝视着对方那头浅浅的、接近白色的金发。
“南蛮人？”他有些惊讶。但是随后他又自己否决了这个看法：“不，模样不像……”
明明是南蛮才有的发色，但对方的气质却透着东方人的风韵。
小女孩从树上轻巧的跳了下来，然后朝着老人行了一个礼：“爷爷您好。”
“我叫苇名一心，你叫什么名字？”老人笑着问。
“神代天音。”女孩说。
“你刚刚说这里是……你的梦？”自称苇名一心的老人问道。
天音点点头：“有时候睡着后就会来到这里。”
再度入眠的天音，没有看到真红姐姐，她在回答了有关爱丽丝的问题之后，似乎产生了一些微妙的情绪，所以暂时离开了梦境。
那边的鲁路修哥哥也没有过来，所以天音只是一个人。
“这里也的确不像是黄泉……”苇名一心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的名字是苇名一心，来自苇名国的剑圣，在最后的决斗之中兴尽而亡。
但是在死亡之后，他却依然保留着自己的意识，来到了这里。
“不过，这里倒也是一个挺不错的地方。”苇名一心席地而坐。
虽说这里似乎并不是什么黄泉，但是待在这里，竟然莫名有一种安心的感觉，身上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安宁和愉悦。
而实际上，这种感觉，也是鲁路修和真红愿意留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你醒了之后会怎么样？”他问着天音。
“醒来？醒来就醒了。”天音似乎并不明白对方问题的意义。
“唔，这里有酒么？”留在这里并没有什么不好，但是如果有酒的话，那就更好了。
天音摇了摇头。
“哎呀呀，这下可麻烦了。”苇名一心不确定对方是说没有，还是说她没理解。他又换了个话题：“你在这里的时候，都做些什么？”
“学习。”天音说。
“学什么？”苇名一心问。
“什么都学。因为爸爸说天音没有电子脑，所以要比常人更努力才行。我现在连二维码都能看懂了哦～”天音是还挺自满的样子。
“……电子脑？二维码？”来自战国时代的老人家瞬间就懵逼了，“那是什么？”
“唔，这个……那个……”天音也苦恼了起来，“这个……究竟是什么呢？”
电子脑是人脑和机械的结合……
但是……
眼前这个说话文绉绉的老人家，是不是能明白呢？
之前天音就遇到过古代来的老人家，然而他们很多连计算机和机器人这种“常识”都不明白。
实际上，最能够理解这些的是鲁路修哥哥，他也能用浅显的话语解释给其他来到这里的人。在接人待物上面，大概是鲁路修唯一比天音强的地方吧。
但遗憾的是，他并不在。
天音想了想，决定具现一本《十万个为什么》，这是一本针对学龄孩童的漫画书……
“这是你的刀？”老人忽然注意到放在一旁的小小太刀。比起不知所谓的电子脑，这个小小太刀似乎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这种有些像匕首的细长小刀应该非常难以锻造才对，但眼前这把刀似乎很是锋锐，这让他来了兴致。
这里是梦境世界，天音能够具现出自己能够理解的物品——就比如鲁路修手上的国际象棋，还有真红手上的书，都是天音根据自己的记忆所具现出来的。不过太过精密的会耗费脑力，第二天醒来后就会和没有睡好一样。
好在这么一把小小太刀，还是没问题的。
“嗯。”天音点点头，“我的哟。”
她走了过去，握起了小太刀，然后摆出了架势。
“嗯？”
苇名一心被少女的架势所吸引，他灼灼的目光，就这样一直盯着对方。
那种凛冽的气势还有那从未见过的架势，都让苇名一心觉得十分新鲜、十分有趣。
“这是什么流派？”从未见过的流派，勾起了剑圣的好奇心。
“我觉得亚夜说过，是叫做……枣刚真流，对，就是这个名字！”
天音欢快的挥舞了一下手上的长刃。
“我昨天看亚夜摆出过这个架势，实在是很帅气，所以我就试试看，真棒！”
“昨天？试试看？”苇名一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以前没有学过剑术？”
天音理所当然的摇摇头：“没有。但是很帅气啊！”
“有趣……实在是有趣……”老剑圣很是惊讶。
他没有剑，于是便捡起了地上的树枝，摆出了架势。
“这样，你能明白么？”
“这样？”
少女看了一眼老剑圣的动作。
对方的动作十分简练，只是单纯的握着树枝站在这里。
然而，树枝在对方手上，却似乎真的成为了一把锋锐的利刃一般。
那种压迫力、那种统治力，这都不是区区一根树枝所能够展现。
“是——这样！”
少女睁开了眼睛，双手握紧了太刀。
这是和老剑圣完全不同的动作。
然而老剑圣却更加惊讶了。
虽然动作完全不同，但是，她却掌握了刚刚那一架势的神髓。
而那边的天音，则不好意思的收了剑：“老爷爷那种感觉我好像做不到，只能这样了。”
苇名一心的剑技是千锤百炼的极致，没有历战的经验，是绝对做不到的。然而，少女摆出自己的架势，用自己的方法，达成了与苇名一心相当的那种精神内核。
“真是惊人的天赋。你……莫非就是剑道的天才么。”
与其说是惊叹，不如说，老剑圣眼前是见猎心喜的喜悦。
不过天才什么的……天音早已经听腻了，她对此没有半点想法。
“你是叫天音吧？”苇名一心问。
“是。”天音点点头。
“你，要不要……嗯？”苇名一心似乎要说什么，却发现天音的身影却开始迅速的变淡。
“啊，要醒了。”少女有些泄气，“老爷爷，有缘再见咯。”
话音刚落，小女孩便已然消失无踪。
“梦醒了么？”苇名一心依然留在了这片樱花树下，他盘腿坐下，摸着下巴，眼睛微眯，似乎是在假寐着……
第16节第12章我，天音，机器人“唔……”天音缓缓睁开了眼睛，“醒了。”
这里是天音的房间，位于神社深处的一间有着日式风格的温馨的小屋。
“唔……这是？”
刚刚醒来，天音就发现自己的房间似乎被收拾了一遍。
原本散乱的作业本和私人物品都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天音的房间并不算多脏，但着实是有些混乱，然而现在，一切都似乎有条有理。
“去找爸爸！”天音立刻就准备起身去找自己的父亲。然而刚准备下床，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然后甩了甩自己的脑袋，“不对不对，我现在是音无001号！”
傀儡人偶怎么能去撒娇呢！
我一定要坚强！
天音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让情绪从自己的脸上褪去。此时此刻的她，就仿佛再次成为了傀儡人偶一般。
正当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天音赶紧躺回了原本的位置。
而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女仆机器人。
按照往常，女仆机器人会叫醒天音，然后带她去洗漱，就好像是无微不至的保姆一样。
然而这一次，女仆机器人却并没有这么做。相反，它直接抓起了天音，然后给天音洗漱换衣服。
“诶？”
天音有些惊讶。
然而即便如此，她依然没有动弹，而是好奇的想知道女仆机器人到底是想做什么。
对方拿出了天音的校服，帮她换上，但是天音却发现，对方的动作，要比原本粗暴许多。
对方的逻辑，让天音想到了自家的那些音无人偶。
女仆机器人在帮那些傀儡人偶维护的时候，似乎就是这样的行为模式……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女仆机器人在对待自己的时候，模式被调整为了对待傀儡人偶的模式。
然而，天音此刻却并没有慌张，反而很高兴。因为这代表义傀并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他真的开始行动了。
换好衣服之后，天音就来到了餐厅吃饭。
以往的时候，义傀看到天音都会过来打声招呼。但此时此刻，义傀却仅仅只是坐在原地，并没有打招呼，反倒是天音走了过去，她朝着义傀问道：“早上好，主人。音无001向您问好。”
义傀看了一眼天音，那目光就和看待那些人偶本身一样。看过之后，义傀便继续吃饭。
说实话，天音的入戏，让义傀也有些惊讶。
虽然还有瑕疵，但天音的确是在扮演一个真正的AI、一个真正的傀儡人偶。
这种扮演并不简单，因为机器人和人的行为模式是不一样的。
然而在义傀看来，这种扮演是必须的。
未知生，焉知死。这句话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人类对于死物的不解，正如死物对于人类的不解。
只有真正带入到那种静止的傀儡人偶的状态，天音才能进化。
他竭力避免着自己和天音的交流，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个真正的音无人偶。
一直到天音穿好鞋子，和女仆机器人一同离开，义傀也才终于松了口气。
“鞋子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刚刚穿上鞋子的天音，就发现自己的鞋子和以前有些不大一样高了，主要是鞋跟变高了。
在进入学校换鞋的时候，天音也趁机观察了一下——而事情也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
不过，天音并没有停下，她的动作迅速而连贯，就和预设好的程序一样，她一路上虽然疑惑，但是也没有停下来观察，到了学校，也只是趁着动作的机会看了一眼而已。
随后，天音便进了教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如同旁边的那些被摆放成学生模样的傀儡人偶一般。
如果是其他人在这里的话，一时之间想要分辨一群傀儡人偶中的那个人，恐怕也很困难吧。
今天的课业主要以选修课为主。
天音在学校是有三门选修课的，艺术体操、芭蕾和瑜伽。
根据官方的要求，这种偏远地带的选修课，必须要选择一到两门的体育相关课程，这也是为了学生们的身体着想。就算是完全义体人，如果不锻炼的话，大脑和身体的协调性也没办法处理好。
今天的课程是芭蕾。
脱掉了外层的校服，天音便换上了芭蕾服。
天音的芭蕾服最开始是白色棉质的普通芭蕾服，但是穿起来和内侧的神经连接服不搭，义傀就帮她换了材质。换上了芭蕾服后，天音的体表反射着塑料一样的光泽。
虽然在一般人看来，这感觉有些怪怪的，但天音还是挺喜欢这种质感的。而且她虽然并没有义体化，但却有着异于常人的体质，这其中之一的表现就是天音几乎不会出汗，所以穿着这样的衣服活动，天音也不会感觉闷热和难受，反而是那种被紧紧包裹的感觉非常舒适。
御神小学的舞蹈房是在教学楼顶楼，从这里可以看到常樱神社的山道，所以这里也是天音最喜欢待着的地方之一。
“啊咧？今天有不少客人呢……”
正在压腿的天音，最喜欢的就是透过落地窗观察山道的情况。
而她发现，今天的神社来了不少客人，似乎也都是村里的人。
傀儡村并不是什么兴盛之地，平日里的游客不多，只有在节假日，才会有游客前来，所以天音知道，这些人只可能是村子的人。
只可惜，下一套动作开始，天音不得不移开了目光，所以她只认出了田中爷爷。
她对于扮演音无人偶还是很上心的。
“呼，得救了……”
一直到进入了虚拟世界，一直板着脸在扮演傀儡人偶“音无001”的天音，才终于垮下了脸。
“天音天音！”刚到虚拟世界，天音就听到了亚夜的声音。
“下午好啊，亚夜。”
今天没有虚拟世界的课程，不过下了课之后，依然可以来参加虚拟世界的社团。
“天音，给你看个好东西。”
亚夜打开了一个视频播放框，上面出现了一个视频。
“这是？”
画面上是一个没有蒙皮的机器身体。
这个举着太刀的机器人，似乎正摆好了架势。
但这是什么？
天音有些懵。
“是AI哦。”亚夜笑道。
“AI？Android仿生人？”
所谓的义体人，就是身体变成了机械的人类，而仿生人，则是搭载了AI的完全义体，也就是机器人，就比如天音家的女仆机器人。
而视频这个，似乎更加高级的仿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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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第13章颜值很重要
“这是什么？”天音好奇的问。
“冷兵器机器人格斗大赛。”亚夜笑道，“这台机器人搭载的格斗程序，就是我们家的枣刚真流哦！”
亚夜说话间，视频已经展现了全貌，在舞台上，这台机器人正在和另外一台机器人进行战斗。
运用枣刚真流的这台机器人，动作娴熟有利，观赏性简直一流。
“呐呐，天音，你有什么感想？”亚夜好奇宝宝一样问道。
天音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认真的回答：“人家明显好看多了。”
“唔，不是这个啦！”亚夜翻了个白眼，“虽然的确很好看就是了……”
在枣刚真流的对面，是一个女性的机器人，蒙皮十分细致，身上穿着一套布料极少的忍者服，手上拿着两把太刀。上面的字幕显示的是“枣刚真流VS二天一流”的标签。
机器人大赛是一个很久远的节目，最初是一群人制作出机器人进行厮杀。而在义体技术发达之后，这些机器人也从那些简陋的战车逐步升级成为了义体机器人，而没想到这个节目因此变得更加火爆，甚至分化出了几个系列。
“机器人剑豪战，这是现在最受欢迎的节目哦。”
“哦……”
天音歪了歪头，对外界接触极少的她，根本不知道这个节目。
不过眼前的画面着实是非常有趣的样子，天音的视线都已经被两个挥舞着刀剑的机器人所吸引。
使用二天一流的女机器人显然更受欢迎，每次取得优势，台下都是一片欢呼。
而亚夜此时也在旁边侃侃而谈：“AI技术越来越发达，之前有人就用AI战胜了人类之中最强的围棋选手。而现在这个技术也应用到了冷兵器战斗上——嘛，当然，这些AI现在只能对付普通人，真正的武术大师什么的，依然不是对手。”
说话间，用着枣刚真流的机器人，已经将对方砍翻在地。
而这个时候，亚夜得意的笑着：“那个二天一流就是华而不实啦，真正战斗的时候，蒙皮有什么意义啦～”
“但是人家的欢呼声更高哦。”天音一如既往的拆台。
“别得意啦，其实我们这里也有考虑用更好看的机器人哦！真是的，也不知道谁规定的。明明是机器人战斗，但是大家都越来越注重外表了……”
“铁血的燃情战斗和超好看的萌妹，还有比这更美妙的画面吗？！”
天音朗读了一下视频下面的评论。
“哼，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亚夜抱着胸，对此似乎不屑一顾。
“嘛，不过的确很漂亮呢。”而天音的目光，则看向了那个被击倒的女性机器人。
虽说失败了，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有着俏丽面容的女子使用太刀的时候，那种反差感和美感，让天音被深深的吸引了下去。
“什么啊，我们枣刚真流才是最强的……”亚夜本来是来炫耀的，但起了反效果之后，她似乎有些失落。
“枣刚真流啊……亚夜姐姐，我能学吗？”
天音的声音穿入了亚夜的耳中，这彷如天籁的声音，顿时让她激动了起来。她猛地抱起了天音：“没问题没问题，一切就都交给姐姐吧！”
不过可惜的是，今天的时间不多，亚夜也就把枣刚真流的视频文件发给了天音，便就此道别了。
告别了亚夜之后，天音便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不过在来到了山道的时候，她便见到了一群人有说有笑的从山道下来，为首的正是田中爷爷。
“是小天音啊！”田中爷爷看到了天音之后，便走了过来，“我们都听说啦，小天音你要当傀儡巫女，加油啊！”
“非常感谢您的支持。”天音站得笔直，用十分公式化的语气在回答着对方。
田中爷爷顿时一愣。
不过有人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哈哈哈，小天音是在扮演机器人啊，这是在为傀儡祭做准备呢。”
“小天音真是努力啊，明明还有那么久，现在就开始努力了。小天音这模仿得还真是很像傀儡人偶呢。”
“是啊是啊，仔细一看，还真的和义傀老师制作的那些音无人偶一样呢。”
“笨蛋，音无人偶本来就是义傀老师按照小天音制作的啦，满满的都是对小天音的爱哦！”
“哈哈哈哈！”
老人家们说着说着，自己就笑起来了。
而田中爷爷也笑着摸了摸天音的脑袋。
“加油啊，小天音。爷爷们会一直支持你哦！”
老人家们说着，便向天音道别，然后下山去了。
天音其实很想和他们说话，但是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依然是扮演着一个活生生的傀儡人偶。
在他们离开之后，她就继续上了山。
回到了神社之后，义傀并没有出现，过来照顾天音的是女仆机器人。
回到家的天音，被换上了一身红色的和服。
“诶？”
然而，在吃饭的时候，天音发现，自己的餐具都被换成了粉色的塑料餐具。
“就和玩具一样……”
天音非常不解，但依然按捺着好奇心吃完了晚饭。
从训练开始之后，天音的行程就是按照女仆机器人这边制定的时间表来进行的，至于原本的私人时间，则被取消了。
吃过饭之后，天音被带到了电视机的面前。
“啊咧？”
然而，电视机并没有开。
不，仔细一看，天音发现，自己眼前的并不是真正的电视机，而是塑料制作的电视模型，毫无疑问，这是假的。
天音依然维持着不动，就和真正的娃娃一样待着。
渐渐的，满脑子疑问的天音，似乎也有些明白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以前玩过家家酒的时候摆弄的那些娃娃一样。
只不过，现在被摆弄的娃娃变成了自己……
少女有些烦闷了起来。
“但是……为了爸爸……必须忍耐……”
她开始回想起梦中老爷爷教授的那个什么禅功，让自己烦闷的心开始静下来。
别说，原本没什么功效的禅功，此时此刻，却似乎开始产生了微妙的效果，浑身暖洋洋的，甚至还有一种愉悦感在心中蔓延。
难道这就是那个老爷爷说过的什么内力么？
只是仔细感觉一下，天音却仿佛又什么都感受不到。
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嘛！
少女有些沮丧……
第18节第14章帅不帅是一辈子的事
“内力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啊，你说的是上次那个来自……呃……打……理……的和尚吗？”
梦境世界中，天音正躺在椅子上打滚，而旁边的鲁路修则是想到了上次见到的那个和尚。
不过鲁路修的中文并不是很标准。
“是啊，虽然坐禅的时候很有感觉，但是和尚爷爷说的那种什么丹田之类的感觉，完全没有。”天音摇了摇头。
“是么。”鲁路修思索着，“如果大家都是来自不同的世界的话，在这些世界之中，有不同的要素，这可能就是每一个世界独特的东西，就好像那个内力，又或者是我们世界的樱石……”
鲁路修之前有旁敲侧击的问过，樱石这种东西，并不是每一个世界都有的，有的世界用的是核能，但大部分用的都是化石燃料。
而有些世界，虽说还是封建制度，但却也有诸如魔法，或者这个什么内力的能力。
更有意思的是，这些世界的历史也似乎都不一样。
例如那个和尚说的什么“送超”，“了国”和“打理”什么的，鲁路修就没怎么听过，他所在的世界，那边的历史根本不一样，而在小天音所在的世界，据说他们那边也有一个世界性的大国，叫做东亚联合还是什么的，至于北美洲也没有什么自己世界所在的那个叫做“布列塔尼”的国家，而是被一分为三的“米国”。
“原来如此……人偶啊。”而在另一边，苇名一心则在强势围观者真红。
对于这个来自战国时代的老人而言，真红这个会说话的“南蛮人偶”，倒是挺有意思的。
只不过真红有些不厌其烦的样子，她用书遮着脸，也不知道是在看书，还是在躲避这个老人的目光。
“……苇名国吗？”鲁路修之前也询问过老人所在的地方。
但是遗憾的是，那什么“苇名国”，还有侵略苇名的什么“内府”，他也完全没有听过。他甚至根据对方所说的地方去在11区寻找苇名这个地方，结果发现二者在同一个地点的历史、甚至地形都全然不同。
而这个时候，天音也停止了打滚，她坐了起来，满脑子想到的都是白天自己所见到的那个二天一流对枣刚真流的战斗。
“似乎是……这样。”
少女闭上了眼睛，然后两把太刀，在她的手上逐渐显化。
“嗯……两把？”苇名一心再次转过了头。
少女开始了练习。
二天一流，一把长刀，一把短刀，使着决然而巧妙的招式。
老人似乎有些见猎心喜，但是在看到了天音那幼小的身材之后，却又有些哑然。
“那个……你是叫鲁路修吧？”老人看向了旁边的鲁路修。
“嗨。一心先生。”鲁路修说。
对方似乎并不愿意被称呼姓氏，所以鲁路修直接喊了名字。
对于这个老人，鲁路修也是很好奇的，因为其他人都是在梦境中来到的这个世界，唯独他是在死亡之后降临于此。每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的机理是什么，鲁路修挺好奇的。
不过大家才刚刚见面，还不熟，所以他没有多问。
“小天音究竟是什么人？”苇名一心问道。
“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小天音来自一个很现代化的世界……嗯，距离您的世界，大概是五六百年之后的感觉吧。至于她为何会因此产生这样一个梦境世界，我也不是很清楚。”
鲁路修其实和真红对此有些研究，前者是智商高，后者是无所事事。
但这个世界具体怎么回事，他也不是很清楚。
“她……是御子……不，是神的幼体吧。”苇名一心眯着眼睛。
“神？”鲁路修好奇的问了一句。
“啊，就如同樱龙一般。而且这棵树……”苇名一心转过了头，“我曾经听丈说过，在仙乡之中，便有一颗‘常樱树’，看到这颗樱花树，我不知不觉，就想到了那个啊。”
“常樱……”
中世纪是充满迷信的，苇名一心一开始说什么神之类的，鲁路修其实是不屑的。
但是，苇名一心刚刚说了“常樱”却让鲁路修有些在意了起来。
“这棵树就叫做常樱树。是天音所在的常樱神社的树。”鲁路修说。
“常樱么……”苇名一心也陷入了沉思。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么……”鲁路修猜测，对方之所以会死去之后来到这个世界，或许和这颗“常樱”有关系。
当然那，这也有可能是巧合，但鲁路修认为，既然大家都来自不同的世界，那肯定冥冥之中有某种联系，而对方那个世界也有“常樱”，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不巧合的事情。
而且更关键的是，这个空间的大部分东西都是依靠天音的想象力创造——但，唯独这颗樱花树不是。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而就在鲁路修思索的时候，苇名一心已经放弃研究了。他这个时候走到了天音的旁边。
“小天音。”他喊住了对方。
“一心爷爷有事吗？”天音也停了下来。
“你，要不要成为我的弟子？”苇名一心问道。
“弟子？”天音用有些呆萌的目光好奇的看着老人家。
“嗯，我的流派是苇名流。如果小天音你真的很喜欢剑术的话，不如跟着我来学习吧。”
天音沉吟了一下。
然后。
“帅气吗？”
她问。
“帅……？”老人哽住了。
“厉不厉害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但帅不帅可是一辈子的事！”少女对此很有执念。
“哈哈哈。既然如此的话，那就让你看看我的绝技吧！”老人说，“这里有没有刀剑？”
“嗯。”天音举起了自己手上的太刀，然后将其变大。
苇名一心取过了剑。
他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就变得不一样了。
凌冽的感觉从他的身上迸发。
“那么，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穷极一生所磨炼的招式吧。”
他轻轻迈步，赶紧利落，没有任何蓄势，只是轻轻往前一步，就如同普通的踏步一般，然后——长刀出鞘、收招。
一瞬而过。
然而，却似乎有无数的刀光从空中划过，带着磅礴的气势，似乎势要将眼前的一切全部斩断！
“哈，如何？”他转头看向了天音，“我这里还有更强的……”
“好帅气！我要学！”
已经不需要老人多言了。
因为这个时候，天音似乎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第19节第15章存在就是一切，一切为了存在在出生的时候，天音就被污染了。她本应该以更加纯粹的姿态诞生，却被名为“人类”的存在所污染了。
——义傀是这么看的。
如果没有人类的话，她或许将会变成更加纯粹的存在吧……
“唔……”
天音睁开了眼睛。
成为了一心爷爷的弟子之后，天音便开始向对方学习剑术知识，一晚上的时间，虽然天音也学了不少，但也因此导致她醒来之后有些浑浑噩噩的。
“唔，对了，我现在是傀儡人偶！”
稍微清醒一点的天音，立刻意识到自己不能随意的动弹。
真正的傀儡人偶，是不会做多余的动作的，一切都只能按照既定的程序行动。
虽然很辛苦，但是为了爸爸，天音一定要做到。
女仆机器人如同昨天一样进来，然后把天音抱在了椅子上，帮她洗漱。
“啊咧？”
天音发现，自己的椅子还有书桌，似乎都进行了更换。虽然是木头纹理的模样，但却是塑料的材质，而且造型有些夸张。
怎么说呢，就仿佛是等比放大的玩具一样……
今天是周六，天音并没有课，所以她不用换上制服去学校。
但这也代表，今天一整天，天音都要接受训练。
女仆机器人打开了衣橱。
天音发现，自己衣橱里面的衣服也被换掉了，原本杂乱的衣橱，里面摆放着一套一套的服装，有哥特风格的，也有日式风格的，而且似乎都是模式化的套装。
女仆从中取出了一套黑色哥特风格的束腰小礼服，然后帮助天音换上，随后领着天音，便来到了客厅。
并不是天音和义傀常常去的客厅，而是一个新腾出来的房间。
房间里面摆放着一台和昨天类似的电视机，整个房间的装饰风格也都是粉红色的塑料风格。
甚至，房间的一侧干脆就没有墙壁。
就仿佛是娃娃的房屋一样。
天音被安排坐在了电视机面前。
就在天音以为自己又要和昨天一样枯坐两小时的时候，这台看似塑料的电视却闪亮了起来。
出现在电视上的，是……
“我？”
画面似乎是3D制作的动画，因为是高精度的关系，所以非常逼真。
画面中，是一个小女孩正在玩过家家酒。
整个画面，小女孩并没有露脸，镜头完全对准了这个娃娃，而天音便发现，这个娃娃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样，而且家家酒的人偶小房子，也和这个客厅一样……
天音感觉有些害羞，但是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应该是“人偶”的天音，却并没有移开目光，而是目无表情的看着屏幕，就和真正的洋娃娃一样……
渐渐的，天音似乎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剥离了出来。
人类的存在消失，留存着的便是纯粹的非生命的“存在个体”。
这个感觉并不讨厌。相反，她此时此刻，竟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明明是为了父亲才不得不忍耐，但此时此刻，天音却发觉自己有些沉溺其中了。
“不可思议……”
她并不知道，就在隔壁，义傀便正通过监控观察着天音。忍耐着身体的折磨，他的目光之中却带着狂热。
在逐渐失去“人类特征”的过程中，天音的身体素质，却似乎在提升。
从人类的角度来看，这实在是不科学。
但是，这种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天音的心跳和身体的新陈代谢在减缓，然而与此表现相反的是，她的身体所产生的热量却更高了，这代表着，天音身体的运行效率，正在不断的提升。
“人性是束缚着她的枷锁。”义傀呢喃着。
褪去掩饰，天音所留下的，将是那极致而纯粹的事物。
躯壳乃是枷锁。
天音作为生命而诞生，而现在的她则在体验非生命的存在感，这种双重的意义，能够让天音更进一步的认识到“存在”的本质。
存在就是一切，一切为了存在。
此为愚者对于物质世界的阐释，但……或许天音也能够超越这一步呢？
义傀有些惊讶，他觉察到自己的思维有些危险。
超越物质的存在是一件伟大的事，但人类的存在可能就将因此而被献祭，那也不是自己所求的极意。
“而且，天音的素质也是一流的……”
他赶紧将思维转了回来。
电视上只是一个少女在玩过家家酒的游戏，天音明明不喜欢，但是她却依然执行着最初的约定。现在的她，就真的和人偶一般。
“主人。”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仆机器人来到了义傀的身边，“已经到了注射的时间了。”
“赶紧。”义傀没有移开目光，他依然死死的盯着屏幕。
“是。”
女仆机器人取出了一瓶标注着“美吡利啶”的药物，然后将其注入了义傀的身体。
过了一会儿，义傀身上的疼痛得到了明显的缓解，但是他的目光却自始至终都集中在了屏幕上，连分毫都没有动摇。
天音枯坐了两个小时，而义傀也看着这个画面看了两个小时。
在这之后，天音便被带到了房间，进行下一步的训练，而义傀则穿好了神官的衣服，前往奉纳殿。
因为有游客到了。
义傀并不喜欢那种专门观光的游客。他选择在此地隐居，也是因为这里大多都是被遗弃的傀儡人偶。
不过，来到这里的游客，他并不讨厌。这些游客都是来凭吊和纪念自己的机器人的。有些是曾经用过的义体，有些则是自己的宠物，还有些则是自己的照顾者，这些傀儡人偶都有着自己曾经的故事，但是如今它们都留在了这里，成为了一份记忆。
喜欢人偶的，都不是坏人。
所以，这些来此凭吊的游客，他其实也挺欣赏的。至少他会完成属于自己的那份工作。
虽说没有看着天音，但天音的一举一动，依然在义傀的掌握之中。
天音并不知道自己一直被监控看得清清楚楚，她只是非常自觉且自律的扮演着傀儡人偶。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而义傀每时每刻都会进行监控和调整，让天音准备好，参加傀儡祭。
这样的变化天音也挺喜欢的。
义傀为天音一套套固定搭配的服装，虽然有些模式化和符号化，但衣服本身却很华丽，穿上之后就仿佛真的成为了换装娃娃一样。
而且，每天打扮成不一样的模样，也是一个小小的惊喜和乐趣。
天音还挺喜欢高跟鞋的，高跟鞋在这个时代也很常见，因为义体的存在和生物学的进步，高跟鞋和其他的鞋子也都没什么区别，而小孩子穿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时代的人们，几乎不会因为类似的生活习惯而患病。
当然，天音还是更喜欢按照搭配来，什么样的配置配什么样的服侍。她就喜欢这种华丽丽的模样。
而也就是在这一天天的训练中，七月的脚步终于到来，学校迎来了假期，亚夜的社团很遗憾还没有组建出来。但对于天音而言，暑假却值得期待，因为傀儡祭的脚步已经近了……
第20节第16章鲁路修：好好学习才是正道，你们要信我“到此为止。”
苇名一心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真了不起。”他赞叹着，“你的苇名流剑术，已经臻至完善了。如果你能年长十岁的话，单凭这个剑术，在苇名城就将是最强的吧。”
苇名一心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已经老了。
仅仅月余时间而已，这个小小的姑娘，就已经将苇名流的剑术学了个遍。
如果不是碍于体型的话，她绝对是当世最强的剑客了。
“不知道巴看到之后，会怎么想呢……”苇名一心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他原本只有一只眼睛，另外一只眼睛早已经瞎了，但在梦境之中，他的眼睛却已经恢复，只留下划过眼睑的刀痕。
一生无敌纵横的苇名一心曾经被一个女人逼入过绝境，那个女人，便叫做“巴”。
而眼前的天音，便勾起了苇名一心的回忆。
“如果你能年长十岁，那必能一人能当一国吧。”苇名一心说。
“嘛，不过剑术什么的，只是个人武力而已，思想才是永恒的。科学和知识，才能够让我们更加长久。”然而鲁路修开口了，“好好学习才是正道。”
“知识的确很重要。若是有了你们的知识，苇名也一定能够更加长久吧。但剑术岂是不便之物？”一心对鲁路修的话语有些不满。
“个人武力的强大，会让人对事情产生误判，在现代战争的战场上，个人武力早已经越来越不重要，这里才是最重要的。被人用个人武力翻盘的事情，在现代战争中是绝对不存在的。”
鲁路修一边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一边给自己立了一个巨大的Flag。
“说了这么多，其实鲁路修哥哥你只是想要掩饰自己是运动白痴的事实吧？”天音懵懂的看着鲁路修。
“呃……”
鲁路修的脸色顿时僵住了。
“哈哈哈哈！”旁边的苇名一心则笑得很畅快，“少年人啊，身体也是很重要的，要不要我也传你一点剑术？”
“不用了！”
鲁路修表示，自己根本不需要。
而旁边的苇名一心则十分畅快：“可惜，这里没有酒呢。如果有酒就好了。”
“酒？”天音呆呆的，似乎是在思考。
“这里的一切都是天音的思想创造……不对，天音，你可不能喝酒啊！”鲁路修也果断看穿了苇名一心。
而后者则席地而坐，笑而不语。
“鲁路修。”正在这个时候，真红叫住了正想要批判正准备带歪小孩子的一心的鲁路修。
“是梦境碎片的事情吗？”鲁路修走了过去。
“天音你也来。”真红也叫过了天音。
“好的。”
天音放下了太刀，然后小跑的走了过去。
“你们看这个。”真红伸出了手掌，手掌中是一枚樱花的花瓣，“经过我和鲁路修的研究，我们发现，天音你有时候会梦到自己在别的世界，其实那些世界应该就是存在于这些樱花瓣中的世界，是一个个的世界碎片。”
“我们发现，这些碎片之中，也是一段段的资讯，天音你应该就是能够进入这些世界。但是这些世界本身就是一个个的碎片，而不是完整的世界，所以当你醒来的时候，世界就会消失，梦境也会凋零。而其表现，就是花瓣从树上落下。”鲁路修也解释了一下。
“哦哦哦。”天音呆萌呆萌的点点头。不过真红和鲁路修都知道，她其实已经听懂了。
“而就在刚才，我试着制造了一个梦境的碎片。也就是以我们蔷薇人偶的世界作为蓝本所制造的世界。这个世界和我们的世界有些类似，但又不太一样，不过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理解。”
自从上次被拜托之后，真红其实就一直在帮天音想办法，让她能够体验身为蔷薇人偶的感觉。
而就在刚才，她终于制作了这个世界。
“是你的梦境？”鲁路修问。
然而真红摇了摇头：“不，似乎是我的世界的资讯通过我的渠道，被花瓣记录了下来。如果小天音能够进入其中的话，就会化身为蔷薇人偶，体验我们的人生，但是出来之后，一切都会化为梦境。”
“那真是太棒了！”
天音最近一直在扮演着傀儡人偶，眼见傀儡祭近了，天音其实还有些心虚。
“嘛，不过这些世界本身似乎有些杂质和不同，所以我也帮不上更多的忙。至于如何进入其中的话，我们还需要研究。”真红说道。
“好的！”
等天音乖巧的退开之后，鲁路修就开始和真红研究如何进入梦中世界这一事情。
而天音则在原地继续联系着剑术，直到再次醒来。
“唔……真想去体验一下蔷薇人偶的人生……”可惜的是，梦境已经结束。
从梦中清醒的天音，意识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只是此时此刻，她的房间已经和之前完全不同。
她的房间，此时几乎都变成了塑料质地，家具也被替换成了玩具的样式，而诸如台灯之类的，则干脆直接就变成了等大的塑料玩具本身。
除此之外，天音的私人物品也都被取走，取而代之的则是以整齐划一的码放和机械般整齐的固定摆放的一些玩具用品，像是娃娃的化妆品什么的。
但是被人当成娃娃一般的照料，天音却并不讨厌。
而且最近在梦境之中天天进行魔鬼式训练，到了现实之中，天音反而倦怠了，这样被人照顾的感觉，不也挺好嘛。
“准备好了吗？”
天音被带到了义傀的工房。
天音注意到，这里已经摆放了一个音无人偶。
会动的那种。
天音虽然很好奇，但是她依然维持着傀儡人偶的姿态。
“这是音无002，”还好义傀这个时候为天音解释了一下，“在天音你装扮成傀儡人偶的时候，她会帮助你。”
女仆机器人很多时候其实都很粗糙，而当天音伪装成傀儡人偶之后，平日的活儿，女仆机器人是帮忙不了的。所以义傀干脆就给一台音无人偶安装了动力源，让其帮助天音的日常生活。
第21节第17章壳中少女
音无002和天音非常相似。
两个人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竟然就像是一对双胞胎一般，让人分不出彼此。
不过天音注意到，在工房里面还有一个傀儡人偶。
这个傀儡人偶也是和天音一模一样，甚至那张面庞的精细程度甚至还要超越音无人偶。
然而奇怪的是，这个人偶的款式，却并不像音无人偶那般逼真。
这是一个有着球形关节的傀儡人偶。
天音曾经见过一种名为SD的娃娃，她感觉这个傀儡人偶和那种娃娃有些类似……不，这个傀儡人偶的球形关节的特征要更加明显，这种模样，更像是日式传统的那种人形娃娃。
这种傀儡人偶，虽说是人类的模样，但是和人类却决计不同，一眼就能看出其本身的非人感。
“傀儡祭的巫女，从七月十五开始，每天都要接受祭拜，从今天开始，你就需要换上这套傀儡外壳。这套衣服非常复杂，所以你穿好之后，还需要一周时间的训练。”
义傀走到了天音的面前。
这是仪式的一部分，巫女需要换上傀儡人偶的外壳接受参拜，然后前去修行和冥想。
义傀所制造的这套外壳，是可以长期穿着的。
这套外壳是义傀定制的，借鉴了一种名叫kigurumi的概念，并由义傀对其进行改良。
虽然是外壳，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外骨骼。
在之前的傀儡祭只是用的普通的技术。但义傀却借助了军方的技术……
外骨骼技术在拥有义体的现在其实也是存在的，义体因为必须要接近人体的缘故，所以强度是有限的。
除此之外，还有宇航服的技术。
虽说这身傀儡外壳的厚度极度纤薄，但如果等比放大的话，也是能作为宇航服存在的。
虽说是公器私用，但在这里，并不会有人在意这个。
按照仪式，天音穿在身上需要穿满一个月，完成傀儡巫女的修行。
——其实更长的时间也是可以的，不过天音还在长身体，所以这就是极限了。
天音被女仆机器人带去彻底清洗了一下身体，然后就开始进行着装了。
不过最开始的着装，并不是直接穿着外壳，义傀这个时候则是拿出了一套类似神经连接服，和之前的神经连接服不同，这套紧身衣居然是连着脑袋一起包裹的，而且里面似乎还有不少的物件。
“这是精神感应框架。”虽然天音依然一副洋娃娃的模样，但义傀还是解释道，“这是为没有电子脑的普通人所开发的设备，能够帮助普通人也拥有电子脑的一部分功能。不过现在国家在推广电子脑，所以这东西就没什么用了。嗯，天音你把它看做是学校VR设备的便携版本就好。”
也不管天音理不理解，义傀就开始给天音进行着装了。
衣服的开口很小，就在脖子后方，只有扣子大，但衣服弹性很好，所以直接翻转过来便就穿在了身上，只剩了个头套。
“睁大眼睛。”义傀让天音睁大眼睛，然后拿出了一对隐形眼镜安放在了她的眼球上，然而隐形眼镜却并不是透明的，这并不是普通的隐形眼镜，而是一对使用了军用视网膜战术投影技术的“隐形眼镜”，因为电子眼的开发，这种技术也失去了军事价值，以义傀的人脉，很容易就拿到手了。
佩戴上战术目镜之后，天音顿时失去了视野，眼前变得一片黑暗。
义傀随后将头套翻转了过来，安装好了给养装置之后和辅助耳塞之后，便反过来帮天音套上。
随后，义傀将面罩翻转过来，将面罩扣上，天音整个人就都被黑色所覆盖，而唯一的开口，就是脑后的拇指大小的孔洞。
随后，义傀取出了一个圆盘模样的东西在孔洞按压了一下，这个孔洞便逐渐融合，然后变成了一个完整而平坦的地方。这个地方其实安装了一个数码分子锁，而义傀手上的便是钥匙。
此时此刻的天音，已经失去了视觉和听觉。
这种寂静的感觉非常奇特。这个时候，和尚爷爷曾经说过的话语，开始在她的脑中浮现，她的身体开始发热。这是这和对方说的那个什么丹田和内力，似乎有些微妙的差别……
然而，不等天音细细体会，她的视觉和听觉，忽的又恢复了过来。
不，并没有。
“这是……”
有一种奇特的违和感。
天音能够听到外界的声音，看到外界的模样，但眼前的景色，却有些奇怪，似乎是因为视角的关系。而且这种感觉，和使用VR设备的时候一样。
“那是我？”
很快，天音就注意到了女仆机器人和义傀正在一旁对一个黑色的人影进行调整。
而就在这个时候，义傀走到了天音的眼前。
“这是傀儡外壳的视觉。刚刚的精神感应框架能够让你的精神和进入VR世界一样工作。”
在视觉和听觉转移后，天音的确有一种错乱感，就仿佛精神和身体分开了一样。
“奇怪的感觉……唔……诶？！”
声音是从傀儡外壳的脑袋中发出来的。
一直扮演傀儡人偶的天音，在这么一瞬间就破功了。
“哈哈哈！”义傀笑了，“外壳里面内置了发声装置，是根据你的声线调整的。”
“……”天音没有说话。
她有些懊恼，明明最近这段时间自己一直这么成功的扮演人偶，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破功了。她决定不理会自己的老爹，而是继续扮演成傀儡人偶。
在这之后，义傀就开始帮天音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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