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欢掠爱  作者:季缨   序   哇哈哈哈……   哇哈哈哈……   哇哈哈哈……   各位亲爱的朋友们,看到这三行字了没!   告诉各位,这可不是在混字数唷……   小缨看起来像是那样的人吗?   不——若是点头的,就大伤小缨的心了,小缨其的不是那样的!这只是在“充行数”而已,不是在混字数。   其是的,我想还是被大家发现了吧?其实我自己也知道啦……   不过,没关系,小缨不会介意这件事被大家发现的,哇哈哈哈……   其实呢?小缨最近是有点给他小忙。   忙!?忙什么?   说了,大家还是没办法了解小缨内心的悲苦。唉……唉……唉……连三声的叹气还是形容不出那种感觉,大家就放小缨自生自灭好了。   原本小缨是打算继续这么自甘堕落下去的。就让伟大的陈姐放小缨自生自灭算了,只要拗过十五号,也许一切又会归于平静也说不定,也许第二伟大的玉加编编也会忘了小缨这只小米虫。   没想到小缨正庆幸十五号这个“黑色”的日子过了,也欢欣的手舞足蹈了几天,结果还是被人给逮着了。   唷……小缨怎么这么的悲情呢?   怎么会没有地方可以躲呢?   小缨记得玉加编编是说——她现在正和小美人在讲电话的啊,怎么小美人还是会面临被人给臭骂一顿的命运呢?   难不成小缨的一生就像“金包银”的歌词一样吗?   想到“金包银”这首歌,小缨好久没有唱了,也许小缨该再来练练歌喉了……   “别人啊ㄟ性命是阿金搁包银……阮ㄟ性命嘹达钱……”   啊……正在自我陶醉中的小缨发出了尖叫声,小缨被人给K了——   大家同情我吗?同情我就请……始我钱!?不下不……是给我张面纸,让小缨擦擦晶莹剔透的眼泪吧!   呜呜呜……只是唱个歌也不行吗?现在是民主时代呢!   好吧!要是大家不要听小缨如天籁般的嗓音的话,那就算了!   第一章   “老爷,求求你不要娶妾好吗?”章绣娘哭的泣不成声,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脸上净是悲伤的泪水。   “既无德又无容,何不休矣!”黎邑霸嫌恶的看着章绣娘,她那张平凡的脸,他看了就讨厌。   其实黎邑霸根本就不想娶章绣娘,要不是媒妁之言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会拿喜秤掀了她的喜帕呢?   无德又无容,何不休矣……   听到黎邑霸无情的话语,章绣娘几乎要昏厥过去。   是啊,她是无容、无德,更犯了“七出”里的妒,她的良人没休了她,她应该要谢天谢地了,怎还能要求他不要纳妾……   “老爷……”   “我命人另外筑一栋楼阁,以后你就住在那里,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另筑楼阁!?   闻言,章绣娘更加泣不成声,这不是形同将她打入“冷宫”吗?就如同失宠的宫娥一般,只能在偏僻的楼阁孤独终老。   章绣娘也知道黎邑霸厌恶她,打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毫不避讳的露出厌恶的眼光。   是啊!他是一个富甲一方的商人,也是中原属一属二的“黎湘山庄”的主人,而她只是一个不识字的小小村姑,根本配不上他啊……   “老爷,你不要这么狠心啊……”   “来人啊!把她给我拉下去,别让我再见到她!”黎邑霸转开了脸,无情的说道。   任凭章绣娘如何的哭求,仍无法改变那多舛的命运……   一晃眼,七年便过了,黎邑霸陆续娶入了两个妾。二娘为何琼花、三娘为李娇秀,两人皆是风姿绰约的女子,虽无才德,但是容貌、身段过人,可羡煞了城里的每个富家大爷。   二娘帮黎邑霸生了两个儿子——允文、允武,分别为六岁、五岁。   三娘则生了一个儿子——理商也同样是五岁,但小允武几个月。   黎允文、黎允武、黎理商三子的命名,显示着黎邑霸的企图心,他希望自己的三个儿子将来能成人中之龙,并帮他治理黎湘山庄,扩展他的版图。   三个儿子才几岁而已,却可看出以后都一定不是“泛泛之辈”,这令他很骄傲。   但人就是很奇怪,有了儿子就想要有女儿,他也一直告诉自己的两个爱妾,他想要一个女娃儿,却始终没有下文,这令他很丧气。   “老爷、老爷,外头有位清风道长求见。”总管徐叔走入了大厅里头,对着坐在首位上的黎邑霸禀报道。   “清风道长?”黎邑霸不解地破起了眉。   对于清风道长的铁口直断他素有耳闻,据说要求得清风道长一卦,简直是难如登天,而清风道长的个性又十分古怪,不喜与人往来,就算有万两黄金,也未必可以请到他。   对于这个能不请自来的贵客,黎邑霸连忙站起身,“快迎道长入内。”   “是。”   没多久,一个头戴方帽、满头白发、一身道袍的老人缓缓走了进来。   黎邑霸注意到他虽然步伐缓慢,但却足不点地,可见其武功修为之高。   “不知清风道长来到寒舍,黎某有失远迎……”黎邑霸恭敬地迎向他。   “黎庄主,老夫打扰了。”   “道长请坐。”黎邑霸看着一旁的女婢吩附着,“还不快奉茶!”   “是的。”女婢连忙倒了杯茶,放在案桌上。   “道长,请问今日来访……”黎邑霸恭谨的问。   “呵呵……”清风道长抚着白须轻笑。   他虽然年迈,双目却炯炯有神,连雄霸一方的黎邑霸都感到有些惧意。   “老夫这趟是特地来贺喜黎庄主,昨夜老夫观测天象,知悉北方星象有所异象,而那正是……”说到此,清风道长端起杯子,轻啜了口。   “正是什么?”黎邑霸焦急的问道。   铁口直断的氏清风通晓古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通,而现在他会这么告诉他,一定是有关黎湘山庄之事,否则他怎么可能会不远千里的来到此地呢?   “福星转世。”   “福星转世?”黎邑霸愣住了,“是在我们庄里头吗?”   但是他的两位妾目前都没有身孕啊……难不成是……他摇着头,不愿去想被他逐出主屋的妻子。   “是的,古有云:盛极必衰,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黄帝、唐、虞、夏、商、周……乃至现在,不都如此?”   “道长的意思是……”是代表他们黎湘山庄即将衰败了吗?黎邑霸不安的问。   怎么可能?他们黎湘山庄正值富强的时候,怎么可能会……   “但是,小犬允文、允武、理商,个个才华兼备……”   “黎庄主,话不是这么讲,若是庄主不信老夫所言,那老夫就只有告退了。”   “等等……道长请留步,黎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向道长多多请教,为何我们山庄会衰败?”   听到黎邑霸的话,氏清风止住了步伐。   “其实说那颗是福星也不尽然,它或许也会是灾星,因为若未善待它的话,黎湘山庄在二十年内定败必亡,反之,则是基业昌隆,百年不坠!”   氏清风的话让黎邑霸全身一震。   “怎么可能?”他们黎湘山庄的声势正如日中天,怎么会在二十年之内败亡?   “请问道长,这要如何化解?”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你们得善待她。”   “善待……”   “此人手臂上有一月形胎记,该怎么做就看你们了。老夫还有要事,得先行离去了。”说完,氏清风便离开了。   黎邑霸坐在首位上冥想着。   “庄主、庄主,夫人生了……”家丁在氏清风走后没多久,便急忙地冲入了大厅,告诉黎邑霸这个消息。   “生了!?”   黎邑霸的脸上没有任何笑容,他恶狠狠的看着家丁,对于自己九个多月前所做的事感到气愤不已。   他记得那夜他喝了一点酒,一个人散步至后院时,看到章绣娘身穿白色罗裙,坐在凉亭里抬头望着远方的一轮明月,脸上还沾了些许泪珠,仿佛是在为他的冷落、他的无情而悲泣……   那夜的她看起来楚楚可怜,竟勾起他想怜惜她的念头,就这样他上前将她给抱住,并至她所住的阁楼里一度春宵。   但,清醒后的他,在看到章绣娘娇羞的偎在他怀里时,只是愤怒的推开她,举步离去。   他就因此更厌恶章绣娘了!   “是的。”   “儿子还是女儿?命人送些补品过去……”最起码她帮他生下了孩子,送一些补品过去也是应该的。   除此之外,她什么都别想要!   “回庄主的话,听说是名女娃儿,长的清秀可爱极了。”家丁恭敬的对黎邑霸说道。   “女娃儿?”黎邑霸不经意的眼望向家丁,低喃,“真的是女娃儿吗?”   原本不想理会章绣娘的事,但一听到是女娃儿,他迅速的从首位上站起身走出了主屋,沿着蜿蜒的回廊,走到后院,来到了章绣娘所住的地方——“章绣阁”。   产婆一见到黎邑霸走近,便抱着女娃儿笑嘻嘻的走向他。   “恭喜庄主、贺喜庄主,我帮人接生过这么多的女娃儿,却从来没看过这么可爱、得人疼的女娃儿,庄主要不要抱抱她?”   “嗯……”黎邑霸点点头,他从产婆的手中接过了用棉袄裹住的女娃儿,仔细看着。   产婆说的没错,她真的是个漂亮的女娃儿。   眉清目秀的,一点都不像章绣娘那张平凡无奇的脸庞。   红通通的脸颊,可爱的睡容让黎邑霸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她很可爱。”   “是啊,更特别的是,小姐的手臂上有个像月亮一样的胎记呢,”   听到产婆的话,氏清风刚才所说的话,清晰地从他脑中流窜而过——   其实说那颗是福星也不尽然,它或许也会是灾星,因为若未善待它的话,黎湘山庄在二十年内必定败亡,反之,则是基业昌隆,百年不坠……   此人手臂上有一月形胎记,该怎么做就看你们了……   连忙掀开棉袄,黎邑霸看着她的手臂,果然看到了一个弦月形的胎记。   难道他们黎湘山庄的祸福,全都掌握在他这个小女儿的手中?   黎邑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那张熟睡的小脸,她那惹人疼爱的模样,就算氏清风没有这么告诉他,他也会善待她,因为她是他企盼了许久的女娃儿啊……   而且还是个主宰着黎湘山庄未来命运的女娃儿啊!   而在确定了这件事、确定了黎芷儿的身份后,黎邑霸立即下达命令,要整个黎湘山庄的老老少少皆善待章绣娘母女俩,不得有误!      原本是一条毫无人烟的山径,此时有一名穿着红色罗裙,步履轻盈的姑娘正疾行着。   走过了金、木永、火、土五行八卦阵法之后,眼前原本是茂密的草丛,倏地出现了一条宽阔的大道,与原先的险峻山径一比,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几名身穿黑袍的守卫一见到她,纷纷排成一列,恭敬的行礼。   “欢迎左护法归来。”   “左护法辛苦了。”   “嗯……”她冷冷的看了众人一眼之后,点点头,“宫主呢?”   “回左护法的话,宫主已经在圣殿等候多时了,左护法晚到了半个时辰。”守卫提醒着她。   “我知道,有事情耽搁了。”顺着宽广的朱雀大道,她走入了一间宛如宫殿的建筑里,此为天阙宫,那狂嚣的宫名令人不禁胆寒。   阙,君王的住所,代表着天阙宫主人的傲慢。   传闻天阙宫的主人覃韬是个神秘至极的人物,他的喜怒阴晴不定,个性也令人无法捉摸,惟一可知的是,凡见过他的人全会被他阴柔、邪气的外表所震慑住。   天阙宫是近年来在江湖上新崛起的势力,共分为三门十二舵。   三门分别为:天门、地门、人门。   天门所掌管的是天阙宫里头的大小事务。   地门则是约束着分布在中原各地的分舵,以及掌握各方消息来源。   人们则是鼾有关于“人”的事务,说简单一点,要是得罪了天阙宫,人们里武功高强的杀手,便会在三日之内达成上头下达的命令。   而十二舵则是分布在中原的十个据点,他们利用这些据点来吸收门徒,扩张天阙宫的势力。   走入了天阙宫大门,就看到一名男子上半身赤裸,趴在卧榻上,长发不羁的披散在身后,黝黑且异常俊美的脸令人感到阴邪。   几名貌美的姑娘围绕在他身旁帮他槌着背,并且不时递上新鲜的水果,而他的身后则站了一名自袍男子,此时正一脸笑容的看着走入圣殿的她。   “左护法,辛苦了!”右护法祈圣笑着说道。“你来晚了,有事情耽搁了,是吗?”   “嗯。”她美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对祈圣点了点头,目光随即紧盯着趴卧在榻上的男子,“宫主,我回来了。”   狂傲的男子比了个手势,要一干姑娘全都退下。   他狭长的眼迸射出锐利的光芒,看似不经意的扫向跪在面前的左护法。   “起来!”他挥了挥手。   “谢宫主。”左护法站起身。   “事情办的如何了?”覃韬问道。   “目前为止仍然没有进展,只约略得知黎湘山庄在武林上颇有势力,加上黎湘山庄的庄主黎邑霸十年前曾是武林盟主,所以才会与‘天下第一庄’齐名,据称黎邑霸有意角逐下一届武林盟主!”   “这样吗?”覃韬的野心全写在脸上,原本他并没有打算要逐鹿中原,但是中原的名门正派因忌惮他的势力,而有意联合围剿他,此举让覃韬心生不悦。   在这个原因的驱使下,覃韬打算让中原所有的名门正派、甚至旁门左道,全都臣服在他这个自关外来的蛮族脚下。   不是他有意要掀起武林上的风暴、血腥及杀戮,只是平淡的日子过腻了,刚好各派又想玩一些把戏,那他绝对会奉陪到底。   一根筷子好折,十根筷子难断!   为了不损耗天阙宫的元气,所以他打算各个击破。   他首先选中的便是天下第一庄及黎湘山庄。   而这个游戏可要等他玩腻了才能喊停……他覃韬做事向来如此!   “是的,宫主。”   “第一名妓苏诗看来也真的是太无能了……”他用着低沉的嗓音说道,“也许左护法该换人了才是!若是这么无能的话,那你倒是告诉我,我到底留你何用?”   废物!   他覃韬身旁向来不需要废物。   “宫主……”苏诗惊惧的看着他。   她知道天阙宫里头,都是有能力的人,而覃韬会对她说这些话,就代表对她的办事能力感到不满。   下了卧榻,他黝黑精瘦的胸膛赤裸的在苏诗面前呈现,他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臂,嘴角则是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   苏诗虽疼,却不敢有任何疼痛的表情,“请宫主息怒,属下一定会将功折罪。”   “息怒?我不要一个没用的左护法,你知道吧?要是事情依旧没进展的话……办事不力的下场你是知道的。”   “属下知道。”   “知道就退下。”覃韬挥了手,转过身看也没看她一眼。   “宫主我有事想私下谈……”苏诗大胆的要求着。   打从一入天阙宫起,她便被宫主俊美邪气的外表给深深地吸引,因此她在各方面都一直力求表现,希望覃韬可以注意到她,而覃韬是注意到她了没错,她也连升至左护法之职,但除此之外,他没有正眼看过她。   她的美是天下男子公认的,但覃韬却看不进眼底。   “关于天下第一庄的事吗?”   “不……”苏诗摇着头。   “不是就退下!”   “是。”      “小姐、小姐,你走慢一些嘛!等一下庄主看到的话,又要念你一顿了。”黎芷儿的贴身丫环喜鹊拼命的在她后头跟着,但是却怎么也跟不上她轻快的步伐。   喜鹊在芷儿的身旁服侍有八个年头了,原本她是被买来安置到灶房里头帮忙的。还记得那时个子小小的她在灶房里头忙的不可开交之际——   “你在做什么啊?”一个小小的身子走到她身旁稚声的问。   喜鹊从没见过这么粉雕玉琢的女娃儿,她一身粉红色的宫装罗裙,精致的五官,红扑扑的脸蛋,让她当场看傻了眼。   “我……”她支吾了老半天。   “你在做什么啊!”她再问了一遍。“你怎么不回答我的话呢?快说嘛……你再不回答我的话你就完了,我告诉你唷,我爹爹可是这个庄的庄主,我是这个庄里头的小姐唷。”她昂起了小脸,得意的说道。   “小姐。”得知她是黎湘山庄里头的小小姐,她连忙开口唤道。   当初,张大娘在买她进山庄时,就曾特别交代过,谁都可以得罪,就是对小姐不能有任何的疏失,而这句话她也一直谨记在心。   “对啊……我是小姐呢!”她嘟着红唇,得意的笑着。“看你这傻不隆咚的蠢样子,一定做什么事情都会出错的,说不定端菜打破碟子、泡茶让人烫了嘴,我看你以后就来我的身旁伺候我吧!”   她的一句话,让喜鹊此后变成黎芷儿的贴身女婢。   黎芷儿极好相处,在黎湘山庄里头的人缘也极好,每个人都将她当成宝一般呵护着,但是有件事喜鹊始终不懂,为何主子一直坚持要住在章绣阁,也就是奴仆私下在说的“冷宫”。   住在冷宫里的宝?真的是很奇怪,而更奇怪的是,庄主对每个人都可能会板起脸、严厉的训话,但独独对于黎芷儿不会,反而将她捧在手心,像是珍宝般细细呵护。   “是你自个儿脚短!”黎芷儿不悦的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瞪着身后的喜鹊。   “可是小姐,我比你高。”   “你给我闭嘴,我说你脚短就是脚短,再多说一句,我就要人剁掉你的脚。”她威胁道。   真是太无法无天了,小姐说的话,婢女还敢顶嘴?   真是不要命了!   听到黎芷儿的话,喜鹊缩了缩脖子,“是的,小姐。”   “那就好,走吧……”   “走?小姐我们要走到哪里去啊?”喜鹊不解的看着黎芷儿那甜美的脸蛋问道。   “出庄外玩玩。”   “不行、不行的……要是庄主知道的话,那就不得了了。”喜鹊连忙说道,要是黎芷儿有什么闪失,那她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赔。   “我说可以就可以,你怎么这么 嗦啊……你再这样不听话,我就罚你去洗马房。”她不悦的说道。   真是个笨丫头,如果只是笨那还好,但她是又笨又不会变通,这才麻烦。   “洗马房?”喜鹊的脸色在瞬间青一阵、白一阵的求饶着二小姐,千万不要啊……”   “不要就乖点、识相些,你要就跟我走,不要就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那……那我……我跟小姐一起去好了。”喜鹊缩了缩脖子,点点头。   “好,那就不要这么多话了,走吧!”      偷偷换上了三哥黎理商的衣服,黎芷儿看起来就像是个翩翩公子一样俊美潇洒,跟在身旁的喜鹊看起来则像个小书僮般。   黎芷儿平日没什么嗜好,就喜欢穿成这样四处走走、看看。   “公子、公子……我们要不要回去了啊?”喜鹊担心的说道。   “才刚刚来就急着要回去,你是不是有问题啊?”黎芷儿不悦的指着喜鹊的鼻子说道。   “但是……”   “再给我但是,我就将你卖到青楼去。”她恐吓着。   “不要啊……公子……”   “哼!”黎芷儿小心的踩着步伐,三哥的衣裳让她穿起来还是太大了一些。过几天她得要兄长们帮她做几套男子的长衫,这样出门在外也方便些。   说来也奇怪,在黎湘山庄里头,不管是不是因为黎邑霸的命令,她几个兄长真的都对她很好,就连二娘及三娘也是一样。   她是黎湘山庄的小宝贝,没有人会骂她、也没有人会对她说话大声一些,大家都很疼爱她。   当在外头玩耍的时候,她就会自称自己是黎湘山庄的四公子——黎止,因此大家都以为黎湘山庄有四个公子一个小姐。   她在外头胡乱来的事,黎邑霸及几个兄长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但是大家都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没有捅什么大篓子,倒也无所谓。   若是真出了什么问题,黎邑霸的三个儿子也会出面替她解决,真解决不了,黎邑霸本人就会出面,但这种情形是极少的,毕竟冲着黎湘山庄的威名,众人也会卖点面子给他。   “姑娘,你真是漂亮极了,让我当娘子好吗?”见着了一旁婢女随侍在侧的美丽千金,黎芷儿总会顽皮的想调戏。   “公……公子……”看到她这个样子,喜鹊的头都疼了。   她这个小姐人好、个性好,但就是有些爱捉弄人,平常在庄里头也还好,可只要一出庄就不得了了。   整条街上的姑娘,几乎每个都被她调戏过,但幸好她也只是在言语上说个几句,从来没有对人动手动脚,不然就真的完了。   而这件事其实也有传回黎湘山庄,但是黎邑霸觉得无所谓,也就没有插手处理。   所以江湖上传言,黎湘山庄的公子们个个温文儒雅,就只有四公子是个爱调戏姑娘家的败类。   男装打扮的她,俊俏极了!虽然有点矮,但被她调戏的姑娘还是忍不住的红了脸。   “公子……”   “你给我闭嘴,没看到我现在正和佳人在谈天吗?”她看着羞红了双颊的千金小姐,“在下黎湘山庄四公子黎止。请问是否有荣幸与姑娘你一同聊几句呢?”   喜鹊觉得丢脸极了,要是地上有个洞,她一定会马上钻进去的。   富家千金红着脸跑开了,黎芷儿则是大笑了几声。   “走吧,听说最近有一艘画舫开到这儿来,我们去瞧瞧。”   “可不可以不要啊……”谁不知那艘画舫就是名妓苏诗的画舫,据闻今夜会在这里靠岸,听说城里头的富家公子几乎都已经在岸边等着了。   “不行。”黎芷儿摇摇头,“我说不行就不行,喜鹊,你觉得我长的如何?”她与喜鹊边走边聊。   “啊?公子怎么突然问喜鹊这个问题啊?喜鹊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小……公子的话。”喜鹊坦白的说道。   “笨呐,我就是要问你……你觉得我长的如何?”   “公子是喜鹊见过最美……”发现一旁的百姓正在看她们,喜鹊连忙改变了说法,“最俊美的公子了。”   “我想也是!”黎芷儿点点头,“所以我就要看看那个苏姑娘到底长的如何,真的有胜过我吗?”对于她的容貌,她真的很有自信。   但,她有自信不等于她自傲,昨日她偷听到她三哥理商和另两位兄长说要去见见第一名妓苏诗,她就真的很好奇,也想见见这个号称全天下最美的姑娘,究竟是美到什么地步,所以她今日才会找喜鹊一同出游。   不过喜鹊似乎是兴致缺缺,她若是这么不想去的话,还是让她自个儿先回去好了,免得扫了她的兴。   “公子,这样不好吧?”一个大姑娘上画舫,这要是传出去的话,那还得了!喜鹊的脸就像是被人给狠狠的揍了一拳一样,难看到了极点。   “有什么不好的!”黎芷儿狠狠的拍了拍喜鹊的肩膀,“你不去的话,那就我自己去吧!”   “公子啊,不要为难喜鹊啊!”喜鹊哭丧着脸说道。   她们家小姐是没有什么缺点,惟一的缺点就是太贪玩了,且还每次害她背了黑锅、挨了骂,让她可怜极了。   “我为难你了吗?我没有给你吃好的穿好的吗?看看你说那是什么话!”黎芷儿死命的瞪着她。   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她哪里亏待她了?   没有嘛!还敢对她大小声的抱怨!   敢情她黎芷儿是对她喜鹊太好了,所以她才敢爬到她头顶上乱踩一通吗?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她会好好教训她的。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了……”   “我看你还是回去好了,免得坏了我的好事!”她摇摇头,“别再跟来了,知道吗?”她朝她挥了挥手。   “但是,若是庄主追问起来呢?”   “就将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我身上,我爹不会骂我的啦!”说完这句话之后,黎芷儿便挥挥手大步的离开了。   喜鹊则是无奈的打道回府,准备面对即将到来的可怜命运。   第二章   “好华丽的画舫啊……”看到张灯结彩的大红画舫停在河畔时,黎芷儿有些傻眼了。   在打发喜鹊之后,她一个人就这么慢慢的走着、看着,一遇到什么新奇的东西就停下来把玩一番,等走到画舫之时,太阳都已经下山了。   夜色暗了,若不是在这里等待的人有人提着灯笼的话,根本就看不清前方的路。   “好多人唷……”黎芷儿兴奋的说道,再瞧瞧一旁穿着锦衣玉袍的几个男子,一看就知道是富家公子,想必是特地来一睹名妓苏诗倾国容颜的。   “小哥,你是第一次来吗?”站在离她最近的一名男子问道。   “是啊……据闻天下第一名妓苏诗长的倾城倾国,我就是来看看她到底美到什么地步,有没有比我家里头的那几个妾还漂亮。”黎芷儿随口胡诌着。   她哪有什么妾啊,她所指的是她二娘、三娘。   由于她娘貌不惊人,所以她爹爹再娶的二娘、三娘都是当今数一、数二的大美人,二十年过去,虽然是老了,但还是风韵犹存。   “这位小哥,原来你娶妾了啊?娶了几个啊?”一旁的几个男子好奇的问道。   “不多啦……”黎芷儿低下头来数着,“二十几个而已。”她将黎湘山庄里头上上下下的丫环全都加起来,差不多就是这个数目了。一听到黎芷儿说她有二十几个妾,所有人一片哗然。   没想到他长的瘦瘦小小的,但是却“能力过人”。   “小哥,你这样行吗?”有人暧昧的问道。   “行?”不懂对方在问什么,她直觉的反应就是用力的点头,“当然行了,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呢?”   “可是二十几个妾要如何摆平呢?小哥你这样身体不会太过虚弱吗?”对方窃笑着。   “笑话!”黎芷儿板起了脸,“让我娶来了,就得乖乖的听本大爷的话,若太过骄纵,本大爷就将她给休了,哪来这么多话可以让她说。”   她的脸昂得半天高,虽然对这种论调她不是很能接受,但是,现在她是处于一堆男子的包围中,当然得说几句中听的话了。   她这个人什么都不会,就是这张嘴巳厉害,说话最甜了。   “真的吗?”众男子羡慕的问道,“这个小哥你还真的是很有福气,那苏姑娘就让给我们好了。”   “不成、不成。”黎芷儿拿着扇子拍了拍手,摇头拒绝,“我大老远的跑来这里,就是要见苏姑娘一面,怎么能无功而返呢?好歹也要让本大爷亲她一个,这样本大爷才甘心啊!哈哈……”说到这里她还故意露出一副色狼的脸。   “这……也对啦!呵呵……”   “不过,这艘画舫虽大,但我们有这么多人,这样谁先谁后啊?”黎芷儿看了众人一眼问道。   “这我们也不晓得,听说苏姑娘不是每个人想见就可以见到的,还要苏姑娘看的顺眼才行。”   “这样啊……”也不过是个青楼女子,这么大的排场啊!“那各位大哥若是无缘见到苏姑娘的话,这可怎么着?”   “所以了,见不到苏姑娘这朵名花,也可与画舫内的姑娘同欢啊,据说里头的每个姑娘都美如天仙……”其中一名男子答道,边说还边搓着自己的双手,口水就像要滴下来一般。   “这位大哥你等不及了是吗?”黎芷儿取笑道。   “是啊!谁不想早一点见到苏姑娘呢?”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发出了声音,“别吵了、别吵了,画舫里有人出来放桥了。”   “放桥?”好奇怪,那是什么鬼东东啊……不过,她今夜要是没有见到苏诗的话,她黎芷儿三个字就倒过来写,她发誓。   “黎芷儿一变“儿芷黎”?天……难听死了,为了不想让自己的名字真的倒过来写,她更加坚定了自己一定要见到苏诗姑娘本人的决心。   “小哥,你到底是不是‘性情中人’啊,怎么可能连这个都不晓得?流连在花丛间的每个人都知道,苏姑娘有一个习惯,就是画舫停在河畔后,时间1到,她就会命人放桥,让众人可以踩着红桥而过,而苏姑娘同时也在里头看着,看哪位公子是她所属意的,这样就有机会可以看到她了。”   好麻烦啊……听到对方的话,她的小脸皱了起来,怎么这么多规矩啊……   更奇怪的是,这么多的规矩,这一大票的人竟然还每个都乖乖遵守!   好吧,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她也照做好了,免得被人围殴。   “真是对不住了,这位大哥!在下一时没想起这些。”   “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嘛!想见到苏姑娘一定得将所有的规矩全都搞懂,不然可是会被踹下画舫的。”   “踹下画舫?”这可有趣了,不守规矩的人还得被踹下画舫喝几口水?真是有趣极了,她对苏诗越来越感兴趣了。   “是啊,先前就有人因为想强行见到苏姑娘,而被一旁的人给踹了下去。”一旁的人立刻接话。   可是,青楼的姑娘一旁有武功高强的护卫不是很奇怪吗?   嘿……她真的得弄懂这些,才不要让这些人这么装神弄鬼下去呢,   “原来是这样。不过这样一来才刺激啊,令大伙儿更想见到苏姑娘不是吗?”   黎芷儿说的这句话可真是说到了大伙儿的心坎里头去了,众人皆是一阵窃笑。   “小哥,这种事大家就心照不宣了……”   “是啊,那大家得互相勉励,看看谁能见到那位名满天下的苏姑娘了。”   “小哥你说的是……”      登上了画舫,黎芷儿才发现这艘画舫上头的姑娘都极美,虽然还未能比得上她,但是却也胜过一般的姑娘三分。   突地,一名姑娘出现在她的身旁。   “姑娘有事吗?”黎芷儿不解的看着她拿着一只金钗交给了她。   “公子,请收下,这是我们苏姑娘送公子的。”   “这样啊……”她发现众人全都用欣羡的目光看着她,“那我收下好了。”   奇怪,她都已经收下了,怎么这位小姑娘还不走呢?   “公子请随我来,我们苏姑娘想见你。”   原来不是对方奇怪啊,是自己雀屏中选了还不知道,   黎芷儿骨碌碌的双眼转了一圈,然后跟着送金钗的小姑娘,一起走入了一个厢房里头。   “苏姑娘就在里头。”   “好。”她跨入了厢房里,看到一名姑娘正低着头抚琴,“这位应该就是名满天下的苏诗苏姑娘了是吗?”她笑咪咪的说道。   对于能见到第一名妓,她心里头可是乐呆了,她打算回到黎湘山庄之后,再同二哥炫耀这件事。   “是的,公子请坐。”苏诗微微的欠身,并且掀开了自己的面纱。   当一张倾城倾国的脸在黎芷儿眼前展现时,她也不禁看呆了。   真的好美,而且美的好艳,同为姑娘家的她都会被她的容貌所迷住,更何况是一般的富家公子。   难怪有人会为了她一掷千金,因为她真的是值得。   “苏姑娘果然是貌若牡丹、犹赛天仙啊!”她坐着说道。   “公子过奖了。”苏诗帮黎芷儿倒了杯酒,“公子请用。”   “谢谢,我自己来就行了。”完了、完了,是酒耶……这可怎么办才好!   黎芷儿从小就不碰酒,因为只要沾上一丁点,她就会昏昏沉沉的睡去。   “奴家为公子弹一首曲子可好?”   “好。”   苏诗听到黎芷儿说好,便一边弹起了古筝,一边用轻柔的嗓音唱着小曲。   曲毕,只见到黎芷儿不停的拍着手,“好歌艺,真是好歌艺。”   “谢谢公子的夸奖,还未请教公子的大名?”苏诗娇柔的笑道,会选上他,她自己也感到奇怪,只隐约的感觉他应该不像一般来寻欢作乐的男子而已。   “我姓黎。”   黎?一听到姓黎,苏诗的脑海中倏地闪过了黎湘山庄的黎邑霸,有可能是他的儿子吗?   “是啊……”黎芷儿笑咪咪的,“黎湘山庄的黎邑霸是我爹,我是黎湘山庄的四少爷,黎止。”   一听到黎湘山庄的四少爷,苏诗立刻警戒了起来,她露出了微笑,“原来是黎湘山庄的四少爷。”   “是啊,今日耳闻苏姑娘的画舫将在此地停留,便想来见苏姑娘一面,在下能见到苏姑娘真是感到万分荣幸。”   “黎公子你言重了,要是奴家知道在岸边等待的人是黎公子,又岂会让黎公子在外头等候?”她端起了酒杯,“奴家敬你一杯。”   “这……”黎芷儿看着案桌上的酒杯,眉头深锁着,“在下不胜酒力。”   “既然黎公子不胜酒力,那奴家也就不勉强了,但就一杯好吗?当给奴家一个面子。”   “这个样子啊……”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不将这杯酒喝下去,似乎真的是很不给面子。   她勉为其难的点点头,端起酒杯轻啜了口,烈酒即刻让她感到有些热辣,热流在脑中作祟。   “公子,你没事吧?”见着了黎芷儿满脸通红,苏诗问道。   “没事、没事,我只要一沾到酒就是这样,不打紧的。”她摇了摇手。   “那就好,奴家就放心了。”   岂料这句“没事”才一说完,黎芷儿便趴在案桌上沉沉睡去。   看到这个情形苏诗感到讶异极了,原本她还在想要如何将他带回天阙宫,但现在看来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她得为自己先前的办事不力将功折罪才行,否则难保宫主在震怒之下,不会将她贬为舵主。   轻拍了手,几个大汉由暗门走出来,“小心的将他带回天阙宫,他是黎湘山庄的四公子黎止。”   “是的,左护法。”他们拿了个麻袋,将黎芷儿小小的身躯装入里头,轻易的扛起。“属下先告辞了。”   “嗯。”苏诗点了点头。   扛着麻袋的男子,趁着众人皆沉迷于声色当中,悄声离去。      圣殿   覃韬坐在卧榻上,看着手下扛着麻袋走了进来,“这是什么?”   “回宫主的话,这是左护法所拿下的黎湘山庄四公子。”   “黎湘山庄四公子?”覃韬眼睛眯了起来,“苏诗将黎邑霸的四子给绑来给我?”有趣,他也知道苏诗极力的在讨好他,深怕触怒了他。   但是她的作为却是他不屑做的。   他覃韬有必要去绑一个黎湘山庄的四公子吗?真是笑话!   “是的。”   “退下!”   当圣殿里只剩他与右护法祈圣之时,他要祈圣动手解开麻布袋。   没想到黎芷儿的发髻散了,霎时,一张清丽无比的娇颜呈现在两人面前。   “好美……啧啧……”祈圣在见到黎芷儿绝美的脸蛋时,忍不住赞叹出声。   纵使黎芷儿现在处于熟睡的状态,但以她甜美的睡容,任谁也猜得到,她张开双眼之后,拥有的会是如何灵动的一双眸子。   听到祈圣的话,覃韬缓缓的转过头。   黎芷儿那张无邪的睡颜立时触动了覃韬冰冷的心,他注视了她良久,才缓缓地移开了脸。   “宫主觉得是左护法美,还是这位黎湘山庄的四公子美?”祈圣蹲下身,手按住了黎芷儿的下颚,“原本只听说黎湘山庄的四公子黎止俊美无俦,没想到竟会美到这种程度,若是宋玉在世,也许可以比比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男长女相。”   “男长女相吗?哼!”   “怎么?宫主我说错了吗?”祈圣不以为自己的话有任何的错。   “不只错,还错的离谱。”覃韬嗤道,“将她抱起来。”   她一看就知道是个姑娘家,怎么可能是什么黎湘山庄的四公子?   真是可笑,难道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骗得过他?   祈圣依言将黎芷儿抱了起来,她柔若无骨的轻盈身子及身上那股淡淡的芬芳,让祈圣不得不佩服自己的主子。   只须瞧上这么一眼就能辨出男女,真是厉害。   就连左护法都不能辨识出黎止是个姑娘家,而他们主子竟然办到了。   要是苏诗知道她带给宫主的根本不是什么黎湘山庄的四公子,而是个千金,岂不呕死!   一想到这个情形,祈圣就不禁感到有些莞尔,嘴角也不禁勾起了个笑容。   “笑什么?”覃韬冷冷的问道。   “只是在想,左护法要是知道她送了个姑娘给宫主,会有什么表情而已。”   “你希望见到她有什么表情?”覃韬走到了一旁,拆下了一旁的兰花,“你以为她在我的面前能有什么表情?”他冷笑。   就算是他视之如左右手的左护法,只要她蹄越了该守的分际,下场就如这朵兰花一般,他的眼会连眨也不眨一下的便折下它。   在他覃韬眼中,人命就如同蝼蚁一般,他要他生、他就生,反正,他若是看不顺眼,一指即可送他升天。   “宫主,这一点我当然知道,只是人总会好奇。”   “好奇?”覃韬走近了黎芷儿的身旁,端详着她的容貌,“啧……倾城倾国。”   这一句话虽是覃韬随口所说,可祈圣跟在他身旁这么久,虽然他的个性不易捉摸,但是祈圣多少还可以抓住其中所透露出来的讯息。   宫主的意思是说,对黎家的千金有意思吗?那可真是有趣极了!   而且,又是在他们宫主有意思想将中原武林的势力各个击破、一一瓦解之际。   以他那残忍、嗜血、做事只依自己喜好的个性来说,他真的很好奇,宫主会怎么做?   “是长的倾城倾国,只是不知有没有赛过当年的昭君……”   听到祈圣的话,覃韬大笑,“呵……昭君是客死异乡,你认为她的命运也会同王墙一般吗?”   “这……属下不知。”   “不知?”覃韬扬眉。“有什么事情是你这个军师不知的?”   “像这种问题我就不知道了,而且会不会同昭君一般的命运,不是由我来决定的,而是……”祈圣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   “而是什么?”知道祈圣会说什么,覃韬轻声问道。   越仔细端详她的五官,他愈加觉得她清丽不可方物。   苏诗是艳,而她不同。   比起苏诗,她更加的吸引他!   “取决在宫主的手上。”   “说得好!我一向就喜爱将人命玩弄在手中,我要她是王嫱,她就会是王嫱;要她是我的爱妾,她的命运就会胜过王婶。跟着我的女人毋须再去取悦别的男人,就算是我死了也是一样。”话语一落,他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撕下了她的衣袖。   衣袖一撕开,露出了她白皙的臂膀,而令人感觉到醒目的是她手臂上那如豆子般大小的嫣红。   守宫砂!   看到这颗守宫砂之时,他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但眼底却仍是覆着一层冰霜。   “宫主……”   “找间厢房让她休息。”   “是!”      黎芷儿感觉到全身酸疼,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映入眼底的,却是自己陌生的一切,她揉了揉双眼,然后缓缓坐起。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她看着这间厢房里头的布置,确定这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地方,而是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她皱着眉头,回想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她记得……她一杯黄汤下肚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其实黎芷儿知道她的酒量不算是差,她只是很少喝酒而已,若是”杯黄汤下肚,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的话,那就代表酒有问题。   被人下药了吗?黎芷儿心里头起了个疑问。   该死的!她怎么会忘了注意这么一层呢?她有些懊恼的想着。   仔细回想着人画舫的一切,似乎是从她无意间透露出她是黎湘山庄的四公子后,才会被人给下药的。   她真的是太不小心了。   坐起身,她下了床榻,发现这厢房里头的布置精致极了,几乎所有的一切全都是用水晶制成的,而一旁的一个大花瓶则是前朝的古董。   这间房子的主人一定大有来头,黎芷儿跨出了内室,走出了花厅,看到蜿蜒的回廊及美丽的人工造景,当下就喜欢上这个地方了。   花木扶疏、小桥流水,一旁还种植了几株柳树,就算是他们黎湘山庄恐怕也没有这么大手笔。   走到了湖畔,她蹲下身子看着湖里头逍遥自在游着的鱼,她的视线开始左右的转动着。   “好!没人!”一发现没人,她美丽的唇办扬起了一抹笑容。   姑已不论她在哪里,有道是“既来之、则安之”,她决定在这里玩上一段时间,顺便等拥有这里的主人自动现身。   她去找了一根树枝,然后找到了线,缠绑后即坐在湖畔钓起鱼来了。   说也奇怪,不晓得是她的运气好还是怎么样,她坐没多久,几条鱼就这么接连让她给钓上了,让她忍不住在心里头骂这些鱼笨,要不是她没有要将它们给烤来吃的打算,现在她早准备要升火了……   突然间,一阵极为轻缓的脚步声由她身后传来。   虽然黎芷儿的武功造诣不怎么样,但好歹也练过,知道是有人来了,她没有转过头,仅是仔细的用耳朵听着,判断对方至少还离她有二十尺的距离吧!   就在她这么想之际,对方出声了。   “这里好玩吗?”   他的声音着实吓着了黎芷儿,她怎么想也没想到,对方竟然只在她的身后而已。   黎芷儿告诉自己要镇定,她缓缓的转过了身,注视着对方。   当一张俊美、阴邪的脸映入她的眼帘时,她被深深震慑住了。   他……好俊美,俊美的不似一般人,而且浑身散发出阴柔邪气,只消看一眼心魂就会被摄去。   忍不住的,她伸出手想摸摸看对方是不是真人,但才一出手便被对方给格开了。   从她一走出厢房,覃韬就知道了。   他一直站在离这里几十尺的地方,将自己隐身于树丛后注视着她,观看她打算在他的天阙宫里头做些什么事情,而他没想到……她竟找了根树枝钓鱼……   她的举动,让他思索了许久,终于忍不住的走到了她的身后。   “好疼……”没料到他会有这种举动,黎芷儿可怜兮兮的用左手握住被他的手一挥而发红的右手腕,“你怎么这样啊,我又没有做什么事!”   “没有?”覃韬冷眼的看着她,“哼……若是没有,你伸出手要做什么?”不就是打算趁他不备暗算他吗?   “我只是想摸摸你而已。”她哀怨的说道。   她只是对于他那张俊美的不似真人的脸庞感到好奇而已,加上他的穿着也令她感觉到有些奇异,所以才会忍不住想碰碰他,没想到换来的竟然是手腕上的剧痛,他这个人真是太狠了。   “想摸我?”覃韬眯起了眼。   哼……没有任何女人可以这么做,就算是她也不例外。   “是啊,借我摸一下可以吗?”虽然她的右手腕已经受了重伤,她还是忍不住的想摸摸看。   “可以。”   “真的吗?”黎芷儿兴奋的张大了眼,“那我要摸了唷……”   正当她打算再次伸出手之时,覃韬接下来的话让她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中。   “代价是你的一双玉手。”覃韬的眼眨也不眨地,说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要我的手?”黎芷儿愣了下。   她只是摸一下他的脸而已,这样就要她的一双手,他这个人也太嗜血了吧?   要是她就这么失去了她的一双手,那代价也真的是太大了点!   “是。”   覃韬不经意的眼光扫过了她。   果然如他所料的,这双眼睁开后,是多么的晶灿动人,就像充满了过人的热力一般,与他是全然不同的。   她与他,就像是光与黑一般,她的明亮明显的区分出他们两人的差异。   “可不可以不要我的手?”黎芷儿咬紧下唇,眼神还是忍不住朝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望去。   也不是她爱这么乱摸、乱碰的,她还是第一次有这个冲动,想去摸一个男子的脸。   虽然她在黎湘山庄一直以来都十分的随意、十分的自在,也没有人会管她,但是基于自小的教导,她也知道一个大姑娘家对一个男子有这种举动是逾矩了,可她就是忍不住嘛。   他那一头黑发不羁的散乱在身后,俊美的脸带着邪气,而一双单凤眼将他的脸衬托得更加出色,直挺的鼻梁及细薄的唇,是那么的完美。   而他身上穿了一件黑色滚金边的袍子,敞开的襟口及上头用金线所绣出的蛟龙,让他更加显得落拓不羁,就算是看过各路美男子的黎芷儿也会忍不住呆滞。   “那你拿什么来换?”   “拿什么啊……”他的话让黎芷儿开始努力的思考着。   她可以拿什么来换呢?   手换手指头?这不成吧!还不是一样会见血!   不然这样好了……嘿嘿,她真的是想到方法了。   “想到了没?”   她多变的表情既活泼又逗趣,让覃韬就这么紧紧的将视线定在她身上,无法移开……   她很美,不似苏诗那冶艳的美,也不是那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美,而是浑身散发着活力、生气的美,而在他拥有的无数美人里,没有一个像她这样的。   “想到了。”黎芷儿点点头。   “拿什么来换?”他好奇她到底会拿出什么。   “这个……”只见黎芷儿从身上东摸摸、西找找,一下子就找到了一个玉佩。   那个玉佩呈圆形状,中间有个方形的洞,正面刻了“吉祥如意”四个大字,背面则是刻了“天佑芷儿”。   毫不考虑的,她将手中的玉佩递给了覃韬。   “喀……就是这个了,你别看这么小小一块,它可是值不少银两的,当然了!我会交给你就是要给你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将这个拿去当铺当掉。”   这块玉佩是她十岁时,清风道长过门拜访时送给她的,对她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覃韬伸手接过了玉佩,晶莹剔透的玉石一看就知道是块上好的玉,而仔细一瞧,便可发现这块玉佩在夜晚还会隐隐透出亮光。   当他将玉佩翻过来看到背面的字时,他便知道她的闺名了。   “你叫芷儿?”   “是啊!”黎芷儿点点头,虽然不认识覃韬,但直觉的,就将他当成好人。   “我是黎湘山庄的千金,黎芷儿。”说到这里她还对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甜甜的笑容。   “黎芷儿?我知道了。”   “对!”她更加用力的点点头,注视着他,看起来就像是在巳望什么一般。   “看什么?”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啊!我既然告诉你我的名字,你就应该礼尚往来的也告诉我你的名字才对,因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朋友?”覃韬啐了声,“我不需要那种东西。”   笑话,在天阙宫里头,多的是见到他得下跪叩首的人。   更何况他做事向来只凭自己的喜好,要不是名门正派先犯到他,要不是他在等时机成熟准备击破各大帮派,他是不会与他们有什么瓜葛的。   覃韬自小就被教导要做没有任何的“七情六欲”的人,一切只以血腥杀戮为主,根本就不需要任何朋友,那对他来说是多余的。   所以黎芷儿的话只让他觉得“可笑”而已!   “你不需要朋友?哈哈哈……”黎芷儿就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大笑出声,“怎么可能?每个人都需要朋友的,像我啊,我就最喜欢交朋友了,就连我的婢女喜鹊都是我的好朋友呢!”   是啊,没有朋友的人太孤单了!   “那是你,不要将每个人都和你混为一谈。”覃韬冷言道。   “不要这样嘛,反正你也没有朋友,不然这样好了,我当你的第一个朋友,好不好?你觉得怎么样?”黎芷儿兴奋的说道。   “不需要。”   “你别说不需要,你一定会需要的,只是你还没有察觉到而已。”黎芷儿仍旧不死心的劝说,要她死、竹简直比登天还难。   看到黎芷儿这种触怒他的举动,覃韬大可一根手指就将黎芷儿的小命结束掉,但他却没有这么做。   个性阴柔、残暴的他,向来是不允许有人在他面前放肆的,但是今日却让黎芷儿在他面前持虎须,他对她似乎是太过于宽容了。   才第二次见面,他甚至还让她在他面前说这些话,他自己也感到十分不解。   “你给我住嘴!”   “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说话呢?”黎芷儿毫不畏惧地往前走近一步,小脸在覃韬的面前摇晃着。   “每个人都可以说话的啊,为什么我不行?”   笑话!她怎么可能不能说话呢?她可是黎湘山庄里头的宝贝呢!她不仅要说,还要说的比覃韬大声。   “注意你的行为!”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若是你还想留下一条小命的话。”覃韬的眼神眯了起来。   “我的小命当然要留下来啊,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黎芷儿又将话题拉回。   她还是很“坚持”的想知道他到底叫什么名字,毕竟他可以算得上是在这个地方第一个与她说话的人。   若是在这里没有什么人可以与她聊聊的话,她真的会觉得很乏味、无趣,根本就没有办法再待在这个地方。   “覃韬。”   “叫覃韬啊。”不错耶,他有进步了!竟然愿意告诉她他的本名。   “嗯。”覃韬点点头。   “那我要叫你什么比较好呢?叫阿韬好,还是覃大哥好?”   为了这一点,她又有些烦恼了。   基本上,看他的样子最少也比她大上七、八岁,那这样的话,叫阿韬似乎是有些不礼貌,也许叫覃大哥还合适一些。   “这样好了,我就叫你覃大哥,你觉得如何?”好不容易心里头有了决定,黎芷儿觉得高兴极了。   “随便你。”   “你不要这么说嘛,好像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呢!”   叫覃大哥不是很亲切吗?他怎么一副似乎是很委屈的样子呢?黎芷儿左瞧瞧、右看看,她还是觉得没有什么可以让覃韬好委屈的啊!   “你说够了没?”   “还没。”黎芷儿一派认真的摇头,“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问你。对了!你是这间山庄的什么人?你们是请我来作客的吗?咦……也不对,我应该是被下药然后带过来的,所以应该不是来作客而是被绑来的啊!”   “我是这间山庄的什么人?”哼,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天阙宫被她说得像名不见经传的小山庄一样,让覃韬心里头有些不悦。   “对啊,你是这里的守卫吗?”黎芷儿的小头颅又忍不住开始左右张望着。   “我怎么在这里都没有看到半个人呢?怎么好像空空的……”   是啊,她好歹也清醒了一、两个时辰了,竟然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顶多也只看到覃韬一个人而已,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人经过这个地方了。   “守卫?我看起来像吗?”覃韬对黎芷儿的话感觉到有些嗤之以鼻。   “是不像啦!”黎芷儿仔细的思考着,“以你的外表、长相、穿着来看,你是没有半点像守卫的样子,但是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是不是这里的守卫呢?说不定你们这里的守卫就穿这样子呢!”   是啊,她说的也没错啊,她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耶,人生地不熟的,她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啊……   不过,说真的!他的样子真的不像是守卫,因为他浑身散发出的那种气势,倒蛮有王者之风的。   “我不是这里的守卫,你需要有守卫在这里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有人在这里的话,感觉就不会这么奇怪了。”   是啊……感觉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冷冰冰的,像来到了千年冰窖一般。   “你要女婢服侍吗?”   哼,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是阶下囚吗?竟然还这么的大胆!也许她是打算分散他的注意力;也许黎湘山庄早就知道苏诗化身为第一名妓刺探情报的事情,所以故意让黎芷儿中计,再将计就计的让黎芷儿“直捣龙穴”?   哼……若是这样的话,那他覃韬也只能说他们的如意算盘打的真是太好了。   要在他的身旁玩花样、耍把戏,最好一次就成功,否则他可是会将他们身上的肉一片片削下来配酒的。   “女婢?”不错耶,来这里还有女婢服侍她,似乎也很好。   “是。”   “你要派几个女婢给我?”   “你要很多吗?”他反问。   “不用吧,其实我也很少在使唤婢女,我只想找一、两个人陪我聊聊天而已。”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止住了,认真的看着覃韬,“你们这里是谁管事的?”   “有什么事情?”不知道她又在玩什么把戏,覃韬一双黝黑的眸子黯了下来。   “我想直接找你们管事的谈。”   “和我说就行。”   看他那个样子是真的有点像下决策的人,“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可以请问一下,我还要在这个地方待多久?喜鹊还在等我耶!”   是啊,要是不赶快回去的话,喜鹊身上的皮就会被剥掉一层,由喜鹊变成烤小鸟了。   “你想走!?”他的地方怎么可能,任人就这么随随便便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不是想走,只是想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而已,至少也要让我知道我在这里会住多久吧!”   “是吗?”   “不是吗?快告诉我,我得在这里住多久吧!”   她真的是急着想知道答案!   “到我高兴为止。”是的,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得听他的命令行事。   “到你高兴为止?这是什么意思?”黎芷儿真的不解,为何覃韬会说这种话。   “我就是这里的主人,覃韬。”覃韬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真正身份。   闻言,黎芷儿只是愕然的直盯着他,说不出一句话……   第三章   “黎姑娘,我叫儿,是来这里伺候你的。”   一名年约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身着粉红色的罗裙出现在黎芷儿的厢房里头,而正专心玩着蛐蛐儿的黎芷儿一见到有个小姑娘到来,连忙站起身。   “你叫儿吗?”黎芷儿兴奋的说。   原本以为她是得绝望了!   因为自从那日见到覃韬后,也三、四天过去了,这几天覃韬没有再来看过她,除了晚上沐浴更衣时,会有仆妇扛着浴桶出现之外,根本没有半个人会理她。   不……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她还是见不到半个人影。   “呃……是、是的!”儿连忙的点点头,见到有人这么亲切,儿有些吓到了。   在天阙宫里头,每个人几乎都是战战兢兢的。   他们只须管好自己的事,其他的就全都不用管,免得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小命给送掉了。   “怎么了?你不要这么害怕啊……还是我吓着你了呢?”   一见到这个服侍自己的小姑娘这么诚惶诚恐的,黎芷儿也跟着不安起来了。   “你不要这么的紧张嘛,放轻松一点……”   “我……黎姑娘我……”   黎芷儿走到了儿的身旁,牵着她的手走坐到了案桌前,“坐啊!”   “是、是的。”   “你说你叫儿是不是?”黎芷儿再次问道,“我们聊聊可以吗?”   “可……可以,可是我不知道要和黎姑娘聊些什么?”   她们在天阙宫,一向只须做事就行了,不需要太多话,若是太多话,就得小心自己的人头落地。   “聊些什么?”对啊,这可考倒她了,她要和这个小姑娘聊些什么呢?“不然这样好了,就聊聊这个地方。你告诉我这里是哪里,我们先从这里聊起。”也好,这是她最需要知道的一点,她总得知道这里是哪里吧!   “这里啊……”儿有些害怕的左右张望着。   “怎么了?你的样子怎么好像在担心什么似的,有什么事吗?你不用这么担心的。”黎芷儿连忙安抚着儿。   “黎姑娘,其实在这里是不能乱说话的。”儿小心翼翼的回道,她的声音压得很小声,就怕被其他人给听儿了。   “为什么?”黎芷儿不解的问道。   “黎姑娘你有听过‘天阙宫’吗?”   “天阙宫?”黎芷儿听到了儿的话,整个眉头都皱了起来,“我如果没有听错,儿你是在告诉我这里是天阙宫吗?”   关于天阙宫的事情,她也曾经听她几个兄长及爹爹提起,但是他们所提及的,不外乎天阙宫是多么十恶不赦的邪魔歪道,是一个神秘极了的邪教组织。   她二哥黎允武甚至还告诉她,天阙宫的主人覃韬是个嗜血之人!   据说他喜欢吃生肉、喝人血,若是一个不留意得罪了他,他会拿刀子活生生的将对方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刨下来,然后在对方的身上挖个孔、插上一根细竹筒引血到桶里头饮用……   她那时听到这些话还觉得十分恐惧,但是现在一知道这里是天阙宫,而她见到的覃韬即是天阙宫的主人时,她就不再骇怕,也觉得应该不是这么回事。   虽然她和覃韬不熟,他看起来也很邪气没错,但是她直觉的就是相信他,她不信他真的会吃人肉、喝人血。   “是的。”儿点点头。   “可是若这里是天阙宫,那我怎么会在这里呢?天阙宫不是武林中最神秘的一个组织吗?”   而且上次江湖豪杰到他们黎湘山庄开武林大会时,她走到大厅里去,还听到各大名门正派有意要联合起来剿平天阙宫。   “是这样没错,小的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姑娘你是被左护法给带回来的。”儿诚惶诚恐的回道。   “左护法?那又是谁啊?”这里的一切都给她好混乱的感觉。   “就是第一名妓苏姑娘啊!”   “啊?”听到苏诗是天阙宫的左护法,其实黎芷儿并没有太过讶异,只是愣了一下,“苏诗是天阙宫的左护法?”   “嗯,小的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她在天阙宫待十二年了,打从出生就在天阙宫里头,但是对于天阙宫这复杂又精密的组织,她还是不怎么了解。   而且她在天阙宫的地位就像是下等人一般,有什么事情他们这些奴仆根本就不会知道,他们一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   “谢谢。”   从儿的眼神当中,黎芷儿可以知道儿并没有骗她,要是儿有意要骗她,根本就没有必要和她说这么多。   “不客气。”   “你们宫主真的会吃人肉、喝人血吗?”虽然她不太信二哥的话,但她还是忍不住想问一下。   “吃人肉、喝人血!?”儿愣了下,“黎姑娘你为何这么说呢?我们宫主是有点残忍没错,但他不会做这种事的。”   “这就好。”那她就放心了,最起码若是真的不小心葬身在这里的话,也不用让人将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刮下来。   “怎么了?是不是黎姑娘你听到外头的人说我们天阙宫什么了?那些全都是骗人的。”儿连忙说道,“像右护法人就很好,常常教我念书、习字什么的,他告诉我们天阙宫才不是如外传的那样呢!”   “我现在相信了。”   “真的吗?”   “是啊。”黎芷儿笑着点点头,“要是真如外传的,是个这么恐怖的地方,那怎么可能会有像你这么可爱的姑娘?呵呵……”   最起码儿给她的感觉就很善良,真正活在残暴的地方的人,是不可能拥有这种个性的。   听到黎芷儿的话,儿露出了一个腼腆笑容。   “谢谢黎姑娘,黎姑娘你饿了吗?我去帮你准备晚膳,”   儿从案桌前起身,正准备走出黎芷儿所住的厢房之际,却被她给握住了手。   “我还不饿,如果你不是很忙的话,就陪我去院子里头抓几只蛐蛐儿来逗逗吧!我今天抓的这两只都挺大的,不过似乎怎么逗都逗不太起来的样子,我想再找几只来逗。”   是啊,她每日都是这么的无聊,无聊到只能关在厢房里头逗蛐蛐儿,差一点要疯了。   “呃……什么叫逗蛐蛐儿?”儿不解的问道。   “喏,你看好!就是这样。”黎芷儿拿了根芦草然后逗弄着两只蛐蛐儿,“这样你懂了吗?”   “懂。”她点点头。   “那你来玩玩看,学学怎么逗蛐蛐儿吧!”黎芷儿将芦草递给了儿。   “真的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喏,拿着吧……”      四、五天没见到黎芷儿了,覃韬对于黎芷儿在天阙宫里头的一切事情,全都是由右护法祈圣口里听来的。   他得知黎芷儿在儿一到她身旁后,便整日在宫里头玩耍,儿甚至还找了许多婢女与她们一同玩耍,是以在黎芷儿所住的院落里,每日都是欢笑声不断。   “宫主,这是各地的探子所打听到的情报。”祈圣递上了一封密函给覃韬。   覃韬随意的看了那封密函几眼后,便叫祈圣拆了它,“你念给我听就行了!”   他坐在躺椅上头,前襟敞开,一旁坐了三、四名姑娘服侍着。   “是的。”祈圣点点头,取回了密函,拆了它。   “宫主,据小的调查,黎湘山庄真的有位千金名唤黎芷儿,她在黎湘山庄不管事,庄里头大大小小皆非常疼爱她,现下黎姑娘已失踪数日,黎湘山庄为此几乎要人仰马翻了,庄主黎邑霸甚至提出悬赏,只要知道黎姑娘下落的就赏金千两……”   “看来黎芷儿被我们请过来,似乎是意料之外的事吧?”覃韬冷笑着。   “是的。”祈圣温文的笑着,他点了点头。“这样的话,我们大可以放心黎姑娘不是混进天阙宫里头当奸细的。”   “你以为我怕她混进来当奸细吗?”   覃韬漫不经心的表情,让人看不清他隐身于这张阴邪脸庞之下的真正想法。   “属下当然不是这个意思。”祈圣急忙说道。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他对身旁的姑娘弹了弹手指,美艳的姑娘立即送上已经剥好皮的鲜美葡萄。   突地,圣殿的外头传来了吵杂声,让覃韬的眼睛眯了起来。   见到覃韬不悦的脸色,祈圣连忙开口:“属下去看看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情!”   “嗯。”   就在祈圣还没踏出圣殿之时,一颗用竹草编制而成的草球就这么滚入了圣殿里,还滚到了覃韬的身旁。   覃韬弯下身,将那颗草球拿在一手把玩着,另一手则是朝几名姑娘挥了下,众姑娘看到他的手势之后,躬身完便退下。   “宫主……”   祈圣想接过覃韬手中的草球,但是他却没有意思要将球给他,仍是拿在手中把玩着。   “你觉得这会是谁的杰作?”覃韬的嘴角弯出了一个弧度问道。   那拉开的薄唇,似笑非笑的,将他全身阴邪的气质表露无遗。   “相信宫主你也知道是谁的杰作,这种事为何还问小的呢?”祈圣也露出了个笑容。   看覃韬的表情及举动,他可以判断他的心情还不恶。   “说的好!那你觉得等会儿来捡这颗草球的人会是谁?”覃韬再次的明知故问。   虽然几天没有见到黎芷儿了,但他的脑海里偶尔会浮现她的身影。   不想去见她是因为不愿让她干扰他的情绪,他自小接受的教导是不允许他做出这样的事情。   虽然是这样,但她那甜甜的笑靥在他闭上眼的时刻,还是会清晰的呈现。   “宫主,这你可真考倒我了,那容许祈圣问一句,你希望会是谁来捡这颗草球?”   一句话,祈圣便道破了覃韬的心思,覃韬不怒反笑了。   “你这是在问我话吗?右护法?”   “属下不敢!”   “不敢就莫再提,知道吗?”覃韬的话语虽然轻柔,但是警告的意味却十分的浓厚。   “是!”祈圣点头,退到一旁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轻巧的足音由远而近的传入了众人耳朵里头,没多久一个小小的身影也映入了两人的眼帘。   一见到那个娇小身影,覃韬坐起身,手中仍是握着那颗草球。      “儿,你看这回怎么办啊,你将球踢到圣殿里头去了,若宫主怪罪下来的话,我们的小命都会不保的。”   与黎芷儿及儿一同踢球的几名宫女,一见到儿将球结踢入了圣殿,冷汗就开始由额际冒出来了。   而将草球踢入圣殿的儿则是快要哭出来了,她小小的个子站在原地焦急的不停打转着,眼眶则是蓄满了泪水,显然是真的惊吓过度了。   看到这个情形,黎芷儿有些不忍。   “儿,只不过是球滚到圣殿里头而已,大不了就到圣殿里头将球给拿出来,这样不就好了吗?”她走到了儿的身旁安慰着她。   “可是宫主的脾气向来阴晴不定,谁将球给踢入圣殿谁就去捡,我们不敢去!”   几个宫女全都吓死了,就怕覃韬一生起气来,连她们几个无辜的人都得人头落地。   “黎姑娘……”儿抱着黎芷儿不停的哭泣。   “不过是一颗草球咩,你们不要将覃大哥的心眼想的这么的小嘛,我去捡球可以了吧,别再这么责骂儿了。”黎芷儿说道。   为了一颗草球,就要人的一条命?   那也真的是太恐怖了吧!   “可是黎姑娘,我们宫主脾气很……”   宫女儿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黎芷儿给打断了。   “很如何?我之前就见过他了啊,他也没有朝我发过什么脾气,有什么好怕的。”   黎芷儿可不像她们几个小宫女一般,她根本不觉得有啥恐怖的,只要覃韬没有吃人肉、喝人血的癖好,那她都不怕。   反正,她现在头顶着覃韬的天、脚踩着覃韬的地,她知道只要他看她不顺眼,一只手指头就可以将她给捏死了,不过,他又没说看她不顺眼,所以她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可是我们宫主真的……”儿忍不住的还是开口提醒黎芷儿。   “儿,我知道你现在是担心我,但是你也不用将你们宫主想的就像是豺狼虎豹一般,还是你要代替我去将草球给捡回来?”知道儿自己也吓的要死,黎芷儿故意说道。   “不……黎姑娘,你就行行好,别吓我们几个了。”   儿一听到黎芷儿的话,脸色登时大变,说话也开始结巴了起来,那仓皇的神情就像是又受到更大的惊吓般。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就别吓我了好吗?让我心平气和的去和覃大哥赔个不是,将球给要回来。”黎芷儿笑着说道。   “那黎姑娘你千万要小心,别和我们宫主起冲突,说话的态度要好一些,否则我们宫主会动怒的。”   “知道、知道。”黎芷儿不停的点着头,“从刚才被你们几个这么耳提面命下来,我怎么可能会不记得你们宫主的脾气很坏呢?就算他很好,我也会小心翼翼的注意自己说辞的。”她玩笑似的说道。   “那就好!”听到黎芷儿这种半开玩笑、半带着保证的话,大家才都放下心来。   “你们几个就在这里等我吧,从这里到圣殿还不近呢!儿你的腿力真的是不错,可以将草球给踢到这么远的地方去,你们就等我一刻钟吧,若是一刻钟之内我还没有出来的话,那你们几个别忘了快点拔腿就跑,因为我可能遭受到你们残忍宫主的毒手了。”黎芷儿突然用认真的语气说道。   她那认真的话让几个人倏地全都安静了下来,“黎姑娘……”   “我开玩笑的……哈哈哈……”在发出了几声爆笑后,她踩着轻快的脚步离去。   第四章   “覃大哥,真的是对不住!你们在讨论事情吗?”黎芷儿一踏入圣殿,就看到覃韬坐在躺椅上头,祈圣则站在覃韬身后,而她所要找的球就在覃韬手中。   “我和宫主刚谈完事情而已,黎姑娘,好久不见了!”祈圣对黎芷儿露出了一个潇洒的笑容,“你还记得我吗?”他问道。   “你……”任凭黎芷儿绞尽脑汁,她还是记不得到底曾在哪里见过祈圣。   “记不起来吗?”   “很抱歉!我真的是记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你,但是我若是见过你的话,我一定会有印象的。”她有些懊恼。   黎芷儿一向认为自己认人的功夫还算不错,虽然不是过目不忘,至少也会有印象,但是现在会对祈圣没有任何印象,真的是让她不解。   “我想也是。”看到黎芷儿的表情,祈圣一点都不觉得讶异。   “为什么呢?”   “因为我见到你的时候你是昏迷的,你对我没有印象也是应该的。”祈圣缓缓的说道。   当祈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黎芷儿差一点觉得自己要吐血了。   她是这么认真的想着中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他,而他到最后竟然告诉她这样的答案,这不是摆明在整她吗?真是太恶劣了。   “这位公子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耍我!”黎芷儿故意板了个脸说道。   “叫公子就太客气了,我姓祈,祈圣。”看到黎芷儿的脸色变得难看,祈圣也紧张了,“黎姑娘,你该不会生气了吧?”   “是啊,气极了!”   “祈圣,你先下去。”不想见到祈圣与黎芷儿这种打情骂俏的斗嘴样子,覃韬冷冷地开口说道。   “是的,宫主。”祈圣点了点头,对黎芷儿露出个笑容之后便离去了。   “覃大哥,很抱歉!我们在踢球玩耍,结果不小心将球踢到圣殿里头了,请你将草球还给我。”黎芷儿的态度十分客气,完全不同于与祈圣相处的样子,这今覃韬看起来碍眼极了。   其实以黎芷儿的个性来说,她根本很少会表现出很客气的样子,但是一堆宫女对她的交代,她又不能不放在心上,所以就变成这种尴尬的样子。   “为什么我要将这个还给你?”覃韬问道。   “覃大哥,这是我的草球,你怎么可以将它给抢过去!”黎芷儿瞪着覃韬说道。   “我没抢,只是捡到而已。”   “但那也还是我的东西,你捡到不代表是你的。”   现在是要比谁比较会说话是吗?好吧,反正她也很久没有和人抬杠了,她就不信会讲轮覃韬。   “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该知道吧?”覃韬注视着她的面容,发现玩耍过后的她,双颊红润,令她看起来更加的耀眼。   “是没错。”她点头。“但是你手中的东西却还是我的啊……还是覃大哥你想与我们一起踢球?”   一定是他想要和她们一起玩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才一直不将球还给她的,黎芷儿在心里头想道。   “和你们一起玩?”笑话,他和她们几个姑娘踢球玩耍?   “是啊……反正大家一起玩嘛,又没有什么关系!我在黎湘山庄的时候也都是和家丁、婢女一起玩。我知道覃大哥你一定没有和姑娘踢过球,所以有些难为情,不过日子久了,你就会习惯啦!”是啊,第一次总是比较困难的。   “我不和你们一起玩,你过来这里!”覃韬对黎芷儿招了招手。   看到覃韬对她招手,黎芷儿有些不解,她皱着眉看他。“过去做什么?”   “你过来!”覃韬又说了一次。   听到他再说了这句话,黎芷儿心里就有些害怕了。   难不成他真的就如同婢女所说的那样吗?心里虽有个小小的声音告诉她,应该是不会吧,但她还是会感觉到惧怕。   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此刻她连草球也不想要了,那种东西再编就好了,若为了这个惹毛他,真的是太得不偿失了。   于是她一个利落的转身,就想冲出圣殿,但是手却被覃韬给扣住了。   “你……”黎芷儿感到很惊讶,她怎么才一转身,他就在她的身旁了。   覃韬霸气的扣住了黎芷儿的手腕,“怎么看了我就想跑?”他冷言的问道。   “我没有见到你就跑啊!”他的话对她来说真的是太重了一点,她只是看到时机不对,马上脚底抹油而已,根本就不是看到覃韬就跑啊。   “那你怎么连草球都不要,就想离开了?”   他是不想去见黎芷儿没错,但现在是她主动出现在他面前,这对他来说情形又不同了。   是她自己要踏入他的地盘、他的领域的,与他无关。   “呃……”黎芷儿讪笑了几声,“覃大哥,你要不要照照铜镜看看你刚才是什么表情,在这样的表情之下,我若没有跑的话,我才是笨蛋呢!”要是被他动手给杀了,那她不是太可怜了吗?   为了一颗球就葬身在天阙宫,要是被人知道,说不定会被人给笑死呢!   “我是什么表情?”   “反正是比你原先的表情,还难看一点就是了。”   站在圣殿里头,黎芷儿又忍不住的观察起这圣殿的布置了,四根铜柱上分别嵌有大如拳头的夜明珠,颗颗价值连城,就算是夜晚整个圣殿还是十分明亮。   而圣殿里头除了铜柱及夜明珠之外,还有许多稀奇的古玩,让黎芷儿看的几乎无法移开目光,但是虽然如此,她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那种感觉就像是她的厢房一般,豪华却少了生气。   生气!?   现在,她不想让这个圣殿给她那种讨厌的冰冷感觉,所以她要在这上头花点工夫。   “是吗?还是你比较习惯与祈圣交谈?”覃韬问话的声音虽然轻柔,但是却掺杂了一些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妒意。   “覃大哥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错了吗?”   “当然错了啊……”   是咩,不只是错还错到底了,她今日是第一次见到祈圣,怎么会说她比较习惯与祈圣交谈呢?不过要是祈圣愿意带一些新奇的东西给她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看着覃韬手中的草球,她再次问道:“覃大哥,你要不要将草球还给我啊,儿及珠儿她们都还在等我,要是不还的话,那我也得快点回去告诉她们。”   她可没有忘了自己向儿她们开玩笑的话,说一刻钟要是还没有自这里出去,就是自己已经遭到不测了。   “你有想过要回去黎湘山庄吗?”覃韬将球扔到了一旁,拉着黎芷儿的手臂就这么坐到一旁的躺椅上,并且半强迫性的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可以回去吗?”说到黎湘山庄,黎芷儿的双眼都亮了起来。   来到这儿这么久没回去,她也挺想念家人的,也许她应该回去看看才是。   “你这么想回去吗?”黎芷儿一听到黎湘山庄时,眼神散发的雀跃光芒是他不愿意看见的,他希望她可以留在天阙宫,永远不要回去。   “是啊……因为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玩的,我待在这里已经十来天了,能玩的也都玩遍了,而且我这么久没有回去,我爹娘一定会很担心我的安危……”黎芷儿低下头说道。   “是因为没有什么好玩的才想回去?”覃韬轻声的问道,手抚着她的长发。   “嗯。”   “那你在这里玩过什么了?我有空可以带你四处去玩。”覃韬这句话一脱口,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竟然用宠爱的语气和黎芷儿说要带她四处去玩!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是在湖畔时,而第二次是现在。   他竟然一而再的对她用这种宠爱的语气说话,难道她在他的心里头真的是特别的吗?   特别!?   当这个想法窜入他的脑海时,他并未感到厌恶。   也许,这么宠着她的感觉也不错吧,覃韬在心里想着。   “真的吗?”   “是的,那你是不是比较不会那么想家了?”   “对!”黎芷儿用力的点点头。   “好吧,有空的时候我就带你去。”   “真的吗?”黎芷儿兴奋的在他的腿上挪动着,“真的可以吗?覃大哥你不忙吗?”   “可以。”   “谢谢你,车大哥你根本就不如外传的那样,其实你这个人只是冷漠了一些而已,不然人还挺好的。”   真的很好呢,还愿意带她出去玩!   哪像她那些兄长,都要她吵闹才要带她出去。   “你觉得我是个好人?”   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种话,虽然整日都处在天阙宫里,但是天阙宫分布的据点及探子这么多,覃韬多少也知道江湖上是怎么传他的,不过他也不怎么在意就是了。   “是的。”要不是个好人的话,以他的身份地位根本不用与她在这里瞎耗,大可以随随便便找个什么人打发她就好了。   “为什么这么肯定?你不怕我是为了利用你,将你当成手中的一颗棋子吗?”他轻声的说道。   覃韬知道黎芷儿不笨,她只是太天真而已,才会这么简简单单就相信一个人,虽然被她完全信赖的感觉很好,但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这样,不屑去利用一个姑娘家的。   “覃大哥,你会吗?”听到覃韬的话,黎芷儿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他。   “你觉得我会吗?”   “不会!”   “为什么?”   “第一、整个武林现在不是我爹爹在作主,我爹爹在江湖上虽然有”定的影响力,但还不是武林盟主。第二、我爹爹一直有当武林盟主的打算,就算我再怎么受宠、他再怎么疼爱我、视我为掌上明珠,但毕竟他的野心太大了,若是利益发生冲突的话,两者取其重,我应该是会被牺牲的那一方。”   她承认爹是真的很疼爱她,而她娘也母凭女贵的在黎湘山庄有了地位,但是和爹相处十几年了,她怎么可能不了解他的个性呢?   “你是这么看待你爹的?”覃韬根本就不曾与人这么坐下来谈过事情,现在他发觉这种感觉还挺不错的。   “是的,而且……”说到这里她的话停顿了下来,那种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在犹豫着,该不该将心里的事告诉覃韬。   “说!不要将事情藏在心里。”直觉的,覃韬不喜欢黎芷儿有心事瞒着他。   “好吧……覃大哥你有听过清风道长吗?”她问道。   “铁口直断的清风吗?”这个人他多少有点耳闻,据传要见他一面是难如登天,就算是散尽家财,也可能没有任何希望,不过那些话他都只是听听而已。   “是的,在我出生的那一日他到过黎湘山庄说了几句话,我想也是因为他的话,所以造就了我在黎湘山庄那种至高无上的地位吧!”在黎湘山庄里头,就达她几个兄长都得让她几分,甚至连他爹也是。   覃韬没有出声,手仍是把玩着她乌黑如瀑的发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清风道长说我是福星转世,还要爹爹善待我,否则黎湘山庄在二十年内必亡,反之……”黎芷儿将清风道长的话悉数说给覃韬听。   “而你的手臂刚好有个月牙形的标志,所以你就是黎湘山庄的福星了?”笑话,只是个装神弄鬼的道长说的话,他覃韬根本就不信这些。   “是的。”霍地,黎芷儿觉得有一点很奇怪,“覃大哥你怎么知道我有月牙形的胎记?”   “你那日昏迷,我撕碎你的衣袖见到的。”   “你——”黎芷儿登时脸上红成一片。   他……他竟然撕碎了她的衣袖,那除了这个,他还看见了什么吗?她在心里头羞赧地想着。   黎芷儿的心事全都写在脸上,她不说覃韬也知道她要问什么,而且他一向是很敏锐的人,这些细微的小动作全都逃不过他的眼,“放心,我什么都没看。”   “咦……”黎芷儿愣了下,“覃大哥……”   “所以你的意思是指,虽然你是氏清风口中黎湘山庄的福星,可若是在利益冲突之下,你还是会被黎邑霸牺牲掉?”他淡淡的问。   啧啧……人说虎毒不食子,看来名门正派可是比他们残忍多了。   “嗯。”   “既然这样,你就不要回去了,待在这里就行了。”他也不希望她回去。“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黎芷儿点头。   “别回去了,我可以让你修书一封,要人快马加鞭的送到黎湘山庄里头。”   “好。”待在这里的感觉很好,她喜欢这样。   虽然黎湘山庄上上下下都待她很好,但她总觉得那种好有些太刻意、太不真切了,好到甚至要让她起疑,而且待在这里也不错,她真的喜欢这里呢!      “宫主……”当祈圣一跨入圣殿,赫然发觉圣殿里的布置变了,里头多了许多大大小小插满各种颜色花朵的花瓶,看起来真的是让圣殿多了些生气。   原本覃韬都是待在圣殿里头,但是他这次却没有在圣殿里看到他,他不禁感到有些纳闷,于是便走出了圣殿寻找,看到一名守卫便问,“宫主呢?”   “宫主和黎姑娘出去了。”守卫恭敬的回答道。   “和黎姑娘出去?”祈圣皱起了眉。   他发现这几次来找宫主,他几乎每次都不在,似乎都和黎芷儿出去了,而他们两人的感情似乎也不错,若是这样发展下去,他倒也乐见其成。   “宫主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会回来?”   “没有!宫主只是交代右护法若有事找他,明日再来。”守卫说道。   “我了解了。”祈圣点头后离去了。      “覃大哥,你说你这次要带我来看什么?”   由覃韬带着她在圣殿里头逛就是不一样,因为她每个地方都可以去,原本让儿及珠儿带着,结果遇到很多天阙宫的禁地都没有办法进去。   现在就不一样了,而且和覃韬一同走着与她们带着她走的感觉差很多,她喜欢这样。   “看前面。”覃韬搂着黎芷儿,手指着前方不远处,那边是个天然的瀑布,而在瀑布下方有一道彩虹,“这里是我们天阙宫净身的地方。”   “好美……”当她的视线顺着覃韬的手指往上看之时,她几乎都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那湍急的水流冲泄而下,形成了一道瀑布,而瀑布四周的岩壁似乎又与一般的石头不同,会闪着亮光。   黎芷儿蹲下了身子,手探了探水温,冰冷的很,登时让她打了个冷颤。“好冷!”   “嗯……”覃韬点点头,“是很冷没错,我们称这里叫冰泉,一年当中都会有特定的日子要过来这里浸泡冰泉。”他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子啊!”黎芷儿站起了身,转头看着覃韬,发现他似乎在专注的看着她,“覃大哥,你在看什么?”她不解的问道。   “你喜欢天阙宫吗?”他将她小小的身躯给搂入了怀里,低声的问道。   “喜欢啊……怎么了?覃大哥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呢?”   “那你喜欢我吗?”要是不见到黎芷儿、不与她相处的话,他感觉还不会这么的强烈,但是一与她有所交集后,所有的事情似乎就全都不同了。   他的目光常紧锁着她的身影,根本就没有办法移开,希望她可以随时在他的身旁。   “喜欢啊……”当她这么一回答,黎芷儿便发觉自己的双颊红了起来,整个小脸就像是火在烧一般,“我喜欢覃大哥……”那种喜欢她也不会分辨,似乎是比喜欢喜鹊、儿她们更加的喜欢。   “真的?”听到她这么回答,覃韬高兴极了,他紧紧的搂着她。   黎芷儿感觉到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像快要被他给揉进身体里了。   “覃大哥、车大哥……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她困难地说道。   “嗯!”覃韬闻言放开了她,看着一池的冰泉,“你想不想下去浸泡看看?”   “可以吗?”   “可以。”   虽然覃韬说她可以下去浸泡冰泉她十分高兴,但是一想到得在覃韬的面前解下外衣,她实在是做不到。   “可是我……”   “你怎么了?”覃韬看到她低下头,将视线移到她身上所穿的衣服,他就知道她在顾忌些什么了,“你是不想在我面前解开衣裳吗?”“嗯……”她羞赧的点点头。   “这里就只有我和你而已,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他的大手抚过了她的小脸,看着她美丽的脸庞忍不住的低下了头,印上了她嫣红的唇瓣。   他的舌窜入了她的唇与她的小舌相互交缠,手也在她的身上不停的抚摸着。   黎芷儿感觉到自己全身热了起来,一股又一股莫名的热力催化着她所有的感官神经,“嗯……覃大哥……”   “叫我韬!”覃韬霸气的说道,手绕到她的后脑勺轻压住她,避免她避开。   “嗯……韬……”当他的唇舌离开她的之际,她不停的喘着气。   “喜欢这样吗?”覃韬的唇舌移到了她的小耳垂不停的舔弄、吸吮着。   “啊……嗯……嗯……”黎芷儿的口中发出了无意识的呻吟声,他的举动让她的耳根一阵发麻,甚至还觉得有些发热。   那种又热又麻的感觉,她从来就没有过,几乎要让她站不住,要不是覃韬扶着她的话,她相信自己此刻已跌坐在地。   “这样舒服吗?”他的唇舌移到她的耳后,灵巧的舌头不停的在那里轻逗着。   当那湿热的舌尖轻划过她敏感的肌肤,她几乎要尖叫出声。   她的小手紧抓着覃韬的衣襟,在他的挑逗下不停的呻吟着。   就这么的逗弄着她,覃韬发觉这似乎也是在凌迟自己,对自己的自制力向来有把握的他,这次竟然失控了。   他的大手拉开了她的腰带,手窜入了她的中衣里头,在她的身子上游移抚摸。   “啊……嗯……”那大手的轻抚揉捏,让她不禁发出了类似疼痛却又似欢愉的呻吟声。   她的小手连忙覆住了他的手,阻止他大手的进占,“不……韬……”   “为什么不?”他的唇舌由她的耳根往下移去,在她白皙的颈项上不停的吮咬着,大手也扯去了她的外衣。   “啊……嗯嗯……啊……”黎芷儿全身虚软无力的偎在覃韬怀里,眼神迷蒙的看着他。   当她洁白的肌肤及姣好的身段在覃韬面前完全呈现之时,他的呼吸声显得越来越浓重。   “你好美……”   “韬……”当肌肤碰触到冰冷空气的刹那,黎芷儿的理智重回到她的脑袋里。   她害怕的望着他,并环顾着四周,深怕有人会来到这个地方。   “怕吗?”   “嗯……”黎芷儿不停的点头。   “这里不会有人来的,你放心好了。”将她身上的衣物完全褪去,他打横的抱起她,一步步的靠近冰泉,“刚下水的时候会有些不适应。”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入冰泉里头,随后也脱下了外衣,踏入里头。   当她全身坐在冰泉内时,沁寒的水温几乎要让她全身结冻了,黎芷儿不停的打着冷颤。   “好冷……覃大哥,这里好冷……”她虽被覃韬给搂在怀里,却还是感觉到蚀骨寒冷。   “等一下就不会了。”覃韬掬起了一些水,由她的肌肤上头往下浇淋。   一滴滴的水由她的肩部缓缓下滑之时,她全身开始颤栗起来。   “这座冰泉的奇妙功效就在这里,你只要放轻松,不消一刻钟全身就会暖和起来。”   “真的吗?”黎芷儿虽然有些不信,但还是听话的放轻松、闭上眼。   果然,没多久,就如同覃韬所说的,这冰泉的温度开始慢慢上升,已经不似刚才那么冰冷了。   “覃大哥,你说的没错,已经不冷了呢!”而且这样的水温刚好,让她觉得很温暖。   身子才暖和了一些,黎芷儿就开始贪玩了,她的手挥到了水面下,然后掬起了水泼向覃韬。   对于她这种小孩子脾气的心性,覃韬也只是扬了扬眉,什么都没有说。   黎芷儿怀疑的看着覃韬,发觉他没什么反应,就更加的调皮了。   她的手不停的掬满水,往覃韬的身上泼去,起初覃韬也觉得无所谓,但是当她的动作一直持续时,覃韬便抓住了她,“你很皮唷……”   听到覃韬说出这四个字,黎芷儿的笑容只是更加的灿烂。   “是啊、是啊、我最爱玩了。”看到他这样,黎芷儿也觉得很高兴,因为他看起来多了一点“人性”,而不是像以前那样皮笑向不笑的。   她喜欢看他这一面,这样才不会让她感觉他是难以亲近的。   “最爱玩吗?”覃韬扬起了眉,细薄的唇瓣扬起了一抹邪恶的笑容。   “是啊、是啊!”黎芷儿不怕死的用力点着头,“我都是这么玩的。”   “你若是喜欢,我就陪你玩吧!只不过不是那种小孩子玩的小把戏。”覃韬的话语才落,他的头便低了下来,再度覆上了她的唇,舌头与她的相互嬉戏、交缠着。   “啊……嗯……”她的小手紧攀着他的颈项,眼神也微眯了起来。“韬……”   他的唇不停的在她的唇瓣上吸吮着,汲取她口中的蜜津。   “啊……不……”黎芷儿的小手不停的抗拒着,但是却被覃韬以单手给扣住了。   “是你自己挑起的,你没有权利拒绝。”   “啊……啊……”   “这样舒服吗?”他的手放开了扣住她的手,双手盈握住她浑圆的胸脯,在那上头不停的施加压力。   “痛……痛……”她难受的摇晃着头,长发在水波上划出了一圈又一圈的弧度。   “习惯就不会痛了。”他的手缓缓的往下移,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轻划了几下,看到她全身不停的颤抖之后,朝她的双腿间移去。   “啊……不……”   黎芷儿害怕的夹紧了双腿,阻止他进一步的进犯。   覃韬只是微笑的将她给抱起来,让她坐在岸边,然后轻轻的推倒她。   “啊……不……不要……”   “为什么不要?”他黝暗的眼眸则是紧紧的看着黎芷儿的反应。   黎芷儿反射性的想阖上自己的双腿,却被他的大手拉得更开。   “不准阖上。”   “可是……可是……”她害怕的说不出话来了。   他原本就没有打算在这个地方要她,只是她在他的身旁,让他的欲望勃发,忍不住的情况下,才会在这里爱抚黎芷儿。   这里,不是他要她的好地点。   第五章   苏诗依往例每个月回天阙宫一趟,但是她才刚踏入天阙宫,那如银钤般的笑声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站在圣殿外头,看着离她半里处正与宫女玩耍的那个鹅黄色身影,越看眉锁得越紧,她不知道,天阙宫何时可以任由一堆宫女这么胡作非为了,宫主一定不能忍受这种事情。   无意惊动覃韬,苏诗想自己出面斥责那几个宫女,于是往前走去。   正当她离黎芷儿还有一段距离之时,便被两个守卫给拦了下来。   “放肆,谁准你们这样对我的?”苏诗娇斥着,“你们不知道我是左护法吗?”   还是她太久没有回来,所以在天阙宫的地位已经开始动摇了呢?   不可能的……天阙宫向来最重视层级之分,就算她一个月只回天阙宫一次,但是地位也应该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才对,她在心里想道。   “属下知道你是左护法。”守卫恭敬的说道。   “既然知道,还不快让我过去!”苏诗命令说道。“滚!”   “左护法,恕小的难以从命,我们是奉宫主之命,在这里保护黎姑娘的安全的。”   “黎姑娘?”苏诗不解的看着守卫,才短短的一个多月,天阙宫怎么会冒出一个黎姑娘的,她怎么不知道。   “她是谁?”她戒慎的问道。   “左护法,你忘了吗?黎姑娘就是你一个多月前,绑回来的黎湘山庄四公子黎止啊!”   一听到这个消息,苏诗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般,当下愕愣住。   怎么可能?他明明是个公子啊……   “他应该是黎湘山庄的四公子才是。”苏诗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她喃喃的道。   “左护法,黎湘山庄根本就没有四公子。要是左护法你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快些离开吧!”   “为什么?”   “宫主严禁任何人进入这个地方,因为黎姑娘在和儿她们玩踢球。”   苏诗听到守卫的话,感觉到刺耳极了,但是她还是识相的转过身,正想往圣殿走去,却看到覃韬及祈圣刚好向她迎面走来。   “宫主……”   “辛苦你了。”覃韬看到苏诗,只是对她点点头,旋而直直的走过她身旁。   “宫主,小的有要事禀告。”苏诗很着急的说道。   “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吧!退下。”覃韬挥了挥手,显得有些不耐烦,接着便走向黎芷儿他们。   “右护法……”苏诗不敢相信的看着祈圣,“那位姑娘是……”   “你不知道她是谁吗?她就是黎湘山庄的千金小姐。”祈圣笑着说道,然后不意外地看到苏诗满脸的挫败。其实她对宫主的企图,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黎姑娘来了之后,整个天阙宫就多了很多笑声,左护法你说是不是?”   苏诗没有回话,只将注意力全都放在覃韬身上,在见到黎芷儿扑向覃韬,而覃韬也紧搂着她的画面,她便怒火中烧……   难道是她弄巧成拙,所以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左护法,你看我们宫主和黎姑娘是不是郎才女貌,相配得很?”祈圣知道他这番话在在刺激着苏诗,但他仍是继续说着,“宫主可是十分的疼爱黎芷儿,说不定假以时日,黎姑娘会变成我们天阙宫的宫主夫人呢!”   “你住口。”苏诗低斥着,她不愿在这里看着黎芷儿与覃韬卿卿我我的样子,倏地转了个身,离开这里。      “今日好玩吗?”覃韬与黎芷儿一同回房里,将她给搂在自己的怀里说道。   自从那日在冰泉发生的事之后,覃韬便要人将黎芷儿带到他所住的院落里头,要求她与他同床共枕,一解他的相思之苦。   黎芷儿每夜与覃韬同床,覃韬皆是不停的逗弄她,直惹得她娇喘连连才肯放开她,不过一直没有真正的要了她。   “好玩啊……我今日与儿她们玩躲迷藏,好玩极了。”黎芷儿笑道,“不过我见着覃大哥来了,要你陪我玩你又不要,就与祈圣站在那儿,不是很无聊吗?”黎芷儿说道。   要是要她站在原地看人玩的话,她一定会觉得无聊死了,所以据她猜想,覃韬应该也是这样才是。   “我看你玩就行了。”他张开了唇在她的耳垂上不停的吸吮着。   黎芷儿不停的闪躲,“覃大哥……”她的身子不断的扭动着。   “怎么样?”他的手移到了她的胸前,在她柔软的胸脯上不停的揉弄。   “啊……嗯……不……不……”她直往他的怀里缩去。   “我要你,就是今夜!”他已经不愿意再等下去了,他每夜这样忍受自己下腹的疼痛,他真的是受够了。   覃韬还是第一次这么忍耐!   为了不想吓着她、为了让她习惯他,他才会这么一步步的进行,要是换成其他姑娘,他根本就不会考虑这么多。   黎芷儿看着覃韬一眼之后娇羞的点了点头。   “嗯。”   黎芷儿无力的躺在床榻上,而覃韬则是翻了个身,将她拥入怀里。   “还痛吗?”覃韬温柔的问道。   “有一点。”   “要不要我唤人进来帮你倒热水,让你舒服一些?”覃韬问道。   “不。”她摇头,“我好累,我想睡觉。”   她现在累的只想睡觉,什么都不想做。   “好,那你先睡吧。”他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下,见她熟睡后,大手一捞,套上了一件外衣,眼睛眯了起来,眨眼间拿了根银针,往一旁的窗棂射去,而后缓缓的下了床榻。   不想惊动黎芷儿,他放轻了脚步,走出内室、经过花厅开了门。   果然,就见到一个姑娘瑟缩在窗棂旁不停的喘息着。   “我什么时候准你接近我的寝宫了?”他冷言的说道。   虽然天色很黑了,但是他一见到她的背影,就知道她是谁了。   “宫主……我……”苏诗强忍着椎心的疼痛转过身来看着覃韬。   “我什么时候要你在我的寝宫外守着了?我怎么都不知道?”他虽然是带着笑容,但是眼神看起来却十分的冰冷,“苏诗,你好大的胆子!你向天借胆了是吗?”   覃韬盛怒的样子让苏诗不停的打着冷颤,“宫主……请宫主饶过属下一命!”   三日断魂针要是不在两个时辰之内服下解药的话,任凭大罗神仙也难以医治。   “饶过你?苏诗,我想你真的是越来越大胆了,也许让你尝尝三日断魂针的痛苦,对你可能会有一些帮助。”他嗤笑道。   “宫主饶命!”苏诗害怕的全身颤抖。   原先她只是想知道黎芷儿是住在哪儿而已,要是住在好下手的地方,那她打算除去黎芷儿,眼不见为净。   但是万万没想到,她遍寻不着的人竟然是在覃韬的寝宫里头,与她心爱的男人相拥而眠,甚至还在床榻上恣意的缱绻欢爱。   这些看在她眼中真的是刺眼极了。   “你也知道三日断魂针是怎么回事,你现在全身应该就像是被万支毒针给刺人一般难受,我告诉你,若是再有下次,我可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你!”说完,他自怀中掏出了一颗黑色的药丸子弹向了苏诗。   药丸子笔直的打中了苏诗的肩头让她痛呼了声。   虽然那颗药丸子像小指头这么小,但是覃韬的内力深厚,仅只这么一弹,苏诗的肩头便多了一处瘀伤。   强忍着疼痛,她弯下身子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药丸。   她真的不懂,为何她这么为他一买命,他还是对她这么的残忍?   她甚至清楚他话里头的涵义——要是再有下一次的话,她这条命就难保了。   她一向不是这么善妒的,她一直严守着自己的本分,她十分明白自己的身份及地位,虽然她也曾奢望、希冀覃韬会看上她,但是在希望落空之后,她并没有绝望,她仍是那么努力地想争取他的爱啊……   但他今夜的举动,无疑是将她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他好残忍啊……   她知道覃韬是个很聪明的人,对于她的心思,他应该会了解才是,而不是非得让她说破!   而现在……覃韬撂下了狠话,同时也让她绝望了!   抱着宁磊玉碎不为瓦全的想法,倘若真要不到他,她宁可王石俱焚!   她苏诗得不到的,黎芷儿也别想得到。   她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们的!   “属……属下知道……”苏诗点点头,咳出了一口鲜血。   “知道?”覃韬冷眼的看着她,“要是知道的话,就快吞下那颗药丸子滚出我的视线!”   “是的,宫主。”苏诗吞下了药丸之后,身上的疼痛才不这么剧烈,此时她也才敢拔下三日断魂针。   三日断魂针虽然是指三日后才会催命,但是只要针一掉,根本不用一个时辰,阎王就等着见人了。   “苏诗,你一直是我的得力手下,希望你好自为之,你知道我不会舍不得动手杀你的。”话落,覃韬即转入他的寝宫。   苏诗呆愣在原地,她仿佛听到空气中一直飘荡着覃韬警告的声音,他的传音让一旁的花木都为之震动,甚至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苏诗吞了口口水,她知道覃韬警告的意味很浓,但她还是难掩心中的怒意,她还是吞不下这口气!   该死的黎芷儿,她苏诗一定会与她同归于尽的!      画舫上——   黎允武接到了苏诗的请帖来到了画舫,才刚踏上就被邀请到厢房里头。   在厢房裨,苏诗早已备好了佳肴美酒,等着黎允武的到来。   见到穿着透明薄纱,里头仅着一件红色兜衣的苏诗,黎允武几乎被迷的什么话却说不出口,良久才好不容易开口说道:   “敢问姑娘就是画舫的主人,第一名妓苏诗苏姑娘吗?”黎允武斯文的问道。   “是的。”苏诗对黎允武露出了一个万般娇羞的笑容。   “传言黎湘山庄的二公子黎允武英俊潇洒、气了不凡,今日小女子儿,犹胜传言几分啊……”   苏诗的樱桃小口仿佛沾了蜜般,吐出的字句皆是褒奖黎允武的,而黎允武也被她的话给薰得茫茫然,已不知今夕是何夕。   “苏姑娘,好说、好说!”黎允武缓缓地坐到了苏诗的身旁。   平日要见到第一名妓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而他今日竟可以接到苏诗的请帖,这也让他的其他两个兄弟不禁赞叹他的好运道。   “今日邀请黎公子前来,是有点事要与你商量。”苏诗嗜声嗲气的说道。   “有什么要与我商量的,就让在下舒服过后再告诉我吧!”说完,黎允武的手便直往苏诗的身上移去。   苏诗只有忍耐着不动气。   “可是这是有关于今妹黎芷儿的消息,据闻黎湘山庄派出了大批人马寻找黎姑娘?”苏诗假意的问道,“我好不容易透过管道,才取得令妹的下落。”   “原来是关于芷儿的事情啊,不过听你说话的口吻,芷儿应该是没事,既然如此,那就可以放心了。”   美色当前,黎允武才不管黎芷儿的下落,只要知道芷儿没事就好了。   “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呢?今日苏姑娘邀在下到画舫,不会只是想要谈我们家芷儿的事情吧!”   黎允武好女色的事情,江湖上人人皆知,这也是苏诗为何会选中他的原因。   “当然了,这是其次,最重要的还不就是想见见黎公子,看看名闻天下的美男子,到底是俊悄到什么地步啊?今日一见,果真是风流倜傥,小女子真是荣上午。”苏诗虚应的说道。   “是吗?既然苏姑娘都这么说了,就让在下舒服、舒服吧!”黎允武话语一落,便将柔若无骨的苏诗给打横抱起,走入帏帐中,翻云覆雨了起来……   云雨过后——   苏诗坐在床榻上穿戴好衣物,万般娇羞的依偎在黎允武的怀中。   “没想到第一名妓苏诗竟然是个处子,在下真是有福呢!”黎允武放声大笑起来。   苏诗将自己的清白给了黎允武,心里虽是万般不愿,但她还是强忍着那股强烈的恨意,对他露出了一抹笑容。   “小女子也是仰慕黎二公子的文才武略,才甘愿献出自己的啊!”   “苏姑娘,你真是太会说话了。”   苏诗从枕头下方拿出了一封密函,交给了黎允武。   “黎二公子,这是我在偶然的机会下巧遇令妹,而令妹央求我必定要将这封密函亲自交给你们,并且要你们火速前往天阙宫救她。”   一听到天阙宫,黎允武的眼神登时暗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指芷儿现在在天阙宫吗?”   “是的,”苏诗点点头。“黎二公子不妨将信件拆开一看吧!”   “你看过信的内容了吗?”黎允武怀疑的问道。   “当然没有,苏诗哪有这个胆子?黎二公子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呢?”她一脸委屈的靠在黎允武的怀里低泣着。   “这我当然相信你了!我的好诗诗你就别再哭了好吗?”他安慰着说道。   “嗯……”苏诗这才止住了泪水,“黎二公子你就将信件拆开来吧,我也很好奇里头写了些什么呢!”   “不。”黎允武摇摇头,“你一个姑娘家就不要懂这么多了,你只要知道如何抚慰男子就行了。”他极具挑逗的话语让苏诗红着脸低下头来。   苏诗的样子看似娇羞,其实不然,她对黎允武厌恶至极。   “那黎二公子你要将这封密函带回黎湘山庄吗?”   “是的。”   “我真的不能知道内容吗?”   “不能,我想你现在还是再陪陪我吧!”   黎允武拉下了苏诗,两人缓缓的躺上了床榻……   第六章   覃韬带着黎芷儿到宫里一条守卫森严由水晶铺成的密道里头,才刚踏入,黎芷儿便觉得这里光采耀眼极了,就算是夜晚,这里还是灯火通明。   “这是哪里啊?”黎芷儿问道。   黎芷儿真的是爱极了这个地方了,自从到了这里之后,覃韬几乎一有空闲就带着她到处逛,让她每日都觉得很快乐。   “这里是天阙宫的密道,除了我和祈圣,没有人知道。”因为信任黎芷儿,所以他让黎芷儿知道这里。   “真的吗?那我不就是第三个知道的?”黎芷儿一听到覃韬的话感到很讶异又很兴奋,“连你们左护法苏诗都不知道吗?”   “是!”覃韬宠溺的看着她点点头。   对于黎芷儿他真的是爱恋极了。祈圣是从小与他一同长大的,所以他信任他,至于苏诗虽然是爬到了左护法这个地位,但她太擅长耍手段、心思太过深沉,而且他发现苏诗似乎有了贰心,根本不值得他再信任她。   “这个密道除了可以通往关外之外,还藏着我们天阙宫的宝藏。”   “是吗?”黎芷儿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什么宝藏呢?”   她不是贪图这些宝藏,只是十分好奇天阙宫到底还拥有什么实力,竟然可以这么有把握、有能力来逐鹿中原。   毕竟和覃韬相处了一段时日,对于他的个性,她也了解了七、八成,他从来不避讳在她的面前谈论天阙宫里头的三门十二舵,而这同时也让她见识到天阙宫的实力。   她甚至相信,只要是覃韬想要的话,取下武林盟主的地位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只是他做事向来只看自己的心意,人不犯他、他就毋须犯人!   只是她不解,为何这样的天阙宫,武林各大派竟想围剿它?   当她将这疑虑告诉覃韬时,覃韬听完只是似笑非笑的告诉她,天阙宫太强大了,名门正派怕无法控制天阙宫,所以才打算联手围剿它。   “宝藏在这里。”他牵着黎芷儿的手,走到了一旁,仔细叮咛着,“你得跟着我踩步伐知道吗?”他叮咛的说道。   “知道!”黎芷儿点点头,她发觉覃韬带着她踩过了几个五行障法,那错综复杂的步伐要是只有她一个人肯定是踩不出来的。   就在踏上了最后一步后——   “低头!”他的手快速地压下了黎芷儿的头部。   黎芷儿低下头,数十支染有剧毒的箭由她的头顶上疾射而出,在水晶墙上留下了一些黑印子。   “这……”黎芷儿吓的说不出话来。   “这是避免有叛徒闯入,才设下的机关。”他说道。   “原来如此。”黎芷儿点点头,果然没多久,一面水晶门移动了,几千箱的金银珠宝在她眼前展现。   “啧啧……天阙宫真的可以算是富可敌国!”她觉得自己压根就没有说错。原本在天阙宫里看到的稀奇古玩,在她们黎湘山庄都见不到了,更遑论是这里的宝藏。   “喜欢吗?”   “这……真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虽然是这样,但是黎芷儿对这些金银珠宝并没有多大的兴趣,“这里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了吗?”她好奇的问道。   “没有。”覃韬摇着头。   “没有的话,那我们回去吧!”说完,黎芷儿便想转身离去。   “你不拿吗?”   “我为什么要拿?”这是属于天阙宫的,不是她黎芷儿的,而且她对于这些也没兴趣。   “要是喜欢,你可以拿走。”换成是一般的姑娘早就拿了不少了。   “这不是我的啊!”   “是吗?”覃韬搂紧了黎芷儿,“真的不要?”他再次问道,眼神则是紧紧的盯着黎芷儿。   “不要。”黎芷儿用着澄澈无伪的目光看着他。   “嫁给我,和我一起留在天阙宫里,为了你,我可以打消逐鹿中原的打算。”覃韬暗哑的说道,双手紧扣着黎芷儿的手臂。“为了你,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终生留在天阙宫里?”听到他的话,她的心里头是雀跃的,只是一想到无法再见到黎湘山庄的人,她就有些淡淡的失落感,但是喜悦的心情终究是冲淡了那种感觉。   不过,有件事她真的很想知道,“你……覃大哥,你爱我吗?”她结巴的问道。   “你说呢?”他反问。   “可是我——”黎芷儿的内心挣扎万分。   她父兄虽然利用她的成分居大,但是从小也是宠着她、爱着她的。   在她心里头,她仍是很重视黎湘山庄的一切。   但,现在她竟然爱上了天阙宫的主人,这个在她父兄眼中就像眼中钉一样的人。   她闭上眼,想点头答应他的要求,但是又顾及到黎湘山庄……   两边都是她所爱的,她难两全啊!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真的好为难啊……   但是,她想和覃韬在一起,她爱他,不愿离开他的身旁,就算是会遭到父兄的斥骂,她也甘愿啊……   因为她真的在乎他!   可,要是黎湘山庄真的率人来围剿天阙宫的话,该怎么办?   两方人马若真的起了冲突,到底要怎么办啊……   她该怎么做?   没多久,脑中浮现了答案……   她宁可对不起黎湘山庄,也不能失去覃韬,她愿选择为他而死!   “不准你拒绝!要是你敢离开天阙宫的话,哪怕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要追到你!”   覃韬虽然没有正面回答黎芷儿的话,但是他霸道的宣誓也算是说明了一切。   因了解覃韬的个性,黎芷儿霎时觉得胸中溢满了感动,一向高高在上的他竟会对她说这些话,真的足够了,也够多了。   “我愿意此生留在你的身旁,誓死不离开天阙宫一步。”   “我很高兴听到你说这些话。”覃韬激动的紧搂住黎芷儿。   “我可以为你而死,相信我。”   “芷儿,我知道这太委屈你了……”是啊,她这么一个合该生活在阳光下的姑娘,要她与他这么一辈子都待在天阙宫里,真的是太委屈了。   “不会,我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在这里我很高兴,而且也很快乐。”      一个月后,天阙宫里张灯结彩,所有人全为了覃韬及黎芷儿的亲事在做准备。   由于黎芷儿并没有通知黎湘山庄的人来,所以她这方面全由宫里的老仆妇为她打理,而儿及珠儿则是高兴的看着黎芷儿即将要嫁给覃韬。   “黎姑娘,之后我们都不能这么唤你了,可要唤你宫主夫人了呢!”儿甜笑着。   “贫嘴的丫头!”黎芷儿娇斥着,她头上披着头盖,就等着喜娘由喜房将她迎出去。   “宫主夫人,你别这么取笑我们了。”   没多久,珠儿及喜娘走入了喜房。   “夫人,喜娘来了。”儿连忙将黎芷儿给扶了起来,让喜娘扶着她走出去。   原本冷清的圣殿里头,四处都贴上了喜字,同时也挤满了天阙宫的弟兄,及各个支点的副舵主。   宫主成亲这等大事原是需要十二舵的舵主同时到达天阙宫里祝贺,但是为了安全起见,祈圣传达各个支点派出副舵主,舵主则留守以防各大门派的偷袭。   “新嫁娘出来了、新嫁娘出来了……”整个天阙宫全都沉浸在办喜事的喜悦当中。   见到黎芷儿穿着一身大红嫁衣走了出来,覃韬的眼神瞬间放柔了。   她……他一生中惟一挚爱的女子啊!   覃韬牵着黎芷儿的手,他们正打算拜堂之时,一阵打斗声由朱雀大道传入,接着大队人马由圣殿的大门涌入,令众人措手不及。   一听到打斗的声音,覃韬立即将黎芷儿给护在身后,而祈圣则是拔出了剑。   “你们——”覃韬震怒地眯起了眼,而在圣殿里头的弟兄也全面戒备。   “芷儿,是爹啊……”为首的人正是黎邑霸。   听到这个声音,黎芷儿连忙扯下喜帕,看着在场的人,“你们……”   “爹来救你了!你在这里真是受委屈了。”黎邑霸虚情假意的说道。   他在看到了黎允武交给他的密函之后,便决定牺牲黎芷儿拿下天阙宫,让所有的名门正派全都臣服在他脚下。   “爹,我没事啊!你们回去吧!”看到这个情势,黎芷儿也知道这些名门正派是要来围剿天阙宫的,“女儿要留在这里。”   她坚定的视线扫过天阙宫里头的众人。   她早就决定要待在这里直至老死了,她话已说出口,这一辈子绝是不会后悔的。   “芷儿,你在说什么浑话?爹爹已经接到你的密函了啊,要不是你将天阙宫的五行八卦阵画的很清楚的话,我们又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就找到这个地方呢?”黎邑霸说道。   “什么五行八卦阵!?”   不是覃韬不愿相信黎芷儿,是这些事情真的是太巧合了。   虽然他希望黎芷儿终生留在天阙宫里,但是他曾带她走过朱雀大道外围的五行八卦阵,这令覃韬不得不怀疑黎芷儿了。   “我不知道……”黎芷儿看着覃韬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啊……她哪有达什么密函给黎湘山庄,她一直以来都是在天阙宫里头。   “你真的不知道吗?”覃韬冷冷的说道。   他冰冷的话语,几乎将黎芷儿给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   “相信我!韬……”   “黎老,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你的千金帮你拿到天阙宫正确的位署图吗?你不是告诉我们,你宣称黎姑娘失踪只是个幌子而已,真正的内情是你安排她进入天阙宫里当探子的。”一旁名门正派的掌门人对黎邑霸产生了质疑。   “爹,我没有,你为何要这么说!?”看到这里,黎芷儿真的心痛死了,黎邑霸竟然话了他自己的私利打算牺牲她!   “女儿,你有啊,你忘了吗?”黎邑霸转而看向各路人马斥喝了声,“现在已经到天阙宫了,你们还傻愣愣的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取下覃韬的人头!”   黎邑霸一声令下,各路人马开始与天阙宫里的人展开厮杀,那刀剑相交的声音以及哀嚎声,让黎芷儿看傻眼了。   “住手、住手啊——”   虽然天阙宫里头的人个个武艺高强,但是各大门派的人数众多,双拳难敌四掌啊,双方不停缠斗的结果,天阙宫越来越屈居劣势了。   眼见一名又一名的天阙宫弟兄在她的面前倒下,黎芷儿只是睁大了双眼,动弹不得。   “儿、珠儿,带着夫人先走!”祈圣眼见情势危急,连忙的唤道。   “是。”儿及珠儿立刻护着黎芷儿,打算送她离开,但在她们一转身,便口吐鲜血,瘫倒在地上。   “儿、珠儿……”黎芷儿蹲下身子,却看到她们两人整个背部划过了刀痕,让她愤恨不已。   这算什么名门正派,竟然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出手!   “儿……儿……”她的泪水扑簌簌的流了下来,“你们……”   儿缓缓的睁开了眼,靠着最后一丝气力,她握紧了黎芷儿的手。   “夫人,我相信你没有背叛我们……你快逃……”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儿的手无力的垂下。   突地,不知道是哪来的大火,在天阙宫里蔓延开来,熊熊的燃烧着,眼见天阙宫的弟兄一个个倒下,而覃韬身上也负了许多刀伤,黎芷儿十分的自责。   她的视线缓缓地移到了覃韬身上,此时覃韬却以嫌恶的眼神回视她。   “你是我见过最虚伪的女人,而我竟然败在你的手里……哈哈哈……好一堆名门正派啊……”他压下心痛、失望的情绪,放声大笑。   “不!我没有,覃大哥你要相信我,我没有……”覃韬的每句话都像是在凌迟她一般,她的心就如同针在扎、在刺,眼泪狂肆的奔流。   “没有?我们天阙宫就要毁在你手中了。”他恨恨的说。   “你要相信我啊!”   忽然,站在覃韬身后的黎允武拔出剑,打算暗杀覃韬。   黎芷儿见着了,不顾一切的推开了他,然后以自己的身子挡住了黎允武的剑,她的手紧握住黎允武的手,不让他将剑给拔出。   看到这个情形,覃韬原本被愤怒冲昏的脑袋霎时清醒了。   “芷儿……”他喃喃的唤着。   “我用生命来……爱你……覃大哥相信我,我……没有出卖天阙宫……你们快走……”黎芷儿不停的吐着气,困难的说出每个字,而在她说话的同时,口中也不停的冒出鲜血。   “芷儿……”   她嘴角流下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视线,覃韬无法相信她就要在他的面前香消玉殒了,她是他一生中最钟爱的人儿啊……   看着她紧紧的抓住黎允武的手,他几乎无法呼吸了。   “祈大哥快带覃大哥走,走啊!”她费尽全力地喊道。   “我不走!”   “夫人……”祈圣朝黎芷儿点点头,丢下了几颗烟雾弹,便拉着覃韬由密道逃出。      黎芷儿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她所熟悉的一切,娘坐她的床榻旁,而喜鹊也如同往常一般的忙碌。   “娘……”她吞了口口水说道。   “芷儿……芷儿你终于醒了,我可怜的芷儿啊……”章绣娘搂着黎芷儿不停的哭泣。“你爹爹已经找大夫帮你医治身上的伤了,你在天阙宫里所发生的事,娘全都知道了。”章绣娘心疼的说道。   一听到天阙宫,黎芷儿立刻激动了起来。   “那……天阙宫怎么了?那里到底怎么了?”她问道。   “娘也不晓得,只是刚才听允武在说,才会知道这些事,不过允武似乎有说天阙宫已被他们给烧成废墟了。”章绣娘将自己所知道的事,全都告诉黎芷儿。   而黎芷儿听到之后,身子不禁颤抖了起来。   怎么可能?天阙宫成了废墟了……   他会恨她吗?想到覃韬有可能会恨她,她全身就不停的发抖。   怎么会这样……那天阙宫上上下下的人呢?全都死了吗?   她的眼眶红了,泪水也滴落了下来,悲痛过度的她已没有力气放声大哭,仅是抽抽噎噎的哭泣着。   他有事吗?他应该会没事才对啊……   她努力的回想着她闭上眼前所见着的景象,她记得她拼了命、用尽气力叫他们逃的,那他可真的逃走了吗?   要是他有个什么万一,她也不能独活下去了……   她宁可他一辈子恨她,也不愿他发生什么不幸呐……   要她怎么独活!?失去他的她……要她怎么活下去呢?   她发了誓的,一辈子她不出天阙宫的,现在的她可否算是背弃了两人的誓言呢?   越想,她的心越疼,那种心疼的程度,就如同她身上的肉,被一片片的用利刃给剜下来一般。   “小姐,你没事吧?”一旁的喜鹊注意到黎芷儿已然清醒,遂拿了碗黑色的药汁,走到了黎芷儿的身旁。   可当这碗菜汁一交到黎芷儿的手中时,那又腥又嗯的味道让黎芷儿差点吐了出来。   “这是什么?”黎芷儿看着喜鹊问道,可一看到她那不口口在的神情,她就知道这碗一定不是帮她调养生息的药,“喜鹊……告诉我,你不要骗我,这是什么!”她质问道。   她的话语声严厉极了,她从未对喜鹊大声说过话,而现在情绪已濒临失控的她却做了。   “这……”喜鹊害怕的看着章绣娘,又看看黎芷儿,仍是支支吾吾的。   “说!”   “小姐……你不要逼喜鹊好吗?”看到黎芷儿这样,喜鹊双膝一屈跪下了,“请你不要问这是什么,将这碗药给喝下去吧。”喜鹊哭泣着。   一见到钟爱的小姐变成这样,她也心疼啊!在这个府里头,对她最好的,莫过于小姐了,她现在却变成这样……她想帮她却无从帮起啊……   “芷儿,你别再逼问喜鹊了,听娘的话,乖乖的将这碗药喝下去就没事了。”虽然疼惜自己的女儿,但是丈夫说的话,她又怎么可以抗拒呢?   而且黎邑霸说的也没错,打掉了这个杂种,说不定芷儿还有嫁个好人家的希望,依照现在黎湘山庄在江湖上无可动摇的地位,多的是权贵甚至于江湖人士想娶芷儿,以求攀上一点关系,可不打了这个杂种的话,说不定她一辈子就别想嫁了。   “不……”黎芷儿戒慎的看着两人,“你们若不告诉我这是什么药,休想我会喝下去!”   黎芷儿的态度也十分强硬,她冷眼看着自己的娘亲,知道她会这么懦弱,全都是因为被黎邑霸给忽略太久了,积极的想讨好他所以才会这么做。   她不禁开始质怀她在她爹娘的心中到底算什么!   “好吧,若是芷儿你一定要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章绣娘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这碗是什么药?”黎芷儿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打胎药!”章绣娘说道。   “你只要忍着喝下它,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你爹依旧会好好的疼你,现在你爹可以算是将你给疼入骨子里了,要不是你的话,他的声势怎么可能如日中天,被各大门派给推选为下一任的武林盟主呢?所以他说了……要是你乖乖的喝下这药的话,他会将你风风光光嫁出去的。”   “不,我不要……”一听到自己腹中有覃韬的骨肉,她誓死都要保有他。   她的手抚着自己的腹部,身子不停的往后头缩去,见着了一旁章绣娘用来削水果的刀子,她拿起了它。   “娘……喜鹊,你们不要逼我,不然我就死给你们看!”谁要是敢伤害她肚子里的孩子,那她宁可死。   双手拿着刀子的黎芷儿,眼神坚定的看着两人,而此时黎芷儿厢房的门也被人给推开了——   “怎么了?事情处理好了没?”黎邑霸看起来红光满面的,他一脸笑容的走入黎芷儿的厢房里。   他的样子虽然看起来十分的和蔼,但是黎芷儿现在看他已经不是这样了。   在她的心中,黎邑霸已经由一个疼爱她的爹爹,变成了一个刽子手!   “你们现在是怎么回事?”见到这种情形,黎邑霸很是震怒,“芷儿,放下你的刀子!”他低啸着。   “不……爹,我不会让你打掉我腹中的孩子的,若是你执意这么做,那我就死给你们看,我想你们现在应该不在乎我的死活了吧?因为我对你们再也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了。”她冷笑,笑的凄凉而悲哀。   她什么都失去了,现在只剩肚子里头的孩子而已,她一定要保住!   手中的刀子往自己的咽喉压下,那白皙的颈项立即划出了一道鲜红的血痕。   “芷儿,难道你当真爱上了天阙宫的那个覃韬了,是吗?”黎邑霸愤怒的问道。   “是,我爱他!”   “你——你别不识好歹,只要你喝下这碗药,我可以帮你找门更好的亲事!”   “我不要,我发过誓,一生只爱覃韬一个。”   是啊!她发过誓的,一生只守着他一个啊!   听到黎芷儿的话,黎邑霸大笑出声,“情爱算什么?有利用价值才是最重要的,你懂不懂?”   “爹……你真的太恐怖了,我心目中的爹爹不是像你这样的……”   “混帐!”他盛怒的对黎芷儿出手,迅速一挥,打掉黎芷儿手中的刀子,从喜鹊的手中接过了药,扣住她的下颚,强迫她张开口。   虽然黎芷儿一直要闭上嘴,但是黎邑霸还是强迫她开了口。   一股温热又嗯心的汁液流人了她的口中,她的头部不停的转动、挣扎着。   “不!不……”黎芷儿不停的摇着头。   任凭药水由她的嘴角落下,他的手仍是握住她的下颚不放,强行将药灌入了她的口中,直到装着药的碗空了,他才将碗摔到了地上。   “芷儿,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他啐道。   “爹你真的是对我失望吗?还是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了!”黎芷儿的话说到这里止住了,她在床榻上不停的翻动着身子,她的腹部就像火在烧一样,疼的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啊……”   “利用价值吗?”黎邑霸的眼倏地眯了起来,“你要知道,若不是清风的话,我又怎么可能把你当成宝?不过清风道长说的对,你可真是我们黎湘山庄的福星啊,要不是你,我又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   听到丈夫这么说,章绣娘偏过头,不想看见丈夫无情的脸庞。   “哈……哈……”他每说一句话,都让黎芷儿的腹痛更加剧烈,“人说虎毒不食子啊!要是……清风道长真的……说的对的话……那你……你们这么利用我……是不是注定黎湘山庄合该要败亡啊!”她见着了铺着被子的床榻殷红一片,她的笑满是悲切。   “你这个贱丫头,说这什么浑话!”黎邑霸动手猛力掴了黎芷儿一个耳光,打的她嘴角都沁出了血丝。   “老爷……够了,你不要这么对芷儿。”章绣娘跪下求情着。   “看你教出了什么样的好女儿!”他恼怒的说道。   其实黎邑霸不单单只是愤怒而已,他还带了一些恐惧,清风的话验证一半了,要是清风真是那么铁口直断,那他这么对黎芷儿,就不算是善待她了。   他们黎湘山庄真的会败亡吗?   不……这是不可能的,他们黎湘山庄会永保百年基业、兴盛不衰的!   “老爷……”   “我已经帮你相中了一门好亲事,你准备准备,就等着嫁人吧!”   “不,我不嫁!”黎芷儿用力的摇着头,她的双手按住了自己翻绞疼痛的腹部。   “你不嫁也得嫁,免得丢我们黎湘山庄的脸。”他忿忿的说道。   “我已经嫁给覃大哥了,我是覃大哥的人!”因为剧痛而昏迷之前,她清楚的听见自己是这么同她爹说的。   “你非嫁不可,我看你能怎么反抗!”黎邑霸早已经利欲薰心了,在他的眼中,黎芷儿就只是一颗棋而已,如今这颗棋已经完全没有利用价值了,是该丢了。   “你们给我看好她,千万别出岔子!”他对着章绣娘及喜鹊说完之后,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爹……我听说芷儿一直不愿意披嫁裳是吗?”黎理商对着黎邑霸问道。   “ ……说到这个,芷儿还真是令我失望,果然!那个女人生的就同她那德性一般。”一说到黎芷儿,黎邑霸原本不错的心情就全变糟了。   今日喜鹊又来告诉他,黎芷儿整日不吃不喝的,让他十分烦心。   他不是烦心黎芷儿会因此饿死还是怎么样,他只是担心黎湘山庄会因此引来灾难。   “爹,我这里有朋友给我的药草,名唤失忆草,据说只要服用一株,即可忘却三个月来的事情,而服用超过三株的话,就会什么都不记得,整日疯疯癫癫的了。”黎理商说道。   “真的有这种东西?”黎邑霸不可思议的问道。   “是的!传言还十分好用……许多人有银两还不儿得可以拿到,而我可以拿到这失忆草,其实也是托爹的福,要不是你是下届武林盟主的话,哪有人会卖这个面子给我呢?”黎理商笑道。   他们原先也都看不起黎芷儿,但是在黎邑霸的殷殷告诫之下,才装出一副很疼爱她的模样,变成黎芷儿心目中的好兄长。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爹爹都这么对芷儿了,他们这些兄弟自然也不用对她太好。   “这要怎么用?”黎邑霸好奇的问道。   “将它捣成粉末,然后冲水就行了。”黎理商说道,“不过依芷儿那倔强的个性,她一定不会乖乖的喝下这碗药的,所以我们就将失忆草的药量下重一点,哪怕她只喝这么一点,她也会将三个月内的事情全都忘光。”   “好!做的好。”对于理商这种毒辣的手段,黎邑霸很是嘉许,毕竟无毒不丈夫,要成就大事就要会耍一些手段,“但要是药剂下多了呢?那芷儿不就疯癫了吗?”黎邑霸问道。   “疯癫也总比现在好吧,大不了就是送她进道院,花一点银两让道姑照顾她一生,我们黎湘山庄又不是出不起这点钱!”黎理商笑的得意。   “对!你说的好极了,这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对于他三个儿子他是完全的信任,他相信他们一定可以将他托付的事情办得很好的。   “是的,爹!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第七章   “宫主,属下探查到黎姑娘在哪儿了!”祈圣疾行入天阙宫里。经过半年的整治,原本焦黑一片的天阙宫现在就如同半年前一般这么的金碧辉煌,甚至更加的壮观。   “在哪,快说!”覃韬的眼神眯了起来,想起了半年前的那个夜晚,他就不禁紧握成拳,手指关节还发出了咯咯的声响。   火,几乎烧毁了天阙宫的一切,所谓的名门正派联合围剿他这个“邪魔歪道”,让天阙宫气数几乎尽了。   而他竟然还怀疑这些全都是她的杰作,直到黎允武那把锐利的剑刺向他,而她推开了他,在他的眼前被利剑给刺穿过了身子……   在她口吐鲜血昏厥过去的瞬间,她还开口要他快逃,他才知道错怪了她。   费尽了心思,他半年来一直找人追查她的下落,但是黎湘山庄似乎将黎芷儿给藏起来了,让他连找都找不着,好不容易今日祈圣终于查到她的下落了。   “可是……”   “可是什么?”   “黎姑娘似乎不太记得属下了。”祈圣的用字十分婉转,在盛怒的覃韬面前,他根本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她会记得我的!”覃韬自信满满的回道。   黎芷儿记不得祈圣,一定会记得他的,因为他是她用生命去爱的人,他记得她告诉过他,她会用自己的一切来爱他!   “这……恐怕……”   “恐怕什么?”   “宫主,属下还是带您去看吧!”      “这里吗?”   当覃韬的眼望进了这杂草丛生,似乎早已没人居住的地方时,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她怎么可能在这里?这里已荒芜成一片了,而且只要有黎芷儿在的地方,就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记得她常告诉她,他的寝宫太过于冰冷了,看起来压根就没什么人气……为此,她还亲自到花园摘了许多花来帮他装饰寝宫,因为她觉得这样才有一些生气。   而现在……这里的一切,在他眼中所看到的一切,不应该是这样的。   “是的!”   “芷儿不会在这里的。”   “宫主,你错了!黎姑娘就在这里,当初黎邑霸就是将她送到这里,还让两个道姑看守着她。”   “是吗?”覃韬注视着不远处的小茅屋,“那芷儿是住在里头吗?”   “是。”   覃韬迈开了脚步,缓缓的走到了茅屋旁。   透过窗子,他见着了案桌上放着几碟小菜,但味道却难闻无比,他站在这都已嗅闻到了,一看便晓得那些饭菜早已经馊掉了,而他惦记的人儿则是捧着一个碗,一头乌黑的长发早已被剪的凌乱不堪,头上还插着几朵野花。   “芷……”覃韬看到这个情形,心痛的就像是有人拿着利刃在剜割着一般,难受无比。   砰的一声,碗打破了,一旁穿着道袍的女尼一见到这个情形,便一巴掌掴向了她。   顿时,她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上浮起了一个鲜明的红手印。   “不……不要打我……不要……不要……”她小小的身子不停的往床榻里头缩,无神的大眼中净是恐惧及无助。   “哼!要不是收了你爹的银两,我们才不要来照顾你这个疯子!”另一名道姑用脚大力地踹着黎芷儿。   “是啊,谁不知道黎邑霸将女儿送来时,黎芷儿早就昏厥过去了!据说是失忆草的药下太重了,而且他们还要人拿了她腹部的一块肉……”   “呵呵……是啊,这可是黎湘山庄的耻辱,黎庄主可是尽力要掩盖住这个事实呢!”   “反正我们也收了他的银两,只好帮他照顾这个失心疯的女儿了。”道姑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破碗及发馊的饭,“给我吃下去!”   “不……不要……”黎芷儿不停的摇着头,恐惧的看着她们,“饭……臭臭,我……我不要……”   “要照顾你这个疯子我们已经很勉强了,你竟然还敢嫌我们的饭,我叫你吃,你就给我吃下去!”说完,道姑拿着馊饭便往黎芷儿的口中硬塞。   “唔……不……唔……”黎芷儿不停的挥舞着小手、摇着头,企图挥开那两个道姑。   “小贱人,你竟然敢反抗!”   她动手又给了黎芷儿一个耳光,打得黎芷儿的嘴角泛出了血丝。   “宫主……”祈圣看到这个情形已经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他望向站在他身旁一言不发的覃韬。“是不是要——”   覃韬依旧一动也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幕,脑海中浮现道姑的话——   是啊,谁不知道黎巴霸将女儿送来时,黎芷儿早就昏厥过去了!据说是失忆草的药下太重了,而且他们还要人拿了她腹部的一块肉……   要照顾你这个疯子我已经很勉强了,你竟然还敢嫌我们的饭,我叫你吃,你就给我吃下去!   霍地——   “你们两个该死,黎湘山庄的人我也会让他们一个都不留!”覃韬冷冷的开口说道。   如鬼魅的冰冷音调惊动了两个道姑,两人将视线望向声音来源,这才发觉离她们几尺处,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两个陌生男子。   “你……你们是什么人?”两个道姑见着了杀气腾腾,俊美却带着七分邪气的覃韬,全都说不出话来。   他……她们刚才转头之时,他还在茅草屋外头的,而现在竟然已经在她们两人面前了。   “要你们命的人,呵……敢这么对待我的女人,你们两个是死定了。”   “你……你们要做什么?”她们两人瑟缩在一旁发着抖。“我们只是照顾她而已……”   “有什么话你们两个就去和阎王说吧!”说完,眨眼间,覃韬已弹出了两颗如红豆大的小石子,分别印在两人的眉心,“就当我好心,让我送你们一程吧……”他冷笑着。   两人在被小石子击中眉心之时,全身颤抖了下,随后缓缓的倒下,嘴角淌出了鲜血。   看到这种情形,黎芷儿似乎也受到了惊吓,只见她放声的大叫、大喊着。   “啊……不要……不要过来……韬……韬……”她不停的叫着覃韬的名字,那样子看起来就像是溺水之人想找到一块浮木一般。   “芷儿,我来接你了。”覃韬走到她的面前,却发觉她越来越往床榻内缩去,“你不记得我了吗?”他痛彻心肺的问道。   “不……不要……”黎芷儿仍是不停的摇着头,“韬……”   覃韬沉痛的闭上了眼,手点了黎芷儿的穴道。   “睡吧,等你醒来后,你就什么事情都会忘了。”   黎芷儿闭上了眼,覃韬抱着她走出了茅屋。      火正在黎湘山庄里头熊熊的燃烧着,在一夕之间黎湘山庄的男子皆死在残忍至极的刀法之下。   黎邑霸一家全躺在黎湘山庄的大厅里,一旁则是瑟缩着黎湘山庄的几名女眷,没有人敢对眼前这几十个黑衣人说什么,她们只是不停的发着抖。   “谁是黎姑娘的娘亲?”一名黑衣人突然问道,他的目光扫过了一群女眷,看到一个苍老的身影站起了身子。   经过半年了,章绣娘显得苍老了许多,她因为思念黎芷儿成疾,也因话内疚及自责,身子已经越来越差了。   “我就是……”她有气无力的说。   “我是天阙宫的右护法祈圣。”祈圣拉下了覆面的布巾,一张俊逸的脸庞在众人面前呈现出来。   一听到是天阙宫,喜鹊从最角落的地方爬了出来。   “你们是天阙宫的人吗?那你们知道小姐在哪里吗?我是喜鹊啊……从小与小姐一同长大的喜鹊,我好想见小姐啊……”她隐隐啜泣着。   那日当黎理商要将失忆草的菜汁灌入黎芷儿的口中时,她曾在一旁奋力阻止,要求他们不要这么做,但却无用,且也因为这逾矩的举动,让她挨了二十大板,但是她不后悔啊……   在挨了板子后,她从黎芷儿的厢房外爬进去,怎料只见着了疯疯癫癫的黎芷儿。   她不知道庄主及少爷们究竟对小姐下了多重的毒手,她惟一能做的就是抱着黎芷儿痛哭。   没多久……她最钟爱的小姐便被送到了道观,至今她也有半年没见到小姐了。   “只要你们可以让我见小姐一面,喜鹊就算死,也心甘情愿啊……”说到这里,她已泪流满面了。   “你是黎姑娘的女婢吗?”   “是的!”喜鹊不停的拭着泪水,并且猛点着头。   “将她带过来。”祈圣向一旁的黑衣人命令道,“其余的人将黎湘山庄所有的金银财宝送给穷人,至于这些人,除了黎湘山庄的长工、仆妇外,凡与黎邑霸有关的全都送到青楼去!”   “不!”几名姨太太听到祈圣的话后皆频频求饶,害怕的直摇着头,“不要啊……”   “这是你们对待我们夫人的代价,至于夫人的娘亲,我们宫主准备了一座院落,让你在那儿安养天年。”这些事全都是覃韬交代的,他只是照办而已。   “我……我可以知道……芷儿现在好吗?”章绣娘一提及黎芷儿,眼眶忍不住泛出泪光。   “夫人因为失忆草的药量下得太重,疯了!”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为什么往外头跑,那里没有蝴蝶啊。”喜鹊连忙跟在黎芷儿的身后追着。   跟着祈圣回到天阙宫后,喜鹊便开始了照顾黎芷儿的工作。   她头发乱了就帮她梳理,脸脏了就帮她擦拭……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喜鹊感到心酸极了。   “有啊……有啊……我有看到蝴蝶耶,蝴蝶飞飞飞……外头有花……韬喜欢花……”黎芷儿的头上插了几朵花,长发如同黑瀑般披散在她的身后。   “可是宫主现在不在啊,还是我们等宫主回来之后,再摘花给宫主,这样好吗?”   “韬吗?”黎芷儿无神的双眼看着喜鹊,“韬回来了吗?”   “宫主还没有回……”喜鹊还没有说完,就看到黎芷儿站起身,朝不远处飞奔而去。“小姐小心啊!”喜鹊看到这种情形,连忙跟着站起身追上黎芷儿。   “韬、韬你回来了……韬……”一见到覃韬,黎芷儿就扑进他怀里。   覃韬的眼底满是温柔,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宠怜的问道:“你今日做了什么了?”   覃韬完全不因黎芷儿已经疯癫而不理会她,反倒更加的疼爱她。   “我……抓蝴蝶……和喜鹊抓蝴蝶……”说到这里黎芷儿拿下了耳旁的那朵山茶花儿,“韬,给你!这样很漂亮……”黎芷儿笑嘻嘻的说道。   “是很漂亮。”覃韬点点头。   “抱抱,要抱抱……韬要抱。”黎芷儿伸出了手,而覃韬则是轻易的抱起了她。   “这样对吗?”他的大手上下移动着,而黎芷儿就如同孩子般开心的笑咧了嘴。   看到这个情形,喜鹊真的好心酸。   为什么”个好好的小姐,会被庄主及少爷给折磨成这个样子……酸意在心头不停的翻腾着,她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宫主……”站在一旁的祈圣唤道,“属下派人找到了会治夫人病症的人。”   “让他进来。”   这两个月里头,覃韬为了黎芷儿寻遍天下的名医,可每次都失败了,经过这么多次的挫败后,他也看开了,要是黎芷儿一辈子都这样的话,那他就一辈子这样陪着她。   他与她有的是时间,他可以重新的教导她,让她重新认识他!   他相信这并不困难,而且,她也只需要记住他就行了。   像他这两个月来慢慢的教她,她不就已经记得了他就是她口中的韬吗?   当她开口唤他韬时,对他来说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啊……她一点一滴的在进步了!   “是的,宫主。”祈圣衔命退了出去。   没多久一个约莫五十的老翁进入了圣殿,一见到“天阙宫”这三个字,两腿便开始发软。   据说黎湘山庄上上下下数百条人命,全都是天阙宫所杀,他一想到,就不禁头冒冷汗。   “覃宫主,老夫略懂一些有关失忆草的医术,若是夫人被下的药不重,那老夫还有六成的把握,可以治好她的病。”大夫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韬……不要大夫……芷儿不吃药药……”一见到大夫接近,黎芷儿的身子就猛往覃韬的怀里缩去。“不吃药药……不吃……”   她猛摇着头,那恐惧的眼神让覃韬感到一阵阵心疼。   覃韬紧搂着黎芷儿,将她抱上了一旁的躺椅,柔声的诱哄她,“好!不吃药药,只是让大夫看看好吗?”   “真的吗?”黎芷儿仍是恐惧的看着覃韬,“真的不吃药药吗?”   “芷儿不相信我吗?”一早韬问道,“你相不相信我?”   黎芷儿像是在思索什么一样,”会儿低头、一会儿偏头,最后终于笑着点点头,“相信韬,芷儿最喜欢韬了!”   “所以了,芷儿生病了,就应该要看大夫对吗?”   他对大夫招了招手,大夫立即毕恭毕敬的走到了黎芷儿的身旁。   “你看看这病你能不能医?”他淡淡的说。   其实对于黎芷儿的失忆,覃韬已经不再抱太大的希望了。   “是的。”大夫连忙点头。   在帮黎芷儿把脉之后,他又用拇指撑开了她的眼皮细瞧着,最后摇了摇头,叹道:“夫人所中的失忆草的毒真是太深了,恕老夫无能为力,不过虽然我不会解,小足我知道有个人一定能解,就看他愿不愿意拿出那颗由千年灵芝所提炼出来的火红丹药了。只要有那颗丹药的话,虽说夫人的毒可能无法被完全解开,但是最少可以恢复八成的记忆力。”   “拥有那颗丹药的人是谁?”听到黎芷儿还是能治愈,覃韬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快告诉我,我去找。”   “并不是老夫在戏耍宫主,只是你们可能也没有办法找到拥有丹药的人。”大夫摇了摇头。   “为何?我不信天下有我覃韬做不到的事。”覃韬不可一世的说道。   “覃宫主,话不是这么说的,因为拥有那颗火红丹药的人经年云游四海,要找他真的是难如登天。”大夫边说边背起了药箱。   “那个人是谁?”草韬问道,“我一定会找出拥有那颗丹药的人。”   “宫主,因为那颗火红丹药可以治百病,而且世上可能就只有这么一颗哪,就算现在丹药在我的身上,我也狠不下心来割爱啊……”   是啊,不是他这个大夫心狠,实在是这么珍贵的药材,就算在他身上,他也拿不出来啊……   “许大夫,你就告诉我们拥有那颗丹药的人是谁,这样不就好了吗?”祈圣笑着。   “清风道长。现在应该用不着老夫了吧,那老夫先行一步了。”大夫说完之后便告辞了。   “祈圣,送大夫出去。”没有人带的话,平常人根本无法在天阙宫走动的。   在送大夫出圣殿之后,祈圣踅了回来,一进殿就看到覃韬的怀里偎靠着黎芷儿,她仿佛玩累了在休息一般。   “宫主,现在怎么办?真的要找清风道长吗?据闻清风道长来无影去无踪,十分的难寻……”   “找,一定要找到他!”许大夫的话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他一定要找到氏清风。      小姐,你要到哪里去啊?”喜鹊见到黎芷儿自己走出了天阙宫,也紧跟在她身后。   说也奇怪,黎芷儿虽然中了失忆草的毒,但是她对天阙宫的五行八卦阵走法却了若指掌,不管怎么走都不会迷路,也不会被困在阵法当中,这一点是最令他们啧啧称奇的。   “花……有花……芷儿要去摘……”   黎芷儿不停的往前走着,茫然无神的大眼扫过了一大片的森林,在她看到一个身穿道袍、手拿拂尘、蓄着一脸白胡子的老道长时,她停下脚步。   “小姐,你不要过去啊!”见着前方有个道士,怕黎芷儿会发生什么危险,喜鹊的脚步也踩得更急了,“等一会儿啊……”   “你……”黎芷儿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那名老道士,“你是谁?”她偏头问道。   老道士看了黎芷儿一眼,对她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这里是天阙宫吗?”   “天阙宫?”黎芷儿再度偏头想了一会儿,“是……天阙宫……天阙宫……”她笑咪咪的说道。   “小姑娘,可不可以麻烦你带贫道入天阙宫一趟?”老道士说道。   “要进天阙宫吗?白胡子公公要进去吗?”黎芷儿指着天阙宫的方向问道。   “是的。”老道士点点头,“你可以带我进去吗?”   此时,喜鹊也赶到了,“小姐不行,要是他是个歹人那怎么办,”她将黎芷儿护卫在身后,气喘吁吁的说道。   喜鹊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老道士,虽说他长得一脸慈眉善目,一看就令人觉得他应该是个好人,但是喜鹊自从黎芷儿变成这个样子之后,她可也是知道要防人了。   在覃韬的视线之外,保护黎芷儿就变成了她喜鹊的责任了。   “小姑娘,你此言差矣!”老道士看着喜鹊笑着摇头,“非也、非也……”   “我管你此言差不差,老道士我告诉你,你若敢对我们家小姐不利的话,天阙宫是不会放过你的!”喜鹊警告的说道。   “啧啧……小姑娘,你的火气毋须这么大,贫道这次来是因为知道天阙宫在找贫道解失忆草的毒,所以贫道才会不远千里的来到这个地方。”老道士对喜鹊解释道。   喜鹊听了很是纳闷,但是见到小姐竟不怕生的在老道士身旁转来转去,一点都不害怕,她不禁感到诧异极了。   一般来说,黎芷儿很少愿意亲近外人,除了覃韬之外,她几乎是看到每个人就躲,更遑论是个陌生人。   “我们宫主现在是在找人,解我们家小姐所中的失忆草之毒没错。”   喜鹊仔细的想了下,但是他们贴出布告悬赏的人是……她这才恍然大悟,抬头看着仍是笑容可掬的老道长。   “难道你是清风道长?”   他若真的是氏清风,那她不就太失礼了吗?幸亏他没有因为她的出言不逊就离开了。   “是的,正是贫道。”清风道长抚着白胡子笑道。   一听到是氏清风,喜鹊连忙跪下,鼻头一酸,“清风道长,刚才喜鹊无礼,希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请您救救我们家小姐吧!”她哭着说道。   “小姑娘你别这么哭哭啼啼的,有什么事情先带我进天阙宫再说吧,贫道已经在这林子里头走了一个多时辰,但是却始终在原地打转,你赶快扶着你们小姐,我们进去吧!”   “是的。”      一得知喜鹊找到了清风,覃韬及祈圣连忙赶回天阙宫里头。   坐在首位上,覃韬仔细的打量着这个人称铁口直断的老道长。   “清风道长是吗?”他问道。   “正是贫道。”清风道长也看了下覃韬,打量这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覃宫主,幸会。”清风道长朝覃韬点点头。   “道长请坐。”覃韬走下了首位,说道。   “谢谢!”他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贫道知道你找我来,最主要是想解失忆草的毒,而贫道也可以告诉覃宫主,贫道确实有把握可以完全解开这个毒,不过……”   “不过什么?”覃韬激动的说道,只要可以解开失忆草的毒,他什么都愿意答应。   “贫道看覃宫主气宇不凡,乃人中之龙,但惟一的缺点就是……戾气太重,贫道希望覃宫主可以戒杀戮,赈贫民。”   “可以!”毫不犹豫的,覃韬点头应允。“还有吗?”他问道。   “贫道要知道黎姑娘在你心目中是不是真的那么重要,所以,贫道要你卸下天阙宫宫主的位置。”   一听到这个要求,覃韬沉默了。   “宫主,万万不可,你要三思而后行啊……”祈圣着急的说道。   “若是黎姑娘在你心中真有这么重要的话,那为她舍弃名利,又算得了什么?”清风道长完全不以为自己是给覃韬出了个难题,他仍是一脸笑意。   “可以!”覃韬沉声说道,“新一任的天阙宫宫主就由祈圣你接任!”   天阙宫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覃韬也倦了,现在他只想要和芷儿安静的过一生。   他看着祈圣,“天阙宫的一切往后就交给你了。”   “宫主,这万万不可!”祈圣推拒着,“属下能力不足……”   “得我信任至此的你,又怎么可能能力不足,我信得过你!祈圣,若你还唤我一声宫主的话,就听我的命令接下天阙宫的一切!”覃韬强势的说道。   “是。”虽然内心百般的不愿、万分的惶恐,但是听到覃韬这么说,祈圣也只能听命接下新任宫主的职位。   “十个月后在朱雀大道行交接之礼,三门十二舵的门主及舵主全都得在朱雀大道上出现,见证新任的天阙宫宫主。”覃韬看着清风道长,“还有吗?”   清风道长笑着摇头,“无权无利,平淡的生活才是最可贵的,我欣赏覃宫主的非人,介贫道将丹药送入黎姑娘的口中之后,还希望覃宫主帮一点忙,输一些内力给黎姑娘,让药效快速的在她体内运行。”   覃韬点了点头,即领着清风道长,朝黎芷儿的厢房快步走去……   尾声   离天阙宫很近的竹林里头有座小茅屋,茅屋被竹篱笆给围了起来,外头则种植了许多的叶菜,让人看起来就会觉得这家子生活朴实极了。   “覃大哥,都快要过冬了,这是我帮你缝制的新衣,你试看看能不能穿!”黎芷儿笑着说道。   原本什么女红都不会的黎芷儿,在嫁给覃韬之后,满足的过着平实的生活,偶尔刺刺绣、缝缝新衣服什么的,日子过的倒也十分幸福。   闻言,覃韬温柔的看着黎芷儿,伸出了手让她将衣服套到他的身上去。   她应该算是幸运的吧!   在几年前服下失忆草的解药,而他运功加快药效在她的体内运行后,虽然让她的病情几乎痊愈了,但还是丧失了一小部分的记忆。   清风道长的解释是——因为这段记忆太悲伤了,所以她才不愿回想起来。   而这段记忆,就是由天阙宫回到黎湘山庄里之后所发生的事。   对覃韬来说,他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让她忘掉那段最悲伤的记忆,快快乐乐的生活,这对她来说是一种幸福啊!   所以他要喜鹊及祈圣都不能吐露出一点点事实,免得刺激了黎芷儿,他要芷儿这一辈子都这么快乐无忧。   “可以。”覃韬笑着说道,将黎芷儿搂到怀里头之后,便脱下了衣裳,“不过亲爱的娘子,你有没有发现你的衣袖做的一只长、一只短的?”   一听到覃韬的话,黎芷儿这才注意到她自己所犯的错误,登时窘红了小脸,“这……这……”   “没关系,只是袖子而已,还是能穿。”他安慰道,手抚着黎芷儿的秀发,“等会儿祈圣要我们到天阙宫一趟,说是要庆祝喜鹊为他生了个儿子。”   “喜鹊生了吗?”黎芷儿兴奋的说道,在一年前喜鹊嫁给了祈圣,成为天阙宫的宫主夫人,“那我们是不是得准备些什么东西带过去?”她问道。   “不用了。”覃韬摇摇头,看着仍如同未出嫁姑娘家一般清纯的黎芷儿,“你看连喜鹊都生了,你是不是也该努力、努力了啊?”   覃韬露骨的话又让黎芷儿的脸儿一红。   “覃大哥!”她娇嗔的说道,突地,她认真的看着他,“你为我放弃天阙宫宫主的位置,你会不会后悔?”   听到黎芷儿的问话,覃韬扬了扬眉,“为什么这么问?”   “我总觉得你不该过这样俭朴的生活。”她只知道她似乎误食了一种毒药,而拥有这解药的人,要求覃韬得放弃天阙宫宫主的位置才愿意救她,为此,她一直感到很自责。   “你真的想多了,我名也有了、利也有了,我还缺什么?睥睨一切的我,现在只要有你在身旁就足够了。”是啊,这就是他为何可以为了她不顾一切的卸下天阙宫宫主之位的原因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覃韬点点头,“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好吗?”他笑着问道。   “好。”黎芷儿甜甜的点着头。   “进房里去吧,可别让祈圣一直关心你的肚皮有没有一点消息,我们可不能输喜鹊他们太多!”覃韬开玩笑的说道。   “覃大哥,你怎么这么不正经啊……”黎芷儿娇嗔的拍着覃韬的手臂。   “正经的事留到我们到天阙宫作客的时候再谈吧!”说完,覃韬打横抱起了黎芷儿走入了厢房里头。   茅屋外,养了几只鸡及种了几方的叶菜,林子里偶尔吹过阵阵的凉风,也许平凡一些也是种幸福吧!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