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爱你的酷  作者:可儿   序   哈罗!可儿向大家问好!   又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了,脱去厚重的冬衣,面对美丽的晴阳,大家的心情是否也像蓝蓝的天空一样,那般澄净无忧呢?让自己过得快乐,这是可儿的生活目标,可儿也希望大家都有快乐的生活。   上一本《珍惜我的爱》的序里,可儿有提到“女人话题”这个名词,原是想放在封面的,但大概是太“落落长”,所以被删去了。在此说明一下,以免读者看得不明白。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可儿聪明多了用了“旷世奇女”做为系列的名称。怎样,够炫够特别了吧!不过众看倌别担心,可儿曾说过,就是写系列小说,也不会超过两本,因此就算有“裙带”关系,也只有两本书而已。简单明了、不拖泥带水是可儿的脾性,要再写多,可儿也懒。(不好意思,又自暴其短了。)   《珍惜我的爱》的女主角惜儿属于柔弱让人怜惜的类型;而本书的女主角,看书名也明白是酷得不得了的女子。可儿还可以预告下一本书的女主角会有著既泼辣又任性、爱吃醋的坏脾气,聪明的读者看完此书后,就该明白可儿要为的是谁了。大家拭目以待吧!   近来,可儿不但是信箱大爆满,连e-mail也快负荷不了了,最高纪录是一次收三十二封e-mail,够伟大了吧。不过过多的来信也忙得可儿团团转,还没收到回信的读友,请耐心等待了。   而读友的来信中最常提到的便是关于写书、投稿的疑问,懒惰的可儿便选在此公开说明,让大家能明白,也可省去可儿不少回信的原子笔水。   一般来说,若你还是学生,可儿是不太赞同在念书时写书的,因为此时有太多外务干扰了,像是大小考试、家庭作业、联考的压力……这些事情都会让你无法好好定下心来为书,毕竟十万个字不是三、五天就能写完的!也许有读友会说:那我就利用寒暑假来为啊!但各位正值青春年华,放假时不会和亲人、朋友出国或到处玩玩吗?而寒暑假时会有很多好看的电影推出,这又是个很大的诱惑了。若三不五时还和同学好友去逛逛街、买买东西,很快的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寒暑假下来,你会发现自己写不了多少东西。   再来是你还年轻,人生的历练略嫌不够,无法很明确又清楚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很多事情放在脑子里想是一回事,要转化成文字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若有读友曾尝试过写作,就能明白这其中的差别,你会发现“肠枯思竭”是此时最好的写照。   倘若你克服了所有外在的困扰,就是执意要写作,可儿除了佩服之外,当然也愿意倾囊相授。首先,你必须定好故事大纲,男女主角的名字、角色性格也必须确定,再来做细微的分章和段落安排,这些都是不可少的步骤。   当你的书终于写完了,若是用电脑打字的,就必须印出来先自行校稿,无误后再重新列印一份挂号邮寄给出版社。在这里呵儿要慎重的提醒各位,同一本书稿千万不可以同时寄多家出版杜,这是基本的规则哦!   接下来便是最紧张、最挂心的等待了!书稿寄出去后,可儿劝大家都要有被退稿的心理准备。这不是可儿在泼大家的冷水,因为很少作者能一次就被录用的,多少都经过退稿的阵痛期。而现在出版杜在退回稿件时,也会附上说明,告知不被录用的原因。你若收到退稿,就得好好研究自己为的书稿有哪些缺点,以求再改进,或请朋友为你看看,给你一些意见。最重要的是别灰心,要再接再厉,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拉拉杂杂说了一堆,只是想将可儿的经验分享给大家。写作这一行说难并不难,但也不是一蹴可几,需要花费很多的心力耕耘;相对的,它的收获也不小,看见自己所写的小说付梓成书,那种成就感是笔墨难以形容的。   写作是梦想的转成,如果你也是追梦一族,可儿欢迎你的加入。加油!   最后,不管你有任何疑难杂症,或是有话想告诉可儿,请记住下面的沟通管道,可儿等你来信。   信件请寄:竹东邮政一九六号信箱。   E-mail:y851214@msl2.hinet   网址:tmi.tw/amanda/   楔子   一只色彩妍丽的蝴蝶纸鸢邀游在广阔的蓝天里,斑澜亮丽的翩翩姿态,较之真正的蝴蝶更加的耀目显眼。   突然,天空里又加入了只虎头纸鸢,精巧的制作把老虎的威风表现得活灵活现;而它也像老虎一般,动作敏捷的扑向体积较小的蝴蝶纸鸢。   底下操纵蝴蝶纸鸢的小女孩惊叫了声,小嘴嘟起,边移动身子边拉回丝线,想把蝴蝶纸鸢拉开,但仍是慢了一步,虎头纸鸢缠住了蝴蝶纸鸢,两个纸鸢纠缠在一起,然后同时往下坠落。   小女孩心急的猛拉线想将纸鸢救回,结果却将丝线拉断了,纸鸢更急速地掉落到不远处的黄瓦屋顶上。   “哇!我的纸鸢,你弄坏了我的纸鸢,你要赔我的纸鸢来……呜……”小女孩生气的对著一旁的小男孩喊,最后还哇哇大哭起来。   小男孩看到小女孩气得哭了,他吐吐舌,有些愧疚的抓抓头,耍赖地回答:“不能怪我啊!谁教你做的纸鸢这么差,一碰就掉下去了,还将我的虎头纸鸢也拖下水,我才要叫你赔呢!”   “胡说,是你弄坏我的纸鸢的。我不管,我要我的纸鸢,我要我的蝴蝶纸鸢啦!”小女孩气得直跺脚,哭闹不休。   小男孩被小女孩的哭声吵得有些受不了,他捂著耳朵叫道:“别哭了,你是姊姊还这么爱哭,羞羞脸!”   “哇……”小女孩用更大声的哭号来回答弟弟的话。   “好啦,好啦,我会替你找回纸鸢的,你别哭了好不好?”小男孩被姊姊的哭声打败了,他无可奈何的安慰道。   小女孩听了,用手背抹了下脸,吸吸鼻子,哽咽的质问小男孩:“真的?你……真的要帮我找回纸鸢?”   “当然是真的。走,纸鸢是掉到那边去了,我们去找看看。”小男孩拉起姊姊的手,指了个方向,姊弟俩就迈开脚步跑过去。   这两个小孩生得几乎一模一样,乍看之下,还真难以分辨谁是谁。他们是对龙凤胎,女孩较大,名叫天真,男孩只此女孩晚半刻钟出生,名叫天威,他们是卫城城主蔚律龙的儿女,现年八岁。   蔚律龙老来才得子,而且一举得女又得男,让他欢喜得不得了,所以对儿子女儿,他是疼到心坎里。   虽然女孩是姊姊,但两人只差半刻钟,所以两个孩子也没什么长幼之分,姊弟俩打打闹闹的相伴著长大。   “你看,纸鸢就在屋顶上,我去为你拿下来。”蔚天威看到在屋檐边飞荡的两个纸鸢,兴奋地说。   “可是那好高哦,真的拿得到吗?”蔚天真仰头看了看屋顶,担心的询问弟弟。   “当然拿得到。我可是男孩子,以后要做城主的,没有我做不到的事。你就在这儿等我,我马上爬上去将纸鸢拿下来。”蔚天威很有自信的对姊姊笑笑,拉了拉衣袖,快速的爬上了一旁的大树,想藉此攀爬到屋顶上。   昨儿个才下过大雨,有些湿滑的树干很不好爬,但尉天威并不在意,一心只想将两个纸鸢给拿回来。   蔚天威爬上了树顶的枝干,他量了量距离,小心翼翼的抱著枝干爬过去,等他双脚稳稳的踩在瓦片上后,他放开枝干,一步一步的走向纸鸢。   蔚天真看到弟弟在高高的屋顶上走动,吓得猛吞口水,心中著实害怕,忍不住高声唤著:“阿弟,你快下来!我不要纸鸢了,你快点下来嘛!”   蔚天威没将姊姊的请求听入耳中,他的心思全放在纸鸢上。他手脚并用的在屋瓦上移动,在靠近纸鸢时,他伸长了手去抓纸鸢。   手指尖一碰到纸鸢上的丝线,他立刻抓紧不放,再慢慢的收回丝线,两个纸鸢就被他拉回手中。   “你看,我拿回纸鸢了!”蔚天威举高手中的纸鸢向在下面的姊姊大叫,汗水满怖的小脸上有著骄傲的笑容。   “阿弟,快下来!太高了,你快下来啊!”蔚天真害怕的直叫道。阿弟站在那么高的地方真是太可怕了。   蔚天威对姊姊扮了个鬼脸,边往回走边取笑她,“好啦,我马上就下去了,这儿一点都不可怕嘛。姊,你真是个胆小──”   话还未说完,他就一脚踩到屋瓦上的一摊水,脚底一滑,身体失去了重心,整个人顺势往下溜去。   “阿弟!阿弟!”在姊姊的惊叫声中,蔚天威的身体如同一个布偶般,重重的掉落到地上,红色的血从他身体里流出,迅速染红了地面,而蔚天威就像他手中紧握住的纸鸢一样,动也不动。   蔚天真吓坏了,她小脸惨白,嘴巴惊愕的张开,呆了半晌,才又放声尖叫起来。   “阿弟!阿弟──”   第一章   碧天如洗,青山妩媚,绿水凉凉,鸟啼婉转,真个是处人间仙境,使得经过此地的一队人马脚步也显得格外轻松自在。   为首的男人器宇轩昂,一身高贵的衣饰显示出他不凡的身分,举手投足间尽是狂傲的气势。   他身后跟著十来位男子,他们都是一式的蓝衣打扮,腰间佩剑,脸上没有为首男子的逍遥神情,而是一脸警戒的模样,一看即知是侍卫保镖。   他们一行人走到了溪水边,为首男子俐落的下马,蹲下身将手浸入溪水里洗净,一旁的侍从赶忙递上丝帕给他擦手。   “主公,再越过两个山头便是炎城的领地,在日落之前我们就可以抵达了。”侍卫长南襄有礼的向主人禀明。   “我们的时间很充裕,虽然还要两天才能回到炎城,但踏入领地后,大夥就可以较轻松了。你让侍卫都下马休息,待会儿再上路。我在附近走走,不用跟著来了。”宗政日曜向部属下令。   “是!”南襄抱拳应道。   宗政日曜呼吸著山中清新的空气,优闲自在的向溪水上游缓步走去。   这一趟城邦之行收获不少,不但让他更明白各个城邦的优劣情形,也令好几位城主折服于他,这些人以后都将是他最有力的支持者。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朝著他所订定的计尽进行,想必在不久的将来,他便能达成自己初步的目标了。   这位意气风发的男人便是炎城城主宗政日曜。   当今天下局势分崩离析,分为十多个大小不一的城邦。城邦间有的相安无事,有的则是连年争战,有的城邦富裕丰足,有的城邦却是贫困破败。   而炎城是其中领域最大,也是人口、兵力最充足的城邦,自宗政日曜接下城主之位后,更是将炎城的文成武治推展到了极点,成为傲规群雄的坚固保垒。   宗政日曜的野心不止要将炎城治理好,他有更宏大的理想。他认为天下不该是如此纷扰不宁,应该要有个领袖来领导,使各城邦之间不再兵戎相对,也不再有恃强凌弱的事发生,使万民都能过著安居乐业的生活。   在宗政日曜的父亲宗政仲为城主时,宗政仲就有此大志了,也著手计画著一切;有了父亲打下的基础,宗政日曜继位后做得更加顺遂,而今成果已逐渐显现,很快地,他就能成为天下的领主了。   宗政日曜傲气地一笑,边走边想著事情,不知不觉间,他远离了自己的部属,来到一座瀑布前。   原来这溪水的源头是座瀑布。由于山势的落差极大,形成的瀑布景观声势惊人,宗政日曜驻足观看,陶醉在这大自然的景致里。   不一会儿,他的警觉心便升起,他发觉到这儿不止他一个人,在对岸靠近瀑布旁的大石头上,还有个黑夜女子。   只见她盘膝坐在石上,双手相叠、眼眸微闭,看来似是在打坐。瀑布喷出的水花形成雾气笼罩在那女子周围,更让她显得神秘和飘逸出尘。   好奇异的女子!他从没见过女子身上能散发出如此强烈的寒气;虽然他和那女子之间隔著溪流,但他仍清楚的感觉到那股萧瑟寒凉围绕著她,让人无法亲近。   宗政日曜好奇的看向她的脸孔,想看看有如此奇特气质的女子生得如何。当他看清楚她的相貌后,他的日光再也无法转移。   那并不是倾国倾城的绝俗容貌,但却会让见过的人忘不了她。极细的两道柳眉,睫毛又长又翘,鼻子又直又挺,唇色则是淡淡的粉红色;她的轮廓棱角分明,肤色苍白透明,整个人就像一尊冰雕娃娃般,极美、极艳,也极冷、极冰。   如此气质突出的女子,就连见多识广,自认为已见过天下各类美女的宗政日曜也忍不住惊愕。   宗政日曜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看著那女子,而那女子则是心无旁鹜的继续打坐。   许久之后,那女子终于感受到别人的注视,她缓缓的睁开眼睛。   见她睁开眼睛,宗政日曜不禁又深吸口气。果真如同他所猜测的一样,她有双明亮清澈又冰冷的眼眸,如寒夜里的孤星闪亮耀眼,却也冷漠无比。   对于宗政日曜的凝视,那女子没有露出一丝的羞怯或惊慌,她只是冷冷的看了宗政日曜一眼,旋及盈盈起身,似要离开。   宗政日曜赶忙出声想留住那女子,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姑娘,在下无意打扰,只是在这偏僻山区里见到姑娘独自在打坐而感到好奇。姑娘住在附近吗?若不嫌弃,在下愿送姑娘回家,毕竟女子在深山里独行是很危险的。”他好意地柔声道。   那女子却好似没听到宗政日曜的话般,她轻盈的跳下大石,头也不回的走入林子。   宗政日曜没追上去,那女子已明白表现出拒绝的意思,他无意去碰钉子。而且这样的女人也不是他所喜欢的类型,他属意温柔体贴、爱娇柔媚的女子,如此冷冰冰的女子他兴趣缺缺。他只是对她所散发出来的冷凝气质好奇罢了。   抬头看看天色,他已耽搁不少的时间了,部属一定很挂心他的安危。于是他转回身,大步的往来时路走。   三年后   “呈递邀请函的使者都出发了吗?”   庄严威武的大殿上,宗政日曜坐在首座,询问底下的臣属。   “回主公,十五位使者都已经动身了,预计在三天之内,所有城邦的城主都能收到主公的邀请函。”华济博站出来恭敬地回答。他掌理文书,这事是由他负责的。   宗政日曜点点头,这些臣属都是他的得意助手,共有十来位,有才能也对他忠心耿耿,是他统御万民的助力。   年前他已经顺利的当上了领主,正式统合所有的城邦。此次他发帖邀请所有城主来炎城,便是要公布他已拟订好的城邦公约。这公约里制定了许多共同的规范,能消弭因不合理的制度所引起的纷争,使天下真正能和平一统。   宗政日曜相信各城主一定不敢违抗他的邀请,到时他会议所有的城主臣服于他,做个名副其实的天下领主。   在结束每日固定的早朝报告后,宗政日曜就离开大殿走入安谊阁。他接到通报,说他的好友来访了。   安谊阁景致优美,是宗政日曜接待朋友宾客的地方。在曲桥凉亭前,他看到一个俊朗挺拔的身形正背对著他观看桥下肥美的锦鲤,他快步走上前,笑著轻拍那男子的肩头。   “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我以为你正为娶亲的事忙得不可开交呢。”   那男子回过头,俊俏斯文的脸上本是笑意盎然,听到这样的问候,他俊脸一垮,满是无奈地回答:“别提这事了,你一提我就高兴不起来,玩兴也没了。”   “这是新郎倌该有的表情吗?云亲,你这样会让人以为你是被逼娶亲的。”宗政日曜看见好友的模样,忍不住大笑起来。   “事实也差不多是这样了。”冯云亲懊恼的咕哝。   宗政日曜闻言不禁莞尔,他转头吩咐一旁的下人:“在水月亭准备酒菜。”之后,他回头对冯云亲说:“久未见面,我们该好好的聊聊、喝一杯。”   冯云亲正找不到人好诉苦,连忙点头道:“我来炎城就是想和你谈谈的。”   两个男子并肩而谈,边往水月亭走去。   宗政日曜在民间长大,他和冯云亲是自小玩到大的好友。冯家是武林第一世家,在江湖上有著举足轻重的地位,又和宗政家是世交,所以宗政日曜透过冯云亲知道了不少武林秘事,也了解百姓的生活甘苦。   在宗政日曜十八岁时,父亲宗政仲去世,他回炎城继承城主之位,但和冯云亲还是保持著联系。冯云亲不但是宗政日曜的好友,也为他在民间明查暗访,探询各城邦的虚实。而宗政日曜能一步步的往天下领主之位迈进,冯云亲是功不可没。   “怎么了?见你这样子,好像很不情愿成亲似的。”宗政日曜和冯云亲在水月亭坐定,摒退了服侍的下人,两人把酒言欢。   “你也知道我要娶的是蝴蝶谷的少主人‘冰蝶仙子’敖儿儿,只因为家父曾欠蝴蝶谷主一份情。我不曾见过敖儿儿,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在好奇心驱使之下,我到蝴蝶谷附近打听敖儿儿的一切,这才明白敖儿儿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说到这儿,冯云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晦暗的脸色点明了那绝不是一个好消息。   宗政日曜关心的询问:“情况很糟吗?”   冯云亲看了宗政日曜一眼,叹了口气缓缓回答:“不是糟不糟的问题,而是她根本就不适合我。敖儿儿自幼身体便很差,是标准的药罐子。在她十七岁那年,一场重病差点夺去了她的命,她母亲为了让她养病,让她躺在水晶棺里,藉著水晶的灵气续命。经过三年的治疗,终于让敖儿儿的身体有了起色,虽仍离不开药物,但她已健康多了。这是两年前的事,如此算来,敖儿儿今年是二十二岁。”   在这个时代,女子超过十九岁未嫁就算是个老姑娘了,如今她已二十二岁,可以说是老姑婆了!宗敢日曜能明白为何敖儿儿的母亲要玛家娶她女儿当作是报恩,因为不这么做的话,敖儿儿九成九是嫁不出去的。而他也明白,以云亲如此人中之龙,要他娶个老女人,这封他的尊严是多大的打击!   宗政日曜同情的看著好友,不平于他的遭遇。   冯云亲露出一抹苦笑,接著说:“若她只是年纪大也就罢了,但敖儿儿的缺点多不胜数。她自恃貌美,见不得有女子生得比她美丽,她的一个贴身婢女便因为长得太美了而被她绞去头发、划花了脸后逐出蝴蝶谷;此外,她脾气暴烈,稍有不顺心,她便摔东西找人出气。从我打听敖儿儿开始,便只听到她的缺点,优点几乎没有。我冯云亲竟要娶个这样的女子为妻,你说我心中怎会快活得起来呢?”   “难道没办法退婚吗?”宗政日曜实在不忍心见好友一生的幸福就此被毁。   “若可以退婚,我还会愁眉苦脸地来找你诉苦吗?”冯云亲无奈极了。他用尽了所有的办法,仍是无法取消这门亲事,他觉得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   “这……一定会有办法可想的,伯父定也不会愿意有个这样的媳妇。其实还有很多方法可以报恩,不一定要娶亲啊!你真不想做的事,谁也不能逼你,事情总会有转机的。”宗政日曜安慰著好友,也努力的想为冯云亲找到脱身的好理由。   冯云亲拍拍宗政日曜的手背,摇了摇头,“事情已成定局,无法更改。江湖人最注重的就是信,冯家怎能言而无信呢?我冯云亲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昂藏男儿,区区一个女子难不倒我的,你别为我操心了。”他反倒叫宗政日曜宽心。   听冯云亲如此说,宗政日曜也不再表示什么。以他对云亲的认识,他相信他不会乖乖地坐以待毙,认命的娶敖儿儿为妻。云亲一定有所盘算,不必他多担忧。   “婚期定了吗?什么时候?”宗政日曜询问。   “就在三个月后,八月十五中秋节完婚,取月圆人圆之意。”冯云亲翻翻白眼,那蝴蝶谷主还真会找日子!   “那你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逍遥自在。今朝有酒今朝醉,可要多多把握啊!”宗政日曜笑著调侃好友。   “所以我才来炎城找你呀。”冯云亲执起酒壶为宗政日曜和自己倒了杯酒,他举起酒杯向宗政日曜敬酒。   宗政日曜也举起酒杯,两人微笑的一饮而尽。   “不谈我了,说说你吧。听闻你要邀请所有城主到炎城会谈,莫非你的城邦公约已经拟好了?”冯云亲转个话题。   “嗯,所有的条约都已制定妥当,应该公开向众人宣布了。”宗政日曜眉飞色舞的述说,他的梦想正一步步的实现中。   “恭喜你了。若时间允许,我也会留下来参加这难得的盛会,会会各地的城主。”冯云亲笑说。   “欢迎之至。这是个历史新局面的开始,你该来共享这一刻,也可以给我些建议和意见。”宗政日曜诚心邀约。   “只要你不嫌烦,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冯云亲豪爽一笑,将不愉快的事抛到脑后。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先享乐再说!   两个知心好友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欢愉的笑声不断从水月亭传出。   “敢禀城主,炎城使者求见。”   宽广的大殿上,一名传令卫士走入,向坐在首座的蔚天威报告。   “带使者进来。”蔚天威淡淡地交代。   “是!”卫士躬身退下。   过一会儿,炎城的使者就被引入大殿里。   “见过蔚城主。炎城城主宗政日曜命属下带来了一封邀请函,请蔚城主过目。”使者低著头,双手捧著邀请函高高举起。   一旁的侍卫接过邀请函传送到蔚天威手中,蔚天威打开邀请函看著,原来是宗政日曜邀请各城邦之主聚会,聚会日期订在下月初五。   “每位城主都有被邀请吗?”蔚天威问著炎城使者。   炎城使者点点头,“每位城主都有受到邀请。还请蔚城主拨冗参加。”   “邀请函本城主收到了,你可以回炎城覆命了。”蔚天威神情平板的回答。   炎城使者行个礼后退出了大殿。   “城主,你要接受宗政日曜的邀请吗?”卫城的主政大臣林立郎拱手询问。   “诸位大人以为呢?”尉天威徵询臣子们的意见。   “属下以为当初宗政日曜被各城邦推选为领主之时,我们卫城并没有参加,因此这次宗政日曜的邀请,我们也不用予以理会。”林立郎朗声说道。   “城主,属下却不这样以为。上回我们认为大多数的城邦不会同意推举宗政日擢为领主,所以才没有出席会议;此次是宗政日曜首次以领主身分发函邀请众城主到炎城聚会,想来一定是有要事宣布。如今宗政日曜领主的身分已定,我们若与他作对,无疑是和所有的城邦为敌,此事大大不可为啊!”军政大臣伊应麟急忙进言。   “伊大人,卫城一向是自给自足,少与其他的城邦往来,也没和任何城邦有恩怨,那公推的领主对我们而言有何可怕呢?我们和宗政日曜之间也没什么关系,为何要接受邀请?”林立郎斜睨了伊应麟一眼。   “林大人,话不能这么说。天下局势的演变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现在最有势力的人是宗政日曜,他的话虽然不是圣言,但我们也不能全盘否定他。我认为城主应该接受邀请,然后视当时的情形做出最有利于卫城的决定,而不是马上就拒绝邀请。”伊应麟据理力争。   林立郎不屑的撇撇嘴,正想出言反驳,蔚天威就出声制止了。   “好了,此事我自有定夺,你们别再争了。若没有其他的事,就都退下吧!”蔚天威威严十足的下令。   底下的臣子不敢再有异议,忙行礼退出大殿。   蔚天威也起身走向书房,准备一个人静静地思考邀请函的事。   经过谨慎的考虑,蔚天威在近傍晚时分步出书房,心中已有了决定。   “城主,老夫人找您。”蔚天威才刚踏上书房外的长廊,一旁等待多时的婢女立刻走过来禀告。   蔚天威眉头微皱,改向静楼走去。   静楼是蔚天威母亲的住所,安静清幽,很适合养老。   “娘,您找孩儿有事?”蔚天威走入大厅向母亲问好。   “我是有事,同我到花厅吧。”老大人绷著脸淡漠的说,起身走出去。   蔚天威大概猜到母亲要说什么,虽感无奈,却也顺从的跟了过去。   没有婢女、仆人在侧,花厅里只留下了他们母子俩──不!该说是母女俩。   “宗政日曜当领主的事和我们卫城无关,他的邀请你就不必理会了。”老夫人开门见山的说。   “娘,卫城虽少与外界来往,却也不能自绝于外。若我们这次不参加聚会,难保宗政日曜不会误解,以为我们卫城是存心公然反抗他,而引起不必要的纷争。我们何不顺著宗政日曜的心意,去看看他有什么打算,再来想应变之道。所以炎城的聚会孩儿是一定要参加的。”蔚天真向母亲解释著。   “这只不过是妇人之见罢了。林大人说得好,卫城地处偏僻,也没有傲人的物产资源,有什么能让宗政日曜觊觎的呢?他本不会注意到卫城的,你若接受了邀请,才真是将卫城送到他面前去吸引他,进而引起祸端。所以你不用去,也不能去!”老夫人声色俱厉的下命令。   “娘,您不能只听林大人的一面之词。宗政日曜现在极有声望,既然大多数的城主都折服于他,他一定有过人的威势。我们漠视他的邀请,如同不听从他的命令,这必会引起宗政日曜的不快,甚至可能会拿卫城开刀,以建立他的威信,到时卫城就危险了!娘,女儿就是想到了这点,所以才会决定接受邀请的。”蔚天真好言好语的分析情势,希望母亲能听入耳。   “你哪来那么多的意见,林大人的话会错吗?你爹临终前要林大人辅助你做个好城主,也要你好好听林大人的话,这些你全忘了吗?还有,你这个一城之主不过是顶替冒名的,你真以为自己是一城之主了吗?当初要你假份男人做城主,是为了蔚家、为了卫城才不得已这么做的。为娘的不求你能光大卫城,只要你能守成就很好了,而你却偏偏有别的意见,那么的不肯听教!你啊,就只会坏事,你弟弟就是被你害死的!现在你还要这样的忤逆娘吗?”   老夫人说著,眼眶不禁红了,脸上除了哀伤之外,还有对女儿的憎恨和厌恶!   看到娘脸上明显的恨意,蔚天真的脸色更冷然深沉了,漠然的神色掩去她心中的悲伤。这么多年来,她又何曾忘记过弟弟呢?她也不曾原谅自己呀!没错,娘说得对,是她害死了自己最亲的双胞胎弟弟!   老大人拿出手绢抹去了眼角的泪水,以冷酷不带感情的语调交代,“反正你不准赴约就是了。你走吧,娘要休息了。”好似要赶走瘟神般,她不耐的挥挥手要女儿离开。   蔚天真知道娘听不进任何她所说的话,遂迈著沉重的步伐走出了花厅。   无论她有多苦、有多伤心,她脸上表现出的始终只有冷漠。如今她是代弟弟成为一城之主,她没有哀伤的权利,也不能露出一丝丝的女儿态来;她是蔚天威,不是蔚天真!   纵使过得痛苦,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   第二章   “阿弟,阿弟!你醒醒,醒醒啊!”八岁的小女孩大力摇动倒在血泊中的小男孩,边失声哭叫著。她凄厉的喊叫声引来了奶娘,当奶娘见到这情景时,吓得魂不附体,急急的冲上前,用颤抖的手试探著小男孩的鼻息。这一探,她惊骇得整个人失神的跌坐到地上,完全呆住了。   “奶娘,阿弟,阿弟他……”小女孩拉著奶娘的手,无助又害怕的哭喊著。   恍惚的奶娘在小女孩的哭叫声中清醒过来,她左右张望了下,见没人发现,便急急抱起小男孩,转身对小女孩低喝:“不准哭!”说完,她拉著抽噎不止的小女孩向夫人房里奔去。   蔚夫人正好独自在房里绣花,她见奶娘神色慌张的冲入,正想问明原因,就看到了奶娘臂弯里血流满面的儿子。   “威儿怎么了?威儿到底怎么了?”夫人大惊失色的忙抢过儿子,焦心的就要抱著孩子冲出房间找大夫。   “夫人,小主人已经死了!”奶娘挡在夫人面前,悲伤地叫道。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走开!我要去找大夫救威儿,我要去找大夫……”大人一时间无法接受儿子死亡的消息,抱著孩子就要冲出门找人救治。   奶娘奋力的阻止,她拉著夫人,一字字说著:“小主人已经死了!夫人,请你节哀啊!”   “你胡说!我的威儿没死!你为什么要挡著我找大夫?不要阻挡我,我要找人救威儿……”夫人悲痛的哭喊,奋力挣扎著。   “夫人,你冷静点,小主人死了,而且你不能去找大夫,这事绝不能被其他人知道!”奶娘用力的摇晃著夫人,并在她耳旁大喊,要唤醒夫人的理智。   “为什么?威儿,娘的心肝宝贝啊……”夫人无助地紧紧抱著儿子哭倒在地上,她实在无法接受儿子已死亡的事实。   “因为城主就只有一个儿子,小主人一死,城主使绝嗣了!夫人你想,若城主知道小主人死了会如何?城主之位又要传给谁?到时蔚家还有权势吗?大人,你冷静的想想啊!”奶娘提醒著夫人,要她考虑到严重的后果。   依卫城的法规而论,城主之位是世袭的,一旦城主无儿回继承,便要由城内最有权力的家族来执掌大权。但因为律法没有清楚规定权力转移的法则,如此一来,城主之位的争夺极可能会引起战乱。奶娘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不敢大声张扬。   奶娘的一番话顿时令夫人清醒许多。没错,威儿一死,蔚家就无人可继承城主之位了,城主的宝座定会落到别人手中,而蔚家就会永远的失权了!   不行!她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夫人低头看著死去的儿子,颤抖的伸手为儿子拭去脸上的血水,悲声哭道:“威儿已死,蔚家已经绝嗣了,这事如何瞒过大家的耳目呢?”   “可以的。夫人,您别忘了您还有一个女儿啊!”奶娘急急将一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蔚天真拉到大人跟前。   “娘,阿弟……他要把……纸鸢……拿下来,才爬……到屋……屋顶上的……”蔚天真结结巴巴的对母亲解释弟弟摔下来的原因。   夫人这才注意到儿子的手中还紧捉著一个蝴蝶纸鸢,她哀痛的看了看儿子,再抬头看著女儿时,眼神变得憎恨愤怒,她毫不留情的用力甩了女儿一个巴掌,怒吼著:“只为了一个纸莺,你就害死了你弟弟,你好狠的心!为什么不是你去死?为什么要害你弟弟?你是凶手!打死你,我要打死你……”   蔚天真被打得倒在一旁,同时被母亲狂暴的模样吓呆了,一时忘了哭泣。   “夫人,你不能打小姐啊!”奶娘用身体护住了蔚天真,拚命劝著夫人。   而夫人却如嗜血的夜叉般,用沾满血的手要打女儿,咬牙切齿的凶狠模样让人心惊。她不断重复叫著:“你害死了你弟弟,你是凶手!你害死了你弟弟,你是凶手!凶手──”   蔚天真猛然从床上坐起,呼息急促,冷汗直流,两眼直愣愣的瞪著前方,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的回过神来。   她缓缓下了床,为自己倒了杯茶一口气喝下,再拿起汗巾拭去额上的冷汗,让自己的气息平稳下来。   从那件事发生后,她就被梦魇所纠缠,阿弟满身是血的恐怖模样,还有娘狂乱愤恨的神情不断在她梦里出现,她夜里睡不安稳是常有的事。   从小,娘就比较偏爱阿弟,在惨剧发生后,娘更是将所有罪过都怪到她身上,常用看仇人般的眼神看著她。   阿弟死时,她不过是个八岁孩子,她不明白阿弟为何不站起来和她玩,也不明白娘为何对自己又吼又骂,更不了解什么叫“凶手”,只觉得她的世界在一夕之间全变了。   之后,她就被吩咐要学阿弟的模样,对任何人都要说自己是蔚天威,连对爹也一样。她不再是蔚天真,她是男孩子,她叫蔚天威。   等到她渐渐长大懂事了,才明白为了蔚家、为了爹,她必须要变成阿弟,必须做个男人。   爹年岁大了,身子一天坏过一天,阿弟是爹唯一的儿子,也是蔚家唯一的继承人,若让爹得知阿弟死了,不但蔚家再也做不了城主,爹也会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而病情加重。   因此,奶娘和娘想了这偷天换日的方法,阿弟死的事除了奶娘、娘和她之外,就没人知道了。那时奶娘假藉相命之说,表示双生子的命格是相克的,必须分开抚养才能平安长大,要女孩山城到庙里修行,为父母、卫城祈福,而将男孩留在城里。   因此她以女儿身在大殿上拜别爹爹后,马上又被奶娘从后门带回来,开始扮演阿弟。   因为两人的脸孔几乎是一模一样,她只要将双髻改成辫子,再换上男孩的穿著,就不会露出破绽了。   当她的身子开始发育时,奶娘教她用宽松的衣裳掩饰她的身材。而对于她滑嫩的脸蛋和姣好的五官,嗓音也过于清亮,大家都只以为她是长得较斯文罢了,也不感到怀疑。   她幸运的瞒过了所有人的耳目,一直扮演著蔚天威,直到现在。   爹在她十六岁时过世了,她顺利的继承父业当上了城主。   多年来,这样的日子她早已习惯了,而明年她就二十岁了,届时她必须娶妻。关于这一点,应对的办法也想好了,她有个贴身婢女雪兰,雪兰是除了娘和奶娘外,唯一明白她真实身分的人,她会娶雪兰为妻来瞒过众人耳目。   这是上天给她的惩罚,也是她该替阿弟负起的责任。她没有自我,只有无尽的悔恨和永远也扛不完的政务。   既是为阿弟担责任,她有义务要使卫城更好;关于宗政日曜的邀请,纵使娘反对,她也要参加。在不了解宗政日曜的企图之前,她不能让卫城冒任何险。若娘执意反对,她也只好先斩后奏,先去了再说。   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蔚天真坐在床沿上想了好一会儿,才又躺回床上,睁大著眼眸,毫无睡意。   “芙蓉姑娘,你猜猜是谁来了?”一个小丫鬟急跑入玉芙蓉的香阁,高兴的放声大叫。   正在看书的玉芙蓉听到丫鬟的声音,放下书本抬起了头。   她长得极美,尤其她那柔中带媚、媚里又带娇的姿态,只要是男人,见了她,无不想将她搂入怀中爱怜个够。   她是迎禧阁的头牌,也是此行中的第一美人,身价自是不用多说了。若不是她看入眼的人,她是不会轻易接客的,即使来人腰缠万贯,也不见得买得到她的一个笑容。   会让丫鬟如此慎重来通告,那来的人一定是个大人物了……莫非是他?   玉芙蓉连忙起身,高兴地问:“是不是城主来了?”   丫鬟还未回话,一个富磁性的男声就先回答了。“马上就能猜出,芙蓉姑娘可真惦记著人啊!”   冯云亲笑著走入香阁,玉芙蓉连忙上前迎接,不过她不是迎接冯云亲,而是冲进冯云亲身后宗敢日曜的怀中。她小手攀上宗政日曜厚实的肩膀,翦水双瞳深情的望著他,娇滴滴的抱怨著:“城主怎么那么久都没来看蓉儿,莫非是将蓉儿给忘了吗?”   宗政日曜大手搂著香馥馥的娇躯,低头就在玉芙蓉雪白的颊上亲一下,微笑地回答:“近来政事较忙,所以没空前来。怎么,这般的想念我吗?”   “听城主这么说,表示城主都没想过蓉儿,真教蓉儿伤心。”玉芙蓉不依地嘟起嘴,泪水迅速的盈满了眼眶,更显得楚楚动人。她知道只要她使出这一招,没有一个男人能不感动。   果然,宗政日曜忙将怀中美人抱紧,大掌安抚地轻拍著她的背,“蓉儿乖,我这不是来有你了吗?”   “真是不公平,我一样站在这里,为何就没人抱怨我不来看她呢?”冯云亲两手一伸,取笑著玉芙蓉。   玉芙蓉瞪了冯云亲一眼,偎在宗政日曜的怀中娇声反驳:“你一年来不到香阁几回,每次来,你和城主说话的时间都比看蓉儿还要多,摆明了不是来看蓉儿,蓉儿才不会傻得去等你。而且蓉儿心中就只有城主,等的也只是城主一人。”说完,小脸更加的紧偎宗政日曜的胸膛。   宗政日曜闻言大笑,“你这样的待客态度,可是会得罪客人的哦!”但她那一席话也让他听了十分舒畅。   “蓉儿除了城主之外,已经不再接待别的客人了。”玉芙蓉赶忙提起这件事,以表示她对宗政日曜的真心。   宗政日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放开了玉芙蓉,和冯云亲在椅子上坐下。他来此只是寻欢作乐,不想有太多的承诺。   玉芙蓉对宗政日曜不够热情的表现不太满意,不过没关系,反正她有足够的耐性和他磨,相信宗政日曜终会为她赎身,收她为侍妾的。   “快去将上好的酒菜端来,别怠慢城主和冯公子了。”玉芙蓉吩咐丫鬟,丫鬟忙下去准备。   她靠在宗政日曜的身边,笑道:“蓉儿听闻城主被推选为各城邦之领主了,蓉儿要向城主贺喜,恭喜城主位居万万人之上,这天下将是属于城主的了。”嘴甜也是她讨人喜欢的原因。   “哦,这事你也知道?”宗政日曜扬起嘴角。   玉芙蓉看出了宗政日曜的好心情,她点点头,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这件喜事天下人人皆知,蓉儿岂有不知之理?”   宗政日曜放声大笑,将玉芙蓉揽在怀中。这女子的确明白如何讨他欢心。   “好甜的小嘴,难怪会让人时常惦记著,放不下心了。”冯云亲看著玉芙蓉,若有所指的道。   “是谁记著蓉儿而放不下心?冯公子,你说的可是城主?”玉芙蓉听了,忙迭声询问冯云亲,但她的眼睛却对著宗政日曜。   宗政日曜但笑不语,不过他看向玉芙蓉的眼底却有著明显的疼爱。他一向喜欢乖巧听话又柔媚的女子,而玉芙蓉恰巧符合他的要求,因此三不五时,他都会到迎禧阁来看看她,享受美人的柔情款待。   今天他带著云亲一同来,让云亲也能好好的放松一下。   丫鬟将酒菜送上后,玉芙蓉挥手让丫鬟退下,她亲自为宗政日曜和冯云亲斟酒。   “这第一杯酒,是祝贺城主成为天下的领主。愿城主事事顺心,尽展雄才大略。”玉芙蓉娇笑的饮尽杯里的酒,宗政日曜和冯云亲也爽快的乾杯。   玉芙蓉继续倒满了第二杯酒。“这第二杯酒,是希望炎城富强安乐,更愿天下太平。”说完,她毫不犹豫的喝下了酒。   之后,玉芙蓉又倒了第三杯酒。她脸儿潮红、眼波流转,娇羞地对宗政日曜说:“这杯酒除了谢谢城主和冯公子对蓉儿的爱护外,更希望岁岁如今朝,蓉儿能有幸服侍城主一辈子。”   这愿望和冯云亲无关,他无所谓的喝下酒,而宗政日曜则是帅气一笑,没有正面答覆。“你乖乖的待在迎禧阁,我有空就会来看你的。”   “迎禧阁是烟花之地,城主忍心见蓉儿在此沉沦吗?蓉儿只想伺候城主一个人啊!”玉芙蓉不想听模棱两可的答案,遂大著胆子问宗政日曜。   好大胆的女子!冯云亲心中有些佩服玉芙蓉的勇气,不过他明白宗政日曜现在还没有纳她为侍妾的打算。   “但我喜欢现在这样子。你在迎禧阁吃好住好,也没有人敢对你不敬,这样的生活不是很好吗?不需要改变吧。”宗政日曜唇边泛起笑意,看似不在意的回答,不过语气却不容人质疑。   玉芙蓉听到宗政日曜如此回答,也不敢再有所要求。她知道宗政日曜看似脾气温和,可是他的个性坚决,尤其不爱女人和他唱反调。所以她得慢慢来,不可以操之过急,以免引起宗政日曜的反感。   “城主既是如此说,蓉儿遵命就是了。”玉芙蓉半垂著眼,态度柔顺,而她知道自己这模样也很能引得男人的疼惜。   宗政日曜将玉芙蓉拥入怀中,点点她的俏鼻安慰她,“只要你乖乖的听话,我不会亏待你的。来,笑一个,给我看看蓉儿最美丽的笑靥。”他温柔含情的嗓音,是任何女子也抗拒不了的。   玉芙蓉倚在宗政日曜的怀抱里,顺从的对他一展欢颜,让宗敢日曜爱怜的忍不住低头吻上了佳人的红唇。   冯云亲见状只是笑了笑。宗政日曜本就是风流多情的贵公子,他的才貌加上慑人的权势,让他身边向来不乏女人。他光是纳入门的侍妾就有三位,还有十来位的贴身美婢和多名常有往来的红楼名妓。不过他从不强逼女子顺从他,这些女子都是心甘情愿的爱著他,也都觊觎著城主夫人的宝座。   但宗政日曜一直没有娶妻的念头,他爹娘都过逝了,没人逼他成亲,他乐得在众香国里优游度日,逍遥过生活。   如此的闲情逸致,真是羡熬了即将成亲的冯云亲。   冯云亲也是个风流人物,就算不提他傲人的家世,光凭他斯文俊逸的外表,也是红粉知己满天下。他非常喜爱到处游山玩水,过著自由自在的生活,只可惜好景不常,想到要面对的婚约,他就头痛。   冯云亲起身走出香阁,不打扰好友的美事。或许他也该找佳人们好好聚聚才是,把握这段最后的自由时光。   同是好友,两人的际遇却是截然的不同。   唉!上天真是捉弄人啊!   “城主,你来了。”   蔚天真到静楼旁的屋舍探视奶娘。在这世上,大概只有奶娘是真心的疼她,给她如母亲般的关爱,因此她常会抽空来看看奶娘。   “奶娘,你这两天身体好一点了没?背还会酸疼吗?”蔚天真关心地问。   “好多了。背疼也是老毛病了,时好时坏,不碍事的。”奶娘拍拍蔚天真的手笑道。   蔚天真做个手势让随从都退下,她扶奶娘到椅子上坐好,而自己则是蹲在奶娘身前,她这动作表示她有重要的话要向奶娘说。   “奶娘,想必你已经知道宗政日曜送来邀请函的事了。娘和林大人都反对我去炎城,但为了卫城,我必须前去参加聚会。我决定不通知娘就出门,这一定会使娘非常的生气,所以我想请奶娘替我安慰娘,也请娘能谅解我这么做是为了卫城好。我会好好尽我当城主该尽的责任,不会让娘和在天上的阿弟失望的。”蔚天真真诚的对奶娘说。   奶娘心疼的抚著蔚天真消瘦的脸颊,这孩子受了很多的苦,夫人一直将小主人的死怪罪在小姐身上,不但没有给小姐一丝母亲的关怀,还从不给小姐好脸色看。而小姐也不留享受过年轻姑娘该有的生活,她不能嫁人生子,还要假扮男人过一生,小姐该是比任何人都苦啊!   当初她的提议完全是为了蔚家的利益,但却完全没有考虑到小姐的心情,只想到了夫人和自己,她是多么的自私啊!是她害苦了小姐的。   “小姐,奶娘真是对不起你,奶娘不该出主意让小姐代替小主人活下去,使得小姐受了这么多苦,这全都是奶娘的错!”奶娘眼里含泪,真心地纤悔。   “奶娘,你怎么这样说呢?这不是奶娘的错,我也不觉得自己苦,能代替阿弟活下去反而是我赎罪的一种方式,让我心里能好过点。这么多年来,我早已习惯将自己当成阿弟了,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真的!”蔚天真反过来安慰奶娘,伸手为奶娘拭去了眼泪。   多善良的一个女孩啊!可惜她的命运却是如此的悲苦……思及此,奶娘的泪水更是流不止。   奶娘的眼泪只会让蔚天真感到无比的沉重,她已经习惯自己所有的感受都锁在心中,不让情绪波涛影响自己。既是男人又身为城主,她没有哭泣的权利,蔚天真只是一个缥缈的灵魂,蔚天威才是她该扮演的角色。   “别哭了奶娘,我没事的。我很好,真的很好……”   在安慰著奶娘的同时,蔚天真也像是在说服自己,她真的过得很好……   “我决定今天要出发前去炎城参加城主聚会,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城里所有的事就交由林大人和伊大人全权负责。此次行程约会花费八、九日,最晚十天,我就会回城了。”大殿上,蔚天真用淡然却坚定的语气昭告臣属。   “城主,你这决定太仓卒了,为何事先没告知属下呢?”林大人面带惊愕的询问。   “此次聚会意义非同小可,不能小觑,因此我决定要亲自前往。而聚会的时间在五天后,时间紧迫,所以找必须即刻动身,卫城的事务就暂时拜托诸位了。”蔚天真看了众臣属一眼,起身准备离开。   林立郎不死心的再次出声阻止。“城主,此事还需要再商量,不可以冲动行事,请城主三思!”   “林大人,我就是经过三思后才下的决定,城里的事就麻烦林大人了。”蔚天真向林立郎轻点点头,便在侍卫的簇拥之下走出大殿。   蔚天真早已调齐了人马在殿外广场上等著,她动作敏捷的上马,在众臣属的注视下领队出发。   “祝城主此行一路顺风,能带回丰硕的成果。”在伊应麟和多名臣子的齐声祝福中,蔚天真快马离开了。   她在心底暗暗发誓,她一定会为卫城带回好消息,向娘和众臣子证明她的决定是对的。   第三章   炎城里旗帜飘扬,城里百姓以欢悦的心情迎接各城邦之主到来,所表现出的富强壮盛也明白向各城主显示炎城的坚强实力。   聚会日期已近,多位城主陆续到达炎城,他们均被安排在聚英堂休息。   经过三天的路程,蔚天真一行人也在午时过后到达了炎城,住进聚英堂的卫馆。   一步入卫馆,就可以见到卫城的旗帜飞扬,如此的慎重其事,不但显示了宗政日曜对受邀而来城主的礼遇,也表明此次聚会的重要性。   蔚天真只带了约莫十人的侍卫前来,卫城不过是个小地方,她不愿太露锋芒。虽然卫城是独立又离群的城邦,但她会让众城主明白,卫城也愿意顺应时势共同遵守公约,以免引来不必要的纷扰。   当晚,宗政日曜款待已到达的城主,蔚天真也应邀出席,一见宗政日曜的真面目。   自信飞扬、威严慑人,这是蔚天真对宗政日曜的第一个印象。他的确有著统领天下的气势,莫怪能被推举为领主。   宗政日曜目光扫过在座的十名城主,这些城主大部分他都见过了,只除了卫城和万易城两位城主。   万易城的城主体弱多病,很少公开露面,大多是由大臣代替他参加各式的聚会。   而卫城则是因位置偏远,一向也是封闭自居。此次这两位城主能前来,真是非常的难得,宗政日曜也非常高兴。   万易城城主万道析是位年约七旬的老者,皱纹满脸、病容外露,几乎是枯乾得不成人形,可见他身体确实很差。   卫城城主蔚天威则是一名年轻男子,宗政日曜知道他年方十六便接掌了城主之位,直是年少得志。   蔚天威容貌细致,肌肤雪白,身形瘦削,有如弱不禁风的女子,若不是他身上散发著冷漠的气质,眉宇间隐含著一股英气,他真会将蔚天威看成是美少女了。   只是……为何蔚天威身上那股冷寒的气质让他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呢?那种阻隔他人关心的冷漠神情,不同于目中无人的冷傲,就像是雪地里的孤松,萧索又孤独。   若蔚天威是女人,这样的气质可是会吸引众男子注目呢。宗政日曜心中好笑的想。   晚宴在轻松的气氛中进行,蔚天真不爱与人交际应酬,她静静的用膳喝酒,对于主人的招呼和其他城主的敬酒,她是有礼以对,却不主动与他人攀谈。   她淡然的看著众人,由各城主的表现看来,她知道他们都对宗政日曜非常的服从。尤其现今前六强的城邦中,有五座城的城主参加了这个聚会,且对宗政日曜态度恭敬,由此可知宗政日曜的领主地位相当稳固,天下一统将是避免不了的趋势。   宴会结束后,侍卫护送各城主回聚英堂休息。   蔚天真回到卫馆后,摒退了宗政日曜派来伺候的婢女们,并下令没有她的指示,谁也不准进入内室。由于她没有带雪兰来,所有事她都必须亲力而为;何况处在外地,她必须更加小心,绝不能露出任何破绽使人起疑。   沐浴过后,她在镜前解开了略湿的发髻,一头长发披散而下,显出她的女子本色。   她拿著布巾拭干了头发,随即又束发为髻,镜里的人儿又变成了男儿身。为了预防万一,纵使睡觉时她也不能露出自己的女子身分。   躺在床上,蔚天真想到娘一定会很生气,不禁有些担心。虽然她尽力扮演好阿弟的角色,但城里的大小事,娘都要她以林大人的意见为主,她少能有自己的决定。这是她第一次公然反抗娘和林大人,但她并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是为了卫城,希望娘能明白她的苦心。   由于旅途劳累,蔚天直一反过去难以入眠的情形,过了一会儿便沉沉的睡去。   “大部分的城主都到了,想必明天所有的城主使全到齐了。”冯云亲喝了口酒。   夜已深,宗政日曜和冯云亲仍在水月亭喝酒谈事。   “嗯。万易城主万道析会抱病前来,是我意料中的事,而卫城的蔚天威会来,倒令我有些意外。卫城一向相当的封闭,上回各城邦推举领主的会议他并没有参加,也没有表示任何的意见,此次蔚天威会亲自前来,颇今人玩味。”宗政日曜思索著。   “蔚天威会来的理由很简单,就是惧于你的权势。卫城虽封闭,但还是要受领主统御,你若要卫城屈服,蔚天威就算不愿意,却也不得不服,否则若不小心引起了你的怒气,你的一句话就能使卫城陷入危境里。”冯云亲轻描淡写的说明。   “听你这么说,好像我是个暴君似的。其实除非必要,我是不会轻易动用武力的。不过城邦公约既出,我也不能坐视有城邦不遵守。识时务者为俊杰,想是蔚天威了解这个道理。”宗政日曜严肃的说道。他会做个好领主,自然也不能容忍有人违背律法。   “俊杰?以蔚天威的相貌看来,他倒十足像个美女呢!”冯云亲笑著提起。今晚晚宴他也在场。   宗政日曜点点头,很赞同好友的看法,“蔚天威确实生得过于标致,但他身上那冰冷的气质可就不像女子了。他才十九岁,等年岁再长些,多了沉稳的气势,便不会那么像女人了。”   “这倒是真话。女人大多是娇媚柔美的,哪有女子会有如此冷漠的模样呢。”冯云亲不在意地笑笑。   冯云亲的话却提醒了宗政日曜,他不就曾遇见浑身冷冰冰、不语不笑的女子吗?回想起三年前那段瀑布前的奇遇,黑衣女子的面貌还深刻的印在他脑海里。她和蔚天威一样有棱角分明的轮廓,相同冷漠的大眼晴,同样抿紧的嘴,甚至连身形都很像……宗政日曜顿时发现蔚天威和那女子几乎是十成十的神似,唯一不同的是蔚天威是个男人。   冯云亲喝了口酒,见宗政日曜凝神沉思,不禁好奇他在想什么。   “哩,阿曜,瞧你两眼发直,在想什么?”冯云亲大手推了推宗政日曜,唤回他的注意力。   宗政日曜回过神,看了好友一眼,简单的提起三年前在乐山的那场奇遇。   “真有这样的女子?真是特别。我记得乐山靠近卫城,你可以查查看,说不定那女子和蔚天威有什么关联呢。”冯云亲笑著提议。   “查这事做什么?我身边又不缺女人。再说,这样冷漠的女子也不合我的胃口。”宗政日曜摇摇头。   冯云亲却不这么以为。“既不合你胃口,为何事过三年了,你还清楚的记得那女子的相貌身形?一般的女子都是温柔可亲的,冷艳的女人大多只是故件姿态罢了,而这样真正令人感到冰冷无情的女子我们都未曾遇过,这不会让你对她有好奇心吗?不会想探索她的内心世界吗?你不可能当真一点兴趣都没有。”   “哈哈……听你这样说,就明白你对女人还没死心。但你的未婚妻是个大醋缸,想必你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宗政日曜调侃好友。   提到这件事,冯云亲的脸色便沉了下来,他有些无趣的猛灌了两杯酒。   看好友这样,宗政日曜不免有些歉疚,“对不起,我不该提起这样扫兴的事来,我自罚三杯。”   他执起酒壶倒酒,豪气的喝下三杯。   “就算你不提,这也是事实,有什么好抱歉的。我也陪你喝三杯酒。”说完,冯云亲也连喝下了三杯酒。   “可惜我们两人都有千杯不醉的酒量,根本无法一醉解千愁。”宗政日曜笑说,同时也将冯云亲逗笑了。“不过我很怀疑你会乖乖的听话娶敖儿儿。你一定已想好退路了对不对?快从实招来!”他逼问好友。   冯云亲眼里满是笑意,用力的拍拍宗政日曜的肩头,“真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为我们的默契乾杯!”   他们两人各拿起一壶酒,就著壶口喝了起来,很快就将壶里的美酒喝光了。   “痛快!好久没喝得这么痛快了。”宗政日曜心情畅快,朗声说著。   冯云亲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个主意。他贼兮兮地道:“一个才智超群的人,若光是解决些简单的问题,那有什么挑战性呢。现在我有敖儿儿这个难题要解决,我们既是好朋友,我当然也要为你找个问题来难难你,这才公平。如何,你敢不敢接受考验?”好友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怎能让宗政日曜吃好穿好,那么好过呢!   宗政日曜怎会不知冯云亲的意思。他可是很有信心,自认天下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云亲想考他就考吧。   “好,只要你提得出问题,我就有办法解决。你说说看。”   冯云亲笑得不怀好意,老实不客气地说:“为难我的是女人问题,那就将两人的问题一样定在女人身上吧。你要做的就是驯服你遇到的那位冷若冰霜的女人,使她成为温柔可人的小女人,并甘心成为你的妻妾。怎么样,你敢接受吗?”   “而你就要驯服你的妻子,把她变成不吃醋、不发脾气,贤淑温柔的好妻子罗?”宗政日曜反问。   “当然。退婚是失信的行为,既然不能退婚,至少要治得了敖儿儿,使她从凶悍的野猫成为乖巧的家猫。而那个女人或许只是外表冰冷,当你得到她的心后,说不定她会变成一把烈火,热情十足呢!你的困难是找到那女子并赢得她的心,我的问题并不见得比你简单,两件事的困难度是差不多的,很公平。”冯云亲下结论。   “我只在栾山见过她一面而已,经过了三年,万一她已经嫁人了怎么办?我可是不做强抢民女的事哦!”宗政日曜的兴趣被冯云亲引起了,这个挑战越说就越像是一回事。   “若她已订亲或为人妻了,那当然就作罢。但她若还是小姑独处,就是你的问题了。”冯云亲回答。   “这算是赌局吗?”宗政日曜笑间。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不过把感情当作赌局就很杀风景了。就当是能力的考验好了,限定半年的时间,看看谁先达成目标。反正我俩文采、武功都比过了,都是不相上下,而男女感情又是最难捉摸的,我想天下间也还没人拿此来比试,我们就开个先例吧。”冯云亲分析得头头是道,觉得自己这提议真是好极了。   “云亲,我若没得到那栾山女子,不过只表示我逊你一分罢了;而你若降服不了敖儿儿,可是会赔上你一生的幸福。婚姻非儿戏,你可要想清楚才行!”宗政日曜是真的关心冯云亲。   “这你就别为我担心了。我冯云亲若真连个女人都驯服不了,怎配当上武林少主,将来怎么统管武林呢?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你能不能找到栾山那名黑衣女子才是大问题呢!”冯云亲对自己可是信心满满。   “找人或许是件困难的事,但以炎城的势力看来,天下哪会有我找不到的人?而且我还有线索呢。”宗政日曜也很有自信。   “线索?你哪来的线索?”冯云亲疑问。   “就拣纳你的提议啊,从蔚天威身上查起。说不定这两人真有关系呢。”蔚天威和黑衣女子真是太像了,也许他真会查出什么来。   “那就祝我们成功罗!”冯云亲举起酒壶,两人相视大笑,互碰酒壶,这约定就此成立。   两人继续饮酒谈天,近天亮才各自回房歇息。   经过一晚的休息,蔚天真精神好了许多。她自行梳洗过后,便坐在床上闭口打坐。   服侍的丫鬟敲敲门,得到允许后才开门进入。她将早膳放在桌上,柔声的提醒,“蔚城主,请用早膳。”   蔚天真张开眼,微微向丫鬟点点头,丫鬟这才退下。   她再闭口养神好一会儿后,才开始用膳。   明天就是聚会的日期,因此今天所有的城主都会到齐,晚上会有个洗尘宴,为明天的会议暖身。除此之外,今日就没什么事了,而她并不想找其他的城主闲聊,索性就留在卫馆休息。   蔚天真拿出随身带著的书本,心无旁鹜的看起书来。   而其他同住在聚英堂里的城主都来到了大厅上闲聊,想趁此机会多交些盟友。   虽然卫城城主没出来,但众人也不甚在意。因为卫城不过是个偏远的小城邦,有这样的盟友非但不是福气,反倒是累赘。   午时过后,一阵阵笑语从外传入,蔚天真心想,大概又有城主住进聚英堂了。所发出的喧哗声越大,表示这位城主的势力也越大,而她能安静的待在房里看书,不受其他人打扰,可说是拜卫城不强盛之赐了。她自嘲地一笑,其实不论强弱,各个城主在宗政日曜这个领主面前的地位都是一样,因此真切说起来,谁优谁劣又如何能分得清楚呢?   经过一下午的喧嚷,众城主都到了。华灯初上,洗尘宴也随之展开。   宴客厅上,宗政日曜位居首座,其余城主分两旁而坐,蔚天真被安排在宗政日曜身旁,这令许多城主感到惊讶,大家都想不通领主为何会对弱小的卫城另眼相看。   而蔚天真虽对这样的安排有著疑问,但她脸上仍是看不出任何情绪。如昨天一样,她只是静静的用膳,极少开口说话。   宗政日曜是为了再看清楚蔚天威,才会安排他坐在自己身旁。多看蔚天威一眼,他就越被他身上的冰冷气质所吸引,也让他更清晰地想起了黑衣女子。现在他心中还真是很渴望能再见到黑衣女子呢。   不过蔚天威一直闭口不言,让宗政日曜找不到话题可以和他攀谈。他不禁猜想,黑衣女子也是如此的个性吗?若真是,他必须改变她。既和云亲有了约定,他便不能认输。   “卫馆的环境你还满意吗?住得可舒服?”宗政日曜试著和蔚天威闲聊,这是他第一次和他说话。   蔚天真冷淡有礼的向宗政日曜点点头,简短回答:“很好,谢谢关心。”   “蔚城主是第一次来炎城,不知对炎城的印象如何?”宗政日曜又问。   “富强安康。”蔚天真仍是很生疏客气的回话。   这蔚天威远真是惜言如金啊!宗政日曜感到好笑又很不服气,他一定要逼他多说些话才行。   “对于我此次邀请所有城邦之主来炎城聚会,你的看法如何?”   蔚天真不明白宗政日曜怎会有那么多的问题,小小的卫城应是入不了他的眼里才对啊!她压下了疑心,还是用一贯的淡然语气说道:“开创新局面。”   好贴切的答案!宗政日曜不禁挑起眉头,再次好好地打量蔚天威。这蔚天威虽然年轻,却能简短又正确的说出他的心思,的确不简单。宗政日曜正想再和蔚天威交谈,以多了解他一些,数名城主此时纷纷向他敬酒,中断了两人的谈话。   这正合蔚天真的意思,她不愿引人注目,只想做十五名城主里最不起眼的一位。她来此的目的,也只是想明白宗政日曜要如何领导各个城主罢了。以卫城的条件,她应该受到较冷淡的对待,否则也该和其他的城主一样,而不是让宗政日曜特别的关心照顾。   为此,她得更小心言行,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   其他城主接二连三的和宗政日曜招呼攀谈,让他无法同蔚天威说话,不过他有留心蔚天威的举动,发觉他真是异常的冷漠,只是静静的用膳喝酒,对外在的事物也显得漠不关心。蔚天威若真是这样无动于衷的人,应该是不会来参加聚会的,不过他来了,想是心中另有考量,这显示出他的深思远虑,能看清未来的发展。   而蔚天威转动的眼眸是否也表示他内心不平静呢?宗政日曜很是好奇。这些年来,他还未遇上让他无法看透的人。而越是不明白蔚天威的心思,他越是要弄明白,未来几天,他可要好好的认识认识蔚天威。   洗尘宴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明天就是重头戏上场了。   在众城主离开时,宗政日曜还特别向蔚天威点点头,脸上扬著令人难以理解的笑容。   蔚天真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有礼的点头回应,淡然的随众城主回聚英堂。   或许是因为上回的聚会她没参加,才会让宗政日曜这样的看重她吧!蔚天真如此分析著。   幸而聚会时间只不过三天,三天后她就可以回卫城了,否则宗政日曜过分的关怀,真让她无法适应呢!   宗政日曜是个今人印象深刻的男人,她想自己大概很难将他忘记。   “主公,今晚可要人伺候?”南襄为宗政日曜脱著外衣。   宗政日曜摇摇头,“不必了。”   虽然昨夜几乎没睡,今晚又宴请众城主,可是他并不觉得累。若不是云亲有急事,今儿个一早就离开了炎城,今晚他还真想再和云亲聊个通宵呢。   这时,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传来,身穿粉色华丽衣裳的娇小美人扬著柔嫩的嗓音,盈盈行礼,“梅儿见过主公。”说完就扑进了宗政日曜的怀中。   宗政日曜抱著美人,皱眉问:“你怎么来了?”   “主公已经好几天没来丽色园了,梅儿好想念主公,就主动来看主公了。”李梅儿抬脸看著宗政日曜,娇滴滴她笑说。   她是宗政日曜的第三位侍妾,也是炎城首富李道的女儿。当初李道为了巴结宗政日曜,就将庶出的小女儿送给他为侍妾。李梅儿貌美无双、娇媚万分,而她一见到宗政日曜,便爱上了高大英挺的他,甘愿成为他的侍妾。   宗政日曜懒懒的揽著李梅儿,“这些天我很忙,所以没去丽色园。过几天我会去看你们,你先回去吧。”说完,他使毫不恋栈的推开她。   李梅儿哪肯这样就离开宗政日曜。这几天没见到他来,她好担心他又有新欢了。丽色园里除了她之外,还有蝉夫人和秋夫人,另有多名侍寝的美婢,这些人都会影响到她的受宠。她很讨厌和那么多女人一起拥有主公,她总希望主公能疼她多一些,因此她常主动向主公示好,甚至违反规定的私出丽色园来找主公,不过是祈望主公能多看她一眼,更加宠爱她。   “主公,今晚就让梅儿留下,好不好?梅儿有好多话想和主公说呢。”李梅儿娇柔的赖在宗政日曜胸前撒娇。   “你明白我的寝室从不留女人过夜。乖乖听话,快回去吧!”宗政日曜略沉下脸,不爱听到李梅儿如此的要求。   李梅儿的小嘴嘟了起来,难道她的媚功用得不够,不能使主公破例吗?她身子更加贴紧了宗政日曜,小手攀上了他的肩头,“主公,您真忍心赶梅儿走吗?”   宗政日曜真的不耐烦了。丽色园有一定的规矩,以往李梅儿常违反规矩的私出丽色园找他,他都尽量不予计较,但现在她越来越得寸进尺,实在令他很不快。他脸色冷硬地一把拉下李梅儿的手,将她推离三步远,双手抱胸,语气也变得严厉,“下去!以后没我的命令,不准离开丽色园。”   李梅儿被宗政日曜冷酷的神情吓了一大跳,不敢再说什么,眼里含著泪,颓丧的快步离开。   “南襄,吩咐下去,看好丽色园,别再让她到处乱跑。”宗政日曜拧著眉头下令。   “是。”南襄忙拱手回答。   “若是黑衣女子的话,她定是不会如此烦人。”宗政日曜喃喃自语。   南襄听到了主公的话,有些好奇的询问:“主公,您可是另有中意的女子了?不知是哪位姑娘有此福气?”   宗政日曜转头看著南襄,好笑的摇摇头,“我若知道她的名字,就不用在此相思了。可惜我只知道她穿著一身黑衣裳,冰肌玉骨、既冷又美,使人无法忘怀。南襄,你若真能为我找到这个黑衣女子,要天大的赏赐都有。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说完,他挥挥手要所有人退下,准备歇息。   南襄听令的退出寝宫,但主公的话仍盘旋在他心上,挥之不去。那名黑衣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呢?竟能让主公如此看重,思念不已。   他一定要设法打听出来才是。   第四章   在庄严的会议殿内,为首的仍是宗政日曜,各城主依序分坐两列。不同于昨晚洗尘宴的轻松欢乐,今天的气氛是严肃的。   宗政日曜向十五名城主公布了他所制定的城邦公约,其中的所有规范都是仔细的考量了各城的情形,经过谨慎的研究之后才订定出来的,且每条律法都订得合情合理,既能规范城邦问的行为,也不损各城主的威严,让各城主能因各地之异而另有自己的规条。   公约上也注明了领主可拥有调动各城军队的权利,并大略分析了各城的兵力。   造让各城主更是心惊于宗政日曜的能力。他真是掌握了所有城邦的机密!若还有什么人不服他的,在这时也是心悦诚服了。   此外公约上也明订,每年各城主都要到炎城聚会一次,可以制定新的公约,也可以废除一些实行上有问题的公约,聚会时间则是由领主决定。   每位城主手中都有一份公约,有的城主是逐一推敲,也有些城主聚在一起相互研究著,毕竟这关系著众城邦的一切利益,绝不能掉以轻心。   “各位,我已将所有公约都解释得很清楚了,各位有一整日的时间可以和同行的臣子研究讨论,有任何的意见也可以提出,在日落之后,请做出最后的决定。”宗政日曜朗声说著。他留有时间让大家能将所有公约条款看清楚,并提出质疑,但他有信心,这份公约会无条件通过。   蔚天真看著手中的公约,大部分她都无异议,但看到“各城邦间需互通有无,尽力使物尽其用,货畅其流,不可垄断或是固步自封。”这条时,她有些迟疑了。   卫城一向自给自足惯了,人民真能放开心怀和外地人交流吗?这么做会不会带来困扰呢?她要好好想想才是。   用午膳时,众城主因挂念公约之事,每位都吃得心不在焉;蔚天真也吃得很少,脑子里都是公约内容,无心用膳。   她这回没带谋士同来,而且老实说,卫城也没什么谋士人才,所有的优劣仍是要她自己考虑。她来炎城已是惹得娘动怒,若签下这份公约,娘和林大人一定更是反对到底。但这是公众的决定,也是时势所趋,卫城真能避得开这样的潮流吗?   一时间,蔚天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掌灯时分,大殿中央摆了一张桌子,桌上铺了块洁白的绢布,上面已事先写上各城邦之名,等著城主签下名字。   “经过一天的考虑,相信各城主都有所决定了。若没有疑问,就请在绢布上留名确认。”宗政日曜说完便大步的走向桌子,提笔在绢布上龙飞凤舞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其他城主跟著写下自己的大名,最后终于轮到了蔚天真。她提起笔,毫不犹豫的在卫城城主之下写上了“蔚天威”三个字。   管事将绢布上的墨水吹乾,呈给了宗政日曜。   宗政日曜很满意的看著绢布,高兴的宣布,“众人都签了名,那便表示对此公约无意见。从现在起,城邦公约便正式实行,天下万民都必须遵守,以期消弭狼烟,共享太平。”   众城主闻言都热烈附和,相视而笑。   蔚天真脸上仍是一派的冷淡。她知道自己这决定是对的,纵使回卫城后会掀起轩然大波,她得面对多数臣子的反对,还有娘的苛责,但是为了使卫城更加富强,人民能得到更好的生活,她势必如此决定。   虽是如此,她脸上犹然没有轻松的笑容。从八岁发生那件事起,她便不知道什么是笑了,喜乐对她而言是遥远的事,求得心灵的平静才是她最需要的。   宗政日曜的眼神一直没离开蔚天威,如此欢欣的时刻也没见到他的笑容,难道他真是一个不懂高兴、快乐的人吗?   宗政日曜忍不住走上前询问,“城邦公约通过了,你不高兴吗?”   蔚天真不明白宗政日曜为何有此一问,她摇了摇头表示不是。   “那为何见不到你的笑容呢?”宗政日曜微笑地又问。   望著宗政日曜,蔚天真淡然回答:“我的笑容在心里。”说完,她便马上离开宗政日曜的身旁。这虽是很无礼的动作,但她真不想面对宗政日曜的过于关心。她的直觉告诉她,她该尽量远离宗政日曜。   看著蔚天威逃避的举动,宗政日曜对他更感到好奇,也更想明白他这个人,因为黑衣女子可能也是这样的个性。他虽没和黑衣女子谈过话,但她冰冷的态度和蔚天威简直一模一样,这让他很感兴趣。而且他还要从蔚天威身上找线索呢!!!   “打听的结果如何了?”南襄问著两名刚回来的手下。   “侍卫长,在城里的万宝楼有个新挂牌的姑娘,名字叫冷若霜,总是穿著一身黑衣见客,听说长得是美艳无比,但为人冷漠也不爱笑。这是属下唯一找到爱穿黑衣的女人了。”侍卫之一回答道。   南襄低头想了想,一样是穿黑衣,人生得美,性子又冷,正符合主公说的条件,应该便是这女子了。主公近来没踏出过炎城,所看到的女子也一定是在炎城里;而那冷若霜又喜一身黑衣打扮,应该八九不离十了。就算不是,如此有个性的女子也正好可以让主公换换口味,主公该会喜欢的。   南襄经过一番考虑之后,他点点头,正色的交代手下:“去将那位冷若霜姑娘请入宫来,明白告诉她入宫是要伺候主公的,这是天大的恩惠。你们一定要将这事办妥,不得有误!”   “遵命!”两个手下退下去办事。   南襄一向自豪能为主公分忧解劳,现在他费心找来这女子呈给主公,相信主公一定会喜欢的。   想著想著,他不由得开心的笑了。   了亮的号角声响起,宗政日曜和十多名城主骑在马上,均是一身轻便骑装。   昨天将公事处理先后,今天宗政日曜便安排和诸位城主到城外的林子狩猎。除了万易城主身子有病要休息之外,其余都受邀参加狩猎,顺便增进与其他城主的感情。   队伍里当然是以宗政日曜最引人注目了,他骑著骏马,豪迈的气势将所有在场的男人都比了下去,而瘦高冷漠的蔚天真其俊美的长相、冷酷的神情,也吸引了不少目光。尤其年轻的她夹在一群年长的城主之间,更显得突出。   其实蔚天真是不想参加的,但宗政日曜似乎不容人拒绝,她若强说不去,也显得太过于小家子气了,所以她只好奉陪。   幸而骑马打猎对她来说不是难事,自小便扮演著男子,当然也将男人该会的事全学会了。她也有练武,功力虽称不上高深,但足以自保。   在号角声中,宗政日曜领队出发了!   炎城外的树林里有很多野鹿和樟子,狐狸、野猪、野雁也不少,要满载而归不是难苦。而今晚众人就住在树林子里的狩猎行宫,明儿个再回炎城。   众城主今天都是带著自己的侍卫同行,进入树林后,众人便分开各自找寻自己的猎蔚天真箭术颇佳,连射中了两头野鹿和三只野雁,让随行的侍卫都出声夸赞。   “你们先将这些猎物送到行宫,我自个儿在树林里逛逛再过去。”她淡淡吩咐著属下。   “城主,恕不用属下们保护吗?”侍卫长关心的问起。   “不用了,树林子里都有炎城的守卫,不会有闲杂人进入,我不会有危险的,你们先走吧。”蔚天真下令。   侍卫们听令,恭敬的先离开了。   蔚天真骑著马在树林里闲逛,如今只有她一个人,让她的心情轻松不少。   明天晚上还有一场庆祝晚会,之后大家就要分道扬镳踏上归途了。她也希望能早点回到卫城,城里还有许多事等著她解决呢!光和娘解释城邦公约,就可能要花费她许多时间和口舌。那绝不是件容易的事,却是她该负起的责任,沉重、艰苦却永远也卸不下的责任!   潺潺流水声吸引了蔚天真的注意,她循声找到了条小河流。她下马让坐骑喝水,一个人沿著河岸散步。当她看到河中有块突出的平坦大石头时,她马上提气,灵巧的飞掠过水面落在石头上,而后盘膝坐下,闭眼打坐静思。   她最喜爱在水声中打坐,淙淙的流水声总能洗涤她的思绪,使她的心境更澄明。   她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微风吹起她的衣袖,冷漠的神情和黑色的衣裳让她看起来像是尊冰雕人像,绝美而冷入人心。   当宗政日曜走到河边时,看到的便是如此的蔚天威,他当场就看傻眼了。   太像了,真的是太像了!若再加上一片水气,眼前的情景就和他三年前所见的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眼前这人是个男人。宗政日曜可以肯定黑衣女子和蔚天威必有关联,因为他们两人实在是太相像了。   蔚天真察觉到有人在场,连忙睁开眼眸,大眼对上了宗政日曜的黑眸。   “你一定有姊姊或妹妹,对不对?”宗政日曜忙不迭的问。   蔚天真听到他这突兀的问题,不明白宗政日曜为何有如此想法,反问道:“为何这么说?”   “我曾见过一个女子,她几乎长得和你一模一样。那时她也是穿黑衣裳,同样是坐在石头上打坐。世上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人?除非她是你的姊妹。”宗政日曜说明。   听他这样一说,蔚天真的心跳立刻加速。难道宗政日曜见过穿女装的她吗?这怎么可能?可是他所形容的女子明明就是她啊,这是怎么回事?还是这世上真有同她如此神似的人?她又要如何回答他的问题呢?   这不过是个很简单的问题,为何蔚天威要想这么久?宗政日曜心中满是纳闷,难道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蔚天真看到宗政日曜怀疑的目光,心想自己再不回答,他可能真要起疑了。况且就算她不说,他派人调查一下也会明白的。   她用平静无波的声音回答:“没错,我是有个姊姊。不过家姊早在八岁时就遁入空门了,领主所见的女子应该不是家姊才对。”   宗政日曜听了大失所望,既然如此,那他见到的那名黑夜女子就不是蔚天威的姊姊了。可是,这世上哪有如此相像的人,而且是连气质都那么相似,真让人无法置信。   “令姊在哪座庙宇修行?”宗政日曜再问。他想弄清楚一切的事情。   “在卫城附近一座山里的庙宇。领主,你所见到的女子定是别人,和家姊没有关系。”蔚天真再次强调。   “是不是栾山?”宗政日曜紧追著问。   蔚天真心惊于宗政日曜的紧迫盯人,另一方而又惊讶他所指出的地点。宗政日曜怎么知道栾山这个地方?难道他真见过穿女装的她?但这是不可能的事啊!   自八岁以后,她换回女装的次数寥寥无几,最近的一次是三年前,她以看姊姊的名义同奶娘入山祭拜阿弟,在庙里住了几天,其中有天她曾换上女装到瀑布前打坐静思,而那时……   她想起来了!那时曾有个男人在对岸直盯著她,久久都不离开,而她因不愿被打扰就先离开了。对那名男子,她只是匆匆一瞥,根本没刻意记住他的面容。莫非……那男人就是宗政日曜!?   蔚天真脑中轰然作响,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老天,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应付宗政日曜不断提出的问题呢?   十多年来第一次,蔚天真的脸上出现了冷淡以外的表情──紧张无措。   宗政日曜有著蔚天威脸色的变化,察觉到自己问的问题似是带给了蔚天威很大的震撼。他惯有的冷摸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惊疑不定。为何蔚天威会有这样的表情呢?嗯,他和黑衣女子的关系是越来越可疑了。   蔚天真只失魂了一下子,多年的训练下来,让她很快就稳住自己的心神。目前她该快快的摆脱宗政日曜才是。   “我和家姊多年没联络,因此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很抱歉无法给领主确定的答案。”蔚天真又恢复了冷漠的神情。   “她是你姊姊,你怎可能不知道她在哪里呢?”宗政日曜无法相信。   蔚天真反应很快的说:“不知领主可听过双生子要分开抚养才能平安长大的说法?为了这个原因,姊姊从小就被送到庙里修行,我们也渐渐失去了联络。其实只要姊姊过得好,知不知道她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宗政日曜看著一脸冷漠的蔚天威,他的说词听起来是非常的合理,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无法全然相信蔚天威的话,总觉得事情另有蹊跷。   蔚天真不再管宗政日曜脸上有何表情,她站起来,轻盈的一跃回到岸边,走到坐骑旁俐落的上马,淡淡地道:“领主,在下先走一步了。”说完,她便策马离去。   宗政日曜没有出声阻止,因为他被刚才自己所发现的一个事实惊呆了。现在他能断定那黑衣女子就是蔚天威了!   蔚天威刚才跃回岸边的姿态,和那黑衣女子完全相同,世上绝不会有这么相似的动作。不同人练同一套武功,也许招式一样,但使出的姿态未必会相同,就好比每个人的走路方式、坐姿都会有所不同。那黑衣女子给他的印象很深刻,他很清楚的记得当时她的一举一动,尤其她优雅灵巧的飞跃姿势,他看过一次便很难忘记。而刚刚他在蔚天威身上看到相同的灵巧优雅,那股神韵是无法模仿的。况且蔚天威那种体态,分明就是女子所有。   错不了!宗政日曜相信自己的眼光,他绝对能清楚的分出男人和女人的不同。   但问题是蔚天威是个城主,女人能当上城主吗?而看蔚天威骑马、喝酒、打猎的模样,却又不像女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许许多多的问题如潮水般一波波涌入宗政日曜的脑里,他被弄胡涂了;这是第一次他被难倒了。   可是,他不会被打败的。他绝对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这件事已经引起他极度的兴趣,他不会放弃的。   蔚天真在树林子里策马狂奔,心底有种不好的感觉。宗政日曜似乎看出什么了,这会对她不利吗?   现在她也只能祈求剩下的两天能平安度过了。   经过一天的狩猎,几乎所有的领主都是满载而归。晚上在行宫的露天广场上,仆人将野猪野鹿洗净挂在火上烧烤,浓郁的香味引得人肌肠辘辘,再加上美酒,让众城主是笑逐颜开,广场的气氛甚是热络。   相对于众人的欢欣,蔚天真的神情更是冷凝。   她又被安排在宗政日曜的身旁,而且她能感觉到宗政日曜老盯著她。他锐利又深究的目光看得她有些心慌,她只能力持镇静,尽量不动声色,以免露出任何破绽。现在宗政日曜对她只是怀疑,并没有任何的证据,只要她顺利度过明天,便可以安然回卫城了。   宗政日曜忍不住一再的看向蔚天威,看他的一举一动与平常无异,让他不禁佩服起蔚天威的冷静。但蔚天威越是冷淡,他就越认定有问题;他的好奇心和兴趣已经全然被蔚天威挑起,不弄清楚他绝不放手。   切了块山猪肉送到蔚天威的盘里,宗政日曜笑道:“蔚城主,男人的胃口该是很大的,再加上一天的打猎活动,也应该很饿才对,怎么你却吃得那么少,像女子一样?多吃点才像是大男人啊!”   蔚天真怎会听不出宗政日曜是话里有话,但她向来食量就不大,不可能吃完这块山猪肉的。她吸口气,平静的回答:“谢谢领主的盛情。只是还有许多的城主需要领主招呼,领主不该怠慢其他的客人,天威会照顾好自己的。”   “这是蔚城主首次出席聚会,身为领主的我当然要多关心蔚城主啊!否则才真是怠慢了贵客呢。”宗政日曜也是理由充足。   真避不过他过分的关注,她索性就不避了。蔚天真坦然的面对宗政日曜,开门见山地问:“领主是否对天威有意见,还是有什么疑问呢?”   “蔚城主为何有此诉,莫非是蔚城主对自己有所怀疑,还是有什么隐情?”宗政日曜反问,锐利的眼神似是想看透什么。   蔚天真知道宗政日曜是在套她的话。他太聪明了,两人再说下去,她定会露出破绽给他捉到。于是她马上执壶倒酒举杯敬宗政日曜,“现在既是轻松的欢乐时光,实在不适宜聊这样的问题,何不喝杯酒,和众人共享这明月星辰呢。乾杯!”她举杯一饮而尽,显出了男人的豪爽。   这蔚天威果真是头脑聪敏之人,马上就用话堵去了他的询问。面对这情形,就算宗政日曜有许多的疑问,也只能放在心中。不过他不会就此认输的,他总有办法得到他想知道的答案。   此时,仆人送上了烤好的鹿肉,几位城主因为他们今天玩得很愉快,纷纷过来向宗政日曜言谢。这些外来的打扰,也化去了宗政日曜和蔚天真之间的暗潮汹涌,让蔚天真暗暗的松了口气。   和宗政日曜在一起的时光其是难熬,她很庆幸只剩明天一天了,否则她真担心自己会无法全身而退。   没等到宴会结束,蔚天真便以疲累为由,先离开了广场。   她需要静下心来喘口气了!   隔天旱上回炎城时,众城主虽是略显疲态,但还是神采飞扬。晚上还有一场庆功会等著他们呢!   庆功会是要庆祝城邦公约的实行,因此有别于洗尘宴的温馨和乐,到时除了有丝竹助兴外,也会有歌舞表演。   蔚天真看著行囊里的黑色衣裳皱眉,她不想再给宗政日曜黑衣女子的联想,但她向来都穿暗色衣裳,此次带来的衣裳以蓝、黑为主,现在只剩下两套乾净的黑色衣裳可以穿了。   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蔚天真拿起其中一套黑衣换上。反正这是在炎城的最后一夜,小心点应该就能平安度过的。   在婢女的引领之下,她来到了欢乐厅。欢乐厅是宗政日曜用来举行大型宴会的地方,一步入便可感受到它的富丽堂皇。高耸的屋顶,雕龙刻凤的梁柱,编织华丽的地毯,和有象牙玉石雕饰的桌椅,这样的大气派让各城主开了眼界。   想当然耳,蔚天真又被安排到首座之旁。   各城主陆续入座后,宗政日曜地出现了。只见他一个挥手,晚宴便开始了。   丝竹声响起,十来名美貌的姑娘手执花篮走入随乐起舞,花香和著脂粉的香气立时充满了大厅,看得众城主欢心大悦,喝采之声四起。   又是如此的场面。蔚天真冷冷的看著眼前的景象,男人的欢乐都是建筑在美色、美酒之上,她还未见到有例外的,这实在是使她提不起劲来。   宗政日曜直盯著身旁的蔚天威,为他完美的侧面所迷惑。若除去他身上的英气和冷漠,蔚天威明显就是个女子了。那么,蔚天威是否真如他所想的是个女子呢?   经过昨夜的一番思考,宗政日曜越想越觉得蔚天威就是他所看到的黑衣女子。虽然蔚天威不肯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他认为自己的直觉没有错。   眼看明天蔚天威就要离开炎城了,若不在他离去前将事情弄明白,等他一离开,要查这事就困难了。他已被蔚天威引出了好奇心,尤其是这接二连三的谜题,让他更想早日再见到黑夜女子。不管蔚天威是不是黑衣女子,他都要从他身上查到黑衣女子的下落,不找到人,他绝不罢休!   而如何让蔚天威在炎城多留数日,便是目前他所要做的第一件事。   第五章   夜色越深,欢乐厅里的气氛便越热烈,劝酒声四起,伺候的佣仆也忙著呈上美酒,让众城主喝个痛快。   “蔚城主,你如此年少就能成为一城之主,真是不简单,我敬蔚城主三杯当是贺喜。”宗政日曜笑著说道,豪爽的喝乾了三杯酒。   蔚天真不明白宗政日曜今晚怎么老向她敬酒,不过她的酒量不差,遂也大方的回了三杯酒。   “想不到蔚城主酒量如此之好,本城主真是高兴遇到了酒伴。来,今晚我们就喝个尽兴。”   宗政日曜原是有意将蔚天威灌醉,让他明日无法离开炎城,不过他没想到蔚天威的酒量那么好,一壶壶酒下肚仍是面不改色,于是他的灌酒行动更是积极。   蔚天真面对宗政日曜的热烈相邀,只好勉为其难地接下,一面也暗自运气,希望能将酒气尽速的排出体外,以免醉倒了。   几位城主见宗政日曜和卫天真喝酒的豪劲,也兴致浓浓的加入,大口的灌入黄汤。   “领主,炎城的汾酒虽是天下有名,但我淆城的肴酒也是冠绝一方。我带了几壶来,请领主和各城主尝尝看。”淆城城主尧朗站出来大声的宣布。   各城主纷纷附和,宗政日曜也点点头笑说:“欢迎,欢迎。久闻肴酒的大名,今天终于有幸喝喝看了。”   淆城的侍卫连忙下去取酒来。   蔚天真听了却有丝著急,她酒量是很好,但她只要同一时间喝了不同的酒,定是马上就醉了。   汾酒已是后劲很强的酒,再加上同样浓烈的肴酒,这一混合……蔚天真不敢往下想,为了不失态,她绝对不能喝肴酒。   婢女接过侍卫带来的肴酒,为领主和每位城主都倒满了一杯。   宗政日曜闻了下酒香,微甜不呛鼻,确是好酒。他举杯向众人邀道:“乾杯!”   众城主也举杯同声道:“乾杯!”   蔚天真也举起杯子,不过只是作势沾了下唇便放下。   “喂,蔚城主为何没乾杯呢?”宗政日曜注意到蔚天威的酒杯还是满的,故意朗声道。   此话一出,众城主全将注意力放在蔚天真身上。   “蔚城主不喝完,是不是嫌肴酒不好喝呢?”尧朗立刻询问。   “尧城主别误会,在下绝无此意。”蔚天真向尧朗解释。   “那就喝完啊!尧朗见蔚城主好酒量,还想好好和蔚城主喝两杯呢!”尧朗粗声说道,旁边的城主也都起哄著。   事已至此,蔚天真只好硬著头皮和尧朗喝了三大杯酒。   “好啊!”叫好声此起彼落,众人又继续饮酒作乐。   蔚天真努力的运功吸气、吐气,却也阻止不了酒气上冲,不一会儿,她的头便沉重了起来,眼前的景物也开始变得模糊……   不行,她快支持不住了!蔚天真有些踉跄的起身,强撑著身子向宗政日曜告辞。   见蔚天威真的醉了,宗政日曜暗自高兴计谋得逞,自是同意他回房歇息,还要左右服侍的侍卫送他回去。   而蔚天真为了避免在外人面前失态,便婉拒了宗政口曜的好意,自行回房。   蔚天真步履不稳的走向聚英堂,脚步越来越沉重。因为怕在中途醉倒不起,她选择了走捷径。她记得穿过庭园便可回到聚英堂,于是她扶著两旁的树木走入花园里。   突地一个踉跄使她几乎跌倒,幸而她的手勾到旁边的树干稳住了身子,但她头上的发带却被树枝勾到了,一头长发顿时倾泄而下,而意识已不清的她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头发已披落。   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她也在花园里迷失了方向。酒意持续地上升,她在醉眼蒙陇之下,更是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就在她要醉倒之际,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走近她,接著便有人大声叫道:“人找到了!”   蔚天真极力想睁开眼眸看明白,却力不从心的摔倒在地。她最后的记忆是数支火把直照著她,好像有人在向她说话,而她没听清楚就醉昏过去了。   “怎么样?”   “报告侍卫长,姑娘找到了。”   “找到了就好。现在快将她梳洗一番,主公快回寝宫了,动作快些。”   “是,侍卫长。”   两个手下依著南襄的命令,将找到的黑衣姑娘送到婢女手中,让婢女为她梳洗打扮。   “喂,这姑娘怎么醉得这么厉害,等会儿如何伺候主公呢?”其中一名婢女问。   “八成是因为紧张,才会喝酒想镇静些,一不小心就喝醉了。”   “听说这姑娘是万宝楼的名妓呢,出道不久,身子还是乾净的。”   “就是因为还是乾净的才敢献给主公啊。快为她洗净身子,别误事了。”   蔚天真在热水的刺激下醒了过来,不过还是脑袋昏沉、四肢无力。她努力张开眼睛,看到三、四名女子在她身边,而自己竟是一丝不挂的坐在浴池里让她们净身。   “你……你们在……做……做什么?”蔚天真想大喊,但由喉咙发出的声音却像蚊鸣。想挣扎,身子却是软绵绵的便不出任何力气。   婢女才不管蔚天真在说什么,忙著为她净身,帮她拭乾了身子后,就替她穿上了特别准备的黑色肚兜,并披上黑色薄纱罩衫。随后婢女们扶她坐在梳妆镜前,一个婢女拿著脂粉在她脸上涂涂抹抹,接著又将她一头长发梳成了个简单的髻再系上丝带。   “你们将她打扮好了没?”管理婢女的王嬷嬷走入房里问道。   “王嬷嬷,一切都打点好了,可是这姑娘喝醉了。”一位婢女回答。她将蔚天真扶到王嬷嬷身前。   “那不碍事的。”王嬷嬷抬起蔚天真的脸蛋看了下,“果真生得标致。这姑娘净身后,你们可有为她抹上香露水?”这是伺候主公前所要做的准备。   婢女们都点点头。   王嬷嬷指挥婢女将蔚天真扶到床上躺好,再拿出一个白玉瓷瓶,沾了些瓶子里的药水喂到蔚天真嘴里,再拉好她身上的衣裳,这才满意的点头,和所有的婢女退出房间。   “王嬷嬷,如何了?”南襄守在房门外,见王嬷嬷和婢女们走出,忙上前问道。   “侍卫长,我王嬷嬷做事,你可以放一千个心。我们已经将那姑娘打扮得漂亮又美丽,还让她喝了迷情水,我敢拍胸脯保证,等会那姑娘的表现一定会使主公满意的。”王嬷嬷自信十足的回答。   “那就好。只要她能得到主公的欢心,我一定不会忘了王嬷嬷的好处的。”南襄对王嬷嬷感激她笑著。   “若没其他的事,我带婢女们下去了。”王嬷嬷向南襄点点头,领著婢女离开。   南襄走到寝宫门口等著主公回来。   庆功宴在近半夜时结束了,所有的城主都醉酿酿地回房休息,众人都喝得很尽兴。   宗政日曜只是微醺,他有些疲累的回寝宫,才刚走到门口,南襄便迎上前来。   “主公,您回来了。”   “嗯。已经这么晚了,你也可以下去休息了。”宗政日曜边走入内室边交代。   “主公,属下找到了个黑衣女子,人就在怡花轩里,请主公见见。”南襄躬身禀报。   “我不过随口提提,你竟也能找人来。南襄,我不知道你的办事效率这么的好。”宗政日曜听了觉得好笑,忍不住调侃道。   “南襄只是想为主公分忧罢了。不过主公会不会喜欢,属下就不知道了。”南襄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看在你的用心上,我就去看看好了。”老实说,他现在满心都是蔚天威和黑衣女子,对其他的女子都没有兴趣。不过南襄的忠心让他感动,他就勉为其难见见那女子好了。   怡花轩就在他的寝室旁,宗政日曜一步入轩内,就闻到阵阵香味,他明白那女子已净过身,并抹上了香露水。只是这女子竟选在床上见他,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宗政口曜大手掀开纱帐,就见到一个身穿黑纱衣裳的女子躺在床上,薄薄纱衣下只穿了件黑色镶金边的小肚兜。纤细的身材是略显单薄,但玉体横陈的模样的确够诱人,这女人已经成功的引起他的注意了。   她的脸蛋被发丝遮掩,看起来像是睡著了般。宗政日曜正想上前拨开发丝看清她的相貌时,她嘤咛一声转过头,无瑕的脸蛋完全显露出来。   宗政日曜立时征在当场,是她,真的是她!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的回过神,脸上的表情由呆愕转成了狂喜。日思夜想的女人就在眼前,怎不让他高兴呢?   宗政日曜在床沿坐下,大手轻轻抚过蔚天真姣美的脸蛋、柔美的玉颈、小巧浑圆的胸脯、平坦的腹部,一路抚摸她修长的腿直到细致的脚踝,她身上的每寸肌肤无不令他爱恋。   “老天是不忍看我如此想你,所以就将你送来给我了。这是天意,宝贝,你是属于我的了!”宗政日曜俯下身吻上了佳人的粉红小嘴,大手也不客气的伸入肚兜里,感觉掌下的滑美柔嫩。   蔚天真仅存的一丝理智让她感觉到有人在侵犯她,她本是应该要努力摆脱别人对她的侵扰,但她身子里却有股异常灼热的火苗在烧灼著她,让她好难受,也引走了她所剩无多的心力,现在她只想让自己舒服点。   “热……好热,我好难受……”蔚天真扭动著身子,低吟出声。   宗政日曜抬头看著蔚天真潮红的脸蛋,她眼眸半睁,身子不由自主的摇摆,他知道她是被人喂下迷情水了,现在她正是欲火难耐才会如此的不舒服。这一定是南襄为了要讨好他才这么做的,可却苦了他的宝贝。   “我马上就为你解去难受,宝贝,你忍著点。”   宗政日曜飞快的脱下自己的衣裳,也将蔚天真的薄纱罩衫脱去,上床拥住了佳人,大手覆上了蔚天真的胸脯,炽热的肩也恣意的在她的樱唇和玉颈间流连。   他的手移到蔚天真背后,解去了肚兜的带子,不耐烦的扯去这层障碍。眼前无懈可击的娇躯使他呼吸急促,眼中充满了欲望。他要她,要定这个女人了!   他的唇、手在她身上游移著,让她忍不住低吟出声,宗政日曜更加热烈的攫取她的柔美,将彼此的情欲推向了高峰。   不要!不可以!蔚天真脑中闪过这些字眼,却立刻被体内爆发而出的欲火焚烧殆尽。她的身子需要他的抚慰才能平熄体内的火焰,她已制止不了自己了。   “宝贝,我的亲亲宝贝……”宗政日曜再也隐忍不了自己体内的冲动,再次吻住红唇的同时,也占有了怀中的佳人。   蔚天真只能紧紧的攀住宗政日曜的肩头,指甲深陷入他结实的肌肉里,身体的悸动让她娇喘连连,随著欲望之火,她被带入了感官的欢乐天堂……   南襄见主公久久都没有走出怡花轩,心知肚明地扬著笑容离开了。现在他可以回房好好休息了。   经过一次次的激情、一回回的高潮起落,最后宗政日曜筋疲力尽的从蔚天真身上翻落到一旁,但他犹不舍的将蔚天真搂回怀里,抚著她汗湿的身子。   蔚天真体力早已用磬,神智模糊的她边喘著气,闭上了眼眸。   宗政日曜调整了自己的气息后,才想到要问清楚她为何会被带到这里来,以及她的身分。她真是蔚天威吗?   他在她耳旁轻问:“告诉我,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蔚天真。”她下意识的吐出了实话。   宗政日曜忙又问:“那蔚天威又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阿……弟,天威……是……阿弟。”蔚天真模糊的回答。   原来她跟蔚天威真有关系。但蔚天威说他姊姊出家了,而且下落不明,那她怎会在炎宫里出现呢?   “是蔚天威带你来的吗?”宗政日曜再问。   “不是……阿弟……死了……”蔚天真有些哽咽的回答。   宗政日曜听了很是惊愕,他知道此时的蔚天真绝不可能说谎,那么……   他略微沉吟,立时得出了答案。   想来那蔚天威早就死了,而蔚家为了不失去城主之位与权势,乾脆就让蔚天真变成蔚天威,代替弟弟当上城主。   宗政日曜的问题触动了蔚天真心底最深处的伤痕,此刻她彷佛又回到了当年,亲眼看到她最亲爱的阿弟从她眼前摔下,那不会再动的身躯、满地的血水再度在她脑海里翻腾,她忍不住哀伤地哭了起来。   “阿弟……阿弟……”   “乖,别哭了。”宗政日曜抱著蔚天真,轻抚著她娇瘦的脊背安慰。没有了冷漠,哭泣的她是那么的脆弱无助,让他心疼不已。   “阿弟……爬到屋顶上捡纸鸢,不小心……就摔下来了。血……地上都是血,我……好怕,阿弟……不动了,娘打我……骂我,说我害死了阿弟……”蔚天真断断续续的哭诉著,将心中隐藏已久的话全说了出来。她捉住能给她安全感的厚实胸膛,如溺水之人攀到浮板般,紧紧抱著不放。   宗政日曜抱紧哭得像个泪人儿的蔚天真,极力的安抚她:“乖,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乖!我可怜的真儿,没事了,没事了……”   蔚天真哭了会儿,便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宗政日曜确定蔚天真真的睡著了,才停下安抚的动作,只是温柔地抱著她,让她能舒服的睡著。   她过得并不好,至少她不快乐。由蔚天真的说法,他知道蔚天真的母亲将她弟弟的意外死亡全怪到她身上,而母亲对她的怀恨与责怪是她郁抑不乐的最大因素。加上她又要逼自己做个男人,接受做城主严格的训练;而为了瞒过众人的耳目,她也必须小心谨慎的过日子,心中就算有苦,也不能对旁人说。这是多残酷可怕的生活啊!难怪她会那么冷漠,也从不曾见她笑过。   没有受到温暖关怀的她,怎会懂得如何展露笑靥?如何轻松快乐的生活呢?   思及此,宗政日曜不禁为蔚天真感到心痛。她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如今他既然明白了原因,便不会袖手旁观。   “你的过去,我无法改变;但是你未来的日子里,一定会有我在身旁。真儿,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宗政日曜执起蔚天真的心手放在唇前一吻,然后他拥紧怀中的人儿,缓缓的闭上眼休息。   身上莫名的重量、耳旁规律的跳动声,让蔚天真在这种不熟悉的感觉中醒来。她头还有些晕眩,身子更是又酸又疼,她到底是怎么了?   蔚天真张开了眼,正想动动身子,她的眼睛就对上了宗政日曜的脸庞。   蔚天真骇然的倒抽一口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她是在作梦吗?为何……为何宗政日曜会在她眼前?等她再看清楚些,才知道不是宗政日曜在她眼前,而是自己在他怀里,腰上的重量是他的手臂,而他另一只手更是大胆的放在她的臀上。最令她震惊的是,他们都没穿衣服,两人一丝不挂地躺在一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况,现在最重要的是,她要快点离开宗政日曜,远离这个深沉难缠的男人。   蔚天真扳开宗政日曜放在她腰上的手,想挣出他的怀抱。   蔚天真这轻轻的举动已惊动了宗政日曜,他被移开的手臂又环回美人的柳腰,并将她搂得更紧。   知道宗政日曜醒了,蔚天真脸色一沉,又羞又怒的质问:“你……你对我做……做了什么?还不快放开我!”她使劲要推开他。   “如此明显的情况,你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吗?真儿。”宗政日曜亲昵的点了点蔚天真的俏鼻。   “你叫我什么?”蔚天真听了惊吓的大叫。   “真儿。我知道你的真实身分了。你是蔚天真,我的真儿。”宗政日曜笑著看她吃惊的模样。   “你……你在胡说什么?我不是蔚天真。你没权利这样抱著我,快放开!”蔚天真慌乱的否认,急著要离开宗政日曜。   “哈哈……你不是蔚天真,那会是谁呢?蔚天威吗?可他是个男人,你这副模样,绝不是一个男人会有的。而且如今我们的关系不同了,天下只有我有权利这样的抱著你。”宗政日曜得意她笑道。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蔚天真既惊讶又不解。   宗政日曜也不吊她胃口,直截了当地告诉她,“你昨天喝醉了酒,将所有事都说了。”   经宗政日曜这一提,蔚天真才对昨晚的事有了模糊的记忆,虽不是十分完整,但已足够让她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你怎么能对我……对我……你趁人之危、卑鄙无耻,我恨你!”蔚天真愤恨的喊道,扭动身子要挣脱他的箝制。   宗政日曜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固定了她两只挣扎不停的小手,他正色的对她说:“事实已经这成了,我不会逃避责任的,我会照顾你的一生。你终究是个女人,难道能一辈子都假扮男人吗?纸是包不住火的,事情迟早会败露,到时你又要如何收场呢?现在你有了我,我便会为你解决一切,让你有个好归宿,而我也会帮助卫城有更好的将来。”   蔚天真冷冷的瞪著宗政日曜,恨恨的吼道:“你以为你是谁?你能决定我的一生吗?我的生活我自己会过,对卫城的事情我也有能力处理,不需要你管!在被你侮辱过后,你想我会让你来照顾我吗?你若有羞耻心、懂得愧疚,就马上滚开我的视线,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宗政日曜眉头皱了下,自有记忆以来,他还不曾被人如此痛骂过。但因是自己强要了她,她会这么生气他能谅解。不过,他还是要将话说清楚。   “你错了。如今你已经是我的人,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管到底的。”宗政日曜严肃的向蔚天真宣布。   老天,世上竟然有如此霸道又自大的男人!蔚天真气极了,毫不犹疑地就出掌攻击宗政日曜。   宗政日曜的武功也不弱,蔚天真攻出的两掌都让他化解了。没让她有使出第三掌的机会,他就点住了蔚天真的麻软穴,制住了她。   蔚天真立刻四肢瘫软、身子无力,她恨恨的瞪著宗政日曜,咬牙切齿地道:“小人!枉费你身为一城之主,又是众城的领主,做事竟如此的下流。你乾脆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会将你的恶行公怖天下!”   宗政日曜笑了,气定神闲的回道:“欢迎之至。我可是非常希望我们的事能公诸于世,这样一来,你更是离不开我了。能成为领主夫人可是天下众多女子的愿望,这身分不会辱没你的,还是你的荣幸呢。”   蔚天真小脸一偏,语气不屑,“我不希罕!我虽然是个女子,但做起城主并不比男人逊色。一旦成了人家的妻妾,终其一生都要看丈夫的脸色过活,没有自我,所以我绝不会答应嫁给你!何况我恨你,更不可能会顺从你。宗政日曜,你死心吧,不必痴心妄想了!”   宗政日曜剑眉一挑,专注的看著蔚天真,“我做事从不会半途而废,天下也没有我得不到的女人。既然得到了你的人,我就一定要得到你的心!你的身分既已败露,卫城城主就必须换人。往后卫城的一切就由我来负责吧。”   “不必!我说不用你管,就不要你多事!不管是卫城还是我,都不属于你,也和你没关系。你听明白了吗?我们没有关系!现在你快解开我的穴道,我要离开炎城,从此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以后的城主聚会我也不会再参加了,这辈子我绝不要再看到你!”蔚天真咬著牙说道。宗政日曜是她的噩梦,是她不愿再回想的噩梦。   “我们的观念相差太远了,所以我更不能放你走。真儿,你确确实实是个女人,难道你真要一辈子做个假男人吗?这不但违背了天理,如此欺骗的行为也不容于世。你弟弟的死不是你的错,你不必为此歉疚一生。忘了过去的事吧,你的人生还很长,你要为自己好好的活下去,若你弟弟有灵,他也会如此希望的。”宗政日曜放柔声音,将事情分析给蔚天真听明白。   这些话正刺中了蔚天真心底最深的伤痛,她如刺般张开了全身的利刺保护自己,好胜的不肯让人看到她的脆弱。“宗政日曜,你少管闲事!放开我,我要离开,快放开我!”纵使使不出力,她仍倔强的挣扎。   宗政日曜的耐心也用磬了,他从没遇上这么固执不讲理的女人,而且还如此不知好歹!领主夫人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地位,而她却不懂得珍惜,他怎能让个女人这样的轻视他?不制伏她,他就不是宗政日曜了。   他抬起她的脸,用前所未有的坚定语气道:“我认定你是蔚天真便是蔚天真,你肯也好,不愿也罢,都不能改变我的心意。我是要定你了!世上也只有我能解决你的问题,你是需要我的,只是你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住口!宗政日曜,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我真后悔来炎城,更后悔认识你,我不需要任何人,尤其是你,卑劣的淫徒,我恨你,更不需要你!”蔚天真忍不住悲愤的大吼。   “你需要我,需要我的臂膀给你安慰,需要我的胸膛让你哭泣,昨晚你的表现就是最好的证明。真儿宝贝,别嘴硬了,你是需要我的。”宗政日曜的话气变得轻柔。   “不!我不需要你,昨晚的一切都是被胁迫的,你怎好意思再提呢,无耻!”蔚天真冷著脸斥责。   宗政日曜哈哈大笑,脸上的表情侵略性十足,“事实胜于雄辩,该让你明白事实才对。”   话一说完,他的唇也随之落下,吻住了蔚天真执拗的小嘴,两只大手也在她身上游移著。他要让她了解她有多“需要”他!   蔚天真不十分明了宗政日曜要对她做什么,只知道他又要再“侵犯”自己了。她极力挣扎著,无奈被点了穴道,她根本便不出半分力量。   “住手……你快住手,不要!停下来……唔……”她又羞又急,一双小手试著推拒他的无礼侵犯,双腿也微微踢动。   宗政日曜要让蔚天真清楚的尝到情欲的欢乐,他的唇强占了她柔软的小嘴,强力的冲开她咬紧的牙关,汲取她的甜蜜,一手在她粉嫩的胸前挑逗著,另一只手更大胆的滑到她的私密处,直捣情欲的核心。   蔚天真全身一颤,张嘴想叫,却让宗政日曜乘机吻得更深;她想合拢双腿,却夹住了宗政日曜结实的大腿,而他的手更是缓缓的轻触著她最敏感的部分,取悦著她。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似在冰窖里,又像在热火中,一冷一热的煎熬著她全身。她感到好痛苦,而痛苦中又带著莫名的快感,使她全身的肌肉紧绷、战栗不止。宗政日曜的手如有魔力般,将巨大的力量一波波灌入她体内,冲撞著她,让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住……住手,啊……快停……止……”蔚天真喘著气叫道。   “说,说你需要我,我就解决你的疼痛。”宗政日曜也喘著气,在蔚天真耳旁命令著。   不可说,不可以认输……对!她不能低头。   “不!我……不需要……你……”咬著牙,她奋力地喊出。   “嘴硬!”宗政日曜闻言更加快了手的动作,唇也在她耳后吮吻著。身为情场老手的他自然明白女人的身子,而被取悦惯的他这是第一次去取悦女子,为了让蔚天真屈服,他费心又费力的挑逗著她,要用欲望的快感淹没她。   蔚天真急喘著气,身体里那股冷热流像湍急的洪水般涨满了她的四肢百骸,彷佛就要爆裂开来,她真的受不了了。   “住手,求求你……住手……”   她低吟的请求声让宗政日曜的情欲高张,他真想马上就为她也为自己解决沸扬的欲火,但是目的没达成,他就不能停手。   “乖,真儿,说你需要我。说出来,快,宝贝!”他更加卖力的要逼蔚天真低头。   饶是欲火焚身、情欲难耐,蔚天真就是很有骨气,怎么样都不愿向宗政日曜求饶。“不……不需要……”   好固执的女子。见她已是香汗淋漓,脸蛋和胸口一片潮红,目光也开始散乱了,可是就是不肯听话,让他又疼又气。宗政日曜将动作放缓,手抬起到她颊边,为她拂开汗湿的发丝。   “你真不听话,可是我一定会驯服你的。你自己有多需要我,你心底该很明白的,对不对?”宗政日曜直勾勾地看入她的眼里,微笑问道。   蔚天真只能大口的喘气,还无法说话,而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这样的快感她的确不曾有过,但她怎能以肉体上的享乐来判定自己需不需要他呢?她不是这样不知羞耻又放荡的女人。于是,她别开眼不看他。   “真顽固,该罚!”宗政日曜轻喝一声,没有预警地要了她。这才是一切高潮的开始,他才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   蔚天真先是惊愕,想抗拒时已经太迟了,宗政日曜已经占有了她。她无力再反抗,最后的一丝理智也被淹没了,她只能放任自己随著他飞翔,飞入欢乐的殿堂……   宗政日曜因为顾及到蔚天真的体力,所以不敢尽情的要她,浅尝即止。   抱著佳人,他的大手温柔的拍抚她为她顺气,并为她梳理凌乱的秀发,顺势解开她被点住的穴道,使她能早些平稳气息。   “累坏你了吧,真儿宝贝。”宗政日曜笑著抬起她嫣红的脸蛋,眼眸里满溢著宠爱与疼惜。   蔚天真一边调息,一边暗自运气让体力快快恢复。出其不意的,这次换她出手点住了宗政日曜的穴道。   宗政日曜没料到蔚天真有此一招,根本没防备,全身立时无法动弹,连话也不能说,只能睁大眼看著她。   蔚天真又接著点住了他重要的几处大穴,这是为了防止他自行运功冲开穴道。   吸口气,蔚天真举起掌就想往宗政日曜的天灵盖击下,但她的手在他额上猛地停住,考虑一会儿后,她还是收回了手。   “宗政日曜,你听好,今日我不杀你,但他日若再相逢,我便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你好自为之吧!”她冷冷地警告他。   说完,蔚天真飞快的下床,想从一地凌乱的衣裳中找出自己的衣服,却只找到黑色的肚兜和薄纱。迫不得已,她只好拿起一旁仆人为宗政日曜准备的乾净衣裳套在自己身上,虽然衣服太大,却能将她整个人密实的遮起来。她匆匆的走到镜前,迅速地束起长发,再次检视过自己后便要离开。   她向门口走了两步,考虑到门外恐怕有守卫在,于是她便转向角落的窗子,从窗子跃了出去。   而背对著她的宗政日曜听到窗子被推开的声音,明白她已逃开了。   这个女子真教他又爱又气。他爱她的特异风格,光是她不肯求饶的那副拗脾气就让他服气;而她哭泣时,更令他想将时光倒流,阻止那件憾事发生,不再让她受惊。而他也气她,他宗政日曜何时吃过亏,现在竟会被她暗算点住穴道,这是他第一次栽在女人手中。下次他再捉到那丫头时,他会好好教训她一顿的。   想到蔚天真冷著小脸警告他,宗政日曜就觉得好笑。他是一定会再去找她的,至于她撂下话要杀他,他想她是下不了手的,否则她刚刚为何不杀了他呢?她的手下留情显示出她对他有感情,只是迟钝的她不明白而已。   他在心中笑道,蔚天真,你逃不了的!   从怡花轩逃出的蔚天真施展轻功回到了聚英堂,她回到自己的寝室,随即换回自己的服饰,将行李收拾好,出门调集侍卫。   一刻钟后,她带著侍卫风驰电掣的离开了炎城,几乎可说是落荒而逃。   第六章   城邦公约的确为卫城带来了不小的震撼,老夫人和林大人是大力的反对,老夫人甚至以不愿见女儿来表示她的愤怒。   蔚天真站在迎风楼顶看著天空,这是宫里最高的地方,由此也可以看到整个卫宫和宫外的卫城。   在宗政日曜如此的对待她后,她以为自己的心情要花许多的时间才能平复,没想到她却是出奇的平静。那晚的遭遇她来说应该算是伤痛和耻辱了,可是实际上却没有那么严重,在她心里似是不怪罪宗日曜。虽然当时她嘴里说恨他,但现在她非但不恨他,竟还……有些想他……   蔚天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发晕了吗?竟对个侵犯自己的男人念念不忘。或许她其是神智不清了!   不可否认的,宗政日曜有著英挺迷人的外表,人品出众、权大势大,是天下间再难寻到的伟男子。   但那又如何呢?   在阿弟惨死之后,她的心似乎也跟著阿弟而去,留下的躯体只是要代替阿弟活下去而已。对她来说,生活不过是日复一日的重复,既无趣也没什么好留恋的,所以她变得冷漠,淡然处世,无悲无喜,一颗心已如枯井般掀不起波澜。   可是这一切却在遇上宗政日曜后有了改变。他强悍的眼神好似能看穿她的心思,让她急于避开他。但事与愿违,一场酒醉却将她赤裸裸的送到他面前,自大霸道的他更是强要了她;而他还大言不惭的要她嫁给他,不但安排了她的未来,连卫城的将来也在他的计画中。她气他的自以为是,坚持不愿和他扯上关系。   是的,她不要和宗政日曜有任何的牵连,他不是她惹得起的男人,他太耀眼了,一举一动皆引人注目。而她最需要的则是平静,若和他在一起,那她注定了无法安静的生活。   而且她还说了要杀他的重话,她更是不能再和他相见了。   宗政日曜的出现有如一颗大石掷入她心湖,将她平静的心湖掀起了惊涛巨浪;但波涛终会静止下来,届时,她的心也将恢复以往的平静,这一切将埋在她心底深处,成为回忆。而宗政日曜纵然对她有兴趣,那也只是暂时的,他身边不乏国色天香的女人,那些女子的温柔多情会抚慰他的心,不出几日他便会将她忘了。   她和宗政日曜站在两个极端上,他们有不同的人生、不同的未来,怎么也不可能在一起。   不过经过了这事,她的心境变得更平稳安静了,可能是因为身心都受到重大的改变吧。隐藏了十年多的秘密被人识破,她虽然是心惊胆跳,却更有份如释重负的感觉。宗政日曜说得没错,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现在秘密被揭穿了,反倒让她松了口气。至少她不必再那么害怕,也能更清楚的看透这个世间。   而她回卫城宣布了城邦公约后,众多臣子都是大力的反对,尤其娘和林大人同声一气,反对声势最为浩大,对她形成了很大的压力。然而她却不觉得难受和孤独,一样是平心静气的面对众人,沉稳的态度折服了多位大臣,让他们明白一味的反对不如顺应潮流、因应变通来得好。   她对城邦公约提出了不少的因应措施,也愿意接纳臣属的意见,这做法受到许多臣属的支持,反对的声浪也越来越小,如今,只剩下娘和林大人了。   不过她不急,她相信娘和林大人终也会支持她的。   时值六月,卫城是座山城,纵使到了夏天也没有逼人的热气,凉风习习,令人感到舒适。   蔚天真有著宫城景色,眉头舒展,心境清静自在。   “城主,老夫人找您。”一名侍卫匆忙的走上迎风楼,向蔚天真票报。   蔚天真转身下楼。看来娘是忍不住了,也该有决定了吧。   静楼里,老大人蕴著怒气的脸孔让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出,蔚天真很快的走入了花厅向母亲问安。   如同以往,所有服侍的下人都退下,厅里只留下老大人和蔚天真。   “说,你到底想怎么样?”老夫人质问女儿。   “娘不明白吗?城邦公约是所有城邦都必须遵守的约定,卫城也不例外。”蔚天真淡淡的回答。   “你说得倒轻松。卫城一向自给自足,从不对外开放门户,如此平平安安的过了数十年了,为何要改变!你马上就将公约撕了,对外声明,卫城退出城邦之盟,不与其他城市来往。”老夫人严声交代。   “娘,我不会这么做,也不可能这么做。卫城改革的新法已经在草拟了,过不久便可以公布,和城邦公约相辅相成,以因应卫城开放后会面临的情况。卫城的开放是势在必行。”蔚天真平静的向母亲解释。   “我不同意。你马上停下来,别再弄什么新法,立刻废了它!今后你就做个听话的城主,所有的事自有林大人会代为处理,不必你多事了!”老大人迳自作了决定。她要收回女儿的权力,免得她将卫城弄得乌烟障气。   “娘,既然我是城主,就要做到城主该负的责任,我不会逃避,也没人能代替我作决定。”蔚天真始终冷静自持,娘的话已经无法再影响她了。   “你这是什么话?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娘吗?你这害死弟弟的凶手,不肖的罪人!”老夫人语气刻薄尖酸,她举起手,无情的就给女儿一个巴掌,气女儿的不听话。   蔚天真没闪躲,她静静的接下了这巴掌,一双大眼冷冷的看著母亲,“我会负起卫城兴败的一切责任。若没事,孩儿告退了。”她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下,背对母亲淡然地开口,“如果可以,我愿意和阿弟交换命运。我虽活著,却羡慕阿弟能摆脱俗世的烦扰。想想看,到底是谁比较幸福呢?”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老夫人还举著手站在当场,女儿冷漠的态度使她心惊,她最后所说的话更像支箭直射入心头。从不曾有过的愧疚盈满心中,她颓然的放下手,终于开始思考自己的行为。   看来她不但失去了儿子,连女儿也失去了!   不久,卫城公布了新的法规,此后城门正式对外开放,而劳苦功高的林立郎大人也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此时已是七月底,离蔚天真签定城邦公约也有两个月了。   “启禀城主,宗政口曜领主来了,他带著一队卫士正走过大街,往卫宫前进。”传令的侍卫接到城门守卫传来的消息,飞快的入大殿通报。   “你说谁来了?”蔚天真惊愕的问。她没听错吧?   “城主,是炎城的城主,也是众城邦的领主宗政日曜,他来卫城了!”守卫大声地再说一次。   真的是他!他怎会来卫城?蔚天真被这消息震慑住,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众臣子见城主听到宗政日曜来访的消息后就呆坐在椅子上,满脸错愕,都十分不解。   “城主,我们是不是该出宫去迎接领主呢?”伊应麟站出来问。   蔚天真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看到众臣子都用奇特的眼光看著她,她轻咳了下,恢复平时镇静的模样。“你们说什么?”   “属下是询问城主,我们该不该出宫去迎接宗政领主?”伊应麟原话再提。   “城主,于礼城主该领臣属们去迎接宗政领主才是。毕竟领主的地位不比一般的城主。”另一名臣子出声建议,众臣属都点头附和。   “那是当然的,诸位随我来吧。”蔚天真马一起身走出大殿,领著臣属去迎接宗政日曜。   大街上,宗政日曜架式十足、威风凛凛,不凡的英姿吸引了卫城百姓驻足观看,他的身分也传偏了整个卫城。   “原来他就是领主,难怪这么神气。”   “喂,你有他带来的侍卫也是这么的威武昂藏,那炎城一定很富强了。”   “当然啊,听说炎城还是当今最强盛的城邦,领地足足大了卫城十来倍呢!”   类似这种交谈随处可闻,卫城的百姓对宗政日曜莫不敬佩。   队伍在卫宫大门前停下,宗政日曜面带微笑的昂首大步走向卫宫,想到就要见到蔚天真了,他眼中有掩不住的欣喜。这丫头让他饱尝相思之苦,若不是为了做好万全的准备,以便能这次就将这丫头娶回去,他何需浪费那么多的时间,早就飞奔而来将她捉回炎城了。   远远的一群人走近,宗政日曜眼尖地看到带领的就是他朝思暮想的蔚天真,他快步的走向前。   蔚天真先停下脚步,有礼的向宗政日曜抱拳道:“领主,欢迎来到卫城。”   宗政日曜两眼直盯著蔚天真姣好的脸蛋,眼里闪动著异样的光芒。“蔚城主,真是好‘久’不见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两个月不见,对他来说就如隔了千百年般。   蔚天真的神情更冷漠了,她优美的比了个“请”的手势,随即带头回卫宫。   宗政日曜紧随在她身后。   蔚天真将宗政口曜请进了大殿,伺候的仆人立刻送上了茶水。   “卫城离炎城颇远,领主竟会大驾光临,真让人吃惊。以领主日理万机、政务繁忙的情形来说,应该是没时间游山玩水才是,因此领主此行可是为巡视各城邦?那卫城能做为领主巡查中的一站,直是荣幸。只不过卫城地小又单纯,不需要花费领主多少心思,领主也不必将时间浪费在卫城上,应该多用些时间去巡视别的城邦。”蔚天真淡漠的开口,话里的意思就是要宗政日曜早些离开卫城。   这个丫头,看到他不但没半丝的欣喜,他才刚踏入卫宫,椅子还没坐热,她就要赶他走,看来她真是需要好好的教训了。   “蔚城主此言差矣。我此趟出门不是为了巡视,而是特地来拜访卫城──或说是特别来见见蔚城主也对。炎城一聚,我和蔚城主是一见如故、互相倾心,还曾促膝长谈一整夜,感情作比寻常,因此专程来拜访蔚城主。我还打算在卫城叨扰几日,不知蔚城主是否欢迎?”宗政日曜说话的话气分外亲热,且话中有话。   宗政日曜一番感情洋溢的话听得蔚天真很是刺耳,但碍于殿上还有别人在,她什么反驳的话都不能说,也无法理直气壮的表示他不受欢迎,只好忍著气冷冷的说道:“卫城是个小地方,只怕会招待不周,让领主扫兴了。”   “领主大驾光临是卫城之辛,只望领主不嫌弃,臣属自会协助城主竭尽所能的招待领主,以显示卫城百姓的朴良好客。”伊应麟赶忙插话。他不知道一向冷漠不多话的城主今天是怎么了,话特别的多又句句皆不客气,听得他冷汗直冒,生怕触怒了宗政日曜。   “这卫城是个好地方,我很喜欢,我想我会留下来好好看看。我有些话想私下和蔚城主谈谈,不知蔚城主方不方便?”宗政日曜向著蔚天真说道。   “领主想谈的一定是公事了,在这大殿上说最是适合,领主有话就请说吧!”蔚天真挑衅的回答。   虽然蔚天真这样说,可底下的臣子却不敢这么想,纷纷行礼告退离开了大殿,连伺候的下人、侍卫也全部退下,殿里只剩下蔚天真和宗政日曜两人。   蔚天真深吸口气还未开口,宗政日曜就快如闪电般欺身到蔚天真身前抱起了她。   “你做什么──唔……”蔚天真的话被宗政日曜的唇封住了,两个月的相思,让宗政日曜一吻上便舍不得放开。   庄严的大殿上,只见两个男子拥吻著,若有人在此时闯入,不知会引起什么样的风波。   宗政日曜故然是情欲难忍,深深的迷醉在蔚天真的甜蜜中,而蔚天真却很清楚他们不能这么做,只不过她的反抗被宗政日曜以更大的力量压下了。   蔚天真就算有再强的意志力,也在宗政日曜霸道的索吻下渐渐软化了。他的吻强烈得有如狂风暴雨,又温柔得像是可以溺死人,让蔚天真也深陷其中。   好一段时间,大殿里只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声,伴著轻浅的呻吟。   好半晌,宗政日曜才缓缓的放开小巧红唇。他的唇滑到蔚天真洁白的颈胛旁,张口印下了一排齿印。   “啊!”蔚天真痛喊一声,想挣出宗政日曜的怀抱。   宗政日曜结实的手臂揽紧了她,不客气的道:“这是惩罚你见到我不但不欢迎,还千方百计要赶我走。小家伙,你可真无情啊!”   他又在蔚天真另一边的颈项旁咬了一口,“这是惩罚你让我相思断肠。”   这回蔚天真没有喊痛,她咬著唇生气的往他胸口打去。   宗政日曜轻易的就用手格开了她的攻击,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你想谋杀亲夫吗?竟出手那么重。”   “我说过,再见到你,我便会杀了你。现在是你自投罗网的,恕不得我!”蔚天真不是在说笑,她冷著脸真要痛下杀手。   “你真要杀我?”宗政日曜仍是一张笑脸。   “不错!”蔚天真拚命培养杀气,想以此逼宗政日曜放开她。   而宗政日曜却是毫不紧张,他松开了对蔚天真的箝制,不在意的笑说:“那就杀吧,我不反抗。”   “你……”蔚天真恼怒地叫道,可举起的手就是打不下去。她冷哼一声,随意扯了个理由,“我不杀不反抗的人。我们来公平决斗,我要杀得你心服口服!”   “哈哈!这只是你的藉口,你明知道公平决斗一定是打不赢我的,而且我绝对不会和你动手比武,你是舍不得杀我才这么说的,对不对?”宗政日曜说得眉开眼笑,再次将她揽回怀中。   “你胡说什么?我不和你乱扯了,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快放开我,我们才能谈话。”蔚天真不悦的喊。   “说话还不如用行动表示。这就是我想对你说的话。”宗政日曜的唇又凑过去,作势要吻她。   “不要!”蔚天真别开脸,闪避宗政日曜的吻。   宗政日曜虽是哈哈笑著,可是对于蔚天真明显的拒绝,心中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他扳回她的脸,点了点她的俏鼻,“你真的一点都没想到我吗?”   蔚天真不想回答,她只希望他能快生离开卫城。   “这儿不欢迎你,你快点离开。”她寒著脸下逐客令。   “要我走可以,只要你随我回炎城,我马上离开。”宗政日曜说出来此的目的,不达目的他绝对不走。   蔚天真瞪著宗政日曜,郑重地说道:“你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事。我不会跟你回炎城的,我们之间早没有瓜葛,你不该再提起,更不该来卫城。”   “存在的事实是无法抹灭的,你是我的人,就一辈子都是我的人!不论要面对如何的困难,我都不会放开你,真儿,我要定你了。”宗政日曜认真地说,坚定的眼神昭告著他的决心。   “你……你怎么这么不讲理,我说不就是不!宗政日曜,天下的女子何其多,为何你就是不肯放过我呢?卫城是我的责任,不管是当蔚天威或是蔚天真,我都是卫城城主。即使必须假扮男人过一生,我不怨尤,也喜欢这样的生活。宗政日曜,就算是我求你,你别再为难我了,放了我,让我能平静的过日子,好吗?”蔚天真见硬声拒绝无效,只好改成软声相求。她活到这么大,头一次拉下身段求人。   宗政口曜将她的哀求和苦恼看入眼里,他无法不心疼她,对她的要求也很难狠下心说不,但是为了她好,也为了自己的私心,他仍是摇头。   “真儿,我放不开你。天知道我有多想要你,想得心都疼了!所以我不能放过你,也不忍心见你当个假男人虚度肯春。卫城必须有个新城主,一个真正的男城主,而你要做我的领主夫人。”这是宗政日曜的回答。   蔚天真失去了耐心,两个人说了半天仍是自说自话,谁也不从谁。她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她不会让宗政日曜操纵的。   “那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谈的了。除非你打昏我将我强行带走,否则我是不会离开卫城的。而且就算你强带我走了,只要一有机会,我还是会逃回来。到时你就算关我一辈子,我也会一死以解脱。所以你若强带我走,非但不是带走了个温柔的女人,我还会变成你的负担,成为你这辈子最大的梦魇!因此你要下决定之前,最好先想清楚后果!”蔚天真威胁地道。   宗政日曜怎会被蔚天真的话吓到呢?所有会遇上的困难,在来到卫城之前,他都想好了应对方法。他会降服这个女人的,哪怕要用一生的时间,他也不会放弃她。   轻声一笑,宗政日曜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邪气的亲了下蔚天真粉嫩的脸蛋,悄声在她耳旁说著:“我早已知道后果了,就是你会变成我最亲爱的夫人。真儿宝贝,顾好你的心,我会将它偷到手的。”   蔚天真真的拿宗政日曜没辙了,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呢?任凭她说破了嘴,使尽了力气,摆出了最冷酷的脸色,都被他不在意的一笑化去。他坚实如钢铁般的毅力让她心惊,她真逃不过他的掌握了吗?   不,她不相信。现在她可是在自己的领域,而他则是脚踏她的地、头顶她的天,她总有办法让他知难而退的,她一定会想到办法。   看著蔚天真沉思的脸,宗政日曜思忖,这丫头八成又在想要如何摆脱他了。他怎能让她如愿呢?   宗政日曜不怀好意的一笑,俯下脸偷袭她。   蔚天真一惊,奋力反抗著,“不可以,这是大殿,万一被人看到了怎么办?住手啦!”   “被看到了正好,可以省去麻烦的解释,你马上就可以随我回炎城了。来,亲一个。”   “不要……”   看来蔚天真要逃开宗政口曜的掌握可真是难又难啊!   不过宗政日曜想得到美人心,恐怕也要付出很大的心力才行了。   第七章   当晚,宴客厅内是热闹滚滚,这是为了宗政日曜而特别举办的晚宴。   宗政日曜毕竟身分不同,因此虽没有城主的命令,宫内的仆役还是很自动的将晚宴准备好了。   卫城虽然不如炎城富强,宴会上也没有珍贵的美酒和精致的佳肴,但卫城有许多特别的出产是外人没吃过的,新鲜的野菜,风味独特的草菇,肥美的竹鸡和难得见到的羌肉,再用卫城人特殊的煮法烹调,成为一道道口味特佳的菜肴。   宗政日曜没尝过这些菜,吃得是赞不绝口,让卫城的臣子们很是高兴。而众人对宗政日曜的雄才大略和博学多闻也钦佩万分,只要有人提出了问题,他就一定能解答。   一场晚宴下来,除了蔚天真之外,所有的卫城臣子都对宗政日曜敬佩得五体投地,完全臣服于这位领主。   而蔚天真一整晚都很沉默,有她的臣子热情招待著宗政日曜,可以省下她不少应付他的心力。她虽然未加入宗政日曜和臣属的谈话,但宗政日曜所说的话她都有听进去。她不得不承认宗政日曜的确是个人才,天生就是领袖人物,有他做领主是天下人之福,她心中对他的印象也在不知不觉之中转好了些。   这场晚宴是宾主尽欢,晚宴结束后,宗政日曜被安排在悦宾阁休息,正好就在蔚天真的寝室旁,这让蔚天真第一次抱怨宫里如此奇怪的设计,主人和客人的住所竟这么靠近!   不过,她想宗政日曜也该懂得身为客人的礼数,不至于到处乱逛才是。   放松心情,蔚天真净过身后,让雪兰服侍她穿上衣服,梳理发丝。   “雪兰,你下去休息吧,不用服侍我了。”蔚天真对她说道。   “那雪兰告退了。”雪兰行礼后退下。   蔚天真本想将头发束起,但想了想又松开。今天就别束发了,披散著头发睡觉吧。   她在床上躺好,眼睛才刚闭上不久,就听到了轻微的声响。她警觉的睁开眼晴,一张挂著邪气笑容的俊脸便出现在她眼前。   “高兴见到我吗?真儿宝贝。”宗政日曜的脸上满是得意笑容。   “你……你怎么来了?”蔚天真惊讶地道。   “夫妻本就该在一起,你不来找我,我只好来找你了。”宗政日曜毫不客气的上床,拉开被子躺在蔚天真身旁。   “你快点离开,被人发现就不好了!”蔚天真推著他急急叫道。这宗政日曜也太大胆了吧!   宗政日曜哪肯离开,他转个身伸手抱住了蔚天真,亲了下她的脸颊再将脸埋入她的肩窝,困倦的说:“这几天真是累坏我了,你就让我好好睡觉吧。”说完,他就闭上眼睛沉入了梦乡。   这是什么情形?一个男人爬上了她的床,她还要让他好好休息?蔚天真气上心头,伸手用力的摇晃他的肩膀,要他滚回自己的卧房。   她的手接触到他厚实的肩头,也碰到了他犹带著湿意的发梢。宗政日曜一定是沐浴完就立刻到她的房间来。他一路风尘仆仆而来,到了卫城也没怎么休息,晚上又参加宴会,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会受不了。但他为何不好好留在贵宾房里歇息呢?还跑到她这儿来。不行,她不能纵容他这样的行为!   卫天真用力的摇著宗政日曜的肩头,促他起身,“你回房去睡,不能留在这里,起来啊!”   用力摇了好一会儿,宗政日曜仍是没半点动静,原来他早已睡著了。他熟睡的面容安详,气息沉稳,连总爱带抹邪笑的唇这时也显得柔和无害。现在的他看起来有如孩子般无邪,让她无法硬下心叫醒他。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好退而求其次,想将他的头移开自己的肩膀,但试了几次就是没办法。而宗政日曜还翻身倾向她,压住她大半的身子,让她更无法动弹。   若不是宗政日曜的确已经睡著了,蔚天真还以为这又是他的诡计呢。   既推不动他,自己也无法离开,除了将就之外,她还能怎么办呢?   打个呵欠,蔚天真的眼皮也重了起来,不一会儿便睡著了。   那让她又痛又悲的梦境又来纠缠她了……阿弟的惨死、娘的责骂,让她一个人躲在暗处偷偷哭泣。有谁能帮她呢?蔚天真无助的抽噎著。   此时,出现了一双强壮的手臂拥住了她,将她的头按向一个宽阔的胸膛,她耳旁响起一个既熟悉又温柔的声音,“别怕,有我在,我会帮你的。一切都有我在,你什么也不必害怕了……”   柔和有力的声音抚慰了仓皇无措的心灵,她紧紧的依偎在温暖的胸怀中,汲取这怀抱带给她的安全感,温暖有力的感觉驱走了她心中的恐惧无助,使她能平静下来,好好的休息。   宗政日曜微笑的看著怀中的佳人,只见她紧紧的抱住他,纠结的眉头也松开了,脸上露出了安详的笑颜。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蔚天真的笑容,虽只是浅浅的微笑,却让她的脸更显得娇柔可人。不知道现在她梦到了什么?想必是个好梦。   他搂著她,又闭上眼继续睡,反正离天亮还有一些时间。   蔚天真舒服的伸个懒腰,这一觉睡得好舒服!她慢慢的睁开眼睛,听到房里有的声响,立刻记起宗政日曜和她睡在一起的事。但见他没在床上,她掀开纱帐轻叫,“天亮了,你快点回房,别让人──”后面的话在看清楚房里的人时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雪……雪兰,是你啊!”没见到宗政日曜让蔚天真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但她心头也有丝怅然若失。   雪兰向蔚天真行个礼,笑著回答:“当然是雪兰了,不然还有谁。城主,你刚刚说什么?要谁快点回房?难道昨晚有人在这里吗?”   蔚天真赶忙否认,“没有的事,你听错了。雪兰,你今天怎么这么一就来服侍了?”   “城主,雪兰并没有提早啊,是城主今天睡晚了。现在已经快辰时了呢。”雪兰回答著,对城主今早有些反常的态度感到疑惑。   竟然这么晚了!蔚天真急忙下床梳洗。   “城主,你昨晚没束发!”雪兰看到蔚天真披散著长发,感到好讶异。城主今天真是太奇怪了。   “嗯!”蔚天真低应一声。她正忙著整理衣饰,无法分神考虑到雪兰的想法。   匆匆弄妥了一切,蔚天真快步走出寝室。大殿里的臣子一定等她多时了。每天早上她都固定要接见出属,以明白城里所发生的大小事。   到达大殿后,她在首座坐下,众臣子在行过礼后,开始报告。   今天众人的议题都和宗政日曜有关,他的来访的确在卫城掀起了不小的震撼,臣属都提议要好好的招待宗政日曜,以表示卫城的友好,让他对卫城能有个好印象。   蔚天真见众臣子难得的意见一致,也不好说不。她当然是想要宗政日曜早点离开卫城,看来这事她只能私下和宗政日曜说了。   “城主,领主既已来到卫城,我们必须克尽地主之谊,请城主多花些时间陪伴宗政领主,城里的小事臣属们自会解决的,请城主不用挂心。城主应该带宗政领主参观卫城,仔细的介绍卫城的风土人情,让领主对卫城有更深入的了解,如此一来,领主也能提出最适合卫城的建议,以使卫城走向富强之路。”伊应麟躬身禀报。   “卫城的强盛是要靠自己,领主未必能使得上力,诸位实不该将所有希望都放在宗政领主身上。”蔚天真不太同意伊应麟的提议,也不希望臣属对宗政日曜太一相情愿。宗政日曜来卫城的目的只有她一人明白,而她也不想欠宗政日曜人情。   “城主,领主特地来访卫城是事实,不论领主对卫城存有多少的善意,对我们都是一种帮助。伊大人说得没错,这是个大好机会,我们不能轻易放过。宗政领主对天下局势有著举足轻重的影响,我们尽力让领主有宾至如归的感觉,依礼、依情都合理,不管结果如何,卫城多少都能受惠。”政务大臣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此话一出,众臣子均是大声的附和。   蔚天真见臣子们都将宗政日曜当成了贵人,也只好从善如流的点点头。若宗政日曜真能对卫城有所助益,她也乐观其成,只是这样一来,他俩的关系就越难厘清了。   和臣子开完早会后,蔚天真缓步走向悦宾阁。她万分不愿见到宗政日曜,却不得不去看他,因为她是主人,礼不可废啊!   她坐在外厅,让宗政日曜的侍卫入内请他出来。   “怎么不进来见我呢?”宗政日曜神采奕奕的出现。   “领主,我已在膳堂备好早膳,请领主一同用膳。”蔚天真有礼的说,态度很冷淡。   “可以,不过在用膳之前,我有话要同蔚城主私下聊聊。你们都下去吧。”宗政日曜遣退了侍卫。   蔚天真听他这样说,就明白他想做什么了。她忙回答:“有什么话留到用膳时说也是一样的。”她急著转身离开,可是还是晚了一步,宗政日曜的手臂已经从后面环住了她的细腰。   “这么想逃开我,是怕我吗?”宗政日曜将脸埋在蔚天真的玉颈旁,边亲著她边笑道。   “宗政日曜,快放开我,你太无礼了!”蔚天真叫道,不悦的要扳开他的手臂。   宗政日曜没放开她,他将蔚天真转过身子面对著自己,“这就是我们要沟通的第一件事。以后在私下要喊我夫君、夫婿、相公,或是直呼名字,叫我曜、日曜都可以,就是不准再连名带性的叫我。夫妻间怎能这么的疏离呢?”   “我们又不是夫妻,怎么可以乱用称呼,而且我们连朋友都谈不上,也别直呼名字了。你若不爱听我叫你宗政日曜,我就改喊你领主吧!”蔚天真面无表情地回答。   “没得讨价还价,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也是我要求你的第二件事,你要乖乖的听话,做我的温顺小女人。”宗政日曜继续说。   这是什么话?蔚天真的脸色很难看,她快被宗政日曜气疯了。她不假思索的反驳,“谁是你的小女人?我更不可能会听你的话,醒醒吧,别作白日梦了!”   “最后,就是我爱看你的笑脸,所以当我们独处时,你不可以摆出一张冷脸,你要笑脸迎人。”宗政日曜提出第三个要求。   蔚天真像看怪物一样的瞪著宗政日曜,他明知她是不可能做到的,还要浪费口舌,她真的没见过这样自以为是的人!她不想再和他做无谓的沟通了。她扭动身子要挣开宗政日曜的箝制。   “答应我,否则我就不放手。”宗政日曜好整以暇的瞧著她。   蔚天真使尽了力气还是挣脱不了,她怒视著宗政日曜,一字字咬牙道:“不可能!宗政日曜,你快放开我,以武力欺负人不是好汉应有的行为!”   “别如此好强,争强斗狠是男人的事,女人不该这样。真儿,我说过不会放开你,就不会放开你,我定要让你屈服!”宗政日曜的表情很轻松,眼神却很严肃坚定。   “宗政日曜,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要这样纠缠我,逼我就范,只为了我是个女人,恰好又能引起你的兴趣,你便要用权势、武力来得到我吗?或许你以为天下人都要听你的话,但我蔚天真不会,你若强要我,结果就是如此!”蔚天真举起手,毫不犹豫就往自己的天灵盖拍下。她真的狠了心,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宗政日曜飞快的捉住她的手,阻止她的自残。或许他真的是逼她逼得太急了,看来他该换个方式来说服她。   “好,我不逼你,但你也不准有任何伤害自己的念头。现在,你看著我的眼睛,老实的回答我,我真那么令你讨厌吗?你当真这般不想见到我?”宗政日曜目光灼灼地看著蔚天真。   面对如此明亮真诚的眼神,蔚天真无法说谎,她轻轻的摇了下头。   “分开的这两个月里,你可曾想过我?”宗政日曜再问。   蔚天真咬著下唇别开了脸,有些羞于回答。   “不能逃避,回答我。”宗政日曜抬起她的脸,迫使她面对自己。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蔚天真反问。   “有的话,我会留下;若没有,我就马上离开。”宗政日曜脸色凝重,语气非常认真。   蔚天真不愿说谎,但她也无法说实话;让宗政日曜对她死心才是最根本的解决方法,他们不会有结果的。   她低垂著眼睑,说出了违心之论,“没有!”   宗政日曜闻言立刻放开了她,转身走向门口。   “你……你真要离……离开了?”蔚天真吞吞吐吐的问,悔意充满了她的心中。她真不想逼他走啊!   宗政日曜只是点头不回答,也没转回身面对蔚天真。   蔚天真伤痛的闭了闭眼,低垂著头也跟在宗政日曜后面,准备送客。但是她只走了几步便撞上了宗政日曜。她莫名所以的抬头看著他,一时间忘了隐藏眼里的哀伤,心痛的模样全然落入宗政日曜的眼底。   宗政日曜心中大乐,其实这个丫头非常在意他呢!他忍不住将蔚天真抱入怀里,低头吻住了她的红唇。   蔚天真的心还陷在哀伤中,所以毫不反抗的接受宗政日曜的吻。这一吻甜美醉人,她用灵魂去回应这个吻,让两人都难舍难分。   好一会儿,蔚天真才回复理智。她在做什么啊!?   “你……你不是说要离开吗?”   宗政日曜点点头,爽快的回答:“对!”   “何时动身?”蔚天真忍著心痛问。   “现在。”宗政日曜嘴角微扬。   蔚天真也看出了不对劲,她加重语气道:“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马上送你出城。”   “出城?为何要出城?”宗政日曜的眼里满是笑意。   “你说要离开的,难不成又反悔了?”蔚天真质问。   “你刚才不是请我用早膳吗?我不离开这里到膳堂,又怎么用得到早膳呢?”宗政日曜脸上是得意洋洋的笑答。   蔚天真这才明白自己上当了。世上竟有这么可恶的男人,他真是太过分了!她重重的跺了下脚,冷哼一声,生气的推开宗政日曜,自顾自的离开。   宗政日曜哈哈大笑的跟著蔚天真往外走。她太生气了,不知不觉中流露出小女儿的娇态,让他乐不可支。   对于她,他可是势在必得呢!   一个人上过一次当后,以后就会更当心注意,避免再受骗。但这并不代表以后就不会再上当。   一个是高明厉害的情场老手,一个是初解情事的单纯女子,单纯女子想要不被情场老手拐骗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短短的一个上午,蔚天真就被宗政日曜捉弄了好几次,气得她决定不再理会那个大骗子,一个人躲到后花园的假山旁平复心情。   为了表现一城之主的风范,她特意将自己训练成冷漠淡然,以显城主的威势。她对任何人都是冷淡自持,而所有人对她也是尊敬有加,不敢有所违背。   但在遇上宗政日曜后,她多年的训练成果就失效了。别说他不曾被她的冷漠吓退过,还每每逼得她情绪剧烈起伏,打破她引以为自豪的冷静自持,使她脾气失控。他简直就是她的克星!她不禁开始担心,她可能真的斗不过宗政日曜,会如他的意降服于他。想到这儿,她就懊恼不已。   突然,她感觉到一阵熟悉又霸道的气息朝她袭来,她还来不及反应,宗政日曜就已将她抱入怀中坐下。   “你怎么会找到这儿来?”这儿如此隐密,连卫宫里的仆人都不容易发现,何况是宗政日曜这个外来客。   “只要我想找你,就不会找不到。你永远也避不开我的。”宗政日曜自信地道。   蔚天真闻言气闷在心,她挣扎著,急于离开宗政日曜。   “别走,好不容易能单独相处,我现在就要你赔偿我这两个月来的相思。”宗政日曜隐忍许久的情欲在此时爆发,怀里的娇软身子、磨人的思念让他迫切的需要她。   “你不可──”蔚天真只来得及说上三个字,便深深陷入宗政日曜的吻中。引人沉醉的情欲直涌上她的心头,令她抗拒不了。   柔软的草地犹如舒服的床,宗政日曜拥著蔚天真躺下,尽情地释放他的渴切。以前他不以为有任何女人能让他牵肠挂肚、念念不忘,但自从遇上蔚天真,两人有了肌肤之亲后,他心中所想所念的只有她,别的女人再也引不起他的欲念。再见到她,他便想好好的疼爱她,但场合时间都不对,直到现在,他才能毫无顾忘的释放心中对她的所有挂念。对蔚天真的欲望和疼爱已将他的理智烧毁,他狂猛的吞噬著身下人儿的甜美。   蔚天真的反抗一下子便消逝无踪,她抗拒不了心中的渴望,如飞蛾扑火般,无怨悔地沉沦在欲火里。   宗政日曜飞快的解开了蔚天真的衣裳,只剩一件贴身肚兜,半遮半掩的模样更引动他的热火。他边吻著蔚天真,边快速的除去自已的衣物。   他结实健美的体魄呈现在点点阳光下分外地炫目,蔚天真看了不免脸儿霞红、娇羞含怯。   看著她害羞的模样,宗政日曜更是把持不住自己,大手急切的除去她的肚兜,完美的曲线再次呈现在他眼前,甚至较他的记忆更美。欲火在他体内翻腾,不让彼此再受煎熬,他迫不及待地要了蔚天真,共享这世上最大的快乐。   蔚天真紧紧捉住了宗政日曜的肩头,紧咬著自己的唇,生怕一松开,她会情不自禁的呻吟出声。   “叫出来,真儿。脱去不必要的束缚,尽情的叫出声,叫出来……”宗政日曜明白蔚天真内心的挣扎,他的嘴滑到她耳旁,引诱著她放弃理智,尽情享受。   战栗的快感一波波冲击著她,蔚天真闭起了眼,张口娇吟了一声后,再也止不住倾喉而出的吟哦。所有的礼教都被抛开,只剩下销魂蚀骨的快乐……   蔚天真睁开眼睛,四周的景致并未改变,不同的是她躺在宗政日曜的怀中,头枕著他强壮的手臂;她两手无力的垂放在身侧,而他的一只手还缓缓的在她胸腹间游移著。   略撑起身体,宗政日曜俯视著蔚天真,怜惜的为她抚去额上的汗水。她的小脸嫣红诱人,他忍不住又低下头,如雨点般的碎吻落在她脸上,他感到自己的欲望又苏醒了。   蔚天真别开脸避过宗政日曜的吻。推开他,她拾起衣服穿上,脸色虽然平静,心中却恨自己把持不住,又轻易的陷入宗政日曜的温柔陷阱里。   宗政日曜态度优闲的看著蔚天真穿上肚兜,他手指在她雪白的肌肤上轻轻画过,引起蔚天真一阵轻颤。   “别责怪自己,这不是你的错。”稍一用力,宗政日曜又将蔚天真拉回怀里。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要起身了,放手!”蔚天真冷冷地道。她仍责怪著自己。   “你的心事从瞒不了我。男欢女爱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何况我本来就要娶你为妻。真儿,事到如今,你也该看清楚事实了,和我在一起才是你未来要走的路,我娶了你,对卫城自然也有份责任,有我的支持,卫城一定会比现在更进步繁荣,而你又能恢复女儿身,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宗政日曜将事情分析给她听。   蔚天真无语,宗政日曜的这番话的确很有说服力。先撇开她自己的事不说,卫城若真能得到他的帮助,人民生活会更好,这是毋庸置疑的。不过,一但她身分败露,她就要拱手让出城主之位,世代承传的头衔断送在她手中,娘能接受这样的打击吗?   “你不必马上就下决定,你该平心静气的想想,想明白了再告诉我,我等你的答案。”宗政日曜温柔地拥住蔚天真,将他的柔情和力量传入她心里,让她明白自己愿意做她的倚靠。   蔚天真依偎在宗政日曜的怀中,他宽阔的胸膛能安定她的心神,给她安全感。在他怀里,她肩上的重担似乎也能全然的放下,让她忘记了她是一城之主,忘记了她正假扮著蔚天威。这时,她不过是个平凡的女人,一个希望能安定过生活的女人。   相拥许久,宗政日曜才细心的为蔚天真穿上衣裳,再打理自己。   激情时,蔚天真束发的发带被宗政日曜扯落了,长发披散。现在四下也找不到梳子,她只好以指为梳,顺顺头发再将头发束起。   “我来帮你。”宗政日曜替蔚天真将发带系好,再牵著她的手走出假山。   “让人看到不好。”蔚天真走出假山后就想挣脱宗政日曜的大掌。   宗政日曜也不强迫她,不过在放手之前,他还是偷到个吻,然后两人才并肩离开。   直到两人都走远了,站在树后的一个妇人才慢慢的走出来。她看到的虽不多,但已足够让她明白一切了。   方才的情景让她呆立了许久,直到伺候的婢女找到她,她才在婢女的扶持下回房。   这事太出人意料了,她可要好好想想才是!   第八章   接下来的几天,蔚天真和宗政日曜相处和睦,卫城各地都可以看到城主和领主出游的身影。蔚天真带著宗政日曜看遍了整个卫城,使宗政日曜对卫城也有了很清楚的认识。   这天下午,他们到城外逛逛,两人一同站在高岗上向下望,将整个卫城的景致尽收眼底。   “卫城地处偏远又在半山上,对外交通是个大问题。卫城的封闭并不是卫城人民的意思,实在是因为位置太偏僻的关系。”宗政日曜看著前方,对蔚天真说道。   蔚天真点点头,“卫城后面是一望无际的山林,少有人烟,也没有什么商机,加上城小人民也不富裕,因此外人几乎不到卫城来做生意,只有少数要上山打猎的猎人而已。所以不是卫城不欢迎外来客,实在是外人也不愿前来。”她照实回答。   “那么,首先要做的事,就是造桥铺路了。建设好对外的道路,让人民往来方便,再大肆宣传,这样就可以使卫城富有起来了。”宗政日曜心中已有了谱。   “你真要帮忙?”蔚天真对宗政日曜的诚意仍是半信半疑。   “有利可图,为何要放过机会呢?”宗敢日曜笑著回答。   “可是我……我未必会答应嫁给你,这样你还愿意帮助卫城吗?”蔚天真问出了她最担心的事。   “你以为呢?对于自己未来的夫婿,你总该有一些了解吧?”宗政日曜手点了下蔚天真的小嘴,亲密的逗弄她。   蔚天真忙转头看著在高岗下的侍卫们,幸而以侍卫的角度该是看不到她这儿的情形,不过她还是轻声告诫著:“我们说好有外人在时,你就不能乱来的,你怎么出尔反尔呢?”   “他们又看不到这儿,所以也算不上是‘在场’啊。”宗政日曜强词夺理。   蔚天真瞪了他一眼,心中满是无奈。他总有办法狡辩。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宗政日曜这回更大胆了,他伸手揽住了蔚天真纤细的肩头,亲了下她的脸颊。   “你……你太过分了!”蔚天真忙不迭的甩开宗政日曜的手,捂著自己的脸颊,大发娇嗔。   但这却换来了宗政日曜的大笑。   “你再这样,我们就回卫城,哪儿也别去了。”蔚天真警告道。   宗政日曜笑著点头,一副很合作的表情。“好,我不乱来,反正晚上我会得到补偿的,不必急于一时。你的答案呢?”   每晚他都会在沐浴后闯入蔚天真的寝室,与她共宿到天明,共享欢爱的快乐,第二天一早,他再回悦宾阁。   白日同进同出,夜晚又共枕同眠,宗政日曜对这样的生活虽不是很满意,但也能勉强接受。他相信他终有一天能带著女装的蔚天真出现在众人眼前的。   相对于宗政日曜的惬意,蔚天真就无法如此轻松了。光是每天早晨催促他起床离开,就让她紧张又头疼──紧张雪兰会突然出现看到这一切,头疼宗政日曜爱赖著她,总不肯明快的起床离开。而平时他总是有意无意的抚摸她的脸或搂她的腰,又时常在她的臣子面前说些双关语,让她又羞又气,她真的对他是束手无策了。   “那你也到晚上再知道好了!”蔚天真顺势顶回去,却发现了自己话里的语病,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她又羞又窘,飞也似的离开了高岗。   宗政日曜则大笑地跟在她后头。   随行人员受到领主好心情的感染,也露出了笑容。   卫城的臣子们更是高兴,看来领主和城主相谈甚欢,对卫城也很满意。   寝室里,紊乱的气息已经平稳下来,传出的是男女的隅隅私语。   “还记得下午的问题吗?你对我了解几分,又信任几分呢?”宗政日曜让蔚天真趴在他身上,抚弄著她的一头长发询问道。   蔚天真轻轻摇了摇头。   “这是什么答案?”宗政日曜好笑的问。   “我不知道。”蔚天真老实回答。   宗政日曜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著自己,“你不可能完全不明了我,老实说出来,我要听!”他不让她混过去。   蔚天真看到宗敢日曜眼里的坚持,咬了咬唇,她诚实地说:“好,我就说给你听。你是我见过最霸道、最自大、最无礼的男人,为了自己的喜好,你可以不顾念他人的意愿,用权势、武力去得到所要的东西,不达目的绝不放手。所以你若会为卫城做任何事,也是基于我的关系。卫城不过是一个封闭弱小的城邦,若你根本就不认识我,你也不会支援卫城,更不会对卫城另眼相看。”在她以为,若没有宗政日曜,她们可以过著以往的生活,不必面临两边为难又无可奈何的窘境,因此对于宗政日曜,她还是有著很深的埋怨。   “在你眼中,我是个仗势欺人、不择手段,只为了自己的私欲,而不顾虑别人的暴君?”宗政日曜的表情霎时变得冷然。   蔚天真没见过宗政日曜这副模样,她对自己说出的重话也有些悔意,但她随即想到自己常上宗政日曜的当,前一刻他可以看似非常难过,下一刻又马上变回笑脸;这次他的冷淡也是装出来的吧,她不会再受骗了。   蔚天真用力的点点头,还加了几句话:“对,你就是这样的人。若你想证明你不是,就离开卫城,永远也别来烦我了。”明知宗政日曜不会答应这么做,她仍想逞口舌之快,当作是一种小小的报复。   宗政日曜直视蔚天真许久,脸色越来越冷漠,眼中混合著心痛和失望。   蔚天真大方的回视他,等著看宗政日曜拿什么理由来压她。   但是这回她料想错了,宗政日曜只是放开她,迅速的下床穿来。“既然如此,那我明早就离开卫城,永远也不会再来烦你了!”   说完,他快速的离开了。   蔚天真被宗政日曜的言行弄得一愣一愣的。他怎么了?真生气了吗,从认识宗政日曜起,她从没见过他发脾气的模样,这回他是真的生气了,还是又在吓唬她呢?   他应该只是吓唬她吧,若他这么轻易就被激跑,他们也不会纠缠至今。   算了,不想了,反正明天就知道了。   蔚天真拉好被子,闭上眼睛。   不知为何,一整晚她都睡得很不安稳,翻来覆去的直到天明。   隔天,蔚天真一大早就醒了,雪兰进来服侍时,她已经自己打理好一切。   “城主,你今天醒得这么早。”雪兰说道。   蔚天真点点头,正要开口,寝室外就响起了侍卫急匆匆的脚步声。   “城主,宗政领主现在正领著侍卫要离开卫城,伊大人和多位大人正在努力挽留。目前他们在广场上,请城主快前去看看。”侍卫在门外禀报。   蔚天真心一紧,立刻奔出房门,急急的冲往广场。他……他真要离开吗?不会的,不会的!她的心惊疑不定,脚下更加快了速度。   她一到广场,果然见到宗政日曜和他的手下都已准备好要离开。她忙赶到他面前,还未开口,宗政日曜就先说话了。   “蔚城主,感谢你这些天来的照顾,叨扰了许久,我也该离开了。对于我答应要帮忙卫城一事,我不会食言,蔚城主可以放心。我衷心希望卫城能富强起来,也祈望蔚城主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过得很快乐。告辞了。”   说完,他就俐落的上马,低喝一声,带头冲出了卫宫。   “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这样呢?”蔚天真呆在当场,喃喃自问。   “属下也不明白。属下走入广场时,宗政领主就带著人马要离开了。属下询问原因,领主只说出来太久,该回炎城了。”伊应麟向蔚天真禀报。   蔚天真看著宗政日曜离去的方向,好一会儿都不发一言。最后她叹了口气,神情悲痛的离开了广场。   蔚天真低著头走回了寝室,雪兰见城主又走回来,迎上前关心地间:“城主,宗政领主留下了没?”   蔚天真挥挥手,口气虚软的交代:“出去。”   雪兰见城主脸色不对,连忙要扶她,“城主,你不舒服吗?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出去,出去!”蔚天真连声大叫,用力将雪兰推出寝室。关上门,她靠在门板上慢慢地滑到地上,用手捂住了脸。   宗政日曜走了,他真的走了!   此时,蔚天真才感到心在抽痛,她满脑子只有一个疑问:宗政日曜为什么要走?   她一颗心是空荡荡的,彷佛被人抽走了所有力量和精神。当宗政日曜离开时,她想出声叫他不要走,喉咙却乾涩得发不出声音:想冲上前留住他的脚步,她的脚却像是长了根般,定在原地无法动弹。她眼睁睁的看著宗政日曜离去,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被他的马踩过般,破碎成一片片。   宗政日曜真的走了,就这样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她,离开了卫城。   为什么他要走?他不是会如同以往哈哈一笑,三言两语就让她哑口难辩吗?为何这次他却说走就走,没有狡辩,没有吊儿郎当的赖皮,连回头再看她一眼都不愿。他真放弃她,不要她了吗?   思及此,蔚天真再也忍不住了。她猛地跳起身打开门,不顾旁人惊讶的目光,施展轻功飞越过广场,直往外冲去。   众人都被蔚天真的举动吓得愣住了,伊应麟是第一个回过神的人,他大声的命令侍卫快跟过去保护。   这到底是怎么了?一大早,宗政领主莫名其妙地急急离开了卫城,而城主先是变得失魂落魄,而后又像发了狂般,直往外冲。   城主和领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蔚天真轻功了得,不一会儿就冲出了卫宫。驻守宫门的守卫见城主身形飞快的掠过,都看得目瞪口呆。   出了卫城,蔚天真飞奔入树林里,约莫过了半刻钟,她眼前出现了一座景色壮丽的瀑布。这儿是她的私密天地,也是她发泄情绪的地方。   来到瀑布前,她身形未缓,直冲向厚重的水幕,穿过了瀑布。   这瀑布后面有个深幽的山洞,山洞顶有个裂口,阳光得以照人,加上瀑布的水气,在洞里形成了一片彩虹的奇异景象。这是蔚天真无意间发现的,她很喜欢这里,每回来到此地,见到彩虹,听到瀑布的水声,就能使她忘去俗世的纷扰。   现在她的心情极不稳定,因此她想藉著水声、虹影来平定心神。她在大石头上坐下来闭目调息,希望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时间缓缓流逝,飞扬的水花沾湿了蔚天真的发丝,她身上的衣棠也凝聚了一颗颗的水珠;她的呼吸平稳,看来已经平静多了。   但那只是外在的平静,她的脑里仍是思绪狂乱,根本无一刻的安宁。   当一个人的愿望成真时,该是欣喜高兴才对,最少也不会像她这样的心碎伤心!为什么宗政日曜的离开会让她如此的无法承受呢?心如古井的她该是不会为任何人起涟漪才对,为什么她的心湖却掀起了涛天狂潮?   心口上撕裂般的痛苦一直折磨著她,不查出这心痛的起因,就无法解决她的苦楚。   可是……她真能找到答案吗?   卫城的臣子都发现城主变了,自从那天宗政领主离开,城主莫名的奔出卫宫后,城主就明显的不同了。   虽然城主照常处理政事,但却变得更冷漠、更少话了,甚至一整天一言不发;他们见到城主这模样,都担心不已。   这期间虽有些臣子旁敲侧击想明白城主的心事,但都问不出任何消息,在不得已之下,伊应麟只好去见老夫人,希望老夫人能出面询问城主抑郁寡欢的原因。   几天后,老夫人让丫鬟请城主到静楼一趟。   蔚天真走入花厅向母亲问安,神色依然冷漠。   “你爱他对不对?”老夫人语气柔和地间。   蔚天真疑惑的看著母亲,不明白母亲这句话的意思。   “真儿,你爱上宗政日曜了,对不对?”老夫人挑明了说。反正厅里没有外人,她们母女也该好好的谈谈了。   蔚天真浑身一震,从阿弟死后,她就不留听娘如此叫她了,何况还是用这般轻柔的声音。而最令她震撼的,还是娘居然会问她这个问题。   看到了女儿的疑惑,老大人笑笑,解释道:“娘见过你们亲热的模样。娘不是有意偷看,是不小心看到的。由你看宗政日曜的眼神,娘看出了你到他的倾心。你早已爱上他了,对不?”   吸口气,蔚天真冷静地回答:“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真儿不会感情用事误了正事,请娘放心。”   “你错了,娘倒是希望你能感情用事,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老大人语出惊人。   蔚天真惊异的看著母亲,不相信的低叫一声:“娘!”   老夫人想潇洒的一笑,却忍不住眼里的泪光和语气里的歉疚,“真儿,自你弟弟惨遭不幸后,这么多年来,娘不曾好好的看过你一眼,还将你当成了仇人;娘的双眼一直被恨意蒙蔽,是你的一席话让娘清醒了。你说得没错,你虽活著,却是为了弟弟而活,毫无自我可言。那时娘才惊觉,我们母女岂只是心不连,更已是形同陌路人。失去一个孩子已让我肝肠寸断,难道我还要失去女儿,再痛一次吗?”老夫人顿了顿,拭去眼角的泪,诚恳地道:“真儿,原谅娘!原谅娘这些年对你的苛刻冷淡,若时光能倒回,娘不会让你顶著天威的身分而活,抹杀你追求幸福的权利。你若爱宗政日曜,就勇敢地接受他。真儿,你该有个好归宿,这是娘欠你的。”老夫人再次拭泪,她不知道女儿会不会原谅她,但她必须为自己做的事负责。将一切都跟女儿说清楚,她的心才会好过。   蔚天真的脸上满是惊愕和感动,她从没想到娘会说出这一番话来。她失去多年的亲情竟又回来了,让她一时无法置信。她的心情激动万分,眼眸盈满著泪水,直看著母亲。   老夫人张开双臂,表情渴望又带著些许的难为情,颤声对女儿说:“真……真儿,你愿不愿意原……原谅娘呢?”   “娘!”蔚天真毫不犹豫的扑入母亲的怀抱,像个孩子般的大哭起来。   “哭吧,孩子,你是该好好的哭一场了,将这些年来的委屈哀伤一起哭出来吧!”老夫人抚著蔚天真的背安慰。女儿忍得太久,是该发泄出来了。   自弟弟过世后,这是蔚天真第一次这般无所顾忌的哭泣。她似是要将心中累积的伤痛都倾倒而出,毫不保留的尽情哭泣。   许久之后,蔚天真才收起了眼泪。哭过之后,她心情好多了,但也有些羞惭。   老夫人拉女儿到一旁坐下,她轻拍女儿的手背,转回了主题。“解决了娘和你的事,该处理你和宗政日曜的事了。”   蔚天真垂下头,神色凄楚又伤心,“他已经离开卫城,女儿和他再也不会有什么瓜葛了,娘不必为此事挂心。”   “那你呢?你就甘心这样放弃他,然后一辈子带著悔恨与思念吗?”老夫人抬起女儿的脸,仔细看著她的表情。   两颗泪珠悄悄的滑下,蔚天真泪眼迷蒙地看著母亲,痛苦地回道:“除此之外,女儿还能有其他的办法吗?”   “傻丫头,你可以去找他啊!宗政日曜可以特地来卫城看你,为何你就不能去炎城看他呢?幸福要自己去争取,怎么可以不试就认输呢?”老夫人鼓励著女儿。   “那卫城怎么办?我又该以什么身分去找宗政日曜呢?蔚天真就是蔚天威,在世人眼中我是男人,如何变成女人去找他?”蔚天真摇摇头,她终究是无法和宗政日曜有结果的。   “嗯,这也是一个问题。你若换回女装,势必不能再做城主,那接替的城主人选就是个大问题了。”老夫人自言自语著。   蔚天真睁大了眼看著母亲。听娘的意思,娘似乎有意将城主之位让给别人,这……这可能吗?   老夫人脑中灵光一闪,她微笑地看著女儿,慢慢的说著她想出的计谋。   “娘,这……这成吗?万一……万一他不来,那女儿怎么办?”蔚天真惊骇异常,心中满是惊疑和不确定。这赌注实在太大了!   “放心,宗政日曜若爱你,他一定会来的。若他真狠心没来,这也是解决城主之位的最好打算。”老夫人笑著回答。   “可是如此一来,卫城的城主就不姓蔚了。”娘真能放弃祖先传承下来的高位吗?蔚天真不太敢相信。   “就算你继续当城主,也不会有继承人,终有一天,这城主还是要由别人来当。何况城主的位子怎比得上女儿的终身幸福呢?你别再多虑了,就依娘的意思去办。”老夫人真的释怀了,这十一年来的欺骗让大家都不好过,是将真相公诸于世的时候了。   蔚天真见母亲如此坚持,她也无话可说。或许这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吧!   第九章   惊奇、惊奇!这真是天下最大的惊奇,最不可思议的奇闻。   原来卫城的城主是个女人,因为她的双胞胎弟弟蔚天威幼年即夭折了,身为姊姊的蔚天真便假冒弟弟的身分接下城主之位。现在东窗事发,蔚天真必须退位,但为了延续蔚家的世袭高位,蔚天真决定下嫁给臣子伊应麟,由伊应麟暂代城主之位,直至他们生了儿子,由儿子承袭蔚姓,将来执掌卫城。   这件轰动天下的消息,别说是卫城百姓吃惊,连其他城邦的人民也啧啧称奇。   而各城邦之主也收到了卫城发出的婚帖,邀请他们到卫城参加喜筵。本来众城主对卫城这样的小城邦兴趣缺缺,无意攀交,但是这件事实在太奇特了,让人好奇地想一探究竟,因此大多数的城主已经决定要前去观礼。   宗政日曜当然也接到了喜帖。   “想不到蔚城主竟是个女人,难怪她肌肤雪白,生得格外美丽。她装男人装得那么像,还真将所有人都骗过去了。主公去不去参加婚礼呢?”南襄站在宗政日曜身旁温言询问。   宗政日曜没有回答,只是火气甚大的瞪了南襄一眼,把南襄吓得赶忙低头,不敢再多言。   “出去!”宗敢日曜冷冷的下令。   “是。”南襄和一群侍卫快速的过下。不知为何,近来主公的脾气大得吓人,他们最好少惹他,免得遭殃。   看到桌上的婚帖,宗政日曜简直就要发狂了。这丫头都已经是他的人了,竟然还想嫁给别人!   他离开卫城后就直奔冯府,要参加云亲的婚宴。而本该是欢欢喜喜的婚礼,却爆出了新娘不见的丑事,闹得冯府鸡飞狗跳。他从没见过云亲那么激动,那时他暴吼一声,快速的跳上马,急著去追缉逃婚的新娘。   这件事情已经够扫兴的了,哪知他一回炎城,就听到蔚天真的身分被揭穿的事,他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就接到婚帖了。   若不是他有良好的自制力,他会气得将送婚帖的使者当场格杀!   她怎能嫁人?除了他之外,蔚天真还能嫁给别人吗?   想当初他要娶她,她推三阻四不肯答应,现在她竟如此轻易就答应要嫁给别人!思及此,他更是气愤难平。   敢情是他是对她太好了,才让她如此的目中无人。他堂堂一个领主会比不过一个小臣属吗?   他负气离开卫城,并不表示他就放弃她了。他本来是想在参加云亲的婚礼后再想对策去对付那丫头的,谁知竟会收到她的婚帖!   不,他若不能讨回一个公道,让蔚天真负起她应负的责任,他就不配叫作宗政日曜,也不配当个统领天下的领主了。   蔚天真,你等著吧|已经换回女装的蔚天真在花园里闲逛,蓝白相间的衣袋搭配她白里透红的肌肤、精致的五官,更显出她动人的娇影。   伊应麟走近她,柔声的安慰道:“别担心,他一定会出现的。”   除了老夫人、蔚天真和雪兰外,伊应麟也得知这个计谋。因为他年近三十犹未婚,又相貌堂堂,老夫人才会找他帮忙。他虽然惊愕于事情的真相,但还是爽快地答应了。城主虽是女人,但她也是个明理的城主,比起其他城主是毫不逊色,他该帮这个忙的。   而卫城子民虽对城主是女人一事相当惊讶,但蔚天真一直是个好城主,故责怪的声浪不大,反倒是大多数人都很期待这场喜宴。   所有的婚帖均已送出,万事也都备全,就等著当天看结果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蔚天真也越来越紧张。宗政日曜到底会不会来呢?   终于,举行婚礼的日子到了。   这天,卫宫内到处张灯结彩,充满了喜气,而众城主也准时来到了卫城的大殿上观礼。   在寝室里的新娘,头盖红巾,正等著吉时到,被接出去拜堂。   忽地,门被大力的推开,新娘听到声响正要站起,一个人影已经飞快的扑向新娘,粗鲁的抱起她就要离开。   新娘受到了惊吓,失声大叫:“谁?你是谁?快放开我!”   听到新娘的叫声,宗政日曜急忙放开她,伸手快速的拉下她头上的红巾。   这个新娘子竟然不是蔚天真!   “真正的新娘子到哪去了?快说!”宗政日曜用力的捉住了雪兰的手,厉声问道。   “她在……在大殿,要……要拜堂……了……”雪兰被宗政日曜凶恶的面孔所惊,给结巴巴的回答。   宗政日曜闻言脸色大变,丢下雪兰,施展轻功冲往大殿。不行!他一定要阻止这一切!   一身喜服的新娘被婢女带至大殿,和新郎并肩而立。老夫人高坐在首座,笑看著底下的一对新人。   吉时已至。   “一拜天地!”礼官大声喊道。   “慢著!”蔚天真和伊应麟正欲行礼,一声暴喝突地响起,一个人影随即闪人,等他站定时,众人均惊呼出声。   “领主!”   新娘子听到众人的叫声,纤纤素手紧张的捉紧了衣襟。   老夫人见宗政日曜来了,连忙站起身招呼,“原来是领主大驾光临,这真是卫城的荣幸。请领主上坐,新人马上要拜堂了。”   宗政日曜仍是站在场中,冷然的撂下话,“新娘、新郎不用拜堂了,这门婚事我不答应!”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满脸愕然,不明所以。   “不知领主为何要阻止拜堂?”老夫人皱眉问。   “蔚城主原是女儿身,却当上城主,还参加了城邦聚会,这是欺骗之罪,本领主要追究责任。”宗政日曜朗声说道。   “这事当初是老身的意思,责任也该由老身来担。老身可以让女儿向领主郑重道歉,但此事应该留到拜堂之后。吉时已至,请领主别耽搁新人拜堂。”老夫人义正词严的回答。   一旁的多位城主也点点头。老夫人说得没错,天大地大的事,也不及拜堂大。   礼官又大喊一次:“一拜天地!”   “不可以!”宗政日曜再次出声喝阻。   “领主一再阻止婚礼进行,到底是为了什么?卫城虽不如炎城,但毕竟也是一个独立的城邦,领主在卫城城主的婚礼上连番干扰,置卫城的颜面于何处?请领主解释清楚,以免落人以强凌弱的口实。”老夫人脸色一沉,不客气地说道。   宗政日曜的脸色也不好看,他绝不能让蔚天真嫁给别人,她是他的,谁也不能从他手中夺走她。   “如何?领主说不出原因了吧。那就请领主移驾到一旁,婚礼继续进行。”   老夫人话才刚落,宗政日曜便当众说出了件更令人目瞪口呆的事。   “蔚天真不能嫁给别人,因为她已经是我的人了。这世上除了我宗政日曜之外,谁也不能碰她!”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顿时安静无声,大家都呆住了。   宗政日曜不顾众人的惊愕,大步走向前拉住新娘子的手,就要将她带离大殿。   “慢著!”这回出声的是新郎倌。“我知道她曾失身于你,可是我不在乎,我还是愿意接受她。今天是我们的婚礼,你无权带走新娘子。”他上前要拉回蔚天真。   宗政日曜比伊应麟的动作还要快,一把将新娘子搂入怀中。他眼神凌厉的瞪著伊应麟,语气很不客气,“她既是我的人,我便不会放手!你愿意接受她,我还不愿意将人给你!蔚天真是我宗政日曜的人,谁也不能打她主意!”   “那不过是你一相情愿的想法,你有问过她愿意跟你吗?她是人不是物品,不能任你摆布!”伊应麟看著宗政日曜,语气充满了挑衅。   “她会愿意跟我的,因为她爱我,这世上除了我之外,她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对不对?”最后那句话,宗政日曜是低头对蔚天真说的。   “我不会只听你的一面之词!至少她嫁给我是名正言顺的城主夫人,地位崇高,若跟了你,不过是你身旁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无名无分。你想,她会如何选择呢?这问题若问在场的诸位城主,想必各位的抉择会和我一样。”伊应麟口舌锐利,将问题丢给了众人。   “谁说她会无名无分的跟著我?她会是我的领主夫人,我会风风光光的娶她入门!在此也顺便邀请众城主,下月初五到炎城参加本领主的婚宴!”说完,宗政日曜快速的抱起了新娘,如旋风般带著侍卫离开了大殿。   “众城主,老身很欢迎你们来卫城参加婚宴,不过老身也要老实向诸位说明,这一切皆是老身所布的局,结果是如预料中的美满。让各位城主看不成婚宴实在是很抱歉,但下月初五会有更热闹的场面,届时再请各位前去参加。”老夫人一改刚才的怒气,笑容满面。计谋成功了!   众城主虽有些不满,却也不好说什么。卫城和炎城要结亲了,如今地位已不同,他们自然不能无礼。   “请老夫人做主,将雪兰许配给在下。应麟和雪兰彼此心仪已久,请老夫人成全。”伊应麟趁此机会向老夫人要求。   老夫人当然是答应了,现成的喜字放著不用可是浪费,众城主也很高兴可以看到一场真正的婚礼。   覆著红巾的蔚天真看不到发生的一切,但听见宗政日曜的表态,她心中其是十分高兴。他还是在乎她!   感到自己好似被抱到了马上,蔚天真想拉下红巾看清楚,但被宗政日曜阻止了。   “别急,我会为你取下红巾的。”宗政日曜说道。他的声音听起来还带著怒气。   身下的马儿虽然跑得急促,但被宗政日曜紧紧的搂在怀中,蔚天真感到安全又舒适。   他们似乎经过了卫城街道,因为她听到了槽杂的人声。然后人声渐渐没了,过了好一会儿,她闻到了树草的气味,他们该是进入林子里了。   纵使不知道宗政日曜要带她去哪,但她一点也不担心。不论天涯海角,她都愿意同他一起。   经过一段奔驰后,宗政日曜才慢慢的停下了马。他抱著蔚天真跃下马,走向树下的石头,将她放在石上,而后蹲下身,缓缓的为她掀开红巾。   蔚天真高兴的看著宗政日曜,她终于又见到他了!   宗政日曜却冷哼一声,马上起身背对著蔚天真,看来怒气还未平。   蔚天真盈盈起身,大胆的伸手拥住了宗政日曜,脸颊靠著他厚实的脊背轻声道:“我好想你。”   宗政日曜心头一暖,但他的声音中仍压抑著愤怒和心痛,“你若想我,就不会答应和别人成亲了!”   “那是假的,是娘想出的主意,目的就是想引你出现。我不会嫁给伊应麟的,绝对不会。”卫天真走到宗政日曜面前,向他解释。   “哦!原来是一场计谋,我倒是笨得中计了,顺了你的心愿对不对?”宗政日曜何等聪明,他当然也看出端倪了。被人设计了总是不好受,他的脸色仍是难看得很。   “我也不愿意用计来欺骗你,但是你头也不回的走了,让我心乱如麻又不知如何才能再见到你,在百般无奈之下,只好听娘的安排了。而且你是否会来,我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若你没来,我也不会真的和伊应麟成亲,我会将城主之位交出去,再找个清幽的庙宇出家为尼,再也不理会世间情爱。”蔚天真诚挚地诉说著。   宗政日曜闻言心中暗喜,不过脸色仍没什么改变。   蔚天真见状举起了手,“我蔚天真在此发誓,我心里就只有宗政日曜一人,若有不实,愿遭受五雷轰顶,万死不──”   宗政日曜急忙掩住了蔚天真的嘴,紧张的斥责,“别说了!我不准你胡乱发誓。”   “那你是相信我的话了?”蔚天真开心的倚入他怀中。   “你啊,真是我的克星,遇上你,我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宗政日曜揽著怀中的宝贝,终于展颜笑了。   蔚天真含情脉脉的望著他,庆幸两人终是言归于好,一切的纷争都过去了。   宗政日曜低头吻住了蔚天真,他原以为相思之苦只是女人家的说词,男人是不会有的,结果他却承受了两回。不过不会再有第三回了,这次他抱住了她,就再也不会放手了。   一个亲吻纵能稍解思念之苦,却让宗政日曜想要更多。他悄悄解开蔚天真前襟的衣钊,大手溜入衣内感受她滑嫩的肌肤。   “真儿,我的真儿……”喃喃细语伴著碎吻,落在蔚天真白皙的肌肤上,一路到达她的胸前。   蔚天真也是意乱情迷,她无力阻止宗政日曜的举动,只能搂著他娇吟出声。   这娇啼更刺激了宗政日曜,他的唇离开蔚天真的胸口,埋入她丰厚的发丝里,喘著气低咒,“老天!我好想、好想要你,而我们却在这片无遮掩的草地上,真是可恶!”   蔚天真羞红了脸,宗政日曜如此赤裸的情欲让她脸红,而他声音里隐藏的痛苦也让她不舍。她想帮他,但在这荒郊野外,她也帮不上忙。   “你……很疼吗?”蔚天真小声又关心的询问,脸上的红霞更明显了。   宗政日曜为她可爱又害羞的问题轻笑出声,“幸而我还能忍住,否则我会不在乎的一口吃了你。”   蔚天真将脸埋入宗政日曜怀中,嘴角泛起了难为情的笑容,但心中也很高兴他是这么的需要她。   宗政日曜终于克制住自己的欲念,为蔚天真整理好衣棠,再戴正她头上的凤冠,才又带著她上马,和侍卫会合。   “为了快点回到炎城,我们必须赶路,会辛苦点,你要多忍耐。”宗政日曜对著怀中的蔚天真说。   蔚天真了解的点点头,但她忍不住挂念起母亲,“我想回去向娘道别,可以吗?”   “你既然已经跟了我出来,再回卫城就必须是风光的回去。等成了亲后,我再带你回娘家,好不好?”   蔚天真只好点点头,跟著宗政日曜离开。   马儿疾奔,蔚天真更加偎紧了良人,心中满是愉悦。   幸福就在她手上,她会好好把握住的!   谢谢娘!   宗政日曜要成亲的事马上在各城邦间传开,尤其他要娶的是蔚天真,更增加了事件的戏剧性,让人津津乐道,成为目前最热门的话题。   炎宫里传出了男女的嘻笑声,其中还夹杂著些许的喘息。   “呵,成亲当天新娘不见了,冯云亲一定气坏了吧!我真想看看他生气的模样。”宗政日曜说起了冯府的乌龙喜事,惹得蔚天真笑声连连。   “云亲和你有过节吗?为何看他出糗,你会这么高兴呢?”宗政日曜不能理解蔚天真开心的原因。   “冯云亲如此的诋毁他的未婚妻,让他吃些苦头也是应该的啊!这种风流多情的男人就是该受些教训,好为女子出口气。”蔚天真躺在宗政日曜怀中解释。   “那敖儿儿也不对,成亲是大事,她怎么可以任性的一走了之呢?留下烂摊子给冯府收拾,这样实在太过分了。”宗政日曜皱著眉头说。   “这事就要留给冯云亲自己解决了。他娶了个大醋桶当妻子,是上天惩罚他太风流了。对了,曜,你不也有许多侍妾、美婢吗?”话锋一转,蔚天真的矛头指向宗政日曜。   “嗯,宝贝,你好香呢!”宗政日曜马上低头吻著蔚天真的香肩,不想让这话题破坏了他们的亲密时光。   “别逃避问题。我知道你有三个侍妾和许多侍寝的美婢,她们是否都住在宫里呢?”蔚天真很理智的询问。   “大概是吧,这事你别管了。”宗政日曜含糊的带过。   “她们都住在哪里?”蔚天真好奇地再问。   “你问这做什么?”宗政日曜抬起蔚天真的小脸看著她,不明白她想知道什么。   “明白了她们的住所,我才知道以后自己要住在哪儿啊!”蔚天真虽扬著笑脸,但眼里可没多少笑意。   “你不会和她们住在一起。你是领主夫人,要和我同住在这里。”宗政日曜笑著回答。他想蔚天真定会满意这答案。   “不必多费心了。是什么身分又如何,不过是你身旁的一个女人罢了。她们先到,还算是我的姊姊呢,我理应和她们住在一起,也好讨教伺候主公的方法啊!”蔚天真冷冷的道,同时离开宗政日曜的怀抱,翻过身去背对著他。   宗政日曜自然明白这丫头是在吃醋。他贴上她的背,大手绕过她柔软的身子拥住她,在她耳旁柔声细语。“你生气了?这些女子是在认识你之前就有了。我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个你,否则我不会有这么多女人的。”   蔚天直轻哼一声,不置可否。只要一想到宗政日曜的臂弯里躺著别的女人,她就忍不住直冒酸意。   “真儿,别为了这样的小事和我闹意见。自从和你在一起后,我就不曾碰过别的女人,这还不够证明我对你的心意吗?”宗政日曜将蔚天真的身子扳回,有些无奈地说道。看来这丫头的醋劲不小。   蔚天真轻咬著下唇,她明白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但是她就是不高兴。这对她而言是很陌生的感觉,以前她从不会那么在意一个人的。   “真儿,我的宝贝,别和我呕气了,好不好?”宗政日曜亲吻著蔚天真的耳朵,边用温柔的语气哄著她。   蔚天真抬头注视著宗政日曜,“以前你所拥有的女人我没能力否决,但以后呢?你还会再纳妾吗?”   “那就要问你了。你会好好服侍我,对我永远都温柔体贴吗?”宗政日曜反问。   蔚天真浅浅一笑,调皮的回答:“你也会好好的对待我,对我一心一意,永不变心吗?要一颗心换一颗心,这才公平。”   宗政日曜哈哈大笑,这丫头真是与众不同,不会一味的依顺他,仍保有著自己的个性。这就是他的真儿!   “这是个不错的提议,不过,还要看你的表现了,让我满意才能算数哦!”宗政日曜扑向了蔚天真,在她的笑声中再次和她缠绵。   第十章   再过三天就是大婚之日,这对蔚天真是好消息,但对其他的女子便不是了。   李梅儿知道了宗政日曜要娶妻的消息,飞上枝头的梦想登时破灭。她哭哭啼啼的要找主公问清楚,没找到宗政日曜,反倒见到了蔚天真。   情敌相见自是不会有好场面,蔚天真明白李梅儿的身分,只是淡然的对她笑笑,就像对待个陌生人一样。   而李梅儿则不同了,她眼红于蔚天真的地位,更嫉妒主公对蔚天真的宠爱,她不敢硬和蔚天真对上,而是采取柔弱的态度引起蔚天真的同情。   “蔚姑娘,不,梅儿该唤你夫人才是。眼看主公马上就要和夫人成亲了,梅儿在为夫人高兴之余,却也暗自叹息自己不讨主公喜欢。以前主公还会来丽色园见见梅儿和另外两位侍妾,但是当主公一心只放在夫人身上后,便不再来丽色园了,也不过问我们的生活起居。梅儿不是在抱怨,也不敢有所不满,只是想到连见主公一面都不可能,就让梅儿好伤心。或许独守空闺便是梅儿的命了,梅儿不能怨天尤人,只有默默祝福主公和夫人白头偕老、恩爱一辈子,别像梅儿这样……呜……”李梅儿掩面哭泣,匆匆退下,更显得她柔弱无助,让蔚天真萌生同情之心。   蔚天真一整个下午都在想著李梅儿,她哀伤的表情更是盈满蔚天真的脑海。难道当女人就要忍受丈夫的喜新厌旧吗?以前她扮作男人时很看不惯这样的行为,而她现在恢复为女人了,也会面临这样的问题,使她不知如何是好。   宗政日曜好不容易将政务处理完毕,他赶著回寝宫,想好好的抱抱真儿。   但寝宫里空荡荡的,外厅也没见到人,最后他在花园的一角,见到了蔚天真坐在石椅上低头沉思。   宗政日曜轻轻走过去,蹲下身,突如其来的吻住了她。   蔚天真被吓了一跳,当她发现是宗政日曜时,她立刻搂住了他的颈项:这样强烈的情感正是目前她所需要的。   蔚天真的热烈反应让宗政日曜欲火更炽,他将她拦腰抱起,急急的赶回寝宫。   经过一番狂欢爱恋,蔚天真趴在宗政日曜胸口上喘息。气息较平稳后,她突然提出一个要求,“曜,答应我,让我有自由进出炎城的权利。若我想住在城外,你也成全我的心愿,好不好?”   “怎么突然这么说?宫里待腻了吗?”宗政日曜抚著蔚天真的发丝,不在意地笑著。   “不是。倘若有一天,你不再在乎我的陪伴,那就让我离开,我想在溪边找个清静的地方安静度日。这是我的心愿,你成全我好不好?”未来是如此不可知,她必须为自己找到后路。   听到这番话,宗政日曜的笑容隐去了。他注视著蔚天真,认真地问:“你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还是听到了什么?”   蔚天真笑笑,笑容里藏著些不安,“这不过是个很小的请求。既然那时你已经不再喜欢我了,何不放我自由呢?我会很感激的。”   “听你这么说,好似这种事一定会发生似的。真儿,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宗政日曜心疼地看到她眼里的不确定,柔声反问。   蔚天真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听到一些保证。你答应我嘛!”她拉著宗政日曜的手恳求。   “好,我的宝贝,你想怎样就怎样吧!不过,你找的地方能不能离瀑布远些?因为瀑布水声实在太吵了,我不喜欢。”宗政日曜温柔的逗著她。   “曜!”蔚天真张臂抱住了他,宗政日曜这番话比山盟海誓更能打动她的心。紧紧地拥著他,她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放心。   她不会再怀疑他,也不会再质问他,她已经全然的相信他了。   城主娶亲对炎城百姓而言是天大的喜事,处处张灯结采就不用说了,络绎不绝的贺客更是使炎宫热闹非凡。   大部分的城主是刚参加过卫城城主的婚宴,对于不同的两场婚礼是同一位新娘,大家都觉得有趣,也感到新奇无比。   大喜之日在众人期待中到来,新郎、新娘依序拜过天地、祖先,再送入洞房,完成仪式。   恭贺声如潮水般涌向宗政日曜,他神情愉悦的一一答礼,也吩咐臣子不可以怠慢了贵客。   不过,宗政日曜的一颗心还是挂在新娘子身上。为了遵守习俗,昨儿个蔚天真就先离开了炎宫,住在城里的别馆,等待他前去迎娶。   而今天白天他要执行招待贵客,要到晚上才能进新房见新娘,算来他有两天没见到真儿,真是让他想念极了。   热闹的喜筵从白天延续到夜晚,贺声不断,歌舞声也不断,而宗政日曜在众人的轮番敬酒之下,纵使有千杯不醉的能力,也不禁有些醉意。   最后他在众人的拥簇下进了新房,大家本来还想闹洞房的,但被炎城的臣属哄了出来,让新人有时间独处。   蔚天真在一身喜服的烘托之下,更显得艳光逼人,表现出她不为人知的柔媚风采。   “有没有人说你今天好美?”宗政日曜将新娘拥坐在自己膝上,吻著她的脸颊。   蔚天真羞怯一笑,小脸埋入丈夫怀中。两人终于成亲了,这对她来说,简直就像梦一样。   宗政日曜抱著宝贝妻子坐到桌边,手腕相交喝下了合卺酒,以求百年好合、夫妻恩爱。   吞下喉里的女儿红,倒让蔚天真想起了汾酒来。   “今晚宴客也是用汾酒吗?”她笑问。   宗政日曜点点头,“汾酒是炎城最有名的酒,当然会拿出来招待贵客了。怎么,你想喝汾酒吗?”   “不是,只是汾酒让我想起了那次的醉酒。直到现在,我还不明白为何那晚自己会在你房里,还被夫君欺……欺负了。”想起那晚的情形,蔚天真仍是忍不住脸红。   宗政日曜听了,却笑得好开心、好得意,“娘子若想知道,为夫的可以解释。南襄听闻我在寻找黑衣女子,便有心为我物色,结果炎城里有个新挂牌的青楼女子爱穿一身黑衣见客,南襄以为她就是我要找的人,便将她带回宫里要伺候我,哪知那女子私自离房在宫里闲逛,而婢女见不到那女子也很紧张的四下寻找,后来竟将醉倒在花园的你当成是那女子,为你梳洗打扮后送到我房里了。”他轻点妻子的俏鼻,“若没有这段遭遇,我不知要到何时格能看破你女扮男装呢!连上天也同意将你送给我,所以你是注定要成为我的人!”   “光汾酒是喝不醉我的,但那晚尧城主又拿出了肴酒,不喝又不行,我才会醉倒在花园里,让你有机可乘。但夫君趁人之危的行为也太不君子了吧!”想到自己不能反抗的受欺负,蔚天真不免嘟起了嘴抱怨著。   “但若没有那个巧合,我们如何能在一起呢?为了能娶到美娇娘,我做君子也无妨啊!”宗政日曜笑著低头吻了下诱人的红唇。   不管如何的躲避,她仍避不开宗政日曜,也许这真是天意吧!蔚天真小脸偎著丈夫的肩头,嗓音爱娇地道:“既是天作姻缘,愿夫君和真儿能快乐的共度一生,永不分开。”   宗政日曜对此当然是没意见了。抱起爱妻走回床铺,他迫不及待想要怀中的宝贝。   “你不可以再离开我身边了,昨晚没有你在身旁,我几乎是夜不成眠。你这让人牵肠挂肚的丫头,为夫的已是一日都离不开你了。”   蔚天真笑了,嘴凑到丈夫耳旁低声轻语,惹得宗政日曜更是情欲高张。   居然敢用话引诱他,这丫头胆子变大了。嗯,这是好现象,他还有许多爱招要和爱妻共享呢!   等著接招吧,宝贝!   四匹骏马拉著一辆精致豪华的马车在路上奔驰,后面跟了辆较朴素的马车,两旁还跟了将近三十名的护卫。   看到如此气派的场面,明眼人都能猜出马车里的人定然身分不凡。   宗政日曜正带著新婚妻子回卫城。他们已经成亲近一个月了,鹣鲽情深自不在话下。对于爱妻的要求,宗政日曜几乎总有求必应,而蔚天真一心一意想回卫城见母亲,宗政日曜当然不会反对,将政事处理的告一段落后,便带著妻子回卫城。   虽然妻子的骑术高明,但他不忍爱妻爱风吹日晒之苦,于是命人打造了新的马车,两人共乘马车到卫城。   多年没坐马车,蔚天真早就忘了坐马车的滋味,她好奇的倚在窗边东张西望。   宗政日曜爱怜的看著妻子天真的举动。真儿和他成亲后,便抛下肩上的重担,在他的疼爱之下,她浑身冻人的冷酷渐渐化去,重展笑颜的她可爱可人,真诚不做作,时有如孩子般的无邪举动,让他越加疼惜她。   “这条路你应该不陌生才是,怎么对窗外景色还这么有兴趣呢?”宗政日曜坐到妻子身旁,拉她入怀。   “以前都是骑马,要专心注视前方,无暇好好欣赏四周景色,而我们现在是在马车里,轻松自在,可以好好的看出赏景,比较起来当然不同了。”蔚天真笑著回答。   “从答应你回卫城后,你就整天笑口常开。你那么地想念卫城,难道炎城不好吗?”宗政日曜的语气里有些酸意。   蔚天真呵呵一笑,小手揽住了丈夫的颈项,撒娇地道:“卫城毕竟是真儿从小生长、住了十九年的地方,离开后当然会怀念啊!卫城是真儿的娘家,女儿回娘家不过是偶一为之,也只能短暂的停留,马上又要离开。但炎城却是真儿的家,是真儿永远的住所,真儿哪会不喜欢呢!相信夫君一定能明白真儿的心情的。”   她爱用如此的娇态和丈夫说话,因为她明白丈夫喜欢。   宗政日曜笑著抱紧妻子,轻吻了下她的额头。“好,算你有理。但是到卫城后,你不可以只顾著和岳母说话,而冷落了我哦。”他先和妻子约法三章。   蔚天真用力的点点头,亲了下丈夫的唇当作承诺。   夫妻俩又高高兴兴的一起观看窗外的好景致。   马车虽然舒适,不过速度也慢,原来骑马只要二至四天便可以到达卫城的,而坐马车就需要五、六天了。   第六天,宗政日曜的车队浩浩荡荡的到达了卫城,卫城不但是城门大开的欢迎他们,城主伊应麟和夫人雪兰也特地出来迎接。   “老夫人正在卫宫里等你们呢,请快到卫宫吧。”伊应麟和宗政日曜夫妇打过招呼后,就邀请他们进宫。   老夫人在大殿等著女儿、女婿,自她接到女儿要回娘家消息后,就日夜期盼他们的到来。   终于,宗政日曜牵著蔚天真的手步入了大殿。   “娘!”蔚天真见到母亲,忙奔上前去拥住了她。她好想念娘哦。   “真儿,让娘看看你。嗯,你气色真好,身子也丰满了些,你一定过得很幸福吧!”老夫人抚著女儿的脸蛋,欣喜见到女儿精神焕发。   蔚天真点头回答,“娘,夫君对女儿很好,娘不必为女儿挂心。倒是娘过得如何?奶娘也好吗?”   “小婿见过岳母。”宗政日曜走上前,向老夫人行礼。   “领主不必多礼,见领主如此费心照顾真儿,身就很安慰了。”老夫人笑著对宗政日曜说。   “岳母别这么见外,喊我日曜就可以了。”   “好好好。日曜,坐吧,别净站著说话。”老夫人一手牵著女儿,一手挽著女婿,让他们在一旁落坐。   “娘,您还没说呢,您好不好?奶娘好不好?”蔚天真拉著母亲关心地问。   “真儿,你看娘这样,就应该知道娘过得很好了。至于奶娘,她就在一旁,你自己看罗。”老夫人笑著指指站在角落的奶娘。   “奶娘!”蔚天真飞奔过去,张臂抱住了奶娘。奶娘也是她念念不忘的亲人。   “小姐!”奶娘抱住了蔚天真,眼眶都红了。看到小姐能有好归宿,她心中的高兴真是难心言喻。   “奶娘,你的身体如何了?背还常常疼吗?”蔚天真关心的询问。   “托小姐的福,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背也不疼了。”奶娘笑答。   “奶娘,你和我们一起坐下来聊聊嘛,真儿有好多话想和娘、奶娘说呢。”蔚天真拉著奶娘坐在椅子上。   “在话家常之前,老身要代卫城谢谢日曜。”老夫人向宗政日曜点点头。   一旁的伊应麟接下去说:“不错。因为领主的大力相助,卫城已经在铺设新的对外道路,方便和其他的城邦来往。这真是卫城之福,谢谢领主的恩德。”他真诚的向宗政日曜道谢。   宗政日曜忙回礼:“这是对大家都有利益的事,何必言谢呢?这也是当初我所做的承诺,我一定会实现的。而且有了更好走的道路,我们夫妇回娘家也方便啊!”   蔚天真回过头看著丈夫,眼里有著深深的谢意和感动。她眼眶微红地轻声说道:“谢谢!”   “傻娘子,说什么谢,卫城也是我的家啊。”宗政日曜举手抹去妻子眼角的泪珠,语气里的怜宠,明白表现出他对妻子的疼爱。   看到这一幕,最高兴的莫过于老夫人和奶娘了,她们的宝贝会很幸福的。   大家谈起别后的生活,蔚天真将自己在炎宫里美满的日子告诉在场的女性,而宗政日曜和伊应麟则是聊起了政事,宫里充满了欢笑。   为了欢迎女儿回娘家,卫宫准备了丰盛的筵席宴请宗政日曜夫妇,席间笑声不断,气氛融洽,众人直聊到近半夜才散席。   宗政日曜夫妇被安排住在悦宾阁里。   站在窗旁,蔚天真想起昔日宗政日曜住在这儿的情形,不禁感触良多。   宗政日曜从身后搂著爱妻,“想什么?”   “想到以前你在卫宫做客的情形。你虽住在悦宾阁,却每天都赖到我的寝室休息,赶也赶不走。那时我只叹怎会有这么赖皮的人,也觉得自己好倒楣。”蔚天真笑著说起往事。   “哦,那时认为倒楣,那现在呢?”宗政日曜搂紧了妻子,唇移到她的耳朵旁轻声询问。   蔚天真笑著转过身看著丈夫,头和丈夫的相抵,笑著回答:“现在,我只觉得夫君较倒楣,因为他惹上个麻烦的女人,还必须娶她为妻,和她过一生。”   宗政日曜轻笑著抱起妻子,双双躺在床上。他看著身下的可人儿,语气是万般的怜爱,“不,夫君不倒楣,因为他收服了这个麻烦女人,他褪去了她的黑衣,也化去了她的冷漠和忧郁,让她变成了个快乐的女人,伺候夫君一辈子。你说,我这个丈夫是不是很幸运啊!”   蔚天真略歪著头看看丈夫,小嘴扬起一朵美丽又纯净的笑靥,“夫君,真儿有没有向夫君提过,真儿很喜欢听夫君的甜言蜜语?”   “没有。不过娘子若也常常对为夫的说些好话,为夫也会心美言相送的。”   “那真儿的第一句甜言蜜语要说什么呢?”蔚天真按下丈夫的头,小嘴滑到他耳旁轻问。   “你说呢?真儿宝贝。”宗政日曜吻著她滑腻的肌肤,气息开始变得急促。   “我爱你!”蔚天真轻轻吐出爱的告白。   “我也爱你,我的真儿宝贝!”   尾声   清明时节,在半山上一座新修好的坟前,伫立著一个高大的男人,他身旁还偎著个已怀了身孕的女子。因为才三个多月的身孕,肚子还不太看得出来,她的身影依然窈窕。   墓碑上提著“蔚天威之墓”,字迹苍劲有力;而一旁还有一行小字写著“姊姊蔚天真、姊夫宗政日曜同主”,字迹则是端秀工整。   香烟袅袅,伴著不远处的梵音,这清幽的天地能让逝者得以安眠。   蔚天真依偎在丈夫身旁,她从没想到,有一天能这样光明正大地为阿弟上香。而今,她已回复女儿身,该是将阿弟的名字还给他了。   只是面对著最亲爱弟弟的墓,她仍是感到伤心、悲痛。   “你答应过我,来看阿弟时不哭的,怎么又眼红了呢?”宗政日曜看著爱妻,心疼的拥著她。   蔚天真伏在丈夫怀里轻轻拭去了泪水,抬头给丈夫一个微笑,然后再看著弟弟的墓。   阿弟的墓不久前才迁来蔚家墓地,有亲人的照顾,她相信阿弟会过得很好的。   她今天除了来上香外,也要告诉阿弟她怀孕了。而且她有预感,肚里会是对龙凤胎,就像她和阿弟一样。她相信阿弟在天之灵会保佑孩子平平安安长大的。   山风寒冷,宗政日曜担心爱妻受凉,催著她离开。   蔚天真边走边回头看,直到看不到墓碑了才转回头。   宗政日曜扶著蔚天真上马车,车夫吆喝一声,马车缓缓的离开。   看著怀中的妻子,宗政日曜扶著她的发丝轻声说:“我一直很感谢你弟弟,也为他的夭折而惋惜。若他在世,一定会是个好城主。但世事难料,老天在冥冥之中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的事。他意外身亡固然令人心痛,但若非如此,你不会代他成为城主,我们也不会相遇了。真儿,我们的幸福可说是你阿弟所赐,他一定也很开心看到自己的姊姊有了好归宿的。”   “真的吗?”蔚天真仰著脸问。   “当然是真的。否则心你一个小小的卫城,怎能高攀我这堂堂的炎城之主,众城邦的领主呢?”宗政日曜故作骄傲的说。   蔚天真被丈夫的模样逗笑了。   “终于将你逗笑了。”宗政日曜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看到爱妻不开心,他的心也不好受。   “曜!”感念丈夫对自己的好,蔚天真将宗政日曜搂得更紧了,还主动地献上了香吻。   两人深深的拥吻,缠绵在一起。   宗政日曜边吻边将蔚天真放倒在锦垫上,一双大手也不客气的探索著她滑柔的身子,欲望被燃起,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她。   就在他情欲难忍之际,大夫的话蓦然跳入他的脑海,硬生生的将他的欲火浇熄了。   “该死!我不该忘了大夫的交代。”他低咒一声,抱著妻子直喘气,让身体里的激动平息下来。   蔚天真怀孕是天大的喜事,宗政日曜请了多位大夫为她诊治,知道母体和胎儿都很平安之后,更是高兴。   不过大夫也交代,怀孕之初胎儿不稳,容易小产,孕妇该避免太激烈的运动。   就是因为听了大夫的话,这一个多月来,宗政日曜都忍住了自己的欲望,但软玉温香在怀又不能行动,可真憋坏了他。每晚他都要妻子先睡,他上床后再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想锦被下的诱人身躯,才能抑下欲望入眠,这对他来说是最大的考验了。   “对不起。”看到丈夫如此难过,蔚天真内心感到很抱歉。他这么的为她著想,也让她感到很幸福。   “别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该算你肚里小家伙的错。等他生出来,我再好好找他算帐。”宗政日曜不高兴的对著爱妻的肚子说。   怎会有这样的爹爹?蔚天真感到好笑极了。   “曜,你会为孩子取什么名字呢?”蔚天真扬著笑容问。   “现在说这个太早了,孩子都还没生下呢。”宗政日曜亲亲妻子的额头,抱著她坐起,将她纳入怀里。   “我就是想知道,曜,你想想看嘛!”蔚天真撒娇著。   看著妻子期盼的目光,宗政日曜努力的思考,不一会儿就有答案了。   “是女儿就叫威威,是儿子的话则取名威宇,这样好不好?”他明白真儿对阿弟的思念,这也是一种怀念的方式。   蔚天真怎会不懂丈夫的心思,她用力的点点头,紧紧的抱住了他,忘情的又给了他一个热情的吻。   “天杀的!”宗政日曜再次低咒。这回想要克制住自己的欲望更难了!   或许他可以小心点,只要不伤到小家伙就行了。宗政日曜露出了一丝微笑,他明白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