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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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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这篇小说名为《我本佳人》,是由作者萧哲所创作。故事讲述了一个名叫萧忆的男孩,由于某种原因外貌如同女孩,面临性别认同的困扰。小说以萧忆的视角展开,描绘了他从一名大一新生的角度适应大学生活的故事。在故事中,角色们探索性别、认同和自我认知等主题。萧忆在进入大学时,适逢新生报到,遇到很多的同学,包括他的新室友贺骄阳和同班同学卓琪语。小说中萧忆与女生卓琪语以及男生贺骄阳的互动渗透着幽默和青春的气息,揭示出他内心的挣扎与渴望。文本通过细腻的描写展示了萧忆在面对外界的认同与自我身份的探索过程中,感受到的各种心理波动和情感,呈现了一段颇为复杂而动人的青春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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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lename 我本佳人.txt
Type document
Format Plain Text
Size 333180 bytes
MD5 55a19111774f0d4df7b2b2102c6da9b7
Archived Date 2024-11-17
Original Link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Author 萧哲
Region 中国大陆
Date 未知
Tags 跨性别, 变身小说, 心理成长, 青春, 性别认同, 小说

本文由多元性别中文数字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正文

龙耀阁 变身小说专题文学网

<我本佳人>

作品相关 留言一

各位尊敬的读者:

我的读者积分不够,所以还不能给各位的评论回复,顿首望谅。

这是我的第一本万字以上的小说,没有提纲,没有框架,一切信手拈来,随遇而安。

说实话,在这本书的创作中我是很痛苦的,几乎每一段话都是逐字斟酌,反复修改,不知道下一章该写什么,不知道情节的发展朝向何方,只能信笔由缰,听从于手中的键盘,我甚至不知道结局该是什么。

这两年工作极为紧张,直到最近才进入了一个相对稳定的时期,才会重拾小说梦。

其实变身题材并不是我的初衷,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是为她人狗尾续貂,无奈之笔,但只要还有一个人喜欢,我就只能继续写。

第一部最后的几章确实遗失了,约有一两万字吧,暂时实在没有精力补上,只有在后面的情节中一点点地提及,使整个故事不至于脱节。

我现在是在对两年前第二部的存稿进行一些必要的修改,希图和第一部尽量显得连贯。

感谢大家给予的支持和鼓励,我会尽力去完成这本小说,路虽漫漫,唯有坚持,并感谢这一路上总有你。

萧哲夫拜上。

九月十五日

作品相关

“我是惊石唱片公司的……”

“总经理钱先少,我觉得您的气质非常特别,您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好好聊一聊。”我半仰着头(他的个头还是满高的,足有一米八零以上),纯粹是出于猝狭的心理将他腹稿内后半句话提前说出,嘴角也不觉带了一丝嘲弄的笑意。

“哦,”对面的人神情和语气都是一窒,似是对这个小小的意外没有丝毫的精神准备,又似乎在后来的瞬间捕捉到了什么,眼神里又多出了些许恍惚:“我……可以请两位同学到附近的咖啡厅坐下来仔细的聊一聊吗?(见两个人没有丝毫的反应,深呼了一口气)我有一个很好的计划,相信你们听完了一定会感兴趣的。”说道“计划”时,他的眼睛里射出一分不可掩饰的渴望之色,神色也变得憧憬起来。

在我有所表示以前,旁边的丽人颔首抢先道:“好啊!”

我:“……”——

好不容易找了个咖啡馆,终于可以避开外面灼热的紫外线,随着女服务员引领的的位置坐下以后,小腿上传来的阵阵麻痹和酸痛才稍微缓解了一点,我向着这个男人略带埋怨的瞥了一眼,这个路痴,说是“附近”,居然带着我们整整走了半个小时。

冷气再次吹到身上,我这才感受身上已经流了不少汗,脸上的汗珠也开始往下爬,其中一滴已经滴落在面前的桌面上。顺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纸巾,抽出四四方方的一张,摘下墨镜,往脸上狠狠地擦了两下。擦完后,又在桌子上有汗迹的地方一抹,忽然觉得气氛有些异常,抬起头来,正好同钱先少投过来的视线对上,那里面有倾慕,有渴望,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哪里见过?

“有什么事情你就赶紧说,说完了赶紧走,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不知怎么,直觉眼前这个男人有些危险,心想早点把他打发走了再说。

“咳,咳……”钱先少咳嗽了两声借以掩饰尴尬,他发现自己刚才再一次陷入到不可抑止的恍惚里去了,对面女孩虽然遮掩了大部分面目,但仅仅是一角红唇和说话间露出来的有如珍珠润玉般的雪齿已然足够让自己心旌摇动了,顺势延展,脑子里那可使冰雪融化的娇靥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对了,就是这种感觉!想得到却看不清,抓不到!”瞬息间他似乎悟到了什么,看向我的眼神里又加入了一种狂热。

不知道是否屋里的冷气开的太大了,我忽然觉得浑身发冷。

“我听说你们要组成一支女子组合,参加今年的市政府资助失学儿童公益活动的表演赛,”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熠熠,“我要做你们这次演出的组织者,帮你们拿到冠军。”这样执著的眼神让我心里一跳,我终于知道一直隐藏在心里的不安是什么了——他的样子,竟然和银女郎看着我时的表情出奇的相似。

暗暗奇怪,我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少停,再问:“你还知道什么?”这是我此次以女生身份成为虞新洛同居室友的主要任务,答应下来也不过两三天而已,他怎么这么快得到的消息?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跟你说明白了吧,我不是虞新洛!”看着他在对面凝神作措词状,不由一阵烦躁——这一切和我有什么关系,怎么有一种愈缠愈紧,无法脱身的感觉?索性挑明了它!转头向丽人看去,不管你在想什么,总该开口了吧?

“我确实收到过惊石公司的邀约,但是已经拒绝过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是这么执着。”在钱先少的一脸不相信里,旁边的丽人说道,恬静的声音胜似天籁,但听在钱先少的耳朵里不次于一个惊雷。拥有如此声音的女孩,又该有怎样动人的容貌相配?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才是虞新洛?”答非所问的钱先生已不知道该看谁了,脸上又浮现出尴尬的表情,不过他的执著心撑着他继续着这个话题:“你……可不可以让我看一下你的脸?”盛名之下,他相信即便从没有见过天下女的本人亦或相片,也可以直觉的判断出眼前人儿的真假。

“让你看了就死心了对吗?”我问,自从被他误认成虞新洛以后,心里的不安感就没有消失过,赶紧趁这个机会把他摆脱掉吧。手悄悄的抬起——

“不到黄河不死心。”钱先生声音虽小,却极坚定。

“唰”的一下,伴随着丽人的一声意外轻呼,她那颠倒众生的绝代佳容登时暴露在空气中。那一刻,她象极了一只可爱的小动物,稍微惊惶失措的样子显得又是清纯,又美的惊心动魄,而始作俑者的我一只手上兀自抓着她的帽子有点炫耀的晃动着。

本来就不喧闹的咖啡厅里片刻后一片死寂,像是互相都约好了似的所有人都只有停止了说话,控制不住的抽气和口水吞咽的声响作为大家(尤其是男生)的条件反应被普遍的忽略了,而作为距离视线汇集中心最近的钱先少此时的震惊更可想而知。

“你,你真的是…….”呐呐的声音从钱先少嘴里发出,即便嘴里不信,心里也信了,除了对面的这个女孩,还有谁可以当得“天下女”这三个字?哦……也许还有,就是她旁边的这一个容貌上不遑多让,神秘气质犹有过之的美女……

“死萧萧……”,丽人随之而来的轻嗔薄怒,像是在室内所有人(特别是男人)的心头猛击一下,并造成了大量的失血,此时的丽人,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短时间内迅速的释放了大量的能量。而我,则迅速的把手里的帽子套回她的头上遮住了她的容颜,感觉咖啡厅内的灯光都变得一暗。

“好啦,好啦,我认错!我的大小姐,我陪你继续逛好不好?”我抓住她的胳膊轻轻摇晃,乞求女神的原谅。

旁边的钱先少:“……”(难道我是空气吗?)

在我看来,丽人是出奇的好脾气,此时也不例外,果然,在展现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微笑后,她从座位上站起:“笨萧萧,本来想玩一玩的,都被你破坏了。”

“等一下,给我最后的一分钟好吗?”钱先少随着我们站起,不等我们有所表示,继续道:“有了我的帮助,你们可以不用初试就可以直接进入决赛并拿到冠军,这一点可以列在我们的合同里,并且我还可以提供专业的筹备团队帮你们走上职业化的道路,成为超级明星。”他尽量简短的将他的目的说出,沙哑的声音有着一股无法形容的煽动力。

“我想要让你失望了,我们希望完全的凭着自己一步一步的完成它,其实并不在乎是否可以拿到冠军。”丽人的话平平淡淡,却有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决心。

看着两个顶级美女的飘然离去,留在钱先少眼里的却不仅仅是失望:“不过也不算白等,至少知道她的名字是萧萧了。”低低的声音只有自己听得到。

不远处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彼此对视一眼,像是商量好的同时站起来尾随而去,钱先少目光一闪,跟了上去。

作品相关 留言二

各位尊敬的读者:

我的读者积分不够,所以还不能给各位的评论回复,顿首望谅。

这是我的第一本万字以上的小说,没有提纲,没有框架,一切信手拈来,随遇而安。

说实话,在这本书的创作中我是很痛苦的,几乎每一段话都是逐字斟酌,反复修改,不知道下一章该写什么,不知道情节的发展朝向何方,只能信笔由缰,听从于手中的键盘,我甚至不知道结局该是什么。

这两年工作极为紧张,直到最近才进入了一个相对稳定的时期,才会重拾小说梦。

其实变身题材并不是我的初衷,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是为她人狗尾续貂,无奈之笔,但只要还有一个人喜欢,我就只能继续写。

第一部最后的几章确实遗失了,约有一两万字吧,暂时实在没有精力补上,只有在后面的情节中一点点地提及,使整个故事不至于脱节。

我现在是在对两年前第二部的存稿进行一些必要的修改,希图和第一部尽量显得连贯。

感谢大家给予的支持和鼓励,我会尽力去完成这本小说,路虽漫漫,唯有坚持,并感谢这一路上总有你。

萧哲夫拜上。

九月十五日

作品相关 留言三

提前祝大家国庆节快乐!

总算在今天将两年前的存稿全部整理完毕上传。良心上稍稍得到些许安慰。

这本书的情节构思都不是我的初衷,但确实由我代笔,以一个男人的角度描写女生细腻的心态,实是捉襟见肘,步履维艰。

我会重新好好考虑一下这本书今后故事情节的安排,可能又要一段时间。

但我总会回来更新的,至少要由年刊转为月刊。(汗颜!)

国庆节后见。

不负责任的萧哲夫敬上。

九月十七日

第一部 序章:男身女貌

“啊….!!”我又一次从梦中惊醒,头痛欲裂,心在不停剧烈的跳动,冷汗已浸湿了胸前背后的衣衫.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梦里总有一个奇怪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像歌声,又似魔咒,呼唤着,引导着我冥冥中仿佛投向一个属于未知的世界.任我拼尽全力也无法回头,睁破双眼也看不清楚.它不是噩梦,却每每让我在醒来后总是汗湿衣衫,仿佛一夜之间便耗尽了浑身的精力。

我叫萧忆,是一名准大一的新生,明天就要离开这个我生活了十几年的首都附近的城市投向另一个向往已久的北方海滨城市…可我却在临去的前一天晚上,又一次失眠了。

从床上起来戴上眼镜,披上一件外套,伸脚在床下套上拖鞋,我凭着感觉缓缓的走进洗手间,站在洗手盆边,黑暗中摘下眼镜,随手放在手盆边的大理石台上,然后开始在墙壁上摸索,当洗手间的灯被打开,出现在柔黄灯光下对面镜子里的那个人也正向我望过来,朦胧中只有七八分看得清楚(我有一点近视啦):可是这张脸,.任何看到它的人都会情不自禁的发出一生惊叹,因为出现在镜子里的人儿绝对是个百分百的女孩儿,宝石样的双瞳,挺翘的媱鼻,珊瑚似的双唇和珍珠般的贝齿…如果眉毛可以再纤细一点,脸孔再白晰一点,双唇再红润一点,她绝对是一个有着倾城之貌的绝色丽人.可是…拥有这张脸的我,却是一个…男人。

啊…我闭上双眼…一声长叹.

我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自幼和老妈相依为命.她是个工作狂人,整天忙于地质研究,而我从记事起就根据她的工作需要不停的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但总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拜上天所赐的这副相貌,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会被人误认为是个女孩儿,直到我有一天我的从事生化医学研究工作的博士老舅从首都赶来探望我们母子,带给了我一件特殊的礼物——折光眼镜,才改变了我的命运。

从外表看这是一款普普通通镶黄色边框的眼镜,和其他的眼镜没有什么两样,但它的奇特之处就在于它的镜片在经过特殊处理后可以改变光折射的方向,这样一来我的五官和脸型就和实际的有所偏差,而就靠这些偏差使我在戴上眼镜后摇身成为一个书卷气十足的清秀男生。

但命运之轮却没有这样轻易的放过我。

在我十三岁的时候,别的男骇都开始发育,或快或慢的显示了男性的特征,而我却惊异的发现,我的男性特征不但没有显现,相反竟突然在一月内完全消失,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变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女孩!老妈知道后也破天荒的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带我到首都去找老舅想办法。在老舅的医院里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却得不出结论-只告诉我病因可能是我出生前老妈的一次体检中医院的X光机出现故障,强烈的放射线穿过老妈身体射入我的脑垂体,并在十三年后造成了我雌性激素突发性猛增,一举改变了我的性别.

我在老舅的医院里度过了我的少年时光,整整三年里被当作实验品不停的服下各式各样的药品,中药,西药,片状,颗粒,外用,内服,注射…终于有一天,功夫不负有心人,被他研究出了一种据说前无古龙,后无来者的世纪新药——“雄哥”,只需口服一片,就可以在五分钟内使我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虽然从相貌上看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可我有了喉结和失踪了整整三年的小弟弟啊)。在那一刻,我感觉世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

可是在下一刻,当我被告知此药力只能维持24小时,且三日只能服两次(否则巨大的副作用会使我的身体难以负荷,出现谁都难以预料的结果),连续一周不服就永远失去效力的时候,我直接昏了过去——那意味着在我做完两天男生后就要做一天女生了—我只是个三分之二男生啊.世上最悲惨的事有过于此吗?

出院后我上了一所私立高中,在这三年里我深居简出,每天在家和学校两点一线间往返,我唯一的爱好就是换回男生身体时去附近的体院去踢踢球,后来竟然以外援的身份帮助体院的球队拿到了最后一年的中学生全国亚军。(决赛时由于是女身没有参赛),凭着还算聪明的头脑,由班里的最后一名(我整整缺了三年的初中课程啊)一直考到前三,最后顺利的考上了我向往已久的海滨大学。由于我的“特性”,我没有交任何朋友,总是和其他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是,在我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我是如此的渴望和别人一起分享我的喜悦,分担我的烦恼啊。

“老妈,我走了。”没有人回答(她已于昨晚因工作赶往了另外一个城市)——我是对着桌上镜框相片里的妈妈喃喃的自语,相片里的我没有戴眼镜,和妈妈头挨头依偎在一起,像极了一对母女。这是唯一一张记录我真实面容的照片,也是在老妈强烈的以断绝”母女”关系威胁下勉强拍成,陪在笑颜如花的美妇旁的少女神色淡然,目光缱绻却有着一种难描难画的美丽。

第一部 第一章 象牙塔内

八月二十九日,晨,晴

清晨七时十分,我背着一个简单的行囊,登上了前往海滨城市的T111次列车。

“好困啊…”,由于一夜失眠,我的脑袋昏昏沉沉,糊里糊涂的找到了我位于三号车厢的硬卧下铺,把背包往上一放当枕头,倒头就睡。

列车缓缓的开动了。

“喂,同学,醒一醒,醒一醒。”似乎有人在叫我。

“同学,醒一醒啊。”见我没反应,这人已经开始推我了。

“哥,跟他客气什么,喂!说你哪,快起来,你占了我们的位置了!”见我仍旧没有反应,一只小手在我的胳膊上毫不客气的“抚摸”了一下。

“哎呀!~~”我痛的一跃而起,尽管一夜未眠,尽管深度睡眠,我仍旧深刻的感受到了那一瞬间锥心刺骨的疼痛。眼前是一张怒气冲冲的娇颜,看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美眉如画,俏鼻轻皱,诱人的红唇开合间碎玉般的贝齿忽隐忽现,只是一双亮晶晶的美目向我喷发着烈焰。

“你这个人….”美眉的目光在我的脸上转了一转,忽然间由烈日炎炎变作微风拂面,声音也轻柔了许多:“躺错了位置啦,你的车票哪?”“对呀,同学,请拿出你的车票对一下吧”一个男孩从美眉身后闪出,温和的冲我笑着。

“咦?你们…”身前男女的相貌出奇的相似,竟是一对孪生兄妹。

我羡慕的冲他们笑了笑:“要是我也有一个兄弟或姐妹该多好…”边想边从口袋里掏出了车票递了出去。美眉取过车票,目光突然停滞,“奇怪呀??”男孩伸过头去一看,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忽然变的尴尬:“快看看咱的车票,唉,你这个丫头,明明第一次做火车还不懂装懂,咱这不是八车厢嘛,那就是人家的位置,”向我点了点头,“对不起啊,是我们搞错了。”

“没事,”我微微笑道,同时欣赏着美眉白玉般的脸上那一抹悄悄升起的羞红,本来以为这个蛮泼辣的美眉扭头就走,谁知她一屁股坐在我对面的铺位上,歪头冲男孩道:“我就坐这里了,我们和八车厢的换一下吧。”

“你好,我叫卓其言。”男孩似乎早已习惯了妹妹这种思维方式,也坚信我对面的乘客绝对会同意他们的换座要求,微笑着向我伸出了右手,“你好,萧忆。”我伸出手和他轻握了一下便缩了回来。男孩却似乎感到握到的小手超出想象的柔软,怔了一怔。

“我是妹妹,卓祺语。”对面的美眉也向我伸出了她的柔胰。我轻轻握了握,“刚才就是用这一只掐的我吧?”

“哼!”

“……-_-#!”

女孩看来不高兴了,小脑袋向窗边一歪,翘起红唇不再理我,男孩冲我眨了眨眼,转身向车厢外走去,我也望向窗外,时值秋初,一片片深绿的庄稼地里果实累累,玉米,高梁…在车旁转瞬掠过,再远点儿,可以看到少数勤劳的身影在不懈的耕作,而这绿色一直延伸,直到天与地的交线,灰蒙蒙的一片群山——那是燕山山脉——巍然不动,似乎恒古以来就只有它们一直屹立在那里。

倒底是女孩心性,才不过两分钟,她就转过头来,“你去哪儿啊?”“嗯?”我的目光转回到她脸上,忽然觉得就这样看着她美丽的脸庞也是一种享受,只不过一次绝对不要超过五秒钟,否则面对这个“小辣椒”就有“色狼”和“唐突”之嫌了,“去滨海,你哪儿?”眼见女孩圆圆的眼睛变成了月牙,小鼻子一皱一皱,小嘴微张,总算知道美女是如何惊讶了,(嗯?怎么觉得是惊喜才对?)真是不枉此生啊。“我们也是啊,那你是不是去学校报到啊?”“答对了,而且…和你一样,是去海滨大学报到。”说话前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女孩随身携带的小挎包上,最外面的褐色网状袋里分明是一张和我口袋里一模一样的写有“海滨大学”字样的白信封,里面自然也是一张录取通知书了。这一次女孩诱人的小嘴变成了“O”型,她真的惊讶了,“那我们是同学啦?咦?你怎么知道我是去海滨大学?”

我指了指她小挎包里的白信封,“它告诉我的。”

既是同学,两人的距离不由近了许多,开始天南地北了起来。女孩来自首都,(暑假里到这个城市的姑姑家探亲,所以赶上了同次列车),和我一样是个大一新生,日语系,同他一起的是她的哥哥,却不是孪生,也是海滨大学的学生,比她早了一年入学,就读于科技学院计算机系。当得知我是英语系的新生时,我捕捉到了她脸上的一丝失望。“我们现在可是同学了,我家里人都叫我小语,有劳希哭,偶内阿依西嘛丝。”(日语:初次见面,你好)

女孩再一次郑重其事的向我伸出了她的小手。

“Nicetomeetyou!”我紧紧的握了一下,凉凉的,软软的,好舒服啊,真的想就这样一直握下去。

说话间,卓其言背了一个黑色的大背包回来,放到了中铺。他弯下腰坐在妹妹身旁,挤了挤眼:“搞定!”两个人随即默契的举掌拍了一下。“这么说我要叫你萧师弟喽?”他温和的冲我一笑,目光闪闪。他显然已听到了我们刚才的对话。“师兄好!”我老实的低下头表示了敬意.

和美女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不知不觉中已经是中午了。草草的吃了一点东西,大家不约而同的停止了聊天,躺在各自的铺位上休息。

对面的人儿倦倦睡去,海棠般的面容上犹有一丝笑意挂在嘴角。是什么?满足还是憧憬?真希望这路途永远没有尽头。可是,如果她知道了我的秘密,还会不会象现在这样和我聊天?一颗心在车轨与铁道隆隆的摩擦声中忽上忽下,辗转难己,却不知对面中铺上的男孩也不时向这边张望,若有所思。

一觉睡起,日头偏西,已是黄昏时分,距离我们的目的地只有约二十分钟的路程了。由于是终点站,车上所有的乘客都开始收拾随身携带的物品,准备下车了。

卓美人侧身挎上小挎包,站在车厢里左顾右盼:“你就这么一个小包啊,你的行李呢?”我不置可否,从铺上翻身起来,“你的比我的还小啊。”女孩一下子得意起来,冲着坐在中铺上正自收拾大背包的哥哥努了努嘴:“喏,都在他那儿哪。”炫耀似的将脑后的马尾一甩,小动作煞是可爱:“羡慕吧?”

“羡慕……极了。”我发自内心的微笑了起来,和这样一个清纯亮丽的女孩相伴了一路,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许多,那一片心底最深处的阴霾也被冲淡了不少。

“你……,”女孩迟疑了一下,“待会儿下车你是直接去学校吗?”“对呀,”我有些发楞,“还有别的地方可去吗?”“不是啦,我们……”“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先处理一下,所以下车以后我们就不和你一起去了,不过明天我们还可以在学校见面的。”卓其言此时已收拾完毕,正好接上了话题。

“啊……”我心里稍稍闪过一丝失望,脸上微笑依旧,“那我们就学校见喽。”

从火车站的地下通道出来,对面就是足有两个足球场大的站前广场,几天前我给海滨大学学生处打电话时得知广场上这几天都有学校的学生负责联系和接送新生。天色已黑,我加快脚步向广场紧走。

忽然回想起刚才下车时的情景,走在中间我前面的卓其言突然转身,低低的声音在我耳边:“知道我妹妹为什么对你那么热情吗?”“哎???”“因为你特像她的偶像周渝铭,就是多了副眼镜。”恍惚间女孩已下了车,对我摆了摆手便湮没在人群中,男孩跟了上去,也消失了。

“像吗?”我不由抚了抚脸颊,周渝铭我在电视里是有见过,近来风头正劲的台湾艺人,只是从来没有想过戴上眼镜的我居然和他相象?又因此留下了一段美好的回忆?暗中下了决心:有机会一定好好查一查他的资料。

虽然光线很暗,我还是轻易的从广场上一片各色横幅中找到了写有“滨海大学”字样的红布横幅——它实在是太大了,足足有十米长,几乎占据了整个迎接位的三分之一,不愧是省内数一数二的名校。

“喂,同学同学!”横幅下的人见我向横幅走过去,开始叫我了。一个男生从正中间桌子后的椅子上站起来,“哪个系的?”“英语系”有问有答。“我是学生会主席刘震,欢迎你!请去那边报到!”这个学生会干部模样的男生指了指他左侧第三个桌子旁的一个女孩:“林珂,这是你们系的,归你了。”可能是觉得话有语病。又急忙补了一句:“不是归你啊,是归你管了。”旁边已经有人暧昧的笑了。

林姓女孩头也没抬,向前探了探身开始在桌上的一堆资料里翻找了起来,但一段雪白后颈上泛起的一片嫣红却诉说着主人的羞恼。“姓名,”“萧忆。”“性别,”“男。”“籍贯,”“天京。”几句抢白似的问话预示着一次不愉快接待的开始。“等等,你说你是萧忆?”林女孩看来已从一堆新生资料中找到了我的,终于将头抬了起来,问话也提高了一个音度。

坐在她旁边的另一个圆脸女孩正在和另一个新生谈着什么,听到林女孩的问话后将头凑了过来,一把抢过那张资料,看了看上面的相片:“哇!终于等到这届新生的二号帅学弟了!”

林姓女孩抬头的一刹那,我看清了她:一张相当美丽的容颜,雪肤花貌,神色间透着一股冷艳。“死丫头,快给我!”看着两个漂亮女孩子为我的资料争来抢去,却把真人当成了空气,我在一旁石化中:“二号????”

由于T111次是当日的最后一趟到海滨的车次,所有接待人员继续等了半个小时后开始“收摊”了。“学生会宣传部成员留下来收拾,其他各部负责人带本系新生和家长们返校!”刘震大手一挥,下达了收工指令,“林珂,你带英语系新生上头一辆车。”“哼,偏心眼儿。”刚刚同林女孩抢资料的女生经过我身边时小声嘀咕了一句,向一辆标有“滨海大学”字样的黄色大巴走去……

林女孩此时已登记完了当日的新生注册表,站起身来:“今天晚上英语系来报到就只有你一个了,跟我走吧。”

“刘震果然是偏心眼儿。”舒服的坐在第一辆校车的宽大座位里,我暗想,“看来他对林师姐真的……”斜瞟了一眼坐在身边靠窗位置的女孩,她从上车时就一言不发,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嗨!萧学弟。”抢资料的圆脸女生从身后的座位探过头来,距离我的侧脸不过十公分,一股好闻的洗发水的清香沁入鼻端,我没有敢唐突的直视,只凭眼角余光看到她也是明眸皓齿,右眼角下有一颗小小的美人痣:“我们可早就知道你了。”“哦?”任何人在这个时候都想知道答案的。可我心中突然一动,“因为我像他吗?”“咕,咚!我就知道你够聪明的,闻弦歌而知雅意也。”“是中文系的师姐。”我心里迅速作出了判断,为免使对方感觉是对牛谈情,(此处笔误,应为“弹琴”字),我清了清嗓子,“师姐……缪赞,未敢请教师姐F……”“郝雪雯,中文系二年级”,一直做石像状的林美女此时突然插进话来。“是啦,林小妞妞。”林美女的脸又红了,侧过身来伸手作势去拧郝雪雯的脸蛋,“死丫头,老没正经的,总是乱给别人起绰号。”后者忙向后躲闪:“嘻,你自己给人家也取了一个那。一个漂亮女孩叫小咕咚多好听吗?”“还不是你每天咕咚,咕咚的挂在嘴边。”眼前的林美女面带薄嗔,却掩不住眼角眉梢的盈盈笑意,犹似一朵百合巧然绽放。一时间冰山融化,一车皆春。

前排座位的一个女生回头向我们瞟了一眼,似乎和同座小声的讨论着什么,隐约中传来一句:

“真的比周渝铭还要漂亮哪。”

第一部 第二章 学姐佳人

海滨是一座滨海山城,尤以碧水蓝天,红墙绿瓦的景致著称,我之所以选择这所学校,是因为她曾给我留下过极其美好的回忆,上小学时我参加的两次夏令营均在这里度过,那时候就已下定决心将来一定要考上这里的最高学府,现在终于圆了儿时的梦。

窗外灯火阑珊,车辆如织,汽车从中穿行,顺着这山城特有的坡路忽上忽下,犹如巨浪中的一叶扁舟。随着速度渐渐加快,前方的路也渐渐变宽,汽车驶上了著名的海边大道,我于数年后终于又听到了阔别已久的海的声音。

夜风习习,一股属于海的特有的腥味扑入鼻端,新生们,尤其是第一次看见大海的,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有几个活跃的已经开始发出兴奋的欢呼了。“看,真的是大海呀!”“好漂亮啊!”“终于看到大海了,真高兴啊。”“大海啊,你全是水……”

“……-_-!”

兴奋了一会儿,大家都渐渐安静了下来,由于天黑,整个海面漆黑一片,完全与夜色融为了一体,除偶尔几片白色浪花惊鸿一现,只有涌动的低沉的潮声在提醒着人们它的存在。

“到学校了!”不知是谁一声喊,所有新生重新兴奋起来,纷纷向窗外张望。学校建在半山腰,在一段曲折的山路后得窥全豹,颇给人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暮色深沉,我无法分辨记忆中的绿瓦红墙,只看见校门两侧纪念碑似的汗白玉立柱上赫然刻有“滨海大学”和“奋发图强”的遒劲揩书,在底部社灯的反向投射中熠熠生辉。三三两两的学生从侧门进进出出,一派悠闲宁和景象。

电动校门向两侧拉开,两辆汽车前后缓缓驶进。校园里树木成荫,偶尔漏出的楼墙一角,现出灯下读书学子的孜孜身影。楼林曲径错落有致,人语晏晏却不嘈杂,使我一颗因些许兴奋而驿动的心逐渐归于平静。

校车穿过教学区后进入生活区,最后在接近山顶的在几栋白色宿舍楼前停了下来,郝学姐站起身来,在过道中冲车里的人摆了摆手,“这就是学生宿舍,大家下车到宿舍值班室领取房间钥匙,家长们统一住到公寓楼,刚才报到的时候已经告诉你们各自的房间号了,托运行李也到四号楼领取。还有什么问题没有?啊,对了,前面一排从左到右是一二三号是女生楼,后面一排从左到右是四五六号男生楼,七号公寓楼在最后面。都清楚啦!”车内顿时一片应和之声。“OK,下车!”

林学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明天你没事吧?”“哦,应该没事吧。”“那么明天八点到教学楼外国语学院二楼找我,我明天不去火车站接新生了,你过来帮我一下吧。”“好啊。”(嘿嘿,求之不得)

我的住处在七号公寓-实际上早在两天前舅舅就已通过他在海滨的分公司帮我安排好了一切,我只需人到就万事大吉。那应该是学校最好的学生宿舍,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个卧室,这也是我最希望得到的——我现在的体质不容许我和任何人长期的共处一室。只是价格就……(汗颜)。

郝学姐带新生和家长们去宿舍安排就宿,带我去公寓的任务自然落在林学姐的头上,她在前面款款而行,留给我一个美好的背影。微风徐徐,吹动她脑后长发左右拂动,露出雪白的脖颈,煞是诱人。走在她身后,似乎可以闻到空气中残留的一股特有的少女幽香。

七号公寓位于整个学生宿舍区的最后面,地势较高,整个楼形有些欧式仿古,从下往上看上去颇有气势。

我和林学姐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进了公寓,正对大门有一个值班室,室门半开,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坐在床上,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林学姐推门进去,“刘姨,”她指指我,“这是住二零六室的男生,在您这里先登记一下。”电视里正在演一个古装剧,某位知名女演员正在里面哭哭啼啼,作伤心欲绝状。刘姨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屏幕上收回,“行啊,”从电视下的办公桌抽屉里取出一本厚厚的册子,掀到其中标有“二零六”字样的一页:“把身份证拿出来,在这个表上填上姓名,家庭常住地址,电话或其他联系方式。”待我全部填好后从墙上挂的一排钥匙圈里挑出一个,将一枚挂有“206”钢字铁牌的钥匙从圈上褪下来递给我:“明天配一把钥匙再把这个还给我。”

出了值班室,见我还有些迟疑,林学姐道:“206啊,自己到二楼不就找到啦。”“谢谢学姐,”我郑重其事的向她微鞠一躬:“我还是送你回宿舍吧。”——既能表现风度,有可探知美女师姐的芳址,实为一举两得。“不用啦,我和雪雯就住在六楼。”“哦……”(这么说可以常常见面了)-!!

实际上我对林学姐倒不是有什么“不良”企图,自从变身为女孩后经常看见自己的面容,我对于美女早已失去了好奇之心,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心底里还是颇想和她们接近并成为朋友的。

“舅舅安排的真周到啊!”

我将自己一下子扔到卧室中间的大床上,舒服的连动也不愿再动一下。这是一间两室两厅双卫的套房,进了室门后左面的一室一厅房门紧闭,右面的自然就是我的了——门上贴着我的名字嘛。只有一个缺陷——公寓只配有室门钥匙,因此我的房门只能在里面锁上,不过比起学生宿舍是“安全”多了。

盥洗间里相关物品一应俱全,只少一样——(卫生巾),这也是除信用卡外我唯一从家里带来的——我虽然两天是男生,可总有一天是女生啊,而且每个女生所面对的问题我都有——生活还真是艰难啊(叹气)。看看手表,就快要十点钟了,我从床上爬起来,将房门从里面锁上,进洗手间解决了“存货”问题后,开始缓缓的脱去全身的衣物。

接下来是一项我每天必做的工作——洗澡。因为每天十点一过,“雄哥”的药效就会消失,而我会在五分钟内恢复为一个真正的女人,重新服药要到十一点钟,给身体一个缓冲的时间。在这一段时间里,尤其是恢复女身的头五分钟,我的身体极具敏感,只有藉着洗澡时温水的冲洗才能冲淡变身时那一股股电流般冲击的感觉。老妈曾在一次我变身成为她“女儿”后对她诉说这种感觉时把它叫做“快感”。快是很快了,不过这种“快感”后的浑身酸软就有些叫人吃不消了。

洗完澡后我站在落地镜前又一次静静的瞧了起来——对面的“她”有着仙子一样的面容:流云作她的发梢,新月作她的秀眉,星光作她的眼眸,挺秀的鼻子下一点红唇无限诱人,加上宛如精灵般小巧的耳朵,使她的脸庞看上去如梦似幻,那是一种不属于凡世间的美丽,仿佛天上的女神被谪落到了人间。那有如天鹅般优雅修长的脖颈,鸽子般小巧却傲然挺立的胸膛,仅盈一握的纤细的腰肢,圆润丰满的俏臀,格外纤长的挺直并拢的双腿,和浑身闪着粉红色光泽的柔嫩的肌肤……这样一个完美无缺的绝代佳人,纵然说她一顾倾城,再顾倾国也不会有人觉得夸张。只是,她有的却是一颗…男人的心。

“她”就这样望着自己,目光中有羞怯,有怜惜,但更多的却是失落。

“到时间吃药了!”脑子里的另一个“他”跳出来提醒我了,“他”和“她”是如此频繁的互换,有时候我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成了双重人格。

我穿上睡衣,走出盥洗间,找到今天带过来的背包,从里面一个小铁盒里取出一粒薄薄的药片,此时卧室墙上的时钟已指向了“XI”,”“当!”地一声钟响——唉…女人洗澡可真够麻烦的,每次都足足有四十多分钟,然后对着镜子看个不停,有时候我又会怀疑“她”是不是有些自恋了。

药片在舌尖旋转了一下,随即融化顺着喉咙而下,由女变男的过程就简单的多,无痛无痒几乎没有任何感觉。除了女性特征消失并出现男性的几个特征外,整个身形也稍稍扩大了一号,身高由女性的一米七二长到一米七五——我能长这么高应该归功于我的两条长腿呀。变身后我的大脑细胞又重新活跃了起来,是不是“美女无脑”我不知道,总之恢复男身后除身体的反应能力外,思维确实敏捷了许多。

应该打个电话给妈妈和舅舅报个平安,可是我没有手机,现在又太晚了,到楼下打又不好意思打扰人家休息,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就在此时,萧忆的母亲和舅舅正在通着电话:“这个小笨蛋,连个报平安的电话也不给我手机上打,真气死我了。”

“还不是你没头脑,丢了你自己的不知道赶紧买,临出差把孩子的拿走了。”

“你真想气死我是不是,不安慰就算了,还挖苦讽刺,你耳朵又痒痒了不是,下次出差到你那瞧我不把它拧下来。”

“饶命啊老姐,实际上哪,我刚才已经给管校长打过电话拉,小却已经报到,住进我给他安排的房间了,你还担心什么,真搞不懂你们女人,明明想的要命,还让他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上学。”

“你知道吗?”母亲喃喃道:“那是她小时候还是男孩子时唯一的梦想啊,我亏欠了她那么多……我现在只想让她高兴起来,象一个正常的女孩子。”

“老姐,不是吧?小却他是男孩子啊,我还等着他继承我的家业那!你是不是心里变态啊?”

“你个死东西你才是心里变态呢,跟我抢女儿!”

“嘿嘿,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我要小忆象我一样成为一个响当当的男子汉,我可替他把未来的老婆都找好喽!”

“你想的美,敢跟我抢,考虑后果!”

“威胁我?哇,我好怕,有本事过来打我呀,打我呀,哈哈哈,不跟你聊啦,我夜生活的时间到了,本大爷泡美人去也。”

“喂!臭小兵!”(舅舅的名字-程小兵)萧忆母亲恨恨的盯着电话-对方已挂机,突然抬手欲扔却收了回来,看到手机屏上在“女儿”的照片,目光渐渐变得柔和。

今夜还会有那个梦吗?

八月三十日,晨,晴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的清晨七点,半个小时内梳洗如厕完毕,我走出了房间。对面房间的门仍然紧闭,我却注意到门上也贴着一张纸条,写着“贺骄阳”的字样,想来是我未来室友的名字吧。

锁上房门从楼上下来,跟刘姨打了招呼,我走出了公寓。前面的宿舍楼看来已住进了不少头一天报到的新生,楼前的空地被汽车和自行车占了多一半,学生和家长们进进出出,很是热闹。

这里是接近山顶的住宅区,那么学习区自然临近山腰了。我径直穿过宿舍楼,沿着一条小路向下走去。

经过一个颇为现代化的足球场,不远处那个掩映在一片翠绿中的建筑群应该就是教学区了,昨天晚上校车从那里经过时我曾经仔细的看了几眼,不会错,只是,外国语学院是其中的那一座呢?

一阵欢声笑语隐约传来,那是几个正向我这个方向走来的女生,似乎在谈论着什么有趣的话题,不时发出一阵阵的悦耳的笑声,令人羡慕的挥洒着属于她们自己的青春的美好时光。我本来不想打扰她们,却鬼使神差的走上前去:“同学麻烦问一下,外国语学院怎么走?”

其实当我向她们走过去的时候,这几个女生就已经注意到我了,待我走近问话时,她们不约而同的发出了“哇”的一声,眼中星光闪闪,其中一个更是将手撮成拳头放在胸前,一脸崇拜的样子:“偶像!!”“周渝铭!!”“好帅哦!!”

@_@~我,我晕~~~~

好不容易从这几个女生中间挣脱出来——给她们留下了我的姓名,院系,当然住处是秘密了(没想到她们竟成了我后来最忠实的拥磊)——作为交换,我知道了原来在我正前方约五十米处的教学区内的第一栋楼就是外国语学院。早知多走这五十米,不就省去了刚才的麻烦了吗?

(萧忆忽然蹲下身来,做了一个极为标准的起跑动作,整个人突然象只离弦的箭冲了出去,约莫六秒钟后跑到了教学区,此举引来路边同学的一阵侧目。)

外国语学院是一栋三层小楼,红墙绿瓦,侧三角形的楼顶,典型的德式建筑。楼前一排樱花树葱葱郁郁,有如美人脸上的面纱,欲遮还露。我看了看表,差五分八点,还算守时,正在犹豫是否直接进去找林学姐,忽听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循声望去,樱花树下一个美人正向我走来,不是林学姐却还是谁?

林学姐今天一袭白色连衣裙,衬着如雪的娇颜,端庄典雅,举止投足间流露出一股从容高贵的气息。微风轻拂,吹得裙裾微摆,裙下露出晶莹的小腿和纤巧的足踝,银白的小凉鞋前端的玉趾有如几朵小小的梅花瓣。是美人如画,还是我在画中间?

林珂看着这个微微呆望着自己的大男孩,心底几分羞怯,更多的却是欣喜。她从不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平日对接触的每个异性都保持着或多或少的距离,现在却对这个大男孩抱有相当的好感和浓重的兴趣。那清秀的眉间怎么看都象有一丝紧锁,镜片内的双眼竟有几分近乎属于女孩的妩媚,眼底间淡淡的忧郁令人不自禁的暗生怜惜。这个男孩身上竟似带着某种神秘的气息,仿佛是一个强力的磁场,令人不知不觉中被吸引到他身旁。

“萧忆!发什么呆,怎么,才一天就不认识我啦?”此时林珂已走到我的面前,双手背在身后,一丝微笑正自从嘴角慢慢漾到整个脸庞,在阳光下如同发光源般,美的令人不可逼视。

“原来林学姐竟然漂亮的这么厉害啊,我看晕了。”为掩饰刚才的几分失态,我故意夸张的说道,脸上配合的出现了一副诸葛(谐音自“猪哥“)的表情。不过至少有百分之七十是发自内心的称赞。“少贫嘴,”林学姐扳起了脸,“今天找你来是干活儿的,不是来油嘴滑舌的。”“Yes,Madam,”我右手抚胸,稍稍欠了欠身,“为您服务是我最大的荣幸。不知学姐需要我作什么呢?”

“这个吗……”女孩背着手原地转了一圈,望着我目光闪闪,“陪我去购物。”

“购……物??”

第一部 第三章 街头邂逅

走在海滨有名的购物天堂——中山路上,两个小时以前还兴高采烈,左顾右盼的我现在拖着两条早已不堪重负的双腿,目光呆滞,一步步向前踽踽而行。背后一个大的超过头顶的双肩背包,里面装满了美女学姐狂购来的海报纸,各式各样的铅笔,圆珠笔,毛笔,颜料(给宣传部的大姐们),笔记本,计算器(给学习部的天才们),甚至竟然有两个十公斤重的杠铃(为体育部的大哥们)。还有私人小小的“顺便”捎带:左手四个购物袋装满了衬衣,鞋子,化妆品,右手的三个则发出一阵阵的甜香——一大袋奶油爆米花正从一个盛满零食的袋子里不甘心的探出头来,向我散发着诱惑的邀请。我的眼睛因为用力已经睁的象一副杠铃了,可前面仿佛走在风火轮上的学姐却流连忘返,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还以为可以成为我生命中的第一次约会那,没想到……哎,还真是辛苦哪……,”

但见林学姐嫀首一转,似乎眼神一亮,我暗叫:“不好!”她果然已一溜烟的跑进了路旁的一家精品店。

如果说昨天的林学姐看上去象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今天的她则变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

有着七情六欲的邻家女孩。“也许这才是她的真实一面吧。”我暗想,一面跟随她走了进去。

这是一家卖小饰品的小店,店主是一个二十左右岁的女子,安静的坐在角落里。几个年轻女孩儿正在一堆玻璃“珠宝“里挑来捡去。女孩左看又看,在一排护身符前停了下来。“给他买点什么好呢?”,趁着女孩在那里自言自语,似有所思,我将背上和两手中的东西放下,一屁股坐在店内靠门口的椅子上,舒服的再也不想起来。

这条中山路一头毗临大海,另一端深入闹市,建筑鳞次栉比,店面五花八门。既有古香古色的渔家牌坊,又有风格迥异的摩登广厦,名店云集,时尚交汇,确是身兼旅游休闲,餐饮购物的人间天堂。

坐在门口,呼吸着海的方向吹过来的阵阵微风,略带腥味,嘴里似乎也感觉咸咸的。快到正午的阳光撒在身上,仿佛情人的双眼,一片暖暖的金黄,空气是如此湿润清洁,海风微拂,又似情人的发梢在脸上滑过,感觉一阵阵的惬意。真是一种享受啊。我闭上眼,准备趁机小憩一会儿。

(人群熙攘的中山路上,一个大男孩正坐在一家店内的木椅上休息,一张周渝铭翻版似的脸孔上带着一丝惬意,目光低垂,似乎在感受着什么,他的侧面却惊人的柔和,金黄的阳光使他脸部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粉红色,如果不是一副黄色的眼镜象一个面具般将他的双眼紧紧遮住,半长的头发也遮盖了他的耳朵以后的小半个侧面,他可以说是“美丽”的,甚至是“惊心动魄”的。即便如此,他也仿佛一张神袛,将人们的目光牢牢的吸引过去。)

忽然感觉店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而且多数是年轻的女孩儿,在我眼前晃来晃去,道道或火辣或好奇甚至崇拜的目光在我脸上巡视。那边林学姐这时已经挑好了东西,付了钱,将它放到一个小纸袋里,拿在手里向我走来。“买的什么?”我问。“天机不可泄漏。”她宛然一笑,和我擦身而过,走到了店外。

“等等我,”我重新背上大背包,提起靠在椅子边的购物袋追了出去。

“哎,林姐,你也在这里啊。”

“是啊,真巧,竟然在这里碰到你们。”

刚出店门,就见几个对面走来的衣着时尚的女孩儿正把林学姐围在中间,亲热的交谈着什么,旁边几个男孩围在一边,其中一个拿着一款小巧精致的摄录DV,镜头对着聚在一起的女孩儿们开始摄像。看样子这些人是林学姐的同班同学。

“你们以为我们逛街那,我们可是为学院买了不少东西呀。”

“切——”一个女孩儿神色暧昧的将嘴凑到林学姐耳边小声的嘀咕着,“我们才不信那,是不是林大系花……”另一个女孩突然小嘴一扁,面带戚色,眼里却带着促狭的笑意:“林姐重色轻友,不要我们啦。”“死丫头,没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啦。”林学姐笑骂,一张小脸宜嗔宜喜,两道细长的秀眉微微颦起,更填几分妩媚。几个男生似乎从未见过她这般娇媚的模样,一时竟似有些发呆。“萧忆,给她们看看我们今天到底买了些什么。”见我已走过来站在一边,林大美人立刻下巴一扬,语气稍显急促,好象通过这样就可以证明着什么。而男生们似乎有所醒悟,一窝蜂的跑过来把我围在中间:“来,学弟辛苦,这个就交给我吧。”“这个给我!”“给我。”一眨眼的功夫,手里的购物袋,后背的背包全部转移的他们的手里和身上。只有手持DV的男生还算恪尽职守,只不过手里的镜头一直就没有离开过学姐的娇靥。

突然间手里空空,一时间还真有些不适应,我一时也没有回应。女孩们聚在一起聊个不停,时而向我望来,马上又引起一小阵喧闹——她们果然是林学姐的同班同学,外院宣传部的,今天到中山路上做一组采风,实际上任务娱乐两不误。男生们是建工学院的师兄,担任负重工具兼护花使者,和我是“同行”,不过当知道我居然陪伴从来对男生不屑一顾的外院第一美女在中山路上购物近一个上午的时候,那纷纷射向我的快要杀死人的目光证明了我们老祖宗的一句老话——“同行”是“冤家”——确实是英明无比,可能真是由无数惨痛的经验得来。

正当我犹豫是否该提出离开的时候,一只小手轻轻得牵动着我的裤腿:“请问你是周渝铭大哥哥吗?你们是在拍戏吗?”循声望去,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正仰头看我,一双明亮的眼睛眨也不眨,小脸上尽是崇拜之色。(看来又被误会了,大概是她看见建工学院的那个师兄在用DV拍摄),我心里暗叹,半蹲下身来摸了摸她的头顶,“小妹妹很喜欢周渝铭大哥哥吗?不过很可惜我不是,你的妈妈呢?”“小朋,快过来,瞎跑什么呀!”,随着一声轻喊,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年轻少妇风风火火的赶来,一把将孩子抓过去抱在了怀里。同时望向我的目光里带着几丝怀疑,但当看清楚我的脸后,又转为了疑惑。“你是…周渝铭?”

“哦……那个阿姨,啊啊,大姐,我真不是周渝铭,您认错了。”我开始变得尴尬起来。少妇皱了皱眉,未置可否,小女孩却扁了扁嘴,像是要哭出来了:“妈妈,周渝铭大哥哥怎么骗人呢?我天天在电视里看见他的,我最喜欢他了,他是不是不喜欢小朋啊?”看着她委屈的小脸,几个记忆中的小片段蓦然浮现在脑海:我小时候每当挨了欺负受了委屈,或希望拥有什么东西却没有得偿所望时,也是这般哭丧着小脸去找妈妈的,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很忙了,但也总是把我抱在怀里安慰一番,真是怀念啊。眼前孩子的小脸上那期盼的表情触动了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小妹妹,大哥哥虽然不是周渝铭,可是照样可以喜欢你呀。”我微笑着冲她“发射出”电视里周渝铭式的招牌笑容。小妹妹一下子兴奋起来,挣脱了少妇的怀抱,不知她是否听懂了我的话,跳过来将小胳膊挂在我的脖子上,雀跃道:“我见到周渝铭大哥哥啦,他说他喜欢我喽!”

这句话一出口,宛如一石惊起千层浪,本来就跟在我周围逡巡迟疑的人们一下围拢了上来,多数是十几岁的少男少女,尖叫着,呼喊着,把我挤在了中间。“阿名!我爱你!”“给我签个名吧。”“真的是周渝铭啊,戴上眼镜也很帅啊!”“好可爱呀。”“好帅呀!”……

“周渝铭!”

“周渝铭!”

我的脸皮再厚,也不可能当街扮周渝铭给人签名的,况且看阵势再不想办法突围而出非得被这些周渝铭的FANS们撕成碎片不可。我大喝一声:“要签名的请排队!!”

趁着这些人一愣的功夫,我一猫腰钻出重围,落荒而逃。身后的FANS们一阵捶胸顿足,继而纷纷紧追过来.

我以接近百米11秒的速度在街上狂奔,十几分钟后甩脱了人群,左冲右突拐进了一条小路。路边的一个路牌上标着红字“北京路”,由于长年的风吹雨淋,字迹显得残缺不全。回头望望确认身后再无“追兵”后,我停下来弯腰双手撑住膝盖拼命的喘着气,同时思索着怎样才能不露痕迹的折返回去找到林学姐。想了又想,一时之间也难以想出什么太好的办法,肚子却在这时咕咕的叫了起来,“民以食为天”,还是先解决它的问题吧,反正那几个学校的同学和她在一起呢。直起身来,我顺着这条小路向里走,十几米外赫然有一家饭馆,门前的招牌上歪歪扭扭的写了八个字:“岛城名吃,烤羊肉串”。

滨海是有名的旅游城市,并不仅仅是依靠她碧水蓝天,绿树红瓦的怡人美景,岛城的名吃也是享誉已久。“烤羊肉串”,“炒蛤蜊”(此处当地人发音为GaLa)“烤鱿鱼”是当地三大特色小吃,更别提享誉全国乃至全球的“滨海啤酒”和各种海鲜了。一股肉串浓郁的香味传来,仿佛有人在我身后猛推一把,我几个大步走了进去。

进得门来,我四处打量,寻觅着肉香的来处。这是一幢二楼小院,属于岛城特有的山石块筑就,水泥砌成的地面斑班驳驳,诉说着其年代的久远。左侧是一个挂着门帘的房门,屋里煞是热闹,不时传出酒酣耳热后的谈话声,划拳的吆喝声和酒瓶酒杯的碰撞声。院内右侧摆放着一排长长的烤架,两个年轻的小伙子正自在装有炭火的架子上熟稔的烤着各类肉食,一阵阵香气正是从这里传到店外。

“嗳,囡里边请。”(在当地话里,“囡”是“你”的意思)左侧门帘一挑,一个小姑娘从屋里钻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夹着帐单的硬板夹,笑眯眯的看着我,见我点了点头,回身抬手掀起了门帘。我头一低走了进去,顿感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屋里分内外两间,各十几张长方形的四人桌边挤满了食客,看不到一个空位。“我坐哪儿啊?”

“啊,是这个回事,现在呢正是饭当口,囡可不可以和别人一个桌儿?”

饥肠辘辘的我哪儿还有选择的余地,应声道,“好啊,我没关系,只要别人同意就行。”小姑娘“唉”了一声,“里边请。”转身向里面的那一间走去。她走得极快,人群中七转八转,在最靠里面最大的的一张圆桌前停了下来。

桌子旁已经坐了三个人,两男一女,由于视线被其他人阻挡隐隐约约的看不清楚。小姑娘低头跟他们说着什么,其中一男一女点了点头,另一个不置可否。小姑娘冲我招了招手,示意让我过去。

待我走到桌前,和桌后的三人目光一对,双方同时吃惊的脱口而出:“萧忆!”“是你们。”却见桌子后面的,赫然是昨天火车上认识的卓氏兄妹。另一个是和我年纪相仿的男生,坐在卓琪语的右边,一身白色休闲服,坐在人群中显得卓然不群,他面目清俊之极,长眉入鬓,漆黑的眼睛发出深邃的光芒,向我望来的那一瞬间我感到整个屋子都彷佛一亮。

“慢点儿,别噎死你。”看着我往嘴里至少塞了五个肉串以后,卓琪语忍不住在旁边出言提醒。我使劲将嘴中的食物咽下,抬头冲她笑了笑,感觉旁边男子的目光如冷电一般向我直刺过来。我心里暗叫:“糟!”光顾吃东西了,竟然忘了这个人的存在。“这位是……”(赶紧补救吧_)“哎呀,”卓女孩也似刚刚反应过来,吐了吐粉红色的小舌头,“不好意思,忘了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我哥哥的从小到大的好朋友,零四级工商管理系的贺骄阳。”略微将小脑袋侧向身边的男子:“这是昨天火车上认识的,也是我们的海大同学,零四级英语系的萧忆。”

“贺骄阳!!”我一边将险些脱臼的下巴推回原位,一边不可思议的望着这个未来的“室友”,真的会是这么巧吗?“怎么?”对面的男子剑眉一跳,似乎对我夸张的反应有些不满。“没什么。”美女面前怎可失态,我冲他微微一笑,伸出了手:“你好。”贺骄阳目光一闪,对我点了点头,却没有伸出手来,“你…好。”

“我们今天早晨找了你半天,学生处说你已经报到了,我们去找你你却没在宿舍,对了,你知不知道你和骄阳在一个宿舍?”见我眼中闪过一丝不豫,讪讪的缩回了手,卓其言打起了圆场。贺骄阳沉静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惊讶之色,随即又归于平静。倒是另外一边的卓琪语此时脸上绽出了鲜花般的笑容,插话进来:“我当时惊讶的要命,跟刘姨问了几遍,这才相信。”

桌子上已经摆上了几样菜,此时一个男服务员又端上来一盘辣炒田螺。卓琪语一声欢呼,伸手抓了一个放在嘴里嘬了一下,“欧伊西伊!(日语-好吃)”伸手端起桌上的酒杯(里面是茶水),“大哥,骄阳,喝酒。”转头瞥了我一眼,“萧忆,你也来一杯?”我略微迟疑,笑道:“我从来不喝酒的。”虽然不知道酒精会对我的身体有什么影响,但还是不喝为妙。卓其言和贺骄阳面前各自放着三个啤酒瓶,已经喝干了两个。两个人均拿起尚余啤酒的瓶子将面前的酒杯倒满,端起来互相一碰,干掉了这杯啤酒。贺骄阳嘴角上翘,仿佛早已料定我不会喝酒,望着我的目光也似乎带着一丝不屑。

酒逢知己千杯少,既然不喝酒,也自然失去了知己的感觉,我也失去了吃饭的兴致,倒是卓美女言笑晏晏,左顾而他言,使气氛不至于尴尬。

“萧忆,来尝尝这个,这个蛤蜊好吃。”

“萧忆,我要吃烤鱿鱼,就你面前盘子里的那个。”

四个人俨然分成了两个小小的阵营,卓其言和贺骄阳频频碰杯,相谈甚欢,我和卓琪语边吃边谈,有了这样一个天真活泼的解语花在身边,你会感觉她像盛夏里的几丝微风,带着甜甜的薄荷味道,让你感到如此的惬意。

海滨的秋老虎还是名副其实,兼之饭馆里已是人满为患,又没有空调,一会儿功夫,我后背的衣服就被汗水浸湿了,卓琪语光洁的额头上也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倒是贺卓两人,不知是否由于喝着冰啤的关系,仍是干干净净的两张脸孔。

“吃饱了。”卓琪语满足的发出了一生叹息,抬首向我:“吃完饭去干什么?没事的话陪我们逛街吧。”

“逛…街?啊…哈哈哈,明天就要开学了,我还要赶着回去收拾一下那。”天哪,是不是所有的女孩都喜欢逛街呀,可我也勉强算半个了,怎么一点点兴趣都没有呢?难道…我真的可以有机会变回完完全全的男孩吗?

“扫兴。”卓小姐嗔怪的瞪了我一眼,见我答完话后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我仍在考虑中,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来回摇动:“去吧去吧,就算陪我好不好?”

那边卓其言已经结完了帐,开始起身向外走了。我转头向着女孩:“小语,真的不好意思,我确实有事,下一次吧,我一定陪你。”女孩小嘴一撅,随即却展颜一笑:“不许反悔,不过时间要由我来定。把你的手机号码留给我。”“我没有手机。”“啊?~”女孩小嘴化为“O”型,显得有些吃惊,在这个年代,手机已十分普及,而我的穿着也并没有寒酸到像是连手机也买不起的地步。“来海滨之前被我妈妈借去用了,还没有时间来得及再买一部。”我解释道。

从饭馆走出来,见贺卓二人站在门口,嘴里各自叼着一根烟,边抽边聊。见我们走出,贺骄阳眼睛斜斜的望过来:“酒不喝,烟肯定更不抽喽?”“是的,”我冲他微微笑道:“吸烟有害他人健康。”

“哦?”贺骄阳眉梢一挑,却没有答话。他的目光却在明显的告诉我:酒不沾,烟不抽的男人至少在他这里是被瞧不起的。

“萧忆,陪我到对面的眼镜店去买副太阳镜吧。”卓琪语从后面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带我向路对面的一个眼镜店走去。

“你妹妹是不是喜欢上这个人了?”望着我们的背影,贺骄阳皱眉道。

“你丫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我妹妹了?我看这小子不错啊,配的上我妹妹。”

“我可是从小把她当亲妹妹看待的,你丫别不识好人心。”贺骄阳迟疑了一下,“我总觉得这小子哪儿有点儿不对劲儿,但是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你不是跟他住一块儿吗,可得给我看紧喽,”卓其言也变得严肃起来,“实在不行就得牺牲你了。”“牺牲”两个字拖的很长,似乎意有所指。

“你也太把我不当人看了,有追自己亲妹妹的吗。”

“切!就凭这一句话我也算你个衣冠禽兽,我是让你把这小子干掉,谁让你打我妹妹的主意了。”

“嘿!你找打是吧,收拾这小子还用得着我吗?我知道你是想用你妹妹套住我,好去掉一个最大的竞争对手,是吧。”

“我妹妹比她差哪儿了?你就是不稀罕?”

“得,又来了,不谈这个行不行?晚上找地儿喝酒去,你要是把我喝趴下了,我什么都听你的…”

卓琪语选中了一款粉红色的遮光镜,衬着白瓷一般的脸颊,任谁看了都会从心底里发出一声赞叹。“好看吗?”见我“嗯”了一声,女孩的红唇向上弯起了一道动人的弧线,使我的心在那一刹那仿佛被轻轻的拨动了一下。“那就要它了。”女孩一副得遇知己得样子,带着甜甜的笑容,伸手向牛仔裤口袋里掏去。“我来吧。”我抢先一步递上了三张百元大钞——其中两张半是为了女孩的粉红镜,剩下的一半则是我挑中的一副可以套在眼镜上的黑色墨镜片——有了它,我就可以安全的走在街上了——午饭前在街上被人“追杀“的那一幕到现在还令我心有余悸呢。

不管何时何地,何种背景,男人为女人掏钱时总是会被欣赏的。女孩的美目中闪过一丝欣喜,“谢了!”,轻巧的一个转身,就这样带着眼镜走出了店门。

目送着三个人消失在中山路熙攘的人群中,我掉转头来顺原路返回。有了套在眼镜上的黑色墨镜片,我被认做周渝铭的几率大大降低,虽然仍招来相当的回头率,但已没有被人围观的危险了。

午后艳阳高照,海风拂面,暖洋洋的让人直想睡觉。走到中午时同林学姐她们分手的地方,我左右巡视,却哪里还有伊人的身影?我嘴里泛起了一丝苦味,刚刚同学姐建立起来的几分气氛就这样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搅得丧失殆尽。不知她现在在哪里,总之正生我的气吧。

随手打了一辆停靠在的士站的出租车,我赶回了学校。

第一部 第四章 入学球赛

晚上六点五十分,我坐在教学楼F区的302教室的后排角落里,前面已坐满了陆续进来的同学——零四级英语系的班会将会在七点钟开始。由于我唯一的室友——贺骄阳和我不是同系,我是直到六点钟下去吃饭的时候才在饭厅门口的宣传栏里得知今晚有班会要开,而当我吃完饭,急匆匆的赶到指定教室时,里面只有最后一排座位供我选择了。并不算大的教室里坐了五十几个学生,女生占了多一半,余下的十七八个男生主要分布在教室的最后两排,没办法,文科系男生就是少啊。

大学里没有了高中时代以前的班主任,处理学生日常事务的变成了所谓的“辅导员”。我们的辅导员——一个男老师现在正坐在教室前台讲桌后的椅子上,认真的给每一个走进教室的同学做着登记。他二十四五的年纪,带着厚厚的黑色塑框眼镜,脸庞瘦削,薄薄的嘴唇抿成一字,看上去颇为严肃认真。听前排同学的窃窃私语,他姓高,是今年刚刚留校的毕业学生,据说还是外院的原学生会主席。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高老师站起身来,伸手向台下摆了摆,待声音渐渐小下来,接着道:“同学们,今天是我们零四级英语系第一次班会,我是你们的系辅导员,高伟硕。”他在讲桌上捡起一只笔,回身在白板上写了“高伟硕”三字,“男,二十五岁,未婚。”停顿了一下,目光闪闪的在前排的几个女生的脸上巡视了一遍,引起了前排学生一阵小小的骚动,“希望我能在你们今后的学习和生活上都有所帮助。”见下面没有回应,咳嗽了一声,接着道:“今天这次班会就是要同学们做一个自我介绍,给你们每个人一分钟的时间,尽量做到言简意赅,好了,就从第一排最左面的那个同学开始吧。”他从讲台上走下来,坐在第一排边上预留的一个座位上,向那个女生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我叫董健梅,来自河北,唯一的爱好是读书…”

“我是本地人,孙启秀,喜欢打篮球….”

“我的名字是…”

坐在我右边的四个男生似乎是同一宿舍的,相互间凑得比较近乎,距离我最近的这个叫做申伟,大连人,刚刚进教室时就是他给我让了一个座位,并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隔过去的三个听他们彼此称呼依次是潘涛,董刚和陈黎。每当前排的女生走上讲台开始自我介绍,申伟他们就在下面窃窃私语,评头论足一番。可能他们认为刚刚上去的几个女生相貌普通,甚至其中一两个稍丑些,就在那里小声议论,怪笑不止。其中潘涛更是“恐龙”,“恐龙”的低声说个不停。

正无聊间,就见二排中间的一个女生蓦的站起身来,屈身在侧面两个女生的腿边蹭出座位,噔噔几步跨上讲台,看背影甚是窈窕,尤其引人注意的是她穿了一件颇短的迷你裙,在走上讲台的这几步间裙裾飞扬,一双白嫩丰满的大腿肤光胜雪,夺人眼魄,我仿佛听见旁边申伟的眼球当的一声掉在了桌子上。而她在讲台上方仰起头来的一刹那,所有人都觉得眼前一亮:这女孩拥有着一张充满着青春气息的精致的脸庞,黑珍珠样的双瞳,挺直秀气的鼻梁,红润的菱形小嘴,特别的是她的双眉较一般女孩要粗,长长的斜飞入鬓,给她充满女儿性柔美的小脸上平增几分飒爽英气,有如斜风细雨中的几缕春光,明媚动人。我好像又听见旁边申伟的心脏破裂的声音。

“我叫梁夕,来自北京,今后请大家多多指教。”言讫向台下弯腰鞠躬,顿时换来一阵颇为热烈的掌声。旁边的申伟甚至连手都拍红了。谁知她说完这句话,竟然一侧身,径直走下了讲台,就这样用了不到五秒钟的时间完成了她的自我介绍。“嗯,有个性,COOL~”旁边的申伟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表示他的好感了。看来他已锁定了大学里的第一个目标了。

自我介绍持续了约两个小时,所有的人都已介绍完毕,高老师目送着最后一位介绍完毕的后排男生走回座位,转过身站起来走上讲台,面对我们道:“现在大家对我们班上的同学都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了,那么我们今天的班会也就该结束了,可以算一个简短的见面会吧。今天是三十号,九月一号到七号是我校固定的新生义演筹备时间,由学生会组织,大家要一切服从学生会的安排。九月八号九号义演,十号休息一天,十一号开始进行军训,到二十号结束。好了,各位同学,散会。哦…再等一下,我想指定一个临时班长,他的名字叫申伟,是我们班上高考成绩最高的。大家有事可以直接找他,当然他也是班里同学生会的主要联系人。申伟你站起来让大家认识一下。”

旁边的申伟连忙站起来冲大家点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向前排正自回望的梁夕飘了过去。

回到公寓,贺骄阳还没有回来,我将门从里面锁死。到十点的时候换回了女身。但是今天却不能再吃药了,而明天也要彻头彻尾的做一天女人了。

就在我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有人急促的敲响了房门,“该死的贺骄阳。”——除了他,还会有谁这个时候来敲我的房门,根本进不了大门啊。我边嘀咕边戴上眼镜,套上一件厚一点的衬衫勉强罩住胸前的两处柔软,穿上拖鞋打开了房门。

门口倚墙而立的果然是贺骄阳,当我打开房门后,他望向我的神情明显的一愣,“这么早就睡了。”我望着他:“什么事儿?”“今天听小语说你足球踢得不错?明天上午有一场比赛你参不参加?”

“哦……”我沉吟着,同时想起我昨天确实在火车上同卓琪语谈起我十分喜欢踢足球而且踢得不赖,可是,以我明天的身体状态,真的可以吗?贺骄阳可能看出了我眼中的犹疑,“是不是同小语吹牛啊,不敢去啦?”

“去!”我暗中咬了咬牙,“什么时候?”

“明天上午七点,我会来敲门的。”贺骄阳偏头微微一哂,目光在我的脖颈处逡巡而过,“好好准备一下,明天可别晒黑了。”言罢转身回了他的房间。我示威的冲他背后挥了挥拳头,却感觉胸前一阵凉意,低头一看顿时吃了一惊,衬衫的第二个扣子匆忙之间没有系好,露出了胸前一片腻白的肌肤,从我的视角看一道小小的沟壑若隐若现,“该死!”我觉得脸上有些热起来了,用力将门关上锁死,同时有些赫然,以后真的要多加注意了,否则穿帮了该如何是好啊。

此时的贺骄阳心里也不平静,本来他对这个室友是没什么好印象的,总觉得他缺少一股阳刚之气,但眼见青梅竹马的卓琪语对他颇有好感,心底不由起了一股敌忾之意,想要看看他到底有何过人之处。晚饭时听卓小妹讲起这个家伙竟然也会踢足球,恰逢经贸学院的新生组织了一场球赛,刚好差一个队员,就径直来找他参加明天的球赛,希望可以藉此来看一看他的实力。但当他方才开门的瞬间,他隐约觉到了眼前人的另一种说不出的气质,那掩藏在眼镜后泊然流转的眼波,因仰头而露出的倾长细腻的颈项,尤其是胸前的那片不亚于女子的雪白,都使他感到心里的一阵悸动。

突然他抓住了那种感觉,是“妩媚”!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妩媚!

随即他把这种感觉从心里强行排除了出去。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给他那种感觉,莫名其妙。明天还有比赛,赶紧睡觉吧。

下午回到学校后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很简短,报了平安,而她工作也一如既往的繁忙,匆匆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真的要凭这副女人的身体明天去和一群男孩子去比赛吗?

八月三十一日,晨,晴

早晨七点半,我和贺骄阳已经站在正对外院的足球场上,和我们一起的是经贸学院的十几个新生,但显然贺骄阳已俨然成为了这些人的首领,,其中几个竟然是他的高中同学,大家一起考上了滨海大学,这不他正分派着任务和场上位置吗:

“大头,你个儿高,头球好,做中后卫,主要防守禁区前沿这一片,对方的两路传中,尤其是空中的,都要把它截住。

“简不断,老规矩,你还是右边锋,同李枫一左一右组成搭档。”

“李还乱,你还是右前卫,但左前卫…”他的目光在周围人的脸上转了一圈,似乎没有在现有的队员中找到合适的人选。“我可以。”我挺身而出,我最适合的位置不正是左边前卫吗?“那好,你试一下。”贺骄阳没有犹豫,“那么你,李还乱和我就组成中场三人组,我们打的是五三二阵型,中场的体力消耗很大,你可以吗?”“没问题的。”我冲他点了点头,摆出目光坚定的神态。

“李高,你打左后卫,你速度快,必要时可以助攻到前场,但你的位置要由萧忆补上,”转头目光盯向我:“你,李高,李枫在左路,尽量相互配合补位,OK?”

……

对手是工程学院新生队,队长……正是卓其言。

此时卓其言心里也甚是奇怪,明明是和经贸学院新生球队比赛,怎么萧忆这小子也在其中?而且看上去似乎比平时小了一号,纤纤弱弱的,别的队员都是短衣短裤,唯独他是全身武装,哪儿有踢足球的样子?哼哼,不管他,反正他昨天可是和贺骄阳打了赌的,谁输了就失去了追“她”的机会。有了萧忆这样一个队员,贺骄阳你岂不是输定了!不过,萧忆这个小子,怎么今天给人的感觉怪怪的…

八点钟,双方球员已热身完毕,裁判(校足球队的高年级学长)将双方队长叫到身边,猜硬币决定了双方的场地,贺骄阳安排队员站好各自的位置,而卓其言径自走到了自己半场的小禁区里――他打的是守门员的位置。此时裁判一声开场哨,我方两个前锋将球一倒,后者直接自将球传到了贺骄阳的脚下。

似乎有意的想看一下我的实力,贺骄阳没有停球,直接将球向左横传了过来。而我…可能是从来没有以女人的身体踢过球,亦或是盛夏的天气里身穿长衣长裤影响了感觉,我虽然伸出了右脚去踩,球却从脚底一倏而过,滚出了边线。裁判一声哨响,举手示意是对方的边线球。一时间双方的球员都似乎有些吃惊,我脸上有些发紧,没有敢看贺骄阳,但可以想象的到现在的他脸上一定布满了黑线了。

对方9号球员抛出了边线球后,经过快速的前场传递,很快逼近了禁区,又是9号,得球后强行突破了我方两名后卫的夹击,一脚势大力沉的射门直奔球门右上角,还好守门员反应迅速,单掌将球托出了横梁。

对方10号队员发出的角球被大头顶出了禁区,球落在李还乱的脚下,他一个转身,带球向对方半场跑去。

甫一开始,双方在前场就开始了激烈的拼抢,攻防转换速度极快,这对我的身体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小的考验,又因“负重”太大,几个来回跑位后,球还没有碰到,我已是气喘吁吁了。加上是第一次同这些队员配合,彼此生疏,开场二十分钟后,我居然连一脚球也没有碰到。这样我和李高,李枫组成的左边路由于我这个中间环节的无所作为儿变得脱节,而贺骄阳的右路也不顺利,虽然他凭借不错的技术频频过人,但对方由于左路压力不大,抽出至少三个球员对他进行了重点盯防,即便他过了一两个人,不等及时将球传出就被断掉了。对方打的是攻守均衡的四四二阵型,其右路的边锋边前卫加上中路的中前卫看出便宜,不停的从右路发动着进攻,右后卫也频频的插上助攻,一时间禁区前风雨飘摇,终于在上半场三十多分钟的时候,对方的球员经过一系列熟练的配合,由9号一个难度极大的凌空小角度抽射,将比分领先为1比0。

“高竟,好样的!”对方的几个球员拥抱在一起,夸奖着进球的9号。远远的卓其言在禁区里扬了扬手臂,很有力的感觉。

从一开场这个9号的表现就很抢眼,虽然有我方数个队员的重点看防,仍然从容接球,护球,传球,有如闲庭信步般游刃有余。一头金黄色的长发随着身体的晃动而上下飘舞,一张稍显孩子气的俊俏脸庞由于对比赛的专注而显得格外生动引人。

几分钟后,又是9号,大禁区前沿跑动中一脚远射,既冷又刁,守门员甚至来不及反应,球已再次洞开了我方的球门。

两球落后的我方队员显得心浮气躁,动作开始走型,本来就凌乱的配合愈发打不成样子。

当对方第三次从右路攻破我们的球门时,贺骄阳爆发了:“你不是踢得不错吗?给我们看看啊,要不是我们只有11个人,我早就把你换下去了!”第三次走向中线重新发球时,贺骄阳经过我身边一声冷哼,却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其实他自己今天发挥的也不好啊,凭什么全怪在我的头上!

我只觉得一股恶气从胸口里蓦的涌了上来,是如此猛烈,我转身跑到场边,将长衣长裤尽数脱下,露出里面的一套黑色半身球衫(这是我早就准备好的,以防万一天气太热就脱掉外罩,球衫里面是一件高弹力半截背心,将我的并不算大的胸部裹的死死的,保证不会随便“活动”),然后跑回了场内——作为一个男人(至少心理上是),被人瞧不起是最大的耻辱,此时此刻我已经顾不得是否会被人看穿了。

这样一个小插曲的出现使双方的球员都有些惊讶,“经贸学院”的这个球员开场以来一直默默无闻,甚至有些拖后腿,但也不至于脱衣泄愤啊,待见到他一身短衫跑回场内,身形愈显单薄,只是短裤下的两条长腿圆润光滑,如霜似雪,竟然比女孩子的还要赏心悦目,引人遐思——难道经贸学院要用“美男(腿)计”吗?

学长毕竟是学长,裁判稍愣了一下后,吹响了长哨,示意比赛继续进行。

“李枫,传给我!”我向中线紧跑几步,对着五米外的我方左边锋喊道。李枫明显犹豫了一下,但不知是否得到了贺骄阳的暗示,他用脚弓一推,仍然将球传给了右路的李还乱。李还乱带球疾进,却旋即被对方的12号中场队员铲断,球斜斜的飞向我方半场。

“哼,不传给我,自己来!”看见球向我的方向飞来,我一个加速,抢在对方10号队员前面将球截获,向前一趟,越过了10号的截击,而对面,9号高竟正向我冲来。可能是我刚才的表现吧,他看上去丝毫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竟然正面向我撞来,企图光凭气势一吓就可以从我这个“菜鸟”脚下将球断走。

既然决心好好踢,我可不是好惹的,我将身子一侧,将球顺势一拨,轻轻巧巧的把他过了,耳边似乎听到他“咦”了一声,听起来好生惊讶的感觉。

王牌球员被过,对方距离最近的两个球员意外之后反应倒还迅速,一左一右夹击过来,想用“关门”的方式让过皮球,把我留下。我将球向上一挑,在他们两个交叉之前一个最快加速从两人间的空隙钻了过去,继续突进。这一次带球突破超过了四十米,我也冲到了大禁区的边沿。由于没有意料到我竟然可以连续盘过数人,加上我前四十分钟内没有一次突破到这里,对方没有一个后卫队员在这里防守,正对我的就只有守门员卓其言了。

本来十几米的距离我已可以抬脚射门了,我也至少又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将球射进。但鬼使神差一般我带着球一直向卓其言冲去——如果可以在禁区里将对方的队长打败,对于我方的队员将是怎样的一种鼓励啊。

卓其言像是猜透了我的心思,双手张开弓身向前紧跑了几小步,隐约的封死了我所有可能射门的角度。我身后两三米外至少有三个后卫队员向我扑来,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突然间我一个急停,让过了不及反应的两个后卫,然后横向一拨,抡腿作出了射门的姿态,卓其言迅速反应,在他的角度看来,我让过左面的两个球员后,唯一可以攻击的就是球门的右下角,所以他向左贴地鱼跃作出了扑救的姿势。可我却由射门改为将球一挑,继续向右前方趟出了一步,球从卓其言的两手间穿了过去,但是他在倒地前做了最后一个动作,宽大的手套还是在我的左脚踝侧撩动了一下,致使高速运动中的我一个踉跄,在重心不稳的情况下面对空门勉强用右脚尖往球身一捅,球缓缓的向球门里滚去。

眼见球即将滚过球门线,一个身影旋风般赶到,侧身用右腿将球从球门线前捞回,而刚爬起来的卓其言则趁势将球死死的压在身下。

是高竟!

此时我方的球员才刚刚跑入禁区,如果有一个我方队员在我的右侧接应,此球必进无疑!

便在此时裁判吹响了中场结束的哨子。

坐在场边,贺骄阳递给我一瓶冰冻的矿泉水,“技术还不错,可是太个人英雄主义。”我看着他:“不这样,有人给我传球吗?”“如果你跑到合适的位置,自然会有人传球给你。”我哂笑一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字地:“不管怎样,我一定要赢的。”由于我的梦游表现而间接导致对方的接连入球,这是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的。

贺骄阳的嘴边似乎掠过一丝笑意,“如果赢不了呢?你倒不要紧,我可是一赔到底啊。”“哦?”我挑了挑眉,“如果赢不了怎么讲?”

“有意思,看来我一定得和你打这个赌了。”贺答非所问,将右手伸出,“你赢了,我会无偿替你做一件事,但如果你输了,你就要无偿替我做三件事。”看我有些迷茫,接着道:“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们输了,我就再也不能同卓其言竞争追我们共同的梦中女孩了,所以你要补偿我多两件事。”“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不是你上半场表现的那么糟糕,我们会到零比三这种绝境吗?要不是跟小语从小玩到大,她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谎,我才不会让你参加对我来说这么重要的球赛那!”其实我知道他还有一条理由没有讲出来:实在是只有十个人,没办法只好拿你凑数。

我咬牙看着他:“你放心,我决不会输的。”伸出手去和他的手掌一拍,算是成交。

下半场开始后,李枫直接将球传到了我的脚下,上半场结束时那仿佛杂耍般的一系列带球过人使我在最短的时间里获得了队友的最大信任,但同时也使对手对我的实力进行了重新评估,这不,球刚一到脚下,对方的10号就在前场对我开始了重点盯防,三球在手,看来下半场他们的策略是将进攻转为防守,并不惜用速度和灵活性极佳的前卫队员对我进行前场逼抢。我向贺骄阳那边看了一眼,果然对方9号已经牢牢的盯住了他。

我用右脚前端在球身上一点,向前趟了一步,对方10号没有贸然上前来抢,和我保持两米左右的距离斜侧身徐徐后退,想要借此减缓我带球前进的速度。我没有理他,向右转身45度角将球迅速的传给了李枫。后者心领神会,接球后没有停留,右脚侧在球面上轻轻一搓,皮球沿着一个小小的弧度绕过了10号,而我一个加速,从10号身边一晃而过,将皮球重新控制在脚下。

突然发现贺骄阳趁着大家将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的机会冲到了大禁区,我没有犹豫,一个斜线长传将球送到了他的身前——这是我比较拿手的一种传球方式,球路飘忽,落地后向后旋转,正好落在贺骄阳的身前。贺骄阳没有停留,直接一个大力射门,皮球呼啸着直奔球门左侧。卓其言反应极为迅速,侧身将球扑了出去,此时我方的15号球员简不断从右路拍马杀到,迎球一脚怒射,直轰大门。但卓其言确实不凡,从地上翻身弹起,用指尖将球堪堪撩出了底线。

这几下攻防有如教科书一般,攻的精彩,守得稳健,令双方其他队员都忍不住喝了一声彩,但结果是球仍未进,我们仍以零比三落后。

贺骄阳右脚伸出,将卓其言扔向角旗的皮球踩住,弯下腰用双手将球向上轻轻的抛了抛,然后放在角球弧线上,我跑了过去,示意他这个球我想来罚。他没有犹豫,冲我一点头,跑进了对方禁区。

“罚后点。”他经过我身边时轻轻的说了一句。

我向后走了两小步,向禁区里望去寻找我方的高点,大头和贺骄阳此时已经站在了禁区后侧,但是周围都是对方的球员,把他们死死的看住了。

我再向后退了一大步,瞄了瞄球底我准备要踢的部位,向前一冲,抡动大腿,小腿轻摆,右脚内侧在球中下部迅速一击,皮球划过一道扁弧飞向禁区。

球确实是飞向后点的,但它出乎意料的掠过所有争顶的队员后突然下沉,击中了球门的左侧立柱后,竟然弹进了大门。

“进了!!”不知谁一声喊,几个禁区里的我方球员欢呼着互相庆祝。贺骄阳向我跑过来,伸了一下大拇指表示赞许,刹那间我的一点点惊讶被兴奋取代。一比三了!

这是一个幸运的但是转折性的进球,我方队员们一下子兴奋起来,从这一时刻开始转入了攻势。左路在我的带动下频频向对方腹地突进,一时间搅得对方禁区内人仰马翻,风声鹤唳。但卓其言的防守确实滴水不露,高接低挡,成功的防住了我们数次势在必进的攻势。

由于我的几次极其危险的突破,对方对我的防守也相应的照顾有加,10号和5号中卫一左一右始终和我保持两米左右的有效距离,使我不能舒服的接球。这不,我刚刚接到后场一个长传,胸部停了一下,球一落地,马上被右侧的10号铲断了,由于动作过大,我也被铲的一个侧身翻倒在他的身上。

10号的表情明显的呆滞了一下,怀中的躯体并没有他意料中的由于急速的撞压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也没有他在球场上闻惯了的汗臭,反而软软的,散发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暗香,幽幽淡淡的,仿佛可以通过和他身体接触的地方一直渗透到了他的骨子里去。

我在10号的身上一按,翻起身来,瞪了他一眼,幸好我的反应够快,直接翻倒在他身上,否则至少腿上会出现几处淤青的。而10号的眼睛则一直没有离开过眼前晃动的那双仿佛精雕玉琢般的长腿。

“嘟——”裁判一声鸣哨,示意10号犯规,我们在距离球门约三十五米处赢得一个任意球。

我和贺骄阳站在球前,“怎么罚?”我问。其实,如果是男身的我在这个距离罚一个直接任意球是有可能破门的,但现在,我是不可能将球踢出三十五米后使它仍然保持极快的球速的。“还记得九八世界杯时阿根廷罚入英国的那粒任意球吗?”贺骄阳伸脚在皮球上踩了踩,将它固定好,转身走进了对方禁区。

仿佛心有灵犀般,我在裁判吹哨的一刹那将球罚了出去,皮球穿过人墙,正好落在了人墙跃起时向里冲入的贺骄阳的身前,右脚弓一推,皮球在卓守门员伸腿阻拦的前一刹滚进了球门。

二比三!

雀跃的球员将我们两个围在中间,相互击掌庆祝,看来我们扳平乃至反败为胜的希望已在眼前!

对方的几个主力球员在带球走向中线的过程中凑在一起说了几句,似乎在讨论着什么,很快像是达成了一致意见,将手叠在一起,一声喊喝后走向了各自的位置。

中场发球的仍然是9号和10号,但在他们的身后,已然多了一个11号,对方看来似乎要换阵了。

一开球,对方便有六名队员压过了半场,后卫线也整体前移,9号和10号连续几次配合,将球带到大禁区弧顶一带。他们由守反攻,竟然更换为了全攻性的四三三阵型。

此时我本不充沛的体力由于下半场前半段的频繁跑位而提前透支,只能滞留在中圈附近同对方的后卫线平齐,眼巴巴看着对方逐渐渗透到了我方的危险区域。

9号和10号一个穿插跑位后,9号在我方三个球员的包围中突然一捅,将球分给了右侧高速插上的15号,15号向前猛趟几步,等球快到底线时反向一扣,晃过紧随其后的李高,左脚将球吊向禁区,而早已在禁区里等候的对方包括9号10号在内的五名球员全部跳起争顶,球被11号争到,他一个冲顶,皮球重重的砸在横梁上,发出“嗡”的一声,弹回了禁区。

“萧忆,快跑!!”弹回的皮球正好落在贺骄阳的身边,他用脚侧一钩,待皮球落地再次弹起后一个大脚,把皮球向中场游曳的我踢来。

“好机会!”我心中一阵窃喜,急转身开始顺着皮球的方向向对方的半场猛跑,由于贺骄阳传球的瞬间我和对方拖后的两个后卫在一条直线上,没有越位,此时先转身起动的我瞬时将他们两个抛到了五六米以外的身后。

在距离球门二十米左右时,我追上了皮球,卓其言毅然弃门而出,向我快速冲来,如果让我在禁区内调整好射门姿势,他可没有把握一定可以守住。

我仿照巴西著名球星德尼尔森在98世界杯上面对法国队后卫时的踩单车动作,在跑动过程中,左右脚不停的在皮球上方来回晃动,突然右脚斜向一拨,晃过明显一滞的卓其言,面对空门。

就在我伸脚横推的那一刻,一股巨力蓦的涌到,从身后将我直接仰面掀翻在地。对方的一个后卫此时杀到,见我要射门,情急之下使出了极具危险性的背后铲人。

“嘟——”裁判一声鸣哨,跑进禁区,我此时躺在地上,左脚踝关节一阵钻心的疼痛,估计被直接铲到了。

裁判示意对方犯规的5号球员站起来,直接出示了红牌命令他马上离场,然后问我:“有没有事?可以继续吗?”

我勉强用左腿支撑站起身来,看到左脚外侧已肿起,勉强走了几小步,一瘸一拐,“萧忆,怎么样?不要紧吧?”我方球员都围拢上来,虽然刚刚认识了半天,但足球已使我同他们初步建立起了一种类似战友情谊般的感觉。

贺骄阳看了一眼我受伤的右脚,“下场吧,你的伤不适合再继续比赛了。”“不行,我咬了咬牙,我们还没扳平呢!”“你这不是创造了一次点球机会吗?”“对呀,”我暗想,抬头看着贺骄阳的双眼:“不过,这个球一定要我来罚!”——如果这个球罚进,至少我和他的打赌是不会输了。

“OK,”出乎意料的,贺骄阳答应的很痛快。

我站在罚球点旁,卓其言站在我对面的球门线上,双手分摊,双腿微蹲,一双眼如鹰般盯在我的脸上,似乎在说:“这次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进球的。”

左脚受伤处不时传来一阵阵刺骨的疼痛,我知道不能再等了,否则没等罚球我就会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女孩子的身体啊――郁闷中)。

我瞄了瞄球门的右下角,故意让这个动作被卓其言看到,不出意外的话,他将会扑向另外一个位置,因为我的眼部动作太明显,显然是诱敌之计。

我后退了两步,突然启动,径直将球罚向右下角,在右脚侧接触皮球的瞬间,我清晰的感觉到了作为支撑足的左脚踝关节处撕裂般的疼痛,脚尖一歪,皮球飞出的方向向内有了一点偏差。

卓其言在我出脚前的刹那向右下角扑了出去,他扑对了方向,本来由于球速极快,他还是扑不到的,但由于球路发生偏差,他的指尖堪堪在球身扫了一下,皮球受力后稍稍一歪,碰在右立柱外侧弹回,随即被冲过去解围的对方后卫清理出了禁区。

我呆住了,这意味着我的这场比赛已经提前以失败告终了。

卓其言爬起身来,长吁一口气,脸上带上了自下半场开赛以来都没有见到的笑容。

接下来的比赛由于双方各一名球员的离场而显得趋于平淡,双方球员好像彼此太过熟悉对方的套路,进攻防守像是在做着一场教学演习,波澜不惊的进行完了剩余的比赛。

“对不起!”铲倒我的5号待裁判吹完终场哨时第一个向我走来,脸上怀有愧疚的表情,“要不是我把你弄伤了,相信结局会有所改变。”

“你们经常在一起踢球吗?”我像是没有听见他的道歉,直接问出了我的疑惑

5号一愣,“贺骄阳没告诉你吗?我们两个球队在高中时就经常在一起比赛了,我们是BJ二十中的校队,他们是十三中的。”

第一部 第五章 新生义演

我脸色黑黑的冲着贺骄阳:“为什么不告诉我实际情况?你们高中时互相比了那么多次还不够,为什么非要我参加呢?”

“你是不是男人?”贺骄阳脸上似笑非笑,“你打赌输了到底认不认?”

“恐怕你早就知道我不可能会赢吧?甚至故意输球来引我入局?”

贺骄阳的脸色变得郑重起来:“就算是这样你认不认?你当时确实象我预料中的表现的不好,而且你是自愿的打了这个赌的,如果你不认,”他目光闪闪的盯着我:“我也不会作什么,一个人,尤其是男人如果不遵守他的承诺,只会被人瞧不起。”

“你!”我甩开贺骄阳的搀扶,向前走了一步,却由于脚踝的伤处一个趔趄,此时我们已回到宿舍里,走进他的房间,而他顺势坐在门边的一个高脚椅上,打开旁边的冰箱,取出两桶可乐,边说边扔了一桶给我。

“别冲动,他至少一八零以上,你打不过他的,况且你的脚还受着伤。”我一边压抑着自己的怒气,一边快速的思索,我是最恨别人不把我当作男人的,这个家伙一开口就找到了我的弱点。

“说吧,你想让我作甚么?”我将可乐扔回了他的怀里,双手抱胸冷冷的看着他,脑子里浮现出一句古龙小说里的名句:如果目光能杀死人,他早死了一千次了。既然决定认赌服输,就认得干脆吧。

“好,痛快!”贺从椅子上跳下来,将多余的可乐放回冰箱,“我要求你做的第一件事是帮助我们参加新生义演。”

“新生义演?”我脑袋里一阵迷糊,本来以为会是很难的一件事情,“那么,我可以做什么呢?”

“帮我们演一场戏剧:罗米欧与朱丽叶。你就演罗米欧。”

“什么?”我的脑袋已处于发昏和发飙的边缘了,“这么老套的东西你自己也可以演啊,为什么非得要我去?

“因为演朱丽叶的是卓小妹。”

“你和她更熟,你演罗米欧更合适啊?”我更加迷糊了。

贺骄阳神色一黯,“我喜欢着另外一个女孩,我不想让她误会,”他在我的脸上瞟了一眼,“让别的男孩演我和其言又都不放心。”

“多谢抬举,这么说卓其言也知道这件事喽?”

“他不知道,本来他是一定要我来演的,但是比赛前我同他也打了一个赌,赌你绝对进不了球,结果他也输了,所以他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我脑中突然浮现起卓其言守我点球前的表情,那种坚定中又带着一丝失落,不甘中又凝聚着无比的信心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清晰。在那一刻,我已经被他当作了真正的对手。

“好!我答应你。”我一转身向屋外走去。

“今天下午,我带你去经贸学院302大教室,哦,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今年经贸和外院是联和演出的,我会同外语学院的学生会去说明你已经参加了罗剧的排练。”

待到下午我同贺骄阳一起走进经贸学院302大教室的那一刻,我突然发现我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罗米欧怎么可能戴眼镜?

我们来得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二十几个学生,有几个已经开始在排练了。

人群中一个少女格外引人注目,当我们从敞开的两扇门中间走进教室,所有人向我们望过来,她的那一道目光是如此明亮,一时间竟似其他人都已不复存在,感觉偌大的教室里只是她一人而已。

她竟然是梁夕。

看到我们进来,她冲我们一笑,这个美媚的笑容美丽中又具阳光,极富感染力。“萧忆同学,你也是来参加新生义演的吗?”

“拜托,我们可是同班同学呀,跟我说一句话而已,反应至于这么强烈吗?”感受着周围,尤其是男生们充满敌意的目光,我心中暗道。

“没办法,谁让我打赌输了呢!”我道,脸上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就算是义演,也该让人心甘情愿的来吧,我可不是不高兴还要强颜欢笑的人。

“哦?”美眉挑了挑好看的眉,听惯了诸如“为社会献爱心”啊,“救救灾区的孩子”啊,“为希望工程出一分力”啊等等爱与奉献的表白,这么直接的回答倒还是第一次听到。“打什么赌呢?”问出短短的一句,然后绕有兴味的歪头望着我,几丝短发垂到白皙的脖颈上,更显出后者的柔嫩。

“还不是…”

“哎?梁夕,你怎么在这儿?”此时贺骄阳似乎无意让我继续说完,插话进来。美眉莞而一笑,令人如沐春风:“我来看你们排练啊,小语还没有来吗?”贺骄阳这个家伙,似乎所有的美女都和他相识。我心中竟有了一丝羡慕。

“我在这儿!”感觉一只小手在我后背大力的拍了一下,回过头来,正好看见卓小美女宜嗔宜喜的小脸和另外一只刚刚从贺骄阳后背上缩回的右手。“我一直跟着你们上来的,两个家伙感觉好迟钝啊。”

“哇!梁夕,才一个月不见,你这个大美女变得更漂亮啦!”看到我们身前的梁夕,卓小美女眼睛一亮,跑过去一把抓住后者的胳膊,边摇边大声称赞着。两位美女站在一起,娇笑晏晏,如明珠美玉相互辉映,顿时吸引了所有在场地球人的目光。

“啊!火炬远不及她的明亮;

她皎然悬在暮天的颊上,

像黑奴耳边璀璨的珠环;

她是天上明珠降落人间!

瞧她随着女伴进退周旋,

像鸦群中一头白鸽蹁跹。

我要等舞阑后追随左右,

握一握她那纤纤的素手。

我从前的恋爱是假非真,

今晚才遇见绝世的佳人”

我“深情”的望着远方,手臂半伸,对着空气大声的倾诉着罗米欧对朱丽叶一见钟情的爱恋。

对面,梁卓两位美女早已笑得前仰后合,连贺骄阳从来不加辞色的脸上都有了一丝笑容。

此时已是晚上七点,302教室里只剩下我们四人,其他人都已经被贺骄阳打发走,留下我和卓小妹单独训练,梁美女则自发留下来充做唯一的观众。

“你这个样子,”贺骄阳脸上似笑非笑,“分明是一个怀春的少女在思念她的情郎,根本没有一点罗米欧帅哥阳刚挚烈的样子。”

这个家伙,我能背下这么冗长恶心的台词已经不错啦,还想怎么样!再说,凭我现在的状态,能憋着嗓子用中性的声音练了这么久,累的要死还要遭到嘲笑!我黑着脸,掉头就往门口走去。

“好啦,算我错了行不?”贺骄阳一把拉住我,“晚上我请客,一起到校门口的海大餐厅吃饭吧。”

“不用,”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冷冷道:“明天几点开始练?”

似乎很久没有人对他如此“粗暴”,贺表情明显一窒,“九点。”看着他有些错愕+尴尬的表情,我心底稍有了一丝不忍,不过这也不能怪我,谁让他的话刺中了我的最痛处了呢?这是我的逆鳞——不管是谁,在这件事上惹到我,我都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明天上午九点我会自己过来,如果你觉得我不适合这个角色,就请马上去找别人吧。”

接连练习了两天的“罗密欧”,我都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娘娘腔了。卓美女倒是越来越入戏,练习时望向“罗密欧”的美目朦朦胧胧的,仿佛要滴出水来。如果不是旁边站满了其它充作演员的同学,我还是蛮享受这种感觉的,可是在这一片密集目光的沐浴下,我的大脑明显处于缺氧状态,总是机械的重复着台词,中间不知被贺骄阳“CUT”了多少次。

第一部 第六章 海边初识

九月三日,晨,晴

天还未亮时我就已经醒了过来,看着窗帘缝隙间投射进来的一缕阳光,心里忽然涌起一个想法:连续扮演了两天的罗密欧身心俱疲,何不出去放松一下,做一次真正的自己!

心动不如行动,半个小时后一身白色休闲服的我已经站在学校的大门口了,向远处略一眺望,看着一片葱绿中若隐若现的那一片蔚蓝,我知道了心底最渴望去的地方。

岛城虽是清晨,却也有了很多起早晨练的人们,沿着盘山曲径徜徉而下,迎面三三两两的男女擦身而过,偶尔闪过一个少女回头惊鸿一瞥的娇颜和青春窈窕的身影,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回荡在耳边。从这一刻起,我心底缓缓涌过一阵暖流,薰薰然,沛沛然,沿着我的身体慢慢延伸出去,仿佛将我同这个世界融为了一体。

我将双手交叠向上反伸了个懒腰,眼前阳光明媚却不刺眼,心情也随之变得轻柔,身边的红墙绿瓦是如此的赏心悦目,甚至连路边的小吃摊也变得充满了人情味儿。耳边又似听到了海浪拍岸的涛声,我加快了步伐,向着山下的那片海飞去。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站在离海最近的一处礁石上,看着涌动的潮线扑上石岸,翻撞起堆堆雪浪,低吟着苏先生流传千古的诗句,我陶醉在眼前的这片海。时值红阳初升,斜洒下一片温和的光点,在海面上波波粼粼,几点白帆在极目可望的海平线上时隐时现,恍惚间似乎飞到了近前,却原来是几只白鸥蹁跹掠过,数声清脆的鸣叫在提醒我它们作为恒古以来这片海的主人的存在。

我坐了下来,将眼镜取下放入上衣口袋,闭上双眼,感受着这一切,海风将发梢向后吹起,风声烈烈,扑入我的怀中,又从身后倏然而去。一个巨大的海浪蓦的打到我身下的礁石,浪花飞溅,瞬间沾湿了我的外套和裤腿。我不及反应,“呀”的一声跳起来,胡乱的抖动着身上的水珠,一阵手忙脚乱,却在此时一声轻笑传入耳际。这笑声是如此特别,仿佛在我灵魂的某个深处引发了一丝微妙的悸动。我循声望去,在我身处的礁石下方一个白色的身影微微闪动,身影的主人象是羞怯于自己笑声的唐突,正自转身而去。但在那侧身的一刹那,我捕捉到了她的半个侧面。

“她”的侧面带给我的感觉可以说是“震撼”性的。我说不清楚她的具体面容,实际上也根本无法形容,它只存在于美梦的最深处,让人只愿深陷其中再也不愿苏醒。

我拼尽全身力气想向她喊上一句话,却不知该说什么。但仿佛心有灵犀般,她走了几步之后,忽然回头向我看来。那一瞬间,所有的一切,初阳,海浪,白帆,等等俱已离我远去,天地间只剩下眼前笼罩在一片霞光中仿如梦幻的人儿。如果说是谪落人间的仙子让人无法自然生出亲近之心的话,她就是吹绿大地的春风,在人心灵的最柔软处轻轻拂过,给人留下一生再也无法磨灭的印痕。这一刻,我感到“她”望向我的目光里似乎也有一丝凝滞,身子向这边稍稍一倾,但随即快速掉头而去,留下一个无限动人的背影,翩然远去。

我像是中了魔法般向着她离去的方向呆呆的凝望,也许我在期盼着奇迹的发生,看到她会突然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恍惚间也不去管有多少拍散的浪花溅湿了我的衣衫,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远方油轮的悠然长鸣将我唤回了现实世界。我怅然长吁了一口气,暗暗有些懊悔错失了一个结识佳人的机会,身上突如其来的一阵凉意使我低下头来,顿时吓了一跳,整个外套和裤腿几乎全都打湿了。我手忙脚乱的脱下外套系在腰间,又将裤脚向上挽起,眼角余光扫到刚才“她”站立的地方,心中不禁又是一阵惆怅。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哪。”一个深沉的男声低回在耳畔,一下将我的心弦拨动起来,我下意识的以为是我自己情不自禁的说出了心里话,随即感觉不对: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不可能发出这样低沉的男声的。眼光一扫,我发现在我所处礁石的右侧,一个和我年纪相仿,身材挺拔的男生洒然而立,正用手中的一款银灰色的手机对着我用不同的角度不停的按键。

我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从礁石上竟然一跃而下,跳到了他的身前,一把夺过了手机便看,这款具有一个超大屏幕的NOKIA手机还在忠实的执行着自动连拍的功能,记录显示已经达到了四十余张的存档。我抬起头怒目而视,发现他有着一个我比之相差悬殊的身高,染着相当另类的银灰色头发,相当“酷”的脸庞上一双斜长的可以说漂亮的凤目微合,目光肆无忌惮的紧盯在我的脸上,痞气十足。这个相貌同我刚才听到的声音简直不像是来自同一个主人。

我低下头,在他的手机上使劲胡乱的按着,希望可以将手机里我的所有照片全部删除。“你这个臭丫头干什么!啊呀,我的手机快还给我!”看到我的动作,男生脸色大变,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硬生生的将手机从我手中夺走,“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的宝贝,一副颇为心痛的样子。“臭丫头,这可是最最新款的NOKIA手机呀,要是被弄坏了,看我怎么收拾…”话音未落,我已一脚踢在他的小腿骨上,趁他一愣的功夫,我迅速的从他手里再次抢过手机,掉头就跑。

“臭丫头,哎哟好疼!”银发男蹲下身去捂住小腿,咬牙切齿的对着我的背影大喊:“还我手机!快回来!还跑!要是让我抓到你,你就死定了!”他忽然发现这个“臭丫头”的“跑路”速度竟是出奇的快,在他腿上的痛感稍稍减缓,想要去追的时候,已经消失在他的视野中了。

“该死的!你怎么也逃不了的…”银发男像是在宣誓般喃喃道,像是发现了什么,嘴边浮起一丝微笑。

“糟了!”坐在行驶在海边大道上的一辆桑塔纳出租车上,我猛然发现系在腰间的外套不见了,那里面还有我的眼镜啊(实际上我还有好几副备用的眼镜,可是丢失的那一副是最合适的,心疼啊。)不过我是实在没有勇气回去面对那个痞气十足的银发男,虽然我敢百分之百肯定是他捡到了我的外套。

“算了,今天是出来HAPPY的,何必去想这些不开心的事呢,何况,我还‘抢’到了一款不错的手机哪!”我自己安慰着自己,同时把玩着这款漂亮到令人爱不释手的手机,暗想:“一定不便宜吧,他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想起抢来这款手机的目的,我掀动上面的按键,界面上浮现出一行文字:“要是惹到我,你就死定了。”我心里一跳,这个家伙,在自己的手机上也不忘恐吓别人。接着找到了相机那一栏,翻开了存档,当我打开第一张照片的刹那,我自己也惊呆了:照片中的女孩目视远方,一张没有任何瑕疵的面孔在七彩阳光的包容中美的简直不可方物,她的眼神中充满期待,又似带着一丝无奈,直叫人宁可粉身碎骨也要去抚平她眼底的那点忧郁,只为博的她的一笑,甚或仅仅一瞥。

这…是我吗?

“小姐,海底公园到了。”司机师傅提醒着我,将车停靠在我上车后胡乱说出的目的地的门前。

第一部 第七章 公益活动

“师傅,麻烦你送我到栈桥。”海底公园以后再说吧,我最想去的还是岛城最负盛名的游览地-栈桥。反正没有了眼镜,以我现在的面貌相信也不会有人能认得出我。

“好。”司机师傅应声再次开动汽车,沿着海边大道继续前行。

手里的手机发出“嘀”的一声鸣叫,我将视线从车窗外的美景中转回,屏幕上一个信封由小到大的变化着,我将大拇指按在执行键上,一行文字显现了出来:“臭丫头,十秒钟内我打电话给你,不许不接,否则我会报警有人抢劫!”果然过了十秒钟,在我还在犹豫是否接他电话的时候,手机里又传出一阵刺耳的音乐伴着一个柔媚的女音:“主人,求求你,接电话吧。”这个银发男还真是变……态呢。女音说到第十遍的时候,我咬了咬牙,按下了接通键。

“臭丫头,限你五分钟内出现在我面前,把我的手机还给我,否则我就报警。”银发男在电话里将牙齿咬得嘣嘣直响,如果我在他身边,恐怕早已被他咬碎装进了肚子。

“我可以还给你,不过不是当面,也不是现在,不如你给一个地址我邮寄给你。”

“你是白痴吗?手机怎么可能被邮寄!赶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被我抓到的话,你就死定了!”

“你再威胁我,我就关机了,然后把它扔掉。”我口气虽然狠,实际上我可不敢这么做。

“OK,OK,怕了你啦,那你说怎么办?”银发男的口气骤然缓和下来,看来他对这个手机还不是一般的喜欢。

“嗯……这样,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会把这款手机交给市南区警察局替你保管,你到警察局去领吧。”对于这么快就想出一个“好”主意,我颇有点得意。

“……”电话的那边一阵沉默,似乎正酝酿着另外一场风暴。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银发男尽量克制地再次使用了缓和的语气:“白…痴,好吧,就先放在你那里,一定要像对待你亲生儿子那样把它保管好。喂,听好了!”他抬高了声音阻止了我的不满对方措词的急于插话,“我会再给你打电话,不许不接。还有我一定会找到你的,要是我发现我的手机有一点差错,我就…”又来了!我按下了停止键,挂断了他的电话。

电话的彼端,银发男左臂挂着一件白色休闲服的外套,右手将一部手机扔还给身边的一个管家模样的黑衣男子,吩咐道:“我要一部最新款的NOKIA99XX带号,,银灰色的,二十分钟以后我就要用。”话毕将一张信用金卡甩给了手下。

我付完车费,从出租车上下来横穿过海边大道往前走出约莫五百米,就看见一条长长的走廊延伸至海中,走廊的尽头一个颇具中国传统建筑古典风格的两层阁楼巍然而立,凭海临风,虽未及高远却隐现一副君临天下之姿。

此时作为岛城的游览中心这里的人已经很多了。我在人群中穿梭,沿着海边长堤的汉白玉栏杆向着栈桥的方向缓缓前行,一片片海鸥翩然飞过,引得无数游客纷纷驻足观望。我下方海边的沙滩上两只五人足球队厮杀正酣,不时发出一阵惊呼抑或欢笑。

走近了栈桥,入口广场上的一群少女吸引了我的注意,她们人数虽多却很有秩序,手里均拿着一张表格,聚集在一长排写字桌前。桌后几个评委模样的人或坐或站,同离的最近的几个少女正在交谈着什么。

正当我好奇地走近她们时,有人从背后拍了一下我的右肩,同时一个悦耳的女声道:“同学你好,请问能接受一下我的采访吗?”转头一看,一个二十多岁身穿职业装的漂亮女郎手执一个标有“滨海TV”字样的话筒,正弯着一双月牙眼笑咪咪的看着我,她身旁一个干练的男青年肩上扛着一台摄像机,镜头已经对准了我。

看到我回过身来,那女郎双眼盯在我脸上,目光骤然一亮,而男青年肩上的摄像机则明显的一晃。“好美的女孩儿啊,你也是海大学生来参加这次市政府资助失学儿童公益活动的吧?”还没经过我的同意,她已将话筒塞到了我的嘴边,美目中异彩涟涟,旁边的摄像师则不失时机的开始了录像。

我心中暗道一声“倒霉”,不管走到哪里,似乎总有意外发生,“对不起,”我推开了话筒,“我不想接受采访,也不是来参加什么公益活动的。”说完转身便走。

“哎,同学!”女郎并不死心,亦步亦趋的跟在我身后,“就算你不是来参加这次公益活动的,看到这么多人响应,也应该有所表示吧?”我没有回答,在人群中加紧了步伐向前猛冲,却不小心一下撞到了一个不及躲闪的孩子的身上。孩子“呀”的一声向后倒去,我心中一悸,伸出双手想要将她抱住却扑了个空。眼见这孩子就要摔倒在地,一个身影蓦然从侧面闪出,弯腰单手一抄,将孩子稳稳的揽在了怀中。

我刚想道谢还不及张口,身后的女郎抢身而出,“这不是黄秘书吗,您这次竟然亲自大驾光临啦!”听语气两人竟是老相识。

抱着孩子的“黄秘书”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身材倾长,白净的长方脸上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清癯儒雅,真看不出竟有这般敏捷的身手。

黄秘书没有应声,目光冷冷的在我脸上一扫,带着几分责备的语气:“这位同学怎么这么不小心,要是把孩子撞坏了怎么办!”

“对不起,”我低下了头小声回答,在这个男子的目光下,我仿佛回到了小学时代,重新体验到了那种做错事被老师当场发现的感觉。

“黄秘书你误会啦,这位同学是急着报名参加这次公益活动,不是故意的。”一阵幽香沁入鼻端,女郎凑到我身边,拉住我的右手,一根柔软的手指在我手心轻轻挠了挠,“对吧?同学?”“是……”除了“是”,我还有其它的选择吗?

“噢……”,黄秘书的语气温和了许多,“那就去报名吧,不过可不能再低头狂走不看路啊。”“等一下!”见我要走,女郎并没有松开我的右手,相反把我向她身边一拉,“这么漂亮的女孩还用参加初试选拔吗?再说我们滨海电视台作为主办方也可以选送一名选手直接进入第二轮复试啊,就是她吧。”

黄秘书微微一笑,“既然银大小姐开了金口,我还能说什么。”从口袋里取出一枚红色硬纸卡递给了女郎,“九月二十号直接到滨海大礼堂参加第二轮复选吧。”言罢将孩子转给了身旁赶过来的一个年轻男子,“这小家伙到处乱跑,你可得看好了,伤着了怎么向人家父母交待!”男子应了一声是,而旁边的我脸上又有些烧起来了。

第一部 第八章 桃之夭夭

黄秘书同银女郎随意聊了两句,接了一个电话,然后急匆匆地走了。临走时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留下一句听起来意味深长的话:“同学,一定要做好学生的本分,好好努力吧。”

我“嗯”了一声,未置可否,其实是不太明白他的真实意思。银女郎一直拉着我的右手,似乎唯恐我会突然的跑开,手中传来的软软滑滑的感觉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经历,呼吸着她身上发出的阵阵体香,和由于不设防的身体的紧靠而展现在我眼侧的胸前的一片腻白的起伏,我心里麻麻的,像是踩在云端,我从不知道酒醉是什么感觉,但是我想大抵也不过如此吧。

毫无征兆的,银女郎突然作了一个令人惊讶的动作,她冲着黄秘书离去的背影用拿着话筒的右手象征性的挥了挥拳头,右腿向前方踢出,划过一道雪白的弧线。“黄鼠狼,哼!”一副气势汹汹,恨不得追上去踢上一脚的娇俏模样。对于一个美丽庄重的职业女郎在公众场合做出如此突兀的动作,她的同事,那个男青年似乎早已熟视无睹。而我则一脸掩饰不住的惊讶,银女郎瞟了一眼我未及收回的“O”型嘴,月牙眼咪起来,眼神下敛,模仿着黄秘书的语气:“同学,人不可貌相,千万不可轻易相信陌生人喏~”

“你对我来说不是陌生人吗?”我跟上她的话反唇相问,脸上换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只俟她一旦承认,我马上相机离去。“我们怎么会是陌生人呢?我和你这个小妹妹一见如故,姐姐我真是高兴呢。”她脸上配合的现出喜悦的神色,但怎么看都有一股狐狸的味道。见我一脸戒备地望着男青年肩上的摄像机,银女郎右手一伸,将话筒递向旁边的男青年,下巴一扬,示意他接过去。后者迅速接了在手里,放进了身上马甲的口袋,同时关闭了摄像机。这个人从始至终的保持着沉默,给我感觉就像一台机器,刻板却忠实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能,感觉他同银女郎不象同事,倒像主仆一般。这个时候女郎转身面向我,用空出的右手又将我的左手捉在手里,紧了一紧,暗示着我的“插翅难飞”的境地,“认识一下吧,姐姐我的名字是银智贤,在市电视台工作,你现在在海大主校区学习对吧?”

“是……”,我下意识的应了一声,看着银女郎脸上浮现出来的狡诘笑意,我醒觉又一次中计了。

“那我和妹妹你可是校友呢,我去年毕业的,中文系,姐姐我可以帮你的喔,先告诉姐姐你在哪个系呀?”她继续诱导着我,口气就像是面对着一个看着她手里棒棒糖的孩子。我迅速向她身后张望了一眼,“你看,黄秘书又回来了,好像在向你招手哪。”趁她松开手指回头观望的一瞬,我转过身就跑。我怎么可能告诉她我的身份,三十六计走为上吧。

“哎!别跑啊,姐姐是真心想和你作朋友,想帮你啊,快回来!”银女郎发觉上当,冲着我的背影呼喊,神态焦急,却不及追上,在原地连连跺脚。

“臭丫头!快回来!要是让我抓到你,你就死定了!”眼见我的背影越来越小,银女郎陡然提高了声音,引来周围人群诧异的目光。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听起来是如此熟悉,这口气和说话方式怎么会如此的似曾相识?像是有人在背后猛抽了我一鞭子,我在人群里急速穿插,跑的更快了。

银女郎望着我背影消失的方向,咬着下唇,一副心犹未甘的模样,她挥手拦住了旁边起步欲追的男青年,鼻子里哼了一声,“死丫头,以为这样就能逃出我的手心吗,我这个经纪人当定了。”没好气地扫了一眼旁边的男子,“通知一下台里,叫朴素珍他们组过来采访。你去找人查一查今年海大女生的录取名录,这个小姑娘一定是个新生,不然今年海大的校花非她莫属。”男子“嗯”了一声,掏出手机走到一边开始安排。

我慌不择路,七扭八拐跑出了大概五百米,一再确认身后并无追兵后,慢慢由跑到走,找到路边的一根灯杆,停下来休息,同时暗暗纳闷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追杀”。忽然觉得身处的这条路有些眼熟,抬眼四处观望,发现身后十几米处的路口矗立着一根路牌,蓝色方底上赫然标着“中山路”的字样。歪打误撞,居然跑到了中山路上!既来之则安之吧,我看了看身上的短袖T恤,下意识的检查了一下胸前:两只小兔早晨出来时被我用特殊的高强力弹性背心收服得紧紧的,此时也没有露头的迹象,而早晨丢失了外套(也许再也拿不回来了),正好买一件新的。“购物欲”这个女性本能开始发挥它应有的作用,适才发生的两件烦恼事很快被我抛在了脑后,一心一意投进了“血拼”(SHOPPING)大军的行列。

连续逛了几家精品店,却没有找到一件我中意的衣服,对于女生的衣服我怀有一种羡慕+恐惧感,虽然觉得有些确实漂亮却嫌女人味十足,而看过的男装不是式样老旧古板,就是太过正统庄重,我理想中的是一些偏向中性的衣服,如休闲服,运动装类,既显洒脱又方便用来遮掩,一举两得。

前方的一家“李宁”专卖店吸引了我的眼球,“关怀”一下国有品牌吧。在身着红色运动服的导购女孩甜美“欢迎光临”声中,我迈进了店门。

店内左侧嵌入墙壁的展示架上陈满了各种式样的运动鞋,两个高中生模样的年轻人正对着一款白色篮球鞋指指点点,看到我进来,两个人一时停止了讨论,目光开始追随着我的身影。店中间放了两排挂架,展示着各色长短不一的运动长裤和外套,挂架后一个木制圆台上摆放着一摞摞女式的运动T恤,几个少女正在那里左观右看,挑挑拣拣。见我进来均将目光投向了我,而当我漫不经心地扫过其中一个的秀面时,嘴里忍不住“呀”了一声,这个女孩,竟是上次在中山路分手,几天未见的林珂。

林轲乍一见我,眼里也是一亮,但随即又显出一种迷茫的神色,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嘴里迟疑道:“你……是……”我提前一步醒悟过来,心中暗暗责怪自己的不小心,同时对她一笑,“不好意思,认错人了。”“可我确实好像在那里见过你。”林珂道,看样子她还在苦苦思索,女人的第六感还真是可怕。忽的眉头一展,像是猛然间找到了答案,骇得我心头一跳,差点停摆:“我们是不是三天前在中山路上碰过面?”“啊……”,我暗中松了一口气,装作恍然的样子,“是吧。”同时冲她点头微笑。说话间陪他一起的几个女生围了过来,我下意识的寻找她的室友兼同学郝雪雯的身影,果然,她刚刚把一件短衫放回圆台,一双明眸向我脸上看来,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我叫林珂,海大的学生,请多指教。”林学姐偏抬螓首,直视着我的双眼,向我伸出了小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握着林学姐绵软的小手,脑子里忽然跳出这样一句古语。

“我……叫萧程,音乐学院的,你好。”我随口说了市内的一所高校,我记得当初报志愿时看到过它的名字,也座落在海滨。我一时编不出合适的名字,就将我的姓和妈妈的合在一起,组成了这个新名字。

“我叫郝雪雯,萧程你好!”郝学姐踮脚亲昵地搂了一下我的肩膀,软绵的胸部擦过我的胳膊,又一阵心跳。

“我叫陈思,你好!”女孩虽不漂亮,却也文静。

“我叫何琦,看来我又多了一个漂亮妹妹!”看样子是几个人的大姐,举止端庄,有着同我相差无几的身高,虽无天使的面容,却有着一副魔鬼的身材。

几个女孩围在一起,彼此都为结识了新朋友而感到由衷的高兴。

第一部 第九章 天堂百盛

“你来买衣服的吗?”何琦问我,温和的语气总会让人感觉到她就像是一个邻家的大姐姐。“是啊,我想买一件休闲服或运动服的外套。”我据实而告,看得出来这里每一个人都是买衣服的行家(至少比我强)如能帮我挑选一下,砍砍价铬,也是幸事。“今天认识了一个新妹妹,我就买一件漂亮衣服送给你当见面礼吧。”何琦的目光里流露出一种温馨,微笑道。看着其他女孩脸上俱显出颇以为然的神色,我知道何琦是认真的,看起来她是一个相当率真慷慨的女孩。“不用不用,我平时只穿休闲服和运动服,何姐你千万不要破费。”开始以为我是不好意思,但见到我一副坚决的模样,几个女孩脸上均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那就一起逛街,陪我们一起吧,我们也可以帮你一起参谋参谋。”何琦侧过头去,似乎对着其他三个女孩眨了眨眼,女孩们雀然相应,全都热切的望向我。“好啊,”我欣然答应。“那我们就去百盛,那里的衣服式样又多又全,肯定有合适的。”何琦冲大家一摆手,带头走出了李宁店。

待几个人出了店门,走在最后的郝雪雯小声地对着林珂道:“林林,你说我怎么老是感觉在哪里见过萧程,可是这么漂亮的女孩我见过一次是不可能忘记的呀。”“我也有这种感觉,但也说不清楚到底为什么。”林珂皱了皱好看的眉,明艳的雪脸上充满了不解。“哎,林林,”郝雪雯偷看了一眼我的背影,“要说每次见到漂亮女孩,我这心里总有点嫉妒啊,不服气什么的,可是这次怎么会兴不起一点儿这样的念头呢?”林珂望着我的背影,脸上有一丝神往:“真正美丽的事物只会让人喜爱,人也是一样啊,不过,”她顿了顿,秀眉微颦:“她似乎对自己的美丽有些逃避呢!”

女孩子们凑在一起就是热闹,才一会儿的功夫和我就熟悉的跟姐妹一样了,郝雪雯更是几乎将半个身子吊在了我的身上,一阵阵温暖的体温和淡淡的香味从她身上传来,使我真正体验到了什么叫做软玉温香。

即便是在中山路如此繁华之地,周围立体式规划的广厦鳞立,百盛购物广场也以其尊崇的气势和时尚的风格独占一隅,令人趋之若鹜。

几个人相携走进百盛简洁却尽显大家之气的T型门,虽然已是无数次走进其晶丽辉煌堪比五星酒店的一楼购物大厅,女孩们仍然是一副新鲜雀跃,百看不厌的样子。

百盛一楼同其他购物广场的安排不同,清一色安排了女性用品,有着“女人街”的美名。朝向中山路的一侧一色透明的橱窗,里面陈列着最为时尚流行的的女款时装,从职业装的宝姿,逸飞,迪可到休闲装的艾格,ISPRINT,E-LAND……竞奇斗妍,名品荟萃,将你的眼球牢牢地吸引过去,就算没有想法购买,也会留住你的脚步,流连光顾一番。除了女装,还专门划分了不同的区:女鞋,化妆品,女用箱包,珠宝首饰,和女性用品专区,如内衣,女袜等,都有身着不同服装的导购小姐专门负责,态度亲切,大方自然,叫人掏钱包时也心情愉悦。

“阿姐快看,这件衣服真的不错啊!”在E-LAND里,郝雪雯指着站台正中MODEL身上的白色两件套裙装轻声喊道。顿时几个女孩的目光都向这件衣服转来。这是一套充满着女生气息的裙装,设计简洁的高领藕白上衣,轻微波浪状的下摆,于细节处体现精良手工,一排五个纯银色的圆面衬扣令人眼前一亮,下面一条女裙稍显短紧,但五条上细下延宽的可放开的裙褶使整条短裙呈轻微的喇叭形状,将MODEL的大腿露出膝盖以上的三分之一,既无走光之虞又显无限诱人之态。当即抓住了在场几个女孩的心。

我也觉得这套衣裙很是漂亮,走近了一看,登时吓了一跳:它的标价竟然已经达到了四位数。好贵啊。何琦倒是对这个价格视若无睹,(也许她根本就没有在乎),对着一个已经走到我们身边的二十岁上下的女服务员道:“给我拿一件和这款一模一样的衣服我来试一下。”女服务员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转,答道,“请等一下。”却没有去找衣服,而是走到十米外的墙挂的内部电话边,打了一个电话。就在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所谓的时候,一个四十岁左右,一身黑色套装,经理模样的的中年大叔冲我们走了过来。

“请问小姐,是您要试穿这款最新的学生女装的吗?”大叔的双眼把几个女孩巡视了一遍(此时我已退到了一边,装作掉头欣赏其他的女装的样子),最后落到何琦的身上,已显福态的脸上满是笑容,配合着谦恭却不卑亢的语气,令人如沐春风。“

“对呀,可以帮我找一件新的吗?”何琦抓到了大叔语气里的一丝不同寻常,眼里闪过一抹好奇。“是这样,小姐,这款女装目前仅此一套,目前尚不出售。”“那为什么还要摆在这里,给出标价呢?”何琦双唇一抿,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

“您听我解释。”大叔一直保持着脸上的微笑,由于长年累月的职业习惯,这笑容已经固定在他脸上,成为了面容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了。“这款衣服虽然不卖,但是可以送的,条件是您要穿上它通过专业设计师的测评,合格后帮我们拍一张广告照片,我们会把它放大加框作为宣传海报挂在店内。如果效果好的话您还可以收到一份不菲的回馈佣金。不过,”他话锋一转,“到现在还没有人能将它穿走。”

“叫你的设计师来吧。”何琦秀眉扬起,嘴角上翘,似乎早有成竹在胸。

大叔稍作思索,同时目光在郝雪雯,陈思,林珂的脸上扫过,看到林珂时眼神亮起,随后看了看她的身高,又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我此时背对着他,正对着一件女式短衫左顾右看)“请您稍等,我去将设计师和摄影师找来。”长期的职业素养使这个大叔尽管感到这件事可能不会有结果,还是向女孩们略一点头,优雅的一个转身,向站在身后的女服务员点了点头,道:“请JAMES和LOUIS过来,有客人要试穿我们的MODEL装。

十分钟后,一个染黄头发,戴着一副黑框扁平眼镜的青年陪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异国男子走进了店中。

“LOUIS,JAMES,这几位就是要试衣服的客人。”大叔向前迈了一步,伸出右掌,掌心向上,指尖指向何琦她们几个。眼镜和金发男子向女孩们微微颔首示意,同时从她们的脸上挨个看了一遍。

“Thatgirlisveryverybeautiful,andshealsolookssuitable,butnottallenough.apity.”金发男子右手食指伸出,向着林珂的位置虚点一下,同时非常绅士的向她行了一个注目礼。

眼镜对着几个女孩点点头,道:“你们都很漂亮,特别是这位小姐的气质非常适合,”转头面向林珂,“但是您身高不够,很遗憾。”一副奈何之态,“不过小姐要是想在演艺界发展,我倒非常愿意帮你介绍。”“不用了,谢谢。”林珂恬然一笑,略显冷淡的素颜因为笑容的绽放如雪莲盛开,倍显姣妍,看得眼镜有些发呆,一时说不出话,旁边的金发男子眼中一片赞赏之色,后面是掩饰不住的惋息。

象是早已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何琦并无任何失望之色,向着已欲离开的两人道:“我们还有一个人哪,看了再走啊。”紧走几步一把将兀自假装观看其它女装的我拉到了两人面前。

两人顿时如同石像般钉在原地,旁边的大叔也露出惊诧的神色。

“Oh~~Perfect,sheisthemostbeautifuloneamongthegirlsIhaveseeninmylife!Thatisit!”金发男子瞬间后惊醒过来“Ithinkwecanhaveanimmediatestartwiththisgirl!”

(译:欧~~简直太完美了,她是我这一辈子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孩,就这样!我想我们可以马上开始工作了。)

“姐,”我简直欲哭无泪,怕什么就来什么:“我不想要那套裙装,更不想拍什么广告,我们走了好不好?”何琦将我拉到一边,低低的声音:“程程,我中意那套衣服已经很久了,已经找了几个朋友帮我都没成功,今天好不容易能达成心愿,你就帮姐姐这一次好不好?可怜可怜姐姐吧,后天就是我的生日,你就当作生日礼物把它送给我吧。”言罢眨着泪水汪汪的双眼,一副十足可怜的模样,双手合十,不住地冲我摆动。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纵是铁石心肠也要化为绕指之柔,我很快败下阵来,举手投降。

当我在女服务员和临时从化妆品区叫来的女化妆师的帮助下稍作打扮,换好裙装从换衣间走出的时候,展台前本来一片混合女生嬉笑和众人交谈的声音像是突然被切断了电源一般戈然而止,归于一片异样的压抑着的寂静。所有人均睁大了双眼,间不容瞬的将目光聚焦到了展台上那个出现在柔黄灯光下,令人呼吸停顿,大脑停转,穷极想像也无法描绘的美妙人儿的身上。

55555,累死我了,更新到现在,大脑已停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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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哲夫于十月一日深深夜(其实是十月二日凌晨才对)

第一部 第十章 我本佳人(上)

台上的人儿如果形容为面目如画,又有哪一个画师可以掌握她眼神中那彷若大千世界的变幻?纯真,羞涩,惶恐,安定,平和,坚强……诸多神采,有若星辰交替,四季轮换;如果形容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又怎么能说得清灯下人儿那一种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般难以言喻的朦胧感受?如果说清丽无伦,纯净如雪,有怎能形容那彷如量身定做的白裙下衬托出的玲珑有致,梅姿傲雪般的身材!她,如同一个视觉炸弹轰然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大脑神经,将以往认定的美女概念完全颠覆!

没有欢喜赞叹的激赏之音,没有群辞粥粥的诸多评论,一片寂静,而后一片无意识的抽气之声。

“万籁俱寂终有止,于无声处听惊雷!”

尽管自认为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当我走出化妆间,站在展示台上看到所有台下的人的反应,仍是吃了一惊。为了配合这套衣裙,化妆师给我加了一个长发头套,长发挽上去形成一个马尾,而后画了一点淡妆,将双唇点亮,之后思索了半晌觉得再也无可装扮。换上这身衣裙后我发现它竟是如此合身,除了胸部显得一点空旷,其它部分都紧贴着我的身体,真是增一分而肥,减一分则瘦。女化妆师挑选了一款配合裙装的银色短跟女鞋,穿上后露在外面的双腿更显纤长。待一切大抵完成,化妆师检验结果的时候,整整过了五分钟她才在失忆状态中苏醒,将我推出了化妆间,走到E-LAND的中心小站台上(当然之前的MODEL已经撤除了,换成了我)

我按照眼镜和金发男子事先的要求在台上站了一分钟,台下仍然是毫无声音。所有人的目光均随着我的每一个细小的动作而转动,甚或是侧一下脸,眨一下眼,都会感觉对面目光在我移动部位的聚焦。

看着站在最前面,离我最近的眼镜和金发男子眼中的迷醉之色,我知道这套裙装已非我莫属。既然完成了何琦的心愿,我也没必要在这里“展览”了,我轻巧的转了个身子,听到身后传来“咔”的一声,我没有理会,走下站台,几步走到化妆间(兼换衣间)外,推开门,飘然而入。

此时门外突然一阵喧闹,而后一阵热烈的掌声,紧接着是门外希里哗啦的拍门声。

我用最短的时间换回了衣服(因为担心有人会突然破门而入)和鞋子,而后将这套裙装小心的叠好,放在配套的服装袋中,右手提着它打开了门。

门外挤在最前面的少女欢呼一声,“好程程!!”随后一个温软的身子一下扑在了我的身上,瞬间的爆发力将我冲的向后一个趔趄,几乎摔倒在地。我退后几步,左手及时扶住了身后的化妆台,她双手抱住我的脖子,身体的重量几乎全部压在我的身上,鼻端一香,脸上一凉,她的唇已吻在我的左颊。她高耸的双峰紧紧贴住了我,使我在几秒中内任她接连不断的亲吻了几下,生不起丝毫反抗之心。

是郝雪雯。

何琦和林珂一左一右站在门边,好笑的注视着郝雪雯的“大胆”举动,只是前者的眼中多了一份感激,而后者则含了几分欣赏。

我在郝雪雯的“半拥半抱”中走出化妆间,迎面看到眼镜,金发男子和大叔排成一排等候着我,每个人望向我的目光里均多了一些内容。后面十数个恰好走过看到我在台上展示的观众也留在店里,不愿散去。

“Ofcoursetheskirtbelongstoyounow,andIhaveonemorerequest,eh…Ineedyourhomeorcellphonenumbertocontactyouinfewdaysforourfurtherarrangementofadvertisement.”

金发青年身子向前微倾,直视我的双眼里饱含了爱慕和赞赏的味道。

“萧小姐,这套裙装属于你了,不过我们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是否可以告知家里的电话或手机号码以方便我们几天以后同你的联系,我们还有广告要拍呀。”

“对不起,我不是海滨人,所以没有家庭电话,我也没有手机,你要找我,”我指了指站在一边的何琦,“她是我在海滨的姐姐,有事情你们可以同她联系,就能找到我。”这一脚又将球踢给了何琦,谁让她给我找了这么个的麻烦,以后的事情就让她去操心吧。

听了眼镜的翻译,金发男子的眼中闪过了几丝不可抑制的失望,他飞快的从身上的西服口袋里掏出几张精美的名片,第一个递给了我,又给何琦她们每人发了一张,然后冲着我缓缓道:“Expectingtoseeyouagainassoonaspossible,andIthink…anyminuteismorethanIcansufferfromwaitingforyou.Callmeanytimeifyouhaveanythingurgentinfuture,andIwillflytocome.”(译:希望可以尽快见到你,也许等待着你的任何一分钟都令人痛苦。如果将来你有了什么事情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会飞速赶来。”

“Thanksalot!”我知道金发男子已经感觉到我将来的必然失约而做的最后努力,直视他的双眼真诚的表示感谢,同时冲眼镜摆了摆手,示意我已听懂了他的话,毋须再译。这么直接

我低头看了一眼他的名片,正面全法文的,看不懂,也没有再看反面,拿起来冲他晃了晃,装在了休闲裤的口袋里。

金发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还是洒脱的冲我摆了摆手:“Bye!”

我将装有裙装的手提袋递给何琦,后者刚刚在大叔提供的一张单据上签了字,留下了电话。然后几个人有如得胜回朝般相拥而去。

第一部 第十章 我本佳人(下)

看着佳人的身影在周围女孩的拥簇中消失在购物的人群中,过了许久金发男子仍在向着那个方向默默观望。

“Hi,Louis,comeon!Shehasgone,andwehavetodoourworknow.”眼镜在一旁提醒,脸上也是刚刚释去惆怅的表情。(译文:嗨,LOUIS,快点,她已经走了,我们还有工作要做那!”

金发男子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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