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耀阁 变身小说专题文学网 <指尖上的蝶舞> 第一卷 一 ——楔子 希腊神话中，命运的三女神。她们中的第一个负责缠绕人的生命之丝，第二个负责决定生命之丝的长短，第三个负责剪断人的生命之丝。 有人说，命运女神和潘多拉一样，是危害与不幸的象征。理由？命运女神曾指定欧罗巴作为宙斯的情人，促成了一段不光彩的外遇。当她被宙斯诱拐到异国他乡，命运却把她遗弃在了那里，从此有了欧洲人。 命运女神一直嫉妒大英雄珀尔修斯，直到他失手杀了自己的外祖父，并为此放弃了自己继承的王国，命运女神才放下了嫉妒。此外，她还让阿波罗的儿子被火烧死，让著名的俄狄浦斯犯下了杀父娶母的滔天大罪。 但是，但是，命运女神也做过好事。当坦塔罗斯杀死自己的儿子宴请众神时，是命运女神把撕碎的肉和骨头合在一起，让那个可怜的年轻人复活。 命运女神，日以继夜不停旋转着命运之轮，把一切生命碾成灰飞，活着的所有人都在争夺、争吵，没有一个人高兴，高兴之时生命之丝已被剪断，这就是命运的真相。命运女神，我的守护神，一直，我这样深信着。 第一卷 二 ——命运女神 ：“绪瑞依，绪瑞依！” 羽昕的声音伴着闹铃声传入我耳，不过她的声音远远盖过闹铃声就是。 ：“罗羽昕，干什么？” 昨晚在酒吧兴致高唱到了凌晨1点，现在还很困。 ：“还问我干什么？！绪瑞依，今天第一节课就是林教授的伦理课，你已经被他逮到两次迟到，还想有第三次？！再有的话你这门课想要通过就难了！” 羽昕毫不留情，撤了我身上的毛毯。 ：“啊？是今天！你怎么不早说！” 闹钟显示7点50，还有10分钟就上课。一定要赶上！从床上跳起，匆匆收拾东西向学校冲刺。 我和羽昕租的这套公寓距离学校不远，15分钟脚程就能到。今天上课所用教室的教学楼很LUCKY的就在学校正门入口处不远，冲进教室后的一秒上课铃才打响，总算是安全上垒，SAFE！ 喘几口气，再把书拿出来，再来是钱包，待会儿下课去学校超市买点什么吃的。咦，摸了个遍也没摸到钱包，啊，一定是走得太急忘把它塞进包里了。没办法，问羽昕借点钱吧。 抱歉抱歉，一直在冲锋，现在想起来，自我介绍一下。本人，绪瑞依，20岁，是大二中文系学生，独立派，学杂费生活费全靠自己平日在酒吧驻唱和蛋糕店打工赚来的钱打发，梦想是有一天能成为当红歌星，让那些千禧年后出生的孩子都能听着我的歌长大。我旁边这位，罗羽昕，背井离乡来到这座城市上大学，人生地不熟的她遇到了我，现在是我的同居人兼好友，弹得一手好琴，经常去我打工的酒吧为我伴奏，算是我的专属键盘手，梦想是有一天能成立一家经纪公司，成为知名艺人的经纪人，当然首要对象就是我。 ：“瑞依，瑞依！” 不好意思，介绍到此为止。 ：“什么事？” ：“这个，是你的吧？掏书的时候掉在地上，我帮你捡起来了。” 糟糕，我的命运女神！掉地上了。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张命运女神卡片。 卡片上，命运之轮矗立悬崖边上，背对着众生在转动着曲柄。女神侧头看着众生，眼神幽然，似在暗暗叹息。意味深长的是，在轮子的两个支架中间，盛开着一簇玫瑰花。那花是那么妖艳，让人忍不住想去接近，想去触碰，但是花枝上的根根尖锐的刺在提醒着不断靠近的人，触碰危险。女神侧着头，无法看清她的全部容貌，只能看到侧脸。只是侧脸，就足以让人迷恋永久，在心中留下深深的烙印。女神白皙莹润的脸，细长的眉眼几乎一直伸展到两边的鬓角，被刘海遮住了一小部分。眉很淡，浅浅的，眼梢略向上翘，与长长的睫毛粘结在一起。睫毛很密，很长，自然向外翻卷着。淡蓝色的眼睛看来有如海面般宽广，海一般深沉，一头金色的长发熠熠闪光，如同阳光的碎片。小巧而英挺的鼻子给人感觉像是不知经过多少雕刻家的精雕细琢，樱红亮泽的双唇有如刚才摘下来的新鲜樱桃，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修长的双手，白沙罗裙下妖娆婀娜的身形，女神是最美的，完美的，无懈可击。 欧律斯，我偷偷替她取了这个名字。为什么是欧律斯，我自己也不清楚，也许是记忆深处我遗忘的地方，这个名字对我有着很重要的意义，如同生命一般重要。如果这个世上真的存在如女神般完美的人存在，我一定会爱上她，不顾一切深深的爱上她，用我这条生命来交换与她的一面，也是值得的。 但是，我很清楚，这个世上不可能有这样的人存在。一切都是自己的空想。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问羽昕借了钱我就往教室外跑，饿死了。买到最爱的吐司热狗才咬了一口，口袋里电话响了。是羽昕。 ：“我就说光奶茶不够吧，再帮你带个面包好了。” 转向柜台，准备再次掏钱。 ：“我不是要说这个。我要说的是想麻烦你帮我送一份披萨外卖，送外卖的晓旭回店途中被一辆摩托车撞到了，人在医院，店员小过也出去送外卖了，店里没人手，没办法店长只好让我送。我下节还有选修的人力资源管理，你帮我去送一下吧。” ：“没办法，那我就去一趟吧。你打工的披萨店还是在那条白长街上没错吧？” ：“嗯，没错。麻烦你了，瑞依。明天请你吃火锅，怎么样？” ：“好啊，我等着。那就这样，挂了。” 真是，早饭才吃完就要当跑腿送外卖，人生有够悲惨。到了店里见了老板才知道这份外卖可不简单，要送到近郊的别墅区，来回起码得一个半小时。接下了这个活，就干吧。一手拎着披萨盒，一手拿着地址，挤上唯一一条线路通往近郊的公交车。 这个地址还真不好找，下了车在附近转悠了半天还是没能找到。瑛栗别墅区9号是在这里，那么不远处就应该是10号才对，却是11号。啊！气死我了！到底怎么搞的！正要发作的时候看见有人走过，赶紧问问。 ：“10号是吧？不在这里，在那边。” 顺着这位阿姨手指的方向望去，很长很长的一条柏油路的尽头确实有一座建筑，不过大得夸张，跟城堡差不多，沙漠中的绿洲吗？这暂且不管，问题是方位根本不在别墅区，相距很远嘛！那么长的一段路！ ：“辛苦你了，加油吧！” 指路的阿姨也知道我辛苦，用力拍了下我的肩。 就算你叫我加油，那么长的路也实在…… 第一卷 三 ——命运的偶遇 太阳还很不配合地心情大好大放光彩，好热！都九月中旬了，气温却仍不见降低，有点反常。在就要放弃的时候，我终于走到了。对一下门牌号，使劲按铁门旁的门铃。门开了，准确地说是3扇门一齐开了。这就是所谓的有钱人。走进城堡内部，才发现原来它是有前中后三栋建筑接连在一起所组成，而连接这三栋建筑的，就是我眼前这类似瀑布的景观。一面池塘，正中央有两座连在一起的假山，四周布有各类动物的雕刻，种有我叫不出名字的一棵棵树，还能看见几尾金鱼在游动。水是从假山的顶部缓缓倾泻而下，淌入池中，潺潺的流水声，很动听。正发愁怎么过去，眼前的一池水竟慢慢浅下来，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路。我走的很小心，因为这条狭路就筑在变浅后的水面之上。到达中部的建筑后，水流突然变得湍急，水深了，那条狭路很快就消失在眼前。 前脚跨进中部建筑敞开的大门，后脚我所在这间大的可怕的房间的照明灯全亮了，被吓一跳。奇怪的是，看不见半个人影。感觉不太妙。心里这么想，脚也配合的往外挪。 ：“喂，把披萨留下。” 我没听错，是人的声音。 ：“拖了这么久真是抱歉，客人您的披萨。” 转身，低头，弯腰，递上披萨盒。 ：“请确认后在账单上签字，付款。” 我又递上账单和笔一支。 很快那两样东西重又回我手中。不对，钱呢？ ：“请付款。” ：“我身边没现金，下次再给。你可以走了。” 听来，是年轻女性的声音。不对，首要任务是要钱。 ：“请付款。” 抬头，我勇敢面对这位有赖账嫌疑客人。钱一定要拿到，我可没钱垫。 她是…… 正面看见她的那一秒，我的心跳比平常快了好几倍，感觉心脏就要跳出这个身体，头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呆了。命运女神！是命运女神！和卡片上的命运女神一模一样！见到了，我真的见到命运女神真人了！意外、震惊、欣喜、难以抑制的激动，幸福到立刻去死都没问题。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说不清楚，但我很确信，它是我一生都无法忘怀的唯一感觉。 ：“喂！你，说你呢！” ：“送披萨的！” 啊？ 我的命运女神在叫我！我的命运女神！ 是真人，是真人！虽然身上穿的是杏色低胸收身百褶长裙，两耳戴着形如命运之轮的耳坠，与卡片上不一样，但的确是真人，货真价实的真人，是卡片上女神的真身没错。 ：“喂，你” 这才感觉到脸上湿湿的，凉凉的。伸手一摸，是泪水？我哭了？好不容易见到了自己喜欢的人，该高兴才是，为什么会哭？讨厌。想停下来，不愿被一直以来所憧憬、所喜欢的人看见自己这副丑态，但就是停不下来。 ：“实在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所以，对不起！” 一面道歉，一面擦拭着泪水。 ：“嚄？激动？看见我有这么激动？” ：“对不起，对不起！” 很想停下来，但就是止不住。 ：“没办法，让人看见你从我这里哭着出去不大好办。” 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被紧紧抱住。好温暖，有一股香薰的味道，很好闻，真想就这样，时间停止，直到永远。简直就像做梦一样，我的命运女神抱了我！ 拉开一点两人之间的距离，她用食指为我掸落泪珠，好修长的手指。近看，她真的好漂亮，非常非常的美，达到我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程度。身材也很好，我比她矮，头刚好靠着她的胸，同是女性却仍让我悸动不已。 ：“欧律斯。” 我轻声唤。 ：“你叫我什么？” 她的眼神瞬间变了，变得充满寒意，足以冰冻所有的一切。 ：“命运女神！我最爱的命运女神！那是我为她娶的名字。你和命运女神长得一模一样！” 我把那张卡片递给她。她瞟了一眼，又还给我。 ：“所以，你把我当成你最爱的命运女神了。” ：“嗯。” 我的眼睛，片刻不离开她。 ：“以后不要叫欧律斯这个名字，我不喜欢，知道吗？” ：“嗯。” 她的话，我没办法拒绝。 ：“乖孩子。你叫什么？” ：“绪瑞依。” ：“绪瑞依？不是她。” 她说得很小声，我还是听到了。 ：“来，这是你听话的奖励。” 她毫无预警突然靠近我，接着，我的唇碰到了什么东西。是她的唇！我的初吻！她吻了我！心跳又一次加速，感觉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脸好烫。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好吵。 ：“乖，今天就先回去，过两天我会给钱。” 她的话像是指令，我不假思索照做了。到出了那座充满不思议的城堡，才想到钱的事情。虽然手头困难但还是先垫上，她是我的命运女神。 回去的路上，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带相机，可以把她的样子全部拍下来。随后又想到没问她名字，越加痛恨自己，真是失败。 第一卷 四 ——蓝色狂想 到披萨店向店长交了差，就直接去了蛋糕店，在那呆了一下午，5点过后拎着蛋糕店大叔送的香草蛋糕去酒吧，和为我伴奏的吉他手、贝司手、鼓手一起吃饭，准备晚上的表演。键盘手羽昕一周就来个两到三次，更多的时候是我们四个一起在台上表演。这家酒吧我相当熟悉，5年前在这里初次登场之后，这里就一直是我的专属舞台，像是我的家一样。 晚上7点，客人陆陆续续来了许多。喝口水，小跑上台，抓起麦克风，接下来是我的专属时间。歌唱，我唯一的兴趣，我的全部，我的，生命。今晚的歌由我精心挑选，一起来听。 【寻求未来，寻求梦想】 【追寻我所有的梦想】 【隐藏在胸中的梦想，任谁也无法偷走】 【此刻终于捕捉到梦想的影子】 【你淡淡笑容里掩藏着一颗久已失去温暖而伤痕累累的心】 【即使梦想碎成千万片，仍执着地紧握着不肯松手】 【如果一直躲在象牙塔里避风雨，就永远不会长大】 【所以不管多痛苦都坚持着】 【无论伤痛多么刻骨铭心，我甘愿与你一同分享】 【在这潮来潮去的人群中，有我与你同在】 【寻求未来，寻求梦想】 【追寻专属我的未来】 【无法压抑的热情，指引我们奔向理想的未来】 【不满足于转瞬即逝的青春，此刻心灵仍在飞翔】 【打开禁闭的心扉，渴望奇迹出现】 【燃烧吧就是现在】 【不需要害怕，不需要彷徨】 【让我们一起抱膝凝坐，在这宁谧夜色中依偎在一起】 【曾相偎的肩上残留的温度，你留下冰冷的泪水】 【在黎明到来的那一刻，产生强烈的蜕变】 唱完三首安可曲，11点了。客人赏我一杯蓝色狂想，酒精含量不低，想到明天是星期六头一仰就喝了，慢悠悠踱回公寓，今天一天真的累坏了。屋里漆黑一片，也对，羽昕早就睡了。幸好经常晚归的我已有经验，在黑暗中仍能行动自如，进到房间脱了衣服就睡。闭上眼睛，她的身影又浮现脑中，挥之不去。还能再见吗？应该，可以。 第一卷 五 ——说不出口的秘密 一觉，直到羽昕叫我起来吃中午饭。总是这样依赖麻烦羽昕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我已经很习惯，习惯之后，成了理所当然。 ：“啊，菜又掉桌上了！说过多少次吃饭的时候不要看电视！遥控器拿来！” 这个时候的羽昕，给我感觉很像妈妈级的人物。我也就配合扮演一下不听话任性的孩子，绝不上交遥控器。 ：“接下来为您插播一场新闻发布会。” 抢不过我，羽昕叹口气重又坐下，表示放弃。 ：“国际知名女影星D.Mica（狄.米迦）即将在这座圣星饭店接受她来大陆后的首场记者见面会，暨新闻发布会。Mica这次会来大陆是为了拓展她在亚洲的事业，而促成这次的大陆之行，她的经纪人Diamon可谓功不可没。说起Mica，大陆的观众可能会觉得陌生，但对于欧洲各国那些观众而言，D.Mica这个名字可谓是家喻户晓。这除了她本人的精湛演技和名经纪人Diamon的成功操作运转之外，还要归功于她个人的魅力。这位号称世界第一美人的女影星能在大陆抓住多少观众的心，让我们一起期待。好，现在Mica到场了，让我们也一起进入现场，领略一下这位头号美人的风采。” 连着转了几个台，都在插播这场新闻发布会，那个人有那么厉害？算了，没电视看，专心吃饭。 ：“观众朋友们听到了吗？场内场外粉丝们的欢呼、尖叫，不愧是Mica，果然厉害！在场的摄影师们纷纷调近焦距，想要拍更多Mica的特写。从镜头我们也可以看到，世界第一美人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无法形容的美！” 渴了，喝口汤。 ：“呐，瑞依，快看快看！她真的很漂亮耶！” 羽昕激动地推我。 ：“是谁说吃饭的时候不要看电视的？真是。” ：“呐，你快看嘛！不看会后悔喔。” 看就看呗。 抬头，我呆了。 是她！原来是她！她是D.Mica！ 镜头前的她，怡然自若，完全没有收到现场气氛的影响。轻轻一摆手，原本的喧嚣即刻归为平静。调整一下与话筒的距离，她发话了。 ：“非常感谢大家百忙之中出席我的新闻发布会。相信大家也都听说了，我这次来大陆是为了拓展在亚洲事业的一步，今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将会留在大陆发展，参加各种工作，有很多机会与在场各位媒体朋友接触，还请多多指教。” ：“那么接下来就请各位媒体朋友发问。” 她的经纪人Diamon从旁接过话筒。 ：“请问Mica来大陆之后有没有接到工作呢？有的话会立刻开始工作吗？” ：“我们目前已经接到好几个剧本和广告代言合约，会选择性的做一些，但那是在一段时间之后，现在Mica以休息调整为主。” ：“Mica在欧洲各国可谓男女老少大小通吃，每天事务所都会收到不少求爱信，甚至有粉丝因为得不到Mica的回复而自杀，这方面你们有什么好的对策吗？应对疯狂的粉丝？” ：“我来答。” 她从经纪人那儿抢回话筒。 ：“关于这点，我要说。如果你们真的爱我的话，就做个乖孩子，不要做傻事，否则看不见我可是你们自己的损失，听到了吗？我爱你们。” 双指贴唇，她对着镜头给了一个飞吻。现场爆发出刺耳的尖叫。 ：“瑞依，瑞依！” ：“啊？”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 ：“没，没有。只是觉得有点热。” 不好，手贴在脸上感觉真的好烫。 我这是怎么了？一直在想她吻我的事。不正常，这绝对不正常！ ：“不过话说回来，她和你那张宝贝卡片上画的命运女神确实是长得一分不差耶。见到梦寐以求的情人很高兴吧？你不是一直说喜欢她，爱她的吗？现在本人出现了，去向她告白怎么样？我绝对支持你的！” 难得见羽昕如此兴奋。 ：“怎么可能嘛！大家都是女的，告白不会很奇怪？绝对会被人笑死的！” 奇怪，心脏怎么跳的越来越快？ ：“这有什么！就算你在大众面前把上衣脱了也不会有人看出你是女生，完全没有胸嘛！如果不看下面完全就是个男生嘛！你不也总是扮男装嘛！老实说如果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你是女生，搞不好我真的会喜欢上你喔。” 羽昕吐得很痛快，完全没有考虑到我的感受。 ：“是！是！我长得像男生，又没有胸，还喜欢扮男装，真是对不住啊。” 我的感受是，我要爆发了！ ：“没什么。很好啊，酒吧那些天天来听你唱歌的女生不是一直说你很帅，很有男子气概，有许多叫嚷着要和你交往呢。” 真的，无法再忍了。 ：“是！我性格也像男生。干脆我们两个来一场惊天动地的恋爱怎么样？反正已经同居了，很方便的。” ：“不，不用了。” 羽昕一个劲陪笑脸。看来她还没忘，我曾练了整整10年空手道的事实。 ：“是吗？真是遗憾，我还挺喜欢羽昕你的说。” 饭不用再吃，气饱了。关上电视，回房间看书。 羽昕说得没错，那些都是事实。但她不知道，我之所以扮男装，就是要用它竖起坚硬的外壳裹住软弱自卑的自己，在人前表现出坚强自信的一面。穿女装的时候，一直被人认为我有变装癖，因为脸蛋和身材太没有说服力，就算证明了自己是女生，也会被说成是失败品，因为没有胸，真的一点都没有！反而穿男装的话，感觉很合适，至少不会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能给自己一点勇气，不管是走到人前还是站在舞台上。没错，这就是我心中的痛，我的说不出口的秘密。 门开了，羽昕走进来。我负气躺到床上不理她。 ：“今天晚上请你去吃火锅，好吧？” ：“我难得请客，不给面子？” ：“一起去嘛！别生气了。” ：“晚上我要去唱歌。” 本来今天是休息的，不过临时决定，我要去。 ：“耶？今天不休息吗？” ：“不休息。我要去唱。” 决定了，决定了！ ：“那我一个人去，你可别后悔哦。” 丢下这句话，羽昕出去了。 不后悔，我绝不会后悔！ 第一卷 六 ——即将跨出的第一步 五点，换装出发，去酒吧。在最里面的包厢窝了两小时，出场表演。 ：“Reki!Reki!Reki!” ：“呀！Reki!好帅！” ：“Reki!我爱你！” Reki，我在这家酒吧驻唱所用的英文名。 平时大呼小叫也就算了，偏在我不爽的时候。不爽！不爽！真的很不爽！ 一首完了，紧接着下一首。前奏这短暂的时间，看了一下四周，果然都是女生，全都是女生！虽然早就知道并默认了这个事实，但今天被羽昕那么一说，非常非常的不爽！如果她们长得够漂亮的话，倒还是可以考虑单纯的交往一下。没有，没有人会比她漂亮。Mica。 讨厌，又想起她了。以前没有真人，再怎么想也只是幻想，现在不同，有真人，想她会觉得怪怪的，心情也会莫名变差，我不喜欢这样。 ：“瑞依，瑞依！” ：“瑞依！” ：“瑞依！” 吉他手沃亚叫我。 这才，回过神。 ：“你在想什么？前奏早结束了！” ：“啊？是！” 这两个字透过麦克传遍全场。 不好，搞砸了。在场的人群开始有了骚动。 ：“重新来一遍。” 音乐戛然而止。 再次响起伴奏，我不敢懈怠，仔细听着，数着节拍。放开嗓音唱出歌词，四下才渐渐平静。什么都不能想，现在要专注。 还好，后半程很顺利，没再出岔子。最后加演一曲，到12点，今天的表演结束。简单的鞠躬致谢，我跑回包厢。沃亚他们跟在我后面，也进了包厢。 ：“我说瑞依，你是怎么了？那首雪的恋歌应该很熟才对，怎么会犯那种错？” 鼓手西柳，在场四人中最年长的一个，比我大整整8岁。 ：“对不起，我在想些事情，没专心听。对不起。” 我的错，是我的错。 ：“想事情？想什么？” 贝司手库克，四人中年龄最小的，还在读高中。 ：“小事而已。对不起，绝不会有下次，我保证。” ：“那就好。这是我新做的曲子，你拿去听听看，顺便填上词。” 沃亚丢给我一张MD。 ：“那首追梦才推出一个星期，又要换新歌了？” 库克还要上学，能用来练习的时间不多。 ：“不是。是为了这个。” 沃亚亮出一张宣传纸。 ：“什么什么？S.C公司招募新乐队！下周在圣星饭店举办筛选会，有意者均可参加？！” ：“难道说我们也要去？” ：“什么叫难道，当然要去。” 主意不错，问题是我们算是乐队吗？只不过一起在酒吧里表演而已，而且老板那怎么说。 ：“放心，老板那边我已经说过，他绝对支持我们。问题是歌词。交给你了，我们的主唱。” ：“没问题，交给我。” 终于要跨出，实现梦想的第一步。我能感觉到，体内的血液在沸腾。 ：“还有，劳驾想一下乐队的名字。” ：“好。” 下周吗？真希望时间快点过。地点是圣星饭店，好像在哪听过。新闻发布会！是了，新闻发布会！她，的。 卡！不要再想！ 收拾东西，回公寓听沃亚做的曲子。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第一卷 七 ——心下的誓言 星期六过去，是星期天。下午去蛋糕店走一趟，晚上7点的表演，上午空闲。昨晚把沃亚的曲子当成了催眠曲，今天要打起精神，填词填词。 ：“瑞依。” 可恶的羽昕突然闯入。 ：“干嘛？” 不用摘下耳机就能跟人正常对话，很久很久之前我就达到了这个境界。 ：“帮忙送披萨。” ：“哈？你今天不是有空吗？自己去吧。” 还想让我跑腿，没门！ ：“可是客人指定要你去，就你上次送披萨的那家。” 是她？！她还记得我！又能见到她了！ 不行！不能再想她，不能再见她，见了之后又会想，所以不能见。我不要想她，那种感觉很奇怪，我不要，我不喜欢。 ：“瑞依，求你了，就帮忙去一下，人家指定要你去，店长也是没办法。” ：“求你了，瑞依。” 我最怕人家苦苦哀求，羽昕了解并抓住这一点，使我最终不得不答应。 这次，在前部建筑就见到了人，不过不是她。看着有些眼熟，然后才想起来，她是经纪人Diamon。 ：“你是？” ：“啊，我是来送披萨的。” ：“披萨？！” 对方好像生气了。 ：“等等，Mica。你该不会为了要我付钱才把我叫来吧？！” ：“把钱给他，你就可以走了。”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室内广播系统？ ：“再没下次。” 把钱摔在桌上，那位名经纪人气冲冲走了。 我也，放了披萨拿了钱就走吧。不行，要签字的。 ：“客人？请你出来签字。” 对方位置不明，我只能对着空气喊。 ：“客人？” 心脏又开始不听话，乱跳。 ：“客人？” ：“叫一声就够了。制造噪音。” 音源接近，转身，我看见了她。 ：“账单，账单呢？” 傻傻看着她，我无法动弹。 ：“账单！” 就在我手上，我不给，她自己拿。 ：“好了。你可以走了。” 身体僵硬，但我得走。不想再要那种感觉缠着自己，不会再见她。 ：“等一下。” 她叫我？ ：“你，知道我是谁了吧？” 艰难的，点点头。 ：“你也知道我住在这里。如果你把我住的地方说出去就不妙了。你能向我保证，绝不说出去吗？说出去了，我就把你的名字公布在网上，我的那些粉丝会怎么做就不知道了。快点，向我保证。” 心脏，一下停止跳动。 她是我最喜欢的命运女神，可她怎么能这么对我？不信任我，甚至，变相威胁我。那么我的心情呢？一直以来喜欢她，爱着她的我的心情呢？！我的命运女神，是这样的吗？不是，不是，一定哪里错了！ ：“快，向我保证。” 不是，我喜欢的不是这样的！ 身体突然有了力量，我冲出那座城堡。永远，不再见她，永远，不再想她，这是我心下的誓言。 恍恍惚惚在路上游荡，看到电子时钟上显示12点，就随便找了个路边摊吃东西。吃了什么，没有一点印象，只觉得饱了。吃完，去蛋糕店帮忙，星期天下午通常客人比较多。 然后晚上，酒吧演唱。今天没有出错，很好。累了，回去睡觉。 第一卷 八 ——决心 ：“绪瑞依。” ：“绪瑞依。没来？” ：“瑞依！瑞依！” ：“啊！痛！” 手被狠狠掐了一下。 ：“老师在点你的名，快答到。” ：“到！” ：“你在发什么呆？最近的你很反常喔。” ：“没，只是有点困。古文学老师一向不点名的，今天是怎么了？” 我重又趴下。 ：“瑞依，你别吓我！现在是在上英语课，你看清楚，台上那位是英语老师。” 真的。不对，：“今天不是上古文学课吗？英语课应该是明天。” ：“瑞依，你不会吧？我问你，今天星期几？” ：“星期一，怎么啦？” 用不着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我。 ：“今天星期二！瑞依，你是怎么了？醒醒！别吓我！” 星期二？今天是星期二？那么星期一呢？ ：“老师，绪瑞依身体不舒服，我带他去一下医务室。” 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羽昕拉着在廊上跑。 医务室没人，大概是去开会了，羽昕拉着我就这么进去了。 ：“绪瑞依，你到底怎么了？” 像这样面对面坐着，让我有被审问的感觉。 ：“没怎么啊。” ：“绪瑞依！回答我的问题，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回答完毕。” ：“绪瑞依！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果然瞒不过羽昕，她看出来了。 ：“告诉我！绪瑞依！告诉我！再不说我和你绝交！” 没办法，我照实说了。 ：“我懂了。” 听完，羽昕长舒口气。 ：“懂了？什么懂了？” ：“你恋爱了！真的喜欢上那位世界第一大美人了！所以才会想她，才会有那些症状。不过单相思就是了，不知道对方的心意。” ：“耶？你不觉得女生和女生很奇怪吗？是变态，无法接受。” 说出来，心里舒坦好多，踏实了一点。 ：“不会。只不过刚好你喜欢的人是她，而她是女生，仅此而已。而且外人看上去是很般配的一对哦，帅哥美女。” 就是说，我是帅哥？！ ：“你有没有试着把自己喜欢她的心情告诉她？至少也要让她知道你的心情，听到她的答复，再做决定也不迟。” ：“不用。反正我已经决定不再见她了。” ：“那么，这是什么呢？” 羽昕的手轻轻刮过我的脸。 骗人，我又哭了？！ ：“被她的话伤到了，所以才会伤心，所以才会哭，不是吗？” ：“说再见之前先得把这件事情解决了，让她知道你的心意。这样才没有遗憾。” ：“羽昕。” 真的不愧是，我的同居人。 ：“好了，没事了。听我的，过几天去见她一次，把自己真实的想法告诉她，那之后再决定怎么做。” ：“嗯。” 想说谢谢，但是对羽昕来说，也许是不需要的吧。 第二卷 一 ——阳光下现形的秘密 晚上表演结束散场之后，在一直聚会的那个包厢，我宣布了乐队的名字。 ：“命运女神。” 他们三都表示没有异议。 ：“还有，歌词我正在写，再过两天就出来了。在那之前你们先好好练着。” 都只看着我，没人说话，我理解为默认。 ：“那么今天就这样。” 明天傍晚，我要去见她。至少，要把话说清楚。 真到了那时候，不管决心多坚决还是会紧张，会害怕，会不安。偏偏羽昕又不在，打工去了，最早也要6点才能回来。怎么办？放弃吗？不，我要去。 行前，我去了酒吧，向老板说明今天有事可能会晚点到场。老板看我紧张，亲自为我调了一杯炫色微热，名字好听，其实是高烈度的酒。一杯下肚，全身都发热了。很好，就借着这股酒性冲过去和她说清楚。 感觉很快，就到了。按下门铃，门开了。很好，目前为止都很顺利。 ：“你在哪？我有话和你说。” ：“我有话和你说。” 她不答话。抱着一定要见到她的决心，我开始四处寻找。前、中，一直找到从未踏足的后部建筑。一楼，没有；二楼；没有；到三楼，我隐约听到有水声。是左边！越往前走声音越清晰，是这里没错。最后终于找到，水声是从这里面发出。当时真的没想太多，就这么冲了进去，没有后悔的机会。 ：“我有话…” 她在洗澡。 她，她，她的胸呢？！不见了？！居然，居然有那个！她是男生？！不，怎么可能？！我明明头碰到过她的胸，是真的！那现在，现在这是怎么回事?！这幅脸孔，明明就是她！到底怎么回事？！我愣了，像块木头杵在哪里不会动了。 ：“有什么话？说啊。” 他把水关了，毫不遮掩就这么走过来，站到我面前。 ：“说啊，什么话？” ：“我，我喜欢你，一直喜欢你。所以绝不会泄密你的事，大可放心。我是不会保证的，保证就等于破坏我对你的感情。就是这样！” 一口气，全部说出来，我办到了！ ：“哦？是吗？就算知道我的真身是男性，也喜欢我？” 真，真的，真的是男生？！我不是做梦？！那那天她的胸部，怎么说？怎么会有这种事？！ ：“说话啊，回答我。” 实在是巨大的震惊，我说不出话来。 ：“其实不是喜欢我，是喜欢我这张脸吧？你就老实承认好了。知道我是男的，很失望？” ：“不……” 不是！不是这样的！ ：“还是喜欢我的钱，喜欢我的名誉？权力？觉得就算是同性也可以？” ：“像你这样厚颜无耻的人还真是到处都有。” 给我，适可而止。 ：“说啊，怎么不说了？你喜欢我不是吗？！” 全身热血上涌，身体本能反应一拳打在他脸上。 ：“算我看错你了。像你这种随意践踏别人感情的人，是永远不会动喜欢一个人的那种感情的！可悲的人，用你的美貌、金钱、权力守着自己一辈子吧！别想有人会喜欢你！你这个人渣！” 我的心情，他不懂，他不会懂。他把我的这份心情玷污了。无法原谅，无法原谅！ 不争气，偏偏这个时候掉眼泪，在这个人渣面前。 够了。就当自己做了一场噩梦，够了。离开这里，这次真的不会再见他。 ：“等等。” 他抓住我的手。 ：“放开！” 使了全部的劲想要挣开，未料他力道那么大，挣不开。这样的话只有使出看家本领让他吃点苦头，这样才有机会让他松手。 ：“对不起。” 刚才，他说了什么？ ：“对不起。” 他道歉？ ：“就凭你刚才对着我的脸狠狠揍了一拳，我相信你。” 他相信我？他相信我的感情？ ：“不过让你发现了我的秘密，必须做一件事来确保你不会把这个秘密说出去。” 一件事？什么事？ 把我转过去面对着他，在我毫无防备时猛地扯下我的衣服，强吻我，甚至把我按倒在地，压在身下。要干什么？！侵犯我？！ ：“不可以！放开我！” ：“放开我！” 为什么他的力道会这么大，我已经尽了全力还是不行。性别的差异吗？ ：“放开我！放开！” 这样下去真的危险了！怎么办？ ：“放开！放开！” 拼死，也要抵抗。 ：“你…” ：“你是…女生？！” 被他发现了。 趁现在他处于呆滞状态，我使劲推开了他，并不客气的甩了他一巴掌。 ：“你就笑吧！对，我是女生！就算长的这张脸，生的这幅身材，我也是女生！是女生没错！你就笑吧！” 最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终究还是在阳光下现形了。 第二卷 二 ——附身 ：“律斯，你太过分啰！” 突然有人出现在我跟前，替我穿上了衣服。从哪冒出来的？ ：“Hello!我是D.Mica，请多指教！” D.Mica？！是她？！细看，真的是，但有哪里不对，那张脸有点不一样，不是她。而且如果她是D.Mica的话，那他又是谁？全乱了！全乱了！ ：“冷静，冷静。Yes，D.Micaisme!me!” 是她？是吗？先确认一下。是真的胸，是她。但是触感好冷，就好像在触摸冰块，明明上次是那么温暖。是她？那么他又是谁？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弟弟，欧律斯。” 她把他拉到身边。 欧律斯？那个名字…… 记忆深处我遗忘的地方，不光有这个名字，竟还有这个人。会是他吗？可恶！想不起来。 两个人站在一起，看着应该是他的脸加上她的身材才称得上是D.Mica。白痴，我又犯傻了，怎么可能嘛。但是的确D.Mica的脸应该是他那张，不是她的脸啊。 ：“刚才律斯对你做了不礼貌的事，Sorry!还请你原谅他，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我这个姐姐，要守住那个秘密。” ：“秘密？” 会是什么秘密？好想知道。 ：“你刚才也确认过了，我是女生，而律斯是男生。我们姐弟很小的时候就没有父母，两个人在美国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拼命打工赚钱。打工的时候因为这张脸，我受到不少人的骚扰，但是为了有钱养活律斯，也就咬咬牙忍过来了，谁知道律斯这孩子背着我也偷偷出去打工，每次都遭人凌虐哭着跑回来，我明明告诉过他不可以出去，他实在生得太美，连我这个做姐姐的都自愧不如，出去很容易被动机不良的人侵犯。到后来，我就把律斯锁在家里，不让人知道他的存在，我要用我的这双手保护他。那天我一位做替身的朋友受伤了上不了场，我就代她去了，没被拍电影的导演看上，反而被当时已经小有名气的经纪人Diamon看中，就这样以D.Mica的名字出道，渐渐有了一定的人气，感觉自己有了未来，谁知道一次在拍片现场做高空跳跃时绳索松了，就这样跳下来，被送往医院。当时在想，一定是上帝太想念我了，要我快去和他作伴。” 也就是说…，：“你死了？” ：“Yes！要去看我的身体吗？就在楼上。律斯不准我走，借助这块黑水晶的神秘力量硬是把我留了下来，以幽灵的方式。对外，并没有发表我的死讯，律斯的决定，我的灵魂和他的身体结合。算来，已经有五年了。这块黑水晶真的很神奇，能让我的身体时效性的具现在律斯身上，呈现第一美人D.Mica。现在懂了吧？帅气的小姐。” 那块黑水晶在她胸前微微晃动，似在回应着她的话。 我的思维已经完全跟不上，太多太多让我难以接受的事一下子都发生了。 ：“那么，现在请问，你喜欢的是律斯，还是me？” D.Mica，是她。很漂亮，有一种成熟女性的独特魅力。但是看着她，不会出现那些奇怪的感觉，反而看着欧律斯会紧张，胸口闷闷的。真的只是喜欢他那张脸？ ：“我知道了，你喜欢律斯，对吧？唉，真是败给律斯这张女人脸了。不过也说明我的选择是对的，让律斯露脸，我提供躯体就够了。” 我喜欢，欧律斯？ ：“可怜的丫头，喜欢上律斯就辛苦了，他性格差劲透了。自我主义，对人超级冷淡，不管他人死活，总是说些不是人说的话，你听到那些好话，全部，都是我说的。” 也就是说拥抱我，吻我，在镜头前说我爱你，送飞吻都是Mica做的。而那些喂、你可以走了，是欧律斯。 终于知道了真相，心情却反而变得沉重。说实话，短时间还不能接受这一系列真相。我的秘密，也在这天曝光了。 第二卷 三 ——筛选会 身上什么东西在震，检查一下发现，是手机。沃亚打电话来了。糟糕，忘了晚上的表演。 ：“对不起，我有急事，要走了。请放心，D.Mica的秘密我不会说出去的。” 拿出百米冲刺的劲，往酒吧赶。是错觉还是什么，想跑快却怎么也跑不快，身体比平常沉重好多。怎么回事？ 掉转头一看，：“Mica？！” 她一直跟着我？ ：“Good！就叫我Mica，很好。” 跑不快的罪魁祸首，原是她。 ：“你跟来干什么？万一被人看见就不好了！” ：“嘘。只要我不现身，别人是看不见我的，放心。律斯那家伙我让他一个人在家反省，我就来听听小依唱歌。” 都是那通电话，让她听到了。暂时先不管，没时间了。 赶到酒吧，已经整整迟到了半个小时。沃亚他们一个个为了拖时间都单独表演过了，我再不到他们就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C的微热。” 跑上台抓住麦克，喘个不停。 前奏响起，喘几口气，合着节奏就要出声。 一首唱完，趁着间隙，环顾四周赶紧找一下Mica。找到了，在右边最角落的一桌，阴暗无灯光照射，应该说很适合她。 唱完散场，再找Mica，她已经不在，是回去了吧。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公寓，奇迹般今天还亮着灯，羽昕还没睡？ ：“怎么样，怎么样？告白成功了吗？” 就为了知道结果，她硬撑到现在。 ：“没被拒绝，也没被接受，就是这样。” 发生的事，那些真相，不能告诉羽昕。 ：“这样？很好，至少勇敢告白了，加油，还有机会的。” 连打几个哈欠，羽昕回房了。 加油，吗？也对，加油吧！ 星期四，星期五，在我不经意间，就这样过了。星期天就是筛选会，而我一直想着欧律斯和Mica的事，歌词填了几句就没了下文。没时间了，牺牲今晚的睡眠也要赶出来。 说是要牺牲睡眠，实际情况是3点左右就倒下睡了，直到沃亚打电话来叫我去集合。参加筛选会的乐队有很多，我们排在第32个，在主会场两侧的候场室呆着。不敢告诉沃亚他们词还没填好，找个借口说还要最后修改一下就跑去了女厕。结果才进去就听得尖叫声一片，还没搞清楚状况莫名其妙就被赶了出来。 了解原因，发作？没必要，就在厕所外面写吧。把自己此刻最真实的想法写出来，就足够，没有时间犹豫。匆匆写好赶回去，竟然下一个就轮到我们。紧握双手，能感觉到它在抖动。说不紧张，是假的。 ：“没事，像平常一样就可以了，我们相信你。” 沃亚拍一下我的肩，推我进入主会场。前奏很长，我仔细听着，数拍子。下一个音起，就要开始。 【每当把自己隐藏起来，心中涌出奇怪感觉】 【折磨痛苦与煎熬的炼狱】 【越想抛掉就越紧紧跟随着自己】 【想要突破，想要改变】 【忆起那些痛楚的过往，始终害怕踌躇停驻】 【包裹着自己的，是保护壳还是囚笼】 【丢掉它会轻松些吗？躲在里面真的好吗？】 【没有人能告知答案，没有答案】 【期待一双温暖的手，紧紧抓住我】 【温柔的抱住我，为我指引方向】 【化作一阵轻柔的微风，带我前往那个地方】 只唱半曲，因人数众多时间有限，然后就是等着结果。还有20多个乐队要上场，等待的时间会很漫长，库克建议去附近的咖啡店坐坐。 全员一致通过，坐进去一人叫了一杯咖啡。 第二卷 四 ——无语的赞扬 ：“瑞依，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有时候看你心不在焉，好像在烦恼着。刚才的歌词也是，感觉像是你在发牢骚，或是在发怒。” 一起合作五年，沃亚最了解我。 ：“就是，好像少女在诉说自己的烦恼。瑞依只是名字像女生，其实是男孩子，很吃惊你能写出这种女孩子的词来。” 他们之中，也没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见面初次就认定我是男生，自己也没反驳，渐渐默认了。 ：“呐，你们说我们能成功吗？” 库克看来很不安。 ：“要有自信，相信我们的主唱，没问题的。” 西柳最年长，说的话也最具说服力。 像这样坐在咖啡店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聊天，时间过得很快，1小时不过是谈笑间。买单出去，又回到候场室等结果。那些在我们之前上场的乐队也没走，都在等着结果。工作人员叫编号已经叫到61，距离公布结果越来越近。最后一队69号从主会场出来，现场气氛立刻就变了。身处那种紧张的氛围中，我的手心也不禁冒汗。沃亚带了CD机，头套耳机身体随着音乐摇摆，事不关己的样子，有他的。 公布的结果，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大感意外。挑选出5队，下周还要再来一次，从中挑选出最优，地点改在这条街上有名的酒吧，陌生人。要求现场完整演奏，看酒吧内观众的反应。 ：“下面公布5队的编号：13号，29号，32号，51号，60号。” 32号，有我们，有我们！ ：“成了，成功了！” 库克兴奋地抱住我又蹦又跳。 ：“我们的主唱果然了不起！” 这时沃亚也摘了耳机。我猜想他根本没开音乐，只是装装样子。 ：“别高兴的太早，真正的比赛在下周。” 西柳的沉稳，是我最喜欢的。 ：“说的对，一起加油吧！” 在那之后我们回酒吧好好热闹了一番，每个人都喝下了不少的酒，结果当晚的表演只好取消。现在想起来，那其实是一种松懈的表现。 星期一晚上的表演，沃亚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们就去各个酒吧看表演，碰运气能不能撞到下周比赛竞争对手在表演。运气不错，撞到了三队，其中一队就在陌生人表演。事后问过那些酒吧老板，得知他们都是游击式的表演，今天在这家明天到那家，不像我们是固定的。 ：“也就是说，很难摸清对方实力，而只要对方想，就可以把我们摸个一清二楚？” 的确，对我们不利。 ：“管他的，我们做好自己的，在酒吧好好表演不就好了。我们这边还有超人气强力主唱在，绝对没问题。” 沃亚那家伙，又把担子压在我身上。 ：“超人气我可不敢当，而且我也不觉得自己强力。” ：“不用谦虚。谁都知道天堂酒吧有一位帅到不行酷到不行的主唱，Reki!每晚为了见你而来酒吧的女生可是有增无减，前几天我可是听老板在说来的人太多场地太小正在考虑扩建一下。” ：“就是，我们可是全靠你了！为了吸引更多的女生那天到现场去看，你可要好好加油表演才行。” 库克笑得，有点贼。 ：“怎么个加油法？” 有预感，不会是好事。 ：“和你的粉丝多多交流交流，增进感情啊。你在台上表演是不错，但和粉丝的交流不够，下了台就更不怎么搭理人，这方面要改进一下。” 改进？不会是…… ：“要加油你们去加，别想打我主意！” 开玩笑，要我一个女生去讨好女生？！被当作王子顶莫崇拜已经是我的最大极限了。 ：“又没叫你去做什么坏事，只不过是去多多吸引女生而已嘛！对你有利无害，搞不好还能交到女朋友，怎么都合算。” 要不是定力好，我肯定一拳挥出去了。 ：“这也是为了乐队，你也看到了，他们也在做同样的事。” ：“不过我认为那几位主唱都不如我们Reki，虽然很不甘心，但我认为你果然是男生中最帅气、最有异性吸引力的。” 这种赞扬用在我身上，我是该笑还是该哭？无语了。 第二卷 五 ——夜间酒吧秀 结果拗不过他们几个，我还是应下了。 ：“记得要最帅最酷的装扮！” 真是，要被那几个臭小子气死！在衣柜里翻了半天，还是下不定主意要穿哪一套。羽昕倒好，可以在公寓里舒舒服服休息，我却得去做那种丢人的事。越想越不爽，一拳打在厨门上，有点疼。声音引来了羽昕。 ：“你干嘛？在家练拳击啊？劝你出去练比较好，这个家比较脆弱，经不起你折腾。” 羽昕的习惯，饭后吃水果。今天是苹果。 ：“呐，羽昕，假设你要和男朋友去约会，你会希望对方穿成什么样？怎么穿才能看起来最帅最酷，能吸引你的心？” 我听到苹果落地的声音。可惜我不是牛顿，而且万有引力也早就发现了。 ：“你，绪瑞依，你不会吧？真的要和女生约会？真的转性了？谁？告诉我，是谁？” 紧抓着我不放，两眼放出在黑暗中足以当照明灯使用的光。 ：“什么约会？！只是为了比赛那天能吸引更多支持我们的粉丝去看，我要加油吸引更多的女性粉丝，这就是那几个家伙交给我的好差事！” 光想额头的青筋就暴起。 ：“哦~就是你说的那个还要再来一次的筛选会？辛苦你了！不过我觉得平时的你已经够帅够酷了，再要进一步的话，出卖一点色相怎么样？绝对会有惊人的效果！” 我敢保证罗羽昕绝对不知道‘死’这个字怎么写。 ：“算了，当我没说。不想受伤的话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好了好了，别生气嘛！交给我。你站在镜子前面别动。” 我衣柜里所有的衣服，都被罗羽昕这家伙乱七八糟堆在了床上。 ：“瑞依你肤色比较白，这件黑色的紧身小背褂不错，外面再套一件风衣，上场之后把风衣往外一甩，哇！酷毙了！下面嘛，就穿这条黑色紧身皮裤。嗯，不错不错！” 说话的同时，已经手动帮我把衣服穿好。 ：“可是这也包得太紧了吧？我买了都没穿过。穿着不舒服。而且这件衣服好短，肚脐都露出来了，会冷。不要，还是换一套吧。” 我要脱，羽昕不让。 ：“就这样，就这样，感觉很好！今天的主题就是要展现身材！看起来很性感！超抓人眼球的！” ：“展现身材是吗？！” 我真想揍她一拳。 ：“冷静，冷静。真的是感觉很好嘛！再来是这两个黑色的皮质臂圈，把它戴在手臂上；还有，这两个有骷髅头雕刻的钢戒，你一般都是左手抓麦克，所以戴在左手上。快，快！” 搞不懂，她兴奋个什么劲。 ：“完成！哇！好帅好酷喔！” 罗羽昕那家伙又两眼直放光。她练过是不是？ 有那么夸张？我只是感觉很奇怪。 ：“好，我决定了，今晚陪你一起去，帮你伴奏！走吧！” 帮我伴奏？！目的太明显了，不就是想看我‘惊艳’的表演嘛！这家伙！ 一进酒吧，就感觉不对劲，所有人都在看我，我是怪物？羽昕在旁边偷笑，这该死的家伙，都是她害的！ 上台，库克和沃亚就对我吹口哨，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 音乐起，手抓到麦克，习惯性的往台下看，人群把这个狭小的简易台围了起来，当然是女生占绝大部分，最内圈的距离我很近，能看到她们闪闪发光的眼睛。 也罢，成全你们的期望。伸手打一个响指，拉下披在身上的风衣往台下一扔，开始放声。台下尖叫声很响，我花了点时间才适应。她们在抢我扔下去的那件风衣，抢夺中还伴着争吵。影响到表演，这不是造成反效果了嘛！回头丢给背后的羽昕一个白眼，她扭头当作没看到。可恶！没办法，示意他们暂停。 ：“不要吵，安静听歌，嘘。” 习惯性，食指贴到唇中间。 ：“哇！Reki!酷毙了！” ：“Reki今天好帅！” ：“Reki!我爱你！” 不曾想，这也是反效果的一种。 自始至终场内不曾安静下来，我不得不提高音量，消耗更多的体力，同时耳朵也受尽折磨。好累。平时唱完都不会喘，今天喘得很厉害。 回到包厢，那几个家伙还损我。 ：“呦，表现得不错嘛！有一套！我们在后面演奏都超有感觉的。” 和往常一样，沃亚第一个开口。 ：“等我交了女朋友绝对离你远远的，你这家伙绝对是男生公害。” 这种孩子气的话，只有库克会说。 ：“我说你们几个，给我适可而止，不要太过分！我都快累死了。追根究底这个破计划是谁提出的？是哪个不怕死的求我的？！” 体内的热血，沸腾了。 ：“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反正也达到效果，今天来的人是最多的，创历史新记录。大家知道你辛苦，不过明天还请继续加油。“ 西柳，这是人说的话吗？！ 第二卷 六 ——牺牲，色相 羽昕那家伙，又在偷笑！场内那些女生，应该还没走。转念间，我有了主意。 ：“羽昕，我好累，扶我回去。” ：“才不，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想都别想，自己走！走不回去就爬回去。” 被她看穿了。 ：“恶毒的女人！我先走了。” 这身行头太紧，包在身上不舒服，赶快回公寓换。 走到酒吧门口，意外看见了Mica。 ：“Mica？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听你唱歌。今天表现很好，Cool！” 她对我竖起大拇指。 ：“你来了？我怎么没看见你？” ：“人那么多，我又躲在角落里，当然看不见。你也累了，明天再见！bye！” 这句话说完，人就不见了。也难怪，她的存在方式特殊。 第二天晚上。 ：“瑞依，今天穿这个，这个！” 以为又是什么奇装异服，是很普通的白衬衫，不过就是长了点。 ：“来，站好不要动。” 刚扣好的钮扣，那家伙又帮我把胸前那两颗解开，还特意把领口往两边扯，胸都露出来了。真的要我出卖色相？！ ：“罗羽昕，够了，我说够了！” 我的话，被当成了耳边风。 ：“乖，听话。” 接着脖子上被套了一根皮绳，绳上还挂着一个手掌大小的十字架。 ：“罗羽昕，你这是干什么？！把我当狗啊？！” ：“少废话！这是必要的装扮。” 她还挺有气势。 头发也遭了罪，被喷了不少定形啫喱，还被粗暴的抓来抓去。 ：“嗯。完成！今天是狂野路线。听好，现在就解掉两颗钮扣，表演进行中看情况慢慢把剩余的钮扣一粒一粒解下来，那些女生绝对会疯狂的！” ：“疯狂？我看疯狂的是你！这不就等于出卖肉嘛！不干，坚决不干！死都不干！” 这已经，触犯到了我的底线。 站在台上，台下的尖叫声不亚于昨天，但我心中，有的只是怒火。还要特意把手放在胸前，扭动身体；双手抚摸自己的脸做出那种表情，我真是恨透了。其实真正该恨的，是长成这样极易被人误判性别的自己。 来的人，比昨天还多，从我这个主唱所站的位置看得一清二楚，有人为了看我甚至站到了桌上，店门口，也围了许多人。我真正想要他人关注的，是声音，唱歌的声音，然而随着来店里的女生越来越多，女性粉丝越来越多，这一点似乎已经被人忽略了，遗忘了。不在乎我唱的是什么，不在乎我唱的怎么样，只在乎我这个人。以前对自己的嗓音很自信，引以为傲，但是现在，宛如天际的流星一闪而过，早已不复存在。 尖叫声不断，一波高过一波，估摸着唱了有一个多小时。下一首音调比较高，节奏又快，有的辛苦了。 就在这时，传来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谁打碎了酒瓶。四下寻找，是左边远离舞台的一桌。在场所有人都投去厌恶的目光。是谁？那头金发，那张脸，虽然盖着帽子戴着墨镜，不会错，是他！欧律斯！是他没错！他怎么会来？！Mica呢？Mica不在。 笨蛋，来就来了，还要引起这种不必要的骚动，万一被认出来事情就大条了！怎么办？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那儿，伪装很快就会被揭穿。先把注意力吸引回来。 音乐继续，歌唱继续，大部分视线都回笼了，但还有一小部分在那儿。 ：“刚才那个人好漂亮，好像在哪儿见过。” ：“我也觉得。” 不好，这样下去真的不妙。有什么方法可以转移注意力？有什么方法？ 有了。抱着豁出去的态度，一下解开所有钮扣，我当众脱下了上衣。立刻引来尖叫，很高分贝的尖叫，全场的尖叫。成功了。 趁现在，快走！无法用语言表达，我只能以眼神示意。 羽昕说的没错，就算这样当众把上衣脱了，也没人看出来我的真身，只一个劲尖叫。此时此刻心情是什么，我不知道。想哭，又想笑，还想，大声尖叫。 第二卷 七 ——羞耻之心 最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欧律斯没有走！非但没走，反而一路穿到台上，狠狠给了我一巴掌。他在干什么？！他想干什么？！Mica不在，无法变成女儿身，被人认出是他，而且是个男的，要怎么办？！这个责任谁来承担？他想就这样毁了自己和Mica吗？！ ：“那个人是谁？怎么这样？” ：“就是，还冲到台上来。” ：“不过你们不觉得很眼熟吗？好像在哪见过。” ：“真是，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在哪见过。” 糟了。逃不掉，被认出来，最糟糕的状况。怎么办？没办法了吗？ 他就这样死死盯着我。隔着墨镜，我能感觉到强烈的怒火。他在生气？该发怒的是我才对，做出这么大牺牲就是为了让他从众人眼前平安无事逃走，他却不领我的情，把事情扩大。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捡起衣服穿上，抱住他，强行把他的头按在身前，用衣服挡住不让人看见他的脸。 ：“不好意思，各位。其实她是我女朋友，吃晚饭的时候吵架了，没想到她会吵到这儿来，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还有点事情要解决，今天的表演就到这里结束，作为补偿明天奉送6个小时的表演。她比较怕生，就请大家先行离开好让我们说话，可以吗？不好意思，真是对不起大家！” 一个，两个，渐渐有人走了。我就这样一动不动，直到在场的人全部离开。在我身后，沃亚他们呆了。 ：“对不起。我先走了。” 我拉着他，从这家店鲜为人知的隐秘后门逃走。出了门，跑到路口拦下一辆出租车把他往车里一推，自己坐在司机旁边的副驾驶座。 抵达别墅区，就让司机停车放我们下来，剩下一段路自己走。欧律斯走在前面，我跟在他后面。 ：“当众脱衣表演，你就不知道羞耻？！你可是女生，要有自知之明！” ：“自知之明？！我是为了不让你被人认出来，保护你的秘密！不然谁会做那种丢脸的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可是你呢？！好不容易帮你制造机会你却自己跑出来，把人家的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早知道就不帮你！我真是后悔，后悔到了极点！” ：“帮我制造机会？你之前在那大秀异彩是为了帮我制造机会？!” 那是为了，也罢，说了他也不会听。 ：“总之以后不准你来天堂，不准你来！” ：“我只是想去酒吧杀时间，见到那么烂的表演，下次请我去我也绝不会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我被挡在门外。这里是？他家？怪了，什么时候不知不觉进来的。 那么，烂的表演？！满腔怒火积蓄胸中，苦于无处发泄。果如Mica所言，欧律斯的性格差劲透了，放眼全世界找不到第二个比他更差的！ ：“小依？你怎么会来？” 先闻声，后见人，是Mica。 气不过，我就把今天晚上的事全部吐露给了她。她听完，居然看着我笑了。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是我借口要看现场直播走不开拜托律斯一定要代我看你表演的。你的表演真的很棒，不让他见识见识真是太可惜了。律斯那家伙一开始不肯来，是我说反正你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出去看看，也好打发掉一点时间，他才动身的。” 出现的原因知道了。那你又是为什么笑，到现在还没停。 ：“Sorry！我笑得过分了。律斯那是在向你发脾气。” ：“向我发脾气？！我满腔怒火还没处发泄呢，他向我发脾气？！” 性格差劲！差劲透顶！ ：“小依再怎么说也是女生吧？可是却扮作男生的样子去讨那些女生的欢心，不知情者无罪，但是律斯知道你是女生，当然会生气。最后你还当众脱了衣服，虽说是为了律斯，但不管怎样，女孩子当众脱衣服总是不好吧？这点是你的错。小依，要记住，你是女孩子，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心里应该清楚。” ：“是，我知道。” ：“当时律斯所以会打断表演，也就是想让瑞依你想清楚这一点吧。” 为了我？所以才这么做？ ：“不过我倒不认为小依你是那种糊里糊涂的女孩。明明是个女生，只不过外表像男生就一直被误解，还要强迫自己做那种让误解加深的事，其实心里很痛苦。那个时候不顾一切只为救律斯而承受众人目光当众脱下衣服的心情，律斯那家伙可能还没办法完全了解，内心很受伤。我说的对吧？” 一直以为没有人真正了解，一直以为没有人可以体会，但是Mica她， ：“Mica！” 扑进她怀中，我放声大哭。长久以来几点在心中的东西，透过泪水可以释放掉一些，让自己轻松一点。 Mica一言不发，轻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像是在分享我此刻的心情。她的身体好冰凉，没有一点温度，可以的话真想用我的体温温暖她。 ：“如果不是欧律斯发现，你也会把我当成男生吗？” ：“当然不会，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小依你是女生。外表的确看不出来，但是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那股细腻、柔弱一面，只会是女孩子拥有的。所以我很确信，小依你是女生。”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说这种话。很感动，觉得自己得到了救赎，真的。 ：“今天不早了，你就在这儿住下，明天再走。跟我来，我带你去客房。” Mica拉着我的手。那双手冷彻骨，但我不会放开，绝不。 第二卷 八 ——英雄救美，所救非美 第一次外宿，以为自己会不习惯，结果睡的挺香。枕边放着一套干净的中式休闲服，床头柜上放着牛奶和三明治，是Mica，为我而准备的。赶着去上学，只接受了这份好意，没时间好好道谢，今天的，和昨天的。欧律斯，昨晚被挡门外后就再没见他，也不想见他。 路上堵车堵得很厉害，公交车上下来，已经7点55。大危机！准点到达是不可能，不顾结果尽全力跑吧。街尾转进去就是学校，一口气冲进去就是胜利。刚才经过的一条小街口，眼角拐到有人在打架，而且是一群人，围在一起。瞟到一眼被围在中间那个人，不陌生，好像见过。 不能多管闲事，也没时间给我去管。但是一群人围攻一个人，看见装作没看见视若无睹，心里终究会不舒服，不爽。就这一次，让我管一次这闲事吧。 三两下，从包围圈外部打开一个出口，成功进入内部核心地带，见到了被重重包围的那个人。灰色的头发，永远不会正的领带，站着不停抖动脚的坏习惯，把这一切糅合起来，记忆中这样的人只有一个。 ：“彦赟？！” ：“绪沙？！” 久别的重逢，我很欣喜，但不想在这种场合下。 ：“绪沙，真的是你？！” 绪沙，我曾经的名字，很久之前被我完全抛弃。 ：“视力下降的话过会儿去配副眼镜。” 说话的空当，包围圈缩小了。 ：“你这小子，好好的怎么混到和一帮小太保打群架？真是差劲。” 不出手让他一个人解决，凭他的实力应该可以，有点小磨小擦就当是给他的教训。 ：“我没那么无聊。是她，为了她，看清楚了！” 一直没注意到，原来他身后还有一个身影，小小的，圆圆的。突然被拎到人前，受惊不小。是个女生。垂头埋着脸，我没法看清她的相貌，留下的印象只是体型很丰满，肥肥的，人又矮，站在我身边比我矮了一大截。就为了这么个女生，大动干戈？ ：“没时间婆婆妈妈，你是帮我一把还是闪人，选一个。” 二选一的选择题，选择权在我。 ：“我带她走，这帮家伙交给你。” 闲事已经管了，好歹也管到底，半途而废有违我的原则。 ：“OK。那么开始。” 我和彦赟背对背而立，未知名女生夹在我们中间，单手让我牵着，共同进退。这帮小太保光会人多势众，实力根本不堪一击，我很轻松就打开了缺口，拉着未知名女生突出重围。 跑得正带劲，有几个追了过来，拉住那女生。 ：“不要！放开我！” 那声音，细如蚊蚋。 这么小声鬼听得见？！看不下去，我连续两脚横扫放倒其中一个。再来？正合我意，全身力量积蓄体内正愁无处发泄，就灌注在自己引以为傲的一双硬拳上，让你们好好领教领教。 ：“跟我来。” 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先带她去个安全的地方。 ：“可是那个人…” 那个人？她和彦赟不认识？ ：“那小子号称打不死的蟑螂，不会有事。” 左拐进主街道后的弄堂，酒吧隐藏的后门就在那里。 ：“可是…” ：“可是什么？在为我担心吗？” 有第三种频率的脚步声加入，是彦赟。 ：“咦？你，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 一脚，彦赟粗暴地踹开了我本想去打开的门。 白天，又是上午，酒吧不营业。但老板和两位店员会在店里整理库存，打扫卫生，为晚上的营业做准备。老板和妻子离婚后租住在附近的一套公寓，来往很方便；而两位店员暂时没钱买房子，租房子又不愿意，就借住在酒吧内。 ：“老板，有什么喝的给我身后这两位来点，算我账上。” 吧台里调酒师的座位，我最喜欢的位置。 ：“好的。小姐来一杯果汁，先生来一杯咖啡，请慢用。” 老板还在忙碌，递上两杯饮品人又去了里间仓库。 ：“今天真是谢谢你，谢谢！” 弯腰，低头，挺身，抬头，我看见了她的容貌。圆脸，浓眉，肉鼻，厚唇。如果说上帝创造出的女性都是美丽动人的尤物，那她就是其中最让人痛心的，失败品。 ：“虽然我不讨厌接受别人的道谢，不过你这样的丑女就算了。” 彦赟一句话，让她抬起的头又垂下。 ：“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 ：“问我吗？” 头，还是垂着。 ：“除了你还有谁？！” ：“是，我叫吴郢。” ：“吴郢？我叫…” ：“Reki！我知道。这家酒吧有名的主唱。其实我是你的fans，每晚都会来看你演唱。人很多，总是被挤到角落里，你也许根本没注意到我。” 的确。每晚都有那么多人到场，我不可能留意到角落里的她。 ：“不对。我的真名是绪瑞依，绪瑞依。记住了。” ：“是。” 声音有些抖动。是因为知道了那些fans所不知道的我的真名，激动？ ：“那边那个家伙叫彦赟。” ：“是。” ：“丑女，我们救了你，你好歹也得告诉我们那群杂碎为什么堵你吧？” 彦赟这小子，说话总是那么让人不舒服。 ：“说说看，我也想知道。” 我用眼神，鼓励她。 ：“是。那天晚上在这里看表演的时候和我们学校的校花撞上了，以为道歉就没事，谁知道她说看见我不舒服，威胁我不准再到这儿来，我没答应，她就真的叫人来堵我。” 祸首，竟是我。 ：“这下清楚了。绪沙，交给你，我不管了。” 彦赟悠哉游哉，喝咖啡。 ：“说了我叫绪瑞依！再乱叫一次我保证你不会有好结果。” 要不是有她，吴郢在，我早一拳砸下去。 ：“吴郢，你先去学校，不用担心，这件事我来解决。” ：“是！” 深鞠一躬，她跑了。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第三卷 一 ——当真 ：“绪…瑞依你呢？不去学校？旷课？” ：“不劳你操心。” 联络过羽昕，她找到人帮我顶了，没问题。 ：“倒是你这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很简单，我翘家了，和你一样。” 语气很轻松，像是在说微不足道的小事。 ：“翘家？！黑道知名人物的独子耍个性翘家？再过几年那里所有的一切都由你继承，不用奋斗想要的东西就唾手可得，居然翘家，你是白痴？！” ：“那你呢？你不也是和Decal说了白白？” ：“我跟你不一样！” 那个家不属于我，从来就不是我的。 ：“抱歉抱歉。我也有我的理由。这段时间能不能收留我？” 彦赟的表情，他是认真的。 ：“收留是可以。不过你得睡客厅，我现在和罗羽昕一起住。” 根据住的时间长短，再考虑要不要收他住宿费。 ：“罗羽昕?女的？” ：“是女的。但是你要敢打她主意我绝对会让你彻底觉悟。” 为了羽昕的安全，有必要把话说重一点。 ：“了解了解。你也知道，从小到大我就只对你这个假小子感兴趣。” 彦赟，由于家族的关系我和他从小就认识，他也是除了家人外唯一一个知道我是女生的人。初次来潮是什么都不懂，裤子上一片血红让他看到，自那以后他就经常说喜欢我，要娶我之类的蠢话。5年前离开那个囚禁我的牢笼抛弃绪沙这个名字以绪瑞依的身份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之后，就再没见过他。 ：“那个叫罗羽昕的，知道你是女的吗？搞不好危险的是你，半夜被人偷袭。” ：“不劳你担心，羽昕早就知道。” 知晓的人除了羽昕之外，现在还要加上欧律斯和Mica。 ：“那就好。” 等他喝完咖啡，我带他去了趟便利店，买一些生活必需品，然后带他去公寓。羽昕不在，我下午还要去蛋糕店打工，简单为他把客厅收拾一下铺设一张简易床，把他的日用品安放好，去楼下买了两份快餐一人一份吃了，就把公寓留给他一个人。临走，还是要交代一下。 ：“不要随便乱碰羽昕的东西，我的也不可以。不想饿死的话5点过后到酒吧找我，羽昕今天晚上才会回来，没人做饭给你吃。” ：“知道了。” 才吃过饭就躺，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懒。 不管他，先去蛋糕店，迟了又要被新上任的老板骂一通。新官上任三把火，今天才是这位新领导走马上任第二天，这火恐怕还得烧一阵。 客人意外的多，忙完收工赶到酒吧，已经5点半，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半小时。到处找，却没见着彦赟那家伙的人影。老板在，直接问比较快。 ：“老板，今天上午和我一起来的那个男的，你有看见他吗？” ：“没有，上午和你一起走了就没来过。怎么了？找他有事？” ：“没，没什么。” 不来拉倒，饿死活该。 沃亚他们来了，老规矩一起吃饭，同时商量晚上的表演。 ：“羽昕呢？” ：“她要打工，今天不来。” 晚饭是豆制品唱主角，我不喜欢，只能将就着吃一点。 动了几筷子，发现就我一个人在动，其他人一动没动，光盯着我看。 ：“干什么？都抗议吃素？要抗议向老板抗议去，对我抗议没有用。” 视线仍聚焦在我身上。被这么盯着，很不舒服。 ：“有话快说，干瞪有什么用？再怎么瞪老母鸡也不会变鸭。” ：“你这小子，昨晚那个美人是你女朋友？” ：“老实招来！虽然压着帽子戴着墨镜，但确实是个美人！” 搞了半天，是在说欧律斯的事。 ：“昨天为了掩人耳目还穿了宽松的休闲服，看不到身材，真是可惜！” ：“库克！谨记你是个高中生，说话注意尺度！” 他的身份没被看穿我当然是很高兴，但这几个家伙听我昨天几句话居然就真的相信，未免，太蠢。 ：“下次叫她来玩呢，也介绍我们认识一下。就你一个人独占着，太可惜了。” ：“很遗憾，不行。” ：“你这臭小子！一次都不行？羽昕也说很想见她一面，昨晚你带她跑了之后最受打击的就是她了。” 羽昕？她也当真了？ ：“想交女朋友我可以为你们介绍，不要动其他歪点子。再有三天就要比赛，你们都忘了是不是？！” 总算这句话有了效果，他们乖乖的吃饭，不再多话。 第三卷 二 ——深夜公园巧遇 以为昨天的事情之后会减少许多来现场的人，结果反增不减。跑向舞台的路上，就被抓住衣服无法前行。 ：“Reki，昨晚那个女生不是你女朋友对不对？告诉我们不是，对不对？！” ：“不要！那个女生比Reki你还高，Reki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 ：“Reki!我们爱你!不要丢下我们！” 有几个眼中含着晶莹的泪花。喂喂，真的假的？不要吓我！ ：“Reki！Reki！” 没办法，安慰一下吧。 ：“放心，我是属于你们所有人的。” ：“真的？” ：“Reki！” 她们感动的空挡，我跑到了舞台上。 ：“开始表演之前，我想对大家说一件事。其实昨晚那个女生，并不是我女朋友，只是一直缠着我而已。我终止表演，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所以，已经没事了，我还是我，我是属于你们大家的，我属于每一个关心我支持我的人！” 说出这种话，全身不知恶寒了几次，鸡皮疙瘩也早掉满地。 ：“Reki！” ：“我们永远支持你！” ：“我们爱你!Reki！” ：“Reki！” 做个手势让她们安静下来，今晚的表演开始。由于昨天的承诺，今晚我不得不唱到凌晨。 几首曲子唱完，我看见了彦赟那小子，和吴郢一桌。 时间缓缓流淌，一起流淌的，还有我的汗水。 过了多少曲，盼来了凌晨，1点。 散场，客人走了不少，我才敢坐到彦赟那一桌，之前都在包厢里。 ：“你这小子，不是说好5点，迟了两个多小时！” 很热，口干舌燥，要了一杯冰咖啡。 ：“有饭吃，当然吃过饭再来。” 有饭吃？ ：“我见到了，你的同居人，罗羽昕。长得还不错，身材也还过得去。开始她当我是小偷，拿起扫帚不由分说就打我，幸好我躲避及时，一边躲还一边向她解释，说到你的真实身份她就相信了，还特意煮饭给我吃。” 他这么一提才想起来，忙过头忘了打电话告诉羽昕彦赟的事。 ：“既然羽昕知道了，那你过会儿一个人先回去。” ：“你呢？” ：“这么晚了，不能放女孩子独子走夜路回家，我送她。” ：“你送她？！你自己不也是…” 拳头贴近他的脸，让他的话没有继续下去。 ：“不用麻烦，我自己可以的。” 找到机会，吴郢插了一句。 ：“不，还是让她送你。要不是进场的时候碰到我帮你解围，你就危险了。” ：“进场的时候？” ：“她被几个女生围堵在门口，估计里面就有她说的校花，不过在我看来没一个漂亮的。” 早上的事情看来并不是终结。 因我而起，就由我来解决。 ：“就这样，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是！谢谢！谢谢你！” ：“不谢。还想喝点什么？我请你。” 她只是摇头。 伸长手，彦赟向我讨钥匙。公寓的钥匙就两把，我一把，羽昕一把。 ：“门别关上，掩着就行。” 敲门，会吵醒羽昕。 ：“知道了。” 拿着钥匙，那家伙就这么走了，明摆着是把账留给我。 ：“那个，我们也走吧。不早了，我明天还要上课。” 1点半，是不早。到吧台结了帐，和她一起出去。 ：“你家住哪儿？” ：“青浦区南苑。” 南苑？不近，走过去少说也得二十分钟。这种时间根本没有公交车，出租车也很少，只能陪她走回去。 路上，走过森林公园，很诧异园内居然灯火通明，外面还停着许多车子。 ：“要进去看看吗？” 她的眼睛，也盯着那里。 ：“嗯。” 园门开着，我们就这样走了进去。 穿过一片树木，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很轻。光线，变强了，一群人围在古老的木屋前，手里还拿着摄像机，闪光灯亮个不停，身旁有许多我不认识的设备。木屋是仿古建筑，白天是有名的探险小屋。那么多人围在这里，拍照？木屋前站着个人，隔太远看不清楚是谁。 好奇心促使我们进一步走近。 ：“阿嚏。” 夜间的风很凉，她又穿的单薄。 ：“冷吗？” ：“还好。” 还好？身体都在发抖。 我脱下外套，罩在她身上。她一惊。 ：“不用了，我没关系的。” ：“叫你穿着就穿着，到你家再还我。” ：“是！谢谢！” 这似乎成了她的专用名词。 走到人群中，看清了站在木屋前的人的庐山真面目。这次换我一惊。是他！和Mica一起，此刻的身份是D.Mica。再一看周围那些人，胸前都挂着工作牌。是工作？他在工作？ ：“Perfect！换一个角度再来。” 强力的照明灯下，许多蚊虫飞舞。它们聚集在一起，召开最后的舞会。夏天进入尾声，秋天的脚步临近，彼此，就要说再见。期待来年，来年的再会。 ：“D.Mica!是D.Mica！” 吴郢激动地拉着我的手。 ：“走吧，不要妨碍人家工作。” 那天晚上的一巴掌，我还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第三卷 三 ——任性十足 逃走不成功，他看见了我，和我身旁的吴郢。被他那样盯着，身体动弹不得。 ：“Reki？” ：“瑞依？” 吴郢在叫我。 好多灯光照着我，好热。我一动不动看着他走近我，突然拉着我跑。‘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无数台照相机同时按下快门。 他在干什么？！自己给自己制造绯闻，制造麻烦？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吴郢独自一人被丢在那儿，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放过她。 ：“扮男生就这么有趣？成为女生的宠儿有那么开心？” 他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就这么喜欢女的？这样的话我可以满足你。” 强行，他吻了我。和第一次的蜻蜓点水般不同，这次的吻，时间很长，我险些窒息。Mica，她去哪了？这种时候怎么能放任欧律斯这样？后果的严重性她比谁都清楚，为什么不出来阻止？明明就在欧律斯体内。 有刺眼的光在闪，被偷拍了！ ：“你在干什么？！” 使劲推开他，我还了他一巴掌。 ：“这下伤脑筋了，现场不只有为这周女刊杂志专访拍宣传照的工作人员，还有闻风而来的记者，毕竟这是来大陆后的第一次工作。” Mica？！她什么时候离开的欧律斯？靠到我身旁？ ：“在伤脑筋之前你就应该阻止他。” 无意责怪Mica，但的确是因她没有及时阻止而造成的后果。 ：“Sorry！我也没办法，律斯看到你之后他的身体我就完全使唤不动，这还是第一次。” 欧律斯这家伙！攥紧双手，恨不能给他几拳。 ：“OK！各位，今天的拍摄就到此为止，谢谢大家的配合，辛苦各位了！” 紧要关头，经纪人Diamon出面。 ：“刚才那位男生是谁？Mica见到他就拉着他跑，两人是什么关系？能说明一下吗？” ：“冒昧问一句，他是不是Mica的男朋友？” ：“两人交往多久了？能说一下吗？” 那些记者一窝蜂冲过来，把我和欧律斯团团包围，经纪人Diamon挡在我们前面，Mica回到了欧律斯身体里。吴郢，她独自一人傻傻站在原地，看着这边。 僵持了一会儿，几位保镖凭空杀出，把我和欧律斯护航到早就准备好的车上。车门一关上，引擎立刻启动。那些记者跟着车跑，穷追不舍。 吴郢，吴郢怎么办？ ：“停车！停车!我还有个朋友在那里，我说过要送她回家的！” ：“停车！” 没人听我的，没人。 ：“不用担心，我们另外安排了车子送你朋友回去。现在贸然停车让你跑回去，会有什么后果相信你也清楚。” 经纪人Diamon一句话，我无言以对。是的，后果我清楚。 车子停在那座城堡外，欧律斯下车开门带头进去。 ：“律斯，律斯，等等！” 进到里面欧律斯很快上了楼，经纪人Diamon紧跟其后。 等等，她怎么会知道欧律斯？ ：“很奇怪？我和律斯的事Diamon全都知道，有了她的帮助我们才会走的这么顺，毕竟她原来是我的经纪人。” Mica离开欧律斯的身体，又现身了。 ：“律斯!欧律斯！” 和我上次的遭遇一样，Diamon被关在门外。 ：“欧律斯你听着，那些照片我会全部买下来，但是，绝不准你再任意妄为！不要忘了你是和经纪公司签了合约的，你的行为不只代表你自己，也代表公司形象！” Diamon吼得很大声，在楼下的我和Mica听得一清二楚。 ：“Mica你说的一点没错，欧律斯性格真的是差劲透了。” ：“是吗？多谢夸奖。” Mica笑得很爽朗。 ：“不过，律斯会变成这样，我要负很大的责任。一直被我以保护的名义锁在家里，好不容易走出家门却是以我的名字，我的身份。瑞依，换作是你，你会作何感受？” 作何感受？只能存在于黑暗中的欧律斯，没有自己的位置，没有自己的身份，会不会怀疑自己的存在是否真实？其实也许，他想让人知晓他的存在，想让人听到他的声音，他一定也有自己的梦想，也有自己想追求的东西，但是为了活跃在光明中的那个人，他只能躲在黑暗的幕布中，偷偷窥视着那个光明世界。 ：“我会，很不爽，也许还会发疯。” ：“是吧？” Mica的脸上，爽朗的笑容不在，有的是浓重的忧伤。 活跃在光明中的Mica，其实只是虚无的存在，没有人知道。比起光明中的活跃，她也许更希望能有一份真实的存在，而不是只能依附在欧律斯的身体里，短暂的现出身形。没有黑暗中的欧律斯，就没有活跃于光明中的Mica。像是日和夜，日羡慕夜的宁谧，夜色中人们会做出各种浪漫的事；夜羡慕日的闹腾，人们忙忙碌碌揍出一曲激昂的交响曲。日夜密不可分，少了彼此，都是一种绝世的遗憾。 回想起来知道这一真相的那天，心情变得沉重，原因就是这个。 ：“怎么了？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Mica轻弹我额头。 ：“没有，只是在想三天后的比赛。” 总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到她和律斯，所以不能泄气。 ：“辛苦你了。加油！” Mica扮了个鬼脸，为我打气。 凌晨3点，躺在睡过一次的客房床上，难以入眠。欧律斯那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完全搞不懂，总是做些让我当时心惊肉跳、事后火光十足的事。 第三卷 四 ——失败品注定的结局 有点担心吴郢，昨天晚上我走之后真的有车送她回家？不会有事？想要联络才气自己，为什么不问人家要手机号码。还好她身上的制服我认得，是金岭综合大学的。最蠢的办法，去她学校外候着。不知要候多久人才会出现，所以两耳塞着耳机听MP3。 响一次下课铃，就有一批学生三五成群从校内走出，说着笑着，偶尔有人注意到倚在校门旁的我，还会看我两眼，不用说是女生。9点，9点40，10点30，等了一个半小时，没等到我要见的人。11点20，又一次响铃，这次会有她吗？老实说，我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下去。 ：“中午吃什么？” ：“石锅拌饭怎么样？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 ：“真的？在哪？一起去！” 两群人合流了。 也对，差不对是时间吃午饭了。 ：“吴郢！” 我绝望的呼喊。 ：“Reki？你叫我？” 细细的声音，我没听错，是她。 ：“昨天晚上很抱歉，说要送你回家却把你抛下。” ：“抱歉？你不是安排了车子送我回去了吗？” 总算安心，Diamon没有敷衍我。 ：“但是我人不在，没有亲自送你。算了，你平安到家就好。” 说话的同时目光搜索着最近的餐馆，饿了。 ：“是。” 唯独这个字，她说的很大声。 ：“走吧，我请你吃饭。” 目标锁定，左前方200米处一家面馆。 正值吃饭时间，来就餐的人很多，我和她等了一会儿才有座位。 ：“你想吃什么？” 菜单上除了面，还有馄饨、饺子、炒饭等等，种类繁多。 ：“这里的百宝炒饭还不错，要不要尝尝？” 和传统不同，一点都不甜，酸酸的，很刺激食欲。 ：“好。” 得到许可，我叫了餐。 ：“你怎么不吃？” 只顾自己，偶一抬头发现，她那份根本没动。 ：“还你，衣服。” 完全不搭调的问答。 ：“你不饿吗？” ：“问你话呢，低着头干什么？” ：“吴郢。” 那颗头有千斤重，抬不起来？ ：“对不起。只想说经常看见我这张脸你会觉得厌烦，想吐，所以…” ：“所以低着头不敢看我？” 因为长得丑，所以不自信，所以自卑，所以软弱，所以受人欺凌，这种心情，我可以体会。因为自己从某种方面来说也是完全的失败品。但是，这就是失败品注定的结局？！ ：“看见你会想吐，是谁说的？！” ：“告诉我，谁说的？！“ ：“很多人都这样说。” 她的声音闷闷的。 ：“那你呢？你自己怎么想？” 遏制不住的怒火，就要爆发。 ：“我？” ：“大家都这么说，我……” ：“就默认了？！” 她不语。 想帮她，作为同样受伤的灵魂，想给她救赎，但她的态度让我彻底失望。算了，就当从没见过。到收银台结了帐，我头也不回的走掉，留她一人在那儿。 不想坐车，用走的，到了蛋糕店。下午老板有事外出，就我一个留下看店。晚上很晚才睡，又因为想心事睡的不踏实，周围环境一安静困意就来袭。也没客人来，索性趴下睡了，大不了警醒些就是。 睡醒睁眼太阳已然下山，六点，我整整睡了一下午。老板呢？店内四处寻找不见人，还没回来？再等下去就赶不上酒吧的表演，我还要有吃饭、准备的时间。不管了，自作主张，把柜门锁好，厨房东西收拾干净，走到店外把卷帘门一拉，蛋糕店今天提早关门休息。 正式比赛在两天后，到场的人可能察觉不出两样，但我能感觉到，那些家伙都拼了，今天演奏特别卖力。 彦赟那家伙很闲，又坐在一桌上边喝酒边欣赏，反正帐记在我头上不是？！可恶的臭小子！吴郢坐在他旁边，我刻意抽回视线不看她。 第三卷 五 ——正式的较量 终于，今天晚上就是正式比赛。5点不到，我们就集合在酒吧进行最后的练习，6点再到现场去，正式开演是7点，我们轮在第三个上场，中间，不前也不后。 ：“库克，你的弦绷得太紧了，声音听起来不舒服，放松一点。” 一遍练习下来，我听出贝斯有问题。 ：“调成这样可以了吗？” 库克随意拨了一段。 ：“可以了。再来一遍。” 鼓点打头，吉他声随后跟上，最后是贝斯加入。 奇怪，声音呢？怎么没有声音？音箱坏了？偏在这种时候？ ‘呲’地一声，好刺耳。谁在弄话筒？ ：“绪瑞依，绪瑞依在吗？我找绪瑞依。” 彦赟跳上舞台，手里拿着话筒。是他搞的鬼！ ：“你干什么？有事晚点再说，我现在正忙。” 不客气，抢了他手里的话筒，跳下台把音箱的电源插上。 ：“跟我来，有话跟你说。” 彦赟非把我往外拖。 ：“说了我有事忙，你耳朵聋了是不是？！” ：“你跟我来！” 还是，被硬拖了出去。 ：“什么事，快说。” 听他说再决定要不要给他浪费我宝贵时间的惩罚。 ：“吴郢又被人修理了，被修理的很惨，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 ：“什么时候？” ：“就昨天晚上，她来了扭扭捏捏不肯坐在我旁边，还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我把她裹着的衣服扯下来发现的。” ：“我知道了。就这些？没别的事我进去了。” 时间紧迫，练习要紧。 ：“什么叫你知道了？说要解决她的事的人是你吧？就这么不管了？我认识的绪瑞依不是这种人。” 彦赟拉住我，不让我走。 ：“那你要我怎样？” ：“不是我要你怎样，该怎么解决是你的事。” ：“既然是我的事，你别管。” 挣开彦赟，我回到舞台。 ：“再来一遍吗？” 沃亚征求我的意见。 ：“好，再来一遍。” 那种只会说是、对不起，无药可救的人，我能拿她怎么办？就算我有意帮她，也要她本人有这种意识才行，然而她只是默认、顺从，一点没有改变的意思。 ：“瑞依？” 张口，却没心思唱。 ：“算了，不唱了。收拾一下准备过去。” 跳下台跑到吧台，问老板要杯柠檬汁。那股强烈的酸味，能刺激全身每一个细胞，让人变得清醒。 一杯喝完，沃亚他们也收拾好了，出发去陌生人。 不同于天堂，陌生人的后台很大，为了今晚的比赛还特意把后台划分为五个区，用挡板隔离开来。 六点半，比赛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外场已经满座，最偏最边缘的桌子也不例外。不久这次比赛的工作人员也到场，坐上专设的距离舞台最近的贵宾席。现场气氛很热烈，就等表演者上场把它推向高潮。 六点五十，酒吧老板登台介绍今晚来宾和将要登场的乐队。 七点，第一队登场。很想听听对方的演奏和演唱，但沃亚说听了只会增加自己的压力，所以强行给每一个人套上耳机播放摇滚乐。 一曲听完，第一队回来了。第二队紧跟其后，鱼贯上场。 ：“你们在干吗？” 羽昕突然站在我面前，吓我。 ：“你们在干什么？” 她把我们的耳机全给摘了。 ：“做上场前的准备。” 没人回答，西柳做了代言。 ：“是吗？这种方式挺特殊。不要紧，一会儿我和你们一起上。” 羽昕带了键盘来的。 ：“你也要上？” ：“你都不怎么来练习，能行吗？” 沃亚和库克同时提出质疑。 ：“相信我，绝对行！” 羽昕的身后，我看见第二队的主唱回来了。 第三卷 六 ——出道之夜 ：“第三个出场的是——命运女神！” 前台已经在叫名字。 ：“走了。” 心跳有点快，手也有点发抖，但我只能前行。 一步、两步、三步，跨上台阶，登上舞台。场内无数照明灯笼罩着我，随我而动，我就像是一只被囚禁在光圈里的小鸟。 ：“Reki！Reki！Reki！” 四周有许多声音在呼唤着我。寻声望去，都是那些平日来酒吧看表演的女生。 ：“哇！Reki！这里！看这里！” 还有一些很面生，我没见过的，拿手机在对着我拍。 再看台下的贵宾席，中间几个交头接耳正说着什么，边上那两位则看着我会心而笑。 ：“瑞依，准备开始。” 羽昕在场，起音就由它负责。 我点点头，伸手去碰麦克。手碰到麦克的那一瞬，音乐同时响起。 手还是有些发抖，声音也有些颤，不知听的人听出来没。副歌部分，音乐加强，节奏也更有力，那些家伙发动引擎全力以赴了。 好，我也不能输给他们。抬头挺胸面对观众，把自己最好的声音释放出来。 视线在场内从左扫描到右，靠门那边那个人好像Mica，隔得太远看不清楚。如果真的是她，那旁边那个一定就是欧律斯。会是她们吗？好想确认一下。 最后一句词，拉长声带释放出最高的音，与伴奏同时收住，一曲终了。 看场内的反应？ ：“Reki！Reki！Reki！” ：“Reki！Reki！Reki！Reki！Reki！” 全场都在呼唤我。人群涌动，所有人都在跟着节奏挥动双手。现场，沸腾了。 5年前在酒吧驻唱一路唱到现在，今晚的反应是最热烈的，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心情，很激动，很high。 ：“谢谢，谢谢大家。Thankyou！” 想再多感受一下，后面还有两队要上场，显然是不行。 下场回后台，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厉害！全场都在叫Reki！我的耳朵都快被震聋了。” ：“就是。不愧是我们的主唱，实力没话说！” 不能平静的，看来不止我一个。 ：“好了，你们几个，少给她戴高帽子，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羽昕就会专挑这种时候泼冷水。 ：“开始的时候声音有点颤，你们应该也听出来了。” 冷静的还有一个，西柳。 后面还有两队，等他们演完，就会公布结果。结果我是很在意，同样让我在意的还有一件，那就是Mica和欧律斯。真的是她们？如果真是，一会儿散场被人群冲散继而身份曝光怎么办？ 坐着不是办法，我亲自跑出酒吧外推门进去查看。里面人很多，人挤着人，最外圈的人几乎背抵着门而站，我试了几次，费好大劲才打开一条较宽的缝，钻进去。 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那这个呢？被人一挤，我站立不稳刚好跌倒在对方怀里。这股香味我很熟悉，有闻过。 ：“对不起。” 抬头，对上一张冷漠僵硬的脸。 欧律斯，是他！ ：“Hello！” 笑着向我招手，Mica，她也在。 ：“你们怎么会来？” ：“那还用说，当然是来看你喽！今天的小依真的好棒！Good！” Mica情绪很高。 ：“最后一队差不多快结束，过会儿散场你们就不好走了，趁现在，跟我来。” 由我带头，沿着墙，小心仔细在人群中穿梭，摸索到门，悄悄打开，一齐溜了出去。人都集中在酒吧里，外面人很少，不用担心她们被认出来。 ：“我还要进去等结果，你们回去吧，老是呆在外面风险太大了。” 一面说，我一面留意着有没有出租车驶过。 ：“好吧。不过知道了结果一定要立刻马上通知我，听到没有？” Mica拿了我的手机，输下她的号码。她的，也就是欧律斯的。 ：“是，一定一定。” 结果会是我们中选吗？心里七上八下，还没底。 ：“废话少说。快走，你不走我走了。” 欧律斯背对着我们，很不耐烦的样子。 ：“律斯，怎么可以这么冷漠？小依表现的是很不错，你也看到啦。来，你也说两句。” Mica把欧律斯硬拖过来。 ：“这种哗众取宠的演唱方式是最低级的，连小学生都不如，我没看出哪里好。来了只是浪费时间。” 当着我的面，带着轻蔑和藐视的语气一字一句吐出这些话，居然还面不改色。该说欧律斯不愧是演员，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残忍，还是说他的本质，瞧不起任何人？ ：“律斯！” Mica狠狠瞪他一眼。 ：“我们就先走了，有了消息记得联络。” 一只手推着欧律斯前行，另一只手挥动着向我道别。 最低级、小学生都不如、浪费时间。这一词一句，无疑对我是巨大的打击。这些天来的辛苦练习，简简单单就被全盘否定。想问他对演唱到底了解多少，为什么每次都轻易否定我。但问了他也没用，他就是这么会打击人，从来说不出好话。 心里憋着一股气。凭什么被他否定，被否定了就认命？！不，那么做了我就不再是我。不会放弃，不管被他说多少次我都不会放弃，总有一天要让他承认我，总有一天，绝对！ 回后台，比赛已经全部结束，全场都在等待结果。酒吧老板已经走上台，他宣布的乐队名字，就是今晚的赢家，有资格再度站到台上，接受台下的鲜花和掌声，和S.C公司正式签约，成为真正的艺人，出道。 沃亚他们并排挨坐着，个个神情异常，像是等待接受命运的审判一样。只有羽昕，在为他们收拾东西。还要再等一会儿，我也就和他们一起坐了。听见前台再度响起掌声，库克很紧张，死死抓着我的手，抓得我好痛。 ：“我很荣幸，为大家宣布今晚比赛的结果。赢家只能有一个，是谁？” 这位老板挺会吊人胃口。 ：“是谁？” 拜托你快说，我的手快不行了。 ：“是谁？” ：“它就是——命运女神！” ：“哇！” 前场和后台同时爆发出欢呼。 得救了，我的手。手腕上好红的一条手印，红得发紫。 ：“有请命运女神的主唱，Reki上场！” 要我上去？ ：“快上去，瑞依，快上去！” 几双手同时在推我。 手还在疼。轻轻甩甩，小跑上台。无数灯光，又把我笼罩。 ：“Reki！Reki！Reki！Reki！Reki！” 看向贵宾席，这次在做五人都在看着我微笑，那笑容很深，似乎有什么特殊意味。 身后，沃亚他们也上来了。 抓过麦克，我只说了一句。 ：“大家好，我们是命运女神。” 尖叫声，一片。 出道的这个夜晚，将成为我们记忆中的永恒。 第三卷 七 ——英雄壮举，伤痕累累 庆功宴结束，是晚上11点半。明早8点去S.C公司正式签约，接着进录音室试音，下午参加出道后的首次媒体发布会。沃亚他们都散了，羽昕和彦赟也有意要回公寓。我还不想回去，换家酒吧继续喝。 酒杯刚上手，就被夺了去。 ：“不能再喝了。” 这么小而细的声音，我只听过一个，吴郢。 ：“你管我。管好自己吧，总是被人欺的可怜虫。” 一口，酒杯就空了。 ：“真的不能再喝了。” 她的声音提高了些。 ：“我不用你管。” 酒吧里没几个人，我索性坐到吧台上，把酒杯推给调酒师，示意他再来一杯。 ：“不能喝了！” 她胖胖的手将我从吧台上拉起，使劲推我往外走。 ：“你干什么？” 头有点晕，身体飘飘然使不上力。 ：“送你回家。你家在哪儿？” 我半个身子靠在她身上。 ：“送我回家？就你？别搞笑了。” 这条路上的街灯坏了，路面很暗，看不清楚前面。她没再说话，扶着我一直走。 走着走着，她突然停了。没力气了？算了，松开她我自己走。前面什么时候种了几棵树？还种在路中央，怎么搞的。不对，那树会动。揉揉眼睛，我要看看清楚。哪是什么树，是人。有点面熟，在哪见过？啊，想起来了，今天比赛在我们之后出场的乐队，叫什么Blend的。中间那个是他们主唱，旁边那个是，吉他手？不，好像是另外一边那个。到底是哪个？记不清楚了。这么晚了，在这里干什么？ ：“哊，这不是主唱Reki嘛！这么晚了，和女朋友出来约会庆祝？” 四个人围上来，把我的去路挡住。 ：“不过你这女朋友长得实在是…，你的眼光未免也太瞎了。” 剔小平头的缠上了吴郢。 ：“放开！放开我！” 吴郢不断拨开骚扰她的那双手。 ：“还挺带劲！” 又来一个，两人把她按住了。 ：“你们想干什么？” 我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不干什么，玩玩而已。” 玩玩？看样子回去之前还要做一下热身运动。 ：“放开！放开！” 吴郢还在挣扎。 ：“输了就耍这种把戏，不觉得难看？” 怒火被点燃，清醒了神智。 ：“我喜欢。” 冷不丁，脸上挨了一拳。嘴角有点痒，手一碰，沾到了血。这一拳，让我彻底清醒了。 ：“看来你们是不喜欢好好说话。” 又一拳过来，我侧身降低重心拨挡了回去。 ：“上！” 三个人把我夹在中间。三打一？还有一个拽着吴郢，不让她有机会逃跑。 情况对我不利。两只眼睛一双手，却要应付六只眼睛三双手，还处于失去先攻机会，被动防御的状态。拉不开距离，只能在这三人中寻找突破口。就面前这个，人高马大动作不是很迅速。 食指向他一勾，他果然上当，像一头红了眼的公牛猛冲过来。我略微弯下腰，伸出左脚对着他的膝盖一踢，他失去平衡仆倒在地。正要动作，被人从后面抱住了。还有一个绕到正面，把我当成活靶子，上来就是拳打脚踢。人身不自由，我费尽全力躲过了第一拳，还是让第二拳落在了胸口。紧跟着那脚，貌似朝向男性要害之处，我可是… 情急之下，我紧紧抓住背后人的手腕用力向下拉，并向右使劲折别，力道大到足以使他的手腕脱臼。剧痛之下，他松开了我。就在这时正面的一脚踢到，赶忙闪躲。好险。 背后又有人，是扑在地上那个，站起来了。又想来阴的？一把拉过手，我立马送了他个过肩摔。 几次三番，他们没讨到便宜，反而被我所伤。最卑鄙的一幕，出现了。 ：“不要动！再动我就划下去了！” 拽着吴郢的那个，架了把刀在她脖子上。 没办法，举双手投降。我不动。不动的结果，又被抓起来，任凭处置。他要的就是这个。 脸上，被狠狠扇了几下，估计会有几个血手印；上身，胸口、肋骨、小腹、后背，挨了不知多少下，数不清了。10年的底子没有白积累，被打成这样，我还能好好站着，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一动不动。他们，也很惊讶吧。 吴郢自始至终看着我承受这一切，没有泪流，也没有苦苦哀求他们。这点让我很惊奇，一般女孩子遇到这种情况不都该大呼小叫的吗？然而她没有，出奇的安静。 警车鸣笛的声音由远而近，最终开到了这条街上。车上下来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跑向我和吴郢。强力的手电照明灯照着在场每个人的脸。 ：“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他们慌了，丢下我和吴郢就跑。警察们追了上去。 确认安全，吴郢跑向我。 ：“你没事吧？” 扶着我的手，在颤抖。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说到最后，她泣不成声。 ：“我刚想表扬你沉着冷静，你怎么就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 她就只剩这三个字。 ：“算了，你扶我回去，我就原谅你。” 全身都疼，一点力气没有，没人扶着，我随时可能倒下。撑到现在，已经是我的极限。 ：“好，我扶你回去。慢点，小心。” 她只敢轻触我，不敢很用力，怕弄疼我。 ：“是你报的警？” ：“不是。我还以为是你报的。” 不是她，那会是谁？ ：“小心！” 前面有根电线杆，我歪歪扭扭差点撞上去。 不行，眼睛睁不开了，好困。 ：“Reki！Reki！” 无法再控制身体，就这样任由它缓缓接近地面。 ：“Reki！” 有人，抱住了我。是谁？ ：“你是？” ：“自己拦辆出租车回去，会吧？” ：“是！我一个人可以，没问题。” ：“那就好。” 那人把我横着抱起，离开现场。 ：“等一下！Reki他…” ：“这家伙交给我，你回去吧。” 这个声音，好耳熟。想睁开眼看看是谁，眼睛就是睁不开。 第三卷 八 ——绯闻 ：“欧律斯!你这家伙，骗我先回去，滚哪儿去了？！老实交代！” 吼得很大声，我在那人怀中正好睡，被吵醒了。 睁眼一看，是Mica。那抱着我的是…仰头向上看，欧律斯！铁青着一张脸。 ：“这家伙被人打的半死不活，帮她上点药。” 我被丢在一张沙发上。 ：“小依，是你？！你怎么了？怎么被打成这样？谁干的？” Mica问了一连串问题，我没有力气回答。 ：“等着，我去拿急救箱。” 平躺沙发上，看着Mica一趟趟跑来又跑去。拿了急救箱又搬凳子，搬了凳子又拿枕头，拿了枕头又倒水倒了水又拿毯子。欧律斯就坐在我对面，一直盯着我看，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他看什么？没见过被人K挂彩受伤的人？ ：“来，把衣服脱了，我帮你上点消炎药水。” Mica终于坐下，位置很好的挡住欧律斯的视线。她微微抬起我的身子，一点一点把我身上的衣服褪下来，动作很轻柔。 ：“God！这还真是过分，怎么把脸都打肿了！” 医用棉签沾着消毒药水，一点一点触碰着我脸上的肌肤。刺痛，火辣辣的刺痛。 脸上涂好了，接着是身上。疼痛比起脸上，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我咬牙忍住了。 ：“疼吗？” Mica尽量放轻放缓她的每一个动作。 我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不行！这不行！伤口都发紫了，一定要去医院！万一造成内伤怎么办？” Mica停下手上的动作。 ：“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我怕没时间。” 很想大点声说，但我没力气。 ：“不行不行不行！你哪都不能去！明天一早乖乖跟我去医院！” Mica对我大吼。 ：“我必须去。好不容易成功了。这不只是我的梦想，也是沃亚他们的梦想，我没有权力夺走。” 才两句话，就觉得喘不过气。 ：“来，喝口水。别再说话了。” Mica替我盖上毯子，喂我喝水。 ：“你怎么会，在那儿？是你，报的警吧？” 嗓音，已经提不起来。 ：“我在附近闲逛杀时间，刚好见到你英雄救美的一幕，后来看你这位英雄不行了，我就报了警。” ：“你就在旁边？为什么不去帮忙？！” 旁观的行为出怒了Mica。 ：“人家英雄救美，不需要外人帮助。” ：“律斯，你！” 我扯扯Mica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英雄救美？我苦笑。欧律斯说的话永远是这么… 躺下，没有多余体力在动。今晚，沙发就是我的床。为防我逃走，欧律斯被Mica指派睡在对面的沙发上监视我，她自己则搬张沙发到大门口守着，明摆着告诉我逃跑无望。 一觉醒来，天刚蒙蒙亮，估计5、6点这样。费了很大劲坐起来，穿上衣服，浑身疼痛。扶着沙发的扶手站起来，只觉身体软绵绵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一路扶着墙，我慢慢挪动到二楼，打开房间窗户，搬张椅子垫在脚下站到窗台上，纵身跳下。换作是平时，这么做简直是小菜一碟，三楼我都能毫发无伤轻松跳下。但今天，跳下来一屁股跌坐在地，感觉全身骨头都快散架。花了点时间，终于从地上爬起来。 Mica为我好不让我去，这我知道。但是机会就只有今天，错过了不知要过多久才会有，所以我要去。医院，随时都可以去。 在路边等了很长时间，终于等到一辆出租车，招手示意司机停车，坐进去，告诉他去S.C公司总部。 下车看了下手机，才7点半。在门口坐了一会儿，沃亚他们来了。 ：“怎么不进去？” ：“该不会是，怕了吧？” ：“谁怕了？！” 怕就不会第一个来。 ：“开玩笑。来，进去吧。” 沃亚伸手拉我。 费了点劲，站了起来。 走进公司，接待员引领我们进了一间会议室，等待负责我们的经纪人到来。 ：“还戴着帽子，害羞怕人看？” 库克一下摘了我头上的帽子。想抢回来，已经来不及。被发现了。 ：“瑞依，你的脸怎么搞的？” ：“没什么，昨晚酒喝多了跟人打架不小心被打到的。” ：“真的是这样？” 我点点头。 ：“我看不止这样。” 西柳轻拍我的背。 好痛！眉头不由自主锁紧。 ：“身上也有伤？你被人修理了？” 库克就要来脱我的衣服。 ：“不要这样。已经过去了。” 我死护着不让他们看。 ：“是谁？谁干的？” 沃亚一脚把凳子踹倒。 ：“Blend那几个家伙。昨晚从酒吧出来和他们撞上了。” 我没有提吴郢的事，不想她受牵连。 ：“伤得重吗？” ：“看他那样子就知道，肯定被修理的很惨。” ：“没事，伤口已经处理过了。” 手机在震，Mica打电话来了。不想接，我挂了。 敲门，进来一个年龄与Diamon相仿的女性，短发，一身职业装，看来很干练。是昨晚坐在贵宾席最左边的那个人。 ：“我代表公司欢迎各位加入。很荣幸，能作为各位的经纪人与各位一起奋斗，分享各位成功的喜悦。自我介绍一下，我叫Fruious，你们叫我Fru就行。这份就是合约，你们好好看看，没问题就在上面签字。” 很冗长的条款，长达16页，老实说我没精力仔细看，交给西柳了。西柳看完签下字，递给沃亚，沃亚也签了，再递给库克，库克再递给我。最后一个签上自己的名字，这份合约正式生效。一切来得那么快，有些不真实。 ：“这位小姐！这位小姐！你不能进去！” 外面在吵什么？ ：“这位小姐！请你等一下！” ：“绪瑞依！绪瑞依你给我出来！” 这个声音，是欧律斯！他找来了！ 逃不掉，门已经被踹开。 ：“绪瑞依！” 是他！和Mica一起，现在的身份，是D.Mica。 ：“你是，D.Mica？” 新经纪人认出了她。 ：“D.Mica？是她，真的是她！” 他们几个也认了出来。 ：“难怪不能让我们见，原来女朋友是这么个世界第一美人。你这小子，也太好命了！” 认出之后，就顾着调侃我。 ：“跟我走！” 不由分说，拉起我。 ：“现在不行，我还有事。” 想反抗，苦于没力气。 ：“少废话，跟我走！” 跟昨晚一样，他拦腰横抱起我。 ：“放我下来！我叫你放我下来！” 上次被偷拍的照片Diamon买下了，这次光明正大不叫偷拍，还有目击者，肯定会传出去，他就这么想传绯闻？ 第四卷 一 ——澄清，越描越黑 ：“少废话，给我安静点。” 他把我塞进车里，开车送我去医院。 车开得很快，很险，坐在车里我的一颗心始终悬着，直到车在医院门口停下。打开车门，他又把我抱进去。 ：“护士小姐，请问外科在几楼？” ：“四楼。” ：“谢谢。” 电梯还停在五楼，节省时间，他抱着我爬楼。而在他身后，追随者越来越多，有男有女。 ：“D.Mica！是D.Mica！” ：“她抱着的男的是谁？超帅耶！” 身后大军压境，他加快步调几乎是用跑的。 四楼到了，前面那间就是外科诊室，他带着我冲进去，反锁上门。坐诊的医生，吓得离了座。门外，围了很多人。 ：“Mica！Mica！” 有人在撞门。 ：“叫保全来把人群疏散。” 他指示医生。医生照他的话做了。很快保全来了，强行把人群疏散。 ：“帮她看看，她被人揍得很惨。” 他帮我脱了衣服。医生仔细看了一下我身上的伤，呆了。 ：“你去床上躺着，我马上帮你处理伤口。” 处理的手段和方法与Mica完全不同，好痛，真的好痛，额头冒了冷汗。还要多久，才会结束？地狱给人的感觉，想来也不过如此。 ：“Diamon，是我。” 听见外间，他在打电话。 ：“好了。” 被痛苦折磨了很久，终于听到这句话，如释重负。他挂了电话进来帮我穿上衣服，扶我走到外间。外间多了几个人，他的经纪人Diamon，还有几个彪形大汉，许是他的保镖。 ：“我再给你配点药，记得按时吃。” 以为这样就好了，还要吃药。 ：“谢谢医生。” 拿了处方，他再度抱起我。下楼，凭处方拿药，出医院，一路都有保镖在两旁保驾护航，很顺利。到医院门口，被一大堆的电视新闻记者围堵。看见他，蜂拥过来。 ：“Mica，请问你抱着的这位是谁？你的男朋友吗？” ：“听说你今天为了他抛下工作特意送他来医院，这是真的吗？他是谁？看来像是受伤了，伤得严重吗？能介绍一下吗？” 无数台摄像机对着他和我。该怎么办？我手足无措。 ：“Mica，请你说明一下好吗？你为什么抱着他？你们是什么关系？真的是男女朋友？” Diamon站出来，挡在了镜头前。 ：“有病人在，请大家让条路出来，我们要送病人回去休息，采访过后再说，好吗？” 保镖也在两旁使劲挤出更多空间。 ：“请大家配合一下，照顾一下病人，采访我们过后一定会接受。” 渐渐露出了一条很窄的路，保镖再把它拓宽，他抱着我快速通过，坐进车里。 前后还有几辆一模一样的车同时发动引擎，为了扰乱那些不放弃追踪的记者，还有狗仔队。车速很快，再加上有护航，成功摆脱了追踪。 ：“到了。” 他又抱起我，直到床上才放下。 ：“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有些，不好意思面对他，还有Mica。今天的Mica只是让D.Mica现身，安静得离奇。换作平常，她总该憋不住说两句的。是因为生我的气？ ：“来，把药吃了。” Mica一手拿着药，一手端着水杯。 有胶囊，有片剂，我一口全吞了，喝口水仰头全咽下去。 ：“谢谢。” 不知该说什么，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两个字。 ：“喂。” 沃亚的电话救了我的场。 ：“你在哪儿？我看新闻说你的美人送你去医院又出来，没事吧？” ：“没事。” 还想再说，手机被欧律斯抢了去。 ：“病人就应该休息，什么事都不能做！” Mica把我按倒，用被子把我盖得严严实实。 门锁锁上，空荡荡只有床和家具的房间独我一个。算了，闭眼睡吧。 昏昏沉沉睡了不知多久，醒来费了点劲坐起身，看见床头放着一碗粥。端过来捧到手里，还有些温热，应该煮出来没多长时间。喝一口，味道还不错。 有些无聊，爬下床开了电视，一个一个跳台找看看有什么好看的。所有台都在插播一场采访，根本没得挑。 镜头里她和Diamon一起出现，坐在会议桌前，被一大群记者所包围。 ：“Mica!现在可以请你说明一下早上那位是谁了吗？” ：“他真的是你男朋友吗？” ：“他为什么受伤？因为是你的男朋友所以被疯狂的粉丝围攻吗？” ：“Mica！请你说句话好吗？” 他沉默不语。他的眼神，冷冷的，淡淡的。扭头，他看了眼Diamon。 ：“各位，请依次提问，一下题这么多问题我们没办法回答，好吗？” Diamon会意，站起来。 这下好了，看他要怎么说，任性妄为的结果来了。但是好像我也有错，是我连累了他。他救了我一次，算了，去说清楚帮他澄清好了。 匆匆忙忙披一件外套拿了手机拿了钱，跑到外面去拦车赶往现场。晚了，我怕就来不及。偏这时候堵车，眼看着现场就在前面拐角进去的饭店了。那些新闻记者的车把路都给堵了。没时间等，付了钱，穿梭在车与车之间往现场赶。 伤口还在痛，每一个动作都刺激疼痛神经作出反应。赶到饭店门口，惊见整座饭店都被记者重重包围。不能再拖，我硬挤了进去。 ：“等一下！你就是早上Mica抱去医院的那位对不对？你和Mica是什么关系？是她男朋友吗？” ：“你等一下！” 糟糕，有人认出了我，跟来了。 可恶，体力还没恢复跑不快。13、14、15楼，到了。突破保全的阻拦，我闯进现场。无数台摄像机、摄影机都对准了我，那些记者都围了上来。 ：“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那天晚上因为个人原因被人围堵受了很多伤，她刚好路过报警救了我，收留我，送我去医院，仅此而已。” 尽我所能，把音量提到最大，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到。 ：“真的只是这样？你和Mica不是男女朋友？” 都说成这样，还是有人不信。 ：“只是这样的话，为什么Mica会抱你？如果不是爱的力量，她一个柔弱女生是没那个体力能抱起异性的。” 不愧是职业记者，刨根究底这点贯彻的很彻底。 ：“都说了不是，还要我怎么说？” 身体颤颤巍巍，有点站不住了。 ：“不要为难她，有什么话问我。” 他过来扶我。 ：“Mica！请你说明一下，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对啊，说一下，到底是怎样？” 焦点转移了。 ：“你们这么想知道？” 瞥见他嘴角，有一丝浅浅的笑。 ：“那我就告诉你们。她是我男朋友。” 他在胡说什么？！ ：“真的是男女朋友关系？” ：“你们交往多久了？” ：“多久？大概两个星期，是她先向我告白的。” 他还说？！Mica，Mica在的，为什么不阻止他？不能让他胡说！ ：“能介绍一下这位男友吗？” ：“我知道，他是Reki，命运女神乐队的主唱，S.C公司新签约的艺人。” 记者中有人说了。许是见过我的演唱。 ：“快去调查！” ：“去S.C采访！” 片刻间，围着的记者作鸟兽散。 ：“谁叫你来的？！” 好心赶来为他解围，却遭他如此对待。 ：“没人叫我来，是我多管闲事!” 早知道会是这种结果，打死我也不回来！ ：“走，回去！” 他快步走向楼梯。 第四卷 二 ——丑小鸭的蜕变 ：“Mica，为什么不阻止他，让他乱说？” 回到他家，Mica就出现了。 ：“我看，还是先让你们好好聊聊。” Mica笑着逃了，狡猾！ ：“欧律斯！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说我是你男朋友？！明明知道我是女生！” 怕误会还不够，要给我加强一下？！ ：“你那么有女生缘，说一下有什么。” ：“欧律斯！” 要不是没力气，我绝对狠狠揍他一顿。 ：“你应该高兴才是。你不是喜欢我吗？之前向我告白，现在我给你答复了。” 答复？也就是说，他接受我？ ：“把我的演唱贬得一文不值，从来不肯承认，却接受我的感情？我搞不懂你，你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完全搞不懂。” 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突然涌出的泪水。 ：“你才是，到底要我怎么做？” 他轻捏我的下巴，把脸凑近我。距离很近，能真切的感受到他的呼吸。下一秒，双唇被他占领。双手，不由自主抱住他。 ：“怎么样？我答应了你，很高兴吧？” 他拉开一点距离，凝睇我，淡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我无法解读的东西。我是怎么了，泪水止不住地流。此刻是什么心情，自己也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又在床上躺了半天。晚上，他开车送我去了S.C公司，向新上任的经纪人说明情况。简单进摄影棚拍了几张个人照，去录音室录了首歌，鉴于我的身体情况允许我休息五天，但五天之后拖拉下来的工作全得补回来。S.C公司之后，去了天堂。签约之后不能随意在外演出，今晚是最后一场。可惜我不能上场。请老板替我传话给他们几个，悄悄从后门走了。 最后一站，是公寓。钥匙在彦赟那儿，只能敲门。羽昕在，她帮我开了门。 ：“绪瑞依你这些天死哪去了？！还晓得回来？！” 一见我，羽昕就是河东狮吼。 ：“嗨，你好。” 看见他在，后面的连环炮就没了。 ：“你好。” 招手，亲切的微笑。那是当然，Mica在他体内。 ：“你给我过来。” 拉着我，到了阳台。 ：“听说你被人K的很惨，没事吧？” ：“我人就在你面前，当然没事。” 虽然，伤口还会痛。 ：“那就好。不过也值得，至少你的恋情成真了。我在电视上都看到了，她送你去医院，抱你出来，后来又公开承认你们的关系。交到这么个大美人，你这家伙运气真够好，不知羡慕死多少人。” 说话就说话，还用胳膊肘顶我，会痛！ ：“彦赟呢？我不在那家伙没有欺负你吧？” ：“没有。吃过晚饭出去了，还没回来。你回来了，还要出去吗？” ：“我是回来收拾一点东西。因为今天他的劲爆宣言，我要去他家躲记者一段时间，顺便养伤。他家比较隐蔽，不会被人找到。感谢我吧，我不会把你牵进去，让你免于受骚扰。” 见识了两次，对疯狂追求真相的记者我很是后怕。 ：“哦？告白之后这么快就要同居？以前那个纯情小女生绪瑞依就这样不见了。唉，真是怀念啊！” ：“罗羽昕！” 我举起右拳。 ：“我帮你收拾东西，你去坐会儿，陪陪你的情人。” 这家伙，跑得倒挺快。 拎了东西正要走，彦赟回来了，还带着一个人。 ：“你在？刚好，这家伙有话要对你说。” 彦赟把那人向我这儿推。 ：“你是？” 见过吗？没印象。 ：“Reki，是我。” 那人缓缓抬起头，直视我。 ：“吴郢？！” 声音是她的没错，但真的是她？头发剪了，化了淡妆，服装风格也大变，跟以前的她完全判若两人。 ：“可以和你说几句话吗？” 她始终看着我，没有逃避，没有闪躲。很好奇，是什么促成她这么短时间内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可以吗？” 那眼神，有着倾诉的欲望。 ：“可以。” 我带头走进房间，吴郢随后跟上。 ：“那天为了我害你受伤，真的对不起。你还好吧？” ：“还好。” 预感她的话应该不短，所以我选择在床上坐下。 ：“谢谢你。你那天为了保护我乖乖挨打，让我明白了即使像我这样的也有人不惜牺牲自己想要保护，所以我更不能放弃自己。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不被需要失败的存在，对自己很厌恶，别人的嘲笑、欺凌也全部默默接受，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如果连我自己都不喜欢自己，自己都不接受自己，想着反正就这样了，不努力试着去改变，真的一辈子就会这样。我不想。你那天会生气，就是因为我的那种态度吧？对不起。现在告诉你我的答案，我不接受别人那么看我、那么对我，我要改变。所以，请你帮我。” 能听出，这是她发自肺腑的话。听到她这么说，很高兴。 ：“可以。但是你应该清楚，我帮不了你多少，关键还是看你自己。” ：“这我知道。谢谢，谢谢！” 她的笑容不美，但在我眼里，却绽放出了最美的一朵花。 ：“Reki，谢谢你。” 花瓣上，流淌着晶莹的珍珠。 ：“加油。” 我起身走近她，轻轻搂住她。 ：“这样好吗？你女朋友看见会误会的。” ：“女朋友？” ：“D.Mica啊。在电视上看到她公开和你的关系，好多女生都哭得唏哩哗啦，老实说我也有点嫉妒。但是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最美的。” 我松了手。不明确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抓狂。 ：“两位，打扰一下。” 门外，彦赟在敲门。 ：“来了。” 吴郢跑去开了门，回首对我一笑，走了。 第四卷 三 ——女装游戏 ：“你也有话说？” 今天注定耳朵受罪。 ：“当然！” 他把我逼到被贴着墙，双手架在我头的两侧，很有气势。 ：“不管你长得有多像男生，都应该时刻记住你自己的身份！同性爱在这个社会是不被接受的！” 他是指，记者面前欧律斯胡乱说的话？ ：“那是假的，为了躲避那些记者无休止的纠缠给出的说辞，你当真了？哈哈哈…” 不能让他知道欧律斯的事。 ：“假的？那你和那个D.Mica是？” 我的笑，唬过了他。 ：“我和她是认识，朋友关系。” ：“朋友关系？” ：“嗯。我来当她的挡箭牌，挡住她的所有疯狂追求者。” 这么想想，自己的确很伟大。 ：“还有别的话吗？” 他摇头。 ：“那轮我。你这家伙打算在这白痴白住混日子多久？趁早给我滚回去！” 声势不够，他听了没多大反应。 ：“我的事不劳你操心。玩够了，我会回去。” 玩世不恭的脸上，有了不一样的神情。 ：“随你。不准打羽昕的主意，回去之后寄让我满意的住宿费来，记住。” 估计欧律斯的耐心也差不多快磨光了，是时候开路走。 楼下，停着辆白色面包车。我跨出公寓楼大门的同时，车门打开，车上跳下来四个人，向我走来。走路姿势很奇怪，有点一瘸一拐。后面，还跟着两个人。 近了，到面前，认出是那晚Blend四个人。没被衣服遮住肉眼能看见的地方，都是伤，一条条一道道应该是被棍棒所伤，伤口惨不忍睹。谁干的？ 后面跟着的两个人越过他们，行至我跟前，对着我，很有礼貌地深鞠一躬。 ：“已经给过教训，老爷说再交给小姐，让小姐出口气。” 那两张脸，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很久很久之前，他们和我朝夕相处，以我的守护者的身份。 ：“不用。让他们滚。” 早就撇清关系，谁要他假好心插手我的事！就算死，我也不会低声下气去求他！ ：“是。小姐保重。” 引擎声响，眼前的人即刻消失夜色中。 都上了电视，他会知道我手上并不奇怪，怪的是他怎么知道是Blend的人，而且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谁泄密了？！彦赟那家伙？他不是大嘴巴，自己也还在逃，不可能；羽昕？她不知道我和那个人的关系，也不可能；乐队里的人？沃亚？库克？西柳？他们同样不了解我的情况，也是不可能。排除之后，只有一种可能，他派人暗中监视跟踪我。这种最低级最无趣的事只有他会做。 ：“什么人？” 沉默到现在，他出声了。 ：“无关紧要。走吧。” 拿回自己的行李包，我走的很快。 ：“小依，小依！起来了！起来！” Mica一边推搡我一边叫我。 ：“有事吗？” 还很困，不想起。 ：“Hurryup！快点给我起来！你都睡了两天了，还睡！猪都没你这样的！” 两天？我睡了两天？有这么久？记不得了。 ：“起来，快给我起来！” 我没动静，她亲自动手强制性把我从床上拖起来。 迷迷糊糊被推进洗漱室，接了牙刷就往嘴里塞，接了毛巾就往脸上抹，睡衣被剥了，接了衣服就往身上套。扬起手往衣袖里伸，肋骨一阵刺痛。忘了，自己还有伤在身。费了点劲，总算把衣服穿上。穿衣的过程，人清醒了。走过中厅，跟着去吃中饭。 欧律斯那家伙好样的，都不等人，一个人吃得欢。坐下瞪他一眼，他装没看见。菜味道还不错，能和羽昕煮的比一下高低。据我所知这么大栋房子就欧律斯和Mica两个人住，没有请女佣什么的，为了保守秘密考虑这么做无可厚非。欧律斯那家伙绝对不可能，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Mica。 ：“味道怎么样？会不会吃不惯？律斯吃东西口味比较清淡，我下料也就比较轻。” 看吧，果然猜测正确。 ：“不会，我觉得刚好。” 饮食清淡，那家伙还懂得养生之道。 ：“小依，那天晚上那两个人是谁？还叫你小姐？你们认识？是家人？” ：“不是。我的家人五年前就全没了，他们只是我以前的熟人。” 我只能用这个词来说明，找不到其他可代替的。 ：“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那天晚上见过他们小依好像心情很不好很生气的样子，我都不敢和你讲话。” ：“有吗？有那么恐怖？” 装蒜，充愣，傻笑。 突然放下碗筷，欧律斯一声不吭走人。 干什么？我讲的哪一句惹到他了？ ：“别管他，快点吃，吃完我带你去个地方，快吃。” Mica隔着餐桌冲我笑。 ：“要出去？不是为了躲记者才猫在这里的吗？出去不是自投罗网？” 我不想，打死我都不想。真相只有一个这句话也许很酷，但为了追求真相的那股痴狂劲实非我所能承受。 ：“不用担心，我帮你变装就行了。” ：“变装？只是戴副墨镜头上压顶帽子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Mica直摇手。 ：“我又不是律斯那白痴，才不会耍墨镜帽子那种低能的把戏。” 欧律斯是，白痴？ ：“那要怎么变？” 有了一点，好奇。 ：“跟我来。” Mica拉了我就跑，跑到她房间，吃饭用的筷子还握在我手上。 ：“把衣服脱了。” ：“可是…” 我举起手上的筷子。 ：“扔了它。” 想说把筷子扔地上不大好，Mica已经抢过去扔了。 ：“脱衣服呀。” Mica侧身对着我，双手在衣橱里翻找着什么东西。 ：“喔。” 有些不好意思，慢吞吞一点一点把衣服褪下来。 ：“找到了！来！我给你戴上！” Mica兴冲冲拿着个东西向我跑来。那个东西是？！长这么大虽然从未用过但见过无数次，不会错，是女性必用的内衣！看样子尺寸好大！ ：“不要！我不要！羞死人了！” ：“有什么羞人的？你也是女生，女生戴这个很正常。” 欺负我伤还没好不敢乱动，她就这么给我戴上了。好冷！ ：“你在里面塞了什么东西？” ：“一边一袋盐水。放心，袋子很牢固，绝不会破。” 假胸？我的天！不敢照镜子，自己低头看着，怎么看怎么别扭。不行！还是把它拿下来。 ：“Stop！你干什么？不准脱下来！这是变装的第一步。” 变装？变成波霸？想想都全身发寒。 ：“再来，把这件衣服穿上。” 丢来一件不知道什么东西，不偏不倚盖在我头上。 ：“还有这个。” 一件不够，又来一件。 ：“快点，穿上。” 见我迟迟不动，Mica催促。 跑不掉，就穿吧。 这衣服，这，这算是衣服吗？领口开那么低，几乎与胸口齐平，只要稍一弯腰绝对能看到里面的风景，不过我没可看性就是；后背也露出了一大块，凉嗖嗖的，有点冷。裤子短的可以，在路上见人穿过，算是热裤。 ：“自己看看，怎么样？满意吗？” 穿好了，被推到平面镜前。 别扭，只有两个字，别扭。人家见了绝对会以为我是变性人，变态。 ：“不行！死都不行！我不穿！” 仿佛在誓死守卫的，是自己的贞节牌坊。 ：“随你。” 她不生气？ ：“我是想说你肯定会想去见见乐队的人，回公寓看看，而外面肯定许多记者在到处逮你，就这样出去绝对行不通，但是变装就可以。原来你不想，那就算了。” Mica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 ：“等等，你就没有正常一点的衣服吗？” 我这条鱼，自愿上钩了。 ：“没有。” Mica笑着答。我敢肯定，她绝对是有意为之。 唉~自己哀叹口气。 ：“要我穿这样也可以，但是我身上这么多伤，衣服又这么暴露，不是反而引人注目？” 笑容里多了点东西，那东西名为得意。 第四卷 四 ——形象大改造 ：“It’ssoeasy!Noproblem！” 小菜一碟？在我看来是不可能完成的工程。 ：“坐下，不要动。” 近距离对着那面梳妆镜，一动不动看着自己。 ：“痛！” 她在我伤口上涂什么东西？ ：“忍一下，很快就好。” 像是怕我反悔，Mica动作越来越快。 忙完身上，她又搬张椅子坐在我旁边整我这张脸。 ：“闭上眼睛，不要动。” 上下眼皮上、睫毛上、面颊上、鼻梁上、嘴唇上，有的被擦了涂了什么，有的被贴了什么，还有的被画了什么。用时比较长，想象着睁开眼，看见的会是怎样面目全非的自己。 ：“好了。” 又怕看，又想看，用手半遮着眼睛。 ：“看一下，不错吧？” 手移开，看见镜子里的人。是我？不大敢认。 ：“感觉如何？” 我说不出话。 ：“要化成太女性化的脸是不可能，你那张脸的基础在那里，但是中性还是可以的。” 听Mica这话的意思，她是相当满意。 ：“说句话呀，傻了？” ：“嗯，还行。” 很佩服Mica，就是脑海空白组合不出赞美的语句。 ：“最后一步，把这双鞋穿上。” 那是一双高跟、细踝、尖头的凉鞋，目测了一下，鞋跟至少高5cm。呱呱坠地至今已有二十几个年头，从没穿过这种鞋，今天是第一次。脚伸进去，好疼，鞋尖抵着脚趾。 ：“站起来走两步试试。” ：“好。” 鼓起勇气站起来，还没跨出第一步，脚下重心不稳人就摔了。 还好，有Mica在旁边及时扶住了我。 ：“再来。” Mica松开手。 ：“再来。” ：“再来。” ：“不来了！” 原本就不是淑女，也没那远大志向要成为淑女，脱了鞋子就往地上扔。 ：“非穿这种鞋不可？” ：“只要是女生，到了一定年龄都得穿高跟鞋。你见过哪个白领丽人穿一双平底帆布鞋或是运动鞋去上班、和男朋友约会的？” 一直以为踩着双高跟鞋走路婀娜多姿风韵万千呼吸别人呼吸不到的较高层空气是一种莫大的幸福，莫大的荣耀，今天总算开窍，那是一种地狱般的痛苦、折磨。平生第一次，为自己长成这样而暗自庆幸，不用遭那份罪。 等一下，那欧律斯岂不是也穿高跟鞋？在公众场合？ ：“你对我还算客气，只把鞋子扔地上。刚开始叫律斯穿高跟鞋的时候，他一个星期就给我扔了十双高跟鞋到楼下池塘里。” Mica看出了我的心思。 扔到池塘里？哈哈哈…，再想像一下他穿不惯高跟鞋痛苦的那种表情，穿高跟鞋走路那种奇怪的姿势、步态，一笑不可收拾。一个大男人穿高跟鞋？！哈哈哈….，笑到我肚子抽筋，牵动伤口，好痛。 ：“OK，笑也笑过了，可以继续了吧？” 以前怎么没发觉，Mica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可以。但是我要鞋跟最矮的鞋子。” 打包票，此刻脸上这个笑容百分百纯天然无公害。 ：“那试试这双。” Mica让了步，重又拿出一双鞋。 换汤不换药，还是高跟的。咬咬牙，认命穿上。双脚的感觉，岂是一个疼字了得！Mica扶着我，慢慢走出去。行进的速度，可以与乌龟爬行之速度相比。 ：“律斯，律斯！” Mica还特意扶着我跑去欧律斯那儿，说是要让他见识见识。 ：“律斯，欧律斯！” 可惜对方大门紧闭，摆明了不睬你。 ：“欧律斯！给我开门！” ：“欧律斯！我数到三，再不开门你就死定了！” ：“欧律斯！” Mica真够坚持不懈。 ：“欧律斯！” ：“什么事？！” 门开了，欧律斯探出半个身体。听他那语气就知道，他此刻极度不爽。 ：“来，让你见一个人。” Mica把我推到他跟前。 他的眼睛有一瞬睁得很大，但只一瞬，就又恢复了平日泛不起半点波澜的死水般平静的湖面。 ：“无聊。” 门被重重甩上。 ：“不懂欣赏的家伙！” Mica对着门扮了个鬼脸，她很气愤。我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 ：“我们走，不睬他！” Mica忘了我踩的是高跟鞋，自顾自走得很快，可苦了我的脚，一会儿功夫就崴了好几下，幸好没大碍。 计程车就停在花都百货正门口，Mica扶我进去，直捣目的地，女装区。搞了半天就是为了带我出来买衣服。记不清有多久没穿女装，衣橱里也不见女装的影子，买了也是浪费，但是这些理由都没能说动Mica，她执意要替我买。 脚疼，不想走动，就站在原地傻傻看着Mica跑来又跑去，拿着一件件衣服轮流在我身上比。她看中的，就放在营业员手上，可怜营业员的手成了临时衣架。 ：“好，就这些。” 听到这句话，营业员如释重负，把衣服全交给她。 ：“进去试穿一下。” Mica在背后推着我，进了试衣间。 脱去衣服，卸下胸前那无谓的负担，轻松不少。出计程车到抵达女装区这一路，因为它我承受了太多他人富含各种意味的目光，有男的，也有女的。 伸直了手，Mica一直在重复帮我脱穿衣服的动作。我的身体成了衣架，每件衣服都要来套一套。白的、黑的；花的、素的；长的、短的；拉链的、纽扣的，真的试了很多很多衣服。为保安全不能去外面照镜子，那些衣服去留的生杀大权握在Mica手上。 Mica很仁慈，大部分衣服都被她留下，交给营业员打包。那些衣服我数了一下，有十来件。这里是专卖柜，衣服价格不会低，买了就要做好吃三个月泡面的准备。 ：“一共是3577元。” 营业员微笑着报。果然，是我打工三个月才能挣来的金额。 ：“拿卡刷吧。” Mica递出一张金灿灿的银行卡。 这怎么可以？我扯扯Mica的衣袖，小声对她说不行。 ：“没关系。这张卡是律斯的，他放在那儿都不用，白白浪费，还不如用来消费，促动经济增长。” 营业员把卡拿去刷了。 ：“不行！这怎么好意思？不行的！” ：“少罗嗦。律斯的钱就是我的钱，衣服是我要给你买的，当然算我的，别说你要还我，我会生气！” 卡和账单，一起到了Mica手上。 ：“走，去下一个地方。” 下一个地方？衣服都买了，还要怎样？ 黛安芬、安莉芳、爱慕…全都是知名品牌的内衣，该不会还要买这个？ ：“看你这样就知道你从没穿过内衣，今天开始我不允许这种不穿内衣的情况再发生。” 旁边还有男士在，Mica就这样把内衣拿在手上仔细研究。 ：“Mica，真的不用，我这样的根本不用穿，穿了也是浪费。” 一个小背心就可以解决问题，有时候嫌麻烦连小背心都省了。 实话实说，换来Mica凶狠的一瞪。 ：“你还好意思说？亏你说得出口！” 我只好乖乖闭嘴。 ：“拿着。” ：“拿着。” ：“拿着。” 粉的、紫的、蓝的、黄的、数量多到夸张的内衣在我手中汇集。偷偷瞄了一眼尺寸，70A。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缓缓垂下头。Mica不会知道，其实这也是对我心理的一种强力刺激。 ：“小姐，这些全部装起来。” Mica拎着我，到收银台结账，付款。 所有人都看着收银台，台上一大袋子全是内衣。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偏偏没有。 ：“等一下。” 以为就要脱离苦海，Mica又叫停。 ：“还有事吗？” 攥紧手上那袋内衣，拼命努力把周围的人当成空气。 ：“我才想起来顶楼有家咖啡店很不错，去坐坐吧？” 使劲，用力，很坚决的摇头。 ：“走！” 也顾不上脚痛，只管逃离人群。 第四卷 五 ——C的微热 计程车停在公寓楼下。突然很痛恨为什么要租在五楼。手上有东西，Mica替我按了门铃。钥匙在彦赟那儿，没向他要过来。听到里面有动静，Mica立即隐去身形。还是不要让羽昕知道她的存在。 门开了。羽昕探出头，看了我一眼。万万没料到她的下一个动作是，关门？！Mica也很不解，看着我。 ：“罗羽昕，开门！” 考虑到修锁需要一定的费用，没用脚踹。 ：“罗羽昕！” 门二度开了。 ：“你是？” ：“跟我玩失忆，少无聊了。” 脱了鞋子解放双脚，一大袋内衣扔在床上，人也跟着躺下。果然，还是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最舒服。 ：“瑞依，瑞依，是你吗？” ：“罗羽昕，你很无聊吗？” 藏在枕头下的那根草莓棒棒糖还在，伸手就摸到了。 ：“瑞依？真的是你？！” 她饿狼扑食般扑在我身上。 ：“好痛！你想谋杀？！” 伤还没好，被她这么一压又痛起来。 ：“真的是你？！我都没人出来。” 她开始在我身上乱摸。 ：“你涂的东西还真够多耶！看。” 乱摸的结果，她双手满是脂粉。 ：“这里是，软软的，好舒服！” 那是，假胸！要命！ ：“罗羽昕，不想被赶出去就给我适可而止！” 无论何时，一双铁拳总是威力无穷，永远适用。 听到有人在窃笑，是Mica。 ：“大名人还真是辛苦，出个门都要整成这样。” 她收了手，从我身上下来。 ：“大名人？” ：“你这几天都与世隔绝，也难怪你不知道。” 羽昕用最短的时间完成了一次客厅与房间的来回，回来的时候手上捧了一堆报纸杂志。 ：“看吧，这上面n多关于你的报导。” 地下恋人终见阳光、第一美人的密约情人、命运女神中走出的白马王子，这，这些都是什么？！S.C公司紧急发布声明、旗下同属团员发表看法，连沃亚他们都被牵了进来？！ ：“这里呢？有没有人找到这里来？” 热血上涌，有股冲动要灭了那帮记者。 ：“目前为止没有。不过今早有人来敲门，我去开了，那人又说搞错了。” 万幸，这里，我唯一的城堡，安全。 ：“彦赟那家伙呢？” 两次回来他都不在。 ：“和一个女生出去了，说是有话要谈。就是上次来找你的那个女生。” 吴郢？彦赟和吴郢？这两个人有话要谈？ ：“你这位大名人打算什么时候复出？万众的目光都聚焦在你身上，翘首企盼你出现呢。” 大名人？哼，哼哼。 ：“等伤好了我自然会回去工作，也会回来这里，你放心吧。” 自始至终把那袋内衣压在身下，不让羽昕看见。 ：“再过几天就是学校一年一度的学园祭，按惯例会有一场很隆重的晚会，文艺部的意思是希望你能来开个场。” 去年的学园祭晚会，开场和收官都是我。今年，和S.C签了合约，未经允许的公众演出违反了经纪合约明显是行不通的。但是，想站上那个舞台。 ：“我考虑看看。什么时候？” ：“下周四晚上。” 下周四，今天星期六，也就是五天过后。 ：“还有一件事。你能和梦寐以求的对象交往我是很高兴，不过她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如果她把你当做真的男朋友交往怎么办？她能接受同性爱的现实吗？” 同性爱？我对这三个字很有感觉。 ：“瑞依？” 一只手在我眼前晃。 ：“她知道。” 第三次见面，他就以野蛮的方式窥探到了我的秘密。 ：“那她，能够接受吗？” 羽昕问得很小心。 ：“应该吧。” 给了一个模模糊糊的答案。不想再回答下去，因为不能说出欧律斯的事。 Mica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玩弄我仅存的一个电子闹钟，她在以这种方式告诉我，该走了。看看羽昕，她也挨不住打了个哈欠。 ：“不早了，我要走了。你早点睡吧。” 床上起来，不忘把东西拿在手上。 ：“喔。晚安。” 羽昕也听出我不想再说。 因Mica怎么都不肯收我的钱，我就开始在她家打工干杂活，扫地、拖地、擦桌子、抹家具、洗碗刷盘子，凡是能干的杂活我都干了。这样打杂工的日子持续了五天，我身上的伤，也慢慢痊愈了。学园祭晚会就在今晚。六点，我就换了上台时穿的衣服往酒吧赶。早先和沃亚他们商量好了，在酒吧会合，简单练习一下到现场直接登台。意外，是除了沃亚他们，吴郢和彦赟也在。 ：“你们？” ：“有了经纪人，总还需要助手和保镖吧？” 助手？保镖？吴郢？彦赟？ ：“当然，等你名声大噪，身边有了专业人员，我们是会退出的。” 彦赟这小子，是认真的？ ：“以后请你多多指教。” 吴郢对着我郑重其事地深鞠一躬。 也罢，接收了吧。坐上老板为我们安排的面包车，到了艺术厅一路小跑进后台。后台其他候场准备节目的演出人员中有几个认出了我，目光很快集中到我身上。和欧律斯那档子事还没平息？还是说S.C为我们开展的前期宣传奏效了？ ：“时间到了，上场吧。拜托你们了。” 学校电台的主播，亦即晚会主持人过来打招呼。 ：“帮我拿着。” 手机、钱包、外套塞给吴郢，彦赟开道，我打头，从后台走到前台。仅能容纳千号人的艺术厅，满满的全是人，都快被挤破。学园祭大家的热情都很高。 灯光打亮，沃亚他们站好了位，我在中间突前的位置。 ：“Reki！Reki！” 这么快，就有人认出了我。一传十，十传百，叫声越来越响亮，观众席起了不小的骚动。 伸手抓到麦克，音乐响起。歌曲是早就选好的。第一首，C的微热。 【Sunrise，站在窗边你只是个形体】 【一碰触，就化为1000滴的泪水】 【Sunset，冰之月融化般地】 【将黑暗照亮LonelyVenus】 【你身处的是，悲哀的监狱】 【虽然没有人可以拯救你】 【震动Cherry】 【轻轻地Kiss让你沉沉睡去】 【滑过夜晚的呼吸是FairyDance】 【惹人怜爱的Cherry】 【被回转的星星抛下】 【若能守护你的梦想的话…我会紧抱住】 【Midnight，唤醒记忆的嘉年华会是】 【束缚你的即兴表演LonelyCircus】 【因为人是比自己所想的】 【还更容易毁坏的生物】 【迷失Cherry】 【被秘密的波浪诱拐吧】 【头发上闪亮的水滴是FairyStone】 【惹人怜爱的Cherry】 【表现出软弱剔透的心】 【美丽又耀眼的我放低了视线】 【如果在天国放火的话】 【即使命运也会燃烧成灰】 第四卷 六 ——魔鬼经纪人 伤才刚好，不敢乱动，只是抓着麦克很卖力地唱。台下配合地跟着节奏打拍子，气氛很不错。最后一个音符休止，台下突然爆发的尖叫声着实吓到了我。 ：“Reki！” ：“Reki！Reki！” ：“Reki！” 热情过了头，现场有些失控。主持人在舞台入口处向我使眼色，要我控制局面。 ：“晚上好！我们是命运女神。” 对着麦克大声吼，声音总算压过台下的。 ：“我是主唱，Reki。欢迎大家参加这场学园祭晚会。在这里，我要宣布一件事。” 全场，立刻静了下来。很好。 ：“前段时间因为一些事情，我受了点伤。今晚是我伤愈后第一次登台。我要宣布的是，这一秒开始，命运女神正式复出！” 西柳似乎很high，即兴来了一阵鼓点。安静的大厅又闹腾起来。 ：“今天的晚会非常精彩。为了更好的欣赏，让我们先活络一下筋骨。跟着音乐一起，动起来！” 这首歌是沃亚选的，理由很简单，够律动。而我的音域也够宽够广，除了极特别的高音和极特殊的美声唱法外几乎不论什么歌我都通吃。 周遭空气逐渐升温，开场的任务算是达到了。唱完，带头跑向后台，接着是一连串舞蹈表演。 ：“谢谢你们，演出非常棒！” 主持人跟着我们进了后台，递给我们一人一瓶冰水。 坐下喝了几口，等沃亚他们收拾完东西准备走人，却被拦住了。 ：“知道开场是你们，艺术厅外面围了很多人，还是不要出去比较保险。” 为了增加说服力，主持人拉开窗帘一角让我亲眼确认。果然，眼前所见除了人还是人，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多。 不想再闹出事，四个人乖乖在后台不引人注意的角落窝到了半夜。直到确认里里外外都没人了，才敢走出去。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穿上从吴郢那儿拿回的外套。累了，今天就这么散伙吧。 沃亚他们坐上了来时的面包车，招呼司机一个个送到家门口，彦赟和吴郢我另外安排了计程车。 ：“你打算在那儿呆多久？你的同居人天天都在念叨你。” 上车前，彦赟扭头对我说了这一句。 有一瞬，我愣了。住在那里不是长久之计我知道，但说到要离开，还是会觉得突然。 ：“明天或者后天，我就搬回来。告诉羽昕，真想我的话多做点菜备着。” 推彦赟坐进车内，我主动为他关上了车门。 好了，现在就剩下自己。夜深了，风吹上来好冷。跺跺脚，搓搓手，让自己暖和一点。下一辆计程车何时才会出现？拜托快点吧。 傻傻站了十分钟，计程车没等到，倒是有一辆火红的私家车对我亮了大灯，还响了喇叭，最后停在我身旁。谁？ ：“绪瑞依。” 车门打开，探出一双诱人的腿，接着是全身。Fruious？新上任的经纪人？ ：“这么晚专程来找我，有事吗？” ：“有事？！你还问我？！想想你自己今天晚上干了什么！” 天很冷，她的火气一点不减。 擅自进行公开演出违反经济条约，她是指这个？既然已经做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责任我来承担。 ：“说吧，要我怎么做？” 以为她还要继续发泄，谁料却是一声轻叹。 ：“今天的事就算了，明天一早八点到公司，你的工作都堆积成山了。” ：“好的，没问题。” 工作。签了一纸合约却休闲到现在，是该工作了。 ：“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开始的三天之内你别想有时间睡觉。” 哈？未免，夸张了点。想问问具体有哪些工作，她却开车走了，我的动作慢了半拍。回去有必要好好睡一觉了。 躺上床，是凌晨1点。六个半小时后闹钟响，说实话想把它砸掉的冲动很强烈，但我没有这么做。下床，迅速换好衣服稍稍打理一下就要走人。第一天正式工作，我还没那个胆子迟到。一只脚刚踏出大门，就被Mica逮着。 ：“再怎么忙早饭还是要吃的，拿着。” 一个重重的牛皮袋塞到我怀里。要搬走的事只能晚点再说，现在赶去S.C要紧。 “谢了。” 连奔带跑冲进上次开会那间房，沃亚他们都已经到了。那位经纪人也是。我迟到了？7点58分，差2分才8点，没有啊。 ：“给他换衣服上妆。” 还没反应过来，经纪人背后突然蹿出三个人，一个按住我，还有两个不客气地开始捣鼓。手脚倒挺快，没多久，我就得了释放。 ：“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录音室试音？！” 虽不似河东狮吼，分贝也不低。 ：“你，跟我走。” 都说认真的女人最美，我说认真的女人最可怕。不敢怠慢，在后面紧紧跟着她。 第一站，摄影棚。那么多强力照明灯照着，刺得眼睛无法睁开，只得用手遮挡，费了些功夫才勉强能把手移开，拍摄工作得以进行。 ：“笑一下，脸太僵硬了。” ：“换个角度，身体侧过一点。” 以为很快就能OK，谁知那位摄影师要求那么多，都拍了半个小时，还没有叫停的意思。累是不觉得，只是被一堆照明灯围着，那么多灯散发出来的热量全传递给了我，好热。额头慢慢有汗水渗出。吴郢不知何时来的，隔几分钟就跑来为我擦汗。彦赟那家伙也来了，背靠墙反绑着手目光游离于这间摄影棚。 ：“OK！” 等这句话，我以为有一年。 马不停蹄，又跟着去了别处。下一站，是电视台。要做什么？一页纸传到手上，印刷体字一行行一列列显示着内容。打着问号，都是问题，有二十来条。要我回答？ ：“准备一下，五分钟后进现场。是直播的，别搞砸了。” 在人背后突然出现吓人，这位manager有此嗜好？ ：“明白了应我一声。” ：“是，我知道。”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能上电视节目。心情既激动又紧张。粗略浏览一下那张纸，前面几问都是关于乐队的，从第七问开始就全针对我个人，其中大半都还牵扯到了Mica。什么烂问题嘛！揉成团随手一扔，挺巧，进了废纸篓。要是投篮，这可是个空心球呢。 ：“到时间了，快进现场吧。” 那装扮，我看着像是导播。 ：“去吧。” 还是那位经纪人，从后面大力一推，我跌跌撞撞进了现场。 场中央两张皮质单人沙发，主持人坐了右边那张，没得挑，我走过去坐在她身旁。台下，一排排观众席上坐满了观众。 第四卷 七 ——死穴 ：“欢迎大家收看我们的明星脱口秀！这期请到的嘉宾呢，非常厉害喔，他就是——S.C旗下新人，命运女神主唱，Reki！” 镜头切到我的画面。 ：“Hello，大家好，我是Reki。” 微笑，招手。镜头前，想到的只有这么多。 ：“欢迎你。那我们都知道Reki前段时间受了伤，现在看到你大家最关心的就是说，你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已经完全康复了。谢谢大家关心。” 笑不犯法，我就维持着笑容。 ：“刚被公司推出什么工作都没接手就受了伤，那现在复出了，有什么计划吗？schedule会不会排的满满的？” 计划？schedule？问题里有这些吗？怎么不记得？ ：“计划还在和经纪人进一步探讨，日程表的确是比较满，积压下来很多工作要做。” ：“还没确定吗？我倒是听你经纪人说不久你们就要发行首张专辑了。能不能透露一点？大家对你们的这张专辑可是相当的期待。” 首张专辑？为什么我会不知道？我可是唱的人耶！ ：“目前还在前期创作中，很抱歉不能透露。请大家耐心等待一段时间，我们绝不会让大家失望。” 对着站在入口处的那位经纪人，我记得是叫什么Fruious的，狠狠瞪了一眼，她视若无睹。可恶，什么Fruious，干脆叫她水果好了。 ：“喔~商业机密。那我要问问你，Reki你作为一个新人出道，自己有什么目标吗？” 目标？我懵了。 ：“比如说想要成为歌坛小天王之类的。” 主持人插话提点。 ：“暂时没有。我就只是想唱歌，让每一个听到我歌声的人都能爱上我的歌曲，爱上我的声音。” ：“每一个？哇塞，这可谓是终极目标啊，Reki果然厉害！” 台下观众席适时发出掌声。 ：“好。Reki这次意外受伤真的是很不幸，但是呢，也因此曝光了他和Mica的恋情。来，说一下，和Mica是怎么对上眼的？有什么绝招让这位绝世美人对你倾心？” 还有这种问题？！我怎么没看到？！ ：“这个总不是商业机密，可以透露一点了吧？人家Mica都公开承认了和你的关系，你不说点什么回应一下她吗？” 说？要我说什么？ ：“哇，Reki，你在害羞吗？” ：“来，喜欢Reki的朋友，大声支持鼓励他一下！” 主持人带动，观众开始齐声呼喊我的名字。 ：“Reki！” ：“Reki！” ：“Reki！” 声音很响亮，在场那么多喜欢我的人？怪了，一般恋情曝了光就不会那么受欢迎才对。不管它，总之于我、于乐队、于S.C，都是有利的事。 ：“关于Mica的事，我不想说什么，因为不想给她带来困扰，大家也都知道她是多么有知名度的一个人。总之，谢谢大家的关心，Reki永远是Reki，永远为你而唱。” 最后，以一曲收尾。四处驾着的摄影器材通通挪位，憋了很久的一口气才松下来。临别，主持人主动把手伸向我。 ：“其实我个人也是Reki的粉丝，很喜欢你唱的歌。加油喽！” ：“谢谢。我会的。” 我也伸手回应。 ：“以后一起合作的机会很多，我在这方面算是前辈，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好的。谢谢。” 出电视台，又赶往下一个地。水榭亭台的茶楼雅座包厢里，坐着下一个我要面对的人。 ：“Jason，久等了。” 水果对坐在里面的人非常客气。 ：“也没多久。他就是我们的新人？” 犀利的目光，在我身上全方位扫描。 ：“就是他，Reki。” 头被压下去，上半身与下半身呈90度夹角。 ：“外在条件还可以，声音怎么样？” ：“你是在怀疑我的水准？” 水果松了手，我总算能抬头挺胸见人。 ：“那倒不是。” 我是外星生物？值得他一直盯着看？ ：“主唱之外还有几个呢？” ：“我让他们在录音室试音。” ：“那就去录音室吧。” 这位看来是行动派。不过，他到底是什么人？ ：“好。” 进来不到一分钟，就又跟着出去。有点纳闷，完全不懂在搞什么。 ：“忘了，好像还没自我介绍。” 毫无预兆突然急刹车，害得我撞上前面的水果经纪人。鼻子好痛。 ：“Jason，你的制作人。” 一双宽大的手伸向我。 ：“Reki，主唱。” 行动派的制作人，干练派的经纪人，这组合倒是挺搭的。 ：“我说水果，行不行啊？” 地下停车场，坐在副驾驶座看着她发动了n次引擎，到现在还是没能动起来。 ：“谁是水果？” 冷不丁被狠狠瞪了一眼。 ：“你呀。英文名那么长，看着有点像水果那个单词就这么叫了。” ：“你应该没忘记我说过可以叫Fru。” 两只眼对四只眼（她戴着眼镜），她强势，我选择避开交锋。 ：“上我的车吧。” 新上任的制作人耐性不怎么样，对着我们按了好几下喇叭。 我没意见，水果看来也没有，在我之后下车开启了警报。 这个标志，不会错，是奔驰。这位制作人有没有才我不清楚，可以确定的是他有财。 在后座闭上眼眯了一小会儿，S.C到了。录音室里沃亚他们围在一起喝着饮料，很是悠哉。水果一声咳嗽，全体立刻回归岗位。 ：“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制作人交给我一份乐谱。 ：“清唱？” ：“对自己的声音没自信？” 不是声音的问题，是…，五线谱上那些奇奇怪怪像蝌蚪一样的东西我压根看不懂，听过一遍伴奏才能唱。 ：“你该不会是看不懂乐谱？” 糟糕，被点中死穴。 ：“我是看不懂，但这不影响我唱歌，只要让我听过一遍伴奏就能唱。” ：“那好，让他们几个先来一遍。” 还以为会借机刁难我，结果没有。 转手，把乐谱交给沃亚。在他们手里，那些我看不懂的符号变成了音乐。新的曲子，从没听过，沃亚他们停下来，就轮到我上。有什么难的，五线谱下面有歌词，照着刚才听到的旋律唱就是。音调好高，有一处险些提不上去。 不管怎样，总算是唱完了。看看那位制作人，木头一样什么反应都没有。 ：“Jason？怎么样？” ：“乐感和音质都不错，这点我承认。但是作为一个歌者，连五线谱都不会看怎么都是说不过去的。学，首张专辑正式录音之前一定要他学会。” 哈？要我学那个？ ：“找谁来教呢？这么短时间？” 水果还当真了。 ：“我来。你去买几本辅导书回来，让他恶补。” 喂喂喂，有没有搞错？真的假的？ 事实证明是真的。十分钟后，我就被强行按坐在一张简易书桌前，面前厚厚一叠书。书桌对面，那位制作人很高调的喝着咖啡，时不时往我这儿瞟两眼。可恶！什么嘛！小学音乐课学习的东西居然现在还要我我学，绪瑞依，你今天真是衰到了极点。晚点考虑一下去买彩票，中的概率应该很大。 x－－－是全音符；x－是二分音符；x是四分音符；x下面画一条线是八分音符；x下面画两条线是十六分音符；x加个点是附点四分音符；x下面一条线再加个点是附点八分音符；x下面两条线再加个点是附点十六分音符……这么多，天，我要抓狂了！ 下面一本书比较薄，先看它好了。1、2、3、4、5、6、7，这个我懂，简谱。1=C，变调mi。那这个上面的点又是干什么的？烦哪，找不到。 沃亚停在那边没动，问他好了，他懂。怕被那位制作人听到，我叫的很小声，沃亚根本睬都不睬我。书后面有几张白纸，随手撕了一张，揉成团丢向沃亚。纸团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抛物线，精准无比落在他头上。可能我扔的力道有点大，他一边向我走来一边按摸着头。很痛吗？ ：“你不认真学习叫我干什么？” ：“就是认真学了才叫你。这个是什么东西？” 我把手上那本置于其他书之上摊平了。 ：“哪个？” 见我桌上一堆书，下面的话还没说沃亚就先笑了出来。 笑笑笑！笑死你！有什么好笑的！不能大声吼，只能用眼神传递这些信息。 ：“好好，你加油学。哪个不懂？” 该死的家伙，还是面带微笑。 ：“这个，1上面为什么会有一点？” ：“加点？这个啊，上面每加一点就是升八度，下面每加一点就是降八度。这个1就是升八度的do。这是常识，书上应该有的。” 常识？还不忘损我两句。 ：“就是找不到才叫你。” ：“找不到？不可能。” 他把书拿了过去。 ：“不就在这儿嘛。耐心点找，书上全都有的。” 翻到那一页，他把书还我。 切，我没耐心，真是对不住啊。 这本完了，换下一本。记不得是换到第二本还是第三本，西柳来跟我打了个招呼说他们先回去了，四周静了下来。又过一段时间，觉得肚子有点饿抬头一看，墙上的挂钟清楚显示已经是晚上7点多，外面天早该黑了。 第四卷 八 ——致命弱点 整间录音室就剩我一个，那位制作人和经纪人何时离开的，我都不知道。既然人都走了，那我也没必要再留下，明天继续好了。这样想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舒展舒展筋骨。手机、钱包都进了口袋，OK，回去。 开门出去，正面撞上了那两位不知何时走掉的人。既然走了，还回来做什么？ ：“怎么？想走？” 两个人正面包夹，又把我逼了回去。 ：“专辑录制完成之前你都别想出录音室。” 嘴上说着没人性的话，手上递给我一份盒饭。 ：“为什么？总该给我一点休息的时间吧？” 没听说过有一种死亡方式叫做过劳死？孤陋寡闻。 ：“休息？连五线谱都不会看的人还敢提休息？” 怎么？不行哦？暗暗地，瞪他两眼。 ：“这次要发的专辑曲和词我已经破天荒全帮你们弄好了，你只要负责唱就行，还不满足？就算是唱，拿着乐谱也得看得懂才能唱。现在明白了？” 曲和词包办，真是谢谢你啊！ ：“Jason在乐界可是有名的制作人，请他帮忙操刀作词作曲的歌手一箩筐。这次我们能请到他，你应该觉得荣幸。” 水果看出了我的不削。 ：“是是，荣幸，荣幸至极。” 掰开筷子打开盒盖，吃饭要紧。 等我吃完饭，水果拿了空的饭盒就走人，录音室里只我和制作人两个。自觉一点，看书看书，学习学习。 这样枯燥无味的日子伴着我渐增的绝望见证了三次日出日落。这三天，吃喝睡全在录音室，几乎与世隔绝。沃亚他们在一旁照着谱练习，吴郢和彦赟陪着我，同时也充当那位制作人的监工，他不在时由那俩看着我。 又过一天，经过考验，终于获得制作人首肯，可以不用再盯着那些看着就想吐的书，抓起麦克想唱就唱。歌谱拿在手里，照着勉强已经可以清唱出来。这一首，感觉还不错。看向制作人，他的脸色却并不好。是对我唱得不满意？ ：“你还不会换气。听得出来刚才有两次险些一口气接不上，不过你还算聪明，用假音蒙混过去了。但是不可能每一次都这么运气，一定要学会呼吸换气。” 是，是。他强势，我只有点头的份，有如小鸡啄米一般。于是，接下来几天，我又开始了折腾人的歌唱训练。一晃，在录音室闭关修炼已经一周有余。从吴郢那里听说，Mica接下了来大陆后的首份重量级工作，出演新片《阳光下的秘密》女主角。那天早上匆忙离开后就再没见过，不知Mica现在可好？姑且，也把这种心情分一点给欧律斯。录音工作完成我就打算搬回去，没有理由一直留在那里。而且相比之下到S.C还是我租的那套公寓近些。 ：“再来一杯。” 杯子空了。习惯性把它往左后方递，吴郢一般都会站在那儿。 ：“咖啡没了，将就点喝白开水吧。” 马克杯又重回我手中。不对。 ：“彦赟？吴郢呢？” 天大的荣幸，居然让彦赟大少爷服侍我。 ：“她去买点心了。” ：“哦。” 有些不思议，眼光多在彦赟身上停留了片刻。 ：“怎么了？” ：“没，没什么。” 还是，继续我的练习。 过了今晚，明天，录音工作将正式展开。这张未出炉的专辑经由S.C大肆宣传，外界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还有一件事我也是昨天中午才知晓，那便是演唱会。一个新出道的乐队就出唱片开演唱会，是从未有过的先例。对此，水果给出的解释是，借和Mica的绯闻大众关注我之际，将我们一炮打红。Mica成了被利用的一方，有点不是滋味。 一首歌唱完，时钟刚好敲响十二下，凌晨了。征求的目光投降制作人，他却还没停歇的意思。 ：“你的声色条件很好我承认，但你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致命的弱点？我？ ：“还没自觉吗？” 煞有介事，问得我有些紧张。 ：“女性声线唱男性的歌曲，就是你最大的问题，最大的弱点。” 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你在说什么胡话？” ：“就算你的外表能骗过所有人，你的声音也骗不过我的耳朵，其实你是女的。” 他真的知道？能听出来？心慌慌的。 ：“怎么，我说错了吗？” 突然变得结巴，说不出话来。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负责包装你们的是公司，怎样包装是公司的自由，我无权过问。” 听他这么说，舒了口气。他到底是什么耳朵，不得不佩服。 ：“既然知道有弱点，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了吧？” 恶魔。好，好，我知道。练习，我练就是了。 ：“你说过不会说出去，是你说的。” 公之于众，会引发怎样的骚乱我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 ：“是我说的。但如果你表现的不好就另当别论。” 恶魔！绝对的恶魔！ 迫于淫威继续练习，练习，一首接着一首唱。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淌，零点，一点，两点。 叫停的功夫，赶紧喝口水润润即将冒烟的嗓子。放下水瓶，仿佛听到录音室外有动静。是我听错了？看看制作人，他的神情有变，想来是也听到了。那就是真的？！这种时间，难道是，灵异事件？！光用想的，全身汗毛就悉数竖起。 声音近了，近了。录音室的门被打开。妈呀！本能反应，双手捂住眼睛，身体缩成一团。那个声音还在向我靠近，靠近。我就这么受欢迎吗~~~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有某种东西，碰了我一下。我吓呆了，根本不敢动。那东西不放弃，又碰了我一下。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偏偏缠着我？~~~ ：“小依。” 咦？这个声音是……放开手，抬头。 ：“Mica？！” 没看错，真的是她。欧律斯那家伙就忽略不计了。 ：“真是的，你缩成这样干吗？” 一双手伸向我，将我拉起。 ：“你们聊，我去吃点宵夜。” 大概制作人从电视或报刊杂志知道了我和Mica的传闻，识趣的走人了。 ：“你怎么会来？” 再喝口水，压压惊。 ：“你还敢说！打你电话老是关机，某些人很担心，我们就一起跑来看看啦。” 只剩下我，Mica也就和欧律斯分离开来。 手机关机？我明明把手机调成振动一直放在上衣口袋里的，还在奇怪这么多天居然一点动静没有。掏出一看，果然是关机状态。按了好几下开机键没反应，明白了是电量耗尽自动关机了。 ：“我都不知道，是电池没电了自动关机。这么晚你们还没休息？” 欧律斯倒是不客气，在我的座椅上坐了。 ：“刚从片场出来，一会儿回去就睡了。” 忘了，她刚接下新片。 ：“那真是辛苦了。” ：“你不也是一样？又是发唱片又是开演唱会。还在准备吧？” 电源没关，麦克嗡嗡作响。 ：“嗯。明天就正式录音了。” 还是沾了你的光。 ：“努力哦！唱片出来我们一定买了收藏，演唱会也一定会去。” Mica握着我的手，很兴奋。 ：“不要扯上我，你一个人疯就够了。” 欧律斯的声音。他还在。 ：“什么叫疯？！欧律斯，严正警告你，讲话不要太过分！” 一根修长的食指戳在他脑门。 ：“谢谢支持。很晚了，你们还是回去休息吧。” 本想借机说要搬走的事，闻着气氛不对还是作罢。 ：“那我们走了。回见。” Mica拉着欧律斯，走出我的视线。 第五卷 一 ——可恶小子，绪悠 正式录音，一点都不比前段时间的练习轻松。所有人都很忙，闲着的就只有彦赟那厮。吴郢至少还会帮我端茶送水。考虑到会有一段时间抽不出空，看那家伙闲着更不爽，索性让他替我去欧律斯那儿把属于我的东西搬回公寓。起初他不答应，待我亮出一双拳头，他便默不作声走人了。 ：“停！说了多少遍声音不要颤！” 外间，那位制作人又开始抱怨。 很有一种撞墙的冲动，这首都重复不少于10遍，每一次OK。他到底是怎样？完美主义也犯不着完美成这样。还是他要证明自己的耳朵有多灵敏？ 西柳轻拍下我的肩，重新起音。深吸口气，我忍。就不信没有一遍能唱的让你挑不出刺。 ：“我没教过你怎么收音吗？！” 盖过音乐的吼声，直刺我耳。 第17遍！想通了撞墙太傻，把他解决掉最直接。蓄势要冲出去，背后三双手同时拉住我，一致对我sayno。 痛苦，这日子实在太痛苦。突然好想念我的公寓，好想念我的那张床，好想念羽昕亲手做的菜。 晚餐时间，是我们唯一能休息放松的时间，彦赟也在这时候回来了。坐下，他就端起餐桌中间那盆汤一饮而尽。见识过牛饮，没见过他这样。 ：“东西都搬好了？” 他摇头。 ：“没人在？” 也对，接了新片拍着呢。 他还是摇头。 ：“那你这么长时间干什么去了？”、 有种邪恶的念头，要把他那头灰色的毛烧个干净。 ：“你那位情人说什么都不肯让我把你的东西拿走，对着我发好大的火。还要我转告你择日亲自去解释清楚。” Mica她？ ：“哪天你空了自己去吧，还第一美人，个性差劲透了。” 等等，他是在说欧律斯，还是在说Mica？不对，他见到的只可能是两人的结合体才对。 ：“是这样吗？瑞依？” ：“是吗是吗？这可是大新闻！” 连沃亚和库克也来了劲。 ：“吃饭！吃饭！” 不客气，一人给了他们一下。 ：“你爱喝汤是吧？还有一盆，来，给你。” 彦赟险些没接稳，让汤被衣服和裤子喝了去。 ：“可是我已经喝饱了。” 他很有勇气地回我。 ：“喝！给我喝！” 这么一折腾，心情好了些。坐下，拿筷子，吃饭。 其他几个不时看看我，不时又面面相觑，没人敢说话。 噩梦般的三周录音时间，对我有如过了三年那么漫长。终于能走出录音室呼吸室外新鲜空气那一刻，脚一发软摔了。幸有吴郢及时扶住了我，才不至于太丢脸。然录音结束并不是工作结束可以放松休闲的信号，而是新一轮痛苦的开端。 当下有一系列名目繁多的宣传工作等着我，为了这张才录制完毕只待后期制作完工就能上市的碟，以及不久后的演唱会。沃亚他们当然也得出席参加，不知不觉间就有了各自的粉丝。三人中人气最好的是库克，他在人前的面红、挠头抓耳被称作“好可爱”，人后不免被沃亚一顿狂扁。这小子，太会耍阴的了。至于我，看一眼现前这人头攒动的情景，不用费口舌多说了。原本打算抽空去Mica那儿一趟，做好觉悟演唱会结束之前是别想了。 每天都是那么忙碌，行程从早上7点排到晚上9点，9点之后还得为了演唱会做特训。每天，都这么累。不过对于我们这样出道不久的新人，能做到这种程度，梦里都该偷笑了。 “艺汇”杂志社接受访问出来，是下午两点。下面一场电台话聊节目是三点半，刨去半个小时花在路上的时间，我们尚有一个小时的空余。附近刚巧有一间不错的茶楼，于是四人乔装打扮一番去了，窝在不引人瞩目的某个地方。水果曾严厉训导过我们，除非镜头前，大庭广众之下绝对不能泄露身份，否则她不敢保证会对我们做出什么事情。 ：“大麦，茉莉、龙井，你要什么？瑞依？” 三个人都定了，只差我。 ：“菊花吧。” Menu上那朵菊花在水中绽放的格外美，不知实际泡出来有没有这效果。 ：“这里环境很棒耶！从窗户能看到下面繁华热闹的街道！” 库克像是初次来到这种地方，像个孩子一样，很兴奋。趴在窗上望着下面两眼熠熠发光。只希望他不要兴奋过度，引来他人注目便好。 ：“悠紫，这样放着筱月的事情不管真的好吗？” 声音，发自屏风后面的那桌。 ：“没什么不好。” 另一个声音。身体，对这个声音有了反应。 ：“悠紫。” ：“别说了！” 那个声音！我就算化成了灰也能认得！站直，狠狠一拍桌子。 ：“绪悠！” 很高的分贝，震呆了沃亚他们。 那桌，有了动静。跑出一个人，从我面前一晃而过。想跑？！全身运动细胞苏醒、继而活跃。跨过木质围栏，我追了上去。 ：“绪悠！” 跑的还挺快。不过，再怎么也不会是我的敌手。 ：“臭小子！给我站住！” 一路跑出茶楼，到了人潮涌动的街上。水果的警告顾不上了，好不容易让我给逮着，绝对不放过。我追！ ：“绪悠！给我站住！” 来往的人群，给追捕工作带来不少难度，脚下的步子不得不放慢。 ：“绪悠！” 光留意他的身影没注意前面，撞到了两位结伴同行的人。看那亲昵的模样，该是对情侣。 ：“对不起！” ：“对不起！” 撞到的是那位女朋友，男士一脸凶煞相。 ：“啊！你是Reki!你是Reki对不对？！” 糟糕，一不小心被看到了脸。 ：“不好意思，小姐你认错人了。” 赶紧，逃跑，追绪悠那小子。可是，哪还有他的影子。跑了，功亏一篑让那可恶的小子给跑了！可恶！真想找个沙袋立马挥上几百拳泄愤。 大街上也不变多停留，就又回到茶楼，和沃亚他们会合。是时候朝向电台出发。看话聊备稿短暂的几分钟时间，彦赟把我拉到一旁的化妆室，说是有话要对我说。问他什么话，他又只是看着我。婆婆妈妈扭扭捏捏，一点都不像是他。 ：“那换我说。刚好有事要拜托你。” ：“什么事？” ：“帮我调查一个人。学校、住址、联系方式都要调查出来。” ：“哦？什么人让你这么感兴趣？” ：“绪悠。” ：“绪悠？！你的…” ：“我的什么？！” ：“没，没什么。命令收到，即刻进行调查。” 他甚至还对我敬了个礼。调查人的事，让黑道王者的彦家去做，最适合不过。 ：“你呢？到底要说什么？” ：“没，没什么。等调查结果出来了，一起告诉你吧。” 他打开了化妆室的门。 ：“有什么事现在说好了。憋在心里不难受吗？” ：“没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这样，下次再说吧。节目要开始了，去吧。加油！” 但是那张脸给我的感觉，不像是没事。算了，录节目要紧。 第五卷 二 ——令人吐血的学院 彦赟的结果给的很快，就在我录制节目完成和电台节目主持人告别出来之后。郑重其事，把调查的结果罗列打印在了一张纸上。 ：“星罗男子学院？那是什么学校？” ：“嘘。” 彦赟又把我拉到了一边。 ：“你嘘什么？我问你星罗男子学院是什么学校？！” ：“具体资料，在这里。” 厚厚一叠打印纸张，彦赟颤抖着双手交给我。 星罗男子学院下设：牛郎科、宠物科、变态科、AV科、公关科……各科均有专职教师授课，学员免费入学，毕业后工作所得支付学费即可。 这，这是什么？！什么学校？！培养那种，那种，天，我的头快炸开了。 ：“绪悠在哪个科？哪个科？！” ：“AV科。” 我的头…… ：“进去几年了？” ：“几年？！” ：“四年。再有两年该毕业了。” 后面半句，彦赟说的很小声。 ：“你的事等等再说。那所学校在哪你知道吧？带我去。现在！立刻！” 那小子，那小子，那小子竟然！头，头真的要炸了。 ：“现在去不大好吧？人家都下课吃晚饭回寝室了。明天，明天一定陪你去。” 彦赟很有勇气，挡在我面前。 ：“就现在。现在就去！再拦我你距离天堂就不远了！” 揍人，强烈想要揍人的愿望。一直揍到自己体力不支倒下为止。 ：“冷静。绪沙，冷静点。不要冲动。现在就算赶去，学校那边也该关门了。再说，你晚上还要练习不是吗？明天，明天一早就去。” 练习？忘了，每晚七点到十一点固定的练习时间。但是现在，哪还有什么心情练习。只想冲进那所鬼学校把那该死的小子狠狠揍到趴下拖出来。我的头，真的不行了。 ：“不过看你今晚是没心情练习。这样，我陪你去酒吧喝两杯。” 喝两杯？记忆中彦赟的酒量是惊人的，号称千杯不醉。和他喝酒？也好，醉了一觉醒来就能去找那小子算账。绪悠，你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 于是两人一块儿从躲藏的地方出来，和沃亚他们打个招呼。 ：“我有点事情，今晚的练习和明天的活动全都缺席，跟水果说一声。后天我就回来，把落下的全都补上。” 也不等沃亚的回音，我拉了彦赟就走。 昨晚豪情冲天一口气喝了三杯血腥玛丽，今天睁眼就已是上午十点，更重要的，头疼。钻心的疼。彦赟早醒了，端了杯醒酒茶进来，要我喝下。 ：“不用，我没事。现在就去。” 那小子在那儿多待一秒，我就如坐针毡，浑身难受。 ：“现在？你不伪装一下？被人认出来传出去了肯定是头条。” 彦赟这小子，也会为我考虑了。只不过。 ：“顾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就走。” 我打头，彦赟跟在身后。 ：“去是没问题，但你得保证，不能闹事。怎么说对方也是一所学校。” ：“我知道。” 彦赟指路，向着那所学校进发。 还没到那所学校，就闻到浓浓的花香。校门口两侧墙上爬满了刺人的蔷薇。铁质的两扇大门就这么敞着，连个门卫，都没有。皱了皱眉，带头，进去。 意料之外，这所学校还挺大，教学楼一栋连着一栋。目标不确定，先随便进入一栋找个人问问。教室门前的门牌上写着，牛郎科Ⅲ。正想找人来问，教室里有两个人走出来，站到我和彦赟面前。 ：“你们俩是新生吗？条件不错，尤其是你。” 一上来，我就被盯住。 ：“你搞错了，我们不是新生。” 彦赟主动挡在我面前。 ：“不是新生？那你们来干什么？找陪伴？就让我们来陪你们好了。我还挺喜欢你们两个的。” 拉，拉客？！ ：“AV科。告诉我，AV科在哪里？！” 推开彦赟，我要自己面对。逃避的人，不叫绪瑞依。 ：“原来你对AV科的有兴趣。AV科的话，在对面那栋楼。现在这个时间，他们正在实战演习，你去看看也好。后悔了，还可以回来找我们。” 实战演习？!拳头不自觉的竖了起来。 ：“谢谢。” 彦赟带着我后转，前行。 教室的门牌来看，是AV科没错。彦赟出面，找了个人询问。 ：“我们想找一个人。绪悠，你知道在哪吗？” ：“绪悠？” ：“对。绪悠。” ：“我们这没有绪悠。” ：“没有？” 彦赟疑问的目光抛向我。 ：“悠紫。有这个人吧？！” ：“悠紫的话，他们班现在在影像厅进行实战演习。” 名字都改了。绪悠，有你的。 ：“影像厅在哪儿？” ：“三楼最边上那个大教室。” 终于，被我找到了。 ：“走。” 我拉上彦赟。 ：“等一下。” 刚才那人叫住我。 ：“你该不会就是，Reki吧？命运女神的主唱Reki！班上，不只是班上，全校都有好多人喜欢你呢，把你视为梦中的对象。” ：“你认错人了。” 梦中的对象？！今晚我该做恶梦了。 三楼，影像厅。找到了。青天白日门窗紧闭，里面又没开灯那么昏暗。不用猜也知道在里面进行的不会是好事。虽然彦赟一再阻拦，我还是打开了那扇门。 悄悄走进去，靠近，看了个真切。数台摄影机围着中间躺在几张课桌临时拼凑成的简易床上两个人。传来的那个声音，两人的那个姿势，即便我是白痴也能明白。所谓实战演习，就是这个？！ ：“很好。下一组，悠紫，筱月。” 旁边站着一个教师模样的人，手持一本笔记本，一支笔，记录着什么。那样也算是老师？！ ：“悠紫？” 好小子！绪悠，总算逮着你了！ ：“啊，我忘了，筱月不在。那你就来个自慰吧。” 什么？！ ：“好了，开始。” 慢吞吞，眼前那个人躺上了那张简易床。 ：“绪悠！你敢！！！” 我的吼声，绝不亚于麦克的音量。 所有人都向后转头，看着我。包括绪悠。 ：“下来！跟我走！” 呆呆看着我，没动静。 ：“你给我下来！绪悠！别逼我动手！” 要不是彦赟在身后拉着，我早冲上去了。 ：“绪悠！！！！！” ：“这位同学，我们正在上课，请你不要打扰。有什么事下课再说。” 老师模样的人，走向我。 ：“上课？！上什么课？！少让我恶心。” 挣开彦赟，我迎面走去。 ：“我只是来带走个人。绪悠！给我过来！” 人，从简易床上下来了。 ：“那是悠紫同学，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旁边有人插话。 ：“认错？全世界只有他我不会认错，化成灰也不会。” ：“你是悠紫的什么人？” ：“我是他的，他的哥哥！” 后面彦赟舒了口气。幸好我改口改得快。 ：“哥哥？” 议论纷纷，没人相信的样子。 ：“再告诉你们一件事。这个家伙不叫悠紫，叫绪悠！” 抓到人，往门外冲。有反抗的力量，但与我此刻的怪力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彦赟就跟在我们身后，走出那间令人恶心的影像厅。 ：“Reki！” 听到这个名词，身体本能的，停了下来。 ：“Reki！你是命运女神的主唱Reki！对不对？！” 一个，两个，围了上来。被叫到名字就会有反应，这种人的本能，现在看来真是讨厌。 ：“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Reki。我只是这个家伙的哥哥，奉命把他带回家，仅此而已。” 再逗留会有危险，突然加速跑离这是非之地。跑出去了，到了大街上，停下来还是会有麻烦，干脆一路，跑到我所租住的公寓，那里绝对安全。今天是周末，羽昕应该在家。 第五卷 三 ——两条路的选择 没有钥匙，不过彦赟在，也是一样。开门，进去。隐约有电视机的声响，羽昕在房里看着电视，看她所谓有文化有内涵的大长今。听到外面有动静，她开门出来。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我，而是绪悠这小子。第一句话，倒是对我说的。 ：“绪瑞依，好久不见，学会带男人回家了？不过看在是个帅哥的份上，就原谅你了。老实交代，这位帅哥是何方神圣？” ：“何方神圣？这小子不神也不圣，是我恨不得立刻宰了的弟弟。绪悠。” 手一直拉着没松开，怕他再逃跑。 ：“弟弟？！你还有个弟弟？！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新鲜人，新鲜事，羽昕开始兴奋了。 ：“耍性格走了那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在我心里就跟死了没两样，当然没必要说。” ：“哦~原来如此。” 一圈，两圈，羽昕绕着我和绪悠转起了圈。 ：“嗯。不愧是姐弟，长得还……” 接触到我的目光，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 ：“长得还什么？还真像是不是？” 只要眼睛不是装饰，就能看见我额头暴起的几根青筋。 ：“不不，只是有点像，有点而已。” 羽昕赔笑。 ：“只是有点？那刚好，问一下我们的罗羽昕小姐，我们‘兄弟’两个，谁更帅呢？！” 笑得那么贼，我敢打赌肯定是在想这件事。 ：“当然，当然是‘哥哥’你了。” 笑容维持的不错。 ：“真的？我可不想听假话，不要因为我们相识就倾向我。” ：“真的，真的是‘哥哥’你比较帅。全世界找不到比你更帅的了。” 笑容有点僵了。脸快抽筋了吧？ ：“我和这小子有话要说，你们先回避一下。” 我把绪悠拉进自己的房间。 ：“那我就去买些菜，难得有客人，晚上好好吃一顿。彦赟，你陪我去吧，还要麻烦你帮我拎点东西。” 彦赟没回话，但是跟着走了。 关上房门，狭小的空间只我和绪悠两个。 ：“松手可以吗？很痛。我不会再跑了。” 松手，狠狠甩了他一掌。 ：“这么久不见，没话对我说吗？” ：“对不起。” ：“姐。” 低头，没有直视我。 ：“对不起？！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是我对不起你吧？！名字都改了，真有你的，绪悠！” 满腔怒火，面对着这个对象却不知如何发泄。有如一头猎豹捕捉到理想的猎物——一只野兔，犹豫半天定不下第一口该咬在何处。 ：“你不也改了名字？我的理由跟你一样。” 还学会了顶嘴。 ：“给你两条路。一、回家去；二、留在我这儿，换一所别的学校。” ：“没有第三种选择？我想回学校。” ‘回学校’三个字深深刺激到我的神经。 ：“有。去天堂。我现在就送你去！” 一拳，从绪悠头边擦过，重重落在他身后的墙上。 ：“你就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我回学校碍着你了？！” ：“绪悠！你给我适可而止！” 拳头二度抡起，却被阻碍无法落下。 ：“冷静，冷静点。” 阻碍我的，是彦赟。 ：“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回那个学校，你死心吧！更别有逃跑的念头，如果你不想回到那个家的话。” 冲出房间，狠狠把门关上。彦赟紧随着我。 ：“你不是陪羽昕去买菜了？什么时候多了这偷听的恶趣味？” ：“别误会，是你的那位羽昕担心你，让我留下来观察情况。你们这样，沟通不会有效。” 手上多了瓶冰水，是彦赟给的。 ：“那我要好好谢谢你了。留在这儿看着那小子，他要敢逃跑就把他放倒，不管采用什么手段。我去找羽昕。” 难得有客人来，羽昕买的东西不会少。 羽昕讨厌脏乱之地，菜市场是肯定不会去；又不喜欢走路，所以肯定是就近原则。综合以上两点考虑，目的地只有一个——小区对面的欧尚超市。调味料的货架前，找到了她。旁边一辆手推车，里面堆了不少东西。 结账出来，那些东西的1/3以上到了我手上，其中包括我最讨厌的葱。回去，从未踏足过厨房的我被拖进去打下手。淘米、洗菜、拿盘子。厨灶前，还是羽昕的专属领地。 ：“知道弟弟爱吃什么吗？透露一点，姐姐大人。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 手上不停搅动着蛋清液，问我。 ：“谁知道。能吃的东西都行。” 那种会称赞我泡的速食面美味，并吃得津津有味的傻瓜，给他吃什么，都无所谓吧。 ：“真的不知道？难得我买了这么多素材。” ：“放进冰箱不就行了。” 任务完成，退出这片不属于我的空间。 ：“但是你不觉得可惜？” 羽昕不依不饶。今天的她，格外坚持、认真。 ：“肉末粉丝。每次只要有这道菜，那小子不吃饭也要把它吃完。” 彦赟还在听命看守。泡杯花茶拿份报纸，窝进沙发。窝着窝着眼皮慢慢垂下，睡了。 醒来，是羽昕叫我，吃晚饭了。看看外面，天完全黑了。餐桌上摆了十来道菜，前所未有的丰盛，托了绪悠那小子的福。 ：“绪悠，吃饭了。绪悠，绪悠。” 彦赟这小子，难得见他这么好心。 ：“绪悠。绪悠。” 可惜对方不领情。 一个不行，羽昕也跑过去叫。里面那个，还是没反应。 ：“够了。别管他，过来吃饭。” 两个人，没一个有动静。 ：“绪悠！不想死的话五秒钟之内给我出来！听到没有！给我出来！” ：“一！二！三！” 四、五没有机会出场，被绪悠取代了。 ：“吃饭。” 三个人齐齐落座，四双筷子同时开动。用餐过程，极为安静。餐毕，我亲自押解他回我房间。晚上，还是决定去S.C看看，不能做的太过头，把水果逼急了。在那之前，先有一个帮羽昕洗碗、收拾厨房护送她回房间的善后工作。 ：“要走了吗？” 彦赟还坐在客厅正对我房门的那张沙发上。 ：“嗯。回S.C看看。那家伙交给你了。” 彦赟的身手虽和我尚有一段差距，应付绪悠那小子还是绰绰有余。 ：“自己的责任不能往别人身上推。我要走了，明天。” ：“走去哪？” ：“从哪来的，就回哪去。” 意思是，回到那个庞大的彦氏家族，扮演回继承人的角色。 ：“可你不是…” 出于和我类似的理由才离家？言语从未表达，但我能懂。 ：“在你身边，看着你那么努力，那么辛苦的做一件事，想着自己也不能一直闲到发霉，所以决定回去。毕竟我属于那里，我有我的责任，做不到和你一样潇洒。只要做好了，在那都没差。” 陈述的语句，从中听出了彦赟的决心。 ：“决定了就放手去做吧，我相信你可以。” 而我的责任，是绪悠。 ：“不逼我发誓，绝不透露你的行踪什么的？有个人一直在找你。” ：“没必要。电视都上了好几次，他早该看到我。” 有没有厚颜无耻逢人自夸我就不清楚。 ：“那要是问我你的事，怎么说？” ：“绪沙早就不存在。就这么回答他。” 现在的我，是绪瑞依。 ：“会不会太狠了点？再怎么说他也是你” ：“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是我的什么人？什么都不是！ ：“我懂了。不是要去S.C？你的经纪人和制作人那么强悍，别惹毛那两，早些去吧。” 彦赟很适时的转移了话题。 ：“那我走了。今天晚上，绪悠这小子还是先麻烦你看着，等我明天回来接你的班。” 工作之外，主要矛盾是绪悠。不会再放手，这一次，我会牢牢抓着他。 看着彦赟比了个OK的手势，安心出门。明天，明天起，肩上的责任更重了。但是，我得扛着，没有第二个人可以代劳。 第五卷 四 ——吃味的决定 昨晚赶回去参加练习的时候还好好的，今早用绳子绑着自己和绪悠的手拉着一起进S.C，水果看我的眼神就变了，有如恨不能将我大卸八块泄愤。怎么了？望向沃亚他们，一个个见我如见瘟神避之不及，只有库克鼓起勇气给了我一个‘珍重’的眼神。到底……？？？ ：“你还带着他到处跑？！” 水果像是疯了一般死命想要扯断我和绪悠之间牵连着的绳索。 ：“怎么了？怒火伤肝，对身体不好。” ：“怎么了？！还问怎么了？！你自己看！！！” 一份报纸，狠狠砸在我脸上。绪悠这小子反应倒是挺快，躲到了我身后。 报纸？怎么了吗？平摊桌上，单手翻阅。头版、头条，写着：断袖！Reki光顾本市知名男同志学校！传闻其弟为该校学生！还有照片。是哪个该死的偷拍的？! ：“我想尽办法要让你们上头条，这下倒好，真的上了！我这个经纪人是可以下岗了！” 又丢给我，一大堆报纸、杂志。绪悠在我身后估计也看到了，不安的望着我。 ：“后面那个，真的是你弟弟？！” ：“是的。” ：“你！！！” 我看出水果恼的恨不能跳楼或是撞墙。幸好一旁有制作人拉着。 ：“如果你还想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不想毁了前程，就公开否认你们的关系，否认昨天的事，否认到底！” ：“为什么？绪悠确实是我弟弟。” ：“这我知道！但是没必要让全世界人都知道！把你们的关系埋在地下，不能公开！为了你自己的前程！” 水果一副抓狂的表情。 ：“那个弟弟，你也不想因为自己而毁了哥哥的大好前程吧？” ：“我…” ：“绪悠是我弟弟，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Reki！你！！！” 抓狂之后，接近疯狂。 ：“再说一遍，绪悠是我弟弟，我绝对不会否认。” ：“你！你就要这样毁了自己？！” ：“我不会毁了自己，同时也不会否认和绪悠的关系。” ：“你承认关系就是毁了自己！现在公众都在讨论，你的这条大丑闻！” 激动，水果激动得全身颤抖。 ：“这件事我会处理，绝不会毁了命运女神，你大可放心。” ：“处理？！你怎么处理？！处理不好怎么办？！公司形象也被牵了进去！” ：“处理不好，我就彻底从这条路上消失，永不复出，偿还所有违约金，并声明是个人原因与公司毫无关系。这样可以了吧？” 我也，动怒了。 制作人大概看出我的认真和坚持，拍拍水果的肩。 ：“好！我看你怎么处理。” 气冲冲，水果开门出去，制作人跟在后面，大有安慰之意。 ：“瑞依，有你的！牛！兄弟挺你！” 两大霸一走，沃亚和库克就围上来，沃亚更是把手搭上我的肩。 ：“兄弟？！” 绪悠的声音。不高，刚刚好传入我耳。怕他乱说泄露我的身份，即刻瞪他一眼。他像是懂了，乖乖闭上嘴。 ：“真要挺我刚才怎么不站出来？马后炮。” 危难之中见人心，果真不错。 ：“你弟弟，绪悠，真的在那所学校上学？” 库克问得小心翼翼。 是事实，我自不会否认。 ：“那他真的是，同志？！” 一步，两步，后退了数步。 ：“瞎说什么！他只是在那儿上学而已。” ：“那就对了！那所学校是出了名的同志学校！专门培养那方面的人才！” 仿佛我身上沾了什么致命的病菌，库克又开始后退。沃亚收回了他的手。 ：“该不会，你们兄弟两？！” 沃亚也开始后退。 ：“你们两个不要太过分！小心我眼红杀人！” 大清早送走彦赟就接连受气，我是招谁惹谁了。 ：“好好，我们相信你。不相信瑞依还能信谁。” 两个人，四只手，高高举着，表示投降。 ：“吴郢呢？怎么不见她？” ：“说是忙着准备期中考试，过段时间再来帮忙，要我们加油。” 西柳不受影响，练着他的鼓。 ：“啊，彦赟走了，吴郢又不来，真是寂寞。” 库克操起他的贝斯。 ：“不会，今后有这个家伙陪着。” 把绪悠从身后拉出来。 ：“你要带着他？！不会吧？！真的假的？！” 刚操起的贝斯，落了地。 ：“当然是真的。他是我弟。” 沃亚一脸严肃，走过来。 ：“我知道了，瑞依，你一定是病了，赶紧，去医院看看。赶紧。” 配合嘴上的‘赶紧’，把我往门外推。 ：“你才病了！我很正常。” 角力，胜者舍我其谁。 ：“天哪！把我认识的绪瑞依还我！天哪！我求你！” 沃亚和库克，唱起了双簧。 到底谁不正常。两人之外，还有一个正常的，西柳。 ：“在你把这件事解决之前，除了练习，其他所有活动都暂停。你打算怎么办？” ：“先把这小子的事情解决了，再找个机会公开声明。” 是我认为，最佳的打算。 ：“那尽快。我相信你。” 西柳，果然是不一样。 ：“很快。” 借了沃亚的机车钥匙，压顶帽子架副墨镜，牵着绪悠出去。 ：“去哪？” 停歇等红灯的空挡，绪悠发问。 ：“去你学校，办退学手续。” ：“我不要！” ：“由不得你。” 跳转绿灯，加速继续前行。 到那所学校门口停车下来，才过9点，学生都在上课，所谓的上课，牵着绪悠直奔校长室，一路没遇到半个人。这一路，不轻松。绪悠反抗的厉害，很厉害，从没有这样过。但是终究，敌不过我。 校长室的门，开着，省了我敲门的功夫，直接进去。里面坐着的，是年约30，颇有几分英俊、神气的校长，大概是察觉到我的来者不善，警惕的看着我。 ：“绪悠的退学手续，麻烦办一下。” 绪悠还躲在我身后，只好费点气力把他拉出来。 ：“绪悠？” ：“不对，注册使用的名字是悠紫。” ：“悠紫。你是他的？” 学生注册表，翻到了他那一页。 ：“我是他哥。” ‘姐’这个字，说不出口，说了也只会平添麻烦。 ：“悠紫同学各方面表现都很好，为什么要突然退学？是你自己的意思吗？悠紫同学？” 踢他一脚，警告他闭嘴。 ：“是我们商量后的结果。退学手续，你办就是。” ：“好的。先给你办了。不过我看悠紫同学不是很甘愿，想回来我们随时欢迎。” 绪悠的档案，到了我手上。 ：“还有什么东西吗？” 这种鬼学校，不想再跑第二趟。 ：“这几年的学费，麻烦一周内交到财务处。具体数额悠紫同学应该清楚。” 没带钱，很不甘愿，只能下次。 ：“好的，谢了。” 牵着绪悠走人，不愿多做停留。 ：“你是命运女神主唱Reki吧？” 一句话，让我停下脚步。回望。 ：“悠紫是你弟弟，真没想到。我们学校也有很多你的粉丝，崇拜着你，我本人也很喜欢你的歌。最近你们人气剧增，相信很快就能走红，我期待着。” ：“谢谢。” 光靠帽子和墨镜果然挡不住。 ：“你弟弟的事，希望你们能再好好商量一下。马上就要下课，学生们会出来走动，不想引起骚动趁现在快走吧。” 面窗而立，双手反绑置于身后，留给我一个背影。 ：“谢了。” 同一句说上三遍，让我有点吃味。 第五卷 五 ——突然的风波 有校长大人的忠告，我牵着绪悠快步行进，不敢放慢半拍。刚好，双脚踏出校门的同时，下课铃打响。坐上车，手机的来电声和引擎声一齐响起。这通电话，来自Mica。 ：“小依，有时间吗？过来一趟。” 周边环境，很嘈杂。 ：“有，你在哪？” ：“我在…，算了，你去我家找我。” 听到一群人，吵吵的声音。 ：“好的，那我现在就去。” 载着绪悠，发动车辆。 Mica和欧律斯的住所，那座城堡很偏远，一路绿灯通行无阻不停歇的赶去，还是花去了半个小时以上的时间。停了车，在大门外等着。远远看到一辆银灰色车驶来，那个标识，是凯迪拉克。车在我们面前急急停下，鱼贯下来几个，经纪人Diamon、两个保镖、以及Mica。几人衣衫都有些不整，仿佛才经历过一场搏斗。 Mica开门，一行人才得以入内。很奇怪，几个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落在绪悠身上，饱含恶意的，尤其是Diamon，那眼神恨不能把绪悠一口生吞。 ：“你们几个，怎么了？” 气氛不好，把绪悠往身后拉点。 ：“这位就是你传说中的弟弟？” Diamon一步步向我，不，是向我身后的绪悠靠近。 ：“是我弟弟，绪悠。怎么了吗？” ：“怎么了？！因为他，今天的拍摄工作泡汤了！” 莫非，：“是因为报纸杂志上的那篇报导？那些记者去找你们了？” 早该想到，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撇下命运女神，头一个会牵扯到的就是Mica，因为欧律斯在公众前胡诌了我们的关系，出了这种头条不去找他才有鬼。 ：“不错。你能想象我们今天被多少记者包围吗？都是因为你身后那位！Reki，好好管教一下你弟弟。今天如果换成你出现，记者阵仗绝对比我们遇到的还要庞大。” 不是危言耸听，我了解。但是把责任推到绪悠身上，未免有点怎么说也是我去找他，惹出来的事情。 ：“好了，难得今天放假，别浪费了，回去休息吧。” Mica出面，把我和绪悠以外的往门外赶。 ：“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好好解决才行！” 都到了门口，Diamon还不放弃。 ：“好了~” 最后一击，Mica关上大门。 ：“把绳解开，被你勒的疼死了。” 只剩三人在场，绪悠出声了。 ：“不行。你死心吧，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有机会逃跑的，听清楚，绝对不会！” 全世界我都可以不闻不问，就是绪悠过不去。 ：“不用那么紧张，人就在这嘛。你们姐弟也真是。” Mica过来解了我们之间的牵绊。 ：“姐弟？你知道她是我姐？！” 绪悠一副很夸张的吃惊相。 ：“她知道。难道你不知道？！” 重重一拳，不客气落在他头上。 ：“可是你们乐队的人叫你兄弟。” ：“不行吗？你有意见？！” 他的头，摇得很快。 ：“那就对了。Mica，今天的事都是因为我，对不起。” 有绪悠在，欧律斯没机会出场。 ：“傻瓜，说什么对不起。要不是先前某人乱讲话，今天也不会这样，不能怪你。” Mica整整身上的衣服，很大度。 ：“这件事，我会尽快解决。” 为了沃亚他们，为了自己，同时也是为了Mica。 ：“我看你还是先解决了自己姐弟之间的事再说。” Mica把手搭上绪悠的肩。 ：“我们之间没什么事好解决的。” 两个声音，同时。互相，对视彼方。 ‘嗤’的一声笑，是Mica。 ：“看来你们的感情不错，我的担心是多余了。” ：“谁和他感情不错？！” 又是，同时。 ：“能不能不要学我讲话？” 这次只有一个声音，我把语言化为行动，直接给了绪悠一记。 ：“你给我乖乖闭嘴听话！” Mica还是笑。笑过了，拉起我的手，把脸凑到我耳边。 ：“小依，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讲。” ：“可是…” 万一绪悠这小子趁机溜了…我不得不防。 ：“放心，你所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看着Mica，慢慢与欧律斯分离开来。绪悠，应该是没察觉。 ：“我上楼找点东西，你在这儿等着。” 交代绪悠一句，跟上Mica。有欧律斯在，不用担心那小子会逃跑。但是，回头偷瞄他一眼，居然单手支头斜躺沙发上，闭眼不知真寐还是假寐。 ：“有什么话，要讲？” Mica特意关上门，谈话场所确定是这一间。 ：“小依，你好狠的心！” 带着哭腔，Mica扑过来，冰冷的身躯将我抱个满怀。 ：“怎么了？” 一下被指责狠心，我慌了。 ：“让朋友来收拾东西，说走就走，连个当面道别都没有，不是狠心是什么？” 哭的意味，变浓了。 ：“那是因为我这段时间比较忙，没时间，这里也实在有点偏，室友又一直催着我回去，我也不放心总是让她一个人，所以…” ：“不管不管！就是要你！不准走！留下来！” Mica突然，变的孩子气。 ：“不是还有欧律斯陪你嘛。” ：“那不一样！和律斯一起最无聊了！” 我无语。离开，是一定的，没有理由一直在这待下去，没有。类似今天这样的牵连事件，不愿再看到它发生。 ：“小依，留下来！我要你留下来！” Mica脱离我的怀抱，摇晃着我的身体。 ：“Mica，不要为难我好吗？” ：“小依…” 真的泛起了，晶莹的泪花。 ：“我答应你，一定会经常来玩。所以，别这样。” 泪水对我，是必杀技。 ：“好吧。东西就在你睡的那间房，我都收拾好了。小依很快就会回来，我相信。” 抹去泪珠，Mica笑得很是狡黠。 当时的我，急着拿了行李下楼看绪悠还在不在，并没在意。 ：“走了。” 行李包丢给绪悠，掏出机车钥匙，迈向大门。 Mica没跟下来，似是还在感伤。欧律斯保持我上楼前那个pose，纹丝不动，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前不久为了保护羽昕而特意搬离，现在又是为了还Mica她们宁静而搬回去，显得自己很忙，事情很多。一件，接着一件。 车开进小区，吃惊的发现沿路停着许多车，越往前行越多，今天是什么日子？接近我所租住那间所属的10栋楼，真真切切见到了浩浩荡荡的人群，一群手持话筒、相机、摄影机的记者、电台工作人员，粗略估计有百来号人。都是冲着我来的？！回想起今早Mica她们的遭遇，实在没勇气去面对。 ：“怎么办？” 如此盛况，绪悠是第一次见，慌了。 ：“还能怎么办？惹不起躲得起，先避避再说。” 掉转车头，朝向小区大门驶去。 ：“你的室友怎么办？” 羽昕？楼下的门铃早该被按爆，她也早该接近崩溃边缘，恨不能吃我的肉喝我的血解恨。 ：“没事，让她鼎着。” 既然已经如此，让仇恨再深些也无妨，那些记者媒体交给她了。 ：“会不会很不负责任？” 负责任？我放慢车速。 ：“要负责任你现在就回去。你的脸他们都认识，别怪我没提醒你有去无回。” 人群过度拥挤的结果，发生踩踏事件，绪悠就这样成了脚下魂。可怕，可怕。 ：“还是不要了。” 搂着我腰的手紧了些。 ：“那就少废话，听我的，跟我走。” 加速，驶离了小区。 见识过那些记者的敬业精神，不守个两三天是不会死心放弃，要解决事件也得等这波风浪稍稍平静些，在此期间何去何从就成了我首要考虑的问题。库克家不行，不能打扰人家和谐的三口之家；沃亚老家不在这，也是跟人合租的房子，不合适；西柳，认识他第一天便是单身优秀青年一个，至今未变，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要在青年前面加个‘老’字。去他那儿倒是可以，但会不会有妨碍人家脱离光棍之嫌？他是真的老大不小了。 第五卷 六 ——心疼的放血 唉~烦哪。还没考虑清楚，S.C倒是到了。和离开前不一样，此刻的S.C，被团团包围。早该想到，住处堵不到我，就来公司堵我了。公司保全齐齐出动，坚守着最后防线，不让蠢动的人群进入公司大门。辛苦了。 把车停了，想着该怎么着。外面进不去，里面也别想出来，费劲气力出来了也只会被跟踪。想破脑袋没辙，一通电话给了沃亚。 ：“你问我怎么办，这我也……” 唉~也是没辙。 ：“你在哪？” 水果的声音，带着强烈的火气。 ：“距离公司大门300米的报刊亭前面。” ：“等着。” 电话，就这样挂了。 抢了沃亚的手机和我通话，表示她有办法吧。就听她的，乖乖等着。上帝之手所创造的人，果然非同凡响，蕴含难以想象的能量。现在的我，是很深刻的体会了。 呆呆盯着公司门口的盛况看得发愣，突然惊觉从身后伸出一只手。立刻回头查看，原是一个清洁工模样打扮的人。我所处之地，碍着她的打扫了？ ：“跟我来。” 还没搞清楚状况，手就被抓住，带着狂奔起来。绪悠被我牵着，也没能幸免。 ：“等一下。这是干什么？” 跑向一条，我完全不熟知的小道。 ：“少废话。” 不友善的眼神狠狠瞪我一眼，提升了狂奔的速度。 七拐八拐头犯晕之际，见到了公司的地下停车场。是怎么进来的？ ：“你到底是？” 松开我的手，当着我和绪悠的面，脱起了衣服。 ：“还不认识我？” 最后一步，摘了头上的帽子。 ：“水果？！” 笨。要我留在那儿等着的，不就是水果。这点都想不到，绪瑞依，你的头脑短路太厉害。 ：“这两天去我那儿呆着，等那些记者媒体的热度降了点你再出面。” 掏出车钥匙解开警报系统，水果为我打开后座的车门，坐上她的爱车。 ：“不能去公司，那练习怎么办？” 拉着绪悠，一起坐进车内。 ：“没办法，你练你的，他们练他们的。” Mica将车发动。 ：“这样行吗？” 经验告诉我，百分百无效。 ：“不行也得行。不要忘了，会变成现在这样是拜谁所赐。” 水果的怒气，又上来了。 ：“是是，我知道。” 三人一路无语，到了水果的住所。三室两厅，很大的一间房。放眼望去，收拾的一尘不染绝对干净，苍蝇落在任何一处都会因太滑而站不住脚。两双拖鞋扔给我们，意思是要换鞋才能进入。 ：“我们在这打扰，真的方便吗？” 跟着水果绕过玄关，进入客厅。 ：“没什么，反正我也是一个人住，你们俩只要不给我添乱就好。” ：“一个人住？！” 水果的年龄，少说也有二十七八，还是单身？ ：“不可以？有问题？” ：“没，没有。” 这种触及人家内心伤痛的话题，不提为妙。难怪鞋柜上只有清一色的女鞋，客厅桌上也见不到一个烟灰缸的影子。 ：“喝吧。” 水果动作挺快，已经从冰箱取了三瓶饮料回来，两瓶冰红茶递给了我。 ：“有没有别的？不是茶就好。” 记忆中绪悠这家伙从小就不爱喝茶，有一次我强行给他灌了点进去，整的他哭了一下午。 ：“这么挑。冰箱在那里，想喝什么自己拿。” 于是手动，换了瓶水晶葡萄。 绪悠捧着瓶子，呆呆看我。 ：“不喝放回原处，不要浪费资源。” 红茶冰冰的，入口很舒服。 ：“真是可惜，你弟弟近看和你还是有几分相似，挺帅气的，为什么要去那种学校。” 水果的视线游离于我和绪悠之间。 ：“不劳你操心，他今天已经办了退学手续。” 那种学校，怎能再让他待下去。 ：“切断过去重新包装的话，倒是可以把你们兄弟组合起来，作为偶像团体，人气绝不会低。弟弟唱歌怎么样？” 还真的，当真了。 ：“我不会唱歌，也没有出道的打算。” 绪悠代替我，拒绝了个干脆。我注意到，他的神情，很古怪。 ：“是我太贪心。其实，有你哥一个就足够。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他一定会大红大紫，公司签下他就是看中这一点。不管是相貌，还是歌声，你哥都是没得挑的。” 被这样当着面夸奖，高兴的意味却一点没有。 ：“所以，Reki，今次的事件一定要处理好！你说过会解决，不要让我失望。” 突然之间，激情燃烧。 ：“我没忘，过两天就会解决，你放心。” 太急躁不行，拖得过久，同样也不行。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你一个人肯定应付不来。” 水果总算是有点人性，不像那位制作人。 ：“找一个地方，开记者见面会，全部媒体都要通知到，但要控制进场人数。” ：“什么时候要？” ：“在你帮绪悠找到新的学校之后。” ：“新的学校？帮你弟？我？” 水果显得很不情愿。 ：“只有他进了新的学校，才能堵住那些记者媒体的嘴。” 我的这一句，让水果妥协。 ：“还有，联络Mica经纪人让Mica一定要到场。” 不得不进行的，一场利用。我没勇气通电话去相邀。 ：“就这些？” ：“就这些。” 这次，要靠我自己的力量，来守护，身边的一切。 水果的交代，除了她住的那间房其余两间房间任我们挑选，于是我挑了这间有一个很大阳台的房间，拉着绪悠一起入住。吃的，由水果提供，一切都不必担心，只等绪悠入学的学校选择洽谈好。很久没有这样空闲，有些不习惯。水果书房里刚好有架钢琴，小时候学过很长一段时间，坐下摸索着弹奏最简单的一曲，还行，没有遗忘。 绪悠靠在房门上看着，听着，直到一曲终了才拍手进来。 ：“很不错，你的钢琴。可惜只有我能听到。” ：“废话，小孩子的水准，能让别人听见嘛。” 甚至，我连初级都没去考。 ：“可是真的不错。和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弟弟不同，你这个姐姐真的，很优秀。” ：“少来。有何企图？” 因为被夸了一句而傻傻答应代替参加幼稚园歌唱比赛，被一群男生围攻，那是我一生无法抹去的阴影。 ：“没有。真的没有。” 和小贼偷了钱包坚持声称没偷一样，可信度为零。 ：“老实交代，不要逼我采用非常手段。” ：“说了没有。” 耍性子扭过头，不看我。 ：“绪悠！” 最后一声，我的最后通牒。 ：“我想见一个人。” 这小子，还算识相。 ：“谁？” ：“筱月。” 筱月？记得在茶楼的时候曾听到过。 ：“悠紫，这样放着筱月的事情不管真的好吗？” 是这样一句。好像后来还有一句。 ：“下一组，悠紫，筱月。” 是在那个恶心的学校。 据此推断，那位筱月，和绪悠算是同班同学。但是那个时候，那位不在。去哪了？不对不对！这跟我无关，我要管的是绪悠！ ：“你应该知道，现在不能出去。就算过几天能出去了，你也不能再回那所学校，我不准，绝对不准！所以，死了这条心。” 够清楚、够明白的答案。 ：“他不在学校，我见不到他。” 说这句话的绪悠同学，显得很沮丧。 ：“见不到他有这么严重？” 绪悠看了我一眼，黯然走开了。 ：“喂，绪悠，说清楚呀！” ：“绪悠！给我站住！” ：“绪悠！” 彻底，被这小子无视了一把。 想到一个人，彦赟，拜托他去查的话，很快就会有结果。不多耽搁，立刻输入他的号码。回复却是，您所拨打的手机已关机，请稍后再拨。尝试了好几次，无一例外。彦赟这家伙，怎么搞的，玩失踪？说起来离开后就再没消息传来，不会是作为惩罚被关了禁闭？那个连我见了都怕的彦伯伯的话，很有可能。唉~彦赟，可怜的孩子。 算了，这件事不着急，只要我看紧绪悠，就不会有问题。手机才放回口袋，又响了。是羽昕的来电。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被我害的。深吸口气，做好身理、心理双重准备，按下接听键。 ：“绪瑞依！你这家伙！” 幸好我有经验，听筒和耳朵之间保持了一段距离，不至于被这威力十足的吼声放倒。 ：“怎么了？这么激动？” ：“还问我怎么了？！你自己做的坏事自己知道！马上给我滚回来把那群神经病记者赶走！马上！立刻！” 羽昕的状态，达到了言语无法形容的地步。 ：“冷静，冷静点，一个人生这种闷气不值得。不管他们做什么说什么，你只管不闻不问不理不睬就好了。” ：“说得轻松！你知不知道我已经被困在屋里整整两天了！还不都是为了你！” 音量，自始至终没有降低分毫。 ：“我也是为了你好才不回来。他们不止堵了我的住处，连公司都堵，沃亚他们都被困在公司出不来。我也只能到处躲藏，无处可去，情况不比你好。” 用个不恰当的比喻，就是过街的绪瑞依，人人喊追。 ：“羽昕？” 电话那端，片刻没有声音。 ：“那你现在在哪？” ：“暂时躲在经济人家。” 回公寓，我也想啊。 ：“自己小心点。等过两天热度降低了，赶紧把这件事解决，不然我真的会崩溃。” 很哀怨的，口气。 ：“嗯。就这几天，你先忍耐一下。” ：“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再吃几天煮鸡蛋加方泡面。记得，回来一定要请我去吃一顿好的，地点我定。记得哦！” 还不忘借机敲诈，羽昕的承受力不错。 ：“嗯，一定记得。” 有水果照顾，我一天三餐正常，不至于沦落到吃泡面，这点比羽昕要好。 ：“那就这样，我挂了。” ：“嗯，拜拜。” 挂的这么急，我猜测她是去翻查那本城市美食指南，计划着怎样好好敲我一笔。确实也是我连累了她，这一次敲诈，我就接受了。 羽昕之后，是沃亚的来电。同样，被困在公司的他们日子也不好过。对着我说的最多的，就是他们要回家，好好睡一觉。我只能，把方才对羽昕说的，搬出来再重复一遍。这几个小子比羽昕更精，直接向我要慰问费，狮子大开口一人要一千。我回了一句老掉牙，却很适用的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结果又招来一顿批斗，没人性、冷血之类的话全出来了。 最后还是用请他们好好吃一顿来解决。请羽昕的时候带上他们，大不了多叫几份、多上几道菜，来个一次性大放血。分批次放血，我怕疼。 第五卷 七 ——藕断丝连 天黑，水果提着三人份的饭，以及一大堆报刊杂志回来，唤我和绪悠。今天的饭点，是炒面。那堆报纸杂志很重，放到桌上，明显感觉桌子震了震。绪悠这小子，头一次见他如此积极，主动为我和水果一人一杯倒了橙汁。喜好甜食的他，受不得橙汁的酸劲，哪怕只一点点，他都能觉出来。 ：“还要在这里窝几天？” 罪魁祸首，还有脸抱怨。 ：“明天你们就自由了。明天上午十点，帮你联络安排好了，泰山饭饭店顶楼总统套房进行记者会，准备一下。” 水果转向我。 ：“这么快?会不会太急了点？绪悠的学校落实好了？” 很失败，我丝毫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不会。很反常，今天再没一份报纸杂志谈论你们兄弟的事，前几天听到我谈及你弟见我如见瘟神的校长也彻底转性拉着我求我让你弟去他们学校。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操控，而且是个很有实力的人，算是我们的救星。有机会的话，我倒是很有兴趣和他见上一面。” 一个人。是‘他’？！望向绪悠，他回望我的脸上写满惊讶、与不安，和我一样，他也想到了。确实，‘他’的话这种程度的事轻而易举就能办到。又一次，我的事让‘他’成功插手了。心里，气闷，不甘，很不甘。 ：“怎么了？你们两个？脸色那么难看？” 水果尚在云里雾里。 ：“没事。” 绪悠掰开一次性筷，埋头，吃面。 ：“那就明天上午十点，麻烦你了。” 喝口橙汁，果然，有点酸。以前从不觉得。 狐疑的表情，水果看看我，又看看绪悠。 ：“还有一件事，演唱会地点变了，换到市文化馆，明天记者会结束后开始售票，20天后正式开唱，好好练习。专辑的上市推出就在演唱会结束后，你的工作还有很多。” 无形中，肩上被压了两座大山。市文化馆比原定场所工人体育场要大上好几倍，这么突然的重大变更？ ：“不要看我，公司临时决定的，我也不清楚。不要被吓到，好好干吧。” 大概面冷了，水果捧着饭盒走向厨房，听到里面传来微波炉工作的声音。盯着眼前这份什锦炒面，胃口全无。想了很多，每一样，都会让自己的心境更糟糕。今晚，也许会是个无眠之夜。 ：“吃饱了。我回房了。” 椅子拖动的声音，再来是脚步声。 ：“喂！” 突然的来袭，我中招了。 ：“你干嘛？找死？” 中招之后，当然要反击。 ：“明天我会乖乖听你的，放心吧。” 乖乖听话？鬼才信！可对上绪悠的眼神，让我迟疑该不该相信。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是认真的。 ：“早点休息。” 罢了。不管怎样，明天，一定要彻底结束这场骚乱，由我来。 和闹钟大战了不知第几个回合，终于有几分清醒睁开眼，急急忙忙把自己收拾整理好，拖着绪悠坐上水果的车，赶去泰山饭店。顶楼，12楼的总统套房，9点40敲过，我到了现场。一些赶早的记者，已然等候在场，工作人员端茶送水忙的不亦乐乎。见着我和绪悠，立马架起摄像机快门按个不停。闪光灯的光亮，刺到了我的眼睛。 10点整，面临着被团团包围之势，我从水果手上接过话筒，发话。开场那一段，水果有教过，照着背就是。 ：“各位媒体记者朋友，非常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参加本场记者会。今天召开这场记者会，主要有几件事要说明。” 绪悠就坐在我的左手边，面对阵容庞大的记者群，脸上表情很不自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水果，泰然处之镇定自若。这种场面，对她而言有如家常便饭。哪天缺了少了，指不定还会念想。 ：“首先要说的是我身边这位。相信大家通过各种渠道早就知晓，他是我弟弟，绪悠。” 现场一片哗然。水果早知我会这么做，痛苦的闭上眼默认。 ：“那天我之所以会去星罗男子学院，就是为了找他，我这个离家很久音讯全无的弟弟。辛辛苦苦找了他很久，最近终于让我发现他的行踪，却发现他在那种学校，气不过才会冲去抓人。那所学校入学不用交学费，所以我弟才会去。大家放心，我已经帮他办好了退学手续，新的学校也已经找到，明天就会送他入学。” 那些媒体记者三三两两把头凑在一块儿小声议论着，传入我耳有如苍蝇在旁飞过。 ：“你弟弟在星罗男子学院呆了这么久，你就不怕将来他的取向有什么问题吗？” ：“你作为哥哥，对弟弟的事有什么想法吗？会不会觉得是自己的责任？” ：“你的一时冲动气不过跑去星罗男子学院伤了很多粉丝的心，在接受你的恋情之后，有人开始怀疑，你是不是也有那种倾向？” 尖锐的问题，开始了。骚动，开始。 ：“麻烦各位依次提问好吗？否则我们回答不上来。” 水果从主持人手上抢过话筒，恨恨瞪我一眼。 ：“我作为艺人出道，就做好了生活隐私一切曝光让公众议论的觉悟，可我弟弟不是艺人，麻烦你们不要把圈外人牵扯进来，伤害到他。” 不止绪悠，还有羽昕。 ：“你这么说，是想撇清你们兄弟间的关系吗？是为了保护你弟弟，还是为了掩盖你的真实倾向？那些怀疑是对的？” 什么叫能扯。什么叫想象力丰富，我算是彻底见识了。原本认为只要那样说就能解决的事情，竟然被传得那么复杂。媒体。记者，真的是个可怕又可恨的东西。真想大声宣布我的真实身份，看那些此刻口若悬河问题滔滔不绝的人还有什么话可讲。但是那样的话，也有可能会引发更多更大我意想之外的问题。 ：“怀疑什么？” 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人，突然出声把我吓得不轻。那个声音我熟悉，是Mica。她来了，应我之约来替我解围，让我利用。虽然，直接发出邀请的不是我。 ：“Mica！是Mica！” 无数台摄像机再度启用，对着我身后的Mica照个不停。Mica微笑面对镜头，顺势从后面抱住我，全场一片惊叫。 ：“Reki的弟弟只不过一时不懂事，你们也真是，就这样牵连发挥到怀疑Reki头上。上次我不是说的很清楚了，Reki在和我交往，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Mica的责备，消了对方的底气。 ：“难道说上次你们那么多人围堵我，没一个听见我说的？也对，人多嘴杂。所以嘛，不要动不动搞那么大阵仗，自己累着了，还没把事情弄清楚。” 有些尖酸的话，在Mica口中听来却浑然不觉。单是看着她那一张一合的樱唇，就足以深深沉沦了。水果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她。 身体，被拉动向右倾向，Mica，不，是欧律斯的脸，与我的距离越来越近。精致到极点的面庞在我的瞳孔中无限放大。两人面部的某一部位，还没反应过来，众目睽睽之下贴在了一起。 吻，吻我？！Mica再怎么想帮我，也不用做到这份上。毕竟，毕竟那具身躯的正主，是欧律斯。心脏不听使唤胡乱跳动，制造的过多血液涌向脑门。耳中响起了类似蜂鸣的声音。 ：“这样你们还有问题吗？” Mica把我的身体扶正，面向记者群。 有记者的相机还架着，没来得及收回。刚才那一幕，被拍到了。正对着我胸挂‘娱乐百分百’工作牌的一位，整了挎包带着身旁稚气未脱的副手，在数十双眼睛的注目中离开。明天登报的素材有了，自然不必呆这儿耗着。 有了领头先锋，追随者立马跟上，一个接着一个陆续离开。水果悄悄将一纸条塞于我手。打开看时，上书‘演唱会’三个大字。才记起来，自己居然把这等重要大事抛之脑后。 ：“各位，请等一下。我还有件事情要宣布。” 行进中的，停下脚步，站起身的，重又坐下。 ：“我们命运女神出道以来第一场演唱会，将于20天后在市文化馆举行，这一刻正式开始售票。” 按照水果教的版本，之后还有一句拜托、捧场之类的，我全省了。 可用于报道的素材又添了一条，加快了各家专职记者离开的步伐。之后工作人员也撤离，现场空荡荡只我、绪悠、Mica和水果四个。 ：“明天送你弟去学校，那些记者一定会想方设法挖到是哪所学校然后找去。Mica你就躲在学校附近等Reki出来，两人在假装不知记者跟踪的情况下来一场约会。巩固今天的成果，彻底把之前的事压下来。” 没有外人在，水果也就直言不讳。 ：“OK。我知道了。” Mica应得爽快。 巩固成果。听在心里很不舒服。痛恨自己的无能。信誓旦旦要自己解决，靠自己的力量守护一切，却只是逃避，全凭Mica和水果之力才能搞定。对Mica，总是无法摆脱自己利用了她的罪恶感。利用之前欧律斯胡乱建立的公众前Mica和Reki的关系，并让Mica出面来巩固这一层关系。甚至命运女神的知名度迅速提高，也是借了Mica的影响力。说真的，我不想这样，讨厌这样。 思绪回归现实，发觉Mica和水果都已然不在，只剩绪悠一个，用那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 ：“你和Mica？” 原来，居然，他想的是…！ ：“你想太多了！” 手口同步，给了他一下。 ：“除了暴力，你就没别的了？” 很有勇气的反驳。不过。 ：“对你，暴力就足够，不需要其他。” 保价快递到恶心学校财务处替绪悠补交学费的银行卡现在该到了，如此一来，正式切断绪悠与那里的最后一丝关联。 第五卷 八 ——百货商厦的骚动 拿着水果给的地址，早早起来，拉着绪悠去学校报到。昨天的记者会后，肯定又当选报纸杂志电视的红人，公交车是不能去挤，只能拦下辆计程车。 ：“Reki！是Reki！” ：“报纸上说他今天要送弟弟去新的学校，没想到是我们学校！Lucky！” 才跨进学校大门，就被人出来。 ：“真的是Reki本人！” ：“在哪？在哪？” 身陷人群中，人群又起了骚动，确保安全拉了绪悠赶紧逃离。 重重突破到达教室，里面挺热闹，学生坐满班主任到场不说，连校长都在，见着我立马伸出友善之手，不间断说了几次欢迎欢迎。 校长之后是班主任，生着一张娃娃脸，看来很年轻。点头微笑，领着我和绪悠跨上讲台。小时候坐在讲台下被老师训斥了那么久，今天有机会站上去，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真好。 不能光站着发愣，手沾着绪悠的头，使劲按下去。 ：“这位就是我弟弟，绪悠。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对着座下学生温和一笑，替新进的绪悠加点分。学生这个词从自己口中说出，还真挺别扭，严格的讲，我也是学生，只不过是比他们高一级的大学生。签约S.C后，水果就去学校做了交涉，除了考试，我不会到学校，课堂学习全部缺席。 按下去的手，提上来，绪悠一脸凶相。照常，我无视、忽略。这小子打一出生就清楚，在我这儿，讨不到半分好处。 ：“我是绪悠。请多指教。” 所以，乖乖听话才是正解。 ：“绪悠从今天开始正式成为我们班的一员，请大家……” 往旁边站点，讲台，始终是属于教师的地方。 瞟了眼大敞着的教室门外，发现了好几个记者的踪影。昨天才见过，绝不会认错。 绪悠入了座，也差不多是上课时间，就跟着校长出教室，不妨碍正常教学。校长的热情很够，邀请我这个名义上的家长去办公室坐坐，被我婉言拒绝。今天的重头戏，还在后面，等等就要开始。虽然主角的我，提不起半点劲。 ：“我弟弟绪悠，交给您了，校长。” 转身之前，心里放不下决定再交代一次。 ：“哪里的话，这是我们教育者该做的。” 校长又给了我一颗定心丸。全封闭式的管理模式，我应该可以放心，可以信任。 ：“那就麻烦您了。我先告辞。” 注意到那些记者始终远远盯着我这儿。水果的计划，可行。现在，我就要去实行它。 出学校，左转，再右转，见着了Mica。讲明了是秘密约会，Mica却是光鲜亮丽，脖子上那条鹅黄色的丝巾微风吹拂下轻轻飘动，很引人注目，不合适吧。除去这些，说实话，真的很漂亮，也只有她能穿出这种效果。 ：“怎么了？” 一只手在眼前晃动。 ：“没什么。我们走吧。” 有一闪一闪的光亮，那些记者跟来了。 ：“去哪？” Mica很大方，双手挽住我的胳膊尽量往我身上靠。 这个，没想过。 ：“不如我们去看电影？” ：“好是好，但是在那之前，能不能先把你这身衣服换了？” 始终记着这具身躯的正主是欧律斯，如此的亲近消受不起，虽然是为了造假象。 ：“衣服？怎么了？” ：“太显眼、太招人注目了。今天又不是公开活动。” 首先一点，色彩就太亮。 ：“明白。这附近有没有百货公司或者服装店？我去买一身衣服换上。” 服装店没有，百货公司有一家。 ：“那就去百货公司。Let’sgo！” Mica积极性挺高。 ：“等一下。我们就这样去？最起码也得小小改变一下容貌什么的，像上次去百货公司一样。就这样去，结果明摆着，进得去出不来。” ：“就是为了变得让人认不出才要去。不会有事的，快，出发吧。” 这时候真希望欧律斯能出现，抢回身体控制权，阻止Mica。 再不安心、再忧虑，百货公司还是到了。Mica依旧挽着我，落落大方走进去。人群很快发现了我们的存在，跟着我们同步行走，偶尔有几个超前的，从前方不断回望我们。 ：“是Reki！” ：“还有Mica！” ：“明星也用得着逛商场吗？” 担着肌肉僵硬的风险，维持不失风度的微笑对议论纷纷的人群。Mica压根不睬人，外交权统交于我。 ：“Reki，可以帮我签一下名吗？还有Mica的也要。” 一位勇敢的女生从人群中冒出，跨进我和Mica的一米范围内，递上签名簿，上附一支小熊维尼头像的圆珠笔。看着她闪闪发光满是期待的双眼，我在犹豫，该不该签。 ：“签了一个就会有几十几百个，今天不是签售会。” Mica附在我耳边，说了这一句。 想想，有道理。于是笑着摇头回绝，继续前行。时不时听到身后有按快门的声音，又被拍下了。 这家百货公司的构造是：三楼女装区、四楼男装区。按从下到上的顺序，先到了三楼。让人看了眼花缭乱的专柜一个接一个的陈列着。Mica终于舍得松开我，瞄准一家专柜直扑而入。里面三名营业员，一名向Mica推荐着流行新款，还有两名在我身边直直盯着我。专柜外面，围着好些人。 显低调买了衣服变装再去电影院，为买衣服却不得不高调一把，引来了全部的视线。这样还能低调的起来？不管到哪都会被跟着，除非凭空蒸发，那不可能。失策，很大的失策。早知如此直接去电影院就得了。 Mica的动作很快，20分钟就挑好了一套衣服。不，还有一个袋子，是两套。 ：“你的衣服足够多，买一套把穿着的这身换了就是，为什么买两套？” 奢侈浪费，这也是一种。 ：“还有一套给你呀。” 给我？！‘变态’俩字对我神经刺激实在过大，饶了我吧。 ：“我不需要。” 三楼因为卖女装，所以只有女厕，四楼则正相反。走出专柜，拉着Mica突然狂奔，没有目的没有方向的，只为摆脱人群的跟踪。越跑越偏，最后跑到目的地，女厕。只能在这儿让Mica把衣服换了。 ：“有人跟来吗？” Mica喘着气问我。 ：“暂时没有。你快把衣服换了。” 一会儿清洁厕所的阿姨进来，发现我的存在，事情会很…… 越想心越不安，干脆转移到门口把风。作为一个女生，进入女厕还得提心吊胆，真是讽刺。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引起麻烦，多年来我形成了尽量抑制身体本能需要、严格控制进水量的习惯。进而演变成现在唯独公寓厕所才能解决身体本能需要的怪癖。羽昕戏称为肥水不流外人田，数次险些笑得岔了气。我的这份痛苦，她永远不会了解。 ：“好了。小依你看看，怎么样？” Mica原地转了一圈。 颜色素了，款式也比较中规中矩，但是穿在Mica身上，依旧很亮眼。Mica看出我的不满，再加了一副很土的黑色粗框眼镜。不够，还是不够。 ：“还不行？我已经尽力了。” 有一句话，钻石的光芒再怎么遮掩，也会透过缝隙绽放出来。用在Mica身上，正合适。 雷达警报响起，身着湖蓝色工作制服的阿姨朝拎着水桶和拖把这儿来了。那身湖蓝色的制服，给了我点子。 ：“你用另外一套衣服换清洁工阿姨身上的制服，穿上。” ：“耶？为什么？” ：“理由呆会儿再说，总之按我说的做。” 赶紧，溜出去，以示清白。正巧，和那位阿姨打了个照面，擦身而过。 Mica的问题解决了，那我自己呢？又要靠帽子墨镜？已经失败好几次了。有了！那边那位反绑双手悠闲晃荡的保安同志。借问路之名把他引到人迹罕至的消防通道，一记手刀把他打晕了，脱下他身上的制服，穿在自己身上。以个人名誉担保：我绝对没有把他剥光，只是取了外面那身制服。搞定，折回去找Mica。那身湖蓝色的制服，她穿上了。 ：“就这样走，绝对没有人会想到是我们。那些记者也拍够了，没必要再让他们跟着。” 一个穿保安制服的，拉着一个厕所清洁阿姨制服的。 ：“去哪？电影院还去吗？” 闻到一股浓厚的异味，源自Mica身着的制服。 ：“不去了，我送你回家。这制服不合身，穿了难受，送你回去了我要回家换衣服。” 没好意思说异味的事，只能拿自己说事。 ：“制服不合身？我这身衣服还好…好臭！哪来的臭味？！” 不用我提。Mica察觉了。 ：“天！是这身制服！好臭！臭死了！怎么会这么臭？赶快回去，我要洗澡换衣服！好臭！受不了了！” 倒过来，换成Mica拉着我走。 作战计划，大成功。没有引起一个人的注意，我们悄悄溜出百货公司，拦下一辆出租车。不能暴露Mica的住处，就让司机停在附近一栋别墅前，剩下一点路程用双脚完成。Mica走在前面，脱了高跟鞋，走得很快，我跟不上。 ：“唉~” Mica的声音。 Mica不是在前面？不对，前面那个是欧律斯。两人分离了。 ：“可怜的律斯，赶着去洗澡了。呵呵~” Mica笑得像个调皮的孩子。 忍不住，我也笑了。 ：“进来坐坐吧。” 和Mica一起，不急不缓的进去。 Mica领着我，去了欧律斯的房间，说是要让我看点好东西。隐隐听到流水声，欧律斯在洗澡。想到上一次气冲冲直接闯入浴室看了他的裸体，脸不自觉地红了。 第六卷 一 ——短暂的幸福 ：“锵锵！小依，快看！” Mica举着一幅画，在我眼前晃悠。 ：“好东西就是这个？” 画的是Mica。不得不承认，是一幅很不错的作品。把Mica丝毫不差鲜明的展现在了这方寸之间的白纸之上。 ：“嗯。很不错吧？” Mica笑的得意。 ：“不错。谁画的？” 估计，是哪位狂热的粉丝。如果是这样，画应该在Mica自己的房间，而不是出现在欧律斯这里。 ：“律斯。” 啥？欧律斯？！下巴险些掉地。 ：“他会画画？！” 那个瞧不起任何人、极度以自我为中心的家伙，会画画？！而且能画成这种水准？！ ：“是啊。这里还有很多呢，你过来看。” Mica向我招手。 通长的书桌上，确实零散堆放着一张张画纸，有的已经完成，有的还只是打了个样子，被压在调色盘下。画的内容以人物为主，基本上都是Mica，其他还有些风景画，数量不多。这些画真的，很有水准，每一幅我都喜欢，虽然尚不能和那些名师大家的画相比。但是一想到全是出自欧律斯之手，就…… ：“不管以前还是现在，律斯本人基本上都不能出门，全部的时间都在自己的房间度过，他又不爱看书，画画就成了他唯一宣泄情绪和打发时间的方法。厉害吧？无师自通。” 天才？不对，空荡的书柜里躺着几本书，最上面那本封面的字很大，隔了点距离尚能看清，是《人物素描》。隐藏在黑暗中不为人知的欧律斯，这些画，就是他存在的证明。 ：“你看，还有他的自画像喔。” Mica从那些画的最底下小心翼翼抽出一张。 画上的他，保持着那份不变的美。惊到我的是，似乎从里面看到了，他对自己的厌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与厌恶，这很正常，但是厌恶的对象，怎么会是自己？想不透。心莫名其妙的发寒。 感觉画纸特别厚，细心一分辨，还有一张画，两张黏在了一起。这幅画的是一个小男孩，很帅气的小男孩，爽朗的笑着。精心描绘的笑容很深，很深，却依稀看到了作者隐藏其中的恨意。对，是恨意。还有一点点牵挂。又爱又恨，应该就是如此。 ：“这个小男孩是谁？” ：“小男孩？” Mica笑了，很开心的。 ：“你也觉得他是小男孩？” ：“难道不是吗？他是谁？” 越看越熟悉，我好像，见过他。 ：“他是律斯唯一的一个朋友。律斯留着长发不剪去，就是为了他。对律斯而言，她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人，曾经。” ：“曾经？现在呢？” ：“律斯认为他背叛了自己，早就断了联系。” 背叛。非常重要的人背叛了自己，所以才会有恨意。但毕竟是非常重要的人，所以还是会牵挂。受伤的心情，促成了这幅画。 ：“怎么？吃醋了？” ：“没，没有！我只是……” 觉得这份心情自己可以体会。 ：“吃醋也没什么不好。你喜欢律斯，对吧？” Mica问得直接，我反应慢半拍，直接点了头。 ：“呵呵。小依真可爱。” ：“不，不是这样的！” 后悔药，果然是没有的。脸不争气的红了。 ：“没什么好害羞的，承认自己的感情也是一种很了不起的勇气。” 话是没错，但是…… ：“比起这个，小依，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为表示郑重，Mica托起我的手。 ：“什么事？你说。” 能力所及，我自义不容辞。 ：“就是这个。” Mica放了我的手，拿起几张画。内容都是风景。 ：“我想要律斯的画被更多人看到，让更多人知道他的存在。这样一定，他会好过很多。” 是寂寞、感伤的眼神。然很不搭的配着笑容。 ：“Mica” ：“所以，拜托了，小依。” 一份普通的请求。我却觉得沉重。 ：“我知道了。一定办好。” 脚步声由远而近，欧律斯来了。Mica动作快一步，把那几张画塞进我包里。 ：“说了不要随便进我房间，更不要随便动我东西，听不懂吗？” 开口第一句话，就含了火药味。 想反击，被Mica拉住。 ：“你今天没说，所以不算。” ：“我现在说了。” 无视我和Mica的存在，扯了上半身的浴巾擦头发。 ：“小气。你房间也没什么好看的。小依，我们走。” 出了欧律斯的房间，走不远就是Mica的房间。坐下喝了口茶，接到水果的电话，要我回公司参加练习，我的到现在还不见人影，让制作人发飙了。无奈叹口气。认命。告别Mica赶往S.C。 演唱会后专辑将推出，练习当然是针对专辑中的那些新歌。作词、作曲全是那位抱胸盯着我看的制作人。据水果说，他很大牌，很有名气，很有实力。可惜这之中的任何一点，我都没看出来。 ：“下一首。” 好不容易，见他点头。 西柳敲了两下鼓槌，音乐又起。新歌，Run。 【过去的时间不会重来】 【对着发抖的事说拜拜】 【穿上装备】 【快步走向属于我的舞台】 【跌倒了还是要站起来】 【不允许轻易被打败】 【总有一天】 【我会成为真正的NO.1】 【陪伴左右的梦还在】 【相信你已经看到前方的未来】 【时间都要停摆】 【大声把不开心的话统统说出来】 一直认为唱歌是轻松愉快的事，自从伤愈复出遇到这位制作人后彻底改变观念，唱歌很消耗体力，很累人，此外还需要很多技巧，按他说的。 15分钟休息，每个人都捧着水瓶拼命灌水。不及时浇灌，枯萎的可能性很大。旁观的两位好待遇，喝着街客的外卖咖啡，咬着蛋挞。 ：“你今天很拼。辛苦了。” 知道我心里不平衡，西柳第一个过来安慰。 ：“就是，从没见你这么拼命。受什么刺激了？” 沃亚的话，就 ：“之前没有，现在有了，托你的福。” 只是想尽力做好自己能做的，证明自己不是无能，如此而已。 ：“加油！” 库克比较简单，就两个字。他那两字不止给我，同时也给他自己，期中考试就在眼前了。今天在教室墙壁贴着的教学安排上看到。同是高中，安排应该一样。 ：“别光顾着嘴上说，自己手上也勤快点。毕竟一起练习的机会有限。” 说这句的时候，西柳面色不好。 ：“机会有限？我们不是每天都见面，每天都在练习？” 沃亚抢了西柳手中的鼓槌，拿在手上把玩。库克那两个字，也该送给他才对。 ：“练习时间不能再增加了，我每天晚上回去写作业看书都要到凌晨，挂了科要见家长的，我可不想。” 制作人看着他们仨，很不悦的样子。 ：“你们几个，要聊到什么时候？” 水果代替他，吼出了心声。 各归原位。短暂的幸福，就此结束。 所以才最讨厌在收到的祝福贺卡或是祝福短信中看到永远幸福之类。幸福是短暂的，不可能长久，更不可能永远。痛苦，才是长久的。人出生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赎罪，西方宗教的观念不无道理。 第六卷 二 ——乐此不疲的追捕 时间在汗水中流淌，悄悄的，不被察觉。进录音室的时候，阳光大好，出来却是星光满天。21：30了。绪悠那小子，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在宿舍睡了没？按他的习惯，22点以前是一定要上床入睡，否则第二天不到太阳晒屁股是爬不起的。 打消了打电话过去查问的念想，这几天以来第一次回公寓。远远看到自己住的那一间亮着灯，温暖的黄色灯光，像个离家多年终于归来的孩子般，眼中泛起一层水雾。羽昕看到一定会说傻，也许还要嘲笑一番，所以打住了，没让这份情感泛滥。 ：“我回来了。” 关门，身体往里面探。 客厅没人。在房间？也没人。怪哉，羽昕失踪了？ ：“看什么？人在这儿呢。” 一双手从后面搭上我的肩。 ：“罗羽昕，我们几天不见，你小别重逢的欣喜我可以理解。但请你换个好点的表达方式好吗？” 心脏承受能力弱一点，该被吓死了。 ：“切，你自己胆子小，还怪我。” 绕过我，进了她的房间。 有些愤愤，想和她杠上一杠，手机响了。号码是今天才添加的，那位校长的。绪悠那小子，又惹事了？不敢怠慢，立刻接了。 ：“请问，是绪悠的哥哥吗？” 猜想这位校长以前定是教语文的，讲话声音如此抑扬顿挫。 ：“我是。马校长您好。这么晚打电话来，是不是我们家绪悠给学校惹了什么麻烦？” ：“是这样。绪悠他说有行李忘在家里没有拿，宿管人员就放行让他出去，马上10点宿舍大门就要锁上，他还没回来，我们担心他是不是在路上出了状况，所以打电话过来问一下。绪悠在家吗？” 绪悠那小子，开溜了？！ ：“啊，他在。今天晚了，我想就让他住在家里，明天再送他去学校。可以吗？校长？” ：“当然可以。绪悠同学平安无事就好。这么晚还打扰，真是抱歉。” 完全不用抱歉，我还要谢你。 ：“没事。多谢校长对我们家绪悠的关怀。那么再见。” ：“再见。” 通话结束。感觉自己，又要爆发。 ：“怎么？你那个宝贝弟弟又跑跑了？” 羽昕倚着房门，怀抱她的晴天小猪抱枕。 ：“那小子，这次被我逮着看我怎么修理他！” 紧急动员，西柳、沃亚、水果，每人去了一个电话要求帮忙找人。库克学业繁重，不麻烦他。彦赟的电话，还是打不通，那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完全不懂。 拜托了别人，自己也不能闲着，穿上外套打算出去找人。衣角，却被羽昕拉住。 ：“你也要一起？女孩子晚上出门可是很危险的。” ：“我睡衣都换好了，鬼才和你一起。只是想说，茫茫人海，你上哪找去？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飞是不会有结果的。最起码也得明确一下他会去哪里、可能去哪里再行动。” 有道理。唯一能想到的地方，就是那所让我非常恶心的学校。要我再次跨进那所学校，死都不可能。于是又打了电话给水果，让她帮我约恶心学校的校长出来见一面。绪悠有没有回那所学校，他最清楚。没有回的话，至少也知道一些可能的去向。 水果办事效率很高，不久回电说约好了，明天下午1点，就在公司见面。绪悠！如果我英年早逝，不用怀疑，绝对是被他气死的。为什么自己会有一个如此之难缠、问题不断的弟弟？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你们这对姐弟还真是有趣，一个跑，一个追，猫抓老鼠似的。累不累？” 说着，羽昕打了个哈欠。 ：“我也不想。这你要去问绪悠本人。” 只要他不觉着累，我就奉陪到底。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这个做姐姐的肯定也有什么问题，所以弟弟才会逃跑。” 问题？我有什么问题？ ：“你有没有认真听过弟弟跟你讲的话？听完了又没有认真思考过？再进一步，有没有站在弟弟的立场上为他想过？如果有的话，不用问别人，你应该知道他去了哪里。你是他姐姐，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他才对。” 羽昕的话，刺进我心里。我这个姐姐，也许真的失职了。 ：“现在改过还来得及。静下来好好想想，他有没有跟你说过要去什么地方、或是要见谁之类的。” 去哪里？见谁？啊！说起来，还是在水果那儿避难的时候，他提到过，想去见一个人，筱月。那个人不在学校，他无法找到。会不会，是去找筱月了？有可能，很有可能。明天见面问一问那个校长，叫筱月的也是他的学生，他总该知道些什么。 ：“羽昕，谢谢你！最爱你了！” 飞快在她脸颊，啄了一下。 心情转好，回房睡觉。走到门口，又折回去。 ：“对了，羽昕，你们美工坊的绘画作品比赛我记得去年是开学后一个月举行的。今年还有吗？什么时候？” ：“有，下周开始征集作品，第四周组织评委对作品进行评分，获得冠军的作品按照惯例享有刊登在市文汇报上的权利。” ：“那太好了！我要报名！” 从包里，拿出Mica塞进去的欧律斯作的画，共三张。 ：“这是？” ：“我的一个朋友，欧律斯画的。他因为行动不方便，很少出门。他的姐姐想让他的画被更多人看到，把画悄悄交给了我。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在羽昕面前说欧律斯的名字，让我觉得别扭。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羽昕把画收下了。 ：“太好了！谢谢你！羽昕。” 欧律斯的画能公之于众，没有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事了。 ：“你连着谢了我两次，就没什么实际行动吗？” 实际行动？ ：“今天晚上代替你的晴天小猪陪你睡，好不好？我们一起睡，可以做很多事情。怎么样？我的同居人？” 我把那只晴天小猪，从羽昕怀里抢了过来。 ：“真是遗憾。本小姐对你不感兴趣。你寂寞的话，今天晚上让我的晴天小猪陪你好了。晚安。” 当着我的面，关上了门。 真是，不用拒绝的这么彻底吧。我也没有那种倾向。晴天小猪，今晚你是我的了。嘿嘿。心里暗爽一把。抱着它回房间，睡觉。 ：“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 上午十点，在水果的办公室见到了那位校长。根本不想再见，再见是因为无奈。 ：“特意让经纪人出面找我，不知是为了什么事？你弟弟你学费已经缴清了，来之前我去财务处问过。” 水果还为他泡了茶。好待遇。 ：“是悠紫。新的学校入学第一天他就给我开溜，找不到人。他有没有回原来的学校？” 沃亚他们在门口探头探脑，被我瞪了回去。水果随后将门关上。 ：“学校里没见到悠紫同学。” 跟我想的一样。 ：“校长你，知道悠紫可能去哪里吗？还有一个人，筱月。听说已经不在学校，但是可能与这件事有关系。他的去向，能不能透露一下？” 悠紫，不是绪悠。让我吃味。 ：“筱月？他还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学生的信息我们有义务保密。” 变相，被拒绝。 ：“透露一点都不行？” 越来越确定，找到绪悠，这位名叫筱月的是关键。 ：“不行。” 希望的一点线索，断了。彦赟又一直联系不上，只能回去那里。说的斩钉截铁绝不回去的地方，到头来还是要回去。真是讽刺。果然话还是不能说绝，未来是变化无穷的，谁都不能肯定明天会是什么样。 ：“宥霖校长，我们说好了希望你能透露点消息的。” 意料之外，水果还在坚持。很感谢她，但是算了。 ：“占用了你的时间，不好意思。我还有杂志封面图片的拍摄工作，先走一步。” 听到门外，慌乱的脚步声。那几个小子，玩偷听。 ：“等等。Reki，你弟弟的事” ：“你不一起去？再不快点会迟到。” 开门，门外不见半个人影。 ：“不只是拍摄，还有采访工作。” 水果领会我的意思，起身。 完成工作，抽空去那里一趟。叫绪悠这个名字的人，我和‘他’找了好多年不断进行地毯式搜索也无果，是他换了名字。这一次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不能再放任他。那个恶心的学校也好、叫做筱月的那位也罢，不应该出现在他的世界。 我的弟弟绪悠，不该是那样的生活方式、生活状态。不管会被他如和怨恨、讨厌，找到他，我也要把他交给‘他’。‘他’能提供绪悠最好的环境，供其成长，这就足够。 ：“站在个人的立场上，Reki，我想给你一个忠告。自己认为是对的，不一定就是对的，自己认为是错的，也不一定就是错的。不要把自己的观念强加在别人身上。” ：“什么意思？” 我的问题不答，临走又扯些有的没的。 ：“等你找到你要找的那个人，你就会明白。” 越过我和水果，在我们前面走了。 搞得自己像个道行高深的仙人给我来指点迷津似的。听过就算。工作第一。 第六卷 三 ——雷人的调查结果 下午茶时间，除去晚上的练习，今天的工作完成。借了沃亚的机车，独自前往那个地方。生活了15个年头，最熟悉、也是最厌恶的地方，今天重新踏上。机车，停在那道冰冷的大门外。不用我按门铃，已经有两个守卫走了过来。安全工作，做得完美的滴水不漏。 ：“你是谁？来这儿做什么？” 头盔闷的我难受，摘了下来。不认识我，那就是新来的。还有一个，我认识。 ：“小姐，欢迎回来。” 他也认得我。 ：“小姐？！” ：“愣着干什么？还不开门让小姐的车进去！” ：“是！是！” 跑得太快，还摔了一跤。 ：“看着车。” 门开了。头盔扔给剩下的一个守卫，独自走进去。说死都不要回来、绝对不会回来寻求任何帮助的我，现在在干什么？承认自己的软弱、无能，低着头回来了。行动面前，言语真的是太无力了。有如一张纸，一戳就破。心情，很不爽。最该厌恶、最该痛恨的，是自己。 ：“小姐。” ：“小姐好。” ：“小姐回来了！快去报告老爷！” 走到前厅，见着了管家。一如往常的精神矍铄，干劲十足。 ：“好久不见，小姐。” 管家职业化的微笑，也没变。 ：“他在哪儿？” ：“小姐是问老爷吗？” ：“他在哪儿？” ：“老爷在后花园浇花。” 浇花。很好的兴致。 绕过中庭、绕过泳池，就是后花园。那是我最讨厌去的地方之一，因为我对花粉过敏，鼻子一吸入花粉就回打喷嚏没个停。 ：“回来了？” 最不想听到的声音。最不想看见的人。转过身来看着我，手上提着喷壶。 ：“过会儿一起吃晚饭，我叫厨房准备一下。” 慢慢，走近我。 ：“今天来，是有件事要让你去做。” 人，就在我面前了。 ：“什么事？你说。” 深吸口气，积聚自己的力量。 ：“我要你调查一个人，筱月。绪悠那小子又失踪了，和他脱不了关系。调查的结果尽快给我。” ：“筱月？马上去查。” 他对着身后的随从说。 ：“还有绪悠那小子的行踪也查一下，找到人立刻带回来关着，随便你怎么处置，不要再让他到处跑。我没那么多精力管他。” ：“去把少爷找回来。” 他又下一令。一左一右两个随从，就这样被他支配走。 ：“有消息或是找到人就让刚才那两个联系我。” 要说的就这些。走人。 ：“留下一起吃饭吧，就快到晚饭时间了。” ：“不用。” 呆那么久，已经是我的极限。 走出花园，就被团团围住。统一的黑色西装，都是绪家的守卫。早该想到，不会那么轻易放我走。 ：“什么意思？” 他跟在我后面。 ：“只是想父女一起吃顿饭，没别的意思。” ：“我说了不用。你是留不住我的。” 以少对多虽然吃亏，但凭我的身手，不一定会输。 ：“沙杞，你一定要这么气我吗？” ：“是你在逼我。” 身体对那个称呼居然还有反应，真是气人。 ：“让开。” 那些守卫，大半我都认识。真要打起来，我不确定自己是否下的了狠手。 ：“让开。” ：“让她走！” 他的声音，从喉咙中吼出来。 没有人再挡在前面。我顺利的，离开了。 不急着回公司，先绕去彦赟家看一下。他家我认识。那么久一直联络不上，很在意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彦家的管家接待了我，又是端茶又是递点心，搞得我很不好意思。坐了一会儿，这个家的正主，彦伯伯回来了，和彦伯母一起。两人力邀我留下吃完饭。不是不可以，但我来的主要目的是彦赟。 ：“彦赟那小子，亏你有心还记着他。” 提到自己的儿子，彦伯伯点了根烟。 ：“彦赟的话，你们要有段时间才能见。他现在在后面的彦家祖堂接受继承彦家所必需的训练，在此期间断绝一切与外界的联系，就连父母也不能见。” 彦伯母则挂着抱歉的微笑。 我是白跑一趟。不过彦赟安全无事就好。听他提过，彦家的继承人训练很严苛，不仅锤炼身体，更锤炼心灵，非正常人所能接受。辛苦他了。 挨不过强硬的挽留攻势，留在彦家蹭了顿晚饭，然后去公司，参加晚上的练习。演唱会的期限一天天临近，每个人都不同程度的紧张、焦虑、不安。毕竟对于我们来说，如此大型场合的公众演出，还是第一次，没有任何经验。 第一个出状况的是库克，中间15分钟休息时间睡着了再也叫不醒。学习音乐两头兼顾，真的很辛苦，我们能理解。接着是沃亚，吉他的弦绷得太紧，弹着弹着断了两根。西柳没出差错，但我明显感觉他不在状态，好像心思集中在另外一件别的事情上。 同伴的这种状况，我能理解、体谅，但是水果和制作人不行。两个人表现出了强烈的不满。最严重的一句话是：你们继续这样玩下去的话，不如现在就解散算了！安抚鼓励他们的同时，我只好尽己所能表现出最佳状态，给那两位没有一天不抓狂的同志一点信心。其实自己心里，也没有底，也会惴惴不安。 渐渐体会到作为一个歌手、一个艺人，真的不容易。一纸合约让我只能前进，不许后退。明天的理论在这里不适用，因为我们没有多少个明天，演唱会的日子是敲定的。售票情况据水果说不错，已经卖出了7成，预计现场到座率将会在90%以上。 又一个晚上的练习结束，很累。出公司接到一个电话，是陌生号码，电话薄里没有记录。但是听声音，我知道是谁。 ：“绪悠少爷还没找到，那位叫筱月的查出了行踪。” 余黍，我的武术的启蒙老师之一，在绪家属于高段位守卫。 ：“说。” 过了三天才给结果，有点慢了。 ：“他白天几乎不活动，但是每天晚上6点过后都会到圣罗西餐厅等待一个不固定的人共进晚餐，然后去一起附近的宾馆开房。我们调查了他的个人资料，发现他的父亲是个赌徒，外欠100多万高利贷，他为了替父亲还债暂时休学，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这种生活。” 我被深深，雷到了。真的是同性恋！而且以此为赚钱的工具。这样一个人，绪悠那小子还嚷嚷着要见他？！等等，他们两同在一个教室、一个寝室四年，关系发展到了什么程度？该不会？！这种骇人的想法让我无法冷静。 ：“小姐？” ：“我知道了。继续寻找绪悠，找到他为止。” 而我，明天要去见上一见，这位筱月。 ：“是，小姐。” 折回公司继续练习，补上明天晚上的份。明天晚上，有很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 第六卷 四 ——不适用的真理 18点，圣罗西餐厅门口。看着一个长相颇为秀气的少年进去，随意找了一桌坐下，不时望向门口，显然是在等人。目标确定，就是他。不再犹豫，压低帽檐，进去。 ：“欢迎光临！请问几位？” 服务生迎上来。 ：“我找人。” 甩开服务生，找到那一桌，在他对面坐下。 ：“你是谁？” 并非约定之人出现在面前，换谁都会有这种反应。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筱月同学。” 第一步，确定是不是他，不能搞乌龙。 ：“你知道我？！你到底是谁？我不认识你。” 果然没错。就是他。 ：“你不认识我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认识一个人，他叫做悠紫。” ：“悠紫？！” 果然，有了动摇。 ：“是悠紫让你来找我的？那个笨蛋！” 喂喂，当着我的面骂我弟弟是笨蛋，不大好吧？ ：“我是悠紫的哥哥。” 取下墨镜和帽子，让他一睹我的面容。很快，又掩盖上。 ：“你是，Reki？！” 瞳孔放大了。 ：“没错。忘了告诉你，悠紫其实不叫悠紫，他的本名是绪悠。而我，是他唯一的哥哥。” ‘姐姐’两个字，实在是说不出口。 ：“我知道。前阵子电视新闻上报导你去了我们学校，引起很大的风波。亲哥哥出动找我，有事吗？” ：“绪悠又失踪了，这你应该不知道，四天前的事。失踪之前他跟我说过，想要见你，所以我认为他这次失踪，很有可能是去找你。” 我的这段话，让他起了不小的反应。 ：“他有没有来找过你？” ：“没有。” 仔细看，这个小子还真有几分像女生，体形又纤细。如果不是有了欧律斯的先例，我可能会认错。 ：“那你知道他除了学校，还有可能去其他什么地方？” 他侧着头想了一下，答案令我失望。不清楚。外加一句，那小子就爱乱跑。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见到他，请立刻跟我联络。” 没有纸，将就一点写在面巾上。 ：“好的，我明白了。” 挺有礼貌，懂得双手接物。 想要问他和绪悠到底是什么关系，但考虑到最后难堪的可能是自己，就作罢了。同学也罢、室友也罢、朋友也罢，只要不是那层关系，让我从此吃素每天念诵100遍阿弥陀佛都无所谓，我接受。 ：“可不可以麻烦你继续找他？在他找到我之前先找到他，带他走。我并不想见到他。” 不用麻烦，我还要感谢你。感激不尽。 ：“当然，我会继续找他，之后作为惩罚将他禁足。” 心中一块大石，分量减轻不少。 注意到门口有一位提着公文包的中年男子在徘徊，不时望着我这里，大约就是筱月同学在等的人，我识趣离开。男人有那么好吗？同志恋人。你有的他也有，他没有的你也不可能拥有，大家身体基本构造都一样，搞不懂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真要说起来，还是异性的魅力比较大吧？同性相斥，异性相吸，教科书老早就教会我们这一条科学真理。当然，在我身上这一条不适用。 然而两天后的下午，就在我忙着在水果新建的‘命运女神’官方贴吧里回复歌迷粉丝的留言的时候，接到了来自筱月同学的电话。说他正被绪悠那小子纠缠，地点在一家生意很冷清的咖啡馆。再一次借了沃亚的机车，最快速度杀到现场。 纠缠的场景没见着，只觉得那两面对面坐着，气氛相当严肃。咖啡馆生意果然是很冷清，加上我，才总共有四个客人。 ：“麻烦你，带你弟走吧。” 筱月同学把希望的目光投注我身上。 我当然不能让人家失望，抓起绪悠的手。 ：“筱月！” 绪悠那小子，在反抗我。 ：“够了，快跟你哥走。我不想再见到你。” 别过脸，坚定的神情中透露着几丝伤感。 ：“为什么？筱月，为什么？！” 绪悠的表情，看来很受伤。 ：“绪悠，够了。跟我回去。” 进来到现在，总算说上了第一句话。 ：“我不走！” 从不知道这小子力道如此之大，竟能挣开我。 ：“筱月，听我说，你不能这样下去。跟我回学校吧。” 筱月同学在这时突然笑了。是冷笑。 ：“回学校？少笑死人了。回学校你来给我钱？除了钱，我现在什么都不需要。” 对了。他是因为替父亲还债才… ：“钱可以慢慢挣，你这样会毁了自己！你喜欢这样吗？！” 从没见过，如此激动的绪悠。让我觉得，还是不要妨碍他，暂时旁观比较好。 ：“我并不讨厌这样。每天都可以玩的很快乐。” ：“筱月！” 绪悠狠狠抽了他一记。筱月同学白净的脸上，登时印了五个血红的手指印。 ：“发泄够了吗？够了就走人。” 筱月同学突然低下头。眼睛里似乎闪着光亮，是泪花？ 绪悠又把手伸向他。不用这么狠，来两下吧？让他醒悟就行了。 不对，绪悠捏住了筱月同学的下巴，强迫性抬起他的脸，同时弯腰让自己的脸靠近。喂喂喂，绪悠，你要干什么？！ 众目睽睽之下，他，绪悠他，他吻了筱月同学。筱月同学睁大了眼睛，但是没有反抗。这，这是怎么一回事？谁能告诉我？刺激过于强烈，我的心脏停止跳动，麻痹了。 ：“绪悠！” 身体能够动弹，第一个做的动作，重重给了他一下。那一下，我用了很大劲，他的嘴角渗出了血。 ：“你们俩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身体，在颤抖。反应着我的怒气。 ：“哑巴了？说话呀！绪悠！” ：“没什么好说的，你看到什么就是什么。” 看到什么就是什么。哼，哼哼哼，我最不想出现的状况，出现了。 ：“绪悠，你哥身份特殊，换个地方说话比较好。” 筱月同学倒很体贴。如此之大的动静，早引来店内闲着无事可做的服务员的关注。有两个就在我旁边，但是这种时候，我不需要。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你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再把你哥牵进来吧？” 矛头完全转移，筱月同学成了调和者。 ：“我跟你走一趟。去哪儿？” 两个人行动一致，把墙让给我，护着我往外走。 去哪？只有一个地方可去，公寓。 ：“欢迎回来！亲爱的！” 开门，羽昕笑眯眯扑进我怀里。今天的欢迎仪式，过头了。 ：“小悠，好久不见~” 抱过我，转移到我身后那两个。 ：“咦？有客人？” ：“你好，我叫筱月。” 礼貌挺周到，还鞠躬。 ：“小依，有客人来应该先通知我一下嘛，我好买菜。” 又转到我跟前，向我抱怨。 ：“不用。” 带上门，领他们进客厅。帽子和墨镜，甩在茶几上。 ：“现在还来得及。你们等着别走，我去买菜做饭。” 羽昕跑进房间，又跑出来，手上多了个钱包。 ：“说了不用。听不懂吗？” 一瞬，羽昕愣住了。 ：“对不起。”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出口，才觉着，自己这句话有多冲人。 ：“我去买菜。你们慢慢聊。” 羽昕笑着开门出去。 对不起。今天的我很失常。看着羽昕走了，注意力回到两位主角上。 ：“你们两个，不坐吗？” 对面还有两张单人沙发，刚好够他们。 ：“我腰不疼，站着就行。” 那小子嘴角很明显一个淤青。刚刚下手太狠了。 ：“绪悠。” 筱月同学扯了扯他的衣角。 闭上眼，我看不下去。 第六卷 五 ——传递的信息 ：“那个，小依。” 门又开了，羽昕走进来，带着尴尬的笑容。 ：“没钱了？” 口袋里摸出钱包，丢给她。 ：“不是，你看外面…” 她指指门外。 ：“外面？怎么了吗？” ：“你自己看吧。” 羽昕维持着那个笑容继续往我这儿走。在她身后，跟着五六个人。是绪家的守卫。这么快，得到消息跟到这儿来了。 ：“你们来干什么？” 起身，将羽昕拉至身后。 ：“小姐，老爷的命令，带绪悠少爷回去。” 带绪悠回去？用得上这么多人？ ：“绪悠少爷，老爷让我们来接您回去。我们走吧。” 绪悠没正眼看他们，而是恨恨瞪着我。 ：“别看我，我没叫他们来。” 来这么几个，而且全部段位不低，明显是来干架的。对付绪悠一个，有点多余了。 ：“绪悠少爷，我们走吧。” 动手前，最后的礼貌。 毫无疑问，被绪悠拒绝。 于是六人中的五人，行动了。目标不是绪悠，而是绪悠旁边的筱月同学。很轻易的，将其制服了。 ：“你们几个，干什么？” 这下，绪悠急了。 ：“老爷说过，少爷身边的这个人对少爷产生了很坏的影响，少爷如果不肯回去就是为了他，只要除了他，少爷就会回去。” 嚄~很明智却很卑鄙的做法。像是‘他’的作风。 ：“放开他！” 那边筱月同学双手被死死压在身后，开始露出痛苦的表情。 ：“放开他！听到没有？！” 绪悠吼得很大声。 ：“请少爷跟我们回去。” 可惜，不起作用。 ：“我说了放开他！” 终于，绪悠和那五个动起了手。 ：“你就在这里旁观？” 目标不是自己，安全，羽昕从我身后出来。 ：“暂时还没有我出场的必要。” 绪悠那小子的失败，是可以预见的，但不至于那么快，可以撑上一段时间。让他尝点苦头吸取点教训，也好。而且还有一个人自始至终站在一边看着我，估计就是防我出手。一旦我动，他就不会再静。 一对五，那五个属于死忠坚决完成任务型，下手绝不留情。看着绪悠像一头受伤的雄狮为了最后的尊严疯狂反扑，手脚全用上了防止对方贴近。挂彩很快，一点接着一点。羽昕扯扯我的衣袖，我没理会。这小子挺倔，似乎挨打不疼，依然固执的把筱月同学护在身后，两人的手紧握在一起。转过头，我不想看。 ：“少爷，我们回去吧。” 再看时两个人双双被制服。绪悠没有放弃，用脚踢踹着继续反抗。 ：“除非我倒下，否则你们休想！” 毫无胜算的战局，反抗也是无谓。这小子却是如此坚持。 ：“绪悠少爷，请您理解。” 门外，又进来七八个人，典型小流氓装扮。什么来路？那些人也不说话，拉了筱月同学就走。绪悠急着想追上去，奈何被按压着动弹不得。一个叫着一个的名字。很有一对鸳鸯被活生生拆散的感觉。但是那俩是同性，不可以！ ：“筱月！” 那小子反抗过度，被按在了地上。 ：“悠紫！” 筱月同学更惨，五花大绑被抬了出去。 ：“瑞依！” 羽昕提高音量，表示她再也看不下去。我也知道，不能再放着不管。 ：“跟在那几个后面，小心点别跟丢，报警。” ：“哈？我？” 手指直直指着自己。 ：“照我说的做。放心，不会有事的。” 一把，将羽昕往前推。她回过来瞪了我一眼，很快跑出门。 ：“那么我们告辞了。小姐保重。” 绪悠被好好的，扶了起来。那几个下手实在太狠，绪悠被揍的不能看，很难认出是他。 ：“等一下。” 抢在他们前面，将门关上，挡在门前。 ：“小姐还有吩咐？” 从头到尾盯着我那个说话了。 ：“刚才那几个是谁？不交代一下就那么把人带走了？” ‘他’的话，指不定会对筱月同学做出什么事。本是局外人，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小姐不必知道。” 放下绪悠，几个人把我围了起来。那小子已经不行，一被放下就如同一摊烂泥瘫在地上，再不动弹。 ：“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 安全的距离，正在被突破。 ：“那就请小姐回去一趟，老爷会向您解释。” 我的阻挠是多此一举。到头来，不光算计了绪悠，也算计了我。一石二鸟，有够老谋深算。所以才会出动这么几个人。 ：“一定要回去？” 上身前倾，双膝浅度弯曲，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老爷的命令。” 始终是那一个，站在最前面，和我对话。 ：“开始怎么不说？是你们自己想邀功吧！我可不是绪悠那小子，想放倒我没那么容易。” 这句话让绪悠起了反应，抬头瞪我一眼。瞪来瞪去有那么好玩？每个人都来这招。眼神再怎么凶狠都不管用，抵不上一双拳头。 ：“是老爷的命令。” 最后的距离被突破，一对六的近身交手。我处于绝对的不利。胜算，不到三成。现在也只有动手，相信自己十年的习武生涯。丢给绪悠一个眼神，让他好好看着，学着点。 抓住机会主动进攻，乘其不备逮着一个扭曲了他的手腕关节使他动弹不得，再用小拳对其腹部来了一下狠的。遭受攻击后他屈身向我冲来，我也就顺势用手掌在其颈后部猛地来了一下，第一个就这么解决了。 一面防着身后的偷袭，一面想着如何扭转自己的劣势，身体保持平衡的同时不曾静止。小拳、拳尖、实拳、膝盖、手肘、脚、甚至脚上的鞋子，凡是身上能用来攻击的地方全用上了，太阳神经丛、咽喉、颈侧、颈背、锁骨、肋部、脊椎，凡是能攻击的地方一个不放过。 此刻的我算是完全爆发了。剩下五个见我如此态势，也不敢动作太大，顾及到我是小姐，而不是少爷的身份。身上有几处又酸又痛，是挨到了。全身而退果然是不可能，我不是武侠小说中的英雄，现实生活中也不存在。有些喘，很久没有这么激烈运动，体力消耗不少，那几个却可以轮番上阵，休养生息，情况对我越来越不利。 要不考虑一下先让绪悠那小子溜了？我要溜容易，他比较困难。这么想着就开始往他那儿看，却不见了那小子的踪影。一个不留神，跑哪儿去了？！拯救他的筱月同学？！出入的门只有这么一扇，他要出去只有一种方法，从窗口往外跳。疯了，真的疯了！以他那个样子还想从那群流氓手上救人，做梦！越想越焦躁不安，再次动起了手。 这个时候却有人按门铃。羽昕，她回来了？达成一致，我来开门。 见到的，是管家那张老脸。他看到我满脸的杀气，畏畏缩缩后退了两步，险些跌倒。 ：“小姐，你没事吧？” 扶了扶老花镜，仔细盯着我瞧。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 那几个见了管家，也就服帖了。 ：“没事就好。老也就是怕事情闹大，特意让我来看看。绪悠少爷呢？还好吧？” 探着头往里面看了半天，没见着人。 ：“不清楚。应该死不了。不过我再不去，就快了。” ：“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这里交给你了，我去找绪悠那小子。” 活络了筋骨，跑出去寻人。羽昕、筱月同学、还有绪悠，不出差错他们应该在一起。 出了公寓大门，边跑边呼叫羽昕，问她在哪里，追踪着，一路到了小区最偏僻，人烟最稀少的人工运河畔。正如羽昕所说，情况确实不好，绪悠那小子被好几个按倒在地随意的踢打着，筱月同学则还是被五花大绑高高的抬着。 ：“绪悠！” ：“够了，别打了，跟他没关系！” 我赶到现场开始，筱月同学就一刻不停歇的叫喊着。 躺在地上那个真的是我弟弟，绪悠？那张脸完全血肉模糊，我已经，完全认不出来。羽昕见我赶到，立刻奔向我。 ：“怎么不报警？不是叫你报警的吗？” 手机，她甚至还拿在手上。 ：“那是因为…” ：“你小子是谁？少来凑热闹，带着你的娘们赶紧滚蛋！” 注意到我的存在，一个人抽身过来。 ：“滚蛋？你们揍我弟揍得那么爽，要我当做没看见说走就走？！” 把羽昕护在身后。对付这些小流氓，我一个人绰绰有余。 ：“那小子是你弟?他活该！谁叫他多管闲事！” 一口痰就那么吐在我脚边。胃液立刻翻腾起来。想吐。要事在前，只好极力抑制忽略。 ：“多管闲事？！你最好立刻把人给我放了。” 刚刚才练过，热身都不用，可以直接开始。 ：“口气不小。绑着的那小子，看见没？他爸欠了我们老板50万赌债，到现在都没还。气势汹汹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们老板是吃斋念佛的人，不喜欢杀生，既然没钱还，就用他儿子抵债了。你要带走他可以，80万连本带息一毛不少拿来。” 80万？！我哪有那么多钱。要赖账出手救人？绪悠那小子已经被揍的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这样下去指不定会出人命。但是赖账…我还在犹豫，举棋不定。 那小子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对着我很坚决的摇头，那架势像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自己能行，不需要我。他很直接、很坚决、很强硬的传递给我这一信息。我只能接收，没有反驳或是其他什么权力。 第六卷 六 ——难题 ：“绪悠！绪悠！放开他！” 这厢筱月同学也没放弃，继续挣扎反抗着。 看着两人，倒是很像一对苦命鸳鸯，如果不是同性的话。正因为是同性，所以才不被认可，我永远不会认可、不会承认。 ：“绪悠！” 筱月同学发了狠劲，咬了扛着他的那个人一口。手上吃痛，自然也就被放下，确切的说是摔下来了。身体被束缚着行动不便，他慢慢匍匐前进着，爬到绪悠身边。中途有阻碍，他的头一度被人踩着，硬底的皮鞋踩着，还是坚持。 心里，有某个部分被触动，灌输进去了某种东西。不再犹豫，就要冲上前援助。绪悠是我弟，我弟，不是外人。羽昕却在这时拉住我。让我很不解。 ：“这是他们两的事，你还是不要出手。” ：“这样下去会出人命。” 那样的惨状，换谁都会于心不忍。 ：“放心，不会有事。我们在这里看着就好。” 羽昕挽着我的胳膊。 这样的情况还能放心？羽昕的看客未免做的过了。 两个人，一起，像两只软弱无力任人宰割的小绵羊，默默挨着打。看得出绪悠在尽量用自己的身体为筱月同学遮挡，筱月同学不领情，见了绪悠脸上的笑容才接受了好意。 那笑容我从未见过，很难用言语形容。只能说，它深深震撼着我。羽昕也是同样，脸上写满惊讶。不曾想过，绪悠的脸上，会出现那种表情，那种笑容。一瞬，觉得很陌生。他真的是我弟弟，绪悠吗？ 更奇怪的在后面。看着看着，羽昕居然也笑了，而且是会心一笑。我不懂，完全不懂。此刻，拳打脚踢已经算不得什么，有人觉得不过瘾用上了棍子，很粗的木棍。只有一种想法，会出人命，真的会出人命。绪悠在护着筱月同学，而且是笑着，对方解读成挨打很好玩、很高兴，下手更狠。 挨了正对面部的一拳，绪悠不加为意吐出一口血，其中有一粒白色硬的固体，是他的牙齿。不愿再看，真的再也看不下去，我打算走人。羽昕还是拉着我。 ：“如果你弟处在筱月的位置，而你是你弟，你会不会做你弟现在正在做的事？” 我点头。那是当然的。 ：“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他是我弟，我…” 是那个词？！ ：“没错。支撑你弟坚持到现在的，就是那份情感。你这幅表情，是已经懂了吧？” ：“可是” ：“就算你不承认，那也是事实，它的确存在。你要做的是学会如何接受。” 接受。现在才大悟，绪悠是在用自己的行动向我、也是向筱月同学证明，他的情感，他对筱月同学的情感。那个字我实在说不出口。因为这份情感，我见到了前所未有的绪悠，一个最真实的绪悠。该感谢筱月同学？不。我有我的坚持。 向我证明的同时，把难题丢给了我。我只有两种选择，接受或是不接受。其实接不接受结果都不会改变，因为已经成为既定的事实。绪悠这个叛逆的家伙，叛逆史上之最，今天诞生。和往常一样，纠结、麻烦的是我。我该怎么办？ 身后传来脚步声，那几个终于一路找来了。当然，也看见了眼前的惨状。 ：“小姐，绪悠少爷他…” 最后赶到的管家吓坏了，声音都在发抖。 ：“交给你了。摆平那些人，送那俩去医院。” 松开羽昕，我走了。 ：“小姐，你去哪？小姐！” 管家在背后叫喊。我没理睬。 去哪？再去一次我最不愿意去的地方，找‘他’。这次不在后花园，转移到了餐厅，在喝茶。见着我，立马叫下人再来一杯。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喜欢直接。 ：“那些讨债的，是你叫去的？为了除掉影响绪悠的后患？” 端来的茶，到手就被我撤下。 ：“我只是提供信息。” ：“你应该知道，幕后黑手比前台操作者更可恶。” 他只是看我一眼，继续喝茶。我也清楚，来的重点不在这里。 ：“我要钱，200万。” 100万的欠款，再100万利息总够了。 ：“200万？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不是小数目，他皱了眉。 ：“这你别管。给我就是。” 要求，只管提。能作为要挟我的工具，他不会放过。 ：“你从没问我要过钱，我很好奇，是为了谁？” ：“你不必知道。” 一本空白的支票，他拿了支笔在最上面一页顺溜的填写着。写完，撕下来给我。金额远超出我所要的，是500万。 ：“什么意思？” ：“借高利贷的话，利息远比本金高出好几倍。别指望会剩太多。” 他明明，就清楚知道。 ：“有什么条件快点开，不开我走了。” 羽昕传来简讯，说是已经把两人送去医院，市中医院。 ：“500万不需要你还。作为条件，给你三个月时间，在这期间成为人气不逊于跟你传绯闻的国际知名女影星Mica的国际巨星。做不到的话，一个月利息20%，三个月后还我800万。” 我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但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 ：“一句话。敢还是不敢？” 没有退路的选择。800万，8万我都还不起。出道至今的收入，少得可怜。只是这笔钱，我一定要。 ：“没什么我不敢的。” 支票一叠二，塞进口袋。 ：“既然要赌，我想为双方都加一个砝码。” ：“砝码？你说。” 他有了兴趣。 ：“如果我坐到了，不止不用还钱，从今以后你也不准对绪悠的事加以任何一点干涉。如果我没做到，除了还你钱，人身自由也受限，无条件回来这里。怎么样？” 他笑了，很狂妄的笑。 ：“有意思。可以。” 笑声，引来周边的不少守卫。 那与我无关。离开那里，前往市中医院。 路上羽昕又传来一条简讯，说是转移到了病房，A区3楼，312.沿途问了两个护士，终于找到所在。 病房里除了躺着的两个和羽昕，管家也在，那几个守卫守在门外。管家见着我，识趣的走了。他本想拉着羽昕一起，我把羽昕留了下来。 两个人都醒着，定定看着我。身上可见之处，都缠上了雪白的纱布。自作孽，不可活，果然一点不错。口袋里那张支票，给了筱月同学。看到金额，他睁大眼睛，拉着我的手想要说什么，被我阻止了。现在，我什么都不要听。什么都，不需要。 ：“出了医院就回学校，悠紫同学、筱月同学。旷课太久不好。我会让管家替你们重新办理入学手续。以后我们，估计不会再见。” 紧紧握着羽昕的手。我需要足够的勇气，话语才能说出来。羽昕了解这一点，所以不管我握的再紧，她都没有叫我松手。 ：“可是，姐…” ：“我弟弟是绪悠，不是悠紫。悠紫同学，你不是我弟弟。” ‘姐’这个字让我忍不住，只能转过头去继续说。 ：“可是…” 羽昕代替我，阻止了话语。 ：“那个叫做绪悠的弟弟，还存在，对吧？” 他无言，点头。 ：“那就好。不打扰两位休息，我们先走了。” 羽昕带着我，往外面走。关上门的那一刻，听到两个字：谢谢。 能听到这两个字，我的辛苦也算是没白费，值得了吧。出了病房，我松了羽昕的手。一道血红的印记，肯定很疼，是我造成的。想说对不起，羽昕却是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她摇头。 ：“难道说我今天变得更帅了，所以你爱上我了？” 对着一脸担忧的她，我笑了。 ：“少臭美！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考虑你！” 以往的羽昕，回来了。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其实我还真怕你对我…” 话没说完，头上挨了一记。这丫头，跟我一起混久了，我的那一套她都学去了。 ：“人家是关心你。你还好吧？” 打完了装大人的样子抚摸我的头。 ：“你看我像不好的样子？” 笑容，又加深了。从不知道，原来自己有如此高的笑的天分。 ：“当然。明明想哭，却在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奇怪，好好的我为什么要哭？” 头摸够了，又开始摸我的脸。这个色女！ ：“你一直在忍，不是吗？绪悠的事，对你打击肯定很大，之后又做出那种决定。” ：“没有，你想太多了。” 赶紧，把她的手拿开。 ：“是吗？” 她看我的眼神，又多了一重意味。被这样盯着，运用自如的笑容再无法展现。 ：“我想喝酒，你能陪我去吗？” 她点头，然后又摇头。 ：“酒吧？！你不怕身份曝光？！” ：“不怕。去以前打工的那家酒吧就行，让老板替我们安排。” 很久没去，真的有点怀念。那里的人，那里的物，那里的全部。 ：“可是我不会喝酒！” ：“那你用饮料代酒，总行了吧？” 她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最终答应了。沃亚的机车，最近几乎成了我的专属交通工具。等手头钱够了，想为自己买上一辆，专属交通工具，便于行动。四轮的汽车就免了，我不会开，也没有意思要去学。 老板见到我和羽昕，很激动，就差热泪盈眶。为我们安排了上好的隐蔽位置，豪言今晚我和羽昕的一切消费，他都包了。不好意思接受，想要拒绝，但是听羽昕附在耳边说这个月水电费还没交之后，就乖乖闭了嘴。 羽昕那边，各种果汁排成一排开起了会。颜色挺漂亮，五彩缤纷的。我这边则相对简单些，一杯又一杯的烈焰红唇。据老板说，这是含酒精量最高的一款鸡尾酒。对酒量欠佳的我而言，是一大挑战。血红的颜色，泛着亮光，羽昕说很恐怖，感觉像在喝血。我是没怎么在意，一口就是1/3杯。 入口，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像喝白开水一样。但是那液体渐渐流入体内，就感觉身体慢慢热起来，全身似有一股看不见的火在燃烧。 第六卷 七 ——酒醉人亦醉 ：“怎么样？” 才一口，羽昕就伸手在我面前挥。 ：“还好，没事。” 第二口。觉得自己，能适应这种酒。 ：“没事。你没事才有鬼。” 羽昕比我更狠，一口就干掉了一杯。不过是饮料。 第三杯下肚，觉着很热，脱去了外套。脸更是烫的不行，向老板要了冰块包裹在毛巾里贴着脸凉快些。又觉得渴，连着喝了两杯酒，有如喝白开水一样。今天的我，和往常不一样。往常这些事，是绝对做不到的。 ：“绪瑞依，你悠着点。” 跟大妈一样，羽昕又开始唠叨。 ：“绪瑞依，听到没有，悠着点。” 啰嗦。 ：“悠着点悠着点，你自己试试看呢，悠着点。悠着点有什么好？跟那个叫绪悠的一样，不是好东西！不是！我最讨厌了！你还要提，一直提。你什么意思？你没安好心！” 话说得多了，渴。再喝一杯。 ：“我的天！你该不会醉了吧？瑞依，瑞依？” 一双手在我眼前晃悠。我像打苍蝇一样把它打掉。 ：“你烦死了，好好喝不行喔。闭嘴，喝酒。喝！” 又是一杯。这杯子太小，一杯就那么一丁点，不过瘾。 ：“不能再喝了。瑞依！不能再喝了！瑞依！绪瑞依！” 羽昕开始跟我抢杯子。她面前明明有那么多杯饮料的，坏蛋，还要来抢我的。 ：“你醉了，不能再喝了！瑞依！” ：“谁说我醉了？谁说我不能喝？！我喝给你看！” 数不清是第几杯，下肚。 ：“瑞依！绪瑞依！你醒醒！不能再喝了！你不能这样！” 羽昕开始摇晃我。胃里的那些液体随着摇晃开始翻腾，好难受，像要吐出来一样。 ：“瑞依！” ：“不要摇我。我快吐了。” 捂住嘴，尽量忍着。 羽昕更狠，直接把垃圾桶放到桌上，凑在我面前。 ：“瑞依，还好吧？” 从对面走到我旁边，轻抚着我的背。这样，像是要好一些了。但是却有有什么，就要忍不住，爆发出来。 ：“羽昕！” 一把，我抱住了她。 ：“怎么了？瑞依？” 她依然轻抚着我。 ：“羽昕……” 再也控制不住，我爆发了。是泪水，止不住的泪水，决堤了。 ：“我只有那么做，只有那么做！没有别的办法！” ：“我知道。” 羽昕的声音，很温柔。 ：“我的弟弟就这样没了！是我把他送走的！我的弟弟不能是同性恋，没人会认可的！” ：“我知道。绪悠还在，他懂你的，所以才说谢谢。” ：“我是不是做错了？” ：“没有。你也是为了绪悠好，你没做错。” ：“真的？” ：“真的。” ：“羽昕…” 决了堤，就一发不可收拾，再也止不住。 ：“好了。把嗓子哭哑了，明天怎么唱歌？那么多人等着听你的歌呢。” 羽昕松开我。对着我很温柔地笑。一瞬间我有种错觉，她很像是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的母亲。 头开始作痛，不舒服。渴。酒都喝光了，只好喝羽昕的饮料。好甜，放了多少甜味素和香精？ 意识变得模糊，不再那么清晰。头好痛，还有点昏，昏昏沉沉的。顺势趴下，舒服了点。再把眼睛闭上，就更舒服。睡意袭来。 ：“瑞依，瑞依？” 羽昕在叫我。 ：“好困。让我睡会儿，就一小会儿。” ：“不行，要睡回家再睡。瑞依！” ：“别吵。就睡一会儿。” 身体，已完全不能动弹。 ：“那这样。把你手机给我。手机呢？” ：“在外套的口袋里。” 她要我手机做什么？不管，睡了再说。 迷迷糊糊听到羽昕跟谁通了电话，用我的手机。然后听到连续的开门和关门的声音，羽昕走了。没良心的家伙，就这样丢下我一个人。不过算了，在这边睡到天亮也好，没人来打扰我。 但是没能睡多久，又有人开门进来。目标是我，一把就将我拎起来，很无理的家伙。是谁？想要看清那个混球，眼皮就是太不起来，有如千斤重。模模糊糊看到一个轮廓，身形很瘦长，比我还高，一头很长的头发。是个女的？该不会是我的粉丝？ ：“你要带我去哪儿？” 看在可能是粉丝的份上就原谅她先前对我的无理，一把将我拎起。居然还嫌不够，拖着我往外走。是要去向她的同伴炫耀？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我完全赖在她身上，不肯再走动半步。原因之一，是真的真的很困，没有丝毫力气了。 ：“少说废话，跟我走！” 阿勒？那个声音，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是谁的声音来着？是谁？想不起来。使劲敲打了几下脑门还是不行，想不起来。原来自己的记忆力，如此之差。 完全处于梦游状态的，被拖着走了。一路好吵，有许多人在窃窃私语，嗡嗡嗡的声音不绝于耳，甚至还有人尖叫。带我去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行进了一段之后，我好像被塞进车里。一个小幅度的转弯，使得我完全贴在了她身上。才睡熟，很痛苦的又被拉起来，继续梦游的行程。车上一路颠簸，胃里已经开始翻江倒海，现在又被连拉带推的，再也忍不住，将那些翻腾不息的液体全部释放了出来。 折腾了不知多久，终于被放倒在一张床上，可以好好睡上一觉。那人放下我，就要走。不行，不能让她走。我得知道自己在哪儿，万一被她带着到了什么不该进入的场所，第二天曝光了完蛋的是我。 ：“这里是哪里？” 紧紧抓住她的手，我要问出结果。 没有声音，她不回答我。 ：“我问你，这里是哪里？” 还是没有声音。 ：“这里到底是是哪里？” ：“这里到底是…” 第六卷 八 ——蓄意的撮合 醒来，就见刺眼的阳光，少说也得9点或10点这样。眼睛很不舒服，本能的想用手去遮挡掉一些光线，手却不自由，被什么东西压着。挣扎一下，坐起来，头晕的不行，还痛，像是硬生生被人劈成两半的那种彻骨的痛。 使劲甩几下，想要摆脱掉那种感觉。视野逐渐恢复往日的清晰，周围的一切都静下来。真切的看到，压着我的手的，是一具人的身体，而且还是赤裸着上半身的！难道说我昨天？！ ：“啊~~~！！！” 我无法控制，放声大叫。叫的比在录音室练习发音时还更卖力。 那具身体的主人就在我的叫声中慢慢由趴着改为坐着，满脸怒气瞪着我。是，是，是欧律斯！居然是他！我决不会看错，是他！天哪，怎么会是他？！ 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倒还是好好的完整的穿着，可是，可是他，他赤裸着上半身，一头金色长发凌乱的披散着。昨天晚上我和他就以这样的姿势同床共眠了？！ ：“你，你，你怎么会在我床上？！你该不会，该不会对我做了什么吧？！” 他很不屑的一声冷哼。 ：“这里是我家的客房，我什么都没对你做，不放心可以去医院检查。” 欧律斯家？！我怎么会来到他家？昨晚… ：“昨天晚上是你把我从酒吧拖出来的？” ：“是你那个同居人打电话给我，说你在酒吧喝的烂醉，要我带你走。” 他挠挠头发。 ：“那我们怎么会在一张床上？！怎么会？！” 这是关键。对，这是关键。 ：“是你拉着我不肯松手，一个劲问我这里是哪里。我被你拉着走不了，当然就睡了，难不成为你守夜？！” 他抬起左手。我的手，拉着他的手，就快联结为一体。赶紧，把手收回去。麻麻的，已经没了知觉。 ：“那你，那你干嘛脱衣服？！” 靠那么近，平坦又光滑的胸膛看了个真切。转过头，不想看，证明自己不是色女。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我的胸膛和他的一样平坦，要看不如看自己的。想到这儿，又忍不住要叹气。造物主为何突发奇想，要创造出我这种极品？ ：“你昨晚喝醉了，吐我一身，我不把衣服脱了能行？！本来是想去冲澡的，被你拉着又去不成。” 他把衣服从地上捡起，丢给我。 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好臭！远远的，扔到了房间角落。 ：“对不起。我昨天喝多了。” 虽然很不想像这种极度自我为中心的恶劣家伙道歉，但确实错在我。 他也没说接不接受道歉，起身就走。 ：“等一下。Mica呢？” 这里是欧律斯家，也就是Mica家，她没有理由不在。 ：“就在这儿。” 客房门开了。欧律斯走出去Mica走了进来。 ：“小依，Goodmorning！” 笑容满面，端着一杯东西向我靠近。 以为是醒酒茶，不想只是一杯牛奶，冒着热气的牛奶。有点烫，吹了几口气凉一点才敢入口。 ：“昨天晚上，怎么样？怎么样？” Mica眼里闪着奇异的光芒。 ：“什么怎么样？” 昨晚的记忆，我实在模糊。 ：“跟律斯呀。进展怎么样？” 进展？没有。和那种家伙，要有什么进展。 ：“小依！你脑袋秀逗了是不是？！人家好不容易为你们创造的机会，就这么白白浪费了？什么都没发生？！” Mica很激动，开始推搡我。我全力护着手中的杯子，以防里面的牛奶洒出来。 ：“欧律斯那家伙说了，不放心可以去医院检查。” ：“你傻？！昨天晚上那么好的机会，不抓住他？！我们家律斯可是天下第一美人，喜欢他的人数不胜数，有机会就要及时把握住呀！” 脑袋瓜被Mica这么一点，牛奶终于还是泼出来了。床上、我身上、都有。 ：“你也说了，喜欢他的人那么多，不缺我一个。” 床头柜上有一包抽取式的面纸，赶紧抽出几张擦拭。 ：“但你不是喜欢他吗？我看得出来，是真心的喜欢，对吧？律斯对你，也很不一样喔。所以我才帮你们制造机会，谁知道你…，唉~” 遗憾的叹气。 制造机会。羽昕那家伙，把我的手机拿去就干这事。还和Mica串通。光是用想的，就无法保持冷静，头痛的更厉害。 ：“起来吧，快11点了。” 放弃和我的纠缠，Mica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阳光更刺眼了。 从床上下来，找到自己的外套，穿上。手机显示，有三个未接电话，都是水果打来的。现在这个时间我还没到，她早就抓狂了吧。虽然肚子空空的，很饿，但还是忍着，先去公司露个脸再说。不能把水果惹毛了，有很重要的事要拜托她。 ：“下次有机会，能不能请你一定抓住？” 我，愣了一下。 ：“Please！拜托了，小依！” Mica双手合十。 ：“我，尽量。” 欧律斯这三个字，以及所代表的那个人我不敢想太多，想多了自己烦躁，自寻烦恼。 ：“只有把律斯交给你我才能放心，所以小依，真的拜托了！” 我受宠若惊，只能用力点头。 ：“不过Mica，你就这么相信我？让欧律斯那家伙知道你急着把他往外面推，他也许会生气的。终究他是你弟弟。” 一抹笑容，展现在我面前。 ：“这我知道。但是我不可能陪他一辈子，终有一天我会离开他。他必须要有自己的人生，靠自己一个人生活。至于瑞依你，我当然信任，其实我们很早之前就认识，只是你好像忘了。” 忘了？我有忘记什么吗？应该，没有吧。但是Mica说的那么肯定。很早之前就认识，那就是见过，但是我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一段。 ：“我们，以前见过吗？” Mica肯定的点头。 ：“真的见过？” 答案不变。 使劲敲打自己的头，就是挖掘不出任何片段。很痛恨这脑袋瓜，越来越不中用了。 ：“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有时候遗忘也是一种幸福，什么都记着才是痛苦。” 冰凉的手，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 ：“你确定认识的那个人是我？其实我的本名不叫绪瑞依，是绪沙杞，登记户口时漏了一个字，就改为了绪沙。” 抚摸的动作，停住了。 ：“Mica？” ：“绪沙杞。还是绪瑞依好听，我习惯叫你小依。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真名是欧谨潼。这是我们两之间的秘密，就不要让别人知道了。” 秘密。名字是，秘密？不能让谁知道吗？我是无所谓，Mica这么说了，就听她的。 ：“我要去公司了，回见。” Mica最后的表情，念我名字时的表情，很难懂。是震惊？还是证实后的无法释然？我不懂，也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去读懂。当务之急，是乐队。 第七卷 一 ——存在的明证 先去了录音室，没见到人，于是改道去水果办公室。走在廊道上，就听到水果训斥人的声音，以极高的分贝。 ：“你们以为签的合约假的是不是？！就这种态度？！” ：“路边卖唱的都比你们表现得好。你们要这个样子的话还不如早点解散算了！省得上台丢人现眼！” 始终只有水果一个人的声音。沃亚他们在沉默中。水果爆发的时候，沉默是必须的，沉默是一种技巧。我在门外，等着里面再没动静，水果爆发完了，才敢进去。 ：“对不起，我来晚了。” 勇于承认错误，在这个时候也很重要。 水果狠狠瞪了我一眼，没说话。 看看他们三个，刚受训结束，个个都像腌了的黄瓜，没精打采，有气无力，软绵绵的。也难怪水果发这么大火，状态是很不好。尤其库克，顶着两只熊猫眼，哈欠不断，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昨天晚上干了什么勾当。 看他们这副模样，今天的练习是可以省了，勉强练了也不会有效果。征得水果同意，我解放了他们。今天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加倍练习，把今天的份补回来。那几个小子也不懂得感激，一前一中一后就这么走了。 送走他们，我留了下来。一个人，同样得练习。主唱是核心、是乐队的灵魂。一个优秀的主唱，能带动起乐队的风格，主唱本身就是乐队的代表。声乐课第一天，那位大牌制作人就跟我讲了。因是午饭时间饿着肚子再三强调讲的，所以印象特别深刻，忘不掉。 现在也是午饭时间，水果这次很开明，主动叫了三份外卖。练习在饭后进行。等待外卖的时间，咖啡充饥。今天换了品种，是泡沫很多很浓的卡布奇诺。 ：“如果他们还是这个样子，演唱会、唱片签售的事情忙完了找个机会宣布命运女神解散。Reki你单飞。以你的实力，一个人绝对没问题的。” 哈？听口气，水果一定是气还没消。 ：“那个以后看情况再说。其实我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时机也许不对，但我要说。因为时间有限，只有三个月。 ：“什么事？你说。” 水果并没当回事，还在喝咖啡。 ：“帮助我，在三个月的时间内让我成为Mica那样的国际巨星。你说过我条件不错，一起努力的话，可以做到的吧？” 一口咖啡喷了出来。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要？” 拿了制作人给的面纸，擦拭着。如此反应，让我很受伤。 ：“拜托了。我想用三个月的时间向一个人证明，我能做到，我想做到。拜托了，帮助我。不管要我做什么，接受什么训练，我都接受。” ：“你是认真的？” 狐疑的目光，带着不思议，审视我。 是的。我是认真的，很认真的。 水果读懂了。她从座椅上起来，往返走动。相处这一段时间，我知道这是她思考重大事件、做出重大决策时的习惯。 ：“虽然比预定的提早很多，但是你的话，应该可以，公司原本也有这个打算。我再去跟各部门协商一下。” 也就是说，她答应了。 ：“谢谢！非常感谢！” 就要扑上去送予拥抱，却被她推得很远。 ：“别高兴的太早。你最好做好觉悟，不会那么简单，接下来一段时间会很痛苦。” ：“我知道。” 绪悠，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我一定，会尽力。 ：“还有，晚上睡觉前把这个好好看看。国际巨星不是脸长得好看就能当的，你看了就会明白。” 水果在办公桌抽屉里找了一会儿，丢给我三卷录影带。 ：“这是什么东西？” 还有标号，1、2、3. ：“Mica出道至今的纪念影集。代表性的东西里面都有了，好好看。” 外卖来了，水果就不在顾我。 Mica的影集？晚上花点时间看看，学习一下吧。 捧着便当正要开动，手机响了。无视。但拨打的人不屈不挠，一遍又一遍。我服了。走到外面去，接听。那个让我折服的对象，原是羽昕。听到她的声音，联想到今天早上的事，就问题跟她好好探讨了。 ：“嘿嘿。那是，那是因为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我又不好带着你走。地球人都知道你的恋人是Mica，万一被人发现我扶着酒醉的你从酒吧出来，第二天又该传你劈腿了。我是为你好，为你考虑，懂了吧？” 说到最后，理全跑她那儿去了。 ：“我懂。所以你就狠心的把我一个人丢那儿，不管我的死活对吧？” ：“我哪有！” 分贝好高，隔着听筒还是刺到了我的耳朵。 ：“不是叫了Mica过来嘛。好心好意帮你制造机会，还怪我。” 制造机会？Mica也顺势帮我制造了机会。怎么机会这个词听起来，是那么普通的东西，好像简简单单就能拥有。错的全是我这个笨蛋，不懂得抓住。 ：“昨天晚上，后来怎么样？有进展吗？” Mica之后第二个。 ：“不好意思没有。让你失望了。” ：“耶？！！” 又是高分贝。 ：“有话快说，没事的话我挂了。” 吃过盒饭，还有练习等着我。 ：“当然有。上次你给我那三幅画，还记得吗？” 欧律斯画的那三幅？ ：“当然记得。” ：“在校内展览了一个多星期，看过的人对它评价都很高，下周的金奖评选很有希望入围。所以想要提前征集一下作者的个人资料，因为我记得他比较特殊。你什么时候有空带我去见一下那位欧律斯吧。” 见欧律斯？！不行，绝对不行。对外，欧律斯那张脸就是Mica！不能因此而被揭穿。 ：“我最近都会比较忙，准备演唱会的事。我替你问了，发到你邮箱里行吗？” ：“这样。那好吧。” 好险，羽昕没有问我要地址直接去。 ：“还有。既然你比较忙，那就不要回来了。上次你弟弟的事已经把你的住处曝光了，之后经常会有人在楼下徘徊，甚至就在门口蹲点，估计是记者。我遇到几次，都不敢进门。只能确定没人了再偷偷溜进去。万一哪天曝光了我和你住在一起，事情就又大条了。” 记者。狗仔队差不多。 ：“好，我知道了。” 有家不能归，窝在公司得了。 ：“千万记得哦！跟他们说你是女生没人会相信，到时候跳进黄浦江都洗不清。所以，千万千万不要回来。” 最后还要刺一下我的痛处。她这是在帮我进行饭前减肥？ ：“知道了。没事我挂了。” 挂上电话，心情比接电话前还更恶劣。但饭还是要吃，唱歌很消耗体力。晚上还得让水果帮忙买些宵夜备着。又要看Mica的影集，又要整欧律斯的个人资料，会弄到很晚。饿着我是睡不着的，即便睡着了也会饿醒。 欧律斯的个人资料，怎么整还是个问题。我对他的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是个个性差到极点、讲话毒辣、极度自我为中心的人。能写的只有两项。姓名：欧律斯性别：男。忘了问羽昕要不要附照片，如果需要的话，还得特地去找一张电脑合成照。这么想想，还真的挺麻烦。休息时间打个电话给Mica跟她商量一下好了。知道欧律斯的画受欢迎，她一定会很开心，因为那是她只能生活与黑暗之中的弟弟，存在的证明。 第七卷 二 ——托付 坐在电视机前看着影集中的Mica，和平时人所熟知的她完全判若两人。看到了她的辛苦、付出，也看到了她的过人之处。正如水果所说，国际巨星不只是靠脸蛋，靠的是真材实料。Mica的演技，果真不是盖的。 切断电源躺到床上，心中倍感压力。和Mica专攻的影视不同，我专攻的是歌唱。但是成功的途径，应该是一样的。三个月的宣言，能够实现吗？这一刻就开始怀疑。只不过话已出口，唯有坚持做下去，结果是后话。 躺在水果办公室隔壁空房间改造而成的卧室里，一切都不习惯。翻来覆去好几个轮回才终于有了点睡意，浅浅的睡了。眼睛感觉到有亮光，外面天亮了，就又醒了，才清晨6点。8点过后才会有人来，闲着没事，就打开电脑上网。 首先想到的，就是登陆乐队的官方贴吧。上面有我们一系列活动的公告，更多的是粉丝的留言。留给沃亚他们的就不管了，我只负责自己的。留言很多，长篇大论的就略过不看，专挑那些短小精悍的看。回复留言的格式水果也有规定，什么感谢大家的支持、我爱你们之类是一定要用上的，我嫌麻烦，感谢支持四个字就结束。 注意到一条留言，说为我建立了一个家族，名为R天堂，欢迎我加入。留言最后还附有一小行字，说她是…繁体字，我看不懂，百度搜索了一下繁体字表才读懂，她是吴郢。是吴郢建立的这个家族。冲着她，我加入了那个家族，昵称R&K。会不会有人想到是我？ 玩的眼睛酸了起来伸个懒腰调节一下，才发现8点已经过了，就关机去水果办公室。她和那位制作人都到了，又是一人一杯咖啡。我没要咖啡，拜托工作人员去外面买了牛奶面包，当做早饭。早饭吃完，沃亚他们也到了。 经过昨天的休息，沃亚看来精力很充沛，西柳状态也还行。只是库克，那对熊猫眼还在。昨天忍住了，但今天，我一定要问。 ：“库克，我很好奇。你每天晚上不睡觉干什么去了？” ：“学习。” 张着血盆大口，回答我。 ：“学习？” ：“嗯。白天很少有机会去学校上课，几乎都在忙乐队的事，只能晚上回去开夜车。前几天的测验结果出来，我没能及格。向老师再三保证了下次一定通过才没告诉我爸妈，所以最近比较拼。” 好学生的典范，我看出来了。 ：“自己多注意身体。” 我带头，进录音室。工作人员，已经恭候多时。 距离演唱会，还有15天，时间有限。然而今天的练习，却还是不能让我觉得满意。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然而他们三个，却又都真的很努力在演奏。找不出问题在哪里。休息的时候，水果特意提醒了，时间有限，让我们抓紧。她也察觉到了问题。 库克黑眼圈的原因知道了，三天后，又换成一向最活跃的沃亚精神不振，心若旁骛。理由，也很快就知道，他母亲在老家病了。西柳有心事是我很早就觉察到的，也问过他，他总说没什么。时间在一天天流逝。15、14、13、13、11、10… 过了几天，就只剩下最后一周时间可以练习。状态，却一直不好。这样下去会完蛋，我清楚。休息的时候，找到水果向她提议，开一次会让大家清醒一下。水果同意了，过去跟录音室的工作人员招呼，今天到此结束，可以收工了。 ：“制作人呢？不问过他可以吗？” 录音室里那位大牌制作人最大，把他惹毛我又有的独唱了。 ：“不用。他去香港参加当红歌星林罄的庆功会，顺带商量下一步合作事宜。演唱会开演那天才能回来。” ：“那他不管我们了？” 沃亚这问题一出，就被水果用杀人的视线回敬。 ：“Jason这样的制作人，能请到他为你们跨刀是你们的荣幸，多少歌手排队等都等不到。你们还不知道珍惜。这样下去别说是他，我都要站在公司的立场考虑抛弃你们。这一行的竞争有多激烈，每天有多少新人出道，又有多少人被挖掘。你们就没有一点危机意识？！” 水果这番话一出，三个人脸色都起了变化。这正是她要的效果。 ：“你们现在完全是靠着Reki个人的卖点在勉强支撑，然而这样你们还不好好表现，一个劲拖他的后退。我敢说，Reki如果单飞的话，绝对比现在要好上几十倍。” 说得三个人齐齐望向我。搞得我很不好意思。 ：“够了，水果，别再说了。” 看他们三个这样，效果是达到了。我也没有再跟他们开会讨论的必要。需做的很简单，只一件事，练习，努力练习，拼命练习。 时间，不由人，自我的继续流逝。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明天晚上9点，命运女神出道以来首场演唱会将于市文化馆隆重举行。水果的那番话在前，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卖力专注的练习，整体状况大有好转。这让我对明晚的演唱会，有了点信心。 只是自己。不知是不是每天练习到凌晨过度劳累休息不够，这两天偶尔会出现耳鸣的状况，耳中无端响着蜂鸣般的声音。甩两下头，那声音就消失了。反正不是什么大事，不管它。等这阵子忙完了好好休息几天便是。 然后，晚上7点，在公司吃过行前的一顿晚餐，坐进水果安排的保姆车前往市文化馆。车停在文化馆很偏僻的一个小门，下了车，跟着里面的工作人员七绕八拐到了后台。这里装有闭路电视，在后台能清楚看到前面会场的每一个角落。检票进场在我们进后台的同时展开，已经有一部分粉丝入了座，或围在一起叽叽喳喳麻雀似的吵个不停，或抓着一把一把的荧光棒兴奋地又蹦又跳。边上还有些挎着包四下环顾的，大约是记者。 8点，水果从会场转了一圈回来，让我们做最后的准备。沃亚他们都有专人在旁，协助进行乐器的最后调试。我没那道工序，润喉糖一颗接着一颗往嘴里放。之后每个人又都被造型师单独抓去，由头至脚狂整了一通。对着那面巨大的平面镜，都不敢认自己。其他三个，也是一样。8：30，一切准备就绪。 会场里，已经坐满了黑压压一片的人群。那热闹、激动的气氛，透过闭路电视，完整的传达给了在后台的我们。化为流动的血液中无限的动力，也化为鲜活跳动的心上，一块压着的巨石。不能出差错，不能有丝毫一丁点的差错，今晚的表现必须是完美的。圣人或神明也未必做到的事，我们要做到，一定要做到。 库克从进入后台开始就一个劲灌水，桌上那箱矿泉水不知被他灌下去了几瓶。现在每隔5分钟就跑一趟厕所，水果忠告演唱会结束去医院看看，治疗一下这尿频的病。也不能怪他，毕竟他还只是个17岁的高中生，遇见这么大的场面会紧张，是正常的。沃亚还是老规矩，重要的等待时间套上耳机听音乐，让自己暂时与世隔绝。西柳则在翻阅杂志，不时看上一眼墙上的电子钟。只我一个闲着，无所事事。 敲门进来一个工作人员，说是有人持着内部的招待券来找我。招待券我只给过两个人，一个是羽昕，还有一个是Mica。会是这两人中的哪一个？ ：“小依！” ：“瑞依！” 答案揭晓，两个一起来了。 ：“小依！” Mica摘了帽子，抢在羽昕前面，抱住我。 ：“要加油哦，我会一直看着你，帮你打气。” Mica的笑容，很甜，很腻人。欧律斯，又沉睡了。 ：“嗯。” 那么多视线聚焦之下，我的体温骤然身高。不用说，脸红了。对外，我和Mica，真的被当作了一对情侣。 ：“好了，你们两个。要亲热私下进行，不要当众表演。” 羽昕把Mica拉开了。 ：“很快就要开场，我们先回去座位。瑞依，加油了。” 挥挥手，羽昕拉着Mica走了。 ：“Mica，等一下。” 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什么事？” ：“演唱会结束了先别走，我送你回去。” 那么多人的现场，让Mica一个人走，我不放心。 ：“好。那我就在座位上等你。” 水果也知道Mica的特殊，派了两个工作人员跟着全程护送。 8：50.决定命运的时刻，即将来临。我打头，在后台与进入会场的那条狭长通道上，等着。能清楚听到，会场内传来的叫声，在呼唤着我。 ：“交给你了。” 8：55水果轻拍我的肩，从另一边走向舞台的侧面。 交给我？也对，只能交给我了。8：58，我带头迈出跨向舞台的第一步。光亮越来越强，终于将我湮没，是到了舞台。站定位置。西柳在我身后，沃亚在我左手边，库克在我右手边。而我，位于正中央。正面，伸手可及指出，一支麦克稳稳的架在支架上，安静等待着我的亲睐。灯光照射之下，它反射着熠熠的星光。 第七卷 三 ——初次的演唱会 ：“Reki！” 后排的坐不住，为了看到我，站了起来。 ：“Reki！我爱你！” 刺耳的，尖叫。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水果说过，如果真的想达成那三个月的目标，就要习惯它，再高的尖叫也要习惯，因为那是成功的证明。 对着台下抛出一个笑容，伸手抓住麦克。 ：“晚上好。欢迎来到我的世界，小猫咪们。” 水果教的说辞。虽然本人很想吐，但还是说了。 ：“呀！Reki！” 又是一浪尖叫。 ：“嘘。安静一下。接下来我将为你们而唱。” 向西柳使了个眼色，他会意带头起音。 ：“我们即将推出的专辑中的新曲，绿洲。” 【天空飘着棉花糖，是不是要下雨】 【为什么独自哭泣，眼泪在飞行】 【不哭泣手牵手，宝贝我爱你】 【讨厌的东西，就让它死去】 【带我去神秘的绿洲】 【有你的世界里，惊天动地】 【我们去无人的神秘绿洲】 【不老去不别离，永恒的神话】 【只有我明白你，我们的世界彼此交融】 【今天起，我唱新的歌曲】 【新的血液在沸腾】 【你说的我都相信，没有怀疑】 【用生命来守护，这永恒的约定】 【开始了就不会停止，我始终在这里】 【一起相伴在这绿洲】 记得这是专辑上的第一首歌，算是强打歌曲，所以选为开场曲。还有一段结尾的音乐，歌的部分，是完结了。 偷偷瞄一眼舞台侧面，水果还在，旁边站着那位制作人，他总算回来了。看到我，酷酷的朝我摆手。对我刚才的表现，他可还满意？不发表意见，那就继续看下去吧。有一个人从他身后出来，是吴郢。很高兴她能来，只是不能招呼。 ：“接下来是，独立宣言。” 辛苦沃亚他们，才停下又要开始。相较之下，我还是能有一点喘息的时间。 【不想再说对不起，不要躲在角落继续等待】 【我要说，请你离开我的世界】 【不会再傻傻盼望，电话机不是世界的全部】 【我要做回我自己】 【香烟和酒，那是你的世界】 【高跟鞋红唇，不属于我】 【不是小孩，我有我的成熟】 【擦干泪水，迎接未来】 【就在这一刻，大声告诉你】 【我的独立宣言】 【阳光不刺眼，它很温暖】 【刮风不可怕，乘它飞翔】 【下雨不讨厌，彩虹在微笑】 【黑暗的背后，无限的光明】 【独立宣言，明天充满幻想】 台下的尖叫声，从不间断。在这之中唱过了一首又一首。估摸着有十来首，唱了半个小时有余了，看向舞台侧面的水果。她打了暂停的手势。可以中场休息。今天的嘉宾很重量级，是有着亚洲歌王之称的亦炆。水果出面请的他。能请的动他，理由很简单，大家同属S.C，他作为最成功的一个前辈来帮助我们这些后辈。 下台，和他来了个擦肩。他很温和的对我笑。我笑不出来，只能点头表示对他的尊重。 ：“大家好！很高兴见到你们！” 都不用自我介绍。台下尖叫起来。尖叫声，深深刺到我的耳朵。这位前辈，果然厉害。 ：“97%的到座率，不会全都是为了见他吧？” 突发奇想，越想越觉得可疑。 ：“怎么可能？叫你名字叫的那么大声，叫假的喔？” 库克很直接，第一个出声安慰我。 ：“也难怪，人家来头那么大。安啦，我敢保证你比他帅，所以超过他是早晚的事。现在暂时忍一下吧。” ：“就是。瑞依，绝对没有比你更帅的人了。” 被这么夸奖，我该…高兴…是吗？ 水果和制作人都没来后台，选择在前面看歌王的演唱。我们几个普遍没那性质，坐成一排动作一致喝着水。造型师又出现，抓紧时间为我们补妆修饰。休息的时间不长，只有10分钟，短短一个课间的时间。 听见前面在说谢谢大家，赶紧动身往舞台冲刺。毕竟这场演唱会的主角，是我们。 二度上台，下面还在叫着今晚那位特别嘉宾的名字。老实说，这让我很不爽。沃亚和库克看来也不怎么高兴。 抓着麦克，伴着现场演奏的音乐放声，间或做出一些动作，摆些造型，就是我今晚的全部工作。跟休息前不同的是，积下的那些不爽，让我更为爆发。换来，台下的叫声一片。下一首，索性将麦克从固定架上取下，抓在手里，游走于舞台前端。沃亚和库克，也跟着我往前挪了点。只可怜西柳，被架子鼓固定着，不能随心移动。 才发现，原来特别席位就在观众席上方的展台上。Mica和羽昕紧挨着坐在一起。两人看见我，同时向我挥手。想回应，被冷不防杀出的一个人阻止。被紧紧抱住的我，受了不小的惊吓。 ：“呀！” 台下女性粉丝的尖叫。 偷袭我的，是从台下跑上来的粉丝。工作人员的工作，失职了。抱过瘾了，她递给我一捧娇艳的玫瑰花。外附一张卡片。 ：“谢谢。” 我对着她，温和的笑。水果有云：粉丝就是我们的上帝。跳过这一句歌词，跟着音乐直接进下一句。 她红着脸，跑下台去。台下又起了骚动。 三个小时不到的演唱会，进程已过半。接着一首，不是专辑里的歌，只是我们在酒吧演唱时常用的歌曲之一，名为追梦。没把它列入练习的单子，是因为它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寻求未来，寻求梦想】 【追寻我所有的梦想】 【隐藏在胸中的梦想，任谁也无法偷走】 【此刻终于捕捉到梦想的影子】 【你淡淡笑容里掩藏着一颗久已失去温暖而伤痕累累的心】 【即使梦想碎成千万片，仍执着地紧握着不肯 极不和谐的一个音，在这时出现。贝司，库克那边出了差错。连带着，沃亚和西柳也停了下来。 ：“怎么了？” 很紧张，赶快过去，查看情况。 ：“弦” 硬生生的，断了两根。 ：“怎么会这样？上台之前不是检查过的吗？” 台下起了轰动。演唱会就这么砸了？决定我们命运生死的首场演唱会？！果然我们都只是平凡的人，完美、无缺憾，做不到。 ：“我也不清楚，弦突然就断了。对不起！” 库克的声音，在颤抖。很想安慰他，但是现状… ：“怎么办？” 沃亚腾出一只手，指向舞台侧面。那里，水果和制作人的脸黑的发亮。恐怖指数：Ⅰ级。危险指数：Ⅰ级。预告着我们：即将灭亡。 怎么办？就靠沃亚和西柳两个撑下去？那库克呢？我们是一个团体，总不能让他下台去。为他换一把新的贝司，他也很有可能会因为之前断弦的事而影响发挥。不止他，沃亚和西柳多少也受了影响，否则不会跟着停下来。台下有人在走动，是要离开？事情真的大条了，我要怎么办才好？ 边上有工作人员在给我打暗号，说是停止演奏放伴奏音乐，让我继续唱。那又怎么可以。乐队之所以称为乐队，最基本的一条就是几个人在一起，现场演奏，现场演唱。心脏跳动的速度，身体快负荷不了。攥紧话筒，我有了主意。不奢望能力挽狂澜，只想把演唱会继续下去。仅此而已。 第七卷 四 ——灵机的变动 ：“告诉大家一个秘密。其实我们这位贝司手，同时是个舞蹈行家。刚才他就向我罢工，说他不要再为我伴奏，他想为我伴舞。真是伤脑筋。台下有没有哪位舞蹈能手？上台来和他PK一下，看他够不够资格。” 走动的人群，又回到了座位上，聚在一起。成功了，我留住了他们。 ：“有吗？勇敢一点，举起你的手，到台上来。” 一只，两只，好多只手举了起来。看得我眼花，无法统计具体数目。座位靠后的生怕我看不到，施一狠招，直接站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举手的，普遍都是女生。就没有男生吗？我不死心，继续搜寻。有了！最右手边第5排第11个，那名男生举手了。万红从中一点绿，决定就是他了。 ：“好！A区5排11座那位男生，就是你，请你上台来。” 被我点到，他愣了一下。随即站起来，接受周围人羡慕的目光。有工作人员前去，引导他上台来。 ：“瑞依！你搞什么？我哪时说过自己是舞蹈行家？！” 人就要上来，库克一把拉住我。 ：“有什么？反正我知道你跳舞很厉害，经常到处去表演。” 为此翘掉的酒吧演唱，可不少。 ：“哪有经常？！只是偶尔，偶尔被人家拉去充数，当代打的。” 这小子，急了。 ：“你好。” 人上来了，先不管他。这男生看来与我年龄相当，长得还不赖。穿着嘛，用羽昕的话来点评：西哈风格，很酷很个性。 ：“请问你擅长的是？” ：“街舞。” 简单明了。表情看来相当镇定自若。实力派？应该是。 ：“库克，加油！又会跳舞又会弹贝司，真的很帅！‘如果’我是女生的话，一定会爱上你的！千万不能输，记着你是代表我们在比赛！” 凑在他耳边说的这一句。我都说到这份上，他要再输，就实属不可原谅。 ：“那么两位，中间有请。” 舞台的正中央。库克站在偏左侧，那位男生站在偏右侧。 ：“台下的各位都是评审，大家擦亮眼睛看仔细了。最后的判决权在你们手里。” 后退，到西柳那里。音乐，由他和沃亚给。 ：“这么玩可以吗？不会有事？” 沃亚后退，向我靠近。 ：“放心，没事的。娱乐节目而已。” 这样突然中止的音乐，也算勉强有个说法。 ：“你确定没事？库克可以？” ：“当然。我们要相信同伴。对吧？西柳。” 点头，表明了西柳的观点。 ：“真是受不了你们！都爱那么乱来。” 一声叹息，表明了沃亚的妥协。 音乐，照旧由西柳开头，随便给。是一段节奏非常之快的音乐，也许能配上rap说唱，这方面我是不大行。再看到前面两个人，孰强孰弱一眼便知。那个男生的表现，已不是实力强劲就能形容，根本就是神的级别的存在。理由？倒立着连转好几圈，普通人能做到？库克的表现，其实也还不错，很卖力在跳着，只遗憾和对手不是同一级别。 ：“库克加油！” ：“呀！库克帅呆了！” 台下的观众，却是一面倒，倒向库克。有些时候实力至上的法则不适用，就比如说现在。她们眼里根本没有那名男生的存在，有的只是库克。虽然知道这样很不公平，但我还是接受了这样的胜利。主角的我们，不能输。 ：“你的表现真的很棒。” 把人家叫上台来，却让人家承受这种待遇，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没什么。作为花瓶来说，那个贝司手的表现算是很好了。还有你，歌唱得不错。” 花瓶？这个说法未免… ：“多谢夸奖。” 工作人员把他带下台去。 开了麦克，正准备说话，库克却快一步将麦克抢去。那小子，要干什么？ ：“大家刚才都看到我跳的舞了。那么接下来，我就要拜托大家帮我鉴定一下，Reki的唱功值不值得我为他伴舞。有哪位想上来？和Reki比唱歌的？请举手。” 库克这家伙…还我一报？！ ：“好，B区第3排中间那两位小姐，就是你们，请上台来。” 还真会挑，两个都是波霸。存心刺激我不成？！ ：“加油！” 坏坏的笑，麦克交还给我。 ：“一定！” 你这家伙，给我记着！ ：“那么我们，谁先开唱呢？” 面带微笑，询问。 ：“剪刀石头布！” 那两人之间先来了一次，胜者再跟我来一次。这种方法得出的先后顺序，我第一个。还有附加条件，要唱她们两指定歌手的歌曲。运气有够好，指定歌手是费玉清。唱他的歌，对我有点勉强。更重要的问题是，他的歌我没怎么听过，就记得一首《一剪梅》，还有一首《千里之外》，跟周杰伦合唱的。一剪梅？还是千里之外？一剪梅歌词不大记得，就千里之外吧。 演唱会陡然变味，成了歌友会。库克他们是轻松，可苦了我，被强抱n次。原定11点半过后就结束，结果一拖再拖，直到12点50。口干舌燥，筋疲力尽，跟着沃亚他们回到后台。水果和制作人，早早就在那里候着。先看看我，然后一致把矛头指向库克。 ：“玩得可高兴？” ：“把弦弹断，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长见识了。” 两个人一人一句。沃亚低头，不语。气氛变得，非常糟糕。 ：“这就是练习的结果？！” ：“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吧！每个人都是！” 一个人说话，没人回应，很无趣。水果拉着制作人，走了。 那箱水之前被库克灌掉了好几瓶，仅剩下三瓶。而我们有四个人，显然不够。 ：“我现在就去买！” 这位工作人员反应够快。 ：“不用了。谁跟我凑一瓶吧？” 沃亚很民主。手上没瓶的，就只有我，所以其实没的挑。 ：“你不介意吧？” 喝了一口才问，多余。 ：“不如我们去酒吧喝点东西？” 西柳提议。 ：“酒吧？你请客？我现在可没那份心情。” 一屁股坐在桌上。破坏人家公物。 ：“就是没心情，所以更要去。” 西柳的目光，始终在库克身上。我懂了，他是为了库克。 ：“就去吧，当作开庆功宴。” 库克的状况，确实值得担忧。 ：“真去？” ：“你可以选择回家。没人强迫你。” 想起吴郢今天有来，就问工作人员去向，说是见到我之后，就走了。不能见面好好聊一聊，有点遗憾。估摸着会场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就往那儿走，去接Mica。她还在特别席位上等着我。 ：“久等了。” 羽昕也陪着她，一起。 ：“我们几个打算去酒吧喝点东西，要一起来吗？” 是问Mica，同时也问羽昕。 ：“我没意见。羽昕你呢？” 一场演唱会的时间相处，她们的关系进步挺快。 ：“我就不了，明天还要早起上课。你们去吧。” 羽昕把Mica推给我。 ：“这么晚你一个人回去？我送你吧。” 不像我，羽昕没办法很好的自卫。 ：“不用。我打车回去。你送我才麻烦。” 潇洒的，把包甩上肩头。 ：“那你自己小心。” 送她到文化馆外，看着她坐进一辆宝蓝色计程车。 ：“虽然后来的发展有点让我意外，不过，是场很精彩的演唱会。” 月色下，Mica向我竖起大拇指。 ：“谢谢。” 会说这句话的，也只有Mica了。真实的情况，我比任何人都了解。 ：“走吧。不要让你的同伴等太久。” Mica主动挽起我的手。 一行五个人，同往酒吧。首选，自然是我们以前驻唱的那家。西柳和库克很自觉的站我右手边，只有沃亚，站到了Mica身旁，我瞪多少眼都无效。 第七卷 五 ——集体酗酒 老板招呼我们，进了常用的那间包厢。酒水的菜单，一人给了一份。给到Mica时，他顿了顿。 ：“这位小姐有点面熟，我们是不是见过？” Mica只是笑。 ：“当然见过，在电视上。说的夸张一点，全世界人民都认识她。” 沃亚这厮，多嘴。 ：“不是电视上。在酒吧，我们见过对不对？” 老板指着Mica。 ：“是见过。上次小依在这里喝醉了，是我带她走的。就是那次吧？” ：“对对对，就是那次。” 老板拍手。 ：“你们是？” ：“拜托，老板，不看报纸也总该看电视吧？她们两的关系，在电视上早就曝光了。” 还是沃亚。 ：“这么说是真的？” 后知后觉的，这里有一个。 ：“老板你说呢？” Mica亲密的靠着我。 ：“好，好，我懂了。难得有美人光临，今天我请客。” ：“哈？不好吧？” 上次来也是白吃白喝。酒吧，毕竟还是做生意的地方。 ：“没事，我请。要喝什么，只管说。” 还是一贯的豪爽。 ：“太棒了！那我要…” 所有酒的品种，沃亚都点了，没我们开口的份。只有Mica，单独点了饮料。 ：“没问题。等着。” 老板收了菜单，出去。 很快，服务生端着品种齐全的酒，和两杯西米露进来。酒的数量很壮观，足以把我们四个集体放倒。我们之中没有一个酒量好的。 ：“来！干杯！今晚不醉不归！” 首先，是一大杯生啤。 不醉不归，我可不想。经历了上次的醉酒，再也不要有第二次。所以，只是喝了一小口。 ：“瑞依，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喝光它！” 沃亚放了杯子，指着我。 ：“小依不想喝，就不要勉强她了。” Mica站出来，帮我说了句。 ：“不行！一定要喝！” 那家伙脸好红。不会一杯就醉了吧？ ：“好，我喝。” 又是一小口。西柳和库克坐进来之后始终没开口，两人面前的酒杯倒是都空了。那么闷闷的喝酒更容易醉，要小心。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服务生又开门进来。 ：“这两位先生说要找一个人。” 服务生向左跨一步，让他身后那两位先生得以露面。是绪悠，不，是悠紫同学和筱月同学。怎么会是他们？ ：“谢谢，我们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筱月同学很有礼貌。 听到这一句，服务生关门出去。 ：“那位是？” Mica只见过绪悠，筱月同学没见过。 ：“筱月。两人是同班同学。” 端起啤酒杯，大喝一口。听说啤酒喝多了会有啤酒肚，我这只是偶尔，应该没关系吧？ ：“欢迎欢迎。来，这边坐。” Mica招呼他俩坐到自己身旁。沃亚他们则本能的，往我这边靠。 ：“怎么了？” 他们的行动，Mica不解。 ：“没，没什么。” 一个个干笑着，看我。意思，我懂。 ：“出院了？” 管家向我报告过，貌似是今天。 ：“今天下午刚办的出院手续。” 那小子低着头，看着面前的酒杯。 ：“怎么会来这里找我？又有什么事？” 没事的话，不必见面。对我，是一种刺激。 ：“是这样，今天下午那位跟你住一起的小姐来找我们，说你今天晚上有演唱会，希望我们能去。可惜我们没有票，所以没能去成。大约半个小时前她又打电话给我们，说了你演唱会上的事，悠紫听了就坚持一定要来找你。” 桌上多出一双手，筱月同学的。他旁边，就是那小子。 ：“你们现在看到我了？我很好，没事。请便吧。” 又来一口，那杯子空了。顺手想再拿一杯，被Mica阻止。两个人对视一眼，没有动的迹象。 ：“还有事吗？” 杵在眼前，看着他们我心里不舒服。 ：“那个，我们都相信你，以你的实力绝对不会有问题。所以，请不要泄气，继续加油。” 筱月同学。鼓励的话。还不算坏。 ：“不想被人笑就给我好好表现。你这样连我都会觉得没面子。” 插在我‘谢谢’两个字之前，出来。前后两句话相比较，谁是人类谁是非人类，答案再清楚不过。他不是我弟弟绪悠，所以忍着不能动手。 ：“那真是对不住了！下次我会注意的。没事的话，你们可以走了。” 手一伸，直指门的方向。这家酒吧包厢的门很有特色，全用防震玻璃制成，上半段还有雕花。在里面能清楚看到外面服务生走动忙碌的身影。相反，外面却不能看见里面。 ：“小依！” Mica在责怪我，我的逐客。 ：“那正好。我也不想呆在这里。” 牵着筱月同学，起立。门开了，传来外面的音乐声，然后又关上。永远不要再见，才好！ ：“小依！” Mica不依不饶。 ：“干杯！” 我趁其不备拿了一杯酒，高高举起。原本不错的心情被彻底破坏，解决方案就是喝酒。现成的酒。不喝，反而是一种浪费。 ：“干杯！” 他们三个，很配合。 ：“喂！你们几个！” ：“喝醉了不干我的事！” 没人搭理，Mica转移到另一边，远离我们。她很愤愤。喝酒，应该开心才对。 ：“干杯！干杯！” 啤酒还是葡萄酒还是什么酒，分辨不出来，只管往肚里灌。 我记得是第三杯，继沃亚之后，库克的脸也红了，红得比沃亚还厉害。干杯，还在继续。 ：“今晚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干杯！” 第三杯之后的第几杯？不记得了，西柳‘咚’地一声倒在桌上，毫无预警的。首个牺牲者，出现。 ：“哈哈哈，他不行了。真是差劲。” 指着西柳，沃亚狂笑。他喝的比我多。 ：“要不我们来比一下，谁能撑到最后？” 沃亚打了个隔，提议。 ：“没问题。反正一定是我。” 他们两的脸，早就红透了。 ：“这么有信心？我说一定是我才对。” ：“谁说的？一定是我！” ：“是我！” ：“去！不跟你争。” 反正事实会证明。库克从刚才开始就捧着酒杯没动过。有点担心。 ：“库克，你怎么了？还好吧？库克？” ：“我没事。” 杯里的液体，他全吸收了。 ：“真的没事？” ：“没事。” 手一扬，倒进我怀里。 ：“库克？库克！喂！” 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大男生倒在我怀里… ：“对不起！” ：“库克？”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这小子，果然还在心里咀嚼着演唱会上的事。 ：“没什么！都过去了！没什么！” 看到两杯很漂亮的莹紫色酒，端在手上，一杯给了库克。颜色真的很漂亮，是新品？粉红佳人？不，该叫紫色佳人。 ：“男子汉大丈夫，那点小事算什么！来，喝酒！” 再漂亮，一旦进了肚里都是没区别的。 ：“好！喝！” 库克被我的豪气感染，主动与我碰杯。 陪着库克，我好象又喝了不少。奇怪的是并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只是好想睡觉，好困。西柳倒下后没再起来，沃亚喝着喝着自己趴下了，库克见状跟风。我也趴吧，睡一会儿，反正还有Mica在，不怕。 第七卷 六 ——尴尬的抱抱熊 我不是羽昕，没有抱着巨大的毛绒玩具陪伴睡觉的习惯。但是昨天晚上，我好像抱了，而且现在还抱着。奇怪的是这个毛绒玩具有温度，不冷也不热，适当温暖的温度。仔细摸，它身上并没有毛，光秃秃的。是什么玩具？睁开眼，我有兴趣想知道，想看清楚。 哪是，哪是什么毛绒玩具，是人！欧，欧律斯！完蛋。上次的醉酒事件重演。 ：“干嘛？！” 凶狠的眼神瞪着我，像要把我一口吞掉。瞪，瞪吧！瞪到眼部肌肉松弛，鱼尾纹横生我可不管。 ：“你总算是醒了。可以放开我了吧？” 放开？视线下移。 ：“对不起！” 两只手，我的，紧紧缠抱着他。赶紧，松开。昨天晚上，我就这样抱着他入睡了？！脸又主动烧起来。完了，色女的形象就此定格。 ：“酒量不行就不要逞英雄。每次都给人添麻烦。” 我一松开，他立刻下床。庆幸，这次衣服穿得好好的。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酒果然是害人的东西，再也不碰了。绝对绝对，再也不碰了。等等，又是只有欧律斯，Mica呢？爬起来，想要找人。头一阵眩晕。我又醉酒了。酒醉过后的日子，才是最痛苦的。 这间房要说是客房，实在大得太离谱，浪费了。里面的摆设也是。单拿我躺着的这张床来说，至少能同时躺三个人。刚动了一下才发现，原来是水床。当作客房未免… ：“喂喂！你干什么？！” 欧律斯下得床后就往巨大的衣橱那儿走，现在定在衣橱前，光明正大开始脱衣服。衣橱上镶嵌的那面巨大落地平面镜，起了很好的反射作用。 ：“喂！不要再脱了！” 上半身光了。虽然，我曾经见过。 ：“欧律斯我警告你！不准再脱了！” 他终于停下手上的动作，回过头看我。 ：“这里是我的房间，我在自己房里脱衣服换衣服，要经过你的同意？” 是他的房间？！昨晚Mica带我来的？ ：“不对！上次Mica带我去过你的房间，不是这一间。少来骗我，你这个色狼！” 还是该，叫他色女？不，到底他是只公的，该叫色狼！ ：“那是我的书房，偶尔会睡在那里。你还没有值得我骗的价值。” 又，又开始脱了！住手！ ：“住手！色狼！住手！” 床上有枕头，抓着一个扔一个。只可惜是水枕，分量太重，扔不远。 ：“我叫你住手！听到没有！” 能扔的都扔光了，只能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欧律斯你这个色狼！变态！心理变态！” 喊得我，嗓子都快冒烟。但是，不能停！ ：“变态！你这个变态！大变态！” 不正常。被我这么骂，他居然无动于衷？以他的性格，应该会反击才对。我懂了，既然如此，来个狠的。 ：“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变态！” 音量很高，自己的耳朵都产生了共鸣。 怪哉。还是没反应？不会气得冒烟了吧？一点点一点点松开手，看个究竟。诶？！人不见了！没人影了！那家伙，居然…居然…… ：“吼那么大声，什么事？也不怕把嗓子吼坏了。” Mica端着一杯牛奶进来。 ：“没事。” 看在Mica的面上，就饶了他。我忍！接过牛奶杯子，喝牛奶。 ：“好苦！什么东西？！” 一口，把喝进嘴里的全吐了出来。真的好苦！又好涩！舌头都被麻痹得没知觉了。 ：“那是专门用来醒酒的中药。好不容易搞到手，特意大清早起来帮你熬的。小依你真过分，白白浪费人家的心血。” 眼睑低垂，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中药。我喝，喝就是。” 比起这碗难喝的东西，Mica的眼泪更难对付。 很，很难喝，不是一般，是超级的难喝。强忍着全部喝进去，要哭的人，是我。 ：“乖。来，吃块巧克力。” 嘴巴里，又被塞进一块黑黑的东西。还是夹心的巧克力，有一颗杏仁在中间。 ：“律斯这会儿估计已经洗完澡在吃早饭了，你要一起去吗？” Mica弯下腰，收拾地板上我造成的污染。 ：“我不饿。我再躺会儿。” 头一落下去，明显感觉床整个像昆虫一样在蠕动。 ：“那你好好休息。以后不要再喝那么多酒了。” ：“嗯。我知道。” 的确良药苦口。托那碗醒酒药的福，身体感觉舒服多了。收拾完，Mica悄悄走了。 昨晚除了我，还有三个醉酒的不知怎么样了。该不会就那样趴在酒吧的桌上睡了一夜？也未免太凄惨了。同情心作祟，打个电话过去问一下。熟料他们两个关机，一个正在通话中。通话的那个，是素日业务最不繁忙的西柳。尝试了四五次，始终在通话状态。 罢了，搭计程车去酒吧亲眼看上一看。公司，跟他们会合之后一起去。独自一人，我没足够的勇气。经历了昨晚，今天的水果基本等同于恐怖的女巫。 车停在酒吧后门口，我付了钱冲进去，直捣那一间包厢。进去，有幸见到了三个大男生七倒八歪睡在一起的暧昧场景。沃亚的上衣钮扣全松了。他们三个，真在酒吧睡了一夜。听到有打呼声，还没睡醒。 ：“先生们，起床了！” 没有动静。鼾声依旧。 ：“三位先生，起床了！起床了！” 依然，没有动静。无视？！再不给点反应，我就要… ：“起来了！着火了！” 攥紧拳头，准备动手。 ：“着火了？！” ：“哪里？哪里？” 一个，两个连滚带爬往我这边，门口跑。 ：“两位先生好。早安。” 拳头，暂时用不上了。 ：“搞什么？瑞依，是你阿。” ：“真是。害我乱紧张一把。” 两个人相互扶持着，低头哈腰有气无力的，回到原位。西柳比他们聪明，根本不曾移动。但如果真的发生我说的事，他就要独自实现浴火重生了。 ：“你们三个，要躺尸躺到什么时候？！起来了！” 我坐上计程车的时候就听到广播报时11点整，现在最起码得是11：30.再躺下去，连中饭都可以省了。缺钱的时候，可以考虑一下这招。 ：“再一会儿，再睡一会儿。” ：“我爬不起来。你饶了我吧。” 哀叹声，连连。 ：“我放不放过你们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位经纪人肯不肯放过你们。” 从昨晚的情况来看，百分之百不可能。 挣扎了一下，西柳推开沃亚和库克，坐起来。打了个哈欠，一只手扶着头，一只手在上衣口袋里摸索出手机。 ：“本来也想叫你来接我们，打了电话去你家，结果没人接。昨晚你去哪了？” 好家伙，通话键到现在才按掉。难怪我打不进，一直提示在通话中。 ：“瑞依？昨晚你去哪了？” 我…该怎么说？ ：“那还用问，肯定是在那位绝世美人家过夜，昨晚抱着人家都不肯放。你这小子，真是好命。” 活过来一个插嘴的。沃亚。 遇上欧律斯那样的，也算好命？！得了吧。越来越怀疑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上他。一定是因为他长的太像我最爱的命运女神，仅此而已，仅此而已！他和我心目中的命运女神，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废话少说！赶快跟我去公司！” 看西柳按着脑袋走路摇摇晃晃不稳，上前扶他一把。Mica的那个醒酒药，回头问她从哪儿得来的，让每个人都备着点。 沃亚和库克，就先不管了。拉着一个陪我去公司就足够。西柳没力气反抗我，只能回头看他们两眼，表示同情。 ：“诶？不等我们吗？！” ：“无情的家伙！你会有报应的！” 随他们怎么说。无视，无视。 进水果办公室的一路，我们成了所有目光的焦点。都那么的空闲，不用完成自己的工作？还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的。不用听，肯定是在说昨晚演唱会的事。无视，继续无视。西柳好性子，还打招呼。 第七卷 七 ——解体危机 ：“进去吗？” 门口，两人不约而同停住脚步。为着里面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骇人黑色气息。 ：“都来了，当然要进去。” 西柳吞了吞口水，艰难的说。 谁先打头？这是问题。公平起见，猜拳。昨晚才猜过，我有经验优势。 ：“剪刀石头布！” 三个回合，都打和。第四回。 ：“你们在门口做什么？” 身后冒出一个人，是制作人。他也才来？ ：“进去吧。” 很好心的，为我们开了门。 进去？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同样是一刀，爽快点，进吧。西柳跟在我后面。那位制作人，在最后。 ：“来了？” 水果坐在她的办公椅上，来回转动着。桌上，马克杯里满载着黑色液体，热气缭绕。传说中，暴风雨前的平静？ ：“还有两个呢？” ：“在，在路上，很快就到。” 西柳如此的紧张，我是第一次见。 ：“现在都几点了？！还在路上？！你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随随便便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再大牌的明星也没有你们这样的！” 暴风雨，来了。 沉默。这个时候说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让暴风雨来得更为猛烈。 ：“比起这个，还是跟他们说一下签售会的事” 制作人初次发觉他也有好的地方。帮了我们一把。 ：“签售会？！就昨晚那个死样，还用办吗？！” 耳朵被吼得，嗡嗡作响。可怕，太可怕了。原来不止认真的女人可怕，抓狂爆发的女人同样可怕，而且威力更胜一筹，几乎是毁灭性的。西柳表现得比我好，定睛看着窗外某个物体出神。水果的狮吼，于他无用。 ：“真的不办？” 未受影响的还有一个，制作人。 ：“不办！马上通知各媒体，命运女神即刻起解散！” 欸？！不是吧？！真的假的？！ ：“那她…” 制作人指指我。这种时候他还记着我，的确值得感动。可更重要的是现状。 ：“Reki单飞！” 水果拿起电话，接通内线。喂喂，来真的？！紧要关头，偏偏西柳还在出神。 ：“等一下！” 只好我主动。掐掉了电话。 ：“你还有问题？！” 两团火焰似的眼睛，射着我。不由自主，倒抽一口气。 ：“有！” 喉咙好干，想喝水。 ：“说！” 电话，被狠狠砸在桌上。那么大力，坏了怎么办？ ：“乐队不能解散。” 仗着练武的底子，自保应当不成问题。所以才有了些许开口的勇气。 ：“什么条件都行。乐队不能解散！” 稍稍放开声音，大吼。我的吼声，把西柳拉回了现实。他惊诧万分的，看我。 ：“不能解散？！笑话！你倒是给我个理由！” 电话砸了，这回直接用手拍桌子。她的手是铁手？不会痛？ ：“理由！说呀！” 很强硬的气势，逼迫着我。理由什么的，这段时间以来的那种差劲表现，哪好意思找。照直说吧。 ：“没有理由。只是纯粹希望能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机会？！前段时间我给你们的机会还少吗？！早就说过，公司不需要没有卖点的艺人。你们的解散是今天凌晨公司内部开会决定的，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 水果说这话的时候，没看我，也没看西柳，而是看着门的方向。顺着望去，沃亚和库克两人相互扶持着，门神一样伫在门口，听到水果的话，呆了。 ：“一次机会都不给？” ：“机会那种东西，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最近新起的一队Funk组合，同样出身于酒吧驻唱，人气很旺。你们还不知道吧？公司打算签下他们，顶替你们的位置。” 再没比这更残酷的话。我们四个，都清楚地听到了。所谓现实的东西，就是如此残酷。 ：“打扰了。” 一个蓝发男，一个黄发男，中间夹着个身高顶多150cm的长发大波浪小巧女生，撞开沃亚和库克，走进来。 ：“你们来的正好。等一会儿，我们商量签约事宜。” 他们就是，将要取代我们的Funk组合？女的姑且不论，那两个男的，每人左下唇钉着一个唇环，很让我觉得不可接受。另类的装扮，哗众取宠，会有什么实力？ 沃亚和库克主动向我靠拢。再加上一边的西柳，我们四个人，齐了。对面，是即将替代我们的三人组。四比三，优势似乎在我们。但事实，并非如此。 ：“呀！Reki！” 中间的小巧女生，突然叫着扑入我怀里。这是？ ：“Reki！真的是Reki！” 我的粉丝？不对，她是敌对阵营的。 ：“安安，真的是Reki耶！Reki本人！谢谢你！你果然没有骗我！” 抱着我，幸福地笑了。 ：“只要长眼睛谁都知道，是他本人。” 被唤作‘安安’的蓝发男，挠了挠头发。注意到他食指上，套着一个金色的指套。 敌我相拥，不好。不管这个声音超级甜蜜的小巧丫头愿不愿意，我都要松开她的怀抱。 ：“江郦，你的热情白费了。看来人家不喜欢你。” 这回是那个黄发男。托他的福，知道了一见面就强抱我的这位小巧女生，叫做江郦。 ：“不用你管。Reki，从你第一天在酒吧驻唱开始，我就成了你的忠实粉丝。后来你出道了，不再能轻易见到你，我们今天的出道，也只是为了能更进一步接近你，请你不要生气。我很期待你单飞后的表现。Reki，加油！” 面对那样单纯的竞争对手，那样无公害的表情，脸蛋无论如何板不起来。 ：“我们就是Funk组合，请多指教。” 拉回江郦，三人站成一排，黄发男对着我说。 挑战的意味，很浓。只遗憾我们没有反击的机会，就要暗饮失败的苦酒。初次品尝到，作为艺人的无奈。终究只是公司旗下的一颗子，把你放上棋盘，就能光芒璀璨，享受万众瞩目；把你从棋盘取下，就只能拘泥于狭小棋盒里暗无天日的生活，尽头遥遥无期。但是，我不甘心。不想接受这样的摆布。 ：“既然只是要有卖点的，那么我们证明了卖点比他们的高，根本就不需要解散。我说的不错吧？” 身边三个原本都垂头丧气状，我这话让他们重新活过来，又惊又喜的看着我。 ：“你是什么意思？” 不否定我的话，也就是说水果认可我的说法，并且产生了兴趣。 ：“很简单。来一次比试，看谁更叫座。结果很快就出来。” 沃亚他们都点了头，表示同意。很好。接下来就看对方的反应。 ：“有意思。怎么比？” 说话的是被唤为‘安安’的蓝发男。 ：“大家都是从酒吧驻唱中走出来，那就再回去酒吧驻唱一次。轮流交替表演，时限为两个小时。最后让所有在酒吧里的人投票，票数多者胜。有问题吗？” 我的求胜欲一般，唯独这次，对胜利有着近乎饥渴的强烈欲望。 ：“没问题。场地就在你们以前驻唱的酒吧，由你们开场。这样到时候输了，也毫无怨言了吧？” 还是那个‘安安’的蓝发男。 ：“希望你不会因为这个决定后悔。” 回应我的，是口哨声。很好！全身的细胞都被激活了！ ：“把原来的粉丝都叫来也无所谓，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狂妄的口气，出自那个黄发男。蓝发男在旁附和的笑。 ：“我们走！” 不想做无谓的口舌之争，实力会证明一切。对，实力会证明一切！ ：“说起来，你那个弟弟好像是从BL学校出来的？把他也叫上怎么样？绝对会为你们拉来不少人气。” 走到门口，定住。后面沃亚和库克因为刹车不及时撞在了一起。那个黄发男！ 一而再再而三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但是，叫我怎么能够冷静的下来！折回去，十成的力量，一拳打在水果办公桌上。那张桌子不经打，挨了一拳的部分有凹陷下去的痕迹。 ：“我说过，作为艺人，不管你们怎么看我说我议论我的事，我都没有异议，那是公众人物所必须经受的。可我弟弟不是，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谁要再说一句中伤他的话，我会不留余力把他放倒。你最好记住这一句。” 气还没消，怒冲冲快步走出去。身后有脚步声，沃亚他们应该是跟来了。满腔的情绪，自己无法控制。一定要通过某个渠道发泄才行。揍人，显然是不可以。 第七卷 八 ——尽情放纵的KTV ：“我们去酒吧练习，顺带把比赛的事告诉老板，怎么样？” 又是一个急刹车，向后转。这次是沃亚撞上了西柳。 ：“现在？！” 沃亚揉着鼻子。刚才和西柳撞的那一下，磕到鼻子了？ ：“就是现在。你们有事吗？” 一个揉鼻子，还有一个完全没事。 ：“我想回去温习一下，考试越来越近了。” 库克十指交握。那是他不安的表现。 ：“其实我也有点事情要去办。” 沃亚一面往鼻孔里塞面纸，一面说。他的鼻子那么脆弱，撞一下就流鼻血了？ ：“西柳你呢？” ：“我倒是没什么事。不过就我们两个，练不成吧？” 西柳的表情，有点复杂。像是大人才会有的表情。不过他也的确，是个大人了。 ：“好吧。我自己一个人去KTV飚歌好了。从明天开始每天练习，不准偷懒。一定要赢过那三个家伙！听到没有？！” 只是点头。我更期待用言语的回答。那样更能鼓舞士气。 ：“对不起，瑞依。” ：“抱歉啦！” ：“明天见！” 一个，接着一个，摆着手跑开了。那些家伙，就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吗？！算了。用帽子和墨镜把自己装备好，手插进口袋，朝着KTV进军。话说回来，KTV在哪里？白吃了二十年多的米饭，从未去过。 ：“笨蛋！你还算是在这座城市长大的人吗？！” 打电话给羽昕询问，她不回答问题首先开骂。忍。谁叫我有求于她？ ：“KTV的话，北条路上有一家，叫做钱贵的。收费不高，歌曲又齐全，很不错。” 钱柜？古怪的名字。 ：“你知道怎么去吗？不认识的话打的过去。记住，是叫钱贵。” ：“知道了。北条路我认识，只要是在那条路上，总能找到。” 也不用听羽昕的下一句，直接挂了电话。我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低能。 钱柜？钱贵？荧光的巨大招牌上写的是：钱贵——您最佳的娱乐中心。是这里吧？再次仰头看一眼招牌，确认无误，往里走。过了第一道门，熟料到里面其实还有一道纯玻璃的感应门，擦得过于一尘不染压根没注意到，干脆利落地撞了上去。 好痛！头上铁定会有一个胞！摘下帽子，自己为自己揉着。害得沃亚和库克、西柳都撞了一次，这是对我的惩罚？早知道就不来这儿了。 ：“你没事吧？” 跑过来两个女生，关切地问我。 ：“没事。” 就是她们俩！刚才张大嘴巴看着我撞门也不提前说一声。现在才来，迟了。 ：“真的没事？” ：“没事。” 抓紧把帽子戴起来。这种时候，不能再出任何岔子。 ：“Re是你？！” 其中一个女生突然很兴奋的抓住我。糟糕，被认出来了？！头主动向下垂。不要看我，不要再看我… ：“嘉妮，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万幸，她又放开我。把她的同伴拉到一边。 ：“因为那个人？他是你朋友？” 指着我。谁和她是朋友？我都不认识她。 ：“嗯。是我朋友。抱歉，不能和你一起走。” 双手合十，那是在请求？ ：“没关系。但是明天的奶茶，要你请哦。” 好狡猾。有点羽昕的影子。 ：“嗯。没问题。” 可怜的小绵羊，主动牺牲了。 ：“Reki！” 就在我感叹的时候，她又跑到我面前。 ：“Reki！是我呀！” 摘了我的帽子，又帮我戴上。 ：“吴郢？！” 没看错，是她。辨认人的眼力，真是越来越差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不用忙着考试吗？” ：“昨天上午和下午加起来一共考了五门，全都考完了。” 当着我的面，很放松的舒展着肢体。 ：“你呢？怎么会来这里？不用练习？” ：“就是为了练习才来这里。” 无奈，叹口气。 ：“沃亚他们呢？” ：“都有事，练不成。所以我才想到一个人来这里唱。” 虽然唱不到，自己的歌。新专辑才上架推出，没那么快就流传。 ：“一个人？是第一次来吗？” ：“第一次没错。” 尚不清楚，传说中的KTV内部，是个什么构造。 ：“那好。” 吴郢拉起我的手。 ：“虽然我才从里面出来，不过，我请你去一次吧。” 拉着我，过了我才撞过头的那扇玻璃门，走向总服务台。 ：“你还只是个学生，没有经济来源，怎么能让你请？还是我来吧。” 快她一步，掏出钱包。 ：“你不也是学生吗？大家都一样。我来吧。” 她抽出一张红的，给服务台的小姐，说要小包。 ：“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的话，晚饭你请客。” ：“啊？” 这次，我成了那可怜的小绵羊。但是很高兴，看到吴郢的变化。她变得开朗外向多了。和我第一次见的那个吴郢，完全判若两人。 服务台的小姐找了她些零钱，把一个密封的袋子交给在旁候着的服务生，服务生领着我们走了。电梯直达三楼。每一扇厚重的木制门里面，就是一个包厢。隔音效果很好，走在廊上，静静的听不到一点声音。 ：“就是这里。请进。” 服务生开了一扇门。 只有昏黄的灯光无力的亮着，照明效果不好。延墙一排通长的布沙发，前面一张大理石桌。沙发对面是一台42寸的液晶电视，以及一组黑色的音箱。服务生把密封袋拆开，拿出来套在话筒上，我才明白原来是一次性简易话筒套。为了安全卫生。 ：“好。Reki的个人演唱会现在开始！大家掌声鼓励！” 吴郢把话筒递给我，拍手。 ：“你不唱吗？” 话筒，还有一个。 ：“才陪着嘉妮唱过，唱不动了。况且在你面前，哪好意思开口唱。” 另一支话筒，被冷落在大理石桌上。 ：“没什么不好意思。大家不都一样唱歌？如果我真的有什么过人的本事，昨天晚上就不会搞成那样了。” 不是库克的错，不是。他只是过于紧张。我察觉到了那点，却没有安抚他。是我的过失。 ：“昨晚的演唱会我看了。很棒，很精彩。我不觉得有哪里不好。” ：“谢谢。” 乐队面临解散的事，对她说不出口。在心里已经把她当作了乐队的一员。 ：“要唱的话，你不用先去点歌吗？” 我对着欢迎光临钱贵的电视屏幕发傻，吴郢好心提醒。 ：“点歌？” ：“看来你真的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在那里，电视机斜对面，那台电脑，用它点歌。” 原来这间包厢里还有电脑。又没注意到。 特意，挑选了很多飙高音的歌。比如《死了都要爱》、《离歌》。尽情放声的同时，积压在心里的一些东西能随之发泄出去。唱得渴了，也饿了，便呼叫服务，零零碎碎点了不少饮料和吃食。当然，我买单。KTV里东西挺贵，一罐雪碧要5块钱，太黑门了。 两个人又吃又喝又唱，玩到将近十一点才离开。有服务生进来清包，还赠送临别的小礼物：印有‘钱贵’字样的钥匙扣。我把它给了吴郢。 出KTV，先送吴郢回家。这个时间公交车早就收班，她又不想坐计程车，说想走走。我只能陪着她。她不时看看我，尔后露出笑容。 ：“你在笑什么？” 一面，还得注意闪避过往的人，怕被认出来。 ：“没什么。看你终于恢复正常，很高兴。” 还有几秒跳转红灯，抓紧时间小跑过去。 ：“我很不正常吗？” ：“嗯。板着一张老K脸，眼神透露着了不得的杀气。还在想是谁惹了你。” 走在我前面，一跳一跳的。 ：“没有。只是今天发生了一点不愉快的事。都过去了。” 我摘下墨镜，不吝啬的给她笑容。 ：“那就好。Reki加油！Fighting！Fighting！” 她高举着手，朝前面一座五层高的花园式建筑跑去。跑到门口，按了门铃。 ：“你家是在这里吗？” 青浦区南苑，肯定不是这里。这里是北霞区的范围之内。 ：“这里也算是我家。明天见喽。” 门开了，走出一个佣人装扮的人。见着我很礼貌的鞠躬。原来吴郢家，也是属于中上等的有产阶级。 真是幸福，有两个家。想想自己，过着有家不能回的日子。可恶！羽昕那个家伙。有必要和她谈谈，下个月起水电气费以及房租全部让她一个人承担，反正我又不能住那儿。 明天起就要在酒吧练习，为了乐队存在的最后一战做准备。吴郢说她要过来为我们鼓气，我没拒绝。顺口把比试的事说了。唯有解散之事，保密。对其他三个也提过坚决闭口不对任何人谈起的要求。我们不可能输。对，不可能！ 第八卷 一 ——挑战极限 躺上床已经十二点敲过，所以知道外面天大亮了，还是睡得很熟。突然，觉得好冷。手一摸，盖在身上的被子没了。别说夏天，秋天都快过了，哪个欠揍的还玩这种无聊游戏？感冒了怎么办？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胆子。不行。太困了，眼睛睁不开。将就点，身体缩成一团尽量保留温度，再睡会儿。 我的忍耐，让对方越发得意，越发猖狂。觉着头往下一馅，枕头被撤走了。过分！到底是谁？！水果？有了新的棋子之后，难为她还有时间管我。不能再默默忍受下去。一鼓作气，我坐了起来。 ：“羽昕？” 揉揉眼睛，没看错，是她。好家伙，被子抱在她手里。欠揍的原是她。 ：“你总算醒了。快点起来，起来！去练习了！” 被子交给后面的库克，过来拉扯我。枕头，在西柳手上。那三个也都来了。 ：“等一下。你总得给我时间洗漱吧。” 从不见羽昕如此焦急。今天真是开眼了。 ：“什么等一下？！没时间了！乐队都要解散了！快点给我起来！起来练习！输了我绝对不放过你！” 她，都知道？ ：“你们几个，谁嘴痒讲出来的？！老实交代！” 隔着一段距离，用审视的目光扫描过他们三个中的每一个。集体主义观念缺乏的家伙。明明交代了不能说的。 ：“没人承认？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们总听说过吧？我还真的有段时间没活动筋骨了。” 识趣的就赶紧。 ：“是他！” 两只手同时指向西柳。 ：“西柳？” 被指之人沉着冷静，无丝毫变化。 ：“是他吗？” 告密者，知情者最清楚。 ：“是他打我电话没错。抓内奸的游戏到此结束，你快给我起来！别想偷懒！” 头上挨了一记。昨天撞门的那一下还没恢复，今天又来。伤上加伤。 ：“是，是。马上起来。” 穿衣穿鞋下床。并没有直接关系的事，她比我还急。 也顾不上洗脸刷牙，被羽昕拎着走了。门口，撞上一个人。又是，撞上头。昨天一次，今天两次，总共三次了。失意或是变笨了谁负责？真的好痛！自己为自己揉着。 ：“对不起！对不起！” 弯腰，再弯腰。不会累？ ：“真的对不起！” 终于舍得正面看我一眼，证明我是个活物。 ：“吴郢？” ：“对不起！对不起！” 道歉，没个停。一个巴掌拍不响，造成撞头的结果我也有责任。 ：“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那个，是羽昕小姐打电话给我，说了不得了，要我马上赶过来。” 扭捏的，缴着衣角。那样子，还有话要说。 ：“那个，那个…” ：“想说什么就说，昨天还觉得你变化挺大，怎么今天又变回老样子了？” 羽昕一脸的不耐烦，显然是不愿多等，只好我主动去引导。 ：“那个，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对不起！” 为了偷听道歉，真是个诚实的孩子。 ：“没关系没关系。比起这个，我们赶着去酒吧练习，时间不早了。吴郢你也一起来吧。” 再主动些，牵起她的手往外走。羽昕跑到前面带路，嘴上不停叫唤着‘快点，快点’。库克和沃亚往常一样跟在我后面。奇怪的是西柳，一贯走在我旁边的他，反常态而行之荡在最后。是在对泄密的事反省？那样的话，惩罚就迟两天进行。全免，不可能。 ：“乐队解散的事，是真的吗？” ：“那种事情我绝不会让它发生！” 加快脚步，赶上羽昕。后面那三个暂时不管，先去酒吧报到。刚好有点事要找老板。首先就是交代借用场所练习和比赛的事，再来是交钱。前两次喝酒的费用，以及这次借用场地的费用。 ：“三千块钱不知道，够不够？” 全都是现金，塞到老板手里。 ：“你们能来这里是我的荣幸，说起来这家酒吧的生意还是靠你们慢慢拉起来的。钱什么的用不着，随时来都欢迎。” 老板又把钱还给我。 ：“收着吧，不然我没办法在这里呆下去。而且我手头的钱不多，也许收了这次就没有下一次。” 终于听到了迟来的脚步声。他们三个总算是赶来了。 ：“开工了！你们三个！” 放开吴郢，纵步跃上舞台。虽然之前来喝过两次酒，但没上舞台，真的是久违了。舞台大小也好、四周环境也好、音响设备也好，都不能与正规的相比。只是真的觉得，很怀念。也有点紧张，离开那么久之后站上去不会有问题？还有他们三个，不会有问题？ ：“等等，羽昕，等等！” 台上人才站齐，羽昕就拎着我的耳朵把我往后台拖。 ：“痛！羽昕！等等！” 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少废话！跟我来！” 她气势挺足，压过了我。 ：“练习，练习怎么办呢？把我从床上拉起来叫我练习的可是你！” 不练的话我再回去睡会儿，困意还没消除。 ：“笨蛋！睡你个头！叫你过来当然是为了很重要的事！” 我的头又是一记 ：“什么事？” 保持安全距离，不想再被袭击。 ：“当然是你对手的事！那对Funk组合，我调查了一下，人气真的很高。成员两男一女，两男都是属于冷酷型，一女则是属于外弱中强型。别看她外表小巧玲珑可爱，唱歌爆发力十足。是很强劲的对手！” 强劲？水果废了番力气找来要代替我们的人，理当如此。我要相信自己的队友，相信我们的实力。到今天这个程度，也是我们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积累出来的成果。 ：“瑞依！人家说的话你有没有在听？！” ：“听着呢，听着呢。然后嘞？怎么办？” 看她手伸过来，立马逃得更远。 ：“嘿嘿，你问对人了！很简单，形象改造！” 形象改造？！记得那会儿还是在酒吧驻唱的时候，也是为了比试拉人气，让羽昕替我改造过。那形象，我终身难忘。时隔多日，又要重来一次？！ ：“还是算了吧，我们靠实力就好。趁现在，去多练习一下。” 在羽昕的创造才能被激发之前，赶紧逃离。 ：“不行！难得你长成这副是个男人都嫉妒的脸蛋，不好好利用怎么行？太浪费了！” 逃跑失败。被抓住了。 ：“就算不那么做，靠我们的实力也是能够获胜的。所以，算了吧。吶，羽昕？”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你得听我的！” 沟通，失败。西柳那家伙，没事把内部机密抖出去干什么？！恨死他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不要把我变得太离谱。” 除了求和妥协，没有第三种方法。 ：“关于这个嘛，我也想好了。你跟我来。” 挽着我的手，走出酒吧。 ：“去哪里？羽昕，你要带我去哪里？” 大白天，什么掩饰都没有，就那样在大马路上光明正大行走。她当我透明人？空气？ ：“羽昕，罗羽昕！”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也不敢喊得太大声，只确保她能听到。 ：“啰嗦。我知道啦！” 丢下我，一个人跑了。什么意思？把我从酒吧拉出来自己却撒丫子了？！她跑去的方向，貌似是进了一间药店。要不等等她？5分钟时限。万幸没有让我指望，第三分钟的时候羽昕回来了。手上多了个袋子，比跑出去之前。 袋子里装的，是一只医用口罩。跑去药店，原来是为了买它。也不劳我动手，羽昕帮我戴上了。我一不怕打针，二不怕挂水，三不怕吃药，单单对口罩过敏。被那块白色的布遮住口鼻，整个面部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恐不恐怖另当别论，关键是鼻子被遮住了呼吸不顺畅。用嘴帮助呼吸，热气被内层布面吸收凝结成小水珠，湿湿的粘着面部肌肤更加难受。但是羽昕特意为我买了，忍耐克服一下戴着。挑战极限，这也是一种。 第八卷 二 ——兔兔亚比 ：“花，花鸟市场？！” 圆形拱门的顶部，高挂着一块红木漆牌匾，，上面‘花鸟市场’四个大字不会因为使用楷书写的我就看不懂。 ：“你不会说带我来这里进行形象改造吧？” 羽昕还在往前走。强行拉住她。 ：“就是这里，走呀。” 被我拉住了，她还不悦。 所谓花鸟市场，顾名思义，就是买卖各种各样花花草草以及适合饲养的鸟类的场所。场地拓宽之后，还兼卖小至蝌蚪大至狼狗的好多生物。此地与我的形象改造有关？羽昕又不管我，自顾自往里走。无奈之下，只好紧跟着她。理解为陪伴羽昕来此够买一植物或动物回家。 ：“瑞依，你看这只狗，好可爱！” 听声音就知道，眼里铁定冒了爱心。可爱？可悲才对。5只小狗挤在一个又小又矮的笼子里。隔壁两只成年的斑点狗同样受罪，笼子的高度低于它们的身高，永远只能蜷缩着身体，无法站立起来。靠近它们，想给它们一些安慰和鼓励。偏偏一个个见了我都来劲，叫个不停。同情心就此泯灭。羽昕走在前面，移到了别处摊位。 ：“这只波斯猫怎么样？” 手里抱着一只实物，问我。那双湖蓝色的眼睛，的确很漂亮，很吸引人。它尚处于幼年期，应该称之为可爱。伸手想去触摸一下它，它‘喵’地一声向我伸出利爪。不是友善的表现。庆幸自己身手反应快，否则被抓伤了还要去医院打针。羽昕叹口气，跑到了下一家。 下一家是贩卖小鸡小鸭的。唧唧喳喳吵个没听，我干脆不过去就在旁边等着。羽昕大概觉得我的这个行为减了她的兴致，直接跳到下一家。 红眼睛、兔唇、雪白的皮毛，是兔子。羽昕向老板从笼中抱出一只，塞给我。有几分重量。皮毛好软，摸着挺舒服。我碰它，它不反抗，也不害怕，两只红彤彤的眼睛看着我。果然，还是兔子最乖了。 ：“羽昕，这只兔子挺乖的，你要不要” 羽昕业已付了钱，提着空笼子在等我。买到就好，可以早些走人。那口罩闷得我实在是不行了。快跑两步跟上羽昕，想把兔子还给她，放进新买的笼子。结果，被她一句话深深雷到：这只兔子是你的东西了。好好照顾它，和它友好相处。 还是面带笑容的，说了这一句。 ：“我从没想过要养兔子，更何况这只兔子是你买的，当然是你的东西。推给我也没用。” 可怜的小兔兔眼巴巴看着它的新家——紫色的笼子，不能回。 ：“少废话！这只兔子本来就是为你买的，为了你的形象改造。” ：“啥米？！这只兔子跟我的形象改造有关系？我再怎么说也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基因突变成了兔子，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再要说的话，形象改造对我也不是必要。” 开玩笑。要从来没有饲养经验的我来饲养兔子，怎么可能？ ：“总之，那只兔子你给我养着！那是让你变得为气质温文尔雅、改变目前暴躁凶残的性格的重要工具。格调和对方不一样，赢的面子更大。这是我的作战计划，好好感谢我吧！” 还算识趣，哈哈哈没出来。 ：“暴躁勉强就承认，我什么时候凶残了？！” 乱扣的帽子，我决不允许。暴躁凶残，那还是人？！ ：“最近见到你的几次眼神那么凶，看起来很生气很生气的样子。不是凶残是什么？” ：“切！要你管！” 格斗的时候，眼神至关重要。一个好的充满杀机眼神，能够从心理上震慑住对手，让对方动摇。然后盯着对方的每一个举动，片刻不能转移视线，估算最佳时机出手。不过跟羽昕，是鸡同鸭讲吧。 ：“这只兔子” 抱久了还真的舍不得放手。可是养兔子… ：“我说过了，那只兔子今天起就是你的。一会儿去买些胡萝卜给它吃。” ：“我也说了，养只兔子就能改造一个人，根本就是瞎扯嘛！” 小白兔再可爱、再温驯，我也不可能变得和它一样。 ：“没办法，狗见了你就叫，猫见了你就伸爪，只好养兔子了。从今天开始，你能做到和这只小兔子和睦相处，让它不害怕你像现在一样接近你的话，我的作战就能成功，那些女生一定会重新爱上你，而且是疯狂的！” 唉~狂妄的笑声。她的自信，从何而来？交往的男友没一个超过两周，每次都以受不了为由让我冒充第三者出面甩了人家。她就不曾考虑过培养一点淑女气质？ ：“要我养也可以。不过死了你可不能怪我，我从没养过任何动物。” ：“不怪你不怪你，那就说明你真的没救了，我也就绝望、彻底死心了。” 翘着头，又丢下我自己走了。 ：“那我还是问一下。兔子就只吃胡萝卜吗？没别的？吃多了不会腻？” 换作是我的话，一定会。 ：“别的？玉米、青豆之类的应该都可以，你有兴趣可以试试火腿肠它吃不吃。” ：“火腿肠？那是荤的欸！兔子不是只吃素吗？” 轻轻弹了一下它透着根根血丝的耳朵，它不解的对我眨眨眼。用羽昕的说法，不害怕我这种暴力分子，它真的很勇敢吧。 ：“所以我说了你可以试试，而不是一定。” 花鸟市场的对面就是农贸市场，很方便。只是口罩真的让我难以继续忍受。呼吸不是一般的困难。取下来，又没有那个勇气。羽昕让我自己进去买，她在外面等。菜市场在她眼里是很脏的地方，坚决不会踏足。 小兔兔，我可是为了你才在继续遭罪，好歹为我加油吧。蔬菜区蔬菜区。水产区卖基围虾的大婶毫无预警的把一盆废水倾倒于地，还好我跑得快。水产区前面是禽肉类区，再里面才是蔬菜区。宠物真好，被主人抱着都不用自己走路。 想起来，既然是宠物，总得有个名字吧？叫什么好？我人生中第一只也许可能是最后一只的宠物？一定要是个非凡的名字才行。胡萝卜玉米青豆买到手，还是想不出好的名字。征求羽昕的意见，险些又挨了她的拳头。 ：“不是某部动画片里面有一只粉红的兔子叫做亚比的吗？你就叫它亚比好了。” 有点良心，替我把袋子拎了。这只兔子越抱越觉着沉。不要来个突然袭击排泄废物才好。兔子亚比。没看过那部动画。也好，就叫亚比。兔兔亚比，决定了！ 包厢里，他们三个已经在享用大餐。见到我怀抱着只兔子，个个睁大了眼睛。吴郢不像他们三个那么没良心，一直在等我，现在跑去厨房拿属于我们的午餐。 ：“介绍一下，我的宠物亚比。” 终于能坐下来。第一件事，把亚比放进笼子里。它很乖，顺从地进去了。奖励它的乖巧，我放进笼中一根胡萝卜。 ：“宠物？你的宠物兔子？！” 沃亚第一个跑过来，好奇的盯着笼子看。像是从没见过。 ：“诶？我还以为是晚上的加菜呢。” 库克第二个。和沃亚一起，两个人津津有味的看着笼中正啃着胡萝卜的亚比。能让那俩抛弃美食跑来只为上见一面，亚比的魅力不可小觑。 ：“这只兔子还不够大，不能食用。” 最后一个，西柳也来了。从袋子里取出一跟我刚买的玉米，剥下几粒扔进笼子里。 ：“那就等它长大一点。烤兔肉很香的。或者红烧兔肉也不错。” 没人性的话，出自沃亚之口。 ：“但是你知道兔子要怎么屠宰吗？” 出了一个感兴趣的，库克。小孩子容易上当受骗，果真不错。 ：“知道。兔子的屠宰方式比较特别，不能用刀，只能活活把它摔死。那样才能保留肉最好的质感。” 抹嘴的动作，是在抹去垂涎的口水？沃亚这家伙！不可原谅！ ：“你们两个给我听清楚！谁敢动我的兔子亚比，我就把你们切成一块一块放进汤里煮了！”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识相的回位置吃饭了。 人肉汤，恐怖电影里见过。据说还有用人肉上的脂肪熬油的。熬出来的油呈莹黄色，用来炒菜炸东西奇香无比。想想，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就此打住！马上要吃饭了。 ：“你们三个今天上午练得怎么样？” 尤其库克的贝斯，我最为担心。怕他无法走出上次断弦事件的阴影。 ：“还好。” 仿佛知道我的用意，库克第一个出声。 ：“吃过饭我们继续。一定要努力，打败那些家伙！” 兔兔亚比回应我的号召，在笼子里跳了一下。那三个只顾着吃，很是冷淡。 预感很准确，吴郢很快端着盘子笑眯眯来了。闻着盘子里散发出的香味，猜想该是菠萝鸡饭。第一次吃到它的时候，还是盛放在挖空的半个菠萝里面的造型。羽昕并不挑食，唯独不爱吃鸡。盘子放在桌上，出去另买吃食。 外面酒吧大厅，老板和店内几个员工围成一桌边喝边聊。我们吃过饭回到舞台，老板还扯着嗓门要我们加油。因为中午喝多了影响晚上正常营业的天数不少，但老板对此并不在意，劝他少喝点也是无用。 第八卷 三 ——寂寞森林 ：“我们开始吧。” 打开麦克，声音通过麦克传遍全场。准备OK。西柳和沃亚、库克交换了眼神，起音。是新专辑曲目中的一首，因为库克贝斯断弦的缘故在演唱会上没能公众演唱。 【朝着天空展翅飞翔，在云端发现渺小的我】 【明明想去某个地方，思念的心随处游荡】 【在你的心上，藏着寂寞森林】 【为谁独自唱着，灵魂深处的歌】 【歌声乘着青风，无数次的传唱】 【总有一天要给某人听到】 【回忆难言一二，依靠难寻踪迹】 【生命的羁绊无法斩断，愈合的伤口消逝不去】 【打转的泪水只为浇灌你内心的森林】 【总有一天花儿全部绽放】 寂寞森林，个人认为不错的一首。羽昕和吴郢带头，鼓掌。感觉不错。照这个样子练习下去，胜利应当不成问题。然而他们三个脸上，却看不到高兴的表情。是过于紧张了？西柳比了个OK的手势，让我放心。那好，下一首。 掌声，又一次响起。在音乐出来之前。是谁那么碍事？ ：“Reki！” 碍事者主动跑上台来，抱住我。是我们对手的主唱，好像是叫，江郦？那么甜的声音，还真没听过有第二个。 ：“刚刚的歌我听到了，真的好好听喔！Reki好厉害！最喜欢你了！” 抱得太紧，我有点喘不过气。 ：“你是什么人？抱着我们家瑞依做什么？！” 得救了。羽昕上来把她拉开。 ：“你又是什么人？Reki是你家的吗？！” 大概羽昕拉扯的过于用力，惹到对方了。 ：“我和她住一起，她当然是我家的！” 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包括之后进来的黄发男，和蓝发男。羽昕这才注意到影响，捂住自己的嘴。为时已晚。 ：“你和Reki住一起？！骗人！怎么可能？！Reki，她说谎对不对？” 拉扯着我的衣服，很认真的问我。头疼。麻烦来了。 ：“当然是骗人的，她不过是我的一个超级缠人的粉丝而已。每次都说些很让我困扰的话。下次不能这样了。” 对着羽昕，很努力拉动笑肌让自己微笑。她应该能理解吧。 ：“是，我不过是个狂热粉丝而已。这样都能被你看穿，真是了不起！” 很恐怖的，皮笑肉不笑。 ：“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也就不客气直说。离瑞依远一点，不然的话，小心我发动所有的粉丝对你发动人身攻击。” 来自羽昕的，威胁。 ：“好啊，你试试看呢？我才不怕你！” 人长得小巧，行为也像个孩子，对着羽昕吐起了舌头。 ：“你！” 羽昕控制不住，要冲过去，被我拦住。 ：“你在搞什么，我们来这儿不是吵架的吧？” 黄发男上台来，把江郦拉下去。一场随时可能爆发的冲突中止了。 ：“放开！” 羽昕很不悦地甩开我的手。从另一侧，跑下台去。惹到她了？没错。 ：“你们几个来干什么？” 放下麦克，我跳下台去。 ：“上次你冲昏了脑袋，连时间都不定下来就走了。我们就是来找你确定比试时间的。看你们这样，定在一个月以后比较好吧？” 目光越过我，到了身后的舞台。江郦想要说些什么，被蓝发男阻止。表明了轻视我们。他们三个没有说话，容忍了。可我不行。 ：“一个月花开了都谢了。一个星期以后。” ：“那好，一周后的晚上7点，没问题吧？” 相较之下，蓝发男讲的话就要让人舒服得多。 ：“没问题。” 眼角拐到又有一个人进来。是水果。板着一张脸，扫视了一下酒吧四周，隔着段距离丢给我一个纸袋子。从触感来判断，里面装的应该是纸张。 ：“你自己对我说过的话，应该没有忘记吧？” 什么话？她是指，三个月的约定？如果是的话. ：“我没忘。” 解决了乐队目前的危机之后，一定会尽全力实现。 ：“那就好。有空把里面的东西看一下。” 领着她新的棋子，一点一点走出我的视线范围。不抛弃我，却要抛弃沃亚他们，那种做法我无法接受。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丢掉，那不是人该做的事。人最基本的一条，是要有感情。乐队，绝不能解散！ 一个星期，命运女神所有的时间，只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必须接受。但是往好的方面想，在那之前我们还有一个星期，足已完成许多事。唉声叹气忧心忡忡也是无济于事。眼下最实际的，是努力加油练习。 吵了那么一架，羽昕下台后就再不见人。不知是被我伤了心还是让叫江郦的那位气跑了。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吴郢过来问我她的去处。人之所以长着两只脚，就是用来走路，城市那么大，羽昕去哪儿我怎么会知道。只不过吴郢一脸很担心的样子，定不能用‘不知道’三个字来打发。 ：“放心，她只是出去走走消消气，那么大人了不会有事。吃晚饭前肯定回来。” 不回来也会有电话联络。羽昕这点很好，决不会让人担心。 ：“可是…” 偏偏这位属于超爱担心型。 ：“你不放心就去附近找找看。羽昕她嫌走路累，不会跑很远。记得带着手机。” 西柳等我最后一个字说完，起音了。没有人指导，没有很好的环境设备，我们进行自己的练习。书法大师不一定要好的毛笔才能挥墨，舞蹈家靠着内心的旋律照样起舞。同样的道理，对吧？ 早上的练习从8点开始，出去休息和午饭时间一直练到晚上7点，为了让库克有充足的时间学习，沃亚能有时间回去照料他生病的母亲，晚上不安排任何活动，那是我们之间约定好的。西柳前两天才上任，当了库克的家庭教师，据说理科类的全都不在话下，很让我佩服。最劳累的该属沃亚，白天忙着练习，晚上坐末班车赶回去，第二天一早再坐车赶过来。他母亲的病是长年累月积累而成，治疗需要很漫长的时间。沃亚的老家并不在这里，是在临近的苏城。虽说近，往返一趟也要两个多小时。 其实当初在酒吧驻唱的，只有我一个。羽昕偶尔回来帮我弹钢琴伴奏。后来，大概是独自唱了半年多吧，遇到了沃亚。是他在我演唱结束之后找到我，说他一个人来这座城市闯，想找份工作养活自己。听了我的歌觉得很不错，有意为我伴奏。问过老板，老板说能为店里招揽更多的生意，当场就答应了。 之后不久遇到了考试成绩不理想而泡在酒吧不敢回家的库克。我只花了一盆冷面的代价，就把库克纳入旗下。最后一个冒泡的是西柳。他是店里的常客，我第一天驻唱时他就在场，总是坐在吧台最靠边的位置静静听我唱每一首歌。见我有了吉他手和贝司手，才抖露自己是个老练的鼓手，想要加入我们。加入的条件，请我们每人一个汉堡、一杯可乐。谁叫他一直潜水到现在，是惩罚，惩罚。 然后就是天天夜夜在酒吧驻唱，直到沃亚拿出那张S.C募集乐队的海报，我们成立了乐队，参赛，获得优胜，签约出道。一路，走到现在。相处磨合中，我们的关系越来越融洽，越来越密切。只不过他们三个都不知晓我的真实身份，对我以兄弟相称，并且在某种程度上嫉妒着我的超优女生缘。让他们知晓了真相会怎样?我不曾想过。大概库克会晕过去，沃亚会‘天哪、天哪’叫个不停。西柳，总是一副很沉着冷静的大人模样，我猜不出他的反应。也许会盯着我研究怪物似的研究个好几天吧。 第八卷 四 ——同居关系 ：“好！今天到此结束。” 7点，羽昕和吴郢消失了半天之后双双出现，羽昕喊了停止。 ：“辛苦了。” 吴郢笑着跑过来，递给我一瓶水。鼓鼓的挎包，就是她和羽昕一下午的成果吧。 先是沃亚、再是库克、最后是西柳，一个一个都走了。只剩下我和羽昕，还有吴郢。公司没吃的东西，只能吃过饭再去。还有两位在场，索性征求了意见一起去。吴郢是没意见，羽昕揍了我。最近老是挨她的揍，真不晓得暴力的是她还是我。 ：“你钱很多是不是？浪费！跟我回去，我来做饭。” 一只手已经拉住了我。 ：“吃饭是浪费？在外面吃也不用多少钱。哦~我懂了，今天一下午你的荷包空了是不是？早就跟你说有情绪的时候不能逛街。最好快点存钱，下个月起房租我就不和你分担了。” 看她扭过头拽紧了那只塞得满满的包。被我说中了。 ：“走吧，去我们那儿吃饭。” 一只手被羽昕拉着，另一只手拉起吴郢。她面上一红。 ：“我也去打扰，好吗？” ：“没事，不过添双筷子加个碗而已。走吧。” 准备工作，最不想戴的口罩戴好。左边羽昕，右边吴郢，我夹在中间。 到了，羽昕放下包包，脱了外套，用围裙把自己武装好，进了厨房。客厅较之我走前大变样，又脏又乱。羽昕这家伙，一个人住就偷懒，肯定有段时间没打扫了。不好意思让吴郢呆在如此之地，请她进了我的房间。包，也放在我的房间。 ：“要喝点什么？我去拿。” 唯一的凳子给了吴郢，我只好坐床上。 ：“不用。马上就开饭了。” 她坐我对面，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眼睛漫无目的的四处瞟着。是某种意义上，进入男生房间的不安？那我要说声抱歉，让她失望了。 ：“我柜子里好像还有几罐咖啡，喝咖啡吧。” 口罩扔进垃圾桶，弯下腰打开床柜的门，手伸进去摸索着。她不渴，我渴了。只要羽昕不进来搜刮我的东西，就应该还在。 ：“有了！一罐加奶的，一罐香醇的，你要哪个？” 还有三罐菠萝啤，就不拿出来了。 ：“加奶的。谢谢。” 有礼貌的好孩子。和越来越暴力的羽昕比起来，两人简直差太多。 啤酒是晚上心情烦躁睡不着时的催眠工具，而咖啡则是有重大事件需要熬夜时的提神佳品。这一罐下去，我得好好想想晚上干点什么。 ：“那个，你一直和罗小姐住在一起吗？” 咖啡罐在她手里，握的很紧。又不是大不了的问题。 ：“从大学生活的第一天起，我们就住在一起。有问题吗？” 还记得就是为了帮羽昕搬行李收拾房间，睡晚了没能赶上开学典礼，被系主任叫去办公室训话。托她的福，开学第一天，我便成了学校里的红人。 ：“没，没什么。” 闹别扭似的，把头转到一边。 ：“有话只管说，不用介意。” 这咖啡腻过头了，越喝越渴。 ：“只是在想，你们这样住在一起不会觉得不方便？旁人看来，像是，像是在同居。” 竟原来，她想到了这一层。 ：“没那回事。我和羽昕只是单纯的合租在一起而已。相处久了也早就习惯对方的存在。” 不能明目张胆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 ：“原来是这样。” 她一口接着一口把咖啡灌进胃里，不再言语。气氛有些，沉默的尴尬。 ：“羽昕这么慢，还不好。都快饿扁了。我去看看。” 跑出去，带上房门，保证她的安全感。 香味，从厨房源源不断飘散开来，引人垂涎。吴郢来访，羽昕今天终于想露一手了？到厨房门口，香味更浓。 ：“罗大厨，还没好吗？” 背对着我一手持锅一手执铲，挺像那么回事。 ：“还要等一会儿。你先去洗澡，出来就能吃饭了。” 看到她往锅里倒的，似乎是土豆块。切得方方块块整整齐齐。 ：“那好吧，我去洗澡。” 羽昕常会用香薰、浴盐之类的东西泡澡，一泡就是老半天。在她之前先洗了才是上策。 进浴室，开了热水器，脱衣服冲澡。浴缸是羽昕泡澡专用，我向来只是站着淋浴。浴水有点烫，调了一下才好。自从住进公司，还真没能好好洗一个澡。说来说去，都是自己这个过于极致的身体惹来的祸。 洗完澡就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不失为一种幸福。吃饭之前，要不给我的兔兔亚比喂点东西？它一定也饿了。胡萝卜和玉米都接受了，晚上给它青豆试试。呀！糟糕！才想起来，只顾勾着羽昕牵着吴郢，把可爱的小亚比留在酒吧了！连同买给它的吃食，以及水果给我的那个纸袋一起。 不行，不能把它留在酒吧。明天去，它指不定就成餐桌上的烤兔亚比了。越想越不安，拧上水龙头，就要擦干身体穿上衣服冲去酒吧。衣服堆里翻了又翻，泄气地发现自己忘了拿浴巾。没办法，只好打开浴室门，露出一条缝，从门缝中扯开嗓子叫羽昕。她开着抽油烟机，声音不够大她听不到。 ：“羽昕，帮我拿一下浴巾。我忘记拿了。” ：“你自己去，我在煮汤呢，走不开。” 她用同样高分贝的声音，回答我。 ：“你叫我光着身子跑去？！把火开小一点，去我房间帮我拿一下嘛！” 光着身子跑，我没有那恶趣味。 ：“没空，你自己去！” 薄情的家伙！枉费她和我同居了一年多。自己去就自己去，反正没有偷窥狂在。就算有，也会三两下被我解决掉。水沾在身上，吸收身体的热量，好冷。顾不上踩着的是拖鞋，脚下跑得飞快，直奔房间。房门，开了。 ：“啊！” 完全忘了还有一个人，吴郢在我房里！她很不客气，一个枕头丢了过来。我身手敏捷，正面接住了。 ：“啊！” 她在盯着我，盯着我的身体看！遮上面，不对；遮下面，也不对。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跟着她一起尖叫。 ：“你…Reki你？！你是？！！” 吴郢手上高举着抱枕，直愣愣地盯着我的下半身。 完蛋！头号机密就这样曝光了。怎么办？脑袋里一团浆糊，没有丝毫一点想法。只好对着吴郢，很无辜的傻笑。 ：“怎么了？” 两个人的尖叫声，引来了羽昕。她先看看我，再看看吴郢，代替我进房间从衣橱里取出浴巾。以为她会给我，谁料丢在我头上。回敬一把，吴郢丢过来的枕头丢给她，把浴巾当衣服披在身上，往浴室跑。边跑边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有种要感冒的预兆。 好冷。又用热水淋了一下身体，让身体暖和些，才擦干了穿衣服。穿的同时不禁感慨，自己的一时大意，又无端端萌生了一件事情。很痛恨自己这记性，怎么能把吴郢在我房间这等大事给忘了。 ：“开饭了，快点过来。” 围裙还没脱，先跑到浴室门口敲门叫我。羽昕也有她的好处。 ：“来了！” 头发沾了水粘结在一起，正不知如何处理。晚饭要紧，用手抓两下就算。 餐桌上，一汤、两素、三荤，今天的菜不错。兔兔亚比，我吃过晚饭再来接你，先等着。拿了筷子就要动手，奈何被吴郢研究怪物的视线打败，只得和她对视傻笑。我还真是属于没事找事那一类。 ：“那个…，那个…” 看到我这个怪物，紧张过头了。 ：“瑞依她是女生啦。只不过长相和身材没有一点说服力。” 羽昕拿了勺子过来，往我们中间一坐。无意识的举动，帮了大忙。 ：“诶？！Reki真的是女生？！可是，所有人都认为她是男生，没有人怀疑过呀。” 视线，依然在我身上。 ：“刚才你不是见过她的真身了？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来客至上，羽昕开始往吴郢碗里夹菜。 ：“可是，Reki总是男生的装扮，从没对人说过自己是女生…” 拜托，不要再看我了 ：“你要她那个样子对你说她是女生？你会信？只能怪她自己长成那样。今天被你意外撞破，是她自己倒霉。” 我们俩不开动，罗大厨自己开动了。 ：“还敢说！要不是你不肯替我去拿浴巾，我哪会” ：“对不起！” 欸？她头就那么低下去，差一丁点便会磕上餐桌。 ：“真的对不起！我好像无意中发现了不该知道的秘密。不过请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好像，还不是很糟？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这家伙就算恢复本性穿女装出去，也绝对会被骂变态。” 喝汤。看不呛死你！ 第八卷 五 ——告白 ：“怎么会？生成这样也不是Reki自己愿意的。她其实，很痛苦吧？” 吴郢，果然还是你最好！想扑过去抱她，被羽昕单手拦住。 ：“不容易不容易，难得你能理解到这种程度。那么还请记得你此刻说过的话，严格保守秘密。” 羽昕这家伙，把我推开，自己趴到了人家身上。 ：“是！一定！我绝对会保守秘密的！” 被羽昕的举动吓到，吴郢的表情很僵硬。 ：“那就好。吃饭。” 笑得两只眼睛眯成两条线，谁知道她在暗爽什么。 不管她，吃饭吃饭。真的饿坏了。有我最爱的茄子、鸡柳，太幸福了。只要吴郢不说出去，就应该没有问题，没有问题。 ：“啊，想起来了！有件事情必须提醒你。” 羽昕突然放下碗筷，很严肃的对着吴郢。 ：“什么事？” 对方那么严肃，吴郢也就认真以待。 ：“千万不要离我旁边这个家伙太近。她喜欢女生，和Mica是一对。也就是说，她是同性恋者！” 口中咀嚼着的饭，听到‘同性恋’三字终于忍不住喷了出来。 ：“对哦，电视报纸上都有报道过Reki和Mica是一对。那个时候还觉得两个人好般配，很支持他们在一起。可是现在…” ：“就是说呀。” 一唱，一和。 ：“谁说我是同性恋！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这点道理你们都不懂吗？” 我要真是那种人，羽昕早就危险了。 ：“对，对不起！” 吴郢的头又垂了下去。 ：“我不是在说你，我是在说…” ：“唉，姐姐是个GL，弟弟是个BL。绪家就这么玩完喽！” 话末还故作可惜叹了口气。她说什么都行，唯独这个，我绝对绝对无法容忍。攥紧了拳头，对着桌面就是一拳。 ：“罗羽昕，讲话还请适可而止！下次再这样，我真的要发火了。” 很认真的眼神对着她，希望她能懂。 ：“是！对不起，我错了！已经在发火了嘛。” 抓起筷子，埋头吃饭，不再看我。 也许刚才的话会伤到羽昕，她只是说着玩，但那是我的坚持。每个人都会有些东西不能触碰、不能言语，我也不例外。今天的事我不会向她道歉，只愿她能理解。 吴郢被我那威力十足的一拳吓到，呆呆看着我。我过于暴力了？也许。 ：“吃饭吧。饭菜都快凉了。吃完我送你回去。” 动了气，也没太好的胃口吃饭，胡乱吃点填饱肚子算了。 一顿晚餐，就在比较沉闷的气氛下结束了。羽昕收拾碗筷整理厨房，我替吴郢拎着她的包送她回去。8点过了。让她一个女孩子在路上走，总是不大安全。虽然说起来，我们是同一性别。但我跟她不一样，我会保护自己。 许是受了羽昕胡乱讲的话的影响，她始终和我保持着安全距离，1米。这让我哭笑不得。流言蜚语的影响力，实在太大。见她走向公交站台，是要坐公交车？ ：“今天不用麻烦你送我回去了。我跟司机说好了，让他到这个公交站台前来接我。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儿等没问题的。” 从我手上，拿走了自己包，对着我微笑。态度转变那么突然、那么大，是用微笑就可以掩饰过去的？ ：“你真的确定不要我送？” 放眼望去，这条路上还真没几个人。危险。 ：“没事的，我一个人不会有问题。” 包太重，她索性放在了地上。 ：“算了，我还是在这儿陪你等到接你的车来为止吧。” 自己要为自己树立形象。我是好人。 ：“谢谢。麻烦你了。” 道谢都要鞠躬。她的腰弯来弯去不会酸？ ：“不用谢我。只不过陪你站会儿而已。” 反正喝了那罐咖啡，今晚不到深夜别想睡。全当打发时间。 ：“不。我是真的要谢谢你。以前一直当你是男生，所以被你保护也是理所当然。但现在不一样。那天晚上你喝醉酒，我送你回去，路上遇到一帮人，你甚至为了我挨打。对不起，我当时不知道你是女生，如果知道的话，我一定不会” 话没说完，眼泪出来了。泪腺过于发达，是个问题。 ：“那是因为我是习武之人，保护弱小是应该的，跌打损伤更是家常便饭，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翻遍全身上下所有的口袋，没找到一张餐巾纸。情急之下，只好用手替她抹去泪水。 ：“谢谢。” 她侧过脸，自己用随身携带的面纸擦拭。一场危机总算解除。我可不想留下招惹女生哭的骂名。 ：“对了，刚才羽昕说绪家，是不是绪氏的那个绪家？” ：“是没错。你怎么知道？” 绪氏有闻名到人尽皆知？ ：“曾经听下人说过，绪家有一个长相十分男孩子气的小姐，只是一直没见过。原来就是Reki你。” 泪水过后，是笑容。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一点不错。 ：“不要再叫我Reki了，那只是我的艺名。跟羽昕一样，叫我瑞依吧。” 绪瑞依，那才是我真正的名字。 ：“绪瑞依。呵呵。” 她突然笑出了声。让我觉得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 ：“我是笑那些傻瓜，你的名字一听就是女孩子才会取的嘛，还把你当作男生对待。” 傻瓜是指，沃亚他们？也对。这样算起来，有一堆傻瓜呢。 ：“不过吴郢，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事？” 除非和绪氏，关系很好有来往的。比如说彦赟所在的彦家。但是不多，寥寥无几。 ：“因为我是风投基金投资合伙人吴颐的女儿。虽然现在没有，但开始的时候，绪氏有我们家的投资。知道你，也是那时候的事。” 吴颐？我记得！那个喜欢留着一撮山羊胡子，戴着金边框眼镜装斯文的叔叔。我见过他两次还是三次的，每次都带着他那个宝贝儿子。 ：“不对，没听说他有女儿啊？” 难道是，私生女？！ ：“没听说也是正常的，在那个家里，根本没有人认同我的存在。空气还能供人呼吸，而我什么都不是。” 很苦的，笑容。难道被我猜中了？！真的是私生女？！所以虽然身为有头有脸人家的大小姐，却那么自卑、那么懦弱。 ：“谁说的，你就是你，没有人可以代替。我认识的吴郢，就只你一个而已。” 知道了造成她这种性格的原因，我就更不能坐视不管。 ：“嗯。谢谢你。Reki。” 这次的笑容，很甜美。 ：“都说了叫我瑞依。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了，我的助手。” 另外一个已经不属于我的名字，就不告诉她了。叫那个名字的人，不存在了。 ：“是！我一定会努力的！” 向着我，敬了个礼。 远处驶来一辆车，打开大灯的同时按响了喇叭，在我们面前停下。车上下来一穿着司机制服的男子，打开后面的车门。是来接吴郢的。她看着我，扭扭捏捏还不肯上车。有话要说？ ：“那个，今天真的非常感谢你。以后有机会的话，也欢迎你们来我家吃饭，叫上罗小姐一起来。” 当然是，没有问题。 ：“我回去和羽昕商量看看，哪天我们俩都有空就去找你。” 那位山羊胡子的叔叔在的话，无视、无视。 ：“还有。不管怎么样，我都很喜欢Reki你，是真的。” 连个再见都没有，钻进车里去了。我被，告白了？难得有如此可爱的告白，就接受了。 ：“说了不要叫我Reki。我叫绪瑞依。” 不知她听到没有，坐在车内对着我一个劲挥手。 任务完成。去酒吧，迎接我的兔兔亚比。万幸去的不算晚，亚比还在笼子里乖乖呆着。我提起笼子，也就等于提起了它。它在笼子里转了个身，红彤彤的眼睛看着我。 ：“乖，我来接你回去啦。” 买给它的吃食，以及水果给的那个纸袋也都还在。 第八卷 六 ——尾戒 老板正忙着招呼他那些熟客，没空顾着我，让我想吃什么喝什么随意。才吃过晚饭，我谢绝了老板的好意。今晚，还是住公司。路程比较远，决计走到路口拦计程车。这个时间，公交车是没有了。等了一会儿终于拦到，羽昕打电话来了。 ：“什么事？” 接电话的功夫，好不容易拦到的车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你还不回来？！送个人送到美国去啦？” 对着电话吼那么大声。淑女两个字绝对与她无缘了。 ：“吴郢我已经送走了，现在正要去公司。你要我回哪儿？” ：“当然是回公寓了。笨蛋！” 一句比一句大声。我的耳膜起了震动。 ：“当初叫我绝对不能回来的是谁？现在又要我回去。” 我又不是球，任人踢来踢去的。 ：“总之你给我回来，记得戴上口罩就没问题了。我等你。” ：“可是，喂！” 也不听我把话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她这种性子，会有人要才有鬼。总是那么…罢了，多说无益。难得能在自己的床上舒舒服服睡一觉，机会不能错过。兔兔亚比，我们回家喽。 回了家才知道，让我回去住，是有条件的。条件说来比较奇怪，竟然是要我和兔兔亚比搞好关系。怎么搞好？羽昕没有明说，只让我听她的照做。 抱着亚比、给它喂食我都OK，要我和它睡一张床我也答应了，但是要让我带着亚比出去兜风散步，就未免有点…只听说过遛狗，几时有人溜兔子？ 羽昕又是一番河东狮吼。我服了，认输。在下周五决定命运的时刻到来之前，就当一只乖乖听话的小绵羊。兔兔亚比也比较配合，从没反抗过我，由着我抱。只是经常会用它那双通红的眼睛盯着我看。是迷上我了？还是想要吸引我？说笑，两者都不可能。 吴郢当真为我保守了秘密，第二天见面和往常一样，没有丝毫改变。我依旧是那个，Reki。有了她和羽昕的陪伴，练习轻松了一些。饿了，有人送饭；渴了，有人端茶送水。只有一点我很在意。我们的状态，似乎一直处在演唱会之前的那个时候。明明每个人都已经用尽了全力，明明都知道，下周五对我们的重要性。感觉到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唯有干着急，让我很无力。 星期天，也就是练习的第三天，沃亚直到9点还是没有出现。正当我们揣测他是否误了班车或者班车在路上出了故障的时候，他来了一个电话。他母亲的病加重，需要住院治疗，作为唯一的家属，他要陪伴左右。这两天的练习，没有办法前来参加。 对我们的打击很大。但是没有人指责沃亚，因为沃亚做的是对的。练习还得继续。羽昕操起键盘，加入了我们。相信沃亚一个人，也会进行练习。我的工作比较特殊，白天参加乐队的练习，晚上还得和兔兔亚比增进感情。抱着它，陪着它，对着它温柔地笑。温柔的标准，不能让它看见我就害怕、逃离。检验的标准，开始是其他的小动物，要让它们看到我不再害怕，后来就转变成大街上的随机人群。无缘无故对着人家傻笑，我脑子又没有烧坏掉。但是没办法，羽昕坚持。 星期三，也就是练习时间还剩下两天的时候，从羽昕处得到一个好消息，欧律斯那家伙的画虽然没有得到第一，但却得了第二，报社开恩允许前三名的画作同时登报。但同时，希望对作者本人进行一次采访。又不能打电话告知，接电话的很有可能是欧律斯，只好等星期五的事情结束了直接去他们家当面告诉Mica。万幸，采访是下周日的事，还有时间慢慢和Mica商量。 然后，在我以为时间还有很多的时候，‘命运女神’VS‘Funk’组合的对决，即将展开。酒吧门口大幅横条悬挂着，吸引所有路过人的眼球。老板眉开眼笑，今晚的生意将空前绝后的好。作为酒吧的业主，他的笑容可以理解。 提前一个小时，库克和西柳到达了现场。沃亚还在路上，说很快就会赶到。而我，还在公寓接受着羽昕最后的检验。 ：“来，对着亚比笑一个。” 亚比乖乖的在我怀里躺着。许是累了，闭上眼睛正在小睡。它真的很乖，很可爱，一周的时间相处下来，不得不承认我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小东西。看着它，触碰它柔软的皮毛，再不好的心情都会有所改善。当然，它也会有令我头疼的时候。比如现在。尚处睡梦中，就在我身上毫不客气的小解了。 敲一下它小小的脑袋，把它放进笼子里，回房间换衣服。不快点到达酒吧不行。西柳还好，库克那小子可是超级会紧张，我得好好安抚一下他。演唱会时所犯的错，绝不能再让他二度犯下。 ：“你有偷窥的癖好吗？” 衣服脱到一半，赫然发现羽昕就在眼前，不由得停下手上的动作。 ：“没有。只是想让你穿上我指定的服装而已。” 她笑嘻嘻亮出一个手提袋。 ：“免了。肯定又是什么恶趣味的变态衣服，我拒绝。” 她敢看，我就敢脱。时间可不等人。 ：“没你拒绝的份。” 她掏出手机对着我，听得咔嚓一声。 ：“你要是不乖乖听我的，我就把你的**传到网上去。点击率肯定超高，嘿嘿。” 恶魔。我在她身上，看到了黑色羽翼。 ：“我认输。只要你提供的衣服不是太超出常规，我穿，行了吧？” 我就是恶魔玩弄股掌间的可怜小绵羊。 ：“很好。来，穿上它吧！” 还算正常，一件长袖针织衫，一条长裤而已。 ：“快穿，快穿！” 强迫过后挥起大棒催促。 真是。这件白色的针织衫，貌似袖子太长了些，我的手包裹在里面只能露出指尖。更重要的是胸前，好奇怪的一条金色拉链，直通到立领的领口。稍一低头，下颚就会磕到拉链的链条，有点痛。裤子还算好，只是黑白相间的格纹裤，不过紧身些而已。正常的黑白配服装，和上次的装扮相比，这次的真的好很多。 ：“很好。接下来，坐着不要动。” 她一把，将我按在床上。 ：“又要干什么？” 难道不正常的，才要开始？！ ：“乖乖听我的话，不要动就对了！” 问那一句的代价，头上挨了一记。我真的敢确定，暴力分子是罗羽昕，不是我。 ：“乖，把这些戴上。” 暴力过后，又是安抚。好家伙，又是戒指又是手链又是项链，都是女性用的，全往我身上套。看着似乎，还是成套的。十字架的手链和项链勉强都能接受，但是戒指 ：“等等，你在往哪个手指上套？” 戒指不能乱戴，戴在每个手指都有不同的含义，她不知道？ ：“只要不戴在无名指上就行了嘛。” 她还要给我往指尖上套。 ：“等等！无名指戴的是结婚戒指，不能乱戴没错，其他手指也不能乱戴。尤其是右手，一般不戴戒指。” 她要给我戴上的，正是右手中指。难得有机会给她上一课。 ：“那你说，怎么弄？” 她把戒指塞到了我手里。是一枚雕刻着玫瑰的戒指。很漂亮。 ：“左手食指的戒指，是单身寻找伴侣的标志；左手中指的戒指，是热恋中或订婚的标志；无名指不用说，是戴结婚戒指；小指比较狠，是独身主义的标志；大拇指一般不戴戒指。我说的够清楚了吧？” 她连连点头，很虚心好学的样子。一会儿又瞪眼睛。 ：“奇怪，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知道不行吗？！” 毕竟，再怎么说我也是 ：“行！那你要戴在哪个手指上？” 这个问题，难到了我。我哪种倾向都没有。罢了，小指吧。长成这样也没想过要谈个恋爱什么的。干脆点，戴了上去。羽昕的脸，一瞬呆了。 龙耀阁 www.lunyo.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