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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还是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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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本档案为一部名为《男生还是女生?》的性转小说。故事围绕男主角与名叫“木木”的网络朋友之间的互动展开。男主角在一段看似轻松的网络聊天中,逐渐引入关于性别认同和情感交流的深刻思考。文本中描绘了木木作为一名伪娘的个性,她时而顽皮,时而认真,展示出对朋友的关心与理解。男主角在与木木的交流中,不断反思自己的生活与感情,逐渐被木木的独特魅力所吸引。小说通过两位主角的对话,探索了现实生活中的孤独、内心的挣扎以及对友谊与爱的渴望,展现了网络时代年轻人的复杂情感和性别认同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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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tribute Value
Filename 男生还是女生.txt
Type document
Format Plain Text
Size 663915 bytes
MD5 863f997606778de17d23ab8ca57870f3
Archived Date 2024-11-17
Original Link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Author 未知
Region 中国大陆
Date 2006-02-22
Tags 性转小说, 跨性别, 网络交友, 情感探索, 伪娘, 青春小说, 自我认同

本文由多元性别中文数字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正文

[男生还是女生? / www.cmfu.com 起点中文网作品全文阅读 PDA版]

作品相关 关于我的创作风格

(起5V点5V中5V文5V网更新时间:2006-2-22 21:31:00  本章字数:611)

几天没上线,呵呵。因为担心读者着急,所以赶忙把最新的章节上传,总之不是很考究,一个剧情只说了一半,算是让大家先睹为快啦。因为原稿是手写的,需要构思的细节层出不穷,而我开始的时候,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慎之又慎,只是灵感到来之后,就有了楔子一般的卷首。问题是如何发展?

这问题我思虑许久。单是索引就攒了两寸厚。索引厚并不等于字数就多,它们的作用只是让作品显得顺畅合理。其实创作的过程本身就是个思考的过程,你解决了所有的问题,透视到了事物的本质,洞悉了所谓社会的肌理,然后便完成了:伴随成功的大约只剩下意犹未尽。我之所以采用手写,就是为了抓住那稍纵即逝的灵感,把它们及时记录在案,因此我建议初学写作的朋友不妨回归传统,不怕脏也不怕乱,怕的就是白纸一片:)有序是在混乱中逐步产生的。

当然也有弊病。就是写作速度堪比蜗牛。上午一千,下午一千,傍晚一千,夜里一千。诈干了全部精力----我是说,如果我从事严肃类作品写作的话。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像很多人那样拎起电脑就能出口成章一下子码上万数来字我绝对不到,除非是与剧情无关。我不认为那就一定没有效率但绝对不适合我。我认为作者应该逐步学会负起全责,不能说,今天蹦蹦跳跳明天玩玩闹闹觉得什么都简单什么都无所谓,竭力突出个人思想忽略主人公的身份地位学识出身,其结果只能是千人一面,嘻嘻。。。。。。我好像是过于严肃了。如果你写的是童话我建议还是全面放开的好,放开的好哇!!

好书尽在

作品相关 作品修改信息:即时更新

(起2V点2V中2V文2V网更新时间:2006-3-26 20:17:00  本章字数:136)

第八章已修改。

第十三章已修改。

第九章已修改。

第十八章《阿尔法正式登场!!〉错误发至“作品相关”,现已更正发送至“正文”,请读者欣赏。

第九章2006年八月初更改。

第三十九章2006年八月十六日更改。

好书尽在

作品相关 -

(起2Z点2Z中2Z文2Z网更新时间:2006-4-18 12:50:00  本章字数:3)

-好书尽在

作品相关 -

(起1E点1E中1E文1E网更新时间:2006-5-3 23:54:00  本章字数:3)

-好书尽在

作品相关 木木(编外作品)

(起4A点4A中4A文4A网更新时间:2006-5-14 22:05:00  本章字数:42331)

近一段时间来,我对读者留言的总体归纳是:一,风格诡异。二,视角跳来跳去让人眼晕。三,某些段落,语言艰涩难懂。上述三种最为普遍。“缘之芯”网友的评论可谓一语中地“对话和镜头角度角色的转换有点混乱看的有点晕”在这里他特别提到了镜头二字,所以我将他的评论置顶。是的,这也正是我的风格,追求侧重真实的,一种艺术视点的拍摄效果。再或者说,类似剧本。因为我更多地把这看作剧本,即:真实发生的情况下又当如何?现场该如何布置?。。。。。。等等等等。这里推荐一部我从前的作品,或许,细心的读者可以切身体会到我的良苦用心。该作为全国网络征文大赛的落选参赛作品,在此敬献,以答谢众位的厚爱。(忽然发现自己还不能发书评,只好这样了。。。。。。郁闷哦。。。。。。) 木木

> 她没有名字,没有家庭住址,没有电话,没有QQ,也没有邮政编码。

> 她只存在于网络之上. 她确实存在, 但你无法找到她. 她给你带来虚空飘渺的欢乐的同时却为你留下了最真实的痛苦: 这就是木木.

> ‘我们只能这样生活‘

> ----木木

> (一)

> 男人记得第一次遇见木木是在夜里. 确切的说是一个寒冷的冬夜. 旁人多已睡了, 可是有那么一少部分人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一种虚拟化生活. 他是那种有些小资的人, 年介三十, 已婚. 还有点不大不小的野心, 幻想着哪天开着宝马满大街转悠找音乐厅去欣赏某某小提琴协奏曲.

> 偶而, 男人也来点诗情画意,可惜老婆听不懂, 让人未免扫兴至极. 所以他有时便看不过去, 便要宣泄一下感情. 但遗憾的是, 妻子属于那种很现实的人, 她不可能在整日忙于工作的前提下还有心情体验什么‘情调‘. 这让我们的主人公又痛苦又失望. 中心问题在于: 男人既说不出妻子好在哪, 也说不出她有什么地方错了, 反正就是不对头.

> 男人学会上网是去年的事. 开始是在网吧, 后来发展到买台机器在家冲浪. 他知道网上有与他志同道合的人. 他穿梭于不同的聊天室, 也逐渐结识了几个朋友. 男人到目前为止仅用过一个网名‘古典派‘, 这个满是韵味的名字甚得几位老哥的青睐. 但这时男人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那种谈话好像是比赛揭自己的疮疤, 结果未上网前, 欣喜不安; 下得网来, 痛苦翻翻. 他觉得陈旧, 窒息, 迫切希望找到突破口.

> 这时他凑巧遇到了木木. ‘初学者‘的聊天大厅里, 木木正与人斗嘴, 她说话极特别, 总有一种包蕴真理的个性, 顿时吸引住了男人的注意.

> 空心菜:‘你说爱与被爱哪个更幸福?‘

> 木木:‘你说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 饿虎扑食:‘呵! 蛮有个性的嘛, 小孩.‘

> 木木:‘你别乐, 我当过牙医.‘

> 男人忽的想笑. 便插嘴道 :‘ 我也觉得没必要想那么多.‘

> 木木:‘难得糊涂呀, 你倒看得开.‘

> ‘喂! 聊聊怎么样?小窗伺候!‘

> 然后木木便进来了.

> ‘喂, 你哪的呀? ‘男人小心翼翼的问.

> 她说是北半球的某个小角落里.

> ‘今年多大了?男孩女孩?‘ 男人一连串的发问道.

> 其实他没指望木木说真话. 男人清楚在网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唯独说真话一条行不通. 他不过是出于习惯, 揣测一下这位不知名网友的身份. 凭直觉, 男人认为木木是个孩子.

> ‘ 四十六岁, 离婚男人.‘

> 好像闪过一丝犹豫, 那是种淡淡的, 又不乏爽快的口吻.

> ‘ 撒谎精! 竟然比我都大.‘ 男人暗笑道.

> ‘ 我三十七了, 地球人. 说说你吧, 为什么离婚呢?‘

> ‘ 性生活不和谐?你无法满足她?‘

> 男人现出一副地道的流氓相. 他不想装正人君子, 什么正统, 风度, 哈哈! 见鬼去吧.

> ‘ 这是我的私生活. 啊, 我明白了, 你的爱好就是站在马路中间跳脱衣舞, 你真酷! 太有个性了!‘

> 男人愣了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木木会这样回答.

> ‘ 不许避重就轻! 你说还是不说?‘

> 可木木依旧大喊大叫 , 并且径直跑到聊天大厅里去了. 接下来的事简直让男人啼笑皆非: 木木在说什么呢? 天哪, 她可真会表演, 好像有人打劫她似的. 简直是恐怖!

> ‘ 卖票啦! 卖票啦! 前排看着刺激, 中间看着立体; 后排看着浪漫! 古典派(男人)将全裸登场演绎激情大戏! 特有传统剧目: <<给我一毛钱>>, <<今晚睡哪>>, <<夏天的回忆>>.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全新的视觉效果! 全新的道具!‘

> 她这一闹, 引得不少网虫们围观. 这个说, 正好闲的没事去看看猛男. 那个又说, 俺正在寻找壮腰健肾丸的广告代言人. 它们自然都是找乐子的人, 木木则一转眼成了油嘴滑舌的票贩子.

> 你和他什么关系这么卖人家黑不黑呀你. 一好事者问.

> ‘ 雇佣关系: 他表演, 我卖票!‘

> 她居然要在演出结束之后出售什么木记驴肉包子, 十成新鲜.

> 男人给气的七窍生烟. 他不知道木木那些个歪点子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简直是信手拈来.

> ‘ 你你你你!.....‘

> ‘ 快脱衣服! 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 ‘ 不脱. 你心理变态啊! 那么喜欢看裸体男人.‘

> ‘ 你才心理变态. 就知道打探别人的私生活, 除了性你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也不想知道.‘

> 木木.

> 啦啦啦! 快满座喽.

> 木木.

> 让我看看挣了多少钱: 一五一十二五一十.....

> 木木!!!

> 私聊 就现在

> 停了停, 木木才慢慢打出一行字来 : ‘你的脸色好绿哦.‘

> ‘ 让你气的, 哼.‘

> ‘ 这不怪我.‘ 木木理直气壮的说: ‘ 先犯规的是你.‘

> ‘ 我犯什么规了. 孔夫子有云: 食, 色, 性也. 你也太敏感了. ‘

> ‘ 有道理, 有道理......我怎么忘了呢. ‘ 木木一本正经的说.

> 男人有种不详的预感 .

> ‘ 你不用逛街. ‘ 木木贴了一个微笑的图片上来, 表情中满是揶揄的神态: ‘也不用做饭, 也不用洗衣服, 也不用听音乐看电视‘.

> ‘ 你?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奇怪的说.

> ‘ 你也不用工作. 因为你的全部生活在一个什么地方就一站清了.‘ 木木又换了一张大笑的脸.

> 简直是迎头一盆冷水. 男人想辩解, 却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他竭力压制住火气淡淡的说: ‘你太偏激了, 那只是我生活的一部分.‘

> 男人又想了想:‘ 老兄啊, 你还算个男人吗?是不是早就不行了所以看谁都不顺眼.‘

> 他得意的点上一只烟, 想象着线那头木木气的上窜下跳的场面. 小孩嘛, 总归来说太嫩了. 不过蛮有性格的. 他喜欢逗孩子, 尤其是些自恃甚高的小孩, 让它们吃吃苦头, 下回就长记性了.

> ‘ 我很理解你. ‘ 木木忽然一本正经的说道:‘ 私生活里不顺心, 总要到网上找找平衡的, 这有助于----心理和生理上的健康不是吗?‘

> ‘ 你-----‘

> 男人不由自主的叫出声来. 可他却无法指出木木到底哪说错了. 木木总是狡猾的迂回前进, 从未涉及主题. 然而那些暗示却无一不是冲着自己刚才的话来的; 巧妙并且独具匠心, 让人一看便明白.

> ‘ 你像个试管婴儿.‘

> ‘ 夸我还是骂我.‘

> ‘ 都是.‘

> ‘ 哈哈.‘

> ‘ 我这人特直.‘

> ‘ 看出来啦.....呵呵.‘

> ‘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 ‘ 什么问题?‘

> 明知故问! 男人不满的哼了一声.

> ‘ 说的是你妻子呀! 当然要是你真有的话.‘

> ‘ 切, 什么叫‘真有‘?明明就是有嘛.‘

> ‘ 那我问你, 她对你怎么样?‘

> ‘ 当然是又贤惠又体贴.‘

> ‘ 哦. ‘

> ‘ 你又哦什么.‘

> ‘ 没什么啊.‘

> 停了一下, 木木说道:‘ 那么失落干什么, 好像你没妻子似的.‘

> 男人吓了一跳 : ‘你怎么知道我失落?‘

> ‘ 我胡乱猜的.‘

> ‘ 我还没结婚呢, 哪来的妻子.‘ 不知为什么男人撒了慌, 把隔壁床上的妻儿老小一句话全给抹了. 好像说结过婚, 就低人一等似的.

> ‘ 不可能.‘

> ‘ 真的. 我找不到那种能让人怦然心动的女孩子,所以至今还是独身. ‘

> 男人有些伤感. 他几乎错误的认为自己就是个没人爱的单身男人----属于那种精神上的单身, 无法找到‘另一片花生壳‘.

> 但是木木对那最后一句话无动于衷. 男人几乎可以肯定, 聪明的木木早已领会他的意思 ,只不过是在装傻看不见.

> 他不知道木木是不是看穿了他的把戏, 但愿没有.

> ‘ 你一个人住?‘

> ‘ 嗯.‘

> ‘ 平常很闷吧.‘

> ‘ 对.‘

>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下.

> ‘ 你-----你真女人!哈哈哈......‘

> 男人懊恼的一摆头. 还说我女人? 这么疯不定谁是呢.

> ‘ 你标准太高了吧.‘ 木木很哥们的说.

> ‘ 不, 有一个我爱的人, 有一个爱我的人, 仅此而已.‘

> ‘ 你爱的人......爱你的人?‘

> ‘ 我并不需要轰轰烈烈的爱情. 平凡的生活, 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 木木沉默了老半天, 才磕磕绊绊的打出几个字.

> ‘ 我走神了.‘

> ‘ 没关系.‘

> ‘ 你希望女朋友长什么样子呢 ?‘

> ‘ 文文静静的 ,长头发, 很乖巧, 很温柔, 也很聪明.‘

> ‘ 现在哪还有这种女孩.‘

> ‘只是初步构想.‘

> ‘ 我看你的构想, 纯粹是大西瓜学做爱----完全彻底没指望了!‘

> 男人被那可恶的歇后语逗的几乎吐血. 过了很久, 他才挣扎着边笑边打出字来.

> ‘ 你你你你呀你......‘

> ‘ 我怎么啦我, 难道说错了吗?‘

> ‘ 我快给你气死了.‘

> ‘ 啦啦啦!真理本来就遮不住嘛.‘

> ‘ 你可真够淘气的.‘

> ‘ 是吗? ‘

> ‘ 小怪物, 能告诉我你是男孩还是女孩吗?‘

> ‘ 我不是说过了么, 还问.‘

> 它们正聊得开心, 一个名叫‘本来就猛‘的人忽然闯进来追问男人的性别, 男人清楚这必定是那种在网上经常见到的流氓网虫, 他不由厌恶的打出一行字.

> ‘ 男人!货真价实的男人, 你满意了吧.‘

> 木木也没能逃脱纠缠 .‘本来就猛‘大概刚受过什么刺激, 张口闭嘴总是脏话, 人家不理他, 他就跳着脚骂.

> ‘ 别理那个精神病.‘ 男人急忙对木木说道, 他忽然为那不知名的小孩担心起来.

> 已经来不及了. 奇怪的是这一次木木没有开玩笑, 而是以一种非常认真的口吻对那个变态狂魔说道:‘ 你这也叫男人-----呸!‘

> ‘ 我他妈干死你!‘

> 他发起酒疯, 话说的极难听, 男人颇有几分尴尬.

> ‘ 他疯了!别搭理他.‘

> ‘ 他需要帮助, 让我教训他一下.‘

> ‘ 你是个男人!‘

> ‘ 滚你妈的! 滚!‘

> 那个男人暴跳如雷, 吼声震天, 但木木不仅没有退缩, 反而更进一步.

> ‘ 我不会走的, 除非我自己愿意, 没人能强迫我.‘

> ‘ 你还没滚?‘

> ‘ 你的修养呢? 你的风度呢?你是男人!‘

> ‘ 赶快滚吧, 小兔崽子.‘

> 那人现出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 男人忽的理解了他, 不再觉得他可恨, 而是可怜了.

> ‘ 我会走的, 但不是现在.‘

> 等了一会儿, ‘本来就猛‘仍未做出答复. 他令人奇怪的沉默着, 沉默着......

> ‘ 你还在吗?‘

> ‘ ......在.‘

> ‘ 你听着: 男人就是男人, 你这也叫男人?你怎么做得了男人!‘

> ‘本来就猛‘一言不发.

> ‘ 好自为之吧, 你若有心自甘堕落, 没人帮得了.‘

> ‘ 谢了.‘

> ‘本来就猛‘仿佛得了重病:‘谢谢你.‘

> 随后, 他便悄悄离开了.

> 男人心底涌动着热流. 他静静注视着‘好友栏‘内木木的名字陷入了沉思; 她到底是什么人呢?新新人类?波波族?复古派? 好像全是, 又好像全不是. 她让人颇觉费解.

> 她有时顽皮的要命, 把人气个半死. 有时又透着那么一种小孩的简单, 总想帮助别人, 颇有点儿侠肝义胆的味道. 而且在这样一个浮躁的年代里, 她的认真简直如同笼子里的熊猫.

> 男人猛地想到了十八世纪.

> ‘ 小木木, 你可真够厉害的.‘

> ‘ 他是个大混蛋 .‘

> 混蛋前还加了个‘大‘字, 可见确实混蛋的可以.

> ‘ 以后别和这种人吵, 不值得的.‘

> ‘ 哦. ‘

> ‘ 木木?‘

> ‘嗯?‘

> ‘ 不开心吗?‘

> ‘ 那个人喝醉了.‘ 木木说道:‘ 也许遇到了伤心事 ,不能全怪他.‘

> ‘ 也许木木在做深呼吸.‘ 男人暗想.

> ‘ 是不是觉得很不舒服. ‘

> ‘是的.‘

> ‘ 我可以搂着你呆一会儿.‘ 男人柔声说道:‘ 只是个友谊式的拥抱, 朋友就该这样.

> ‘ 哦.‘

> 木木没有拒绝.

> ‘ 现在好点儿了吗?‘

> ‘ 你穿什么衣服啊? 这么硌人.‘ 想象力丰富的木木开玩笑说.

> 话就象是从男人的耳边发出来的. 仿佛木木当真趴在他肩膀上, 男人捕捉着那息气如兰的感觉, 忽然一阵眩晕......他觉得木木不仅仅是在开玩笑.

> ‘ 那大概是夹克上的拉链.‘ 男人低头看了看, 还真让她蒙对了.

> ‘ 好, 我把它脱了.‘

> ‘ 别! 你会告我非礼的!‘

> ‘ 你觉得他不像男人?‘ 他深沉的问.

> ‘ 一点都不像.‘

> ‘ 你心目中真正的男人, 是什么样子的.‘ 他是真想知道.

> ‘ 诚实, 敬业, 有风度, 还要重视家庭, 我最佩服敬业的男人了. 好多女的就不敬业, 我看不起她们. 太晚了, 我该回家啦!‘

> ‘ 你有电话吗? 咱们在电话上聊会方便的多.‘

> ‘ 礼拜天再说吧, 拜拜喽!‘

> ‘ 你一直用这名字吗?‘ 男人着急的追问道.

> ‘ 对, 我真的走了, 再见!‘

> 她的名字紧跟着一闪, 消失了......

> 连男人说的晚安都没看见.

> 男人愣了好一会儿, 才又试着打出一个字:‘喂!‘

> ----该用户已退出或者不存在.

> (二)

> 夜沉沉的. 男人碾转反侧 ,他失眠了. 一种美好的富足感缠绕着男人, 他说不出那感觉从何而来, 但他分明找出一种久违的激动. 他肆意想象着木木那娇巧可人的话语: 娇巧可人?是的, 也许木木自己还不知道这点.

> 妻子把一只纤纤素手扔了过来, 贪婪搂住男人厚实的胸, 男人心中一惊.

> 他尽力摆脱那些个想法. 但他同时又想, 我不欠你什么. 壮实的身体猛然发动起来, 妻子以往日的热情迎接他. 男人忽的有些失贞的沮丧, 这使他多少有了那么点悲壮的感觉. 脑海中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也许他知道, 但他不愿承认, 仿佛丢弃了什么之后又重新获得了什么一样, 男人总算有点满意了. 他开始竭力忘掉刚才的事, 重新回到睡梦中去, 并且不再难过了.

> 礼拜天的时候, 他在老地方等, 却忽的发现自己由于心急忘了登陆 ,结果身份降为游客 .

> 男人忽发奇想, 自己何不扮做陌生人去试探一下木木呢? 也许这样更能令木木放松警惕 ,从而真正靠近 ,并且了解木木.

> 他这么做了.

> 但是木木态度冷漠. 男人并不感到有什么奇怪, 木木不认识现在的自己 ,要木木充满热情还真有点难为她. 男人开始千方百计的套木木的话, 问她今年多大了, 男孩女孩, 还说自己不在乎她是男孩女孩; 他怎么可能不在乎呢? 他喜欢的木木是个鬼灵精怪的小丫头, 尽管木木从未承认过: 她至多只是承认自己是男孩, 非常爱玩的男孩而已.

> ‘ 跟你说了八百遍了, 我是男孩, 送你颗带卧室的导弹再添罐黄油, 怎么走, 随便你.‘

> 她不高兴了, 以一种奚落的口吻冲男人说道.

> ‘ 嘿嘿! 死活不走. ‘ 男人掏出烟点上了, 眯起了眼睛.

> ‘ 呀----看脚!‘

> 男人急忙打出一行字.他也学会像木木那样临时编个动作了,而且,他真那样想,也就真的那样说了.

> ‘男人闪电般抱住小木木的三寸金莲,捧在手里闻来嗅去连啃带咬......呵呵!好香‘.

> 木木半天也无回应.她在笑! 一定是的她在疯了似的捧着自己的肚子大笑,他就是喜欢她笑,喜欢她那毫不做作,率真自由的个性.

>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木木的.他真的不知道.如果他是一潭死水,那么木木便是汇入死水的清泉;如果他是一座孤独的山峰,那么木木便是抚慰山峰的白云.生活因为有了木木而重新焕发出色彩.

> ‘你......变态呀! 我要打110!‘

> 他知道木木在睁大眼睛,并且开始注意他了,他很得意.

> ‘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 ‘是吗?‘

> ‘只是开个玩笑,别介意‘.

> ‘我不会介意,我脚上的袜子有半年没洗了.‘

> ‘你真有个性.‘

> ‘我其实很普通的.‘

> ‘也很自信.‘

> ‘彼此彼此,阁下的长相大概会让女王动心的.‘

> ‘我简直无地自容-----防空洞在哪呀?‘

> ‘谦虚‘.

> ‘小姐,你这不是乘心挖苦我吗?‘

> ‘谁是小姐.‘

> 他仿佛看见木木嘻嘻笑着,淘气的构思着下一句话.

> ‘你的叫我先生.‘

> ‘我没别的意思,不要往歪里想.‘

> ‘我没往歪里想.‘

> ‘我其实有感觉的,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是女孩子.‘

> ‘没有的事.‘

> 他几乎能感知到木木那胀红的脸正像个小炉子似的往外散发着热气.

> ‘知道吗? 你说话的口吻,简直和我妹妹如出一辙.‘

> 木木半天没有吭声.在想什么呢?

> ‘木木.‘

> ‘啊?‘

> ‘在想什么? ‘

> ‘没什么.‘

> 她支应了一句,便又沉默下来.

> ‘老是感觉你心事重重.‘

> ‘没有的,我是乐天派.‘

> ‘在等什么人吗?‘

> ‘嗯.‘

> ‘男朋友?‘

> ‘好朋友.‘木木纠正说:‘我们是哥们‘.

> ‘呵呵,那我就放心了.‘

> ‘放心?‘木木好奇的问

> ‘做我女朋友吧‘.

> ‘我头晕!‘

> ‘高兴的吧,俺来给你揉揉‘.

> 男人坏笑起来.

> ‘不可理喻. 我觉得你是个好男人,但很难托付终身‘.木木认真的说,还加了一个‘笑‘的表情符号.

> 话说的极有分量.男人心头一颤,随即强作镇定的笑道:‘这不是自相矛盾么,你先捧我上天,现在又把我贬的一无是处‘.

> ‘那是两个概念.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是女孩子,只会和你做情人,你是个好情人外加好男人,但绝不是个好丈夫‘.木木柔声说道.

> 男人沉吟片刻,忽然冷笑着说:‘你了解男人的感情吗? 哦,应该说,你知道感情是怎么一回事吗?‘

> ‘我当然知道.‘木木被激怒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 ‘感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崇高神圣,一尘不染.‘男人颇有些阴险的说,十足一副恶毒嘴脸.

> ‘感情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庸俗不堪,卑贱至极.‘

> ‘那么我且问你,不知名的小姐;你想要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是那种虚伪的柏拉图式的,还是真实的且充满激情的?‘

> 沉默.片刻之后她说:‘我要是女孩大概早就嫁给你了.当然是被骗怀孕之后,你的口才真好.‘

> ‘我有那么坏吗? 不过要是你同意先斩后奏我就没意见.别转移话题哦,小木木.‘

> 木木有点慌乱,显然是在紧张的思索着什么.男人暗自欢喜,他想:‘小鬼孩儿,别硬撑了,还是认输吧!‘

> ‘你若不是女孩,‘男人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说:‘跟本不会对男人如此了解,我虽是粗人,但旁观者清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 沉默,令人难堪的沉默......

> ‘你还没有回答我.‘

> ‘我不想回答你‘.

> ‘不想还是不能,总不至于脑海中一片空白吧......连自己喜欢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傻的可爱‘.

> 男人通常是诡计多端的.他们常常以一种面不改色的姿态示人,借以显示其愚钝.实际情况又如何呢?男人总爱欺骗,而女人总是受骗,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男人更加伤感,一种难被理解的动物.

> 男人好像都有自恋倾向.因为不被理解,或者说根本不想让别人理解,所以才建立了一种自我抚慰的模式.不过,这似乎也成了男人伤害女人的理由.一,你不理解我;二,我有苦衷;三,我不想伤害你;四,但你让我不得不伤害你.

> 男人把话说到一半,笑了.他有个美妙绝伦的设想.

> ‘我不傻,你才傻呢‘.

> ‘你怎么了?‘木木见他未做回应,便问.

> ‘没什么,喂!你长的蔻吗?‘

> 木木显然被吓了一跳:‘一般般吧,总之......‘

> ‘总之就是长相很乖,呵呵!小女生等人疼呢‘.

> 木木沉吟片刻,才说:‘你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 ‘你没听出来吗?我是女孩.‘

> ‘我听出来了‘.木木困惑的略作停顿:‘你是他妹妹?

> ‘嗯,他去方便了‘.

> ‘哦,是这样.你一直在他身边吗?‘

> ‘no!我才不做跟屁虫,我是刚从超市回来的‘.

> 木木只是礼貌的笑笑, 并未做声.

> ‘不过也差不多算是在他身边了,我看了你们的谈话纪录,好肉麻哦......喂 喜欢上我哥了吧‘.

> 木木吃吃的笑着,随后一本正经的说:‘小孩子不许胡说‘.

> ‘你难道看不出我哥在追你吗?‘

> 木木给逗的大笑不止:‘在网上开玩笑,免不了的.‘

> ‘是因为你已经有男朋友了所以才拒绝别人吗?‘

> ‘小丫头,‘木木甜甜的说:‘你搞过推销吗?‘

> ‘我只是觉得我哥太可怜了,老大不小还没人要.‘

> 这种嘟嘟囔囔的口气让木木柔和了许多.

> ‘他是个好男人,不会剩在家里的,肯定嫁的出去.‘ 木木这样安慰道.

> ‘你去超市买了点儿什么?‘

> ‘也没什么,都是生活必需品.‘

> ----要是买错了东西木木会起疑心的......

> ‘我回来了,哎哟!你和我妹妹聊什么哪?‘

> ‘没什么‘.木木慌忙掩饰;‘瞎侃.‘

> ‘哦,想把我嫁出去,真有你的,木木‘.男人忽然觉得很开心.

> ‘一,怕你妹妹担心;二,怕你没人要;这第三嘛‘.

> ‘嗯?‘

> ‘还没想好呢‘.

> 木木突然转移了话题.

> ‘有一次我遇见个男的, 绝对不小于二十四岁,却声称自己刚上初一,因为遇到了青春期发育的问题所以感到非常困惑,多半出于心理上的,也有部分生理上的,希望我能帮助他‘.

> ‘我认真为他解答,还管那位先生叫宝贝儿;宝贝儿你在听吗? 宝贝儿别难过了, 总之宝贝儿长宝贝儿短的.他很听话,起码比你强! 我没有说出真相是因为我觉得他很坦诚,希望得到心理上的补偿‘.

> ‘还有一次, 也是个男的 .也许有二十八九岁,扮做纯情少女与我交往.也许那是最真实的他,脆弱并且敏感,说他失恋了,生不如死,除了安慰我别无他法‘.

> 男人如坐针毡,头上的汉潺潺流下,他不由反驳道:‘你是在影射么,木木.‘

> ‘对,你扮的女孩子相当不够味儿. 离远了看还凑合,可一走近就发现脸上满是胡碴子.‘

> 男人哭笑不得 ,他立即回击.

> ‘那你呢? 木木, 有句话我早就想说:你扮男孩太差劲了, 也太吃力了. 想知道为什么吗? 没有这样的男孩 :丝毫不在乎别人是男是女并且对性一无所知.‘

> ‘可我就是这样.‘木木坚持说:‘从没想过那么多.‘

> ‘你至多是个衣装笔挺的假小子‘.

> ‘为什么扮做游客?‘

> ‘你在转移话题.‘

> ‘你承认了?古典派.‘

> ‘对,我是古典派‘

> ‘你真够可以的!‘

> 男人自嘲的苦笑了笑: 这家伙,真是什么也蛮不住......

> (三)

> 木木说: 她第一次单独做饭是十三岁那年. 啊呀! 菜花炒的半生不熟, 她居然激动的双手发抖!

> 木木说: 有些女人让她好烦. 只会情呀爱呀的胡扯, 无病呻吟让人作呕, 一准是吃饱了撑的. 把她们扔在街上饿三天, 回来都成现实主义者了.

> 木木说: 去黄色聊天室探险, 简直好玩极了; 就像身处男女混用的大澡堂子监窑子, 俊男亮女一上线就原型毕露成色男淫女了, 也不知平时在马路上表现如何.

> 木木说: 扎耳洞是女孩子做过的顶笨的事儿. 当下疼不说, 晚上睡觉翻身都困难, 她扎了一只耳朵就再也不敢扎啦.

> 木木说: 在图书馆当管理员一点都不闷, 什么书都能看到. 下雨的时候, 听着窗外那滴滴嗒嗒的雨声, 就是种享受. 不过有时, 雨一直下到深夜, 这时才会感到有些冷清.

> 木木说......

> ----你害怕吗?

> ----有点儿, 其实习惯了也没什么.

> ----能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吗?

> ----干什么?

> ----在你上班时,我会不停的发黄色短信,转移你的注意力,当然动机是好的喽.

> ----哈哈! 谢谢啦.

> 偶然一次, 它们谈到了花木兰.

> ‘ 我喜欢花木兰,‘ 男人说:‘ 勇敢, 并且执著.‘

> 木木哼了一声:‘ 假小子一个, 有什么好的, 而且她也不好看‘.

> ‘ 可她与众不同, 混在男人堆里, 还的处处小心以提防被别人识破.‘

> 木木又是‘恩哼‘了一声, 好像很在行.

> ‘ 最后她救了自己的男朋友, 那个男人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翔?‘

> ‘ 李翔. ‘

> ‘ 对就是李翔, 他表现的像个低能儿, 不过外形挺酷.‘

> ‘ 那你喜欢谁, 不会是单于那个大块头吧.‘

> ‘ 木须龙.‘

> ‘ 木须龙?‘

> ‘ 对呀, 你不觉得它挺可爱的吗?‘

> 油嘴滑舌的木须龙并未给男人留下什么好印象. 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的角色; 它的功能仅限于铺垫剧情并且防止故事显得过于沉闷, 至少男人这么认为.

> ‘ 你想法真怪, 木木.‘

> ‘ 不是我怪, 你细想想; 木须龙本来没资格去当守护者, 可他费尽心机最后终于完成了任务, 他很勇敢不是吗? 我就是喜欢他这样, 想说就说, 想做就做 .不像那个呆子又苯又保守空长着一副好外壳.‘

> 有点道理. 男人点点头.

> ‘ 我承认他那张嘴很讨厌, 说说说说个不停, 跟家庭妇女似的. 他还爱吹牛, 办些自己力不能及的事; 撑不住了就给木兰打气, 同时也是给自己打气, 他很乐观.‘

> 男人给逗乐了.

> ‘ 你好像已经喜欢上他了, 晤, 放心 ,我不嫉妒. 你的意思我也明白: 木须龙才像一个真正的男人, 而李翔则显苍白的多.‘

> ‘ 儒子可教, 嘻嘻.‘

> 木木是个蛮有趣的家伙, 喜欢浪漫; 可有时又挺现实的.

> ‘ 我喜欢说真话.‘

> 她一面这样一本正经的说, 一面已经为她下边的话铺好了路.

> ‘ 你同情那些生活困难的人?我可不这么看, 它们根本就不想改变什么, 猪一样懒散的人只配拥有猪一样的生活 .‘

> 男人听到此刻仅剩下苦笑:‘ 你这孩子.‘ 话一出口男人便后悔了; 他有时把木木当成孩子, 但更多时候, 他宁可那是个会说孩子话的年轻女子, 要不然心理上有障碍.

> ‘ 诗人都是大傻子.‘ 木木认真的说. 这种一棍子全部打死的伤人话让男人有些不满, 他写过的情诗不下二十首, 显然也在大傻子之列.

> ‘ 并不是所有的诗人都不会生活.‘

> ‘ 就是傻子.‘

> 她坚持说:‘ 就是傻子, 就是.‘

> ‘ 不是.‘

> ‘ 就是.‘

> ‘ 那只是因为你不会, 所以才说别人傻.‘

> ‘ 谁说我不会.‘

> 她一生气, 当即做了一首什么<<我在阳台上喝冰水

> 冰凄水寒,

> 薄雾迷离;

> 洪钧广袖收众宿,

> 独遗太白.

> 华灯初上,

> 光昏影闪;

> 小城喧嚣渐寂,

> 高处不胜寒.

> 琴声落寞风了了,

> 无以释怀;

> 才举杯,

> 方叹知音少.

> 夜深沉, 夜深沉;

> 北斗空流万古存.

> 人世沉浮几多载,

> 恍若隔世如梦中.

> ‘ 了不起! 你还是个小诗人呀.‘

> 木木洋洋得意的哼了一声: 再也不提什么大傻子的事儿了.

> ‘ 每天一定坚持画地图吧. ‘

> ‘ 你才每天画地图呢! 大地图! 世界地图!‘

> 说完, 她也忍不住笑了.

> ‘ 我会写,(潜台词:你别小看我!)可我不是诗人(潜台词:地图的事儿于我无关

> 或者她不想当诗人根本就是为了躲避那种曲解)‘

> ‘ 现实!‘ 木木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里闪着诡异的光.

> ‘ 你离不开现实, 那有你的一切.‘

> ‘ 但我并不满足于现状. ‘ 男人缓缓的说.

> ‘ 是的你想改变, 但你最终不会改变. 你不善于背叛别人. ‘ 她暗示说 .

> ‘ 木木.‘

> ‘ 因为我你做了很多事, 我知道.‘

> 男人忆起自己为了应付木木那颗不安分的小脑袋瓜儿一有时间就往图书馆跑的情景; 他没想到木木连这都知道.

> ‘ 你的生活就在你身边, 一伸手就能抓进怀里 ,而我却不行.‘

> ‘ 木木 ,我能提一个很私人的问题吗?‘

> ‘ 你说吧.‘

> ‘ 你难道从未想过被人爱吗?‘

> ‘ 我, 我不知道.‘ 完全是一种绝望的语气.

> ‘ 怎么可能没人喜欢你呢? 你这么优秀.‘

> ‘ 那优秀呀, 我很普通的.‘

> ‘ 我身上的缺点数不胜数.‘ 她又说:‘ 想起来就绝望的不得了, 干脆撞死在海绵上算了。“

> ‘ 那你还不如往我怀里撞呢, 我接着你!‘ 男人笑道.

> ‘ 胃出血可别找我赔呀. ‘ 木木也笑着说:‘ 我戴着牛头面具呢‘.

> 男人觉得自己永远也无法了解木木和她的那些古怪想法. 她高兴的时候, 就把有关自己的一些小秘密大呼小叫着说出来, 她有时干这样一种勾当 :先到网上申请免费信箱 , 一旦发现自己心仪的信箱名字被人占用时, 就立即发一封信过去, 胡搅蛮缠无理取闹一番. 非说人家抢了先, 又是冷嘲, 又是热讽, 让人哭笑不得; 归根结底, 是因为别人抓不住她, 或者说根本不认识她, 所以她的为所欲为并非空穴来风. 这家伙还一点不避讳性事 :弄不清是装糊涂还是真不懂, 她许是过于坦率了. 其实这种建立于学术交流以外的无关痛痒的废话根本就没必要摆到桌面上来, 可她就偏偏问了, 还想捞着答案 :男人不知道这算不算以攻为守, 他于是尽力使自己显得不是那么流氓, 但最后还是不可避免的成了流氓. 细细想来, 颇有负疚之感. 重点定位在一个晚上做几次的问题. 男人说: 视情况而定. 木木说: 怎么也得十回八回的, 那种不要脸的放荡姿态说来就来, 简直堕落到了极点.

> ‘ 你怎么达到性性高潮呢?‘ 结巴是无意中带出来的, 思维显然在此做了停顿, 完全暴露了年少无知的弱点和可笑的, 自欺欺人的孩童本质.

> ‘ 你会觉得自己在飞, 木木. 那种感觉......美妙至极, 能让人销魂荡魄, 你要是愿意的话. ‘

> 男人觉得自己简直就像在用语言强奸木木.

> ‘ 飞? ‘ 不待男人说完木木就打断了他.

> ‘ 又没长毛, 会摔死的!‘ 她突然恶狠狠的说 , 情绪与前日反差极大, 而且毫无逻辑可言.

> 她有时聪明. 但有时也会犯‘老子就是我爸‘这种低级错误.

> 木木总说自己大度, 并且喜欢大度的人, 可她在一件事上却很小气; 她总是抱怨 , 嫌别人说她是眼睛长在头顶的傲气鬼.

> ‘ 其实我哪是那样的人!‘

> 话说的又伤感又委屈, 听的人直想把她往怀里揽.

> ‘ 也许你平时表现得太挑剔了. ‘

> ‘ 我哪有啊! 其实. ‘

> 男人没有打断她那飘忽不定的思绪. 片刻之后她接着说:‘ 我是从心里对朋友好的 , 我还尽力去迎合它们呢.‘

> ‘ 迎合?‘

> ‘ 你知道, 有时我都不敢说真话!‘

> ‘ 为什么?‘

> ‘ 比方说和朋友聊天的时候, 你不用加入讨论就知道命题的结果, 那么浅显的道理可它们就是不懂. ‘

> ‘ 你对人家好, 可人家不领情, 是这样吗?‘

> ‘ 有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 男人叹了口气 . 天底下的女人如果都像木木这样火焰金睛 ,只怕是要天下大乱了, 起码许多专工浪漫学科的作家会饿死街头 .

> ‘ 其实你过的一点都不快乐, 对吗?‘

> 她看样子是想辩解 ; 不过一时找不出理由. 她的沉默让男人看到了她的忧郁. 正中要害, 男人想: 正中要害......她被那话深深刺中了, 有些惊疑的, 呆呆的看着屏幕.然后她会故作轻松. 男人心头忽的闪过一阵痛楚:这孩子......

> ‘ 现在我正研究怎么上吊呢.‘ 她勉强笑道.

> ‘ 哦, 一哭二闹三上吊, 看来是最后一招啦.‘

> ‘ 吊死在秋千上然后变鬼吓唬你呵呵吓死你了.‘

> 男人注意到她说那话时似乎带着种口齿不清的习惯 :就是那种小孩子稀里糊涂的讲话方式, 卷着舌头, 或者说嘴里含着东西, 一再的重复一再的连贯, 人的语言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 ‘ 你变鬼一点都不吓人, 还是活着更有威慑力‘.

> 木木微微笑了.

> ‘ 答应我一件事.‘

> ‘ 什么事?‘

> ‘ 你先答应我.‘

> ‘ 这么神秘呀.‘

> ‘ 答应我.‘

> ‘ 要是-----‘

> ‘ 我不提无理要求.‘

> ‘ 好, 我答应你 ,你说吧.‘

> ‘ 无论何时, 永远别放弃生活.‘

> ‘ ......我, 我不放弃生活.‘

> ‘ 对我发誓. ‘

> ‘ 我发誓 ,我不放弃生活; 无论背叛, 贫困, 疾病, 和痛苦, 我都决不放弃生活.‘

> 男人吁了口气 .

> ‘ 十点了, 早点睡吧, 做个好梦.‘

> 她大大的打了个哈欠:‘ 是有些困了, 拜拜.‘

> ‘ 木木.‘

> ‘ 啊?‘

> ‘ ......‘

> ‘ ?‘

> ‘ 明天见.‘

> 木木愣了楞, 默默关掉了浏览器.

> 吻你, 我的天使. 男人想着, 用右手食指在嘴唇上点了点, 然后轻轻按到了‘木木‘那两个字上.

> 冬天还未结束的时候, 男人便已感到了春天的脚步; 春天仅仅过了一半, 男人却仿佛置身盛夏. 不得不承认, 我们这位男主人公所表现出的朝气蓬勃远远超出大多数年轻人. 因为年华已逝, 所以更加怀旧; 因为人到中年, 所以愈发感慨. 加上时间的积淀, 生活所赋予的伤感和沉稳, 使得男人在不知不觉中, 已经拥有了某种令人迷醉的特质. 那正是中年人的魅力所在. 有过一些经历 ,并且褪去了年少与轻狂, 因此爱的更深, 也更执著, 甚至有些愚昧.

> ‘ 冬天过去了.‘ 木木轻轻的说, 口气中更多的是遗憾而不是庆幸.

> ‘ 是啊 , 过去了......你那下雪了吗?‘

> ‘ 大极了!‘ 她像只鸟似的叽叽喳喳的说道:‘ 有二十五公分呢. 我一天做一个雪人, 整整做了三十多天,, 我让它们站成一排 由高到低, 好像管风琴一样, 它们干什么的都有.‘

> 他仿佛看见木木那张冻的通红的小脸儿一边哈着气, 一边用戴着手套的双手搓着雪球, 俏丽的鼻子上有些泛红.

> ‘ 还有职业 , 真好玩 , 说来听听.‘

> ‘ 有画家, 摄影师 , 音乐神童 ,心理医生, 辩护律师, 作家, 记者, 警察 , 发明家, 政客, 操盘手 , 雕塑家, 保姆, 工程师 ,农学博士......‘

> ‘ 真全呀, 几乎囊括了所有职业, 连操盘手都出来了, 它会什么呢? ‘

> ‘ 当然是外汇, 期货, 国债, 基金, 以及股票的买卖呀.‘

> 男人吃了一惊 ,但随即释然了.

> ‘ 你的雪人里. ‘ 他慢吞吞的说:‘ 有没有个开馆子的. ‘

> 木木露出无声的一笑.

> ‘ 它有特征吗? 也许我可以找得到.‘

> ‘ 有啊! 它高高的个子, 披着树叶斗蓬, 它是个......‘

> ‘ 什么? ‘

> 木木的眼睛闪闪发亮.

> ‘ 男雪人.‘

> 木木马上粗野的大笑起来.

> ‘ 我就知道他是个男的! 我就知道.‘

> ‘ 找得到么?‘

> ‘ ?‘

> ‘ 在你的世界里, 找得到么? 一个孤独的男雪人.‘

> ‘ 别这样嘛 . 说的人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你要是愿意站在窗台上挨饿受冻, 我当然不反对.‘

> 站在窗台上挨饿受冻......有什么不可以呢? 男人想, 只要能看见木木,怎么都是好的. 她把雪人放在窗台上? 好奇怪的女孩子呀.

> ‘不,不行,我不让你站在窗台上.‘

> ‘为什么?‘

> ‘我改注意了‘.

> ‘为什么改注意?‘

> ‘我高兴‘.

> 她随即解释说,这不人道.在一个已经绝对民主化的国家里,简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清. 也就是说既出于怜悯, 也出于社会制度的优越性. 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男人又好气,又好笑.

> ‘那你打算把我安排在哪呢?‘

> ‘干脆,你就坐在屋外的暖气管子上吧. 那又暖和又舒服,瞧我为你想的多周到‘.

> ‘我会被烤化的!‘

> ‘那就站在案板上‘.

> ‘别告诉我你又想吃冰基淋了,而且是在冬天‘.

> ‘那就去冰箱吧, 里面地方不小,装你没问题‘.

> ‘这还差不多----你要是把我忘了怎么办?‘男人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我可不想在冰箱里住一辈子,更主要的是, 我没法看到你‘.

> ‘这倒也是, 说没法有点绝对,但我的确不可能打开冰箱后就那样站在门口一小时‘.

> ‘我宁可回窗台去! 冻死也比冰箱里强‘.

> ‘不行‘.她说,却没进一步解释, 男人知道原因.

> ‘你觉得害羞,对么, 怕我偷看你换衣服. 喂,淑女, 你平时不挂窗帘吗?‘

> 她干脆的说不挂.反正前头有棵大树挡着,穿衣脱衣根本就无所畏惧.

> ‘你好象没有考虑冬天的问题, 我说的是寒冷的冬天,能让树叶子掉下来的那种冬天‘.

> 她连想都没想就说:‘那就往玻璃上画一个窗帘呗‘.

> ‘我想往身上裹一块布‘.

> ‘怕冷 ? 没问题 ,我有的是碎布头‘.

> ‘然后让你搂着我; 你就当我是个布娃娃嘛‘.

> ‘你这个好色的雪人!‘

> (四)

> 男人忽的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常识性错误.迄今为止,他仍然不清楚木木家在何方,电话号码排几位. 男人最多也只是知道木木是个北方人,而且就连这么一点信息也是他通过与木木的交谈推理出来的,除此之外,他对木木真的是一无所知 .

> 她有着北方人那种特有的果敢气质. ‘北方‘.男人心想 :‘那么,是长江以北呢?还是黄河以北?或者,两河之间?‘

> 他希望得到木木的电话(他不敢奢望自己能见到木木).听那种尚带童音的话语 ,声音一定是金属味的, 有种彻头彻尾的快活 ,好像前天刚中了大奖, 昨天又中了,今天估计仍有中的可能. 所以提前快活: 她是不知烦忧的.

> 男人心底涌起一股柔情. 他忽的明白了点什么,也许在木木那看似荒唐的举动背后,有着某种特殊的缘故 ;她从不谈情说爱. 木木看见爱情定是一脸茫然而非已有深刻认识后的不屑,除了爱情, 木木似乎什么都知道.(奇怪的一个人,不是吗?)他想,木木一定是害怕受到伤害所以才不肯告诉他电话和地址.

> 她害怕爱?

> 男人百思不得其解. 他认为, 可能木木的灵魂深处总是在反复地进行自我欺骗, 籍此达到另一种形式上的‘醉生梦死‘.超凡脱俗的气质, 往往是由致命的伤痛反复锤炼而成, 他不知道那是怎样一种感受.或者说 ,遥遥无期地忍受? 而她根本就不想出来仿佛个受虐狂般掰着手指头数剩下的日子并且大笑着说太少了太少了......

> 不,这不可能!

> 这不可能. 男人对自己说.

> 男人把妻子搂住, 默默想着 :想着敲开木木家房门的情景, 那会是怎样的呢?

> 首先木木会眨巴着大眼睛上下打量自己. 是的,她一定很漂亮,有双让人怜爱的,乌溜溜的大眼睛.尽管木木自称见不得人: 五官错位,身形扭曲.‘就像被生化武器轰炸过一样‘.但男人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她是极清秀的,至少她有那个自信, 因此才扮作丑八怪到处去玩耍.

> 她穿着棕色牛仔裤和绿上衣. 活脱脱一棵小树,骨架纤细,既娇巧,又可爱,她有双学童般胖乎乎的小手----指头短粗. ‘学钢琴有点难度‘.

> 一头深棕色头发, 软软的......没有留辫子,也没有扎马尾.‘懒人自有懒办法‘,不知摸在手里会是何种感觉----

> 她个头大不了, 也许只有160公分.‘人高马大就是福啊‘.她还是个天生的水蛇腰,穿裙子会很漂亮.‘地铁里左一摇右一晃就把别人全挤扁了‘.她还爱扮作牛仔,戴一顶大帽子.

> 她抬起头, 仰望自己 :高鼻梁下樱桃般鲜红的双唇因为几许惊讶而微微张开了,瞳孔闪闪发亮,里面写满了好奇与顽皮.

> 男人呻吟一声. 全然不觉妻子正在酣睡,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 ----木木本来是有话要说的. 但是男人猛然捉住她,并且试图吻她.木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因此男人轻而易举的捕捉到了那甘甜爽口的小红樱桃,她的帽子掉在地上,身体因为极度紧张而僵硬后仰,木木突然尖叫起来.她一定会叫的! 男人想,她会说 :不!你这坏蛋! 坏蛋?我是坏蛋?我怎么会是坏蛋呢......不会的,她不会这样叫我,但她又会怎么说? ‘我不认识你‘.对 ,她一定会这么说,她不愿伤害任何人,她就是那种人. 然后木木会跑开的,但却跑不快,男人很轻易的便从背后搂住了她, 扳过她的肩: 木木那双眼睛里混合了惊愕, 恐惧, 气愤 ,还有一丝尚未散尽的淘气. 尤其是那可恶的神情,它简直能急煞人的命! 她总是以为自己的恶作剧可以戏弄别人!

> ‘因此我的惩罚她‘.木木逃不掉了, 必须紧紧抓住她否则她会飞----这小家伙真的会飞! 她忘性大, 总能把感情抛在脑后, 鬼知道她是不是人.对,她不是人,她是个坠入人间的精灵, 骨子里总有那么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冷漠.

> 你家在哪里?

> 往上看,不 ,再往上一点,一直往上......哈哈.

> 木木挣扎起来, 男人却在她的头,脸,脖子上印下了一串热情如火的唇痕.‘我不会再让你跑了!‘一直吻她......木木尽力躲闪着, 有几次头径直撞到男人胸上,但那没用. 猛一抬头......

> 她脸上满是受伤的表情. 其意分明是说: 你把我的美好感觉全破坏了,我恨你! 先前你亲我, 我甚至醉心其中了,但是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只知道你是个伪君子,不折不扣的臭流氓!

> 木木哭着, 泪水无声的滑落,而且拒绝反抗.

> 我----做了什么? 竟然把她按在了床上!还...... 那么狂野的亲吻了她, 可自己真的想吻她啊......对,扶她起来,轻轻摇着她, 她便会渐渐平静下来,并且喜欢上那被人宠爱的感觉. 暂时不能亲她,她会习惯的......自己会一点一点的, 小心的去爱她, 直到木木真的醉心其中,再......不, 我现在就想要你,木木

> 男人猛地清醒过来,兴趣全无.妻子喘息着搂住他,颇为警惕地问道:‘ 刚才,你喊谁的名字?‘

> 男人内疚的沉默了. 黑暗中, 打火机忽的一闪, 烟雾紧跟着冒了出来, 香烟那点忽明忽暗的微光, 象是已经遥远,却又时时近前的回忆.

> ‘说呀‘.

> ‘说什么‘.

> ‘你刚才叫木......‘

> ‘我是说你怎么像木头.‘

> ‘你才像木头!‘

> 妻子一赌气睡了.

> 男人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自己爱上了木木,但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去爱她.他爱她, 似乎更多的只是想得到她,占有她, 那邪恶的想法不止一次冲击他的脑海.木木身上的衣物摸上去在粗糙中间有柔软之感, 伴随着轻轻的悉萃声.男人觉得, 木木有一种惊人的性感, 当然,那是与众不同的,另一种风格上的性感....

> 男人已经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想法. 他想出了许多异常变态的做爱方式,(他甚至耻于把这些古怪的法子推到自己的道德面前, 他闭着眼离理性越来越远)

> 并且坚持认为木木也会喜欢. 她一定会喜欢,于是木木又换了一种身份: 不再是某个稚气未脱的女孩子了,而是一个年轻貌美并且丰满无比的荡妇(他近来根本就不承认木木是个小女孩),积极响应他的各种淫邪要求. 当然也地会淘气:他和她像两个不正当的偷情者,躲在郊外山上一间僻静的小屋里翻云覆雨, 但他要求木木只在面对他时才变得既下贱又放荡. 这种奇特的,类似于儿童在青春期发育时所做的性爱幻想消磨了男人一部分时光.

> 再次见到木木时, 木木显得比往日沉默寡言了许多.

> ‘ 嗨?‘

> ‘ 嗨.‘

> ‘ 你今天怎么了? 不高兴?‘

> ‘ 没什么的.‘

> 男人沉思良久.

> ‘ 有什么事就直说, 兴许我能帮你.‘

> 木木用符号打出张笑脸, 却依旧选择了沉默.

> ‘ 小木木, 别那么深沉, 你会吓死人的. ‘

> ‘ 我订婚了.‘

> 木木突然前言不搭后语的冒出这么一句. 男人呆了半响, 才仿佛元神归位般的反应过来. 在这一刻, 他才感到和木木竟然如此遥远 , 是的, 它们是两种人, 又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生活 , 它们被真正的生活所引导着, 有意, 抑或无意的奔向各自的目标. 这就是生活, 最真实的生活. 真实到你有时难以面对的地步. 它的现实感磨砺着人们, 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人们它的存在, 在生活面前, 人们总是千姿百态, 因为痛苦而变得愈发痛苦直至麻木, 或是因为麻木而变得愈加麻木直至唤醒痛苦.

> 当然如果你活着.

> 活在人间.

> ‘ 是吗? 我地祝贺你了‘

> 男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他有点糊涂.

> ‘ 谢谢.‘

> ‘ 那个人是你的朋友吗?‘

> 他仿佛看见木木带着几许茫然耸了耸肩, 便情不自禁的打出一行字:‘ 耸肩是什么意思?‘

> 木木惊讶极了.

> ‘ 你怎么知道我在耸肩.‘

> 男人不由笑了.

> ‘ 只是一种感觉, 认为你会那样.‘

> 木木垂下眼帘, 没吭声. 男人知道她决不会无缘无故不吭声的.

> ‘ 还在吗?‘

> ‘ 在.‘

> ‘ 想什么呢.‘

> ‘ 你真的很了解我.‘

> 停了一下, 木木又说:‘ 在现实生活里这简直让人不可想象!‘

> 话就如同内心的低语, 不经意间 , 已然出现在屏幕上.

> ‘ 什么时候决定的.‘

> ‘ 昨天晚上.‘

> ‘ 你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个?‘

> 木木读懂了那种尖刻, 她略作犹豫, 便以一种婉转的口气解释说:‘ 你是我的朋友 , 所以我想......‘

> ‘ 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没错吧.‘

> ‘ 说话呀, 木木.‘

> ‘ 你知不知道你很过份......‘

> ‘ 我过份?!‘

> 男人几乎尖叫. 我这也叫过份? 他暴躁的在脑海中几把将木木那完美无缺的形象彻底撕碎, 取而代之的是卑鄙, 无耻, 做作, 下贱......凡是他能想出的坏词都一股脑安在了木木身上.

> ----啊! 真有你的, 先让我爱上你 , 再将我一脚踢开!

> ‘ 现在几点.‘

> ----‘两点 , 不, 快三点了.‘

> ‘ 我无法想象新婚之夜的场面.‘

> ‘ 真是特殊的爱好. 你难道喜欢猜测别人是怎么做爱的吗?‘

> ‘ 你会逃婚的, 我了解你, 木木.‘

> ‘ 我不会.‘

> ‘ 你会的 , 一定会的.‘

> 男人想着: 木木在丈夫迷醉之时乘机携换洗衣物; 那是一个老大的包 , 如同只机灵的小仓鼠般从后门吃力的负重而去, 做了逃婚天使.

> 他知道木木心慌意乱了. 果然, 木木由于颤抖打出了错字,(这是极少见的) 待到想改已来不及:‘ 你说的那好五意义2你这过5分你!!‘

> ‘ 你很矫情你知不知道?‘

> ‘ 你不敢爱, 你害怕爱!‘

> ‘ 你宁可去相信陌生人只因为那个人在你身边.‘

> ‘ 你老是喜欢自我欺骗, 觉得自己可以不食人间烟火.‘

> ‘ 我们认识很久了.‘ 木木辩解说.

> ‘ 你骗我.‘

> ‘ 我没有.‘

> 声音似乎已经很低, 很低. 无法连贯.

> 男人的心底在流泪. 他像一个失恋的多情少年那样感受到了痛楚 , 他恨她, 但更爱她. 两种矛盾交织在一起, 把男人搞的无所适从, 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后来怎会和木木吵起来, 这回他又一次领教了木木那尖刻的性格, 他也从没想到最真实的木木竟是那个样子 .

> ‘ 我想你是误会.‘

> ‘ 你该找个更好的理由拒绝我. ‘

> 木木的脸想必是一片惨白 . 他又说道:‘ 告诉我你害怕什么, 告诉我.‘

> ‘ 我没有害怕.‘

> ‘ 出什么事了吗?‘

> ‘ 什么事也没有.‘

> ‘ 那就嫁给我吧.‘

> ‘ 我......‘

> ‘ 我爱你 , 这你知道: 别总是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 ‘ 这没用......‘

> ‘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 ‘ 你---真---是---个---笨---男---人!!‘

> ‘ 我讨厌被别人了解 :尤其是真心爱我的人, 对我来说这是一种威胁, 我讨厌被别人了解 , 我讨厌那样!‘

> ‘ 我的心情你无法了解:当你说出我耸肩的时候, 我......感到恐惧. 要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人了解我, 所有人, 你懂吗! 所有人! 这不奇怪, 因为我从未对任何人坦露过心境 , 我讨厌倾诉, 那很脆弱也很可笑!‘

> ‘ 在旁人眼里, 我头脑简单个性单纯, 高兴怎样就怎样. 当然----我只是让它们认为我是, 我应该永远快乐不是吗? 你是好人, 可你让我有种不穿衣服的感觉 , 我不喜欢这感觉.‘

> ‘ 倾诉并不能证明你的脆弱和可笑. ‘

> ‘ 是的. 但是倾诉很容易被人利用, 你在心理上会不顾一切的寻求支点!‘

> 可怕! 男人想 , 她渊博的知识反倒成了她自己最大的敌人.

> ‘ 你太偏激了, 木木. 生活没有那么灰暗.‘

> ‘ 是的, 我相信, 一直相信, 可是......‘

> 男人知道木木哽咽了, 他唯有沉默的听下去.

> ‘ 我最信赖的人, 它们都骗我! 一次又一次! 妈的...... 我从来没想过它们都是一伙的!‘

> 木木从来没有说过脏话. 至少就男人所了解的没有. 可见动了真怒: 她脾气好的时候是真好, 可坏起来也挺吓人的. 她骂人大概是这个样子; 小嘴一动 , 脏话紧接着字正腔圆的往外蹦 : 都是标准国语 , 属于那种精致到家的堕落 , 她好像还不屑于稀里糊涂彻头彻尾的堕落 , 她要讲求方式.

> 木木你这是怎么了你不知道有人在关心你在爱护你吗这个人的性生活为此蒙受猜疑那只是因为----

> 男人回过神来 , 不相信的问道:‘ 你打算在面具下过一辈子?‘

> ‘ 你难道不是吗!‘ 木木锋利的说:‘ 我们只能这样生活‘.(这八个字本来该加着重号的 但因为作者加不上去 所以只好不加 编辑若有办法 还请多多帮忙----作者住 )

> 男人仿佛受了重重一击, 颓然倒在了椅子上.

> ‘ 你今年, 多大了.‘

> ‘ 二十二 , 快二十三岁了.‘

> ‘ 我能去看你吗? 以好朋友的身份.‘

> ‘ 不会再有木木了.‘

> ----木木拿起桌上的酒杯 , 细细看了半响, 才用一种无比绝望无比清澈的声音说道:‘ 我们只能这样生活. ‘ 然后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 不过几秒钟, 毒性猝然发作, 旋即停止了呼吸......

> ‘ 木木, 别再闹了.‘

> ‘ 木木 , 回答我!‘

> ----该用户已退出或者不存在.

> 木......

> 男人张了张嘴, 好像看到空中有只杯子盛着半杯残酒摔落在地, 血一般的红花瓣般散开了.

> (五)

> ----姓名: 木木. 可能是她的姓, 也可能是她的名. 当然也可能什么都不是只是因为她喜欢. 好可爱的名字啊......木木, 嗯 , 有些透明, 就像来自山野森林的精灵, 只有来自山野森林的精灵才能起这样的名字 . 为什么不是琪琪果果丁丁毛毛的? 太俗了......太俗了! 那只让人联想到随时可在女生宿舍的狭窄卧室里聚集的, 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她们捧着大本的文学专著, 戴着高度近视的眼镜, (而且心灵也近视) 却无半点社会经验. 她们通常是这样的; 穿着模仿电视明星的华丽但却不得体的衣服, 一律是恶俗的长发 ,(当然小精灵除外) 哦, 还要上些红色与黄色. 开着简单, 无法显露出半点智慧的低级玩笑, 却自以为很优秀; 好像觉得是女孩子就很优秀. 她们多半是要来些未婚同居的勾当 :有时会在床上搞串联, 随意编组随意苟合, 今天跟你睡, 明天跟他睡, 完全不把这当回事. 哦, 她们很可笑, 她们还要开几个‘客厅‘(即聚会----作者注) 跟有限的男孩舞来蹦去, 她们以为自己是自由的, 可是空间却相当 , 相当的有限. 她们看不到以外的东西,也不想看到, 她们有些惰性.

> 但小精灵却不同. 她是那种很现实很社会的人.(女学生? 见鬼去吧) 很懂这个时代的结构与机理, 她从不会把行动跟对方心有灵犀的默契搅在一起. 她认为那是完全分离的, 尽管已达到‘心灵上的交融‘, 可她坚持那样认为. 这使她看上去更加独立, 不容外人忽视和改变的一个‘独立的人‘. (独立的? 独立的!)

> ----年龄: 二十四岁以下, 二十岁以上. 应该是的.(别提什么女学生了) 原先曾有那么一种朦胧的好感, 现在, 丢到爪哇国去! 她不会太小, 也不应该太小 , 人太小了就不懂事 , 也就不性感了. 她是可爱与性感兼备. 别人都以为自己年龄小就可爱了, 就纯朴了, 就讨人喜欢了, 等她们长大一点 便自然而然的丢弃可爱纯朴取而代之的是酷: 性感肯定落伍. (比原先更无知!) 小精灵明白这点, 她原先是个可爱的女孩, 以后会是个可爱的女人. 嗯, 不管女孩还是女人, 都是无可替代的, 天使的化身. (我是不是应该娶她?)

> ----身高: 一百六十公分 .(有趣的高度) 她站起来, 也就到成年男人肩上. 可她那么做只是为了比个儿而非找个依靠, 她才不会一歪身倒在某个人(某个人算什么东西!)肩上爹声爹气(此为错字 我不知道爹字加一个口念什么 因此打不出来 请编辑费心代为修改----作者注)的说好冷呀, 害怕呀, 你喜不喜欢我呀这类蠢话. 她决不会; 她会冷笑----微笑----当然也会咯咯的, 发自内心的放声大笑, 然后依旧沉静. 不自卑, 也不落寞. 当个好朋友? 对 , 好朋友加好情人, 她看上去女人味十足.

> 朋友和情人之间有个过渡 ; 从朋友可以到情人, 但从情人却很少到朋友. 欣赏她? 是的, 的确如此. 从欣赏到爱. 谁她妈的也没听说过能从爱再到欣赏: 正话反说, 下三滥的说法倒蛮合适 , 却跟木木风马牛不相及. 也许会不愿意, 谁知道呢......并没有多少把握能让木木投怀送抱. 她是个女人了, 差不多快是个女人了, 依她的想法应该是那个年纪. 可爱的, 多变的青春期末期 , 放之于木木身上 , 就别有一番风情了. 她要是再大点儿 , 再大那么一点儿, 只是一点儿 , 会......怎么样呢? 不知道. 她现在差不多是最佳状态. 不过更上一层楼岂不是更好? 她什么都懂 , 不过还不全懂, 她努力使自己对别人的刁难应对自如. 她尽力去做, 这个过程即可笑, 又有趣, 颇让人欣慰感动.(我可爱的 倔强的小东西哟......)

> ----体重: 五十公斤.(至少五十公斤) 似乎重了一点儿 . (小秤砣, 不过我还抱的动) 问题不知出在哪: 管它呢! 柔若无骨, 手感定是极好. 一个友谊式的拥抱足以让人意淫三天 , 热情中间有冰冷. (在想什么?还是不要破坏这美好的想象吧 .) 真是个傲慢, 自以为是的公主 . 她的热情颇有些虚伪的味道, 本性如此吧 . 也许是 , 谁知道: 谁知道呢? 她不愿让人抱, 她宁可自己走 .她不是没长腿, 长了腿就要用否则就别长这是她的原则她的信条她的人生哲理她的诱人之处----她的身材看上去所起作用反倒退而居其次了. 很怪, 她处处让人感到性的味道, 那是一种清澈见底的, 却又来无源去无由的诱惑. 绝对的抽象, 但比她的赤裸肉体更具魅力 . 她的身体是个载体, 载着一身华丽珠宝, 令人目眩; 看见珠宝, 也便看见了载体.

> ----她的衣服: 是牛仔裤吗? 绷紧冰冷, 洁净的身子. 臀上显露不出一丝热情. 那只是大概描绘出的一种形状, 多么健康, 结实的臀部! 上翘 , 坚挺, 就和她娇巧的胸部一样漂亮 . 走起路来一步三晃 :那种姿态, 有点玩世不恭. 小孩子的作派; 和一脸婊子相儿的荡妇完全不同. 就连屁股扭的幅度都不尽相同. 那是种在一个标准大气压下的自然摆动, 浑然天成不拘一格. 分明是在唱: 我故意的! 我故意的!(老天! 她扭个不停) 还学电影人物呢; 左边, 右边; 左边, 右边; 左边, 右边; 眼花缭乱. (她的屁股在跳舞, 她故意的!) 血压上升脑压上升呼吸加快心跳过速眼冒金星手掌出汗----意识也勃起了. 存在欲望, 欲望? 模糊的, 有吗? 只看见个美妙的小人儿在上下翻腾. 最好 , 让她重重落在肚子上吧. 这样便可在一瞬之间仔细体会一番隐藏在水磨蓝牛仔裤之内的柔软. 她的小屁股就坐在那里 , 臀沟明显. 她身子后仰 :屈起腿用膝盖支住小人儿的后背吧. 她仰坐在那儿 , 毫不介意的, 懒散的将天真插入(我的心脏, 啊!) 目光如电 , 下移: 心, 肝, 脾, 肺, 肾. 一路切割下去. 手术刀般准确, 滚烫的, 还冒着热气的内脏暴露出来, 痛苦! 呼救也没用. 炙热集中于下腹; 你愿意这样, 就这样吧. 剖开我的一切, 看个仔细: 我就是你 , 你就是我. 又笑了, 荡妇! 荡妇穿着粗糙简单的灰布衬衣 , 领口开放, 遍布褶皱. 胸罩? 没有! 邋遢的家伙,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

> 欲望通常会在她身上模糊概念: 如果她不穿紧绷绷的抱身牛仔裤. (怎么可以不穿呢? 这性感的装束甚至让人心存神圣) 如果她不穿邋遢的男孩子式的布满褶子的粗布衬衣:(让人心动的感觉: 娇巧可人. 腰也是, 腿也是 , 胸也是, 屁股也是.)如果她不是挽起粗布衬衣的袖子, (那上头肯定满是口袋)一边叼着碳酸水吸管, 一边利利索索敲击键盘, 如果她身着丝毫不显其柔美身形的肥大衣服就比方说尼姑庵的尼姑穿的道袍,(可怕的, 梦魇一般的构想) 那也是一样 ,没什么分别.

> 她很轻易便能勾起别人对她的欲望. 欲望这东西真是可怕! (虽说面对她时心甘情愿) 她的一个微笑 , 一缕散乱的发丝, 左耳垂上摇摇欲坠的小耳环(她管那叫‘单只虎‘ 只戴一个尽显其酷味风采) 搅在一起努力掩饰其尴尬的双手手指,(指尖弯曲, 柔弱胆怯) 手捧大厚书查阅资料时的认真, 都能激起人的无限遐想.

> ----我该怎么靠近她呢? 我甚至不敢看她.

> ----职业: 图书管理员. 位于一幢古旧建筑内. 她迈动悠闲的步子, 巡视着领地 , 她了解那里的一切. 博学多才不是天生的, 大运河也不是一铁锹就挖成的. 图书馆! 多么美妙, 优雅的地方! 是的是的, 根源在这里; 古堡中的公主, 躲避闹市喧哗, 自有其难以诉说的缘故 : 巴尔扎克, 查理士.狄更斯, 夏洛特.勃朗特, 阿加莎.克里斯蒂(波罗系列探案的作者----作者注), 儒尔.凡尔纳(世界著名科幻作家 专著有<<格兰特船长和他的儿女>> <<海地两万里>> <<气球五星期>> <<环游地球八十天>> <<地心游记>> 等一系列脍炙人口的作品----作者注) 奥斯汀, 三岛由纪夫, 杰姆.巴里(代表作为<<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 作品发表后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彼得.潘的形象由此深入人心----作者注) 气象学, 地质学, 天文学 , 物理学, 经济学, 政治学, 教育学, 心理学......(还有, 记不清了)都要涉猎, 都要分析. 贪婪, 好奇的小姑娘, 把自己变成了存储器, 渴求的眼睛, 却不是望着情人; 或是丈夫, 或是即将成为丈夫的情人. 她爱上了分子式; 一九九七年上半年经济学家的可笑论断; 红色巨人之悲惨下场; 三星堆直立铜像手中的秘密. 她浸淫其中, 与星系黑洞的幽深接吻, 与吴哥王朝的遗存作爱. (作爱? 该死! 但却直截了当的挑明了秘密) 并且, 搂着复活节岛的石像, 当它们是她生的小孩子. 办公桌, 旧木椅子; 就是她全部的世界了.( 那里坐过多少个来此神游的人? 来了又去了, 如今又在何方呢?)公主坐上去, 端端正正, 稳稳当当 . 托着她的身子; 椅子是地图, 屁股是坐标: 左扭三毫米----比利牛斯山脉 西班牙 安道尔 法国西部 右拧半公分----亚马逊水淹森林 墨西哥东海岸 屁股又不安生了, 是高兴的; 公主有公主的做派, 地让她放松. 她受不得约束, 亲口告诉我的; 谁要是管她, 她就去杀谁 . 于是坐标也乱了; 德里摩加迪沙奥斯陆雷克雅未克哈尔滨奥克兰丹佛. 高潮! 无法从男人身上得到的, 都从这里得到了; 真正的高潮.

> ‘我有种性高潮的感觉‘. 她的原话. 说不上是天真到无耻, 还是无耻到天真的地步.

>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 它们做什么?‘

> ‘做爱呗! 笨.‘

> ‘要是两个女人呢!?‘

> ‘做爱呗! 笨.‘

> ‘要是两个----算了, 肯定还是作爱.‘

> ‘那你想让我说什么呢! 探讨学术问题?‘她尖叫道----够真实的.

> (让我疯狂一次吧 , 哪怕就一次.)

> 她坐在那, 右腿搭住左腿, 双手抱肩 , 一幅悠闲自在的样子. 但实际上她从未悠闲自在过. 她总是充满敌意的盯视别人, 这种敌意显而易见. 反方面来说 , 有利于看清周边环境, 倒象是随时准备投入战斗似的. 激动时话说的又快又流利 , 小手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准是涉及到了经济走势: 神色立时严峻毫无做戏之态, 其势令人生畏, 再不敢起轻薄之心. 她咬牙切齿的站起来 , 却忽然放松回去了, 并且流露出‘你也不过如此‘的神情. 然后呢 , 又是那幅样子: 手里摆弄着小零碎, 脚丫子摇来晃去, 一分钟前还隐身于马克思故居门前考虑共产主义为何诞生于此, 一分钟后却大言不惭的指着自己的小卷头发说道:‘ 你不知道吧 ,卷卷的才好看, 什么淑女头,乍一看还以为是僵尸呢.‘

> (她准是蓄不了长发......)

> ----性格: 刁蛮, 任性, 习惯高高在上. 因为能力而高高在上.(她看上去 , 就是那么高高在上)绝非简单的孩子气的固执. 前后变化, 令人捉摸不透, 总让人觉得她属于那个热门的双子星座; 说不清是两张脸还是更多的脸, 虽说她从没提星座的事儿.

> 她的伤感像处女, 倔强似金牛, 稳健则易让人归入天枰. 她从不问这个宫那个宫, 她不爱管这档子事儿. 也许她讨厌提及. (还有小秘密呀 , 我的乖乖)她这个人刁的很: 脑子足以应付一切难题, 还爱玩一种可怕且古怪的游戏: 用她那小钻子般的漆黑瞳孔, 在人身上挖来探去, 分明当那是具不会抵抗的尸体. 的确让人有种胁迫感 , 简直就是无力抵抗了; 她会解剖活人!(真不知那双手碰触心脏时是何种感觉)这还不算最糟, 同样的游戏, 换个方法, 她就把自己变成加工尸体切片的铣刀了; 这比喻很恰当: 最恰当的比喻也最残忍. 不等你靠近, 早就被那颗漂亮的脑袋碎尸万段摆到书桌上分析了, 对男人来说这可是个棘手的问题, 她根本就不愿意糊里糊涂被宠爱被欺骗被抛弃, 她宁可明白一些, 哪怕事情因此而被杀伤简化为最后一个环节, 对男人来说这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 , 相当, 相当的棘手.

> 也许她有短婚史. 或者与人同居过. 呆头呆脑的在夜幕降临时一面被男人疯狂占有一边忍气吞声的呻吟, ( 而且还不敢叫的太大声) 又在黎明到来之前给人扔在床上一角精疲力竭失魂落魄的沉沉睡去. 惨的像个供人发泄的小布娃娃, 而且连个‘不‘字也不会说; 那时也许她还没学会说不. 糟糟的(错字 应为竖心旁 又是发音不准的问题----作者注) 既不知道为什么愿意, 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 她了解男人, 和这有关吗? 她不是一般的了解男人. 那种从西装到骨髓再到勃起的雄性意识的了解让人心惊肉跳. 对于男人的欲望, 她有着极其敏锐的洞察力, 她对此感到厌恶, 并且失望. 但她的眼睛偏偏让她看的最清楚. 一只可怜的, 受伤的小动物, 承载不了太多的痛苦. 是虐待吗? 令她尖叫, 哭泣, 充满敌视.(我一定要杀了那个在床上折磨她的狗杂种, 至少地把他那个玩意儿揪下来扔到街上喂狗或者干脆塞进有轨电车的钢轮下(不, 应该把他吊起来, 拴着那儿 ; 四肢悬空 , 惨叫连连, 直到充血气竭而死.) 很变态的想法, 但适合他,伤害小木木的男人.他占有她可他不知道如何珍爱她.

> 她还是个孩子.

> 表面上充满阳光. 看上去是, 周身笼罩着健康的柠檬颜色, 发丝微黄, 但拒绝旁人抚触内心的阴云. 一下也不成, 反正就是不成; 不可以, 不愿意 , 不接受 , 不喜欢 , 我就是不: 随后便是虚伪的, 外交方式的微笑.

> 泪却默默流淌着, 在心里. 在缀满星星月亮的舒适柔软的花色被褥里. 在那儿, 她创造了一个空间, 常人无法到达的异度空间. 由三维到四维, 可以轻巧方便的转换: 她是一个人的, 肉体是, 心灵更是. 她害怕伤害, 但更怕孤独 . 所以从那个时空里, 小心翼翼的伸出一只手, 探探这边的动静; 剩下的那部分, 则紧紧抓住背后的‘门框‘. 她摸呀, 摸呀, 世界漆黑一片: 忽然拽住了一只手, 她先是一惊, 几乎失神松手; 却又舍不下, 因为她终于有了发现, 几乎喜极而泣. 她抚摸着那手;感受它带给她的温暖, 手被惊醒了, 好奇的握住了她的细腰,上下掂量. 她被吓的大哭; 放开我! 求你放开我! 为什么? 因为我害怕!为什么害怕? 因为我理智;为什么理智? 因为我绝情; 为什么绝情? 因为我痛苦; 为什么痛苦? 因为我脆弱; 为什么脆弱? 因为我害怕.

> 害怕自己会不顾一切的爱上你, 却无视各自的生活.

> 两种农作物, 两种人生观 , 两种土壤, 两种生活.

> 那是两个世界. 她说完, 轻轻把门关上了.

> 她到底想要什么? 只是那种虚伪的, 兄长式的关怀吗? 连根指头也不让碰一下, 挽袖子还地犹豫再三看是不是接近了腋毛, 或是让人联想到腋毛. 她绝对不会允许出现这种可能. 尽管从表面上看, 她疯的实在可以. 她很容易害羞, 她也怕爱; 因为她知道自己喜欢爱. 她够聪明的, 但也许是太聪明了, 聪明反被聪明误. 人有时是需要一点弹性, 一点激情的, 人不是网络世界里的一束电子信号, 哪怕越轨一次!

> 哪怕她是个有夫之妇.

> 忽然之间好像又不那么在乎她丈夫了.

> 曾经不止一次地在木木身上达到高潮. 那才是生活: 占有她, 占有她! 抓住她那凹凸有致的身子, 从外到内的占有才是真正的占有. 抓住那两只圆滚滚的, 未经历风雨磨砺的粉红色苹果, 抓住那两半丰满并且不显一丝笨拙的柔韧的臀部(曲线优美, 完全没有普通女孩的瘦弱) 抓住她的一切, 一切的一切. 开始行使男性权力吧.(在这之前我要感恩的吻遍她身上每个角落) 她的呻吟像喊叫, 乞求, 渴望, 还是痛苦? 抑或是都有. 呻吟像歌唱, 一首美妙但却曲调笨拙节奏紧凑的单音节男女声二重唱, 随声附和渐入佳境, 一起走上桥坡之后, 歌声愈发高亢激昂, 如同酣战多时并且取得胜利后的喜悦; 她看上去依旧冷静. 就算高潮迭起也是一样.(多么稀奇古怪的尤物) 她又冷静下来了, 好像完全没有做过那事, 她竟装做什么也没有发生!

> 她很冷静.

> (六)

> 他在记忆中寻找与木木亲热的每个情节. 男人觉得自己依稀还能想起木木那洁白的肌肤, 优美的身形, 他与她欢畅淋漓的做爱......木木没什么经验, 于是男人耐心的教她如何取悦自己.

> 男人的喉咙有点发干, 恍惚中觉的非摸木木不可. 但他摸到的只是妻子那一头烫过的卷发, 这又使他无比遗憾的重回现实; 木木是不烫头发的, 怀中女人, 是妻子.

> 生活并没有因为木木的消失而改变. 事实上, 生活从未改变过. 年轻时男人希望能改变整个世界. 但直到中年才发现自己已被世界所改变. 他似乎是有种期待的, 特别是关于木木, 或者别的什么人, 可以给他一种新的生活, 他爱木木, 并非一心要将她弄上床, 那不是他爱她的全部理由; 尽管有段时间他是那样想的.

> 其实他仍想改变, 不管是改变自己 , 还是改变别人.

> 木木, 你在哪呢?

> 后来差点出事. 原因不外乎一个: 男人想找到木木. 他在街上闲逛, 眼睛却盯着一些孩子, 他的活动也越来越有规律了, 尽管他自己还没发现这点. 坐公共汽车时, 有个人从窗外一闪而过, 男人触电般从座位上跳起来伸出头去往后看......这时汽车刚巧靠近一个被撞歪脖子的站牌, 尖锐生锈的铁板棱角恰好撞在男人的后脑上. 他猛一机灵, 人顿时明白了许多.

> 人们尖叫着把他拖了回来 , 哪都是血......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淌, 他神态焦急, 竟完全没有理会头上的创伤.

> ‘我要下车! 把门打开!‘

> ‘你受伤了......‘

> ‘我让你把门打开! 打开!!‘

> 男人咆哮着冲下车去. 在哪......在哪呢! 刚才明明看见......

> 他开始往来的地方奔跑. 没多久他看到那人了, 走起路来蹦蹦跳跳. 他的心也热烈跳动起来. 男人飞扑上前, 不过猎物拔腿便跑, 它拦了辆出租车, 眼看就要绝尘而去, 男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却仍赶上了末班车.

> ‘木木! 听我说......木木!‘

> 他几乎哭起来, 说不上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 男人的胳膊的确抢先了一步, 但是木木从另一面打开车门跑了. 男人顿时像头被人愚弄后发怒的大公狮 , 飞也似的猛追了过去. 他完全丧失了应有的理智,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木木是我的! 永远都是我的!

> 他看见木木几乎是一头扑进巡警怀里, 急促而慌乱的说着什么. 这让男人妒火中烧: 为什么不到我身边来? 木木!! 我这全都是为了你----你为什么要逃走呢? 宁可相信别的男人......她......不会是爱上别人了吧? 过来! 木木 我在这!

> 男人冲躲在巡警背后的孩子吼叫着, 却被另外一名巡警死死抱住. 他眼中早已没有了旁人, 整个世界只剩下木木. 聪明, 漂亮 , 机智, 淘气的木木; 善良, 宁静 , 礼貌, 忧郁的木木. 木木是他的一切, 他怎么可以失去她? 他怎么可以没有她?!

> ‘你认识他吗?‘

> ‘......‘

> 眼睫毛眨动的速度在明显加快, 很快淹没在一片汪洋之中.

> 男人一歪身, 晕了过去. 头部受创, 加之失血过多, 还能跑这么快已经是个奇迹了.

> 再次醒来, 男人发现自己身处医院. 让人反胃的气味飘散在空中, 那是医院特有的味道. 他动了动, 后脑钻心的疼, 让男人头晕目眩. 他哼了一声, 洁白的纱布上垂下一根丝线, 逗得他直想往脸上抓. 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在这呢......

> 他无法确定那件事就发生在昨天. 因为在男人看来, 那似乎更应该发生在从前的某一时刻.

> 妻子伏在床边睡着.

> 男人疲惫不堪的望着天花板 , 叹了口气, 伸手去抚摸妻子的秀发.

> 妻子忽然醒了, 并小心的伏进他怀里, 于是男人满怀感激的拥住她.

> ‘你和木木的事......我都知道了.‘

> 男人明白妻子已经看过自己和木木的每一段对话. 那全是他私自记录下来的, 他一言不发.

> ‘我在网上打听过木木, 没人知道她的来历. 她没有名字, 没有家庭住址, 没有电话, 没有QQ, 也没有邮政编码......她能猜到别人在想什么, 一个聪明的小孩, 不是吗?‘

> ‘......哦. ‘

> ‘你追的那个女孩, 没有起诉你.‘

> ‘是吗......她没事吧.‘

> ‘只是受了一点惊吓, 很快就没事了.‘

> 男人沉默着.

> ‘我问过她, 那女孩的网名叫:冰雹砸落的天使.‘

> 冰雹砸落的天使......见过. 男人暗想, 她明明就在本市, 却说自己家居青岛, 看年龄最多十九岁, 可在网上她宣称自己是年介三十的外企白领 ;据说分在广告部 , 孩子们都这么玩的.

> 他又想起了木木. 他抑制不住的不去想她. 尽管他承认木木是瓶毒药, 他和她, 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结果, 这一点男人老早就知道. 木木尽管贪玩,却永远不会因为冲动而误事, 简直理智的有些过分. 如她本人所说: 她还不想改变自己的生活, 至少目前不想. 小家伙全身散发着那种常人所不具有的迷人魅力, 她是那么轻易的便能占据你的心; 而这一过程无比自然.

> 她也好像活了很久的样子. 男人隐隐觉得, 外表看似乖巧的木木在情感上却是巨人, 有种不容忽视的力量. 旁人面前的感情世界犹如太平洋之水难以逾越, 然而在木木眼中可能只算个小水洼, 她是绝难深陷其中的. 对她来说这可能只是游戏; 施于普通人身上, 就成了痛苦, 而致命的旅行.

> 男人安静的在医院里躺了三天. 这三天是他近来渡过的最安静的三天 . 夜里, 男人睡的很踏实. 妻子每天来看他. 不知为什么她并没有过分责怪男人, 她爱他胜过一切. 更主要的是, 这是个聪明女人. 她不会因为一个仅仅在精神上与丈夫保持沟通的情敌----也许连情敌都算不上, 而怄气. 至少她在记录上看不出木木有何暧昧倾向;那家伙是讲原则的, 而且很讲原则. 她只是淘气, 蹦蹦跳跳玩玩闹闹而已,这点最吸引人, 也许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 那个女孩竟来看他了.

> 可她不是木木. 他想, 又笑了.

> ‘木木, 是你的女朋友吗?‘

> ‘是? 不是?‘

> 一言不发.

> ‘你一定......非常爱她‘.

> 爱她......那样一个绝情之人?

> ‘孩子‘. 他平静的选择了这样一个字眼:‘对于你受到的伤害, 我感到非常内疚, 请相信我不是故意的. 因为你们穿着同样的衣服, 留同样的发型......那种感觉你不会明白. 孩子, 你太小了.‘

> 男人有些累了.

> ‘我想起一件事来, 或许你应该知道.‘

> ‘什么? ‘

> ‘有一次我在网吧里和同学们玩,‘ 她犹犹豫豫的说:‘ 刚上机就发现电脑里有个窗口被压缩在桌面上, 可能是忘了关. 打开后原来是263的聊天室, 这个终端在里面所用的名字叫‘木木‘, 是注册用户.‘

> 注册用户, 木木, 简单的两个字, 是无法重复注册的. 也就是说在这个庞大复杂的网络系统里只能有一个‘木木‘存在, 因此不可能还有什么别的人. 是她, 捣蛋鬼木木, 小情人木木, 竟然近在眼前.(我该拿你怎么办?)

> ‘谢谢你.‘

> 他沿着高大的台阶向上走, 边走边不时抬起头来看那座与描述中别无二致的建筑尖顶. 此刻他突然矛盾起来了,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想见木木. 那想法曾千百次的冲击男人的大脑 , 令他陷于一种病态的痴狂中, 他想象木木想象关于她的一切, 借她的影子自渎自毁. 可她依旧那么纯真无邪, 高高在上, 仿佛在看底下人的笑话. ‘我不知道.‘ 她呆呆的, 有些委屈的 说:‘我......我不知道.‘

> 她也许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她知道----

> 我应该让她知道. 男人想, 我应该让她知道! 看看她惊慌失措声泪俱下是个什么样子, 她以为自己不是性格中人可其实她是, 她是!

>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到底想干什么呀!(她后退着, 依旧装腔作势.)

> ----找你. (她哆嗦了一下.)

> ----求你别再缠着我了. (好像是在拒绝一个普通的追求者, 伪装快被撕完了.)

>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我能弄到,我整个人都是你的!(她一感动便露了馅)

> ----求你别再逼我了, 我难受......你根本就不知道. 别逼我了......求你.

> 她玩不下去了; 她真的玩不下去了.

> 男人一下子回过神来. 阳光依旧灿烂. 那孩子是在哭吗? 她是在哭 , 抱头痛哭, 但却无人知晓. 那是一种彻骨的悲伤, 为自己所爱的人, 更为可悲的自己. 她以为自己谁都不爱, 至少她觉得自己已经自私到了这个地步但其实这是个天大的谎言. 只要血是热的, 心脏是跳动的, 人的情感便由此而来 . 没有人可以超越情感 , 尽管人们总是隐藏情感.

> 犹豫, 彷徨......

> 他就这样进三退二的穿过走廊, 向服务台方向慢慢挪去. 脑子里猛然冒出个古怪的想法: 木木抱着一大落书头也不抬的撞到他身上, 样子莽撞而可爱; 她说哎呀对不起, 然后便去捡地上的书, 他也帮着她捡, 细心的打量她那两排长睫毛, 而她对此一无所知......

> 服务台就在前面.

>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过去. 也许他不该未经同意就闯入人家的生活, 也许他早该退出了. 就像木木那样迅速进入后并且全身而退, 斩断所有应该斩断的 , 抛弃所有应该抛弃的, 彻底忘掉一切: 抛弃? 男人有些愤慨, 却又颇为无奈的想道: 难道不是么? 她无视它们之间的友情(也许她从中嗅到了某种危险的成分), 该死的只会计算数学公式. 他恨木木的无情.

> 到底是......哪个呢?

> 她们一律身穿白衬衣和蓝马甲, 那是工作服, 人人胸前都有张身份卡, 但名字实际上毫无意义. 他要找的是一双平时看上去慵懒微眯着的眼睛. 站着的那个, 正在毫不厌烦的帮助顾客解答疑难; 仰起头认真注视着这一切的女孩目光纯净而清澈; 身旁的伙伴却漫不经心的单手拄腮坐在那里, 另一只手正用纤细的指尖玩弄一粒装饰用的塑料钻石, 三人之中她是最瘦的一个.

> 男人痴痴的看着.

> 中间那个忽然奇怪的看了男人一眼. 她有些不安的捅捅小怪物(男人把她身旁心不在焉的女孩叫小怪物), 可那家伙竟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于是凑近怪物的耳朵, 并且装作是无意中靠过去的, 借两个纸杯的掩护说出了一直想说, 而且认为没有第三个人听到的话.

> ‘那男的看着咱们哪!‘

> ‘你瞎说什么呀----‘

> 她抬起头来, 淡淡的扫了前方一眼. 这一举动立即引起了刚刚打发走两位客人的站立天使的注意. 她们都穿相同的服装, 身材也颇为近似, 以至于连她们相貌之间的区别都有些模糊了.

> 男人赶紧收回目光, 装做在书籍中苦苦寻找, 却又找寻不到的苦恼姿态.

> ‘他都......看了半天啦.‘

> 右边那个女孩忽然趴在桌子上嗤笑起来.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仪, 她竭力将笑声扼杀在臂弯里, 而头上马尾的颤动暴露了乐不可支的真相. 男人被这料想不到的局面弄的进退两难; 怎么办? 难道走上前去, 向她们打听一个既不知道长相 , 也不知道姓名的女孩子吗? 他该怎么描述她呢?

> 也许就在她们三人之中......但是男人很快动摇了. 女孩子们一个留了长发, 一个戴着戒指, 最后那只怪物刚巧染了头, 活像个旅居异地的英国侨民. 而且没有人在左耳朵上戴‘一个又白又细的棒棒糖‘.

> 木木, 男人想道. 木木......

> 还有那敲击键盘的声音: Q W E R T Y U I O P ......我, 你, 爱, 不爱; 水深火热, 顾虑重重, 物是人非, 咬牙切齿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不知道根本没有这么回事我怎么知道你是好是坏我根本就不了解你我根本就不想了解你你恨我恨就恨吧反正哼我就是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 男人大吃一惊. 他分明听见敲击声不是来自于脑海而是飘荡在空气中, 就在图书馆大厅里. 那三个女孩子! 他想.

> 在那附近.

> 可三个女孩谁都没有打电脑, 她们的双手都闲着呢.

> 敲击声仍在继续. 既有节奏, 又很连贯, 说明指法相当娴熟.

> 又有几个顾客围住了服务台. 女孩子们顾不上刚才的好奇, 各自忙碌起来. 男人借这机会再次向前走了几步, 在人缝中他吃惊地看到高大的服务台后面晃动着一个灵巧的身影. 她的位置在最里面, 尽管看不清楚, 但男人还是辨认出她从座位上站起, 低声与客人交谈. 接着又是一晃; 蓝色一晃, 白色一晃, 蓝色衣领忽然下降四十公分, 黑头发紧接着一甩: 她仿佛一个时隐时现的影子, 在夹缝中艰难的证明着自己的存在. 夹缝, 人的夹缝, 社会的夹缝, 也许还有家庭的. 家? 男人吃惊的想道: 是啊! 她从未提到过自己的家 , 一次也没有. 仿佛她没有童年, 没有过去, 只有现在和未来.

> 是她. 男人忧伤的想着, 是她.

> 有那么一瞬间 , 男人几乎看到她了: 他觉得那就是她. 人缝变大了一点儿, 一双手正在灵巧的敲击键盘. 袖口极其平整, 并且白的像雪一样, 下面则是宝蓝色工作裙的一部分.

> ‘你整天看呀看呀, 就不觉得累啊?‘

> 好像是用摇头回答了, 同时用手快速的捋了一下头发.(她不知道什么叫累, 完全是台机器!)

> ‘都要结婚了还不高兴?‘

> 好像是用微笑回答了.(但笑的很勉强, 我明白.)

> ‘喂, 他是不是很有激情那种?‘

> 让我猜猜; 先点头, 后摇头......这是点头?摇头?微笑?还是发呆?

> 男人在心底叹了口气 . 转身, 后面是女孩子们的笑声 . 他感到, 一束带有关注的奇异目光从人缝中投射到背上, 意味深长. 他知道她正静静注视着他. 出门的时候, 他稍稍犹豫了一下, 但还是拖着沉重的脚步, 缓缓把门关上: 门呻吟着, 一声. 又是一声. 如同静夜里的悲泣, 永远隔绝了那束目光. 整个世界所能回答他的, 也只有无尽的沉默了----永失我爱! 他想.

> 却已拿定主意 , 不再回头, 亦无力回头了.

> (七)

> 那天晚上, 男人做了一个梦. 一个清静,温馨的梦. 与暴烈的性本能相隔甚远. 他一个人在河岸上默默走着, 水面波光鳞鳞, 弄不清是日出还是日落. 男人突然发现低矮的草丛中躺着一个人, 走近了看原来是木木, 好像睡着的样子. 手边有个旅行袋, 身上也是整装待发的打扮. 他知道那就是她. 于是在木木身旁躺下, 半响没有吭声. 木木依旧睡着, 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 又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 他侧过头看了木木一眼. 很漂亮的一个家伙; 小嘴紧闭, 流海正被微风吹的摇弋(弋为错字, 中间应有一个日字,下边还有一撇, 可能是发音错误, 烦请编辑修改----作者注)不止. 也许是热的缘故, 胸衣扣子敞着, 连用料狭窄的内衣都露出来了. 具有优美弧度的, 圆鼓鼓的乳房仿佛婴孩准备竭力挣脱掉睡帽的前一瞬那样呼之欲出, 男人想了想, 便把那粗布衬衫上的衣扣小心系上了. 做这一切时, 他从容不迫. 然后搂住木木, 像一个称职的父亲那样在她头顶浓密的发间用力吻了吻.

> ‘你不恨我么.‘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目光迷茫.

> ‘不恨.‘

> ‘我要走了.‘

> ‘是吗?‘

> 他又吻了吻她的额头,‘以后要学会照顾自己.‘

> 所以女人仍旧拥有完好无损的丈夫. 一个已开始反省并且回心转意的丈夫. 她不指望男人一下子忘掉木木或是假装忘掉, 对男人来说那不可能. 木木可以毫无阻碍的占据男人的精神世界, 而她做不到, 她清楚自己做不到, 所以她要以宽容弥补一切. 她有着那种东方女性既美好又伟大的品质. 她不喜欢苛求与人, 特别是在丈夫感情出轨之后依旧逼迫令他惶惑. 她是个好女人, 更是个聪明女人, 最严厉的惩罚 ,莫过于宽恕.

> 男人很快便回到从前的生活中去了. 快的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 他有时忍不住想和妻子坦诚相见, 谈关于木木的事, 但他最终也未说出口. 虽然他知道此举并不会引起妻子的反感.

> 他不知道妻子怀有与他同样的想法 .

> 真正的亲情, 是不需用语言来表达的.

> 店面又扩大了. 每天人们进进出出,又分头去忙自己的事, 男人以百倍的工作热情招待着客人. 他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充实, 仿佛回到了那热血沸腾的纯真年代 .上学时, 他便夸下海口, 要先立业, 后成家的. 可这个誓言随着几声婚礼炮响自动作废了. 如今他要重拾旧梦,真正干一番事业.

> 有时他坐下来, 借来客稀少时喘口气. 人们都很忙呢. 他想, 我也一样.

> 自从出事以后, 男人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电脑了. 这天他突然发现自己的信箱里静静躺着一封信, 上面只有四句话, 确切的说是首诗.

> 莫寻

> 风起云涌雷阵阵,

> 草茎纤青浴宝珠.

> 一颗苍粟空坠海,

> 万里无痕巧中来.

> 男人默诵着诗, 微微点头.

> 夏天随着第一片树叶的落下悄悄远去了. 日子也在忙忙碌碌的杯盘叮当声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转眼已是秋凉季节, 这天, 男人兴致很高, 他提前打了烊, 却点亮了小店玻璃外墙上的装饰彩灯. 五颜六色的光照到玻璃上, 把店变成了很有气氛的圣诞屋.

> 他把精心准备的饭菜小心端到靠墙的桌上去, 又在花瓶中换上几枝百合, 一切准备齐全后, 男人把妻子拉到桌边.

> 今天是什么日子?

> 结婚纪念日!......

> 这时已近傍晚. 它们就餐时, 偶然看见玻璃墙外的天边升起了一颗耀眼的星

> , 那颗星迎着太阳尚未消失的半边亮光冉冉升起, 浸在蓝白色天幕里, 整个天空除了月亮再也没有谁能与它媲美了.

> 那是什么星? 这么亮!

> 金星. 晚上它会最早升起来, 在星相学里, 它是女性的象征.

> 真有意思啊.

> 从古至今, 这都是颗有名, 并且特殊的星体. 它代表鲜花盛开的五月.

> 男人凝视着金星的方向, 那颗星忽的眨了眨眼, 这时他又想起了木木. 如今, 他对这名字早已忘却激情, 剩下的只有感慨. 真奇怪呀, 人就是那样健忘, 好多事, 似乎只要退一步来想 , 就没什么难以解决的, 可当时为何那般固执呢?

> 不过一转眼功夫, 各类星体纷纷出现. 最后围绕金星排列出一张漂亮的娃娃脸. 金星处在左眼位置, 它颇具卡通色彩的眨眨左眼, 瞅着下面的男人, 逗的男人几乎笑出声来. 一直没有机会见木木一面, 现在不就看到了吗? 谁敢说这不是木木的真实写照呢? 也许她真住在天上......木木一定希望看到这样的结局, 而且她肯定猜到会是这种结局. 有什么奇怪? 反正那家伙什么都知道的!

>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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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小妆的日记----石像

(起1D点1D中1D文1D网更新时间:2007-9-10 20:25:00  本章字数:6492)

我的账号丢了,所以没办法说话啦,谢谢大家的支持。好像要等10天吧,我也不太懂这个-这是前阵子写的短篇恐怖作品,就算是茶余饭后的消遣吧。另外我会继续努力更新《男生还是女生?》以不辜负大家的厚爱~

--金铃子-《石像》

大学毕业之后,我在当地找了一份工作:自然和我的专业无关。理想同现实往往无关,就仿佛你原本应该做这个而不是出于无奈。于是乎,我拿着一份微薄的薪水,每天投入到街上的滚滚洪流中,黑格尔同商博良都开始变得遥远陌生,尽管我仍然偶尔抽出时间来阅读“读者文摘”或者劳伦斯的“意大利的黄昏”,但一切都不可避免的开始渐渐模糊了。而所谓的“崭新生活”,不过是一代又一代的前人走过的路。只是你没有走过,并且正打算走罢了。我在这种人生的重大转折中惶惶不可终日的迎来了订婚那天。男友喜笑颜开,我却满腹心事。说不上是因为什么。那甚至不能算忧伤。

“你这是婚前恐惧症。总该有个过程,好比邱瑟,你知道他对吧?他现在正处于第一阶段,而你呢?差不多应该算作瓜熟蒂落了。”

说完,若白既像鼓励又像挖苦似的照着我屁股就是一巴掌,仿佛我才刚刚降临人间。

“这么说他也订婚了。”

“应该说他恋爱了。你知道,他干啥都比别人慢半拍。学习,考试,谈恋爱。干啥都是如此。不像你我,说什么是什么。”

“我想象不出那是个怎样的女孩。”我说。

“我也想象不出来。但有一条可以肯定,她的包容之心堪比圣母。总之,这回邱瑟是撞上大运了。看来也不能完全否认有命运这回事儿。”

邱瑟是若白的好朋友。有时候也和我们一起出去玩,所以渐渐的我便认识了他。邱瑟是个行事刻板,极端讲究形式的男生。例如今天要出门,那么他会在大前天开始策划一切。设想一切可能发生的细节,还有可能发生的意外。但也正因为有了他,我和若白这种少心没肺的女孩子才避免了很多麻烦。有一回游玩时我的裙子被剐了一个大口子,还是邱瑟的针线救了急。我甚至怀疑他有预知能力,要不怎么会备有这种和旅游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

“那,他今天晚上来吗?我说的是聚餐。”

“当然会来。”若白笑嘻嘻的说:“他是我们的朋友啊。有问题我们在饭桌上问他,他非说不可,他要是不说我们就不让他活着回去。”

几个小时后,亲朋好友纷纷落座,唯独少了邱瑟。我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因为他通常会在约定时间的正点出现。果然,宾主正在寒暄之际,一脸歉意的邱瑟出现了。我顾不上掩饰自己的吃惊,因为那是我头一回看到如此神采奕奕的邱瑟。他的脸色正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想说什么,思想却偏巧游离于九霄云外的某处----大概他刚从风花雪月中回过神来。

“小妆?你订婚了?恭喜!你订婚了?”

我赶忙邀他入座。接下来,大家左右开弓,交错挟菜,吃的不亦乐乎。席间,若白好像问了邱瑟什么,不过因为桌子上杯盘碰撞人声嘈杂。我始终没能听清。只是看到邱瑟满面含笑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在想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半个月之后,出现了戏剧性变化。那是我到若白家去看她,结果意外遇到了邱瑟的母亲。女人双手颤抖,已经明显有些语无伦次,若白正在全力安慰她,我沏好咖啡端了过去,她自然也认得我,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爱使那双纤细的手无比有力。

“你们劝劝他!小妆,若白,好好劝劝他!你们都是好朋友,他会听的。”

我追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因为那女孩子!唉!因为那女孩子!邱瑟上了心,可事情又起了变化,他接受不了。”

“移情别恋?”若白试探着说。

“我不知道算不算。”他母亲结结巴巴的说:“邱瑟为此准备了好久,可临到最后,他什么劲儿也没使上。就那么失败了。”

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准备了好久?怎么回事儿?”

“他总说快好了!”母亲哽咽的说:“总说快好了,其实他根本没去告白,那个女孩什么都不知道。如今人家心有所属----”

“准备?准备什么?”若白莫名其妙的说。

“他想给女孩子留下最佳的第一印象。每天躲在树林里反复的说呀练呀,就是那些表白的话,每天都是。我觉得这倒也没什么不对,可时候不等人。结果现在,人家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可苦了我们邱瑟了。”

我和若白相视无语。却又说不出什么惋惜的话,一切似乎都是必然的。那种人,那种思想,只会收获那种结果。我们草草收拾了一下就赶往医院:他已经卧床不起了。脸色蜡黄,眼窝深陷,犹如行尸走肉。与先前在酒桌上的看到了纯情少年判若两人。我们尽力安抚他,但收效甚微,也许他已经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只是为时已晚。那年轻人就那么坐在那儿遥望远方,全然不顾身旁母亲的哭泣。第二天我们又去看他了,他的精神好了些,也肯坐起来吃些东西,只是不愿多说话,我以为是觉得丢脸。因此只和若白牵着他的手说些逗趣的事情。他读懂了我们的用心,虽然痛苦但仍然努力克制自己。再后来,他出院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消息。我不知道他是否已经走出了痛苦的阴影,最好,是像我一样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儿,打电话去问,常常是他母亲接,说他人已出门,要我们放心。但我们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愿意去尝试接近别的女孩。据他母亲讲,邱瑟晚上睡得很好,也不再依靠药物入眠了。早上常常趁它们没起时做好早饭,然后出门去工作或者学习。他最近专攻古典文学,不知道为何要学如此冷门的东西。但不管怎么说,得知他一天天的好起来,我们从心里高兴。

“你是说,他又找了女朋友?”我用手指轻轻敲着桌子。

“是肯定找了女朋友。”若白果断的一挥手:“昨天下午我去了他家一趟,你猜怎么着?刚好撞见他。邱瑟可是又神气起来了。你是没看见,那个得意劲儿!亏我们那么担心他。”

我松了口气:“这不是很好吗?省得阿姨整天提心吊胆。”

“我说也是啊。我们聊了会儿,说实话他说的我不怎么懂,古典文学呀!如今谁懂那个?也许他想搞创作?”

这当然只是推测,未经验证。还有一点让我有些担心,那就是,邱瑟的母亲并不真正清楚儿子的想法,而我们,也是一样。他只是变了,变的和从前不太一样,至于哪儿不一样,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或者说,因为害怕不敢去想。

有一天,邱瑟主动给我们打电话:那是自他生病以后的头一遭。我又惊又喜,当时我正在步行街上采买生活用品,接此电话,立即扔下东西赶往约会地点。要知道,平时都是我俩给他家打电话的。再看若白早已等在那儿了,莫名其妙的看着同样风尘仆仆的我。几分钟后,若白出现了,我们同时一怔:只见他身穿笔挺的条纹黑西服,里面是雪白的衬衣配蓝领带,光芒四射的出现在我们面前,幸好,我们不是十六岁或者十八岁,要不当真有贫血晕倒的欲望,总之一句话,他穿得格外正式,样子格外精神格外有型。

“小妆,若白!你们看什么?怎么不说话?我这样,难道不好么?”

“也许是太好了。”若白酸溜溜的说。

“那我这样子如何?”

“很好啊。”我说:“好极了。真的很好。”我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那就好:我也就有信心了。我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说实话我随时都在准备。”

我一脸的莫名其妙。若白亦然。

“邱瑟你。。。。。。难道没有再找女朋友?”我小心的问。

“找了。”

若白脸上率先露出笑意:“我就说嘛。。。。。。”

“但不合适。”他饮了一口红茶,缓缓说:“没关系,凡事皆有可能。只要我把握住一切,不管怎么说,我都要保持最佳状态。”

“听说你每天早起。”

“是啊。早睡早起。还要锻炼身体的。”他淘气的一笑,我俩也被逗笑了。

“你怎么想起古典文学来了。”

“这个。”他面露难色:“怎么说才好呢。你们知道,只要对某件事做到精通,那么当你遇到类似的事情的时候就会轻车熟路了。我原本想做几首情诗的,可一想自己完全不懂古文,这样怎么朗诵的好呢?所以专门学了这个,果然,简直是易如反掌。”

我吃惊的瞪大眼睛。若白的反应不比我逊色,单单为了这个就去钻研古文?

“我们这个时代,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够领会那种过于婉转的东西了。”我叹了口气:“什么都是直接的。不管是什么,不管因为什么,都是直接的。你这么说好像自己生活在上上个世纪。”

“是啊。”他苦笑着说:“所以即使说了也不懂,尽管想法听上去很是浪漫。”

我偷偷松了口气。用手轻轻搅了搅果汁。

“我找你们来有重要事情。你们必须帮我。”他郑重的说。

“什么事儿这么严肃。。。。。。你说吧。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一定全力协助。”

“不会是让我们帮你制造一次浪漫的邂逅吧?”我用调羹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

“不不。”他连连摆手:“你们只要跟我来就行了。我需要借助一下你们的眼光,那种事儿只有你们女孩子最清楚。”

我和若白同时耸了耸肩,继而相视一笑。

我们跟着邱瑟去了他家附近的树林。也就是他曾用于练习求爱之术的地方,最初我们还以为这是约会地点。他想拿我俩演练一番,没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大大出乎意料,他把我们带到林子里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后,就径自朝一块巨石踌躇满志的走去。似乎已经进入角色,全然忘记了身旁的朋友。他首先风度翩翩的打了个招呼,又煞有其事的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玫瑰,庄重,且得体的奉上了满腔爱意。姿态娴熟至极,显然下了一番苦功。我被逗得几乎笑出声来,但是,当我把目光由新郎转向模拟新娘时,不觉大吃一惊。那块岩石,不,应该说是一大砣不知何年何月被人弃置与此的钢筋水泥块,已经被打扮得如同即将出阁的姑娘了。想必它从前属于某栋框架结构的混凝土建筑,有着纵观全身的钢筋,年深日久,它已经断成几截。之间仅由那种裸露生锈的钢筋相连,这使得水泥块最顶端那部分看上去显得有些摇摇欲坠。就仿佛一个人用细瘦脖子难以支撑其硕大的头颅一般,目光扫视斜下方。至于它身上的打扮,很难用滑稽或者可笑来形容。因为我当时分明感到了背后的丝丝寒意。尚未进行联想便已汗毛竖立。那东西----头上倒扣一顶小帽,就是夏日里女孩子爱戴的那种,腰上扎着条旧布床单,算做裙子。五官是用口红画上去的,手法极其拙劣,很象小孩的信手涂鸦。嘴巴歪向一旁,因此更显诡异。它很像一个被丢弃的古怪玩偶,曾经动过并且正打算动。

可邱瑟已经掏出了订婚戒指,我们目瞪口呆。只见他在假象情人的默许中单膝跪下,将那枚货真价实的白金戒指戴在了水泥块左侧肩部突出体外的一截断掉的钢筋之上,算做完成了无名指的承诺。至此,演练才算全部结束。至少,无论效果如何,它都不会开口嘲笑邱瑟,我以为大概只有这个好处。

“试问,有哪个女孩,能够抵挡我这如火如荼的攻势?即便见多识广的阿芙洛迪特,也不会无动于衷的。”他得意洋洋的敲了敲水泥块。

这我信:他的爱情演说,让我和若白觉得自己早生了十年,甚至开始怀疑确定婚恋关系的必要了。我俩都羡慕的要死,可嘴上却还得一口一个“真假,真虚伪哦”他见此情景,更是踌躇满志的正正衣领,然后让我们等他好消息,他马上就去。没人阻挡,因为他肯定什么都调查清楚了。

邱瑟结婚那天,我们都去了。一位尚不知情的小姐成为了幸运儿,尽管她不知道男友为了她,或者说为了确定她这个位置,在多年之后重温往事之际仍觉温馨,秘密筹划了多久。到了晚上,邱瑟已是烂醉如泥,大概也忘了丈夫的权利和义务——他可能早就分不清二者的区别了。我们悄悄议论着,因为都喝了酒,脸红也变的退而居其次了。这时邱瑟又站了起来,说去透透气。男人们大笑着说邱瑟没出息,他傻笑着摆摆手,未置可否。我问他是不是要去新房,他却醉醺醺的晃过来,皱着眉,指着窗外口齿不清的问道:“小妆,有谁站在外面吗?怎么不进来?”

我看看窗外,外面已是一片漆黑。

“是不是刚才送餐的人?附近馆子里的特色菜。怎么了?大家都在呢。”

“不。。。。。。”他眯着眼睛想了想:“好像。。。。。。有人缺席的样子,可我想不起是谁。”

“有人缺席?请柬不是都发出去了吗?”

“是都发出去了。可我总觉得有人没来。”

“你醉了。”我忍住笑:“我都数着呢,错不了。”

“也许。”他忽然无比清醒的说道,笑容古怪,信步朝门外走去。

这是我听进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等大家再次想起新郎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小时。并不是谁最先发现了问题,而是一声尖叫,肃清了室内的喧哗和气氛。声音来自于新房卧室,我们赶过去看的时候,发现邱瑟的新婚妻子正偎依在母亲怀里瑟瑟发抖,像个小孩子般又哭又闹,原因不得而知。我们好不容易才弄清怎么回事:她刚才因为疲劳所以就在新房里小睡片刻,结果做了个可怕的噩梦。

“吓死人了!那女人!对着我又吼又叫。那女人----”

“是梦呀。”我松了口气:“说说看,什么样的女人?”

“反正就是个女人。一定是个女人。个子很高大,她,她的脸----”

“那只是个噩梦,没什么的。只是你太紧张了。”

“她非要我的结婚戒指!她力气大的吓人。样子又丑得吓人。”

“大概是假象敌。你心里有所担心所以才会夜有所梦。”

“我生活里没有这样的人。我抢不过她!我的戒指!”

我刚想安慰她,人却一下子僵住了:她的戒指确实不见了。而且胳膊上还有些莫名其妙的细小伤痕。似乎是抢夺戒指时留下的。

“好好想想。”我轻声道:“你没有把戒指摘下来放在什么地方吗?比方说首饰盒之类的。”

“没有。一直戴着。一刻都没有摘下来。邱瑟呢?他在哪儿?”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我们只好暂时把戒指的事放在一边,回过头来寻找邱瑟。没多久就搞清楚了,自他出门后就再也没回来,我是最后一个同他说话的人。去了哪儿,无从知晓。时间一久,恐慌就像瘟疫般扩散开来,我们认定他必定是酒醉睡在了某处,总有些失职的丈夫这么做。也许路边或者公园长椅;可符合这样特征的人又太多。我们找遍周围,问遍所有的邻居和路人,得知邱瑟已与一小时前朝附近树林的方向蹒跚而去了。于是大家慌忙沿小路两侧展开搜索,没多久,我们便在手电的照射之下找到了一只崭新的男用皮鞋,然后是一条揉皱的领带。都丢在林间小道上,但就在这时,密林深处忽然传来一阵极为凄厉,且混合着土石崩塌跟金属扭曲声的怪异惨叫。那声音鬼哭狼嚎,仿佛一只野兽正被巨人之手缓缓碾碎却又无计可施一般,叫的异常恐怖。随后,惨叫变成了若有若无的乞求和呻吟,直近于无。不知何时一切都安静下来了。

我们赶到那里:烟尘弥漫。一切都晚了,结束了。婚礼结束了。什么都结束了。

那位邱瑟朝夕相伴日夜倾诉的钢筋混凝土新娘此刻已经完全是另外一副模样:它全身开裂剥落,露出更多的钢筋。大约是过度扭曲的缘故----或者说动作幅度过大的缘故----几乎找不到一点完整的地方。但它的脑袋依旧垂着,口红绘制的五官无比愤怒,至少我以为如此,它怒视着怀中的邱瑟,没错,它把邱瑟抱在怀里,用它身上那些夹藏石块的粗大钢筋,仿佛个章鱼,因此很轻易的,就勒碎了主人公全身的骨头,包括脖子和颈椎。所以一滴血都没流。邱瑟极度松软的睡在它怀里,仿佛个圣童般,永远安静下来了。不会有拒绝,不会有怀疑,不会有耻笑,只有无尽的爱。

我凑近仔细看了看,发现戒指----就是原本应该戴在邱瑟妻子手上的那枚----还套在石块左肩部突出体外的钢筋上。而且,那钢筋,不,那无名指,极度痛苦的卷成了弹簧状。

它们之间最后的对话是什么我不得而知。但我想起了自己平时看电视剧时的有感而发:“这可恶的男人,哪儿懂一个失恋女人的痛苦?居然还去奚落人家。”

剧终

金铃子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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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该死的车祸!

(起8E点8E中8E文8E网更新时间:2006-2-16 14:47:00  本章字数:7465)

----阳台工作室荣誉出品-----

砰!!哗啦!

我紧走两步,踉跄着,完全出于被动的跌坐在地。手中不算精美但明显昭示真诚的礼品盒子像朵粉红色小花般在空中来了几个优美的空翻,这最后的辉煌以粉身碎骨宣告终结----盒子上的塑料花依旧青翠欲滴楚楚动人。

但内部显然已经令人无心去猜度了。

我并没有急着站起来。而是朝已经跑远的轿车背后狠狠呸了一口。我自知追不上它,而且根本没有看清车牌号码,即便追到了大概也是恶人先告状,恶狗先咬人。富人多是目无法纪的。它们总能找到为自己开脱的理由。仗着手里的几个臭钱就觉了不起,哼!什么世道

礼品盒仍旧静静躺在地上。虽不情愿,但我还是把它拾了起来。拿在手里晃

晃。。。。。。里面哗哗做响,像塞了一兜钱币。我气的干脆把盒子扔了:就扔在墙边几块烂木板与水桶之间的缝隙里。然后拎起书包----经此一劫书包给挂的门洞大开,活像煮漏了的饺子皮,漫不经心的随风摇弋着。不,更像泻了黄的鸡蛋,因为各种练习册,作业,试题,统统给吐到了地上。并且摆出个可笑的放射状,我毫无怨言的把东西一点点儿都收进了饺子皮里,并使大洞尽力朝上。我肯定是在诅咒,内容不便公示,如果实现就太可怕了,上帝也会不答应。哼!我掸掉屁股上的尘土,站起来。开始一瘸一拐的向前走。。。。。。

如果你落到我手里。。。。。。如果你落到我手里!我损失了整整十五块,十五块哪!还不算书包的钱:还不算小小心灵上的精神损失费,还不算胳膊腿上的擦伤挫伤肌肉拉伤,总要上些红药水紫药水酒精碘酒之类的吧?我可怜的胳膊可怜的腿哦。。。。。。还不算耽误的时间!如果你落在我手里。。。。。。如果你落在我手里!!。。。。。。

恶魔在觉醒,恶魔在狞笑!恶魔在展翅高飞!恶魔。。。。。。在嘤嘤而泣。。。。。。

那天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首先是缺课被罚,如果单纯被罚倒也罢了。如果一贯迟到单纯被罚倒也罢了。如果没耽误事一贯迟到单纯被罚倒也罢了。问题在于,我既耽误了事,而且鲜有迟到,还极端不幸的未能蒙混过关----天理不公,罪在时运哪!我本来打算。。。。可如今,全完了。

你个混蛋。。。。。。要是你落到我手里。。。。。要是你落到我手里!

恶魔在觉醒。。。。。恶魔在狞笑。。。。。。。呵呵呵呵。。。。。。冷呀。。。。。。

此时天已快黑了。整条街都寂静下来,或者说不由自主的寂静下来,人们调低说话的音量,低着头在路面上匆匆走过,音像店早就停止播放流行单曲,就连狗叫的都不那么勤了。偶尔有一两声:不待抱怨声起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灯一盏接着一盏的亮起来,路边饭馆和超市仿佛大块透亮的黄玉水晶,无形中凸显着华贵与富足,大人孩子游戏其中,颇似玻璃缸中的神仙鱼,姿态趋缓,但始终凝滞不出的样貌极易令人联想到琥珀。我把流海稍稍往耳后拢了拢,忽然感觉脸上仿佛少了点什么。。。。。眼镜!!我的眼镜!一百五十六元配的哪,我用着刚刚好,玻璃镜片,差不多算是最便宜的一款了,可我用着刚刚好,别的就不管了。眼镜啊!我的眼镜你在那里。。。。。我好爱你你不要和我捉迷藏。。。。。。

我伸出小手在地上摸来摸去。许久过后,才想起刚才已向前挪了至少八又四分之三米,所以刻舟求剑的谬误再一次得到了证实。我重返八又四分之三米处,瞎子般找了许久,或者说摸了许久,才从两丛鸡毛附近拎出个有些变形的金属架子。我戴上。。。。。。

一半世界支离破碎:

一半世界空空如也。

多奇怪的世界呀!呵呵呵。。。。。。我是不是给撞傻拉?《你是够傻的

!》

我傻瓜一样笑了半响,才垂头丧气继续前行,眼镜坏了,弄不好又要向家里要钱,156元,可是我半个月生活费呢。礼物摔了,朋友那边还愁不知该如何解释,明早又地去见高数老师,我恨透那个老头子了!明明用一幅不可救药的眼神看你,还要装出悲悯世人的姿态。你以为你是耶酥啊!你以为-----

前面有个又脏又破的警示标牌。就扔在路边。我一时气愤,就把牌子拽出来摆在路当中,来它个“前方施工”。心想你不可能这么一意孤行吧。。。。。。如果你还回来的话,总不可能也像刚才那样子耀武扬威的开过去吧?。。。。。如果你还回来的话。我想。它多半不会回来了,它。。。。。。回来了?

疯狂的引擎声由远及近,很快窜至耳边了。来不及细想,我本能的闪向路边。但这回时过境迁,与上次截然不同,汽车是迎面驶来的。大灯雪亮。我敢说还是那辆车:因为叮铛之声不绝于耳。车体上显然挂着中途掠夺的某类小件金属物,它打眼前飞驶而过。未做停留,也许根本不知道几分钟前险些酿成惨剧,它无所顾忌的一路飞奔,仿佛天边才是终点站,加上颜色:我认出了那颜色。夜幕中恍若牛乳,虽看不分明但仍觉富贵典雅。还有车身左侧那溜令人触目惊心的深痕,但放在它身上显然是无足轻重了----不知是人变成了机器还是机器变成了人----喇叭不按,车灯不闪,双方都未作表态。我目瞪口呆,正欲破口大骂,它已经一个急转,绕开警告牌,这回倒没忘了查看路况,然后消失在昏暗的坡道下方:还是未做表态。尽头。。。。。是什么地方?好像不认识这条路。。。。。。

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哪!我追了两步,一跺脚,顺手把个吃剩下的苹果----我已经吃了十分之九所以毫不怜惜----给扔了出去。形同不规则多面体的苹果在空中摇摇晃晃,但跟钢铁与石油的结合产物相比速度就差的远了。与其说是追击不如说成欢送----它始终未能接近汽车半毫米。

上帝总在你不经意间发威:要不就是我太虔诚啦,只听耳可能辩的范围最远处,同时也是汽车消失的地方,突然传来稀里哗啦一通儿乱响,主要是易拉罐或者瓶子被碾爆的声音,刮擦灌木时纷乱嘈杂的声音----间隔一秒,我敢指天发誓中间确实有那么一秒钟寂静无声,但思来想去不知问题出在哪----然后是惊天动地的一声闷响,却久久不见烟火。裂掉《〈〈错字〉〉》之声四起,仿佛它撞裂地壳打地球另一头漏到太空中去了,那种声音,虽细微但令人心惊,我情知不妙,慌忙沿途追击,心想它是难逃罪责了,铁定就擒了,却给眼前的景象吓的倒抽一口冷气----

白色轿车窜进了街心公园,所幸冬日公园里人迹罕至,要不所到之处早就死伤一片了。它在大片的灌木丛中趟出条与自身等宽的路,又一路冲下堤岸,栽进了早已结冻的冰湖中,起点与落点间隔数米,就是说这数米之内冰层完好,未受任何接触,那情形多少有些骇人,可见当时速度之快,跨度之远,我早已忘了先前被得罪那回事,因为出了更大的事。妈呀我该怎么办?这不是拍电影!反应不及只会抱恨终生的!报警!对!报警!110110110!!不不不!还有120!不!听说它们都是统一调配的。。。。。。我没有电话。

我没有电话!不好呀要出人命啦快来人哪关键时刻都死到那里去了我在街心公园有人开车投湖自杀快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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