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_∩)O哈哈~ 更多更好的变身文 男变女嫁人裙哦, 看我的裙号哦! 裙号:→ 118123790 本群不欢迎来了就走的人员,口出成脏人员, 禁黄群,求H的绕道不谢! 本群对人员要求 宁缺毋滥! 通房丫头变身文:娜娜异世物语! 起点首发:http://www.qidian.com/Book/3214387.aspx 本图书由www.cncnz.net(夜雾)为您整理制作更多txt好书 敬请登录www.cncnz.net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胡少爷历险记》 / 作者:小白龟的猫 第一章 胡少爷其人其事 这个故事的主角是一位含着镶钻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名叫胡凤花。 胡凤花?名字是不是俗气了一点? 没错,胡少爷本人也觉得这名字真是配不上他的金玉之质。不过没办法,这大名是胡家老太爷取的,可动不得。 话说胡少爷这名字可也是有说头的。 胡家是做船运起家的,那时候胡老太爷手底下还只有三条重吨位远洋货轮,还有两条中型的货船,专跑马六甲。 胡少爷还在他妈妈肚子里的时候,胡老太爷刚过完他的六十大寿,正开始考虑接班人的问题。老太爷有三个儿子,为了这接班人的位置那是明争暗斗,你死我活。胡少爷的老爹排行老二,位置不算不尴尬。胡少爷头上有一个哥哥,算起来胡少爷也是胡二爷家的二少爷。 排行第二就是这么尴尬,头一个的兴奋已经过去了,老爹忙着争权夺位,哪里还有闲心管这第二个。就连胡二奶奶这个当妈的也一样,一回生,二回熟,将来还有第三个,第四个,一个个都那么兴奋,多累得慌。 胡老太爷膝下子孙多,这二儿子的二儿子,也实在不是什么稀罕货。 但老天爷似乎特别眷顾这位胡少爷,就在他老妈躺在产房里嗷嗷叫的时候,老太爷在自家豪宅的书房里打了一个盹,迷迷糊糊梦见一只七彩的凤凰,衔了一朵盛开的牡丹花,轻轻的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那凤凰七彩金光,闪的老太爷眼都花了。掌心里硕大的牡丹花喷香四溢,红艳艳的触目尽心。彩凤,牡丹,金光,红色,这都是喜兆。 那彩凤放下花,还对着老太爷点了两下头,这才翩然离去。 老太爷捧着花刚想追,就被急促的电话铃从梦中惊醒。 这电话嘛,就是通知老太爷儿媳妇生了。 老太爷下意识的认定,刚才梦里的喜兆是应在这上面了。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儿媳妇生的是个大胖小子。 怎么会是个小子?这彩凤,牡丹,香气,红花,不都应该应在一个女孩子身上才好? 难道是弄错了? 老太爷追问了一遍,对方回答,没错,七斤八两一个雪白粉嫩的大小子,小鸡鸡都看过的,绝对没错。 难道是应错了地方? 也不对,那彩凤两次点头,不正应了二这个数。这大胖小子恰恰是他第二个儿子的第二个儿子,对得上。而且彩凤刚走,这电话铃就来了,哪里有这么巧的事。 胡老太爷觉得这是个事,当即坐车去亲自去医院里看。 一直对这事不怎么上心的老太爷突然亲自来探望新添的孙子,可把胡二爷和胡二奶奶吓了一跳。都来不及收拾一下,老太爷就风风火火的赶来了。 说来也巧,胡少爷刚被老太爷抱起,就睁开眼笑了。 他一笑,老太爷也笑了。 老太爷一笑,大家就都笑了。 刚生出来的胡少爷还没洗过,身上还带着血腥味。但头脸却很干净,雪白粉嫩的别提多讨喜。虽然脸还皱巴巴的,笑起来也跟没牙的老太太似的,但弯弯的眼睛乌溜溜的眼珠,转起来特活份,一看就知道将来必定是个鬼机灵。 见是个这么讨喜可人的小孙子,老太爷越发认定那梦就是应在这个宝贝身上。 老太爷当下祝福二爷和二奶奶,好好养着,自己则又立刻驱车去庙里,见老和尚圆善。 老和尚圆善是老太爷的至交,会那么点掐算解梦。老太爷把梦跟他这么一说,圆善想了想点点头,说确实是这么回事。 见圆善也这么觉得,老太爷心宽了许多,但还是不解,怎么会是个小子? 圆善笑笑,说怎么就不会是个小子呢? 老太爷说,那彩凤,牡丹应的不该是个女孩子嘛? 圆善说,凤凰凤凰,凤为雄,凰为雌,既然是彩凤,当然是小子。至于牡丹,那则是应在了你的名字之上。 怎么说的?老太爷急问。 原来,老太爷姓胡,名采井。据说因为五行缺水,但命中又拒水,故而不能取那些带水的名字,所以用了井这个字。取的是深藏不露,源源不断的意思。 而着井又谐锦,彩凤衔花,放在锦上,乃是锦上添花之意。这说明,这位小少爷会给胡家锦上添花,是个好兆头。 老太爷一听,是这么个理。 彩凤衔花,锦上添花,喜兆,果然是一个喜兆。 更喜人的还在后头呢,老太爷刚从圆善那儿回来,手下就打电话跟他报喜,原来一直僵着批不下来的新航线,终于批下来了。上头卡着的那位高官不知怎么犯了忌讳,后院起火自顾不暇,顾不上这头,下面一顶上面一压,这事就这么过了。 老太爷龙芯大悦,这才真是锦上添花。这小子出生才几个小时,就给他添了这么大一朵花,真是他胡采井的小福星。 胡老太爷当晚就一个人在书房里捉摸着给这个小福星取一个好名字,结果取来取去,都不满意。什么胡家宝,胡添金都不满意,都不能表达那梦中的喜庆之兆。最后熬了一宿,拍大腿决定,就直白的来,叫凤花。彩凤衔来的牡丹花,凤花。 于是,胡少爷大名就此落定,胡凤花。 自打胡凤花少爷来到胡家之后,果然是给胡家锦上添花不断。有了这位小福星,胡家在亚洲金融危机那次都安然渡过。当然啦,损失在所难免,但比起伤筋动骨和不幸破产的那些来,胡家真是幸运之极。后来搭上内地发展的快车,航线越做越多,船也越买越多,短短十几年,资产硬是翻了一倍。 到胡少爷十八岁的时候,胡家已经有了十多条远洋货轮,还有两条满世界跑的豪华油轮,被人称为南亚船王。 老太爷是越发相信,这凤花是他的锦上添花。虽不至于把胡家发展的功劳都归功于一个毛头小子,但老太爷对胡凤花的看重,那绝对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也因着对这个孙子的看重,连带着胡少爷的爹,胡二爷也跟着水涨船高起来。这十八年来,胡老太爷有意无意的栽培和偏心之下,胡二爷接班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 胡二爷本就是个极有本事的人,又有了小福星的保驾护航,更是如虎添翼,一飞冲天。风风火火,漂漂亮亮的干了几件大买卖,终于在胡凤花二十岁的时候,被老太爷钦点,接管了胡家所有生意。 不过老太爷还是偏心,在交权的时候,硬是把最好的几条线路连带两艘豪华油轮都按在了胡凤花的名下。胡二爷可以接管,但家产大部分还是要留给凤花。 在二爷看来,儿子的就是老子的。他拼死拼活争权夺利为了啥?还不就是留给自个的儿子么,老爹给自个儿子和给自个,差不离。 可是,这样偏心不公平的分配难道不会引起众怒? 可就算老子不计较,不代表儿子不计较。老子的儿子们不计较,也不代表儿子的儿子们不计较。 怎么可能不计较呢,但计较也是需要实力的。老太爷自打胡凤花生下来之后就开始偏心二儿子,偏心了二十年,剩下两个儿子想计较也已经没这个实力计较。 到交权了,老太爷还偏心胡凤花,其他儿子不计较,那二儿子家的儿子难道不计较? 欸,胡二爷家的大公子,胡杰当然也很计较咯。 胡杰,胡家二爷的大公子,胡凤花的唯一的亲哥哥。 要说两位胡少爷从小兄友弟恭,和睦亲爱,那就是撒大谎。小时候,胡杰那也是看不惯胡凤花的。 你想啊,凭啥呀。凭什么这个弟弟一出生,就抢尽风头。爷爷爱,奶奶疼,爸爸宠,妈妈惯,好似全天下的人都得让这他似的。 什么玩意。 好吧,不得不承认,胡凤花确实从小就得人心。 胡凤花长得像他妈,有点男生女相,红齿白,眉清目秀,打从幼稚园就是演王子的料,小时候粉妆玉琢的特招人喜欢。人长得精神,脑子也活络。教点什么一学就会,还举一反三。小时候老太爷最喜欢教胡凤花念唐诗,奶声奶气的背着手站在书房里摇头晃脑的念书,那乖巧可人的小模样,看的老太爷心都要化了。 相比之下,胡杰小时候就没这么招人喜欢。他长得随父亲,皮肤有点黑,骨架子也挺大。胡凤花奶声奶气站在老太爷书房里念唐诗的时候,胡杰正是青春期。满头满脸的发青春痘,别提多磕碜,连个小女朋友都找不着。骨架子蹭蹭的撑开,把整个人往上拽,手大脚大脖子细,看起来跟个吊线木偶似的。最难以忍受的还是他那副变声期的嗓子,那要是念唐诗估计能把老太爷吓心脏病发作去。 一面是粉妆玉琢的小王子,一面是满脸脓包疙瘩的癞蛤蟆,胡家人的爱憎自然表达分明。虽然都是自个的亲生儿子,可到底胡二爷和二奶奶的宠爱还是大部分落在了胡凤花的身上。一想到小儿子香香软软的小身体扑到怀里,奶声奶气叫唤妈妈爸爸,两夫妻的心也要化了。 至于这个大儿子么,反正做哥哥的总要让这弟弟一点的。再说了,都十五六半大小子了,难道还要父母抱抱? 总之,胡凤花在书房里风光的时候,正是胡杰最灰头土脸不堪回首的时候。 那时候胡杰可真挺恨自己这个弟弟的,恨不得来一车拐子把这个弟弟拐走卖到山沟沟里去,永远也不要回来。 可惜,这个弟弟是胡家老少上下的宝贝,被看管的严严实实的。别说是个拐子,就是个蚊子,想咬他一口也不容易。 日子就在这种郁闷之中一天天的流逝,当胡杰终于脱离青春期,再也不用为自己脸上长痘子烦恼的时候,弟弟胡凤花也到了变声长痘子的年纪。 可结果,胡凤花没有长痘子,就连变声期的声音也只是沙哑了一些,并没有难听到吓人,反而多了几分异样的风情。 此时的胡杰已经上了大学,胡大少模样比不上自家弟弟,但头脑却很好,是块读书的料。他很有想法,在别的公子哥都迷着出国留学的时候,他还选择留在国内求学。一边读书一边跟在老爹胡二爷身边开始学习管理。小小年纪,已经很有心计。 而胡凤花少爷此时还是满脑袋少爷维特的烦恼,为青春,为爱情,为自由,为和平,为啥啥吧,反正都是些飘渺虚无的事情。 他那副聪明脑子从来就没用在正事上,全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事。反正他是王子嘛,就该考虑一些王子该考虑的事情。 这一段时期算的上是一个分水岭,把胡家人对胡凤花从宠爱从前一个阶段的宠爱加期待变成了只宠爱不期待。 胡凤花少爷一天天长大,越长大就越表现出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本质。 说他金玉其外,自然是他出色的外表。经过青春期之后,褪去了小孩子的稚嫩,这位少爷换上了一副风流倜傥的外表。 他还是有点男生女相,皮肤白净,浓眉大眼,鼻子挺,嘴唇薄,一双桃花眼,笑起来脸颊上还有一个小酒窝,说不出的风流迷人。看成女性杀手,老中青三代通杀。 不过这年头不大流行小白脸,所以凤花少爷狠狠心去澳洲晒了半年的太阳,硬是把自己一身白净的皮肤晒成了所谓的古铜色,准备走酷哥硬汉路线。可惜他是天生晒不黑的类型,没多久就又变白,只好不断的来回晒。后来听说太阳晒多了容易得皮肤癌,吓得凤花少爷不敢在晒。好在那时候他那身白皮肤终于也受不了了,变黑了一点点,从此后凤花少爷就变成了浅米色。 胡杰在青春期的时候猛长个,呼呼的就蹿到了一米八。男人嘛,一高遮三丑,对自己的身高,胡大少还算满意。只可惜,他的凤花弟弟比他长的还高。刚满十八岁就长到了一米八五,穿上礼服那叫一个玉树临风。随便往哪儿一戳,都跟个大灯泡似的,闪闪发光。 胡杰往他身边一站,那就跟野鸡站在凤凰身边似的,黯淡无光,惨不忍睹。 其实胡大少长得真不难看,那身高,那模样,绝对也是一个型男。可惜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弟弟太出色,哥哥就得死啊。 比外在,胡杰真是一输二十年,从来就没赢过,一次半次也没有。 但比内在,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雪前耻。 胡凤花少爷的内在,那绝对是败絮。 如果用一个字形容这位凤花少爷,那就是滥。再换一个,那就是渣。 第二章 胡少爷之死 万千宠爱浸泡之下,养育出来的娇贵少爷,自然是自私自利,渣滓滥人一个。 胡凤花人不傻,相反很聪明,只是这个聪明从来不用在正处,就用在歪门邪道上。但因为从小管的比较严,出生环境也不错,所以他虽然滥虽然渣,但也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但鸡零狗碎的渣事滥事,他也干了不少。 欺男霸女,争风吃醋,坑蒙拐骗,吃喝嫖赌,他是一样也不落。 打从十六岁开了荤,他风流帐,混账事就一车车一摞摞的数也数不清。 人生的全部精力,他就都给放纵在如何玩乐享受上面。 对凤花少爷来说,上进心是什么?那能吃吗? 胡老太爷和胡二爷当然也指望他改好,为了他能改好,没少折腾过。可惜没用,弄进学校去,他三天两头的招人家漂亮女学生,不到半年就搞大三个女学生的肚子,丢人死了。关家里,当米虫养啊?他也闲不住啊。狠狠心打一顿?都这么大的人了,打什么打呀。关禁闭?没到晚上就放出来,无它,二奶奶受不了,心疼。 唉,没辙。 一年两年,三年四年,这心也就倦了,死了。 老太爷和胡二爷死了心,也就开始由着他。 虽然不上进,但到底是心爱的孙子,宝贝的儿子,从小那么一点点大看着他长起来,疼爱之极的可人儿。 反正他再糟蹋也就是跟家里的钱过不去,这年头,只要是能用钱解决的事,那都不是什么大事。他爱糟蹋就糟蹋吧,胡家不指望他,胡家养得起他。他是胡家的锦上添花,是彩凤衔来的富贵,养着他就是养着富贵,该。 只是凤花靠不住了,老太爷和胡二爷这时候就想起了胡杰。 哎哟妈呀,这一看了不得了,是金子哪里都能发光。不知不觉间,当年的小赖蛤蟆已经成了一根顶梁柱。 那学识,那气度,那待人接物,那头脑,比起那草包绣花枕头好太多太多。 行啊,这年头果然是要儿子多,一个靠不上了还有另外一个。 胡二爷热泪盈眶,孩子啊,是爹对不起你,原来你才是爹后半辈子的依靠。 听着老爹这感人肺腑的话,胡杰眼里闪着泪花,脸上带着感恩的笑容,心里早切了十七八百遍。 这话要是能信,那母猪就能上树。 别看胡二爷在这里拍着大儿子的肩膀骂小儿子,可转头去给小儿子签支票的时候,那又是何等的义无反顾。 父母的偏心,那是毫无道理,也不可能指望有道理的。 胡杰也想通了,跟自己那个草包弟弟争宠爱,他还是等下辈子吧。但争家产,这辈子他绝对有机会。除非老爹和爷爷老年痴呆症发作,否则这家产绝不肯落在草包头上。 可哪里想到,老爹和爷爷的老年痴呆症,真的发作了。 在交接的时候,胡老太爷暗箱操作把大部分家产转到了胡凤花的名下。 白干了,他这几年岂不是白忙活了? 气的哟,胡杰在自个的公寓里连砸三瓶拉菲,每一瓶都砸在胡凤花那张春风得意的笑脸上。血红色的酒液和玻璃渣顺着墙壁往下趟,把照片上胡凤花那张脸给弄花了。 他不服气,凭什么呀。凭什么这个草包什么也不用做,天天糟蹋钱还能赢得一切? 他累死累活在公司里忙的连饭都顾不得吃,差点就得胃溃疡,他拼死拼活才换来爷爷和老爹一句肯定,结果一转眼,都成了空。 怎么能这样?太不公平了。 这样下去,不是逼着人报复社会嘛。 就在胡杰被气的想要报复社会的时候,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传来。 胡凤花,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宝贝弟弟,死了。 胡凤花死了,被人连捅四刀,扎在腰上,脾脏破的跟漏勺似的。 事发时正是晚上十一点,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谁也不知道这位娇贵的少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一个污水横流臭气四溢的贫民区小巷子里,还被人捅了四刀。 等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凉透了。 死因是失血过多,血淌了一地,那巷子里连路灯都没有,要不是早起扫垃圾的发现,谁能知道这儿躺了个死人。 噩耗传来,震惊一片。 等胡杰心急火燎的赶到医院太平间里,老爹已经抱着尸体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平时在怎么骂怎么怨,真到了这时候,老爷们也只能哭的跟个娘们似的。至于老娘们,则早已经躺在监护室里吊盐水输氧气,昏过去三回了。 胡老太爷没敢通知,年纪大了,真怕有个万一好歹。 胡杰把自家老爹劝下,嘱咐人扶着去老妈病房那儿,自己留下来打理后事。 望着铁板上躺着的尸体,他真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那惨白的跟蜡人似的东西就是自己那个花枝招展风骚迷人的弟弟胡凤花?约莫看着有点像,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少了一点活气。 想胡凤花那是何等人物,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笑起来,脸颊上的酒窝能醉死人。一双桃花眼,笑眯眯的看人,看谁谁晕。 他就是这幅皮相好,把身边所有人都迷住了,都乖乖的听他摆弄,为他效命。 他就是靠着这幅皮相,把所有能夺走的都夺走了。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拼不过胡凤花的一颦一笑,轻易就虏获了父亲和爷爷的欢心,大好的家产都落在他头上。 可没想到,等他死了,原来也这么难看。 眼前这死气沉沉的尸块,怎么可能是他怨恨了二十年,追赶了二十年,到头来依旧输的一塌糊涂的老对手,胡凤花呢? 不是吧?这是假的吧? 不是假的,是真的。 死的是胡家的宝贝少爷,事情就闹大了。胡老太爷在三天后知道了消息,果然一口气上不来,脑溢血中风了。 老太爷也进了医院,就住胡二奶奶隔壁。一边是老爹一边是老婆,胡二爷也没心思管公司了,整日在医院里忙活。 这大权呼的一下,就落在了胡杰头上。 争了二十年,胡凤花一死,就全归了他。胡杰真说不上自己该高兴还是该咒骂,他心里烦透了,憋一肚子火。 可哪里有他发火的功夫,大权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扔给他,公司里乱七八糟群魔乱舞,他分身乏术,忙的跟陀螺似的。大伯小叔又趁机摆弄是非,想来争权,他对付了外人还得对付自家人。 那医院里那三个也不消停,天天打电话要求他给弟弟报仇,一定要抓住凶手,严惩不贷。 靠啊,他忙的都要吐血了,一天二十四小时连轴转都不够,还有个屁心思管那茬。破案那是警察的事,他能帮上什么忙?那草包要报仇,他的仇又找谁报去? 是啊,他找谁报仇去?胡凤花都死了。 人死万事空,他这仇,没地报了。 胡杰真觉得人生没劲透了。 争争争,他就为了跟自个弟弟呕口气,所以要正家产。争了二十年,还是输。结果,他弟弟死了,这下不用争了,什么都归他了。 可他真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有时候想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呢?要是他死了,那恐怕爷爷不会中风,老爹不会痛哭,老娘不会昏厥,家产还是归胡凤花,而他也解脱了,皆大欢喜啊。 凭什么呀。他怎么就跟没来一样,这辈子不是白过了。 他不死,胡凤花死,那还是没劲。 胡凤花呀胡凤花,你活着折腾人,死了一样折腾人。 真是个害人精。 胡杰心里那个郁闷啊,那个恨啊。 他恨那个捅了胡凤花的家伙,干嘛捅死他呀,捅个半身不遂也好啊。留点念想给别人玩啊,全他娘的一个人玩了,太不够意思了。 靠! 第三章 胡少爷的仇家们 1 为胡凤花少爷的意外死亡而忿忿不平的不止胡杰一人,还有赵小川和戴维德。 此二人系胡凤花的死党,连体婴似的混在一起。 要是胡凤花泉下有知,晓得这两位好哥们为自己的死这般忿忿不平,只怕要热泪盈眶,夸二人有情有义。 可惜,他想错了。 这两位忿忿不平的不是胡凤花被人给宰了,而是宰他的人怎么不是他们呢。 前头说了,这位胡凤花少爷是个渣人,一个渣人你不能指望他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胡凤花从小骄纵惯了,性格绝对自私私利专横跋扈,跟这种少爷做朋友除了为利还能为啥? 赵小川和戴维德捧着他,无非就是看重他是胡少爷,是船王胡老太爷最得意的孙子,不然才懒得理这个草包。 胡凤花在正事上是个草包,但他不是笨蛋,都说了,他不光不笨,他还很聪明,只是聪明都没用在对的地方。 他当然也没真信这两位死党跟自己有多铁,这两个都是趋利而来的,跟着自己为了什么,他那是门清。正因为门清,所以欺负起来那也是更加得心应手。 胡少爷怎么欺负他们,这儿先不说。 总之这一笔笔,一件件,赵小川和戴维德都记着,牢牢的记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他俩是压根不想当君子。他们就等着,等着胡凤花落难的日子。 这渣少爷这样搞下去,迟早天怒人怨,总有他落脚的一天,到时候天不收拾他们收拾。 结果没曾想,他们等不到了,老天爷先出手收拾了这个渣人。 按说吧,看到世仇死敌落得这般一个下场,赵小川和戴维德应该感到高兴。可惜人世间的事就这么怪,胡凤花死了,他们两跟胡杰一样,那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这也太便宜那渣人了吧? 噗噗噗噗四刀,躺半宿,就这么干脆利落的去了。 连句话都没留下。 留下什么话?他们想听他留下什么话? 怎么着也该认个错,痛哭流涕一下,惊慌失措一下,哀求一下。报仇嘛,总要让复仇者享受一下这痛快的时刻。 这么些年忍气吞声的熬着忍着,不就是为了将来有痛快的一刻么。 现在好了,全完玩。 哎呀,这个郁闷啊,这个恨啊。 这一次,他们不恨胡凤花了,他们恨宰了胡凤花的那个人。 这种事怎么能让别人得手,这四刀,他们两个分,一人两刀,干脆利落的捅,那多好啊,那多痛快啊。 可惜,没机会了。 彻底没机会了。 真的没机会了? 未必。 上帝关了门,必然会留扇窗。 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是留给执着进取的人的,只要你敢想,敢做,舍得花钱,狠的下心去舍本,凡事就都是有机会的。 这不,就在胡凤花刚过了三七的时候,戴维德找到了赵小川,跟他说了一个事。 赵小川家里是开医院的,他本人也是学医出身。可惜赵公子觉得当医生没劲,所以他转行干了金融,开了个所谓的投资公司,干起了倒买倒卖的勾当,专赚快钱,发横财。 他赵公子傍上胡凤花为的就是他名下的基金,还有他船王孙子的名头,。凭着和胡凤花的关系,他在胡老太爷手里弄了一大笔钱,加上胡凤花手里的基金,这才把投资公司给搞起来了。 说起来,这公司大部分的资金都是胡家的,他赵小川就是空手套白狼。 当然,想从胡老太爷手里弄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胡老太爷肯出钱主要是因为两方面,一是希望胡凤花好歹有点事做。赵小川领着投资公司总经理的名,总裁的名头是落在胡凤花头上的。所以胡公子出去风花雪月的时候,脑袋上顶着的名头还是蛮能唬人的。二呢,是胡老太爷觉得赵小川这人有点意思,是个可造之材,寻思着想给胡凤花找几个靠得住的帮手,免得将来这草包吃亏落难。 可惜,老太爷的这份心让胡凤花给生生糟蹋了。他非但没把赵小川给笼络住,还得罪了个彻底。 当然,他本人和胡老太爷都不知道赵小川是恨死胡凤花的。赵小川很能忍,也很能演。胡凤花虽然不相信他对自己有多有情有义,但也绝没想到他心里打着什么主意。至于老太爷是早把赵小川当胡凤花的左膀右臂。 相比于赵小川是左膀右臂,戴维德在胡老太爷心目中的形象就不那么美好了,胡老太爷把他归在狐朋狗友之列。 不过对于胡凤花来说,戴维德却是跟亲近的,算不得生死兄弟,但也称的上知己至交。 无它,只因两人在吃喝玩乐嫖赌上面,那叫一个志同道合,臭味相投。 戴维德也是世家子弟,家里是开银行的,在赵小川那个投资公司里也有入股,不过那点股份就跟玩似的,纯属是来挂一个闲名而已。 比起胡凤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贵公子身世,戴维德就是一把辛酸泪爹不疼娘不爱的贵公子身世。 戴维德跟胡凤花一样,在家里也排行老二,可没胡凤花那么幸运,有什么喜兆傍身。不光没喜兆,他还一路走霉运。 打从出身不久他就患上了小儿麻痹,落下了残疾。亏的家里有钱,做了十多年的理疗,勉勉强强走路能跟正常人一样,可一跑起来跳起来就露馅。因为这个,他从小就有点自闭。 这人一自闭,就讨人嫌。戴家又不缺小孩,兄弟姐妹们个个都健康活泼,在长辈爹妈跟前争宠表现,越发显得他讨人嫌。 其实他模样也不差,脑子也没问题,可就因为脚落下了残疾,就失去了跟兄弟姐妹们竞争的机会。 也算他还有点运气,戴家分家的时候,他分到了一点产业,过个清闲日子不成问题。 可是难道就一辈子当个可怜虫?戴维德也不甘心啊。 再后来就遇上了赵小川,赵小川再把他介绍给胡凤花,让他陪着胡少爷。赵小川要捧着胡凤花,但他又要忙着公司的生意,不能两头顾全,所以拜托戴维德照顾胡凤花,务必要让这位金主大少爷玩的开心,玩的痛快。 也是跟着胡凤花玩,戴维德渐渐找到了感觉,也就不自闭了。 对于玩,尤其是陪着胡凤花玩,戴维德那真可谓颇有天分。往往他想得点子,找的地方,乃至于看中的妞,说的话,做的事,都特别对胡凤花的口味,总能搔到他胡少爷的痒处。这一来二去的,胡凤花简直没戴维德就不知道该怎么玩了。 也因为戴维德陪玩陪得好,赵小川也特别器重他。他呢,也知道赵小川厉害,也明白赵小川打胡凤花什么主意,两个人是一拍即合,把这大少爷供着搂钱。 于是三人相处的至少在外人看来,那叫一个融洽。 赵小川恨胡凤花主要是两方面,一是嫉妒。这嫉妒不是女人的专利,男人嫉妒起来,那也是毒汁四溢,不讲道理的。赵小川就嫉妒胡凤花坐拥金山,却只知道浑浑噩噩混日子,花天酒地虚度光阴。别人累死累活争取的东西,在这位少爷眼里那就是狗屁。他什么都不需要争取,却什么都能得到。太不公平了,人比人,气死人。 二呢,是恨他太糟践人。胡凤花大少爷脾气上来的时候,那真是活生生就气死人,死人都能被他气活。他糟践起人来,不像话。但最不像话,最让人不能忍受的是,他糟践完了,转头又跟没事人似的跟你打招呼,谈笑风生的好似什么都忘了。他糟践别人不当回事,可被糟践的没那么健忘。 赵小川永远记得胡凤花发脾气的时候随手拿起一个手机从窗口丢出去,过了会就指使他出去找,非得马上给他找回来。赵小川说叫人去找或者干脆买新的算了,他陪他去买,结果这位大少爷就破口大骂,说什么拿了他胡家那么多钱,叫你去捡个手机都不会,你TM是死人啊。就算是死人,老子砸那么多钱下去,都TM会捡手机。废物。 你说,你说这是个人,谁能不生气?谁能不记恨? 赵小川当时脸都白了,手攥了拳头差点没往胡凤花脸上镶去。 胡少爷瞪着眼,一脸难道我说错了骂错了的跋扈劲。 最后,赵小川还是沉着脸下去给他找,打着手电筒在草地里搜了三个多小时,硬是把胡凤花扔出去那个手机给找回来了。 结果胡凤花一看那找回来的手机屏幕划花了,就啧了一声,挖了SIM卡直接扔进垃圾桶里了事。 赵小川当时真恨不得把那整个垃圾桶砸胡凤花脑袋上,最好直接砸得他投胎转世去。 相比于赵小川的妒恨,戴维德对胡凤花的感情就更复杂一些,是一种又爱又恨又嫉妒的感情。 嫉妒么,自然是嫉妒胡凤花的天生好命。金山银山的他到不嫉妒,他嫉妒胡凤花有那么多人爱,连他都爱。 戴维德当然不是同性恋,他爱胡凤花更类似于一种完美形象的追求。 胡凤花模样好,家世好,人缘好,在家里万千宠爱,在外面呼风唤雨。他就跟个硕大的灯泡似的,无论在哪儿都是最闪光,最吸引眼球的存在。 除了他不干正经事,几乎都找不出其他缺点。可他反正就是个二世祖,不干正经事又算的上什么缺点呢? 至于恨,自然还是因为胡凤花那个糟践人的脾气。他不光糟践过赵小川,当然也糟践过戴维德。不过戴维德记着的却跟赵小川记着的不同,他记着的是胡凤花抢了自己喜欢的女人。 前头说了,戴维德和胡凤花在吃喝玩乐嫖赌上面非常志趣相投,两人的审美观很相近。所以当戴维德看中了一位姑娘时,胡凤花自然也看中了。胡凤花看中了,那就没戴维德出手的机会,更何况任何人站在胡凤花身边,那都会黯然失色,自惭形秽。 胡凤花是风流老手,他一出手焉有空手而回的?那位单纯美丽的姑娘根本无力招架,只能乖乖投降。可惜胡凤花的看中跟戴维德的看中不同,他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猎艳而已。到手了,新鲜劲过了,转头就丢。 人家姑娘却当了真,痴情女遇上薄情郎,注定只有悲剧下场。 一个讣告,豆腐干似的大小,在咖啡馆的报纸上,胡凤花瞥眼瞄过压根就没注意到随手扔在一边,却落在戴维德的眼里,触目惊心。 谁也不知道,那姑娘是戴少爷的初恋。戴少爷是动了真心的,结果就因为他的退让,姑娘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 而罪魁祸首呢,只是闲闲的打个哈欠,然后眯着眼凑过来询问等下去哪里玩,有没有漂亮的MM,要新鲜的,最近都看厌了。 那一刻,戴维德心想怎么死的不是眼前这个二世祖?这世界怎么就这么不公平?好人死了,坏蛋却还活得好好的。这天理循环,因果报应在那儿? 后来看着胡凤花做更多的渣事滥事,他都麻木起来。结果胡少爷就勇创新高,更渣更滥的事也做出来了。 那事之后,他就觉得让这二世祖死太便宜了,千刀万剐凌迟还差不多,还要他亲自动手才好。 结果,没等他有动手的机会,这胡凤花就死了。 扼腕长叹呐! 呕的心肝都皱起来了。 怎么能这样? 不能就这样算了。 要报仇,要亲自报仇。 可找谁报仇去?那人已经死了呀? 死了?死了又怎么样,死了就让他再活过来,亲手宰一遍! 没错,让胡凤花活过来。 没道理这么便宜就让他死了,这一回得让他活受! 活受! 第四章 胡少爷的仇家们2 让死了的人再活过来,这对学过医坚信唯物主义的赵小川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话。 但戴维德搞得神神秘秘,说的言之凿凿,弄得他心里也毛毛的。倒不是说他信了,而是怕戴维德被人骗,或者压根就是疯了。 说道疯,赵小川觉得自己也快疯了。 没了胡凤花就等于没了胡家的支持,没有胡家的钱他这公司还开个毛。赚快钱最要紧的就是资金,大批量的买进屯着,等高位的时候抛出,这没钱,没大钱是不行的。 胡家现在掌权的是胡杰,跟胡凤花不对付,想从他手里拿钱可没那么容易。 比起让胡凤花活过来报仇,赵小川更想赶紧从哪儿搞一大笔周转资金过来。 不过说到弄钱,他突然有了去看看戴维德说的那事的兴趣。 心动不如行动。 在拜访过戴维德找的那位高人之后,赵小川就驱车去找胡杰。跟机要秘书周旋了半个多小时,终于争取到了一个五分钟的机会。 要的就是一个机会,反正赵小川只想说一句话而已。 胡杰还没有实质上掌管胡家,所以还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见了赵小川。一见面,赵小川就直接问他,假如可以让胡凤花起死回生,他要不要参加。 胡杰当时愣了三秒钟,然后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冒出来。 赵小川当然知道他笑什么,要是换一个位置,他也会笑,因为这确实挺可笑的。不过可笑归可笑,他赌的本来就是只是一个机会而已。 胡杰笑完了,叉着手指望着赵小川,然后说。 “赵先生,你觉得让胡凤花重新活过来,对我有什么好处?没好处的事情,我又何必要做?” 他说没好处,赵小川当然也明白是什么意思。虽然胡杰的语气很嘲弄,但可喜的是心态很诚恳,至少没假惺惺的演什么兄弟情深的戏码。 “胡先生,你不恨你弟弟么?”赵小川问。 “他已经死了,恨不恨又还有什么意思。” “那如果他活过来呢?” “人死不能复生,赵先生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还请节哀顺变接受事实。” “胡先生,如果我说我也恨胡凤花,你信不信?” “信,为什么不信。他那样的脾气,你能忍那么久,还真是好本事。”胡杰呵呵一笑,说不出是嘲弄还是真同情。 “胡先生见笑了,混口饭吃,没办法。不过,我倒是希望胡凤花能活过来。”赵小川好脾气,耸耸肩不以为然。 胡杰点点头。 “理解,他这人虽然脾气不好,但钱总是好的。” “不是的,胡先生。就算此刻胡凤花在活过来,我也不能再从他哪儿拿到一毛钱。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希望他能够活过来,重新活过来。” “哦?要我称赞你们友谊情深吗?”胡杰一挑眉。 赵小川笑笑。 “胡先生,你不觉得,就这么让他死了,太便宜他了么?” “怎么说?” “想想看,胡凤花这一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结局仓促了点,过程可真是完美至极。他糟蹋了那么多人的人生,结果到头来却是被老天爷给收拾了。这不是太便宜他了。” “这不是挺好的嘛,正因了苍天有眼这句话。”胡杰轻描淡写笑笑,手里的金笔轻轻敲了敲桌面。 “好么?我们恨他恨的要死,被他糟践的要死,结果到头来却再也找不到他报仇。这口气憋在心里,怎么办?”赵小川摊摊手。 “怎么办?你想怎么办?”胡杰看着他,手里的金笔无意识的来回划着。 “让他活过来。”赵小川突然朝前一探身,凑近。 胡杰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只是看着赵小川。 “让他活过来,偿还他欠我们的。我们要报仇,好好的报仇。”赵小川继续蛊惑。 “他要是活过来了,你还怎么找他报仇?他可是老太爷心头的宝贝,你敢动?我都不敢。”胡杰轻飘飘说道。 “让他活过来,可不让他再当胡凤花。只要他不是胡凤花了,那还不是想怎么着他就怎么着他。胡先生,你有没有想过,把胡凤花捏在手心里,想怎么捏,就怎么捏。看他哀嚎,看他痛苦,那该,多痛快。”赵小川伸出手,虚虚的握着,捏了捏。 胡杰看着他虚虚握着的拳头,出神了几秒,然后哼笑一声,仰身往皮椅里一靠。 “人死不能复生,说的跟真的似的,你当我三岁小孩子?” 赵小川放下手,看着对方。 胡杰这句话说的是不信,但潜意识里却流露出一种向往的态度,这对于赵小川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胡先生,真的假的,试试不就知道了。你想试试么?” 胡杰靠在皮椅里,沉默了几秒钟,定定看着赵小川。 “你这样做能得到什么?” “胡先生你知道我想得到什么。”赵小川也定定看着他。 两个人对视了半分钟。 胡杰一挺身,坐直,俯身向前。 “我该相信你吗?赵小川,三岁小孩子都不会相信这种事。” “信不信试试才知道,胡先生。” “好,那就试一试。” 试一试只是三个字,说起来简单之极,但做起来却没想象中那么容易。 这样一件虚无缥缈匪夷所思荒唐之极的事,却原来要付出那么重的代价。然而一切就像是一场赌局,一旦开始就由不得参与的人是否想要退出,而付出的越多,就越难抽身,只能继续赌下去,看结局到底如何。 与其说是起死回生,不如说是招魂复生。而从招魂到复生,所需要花费的时间长达三个月。时间还是小意思,还需要金钱。 高人开价一千万,不二价。为了怕买主有顾虑,可以事成之后付款,不付也没关系,只要承担得起后果就行。 钱能解决的问题也都是小问题,还有更大的问题。 还需要血肉和阳寿。 死人就是死人,老天爷说他阳寿尽了,那就是尽了。想要让死人再回来,那就必须借别人的阳寿。谁想让死者还阳,就得拿自己的阳寿来补偿。这补偿还得打折,打对折,给十年只能当五年用。 为了让魂魄附体还得重塑肉身,肉身需要血肉,这血肉也得买主自己提供,别人的没用。 事到临头,这三人是一个头两个大。 按说只要是头脑清醒的人,听到这三个从钱到寿命到血肉的条件,早就把人当江湖骗子轰出去了。 可当时真说不清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千金难买爷高兴,再多的钱,再多的寿命,再多的健康,要是一辈子心里搁着这个憋屈无处发泄,这日子就太没劲了。 所以豁出去了,试一试,这辈子总要疯狂一次试一试。 真的假的,管它呢。 最要紧的是好好发泄一下这心里的郁闷和憋屈,这股劲要是发不出去,迟早内伤。 一旦是真的,那就不算输。 要是假的,那一切就都是假的。血只当是献血了,钱不付就行,阳寿,假的了,还怕什么。 下定决心试,这才觉得,三个人少了。早知道就多拉些人,反正这天下恨胡凤花的绝对不止他们三个。从钱到阳寿到血肉,人多些平摊开去到每个人头上就少了。 可惜,现在想拉人已经来不及,好在不是一个人抗,三个人摊一摊还抗得住。 钱,一人三百多万,小意思。 阳寿,三个人心想反正他们就是想报仇,也不指望这渣人长命百岁,给他个三五年,大家折腾够了就行了。就五年,打对折就是十年,一人摊到头上也就三年多,也小意思。 血肉,正常情况下人每半年献血一次对身体没影响。他们三个都还年轻,一星期抽一次三个人论着用也抗得住。 干了,把渣人胡凤花弄回来,豁出去了。 疯狂?世界上再疯狂的事也有人做。他们的又算得上什么。 第五章 胡少爷又活了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这三个月对胡杰,赵小川和戴维德来说,真是备受煎熬。 比起三个月之前,此时此刻等待着胡凤花重生的他们,面色苍白,眼窝深陷,眉头紧锁的样子十足的憔悴。 虽说每周抽血四百毫升是有点厉害,但真正令三人憔悴不堪的原因却还是因为这三个月来的所见所闻。 说实话,即便是真的下定决心干了,但真正相信胡凤花能起死回生的却一个人也没有。 他们做这件事更多的是为了发泄一种情绪,但随着事情深入下去,他们却不得不相信胡凤花可能真的要起死回生了。 起死回生,这种事太匪夷所思了,无论是谁经历这样的事情,想不背上心理包袱都不可能。 早在一个月前,那位高人就已经离开了。 现如今的世外高人也很时髦,给了他们一个瑞士银行的帐户,钱打过去就行。 要是在一开始的时候走,他们三人肯定以为这高人要跑路,但到如今,可再也不敢这么想。高人离开,那是因为这儿已经没他什么事。该做的已经做好了,如同十月怀胎,就等着分娩好了。 说道怀胎分娩,此时此刻的胡凤花正被包裹在一个巨大的茧里。这个茧就固定在房顶上,呈椭圆型竖直垂下,跟个蜂巢似的。 一开始这个茧就蜂巢那么大,天天用鲜血养着,三个月就长到现在这样大,十足能装大一个成年男人。 而一开始这个蜂巢似的茧是一动不动的,后来茧越来越大,包裹着的仿佛皮肉一样的东西也越拉越薄,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长大。那东西不光越长越大,还渐渐的会动。 看着这个茧里面的东西动弹,把外面的皮肉撑开,那感觉,真跟生化危机似的。 赵小川几个心里也打鼓,别真跑出个异形啊丧尸什么的出来就好。 后来,那里面的东西更大了,透着光,能看到手脚脑袋,毫无疑问里面是个人形的东西。 至于是不是胡凤花,那就真没法保证了。 事到如今,不管这起死回生是真是假,这生化危机绝对是真的了。 高人就是高人,太TM高了。 就算胡凤花活不过来,这钱也得付。 这种高人,得罪不起呐。 日子一天天过,越来越接近最后的日子,三人的神经也越来越紧绷。 到今天,那神经已经绷得跟头发丝似的,一拉就断。 是真是假,是人是妖,今儿个就见分晓了。 将最后一次抽的血缓缓注入,房顶上的那个大茧抽@搐几下后开始了猛烈的收缩,仿佛要把里面的东西挤出来。 那个大茧只有尾部黏在房顶上,一抽@搐整个就摇晃起来,险险欲坠。 由于皮肉的收缩,里面的东西明显受到了压迫也开始挣扎起来,仿佛要破茧而出。 此情此景实在诡异,绕是三个大男人也不由得各自后退几步,瞪大眼呼吸急促起来。 随着茧的收缩,里面的东西缓缓下落,渐渐的顶着皮肉往下坠。那里面的东西似乎是头朝下的,越来越薄的皮肉上开始能看到一张脸的样子。 有鼻子有眼睛,看起来不像怪物。 但谁知道呢。 越抻越薄的皮肉被一把看不见的刀子轻轻划开了一到小口子,透明的粘液渗出,滴落,那张脸也跟着从小口子里露出来。 先是鼻子,有粘液包裹着,但看得出肤色正常,样子也正常,两个孔的,鼻梁还挺高。 还别说,这鼻子看着就像是胡凤花的。 然后是脸颊,眼窝,额头,嘴巴,整张脸都露出来。 毫无疑问,就是胡凤花那张脸。 天哪,还真的是他。 三个人看的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透一口,一动不动。 那茧收缩的越发厉害起来,就跟垂死的黄蜂似的,摇晃着抽@搐着。胡凤花冒出一个头之后就被卡住了似的,随着茧的抽@搐在那儿摇晃,就是不下来。 真的卡住了?怎么搞得?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怎么办?要不要过去拉一把? 这可真是天底下头一遭遇上的,谁知道那些粘液有毒没毒,冒冒然谁敢上? 正犹豫的时候,那个茧突然不动了。过了一会,开始整个蠕动起来,仿佛一个受到刺激的胃,开始做呕吐的动作。 三个人下意识的再次后退,这是在太匪夷所思,太恐怖了。 而那个茧在蠕动了半分钟之后,真的吐了。整个从底部裂开,哗的将里面的胡凤花吐出来。 没有了任何支撑的胡凤花从天而降,狠狠的砸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劈啪声。茧里包裹着的粘液也哗啦啦的全淌出来,大半淋在他身上,小部分溅起来,谁也躲不开。 被粘液溅到,没出什么事。似乎就是人造羊水,有点腥,其他也没什么了。 放下心之后,三人立刻想到。 胡凤花怎么样了? 朝那里一看,顿时愣住。 砸在地上的毫无疑问是一个人,有手有脚,有头有脸,该有的都有,一样没缺。那脸也确实是胡凤花的,被粘液裹着看起来有点不一样,但细节却没差。这渣人的模样,他们三实在是想忘都忘不了。 可是,除了那张脸之外,这其他还有什么地方是他胡凤花的? 从脸往后移,竟然是一头长发。 怎么会是长发?就算三个月天天长头发,也没这么长的可能。 先不管头发,脸下面跟着的是脖子,脖子要说正常也正常,要说不正常也不正常。最大的不正常就是,那上面没有喉结。 脖子下面是肩膀,肩膀下面就是胸膛。 谁能告诉他们,那胸膛上两坨峰峦迭起,目测大小绝对在C杯的肉团是什么?这TM是胡凤花该有的玩意么? 还有那个腰,那个臀,那个腿,那个。。。。。。 靠啊,这明明是个女人。 胡凤花是男的,不是女的。 搞错了!绝对搞错了! 退货,要退货。 退货?退给谁去? 高人早就走了,只管等着收钱,没有售后服务。 那现在该怎么办?平白无故弄出这么个大活人来,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这TM什么事啊。 说道是死是活,是啊,那玩意到底是死是活? 这要是死的,这事就更好玩了。 三个人白着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小心翼翼上前,准备一探究竟。 还差那东西三步远的时候,它动了。 四肢抽@搐一下,整个人呼一下坐起,捂着脖子干呕了一声,从嘴里哇的吐出一口粘液,然后开始呼吸。 它这一动,吓得那三个又蹿出去。 这TM太吓人了,这样搞下去,还什么他们找胡凤花报仇,胡凤花找他们报仇还差不多。 那东西大喘气几下后,睁开了眼。 很好,眼白眼珠黑白分明,虽然有点茫然,但看起来不像怪物。 一下子接触到光线,似乎有点不适应,它眨了眨眼,然后开口了。 “小川?” “戴维?” “大哥?” 嗯?它认得他们? “这,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在这儿?”它迷迷糊糊的说着,挣扎着站起来。 结果刚站起来一迈步,踩在滑溜溜的粘液上啪的就仰头摔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大跟头。后脑勺直接着地,一下就晕过去了。 看着它开眼,看着它说话,看着它叫他们,看着它站起来又看着它摔倒。胡杰,赵小川和戴维德是一点反应也做不出,只能傻愣愣的看着。 十足愣了半分钟,见它似乎真的摔晕了。这才互相望了望。 “现在怎么办?”赵小川问。 “它到底是什么玩意?别告诉那玩意就是胡凤花,见鬼了。”戴维德有点抓狂的叫起来。 胡杰皱皱眉。 “是不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先把这东西弄走。总不能仍由它躺在哪儿,被人看见了可不行。” “对对,先弄回去。可弄哪儿去?”赵小川急忙点头,随即又问。 “我有个地方,位置比较偏僻,不会有人看到,先弄那儿去。”胡杰说。 “好,就这么定了。”赵小川一拍即合。 说干就干,三人包抄上去,脱了各自的外套把那东西从头到脚包裹住,跟抬死尸似的抬上车,一踩油门一溜烟的跑了。 第六章 现在怎么办1 胡杰说的地方是一个车库,这车库的主人恰恰就是胡凤花。地方很大,停着胡少爷的五辆爱车。 这地方其实赵小川和戴维德也来过,所以三个人是熟门熟路。 进去把车停好了,三个人又吭哧吭哧把放在后车厢里的那个东西搬出来。 不能怪他们把人塞进后车厢里,此时此刻,他们还实在不能把这东西当一个人来看。 车库里有一个小休息室,把东西搬到里面,扔在沙发上。 赵小川转身从冰箱里抓了瓶酒出来,对着嘴仰脖就灌。见他灌酒,戴维德冲上去抢过来也灌了几口。胡杰不屑跟人抢,自己也从冰箱里摸了一瓶,也不看是什么酒,直接往嘴里灌。 冰冰凉又热辣辣的酒液从喉咙烧到胃,三个人各自打了个激灵,总算缓过点劲来。 “现在怎么办?”赵小川抹了一把脸,茫然问道。 “这TM是胡凤花吗?这TM是吗?”戴维德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胡杰喘口气,问道 “它还活着吗?” 赵小川和戴维德回头看向沙发,各自咽了口唾沫。 “小川你去看看。”戴维德努努嘴。 赵小川挑眉。 “你不是学医的么。”戴维德说。 赵小川皱皱眉,有点不情愿的走过去伸手揭开盖着的外套。 那东西的脸露出来,他小心翼翼探手到比空前,有热气。 “有气,活着的。”收回手,转头对其他两个报告。 “你碰它一下,看会不会动。”戴维德又说。 赵小川瞪他一眼,但还是伸出一个手指,往那张脸上戳了戳。 那脸上有粘液,感觉怪怪的,但皮肤软软的,带着正常的体温。 “没动。”赵小川说。 “怎么回事?”戴维德小心翼翼靠近一点,问道。 “可能是刚才摔的那一下磕到后脑勺,晕过去了。”这时候赵小川已经有点克服恐惧心理,伸手把外套往下扒拉一下,按到它耳后的脖颈上。 脉搏很有力,频率也很正常,至少跟人的差不多。 这应该就是个人吧,应该。 “总不能就这么放着吧?”戴维德又问,看看赵小川,再回头看看胡杰。 “这到底怎么回事?这算什么?”赵小川指指它,摊摊手。 胡杰站在那儿揉了揉眉心。 “先给它洗一洗,穿上衣服,总不能。。。。。。总这么光着。” “怎么洗?”戴维德有点傻傻的问。 “还怎么洗,当然是用水洗。我记得这儿有个洗手间,可以洗澡的。先把它弄到那里去,洗干净再说。”赵小川提议,一边说一边开始动手搬。 “我看行。”胡杰点点头,把手里的酒瓶随手往茶几上一放,撩起袖子过来帮忙。 戴维德一看如此,就主动开路,推开洗手间的门,把电灯打开,又开了热水器。 洗手间很小,两个大男人外加一个它进去,塞的是满满当当,连个打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戴维德只能站在门口,看着胡杰和赵小川把它搁在瓷砖上,扒拉开包裹着的外套。 一时间白花花的肉扑面而来,那刺激,绝对不小。 可惜今晚发生的一切实在太诡异,太刺激,以至于这三个绝对正常的男性在看到如此热辣招眼的一幕后,早已经被刺激的一点杂念也提不起。 现在的问题是,谁给它洗? 就在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时候,电话响了。 响的是胡杰的手机,在外面的茶几上。胡杰皱了皱眉,起身出去接电话。剩下赵小川和戴维德大眼瞪小眼。 赵小川欺负戴维德没他鬼心眼多,就先下手为强,蹭的站起身,往外走。 “你干嘛去?”戴维德急忙喊他。 “去弄些穿的用的来,总不能洗完了还让它光着。”赵小川说的理直气壮。 “那这边。。。。。。” “你弄咯,反正你跟他熟。走了。”赵小川一耸肩,拔腿就走。 “喂。。。。。。”戴维德喊他,眼光却瞥向胡杰。 岂料胡杰也是个没义气的,看赵小川要走,手机一收,跟上。 “我公司有点急事,先过去看看。这儿就先交给你了。” “喂喂。”戴维德顿时急了,跳起来追出去。 怎么能这样,他们都跑了,就留下他一个,跟这么个妖怪似的东西在一起,坑爹啊。 见他追出来,胡杰眉头一皱,半是责备半是吓唬的一瞪眼。 “快去看着那东西,小心它醒过来跑了。” 醒过来?跑了?戴维德打个寒战,愣住。 这一愣,那两个没义气的就钻进车里一溜烟的跑了。 靠啊,怕它跑,怎么不怕它咬人吃人? 嘴里咒骂几句,戴维德揉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去。 狭窄的洗手间里,本来摊手躺着的它已经蜷缩起来,大概是因为冷。也是,光溜溜躺在瓷砖上,那感觉可不好受。 那张和胡凤花一模一样的脸就埋在两条雪白的胳膊里,从手肘的缝隙里可以清晰看到因为手臂挤压胸口而呈现出的深沟。 靠,长着这玩意的怎么可能是胡凤花。什么高人,简直是搞人。戴维德忍不住在心里咒骂。 大概是因为躺的很不舒服,它脸上英气好看的眉毛有些皱着,嘴角抿着,带点可怜兮兮的感觉。 让这位曾经娇贵的大少爷就这样赤条条躺在瓷砖上,好像是有点惨。戴维德叹口气,卷起袖子和裤管,然后劈啪两下把鞋子脱下扔在外面,只穿这袜子站在瓷砖上。 冷气从脚底往上冒,别说,还真有点凉。 急忙打开热水,在一旁试了试温度,等热乎了他才蹲下身往把热水那东西身上淋去。 被热水淋到,它抽@搐了一下,然后迷迷糊糊的就向着温暖靠过来。 戴维德想避开,但洗手间实在窄,往后一退就背抵着墙壁,他躲不开,那东西就直接依偎在他脚边,一把抓住他的裤脚。 手忙脚乱间花洒里的热水一半冲在它身上,一半冲在自己身上,不一会两个就都湿透了。 戴维德先是举着花洒僵硬了半分钟,见住着裤管的它只是很安分的依偎着,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于是这才大着胆子主动靠近,伸手揽起它的头,冲洗头发。 那头发浸满了粘液,摸上去滑溜溜别提多怪异。好在那粘液热水一冲就化,不一会,黏腻的感觉过去之后,就只剩下柔软顺滑的手感。 人说脾气好的人头发多细软,这其实很没有根据。胡凤花的脾气不好,但他的头发却一直是细软细软的,就跟染黑了的丝线一般。这发质一直令胡少爷很困扰,每次起床都得用好多发胶才能拗出造型,可惜发胶一多就显得很奶油,实在进退两难。 想起以前为了发型闹出的笑话,戴维德下意识的扯了扯嘴角。 洗干净头发,顺便也帮它擦了擦脸。 等擦干净脸,才发现这脸没一开始那么像胡凤花了。胡凤花虽然有点男生女相,但脸型还是男性化的,比较刚硬。此时此刻在他臂弯里的这张脸整体却是女性化的,轮廓比较柔和。 也是,这本来就是个女人嘛。 戴少爷搂着这光溜溜的大娘们好半天,这会终于回过神来,心里不由一阵尴尬。 刚才心里惦记着这是个怪物,只提防它咬人。现在当它是个人,成了一个她,顿时就感觉到这躯身体堪称活色生香,好料十足。戴少爷是一个功能正常审美正常的健康男性,这一下不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这趁人之危,实在非君子所为。虽然戴维德自认不是君子,但这样占一个女人的便宜也有违他做人的准则。 戴少爷的风花雪月一直秉承你情我愿,公平互惠原则。 但此时情况特殊,洗到一半他正义感发作想撂挑子也不是正义之举。于是戴少爷唯有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这是在助人为乐。只要保持一颗纯洁的心,摆正心态,眼前的温香软玉千娇百媚那就都是浮云。 再说了,这可是一个从茧里冒出来的怪物,非我族类,其心必诛,他怎么能对一个怪物起那种念头。 一翻心理建设之后,戴少爷继续干活。 为了保暖,洗手间的门一早被关上。热水哗哗的从花洒里喷出,不多时狭小的空间里就充满了水汽,灯光一照,整个朦朦胧胧的。 因为温暖了,原本卷缩成一团的它再次舒展开四肢,肤色也从苍白变成了粉红。 讨厌诡异的粘液被冲洗掉之后,那肌肤就呈现出原本柔软细腻的手感。 水雾朦胧之中,这姣好的身形,粉嫩的肌肤,若隐若现。戴少爷一手举着花洒,一手抚着那身体,渐渐的,味道就变了。 这细软的长发,这柔和的脸颊,这光洁的脖颈,这圆润的肩膀,还有这。。。。。。柔软饱满的胸膛。 这胸,绝对震撼。 以他戴少爷的经验,估计绝对不小于C杯。 靠,这种东西长胡凤花身上,也太TM诡异了。 等等,怀里这个东西,不一定就是胡凤花呀。最直接的证据就是胡凤花是男人,而怀里的这个绝对是女人,就是不是女人,那也绝对不可能是男人。 刚才冲洗的时候他就揉过两把,那手感,货真价实,好的不得了。让人摸了想摸,摸了就不想撒手。 这么想着,戴维德那手就不由自主的顺着肩头滑下去,从后背肋下插过去,按在了那一坨绵软上面,手指灵活的揉了一把。 靠,爽,这东西长胡凤花身上太糟蹋了。 戴少爷心里咒骂一句,眼神黯了黯。 说实话,他这么做挺龌龊的,趁人之危占便宜,但明知道这样不好,可这手就是撤不回来。不光撤不回来,还越揉越往下,直奔主题而去。 一边摸戴少爷一边心里啧啧感叹,这腰,这屁股,这。。。。。。 就在他那咸猪手快要滑进禁区的时候,一只手啪的搭上来,抓住。 戴少爷被吓了一跳,整个人蹿一下,手里的花洒差点就扔出去。 抓着他的正是怀里的它,它再一次睁开眼,眨巴几下,看向他。 嘴巴颤动几下,缓缓又迟疑的问。 “戴维?你想干嘛?” “啊?啊,我。。。。。我。。。。。”戴维德顿时心虚不已,结结巴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它皱眉,红唇轻启,呻@吟一声。把抓着的手随意一丢,伸手摸向后脑,咧着嘴咒骂一句。 “靠,我的头好疼,怎么搞的?” 怎么搞得?戴维德心想还不是你自己摔的。他刚开口要回答,那个它就再次抓住他的手,仰着头问。 “是不是我又喝多了?” 呃?戴维德愣一下,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他的沉默被它以为是默认,顿时懊恼的嗷了一声,屁股一撅,理直气壮的摊进他怀里,然后挥挥手。 “好吧,下次我少喝点。你现在在干嘛?给我洗澡?”它眯着一只眼,仰头看他。 “哎。”戴维德僵硬的点点头。 “好,洗完了把我弄床上去,靠,我怎么觉得这么累,头也很晕。”它再次呻@吟,侧身,往他怀里一钻,抱成一团。 “胡。。。。。。花,小花。”戴维德依然有些僵硬,开口唤道。 “干嘛?”怀里缩成一团的它没好气的问。 “你。。。。。。你是小花吧?”戴维德傻傻的问。 怀里的它埋头蜷缩着,扬手就给了他一个不轻不重的耳刮子,打的是那样的理直气壮又精准无比。 “我看你也喝的够多,快点洗,洗完了让我睡觉。”它懒洋洋打个哈欠,命令道。 戴维德抿了抿嘴,身体僵硬着一动不动。 “快点洗啊,你傻了。”怀里的大爷催促,语气开始有些不善。 戴维德打一个激灵,急忙收敛心神,老老实实干活。 也不只是因为累还是那一下摔重了,或者是他伺候的太好,怀里的那个它再次陷入昏睡。这一次,戴维德不再心猿意马,而是很快冲洗完,抓来许多毛巾把它擦干裹好再次抱出去扔在沙发上。 结果这一次,它是干净了,他戴少爷却一身的热汤热水,跟个落汤鸡似的狼狈。 正好出去买东西的赵小川回来了,戴维德就把沙发上的那个它交待给赵小川,再次钻进洗手间去收拾他自己。 第七章 现在怎么办2 就在戴维德在小浴室里折腾他自个的时候,赵小川则蹲在沙发前准备研究一下眼前这个它。 不得不说,洗干净之后的它看起来可比一开始温良和善多了。空气中散发着沐浴露的芳香,更是增添了几分柔软的味道。 它正睡得香,气息平稳,双目紧闭。无论是从发色,肤色,身形,脸型,各方面看这都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女人。 但到底是不是,谁知道呢。女鬼能画皮,妖怪会变身,谁知道这会不会玩意转个身,把皮一撕,就成了吃人的异形。 想着想着,他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伸手搓了搓手臂。 站起身,赵小川摸了摸裤兜,掏出一把钥匙。想了想,把那钥匙捏了捏,小心翼翼的伸过去,凑近它的嘴边。 钥匙尖刚碰到它嘴唇的时候,就听得背后一声暴喝。 “赵小川,你干嘛?” 赵小川吓得蹭一下跳起来,转身一看,戴维德腰里围着一条浴巾,就站在洗手间门口那儿,正伸手指着自己,双眼瞪着,眉毛都飞起来。 “干嘛?我。。。。。。我看看它的牙口。”赵小川有点心虚,还有点恼羞成怒。 “看牙口?”戴维德质疑。 “对啊,我看它咬不咬人。那片子里不都这么演的,要是满口獠牙,绝对不是好东西。”赵小川理直气壮的说道。 “那它长什么牙的?”戴维德听了觉得有点道理,放松下来,一边擦头发一边问。 “我哪里知道,刚要看就被你给打断了,吓唬谁呢你。”赵小川闷闷不乐的抱怨,把钥匙在手心里抛了抛,重新放回裤兜里。 戴维德瞥他一眼,哼一声,走到沙发前,把赵小川往边上一撩,用拇指把她的嘴唇往下一拔。 “你来看,是不是和我们的一样?” 赵小川凑近看。 “再弄开点,我看看里面。” “麻烦。”戴维德把手指伸进去,轻轻分开那两片嘴唇。 赵小川凑的更近,跟看牲口似的,前后左右上下仔细往里面看了看。 “嗯,一样,28颗大牙,智齿没长。靠,跟姓胡的一样。” “哎呀。”正看着,戴维德突然猛的抽回手,叫了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赵小川被吓的退后一步,瞪着他。 “靠,它咬我。哇,都破皮了,咬的够狠。”戴维德伸手把咬疼了的手指塞进嘴里,过了几秒拔出看看,抱怨。 赵小川哼哼一笑。 “谁要是在我睡着的时候往我嘴里塞手指头,我也咬。你这是自作自受。” “喂,我这可是代你受过。”戴维德瞪眼。 “得了,我可是准备用钥匙撬的,才不像你这么傻。”赵小川咧嘴一笑,洋洋得意。 “切,就你刚才拿着钥匙小心翼翼那熊样。赵小川,我可不知道原来你胆子这么小。”戴维德嘲笑几句,转身去翻找干净的衣服。 “喂,有没有给我买衣服。”他问。 “有,都在包里。我想得周到吧。小心使得万年船,我还想多活几年呢。要是跟胡凤花似的死的那么冤,那可太不值得了。”赵小川随手一指,站起身打了个哈欠。 “胡杰呢?他怎么还不来?是不是跑了?”戴维德从包里翻出干净的衣服,一边往身上套一边问。 “他说他事忙,不过来了。让我们自己随意。”赵小川甩甩手,转身去冰箱里找吃的。 “靠,还真跑了?这什么玩意嘛,让我们随意?怎么随意?他就不怕我们把人拐了跑路?”戴维德咒骂道。 “拐跑?这么大个麻烦,你要就拐走好了。冰箱里怎么全是酒,一点吃的也没有,胡凤花这死人,除了喝酒就不吃东西?难怪早死。”找来找去,冰箱里除了酒还是酒,赵小川不由皱眉抱怨。 “他就是那样的人,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哎,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合着这个麻烦是我一个人要弄的?赵小川,我可把话说前头,这事是咱们三个一起干的,谁也别想现在就撂挑子。是麻烦,一起担。你们别当我是好欺负的。”戴维德伸手指指他,威胁道。 “知道知道,谁敢欺负你呀。”赵小川却不以为然,甩手把冰箱门撂上。 “那现在怎么办?”戴维德问道。 赵小川回头看他一眼。 “我发现今天你老是再问这句话,自己动动脑子嘛。” “问你呢,少扯。现在胡杰不管了,就剩下你和我,怎么办?”戴维德打断他的话。 见他似乎有点动真气,赵小川脸色稍微正了正,转头看看沙发上正熟睡的她,摸了摸下巴。 “要不先把它弄醒了再说?” “哪那么容易就醒。刚才我给它洗的时候,这么弄那么弄,它醒过来了,结果又睡过去。简直跟猪似的,猪也没它这么能睡。哎,你说是不是它撞到头撞傻了?那要弄个傻子,这麻烦不是更大了?” “停停停,戴少爷,我怎么今天才发现你很话唠。趁着现在它还没醒,我们先把思路顺一顺。刚才你说洗澡的时候,它醒过来了。怎么样?”赵小川打断他的话。 “什么怎么样?” “有没有说什么?做什么?” “这个。。。。。。它握住我的手,然后。。。。。。叫了我的名字。对了,它还说自己脑袋疼是不是喝酒喝的,还打发我把洗干净了把它弄床上去睡。哎,我有一种感觉,这东西。。。。。。可能真的就是胡凤花。”戴维德想了想,缓缓说道。 “胡凤花?有这两坨的胡凤花?”赵小川拿手往胸前一比,咧嘴一笑。 “哎,我不是说外表,我是说内在。。。。。。。你也听那高人说了,招魂复生。没准它里面那魂,就是胡凤花。不然它怎么一醒来就知道我们的名字。你看看它说的那话,还有那指使我的态度,你是没看见,那神情,那语气,那就是胡凤花。我感觉不会错。”戴维德继续说道。 看戴维德那一脸认真的表情,赵小川有点将信将疑。 这一阵发生的事情对一直坚信唯物主义的他冲击很大,要说胡凤花借尸还魂变成了个女的,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是真的假的,此时此刻显然还不能下定论。 于是他伸手按了按。 “等一下,先这样。我们假设,这三个月来实施的计划是成功的。那么也就是说,那个茧里面出来的,就是胡凤花。也就是说,这玩意,它首先是一个人。先不管一个人怎么会从茧里出来,它有胳膊有腿有脑袋,还有那玩意。怎么看,它就应该是人。”赵小川往胸口比划一下,说道。 戴维德点头。 “好,就当它是个人,而且就是胡凤花。可是。。。。。。怎么会变成女人呢?胡凤花明明是个男的呀。这么说的话,这玩意还是出了岔子。” “我是这么想得,假设计划没有出错。那么只剩下一个解释,那就是从茧里出来的,只能保证是一个拥有胡凤花灵魂的人,至于是男是女,那高人也没说啊。”赵小川说。 “这也太坑爹了吧,弄个女人出来,我们还怎么报仇?总不能三个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娘们吧。”戴维德抱怨。 “说的也是。”赵小川也意识到胡凤花万一真的变成了一个女人,对他们的报仇计划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先不管这茬。它到底是不是胡凤花还不一定呢。”越想越觉得头疼,他甩甩手,把烦恼刨开。 “那要不是胡凤花就更糟了,弄这么一个无辜的娘们出来,我们该拿她怎么办?这没身份没来历没家人的三无人口,难道我们三个一直养着,当祖宗供?冤不冤啊。” “真要那样也只能养着,自作自受呗。三个大老爷们养个女人总养得起,再说了,反正她就三年的寿命,又不要我们养一辈子。有什么好怕的。”赵小川心挺宽。 “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只有三年的寿命,万一长命百岁,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你怎么这么多怎么办?三个老爷们难道还怕一个娘们不成?这路是人走出来的,事是人做出来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难道她还能吃了我们不成。现在想那么多有什么用?等人醒了,问清楚再决定下一步。你现在想太多,把自己给愁死了,有什么好处。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说呗。”赵小川被问的不耐烦起来。 “你心可够宽的。”戴维德嘲他。 “不然还能怎么着?你心不宽,也不想想是谁折腾出来的事。这会子到急得跟热锅蚂蚁似的,当初怎么就那么掀风做浪。”赵小川也不含糊,反讥。 “你这话什么意思?合着还是怪我咯?我又不是拿枪逼着你干的。”戴维德恼羞成怒,跳起来叫嚷。 “你轻点轻点,嚷嚷能干什么?好好好,谁也不怨谁,我们这就是自作自受。但事情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着?走一步看一步吧。”赵小川不想跟他争吵,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刺激得他脑仁疼。 “那现在怎么办?”戴维德也不想争吵,见好就收。 一听他又甩出这个老问题,赵小川真有种无力感。 “怎么办?等她醒咯。”他忍着头疼和怒气,不耐烦的说道。 “怎么等?她醒了以后怎么办?”戴维德还是一片茫然。 “怎么等?坐着干等。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饿了,先弄点东西吃。这冰箱里什么也没有,要不我再出去买点吃的来。”他急忙扯开话题。 “不行,你别想跑。”戴维德不依。 “那怎么办?干坐着饿肚子?你愿意饿你饿去,我可受不了。”赵小川瞪他。 “叫外卖,胡杰已经跑了,我可不能再让你跑。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没义气,想再把我一个人甩下,没门。” “你说你。。。。。。。好好好,叫外卖就叫外卖。我看估计这玩意能睡一宿,看来我们得在这儿过夜了。靠,这什么事。死了都还要折腾人,胡凤花真是个害人精。我看我还是打电话叫人送点御寒的毯子来。”说着,赵小川掏出手机哔哔哔按号码。 见他抱怨胡凤花,戴维德在心里切一声。 这回可不是胡凤花折腾他们,这是他们自己折腾自己。可转念一想,这还是胡凤花给起的头惹得事,看来确实还得算这渣人头上。 这害人精,活着的时候害人,死了倒比活着的时候更害人。 第八章 胡少爷醒了1 赵小川和戴维德准备一整晚守着那玩意等她醒,设想是好的,但现实却是复杂的。 只因这一阵他们几个又是抽血,又是担惊受怕,又经受了一场堪比生化危机的惊悚遭遇,无论是身体还是神经都不堪重负。简单吃了点东西之后,两个人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着了两人就做梦。 戴维德正梦见自己又在给那个她洗澡,在梦里他似乎认定了这个她就是胡凤花,所以一边洗他一边心里就冒恶水。他想啊,好你个胡凤花,以前不把老子当人,就折腾我。现在,你落到我手里,就是你倒霉。这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儿个你落在我戴少爷的手里,哼哼哼,要你好看。 他这次老实不客气的把咸猪手凑上去在人家身上乱摸,摸就摸吧,他还一边摸一边掐。那胡凤花变成了女的,一身水豆腐似的好皮肉,滑不溜丢,软绵绵粉嫩嫩香喷喷,别提多带劲。更带劲的还有他那一身妖娆的曲线,那真是该大的大,该细的细,该瘪的瘪,该翘的翘,挑不出一丝错。这摸着掐着就擦枪走火,心猿意马,戴少爷气喘吁吁按耐不住,扑过去把人压在地砖上就要行那苟且之事。 那胡凤花哪里肯依,连抽带踹,斯斯打打,咿咿呀呀叫个不停。 按说戴少爷不是这种喜欢强迫人的,平时虽然有小混的地方,但大致上还是一个正常好青年。可这做梦和现实不同,现实里不敢的,梦里就敢。这梦是虚幻的,是可以不负责任的,所以什么脏的臭的龌龊的,都可以肆无忌惮的冒出来。 戴少爷不管了,心想这是你欠我的,肉债就用肉来偿。 反正你胡凤花已经变成了个女的,是女人就有被男人压的一天,早压晚压都一样。老子为了你,还花了三百多万,抽了那么多血,抛了五年的阳寿。压一压你怎么了? 谁让你活着的时候欺负人,现在也该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 闲话少说,干事要紧。 戴少爷七手八脚扒了自己的衣服,赤条条就扑上去。 但哪曾想,那原本咿咿呀呀的她见挣扎没用,突然昂头嘶吼一声,狂爆变身。眨眼间跟吹起泡似的,呼一下就长成个浑身肌肉的彪形大汉,反身把戴少爷给压在身下。 美女变大汉,抗爆变施暴,情况彻底扭转,神展开。戴少爷成了砧板肉,这下可呜呼哀哉,眼看贞洁不保。 相对于戴维德这诡异的旎情梦,赵小川那边是标准的生化危机外加异形和异种混合。沙发上那个东西醒过来之后搔首弄姿做出许多不堪入目但又极富挑逗性的动作,想诱使赵小川跟她XXOO。赵小川一开始就提防着这不是个好玩意,见她突然就这样心里更是警铃大作。美色当前却生不出一丝一毫的遐念,反倒后背脊直猫冷气,挣扎着就跑开,连连摆手说不要。 那美女见他不肯就范,顿时恼羞成怒,刺啦一下撕开画皮,变成了一个浑身蓝洼洼的怪物。那怪物一身蓝色鳞片,连眼皮上都是,跟一条巨大的蓝色蜥蜴似的。可那身形却还是火辣辣的美女,凹凸有致。只是这时候再火辣的身形只怕也诱惑不了人,谁有那胆子跟一条美女蜥搞啊。 原来这外星美女蜥蜴来到地球变成辣妹到处诱惑男人XXOO是为了夺取地球男性的基因,繁衍后代。而那位神秘的高人也成了外星护法国事,专门在地球上骗人,培育这种异种美女出来害人。 她诱惑赵小川不成,于是变身之后蹭一下扑过来,一口咬住他的肩膀,要生吞了他。 赵小川急忙回头踹它,结果被外星人用爪子脑脸,顿时满脸开花,生疼阵阵。 那疼痛,那鲜血,太逼真了,真的赵小川浑身冒冷气,一股悲呛从心中涌起,不由怒吼一声,狂爆了。 他大吼一声,生出一股大力,劈手捏住外星人的胳膊,一把推开。 那外星人嗷的叫一声,抬脚就往他胸口一踹。 赵小川胸口一阵闷疼,捂住胸口跪倒。 那外星人就再次扑上来,噼里啪啦甩了他几个耳光,怒吼。 “赵小川,你TM敢打我,你疯了。给我起来,这T娘的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咦咦咦,这外星人还知道他的名字? 赵小川被抽的眼冒金星,心想。 那外星美女蜥蜴贴他贴的进,那波澜壮阔覆满蓝色小鳞片的大胸就在他眼前晃,晃得他即恶心又腻味。 那外星人还在他耳边大吼,两只手轮番的抽耳刮子。 赵小川无力反抗,被抽的头晕眼花,心想这次真要完蛋了。 就这么死了,太冤了。他还没赚够钱,还没泡够妞,都还没报仇。想到报仇,他就想起这鬼东西可不就是因为报仇给折腾出来的。 弄到现在这样,怪谁? 怪他们自己自作自受?还是怪那个该死的胡凤花,害人精。 想到胡凤花,他突然一个激灵,浑身抽@搐一下。眼前的各种幻境烟似的被风吹开,露出一张正常的人脸来。 这人脸很熟悉,仔细一看,嘿,可不就是那个害人精胡凤花的脸。 等一下,他在干嘛?靠,他在扇他耳刮子。 好哇,活着的时候欺负他,死了他还敢欺负人。 就算是做梦,这一次他也要狠狠揍一顿这家伙,报仇雪耻。 等一下,既然是做梦,怎么他的脸这么疼? 靠,他是真的被打了。 谁?吃了豹子胆敢打他赵小川? 赵小川跳起来,伸手奋力撩开扑在自己身上抽耳刮子的人,双眼猛的一睁,瞪过去。 “打我?你还敢打我?赵小川,你死定了。”呼的一只脚迎面飞来,正中他的脸颊。 赵小川顿时被踹的仰头倒下,跌在沙发上。 这一次,他彻底清醒了。同时因为他的动作,正在梦里被彪形大汉欺负的戴维德也被震醒,从噩梦中解脱。 两个惊魂未定的人喘着大气,互相瞪一眼,然后一起转头朝另一边看去。 在那里,一个腰长发飘飘的果体辣妹正叉着腰,恶狠狠的瞪着他们。 乍一看到这么一个果体辣妹,两人都怀疑自己还在做梦。但猛一看,这辣妹怎么这么眼熟? 嘿,可不就是顶着胡凤花那张脸的妖怪嘛。 哇靠,她醒了! 第九章 胡少爷醒了2 没错,她醒了。正确的说,应该是胡凤花终于醒了。 就在赵小川和戴维德做梦的时候,胡凤花也经历了一场诡异的梦境,只是梦醒之后他发现现实比梦更噩梦。 胡凤花感觉自己好像在梦中走了一段很长的路,长途的跋涉让他感觉疲惫。 旅途中发生了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依稀感觉快到尽头的时候发生了一点不愉快的事,他好像摔倒了,磕到脑袋,有点疼。 因为头疼,他就休息了一下,结果就睡着了。 这一切似乎是一场梦,一场又长又累又头疼的梦。好在不是噩梦,没有什么怪物,也没有什么悬崖。 胡凤花隐约记得自己醒了一下,似乎那时候有人在帮他洗澡,然后他觉得很舒服,就又睡了。 这一睡就再没有做梦,黑甜黑甜的睡了一觉,感觉很畅快。 他意识已经开始苏醒,但身体却还懒洋洋的,无意识的翻个身。肌肤摩梭,触手是一具温暖柔软的躯体。 凭着胡少爷多年的风月经验,脑子里立刻就勾勒出一个波大腰细腿长的火辣果女。 咦咦咦,这是哪个好事着干的?明知道他都醉死过去了,还给他被窝里塞进这么一个辣妹?这不是浪费么。 不过也好,现在他酒醒了,睡饱了,浑身是劲。来一场晨间运动,抒发一下生活的压力,有益身心。 这么想着,电流就一阵淌过,身体也被激活。 他下意识的伸胳膊要去揽那辣妹,却不料那辣妹身材火爆,却很纤细,简直跟纸片人似的。 胡凤花哆嗦一下,脑子醒过来。 怎么回事? 触手可及之处依然是温香软玉似的肌肤,可怀抱里却有种空荡荡的感觉,但挤在手臂上的那两坨肉,却也是绵软饱满,销魂之极。 等一下,他这摸的到底是什么?不对,应该是摸得到底是谁? 胡凤花的手来来回回上上下下一阵摸,约摸越心惊肉跳。 他怎么觉得他这是在自摸?又不是打麻将,哪里来的自摸。 我靠!这TM就是在自摸。 天雷轰隆隆的劈下,把躺在被窝里的胡凤花蹭一下就给劈起来。 他这一跳,身上裹着的毛毯就跐溜一下滑落。清晨的冷空气一激,浑身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于是结结实实打了两个喷嚏。 被两个喷嚏震的头昏眼花的胡少爷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低头一看,差点就晕过去。 这这这。。。。。。这都是些什么? 都是些什么?都是胡少爷平日里见惯了摸惯了的东西呗,只是以前长在别人的身上,现在却长在了他自己身上。 不对,这怎么会是他的身体? 他是一个老爷们,不是一个娘们。 胡凤花不敢置信,顾不得一身的鸡皮疙瘩,伸手捏住胸前的两坨使劲揉了一把。 哎哟,疼的。这就是长在它身上的,而且凭手感可以还是真货。 不对啊,这不对啊。 胸可以作假,技术好的整形师假的也能跟真的似的。 可这腰呢? 减肥,可以减肥,可以截肋骨。 那这屁股。。。。。。这又圆又翘跟水蜜桃似的屁股。。。。。。 好吧,屁股也可以作假。 那这个呢? 胡凤花的手一路往下摸,最后停在自己两腿之间。 这个怎么作假? 先别管这个怎么作假了,他原本那玩意呢?那标志着他胡凤花是个货真价实大老爷们的标志呢? 哪儿去了? 谁TM这么大胆,敢。。。。。。敢。。。。。。 胡少爷怒火万丈,可怎么也说不出那个“阉”字来,想想都觉得蛋疼。 靠,他哪儿还有蛋去蛋疼哟。 谁干的?他非拧下那混蛋的脑袋瓜当尿壶使。 胡少爷的晨间爱情动作片猛地变成了晨间惊悚恐怖片,吓得他失魂落魄,惊得他气喘吁吁,怒得他火冒三丈。他就跟受了气担了惊的野兽似的,瞪着眼红通通的,鼻子里吭哧吭哧冒粗气,转头乱看,试图找到他假想中的那个敌人,要拧人家的脑袋当夜壶。 很快他就找到了假想敌,就是沙发另一边上躺着正在做噩梦的两人。 胡凤花蹭的跳过去一看,都是熟人。 本来其实他可以摇醒他们,好好问清楚。可谁让胡少爷是个少爷呢,那骄横跋扈的脾气一时半会哪里改得了。再说了,他正憋着一肚子的惊恐和愤怒,总要找个出口发泄。 这么着,赵小川就倒霉了。 胡少爷扑上去一把把他从毛毯里揪出来,论开膀子甩耳光。 赵小川正陷在梦魇里,被抽了耳刮子还醒不过来,已经是在跟梦里的外星美女蜥蜴搏斗,正心灰意冷的要死。 可他到底是个大活人,多抽两下就醒过来了。 醒过来睁眼一看,进贴在自己眼前的却是两坨峰峦迭起波澜壮阔的大胸,一时愣住。 他怕自己还在梦中,怕那外星蜥蜴又变身成了美女要骗他,心里忐忑不安之下,伸手啪的就按在那大胸上,用力揉了一把。 那胸绵软饱满,弹性十足,而且绝对是真货。 可这一按一揉之下,他脸颊上顿时又啪的挨了一个清脆的耳刮子。 “赵小川,你TM的给老子清醒点,乱摸什么!” 赵小川打个激灵,抬起头,终于看清抓着自己抽耳刮子的正是那个从茧里掉出来的辣妹。 靠,这玩意别说真是个外星人吧。 他吓得往后一蹿,警惕的瞪着对方,双手还在胸前交叉拉开架势,准备搏斗。 “她醒了!”同时被惊醒过来的戴维德叫起来。 “醒你娘的大头鬼,这TM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样子?你们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拧下你们的脑袋,塞在床底下当夜壶。靠,这TM什么事?这TM什么玩意?你们给我弄回去,弄回去!” 眼前那个辣妹火冒三丈,一丝不挂的在屋子中央挥舞着胳膊暴跳如雷,怒吼连连。 “你,你到底是谁?”赵小川惊魂未定的质问。 那辣妹呼一下凑近,抬手就劈。 赵小川一把就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拗。 “啊,放手,赵小川,你敢动我,你敢。啊啊啊,疼,放手。”辣妹立刻皱着脸痛苦的叫起来。 赵小川可不管她疼不疼,手里用劲,喝道。 “快说,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你TM疯了还是傻了。赵小川,你有种,你有种就拗断老子的胳膊。老子拗断你的脖子,你等着。”辣妹狞眉嘶吼。 赵小川愣一下,眼前这辣妹的神态,语气,还有那呕死人的嚣张劲,怎么看怎么像胡凤花。难道说。。。。。。 “你是胡凤花?你真的是胡凤花?” “装吧,你就装吧。装死你。赵小川,我算是记住你了。你等着,你等着。”辣妹不回答,依然骂骂咧咧。 “喂喂,放手,我看她真的是胡凤花,真的是。”戴维德扑过来,拉扯开赵小川的手。 挣脱了束缚,辣妹急忙退后几步,握着自己被捏疼的手腕,恶狠狠的瞪眼。 “你真的是胡凤花?”赵小川还是有点不信。 辣妹却不吭声,死死瞪着他。 那眼里的阴鹜戾气,怎么看怎么就是胡少爷的味道。 “喂,你快说话呀,告诉他你就是胡凤花。”戴维德凑过来催促。 那辣妹脸色一沉,眉一拧,劈手就给凑过来的他一个耳刮子,打的戴少爷当场愣住。 “滚,不要你假好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是什么玩意,你们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到如今给老子下这种损招。你们等着,我要你们好看。”她咬牙切齿诅咒。 戴维德没料到自己好心没好报,心想这胡凤花果然是个人渣混球,他就不该对这种混蛋心存善意。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TM自古就是真理。 戴少爷哼一声。 “胡凤花,你都这样了还敢威胁我们?” “哈,看来果然是你们搞的鬼。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没安好心。狗东西就是狗东西,穿上衣服都TM是禽兽,人面兽心的东西。”辣妹还骂骂咧咧。 听她越骂越不像话,赵小川气不打从一出来,冷笑一声说道。 “也不看看现在是谁不穿衣服。” 胡凤花皱眉,低头看看自己,嘴里立刻咒骂不断,看到沙发上半拉着的毛毯,伸手要去扯。 刚才被她羞辱了的戴维德却突然发难,一个箭步蹿过去,抢先一步把毛毯扯住,往自个这儿一拉。 “我们人面兽心,我们是狗东西,你胡少爷高贵纯洁,就别用我们狗东西的东西。” 他冷笑着讽刺。 胡凤花气的脸都歪了,嗷的叫一声,扑了上去。 别看胡凤花此时此刻是个女儿身,可她打起架来却一点也不含糊。女人会用的招式她用,女人不会用的招式她也用。 连打带踢,连咬带抓,战斗力超群。 戴维德一时轻敌,顿时被挠的满脸血丝,肚子上也被踹了好几脚。一看他不顶事,赵小川也不顾的两个大男人对付一个小娘们,扑过去帮忙。 一时,屋子里三人打做一团,两个衣衫不整的大老爷们厮打一个一丝不挂的身材火辣的小娘们。 那个波涛翻涌,红胳膊,白大腿,七手八脚,你来我往,别提多热闹。 那胡凤花是气急了怒极了,疯似的。两人少不得前后夹击,贴肉饼似的把她压住,拉胳膊的拉胳膊,拦腰的拦腰,抓大腿的抓大腿,这才把她给勉强制住。 清晨起床是男人比较脆弱的时候,经不起刺激。 赵小川和戴维德今儿个早上的刺激可一点也不比昨晚上小,和一个果体辣妹近身肉搏,生死决斗,这一刺激,身体就起了反应。 不多时,胡凤花就感觉到自己翘嘟嘟的屁股上,白花花的大腿上,都抵上了行迹可以形状诡异的圆柱形物体。 而两面包抄夹击自己的两个大老爷们也气息急促起来,呼呼的往她身上喷热气。 胡凤花也是风月老人,脑子里电闪雷劈,立刻明白这两位怎么了。一想明白了,那个气啊,肺都差点要炸。 “姓赵的,姓戴的,把你们两那不要脸的狗东西给我收起来。老子是男的,你们TM的发什么骚!要脸不要脸,恶心不恶心!”她怒吼,挣扎的越发厉害。 见羞事被戳破,两个老爷们顿时骚的脸红,下意识的要松手。 “狗东西就是狗东西,见什么都发骚。不要脸的玩意,畜生。”胡凤花还骂。 两人刚有了松手的念头,被她这么一骂,顿时又生出一股恶气,二话不说,抓脚捏手,丝毫也不肯在松开。 可这么纠缠着也不是个事呀? 赵小川有些犹豫,看向戴维德。 戴维德呢,想起了自己在梦里的荒唐举动,耳边厢还传来阵阵不堪入目的咒骂,不由恶向胆边生,心一横,咬着牙狞着眉低吼。 “有什么恶心的?胡凤花我告诉你,你TM现在就是个娘们,一个天生就该挨搞的娘们。戳你怎么了?老子就乐意戳你。”说着,他就摇屁股往胡凤花白花花的大腿上用力戳了两下。 胡凤花哇哇乱叫,咒骂声就跟开了机关枪似的,哒哒哒响个不停。 她越骂,戴维德就越发来劲,在她大腿上又戳又磨。 在后面顶着胡凤花的赵小川见戴维德突然这么下流龌龊起来,有点诧异和不适。但怀里的胡凤花为了躲避戴维德扭来扭去跟条蛇似的,那翘嘟嘟的屁股就在他最敏感的部位磨来磨去,着实是个不小的折磨。那裤兜里的东西被她磨的见风长,渐渐不听指挥,自动自发的在那水蜜桃似的屁股上钻来钻去。 前有狼后有虎,胡凤花被这两个色@欲熏心的主前后夹击,羞愤欲死。她气的气都快喘不过来,胸口剧烈起伏。结果这起伏的胸口又被前面的戴维德给看中,眼神一黯,张口就咬上去。 “啊,你狗啊,还咬人。”胡凤花叫起来。 戴维德不光咬,还啃,还吸,舌头绕着圈打转,啧啧作响。 这声色一幕,落在赵小川眼里,就跟拿汽油往火烧浇似的,那火是蹭蹭的往上爬。 他也不甘示弱,张嘴啊呜一口咬住眼前圆润的肩膀,昨晚上洗白白还带着沐浴液芬芳的甜肉立刻盈满了唇齿之间。不光咬,他还伸手从她肋下穿过去,握住她的胸口。 那边戴维德松开嘴,从另一边换到这边。正好赵小川握着,胡凤花怎么扭都逃不开,一口就被咬住。 被捏着,被咬着,被吸着。往日里自己对付别人的手段如今被别人用在自己身上,胡凤花真希望自己此时此刻是在做一场噩梦。 可身体的感觉那么真实,真实的令她觉得恐惧又绝望。 那游走在她身体上的手正在越往越下,胡凤花吓得哆嗦起来。 她突然意识到,可能自己此时此刻真的会被这两个狗东西当成女人给办了。靠,不是被当成女人,而是她现在就是一个女人。 不要,她不要。 就在胡凤花觉得人生要绝望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汽车的马达声。 谁?是谁来了?不管是谁,都快来救救她。 在胡少爷殷切的期盼下,紧闭着的门被打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你们?这是在干嘛?” 第十章 胡少爷醒了3 来者何人?不是别人,正是胡家大少,胡凤花的哥哥,昨晚没义气跑路了的胡杰。 胡杰昨晚上离开到确实是有事,但在公司里他心神不宁的开了几个会就觉得身心俱疲。回到家到头就睡,结果跟在车库的赵小川和戴维德一样,也是一夜噩梦不断。 天没亮就醒了,觉得不放心,就驱车过来看看。 他担心那东西醒了以后可能会有什么变异,对人不利,结果匆忙赶到一看,果然出事了。 胡杰一声喝问,那原本扭成一团的三人都停了手。纷纷抬头看向他。 胡杰也看着三人。 这是怎么个状况? 要说是那个东西在欺负人,赵小川和戴维德制服它,胡杰不信。 为什么呢? 因为那两个本该正义服妖的男人,动作实在不那么雅观,不客气的说,还停龌龊不地道的。 赵小川的两只手,一只正握着它的胸,五指掐在那一团绵软上,怎么看怎么狰狞。另一只手则插在它两腿间,怎么看怎么下流。胯也顶着人家屁股,贴的那么紧,一看就不怀好意。嘴巴还咬着人家的肩膀,跟要吃肉似的。 戴维德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只手抓着那东西纤细柔软的腰,嘴咬着人家饱满绵软的胸,胯顶着人家白花花的大腿,剩下那只手则也插在那东西的两腿之间。 这都算什么制敌的动作?怎么看怎么是欺负人大姑娘,占便宜行苟且之事呢。 而事实就是如此。 所以一看到胡杰,三人表情各异。 赵小川和戴维德顿时心虚尴尬,七手八脚放开胡凤花。 胡凤花则奋力挣脱出来,跐溜从地上爬起,跟兔子似的蹿到胡杰背后。 “大哥,他们欺负我。” 听到这声哥,胡杰心颤了颤,下意识的伸手将她护在背后,瞪眼质问那俩。 “你们这是干什么?让你们看着它,不是让你们。。。。。。欺负它。” 那两个自知理亏,对着胡杰硬气不起来,低下头不吭声。 “大哥,他们。。。。。。他们太欺负人了。他们竟然。。。。。。竟然要。。。。。。。要那样我。大哥,你得给我做主。他们还。。。。。。还把我整成这个样子。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背后的胡凤花还在叫个不停。 胡杰瞪那两人一眼,回头看。 “你是胡凤花?” 胡凤花愣一下。 “大哥,你怎么也。。。。。。怎么也这样。我不是胡凤花我是谁?大哥,都是他们两个搞得鬼,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大哥,你快救我。” 她急得都快跳起来,抓着胡杰的胳膊使劲晃。结果胡杰到没怎么给她晃荡,她自己晃荡起来,那傲人的胸跟两只乱跳的兔子似的翻动。 胡杰一皱眉,急忙从沙发上拽过毯子将她从头到脚裹住。 “你先去把衣服穿上,老这么光着像什么样。” “大哥,我。。。。。。” “快去穿衣服。”胡杰连推带拽,不由分说把她塞进洗手间,再把装着衣服的包扔进去,嘭的关上门。 他刚转身,胡凤花就探出头来嚷嚷。 “大哥,别让他们跑了,我要找他们算账。” “穿你的衣服!”胡杰回头怒吼。 胡凤花这才不情不愿的砸上门,在里面捣鼓。 胡杰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那两只耷拉着脑袋的鸵鸟。 “这怎么回事?你们俩给我说清楚。” 两只鸵鸟抬起头,心虚的瞥他一眼,然后又相互看看。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知道怎么回事。这打着打着就打出这种事来,怪谁呢?也想不通怎么就猪油蒙了心,对那个渣人起了那种念头。 那可是胡凤花呀,曾经跟他们一样都是带把的老爷们。 一想到那曾经是个老爷们,赵小川就觉得一阵鸡皮疙瘩冒出来。回头想想,刚才就跟疯了似的。 现在好了,被人家大哥亲眼抓到欺负他弟弟,他还怎么跟胡杰合作? 不过,等一下。 他们当初打算干这事的时候,就没想过弄胡凤花出来吃香的喝辣的过舒坦日子呀。本来就是为了报仇才干的,弄出来就是为了欺负他,以其人知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现在他们这样欺负她,也不算违背初衷呀。 这么一想,赵小川就又觉得有点底气了。 但虽说都是欺负,可欺负一个女人跟欺负一个大男人不一样。 这事到如今,眼瞅着这辣妹真成了胡凤花,或者说胡凤花真成了一个辣妹,那他们还怎么报仇? 哎呀呀呀,这事是越来越糊涂,越来越麻烦啦。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天底下,哪儿去买后悔药来吃? 第十一章 胡少爷放风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这一晃眼,就五六天过去。 话说那天,清晨胡杰在车库里逮着赵小川和戴维德两个流氓正在欺负那个从茧里跑出来的辣妹,那感觉,别提多复杂。 经过各种盘问试探,三人最终确定,高人没骗他们,但高人玩了他们一把。胡凤花是活过来了,但胡凤花现在成了个女人。 仔细一琢磨呢,又觉得这也是有道理的。不是他们自己一开始就要求的么,要胡凤花活过来,但又不能再让他继续当胡家少爷。得让除了他们三以外的其他人,再也不会把他当原来的那个他看待。 那变成女的,不是很合情合理么。 可变成女的了,他们还怎么欺负他报复他教训他? 哦,对了,现在应该是她了。 都说好男不跟女斗,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欺负一个弱女子。就算这弱女子曾经是个欠揍的渣男,但人死万事空。就算三人满腔的怨愤,又怎么好意思扬起拳头揍一个女人? 那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凉拌咯。 人是他们弄出来的,就得他们负责。 所以,三人一商量,就决定先找个地方把人养起来吧。 哎呀,折腾来折腾去,折腾出个奶奶来供着,真冤的很。 当然咯,在车库里,胡凤花也质问了他们几个自己怎么会变成女人的原因。 这事情发生到现在才过了一夜,三人也来不及串口供,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还是胡杰开口,直接把他死了的事挑明。 可想而知,胡凤花不信。好端端的,一觉醒来被人告知你已经死了,谁信? 可信不信哪里由得了他,他以为一梦而已,天黑了睡觉,醒了就天亮。哪里知道这日子已经飕飕的飞逝,如今已是三月之后。 三个月时间,世界天翻地覆。 他不信,胡杰就带他去参观了他自己的坟头。 风水宝地的豪宅,独门独院半山别墅。五个平方的大院,屋前青松翠柏,屋后芳草茵茵,远处钟声阵阵,堂上香火缭绕,门前鲜花锦簇,好一派宁静风光。 看到自己的坟头,胡凤花都惊呆了。世道如此,他也明白就算自己砸开坟头挖出骨灰盒,一头扎进去,也变不会原来的样子。更何况,胡少爷是个贪靓的人,变成女人总比变成烤炭好看。 在得知了自己的死因之后,他当然也想着要报仇。但胡杰告诉他,没戏了。那个抢劫杀人犯已经被抓住,关在了牢里。而且因为胡家施压的关系,非常干脆利落又快速的判了死刑。就等着最高人民法院审核之后,择日执行。 人民政府已经替他伸张了正义,轮不到胡少爷发飙了。 扼腕长叹,胡少爷听到这消息比听见自己死了还痛心。 心痛之后他又提出要回家去,被胡杰给否决了。胡杰说因为他的死,已经把爷爷和老妈给弄进了医院,差点去半条命。好容易经过三个月的将养,两个缓过来点了。他这一出现,别又把这两位给吓死过去。 胡少爷平日里自然不会鸟这位哥哥的话,可如今他是虎落平阳,郎变娇娘,硬不起来咯。 想当初呲牙壁报,专横跋扈就是为他量身定造的词,现在却什么也做不了,那悲屈,那愤慨,那郁闷,一重重压上来,终于压垮了这位少爷。 胡凤花抑郁了,消沉了。 这花团锦簇,鲜活乱跳的少爷,彻底变成了一只蔫虫。 整日窝在那三给她弄的屋子里,闭门不出,蓬头诟面度日。成年就躲在她的房间里,蒙头大睡,除了上厕所,连饭菜都要人搁在门外,她自己开门在房间里吃。 见她这样消沉,胡杰心里很不是滋味。 胡凤花还活着的时候,他和他没什么兄弟感情。现在他重生了,变成了个女的,从弟弟变成了妹妹,对胡杰来说,感受就不一样了。 现在的胡凤花就是一个弱者,一个没办法和他抗争也不会给他带去任何伤害的弱者,一个需要人安慰和保护的妹妹。 这就让胡杰不由的生出一种兄长的感情,对她有了几分怜爱之情。 只是,虽然他有心安慰照顾这个莫名其妙的妹妹,但无奈两兄弟前世的隔阂太大,一时半会迈步出这道坎去。可他还是力所能及的出钱出力,给她提供舒适的生活环境。尽到一个兄长的义务,也时常打电话过来问问,有空了还亲自过来看看。 只可惜,胡凤花一直消沉闭门不出,有些令人气馁痛心。 相对于胡杰的手足情深,赵小川就没那么多温柔心肠了。在他看来,胡凤花就是胡凤花,变成女的了只不过让他没了可以报仇的借口,对此人的鄙视和憎恶,那是一分都不会减少。他当初张罗着干这事,一是为了报仇,二是为了弄钱。现在人活了,报仇没指望了,这钱可不能在落空。 所以时候他就找上了胡杰,胡杰也没食言,把当初胡老太爷投资的那笔钱重新给了赵小川,只是这一次,占股份的不再是胡凤花,而是他胡杰。 反正钱是谁的都不咬他的手,赵小川满不在乎,拿了钱转头就投进了市场里。 这一阵因为没钱,只能小打小闹,眼看这局势千变万化,错失了多少赚大钱的机会。现在金凤凰回来了,他赵小川可要好好大干一场,把前一阵的血亏补一补才是正经。 赵小川的公司得救了,胡凤花也回来了,戴维德就继续安心干他的老本行,照顾这位。。。。。。小姐。 实话说,照顾胡小姐可比照顾胡少爷轻松多了。胡小姐足不出户,除了吃就是睡,偶尔起来上个厕所,就再没有其他事。生活两点一线,简单的就跟猪一样。 她不吵不闹不折腾,活着就跟死了差不多。 照顾这么一个人,省心是省心了,可也太无聊了。 她是从茧里冒出来了,也不知道各个零件对头不对头,会不会突然发生什么意外。为了保险起见,胡杰和赵小川都要求他24小时盯着这位小姐。因为胡凤花以前的记录很不良好,所以他们三个限制她出门,准备先观察一阵再说。 不许出门活动,胡凤花丝毫没有意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睡大觉。一开始戴维德还以为她要搞什么幺蛾子,可进去好几次,发现她真的在睡大觉。就以为她可能需要补眠,后来才发现她可能抑郁了。 想想也是,从生到死,从死到生的,谁经历谁郁闷。而且还被关在屋子里不许出去,这种压抑的环境下,不抑郁才怪。 不光胡凤花抑郁,戴维德觉得他也快抑郁了。 抑郁是会传染的。 以前陪着胡凤花花天酒地灯红酒绿,那纸醉金迷的日子,他觉得太折腾太累。可现在他变成了她,不折腾了,他又觉得闷。 胡凤花跟猪似的成天睡,还能打法日子。可他戴维德不行啊。 跟着胡凤花狠狠睡了几天,他精神旺盛却无处发泄,到晚上就跟狼似的眼冒绿光,要吃人。 他现在的日子,还不如以前呢。以前是当杂役,现在是坐牢。 不行,胡凤花这样睡下去不是回事,他这么陪她闷下去也不是回事。 两个人都得出去走走,这人就是机器,必须动起来才能活。 想到就行动,戴维德两个电话过去,跟胡杰和赵小川最后摊牌,要么让她和他去放风,要么就他们自个来看着这头猪。反正他戴少爷,不干了。 胡杰和赵小川都忙着做生意赚钱,哪里肯放开这个得力保姆,思量一下同意戴维德带胡凤花出去走走。 但约法三章,不许带胡凤花去他以前去的那些地方,也不许带他回家,不许带他见熟人。最后的最后,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两人一首肯,戴少爷就撒欢的从床上拖起死猪胡凤花,欢蹦乱跳的出去放风。 第十二章 胡少爷的诡计 戴维德欢蹦乱跳的就跟要去偷腥的猫,去偷油的鼠,眉梢眼角都流淌出迫不及待的欢劲。 被拖着一起去的胡凤花则显得有些木讷,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么? 非也。 前头说了,胡凤花是个渣人,但不是个傻人。他不光不傻,而且还很聪明。聪明人的想法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所以胡少爷的想法也与众不同。 当然,胡少爷在一开始也经历过震惊,质疑,相信,崩溃,迷惘。只是这一过程远没有他表现的那么漫长,不过一天走马灯似的呼一下就过去了。 当迷惘过去之后,胡少爷那从来不用在正经事上的聪明脑子这一次也不得不考虑一些正经事了。 首先,当然要考虑将来何去何从。 胡凤花不笨,所以他不会去相信赵小川和戴维德的友谊,也不会相信胡杰的手足情深。 赵小川和戴维德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两个原先捧着他是因为利益,现在利益没有了,这两个还会捧着他么? 当然不会,不光不会,他们还会踩他,就跟以前他踩他们一样,可能还会比他踩的还狠。这一点,从那天清晨他们欺负自己那个流氓下三滥的龌龊劲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至于自家大哥胡杰,可能没这两狗东西那么下流,但也不会是什么正人君子。且不说这二十年两兄弟感情淡的出个鸟来,背地里的恩怨也不少。 胡凤花知道胡杰一直看不上自己,就因为自己不学无术凭着所谓的喜兆和漂亮脸蛋哄的家里人都宠着自己。小孩子从小缺爱,长大了心理一定不健康。谁知道他这个大哥肚子里有什么弯弯道道等着坑害自己。 再说了,自己既然死了,那就应该去阴曹地府报到。怎么又变成个女人活过来了? 他们三个说的跟花似的,什么友谊啊,手足啊,屁。 把他弄活过来,肯定没好事。 既然没好事,他怎么还能跟这三个豺狼虎豹在一起? 跑,他当然要跑,可不能冒冒失失就跑,得从长计议。 他现在成了一个女人,手无缚鸡之力不说,还身无分文,连个合法的身份都没有,整个一黑人。 一个没户口,没学历,没来历,没钱的漂亮女人冒冒失失就去闯社会,被社会吞了连个渣都不会留下。 再说了,就算他豁得出去冒失,那三个又岂肯轻易让他跑了? 到时候图穷匕见,他的处境可不妙。 还不如装疯卖傻,这三个既然还要带个虚伪的面具,那就索性利用他们的虚伪,给自己争取时间和条件。 将计就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于是乎,他就整日的装。装傻,装疯,装抑郁。 只要假以时日,敌人必定会麻痹,到时随机而变,大事不愁不成。 别看胡凤花前世一副草包少爷样,却原来到底是胡老太爷的种,一旦用心认真起来,那也真是潜力无穷。 他沉得住气,整日吃吃睡睡,一装就是六天。 果然,六天之后,戴维德熬不住了,麻痹了,大意了,自告奋勇的要带她出去放风散心。 胡凤花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他要随机而变。 为这个时机,他也做了点准备。 现如今这个世道,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不能没有钱。 人生在世,要吃要穿要住要用,哪一样不需要钱?没有钱,那就寸步难行。 但胡少爷明白,自己不可能弄个几千几百万的供自己花。金山银山已经随着他的死亡一去不复还,至少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以后的日子,他还是要靠自己,而且可能会比较艰苦。但只要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那么一切皆有可能。 眼下最要紧的事弄到一点钱,一点够他迈出第一步的钱。不需要太多,但绝对不能没有。 弄钱并不难,戴维德钱包里要多少有多少,只要等他睡着了,他想怎么偷就怎么偷。 可胡凤花鬼就鬼在,他每次只从戴维德钱包里抽一张大钞。 戴少爷钱包里的钱厚厚一匝,只抽一张,压根看不出。戴维德也没数钱的习惯,花钱也从来不计算,钱用的差不多了就去取一匝。不知不觉五六天里就被胡凤花抽去了五百块。 五百块不算多,但却是一笔救命钱,而且因为不多,往哪儿随便一塞就能藏住。 戴维德就带着怀揣五百块的胡凤花,出了屋子,往外面野去。 这一去,自然毫无意外的就出事了。 戴维德太大意了,也难怪他。他以为此时此刻在身边的不是曾经那个骄横跋扈翻脸就跟翻书似的难搞大少爷,而是一个心情抑郁,脆弱无助的美女。 即便这个美女顶着一张酷似胡凤花的脸,但美女就是美女,男人天生对美女没抵抗力。 再者,他闷得日子长了,闷坏了,这一时放出来,心就野了杂了。 满脑子想得就是去哪儿玩怎么玩,这提防的心思就淡了。 于是,胡凤花说要去上个厕所,他就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当然,他也没真一点警觉都没有,所以还是下了车陪着她一起去,就在外面等。 郊区加油站的厕所,除了他俩空无一人,正是行凶做歹的好地方。胡凤花恶向胆边生,趁他不备抄起一块破砖就往他后脑勺狠狠来了一下。 这一下,够狠。打得戴维德登时脑袋就破了,血飚出来。这要是按着胡少爷以前大老爷们的力气,这一下能要他小命。所幸现在胡凤花就一把娘们力气,但戴维德也眼前一黑,当场昏倒。 胡凤花立刻把他拖进厕所,塞到隔间里。搜出他身上的车钥匙和钱包之后,潇洒的扬长而去。 可怜的戴维德就这样被他丢弃在女厕所里,后脑勺淌着血,奄奄一息,不知生死。 胡凤花则开着他的车一溜烟的跑了。 胡凤花抢车并不是为了自己要用或者卖钱什么的,那不现实,车太招眼,带在身边是个麻烦,他这样做只是要让戴维德没车。 从郊区开到市区边缘,他就找了个偏僻的地把车一扔,自己则随便上了一趟进城的公交车。如此一来,他就犹如一滴水融进了大海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嘿,谁能想到,胡凤花竟然还会坐公交车。 哼哼,想不到的事情多着呢。 戴维德和赵小川自以为很了解胡凤花,其实,胡凤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是一点也不了解。 那么胡凤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说到底,他还是一个渣人。 此一番,胡少爷坐着公交车七拐八弯的就到了老城区。 这一片都是老房子,层层叠叠的矮房子延绵不绝,显得狭窄,逼仄,拥挤不堪,一条条小胡同纠缠交错,就跟血管瘤似的。 这一片老城区也确实是都市的一个瘤子,三教九流,藏污纳垢,问题多多。 市政府是有心想整治,但面积这么大,情况这么复杂,就跟医生做手术一样,一时也不敢冒然动手。 按说,胡少爷这样的出身,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更何况,这地方可正是他当初丧命之处,很忌讳的呀。 哎,可胡凤花他就来了。他不光来了,他还熟门熟路。一下车就跟耗子似的,跐溜一下就蹿进巷子里,七拐八弯的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瘸腿老陈可是本地有名的作假证高手,质量牢靠,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胡凤花找到他,花了50块弄了张假身份证。走到哪儿都需要的东西,一定要赶紧办好。 虽说立等可取,但估摸着也需要半个多小时才搞的定。胡凤花就到前面巷子里的小面馆里吃了一碗面。 这几天跟戴维德住一块,天天吃戴少爷的手艺,他都快吐了。 戴维德这人有个毛病,喜欢做饭,可手艺很一般,就会番茄炒鸡蛋和番茄鸡蛋汤。连吃六天,胡凤花觉得自己都快成番茄了。 可如今,戴维德没让他真变成番茄,自己到被胡凤花打的脑袋跟个砸烂的番茄似的,躺在女厕所里奄奄一息呢。 胡少爷在小面馆里吃青菜面,这恐怕又是赵小川几个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 胡凤花吃饱喝足,取了他的假身份证,就义无反顾的继续朝老城区深处走去。 第十三章 周秦1 老城区的白天是寂静的,所有的黑暗都躲在阴暗处,生怕被阳光照到,呲一下就化成烟。 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标致而又陌生的大美女,阴暗中的鬼魅都有些骚动不安。 不过,黑暗有黑暗的规矩,太阳没下山之前,谁也不能轻举妄动。 胡凤花也知道这个规矩,所以并不理睬那些角落里审视着评估着他的鬼魅。他朝着自己心中的目的地,一步步的前进。 在老城区的边缘,和外面新城接壤的地方,有一幢老式住宅楼。 和新城里那些簇新漂亮的住宅区比,这幢老楼显得灰头土脸的。但三十年前它可也是风光过的,只可惜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一幢幢,一片片比它更新更好更大的住宅区跟发豆苗似的发起来。就如同垂暮的美女,发福的帅哥,老楼的风光已经一去不回头。 但尽管如此,在老城区,这幢住宅楼却还算得上是这一片的高档小区。只是原先的那些本地人大多已经到外面去买新屋住,这儿的房子要么卖要么租,五六年下来,原先的住户都搬得差不多了。留下的的老住户只剩下三户,分别是想在老屋里等死的王大爷和赌鬼家的婆娘带着儿子和女儿,还有就是周家。 胡凤花的目的地就是周家,他来这儿就是要找周家的儿子,周秦。 周家住在四楼,是一个朝北的小单元,位置不怎么样,冬天冷夏天闷。当初周老爸买下这个单元就是贪便宜,周家穷,买不起好屋。 后来周老爸死了,所幸留下这个一个遮身之处,让周妈妈带着儿子女儿有个窝。二十年含辛茹苦把两个孩子拉扯大,到如今也算苦尽甘来,早早的跟随女人搬去女婿买的新屋里住,老屋里就只剩下周秦一个人。 胡凤花爬上四楼,心情越来越激动,三步并作两步蹿到楼道底下,扑到周家门前,用力的砸了几下门。 没人应。 愣了几秒钟,他才反应过来,这个时候周秦还在上班,屋里当然没人。 没人也好,这要是突然开门冒出个什么女朋友或者老婆什么的出来,那才够呛。 也不知道周秦什么时候下班,他又舍不得走,就跑到楼下从别人家信箱里弄了两张超市宣传单子,垫在屁股低下,守在周家门口。 虽然只是在门口等着,可胡凤花也觉得比待在那三人身边安全。 他就像是找到了家的小狗似的,规规矩矩蜷缩着,老老实实的窝在周家门口等着主人回来,好让他进家门。 周秦下班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半黑了。他是个公务员,下班时间是五点半,按说不算迟。只可惜他虽然考试成绩不错,可家里没什么来头,所以只能分配去郊区的县里打杂。从郊区坐公车回来,十足要花40分钟。 老楼的楼道灯都坏了大半,昏暗中他上楼,隐约可见自家门口前盘着一坨不知道什么东西。 听到响动声,那坨东西动了动,露出两只精光蹭亮的眼睛。 “周秦?”那坨东西突然问。 “你谁?”周秦愣一下。 “小秦,你可回来了,让我好等!”那坨东西惊呼一声,摇摇晃晃挣扎着要起来,结果却反而一下跌倒在地。 听声音是个女孩子,周秦下意识的上前一步,伸手扶住。 “小心。请问,你是?” “是我啊,我,花,小花。” 两只手一把紧紧握住他的胳膊,昏暗中那双眼睛冒出无比的期盼和喜悦,就跟西藏农奴遇见了解放军似的。 “花?小花?”周秦还有点迷迷糊糊的。 眼前这个美女一副跟他很熟的样子,可他却一点也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过这样一个女人。 这谁啊? “我啊,胡凤花。小秦,我回来了,我回来了。”胡凤花抓着他的胳膊,顾不得坐得又酸又麻双腿,打着颤站起来,摇晃他说道。 “胡凤花?小姐,你不要乱开玩笑。”周秦皱起眉,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冒充一个死人不说,还冒充一个男人。 “我知道你不信,没关系。嗯,你问我,我什么都知道。胡凤花知道的,我就知道。好,你不问也没关系,我自己说。”胡凤花迫不及待的想要证明自己。 “对不起,这位小姐,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请你不要这样随便跟人添麻烦,如果你是想敲诈讹钱,不好意思,我只是一个穷小子,身无分文。”一天工作下来他已经很疲惫,下班回到家门口冒出这么个疯女人,实在让他觉得烦恼。 “放屁,我当然知道你是个穷光蛋。周秦你给我听着,老子回来了,老子死了,但现在老子又活了。没错,老子现在是个女人。但我就是我,我就是胡凤花。”胡凤花也不耐烦起来,挥手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拉近自己。 “听着,姓周的。咱两第一次见面是在鲁迅中学,当时我是插班生,你是初二一班的班长。咱俩第一次打交道是因为我泡了你喜欢的三班学习委员,结果你小子护花来吃,学习委员被老子欺负了,你就拔拳揍了老子。靠,老子活了十几年都没人敢打,你小子就敢打我。不过你也没好果子吃,老子也踢了你的小鸡鸡,害得你住院。因为这事我还被我家老爷子逼着去你病房里给你们家道歉。后来我考试不及格,老爷子请你来给我补课,结果你被我气走了。作为补偿,我老爸给你老妈介绍了一个工作。” “再往后,咱们就莫名其妙好上了。你瞪眼干什么?咱们是朋友,你别不承认。你妈可跟我说了,要常来找你玩。你这家伙说起来有点自闭,自尊心越高的人其实越自卑,我早看透你了。就不就是觉得老子家有钱,老子看不起你,老子拿钱压你们。屁,我胡少爷有钱又不是我决定的。我投胎技术比你好,你就得认。再说了,我和你好上的时候,我有拿钱压过你么?你摸良心问问。” “后来你姐喜欢上我,那也不能怪我啊。少爷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又不是我的错。再说了,我没想泡你姐啊。你怪我伤你姐的心,又揍我。你也不想想,小爷我要是不让你姐死心,难道你还真要我去泡你姐?我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好,就算我看在你的份上娶你姐。可我们家那环境,你就真舍得你姐入那个狼窝魔窟?你真是一点也不懂我的心,我对你那么好。你TM对我好点会死啊?” “你考上公务员了,老子说给你找个好路子弄个油水单位蹲,你偏不要。现在好了,在个穷单位窝着,整天累的跟死狗似的,你得意死了是不是?你舒服死了是不是?” 胡少爷连解释带抱怨,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哗啦啦的全倒出来。 “你真的是胡凤花?”周秦动摇了,瞪着眼问。 “我还煮的呢。快让我进去歇会,在你家门口蹲了一下午,我腿都麻了。还有弄点吃的,我饿了。不要西红柿,不要鸡蛋,靠,老子想起戴维德那笨蛋的手艺就想吐。”胡大美女撇着眉毛扁着嘴满口粗鲁的抱怨,实在和她那张漂亮的脸蛋不搭。 眼前这个美女一副胡凤花样的语气和神情,不由让周秦对她的说法信了几分。 但,胡凤花已经死了呀。 就算他没死,活过来了,又怎么成了这么一个女人。 见他满脸的疑问,胡凤花甩甩手。 “别问,先进去再说。让我喝杯水,再跟你细说。” 一边说,他就一边伸手往周秦裤兜里掏钥匙。 他下手快,直接摸进去,那裤兜就贴在周秦大腿根上,一摸到底。 这动作胡凤花是做惯了的,他不觉得,可把周秦给吓了一大跳。一美女伸手就往你大腿根里摸,忒吓人了。 他臊了个大红脸,让胡凤花瞧见了,切一声,转头就自己去开门。 那老式的保险门,转几圈,怎么开,他门清。开了门就进去,熟门熟路。 见她这样熟络,周秦心里就又信了几分。 周家是个小单元,一进门,狭窄的饭厅,狭窄的厨房,狭窄的厕所,外加一个狭窄的房间和曾经改造成周秦房间的阳台,一目了然。 胡凤花一进门就蹿到里面房间里,跳上床摊开手脚躺着,重重舒了一口气。 她这不光是累了,更是一种感到彻底安全之后的放松。 周秦关了门,把拎在手里的包放在饭厅,在房间门口看着她。 “你真的是胡凤花?”他还是有质疑。 胡凤花躺着,闭着眼,慢悠悠开口。 “还记得你高二的时候去我家发生的事么?那照片我还留着呢,保存的好好的,原本准备等你结婚了,就给你老婆看。” 她这话一说完,周秦那刚褪下去的红脸蹭一下又冒上来,神色懊恼的喝骂。 “胡凤花,你真下流。那种东西还留着干嘛。” “我下流?TM那天是谁熬不住的往我手上射了?是谁?下流,谁比得过你啊。”胡凤花切一声,咧开一条眼缝说道。 “你把那照片给我烧了,赶紧的。”周秦气急败坏喝道。 “烧了有什么用?我扫描存电脑里了。”胡凤花哼哼笑。 “给我删掉。” “删了也没用,我还存我QQ空间里了呢。” “什么?你还给弄到网上去了?”周秦跳起来暴喝。 “放心,我加密了的,除了我本人,没人看得到。你那点丑事,没外人知道。”胡凤花不以为然的摆摆手。 “胡凤花,你不要太过分了。” “谁过分啊。许你射我一手,就不许我存一张照片?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讨论你丑事的时候,快去做饭,我饿了。对了,有没有面粉?你给我包饺子吃吧。大白菜猪肉馅的就行,我不挑的。”胡凤花老神在在说道。 “胡凤花!” “去去去,做饭去。让我休息一会。”胡凤花摆手,赶蚊子似的赶人。 看着霸占这自己床的那个混蛋渣人,周秦只觉得胸膛里一阵阵气血翻涌。 原先听说胡凤花死了,他还为这渣人伤心过一阵,觉得也许他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坏。虽然很讨厌,但一个大活人说死就死了,也怪可惜的。 现如今,这渣人又活过来了。他方才明白,这渣人就是渣人。所谓祸害遗千年,简直就是真理。 愤愤然哼一声,周秦皱着眉,跺着脚,去厨房里摔摔打打的开始包饺子。 第十四章 周秦2 就在胡少爷热热乎乎欢欢喜喜吃饺子的时候,戴维德正在医院急症手术室里抢救。胡杰和赵小川就等着手术室外面,皱着眉一声不吭。 事情还得从胡凤花敲开戴维德脑袋之后那会说起。 话说戴维德跟胡杰说要带胡凤花出去逛逛,胡杰虽然当时首肯了,但事后一直眼皮发跳,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出事。 但他一直被公司里的事缠着,等得空打个电话的时候,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电话是打给戴维德的,毫无意外的,没人接听。 开始他以为戴维德可能手机拉车里或者在低下商场什么的,信号接收不到。好容易挨了半个小时再打,还是不通。等过了十分又打,依然无人接听。这下就慌神了。 他立刻联系赵小川,才知道赵小川和他一样,有不好的预感所以也打了电话,也是无人接听。 两人这时候就意识到,出事了。 但此时还没想到是胡凤花使坏,只是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赵小川三教九流认识的多,找了个交通队的朋友,到人家电脑里查戴维德那辆车的行踪。 要说现在满街满巷到处都是摄像头,隐私权少了但也有方便,不一会就找到戴维德那辆车,从郊区别墅出来,到加油站,又上了路,然后停在一个市郊的大卖场那儿就没挪动了。 知道了车的位置,胡杰和赵小川立刻赶过去,结果逮着一辆空车。 人呢?人那儿去了? 两人一捉摸,沿着路往回去看看,去加油站。 这一看,就给他们在加油站女厕所隔间里找到了一脑袋血糊糊的戴维德,当时就吓出一身冷汗。 二话不说,救命如救火,两人急忙把他抬上车,一边给医院打电话一边开足了马力赶过去。 也算老天爷保佑,戴维德还有气,推进急诊手术室,这手术一做就是两个小时。 赵小川和胡杰在外面等着,一开始两人都纳闷,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戴维德被人敲破了脑袋,胡凤花又不见踪影?这两人是被抢劫了?还是被绑架了? 后来静下心来,他们就回过了神。 这不是外人干的,这TM就是熟人下手。 而且这个熟人不是别人,就是失踪不见了的胡凤花。 原来这六天他所以消沉抑郁都是跟他们装鬼,他打着这样的心思呢。 下手够狠,这要是再重点,戴维德就得直接去阎王爷那儿报到。 好啊,你个胡凤花。 我们把你弄活了,你就这么报答我们? 你的心可真够狠的,你丫就是条白眼狼,恩将仇报,没心没肺。 你等着,最好别让我们找到你,否则,要你好看。 两个人在手术室外面,谁也不吭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咬着嘴磨着牙,眼冒凶光,一副要吃人的样。 可惜这幅模样又能作给谁看呢? 他们也不想想,把胡凤花弄活这件事,他们有征求过对方的意见么?弄活胡凤花这件事,他们打的是什么注意什么心眼?本来就不是恩惠,人胡凤花怎么可能感恩? 就算是恩惠,也得瞧对方是谁啊。胡凤花,那是个会感恩的人么? 指望胡凤花不渣,下辈子吧。 半夜里,戴维德麻醉醒了,睁开眼看到赵小川和胡杰,那真是悲从心中来,眼泪脱框而出。 他哆哆嗦嗦想举起手,嘴唇抖动着,想要说些什么。 赵小川一把握住他的手,紧紧的。 “好同志,你不必说了,我们都明白。” “报。。。。。。报。。。。。。胡。。。。。。花。。。。。。。” “我们知道了,是胡凤花干的对不对?这个混蛋,饶不了他。我一定会替你报仇雪恨的,请相信组织!”赵小川情绪激动的握着他的手,用力的说道。 含怨受苦的戴少爷听到他这么说,终于欣慰的闭上了眼,热泪从眼角缓缓滑落。 场面别提多感人。 此时此刻的胡凤花呢,却安逸的在周秦家的小洗手间里糟蹋。 用光暖壶里所有的热水,胡少爷洗了个战斗澡,把自己弄得香喷喷才出来,留下一摊狼藉。 周秦就跟个老妈子似的,拿着墩布拧着眉毛在浴室里刷呀洗呀。 好容易等他收拾干净了,气势汹汹找胡凤花理论,结果一进房门,就看到胡少爷就穿着一条桃红色蕾丝三角小裤裤,光着上半身在他衣橱里翻找。 “胡凤花,你怎么不穿衣服?要脸不要脸?”周秦顿时脑充血,暴喝。 胡少爷正撇着嘴抽出一件周秦珍藏的只有隆重场合才穿的真丝衬衫,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捏在手里,缓缓转过头去。 房门口,周秦别着头拧着眉,一副看到脏东西的童子鸡样,令人十足倒胃口。 不消说,胡少爷也明白他是怎么回事。心想你这是什么态度?现如今我胡凤花虽然顶着个女人的身体,可那也是波大腰细腿长,皮肤又紧又白,身材爆好。给你白看就不错了,你还敢嫌弃? 他越是这样,胡少爷就越想恶心他。 于是索性抬头挺胸,把傲人的资本一览无遗,还扭捏作姿的一手捏着那件真丝衬衫,一手叉着腰,扭成个S型,拗出一副撩人的姿态,娇滴滴说道。 “哎呀,讨厌啦。人家这不是正在找嘛。你看看你这衣橱里,都是便宜货。好容易找着一件上档次的,颜色又这么老气,怎么配得上我如花似玉的娇美青春。” 见那渣人还在那里卖弄风骚,拿肉麻当有趣。周秦气的肺都要炸,恶狠狠瞪一眼,怒吼。 “胡凤花,你给我注意点。” “注意?注意什么?这个么?”胡凤花哼哼一笑,将光溜溜的上半身晃了晃,耀武扬威。 那两只饱满的大白兔扑扑乱跳,白花花的能晃瞎人眼。 这人间胸器一出,那一位英雄豪杰挡得住?周秦口喷鲜血,登时落败,别过头仓皇逃开。 胡凤花得胜不饶人,还在背后嚷嚷。 “哎呀你别走啊,白看的,不要钱,小秦你快来看呀。” 他在卧室里嚷嚷的欢快,周秦在厨房里把菜刀砸得噔噔想,想象着这一刀刀切的都是那渣人的肉,恨不得千刀万剐了胡凤花,为民除害。 等到他烧好了明早用的热水,擦个身回到卧室,胡凤花已经裹着薄被自顾自四仰八叉的霸占着他的床睡着了。 周秦下意识的走过去想把他叫醒轰走,可胡凤花翻个身,白花花的大腿呼的就全露在外面,还撅着他翘嘟嘟的屁股。 也不知是小裤裤太小,还是他的桃子屁股太翘,桃红色的蕾丝都勒进去,勒出两条沟。 似乎胡少爷自己也觉得这小裤裤穿着不舒服,所以睡着睡着,他就伸手抓屁股蛋。说到底他的内在还是个粗手大脚的老爷们,抓起来没个轻重,娇嫩的小屁屁上立刻就红通通一大块。 周秦看了一会,别开头,觉得自己这样看人抓屁股实在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看来这床是要不回来了,他长叹口气,只好从棉被柜里翻出被褥,到阳台上去睡。请出在阳台里闲置好几年劳苦功高的折叠床,铺上被褥,躺下。 再一次躺在这张上学时候使用过的折叠床上,他有种回到了少年时代的感觉。 他的少年时代,也是这样笼罩在胡凤花的阴影下,受尽欺凌和压榨。 曾经以为,这悲惨的日子随着胡凤花的死一去不复返,怎么这快乐日子还没过几个月,这渣人就又从地狱杀回来危害众生。 他怎么会又活过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秦躺在狭窄得连翻个身都可能翻下去的折叠床上,辗转反侧,百思不得其解。 第十五章 流血危机 一整晚都没睡畅快的周秦在第二天一大早,被胡凤花用能把死人吓活的尖叫声给叫醒了。 他还以为世界末日,2012了呢,吓得蹭一下从折叠床里弹跳起,连拖鞋都顾不得穿,直接光着脚蹿到卧室。 结果就看到胡凤花穿着他那件咖啡色的产山,半拉领子歪着,露出一大片胸脯,光着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站在床上,举着两只手尖叫。 他觉得脑仁疼,针扎似的抽疼。 “胡凤花,你给我闭嘴。叫什么叫。” 积压了一整晚的怒气,爆发。 在周秦的金刚狮子吼之下,胡凤花停止了尖叫,看到是他,就迈着他两条大白腿蹭蹭跑过来,把两只手给他看。 “糟了糟了,老子流血了,流血了。怎么办?” 白白嫩嫩的手掌上,血糊糊一片,看起来很惊悚。 周秦愣一下。 “哪儿受伤了?” “受伤个屁,老子那个来了,那个。你懂不懂?”胡凤花把那血手一挥,不耐烦的说道。 “那个?哪个?”周秦还是不明白。 胡凤花瞥眼看他,一副孺子不可教的鄙视眼神,把衬衫下摆一撩,扭过身,指指屁股对他说道。 “哪个?当然是这个。每个女人一个月来一次的好朋友,你懂不懂?哎,童子鸡就是童子鸡,一点常识也没有。” 看到胡凤花屁股上那一大滩血迹,周秦五雷轰顶,终于明白过来。 他脸顿时一红,但似乎是因为从昨晚到现在他红脸的次数太多,血压跟不上,只红了一秒就变白了。 他决定为了自己的身体,还是不要理会胡凤花这个渣人的好。翻个白眼,他转身,头也不回就往浴室去。 胡凤花哪里肯饶,从床上跳下,追出去。 “哎,我说你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和绅士风度啊。救人如救火,你还不快给我去买那个。” 周秦正翻开马桶盖在解决生理问题,见胡凤花冲进来,皱着眉冷着脸吐出一个字。 “滚。” 胡凤花什么场面没见过,还怕这个。 他老人家脸皮比城墙还后,扒拉在门板上,眼睛直勾勾看着周秦办事。 “哎,我说你到底去不去?哎呀,颜色好深,你上火了,喝点菊花茶加蜂蜜保管好。对了,我要棉质网面带护翼的,你记得日用夜用都要给我买啊。靠,女人就是麻烦。对了,再给我带包小裤裤,还有床单也要换了,好大一块血迹。女人太麻烦了。还有你家的厕纸太硬,你给我买那种卷筒的,要柔软一点,擦坏了我的屁股你负责的起么。” 他唠唠叨叨在那里说,越说周秦头顶上那根脆弱的神经就抽的越厉害。 这个胡凤花,死了就死了,活了就活了。他又不是没家可去,没人可用,为什么非要找他的麻烦? 是啊,他怎么不回自己家去? 啪的把马桶盖盖上,周秦转身瞪着胡凤花。 “胡凤花你听着,你少在这儿给我耍威风使唤人。我不是你家佣人,也不是你胡少爷的走狗。你家财万贯,走狗成群,回家好好当你的大少爷去不是很好嘛,为什么非要缠着我?我这儿庙小,人穷,伺候不起你这样的贵客。我收留你一夜,已经仁至义尽,请你自己识相,给我滚蛋。” 伸手一指,指着门口。 胡凤花眨眨眼,把屁股一扭,衬衫一扯。 “我就这样出去?你不怕丢脸,那我也不怕。” 周秦胸闷懊恼。 “好,我去给你买衣服和。。。。。。和那个。” “哎,这就对了嘛。你看你刚才那么凶巴巴的,吓死人了。亏得我胆大,不怕你吓。这要真换个姑娘家,早红着脸哭鼻子去了。你说你这样,可怎么找女朋友。你妈都跟我说好几回了,让我给你介绍女人认识。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你也知道的,我认识的女人,那可都不是你吃消的起的。我啊。。。。。。。”胡少爷又开始东拉西扯,话唠。 周秦深吸气,再吸气,自顾自刷牙洗脸。 胡凤花就在厕所门口跟他唠嗑。 周秦刷完牙洗好脸刮好胡子,转头一看,胡少爷站着的那地方,地砖下都一摊血迹了。 “我说胡凤花你就不会弄点什么,就这么站在那儿让血流着?大少爷你挪动挪动好不好。” “挪动?好啊。”胡凤花走几步,那血迹就哒哒的跟着他。 周秦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胸口一阵阵发闷。 不行,在这样下去,这屋子里非得给胡凤花弄成凶杀现场不可。时间不等人,他还得上班呢。在这之前,他必须先把这茬解决了。 他狠狠瞪胡凤花一眼,跑到卧室七手八脚套上衣服,飞快出门。 胡凤花追到门口。 “哎,记得一定要买棉质网面的,夜用日用护垫都要。还有小裤裤和床单,对了还有早饭,你不能饿着我!” 他嗓门那么大,嚷得整栋楼都听得见。外面早起的住户正开着们三三两两在外面洗衣服的洗衣服,刷牙的刷牙,晒被子的晒被子,这下全朝这边看来。 周秦黑着脸,在众人注目之中脚步如飞,飕飕的过。他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可怕的觉悟,这二十几年的清白之身,恐怕要全毁了。 胡凤花则嬉皮笑脸的朝大家咧咧嘴,然后慢悠悠关上门。 第十六章 重逢1 胡凤花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一时半会胡杰和赵小川也想不起他会去哪儿。胡杰自然最担心这个变成了女人的弟弟突然跑回家去,那非得闹得全家鸡飞狗跳。 然而这最担心的事情却并没有发生,一连好几天,胡凤花都没露面。无论是公司还是家宅附近,都没有这么一位可疑的大美女出现。 不出现的胡凤花就如同高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什么时候掉下来未知,可光是知道有这么一把剑悬在头顶就够揪心。 胡杰整宿整宿睡不好,几天下来,脸色苍白,眼窝下面两个黑眼圈,穿一身还西服就跟夜访吸血鬼似的,谁见都吓一跳。 他也觉得这不是个事,这样下去,胡凤花什么时候出现不知道,自个什么时候倒下指日可待。 赵小川没他这么多担心,他忙着赚钱,就请了个私家侦探帮忙找。那侦探说最好有照片。 一说照片才想起没给胡凤花拍个下来真是失策,不过赵小川到底脑子活,弄了张胡凤花的照片找人PS一下,改成个女人打印出来顶事,还挺管用。 私家侦探当然不会过问他找这个女人干什么,但反正一个男人找一个大美女还能什么事?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戴维德在医院里养着,年轻人恢复快,除了后脑勺还贴着纱布,他就跟正常人没两样。他也天天惦记着要找胡凤花报仇,赵小川让他好好想想胡凤花会去的地方,还认识什么人,找找他可能的行踪。但戴维德想了不少地方不少人,可都是些不正经的地方不正经的人,胡少爷会去,胡姑娘就不一定。 这么一想,一琢磨,这三人方才发现,原来他们对胡凤花的了解是那么少。 对于胡凤花,他们只知道他是个草包纨绔子弟,精通吃喝玩乐,除了花钱糟蹋人什么也不会。但谁能想,他原来还会装鬼,还会背后拍砖头,还会动脑子。 你说他是怎么想的?怎么能这么快就想出这一条装疯卖傻的跑路计划?他又是怎么想的,发现他们三人不可靠? 胡杰埋怨他们那天早上对她那样,把人给吓跑了。 赵小川和戴维德心虚不敢辩驳,但心里还是不服气。 那天早上怎么了?他们也没怎么着她嘛。是她自己不识好歹,戳火弄气,大清早的男人都脆弱,这也不能全怪他们。 你这大哥好,怎么也不见她投靠你呀?可见在她心里,你也是靠不住的。 这两人酸溜溜的话让胡杰很不是滋味,是啊,胡凤花也不相信他呢。 看来这个草包弟弟也不草包嘛,看问题还看的蛮透彻。 难道是以前低估他了? 还真不得不防。 这么一想,他的心就更沉了,眼窝下的黑眼圈也更重了。 胡杰天天这样魂牵梦萦的想着胡凤花,总算天见可怜,老天爷开眼。这一天,竟然在大白天让他在路上看见了胡凤花。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胡杰跟几个朋友约好了去郊区新开的高尔夫球场打球,还赌了点彩头。其实就胡杰现在这身体水平,还打什么球啊,准输。 但应酬这东西不是你说不去就能不去的,他也不能总被胡凤花这事给纠缠着,该做的事还得做。输就输呗,不就是几瓶拉菲的事,胡大少不差钱。更何况同去的还有胡大少水心的一个知性妞,美色当前,是个男人就不能退。 只可惜,男人一旦状态不好,赌场输,情场也要输。 胡杰顶着个黑眼圈,被几个损友取笑是不是这几天玩的太多,要他保重肾脏,悠着点。好死不死这些荤话还被知性妞的朋友给听了去,这下牌子拆到正主跟前,以至于看他胡大少的眼光里从一开始的好感十足,变成了鄙视和戏虐。这真让胡大少有苦说不出,懊恼在心中。 原本他还想在下半场发挥一下超水平,挣回一点面子,结果好了,连老天爷都不帮忙,大晴天转眼翻脸,哗啦啦下起瓢泼大雨。 这一下,雨幕如布,笼罩天地。 还打什么球,还翻什么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几个损友还张罗着要去下一摊哈皮,胡大少已经扫了兴,签了单走人。路上吩咐秘书,这几位爷选好了地方,就把拉菲送过去。 他自己呢,气鼓鼓的开车,回家睡觉补眠,保重肾脏。 就在转出高尔夫球场那条道的下一个十字路口,在朦胧雨幕中,他冷不丁就瞧见了胡凤花。 虽然只是那么一个雨幕里朦胧的身影,但胡杰不知怎么的,就跟黑暗中突然看到一个光点一样,一眼就被吸引过去。那眼睛就跟单反快门似的,一秒钟做出反应,透过挡风玻璃,透过雨幕,看到了那张魂牵梦萦的侧面。 毫无疑问,就是胡凤花。 无论男女,那张标致的脸,到哪儿都是最醒目的路标。 只可惜,那一张侧脸一抹身影在雨幕中一闪而过,转眼就不见。 胡杰下意识的踩刹车,结果后面的车就直接撞上来。 嘭的一声,将他往前一顶。这一顶,顶的胡大少魂都差点掉出来。 他推开车门回头一看,后面撞上他的车主已经探出头来叫骂。 “下雨天不打招呼就停车,你脑子有病啊。我跟你说,这事责任归你,我是一分钱也不会出的。” 那胖乎乎的宝马车主气焰嚣张,指着他鼻子嚷嚷。 胡杰这时候惊魂未定,却懒得管什么赔偿责任,只想寻找到那抹飘忽的身影。 顾不得瓢泼的大雨哗啦啦的往头上倒,他伸长了脖子,张大眼四处看。 在那边,在对面非机动车道那边,在一个公交站台前。 胡凤花正撑着一把花伞,歪着头看公交车站牌,似乎在思考要坐那一趟车。 10月底的天,说冷不冷,说热也不热,下了雨风过了水凉嗖嗖的。粉白的脸蛋标致明艳,乌漆漆的长发飘飘洒洒。上身穿着花花绿绿的雪纺纱衬衫,滚着花边,外面套一件嫩黄的羊毛小坎肩。屁股包的紧紧的深蓝色牛仔小脚裤,脚踩着一双粉黄色的球鞋。胡凤花穿的跟朵鲜花似的,娇艳艳脆生生,鲜嫩鲜绿的戳在那儿,十足一个都市小女人样。 这真的是他的弟弟胡凤花么? 他是不是看错了? 错不了,那张脸,标致的太醒目,好看的太吓人,绝对忘不了。 胡杰深吸一口气,二话不说,伸手一抹脸,钻会车里,掉头转弯。 “还掉头?你找死啊。”宝马车主也早已经被大雨逼回车里,见他掉头,又骂。 胡杰在车里冷笑,死就死呗,大不了跟胡凤花一样,从茧里再活过来好了,谁怕谁。 胡凤花,胡凤花,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这个胡凤花。 拖着破烂的尾灯,胡大少往对面公交车站台开去。 结果就这么寸,就在他掉头的时候,那边来了一辆公交车,好死不死,那胡凤花就上了那趟车。 胡杰心想,今儿个既然瞧见了,那就不能错过,否则茫茫人海,往哪里去找。 追!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追! 二话不说,开着车就追着那公交车一路而去。 那这胡凤花,又怎么会在郊区,怎么会上公交车呢? 事情还得倒回到这天早上去。 第十七章 重逢2 话说胡少爷在周秦家安营扎寨,过起了寄人篱下的生活。 平白无故多出这么一个骗吃骗喝还随便使唤人的大少爷,周秦那个懊恼就别提了。可他工作实在忙,这不正好赶上了人口普查的寸劲。 他所在的那个县是个大县,下面有十多个大大小小的村,县里把所有能抽调的人手都发动起来了,搭配好一男一女,到各处去普查。普查完了,还得归总归档。每天的任务都必须完成,排的紧紧的,有什么事耽搁了,加班也得弄好。 他忙着工作,每天起早摸黑,回到家就只剩一口气,哪里还有什么闲心跟胡凤花斗嘴掐架制气。 胡凤花这人,虽然白吃白喝的讨人嫌,但要说惹事生非瞎糟蹋倒也没有。 他白天出去家里什么样,回来还什么样。 难道说胡凤花也知道寄人篱下要讲礼貌,非礼勿动非礼勿视? 这有点不像他。 周秦还纳闷这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大少爷怎么解决中饭?后来隔壁邻居赌鬼家的婆娘来收水费说起才知道,原来这大少爷跟赌鬼家女儿约好了,给一百五的饭钱,中饭包月。赌鬼家的女儿读初中,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为了省个午餐钱每天中午都回家自己做饭。胡少爷就打上了这孩子的主意,跟她搭伙。 听赌鬼婆娘说,自家女儿做饭的手艺很一般,但那胡凤花吃着也没抱怨。吃完饭,胡凤花还替她女儿指导过作业,把赌鬼家婆娘给感激的哟,硬要女儿把那一百五十块钱退回。结果人胡少爷说了,要是不收钱,就连指导作业也没门了,这才罢休。 所以赌鬼一家对胡凤花那个夸呀,人漂亮,心肠好,读的书又多,吹的跟多花似的。还说周秦好福气,找到了这样一个十全十美的女朋友。 十全十美?女朋友?哎哟的我妈呀,吓死人了。 还人漂亮,心肠好,就他,胡凤花?好吧,漂亮确实是。不管胡凤花是男的也好,女的也罢,至始至终,他就是漂亮。可那渣人的心肠好?就那个花花公子? 别不是看上人赌鬼家大女儿了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被胡凤花得知周秦有这样的想法,气的一蹦三尺高。 这简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虽然他胡凤花称不上君子,但周秦这样想往大了说那叫思想龌龊,下流肮脏。往小了说,那就是侮辱他胡少爷的智商和审美。 且不说赌鬼家大女儿才初中,幼女啊,他胡少爷就算再好色,也不至于对这么个黄毛丫头起那邪心。再说了,什么样的绝色他胡少爷没见过,非得看上这么个干豆苗?也不瞧瞧赌鬼家女儿是什么档次?那干瘪瘪的身板,黄焦焦的头发,绿洼洼的脸色,胳膊腿都跟火柴棍似的没几两肉,这样的都能看上,当他胡少爷是色魔转世啊。 太侮辱人了。再说了,就算他有那个心,他现在还有那个力么? 他都这样了,还能那样? 周秦也知道自己这想法确实很糟糕,可死鸭子嘴硬不认错。 他埋怨胡凤花胡说八道,干嘛要说她是自己的女朋友,这不是让人误会么。 胡风话哼哼冷笑,说那如果不这么说,你一单身大男人的屋里出现我这样一个大美女,别人会怎么想?不是女朋友?那是什么?叫来的小姐?定的快餐? 一想到那天早上,胡少爷那娇滴滴露大腿的站在自家门口嚷嚷着要夜用的日用的,周秦明白,说她是自己女朋友那是最好的回答了。不然还真解释不清她出现的理由。 可这算什么事呢? 住着他的屋,吃着他的饭,穿着他的衣,还睡着他的床,他招谁惹谁了,摊上这个讨厌鬼。 想轰他走吧,胡少爷撂狠话了,要是敢赶他走,他就扒拉着周家的门板一哭二闹三上吊,嚷得所有人都知道他周秦是个始乱终弃,嫌贫爱富,吃干抹净不负责任的现代陈世美。 周秦一听这话就一个头两个大,他真搞不懂胡凤花这个贵少爷怎么懂这么多市井下三滥的招数。但他知道,胡少爷是说得出就做得出的主。脸皮对这种渣人来说,那就是个屁。从小到大,他就是个能让所有人不痛快的惹祸精。 想来也是,胡少爷红尘风流债那么多,那些个女的哪一个是好打发的?这方面的经验,他确实要多少有多少。 怕了胡少爷的下三滥招数,周秦决定暂时退让,等忙完了人口普查,再跟他计较。总不能真金屋藏娇一辈子,他就一个破屋,胡凤花也不是那个娇,八竿子打不找的人怎么能凑一块,想想都一身鸡皮疙瘩。 这么一想,他索性就由着胡凤花折腾。 每天回到家,屋里有个活人答应,也总好过黑漆漆冷冷清清。 既然周秦沉默了,那胡少爷就住的更心安理得。 然而周秦想错了,胡少爷不是不折腾,他这几天主要还是折腾不起来。 这不是那个来了么。 胡少爷前世是个大老爷们,那里知道这个来了是这种别扭的感觉。那电视上广告吹的天花乱坠,什么左动右动都不用担心,什么绝不侧漏,绝不后漏,什么一夜安心到天明,什么干爽舒适最贴心,却是骗人的。 一天到晚夹着块湿哒哒热乎乎的东西在那种地方,还干爽舒适,还安心到天明,见鬼去吧。 他在床上躺得跟个僵尸似的,第二天还是侧漏后漏就差没前漏。哦,有一次还前漏了,他睡迷糊了趴着,结果第二天一起来,傻眼。 还有那腹胀的感觉,整天就跟憋着个屁似的,要放不放,难受死了。 好险没痛经,不然够呛。 胡少爷是个求知欲很强的孩子,从来不打没准备的帐。以前泡妞时他也是做好调查工作,有的发矢。所以这一回他也百度了许多关于女性生理期的知识,还注册了一个女性论坛,跟一些姐姐妹妹们讨论交流。人家告诉他晚上睡觉可是一个大难关,要准备好多种工具。为了避免洗床单,需要这样那样多种准备。 胡少爷一翻经历下来,由衷的感叹,当一个女人可真不容易呐。 所幸,三四天之后,胡少爷的流量少了,开始用护垫。 闭关到第五天,胡少爷终于憋的受不了,开始要折腾。 正愁找不到由头,天公作美,突降大雨。于是乎,胡少爷准备表现一下自己作为女朋友的贴心,要去给周秦送伞。 他就跟小学生出去郊游似的,在屋子里捯饬的鲜活水亮之后,扭着屁股拎着雨伞,千娇百媚的出门了。 第十八章 重逢3 公交车开的慢,胡杰的烂尾跑车跟在后面憋屈死。可他又不敢超车,怕暴露。其实怕个鸟啊,公车里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胡小姐放眼望去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人,哪里看得到。 要说人长得靓就是占便宜,公车上那么多老少爷们,上个抱小孩的让个坐拉长着脸推三阻四的,上来一个大美女,娇滴滴的看着你一笑,座位就让出去了。 只是身为美女就要有被围观的觉悟,好在胡小姐前世就是不怕围观的,看的人越多他越得意。 除了大老爷们们给的欣赏目光,当然还少不了大姑娘小媳妇们给的白眼和飞刀。可惜胡小姐脸皮厚的跟城墙似的,扎不透,扎不痛。 他还在那里得意洋洋的卖弄自己的俏脸,哪曾想已经被人咬住了尾巴。 到了站头,司机师傅还特别给她停了超长的时间,好让这位被围观的大美女慢慢的挪出来,袅袅婷婷的小车。 胡杰则跟做乌龟似的,把车停的老远,伸长着脖子眯着眼看。他有点近视,平时为了好看和方便硬是不戴眼镜,这会雨幕朦胧,一切都跟拢着纱似的,看的忒费力。 他怕把人给看丢了,脑袋左晃右晃,恨不得伸出挡风玻璃外面去,却又怕雨淋。那缩头缩脑又贼兮兮的模样,哪里还有船王继承人的豪气,十足的可笑猥琐。 在后视镜里不小心瞧看自己那猥琐样,把胡杰给郁闷的,狠狠一捶方向盘。结果好死不死把喇叭给按响了,吧啦吧啦的叫唤,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儿有个偷窥的。 胡杰吓得脸色发白,万幸胡凤花没有转头到处看。 胡少爷心无杂念,撑开伞慢吞吞开始走路。 他到底不是个真女人,走起来很刻意。但因他底子好,这刻意看在别人眼里就像是故意的。紧绷着的小腿肚颤颤巍巍,大腿一跨,屁股一扭,小腰一摆,胸就跟着一挺,细细的脖子轻轻的摇,头发也跟着左右晃,整个人就跟风里摇摆的花枝似的,别有一翻滋味。 可见美女就是美女,作怪也好看。 这样标致的大美女走在路上,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可惜今天天公不作美,风吹雨打。路上开车的爷们一个个都恨不得把这位娇娇拉进自己车里,真舍不得她受着罪。看她受罪,大伙都难受。 但胡小姐不在乎,他微微笑,扬扬手,甩开一个又一个搭讪的男人。管你是宝马还是奔驰,管你是帅哥还猪哥,统统不要。 他就爱雨打风吹,潇洒。 标致大美女一步步,慢吞吞来到县政府,径直越过大门进去,压根不鸟管门的保安。 保安也不敢拦她,太标致的美女,吓人呐,谁知道是里面大官的谁,这种美女惹不起的。 胡少爷就这么面带微笑,一扭一摆旁若无人的杀了进去。 所谓满身贵气其实并不是板着脸仰着小巴拿鼻孔看人,那叫摆架子没礼貌。真贵少爷未必时时冷眼看人,大多数时候反而特平易近人,面带笑容,言谈举止也很礼貌温和。只是这种温和带着一种看不见却感受的到的疏远和隔离,仿佛无形中就拉开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让旁人自惭形秽,黯然伤神。 虽然如今胡少爷穿着一身的地摊货,但他还是一身贵气的戳在那儿。面对这个笑眯眯看人的标致大美女,里面一干县领导心里都有点发憷。 这谁啊?上头来的?卧底?暗访?这也有点太让人摸不着头脑了吧。 末了,这位大美女脆生生开口。 “请问,周秦是在这儿工作的吧?我找他有事。” 找周秦的?有事?什么事? 没人敢问,赶忙的把人找来。 周秦正在档案室里翻老档案吃了一嘴的灰,有人急吼吼神秘兮兮的来找,说什么有贵人找他。 什么贵人?莫名其妙的。 走到了一看是胡凤花,眼睛都快吐出来,登时就指着他喝斥。 “你来干什么?” 嗬,小子你够胆哈,敢冲着贵人大吼大叫,难怪你只能蹲冷角衙门混饭吃,太不会看眉眼了。 众人暗自摇头叹息。 见到了周秦,胡凤花眉眼一弯,小嘴一咧,撒开她十个水葱似的手指,娇滴滴扑过去。 “小秦,我来给你送伞,开不开心?意不意外?” 看着她扑过来,周秦克制着把她扇出去的冲动,退后一步想躲开。 哪里知道背后早有人出卖了他,伸手将他往前一推,正好迎上去,直接和胡凤花抱了个满怀。 那八爪鱼立刻将他捆住,粘牢。 “讨厌啦,不要这么热情嘛,我会害羞的。” 周秦那个呕啊,死命拽她。 “放手,胡凤花,不要在玩了。你给我放手。” 有好事者一看这黏糊劲,明知故问。 “小周,这位是谁啊?给大家介绍介绍。” 胡凤花这个顺杆往上爬的,立刻甜丝丝的答话。 “大家好,我是小秦的女朋友。我家小秦承蒙大家照顾了,谢谢。我姓胡,叫胡小花,大家叫我小花就好了。” 姓胡,叫小花,名字也太俗了。但美女就是美女,美女叫小花,那就是可爱,俏皮,果真跟朵花似的,名副其实。 人靓,嘴甜,众人好感度激增。 按说女人看女人第一印象不会好,尤其是看到漂亮女人。但谁让胡凤花前世是个花花公子,女人堆里打滚的主,一开口一伸手就能搭着女人那条最软弱的脉搏。 这个姐姐的皮肤好好,那个阿姨选的丝巾好别致,他知道自己长得太标致,有他在,夸别人长得好看那就是蹩脚的谎言。可要夸女人一点好,不用老在漂亮上打转,可做文章的地方多的是。 区区小事,难不倒胡少爷。 眼看着胡凤花转眼之间就和科室里的老姐姐小姐姐们混成一堆,周秦真是后背脊猛冒冷汗。再搞下去,估计明天就该有人问自己什么时候结婚了吧。 不行,不能再让这个混蛋继续搞乱他的生活。必须马上让他离开,现在就离开。 他蹭的上去,一把掐住胡凤花的腰。 那地方刚巧是胡少爷的敏感带,猛被掐一下,胡少爷立刻啊的叫一声,人就软了,呼的就靠在周秦身上,脸都红了。 旁人不知道,还问。 “咦,小花你怎么了?” 周秦也不解,瞪他。 他红着脸,微微吐气,细声细气的摆手。 “没事没事,晕车,我有点晕车。” 一边说一边还耷拉下脑袋,跟做错了事的小学生似的。 “哟,晕车了呀。哎呀,小周你快扶着她到窗口吸点新鲜空气。这时间也差不多了,等小花感觉好点,你就直接下班送她回家吧。”主任大妈大手一会,干练指挥道。 “主任,那个档案。。。。。。。”周秦心里还惦记着工作。 “档案迟一天弄好上面也不会死人,没事。快快,带小花去窗口那儿,你看她脸越来越红了。”大妈催促道。 周秦低头看看脸红的跟番茄似的胡凤花,满心狐疑的扶着他去窗口,凶巴巴开口问。 “你搞什么?那儿不舒服?” 凶归凶,他心里还是不希望胡凤花有什么三长两短的。 胡少爷靠着周秦,小口小口的吐着气,摆摆手。 “没事,哎,大姐说你可以下班了,咱们回去吧。” “什么咱们?我告诉你,胡凤花,你别玩的太出格。这是我工作的地方,你别太过分了。你到底想干嘛?我警告你,你要是。。。。。。” 他叨叨叨说着,因为怕胡少爷折腾,手里还死死掐着她的腰。结果他越掐,胡少爷就越软的没劲,跟泡足水的面条似的要往下掉。 胡少爷也急了,伸手拽住他的手,仰头可怜巴巴的望着周秦,软绵绵的开口。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不折腾。你。。。。。。你快放手。你,你捏疼我了。” 也不知是真疼还是假疼,反正胡凤花这么说着,眼睛里还真冒出水来,含着,波光盈盈。 眼含秋水,娇声莺语,说的就是眼前这幅场景。可惜这无边风月,周秦是一点也接收不到。他还以为胡凤花真被自己捏疼了,刚想放手,但心里又提防他使坏,于是索性架着她往外走。 “走,我们到外面说去。” 胡少爷此时哪里还有反抗的力气和心思,脉门被捏着,一团水似的被架出去。 转到外面偏僻的走廊里,周秦手一放开,胡少爷就跌跌撞撞的退开几步,背靠着墙壁喘气,一声不吭。 他这幅样子,周秦心里有点不忍,但又觉得他是装模作样,冷眼看着不动。 深吸了几口气,胡少爷一脸的番茄红这才缓缓褪去,脸色恢复如常。 刚才的感觉实在太突然,太刺激了。上辈子他是个男人,男人的感觉和女人的感觉那就是两套系统,完全不一样。当男人的时候他为了追求刺激到处泡妞,享受那种鱼水欢乐。他一直以为这就是人世间最高的刺激,却不料原来还有比这更刺激的。 仅仅只是被人掐了一把腰而已,就能让睡遍花丛,识尽风月的他立刻缴械投降,招架无力,这是什么样的感觉? 难道说这就是女人的感觉? 可不是说女人的感觉总是姗姗来迟,即便来了也不会如潮汹涌。好吧,刚才那感觉虽然刺激,但确实不凶,只是让人绵软无力,招架不住。 虽然懊恼,但并不讨厌,感觉还挺特别。 他上辈子就泡在这点事上,原以为没了男儿身,这点事业就算彻底没戏了,哪曾想,女人有女人的妙处。这么一看,好像还能重操旧业,再接再厉。 胡凤花发现了新大陆,就靠着墙壁低着头自己捉摸,心潮澎湃,思绪万千。 周秦以为他少爷脾气上来了,在作姿拿乔。皱起眉越发瞧他不顺眼,想嘲讽他几句吧,又怕搭了话对方越发来劲。 这心思正左右纠结的时候,胡少爷那边想通了,想好了,神清气爽,秀发一扬,抖了抖手里的雨伞,招呼道。 “给你伞,小秦,咱们回家吧。” 他雨过天晴,转眼跟没事人似的,又让周秦心里不是滋味。 这是怎么了?翻脸跟翻书似的。 “你刚才怎么回事?真晕车了?”他皱着眉问。 “嗯,晕车,没事了。”胡凤花嗯一声,一脸的坦然,好似他刚才真晕车了。 信他有鬼,周秦满心狐疑,可又觉得多说就会多错,多问就会多事,只好憋着。 那头胡凤花已经懒得理他少男情怀总是湿,早已经撑开伞迈步出去。周秦只得也抖开伞,跟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来,刚到路口还没到公车站的时候,一辆破了尾灯的跑车呼的冲过来,拦腰堵住道路,拦截住。 不消说,这以为半路闯出来的程咬金,自然就是胡杰,胡大少。 胡杰守在县政府门口半个多小时了,生怕胡凤花从那个地旮旯缝钻出去了,再也找不到,正愁的跟热锅蚂蚁似的,可巧这小两口就出来了。 他不敢在门口堵,怕他们又跑进去。等两人走出来了,到路口了,一鼓作气冲上去拦住。 顾不得外面的风雨,他推开车门探出身去,喊了一声。 “胡凤花!” 被蹿过来的车吓了一跳,胡凤花正惊魂未定,突然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字,就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声。 “谁叫我?” 一抬头,就看见胡杰。眉头一挑,好看的菱角嘴缓缓翘起,慢悠悠吐出一句。 “哟,大哥,原来是你。” 他一脸没事人的模样,让胡杰心头一把无名火。 这几天,他纠结的睡不着,人都跟吸血鬼似的了。那戴维德还在医院里,后脑勺还贴着胶布。那赵小川还请了私家侦探,正拿着PS过的照片满大街找人。这一切都是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眼前这位祖宗。 可他倒好,这么轻松,这么自然,被抓到了还这般悠闲,跟没事人似的。 这心也太宽了,不,不是心宽,他这是没心没肺。 “折腾够了没有,够了就跟我回去。”胡杰说。 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肩膀,还迷住了他的眼睛,凉嗖嗖的雨水还不住往他脖子里钻,难受急了。可这一切都不及心头燃烧的怒火,翻腾着,冒出滚滚浓烟,黑压压的各种埋怨。 都是这个人的错,都是眼前这个人的错,这一切都是他胡凤花的错。 他到底想怎么样?他到底要怎么样? “回去?回哪儿去?回去干嘛?”胡凤花抬起手,吹了吹,慢条斯理问道。 十指纤纤,跟水葱似的,特别好看。她唇形也好看,饱满的菱形,涂了果冻色的唇蜜,真跟个果冻似的。一抿,一吹气,特有风情。 然而这诸般色相在胡杰眼里那都是浮云,谁让对方知根知底呢。知道她内在就是个滥情花花公子,渣人一个,再好看也是妖孽。 “回家。你这样到处论跑,总不是个事。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说,不需要用那种过激的手段。我是你的大哥,我会照顾你。”胡杰沉着脸,任由雨水在脸上淌的跟面条似的,硬邦邦说道。 胡凤花听了哼哼一笑。 美女笑起来那真是千树万树桃花开,她长得那么标致,嘴唇又好看,还是桃花眼,脸颊上无独有偶还留着那个酒窝,笑起来那真跟放了十来斤蜜糖似的,又甜又软又香。 可惜眼神太招人厌,招人憎,跟看狗屎似的。 “回家?我还有家可回吗?我要是真回家了,大哥你不是更困扰?”她嬉皮笑脸的说着,眼神如针,冷冰冰的往人身上扎。 一听这话,胡杰眼睛眯了眯。 这个弟弟,还真不傻。 这下,他绷着的脸放松,嘴角还诡异的翘起,哼哼笑了一声。 “好,看来你明白的还挺多。我以前小看你了。” “别,大哥,别夸我。我懂得不多,但该懂的刚好都懂。”胡凤花也笑,眯着眼,跟两湾月牙泉似的,水汪汪凉嗖嗖,好看却不亲近。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既然对方是个明白人,那胡杰也懒得再虚伪,直接开门见山。 胡凤花眼珠子转转,抿了抿嘴,转头面向周秦。 “小秦,今儿个运气好,咱们有顺风车可搭,正好剩车钱。来,坐坐我哥的跑车,进口的,可高档了。可惜啊,还不如我车库里的那几辆。我这个哥哥啊,对车没研究,瞎买。” 她说着,伸手就走过去拉开车门,招呼周秦上车。 周秦看看她又看看胡杰,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他能感觉到胡凤花和胡杰之间那无形的张力和冲突,所以虽然不喜欢胡凤花自作主张拉他下水,但还是勉为其难的走过去。 他一靠近,胡凤花就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握的紧紧的。 周秦暗自叹口气,认命的上车。 见他上去了,胡凤花这才收了雨伞,作姿作态的也上了车。 等车门关上,胡杰咬了咬嘴唇,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也钻进车里,嘭的关上门。 倒车,掉头,踩油门,车子飞似的滑了出去。 第十九章 谈判 胡杰的车就停在那幢老楼前,银灰色的豪华跑车和斑驳老旧的大楼格格不入。 周秦被胡凤花打法走,这等豪门恩怨,兄弟谈判的家族丑事还是不劳外人围观的好。胡少爷虽然脸皮厚,可还是有底线的。 周秦虽然对胡家兄弟的谈判没什么兴趣,但内心隐隐还是有点担心胡凤花,所以时不时在窗口探出头去看,好似生怕一个不留神,这位大少爷就会被他哥哥吃了似的。 对这种老母鸡似的担忧,周秦有所不齿。那又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家伙,何必这么关心?再说了,那到底是亲兄弟,难道还会真吃了他?这种到处给人添麻烦的少爷,还能早点被家人领回去的好,自己也落个清净。 但万一。。。。。。 他又探出头去,龟毛的张望一下。 车还在,雨还下,天色渐渐暗了。 这两人到底谈什么?要谈到什么时候去? 还是先做饭吧,吃饭皇帝大,难道为了这两个有钱少爷,他还饿肚子去。 周秦皱着眉,叽里咕噜的咒骂几句,淘米洗菜,开始做饭。 楼下的车里,雨点啪啪的打,隔着玻璃,听起来闷闷的。里面也很闷,胡杰阴着脸,跟外面天气似的,一声不吭的脱掉湿透了的外套,伸手将空调开高几度。 被热风一熏,胡凤花伸手打个哈欠,眼角有点耷拉下,十分慵懒。 胡杰用面纸擦着脸上的湿气,眼如鹰隼,沉着脸打量这个不是弟弟,也不是妹妹的亲人。 打从把这死人弄活就是个错误,现在是越做越错,越错越做,左不是右也不是。 人死了,难受。人活了,更难受。人丢了,难受,人找到了,还是难受。 该拿他怎么办才好呢? 抓回去关起来?又不是个动物,大活人,会蹦会跳会跑会走,怎么关? 不管他,又不行。鬼知道她会折腾出什么来。 早知道这么麻烦,弄出来干嘛? 可千金难买早知道,天底下没有后悔药。 自作孽,自己受。 谁让他是这妖孽的哥哥呢。 脸擦了半干,可雨水顺着脖子一直淌到了后背脊,衬衫湿透了,黏着皮肤那感觉就跟贴了一层透明胶似的,难受。可他不能这会脱了衬衫擦,眼前这个可是货真价实的女人,虽然内在是男的。 哎呀,麻烦,头疼,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摊上这档子事。 越想越觉得丧气郁闷,胡杰的脸耷拉下,越发阴沉。 “你到底怎么想的?说吧。” 和热腾腾的空调想比,这位哥哥的话语真冷如冰霜。好在这里也不需要演什么攒人热泪的亲情洗,开门见山也有好处。 “我要钱。”胡凤花也不玩虚的,直接开口。白生生的嫩手掌一摊,伸到胡杰面前。 “要钱?”胡杰愣一下,捏着一张皱巴巴的面纸瞪眼。 “要钱。人生在世,吃的穿的用的住的,哪一样不要花钱?我现在可不是胡家少爷了,签不了支票,那不到钱,我吃什么用什么穿什么?” “你可以去工作,去赚钱,一个大活人,自食其力不好吗。”哼一声,将手里的面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胡杰讥讽道。 胡凤花不以为然,耸耸肩,往前一凑,靠近。 “自食其力?那我出去卖好不好?你看我这条件,一定能赚不少钱。”她笑眯眯说道,侧着脸,眯着眼,还恬不知耻的用手托了托自己的胸,把傲人的资本全摆出来。 胡杰心里一阵翻腾,这臭不要脸的,怎么会是自己的弟弟? “你就不能学点好?”怒喝,伸手要把她推开。 哪知胡凤花存心要他难受,把胸一挺,迎上去,结果胡杰一掌就按在那34C的傲人资本上。 那软绵绵的触感,让胡大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懊恼的嗷一声叫。 “你发什么疯,有病啊。”他咒骂。 而那始作俑者的胡凤花也没落着好,她只想着让胡杰难受,却不了他手劲太大,这一推着实让她胸口一疼。于是软绵绵哎呀一声叫,往后倒。 “你有病啊,我现在是个女的,你用这么大手劲,想杀了我啊。”胡凤花也骂,一边骂一边揉胸口。 能杀了她就好了,一了百了。 胡杰瞪着她,想到自己的手刚才摸到了她的胸,就恨不得剁掉自己的爪子去。那触感,太腻味了,跟真的似的。 靠,就是真的,可那种东西怎么能长在胡凤花的身上?怎么能? 怎么能?就这么能。这妖孽还是他自个弄出来了。 造孽啊,造孽,一个头两个大。 这妖孽今儿个敢这样对自己的大哥,明儿个就不知会怎么出去乱搞。看来也只能圈养起来,免得她出去败坏胡家的名声。 “跟我回去,我给你钱。”他深吸一口气,说道。 “回去?回哪儿去?大哥你肯让我回家?”胡凤花笑笑,意味深长。 胡杰冷哼一声。 “你说呢?我会给你找个地方住,还会给你钱。” “给我地方住,还给我钱?大哥,你这算不算包养我?”听了这话,胡凤花笑得越发意味深长,慢悠悠说道。 包养?胡杰简直要吐了。 这TM是人说的话么?什么包养,他这叫花钱消灾。请神容易送神难,妖孽也一样。 “你别胡说八道。说到底你还是我弟弟,我总要管你。”胡杰愤愤说道。 “弟弟?管我?大哥,不必这么虚伪吧。” “你想听不虚伪的也行,你乖乖的,我放心。我不介意花钱消灾,只要你听话。” “要我听话,当初你们就不该把我弄活。” “是,我也后悔把你弄活。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总要有个地方住,我给你提供总比你自己去找要方便。而且我还可以给你钱。” “这么说我还应该谢谢大哥你咯?” “不必。” “放心,我也不会。” “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不会和你走的,要靠你们,我跑路干嘛?既然跑了,再回去,这不是多此一举嘛。”胡凤花手一摊。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没兴趣和你争,也没能力和你争,所以你不必那样防着我。” “你有这个自知之明自然最好,省的我麻烦。”胡杰哼一声,语气轻蔑。 “可我不争胡家的财产不代表我什么都不要。这年头,亲兄弟也靠不住,只有钱最牢靠。所以啊,我只要钱。大哥你放心,只要有钱,我绝不会给你找任何麻烦。”胡凤花嬉皮笑脸,直起腰凑过去,伸手作势要拍他肩膀。 胡杰厌恶的避开。 “我倒是不怕麻烦,只是你要想清楚给我惹麻烦的后果。” “是是是,我哪敢跟大哥你斗呀。好了,言归正传,咱们还是谈钱吧。谈感情就太伤感情了。”胡凤花不以为然,笑眯眯收回手。 “你要多少?”胡杰问。 “先给个500万吧。”胡凤花伸出五个手指头。 “你做梦,最多给你5万块。”胡杰直接哼一声,否决。 “5万块?大哥你也太小气了吧。5万块能干什么?都不够打发叫花子。”胡凤花听了立刻瞪大她那双好看的凤眼,鼓起腮帮子。 人标致,生气的样子都怪好看的。 可惜面对胡杰那就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好看也是白好看。 “我打发叫花子只用一块钱。5万块,要不要,一句话,不二价。”果然,他胡杰冷哼一声,讥讽道。。 “大哥,你太抠门了吧?胡家几百亿的加长都归了你,合着我就只落个5万块?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公平?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公平。你现在已经不是胡家二少爷了,就不要在惦记着以前的日子。” “我哪敢。可5万块也太少了。”胡凤花摇摇头。 “你就值这么点。”胡杰毫不客气的贬低她。 胡凤花瞥他一眼,见胡杰不是说笑,眼珠子咕噜一转,改口。 “好,5万就5万。现在就给钱。” 说完,再次伸手,摊到他眼皮下。 胡杰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同意了,一时有点愣住,总觉得她要使诈。 “你同意了?” “嗯,快点给钱,我要现金。”胡凤花晃了晃手掌。 胡杰皱皱眉。 “好,我这就让人给你去取钱。只是我希望你明白,拿了我的钱,你就必须永远离开胡家,不许和爷爷,爸爸,妈妈见面,不许和任何人说起你是谁,不许再打胡家一丝一毫的主意。你不再是胡凤花,永远也不会是。” “行,快给钱。”她再次爽快答应。 她越爽快,胡杰心里的不安和疑虑就越大。 “你真的答应了?” “当然是真的,快给钱。5万块而已,你堂堂船王家大少爷,磨磨蹭蹭龟毛那么多干什么呀。当年小爷我随随便便一晚上就能打赏出去十几万,眼睛都不眨一下,哪像你这么多废话。大哥,你这样不行的,太没有派了。你现在可是身家几百亿的豪门大少,做事说话要有派一点呀。几千几百万,眼睛不眨的,到我这儿,5万块就嘚嘚嘚这么多废话,太丢份了。”胡凤花不耐烦的数落。 胡杰懒得和她耍嘴皮,人人都那样,那谁来赚钱?真当胡家的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摸出手机打电话给会计,取了5万块现金,装在袋子里扔给胡凤花,跟打发叫花子似的。 胡少爷抓起袋子,也不看,爽快的告辞。 “OK,钱到手,那么,拜拜了,大哥,有空再联系。” 说完,直接推开车门,走人。 胡杰看着她把装着钱的袋子顶在头上挡雨,捏着伞踮着脚一蹦一跳跟兔子似的蹦进了楼道里,消失。 因为下雨,天黑的比往日都早,夜幕压下来,沉甸甸的。 阴暗的楼道,以及里面的胡凤花,就像是妖魔鬼怪似的,会随时跳出来吃人。胡杰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厌恶,还是害怕,立刻发动车子掉头走人。 找到了胡凤花,用钱暂时稳住了对方,这样的结果却并不让他感到轻松。相反,他内心的不安越发重了。 也许从一开始他们就做错了,压根就不该把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再给弄活过来。现在这个错误越滚越大,而想要修正这个错误,却总是错上加错。 可不管怎么说,他找到胡凤花了。只要这个人还在眼皮子低下,总能相出办法来解决。更何况,她毕竟只有5年的生命,这个麻烦不会困扰他们太久。 但现在他所考虑的问题是,这个麻烦是否还需要继续成为三个人的麻烦? 胡杰突然有了一种想法,他不想把找到胡凤花这个消息告诉赵小川和戴维德。至少现在还不想。虽然他对胡凤花说她已经不是胡家人,但说到底,这个女人身体里存在的那个灵魂,还是胡凤花,是他的亲弟弟。 戴维德和赵小川对胡凤花的态度,他是清楚的。他不想让这两个家伙那样糟蹋自己的弟弟,虽然这个弟弟真的很讨厌,但再怎么说也是胡家的人,轮不到别人来糟蹋。 可这样一个大活人,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他不可能藏着她一辈子。 怎么办?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这个胡凤花,这个弟弟,可真是个麻烦,一个他自找的麻烦。 第二十章 胡小姐的诡计1 想用5万块钱就打发掉胡少爷?这当然是做梦。 胡凤花之所以接受这5万块钱不过是一个权宜之计,有钱总比没钱好,逼得急了,万一连这5万都不给了,那岂不是更糟。 只要她胡凤花还或者,他胡杰还活着,总有办法弄到更多的钱。 更重要的事,此一役让胡凤花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胡杰其实是个面冷心软的人。所谓亲情,是这位大哥难以拜托的束缚。虽然他讨厌她,但他不会不管她。 慢慢磨吧,总有办法叫这位大哥多吐出些钱来的。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是个持久战。 胡凤花拎着那一袋子钱小跑着上楼,比起弄钱磨胡杰,她心头还有更重要的事呢。 周秦为她留着门,防盗门虚掩着,灯光透出来,仿佛一盏路灯,给迷途中的人指航。 胡凤花这条激流中的小舟,嗖一下就蹿上去,从门缝里钻进去。 一进门,就闻到香喷喷的饭菜味。胡少爷叹息一声,随手就把那包钱扔在电视机柜台上,不客气的蹿到饭桌前,拉开凳子坐好,等着开饭。 周秦端着汤从厨房出来,她干坐着。 周秦盛了饭出来坐下吃,她还干坐着,还不解,眨巴眨巴眼看他。 “你怎么只管自己吃?我的呢?” 周秦有点小动气,砰的一声把碗一摔。 “要吃你自己盛去,还当自己是大少爷呢。” 胡少爷瞥眼。 “盛个饭又怎么了?好歹我也是客人,你就这么待客?” “客人?有你这种强来不走,白吃白住的客人吗?你当我这儿是什么地方?旅馆还要收费。”周秦哼一声,端起碗,自顾自扒起来。 胡凤花切一声,伸出一个手指头点点他。 “瞧你这小气劲,跟我个还真像,不是做大事的料。你们男人呐,小气起来,真连女人都不如。” “是啊,我们男人小气,就你这娘们大气。”周秦嘴巴也毒,头也不抬,慢条斯理嚼着饭粒回嘴。 可胡凤花什么人,那脸皮多厚,哼哼一笑,站起身,当仁不让。 “那是,我胡凤花可不像你们这样。我做男人的时候大方,做女人了也一样大方,才不像你们这样小气。好了,小家子气,就知道心疼你这点菜钱饭钱,多大的出息。得,你胡少爷我可不会赖你这点小钱,来来来,我付钱还不成。”她说着,用手指头勾过电视机柜上那个塑料袋,掏出一匝扔到周秦手边。 周秦瞥了一眼,那一匝钱还包着封条,不必数也知道,是整一万。 “哪儿来的?”他仰头,皱眉问道。 “反正不是偷来抢来的,你怕什么?钱还咬你手啊。拿着吧,够小爷我的饭钱菜钱水电钱了吧?去,给我弄碗饭来。”胡凤花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又一屁股坐下,翘起二郎腿,坐着等饭吃。 周秦冷哼一声,把那一匝钱扔回到她跟前。 “在我这儿,想吃饭就自己动手。” “你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别扭,我不给钱,你赖我白吃白住,给你钱了,你又不要。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干嘛?我就想问问你胡少爷什么时候滚蛋。你把我的生活搞的一团糟,我就弄不明白,我这儿有什么好,你非赖在这儿不可?你干嘛不跟这你哥一起滚蛋,回你那有钱有势有福享的胡家去。走的远远的,给我这小老百姓一个清净。”周秦嘭一下摔碗,脸一沉,眼一瞪,发火了。他也不知怎么了,好似刚才咽下去的不是饭粒而是枪子,火气十足。 他一发火,胡凤花就蔫了,站起身往厨房走,讪讪开口。 “干嘛。不就是让你盛个饭而已,说这么一大堆干什么。好了好了,我自己盛还不行,真服了你了。盛个饭也能发火,你更年期啊。” “你说谁更年期?”周秦站在饭桌那儿追着问。 “我。。。。。。我说隔壁大姐,她更年期。”胡少爷决定不吃眼前亏,赶紧改口。伸手狠狠往饭锅里铲了两勺饭摁进碗里,就当是摁周秦的脑袋。 周秦还在那儿气鼓鼓的,瞪着眼看着胡凤花端着碗出来,坐下,低头扒饭。 胡凤花扒了几口饭,仰头看他。 “你不吃?” 周秦皱眉,哼一声,坐下,端起碗吃饭。 这下两人再也不废话,各自扒饭,一时饭桌前除了筷子碰碗盘的声音,就再没有其他响动。 吃完饭,周秦在厨房里洗碗,一边洗一边自我检讨。 虽然胡凤花那个少爷脾气很讨人嫌,不过刚才为了盛饭他发那么大的火也不应该。但这还是的怪胡凤花,谁让他那钱砸人。好在胡凤花一贯认错态度好,可能也是皮惯了,苗头不对就认错,总让他有火也发不下去。 但既然她知错就改了,那他也不能总这么纠缠下去,应该放开了。 周秦在厨房里批评与自我批评,为一点小事纠结。胡凤花却早已经忘却了饭桌上的一切,开始全身心投入到她的新冒险上。 她霸占这周家的小洗手间,洗白白。 她决定要开始享受做女人的快乐,目标就锁定在厨房那只纠结着的小公鸡身上。 目标锁定周秦的理由很简单,他很干净。 周秦的感情生活很贫瘠,谈过的女朋友只有三个。前两个都是少年纯纯爱,就牵个小手,撑死了亲亲额头,连二垒都算不上。也就大学里那个谈了两年多才上了本垒,还是对方主动,把周秦给灌醉了霸王强上弓给办了,才算结束了这只小公鸡的童子身。可惜,也好景不长,很快那女孩子就找上更好的,把他给蹬了,好到处跟人说他这人很闷,没趣。不光生活没趣,那方面也没趣。 周秦还傻乎乎的要向对方负责,却不知道对方是久经情场的老手,不过玩玩而已。当时胡凤花就不看好这段感情,菜鸟对上情场老鸟,注定要被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虽然周秦在感情上很闷,但闷也有闷的好处,至少干净。 这年头,出去乱搞风险很大的。谁知道外面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身上有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病,万一给传染上了可怎么办。 享乐的前提必须保证安全,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当然,童子鸡的最大缺点就是缺乏技巧。但是技巧这个问题对胡凤花来说完全没有压力,他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百科全书。 周秦的不足,他可以补足。 教导一只童子鸡进步,也是很有成就感的事。 最大的困难是如何让周秦就范,他思想道德包袱太重,又知道她前世是个男人,轻易不会妥协。 不过胡少爷高杆就高杆在,他前世是一个男人。他是男人,所以他知道男人最脆弱的神经在哪里。正因为他是一个久经风月的男人,所以更知道怎么做能让那人那根脆弱的神经崩断。 童子鸡想跟黑山老妖斗,早得很呐。 小秦秦,为了本少爷的性@福,你就舍身成仁吧。 第二十一章 胡小姐的诡计2 洗手间门一开,一股喷香湿热的水汽弥漫而来,小屋里顿时充满了那种沐浴后的芬芳,甜甜的香喷喷的。 这沐浴液是单位里发的统一福利用品,选购的大姐可不管什么新潮不新潮,逮着个叫得出名字的就买来。全县政府男女老少都一个样。 周秦一直不大喜欢用这款沐浴露,太香,太腻。洗过之后整个人滑溜溜的,总感觉没冲干净。他宁可用超市里四五块钱的香皂,洗完了舒服。 这沐浴露摆在浴室里平时他不用,摆着当空气清醒剂,一直很落落寡欢。今儿个可找到有缘人了,腻味对腻味。 一想到那变成了女人的胡凤花带着一身这香味从里面出来,周秦就说不出一股浑身上下的不舒服。就跟一个狐狸精从浴室里跑出来似的,又诡异又迤逦。 还真是迤逦,瞧瞧她穿的那一身。 还是他那件唯一拿的出手的真丝衬衫,刚刚包到屁股,两条白花花的修长大腿,裸 露在空气中,比日光灯还亮。 花少爷披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用毛巾擦着。 周秦眯了眯眼,认出那毛巾就是自己的擦脸毛巾,气就不打从一处来。 谁给她的权利乱用别人的东西?再说了,他不是给她买了新毛巾。 胡凤花瞥见他埋怨的眼神,切一声。 “我的毛巾湿了,用用你的怎么了?瞧你那小气劲,以前又不是没用过。” 以前?以前你还带把呢,现在你还有么?周秦心里嘀咕。 把头发擦的半干,胡凤花随意的把毛巾搭在椅背上,晃晃悠悠走进来。 “哎,吹风机在哪儿?我吹吹头发。” “那边。”周秦坐在电脑桌前,伸手一指。 胡凤花切一声,自己动手。 胡凤花转过身去开柜门,背对着周秦。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那柜子比较低矮,她明明可以蹲下来开,可偏偏弯着腰撅着屁股开。 那衬衫说短不短,可说长也不长,将将就遮到屁股而已,这一弯腰,一撅。那下摆就往上拉,露馅了。 周秦脑子里轰一声,下意识想躲已经来不及,看了个一清二楚。 可惜,他想错了。 花少爷很不要脸,但没他想的那么不要脸。花少爷在里面穿了小裤裤,很骚包的桃红色,带蕾丝边,掐着两片白屁股,真跟水蜜桃似的。 周秦那心,就好似坐过山车,忽上忽下,潮起潮落。 受不了这刺激,他终于别转头,面对电脑屏幕。可眼睛盯着屏幕,那脑子里却已经糊里糊涂,乱七八糟跑出来的东西太多,搞得他分辨无暇。 那头胡凤花找着了电吹风,走过来。 香风袭来,周秦跟躲暗器似的往边上猛的一避,扭头瞪眼。 “你干嘛?”低喝。 胡凤花举着电吹风,一脸的茫然。 “插头,在你这边。没电我用嘴吹啊。” 说嘴吹,她还撅起嘴努了努。那两片樱桃色的嘴唇,湿漉漉,粉嫩嫩,跟果冻一样招人。 周秦皱眉。 “那你靠过来干什么?” “不靠过来我怎么插插头?不是你说的么,在这儿得自己动手,不能耍少爷脾气。”胡凤花歪歪嘴,哼一声,不由分说靠近,身手把插头插进插座里。 她手势很稳,下手很快,不想那些女生,插个插头也扭扭捏捏。 周秦一面不露痕迹的避开,一面止不住心想,这家伙,果然是插洞的高手,稳准快,不负盛名。 可这么一想他又觉得自己龌龊了,插个插头也能联想到那种地方,说明他比胡凤花也高尚不到哪儿去。至少此时此刻,他比胡少爷还无耻龌龊。 这心里负担一下就压下来,让他郁闷。 插好了插座,花少爷就一屁股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开始吹头发。 国产的40块钱吹风机,那就是个噪音制造机。一开动呜呜呜又吵又闹,还带震动。 花少爷以前哪里干过这个,左手换右手,前吹吹后吹吹,左吹吹右吹吹。在边上扭来扭去,就跟捉跳蚤的猴子似的。 那呜呜呜的噪音,伴着一阵阵熏香热风,偶尔还有甩出来的冰冷小水珠,吵闹的,芬芳的,灼热的,冰冷的,各种干扰,各种刺激。 还有那扭来扭去的胡凤花,颦眉,撅嘴,瞪眼,胳膊大腿乱飞。 就是快石头,也坐不住,何况周秦这么一个大活人。 “你消停点行不行。”他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喝道。 可花少爷不是吓大的,捏着吹风机把头发一甩,仰起脸。 “我也没办法呀,就这么点线,你让我怎么办?” “你就不能去客厅吹?” “那地方多冷,你要冻死我。” “你就不会多穿点衣服?” “衣服都在洗衣机里呢,要不你的借我?” “。。。。。。” 见对方没词了,胡少爷就理直气壮的继续吹。 呜呜呜,吵吵闹闹。扭扭扭,千奇百怪。 周秦沉默了十秒钟,蹭一下站起,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吹风机。 “你给我安安分分的坐着,别再扭了。” 胡凤花瞥他一眼,脸上表情似笑非笑。 周秦瞪眼。 她立刻乖乖坐好。 周秦皱着眉,抿着嘴,绷着脸,打开吹风机,伸手掳她头发。 他给她吹。 胡少爷是从小享受惯了的,被人伺候那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丝毫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不光没有负担,她还理直气壮的指使。 “哎,那边那边,抓抓,痒。” “轻点轻点,我这是头发,不是尼龙绳。” “哎呀,你离远点,烫。哎,近点,都吹不到了。” 气的周秦恨不得拿手里的电吹风砸她脑袋,直接砸死着妖孽了事。 可虽然这妖孽嘴不饶人,但人还算规矩,老老实实坐着再不乱扭。 吹到七八分干,关了电吹风,停下。 “好了?” “好了。”周秦把手里的电吹风往电脑桌上一拍,没好气的坐下扭头,假装自己继续在看网页。 可以从电脑屏幕的倒影里看到,胡凤花正侧着身曲着腿,在床上用木梳梳头。 不得不承认,她那模样真标致。 那长头发一洗一吹,蓬松的就跟丝线似的,发亮。 牙白色的皮肤,姣好的身段,修长到令人感觉不可思议的腿,还有一颗颗如同珍珠一般圆润的脚趾。 那模样,就如同一个精心制作出来的洋娃娃,还是活的。 真不可思议。 胡凤花死了,胡凤花活了。 这简直像一场噩梦,没有恐怖丑陋的怪物,却有一个漂亮精致的妖孽。 他以为自己偷窥的无人所知,却不了屏幕里那个洋娃娃突然抬起头,对着他妩媚一笑。 那笑跟针似的,扎在他眼睛里,顿时心虚脸红,懊恼不堪。 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周秦像个小偷,偷东西被主人抓了个正着。主人没说什么,他就已经羞愤欲死。 胡凤花对这小公鸡的纠结心里不值一晒,男人就该遵从男人的本能。男人就是视觉动物,看到美女不动心,那除了撒谎的伪君子就是没用的太监。看美女怎么了?看美女那是对美女的肯定。 有那功夫纠结,还不如抓紧时间多看两眼呢。 再说了,会偷看她胡凤花说明这小公鸡功能正常,审美正常,心理也很正常。 正所谓食色性也,她这么一个标致的大美人摆在跟前,就跟一盘大餐似的,不想吃的人才不正常。 只不过小公鸡心理负担太重,她得再推他一把才好。 第二十二章 胡小姐的诡计3 古人说,花为茶博士,酒是色媒人。 哎呀,这个叫古人的家伙怎么说的那么好,句句真理。 这小屋里,花已经有了,就差酒来做媒人。 酒也现成的有,花少爷早就瞄准了,柜子里有一瓶五粮液。据说是周秦老姐结婚的时候留下的,周秦酒量很一般,所以一直放着没喝。 这等好酒,不喝掉太可惜。还是拿来为性@福事业添砖加瓦,这才是功德一件。 花少爷眼珠子一转,跐溜从床上爬下,伸手推周秦。 周秦被她吓一跳,急忙躲开,怕中毒似的。 “你干嘛?” “你才干嘛,躲什么躲,我又不吃了你。”胡凤花切一声,心想,我是等着你吃我呢。 “那你推我干嘛?” “干嘛?用电脑啊。快快,我有重要的邮件要发,让我用用。”胡凤花催促。 周秦瞥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让给他。 想到那小浴室还一团糟,他就低低咒骂几句,决定过去看看情况。 他一离开,胡少爷就飞似的把柜子里的五粮液拿出来,扭开瓶盖,摆好小酒杯。她还把空调打开,房间里弄的热乎乎的,温暖如春。 那边浴室里除了一地的水,到没怎么狼藉。周秦拿拖把拖了拖就了事,等他回来一看,电脑桌已经空了,胡凤花又坐在床上,床头摆了一瓶酒和两个小玻璃杯。 定眼一看,那酒很眼熟,不正是自己放在柜子里好几年没动的那一瓶。 “怎么开了空调?这酒又是怎么回事?”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那边胡凤花靠着被子,翘着脚。长叹一声,脸色阴郁的伸手拎起酒瓶,咕咚咚倒了两杯。 “我冷,开开空调怎么了?我付电费还不行,小爷我有钱。来,小秦,过来陪我喝两杯。” “你搞什么?”周秦走过去,想从她手里夺下酒瓶。 胡凤花躲开,捏起一杯仰脖就灌下去,喝完了,啪一声拍在床头柜上,郁郁寡欢的说道。 “你让我喝吧,我心里难受。” 心里难受?这又是唱哪出? “你怎么了?”周秦把酒杯和酒瓶摞到一边,问道。 胡凤花舔舔嘴唇,表情还是阴郁,耷拉着头。 “今天你也看到了,我那大哥。” “他怎么你了?他不管你?该,就你这种混账弟弟,要我也不管。”周秦哼一声,拉过椅子坐下。 “他给我钱。”胡凤花耷拉着脑袋低低说。 “给你钱?那不正好趁了你的心,有了钱,你就又是胡二少。哦不,现在该叫你胡二小姐了。”周秦语气不善,嘲讽。 胡凤花视若无睹,依然低着头,声音越发阴郁。 “他给我钱,是要我滚蛋,永远不能再回胡家,不能和我老爸老妈还有爷爷见面。我再也不是胡凤花,再也不是胡家二少爷,连胡家二小姐也没得当了。” 听到这一段,周秦脸上的讥讽褪去,神色凝重了一些。 “怎么回事?你哥真这样说?” “难道你以为我说谎?”胡凤花抬起头,挑了挑眉。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知道我不是好人,我也知道我混账。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唯一的大哥。可我没想到,我这个唯一的亲哥哥,就这么对我。” “他不是,还给了你钱嘛。有钱你还怕什么。” “钱?就那五万块?你觉得我胡凤花就值五万块?”胡凤花蹭一下跳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瞪眼暴喝。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周秦急忙解释。 “哈,你是什么意思我明白的很。”胡凤花却哼笑一声,一把将他甩下,故作轻松的摆摆手。 “我么,在你们眼里就是个除了花钱什么也不懂的混账。是,我只会花钱,我混账。可难道这就是你们能这样对我的理由?要审判我,老天爷已经审判我了。我死了,我被人连扎四刀,横死街头。上辈子我做了什么,我都偿还了。这辈子我是清白的,我什么也没做。再说了,是TM我自己要活过来的么?我TM已经死了,死了。”她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大叫挥手。 周秦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是,胡凤花是个混账王八蛋,讨人厌的玩意,死了最好。可正如眼前这个胡凤花说的,上辈子他已经死了,横死街头。无论什么错,他都已经偿还了。 横死街头,想起胡凤花躺在那个阴暗肮脏的巷子里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流光血死掉,他胸口就一阵发闷发疼。 他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他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胡凤花,可又不是。 她是一个清清白白的胡凤花,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胡凤花。 他应该把她和他区分对待。 “好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生气也没用。”他伸手抓住暴怒的她。 胡凤花顺势扑到他怀里,一把将他抱住。 “小秦,我只剩下你了。你恨我也罢,厌恶我也罢,看不顺眼也罢。我都只能相信你了。我大哥这样,他们那样,都不是好人。他们那样对我,我真的很怕。我不知道我还能找谁,还能相信谁,只有你了,小秦。我只有你。” 她抱得那么紧,话语急促,整个人轻微的颤抖,如同一个担惊受怕的孩子。 周秦犹豫了一下,没把她推开,手轻轻落在她背上,拍了拍。 “好了,我不赶你走就是了。你也别太悲观了。你大哥始终是你大哥,他把你弄活了,就说明他还是不希望你死的。他只是。。。。。。。被一些事情蒙蔽了。等他想清楚了,就会接你回家的。在此之前,你可以住在我这儿。只是。。。。。。你。。。。。。唉,算了。算我倒霉吧。” “谢谢你,小秦。说真的,我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别的那些人,我心里其实很明白,都TM是一群豺狼土狗,不过就是冲着我的钱来的。只有你,我知道,只有你是真的。我很讨厌,我缠着你,可你要知道,只有你是真的,我只对你是真的。”胡凤花将他抱得更紧,头埋在他的胸口,闷闷的告白。 周秦说不清这告白是关于友谊还是关于一些其他,这告白给他一种很诡异的感觉,尤其现在抱着自己的这个胡凤花并不是以前那个胡凤花,这让他更别扭。 但就在他想要推开胡凤花的时候,胡凤花却先一步放开了他,很干脆的,利落的,一把放开,然后转身,吸了吸鼻子,一抹脸。 转过身,她又带上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伸手一捶周秦的肩膀,很男人的样子。 “好了好了,不说丧气的话了。我知道小秦你是个好人,我这种混账就喜欢找你这种好人的麻烦。来来来,今朝有酒今朝醉,陪我喝两杯。” 说完,她又咕咚咚倒满酒,不由分说把其中一杯塞到周秦手里。 “我先干为敬。”仰脖就是一杯。 周秦说不出心里是松了口气还是失落,叹口气,勉为其难的也喝了一杯。只是他酒品很差,一杯下去醉倒是没醉,脸立刻就红了。 “哎呀,小秦你怎么还是这样。你这样可不行,这如今想要升官发财就要会喝酒。你一杯就这样,不妙啊。”胡凤花摇摇头,一边数落一边又给他倒满。 “要你多嘴,我又不想升官发财。就算要,也不用你这些幺蛾子招数。”周秦瞪他一眼,不服气。 “这不是幺蛾子招数,这是事实。来,再干一杯。”胡凤花又和他碰一杯,仰脖就干。 周秦吸口气,没她那么豪爽,只是抿了一口,悠着。 胡凤花摇摇头。 “你这样不行的。想要好酒量,就得跟我这样,一口干。小口小口喝,你喝不出那个量来。” “像你那么灌,我早醉了。”周秦切一声。 “不醉几次你怎么练酒量?我说小秦啊,你们都说我是二世祖公子哥,好似我除了花钱什么也不懂。可其实我觉得你才是书呆子,酸秀才。躲在象牙塔里什么也不知道。男人会喝酒,对事业有好处。你呀,是个人才,但就是有些地方脑子太死,得转变观念。”胡凤花点点手指头说道。 周秦看着她,明明一副娇滴滴洋娃娃的标致样,偏偏叉着腿,伸着手,一嘴老爷们的强调,又诡异又好笑。 于是他就笑了,一边笑,一边仰脖把杯子里的酒都喝了。 “哎,这就对了。来来,再来。男人就该这样,别跟娘们似的。我跟你说,感情好一口闷。感情深,胃出血。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还不够你一口闷的?”胡凤花叫好,又给他倒满。 “这么多年的感情,咱们的感情。好,是该一口闷。我敬你,胡凤花。敬你死而复生,还这么看得开,还这么讨人厌。”几杯酒下肚,周秦有些飘飘然。没醉,但那些捆绑着的束缚松开了许多,让那些平日里不轻易表露的感情,从缝隙旮旯里钻出来,往外冒。 “那是,我谁啊,我可是胡凤花。小瞧我,可是要倒霉的。”胡凤花眯眼一笑,举起杯子,一语双关。 两人碰个杯,一口干。 半瓶酒喝完,胡凤花是神清气爽,纹丝不动。周秦却已经头晕眼花,半醉不醉。 趁着还有几分清醒,周秦把胡凤花递过来的杯子推开。 “不行,再喝真的要醉了,不能再喝了。我可没你那么好的酒量。” 胡凤花也不勉强,只是把手里那杯推过去。 “已经倒了,不喝浪费。就这杯,结束。” 周秦看看她,看看酒,无奈的摇摇头,接过一口干。 “好,有种。放过你了。”花少爷见好就收,还翘起大拇指夸奖。 周秦呵呵一笑,伸手捂了捂额头。 “都烫了,我真喝多了。” “多个屁,大半都是我喝的,你才几杯。”胡凤花伸手,往他脸上推一把。 她手凉凉的,带着香风,软绵绵的贴在他火烫的脸颊上,那感觉,就如同春风一般抚慰。 周秦觉得一阵恍惚,下意识的伸手抓住那只手,用力的贴住自己的脸颊。 胡凤花愣一下,随即笑了。 她一笑,周秦也跟着笑。 “小花,你变成女人,还挺好看。” “那当然,我谁呀,我可是胡凤花。” “臭美。”听见她说胡凤花,周秦清醒了一些,有些尴尬的笑骂一句,把手甩开。 他晃晃悠悠站起身,用力抹一把脸。 “不行了,我得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去吧去吧,正好我用电脑下载东西。”胡凤花满不在乎的挥手打发他。 这鬼东西七窍玲珑心,干正事不行,歪门邪道那是门精。 把周秦灌醉了,霸王硬上弓,那是外行人的干活。 胡少爷前世是男人,深刻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男人真醉了,是办不了事的。 酒是色媒人,但酒绝不是春 药,相反,酒会降低男人的功能。 喝酒是手段,喝到什么程度最好,才是高手所为。 似醉非醉,将醉未醉,借着酒精把各种束缚刨开,暴露最初的本能,那才是最终的目的。 所以周秦要去洗把脸醒酒,她绝不阻拦。 更何况只有菜鸟才会用洗脸醒酒,殊不知冷水一激,只会让酒精烧得更旺。内行人都是直接用解酒药和喝温水的。 果然,洗完脸回来的周秦满脸通红,脚步是稳当了不少,但那模样看起来更吓人。 胡凤花当然毫不客气的夸张大叫。 “靠,你的脸怎么跟猴子屁股似的,这么红。” 周秦也知道自己脸烧得厉害,但听见她说猴子屁股,心里老不乐意,咕哝抱怨。 “别胡说八道,你才猴子屁股。” 胡凤花不和他计较,指指身后的大床。 “你快躺下休息休息吧,别到处乱走,万一摔倒了我可扶不起你。” 周秦想想也是,于是合衣躺倒。 胡凤花也不管他,自顾自摆弄电脑,还偷偷把空调又调高了两度。 周秦躺了一会,越躺越热,脑子烧的都快糊了。 “好热,花你把空调关了吧。”他抱怨。 “可我冷啊,关了我会着凉的。哎呀,你睡觉穿那么多能不热嘛,你脱掉不就好了。” 周秦想想也是,于是晕头晕脑的起来,三下五除二的把自己脱的只剩一条小裤裤,钻进薄被里躺好。 胡凤花在电脑屏幕里审阅了一遍他的身材,表示满意。 瘦但有料,结实而不壮硕,尤其是那腰,有劲,比自己好多了。唉,果然小公鸡就是补。 为了让他休息好,胡凤花还体贴的关了灯。 四周都黑下去,只有电脑屏幕一闪一闪的。 周秦闭眼躺着,却睡不着。酒精在他血管里燃烧着,一路热辣辣的从头到脚。躺在床上就好似躺在云端,飘飘然不着地,很虚。他晕头晕脑的,整个人软绵绵的,但思维却异常清醒。或许不能叫做清醒,应该叫做亢奋。 闭着眼依然能感觉到黑暗中电脑屏幕的闪动,耳朵听得见屋子里任何一丝细微的响动。 胡凤花挪椅子,胡凤花敲键盘,胡凤花轻声的笑,胡凤花按鼠标。 胡凤花的响动充满了整个屋子,轻轻的,细碎的,无处不在。 这些响动让他觉得安心而骚动,他的思维追随者她,无处不在。 他听着她,感受着她。 但很快,屋子里有另一种声音掩盖了她的声音。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就像春天在草丛里嚎叫的猫咪,又像是隔壁楼里哭闹的婴儿,或者是古宅里引诱书生,偷偷啼哭的女鬼。细碎,黏腻,拖拖拉拉,一丝一丝的。 渐渐的,又有另一种声音加进来。 那是粗重的呼吸,像是在干重活的男人,不堪重负的用力呼吸,很浑浊,有点脏。 那猫咪的嚎叫,男人的呼吸,混合在一起,组合成一种诡异的曲调,低低的,无孔不入,钻到他耳朵里,钻到他脑子里,也钻进他心里。 顺着血管,和酒精一起燃烧,给身体带来一样的亢奋。 渐渐的,那混合的声音在头脑里拼凑组合,变成了画面。 画面是不堪入目的,混乱的,冲动的。 有两个人,纠缠着,厮打着,一男一女。 面孔很熟悉,女的是胡凤花,男的就是他自己。 他们在。。。。。。 周秦一个激灵,挣扎着睁开眼,撑起身转头看向胡凤花。 “胡凤花!你在搞什么?” 他瞪大眼,暴喝。 胡凤花被吓了一跳,从电脑屏幕前转过头,不解的看着他。 “怎么了?怎么了?我又怎么你了?” “你。。。。。。你这是什么?快给我关掉,关掉!”周秦脸涨的通红,眼神闪烁,伸手指着屏幕,语气颤动,愤怒异常。 胡凤花看看他,回头看看电脑屏幕。 “怎么了?我已经把声音开的很小了,这还吵着你?那要不我开耳麦吧。” “你给我关掉,不许看这种东西。你。。。。。。你要脸不要脸,你怎么看。。。。。。看这种东西。你现在。。。。。。你现在是女人。”周秦一脸的羞愤难当,气急败坏。 “什么不要脸?这种东西怎么了?谁规定女人就不能看爱情动作片了?你老古董啊,周秦啊周秦,我怎么不知道你一脑袋封建糟粕。再说了,前世小爷我天天现场版,现在落魄了,还不许我看这解解馋啊。你有没有同情心。”胡凤花理直气壮叫起来。 “你。。。。。。你不要脸,胡凤花,你无耻,龌龊,不要脸。”周秦说不过她,恨恨咒骂,转身背对她。 “切,假道学。你自己真刀真枪干过,还不许我看假的,虚伪。好好好,我开耳麦还不成,不打搅你睡觉。”胡凤花哼唧哼唧,继续捣鼓。 她开了耳麦,声音果然没了。可电脑屏幕还一闪一闪的,周秦闭着眼也知道她还在继续看。 没有了声音,可他脑子里的想象却还是停不住,不光停不住,反而越冲越荒唐。 那一对妖精打架,打的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就在周秦忍无可忍,愤而转头,睁开眼,顿时被吓住。 胡凤花就趴在他身上,黑暗中,两只大眼睛比电脑屏幕还闪亮,直勾勾的瞪着他。 周秦心里发毛。 “你干嘛?” “小秦,你说的对,我不该看。”胡凤花幽幽说道。 周秦皱眉,呼吸热热的喷出,瞪着她。 “我已经关掉了。”她说。 “哦。”周秦应一声。 “小秦,咱们来现场版吧。”她又说。 “什么?”周秦瞪眼,瞳孔扩张。 还来不及反应,那趴在他身上的人就如同黑夜里吃人的妖怪似的,呼一下就笼罩而来,低头咬住他的嘴唇。 “胡。。。。。。” 他张口要呼,却被一条滑溜溜软绵绵跟蛇一般灵活的舌头趁势钻了进去。那舌头带着一股甜甜的酒味,一路横扫,舔过所有敏感的部位。 这个吻就像是炭火被扔进了汽油桶里,轰一下,周秦就爆炸了。 理智一下被炸的粉碎,本能被解放出来,掌控整个身体。 猫咪的嚎叫,粗重的呼吸,纠缠着的男女妖精,还有闪烁不停的电脑屏幕,一幕幕快闪似的在周秦脑子里闪过。 最终,停留在他脑子里的,是一团黑暗。一团活生生,扭动着,吞噬着的黑暗。 第二十三章 胡少爷的初体验 周秦醉了,但周秦也是清醒的。 他醉了,所以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轻易被胡凤花抓住了男人的弱点。但他又是清醒的,他心里明白,对方是胡凤花,曾经是一个男人。 然而一切感官认知都告诉他,他所拥抱着的,抚摸着的,感受着的,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但脑子里依然有声音在质疑,这真的是一个女人么? 于是为了证明这真的是一个女人,他更加去感触,去抚摸,去体味。 眼睛,耳朵,身体,手掌,肌肤,一切的一切都告诉他,这是一个女人,一个无比美妙的女人。 蓬松的头发,甜腻的芬芳,柔滑的皮肤,圆润的胸膛,纤细的腰肢,还有弹性十足的翘臀,修长有力的大腿。 她活色生香,她生猛热辣,她那么真实,真实到足以击垮任何质疑。 她就是一个女人,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当然,在某些作风上,她还是有些男性化。 比如主动,比如控制,比如无耻。胡凤花是一个感官动物,一个为了快 感可以放弃很多的无耻之徒,一个赤果果的享受主意者。 男人,女人,对他来说无毫无疑义。只有感觉,只有快 感才是最真实的。她遵从自我,服从本能。 眼前的周秦对她来说就是一盘色香味俱全的大餐,为了让食物更加美妙可口,她丝毫不介意全身心投入进去,甚至让食物也享受她自己。 她曾经是一个男人,所以她更明白让男人热情起来的方法。 她甚至有点洋洋得意的炫耀这些技巧,以证明自己是这方面的高手,可以掌控对方。 事实也正如她所料的,周秦这样的菜鸟在她面前毫无招架之力。他被她所带来的感觉冲刷的晕头转向,深深堕入快 感的乐园之中,无法自拔。 什么男人,什么女人,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此时此刻所感受到的愉悦和快乐,这才是最真实的幸福。 但周秦的本性不似胡凤花那么自私自利,他还是善良的。对方给与了那么多快乐,所以他发自内心的也想回报对方。 可惜他实在菜鸟,不得要领。 好在胡凤花实在是一个好老师,知识丰富,经验十足,不管是对男人还是对女人,他都头头是道。 更何况,她的付出就是为了索取。周秦自投罗网,她自然毫不客气的指使他取悦自己。 周秦在这方面实在不是一个好学生,但好在态度诚恳,勤学好问。胡凤花让干什么,他就货真价实的去干。 这种带着天真味道的取悦,让胡凤花这种老鸟很受用。 虽然他的动作略显粗糙,但心意更重要。到胡凤花这种高手境界,技巧已经不足以让她动容,单纯天真的付出更显得可贵。 不过这也只是她享乐生涯的点缀而已,动 情不动心,才是她的境界。 在最开始的付出之后,她开始投入到享受中去。 女人的感觉,女人的感官世界,女人的愉悦,对胡凤花来说,就如同是上帝打开了一扇伊甸园的大门,一扇崭新的大门。 她就像是一个刚到人世间的婴儿,看到什么,感受到什么,都是新鲜的。 这个世界和男人的完全不同。 这种全新的感受,让她陷入到一种迷惘的状态。 有太多太多新的感受,新的刺激,通过身体,眼睛,手掌,耳朵传送到大脑,输送到每一根神经。 太多了,她应接不暇。 原来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女人的世界,是这么的柔软,感性,时而缓,时而急。 如果说男人的世界是火山海啸,那么女人的世界则是温泉海岛。 花瓣,微风,清澈的海水,湛蓝的天空。皑皑的白雪,热腾腾的温泉,还有芬芳的美酒,以及柔滑的皮肤。 这儿的一切都是温柔的,甜蜜的。 这就是女人,原来这就是女人。 好神奇,胡凤花觉得,自己有点爱上这种感觉了。 看来,做一个女人,不赖。 不过,很快的,花少爷就失算了。 她过于沉浸在这种新感官新认知之中,也过于相信周秦是一个善良的人,一个奉献的人。她忘了,她现在是一个女人,而对方,则是一个男人。 男人是火山,是海啸。 亢奋中的男人破坏力极强,那种极度的兴奋赋予他们力量,他们想要破坏,想要伤害,想要征服。 当亢奋达到最顶点的时候,周秦的善良也显得苍白了。 她越挣扎,沉睡中的周秦就抱的越紧。 挣扎了十多分钟,胡凤花累了。 在黑暗中,她狠狠咒骂几句,然后闭上眼。 好累,她也累了,该睡了。 第二十四章 平地起波澜 周秦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他睡的黑甜,一醒来就睁大眼,蹭一下从床上跳起。 外面咚咚咚响的震天,誓有要把整栋楼都吵醒的劲头。 “周叔,周叔,救命啊!” 叫的还挺凄惨,听这声音。。。。。。赌鬼家的女儿? 周秦翻身从床上跳下,脚落地就要往外跑,突然停住。 糟糕,他还光着呢,怎么出去见人。 急忙开灯找衣服裤子,外面敲门声哭喊声,催的他火急火燎。穿上小裤裤,套上长裤一边穿一边就跑出去。 一开门,赌鬼家的女儿也衣衫不整的,哭的满脸花,一脸惨白扑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 “周叔,我妈。。。。。。我妈她。。。。。。” 周秦二话不说,拽着她就往外走。 不多时他就又匆匆回来,抓起衬衫外套,临走时看一眼床上的胡凤花,这少爷四仰八叉的睡着,不管不顾,一身的好皮肉全亮在外面,白的晃眼。更触目惊心的还有那些诡异暧昧的瘀伤,无一不在彰显刚发生过的激情。 周秦老脸一红,心中懊恼,咬咬牙扭头就走。走了两步,又回头,把胡凤花踢开的被子抓起,往她身上一扔,笼罩住这诸般色相。妥当了,才匆忙扭头。到了外面,瞥见桌子上扔着的塑料袋,想了想揣到怀里。 铁门嘭的一声关上,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胡凤花略微醒了醒,翻个身,把被子一踢继续睡。 这一睡就睡到大天白亮,这主才懒洋洋伸个懒腰,慢慢睁开眼。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人。 周秦呢?出去买早点了? 铁公鸡也拔毛? 还是说,这是激情后的温存?榆木疙瘩也开窍? 胡凤花切一声,在床上赖了五分钟,最终决定给小公鸡一个讨好她的机会,翻身起床。 脚一下地,顿时觉得一阵钝痛从身体深处传来,花少爷当仁不让的问候了一下周家的列祖列宗,然后迈着两条还有点虚浮的腿套上衬衫往外走。 洗脸刷牙梳头,花少爷本来想对着镜子查看一下伤处,但又觉得这样做也太猥琐了,只好放弃。她用手摸了摸,没敢伸进去,怕疼。总之在洗手间里抓耳挠腮的各种纠结郁闷,搞得她很别扭。 这种别扭让她觉得自己真快成一个女人了,这么龟毛扭捏。一方面她觉得自己既然已经这样了,早点适应当一个女人也好。但另一方面她却又很抗拒自己真成了一个女人,因为女人代表着弱势。尤其是经过昨晚这一茬,让她产生了一点抵触心理。 结果等她一边纠结一边把自己捯饬好,半个小时过去了,周秦还没有出现。 胡凤花有点生气了。 这什么意思? 激情过后就把她给扔下了? 合着爽过了,就不认账了? 靠啊,还骂她是烂渣。可她胡少爷那对女人从来是温存体贴,多情多金。从不做激情过后第二天一早就把女人扔在那儿自生自灭这种渣事。 就算不能身体力行,那也至少会安排好丰盛的早餐,盛开的鲜花,最好在搭配上一些珠宝首饰,华服美鞋什么的。 现在轮到她自己了,就连个屁也没有了? 要求不高啊,一顿能吃的早餐而已,竟然也没有。 等一下,她似乎还漏了一样什么。 胡凤花蹭的从椅子上跳起,三步并两步的蹿到客厅。 袋子呢?装钱的袋子呢?明明记得昨天扔在这儿的呀,怎么没有? 合着那小公鸡骗色又骗财? 靠啊!坑爹啊! 胡凤花怒了,操起电话就打过去。 “周秦,你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周秦正在上班,忙的晕头转向。接到电话愣一下。 “什么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给我装傻是不是?装啊,你装啊。你个没良心的混账王八蛋,你说你干了什么!”胡凤花破口大骂,怒火中烧。 周秦皱皱眉。 “昨晚的事。。。。。。” “哦,你还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啊。行,你有种。你吃干抹净不负责,行,我不在乎。我胡凤花什么没见过,你这种算个屁。”胡少爷不由分说打断他。 “不是,你听我说。” “不是,什么不是?就是。你TM吃完了嘴巴一抹就又开始装好人了是不是。行,就当小爷我报答你收留我这些日子,咱们两清。” “不是,你。。。。。。” “去你MA的,姓周的,你给我听着。你白玩就白玩,你TM还拿老子的钱。你要脸不要脸!”胡凤花继续骂。 周秦总算明白过来,原来这渣人最要紧的还是惦记着钱啊,他还以为她。。。。。。不由啧一声。 “那钱是我拿走了,但我不是。。。。。。” “好啊,果然是你拿的。你怎么好意思?还说你不是为了我的钱,现在怎么说?周秦啊周秦,我真是看错了你。穷鬼就是穷鬼,总有一天要犯贱!”胡少爷气迷心了,口不择言。 这下可捅了周秦的马蜂窝,他也蹭一下上火了。 “胡凤花我警告你,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你叫谁适可而止?你敢凶我,你算个什么东西。”可惜胡少爷的刁蛮脾气上来了,那可是天王老子都不管。 “胡凤花,钱是我拿的,但我会一分不少还给你。昨晚上发生的事,我也会和你说清楚。在没有搞清楚事实之前,我奉劝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不是个什么东西,我是个人。你嘴巴给我放尊重点,不然咱们就完蛋。” “哈,你威胁我是不是?完蛋就完蛋,小爷我还靠你不成。你还真以为我稀罕待在你这破地方,得意死你吧。穷鬼!我告诉你,钱你一分也别想少我。小爷我不缺钱,但我的钱不能白白给穷鬼,尤其是你这种虚伪的穷鬼。” “胡凤花!” “凶,你再凶啊。大声了不起?我怕你啊。切!”说完,胡凤花砰的砸下听筒,挂了电话。 那头周秦听着耳朵里嘟嘟嘟的声音,气的恨不得穿过电话线直接掐死胡凤花。 这个混账王八蛋,果然是可怜不得的。 这头胡凤花也气的跟青蛙似的,肚子一鼓一鼓。 没人做饭难道她还真饿肚子不成?为了这种混账饿肚子,不值当。翻箱倒柜抓了点钱,胡少爷就出门去吃。 为了不委屈自己,花少爷特地去了很高档的餐厅,吃了一顿华丽丽的早餐。 吃饱喝足之后,她就后悔了。 周秦是个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难道她还会不知道? 吃干抹净不负责任,骗色又劫财什么的,那是压根不可能。 隐约记得昨晚似乎有人来敲门,好像发生了什么急事,可能和这事有关。 她起床已经快十点,这已经是他上班的时间,他不在很正常。 但是,但是他真的太不体贴了。明知道她不会做饭,明知道她昨晚受了委屈,明知道她有下床气,还这样对待她。 她也没错啊。试想,让一个受了苦的娇滴滴的大美女第二天醒来面对一室清冷,连口贴心的热饭都没有,能不伤心绝望愤怒?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他的错。在她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就该解释清楚一切,或者应该在一开始就主动打电话给她,说明白一切。 她那么生气,说错话也是难免的嘛。 好吧,她是说的有些重了。但身心受伤的是她哎,是她。 这么一想,花少爷又觉得自己没错,至少不是大错。 她决定等周秦下班回家之后,再给他一次解释和认错的机会。 可惜,胡凤花打错如意算盘了。 周秦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这也不能怪周秦,他本质上是一个负责的好人,但从昨晚到今天,他真跟做过山车似的,大起大落,疲惫不堪。 半夜里赌鬼家的女儿来敲门,是因为她妈妈突然病了,倒在洗手间里一下子就晕过去,脸色苍白的跟鬼一样。 周秦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也看得出情况危急。一面打电话叫120,一面套上衬衫拿着钱袋背起大姐就往外跑。 这后半夜的,连出租车都难打。周秦背着人一路小跑,后面跟着哭哭嘀嘀的小姑娘,终于在半道上和急救车碰上,这才找到了组织。 到了医院一检查,医生下了单子,是宫外孕,内出血,必须立刻动手术。 亏得他带了钱,那边人推进去,他这边交钱办手续,一点时间都没耽误。 他一个大男人是不知道宫外孕怎么回事,但听护士介绍,这病就是大出血,时间就是生命。如果再晚个十来分钟,人就没命了。 虽然这是实话,但这实话把小姑娘吓的够呛,在手术室外面嚎啕大哭。周秦不好丢下她不管,只得陪着。 这一陪就陪到了天亮,手术到八点才完。 周秦买了点早餐给赌鬼家的女儿,又陪了她一会,嘱咐她好好看着妈妈,这才打的去上班。 一到县政府又忙的天昏地暗,就算想得起胡凤花,也鞭长莫及。 他原想等空一点的时候打个电话,跟她说一声。 结果她就先打过来了,满腹怨气,怒火冲天。 他一开始心里有愧,所以言语上让着她。结果这渣人得理不饶人,蹬鼻子上脸,口不择言。 泥菩萨也有三分土性,骂急了他也恼火。 昨晚?昨晚怎么了?还不是她自己惹的事。是,他占了她便宜。可这种事能怪他一个人?谁先扑上来的?哦,事前想干嘛就干嘛,事后就不关她的事,全是他的事? 哪那么好的事。 拿她钱怎么了?她一开始不还主动要给他的。他是拿了,可那是为了什么?救人如救火,她有没有一点同情心。 是,她不了解情况。可她给他解释的机会了么? 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人,还骂的那么难听,她还有理了? 泼妇,她就是个泼妇。 变成了女人,她就成了个泼妇。 她怪他占便宜,他还要怪她恶心人呢。也不想想她曾经是谁,她不害臊,他还难受呢。 钱钱钱,她脑子除了钱还剩下什么?哦,还有享受,还有快 感,自私的渣人。 行,他穷鬼,他破地方,他犯贱。又不是他求着她来的,她自己要来的。 现在嫌弃了?行,滚蛋吧你。 对,叫她滚蛋。 谁有钱,谁好地方,谁不犯贱,找谁去。 真当他稀罕她。 下班回到家,他就把那带钱砸在胡凤花脸上。 “拿着你的钱,滚。我这穷鬼的破地方不欢迎你。” 胡凤花都傻了,等回过味来,就爆了。 “好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有种!周秦你给我记住!”胡少爷抓着钱,嘶声怒吼,扭头就走。 事到如今,但凡有点骨气的人都不会不走,更何况我们高贵的花少爷。 楼里的邻居们都搞不清这对小情侣怎么了,纷纷张头探望。但如今比不得以前了,都是个扫门前雪,谁也没那个闲心出来拉架劝和。 所以胡少爷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走的义无反顾,惊天动地。 而她一出门,周秦就把门嘭的关上。这让她更加难堪愤怒,脚步跟飞似的,转着圈就出去了。 下楼,打的,上车,一点都不含糊。 司机问她去哪儿,她也茫然。 去哪儿?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还能去哪儿。 突然的,就觉得一阵迷惘和心慌,但又拉不下脸回去,况且怒火还在烧。 靠,难道她胡凤花离开了周秦就活不了了?别小看人了。 她偏要活得好好的,活出一朵花似的给所有人看看。 她胡凤花生下来就是让别人惭愧羞愤的,现在她有钱,什么好日子不能过。 对,这破地方,这穷鬼,她受够了。 她要过好日子,她要好好享受,她要过以前的日子。 “去酒店,五星级的,最好的。”花少爷手一伸,豪迈说道。 “好咧。”司机一踩油门,车子就绝尘而去,将这破破烂烂的老城区一股脑甩在了身后。 第二十五章 狭路相逢 五星级酒店,豪华套房。 回到了往日的生活环境中,胡凤花却一点也不开心。 她先是开了一瓶酒,一鼓作气喝了半瓶。酒量好,喝下去一点事也没有,只觉得越发郁闷。 翻开袋子她数了数钱,结果发现周秦短了她五千多,气的她破口大骂。 就当是喂狗了,花少爷狠狠咒骂。 叫了午餐,狠狠吃了一顿,又喝了半瓶酒,终于有点醉了。她蒙头大睡,昏天黑地。 等醒过来,天都黑了。 胡凤花这才爬起来,洗了个澡,裹着浴巾呆呆做在床上,发愣。 现在她该干什么? 不知道。 算了,既然说要回到原来的好日子,那以前这个时候她干嘛,现在就该继续干嘛。 以前这个时候,正是找乐子的好时候。灯红酒绿,莺歌燕舞,纸醉金迷。 现在她虽然变成了个女人,但女人也能享乐。 对,她该去享乐。 像她这样标致的大美女,应该众星捧月,受尽宠爱才对。她才不稀罕那穷鬼,还真当他是个宝不成。 走,咱们花天酒地去。 胡少爷蹭一下跳起,扒了浴巾开始往身上套衣服。 瞧瞧这一身都什么玩意,地摊货,哪里配的上她。 不行,出去换一身。 她可是胡凤花,得有配得上的行头。 要说花少爷的审美,那真是没的说。一翻折腾之后,她就裹了一件小礼服,露着小肩,掐这小腰,包着翘臀,踩着一双低跟的小美鞋,一扭一扭的美得跟朵怒放的鲜花。 不敢踩高跟鞋,她怕摔死。 去哪儿玩呢,自然是去她熟门熟路的那些老地方。 花少爷年轻人喜欢泡吧,他去的都是些会员制的吧,里面精品多。 这回他虽然成了一个女人,但那种地方,男精品也多。 当女人有当女人的好处,那就是省事。 这一回,花少爷不用费心费力去讨好别人,等着别人讨好她就成了。 她想过了,自己变成女人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想要再变回男人,除了变性,那就只能等投胎,那还得看几率。变性风险太大,做手术太疼,而且效果也不好。投胎就更算了,她已经死过一回,好容易活了,暂时还没死的打算。 既来之则安之,早早适应早早享受。 一开始她选择干净的周秦,没错,但考虑不够周全。周秦干净是干净了,可技巧太差,搞的她很疼。 要知道女人的第一次很重要的,如果留下阴影,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她最怕的就是自己对这种事产生阴影,周秦的事前,事中,事后处理都太糟糕了,让她不堪回首。 她现在当务之急是找一个知情识趣,风流潇洒,英俊可人的技巧男,好好补偿一下,扭转回忆。 技巧好的,那当属出来卖的。可这种货色,哪里能入得了花少爷的眼。 花少爷太挑剔了,要技巧好,经验足,要模样俏,身材好。还要潇洒多金,风流知趣。这才能温存体贴,你侬我侬。 这么一想,她就觉得这天底下唯一附和自己要求的,那就只剩下她前世的自己了。 果然高手都是寂寞的,果然高手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可叹这人世间,怎么就没有一个像胡凤花那样的男人来安慰现在的胡凤花呢? 花少爷柔肠绵绵,唉声叹气的进酒吧。 因为是会员制的,所以门口都有人把着。 要说此时此刻,胡凤花没有证件可以进去。但她那模样,那气质,实在太醒目,太标致,太吓人。 她不说话站在那儿,就浑身上下一股子贵气逼人。给人的感觉也很矛盾,让人猜不透她到底是哪家的有钱小姐,还是被哪个有钱大亨给宠坏了的小情人,总之就是个有钱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天生就该呵护。 这样一个宝贝,谁敢拦?没人敢,所以她就进去了。 一进去,自然也是惊艳四座。 这哪儿来的?面生的很呐? 是哪家的闺阁小姐?刚从海外回来的?还是被哪个老男人藏在金窝里的小金丝雀跑出来了? 瞧瞧那脸蛋,那身材,真每一处能挑出错来的。 最难的是气质,很特别。 看起来很干净,但似乎骨子里透着一种浪荡。笑起来眼神里有不屑和轻蔑,但嘴角的酒窝,眼梢的风情又那么的多情妩媚。 那醒目的胸,看那沟挤的,有经验的都知道,这是真材实料,可不是硅胶盐水袋。那手感,一定很棒。 还有那小蛮腰,翘嘟嘟的桃子屁股和胀鼓鼓的大胸,越发衬得盈盈一握。 再看那两条腿,够修长,够带劲。 老天爷,这是哪儿冒出来的妖精?这般一个尤物,横空出世,看来今儿个这地方,非要出事不可呐。 整个酒吧里的男人都骚动起来,当然,女人也骚动。 这TM哪儿来的抢食的风骚小妖精,什么玩意。 胡凤花刚进来,还没找到地方坐,就已经有按耐不住的男人凑上去想献殷情。 可惜,这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一只吃人的妖精。 “小姐,能请你喝一杯嘛?”第一个送死,自以为是的做潇洒的英国绅士状。 还没靠近就一股子烟味冲过来,胡凤花当即皱眉。 男人抽烟不要紧,男人有烟味也不要紧,但带着一嘴的烟味往女士身边凑还当自己是情圣,就太吓人了。 “滚开,我讨厌抽烟的男人。”横眉冷对,一招必杀。 第一个横死阶下,倒地吐血。 第二个不怕死的继续上。 “小姐,一个人?” “滚开,你太肥了,挡路。” 第二个也踉跄倒下。 不怕,还有第三个。 “小姐,你真美。” “是,但你真丑。” 又倒下一个。 胡小姐从门口走到吧台,一路横扫,斩尽无数不怕死的男人,一路踩着尸体而来,何等威风。 她在吧台前刚一坐下,年轻英俊的酒保立刻奉上一杯鸡尾酒。 胡凤花挑了挑眉。 “那边那位先生请您的。”酒保低声温和说道,伸手一指。 吧台另一边,一位中年风度翩翩的男士优雅的点头示意。 可惜,胡小姐只是轻轻的撇嘴,啧一声,吐出两个字。 “太老。” 那边中年帅哥口吐鲜血,黯然退下。 一坐半小时,胡小姐捧着手里这杯一口也没喝过的酒,深深的感到了一种独孤求败的寂寞。 这年头英俊潇洒有钱有情识趣风流体贴温存的年轻男人都哪儿去了?难道真要让她失望不成? 果然这人世间只有一个胡凤花,可遇不可求。 花少爷明媚的忧伤了,这个自恋狂。 半个小时,死伤无数,战况惨烈,花小姐的名号就飞进了上面VIP室里。 看热闹是群众喜闻乐见的活动,一时VIP室里的大人物们也关注起外面这个小娘们来。 一看之下,心动的也不少。 极品,绝对是极品啊。 看来还是份量不够,各自掂量掂量,蠢蠢欲动。 首先站出来表现的是一位圈里出了名的二世祖,仗着兜里钱多,要去试试。 一出场,胡凤花就倒胃口了。 这主她熟啊,以前还一起混过。可惜两人风格不同,混不到一块就分了。胡凤花自恃风流潇洒,他觉得跟自己一起玩的女人多多少少还有彼此有一点感情成分的。光谈钱太没趣了,要谈谈感情,谈谈风花雪月。所以,他胡凤花虽然不是圈里出手最大方的,但却也是人人趋之若鹜。男人,要凭实力,不能总靠钱。 而眼前这位二世祖,人称少女终结者的钱少,那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傻多速。跟他的女人很多,但都把他当成提款机,没一个真情实意的。这货还号称少女终结者,最喜欢玩弄清纯小姑娘,做了许多龌龊脏事。有次还闹大了,搞了一个未成年少女,肚子都搞大了,对方报警,差点弄进去坐牢。还不是靠家里那几张钱,愣是把事情压下去。 胡凤花是顶顶看不起这种人,风月风月,那是一桩美事。竟给这些货搞脏搞臭了,给男人脸上抹黑。 现如今这货竟敢往她枪口上撞,看她不削死他。 那钱少走过来,靠着吧台把头发一甩,故作潇洒。 “美女,一个人不寂寞吗?” 他其实模样还行,但沉迷酒色,搞得人气色很差,看起来就很糟糕。还熏了很浓的古龙水,搞得高档古龙水都跟厕所空气清醒剂似的。 胡凤花忍着恶心,扯扯嘴角。 “怎么?帅哥你要陪陪我?” 一听美人搭话了,钱少心头一漾,还以为好事要成,顿时黏过去。 “美女若是肯赏光,咱们到里面去玩?” 这个急色的,八字还没一撇,就直接亮底牌。 胡凤花心里哼哼冷笑,眼神却越发妩媚,抚了抚一头大波浪卷发,风情万种的开口。 “可惜,我不喜欢跟10公分都不到的男人玩,没劲。” 乍听这话,钱少愣了一下。 旁边调酒的酒保已经忍不住,低着头嗤的笑出声。 这一声轻笑也终于让钱少明白了她这话的意思,顿时满脸尴尬恼怒,可又不是在众人面前发作,只好狠狠甩手,扭头离去。 胡凤花切一声,高傲的别转头。 江湖盛传钱少兵器不利,又因为搞的太多身体受不了,现如今已经要吃药才能上。这等残废,要来何用。 钱少三分钟不到就被斩于马下,VIP里的众人也明白,这朵刺玫瑰可不是那么好摘的。不过难度越大,趣味越大,这么一搞,大家更跃跃欲试。 只是谁也不敢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都思量着等会再上,看看情况先。 而那边胡凤花又干坐了十多分钟,不耐烦起来。 里面空调开的热,她捧着酒不喝,口渴。 不得不说,胡凤花这人真不傻。别人请的酒,她是一滴也不喝,就是怕有药。安全第一么,她明白的。 所以口渴了,她就要了一瓶矿泉水,未拆封的,安全。 只可惜,她还是着了道。 现如今,矿泉水也不安全了。给她的这瓶矿泉水还是加了料,至于害她的自然是傻多速的钱少。钱少吃了鳖受了气,心里一肚子恼火。可看这样一位标致火辣的极品,心里又痒的不行。 真年头好货色越来越难碰到,这样的极品不弄来玩玩,都对不起他兜里揣着的那瓶药。 在阴暗处看着胡凤花拧开盖子喝水,钱少心里就一阵痛快。 哼哼,让你这小妞嚣张,等一下还不由着少爷我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可巧这个时候,程咬金出现了。 这一位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不是别人,正是赵小川。 他刚赶完上一摊的酒席,把那一摊子高官都扔给秘书,自己跑出来偷闲。一进酒吧,就有人告诉他来了一个生面孔的极品,很是要得,已经斩杀了许多送死的,大家都不敢动呢。 他心想这可有意思,够辣的极品搞起来才有劲,要看看。 结果一看他就要吐血了。 这TM不是胡凤花,又是谁? 这小子怎么混这儿来了?就不怕人发现她?好大的胆子。 她来这儿干什么?钓凯子?嗬,出息哈,从他们那儿跑了,到来这种地方找男人,太出息了。 看来这渣人已经决定当个女人了,这心态可真给力。手脚也很快啊,这么快就开始找金主了。也是,就她那个出息,不靠男人养难道还靠她自己不成? 可凭什么呀。他TM还往她身上投资了三百多万呢,还有三年多的寿命。 现如今,他还没享受过,就要转手给别人,凭什么。 她是他弄出来的,就是他的。没捞够本就想自由买卖,做梦去吧。 赵小川是一本抠门生意经,吃亏绝不肯。当下二话不说,上去就逮人。 那头钱少还等着胡凤花药劲发作好上去抓人,却不了冒出个赵小川,恨的直挠墙。可赵小川这人很复杂,他不想招惹,只能恨恨。 而胡凤花也没料到赵小川竟然会蹿出来,吓了一大跳。 “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是我。走,跟我回去。”赵小川说的理直气壮,当仁不让,一把抓起她的胳膊就往自己这儿拽。 胡凤花想挣扎,可不料那钱少下的药很是厉害,下肚不到五分钟就起效。她只觉得浑身一阵酥软,一点劲也发不出。于是赵小川着一拽,她就软不溜丢的倒进他怀里。 赵小川一把扣住她的腰,抓牢。 “你,放手。”胡凤花身体软绵绵的发不出劲,但神智却很清醒。她立刻明白自己中招了,八成有人给她水里下药。 混蛋,谁干的?难道是赵小川?难怪他来的这么及时。 于是扭头瞪眼。 “你竟然给我下药?” “下药?”赵小川一脸茫然,但很快就明白胡凤花那软不溜丢的抵抗确实不对劲。 不过下药也好,省的她发抽。 “哼,是我下的怎么着。省的你反抗,走。”他哼哼一笑,二话不说,将人抱起就走。 “放开我我,你放开,混账,赵小川你给我放开。”胡凤花又踢又打,可惜都软绵绵的,一点劲也没有。 看在别人眼里,她这简直就是打情骂俏,欲拒还迎。 旁人都做恍然大悟状,哦,原来这主是赵小川家的,这下好了,正主领回去了,大家都白瞎。 第二十六章 离了虎穴又如狼窝 赵小川一开始没想怎么着胡凤花,他就想着这是花了三百多万外加许多心血寿命换了的东西,不能白白便宜了别人。 他压根不把胡凤花当个人,捆住手脚直接扔进后座,当她是个货物。 胡凤花虽然没反抗的劲,但还有骂人的劲。这个刁蛮少爷一点也不懂该示弱的时候就该示弱,毫无反抗之力还招惹挑衅对方,注定是要吃亏的。 赵小川悠哉游哉开着车,在路上转,寻思着拿这个宝贝怎么办。 至于胡凤花的咒骂,此时此刻反倒像是夸奖。毕竟现在控制一切的是他,而捆的跟猪似的哼哼直叫的是胡少爷。 赵小川一思考,就觉着事情不对。 胡凤花从他们手里跑掉的时候,没身份没钱的,怎么几天过去,这小子穿一身光鲜亮丽的出来钓凯子了? 是,她现在一身好皮肉,拿出去卖准能卖个好价钱。愿意给这种美人当提款机的凯子爷太多了,不排除胡少爷下海捞钱,傍上了款爷。 但问题是,如果胡凤花有了主,她为什么还要出来寻花问柳? 是男人不能满足她,她是来钓女人的? 这可真有点恶心人了,这什么玩意嘛。 不过赵小川没这么傻,觉得这可能性不大。 那么就要推翻前面的假设,胡凤花应该是没主的。 她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所以重归老路。那么她的钱哪儿来的?这一身可不是戴维德钱包里那几张能付得起的,还有这几天她住哪儿? 重点只有一句话,就是这宝贝投靠了谁?现在谁是她背后的支持者? 一个即会给胡凤花钱,但又不会占她便宜的人。 矛头直指一个人,那就是胡杰。 这么一想,赵小川顿时豁然开朗。 没错了,就是这位好哥哥了。 那天他和戴维德那样了胡凤花,胡杰那嘴脸,说到底,他和胡凤花是一个爹妈生出来的,果然兄弟情深。胡杰恨胡凤花,那是因为胡凤花抢走了一切。但现在胡凤花已经失去了一切,而胡杰重新得到了一切。没有了一开始的利益之争,难保这为大哥不重拾兄弟情。 亏他刚才还想着要通知胡杰,找到胡凤花了。幸好没这么傻乎乎的自己送上门去,不然真给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姓胡的都靠不住,还得靠自己。 掉转车头,他往自己的住所开。 开到半路又腻味了,把后座上这个宝贝留着干嘛呢?要吃要喝要用,娇滴滴什么都不会干的大少爷一个,难道自己还要跟老妈子似的伺候她去? 可给别人,又亏。花了三百多万呢,还有那些热腾腾的血液,货真价实的寿命。 左右为难,真是个令人头疼的玩意。 后座上胡凤花骂累了,躺在那儿喘气。 开了二十多分钟,赵小川的家到了。 把车停好,他拎着她上楼。 先扔在客厅地毯上,想着这玩意当初怎么对自己的,赵小川哼一声,用鞋底踩了她一脚。 刚好这脚就踩着胡少爷的腰上,要说重也不重,要说轻也不轻,这腰是她的敏感带,一踩,胡凤花就跟娃娃似的,哇呀叫了一声。 那声音别提多腻味,赵小川头皮一麻,啧一声,抚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低声咒骂几句,自顾自去倒了杯水喝。 车刚停好的时候,屋子里的中央控制系统就接收到指令开启了空调和灯。所以等人一进来,屋子里已经亮堂堂并且温暖如春。 客厅地板上铺着的那条巨大长毛地毯还是很舒服的,胡凤花扑在上面并没有受多大罪。赵小川踩的那一脚,心理伤害也远比身体伤害更大。 花少爷扑在地毯上,狞着眉哼哧哼哧生气。 她倒是想学电视电影里那些特工,被绑住了手脚时也能轻易脱身。可惜就她那点水平,折腾了半天也没用。 赵小川在吧台那边接了两个电话,聊了五六分钟之后回来一看。胡凤花已经乌龟翻身,正挣扎着坐起,靠着沙发在折腾手上捆着的领带。 她动静不大,但身上的小礼服已经被蹭的歪斜下去,露出大片白皙的胸部。 因她皮肤白,所以那原本隐藏着的瘀伤露出来的时候,着实有点触目惊心。 赵小川吓了一跳。 有点经验的男人都看得出,这瘀伤是怎么回事。他认定胡凤花背后的靠山是胡杰,但他没想到胡杰竟然会对这玩意出手。 靠啊,禁断虐恋,胡大少你玩大发了。 赵小川的想象力犹如脱缰的野狗,在草原上一路狂奔而去。 胡凤花抬头,看到他跟木桩似的杵在那儿呆呆看着自己,愣一下。顺着他的眼光低头一看,发现他是在看自己的大胸,那个气啊。 “看什么看,不要脸的狗东西。” 她一骂,赵小川总算从无边无际的想象中醒过来,大步走到她跟前,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扔进沙发里。 他拽着她一只胳膊,指着那瘀伤问。 “这怎么回事?谁干的?他怎么你了?” 问这话的时候,赵小川脸上的表情是很暧昧的。他认定了这是胡杰干的,所以有种戳破人家丑事的兴奋劲。 问道这个,胡凤花脸刷一下就红了,别开头,装没听见,没看见。 真稀罕啊,她也会脸红。 赵小川都看呆了。 万没想到,她脸红起来竟然是这般好看。真犹如千树万树桃花开,粉艳艳一片,衬得那肤色更白,更润,更柔。 这美女最佳欣赏时段是什么?美女哭,美女笑,美女羞答答。美女怎么着都好看,哪怕是撒泼骂人。 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仇人眼里也能出貂蝉。 赵小川真觉得,胡凤花很好看。 眼前这张脸和记忆中胡凤花的脸没有太大的区别,除了更柔和一些。他以前就没觉得胡凤花原来能这么好看,但现在一想,自己能这么长时间忍受这少爷的折磨,跟他长得好看可能也有一定关系,不仅仅是因为利益。 人就是这么犯贱,尤其是男人,绝对的视觉动物。对赏心悦目的人,无论男女,忍耐的底线就会放宽,而纵容的上限也会无限拔高。 原来如此。 赵小川恍然大悟。 她这么好看,而自己因为她的好看忍受了那么久,吃了许多苦。现如今,她落在了他的手里,怎么着他也该讨点便宜才是。 他可是从来不吃亏的生意人。 想到这儿,赵小川抿了抿嘴唇,二话不说就扒胡凤花的衣服。 胡凤花呆了,跟被蛇咬了一口似的蹭就跳起来,反抗。 “你要干什么?赵小川,你疯了。” 对了,是药,她被下药了。 所以这是不正常的反应,而不是她犯贱。 找到了理由,她心里就好受多了。 胡凤花从来不是三贞九烈之徒,明白自己已经开始被药物控制,也就不费力去反抗药物。她被人下了药,赵小川也不会放过她,事情已经这样了,与其不切实际的去制止,不如引导到比较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去,比较实际。 所以她一边喘息一边开口。 “好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第二十七章 我岂是好惹的 满足之后,赵小川心里简直要爱死胡凤花了。往日里横看不顺眼,竖看不对味的草包货,此时此刻就成了个小甜心大宝贝。 搂着她啪啪亲两口,差点没抹她一脸的口水沫。 胡凤花恼恨在心头,可身体软的不行,一时还提不起力气,要不然,非得让这狗东西好看。 吃了亏的胡少爷这会可乖多了,耷拉着眼皮子咕噜咕噜转几下眼珠,决定力取不行,还是智取为上。 那头赵小川拔出去,腻味的触感让胡凤花低低咒骂一句。 似乎感应到她的懊恼,赵小川还意犹未尽的不怀好意的凑到她耳边,恶心兮兮的加了一句。 “花,你好紧。” 胡凤花头皮一麻,恨不得伸手掐死这货。 但她竟然熬住了,鼻子里哼哼几声,低声哀求。 “好疼,你给我放开吧。” 说着,把那还捆着的手举了举。 赵小川顿时心疼,哎哟喂,瞧这事弄得,手腕都红一圈了,那细皮嫩肉的,多可惜。 “好好。我给你解开,可有一点,你别打人。”他还是有点防着这主。 瞧她给戴维德那一下子,多狠的心,多辣的手。 胡凤花哼哼。 “你以为我还有那力气,快点,好疼。” 这末尾一个疼字,带着拖音,一下就把赵小川的心给拖软了。 他伸手给她解开领带,可怜那一条400美金的真丝领带,这会就跟烂稻草似的给扔在低下,独自抽泣。 松绑了,胡凤花没闹,银鱼似的身子微微蜷缩,跟小兽似的弓着背抚自己的手腕,脸上带着委屈的神色。 她这般模样,赵小川就觉得自己特不是人,怎么好意思折腾这样一位弱女子。 男人就这样,一旦爽过了,那心软的就跟豆腐似的。要爽的时候,那心就跟刀子一般硬了。 他和颜悦色,讨好似的凑过去。 “疼?我帮你揉揉?” 谁稀罕他这鳄鱼的眼泪,豺狼的柔情。胡凤花暗自翻个白眼,但脑袋还是耷拉着,语气柔柔的说。 “我渴。” “我给你倒水去。”赵小川二话不说,跳起来就去伺候。 瞥着这主光着屁股屁颠屁颠的出去,胡凤花磨着牙,心里的坏水咕嘟咕嘟的往外冒。 让你丫这样那样我,你等着瞧,此仇不报,我TM就跟你姓。 她挣扎着起来,浑身上下就跟被压路机碾过似的,筋骨寸断,酥软无力。但这无力和一开始的已经不同,那时候是有劲发不出,现在是酸软。看来药劲已经过去了,身体虽然又酸又疼,但力量却在不断的冒出来。 赵小川在外面捣腾,先从冰箱里摸了一瓶冰水,刚拿起就放下。那里面是娇滴滴的美娇娘,怎么能喝冰的,女孩子不能喝冰的。弄了个水杯,仔仔细细洗了洗,倒了一杯热水。自己尝了尝,觉得烫,又掺上凉的,仔细兑成温水,这才小心翼翼端着进来。 这时候胡凤花已经靠着枕头侧躺着,拥着薄被,脸朝里侧着,阴影笼罩,闭着眼颦着眉抿着嘴,披头散发的她看起来着实有点可怜相。 赵小川柔情勃发,坐在床沿献宝似的把水杯凑过去。 “来,喝水吧,温的,不烫也不凉。” 胡凤花眼睫毛颤抖一下,呼啦睁开眼,就跟蝴蝶翅膀煽动似的。那又软又长又卷的睫毛呼呼拂过赵小川心,弄得他痒痒的。 纤腰一拧,玉臂一伸,青葱似的手指伸过来,接过水杯。 那手指如同羽毛,拂过他的手,赵小川抖了抖。 胡凤花真有点渴了,咕咚咕咚一口气喝的底朝天。 她一喝完,赵小川就很狗腿的伸手过去接杯子。胡凤花当然也很熟络的把杯子往他手里一塞,理所当然的被伺候。 塞杯子的时候,她不小心瞥见赵小川,登时就瞪大了眼。 赵小川不解,顺着她眼光往下一看,有那么一点害臊了。 原来他不知不觉又起了反应。 “你TM。。。。。。”胡凤花张口就骂,好险半道拦住,但那一脸的鄙夷和愤怒已经泼了出去。 好在赵小川只是讪讪一笑,抓过个靠垫挡住。 他现在已经是狗腿附体,奴性爆发,全心全意的讨好这位胡小姐。 见他没反应,胡凤花就哼一声,拥了拥被子,把自己裹的更严实一下,然后开口命令。 “我饿了,去弄点吃的来。” “好,你想吃什么?可惜我这儿不大开火,也做不出什么来。要不我给你弄点三明治?加你最喜欢吃的那种火腿片,鸡蛋要不要?”赵小川立刻殷情询问。 要说他也挺能耐的,虽然不似周秦那么会下厨,但捣腾点吃的不在话下。 “嗯。”花少爷很矜持的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你等着,马上就好。”赵小川立刻兴高采烈的光着屁股跑出去干活,美的那样,就跟得了赏的狗奴才似的。 赵小川在厨房里捣腾,想着给里面那个宝贝弄吃的。土司要烤的热乎乎香喷喷的,要焦一点脆一点。蛋要煎的六分熟,胡凤花喜欢溏心的。还有火腿片,要薄,用黄油煎,香。还要加片脆脆的腌黄瓜,开胃,不腻。 忙的哟,热火朝天。 想来也可笑,这位上市公司投资老总,光着屁股美滋滋的在厨房里忙活,多可乐。 而卧室里的胡凤花也没闲着,她左揉揉右捏捏,舒展筋骨。还翻出赵小川的干净衣服擦身体,把自己收拾了一下。 眼睛也没闲着,到处搜索可以用的资源。最终,她选定了最老套但最牢靠的水晶台灯,沉甸甸的捏在手里,够重,够硬。 那头赵小川做好了三明治,还肉麻兮兮的切了两个小番茄摆成个桃心,在盘子里码好,喊一声。 “花,做好了,要给你端进来不?” 胡凤花冷笑一声,娇滴滴开口。 “你过来一下,给我找点穿的。” “哎哟,干嘛要找穿的?你不穿比穿着好看多了。啊哈哈哈哈。”狗奴才立刻屁颠屁颠进来,一边进来一边嘴里还找便宜。 结果一进来,咦,人呢。 人在后面呢。 胡凤花就躲在门后面,等他兴冲冲一进来,立马抡起手里的水晶台灯,毫不客气的往他后脑勺上招呼。 她心狠手辣,嗙一下,赵小川就两眼发黑,往前扑倒。 可惜这次她心够狠,手也够辣,但劲不够。赵小川扑倒了,但人没晕。 “胡凤花,你干嘛?”捂着后脑勺咒骂暴喝,挣扎着要起来。 哪里会给他机会,花少爷扑上去,一屁股坐在他腰上,抡起台灯再给他来一下。这下,赵小川立刻歇菜。 但也不知是他脑壳硬还是这台灯的水晶偷工减料,竟然没流血没破脑壳。 胡凤花也管不了那么多,趁着他一时没反应急忙用地上那条烂稻草领带把他手反绑住。这可真是以其人知道还治其人之身,一报还一报。 欺负花少爷那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利息相当高昂。 捆住手不算,胡凤花为了以防万一还捆住他的脚。捆脚的时候赵小川这命硬的竟然醒过来了,瞪大眼顿时喝骂。 “胡凤花,你敢。好你个东西,枉费我对你这么好。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胡凤花切一声,扯过他的袜子和小裤裤揉成一团不由分说塞进他嘴里。 赵小川脸涨得通红,嘴里塞着裤裤和袜子,呜呜呜乱叫,双腿乱蹬,整个跟拉上了岸的鱼似的乱跳。 他翻过身来,颠个不停。 胡凤花拍着手瞥了一眼,从鼻子里哼一声,抬起脚就往他腰下狠狠踩一脚。 “让你硬,让你硬。”她一边踩还一边狠狠咒骂。 可怜赵小川的好兄弟,刚精神一点,立刻惨遭爆打。那地方那么脆弱,疼的赵小川整个躬起来,跟虾子似的,眼泪都冒出来。 踩了两三脚,胡凤花稍微消气了点,不理会呜呜呜也不知咒骂些什么的赵小川,自顾自拉开他的衣柜找了一身自己能穿的衣服。 赵小川到底财大气粗,衬衫比周秦的多,质量也好,可胡凤花总觉得膈应,不如周秦的干净。 看着她穿自己的衬衫,赵小川一边弓着身子流泪一边却还是觉得她漂亮。果然蛇蝎美人,越美心越毒。可这火辣辣的黑寡妇就这么招人。 这该死的东西,他绝不会放过她的。 他也不想想,现在谁为刀俎谁为鱼肉?他还有什么资格不放过人家?胡凤花还不放过他呢。 果然,花少爷穿戴停当之后,就摸着下巴跟看死猪似的上下打量他。 赵小川是知道胡凤花的脾气的,记仇,心狠,刁钻,特能折腾人。 如今自己落在这渣人手里,可怎么得了?此一番怕是不得不脱层皮咯。 但他万万没想到,胡凤花可不止要他脱层皮。 她哼哼的不怀好意的冷笑一声,转身出去。 赵小川不知道她想干嘛,一时也不挣扎了,心里忐忑不安。 不一会这渣人就回来,手里拿着一个酒瓶。 他一眼就认出这是88年的拉菲,自己放在吧台上的,刚喝了半瓶。这会空了,肯定是这渣人给到了,这个败家玩意。 不过她拿着这酒瓶干嘛?嫌台灯砸他脑袋不给力,要换个武器? 花少爷掂掂手里的瓶子,狞笑着蹲下身,伸手拍拍赵小川的脸。 “小川,你说咱们做人是不是要公平行事。” 赵小川瞪她。 你想干嘛? “别瞪我呀,你说我想干嘛?我啊,就要一个公平。” 公平?什么公平? “嘿嘿,你看,你插了我一回,怎么着我也该插你一回,是吧?”胡凤花咧嘴一笑,特开心,特灿烂。 插@我?你有那玩意么?等一下,你这混蛋,你该不会是。。。。。。。 赵小川瞪大眼,冷汗顿时从额头冒出来,呜呜呜的整个人往后退。 胡凤花哈哈大笑。 “哎呀,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你看我都还没说,你就明白了。别怕别怕,你知道的啦,这方面我很有经验的,我一定让你爽到。” 信她有鬼,赵小川头皮发麻,大力挣扎起来。 要说女人到底没男人劲大,赵小川又死命挣扎,一时胡凤花还真奈何他不得。可胡凤花那是什么人?她哼一声,抡起酒瓶子就往赵小川腰腹上狠狠一砸。 赵小川闷哼一声,痛的整个人都蜷缩起来,无法动弹。 “这才乖啦,来,让少爷我好好疼爱你。别怕,当初戴维也不肯,后来还不是爽到了。我的技术,包君满意。啊哈哈哈哈。”她洋洋得意,一脚踢翻赵小川,踩着他的屁股说道。 什么?戴维德也。。。。。。赵小川眯着眼听她炫耀。 感觉到冰冷的瓶子沿着自己屁股蛋滑动,他吓的整个人都僵硬了。 你敢!胡凤花你敢! 他呜呜呜乱叫。 胡凤花真是心有灵犀,哼哼一笑,扳开他的屁股蛋子说道。 “你猜我敢不敢?你猜啊!” 她敢不敢?这渣人当然敢。 所以赵小川就遭殃了。 事毕,这渣人还把那瓶子就留在赵小川屁股上,拍拍他的屁股蛋子,低头凑到他耳边补上一句。 “小川,你也挺紧的。” 赵小川那个羞愤啊,脸涨得通红,恨不得一头撞死去。 胡凤花,你等着,你等着。老子饶不了你,饶不了你。 可惜罪魁祸首不以为然,哈哈一笑,拍拍手自顾自起身。她还意犹未尽,踢了赵小川屁股几脚,这才哼着小曲出去。 路过开放式厨房的时候看到了摆在餐台上的那个三明治,这渣人端起来嗅了嗅,点点头,决定带走。 她还顺手带走了赵小川的车钥匙,端着那个三明治开门,下楼。 上车,拿起那个香喷喷的三明治狠狠咬一口,嗯,溏心蛋甜甜的,火腿片咸咸的,还有脆脆的腌黄瓜,香喷喷的土司,好吃极了。 看到赵小川特意摆的那个番茄桃心,她不以为然的切一声,捏起来顺着车窗扔出去,砸个稀巴烂。 吃着三明治,胡凤花发动汽车,一踩油门,冲了出去。 拜拜了,赵小川,好好享受你的初 夜。 第二十八章 好哥哥胡杰 话说花少爷开着赵小川的车,在马路上晃悠了半圈,吃饱喝足之后,开始反省。她觉得自己刚才可能做的有点过火了,倒不是说那样了赵小川有什么不对,主要是现在她人单势薄,恐有不妙。 赵小川蒙此大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得赶紧的想个法子保护自己才是,怎么保护自己呢?哎,当然是找一个靠山。而这靠山该找谁呢? 哼哼,胡凤花咧嘴一笑,想到了一个人。 于是掉转车头,呼啦啦开去。 她想到了谁呢?毫无疑问,当然是倒霉的哥哥,胡杰。 胡杰为了方便办公,就在胡氏航运后面的大楼里买了一个单元,作为休息的临时住所。他和胡凤花的品味大不同。花少爷最喜欢大别墅,带游泳池的,在半山腰上。最好有十七八个卧室,还要带游戏室,吧台,迪厅。闲得无聊的时候就可以开PARTY,人多热闹。 胡杰顶不喜欢人多,也不喜欢地方大。他喜欢那种规整的套房,安安静静的让他可以工作可以休息。即便是锻炼身体,胡大少也喜欢穿上慢跑鞋去公园跑步,呼吸新鲜空气,有益身心。胡凤花以前总嘲笑他年纪不大,心态却已经是个老头子。胡杰则讥讽她小心早衰,保重肾脏。两兄弟生活作风完全不一样。 胡杰买的那个屋子是个高档精英式公寓,实行酒店式管理。胡大少的房间在28楼,不大,才一百多平米,也就属于中档。胡杰不喜欢张扬,觉得适用就好。 胡凤花把车开到停车场,管理员一见这么高档的车子哪里敢拦。她也不客气,直接就停在胡杰买的车位上。 下了车,穿着她那身不伦不类的衣服,扭着屁股朝电梯走去。 刚才坐着还好,这一下来走动,花少爷深刻感受到身体里一阵阵的钝痛。 这杀千刀的赵小川,当她是橡皮做的咩,使那么大劲干什么?早知道这么难受,她真该多爆他几次菊,让他也好好矜持矜持。 好在不用走楼梯,不然28楼,爬断她的脚先不说,那要命的地方也够折腾她死去活来的。 找到2808,胡凤花伸手倚着门,颦着眉不耐烦的按门铃。 叮铃铃,叮铃铃,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来。 此时此刻,胡杰正在洗澡。 大半夜的为什么要洗澡呢?因为他也刚刚办完事。 前头不是说道胡大少看上了一个知性美人,结果衰的跟吸血鬼似的他不但没泡的美人归,还被美人误认为肾亏,糗大发了。 大丈夫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胡大少休整一番之后发挥其熟男魅力,终于将那知性美人弄到手,今儿个花前月下,水到渠成,终于拿下。 两人正在他的金屋里春宵一刻,大战三百回合之后,满身是汗的胡大少就去冲澡。 这时候就剩下那一位知性美人正穿着胡大少的睡袍,在屋子里闲晃。 听到门铃,美人愣一下。 要说知性美人就是不一样,换一个冒冒失失的可能就跑去开门,可她不,掉转头去浴室,伸手敲了敲。 “怎么了?想要一起?”胡大少暧昧的轻笑一声,调侃。 美人嫣然一笑。 “有人按门铃,我开不方便。” 胡大少了然,把水关了,扯过毛巾随便擦了擦,然后用浴巾裹在腰上,湿漉漉的出来。 他身材高挑匀称,洗白白后香喷喷美男出浴。 知性美人也不客气,咧嘴一笑,就在他屁股上拍一记。 胡大少也笑笑,伸手捏捏美人的脸。 这两人打情骂俏的,黏糊了一会才分开。 那头胡凤花已经等得快冒烟,心想该不是胡杰在里面被谋杀了,死人一条所以叫不应,要不要报警。她咒他死呢。 胡大少很有警惕心,不开门先按了摄像头。 一看愣一下,胡凤花?她来干什么? 胡凤花见按门铃不顶事,就开始砸门,砰砰砰,一点也不怕扰民。 胡杰知道她是个横大胆,皱了皱眉,卡啦一声开门。 门一开,胡凤花就老实不客气的一把撩开他,大刺刺跨步进来,嘴里还嚷嚷个不停。 “怎么这么久才出来?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正想着要不要给你报警。可惜你命挺硬的,看来是舍不得胡家大好的财产。哟,在洗澡啊。大半夜的卖肉,嗯,还不错,挺有看头。要不要小费?可惜我没带钱。” 一看到里面杵着的知性美人,这主就狼性大发,吹了个轻佻的口哨,了然。她漾开嘴角,笑的一脸暧昧的回头,挑着眉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胡杰厌恶的啧一声,撂上门没好气的质问。 “你来干什么?” 胡凤花不以为然的扯扯嘴角,原话反问。 “你说我来干什么?” 胡杰怔一下,皱眉,不语。 那边知性美人乍瞧见进来的是这么一个长得一脸攻击性的标致大美人,心里就那么咯噔一下,警铃大作。 这大美人长的太有攻击性了,那脸蛋,那身材,那风情,整个就是红颜祸水的最佳代言人。 不仅仅是好看标致,还有那么一种很特别的味道。特别到连那原本应该很讨人厌的流里流气的表情和言语,都带着一种莫名的挑逗和勾引。就像个浪荡贵公子似的,眼带桃花,嘴角含情,语气都带着磁性。 这哪儿来的妖精?大半夜的要干嘛? 乍冒出这么个妖精来已经够吓人的,更何况那两人还打哑谜,还眉来眼去。 这是怎么回事? 知性美人看向胡杰,胡杰也正抬眼看她,一脸抱歉的走过来。 “对不起,我这边。。。。。。” 了然,但心里有点小受伤,不过并不表露在脸上。这样一个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要学识有学识,要能力有能力,要家世有家世,要钱财有钱财,要情趣有情趣的十佳好男人,可不是那么容易找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聪明的女人不会让男人为难,知情识趣才是抓住男人最好的武器。 于是美人嫣然一笑,伸手握住他的手,轻轻抚了抚。 “我明白的,没事,你处理好了再来找我,我等你。” “不是你想得那样,不过,还是对不起。我送你回去。”胡杰苦笑,回握她的手。 “我理解。”美人笑的一脸大方,知书达理。 “谢谢。”胡杰由衷感谢对方的理解。 美人松开手,转身去换衣服。 胡杰回头看看胡凤花,也转身,去衣帽间换装。 胡凤花跟过去。 “出去。”胡杰一把将她推到门外,嘭的关上门。 “德性,看一下又不会死,再说你以为我喜欢看啊。看了二十多年,我早看腻了。”胡凤花切一声,一把推开门,大刺刺倚在门边。 胡杰已经换上了裤子,回头瞪他一眼。 “你来干什么?我警告你,别给我惹事。” “不行,已经惹了。”胡凤花撩撩刘海。 “什么?你惹了什么事?”衬衫穿到一半,胡杰停住。 “我碰到赵小川了。”胡凤花朝天翻个白眼。 “赵小川?你惹他干嘛?”胡杰顿时提高声音,喝问。 胡凤花别转头,一挑眉。 “什么叫我惹他干嘛?是他惹我好不好,受害者是我哎。” “你还受害者?你能受什么害。说,你到底怎么惹他了?我可告诉你,你惹的烂摊子,我不会给你收拾的。” 听了这话,花少爷心里特窝火。这什么意思?赖她惹赵小川?有没有搞错,谁惹谁啊。 她蹭一下站直,大步走到胡杰面前,伸手一把将他脸扳过来,然后刺啦撕开自己的衣襟,伸手一指。 “你自己看,看他怎么惹的我。啊,你看清楚了。” 胡杰顿时瞪大眼。 她撕的劲大,一下前襟都开了,白花花的胸脯整个露出来,那一摊狼藉满园春色就全漾出来。 原本周秦那一茬就已经搞得很不堪,现在又经过赵小川的手,那胸简直不能看了。 咬的,抓的,捏的,各种痕迹,无声的述说着重重暴行。 胡杰眉头皱紧,一把抓过她的胳膊,质问。 “怎么搞得?赵小川干的?” “除了他还能是谁?难道是你啊?”胡凤花翻个眼皮,面不改色撒大谎。 胡杰瞪她一眼。 “别胡说八道。” 他这头抓着她的胳膊,看着她的大胸,皱着眉,紧着脸,这幅模样好死不死正好落在穿好了衣服过来找他的知性美人眼里。 这一看,哟喝,她还没走呢,这第二摊就迫不及待开始了? 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真理啊。 看这人模狗样的少爷,也有见不得人的地方。 她咳嗽一声,微微别开头,避嫌。 胡杰抬起头,看到她,皱着眉哼一声松开胡凤花的衣襟。他心里惦记着赵小川干的好事,一时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等着我回来,把事情给我说清楚。”胡杰伸手指指胡凤花,命令道。 胡凤花掳了掳头发,随手一甩,懒洋洋拉了拉衣襟,勉强遮住身体。 “去吧去吧,忙完你的好事先。” 胡杰瞪她一眼,穿上外套走到门口,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回头。 “不许乱跑,你给我安安分分的待着,老老实实等我回来。” “我还能跑哪儿去?”胡凤花两手一摊,语气无奈。结果她一放开,那衣襟就又哗啦开,露出白花花的大胸,闪瞎狗眼。 胡杰恼恨的皱眉,推着知性美人往外走。 知性美人看看他,再偷偷瞥了一眼衣帽间里的胡凤花,心里着实猜不透这两人的关系。 不过猜不透不要紧,男人和女人还不就那点事。这一位标致的大美人是胡大少的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该怎么才能干掉这位。 知性美人已经在心里暗自把胡凤花列为头号劲敌。 要知道这年头恩爱甜蜜并不可怕,据科学研究说,恋爱的感觉说穿了其实就是大脑分泌的多巴胺。这种激素一般只能维持最多六周,六周之后,热恋就会进入冷却期,往后逐步下降。大多数长久维系男女关系的是感情,而不是激情。 如果这位标致大美人是胡杰的一个小亲亲小甜蜜,那就不足为惧。等时间一长,再甜蜜的小亲亲也会变味。到时候自然就淡了,断了。 可偏偏眼前这个标致大美人她不是胡杰的甜蜜小亲亲,她看起来像是胡杰想丢掉又丢不掉的爱恨情仇。 这就要了亲命了。 男女之间最怕什么?最怕爱恨纠葛。 甜甜蜜蜜激情四溢,那是日剧,一路惊险刺激十一集就完。恩恩爱爱细水长流那是国产剧,四五十集白头偕老,一辈子就完了。 爱恨纠葛那就是美剧,一开始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真正完结。时不时会断档,时不时要停博,可扒拉着你的心,怎么也忘不了。等那个人又来了,这剧就轰轰烈烈又一季。人走了,就是牵肠挂肚又一年。丢不掉,断不了,纠缠一生,至死方休。 这是顶顶要命的。 看胡杰对她,又嫌弃,又紧张,又恼恨,又兴奋的劲,就知道这事好不了。 所幸爱恨纠葛都不会有好结果,可是这爱恨纠葛就是一根拔不掉的刺,头疼咧。 胡杰哪里知道身边这位刚跟自己发生了关系的知性美人已经发散性思维,从这个店发散到了全宇宙。 他心里就惦记着屋子里那个会行走的定时炸弹,没人看着谁知道她会不会又惹事。 说真的,他真后悔死了。为什么要把胡凤花给弄活过来,活就活吧,为什么要不一样,不一样就不一样吧,为什么变成了这么一个招灾惹祸的妖精。 赵小川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就算TM男人好冲动,就算TM要报仇,也不必搞上胡凤花吧。 说到底,这玩意是他胡杰的弟弟呀。也不能真把他当女人用,好吧,她现在确实是个女人了,可也不是那回事。 行,男人冲动起来不是人,是野兽。可真TM野兽也不能这么搞,搞成那样,有病。 好了,现在他搞了他胡杰的弟弟,哦不,妹妹,打算怎么办?总不能不负责吧。 可负责又TM算什么。 头疼咧。 先不管这茬吧,还是先管好那个定时炸弹。 胡杰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脸色越发凝重。 他真的真的觉得,自己当胡凤花的哥哥,那真是上辈子欠她的。 第二十九章 和好如初 胡杰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胡凤花正如他所预料的,那就是个会走动的定时炸弹,那上面的钟表还是抽风的。 他一走,在屋子里的胡凤花就又起了幺蛾子。 胡杰走后,胡凤花就在浴室里洗了个澡。因为是个男人性子,不像女人洗澡那么磨蹭,冲一下就了事。洗完澡她就郁闷了,没衣服可换。难道再穿上赵小川那儿搜刮来的一身?又嫌弃。想打个电话让胡杰帮忙带点衣服来,又怕打搅了那对鸳鸯的好事。 嗬,她还有这怜香惜玉的心。 思来想去,她记起来自己留在饭店里的衣物钱财。 今昔不同往日,大少爷也缺钱呐。一分一厘都不能浪费,得,不如先去拿东西然后再回来。这自力更生的日子不好过,打这起,胡少爷决定外面的风雨还是留给胡杰去抗吧。大哥得了胡家全部的财产,总该对自己这个弟弟也意思意思嘛。 有了主意,她就行动。 胡杰的品味比赵小川还不合她的胃口,也没心思在折腾一身标新立异的装束,她套了件浴袍就下去,跳上车脚踩油门,冲出停车场。 停车场的保安都看傻眼了,太彪悍了,这妞。奇装异服不说,这开车的劲头,老爷们也不是对手。哪儿来的姑奶奶啊,哪个吃得消。 是哦,哪个吃得消咱们的胡少爷。 胡凤花一路飙车到饭店,把车往门口一停,泊车小弟就上来服务。 翻箱倒柜找了张钞票塞到小弟手里,这位身穿浴袍的大美人就袅袅婷婷扭着屁股下了车。 她还光着脚丫子,白生生的踩在红地毯上,刺眼极了。 泊车小弟也看傻眼,见过奔放的,没见过这么奔放的。这位从哪儿来的啊?床上?还是浴室?总之都不是让人能有纯洁联想的地方。 胡凤花脸皮堪比城墙,全世界人都羞愤欲死了她还能活的坦然。众目睽睽之下,她也敢穿着浴袍走的潇洒。更何况她心里还惦记着房间里那一万多块钱呢,真难得,让胡少爷脑子里有金钱的观念,可见这一阵的生活她到底也是怕的,心里没底。 她出场太彪悍,模样又太招眼,一亮相就惊艳四座,想不看见都难。周秦这会就在大堂里蹲点守候,脖子伸的跟长颈鹿似的。 胡凤花一亮相,就闪瞎他狗眼,等的那一肚子火蹭的就给撩起来。 他刷刷几步上前,一把就拽住她的胳膊。 “胡凤花!” 花少爷嘴角一撩,啧一声。未曾开言,脸上就已经表情丰富,综合起来就是不屑一顾,看狗屎似的。 “你哪儿去了?这是怎么回事?”周秦脸色也不好看,瞪着她质问。 他自己未察觉,旁人早已洞察,一个个都露出了然的表情。那表情,那语气,那问话,十足十的吃醋男人相。大半夜的上演一场好戏,真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周秦摆出一脸凶相,可胡凤花也不是吃素吓大的。眉一挑,嘴一撇,鼻子里哼哼两声,开口。 “你管不着。” 一口气堵得周秦脸都红了,是,他还真管不着。 “找我干嘛?有钱还我了?”胡凤花还火上浇油,嘲讽道。 群众一听钱,都双眼一亮。这里头还有钱啊,复杂咯。 说道钱,周秦总算想起自己此来的目的,强压下心头的愤懑,抓着她的手也略微松了松。 “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 “不吵架?那还钱?没钱?那你来干嘛?寻我开心?别介,大半夜的让人误会可不好。撒手吧,周先生,咱们俩早就没关系了。你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我是小鸡肚肠的恶毒鬼。我可高攀不上你,求求你饶了我吧。咱们路归路桥归桥,一刀两断。哦,对了,钱还是要还的。这年头,什么男人朋友都不可靠,还是钱最可靠。”胡凤花越说越来劲。 周秦看着他,眉头皱拢,使劲深呼吸几下,任她对自己冷嘲热讽。 等她说的自己也没劲了,闭嘴了。他才一把将她拽到怀里,紧紧抱住。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来跟你吵架的,花。”在她耳边,他道歉。 这一抱,却就跟捅了胡凤花的马蜂窝,她就癫狂起来,又踢又打,破口大骂,泼妇上身。 “放开我,你TM撒手,给老子撒手。好你个姓周的,把我赶出去,回头以为道个歉就能了事?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老子跟你完了,完了。我TM瞎了眼才跟你交朋友,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跟赵小川他们就是一路货。你放手,放手!” 她连跳带打还骂,跟疯狗似的。但正所谓人长的好看,连撒野发疯都别有风情。就如同摇摆在狂风暴雨中的野玫瑰,火辣辣的激情四射,太鲜活了。 周秦也不辩解,任她疯,就死死的抱着。 他知道的,胡凤花脾气大,但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让她痛快了就好。 且她现在到底是个女人身板,再撒野那力气也别不过大老爷们,他抱着不撒手,她也挣脱不出去。 只是周秦原本是蛮纯洁的抱着,被她这么一颠,给颠得有点变味起来。 胡少爷刚洗的香喷喷的,又穿着浴袍,动作一大这浴袍就撒开了领子,肉香喷薄而出,白花花的可腻人了。不过更腻人的是那白花花底子上的各种淤痕,有眼熟的也有眼生的。发散联系一下,不难想出花少爷今天过了一个什么样激情四射的夜晚。 他心里腻味极了,说不出恼恨还是心疼,或者嫉妒,总之难受。这难受劲没处发,只好死死的抱着她,越抱越紧。 这窒息的拥抱掐的胡凤花气都快喘不过来,可人难受吧心里却高兴。 高兴吧,她又觉得自己有点犯贱。 这周秦真是她的克星,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对她是一点也不好,可她就是放不下他。 可见这人与人之间就是注定的,一物降一物。 渐渐的,她就不颠不骂了,翻着白眼用手推周秦。 “松开,你要掐死我是不是。” 周秦这才稍微松开一点。 她喘一口气,歇一会。 知道她劲过去了,周秦这才开口。 “花,跟我回去吧。” “回去?做梦。你那破屋有什么好?你养得起我?你脾气那么臭,过几天再把我赶出来,我岂不是犯贱。”她头一撇,冷哼。 “这事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别介,你周秦怎么可能会错,你可是。。。。。。” 胡凤花得理不饶人,蹬鼻子上脸还不歇,周秦伸手一把捂住她那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 “花,差不多就可以了。是男人就别没完没了的纠缠不休,跟娘们似的。”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他脸一沉,微怒。 被人说娘们,胡凤花不由气虚又恼恨。其实花少爷自己也知道刚才挺没品的,要真不鸟这姓周的,给丫几个耳刮子狠狠踹几脚才对,啰嗦个屁。可她这不是放不下嘛,其实周秦窜过来拽住她胳膊的时候,她的心就砰砰跳个不停,满脑子想的不是愤怒而是喜悦。 真贱,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这破男人有什么好?难道变成女人了,连审美和性取向都变了?太丢脸了,不就是被他破了身嘛,她还真三从四德起来了?见鬼。 看着花少爷脸上阴晴不定,周秦还以为自己又说重了,急忙脸色一缓,柔情攻击。 “花,回去吧。我今天都找了你一天了,不知道多担心。你。。。。。。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你就不能安分点?”才柔情了半句,他就又开始挑刺。 胡凤花恼恨的一把推开他,扭头就走。 她怎么样了?她哪里不安分了?是赵小川那个烂货招惹她,这也能怪她? 周秦追上去,抓住她。 “花,你别这样,我不说了还不行。” 胡凤花一把甩开他的手,气呼呼健步如飞。 “花。”周秦也紧追不舍。 这一对就这么一路追进电梯里去了。 群众看完这一出闹剧,纷纷摇头。痴男怨女,贱男贱女,什么玩意。小年轻就是这样,好好的日子不过,就喜欢这么瞎折腾,情啊爱啊,都是放屁。一天到晚吵吵闹闹,前脚打的不可开交恨不得从此老死不相往来永世不见,后脚就黏黏呼呼拉拉扯扯勾勾搭搭的双宿双飞,真是吃饱了撑得。 自打见到了周秦,胡凤花心里的天平就整个倾斜过去了。她扭头走那是要去自己房间里把东西收拾一下,周秦也不是傻瓜,跟这少爷相处那么多年了,她脸上一些细微的表情变化代表着什么自然也是清楚的。 只是花少爷的余怒还未消,少不得要拿些腔调。周秦呢,本来就抱着补偿的心思,自然也就对她百依百顺。 这主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就开始哈欠连天,可怜见的,她今晚上真累惨了。剩下的打包事项自然是周秦负责完成,拎着包扶着着睡美人下楼去退房交钱。 这一天不到花少爷包里那点钱就去了一半,把穷小子周秦给心疼的不行,连连摇头。 花少爷就靠在大堂沙发上管自己打瞌睡,那头周秦还忙着出去叫车。 她明明手里就拽着赵小川的车钥匙,可就是不说,眯着眼打量他大半夜站在寒风里等车。心里哼哼痛快冷笑,该,让你丫也尝尝这滋味。 好容易周秦打着车了,麻烦师傅等着,他进去把那尊大菩萨给请出来。 而咱们拿乔作腔的花少爷自然是海棠春睡,整个靠在他怀里跟走太空步似的飘出来。被作的有点受不了的周秦暗自叹口气,索性给她来个公主抱,直接送佛送到西。 这就正好趁了她的心,顺势就把两条胳膊绕上他脖子,整个贴上去,跟懒猫似的窝到怀里。 她这头就顾着折腾周秦,把那还在路上的好哥哥胡杰给忘的一干二净。说到底,花少爷就是个自私鬼,没心没肺的货。 这天底下的事那可真是无巧不成书,这恩爱情深发浪发嗲的一幕不幸正好给路过的戴维德瞧见了。 怎么就这么巧呢?欸,还就这么巧。 前一阵后脑勺开了大包的戴少爷如今养好了伤正憋的不行,一群狐朋狗友就撺掇着要给他找个小雏破身去霉运。 这一伙妖魔鬼怪呼朋唤友的正好路过,恰巧就看见大马路对过那瞎狗眼公主抱的一对。旁人是看个热闹,吹口哨起哄。戴维德定睛一瞧,那心头的火就轰的一声着了。 好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是胡凤花这妖精大半夜在作祟,瞧瞧,勾搭上新男人了。 可惜就弄个出租车伺候,真是丢脸丢份。 胡凤花啊胡凤花,你是越混越回去了。哥们几个好车好房好菜好饭的伺候你,你不乐意,原来就看上这么个穷鬼来着。 行,你有种,你给哥们后脑勺开瓢,老子一定好好回报你。 虽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可吃过亏了的戴维德这回也学乖了。胡凤花压根就不是他们原先想象中那么傻,这小子一肚子坏水,不好对付。不能明刀明枪的来,得暗算她。最好把她卖了还让她给你数钱,那才痛快。 浴室今晚上的小雏他也没兴趣了,去霉运哪有胡少爷的身子给力。 今儿个他要来一个深入虎穴,一探究竟。 把几个狐朋狗友赶下车,戴少爷掉转头,跟上出租车。 跟到一半手机响了,他抓过一看,是赵小川。大半夜的给他打电话,有什么事? 按下接听键凑到耳边。 “咋了?大半夜不睡觉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赵小川沉重的呼吸声,跟跑了五公里拉练似的,好半晌才传来话语。 “你不是也没睡。” 戴维德盯着前面的出租车哼笑一声。 “我这不是有节目嘛。” 那头赵小川也哼笑,呼哧呼哧的喘气。 “还是你有福。”语气酸溜溜的,一股子怨气冲天。 戴维德搞不清他这唱得是哪出,又因为正盯梢跟踪就没心思去猜,不耐烦起来。 “找我什么事?有屁快放,别耽误我找乐子。” “还找什么乐子,出大事了。”赵小川却还卖关子,危言耸听。 戴维德啧一声,跟着出租车转向。 “要说就说,别咋呼。你要是不说,我可挂电话了。” 赵小川那头哼哼冷笑几声,笑到一半又咝咝叫了两声,听着很是奇怪。 “你怎么了?被人打了?谁这么不开眼?”他忍不住问。 “被人打?何止。算了,这事说不清楚。你完了事就赶紧到我这边来一趟。” “干嘛?” “干嘛?有事。来就是了。” “好好好,我完事就过来。”戴维德挂了电话,继续跟上。 七拐八弯跟到周秦住的那老城区,把车停在暗处,他就跟潜伏在黑暗中的魔鬼似看着周秦抱着胡凤花下车,上楼,进屋,关门。 原来胡凤花就躲在这儿啊,哼哼,花少爷,咱们来日方长,慢慢算账。 第三十章 群英会1 话说戴维德黄雀在后,探明了胡凤花的狡兔之窟,暗自记在心头。睁着眼定定看着那窗口,人影重重,交叠在一起,也不知搞什么事。这人但凡起了恶意,所思所想就都走了下九流。其实里面蛮正常的,周秦帮着胡凤花脱去了那一身衣服,塞进薄被子里好睡。可这等影像被做成剪影贴在窗口让一个包藏祸心没事也要搅三分的人看去了,自然浮想连连,好不龌龊。 戴维德就想啊,这个穷鬼是谁啊?怎么把胡凤花弄到手的?老子花了几百万,舍得了寿命舍得了精血才弄出来的玩意,合着就便宜了这个穷光蛋?亏不亏啊?亏死了。 胡凤花是脑子被门板夹了,还是真成了女人转性了?或者她又好上新鲜的一口了,准备来一个贫贱夫妻恩爱把家还?就她?别笑死人了。 这么摆,那么弄,折腾什么呢?大半夜的不睡觉,要打架是不是?妖精打架? 他一边想一边磨牙,老子哪儿对她不好?供着她吃供着她喝,还亲自下厨给她做饭炒菜,当祖奶奶似的哄着。回报了什么?后脑勺一个大包。 够狠啊,胡凤花,你就不怕把我给敲死了?敲死了我谁养活你? 看看,事到如今,他还想着养活胡凤花,疯魔了这是。 磨了一阵牙,手机又响了。捡起来一看,还是赵小川。他正满肚子气,哪里来的心情搭理赵小川。狠狠把手机往副驾驶上一扔,可巧,那窗口的灯就熄了。 立刻明晃晃的小画窗就变成了一个黑洞洞的窟窿,在昏暗的路灯掩映下,配着斑驳老旧的墙壁,显得死气沉沉又面目可憎。 然这样可憎的面目却依然洗刷不了戴维德满脑子的胡思乱想,熄灯了,熄灯干嘛?花少爷往日不是最讲究情调的,黑灯瞎火的摸来摸去有什么好玩?又不是瞎子摸象。 谁有那兴趣瞎子摸象,上头那是正儿八经的熄灯睡觉。 满肚子的怨愤遐思没处发泄,戴维德在楼下恶狠狠的按了两下喇叭,扰民。 要是能惊起床上打滚的野鸳鸯,他也就值了回票价。 可惜,这两声哀嚎惨叫似的喇叭最多就让被子里迷迷糊糊的胡凤花骂了两句娘,再无其他动静。 听到她骂人,周秦闭着眼皱皱眉,一把将她揽到怀里,按住她的耳朵。 天生就喜欢腻人的胡少爷跐溜钻进去,顺理成章心安理得的窝在他怀里,一头扎进深眠之中,再不管这浮华人间的恩爱情仇。 在楼下这干看着,按两下喇叭发泄发泄,戴维德也觉得没意思。 冲上去吧,他又不敢。 怕什么?还不是怕胡凤花那个脾气。花少爷最烦人打搅他在床上办事,无论是睡人还是睡觉。 戴少爷被胡凤花虐的有点成瘾了。 思来想去,他就觉得去关心一下难兄难弟的赵小川,想从对方身上找点活下去的勇气以及生活的动力。 恶狠狠最后瞪一眼黑洞洞的窗口,他掉转车头,直奔赵小川的老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开车去找赵小川寻求安慰的戴维德,转过头来说说开车回家的胡杰。 早在戴维德跟踪胡凤花的时候,胡杰就一路狂奔回到了自己的小巢。一开门,心里就咯噔一下。 太静了,屋子里安静的不像是塞进去一个胡凤花的样子。 他当时心就乱一下,都来不及关门就跑进去,从客厅到卧室再到卫生间,跟龙卷风似的呼啦啦转一圈。 确定没人。 没人?怎么会没人?哪儿去了? 难道是他大半夜的发梦?这不可能。 难道是赵小川这么快就找上门来,把人给捋去了?好大的胆子,竟敢到他的地盘上来撒野,赵小川你别欺人太甚了。 不对!这公寓的门都是德国精工,除非里面的人开,外面想强攻别无可能。 难道是胡凤花自己走的?可她为什么要走?她是来这儿寻求保护的,没道理半道又跑了。 她究竟是自己走的还是被胁迫的,这里面区别可大了。 这屋子里他看了看,就少了件浴袍,多了卫生间里一堆脏衣服,看那衣服的品味就知道肯定是赵小川那里搜刮来的货色。 她就穿了件浴袍就走了? 如果是她自己走的,那去干什么?怎么现在还不回来? 如果是被人胁迫的,对方又是怎么让她开的门?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想得胡杰脑仁都疼起来。 怎么惹上这么个货,打从他出生到死再活过来到现在,他操了多少心,死了多少脑细胞。从头到尾,胡凤花就没给他带来过一点欢乐和欣慰,全TM是麻烦和烦恼,一重又一重,连绵不绝。 他到底是缺了什么心眼怎么会把这么个惹祸精给弄活过来,这不是吃饱了撑着瞎折腾嘛。 可现在后悔还有什么用?没用。 还是赶紧的把这惹祸精找回来,好好看管起来,别在惹是生非,给他几天安稳日子过吧。 可他现在到哪儿去找这长了腿会跑的定时炸弹去? 愁死了。 想来想去,这事既然是赵小川那儿起的头,只怕还是得去找他。 到底他怎么惹的胡凤花,是不是他把人给捋去的,总要去看了才知道。 想到这儿,胡杰懊恼的啧一声,一把握紧手里的车钥匙,呼的就冲出门。 胡杰在路上赶的时候,戴维德已经到了赵小川的老巢,一进门,他就震惊了。 “我靠,这。。。。。。这是怎么了?” 满地的狼藉不说,赵小川那包的一脑袋白布条跟印度人似的,太可乐了。 他想笑,可一看到赵小川那乌云盖顶的郁闷表情,就也笑不出来了。 “怎么了?你还看不出来吗?我被揍了。”赵小川鼻子里哼哧哼哧,喘着粗气。整个人裹着一条大毯子,蜷缩在沙发上,咬牙切齿的说道。 戴维德绕过满地的零碎,到他身边,伸手碰了碰他那一脑袋的白布条。 “我说你这包裹的,跟蛋筒冰激凌似的,至于吗?” “你自己不也包过,你说至于不至于?”赵小川蹿起来瞪他一眼,怒喝。跟要咬人的疯狗似的。 戴维德吓得手一缩。 “你也被开瓢了?” “哼。”赵小川别过头一屁股坐下,抓着酒瓶仰头就往脖子里灌酒。 “哎哎,你小心脑震荡,不能喝酒的。”戴少爷婆婆心发作,上前抢过酒瓶。 “不喝酒我TM受不了。胡凤花,老子跟你没完,我TM总有一天非活活撕碎了你不可。”赵小川怒吼一声。 听这骂就不必问,始作俑者肯定又是胡凤花。看来花少爷是开瓢开上了瘾,逮谁都往人后脑勺来一下。 “她开的?你怎么着她了?”他八卦的问。 赵小川瞪眼。 “什么叫我怎么着她了?是她怎么着我了才对。” “行行行,她怎么着你了?”戴少爷从善如流,再问。 “她怎么我了?她给我开瓢。”赵小川恨恨说道。 “这我知道了,我是说她为啥要给你开瓢。” “为什么?那你得去问她。” “欸,你这就没意思了。我上哪儿去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碰上她的?她又是怎么给你来了一下?”戴少爷拿手里的酒瓶比划一下,仔细问道。 看他比划,赵小川就想起许多详细情节,心头是一阵发毛。不过人在受伤以后会有一种倾诉心理,把事情说出来就会好受一些。于是他就把怎么碰上胡凤花的给说了一遍,当然咯,话到了他嘴里肯定给修饰一翻,处处强调胡凤花招蜂惹蝶,卖弄风骚,他是看不下去才出手把她给捋了回来。 捋回来之后呢,他好心好意给她做饭吃,怕她饿着。结果这没良心的就躲在门背后趁他进来的时候不注意,下了黑手。 结束的时候自然又是无数诅咒怒骂,将胡家上上下下都招呼了一翻。 戴维德听了是一点也不信,赵小川会那么好心给胡凤花做饭吃?骗鬼去吧。他要是只给胡凤花做个饭,何至于招来这么一顿好打,肯定是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于是他摆摆手,揭开赵小川的假面。 “得了得了,我还不了解你们。你有那好心?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怎么她了,她这么对你?” 赵小川一脸悻悻,抿了抿嘴唇,不情不愿的开口。 “我能怎么着她?还不就那样了。” “哪样了?” “她那样,我能哪样。”赵小川手一摊。 “那样?”约莫的戴维德想到了,但有点不敢相信。 “嗯。”赵小川露出一点难为情,点点头。 戴维德倒吸一口凉气。 “这你也干的出来?” “怎么了?我怎么了?”哪知赵小川却像是被点了炮似的,蹭一下就从沙发里蹿起来。 “什么叫这我也干的出来?怎么了?她TM就是个碰不得圣母不成?我告诉你,胡凤花她就是个烂货,在我之前早TM被人玩透了,还TM是禁断虐恋。人家能玩,凭什么我就不能?老子在她身上花了几百万,寿命也短了,血都献了那么多,我操@她一下怎么了?她长成那样可不就是给男人@操的,我不干,难道让别人干去?我傻了我便宜别人。我就操@她了,怎么了?我TM还没操够本呢。” 他滔滔不绝,一股脑的都翻出来,底朝天。 戴维德听得瞠目结舌,合着这里面竟然有这么多事。敢情不光赵小川干了,连胡杰也没跑啊。这TM还有那出租车穷小子一茬呢,合着里里外外大家都搞上了,就他是个冤大头。 他亏大发了。 看戴维德脸上一会白一会红的,赵小川以为自己的重磅炸弹太给力,于是脸色一松,低头凑过去,语重心长说道。 “戴维,我知道你心软,可心软不能当饭吃。你对她心软,她回报你什么?” 说道回报,戴维德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那已经愈合的伤口又隐隐作痛起来。 同病相怜的赵小川也摸摸自己的脑壳。 “她就是个欠揍的货,不是我下的去手,实在是她。。。。。。得,我承认我当时确实有点那啥了。可你知道的,她那副样子。再说了,你让我怎么看她?她TM宁可去那种地方钓凯子,多浪催的。你都不知道,她。。。。。。”他一副说不下去的尴尬表情。 不必赵小川说戴维德也已经往歪路上想的一去不回头了,也不能怪他想歪,胡凤花那个做派那个气质,确实够浪。她要是真巴拉上了什么高枝,仰望不起,那他也认栽。可这不是胡凤花巴拉上了一个低枝,甩了他们这几个高枝,那酸劲醋味可就受不了了。 凭什么呀,哪儿就比不上那么一个穷小子了。她就宁可住在那种破烂地方,坐那种破烂车,给那种穷鬼干,也不稀罕他们? 横竖不都是让人干,怎么她反而喜欢倒贴小白脸? 还有胡杰是怎么回事?道貌岸然却也不过是一肚子男盗女娼,自己的兄弟也下得去手,比赵小川还生冷不忌。得,做大事还就得这样的。你看别人都得手了,就你还傻愣愣什么都不知道呢。你哪儿比别人少出了钱,少出了力?你就是个大王八。 越想越气,戴维德心想我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啊。 好你个胡凤花,老子原还想着跟你秋后算账。不用等了,就今天吧。你不让我痛快,我也不让你痛快。 他蹭的一下蹿起。 “怎么了你?”赵小川被他弄得一惊一乍。 戴维德此时还有自己的小算盘,不想告诉赵小川他发现了胡凤花的狡兔之窟,眼珠子一转正想找个由头开溜,却不料这时候外面就想起了门铃声。 道是谁?自然是一路狂奔而来兴师问罪的胡杰是也。 第三十一章 群英会2 一开门,胡杰就跟龙卷风似的呼一下刮进屋里,指着赵小川开门见山就问。 “你怎么着她了?” 赵小川登时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喵呜一声嚎就蹿起来,破口大骂。 “姓胡你TM睁开眼看看,她干的好事!我怎么着她了?我能怎么着她,我没往她后脑勺开瓢,我没操的她血肉模糊,我没对自个亲弟弟下手。我怎么着她,操!” 骂到一半,他就捂住后脑勺,一说就疼。 胡杰拉长着脸瞪眼,似要从他脸上找出点什么来。过了好一会,才把赵小川的话来回过了一遍,就听出不对劲的地方。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什么?胡大少你耳朵聋了?”赵小川还一嘴臭,恶狠狠的,切一声,冷眼看。 胡杰皱皱眉。 “我怎么对她下手了?她死又不是我买的凶,她活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这会你到赖我头上了?” 他听出不对劲的,但还没摸到准心。 赵小川呲一声,一屁股做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哼哼冷笑。 “胡杰,别TM在我跟前装蒜。你干了什么,你自己知道。” “我干了什么?我不是你。”胡杰还真不知道,但也听出赵小川话里的味来。 “是,我哪儿能跟您比啊。胡杰,是男人就敢作敢当。我赵小川就敢当,是,我TM就操了胡凤花了,怎么了。老子在他身上花了这么多本钱,操一下又怎么了?你能操,我为什么不能?” “我操?赵小川你不要胡说八道,那是我弟弟,我能干那种事?”胡杰一听脸就难看了,怒喝。 “你怎么就不能干?哦,不是你干的。那她那一身猫腻是谁整的?戴维,你?”赵小川啧啧冷笑,回头朝戴维德一挑眉,问。 戴维德摇摇头,撇清。 “别扯到我这儿来,我可什么都没干。” “你没干,他没干,我也没干,那TM是鬼干的?”赵小川啪的一拍茶几,瞪着胡杰喝道。 胡杰别开头,伸手捏了捏眉心。 “那现在人呢?她人哪儿去了?” 赵小川哼哼一笑。 “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你来找我的事,是不是胡凤花跑你哪儿诉苦去了?嗬,她脑子到不傻,还知道惹了我得找个靠山。” 胡杰闷不做声,心想她是不傻,傻的是我们,弄出这么个货来自己消遣自己,这不是吃饱了撑着是什么。 旁边戴维德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心里是越听越糊涂。 赵小川说胡凤花去找了胡杰,胡杰却说赵小川捋走了胡凤花,结果人都不在他们手里,胡凤花跟着个穷小子回家了。那也就是说,胡凤花把这两个都耍了。嘿,还真是胡少爷会干的事。 但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胡杰认为赵小川欺负了胡凤花,而赵小川则认为是胡杰先下了手,他不是第一手。那么谁才是胡凤花的第一手?他立刻想起了那个出租车小子,靠,不会吧? 觉得自己似乎掌握了什么重大发现,他忍不住有点激动起来,脸上表情变了又变。 赵小川瞄见了,一眯眼。 “戴维,怎么了?” 戴维德抿着嘴看了他一眼,思量着要不要说出自己的发现。他有点不乐意,总觉得自己吃了亏,被胡凤花耍也就算了,连他们两个所谓的盟友也瞒着自己那么多事。就他一个傻乎乎的,吃了大亏。可要是不说吧,搞定胡凤花这件事想绕开他们两个也难。他自己的份量他自己清楚,不是这两人的对手。如果联合赵小川糊弄胡杰呢,他又信不过赵小川。这厮翻脸不认人,胡杰又是他的大金主,别看现在两个闹得僵,等要钱了赵小川又得供着胡杰。跟胡杰联合糊弄赵小川吧,他也信不过胡杰,心思不熟,且胡杰到底是胡凤花的亲哥哥,胳膊肘总是往里拐。想要不被撩开占住分子,只怕得左右逢源,虚以委蛇才好。 于是深吸一口气,他有了主意。 “没什么,就是今天你们这事,弄得我糊涂了。” “糊涂?这TM就是一笔糊涂帐。”赵小川冷笑。 “糊涂帐就糊涂帐吧。”戴维德扯扯嘴角一笑,走过去伸手拍拍他的肩,然后回头看向胡杰。 “胡大少,找个地方坐吧。我看啊,这事咱们三个还真的好好议论议论了。” 他这么一说,赵小川就挑了挑眉,却并不吭声。 那头胡杰叹口气,还真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 戴维德反客为主,去吧台那儿拿了三个杯子一瓶酒,拔了塞子咕咚咕咚到了三杯,一人手里塞一杯。 两个坐着,他站着,举起手里的酒杯,开口。 “这个人,是咱们三个弄活的,好赖总得我们自个负责。我今天托大了,大家一杯抿恩仇。要是咱们三个先乱了,窝里斗起来,那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这个别人他不解释那两个也明白指的是谁,自然就是那个惹祸精胡凤花。只是戴维德心里又多加一个周秦,他还没沾手过,怎么能白白便宜了那个穷鬼,气不过。 各怀鬼胎,面色各异,三个人闷声不吭的仰头咕咚咚一口喝干杯里的酒,勉强按耐下翻涌的情绪。 这一杯抿恩仇的酒喝完了,气氛一时沉默起来,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开口。 结果先开口的是胡杰,他用一种难以启齿但又不得不说的口吻吐出一句话。 “我真没。。。。。。没动过她。” 赵小川挑眉,戴维德侧目。 胡杰瞥两个一眼,伸手一摆,表示不愿深谈。 “我也没有。”戴维德接口,一脸坦然。 赵小川一摊手。 “合着赖我咯?” 胡杰低着头,摆了摆手,似乎不想再谈这件事。 可显然这件事不说清楚后面就没法说下去,况且戴维德基于一种吃了亏的心里就更想要弄清楚一切。 “到了这份上,我们也没必要彼此隐瞒。胡大哥说没动过,我新。小川你是一定动了,别不承认。但小川是不是第一个动的,这里头肯定有文章。”戴维德说道。 “没有。操,那个王八蛋先动了她!”赵小川立刻表明自己的清白,说完又恶狠狠咒骂一句。 还能是谁?自然是周秦。这个周秦,赵小川不知道,胡杰和戴维德却是知道的。但这两个知道的情况又不一样。 戴维德只是在夜色里跟踪了一下,管中窥豹。胡杰比他知道的更多,所以想得也更多。戴维德只当周秦是胡凤花倒贴的小白脸,只当胡凤花是个浪催的生冷不忌,香的臭的都会往窝里拉。他看不起周秦,更鄙视胡凤花,是一种酸溜溜气不过不甘心的吃醋心理。 可胡杰却明白周秦对于胡凤花来说不是那么简单的。胡凤花一贯没心没肺,天大地大都没他自个大,谁都不在眼里。但却对周秦很不一样,被赵小川欺负了就来找他这个哥哥,可被周秦欺负却谁也不说?这是怕?怕什么?她还包庇他,把事都推到赵小川头上,顺带蒙蔽他这个好哥哥。能耐啊,变成了女人她还给自己找上如意郎君了,真行。更能耐的自然还是他胡杰,这弟弟变成了妹妹,也不知他哪根脑筋搭牢竟然生出那种怜香惜玉的兄妹情来。胡凤花兴冲冲的跑过来找靠山,他还真脑残了的顶上去,充当冤大头。他那会怎么就没一巴掌把这祸水给抽出去呢?还留着她在自个窝里掀风做浪。得,要真当他是哥哥了,那这份情意到还算值两钱。可结果呢?哈哈,自作多情啊。她脑瓜里就周秦那个宝贝,哪里有他这个哥哥。越想越觉得不值,越想越觉得自己怎么会傻到那份上,动那种情意,对胡凤花?简直比对牛弹琴还不堪。他怎么就这么贱,二十多年的长辈冷屁股贴完了,还得贴胡凤花的冷屁股。热脸蛋贴冷屁股TM还能贴上个冷屁股,他就贴上了个屁。 越想越气,胡杰一把抓过酒瓶,对着嘴仰头咕咚咕咚就是半瓶下去。喝完了啪的拍在茶几上,恨恨吐出一句。 “这个欠揍的货。” 抬头,重重呼出一口气,瞥了那两个一眼。 “先把人弄回来再说。” “怎么弄?跑哪儿去了都不知道。”赵小川冷笑,夺过他手里的酒瓶,仰头也灌了几口,拍在茶几上,又是啪的一声。 这声音弄得戴维德脑袋疼,抓过酒瓶搁在一边。 “我来的路上碰见她了。”他轻描淡写的抛出重点。 那越喝越愁的两个登时两个眼睛蹭的一亮,看向他。 “跟个不知道哪儿来的穷小子在一起,坐一辆出租车回去了。”越是重点戴维德就越说的轻飘飘的,面无表情的。 胡杰低下头,没头没尾的突然呵呵笑起来,好像戴维德说了个特好笑的大笑话。 赵小川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脸上表情一阵红一阵黑,半晌伸腿狠狠踹茶几一脚,咒骂。 “好啊,合着你们两个心里都明镜似的,就我一个蒙在鼓里。” 戴维德幽幽叹口气。 “我也是今儿个凑巧碰见了而已,RP好没办法。” 胡杰还在那里笑,低头笑完了仰头笑。 赵小川看不过去,用脚再踹茶几两脚。 “嗨嗨,胡大少,别笑了。有事说事,没事别发抽。” 胡杰用力抹一把脸,抬起头,讥讽说道。 “你们以为你们算什么?跟人周秦比,你们在他眼里就是个屁。至于我,连屁都不是。” 最后一句他带着特不屑的口吻,嘲弄自己。 周秦!原来还有这个一个人呐。戴维德和赵小川互相看一眼,把这个名字记住了。 胡杰知道这个人,戴维德知道那个地,赵小川急性子蹿起来一拍茶几。 “是什么都不管了,现在就把那货逮回来。这TM是哥几个花了一千万弄出来的,不能便宜了别人。” 这话一出,戴维德也跃跃欲试,一脸兴冲冲。正想跟着助威呐喊,却看到胡杰还是阴仄仄一张脸,在旁边不搭腔。 “怎么?你还护着她?”赵小川也注意到,当下拉长脸。 胡杰哼哼一笑,捏起面前的酒杯,晃了晃。杯底里的残酒随着他的动作转了一圈,跟流动的血液似的。 “大半夜的打上门去,你们也不怕扰民?”他一挑眉。 “扰民怎么了?她不要脸,我们还给她作什么脸。”赵小川一挥手。 “那个姓周的是个公务员,政府的人。”胡杰慢悠悠说道。 “政府的人怎么了?我最瞧不起做官的,道貌岸然,一肚子男盗女娼,坏透了。”赵小川恨恨说道,眼睛里冒火,好似周秦就是他杀父仇人,不共戴天。 “他多了不起的公务员?连你胡杰都怕?”旁边戴维德也撺掇,用激将法。 胡杰阴沉沉一笑,摇摇头。 “何必为了那么一个胡凤花,就作践自己呢。” “照你这么说,和着就让他们双宿双飞郎才女貌去了?嗬,瞧不出来啊,胡少你可真够兄弟情深的。可惜,你这番情意,在胡凤花那货眼里又值几斤几两?”赵小川呲一声,放肆嘲弄。 胡杰不以为然的哼笑一声。 “她摔摔打打的过,无所顾忌,反正死过一次了,多活一天都是赚。我们又何必呢?她不要脸,难道我们也真跟着她疯去?何苦。大半夜的,她和有情郎共鸳帐,我们呢?在这儿苦哈哈的开批斗大会,说出去都TM丢脸死了。真天大的笑话,为了她?就为了胡凤花,就一个胡凤花,折腾成这样。可笑。”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在这儿助他人之威,灭自己的威风,又有什么意思?”赵小川急了,拍着茶几叫。 “我就想说,咱们啊,真犯不着为了个胡凤花这样折腾。她算个什么东西?值得我们三个大半夜的打上门去?去干嘛?捉奸?你们不觉得TM可笑丢脸?”胡杰说。 那两个沉默了。 是,打上门去算什么?捉奸?捉谁?胡凤花?屁啊。 “那怎么办?不管?”戴维德不甘心死了,插嘴。 “对,我们干嘛管这事?我们都是做大事的,赚大钱的,干嘛这么屈尊去管一个区区胡凤花。她现在又不是胡家的二少爷,她现在就是个要钱没钱,要身份没身份的烂货而已。伸个小手指头就能碾死,还嫌脏。我们犯得着脏自己的手?”胡杰伸出一只手,翻来覆去看了看,说道。 赵小川这下听出味来,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是,犯不着,实在犯不着。” 戴维德还云山雾罩,扯一把赵小川。 “犯不着什么?” 赵小川咧嘴露牙一笑,寒光闪闪。 “犯不着咱们自己亲自动手,也照样能让胡凤花和那姓周的小子过不舒坦。她胡凤花现在算个什么东西,还配我们打上门去?我看啊,得让这货好好尝尝苦头,让她自个爬到咱们跟前来求着咱们开恩,这才像话。话说把这玩意弄活过来,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折腾折腾她嘛,瞧瞧现在,尽让这货折腾咱们了。得了,这回啊,咱们折腾她。我就不信了,还折腾不了这么一个娘们。” 说完,他从鼻子里哼一声,以示不屑。 听到这儿,戴维德也明白了。这是不来明的,来暗的。也好,本来就不是君子,何必明刀真枪去做。暗的好,够阴损,够刺激,够味。 这下,路线统一,步调一致,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哼哼笑。 哎呀,这也不知哪儿来的这么大仇恨?吃的哪门子味。以前是横看竖看不顺眼,顶瞧不起胡凤花,如今到当她似个宝了。男人啊,自己碗里的总不如别人碗里的好,但最好的呢还是那被人从碗里抢走的。就算抢走的是块臭牛肉,那也是宝贝。要么等抢回来了,这宝贝就又成了臭牛肉。 纯属瞎折腾。 第三十二章 火玫瑰 不说这边三个的恩怨情仇,回过头去单说胡凤花。她和周秦两个冰释前嫌,重归于好。又加隔壁赌鬼家的小丫头过来千恩万谢,拿她当大好人,这烂人还不好意思起来,就大手一挥说不用还钱了。 胡凤花是贵少爷出身,花钱一贯的没概念。千金难买爷高兴,爷高兴了千金都舍得,何况区区几千块人民币。 周秦自是看不惯她这种做派,但这次她好歹是在做好事,自然也就不拦着。 这两个蜜里调油的好了一阵,周秦难得的体贴,胡凤花一高兴也就特别配合他。故而在这破屋穷地方过日子她还有滋有味,乐不思蜀。 期间当然也想起过胡杰他们几个,不过胡凤花觉得自己不去找他们的麻烦,这三就该感恩戴德,哪里会想到那几个酸溜溜莫名其妙的心思。 可惜好日子才过了四五天,就出了变化。 周秦要出差,调职去临近一个富县的油水衙门公干,是个美差。 这调令来的突然,来的蹊跷,来的莫名其妙。虽说这个名额老早就在传,可却没曾想杀出周秦这匹黑马,叫人跌破眼镜。都以为这周秦内功太高,不显山不露水的就拔得头筹,而且肯定背后有高人。 什么高人,搞人还差不多。 周秦也云山雾罩,不知所措。这朝廷衙门里水深,暗影重重,他是怎么也想不透这名额会落在自己头上。这究竟是福?还是祸?倒叫他暗自思量,踌躇不前。 这样一个升官发财的机会下来,不去就是不给领导面子,不识抬举。虽看不清前面是福是祸,周秦也只能硬着头皮去顶。可上任在即就发现了许多问题,最大的问题自然就是胡凤花怎么办? 调职的地方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来回一趟车需要近三个小时的车,如果回家住那就太不方便。直接搬家吧,这又不是个长久的活,只是调去帮个忙,出个一个多月两个月的差而已。当地也有安排住宿,可就是个招待所宿舍楼,带着胡凤花去又不合适。且不说这个宝贝住不住的惯,这也没出差干活还带个身份不明的女人这种道理。可要是他一个人走了,留着这宝贝在家里一个人折腾,那可真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对这位少爷的惹事体质,他可是深有体会的。 这么一来,他可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为难死。 相对于周秦的为难,胡凤花是潇洒的很。过日子有什么难?她一个大活人还能被狼叼去?小看人了。 胡少爷手一挥,潇潇洒洒打法周秦上路。 周秦是左一个不放心,右一个不放心。可也找不到人来照看这宝贝,只要临时抱佛脚,把胡凤花托付给赌鬼家的丫头,嘱咐小姑娘记牢自己的手机和联系电话,要是隔壁这个漂亮姐姐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立刻联系。 人小姑娘还以为周叔叔是怕漂亮女朋友红杏出墙,立刻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完成党和组织交给她的重大任务,看牢这个漂亮姐姐。 周秦也懒得跟小姑娘解释其中缘由,就提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出差去了。 操心劳神的小公鸡一走,花少爷就兴致勃勃的开始在破屋里称王称霸,过起一个人的日子。每日三餐托付给了才上初中的赌鬼家丫头,周秦信不过胡凤花,严禁她碰厨房的煤气灶,免得到时候把屋子都炸了。 以前她也在小丫头这儿包过一个月的中饭,可那到底只是一顿,凑合凑合晚上可以打牙祭。现在一天三顿的吃,不出三天她就要吐了。不是小姑娘手艺不行,实在是花少爷太挑嘴,小公鸡的手艺又太好。 吃不下小丫头的手艺,花少爷也不会让自己饿死,拿着钱就出去外面吃。去外面吃就花钱如流水,不出几天她那几千块就吃了个一干二净。 吓,你说几天能吃几千块?搞笑咧,这还是花少爷悠着吃呢。往日里一顿吃几万几十万那都是有的。 坐吃山空,花少爷弹尽粮绝,日子就难过起来。 她有心思念周秦的好,可又拉不下脸承认自己无能,也就不好跑去找周秦。要让那小公鸡知道自己没吃没喝来投奔,肯定被鄙视到死。 她有心自力更生,可从来没进过厨房的主,连菜刀怎么拿都不知道。切一条黄瓜都能切到手指头,血一飚她就晕菜了。 回头去吃小丫头的饭吧,她可又想吐了。 左思右想,花少爷觉得自己也不能让尿给憋死了。 没钱了,那就赚呗。赚了钱就能去外面吃,想吃什么吃什么。这路是人走出来的,别人能走,凭什么她就不能走呢? 嗬,她还生出了志气,想要靠自己的本事生存了呢。 她想得美呢,能混就混,要真是混不下去,她也不会委屈自己。反正她有退路,要么吃周秦,要么吃胡杰,横竖饿不死她。 这时候她还想得美呢,压根不知道胡杰被她气的生烟,还肯养她。 可想赚钱又靠什么赚呢?她那点本事自己清楚,能干点什么呢?欸,正所谓天生我才必有用,咱们花少爷还真有一个别人没有的资本和才能。 那就是漂亮。 小时候我们总被大人和老师教育,说漂亮有什么用,智慧,知识,内在美才是最重要的。长大以后进入社会我们才知道,被骗了。漂亮大有用处,无论是对男对女,对老对少,漂亮简直是所向披靡。 既然有这么一件利器,没道理不好好利用。如今是眼球经济时代,正需要胡凤花这样的人才。 要说花少爷的狗运也真是好,她想靠皮肉吃饭了,这天上就掉下正合适的工作给她。 经纪公司的老总一见到她,就知道这是个可造之材,潜力股。要说漂亮的女人,大街上不少。就算只有六七分资质,那也能靠化妆给描成十分。重要的还是气质,独特的气质。那才是万千红尘之中,一眼就能抓住别人的眼球。 而胡凤花自然是有这个特质的,即漂亮,又邪气。她这种美人,仿佛就是从书里走出来的妖孽,漂亮的让你又爱又恨,又怕又亲。如同长满刺的野玫瑰,身怀剧毒的河豚鱼,想摘怕疼,想吃怕死,心痒痒,勾死人。 这样一个宝贝从天而降,可乐死这小经济公司老板马总了。 这马总呢,是个小奸小恶之徒。顶着个模特经纪公司总监的头衔带着四五个姑娘靠着坑蒙拐骗混日子,虽然目前过的不堪,可心里也有大梦想,总想捧红一个角,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现如今这优质潜力股出现了,真是激动人心。马总觉得该花血本了,好好捧这个宝贝。可胡凤花哪有什么远大理想,她就是来玩票,混口饭吃而已。 花少爷很实在,给活就干,拿钱就好。 对美人大家都是很宽容的,既然潜力股这么积极的要工作,马总自然也乐于派活。 手头就有个车展模特的活,马总的公司小,人家车展主办方跟打发叫花子似的给了几个名额,还都是国产中低档车位。现在手头有了这个利器,马总也想扬眉吐气一下,在主办方那儿挺挺腰板。 要说做车模其实只是穷酸活,站在那儿搔首弄姿的脚脖子酸死也就赚个几千块,还要站好几天。这几千块的还是有点名气的价码,无名小辈一天给个四五百也就差不多了。 论赚钱还是要做代言什么的,可惜马总这小庙哪里能有这么好的差事,况且胡凤花此时还一文不名。 但花少爷的心态还是很好的,有活干还挑剔什么呢,车模就车模,干了。 结果这一干,就出事了。 胡凤花不负众望,一亮相就大放异彩。主办方一看这是个黑马啊,立马就调到豪华车区,让这朵娇花去配好车。 胡凤花漂亮的嚣张,主办方给她新找的车也挺嚣张,大块头,悍马,彪悍霸气。让这火辣辣的大美人穿着紧身的皮衣,勒的腰细胸挺屁股敲,大秀狂野性@感。 这一朵火辣辣的野玫瑰熊熊燃烧,登时就让VIP区温度直线飙升,烧的人眼热心热。 本来豪华车就是车展的热门,看的人尤其多。这下好马配好鞍,看的人就越发多了。看车的看车,看美女的看美女,各取所需。 咱们花少爷身上那一身其实就是廉价货,可架不住她气质出众,便宜货也能穿出高档货的品味,贵气逼人。愣是把霸气的悍马也给衬托出几个贵族的矜持来,简直匪夷所思。 闪光灯是歘歘的照,把这黑马捧的热火朝天。 这下,马总和主办方都笑得合不拢嘴。这活动最需要的就是话题,最好是爆红暴热的争议性话题。现在爆红暴热有了,就差一点争议性。 有花少爷的地方肯定有争议,她就是个招灾惹祸的体质,平地也能掀起三尺浪,更何况这金钱美女男人女人交织而成的名利场。 这不,中场休息的时候,就出事了。 事情的缘由很简单,就是胡凤花这匹黑马横空出世,占了一个豪华区的名额。她插进来自然有人要被撂出去,这但凡能进车展豪华区的多多少少也都算个角。现在出来混的妞背后都有人,于是这个上头有人的妞就不乐意了,要找事。 女人一多,是非就多。 车模也分三六九等,马总这类小公司的野@鸡模特都只能在一个大化妆间里换衣服化妆。稍微上点档次的,主办方给提供了一个小化妆间,专门给豪华区的几个角用。 花少爷这匹黑马呢,也给安排在这儿。那被撂出去的妞正愁没法找事,这一下羊入虎口,姐妹们一起上,1V5,给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野妞一点教训。 换了别一个人,1V5要发憷。可花少爷那是什么人呐,5个女人而已,再来5个也不怕。 当然咯,以前他不怕那是因为他即是金主又是帅哥,是女性理想爱人。可现在她可是女人的公敌,立场变了。不过没关系,对付女人,花少爷经验丰富。 花少爷对付女人的经验丰富,可做女人的经验还一般。换衣服化妆都不在行。马老板当她是个宝,特派一个小跟班外加化妆师跟着,伺候这宝贝。她反正是被伺候惯的,心安理得。故而一文不名就摆出了准大牌的气势,怎不叫人更加看的眼疼。别说被撂出去的妞要教训她,就是不相干的也想踩她几脚。 女人找事,总是冷嘲热讽开始。 你一言我一句,夹枪带棒,直指胡凤花。 胡凤花岂是好欺负的,眉毛一挑,当即翻脸。 她是脂粉堆里的英雄,女人群里的豪杰,眼睛如电,心思百转。无论你是白玫瑰还是夜娇娇,只消一眼就看穿你所有底细。 于是乎,这一群找事的女人立刻被她挑了个底朝天。 戳破这个胸是隆的,那个衣服牌子是假货,这个鼻子是整过的,那个一看就大学没毕业混江湖的,剩下的脸是挑不出错可惜是太平公主飞机场,比不得咱们花少爷货真价实的傲人胸器。 唇枪舌战斗不过,直接捋袖子开全武行。 女人打架,那是把头发扇耳光,泼辣凶悍无所顾忌。可这花少爷也不怕,她见多了女人打架,颇有心得,出招就是最损最阴的,专打胸部,插眼珠,阴险极了。 1V5,打的是虎虎生风,惊天动地。 人说3个女人一台戏,这6个女人打架,还五个打一个,这闹腾劲就别提了。 当下谁也别看车了,看打架吧。 本来中国人就特好看热闹,这尤其还是一群漂亮姑娘的热闹,不看对不起自己啊。围观的人群,那是乌压压的。 花少爷一挑五,暴风眼。穿一身红裙子,又踢又打,又抓又挠,上蹿下跳,跟一团火似的,烧得满场热浪滚滚。 有好事着赶紧拿起照相机把她的英姿拍下来,每一张都是跟杂志硬照似的。 虽然这场风波马上被主办方给压住了,但胡少爷还是上了晚上的报纸和都市论坛的头版头条。本来女人打架是蛮没品的事,可谁让花少爷那么漂亮,还一挑五,比三英战吕布还精彩,看的人是大呼过瘾。论坛上直接给她一个悍马火玫瑰的外号,配上她一身红裙虎虎生风的英姿,简直绝了。 这火玫瑰就爆红了,热门了,成了话题女郎。 马总那个高兴啊,这年头,不怕丑闻就怕默默无闻。只要能红,管它出的好名还是恶名,能出名就是好。想出名,就得出事。看这潜力股多能耐,一亮相就出事,一出事就出名,一出名就爆红,这爆红了生意自然就上门了。 没错,好生意上门了。 也不知那儿的广告公司,接了一个大牌副线的化妆品牌子,要找个新面孔拍个系列广告,就相中了这爆红的火玫瑰。开价还不低,给50万的价码。 马总激动了,这一单够他吃一年了。潜力股啊,真是潜力股。 马总为了说服胡凤花配合,特别给她五五分账,条件是签约给他五年。 花少爷那肯啊,她就是玩票,谁知道什么时候没兴趣了就不干,失去自由是绝对不干的。马总不想失去她这个潜力股,好说歹说,留下她拍这个广告,不过因为不签约就只能三七分,还要扣除服装费代理费等等,算下来这一单50万的买卖花少爷只能得个六七万块。 花少爷是懒得计较钱的贵公子,她是玩票,有没有钱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开心。既然现在她还有兴趣赚钱玩,那就玩下去。六七万也好,够她过一阵潇洒的日子。 她还觉得这事挺有趣,这么摆摆样子打个架就红了,红了就可以拍广告,拍了广告就可以拿钱,拿了钱她就可以继续花天酒地,多好玩啊。这可真是一条好路子,将来就这么过日子多好,又能玩又能花,有趣。 可惜,将来这有趣好玩的日子到底能有多有趣多好玩,那就不一定咯。 第三十三章 陷阱 广告公司急着要拍,马老板怕怠慢了金主大爷,也顾不得花少爷连猫步都还不会走,就赶鸭子上架。好在这个广告没什么太大的难度,主要就用花少爷那张脸。她又是个风骚入骨的,举手投足都是风情万种。 第一次拍下来,各方都不怎么满意。广告公司嫌胡凤花太骚,马老板则觉得是摄像师技术不好,花少爷则觉得拍出来显得她脸大。好在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变成精。绕是胡凤花是一只大菜鸟,三回拍下来也像模像样。 马老板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胡凤花也就没心没肺的混着。她还挺得意,觉得自己这就是自力更生,天生我才必有用。广告眼看就要杀青,等拿到了钱,她可得在周秦面前好好显摆显摆,好让那小公鸡知道她的厉害。 哪曾想好日子还没过半个月,就平地起风波。就在广告杀青的三天后,马老板的小公司出事了。 像这种野@鸡公司一般也就老板和财务两个是实打实的,其他都是虚名。而这财务又必然是老板的亲戚之类角色,正所谓上阵父子兵。可这年头在金钱利益面前,血缘也是狗屁。这不,马老板的财务也就是表姐,她卷款跑路了。 按照合同规定,广告开拍后付三分之一的款。广告杀青之后,对方公司要付三分之二的款,广告播出之后再付剩下的三分之一。杀青之后,对方公司已经付给马老板公司三分之二的款,也就是33万元。这笔款子就放在公司帐户上,这下连同前一阵小赚的车模费用等等,一共35万元,都被财务来了个卷包会,一分也没给马老板剩下。 事情一出,马老板都傻眼了,一面赶紧去公安局报案,一面还得忙着安抚公司里剩下的人。原想着,虽然这一刀来的突然,来的生猛,但总不至于就这么把人给捅死了。这不是还有一个潜力股摇钱树嘛,等广告播出了,还能收到剩下的三分之一余款。虽然不多,但也有17万呢。去掉胡凤花的佣金,也够马老板付工资养活公司的。再给胡凤花弄点活做,凑合凑合还是能挺过去的。 只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财务卷款的案子还没破,那头税务局就登门拜访。马老板这种野@鸡公司浑身是破绽,一查就能查个底朝天。这下好了,偷税,漏税,罚款,责令整改,拢拢总总加起来,把马老板彻底罚到解放前,直接关门倒闭。 倒闭了还不算完,对方公司和广告公司立马就追上来,既然你这公司不是合法的了,那么合同要作废,得还钱,还得赔钱。限期多少多少日子,不然告到法院送去吃牢饭。 哎哟喂呀,马老板这下可真傻眼了。从平步青云到一落千丈,这才几天的功夫? 事到如今,本做着发财梦的马老板梦醒了。这种跑江湖混饭吃的小老板姓最不缺敏锐的触觉,马上意识到自己这是被人整了,阴了,暗算了。一个能花几十万挖坑陷害他的人物,绝对了不得。可这等了不得的人物,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的呢?跑江湖,马老板一贯小心谨慎,就是知道自己只是个小人物,没有靠山猖狂不得。思来想去,他不由得把怀疑的目光落在了潜力股胡凤花的身上。 自古红颜多祸水,这样一个妖精似的人物冷不丁的蹦跶出来,准没好事。亏得他还以为这是个潜力股,得,这TM就是个扫把星。 不是她还能是谁呢?他这一阵也就碰着了这个扫把星,这下可被扫把打了个鼻青脸肿。现在他一无所有还倒欠外债,被告去吃牢饭还算轻的,就怕小命都保不住。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找到了事情的根源,马老板就立刻展开自救,准备把扫把星胡凤花给卖了。 那头本来就做着套等他卖人,一拍即合。 可怜花少爷此时还只担心着自己那六七万的佣金怕是要泡汤,哪里想得到自己已经被人给卖了。 等得知马老板畏罪潜逃,溜之大吉,她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呢,只收拾收拾东西回破屋,继续吃赌鬼家小丫头的饭菜。 哪曾想,这广告公司派来的人就找上门来,要她还钱。 胡凤花当时就气的鼻子都歪了,这不是欺负人嘛。她还没处找人要佣金呢,他们到找她要钱来了。要钱,找姓马的去呀。 结果对方就拿出一溜的文件,指着上面她的签名说,她和马老板是合作性质,当初合同上她也签名了,有连带义务。现在马老板跑了,那就要找她赔钱。 花少爷怒极反笑,当她是被吓大的不成?这种漏洞百出的说法也敢在她面前现,当她是没见过世面的傻丫头不成。想赖在她头上,没门。谁怕谁啊,打官司。 可打官司岂是那么容易的?且不说她现在身份还是个黑户,这请律师的钱又从何而来?自古胳膊拧不过大腿,她一个区区弱女子又怎么斗得过人家大公司。人家能一年两年的告你,告到你倾家荡产为止。输赢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耗不起。 当律师的都是察言观色的主,她神色略微一颓,对方就猜个八九不离十。当下托出底牌,告知事情还有回旋余地。只是他一个代理律师做不得主,得她跟对方公司当面详谈才好。 胡凤花虽然年轻,可也不是懵懂的少女,一听这话当下就笑了。兜兜转转,到头来却是包藏着这样龌龊的祸心。该死的是,这种脏事以前是他对着别人做。这回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轮到自己头上了。 得,不就是男人女人那点破事,还难得倒她胡凤花不成? 龙潭虎穴,她都不惧。 可怜代理律师还要兼职拉皮@条,定下约会的时间地点,亲自负责把胡凤花送到。 知道这是个鸿门宴,花少爷就着实装扮了一翻,打扮的那叫一个花枝招展,艳光四射,风情万种。把个负责接送的律师差点没看的心脏病爆发,当场因公殉职。 这扭腰摆臀的妖精一进去,就扑哧一声笑。 里面等着她的不是外人,熟悉的很,正是花少爷以前的贴身跟班戴维德,戴少爷是也。 因戴维德在胡凤花跟前一贯是伏低做小,温顺之极的脾气,故而见是他,胡凤花浑身的紧张就去了大半,胆儿也肥了一圈。 她胆一肥,就越发作姿作态起来。把个屁@股摇得跟扭糖似的,摇摇摆摆款款生姿的走过去,身上挂着的那条黑色真丝鱼尾短裙就跟着一甩一甩,波澜阵阵。 看着她跟条美人鱼似的游过来,戴维德就觉得后脑勺一阵阵的抽痛,连带着整个人也一阵阵发紧。 怎么以前就没觉得胡凤花是这样一个骚人儿呢? 她游到跟前,腰一扭,圆翘圆翘的屁@股这么一闪,侧着身就坐下。正对面,领口低的恰到好处,若隐若现的弧度,饱满而丰盈。 黑色的真丝包裹着她的身体,在灯光下闪着坚硬的冷光,越发衬得里面的白肉温暖柔软。明明看起来很瘦,但却很有肉@感。 戴维德一时看的有点发痴,都忘了打招呼。 胡凤花似乎也察觉到自己魅力无边,就越发显摆了一小会,然后檀口轻启,吐出一句。 “我倒是谁,原来是你。” 这声音隔着层层空气传到戴维德耳朵里,带着电流,滋滋作响。 戴少爷后背脊一阵麻,一路蹿到后脑勺,抽痛。 他皱眉,眯眼,语气不善。 “怎么?不乐意见到我?心虚了?” 说着,身后摸了摸后脑勺,截住电流。 这动作,让胡凤花翘了翘嘴角。 “都那么久了,还疼?” 她挑着眉,语气揶揄。 戴维德轻轻来回摩娑了一下痛处,抿着嘴不吭声瞪着她。 一时冷场,胡凤花扭着腰换了个坐姿。 “我那一下,花的了你多少钱?至于用这么大手笔来陷害我?你要是真气不过,要不我也让你后脑勺来一下,咱们就谁也不欠谁。” 她睁着眼,做出一副诚恳的模样,但语气轻轻的,没一点份量。 戴维德切一声,垂下手,指尖敲在玻璃桌面上,发出嘚嘚的脆响。 胡凤花知道,这是他紧张了的表现。心里就暗自得意,觉得她还能继续影响和控制对方。 于是,她就凑近,压低上半身,双眼越发诚恳的唤了一声。 “戴维。” 戴维德敲桌子的手停住,眯着眼瞪她。 “我当时怕极了,真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发生的这一切。我感到害怕,当然,并不是怕你。只是,你知道的,赵小川和我哥,他们两个。。。。。。” 说到这儿,她欲言又止,露出一个不知道该怎么说的为难表情,抿了抿嘴。 戴维德不接话,等着。 于是她就幽幽叹口气。 “你和他们都不一样,我知道的。赵小川那个人,他和你不是一路的。至于我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确定他是友善的还是。。。。。。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你。。。。。。我只是,不得不选择你。因为,至少你比较友善一些。” 她微笑着,缓缓的说着,眼神那么诚恳,语气轻柔温暖,仿佛真是出自肺腑,包含情感似的。 对面的戴维德则也似乎被打动了,凝神注视着她,怔怔倾听。 这一幕,俊男靓女,深情款款,跟演电视剧一般的煽情。 然而,在跟里处的包间里,看着闭路电视的赵小川和胡杰,则气的眼睛发白,鼻子发歪。 瞧瞧,瞧瞧,这怎么说的?翻脸不认人呐。什么叫你知道的,赵小川和我哥,他们。。。。。。说呀,你倒是说完呀。他们怎么了?他们是坏蛋?他们欺负你? 什么叫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哪儿不一样了?怎么不一样了? 哦,戴维德是好人,他们就是坏蛋。 什么叫我只是不得不选择了你?合着好人就该挨她一后脑勺砖块?有这么恩将仇报的? 这烂货,就见着戴维德好欺负,在那儿长袖善舞两面三刀挑拨离间呢。 亏得他们是有备而来,不然都听不到这精彩的辩解呢。 看看,这就是草包胡凤花呢。这草包啊,死了一回,变成了个娘们以后,脑子都好使起来了,可不能小窥呢。 再让她忽悠下去,谁知道戴维德会不会反水。要知道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还是一个知根知底的美人呢。 虽然心里有点担心戴维德撑不住,但两人这才刚一个回合都没过,这时候他们跑出去三对一,就显得没本事了。所以暂时按耐住,再看看。 那头小两口玩了一会深情凝视之后,见对方面色有所松动,胡凤花就越发的得意了。 戴维德呢,似乎真被说动了,抿了抿嘴,伸手揉揉额头,有些无奈的问道。 “你打我也就罢了,何必去招惹赵小川呢?你这样,就不怕他。。。。。。” 说道招惹赵小川,胡凤花先是眼睛一眯,眸低凶光一闪,随即又不自觉的哈哈一声笑,面露得意之色。 “我会怕他?”她从鼻子里哼一声,语气轻蔑。 “你给他后脑勺也来了一下,他肯定饶不了你。”戴维德哼哼冷笑,笑她不知死活。 胡凤花却是一咧嘴,露出一个调皮又坏坏的表情,压低声音,凑过去吐出一句。 “只怕为的不是后脑勺那一下吧。” 她语气暧昧,神情这般坏,到叫戴维德心头一动,说不出的痒痒。 “怎么?你还怎么他了?”八卦乃人之天性,戴少爷也免不了这俗。 胡凤花掩嘴笑,眯着眼,跟只偷了油炸豆腐吃的狐狸似的,吃吃的笑了几声。然后伸长了脖子,凑过去,贴着戴维德的耳朵,悉悉索索的呢喃了一会。 “什么?你。。。。。。”戴少爷听了这话,立刻跟被热水烫着似的,整个蹿一下,侧头瞪着胡凤花。 胡凤花歪着头,眯着眼,笑得一脸天真烂漫又恶毒龌龊的轻轻吐气。 “我的技术如何?你懂得。” 她一语双关,顿时让戴维德闹个大红脸,瞪着她说不出话来。 在里间的赵小川则已经是脑充血,不用猜他也知道这货在戴维德耳根前说了些什么。一想到自己那点糗事被她给捅穿了,他就气的要吐血。这下他的面子里子都丢尽了,他可恨死胡凤花了。 胡杰是不知道里头的花花事,就看着那头戴维德脸一阵红一阵白,里头赵小川的脸也跟着一阵红一阵白,都搞不清怎么回事。这胡凤花到底说了什么?跟咒语似的,整的这两个变脸。偏偏那些话说的又太轻,他也听不到。其他人都明白,就他不明白,这滋味可不怎么好受。 而那头呢,得意忘形的花少爷还不罢休。 戴维德小雏@鸟似的羞涩表情极大的娱乐了她,她一时兴起,伸手就往人脸上摸了一把。 戴维德跟被毒蛇舔过似的,伸手拍飞她的爪子。 她还不以为然,风情万种的甩了甩手,用暧昧又惋惜的语气继续说道。 “可惜啊可惜,想当初还能给你一个热乎乎的东西,赵小川那儿,就只好弄个假的,冷冰冰的了。也不知道他受得了,受不了。那么长,那么粗,啧啧。” 一边啧啧,一边摇头,一边她还用那纤纤白皙葱段似的玉手描绘葡萄酒瓶的样子,最后作势狠狠一插。 戴维德立刻觉得虎躯一颤,菊花一紧,猛地咽了一口口水,替赵小川觉得蛋疼。 看着闭路电视的赵小川更是觉得屁@股上立刻一阵凉嗖嗖的生疼,疼得他肠子都快卷起来,眉头也皱紧。 他浑身肌肉紧绷,握紧拳头,眯着眼叽里咕噜的咒骂,把胡凤花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个遍,连同一阵营的胡杰也没放过。 这一回,胡凤花说的胡杰都听见了。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连话语带手势带动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当下倒吸一口凉气,情不自禁的侧目看向赵小川,眼神里带着同情。 赵小川更觉得难堪,无可忍,无须再忍。怒吼一声,拍开门跟龙卷风似的狂奔而出。 第三十四章 想撇清,没门! 赵小川挟江河之怒,滚滚而来,洪水海啸似的哗一下就冲到胡凤花跟前,怒目瞪眼。 他来的突然,来的凶猛,顿时就把花少爷给吓着了。蹭的蹿起,跳到一边,原本得意的,粉嘟嘟的,笑盈盈的小脸刷一下就惨白惨白的,眼神都傻了。 她要是这会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惊,赵小川到佩服她几分,偏偏是这幅不经吓的德性,就叫他越发轻蔑小看她。 他哼哼冷笑一声,步步逼近,脸色黑漆漆的,几重怨念。 “胡凤花,又见面了。” 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寒气,跟刀片似的刮过去,刮的胡凤花脸疼。 她打个寒战,侧头飞快看了戴维德一眼。看到戴维德一脸丝毫不惊讶的样子,就明白这两人是串通好了的,心头一惊。 话说那追着赵小川出来的胡杰追到半路却缓了脚步,慢悠悠的跟出去,隐在暗处坐山观虎斗。 赵小川是面子里子挂不住,暴跳着把自己的底牌给亮了。他没必要这么急着现身,还可以再看看。再说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总得留一个后手。更何况,这会子要扯皮的都是见不得人的破事,他才懒得搅这浑水,沾一身腥。 原先就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滥,渣,生冷不忌。没曾想他连窝边草都吃,一想到这三个有那种关系,他觉得泛呕。TM都是男人,怎么下得去手?就这种烂货,自个的爹妈还有老年痴呆的爷爷怎么就那么喜欢?像自己这等积极向上能干聪明的天之骄子乖孩子,却处处被人厌烦。真太没有天理了。 胡大少在角落里阴暗的怨念,那头的扯皮却还在继续。 回过神的胡凤花输人不输阵,强打着精神也哼哼一笑,抬头挺胸,用蔑视的眼神瞥了赵小川一眼。 “喝,真是出门没看黄历,碰上了晦气。” 她这么不知死活,赵小川不怒反笑,扯了扯嘴角,笑了一声。 “可不是,今天你晦气大了。” 不用他说胡凤花也知道自己今天准没好果子吃,她前前后后一联想就知道这一阵的事都是这两个搞的鬼。甚至可能从一开始她认识马老板就已经跌入了陷阱里,她真是麻痹大意了。人家搞出这么打的阵仗招呼自己,她知道脱身不易,但总还不能死心。眼珠子咕噜噜的转,想折。 见她眼珠转的跟陀螺似的,就知道要憋坏水。赵小川这一回可不会在上当,上前一步,伸手推她一把。 胡凤花跌进沙发里,弹了一弹。就跟钓上来的鱼被扔在干巴巴的水泥地上,她就着这个弹力想要跳起来,结果被赵小川一把就压住。 “滚开!”胡凤花想也没想就一耳刮子甩过去。 赵小川也不躲,啪的就打在脸上,清脆极了。 脸上热辣辣的,一路蹿到四肢百骸,很快心也热了,脑子也烧起来。赵小川瞪着她,两个眼珠子都隐隐泛了红光,更野狼似的。 他瞪着她的眼神那么放肆,那么凶狠,让胡凤花有些恼羞成怒,两个手掌左右开弓,霹雳啪啦一顿甩。 赵小川就这么让她打,硬生生的挨了十来个耳光,嘴里都甜腥了,也不躲。 就死死的瞪着她,死死的按着她。 他这幅样子,真吓着胡凤花了,都打不下去。 旁边戴维德也被吓到,还以为赵小川被打傻了,都不知道躲。 等胡凤花停了手,赵小川就咧嘴一笑,猛的扑过去,一口将她咬住。 “唔!”一动不动的胡凤花立刻又颠腾起来,连踢带打,还贼阴险的专攻下三路,心黑极了。 可赵小川也不跟她客气,泰山压顶似的压上去,将她碾的实实的。两只手对她又揉又掐,仿佛她是个面人,而他则要生生揉碎了她。不光揉她,还咬她,啃她,吮吸她,撕扯她。 两个人就跟生死搏斗似的,肉搏起来。 男女体力诧异很快就提现出来,不多时胡凤花就没了招架之力,被揉的嗷嗷叫。而赵小川也跟疯魔了似的,撕扯着,好似要当着戴维德的面在沙发上直接办了她。 这太让人尴尬了,戴维德也吃不消。倒不是怕这两人当面办事,他是怕赵小川一边办事一边就扯碎了胡凤花,直接搞出人命来。那可就太不值得了。 他扑过去拦腰抱住赵小川,把他往外扯。 “小川,住手,你要弄死她了。” 一有外力加入,原本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等死的胡凤花如同注射了强心剂似的,立马里应外合挣扎起来。 赵小川入了魔障,哪里管得了这许多,一把甩开戴维德,还叫骂。 “姓戴的,你个二五仔,你敢反水!” “戴维,把这疯狗给我弄开。滚开,别碰我,狗东西。”那边胡凤花也叫骂。 戴维德连吃赵小川的拳脚和叫骂,心里是又气又恼。他本来身体就单薄,脚上还有残疾,哪里是赵小川的对手。急得正懊恼的时候,给瞥见在暗处的胡杰。 心想好啊,我在这儿受苦受累,你却躲着看热闹。这哪成,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别想跑。 伸手一招,就喊。 “胡大哥,过来帮个忙。别让小川把人给弄死了。” 打戴维德瞄过来,胡杰就知道自己躲不住了。他这么一吼,直接把他也给亮出来。没得办法,他也只好大步流星的过来,一把扭住赵小川,将他拖开。 赵小川被拖开,胡凤花这才喘过气,翻着白眼干呕几下,脸色还煞白煞白的。 胡杰扭着赵小川,回头看了她一眼,登时皱眉,紧锁。 她简直没法看了,那一身短裙被赵小川撕的跟破布条似的,要掉不掉的挂着,还不如不穿。 心里懊恼,他就把赵小川狠狠往沙发上一甩,当头浇了半瓶冰凉的红酒下去。 冰水一激,赵小川也醒过来,但依然怒气冲冲,怨愤满满,红着眼死死瞪着胡凤花。 胡凤花喘着气,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几下,还是不放弃逃跑的可能。 虽然她也明白,这三今儿个是一路货。但天下没有固若金汤的联盟,就算是固若金汤,只要火候足,也能化成水。 她得找到那个切入点才好。 重重喘一口气,她眼睛一瞥,看向胡杰。 “哥,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一声哥,胡杰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恶心的。 她还有脸叫他哥?合着哥哥就是用来利用陷害的是不是?用完了就丢,不用也丢。 他哼一声,不说话,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胡凤花咬咬嘴唇,看向戴维德,伸手。 “戴维,扶我一把,腰疼。”颦眉,咬唇,面露痛楚之色。 戴维德下意识的伸手,到半路又犹豫了一下,看看胡杰,瞥瞥赵小川,最终还是踌躇着抓住了胡凤花的手,拽了一把。 胡凤花就势从沙发上起来,扑到他怀里。 “咝,好疼。”她一脸的痛楚,屈膝弯腰,捂着后背。 背上被赵小川挠了好几把,一条条的血丝,触目惊心。 胡杰的眼神,戴维德的动作,让她知道这乌合之众的联盟缝隙太多了。于是她又觉得自己有了可乘之机,于是咬着牙,逞强的一把推开戴维德,抓起桌子上那葡萄酒瓶子。 戴维德以为她又要砸人,吓得赶紧伸手去捉。 那边赵小川则一脸狞色,瞪眼飞眉,一副有种你再砸的狠劲瞪着她。 胡杰只是皱了皱眉,纹丝不动。 结果胡凤花只是把那酒瓶子扔到赵小川跟前,酒泼洒在他皮鞋上,瓶子咕噜噜转了几下。 她伸手一把撩起自己破破烂烂的裙摆,亮出白花花的大腿,一脚踩在沙发上,挺胸喝道。 “给你,你插啊!有种你插,你报仇啊!” 随着她的暴喝,小腰一颤,屁@股也跟着抖。她穿的一身骚,里面的小裤是桃红色的,全是蕾丝,温柔的包裹着白生生的躯体,真是春@色无边。 她这么激将,赵小川哪里肯示弱,作势就要扑过去。戴维德生怕两人又撕扯上,急忙去按他。可那边又摇摇欲坠的娇弱样子,他情不自禁又要伸手去扶,分身乏术,两头都顾不了。不一会,这两人就又撕扯上,还把他夹在中间受气。 赵小川还说到做到,真拿起那个酒瓶子,一把将戴维德撩开,压着胡凤花撕扯她的小裤,要插她报仇。 眼看局势要遭,胡杰只能再次出手,将两人硬生生分开。 被拽开的赵小川除了喘粗气倒是不说话,沙发上的胡凤花吼叫。 “来啊,让他插死我算了。报仇,你报仇啊。反正横竖我都是死过一次的,再死一次怕什么?真当我怕死吗?小爷我什么都不怕。” 她这话气势不错,可偏偏那个嗓子,哑哑的,干干的,还是女人的腔,听起来怪异极了。 她越吼,赵小川的脸越黑,戴维德急忙扑过去一把捂住她的嘴。再嚎下去,谁知道赵小川会干出什么来。 赵小川恶狠狠瞪她一眼,转头看向胡杰。 “怎么?又心软了?想起兄弟情意了?哼哼。” 胡杰脸一沉,别开头。 他冷笑几声,又转头看向戴维德。 “戴维,你心疼她什么?摸摸你的后脑勺,还疼着呢。” 阴阳怪气的。 戴维德心里一阵不舒服,后脑勺立刻就疼起来,捂着胡凤花嘴巴的手也松了一松。 他松手了,胡凤花却一把抱住他的胳膊,依偎过去。 “戴维!” 可她贴的越近,戴维德就觉得越腻味,但到底没有甩开。 赵小川把手里的酒瓶扔在一边,一脚踢翻茶几,哗啦啦一阵响。 “你们这么黏黏糊糊到底怎么了?这TM是你们的心肝宝贝不成?我碰一下你们还心疼是不是?操!” 胡杰皱皱眉。 “你要弄死她了。”缓缓开口。 赵小川挑眉,侧目,冷笑。 “不弄死就行?” 胡杰不吭声。 那边戴维德侧头看看胡凤花背上的血痕,有些责怪的瞥了赵小川一眼。 赵小川冷笑,伸手摸摸自己的后脑勺。 “见血怎么了?抹上药,比你我的后脑勺好的快多了。” 说起后脑勺,戴维德就怨,就没底气,终于撒开手,站到一边。 胡凤花心凉一下,面色一白。 赵小川则哼哼一笑,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身上凌乱的衣服,又抓了几把头发。 “今儿个我把话撂下,这烂货,我操定了。” 伸手一指,戳着沙发上白生生挂一身黑漆漆破布条的胡凤花。 胡凤花仿佛被他的手指戳到似的,抖了抖。 戴维德有点不忍心,咬了咬嘴唇。 胡杰依然皱着眉,脸色有些凝重。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 “差不多一点就行了,你别搞得难以收拾就好。” 赵小川哼哼一笑,一脸的阴沉。 “哪能,弄死了我也亏的。” “那就好。”胡杰吸了一口气,淡淡吐出一句,转身就要走。 赵小川一个箭步拦住他。 “你去哪儿?” 胡杰瞥他一眼。 “你们的事,我不掺和。” 赵小川一挑眉,点点头。 “也好,你到底是他哥哥,要避嫌不是。不过今天的事。。。。。。” “难道我还要会到处宣传家丑不成?”胡杰冷笑一声,表明态度。 赵小川咧嘴一笑。 “我们先小人后君子嘛。”说完,回头对戴维德一招手。 “戴维,去拿瓶酒来。” 戴维皱皱眉,有些不情愿的走开去弄酒。 他一走开,沙发上的胡凤花就跳起来,跟狐狸似的飞窜要跑。 她一动,赵小川也动,一个箭步截住,抬起膝盖就给她肚子上狠狠来了一下。 花少爷顿时痛的整个人都缩起来,五脏六腑都涌到喉咙口,差点就从肚子里翻腾出来。 将她放倒在地,赵小川一脚踩住,跟踩屎壳郎似的。 那头戴维德弄了瓶酒过来,他抓过仰脖咕咚咕咚几口喝下,然后递给胡杰。 “喝酒盟誓吧。” 胡杰对这种把戏很不屑,又仿佛是嫌弃别人喝过的瓶子不干净,皱着眉迟疑了半天才接过,不情不愿的喝了一小口。 赵小川挑着眉踩着胡凤花瞪眼看他,逼得他不得不喝了一大口,然后立马递给戴维德。 戴维德倒是比他爽快,接过仰脖就喝掉剩下的。 看着空空的酒瓶,赵小川这下满意了,点点头。 “行,胡大少你有事就忙去吧。你的弟弟,我们会照顾好的。放心,我有分寸。” 说完,用鞋底在胡凤花的背上来回碾了几下。伤口被踩痛,花少爷就叫了几声。 胡杰瞥了她一眼,抿了抿嘴,转身离开。 赵小川盯着他的背影,一面来回的在胡凤花身上碾鞋底,一边冷冷的笑。 胡杰走到一半,就颓然倒下,噗通一大声。 戴维德一点也不惊讶,撇撇嘴,扭头看了赵小川一眼。 赵小川则哈哈一笑,将胡凤花不轻不重的踢一脚,慢悠悠开口。 “他倒是想撇的干净,没门!” 第三十五章 陷落 1 要论本事,胡杰绝对不比赵小川差,但论一肚子的坏水,那他就差远了,连戴维德都不如。这两个哼哈二将,可是当年胡凤花身边淫浸过的,深得其中奥义。 赵小川说拿酒的时候,一个眼神戴维德就明白了。故而拿来的酒自然是下了药的,这药还下的巧妙,专用来坑人,还是当年花少爷的一项发明。 一定要用红葡萄酒,瓶子颜色深,盖得住药的颜色。药片初放进去,沉底,化的不多,所以赵小川那几口没事。等到了胡杰手里,药片就开始化了。就知道他婆婆妈妈会踌躇挑剔,正好等他大口喝的时候,药片就化的差不多了。等到他又婆婆妈妈的把酒瓶子给戴维德,里面那高发挥的药片就已经过了劲道,所剩无几。戴维德自然喝的放心,喝的痛快。 所以,把胡杰安排在第二个喝,那是绝对有讲究的。 这两个为毛算计胡杰呢?还不是因为这胡大少没事非得装13么。 你想啊,这三个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本该一条心的吧,可偏偏事到临头这胡杰总想撇清跑路。这哪成啊。哦,合着到如今他还想当好哥哥不成?门都没有。 这人是三个一起弄活来的,说好了要给胡凤花一个好看,现在到了报仇雪恨的时候,谁也别想跑。 这一身骚啊,你胡杰也得沾上。 可怜胡大少,一介纯良熟男,只怕要晚节不保咯。 胡杰冷不丁的倒了,把胡凤花给吓了一跳,不过这点伎俩她熟的很,晓得是这两个做了手脚。她还以为这是内讧,于是聚起力气挣扎着要跑。 没了胡杰这个触霉头的,赵小川这下是凶相毕露,一把揪起她,跟拎鸡仔似的。 这一回戴维德也不体贴了,从背后扑上来,用领带三下五除二将她捆了个结实,还顺便堵住了她的嘴。 一个捉脚一个抬头,跟拖死狗似的把人拖上车,还放行李箱。然后再把胡杰也拖上车,踩了油门就跑。 把这兄弟变兄妹的两个运到赵小川的狡兔三窟之中,还特别分开两个房间放。等安排妥当了,累了一身臭汗。 胡凤花虽然被捆的结实还堵住了嘴,可不妨碍她颠腾捣乱。那一身的破布条就这么跟着颠来颠去,绕着她雪白的身体一圈一圈就跟玩捆绑游戏似的,看的人脸热心跳血压高。 两个互相看一眼。 “现在怎么办?”戴维德喘着粗气,问道。 赵小川啧一声,伸手摸了摸后脑勺。 “那药劲快过了,胡杰马上会醒。我看还是先。。。。。。” 他话没说完,戴维德就面露担忧之色的插嘴。 “真要那样做?你说等事完了,他会不会宰了我们两个?” 赵小川切一声,鄙夷的瞥他一眼。 “现在你怕了,刚才怎么不说?要干就干,前怕狼后怕虎的还是不是男人。我们怕他做什么?事完了,出丑的是他胡杰,把柄还在我们手里呢。他要是翻脸不认人,行啊,我也能让他当不成人。” 说着,他还狠狠的捏了捏拳头,好似胡杰就能这么被他捏死似的。 戴维德抿了抿嘴,脸上还是挂着些许担忧。 赵小川最看不起他这黏黏糊糊优柔寡断的德性,伸手推他一把。 “去,把东西拿过来。要干要快,等人醒了,什么都晚了。” 戴维德这才醒过来,急忙过去拿东西,一拿就拿了两支,递给赵小川。 “花要不要也来一支?” 赵小川一把夺过,哼哼一笑。 “那是自然的。咱们花儿少爷不是最喜欢这玩意了,够嗨,够劲,还不上瘾,也不上身。就是价钱贵啊,一针都够玩两个雏了。啧啧,可怜咱们花儿现在穷了,可玩不起这高档货咯。” 一边说他一边啧啧着狞笑,拔掉针管上的封口,推了推针,逼近胡凤花。 落在赵小川手里胡凤花自然知道自己是没好果子吃了,今天她恐怕不死也得脱层皮。不过花少爷可不是脆弱的少女,心里承受能力好得很。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反抗已经是徒劳,不如躺下来以逸待劳。横竖不过就是男人女人那点事,闭上眼只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她倒是没想到赵小川会给自己打药,这药可精贵了,用在一个被折磨对象身上,这不是浪费嘛。不过反正浪费也是浪费赵小川的,她替他可惜干嘛呢。 所以赵小川笑的狰狞,耀武扬威的,她反而镇定了,平静了,老老实实躺着不动。 她不动了,赵小川就疑心她又憋什么坏主意,拿着针左看右看一时没敢下手,急得旁边戴维德推他一把。 “怎么了?吓着了?” 不肯被人小瞧了,赵小川一把撩开他的手,皱皱眉扑过去摁住胡凤花的胳膊就扎针。 他到底是学医过的,扎针的技术过硬。胡凤花也异常配合,这一阵打的是风淡云轻从从容容,除了在雪白的胳膊上留下一个跟蚊子叮过似的小红点以外,啥也没留下。 她太配合了,以至于赵小川出了一身白毛汗之后感到一阵空虚。他还惦记在隔壁房间里快醒的胡杰,只好意犹未尽的扫了胡凤花一眼,转身去隔壁扎针。 给这两兄弟一人一针分果果之后,他和戴维德怀着一肚子幸灾乐祸的坏水就把胡凤花搬到隔壁去。 等和胡杰面对面,胡凤花肚子里的警铃就铃铃铃的作响起来。又瞥见了扔在垃圾桶里的针管,更是吓出一身白毛汗。 “赵小川,你。。。。。。唔唔唔。”她挣扎着叫起来,可惜嘴巴被堵着,含含糊糊的。 她一激动,赵小川就笑了,走过去一把扯掉她嘴里塞着的毛巾。 “赵小川,你TM想干嘛?你疯了是不是?放开我。你TM想报仇你来啊,操@我啊。你怕了是不是?你没种!”毛巾一离开胡凤花就跟机关枪似的哒哒哒开火。 她越骂赵小川就越开心,伸手拍拍她的脸蛋。 胡凤花扭头就咬,吓得他急忙缩手。 “你狗啊你。” “你TM才狗,疯狗。我警告你,赵小川。你别玩过头了,小心将来怎么死都不知道。你欺负我,你TM还敢欺负我哥?行啊,我看你是不知道胡杰的厉害。你等着吧。”胡凤花呲牙咧嘴,嗷嗷叫。 赵小川和她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挑着眉饶有趣味的看着,摸了摸下巴,啧啧道。 “花儿,怎么你骂人都骂得这么好看,简直爱死我了。” 他还调戏她。 胡凤花呸一声,吐唾沫,恶狠狠瞪他。 赵小川不以为然。 “你说胡杰可怕?哦,我好怕怕。不过没事,等下反正他操的是你,又不是我,我有什么好怕的。哈哈哈哈哈。”说完,他就得意的哈哈大笑,狂妄极了。 胡凤花知道这人魔怔了,转头对戴维德喊。 “戴维,你快阻止他。这疯狗疯了,你别跟着一起疯。” 戴维德面色踌躇,看看她又看看赵小川,心里忐忑不安。 知道他是个龟毛的个性,赵小川过去一把揽住他的胳膊,哼哼冷笑说道。 “好了,戴维,时候差不多了。咱们还是给胡家二位少爷一点私密空间,好好办事。” 说着,他用特暧昧特邪恶的眼神从头到尾把胡凤花扫了一遍,然后抬起胳膊嗅了嗅自己。 “哟,瞧我都累出一身臭汗,得好好洗洗。免得等会咱们花儿嫌弃我臭,啊哈哈哈哈。”说完,狂笑着,揽着戴维德出去。 两个把这房间关门落锁,又侧头听了一会里面胡凤花的咒骂,这才得意的离开 第三十六章 陷落 2 心里惦记着那房间里关着的两兄弟,这边赵小川和戴维德洗澡也洗的心不在焉。匆忙冲了一把,也顾不得擦干,两个就裹着浴巾光着脚蹬蹬蹬跑过来听房。 贴着门板听了一会,里面似乎静悄悄啥动静也没有,当下疑惑不已。 难道说两个都睡死过去了?不可能啊,这么嗨的针打下去,能睡死那是什么体质。 难道说这两个都没事了?也不可能,这药劲哪是那么容易摆脱的。 那到底里面怎么了?是打是闹是死是活总得有点动静,这静悄悄的算什么? 想开门看个究竟吧,这两个心里有范嘀咕。万一里面两个真没事了,埋伏着,他们岂不正好落网。 可不开门吧,又搞不清里面到底什么状况,急得是抓耳挠腮。 这外面两个抓耳挠腮,不得消停,里面到底什么情况呢? 里面暂时还真没什么情况。 这时候胡杰已经醒了,睁开眼就看见对面一脸戒备之色瞪着自己的胡凤花,他搞不清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趁着还清醒他回想起自己晕倒的那一幕,当即明白是被赵小川和戴维德给暗算了。可他们暗算他做什么?他没和他们有冲突呀? 还有为什么胡凤花会和自己在一起?难道他们两个真以为他和这个孬货是一伙的?这也太可笑了。 看到胡杰醒了,胡凤花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等了一会见他没什么动静,于是开口唤了一声。 “哥,你醒了?你还认识我不?” 听到她喊自己哥哥,胡杰就难受,鄙夷的瞥她一眼,懒得回答她这个无聊的问题。 他不说话胡凤花就以为他糊涂了,心里怕怕的,追问。 “胡杰,你清醒的吗?” 胡杰皱眉。 “闭嘴,呱噪。” 听到他骂,胡凤花倒放心了,可现在着实还不是放心的时候。她眼珠子转转,把身体里涌起的热劲压下去,用尽量温和的口吻对胡杰说道。 “哥,你能不能帮我个忙?这绳子勒的我疼。” 胡杰这才注意到她被捆的跟个粽子似的,身上又裹着破布条,缝隙里露着白肉,不堪入目。他皱了皱眉,却不动,怔怔盯着。 以前就知道这孬货白,但没想到他是这么的白。也许是那些破布条衬得,勒得,白的都有些晃眼起来。就是背上那些血痕太碍眼,赵小川也真是的,明知道她皮薄肉嫩,挠她做什么。这个不禁疼的,刚才被挠得嗷嗷叫,真惨。 他心疼她干嘛呢?这么一想,胡杰就鄙夷自己一下,掉转头。 见他傻站这不动,胡凤花有些急了,催促。 “胡杰,你倒是帮我解开绳子呀。你看他们都把我们当一伙的了,你倒是帮个忙。” 她一喊,胡杰又把目光调回过来。 此时胡凤花打下去那一针已经起了效果,只是她以前打的多了有耐受,所以只是脸红。心头的火还憋在眼底,一跳一跳的,闪闪烁烁。 这两个黑眼珠闪得胡杰没来由一阵心烦意乱,啧了一声又别开头。 这回胡凤花真生气了,跟条被踩了尾巴的响尾蛇似的蹿起来,怒吼。 “我说你傻了是不是,在哪儿装什么雕像,过来帮我解开绳子呀。你都不知道那两个混蛋要怎么折腾我们呢,你倒是快点过来。” “折腾我们?”胡杰这回总算动了。 手一碰到胡凤花的胳膊,就闪开。 “你怎么这么烫?”他惊讶。 胡凤花回头瞪他一眼。 “烫你个头,快点,晚了你后悔来不及。” 她口出不逊胡杰心里就不乐意,但也只能不情不愿的给她拉扯身上的绳子。戴维德这人龟毛心细,绑个绳子也打了许多结,一时解开不容易。 更何况胡杰还是个近视眼,解来解去解不开,急出一身热汗,惹出满腔虚火。 他这时还没想到这火来的邪门,只觉得房间太热,绳子太紧,胡凤花又动来动去不配合,他一头汗浑身难受。胡凤花因心里害怕,碰着胡杰就吓得乱跳。她乱跳,胡杰就越难解开绳子。 “你倒是快点啊!”胡凤花也心里急,催促,还扭来扭去的。 “你能不能消停点,动来动去我怎么弄?”胡杰也骂,说道弄心头一动,没来由的一阵莫名其妙的电流,搅得他心慌意乱。 两个人就这么纠缠来纠缠去的,折腾去一身大汗,才勉强解开了绳子,闹得两个都气喘如牛。 绳子是解开了,可胡凤花却觉得自己被束缚的更厉害了。像是被无形的绳子给勒住,捆好了又扔进蒸锅里,又闷又热,难受死了。不光有无形的绳子,还有有形的绳子,裹在身上的破布条也越勒越紧,她恨不得全撕烂了扔在地上,好好透一口气。 觉得闷热的不光是她,还有胡杰。他已经忍不住扯开领带,脱掉西装。 他脱了衣服,胡凤花就一蹿三尺远,伸手指着他,惊恐的叫起来。 “你脱衣服干嘛?” 胡杰被她叫的莫名其妙,回头瞪她一眼。 “这房间这么热,我脱一件外套怎么了?” “热?不热啊。你快把衣服穿上,哪里热了,一点也不热。”花少爷睁眼说瞎话,自己也淌着满头汗竟然说不热。 胡杰信她才有鬼,切一声,自顾自把衬衫的扣子也解了两个,但还是觉得热。 “这到底怎么回事?”他走过去,把门锁拉了拉,发现是从外面锁住的。 “搞什么?赵小川,你给我开门!”他还砸门,喊了几声。 外面正急得抓耳挠腮的两个听到他喊,一颗心终于落地,但很快又不悦。 怎么他还有力气喊? “你是不是拿错药了?”赵小川怪戴维德。 戴维德回瞪他一眼。 “你才吃错药了。” “那里边怎么回事?” “也许是每个人耐受不一样,放心,他抗不了多久,等下就有好戏看。” 外面两位大仙铁口神算,果然话音刚落,里面情况就急转直下了。 胡杰再傻这时候也觉的身体里这热来的邪门,疑心自己是被下了药。至于对方给自己下药的目的,不消说,回头看看那一身破布条的胡凤花就知道,赵小川和戴维德打了什么主意。 这TM都是一群什么玩意?他们到底想干嘛? 明知道他和胡凤花是什么关系,还给他来这一出,找死啊。 当他和他们一样,这能一样嘛。他怎么能。。。。。。这猪狗不如啊。 再说了,他是恨胡凤花,可恨人并不意味着一定要操人。 要说还得怨胡凤花,这都交的什么猪朋狗友,简直不是人。 越想越懊恼,他气的一脚踢翻房间里的床头柜,哗啦啦一声巨响,吓得胡凤花嗷一声蹿到角落里,贴着墙壁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去。 她这幅德性惹的胡杰更懊恼,恶狠狠瞪她一眼,伸手点点她。 “都TM是你惹出来的好事。” 胡凤花缩在墙角还不甘示弱,伸着脖子狡辩。 “是TM谁把我弄活过来的?你怨他去呀。” 被将了一军,胡杰脸一黑,冲过来一把将她从墙角拽出来。 “怨谁?你说怨谁?凭什么爸妈爷爷都得喜欢你?凭什么我累死累活到头来一切都是你的?凭什么你没心没肺就可以坐享其成,我就得累死累活却什么也得不到?胡凤花,你TM赚进了天下所有的好处还赖别人对不起你,你亏心不亏心。我呸。你有什么能耐?你有什么好?啊!就这张脸,狗屁!我TM今天撕烂你这张破脸,看你还得意什么!” 旧仇新恨,胡杰怒发冲冠,说着就伸手去扯她的脸皮。 这漂亮脸蛋可是花少爷的心头好,哪能让人随便撕了。当下嗷一声叫,伸手护住。 一个要撕,一个要护,两个人就撕巴起来。 衬衫太薄,短裙太烂,肉贴肉,胳膊大腿撞来撞去,这不出事才怪。 厮打着厮打着,两人就滚到床上。 花少爷等着压在身上的胡杰,贴的太紧了,胡杰身体上任何一点小变化都瞒不过她的感觉,何况那还是个那么大的变化。 “你。。。。。。压着我了。”她一开口,嗓子暗哑,表情暧昧,两只眼珠闪烁又闪烁。 胡杰喘着粗气,老脸通红。心里明知道自己应该起来,放开她,但这个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尤其是那个变化很大的部位,简直就跟黏在她身上似的。不光黏住了,他还想陷进去,陷到最深处去。 这感觉几乎要淹没所有理智,他知道这是危险的信号,但却提不起力气去挣扎。 花少爷也喘着气,每一下呼吸,腹部就起伏一下。那压迫着她的器官就在她温暖平坦的小腹上跟着一起起伏,犹如大海上行驶的一艘军舰,强而有力。 内心是渴望的,但理智是抗拒的。当欲@望的本能和现实的理智想冲突的时候,往日里花少爷一定选择遵从本能。但现在情况不一样,对方是一个禁忌。她在百无禁忌,也有所不为。这底线一旦破了,她可不知道自己又会堕落到哪一个深渊里去。 两个人都在跟自己的本能相抗衡,最终胡杰的意志里更强一些,终于挪动身体,缓缓移开。 小腹上的压力一轻,花少爷就松了一口气,但又觉得一阵空虚。 压力减退,她的一肚子坏水就又冒出来。 形势如今对她不利,这胡杰虽然不能完全算是赵小川一伙的,但做这个局他肯定也有份。由此可见,这个好哥哥也不和自己一路,只怕信不得。虽然他不至于跟着赵小川他们一起欺负自己,可显然他放任。 现在赵小川和戴维德给她和胡杰下这样的套子,就是为了让胡杰也同流合污。 他们可以让胡杰同流合污,为什么她就不能呢? 既然胡杰是这个同盟里的不稳定因素,她为什么不能把这个“好”哥哥抓在自己手里呢? 要是不趁着现在的机会抓住胡杰,等他出去了,那赵小川和戴维德还不得进来继续欺负她。他们还做了套勒索她钱财,万一又扯上周秦,那就乱套了。 想到周秦,胡凤花就有些慌乱起来。好容易她在周秦跟前的形象好了一些,万一又让赵小川他们给破坏了,那可怎么得了。那小公鸡面子薄,心眼好,哪里斗得过这些坏胚。 不行,她不能放过胡杰。 这么一想,她立马就伸胳膊一把抱住胡杰。 胡杰刚退到一半,这温香软玉,热乎乎的身体就扑过来,贴了个结实。好容易的聚起的理智瞬间就崩溃,身体颓然压下,贴的跟紧,嵌的更深。 “你。。。。。。”他疑惑的吐出一个字。 胡凤花抱紧他,在他耳朵旁吐气。 “我好难受。那两个混蛋,给我们都。。。。。。下了药。” 一听两个都被下药了,胡杰当下一惊,那涣散的理智又聚起,身体一颤,挺起。 “什么?你快放手。” 他推她,可胡凤花却黏上来。 “好难受,怎么办?”闪烁闪烁的眼眸亮晶晶的,一脸的慌乱疑惑。 嗬,她还装起纯情来了。 这狐狸精装清纯,那简直比真清纯还要命。正所谓风骚的纯情,纯情的风骚,简直真假难辨,招架不能。 胡杰还在坚持,但眼神已经涣散,手摁在她腰上,热的好似两块烧红的铁。 胡凤花也有些犹豫,这到底是自己的那啥。虽说现在她和他是一点血缘也没有,当然以前有但感情也不深,但总是一层禁忌。以前不觉得,现在很要捅破了,却越发觉得这层禁忌是这么的明显和坚硬。 可非常时刻行非常事,她一个人斗三个太难。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该舍得还是得舍得。到时候连本带利拿回来就是了。 得,别想了,越想越没劲,还是干吧。 于是她扑过去,一口叼住胡杰的下唇,咬着轻轻呢喃。 “你。。。。。。轻点。” 这一口气渡过去,胡杰就算是修炼三世的金身罗汉也挡不住。轰的一头黑,纵身跳下无边红尘欲@海。 第三十七章 陷落 3 在外面听房的两人见里面吵闹了片刻又没了动静,心里正疑惑。抓耳挠腮的迟疑犹豫了一会,最终决定打开房门看个究竟。 里面那一对胡家的宝贝也不知折腾出了什么幺蛾子,一想到此刻就要揭盅见分晓,两人到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如同是要打开潘多拉的魔盒,也不知会不会放出什么妖魔鬼怪来为害人间,赵小川拿着钥匙的手都有些抖起来。 插进,扭动,开启。 微光从门缝里透出,里面悄无声息。 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 四眼对四眼,两人对两人,里外碰了个正着。 那床上的两个目光沉静,坦然,齐刷刷看着门口两个。 于是门口这两个就目光闪烁,暧昧,躲来闪去,不知所谓。 眼前胡家二宝正扭做一条,相拥相抱,犹如一个打了结的基因双螺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两个就这么拥抱着,一动不动,宛如雕像。 这不经让人想起炎黄子孙的始祖,伏羲和女娲。伏羲和女娲是一对兄妹,在远古的壁画里,两人都是人身蛇尾的神人形象,相拥相抱,呈现出人类基因双螺旋的姿态,神秘而富有喻意。 此刻床上这对妖孽兄妹也这么扭着,真不免让人后背脊一冷,说不出的诡异暧昧。 明明门口两个就是这一出诡异暧昧的始作俑者,此刻却说不出的尴尬后悔惶恐。可为什么尴尬,为什么后悔,为什么惶恐,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仿佛察觉到这两个的尴尬惶恐,那两个活宝不屑的扭头,四目相对,两两相望,再无旁心。 胡杰看着胡凤花,仿佛从来没有看见过,或者说真正好好看过这个弟弟,哦,不,现在是妹妹。 明明是天底下羁绊最深的彼此,但却又如此陌生。 即便是此时此刻彼此负接触,她依然是那么陌生。 都说眼睛是灵魂之窗,透过她的双眼,他一直的望下去,想要望到她的灵魂深处。 胡凤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骄纵?奢淫?任性?狡猾?天真?抑或,在她灵魂的深处,亦有真诚和深情。 被他这么一动不动直勾勾的看着,胡凤花有些发憷起来。 她原以为胡杰跟别的男人没什么不同,左不过兴致来了就猛捣硬上,一阵狂风暴雨过去也就雨过天晴,相安无事。 但没曾想他上垒之后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抱着自己,深情凝视。 有没有搞错啊,这种要紧关头,玩什么深情?做什么凝视? 倘若是狂风骤雨袭来,被打的晕头转向倒也迷迷糊糊,可他这样一动不动,到叫她浑身上下的神经都异常敏感起来,硬生生的感受着身体里的他。 异常清晰的存在感,陌生,熟悉,害怕,又心安。她说不出此时是渴望他动呢,还是最好永远就这么一动不动。动了又怕他狂风骤雨,她娇花不堪受。不动又觉得悬空不落,她心里七上八下没着落。真是左也为难,右也难为,愁肠百转,百转愁肠。 各种情绪在眸底流转,两颗乌漆漆的宝石里流光溢彩,情愫万千。 这万种的风情,叫胡杰一时看的痴了。 他虽没有胡凤花那么滥情放纵,但也是识得风月,经验十足的熟男。这女人的心思,女人的纠结,女人的期待也是懂得。 花少爷那一点点的眼光闪动,轻轻颤的身体抖动,无一不再告诉他身下这娇娘的点点小心思。 然而他却是不同的,大概是因为花少爷太滥情太风流,至于与做哥哥的胡杰到偏生要跟他不一样,是一个顶顶认真负责的温柔之人。 所以,即便此刻心头如火如荼,娇人如痴如醉,但他却依然耐得住,只是很温柔的,低头轻轻吻她的嘴唇。 花瓣似的嘴唇,轻轻一碰,就会颤动,摇碎阵阵暗香。 这吻来的那么轻,那么柔,却带着那么重的情,着实有点让胡凤花吓着了。 从未有人这么深情又温柔的吻过她,仿佛她是早春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只能轻轻的碰触,不然就会凋零。 他蜻蜓点水似的掠过,然后跳跃着,在额头,脸颊,鼻尖,睫毛上飞舞。 他动的也很缓慢,似乎是怕把她扯坏了。必须是缓缓的,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才不会受伤。 可习惯了疾风骤雨,鬼哭狼嚎的花少爷却越来越不满起来。 他还在钝刀子杀人,一刀一刀慢慢的凌迟她。而她已经扭来扭去,嘤嘤呜咽,祈求一刀抹脖子,给她来一个痛快。 这两人就这么渐渐的,渐渐的不和谐起来。 看着胡凤花在自己身下出丑露乖,又喘又颤,娇羞不堪却有迷离失魂的模样,真是莫大的满足。 谁说他就不能报仇?又是谁说报仇非得捶她一顿? 用深情,用温柔,用呵护,同样能报仇雪恨。 这更让人愉悦,满足,富有成就感。 甚至,背德也成了快@感。 一开始存着陷害对方的念头,到此时胡凤花却已经不管不顾。她至始至终就是个滥人,意志薄弱,纵情声色。灭顶的欲@望袭来,她当即就臣服,然后从善如流,随波摇曳。 周秦让她懂得了女人在的脆弱,赵小川让她懂得了女人在的快乐,而此刻胡杰让她明白了女人在的渴求和无助。她渴求他,想要征服他,然最终却被他玩弄,控制,折磨。 可这竟然也是如此甜蜜,让人痛苦又沉迷。 为了得到满足,为了奉承这强大的掌控者,她心甘情愿的臣服,卑微的渴求,跪倒在他脚下,全心全意的奉献出自己的灵魂,献祭在祭坛上。 被征服的快乐,她是头一次领略到。 床 原本是想让那两个活宝难堪堕落,但现在看来倒像是成全了一对天作之合。 眼看着这两个亲密无间合二为一一副再难分开的模样,心头真是犹如刀扎针刺火烧。 戴维德心气不高,只觉得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暗暗的恐慌着。 识得花少爷滋味已经入了魔怔的赵小川则已经是妒火中烧,情毒泛滥。 这天底下的情爱妒恨就是这么难以琢磨,究竟什么是爱,什么是恨,谁又能分得清。 两个妒火中烧的男人会干出什么事来,那可真是想不到了。 互相看一眼,就动手。 赵小川是心黑手辣的,拿起灯架就往胡杰后脑勺上砸。 胡杰一个不察,当即后脑勺开花,晕倒在胡凤花肚皮上。 胡凤花此时已经迷糊的不知人事,扭动着身体不管不顾。 胡杰一晕倒,戴维德就双手插到胡凤花的肋下,把她从床上拖下。 这黏糊糊娇滴滴的人就胳膊一抡,把他圈住,拖倒。 她浑身散发着荷尔蒙,芬芳四溢,香甜可口。这神奇的芬芳如同无形的猛兽,扑过来一口咬住戴维德的脖子,当即就把他放倒。 他呼吸急促,浑身颤动,张开手臂紧紧把她拥住。 “花儿,花儿,花儿。”嘴里呢喃,没头没脑就往她脸上亲。 却不料这甘泉是有毒的,是吃人的,涟漪激荡,瞬间就将他吞没。 可他却心甘情愿,死在这温柔毒泉之下,无怨无悔。 皮肉骨血被吸走也没有关系,灵魂神智被剥夺也无怨无悔,他愿全身心的奉献,只求她睁开眼,看看他,垂怜他。 “花儿,看着我,求求你看着我。”戴维德紧紧的拥抱着胡凤花,卑微的渴求。 胡凤花双眼怜悯的眯开一条细缝,垂怜,嘴角含着一个似有若无的浅笑,圆润的脸庞,白玉似的流光溢彩,仿佛佛堂里遥远的菩萨。 然身体却扭动着,无情的吞噬着,一切皮肉骨血,善恶情仇,来者不拒。 看着她这副贪婪背德,慈悲又堕落的丑态,赵小川耸着肩膀冷笑。 越笑越苦,越笑越狂。 胡凤花的灵魂,他们三人的骨血,到底造就出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第三十八章 摊牌 胡凤花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赵小川的怀里,整个人被拧着,搂得死紧。她一动就察觉到,此时此刻她和赵小川不仅仅是零距离接触,而是负距离。 赵小川正闭着眼,半梦半醒。怀里的人一动,他也跟着动一下,似醒非醒,似梦亦幻。怀里的银鱼滑溜活泼,颠腾扭腰,一身腻味的肉磨来磨去。人未醒,那还插在别人身体里的部分就先醒过来,或许,就未曾睡过。 那东西在胡凤花身体里跳了一下,搞得她差点快吐出来。 “动什么动,TM老子切了你,一了百了!”一声暴喝,她用尽全力把人推开,挣脱出。 赵小川也是一个不留神被推开,咕咚就从床上栽下。得亏地上铺着厚实的长毛地毯,不然后脑勺又要遭殃。 他上半身栽在床下,下半身还挂在床上,那清晨第一个醒来的部位就这么赤凌凌的杵着,更是戳瞎胡凤花的狗眼。 这心狠手辣的想也没想,抬腿就往他胯间踢去。 好险赵小川在脑袋砸到地毯的一瞬间,脑子猛然清醒,想起床上还躺着一个胡凤花,一个激灵打挺跳起,堪堪躲过这一下断子绝孙踢。 那白生生的脚丫子飞到他两腿间,离那紧要关头只有一个大脚趾的距离。 吓出一身冷汗。 “你疯了!”赵小川脑子一热,抬手就劈了个耳光过去。 啪的一下,结结实实招呼在胡凤花那张粉嘟嘟的俏脸上。 这一声脆响,也惊起了床上还在酣睡的两只公鸳鸯。 睁开眼就瞧见赵小川和胡凤花两个跟逗红眼的乌鸡似的,你死我活的瞪着。 看到娇滴滴的花儿捂着脸颊,怜香惜玉的戴维德少爷第一个蹭的跳起来,瞪着赵小川就吼。 “你打她干嘛?” 赵小川还来不及辩解,迎面一只老拳挟着劲风袭来,一下正中鼻梁。 他立刻惨叫一声,双手捂住鼻子跌下床,鼻血很快就顺着手指缝淌下来。 忍着痛他抬头看是谁下这狠手。 还能是谁?当然是胡杰。这位爷此时正一手举着拳头,一手摸着后脑勺,恶狠狠瞪着赵小川。 他可不傻,昨晚上谁暗算他两次,不用猜都清楚。 戴维德傻了两秒钟,又跳起来朝着胡杰嚷。 “你打他干嘛?” 胡凤花看不过他的傻样,抬腿一脚将他踹开。 戴少爷哪里料得到会有这样的暗算,一个不察就被踹下床。没等他跳起来找罪魁祸首,那罪魁祸首就已经先一步手脚并用跐溜跐溜就爬到保护伞背后,啪叽一声就贴牢牢贴住。 这啪叽一声肉贴肉的脆响,十足的动人心魄,把这三个老爷们都给震的颤了一下。 看着对面那两块肉贴肉,赵小川是鼻子疼,眼睛疼,下腰疼,浑身上下都疼。他没想怎么着她,就是一醒来被她推遭她踹,性子上来了气不过甩了她一个耳光。真没下多大劲,他虽然气急了,但还真没舍得打重。就这么一下,成了罪人了?合该挨揍?行,揍就揍吧,男子汉不怕疼。可这眼巴前的给他上什么眼药?黏那么紧,你还就黏他。凭什么?是凭他是你哥还是你情儿?恶心不恶心,再贴,有种你再贴紧点,直接插进去得了。什么玩意! 而戴维德则捂着被胡凤花踹疼的腰,也浑身上下的疼起来,最疼的自然是心疼。他是真没想到胡凤花这么没良心,他心心念念总是顾着她,可她压根从来没想过他。要的时候也不当宝,不要了更是连草都不如。你看她,睁眼醒来,跟赵小川死磕,更胡杰勾搭,跟他有什么?就踹了恶狠狠的一脚,跟他无关。 这一块烧红的铁烙在背上,胡杰眉头一皱。这凹的凹,凸的凸,在背上贴的紧实,滋滋的烫进肉里,烧灼神经。他伸手,想推开,但碰到那凉丝丝又热乎乎的身体,这手就按住了,再也放不开。于是,就成了个护住的姿势。 他这一按,那背后的肉就如同得了圣旨似的,越发心安理得理所当然的贴住,死死的。两只胳膊还从背后抡过来,圈在他腰上。那纤纤素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闲闲的搭在肚脐下。似乎,伸手就能撩到那不该撩的地方。 其实,这不过是一个很无意的动作。但只因突然想到了,心就一动,身体就自然而然的有了反应。 见胡杰这种时候还能有反应,那两个简直恨极了,眼睛快冒火。 胡杰也在心里咒骂自己这种时候搞什么飞机,TM屁股后面这什么东西,一生生折磨人的妖孽,甩开了事,谁爱操谁操去,管他屁事。 可到底是推不开的。 这妖孽姓胡,这妖孽是胡凤花,这妖孽。。。。。。已经扎在他肉里,长在他眼里,陷进他心里。 赵小川动了一下,胡杰就跟着紧张一下,将身后的胡凤花护得更紧,往后一退。 赵小川只有抹了抹鼻血,恶狠狠的甩在地毯上,犹如开一朵红艳艳的花。 “胡杰,你这算什么意思?”冷哼一声,把手背上的血迹往屁股上一擦,问道。 “赵小川,你到底想怎么样?”胡杰不答,反问。 “你把人留下,其他随意。”赵小川甩甩手。 “如果我说不呢?”胡杰又问。 赵小川哼哼一笑。 “你留着她干嘛?当妹妹?当弟弟?还是当情人?胡杰,你是聪明人,别做傻事。” 胡杰脸色变了变,抿着嘴不吭声。 赵小川也不说话,就这么死死的瞪着,冷笑着,咬牙切齿。 胡杰伸手的胡凤花偷偷探出半边脸,瞥一眼赵小川,眼角带着冷意,两只胳膊却把胡杰的腰圈的更紧一些。那原本闲闲挂着的青葱手指这回是真挨着了,她还不避嫌,就这么挨着。仿佛挨着的就是一根火腿肠,饿了就可以拿来吃,不饿就这么放着没事。 她这样的动作实在是火上浇油,无事生非。弄得胡杰紧张又难受,控制也控制不好,越想越尴尬,越控制越失控。赵小川则看的是眼睛骨头疼,一眼一眼又一眼,恨不得眼神如刀,一刀刀活活凌迟了胡杰才好,还就得从香肠开始切。 胡凤花的动作,赵小川的眼神都让胡杰意识到,今天恐怕是非得摊牌才能了事。他们这一个小集团因胡凤花而组成,终究也要因她而破裂,倒也算有始有终。 想到这儿,他劲就松一下。冷冷一笑,看似闲不经心,却又稳重有力的将贴在背上的胡凤花一把扯到边上,轻轻一推。 花少爷被不情愿的扯下,这歪头瞥眼。 “去,找点东西穿上,像什么样。”他连头都不回,好似看不起她,只是嫌恶的指使她做事。 得了令,虽然心有不甘但胡凤花还是乖乖的去找点穿的。 她一动,戴维德也跟着动,窜过来伸手一指。 “哪儿跑?站住。” 理他,胡凤花头一撇哼一声,鸟都不鸟。 戴少爷那个恼恨那个羞愤啊,也顾不得了,光着屁股就追。 胡杰也不管,还真看不起戴维德的战斗力,就死盯着赵小川。 不说这边两只乌眼鸡的死磕,却说那边胡凤花翻箱倒柜的找衣服。戴少爷缠上去,从背后抱住她。 “花儿,你别走。” “走开,少烦我。”胡凤花一把推他,推不开,就踹他小腿。 她多损,下脚就往戴少爷的罩门上踹,就是那条小儿麻痹的腿。 一踹就中,戴少爷腿一麻就倒地。 她挣脱了还不罢休,抡起一件大衣就往他身上抽,一边抽一边踹一边嚷。 “滚开,别跟个娘们似的缠着我。老子爱玩你玩你,不爱玩你你求着我也没用。” 渣,太渣了。 可戴少爷也是被他渣惯了的受虐小媳妇,她越渣,他就越小媳妇。一把扯过她手上抓的那件乱飞乱舞的大衣,扑过去又是将她抱住。 “花儿,你别这样,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我不会害你,留下来,求你了。花儿,花儿你留下来。” 胡凤花听的要吐血。留下来,留下来干嘛?让赵小川操@死她,操@完了再换你戴少爷上?她TM傻的啊。 她不傻,要是横竖要被人操,那还不如自己挑一个,最稳妥最保险最有实力的做靠山。 很显然这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胡杰。最重要的是,这胡杰还有一重哥哥的身份挡着,还不用被操。 多好,多实惠。 这一边拉拉扯扯撕撕打打,胡凤花还真穿上了衣服,虽然上扣不搭下扣,好歹那一身狼狈的白肉给遮掩起来了。这妖孽一穿上衣服,屋子里三个老爷们身上的压力大减,总算能蹦出点理智好好讲数。 胡杰是铁了心要跟赵小川扳,也下定决心要把胡凤花带走。 原先看着赵小川似乎比戴维德明白,现在可不。这赵小川就是一条疯狗,碰上胡凤花这个妖孽之后,狂犬病就发作。为了拖自己下水就不惜做那种事,谁知道以后还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不管是自己还是胡凤花,跟这条疯狗搞在一起绝没好事。 可想摆脱这疯狗显然也没那么容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也鬼迷了心窍,一次甩大的,那投在赵小川投资公司里的钱统统不要了,只当是给胡凤花和自己赎身。 这一个大馅饼抛过去,果然把赵小川这条疯狗给迷住了。 一边是香喷喷但一身毒的胡凤花,一边是真金白银呱呱响的两千万,赵小川的选择可想而知。 胡凤花虽然好,可再好也是一块肉。离了她他赵小川又不是真不能活,倒是胡杰的两千万没了,他赵小川真要急死。 这一回胡家大放血,赎这么一块臭肉毒瘤,要他说还真是不值。不过赶巧赶趟,下回没有,他不是傻子到嘴的肥肉当然要吃。 也不怕胡杰时候反悔扯大谎,胡大少敢反悔晃点他赵小川,他赵小川这条疯狗就要满世界乱咬,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转眼人就给卖了,都没人找自个商量一下,被生撂开的戴维德觉得很憋屈很愤懑。可谁让他势单力薄人微言轻,这世界是靠拳头说话,谁的拳头大就听谁的。他纵容心有千千怨,又能如何? 赔了钱,挨了打,遭了罪,胡杰这一局虽然带出了胡凤花,但还是亏了。 站在屋子里,对着赵小川,他觉得理直气壮意志坚定,可真拿了人上了车离开了,在半路上他就后悔了。 就为了这么个货?他值得么? 答案显而易见,一点也不值。 本来这人就已经死透了,还非得花钱遭罪受苦的把她给弄活了。弄活了呢,一点享受没有,尽找事。好了,现在好了,他可算赔到彻底,傻到透顶了。把自个也给折进去了,这下算是输无可输。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他都想不明白。 可想不明白又能如何?后悔了,难道还真把车头调转,把人给送回去,把钱给要回来,然后在一起跳上大床,一起。。。。。。 想起来就脑仁疼,胸口闷,浑身的骨头都发抽。 他心里不痛快,就坐在驾驶座上动来动去,不安稳。又皱着眉,拉长着脸,气势汹汹,怨气重重。 副驾驶上的胡凤花岂能察觉不到,这怨气滚滚扑来,汹涌的很。 可这渣人呢,却自以为是的瞎想,以为胡杰是身上还有反应,所以难受。 她离了虎穴狼窝,又自以为拿住了胡杰,心里正得意。这渣人得意了就发颠发抽,可不要坏事。 见胡杰不安稳,浑身不舒服,这渣就自作聪明的伸手过去,一把就抄到胡大少的下盘,按在上面。 胡杰也是巧,一股子气就憋在下盘,硬邦邦的。 这一下胡凤花就跟得了圣旨似的,嘴角一翘,自以为幽默的凑过来显摆。 “哥,你这火气可真大,要不要我帮一把?” 说着,那青葱似的手指就跟弹钢琴似的弹了几下。这渣以前还真学过几年钢琴,虽然如今只记得弹一闪一闪小星星,可这手势还是在的。这叮叮咚咚的,不轻不重,还就扣在心弦上,一下就把胡杰的火给弹起来。 可惜不是欲@火是怒火! 胡杰猛一踩油门,车吱嘎一声急急刹住。 这急刹车来的猛,差点没把胡凤花给甩出去,得亏有安全带帮着。 花少爷受了颠腾,脸都白了,傻愣愣瞪着胡杰。 胡杰一把扯开她身上的安全带,推开车门,飞起一脚就把人给踹出去。 他动作一连窜的,飞快,胡凤花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已经咕咚栽在外面。 人一出去,他就关门踩油门,车子呼一下,飞走。 就咱们花少爷,在路边摔一个屁股墩,傻乎乎看着车屁股扬长而去,留下一道青烟。 第三十九章 迷怔 给花少爷甩脸子,指望她能明白过事来,那是没指望的。 胡杰管自己生气扔下人踩了油门就一溜烟的跑,剩下胡凤花在路边骂娘,可他俩就是一个娘,骂了也白骂。 花少爷不是白白等死的人,她鲜花似的妙人,往路边一站那叫一个招蜂引蝶,伸手一栏就有不怕死的给她搭车。也得亏有这些雷锋同志,不然这祸水在路边,绝对是车祸主因。 只是她鬼,坐了反方向的车。 为啥?躲呗。 她不傻,这里已经被她惹的血雨腥风,纵然胡杰硬揽下这场祸,可心里到底是不平的。更何况还有赵小川在旁边,谁知道要掀起什么风浪。惹不起她还躲不起?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她多潇洒,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直径就奔到小公鸡周秦哪儿去了。 周秦正在隔壁城市那儿应酬的昏天黑地,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单位安排的宿舍,就瞧着从门卫大爷到清扫阿姨都看他眼神闪烁,鬼鬼祟祟,就觉得背上一阵发毛。 等打开门瞧见开在铺位上鲜活妖调的胡凤花,顿觉天地一黯。 她怎么来了? 来就来吧,这一身鬼里鬼气的,难怪大爷阿姨们那种脸色,实在太不正经。 这也怪不得花少爷,赵小川衣橱里能有她穿的衣服?能有穿的就不错了,还嫌弃个啥。 周秦开门进来的时候,胡凤花正在吃泡面,稀里哗啦的,有滋有味。 她也真是饿了,那一宿的折腾,体力活。 扭头看到周秦,她咧嘴一笑,嘴里含着泡面,举着一次性筷子打招呼。 “嗨!” 嗨你个头。 周秦吊着眉拉着脸把门甩上,劈头就问。 “你来干什么?” 胡凤花把嘴里的面咽下,端起汤碗滋溜喝口汤,这才慢条斯理的吐出一句。 “混不下去了,就来投靠你。” 周秦那个晕。 “怎么了你?搞成这样?” “被人追债。”胡凤花说的轻描淡写。 “追债?你怎么就欠人钱了?欠了多少?欠了谁的?你就不能消停点?”一听这话周秦脸就黑。 胡凤花喝了两口汤,挑着眉瞅着这小公鸡,突然扑哧一笑。 “逗你玩的啦,瞧你认真的样。” 说完,纤手一摇,巧笑倩兮。 逗你玩?逗你TM玩去。 周秦脸更黑,上去揪她的衣服。 “你这是怎么搞的?穿这就出门?这衣服哪儿来的?” 他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这衣服全是男装。别人穿男装没事,这如花似玉如妖似孽的玩意穿这么一身,那就太妖孽了。 准没好事。 胡凤花却还嬉皮笑脸的,嘴巴一咧,舌头一吐。 “你猜?” 猜?他可不敢猜,还没猜脑子里就已经乱七八糟七上八下,全不是正经好事,他还敢猜。 瞧着眼前这眯着眼妖里妖调的笑脸,他一肚子歪腻。手背就被爬了毛毛虫似的,一阵痒,一阵烧,心里是咕嘟咕嘟的撩起一串串的毒泡。 她这么穿一身古里古怪的衣服没头没脑的跑过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答案就在嗓子眼,可他不想说。 这货还能惹什么事?自古红颜多祸水,越漂亮的娘们惹的祸就越大,而且桩桩件件惹的都是男人。 她还能出什么事?肯定又是管不住两条腿一颗心,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 她以为她还是胡家少爷,无法无天的公子哥么? 这记吃不记打的玩意,她就不能消停会?安分点? 手背上一阵阵痛痒,但他没放手,就这么揪着。黑着脸冷冷的问。 “惹了什么人?” 胡凤花还是笑,轻飘飘两个字吐出。 “男人。” 周秦想吐了,眼睛都快鼓出来,瞪着,死死的瞪着。 就这会子,宿舍门却开了。同住的人回来,一看到这一男一女,揪领子瞪死眼。男的怒,女的妖,场面气氛和气尴尬暧昧。就是傻子也知道来错时候了。 “啊?有人啊?你们聊你们聊,我出去溜溜。” 急忙退散。 门啪的又关上,这一下如冰水灌顶,周秦的满腔怒火熄了,颓然放下揪着领子的手。 “你这一身,不像话。走,买衣服去。” 他叹气,烦恼又无奈。 胡凤花哦一声,乖乖的起来,扔下手里的残羹剩汤。 周秦看了又别扭,拿起碗把剩汤倒进垃圾桶,又拿到卫生间里去洗。 胡凤花百无聊赖的站在屋子里东看看西看看,这小小的宿舍整洁的很,什么东西该在什么位置,摆的停停当当,一丝不乱。一如周秦的性格,然自打她来了这么一个多小时,被子皱了,面纸用了,碗筷脏了,搅的是乱七八糟。 周秦洗了碗,叠了被,整了东西,一切都恢复了,这才带着她出去买衣服。 他能有多少钱?花少爷喜欢去的那种高级店是别想。但不知怎么的,周秦也没法带她去超市或者集贸市场买。 这娇花似的妙人,怎舍得她穿廉价的衣服。 他是心疼,但这么一来荷包就更疼。 知道这小公鸡血少,花少爷也不挑剔,给什么穿什么。美人嘛,什么衣服到她身上,那都是好的。 脱换衣服的时候,周秦瞄到她后背上一道道的血痕,触目尽心。虽然结了痂,但一看就是新伤。这伤位置这么别扭,用脚趾头猜也知道怎么来的。这还只是瞄到一眼看到的,谁知道仔细巡查一翻,能看到多少鬼东西。 还不如不看到的好,看到了,这伤就从她背上一路爬到他心坎里,猫爪子挠来挠去,都快挠成肉丝了。 他又不是不知道胡凤花的放荡,这主还没死的时候,还是个男人的时候,天天缠着他的时候,多烦人,多恼人。 连TM在他家楼下车震都会来个电话打招呼,让他听那些污言秽语。 这货还当是个有趣,笑得得意洋洋,听着他的声音,还更来劲。 他那时候大学暑假,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差点没被这烂货弄的爆炸。 胡凤花,就是个丢人现眼没廉耻的玩意,管他是男人还是女人,她脑子就没那根神经。 她到底怎么着了?惹了谁了?怎么惹的?干嘛要惹?怎么就跑出来了?到底怎么了? 他傻愣愣坐在哪儿,火烧火燎的胡思乱想,这思维是一跑三千里,到后面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直到换了一身衣服的花少爷踢他椅子,叫他去付钱,他也是稀里糊涂的签单。等走到外面凉风一吹,才算醒过来,一看小票,心啊,滴血。 一身就花了他一个月的工资,这败家娘们,这祸水。 换了衣服胡凤花看起来精神多了,但身上的伤却还是藏不住,两只手腕都有於痕。 “这怎么搞得?”周秦皱着眉,捏起她的手,问道。 “哦,没事,勒的,过几天就好了。”胡凤花好似不当一回事,说的轻描淡写。 她越是这样,周秦就越觉得事情不简单。 他捏着她的手,她也不挣脱,两个就这么牵着手在路上走。 周秦不想去管她的事,但又不能见她这么没心没肺的走下去,她这样的性格,迟早要出事。 “真没事?”他压着心里的焦躁,又问一遍。 “真没事。”胡凤花还老一套。 “你还是找你哥去吧。”周秦突然说。 “啊?”胡凤花愣愣歪头。 “他到底是你哥,不会不管你。你,你总还是要人管着才行。” “为什么?”她还装傻。 “你看看你,我这才走几天,你就。。。。。。你就非得有人管着。”周秦急了,握紧她的手。 “那你管我呀。”胡凤花还笑。 “我怎么管你?我哪儿管得了你。你这脾气,你这性格,你这做派。我,我怎么管你。”周秦急一阵,却又馁一阵。但手还是握着,越来越潮。 胡凤花呵呵一笑,贴过去。 “你管我我就听话,真的。” “你别老这么嬉皮笑脸的,你要真听我的话,你就乖乖找你哥去。看他怎么说。我是不知道你这次又捅了什么篓子,以前有胡家罩着你管着你,你总不会有事。可现在,现在不是以前了。我说你别笑了,你就不能认真点?他到底是你哥,不会不管你。” “好了好了,你当我是傻子啊。我就是找过他了才躲你这儿来的,没事,你放心,他管我呢。”见这小公鸡又急起来,胡凤花就笑着说。 “真的?”周秦却将信将疑。 “真的。不然我怎么能全须全角的来看你。”她笑嘻嘻,歪头歪脑卖可爱。 周秦斜眼,凉凉掠过她手腕后背。 还全须全角,这一身的伤。是没少,可多了。 胡凤花这算是避难躲灾来的,周秦也不能叫她回去。可带她住宿舍那也是不可能的,只要另觅地方安置。 找了个国营招待所,开了个房间让她先住着。 招待所自然没五星级酒店的好,床铺太硬,棉被太旧,电视机也是国产的,还没几个频道。卫生间也破破的,但收拾的蛮干净,到底不是黑店。 虽然诸多不好,可花少爷一进屋,沾床就睡着了。 无它,累了,心安了。 她一倒头就睡的昏天黑地不省人事,周秦也不敢冒然离开。天色渐晚,他看了会报纸也就合衣在旁边歪着眯眼。 半夜里迷迷糊糊听到身边翻来覆去,胡凤花跟梦呓似的叫着,就警醒过来。 开灯一看,她出了一身的汗,被子都潮了。 叹口气,去卫生间绞了热毛巾过来给她擦。这一擦就触目惊心。 她身上的伤,可真不少。 这伤口从脖颈到后背,从肩膀到手腕,从胸口到腰肢,从翘臀到大腿,连脚丫子上都有。无一不在诉说各种复杂的情愫,占有,缠绵,激情,欲@望。 这些情愫是如此契合这具身体,仿佛她与生俱来的本能。 她睡的沉,不曾醒来。但周秦亦还是小心翼翼的擦着,生怕将她惊醒。 他擦的仔细,不曾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耳朵后面,手指缝隙,胳肢窝,脚底板,甚至。。。。。。 擦完一遍,把她移到自己刚才躺的那一边,才算了。 这下,她是清爽舒服了,换他一身热汗。 给她盖上被子,周秦黑着脸,耷拉着眉,光着脚走回到卫生间。 凉意从脚底钻上,和血管里的热撞在一起。 他啧一声,扯开扣子,把湿透的衣裤脱下,扔在一边。 打开花洒,喷出来的是凉水,打在头上,一个哆嗦。 他抹了一把脸,就这么淋着。 过了约一分钟,水就渐渐热了。 他这才用手里的毛巾擦洗身体,擦了两把才想起这毛巾刚擦过胡凤花。 这么一想,心就猛的入了魔怔。 思绪就如同被往事惊起的蝴蝶,呼啦一下就飞的老远老远。 越过空间,穿过时间,回到那曾经炎热无比的暑假。 那夜黑,闷,热,空气都仿佛被凝固。 限电拉闸,他开了窗躺在竹席上,热的辗转反侧睡不着。 就在迷怔的时候,杀千刀半夜里不睡觉的胡凤花就打电话过来,一接通就在那头跟鬼似的吃吃笑。 他人长的好看,声音都比别人妙。即便是鬼笑也是轻柔的,像浸了蜜的丝绸。 他在那头吃吃的笑,笑里带着喘,说话一个字两个字就停下来喘一口。 隐约听到后面还有别的人在笑,那笑就不好听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或是厮打争抢臭鱼的猫。 那晚可能是热糊涂了,这么一个没头没脑的电话他竟然没挂,就这么呆呆的听着。 听着他喘,听着他笑,听着他丝绸似的蜜糖似的声音。 周秦虽不似胡凤花这么滥,但也不是不通人事的傻小子,听了一会也知道这货这会在干什么。他当时就该挂电话,从一接通听到他的声音知道这是胡凤花的时候就该挂。 可他没挂,没挂就晚了。 被他奸计得逞,被他拖的一起下流了,堕落了。 他明白胡凤花是想捉弄自己,让自己窘一下,恼羞成怒。但那晚没有,他就这么听着。脑子里冒出的全是胡凤花的身影。 他笑,他喘,他说话,他这样,那样,光溜溜的,激@情勃发的,沉迷欲海的,狭促狡猾的,各种各样,颇有情趣。 然后,他就。。。。。。 真是荒唐之极,无聊之极。 第四十章 昏迷 1 周秦就这么窝在沙发里半梦半醒,稀里糊涂的睡。昏昏然醒来,天色才刚亮。 揉着眼睛,一身酸累的起来,看到床上胡凤花还睡的酣熟。 他是要上班的人,哪像她这么清闲好命。 打个哈欠,给她留了条,又留了一百块,不敢多,也不敢少,省的出事。 心怀不安,恋恋不舍的离开。 到了单位一上午他都不安省,心里乱糟糟的,总担心招待所里那会走的定时炸弹不知什么时候就给他爆了。 挨了两三个钟头,实在熬不住,找了的空就偷溜出去,瞧瞧。 结果这一瞧,出事了。 胡凤花她不睡不醒。 昨晚她睡得挺早的,买了衣服回来就哈欠连天,到头就入眠,连擦身都未曾醒过。 周秦倒是一晚上没休息好,脸上还盯着黑眼圈。可他一大早就醒了,上了半个班过来一瞧,胡凤花还睡着。 一开始他以为这娇贵少爷赖床,并不以为然。只是觉得再睡下去马上早饭当中饭,就叫她起床。结果怎么叫都不醒,这就有点慌神了。 他还想着会不会这个狭促鬼又要捉弄人,叫不醒,推不醒,等下猛的睁眼吓人一跳。但很快就排除了这个可能,她是真的不醒,闭着眼一动不动,整个人死沉死沉的。 那一瞬间,周秦心真的猛沉了一下。 胡凤花可是死过一次的,他换了个样活了,周秦嘴巴里说烦,心里想烦,可活蹦乱跳的总比死气沉沉的好。知道他死了,和眼见他死了,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她这么死沉沉的,他真被吓着了。 得亏她身体还是热的,软的,那胸膛还在起伏,鼻子还的呼吸。 不然他就真以为她又。。。。。。 她没死,他这沉下去的心一落千丈最终还是落了地。可落地了却不踏实,落在水桶里,七上八下。 她这是怎么了? 是累的?还是病了?又或是吃错了什么?受了什么伤? 脑子越想越乱,越想越怕,把人拦腰抱起,直奔医院。 周秦抱着胡凤花气喘吁吁跑到医院,累的满头大汗,脸涨的通红,急得。 医生也被唬的不轻,急忙送进抢救室。 结果一翻检查下来,却也没什么发现。 她各项体征都很正常,但就是睡着不醒。 周秦怀疑她是不是吃坏了什么,又或被人下了药。她来这之前惹了事,难保别人不暗算她。他隐约把这个可能跟医生提了,现如今医生也见多识广,很是了然。可验了血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给她挂了葡萄糖清洗一下。 这样一搞,周秦也别上班了,直接请了假在医院里陪床。 胡凤花不醒,他这心就吊在那儿不安稳。 不说周秦在这儿提心吊胆的陪护,且回过头来说说那边。 话说胡杰一时被胡凤花给恶心着了,把人踹下车,甩脸子走人。 他这车开出去四五公里,就后悔了。 这价值两千万的惹祸精怎么能说扔就给扔了呢?万一被别人捡去了,这不是害人嘛。再说了,谁知道那赵小川会不会偷偷跟在后面,这下好了,他一扔,倒给人家捡个现成。 这胡凤花被别人捡去了害人他倒还不怎么担心,可一想到万一被赵小川捡去了,那就抓心挠肺。 急忙忙在路中央就掉头,差点没惹出车祸。也不顾的了,一踩油门往回开。可开回去哪里还有人在?早就搭了别人的车,奔周秦那儿去了。 人不见了,胡杰是又气又急。 气自己一时糊涂,更气胡凤花恶心人不懂事,最气的还是她怎么就不知道在路边等自己?她这是不信任他呢?还是不拿他这个哥哥当回事? 想到这哥哥他又觉得心里腻味,哥个屁,他算个什么哥哥。哪有哥哥这样。。。。。。 还急,不知道这定时炸弹去了哪里。一眼不看着,谁知道她又惹出什么事。 她已经给他招了多少祸,真该关起来。 他怎么就这么傻,扔下她。 这下人海茫茫,他哪里去找? 一天找不着,他这心怎么能安。 再掉转车一路奔回,直接到周秦家。 结果没人。 他心焦,坐在车里人都快爆炸。 公司里家里的电话一趟趟的过来,他都没心思接。 这人到底哪儿去了? 欸,周秦! 好险胡杰的脑子没真坏死,假使胡凤花没被人拐走,是自己走的。她不回来那一准是奔周秦那儿躲事去了。 想到这儿,是豁然开朗,但很快一股子酸溜溜的醋意夹着怒火就升上来。 周秦,周秦,这没心没肺的玩意倒就念着这个周秦。 这穷小子到底有什么好? 周秦当然好,模样好,秉性好,最最好的就是看不上胡凤花,不鸟这货。 男人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无论是女人还是朋友。 周秦越不鸟胡凤花,胡凤花就越稀罕周秦。 论说,胡凤花跟周秦在一块,胡杰应该觉得安心。这祸水天不怕地不怕,爹妈的话都不听,也就周秦能降得住。 可偏偏就因为这降得住,胡杰就颇吃味起来。 这时刻,他倒是和赵小川感同身受,深为花少爷的没心没肺捻酸捏醋。 可再酸能如何?这宝贝总还是要找回来。 只是因为吃了味,他免不了就拿架子,不自己去了,而是派了人去。 这周秦出差本就是他和赵小川戴维德搞出来的事,那边自有耳目。 消息来的也快,人果然在哪儿。 这心,落下了。但这醋意,却越发浓了。 知道她安好,胡杰就有心要晾一晾胡凤花。真捧着她,就以为他真是吃饱了没事干,天天替她擦屁股不成。再说了,她亏了他两千万,他头疼着呢。 赵小川这边也得收拾一下,不然终究是个祸患。 趁着这妖孽不再眼跟前,他也的好好想想,以后到底怎么安排她。 推是推不开了,总得想个办法安置。 好在也不用为难太久,横竖她也就三年的寿命。这不知不觉的就快小半年过去,日子过的还挺快。 可不知怎么的,想到她就三年的日子,他这心又不自在了。 这TM果然是个祸水,在了烦,不在更烦。活着愁,死了更愁。 他怎么就这么傻,这紧箍咒非得自个动手往脑门上套。 想到这个人,就一个头两个大。胡杰也算有自制力,硬生生让自己不要再想胡凤花,把心思扯到正事上。 这一忙起正事来,他果然就渐渐把她给抛开了。 可就在他差不多要忘了胡凤花的时候,这祸水出事的消息就传到了耳边。 这下胡杰的心就给揪起来了。 他想得跟周秦差不多,怀疑是赵小川给下的那药惹得祸。这一想,怒火就蹭一下上头,轰的他从座椅里蹿起,嗖的就跑去算账。 赵小川还在公司里惆怅呢,一面想着两千万马上要到手,心里的欢喜是止不住。但一面又觉得自己还是亏了,且不说这前仇新恨都要就此一笔勾销,就是花少爷那曼妙的样,他也是馋的。 可男人嘛,总是要做大事的,怎么能缠绵在女人肚皮上。再说了,他这次不得不放手还不是因为缺钱。他要是跟胡杰一样坐拥胡家的金山银山,就压根不必舍得。 可见啊,这钱才是顶顶重要的。 有了钱,何愁没有胡凤花呢。 胡杰来势汹汹,连通报都没有直接踢馆上门。赵小川公司里的人都认识这胡家大少爷,知道他是老板的大金主,哪个敢拦? 于是就让他直接打到了赵小川办公室。 赵小川还不知道呢,以为他是亲自来跟自己说两千万的事,正还想拿个姿态,表示一下自己其实还是吃亏的。 结果就吃了胡杰一记老拳,正中眼窝。 当时脑子就嗡的一声,眼前一片漆黑。 他疼得都叫不出声,捂着眼踉踉跄跄后退。 “你TM给她打了什么药?你非得弄死她是不是?”胡杰眼都红了,嗓子吼的变声,一脚接着就踹过去。 呼呼的脚风过来,赵小川也知道厉害,急忙往边上一躲。 “我怎么着她了?”也跟着吼。 “你TM。。。。。赵小川,你还是不是男人。就算有再大的冤仇,她都死过一回了,难道还不够。”胡杰冲上去一把揪住他领子,咬牙切齿吼道。 赵小川捂着眼,喘着气,瞪着胡杰。 “胡杰你疯了是不是?当初是我们一起把她弄活的,现在怎么都赖我?她怎么了?我怎么着她了?不就TM操了几下,她纸糊的是不是?难道还操死她了?死了才好,这吃人的妖精,死了才好。”他恨恨骂。 一听死了才好,胡杰更以为就是他搞得鬼,二话不说,拔拳就揍。 刚才被他来了个突然袭击,赵小川才中招。现在他有防备了,哪里还肯吃亏。 两个人这下扭做一团,打的是呯呯啪啪,四面开花。 两老总打起来了,下面的人是想拦又不敢拦。报警吧,也没这么缺心眼的。 胡杰是下死手的,也不知为什么心里就这么大气。 赵小川一开始觉得冤枉委屈憋屈,可气劲上来了,那也是不管不顾的。 你一拳我一脚,两个人旗鼓相当。到后来各自也不躲不防了,就只管死揍。这下拳拳到肉,脚脚中招,两个都跟开了酱铺似的,鼻青脸肿,不成样子。 再这么下去,可真要出事。下面的人也管不得这许多了,拉着这个,抱住那个,好歹将两人分开。 他们其实也打不下去了,再打也是两败俱伤。 有眼色的,已经打电话给戴维德。这戴少爷虽然治不住两人,但总算是个能说上话的。 戴维德一听胡杰和赵小川打起来了,当时就笑了。 痛快啊,该。 当初把胡凤花弄活是他出的主意,事到如今赵小川和胡杰都把他撂开,他正一肚子气呢。这下好了,他们两个狗咬狗咬起来了,真叫一个大快人心。 那头打电话的听他笑,都快哭出来,直央求戴少爷快过来,不然打出事来,谁担待得起。 戴维德心里不以为然,谁担待?谁打谁担待呗。 不过这胡杰和赵小川的热闹他还是很有兴趣看一看的,再说了,这两个把他撂开了,这下他们自己的人又把他给请回去了,正好。 于是他装腔作势的摆了一会姿态后,就从沙发上跳起,屁颠屁颠的赶过来看热闹了。 第四十一章 昏迷 2 戴维德住的近,连车都不用开,一路小跑这过来十分钟就到。 他到的时候,赵小川和胡杰已经停了手,正在疗伤。两个都鼻青脸肿的,尤其是赵小川,眼窝上那拳是真伤着了,肿起来跟馒头似的,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 胡杰也好不到哪儿去,颧骨都青了,嘴角还有血。 那还有身上看不见的地方中的招呢,都够呛。 看到这两个的样子,戴维德是一点不给面子,哈哈大笑。 他这么一笑,原本还瞪得跟乌眼鸡似的两个就都跟戳破了的气球似的,噗一声就憋了。 戴维德是笑他们两个活该,他看着可乐。 这两个是郁闷自己这是干嘛呢?白白让别人看了笑话。 戴少爷将闲杂人等赶走,关上门问道。 “怎么了这是?昨天你们不商量的挺好,达成共识,今天就这样?怎么?胡大少你是心疼钱了?还是赵老板你心疼人了?” 他阴阳怪气的挖苦。 问起缘由,胡杰就又烧起火,连戴维德也怨上。 “还不是你们搞的,给她打了什么药,都躺医院里去了。” “什么?”这没头没脑的话,戴维德竟然还听得懂,脸色一下就变了。 赵小川也愣一下。 “医院里?她怎么了?” “怎么了?还要问你们呢。”胡杰坐不住,蹭的站起来,一脸的焦躁不安。 赵小川看向戴维德。 “你别看我呀,那药绝对没问题的,跟以前一样的呀。以前他不老打,也没见出过什么事。”戴维德急忙辩解。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她现在又不是以前那个样。”胡杰一听就发作。 赵小川也埋怨的看着。 戴维德急了。 “你们这算什么意思?难道合着赖我?赵小川,这药是你打的。”把烫手山芋扔到赵小川手里。 赵小川一皱眉,肿着的眼皮抽痛。 “不对啊。不应该的。打你身上的要跟她的是一样的,你不是好好的。” 他指着胡杰说。 “我是我,她是她,能一样?我告诉你们,出了事,我要你们两个好看。”胡杰瞪眼,伸手指着他们两个甩狠话。 赵小川和戴维德心虚一下。 胡杰恨恨哼一声,抿了抿嘴,伸手指着赵小川。 “我告诉你赵小川,钱的事,黄了。她要是没事,算你们两个运气。要不然,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说完,扭头就走。 赵小川嘴巴动动,开口想辩解,但又说不出口。想到胡凤花此时此刻躺在医院不知生死,他这心就跟几万只爪子挠似的,疼的揪心。 戴维德是直接上去揪住胡杰。 “胡大哥,你带上我。” 胡杰瞪眼,要甩手。 戴维德急了,又不知该怎么说,只好可怜巴巴的看着胡杰,抓着他衣服不撒手。 胡杰重重哼一声,一把甩开他,自己管自己走。 戴维德就在后面跟着,胡杰走得急,他跟的紧,这腿上的残疾就遮掩不住。好好一个漂亮的公子哥,就这么一路小跑,一瘸一拐的丢人现眼。 胡杰带着戴维德赶到医院的时候,胡凤花已经睡了24个小时,还是没醒。 看着她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床单是白的,墙壁也是白的,胡杰就觉得心猛的揪一下。这种白色,他已经看过了。当初胡凤花的尸体是他去领的,躺在警局的地下冰库里,就是这么白。 走近了,才看到她脸上有血色,那揪着心的手就松了一松。 好歹,没死,是活的。 他是松了一口气,可旁边跟着的戴维德却还吊着。 他是没见过胡凤花惨白惨白的样,就追悼会的时候看见他打扮过了躺在棺材里,脸上涂着粉,抹着腮红,远看像那么回事,近看是一身死气。 所以她脸颊上有红,他也不放心。 非得走到床边,伸出手,探到她鼻子前,微微热气拂过指腹,有气,还是热的。 他这动作让守了12个小时的周秦侧目,总觉得不吉利。 戴维德还不死心,伸手推了推她,轻轻的,怕打搅她睡觉似的。 他推得那么轻,她自然是不会醒的。 “她,她怎么不醒?”戴维德自言自语的问了一句。 “不清楚,医生也没给出答案。”周秦摇摇头,回答。 听到周秦的声音,戴维德这才注意到这个人。 周秦,胡凤花的心上人。 戴少爷当下脸色就变了变,心里颇不是滋味。 胡杰和周秦是早就认识的,只是一直没有什么交往,两人唯一的共通点就是当年都不待见胡凤花。说起来,就为这个,这两人当年还彼此有那么点惺惺相惜。 戴维德是最近才知道周秦,但周秦却是早就知道他和赵小川两个哼哈二将。对于这二将,周秦当初是很看不起的。总觉得这两人狐假虎威,为虎作伥,和胡凤花蛇鼠一窝,搅得乌烟瘴气,把个十分渣的胡少爷更捧的二十分滥。 不过他对这两人也是耳闻,从未眼见。如今真看到了,倒觉得也不是那么回事。 首先戴维德急巴巴赶过来那股子关心劲绝不是假的,要说是为了钱和利益,也有那么点侮辱人了。而且戴少爷并非他周秦想象中那种轻浮的公子哥,长得也是一表人才,虽没有胡凤花那么好看,但更有几分和气善意。 看到戴维德跟在胡杰后面,一瘸一拐的不顾形象,周秦反倒更对他有了几分好感。以前胡凤花就曾在他跟前嚼过戴维德这点小残疾,说的挺不堪的,一点小毛病给他说成大毛病,怎么怎么难堪。如今瞧见了,也不是那么不堪。更可贵的是人家不顾这形象了赶过来,就为了这么个没良心背后乱嚼人的货,实在有点不值得。 这么看来,没心没肺的还是胡凤花,这戴维德倒是有心人。 他这么想着,就对戴维德和颜悦色的微微一笑。 可惜周秦这是马屁拍在马脚上,他一笑,却笑出戴少爷心里的嘀咕。 心想你笑什么?跟我套什么近乎?你算个什么玩意? 瞧着周秦,戴少爷肚子里的酸水那是止不住的汩汩往上冒。 长得人模狗样的,到是能看,可光好看有用么?就这么个穷鬼,一个月赚多少钱,住那么破的屋子,就能养得起胡凤花?胡凤花到底图他什么?是嘴巴甜呢还是功夫好? 满脑子胡思乱想,手指头揪着病床上的被角,扭阿扭。 他这酸溜溜的小心思旁人却压根无暇理会,胡杰看胡凤花虽然不醒,但一时也没有什么危险,就松了口气,跟周秦聊了几句,询问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周秦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聊了一会又叫来医生,咨询了一下。 最后胡杰决定,给胡凤花转院,到好一点的医院让别的专家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总要弄弄清楚。 对胡杰的决定周秦毫无疑义,一则人家是胡凤花的亲哥哥,胡家人交给胡家人照看这是最合适的。二则胡凤花一出事,这哥哥就赶过来,可见还是管的。这惹祸精总还是交给胡家人管着最合适,都管了二十多年了,经验最丰富。 他倒是对胡家两兄弟的感情有了新的看法,以前一直听胡凤花背后嚼舌头,说自家大哥怎么怎么不待见自个。他虽然不全信,但总有了这个印象。况且偶尔那么几次见到胡杰,也确实对胡凤花冷脸冷眼的,似乎做实了两兄弟不和的事实。然而此时此刻,看到这位胡家大少爷带着一脸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伤,这么不顾形象就赶过来,眼里的焦急是真真切切,关心的态度是货真价实。可见这做哥哥的还是心里有弟弟的,这么看来,还是胡凤花的不是,他心里是真没这个哥哥,没心没肺的。 看来看去,别人都是顺眼的,还是胡凤花最不顺眼。 胡杰是说干就干,马上就办转院手续。 周秦理所当然的帮忙,剩下戴维德留在病房里看着胡凤花。 这两个走了,戴维德瞅着病床上睡得酣熟的胡凤花,是左看右看,又愁又怨。 愁的是这宝贝到底怎么了?这是要睡到什么时候去?可别真有什么好歹。 怨的是这宝贝这么就这么能来事。他和赵小川又没怎么着她,不就打了针嘛。以前一打一打的扎,也没见他怎么着。这会子到娇贵成这样,扎了就不醒了。她倒是一睡不醒,不管不顾,可剩下他怎么办? 这宝贝奶奶,快点醒吧。 办好了手续,胡杰就要把人带走。 帮着一起把胡凤花抬上救护车,周秦心里突然不舍起来。他还要留在这儿上班,只怕短时间里没法回去看她。也不知道这一去她会醒不会醒,会不会出什么事,总觉得不安。可又觉得自己瞎操心,胡凤花不缺人照顾,有他没他没什么区别。 胡杰是开了车来的,就没上救护车。戴维德抓着这个机会表现,自告奋勇在车上陪着。因腿上的残疾,他上车有点费力,还嗑着了,可脚疼心是甜的。 他就看不得周秦在眼前戳着,这下把这个眼中钉甩了,可舒了一口气。只恨车还不走,磨磨蹭蹭的不知道搞什么。 趁着还没走,周秦也在车上陪着胡凤花。摸摸她的手,摸摸她的脸,想着她要是现在就醒了,那他就能放心。 他摸的专心,想得专注,这原本压在心里的情愫就流露出来。那毫无疑问,是留恋的,是心疼的,是关切的,是有爱的。 可这感情可实在太戳戴少爷的眼,看得他心火那个烧,银牙那个咬。要不是跟前还有医护人员和胡杰,他恨不得抬脚就把周秦踹下车去。 等一切都安顿好了,车终于要看。 周秦叹了口气,默默下车。 胡凤花到底还是没醒,她没心没肺的来,又没心没肺的走,当真潇洒。他总这样,他就这样,以前这样,现在这样,想必以后也还是这样。 这样也挺好,至少她还仍旧是她。 目送这一前一后一大一小两个车离开,周秦没来由的觉得一阵空虚。 他有种这一别就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的伤感,感觉非常不好。 第四十二章 苏醒 1 转了院,安顿好,胡杰就忙他的大业去了。以前总想着争争争,现在争到了,方才觉得烦。一天到晚当牛做马为了谁?早知今日,当初他就不争了,让胡凤花个败家子败去好了。 心是这么怨着,可难道就真能不去担当?他是当牛做马当惯了,习惯成自然。 医院里就留着戴维德看护,胡杰是不放心他的,可除了他还能找谁?戴维德虽然不怎么样,可好歹看顾了胡凤花那么多年,熟门熟路。只是仍旧嘱咐了,不许让外人来。这外人不消说,指的是赵小川。 戴维德是立刻拿着鸡毛当令箭,把周秦也划拉到外人的行列。这要不是胡杰甩不开,连这大哥他也得划到外人里去。恨不能就他跟胡凤花两个,二人世界。 胡杰忙的昏天黑地,管不到细处。这医院里戴维德守着胡凤花,还别说,真算的上是二人世界。 戴少爷也不辜负这好时光,立刻跟小鸟似的扑腾开。 先是嫌弃医院里的床铺被褥不干净,全换了他从家里带来的。又嫌弃消毒水的味道刺鼻,给胡凤花从头到脚好好擦了一遍。又怕胡凤花这么睡着睡迷怔了,就在她耳朵跟前唠叨,说的口干舌燥,他就给她放轻音乐。是一刻也不消停。 他扑腾着,忙着,还特快乐。 要不是这儿是医院,他非得哼小曲跳上几步,再开一瓶红酒好好庆祝一下。 胡凤花这睡的可真是时候,成全了他。 可这快乐一天还好,两天,三天,就没劲了。 往日里胡凤花就是个是非货,哪一天哪一时哪一刻不招灾惹祸。旁边的人就天天忙着给他收拾烂摊子,还得受他的作弄消遣作践。这样的日子,以前天天过,怨的慌。现在没得过,闲的慌。 这玫瑰花,还是鲜活蹦跳的好,一下成了假花,实在受不了。 宁愿她从床上蹦起来,骂人打人害人。至少是鲜活的,至少这日子有的消遣。 他这么不醒,戴维德没劲了,胡杰是真急了。 以前天天盼着这个弟弟死,后来他真死了,他难受。把人给弄活了,他还是难受。怨活过来的妖精惹祸,现在好了她不惹祸,她要死不死,他更难受。 这一团爱恨纠结就跟肿瘤似的搁在心里,割不掉,活不好,死不了,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总不能眼见她这么没头没脑的睡下去。 找专家,会诊。总要想想办法。 可就当胡杰要大操大办了,这惹是生非的,在半夜里她就醒了。 她睡得莫名其妙,醒的更是不知不觉。 当时是凌晨2点,戴维德关了灯,躺在建议床上正睡的熟。 胡凤花则在旁边的病床上躺着,悄无声息的就睁开了眼。 乍一睁眼,满目的黑漆漆,她有点愣。想坐起身,却浑身酸疼,关节都跟生锈了似的,一阵吱吱嘎嘎。 她是个熬不住疼的,当即就哎哟叫起来。 这一声叫,惊醒了旁边陪着的戴维德。一个打挺从床上蹦起,扭头一看,嗬,诈尸了。 不对,是人醒了。 “你醒了?”他还将信将疑,小愣一下,问一句。 胡凤花正起了一半被卡住,皱着眉苦着脸,胳膊撑着,躺不下又起不了。听到旁边有人,侧头看一眼。 她眼神也不大好,又是刚起来,迷迷瞪瞪的,就含含糊糊问一句。 “周秦?” 听她喊周秦,戴少爷就打翻了醋罐,那个酸啊。 “不是,是我。”他没好气的开口,翻身下床,啪的把灯打开。 一时屋里大亮,把胡凤花的眼给刺着。 “你谁?” 她还不知道他谁?戴少爷心里就更难受了。 “我,还能是谁。”没好气的伸手一把扶起她。 她软不溜丢的,像一条鱼,顺着他的手势起来。 “谁?戴维?你怎么在这儿?”胡凤花好容易适应了,眯着眼仰头一看,愣住。 “不是我怎么在这儿,是你怎么在这儿。”戴维德把她扶正坐好,又在背上塞几个枕头,撑住。 胡凤花就这么由他摆弄,捡现成的享受。看看四周,一脸茫然。 “是啊,我怎么在这儿?周秦呢?你们把他怎么了?” 听她还提周秦,戴维德的脸就拉长。 “我们把他怎么了?他谁?我们又是谁?” 他脸拉长,胡凤花也跟着拉长。迷怔的眼神一下犀利起来,瞪着他。 “戴维,我奉劝你一句,别老跟赵小川一起瞎掺和,迟早没好事。” 嗬,听听,这话里直接把他打到赵小川一边,划为敌对分子。就那周秦,是自己人一伙的。她还护着呢。 戴维德酸溜溜哼一声,咬了咬牙。 “胡凤花,你有点良心好不好。你一睡不醒住医院,是我衣不解带的照顾你。那周秦算个什么东西?他哪儿比我好,你就非得护着他?” “我一睡不醒?我怎么了?”胡凤花眨眨眼,定睛把这屋子上上下下一瞧,嘿,还真是医院。 “你怎么了?谁知道你怎么了?你多能惹事,摊上你谁能清闲。你是不管,一睡不醒,可我能不管你?周秦,他有什么闲工夫管你,人家忙着奔钱程你。甩了你这个包袱,求之不得。”戴维德哼哼冷笑,一屁股坐在建议床上,对这枕头拍拍打打,一边发泄一边往周秦身上泼脏水。 可惜他的小心思是压根入不了胡凤花的眼,还讨她嫌。 只见这主鼻子一哼,两片嘴唇一撩,就扎人。 “那是人家有前程可奔,自然要奋发图强。哪像你戴少爷,可以当个二世祖,闲得空了还能来我这儿客串个保姆。” 她说的那么毒辣刁钻,把戴维德鼻子都差点给气歪。 “你。。。。。。你有没有良心。” “良心?亏得你跟了我那么久,还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缺,就是却良心。”胡凤花越说越来劲。 戴维德说不过她,只好气呼呼转过头去,不搭理。 她也不管他,低着头想了想,又问。 “我睡了多久?” “三天了,还以为你睡死了呢。得亏你醒了,不然就要把你送去当植物人治。不过你反正是不知道,也没什么好怕。”戴维德心里是不想搭理的,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身体。可他到底是心里别扭,这言语也就别扭起来。 睡了三天,难怪这腰酸背痛的。胡凤花不理会戴维德的讥讽,举手伸个拦腰,作势要下床。 见她摇摇晃晃的动,戴维德一颗心就提溜气,急忙跑过去扶住。 “你干嘛,别乱动。” “下来走走。” “走什么走,大半夜的,你还是躺着吧。”戴维德拿她当水晶人,生怕有个闪失。 结果一句话说的不对,胡凤花是想都没想直接甩巴掌过去,啪的打在他脸上。 “躺个屁,我都躺三天了还躺?挺尸啊。” 她打了还理直气壮,扶着戴维德的手硬是自作主张的下了床。 这一巴掌倒也不重,打的戴少爷愣一下,脸疼可心里却不知怎的到冒出一股子高兴劲。 哎呀,这惹祸精可是真醒了,彻底的醒了。没睡死过去,也没睡迷糊。 他愣着不吭声,胡凤花只当他跟以前一样是服软没气了,于是越发得劲,端起往日的大少爷脾气,颐指气使起来。 “愣着干什么,快扶着我,我得走走。” 一动,她就哎哟的叫。 “都生锈了我,这一身。” 戴维德还是不吭声,倒是乖乖的扶着她,在屋子里慢腾腾的走。 走了一圈,这胡凤花就又来事。 “肚子饿,咱们吃东西去吧,就去以前常去的那个管子,这会正是吃宵夜的好时候。” 她是才刚醒,就又要作怪。 戴维德头摇得跟泼浪鼓似的。 “不行不行,你才刚好一点,别又瞎折腾。再说了,住院区早关了,出不去。” “没用的东西,就住院区的大门还管得住我和你?少TM啰嗦,我都生饿了三天,你忍心?”胡凤花伸手,往他脑门上不轻不重推一下。 “你别折腾了,要不我给你去楼下买点吃的,先对付一下。”戴少爷好脾气,扔她捶打。 “楼下那猪食能吃?你是准备给我吃饼干还是泡面?那是小爷我吃的?”胡凤花立刻嫌弃。 也不想想她在周秦宿舍里吃的,可不就是泡面饼干这些猪食。 “可是。。。。。。” “戴维,你是不是不听我的话了?谁给你的胆子?嗯?”不给他辩解的机会,胡凤花抡胳膊把戴少爷圈住,整个人往他身上重重一靠,眯着眼撇着头,威胁。 这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一身酥软温热的皮,一双似笑非笑的眸,靠着,挨着,瞅着,让戴维德是浑身不自在。 他不自在,胡凤花还当他是被自己给吓着了,转而又嫣然一笑,摆出一副伪善的和颜悦色。 “好了,戴维,我真饿了,不就是想吃点喜欢吃的,你就依了我吧。乖啊,小爷我疼你。”几句话她又走下流,嬉皮笑脸的凑过去,啪叽在他脸上亲一口,肉麻当有趣。 亲完了,突然怔一下,张嘴在手掌上呵一口气。 “我靠,嘴都臭了,你有没有给我刷牙?” 咒骂,伸手就把戴维德推一把,推了一把又拽回来。 “扶我去洗洗,这德行我怎么出的去。” 得了,这风骚劲又来了。 戴少爷是被搓圆捏扁的货,还真乖乖的扶着这位大老爷进去梳洗。 第四十三章 苏醒 2 医院的大铁门当然是拦不住这两人的,胡凤花洗吧干净了,就胁迫戴维德拐带她出去觅食。 戴维德提心吊胆的贿赂看门的大爷,把这惹事精给带了出去。 花少爷要求不高,就是想去吃个鱼头锅,够鲜,解馋。她都生饿了三天,瘦了一圈了。 唏哩哗啦两锅下肚,她舒畅的叹息一声,重返人间。 吃饱喝足,叼着牙签她就开始审戴维德,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问了个清。 当听说胡杰给自己转院,周秦啥也没说就放人的时候,她脸拉长了一下,含糊咒骂一句,好似在说周秦不够意思。 她骂周秦,戴维德就跟捡了钱似的高兴。可没高兴一会,那货就开始自顾自的给周秦找补,说他也是没钱要上班,没得办法,怨不得人家。把戴维德给恨的,这帐又算到周秦头上。 听到胡杰得知她一睡不醒,立马跑到赵小川公司去打架,这货就得意死了。噗的吐出嘴里的牙签,得意洋洋流里流气的指着戴维德的脸,警告威胁。大意是她如今有了厚实的靠山,识相的就自己靠边,要是再执迷不悟,跟着赵小川一起害她,那就等着被胡杰收拾吧。 戴维德哼笑一声,说还用等啊,这不已经收拾了。赵小川这次赔大发了,人没了,钱也没了。 胡凤花一拍桌子,说他活该。她从以前就知道赵小川不是个好东西,跟着她不就是贪她的钱。这种为了钱什么都做的出来的人,顶顶不牢靠。 戴维德急忙表忠心,说他可不是为了钱来的。 胡凤花哼哼冷笑,说你不为钱为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们拿我扯大旗开公司,你也没少捞。 戴维德急了,说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现在我要是为了捞钱,还不如跟赵小川呢,跟着你有什么用。 听了这话,胡凤花先是一挑眉,然后咧开嘴嘿嘿笑几声,嬉皮笑脸的凑过去,一胳膊把人揽到怀里,压低嗓子问道。 “那你现在图我什么?嗯?” 她还嗯一声,摆明着是明知故问。 戴维德挨在她怀里,贴着她香喷喷软呼呼的身体,脑子越来越热,脸颊越来越红。 半晌,低着头红着脸跟小媳妇似的吐出一句。 “你明知道我图什么,还问。” 胡凤花哈哈大笑,猛的一把将他推开,指着他鼻子一字一句吐出一句。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她说的这样无情,戴维德脸上的红晕都来不及褪下,人就傻了,僵硬。一阵红一阵白,瞪着她半晌不吭声。最后,深吸一口气,还是什么也没说。 他不说,胡凤花又当他好欺负,一面安心,一面是越发看不起他,不拿他当回事。 虽然看不起,但此时此刻她却还是少不得他鞍前马后的伺候。所以还是耐着性子,要把人哄一哄。 这无情无义的就又凑过去,用手指刮他的脸,笑着调侃。 “哟,怎么傻眼了?别不是被我这话给伤着了?跟你开玩笑的啦,瞧你这认真劲。” 一边说,一边捏他脸颊,当他粉头似的耍。 这样打一个耳刮给一把枣的戏码,上演了不知多少回,戴维德岂能不知胡凤花的套路。他只所以不发作,也着实是贪恋她的美色。加之已经习惯了她的这种脾气,要是生气,那早就气死了,还能熬到现在? 也知道这货的脾气大,但来得快去的也快。虽然大多数时候不是人,可偶尔真心哄起人来,那也是肉麻有趣的紧。 于是就不吭声,转过头去索性不搭理,小小的拿个架子,想勾得她多哄哄自己。 胡凤花是吃饱了睡足了,心情好有闲工夫,也就不吝啬多拿出点心思哄哄这个小媳妇小保姆。 “哎哟哎哟,你还真给我来劲了是不是?跟我叫劲是不是?也不想想你做的那些事,我还没跟你算那晚上的帐呢。嗯,敢射在里面?不想活了你,脏不脏。”她半真半假的装腔作势,凑过去敲他脑袋问罪。 说起那晚上,戴维德就心虚,劲也就拿不住,回头瞥一眼,嘴巴动了动。 他一心虚,胡凤花就顺杆子爬,来劲。细白的手指头在他脑门上嘚嘚的敲,一边敲一边数落。 “谁给你的雄心豹子胆,敢上我?我告诉你,就算老子没那玩意了,被上的TM还得是你。想爬我上面,没门。” 戴维德小媳妇似的被她敲着,眯着眼喏喏吐出一句。 “知道了,以后就让你在上面,我下面,行不行?” “还敢顶嘴了,找打。”胡凤花一瞪眼,抬手作势要打。 戴维德伸手抓住她的细胳膊,一把将她拽到怀里搂住。 “干什么你?又找死?”胡凤花叫起来。 戴维德搂着她,死不撒手,低头在她耳朵边哀求。 “花儿,我真心的。” “真你个头,放手。” “花儿,我不害你,我是真心想跟着你。就跟以前一样好不好,让我跟着你就行。我没什么别的要求,就继续给你当保姆还不成?”他急了。 胡凤花停住,从他怀里仰起头。 “当保姆?你有点出息没有?” “我没出息,我窝囊废,我就跟着你,你骂我打我踹我,我都不走。”他还死心眼了。 胡凤花听了吃吃笑几声,伸出一个手指头刮了刮他的脸。 “没出息的玩意,给我当保姆?我的内裤你洗不洗?” 听着这损人却又别提多亲密的话,戴维德没好气的切一声,咕哝一句。 “你以为你现在穿的这条内裤是谁给你洗的?哼。” 这下,花少爷就更乐了,直接笑倒在他怀里。一边笑一边拍他大腿。 “戴维,你还真。。。。。服了你了。得了得了,你都这么死乞白赖的赖着我,我还真不好意思赶你走了。只是咱们把丑化说在前头,现在可不是以前了,赵小川那个狗东西,你最好远着点。要是让我知道你还跟他有勾搭,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没第二次机会的。” 她伸着那根手指头,威胁。 戴维德看着怀里这个粉面冷心肠的玩意,不得不再次感叹,她就这无情无义的样,也是无比动人。可见这人长的好看,真是一种天生的资本,任是无情也动人。 “我倒是还想跟着赵小川,他还不要我呢。”他幽怨开口。 “怎么?你哪儿得罪他了?你不是一向唯他马首是瞻。”胡凤花一脸的不信。 “现在估计是个在你身边的男人他都看不顺眼了。” “怎么说?” “怎么说?谁让咱们花儿魅力大呗。沾了你的身,尝了你的味,谁还离得了?你呀,都快成妖精了。”戴维德阴阳怪气的说道,半是感慨,半是吃醋。 “妖精?还不是你们自个折腾出来的,怨得了谁。”胡凤花听了哼哼一笑。 “是是是,不怨你,怨我们自个。所以求少爷你发发慈悲,可怜可怜我这个着了魔的人,好歹对我好点吧。”戴维德也没羞没臊了,反正在这货跟前他从来就没脸,索性就缠上她,当个二皮脸的牛皮糖也好。至少,还能沾着这妖精。 被人捧着,胡凤花自然是无比舒畅。以至于也就不记得那晚上戴维德捁着自个的腰在屁股上顶来插去的折腾,她一贯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摆出一副施恩的嘴脸,伸手拍拍他的脸颊,算是正式把这小保姆收下了。 因吃的撑了,挺着肚子的胡少爷就拉这戴小保姆的手去压马路,遛弯消食。 一顿宵夜从两点吃到四点,这时候天正在将明未明之际。远远的已经有了一些天光,可似乎这光被一只手拽着,总就过不来。 大都市天天都是火树银花不夜天,即便此刻大半个城市都沉浸在昏睡之中,路灯却还是绽放通明。 车少了,凉凉的空气比之白天多了一分干净。 这样的空气,胡凤花还是头一回吸到。她也不是没熬过夜,但大多是在室内熬夜,寻欢作乐。就是铁打的身子,此刻也是瘫软如泥。那有这样的时刻,精神奕奕的吃饱喝足压马路。 也得亏是吃饱喝足,又猛睡了一把,不累不饿,温暖安逸,方才有这个闲心散步。 可怜戴维德哈欠连连,精神萎靡,两条小腿似管铅,一步一拖,跟条游魂似的让她牵着。 两个人都不说话,到也难得一份安宁。 走着走着,慢慢就到了医院门口。 此刻已经是清晨四点半,早起的清洁工已经开始忙碌,也有卖早点的早早的把车推出来,在医院门口占一个好位置,摆开架势开始讨生活。 树荫间,也有早起的鸟儿忙着梳洗清唱。从树梢飞下,在空旷的道路上跳着脚起舞。 城市还为醒,尚在酣睡中,四周依然静寂,但因为静,就更显得一点点声响就务必明显。 胡凤花是从未见过这静寂之中的生机盎然,她所认识的从来只有繁华如织的城市,可以花枝招展,妖冶性感,亦可以冷面无情,翻云覆雨,总都是热闹的,精彩的。却从不是这样平凡的,安宁的。 她渐渐停住脚步,饶有兴趣的看着鸟儿飞,人影忙,仿佛是孩子发现了新玩具。 后面跟着的戴维德已经眯了眼,呆呆的冲上去,一头就撞在她背上。她晃了晃,没倒,也没恼。伸手把他揽在怀里,扭头一看,笑了笑。 戴少爷撞到软乎乎的东西,撑起眼皮。远处的晨光已经挣脱了那只拽着它的手,忙不迭的赶过来。天光渐亮,胡凤花的脸从朦胧到清晰,此刻就杵在他眼前。 双眸晶亮,含着笑意,很是温和。 看来她此刻心情是当真不错,少爷心情不错,小保姆的心情就也好。 他咧嘴,哼笑,人更靠过去,低头挨在她肩膀上,梦呓似的撒娇呢喃了几声。 胡凤花拍拍他的背。 “走,咱们回去睡觉,乖啊。” 听到睡觉两个字,他脑子里就自动自发的联想,闭着眼吃吃笑两声。 胡凤花不用号脉就知道他笑什么,两个都是一路货。 她也跟着笑,她一笑,那无尾熊似扒拉着的戴少爷就笑的更甜。两个你一声笑,我一声笑的,黏黏糊糊,扭扭摆摆,往医院后门走。 打后门出来的,自然要往后门回。 走到后门,却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 正确的说,还不仅仅是一个人,还有一辆车。 赵小川靠着他那辆暴发户气质十足的银灰色迈巴赫,大刺刺的挡在医院后门口。脚边是一地的烟头,七零八落的撒着。 第四十四章 晴天霹雳,酷嚓一声。 赵小川低着头抽闷烟,听到前面踢踢踏踏两个脚步声,混澄澄抬起头。 乍一看到这扭骨糖似的搅在一起的两个人,愣一下。 这是,胡凤花和戴维德? 他还不信,眯了眯眼。 可不就是这两个。 他心里还当胡凤花躺在住院楼里没醒,要死不活,病入膏肓。想来见她,又不敢。不来见吧,又揪心。思前想后,抓心挠肺,那就来见见吧。明知道自己即便是来了也见不着,可总好过在家里一个人干熬。来吧,他又怕白天胡杰在,撞上了自己讨个没趣。就大半夜的偷偷来,可半夜里来又进不去,就在门口这么待着,也是好的。 这说出去都没人信,他赵小川为了胡凤花就折腾自个到这份上,比那十七八愣头青守在姑娘宿舍楼下面有过之无不及。 他总觉得自己受这份煎熬也算是活该,保不齐真是那药弄的不好,害得胡凤花这么着。万一真有个好歹,他可真要一辈子不安。 就这么在后门口愁着,恼着,慌着,念着,挂着,愁肠百转千回,半宿的功夫他都觉得自己老了快十年。 正越想越愁,烟也抽到最后一根的时候,竟然就给他看到了这两个人。 那戴维德眯着眼低着头,含笑脸红,小鸟依人的靠着胡凤花。再瞧那胡凤花,虽脸庞有点剥落,身子也淡薄,可双眼亮晶晶,脸颊红彤彤。在晨光里,那皮肤透着晶莹,整个人还是蛮有精神的。再者她那表情,似笑非笑,带着风流,俏丽不可方物。 和这金童玉女一比,他形削影枯,不堪入目,直接可以丢进垃圾桶。 可这凭什么呀?不是说病的快死了,这不活蹦乱跳的嘛。有病的快死的,大半夜溜出去耍,到天亮才回来的道理? 合着是不是就骗他一个人?当他猴子耍? 火啊,轰轰的炸起。 把手里的烟头狠狠往地上一甩,那火星子下去,乱蹦。还不解气,皮鞋底踩上去,重重的碾一下。那可怜的烟头,当即神形俱灭,香消玉殒。 赵小川自认不是好人,欺男霸女为非作歹的事他干过不少。这年头,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人人都怕恶欺善,他就要当个恶人,要别人怕他。 从来只有他骗人,害人,欺人的道理,还没见哪个敢跳到他头上来的。 哦,这样的人倒是有一个。 可不就是这个胡凤花。 哎呀,旧仇新恨,爱恨情仇,都是这个人,都是这个人。 他蹭蹭的走过去,脸上的表情狰狞,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带着愤怒,以泰山压顶的气势逼近。 戴维德立刻就褪了,不自觉的往后退,却被胡凤花拽住,狠狠在后腰上捏一把。 戴少爷脸色一变,好险没哎哟叫出声,但身段扭了扭。 这一扭,扭得赵小川肠子打结。心想在我眼前你们还玩这种小动作,肉麻当有趣,存心撩我,给我上眼药是不是? 当真是不怕我? 可不就是,胡凤花何曾怕过他。 这个人啊,这个人。赵小川心纠结死。 他泰山压顶,可胡凤花偏偏就有这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惊的胆量。 离着还有三步远的时候,她开口。 “赵小川?你来干什么?你那皮包公司倒了,改行来医院看后门?出息了啊。” 这妖精,即便是说风凉话都自由一股子风情万种。 赵小川就跟她这几句风凉话拦住,停在那儿不动。 “我来看你死了没有,死了的话好给你去订花圈。” 他咬牙切齿的说,一字一句都从牙缝里逼出。 胡凤花跟听了大笑话似的,哈哈大笑,花枝乱颤,落英缤纷。 “哎呀哎呀,多点盼我死的,我可就越发死不了。承您吉言了。” “是啊,如今这世道是好人命不长,祸水遗千年。”赵小川哼哼冷笑。 “说的好,难怪总不见你死。”胡凤花立刻顺杆爬,扔回他脸上。 “我死了,你多寂寞。”赵小川也不恼,嘴角一翘,笑了。 这下换胡凤花冷笑,把手一甩。 “走了,睡觉去。” 说完,把软脚虾戴维德一拽,准备越过赵小川进医院去。 赵小川伸手拦住她,凑过去,还没到跟前,那胡凤花就侧目扭头往戴维德那边一躲,伸手掩鼻做出一副嫌恶状。 “哎哟,你别靠过来,一身的烟味,臭死了。” 那拿腔作势的腻味劲,生呕死赵小川。 可她这样说,赵小川还真不敢再靠近。胡凤花不喜欢烟味那是一贯的,即便她还是个男人的时候,虽然酗酒却从不抽烟。赵小川是有烟瘾的,在他跟前不能抽,只能背着他躲着抽。抽完了,还得刷牙漱口嚼口香糖。要是让他闻到了,又是个事。 想起这些往事,他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这胡凤花好也罢坏也罢,这么多年已经扎根在他血肉里,分都分不开。 你看即便是她死了,他这口袋里还是装着烟装着口香糖,时刻准备着。 所以她嫌烟味臭,他就绷着脸,从裤袋里掏出口香糖塞进嘴里,嚼着。 怎么就非得就着她?他也说不清。 “什么时候醒的?”把火压着,他做出一副尽可能和蔼的表情问道。 可胡凤花是不领情的,长眉一挑,翻一个白眼,不吭声。 倒是戴维德接了话。 “就昨天半夜里,刚醒的。” 赵小川皱了皱眉。 “刚醒你就由着她大半夜出来瞎折腾?万一再出点什么事。。。。。。” “得了得了,你别在这儿假好心。只要你不瞎折腾,别给我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就妥妥的。”胡凤花立刻打断他的话,不屑一顾。 说起这茬赵小川就歇火,可又心有不甘。这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事,凭什么就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那同谋的戴维德却屁事没有?这不公平嘛。 “我,我只是关心你。”他干巴巴开口。 这下胡凤花脸上的表情更不屑了,斜着眼看他。 “关心我?你是关心我的钱吧,赵小川。我现在可不是胡家二少爷,身上一个大子儿也讹不出,省省你这拍马的劲吧。你那点心思,不如转个头,往我哥身上试试。不过可惜了,听说他也恼了你,如意算盘这可泡汤了。” 说道得意处,她还双手一摊,扭几下。 她这得意忘形,戴维德真捏一把冷汗,在她肩膀上轻轻捏一下,结果吃了胡凤花一后肘,怨他多管闲事。 说到钱子又是一桩恼人烦心事,可赵小川此刻真没这个心。这胡凤花的脾气他是早就知道的,在她手里也吃过不少苦,今时今日这点只算毛毛雨。深呼吸一口,把气只当屁给放了,也就完了。 “大半夜的你出去干嘛?外面不安全。”他总还是关心她。 “她饿了,出去吃点东西。”戴维德生怕胡凤花又发招,急忙抢先回答。 赵小川听了哼笑一声。 “行啊,能吃能睡,伶牙俐齿,看来是没事了。”听到这些他心里还是乐的。 可胡凤花还是油盐不进,不屑一顾。鼻子里哼一声,把手一甩,扭头就走。 赵小川想也没想就伸手拽住她的胳膊。 “你等。。。。。。” 可他这一拽,对胡凤花来说就好似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嗷一下就蹿起来。 “你TM还想动手是不是?我操你M!” 她破口大骂,抬脚就猛踹过去。 赵小川一时不察,腿上就给她狠狠踢了一脚,深色西裤上立刻一个清晰的脚印。 一下还不够,胡凤花第二脚第三脚也毫不留情踢出,拿他当沙包。 第一脚赵小川不留神,第二脚他忍着,到第三脚他就受不了。拽着她的胳膊猛一拉,把人从戴维德手里拽出来,拉进自己怀里。 可他想得美,这一朵野玫瑰浑身都是刺,往怀里一搂还不扎的你满身是孔啊。 这不,胡凤花拳打脚踢,手抠牙咬,十八般武艺全上。不管是男人的招式女人的招式,正派的下三滥的,她是百无禁忌。 赵小川可不好真跟她动手,只能防守。她就是报仇来的,哪会跟他客气。这个打呀,挠呀,赵小川手上脸上立刻血丝条条。 虽说女人挠跟猫抓似的,可猫抓一下也疼啊,何况还是那么多下。更何况花少爷还有下三滥的招,什么撩阴腿踢裆脚,她上辈子是男人更清楚男人的罩门在哪儿,下脚那叫一个准。 赵小川就是再好脾气,她招招都要他断子绝孙,这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于是为了让这野猫消停下来,他不得不下点劲,把人拦腰一抱,掼在他迈巴赫的前盖上。他自己觉得动作已经算轻的了,但胡凤花也是快一百斤,扔在铁皮上嘭的一声。 “啊,疼!”她立刻扭曲了脸,痛苦的叫起来。后腰被撞到了,这迈巴赫的前盖造型太潮,不平坦。 她喊疼,赵小川心也慌,急忙松松手,将她扶起。 “怎么了?哪疼?” 他一松手,胡凤花就连踢带甩,招呼过去。 “疼你妈!我操!” 赵小川为了躲这连环招,往后一退。绕是躲得快,大腿根还是被擦到,不过总算保住了重点。 那胡凤花是踢完就跐溜要往下滑,跟泥鳅似的。 她还敢跑! 看着自己裤头上那个清晰的鞋印,赵小川那压着的火蹭的就烧到了头顶,如火如荼。 他扑上去把人一把拽住,死死顶在车前盖上,一边顶一边吼。 “你TM还敢跑,还敢跑!我又不打你,你跑什么!” 他神情骇人,双目喷火,顶的又重,砰砰的。 顶一下,胡凤花就在哪儿嗷嗷的叫。 戴维德被吓坏了,冲过去一把保住赵小川的腰,使劲往后拖。 “小川你放手,你要伤着她了。” 赵小川哪里肯依,扭头一肘打在戴维德的肚子上,又狠又重。 戴维德打架实在不行,中招疼的抱肚呻@吟。 赵小川又一脚把他踹开,回头摁着胡凤花。 其实他没怎么她,劲道都顶在车上,砰砰砸的都是他自己的肉。他就是心里气,不发出来,要憋死。 可胡凤花叫的就跟要杀了她似的,寂静的清晨,就她这杀猪似的叫声别提多惊悚。她是不管不顾不要脸的,恨不能叫的方圆一百公里的老百姓都出来看热闹。 她不要脸,赵小川也不要了。今儿个要是拿不下这野货,他TM就跟她姓。 这两人拧上了,三分动静给搅腾出十二分,吓得戴维德心乱如麻,头昏脑胀。 他一乱一昏,就把藏着掖着不能说的话就说出来。 “赵小川,你TM快住手,她怀着孩子呢!” 晴天霹雳,酷嚓一声。 第四十五章 胡小姐的决定 听到孩子两个字,眼前的胡凤花就变成了一块烙铁,滋的赵小川脸色一白,跐溜就从她身上蹿下,连连后退。 躺在车前盖上的胡凤花也傻眼,呆呆看向戴维德。 “你说什么?” 戴维德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说了不该说的秘密,顿时懊恼万分。可说话如泼水,收也收不回,只好坦白从宽,老实交代。 暗叹一口气,他从裤袋里摸出一张纸,走过来递给胡凤花。 胡凤花急忙抢过,翻开来仔细看了看。 “这什么东西?化验单?这哪儿写我有孩子了?” 旁边赵小川听了皱眉,不由分说一把抢过,看了看。 他是学医出身,这种化验单一看就明白,立马看到重点,愣住。 “哪儿呢?哪儿呢?”胡凤花急着问。 赵小川没说话,只是用手指点了点化验单上的一行数据,给她看。 “HCG300,这后面什么单位?这什么玩意?”胡凤花还是看不懂。 “HCG是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在医学上可用于早期妊娠检测。一般情况下非孕妇女体内HCG不会超过100IU/L。这单子上你的检测结果是300IU/L,怀孕的可能性超过百分之九十。”赵小川在一旁给她解释。 胡凤花听了眨眨眼,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赵小川已经解释的这么清楚明白详细,戴维德也就没什么好在补充的,于是陪在旁边不吭声。 过了好一会,胡凤花吸气再吸气,可还是平定不了情绪。她一把抓住戴维德的衣领,把人拽到跟前。 “这化验单子,怎么在你手里?胡杰知道吗?” 戴维德摇摇头。 “我把单子抽出来了,没给他看。” 胡凤花不知怎么的松一口气,悻悻把他放开。 她皱着眉,眼珠子转了又转,扭头瞪着赵小川。 “这玩意到底什么意思?早起妊娠?怎么个早期?” “这种激素是有胎盘滋养曾产生的,一般在卵子受精一周后开始。按照你这个水平,估计是在两周左右。”赵小川说道,越说脸色越黑,眼神古怪。 “两周左右。。。。。。”胡凤花脸也黑,眼珠子转了又转,嘴巴抿了又抿。 末了,她一把从赵小川手里把那化验单抽过,抓在手里。跳下车,把手用力一甩,好似甩掉一个大包袱,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赵小川自然还是一把拦住她。 “你,走什么。这事还没完。”他急。 “什么没完?我和你早完了,让开,好狗不挡道。”她伸手推他。 赵小川顺势给她推开一步,不敢跟她别。 “你不能这样,那孩子。。。。。。”他欲言又止,心里的话翻腾着,可又不敢说。 “什么孩子?管你屁事。什么大不了的事,打了不就行了。”她说的轻描淡写,切一声,眼神冷酷无情。 赵小川的心就跟被一把冰做的刀子猛扎一下,又痛又冷。 这怎么能不管他的事,这孩子,这孩子。。。。。。。什么叫打了不就行了,她怎么能这样。 心里急,痛,他伸手就要去拽她。 戴维德一看这两人又要不对,急忙插进去。 “小川,她心里也烦,你让她静一静。没事的,我看着她呢。”把胡凤花搂在怀里护住,挡在赵小川跟前。 她心里烦?他心里才烦呢。这TM什么事,一个不留神,她就怀上了。这。。。。。。这有可能就是他赵小川第一个孩子啊,她怎么能。。。。。。TM什么叫打了,打谁?她敢打了他的孩子?欠揍TM是不是。 心里懊恼可又不能真揍她一顿,戴维德说的也是,得让她静一静,他自个也得静一静。说到底,这事冲击性太大了。 谁能想到,TM胡凤花也会。。。。。。会生孩子。 他呼吸再呼吸,闭上眼,伸手揉眉心。 说不出话来,只能举手摆了摆。 得到信号的戴维德急忙一点头,扶着怀里这惹是生非的姑奶奶,马不停蹄往后门里蹿进去,火速溜走。 等人走远了,不见了,赵小川才抬起头睁开眼,朝着那空荡荡的后门看了又看。最终,长叹一口气,回到自己的车里。 摊在驾驶座上,他仰着头一副死样。 死气沉沉了一会,他突然呵呵的笑起来,越笑越开心。 是啊,有孩子有什么不好。 这是好事啊。有了这个孩子,看胡杰还能把他撂开? 哈哈,这下,他和胡杰可要成一家人了。 胡家的钱和人,他还就是要定了。 戴维德躺在简易床上辗转反侧,想着刚接受了一个爆炸性消息,也不知胡凤花心里是怎么想得。她在赵小川面前那句“打了不就行了”不知是真话还是气话?如果是气话,那她准备将来怎么办?是找到孩子的父亲,结婚嫁人呢?还是自己一个人生下来养?要是真话,她就真打了去? 说道打孩子,这也不是胡凤花的头一次。她还是男人,还活着的时候,就出过几次人命。只是当时都是别人受罪,他潇洒的很,连人都不会出现,只有支票到场。 这种烂摊子,还都是戴维德替他收拾的。这货的绝情狠心,他是清楚的。 难道她对她自己也这么着?她经得起那样的罪? 就算她铁了心要做掉孩子,可这事又如何瞒过旁人? 原先只有他知道,现在却连赵小川也知道了。看赵小川那个样,怕是想要这个孩子。想到赵小川那个着急的样,戴维德就跟吃了毛毛虫似的难受。他当然知道赵小川为什么这么着急,这时间摆着,赵小川觉得这肚子里的是他的种呢。 怎么会这样?明明已经把他给撂开了,结果却还是落在他手里。 这事胡杰还不知道呢,要是让他知道了,可又不知闹出什么来。 但不管怎么样,旁人的态度都及不过胡凤花自己的态度。她到底怎么想,怎么打算,才是正经。 想到这儿,他就转过身,睁眼看向隔壁病床上的胡凤花。 结果一开眼就对上胡凤花的两只大眼珠,蹭亮,目不转睛的瞪着自己。 他吓一跳,呼吸一窒,咽了咽口水。 “你,没睡?”干巴巴开口。 “你觉得我还能睡得着?”胡凤花冷冷开口,长眉一挑,眼色凌厉。 戴维德心一凌,再次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开口。 “我也情急之下,才说漏嘴了。” “还打算瞒我一辈子?”她眼一眯,怒。 “不是,不是,你不是刚醒,我。。。。。。我是怕你。。。。。。”戴维德结结巴巴解释。 “敢瞒我?跟我耍花样,嫌命太长?就你这表现,还指望我留你在身边?”她打断他的话,伸手一指,喝道。 戴维德心慌意乱,一个翻身从简易床上滚下,扑到她跟前。手指扒着她的床沿,连连告解。 “花儿,我不是要瞒你。我是怕你。。。。。。怕你。。。。。。” “怕我什么?怕我受不了?我都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受不了?我要是受不了,早在你们那样我的时候就气死羞死恨死了。还活到现在?小看我。”胡凤花嗤之以鼻。 “花儿,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戴维德除了认错也无话可说。 胡凤花却还愤愤然,嘴里咒骂几句,翻身仰面瘫倒,愁眉不展。 戴维德扒在床沿候了一会,觉得她似乎不那么对自己生气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微微起身,凑到她跟前,轻声的忧心忡忡的问道。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着?难道真。。。。。。真。。。。。。” 真,真他就真不下去了,说不出口。 还是胡凤花,眼珠子转过来,冷冷看着他。 “难道我留着它等十月期满,生出来?你觉得那是我会做的事?” 看她这冷面冷心的劲,戴维德心里挺不是滋味。 “可。。。。。。” “可什么?”胡凤花却不等他继续说就蹭的一下从床上挺起,瞪眼。 “我生出来,你养?” 戴维德抖抖嘴唇。 “我养就我养,又不用你带孩子。” 他还真把自己当小保姆了,连孩子都准备给她带。 胡凤花却冷笑。 “你想得美,赖定我了是不是?你有这孝心,我还没那闲心。我二世为人,大好的日子等我享受,有TM屁个闲工夫生孩子。你想要孩子就找人生去,少打主意到我头上。” 说完,她重重哼一声,躺下扭头,给他一个后背冷屁股。 这绝情绝义的货,戴维德叹口气,却还是死乞白赖的凑过去。他又不是头一天知道胡凤花的没心没肺无情无义,她倒是没说错,他就是赖定她了。管她是人是鬼,是男是女,是善是恶,是真是假,反正就是她了。 “可现在赵小川他知道了,他岂能罢休?”他跟着大丫头似的,在她耳边讨主意。 胡凤花眉眼一动,微微扭头。 “管他屁事?” “管他屁事?你难道瞧不见他那嘴脸,他可是跟我一样,准备赖上你了。可他没我听你的话,你准备拿他怎么办?”戴维德悻悻道。 “怎么办?还不是你惹的事。要不是你说漏嘴,他能赖上我。” “我也是情急嘛。” “情急?情急你就掉链子?让我怎么信你。” “花儿。。。。。。” “得了得了,少Tm给我腻乎,恶不恶心。你TM是不是男人?” “我不是,你是。” “来劲了是不是?”胡凤花瞪眼,喝道。 “哪敢。”戴维德缩一缩脖子,幽怨的瞥她一眼。 他服软,花少爷就不追着打,抿嘴皱眉,思索了片刻。 “既然这事赵小川都知道了,那也没必要瞒着我哥。反正我没兴趣要孩子,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做主,打定了。” “可打胎。。。。。。伤身。”戴维德露出心疼担忧的表情。 胡凤花没好气的瞥一眼。 “这TM怨谁?还不是你们这群货搞出来的事。” 戴维德却委屈。 “这和我什么相干?又不是我的种。” 他话音刚落,迎面就中了胡凤花的脚丫子,将他踹开去。 “哪儿就没你的事?谁TM把我弄活过来的?有没有你?” 说道根源,戴少爷就没理,萎了。 是啊,怨谁,怨他们三个咯,非得把这货给弄活过来。 自作孽,不可活啊。 第四十六章 胡杰的决定 胡杰的生活作息比较健康,做到胡氏船业NO。1的位置,应酬对他来说是别人迁就他而不是他迁就别人。他不喜欢夜生活,能不应酬就不应酬。晚上看会书,喝点红酒,游个泳就睡觉。早上七点半一定起床,去跑跑步,游游泳,洗个澡吃点健康早餐,看会报纸,就去上班。 以前胡凤花还在的时候,总取笑他人没老,心态却已经老了。大好的青春日子不享受,却过老头子的日子,真没趣。 是啊,以前他还在的时候,他的日子可真够健康的。有这么一个不健康的人当负面榜样,他怎么能重蹈覆辙呢。 他一直努力的把自己和胡凤花区分开,胡凤花是坏的典型,他就要做好的典型。胡凤花声色犬马纵情滥色,他就要专一负责认真坦诚。胡凤花只会花钱享受,他就只会赚钱受苦。 他一直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这个讨厌弟弟的束缚,做他自己。结果到头来。。。。。。他还是逃不开胡凤花这个漩涡。 最疯狂的事,他做了,为了胡凤花。 最龌龊的事,他做了,还是为了胡凤花。 最白痴的事,他做了,依然是为了胡凤花。 难道他的人生里就逃不开胡凤花?也许他越想逃,越逃不开。可即便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他也已经逃不开。 逃开了又如何?没有了胡凤花,他胡杰也是不完整的。 对于胡凤花昏睡这件事,从一开始的焦心到现在他已经坦然。 她醒不醒对他来讲没什么区别,胡杰决定接受胡凤花的一切存在。他已经被这个弟弟折腾的没气了,是男的也罢,是女的也罢,是活蹦乱跳的也罢,是躺着不醒的也罢,只要她好好的待着,在他眼跟前待着,他就什么都不计较了。 反正他对现在的她也不能做什么,那么她这样一直睡着,睡到三年后再次死掉,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于三年后怎么着,他不去想。眼前明天下一刻胡凤花会怎么折腾都还不知道呢,谁管得了三年以后的事。 他不会再逃避胡凤花,他决定接受胡凤花,但绝不再为胡凤花所困扰。他要把胡凤花纳入自己的生活,成为一部分,但也仅仅是一部分。不能再为这个烂人所累,他会负担起照顾看管她的责任,但绝不会再让她破坏自己正常平静的生活。 他没有混乱任性的权利,他也不需要混乱任性。 所以当医生在查房后第一时间把胡凤花醒了的消息通知他的时候,胡杰只是挑了挑眉,哦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以后他在床上继续躺了五分钟,接着起身下床,去洗脸刷牙,跳进终年恒温的室内泳池里游泳。 游了四圈,出了点汗,就上去洗澡。 等他到饭厅,厨房就把早已经准备好的营养早餐给他送来。 吃完了早餐,他又刷了牙,然后去衣帽间换了一身衣服。 下楼的时候是八点半,秘书准时打电话过来汇报今天的行程安排。他见八点半到九点半有一个小时的空,就决定去医院看看胡凤花。 因为不想让别人知道胡凤花的存在,所以他自己开车去医院。在环山公路这一段,他稍微飙了一会车,为了赶时间。 到医院的时候是九点缺五分,等他到病房,是准九点。 在步入病房的时候,胡杰自认为在心理建设上他是无懈可击的。他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愿意接受胡凤花一切的正常与不正常。不管她怎么样,他都不会意外,惊慌,愤怒。 但结果。。。。。。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当戴维德斯斯艾艾,欲言又止的把那个爆炸性消息告诉胡杰的时候,他只是皱着眉,瞪着眼,绷着脸问道。 看着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戴维德实在没这个胆子再说一遍。 结果还是靠在床头吃苹果的胡凤花,老神在在的重复了一遍,言简意赅。 “他说,我怀孕了。恭喜大哥,你要做舅舅了。” 胡杰的脸一下就黑了,胸口一窒。 什么叫她怀孕了?什么叫他要做舅舅了?明明是很简单明了的事情,可他怎么有一种天崩地裂妖魔尽出的恐怖感觉。 为什么她还能这么镇定?那咔嚓咔嚓嚼苹果的声音震的他耳朵疼,脑子也一抽一抽的。 她怎么会怀孕?胡凤花怎么会。。。。。。 也对,她现在是个女的。可是女的又如何?她TM又不是个真人,她怎么能? 嗬,她竟然还能怀孕。这可真是。。。。。。这样说来,她倒是个货真价实的人。 那高人可真高人啊,死人能弄活,活了TM还能怀孩子。 好,好极了,一千万真是没白话,值了,还买一送一。 真稀奇,他还以为胡凤花死了就一了百了,这下好了,她还赶在自个前头有后了。说起来,这可是胡家的第一个孩子呢。 哈哈,真是可喜可贺。 可TM这算什么事! 对了,这TM是谁的种?谁干的? 谁干的?干@了胡凤花的人不少,谁TM知道是谁的?连他胡杰都有份,真太荒谬了。 一想到这儿,他重重吐出胸中的浊气,死死瞪向胡凤花。 “这孩子,谁的?”他问,语气里难以抑制的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是谁的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又不要它。”胡凤花瞥一眼,把手里的苹果嚼完,果核扔进垃圾桶里,然后抽一张面纸仔细的擦手。她歪着头,阳光从窗口透入照在她脸上,面白如玉,晶莹剔透。她的神情很冷淡,眉宇间一点惊慌失神都没有,仿佛现在正在谈论的事情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不要? 胡杰愣一下。 怎么能这样?她就真的一点也不在乎? “你不要?”他怔怔的问。 “你要?”胡凤花反问,眉头一挑,黑漆漆的眼眸冰冷冰冷的。 即使是穿着病号服,她依然漂亮的犹如一个人偶,清冷的气质透着一丝楚楚动人的可怜劲。然而这是假象,她的心是坚硬而冰冷的。 但这样的冰冷一点也无损于她的漂亮动人,反而更让人有一种想让她痛,想让她哭,想让她爱恨交加,想让她在乎的冲动。 “为什么不要?”胡杰追问。这话一问出口,他就后悔。明明知道不要是正常,要才是反常,可他就是受不了她这幅无情无义没心没肺的样。 明明踏进医院门口的时候他还坚信自己可以包容她的所有,对发生在她身上的任何事情都保持客观理智,冷静的处理。 但现在,他却越来越不能冷静,不能客观,不能理智。 胡凤花生来就是他的天魔星,他迟早会被她折磨死,迟早。 “为什么不要?”病床上的胡凤花重复了一遍胡杰的问题,然后呼呼的笑起来。笑了几声之后,她轻描淡写的甩甩手。 “开什么玩笑,我大好的日子还没享受够,有什么闲工夫生孩子养孩子。别开玩笑了。” 胡杰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告诫自己,别动气,别跟她动气,不值得,一点也不值得。她就是这样的人,没指望了。 于是皱紧眉,克制着用尽量平淡的语气说道。 “你生下来,不用你养。” “嗯?”胡凤花惊讶的挑了挑眉,瞪着胡杰。 “把孩子打掉太作孽,而且对身体不好。你现在这种情况,就别瞎折腾。胡家不缺养孩子的钱,你生下来,只要生下来,其他不用你管。”胡杰急促的解释,却微微别开眼,掩饰些许的心虚。 胡凤花努努嘴,思索了片刻。 “不要。打了孩子我最多休息一个月,生孩子要十个月,我可受不了。到时候人肿的跟水桶似的,脸上还长斑,太恐怖了。再说我这么年轻要孩子干嘛?难道大哥你不会生?要我的孩子过继?”说着说着,她又走下流,还自以为幽默。 “放屁!你才不会生,你TM都死了。”胡杰终于受不了爆发,骂道。 可胡凤花一点也不在乎,嘴巴一撇,眉头一挑,冷眼旁观。 胡杰深吸气,把怒火压住。 “你就不为你自己的身体想想?你以为拿掉孩子就跟拿掉肿瘤似的那么容易?” “这有什么不容易?又不是没见人打过。好了,大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过这种事说起来我比你经验足。我知道你传统型的,不过现如今这种事真的很稀疏平常。妇女解放都一百多年了,你要相信现代医学的伟大。再说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能做主。当然,我很感谢大哥你为我做得,但是真没必要那样。我还没准备好要孩子,等我准备好了,我会生一个的。孩子总会有的。”她自以为是的安慰胡杰。 她的身体,她自己能做主。 这句话如同一根针,把胡杰满腔的怒火戳破。 是啊,这是她的身体。她的身体还是由她自己做主的好,他曾经自以为是的提他做主,结果就弄出了眼前这个妖孽来害自己。 何苦呢,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他干嘛犯傻的还要去撞南墙。 得,接受她的所有,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随你。”他劲泄了,整个人就颓了,淡淡的说道。 胡凤花微微一笑,点点头,对结果表示满意。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胡杰又问,心里还是又不安。 胡凤花和戴维德两个互相看一眼,不吭声。 一看他们两个这样,胡杰就知道有事。可他刚想追问,手机就想了。是秘书,提醒他九点半的会议已经准备好了,问他什么时候到。 两头夹击,总得需要一个取舍。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先离开,再跟胡凤花这个滥人待在一起,他非活活被气死。 与其留在这儿受气,还不如去干点正事。 至于瞒着他的那点事,等他忙完正事,把戴维德叫过去审问就行。 重重哼一声,他皱着眉交待秘书派人来接。他现在满头乱,开车实在不安全。他可不想胡凤花还没死,自个就先出事,那就太不值得。 再说了,他要是不保重自己,谁TM还能看管住这个烂货? 难道指望戴维德?还是指望赵小川? 都没指望! 第四十七章 赵小川的决定 “这么说,赵小川也知道她有孩子了?”胡杰坐在办公桌后面,垂眉敛目,低着头擦拭手里的眼镜,问道。 戴维德点点头。 “对不起,我不小心说漏嘴了。” 胡杰擦拭的手停了停,微微摇头。 “无妨,这种事也瞒不住,他终归是能知道的。知道了也好,他知道了是个什么态度?” 挑眉,看戴维德一眼。 戴维德撇了撇嘴,有些不甘,有些不屑。 “他当然是高兴,正愁找不到理由呢。不过他也别想的太美,这孩子未必就是他的。” 说完,哼一声,酸溜溜的。 胡杰嘴角微微一撩,懊恼的苦笑。 “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他只是要一个理由而已。也好,我正要借借他的手,把孩子留下。” “留下?为什么?”戴维德不解。 “不为什么,到底是胡家的种,怎么能说打就打了。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胡杰皱了皱眉,不悦说道,擦着眼镜的手重了重。 看着他这幅忿忿不平的样,戴维德却觉得纳闷。要说胡凤花打孩子,这又不是第一茬。当然以前是别人打,现在是她自己打。可难道别人肚子里的就不是胡家的孩子,非得她肚子里的才算? 真搞不懂胡杰这人,对弟弟是那样一个态度,对妹妹却是这样一个态度,难道性别变了,连爱恨也能变? 不过想想这爱恨转变的,他又有什么资格质疑胡杰,看看自个,看看赵小川,可不就是性别变了,爱恨就变了。 以前恨他,现在爱她。以前盼着他早点死,现在却盼着她能多留些日子。可事实上大家都明白,她活不长久。她终归要死,所以总希望能留下点念想。 这一个意外中的孩子,就是一个念想。 这孩子是谁的,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孩子是她的。 留下点什么,总比什么都不留下要好。 既然大家的目的差不多,戴维德也就不纠缠留不留的问题。但摆在眼前的问题还不止这一个,即便他们想要,可胡凤花又不是那么听话的人。 她要是执拗起来,可怎么办? “怎么办?”胡杰听了哼哼一笑。 “拖呗,拖到她打不了,看她是要命还是要打。”他眼色一凌,冷冷说道。 “怎么拖?”戴维德还是担忧,靠自己和胡杰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今时今日他们两就已经败在胡凤花的无情无义之下,哪还有还手的余地。 “怎么拖?那就要看赵小川的能耐了。他自己的孩子,自然会上心,不然我要他何用?”胡杰却一副了然于胸胜券在握的神态。 戴维德点点头,也是,能跟胡凤花死缠烂打纠缠到死不死不休的,估计也就赵小川了。敢对她凶,敢对她恨,敢对她恶的,也还是只有赵小川。 这恶人呐,还是要靠恶人磨。 “这几天你可得盯着点,别让赵小川做的太过火,万一伤着了她可就没意思了。”胡杰低头把擦拭的蹭亮的眼镜带上,嘱咐道。 戴上了眼镜的他此刻看起来一副道貌岸然的好兄长模样,架子十足。 戴维德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然虽是这么想得,可偏偏这一把好刀好剑却就是不来施展。 一连在医院等了三天,胡凤花是天天催着要打孩子,戴维德被她缠得头疼,只等着救星赵小川前来降妖除魔。结果这个赵小川,他就是不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肚子里的不是赵小川的孩子?所以他就不管了? 可一则赵小川是怎么认定这孩子就不会是他的?他能掐会算?还是检验过了? 二则即便这孩子不是赵小川的,难道他就甘心放过这个大好的翻盘机会?按照赵小川那个只赚不赔的性格,没道理这么大一块肥肉不叮。 难道他转性了?想通了?决定从此和胡家一刀两断,再无纠葛? 这样的话倒是要恭喜他,终于悟道升天。 可这么多年的交情告诉他,这赵小川就是一个红尘俗人,哪里摆脱得了这酒色财气。金钱美女,权势欲@望就是他的死穴。 那他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欲擒故纵,放长线钓大鱼?他擒什么纵什么,还想钓什么大鱼?莫不是吃准了胡杰要借他的手留这个孩子,所以等着胡杰去求他,然后财色兼收? 这未免也太高杆。要这么沉得住气,那就不是赵小川了。 思来想去,戴维德实在想不通。 赵小川不动,这胡凤花是天天动。虽然现在还能用孩子太小不能打的理由糊弄住,可这一天一天拖下去总不是个事。再不给她来点新鲜刺激的戏码,怎么引开她的注意力呢? 这情势虽然一天比一天紧急,但却还不到胡杰出面的时候。戴维德觉得自己倒是可以去看看赵小川,了解了解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要是赵小川真痴心妄想的等着钓大鱼,那他也好早点和胡杰商量新对策。 想通了,他就从医院出来,直奔赵小川的公司。 直接冲进办公室,开门见山。 “她决定把孩子打了,你怎么看?” 赵小川当时正在看期货交易图,听了戴维德的话,挑了挑眉,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你倒是说话呀,装什么傻。”戴维德反手把门摔上,喝道。 赵小川屁股一动,转着椅子转身,面对他淡淡说道。 “她的身体,她自己做主,我能有什么想法。” “什么?”戴维德愕然。 这TM叫什么话?合着他倒是跟胡凤花一个鼻孔出气了?还她的身体她做主,什么时候他赵小川这么听话乖巧了? 吃错药了吧。 “你这叫什么话,就真由着她把孩子打了?那可是。。。。。。你就没想过,那可能是你的孩子。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了?”戴维德按耐不住,一股脑都说出来。 赵小川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冷淡的模样,转过身去看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期货价格,一身不吭。 看他这幅死样,戴维德心里的火是蹭蹭的往上冒,蹿过去一把将电源开关关了。大屏幕呲的一声转为漆黑,一如他的脸色。 没东西好看了,赵小川也抬着头瞪着那黑漆漆的屏幕,一动不动。 看他模样不对,戴维德抿了抿嘴,走过去,面对他。 “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等着胡杰来求你,你还没那么值钱。更何况,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一定是你的,你就别痴心妄想。我们是想留着这个孩子,这一次机会你自己不把握,可别怪兄弟不讲情义。” 他半是劝告半是警告,皱着眉一脸严肃。 赵小川听了却呵呵一笑,脸色发苦,眼神不屑。 “兄弟情义?别在我跟前说这种笑话。他胡杰跟胡凤花那才是真兄弟,可你看他们俩有什么情义?至于我跟你,就别侮辱兄弟这两个字了。” 戴维德脸色难看。 “赵小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好心好意来劝你,你别不识抬举。好,你不要我的好意,没问题。我走就是了。别以为这世界没了你就不能转,反正她肚子里的货不是我的,我TM才懒得在乎。” 说完,他甩袖要走。 “戴维,这孩子是不能留的。”赵小川却突然开口。 戴维德回头,不解。 赵小川伸手重重抹一把脸,然后从裤袋里掏出烟,用打火机点上,用力的吸了一口。把这口烟憋在胸口好一会,才缓缓的吐出。那烟长长的,绵绵不绝。 他一口接一口的抽烟,就是不说话。戴维德的脸就往下一沉,不耐烦,但到底还是没走。 他吸的深,那烟就烧得快,也就两三分钟,一根烟就到头了。 把手里的烟蒂摁在烟灰缸里,赵小川又抽出一根,夹在手上。 “我不傻,戴维。我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翻盘机会,胡家的钱,胡家的人,就在我眼前,只等着我伸手去抓,就能财色兼收。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过?”他淡淡的说完,把手里的烟凑到嘴边,叼住,用打火机点上。 戴维德皱皱眉。 “那你为什么。。。。。。” 他用力的吸一口烟,然后缓缓的吐出。烟雾迷蒙,却盖不住他嘴角的苦,眼角的涩,指尖的哀。 “我还年轻,至今还没考虑过要成家,更别提要孩子。可我告诉你,戴维,我是真想要这个孩子的。哪怕它可能。。。。。。并不是我的孩子。”他说。 “那你就去要,现在没人拦着你。”戴维德说。 “要?怎么要?”赵小川转头看向他。 “如果要了孩子,就要失去她,你要么?” “什么意思?”戴维德不解。 “你别忘了,她终究是一个复活过来的死人。这样一个人,她能有孩子吗?她生下来的,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而生孩子,又对她意味着什么?你就没有想过这些吗?”赵小川反问。 戴维德愣住。 赵小川说的这些,他不是没有想过。胡凤花刚复活的样子还记忆犹新,当时那样的情况下,说她是个人还真有点悬。可她哪儿不是人呢?会跑会跳,能说会笑,她热乎乎的软绵绵的,有心跳有脉搏,流的血也是红的。一个人该有的她都有,况且她还能怀孩子,她怎么就不是人。 既然她是人,那么生下来的当然也是人。 生孩子对她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麻烦咯,不然还能是什么。可这个孩子对他们的意义却更大,所以他们想要,而不是她想要。 但现在赵小川突然这么问,却让他感觉到,事情恐怕要起变故了。 “怎么说?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吗?”他问。 赵小川叼着烟哼哼一笑,苦涩。 “她不是真人,戴维,她不是。你别忘了,她只有三年的生命。等五年一到,她就死了。谁知道她死了以后是个什么样,我都不敢想象。” “你别说这个。”戴维德脸色死会,疾声打断他的话。 赵小川却不以为然,继续说道。 “可这到底还有五年呢,醉生梦死也罢,能看一天是一天。可如果她继续怀着这个孩子,就真不知道她还能留在这人世间多少天。” 他仰头,把嘴里的烟吹出。烟雾徐徐落下,砸在他脸上。 “怎么回事?她不能生孩子?会死?你怎么知道的?”戴维德追问。 “我怎么知道?问呗。你找的那位高人又没死,我一直和他保持联系。知道她有了孩子,我就问了。结果。。。。。。哼,戴维,我们抓不住她,胡凤花终归是要离开我们的。她什么都不会给我们留下,该死心了。” “不可能,我不信,你胡说。你想骗我,你有阴谋,你想把她夺走。”戴维德立刻叫起来,双手一甩。 “你不信我?没关系,那你就继续让她怀着孩子吧,看最后是什么样一个情况。可别怪我没把话说在前头,那高人说了,她撑不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她撑不到。”赵小川说完,冷笑几声,撇过头,自顾自抽烟。 脑后已经好透的伤口不自觉的抽痛,让戴维德不得不抓住点什么才能稳住身形。 一直以来,他拒绝去想未来。 因为他明白,胡凤花已经死了,现在眼前这一个是只能活五年的亡魂。五年一过,魂飞魄散,了无踪迹。可那不是还有三年嘛,离别还没到眼前,那就忽略不计。 在这种过一天是一天的情况下,突然冒出一个孩子,一个带着胡凤花的骨血,活生生的新生命,这怎么能叫人割舍的下。 可现在赵小川却说,这孩子是注定活不下来的。如果继续下去,不仅仅孩子活不下来,就连那只能活五年的亡魂也会提前魂飞魄散。 怎么办?如何取舍? 他的心犹如一团乱麻,里面包裹着十几只野猫,来回的抓挠,把这团乱麻搅的更乱。 他就知道要不好,要坏事。 可真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坏事。 ******要留言,要票票,要收藏,什么都要的猫妖参上!!感谢帮忙捉虫的亲,唉,写着写着猫妖都记错了,是五年。花儿,对不起,给你折寿了。******** 第四十八章 祸水临门 听到赵小川这一番说辞,胡杰自然不可能盲目相信。他立刻也联系那位高人,咨询情况。 戴维德此时才明白,合着就他一个傻乎乎的不管不顾,别人都留着后手呢。 一番咨询,得到的结果和赵小川说的差不多。 这下,胡杰也没法了。看来命里注定的事,不是你想逆天就逆天。把胡凤花弄活了就已经有违天道,老天爷怎么可能买一送一,做赔本买卖。 既然如此,那就由得她自己的身体自己做主去吧。 死心了胡杰就打发戴维德去给胡凤花办出院手续。老住在医院里也不是个事,现在她肚子里的孩子还小,打不了。先找个地方好好养着,可不能再让她乱跑。 为了这个货,真是操碎了心。 这时秘书打内线过来说是沈小姐找他,胡杰愣了一下,思索片刻才想起这沈小姐是自己前一阵心心念念泡的知性美女。 瞧瞧,一阵光顾着忙胡凤花,连正经的日子都不过了,冷落了佳人。 急忙让秘书把线接进来,准备好好安慰一番。 这知性美女到底不同凡响,绝不会似那些蠢女人恃宠而骄胡搅蛮缠。即便心里埋怨男人冷落了自己,可嘴里却还要体贴温柔,顾全大局。让男人保重身体,这天底下的钱赚不完,她最在乎的是他这个人。 这体贴暖心的话听了,哪一个不动心。何况胡杰正受着胡凤花的苦,有人心疼,更是珍惜。 当然他也知情识趣,人家打电话过来虽一句埋怨的话都没有,可听者不能无心。当即定下晚餐约会,好好补偿,联络感情。 这边胡杰花前月下定佳期,要楼台会。那边戴维德赶回医院,忙着给胡凤花办出院手续。 这三天里里外外能做的检查胡凤花都做过了,除了有点贫血缺钙,其他也找不出什么毛病来。她这一场事来的莫名其妙去的糊里糊涂,既然没事了,那出院也是正理。 拿着医生给开的各种滋补保健品,有卷了被褥床单,结结实实两大包。戴维德也学乖了,没开那烧包狭窄的小跑来。弄了一辆空间宽绰的SUV,连东西带胡凤花一锅端。 胡杰说住处他找,可话说了却没下文。眼看这人出院了,往哪儿送呢? 既然这会没去处,戴维德提议要不先去他家待着。 结果胡凤花头立刻摇得跟泼浪鼓似的,说再不要去他家,想起那番茄炒蛋就要吐了。 那嘴脸气的戴维德脸都歪了,心想你还嫌弃,别人想吃都还吃不着呢。他戴少爷又不是大厨,没大面子能吃他做的番茄炒蛋。 再说了,番茄炒蛋怎么了?颜色鲜艳,搭配合理,营养丰富,又充满了他的爱心。哪儿不好了? 心里虽然怨,可心却还得操,总得有个去处吧。 欸,既然胡杰说他负责,那不如就把人送他那儿去。 跟胡凤花一说,她也同意。反正那地方她也不陌生,总比吃番茄炒蛋好。其实她最想去的,还是周秦的家。可眼下要仰仗这这位大哥,也就不好太自作主张。更何况旁边还有个电灯泡在,她也不想带过去让周秦看了难受。 戴维德哪里知道自己这么被人嫌弃,既然这姑奶奶决定了去处,他就鞍前马后的伺候。可胡杰的住处他不认识,白瞎。得亏胡凤花是认识的,一撩手把他从驾驶座上赶下,她亲自出手。 倒档,踩油门,掉转车头,直冲。相当干脆牛气。 开车胡凤花是老手,虽然现在是女人了,可不影响她发挥。只是她没驾照,兜里就一张假身份证。万一路上被交警拦下,那可惨咯。 戴维德提心吊胆看着她开,到半路才想起来要给胡杰打个电话过去通知一声。 这一个电话过来,惊得胡杰一屁股从座椅上蹿起。他下午忙的昏天黑地,还真忘了这茬。眼下人已经在路上,要他立刻变出一个别的去处也已经来不及。 既来之则安之,船到桥头自然直。可脑子里是这么想的,心却没来由的紧张烦躁起来。 一想到这惹祸精又上门了,他可真有点发愁。上一回她来,搅得天翻地覆后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他一个傻眼,生一肚子闷气。 现在她又来了,可真不知道又会怎么搅合他的生活。 可来都来了,还能怎样? 把满心的烦恼压住,他拎起外套直接下去开车往家赶。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那惹祸精一来,连电梯都给他找麻烦。好好的两部电梯,今儿个偏偏要检修,就开一部,等的他心焦如焚。 好容易坐了电梯上去,一出门就看到胡凤花斜靠在门前,脚边两个大包裹,旁边站着跟班戴维德。 她靠在那儿,垂眉敛目,面无表情。一身清汤寡水的打扮,梳着马尾辫,不施脂粉,穿的规规矩矩,脚上踩着一双白球鞋,就跟个刚从学校出来的学生妹一样。 按说她这幅样子,胡杰是挑不出一点错,应该满意。 可偏偏胡杰赶回来一肚子火烧火燎,又加上对象是胡凤花,这看人的眼神就带了有色眼镜。 就算她是个真学生妹,在胡杰眼里心里那也是妖精的变化。更何况胡凤花本就不是学生妹,她的风骚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就算此时此刻她自个是没心思惹风骚,可知道她风骚的人还是能穿透她的表现,一眼就看到她骨子里的风骚。 所以这面无表情,清汤寡水就都成了欲加之罪,让胡杰在肚子里批判了一个体无完肤。 胡杰没好气的上前,面目郁闷。 看到他出现,胡凤花只是挑了挑眼皮,不冷不热的瞥一眼。倒是戴维德,规规矩矩打了个招呼。 “胡大哥,我把人送来了。” 胡杰沉着脸点点头,玻璃镜片后的眼睛眯了眯,下巴一挑,示意胡凤花让开。 胡凤花这才慢悠悠的站直,微微侧身,让开。 他掏出电子钥匙把锁打开,推开门。 “进去吧。” 胡凤花一侧身,闪进去。 胡杰和戴维德一人拎一个袋子,也进屋。 到里面,胡凤花就如鱼得水,跟到自己家似的。开冰箱拿饮料,一屁股摔进沙发里,摊手摊脚。 看她这幅德性,胡杰脸更黑。 在胡杰的地盘,戴维德不敢造次,把手里的袋子放角落一放,跟小媳妇似的缩手缩脚到沙发跟前,小心翼翼看向胡杰。 胡杰看看胡凤花,再看看戴维德,皱皱眉,抿抿嘴,一时不说话。 倒是沙发上摊成软泥的胡凤花已经咕咚咕咚灌下半瓶饮料,舒一口气,抬起手朝胡杰摆了摆。 “大哥你有事忙去吧,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信她有鬼,胡杰啧一声。 不理她,转向戴维德。 “戴维,我有事要出去一下,晚上大概十点之前能回来。这一阵你帮我看着她,给她弄点吃的,别让她到处乱跑。今天就在我这儿对付一下,明天就给她找地方去。” 他还没说完,沙发上的胡凤花就叫起来。 “别介,他就会做番茄炒蛋,那一阵在他家就已经吃伤,想起来都要吐。” 胡杰皱眉,转头瞪她一眼。 “那就让他做别的给你吃。” “他哪会,又不是。。。。。。”说道一半,她止住,做一个嫌弃的表情。 戴维德那个伤心啊,他岂会不知她后面那话是什么。对,他不是那个周秦,没那么多会讨好她的本事。可他这颗心却也是真的,那周秦可对她有真心? 这个不识货的烂货,恨不能捶死她。 胡杰也知道她想说什么,皱一皱眉不搭理。 “她想吃什么,你就叫外卖吧。总之看住她,别让她惹事。” 得亏还有识得好人心的,戴维德立刻点头应承。 “知道了,胡大哥。” 交待完了,胡杰无声叹口气,自顾自去卧室换衣服。 等他洗个战斗澡,换了一身出来,胡凤花已经快把他冰箱搬空。各种饮料水果摆了一茶几,弄得客厅里乱糟糟的。 吃就吃吧,偏生她还嫌弃多嘴。 见他出来就埋怨。 “哥你这儿怎么除了运动饮料就是白水,我喝不惯。还有水果怎么来来去去就这么几种,对了,现在是西瓜上市的季节,我想吃西瓜。戴维,你去给我买一个。” 她顺手就指挥道。 戴维德习惯成自然,扭头就真听话的要去给她买西瓜。 看他这奴才样,胡杰就一百个不放心。这么听话,怎么管得住。 可眼下这不是没人了嘛,也只能矮子里拔长的。 “胡凤花,消停点。你要想我管你,就别胡来。在家待着,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他伸手一指,神情威吓,眼神凌厉,措辞严厉,气势十足。 胡凤花悻悻放下手,懒洋洋打一个哈欠。 “好的好的,你是老大,听你的。不过,大哥,你脸色这么难看,别吓着了佳人。穿这么帅就别摆雷公脸,糟蹋衣服。” 冷嘲热讽,看来是不当一回事。 胡杰脸色更黑,正想再教训她两句,手机响了。 是知性美人,说是已经订好了位,问他什么时候过来接自己。 胡杰表示马上就到,请佳人稍后。 那边沙发上胡凤花早已经摆出一个了然的表情,头一歪,嘴一撩,自以为潇洒的摇摇手指,用不响却也不轻的声音调侃。 “佳人有约,祝你成功。” 她越笑,胡杰眼睛越疼。匆忙结束电话,伸手指指她,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再着重嘱咐小跟班。 “看好她。” 已经清醒过来的戴维德用力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再犯错误,一定完成组织交待的任务。 于是,带着一腔的不安和烦躁,胡杰出门赴约去。 第十十九章 群英会1 上回说到,胡风花去了胡杰家里。胡杰因为要去赴美人约,不得不把她托付给戴维德照看。 把这么个定时炸弹搁自个家里,让个靠不住的人看着,胡杰能放心? 怎么可能。 你看他坐在高级餐厅的雅间里,面对着捯饬的贼拉漂亮的一妞,却心神不宁魂不守舍的样。 他倒是也有心藏一藏心思,可那里藏得住? 就算他藏得住,也瞒不了对面那颗七窍玲珑心。知性美人沈小姐又不是初来乍到的土妞,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对方心在不在,门清。 可人家是知性美人,自然不会当场甩脸,她还很体贴的问一句。 “怎么?有心事?” 心事?心病。胡杰是有苦说不出,这块心病让他怎么说?这要对面是个男人,还能说一说,是个女的,还是自己现任女朋友,怎么说? 说不得,也不能说。 只好微笑摇头。 “没事,大概是工作有点累了。” 男人在花前月下说累,不是撒娇就是撒谎。 现任此时此刻胡杰不是撒娇,那就是撒谎。沈小姐心里了然,微微一笑,低头切盘子里的鹅肝。 斯斯拉拉切了一小片,慢悠悠插起来,放进嘴里缓缓的嚼,慢慢的咽。 一小片鹅肝吃了足三分钟,然后拿起餐巾拭了拭嘴,用含蓄又抱歉的语气说道。 “对不起,我去补一下妆。” 胡杰正对着自己盘子里的鹅肝发呆,听到这句抬起头。 “哦,好。” 沈小姐优雅起身,拿着她的小坤包翩然而去。 胡杰长舒一口气,放下手里的刀叉,皱起眉。 他心里七上八下,吊着无数个水桶,每一只水桶里都装着半桶水,晃晃悠悠,悠悠晃晃,坐立难安。 思来想去,还是掏出手机,打回家。 电话很快就有人接,是戴维德。 “是我,你们怎么样?”胡杰靠在椅背上,用手揉着眉心,问道。 “胡大哥,我们,挺好啊。”戴维德回答。 “她在干什么?”最担心的还是这个宝贝啊。 “她,花儿啊,在客厅看电视呢。要不要叫她过来听电话?” 胡杰想了想,叹口气。 “不用。好好看着她,别让她惹事,等我回来。” “哦,知道了,胡大哥。”戴维德听话答应。 “好,那就这样。”胡杰挂了电话,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用力抹一把脸,把手机扔在手边。 他刚放下电话,那边沈小姐就翩然而至,对他微微一笑。 “让你久等了。” “没事。”胡杰忙起身帮她拉椅子,做绅士状。 于是两人继续坐下和盘子里的鹅肝搏斗,断断续续的聊天。 心里装着事,胡杰没什么胃口,鹅肝也如同嚼蜡。他倒是有绅士风度,对沈小姐的话题尽量认真回复,并不敷衍。 可这是花前月下的约会,又不是客户谈判,要的并不是认真,而是情趣。 他这一番绅士风度,简直就是马屁拍马脚。这种时刻,还聊什么金融,聊什么产业,应该夸夸对方的妆容打扮性格情趣。 更何况他回复的认真,却没有认真的在看对面这个女人。 如果他认真的看了,就应该发现。沈小姐从离开到回来,妆容压根就没变过。 她离开,只是为了给胡杰一个机会,看清楚他到底心里装着什么事。 只有愚蠢的女人才以为男人会说实话,聪明的女人从来都靠自己去发现。 果然自己一离席,胡杰就拿出电话打。离得远听不见是跟谁说什么事,但看他表情就知道很烦恼。 只是这个烦恼到底是什么呢?如果是工作上的,或者家事什么的,那么胡杰瞒着她只能说明两人关系还没到位,对方不想她深入。但如果是感情上的呢? 沈小姐颔首敛眉,拢住忧色。 她没来由的就想起那半夜里冒出来的胡凤花,这漂亮的颇有杀伤力的妖精,胡杰的爱恨纠葛。 难道,他们还没断?又或者,更纠缠了? 沈小姐一想就想到点子上,不愧是女人的第六感,超准。 想到了胡凤花,沈小姐就觉得棘手。她是一个干脆的人,别看外表柔和,其实内心刚硬,颇有决断。 胡杰再好,可要是这开花不能结果,又有何用?女人的青春是经不起蹉跎的,她可没这个闲工夫等他把这爱恨纠葛断清楚。 不过她还是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看看这到底是不是因为那个爱恨纠葛。 当机立断,她也就不再虚以委蛇,把手偷偷伸到小坤包里,按了手机。 其实她这动作还是很显眼的,可谁让胡杰心不在焉魂不守舍呢,他压根看不见。他看不见,就让沈小姐心越发往下沉。 不一会,沈小姐的手机就想了。她先是歉意微笑,然后优雅的掏出手机,接听。 “你好,我是沈懿。什么?哦,好的,好的,我明白了。很急吗?嗯,好的,没问题。嗯,没事,我马上就到。” 放下电话,她立刻对胡杰颇有歉意的说道。 “真不要意思,有个朋友突然有点急事,要我赶过去看一下。你看。。。。。。” 胡杰立刻放下刀叉,扯下餐巾。 “没关系,我送你过去。” “不用不用,是一点私事,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了,就在附近。” “这样啊。那我帮你叫车。” “好的,谢谢。” “不客气。” 胡杰立刻招呼侍应生过来,托他出去叫车。 很快车叫来了,胡杰又很绅士风度的帮沈小姐拉椅子,拿外套,亲自送她出去坐车。 “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了,难为你安排了这么好的餐厅。”沈小姐还是一脸的歉意,大方温柔。 “哪里,下次还有的是机会。”胡杰安慰道。 “是的,下次还有机会。”沈小姐微笑,心想下次还有没有机会,那可不一定。 道别完,车悠悠然开走。 胡杰在清冷夜风里长舒一口气,转身进去结账走人。 他心里是真惦记着家里那不靠谱的两人,恨不得插翅就飞回去,亲自看着才放心。 他的车一上路,一辆隐藏在巷子里的出租车立刻就跟上。 胡杰在往家赶,那么胡凤花和戴维德此时又在干吗呢? 这还得从胡杰往家里打电话那时候说起,他打电话过来戴维德接了电话。胡杰问胡凤花在干嘛,戴维说她在客厅看电视。 其实这是假的。 客厅里的电视是开着,胡凤花呢确实也是在看电视,不过她是一边看电视一边站在门口等戴维德。 戴维德答应完胡杰的吩咐,就匆忙挂了电话出来。一出来就被胡凤花一把揪过,往门外推。 “快点,磨磨蹭蹭的干嘛呢,去晚了位子就没了。” 戴维德一脸的苦相。 “花儿,别出去了吧。你哥都来电话查岗了,还叫我看好你。” “得了得了,就你?能看住我。他查什么岗,花前月下的还有这闲工夫,吃饱了撑着。别管他,今天晚上不把那女人拿下他能回得来?等他回来,咱们早就回来了。”一边说一边往外拖。 “花儿,你有钥匙?” “当然。”胡凤花洋洋得意的甩甩手里的钥匙。 “哪儿来的?”戴维德不解。 “阳台的花盆里,我哥就这点智商,他那点要紧东西藏哪儿,我小时候就门清。”胡凤花啧一声,不屑一顾。 戴维德看着她,心里替胡杰哀鸣,原来胡大哥早就被看穿了。 其实谁没被她看穿呢?这货精得很。 自知逃不过她的掌心,戴维德也就不再抗拒,乖乖从命,开着他的SUV载着胡凤花出去吃东西。 一路上他还婆婆妈妈的担忧唠叨。 “咱们这么出去,万一撞上你哥怎么办?” “不可能,那对狗男女肯定去高级餐厅,才不会去大排档。”胡凤花满不在乎的甩甩手。 “大排档?那地方多脏,太不卫生了,吃坏肚子怎办?”戴少爷立刻矫情起来。 “得了,你听说过吃大排档死人的么?”胡凤花一挑眉。 “有啊,怎么没有,上个月报纸上就登过一起,死了好几个呢。”戴少爷说。 “啊?怎么死的?”胡凤花愣了一下。 “在大排档打群架,被捅死的咯。”戴少爷说。 胡凤花先是愣了一会,然后扑哧一笑,伸手推他脑袋一把。 “靠,油嘴滑舌,有点意思。” 得了她的夸奖,戴少爷就跟偷了油的老鼠似地,笑的那叫一个甜蜜得意满足。但这小保姆心里还是不放心,又说。 “欸,花,说真的,大排档鱼龙混杂环境真的不好,咱们别去了行不行。你哥让我看好你,我可不能让你少了一根头发丝去。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行不。” “行行行,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欸,不去大排档,咱们去麦当劳怎么样?”胡凤花又耍宝。 “麦当劳?这配得上你胡大少的品味?” “当然配得上,国际知名大品牌。”胡凤花说着就吹起来。 戴维德咧嘴笑,一脸的无奈。 “唉,你说什么就什么吧,反正你是老大,我是跟班。” “得,今儿个咱们哥两好好亲民一把。”胡凤花拍他的肩,挥手。 看着她这么有精神,戴维德也振奋起来。说真的,他是真有些离不了这货。不管她是好是坏,是男是女,跟着她这日子就是来劲。 她满脑子的鬼主意,满肚子的坏水,一天不来事就浑身不舒坦。你永远想不出下一刻胡少爷会想干嘛,要干嘛,她肯定要惹事,一定要惹事,而且一准惹大事。让你的生活每时每刻都不得安宁,天天跟坐云霄飞车似地,飙起来。 可这日子刺激,带劲,爽。 你什么都不用想,只要跟着她,想着她,为她忙,轻松又刺激。 没有了胡少爷,日子就没法过了。 第五十章 群英会 2 没了胡凤花就不会过日子的,除了戴维德,还有赵小川和周秦。 先说赵小川,他虽然为了留下胡凤花选择放弃那个孩子,但这并不表示他放手。胡家的钱已经没指望了,难道还要再失去胡家的人?正是因为钱没指望了,所以就更不能放弃人。不然真成了人财两空,哪能做这么赔本的买卖。 他熬了这么多天不去看胡凤花,已经是熬到了灯尽油枯。再熬下去,他觉得真要死了。前一阵他熬着,是因为忙着调资金。其实他早就准备着哪一天胡家撤资自己怎么办?这种事经过一次就够了,他要是还不吃教训就是傻子。 所以这次胡杰撤资并没有太大的影响,至于那两千万,他即便不给了他也不怕。不给也好,不给他就可以赖着他们胡家。 想把他撇开,没门。 当然损失还是巨大的,但能挺过去。 男人需要压力,只是这压力压倒一定程度就要反弹,要发泄。现在局势稳定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反弹一下,发泄一下。 至少,他可以去看看胡凤花了。 在医院里他安插了人手,所以一早就知道胡凤花已经出院了。人去了哪里,他也知道。横竖她就这么点可去的地方,用膝盖想都想得到。 胡杰那地他也知道,所以这天忙完了,他就趁夜色去拜访。 虽说他赵小川是铁了心要扛上胡杰,可他也不是傻子,没必要阵仗还没打开就跟胡杰硬碰硬。所以他是趁着胡杰出去了,才来闯空门。 赵小川自认对付个戴维德,小菜一碟。 可惜他如意算盘打得美,引出了风波。 不说赵小川引出了什么风波,回头来说说周秦。 自打把昏迷了胡凤花交还给胡杰之后,周秦原以为自己可以放下这些专心做事。可胡凤花就是他的天魔克星,在不在身边都可以折磨他。 原先她住他屋里的时候,他担心她能不能照顾好自己。现在不用担心这个了,可他还是放不下这颗担忧的心。 胡杰和胡凤花的那点纠葛他是知道一些的,也不知这个哥哥是真心照顾还是虚情假意,会不会偷偷虐待她? 这么想周秦又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胡杰不是这种人,比起胡凤花来,这位胡家大少算是难得一个有原则的好男人。 可胡杰是好人,胡凤花不是啊。谁知道这货回去了会不会又惹事。 等一下,她这回是没法惹事了。她昏迷不醒了呀。 可这样下去又是个什么事,她难道就真不醒了? 这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一想到死了,他的心,就揪痛。 真不想再经历一次,连想想都觉得痛。 想来想去,他觉得作为朋友还是有必要去看望一下胡凤花。只是这么决定了才想起,他压根不知道胡凤花现在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胡杰的手机。不过他知道胡家老宅的地址,总之想要找还是有地方找的。 于是趁着周末,下了班他就坐车回来,打算找胡杰问问。 也真是邪门凑巧了,周秦下了车就碰上了赵小川。 赵小川是正要去胡杰家闯空门,车开到路上,烟没了,停车去烟酒门市买包烟。 周秦看见了他,他没看见周秦。 周秦当时也不知怎么就心降福祉,觉得跟着这哼哈二将,不就能找到胡凤花了。 可谁让他是个穷光蛋,人赵小川可是有车一族,小跑一开一溜烟就没了。好在这年头又出租车,惠及劳苦大众。 于是乎,周秦就打着车跟踪。 哎呀,今儿个晚上邪门了。到处都是出租车跟踪跑车,人人都往胡杰家集合。 集结号吹响,胡凤花和戴维德自然也是要回来报道。 在麦当劳戴维德是看见汉堡就饱了,实在对这些油炸食品无爱。可胡凤花却兴致很足,大嚼了两个汉堡还知足,回来的路上又买了一袋子鸭脖手抓骨,一路啃着。 她这一阵特别能吃,许是一个吃两个补的缘故。 反正不差钱,戴少爷也就由着她吃。 戴维德担忧着万一回去晚了胡杰回来看不到人非暴走不可,所以火急火燎的往回赶。胡凤花是一边嗤笑他一边猛吃,吃的肚子溜圆,满嘴是油,很是狼狈。 这SUV转进公寓停车场的时候,在一旁过烟瘾冥思的赵小川还没发觉。毕竟这车是戴维德借来的,他不认识。 等到咔吧咔吧嚼骨头的胡凤花下了车,他立刻瞪大眼,整个精神抖擞起来。 戴维德跟小保姆似地忙前忙后,提着一大堆的零食饮料下车,竟然还能腾出手来扶着她的腰,小心翼翼的护送老佛爷上路。 看着他一副理所当然搂着腰的态度,赵小川那个恼火嫉妒啊。 嗬,他凭什么!这TM又不是他戴家的种,要他这么鞍前马后一副正宫主子的德行。他也配! 心头一把火,将手里的烟头一仍,啪的推门开车,上前去宣扬自己的权利。 这赵小川看见的,跟踪而来的周秦当然也看见了。看到胡凤花出来,他当时吓了一跳,然后马上是一阵剧烈的欢喜。 原来她,已经醒了,太好了。 在她身边忙前忙后的自然是熟悉的哼哈二将之一戴维德,周秦也认识。只是虽然知道是她的跟班,但看到对方这样一副理所当然搂着腰的态度,他也有点不舒服。没赵小川那么上火,但就是别扭。 看着她又和着哼哈二将搅合在一起,周秦觉得有点失落。看来她醒了之后是回到原先的生活状态去了,大概。。。。。。是已经不需要自己的照顾。 也是,他那小地方,哪里容得下这尊大佛。 心灰意冷之下,他要打退堂鼓。 那边赵小川已经三步并两步的赶上去,开腔搅合。 “胡凤花!” 他一声喊,前头两个停一下,一回头,看到是他,顿时两张晦气面孔摆出。 胡凤花撇着嘴,嚼着嘴里的肉,有一段筋,嚼不断咬不烂,就跟眼前这个赵小川一样。她很没形象的呸一声把嘴里这段筋吐在地上,嫌弃的看一眼。 “原来是你,又来干嘛?” 赵小川瞥一眼地上那段被她嚼的乱七八糟却还不断不烂的筋,哼哼一声笑。 “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胡凤花一摊手,两只油汪汪的爪子。 “你哪儿不好看?我瞧着挺好看的。”赵小川还有闲心调戏她,上前一步。 她果然脸色一变,哼哼冷笑一声。 赵小川也笑,咧嘴露齿,灿烂的很。就是眼神略显犀利,带着恨又缠着爱,说不出的纠葛。 这两人都是火药罐子,两句不和就要爆炸。眼看着这个哼哼那个哈哈,戴维德的心就被吊起。 他急忙插进去,挡在胡凤花前面,瞪着赵小川。 “赵小川,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赵小川一挑眉。 “我来看看我的老婆孩子,不行么?” “老婆孩子?赵小川你吃错药了吧?这儿可没你赵家的人。”胡凤花立刻出言讥讽。 “怎么没有?你肚子里的难道不是赵家的种?”赵小川一点也不介意,往她吃的溜圆的肚子上瞥一眼。 “赵小川你别胡说八道,别忘了你自己说过的那些话。”戴维德一听他竟然还纠缠这件事,心里顿时警铃大作,插嘴进去。 胡凤花斜眼看他。 赵小川却装起糊涂。 “我说过什么?”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不算话。”胡凤花就在旁边,戴维德又不好把话说透,急的他满头是汗。 看他急赵小川就乐,让你丫动我的人,抽不死你个姓戴的。 这两个一个欲语还羞,一个装疯卖傻,胡凤花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察觉不到其中的猫腻。所以她就在旁边冷眼旁观,并不做声。 但赵小川此行目的却不是来和戴维德辩论,目标还是她。 看到她手里抓着油腻腻的手抓骨,袋子里又是些乱七八糟的鸭脖子,戴维德手里拎着麦当劳的外卖袋子,他就皱眉。 “怎么尽吃这些垃圾,对孩子有什么好处?快给我去扔了。” 说着,他就俨然一副一家之主的样子,要扯她手里的东西。 胡凤花倒是不动,戴少爷一马当先,伸手把赵小川推开。 “赵小川,你少TM动手动脚的。”戴少爷忍无可忍,开炮了。 赵小川可不好惹,戴维德才推他,就被一把扭住胳膊。原本就有残疾的小腿上狠狠招了一脚,哎呀一声惨叫,屈膝跪地。 “放你妈的屁,滚一边去,这儿没你的事。”赵小川踢了扭了还不罢休,踹一脚,骂到。 “赵小川,这不是你闹事的地方,我跟你拼了。”戴少爷也不依不饶,顾不得一身的泥灰,嘶吼一声扑过去。 可惜他战斗力实在太弱,连胡凤花发起狠来都能打的他满地找牙,何况孔武有力心狠手辣的赵小川。 那个胖揍啊,立刻让戴少爷脸上开花。 这两个男人打起来,那原本要走的周秦就走不了了。 男人打架不长眼,万一伤着了胡凤花怎么办? 再说了,他好像听到那个。。。。。。胡凤花肚子里有孩子了?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得了。 没多想,他就冲上去,一把将胡凤花拉到边上。 胡凤花冷不丁被拉一把,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傻眼。 “咦,你怎么也在这儿?” 周秦把她护在身后。 “我过来看你,没想到,你已经醒了。”说着,他情不自禁的伸手在她脸上摸了摸。 热乎乎的,圆润饱满,很好,她还是活蹦乱跳的。 这突然冒出个程咬金来,那边两个也不打了。定眼一瞧,好家伙,这不是那个什么周秦嘛。胡凤花心尖尖上的那个周秦,唉呀妈呀,立刻同仇敌忾。 “姓周的,把你那爪子给我放开,TM我赵小川的人也敢动,小心我揍不死你。”赵小川立刻吼道。 戴维德挣扎着从地上爬起,顾不得拍打一身的泥灰就跑过去。 “花,你过来,咱们上去,别理他们。” 胡凤花往周秦身后一躲。 “小秦,快带我上去,这两个疯了,让他们自个打去。” 嗬,一下就把两个都扔了,也太绝情。 刚才还热热乎乎的,现在翻脸不认人,戴少爷那颗心啊,碎成八瓣。 赵小川看他一副心碎欲死的死样先是心头一乐,可很快也不是滋味。这无情无义的东西,有了这姓周的,眼里就没别人了。 这姓周的什么玩意?金子做的钻石镶的,了不得了? 屁,今儿个赵大爷要拿他开练。 恶向胆边生,赵小川眉一狞,眼一恶,撩起胳膊上去对着周秦眼窝就是一拳。 周秦见他来者不善,自然提防。这一拳是躲开了。可对方有心纠缠,岂是他想躲就躲得了的。他又要护着身后的胡凤花,招架不住。 赵小川对周秦发难,戴维德立刻上去把胡凤花拖开。 身后的胡凤花被拖开,周秦索性也不躲了,和赵小川打在一起。他虽然自认本性和善,不爱惹是生非,但人家都打上门来了,再不动手就不是男人。 方才赵小川和戴维德打在一起,胡凤花是冷眼旁观。现在轮到周秦和赵小川打在一起,她可旁观不了。 “小秦,揍他。哎,小心他的脚。赵小川你TM是不是人,你往哪儿踢。你去死吧。小秦,踢他下面,让他断子绝孙。好,揍他,揍他。哎,赵小川我操@你@妈。”她拎着手里的吃食又是跳又是叫,一副恨不得也跳进去加入战斗的德行,火上浇油。 听着她为周秦加油助威,赵小川那个恼恨啊,拳头雨点似的落下,找找下狠手,恨不得当场揍死周秦。 周秦可不是戴维德,战斗力不弱,打的是旗鼓相当。只是他到底没有那个下死手的心,以至于处处受制。 眼看周秦渐渐落下风,那观战的胡凤花就急了。 “小秦,小秦你别死心眼,别跟他客气,揍死他。哎,你揍他眼窝,眼窝。他后腰上有伤,你踹他,用劲。” “哎,你不行啊。”她急死了,一把挣脱戴维德的手,冲上去抬脚就往赵小川后腰上踹,用力的。 赵小川哪里料得到背后会来一脚,中招。嗷一声,在地上打了个滚,一身泥灰。 胡凤花眼疾手快,一把扯起周秦往后退。 她这脚来的狠来的黑,还踹他以前的旧伤,实在太损。得亏她今天穿的是球鞋,要是那尖头皮鞋,估计腰子都要被踢碎。 赵小川疼的冷汗满头,腰子没碎,心碎了。 他怒火中烧,眼睛冒火,就要发飙。 万幸,这个时候,胡杰赶回来了。 刚进停车场,就看到这四个聚众斗殴,闹的沸腾。定眼一瞧,他就头疼欲裂。 他就该知道,这货绝不会安安分分的待在家里。她在哪儿,哪儿就要惹是非。 这是在干嘛?群英会?打群架? 能耐啊。 都来不及停好车,他就踩刹车,推门下车,大喊一声。 “都给我住手!” 第五十一章 你娶我,我就生 天兵天将,从天而降。戴维德都快喜极而泣,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你可算是来了。欣喜过头,都说不出话来,就差没热泪盈眶,扑上去抱大腿,汗救命。 赵小川听到胡杰这声吼,心里别提多懊恼。到不是怕胡杰,只是此刻他太狼狈,就缺了针锋相对的气势。没了底气又加腰子还疼着,他就咝咝的抽气,不吭声。 周秦则有点不好意思,好端端的来看人,结果变成了打群架,有违他良好市民的形象。于是他也歇火,不敢吭气。 就胡凤花一个人底气最足,胡杰来了她更是壮了胆,咋咋呼呼骂骂咧咧,唯恐天下不乱。 看见这幅场景,胡杰一个头两个大。 他料定胡凤花不会安省,也晓得赵小川不会善罢甘休。这两个要闹事那是一定的,至于戴维德,不顶用那也是必须的。 可这周秦是怎么回事?这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还嫌这不够乱? 皱着眉,伸手,把这几个一个一个的点过去,然后一抿嘴,重新回到车上,把车子停好。 趁着停车这点功夫,把情绪给稳定了一下,重新又下车,走过去。 “胡大哥。”见他过来,戴维德怯生生唤一句。 胡杰瞥他,微带怒意。 “让你把人看好,就这么看?” 戴维德立刻心虚低头,无从辩解,只能偷偷看胡凤花。 看胡凤花有什么用?她岂会跟他有苦同当?你看她跟没事人似地,好似出去玩压根就不是她的注意,她是被逼的呢。 胡杰顺着戴维德眼光也瞥了胡凤花一眼,随即就转到赵小川那边。 “赵小川,你想来闹事?”他心平气和的问。 赵小川已经从地上爬起,正弯着腰拍打一副,慢条斯理的看起悠闲,其实是痛的。个杀千刀得胡凤花,下手忒黑了。 听到胡杰这么问自个,他先是停了停手,然后直起腰,面对胡杰。 “我就想来看看她,没别的意思。”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他也犯不着和胡杰兜圈。 胡杰点点头,又看向周秦。 “你呢?” 周秦脸微微一红。 “我也是来看看她,没想到,她醒了。” 胡杰在心里哼笑一声。没想到?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得,既然都是来拜访他胡家这个宝贝的,那好,看个够吧。 深吸一口气,他伸手指指楼上。 “那就都上去吧,杵在这儿还不嫌丢脸?” 冷笑一声,也不管这四个,他就直接拔腿往电梯去。 胡凤花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把拽了周秦就跟上去。可怜戴维德还想上去扶她一把,结果连个献殷勤的机会都没了,那叫一个沮丧。可有不甘心被甩了,失魂落魄的跟上去,跟条失了宠的哈巴狗似地。戴少爷失了宠,赵小川看在眼里是一点也不好受,不光不好受还感同身受,当即义愤填膺,同仇敌忾,恨恨然也跟上去。 这一群顷刻间就走了一干二净,归还停车场一个难得的安宁。 等他们都走光了,那跟踪而来的知性美人这才施施然迈步出来。 瞧瞧,她要是不跟来可看不着这样一出好戏。 果不其然,胡杰心里放不下的还是这个爱恨纠葛。多日不见,这妖孽是出落的越发标志。以知性美人沈小姐的悟性不难从这些人的只言片语动作表情里探查出事情的蛛丝马迹,四个男人一个女人,这都够写一本言情巨作了。更何况,这里头还有一个孩子呢。 你看,聪明的女人总是能抓住重点。 好了,事情到此,还能说什么?胡杰这男人再好,到此也分数统统扣光。且不管这妖孽是不是他的女人,更不管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但凡他是个清白聪明理智的男人就不该跟这样的事情纠缠上。 跟这种女人这种事情纠缠上,那就是无穷无尽的烦恼,一生都要误了。 她不是傻瓜,才不会陪着这种傻男人误自己一生。 天底下里两条腿的蛤蟆难找,三条腿的男人还不满地跑,何愁无夫? 沈小姐当即甩甩头发,微微一笑,掏出手机找出备胎123,打个电话过去,开始新的约会。 那头沈小姐已经结交新欢开始新生活,这头楼上这一群却还在前尘往事里纠缠不休。 进了门,戴少爷就很自觉的去端茶倒水,将功补过。 而其他几个大老爷就各自盘踞在沙发四角,坐享其成。 其他两个到也就算了,就是周秦他看不惯。戴少爷水杯端过去,恨不得砸他脸上,越看越气。 可偏偏周秦是最客客气气的接过水杯,还道了声谢。哪像其他几个,拿的理所当然,连句谢谢都欠奉。 但要说最气人的,还是胡凤花这个货。戴少爷特地端了热热的牛奶给她,结果遭了一个白眼。大意是热牛奶是个小孩子喝的,好歹给她来杯冰镇的。 这白眼让戴少爷脆弱的小心肝受伤,可好歹她总看着他了。哪知她就一个白眼,那全副身心就又回到周秦这个眼中钉的身上。 “小秦,吃不?手抓骨,鸭脖,可好吃了。” 眼看着她还把自己买的吃食献宝似地端给那个周秦吃,戴少爷的心啊,都要滴血了。 无声悲泣,戴少爷扭头就往厨房跑,在水槽哪里摔打。可又怕吵着了让胡杰恼怒,摔打了两下又止住,一个人在那儿对着水龙头伤悲。 这边沙发上,周秦是坐立难安。他原没想到今天就能看到胡凤花,更没想到她已经醒了。看到她活蹦乱跳的,心里是高兴,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可旁边那么强大的两个白炽灯照着,他哪里还说得出来。 他不是傻子自然察觉的到对方是善意还是恶意,只是闹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若说那哼哈二将看自己不顺眼,他还可以稍微理解一下。可胡杰又是哪一出? 难道是因为。。。。。。 他正想着,猛的被胡凤花推一把。 “怎么想到来看我?想我了?”这货也自以为有趣,凑过来,笑嘻嘻的,那叫一个得意。 周秦脸微微一红。 他脸红,她就越发得意,哼哼直笑,拿油腻腻的手往他头发上一摸。 “想我你就直说嘛,我能理解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是这么不管不顾,可周秦遭不住,伸手把她的爪子扯下,微微皱眉。 “你别闹。” “好好,我不闹不闹。乖啊,我知道你想我。别急,等我这茬完了,还去你哪儿蹲,吃垮你。”她洋洋得意,轻易许下将来。 听到她还要回来住,周秦说不出心里一阵懊恼还是一阵欢喜,总之挺纠结的。 旁边那两个听到她这一句,可都顿时变了脸色。 赵小川恼恨就不必说了,胡杰都快被气的笑了。瞧瞧,她心里眼里就剩下这周秦了,其他都是草芥呢。要不是这孩子不能留,估计这两大一小都能组织一个新家庭呢。 嘿,他还真想象不出来胡凤花为人妻为人母的样子,那该多可笑啊。 得亏这孩子留不得,不至于丢人现眼的。 一面是胡凤花的骚扰,一面是两个大灯泡的照耀,周秦可谓四面楚歌。可饶是这样,他竟然还脑子贼拉清醒,想起了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孩子。 只是只言片语,他也不敢确定。可这事要是不问清楚,他又非憋死。本来是想一对一的时候再问,可又怕这一次不说清楚下一次谁知道情况又会有什么变化。跟胡凤花最好是速战速决,越拖越麻烦。 于是他酝酿组织了一下语言,小心翼翼的开口问。 “小花,你有没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他突然来这么一句,胡凤花先是一挑眉,然后笑语如嫣。 “干嘛?你要我现在表白?” 她还玩闹。 周秦脸色微微一绷。 “别闹,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也说正经的呢。”她一脸的嬉皮笑脸,正经个鬼。 周秦这下算是明白,她看来是压根不想跟他提这件事,心顿时一沉。明明其他人都知道,为什么不能跟他说?刚才说的做的好像还都是他最重要,可一到关键时刻却就瞒他一个,这又算怎么说? 她到底是虚情假意还是真情实意,他真被搞糊涂。 从这个货嘴里得不到答案,只好把希望寄托在那两个虎视眈眈的白炽灯泡上。周秦抬起头,决定直接开门见山。 “胡大哥,小花她是不是。。。。。。怀孕了?” 此言一出,胡杰当即挑眉,然后转头瞪向赵小川。 赵小川举起手,撇着嘴不情不愿的辩解。 “我又不知道他会冒出来。” 胡杰伸手点点他,表情微微狰狞。 “就你这张嘴,还有脸来。” 说到嘴大说错话,那厨房里的戴维德立刻脖子一缩,也不敢吭声。 赵小川虽然不服,可也底气不足,乖乖认罪。 “这么说是真的?”周秦心里狂跳一下,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胡凤花,跟瞅个大妖怪似地。 胡凤花可不乐意了。 “你这叫什么眼神?我怀孕怎么了?又没叫你负责,你瞪什么眼,甩什么脸。” 她还有脸说他?周秦气不打从一出来,蹭的站起来。 “你这叫什么话?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是不是还打算瞒着我?你想干嘛?胡凤花,我告诉你,这种事不是你一个人扛得下来的。” 他还敢凶她,胡凤花顿时也来劲,跳起来站在沙发上,居高临下。 “我抗不下来?我TM有什么抗不下来?你倒是说清楚了?TM一个孩子而已,你当我们胡家吃干饭的?” “是,你们胡家有钱了不起。可这是一个孩子,你总不能让它这样不明不白的生下来。不行,你这人我太清楚了,靠你这世界就没法活了。我警告你,胡风胡,你做好别乱来。这事不是你一个人能做主的。” “我怎么不能一个人做主?我还就一个人做主了,你怎么着?周秦啊周秦,你说你这样有意思么?你想干嘛?” 眼看着这两个刚才恩恩爱爱,现在就吵得地动山摇,旁边人就跟看戏似地。 “我想干嘛?这TM是我的孩子你说我想干嘛?”周秦急了,忍不住骂粗话。 胡凤花挑了挑眉。 “你的孩子?” 周秦立刻皱眉,瞪眼,神情一狞。 “你敢说不是?” 她敢,她要是敢说不是,他把她脑袋拧下来,信不信。 看着他这副又急又恼又嫉妒的模样,胡凤花没来由的就笑了。她笑弯了腰,跌坐在沙发上。 她笑的莫名其妙,让所有人的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这是受刺激了还是发疯了?总之这货就不按牌理出牌。 周秦恼羞成怒,质问。 “你笑什么?” 胡凤花倒在沙发上,笑的扭成一支麻花,从发丝间透出媚眼如丝,笑眯眯的看着他,如同一只偷吃了鱼的贼猫。 伸出纤纤手指,指定他。 “你呀你,到头来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她说。 周秦心口如遭雷击,轰隆隆几百万伏的电流从心底冒出,流窜四肢百骸,整个人刹时是炸了。 是啊,到头来,他终究还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如同那孙猴子,自以为武功高强,却不知佛法无边,哪里逃得出去? 事到如今,他还能如何?被她看穿,被她看破,那又如何?既然逃不出,不如深坠下去,死个彻底。 反正她是赖定了他,那何不让他也赖定她。你赖我,我赖你,赖来赖去,这一辈子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于是乎,他索性也不气了。长舒一口气,一屁股坐下,伸手把沙发上扭成麻花的妖精拽起,面对面。 “是,我逃不出,我也不逃了。现在,你可不可以认认真真的跟我说清楚,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胡凤花和他大眼瞪小眼,脸上的笑渐渐褪去,难得的露出一些认真的神色。 “你要这孩子?” “我要。”周秦点头。 胡凤花微微皱眉。 周秦抓着她。 “把孩子生下来,你要是不想要,我要。” “你傻了吗?你一个单身男人,要个孩子干嘛?多麻烦。” “麻烦?我还怕麻烦?你TM给我弄的麻烦还不够多?胡凤花你冷血不冷血,那是长在你肚子里的骨肉。我要,我要这个孩子。它可以没母亲,但至少它还有父亲。”周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愤慨。 胡凤花还是皱眉。 “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你给我听着,胡凤花,你一辈子浑浑噩噩,你干过什么好事?你到死你给这世界留下过什么?什么都没有。现在,我拜托你,做点好事,给你自己积点阴德,把这孩子生下来。就当是,给我,留点念想。”他愤慨着愤慨着,到后来却说的辛酸伤感。 他逃不出她的手心,可也进不去她的世界。这妖精太多变,太莫测,即便是紧紧拥抱着他都有一种随时会失去她的预感。也许最终她会翩然离去,寻找下一个祸害的目标。但至少,给他留一个念想,一个可以证明他曾经拥有过她的存在。 看到他这样伤感的表情,胡凤花觉得很惊讶。 一直以来,周秦在她的眼里都是倔强而又别扭的。他就像一头非要摁着头才知道吃水的倔牛,一直以来被迫的默默的承受她的骚扰。她把自己一厢情愿的感情一股脑的往他身上倒,也许一开始是因为争强好胜,对方不肯要不稀罕,就越发要压倒。到后来习惯成自然,自然成真情。他虽然抗拒当总的来说还是对他好的,真真切切的关心她,虽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可到底是真情实意。 但即便再怎么真情实意,他终究应该是讨厌她的。可现在看来,他这样的表白,这样的表情,她是不是可以幻想,他其实已经爱上自己了? 可如果是爱,为何会让他这么伤感? 他在担忧什么?害怕什么? 她不喜欢看到他伤感,这倔强的小公鸡还是气呼呼的最可爱。最好一辈子受她的气,遭她的害,一辈子都是她的手下败将。 一辈子,想想觉得有点可怕,但也没可怕到让人连尝试都不敢。 如果是和小公鸡,也是挺有趣的,不是么。 于是,她咧嘴一笑,伸手捧着周秦的脸,有点狭龊又有点期待的语气问道。 “你娶我,我就生。” 周秦先是愣一下,然后猛一点头。 “好。” 第五十二章 摊牌 1 一个要嫁,一个要娶,转眼之间一对男女就此私定终身。还外带附赠小孩一枚,一家三口团团圆圆,和和美美,可不羡煞旁人? 羡煞个屁,呕死还差不多。当他们都是死人不成? 赵小川第一个跳起来发难,爆喝。 “放你@妈的春秋大屁!我TM还没死呢,你就敢嫁人!” 此话一出,众人颇有微词。尤其是当事人胡凤花,更是歪鼻子拧眉毛,十足的不认同。 只见她张嘴就吐飞刀,嗖的扎过去。 “那你怎么不死去?“ 喝,一刀命中,赵小川口吐鲜血。 厨房里的戴维德也站不住了,拎着水壶就冲出来。 “结婚?这怎么行!”也跟着嚷。 “不行?跟你不行。”胡凤花回头,又是一把飞刀吐出。 戴少爷心口一疼,中招。 “我让你结,你跟死人结去吧。”赵小川回血过来,恼羞成怒,怒吼一声就朝周秦发难。 周秦下意识的往边上一躲,却看见胡凤花自告奋勇的去挡,吓得他脸色一白,急忙拽她一把。可惜这一来一回就晚了,赵小川的拳头还是砸中了她的肩膀。 咔叽一下,吓得人魂飞魄散。 哐当一声,戴维德手里的水壶砸在地上,惊醒所有人。 “花儿!”他嚎一声,撒腿就扑过去,一把推开赵小川,抱住她。 这一砸,一嚎,一推,一扑,一抱,转瞬间完成。戴少爷抱着胡凤花就跟抱着自个孩子似地,死死的护着。两眼通红,怒发冲冠,朝赵小川嘶吼。 “你TM敢打她,你敢!赵小川你个王八蛋,你打她?你敢!你再动一下试试,我拿刀捅死你!” 说着,他还四下看,浑身的肌肉颤动仿佛随时要蹿起来,冲到厨房里去拿把菜刀出来把赵小川砍成一片片的。 赵小川也吓呆了,还举着那个拳头,傻愣愣的杵在哪儿。他真不想的,哪里知道她会这样,眼一花就挡在前面。 她,她,她就非得这样?非得。。。。。。非得护着那个周秦? 坐在沙发上的胡杰刚被海誓山盟私定终身给吓得不轻,还没回过神想想该怎么收拾残局转眼间这一堆又打起来了。他都来不及去阻拦,那拳头就砸中了。那咔叽一声,把他心都给弄的漏跳一下,抽@搐,生疼。 她,她怎么样? 周秦还拽着胡凤花的一只胳膊,心突突的跳。人被戴维德整个死搂在怀里,他也搞不清胡凤花现在什么情况。 往日里拿针扎一下都能叫的三里远的胡凤花,如今生挨了这么一拳竟然不声不响,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就更吓人了。 戴维德颤抖着,低头看她。 “花?” 怀里的胡凤花突然一动,一把就将他撩开,站起,瞪着前面的赵小川。 戴维德跌坐在地上,仰头呆呆看着她。 “花?” 胡凤花瞪着赵小川,一声冷笑。 “打呀,打死我算了。我已经死过一次,再来第二次又怕什么?来啊?” 她先是平静的声音,渐渐响起来,说一句,逼近一句。 赵小川就这么举着拳头步步后退,别说打,就连辩解的话都说不出半句。 知道她是个无情无义冷心冷面的人,可却从来不知道她竟然也是有心有情的。只是这份心这份情,却从来不是给他赵小川,而是那个什么周秦。 凭什么?为什么? 这世间原就没有那么多凭什么,为什么?不然凭什么他们就一定要赖上胡凤花?为什么又会爱上胡凤花呢? 只是终究是不甘心的。可不甘心又如何? 真打死她?舍不得。 再说打死了她又有什么用?倘若就算死了,她这颗心里装的还是别人,又有什么意思。 越想越绝望,越想越无力。赵小川从未有这样一刻感到自己束手无策,明明对面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可他却一筹莫展。 她这样逼着赵小川,看在旁人眼里又何尝不是同样在逼他们。 刚才还恼恨赵小川,此刻戴维德却对赵小川同病相怜,转而又恼恨起这无情无义的胡凤花和占尽所有的周秦。 他两个你情我愿情深意浓,倒显得别人都成了摆设。也不想想这千娇百媚如花似玉活蹦乱跳的人,是谁给弄活过来的? 付出了血和肉,爱与恨的又是哪一个? 从未曾是他周秦,怎会有他的份? 想到这一点的,恨着这一点的,又何止戴维德。可此时此刻事情已经弄得如此僵,再说这些显然是没用的。即便说了,胡凤花又能听的进去? 胡杰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是该他出场的时候了。再不收拾,只怕就无从收拾。 站起身,走过去,将还在逼着赵小川的胡凤花轻轻搂住。 “够了!”他沉声一句。 胡凤花一动不动,身体僵硬。肩膀处已经微微有些肿起,显然刚才那一拳还是重了。胡杰侧身避开那处,伸手,又不敢去摸。皱着眉,抿了抿嘴。 “今天你们要看的也都看过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够了。” 他说,就只有他说。 “她是个成年人,想干什么就让她干什么吧。” 这句一出,戴维德仰头,赵小川也一愣。 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怎么成?且不说她要结婚这茬,那生孩子,又岂是她想生就能让她生的?这不是要管她,而是她不能不管。这生死攸关,怎么能。。。。。。 两个双眼发焦,心气翻涌,差点又抑制不住。 胡杰目光淡淡扫过,压住。 “你们现在一个个都跟乌眼鸡似地,能说出什么事?今天已经闹得够了,就不要再火上浇油。” 可是。。。。。。可是。。。。。。 “都回去吧。你赵小川,你戴维德,你周秦,都回去。有些事情,让我们胡家人自己解决。”他说,一半威吓,一半却是恳求。 话到此,外人也只能退散。他们两个到底占了先机,是一个爹妈生出的,是一家人。再怎么闹腾,终究是一家人。 外人说不好的,不能说的,也只有自家人来说。 退到墙边的赵小川终于放下他举着的拳头,垂头丧气如同丧家之犬。这可怜样实在凄惨,戴维德也不知是兔死狐悲还是同病相怜,走过去轻轻拍拍他的肩。 他微微抬起头,看到戴维德,眼圈一红,差点就落泪。 戴少爷叹气,抿着嘴眯着眼,眼圈也发涩。 到底是十几年的兄弟,就算只是利益,也是那么多年相识一场,到头来终归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这两个也不跟胡杰道别,就这么你扶着我,我缠着你,颓着肩低着头,凄凉下台离去。 这两一走,场面顿时就冷清许多。 周秦也从沙发上起身,看看胡凤花。他惦记着她的肩膀怎么样,可却问不出口。她背对着他,被胡杰搂着。当哥哥的护着这个不知该说是弟弟还是妹妹的,外人插不进去。 犹豫再三,只能低声一句。 “对不起,胡大哥。” 胡杰冷着脸,淡淡点头,一句话也没有。 倒是他怀里的胡凤花转过了身,对他微微一笑,笑道一半又皱眉,咝了一声,捂肩。 “肩膀?”他心立刻揪住。 胡凤花皱着眉摇摇头。 “还好。TM王八蛋,还真砸我。操。”骂道。 周秦还想说几句,可那胡杰的冷眼已经射到,刺骨。他心头微微一凉,说不出的担忧。 “没事没事,骨头应该没事,小秦你别吓着。”见他脸色一变,她还安慰他。 周秦也只好笑笑。 “那你小心点,明天记得去医院看看,别耽误了。我,我今天就先回去了。你,要听胡大哥的话。” 让她听胡杰的话,胡凤花就不以为然的翘嘴一笑。 见她还是这副德行,周秦心里倒是一宽,可那胡杰。。。。。。心就又压住。 压住也无奈,还是得告辞走人。 用目光送走这最后一个不受欢迎的客人,这屋子里刹时冷清,只剩下胡家兄弟二人。 胡杰这才松开胡凤花,用平静却绝对严肃的语气对她说道。 “胡凤花,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必须给我每一个字都听进去。” 胡凤花捂着肩,仰头看他。 “嗯?” “你,只有五年能活。” “什么?” 第五十三章 摊牌 2 胡杰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噩梦,可具体回忆起来却又记不起到底梦见了什么,只觉得很恐怖,吓得他惊醒过来,一头的冷汗。 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确认胡凤花怎么样?惊魂未定之中转头向旁边看,幽暗光线中,她侧身酣睡,呼吸平稳悠长。光洁的脖子发出玉一般的光泽,胳膊搭在被子外面,肩头圆润而柔和。 她好好的,她睡着,她什么事也没有。 他紧绷的脸这才渐渐松下,大约是猛的放松了,乃至于脸皮都耷拉下,一时就老了不知几岁。幸亏室内幽暗,尚不至于让人瞧见这副糟样。 胡杰颓然躺下,长长舒出一口气。闭上眼,一手重重抹了一把脸,另一只手则轻轻的握了握掌心里那一团柔软。 温热的手,被他捏了许久,沾了不少汗,腻腻的。捏着的不舒服,被捏的更不好受。 但不想放开,总觉得放开了,就会抓不住。 胡杰闭着眼,想睡。身体是疲倦的,但思维却渐渐止不住。 把一切都告诉给胡凤花后,他原以为她会暴跳如雷或者惊慌失措。但没曾想她却只是沉默,但不在沉默中死去,便在沉默中爆发。他等着她爆发,所以片刻不离。 但她就是不爆发,看着电视咔叽咔叽把戴维德给她买的吃食都吃光,就洗洗睡了。 胡杰也知道要睡,已经是深夜,他明天还要上班,开不完的会,批不完的条,忙不尽的应酬,赚不尽的钱。 地球照转,日子照过,谁也脱不了这样的生活。 可他怎么能放心的下,你说知晓了这样天大的事,她怎么还能跟没事人似地,吃啊喝啊玩啊睡啊。 她就真没半点想法说法? 知道她没心没肺,可草包就该有个草包样。她这样高深莫名深藏不露风淡云轻的,他怕啊。 怕她憋着憋着就憋坏了,坏成什么样,就不知道了。 所以就不由分说蛮横无理的挤在一起,这荒唐的。自打生出来就没一起睡过的两兄弟,破天荒的同床共枕。 偏生她变成了个女的,像什么话? 管他像什么话,只要别在他眼跟前坏菜了就好。 他可真经不起第二茬。 躺在床上,闭着眼硬逼着自己睡。可又不敢睡死,怕睡死了,身边这货发作起来,寻死觅活可不要糟。 可不睡,干熬又不行,他累。 纠结着,辗转反侧。可她倒好,一点没事,还真睡着了。 睡着了也好,没听说睡着了还能惹是生非的。 听着她的平稳呼吸,他朦朦胧胧拖拖拉拉有气无力的也入睡。 可睡的不好,跟坐过山车似地,忽上忽下。呻@吟,磨牙,辗转反侧,冷汗淋漓,入了梦魇,受尽折磨。 终于梦醒,惊魂未定,心力憔悴。 但终归她还好好的,尚能安慰。 想到这儿,胡杰又长舒一口气,安抚自己可以再安心睡一会,哪怕是养养神也好。别为了个胡凤花,把自己都折进去,不值得。 他哼笑一声,睁开眼,想看一眼胡凤花,就放松去睡。结果一睁眼一转头,就对上两个乌溜溜亮晶晶的大眼珠子。 嗬,吓得他蹭一下就从床上蹦起,瞪大眼。 胡凤花卧佛侧躺,头微微歪着,两个眼珠子睁得大大的,锃亮锃亮。 胡杰眉头一皱。 “醒了?” 是他吵醒了她?还是她其实压根就没睡着过? 胡凤花看着他不说话。 他眉头又皱几分,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伏低靠近。 “一直没睡?” 胡凤花还是不吭声,照旧看着她。 她这么不声不响就直勾勾盯着人看,说不出的诡异。胡杰心里一阵烦乱懊恼,握着的手用力一捏。 “你说话呀!”催促。 “哥,我想生下来。”她终于开口,语气平静。 胡杰却像是火药桶被点着,砰的就爆。 “生个屁!你脑子有病是不是?” 破口大骂,挥拳就砸在床上,离胡凤花也就三寸远。 他砸的用力,床垫都抖起来,把胡凤花跟波涛里的小舟似地漾了漾。 只是惊涛骇浪到了这个货跟前都化作微波涟漪,她是稳坐钓鱼台,毅然不动。 她还是要生,让胡杰气的胸闷。可转念想到这事刺激最大的是她,他又生不起这个气来。这气就化作一声长叹,从胸口憋出。 “你,别胡思乱想的,这孩子不能要。”说道不能要三个字,他就眉眼一狞,语气阴冷。 胡凤花却固执的很。 “不,我要生下来。” “你不要命了!想死你就生去,你想死是不是?”好容易压下去的火又蹭的上来,胡杰动怒,爆喝。 狠狠捏着她的手,气的咬牙切齿。 人是盛怒的,心却是慌乱的。 生生生,生个屁。生了就死了,死了都不一定能生的下来,还生个屁。 他又怒又慌,又吼又叫。可那个货却还是风平浪静,淡淡然看着他。忽而嫣然一笑,半边身体一动,平躺,看着天花板,缓缓吐出一句。 “我本来就已经死了。” 犹如重拳,亦是尖刀,重重砸,深深扎,就跟他那颗心过不去。 闷痛,刺疼,油煎火烹,生死折磨。 她,本来就已经死了。 死了,一了百了,了无牵挂。 可偏偏。。。。。。可偏偏。。。。。。 偏偏他们这群傻子痴人浑球,自以为是,又把人给弄活了。 何苦,何必,何为? 这到底怨谁? 自作孽,害人害己。 胡杰没来由的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全是毒,爱恨情仇,生离死别。这人世间的穿肠剧毒,他竟然不知不觉心甘情愿的一饮而尽。 现在这毒,发作了。 他可怎么办? 怎么办?饮鸩止渴,拖得一时是一时。 他扑过去,猛然一把将她从床上拽起。面对面,眼珠子对着眼珠子,狠狠的瞪。 “不要生,活下去。”六个字,牙缝里挤出,说的咬牙切齿,重如千钧,费劲力气。 也不怕她疼,两只手紧紧扼着她的胳膊,死死的,就如同要把她从黄泉之下拽回红尘俗世,抓住了就不能放手。 抓的这么紧,岂能不痛。但胡凤花也仿佛失去痛觉,任由他抓着。 她看着胡杰,平静的眼神渐渐升起迷惘。侧着头,呆呆傻傻的看着。渐渐的,眼里的迷雾开始消散。她仿佛又重新认识了一遍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叫胡杰的男人。 她前世的哥哥,仇人,家人。然而现时现刻,他又是她的谁? 哥哥?仇人?家人?还是。。。。。。爱人? 难道?原来?却是?怎么会这样? 无论是前世,还是现世,她都从来没这样想过。但这样的事却就这样发生了。 她突然有些慌张起来,眼神下意识的移开,闪躲。 其实,她并没有自己或别人以为的那么没心没肺生冷不忌。猛的发现了胡杰对她的想法,她真有点惴惴不安慌乱不堪。就如同圣诞节收礼物,期望得到惊喜,却不料猛的打开发现对方把自己最珍贵最宝贝的送给了你。没来由的,一种压力,一种巨大的压力。 何况这个对方,竟然是胡杰。 这个讲原则古板人没老心已经是老头子,准备继承家业发扬光大光宗耀祖的好哥哥。 他一下子变成了妖魔鬼怪似地,还跪在她脚下甘当奴隶。她吓坏了,都。 她心眼意动,胡杰立刻就察觉到,心凉。 原本以为她无所顾忌无法无天,自己这份心意龌龊也藏得好,就算真的有了那么一夜,彼此也可只当是荒唐糊涂被迫无奈,马马虎虎就混弄过去。反正她无忌,他无悔,闷声不响,了无声息。 到头来却蛮不是这么回事。 她发现了,她竟然怕了? 有没有搞错?她竟然还会怕? 她这样,她那样,她撩拨他,勾引他,陷害他,坑蒙拐骗偷,吃喝嫖赌抽,她什么干不了。到头来,她竟然还会怕? 胡杰觉得自己真伤心了。 她怎么能怕。就算他怕了,她都不应该怕。何况他豁得出去,她竟然怕了? 一时气血翻涌,他气不过,他豁出去,他伸手把她避开的脸狠狠扳过来,逼迫她面对面。 “我不会让你死,不许你生,我不许!” 不管不顾了,她怕,由她怕。反正他是不怕了,上辈子搞不明白,这辈子不能再糊里糊涂。管她怕不怕,她都得受着。 要是平常,有人敢抓着胡凤花对她吼我不许你怎么怎么,胡少爷非给他两个大耳刮子外带一个夺命绝户脚不给。 可今非昔比,对着胡杰她却傻了。 她原以为只要是她自己的决定,胡杰就算是再不认同也会照办。他跟自己的感情说不出是深是浅是爱是恨,总之就是被迫绑在一起的家人。他有义务照顾她,也有权利管她。但他不会爱她,对她感情用事,对她丧失理智。 唯一的那一次,也是被下了药,形势所迫。 可是现在。。。。。。说胡杰不让她生是为了让她活下去,她可想不通自己活下去对胡杰有什么好?可他就是要她活下去。 总不会是为了付出的那点钱和寿命?不回本他觉得亏? 搁她身上,还有回本的可能?现如今不应该是止损割肉的大好时机。 可他偏偏要准备一亏到底,亏到不能亏最好。 他不是傻了,就是疯了。 可他是胡杰,怎么能傻怎么能疯? 他疯了他傻了,他不理智了,她可靠谁去? 想到这儿,她醒过来,啪的一个大耳刮子甩过去,狠狠砸在胡杰脸上。 当时她真是急了,手势去的很重。 胡杰挨了这一下,脸被打的侧过去,身体却一动不动。 脸上热辣辣的,心却比脸更热,熊熊燃烧的爱@欲纠葛,喷涌不止。 这一个耳光,来的晚了。已经打不醒他,反而火上浇油。 缓缓转过脸,死死的瞪着她,目光何其凶恶,犹如三世的世仇,终于给他找到。 他咬牙切齿从牙缝里心缝里把威胁一字一句的挤出,说的异常费力。 “你要是再提生,我就让那个姓周的去死。你信不信!” 胡凤花瞳孔一缩。 “你要什么,我不给?我要你活着,你敢不给?”他眯着眼,凶恶异常。 胡凤花怕,真怕。都说会叫的狗不要人,不叫的才咬人。这从来不吓人的人吓人起来,那才叫吓人。 他说的,她都信。 可是。。。。。。 可是她也有她的情非得已无可奈何,不得已的必须。 想起这些,胡凤花伸手,握住那两只死死扼着自己的手。 “哥,我要生下来。” 胡杰瞪大眼,面容狰狞可怖。 可她不怕了,怕也不能退,面对面。 “上辈子,我什么都没留下。这辈子,你总该让我留下点什么。不然我两辈子,不是都白活了?” 她抓着他的手,越来越近。 “哥,我不想就这么死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的毫无意义,我不甘心。我总得留下点什么,不能就这么白白的死了。” 她说道后来嘶吼,手指掐进他的手背里,用力。 神情痛楚,不甘,纠结,毫无洒脱,绝不坦然。 她没心没肺,她无所顾忌,她浑浑噩噩,她醉生梦死,她潇洒无谓。 天底下哪有这等看得开的人?只不过是不知死期而已,就以为自己能潇洒红尘,游戏人间。岂料不过是被红尘游戏,被人间潇洒,茫茫然昏昏沉就死的凉透。纵然有万般不甘千般不愿,哪里还由得你? 再回首,重回人间,真是天上掉下的馅饼,白捡的。 还换了一副容颜一身娇骨,偷天换日,潇洒游戏。以前不敢想的敢想的,这一回统统能要。管你是娇娘还是帅男,手到擒来,何其威风。 可到头来,白捡的岂有好货。 五年,你不知道,五年就长。你知道了,五十年都嫌短。谁过日子还算计着自己什么时候死的?知道了死期,这日子就没发过。 人之所以能活得下去,皆是以为有未来可以期盼。知道了死期就如同没有了未来,她还活个什么劲。 她怕死,可更怕活的行尸走肉。 她爱游戏红尘,可到头来却只是被红尘游戏。 人活一世,大部分时间都浑浑噩噩醉生梦死,做的想的忙得,往往从来不是自己想要所求。只是被红尘玩弄,被形势所迫,被声色利诱,忙碌一生,临死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前世,他死的突然,到死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这一世,还没活够,她就临死。死到临头,直面生死,她其实依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两辈子,怎么都活的这么糊里糊涂?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不知道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缺。因为不缺,所以可以挥霍。金钱,美貌,时间,生命,情爱,她肆意潇洒。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不要什么,就不要什么,别人管不了她,她也不去管别人。所以没心没肺,生冷不忌,无所顾忌。 可现在,她知道自己要死了,突然发现,自己其实什么都没有。 金钱,是胡家的。她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美貌,人死万事空,再没也经不起一把火烧。生命,死了就死了,哪里还有什么生命。情爱,情爱皆是空,今天爱你明天爱她,谁能保证天长地久。她有什么?她什么都没有。 她带不来什么,也带不走什么。 这人世间,说死了就死了。她死了,地球照转,日子照过,又有什么不一样。 白活两辈子,全是空。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总要留下点什么,证明她活过了。乃怕是继续祸害这个世界,证明一点什么。证明她的美貌,证明别人爱她,证明她曾经来过。 所以,即便是要死,反正人总是要死的。她现在不死,五年后也要死,就算五年后不死,难道还能五百年不死。终归是个死,那为什么不能再死之前,给这个世界留点什么呢? 留一个孩子,一个继承她的骨血的孩子。一个活蹦乱跳,会长大会老去会哭会笑会生会死的孩子。 证明,她胡凤花曾经来过这个世间。 潇洒游戏,爱恨纠葛,撒手而去,留下一个纪念和证明。 证明她爱过,恨过,痛过,乐过,生过,死过。就算她死了,这个证明也会继续活下去,一代传一代,不穷匮也。 多好,多秒,岂能不生? 第五十四章 到死都陪着你 她说要给这人世间留一个纪念,留一个她曾经活过的纪念。 胡杰就没办法反驳了。 这糊涂放肆了一辈子的货,到头来她还是要继续糊涂,越发放肆。生死都置之度外了,她要玩真的。 她能吗?她行吗?荒废了一辈子,死到临头到要伟大一把? 其实不过是照旧要自私,要胡闹。 生下来?生下来谁养? 还不是赖上了他,他就非得给她养着?吃了两辈子她的苦头,临到头了,还要继续吃? 他就这么傻?这么痴?这么贱?上赶着让她折磨? 嘿,他还就这么傻,这么痴,这么贱,哭着喊着赶着要受她的折磨。 上辈子欠她的? 生下来有什么用?证明她活过了又能怎么着?活过了又如何?还不是要死。死了万事空,证明了又如何?你管那么多干嘛? 不不不,她不是要证明活过。她是要继续折磨别人,死了死了,她还是要继续祸害。 这一茬,要他们生受。 思绪翻腾,百转千回,在胸腔里发泄不出,错节纠缠,撕扯拉拽,五脏六腑都生疼不已。 焦躁,不安,慌乱,爱恨,不舍,悲痛,都化成毒汁热血,从口鼻喷涌而出,跟火山爆发似地。 他终于遭不住了,受不了了,崩溃了。 她还没死,他就喷起血来。噗嗤一声,一头一脸,吓得胡凤花都傻眼了。 这怎么搞的?他可不能死啊。 吓得她尖叫,狂叫,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地,嗷一声就蹿起来,跐溜就跑开。 跪坐在床上的胡杰也傻眼,伸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和鼻子,可血还是汩汩的从指缝里冒出,滴滴答答的溅在床单上。跟开花似地,一朵又一朵,姹紫嫣红,分外妖娆。 他不觉得痛,只觉得痛快。那郁结在胸腔里的闷气就随着这几口鲜血一气出来了,别提多痛快。但血喷多了有点头晕,而且男人大多都有点晕血,就更晕了。不过晕归晕,他还是堪当大任,能稳军心。 “打,电话。叫救护车。”指挥道,抬头看向吓得躲闪到一边惊慌失措的胡凤花。 胡凤花这才醒过来,手忙脚乱的爬过去,抓起电话拨打120。 120来的很快,到得时候胡杰就已经自己拿了毛巾捂住嘴巴,在客厅等候多时。 他一副枯槁模样,手里拿着一块渗血的毛巾,十足快死的德行。医护人员哪敢怠慢,赶紧甩上担架火速抬走。 胡凤花作为唯一的身边人,自然也得跟着去。她倒不是体贴着要去照顾,实在是没了胡杰她就不安心,她要他照顾。 救护车的门啪的一声砸上,把三魂六魄去了一半的胡凤花给弄醒,她魂魄归位,脑子就清醒起来。 胡杰出了事,就是胡家的大事,得赶紧通知胡家的人。不过她并没贸然打电话去胡家,而是通知了胡家的私人医生,让他过来照顾一下场面。 那人钱财与人方便,一个电话过去,私家医生从床上窜起,大半夜的离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开车就往医院赶。 拉到医院做了一通检查后,胡杰被确诊是胃出血外加鼻腔粘膜出血,吊上止血针消炎药就给送到特护病房。 有内行人在就是不一样,什么检查开药住院打针统统一手包办,服务周到。当然给的钱也周到,一分价钱一份服务。 这一位私家医生姓马,为胡家服务了快二十年,大小就看着胡家两位公子长大。胡凤花见了面也得客气的叫声马叔叔,只是现在见了面,却是对面不相识。 她认识他,他不认识她。也是,她现在不是那个胡凤花了。 乍见到这位贼拉漂亮的姑娘,马医生也诧异。这谁?瞧着那么眼熟,可就是不认识。是胡大少的朋友?可从没有见过。也许是那种不上台面不入家门的朋友,可又总觉得不像。马医生不是头一天认识胡杰,这不是胡大少的款。可偏偏她就在,大半夜的,这档子事,吓着了吧。 马医生进来,胡凤花见了他,刚想开口问情况怎么样,就听见外面闹哄哄一阵脚步响,冲进来两个人。 “阿杰,阿杰你怎么了?” “小杰,小杰你不能有事啊。” 一男一女,不由分说就扑到病床上,大呼小叫。紧张担忧之色挂在脸上,是一点也不掩饰。 什么样的人能让这一对平日里风度翩翩极重形象的绅士贵妇如此不顾形象?自然只能是父母与孩子。 这是胡杰的爹妈,自然也是胡凤花的爹妈。 乍看到爹妈两个冲进来,胡凤花心跳都停了。 她过得糊里糊涂,活的没心没肺,自以为刀枪不入。却原来是没有事到临头,待到临头,才发现她也不过是一个红尘俗人,逃不开着骨肉恩情,生离死别。 这是曾经最爱她,最疼她,把她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当心尖尖上的肉养大的小宝贝。她由死复生,不是没有经受过打击折磨考验痛苦。只不过她不以为然,满不在乎,自以为经得起受得住。可现在猛的看到了曾经的保护伞骨肉亲,她就软了,化了,想滚到爹妈怀里去,撒娇,诉苦,放肆,哭闹。 当一个孩子,最轻松了。 然心里的意念才动,人还没动,那两个身影就大呼小叫的越过她,扑向另一个儿子。 他们两个抱着另一个儿子,脸上挂着担忧的泪,呕心沥血,凄惨恐慌。 可那个儿子的盐水里有镇定药,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也就看不到这感人的一幕,好安慰那受伤的童心。 可醒不醒对爹妈来讲有什么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宝贝儿子安好不安好,最重要的是他们还能对这个活人表达骨肉深情,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儿子还活着,好好的没事。这哭也是欣慰,是苦尽甘来。 小杰,阿杰,现在他才是爹妈的宝贝。她已经不是,早死了,变成灰躺在骨灰盒里,深埋地底。如今戳在这病房里的,是一个孤魂野鬼,一个红尘妖孽,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一个不相干的外人。 心如刀绞,痛的她要抓狂。 多想冲过去抓住这两个老糊涂的胳膊,大吼一声,你们TM看清楚,你们的宝贝儿子在这儿呢。 我TM没死,还活着,我胡凤花还活着。你们倒是看看我,别看那死不了的大儿子。你们的小宝贝才是真的活不成了,要死了,你们得管我,爱我,宠我。 可有什么用?她又不傻,冲上去只会被当成傻子神经病。 这算不算大哥报了仇了?这下角色互换,她成了狗屎,他成了宝贝。他痛快了,她可痛死了。 痛死也只能自己扛了,这一回谁也不会再顾着她。 最后看一眼别人骨肉深情,她这个孤魂野鬼再也受不了,贴着墙壁飘出去,闪进角落,堕入黑暗。 蹲下,抱头,一个人舔伤口。 呕着呕着她缓缓抬起头,从指缝里望出去,一张熟悉的脸,挂着担忧之色,却躲躲闪闪的,一副小媳妇德行。 没来由就一阵气,呲牙咧嘴,破口就骂。 “给我滚!” 被她吼了一声,对方就怕得往后一退,可也只是一退而已。很快就凑过来,小心翼翼蹲在她身边,忧心忡忡的看着她,跟汇报似地开口。 “我就在楼下没走,担心你。听到救护车的声音,还以为是你。你没事吧?别蹲在这儿,小心凉着。” 明明是关心她,疼她,爱她,宠她,可这时刻,她却觉得难受讥讽。 要你管个屁!烦着呢。谁让你TM来瞧我的落魄?你也配? “给我滚!滚远远的!”她不领情,嘶吼,如同受伤的野兽,伸手一把推开他。 他顺势就倒在地上,灯光下一张惨白的脸,跟鬼似地。也是,大半夜不睡觉,就蹲在人家楼下候着,不是鬼是什么。 她吼他,推他,打他,骂他,他委屈死了,可就是走不开。 反正已经是贱骨头,就贱到死算了。 从地上爬起,揉了揉那条残废的腿,照旧凑过去。 “你哭了?” “哭你妈!滚。” “你冷不冷?我衣服给你穿?” “去死。” 他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我不要你管。”她还是抱头,缩在角落里,除了吼叫也只会吼叫。 其实,她真是一点也没用。死鸭子嘴硬而已,除了这张破嘴她还能有什么伤人的利器。当她是放屁,就什么事都没了。 戴维德突然就看穿了胡凤花,看透了,心就宽了,安了,胆子也肥了,大了。 凑过去,伸手抱住她。 她张嘴就咬,一口,狠狠的。 这张破嘴,到底还是厉害的。不过也就这张破嘴了,疼一疼熬一熬就过去了。 他抱着她,不以为然的一笑,贱骨头到底了。 她咬着咬着,就松嘴了,累。 “没事,别怕,我陪着你。”戴维德自以为是护花使者,在她耳边许诺。 “陪着我?”她闷闷的问。 “嗯,我陪着你。” “到死都陪着?” “陪着。” “好。” 第五十五章 要来总要来 病痛让胡杰知道自己不是全能的,也让胡家二老明白,胡家再也折腾不起,唯一的独苗,死了可没处找。年纪轻轻的是需要干一番大事业,但是在没必要为了挣钱把命都搭进去。 老一辈能出来发挥一下余热还是要发挥一下的,年轻人该享受的还是得享受。 比之挣钱,更重要的还是赶紧给这唯一的独苗找个门当户对的老婆,开枝散叶,发扬光大。等儿孙满堂,也不至于老来凄惨。 胡杰也想通了,挣钱先得有命,命没了,钱再多也没用。 更何况他还有一个马上就要没命,自己不要命还连带要别人命得弟弟需要照看。先管这茬吧,这茬过了他再考虑人生。 养病就养了三个月,胃里溃烂的伤口终于愈合。他总算不必再喝粥吃汤,可到底还是要禁烟忌酒。身体这东西就是这样,一旦伤了,想再恢复如初,总是难得。即便表面上恢复了,却早已经没了原先的刚强,得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将就度日。 这三个月,他算是放手了的。由她去,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把人折腾死了才好。哪知那贱骨头戴少爷是越折腾越勇,三个月下来倒是身强力壮,连带气势都变了。反倒是自己养病养出一身娇气,对比一看,到弱了。 管他呢,有人看着就好。一个愿锤一个愿挨,你情我愿,与别人什么相干。 怎么不相干?到底是有人要相干的。 比如,那个周秦。 真是头疼死,以前不是挺看不上胡凤花的,怎么如今变了性就当她是个宝了。 她那嘴能信?说嫁他就当真要娶?娶回去干嘛?当祖奶奶供起来,他供得起? 真以为郎情妾意,能有情饮水饱?做梦去吧,就那货?吃得起丁点的苦? 就算她肯,难道做男人的能舍得她洗衣煮饭带孩子,生生熬成一个黄脸婆? 真舍得,那还能是爱? 舍不得,那就只能放手咯。 可这周秦是着了魔似地,还非得吊死在这颗歪脖子柳树上,猪油蒙了心的。 胡杰好说歹说,把道理都讲遍了丑话都说光了,一点用也没有。 他还盯得死紧,惹人烦。烦得很了,胡杰就也躲着他,躲到胡凤花那儿去。她是撒手不管,让别人盯着,没道理她一个人独着乐。 也得她受着。 开车到她住的地方,豪华的海景房,真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到楼下就看到戴维德鼻青脸肿的在楼下抽闷烟,见着他,讪讪一笑,把烟屁股扔地上,用拖鞋狠狠的拖。 胡杰有点幸灾乐祸的下车走过去,打趣他。 “又折腾上了?” 戴维德也没羞没臊了,嘿嘿一笑,吐一口唾沫,骂。 “没良心的货,说菜淡了,砸了一地。真TM不是东西,什么玩意。” 不是东西你还宝贝,贱骨头。胡杰心里想,可终归还是有点同病相怜,过去拍拍他的肩膀。 戴少爷讪讪一笑。 “没事,她就是瞎折腾。肚子大了,难受。” “她自找的。”胡杰不屑一顾,一点也不同情。 戴少爷也变了脸,冷哼一声。 “那有什么办法,肚子里可是她心尖尖上的种,切。” 说道周秦,胡杰就头疼,揉揉眉心。 戴维德一挑眉。 “怎么?他还不死心?” “死个屁,死人还差不多。天天堵着我,有病。” “情深意重啊,鬼迷心窍的。”戴少爷冷笑。 “可不就是鬼迷心窍。”胡杰挑眉,嘿嘿笑。 戴维德也跟着嘿嘿笑两声,两个人莫名其妙阴阳怪气的笑了一阵,就冷场了,沉默了。 最终都幽幽叹口气,对视一眼,无语。 “走,上去吧。估摸着该消停了,我也要打电话叫阿姨过来收拾一下。这货,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来了也好,替我骂两句。”戴少爷拉着胡杰上楼。 胡杰撇撇嘴,有点不情不愿的被拖上去。 坐电梯到六楼,整一层都是。戴少爷掏钥匙开了门,一进门就看到满地的狼藉,摔了一地的碎盘子烂菜渣。 胡杰绕着满地的菜渣走,险险避开一盘白斩鸡,皱皱眉。 “你给她吃这么油腻,她还能不火?” “油腻个屁,这娘们劲上来了,搂着烧鸡就啃。一气能吞一只半,你当她是麻雀还是尼姑,嫌油腻?你跟她说去。”戴少爷回头白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怎么这么能吃?”胡杰越发皱眉。 “一个吃两个补嘛。”戴少爷一副见怪不怪的样,领着他往里走。 “喂,你好了没有?在哪儿呢?干嘛呢?”一边走一边还喊。 没人应他,静悄悄的。 胡杰又皱眉,这人哪儿去了?别给看丢了。 丢不了,在阳台那就找着,正窝在懒人沙发里,抱着半个西瓜猛吃。 戴少爷给他一个,你看吧,她就这么能吃的眼神。 “你们聊,我出去叫人过来收拾。一天到晚摔摔打打,这日子还怎么过。”他唠唠叨叨埋怨,转身离开。 胡杰瞥他一眼,皱皱眉,走向阳台。 嘴里嚼着西瓜,胡凤花随手撩一把乱飞的发丝,抬头看了胡杰一眼,不吭声。 胡杰走到她跟前,半蹲下,伸手撩一把她的头发。 “怎么把头发剪了?难看死了。”他埋怨。 胡凤花一抬手就把他胳膊撂开,嚼着西瓜回答。 “热,重死了。剪了舒服。” “跟狗啃过似地,别告诉我是姓戴的给你剪得?”胡杰嫌恶的问道。 她点点头。 “他下得去手?”胡杰瞪眼。 “他听我的。”她挑着眉说。 胡杰皱眉,也是,那就是她的狗,还真是狗啃的,难看死了。 目光移下,落在她肚子上。三个月了,按说不会很大,但不知怎么的搁她身上就已经显怀了,跟四五个月似地。 也是,她那么能吃,都养了肚子里那个小妖怪,自己到跟个柴火棍似地,皮包骨头。 看她这样,真不是个能撑的到足月的样。 想起来就心烦焦躁,他蹭的站起,别过身去,眉头紧锁。 对胡杰的莫名其妙阴阳怪气胡凤花是一点表示也没有,自己管自己吃,半个西瓜转眼就被她挖空,吃完了随手往旁边一丢,挣扎着要起来。 “你做什么?乱动。”胡杰急忙转身,伸手扶她。 “尿尿。”她没好气的说。 他一肚子闷气,憋死。扶着她慢悠悠去厕所。 饭厅里戴少爷已经指挥者两个阿姨忙开了,阿姨也见怪不怪了,这家三天两头这么闹,已经成了习惯。阿姨是过来人,明白这怀孕的女人脾气古怪。倒是觉得家主翁戴少爷脾气贼好,任打任骂,任劳任怨。这戴夫人是三世修来的好福气,摊上这么一个有钱又好脾气的男人。 是好,好的都犯贱了,还能不好。 进了厕所胡杰都不避开,就背过身去而已。 胡凤花提着裤子在后面骂。 “TM你好意思不?滚出去。” 胡杰才不理她,懒洋洋回头。 “摔死你我负不起责任。” 说完,又转过身去。 胡凤花没辙,骂骂咧咧蹲下去。一蹲下去就起不来,完事了伸着手喊。 “过来,扶一把。” 胡杰也没脸没皮的过去,扶她起来,还十分体贴的给她提上裤子。 这真是荒唐死了,偏生这两个都没羞没臊了。总觉得好像感情已经超越了男女,超越了性别,超越了所有,左手跟右手,好的都快没激情了。 爱到深处,反而淡如白水。 对视一眼,他又扶着她出去。 也不知是吃的还是孩子真这么大,她那肚子,胡杰怎么看怎么难受。难受吧,他还偏犯贱,不知不觉就伸出手去,想摸摸,到底是不是真的。 一碰,这肚子就动起来,吓得他跳一下。 “你乱摸什么?TM砍死你!”胡凤花火气特别大,瞪眼就骂。 “你TM里面什么玩意,怎么还会动?”胡杰还挺纳闷,皱眉。 “不动就是死的。滚开。”胡凤花一把推开他,自己扶着肚子往外走。 胡杰追上去,扶住。 “怎么会一下就这么大?是不是妖怪?” “你TM才生妖怪。”胡凤花骂着,一屁股把自己摔进沙发,手脚摊开,没形象的躺着。 胡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柴火似地去干,西瓜一样的肚皮,下巴尖的能凿死人,头发一窝乱草。穿着孕妇服,斑斑点点的西瓜渍。要腰没腰,要屁股没屁股,她怎么成了这样? 难看的跟个鬼似地。 你说周秦发了什么痴心疯,非得要这么个货? 她又是发了什么神经病,好端端的日子不要过,非得过不是人的日子? 瞎折腾。 伏低身,凑过去,把整个脑袋靠在她腿边,挨着。 胡凤花伸手推他的脑袋。 “热,滚开!” 他抱着,不撒手,越贴越紧。 “有病。”她骂,伸腿就踢,在他怀里踹一脚。 胡杰由着她,至少现在她还能踹人,活蹦乱跳的呢。 “他还找你呢。”他突然开口。 在他怀里乱踹的脚停住。 “你要不要当面跟他说清楚?”胡杰抬起头,两个眼珠锃亮,看着她。 她垂着眼皮,手搭在那个肚皮上。 也不知是不是肚子里那个妖怪有感应,咕噜咕噜的动起来,顶着她的手,别提多怪异。 她那几根青葱指,就跟着咕噜咕噜的动起来,看得胡杰眼疼。 忽而,她幽幽叹出一口气,撩起眼皮。 “得,要来的总要来,那我就见见他吧。” 第五十六章 情到深处,无怨无悔 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今儿个日子特别好,十分适合老情人会面。 胡凤花挑了个高档的咖啡厅,选了个不靠窗的位子,怕晒。 周秦是坐了公车过来的,还请了假。因为是上班半途过来,还挤了公车,所以形象很一般。但他外在条件好,长的又斯文,即便是普通的衬衫长裤也能穿出一股子特正派帅气的感觉。 只是今天阳光真的太明媚,以至于他还是出了一身的汗。乍一到里面,被冷空调迎面一激,很不舒服。 外面太亮,太热,里面又太暗,太凉,冰火两重天,就跟来到异世界似地。 也确实是异世界,这种地方,这种燃着香,放着冷气,静悄悄全是窃窃私语,香衣云鬓的地方,不是一个阶层。 他惶惶然站了三秒钟,就有侍者踩着悄无声息的步伐过来,半躬着腰,用低低的特柔和的嗓音亲切中带点献媚的语调问。 “先生一位还是有约?” 那嗓音压的那么低那么柔和以至于周秦也不得不用很低很柔和的声音回答。 “有约,姓胡。” “是胡小姐,好的,请随我来。”侍者谦卑又礼貌的微笑,殷勤的领他往里走。 明明外面艳阳高照,光明璀璨,可里面非得弄得暗暗的,又不至于暗的看不见,恰到好处的昏暗。大概是燃着什么香的缘故,这香跟鱼似地游来游去,把空气搅得涟漪不断,袅袅婷婷。 跟着烟往里飘,真的是飘,走路一点声都没有。 两侧都有宾客,掩在格子窗里,幽幽的光,透出朦胧的身影。里面窃窃私语,仿佛就在耳边说的,可又听不清是什么,倒像是心底的魔,在那儿灌米汤,诱惑。 心魔,他可不就是要去见那个心魔。 明明外面看是个不大的店面,走到里面厅堂也显得逼仄阴暗,可往里走就跟走不完似地。曲曲绕绕,幽深幽暗,跟盘丝洞一个样。 终于前头的侍者停住,轻轻扣了扣雅间的格子门。 “请进。”里面轻飘飘的声音,透过棉纸,散出来。 侍者轻手轻脚的拉开门,带着甜腔开口。 “胡小姐,您约的先生到了。” 说完,侧身鞠躬,朝身后的周秦做一个请的姿势。 透过侍者的手,周秦终于瞧见了这三个月没见的心魔。 她就坐在里面,挨着墙,靠着桌。一盏莲花形的灯就挂在她额头前,幽幽的光线撒下,衬得她肤色粉白,乌发漆黑,两个大眼珠子透着星光,忽闪忽闪的。也不知是光线发型还是别的什么,原本就尖的下巴磕越发尖了,显得一张狐狸脸。身上挂着一条雪纺长裙,碎花小清醒风格,她一动这层层叠叠的纱就摇来摇去,散出袅袅的香气,铺面而拉爱。这妖精三个月不见,依然是粉皮艳骨,倾倒众生。 才见了面,她就立刻扯开一个特灿烂的笑,伸手就打招呼。 “小秦,快快,快进来。” 那热情的,扑面而来。周秦心里一热,脚就跨进去。 外面侍者刺啦关上门,剩下他们两个。 她招招手,他走过去。 走得近了,才发现她那个肚子,圆鼓鼓的。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一种感动吧,但又有点烦躁和不安。 “坐呀,傻站着干嘛。”她笑盈盈的,歪着头,眉眼完成月牙似地。 笑的这么喜气洋洋的,让周秦心里也热乎乎的,头一低,坐在对面。 “来来,喝茶。我知道你是不喜欢喝咖啡的。”她拿起茶壶给他倒茶,水滚的突突的,拿起来还冒着泡。 咖啡厅里喝茶,也就她折腾的出来。不过想到她记得自己不爱喝咖啡,心里还是挺美得。 “我自己来,你小心烫着。”急忙起身扶住,把那滚烫的茶壶接过来。她不是伺候人的主,想想他还是自己来的好。 她也不客气,撒手就不管,笑眯眯靠在那儿外头看。 周秦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脸微微一红,瞥她一眼。 “这三个月,你哪儿去了?是不是躲着我?”他心里还是有点怨气的,忍不住皱眉。 “没躲着你呀,就是出去玩了一趟。”她摆摆手,说的满不在乎。 “出去玩?去哪儿?顶着这么个肚子你也玩得起来?你小心点吧,保重身体。”听了这话,他是更不高兴了。 “不怕不怕。就是趁着肚子小才出去玩呢,等要生了,就没机会了。”她还是那么不在乎的样。 周秦皱着眉,低头看茶杯,茶叶在热水里翻滚,一如他的心情。 “你悠着点吧,别老这么折腾。”怕自己怨的多了惹她恼,可不怨又不甘心。他是关心她,担忧她。 “是是是,我不折腾了。现在肚子大了,想折腾也不行了。”她倒是好脾气,应承。 周秦心头松了松,总算她还是知道分寸,肯听劝,难得了。 于是抬起头,仔仔细细把这个心魔看一遍。他看的那么仔细,眼睛都快要戳在她脸上,胡凤花岂会察觉不到。 她厚皮厚脸,嘻嘻一笑,仰着头凑过去。 “是不是想死我了?” 周秦脸又一红,别开眼,又移回来,舍不得不看。 “别在这儿不正经,我今天可是跟你来谈正经事得。”他脸一板。 她挑眉,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还挺无辜。 少来,谁无辜她都不无辜,掀风作浪惹是生非的就是她。 “你是不是说过的话又不作数?”他皱着眉问,眼神复杂,很是不安。 “什么话?我说过什么?”她果然装疯卖傻。 周秦恨恨呼一口气。 “你就算不顾自己,总也要顾忌一下肚子里的孩子。难道让孩子生出来当私生子?我告诉你,胡凤花,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我的孩子我不会让他当私生子。”他声色厉茬,义正言辞。 “哦,这事啊。”她恍然大悟,依然是轻描淡写的姿态。 “好好好,你想负责我乐意还来不及呢。” “那什么时候结婚?总不能让孩子不明不白的生下来吧?”周秦急忙问。 “结婚?我现在这个样,怎么穿婚纱?”她还计较这个呢。 周秦恨啊。 “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哪儿不正经啊。结婚多大的事,怎么能随便。一辈子就一次呢,我可是很传统的。”她嘴里说正经,脸上却还是嬉皮笑脸的样。 周秦肚子里的火气被一点点的拱起来,越烧越旺。 “那先登记,孩子总要有个身份。” “登记?可我没有身份证啊,我可是个黑户。” .这还真是没想到,她是凭空出来的活死人,压根没户口,怎么登记? “那怎么办?”他真急了。 “怎么办?弄个假的吧。” “全国联网的,你怎么假。” “那要不拜托我哥去弄一个,他能耐大,一准行。” “你哥肯帮忙?” “怎么不肯?他是我哥。” 看她说的这么肯定,周秦是一点也不信。胡杰要是有这个心,早办好了。他连自己都不肯见,可见是不乐意的。 这样的话,就算她肯嫁他肯娶,两人还是没有一个合法身份,连带着孩子生下来也没有身份。 这不是白忙活了。 胡杰也信不过,他还是信自己。 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 “不管了,反正我要你,要这个孩子。”他说。 胡凤花给他吓一跳,眨巴眨巴眼睛,忽而又嫣然一笑,噗嗤一声。 “干嘛你!这么喜欢我啊,以前可不这样的呢。” 她怎么还这样?他都急得要死,她还当是在玩?要被她活活气死,可偏生她就是这样的人。 周秦郁闷,懊恼。 “你给我正经点。我要你,要孩子,你要不要我,一句话。” “要,怎么不要!”她瞪眼。 “要就跟我走。”他是豁出去了。 “不去!”可她却撒手了,往后一缩。 “为什么?”周秦急了。 “你那屋子那么小,多憋气。我现在住240平米的屋子都觉得氧气不够,你要憋死我啊。”她立刻娇生惯养的轻声叫,撅着嘴,卖俏。 周秦哑然,抿了抿嘴。 “可咱们也不能总这么两处待着,不明不白的像什么?”他说。 “哦,你饶了我吧,先让我把孩子生了再说好不好?”她撒娇。 “我又不是不让你生,我是说。。。。。。”周秦觉得自己跟她说的怎么好像不是一回事似地,鸡同鸭讲。 “你听我说。”她伸手拉他一把,安抚。 周秦闷闷坐下,倒听她怎么说。 “小秦,我知道你对我好,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也想跟你在一起,真的。我的心,你知道的。”她娇滴滴开口,媚声媚气。 周秦却看不惯,皱眉。 “正经点。” 她嘻嘻一笑。 “这孩子来的突然,我是真的一点准备也没有。可是你们说让我生,那我就生咯。可是你也知道的,我是真没准备。将来这孩子生下来,怎样我都不知道。”她摊手,诉苦。 “又不要你养,我当然知道你指望不上。”周秦好气又好笑,可心还是软的。 “是是是,我指望不上。所以咯,等孩子生下来,我想让我哥去养。”她说。 “什么?”周秦一下就蹦起来。 她还茫茫然,看着他。 “怎么?不好么?“ “怎么能让你哥养,孩子有爹有妈,怎么能让别人养。”周秦很生气。 “什么叫别人,那是我哥。再说了,让胡家养怎么了?我本来就是胡家的少爷,我的孩子自然是胡家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就觉得这孩子应该是姓周是吧?”她一挑眉。 “难道不是?”周秦反问。 胡凤花挑着眉,嘴角缓缓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 周秦被她笑的心里别扭,就瞪着她。 她笑了一会,才缓缓开口。 “姓周有什么好?” 周秦心里咯噔一声,一股凉意嗖嗖的冒出。 她仿佛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嘴角的笑越发暧昧,人缓缓的凑过来,压着嗓子低声说道。 “小秦,不要怪我想的太现实,说到底这也是我的孩子,我不能不为它考虑。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愿意跟着你。可是孩子是孩子,你说它好不容易来到这人世间走一遭,不享受享受多亏得慌。再说了,这可是我胡凤花的孩子,自然是要娇生惯养的长大才够本。本来嘛,我也是认命了的,但我哥既然肯要,何乐而不为呢。” 她说着,摊了摊手,嘴巴撅了一撅,好似她还是挺无奈的。 “我这么年轻,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养孩子?你倒是有能耐肯负责的,可是,你也只是一个人,能力有限。先声明哈,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怕委屈了你。你看你也这么年轻,需要时间拼事业,奔前程,也不能让我和孩子拖了你的后腿,是吧?” “我哥说了,他领养这个孩子,然后让爸妈养去。反正两个老的正没事干呢,本来也是他们的任务。我们呢,照旧享受二人世界,多好。” 她说的越来越得意,眉飞色舞的。 周秦脸色却越来越难看,阴云密布,电闪雷鸣。 压着怒气,开口。 “看来你都打算好了,压根不需要问我的意思。” “我也觉得我打算的挺好的,只是委屈你了。”她还没羞没臊。 周秦却火了,啪的一拍桌子,伸手指着她。 “胡凤花,你别欺人太甚!” 胡凤花愣一下,瞪眼。 “我怎么着了我?” “我告诉你姓胡的,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那是我的孩子,凭什么你一个人全决定好了,你问过我乐意不乐意?”周秦怒喝。 胡风看着他,脸色一沉,冷笑一声。 “小家子气就是小家子气,别人好心眼也当成驴肝肺。我说周秦你能不能大气点,别老这么一脑袋被害妄想。我有钱我怎么了?我又不是傻得,有好日子不过,非得去过苦日子。” “是,你真情实意,可我怕贫贱夫妻。我有钱怎么了?你能给孩子读私校?我告诉你,周秦,我18岁成年礼是一辆法拉利,我就没道理让我孩子18岁收一辆破自行车去。我丢不起这个人!” 说道最后,她狞眉,一脸的狠劲。 周秦瞪着她,胸腔气血翻涌。 钱,还是钱,说到底还是这个钱。 一直以来,隔在他和胡凤花之间的最大障碍就是这个钱。 他和胡凤花始终是两个阶层的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习惯了有钱,而他习惯了贫穷。因为这巨大的差距,她的所有示好都被他扭曲成一种侮辱,不这么想的话,他的自尊就受不了。 其实自尊就是自卑,因为自卑,所以格外自尊。 倘若他能坦然,就应该接受这样的安排。 一直以来,他都曲解抗拒胡凤花的所作所为,即便对方是为了自己好,他也当对方是胡闹是作弄。因为只有这么去想,才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不被吸引。 可到头来,他还是栽了。 可偏偏即使栽了,他却还要坚持所谓的自尊。 如果他能够真坦然,就应该明白,这样的安排是最好的。他和她都太年轻,养一个孩子不是嘴巴说说的。孩子能进胡家那是最好的,总比让胡凤花自己带着强。孩子姓胡,将来起码少奋斗二十年,可能压根就不必奋斗了,当米虫都能过的舒坦。 可他就是受不了。 他还是放不下那个自尊。 他以为现在的她已经不是胡家的人,两人就可以平起平坐。 其实不然,她是男是女不重要,她姓不姓胡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就是一个天生要被娇生惯养的人,也只能被娇生惯养。 跟了他,她是吃亏的。 天底下多的是想娇宠她的男人,无论她要什么都会满足她。 她需要住大房子,开好车,到处去旅游,买名牌衣服而且只穿一次。她是公主,是王子,是女王,是花花少爷,唯独不会是好妻子,好母亲,或者好父亲。 她是每一个人心底最美妙的情人和风月,是美酒,是巧克力,是鲜花,是珠宝,却永远不会是锅碗瓢盆油盐酱醋。 这样一个尤物,一个妖精,一个天使,一个魔鬼,怎么可能会安于室,当一个贤妻良母。 他一个穷小子,也供养不起这样的金佛。 他以前总是怨她滥,渣,坏,废。可其实,是因为他明白,自己配不上她。配不上当她的朋友,更配不上当她的男人。 现在她有了孩子,他同样也配不上当这个孩子的父亲。 就算他一辈子不吃不喝,也做不到在孩子18岁得时候送一辆法拉利。 是他没用,无能,他不能怪她。 只是,他觉得心很痛。 她总说有钱又不是她决定的,那他也要抱怨,贫穷也不是他愿意的。倘若能选,他何尝不想自己也有个有钱的爹妈,开着名车住着大房,娇宠她。 可他没有,理智和情感让他不能因此去埋怨自己的父母,埋怨自己的人生。埋怨是没用的,然而不埋怨也是没用的。 他心痛,觉得窒息。嘴巴苦涩,心都揪在一起。 这无用又该死的自尊心,然而他现在却只剩下自尊,如果连这个都没了,世界都要崩溃。 所以再痛,也只能忍。 事到如今,他已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她喜欢他又如何,架不住她更喜欢荣华富贵。她喜欢荣华富贵没有错,这本来就是她的生活。况且她至少愿意自己放弃荣华富贵跟着他过苦日子,只是她愿意,他也没脸害她受苦。 至于孩子,他有什么权利让那孩子当周家的人。周家能给它什么?除了贫穷,什么也没有。 他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他必须走。趁现在还能维持住最后一点自尊,赶紧走。 蹭的站起身,他连道别都懒得说,直接夺门而出。 胡凤花也没拦他,就这么睁着眼看他走。 倒是侍者被惊动,过来看情况。 看到侍者,胡凤花招招手。 “给我上两客慕斯蛋糕,多加奶油。” 她还有心情吃呢。 侍者应承,不一会就送上两客做的小巧和精致的蛋糕,放下就离开。 雅间里,胡凤花低着头,用银叉子一勺一勺的吃蛋糕。 吃着吃着,眼泪就落下来。 倘若刚才周秦看得仔细点,就能发现她脸上多厚的粉。眼泪一冲,粉就顺着脸颊掉下来,合着泪水落在蛋糕上,脏兮兮的。 可她浑然不觉,一叉又一叉,把两盘蛋糕都吃了。 吃完了,用棉纸抹嘴,抹脸。 画皮都落在纸上,黄的,红的,黑的,一团花。 一边抹,一边继续流泪,倒可以用来卸妆。 可眼泪不是正经的卸妆油,这妆没卸好,弄了一个大花脸。 所以胡杰进来看她的时候,就看到一只大熊猫,还是脏的。 “怎么搞的?这德性。”他嘴里嫌恶,但伸过去的手却是温柔的,捧起她的脸,看了就皱眉。 胡凤花哭的鼻子都塞住了,直抽气。 胡杰摸摸她的脸,立刻一手脏粉。皱眉,叫侍者送了热毛巾过来,拿着轻轻给她擦脸。 脏兮兮的粉被擦掉,露出苍白憔悴的真容。 越看越心疼,她怎么变成这副样子。 轻轻叹口气,把她搂进怀里。管他呢,反正她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他还装个什么劲。 她也不挣扎,窝在他怀里,眼泪还是一颗一颗往外蹦。 胡杰觉得自己的衣服都要被她哭湿了,就贴在心口上,心都被泡的酸溜溜的。 她哭的这么伤心,破天荒的头一遭。往日里多没心没肺的一个人呐,原来她还是有心有情的。 她到底还是在乎,还是爱,所以放手,所以拒绝,所以伤害。 爱啊,全是因为爱。 因为爱,所以他放纵,他荒唐,他自食恶果,他心甘情愿的被害,哪怕知道将来会后悔,会埋怨,会痛苦,还是要成全她的爱。 情到深处,无怨无悔。 ****************正文完结******************* 番外1 毒蛇小秦王 1 日上三竿,室外知了喳喳叫。 胡凤花睡得正好,突然被雷劈,一个跟斗坐起,跟蛤蟆似地瞪大眼。 眼睛瞪得老大,可没有焦距,浑澄澄的。吸了一口大气,转头猛推身边正呼呼大睡的戴维德。 “欸欸,起来,起来!” 戴维德梦到捡钱,正高兴,被他这么一搅合,成了泡影,可懊恼。迷迷糊糊睁开眼,瞥着他。 “干嘛?”含含糊糊,一口怨气。 “今天是不是礼拜六?”胡凤花问。 戴维德愣一下。 “日子过糊涂了是吧?今天礼拜天,你傻了。” 一听礼拜天,吓得胡凤花蹭的就从床上蹦起,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似地,满地乱跳。 “死了死了,这回死了。”一边跳一边往地上捡衣服裤子往身上套。 戴维德皱皱眉,索性翻身侧躺,用胳膊支着脑袋,看他在那儿表演杂技。也真佩服他,一边跳一边嚷一边还能穿衣服穿裤子,还穿的挺好。 其实是人好,长得靓,身材好,穿什么都有派。 穿戴完毕,他还在那儿来回摇,一脸的惊慌失措。 “死了,这回死了,怎么办?” 看他那副德行,一脑袋白毛汗的,摆给谁看。 戴维德哼一声,翻身从床头摸过烟,往嘴上叼一根。又从枕头下摸出一个打火机,蹭亮蹭亮的,啪的一声点着,点上。 他点烟,胡风胡就回过头来,瞪着他。 戴少爷才不管,吸一口,朝他喷。 胡风胡两个巴掌抡的跟风扇似地,扇开。 “怎么了?谁敢要你的命?”戴少爷慢条斯理的问。 胡风胡皱皱鼻子,不吭声,躲烟也不知躲人,往后退一步。 他不说戴维德也知道怎么回事,切一声。 “干嘛?这么怕他?”挑了挑眉,把半拉到床下的杯子往上拽一把,盖在腰上。 胡风胡还是皱鼻子,过了两秒才用一种极别扭的语调吐出一句。 “他那样,多可怕。”挤眉弄眼,还用手比划,形容的对方就跟妖魔鬼怪似地。 “有那么可怕么?”可戴少爷脸上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又喷一口烟。 胡风胡再受不了,一咬牙。 “操,不跟你说了。”转身穿上鞋。 “好走不送啊。”戴少爷在床上摆一个销魂的姿势,朝他摆了摆手指,又喷出一口烟。 胡风胡恼恨瞪他一眼,扭头就走,可走了两步他又回来。 他来的那么快,跟龙卷风似地,呼一下就到眼前,蹭一下就跳上床。 浅色的床单上立刻两个大鞋印,脏兮兮的。 “你TM是不是欠虐,赶明儿个老子把烟屁股塞你屁股里,让你丫抽!” 飞起一脚就踹在戴少爷肚子上。 戴少爷叼着烟嗷了一声,捂着肚子在床上滚。 胡风胡又在他屁股上踹一脚,然后潇洒跳下床,呸一声。 “装个屁,你装死去吧。”说完,扭头就走。 这回真走了,就留下戴少爷卷成一团窝在床上,发神经似地呼呼笑。 笑着笑着,床单就冒烟了。唬得他猛地蹦起,抖床单,七手八脚的拍,好险把火头给灭了,差点没烧起来。 看着烧破了一个大洞的杯子以及印着两个鞋底的床单,戴少爷这下笑不出来了。 坐在出租车上,胡风胡依然惴惴不安。 他自己当然有车,可哪敢开啊。这心慌意乱的,万一撞车就不好玩了。开车还是要专心的。 打车到目的地,要付钱的时候这少爷才发现自己兜里没带钱。嗬,这事整的。 他刚犯难,那头就有人小跑着从大厅里出来,到跟前。 “胡少,周总在里面等好久了。”来人火急火燎的一头汗,说道。 胡凤花心里咯噔一下,皱着眉指指司机。 “还没给车钱。” “是是,我会搞定,您里边请。”人带着讨好的笑,殷勤的帮他开车门,就差没上来搀着他下车。 其实他还真想有谁这会过来搀自己一把,一想到里面那人等他好久了,他就腿软。 可腿软也得进去,再不进去,他就不是腿软这么简单了。 咬咬牙狠狠心,大步流星推门进去。 一扇玻璃门,分割两重天。 外面是艳阳高照,气温直逼40°。里面却是阳春三月,乍暖还寒。 一冷一热,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胡凤花搓着胳膊往里走,在大厅就看见周秦。 坐在一张小方桌前,翘着脚,靠着椅子。小方桌上摆着一个水晶烟灰缸,已经积了好几个烟屁股。 也不知是看见人还是看见烟,让他觉得眼疼,眯了一下。 他瞧见了周秦,周秦却像瞧不见他。就自顾自坐在那儿管自己一口一口的抽烟,他抽烟不像赵小川那么凶,也不像戴维德那么浪。表情一本正经的,板着脸,阴沉沉的。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胡凤花心里想。 打什么时候开始这人就这样了?不管是数九寒冬还是盛夏六月,都浑身冒一股子寒气,凉的人心里发慌。 不光凉,还怪。一年四季不管冷热,身上就穿一套衬衫西装。颜色总是黑漆漆的,款式还是掐腰的。坐在那儿还行,一站起来,特别高,特别瘦,特别的风骚。偏他一年到头就一张死人脸,阴气沉沉,笑也跟皮笑肉不笑似地,正经又像是假正经,说不出的别扭。 让人心跳,直跳悬崖,落地摔死。 胡凤花咽了咽口水,拖着脚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过去。 他走得近了,那自顾自一本正经抽烟的周秦才仿佛察觉到似地,缓缓撩起眼皮。 看到周秦额头上明显的法令纹,胡凤花鼻子皱一下,心里暗骂一句,老东西。 老么?是老了。哪个能像他这样总是青春年少,无忧无虑。 只可惜青春年少无忧无虑的代价,太高昂了。 周秦就这么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手指夹着烟,没再抽。 等着身长面白玉树临风青春貌美的花朵走到跟前,他才微微翘了翘嘴角,把手里的烟蒂往水晶烟灰缸里用力一摁。 看着原本通红的烟头呲的灭了,雪白纤细的香烟被三根修长漂亮的手指头那么来回的摁着,摁到扭曲,破碎,死亡。 才解脱,被松开,丢弃在烟灰缸里。 胡凤花又咽了咽口水,心情忐忑。 摁灭了烟,他就放下翘着的腿,刷一下站起身。两手抓拢敞开着得西服,把扣子系上。 他系扣子的动作从容而干练,快又不匆促,像是一个已经熟练的仪式。 有些人脱掉衣服性感,有些人则是穿上衣服性感。周秦显然是后一类。 看着他把西服扣上,掐出瘦瘦窄窄的腰身,那一抹黑,让胡凤花没来由的喉结一紧,后背脊一阵嗖嗖的凉意窜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从第一眼看到周秦时起,他就知道他长得好看。周正,英俊,难得的一股正气,干净急了。他喜欢这种味道,像一种纯净的宝石,清澈坚强美丽动人,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可现在的周秦却不是这样的味道了。 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改变,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改变的,等明白过来,他就已经这样了。可这样的周秦,更诱人。 是的,诱人。 一种由内而外的性感,即使他从头包到脚,都能从衣服里透出那股味来。一种致命的诱惑,有毒的,阴冷的。 让你在感受到寒冷的同时,内心却着了火。 你知道这是有毒的,致命的,会烧光一切的。可依然逃不开诱惑,因为他实在诱人。 可这怎么会是周秦? 胡凤花打一个寒颤,下意识的想退后。 周秦一把抓住他,手如钢捁,锁住。 他呼吸一紧,喉结微微颤动。 “走。”周秦贴过来,轻轻吐出一个字。 他就只能乖乖的跟着他走。 道上都知道小秦王有怪癖,明明兜里一把的钞票,但就喜欢住小屋,而且还是破屋。 住小屋破屋还不算怪癖,更怪的是他还喜欢住鬼屋。 试想,一整栋老房子,他就住一间,40平米的。其他都空着,关着。一到晚上,黑漆漆的,一点人气也没有。整栋楼就他住的那间屋子亮灯,大老远看,可不就跟鬼屋似地。 别说晚上,大半天都够拍鬼片。 那么好的地段,他就不拆,就自己一个人住,不是怪癖是什么。 胡凤花以前是蛮喜欢他这小破屋的,死皮赖脸也要挤进来,找打找骂。 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屋不在大,有周秦就行。 现在这鬼屋里还是有周秦,可神仙变了鬼,逍遥居也就成了鬼窟。 他实在不大乐意来了。 周秦也知道他不乐意来了,一般平时也不强迫他来。但今天又把他带到这儿来,不用说也知道,肯定还是生了他迟到的气。 这人说话再平和脸上再有笑,也是不能再当真的了,谁知道他笑的时候肚子里想的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 他现在可不是以前的周秦,而是小秦王了。 不好惹了。 因为心里不乐意,胡凤花上楼的脚步就拖拖拉拉的。这楼虽然又老又破,不过打扫的还是很干净的。只可惜,屋子一旦没了人气,打扫的再干净也是灰蒙蒙的,一股子死气沉沉。 走几步他就回头看看。 周秦就在后面慢悠悠的跟着,他是赶鸭子上架的那把钢刀,优雅而从容,从头到脚冒着凉气。 大概觉得胡凤花是砧板上的肉了,周秦都不怎么看他,微微耷拉着眼皮,低着头在烟盒上敲着烟,心不在焉的,又仿佛在想着什么心事。 从高处看,可以轻易从敞开一个口子的衬衫领口看到他的锁骨。 男人的锁骨也是可以很性感的,只是瘦总给人一种触目惊心的冲击,看多了,心脏吃不消。 走到四楼,到最里面那个单元,胡凤花在门口停住。 他没钥匙,进不去。 周秦在后面慢悠悠的上来,走到跟前才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从头看到脚,缓缓的,慢慢的。 胡凤花被他看的心里发毛,侧过头去咳嗽一下,眼神飘远。 四面都是高楼大厦,凌空俯视,越发显得他们待着的这地方阴暗逼仄。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他不是这样的。他要是一开始就这样,他可真犯不着搭上。说心里话,他还是喜欢周秦,不喜欢小秦王。好吧,小秦王也又小秦王的魅力,但是吃多了累啊,身体遭不住,心理压力也太大了。 可他又不敢说,敢说难道就有用?以前他敢说,可结果呢? 胡凤花胡思乱想着,猛的就被人从身后拽一把,拖进了屋子里。 他都来不及有个思想准备就哎呀叫一声跌进一片昏暗之中,瞬间被吞没。 铁门啪的一声就甩上,把门口那点可怜的天光也撂在外面。 屋子里又暗又凉,和外面简直就是两重天。窗帘遮的严严密密,恐怕有好一阵没打开过了。 乍一进来,胡凤花浑身不适应。皮肤不适应,眼睛不适应,心里也不适应。 他深吸一口气,凉凉阴寒的空气争先恐后的冲进肺里,差点呛了。 啪的一声,周秦开了灯。 一下屋子里就亮起来,但胡凤花总觉依然看不清这屋子。 明明以前他对着屋子里的一切是那么的清楚熟悉,但现在却什么都模糊了。 又是啪的一声,他下意识的扭头,看到周秦把手里的烟盒搁在餐桌上,缓缓转过身来。 胡凤花后背脊又是一阵凉意,头皮都发麻。 他不怕周秦,但他真有点怕小秦王。 明明是同一个人,但人心一旦变了,就什么都变了。 屋子太小,客厅太挤。周秦一转身,一跨步就到他跟前,贴的都快鼻子碰鼻子。 胡凤花总觉周秦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气势压人。明明两人的身高差不多的,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明明以前。。。。。。他总想起以前。 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总是他欺负周秦,俯视周秦。他是胸有成竹厚皮厚脸的无赖,而周秦是可爱又美丽的良家少男,逗一逗就满脸红,多么有爱。 可现在。。。。。。 他贴的那么近,可偏偏可还隔着两三个毫米。气息传过来,微热的,带着烟味,还有薄荷味。 薄荷味应该是清新的平和的天然的,让人放松。可这薄荷味一旦混合了周秦的体味,就变了。变得那么性感,阴冷,像缓缓游动的银环蛇,漂亮而又剧毒,极富攻击性。 胡凤花的呼吸逐渐加重,他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对方什么都没有做,可他只是站在这儿,看着他,闻着他的气息,他就已经一败涂地。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可现在不是以前。 也许只是想喘口气,他微微闭上眼,别开头去。 但这样的动作在周秦眼里就是一个认输的动作,既然对方认输了,那么得胜一方自然就可以任意处置。 所以他一下就扑上去,一口咬住对方的喉结。 番外1 毒蛇小秦王 2 周秦觉得自己并不爱胡凤花,至少并不爱此时此刻身下压着得这个。 他爱的应该是那个注视着自己,难得认真的说“你敢娶,我就敢生,”的那一个。可那一个却骗了他,所以他就由爱转恨。 可那个骗他的胡凤花已经死了,化成灰,烟消云散,他又去恨谁? 爱不得,恨也不得,这才叫爱恨纠结。 赚那么多钱,积那么多爱,怀那么多恨,到头来连个可以发泄的对象都没有,这活着还不如死了。 对,死了的那个最轻松。 后来,他们就来找他。再后来,身下这个胡凤花就回来了。 可他不爱他,这个不知道是人是鬼是妖是魔的东西,怎么可能是胡凤花? 是,他有胡凤花的容貌,胡凤花的记忆,胡凤花的喜好。他挑不出这个妖魔鬼怪的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鬼东西就是胡凤花。 可这不是他想的,爱的,恨的那个胡凤花。 那个千娇百媚,刁蛮任性,胡搅蛮缠的女人,是啊,是个女人。 可现在这个,是个男人。 胡凤花本来就应该是男人。 可他觉得自己爱上的是个女人。 男人,女人,这差别可实在太大了。 可除了眼前这个,他还能再挽回什么呢?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尽心尽意的好事,花巨大的代价能换来的也就是这么一个遗憾而已。 不过也就他觉得遗憾,别人倒是欢天喜地,心满意足,于是就更显得他倒霉。合着大家出的都是一样的代价,就他没捞着似地。 所以那时候他确实是怀着一股子怨气,有点胡搅蛮缠的做了那桩事。 当时他也只是想破坏一下,发泄一下。反正那三个那么宝贝那么喜欢,应该会拦着,不至于搞的太不像话。 可哪知爱恨原来只是一线之隔,有多少欢喜多少爱,就有多少愤怒多少怨。 搞到后来,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也不是他一个人能控制得住。 都疯了吧,自胡凤花第一次死的时候,大概他们几个就已经疯了。 后来想起这档子事,也是恶心的。 可大概男人都是禽兽,越恶心越脏越下作,就越兴奋越冲动。 周秦自知自己如今在外面的风评可不怎么好,一个离过两次婚,靠吃女人软饭上位的小白脸。 虽然没人敢在他跟前说,但在肚子里腹诽的肯定不少。其实以前曾经有个人在他跟前说了,后来死的很惨,所以就没人再说。 他不许人说是因为这是真的,他就是个靠买皮肉上位的小白脸。好看的男人女人都一样,皮相就是资本,发挥到极致,什么都不在话下。 以前总骂胡凤花不要脸,却原来自己不要脸起来,比他还不要脸。他这么不要脸不要命的赚钱,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继续有资格去骂胡凤花不要脸。 可真到了那个时候,他又有什么资格骂胡凤花不要脸呢? 这都什么事。 是啊,现在不要脸的,可不就是他周秦。 他不要脸,所以靠买皮肉当小白脸发家。他不要脸,所以能跟别人一起把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也不知什么玩意的东西压在身下干了一次又一次。 其实想想,眼前这个胡凤花蛮无辜的。 他是不是胡凤花都难说,却要承受那么多。他知道什么?他就知道死之前那风花雪月潇洒风流的日子。 他还当哥哥是哥哥,朋友是朋友。可哪知一睁眼,什么都变了。 这些往日里看不起他却又巴结他,厌恶他却又离不开他的人,都一个个压在他身上,做估计他活着的时候做梦都不会想到的那种事。 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胡凤花哭。这少爷,曾经什么得不到,多么意气风发。 可那一天,他刚从死亡里苏醒,就遭遇这种事。 他就哭了,跟个孩子似地。 可哭了又能如何?该怎么着还怎么着。 这事虽然是周秦开的头,可他真不知道该怎么搞,搞了个开头就恶心的不行,败下阵来。 他从没上过男人,没有这方面的实践经验。唯一记忆里羞耻的那次,也不过是和胡凤花擦枪走火一下,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相比之下,胡凤花的哼哈二将就厉害多了。他们两个简直就是有备而来,他发了个愣就被两人拽出那个大浴缸。一开始还以为他们是要救人,其实却是害人。 跟周秦在旁边一起围观的还有胡杰,比他镇定,但看得出也没什么经验。 是啊,正常的男人,谁吃饱了撑着天天惦记着干@男人。 不正常的才惦记,比如浴缸里那两个。 他都不知道,干@一个男人原来也能有这么多花样。 显然刚醒过来,胡凤花还没搞清楚状况,有点迷迷澄澄的。被他弄得时候,这可怜的小东西吓了一跳,连踹带打的。 等有经验的那两个上了,他立刻就没招架之力。 再说了,他本来就是那个德行。只是他还以为自己是被服务的,心安理得的享受,那贱样,那丑态,周秦都替他害臊。 不过从后来的反应看,胡凤花是从来没被人操@过的。 所以赵小川进去的时候,这鬼东西就嚎上了。可也就嚎了那么两声而已,他那副惯于沉沦的身体,经不起多少撩拨,更何况那两个是那么不要脸的服务他,都快把人舔的化了。 即便周秦心里认定此时此刻的胡凤花是那么的丑态百出淫@贱无品,但却移不开眼睛。 胡凤花长得好看,标志那是公认的。但他一直以为也就是吸引女人,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好看的人吸引女人,也吸引男人。就连荒淫之态,也能很好看。 跟条蛇似地,那么不要脸的扭来扭去。 但虽然他沉沦了,周秦却能察觉的出,胡凤花并不那么喜欢被男人操。他沉沦,只不过是无法抗拒快@感。他不是个意志坚强的人,很容易妥协。 所以,再后来,他就反抗了。 可惜已经晚了。 他再厉害,能对付得了四个大男人,何况他压根就不厉害。 周秦进去的时候,他已经被搞得很松了。里面都是别人的东西,滑溜溜的,进出非常方便。 那个时候胡凤花已经没什么反抗的力气,周秦用的是比较传统的姿势,面对面的,彼此可以看到。 看到他的时候,胡凤花只是默默的流眼泪。 也是,他早就嚎的没力气了。 他抽动的时候,看到胡凤花眼睛里有厌恶。 怎么会是厌恶?周秦有点不能理解。如果他是胡凤花,就不应该厌恶自己。明明他是女人的时候,那么喜欢自己,还主动勾引他。 这让周秦有点受伤,所以做的不那么温柔起来。 大概是有点疼了,他开始哼哼,呻@吟,身体不由自主的发紧。周秦也开始觉出一点味道,做得越发用力。 不过最后,他就射@了,但胡凤花却没有,实在是榨不出什么东西了。 做完之后,周秦说不出的空虚。感觉好像什么都没得到,反而失去了很多。 反观别人,都是一副满足的样子,看着浴缸里丑态百出的人,一脸生吞活剥的饥渴样。 就那货? 最后上的是胡杰,比之周秦的潦草,哼哈二将的急色,这位好哥哥做的最温柔最细致也最下作。 在胡杰手里,胡凤花完全是一副认命的态度,连最后一点反抗的心思也没有了。 因为他不反抗,所以胡杰就那么慢条斯理的,为他清洁,用那双签几千万合同的手,一点一点的搓揉。用这种缓慢的细致,彻底的剥除他身上最后一点抵抗和自尊。 这个下马威是很成功的,后来很长时间里,胡凤花都怕了他们四个。 因为不爱这个胡凤花,所以周秦觉得怕也挺好,有所顾忌能让胡凤花听话点,免得又惹是生非,乱添麻烦。 但其他三个受不了,一个个跟贱骨头似地,又把他当皇帝宠。尤其是那个戴维德,贱得都没型了。 胡凤花是受惯了捧的人,一捧就捧上天,又开始颐指气使作威作福。 不过到底那个下马威的余威还是在的,他还是信不过他们,只是把这种不信任藏在心底,把声色犬马浪荡放肆这张画皮挂着,迷惑众生。 但周秦知道,他就是知道。 胡凤花不是傻子,这鬼东西的鬼心眼多得很。 果然,半年之后,他就搞鬼了。 真佩服这个草包少爷,能折腾出那么大的事,像模像样的,煽起火点起炮,搅起迷烟,他就跑了。 这下就炸了锅。 那么多钱,那么多命,那么多爱恨情仇,就给跑了。 当然是要追回来的。 因为周秦知道他心里藏着鬼,就留了心眼,寻着蛛丝马迹,就给找着了。 可周秦真没料到,他竟然是跟着一个女人跑的。 那样一个女人,貌不惊人,朴素平凡,唯一出众的就是一双眼睛,温柔正直,勇敢无畏。 胡凤花恋爱了,爱上了一个女人,一个跟他以前喜欢的风格一点也不一样的女人。 他们两个两情相悦,恩爱情深,所以私奔了,要逃离创造他养育他娇惯他也折腾他的四个坏蛋。 周秦想哈哈大笑,这TM什么事。 这没心没肺不知廉耻生冷不忌的鬼东西,竟然会有真爱,还是那么一个女人。 他不是胡凤花,绝对不是。 胡凤花不是这样的,他是颠倒众生冷心冷肺无情无义的。他不会有真爱,他不会懂得责任,更不会去负责。 眼前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也不知哪里错了,看到追来的是他,胡凤花竟然向他求情。恳求他放过他们,说他不能不走,因为女人已经有了身孕,他必须负责。而且,他是真的爱这个女人,想要好好过日子。 放你M的狗屁! 周秦差点炸毛。 这种话从胡凤花这张嘴里说出来真TM可笑。 他在这张嘴里听到过多少匪夷所思的话,从来还没这几句劲爆。 这张漂亮的嘴,这张舌绽莲花的嘴,这张从来都不适合说真爱真情的嘴。 他真想撕烂这张嘴。 不过此时此刻,他倒是觉得有点意思了。 上一次,胡凤花抛弃他,就是为了孩子。这一次,又冒出一个孩子来。 他可真没想到,这个货竟然是个好爸爸好妈妈,每次都能为了孩子牺牲。 可他真恨透了孩子。 上一次是自己的,没辙,这一次TM竟然是别人的。他可真有闲工夫闲心肠闲力气,对付他们四个之余竟然还能弄出一个孩子来。 真该让那三来看看,宠吧,爱吧,宝贝吧,这TM给惯的,都惯出一大一小来。 他当时真气了,上一回的,这一回的,一鼓作气了。 上一回他弄出一孩子,欺负他周秦是老实穷鬼,为所欲为。 这一回他还来?还当他是穷鬼老实头是不是?TM小秦王不发威,当他是王八? 行,你们恩爱情深,你们一家团圆。 让你们恩爱,让你们团圆,一把火送你们一家团圆上西天。 他眼睛都冒火了,红的,怒发冲冠,跟野狼恶鬼似地。 把这一对小鸳鸯连拖带拽扔坑里,劈头盖脑就浇汽油。 看他服务多周到,坑都给挖好了,烧完了直接埋,一条龙服务,绝不占用耕地。这地方,来年撒上种子,准能出好瓜。 坑里的也傻了,不过那姑娘真是一条汉子,也就开头愣一下,回头就把胡凤花搂进怀里,跟护着仔似地。 好一个情深意重,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倒是胡凤花,愣劲过了之后就一把推开女人,连爬带抓的想要出来。 一边爬一边嚎。 “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你饶了我吧。” 饶个屁。 你就敢,你上辈子敢,你这辈子还敢,你有什么不敢?. 周秦整个人都魔怔了,一脚把他踢下去,一桶汽油倒得干干净净。 可惜,到最后也没点火。不是他不敢不想,是他不能。 胡杰和哼哈二将在要紧关头,赶到了,把嚎的眼泪鼻涕都出来的胡凤花给救出火坑。 出来的时候胡凤花整个人都打摆子了,腿脚软的好似面条,压根不会走路。死死抓着赵小川的衣领,就剩下一张嘴还能嚎。 周秦心想,他也就剩张嘴还有点能耐了吧。 至此之后,胡凤花就怕上他了。见了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连大气都不敢喘。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整个都快成了木头娃娃。 看到他这样,周秦是有一点后悔的。何必呢,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那个胡凤花做的孽跟这个胡凤花其实没多大关系,他知道什么呀,他一点都没记得。 可为什么他就一点都没记得呢?这多招恨呀。他要是记得,哪怕一点,也是好的。 可他一点也不记得。 那次回来,胡杰问他为什么?有什么不能忍的?什么都忍了,干嘛到这儿要破功。他整出孩子又如何?有女人又如何?跑了又如何?只要人还在,还活着,就比什么都强。 烧死了能解恨?烧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可周秦觉得自己本来就什么都没了。 当初他们说要一起把胡凤花再弄活过来,他就想等这货活过来了,好好问问他,他到底想干嘛?他到底怎么想的?自以为把孩子生了,自个死了,是不是他周秦就该感激死了? 他就想问个明白。 可是活过来的是个什么玩意?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胡凤花。 甚至都不是那个曾经会调侃他,作弄他,使唤他的那个胡家二少爷。 这个胡凤花让他觉得陌生,疏远,生分。偏偏这还是他自己弄出来的,懊悔都来不及。 所以他坚决不承认现在的这个胡凤花是胡凤花,自然也就不会去爱,更不会去恨。 但既然不爱又不恨,为什么他有了孩子跟女人跑了,他又要生那么大的气。 这气,究竟是为了谁而生? 自从他差点把胡凤花给点了之后,胡杰和哼哈二将就自作主张的限制他和胡凤花的相处。 胡凤花也怕他,越发的跟那三个腻乎在一起,跟他生分。 他觉得有点悲哀,哪怕是这个不被自己承认的胡凤花,也在不断的离自己远去。 于是他告诉自己,别多想了,认命吧。 就算再不情愿,再不认同,他现在手里仅剩下的,也就这个货了。爱要不要,不要就什么都没了。 所以收敛一点,耐心一点,温柔一点,凑合着过。 一个不会对自己嬉闹,调侃,撒娇,臭屁的胡凤花,一个怕自己,再也无法亲近的胡凤花,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 本图书由www.cncnz.net(夜雾)为您整理制作更多txt好书 敬请登录www.cncnz.net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