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痛苦的苏醒 第一节 “掉在我头上的水滴” “啪”——又有一滴水滴在我的额头上。晕哦!都记不得这是今天第几次了。明明天空晴朗，身边也没有什么房子。即使有，最近的也在百米之外。这个水滴也不晓得是从哪里飘来的……擦擦额，偶继续向单位走去。 “掉在我头上的水滴”——这是我对从我懂事开始，就经常在我额头出现的东西的称呼。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我记事开始，几乎每天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有时候是早上，有时候在下午，有时候在晚上。甚至有时候是在我睡梦里发生的。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脑门上湿湿的。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但是这种例外一般不超过一周——最多六到七天不出现，超过七天保证出现。 小时候我常问老妈，这个水是怎么回啊，老往我头上跑？！老妈总是笑嘻嘻的说，是因为老天爷喜欢我，总是提前通知我要下雨啊。 哼，当我是傻瓜吗？我知道，这肯定是有人在哭，然后把眼睛水乱仍。我怎么知道？哼，我当然知道。我尝过勒啊，是咸的！！！ 每当我这么气呼呼反驳的时候，老妈总是不负责任的笑得嘻里哗啦的。多几次这样的经历后，我也就懒得给她讲了。反正她除了笑我以外就没有别的建设性意见。不过她也有不笑的时候，那就是她的眼泪掉在我头上的时候…… 想到母亲，我的眼角开始出现湿湿的感觉。揉揉眼睛，我加快了脚步。嗯，还有五分钟就要到八点了，得走快一点，不然就要迟到了。迟到一回可是要扣奖金的！月奖，年奖都要扣耶！那我怎么受得了？！ 我家离单位有大约两公里不到的路程，一般我都是步行去上班的……也不是没有公交车，只是，只是一天坐两躺车就要花掉两块钱，一个月就是六十块！嗯……嗯……一年就是七百块。哇！少勒七百块，叫我怎么活啊？！ …… 一支手从大门左边墙上取出印着“程智智”大名的考勤卡；另一支手放到额头上去擦“掉在我头上的水滴”；嘴里嚼着最后一口小笼鲜肉包子；眼睛还要给门卫递去一个“早上好“的眼神……老板都没我这么勤劳吧？ 靠！这是今天第几次擦“泪水”勒？从我起床的时候、迈出大门的时候、花五毛钱买小笼鲜肉包子的时候、还有刚要冲进单位那个有着两杆亮晃晃门框的全玻璃大门的时候…… 天！是哪个泪腺发达的家伙吃饱了没得事干大把乱甩这种没营养的分泌物的？！…… “分泌物？”……怎么回事？怎么我脑袋里会出现这么个创意？恶心！我“啪“的一声在脑门上清爽了一下……心想，等把早餐吐出来就划不着了……“啪！”……再次清爽一下！……不要乱想了，越想越恶心。 “财智，又掉了一毛钱迈？大清早的就后悔得不想活了？” 一听到这个声音，就晓得是江小妹在跟我打招呼。只有她——我在这个单位里最铁的哥们，才会这样不管我那脆弱的自尊心是否受得了的跟我乱开玩笑。懒得理她，我瞄了一眼考勤卡，还好，七点五十九分。少一分种我亏了，多一分种我霉了。不多不少刚刚好。 “耶，恁个脆弱丫？真是个容易受伤的男人”江大嘴继续发扬痛打落水狗的本能。 只要旁边没有别的同事，她就决不放过打击我的机会。门卫？门卫是临时招聘的。刚来不久，单位的白领们还不屑于理睬这个口音严重的乡下人的……也只有我了，只有我才会不时跟他说几句话……所以他在我们的江大小姐的眼中无疑是个透明的角色，因此她才会这样肆无忌惮。 抬起头，对着正从楼梯下来手里拿着个水杯的江美女，露出个惊艳的表情：“耶，今天是我眼花了吗？今天你好养眼那，比林心如还乖……” 江美女做了个啐我的动作，不过我分明看到她的脸稍有点红了，眼睛里好象是有点得意的神情 嘿嘿，跟女孩子没有什么好斗的，一句话就可以让她们闭上嘴了……说实话，江小妹确实有成为美女的素质——如果眼睛再大点，呃……脸蛋再窄点就可以满足标准了…… “早饭吃了吗？如果没吃，我那里还有盒饼干，今天早上在沁圆买的……”看，美女马上由泼辣型变婉约型了。 “吃过了。对了，珠江花园b栋的给排水昨天做完了吗？”从她手里接过水杯，在楼梯旁的饮水机打上七分满，再递给她的同时我问她。 “谢了。本来就要做完了，哪晓得十二点半的时候他们打电话来说要变更设计……这不，变更通知书马上就送过来，王院长叫我下来看看他们到没有……” “来就来撒，啷个还要麻烦我们的江大美女亲自下来接耶？哦。我晓得了，因为你是我们设计院的形象小姐……” “形象个头啊，王院长说来的人不认识路，叫我下来看看……” “王院长不会这么早就到了吧？嗯，我知道了！他昨天肯定又熬了个通宵吧？那你也……” 江燕白了我一眼……我这才看清，她的眼睛红红的，看来她也跟着熬了一个通宵啊…… “哎，我好心痛啊！勤劳的处女……” “滚你妈的！”江美女恼羞成怒，跟着一记铁拳轰来…… “和和……”我一边闪一边后悔不该说这句出格的玩笑，“等你做完了我请你……” “你请还不如我请！……切，指望你这个财迷会大方我还不如相信母猪上树……”江燕不屑一顾的说。看来，她已经不再计较我的冒失了。 “哈！要得。我等你请……”看到陆续有同事往设计院走近，我停止了玩笑，对江燕点头示意后走上了楼梯。 二楼有两家单位，左边的是一家律师事物所，往右呢就是我所在的单位——渝高建筑设计院。三楼是家建筑工程公司。三家单位共享门卫和打卡机。三楼有一间大会议室，格成三小间，三家各用一间——也算是共享了。 设计院不大，大概有个200平方的样子，大厅中间格了二十几个工作间，南面的墙边放置着一张乒乓球桌，靠东墙的位置开了四间不大的办公室。分别是总工和院长办公室，打印室及我的工作地点：资料室。 走进设计院，看到有四五台电脑是开着的，看来昨天通宵加班的人还不少。想到江燕……“呵呵……勤劳的处女嗯，不知道是不是处女呢！……”我怪怪的生出这个令我自己都非常厌恶的念头……一边摇着脑袋，一边走进了资料间。 在办公桌前坐下，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抽屉，把老妈的相框拿出来，放到桌上。同样的像框有两个，一个在家里，另一个就在这里。每天来到办公室，和老妈打个招呼是我的必修课。在做这个功课之前我不做任何事情。因为，我爱我老妈。 “老妈。早上好哦。”我对老妈的相片笑笑。老妈也在相片里对我笑。 老妈早死了。在我十四岁的时候就死了。我呢，都二十八岁了……老妈的相片我带了十四年了。说真的，相片就象我老妈一样，一直没有离开过我。 老爸？老爸什么样，我没见过。他什么时候不见的，我也不知道……反正从我懂事起，就没见过他…… 记得我问过老妈。老妈说我老爸早死勒。具体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答案，因为老妈总是用拳头代替答案。 没有就没有吧……反正我既不缺乏母爱，也不缺乏父爱。因为老妈说过，她的拳头就是我爹……每次她用拳头揍我的时候总是说这是代表我老爸在爱我…… 因为小时候我很皮，隔三差五的总要被老妈以老爸的名义“爱”我一下两下。所以呢，我从小也不缺父爱。 …… 老妈其实很美的，虽然那时候穿的衣服很旧，但是总是干干净净。我特别喜欢开家长会，因为我可以牵着老妈的手在校园里趾高气扬一回。每次看到那些叔叔阿姨总是紧盯住我老妈看的样子，我就特别得意；每当有同学悄悄跑来跟我说，你妈妈好漂亮的时候，就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候……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我老妈是个大美人，可是我却没得到多少遗传……我的样子，可以说是其貌不扬。唯一和老妈相象的地方只有眼睛了。我的眼睛和老妈的眼睛一模一样，特别亮。怎么说呢？就是眼白特别白，眼瞳特别黑……象什么呢？嗯，象黑宝石——这是我的初恋女友说的。 黑宝石是什么样我没见过，但我注意观察过其他人的眼睛。确实，没有人的眼睛象我这样黑白分明的，只有小孩的眼睛有些象。成年人的眼睛，要是注意看的话，其实眼白并不白，一般有很多微血管分布；瞳孔呢，一般也不是黑色而是深粟色的…… 只有我的眼睛……我甚至拿放大镜在镜子里观察过，真的，没看到一点血丝，只有纯净的白和干净的黑。对此我非常满意，也非常得意 但是其他地方就不太让我满意了……鼻子有点翘缺乏男人气概；发际太高，眉毛浓淡不均；嘴巴呢，位置到是合适……但！但他妈的太小了！嘴唇很薄，拿老妈的话来说，我的面像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薄情寡义”？我哪点“薄情寡义”了？！从小我就喜欢帮助别人——如果他再三恳求我的话；我也喜欢和别人交往——如果他主动来讨好的话；学习也非常刻苦努力——特别是要考试的时候。为什么要说我“薄情寡义”呢？ 要说缺点嘛，我承认我有点节约……嗯，大概有点抠吧！ “抠”这个评语是江燕给我下的。其实我是不会承认的，什么叫抠呢？应该是说会过日子才是。 第一章 痛苦的苏醒 第二节 财迷的意外事件 我和江燕彼此各请过对方两次——本来请不了她两次的，最后一次是她非要我请不可的…… 第一次是她请我。当时是去了麦当劳，不过花了七十多块…… 第二次是我回请她。因为我喜欢吃面食，所以我请她去了“老杨面馆”，吃了顿非常筋到的担但面。我记得那顿饭我吃的非常高兴……因为我几乎没有在外面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条。五块钱一碗那！我从来没吃过这么贵的面！可是江燕老盯着我看，好象没有吃出来那面的味道…… 第三次嘛当然是她请客了。这次她请我吃了顿西餐……什么味道我没印象了，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没吃饱……但是我没好意思说，因为看起来江燕是吃饱了，而且花了近一百块钱。一百块钱哪！够我吃一个月了！……正当我正犹豫要不要再叫个馒头什么的时候，江燕就结帐了。那个馒头还是后来我从自己冰箱里拿出来烤着吃的。 我想我明白江燕的意思，她大概是要我明白：应该请她到这种比较高档次的地方来。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一个月才八百块钱不到的工资。哪比得上她丫！…… 她一个月起码有四五千块。我怎么能跟她比呢？我一个月光房租就要花掉二百七十块，水、电、气要一百多；吃饭要二百多；还有香皂、洗发水、卷筒纸、洗涤剂等等…… 另外，我还要存点钱那！没有点存款怎么行？到现在为止，我的银行卡里已经存了五千多块了。本来不止这些的，因为前段时间我生了场病，输了几天水，又吃了点药……就花了我一千多块！ 从此我就发誓再也不去医院看病了！为此我还咬牙买了几十块钱的医学书籍……我要学会自己给自己看病！决不再让医院有第二次宰我的机会！ …… 记得那次江燕请我吃玩饭以后好象是想对我说点什么。我其实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但当她看到我从裤兜里掏出一卷小卷筒纸的时候，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嘿嘿！我还不知道怎么对付她么？嘿嘿…… 从此我尽量躲开她，免得她要让我请她吃饭。谁知道在发工资那天她堵在办公室门口非要我再回请她一顿不可，看着单位里这么多人，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进了麦当劳，我给她点了一个鸡腿堡，一包暑条和一杯可乐。虽然她不怎么满意，但是看起来还是有点高兴。至于我嘛，我不饿，只点了杯牛奶，起码牛奶比可乐有营养而且比较耐饿。当我喝完以后就一边静静的看着她吃，一边想着些心事。但是某位女士后来说，当时我的表情是：虎视耽耽的盯着她那半杯可乐，一付分而食之的模样…… 从此她开始叫我财迷智，简称财智…… 后来江燕问我是不是想存钱娶老婆，我说不是。我存钱是为了给老妈的骨灰买个墓放进去，老妈的骨灰跟着我有十多年了，让她入土为安是我最大的心愿…… 看得出来她有点感动，她暗示可以给我些帮助。可我怎么能接受呢？我是个大男人那，怎么能接受这个比我小好几岁的小女孩的帮助？！再说我再怎么辛苦也是为了老妈耶，为了我的亲娘耶！不能让老妈在天之灵骂我没出息啊。 以后我和江燕就慢慢成了好朋友，只是我们再也没有彼此请对方吃过饭了。我呢，主要是舍不得；她呢，我估计她是因为知道我请不起她故而也不好意思让我觉得有伤自尊。 我想其实她是多心了，就算她请我吃上一百顿而我一顿也不回请他我也不会难为情的，叫我难为情的是我怎么把这个意思告诉她 呃，也不能说我对江燕没动过念头……不过我确实配不上她，也不适合她，她也并不适合我。至于和我彼此适合的女孩，天知道是不是还在她妈的肚子里头转弯呢！想老婆？我还没吃饱了没事干想这些无聊的事情呢。大不了打一辈子光棍算了…… 再说了，要找起码也要找个象我老妈那么出色的女人才对！那丫，还不如相信我会白日升仙呢…… 当我把这些想法给江燕说的时候，她笑我有严重的恋母情节。 恋母就恋母，有什么嘛，再说真有比我老妈还出色的女人吗？鬼才相信！ …… 叹了口气，收拾起心情，我开始整理图书、查看借阅记录、并开始打扫房间。我的工作内容是管理图书，维修电脑和绘图仪，同时还要担任清洁工的兼职…… 嘿嘿，老板真狡猾丫！我一个人就要做三个人的事。我大概是这个大楼里最辛苦的蓝领了吧……不过没办法丫，谁叫现在的工作那么难找呢？这个工作还是阿玲介绍的呢，不然的话我还不晓得还在哪里要饭呢……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吧…… 嗯……地上很干净。没有纸屑，也没有烟灰。白领的素质还是挺高的嘛！……那就不用再辛苦的拖地了，简单的把人容易看到的地方拖一下就可以了。嘿嘿！虽然被剥削是没办法的事，但是劳动人民反抗资本家的手段同样是丰富多采的……一分钱一分货，付出和收获要成正比才对丫！ 拖到门口垃圾篓的时候，发现垃圾篓里有几张软盘，看起来还很新的样子。 “真是败家子啊！这些盘可能还是好的呢！”我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抬头看看四周有没有人注意……现在还早，人不多，只有小猫两三只。看到没人注意，我赶紧把软盘拿出来，迅速放进口袋里。 现在我的心情好极了。这些软盘说不定还有可能用hd-copy挽救一下。嗯，运气好的话，会有一两张是好的呢…… “还是白领多点好啊，他们扔的东西也是高级货啊。呵呵，白领也不用打卡，要是打卡，估计这里人都坐满了，想拿还不方便呢！”我一边沾沾自喜的乐着，一边迅速拖完地。然后进入绘图室，打开电脑，准备恢复软盘…… 电脑显示器屏幕正对着窗户，背对办公室的大门。嘿嘿，我是故意这样摆放的，这样的话老板就看不到我在电脑上捣鼓着什么，我也有时间消灭“犯罪记录”。虽然这样造成电脑屏幕因为反光不太清楚，但我还是认为值得。窗户朝北，现在是早上快九点的样子，天早就大亮了。我关上灯，打开窗帘……没办法，节约已经成为我的本能了。 熟悉的音乐传来，机器已经进入系统了。我不慌不忙的坐下，让系统进入ms-dos状态，把软盘塞进软驱…… 正要输入命令的时候，突然感觉房间瞬间暗了一下，紧接着好象有什么东西掉在楼下的地上，发出“砰”的一声，似乎还有点震动传上来。 嗯，大概是楼上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不晓得匝到人没有？……嗯，肯定没有！匝到人的话应该不是这种声音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但我还是站起来走到窗户边向下看了一下……窗户外是空调外机，挡住了视线，什么也没看到，只是眼光似乎晃到对面有几个人朝这边跑过来…… “没意思。”我摇摇头，回到坐位上。敲了几下键盘，哈！运气还不是盖的……第一张盘的0磁道闪了几下就显出了可爱的“V”，跟着就一个一个的“V”下去了。哈哈！有料啊！这张盘搞定了。 就在第一张盘马上就要大功告成的时候，突然听到“哄”的一声，好象有几万人从楼上往下冲……耶，闹鬼了迈？还是恐怖分子炸大楼啊？ 我不满的站起来，还没迈步，就又听到匆匆脚步声，接着是江燕的声音：“快点……快……有人跳楼了！程智！……” 我吃了一惊，马上想到肯定是刚才那个从楼上掉下来的“东西”！ 我的第一反映去往窗户。还没迈出步子，又想到窗户根本看不见！没有再犹豫，我马上从办公室冲出去 冲进大厅，一眼看见江燕满脸苍白，直对我招手……大厅里面几个人都已经跑到门口了，但江燕还在等我。我心里有点感动，赶紧跑过去。江燕看我跑来了，马上和我并肩往下楼梯跑去 跑了几步，我一下子停住了，江燕没注意，多下了几步楼梯，发现我没跟上，疑惑的转身看着我…… 我一把拉住她，说，你还是别去看了，死人没啥子好看的，看了睡不着觉。她迟疑了一下，我又说，你还是赶快打110。 她一听马上掏出手机，开始拨号……我看她不下去了，松了口气，开始往下冲…… 冲进公共楼梯，看到一大票人都在往楼下跑。没理那么多，我继续冲…… 冲出大门，左右一看，发现右边转角处围了大堆的人，忙跑过去……刚转过墙角，就看到大圈的人围得密密麻麻的…… 也难怪，这里是商业区，大楼又靠马路边，平时路上的人都是摩肩接踵的，更不要说出了恁个刺激的故事了。现在这个跳楼的家伙受欢迎的程度比得上张惠妹了 我“呸”了自己一下，果然是薄情寡义！人家把命都除脱了，我还在这里“说”风凉话。真他妈的该死！ 我开始东张西望，想找个合适的地方发酵一下我难得的同情心。一看才发现后面一大帮子人拿起各种颜色的手机在那里衣里哇啦…… 耶！硬是没看到恁个多人同时打手机耶！好壮观啊！……有咬牙切赤的；有怒发冲冠的；有眉飞色舞的；有咆哮不已的；有眉头紧皱的；有浑身发抖，战战兢兢的；还有泪流满面的……真是人生百态，多姿多采！ ……嗯，还是快点找个合适的位置看看，不然等会警察和救护车来了就没有好戏看了……死人不容易亲眼看到，一辈子也难得看到几回，特别是这种横死街头的，非常刺激。记得几年前看到个被汽车压死的人，肠子冒了一小节在肚皮上，非常有艺术表现力 “天哪！我怎么还在想着看戏丫！程智智啊程智智，你真的没有点良心吗？！”我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继续寻找合适的位置…… 周围没有什么制高点，行道树太细了！虽然我只有170厘米和60公斤，但是估计它还是负担不起我的重量，万一被园林绿化人员抓到，被批评还没什么，要是罚款我就受不了了。算了，还是往里挤挤吧…… 于是我开始往圈里挤。刚开始的时候我很用力，但是很快我停了下来，因为里面的人有好几个回过头来狠狠瞪着我算了，轻轻挤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开始要放弃的时候听到了警笛响起的声音…… 人圈开始变薄了，最里面的人开始一边摇头一边退出来，外圈的人开始往里挤，我混在中间趁这个有利时机终于挤到了大概在第二层的位置。哈，终于可以看清楚了！ 从前排的肩头往下看，人群以尸体为中心围了个直径大概三米左右的圈子。 嗯，死者是个女人，从服饰来看大概是四十多岁吧，整个人以一种极不自然的方式俯卧着。后脑壳对着我的方向，看不到脸，不过从脸贴着地的情形看多半已经变形了……还好，头盖骨没有分离，这说明跳下时的楼层不太高（在这种硬度的地面上如果太高的话一般会摔掉头盖骨的）…… 她上身穿的是灰色的套装，大概因为冲击力的原因已经爆开了。下摆翻到了后背心的位置……露出的皮肤很黑，有很多赘肉，总之，很丑的样子。下半身就更丑了：一步裙爆成几块，内衣倒是完整的……连裤袜很奇怪，一条腿基本完好，另一条腿却一丝不剩。两只鞋都不见了，也没看到多少血 …… 就在我仔细打望的时候，忽然感觉身体有点不对头了，因为我的脑袋开始发晕了…… 嗯……不对……脑筋乱乱的，翁翁乱响…… 空白空白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啦？……我到底怎么啦？……难道我生病了吗？ …… “啪”的一声……一滴他姥姥的、神气活现的、二十多年来阴魂不散的水要死不死的砸在偶的脑门上！ 不用看，不用想，从它匝的角度、力度、位置、以及带给我的和无数次记忆完全吻合的感觉……我敢以我死去的老妈的名誉打赌，它不是别的，就是那滴该死的水！ 腾的一下，无名火冒了起来！我的耐心早已耗尽，隐藏在我身体深处的、平时被我刻意打压的、来自我那美丽的老妈和那不知道什么模样的早死的老爹的DNA里的全部的恶质眼看就要“瞬间爆发”！…… …… “咦？！” 呼吸间，满腔怒火一下烟消云散……因为，眼前发生了一件非常诡异的事！…… 第一章 痛苦的苏醒 第三节 见鬼的回忆和旅行 地上，那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脑袋转了个方向。就好象她趴累了要换一个姿势似的！原先压在地下的那半边脸现在露了出来，斜斜的朝着我的方向。 嗯，不出所料，这半边脸确实“稀烂”了……红色的血和着白色的脑浆把头发染成怪模怪样的颜色紧紧的贴在烂脸上。因为颧骨破碎的原因嘴角和鼻子以夸张的角度扭曲着，整体效果就象是在做怪像、拌鬼脸…… 靠！想吓人哪？！ 说实在的，这张脸比起我小时候在交通警示栏里看到的那些照片里希奇古怪的脸来说要温和多了，靠这个样子就想吓人哪？切！ ………… 一丝凉气从脚底升起，瞬间直窜上我的脑门。我猛的打了个冷战，冷汗开始大滴大滴的冒了出来…… ……虽然这张脸的确一点都不可怕——连那些希奇古怪的脸也只是让七八岁的我恶心了几分种而已，但……但……但如果这样的脸突然对着你笑，而且还在不停的眨着眼，一下又一下，眨下左眼，又眨下右眼……你会怎么想？！ 这下，可把我吓得魂飞魄散了…… 妈呀！……鬼呀！……救命啊！……妈呀！……… 无边无际的恐惧淹没了我，好象有一只大手一下攥住了我那可怜的象软柿子一样的心脏，死命的捏呀捏，就象要把它捏烂，把里面的东西挤出来…… 痛！痛！痛死我了……妈妈，救命哪……我要死了，那个女人要挖我的心哪…… 我拼命的要挣扎，拼命想要逃开…….但是我一动也动不了，周围的一切的一切仿佛立刻消失不见！除了眼前狂闪的星星外什么都看不到，除了软柿子的垂死挣扎以外什么也听不到 我肯定浑身战粟，嘴巴肯定咬得邦紧，眼睛肯定鼓出来了，我的手肯定很没气概的揪着胸口……要死了！周围的人呢，谁来帮我一下？我不会吓得流尿了吧？！ 救命啦！…….妈妈呀！…… 没有人理我，也没有人来救我……剧痛和恐惧紧紧抓住了我…… …… 剧痛之余，又急又怕，更是气愤……老子好欺负啊？！你吓老子不算还要老子的小命？！老子跟你拼了！…… 想到这里，刚才消失不见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你妈__的……操你祖宗，恁个整老子。你要整老子老子就要操你祖宗十八代…… ………… 死就死吧，干嘛要这样折磨我？！你以为老子怕你丫，你这个狗娘养的丑八怪！老子才不鸟你！老子跟你拼了！ …… 最后，我还是放弃了……因为我根本就无力反抗…… ……死了也好，这样就可以见到老妈了…… …… 不再抗拒，也不再乱骂。我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让我遗憾的是死亡带给我的痛苦太多了，另外我的死象也太难看了吧！ 就在我接受现实的时候；就在我放弃了求生欲望、静待死亡来临的时候……奇怪的事发生了…… 仿佛是突然之间，恐惧消失了，剧痛也消失了…… 虽然我仍然什么也看不到，但似乎我在笑……嘿嘿，是在笑！ 一股温柔的气息从小腹处升了起来，缓慢，但是坚决的抚慰着体内的各个器官。哇，好舒服啊……那是一种白色的气息…… 我忽然感到奇怪：白色？怎么会是白色？我什么都看不见，怎么知道那是白色？ 不管了，我说那是白色它就是白色！嗯，这个味道，这种感觉，就象……就象我老爹？！ 刹那间，我呆住了……我怎么会有老爹的感觉？！我怎么会感觉到有老爹的存在？！ “轰”一只特大号的爆竹在我脑海深处猛然爆炸哇！我终于能看见了！视线里，整个世界都是光……白光……耀眼的百光转瞬间，白色又变成红色……血红色……浓浓的，整个人就象被埋进无边的血海里…… 鼻腔里，口腔里，还有眼眶里铁锈的味道瞬间淹没了我 还是什么都听不见！好象，好象整个世界，在我跟前猛然压缩成了一个无限小的“点”！而我呢，被抛弃在这个“点”以外……好象我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抛弃”！……就象当年妈妈把我丢开不管了一样……天哪！这是什么啊？我在哪里啊？……我感到我整个身心都在剧烈的颤抖！ 无尽的悲伤和委屈象红红的面汤，不管我想不想喝，就劈头盖脸的从我的鼻孔和嘴巴里灌了进去…… 多么熟悉的感觉啊……真的，好熟悉啊。 ………… 我仿佛回到了十四年前那最悲惨的一天…… ……我浑身发抖，想就这样瘫下去，瘫下去，瘫到地上；我想大哭，想耍赖；我拒绝承认，我决不承认妈妈已经离开我的现实，决不！不管是谁来给我说，我都不听，都不相信…… ……你们骗我！你们说我妈妈走了，说她远远的离开我了。我不信！我坚决不信！……你们是最可恶的人！滚，滚，滚开啦！不要拉我，不要抱我……我要在地上打滚，我要打上一辈子的滚！妈妈，妈妈，你快来呀！我在打滚呀，我要把衣服滚脏，要把衣服滚烂……妈妈，你快出来呀！来揍我呀！你只要来揍我，我决不跑，决不跑，我会让你打够打舒服……. ……什么嘛，我又怎么了嘛？你要这样教训我呀……我没做什么坏事呀，作业我都做了的，我也没有欺负同学，都是他们欺负我呀……就算那个女生送了几张明信片给我，写些怪头怪脑的诗，但是我还是没理她呀！你怎么能这样惩罚我，这样理我了啊？……妈妈…你出来呀！…我发誓再也不和她说话了啊！…… “呜…….哇！……”地上的泥土混着眼泪和鼻涕糊满我的脸，可是妈妈还没有过来…… ……以前我只要在地上一坐你就来了呀！“老爸”也来了啊！……你怎么还不来呀？你真的不要我了吗？你真的不理我了吗？ “妈妈呀…我求求你了，我改！我什么都改！我再不敢不听你的话了！我再也不调皮了！你回来吧！……呜……呜……我求求你了！……哇……哇……” 我拼命的喊、拼命的哭、拼命的在地上打滚……因为我知道，这是把母亲叫回来的唯一的办法。 喊哪喊哪，嗓子慢慢变哑了；滚哪滚哪，慢慢的力气越来越小……周围的大人们束手无策的看着我，任我在地上乱滚 希望，就象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一点一点远去……就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碰不到它 我知道，我没办法了…….真的没办法了！……我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最后一丝力气也在慢慢消失就在即将沉入无边的黑暗以前我拼尽仅存的气力喊出我最后的希翼：“救命啊！……谁能帮帮我呀？…….求求你们了…救命呀！”…… 黑暗终于把永不甘心的我深深的拖了进去 …… “轰”的一声再次响起……我又回到一个难忘的场景里…… …… “小智，你真的很爱我吗？”酒吧的音乐是那种最醉人的旋律，坐在我对面的那个女孩以一种我有点陌生的表情看着兴奋的我。 “是啊，你不相信啊？我敢对着我老妈的相片发誓！你要不要我把相片拿过来嘛？”我笑嘻嘻的对着她说，我相信我的眼睛和我的表情不一样——它是那种最真实的诚恳。 以前我这样说的时候她总是说，“正经点，不要嬉皮笑脸的……”但是现在她没有这样说。她却把眼光投向窗外…… “阿玲，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收敛起笑容，正经的对他说，看着她转过头来凝视着我的眼睛，哇，好正点啊，这样的凝视，这样的表情，好温暖，真的很象老妈耶！我咬咬牙，准备说出那三个字…… “我知道……”她轻轻的说。 我松了一口气，那个三字真言真的很要我的命呐，我很不习惯说出来，感觉很难为情，总觉得男人说这几个字好象不太应该，男人应该靠行动而不是言语的。 “小智，你觉得……”看得出来她在斟词酌句，“你觉得我很适合你吗？我平时可能太霸道了吧？” “很合适啊，我从没见过象你这样适合我的人呐…你怎么会霸道？不霸道，很人道……” “小智！好了……该跟你讲清楚了……” “？！” “你找的不是女朋友吧？你要找的是一个可以照顾你的保姆…不….准确的说你一直在寻找你的母亲吧……至少是一个和你母亲很相象的人……” “……？！？！？！” “听我说，”她要制止我的解释-其实我根本没什么解释可以说，因为她一针见血的刺中我心里最柔软的部分。“小智，这些话你听了可能会受不了，但是这些话你一定要听，”她顿了顿，声音小了些“你的故事…我都知道，特别是你妈的故事……我也知道你妈的死对你的打击很大…你从此就把自己封闭起来…把你自己的感情封闭起来，一直…一直保持着那个时候的样子…”她勇敢的抬起头来，直视着我“小智，这样不对！” 我有些慌张，她说的固然对，可是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呢？是象往常一样教训我吗？还是……我不敢多想，但是心里有很不妙的感觉，紧跟着，一种异常熟悉的苍白的无力感从心头不妙的冒起来，不行，不能这样！我努力压抑着这种感觉，迅速的说“是，我不对，我一定改….阿玲……” 她毫不犹豫的再次打断我：“不是这个意思，小智！我想…我想……我们并不合适…”她又一次低下头去“你知道吗？你…你太不成熟了……我……我很早以前就想说了，” 不行，不行，不能松这口气，松了我就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了。我拼命的用手在桌子底下攥着膝盖，小腹部的肌肉绷紧拼命向外抵住皮带，对，把这口气顶住！ “我知道我不很成熟，我也知道该怎么做了，你给我点时间，一个月，不然一个礼拜……”我尽量以一种平静的声调说道，同时加大了手的力量，克服着心里越来越无力的空虚，身体保持着一个可笑的象是在听上级做指示的姿势，“我一定….一定…”一定什么？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能说出什么好话出来，果然…… “你这样说正好证明你还……成熟应该从懂得放弃开始……放弃吧，……你会找到真正适合你的人……我…对不起！”她没有再看我一眼，右手扶着后裙站了起来。我没有移动视线，无力的空虚已经完全占领了我的心和身，这感觉是那样熟悉，那样深刻。耳朵又开始嗡嗡做响，她后来说些什么我一句都没听见。只是看到她条棕的裙子摇曳着离我远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啊，好象那只风筝啊一直到消失不见…… 奥，好熟悉的场景啊，该死的丑鬼，又让我失恋了一会，还好我只恋爱了这么一次，不然我还不痛苦死啊？恩，记得那天晚上我在地板上打了一夜的滚…… 第一章 痛苦的苏醒 第四节 尖叫 “轰”的一声第三次在我脑海里响起，眼前的场景再一次改变 但是这次的环境我却一点都不熟悉。我没有见过，绝对没有见过！连梦都没梦过！这里会是哪儿呢？我一边好奇的张望一边审视着我的心……奇怪了，刚才那些强烈的感受……兴奋啦，痛苦啦，伤感啦，绝望啦…统统都不见了！就好象有一把剪刀“卡”的一声把那些感受剪断了一样。心平静得就好象一潭波澜不惊的池水，只有一些好奇的小鱼在潭水里游来游去… 这会是什么地方呢？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浓雾笼罩的世界。往下看，咦，连脚都看不到。好大的雾啊！可以肯定的是我站在地上，因为从脚底传来了碎石块的触感。 ……我死了吗？我是在天堂吗？谁能告诉我呢？这里有人吗？嗯，还是喊两声再说吧，看看这里有人没有 “喂——喂——有人没有啊？——”我放声喊道。但没有人答应…… 没有一丝慌张，我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佩服我自己的自信和冷静。好象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即使在这里呆上一万年也没有什么值得奇怪和害怕的… 古怪哦，这里给我的感觉怎么好象是老家一样？！ 心里一动，我决定换个喊法： “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呀？——”……还是没有人答应…… 正当我准备喊第二声的时候，一声轻笑突然传进我耳里：“嘻嘻！” 一听见这个声音，本来平静的心湖猛然沸腾起来，各种强烈的情感象一块块巨石，隆隆的投如我的心湖之中。最先泛出来的是恐惧！ “可怕的丑女人！”我一边在暗想一边悄悄的往后退现在可不比刚才，我可以动哦，不但可以动，我还可以跑呢！…… “嘻嘻，小乖乖，我可不是丑女哦……” 恶，老子想什么她都知道，还玩什么啊，跑吧。 “你好可爱哦，别跑啊！到我这里来，我可以帮你实现你的所有的梦想哦……” 我二话不说，拔腿就跑。虽然雾浓得伸手不见五指，但是我跑起来的时候没有一点犹豫，好象我的身体比我的心更熟悉这里的一切。奇怪啊！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怎么感觉好象是老家呢？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呢？她要干什么啊？ 我边想边跑，脚步没有丝毫迟滞的感觉。跑啊跑，越跑越快，越跑越轻松，好象我天生就是为了跑路而存在一样……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我有这个天赋呢？！不对，肯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以前我根本跑不快，连老妈我都跑不赢。怎么回事啊？不管了，反正古怪的事情已经多得数不清了，管他的！ 我开始全心全意的跑起来，脚在飞奔，心在飞扬。幸福和感动在心里泛滥，恐惧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存在。我闭上眼，让身体作主，由心灵牵引。好幸福，好感动！就好象回到了母亲温暖的怀抱…… 迎面的微风轻轻滑过我的脸庞，就好象母亲的发丝在爱抚，痒痒的，甜甜的。眼泪从心底里慢慢涌出来，就象一粒粒小小的珍珠，欢快的飞离我的眼角，飘下去，飘下去…… 耶？珍珠?!我发痴了吗？怎么会把眼泪想象成珍珠？！眼泪？眼泪？！我马上联想到那些“掉在我头上的水滴”，它真是眼泪吗？就象我刚才掉下的哪些？ “哎，柏…力不要跑啊…”声音里似乎包含着惊慌…… ……嘻，丑鬼没有我跑的快耶，哈，想不到我会比鬼都跑得快！我是谁？我是神仙吗？不过她叫柏力是什么意思？叫我啊？我叫程智智啊。叫程智也可以撒。柏力？柏力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恶意，我不会害你的……” 不理她，我继续跑路。哇！跑路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以至于我已经忘记了开跑的初衷……咦，好象出了点意外，有点什么东西不太对劲？摇摇头，没有多想，继续着我的感动吧…… “别跑呀，你还要不要回去啊？……” 对头，差点忘了！一跑起来就把什么都抛到脑后去了……嗯，这里虽然很不错，但是总不能呆一辈子，再说我还在街上看热闹呢……还有江燕他们，还有老妈的骨灰…… 一想到老妈的骨灰我就马上停了下来这个鬼地方除了雾，什么都看不到。虽然我多半已经挂掉了才会来到这个地方，但是我还是很高兴能回到我生活的世界里去。 所以我决定问个清楚…… “你刚才说啥子耶——？”我转身朝后面大声喊。 “我可以送你回去——送你回你妈那里去——可是——”听起来近了点了， “切！我老妈那里……你要我上天堂啊？……‘可是’，可是什么？……你吊我胃口啊！……看你这个丑鬼要玩什么花样，反正大不了我继续跑路……”一边想，我一边问她：“到底要我怎样，你才帮我回家？” 我不喜欢兜圈子…… “只要你给我一样东西…”她好象已经不远了。 “我啥子都看不到，你帮忙把雾吹啦吧。”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属于哪个等级的鬼，但是我还是相信她有这个能力。 “可以啊，但是你不要跑太远哦！” 晕！搞半天是为了困住我啊……切！也不看看老子的实力！就你那个丑鬼，想追上老子，嘿嘿，做梦！想到这里不禁有点沾沾自喜……看来我跑得恁个快不仅是我自己没想到，连丑鬼也失算了。 “我不跑，但是你不要动歪脑筋！嘿嘿，对你我可没有什么兴趣……”因为安全无虞，我开始挖苦起她来。 她格格的笑了起来，说：“好啊，如果你呆会儿还是这样坚持的话……” 刹那之间，在我眼前出现一个新奇而美丽的世界:空气多清新啊，没有一丝烟尘或硫化氢的味道；湛蓝湛蓝的天啊，仿佛要把我融化进去；象棉花糖一样的白云哪，就这样可爱的舒展在我的面前；阳光灿烂而不耀眼；在白云下面是七彩的霞光，象匹练般的垂在天地之间，前面，后面……呵，四周都是这样的彩霞；地面，是一个一个连绵不绝的山丘，山丘之间围着一个一个的小小的可爱的盆地。山丘不高，呈温柔的碟型，绿色象好大好大的地毯，轻轻盖在那些温柔的山丘和可爱的盆地上。地毯与地毯之间是一条条象散开的项链般的河流，反射着微微发亮的阳光……那一个小小的河弯处不就好象是那项坠吗？项链河的旁边好大片的地方点缀点点绚丽，是鲜花吧！一定是，哇，好美丽啊！这里肯定是天堂啦！不管了，我要下去洗个澡先！我刚才好象曾经在地上打滚打了很久 ……不对！…… 一滴冷汗从我的后脑勺慢慢淌下……不对啊……“下去？！”下哪去？！？！ 我努力不让自己哆嗦起来，把投向远方的视线慢慢收回来……我不敢太快，心里面拼命的念着老天保佑老妈保佑！ 算了，受不了了！要死不死！！！咬紧牙关，我猛的把视线射向我的脚下 ……？？？……！！！…… 整个天堂都回荡着凄惨的高分贝，象一根细细的钢丝抽打着我的耳膜……靠！是哪个妖精在鬼叫啊？老子耳朵都快受不了了！你要死不死啊！！！ 呃呃声音好象是从我嘴里发出来的？！ 条件反射——双手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声音消失了，但是它马上又开始在我脑海里回荡 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望向头顶的视线再次拉回到脚下，高分贝的尖叫再次顽强的从双手的禁锢里冲出来 我的妈呀，我站在天上啊！！！怪不得，怪不得！刚才我是说有点什么不对劲，原来是我的脚底再也没有感受到碎石和实地呀！都飞到天上来了，怎么还会踩到那些东西嘛。老天作证，我从来没有站在离地面有一千多米的高空啊…… 我摇摇欲坠，但终于还是稳住了身体，虽然震惊得无法自己，但仍然悬空在原处的事实已经开始被我的神经慢慢接受 突然出现在不能想象的位置带来的巨大冲击我正在被我慢慢的消化，脑海里的尖叫声开始减弱，一丝窃喜悄悄开始在胸膛弥漫，双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离开了我那大惊小怪的嘴……如果没有接下来的冲击的话，我想，我应该开始在一千多米的高空手舞足蹈吧…… 第一章 痛苦的苏醒 第五节 精神分裂 ……当我恶俗的想继续感受那由极度冲击变化而来的、比蹦极还要厉害百倍的极度刺激而再次把视线投向脚下的时候，我我看到了自己的脚！ 我承认，我的脚是很臭而且我还特喜欢穿旅游鞋——不为别的，一是因为舒服，二是因为便宜——确实，我本来穿着鞋的现在鞋不见了，袜子也不见了…… 但这些都不奇怪，不奇怪——奇怪的是——这，是我的脚吗？老天作证！我的脚骨骼粗大，形状丑陋，肤色黝黑外加臭死人不尝命！但是眼前的这双脚——它，它也太它妈的离谱了吧：比最高级的牛奶——完达山牛奶还要白？！但白得并不刺眼，闪耀着温婉的光泽？！皮肤底下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细细的蓝色的血管。象，象蓝田玉里面的天然纹理？！没有一根毛？！形状，形状比芭比娃娃还要可爱？！要命的是，它一点都不臭，相反，随着体温的熏烤，它还散发出那种，那种属于致命吸引力的芳香？！？！？！趾尖的小小的淡红色的贝壳，虽然只是一闪一闪的反射着微微的阳光，但是已经把我的眼睛晃花了…… 老妈作证，如果它长在一个女人身上的话，如果我看见了这样一只脚的话，我，我会立刻跪在它的面前，不惜以我那不值钱的生命作为代价以求能有吻它一次的机会！我发誓！！！ 但是，但是它居然长在我的身上，我的身上啊……上帝啊！虽然我从来没有信仰过你，但是你也不用这样整我呀！我要死了 心脏，以每分钟超过二百次的速度狂飙，血液，以超过二百毫米汞柱的压力涌上我的大脑，晕——要死了 第三个冲击：强忍住高血压带来的晕厥的反应，视线继续沿着身体向上移动……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和脚的皮肤的颜色接近的亚麻布——是非常非常细的线的那种，倒象裙子不象裙子的那种款式，血压逐渐升高ing 就是拼着吐血而亡我也要最后确认一下，我要看看我的胸！ 到腰部了一根说不出什么质地的金色腰带束缚着它。它妈的，腰围可能还不到一尺七吧？！嗯？！这是什么？从后背飘到肚皮前面的，番红番红的，自然卷曲的，细细密密的长毛？——头发？！我那精神的板寸，就变成了这该死的红发？！ 血，大概已经从鼻腔里渗出来了吧……强忍着一波一波的眩晕，我顽强的把目光挪向我的胸部…… 这是什么？！……挡住我视线的这纤纤的、修长的、白玉都不能比拟其万一的、刚才那该死的脚与之相比也要逊色三分的——我的爪子？！？！ 轰！…… 尽管还没有最后看到胸，可我还是支持不住了，我变成了人妖!!！“上帝，我诅咒你”这是我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念头只是不知道我是象流星呢还是象天鹅排出的大便一样从高空坠落 …… 潺潺的流水声仿佛是精灵在歌唱……脸上冰凉，清爽，身体却感觉温暖舒适，我，这是在河边吗？ “喂！小心肝，快醒醒啊。”耳畔好象有人在呼唤，只是，只是这声音有一点熟悉，有一点讨厌 “快起来，起来！”恩。有人在轻轻拍我的脸，是谁？刚才我好象是从天上掉下来了吧？刚才？唉 刚才发生的一切终于还是回到了我的记忆里，那样清晰，那样深刻，我还记得当时所有的感受。唉，原来不是梦啊…… 我慢慢的睁开双眼，眼前是一圈圈七彩的光晕，把右手搭在额前挡住阳光，这才看清楚眼中的事物，我是躺在草地上呢，侧过头，看到一株小小的白花……心底仿佛流淌起轻轻的旋律，是你在唱给我听吗？抚慰我这颗麻木的心灵的是你这小小生命的美丽么？ “这世界上所有的鲜花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你的万分之一的美丽耶，我的柏菲莉，我的小心肝。嘻嘻，很意外吧……”随着这声没营养的调笑之后是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其中间隔着断断续续的碎语，就象坏掉的抽风机一样发出嘎嘎的破响：“哈哈….哈….赫….赫….我从来….没有…赫…天….天…哈…哈…使…这样…哈…赫……自己……吓得…半死…哈哈…赫….赫…” 转过头，盯着另一侧离我不到半米的、跪在地上的、不断的以头触地的同时双手猛捶着土地的、一身紫色的家伙……慢慢的坐了起来，悄悄的往旁边挪开，和她保持着2米左右的距离。 “呜…呜…….”是笑还是哭啊？那个人象个树熊般的窝在地上，大概还想打滚吧？笑，笑你妈个头啊……正在我恼羞成怒的当口，她猛的抬起头…… 哇，彩虹顿时失去了它的光辉…这…这还是人吗？…… ……一头的金黄比太阳还要耀眼，那一身的紫啊……我想连无垠的天空也会嫉妒吧！天使般的脸上镶嵌着一对和身上衣服相同颜色的眸，散发着圣洁和妖冶的光芒，魔鬼和天使这两种不同的属性在她身上得到完美和谐的统一…… 我想我的眼睛一定鼓了出来，嘴巴一定张得老大吧……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是…惊艳…惊艳…… 这二十八年白活了，无论是真人还是漫画，我都没有见识过这样的美丽…无法形容…没法形容…我想即使穷尽人类所有语言里最美丽的字眼也无法表达出这种美丽的万一吧…… “你…你…是谁……？”我艰难的开始发痴，这二十八年也没白活啊，因为今天可以见到她…… 横了我一眼，仿佛有一池浅浅的淡紫向我荡漾过来，还没来得及陶醉，夜莺般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呵呵……呵……咯……呵……”怎么还没完哪？恩？！夜莺？我自嘲起来，美丽的外表真的能改变一切呀，转眼间，破风机变成了夜莺。 “不记得我了吗？我的柏菲莉……” ……这种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啊？我，我怎么居然还有些稍稍讨厌的感觉呢？ ……电光一闪，我记起来了，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就是刚才追我的哪个丑鬼的声音！ 哗！对她的全部的崇敬和爱慕象潮水一般从我的身体里迅速褪去… “啊！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丑鬼？！”因粉红的思维的退去而恢复脑筋的我马上冷静下来，各种疑惑争先恐后的在心里冒了出来：“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你能帮我回去？” 象铡刀用力切下，笑声嘎然而止。她慢慢站起来，雪白的脸蛋上蒙上一层薄薄的红晕，紫眸紧紧盯住我，闪耀着危险和嫉妒的光芒……恩？我能发现危险那不奇怪，嫉妒？怎么会有嫉妒这个感觉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怎么会感觉她在嫉妒？！真的？真的是因为现在的我的外表、真如她形容的那样而让她感觉不爽吗？ …… 呸！你还真他妈的有当人妖的潜质！死活都还没搞清楚居然开始发痴发颠，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还以为你真的“美”得让眼前这个“丑鬼”来嫉妒？你这个被老妈丢掉的，被阿玲抛弃的，看见美女会自惭形秽的家伙，丑八怪，你，你，你竟然还有点期待？！？！哇，你居然想到刚才看到的爪子和脚？！你还想看看自己现在到底长什么样？！你要死啊？！白痴，神经病，自恋狂，大人妖…….你，你你……我打死你，老子阉了你！！！……哇，你喊我阉？！你说你现在多半没有可以阉的东西了？！？！？！去死吧……… 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量，我狠狠的在自己左右两边各扇了三下…….血，从嘴角流了下来，耳朵里嗡嗡乱响，口腔里是甜腥甜腥的味道，鼻腔里仿佛灌满了铁锈，泪水不争气的滚了下来，鼻涕也跟着流出，脸上是热辣辣的疼痛…… 我仰起头，倔强的直视太阳，一眨也不眨，来把，让我的眼睛变瞎吧，把光明的权利从我生命里剥夺……我宁可瞎掉宁可死掉烂掉，也不要象现在这样沦为我骄傲灵魂的笑柄！ 第一章 痛苦的苏醒 第六节 柏菲莉 一声轻轻的叹息声悄悄传来 擦干净脸上的污浊，任手印留在脸颊上的痕迹高高肿起，我转过身，带着骄傲直视着这个女人，我没有在诱惑面前屈服！是的，我麻木，我吝啬，我懒惰，我恶质，我猥琐……但是我从不曾伤害别人，我坚信我的灵魂是高贵而骄傲的！它来自我母亲的鲜血，来自我可以被剥夺但从没出卖过的尊严。我的灵魂，应该圣洁而美丽，就象我现在的肤色…… 我盯着她的眼睛，平静的开口：“你是谁？” 她同样盯着我，危险和嫉妒的眼神已经被一种复杂目光取代：“我是月亮的守护者，我叫莉莉丝。” 我们继续对视，深吸了一口气，我问道：“那么我呢？我是谁？” 莉莉丝眼中复杂的神色更深了：“你是神泪之子，智天使柏菲莉！” 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没有想象中的艰难，真像被压抑太久加上各种意外的冲击，等被揭示出来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它的杀伤力，我已经能平静的思考它了。看来我现在的身体里有大概有两个灵魂，一个来自于叫做程智智的人，另一个来自现在的这个身体，“她”是叫柏菲莉吧。我记得那个女人这样称呼“她”，“她”是什么时候开始苏醒的呢？哦，想起来了，应该是我在飞翔的时候吧。刚才那强烈的凛然的宣言是她的心声吧，真是个倔强的天使。现在这个身体是“她”的吧？但是我的灵魂已经侵入并占据了“她”的身体，而且我的灵魂如此强大，占据了她的身体不说还压制住了“她”的灵魂，以至于“她”的身体毫不抗拒的“听从”我的命令而伤害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怎么会“侵入”这个叫柏菲莉的天使的身体里来呢？恩，“神泪之子！”看来那“掉在我头上的水滴”确实是有来历的，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才使我和这位天使建立起了某种缘分，所以才会因某些特别的原因有这样的乌龙事迹发生了。 想到这里，我释然了：原来不是我有人妖倾向，而是因为我“上错了轿”。继而又想到刚才因为不了解这对她多有冒犯，不禁有些歉然。但这也不能全怪我啊，谁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呢？我没发疯，没有精神分裂已经是幸运之极了，所以两相抵消，大家谁也不欠谁的，看在她是女孩子的分上，呆会走的时候再给她道声对不起吧。 终于全身轻松了，我伸了个懒腰，笑嘻嘻的看着莉莉丝，问道：“嗨，你是不是能看到我心里想的事？” 莉莉丝有点疑惑的看着我，看我依然轻松的样子，她也恢复了慵懒娇媚的神态：“刚开始的时候是，”她幽雅的做了个手势。“但是后来你跑起来以后我就看不到啦……” “那现在呢？现在你还能看见吗？”还是问清楚点放心。 “嘻嘻，当然…….看不见了！”她做了个鬼脸，顿时百媚横生，“亲爱的，你的力量恢复得太快了。” 我的力量？呵呵，是柏菲莉的力量吧！我正要说话，不料莉莉丝又抢着说：“哼，刚才你说我什么？居然说我是“那个”鬼，你，愿意认错吗？虽然我非常非常生气，但是在你诚恳道歉的前提下我还是不介意原谅你的……” 说话的同时莉莉丝摆出一付兴师问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样子。可爱的模样足以倾倒众生。我向她弯腰行礼：“请原谅我的口不择言。魔鬼迷住了我的心，以至我冒犯到了您。如果您能不再计较我刚才的愚蠢，那将是我最大的幸福。” 恩，美丽的莉莉丝绝对不会是那个丑陋的女人 抬起头，望着笑颜如花的莉莉丝，我真诚的说：“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天使，如果有人不在你的美丽前面加上一个“最”的话，那他一定是瞎了眼！” 我以为莉莉丝会冲过来拥抱我，因为我能在她的紫眸里看到了燃烧的激情。 出乎我的预料，虽然激动，但她还是站在原地没动，反而给我回了个礼：“能得到柏菲莉的赞美，是我最大的荣幸！”她的眼睛里同样是和我一样的真诚：“除了你，我不在乎其他任何一个女性的任何评价，”顿了顿，她又说：“如果说还有人能有资格评价我”那个”的话，那个人只能是你！” 天，世界上真有如此在乎自己容貌的女人呐，自恋得有点变态了吧。虽然你确实是美丽非凡，无人能及，但也不用在我称赞了你几句后就如此激动不已吧。再说我也不是那个天使柏菲莉，我是程智智，一个凡人的灵魂而已……不过不能告诉她，免得多生事端。影响了正事。 “莉莉丝，你真的能帮助我回去吗？”还是赶紧问正事，免得她激动起来没完没了。 “是的，我可以帮你回去，”果然有效，莉莉丝看起来已经冷静下来了。 “好象需要我付出点什么东西吧？”心里突然涌起不安的感觉，是柏菲莉吧？ “只要一样东西，”莉莉死看起来非常严肃：“我只要你的神之泪……” “神之泪？我有吗？在哪里啊？”不理会柏菲莉越来越强烈的恐惧感，我问莉莉丝。 “没有我怎么会向你要啊，在你的额头上！” 额头？我摸了摸，光溜溜的，没有什么东西。一边摸，一边把柏菲莉的情绪赶到到心底，再压上几块石头，你就好好在里面休息吧，不要影响了我的回家大计。 “嘻嘻！你真会逗人呐，你不念咒语它怎么会显露出来嘛！”看来莉莉丝已经完全恢复了本来面目。 “咒语吗？嘿嘿，我忘了，要不你教我吧。” “好啊，我教你，你要认真的学哦。”莉莉丝脸上笑嘻嘻的，但是眼睛里却没笑：“柏菲莉，” “恩？什么？” “你真的愿意放弃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放弃你的美貌和神力而回去做一个普通人？” “我愿意！”切，美貌和神力又不是我的，那是柏菲莉的，我在人间好好的，不想掺合到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神的世界里去。再说了，要我变成女人好象我还没有做好这个心理准备呢。 恩，恩，如果是我自己变成了神仙，那倒可以考虑考虑不过可能吗？算了，不是我的东西，想也没有用！ 摇了摇头，把这个诱惑抛出大脑。脚踏实地，从无奢求是我的性格写照。就当这是一次神奇之旅吧 “那好，你把手结在胸前，低下头，闭上眼，跟着我念……”莉莉丝好象怕我反悔，立刻说道。 “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如果我把那个神泪给你了，那柏……厄……那我现在的身体会不会……？” “呵呵，你还真小心啊？放心吧，你的圣体不会消失。等你把神之泪交给我，我帮你回到你的世界，你的圣体会在这里沉睡，一直到，”她挥了下手，“下一次有人把你唤醒！” “真的吗？”我想再确认一下。 “以我主路西法的名义起誓：如果我所说的有半句谎言，就让我的美貌消失，变得跟梅杜莎一样丑陋！” 路西法？好象有点印象，但是记不大清楚了，好象是个神氐。梅杜莎又是个什么东西？算了，问不问都一样。看着莉莉丝闭上双眼，庄严肃穆的模样，不由得从心底里相信她。 再说了，柏菲莉你好歹是个什么“智天使”，不管是智天使还是痔天使，反正是个真资格的天使就是了，你上面好象还有个天父在罩着吧？就算你没有什么天父罩着，只能在这里睡觉，那和我来之前也差不多吧？大不了等于我没来过，你也没醒过，咱怎么来的就怎么回。这次我为了能回去，借用了你的东西，我非常感谢你。等我回去以后一定给你立个牌位，和我老妈的骨灰放在一起怎么样？恩，不能在一起，我把你的牌位放到下面一格吧，反正我每天都会给你上香的…… 正当我乱七八糟的时候，莉莉丝说话了：“准备好了吗？” “恩。好了好了，你念吧。”把手结在胸前，低头闭目，在心里低声说了句：再见！柏菲莉，对不起…… “以吾神之名，以吾父之名……”我跟着莉莉丝念着，这咒语好长，足足念了近十分钟，幸好没有念错什么。我逐渐感到额头发热，好象有什么光线从那里散发出来，虽然闭着眼，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得到。随着最后一句：“……借汝神力，行汝力。细拉！”只觉得光线大盛，我不由自主的张开双眼，赫然发现我又悬浮在空中，圣洁的白光从我的额头，眼睛和身体发出，圣洁灿烂，无远弗界。光是纯净的白，没有其他的色彩，而远处的彩虹已经失去了颜色，变成跟我一样的白 苍穹仿佛回荡着悦耳的风铃和悠扬的琴声，又好象是有无数的人吟唱着赞美神的诗篇，动人心魄，感人肺腑。莉莉丝更是离谱，居然跪在地上，而且还是以额触地的那种，根本不敢看我，双手高高举起，手中托着好象是皮革质地的小口袋，袋口开得大大的……我觉得很好笑，她是要我亲自把神之泪放进去吗？！ 苦笑一声，右手伸向前额，恩，就在那个“掉在我头上的水滴”每次都会光顾的同一个位置，我摸到块象指甲盖一般大小的多面宝石，微微冒出皮肤。恩，大概值很多钱吧！如果能带回去卖掉的话肯定就大发了不过好象不太妙啊——它嵌得太紧了恩，不是嵌，而好象是天生就长在那里的，叫我怎么拿呀？！我低头望向莉莉丝，刚想开口询问，不料看到她手中的口袋旁边多了把带鞘的小匕首 “喂，你要我怎么取啊？！”想到她可能要我用刀子去挖，我就脸色发白 “用这把刀一吸就可以把神之泪取出来。”莉莉丝仍然没有抬头。 哦，松了口气这时候小刀已经出现在我的手里了。 奇怪的是，当小刀出现在我手中的时候，我突然有种把它仍得越远越好的冲动。仿佛在我手里的东西不是一把匕首，而是而是一把汲取了无数神圣生命的罪恶的凶器！ 天，这是把什么样的刀啊？还没有出鞘就差点让我发抖。 第一章 痛苦的苏醒 第七节 米迦勒的唠叨 勇敢点，勇敢点！我给自己鼓劲加油，花了几分钟克服了心中的畏惧之后，我把小刀帖近额头，不过我始终没敢把它从鞘里拔出来。 轰的一声，就象前几次的灵魂转换（姑且把那种境况叫做灵魂转换吧）的前奏一样不过这一次我直接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 “柏菲莉——柏菲莉——” 是谁在叫我啊？厄，是谁在叫我身体的真正主人呢？悠悠转醒的我好象又睡在了草地上，没有睁眼，只是双手捧住脑袋。痛，好痛；晕；好晕哪 记得刚才昏死之前，脑袋剧烈的昏痛是唯一的知觉，好象所有的脑浆都在沸腾着想要从我前额的宝石出喷薄而出莉莉丝是在骗我吗？也不算啊，因为我没有问过取宝石的时候会不会有不适的感觉早知道会这样的话，我不会那么冒失的去照她的话做的…… 真是失败！下次一定要先问清楚 “柏菲莉——柏菲莉——”莉莉丝你好讨厌哪，鬼叫什么嘛，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刚才太累了拜托 “柏菲莉——柏菲莉——”莉莉丝还在不屈不挠 莉莉丝？！不对，这不是莉莉丝的声音！！柏菲莉？！？！我依然还是柏菲莉？！宝石，宝石呢？！？！ 我大惊失色的向前额摸去，哇！不见了！！！左手没摸到换右手来，右手没摸到就两只手一起上！哇，还是没有？！？！？宝石不见了！！！ 莉莉丝你骗我！！！哇！你骗了我的宝石还把我扔在这个鬼地方？！？！？！ “啊——莉莉丝，我要杀了你！！”我满腔怒火的跳起来，冷汗流得满脸都是，头发仿佛要根根竖起，脑袋猛然清醒…… “柏菲莉，柏菲莉” 谁啊，谁在叫我？老子现在心情很坏，你不要来惹我哈！ 平生最恨有人骗我，骗我什么都好，就是不要骗我的钱，谁要骗我的钱我就要跟谁拼命！刚才被骗的是宝石！是宝石耶！！！是神之泪啊，谁知道能值多少钱？！？！关键是它还不是我的，而是别人的呀。万一她要我还我拿什么还哪？！？！？天哪，我该怎么办哪？ “呜呜”从来是泪不轻弹的我终于忍不住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柏菲莉，柏菲莉” 滚远点，不要烦我本少爷脾气有点怪，这种时候容易迁怒于人，不要再惹我了哈！不然我拿你出气哦 “柏菲莉，柏菲莉” 我象跳蚤一样“腾”的跳起来，象陀螺一样“嗖”的转向声音的方向，左手叉腰，右手戟指，酝酿已久的怒火就要倾泄而出 ……就好象被神仙棒点了一下……我还是保持着姿势……只是……呆住了…… 那是谁？酷——毕了，只见半空中停着一个高大的身形。恩，大约有十米多高吧，火焰般的红发象太阳的光辉一样呈放射状分布，形成一块巨大的圆形屏风，把他整个身型都笼罩在其中，流露出神氐的庄严；六翅巨大的羽翼荡漾出翡翠般的绿色光芒，均匀分布在身体的两侧。翼展几达三十米之宽！在空中无风自动,仿佛是在召唤着世间的迷途羔羊,表达着天父的仁慈;左手托的是金色的天平,好象公平就在他的掌握之中;右手握着的长剑,明确着他身为战神的威严!…… 哦,你是谁?为什么我只想对你下拜?为什么我渴望对你高声赞美? “耶和华是我的父,米迦勒是我的名!”他的表情我无法看清,他的脸始终隐藏在光辉里. “你是我的老爸吗?”不是我冒失,他的气息对我来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受着他的温暖,就好象老妈就站在我的身边一样,让我不知不觉的对他生出一种孩子对父母的濡慕之情. “柏菲莉,耶和华是你的父,耶和华是你的主，耶和华是你的神.你的一切的所为,在神的眼里,在米迦勒的眼里！来吧,我的孩子,听从你的父,你的主,你的神的召唤,去行你的事!” ?!?! 这个家伙锈豆了?他在说些什么啊?中文可不是这么说的啊——想到这里,不禁有点怀恋莉莉丝,起码和她的交流没有什么问题,不象这个家伙,他在说话还是在背诗啊,而且是这么烂的诗?!他的脑筋和他的形象怎么这么不搭界啊! “嘿嘿,不好意思,你可能弄错了,我不是柏菲莉,我是程智智,厄,怎么说呢,我是因为不小心被一个鬼给弄到这里来了,不知道怎么搞的,就进了柏菲莉的身子……厄,不是我进了,而是我的灵魂进去了,我不是我,我只是我的灵魂……厄,后来又来了个叫莉莉丝的骗子又把柏菲莉的宝石偷走了,……” 不能说是我取的,要是这个叫米迦勒的神仙知道是我把柏菲莉的宝石取下来的话,还不知道要怎么惩罚我,看那把宝剑,乖乖,不会只是拿来显摆的吧?!对,不能说是我拿的,就说是莉莉丝拿走了——本来这就是事实嘛,等他相信以后想办法请他帮我回家.恩,就这么办! “莉莉丝用一把小刀把柏菲莉的宝石吸出来,”——基本属实,是莉莉丝的小刀,是吸出来的,至于是谁动的手相对来说其实并不重要 “然后把我打昏,然后趁机带着宝石逃走了.你要快去追她,她已经跑了很久了,再晚就有可能追不上了……”——这些绝对是真实的事情,把我弄昏和把我打昏其实效果是相等的 “不过我相信即使她跑的再远,您都一样能把她抓到的,”先拍拍马屁,再用上敬语，他对我的印象应该不坏吧？ 我偷看他的表情,但令人失望的是在他那应该是脸的位置神光耀眼，我仍然什么也看不清 可是，我怎么总觉得他好象在笑？微笑中似乎还有戏谐的味道？ “柏菲莉，你就是你，昔在今在，你是首先的；你是末后的。”？！？！ 如果不是因为你看起来很厉害，如果不是因为你给我亲切温暖的父亲般的感觉，也许我就不会只是在心里骂你锈豆了 “尊敬的神！我所知道的我已经全都告诉您了，明察秋毫的您一定知道，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可怜的灵魂最大的心愿，就是回到我原来的世界里去，您，您神通广大，您慈悲为怀请稍稍施展一下您无边的法力，让我这个孤魂野鬼不再游荡了吧！” “我的孩子，柏菲莉！你不必求我！你要听从你的父，你的主，你的神的召唤，去行你的事！我必给你力量和权柄！你要遵守忍耐的道，我必保守你！我必快来！你要持守你所有的，免得人夺去你的冠冕！”？！ “你也不必拜我，我只是我的父，我的主，我的神的仆人。我知道你的行为，我知道你的疑惑。自有人为你解说！”？！？！ “然而有一件事我要责备你，就是你把起初的爱心离弃了。所以应当回想你是从哪里坠落的，并要悔改，行起初所行的事！你若不悔改，我就临到你那里，把你灯台从原处挪去！你要赞美你的父，你的主，你的神，并把荣耀归于他！”？！？！？！你以为你是谁啊？就算你真是我老爹，这二十八年来你养过我吗？你管过我吗？！你凭什么在这里叽叽歪歪？！——强忍着即将溢出眼框的委屈的眼泪，把头犟向左边，米迦勒剩下的唠叨我一句都没有鸟。 “哈力路亚！”随着这声吟唱，六道翡翠色的光芒照耀在我的身上，泪水终于流下我的脸庞——不是我，是柏菲莉在哭。 就象在做日光浴，除此以为没别的感觉。倒是有件意外的事情发生——那颗宝石重新出现了。 感到额头有点异样，我摸了摸，恩，就是那个叫什么“神之泪”的宝石，看来刚才我错怪莉莉丝了 日光浴做了大约半小时，我什么也没做，懒得动，懒得理，也懒得再和米迦勒说话。反正和他说什么也没用，他不是教训我就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不是什么天使，所以懂不起 “柏菲莉，”老米又开口了，“你必要敬畏你的父，你的主” 又来了，老这么说话，你累不累呀？你不累，我可受不了了！ “你必要赞美你的父” 遇得倒，I服了YOU！我放肆的堵住耳朵。老米倒没什么表示，只是继续在那里唠叨 苍蝇，你就象一只苍蝇，不！是一群苍蝇，整天没事就罗里罗嗦无聊的我开始一边背起这段非常适合形容现在的老米的经典台词，一边开始东张西望。 “邦”的一声，脑袋上挨了重重的一下，我第N晕了过去 第一章 痛苦的苏醒 第八节 关于天使和力量的问题 当我第N+1次醒来的时候，赫然看到莉莉丝就坐在我的身边，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阵疼痛从头顶传来 “哎哟哇！”一只手捂住新长出来的包，另一只手撑着地坐起来，同时还在龇牙咧嘴。莉莉丝被我逗笑了。 “我从来没见过象你这样惫懒的家伙，居然敢对米迦勒如此不敬？！” “有什么嘛，有本事把我吃了，干什么暗箭伤人，敲我的脑壳！”我一边忿忿的抱怨一边四处张望：“他走了吗？” “有什么？！”莉莉丝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睁圆了眼睛看着我，好象我是个妖怪：“你居然说‘有什么’？！柏菲莉你是怎么回事啊，你还没有觉醒吗？” “觉醒，什么觉醒？我不是好好的吗？”我感到莫名其妙。 “觉醒，是指你已经恢复了作为上位天使的全部‘神格’，并继承了你作为柏菲莉的全部记忆。”莉莉丝的紫眸越睁越大，“难道你还没有觉醒？！天哪，”她做出一个快要晕过去的动作，“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米迦勒为你施展了那么长时间的‘米迦勒之祝福’，你居然还没有觉醒？！？！” “啥子是‘米迦勒之祝福’？”我象个傻瓜一样。 “米迦勒之祝福是最高级的祝福魔法，是把施法者的力量——包括精神力量和魔法力量以及生命力——注入受法者体内的魔法，”莉莉丝的脸上分明写着“你是个白痴”的表情，“他大概把他全部的力量都给了你吧” “哦。”我有点惊奇，也有些黯然也许老米真的是我的老爸也不一定，不然怎么会这样慷慨，而且还要忍受我的无礼“那他不会有什么事吧？”我开始关心了。 “他会立刻沉睡的。照刚才的情形，最严重的后果是他可能永远都不会苏醒”莉莉丝微微叹了口气：“你没有见过米迦勒发怒的样子……真可怕！……可现在……谁能想得到呢？最无敌，最伟大的天使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不会吧？！真的吗？”莉莉丝幽幽的语气把我吓住了，我紧张起来：“有谁能救他吗？哦，对了，他不是还有个叫什么耶和华的神在罩着的吗？” “耶和华神？哈哈你还真白痴啊，现在哪里还有什么神”莉莉丝笑的跟我刚才一样放肆，“也许也许只有你才可以救他！不过”她瞄了我一眼，眼神里全是怀疑：“如果你这个白痴天使能发挥出全部的能力的话，也许还有希望。”当莉莉丝发现我是个“白痴天使”以后，对我完全没有了最初的尊重。 “哦”虽然莉莉丝嘲笑我，但我也没有在意，反而倒松了口气。原来如此，那找个时间去一下，大不了我把吃奶的劲使出来就行了，把那些“能力”还给他，我才不想背上这个莫名其妙的沉重的债务呐。再说了，这些东西根本不属于我 “哼哼！你以为很容易吗？”仿佛知道我的想法，莉莉丝毫不留情的打击我：“你这个笨蛋！你以为‘米迦勒之祝福’是随便哪个人都能用的吗？如果真是那么容易，还有资格叫‘米迦勒之祝福’？！”顿了顿，她继续教训我：“‘米迦勒之祝福’只有米迦勒本人才能使用！因为你现在的力量和他同质同源，所以我说只有你才可以救他，但前提是你必须能使用这些力量才行” 经过莉莉丝“耐心”“和蔼”的解释以后，我终于大概了解了我现在的情形 原来“我”，也就是那个柏菲莉，是米迦勒的眼泪所诞。生来便具有上位天使之一的“智天使”的“位格”，蒙主垂恩，神通广大，具不死之身；且受到来自米迦勒的“神之泪”的格外庇护，具有穿越人，神，魔三界之能 我们现在所处之地名叫“比比安”，乃是“我”的私人领地，意为“最美天使之园”。受炽天使佳百丽之祝福，有强大而古怪的神圣力量守护，除米迦勒和莉莉丝外，无人能不经过“我”的允许而入，连佳百丽本人也进不来……至于莉莉丝能进来的原因，则是和“比比安”的寓意有关…… 因为“我”还没有觉醒，所以“我”连自身“万分之一”的力量也使不出来；所以现在的“我”无法唤醒米迦勒，除非“我”能真正觉醒，恢复“智天使”的“神格” 但“诡异”的是，“我”现在具有的力量似乎过于强大，因为“我”接受了米迦勒的大部分力量，再加上智天使本身的强大力量，现在的“我”在力量上几乎可以和米迦勒并驾齐驱！这点让莉莉丝感到不可思议。 我问莉莉丝为什么，在她夹杂着诸如“笨”“傻”“白痴”等碎语的解释中，我逐渐对天使的位阶有了初步的认识。 原来所有的天使均为耶和华神所造。分三等九阶，分别是上位的炽天使，智天使，座天使；中级的主天使，力天使，能天使；下位的权天使，大天使，普通天使。上位的三阶天使均具有不死之身。（部分炽天使也有“诞生”下阶天使的能力，但极为罕见）米迦勒便是最高等的炽天使，是天界的战神，众天使的领导者，是与耶和华神最为接近的“神之王子”，有着“与神相似者”之称！同时具有审判诸天使和人类的权力！（哇，果然酷毕了） 不同阶级的天使之间等级森严，力量相差极大，下阶天使在力量上是永远不能和上阶天使相提并论的；除了耶和华神本身，任何天使均不能让相应的下阶天使“升级”，也就是说，耶和华可以轻易的让大天使甚至普通天使具有炽天使的力量；而象米迦勒这样的炽天使却没有能力让“我”这样的智天使具备可以挑战他的力量…… 每一个天使的力量都有自己的特点，没有任何两个天使的力量是“同质”的，除非是他自己“生下来”的天使（这几乎是个神话）；各阶天使多半有属于自己的祝福魔法，但仅限于“恢复”同阶天使和下阶天使，被恢复者必须保留相当的力量才可以被恢复…… 如果天使因失去过多的力量而陷入沉睡的话，唤醒他必须满足两个条件：一是炽天使凭借其强横的实力可以跨越不同“质”的力量界限而进行，但前提是使用“米迦勒之祝福”；二是必须是同级以上的拥有同质力量的天使，前提也是使用“米迦勒之祝福”…… 这样一来，整个天界，就只有米迦勒才有能力“唤醒”任何一个级别的天使，其他的炽天使都没有这样的能力……这也是米迦勒拥有如此之高的威信和地位的原因之一…… 但即使是强悍如米迦勒者，也无法改变各阶天使原来的“位格”，使其拥有超过其原来等级的力量！因为这是神的权力！只有神才能改变他自己所创造的天使的一切！天使是神最虔诚的信徒和最忠实仆人，决不会僭越神的权力！ 但是现在的“我”把这一铁律打破了，身为智天使的“我”居然拥有了能和米迦勒相媲美的炽天使的力量！按照“理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是耶和华本人！否则，即便是米迦勒，即便他对我施加了“米迦勒之祝福”，也没用！ “众所周知”的是，耶和华神早在数万年前便已“消失”。莉莉丝估计他是陷入了永久的沉睡——显然没有谁能“唤醒”这个“唯一的真神” 第一章 痛苦的苏醒 第九节 柏菲莉之及莉莉丝的秘密 可是怎样解释发生在“我”身上的“奇迹”呢？莉莉丝的解释有两个：要么“我”的“神之泪”来自耶和华，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我”其实就是炽天使（可这是不可能的啊！因为当初“我”诞生的情景可是有数十万人同时见证的啊，炽天使怎么能“生”出炽天使？！？！）；要么我是个万中无一的“怪胎”！ 莉莉丝说累了，我也听昏了。大家都没有再说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柏菲莉既然如此神秘，如此“伟大”，地位又是如此崇高，那我怎么能轻易侵入她的身体呢？我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不会是简单的“上错轿”能解释的吧？为什么米迦勒一直不承认我是程智智呢？以他“神之王子”的能力，不会看不出我只是一个寄居在柏菲莉身体里的普通凡人的灵魂吧？！难道，难道我——程智智就是柏菲莉？！柏菲莉就是程智智？！我和她是两位一体？！就象一个硬币的两个面？！？！难道我永远也无法摆脱柏菲莉？！？！？！ “不会！不会！！不会是这样！！！”我在心里高喊着，音量是如此巨大，似乎充斥着整个“比比安”的空间，并激起洪亮的回声，一圈圈的在心灵里回荡；但同时又有一个幽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是的！是的！！这就是真象！！！”它阴柔而顽强，就象一根细细的蔓藤，完全不受巨大回声的影响 不，我决不承认！决不！！这不仅仅是要不要忍受当人妖的恶心的问题！ 我感到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已经悄悄的包围了我，莉莉丝的出现，她要取走“神之泪”的目的，柏菲莉的生世，她被唤醒的原因，米迦勒的突然出现，他的召唤，他的警告，还有许多许多其他的事情都在告诉我：这些事情绝不单纯！ 我只想做普普通通的凡人，平平凡凡的度过我的人生，在我的世界里，有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我舍不得离开他们；我的世界虽然并不完美，但是它多彩多姿，它熙熙攘攘，它热热闹闹，它光怪陆离，它引人入胜；那里有霓虹灯，有时装秀，有游乐场，有电影，有电视，有汽车，有电脑关键是那里是个有人性的地方，我对它的爱已经渗透进了我的血液里，融入我的灵魂中，我离不开它呀 天堂有什么好？美丽但冷清，庄严但刻板，无垠但单调，神圣却没有人情味说实话。我越来越讨厌这里了！ 还是把我的情况告诉莉莉丝吧，看她有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对了，莉莉丝也很奇怪，她是属于哪种等级的天使？之前我在因取宝石而昏迷的时候她在哪里？怎么在米迦勒罗嗦的时候没看见她？她为什么要宝石呢？最奇怪的是她为什么陪我这么久而再也没提要我宝石的事情？！她不要我的宝石还会帮我回家吗？！对啊，这么重要的问题我怎么忽略了呢？ 我望向莉莉丝，恰巧看到她也正好转过头，秀眉紧蹙的看着我。“呃”我们几乎同时开口，女士优先：“你先说吧。” “你到底是谁？你不象是柏菲莉！”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 “我叫程智智”我开始源源本本的把我的事情，从我那“掉在我头上的水滴”到发现跳楼的女人一直到出现在这里，我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包括我对自己身份的怀疑和分析，当然，我失恋和丧母的情况没有说，还是要保留点自尊嘛！我最后顺便问她：“你怎么不知道我的名字呢？我对米迦勒说过啊，难道当时你不在附近吗？” 她一边专心听我说，一会儿在脸上漏出“原来如此”的恍然，一会儿又流露出“不可能”的愕然等听到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时她迟疑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对我说了实话 原来当我刚刚取下宝石，并因“精神力消失太快太多”而昏迷之时，米迦勒突然出现，于是莉莉丝就“进入”了那只皮革口袋，一直到米迦勒离开才出来，并因刚“进去”去时“不太习惯”，所以没听见我跟米迦勒之间的对话，一直到米迦勒对我施行祝福之前才清醒过来，知道了后面的事情 咦，怎么她越说我越奇怪呀？“你为什么要躲开米迦勒呢？还躲进那只小口袋？你不是守护月亮的天使吗？你不是说你和米迦勒是仅有的两个可以随便进入“比比安”的人吗？” 莉莉丝的脑袋低了下去，她直钩钩的盯着地面，两只纤纤玉手不停的和草根作战，她一直不开口，好象在犹豫着什么 当我以为她不会回答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意外的，她开口了：“我不是什么天使！” 啊？！ 因为太过意外，片刻混乱过后，我有点口不择言：“你不是天使？！那你是什么？难道你是魔鬼呀？！” “对！我就是你们所说的魔鬼！”莉莉丝猛的站起来，双手一摊，草根纷纷落下：“我有说过我是天使吗？”她的紫色双眸放射出骄傲的光芒，盯着从地上跟着站起来的我：“怎么，很意外吗？我高贵的柏菲莉！” 莉莉丝把双手高高举过头顶,比比安的清风吹起她微卷的金色长发和曳地的紫色长裙,仿佛一只展翅欲飞的仙鹤；雪白的脸蛋微微昂起,带着戏弄和嘲笑的表情;四只漆黑的羽翼在她背后展开，每只翅膀都有近两米宽，四只翅膀以不同的频率微微扇动，在令人震撼之余又焕发出不屈的神采…… 来不及感受这份带着决然意味的美，我连忙说：“你别生气，我没有鄙视你的意思……作为柏菲莉，我认为你的我的好朋友，我欣赏你；作为程智智，我，我喜欢你……我……” 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嘻，我是逗你的……嘻嘻……”她对着我直眨眼，变脸之快，显示已得到川剧大师的真传，且早已青出于蓝了…… 对于美女，尤其是这种超级型的，我这个卑微的人类，又焉能抗拒？！ 心情大好的莉莉丝在我不断的提问中终于说明了真相：神机妙算的她算到了柏菲莉苏醒的时间，于是提前以她“非凡而特殊的能力”来到比比安，等待柏菲莉的转醒，（因为只有苏醒的柏菲莉才拥有神之泪）好来“借”神之泪（是借吗？哼，非偷即抢吧），因为刚苏醒的柏菲莉力量很弱，所以她就布下浓雾来保护柏菲莉（哼。是方便你搞阴谋吧），后来就发现了我的闯入和柏菲莉的苏醒，后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再后来，为躲避米迦勒，她藏身于“托力亚之袋”中（托力亚之袋可以隔绝神魔），本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但不料还是被米迦勒发现，并为其所擒；被迫签下契约，以充当我的“领路人”来换取不受“火湖之怒”的惩罚…… 哦，怪不得呢，我说她怎么有兴趣和我耗了这么长的时间，还不厌其繁的给我讲了这么多的事情，几乎是有问必答，也没有再提过要宝石之类的话了呢……原来是被老米吓的！只要一想到她在老米面前老老实实，战战兢兢的样子，我就想放声大笑，但是现在还不能得罪她，免得她一赌气就不肯帮忙了 接下来我们开始一起讨论我最关心的问题：关于我和柏菲莉之间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我因为这直接决定了我下半辈子的命运，也是我能否回到我的世界的关键。 令我沮丧的是她首先否定了我“上错轿”的天才理论发明，她只用了一句话——“凡人灵魂没有进入比比安的任何可能，任何机会！”——就粉碎了我的希望。 照她的说法，凡人灵魂只能进入天堂的最低层，且必须由天使来指引；凡人的灵魂是最弱小的灵体，几乎没有力量，不要说进入象比比安这样最高层次的结界，连上到稍高一些层次的空间都没有可能，如果真的非要这么做，那么除了灰飞湮灭的以外没有别的下场！ “因此，你不可能是什么‘凡人’灵魂，你就是柏菲莉，柏菲莉就是你！”莉莉丝权威的给我以及为她自己的疑惑做出了最后的结论。 无视我的恍惚和绝望，她继续说：“现在的‘你’，只能算是柏菲莉的一部分‘意识’，而不是什么独立的‘灵魂’！”她说完后松了一口气，人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无语中 虽然已经有了这个觉悟，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绝望的痛苦依然毫不迟疑的包围了我 “真的吗？真的没有希望了吗？”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瘫坐在地上了，熟悉的无力感开始在全身蔓延掩盖在我那耍痞和麻木硬壳底下的懦弱和自卑象冲开啤酒瓶盖的泡泡一样，迅速占领了我的全部身心我仿佛听见了柏菲莉在我心深处的悲戚呵呵柏菲莉，你是在为我流泪吗？ 第一章 痛苦的苏醒 第十节 希望和誓言 倒在地上，双手上举，闭上双眼，开始打滚 一具温暖的身躯覆盖住了我，幽香的秀发洒在我的脸上奥，是莉莉丝吗？我紧紧回抱住怀中的柔软，感受着它里面缓缓的跳动带来的一份宁静奥，莉莉丝，你的下阂咯得我好疼啊 火热的潮湿轻轻印在我的右颊莉莉丝的温柔就象初升的太阳躯散了朝霞般的慢慢蒸发着我心中的阴霾 “也不是没有希望哦”天使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其实还可以恢复成程智智的” 猛的翻身把天使压在地上，我撑身体，惊喜的问道：“真的吗？真的吗？要怎么做你快说啊” “你先拉我起来再说，你这样压着我，我我说不了”莉莉丝的脸快红透了 意识到现在的姿势确实太过暧昧，我忙脸红心跳的站起来。 虽然我一直是男性的意识，并刻意忽略现在的女性身体，但还没有完全忘记这一点；刚才因为一直处于绝望和希望交织的混乱状态，可以说我完全没有意识到“性”的存在；现在突然被身为女性的莉莉丝提醒，而且是在如此暧昧的情形下 不提醒还好，至少我还可以掩耳盗铃的避免尴尬；现在居然被知道我故事，了解我困惑的莉莉丝突然提出来，不缔当面指出我是人妖的事实 就好象遮羞布被突然揭开，我的灵魂和身体同时赤裸裸的暴露在人前这这叫我如何自处？！ 仿佛知道我的尴尬，莉莉丝咳嗽了一声，向不敢回头看她的我解释了她意思，原来米迦勒左手的引魂天平具有恢复元神的能力，也就是说我现在的“意识”可以被转化为“灵魂”，同时找到负责掌管时间的天使托历亚，让时间倒流到我失魂的瞬间用灵魂回归术让我回到人类的肉身，这样一来，柏菲莉就和我彻底分离而可以保留各自的人格，也就是说我可以实现我的梦想了 但是这需要两个大的前提：首先是我必须要让柏菲莉的意识成长成熟，这关系到米迦勒是否同意为我引魂——如果柏菲莉象现在这样被我所压抑，那她会因为我的独立而失去灵魂的（就是让我成为双重人格的彻底的精神分裂患者）；其次我必须让柏菲莉觉醒，让她恢复其全部的力量，这关系到能否唤醒米迦勒为我引魂。 尽管困难丛丛，尽管目标还是那么虚无缥缈，无迹可寻。但我依然被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所振奋！不去想那么多了，不去管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了，总之，我看到了希望…… “加油啊，阿智，克服你的懦弱和自卑，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吧”给自己暗中鼓劲的同时，我终于下定了我二十八年来最伟大的决心：“妈妈，你会为我感到骄傲的” 我的全身充满了无穷的力量，我好想对着比比安的天空发出最强的呼啸 “莉莉丝，现在我该回去了吧，可是，可是我回去后该怎么做呢？”还是有一点心虚 “回去？回哪去？” “你说回哪去啊？当然是回到我原来的世界啊！”她怎么了？ “你怎么还没搞明白啊？”她快晕过去了，对我直翻白眼：”你现在必须去完成你的使命！当然这也是实现你的理想的开始啊！” “啊？！我不能回去啊？”我真的很白痴吗？ “你以为把你召唤回来是闹着玩哪？……就是要你去完成你的命运啊！”莉莉丝看来快疯掉 “听从你的父，你的主，你的神的召唤，去行你的事”米迦勒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 靠，对我耍阴谋啊？我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如果我不去做的话你大概就可以说：“谁叫你不按我说的去做，你现在想求我啊，没门！”了吧。 可恶，我紧紧捏住拳头，米迦勒，我跟你没完，到时候我会叫你好看的！哼，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我暗中发了第二个誓，然后平静的问莉莉丝：“那我的使命是什么？” “我不知道，米迦勒没有说，他只是让我为你指引，让你踏入‘命运之河’” 我想了想，对莉莉丝说：“请你帮个忙，我想回我原来的世界一会儿”看着莉莉丝怀疑的眼神，我连忙强调：“我只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你如果不相信，可以跟我一起去”看她还没有同意，我发出了威胁：“如果不让我回去的话，我就不去完成那个见鬼的任务！” “不去就啊？”她低声嘀咕着。我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大声点嘛，到底行不行？”我加大了嗓门。 “你知道这样一句话吗？”她好象要跟我猜谜。 “什么？” “天上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什么？”我感到不太妙：“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在这里已经睡了七天了！你的世界已经过了七八年了”莉莉丝对我耸耸肩，一副“你骨头都烂掉了”的表情。？！？！？！“你是说我先前昏了七天？” 莉莉丝不理我 “莉莉丝，我还是要回去看一下”我以最坚定的眼神凝视着莉莉丝。开玩笑，老妈的骨灰我还没安置好呢，叫我怎么放心走？！ “好吧就当我欠你的”莉莉丝妥协了。 “哇！莉莉丝，你真是我的天使，我爱你！”虽然明白此刻回去的目的和我的希望大相径庭，但我还是喜形于色。 莉莉丝白了我一眼，低眉敛容，轻轻念了一段咒语，右手轻挥，眼前的空间慢慢出现一道荡漾着蓝光的象一层薄薄的水一样的门，门框和把手清晰可见，同样荡漾着轻柔的兰色光芒，正好一人多高 “好漂亮”一边在心里赞美，一边看着莉莉丝，见她没有移动的迹象，我不禁问道：“怎么，你不跟我一起去吗？你不怕我一去不回呀？” “我的使命不允许我去”她有些黯然，但马上就对我笑道：“你以为你可以跑啊从你踏进这扇门的那一刻命运之轮就开始转动了你逃避不了的” “哦。那好，那咱们就拜拜了哦”我笑着说，心里却有点舍不得她 看她再没有说什么，我也耸耸肩，摆出一付无所畏的样子，迈步向“水门”走去 当我走近水门之时，它已经无声自开，站在门口，只看到里面星光灿烂，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站住没动，回头看了莉莉丝最后一眼：“也许，也许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吧”心中隐隐有一丝伤感，“再见！我美丽的恶魔天使”我在心中默默向她告别，但她始终望着别的方向，没有再看我一眼 轻叹一声，转过头，我义无返顾的迈进我的“命运之门” 当满天星光向我迎面扑来之际，似乎听到莉莉丝的声音：“……我等你” 啊莉莉丝莉莉丝 我闭上双眼，去迎接我的“命运”。 第一章完。 第二章 没搞明白的命运之轮 第一节 回家路上 虽然从来没有在太空飞行过的经历，但是现在我没有一点“初到贵地”的新奇感…… 事实上，当我还没来得及丑美的时候，巨大的眩晕和强烈的翻胃感已经让我没有一丝多余的心情去感受太空的壮美景色了……当一个人以肚脐为中心不停以超过每分钟三百转的速度划着圆圈并兼以同样的速度旋转的时候，我想任何人都不会有跟我不同的感觉吧…… 这一切的事故其实源于一个很小很小的动作，当我从命运门“掉”出来的时候，刚开始是一切正常的，可兴奋的我实在难以克制乱搞的冲动……大家都可以想象，当一个二十八年来不要说飞机，连火车都没怎么坐过的人来说，一下子把他放到浩瀚无垠的太空并给他打了N道“决不会有一丁点危险”的包票；同时没有教他哪怕是最基本的太空飞行要领；旁边也没有任何可能“看笑话的家伙”；再加上这个笨蛋的心智有点不太成熟……因此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他会发生怎样的笑话……就象一个从来没吃过一顿饱饭的乞丐突然被带进希尔顿饭店，给他摆上满汉全席后对他说：“你尽管吃，我帮你买单！”之后，那乞丐会怎么做？除了撑死，大概就无以为抱了吧…… 记得当时我只是想学孙猴子那样翻个跟头，在翻的时候突发奇想的夹杂进了熊倪的转体七百二十度的招牌动作……结果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太空里没有重力，也没有空气阻力，所以我这一翻，就进入了“永动机”的“完美境界”…… 因为开始翻的时候力量没有控制好，在加速度的作用下，结果就是越翻越快，越快越翻……很快就达到现在的速度，而且还在持续加速中…… 这样搞下去的结果可能就是因离心力太大而被撕裂成好几快吧…… 虽然说什么我具有“不死之身”，但是谁也不能打包票说耶和华神考虑到我这样的情形吧，万一他老人家在“发明”天使时没有考虑到可能有象我这样的死法……那我，那我就真的可能成为因为翻跟斗把自己给翻得肉体步上精神的后尘而同时分裂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个倒霉上位天使吧 当我正为自己的“壮举”心有不甘，自怨自艾，哭笑不得的时候，救星终于到来 一种“生命中无法承受”的撕裂般的痛楚从背后的肩胛处传来幸好现在的我头昏脑涨，还没有出现因细细品味那种无法忍受的痛苦而丧失意识的后果；因严重充血快要失去视力的眼睛看到耀眼的白色不停在剧烈翻滚中出现 奥天使的翅膀 我无师自通的扇动着“我的”翅膀，慢慢稳定住了身体 当血液回归脏腑；当星空不再摇晃；当劫后余生的喜悦慢慢被平静所取代我终于可以看看现在的自己所发生的变化了 雪白的羽翼轻轻拥住自己，带着感动的叹息，我轻轻抚摩着累得象两只老狗般快要失去知觉的翼根 展开双翼，温柔扇动一丝惶恐，一丝喜悦，一丝感激，一丝疼惜还有一丝黯然 收拾起如打翻了五味瓶般的心情，开始专心学习新的本领，看来有必要复习一下功课了。在比比安的时候我就可以在天上飞了，但那是在天堂啊，不知道在地球行不行？如果不行的话那么学会用翅膀飞行就很必要了！要我在地上走？那不累死我啊？！坐公交车吗？可是我没钱呐！原来那张银行卡，不知道还在不在 这次回去，当务之急是给老妈找个好的归宿。再想办法见见江燕，阿铃还有平时照顾我的左邻右舍，跟他们告个别只是，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见他们呢？看来还得费点脑筋呢 不过事情有坏也有好，原来最难处理的老妈的问题，在我有了这对翅膀以后，反到成了最简单的了：我可以带她飞到一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地方，让她在那里安息 还是赶快学习飞行吧，这对翅膀还真不是盖的，在真空状态下都能起到作用！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惊喜带给我呢？ 不到1小时的时间，我就掌握了飞行的奥妙：加速，减速，悬挺，直飞，侧飞，提升，下坠，急转，急停各种花招我都试了N次感觉翅膀就象原生的双手一般熟悉，一般亲切；而且飞行还毫不费力，比手臂的挥动不知道省了多少力气；收放随心，稍一动念，翅膀便凭空出现和消失，再也没有初次的疼痛 我抚摸着收回翅膀的肩胛，就象初生婴孩的皮肤般细腻柔软，没有一丝一毫的疤痕和瑕疵唉，柏菲莉的力量开始觉醒了吧我呢，我倒是越来越习惯这具新的躯体了，这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当我回过身来，高速飞出那个我的“飞行实验区”背后的，巨大黝黑的星球的阴影之际，一轮“蓝月”出现在这个星球的地平线上 蓝色的月亮？！ 奥，那是我的地球啊，我的家园想不倒你是如此美好你就在这里啊！就在我的眼前 你用你那最最美丽，最最温暖的，最最亲切的的蓝色光芒沐浴着我啊你才是我永远的天堂 我无所不至的万能的主啊，我的父！请您保佑我的母亲，我的地球吧 我双手合什，第一次以天使的身份向耶和华神唱出了最真挚的虔诚 “跟我走吧，现在就出发，梦已经醒来，心不再害怕”在心里唱着欢快的乐曲，我以最快的速度向地球母亲飞去 轻盈的闪过几颗飞行路线上的人造卫星，象一颗流星划过稠密的大气层，在天空中留下彩虹般的美丽倩影故乡啊，欢迎您的孩子吧 停留在近千米的空中，这里的风好大呀，简直是可以用疯狂来形容，真担心衣服会不会被它吹裂了真是“好色的狂风”——感觉到衣裙的下摆被它高高的撩起，然后肆无忌惮的“轻薄”着裸露的肌肤 带着苦笑体验着身为女性的羞涩，柏菲莉呀，你这么快就要把身体抢回去吗？ 轻轻挥动天使之翼，浅浅的圣洁之光泛出身体风，停下了；发丝，温柔的垂落肩头，终于可以好好观察故乡的土地了 恩，稍稍高了点我慢慢的下降着高度不能再下降我又停了下来再降的话就容易被人发现了。 身下就是生我养我的家乡——一个有着数百万人口的大都市。俯视着远处积木一样林立的楼群；盆景一样的公园和绿地；腰带一般的公路和公路上象小甲虫一样的密密麻麻的汽车一阵淡淡的乡愁在胸中弥漫 望了一眼高挂在天空的太阳，恩，大概是上午9点多钟吧，瞥了一眼大地，大概有三百多米的高度吧今天是一个难得的晴朗日子该怎么办呢？我苦恼的直皱眉看看自己身上的装束，再瞄瞄肩畔的红发和身后的翅膀，再想想莉莉丝形容的“世界上所有的鲜花加在一起也不能形容‘万分之一’”的自己从未亲见的容颜，该怎样去面对下面的朋友和熟人呢？是现在去还是晚上去呢？现在去的话太显眼，晚上去的话会好一点，但晚上不容易分辨方向啊 恩，管他那么多！现在就去！我可不想等这么久，鬼知道什么时候米迦勒就会把我提溜走了先找个地方落地，把翅膀收起来，去见熟人的时候就随便编个借口好了，至于我的模样，谁要奇怪就奇怪去吧，关我什么事啊！恩，先回家看看，虽然莉莉丝说现在已经过了六七年了，但房东大婶一定还在吧，那老妈的骨灰她一定会帮我处理好的，对，先把老妈安置好，再回去，恩，买几件衣服吧，再去找找江燕他们，问问当年的我是什么“下场”，也算是和他们告别了，然后，然后我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打定了主意，我悄悄的一边寻找着印象中的建筑和地形作为标志物，一边向前飞去 第二章 没搞明白的命运之轮 第二节 恐怖事件 飞到天上才知道自己是个路痴花了近一个钟头，才勉强确定了自己的大概方位，我躲着建筑密集的地方，曲曲折折的飞向我渴望已久的“家” 转了几个圈怎么回事啊？怎么没看到我印象中的房子呢？ 不管了，找个地方降落吧！我感觉有几个建筑里好象已经有人发现我了我可不想引起轰动 好不容易找了个比较僻静的地方，趁这里没有人，我赶快落到地面上 收回翅膀，四面打量我松了一口气，这里是个拆迁的建筑工地，大概刚动工不久吧，看来施工机械还没有进场，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人的声音；马路远在几百米外，还听不到汽车的声音 我再次小心检查了一下衣服，拢了拢长可及臀的微卷长发，这才发现我的头发又浓又密，还分了好几层：两侧的秀发刚刚超过双肩，半掩双耳；脑门顶的几层长短不一，层层叠盖却又蓬松无比；脑后的部分散布在整个后背还拖到屁股上怎么这么麻烦？最糟糕的还是另一件事：我还赤着脚呢 不敢多看那双曾经让我心跳加速，血压升高的“玉足”这他妈的还算是人的脚吗？！我朝柏菲莉发脾气：你这不是要害死我吗？你没事长那么好看干什么？！ 幸好还不觉得咯脚，没有鞋看来还不影响我的行动…… 为了避人耳目，我特地选了个离家较远的地方，要走过去大概要二十多分钟吧！管不了那么多了，开路 毅然走上街道，走上归途，走向陌生的时间和人群 虽然尽量低着头，但我还是要看路吧，再说我还要不时找找方向，于是我把脑袋向下倾斜了大约十度左右，这样既不引人注意，也能满足我走路的需要 但我还是错了我严重忽略或者说严重低估了柏菲莉的杀伤力 “知道比比安是什么意思吗？”莉莉丝的声音在我心里回放：“比比安的意思是‘最美天使之园’！你是天上最美丽的天使啊柏菲莉我可爱的柏菲莉……米迦勒大概想用你的美丽去征服魔界吧……” ……走上大街不过四，五分钟的样子…… ……？！……？！？……？！？！……？！？！？！…… ……这，这，这也太他妈的离谱了吧…… “啊！”，“哇！”“哦！”“耶！”“丝！”“厄！”……数不清的出气，抽气，磨牙……以及形容不出来的怪头怪脑的声音在四周不停响起……间杂着重物倒地的空气振动……无数的脚步声从身后不远处传来……真见鬼了！！！ 眼皮微微抬高一些，眼球稍稍上翻了一点点，以最小心的方式向面前一百八十度的范围以内扫描了一遍，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是怎样的一副场景啊？！……数十人在我前面十米处呈扇形分布，远处和不远处有更多的人向我跑来……眼前之人个个目瞪口呆……不，不是目瞪口呆……是眼鼓嘴歪……下至四五岁的懵懂幼童，上至五六十岁的老头老太，以及风华正茂的俊男靓女……柏菲莉是通吃通杀——全无敌？！？！ 微一迟疑……当柏菲莉眼波流转之际……“砰！砰！砰！……”的声音不断响起……十几个人摇晃着纷纷跪倒在地，口中喃喃自语：“……天使……天使……”…… 右边是栏杆，栏杆外面是马路，马路对面是人行道……那里也有不少的人朝这里好奇的张望，几个年轻人正在翻越围栏……马路中的汽车不停驶过，迎面过来的车辆——不论是大巴还是小车，靠窗的人们同身前的人们保持着相同的表情……向前行驶的车辆里偶尔有和柏菲莉目光接触的时候，凄厉的刹车声随即响起……转过头去，身后的人群远远超过了前面的数量，几乎已经隔绝了这条宽阔的人行街道……凡有看清柏菲莉面容者，无一例外的象是被夺去了魂魄……和刚才前面相同原因的“砰砰”声随即跟着响起来…… “蓬！”……一道分贝更高的声浪从马路中扫来……高声的喝叱和刺耳的喇叭声几乎同时响起……这时候，前面的道路也被堵死了……完蛋了…… 脑海里一片空白，柏菲莉的意识清晰的传来…… ……你说这不奇怪？！你说连别的天使看到了你的容颜也是这样一付呆样？！？！那你去迷你的笨蛋天使啊！你跑到人间来干什么？你想让凡人得相思病死光光啊？！……你还委屈？！你有什么可委屈的，跟你说，老子忍了你很久了，没有你……你哭，你哭个屁……快闪人啊，你还发什么呆呀！…… 在我的怒骂声中，柏菲莉拎起裙角向因人群保持着“安全距离”而没有被围死的地方——一间有着全玻璃大门的商店奔去……我感觉到一滴泪珠从眼角飘落……晕，真了不起啊，天使之泪居然不象凡人般的流下，而是用飘的…… 糟糕，门是关着的！刚想回头……“轰”…… 巨响和兰色的电弧光几乎同时出现，紧接着，剧烈的震动伴随着“滋滋”的电流声从地面传来……是电线杆被撞倒了吧……混乱终于发生了…… 回过身来，人群已经象潮水一样涌了过来，刚才那些跪在地上的人被汹涌的人潮瞬间淹没……连一丝呻吟都没有发出……心，骤然一紧……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我和柏菲莉同时惊慌起来，人都怎么了？！没发现这样会死人的吗？！？！…… 站在门前的阶梯上，带着懊恼和不安的心情，望着眼前似乎已经失去自控的人群……还好，再没有下跪的人……可是，好象人们的眼光发生了一些变化……野兽般微微发红的眼神取代了先前的失神和迷茫……不少人喉咙里还发出了“荷……荷……”的喘息声…… 越来越危险了……如果不是柏菲莉的圣洁气息让他们依然和我保持着近十米左右的距离的话……我想他们会冲过来把我撕成碎片吧…… ……不少人开始把目光盯在柏菲莉的赤脚上……看见他们跃跃欲试的表情……柏菲莉的圣洁气息仿佛已经克制不住他们了……几个人爬在地上，围着刚才柏菲莉的天使之泪掉落的地方，争着，抢着，舔着……他们……疯了…… ……公路上，一片狼籍……庞大的公交车横梗在路中央，两边各有几对发生相撞的车辆，有大有小，或横或翻……变成细小碎片的挡风玻璃和着纸屑，遍地都是……交通已经完全瘫痪……变形的公交车头紧紧嵌在因撞击而即将倾覆的电线杆的下部……断掉的电线横七竖八的挂在空中……因混凝土破碎而露出的丑陋粗大的黑色钢筋和车辆的驾驶室绞在一起……鲜血从已经看不出原型的驾驶室门里流出来……溅到了电线杆上……哀号声，求救声，呼喊声，各种频率的喇叭声，混杂着人类能发出的其他各种各样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呈现出末日一般的光景…… 但是，混乱似乎让眼下的情况有了一些好的变化，那些在包围圈外围看不清脸的一部分人似乎已经从疯狂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三三两两的开始把目光从柏菲莉身上转移到车祸现场…… 灵光一闪……“看不清……看不清……”对呀！我真是笨死了，把脸遮起来不就好了？！看不见这张造成今天所有的灾难的“祸根”，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想到就做！我迅速转过身，背对着人群…开始找可以遮面的东西…… 咦？！不妙！！！ 刚转身，还没来得及翻看衣服，猛的从玻璃门的反射里发现背后的人群开始涌上来…… 大骇之下急忙回转…… ……象得到命令的纪律严明的士兵一样，人群立刻整齐的停在五米以外…… 花容失色的柏菲莉忍不住轻拍胸口……好险……差点就完蛋了……如果发现得晚了几秒钟……如果人群刚才扑了上来，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逃掉哦…… 再次拍拍胸口……我呆住了…… 从爪子和胸口处传来两种截然不同的触感……一种是柔软的饱满……一种是体贴的爱怜…… STOP！……STOP！！搞什么啊？！自摸啊？！？！ 强迫自己“卡”掉这份微带粉色的感觉，把注意力重新放到眼下的危局之中…… 没办法，只得抬起左臂，用宽宽的袖摆遮住“祸根”，只留出双眼……想了想，又把爪子缩进衣袖……脚嘛，暂时没办法……灵机一动……我蹲了下去，用衣服把赤脚全部遮盖起来…… 还好，人群没有骚动……这才真正松了口气……好了，现在咱们就这么耗着吧……刚才已经看到不少巡警已经赶到这里来了……我就等着警察来救我了…… 第二章 没搞明白的命运之轮 第三节 简警官是好人 人群已经慢慢恢复正常了……所谓“正常”，就是基本恢复了“人性”，那几个在地上乱爬的家伙好象没怎么闹了，大概也恢复正常了吧…… 我和人群大眼瞪着小眼的不知道过了多久…… 这些人怎么还没散完哪？……因为我已经遮住了脸，加上蹲了下来，远一点的人已经看不到我的身影了……本来几百人的圈子大多数已经悄悄的散去了，他们走的时候很安静，基本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似乎只有几个人之间低低的讨论声…… 可还是留下了近百人的队伍，他们只能用“寂静”来形容了，全都一声不响的死盯着我……大概是最早那批人吧？他们也许因为看得最清楚，所以也被柏菲莉迷得也最深吧……尽管我已经掩盖住了柏菲莉的大部分“作案工具”，但看来“最美天使”对他们的影响力还远远没有消退啊…… 警察怎么还不来呀？没发现这里的异常情况吗？交警和救护车早就在现场处理了吧，你们也该来解救一下我这个被围困的无辜者了吧……要我自己离开？我可不敢，谁知道这些安静的人会不会因为看到柏菲莉的脚再次发疯啊……要我飞？我吃错药啦？能飞的话我早干嘛去了？！ 正当我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手臂酸软，大腿发麻，度秒如年的时候，啊呵，伟大的人民警察终于及时出现了…… “让开！让开！干什么呢？！……”“散了！散了！都散了……”“别围着了！都回去吧！啊？该干啥干啥去吧！啊？”三个警察用职业的语言和肢体动作，“温柔”的在鸦雀无声的人群里打开一个通道…… 当三个警察发现被围在中心的我的时候，明显的楞了一下……彼此之间交换了个“职业眼神”……为什么说是“职业眼神”呢？……因为他们马上就有了具体的分工：两个年轻点的一边继续驱赶着两边的人群，一边向他们询问着什么；年纪大一点的那个警察则向我走过来…… “好啊油！麦爱后扑油？”他对我掰着E文 这个警察大约四十多岁，脑袋很大，脖颈很肥，体格很敦实看的出来平时肯定是吃好吃的，玩好玩的，保养得很好的那种；黑色的警服还算合体，但中国特色的标准的啤酒肚着实破坏了整体效果；下肢稍短但裤线笔挺，脚下一双簇新的黑色皮鞋，点尘不粘 瞥了一眼他的肩章，有两颗花不过我不认识警衔，不清楚他是不是个当官的 看我没有回答，他加又问了一次，眼里的疑惑更多了但还能保持着微笑 恩，看的出来是个精明的家伙，他的眼神和脸上的线条写着“能干”两个字但是看来他的笑容不够职业化，说明他平时很难得对人笑的 恩，决定了，可以好好利用他对老外的尊重让他帮我跑跑腿 “警察先生，我是美国人，我是来旅游的，到这里来拜访……几个朋友。现在我迷路了，你能不能帮我一下？”我还不敢把手放下来 “哦！小姐的普通话说得真好啊，比好多中国人都说的好，和和，和和”他看了一眼后面的人群：“你真的没遇到什么麻烦吗？” “没有，他们只是好奇，我走累了，所以在这里”——我可不想添麻烦。 “是吗？那你需要帮助吗？”望着我眼睛的他开始出现迷离的表情 “是的！谢谢我需要你的帮助，警察先生！”我加重了语气，没有比现在的我更需要帮助的了，请你不要再发蒙了 “没问题！你要到那里去？我可以送你你受伤了吗？”-嘿嘿，不用去警察局了吗？……嘿嘿…… “我的脸上有点不方便您有没有手巾什么的？还有，厄，我还需要两块毛巾”一边帮他解惑，一边望着哪些还没有完全散开的人群 “有的，有的。”他忙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巾，眼神变得清晰了：“毛巾嘛我给你想办法” 大喜之下，我不由得眉花眼笑，忙伸出右手，去接他的手巾 耶？他怎么不松手啊？我稍稍加了把力，恩？还是拉不动？我狐疑的望向他的脸 拜托你把你脸上的两个核桃眼闭一下好不好？那只是俺的爪子啊，从本质上说跟鸡爪鸭爪或者猴子的爪子是同一个东西，又不是啥子好吃的东西，你不要口水滴答的好不好嘛？还有，托别把你的四环素牙漏出来好不好，虽然我确实有让你掏钱的想法，但你也不用这么恶心我吧？ 正在我担心又产生了一个柏菲莉的受害者的时候，多年受党教育的威力逐渐显露出来他的手终于松开，让我顺利的拿到手巾不过当他望着我的眼睛的时候，好象又开始迷离起来 叹口气，转过身，现在不怕人群失控了，警察们已经掌握了局势不过我也不敢再叫他给我找毛巾了 以最快的速度用手巾蒙住脸，灵机一动，一屁股坐到地上，再将两脚互相摩擦几下，想把脚弄脏一点，好掩盖住它的“魅力”，不过没用尽管皮都搓红了，但还是没有半点灰尘低低的咒骂一声，只好放弃了 我迅速站起来转身跑向最近的警车，不敢多作停留越过栏杆在一个年轻警察的诧异中飞快打开车门，钻进后坐 摇下车窗，向着还呆在原地的中年警察招招手，他醒悟过来，和那两个警察打过招呼后，向警车快步走来 警车慢慢行驶在刚清理出来的车道上，向后方望了最后一眼：几个最痴心的FANS冲到栏杆边上，向着逐渐远去的我行着最后的注目礼再见了，希望你们能平静的回倒原来的生活里 刚开始的时候他很拘谨，但很快就放开了，开始主动跟我讲话…… 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警察诸如对本市的印象啦，对本市警察的印象啦此类的好奇，一边向他打听有没有有人被踩死得到不确定的答案后，心情逐渐沉重起来 警察找了个地方给我买了一双布鞋当然了，看倒他真的要给我买东西，我自然把毛巾改成了舒适的布鞋了同时我也得到了一双新的白色手套如果不是考虑道我可能没有多少时间呆在这里，我是不会拒绝他给我买衣服的 心情终于好起来，于是我告诉了他我的名字——他都问过好记次了；警察则不管我想不想知道，把他的名字跟我讲了，他叫简文革，今年四十三岁，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可爱的女儿 问清楚了我想去的地址，他皱着眉头说，据他所知，那个地方早就变成新的大楼了。我问他怎么办，他哈哈大笑：“你只要跟我说出她的名字，电话号码也行，只要是十年以内的，我就能在十分钟以内帮你找到！”说完他向我不无得意的展示了一台掌中电脑：“它和警察局的信息中心是联网的，你看，只要在这里输入姓名再点一下搜索”他向我演示着 我一直不知道房东大婶的名字，只知道她姓王，于是我把她的电话号码告诉了简警官，等了几分钟，没有搜索到。看他有点尴尬，我忙把江燕的电话号码告诉他，迟疑了一下，又把阿铃的电话也说了。 这次非常顺利，很快查到了江燕的住址和新的电话，紧接着，阿铃的资料也查到了。“去哪一家呢？”他问我。 想了一下，我决定先去江燕那里，一则比较近；二来可以打听到我当时的情况。 简警官很细心，车子重新开动后他先给江燕家打了个电话，巧的是江燕正好在家。简警官以一付领导的口气通知江燕，让她不要外出，有“外宾”来访。 放下手机，简警官笑呵呵问我：“怎么样，我帮你解决了吧！” 压抑着兴奋的心情，我把他大大恭维了一翻，说他是我在中国遇到的最好的警察，说中国警察非常的敬业，装备非常的先进，比“我们”美国强多了简警官呵呵的笑着，不停的说着“过奖过奖” 来到江燕住宅的楼下，远远的看见她已经站在外边等着了，看来她还以为有什么大人物来了 车终于停了下来，我打开门自己下了车，先向一脸诧异的江燕做了个“请稍候”的手势，然后再次向好心简警官表示感谢…… 真的很感谢他，他帮了我的大忙了！如果没有他，我可能根本就找不到江燕他们在留下了他的手机号码和家庭住址以后，我表示我“回国前”一定去拜访他，参加有他那“可爱的女儿”在一起的家庭聚会，还承诺将来在美国招待他们更加高兴的简警官说出了他今天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要求：“我已经有点明白了，你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呢？” “当然可以啦，”我轻笑着，表示我是在开玩笑：“但是我很担心呐” “呵呵。你担心我啊？呵呵我呢……就象看我女儿”他还没放弃。 “不怕你笑，”我继续以玩笑的口吻说着事实：“我真担心你看了以后，会找不到回家的路呢！” “呵呵那就算了好了，不打搅你们了，我走了记得来哦”他豁达的招手跟肩我告别 望着小车消失以后，我转身面对江燕 第二章 没搞明白的命运之轮 第四节 江燕带给我的感动 江燕看起来成熟多了，也漂亮多了，刚过三十的她浑身散发出少妇的温柔和娴静江燕，“好久”不见了啊！ “你好，你是江燕大姐吗？我是你一个朋友的……亲戚……有很重要的事情……来找你……”我向她微微鞠了一躬…… “进屋里谈吧！”江燕回答……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江燕给我面前的茶几上摆上香茶和水果，然后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我们怔怔的坐着，一时大家都没有开口说话 我呢，是还在想着怎么开口；她呢，大概在猜着我这个“外宾”的来历吧 “不好意思，打搅你了……”还是我先说话。 “我就是江燕，你是谁啊？你是我先生的熟人吗？”她开始发挥她的想象力了。 “我叫程菲莉，厄我是程智智的妹妹同父异母的妹妹”我开始按我原来的设想开始编了 “哦！”江燕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是这样啊，你是来找阿智的吗？” “是的，恩，我爸爸叫我回来找他”我继续编 “我知道我知道”江燕还是那付大大咧咧的脾气，她挺不礼貌的打断我的话：“我晓得，阿智从小就没有父亲对不起，我不是哪个意思”她突然觉得这么说有点失礼，看我表示不介意以后她才继续说：“原来，原来你爸爸是和阿智的妈妈离婚了？怪不得怪不得”她可真会帮忙啊，连我自己都没说她就开始帮我编了对江燕这样人说瞎话看来一点都不费力，真不知道她老公是不是也是这样，是把她“骗”到手的 “恩，我怎么没听阿智提过你呢？你是外国人吗？你怎么蒙着脸啊？”看来她已经认可了我的身份并把我当成她理所当然的“熟人”了，所以才会这样连珠炮似的提问。 “我爸爸和程妈妈离婚以后就出国了，后来就和我的妈妈结婚了；因为我长得恩，因为这是我们家乡的一种风俗女孩子结婚以前要蒙面纱的”不能说我长的怪呀什么的理由，不然，她会不见“真颜”不罢休的想着想着我又加了一句：“如果别被人看到……会……会不祥的……” “是吗？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耶，你们家是哪里的呢？还有其他什么风俗吗？”果然，她的好奇心开始发酵，连我来的目的都忘了，只想听故事了不能再顺着她的意思编了，赶紧问正事吧。 “我哥其实经常和我们联系的，你的名字就是他告诉我们的呢，他还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至于他怎么没跟你说，那我也不知道了”嘿嘿，对付江燕简直太轻松了，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把她提出的最难解释的问题打发了，只要这一关一过，以后随便我怎么编都可以了 “是啊！他怎么从来没有说过呢？怎么没说过呢？阿智阿智”江燕的头慢慢低了下去，眼眶似乎渐渐变红了 “是啊，阿智在哪里住呢？我们有好几年没有通信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明知故问。 “你怎么才回来呀？阿智你喝点茶吧，这茶很香的你们家里可能喝不到吧”她突然改变了话题。 唉！江燕那，谢谢你了我决定配合一下她：“恩，真的很好喝耶，我们那里的茶可喝不出这样的味道” 似乎很满意转移了我的注意力，她决定继续发扬下去：“你还没吃饭吧，正好现在该吃午饭了，你不许不同意哦”好象怕我反对，她立刻向厨房走去，边走边说：“我那位中午都是在单位吃的，孩子在上小学，也是在学校吃饭，剩下我一个还正不知道怎么打发呢幸好你来了，总算有人陪我吃顿午饭了” 厨房里立刻传来了燃气灶打火的声音，她的声音再度传来：“饭菜都是现成的，热一下马上就好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虽然我一点都不饿，但我并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很快饭菜端了上来，我一看时钟，还差二十分钟才到十二点呢 对我戴着手套吃饭的问题她提出了疑问，我以相同的理由搪塞了过去……我们边吃边谈，江燕滔滔不绝的讲着她，她老公和她小孩的故事……只是一句都不提关于“我”的事情从她的话中我才知道，原来她和王院长结了婚，婚后很幸福，有个六岁的小孩，正在上小学，现在她是一个全职的“家庭主妇”我为她的幸福感到由衷的高兴，王院长是个很不错的男人，虽然对我剥削得狠了点，不过对江燕确实一直很好他们也很般配 吃完饭，看看时间，不过十二点半不顾她的反对，我帮她一起收拾碗筷，然后在厨房里陪她一边洗碗一边闲聊，等到一切可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等到我们重新坐到沙发上，等到她重新给我泡上一杯茶我想，该到摊牌的时间了吧 沉默了一会，江燕主动说了：“菲莉，我知道你很想知道你哥的事不过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说：“燕姐，你说吧，我已经猜到一些了，你放心，我不怕的” 她还是迟疑了好一会儿，才低声的说：“阿智阿智在七年前就死了” 我没有说话，听到这个最权威的消息后，我基本上没什么感觉，答案早就不是什么意外了，我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来配合我现在的身份 看我不说话，江燕小心的观察着我，轻轻的问：“你真的早就猜到了？”我回答说：“恩，从他很久没给我们写信的时候我们就猜到了，我这次来，其实只是想确认一下。如果他真的不在了，我想把他和程妈妈带走……” 江燕似乎松了口气，说道：“是这样啊阿智死了以后，他的后事是我和我老公处理的你知道，他在这里没有别的亲人我算是他半个妹妹了阿智火化以后，我们把他的骨灰葬在南山公墓他妈妈的骨灰也葬在他旁边……” 我一下子隔着茶几抓住她的手，差点把面前的茶打翻了：“你是说我妈……程妈妈的骨灰……你帮我…你帮阿智埋了？……”声音有点颤抖……你真好，真好…… “是的……”江燕有些奇怪的看着我，我的表情和动作大概让她有点措手不及吧……“他屋里摆着他妈妈的骨灰盒……阿智很孝顺的……他拼命存钱，就想给他的妈妈买个墓地……我就……” “谢谢你，燕姐……你真是个好人……”我的声音哽咽了……我虽然只是在天上呆了七天，可是地球上却是七年哪！…… 车上的时候我就想过了，先前我一相情愿的设想王婶会帮我处理好老妈的骨灰，看来是不大可能了……稍稍想深一点就明白了，有哪个房东会帮死去的房客保留骨灰啊？！再加上我又没有没有别的亲人……更别说会保管老妈的骨灰了……最大的可能是她把骨灰盒交给江燕或者阿玲，可他们都是年轻的女孩子啊……一个龛位都那么贵，更别说还是两个……我和老妈大概都已经变成树肥了吧…… ……没想到……没想到江燕会……会帮我和老妈买了两块墓地……那要花多少钱哪……钱是一个方面……难得的是她的这份心啊…… ……你替我为母亲尽孝，使我不再有遗憾；你替我安排后事，将我安葬，使我灵魂不再游荡……你让我真正了解何为朋友之“义”！…… ……我程智智何德何能，能有幸认识你啊！…………叫我怎么报答你呀？……我的恩友…… 感动的泪水似乎就要飞出来了：“……能带我去看看他们吗？我想现在就去……” ……坐在江燕的小车里，静静的望着窗外掠过的风景……我没有再说话……心里是期待和感激交织的感情……江燕也没有说话，默默的驾驶着…… 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上，我们越走越高……山下的停车场已经慢慢的看不见了……曲曲折折的又走了几分钟，转过一个小山坳，江燕指着右侧说：“就在那里……” ……这里很清静，除了我们以外没有多余的人眼前是两块二十几厘米见方的黑色大理石墓牌，平铺在地面上，墓牌顶部比底部稍稍高出一点，从侧面看去略显倾斜……没有山脚下那些豪华墓冢的显贵和嚣张；只有朴实的平凡和宁静……就象大地母亲膝下的精灵，最终回归到母亲深深的怀抱，土地上只留下亲人的思念的印记…… 跪坐在墓牌前的草地上，拨开已经覆盖在上面的青草，墓牌上的白色的阴刻字清晰的显露出来…… 程智智一九七四年四月一日——二零零二年四月二日……这是我的墓…… 慈母儿程智智立……语焉不详……这是老妈的墓……上面除了这几个字以外就只有一张嵌入大理石的照片……正是那张母亲的照片…… 跪在母亲的墓前，轻轻的磕下头去……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 不再理会是否会惊扰江燕了……“我不能再对她说假话了……不管有没有能力……我都要给她最真挚的祝福……不管她是否相信……我都要告诉她我感谢她……我爱她……”柏菲莉开始苏醒…… 第二章 没搞明白的命运之轮 第五节 命运的河流 没有看江燕的表情……柏菲莉跪转身体……望者江燕那双粘满泥土的鞋子……在漫天象樱花般飞舞的天使之泪的包围中……向她拜了下去…… 仿佛有清风吹来，面巾象飞鸟一样消逝，白色的手套和布鞋离开了天使圣洁的身体，无暇的雪翅舒展出它全部的羽毛……柏菲莉要以她最隆重的方式向江燕展现自己那“最美天使”的容颜……因为她要向她表达她的感激，她的爱，她要给予她最真挚的祝福…… 握住江燕已经冰凉的双手，帮她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在天使象风之精灵般在空中舞动着的微卷秀发的鼓励中，柏菲莉第一次以智天使的身份向一个人类发出了“天使的誓言”…… “以我的父，我的主，我的神的名义……我给你祝福……” “无论何时何地，我的爱必将守护你！直到你生命的最后一刻！那时我将亲来为你指引天国之路” 话音刚落，身体发出圣洁之光已经笼罩住了江燕的全身，同时还在向四周不停扩展，看来柏菲莉的力量又有了新的“增加”七彩的虹桥在不远的云端出现它曾经代表了神的契约，现在则成为我誓言的见证。 虽然身为程智智的我没有能力报答她，可是与我两位一体的柏菲莉却可以给她祝福，并成为她的守护天使和引魂天使。 第一次，我为自己和柏菲莉有如此“亲密关系”而庆幸 天空仿佛想起悠扬的风笛，我的心里有了些明悟：也许是我离开的时候到了 江燕坚强的保持着站立和清醒——也许是我的祝福发挥的作用吧 身体不由自主的升了起来——我走了望着似乎在急切对我说着什么的江燕，我保持着沉默的微笑就这样越升越高江燕在我眼中逐渐变小一直到再也看不见 现在你才真的开始么？——我神秘的，不知道是该夸你还是该扁你的命运？ 这次简单，没有太空飞行；也没有黑暗与光明的交替；什么感觉都没有。就这样，呼的一下，广袤无垠的原始森林在就这样印入我的眼帘，就象墨绿色的凝固的海浪，随着地势的起伏，一直绵亘到目力所能及的尽头……随着我慢慢升高，林海象苏醒的波浪一般，向地之尽头蔓延。一直到云雾遮住了我的视线，我也没看到它的边界…… 心里有一丝惆怅，我随意选了个方向，向前飞去…… 天空是铅灰色的，看不到云，更没有阳光；地面是黑黝黝的，几乎看不出森林的绿色，除了密密麻麻的树，没有其他生命的迹象……在这样双重的压抑下，我的心情越来越不耐烦，真想有把巨斧，把这该死的灰色辟开，让阳光的灿烂重新赋予大地新的色彩！ 也不知道飞了多久，仍然没有看到森林的边缘。几乎可以肯定这里不是地球了，因为森林里没有一棵树是我熟悉的地球上的种类，给我印象是有点类似地球远古时期的厥类植物……难道我来到了几十万年前的地球？！ 就在天色逐渐暗淡的时候，发现远处森林里有一条河流，蜿蜒流淌，给死气沉沉的大地带来一些勃勃的生机……带着喜悦的心情我向那条生命之河欢快的冲下去……恩，好久没有洗澡了，虽然身上没有一点诸如汗腻啊，瘙痒之类任何不舒适的感觉，但看到水的欣喜还是让我觉定去那里撒点野…… 但是在我准备以一个漂亮的动作从三十米的“高台”凌空下跳的时候，我还是停了下来。因为我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该如何面对这具身体？！ 回想起当初刚刚看到自己的脚和手时的表现，就不禁有点发烧；虽然我对它们已经开始习惯了（就长在自己身上的东西，想不习惯也很难），没有再出现自己把自己迷得昏过去的事件发生，但我时不时的还是会因为凝视它们而有点脸红心跳；脸到底长什么样，我不知道-也不敢知道；在地球的时候，我一直下意识的避免照镜子，特别是经历过了那场“可怕”经历之后，我对柏菲莉的容貌只能用“因恐惧而避而远之”来形容……如果，如果让我真的见到“自己”的“真面目”，也许，也许我将永远沉沦……忘记所有的一切的一切……直到生命的完结吧……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跟大街上那些人没有什么区别，我只想回到我“死”之前，回到我熟悉热爱的世界里，过完我平凡但是注定会多彩的人生……对于这种我“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美”，除了“永不相见”，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至于这具身体，从它偶露的“一斑”之中，我已能“窥”见其全貌了；如果我看见了，如果我全都看见了，那双手——尽管和身体同出一源——但它能在我的指挥下干出什么玷污其圣洁美丽的事情来……我可连想都不敢想了…… 虽然一直把柏菲莉看作是另外一个独立存在的灵魂，把她看成是另一个人，并且把这当成我最重要的目标来实现；但是，现在我毕竟和她同魂同体啊——准确的说我和她根本就是同一个人！我的感受便是她的感受，她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我所受到的伤害必定是她所受到的伤害，她的耻辱完全是我的耻辱……但是，我的欲望却不一定是她的欲望！因为我是男人而她是女性啊，她是天上最美丽的女神啊！ 如果我因无法抗拒心魔的诱惑，而做出了伤害她的事情，除了施淫的快乐以外我必定和她同时感到伤痛；且不说将来和我分离开的她无法自处，自在，且不说那时候她会不会对我刀剑相加；就算是我自己，大概也会因无法忍受痛苦和自拷而神形俱灭吧…… 抬起手臂，仔细闻了闻身体的味道，还是那种淡淡的幽香。就跟当时闻到的似乎是从脚部传了的让我失控的味道一样，没有一丝半点的汗味和酸位；挖挖头发，依然是那么蓬松柔软，没有丝毫稠腻的感觉；反复检查前后的衣服，还是那样干净，没有半点灰尘和污浊……晕，记得我还在草地上打过滚那……联想到那弄不脏的脚……我明白了：原来天使果然是圣洁的……好啊，那就永远也不用洗澡了…… 是到了该好好自省的时候了……，我坐在林中河边的大石之上，双手报膝，开始对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做一个总结，也为即跨入的未知世界做一个准备…… 柏菲莉好象成长得很快，有好几次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夺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另外我的个性好象发生了一些变化，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好象有点不妙啊，照这样下去，不等她真正的“成熟”，我的意识大概会被她的意识悄悄湮灭了吧？恩！应该把她打压下去，不能让她经常出头！……可是这样会不影响她的成长啊？！她如果不能“成熟”的话我也不能恢复自由啊！……还有，我是不是要恢复成原先那种要死不死，麻木不仁的的样子呢？……我不是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吗？要成为真正的男子汗我又该怎么做呢？…… 带着这些昏头昏脑的问题，我在那里坐了一夜，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出来……不过我还是有了一个重要的思想成果，那就是：决不能让柏菲莉随便的抛头露面！因为她的美丽必定会给我带来数不清的麻烦，她的美丽说不定会成为这个世界的灾难的根源！！！ 第二天大清早，我开始不厌其烦的在身上做各种实验，以期寻找到可以改变自己外表的方法……经过一整天的努力，终于有了巨大的惊喜的发现，而且还不止一个……首先我发现了莉莉丝的“托力亚之袋”——原来它是“缝”在我衣服的左襟内侧——当时是我把腰带解下来想用它把一根树枝拉断的时候发现的——当然，白色的亚麻内衣差点让鼻血“飘”了出来…… 第二个惊喜是我在“托力亚之袋”里拿出来一把匕首-应该说是小型的短剑。开始我还吓了一跳，以为是莉莉丝那把可怕的小匕首，等仔细一看，才发现不是。这把剑要大得多，剑身加剑柄有一尺多长，刀鞘呈红色，跟我的头发一个颜色；护手和剑身是垂直的，整把剑看起来象个横短竖长的十字架；剑身两面开刃，隐约有白光流动，看起来很锋利的样子，靠近剑柄的地方刻着几个奇怪的字母，有点象拉丁字母，不过我并不认识。 第三个惊喜是发现“托力亚之袋”是个“乾坤袋”，正当我怀疑这么大一把剑怎么会从巴掌大的袋子里掏出来的时候，脑筋一灵，就想到这个答案。果然，不仅短剑，连丈多长的树枝，脸盆大小的石头都可以放进去，以至于我怀疑它还能把眼前这座山装进去，只是因为我可能搬不动的原因我放弃了实验…… ……接下来自然是好消息不断……短剑果然锋利无匹，砍树木如切豆腐，只是没有钢铁来试，不知道会不会“削铁如泥”？兴奋之际，我给它取名曰“宝刀”——无他，唯顺口而……“托力亚之袋”以同样的理由我给正式取名：“乾坤袋”……还发现了N种非常好吃的水果，虽然我并不需要事物，但是我非常喜欢可口的感觉，于是我在乾坤袋里装上了N千克的各种颜色鲜艳味道独特的可口水果-只是有点担心乾坤袋有没有保鲜功能？…… 最重要的是我终于发现了几种可以改变肤色的植物汁液，经过对比实验，发现其中一种效果非常好，薄薄的涂上一层后皮肤会显出古铜般的颜色，非常酷，而且水洗不掉，需要在水里泡上几分钟才会变成半凝状的液体从皮肤上脱落……真是爽呆了！看来天使只避灰尘污浊，不避天然植物的颜料啊……还是纯天然的产品好啊……哈哈……哈哈…… 用宝刀做了个木碗，采集了满满一碗天然涂料……开始了变身大计…… ……双手双脚都涂上了这种“护肤产品”。为防被人意外发现，手腕，脚腕都涂上了，甚至连肘部，小腿处都没放过；脸上则在嘴角处，鼻翼和眼部选择性的涂上一些，效果比全涂上都还好，临水一打量，呵呵，整个一大熊猫啊……这样的效果我非常满意！再在内襟割下一块布把脸蒙起来——因为现在的脸猛看上去还有点吓人，虽然效果好得出呼意料，但我还是不想被人当成怪物……用细布条把头发束起来……啊哈，大功告成了！！！ 最后检查了一下全身，拍了拍插在腰带里的宝刀，确信已无破绽后，我沿着河流，向下游飞去…… 第二章 没搞明白的命运之轮 第六节 有失有得 飞累了就落下休息，天一亮我就继续飞行，这样飞行了五六天，眼前的森林开始变得稀疏，太阳也出来了！心中一阵欣喜，看来我终于飞出这死气掰列的地方了……果然，没过多久，草地便代替了森林成为新的景观看来这里的文明状态还比较原始，不然不会保存着如此大面积的原始生态，没有丝毫机械文明的痕迹不过怎么还没有看到人类呢？ 又飞了几个小时，平坦的草地变成了丘陵，接着出现了一些湖泊……我开始感觉有点疲劳，于是减速降落在一个附近最大的山丘上。等到落地以后，我发现一些奇怪的东西：半山腰的草地上有许多碗口粗细的土洞，大约有一尺多深，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围着整个山丘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圈；圆圈后面还有很多土坑，看起来不怎么整齐，有点乱七八糟的；再靠后一点又是一些整整齐齐的小得多的坑，呈方形排列，也是多得数不清；再高一点的地方出现上千个脸盆大小的土灶，里面有好多木灰和没有燃烧完的木炭…… 望着坡下平原的草地上，被深深的车辙印和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翻起来的泥土形成的数条“道路”，它们一直延伸到方，消失在地平线上啊哈，是军队，要打仗那些坑是军营栅栏留下的痕迹没有堑壕或胸垒几乎可以肯定他们还处于冷兵器时代哇，有大片可以看啦我最喜欢这类题材的电影了，现在居然可以看真人表演？！ 真是太棒了！我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去他妈的正人君子，老子还是当老子的痞子程算了，谁说流氓就不算男子汉了？！我命由我不由天！还是以自己的方式来做我自己吧！先在这个奇异的世界里爽一把再说 顾不得疲劳了，快去看热闹啵 唉想不到还是来晚了 望着眼前一个方圆四五公里的小盆地中央密密麻麻躺着的尸体，不由懊恼的叹了一声。早知道的话昨天就连夜赶路了，说不定就能看到这场好戏不过还是有收获的我望着那些尸体，喃喃的说：“一个死人就是一个钱袋啊！说不定还能翻到什么宝贝呢”——我想我的眼睛大概开始发出绿光了 “靠！都是些他妈的穷鬼！”我狠狠的呸了一口，“比老子还穷！” 望着手里的的几个铜币和扔了一路的空钱袋，心里鬼火直冒但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搞钱的机会，说什么也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又望了一眼数不清的死人，一边安慰自己：“还有这么多没有翻过呢！机会大大的有，说不定还会找到好东西”，一边继续辛苦的为钱卖命 大多数的尸体还算完整，只不过有很多人的肠子啊，内赃啊什么东西流了出来；脑袋掉了的倒不是很多，更多的是头颅还和身体保持着“一点”联系，和我原来预计的不太一样；大量的伤口出现在躯干正面部分，看来这里是主战场地上除了破碎的圆盾和大量的长约两米的鸡蛋粗细的木棒以外没有别的兵器——看来都被胜利者回收了；那些木棒让我有些奇怪：难道士兵们都是用棒子来作战的吗？！不可能啊！ 在翻了近百具尸体和收获了数十枚铜币和七枚银币以后，我得出了以下的结论：首先，这些死人确实很穷，这从大多数人的破烂的盔甲和内衣就可以看出来；其次，不要再一个一个轮流的翻，要有选择的，专挑那些衣服盔甲看上去质量比较好，款式比较高级的人去找。我手中的银币都是从这些人身上翻出来的 但是接下来就很失望了，好几个符合条件的目标要么钱袋里什么都没有，要么连挂钱袋的绳子都被利器割断了 颓然坐地霉啊，看来胜利者已经搜刮了一遍了，我找到的哪些，可能是漏网之鱼吧看看已经西落的太阳，锤锤酸软的腰背，我开始犹豫起来：还要不要再翻那？ 恩，还是先休息一下，睡一觉，明天再找找。如果再没什么好运气就放弃了，真要翻的话，这里大概有上万的人，不知道要翻到什么时候 这些死人倒没什么，但是哪些味道却不大好闻，所以我回到我来的那个山坡上。坐在地上，我想明天该去找个城市或者村子，了解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有些什么国家，了解一下这些钱该怎么用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醒了过来，当我睁着睡意朦胧的眼睛看着我的“藏宝坑”的时候，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只见几百个蒙蒙潼潼的身影在上百只火把的昏暗光线的映衬下，好象好象在干着和我昨天干的同样的事 睡意全消，我忙不迭的跳起来——妈的，跟老子抢啊！看谁抢得赢谁！ 噫？！怎么搞的？！？！ 正当我准备以最快的速度飞过去抢的时候，发现我竟然飞不起来了又试了几下，还是没有动静，摸摸肩胛——没什么东西啊——怎么翅膀还没出来？以前都是一转念就出来了啊！今天怎么回事？ 定了定神，以最“入静”的状态，又“想”了数遍，还是没有效果！我赶快坐到地上，“平心静气”的在心里念了几百句“翅膀快出来翅膀快出来乖乖翅膀快出来”可是背上就跟水里头的石头以样，光滑无比，连一跟羽毛都没出现冷汗从头上冒了出来 难道难到柏菲莉死了？！不可能吧？我和柏菲莉是“两位一体”，如果她死了，没理由我还没挂呀！再看看手脚，明明我好好的丫！捏一下，好痛！再检查，“乾坤袋”，宝刀，都好好的在身上挂着 慌乱过后，慢慢冷静下来：“恩，可能是柏菲莉因为某种原因“睡着了”，也许是这几天飞的太久太远，把她累坏了过两天就会好” 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看着那些“抢”我的财宝的人，当发现他们象蝗虫一样迅速席卷“尸坑”的时候，翅膀的事就马上被抛到脑后去了：“管她那么多，还是眼前的事要紧！再不下去，可能连汤都没有了没有了翅膀，我还有脚撒，不会飞，我还不会跑啊？”拔出用来割钱袋的宝刀，呼啸一声，从坡上冲了下去 冲到近处，才发现那些“蝗虫”原来都是些衣不蔽体的穷人，不晓得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个枯瘦如材，满脸菜色；身上的衣服——如果那还可以叫衣服的话——脏得连颜色都看不出来，头发不晓得几百年都没有洗过了，象鸡窝里头的干草一样，发出的气味比地上的死人还臭；个个光着脚，脚上糊满了烂泥，手上沾满了血再看仔细点，原来大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婆，间杂着几个年轻一点的女人，穿着打扮和那些老太婆没什么区别看了半天，就没看见一个壮年男人，也没看见一个小孩，难到他们都死光了？这些人个个埋头工作，看都没看我一眼 真是古怪的一群人 他们搜刮死人的方式那才叫彻底：地上散落的破盾，木棍，死人身上的烂皮甲，衣服统统都要连内裤都脱掉反正从他们手底经过的死人，统统变成光猪，无一例外！甚至甚至他们还掰开死人的嘴——检查有没有镶牙？！？！“蝗虫，决对的蝗虫”我看着他们，冷汗越冒越多 惭愧，惭愧比我专业多了 “嘎吱，嘎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扭头一看大群的男人——壮年的男人来了：有的拉着破车，把地上一堆堆的“物资”搬上车；有的抗着锄头开始挖坑哦！原来男人们负责拉货和埋人 没再理会这些“战场清洁工程有限责任公司”的员工，我跑到远处开始自己的“工作” 眼前一亮，在辛苦寻觅了半个多小时以后，终于发现一个有价值的目标：地上是一具无头死尸，从领口的锈花和虽然已经被砍破刺穿，但依然可以看出质地优良的黑色板式胸甲来看，绝对是个高级将领！关键的是，虽然衣服被剖开，裤带已被割断；但我还是“火眼金睛”的发现他的左腿内侧微微鼓出一块！啊哈，肯定有料！ 宝刀一挥，目标连裤子带大腿，被我狠狠的划了一个大口，一个精致漂亮的锈着金线的紧紧绑在大腿根部的红色“香囊”映入眼帘我仿佛看见了闪闪发亮的金币在我眼前晃动 第二章 没搞明白的命运之轮 第七节 我和小骗子伊凡 当我左手伸向“香囊”的时候，一只手从我右边钻出来，以比我快得多得速度向我的目标抓去想都没想，右手的宝刀刀柄向后面狠狠的磕过去——想抢我的钱？！不想活了？ 随着“哎哟”的一声响起，“香囊”已经被我紧紧的攥在手中。 宝刀入鞘，“香囊”入怀。心满意足的我这才仔细打量起那个想虎口夺食的家伙：原来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东西，衣服跟那些人一样脏，头发一样乱得象鸡窝，但是脸上却挺干净，跟那些家伙不太一样尤其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双提溜乱转的蓝眼睛挺漂亮的一个脏小孩，从气质上看是属于我比较喜欢的那种机灵鬼类型 看他捂着脑袋，龇牙咧嘴的样子，我没觉得他特别讨厌：“小子哎！想抢我的东西啊？！”我强调出“我的”两字。 “谁是小子啊？那东西明明是我的！”他跟我狡辩。 “哈哈！”我不怒反笑，“你的？！那你怎么没先把东西拿走？反倒要来跟我抢？你不是想说那东西是你故意放在那里的吧？” 面对我的致命的质问和无情的嘲笑，他的脸有点红了，但显然他没有放弃：“虽然那个东西我没看见，但是这个人却是我先发现的，所以他身上的东西都应该是我的！” “你先发现？”想骗人那，“证据呢？”——我说。 “我在那里作了个记号。”他指着死人的胸甲的一个白圈，声音开始得意起来：“根据我们村的规矩，谁作了记号，这个人身上的东西就是谁的，别人就不能动。其他人作了记号的也一样” 切，我撇撇觜：“我昨天就来了，你们村的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呐所以，这些，都是我的！”我的手划了一个大大的圈。把整个战场全划了进去 “证据呢？”他倒打我一耙 嘿，还真不该跟他讲啥子证据，跟这些蛮子打交道，只能以无赖对无赖。 我冷笑着说：“嘿嘿，你说这东西是这个人身上的，又有什么证据呢？你说是就是啊？我还说它本来就是我的耶！” 望着他张大了觜说不出话来，我又继续耍他：“这些我都不跟你计较了，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我把怀里的口袋拿出来——嘿嘿，我趁机掉了个包，因为我昨天留下了个装钱的钱袋（不想把脏钱和水果和在一起，同时使用的时候也更方便），恰巧也是红色的，晾那个小子也没有看清楚。我接着说：“你叫它几声，如果它答应了呢，我就给你，就算是你的好了。” “你你耍赖你你不讲理”他指着我结结巴巴的说。 “你们才不讲理！明明都是我的，你们偏偏跑来抢，我没跟你们计较就算了，你倒还要污蔑我拿你们的东西，还有谁比你们更会耍赖？” 大概明白了说不赢我，他改变了策略：“那你也不能独吞啊，起码要给我一半！” “嘿嘿！没门，全都是我的！你要啊，你要的话自己再去找啊！” 眼见无望，他恶狠狠的说：“你要不答应的话，我就要喊人了！”他指着那一大群人威胁我。 我迟疑了一下，本来我可以跑开，但一来我想找个人带我去城市，这个小男孩正是我理想的向导；二来我已经不会飞了，如果跑远了的话会很容易迷路，很难再找到合适的人。所以我决定作出一些让步。 经过一翻激烈的讨价还价，最后我忍痛给了他两个银币外加二十个铜币作为“分赃”的部分，另外以一个银币的代价雇他做向导，把我带到这个“郡”最大的城市“坎尼”城。 至于食宿问题，他要我负责，我要求他自理最后达成的协议是：如果我要吃饭，那就要负责他那份；如果我不吃，那他要么也不吃，要么他自己负责。至于住宿，由于我已经在吃饭问题上做了“让步”，最后他也同意他自己解决，用他的原话来说是：“反正我还不习惯在有顶棚的地方睡觉” “嘿嘿，小骗子，你等着自己吃自己吧！”我恶狠狠的想，“老子不用吃饭，这，你可没想到吧” 自从拣到了“宝”以后，我就不再在死人堆里翻了；小骗子则因为他的“任务”已经做完了，所以我们一起离开这“藏宝坑”，回他家去做出发的准备 小骗子叫伊凡，今年十七岁了——我还以为他不过十五岁呢！看来都是生活太苦，营养不良造成的。从伊凡那里我知道这个地方叫“莱昂”，他家所在的村子叫“莱卡”，属于帕尔米拉王国的肯德郡；我们要去的坎尼城是肯德郡里最大的城市，至于其他的地方，除了郡名和坎尼城以外，他就只知道附近一些地方和村子的名字了。坎尼城是他们村里的人去过的最远的城市，至于郡的名字嘛，是因为他们的村里贴过郡守签发的“安民告示”所以才知道的看来我基本上是“问道于盲”了，这个小乡巴佬唯一让我满意的是——他看起来比较机灵，比较对我的口味，因为我不喜欢和笨蛋在一起 从伊凡那里，我基本搞清楚了这个地方的货币单位和基本价格。货币分苏，便士，和镑三个单位，一个铜币就是一个苏；一个银币就是一个便士；一个金币就是一镑。一镑等于一百便士；一便士等于一百苏。在他们村子里，一个苏就可以买两个烧饼，或者半扎啤酒了。而六七个便士就够一个四口的小康之家一个月的家用了 伊凡今天早上是帮几个家庭来“划记号”的，原来莱卡村的人昨天就知道这里在打仗，为了分配战场上的剩余物资，各家各户在村长的主持下开了一夜的会议。最后决定，为了公平起见，各家出一个人先去现场作记号。 作记号的目的不是为了数量，而是为了质量。因为好东西不多，大家又都不愿意平分，为了防止因为好东西而起冲突，会议规定成年男子不参加画记号，而找那些胆子大，手脚快的少年去画，为了防止他们也会争抢，所以又规定各家不能让自家的小孩去，而要雇请别家的 又因为这样的少年不多，于是有的家庭自发的组成小组，事先商量好分配办法，再共同雇请一个少年，按照事先分给各家的数量去画，谁家画到了好的“货”就归谁家，各凭运气伊凡是个孤儿，所以东西没他的份；但他又是个出了名的机灵鬼，所以大家又都争着雇他，因此他的工钱是最高的 至于我，因为大家看见我手里面有把刀，都不敢惹我；加上看见我是个女的，穿得又很“高贵”，就估摸着我不大敢去动死人的东西，以为我只是来找阵亡的亲人的。结果没想到“最大的一票”——伊凡语——被我抢到了 这家伙果然是个“小骗子”，居然从我这里“虎口拔牙”，愣是搞去“一大笔”钱！本来他根本没份分钱的，而且工钱不过才十个苏！！！格老子，我说他怎么会在我发现宝贝的时候出现，原来是来敲诈我的！而我分给他的“赃款”，够他过好几个月的了想到这里，不由心中隐隐作痛。不过我还是有办法报复他的咱们走着瞧！ 没有了翅膀，真是辛苦啊！ 我垂头丧气的跟在伊凡后面向莱卡村走去，都走了两个多小时了，可连村子的影子都还没看见望着渐高的太阳，心中不由一阵烦躁 “喂，小骗子，还要走好久啊？你不是说“一会儿”就到迈？” “马上就到了，不远了。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我早就到家了！”他把责任怪到我身上。 “我跟你说，要是半小时以内还没到的话，我就扣你的工钱！”想整我？你的钱还想不想要了？ 果然他不再胡说了，隔了会儿，听他嘀嘀咕咕的说：“真没见过想你这样凶的女人！” 切，想打击我？偏偏老子本来就是个公的。我马上冷冰冰的说：“你不要搞忘了，现在我就是你的老板！老板说什么你这个丘二只有听到起，敢和老板顶嘴的话，你就不要指望不被扣工资！” 我老早就后悔给他的工钱定高了，现在正好找岔子给他扣下来。于是我正式宣布：“半小时后到不了村子，扣二十个苏；跟我顶一次嘴，扣五个苏！” 刚听了我前半句话，他马上就想争辩，等听到我下半句话过后，他马上聪明的把嘴紧紧闭上了。 看他的反应还可以，我得意的想：“现在我总算过了把老板的瘾了！” 走了几步，伊凡忍不住好奇，问我什么是“丘二”，老板他是知道的，丘二是什么意思他就不知道是了。不过我没理他，我看他其实清楚得很。 又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始好奇我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蒙着脸之类的问题了。我统统不答理他，看我很不耐烦的样子，他讪讪的不再说话了 十几分钟后，他开始不停的转头看我，过了几分种，他对我抓耳搔腮：“恩那个老板！你还是在这里休息休息，我一个人跑回去把东西带出来，你就在这里等我好了恩我们那个地方很脏您这个高贵的小姐怎么能到我们那个地方去呢？我马上就回来” 嘿嘿，晓得叫我“您”了啊？我说：“那好，我就在这里等，不过你要快点” “是，是！”他忙不迭的点头哈腰。我又说：“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到时候不来的话，扣钱！” 话音刚落，他马上象火烧屁股一样跳起来，很快的一溜烟就看不见了 第二章 没搞明白的命运之轮 第八节 一路前行 找了棵树，坐了下来。我不怕伊凡不回来，我给他的工钱可是整整一个便士！我想他即使跑断腿，也不愿意放弃吧。我呢，确实走累了，看来翅膀的消失对我的影响很大以前我从来没有这么累过，哪怕是飞了一整天也不象现在这样！不由得有些暗暗着急：不知道柏菲莉什么时候醒过来呢？这么累，我还真不习惯 不过，现在这种感觉又是那么的熟悉，就好象我变回了从前的凡人躯体一样看来，还是平凡人的感觉更亲切啊！累就累吧，在地球不也是这样吗，起码我很心安理得啊。至于翅膀的事，还是顺其自然吧！强求？强求又有什么用呢？ 这时，看见远远的有十几辆板车过来。每辆板车上都是堆得高高的，原来是那些“专业队”的人回来了。才十几辆车，要运完的话，不知道要走多少躺呢！ 待得近处，他们只是默默的看了我一眼，随即低下头，继续赶路，彼此之间一言不发，只顾匆匆而行 他们看我的眼神中，透露着畏惧的神色。看来我身上的刀和我的穿戴，确实给了他们很大的压力但我并没有一点得意的心情 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身影，我不由得想起鲁迅的一个词：“破产的农民”。对啊，到底是什么样的生存压力，使得他们对那些破得不能再破的东西都要象宝贝一样的收集呢？他们到底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生存状态呢？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呢？想想那些收拾战场的人们的外表，恐怕不是“破产”二字就能形容的吧 这里的人们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吗？还是这只是个别情况？如果农村是这样的生活水准，那么城市呢？城市里的人们过的又是怎样的生活呢？——心里有一点期待，又有点不安 等了大约两个小时，小伊凡才姗姗来迟。看着他满脸的尘土因汗水而形成的道道“沟壑”；注意到他头顶蒸发的缕缕热气；听到他嘴里发出的剧烈喘息声；感觉到他那双无邪蓝眼里流露出来的不安和希翼我无法再“恶整”他了 调整着从看到那些“专业队”时产生的，并持续到现在的怜悯心态，我淡淡的说了一句：“休息一下吧，你没有迟到，不用扣钱了！” 没理会他是什么表情，我把头转到一边。继续想着自己的心事，同时对自己的行为反省：有必要可怜这些人么？在搞到钱以前，我不是比他们还穷吗？那些家伙那么贪财，为了分死人财务，竟然开了一夜的会；还搞出个画记号的办法来，难道不知道平分吗？再说孤儿寡妇也应该有份那！ 最后，我得出了结论：这些家伙不值得同情，要想让我同情他们的话，先把中华民族的优秀美德学全了再说至于伊凡，看在他还算卖命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但下不为例，再不能对他这么客气了 没过多久，伊凡就声称他休息够了，看他跃跃欲试的样子，我没说什么就起程了。伊凡一个人在前面一蹦一跳的走着，一边走还一边挥舞着一跟木棒——就是我在战场上看到的那种。看起来他兴致很高啊，可能和我刚才没扣他的钱有关。呵呵，有钱能使鬼推磨，同样，有钱也能让鬼快乐。 一路上经过了几个村子，和我预料中的差不多，都是很破败的样子。农田里的作物长得“不是很好”——伊凡语，杂草丛生的；而且撂荒的土地比耕种的农田还多，街上的人大多双眼无神，外表肮脏；只有光着屁股的小孩的打闹声才给这些死气沉沉的地方带来些许生气在窄田梗上相遇的人，都很惶恐的给我们行礼让路，有的人嘴里还低低的说：“大人大人”总的来说，这些要比莱卡村的人稍稍“可爱”一点，因为至少他们还懂得行礼，同时也没有莱卡人肮脏得那么夸张。 我问伊凡是什么，他解释说这里离官道很近，不象莱卡村那样离得很远；而且这里经常有商队经过，有时候那些“体面人”会进村来找点水呀，食物呀之类的东西，所以这里的村民多少见过一些“世面”，懂得些礼节也就不奇怪了。 至于农村为什么这么穷，为什么壮年男子很少见到的问题，伊凡的解释是，老爷们的“该死的税”太多了，加上经常打仗，不少男人都跑去当兵了；另外种田的收成很少，交了税以后，几乎没有多余的了，因此大多数的男人都到城里挣钱去了；村里种田的都是些老弱妇孺，所以农田里的庄稼长得不很好 从伊凡的话里，我知道了这个国家的一些基本情况。除了他讲的以外，我还了解到，原来这些村里的农民都是属于自耕农，有人身自由，可以到城里去做工；还有一些农奴，没有什么自由，不能随便离开贵族老爷的庄园或城堡；这个王国的军队看来是实行的主要是募兵制；城市的商业很发达，因为商队是很多的 不多久，我们就来到了官道上。官道有大约二十米宽吧，很平坦；道路两旁种满了高高的叫不出名字的树木，每格几米就有一株，两边的树分别对着对面树与树之间的空隙……看来这条路当初设计和施工的时候应该花了不少工夫吧！ 我看了一下，这里离刚才的村子大概有个五六百米的距离，而我们来的路，基本和这条官道呈直角交叉。心算了一下，莱卡村离这里大约有近百公里，因为我们已经走了两天了 这两天以来，我没吃过一顿饭。第一天没遇到一个村子，我们在野外睡的觉；今天连续路过两个村子，我还是没有吃饭，只是在这个叫“布朗”的村里买了一双木底布鞋。买鞋花了我70个苏！ 当我把一个银币交给老板等他找补的时候，我看到伊凡眼睛都直了这也难怪，他大概做梦都没有一次花过这么多钱吧！我买鞋的原因，一是老是光着脚，和我的“大人”身份不大配合；再有呢，走了这么远的路，我的光脚已经实在是痛得受不了了——看来失去翅膀的坏处还不少！ 怪不得我见过的人大多没鞋穿呢，原来一双鞋这么贵啊！伊凡呢，发楞之后，他把刚从包裹里拿出来的一个大饼悄悄的又放了回去之后一直到现在为止，再没拿出来过，一双会说话的蓝眼睛老是盯着我，我当然知道他打的是什么算盘是想等我饿的时候吧他的意思很明白：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好啊，咱们就继续耗下去吧 走在官道上，伊凡不时的摸摸他那个装饼的口袋，不时又回头看看我。手里的棍子已经舞不动了，改成锄在地上当拐棍了我看着他滑稽的动作，心中突然冒出个注意，我想到了一个把他身上的钱赚回来的办法 我可以跟他打赌，赌我要不要吃饭！呆会我故意装得有点饿的样子恩，我故意装着不经意的瞟两眼他的袋子，再把我的钱口袋让他看见我就不相信这小子不上当！对，还不能一下赢他太多，万一赢多了他不带路了怎么办？这条路到底通向哪，有没有岔路，我都得问他恩！先赢一点，等快到坎尼的时候再找个机会把钱全赢过来 就在我考虑着选个什么时机引诱伊凡打赌的时候，远远的看见对面路上有两个骑士纵马驶来 待他们走近一点，才看清是两个军官摸样的人。穿戴得比较整齐，但都没有带头盔。两个人都是三四十岁的样子——因为我对白种人的年纪一直弄不大清楚——一个比较胖，另一个则相对要瘦一点。 还没有走近的时候，伊凡已经远远的向他们鞠躬了。他一边行礼，一边大声的唱喏：“午安呢！大人！” 两个骑士哈哈一笑，神色间颇为无礼。等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两人似乎“咦”了一声，都诧异的盯了我一眼也许因为我没有给他们行礼；也许是我的穿戴让他们觉得好奇吧。 待得他们过去以后，我用手指着眼望着骑士，依然鞠着躬的伊凡，正准备嘲笑他忽听“得得”马蹄声又转回来了 这回是我有点诧异了，我忙转过身去，还没等看清来人的脸，就觉得脸上一凉，面巾一下就被掀开了 只见胖骑士右手握着一把长约一米的长剑，剑尖上正挑着我面巾，满脸都是尴尬的神情 哇！好快的剑，好厉害的准头！我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本来准备呵斥的话一下就吞到肚子里去了 “哈哈两个便士，快拿过来！”大笑的是那个另一个骑士，恩，长得还挺英俊的 胖骑士，一边喃喃的说着什么，一边收回剑，极不情愿的伸手去掏钱，伊凡已经跑过来了，脸色苍白，象是吓得不轻 “我说她是个丑八怪吧，你偏说她是个美女！怎么样，看清楚你的美女了吗？哈哈”俊骑士非常得意。 丑八怪？！老子如果让你们看到柏菲莉的真容，你两个如果还站得稳的话，老子把脑袋割下来给你龟儿子当球踢——我在心里破口大骂 “看什么看？你这个丑八怪，臭娘们！哪里不好走，要跑到路上来骗人？！”胖子恼羞成怒的骂我。 心里乒乒直跳，我从来没遇到这么蛮不讲理的家伙！在地球的时候，遇到这样的人我倒不怕，我可以和他对骂，也可以和他打架，打不赢呢我可以跑可是这里不行，这个家伙的剑法很厉害，我可打不赢；想飞吧又飞不了，要跑的话肯定跑不过马这个地方看来法制建设也不怎么样，说不定我还会被他给杀了不行，我得忍 我悄悄的退了一步，他更嚣张了：“他妈的！你还看，你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说着他把马鞭举起来作式要抽我。 他旁边的骑士拉住他，说：“算了，算了！呆会我请你喝杯勃朗酒。这丫头看起来不象个贱民” 胖子被拉住后，气小了一点，但还是没有消，他对我喝到：“还不快把身上的钱拿过来，你骗老子怎么，还要老子动手吗？” 伊凡一听，赶紧把自己的钱袋交给他，那人接了过来，随手抛了抛，又斜睨着我：“说你呢！要不要老子把你的衣服剥了？！” 他怎么骂我我都可以忍，都可以当没听见。但是他居然要抢我的钱！要抢我的钱耶！！！要命我倒有一条，要钱？！？！没门！！！ 我双眼充血的盯着他，右手紧紧抓住宝刀伊凡在一旁直拉我的衣袖，我没理他，只是紧紧抓住剑柄 不料我这个动作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我站在路边，身体又一直斜对着他，他没有发现我身上有刀。 “咦？你的剑是从哪里偷来的，还不拿过来给我瞧瞧？！”他眼中露出贪婪的神色。另一个骑士也不开口劝了，两人同时紧盯着我腰中的宝刀。 这把宝刀引起他们的贪婪并不奇怪，光是看它的刀鞘就可以知道那是一把非常贵重的兵器。可是，这是莉莉丝给我的，怎么能让这两个卑贱的家伙拿去？！ 我又退了几步，把伊凡推到一边。说：“你快走”我的意思是我马上要跑路，让他先跑一步，到前面等我我则准备试试看能不能象在比比安那里跑路一样的跑掉。 但伊凡看起来没懂我的意思，他只是退了几步，右手还抓着那根棍子不放，他结结巴巴的对着两人说：“大人大人小的给您陪罪”说着他一下跪在地上，“求您原谅我们的无理放过我们吧” 我一下被伊凡的动作惊呆了，我本以为他会跑的远远的，因为我对他确实不怎么样可是，没想到他不但不跑，而且居然还肯为我交出了所有的钱他穿得这么破，谁会想到他身上有钱那？可他还是毫不忧郁的交了出来现在又 我的眼睛湿润了刚才我还在想着算计他呢，我我真不是人 第二章 没搞明白的命运之轮 第九-十节 愤怒与审判（上） 正当我心情起伏不定的时候，突然感觉领口和右手手腕一紧，接着就被人提离了地面 原来那个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马，出现在我的面前，看着他满是胡须的脸和贪恋的灰色眼睛，闻到他嘴里发出的腐臭气味，厌恶和恐惧充满了我的大脑，当然还有愤怒 眼前的肥脸呆了一下，突然狂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莱恩斯！莱恩斯！快把水袋拿过来这娘们还真是个小美人呢！”说着他松开抓着我手腕的右手，并在我脸上捏了一吧 大脑轰的一声羞耻，让我全身战抖起来 我，尊贵无比的柏菲莉！神最宠爱的女儿！只能让凡人膜拜的女神！天界最美丽的天使！竟然，竟然被一个卑贱的，肮脏的，丑陋的人类如此侮辱？！？！？！ 无边的愤怒和耻辱让我无法自己，右手已经拔出宝刀 漫天的血雾瞬间填满了我的全部视野 那个可耻的躯体已经被宝刀一分为二，远远的飞落到道路的另一侧即使他所有的内脏和鲜血涂满大地，也不能洗刷掉柏菲莉所受的耻辱 ……随着这一剑的挥出，所有的愤怒和屈辱也跟着倾泻一空，全身的力量仿佛在这一挥之中消失殆尽…… 这时候我感到大脑里一片空白，跟着泛起眩晕的感觉，耳朵里“嗡嗡”作响……就好象不停的走了几千几万里的路，只想着赶快躺下，只想着能美美的睡上一觉……但是还不能睡啊，旁边还有另一个家伙呢…… 就在我摇摇欲坠的时候，一根拐杖及时的交到我的手里……我双手紧紧拄着拐杖，右手握着的宝刀也紧紧按在拐杖上……我弯着腰，稳住了身体…… 艰难的喘了一口气，用力咽下一口并不存在的唾液……我抬起了头…… 莱恩斯显然被我刚才的举动惊得呆住了，这从他还没有来得及拔出挂在马鞍上的剑就可以看出。他大概做梦都没想到一个弱质女孩居然会在瞬息之间把一个强壮的男人砍成两半吧…… 只见他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惊诧表情。他结结巴巴的说：“……你……你杀了……你杀了贝克？！……你……不可能……” 定了定神，他拔出了剑：“你一定是个女巫！……你用妖法害死了贝克！我……我要杀了你……” 我心中一阵哀叹……现在的我根本没办法跑……别说跑……我连保持身体的站立都很困难！如果不是双手用力的按在拐棍上，我想我连宝刀都拿不稳…… 难道我就要这么死去么？难道我就要死在这个人手里么？…… 望着莱恩斯越来越清晰的狰狞的脸，我轻轻叹了一口气：一抱还一报，刚才我杀了人，现在轮到别人来杀我……公平的很那…… 闭上了双眼……脑海中掠过我这二十多年来的点点滴滴……掠过江燕……阿铃……还有莉莉丝的脸庞，最后定格在老妈亲切温暖的笑容上……老妈，我马上就来了！等那把剑划过我的脖子……我就可以回到你身边了…… 剑，并没有象我想的那样划过我的脖颈，我听到了马的嘶叫和莱恩斯的怒吼，紧接着听到一句音量不高但充满威严的男声：“住手！放下你的剑！战士！”紧接着，莱恩斯的喝骂声没有了，只听见马儿还在嘶叫…… ……虽然危险还没有完全消除，但看好奇心还是让我睁开了眼…… 眼前是这样一幅场景：伊凡双手紧紧抓着莱恩斯座骑的尾巴，人已经被拖倒在地上……莱恩斯的座骑大概想踢伊凡，但被主人控制住了，只是很烦躁的跺着后蹄……莱恩斯正在行礼…… 朝他行礼的方向望去，二十多米开外出现十几位骑士打扮的人……咦，这些人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哦，这里是官道，人多当然不奇怪，我刚才太激动了，以至于没有发现…… 那一大群骑士队伍里，中间靠前的一个，给我的感觉是一个名字：“汤姆·克鲁斯”——一个我比较欣赏的演员——我看过不少由他主演的影碟——最近的一盘名叫“最后的武士”——我认为这盘不大好看……想到哪里去了？还是把思维拉回来吧…… “……令！大人！”-这是莱恩斯的声音，我再次仔细打量“汤姆·克鲁斯”，他的头发是金黄色的，齐耳长，整齐的向后梳着，露出了光洁的额头……穿着一件黑色的盔甲，系着件暗红色的披风。眼睛的颜色因为隔得太远，看不出来。我只看见他同样的在打量着我…… “贵族，真正的贵族……”我给他下了个结论。 他的气质是那种天生的高贵，但并不气势凌人，反倒给人以温暖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对他臣服……威严的长官，仁慈的主人，至尊的君王……这些角色同时由他来扮演……同时他还给你一种你想亲近却不敢靠近的感觉……我感到体力慢慢的恢复了…… 一个骑士越众而出，大声命令道：“大人命你们上前回话！” 嘿嘿，架子果然大得很那，他给我的印象顿时坏了不少……我从来就痛恨那些自命不凡，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吆五吆六的人民公仆们。他们搞腐化，耍特权；表面上一个个正经八百，其实都是一肚子男盗女娼……虚伪，自私，贪婪，愚蠢是他们给我的全部印象。 这个贵族虽然还没那么讨厌，但他那付高高在上的模样确实让我很不舒服…… 自高自大的家伙，你是贵族又怎么样，老子才懒的鸟你！ 但考虑到眼下的情形，还不是耍性格的时候。我给伊凡递了个眼色，还剑入鞘，把拐棍还给了他，再把地上还没有被污血玷污的面巾拣了起来，仔细掸掉灰尘，重新围在脸上——刚才还是被那个叫贝克的蠢货看出来了！看来光靠染料还不够保险，还是得把面巾戴上才牢靠点…… 我慢悠悠的做着这些事，又慢悠悠的一摇一晃的走到那个贵族前面，等离他大约五米的距离，那个骑士大声的喝道：“停！” 再次抬头晃了他们一眼，这才看清楚他的眼睛也是蓝色的，年纪不大，比汤姆·克鲁斯要小上不少，大约是二十多岁吧，我也不敢肯定……他上身盔甲的左胸处好象有个金色的徽印什么的东西，戴着一付和盔甲同样颜色的手套。左膝处的马鞍上挂着一把银色剑鞘的长剑，装饰复杂，看起来非常名贵……同时我发现这些人好象都在用一种研究的眼神望着我…… 这时，“汤姆·克鲁斯”身旁一个年纪比较大的骑士说话了：“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指着莱恩斯说：“你先说！不许撒谎！” 早已下马站在地上，恭恭敬敬等待问话的莱恩斯说：“是！大人！下官名叫莱恩斯·阿尔伯特。他是贝克·瑞得。”说着他指了一下那个死鬼，接着说：“我们都是王国第十三军团的联络官，奉霍夫曼将军和克拉克长官的命令……” “等等，你说的是罗纳德·霍夫曼将军吗？”另一个没说过话的骑士突然问道。 “是的！大人！”莱恩斯回答。问话的骑士和“汤姆·克鲁斯”以及其他几个骑士交换了个眼神，“汤姆·克鲁斯”微微颌首，年级大的骑士说：“接着讲！” “是！我们奉命去寻找正在附近巡视的科罗拉多公爵，请公爵大人参加在坎尼城举行的庆祝仪式。” “是为庆祝莱昂战役的胜利吗？”年长骑士问道。 “是的。女王陛下的亨延顿首相大人也将前来。” “恩，知道了。那你们和这位女士，”年长骑士指了一下我，说：“是怎么发生冲突的？” “我们……我们看见她身上有一把剑，贝克想找她借过来看一看，谁知道，这个女人突然行凶，趁贝克不小心……她，她杀死了贝克……其实我们，其实贝克并没有恶意……只是和她开个玩笑……她竟然……”说到这里，他突然流利起来：“请您允许！大人！为了一个战士的尊严与荣誉！请让我惩罚这个恶毒的贱人！” “大人，请您准许！”旁边那个最先出来传令的年轻骑士，被莱恩斯的话语打动，激动的走到近前，向“汤姆·克鲁斯”请求道，“战士的尊严和荣誉不容冒犯！” “啪”的一声，回答他的是“汤姆·克鲁斯”的狠狠的一马鞭子。 第二章 没搞明白的命运之轮 第九-十节 愤怒与审判（下） “埃伦，这儿没你的事。”年长骑士呵呵的笑着。年轻的骑士低着头，回到原来的警戒位置，再也不敢吭一声。 “阿尔伯特先生，你说你们都是战士？”刚才插话的那个骑士突然又开口了。 “是的，大人！”莱恩斯看起来有点紧张。 “唔那么，你们是什么时候晋的级？”骑士悠悠然的问。 “我是在一年以前，贝克要早一点……”我发现莱恩斯的冷汗开始冒出来了。 “哼哼！战士？你们居然也算战士？！战士会这么轻易的被一个小姑娘杀掉？”骑士的火大了起来，“你看看人家才多大？！恩？！你看看人家身上有一点伤没有？！我倒要问问凯特这个混蛋，他是怎么让你们通过的？！”骑士的怒火越来越大……莱恩斯的冷汗越流越多…… “呵呵。好了，罗恩，等你见了凯特再骂吧。”年长骑士打着圆场。 “好了，你说的我们都知道了。”他对莱恩斯说，转过来又对着我说：“该您说了，女士。” 我没吭声，我还正想着心事呢：这个“汤姆·克鲁斯”真是霸道啊！从头到尾没吭一声——只有最早的时候喊了声“住手”；身体也一直都没动过——只是刚才抽人的时候才动了动。真会耍酷啊！他的跟班还真是，级别还不低呢！这几个说话的人，一看就很厉害，一看就知道手腕灵活，佩服，佩服！ “女士，请您说明一下真相好吗？”年长骑士再次提醒我。 呵呵，居然对我用敬语，还要我说“真象”？难到我随便怎么说都属于“真象”吗？看来他们还真被我的神秘身份给唬住了！大概以为我是个“微服私访”的贵族吧？——后来才知道，确实如此基于贵族之间的“传统”，他们确实是想为我开脱，并帮我出气的…… 你们肯相信我是“贵族”，那贝克和这个莱恩斯怎么看不出来？该不会是他们太没见识了吧？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没有看出我“是个贵族”？ 我还没想清楚怎么说的时候，伊凡突然说话了：“……大人……大人……这位大人他说慌！”伊凡双膝跪地，指了一下莱恩斯之后又低下头去，并把双手都撑在地上…… “这个贱民，”年长骑士停了一下，看都没看伊凡一眼，连眉毛都没掀一下，继续说：“他算是您的仆人吗？” “不，不！我怎么能是这位大人的仆人呢？”伊凡抬起头来，双手乱舞，看他紧张的样子，就好象说他就是杀人犯一样…… 这还是伊凡吗？这还是那个在莱昂算计我，恐吓我，欺骗我的那个“小骗子”伊凡吗？他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他原先不是总是乐呵呵的跟我开玩笑，并一直把我当成和他同一类的人吗？他什么时候对我如此恭敬？什么时候变成连我的仆人都不敢当的呢？ 回想起这几天以来的点点滴滴，我确实没发现他是怎么变化的。诚然，我后来确实对他越来越冷淡，他跟我说话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基本上是我不问他他就不说……但这也很正常啊，因为我是老板，我又规定了废话就扣钱……可这也不会让我们之间的距离出现如此天差地别的质的变化丫！ 难道是这一路行来，环境的变化也让他的心发生了变化吗？又或者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明白了我和他的“距离”？才逐渐明白我的身份“是个贵族”？我他妈的哪一点象贵族了？伊凡，你还真让我好奇啊！ 看着拼命否认的伊凡，想到这几天以来的点点滴滴，想到他为我求饶，为我“买命”，为我“蹶马尾”……一阵温暖涌上我的眼眶…… 我微笑着，缓慢但清晰的对着年长骑士说：“不！他不是我的仆人！他，是我的朋友！”真心对我的人，怎能是我的仆人呢？！只能是我的朋友啊！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一阵骚动，“汤姆·克鲁斯”的眉头紧紧皱成一团，他身边的骑士也互相交换着含义不明的眼神……伊凡更是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咳咳……”年长骑士一时也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过他咳嗽了几声后恢复了正常，说：“那么，你同意你的这个“朋友”为你辩护了？” 听，现在“女士”没有了；“您”也变成“你”了；“真相”更变成了“辩护”？！ 我发现莱恩斯好象一反颓势，变得精神起来了…… 难到我说错话了吗？我不该说伊凡是我的“朋友”吗？——后来才知道，原来身为一个“贵族”，是绝不会使用一个贱民来做仆人的，这样做只能自贬身价，被人耻笑；更不会和贱民交朋友。即使这个贱民对贵族有天大的帮助，贵族也只能通过让贱民获得金钱或给予某种地位来回报，即使他神通广大，能把贱民变成“贵族”，这个“贵族”不但不会得到其他贵族的承认，还会沦为笑柄…… 我承认伊凡是朋友，就等于否认了我的“贵族”身份……但是因为他们开始把话说得满了，所以现在不得不给我个机会。如果我有丁点冒犯的事实的话，那我大概就不单是死定了，而且还会死得很难看…… 伊凡定了定神，源源本本的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得清请楚楚，面对这些可能是他一生只中仅见的贵族，他没有半点隐瞒，也没有半句假话！ 听完以后，年长骑士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王国法律禁止战士随意骚扰平民，但也不允许平民冒犯战士！既然你已经杀害了一名国王的勇士，那么根据神圣的王国法律，你将受到审判……” “如果你不能证明你的身份的话，你和你的朋友将会被绞死！”好听的略带磁性的声音打断了年长骑士的话，在我耳旁第二次响起…… 望着第二次说话的“汤姆·克鲁斯”，心里有一点讨厌，也有点谢意。因为如果不是他打断了年长骑士的话，给了我最后一个活命的机会的话，大概年长骑士会当场宣布我的死刑判决吧！ 他妈的，老子恁个霉丫？先是差点被砍死；后来好不容易找到我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的第一个朋友，还没来得及品味感动的时候，现在马上又面临着死刑判决！天！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 怎么办？跑是根本不可能的了，这些骑士的武功也绝不是贝克那个蠢货能比的——其实连贝克我都打不赢……只能乘他不备才有机会杀他……这些人，个个精明，人人能干……怎么办？怎么办？…… 也许只有赌一把了！对，就这么办！我的生命不应该就这么完结！我不能轻易放弃任何的希望！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拿出来了那个在无头尸体腿上取来的“香囊”递给那个年轻的，挨了“汤姆·克鲁斯”一下皮鞭的叫埃伦的骑士。我发现“汤姆·克鲁斯”似乎有点紧张…… 等埃伦把香囊交到“汤姆·克鲁斯”手中的时候，旁边的几个骑士，包括那个年长的骑士和那个火气很大，叫什么什么恩的骑士以及其他的能挤进去看的骑士，全都围到了他的身后顿时马蹄荡的灰尘飘了起来但没有一个人说话…… “汤姆·克鲁斯”仔细翻看着“香囊”，并未打开——打开也没东西，东西早被我转移到“乾坤袋”里面了——只是紧紧盯着“香囊”上的花纹看…… 我心中砰砰直跳，我的性命就系在这个“香囊”上了……千万别出意外啊…… 这个香囊我早就仔细的看过好多遍了。上面的金线绣着的图案非常精致好看，象是一朵花什么的，不过我不认识——这应该是女孩子用的东西吧！这个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那个没脑袋的死人身上呢？对此还花了我一番脑筋最后我得出的结论是：这个香囊是死人的情人给他的礼物，这个死人看起来地位不低，不然的话胜利者不会对他的脑袋感兴趣；那他的情人也因该是个贵族小姐吧…… 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我才把这个一直留在身上的精致的香囊交了上去，现在就等着最后的答案了…… 年长骑士又望了一眼我的腰，我知趣的把宝刀交到他手里。他倒没看那么久，只是略一过目就还给了我，同时对转头看他的“汤姆·克鲁斯”点了点头，“汤姆·克鲁斯”也对他点了点头……我就在这两人的猜谜一样的交流中等待命运对我的发落…… 不久，香囊就回到我的手中，“汤姆·克鲁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后，迅速做出了判决…… “凭借吾王赋予吾之权柄，按照至高无上之王国法律，”他用右手轻击了一下左胸，然后续道：“我，世袭之科罗拉多公爵！加米尔·托力亚！代表国王，作出以下判决：国王之战士莱恩斯·阿尔伯特犯故意伤害贵族罪，罪名成立；国王之战士贝克·瑞得犯故意伤害贵族罪，罪名成立！鉴于贝克·奈特因已受到电……小姐的亲手惩戒，其罪已赦；莱恩斯·阿尔伯特之“战士”荣誉将被无条件剥夺，立即生效！并将交由坎尼法官依法惩处！判决完毕！”随即命令道：“抓起来！” 话音刚落，埃伦马上行动起来，只见银光一闪，一把长剑已经抵在莱恩斯的额头！其速如电，其凝如山。银色剑鞘却并未取下 “交出你的剑！”还带着些稚气的声音喝道，微露出兴奋的声调看来这小子很高兴干这样的事刚才他还起劲的帮莱恩斯出头呢，现在立马就变脸了这里的家伙是不是都学过川剧啊？！ 莱恩斯面色苍白，黯然无语，慢慢的解下悬在腰间的一把短剑，在手里摩挲了几下 埃伦毫不留情的劈手夺过，鄙夷的冷笑出现在他的嘴角，和他那张仍带天真的脸极不协调另上来了三位骑士，两位脱下莱恩斯身上的盔甲，并用一把手铐一样的东西将其双臂反烤在背后，第三位走到十几米外，取下莱恩斯座骑上的另一把长剑，并把仍停在原地的那两匹马都牵了过来莱恩斯目光呆滞，毫不反抗的任人所为 我一直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我特别注意看莱恩斯的表情，看他有没有表示抗辩的意思。令我失望的是他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象一个木头人一样。而且至始至终他没再看我一眼——他肯定感受得到我的目光——也没有逃避我的注视看到他的表现，我又不由想起鲁迅笔下的“麻木的一群” 他的“战士”的资格来得很不容易吧！看他都这么大年纪了，取得这个荣誉才不过一年所以才这么不舍如今被人一句话就给剥夺了他这一生怕已经完了吧不过这都是他自找的！可恶的人自有活该的下场！ 铁石心肠的给莱恩斯下了最终结论后，我马上对“战士”这个荣誉称号感到好奇起来：“战士”是个什么荣誉啊？我们地球上凡是当兵的都可以叫“战士”，看来这里的规矩不大一样啊！“战士”？除了战士以外还有别的什么荣誉称号吗？既然有战士，那么必定有魔法师罗？可是看这个科什么多的公爵身边的都是些骑士啊，没看到有象魔法师的人，象公爵这么大的官居然都没有魔法师跟随，难道这个世界里并没有什么魔法师？ 一边又想，我自己都不过是泥菩萨一个，刚刚才死里逃生，就有心情取关心这些无聊的事了？！我可真是神经粗大丫！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前途吧！眼下这个危机暂时是度过了，可接下来呢？这个公爵要是问起我这个冒牌贵族来，我怎么回答呢？哎！头好痛啊！对了，伊凡这个小子，伊凡呢？ 想到这里，我忙不迭的四处张望，寻找伊凡的身影 “你是在寻找你的‘朋友’吗？”好听的磁性声音在身后想起。 还没来得及回答，伊凡的声音跟着响起来：“大小姐，我在这里。” 回头一看，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公爵大人的身后去了，旁边正站着那个年长的骑士，怪不得我怎么都没找到呢！ 正要骂他两句，年长的骑士开口了：“愿意为您效劳！尊贵的小姐！”说着他走近身来 干什么？你干什么？哇！用不着给我下跪吧！我可没糖给你吃！再说你那么大把年纪了我也没什么压岁钱给你丫现在还没到拜年的时候吧 这个老家伙在我面前单腿跪地，双手紧紧攥着我的左手我抽，我使劲抽！但我的力量跟他比起来简直就象是蜻蜓撼柱只得眼睁睁看着他那长着花白胡须的嘴嘟起来，向我的手背啃过去这，太他妈的离谱了吧 濡湿的感觉传来恶恶心！！老子的“处手”啊！完蛋了！这只可以迷倒一万头大象的玉手啊，连老子都没亲到起，就遭你这个老家伙啃了？！？！对头，还有右手，再也不能让你来亲了，老子自己先亲个够本了再说！我赶紧把右手藏到身后 喂，看也看了，啃也啃了，你怎么还不放啊？！ 老家伙抬头问我：“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能亲闻您的芳名？” 日，搞啥子东东？不过看起来不说不行，因为老家伙满脸都写着：“你不说，我就不放！”的意思。我只得说：“我叫柏菲莉！你不必客气！” 老家伙这才站起来，退后一步，躬着身，眼睛望着俺的脚，说：“尊贵的柏菲莉小姐！请允许您眼前这个卑微的骑士，肖恩·康莱利！用他手中的剑！来捍卫您的贞洁和美貌！”说完他象狼那样恶狠狠的盯着我 干什么？要我给你钱啊？就说这么不痛不痒的几句话，就要俺给你钱哪？告诉你，想都不要想！我也恶狠狠的盯着他，毫不示弱 懒洋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肖恩！看来柏菲莉小姐不愿意接受你的效忠啊！呵呵！” 搞了半天是象我效忠啊！妈的，不早点说，害得老子担了好一阵的心！疑虑一消，我马上笑嘻嘻的对已经着急冒烟的老家伙说：“这是我的荣幸！骑士！” 老家伙明显松了一口气。我正要学他的样子也松口气的时候，左手再次被人紧紧抓住 这回是那个脾气挺大的家伙，叫什么罗恩的 他们好象都清楚我不愿意让他们亲爪子似的，都把我的手抓得紧紧的。好象一不小心就被我跑了拜托！就算你不放心，也不用这么大力气吧，你到底是在抓我的手呢，还是在抓我的钱袋？！ 他说的话和老家伙一模一样，只是“肖恩·康莱利”变成了“罗恩·弗兰肯”，没办法，总不能厚此薄彼吧！我只得再配合了一次 第三个人居然是小白脸公爵，不过他没有下跪，也没有说“卑微”二字，其他的除了名字部分变成了“加米尔·托力亚”，再没有其他的变化。自然，我又恶心了一次 这个家伙特别恶质，他居然装着不小心的样子，把老子的袖子撩到手肘处，虽然不到半秒钟，但还是让老子的秘密暴了光他自然马上装成惶恐的样子，但即使是瞎子也能看出他眼里的得意和窃喜我操你祖宗，你还真他妈的敢干？！如果我不是被他恶心得苦胆水都要吐出来的话，二话不说，宝刀肯定要让他的脑袋开花 等恶心的感觉好了一点，刚刚回过神来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禁叫声：苦也 还有还有恁个一大票的人在后面排起队的如果人人都来这么一下两下我可不敢打包票我不会象对付那个叫贝克的人渣那样对付这些家伙老天！我要挖掉你的祖坟！ 正当我气势汹汹，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的时候情况没有象我想象的那样发展剩下的一大票人并没有过来继续恶心我他们都老老实实的在原地呆着 哎！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第三章 初露端倪的命运 第一节 这,就是我的命运吗? ……渐渐冷静下来……下一步该怎么办？眼下自己的人身安全是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但危机依然存在…… 我瞥了一眼公爵大人他们几个，听到康莱利正在命令公爵手下的骑士把那个倒霉蛋莱恩斯押上马，同时对一个骑士吩咐着什么……公爵大人正和那个弗兰肯在讲着话……不时还转头晃我一眼…… 没再理会他们，我回头继续考虑着眼下的问题…… 看来得找个借口和这些家伙分开，不然我这个冒牌贵族会很快露馅！一旦露馅，那下场绝对是……大大的不妙！……恩，一定要找个借口分开……可是能行吗？这几个自大的家伙刚才已经表示“效忠”了，还能乖乖的让我跑路吗？…… 骑士有对贵族小姐效忠这个恶习我是知道的，虽然我的兴趣是军事啊，体育什么的，但关于骑士和贵族小姐之间的这挡子事还是有所了解的，只是我不知道过程是这样无聊和恶心……我能理解的过程应该是温文尔雅的，应该充满了诗情画意……哪有象他们那样强买强卖的？！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就恶狠狠的抓住不放！这简直就是抢劫嘛！…… 再说，这也应该是年轻骑士喜欢搞的玩意……弗兰肯倒还罢了，毕竟看起来他年纪还不很老……可康莱利这个糟老头子，他来凑什么热闹啊？！而且还是他挑的头……他到底那根筋不对丫？！难道画了鬼脸的柏菲莉的魅力仍是这样无远弗届？使这个半截子入土的家伙无法抗拒？……我再怎么狂妄都不敢相信丫！肯定有别的原因！ ……回想起老康效忠之后似乎给过弗兰肯一个神秘的眼神……对，想起来了，当是两个人对了数秒钟的眼……之后老康还盯了公爵大人几眼……这几个家伙在玩什么猫腻？！ 别想那么多了，反正是情况不妙，而且是大大的不妙……我已经开始嗅到危险和阴谋的味道……老子什么都可以丢，就是钱不能丢；老子什么都可以少，就是脑袋不能少！三十六计，走为上！ 打定主意，我马上就付诸行动，我对公爵大人躬身行礼：“感谢您为我所做的一切！公爵大人！您救了我的命！”礼毕，我直起身体。公爵给我回礼，他同样弯了弯腰，说道：“为您效劳！” 然后他也直起身来，望着我，笑嘻嘻的说：“叫我艾米就行了！柏菲莉，我们……” 我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他的话——要想成功的离开，耍痞是必须的——我说：“救命之恩，不敢言报！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报答您的了！请原谅!……我还有很重要的事去办！告辞了！”说完后我没再看他一眼，侧着身体喊：“伊凡！” 我知道我这样做非常无礼……且不说他们救过我的命；且不说他们几乎同时向我表示了效忠……就是现在，他正和我说话，我却毫无半点“感激”的样子，末了还打断别人示好的语言，然后旁若无人的呼朋唤友，准备开溜……薄情寡义被我表现得淋漓尽致……老妈果然没说错…… 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几个人，不用看第二眼，就知道都是些极端难缠的人物！而我何止看了一眼两眼?……我把他们从头到脚的看穿了！他们从骨髓到皮肤，从胡须到头发，无一不刻着“死皮赖脸”和“死缠滥打”这几个字！ 我不是他们的对手，更不敢做他们的对手！跟他们在一起和跟一群有着狐狸大脑的老虎在一起没什么区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伊凡！”我不由焦急起来，这小子怎么又不见了？他难道看不出来形势危急吗？能否脱身，就在此一举了…… “伊凡！！”我又叫了一声。你不出来，我怎么走啊？再说我也不认识路啊！…… 仍然没有回答！ 焦躁和不安涌上心头……不妙！这几个人太厉害，可能把伊凡藏起来了……我低着头，伴随着冬冬直响的急速心跳声盘算着眼前这个新的局势……不能去问他们，他们肯定没好话说……伊凡不会有什么事的，这些人不会为难一个小孩子……不管了，没人带路也得走，不走就太危险，这里是官道，人多，到时候再找一个向导就是，大不了再破费一次了……也不算破费……反正伊凡的工钱还没给……不能跟他们走同一方向，我反着走……对！就这么办！ 主意拿定，我二话不说，转身便走…… “柏菲莉小姐，难道您就不关心您‘朋友’的下落吗？”公爵强调出“朋友”二字。 于情于理我都不能不管，我只得停下来，回头以目光相询。只见三个人一付“早知道你会这么做”的了然于心的表情…… 我不说话，他们也不说话……我可耗不起，我只得低声下气的问：“请问我的朋友在哪里呢？”……你以为我不晓得是你们把他藏起来了？但你总要给我一个交代撒…… “你的朋友是谁啊？”公爵开始装傻。 磨了磨牙，我不动声色…… “奥……你是问伊凡吧？我想起来了！”公爵装腔作势的揉揉太阳穴，说：“他跟着埃伦他们先走了……是这样吧，肖恩？”他好象不确定的询问康莱利骑士。康莱利严肃的点点头，不过我发现他的腮帮子在不停抖动……再一看，果然，那个年轻的骑士不见了，原先十几人的队伍现在只就剩下他们三个人了 “是吗？感谢您帮我照顾这个可怜的孩子！”嘿，老子先拿话把你套住，看你怎么好意思再为难伊凡…… “为你效劳！”他又开始表演了……“罗恩好象给他取了个新的名字，叫什么阿瑟来着？罗恩？”他又开始招募新的演员……“奈特，阿瑟·奈特！”弗兰肯的演技没老康好，他是抬起头望着天空说的…… “呵呵，多棒的姓氏啊！有了这个姓，他就有机会成为一名骑士了……是吧？……”他询问他的两个配角…… “您费心了！”我稍微有点感动…… “为你效劳！”看来两个配角不太愿意配合他，他只得开始唱独角：“啊！费心，费心……这怎么能比得上从一个恶棍的魔掌中救下一朵美丽的鲜花那么费心呢？！” 面对他恶意的打击我毫不在意，微一示意，我转身又走…… 刚迈出两步，听见背后传来一声悲凉的叹息：“啊！一个高贵的小姐就是这样抛弃她那英勇的骑士吗？……我的心都要碎了……”这家伙演戏上瘾了……老子得跑快点…… 又迈出一步……“天哪……你的怜悯在哪里啊！柏菲莉……”恶……我开始加速…… “我已经发过誓要保护你……我不会放弃我的责任，更不会违背我的誓言……”……我已经跑起来了…… “你一个人很危险的……刚才的事你都忘了吗？……”声音开始变远了……我越跑越快……但却没有在比比安那样的轻盈的快感，只觉得越来越气喘……风，紧紧压迫着我的胸膛，好象是在阻挡我的前进……腿，也越来越沉重，仿佛不大情愿再快一点…… 回头一看，人影已经消失在树影里……心中一阵窃喜，顾不得象风箱一样喘息的口腔，我离开大道向原野里跑去…… ……难受死了……喘息声越来越急迫，最后带得耳朵里开始鸣响起来……就好象口腔和耳朵之间被塞进了一团棉花，胀得难受，心脏已经不堪负荷，好象要破体而出……肺叶好象已经无法进行空气的交换，一阵刺痛使它急剧收缩，一串剧烈的咳嗽声从喉咙里激射出来…… ……跑不动了……大腿小腿同时抽筋了，忍着疼痛，我弯腰拄膝，不敢坐下……因为屁股疼得更要命……耳朵里只剩下巨大的咳嗽声，抽气声和心跳声……这个世界除了我身体的正在抗议的各个器官以外，一切仿佛都消失了…… 从来都没跑得这么难受过……哎哟哇……累死我了……不过疼是疼，但比起丢掉小命，还是划算多了…… 正在庆幸虎口余身之际……突然后领一紧，接着身体凌空，眼前事物乱晃，跟着腰间一紧…… ……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出现马颈，缰绳和带着黑色手套的一只右手，后背紧帖着的是一个宽宽的发热的物体，隐隐有沉稳的心跳传来…… 这个王八蛋！我操~！￥%*#×∧……因为坐手被紧箍无法动弹，我使出全身的力量，用仅余的右手，一个肘锤向身后擂去…… 就好象擂上了一块花岗石……我张大了嘴,发不出声来……那种巨痛我无法形容……“粉碎性骨折”是我当时的唯一念头…… 好象是报复一般，那只箍着我的腰的左手微微一松……马上……屁股就象是要烂成几块的不良神经刺激闪电般沿着后脊进入大脑的中枢神经系统……我拼命想站起来……偏偏双脚没有站立的地方……这时，从手肘和屁股几乎同时传来的两股神经信号在大脑里交汇…… 张大的嘴里发出了可以和当初我在比比安的空中发出来的高分贝相媲美的尖叫声……不由得我涕泪横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腰里的那只手稍一用力，我多灾多难的屁股终于离开了马鞍……疼痛稍歇之际……一句象是咬着牙逼出的,一字一顿的话语，贴着我的左耳，象木锤一样重重敲击着我的心脏：“你还要继续任性下去吗？我的公主殿下！” …… “公主殿下”——这是我所受到的,自从发现我身变女体以来,最大的一次精神打击……尖叫声嘎然而止，浑身的疼痛感觉一下消失…… 我茫然的看着身下的马颈以及快速掠过的大地,因为巨痛而变得昏昏噩噩的脑海,因为这次巨大的打击猛的清醒过来…… ……就象一道闪电劈开了重重迷雾,一个清晰的念头浮上心头：命运！ 难道,这,就是我的命运？！ ……我永远也无法做回一个普通人？！ ……我永远也不能过上平凡的生活？！ ……我注定只能接受命运的玩弄？！ …………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发生了许许多多的意外……单就今天一天来说，一个普通人终其一生所发生的意外也不能和我今天一天发生的意外相比：受辱，杀人，被杀，被救，公爵，审判，变成贵族，接受效忠，伊凡……加上现在变成公主？！还殿下？！ 米迦勒！这一切都是你事先安排好的吧？莉莉丝!你也是和米迦勒勾结起来哄骗我吧？骗我说我还有机会回到原来的世界，还有机会重新变回凡人？…… 你们给我一个遥不可及，永远也无法实现的梦想；你们给我一个水中月，一个镜中花……哄得我服服帖帖的来到这个见鬼的世界；骗得我心甘情愿的按柏菲莉的意志行事，骗我把她换醒，让她成长……等她一旦真正觉醒，你们大概就要象仍掉一件垃圾—不，象弹掉一粒眼屎那样让我永远消失在你们面前吧?……呵呵，那还算好的，因为那还要烦劳你们那圣洁尊贵的手来打发我……最大的可能是,你们根本就不记得……还有我这么一个凡人……曾那么卑微的企求过你们吧?…… ……我会象一粒灰尘,一粒微不足道的灰尘,随风而舞，又随风而逝…… 第三章 初露端倪的命运 第二节 与命运作战的第一回合 眼泪，没有如我想象中的那样溢出；痛苦，也没有象我想象中的那样猛烈…… 对于曾经在十四岁就经历过“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的我来说，这样的背叛，这样的欺骗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就象原野里不屈的野草，任凭冰雪覆盖……没有怨言，没有痛苦，也没有悲伤……只是弯下腰去，默默忍受……等到冰雪融化，大地回春之际……她，又会站起身来，随风舞蹈，唱出对生命的礼赞…… 只要是冰雪，就可以被融化…… 哪怕是命运，也可以被改变…… 你就是神魔？，那有什么！看我鸟不鸟你…… 你就是天命？，那有什么！看我扁不扁你…… 我命由我！不由你！！ 没有理会耳边的恬噪……我，在心里，对“命运”，下了庄严的战表！ 来吧！我要剥了你的皮！来吧！看我拆掉你的骨！ 昂扬的斗志，在我心里唱起了战歌； 扯开的长发，在我身后跳起了战舞…… 公爵的声音，让我感到好笑：“……你知道你的行为有多愚蠢吗？……你知道你让自己处于多大的危险中吗？……” 愚蠢？！危险？！——我轻笑着…… 好吧，看我不玩死你！ 我把公爵当成“命运”给我的第一个考验！我要玩死他！来作为我回敬给“命运”的第一次反击！ 你这个骄傲自大，目中无人的家伙！你不是要拦阻我吗？你不是要强迫我吗？你不是要我听命于“命运”的摆弄吗？ 好！我要让你低下你高贵的头颅；我要你在我身前谦卑的下跪；我要你比对你主子还要忠诚的心；比对神明还要虔诚的血；比对父母还要深沉的爱……我要把它们接过来，再把它们象垃圾一样的扔掉…… 我要撕碎你的骄傲和矜持；我要把你的尊严踩在脚底；我会给你希望，然后毫不留情的把它收回；我会让你的生命象烈日下的鲜花一样枯萎，象炉膛里的灰烬那样黯淡无光…… 我要你死！！！ 迎面的风儿急切的扑到我的脸上，徒劳的想熄灭我心中的怒火……面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 我四处搜寻着湖泊或河流，希望能立即实行我的计划。但现实还是让我失望了，这么一片广大的原野，居然连一条河都没有，更不要说湖泊了……没办法，只得暂时让复仇计划延后几天了…… “你的名字真的叫“柏菲莉”吗？我的克鲁格曼殿下？”公爵问道。 “克鲁格曼”？这就是他们把我误认为是公主的那个王室的姓吗？到底是哪个国家的王室呢？……我不敢问……一问就穿帮…… “那您什么时候能‘释放’我呢？我的公爵大人？”我想再给他一个机会…… “哎！我不是让你叫我‘艾米’的吗？柏菲莉？我是保卫你的骑士——艾米！不是‘您’啊；‘我的公爵大人’什么的……”公爵不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公爵大人……”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艾米！”他继续纠正。 “托力亚先生！”我换了一个称呼……突然心中一动！ 托力亚？这个姓怎么和我的乾坤袋原来的名字是一样啊？我记得好象还有谁给我提过这个姓？……是谁呢？说的是什么事情呢？……哎，我的记性真是太糟糕了！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呢？……我变成了天使，可这个破记性怎么没跟着有点长进呢？…… 我苦恼的用右手轻轻锤着脑袋，耳边响起这个混蛋的再一次更正：“艾米！小姐！” 还没有从懊恼中回过神来，讨厌的的声音又响起来：“怎么了？不舒服啊？哈哈哈！谁叫你逃得这么卖命啊？！哈哈！哈哈！……到了明天你才知道厉害！哈哈……” 他妈的！这不都是你害的？！想到这里，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我暗中把誓言重复了一偏…… “那你到底放不放我？！”我几乎是吼着说道…… “奥！你是在跟谁说话？不会是问我吧？”蟑螂毫不在意我的恼羞成怒，依然好整以暇：“你的头发真实美丽极了！柏菲莉……” 猪！——你是只该下油锅的猪！！！—— “你到底说不说——？！”……他一直在后面“玩弄”我的头发，这我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愿意……只是他把我箍得太紧了，而我仅余的右手，又紧紧抓住马鞍的前桥——一是防止屁股受二茬罪；二是不愿意和他挨的太紧——所以我只能暂时任他“为所欲为”……但是！当他“赞美”过我的头发之后立即把我的右手也紧紧捉住……使我不得不全身都“依偎”进了他的怀里的时候！……我怎么能不抓狂…… “优雅！小姐，请不要忘记，一个贵族，要随时保持优雅的仪态……”蟑螂开始给我上课…… “我操你老母！优，优你妈个头啊？！”老子实在是再也忍不住了，开始破口大骂起来……并且拼命挣扎，“你他妈的！到底放不放开你的猪蹄子？！” “鉴于你使用了极不恰当的方式和语言问候了他人的直系亲属；违反了贵族的行为准则，所以你必须接受惩罚……”说着他松开了握着缰绳的右手，只用两腿控制着奔驰的骏马；然后用右手轻轻拨开我的头发……我浑身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随着湿答答的猪嘴拱在某位落难天使的后颈左侧，一声“啊！——救命哪！”的呼救声从可怜的天使口中第一次发出…… “鉴于你用同样委琐的语言侮辱了一位高贵的骑士！所以你要接受第二次惩罚！”——随着猪嘴在后颈右侧的降落的同时，第二声相同内容的求救声在天使口中再次响起…… “鉴于你违背你的保护者和暂时的监护人的谆谆教诲，所以你的监护人有权对你进行第三次……” 话音未落，我赶紧大叫：“STOP！STOP！！！投降！投降！我投降……不要哇！”……为表诚意，我想高举双手，但显然不能如愿……如果可能，连双脚我都想举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流氓终于良心发现，暂时止了对我的侵害……但我还是能感觉到他的猪嘴停留在离我后颈不到一厘米的距离上……因为他粗中的鼻息一下接一下的喷在我部满鸡皮疙瘩的皮肤上…… “你…真的愿意……悔改？……”蟑螂的声音有点艰难…… “愿意！愿意！我愿意！……”忙不迭的，将头猛点……同时我尽量低下脑袋，想离危险远一点…… “你确定？那你该叫我什么？”蟑螂乘胜追击…… “艾米！艾米！我叫你艾米……”天使节节败退…… “唔……看来没有什么是教不会的……关键是教育的方法问题！……”蟑螂开始得意洋洋的总结经验，同时把他危险的刑具从我的后颈拿开…… “恶……恶……”危险解除，我弯着腰开始强烈的呕吐…… “于……”恶魔跳下马来，站在地上，双手把天使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我跪坐在地上，双手撑地……一声接一声的呕着…… 满头的“秀发”从脸的两侧无力的垂下，懒散的拖在泥土上……宛如失去翅膀的风之精灵，……再也无法跳起赞美风儿的舞蹈…… 一只宽厚温暖的猪脚掌，随着干呕的节点，在我背上轻轻的拍着……一下……又一下…… 因为胃里实在是没有半点可吐的东西……没办法，苦胆水自告奋勇的充当起肠胃惊挛的衍生物的角色…… 一口接一口的绿色胆汁从我喉咙口直接喷射到泥土里……沾在头发上……呕吐声一声比一声大……身体的悸动一次比一次强烈…… 就在我吐得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背上的蹄子改拍为按……一股温暖的气息从蹄子进入我的体内……不羁的胃逐渐恢复了理智…… 随着一声不可抑制的呻吟……呕吐停止了…… 他奶奶的……老子从来没有这样悲惨过……就算上次因为被阿玲抛弃，而灌了整整一瓶的老白干……尽管那以前从没碰过烈酒……反应都没有这次强烈…… ……被一个男人强吻！……还无力反抗？！……最后还要大声求饶？！……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我恶心的？！……老子又不是兔子……又不是玻璃……老天爷，你要玩死我丫？！……救命…… 先前还想反击命运，没想到尚未出招，就被扁得满地里找牙……连苦胆水都倒出来了……尊严和信心同时受到沉重打击……格老子的！出师未捷身先……我的苦胆水丫…… 这个同性恋还真不好对付啊！来硬的看来是不行的了，不晓得来软的行不行？但要是他软硬都不吃呢？……看来这次真是踢到铁板了……幸亏刚才没有机会变会原型……要不然他一旦疯起来……现在柏菲莉的力量我一点都用不到，她也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万一这个同性恋狂性大发，来个霸王硬上弓…… 一个寒战，又一个寒战…… 连续打了四个寒战，我才稳住身体…… 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现在是在别人的屋檐底下……恩，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暂时不要违背这个家伙的话…… “好些了吗？”蟑螂在问我。 “恩。”我支撑着想站起来，但全身酸软无力，只是晃了晃，便停了下来。 蟑螂把我从地上扶起来，粘满胆汁的头发荡了回来……第一次，在我的衣服上出现了污渍……同时在他身上也打湿了一大块——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盔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浅灰色的袍子——在左腋和右胸各有一块，绿绿的非常显眼…… 蟑螂没有理会他的衣服，把我扶到马鞍旁站住后，把披风取下来厚厚的叠成一块，放置到后鞍桥处；再把我举起放到披风做成的垫子上，让我象刚才那样侧坐着，嘱咐我抓稳……然后不知用了个什么动作，只见眼前一闪，宽厚的蟑螂背就梗在我的右侧身前…… “搂住我！”蟑螂命令道。 只得乖乖的听命，我默默的抱住他的腰……但我现在这个姿势感觉很别扭…… “贴紧些就好。”这是提醒。 我按他的吩咐做了。现在的情形是：我的整个身体右侧紧紧挨着他的蟑螂背……连右脸右儿都紧贴着……他的蟑螂腰粗得要命！我的手臂无法环住它，只得紧紧抓住他的腰带…… “驾！”蟑螂用马刺轻触马腹，马儿嘶叫一声，纵蹄奔驰起来…… 蟑螂的骑术不差，坐在马身上，感觉颠簸并不严重从他现在以及刚才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柔，使我渐渐恢复了冷静和信心。这个家伙看来也不是坏得那么彻底，他的心也有柔软的一面他是应该一个真正的贵族这，从他表露出的气质上可以清晰的看出来同时他也是一位骑士，从他的随从的表现来说，他的档次也不会太低对一个女孩子做出那样的事看来是不可能的他对我那些恶劣的表现，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为了引起我的特别的注意吧？这说明他是“喜欢”现在的这个”我”的 只要你喜欢“我”，我就有报仇的机会！ 抬起头来，望着天上的白云，我在心里轻轻的说：“现在才刚刚开始呢！我可没认输！你等着吧” 第三章 初露端倪的命运 第三节 沉睡 没过多久，熟悉的树木映入眼帘，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艾米！殿下找回来了吗？”——是老康的声音。 “呵呵，手到擒来！”蟑螂的声音很大，从他的背心可以感到巨大的翁翁的回声。 “怎么这么久啊”这是老实的弗兰肯，他话音未落，马上响起老康不自然的咳嗽声。 格老子，果然如此！这个蟑螂故意跑远路在心里给他的罪行记录上又添上一笔。 估摸了一下双脚离地的高度，拍开蟑螂伸过来的手，我自己从马身上跳下来。……似乎听到几声细微的窃笑声抬头望去，只看到老康微笑，和弗兰肯的冷静 二人同时躬身行礼：“殿下！”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身份的？”我想知道答案是否和我的预料相同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们是从我拿出来的那个香囊上发现了我的“身份”。又从我宝刀上得到进一步的确认！ 因为香囊上绣着“帕留提亚王国”王室的象征标志物：“大小百合”。除了帕留提亚王室成员，无任何一个贵族和王族能使用这种标志另外我的“宝刀”恰恰是这个王国的“护国之兵”——“米迦勒之剑” 好啊！米迦勒！果然是你在搞鬼！！！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其他一柄剑具有这把剑的十字架外型！不过据说‘自古’以来，没有一个人能真正“使用”这把剑…… “把剑拔出来，就可以看到上面蚀刻的铭文‘米迦勒之剑’——是用上古的‘西伯来文’写的……”老康是这样解释的。 “哦！那你知道米迦勒是个什么东西吗？”表面上我是在考他，实际我是在骂米迦勒。 “厄恩”老康的老脸难得的红了 “呵呵你就别为难肖恩了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回答你的问题”蟑螂帮老康解围，看见我望向他，他又继续解释说：“这几个字是四百多年前一个老魔导士解读出来的他死了之后就没有人能认得这些鬼画符的文字了” “罗恩，把你的水袋拿给我”蟑螂向弗兰肯伸出手，而后者则从马身上把水袋取下来 魔导士？这个世界真的有魔法？有魔法师？我被这个问题深深的吸引住了…… ……用弗兰肯的水和蟑螂的毛巾，我简单的清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上的秽物，蟑螂则换了一件新的外套 蟑螂笑嘻嘻的问我为什么不顺便把脸上的“脏东西”也洗干净，我回答说我害怕某位英勇的骑士再次扑上来在我的脖子上表示效忠！ 就在连弗兰肯都忍不住把脸憋得通红的时候，蟑螂毫不介意的指着老康说，奥，我知道柏菲莉说的是你！ 老康马上由偷笑变成脸红筋涨的样子，狠狠的瞪着蟑螂——比当时瞪我的时候眼睛大多了……蟑螂则装成好象在他那件一尘不染的外套上发现一大块新地图似的仔细寻找着什么…… ……就在弗兰肯招呼大家开路的时候，两个人一直都是象对方欠了自己二百五十镑不还那样，互相毫不理睬的样子 走？怎么走？！这里只有三匹马，……搞不好这是蟑螂故意的……要我再抱蟑螂一回？打死我，我也不干了…… 这里好歹还有两个骑士！还有两个曾经向我“宣誓”过“效忠”的家伙，他们怎么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发誓要用宝剑和生命来保卫的“公主殿下”，被人象拎小鸡一样给拎来拎去吧？！再说蟑螂本人也宣过誓啊，虽然没人在场的时候他可以在“保护者”和“施暴者”这两个角色之间自由转换，但当着这么多人——特别是当着他的下人，他总不好意思过来抓我吧！ 于是现在轮到我笑嘻嘻的看着当我表示决不和蟑螂同行时三人脸上绝对难得一见的同时表现出为难和尴尬的神情 嘿嘿！真有意思啊！看着他们面面相逊的样子，真是开心得不得了…… 哈！老子总算扳回一场灵机一动，我“甜甜”的对老康说：“亲爱的肖恩！你能带我一程吗？” 老康明显一楞，然后眼珠子一转，马上深深给我鞠了一躬，声音里明显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为您效劳！”然后喜孜孜的开始整理他的马具 抬起头，下颌微微向左前方抬高五度带着最傲慢的神态，踩着最娴静的步伐，我不紧不慢的走向蟑螂的座骑，慢慢的把马鞍后桥上的“座垫”取下 蟑螂则左手后背，右手轻抚小腹，上躯向前微倾，带着同样傲慢的尊敬，毫不退让的盯着我 妈的，你这只沙文主义的猪！我看你的骄傲能保持到什么时候！ ……我一定要老康将我举上马鞍——就象蟑螂对我做过的那样 然后以同样的姿势抱住老康的腰，右脸同样贴在老康的背上……唯一和先前不同的是我把陶醉的表情夸张的挂在脸上……还闭上了眼…… 闭上眼睛之前，我根本没看蟑螂，只是注意了一下弗兰肯的表情非常精彩：他的脸正好侧对着我，腮帮子上，嚼肌高高隆起，嘴角却一牵一扯的抽动着艾！要笑你就笑出来吧！憋着你不觉得很辛苦吗？ 老康的骑术比起蟑螂来说毫不逊色，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象坐在一张飞毯上，随风轻摇老康的腰没有蟑螂的粗，我的双手刚好围住，把双手的手指慢慢的绞在一起，调整了一下身体，选了一个最舒服的角度和姿势，我开始了真正的睡眠 今天真是累死了唉现在好舒服啊！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我没有注意到，我的鼻孔里哼哼出了一声最惬意的呻吟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睡梦中的我感觉似乎一双手把我抱下马来动作非常轻柔，我没有感到丝毫的不爽，所以我也懒得睁开眼这双手似乎把我放到一块软软的板子上然后好象是有老鼠打架，传来“吱吱”的声音我记得我表示厌烦的嘟哝了一句“滚出去臭耗子”之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小姐小姐”好象是有女孩子在叫我闪开了老子还没有睡够呢！ “小姐小姐该起来”这个女孩子还没有放弃恩？女孩子？哦，不能对女孩子太没礼貌哦我嘟哝着把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 眼前似乎是一张脸五官模糊不清头发长长的从脸颊垂下 恩。真是女孩子，不是讨厌的蟑螂我稍微放心了一点转头又要睡去 “小姐梳洗”梳洗什么嘛！我又不脏 不理我的反对，两双手把我左右胳臂抓住，轻轻把我从床上拉起来两个？我疑惑的转头向另一双手的主人看去眼睛依然只睁开一条缝恩，也是个女孩子 “干吗？我还要睡”我口齿不清的表示着抗议 “洗澡我们给你”哦，帮我洗澡啊。呢！那就洗吧。快点，我还没睡够呢 似乎进了个房间我昏昏的又睡了过去仿佛有人在解我的衣服动作好温柔好象是妈妈耶 又睡了过去 ……好象换了一张床……有什么东西包围住了我温温的沉沉的压迫着我好舒服啊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没有一个不在唱歌没有一个不在呻吟 一块相同的温暖轻柔的盖上了我的脸啊！好舒服啊 “乖哦！小智智乖哦，不要乱动哦！妈妈在给乖乖的小智智洗小腿腿哟”好象是妈妈在我身上轻轻的搓揉着 “呀丝哇哟”妈妈，你感冒了啊？ 感受着身上头上最温柔的按摩我不由得呻吟起来再一次沉沉睡去 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有轻微的声音传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又有两双手把我扶了起来谁啊毛手毛脚的 ……有人在给我穿衣服……怎么抖抖索索的嘛？！我不满的再次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好象还是那张脸……但怎么躲躲闪闪的嘛！看我一眼，又把脸挪开，有看一眼，又挪开……干什么嘛……给我擦头发的那个怎么不象这样…… 我不满的嘟哝着依然舍不得把眼睛睁开块点嘛！我快站不住了 终于我回到了舒服无比的床上可以继续了 ZzzzzZzzzz 哎呀！好舒服啊 我用尽全力，狠狠的伸了一个懒腰呵呵，好象是下午了吧窗帘外的光线昏黄昏黄的 昨天洗了个好舒服的澡啊？！洗澡？！？！ 腾的一下，睡意全消！我洗了个澡？！？！ ……恩？！不要慌！不要慌……我记得是两个小姑娘给我洗的，不是蟑螂他们 ……恩？！小姑娘？！……哦！不怕，现在我也是女的…… ……洗澡？！……那么？！…… ……我把手和脚统统拔出来，放到眼前 虽然已经很熟悉了，但毕竟多日不见，乍见之下如丝绸；似软玉；白腻超过牛奶；温软胜似婴孩比初生的小狐狸还要可爱；比沾露的鲜花还要娇嫩头昏眼花之际，突然冒出想吻它们的冲动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和和说说而已说说而已 唉！手脚都已恢复原貌，那么脸也变回来了吧 轻轻摸了摸，恩，确实变回来了，那种略带粗糙的感觉消失了 心中有点闷闷不乐……呆呆的靠在床头……各种突如其来的念头和想法，象城市主干道上的汽车一样，纷至沓来…… 第三章 初露端倪的命运 第四节 沉醉 ……现在这个样子，虽然我可以去报复蟑螂了，但……但也意味着我做个普通人的梦想彻底破灭了吧！…… 一旦开始执行计划，我就永远也不能回到平凡的生活里了！自由也将从此变的可望而不可及——虽然现在我也几乎没有什么自由，但总还有那么点希望……总还有躲开蟑螂注意的机会，那时候就可以跑路…… 而一旦开始了和他的战争……自由就会象老妈一样离我而去…… ……就连现在都不如……以前多好啊！……特别是在遇到蟑螂以前……我可以骂人，整人，可以去发死人财，可以到处流浪……而现在呢？我以这付形象迈这个大门以后，无尽的烦恼将永远伴随着我吧…… ……会有什么东西强行闯入我的生活？……就象蟑螂这样的……我逃都逃不掉的？ ……国王，王子，贵族，骑士，平民？？鲜花，爱慕，贪婪，阴谋？？……甚至战争和灾难？！……一切的一切必将如苍蝇般的包围我吧？…… ……这不一定只是我的狂想！说不定这一切真的会发生！…… “米迦勒大概想用你的美丽去征服魔界吧”莉莉丝，你说的也许是真的!米迦勒造我，也许真的要我去干点什么！……大概不是要征服人间，就是要祸乱世界吧！…… 这，也许才是他给我安排的真正的命运之路吧？ 到底哪个才是强加给我的命运呢？是蟑螂？如果是他，那我就去征服他再抛弃他，来和命运抗争；是这个世界？难到我要去征服整个世界？再抛弃它？！我拿什么去征服？！我又怎么去抛弃？！ 也许，这二者都是命运的阴谋？那我应该怎么去抗争？！一旦卷了进去，我还能全身而退吗？ 也许，命运是不能抗争也无法抗争的！也许，我唯一的做法只有逃避？ 可是，我逃避得了吗我？！ ……双手抱头，狠狠的抓着头发……额头在曲起的膝盖上一下一下的撞着…… ……突然我笑了起来……哈哈哈……真是好笑！…… 搞错了……搞错了……我统统都搞错了…… 这里可不是你的世界！阿智！ 而是你必须完成的一个任务！是你的任务！你只有完成了，才能实现你的梦想…… 在这里你怎么可能“平凡”？怎么可能“普通”？怎么可能“自由”？这一切在你来之前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智天使怎么会“平凡”？！……你真是会搞笑…… 那些东西只有在地球上才会属于你丫！而在这里，你是一定是“不平凡”！“不普通”！“不自由”的！这些可不是什么“注定”，而是已经活生生摆在你面前的“现实”！你还想在这个世界上找你的“平凡和自由”？！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你只有用这些“不平凡，不普通和不自由”去交换将来的“平凡，普通和自由”……前者是手段，后者才是你的目的！你又把目的和手段弄混了…… 记得有人说过：愚蠢的人常常把手段当成目的……你真是蠢得厉害啊…… 莉莉丝没有骗你呀！你一定要习惯你新的身份啊…… ……可是…… ……我由轻笑又变成苦笑…… 习惯？我怎么习惯？！这个任务是柏菲莉的丫！又不是我程智智的！她是她，我是我！你叫我怎么去做本来该她做的事？我根本做不来呀！！ 柏菲莉！你快点滚出来！你的事你自己去做！不要尽喊老子来给你擦屁股！！！ 你快点醒过来！快——点——醒！让我，去睡一下！让我，来看热闹！ 你不会让我真的消失了吧？柏菲莉？！ ……天哪！我该怎么办哪？！…… ……苦笑变成了哀号……眼泪滚滚“飘落”…… ……苦恼和自责让我的脑袋里充满了糨糊……任我如何努力，如何想办法……我始终无法让糨糊变成清水…… 我茫然四顾……这是一间精致的木屋。典雅的装饰和名贵的用品无声的向我炫耀着主人的地位和品味……一幅林中少女的油画挂在墙上……浅蓝色的窗帘静静的为我挡住夕阳的余光，长长的密密的流苏从窗台处一直垂挂到深褐色的木地板上……左面是一个象是块块带着树皮的木板拼成的小门，门上镶嵌着一块小小的毛玻璃…… 那就是浴室吗？昨天……或者是今天我在那里洗过澡吗？…… 床边的小矮几上整齐摆放着我的衣服和宝刀，乾坤袋以及钱袋……只是没看见那个精致的香囊…… 另一边有一个很大的衣柜，衣柜旁边还有一个长长的漂亮的架子，上面挂着五六件腰细摆大的裙子……都是给我穿的吗？那么繁复的花边，那么累赘的样式，穿上了还能跑路吗？ 跑路？！ 脑袋里的糨糊开始慢慢澄清…… 我为什么要和那个该死的命运去拼个你死我活？ 我跟命运打架对我有什么好处啊？……半点好处都没有！再说，我就算把那个蟑螂迷得要死不活的，又有什么意思？到时候我怎么收场啊？他是个公爵耶！公爵！不晓得有多少人来给他打抱不平？事情不晓得要闹得多大？！到时候我怎么溜啊？ 脑袋瓜越来越清楚了……和命运斗，说不定正好中了老米的奸计！再说我可能根本斗不过，那我还费什么力丫！俺别的不会，跑路还不会吗？ 到时候，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起来，等待柏菲莉的苏醒，然后我可以“教”她慢慢的成长，等她“长大”我就可以回家了 记得郭靖的师傅曾有四字真言“打不过，跑！”真是太对我的胃口了！打不过，当然要跑，不跑等死啊？！ 还是那句话，“走为上”！现在这个地方正好没有蟑螂的监视，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说走就走！ 就在床上取过我那件“原装正品”的天使“职业装”，就坐在床上穿起来……这件袍子非常简单，就好象是一大块布，虽然我从来没有自己穿过，但不到三分钟，我就搞定了…… 内衣是现成的，不用去操心……袍子的内侧有好几个搭扣，找好位置，一合一扣就穿好了，跪起来，再把腰带往小肚皮上一圈，再打个蝴蝶结……立马就变成智天使柏菲莉了…… 把两个袋子在身上放好，把宝刀仍系在腰带上……想了想，还是把宝刀放进了乾坤袋中……米迦勒之剑太显眼了，不能挂在外面……穿戴完毕，带者雀跃和紧张的心情，把脚往床边的鞋一套，接着我就站起身来…… 刚想迈步，脚下一软，整个人向前摔去…… 咚的一声，膝盖重重的跪在地板上，跟着双掌也撑到地上…… 咬牙忍住剧痛，我一声没吭……大腿小腿和屁股上的酸痛紧跟着传来……昨天逃命的后遗症发作了…… 妈的！洗澡的时候怎么一点事都没有，一到逃跑的时候就来了？！ 对这种事情，我还是有经验的……转身坐在地板上，开始按摩…… 过了好一阵，终于感到好些了，慢慢的扶着床脚站起身来……还好，一直都没有人进来打搅我……试了试，可以走动了…… 一边揉着刚才没机会按摩的屁股，一边缓慢的走向窗户…… 先掀开窗帘的一角，发现外面没人注意之后，再小心地把窗帘拉开更大的一块，以便好好观察外面的情况…… 好大一个院子！眼前有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路两旁种满了各类的果树，树枝上挂满各种颜色的水果，没有看到围墙的位置……前面大约百米开外有另一栋三层建筑，黑乎乎的看不清颜色，有些人在下面晃来晃去，似乎是些下人之类……阳光从右侧斜斜的射进来，把我撩着窗帘的左手染上一层发亮的金黄……大约是傍晚六七点钟的光景吧…… 我所处的地方显然在一个小楼的二层或三层……因为没有发现可靠的参照物，还不能确定……从果树的高度来看，我似乎在三楼，但从房间的内空来看，又好象在二楼……估计了一下离地高度，大约有十多米吧……反正跳是不可能的了…… 望着左侧的大门，我犹豫了一下，因为楼下没有一点声响，似乎没有人……但我还是放弃了，从大门出去太危险，随时有被发现的可能！还是另选位置好了……瞄了一眼身后，把注意力放到了浴室的小门上。看来只有到浴室里看看了，这间房里再没有别的窗户了，我总不能从这个窗户溜下去吧，那不缔是向所有人宣布：俺要逃跑…… 再向浴室走去……现在感觉又好些了……心中有一些兴奋…… 推开浴室的门，好家伙，吓了我一大跳…… 有这么大的浴室吗？比我呆的房间还要大！ 那个半埋的浴缸好象是白色大理石做的……恩！不能叫浴缸，该叫浴池才对！五六个人同时在里面跳舞都没问题！池子中央有个一人多长的斜坡，近米多宽，坡度不大，在接近池底处有个小小的凹坑，似乎是放脚跟的地方……我大概就是躺在这个斜坡上洗的吧！……斜坡的两侧留下了足够的空间让人来服侍……这个主人还真会享受啊…… 墙边是一圈矮木柜，上面摆着些圆垫，似乎是用来坐人的……哈，终于发现目标了-就在木柜顶上一人高的地方有个小窗户，从位置上看，正好是这座小楼的背面……爬上去看了看，位置太高，看不清楚，我转过头来，想寻找个凳子什么的东西来垫一下…… 有人？！我发现身后有人在向我张望，大吃一惊，忙凝目看去…… 眼中那人似乎也是满脸的诧异，正直钩钩的盯着我…… 待得我看清他的容颜…… “轰”——一个特大号的爆竹似乎就在我的额后的大脑内猛然炸响…… 我飘飘欲仙，仿佛就在云中漫步…… 奥……我的良人……你可知我已经徜徉在这尘世几千年，舍不得离去，只为了再看你一眼？ 奥……我的佳偶……你可知道我已经走过万里路途，翻过千座高山，淌过百条大河，只为了拂去你脚下莲台上的一粒灰尘？ 奥……我的新妇……你可知我要远去，为你建一座高台？在四周挂满一千块盾牌，都是世间万国国王的头盖骨做的？ 奥……我的鸽子，我的完全人……你可知我要为你去取来所罗门王的轿？用辰星做装饰，用日月做燃灯，四围有六百个勇士，都是以色列中的勇士，手都持刀，善于争战，腰间佩刀，防备夜间有惊慌？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悠悠醒转，眼前所见，脑中所想……只有那个女郎……你在哪？我的鸽子？…… 昏昏沉沉之际，只想再看她一眼……只是，只是我再也站不起来了……我的双手徒劳的在地上撑了又撑，想跪起来向刚才看到她的方向爬去，只要能摸摸她的裙角，要我死一百次我也不会皱一皱眉头……我不要平凡，我不要自由……我只要你再看我一眼…… ……可是我动不了啊……不知道她走了没有？ 我拼命的想向前爬去……心中越来越惊慌，害怕她已经消失……害怕我这一生之中再也见不到她……还有什么比这更让我害怕？！…… 鲜血，一滴一滴的飘落……我又气又急又恨……我摸着腰间，想拔出刀来，割掉脑袋，让它滚到那个方向去，好能在她离去之前能再看她一眼…… “轰”的一声……我再次失去知觉…… 第三章 初露端倪的命运 第五节 爱情 这里是哪里？那个女孩呢？ 刚刚转醒的我急切的四处张望，希望能看见那个已经深深刻在我灵魂深处,即使把我烧成灰也会留在每一个骨灰分子上的倩影 “我可怜的柏菲莉！” “谁？你是谁，你你是你吗？”我的声音出现了颤抖 是你吗？是你在说话吗？ 这里的场景好熟悉也是那样浓浓的雾同样是那样伸手不见五指 这里是比比安吗？莉莉丝？！声音不象啊！ “你是谁？”我斯叫道，泪水仿佛秋叶般纷纷飘落 如果是你？怎么不出来？为什么不让我再看你一眼？ “我求求你，你让我看看你好吗？求你了”我继续发着颤音 眼前的浓舞在慢慢消散一颗拳头般大小的水滴状的宝石悬停在面前五米左右的空中缓慢的旋转 泪水停住了颤抖的心恢复了平静一种难以言寓的温柔似乎化作一只纤纤小手，抚平了我所有的焦虑和忧伤 它的气息是如此的熟悉它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你是我的孩子吗？”我毫不奇怪自己问出了这个极端不可思议的问题 它似乎在微微抖动，象是在轻笑 宝石上无数个细小的平面反射着的幽幽的大海一般纯净的蓝我的心也跟着深深的沉醉那个女孩的影子在我的心里消失了 闭上眼，任全部的身心溶进那无边的温柔之中 “啊！柏菲莉我最美丽的孩子”轻柔的语音在呢喃 睁开双眸，我微笑着看着眼前出现的人影，没有丝毫奇怪她的出现 “佳百丽阿姨？”我试探着问？同时对第一次对自己感到惊奇我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眼前的人笑了，她的笑容好象我老妈 “我的孩子！你记起来了？”她笑得好欣慰，她的背后有数不清的羽翼……全都在开心的的颤动银色腰带跟着兰色长发一起跳着欢快的舞蹈 “看到你没事我真的很高兴柏菲莉！” “阿姨，你知道那个女孩是谁吗？你知道她在哪里吗？”我能感受到她对我的爱和宠溺，相信她洞悉了我的一切……因此我毫不犹豫的问出了这个我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羽翼和蓝发同时停止了舞动，银色的腰带也垂了下来佳百丽的脸上有一些诧异，也有一些淡淡的忧愁 “阿姨？”我惴惴不安的看着一言不发的佳百丽，生怕她说出“不知道”三个字…… “可怜的柏菲莉啊……”佳百丽脸上哀怨的神色很明显，“米迦勒！……你又何苦……” 米迦勒？这个女孩跟米迦勒有关？太棒了！……说起来老米跟我关系还不是一般的“铁”呢！……当初在比比安的时候，他对我多好啊……不但细心的解释我的疑惑……而且还对我那么宽容……我对他那么无理，他也只是在我的头上轻轻的敲了那么一下…… 米迦勒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变得可爱无比……他对我所做的一切事情，好象都是那么的有道理……简直是理所当然……他要我做的事，也完完全全是为了我好…… 恩……只要你同意我和那个女孩交往……我可以为你做你想要我做的任何事…… 那个女孩！我从前好象见过耶……好象几千几万年前我就曾经见过呢……真是命中注定！……命中注定！……我开始狂喜起来…… 切！亏我还想和命运作战呢……我真该死……命运对我这么好……我居然想砍他老人家？！…… 就在心情忽喜忽忧，起伏不定的时候……耳边响起佳百丽的声音。 “你真喜欢那个姑娘？……”她的声调出现了变化……我有点奇怪，不过我没心情去管这些…… 我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她猛点头……我觉得语言已不能表达出我的意愿……只有用动作才能表现出来…… 这可不是喜欢！这是明明白白的爱！是男人对女人的爱…… 我为她而生……为她而活……为她而死…… 没见过倒还罢了……一旦我看见了她……我的一切对于我来说就失去了意义！……我只为她而存在……我的心脏只为她而跳动……我的一切的一切都属于她……我的生命……我的灵魂……凡是我所有的……无不如此！！！…… 这和我对阿铃，对江燕的感情……完全不同……完全不同！！！…… 没有“她”，我绝对活不下去！活不下去！！ 如果她要走，要离开我……那很简单……我不会打滚……我会用刀把我的心挖出来……反正它已经为她着了魔……我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了…… 为了强调我的心意，我又对佳百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说了一句我从来就不愿意随便开口的话：“我——爱——她！” 不管她是神是人；不管她是妖是魔；也不管她是好是坏……甚至不管她是男是女…… 反正只有一条：就是她了…… 佳百丽的表情好奇怪……不过我没怎么在意……我的全部心神都放在“我的”那个女孩身上……身体，因我的口，跟随我的心，吐出了最真诚的表白和最大胆的宣示而微微颤抖…… “阿姨……你知道她是谁吗？……她住那里呢？”我第二次向佳百丽询问……我很紧张……因为感觉我就要得到答案了…… 佳百丽没有回答，她的神情让我觉得很不解，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似乎她在看我的好戏 正要开口询问，佳百丽突然说话了，带着一种决然：“神的意志不容置疑！米迦勒的命令不能违抗！柏菲莉！你必要履行你的使命！” ……我目瞪口呆……又来了……又来这一套了…… ………… 佳百丽的声音又想了起来：“……但我认为你有权知道真相……你想知道“她”是谁吗？……” “她”？……我当然想知道了……我忙说：“你能让我看看她吗？” “厄……”一声停顿……“她就在你眼前……” 佳百丽消失了……宝石放射出温柔的光芒，给我的全身镀上一层圣洁的白……我的额头开始变得烫起来……仿佛在急切的召唤眼前的宝石…… 哦……原来是我的神之泪啊……怪不得我有这么亲近的感觉……你是来保护我的吗？…… 迫切的心情消失了……紧张的情绪不见了……激动的心跳也恢复了正常……大脑恢复了平常的冷静……就好象我从梦中醒来……一种笃定的信心开始缓慢的给我的身体注入力量…… 好象耶和华神亲自保证了一般，我突然产生一种极大的信心……仿佛那个女孩早就成为了我的妻子……好象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她现在就要出现在我的身旁……将和我携手同行……永不分离……就算是整个宇宙都湮灭了……她也依然和我在一起…… 无边无际的幸福和骄傲包围了我……这是真的么？我将永远拥有你么？我的爱人…… 我将紧紧握住你的手……再也不松开了…… 即使是把整个世界都捧到我的眼前……即使是耶和华神把他的权柄给我……也不能让我松开你的小手——哪怕是万分之一秒的时间…… 你是天……是地……是神的旨意……是一切的意义…… 除了爱你……没有别的真理…… 来吧！我的天使……我站在这里……等你…… ………… 就在佳百丽隐去的地方，果真出现了一位天使…… 那就是她吗？不象啊！……虽然给我的感觉她确然就是那个女孩……但是……我记得她没有翅膀啊…… ……眼前的这个天使，背后舒展着两对蓝色的翅膀……这种蓝色跟佳百丽那种孕育生命的大海一样深沉的蓝不同……倒更象是比比安无云的天空……神秘中流露出热情，恬静里隐含着活力……多么亲切的颜色……是我最喜欢的那种蓝…… 我看不清她的容貌……她的脸象米迦勒一样，始终隐藏在光辉里…… 她是谁啊？……佳百丽不是说“她”会出现吗？怎么出来了个莫名其妙的天使？…… 我带着疑惑，仔细打量着这个有着四支蓝翼的天使……越看越觉得熟悉；越看越觉得惊奇…… 越看越不安……越看越害怕…… 我强烈的感觉到，真相就要大白了！……可是这个真相让我恐惧…… ……不敢再看下去了……不敢再想下去了！！！…… 天使身后舞蹈的红发……飘扬的衣裙……金黄色的腰带……那个熟悉之极的蝴蝶结？！ 还有那该死的，可爱至极的……爪子……和……光脚板？！…… …… 即使是耶和华跑过来管我叫“爹”！都不能让我如此震惊……如此的感到不可思议！…… 天哪！你不会这么搞笑吧？！ 柏菲莉？！？！？！ ………… ………… “梆梆梆……梆梆梆……”坐在床上的我正穷极无聊的用宝刀敲打着那个不晓得是用什么材料——有点象地球上的红木——雕成的床头…… 不为什么只是我想敲钟但是显然这里没有我只好把床头当成钟——丧钟来敲 第三章 初露端倪的命运 第六节 心死 面前站着两了浑身发抖的侍女——就是为我洗澡的那两个……她们的眼睛不敢看我，只是紧紧的盯着我手中不停敲着木头的玩意…… 我敲一下，他们就抖一下；敲的慢，抖得慢；敲的快，他们就抖的快……还好耍耶？！…… 我想看看她们到底能配合到什么程度，于是“梆梆梆梆”我越敲越快 木屑开始飞起来了……两个丫头抖得快散架了……终于……左边的那个晕了过去……右边那个也没多挺几分钟，跟着就“砰”的一声跪到地上…… “小姐……小姐……求求您饶了我们吧……”她放声哭了起来…… 哼哼！都是你们，让我处于如此悲惨的境地的！还没有想好怎么教训你们呢，就吓成这个样子…… 说起来她们倒也没犯什么事……刚才还是她们把在浴室里发呆的我搀扶回床上的…… ……可是……可是一想起刚才那件让我哭笑不得的糗事，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刚才我才搞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第一次尝到了爱情的滋味——尽管只是单相思——可我终究还是了解了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那种甜蜜……激动……狂热……幸福……迷醉……崇拜……期待……伤感……恐惧……等等等等……说不清，道不明 真是折磨人呐……却又叫你打心眼里愿意……甚至渴望去受这种折磨…… 爱情，真不是个东西！……沾上了，你就跑不掉！……想要脱身？那也不是不行！只是……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我到底是幸运呢？还是不幸？！ 不由得苦笑一声……刚才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呢…… …… 当“天使”面容上的光芒逐渐消散的时候……我首先看见的……是一双眼睛……一双黑色的……蕴涵着钻石般光泽的眼睛……望进去……那里面……是无垠的宇宙般的深邃……那里，有无数的辰星在闪烁…… 我立刻把自己弄丢了…… 不用再看第二眼，我就知道那是我的眼睛不过要比我的眼睛要美上一百万倍！ 这个天使，就是柏菲莉！ 我爱上了柏菲莉！我爱上了“另一个”自己！！还是让我去死吧！！！ 但我显然没有死成我知道是神之泪保护了我……不然，我真的会死的 自从柏菲莉的再次沉睡，使我失去了她的那部分意识故而我的精神力是很脆弱的；又因为我和柏菲莉的“严重对立”，我的精神和肉体结合的程度甚至还不上一个凡人 因此在柏菲莉的“诱惑”下，我还能“不死”还能保持“我”的意识，全都缘于神之泪的保护 “佳百丽阿姨”其实并不是她本人，而只是她寄存在这里为我守护的一个分身而我的这次“意外事件”使她“提前”出现了这意外着我再也不能得到“她”的帮助了 还好，在她离开我以前还是给了我几个“忠告” 首先是不要试图违抗米迦勒的意志，否则我将受到严厉的惩罚哼！那家伙现在自身难保吧 其次是我必须尽快让柏菲莉成长并和她“融合”，否则我不但无法使用自己的力量，而且随时有“生命危险”哼哼！融合？！是要我被柏菲莉“融化”吧 第三是我命运中的“王者”已经出现，而且形势好得出乎意料！我完成使命的希望非常高神界即将赢得胜利！我将成为最大的功臣 说到这里的时候，佳百丽眼中兴奋的光芒即使隔着太平洋也可以看到切！不就是蟑螂吗？不就是要老子去“色诱”他来达到你们卑鄙的目的吗 对于我最关心的我是否可以回家的问题她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我想要的答案在我完成使命的过程中自然会出现 停下敲打爱情丧钟的手低下头，轻轻抚摩着宝刀红色的剑鞘温柔的拂去沾在它上面的木屑你是我的宝刀吗？你是属于我的吗？把脸轻轻贴上去，感受它的那份锋利的冰凉只有你对我是真的好 叹口气，我实在是狠不下心来惩罚这两个女孩子她们来给我洗澡也只是奉命而已以后发生的事情都是我自己不小心造成的，关她们什么事呢？我刚才把她们吓得也够戗了 “你们起来吧刚才是我心情不好！对不起” 两个女孩身体明显震动了一下，那个曾经晕过去的女孩似乎想抬头看我一眼，但随即以更快的速度低下头去 我叫她们先下去，不要让任何人上来；晚饭我也不要吃，也就不要再端上来了我只想一个人静静 两人对望了几眼，想说话但还是没说，默默给我行了礼后就退下了 我躺到了地板上因为床太小，我伸展不开我并不想打滚因为我并没有绝望 我只是想和能和大地能有更亲密的接触从它那里获取我渴望的力量 现在的我感到自己非常的软弱，也非常的脆弱哪怕是一根小指头，也能深深的伤害到我同样，只需要一个浅浅的安慰的微笑，就能征服我 我非常担心担心蟑螂会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间里不论我是男还是女我想我对他都没有丝毫的抵御能力何况他是那么的优秀我不得不承认他的英俊他的力量他的幽默他的风度还有他的财富组成了那么具有杀伤力的男性魅力我承认我其实被他深深的吸引不论是作为男性的程智智还是女性的柏菲莉，对他都不乏仰慕之情在这个国度里，喜欢他的女孩子，即使用“车载斗量”这四个字，大概也无法恰当的形容吧！ 而我对他的厌恶，也许是潜意识里的嫉妒吧嫉妒他的英俊，尊贵，自信和多金吧他那傲慢的表情，戏谑的眼神，强大的蛮力都让我无法抗拒只想对他投降 难道他真的是我命中的“王者”？我其实真的是怕他呀 我说过那么多次要“报复”他，可是我一直不敢真正去做反而一再“给他机会”我其实是在给自己机会吧！ 大地呀！我的母亲！请给我力量吧！让我恢复冷静，让我远离软弱 我清楚他很喜欢“我”我害怕他呀我害怕他一旦出现我会真的抛弃男人的灵魂，以一个女人的心和身体投入他的怀抱被他彻底的征服 我怎么这么软弱啊！我怎么这么无力？！谁来救救我？！ 如果就如此沉沦，我不甘心呀 柏菲莉呀柏菲莉！我爱你呀我真的爱你呀请施舍给我一点点的爱吧我只要一点点就足够只要那么一点点哪怕是一个温柔的眼神都能给我无穷的力量都能让我充满勇气就那么一点点我就能和整个世界去作战 可是你在哪里呢？你到底在哪里呀！你知道吗！你已经夺去了我的魂魄尽管我只是一粒那么微不足道的灰尘等你夺去我的一切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连爱你的资格都没有啊 柏非莉呀，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生命都有爱你的权力，为什么我却没有啊——即使我不要任何回报？！ 把脸狠狠的按在地板上，我嚎啕大哭 哭够了哭累了我不哭了！ 静静的坐在漆黑一片的房屋里泪水终于洗尽了软弱的泥理智和冷静的冰泉在心里干枯的潭底汩汩流淌我拿起宝刀，重新戴上面巾，推开房门 走在月光下冰白的卵石路上，手中紧握着宝刀米迦勒！老子要你好看！ 嘿嘿，我不回地球了！我也不要什么梦想了我根本就不想鸟你老子更不怕你！ 托力亚！你不是我命中的王者吗？哈哈！我也不整你了！老子直接把你砍了！ 你们这些该死的家伙，你们这些把悲惨和痛苦强加给我家伙，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在下人们惊诧的注视下，我一脚踢开大楼的房门，闯了进去 看见好大的一个厅，里面竖立着很多圆形石柱上面画满了彩画不过我没有心情去欣赏我急着寻找我的仇人 看见我提剑闯入，大厅的人一个个呆若木鸡的立着不动我径自走向一个年纪较大，好象是管家的老家伙。 拔出宝刀，指着他，问道：“科罗拉多公爵在哪里？” 老头的目光在我的宝刀和我充满杀气的目光中来回晃动，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说：“公爵大人出去了这里没有人您是柏菲莉小姐吗？公爵大人交代我们好好照顾您您有什么吩咐吗？” “不在？哦！”一听他不在，我失望之余，同时不知不觉的松了一口气我看到老头放在身侧的右手动了动是吓的吧 “厄，我需要一匹马一点钱恩，还有我要一条裤子”我把宝刀收了起来，和颜悦色的对老头说道。 老头的态度更谦恭了：“是！小姐，如您所愿！不过，”老头话音一转“当公爵大人问起来的时候，我该怎么对他说呢？” 老头的话也挺有道理，我不能让他太为难啊！我说：“这个，我要去办点事”想了想，我又补充了一句“公爵大人知道的其实是他叫我去做的！” 老头脸上确实出现了为难的表情：“可是，公爵大人并没有对我们讲过啊！他只是吩咐我们照顾您，并特别强调不能让您外出的”老头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如果您走了，而公爵大人又不肯原谅我们的话小姐” “公爵大人！公爵大人！难道我说的你就不听吗？！你的公爵大人不是要你照顾我吗？为什么我需要的东西你不给我？！”我怒气冲冲的说夜长梦多，我有点着急了我看见厅里的人都被我吓跑了 老头的态度马上好转：“是！是！您别生气，我马上为您准备，哦！您需要哪些东西呢？” 晕！真是急中风遇到慢郎中我忍着气给他再说一遍：“马！钱！还有裤子！”钱其实倒是次要的，是习惯性的顺便，裤子则要紧多了，我现在的装束根本没办法跨骑，只能侧骑但是侧骑从来没人教过我跨骑我倒会，也用不着学 老头又有问题了：“是！请您稍候，我马上为您准备不过您要穿多大尺码的裤子呢？我得给您去找裁缝来量量” 也对啊！我的身材太小了，如果穿一条大号的裤子，搞不好回松开的哦，另外也不太方便 “那好我不过你要快点！我的事情很急的”我焦急的催他这个老头说“马上马上”的不知道说了多少，可现在连窝都没挪过 看着老头走出大门，我开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不知道裁缝什么时候来？急也没用心急吃不了热汤圆蟑螂可能没这么快回来，我还有时间 刚才一时冲动想砍人幸好他不在 恩就算他在，我也根本砍不了他搞不好连自己都陪进去我死了倒没什么！可我怎么能让柏菲莉去冒险呢？如果柏非莉落到他的手里 打了个激灵，冷汗也出来了背心一片冰凉好险！ 吁了一口气，为了平覆紧张的心理，我开始打量这个“超级大厅” 哇靠！真是“大”得不得了啊！ 大厅有三十多米宽！大概大概五十米长吧！这是住宅还是教堂啊？！二十多根柱子分成两排，均匀的从大门不远处一直排到大厅的另一头每根柱子都一直“长到”楼房的穹顶大概有二十多米高吧而穹顶呢，几乎全是由彩色玻璃拼起来的真是超级豪华呀！ 柱子和两边的墙之间是宽宽的庭廊，分布着几十间屋子这样的庭廊把整个房子分成三层彩色的铁花栏杆给略现沉闷的空间赋予跳跃生动的气息设计这样的房子的人一定有一颗年轻热情的心吧 赞叹之余我开始仔细观看那些彩色的绘画 咦？！不对呀！这这画的都是些什么啊？！？！我的眼睛越睁越大 第三章 初露端倪的命运 第七节 打架 第一根柱子上，画着十多个“人”有男有女有胖有瘦不过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他们的背后都有翅膀黑色的翅膀！ “魔鬼？！”我惊讶的一下子脱口而出因为我马上想起了莉莉丝，想起了她巨大的黑色的翅膀难道这些画里面的人都是魔鬼吗？ 再仔细一看有个家伙与众不同！他高高的呆在那一大群“魔鬼”的头上他的脸有点象象“梅尔·吉布森”！头上有巨大的光环左手持盾，右手握剑！一付鄙睨众生，斗志昂扬，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他好象是这一大群“人”的头儿！ 他的嘴角带着轻蔑的微笑，好象没有任何东西放在他的眼里他的目光带着一往无前的坚定，似乎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他的步伐他裸露的臂膀充满了无穷的力量，仿佛就算是浩淼的银河，他也可以一剑斩断！更拽的是！他的背后长着巨大的六翅羽翼！远远比他“手下”的大得多！从比例来看，可以和米迦勒的翅膀媲美最特别的是：他的翅膀是金色的！他，是黄金战神！！！ “英雄英雄”我的脑袋变得无比迟钝我的口中只能吐出这两个字 你是谁？我的英雄？！我的嘴巴一定张得大大的我的眼睛一定飘出了粉红色的泡泡他轻易的征服了我的心！对他，我没有别的思想只有无尽的崇拜！ 就好象一个五百瓦的灯泡在我懵懂的脑海里点亮一个莉莉丝提过的名字瞬间浮现：路西法！ 魔鬼头子！路西法！！！撒旦？！ 右手紧紧抓住左胸左手撑在柱子上我吓得不轻我，一个天使，竟然崇拜魔鬼？！？！ 离开路西法，我慢慢的一个柱子接一个柱子看过去 不出所料所有的绘画的内容全都是对“魔鬼”的歌颂和赞美很多的画都表现了魔鬼和天使的战争场面魔鬼们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凯歌高奏天使们失魂落魄，战战兢兢，落荒而逃 在画中，魔鬼们的样子往往都是高大威猛的，而天使们差不多都是矮小萎缩的形象，一个个枯瘦如材，而且还丑陋不堪背后的翅膀就好象是卤鸡翅膀一样，又干又小，颜色根本不是白的，而是脏兮兮的灰色 这种过分的夸张引起了我强烈的不满什么意思嘛？！就算你们武功盖世，可把天使们画得如此不堪一击，不正好说明你们浪得虚名吗？！ 我不管你们想搞个人崇拜还是集体崇拜，总之你们这样寒碜人就是不对！我柏菲莉难道真象你们刻画的那么不堪入目？！我看你们都瞎了眼吧？！不说别的，我那无与伦比的翅膀，你们有谁能比得上？！ 等看到另一幅画的时候，我的不满简直变成了愤怒 只见这幅图上，天使们的尸体布满了整个原野一个个身首分离，肝脑涂地，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离开身体的翅膀堆成了一个小山丘山丘上站满了洋洋得意，不可一世的恶魔们剩下的天使在几个头儿的带领下跪在恶魔站立的山丘下面那几个天使头儿里面我认得两个一个是有六个绿色翅膀的形象大一点的；另一个是女的，长着很多的翅膀不用说，一个是米迦勒，一个是佳百丽米迦勒跪在地上哭得汪啊汪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这些其实倒没什么，因为我其实是非常痛恨米迦勒的！但关键是把我惹得火起的是米迦勒其中一滴眼泪显然是变成了一个天使那个天使有四只兰色翅膀正屁股朝下衣裙飘起露出又干又细的大腿双手象是要抓住米迦勒的衣袖但没抓得住正象一只干瘦的小鸡那样往下掉 我承认画家的手法非常老到虽然只有火柴盒大小的面积但还是表现得非常的“传神” 但！竟然如此污蔑我？！你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是可忍，孰不可忍？！ 火大的我拔出宝刀，就想把这幅鬼画给削了！ 一串念头毫无朕兆的跳了出来削向“不世名画”的手停在了空中 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鬼地方？这些画大概不是用来搞笑的吧？！这些画说明了什么？它传达出什么样的信息？ 渐渐的我呆住了这个世界这里的人崇拜魔鬼？！这里是地狱？！？！ 挨千刀的米迦勒！你把我你把老子丢到地狱来了？！？！？！ 浑身不可遏止的抖了起来象筛糠一样抖了起来不得不承认我抖得比那两个丫头有水份多了 我是天使，但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跑到魔鬼的地盘上来了我可比大兵瑞恩要惨得多而且永远不会有那个傻瓜上尉来救我 完蛋了，快跑吧马我也不要了，裤子也不穿了钱钱只好也放弃了 刚转过身，跑路姿势都还没有做好的时候，“丫”的一声，门开了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站在廊柱的阴影里 他全身都笼罩在一件灯光下看不出颜色的袍子里连头上也有个头罩，让我无法看清楚他的脸他的右手里拿个古怪的棍子，说直不直，说弯不弯 他整个人给我的印象只有两个词：“阴森可怕” “你是谁？”我故作镇静 没有回答 “我是你们公爵大人的朋友！”我决定把身份说出来，以免他误会我是小偷 还是没有回答 “厄我要回房去了麻烦你让一下”他正好挡在门口，我当然要好言相劝 他还是一声不吭，以至我怀疑他的存在只是我的幻觉我悄悄的把身子歪了一个角度，想从另一个方向观察他巨大的吊灯没来由的晃了一下，烛光在他脸上迅速划过我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因为我看到了一双绿色的眼睛狼的眼睛 天！我宁可被蟑螂啃，也不愿意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盯着 拼命保持镇静这里是蟑螂的老窝，戒备森严，高手云集这个家伙不大会是从地底下冒出来多半是蟑螂的手下不会吃了我的 恩？地上的影子怎么在动？我仔细一看才发现我握刀的右手在地上的影子正在剧烈颤抖 没时间了不能在这里继续等下去了我咬着牙，努力不看他的脸，快步向门口走去 快了，快了当我快接近他的时候，他突然动了他右手里的棍子蓦的一伸，离他尚有三米距离的我感觉一下子撞到了一堵空气做的墙上 毫无防备的我一下子倒退了好几步，差点一交坐到地上不过他给我的压迫感也消退了不少至少他是个人而不是鬼既然是人，那就好说，我好歹是个“公主殿下”呢！ 我站定不动，准备呵斥他一番，却看他把棍子轻轻一扫尽管有了准备，但当那道空气墙逼过来的时候，我还是毫无反抗的又退后了不短的距离 等再次站住的时候，我发现我和他的距离已经有十多米宽了 “喂！好狗不挡道你知不知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敢对我如此无礼！” 这家伙象没听见我的话一样，仍然是那样阴森森的站着没动。 “你听到没有？！我是柏菲莉小姐！是你们公爵骑士大人效忠的公人！”幸好嘴巴变得快 这次他倒是听清楚了，不过他的动作马上让我七窍冒烟 他把双手盘了起来，本来站得直直的身体突然变的吊儿郎当的歪起来还把右脚伸出来脚跟在下的翘起，然后全身象打摆子一样晃啊晃的好象在说“那又怎么样！老子才不鸟你”的样子！ 他的动作彻底清除了我对他的最后一点恐惧，我胆子大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是个啥子鬼耶，原来不过是个小鬼头！ “小子哎！你再不让路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哦！”我把宝刀凶狠的晃了晃 他仍是那付要死不死的样子，我低声咒骂了一句，向他冲了过去，你拽？老子先把你的宝贝棍子灭了！ 看我冲过去，他还是老样子的把棍子一扫，但是没起作用我信心顿时爆棚兴奋的加快了步伐，把宝刀高高的举起来小子哎！准备为你的棍子办丧事吧 看到没挡住我，他顿时慌张起来，想要跑又不愿意让开他身后的门说时迟，那时快，趁他一楞神的功夫，我已经冲到了他的身边我“丫”的大叫一声，宝刀夹头夹脑的向他劈了下去 其实我砍的位置离他身体起码有半米远，而且预先留了余力以防止真的伤到他哼哼！我肯定这个笨蛋会把棍子伸过来挡这是一般菜鸟打架最容易犯的毛病 果然，他看都不看我一眼，一边弯腰象耗子一样的窜开，一边还主动把棍子伸到我的刀口下 嘻嘻！我说对了是不是？我把力气又加了三成，狠命的向前来送死的棍子砍了下去 “当”的一声，尺多长的一节棍子掉到了地上！哼哼！知道厉害了吧？还跟我耍酷不？！ 看着他象兔子一样的跑得飞快，还把帽子都搞丢了这副狼狈样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所看到的最开心的一个喜剧！我哈哈的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真是好久都没这么开心了 他跑到离我大概二十米了才站住，伤心的摸摸他的宝贝棍子，然后一脸怒容的望着我果然是个年轻的菜鸟大约还不到二十岁吧头发是灰色的 看到他又伤心又愤怒的样子，我越发笑的不可收拾我一边用没握刀的左手按着膝盖因为我实在直不起腰了一边用右手的宝刀指着他：“哈哈哈哈小子哎知道你阿姨的厉害了吧？你耍酷啊你显摆啊棍儿没没了吧哎哟哎哟”我都快笑岔气了 他紧咬下唇，被我嘲笑得眼睛都要冒出火来 我“哎哟”了几声以后，勉强抑制住笑意。一边用左手去摸门的把手，一边向他告别：“再见乐！小笨蛋！不要老惦记着你姑妈哟” 没摸到门把手，我转过头来，一看，门上面居然没有把手。向外面推了推，没推开见了鬼了哎！我记得门是往内开的呀！怎么没把手呢？再一看，发现门上面留着把手的痕迹，还很新的样子！ 妈的！肯定是老滑头搞的鬼！想把老子关在这里！！ 正当我怒气勃发的时候，突然，“砰”的一声！一团象拳头大小的开水狠狠的“踢”在我的屁股上！ 因为力量不小，因此我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身体跟着重重的撞在大门上发出“蹦”的一声响！胸口那个疼啊严重强调着我身为女性的现实我一直不知道一个人的胸口会有这种痛法后面的感觉更是不好火辣辣的象是被灼伤了不知道不知道它是不是露出来了 顾不得其它。我赶快转过身，背对着大门，左手悄悄摸了摸，还好，衣服没破 屈辱和愤怒占据了我全部身心我激动得战栗不止混蛋！敢如此凌辱于我！打哪不好，竟然打我那里？！我活了二十八年，只有老妈揍过我那里，你这个小兔崽子尔敢？！看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卑鄙！无耻！下流！你比那个贝克该死多了！亏我刚才还对你手下留情！ 望着我饱含泪水的双眼，那小子对我发疯似的双手乱摇：“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饶恕我我魔法不熟饶命那”他开始拼命逃起来，连宝贝棍子也不要了因为我已经红着双眼，举着宝刀向他追了过去 我一定要——杀——了——你！！！ 于是我们两个开始在大厅里兜起了圈子一个追，一个逃逃的人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追的人全心全意的欲杀之而后快 就这样，被火山爆发般的怒火冲昏了头脑的我连最重要的目的都忘记了 第三章 初露端倪的命运 第八节 与命运作战的第二回合 追了半天，我觉得我累得舌头都要象狗那样吐出来了，可还是只能望着那个小子的屁股——那是我复仇的首要目标——干瞪眼那小子倒是越跑越快，越跑越精神有好几次他昏了头在我前面绕了一个大圈以后，冲我面对面的跑过来，等我暗中高兴迎上去的时候，他大叫一声转头又把我甩出一大段距离 我一直在找捷径，走直线想截住他。几乎每次都能成功，可他总有本事在我的宝刀距离他的屁股只有0.01毫米的时候瞬间发力把我抛开，害得我好几次都差点因为用力过猛而摔倒 “阿甘？！”忘着这个锈豆的跑路狂我只能想起这个名字这不，就在我现在靠着一跟廊柱喘气的时候，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在前面的六个柱子之间转了三个来回 望着这个活宝，我还有什么气可以生呢？我的脸上除了苦笑，什么表情都没有蟑螂还真有本事，连这样的“人才”都能找到。不知道是用来耍宝的呢，还是真要用他那半调子的魔法？ 气消了，脑筋也清醒过来了。我想起正事来了这个活宝脑筋不好使，也许可以利用一下 靠在柱子上，我把宝刀收了起来怕把他吓着了。 “喂！别跑了我不追你了”我向他招手。 在我叫了五次以后，他才一脸紧张的停下来。“喂！你过来一下！”我向他摊开双手，示意我没有阴谋诡计 “大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个火球术我刚刚才学会本来是想吓你你饶了我吧”这已经是他第一千零一次给我解释了 晕，小姐都不会叫，只会叫大姐！看来确实是少了根筋 “好了，我知道了！我不生气了你过来点，我有事情要问你。” 他慢慢的走了过来，满脸都是戒备的神情。到了离我三米远的时候，就死活不肯再往前走一步了 “你叫什么名字？刚才你在什么地方？是谁叫你来的？”我想了解一下现在我的处境。看来老头阴我，几乎是肯定的了，不过我还是想确认一下。 “我叫阿甘，”我倒！~“刚才，刚才我在这里跑啊！大姐你在追我啊！”阿甘一脸的“你明明晓得啊为什么问我”的表情 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对他循循善诱：“我是问你，你进这个屋子之前在哪里？是不是有人叫你来的？他是谁？” “哦！刚才我在门外面是乔把我叫来的”他恍然大悟。 我终于翻了一次刚想再把问题说得详细点，但还是放弃了，问最重要的：“乔是谁？是这里的人吗？他为什么叫你来？” “乔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种的花可好看了，他还教我种花，他说”他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停！停！我知道了”我赶忙打断他的话，看来乔是个花匠，我又问：“他哦，就是乔，他叫你来干什么呢？他跟你说过什么呢？” “恩恩乔说：‘阿甘，来，跟我到布郎老爹那里去。你要听布朗老爹的话，他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清楚了吗？’”阿甘把每一个字都说清楚了 “布朗老爹是谁？是这里的管家吗？”我想选择性问题对他可能更合适些 “是啊！布朗老爹是老爷的大管家呢！”他瞪着我，一脸“你怎么不知道”的表情 然后不等我问他，他又接着说：“布朗老爹对我说：‘阿甘！好孩子！你现在就进去盯着里面的那个大姐，你要守住这个门，不要让那个大姐出来了！你不要和她说话！不管他给跟说什么，你都不要说话！如果她要出门，你就用‘凝气术’把她挡开，把她挡远一点。你千万不要伤到了她！也千万不要让她出了这个门！如果她很生气，你就做这个动作，”说着他做了一个刚才气得我冒烟的那个动作，接着又说：“‘如果你乖，如果你做到了，我就把这根魔仗送给你！记清楚了吗？恩，拿着，你现在就进去吧！’” 听完这一大段话，我真是目瞪口呆，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好笑的是这个阿甘真不知道是个天才呢，还是个白痴！说他是天才吧，可能连猪都会不服气；说他是白痴吧，他居然可以把别人说的一大段话一字不拉的背出来可气的是，那个老头果然阴险狡猾，知道这里没有人能对我的命令置若罔闻，所以专门找了个“天才白痴”过来对付我，反正“天才白痴”可以不听我的命令，而我也不可能对这么一个人做出什么来难道他就不怕我最后找他的麻烦吗？恩！他确实不怕！因为他只要完成了不让我外出的使命以后，一切都有他主子来应付 真是“老奸巨滑”啊！想到老家伙的手段，我有不寒而栗的感觉要不是阿甘的那个什么“气凝术”突然失灵的话，要不是他失手把我打中了的话我还真的是只能在里面跳着脚冒烟呢不过我看了一眼正悲痛欲绝的看着他“宝贝棍子”的阿甘，想到了一个主意 “阿甘，你想要一根魔杖吗？我可以给你呀！” 阿甘用惊奇的眼光看着我，好象对我的提议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 我点点头，鼓励他说：“我真的不生气了，因为我知道阿甘是个乖孩子！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你看，我还生气吗？”说完，我对他露出了“最亲切”的笑容虽然我还蒙着脸，但我相信我的“善意”已经通过我那宝石般的明眸明确无误的传达给他了 果然，阿甘紧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他用力的点点头，马上又用力的摇摇头 看他不再怀疑我了，我开始“引诱”他了：“阿甘，你看那个门，”我指着门的方向，让阿甘去看。我接着说：“你能用一种法术把它打开吗？” 阿甘摇摇头说：“我不会开门的法术，门只能用钥匙开，可是钥匙在布朗老爹那里” 咬咬牙，我继续解释：“我是说，你用一个法术，比如你的火球术，能把门炸开吗？”我一边说，一边做着手势，嘴里还“轰轰”的模拟着爆炸的声音 阿甘终于明白了，他说：“恩用火球术可以打开门的，不过，不过布朗老爹会生气的”他一面说一面大摇其头 我问他：“布朗老爹说过：‘阿甘，你不要用火球术来开门’，他有说过吗？他没说过吧！所以呢，你把门打开他是不会怪你的！” 阿甘摇着头，还是疑虑重重的样子，我决定把最后的砝码压上去：“阿甘，如果你把门打开的话，我就送你一根魔杖，比你布朗老爹给你的还要好！” 看着阿甘在那里抓耳挠腮的样子，我努力克制着自己冲上去把门砍开的冲动如果我去砍门的话，正好和“千万不要让那个大姐出门”的指令发生矛盾，阿甘这个死脑筋一定会阻止我的，到时候我不但出不了门，还会失去他的信任，要再想用计，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看着阿甘的动作，我的心也在砰砰直跳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时间耽搁得太久了老滑头一定会千方百计的通知蟑螂的，而一旦蟑螂赶回来了，我就别想逃跑了到时候也许只能用那“最后的绝招”了，可那是饮鸩止渴啊！用了会更麻烦的 可不用又不行！今天的“违章行为”发生以后，他只会把我看的更紧一旦到了目的地，到处都是他的人，到时候防备比这里不知道要高多少倍我就更别想溜了 我的命运看来已经浮出了水面，虽然佳百丽没有明说，但她却给了我强烈的暗示那就是一定跟蟑螂有关！而我，则坚决不要和他搅在一起！ 既然我无法杀他，那我就离他远远的！无论是让他高兴还是让他伤心，都正中了米迦勒的奸计！只有远远的离开他，不和他发生任何的交集，才是对抗命运的最好办法，一句话形容，就是“非暴力，不合作”…… 正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响传入我的耳里。把我吓了一跳 眼前的阿甘兴奋得难以自己，他结结巴巴的说：“大姐，你看门我打开了”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登时又吓了一跳…… 天!他究竟是怎么干出来的?! ……我本来的设想是让他在门上打上一圈洞,就好象用小电钻把一块木版弄断那样——紧挨着打上一排洞,然后一掰的那种——因为我挨过他的一个火球,知道那种火球有多大…… 我可万万没想到眼前会出现这样的一种状况:只见大门的方向……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就好象这栋房子还差一面没有盖一样……整个大门——连门带墙统统都给报销了!!现在不要说过个人……就算是火车也可以直接开进来了……外面的人一个个张口结舌,呆若木鸡……身上,头上全都布满了厚厚的一层白灰,灰头土脸的样子就象沙堆里钻出来的土狗一样…… 把右手覆盖在前额,我不敢看任何人…… 老天!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但是我的手很快被人拉了下来……理所当然,不可不戒的正是我们的天才白痴——阿甘先生!望着他被兴奋折磨得扭曲变形的脸……我想,布朗老爹,这下子你可惨了!阿甘先生给你捅下的这个娄子,恐怕你就算下半辈子不吃不喝,卖儿卖女就算连裤子都当掉……也补不上了吧?! 又想,如果把阿甘这一生中发生事情记录整理后,写出一本“阿甘正传”之类的人物传记拿出去卖的话，一定可以赚个钵满盆满吧…… 阿甘还是紧紧握着我的手，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在原地学山羊跳 好了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你的魔法造诣已经提升到了一个连你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高度是不是？恭喜恭喜！不过现在还不是你高兴的时候丫 我反手抓住阿甘，把左手的食指竖在嘴唇上，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低声说：“阿甘，这下你可闯了大祸了！呆会儿布郎老爹会大大的生气的他会把你关起来的” 阿甘果然停了下来，他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我，流露出愕然和恐惧的神色我问他：“你怕不怕？” 阿甘点头我说：“那好！如果你不想被惩罚的话，就跟我走！一直跟着我，不要离开！而且千万不要说话！不然的话”我做了个割喉的动作，接着说：“你就死定了！” 阿甘的点头动作更猛烈了他的嘴紧紧的抿着，看来我把他吓得不轻 好了，现在该我表演了我牵着阿甘的手，向“大门口”走去阿甘紧跟着我，连他那根宝贝棍子也不要了 走到“门”外，只见外面一片狼迹石头木块散了一地还好没伤到什么人 天上一轮明月当中高挂，清冷的月光把地面的事物照的清清楚楚我扫了一眼失魂落魄的众人，重重的“哼”了一声，说：“你们这些人，统统该死！” 众人这才清醒过来，整齐划一的全都跪倒在地我左手指着其中一人，说：“布朗这个死老头，他在哪里？” 那人结结巴巴的说：“回回小姐，我我不知道”我狠狠的瞪大了眼，他马上就哆嗦起来，但他还是说：“我我真的不知道” 我正要说话，另一个机灵一点的下人回答了我的疑问：“回小姐，大管家他一早就离开了” 哼！一早？怕是刚溜的吧！不过现在不是找他算帐的时候 “哼哼！下次再找他算帐！还不快把我要的东西拿过来？！”我看谁还敢说他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东西！ 几个下人互相对望了几眼，迟疑着没有动身那个机灵的家伙说：“可是” “可是什么？！还——不——快——去——拿！！！”我咬牙切齿的跺着脚我是真的急了你们要再这么叽叽歪歪，老子就要砍人了！ 那个机灵的下人一边“是”“是”的应着，一边飞快的向右边跑去。我想了想，又指着一个侍女说：“你快去给我拿条裤子来，”我比画了一下自己，说：“要我能穿的！”她低低的回了一声，跟着快步离去我松了口气，让跪在地上的人都站起来了 不到五分钟，两皮马就出现在我的眼前这个家伙还真是聪明，看出来我是要和阿甘一起走那个侍女则干脆拿来了个包袱他奶奶的，老家伙真会骗人，这么轻易的事他也能找出大把理由来拖延 夸了几句后，我回厅找了个角落迅速的穿上裤子嘿，还真合身不免在心里又骂了几句老滑头当下也不管身上又是袍子又是裤子的好不好看，我跑出来拉着依然呆在原地一句话都没说过的阿甘上了马 眼前是一条窄窄的石板路，只能并排两骑通行月光仿佛在它上面撒上一层薄薄的碎银我捏了捏怀中的钱袋鼓鼓的，软软的完全没有想象中的金币的的质感和重量，心中有一些疑惑：会是什么东西呢？该不会是塞上些豆腐干来骗我吧？那些应该是金币的东西摸起来就象是一小块一小块的豆腐干！可我又没心情来检查，因为还远没到脱离危险的时候呢 刚才我没有让别的人来领路，除了阿甘，我不敢相信这里的任何人！望着前面带路的阿甘的身影心想，这个小家伙身上到底还有多少让人惊奇的本领呢？ 上马的时候，当我看着眼前比我还高两个头的马儿略微发呆的时候，他就噌的一下窜了上去，就好象是个在马背上侵淫了数十年的老鸟一般，看看他策马的姿势，哪里是什么小毛孩？简直就是个沙场老将！我敢断定，他的骑术决不在老康之下 再看自己，虽然是在公园的木马上度过的童年，可是这么高大的马我确实没有骑过啊！坐在这么高的地方，而且又不大稳身体又随着马儿的奔驰而起伏不定,感觉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危险不过幸好我有骑单车的经验,知道脚是保持平衡的关键,而不能指望屁股这才勉强骑了这么远 ‘阿甘,你慢点等等我‘我不得不叫住他,不然他随时有从我视线中消失的可能。 阿甘降低了速度，开始和我并排而行我向他“请教”骑马的诀窍，他“告诉”我，骑马的时候，身体要放松，特别是腰部，不能绷得太紧；大腿不要夹得太用力，注意用脚蹬控制身体平衡；身体要略微前倾一点，以保持重心；缰绳不要乱拉，不然马儿会失控的 这些经验都是我从他那乱七八糟的话里自己总结出来的，按他所说的去做了以后，我逐渐学会一些驾驶的技巧，马儿越跑越快，我也越骑越熟练大约半小时以后，我们终于驶出了树林，离开了那个我“失陷”在里面整整一天的蟑螂的庄园 我，终于重获自由！在与命运的作战中赢得了第二个回合 第三章 初露端倪的命运 第九节 柏菲莉在苏醒 晚风啊，你是想用你清凉的热吻来迎接挣脱羁绊的天使吗？ 大地呀，你是想用你激越的鼓点来赞美傲视宿命的美丽吗？ 解开束缚，让红色的精灵重新在身后舞蹈 绽放笑颜，将无助的软弱再次在心底埋葬 可恶的宿命啊！滚开！ 平凡的自由啊！真美！ 一个多小时以后冰凉的湿意从腿部清晰的传来，将还沉侵在重归自由的欢乐中的雀跃的心拉回到现实之中，我低下头去，这才发觉马的全身都是汗水，灰白的泡沫不停的从马嘴里喷出来，溅到我的裤子上马儿快跑不动了 我拉住缰绳，让马停了下来，同时招呼那个骑兴正浓，不知体恤马力的阿甘先生停下 看他那副意犹未尽的脸，我就知道他根本没骑过几回马不过我也懒得问他这一身高明的骑术是从哪里学来的，如果要问，他的答案肯定和“发明”那个“超极”火球一样——鬼才知道！ 找到一个小山丘的脚下，我们下了马静静的坐了一会儿，我才突然想到一些问题：阿甘怎么知道这个地方？那条石板路他怎么这么熟悉？他家离庄园这么远吗？那他怎么能这么快赶到我被困的房子？ 等我把这些问题提出来的时候，阿甘的眼睛都变圆了等我知道了答案，我的眼睛也跟着变圆了 原来这个笨蛋根本不知道路！他只知道他住的地方，可不知怎么的我们就上了那条石板路然后他就以为我知道路我呢，则以为他在给我带路于是我们就这么胡里糊涂的到了现在这个地方 那，我们现在肯定是迷路了！ 不过这样正好！如果蟑螂要追的话，他肯定会先到阿甘熟悉的地方去找，因为人人都看见是他带我走的这样一来，蟑螂反倒不容易找到现在的我 安下心来的我开始仔细询问阿甘的身世，在他夹七杂八的叙述中，将近一个小时后，我才基本弄清楚了他那“不平凡”的人生阿甘今年二十岁，他的老爹是个魔法师，大概是蟑螂的手下吧（因为阿甘也不大清楚），大约在阿甘五六岁就死了，他老妈则不知道到那里去了（估计不是自杀就是扔下小阿甘跟人跑了）平时都是布朗和那个乔在照顾他他住的地方离我被围的房子不远，平时都是他一个人住庄园的人对他都挺好的，平时也没让他做什么事，因此他一直是自由自在的他的魔法是自己翻看他老爹留下的日记之类的东西自学的他会的魔法本来只有一种，叫“凝气术”，前几天刚学会了火球术他的衣服是他老爹留下的，本来他老爹还有几件，可布朗老头不让他穿，他一穿上就叫他脱下来；而那几件和这件唯一不同的是要多个头罩可让他不解的是，今天布朗老爹看到来的时候还主动给他头上扣了一顶头套 我想我明白了，他不能穿的衣服大概是表示魔法师等级的吧！他的等级不到，所以不能穿。布朗老头给他套上个帽子，大概是想吓唬我 双手报膝的坐在地上，仰望着灿烂的星空微湿的泥土传来阵阵的凉意任性的清风固执而轻佻的撩起耳畔的发丝我静静的坐着让心灵自由的去感受这个世界的宁静 今后该怎么办呢？去隐居吗？可是这个神奇的世界是那么的吸引我呢！魔鬼，地狱 这个地狱其实也很可爱丫！阿甘，伊凡，老康，弗兰肯，蟑螂包括那个布朗其实其实都很好玩呢这里跟我原来的世界其实也差不多啊！崇拜魔鬼又怎么样？谁规定只能崇拜耶和华和米迦勒？依我看，米迦勒才是个魔鬼！ 魔法魔法师多么精彩的世界！不知道有没有精灵呢？真令人神往啊 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浪费我的生命我要享受人生我要浪迹天涯只要不碰到蟑螂就行了 我有宝刀——我摸摸腰；我有钱——我摸摸钱袋；我有保镖——我看了看已经入睡的阿甘我怕谁来？！ 万丈豪情从心里涌出我双手高举我想仰天长啸我是世界之王！ 朝阳刚刚从地平线上升起，我就被兴奋不已的阿甘摇醒，看来他也是第一次出远门呢 怔怔的感受着朝霞那令人窒息的绚丽 我的生命也将会象你那样美丽么？ 既然不愿意以牺牲柏菲莉和我在这个世界的平凡和自由，来换取回到原来的世界的权力，那么我就和柏菲莉一起来享受这个世界里的人生吧 托力亚啊！想必你已经了解了我这颗不愿意受到羁绊和束缚的心！那就请你放过我，忘了我吧！ 跨上骏马，开始了我新的人生旅途 一路走来，都两天了，也没遇到一个小镇或村庄，甚至连一个人都没遇到幸好马匹上都备有充足的水和食物因为我不需要饮食，所以我和阿甘两人的分量应该足够支持两个星期左右，节约一点的话，可以支撑二十天可是，再怎么省，也有吃完的时候啊到时候我倒没什么，可阿甘怎么办呢？ 让一个人他回去吗？都走了这么远了，回去的路早就找不着了再说，让他一个人回去的话以他的智力水平，大概只有死得更快吧！这片草原上小动物倒是不少，可是我不会功夫，他的火球又没有准头到时候我们算是打猎呢？还是算和动物们玩捉迷藏？！ 我忧心忡忡的看着兴致勃勃，不知道愁为何物的阿甘，叹了一口气：早知道会是这样，当天晚上我就要他回去了 其实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我们的马！ 这种高头大马显然是那种要吃精饲料的战马。这两天它们只能吃草原上的草，连我这个马盲都能看出来它们瘦了一大圈现在我都不敢让它跑，只是慢慢的走着，希望能碰到一个部落或者放牧人什么的可是眼前一片苍茫，别说人，连个鬼影都没有 这已经是第五天了从昨天开始，我就要阿甘下马，不准他再骑了！他很不高兴的嘟哝了几句，可在我的威胁下还是乖乖的下了马不过很快他又忘记了不愉快这不，现在正在练火球术呢！虽然这也是我逼他的——因为过几天可能只能靠他的魔法来救他自己的命呢他虽然练得很认真可是看起来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我真正担心的是这两匹马阿甘的魔法不行，可我的脑袋还好使啊！到时候可以做陷阱来捉动物可马儿怎么办？这几天来，我和它们之间已经建立起了很深的感情，我可不愿意它们痛苦的倒在我的面前 怎么办？怎么办？我的眉头紧皱着，心情极端恶劣刚才找茬把阿甘狠狠的骂了一顿看着他委屈的样子，我又觉得自己太不应该了唉！老天保佑，让我们快点遇到人吧！ 第六天，马儿已经走不动了看着它们躺在地上，漆黑的眸子望着我直流泪的样子，我的心都碎了我的眼泪也涌了出来象悲伤的花瓣，无力又无奈的从枯萎的花朵上飘落 就在我坐在地上痛苦的呜咽的时候，传来了阿甘兴奋的声音：“柏菲莉！我看见人了！柏菲莉前面有人呢” 阿甘那变调的声音听在我的耳里就好象是仙乐那么动听！我悲喜交集的站起来，望着前面山丘上双脚直跳的阿甘，突然觉得他的动作是那么的可爱 这里是一个游牧的家庭，平时追逐水草而居，今天刚刚迁徙到这里 我掏出了所有的钱，要向女主人买她用来喂食怀孕母兽的豆料因为不知道蟑螂家给我的那些皮制小块到底有没有用，所以我没掏出来草原的人们果然是淳朴而善良的。她给了我一大包豆料却只收了我不到十个苏，还送给我不少制作奶酪剩下的渣料带着感激的心情，我千恩万谢的跟她道过别后，就和阿甘一起以最快的速度飞一般的向马儿跑回去 看着马儿头也不抬的抢着食物，我一边轻轻拍着马颈安慰着“慢点慢点”，一边却也忍不住流出了伤感而欣慰的泪珠象是秋风里漫天飞舞的蒲公英跳着轻快的舞蹈带着新生命的希望飞向新的家园 转过头来，看着失魂落魄，已经石化的阿甘，开心的柏菲莉笑魇胜花，只想扑上去抱着阿甘高声尖叫 柏菲莉啊！柏菲莉！你醒过来了吗？ 柏菲莉的情感清晰无比的映射在我的心湖之上这还是她沉睡以来的第一次 柏菲莉啊！我最美丽的柏菲莉是我的爱心唤醒了你吗？还是你唤醒了我的爱心？ 耳边传来了阿甘无比惊奇的声音：“哇！柏菲莉！你的眼泪会飞？！？！” 马儿已经能站起来了虽然是摇摇晃晃的，但毕竟还是站起来了望着它们枯瘦如柴的样子，我在心里发誓一定要让它们恢复原来的矫健 为了让马儿多恢复一些，我没有急着牵它们到牧人那里我把阿甘赶到远处去练习魔法，自己则一个人坐在地上想着心事两匹马儿来到我身边，亲热的舔着我的脸和头发弄得我满脸都是唾液，连面巾都被它们舔掉了 我笑骂着把它们赶开又给它们抓出一大把豆料它们嘶嘶的叫着就是不肯吃非要跟我调皮 没办法，我只好一边给它们梳理着早就没有了光泽的棕毛，一边想着突然出现的心灵的变化 我的性格，思想和行为其实早就有了悄悄的变化变得更女性化变得更象柏菲莉了 要是在以前，我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抑制，打压这种变化的我会拼命把属于柏菲莉的那部分意识或人格埋进心底深处，再“压上几块石头”可是现在在我发现我已经爱上柏菲莉之后，我就不愿意这样做了 柏菲莉！你要夺回你的身体吗？拿去就是！我决不会有半点阻拦的，也不会有半分勉强和不乐意我会很开心的看着这个身体重新归属于你！这是因为我爱你！ 柏菲莉呀！我最美丽的柏菲莉！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 你快醒来吧！快醒来吧！我并不是想要利用你！这你一定知道！因为我的思想瞒不过你我是真心希望你能觉醒啊！能恢复你作为天使的尊荣这是因为我爱你！ 柏菲莉呀！我最美丽的柏菲莉！你为什么迟疑？能把我的生命和灵魂作为你觉醒的献祭将是我最大的幸福呀！这是因为我爱你！ 柏菲莉呀！我最美丽的柏菲莉！可我又多么不情愿你丢失了你的幸福，掉进别人为你设计的陷阱里！这是因为我爱你呀！柏菲莉！ 我紧紧抱住马儿，任泪水在空中黯然的舞蹈 这泪水是我的呢？抑或是你的？柏菲莉？ 第三章 初露端倪的命运 第十节 我的幸福生活 等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两匹马儿已经能小跑着互相追逐几下了……在这段时间里,我的心情一直特别好,笑容一直挂在脸上没掉下去过……还有什么事比看着即将枯萎的生命之花在自己手中重新变得鲜活起来更让柏菲莉开心的呢?…… 当然,她的开心就是我的开心罗…… 我给我骑的黑马取名“黑碳”——因为它黑的确实不象话……全身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有其他任何一种色彩；阿甘骑的那匹我取名“黄花菜”，因为它身体的灰色“底板”上点缀着大片大片象花瓣一样的土黄色……那不是黄花是什么呢？ 我不停的喊着他们的名字，同时用可口的豆料作为奖励的诱饵，以训练它们对我呼唤形成条件反射……两匹马都颇通人性，没花多少力气就能知道我是在叫它们，还能分清我是在叫谁……我叫“黑碳”的时候，黑碳会抬头看我，而黄花菜会自个儿在一旁发呆；当我叫“黄花菜”的时候，黄花菜会对我摇头摆尾，而黑碳则对我不理不睬…… 当然也有脱线的时候……比如我现在叫“黄花菜”的时候，两个家伙同时回头瞪着我，还希流流的对着我叫……我知道，它们是对我这个无聊的举动感到不耐烦了…… 正当我起劲的逗它们玩的时候，听见阿甘在叫我……转头一看，原来是阿甘带着一个陌生人走了过来…… 那个人牵着一匹灰色的马，长得高高大大的。穿着一件蓝色的长袍，戴着一顶蓝边白顶的无檐圆帽，脸上的笑容流露出发自内心的真诚…… 还没走近，我就肯定了他的身份——他应该就是那个草原人家的男主人 果然是这样的他做了自我介绍之后就邀请我们去他的帐篷里做客。我非常爽快的答应了他的邀请。因为这样的好事我是从来不会拒绝的 我牵着黑碳，那个叫西缅的好客主人牵着黄花菜和他自己的灰马阿甘呢，我则叫他扛上剩下的食物——包括马的和他自己的——因为我不想让刚有点起色的马儿来托这些东西——我们一起向主人的帐篷走去 西缅告诉我们说，今天他刚放牧归来，就听他的妻子说白天有两个少年到家里买豆料，说是要救他们快要饿死的马看得出那个“美丽的小姑娘”急得“都快疯了”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他妻子挺担心的，因此叫他前来看看，说如果找到了就请“那两个可爱的年轻人”来家里做客 在帐篷里，我们受到了主人的热情款待矮桌上的各种菜肴都快摆不下了，主人还要为我们现宰一只小羊羔……我忙拦住好说歹说最后在我表示如果他一定要宰我就一定要付钱的时候，他才勉强放弃了但要阿甘连喝三碗羊奶酒才肯做罢 看他同意了不宰羊羔，我暗中松了一大口气主要是我实在舍不得花钱当然给黑碳和黄花菜救命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再三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和热情的招待主人则夸奖我的“善良”和“大方”一时宾主俱欢 从交谈中我知道了他们是“赫族”人，本来一直是在家乡的大草原上放牧的，三年前家乡大旱，草场都枯死了他们和大多数族人一样，开始向着有水草的地方迁徙他带着妻小和畜群跟着一群族人向着东南方向而行慢慢的找到了这个“流着奶和蜜”的地方大家就在这里定居下来，建了起了村寨距现在都两年多了 我问他怎么没和族人在一起，而单独在外呢？我没好意思提他的父母我估计他父母多半不在了，所以不敢提起。 他有些黯然的说，家乡的情形没有什么好转，这两年从别处回到家乡的族人们又再次迁徙越来越多的族人来到他们的村寨到现在，这个新家园都快挤不下了，前段时间还发生了好几起为争夺草场而起的冲突他不愿意和族人们去争抢，所以就带着老婆孩子离开村寨，独自南下，走了十多天才刚刚找到这个适合放牧的地方 我看他心情不大好，就安慰他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何必一定要和族人们呆在一起他叹口气说他担心的不是这个说着又喝了一大口酒 连阿甘都好奇了，我们同时问他原因他解释说，现在除了他们发现的这个新家园，别的族人好象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他离开的那几天还看到不断有新的大队族人的到来照这样下去，要不了两年，可能就会“出大事！”了 我默然了，我想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在这种情况下，强悍的游牧民族只有发动掠夺性的战争，才能继续生存下去到时候战祸连连，不要说寻找新家，就连家人能否活下去都是一个问题了 阿甘还想问，我忙瞪着他说：“这么多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啊？你再多说我就赶你回家！”他马上就老实了赶他回家，是他最害怕的事情 气氛活跃起来，大家都笑看着阿甘的那副窘样，女主人说了一句：“阿甘兄弟，你就这么怕你妹子啊？！”阿甘马上吐舌点头，这下连西缅都笑了 我说：“西缅大哥，你着什么急呢？不是还早吗？说不定过几天就会下雨了说不定你们的家乡现在正下着雨呢！只是你们不知道吧！老天的事，谁说的清呢？” 西缅点点头，心情好了点，我们又开始相互敬酒了我乘机提出希望能和他们同住一段时间，好让马儿恢复身体西缅爽快的答应了大喜的我忙不迭的给他倒酒，又给自己的碗里斟得满满的 虽然酒的度数不高，但我还是架不住了，不知不觉的就醉倒在地，人事不省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发觉昨天我是和女主人及她的孩子挤在一起睡的正在做着家务的女主人对我笑笑说：“再睡睡吧！还早着呢”我不好意思的跟她打过招呼，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到西缅和阿甘他们，我问女主人：“嫂子，西缅大哥这么早就去放牧了吗？”她笑着说：“他正和你兄弟在外面支帐篷呢！” 走到外面，发现十多米外的地方立起了一个小一点的帐篷。西缅和阿甘都已经在做收尾的工作了 望望头顶汗！现在大概都十点多了！我也睡得太死了吧忙走过去，看能不能帮上点忙 阿甘看见我，兴奋的大声说：“柏菲莉你看我们都做好啦” 西缅对我说：“看看，可还中意？屋里的东西我等会儿就给你拿过来” 我撩开门帘向里面望了望，帐篷里面大约有十多个平方的面积 喜笑颜开的我再三道谢，西缅大手一挥说：“谢什么！咱们草原上的赫人从来都是把客人当成亲兄弟亲姐妹一般！你再这么说，就是看不起你哥哥我啦！” 说完后也不管兀自站在原地感动不已的我，他又招呼着阿甘去搬东西了 等到诸事完毕西缅拍了拍手，连汗水都没有擦上一擦，又要我带他去看看我的马 等他仔细的看过了马以后，还没来得及说话，大嫂就来招呼我们回去吃午饭了 在饭桌上，西缅给我讲了一大堆养马经 原来马也不能只吃豆料，豆料吃多了会把马惯坏；也容易长膘，最坏的情况是马会得一些皮肤和肠胃方面的疾病另外花费也太高了所以豆料一般是用来给怀孕的母兽补充营养的，而且还要搭配其它的精料 马的主食还是牧草以及麦芙一类我奇怪的问，我记得它们在草原上吃过草啊，怎么还是差点饿死？西缅哈哈大笑说我的这种马要吃专门的牧草，而不是那些普通的青草 午饭后，西缅又手把手的教我如何识别牧草，怎样调配饲料 果然，豆料才吃了一天，两匹马就不大愿意吃草了，不过在我的拳头加抚摸的攻势下，它们还是乖乖的接受了我给它们准备的新食谱 西缅还告诉我，这种军马不能圈着养，一定要遛马。现在马刚刚恢复，还不能做过于剧烈的运动，但也要牵着让它们自己小跑，等它们恢复得好一点以后，再给它们加码最后就要骑上去象原来那样疾驶，但时间要控制好，不能让它们太累我一边听着，一边给两匹马制定恢复训练计划 在我们住下的第二天，晚饭的时候，我当着大家的面把仅剩的六个便士全交给西缅夫妇，作为我和阿甘以及两匹马的“生活费”一是因为我的态度很坚决；二是西缅也不是矫情的人，我们连人带马四张嘴，如果白吃的话，他是承受不起的因此他也没多说什么就痛快的收下了，不过他还给了我一便士，说是我们离开后的路费，我也没说什么就接过来了 就这样，我和阿甘在这里一住就是一个月过上了我这一生之中最快乐无忧的幸福生活 上午呢，我会先给阿甘指定魔法练习目标，比如打到一只野兔什么的然后就带者黑碳和黄花菜去实施我为它们精心制定的训练大纲阿缅嫂——我这样称呼她——会把准备好的午饭带到我们的训练场地 下午呢，我就来验收阿甘的训练成果——大多数时候是零蛋然后就和阿甘就在一起打闹，或者逗逗西缅那两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把我在森林里摘的水果拿出来分给他们吃没想到，乾坤袋还真有保鲜功能呢！ 晚饭呢，则等到西缅回来以后大家坐在一起吃，偶而还来个家庭篝火宴大家在一起跳舞唱歌偶而我也会悄悄的摘去面巾，让柏菲莉那无与伦比的容颜展现在天地之间，接受来自世间万物的唱祷 呆在一个小山坡上的我，半躺半倚的靠在被我硬拉着睡在地上的黑碳背上，无视它强烈的抗议，脱掉我的木底鞋，让脚露出来接受清风的爱抚，同时做着脚趾健美操 那条难看的裤子——至少我觉得难看死了——我早几天就没穿了为此我还专门练了一个礼拜的侧骑术因为我也是个天才，所以现在我的侧骑技术丝毫不比跨骑逊色，我可以侧骑在黑碳背上疾驶和左右转弯甚至跨越障碍物！黑碳在我的指挥下简直可以说是心意相通，如臂使指真正达到了人马合一的境界这不，我只消微露嗔意的看它一眼，黑碳马上就停止了无谓的哼哼声，变得老实多了 拔出一根草茎，含在嘴里，品尝着那种微甜的味道，感受着新鲜的泥土气息清风把裙摆微微撩开一角，带给裸露的小腿一丝温柔的凉意鼓励耳畔的发丝曼舞出自由的期冀 昨天西缅说，附近的牧草差不多消耗光了，过两天就要再度迁徙了这段时间以来，他们早已成为了我的家人，我是要继续跟着他们走，还是独自离开呢？ 柏菲莉到底醒过来了没有啊？我不是曾经那么清晰的感受到她的情绪吗？为什么翅膀还是变不出来呢？ 阿甘怎么办？他的魔法一点进步都没有，不要说再次发出那种“超级火球”，就是要他用最普通的小火球打中十米外的一块脸盆大小的石头都办不到唉！我还曾指望他保护我呢！到后来，还不知道是谁保护谁呢！ 该怎么办呢？难到我的幸福生活就要到头了吗？ 望着山坡下对着我又开始表演山羊跳的阿甘他手里挥舞的是一只兔子吗？这是他这一个月来“打”到的第四只，还是第五只呢？看来路西法终究还是没有抛弃这个可怜的笨蛋魔法师呢 该怎么办呢？我身上已经没有多少钱了那种皮制小块到底是不是钱呢？问西缅，西缅说不知道，阿甘？他连便士和苏都分不清楚看来只有看看那个公主的香囊里取出来的古怪玩意能不能卖钱了如果能卖掉的话，就给阿甘买一根他做梦都想要的魔杖，再想办法把他送回家让他回到他自己的生活里去吧，布朗和那个乔会照顾他的总比跟着我到处流浪，饥一顿饱一顿的强吧 阿甘还真是个孩子呢！跟他睡在一个帐篷里，一点不方便都没有大哥他们也从不多问 望着阿甘越来越清晰的高大身影，看到他那越来越灿烂的童真笑脸，我终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两天后的一个清晨，我和西缅一家人洒泪而别我把口袋里所有的水果都送给了两个孩子 再见了！我的朋友！再见了！我的家人！你们给我的温暖和爱，我会永远记在心里的 拨转马头，在轻舞的离泪中，在朝霞的沐浴下我和阿甘再次踏上了未知的旅途 两天后，我们踏上了西缅说的那条他们赫人和帕尔米拉王国最近的一个城市间的商道。顺着这条商道往东南方向走，就能到达那个城市 看看身下的黑碳，精神得象是要去相亲的样子，如果不是紧紧拉住缰绳的话，它大概要一口气跑到天边吧！ 它们的食物也不用担心了，走之前，西缅把马的饲料加工成一块一块的大饼，两皮马各自驮了一大包，够吃上二十天以上的了西缅说，从我们走上商道算起，最多半个月就可以到达城市了呵呵，看来我们都不会饿肚子了 三天后，我们遇到了第一只商队看来是去和赫人交易的。商队规模很大，车队排了一百多米长。大约有两三百人的样子其中有好几十人看起来不象是商人的样子一个个神情剽悍有穿戴着皮甲的，也有穿着劲装的但都携带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是佣兵吧？ 这些人都不大友善，个个都目不转瞬的盯着我看，不少人交头接耳后故意发出大笑声，然后再次轻佻的看着我他们的无礼让我感到一阵愠怒，但又不便发作，只得低头疾行 一个声音传过来：“这小子毛都没长齐呢，却找了这么俊的一个媳妇，真他妈的好命啊！”话音未落，马上响起一片哄笑又有一个说：“你不服气啊？不服气你去抢过来呀！” 阿甘感觉到了我的不快，他转过头去，向那些人发出警告，不料却换来更大的无礼的笑声 其中一个公鸭般的嗓门响得尤其淫邪：“小子！你对你老子比画什么呢？你不是要把你媳妇送过来给你老子我捏捏屁股吧？”顿时又响起更大的哄笑，又有一个象驴叫一样的声音：“我不要你媳妇来给我捏屁股我来给你媳妇捏好了” 我转头拉住满脸通红，紧握双拳的阿甘：“不要理他们！他们只是耍耍嘴皮子！你越在意，他们就越得意，就说得越难听！我们走快点” 于是我们加速跑起来直到老远，那些讨厌的声音还是不断传来 第四章 冒险 第一节 成长的旅途 跑了一会儿，我突然发现阿甘的速度慢了下来他怎么了？平时不是总喜欢跑在我前头的吗？是不是被刚才的事刺激到啦？ 又跑了几十步咦？怎么没听到黄花菜的蹄声了呢？ 我回头看去，发现他停在老远的地方一动不动的我催动黑碳原路返回 阿甘低着头，灰色的头发耷拉着，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看见他的双手紧紧的捏住缰绳，用力之大，连指关节都发白了好象是又悲愤又丧气的样子 耶！好玩了哎我控制着黑碳，一边围着他转圈，一边仔细的想看清楚他的表情这个天生乐观的大男孩，我还一直以为他永远不会有忧愁的时候呢！想想在大草原的时候，情况如此艰难，前景如此灰暗，我都没发现他那阳光般的脸上有一丝阴霾 现在这种“风景”真是百年难得一见那 看来那些人的嘲笑真的伤到他了 虽然我常骂他缺心眼，少根筋虽然我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拿他出气虽然他几乎天天都会因为“成绩不达标”而要挨我的拳头但其实我还是把他那无邪的傻笑当成我快乐和勇气的源泉 看来我要再一次帮帮他了唉！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走近身去，我拍拍他的肩，笑着说：“怎么啦？被人家骂几句就蔫成这样了？别介啊！人家确实比你大得多，说你“毛没长齐”也算是事实嘛！你看我，他们那么欺负我我都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你也该学学我撒” 看他还不吭声，我继续开导他：“我不是不让你“报仇”，只是因为你确实打不赢他们！就算加上我我们两个还是打不赢！打不赢还打什么？！所以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你把魔法练好了，再来找他们算帐！到时候把他们揍得屁滚尿流好让他们晓得我们阿甘大魔法师的厉害！”说着我加大了拍他肩膀的力量 看来我的安慰起了作用，他的脑袋慢慢的抬了起来 看着他直视着我眼睛的灰色眸子，我开始感到惊讶这还是那个“天才白痴”的眼神吗？他的眼睛怎么会有如此坚定和自信的目光？！他他长大了吗？就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就便得这么成熟了？！ 正在恍惚的当口，听到了阿甘的口中发出了，和他眼神具有同样信息的声音：“我一定要学好魔法！决不再让柏菲莉受欺负！” 我惊讶的张着嘴不自觉的拍拍额头天，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他是什么意思？！ 我狐疑的仔细观察着他的眼神虽然有了些新的东西但还是那么清澈毫无闪烁还是那样一眼就可以看进他的心里 再三确认后，我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我多心了 随后，一股暖流从心底涌出毕竟他确实是长大了懂得主动去保护别人了也许，在这样一种动力下，他的魔法会真的突飞猛进也说不定呢 慢慢的伸出左手，按在他的拳头上。我对他点点头，没说什么他也对我点点头，同样也没有再说一句 “驾！”彼此对视了一会儿后，我们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松开紧握的手，我们同时喝马前进 在踏上商道后的第五天上午，我们才遇上第二只商队不过他们是回城的。规模和第一只商队差不多。因为我们的速度要快得多，所以赶上了他们他们中间同样有佣兵，不过态度要好多了。我们驶近的时候，队伍里只发出了一两声口哨声，但马上就被喝止住了看来是一只训练有素的佣兵队伍 看到他们表现有礼，我决定向他们打听一下我们的目的地的一些情况 我招呼了一下阿甘，控制着黑碳缓缓而行，打量着这只队伍，想找到领头的人无论是车辆上坐着的人还是在车旁步行的人，都默不作声的看着我们没有人说话 一人一骑从车队前部向我们走来这是一个四十多岁，异常魁梧的男人，上身穿戴着全套的褐色皮甲，头上是一顶短檐皮帽，一直披到肩头的头发颜色比阿甘要深一些方脸鹰目，眉头微皱，青黑色的胡碴布满双颊和下巴，嘴很大，但紧闭着“精明强悍，饱经风霜”是我对他的评语 在相距两米左右，我们同时停了下来我注意到他的手上戴着的黑色手套，和马侧挂着的比一般的长剑宽得多的褐色剑鞘和老长的剑柄他应该是这队佣兵的头吧车队并没有停下，仍在继续前行 “呃大叔可以问您打听点事吗？”我在马上向他欠欠身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犀利的眼神扫了我们两眼，然后就把注意力一直放到黑碳和黄花菜身上满脸都是疑惑和研究的表情 难道马儿有什么不对吗？我也跟着仔细看了看身下的黑碳没什么不对呀！ “大叔”看来要提醒他把注意力转移一下了 “你们是什么人？”他打断了我的话，声音中带着一股威严的味道 看着他怀疑的眼神，我说：“我们我们兄妹是从从那边来的”我向身后一指一来我也不知道我们从哪里来，二来我乱说的话看来也瞒不过这个精明的人所以只好含糊其辞 他没有接口，只是静待我说下去 “恩我们要到前面去”我又一指前面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换了谁都会对我们这两个年纪轻轻，衣着光鲜，骑着漂亮的高头大马，其中一个又蒙着脸的神秘兮兮的“二人组”感到惊讶和怀疑的吧 “请问大叔，前面的那个城市叫什么名字？我们现在离它还有多远呢？”问到我关心的问题，我立刻就流利起来 他眼中的怀疑神色渐渐消失了也许是他自己给了自己某个答案看来他准备回答我的问题了 “你指的那个地方叫埃克塞特，照你们的速度”他沉吟了一下，接着说：“大约要走八天！” 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我很高兴，在向他致谢和告别后我就准备离开了 没走多远，忽听到他说了一声：“等等” 我勒马回头，他从后面赶了上来，说：“小姐，你们就这么走吗？” 奇怪，什么意思？ 看到我怀疑的样子，他解释说：“虽然你们骑术不错，但是看起来你并不会武技！”接着他又指了一下阿甘，说：“你兄弟虽然是个见习魔法师，但太年轻了”顿了顿，等我略有所悟的时候，他又说：“你们就这样上路，不怕危险吗？” 原来是关心我们的安全那！我笑了笑，说：“谢谢你的关心，大叔！可是我们走了这么远，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呀！” “现在你们在赫人的地盘上，当然没有什么危险！不过”他拖长了声音，又说：“你们明天就会进入斯堪山脉，”他指着仿佛远在天边的好象覆盖着皑皑白雪的群山，接着说“那里有很多强盗！不如你加入我们，由我们来护送你们去埃克塞特，你觉得怎么样？” 切，说了半天，原来是想赚咱的钱哪？只是你打错算盘了！我身上可没那么多的银子 “谢谢你的好意！大叔！”我笑咪咪的说，“我兄弟虽然年轻，但他的魔法可不差！遇到了强盗的话还不知道是谁抢谁呢！”嘿嘿，想拿强盗来吓唬我？看你一脸正气，怎么这么财迷丫？！ 看我这么说，他沉默了一下，没有如我想的那样继续游说看看已经远在百米以外的车队，我稍露急意，我望望阿甘，他倒没什么表示 不等财迷佣兵再度说话，我向他举手示意后，拉着发呆的阿甘迅速离去想了想，我又把宝刀从乾坤袋里取了出来，重新挂在身上那个佣兵似乎并不完全是危言耸听，还是小心点好 在离开商队的第二天的傍晚，我们来到了那个佣兵所说的“斯堪山脉”脚下想了想，我决定在这里过一晚，明天一早再进山 望着眼前的连绵的山脉，微觉奇怪 从我们这个地方看去，山并不很高，但山顶的白雪似乎很厚，感觉象是存在了几万年似的山上也没有树木没有积雪的地方光秃秃的，裸露出灰白色的岩石山体山脚下，从很远开始就没有草地了，只剩下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石头群山之间一条铺满石头的“道路”，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 从踏上商道到现在，已经整整六天了阿甘早就变得步履蹒跚了看他把腿张得开开的样子骑了这么多天的马，他的大腿早就磨破了吧？从前的享受，现在变成了折磨看来我学侧骑术真是个无比英明的决定啊！因为大腿没有和马鞍及马身摩擦，加上坐垫我弄得很厚，所以我现在除了屁股微微有点发麻以外，还没有其他不适的感觉呢嘻嘻！我要不要教他学学侧骑术呢？ 黑碳和黄花菜倒还是精神得很那也是要由我这个“高手”来驾御才行的呢 这样的马，如果保持三十公里左右的“较高时速”的话，大约跑上两个小时就跑不动了；如果要以更高的速度冲刺的话，连一个小时都跑不了所以我们一直保持着十五到二十公里的“自行车”速度，这样，马儿可以连续跑上四五个小时加上休息每次休息以后马能持续奔跑的时间又跟着递减这样一天下来，最多跑个不到二百公里的样子古人爱说什么“日行千里”这样的屁话，简直是吹牛不上税给惯出来的真怀念现代化的交通工具啊 阿甘还真的长大了这么辛苦，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是人变得沉默多了这不，刚吃完干粮，又开始练魔法了看他发出的火球，颜色好象变深了飞行的速度好象也要快一些了看来进步是有的但他那个准头啊唉！不说也罢 以前他一次最多能发出十六七个火球不知道现在能发多少个呢？ 我一边给黑碳和黄花菜喂食喂水，一边看着苦练的阿甘 “柏菲莉！柏菲莉！”远处的阿甘又开始他那个招牌动作了“我打了二十一个二十一个呢” 我静静的看着他阿甘终于开始成长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和阿甘又上路了上路前，我拉住性急的阿甘，把包袱里的几条没穿的裤子拿出来，垫在黄花菜的马鞍上阿甘一如既往的挠头傻笑 进了山，感觉气温低了不少现在大约是五月中旬的样子，温度正适宜远行，昼夜温差并不太大我们带的衣服和被褥基本够用可进了山才发觉，这里的温度比外面的平原要低好几度我这个天使当然不畏寒暑，可阿甘就不行了我提醒自己晚上要记得给他加点盖的 一路无话 到下午的时候，我发觉马的速度好象快了很多，又没有一点疲态一看阿甘后知后觉的他早跑老远了 望着他的背影，感觉不太对，回头一看呵背后的山变的高多了原来我们在下山那 可是从道路的坡度变化上看不怎么出来，一直跑到现在才突然发觉我们已经“下降”了不低的高度了 我有点醒悟了原来前几天我们呆的草原是在高原之上啊怪不得在草原上看斯堪山脉的时候感觉并不太高呢原来真正的高度要在低处才能看得到 山路一直是曲曲折折的，眼中能看到的不过数百米的距离，然后就是拐弯处这条道路肯定不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它应该是大自然的杰作我脑海里出现了“冰川”两字 既然是下山，速度自然快多了，两匹马儿欢快的奔驰着，仿佛要好好比赛一下谁跑得快迎面吹来的风由四五级变成了六七级，到后来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只听到呼呼的风声，只感觉到头发在后面扯着脑袋大约有五十公里的时速了吧 两匹发神经的马儿也不管我们受不受得了，只管自顾自的撒着欢遇到拐弯处就同时发出兴奋的斯叫声然后象表演特技一样贴着山壁或擦着山崖象风一样的卷过带给我的刺激就象是在坐云霄飞车肾上腺随着一次一次的惊险场面一阵一阵的增加着分泌量 真够爽的 第四章 冒险 第二节 埃克塞特，我们来了！ 再转过几个弯后，我们逐渐收紧缰绳，把速度降了下来 吁了一口气，刚才爽是爽，可是也太危险了下坡同样要消耗体力，而如果继续疯下去的话速度那么快，惯性那么大一旦马匹脱力，是很可能出事故的！ 拍拍黑碳的脖子，骂道：“黑鬼！你想把老子摔死呀！” 阿甘一脸惊愕的望着在他面前出口成脏的我，我没搭理他格老子，好久都没骂人了，骂句脏话，感觉还真不错！ 静下心来，开始打量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新景观 一条不大的河流出现在崖底，看上去河面很窄，但流量却不小，因为有隆隆的奔涌之声传来 前面出现好长一段平直的山路，山路的尽头隐隐出现了大片的绿色森林 纵马缓行，我贪婪的呼吸着清新冰凉的自由空气，欣赏着无比壮美的由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的人间仙境 一路行来，再也没遇到其他的商队不要说人，连鬼影都没看到一个那个佣兵还真会骗人 路上看到的森林只出现在河谷两侧，面积不大，走了两三天就到尽头了同时那条河流也不见了，就象它的出现一样，带着神秘的色彩 在斯堪山脉中走了四五天后，感觉快要回到平原上了因为道路不再只是窄窄的了，它逐渐变得宽阔起来甚至会在转过一个不期而遇的弯道以后，眼前会赫然出现一块小小的平原或着盆地大片的阔叶林也出现在视线里 天空不再是晴朗，而变的阴沉沉的远处的山脉被近处大块大块的巨石所取代怪石嶙峋，寸绿不染偶尔巨石旁出现大片的沼泽，冰冷的水面倒映着铅灰的天空和明暗交织的岩体，给人以极端压抑的感觉 路上开始出现零星的队伍人数不等多的有七八人，少的只有一个人不过最多的是由四五个人组成的队伍队伍里有男有女，不过总的来说男的多女的少这一阵子我们遇到了不下十只这样的队伍 我好奇而仔细观察他们，他们也同样的表情观察着我们 我发现他们多是由武士和魔法师组成的队伍因为这两种人都很好辨认：手持武器的肯定是武士；穿着和阿甘相同样式衣服，手中大都捞根魔棍儿的肯定是魔法师了 但还有两种人我不敢肯定：一种是穿着黑色的长袍，光着脑袋，脑门上顶着个小小的帽子，刚刚遮着发旋的位置真不知是他们是怎么戴上去的；另一种人双手空空的什么都没拿，但背后往往吊着老大的披风，样子拽拽的 他们大多都很年轻，我估计没有超过三十岁的他们对我们的态度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多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这也难怪人家好歹是素面朝天，总比我这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要来的坦荡多了 有一个女孩让我觉得一阵温暖她远远的就对着我露出了友好的微笑脸上淡淡的雀斑给她整个人增加了不少活波的气质我也对她微笑，虽然面巾颇令我沮丧，但我的黑眼睛应该还是成功的表达了我的善意她一直对着我笑，连走过我的身后都还一直如此——直到她的队友把她拉开 阿甘则是一副兴奋不已的样子，特别是看到与他穿着相同服饰的人的时候，那股跃跃欲试的劲头我敢肯定，即使我还在斯堪山上都能感受到要不是因为我一直没有说话，他恐怕早就跟这些人搭讪了 “怎么了？阿甘？”我问他，他的样子让我有点好笑 “是念！”他大声的说 “什么念？！” “是‘试炼’啦！”他不满的纠正我，“我爸爸的书上有记的” 通过他的“解说”，我总算明白了，原来这些人都是进行自我磨练的一些人，通过这种方式来提高武技或魔法能力然后通过某种方式的测试，成功以后就能获得自己职业的级别认证然后就可以赚钱或成名了 正当我沉思的时候，感觉右臂好象被阿甘抓住了怎么了？ “柏菲莉你带我去试炼好不好？”他在恳切的请求我 看着他那双充满希冀的眼睛，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轻轻挣脱他的手，我支支吾吾的说：“恩那个等等再说吧！让我考虑考虑” “万岁！万岁！柏菲莉！”他激动得双手高举，如果不是在马背上的话，他一定会来上十分钟的“山羊跳” 看着他在那里雀跃不已，我感到有点头疼了我还要把他送回家去呢！到时候该怎么跟他说呢？ 路边已经出现了大片的农田，行人多了起来马车和骑士也频繁出现偶尔在遥远的树林深处惊鸿一瞥的出现红红绿绿的房屋是某位贵族的别墅或庄园吧埃克塞特，你已经离我不远了吗？ 傍晚的时候来到一个较大的镇子，找了间干净的旅店，安排好了住宿和马匹之后，我又陪阿甘找了一家饭馆吃了这十几天来的第一顿热饭菜饭菜还真贵！一荤一素一汤花了我三十多个苏！害我把帐单反复看了好几次 伙计的眼光让我光火看什么看？穿的高级就不能查看帐单那？！你到说说这多出来的三个苏是怎么回事？！服务费？就你这态度还好意思问我要服务费？！我不管你们是什么规矩，我不是这里的人，我才不管你这个什么狗屁规矩！我骂人？我骂谁了？谁要自己认是他自己的事！怎么？要打架？来呀！谁怕谁？！你要敢动手，老子就一个苏都不给！ 人群越围越多开始有人起哄了阿甘站在我身边，双拳紧握，怒视着几个磨拳擦掌的伙计和老板 这个世界的老板怎么这么不会做生意啊？要是咱们中国的老板，早就息事宁人了这些白人老板怎么这么凶啊？ 不过你人多就了不起啊？老子手脚早就发痒了！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形势一触即发之际“叮！”的一声，一块亮晶晶的银币划出一个漂亮的抛物线，从人群外飞了进来，准确的落在我的饭桌上转了几转，一个死人头清晰的露在众人面前 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这位小姐的帐，我付了！” 人群立即安静下来，大家都望向银币飞来的方向我望过去，在人缝之中只看到好象是个骑士模样的人，我这个位置只能看见他身边亮晃晃的银色剑鞘，长什么样就看不清楚了，他好象在喝酒 老板则一下把银币紧紧抓在手里对着骑士点头哈腰：“是！是！大人感谢您的慷慨” 骑士轻哼了一声，很快喝完了酒从容不迫的走过来，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骑士走过我的桌子的时候，向我稍一致意，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我这才注意到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袍子，金发长什么样子则没瞧清楚感觉挺英俊的样子身上围着根银色的腰带配着银色剑鞘整个人显得非常潇洒 人群很快就散了，我听到有一些嘀咕音传来“好厉害的娘们！”“什么娘们？是个小姐你没看见大人还给她行礼吗？”“哈哈！你喝多了吧？！有这么粗鲁的小姐吗？也就是个搔点的娘们罢了” 等人群散去以后，我走到老板跟前，伸出手，说道：“拿来！” 老板凶狠的看着我，一言不发我毫不客气的回瞪着他：“怎么！想抢劫啊？！他明明给了你整整一个便士！” 我们互瞪了三分钟旁边的伙计都张大了嘴 老板终于泄气了 他一边低声的咒骂着，一边数了六十几个苏给我 他数的时候我紧紧盯着他的手，以防他作弊我可不想在他那双脏手数过以后再去数一次哼！我可丢不起这个人！他嘟哝什么就嘟哝去吧！反正我也听不见 当我把铜币扫进钱袋里，拉着阿甘以胜利者的姿态走出大门的时候我眼睛余光瞥见老板在我身后愤怒的挥动着肥手，嘴里发出高声的咒骂哼！老子晾你也不敢指着老子骂！我就当你自己骂你自己 这次的胜利让我心情非常愉快而且还白白多出几十个苏要是天天有这样的好事那就太棒了！ 阿甘看我的眼神里，有些不解更多的是畏惧 睡过这十多天来最舒服的一个觉以后，醒来时，发现天早就大亮了跟老板结帐的时候，问清楚了到达埃克塞特的大致时间，我就和阿甘骑上马离开了虽然人和马的住宿费有点让我肉痛，但想到昨天有六十多个苏的进帐，我也就没表示什么了 一路上心情愉快的和阿甘聊着天，让马匹以较省力的速度不紧不慢的赶着路中午就让阿甘吃的干粮在路边休息了几次到了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我们已经能望见埃克塞特城那高大的灰白色的城墙了 埃克塞特，我们来了！ 看到目的地就在眼前，我和阿甘都兴奋起来辛苦着这么多天，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了，叫我怎能不高兴呢？ 虽然阿甘一直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到埃克塞特来，但从来就以我的意志为自己意志，以我的心意为自己心意的阿甘倒也没说什么他是无条件的信任我 唉，他这么相信我，我还是要把他“卖了” 甩甩头，把不良情绪抛到脑后车到山前自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说吧 双脚在黑碳肚皮上一磕，松开缰绳黑碳长嘶一声撒开四踢，以最快的速度向埃克塞特奔去 第四章 冒险 第三节 发财了 登上最后一个坡顶，眼前赫然开朗，好大的一块平原好美的一片翠绿 一条宽阔笔直的大道直通向近在咫尺的埃克塞特城门大道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路的两侧也有大量的人群不同大小，五颜六色的棚子和巨伞一直排满了近一公里的路程 大道两侧比较远的草地上，各有两处竞技场？ 左侧大概是魔法师的集体吧上百人聚集在一起，不时有各种魔法的声光效果出现人虽不多，但制造的欢乐却远远超过了大道的喧嚣和热闹 右侧的人则要多得多几十个骑士围了一个大圈在纵马奔驰几百人或站或卧全都在为圈子中央的几十个正在打斗着的同伴鼓掌喝彩雪亮的兵刃不时反射着耀眼的阳光一阵一阵的晃花了我的眼 忍不住在心里喝一声彩！好一个精彩的城市比起我原来世界，只怕也不逞多让吧 城外都是这般光景城里又是怎样的繁华呢？真是好期待呀！ 片刻之间，我们便融入人流之中，缓缓向城门走去 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商贩们不遗余力的展示着各自的商品我看了一下，多是各色的副食类和农产品原来这里是农贸市场啊 前面不远处有一辆精致的马车，正在人流中艰难的前进着一位身着绿袍的骑士，跨着一匹黄色的骏马，正在马车的左前方费力的开辟着通道从背影看上去有点眼熟，好象不久前看见过 因为没有拖累，我们很快便超过了他们在经过骑士身侧的时候，我瞥见了他左边马鞍上挂着的银色剑鞘正是那个“请客”的骑士 虽然我自认脸皮够厚但此时还是忍不住脸上发烧不晓得他知不知道那六十几个苏的事情？ 幸好我是侧骑，脸孔本来就是朝着左侧的我急忙把头扭回来装着毫不注意的样子 就这样，我怀着紧张的心情进了埃克塞特城连雄壮的城墙城门都没来得及欣赏只记得城墙不是很高城门洞也是不很宽 估摸着已经远远离开了那个骑士的视线范围，我才出了一口气唉！拿了别人的钱，难免心头有鬼呀 进了城，才发现外面那么热闹的原因原来城里的街道太窄了最宽的地方也不过六七米，勉强可以通过两辆大一点的马车窄的地方才四五米，如果摆上城外的那种摊位，就没办法过人了街道上也远远比不上城外的热闹 看到城内的光景和想象中的大相径庭不觉有些失望 向一个路人打听了一下珠宝店的位置以后，我就带着阿甘往城东走去我打算先去把那个公主的东西卖掉走了半个多小时以后发觉眼前的道路宽阔起来路边也开始出现人行道和行道树路人的衣着都挺光鲜的路上的马车也多了起来，多是些漂亮的小型马车道路两旁的房屋也比刚进城时看到的要漂亮得多房子多为两三层，象是下店上家的样子 看来这里是富人区吧走了一阵，选了一个大一点的，门口挂着珠宝行招牌的店子在门口的栓马柱上安顿好马匹，我带着阿甘，进了店，向一个五十多岁，胖胖的，象是老板模样的男人走去 仔细观察了半天我拿出来的“珠宝”老板开出了他的价格：“两镑！” “两镑？！”我有点不可思议的反问声音有点大引得店里的几个顾客纷纷向我侧目而视 有没有搞错？！这些可都是公主的东西耶！才区区两镑？！虽然我没有打听过魔杖的价格，但我敢肯定它远远不是两镑可以买到的！ “老板，麻烦你再仔细看看这种颜色这种材质”我提醒老板 “呵呵不用看了！这种石头虽然少见，但并不是什么宝贝它是从一条河边捡的多是小孩子拿来玩的”老板看上去不象个奸商 “你是说这是小孩的玩具？！那那你怎么肯出两镑？”我睁大了眼睛问他。 “呵呵呵您听我说这条河并不在我们帕尔米拉而是在帕留提亚王国的所以在我们这里还算是稀罕，但在帕留提亚王国，就不值钱了您看，我这里还有很多呢”说着他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把里面的十几颗类似的石头给我看 闷闷不乐的走出珠宝店又连问了好几家，差不多每个老板都这么说其中一个居然只出一镑！ 想了想，我决定先去了解一下魔杖的价格后再做打算问明方向以后，我带着阿甘向城市的东北区走去 这个街区道路两侧几乎全是出售武器和魔法装备的商店看道路和建筑，比刚才那个街区差一些了但还是要比刚进城看到的那些建筑要好得多路上没怎么看到马车，骑马的人倒是不少 刚才一直不出声的阿甘看见这么多的各种各样的魔法装备，兴奋得两眼放光，一个劲的拉我的手 不耐烦的摔开他的手，安顿好马匹我径自走进了一家中等大小的商店，阿甘一步不拉的紧跟着我 这家店大约有三十多个平方的样子，收拾得很干净，各种物品摆的整整齐齐的左边放着各种样式的魔杖中间面对大门的墙上挂满了魔法师长袍右边的柜台里则是各种魔法饰品 阿甘立刻跑到左边柜台前，迫不及待的仔细打量着，并招呼伙计给他取他中意的棍子我则去向老板打听行情 这些魔杖的价格从二十镑到七八十镑不等，主要是看棍子上镶嵌的魔晶石的大小当然棍子的材质和款式对价格也有影响，但不是主要的这个世界上甚至还有价值数百上千镑的魔杖，不过，他这样的店里就摆不起了 “您的伙伴手里拿的那根要值六十镑！”老板对我说道 我咬了咬牙这小子，看到他的宝贝棍子倒是识货得很！ “不过每个魔法师都要根据自己的魔法属性来挑选相应的魔杖您伙伴的魔法属性是什么？”老板乐呵呵的看着抱着根棍子爱不释手的阿甘问我 我想了想，回答说：“他会凝气术和火球术” “哦！那是风系和火系应该选这种”老板一边说着，一边向柜台走去，我也跟在柜台外面走 “小伙子，把你那根给我你应该选这种”老板右手拿着跟棍子向阿甘递过去，左手则向阿甘伸开 阿甘不解的望着老板，手里紧紧攥着他刚才选的棍子不放我不耐烦的给了他一巴掌，说：“你拿错了！还不换过来？” 阿甘“哦哦”了两声，一边摸着被我打的后脑勺，一边和老板交换了棍子。我仔细观察着这根新的黄色棍子棍子顶端嵌着两个小指甲盖大小的亮晶晶的石头一个是微微显出红色，另一个则是乳白色的 老板走出柜台，从阿甘手里接过棍子，耐心的给我解释：“这个是风系魔晶石，这个，是火系的”他分别指着白色和红色的石头给我看看来他已经看出来我们两个都是“魔杖白痴”了 “这两种属性正好相辅相成而且同时修炼这两种魔法的人也是最多的其他系的就不行了所以呢我们这里也是这类魔杖最多，也最好卖您的伙伴如果有这样一跟魔杖，对他的那两种法术都很是有帮助的”老板不遗余力的向我推销着 恩看来只有看看那些皮块块是不是可以用了我默默的想着 “老板，这种魔杖多少钱？” “四十五镑！恩为了对你们初次光临表示欢迎，恩您付四十镑就行了！” 我望了望门外天已经全黑了街上的行人也少了许多大概不久这些店都要关门了吧！ “恩东西嘛，还可以就是贵了点”我皱着眉头，看着阿甘已经抱进怀里的棍子你这个笨蛋！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砍价嘛？！ “本店的价格是最公道的，怎么会贵呢？我已经是给您最低的价格了不信的话您可以去别的店里比较比较您就会知道我没有骗您” “那我也不骗你，老板！我们来这里之前已经问过好几家了”我眼都不眨一下，“没有一家的报价高于四十镑！我是看你这家店东西是最多最齐全才最后决定来看看的不然我早就在其他店里买了！想不到，你的报价没有一点优惠” 老板有点急了：“哎！那怎么能说成是一回事呢？东西不一样啊！您注意了吗？他们的魔晶有我的这么大，品质这么好吗？他们是以次充好啊俗话说一分钱一分货” 我断他的话：“其实我兄弟也是刚学魔法不久，买这么好的魔杖老实说，还没这个必要我们是逛街顺便来看看的有中意的呢如果价格合适呢，我们就买！如果价格不合适呢，也就算了也免得把他惯坏了阿甘！拿给我！”我故意对阿甘说道 阿甘紧紧抱着棍子，眼含企求的看着我：“我就想要这根柏菲莉你就给我买了吧！” 老板觉得还有转机，忙过来打圆场：“唉！看您的兄弟这么喜欢您何必呢？这样吧！您出个价！”他毅然决然的说。 我伸出三根指头：“三十！” “哎！那怎么可能呢？！您无论到哪个地方，都买不到的！39！” 最后，我们以三十六镑成交看来这是底价了，老板死活都不肯少了无论我怎么威胁 我慢慢的掏出袋子我紧紧盯着老板的眼睛老板则紧紧盯着我的袋子 我把带子打开，把皮块块露出来老板脸上露出了笑意，眼睛变得亮晶晶的恩！看来有门！ 如果老板的眉头皱了起来那就说明这些东西不是钱！那我就会马上说：“糟糕！拿错袋子了”然后趁机开溜现在他既然是这个表情，证明这些东西确实是钱！ 一块两块三块我的动作变得更慢嘿嘿！老板已经有点着急了 当我拿出第四块的时候，他忙不迭的说：“恩！四个皮斯拖尔！我补您四镑！”说完赶紧把四枚金币塞过来，想怕我反悔似的连柜台上的皮块都没忙着拿 哈哈！果然是钱！而且还是一块顶十镑的超大面值的钱呢！叫什么？“皮死拖儿”？什么鬼名字嘛！ 强忍住想狂笑的心情，我拉着阿甘匆匆离开 发了大发了哇！有一百多块呢！就是一千多镑！我可以当地主了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我开始歇斯底里的大笑起来阿甘在一边不知所措的望着我，过了一会儿，他也开始“嘿嘿嘿嘿”的傻笑起来 我拍着阿甘的肩膀到后来我只得抓住他的手臂因为我笑得站不稳了我口里只能发出单调的声音：“哈哈我们有钱了哈哈我们有钱了” 半晌我才缓过劲来现在我是满心欢喜激动得无以复加以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这一千多镑，够我们舒舒服服的过几辈子了！那种身上只有几个便士的紧巴窘迫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必为钱担心了我在地球上的梦寐以求的目标在这里终于实现了！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然是蟑螂的钱，但是和他带给我的伤害比起来哼！我拿得理直气壮！我花得心安理得！ 抬起头，挺起胸我满怀自信，一往无前的向着城市最豪华的酒店走去！ 该老子“嗨赫”一下了 第四章 冒险 第四节 “五星级酒店”和公主殿下 还没走近“香格里拉”的大门，站在门口的侍者已经远远的迎上前来他们从始至终没发一言……只是在身旁微微躬着身，目光下垂脸上挂着殷勤但不谄媚的微笑轻轻接过着被我已经勒停的黑碳的缰绳雪白的手套在夜晚的灯光下显得醒目但不耀眼，黄色的制服，红色的宽腰带和白色的无檐圆帽，以及他们宛若骑士搬的举止无一不在无声的告诉你什么叫“五星级”的素质 看到他们还有后续动作，我也没有马上下马，免得被人看出我其实是个“土包子”阿甘紧张得一言不发，只是跟着我亦步亦趋 侍者将马牵到一个下陷的凹槽里，而平台的高度刚好是马镫的位置原来是下马台呀！ 轻轻跳下马身，略一整衣，已看见阿甘同样下了马侍者们一直和马一起站在凹槽里，等我们下马以后，又默默的把马牵走 又两个侍者过来，把我们引到巨大的水晶们前，然后又悄然退下我注意到他们的制服颜色和牵马的人不同 大门还没有开，我用左手挽住阿甘的右手。给他微颤的身体带去坚强的支撑怕啥子，老子有钱！ 大门突然无声自开，水晶门背面的金色垂帘没有一丝多余的摆动 傲然跨进大门，两旁的四个侍者同时无声的深深鞠躬一个身着燕尾服的老年侍者微笑着接过厄我从阿甘手里夺过来的棍子这小子，人家想帮他收藏棍子，他居然死抓住不放如果不是身边有人，我早就一巴掌拍过去了 注意到我眼中的怒火，阿甘硬生生的吞下了嘴边的话 四个侍者和一个老人，在我整个夺棍，瞪人的过程中依然保持的沉默的微笑，连一个眼神都没有飘到我们身上 阿甘不敢再看我一眼，只是低着头盯着脚下的红地毯 一位身着白裙的女孩轻盈的走过来第一次，开始有侍者望着我的眼睛“需要我为您做些什么呢？” 我没有说话，只是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大厅，然后抬头向楼上望去 女孩侧过身，不再看我。身体微向前倾，左手无比优雅的做了个“请”的动作 跟着女孩，沿着大厅右侧的弧型廊梯向上走去隔着雕花栏杆，我观察着一楼大厅数十个圆桌和格间几乎是坐无虚席，数不清的白衣男女侍者悄立其间淑女绅士们一边优雅的进餐一边低声交谈，全无中国人在饭桌中的喧哗 饭厅一共有三层，一层比一层小。到了第三层，就只有十几张桌子了这里肯定也是最贵的 选了一张较小的桌子坐下，一位白衣侍者立刻为我们除去桌上的鲜花和水杯，铺上一张洁白无暇的桌布，另一个侍者为我们摆上插在细颈花瓶里的新鲜的玫瑰这一切做完之后，第三个侍者弯腰为我递上了菜谱嘿！他倒是分得清掏钱的主 熏香印花的菜单上只有菜名，没有价格妈的！又是一起违反价格法的典型案例 点了一份“红酒牛排”，一份“香脂醋风味烤鸡”，一份“芦笋浓汤”。又点了几样素菜和甜点侍者迅速离去不到十分钟，菜便上齐了点点头，果然是“五星级”的 那位为我们铺桌布的侍者上来为我们摆好餐巾这时，第四位侍者上来了,推着辆摆放着许多酒瓶的小车,他是来请我们点酒的我选了瓶“波尔图红葡萄酒” 阿甘在整个过程中一直保持的“团结紧张”的正襟危坐的姿势，双手一直放在膝盖上等菜上齐之后，他还一脸紧张的盯着我看。直到我把餐刀在盘子上敲得叮当作响，他才恍然大悟的开始给自己的嘴巴喂食 我没吃什么，只是喝了几口“芦笋浓汤”，然后就是慢慢的品酒桌边一直站着刚才那四位侍者其实我只需要那个倒酒的就行了 酒的味道很棒醇而不厚,甜而不腻只是我依然觉得不太舒服 主要是因为面巾喝的时候总得要撩开一块,得把嘴巴露出来才能喝同时还得用衣袖挡着就象是影视剧看到的那些中国古代美人喝酒的样子虽然面巾戴了这么长时间,我都几乎把它当成脸的一部分了可是每次要吃点什么的时候总觉得不大方便 什么时候能把这劳什子面巾扔掉呢? 唉!搞不好一辈子都要戴下去了 不知道柏菲莉会不会变老 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我用手指在在水晶杯口上划着圈鲜艳的红无暇的白恰似明珠宝玉,相得益彰心中忽觉奇怪 这双无与伦比的“妙手”这几天怎么没能迷住人呢？无论是城外粗鲁不堪的小店老板，还是城里彬彬有礼的名店掌柜似乎都没有特别注意到它的存在是他们只注意到了钱还是这个小手变粗糙失去了魅力呢？ 把手举到眼前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突然觉得有些异样原来背后侍者的呼吸，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得很不自然了 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句“无聊”没事想这些干吗？还嫌麻烦不够多啊？！ 这时，甜点端来了本来他们是先给我们上甜点的，但我不习惯这样的顺序，因此我示意他们把甜点放到最后才上 这不等到阿甘狼吞虎咽的将所有美食消灭干净以后侍者们把盘子收拾干净，又给我们重新换上一张新的桌布甜点摆上了 继续品着美味的葡萄酒我的头稍微有点晕，想到那一笔“横财”，心情好极了我把那两颗卖不掉的石头拿出来在手里把玩阿甘吃饱喝足以后，也从拘谨中摆脱出来，开始和我聊天 “好吃吗？” “恩，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呢！”阿甘把头猛点，却丝毫没有表示感谢我的意思他马上又问我：“柏菲莉，明天我们到哪里去玩？” 我没说话我正考虑明天是不是想办法劝他回家呢 “柏菲莉” “恩什么？” “你对我真好！比布朗老爹和乔都要好要好得多！” “你不怪我经常打你呀？” “不怪！不怪！”阿甘头摇得想拨浪鼓“你你就象我妈！”阿甘的头低了下去 哈！怎么跟我一样，又是个“恋母”的人？ 我借着酒劲，嘻嘻哈哈的笑着，左手开始把石头一抛一抛的象玩杂技一般的玩起来 身后似乎响起一声低低的惊呼我没有在意，只是笑嘻嘻的斜睨着满面通红的阿甘 突然，似乎有人站到我的身边，巨大的阴影挡住了吊灯的光线保持着懒散的姿势，我向阴影的源头斜斜的望去顿时吓了一跳酒也醒了一大半 眼前之人身着深蓝色的骑士袍是那个“请客”的骑士！ 虽然当时我没看清楚他的脸，可是我还是毫不犹豫的把他认了出来阿甘显然也认出来了，他结结巴巴的说：“奥是你呀？” 我制止住阿甘没办法，我硬着头皮站起来，对他行了一礼，说：“您好，先生！还没有谢过您的慷慨呢！” 他给我回了礼，眼睛里全是诧异和不解的确，突然看到一个为了三个苏和别人打架的家伙出现在这么高级的地方，任谁也有反应不过来的时候 不过他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到了我的手上“请原谅，小姐！能把您手里的东西给我看看吗？” 我也很奇怪，这两个石头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我还是把石头给了他 他仔细的看了看，似乎还不能确定的样子他犹豫了一下，又说：“冒昧的问您一句，能让我带过去再看看吗？”他向着我身后的位置一指，又补充了一句：“很快就会还给您的” 我回头一看从我这里数过去的第四张桌子边，正对着我们的方向上坐着一位白衣女子，看起来很年轻但她的脸躲在阴影里，我看不太清楚她的对面有一张椅子拉得很开，看来就是这位骑士的座位 刚才上楼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们了，只不过骑士背对着我，害我没认出来 回过头，尽管心里满是疑惑，我还是对骑士说：“您请便！” 骑士再次给我行了一礼，略显紧张的向自己的桌子走去感觉这样注意别人颇不礼貌，我回过头在，重新在坐位上坐下心想，总算是把那件事揭过去了，以后再也不用心惊胆战的了 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感觉轻松多了突然发现阿甘在对我做鬼脸，嘴巴直向我的身后努 好奇终究战胜了理智，我悄悄的朝后面望去 眼前的场景让我非常惊异：那个女子双手似乎攥着我的石头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着骑士单腿跪地，右手放在女子的背后，左手托住她的手，好象在极力安慰着她蓦的，女子头往后一仰晕了？！ 旁边不远处的几位侍者立即冲了上去但骑士阻止住了他们他匆匆向其中一位耳语了几句，那个侍者马上就跑了过来，跑过我的桌子，向柜台处奔去 顾不得礼貌不礼貌了，我惊讶无比的站起来看着他们，拿不定注意要不要过去 那个侍者很快跑回，拿着一只蘸水笔和一张白纸骑士迅速在纸上写了几下，再对侍者耳语一番向我点头示意后，抱起晕倒的女子，迅速从另一头的廊梯消失了石头也没还给我 等他消失以后，那个使者径直向我走来，手里是那张纸和一个小袋子好象是个钱袋？！ 一头雾水的接过纸上面写作“5-10”，正当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响起了侍者的声音：“这是那位先生的在本店的房间地址！他让我转告您，您的物品他暂借几天这是他给您的感谢费！”说着把那个小口袋交给我 我接过袋子，感觉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金币！ 侍者继续说：“那位先生请您在这几天方便的时候去拜访他一次，他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请教您如过您不方便去的话，他请您把您的住址告诉我，由我转告他。他会去拜访您他说，如果能得到您的帮助，他将非常的感激您，并有重金酬谢另外，您今天的费用他已经帮您结了” 坐在黑碳的背上，我带着阿甘一边寻找着可以住宿的旅馆——我可以偶尔可以去香格里拉消费一下，但去不敢住在那里——一边想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情 今天是遇到财神了吗？人人都抢着给我送钱来而且尽是送大钱？我捏捏新收的礼物恐怕有好几十镑吧？阿甘的棍子钱找回来了真是，财运来了山都挡不住！而且还有“重金酬谢”在等着我？！哇靠！帅呆了 可是，他们想打听什么事呢？哪个神秘的女人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反应呢？奇怪他们是什么人呢？那个骑士并没有一早就发现我呀！他是什么时候注意到我的呢？ 恩好象是我开始玩石头的时候我记得好象有人惊叫了一声然后那个骑士就出现了 古怪不对头我的石头骑士女人石头 心里开始有点眉目了在酒店里就开始隐隐出现在我心头的当时还没来得及深思的念头慢慢的浮现出来起因都在那个石头上！那个神秘的女人好象是看到我的石头才晕倒的究竟是什么人，才会对那块石头起那么大的反应呢？我的石头我的石头？！？！ 我猛的勒住黑碳黑碳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前蹄人立而起随即重重落下，发出巨大的声响把阿甘和路边的几个乞丐吓了一大跳 一个激凌我想到了！ 啊！我明白了！只有一个人！只能是她！才会对这个石头有如此的反应！ “克鲁格曼公主殿下”！ 被我冒名顶替的那个公主！！ 她认识那个石头！因为那就是她自己的！……那个死人，就是她的情人！她跑到帕尔米拉来寻找他的情人来了！ 恩莱昂战役的失败，帕留提亚王国肯定早就知道了她的情人没有消息所以她跑到帕尔米拉来找 爱情的力量！ 可她要找的人早就死了连脑袋都不见了 唉！她真可怜啊！她现在会多伤心呢？ 摇了摇头，不禁为她难过 接着，我又为自己担忧起来 帕尔米拉人如果知道了她的身份她是很危险的不但她危险，我更危险！她被捉住了，决不会被杀死；而我这个冒牌公主被捉住的话，一定死得非常难看！ 千万不要让蟑螂知道更不能让他捉到 公主他们找我，肯定是问我一些具体的情况，问我这个石头是怎么来的 她其实并不知道他情人是不是真的死了吧？她晕过去大概是太过关心，自己把情况往最严重的地方想造成的吧？ 我是编个故事骗她，好让她保持一点希望而不至于太伤心呢；还是告诉她真象，让她早点接受现实？ 想着想着，马，停住了阿甘找到旅馆了 唉，还是过两天再去找他们吧 第四章 冒险 第五节 布朗老爹？！？！ 第二天，我还没起来，阿甘就在我屋外把门敲得山响 “柏菲莉！开门！开门柏菲莉！” 转过身，把耳朵捂起来我还没睡够呢！ “柏菲莉！柏菲莉！我是阿甘快起来啦！” 遇得倒！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有这种吵人的恶质？！看来有必要提醒他以后不许再搅人清梦了！ 没法子在他不屈不挠的敲门声中。我只得睡眼暇松的爬起来去给他开门百忙之中还记得把面巾围在脸上 刚拨开插销门咣的一下就被大力的推开，一个人影旋风般的刮进来撞到我身上我跌跌撞撞的倒退了好几步差点跌坐到地上一直退到窗户前的桌子边，用手撑住桌沿我才停了下来 这小子力气这么大？！我睁圆了双眼这就是哪个被我象敲冬瓜那样敲脑袋的家伙？！连冒火都忘了 看到我的情景他“啊！”了一声，跑过来想扶住我 “梆！”清醒过来的我不等他的手挨到我的身子，右手中指和食指组成的“栗子”重重的爆在他的额头上 “哎哟！”他把准备扶我的手转移到自己的脑袋上 火大的我还没解气，夹手抢过他的棍子乒乒乓乓的在他的全身开花“你奔命啊？！还是你妈死了？！” 阿甘被我抽得双脚乱跳“哎哟！哎呀！”的叫着捂着脑袋，向门口逃去 “当”的一声把他的棍子丢在地上，气也消了我打了个哈欠，拍拍张得老大的嘴，摇摇晃晃的向床头走去 隔了老半天，我才感觉他蹑手蹑脚的走到我的床前我转身朝里，没理他 又过了一阵，听他轻声的唤：“柏菲莉柏菲莉” 转过来，平躺着我斜眼看他只见他额头上挂着老大的一个包不知道是我手敲出来的还是棍子敲出来的？ 强忍着笑意我对他翻了个白眼：“干什么？大清早的跑起来吵我？！” “我我想去城外面昨天看到那里那里有很多人你带我去吧！” 我想了想，他说的应该是昨天我们看到的那一群魔法师聚集的地方恩这是个好机会 是到了让他独自去面对的时候了独自去面对那些他的同龄人，面对他自己的人生 想到这里，我坐了起来，从枕头下把钱袋拿出来，取了一枚银币给他我说：“你自己去吧！马就在楼下，这是给你的钱你自己在外面吃午饭晚饭在外面吃也行我今天不大舒服，另外我还有事！我就不去了！” 他一脸难以至信的表情，钱也没有接他说：“你你不去啊？！” 把钱塞到他的手里，再拍拍他的手，我说：“我就不去了！你才是魔法师我又不是我去干什么？”想了想，我又继续鼓励他：“那里人很多你可以交几个新朋友恩最好是带几个回来让我看看” 他歪着脑袋想了想，眼中有了些光彩，说：“恩！我去！我一定带几个朋友回来！” 搞了半天他还是没领会我的“深意”，只是把我的吩咐当成“指标”了 临出门前，我叮嘱他要把这间旅馆的名字记住要把路也记住，免的到时候回不来了 听到马蹄声渐渐远去，我倒没担多少心因为我对他的记忆力是很有信心的 我骑着黑碳，在街上慢慢的闲逛着 我想出来兑换点银币身上除了几十个苏以外就全是金币和那个什么“拖儿”的大钱了，很不方便另外我也想买把剑——总不能老把“米迦勒之剑”拿出来显摆吧 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银行或钱庄什么的刚才问了旅店老板，他提供了两个出乎我意料的答案：“魔法协会”和“冒险工会” 这两个名字让我有了点兴趣问明了方向以后，我就向这两个位于城市西北角的地址走去 走了半小时左右，隐约看到了热闹喧哗的城市中心广场 道路越来越宽阔了，看起来有十几米的样子路上的人也开始摩肩接踵起来，跟城市外面的那条道路差不多了 奇怪的是我发现路上好象除了我以外就没有骑马的人了而且除了我几乎全是男的？！ 我朝四周打量了一下咦！真的没有其他的女人了？！ 不少闲人在街边对我指指点点有的人望着我露出古怪的笑容还有几个在流口水？！ 有点紧张了，我仔细检察了一下自己面巾好好的鞋也穿在脚上只有手是裸露的没什么啊！再摸摸乾坤袋——宝刀在那里呢！心情放松下来哼！我还怕你吃了我呀？！ 快接近广场的时候，看见入口处站着两个穿着制服，手拎短棍的警察？ 只见两个“警察”不停的在巡视着 咦！他们在干吗？广场上在搞什么“活动”啊？还要让这些“警察”来维持治安？恩要不去看看的话，我这一趟就算白来了 广场并不很大，也就是个几千坪的样子里面人潮汹涌，一堆堆的围着几个“露天舞台”舞台上有不少衣着清凉的男女在走来走去广场东边有几个用布幔围着的封闭棚子，好象还有人守门，外面没有人大概人都在棚子里面吧棚子外整齐摆放着几十辆比较大的马车好热闹啊！ 走近了些，耳朵里听见“五镑”“六镑”的喊价声眼睛里看到台上除了那些走动的衣不蔽体的男男女女外，还有几个膀阔腰圆，凶神恶煞男人一个个袒胸露怀，手握皮鞭 他们在卖人？！这里是拍卖人的地方？！ 我为这个发现惊讶不已脑海里出现“奴隶市场”四个字 果然，在几轮喊价后，一个女性“商品”被人牵到那个叫价最高的男人手里，随即有两个人来把他领到一个小凉棚前面，凉棚里有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个官员模样的人，正在一边询问，一边记录着什么，还叫人仔细查看“商品”脖子上的一个金属环，大概是在查看标志或编号一类的什么东西吧之后让那个“商品”在一张纸上面按了N个手印再把那张纸撕成两片，一片显然是存档，另一片交个了那个买家买家接过纸片后，小心翼翼的把纸片收起来一个人拿一把大夹钳把“商品”脖子上的金属环夹断，又给她带上个新的环，又一个人戴着厚厚的手套，拿着把顶端烧得飞红的钳子，小心翼翼的将金属环“加封”那个买家在一旁不停的说“慢点慢点，小心点，小心点” 身旁不远处传来两位老兄的议论声，一个说：“这个女奴还不错！你看她那对奶子又大又圆”另一个说：“你看见了？大到是大，我看不一定圆说不定吊得象个椰瓜！”第一个人反驳说：“哈！你小子肯定没见过这么大奶子的娘们！你不懂要是吊的话就不会鼓在那个位置”第二个人不作声了第一个人又喃喃的说：“才六镑五十便士妈的运气真好！” 我无语了心里感觉沉重无比强烈的恶心感使我快要吐出来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领略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和野蛮！ 死人没什么可怕，可怕的是对活人的折磨！对生命的蔑视！对人性的抛弃！对人格的凌辱！对尊严的践踏！真可怕！ 心里突然涌出一种想逃得远远的冲动想从此离开这个无比丑恶的国度 世界这么大哪里才是我的家？！ 我的家那里有蓝天白云，有鸟语花香那里有善良，那里有纯真，那里有美丽，那里有坚强，那里有热情，那里有高尚那里有自由那里有爱！那里是爱的天堂 一瞬间我无比怀念起在大草原上的幸福生活无比怀念西缅他们 啊！好想回到从前哪！西缅，阿缅嫂，阿甘，黑碳，黄花菜 我轻轻抚摸着黑碳的脖颈无边的垂颓和伤感化作一滴晶莹的天使之泪悄悄的飘离了我的眼角 我不想看到这肮脏的一切，我要离开这这个地方！我要去找西缅大哥！和他们在一起我就找到了家！ 对！我还要带走阿甘！不能让他把他的童真和善良丢失在了这个可憎的地方！我要走！马上就走！ 刚刚抬起头来，却意外的发现在我的四周，围上了一大群的人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其中还包括刚才议论的两人 我用无比轻蔑的眼神回视着他们：“你们这些肮脏的灵魂！你们有什么资格凝视我？你们这个丑恶的国度，不配有天使的存在！” 仿佛感受到了天使的蔑视他们都自惭形秽的低下了头慢慢的从我身边离开 一段高声的话语留了我的脚步：“23号奴隶！男性，54岁头脑灵活，身体健康会识字写字曾经在贵族庄园担任总管之职是您管家记帐的理想人选！起价3镑现在开始接受报价” 耶！怎么这么熟悉啊？我疑惑的转头望去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映入我的眼帘？！？！布朗老爹？！？！ 尽管眼前的老头衣不蔽体枯瘦如材双眼无光尽管他的肮脏的头发几乎已经全白尽管他的脸已经变得皮包骨头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他就是那个恶整我的，狡猾无比的，死鬼老头 天！真是布朗老头！！ 尽管惊讶已经让我无法思维，但我还是听到从我口中发出的声音：“5镑！” 第四章 冒险 第六节 真象 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左脚摇呀摇的我把右肘支在桌子上托着腮帮歪着脑袋打量着杵在眼前，一直喃喃自语，神不守舍的布朗老头 恩气色好多了看他刚才吃饭的那付饕餮样大概好多天都没吃到一顿饱饭了吧？ 澡也洗过了头发也打理过了胡子也刮干净了新衣服也换上了身上那股子酸骚味也闻不到了过几天就可以恢复他那付老狐狸的模样了吧 哼！当初你是怎么整我来着？！要不是聪明无比的我巧施妙计，大概现在还被你关在那个大房子里吧？！当时我就想捉住你，把你的花胡子都揪下来！不过我老人家宽宏大量，看到你也是受人指使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我还把你救出来，给你吃好的，穿好的你总该感到不好意思了吧？总该为你对我的无礼行为感到羞愧了吧？哼！你不但没有半点悔改的表现，还一直对我不理不睬！一直在那里神神叨叨，要死不死的嘟哝着对我几次问话理都不理！ 这老狐狸怎么会变成奴隶的呢？哈！肯定是因为房子的事那么漂亮的房子蟑螂一定气得双脚大跳吧？嘻嘻活该！真该把那栋房子全都给拆了才好！ 不过老狐狸这个样子似乎也是我害的哦他好象也太惨了点我得想个办法安置他 刚才我不是打算去找西缅他们吗？还打算带走阿甘可是现在看来这个决定太冲动了我总不能当他一辈子的便宜“老妈”吧？！虽说阿甘是决不能回家了回去了肯定比老狐狸还惨但我也不能老带着他呀！现在又多了这么个布朗老头唉哟！我该怎么办呐？ 脚也摇不动了托着腮帮的手捂上了额头 要不然我把他俩都带走？到另一个不那么丑恶的国家去？对！就这么办！到时候花点钱给他们买块地就让老狐狸继续照顾阿甘好了我自己去找西缅他们顺便也可以来个环球旅游不管怎样，反正我不会再呆在这个可恶的国家了！ 打定主意的我精神了起来，我又问老狐狸：“喂！好了没有？！你要好了就好好的坐下！本小姐有话要问你！” 老头还是那个样子，目光呆滞喃喃的念着“平等！自由！平等！自由！” 晕！他还念着我在奴隶市场对那些官员说的一番话里的这两个词我说了什么来着？我记得当时我好象心情很激动狠狠的叱责了那个“公证管理员”一顿 随着老头的念叨我的思绪又回到了两小时以前 “小姐！请带着您的奴隶来公证一下，同时为您作个登记” “什么奴隶？！什么公证？！登什么记？！我不要这些！你快把他的项圈去掉！” “可是法律规定奥！您是要给您的奴隶自由权吧？那只需要登记一下，我们需要更改他的身份记录” “我不需要你们作什么记录！自由权？什么自由权？！不是我要给他自由！也不是你们有权决定他是否自由！他本来就是自由的！他天生就是自由的！在神的面前！人人都是自由的！在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是自由的，这是神赋予的权力！是天生的权力！” 我轻蔑的看着眼前这些目瞪口呆的人们，我用手指着他们：“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在我眼里，在神的眼里，你们都是有罪的！你们以为他是奴隶？你们才是奴隶！你们以为他很卑贱？卑贱的只有灵魂，不是生命！他的生命，和你们的生命都是一样的！他和你们他和这世界上的国王，贵族和所有不管是“高贵”的还是“平凡”的人一样，是平等的！在神的面前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的！你们这些罪人！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你们会受到神的惩罚！总有一天你们会受到最终的审判！” 我记得我当时非常的激动我浑身哆嗦我口不择言我把这些人当作是这个国度一切丑恶的化身我仿佛是在对着制造这一切的罪恶在宣战 后来我记得我拔出宝刀，削断了布朗脖子上那根标志着奴隶身份的项圈 汗！我怎么会这么冲动啊！我都不记得我是怎么离开那个奴隶市场的了 等我从惭愧里回过神来，发现老头已经回过神来，正呆呆的看着我 “你‘终于’醒啦？！”我不满的对着他瞪眼 “小姐？您是柏菲莉小姐？！”他突然张大了嘴 “干吗？你没吃饱啊？！嘴巴张的那么大！”切！这么老半天了，才把我认出来呀？！ “快！快！您快跑啊！”老头突然紧张得双手乱舞冲过来好象要抓我的手，但还是没这样做 “跑？！什么跑？我为什么要跑？”我觉得老头有点莫名其妙他是不是脑筋短路了？！ 老头突然停下了动作他楞了片刻随即不等我招呼，自己就搬了根凳子，坐在我面前。开始对我一五一十的讲起来眼睛开始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他讲得很快，但说得很清楚条理清晰重点突出和阿甘的“叙述”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而我则是越听越心惊，越听越胆战我的嘴巴张得比他刚才还要大听到后来，毛骨悚然的我不禁站了起来 原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原来他被卖为奴隶并不是因为房子的事！而是而是因为让我逃掉了！而且不光是他被卖为奴隶更惨的是那两个曾经侍侯过我的丫头竟然被斩了头？！？！ 艰难的撑住桌子，努力保持平静的我，在脑海里勾勒出这样一副场景 在我和阿甘离开后第二天一大早，托力亚公爵带着康莱利，弗兰肯和另一个贵族——鲁特弗德伯爵——托力亚的舅舅——一起回到庄园鲁特弗德伯爵问明情况以后，立刻来到我住过的那栋小楼在房内查看了一番来到楼下，问了负责照顾我的两个丫头几句之后，拔出长剑，不等周围的人反应过来，就将她们双双斩杀！之后还要斩布朗但被康莱利和弗兰肯一起劝住托力亚在整个过程中一直铁青着脸，始终一言不发 之后伯爵命令侦骑四出，寻找我和阿甘还命令一旦找到我们二人，要务必将我生擒活捉而阿甘则就地处决这时布朗已经被下入大牢，以后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过了两天，他就被卖给了人贩子之后就辗转被卖到了这里 听到这里，我又是震惊，又是恐惧，更多的是疑惑身体一下子又坐回椅子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对我这么紧张干什么？既然我这么重要，那托力亚为什么不一早就把我关起来或者干脆带到那个什么鲁特弗德伯爵那里去？为什么要把我软禁在他的庄园里？而且给了我很大的自由活动空间？就算是软禁，也应该有高手来监视我啊，怎么会搞得布朗不得不去找阿甘这样的“白痴魔法师”来对付我？这不太奇怪了吗？ 我把我的疑问向布朗提出来他说他也不知道而且他也叫起撞天屈来他说，托力亚走的时候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吩咐他好好的照顾我，“尽量”不要让我外出，“最好是”把我关在庄园里并没有说“绝对”不能让我离开 “早知道您是个绝对不能放走的人，当时我就不会叫阿甘来做‘替死鬼’了我直接把您关在房间里得了而且后来我也不会悄悄让人给您马匹和钱了” 听他这么说，我狠很的瞪了他一眼，老头则把肩头一耸，做了个无赖的姿势不等我说话，他又主动问我：“阿甘呢？他还好吧？” 我告诉他阿甘很好，现在在城外玩老头又着急起来，催我快把阿甘找回来，赶快离开，不然我会“害死他”的 我说我本来就打算要走，但还有几件事要办，等办完了这些事，我是不会多停留一天的这可不是推脱公主的事情还没了呢！我说，反正这里离公爵远得很他不会这么快就找到我的 老头叹了口气，说我不了解公爵的背景和势力有多大接着他又说出一番话来让我对这个国家的形势有了新的了解 原来托力亚其实就是帕尔米拉王国“真正的国王”他的庄园和封地遍布全国我呆过的那个庄园只是其中比较小的一个他拥有的财富超过了王国的国库他自己发行的货币“皮斯拖尔”是比王国通用货币信誉还高的“硬通货”他的家族掌握了王国二十个军团中的十五个 面对如此势力的豪门，权柄丢失的年轻的女王“芝诺比娅”希望能通过和托力亚联姻的方式来保证王权的稳固而以首相亨延顿为首的王国大臣则企图通过削弱公爵势力的办法来巩固王权现在王国的政治斗争就象平静海面下的潜流诡异而激烈 这次卡昂战役的胜利却是非公爵势力的军团所取得亨延顿一伙的势力大张，他们乘机向女王提出“精兵简政，鼓励农商”的方针，矛头直指托力亚家族手中的军权而亨延顿本人则乘借眼下的大好时机，亲临边陲小郡的首府坎尼城，向正在此地巡视的托力亚示威的同时，代表女王再次向托力亚“暗送秋波”，敦促托力亚尽快向女王求亲 而托力亚家族内部也分为两派：一派以托力亚父系亲属为主，主张答应求亲，但和女王结婚后却不按传统交出军政大权，而是乘机发动宫廷政变取得摄政大权或者干脆取女王而代之；另一派以托力亚母系亲属为主，坚持按照家族数百年的传统，等待“神所指派”的“命运中人”并与之结合，以取得神殿的支持，进而控制全国并在神殿的帮助下统一世界托力亚本人和其舅鲁特弗德伯爵是第二种观点的最着力的支持者 家族内部的分歧的根源在于：除了家族始祖——第一代科罗拉多公爵加米尔·托力亚以外，数百年来再没有任何一代继承者找到这个“命运中人”（而第一代加米尔·托力亚的世界统一大业就在成功前夕，因其妻子——也就是所谓的“命运中人”——的突然死亡而告失败据说后来连她的遗体都消失了）所以第一种观点的支持者认为，与其等待虚无缥缈的“命运中人”，倒不如现实一点，先夺取帕尔米拉，再凭借它这个世界第一强国的力量，同样有希望一统天下；第二种观点的支持者则认为，根据“神示”，“命运中人”将在本代出现，因此在新一代科罗拉多公爵的继承人（也就是蟑螂本人）出生以后，给他取了和家族始祖相同的名字：“加米尔·托力亚”，希望他能实现家族夙愿 “根据我的分析，柏菲莉小姐！您很有可能就是托力亚怀疑的那个的“命运中人”也许他还不能肯定，所以他会把鲁特弗德伯爵带来，大概是想请他来帮助确认的” 切！这还用分析吗？！布朗这一说，我立刻就明白了：托力亚那个“命运中人”肯定就是我！ 只是托力亚他们凭什么来“确认”我是不是呢？难到我身上有什么标志吗？恩！这我得考虑清楚如果真有的话，还得想办法隐藏 “喂！布朗老头！你说那个什么鲁特弗德伯爵问了那两个丫头几句话？当时你在场吗？”我想这可能是个关键 布郎听我这样称呼他，对我翻了个白眼，回答说：“是的，当时我就跟在伯爵后面！刚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发落我后来我记得他是问那两个丫头看见过你的脸没有，”说到这里，老头面带异色的看了我一眼，露出个古怪的笑容 等吊足了我的胃口后，才用一种古怪的声调接着说：“两个丫头回答说，你长得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美丽！她们因为目睹你的容貌，而晕倒在浴室里！以至于后来她们不敢看你的脸”说到这里他就不再说下去了，他夸张的耸了耸肩朝我做了鬼脸 这个老家伙！现在我才知道他为什么会教阿甘那个气得我冒烟的动作了敢情做各种怪样是他的嗜好！不但自己没事就乱做，还想要教坏小孩子？！ 我说呢！怪不得！我是记得在洗澡的时候是有些不对的地方后来她们给我穿衣服的时候好象也不太对劲原来是这个原因！ “哪后来？”我用眼神询问老头老头则换了种动作，他嘴一撇，手一摊，意思是“后来就那样了！” 原来如此看来一切都明白了怪不得他当时没有把我关起来，原来他也没有确定那他凭什么怀疑我是呢？恩看来只有蟑螂本人才说得清楚了 看来，是我的容貌使那个鲁特弗德伯爵确认了我的“命运中人”的身份，才会那么震怒的杀死那两个女孩！真是杀人狂！魔鬼！该下十八层地狱的大坏蛋！ 没想到的是，托力亚不但是我的“命运中的王者”；同时我也是他的“命运中人”看来命运这个幽灵真是阴魂不散的跟我耗上了！不过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打不赢，老子跑得起！还是那句话非暴力，不合作 见我没有说话，布朗以为我没有在意。他急着说：“你还等什么呢！快去找阿甘啊！快跑啊！” 我白了他一眼：“着什么急嘛！要跑也不忙在一时呀！怎么也要等阿甘回来再跑啊！再说我还有事情没办呢！他不会那么快就找到我的”哼！茫茫人海，看他怎么找我！ 布朗见我是这种态度，更急了：“哎！你怎么还不明白呀！他们虽然有分歧但在寻找你这个方面是一致的！他们的势力遍布全国，要找个人还不容易！？不说其他的，单说那两匹马你以为那是普通的马匹吗？那是托力亚最爱的良马！它们身上有公爵府的标志烙印！只要是你骑着全国任何一个城市里的饭店旅馆，只要发现了，就会向当地官员举报的！我相信他们早就发出了通缉令了！”？！？！？！ 我一下跳了起来我这才被老头的话吓住了！ 第四章 冒险 第七节 柏菲莉的终级武器 “完蛋了！”我跳起来，楞了三秒种……之后立刻冲向床头，开始慌张的收拾行李…… “你快从东门出城！出门后一直向东走，很快就会抵达边界……只有离开帕尔米拉，才是安全的！”老头在背后提醒我。 “不行啊！我不知道东门的路怎么走啊！……另外，阿甘还在北门外面玩呢！……”我一边收拾，一边焦急的回答。我记得我们是从北面的路来的…… “唉！那怎么好！那怎么好？！……”老头子也着急了，“北边是斯堪山脉，离边界还很远……不过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早一分出城就少一分危险！” “恩，你呢？你跟我们一起走吗？”我问着布朗。 万一他不愿意跟我们走的话，我打算给他点钱；他如果要跟我们一起走的话，那我还差匹马呢！ 老头还没有回答，门外忽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那怎么可能呢？堂堂的子爵府，又岂是这个下贱的奴隶能进去的？！……” “……晚了！……完蛋了！……”……一听这声音，我的心立刻凉了半截！ 停下手里的动作……包袱才还没来得及打好结呢！……我转过身来，朝着门外，冷冷的说道：“动作还真快！……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 “请原谅！柏菲莉小姐！我们来得太晚了！不过正好让这个该死的奴隶为您解释了很多事情，也省得我们再罗里罗嗦的耽搁您的时间了……” 话音刚落，还紧紧插着插销的房门轻轻朝两侧张开，发出“丫”的一声轻响……那个粗逾小指的插销就好象根本不存在似的…… 门外施施然的走进一个挺着大肚的中年贵族，金黄色的豪华外袍和同样颜色的剑鞘嚣张的表明了他的“高贵”地位……他的左侧是一位全身甲胄的骑士，整个头都包在一个黑色的头盔里。连脸都藏在金属护罩里面，只在眼睛部位露出一道细细的缝隙……简直就是战场对敌的打扮……他的剑被身体挡住，只能看到握在手中的小半截深红色剑柄…… “让您受累了！柏菲莉小姐！”贵族大人一边说着，一边给我行礼。骑士没有说话，只是跟着行礼……“我们应该早点找到您的！以您如此高贵的身份，怎能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呢！” 我没搭理他，只是注意了一下门外……恩，门外没有其他的人了！看来这里只有他们两个…… 我又走到窗户前向外张望……靠！虽然旅馆围墙里没有其他来捉我的人，但旅馆唯一的出口外却站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好象全是步兵！ 看来肯定是旅馆老板告的密！香格里拉我是晚上去的，他们不可能清楚的发现马身上的印记，能发现的只有这间旅馆的人！ 想到这里，不禁暗恨自己的粗心大意……记得一路上有不少人对黑碳表现出异样的关注……我怎么早没想到这里面有问题呢？…… 我懊恼的用拳头捶着额头，又听到那个胖子的声音：“请放心！您的安全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操你祖宗！和你在一起才是绝对没有安全的！……我在心里狠狠的骂着。 ……面对已经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局面，我反而冷静下来……恩，这个时候惊慌是没有用的……求他放我一马更是不可能的……如果实在是迫不得已，只好使用那一招了！…… 我在心里盘算着，反复考虑着逃脱的可能性……说实话，那最后的绝招是否有用，我并没有多大把握。只是凭着直觉，认为还是可以一试的……当然是要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才会使用……因为它的副作用太大了…… “你们是什么人？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怎么还敢不经我的允许，就擅自闯入我的房间？！” “请原谅我的失礼！说出了我的贱名，没的污了您的耳！我们不请自来，实在是因为您处于极大的危险之中！为了您的安全，我们不得不如此！还请您能体谅。”胖子的语言表面谦恭，实则倨傲！ 果然，他立刻就把矛头对准了布朗：“布朗！你这个该死的东西！公爵大人当时没有杀你，给了你一条生路。想不到你竟敢劫持柏菲莉小姐！我看你是急着早点去投胎吧？！”胖子开始慢慢的拔剑…… “住手！”我指着胖子，气得全身发抖……他竟然想杀死布朗！而且还是当着我的面？！ “你……你……大胆！”我已经说不清楚话了，浑身哆嗦着，抢到布朗身前…… “你……快退下！……还不快把剑收回去！……”话虽这么说，我却没有把握他会听我的…… 这个狠毒的魔鬼！……蟑螂把他派来，真是找对人了！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正是我的克星…… “谨尊您的命令！柏菲莉小姐！”他恭恭敬敬的给我行了一礼，但我却发现了他眼里掩饰不住的得意…… “请您跟我走好吗？柏菲莉小姐？我们耽搁得太久了！这个地方越来越危险，我们必须尽快把你转移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胖子开始“命令”我动身了…… 恩！不能让他掌握主动！我必须出招了！ 我从怀中取出宝刀，学着他的样子慢慢的拔出来……我用我能想象的最冰冷最无情的声调说：“就凭你刚才对我……和我朋友的冒犯，你以为我就不能杀了你吗？！” 我以为他起码应该有点紧张，或者会向我谢罪……谁知道他居然毫不理会我手中的剑，反到把手背到背后，望着我手中的宝刀的眼神全是不晒：“哦！是米迦勒之剑吧？对了，公爵大人还吩咐我要好好的替您保管呢！” ……？！…… 他居然想缴我的械？！…… 看着他身体流露出的强大自信；想起他刚才无声的弄断门栓的手段……我怀疑我能否在他手底下过上哪怕是一招！ ……也许我的剑还没有举起来就会被他夺走吧！……如果丢了宝刀，那我可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天哪！我怎么这么倒霉？……尽遇到一些吓不退也打不赢的高手啊？！…… 没办法了！……我只能这么做了！……这个人看来酒色不忌，问题应该不大，但对那个始终一言不发的骑士，究竟有没有有效果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时间不多了……说不定阿甘已经要回来了……如果真被人认出来，真来个“就地正法”的话……天！那怎么得了？！？！ 还是动手吧！…… 我转头示意布朗退后，布朗回了个“了解”的眼色…… 回过头来，我发出了轻轻的笑声：“呵呵……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呢！大人！……” 说话的同时，我给他行了个下蹲礼……把头深深的埋到胸前…… ……悄悄的摘下面巾……让柏菲莉那举世无匹的“最美天使”之容毫无遮掩的展现在这间小小的房间里…… ……天空仿佛再次响起悠扬的风笛和悦耳的铃声……是在赞美你圣洁的美丽吗？……柏菲莉？…… 直起身体，抬起头来，我微笑着面对回礼已毕，正在抬起的头颅…… “您看我还算漂亮吗？大人？”……其中有无数辰星在闪烁的、带着宇宙般浩瀚深邃的黑眸紧紧的盯着眼前之人……“您说话呀！大人？” ………… ……眼前的这张脸上，笑容瞬间凝固……所有的肌肉均保持着一秒钟以前的牵引状态……褐色的瞳孔收缩成针状大小……刚才还炯炯有神的双眸转眼间变成了腐败的桂圆……是那样的呆滞、了无生机……是那样的灰暗、毫无色彩…… “1……2……”我在心里默数着……哼！我看你能支持多久…… “3……”刚刚数到“3”的时候……“冬”的一声响起……这是胖子的脑袋匝到木地板上的声音……看来他是失去意识以后才摔到的：他的手还放在身下，连撑地的姿势都没摆出来。 “耶！——”悄悄的摆出V型手指……终极武器果然无可抵御！柏菲莉的美丽骇人听闻！ 可是这个骑士，他……他还是稳稳的站在原地，丝毫不曾动摇！我对他眨眼眨得眼皮都酸了，无数个“秋波”象手榴弹一样反复匝过去……可是，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 我疑惑的向前走了几步……嘻嘻！我笑了…… ……我“轻盈”的走过去……骑士依然挺立如山！…… ……我走到骑士身边……骑士还是那么冷静和沉着……无论我怎样微笑，仍然不理不睬！…… ……我伸出一根“纤纤葱指”，按在骑士的胸前……骑士以沉默表示着他的傲慢和轻蔑！…… ……我轻轻向骑士吹了一口气……骑士……呃……骑士仰天而到……发出“咣”的一声巨响！…… ………… “万岁！”沉默片刻的我终于一蹦老高，发出了胜利的欢呼…… 重新戴上面巾的我转过身来，巧笑嫣然，对着眼睛快要掉出眼眶，嘴巴可以塞进足球的布朗说：“喂！发什么呆呀！快溜啊！不然你想等他们醒了来收拾你丫？！” ………… 我带着布朗，手里拎着把有着金色剑鞘的长剑——当然是从那个胖子身上取下来的……不拿白不拿……还省了我买剑的钱呢——冲下了楼梯，奔向马厩…… 整个旅馆已经空无一人了，我骑上了黑碳，把长剑象其他人那样挂在马鞍的左侧，又从另一匹马的鞍桥上拿过一根马鞭（嘿嘿！我想抽人！）……布朗骑上另一匹不知是胖子还是骑士的红色骏马。我们冲出旅馆大门……我朝着前来盘问的一个兵士劈头就是一鞭子！喝道：“大人有令！命你们原地守候！不准放进任何一人！” 乘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时候，我们已经冲出了大门，跑到了大街上…… 正要快马加鞭之际，忽听身后响起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小姐！”…… 等看清背后呼唤的人影时，我立马勒住缰绳……“伊凡？！”…… 伊凡也是身着甲胄，但没带头盔，浅棕色的头发再也没有了原先的杂乱和肮脏，代之是整洁潇洒的披肩式……脸变圆了，身材也高大了许多……跨下一匹灰色骏马，手持一杆长枪，枪的前段飘着一面燕尾小旗……正向我们策马追来…… 对紧张的布朗摇摇手……我相信伊凡！他的蓝眼睛还是和从前一样！…… 呼吸之间他便来到我的身旁，蓝眼睛全是惊喜交集和略带疑惑的神情：“天哪！真的是你？！小姐！……我看见你从那家旅馆里出来，你见到了弗兰肯大人了吗？” “弗兰肯？！”……搞半天那个骑士就是他？！怪不得我觉得有点眼熟，怪不得他不敢露面也不敢说话……感情是怕我认出来？！…… 伊凡以为我没碰到弗兰肯，他高兴的说：“原来你们没有碰到啊？弗兰肯大人跟我说今天来接一位朋友，让我一起来……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我去叫大人出来见你！……”说着他拨转马头，就想去找弗兰肯…… 看看离得并不远，仍然没有反应过来的那群士兵……没时间了，跟他说实话吧！…… “等等！伊凡！弗兰肯是来抓我的！……你是跟着来抓我呢？还是放我走？” 说完我紧盯着他的蓝眼睛，带着对我和他友谊的考验和期待，等他作出选择…… ……蓝眼睛里顿时充满了惊诧和迷茫……我对拉我衣服的布朗摆了一下手……我一定要等他给出个答案！…… ……脑海里浮现出他抓着马尾在地上挣扎的身影……出现了他跪在地上为我哀求的片段……伊凡，我把你当我的朋友，你呢？你现在还把我当成你的朋友吗？…… 十秒！整整超过十秒的时间！死寂出现在我和他对视的眼神中间…… ………… ……蓝眼睛里的弥雾逐渐消失……恢复了天空一样的明亮……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和当初一样的，象小骗子一样的笑容…… “我……当然是……跟你走啦！你还差我整整一便士呢！” 说完不等我的回答，他迅速向那群士兵大声命令道：“原地不动！等候大人！” ………… ……就好象是当初看到黑碳和黄花菜大口吃着食物，逐渐恢复了生命力一样……伤感和喜悦交织的情感，再次涌上了我的心头……我眼含热泪，双唇颤抖…… 友谊，终究没有离我而去！…… 咬紧牙关，强忍泪水，我重重的磕了一下黑碳，在黑碳不满的嘶叫声中，一马当先的向北门疾驶而去…… 跑过几条街道，行人渐多，我们不得不放慢速度……正要左拐之时，忽然看见前方数十米处停着一辆熟悉的漂亮马车……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旁边一家旅馆模样建筑的台阶上走下来……哦！是公主他们！他们是在找我吧！ 我迅速作出决定，告诉他们真相！ 我对伊凡说：“伊凡，看到前面那辆暗红色的漂亮马车了吗？你过去告诉马车的主人，就说是一个蒙面女子让你转告他们：‘石头的真正主人，已经死了！’……是她亲手埋葬的！地点她已经记不住了！快去，我们在北城门外等你！” 伊凡点点头，迅速向马车奔去，我则和布朗继续向城门方向跑去…… 驶出城门，看见眼前的道路上，人潮依旧，拥挤不堪……现在正是该吃午饭的时候，我们能顺利的找到阿甘吗？望着眼前的人流，我和布朗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正在我踌躇难行，不知道如何寻找的时候，身后呼唤声响起……原来是伊凡赶上来了…… 不能再耽搁了，先去那群魔法师聚集的地方去看看再说吧！我带着二人，离开大道，沿着右侧城墙，毫不客气的驱赶开挡住道路的摊位和人群，向着昨天进城前看到的那个魔法师“竞技场”奔去…… ……远远的，看到一个熟悉的火球飞上天空！那种颜色，那种速度，跟我看过无数遍的那种火球一模一样…… 是阿甘！我找到他了！…… 第四章 冒险 第八节 新朋友 围着火堆的一共有七个人：我、布朗、阿甘和伊凡；另外还有阿甘认识的三个新朋友：一个叫保罗·韦斯特，是个二十一岁的“见习战士”——因为他坚持要介绍自己的全名；另两个都是女孩子。她们都只说自己的名字，而不说她们的姓，说什么“既然是朋友，就直接叫名字好了！”还说这样要亲切些年纪大一点的那个叫拉尼娅，是个水系魔法学徒；小的那个叫玛丽，才十七岁——她自己大方的说了自己的年龄，是个火系魔法学徒。 看得出来，这三个“新朋友“中，只要那个玛丽才算是阿甘“真正的朋友”。因为她显然对阿甘很感兴趣，不停的问这问那，挺佩服阿甘的——甚至可以说是崇拜；另两个显然是“被迫”加入的……特别是那个叫保罗的男孩子，一脸的不高兴，好几次不耐烦的打断玛丽的话——显然，他是很不乐意阿甘加入他们的小集体里去的；拉尼娅则要好些，始终微笑着，显得很有教养，但话却不多，基本上不和阿甘讲话，只有在玛丽叫她的时候才说上一两句……很明显，他们都很宠玛丽，大概都是看在玛丽的面子上才和我们在一起的…… 本来我也不想和他们在一起，毕竟我们现在是在逃亡，而不是在旅游…… 但因为某个原因使我改变了主意。 在地形上，斯堪山脉的一根支脉一直向南延伸（也就是路上看到的那些有着巨石的不太高的山脉），埃克塞特城的东门就是傍依着它而建的。而我们打算翻越这个山脉到东边的“巴兰国”，这样只要几天的时间就可以离开帕尔米拉……如果回大草原的话要由下而上的重新翻越斯堪山脉，时间要长得多……“越快离开帕尔米拉越好”是我们的不二选择！……回城走东门？！再给我几个胆我也不敢了……而翻山呢，则需要向导…… 阿甘好不容易认识了几个“新朋友”，不愿意和他们分开……我也不忍心让他失望……但最关键的原因是，这三个菜鸟正好也要进山去“试炼”，可以顺路带我们一程…… 就这样，我们就走到了一起……这是我们离开埃克塞特的第一天晚上…… ………… 阿甘已经从最初的和布朗重逢的喜悦中平静下来，伊凡和他也混熟了，那个叫保罗的男孩子也开始对伊凡产生了兴趣，两人之间的话多了起来……而他们最感兴趣的还是我这个“柏菲莉姐姐”，特别是布朗老头用夸张的动作相配合，绘声绘色的讲述了我如何使用一种“无可比拟的神奇魔法”轻而易举的“打败”了一个“高级战士”和骑士的经过，同时还把我“缴获”的“战利品”——那把胖子的长剑，拿来献宝的时候……三个菜鸟看我的眼睛都变直了……两个女孩的眼里仿佛飞出了数不清的粉红色泡泡…… 但在她们扑上来纠缠之前我只用了一句话：“我很累了！别来烦我！”，加上阿甘拉着玛丽低声的大概是讲述了我如何“暴力”的脾气之后她们的崇拜就只限于头脑中而未付诸于行动上了 我和布朗在一旁悄悄的交换了一下对眼下形势的看法最后我们共同的结论是：既然作为托力亚手下“首席骑士”——伊凡语——的弗兰肯对我的“魔法”都毫无反抗之力，那么这个国家就没有任何一人可以阻拦住我们离去了！而今天从中午到现在，身后没有出现任何的异常，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就算托力亚派出十万大军，可能都拿你没法！”布朗老头的狐狸眼睛一直在我身上睃巡，极度的好奇和怀疑一览无余，“能抓住你的，也许只有路西法神了！” “你那双鬼眼睛在我身上瞟什么？是不是也想见识一下？我很高兴能满足你的好奇哦！”我作势要解面巾老头吓得赶紧摇手闭眼：“你还是饶了我吧！我这把老骨头还想多活两年呢！也好帮帮阿甘，让他少挨点揍”说完不理我的反应，头也不回的溜走了 这个老滑头！这么快就忘了我是怎么救他的了！真该让他多吃点苦头！省得他还有力气来讥讽我 远远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我抱着膝盖，闭上双眼享受着晚风的清凉 老猾头的讽刺带来的不快早就抛到了九宵云外我只是安安静静的省视着自己，呼唤着柏菲莉 自从离开大草原以来，还一直没有这样的机会来好好观察自己和柏菲莉的变化了 现在的我已经完全女性化了无论是语言还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神情、动作都完完全全的柏菲莉化了而且自己对于这一切也完全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仿佛我天生就是个女孩子一样 现在的我，除了表层意识还是“男性选择”以外，剩下的潜意识也好、下意识也罢，都彻彻底底被“女性选择”所占领都完完全全归还给了柏菲莉这，在我来到这个世界以前、在进入那个浴室之前、在看到那面水晶镜子以前都是无法想象的吧！ 现在呢就象莉莉丝说的那样，我，不再是主导柏菲莉身体的灵魂，而是成变了她意识的一部分而我，还为此感到欣慰、感到开心甚至还有点迫不及待 为什么会这样呢？都是因为我看见了“最美天使”的面容因为我深深的爱上了柏菲莉！爱上了另一个“自己”为了她，我可以毫不犹豫的放弃我所有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我的灵魂 真高兴你能拿回你自己柏菲莉！可是我还要保留一部分自己因为，我要为你去反抗那该死的命运！ 因为，我要把真正的幸福和自由，完整的交给你！ 然后，我会象一粒尘埃随风而逝悄悄的离开你不会在你纯洁的心灵留下一丝一毫的印记 当你在幸福的包围中，象我现在这样仰望着星空的时候你还会想起一点点的我吗？柏菲莉？ 伤感的天使之泪象一颗美丽的珍珠从微颤的眼睑悄然飘落 这是我的泪水吗？抑或是你的？柏菲莉？ 当朝霞刚刚映红天空，太阳没有爬上山头的时候，我们就开始出发了 因为“菜鸟三人组”没有马匹，为了迁就他们的速度，我们四人都牵着马步行。我开始担心起马的食物了 幸好原来制作的“压缩大饼”还剩下不少，加上一路上都能碰到各种野生果树和清澈的小溪，估计撑个三到四天是没问题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走出“巨石山”，找到巴兰国的城镇或村庄了 我们“逃亡四人组”和“菜鸟三人组”之间也越来越热络了，队伍里不时响起保罗爽朗的笑声玛丽也开始跑到我身边问东问西，最后干脆不离开我半步了 由于我不想知道任何与托力亚有关的事，所以我也没有问依凡在和我分开以后发生了什么。倒是他自己主动告诉了我他的事情原来弗兰肯已经收了依凡为徒，依凡也成为了弗兰肯的“侍从”我这才知道，原来当时托力亚救我的时候，他身边只有两个骑士：康莱利和弗兰肯；一个“见习骑士”——埃伦。剩下的都是他们的“侍从”怪不得他们没有跟着来啃我的手背呢！ 汗！我现在才搞清楚所谓的“骑士”是怎么回事！我原来还以为凡是骑马穿盔甲的人都是骑士呢！ 原来，骑士是贵族才能玩的“玩意”，是一种荣誉称号。凡是贵族，只要习武并经过礼仪训练，等到年满二十一岁，经过国王或长辈骑士为其举行的“授职仪式”，就成为了骑士！骑士本身就是贵族，并大多拥有爵位。比如康莱利和弗兰肯就都是男爵！平民也不是没有机会，如果有贵族或骑士肯收养，并加以训练，先从骑士侍从做起，就可以一步步从见习骑士升到正式的骑士。关键是他要出得起举行“授职仪式”所花费的钱！当然，如果有人愿意帮他出的话，那也没有问题 但问题远远还没完，要成为一名骑士，还要花更多的钱！要钱干什么？！买马！养马！买兵器！买高级的盔甲！养侍从！参加各种没完没了的宴会、聚会、赛会、茶话会！大龄青年征婚恳谈会！这一切算下来要花多少钱？！ 所以很多人，包括家底不那么丰厚的贵族，一辈子都只能当个见习骑士，甚至骑士侍从！ 无语的我只能安慰的拍了拍颇有些黯然的伊凡你老板我虽然有上千镑的“身家”，可也没法把你“供成”个骑士呀 一路行来，大家的关系越来越好保罗都开始叫我“大姐”了现在众人对我的称呼简直是五花八门、乱七八糟伊凡叫我“小姐”，有时候叫“老板”；阿甘倒是万年不变的“柏菲莉”；布朗老头最为乱来，最早的时候叫我“柏菲莉小姐”，之后就跟着阿甘叫“喂！柏菲莉”，现在干脆叫“丫头！”气得我几次想揍他这个白眼狼！；玛丽叫我“柏菲莉姐姐”，或者“大姐大”；保罗呢，开始叫我“大姐”了；拉尼娅最为矜持，一直叫我“柏菲莉妹妹”我倒！她老实不客气的把我当成象玛莉一样的“脱线丫头”了，她也不看看比她还大的保罗是怎么称呼我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之间的友谊也在发芽、生长渐渐的从一枝幼苗，在三天时间里，就长成了枝叶茂盛的大树但是问题也出来了 这不当我们走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艰难的选择来临了！ 左边，是通向被称为“试炼山谷”的一眼望不到头的斯堪山脉南麓的原始森林；右边，是通向巴兰国的一条小路，走上不到两天就可以找到有人住的村庄该分手了吧？ 可看看大家这副十里长亭、依依不舍的样子，叫我们怎么分手呢？玛丽都快哭出来了阿甘更是一副如丧考妣的丧气样伊凡低着头不说话拉尼娅虽然也没说话，但她那双会说话的深褐色眼睛正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我，满脸都是“别走别走”的神情保罗则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有老头，正聚精会神的数着树叶 唉！该怎么办呢？我是一心想去巴兰国，听保罗说那里没有奴隶，也没有贵族，是个平民化的国家。国家虽然不大，却是个很有趣的地方我正想早点去见识见识呢！ 可眼下这帮人怎么来安慰呢？我不由得头大如斗 刚抬起头来，一眼就看到全体人民都望着我，连老头都不例外怎么，他的数叶子数完了吗？是奇数还是偶数啊？ 看什么看？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早就打定注意了啊？！不就是意为征求意见、实则内部圈定、就等我这个橡皮图章戳一下，完成个程序罢了嘛！ 唉！还是遂了他们的意吧！不然以后我肯定没好日子过！不过，得先把马儿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哎！你们就别象仇人那样瞪着我看了好不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这样吧！我们先去找个老实人家，把马儿安置好，再去试炼山谷好不好？”我终于还是向友谊妥协谁叫我心软呢？ “哇！耶！”众菜鸟一起欢呼，阿甘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柏菲莉！哇！万岁！”老头在我看他的时候，把手一摊，嘴巴象猩猩那样向下一撇，意思是：“是你自己决定的我可什么也没说” 你没有搞花招？！鬼才相信！说不定这都是你指使的！ 我给他回了个“你等着瞧”的眼神老头他他他马上就把那个经典的、乱教阿甘的、曾气得我冒烟的招牌动作亮出来了自然的！我马上再次冒烟了 “老滑头！看我不揪掉你的胡杂毛！你别跑！把钱还给我！把我给你吃的穿的都还给我！”我气急败坏的在后面猛追 “丫头哎！别忘了！你的钱都是我给的！该你还给我！”老滑头一边逃跑，一边向我叫嚣着 就在一片欢笑声中，我们向着巴兰国进发了 大家这下全放开了，玛丽象一只快乐的鸽子一样，在我和阿甘之间飞来飞去拉尼娅开始和阿甘讨论起魔法技巧，不过看起来是拉尼娅说的多，阿甘呢，则老是象鸡嘬米那样的点着头保罗快和伊凡磕头拜把子了伊凡不时来向我“追讨”旧债，不过他的价码高了几百倍！居然管我要三镑！说是什么利息外加精神损失补偿费！就是驴打滚也没这样高的利息吖！自然，他每次得到的都是和阿甘相同的“栗子钱”老头则独自爬到马上倒着，说什么他老人家苦了这么长时间，精神不大好，不能太劳累了不过我看他兴致勃勃的和最小的玛丽抢着一匹一匹换马骑的样子，精神好得不得了嘛 我的心情也非常好，隐隐又有在大草原时的欢乐幸福的感觉不过对于所有要求我让他们瞧瞧“真面目”的要求，我一概毫不留情的加以拒绝，让他们很不满意。不过老头对他们嘀咕了几句之后，他们马上就释怀了，看着我的眼神中似乎多了几分同情？几分怜悯？！ 这个该死的老猾头！他到底给他们讲了些什么？！ 唉！要一直这样有多好！可是，这样的日子真的会一直伴随着我吗？ 走在队伍的最后，我不时的向身后瞧瞧因为，在我心里突然出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好象好象即将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是我多心了吗？希望是吧！ 第四章 冒险 第九节 绑架 到了傍晚的时候,我们找了个清澈水塘边的林中空地,在旁边的树上栓好马匹,取下行李……我们打算在这个地方露宿过夜。 本来我们还要多走一阵的，但是玛丽说她不大舒服，肚子有点疼……于是我们就停下了……拉尼娅在一旁使用一种水系魔法正在为她治疗……这个小丫头，大概是白天吃野果吃得太多了，现在有点拉肚子吧…… 阿甘似乎也想过去看看，但拉尼娅把他支开了……伊凡和保罗一个在张罗着生火，一个在忙着铺开被褥或睡袋……老头好象在想什么心事……大伙都静悄悄的，只有拉尼娅和玛丽低低的对话声隐隐约约的传来…… 本来我该过去看看玛丽的，但我总觉得不太方便因为，毕竟我还是一个“男人”，去听两个女孩子的悄悄话总有点不妥，于是我只能远远的投去关切的目光 要不要把我的担心告诉老头呢？还是算了吧！他对我的“魔法威力”印象太深刻了再说他可能会嘲笑我的 那要不要把我的处境告诉阿甘和保罗他们呢？现在连个守夜的人都没有可是这个事我该怎么说呢？总不能告诉他们我现在是公爵大人的“头号要犯”吧？会把他们吓坏的 伊凡肯定也没有把我的事告诉阿甘不然阿甘早就跑来问我了其实他也不大清楚来龙去脉唯一知道我的事情的就只有老头一个人了 望着老头一付老神在在的模样，我似乎也恢复了信心也对！有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再让他们吃一回憋 夜，慢慢的深了我和两个女孩子睡在火堆的旁边，几个男士挤在一起，离火堆远远的躺着。好象都已经睡熟了我翻来覆去的老睡不塌实大概是因为离两个女孩子太近了吧 我悄悄的站起来，蹑手蹑脚的走到离她们大约十多米外的一棵数下和衣而卧松了一口气睡意渐渐爬上我的眼帘 就在快要闭上眼的时候，朦朦胧胧的看见玛丽也悄悄的站起来，拎着衣角东张西望的，好象是要找个地方去方便她很快的就发现了我她好象在对着我羞涩的笑不过她怎么全身一震啊？ 就在这个时候，脑后突然挨了重重的一击在我失去知觉之前，仿佛听到了一声尖叫 等我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五脏六腑被狠狠的挤压着身体睡着马蹄的声音不断的被抛高又扔下眼睛又酸又痛，什么都瞧不见口和鼻被又硬又密的毛发一下一下的刺激着几乎无法呼吸 “绑架！” 这才发觉我整个人横担在马身上左腰紧紧挤着马鞍前桥，肋骨痛得仿佛要断了刚想挺直腰，却发现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想用手来帮助口鼻摆脱刺激，却发现双手被紧紧的绑在一起捆扎的力量之大，让我怀疑腕骨是不是脱臼了刚想呼喊，才发现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原来嘴也被绳子勒住了 心中没有惊慌，也没有害怕只有满腔的怒火 你妈那个××香蕉那个巴拉是谁敢让我受过这样的罪？！是谁？！竟敢如此对待智天使柏菲莉？！ 就算你要绑架，也应该让老子好受点哪！这样子折磨我，恐怕还没到目的地，老子就被你整死了吧？！ 就在我拼命诅咒着这个绑匪，发誓要砍他一千刀的时候，后面传来清晰而熟悉的马踢声是黑碳！是黄花菜！是伊凡阿甘他们赶来了他们来救我了 就在我因为救星的来临而奇迹般的恢复了一丝气力，正在拼命挣扎的时候一快铁板重重的拍在我的我的屁股上！ 痛，钻进了骨髓羞，深入了灵魂以至我能清晰的感到柏菲莉窝在我的心房里剧烈颤抖 这这是第三次！前两次，都是无心之为都是间接的伤害远远没有这一次这么明目张胆这么赤裸直接这么让我痛恨自己的软弱无力 尽管羞愤使大脑失去了思考能力，但我还是咬紧了绳子尽管浑身战栗，但我还是一动都不敢动尽管泪满眼眶，但我还是没让它们掉下一滴决不能让他得意决不能让柏菲莉再次受辱 脸，烫得可以点燃木头我默默的忍受着等待着复仇的那一刻 “混蛋！站住！”——这是伊凡的声音 “你这个坏蛋！我我要杀了你！”——这是阿甘 “有种的就来跟我决斗！你这个胆小鬼！”——保罗的声音也跟着响起来 后面的三匹马显然速度要快些，我听到他们的怒骂和马蹄声越来越近 “呼”的一声，一个东西快速掠过身旁隐隐的感到空气中炽热的辐射是阿甘的火球吗？ “轰”的一声大响从右前方传来几粒细细的滚烫的泥土溅到了我的脸上 “吁——”绑匪停了下来，我感到马匹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 “如——”的一声疾响似乎是伊凡掷出了他的长枪 不知道绑匪做了个什么动作，带着疾风的长长的物体从我背上两尺左右的地方闪电般的掠过 马蹄声在离我大约四五米的地方消失了，接着是马匹的响鼻和阿甘咆哮搬的喘气声伊凡的声音跟着响了起来：“放下小姐！我们让你平安的离开！” ……一阵沉默…… “柏菲莉!柏菲莉!……你没事吧?……”阿甘在焦急的呼唤我…… 我努力的动了动手,不知道他看见了没有……我不敢动身体,害怕再挨上那么一巴掌……心里只盼望他们一下就能就把这个绑匪打死…… “阿甘,你能不能释放一个照明火球?速度慢一点的,别太高了……”伊凡对着阿甘在讲话。 ……听到阿甘低声的念了几句什么……过了几秒钟……听到“哦！”的一声…… “你……你快把柏菲莉放下来！！！”阿甘又气又急，我听到伊凡似乎对他说了句什么 阿甘不再说话了，只剩下强抑的呼吸声…… “你是神殿的人吗？为什么要来劫持我们的人？你到底想干什么？！”保罗在质问绑匪。 “嘿嘿嘿嘿……没想到几个小东西还真有两下子……这么快就追上来了……不过，就凭你 们手底下的这点东西，就想把人留下来吗？”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充满了不屑…… “既然阁下是神殿的人，想必知道科罗拉多公爵的大名吧！你绑架的这位小姐……她可是公爵大人的朋友！你竟敢如此对待她……你就不怕公爵大人来找你麻烦吗？”伊凡在恐吓绑匪……不愧是小骗子出身……有勇有谋…… “哈哈哈哈……小家伙，还想骗人哪？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知道是谁派我来的吗？你知道公爵大人为了捉住她花了多大的气力吗？……哈哈哈！” ……一阵沉默……伊凡他们大概被惊呆了吧…… “那……那你肯定你没抓错人？”伊凡还没有放弃努力…… “白袍、红发、蒙面！……哈，说这么多干嘛！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三个一起上？” ……又是一阵沉默……听见几声低低的商量的声音……接着听见伊凡说道：“我来！”。 马蹄骤响，“刷！”的一声，好象是伊凡劈出了一剑……从风声里可以听出，这一剑很快……但，好象落空了！紧接着又是“当”的一声响，伊凡发出了一声闷哼……好象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阿瑟！——”……伴随着保罗饱含着悲愤的长叫，阿甘开始大声的念出了咒语…… ……怎么了？！……怎么了？！……难道伊凡他？！？！……我的心一下就揪了起来…… 接下来是雨点般的兵器碰撞声……间杂着保罗的怒吼……绑匪悠闲的声音响了起来：“恩，还不错！不愧是个见习战士……不过还太嫩了点……好了，该看看那个魔法小子的手段了……”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保罗好象挨了重重的一拳！接着响起了重物掉地的声音……是保罗吗？！……天！……我怎么没听见他的叫声？！……天哪！……他不会？！…… ……地上响起了极低的呻吟……谢天谢地……他还没死…… 脑袋里一片混乱……耳朵里嗡嗡作响……狂跳的心脏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天哪！他们会不会死啊？！……他们全都是些菜鸟，怎么打得赢这个人？！……他们如果 真出了什么事……那我该怎么办？！…… ……都是我害了他们！…… 明知道我是个要犯，明知道打不过对方……可他们还是义无返顾的冲了上来……这都是为了我啊！ ……为了我！……他们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了……天哪！我宁愿被人抓走，宁愿他们没有发现，宁愿他们没有追上来……也不愿看到他们受伤啊！…… 天哪！我怎么这么笨那！空有一身强大的力量，却一点都使不出来……我好恨哪…… 不行!我不能再袖手旁观了!我要让他们停下来……别打了!别打了!……快去叫拉尼娅来救人吧!就让我被抓走吧!……我不能眼看着你们都死在这个魔鬼手里呀！…… 我开始不顾一切的挣扎起来,我要给阿甘发出警告…… “小子！你怎么还不出手呢？你不是会扔两个火球的吗？快点扔哪！我没耐心跟你耗了……” “坏蛋！你先把柏菲莉放下！我……我再来跟你打！……”阿甘显然担心我被误伤…… 阿甘！你快跑呀！不要跟他打！你打不过的……快跑呀！别管我！……快回去叫拉尼娅来救人哪…… ……我拼命的想挣扎，可是刚刚还有的一丝力气现在不知道跑哪去了……尽管我急得都快疯了，可却是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哈哈哈哈！不敢哪？……刚断奶的小子！……就算来上一千个，也不够我砍的……别说是你们，就算弗兰肯也来了，也留不住我！哈哈……哈哈……” 话音未落，一个低沉的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么，加上一个我呢？”…… ………… 好熟悉的声音！……一听到这个声音，我不由得精神一振……是他！……公主的骑士！ 感到马身再次转了一百八十度…… “是你？……银月骑士？！”魔鬼的声音变得有点沙哑，他喃喃自语的说道，“天下第一骑士？……天下第一骑士！……” “谬赞了！那么您呢？您为什么要伪装成神殿僧侣？而且……还劫持了公主的朋友？您能告诉我原因吗？……暗夜骑士？” ……什么？这个魔鬼也是个骑士？！……还是个什么“暗夜骑士”？！…… …… ……“暗夜骑士”也沉默了……我能清晰的感到他的紧张……因为，他的马开始变得烦躁了……这是由于他夹住马身的腿不自觉的绷紧了的原因……看来我可能就要脱离危险了……但伊凡、保罗他们呢？…… “你要怎样，才肯罢手？……就算你是什么‘天下第一’，我可也没放在眼里……我暗夜从来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果然是“人的名，树的影”，暗夜骑士色厉内茬的语气，连聋子都听得出来！ “放下您手中的人质，和我公平决斗！如果您能胜得了我手中的剑，这里所有的人……包括我和公主殿下……都任凭您发落！”温文尔雅投掷出铿锵战意……连他要保护的公主殿下都敢压进去！……这个“天下第一骑士”，你到底是怎样的自信？！ 又是一阵沉默…… “……也罢！看在你银月骑士的面上，我就放了这个丫头……” 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到被人拎住后领，随即身体腾空，向前飞去…… 感觉就要坠地之时，一股柔和的力量在我右肩轻轻的一推……不由自主的转了一个方向……一只手托在我的腰背处……轻轻的把我放到了地上…… 还没来得及奇怪自己怎么有力气站着,又听见那个“暗夜骑士”说：“……待有余暇，自当讨教……咱们……后会有期！” 想溜？！……想的美！现在我的大靠山来了，你就想跑啊？！你杀了我们的人，想这么就算了？！不行！银月骑士，快拦住他！快杀了他！ 气急败坏的我双脚大跳，浑没想到先把眼睛和嘴巴的禁锢解除…… 一双女人的小手开始在我后脑解着蒙眼的布结……醒悟过来的我忙用捆着的双手想把勒住嘴的绳子拉开……就在此时…… “轰”的一声巨响……前面不远的地方发生了一次大爆炸！当量之大，连被蒙着眼的我都能感到它的光亮…… ……一阵热风接着吹了过来……传来了烤肉的焦臭…… 眼睛被解放的我，双手攀着下齿，嘴张的和不拢来……连勒住双手和嘴巴的绳子什么时候被切断、被谁切断的都没有注意到……我只是望着眼前的场景……我被惊呆了…… …… 一匹马……和马身上的……呃……半截子……人的躯体，共同组成了一只巨大的火炬！正在熊熊燃烧……“火炬”保持着直立……那个人形部分，自胸以上，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个“人”……就是劫持我的那个“暗夜骑士”吗？ ……半径二十多米的范围里，所有的事物都被金黄色的火光照得亮如白昼……每个人、每棵树，背后都拖着长长的影子…… 阿甘骑在黄花菜的背上站在离火炬不远的地方……右手的魔杖直直的指着“火炬”……满脸都是泪痕，一脸悲愤的望着我右前方不远的地上…… 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 伊凡！！！——！！！！！！！！！ 第四章 冒险 第十节 天使之泪 伊凡！！！伊凡！！！我的伊凡！！！ 右前方十多米的地上，伊凡静静的爬在地上两只手放在肩侧就象个调皮的孩子总不肯老实的躺着睡而偏要爬在柔软的习梦思床垫上他的脸是那么的安详仿佛正在做着一个甜美的梦浅棕色的头发在夜风中轻柔的飘荡好象是林中的精灵在舞蹈 不不不！他没有死！他只是睡着了他太累了 我为什么要哭？！我为什么要捂着嘴？！他明明是睡着了 别拉我！讨厌！我叫你别拉！！！ 我把紧紧捂着嘴巴的双手拿了下来挣脱抓住我肩膀的双手我拎起裙角我要过去把他叫醒躺在草地上睡觉，会着凉的 不理会象樱花般漫天飞舞的泪珠我笑了伊凡！你还真调皮呀！连睡觉都这么不老实咦！我的脚怎么迈不动啊？！ 用尽全身的力量稳住身子我向前艰难的迈出了一步 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我不准你乱想！！！ 拼命把各种念头和想法赶出大脑只留下一个：伊凡他在睡觉！ 你们看嘻嘻伊凡他好讨厌咯！他不就想撒娇让我去叫他起来吗？ 你们怎么都不笑啊？你们都瞪着我看什么？你们都哭丧着一张臭脸干什么？ 咦？拉尼娅和玛丽是什么时候到的呀？老头也来了玛丽你哭什么？拉尼娅你 也是的玛丽不懂事，你怎么也跟着哭呀？老头，对！还是你好你把他们拦住对！不要让她们过去 保罗你是怎么回事呀？你把你的拳头咬在嘴里干什么？你咬苹果呀！？你这 么个大男人怎么跟阿甘一样的没出息啊！ 又迈出一步只觉得所有力气被慢慢的从身体里抽离我快站不稳 了我怎么了？！ 再迈一步走不动了完蛋了眼前的一切开始摇晃起来 “谁是小子啊？……那东西明明是我的！”伊凡，你这个狡猾的小子 “你……你耍赖……你……你不讲理……”嘿嘿！我就是要整你，怎么着？！ “……大人……大人……小的给您陪罪……求您原谅我们的无理……放过我们吧……”伊 凡，你为什么要给他下跪？！ “不，不！我怎么能是这位大人的仆人呢？”怎么了？！谁要你做我的仆人？我偏要 你做我的朋友！ “我……当然是……跟你走啦！你还差我整整一便士呢！”伊凡，你知道你这句话让 我有多感动吗？ 最后的一丝力气也离开了我的身体在伊凡那双象比比安的天空一样蓝的眼睛 的凝视下我慢慢的失去了知觉无边无际的白雾笼罩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柏菲莉柏菲莉” 是谁在叫我呀？我还在和伊凡阿甘保罗他们比赛骑马呢！三个笨蛋都没我跑的快！ 亏他们还是男的我还是用的侧骑术呢！ “老板老板”伊凡你鬼叫什么？要钱？哼！要钱没有！要命倒有一 条 “柏菲莉姐姐，你醒醒啊！伊凡伊凡他没死他活过来了” 恩没死没死恩？！？！没死？！？！？！ 我一下就从美梦中醒过来，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我一下子就从地上坐了起 来 眼前的一张脸逐渐清晰起来 浅棕色的头发疲惫的耷拉在肩头雪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可是那双会 说话的蓝眼睛那种懒洋洋的小骗子一样的微笑天！那不是我的伊凡吗？！？！ 我猛的抱住眼前的人也不管我是男是女了“哇！”的一声我比阿甘还没 出息的大哭起来 心里除了狂喜剩下的还是狂喜 “你没死！你没死你没死”脑筋不大灵活的我现在只会说这几个 字浑没注意到伊凡龇牙咧嘴倒抽着冷气完全没看到周围人群的忍俊不禁的笑脸 半晌才有人不断拍着我的肩头：“好啦，好啦没死，没死你先放 开吧，伊凡的伤口还没好呢不要再浪费‘神水’了”好象是老头在唠叨 在老头的提醒下，我才发觉我碰到伊凡的伤口了我忙不迭的松开紧抱着伊凡的 手 我环视着四周一张张亲切的笑脸映入我的眼帘大家都在呀！恩！一个 不拉连银月骑士和那个克鲁格曼公主都在不远的地方向着我微笑 抬起头天真蓝云真白他们真美友情，真美 我的家这，就是我的家吗？啊！我终于回家了！ 咦？老头在干什么？ 只见老头拿着个小瓶子正在到处追逐着象蝴蝶一样飞舞着的我 的天使之泪？！ “喂！布朗老头！你在干什么？！”看着他象个神经病一样的跳着、跑着我只感到一 阵不寒而栗 这这也太离谱了吧？！照理说他这么大把年纪了，不会象那些小孩子一样的 疯狂“追星”吧？！ 再说，我有这么让他着迷的吗？连我的眼泪都要发疯一样的收 集？！？！ “嘻嘻！柏菲莉姐姐，你不要奇怪哦！我们都帮他收集过呢！”玛丽的笑脸也 让我感觉全身发冷 我一个一个的看过去发现每个人都在向我点头连老实的阿甘都是一脸的“确 实如此” 拍了拍额头天！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随着玛丽咭咭呱呱的解说和拉尼娅的补充说明，我才明白过来 原来原来是我的天使之泪唤回了伊凡的生命 原来，当时伊凡确实是死了他的右腰被划开了很大一条伤口连内脏都流了出 来心脏早就停止的跳动 但当我晕过去以后，我的漫天飞舞的泪水突然变成了一种“圣洁的白雨”在空 中汇集到一起飞泻到伊凡的伤口上伤口逐渐愈合之后伊凡就恢复了心跳 经过拉尼娅的再三确认以后，大家都赶忙在老头的指挥下，拿出各种各样的容器满 世界的收集那些……“漏网之鱼”的泪珠 所以，今天老头的行为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如果不是我刚醒来，大家忙着照顾 我他们早就去帮老头的忙了 晕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的泪水真的这么有效吗？连死人都可以救活？！ “你的泪水比我们水系魔法中最高级的‘生命圣水’还要有效得多！‘生命圣水’只能救那些‘一息尚存’的人。对已经死去的人就没有效果了而你的泪水，我估计，只要是身体没有僵硬大概都能救活”拉尼娅对我的疑惑作了最终的“权威”结论 不论怎样这都是个好消息我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帮助朋友的能力 不再是一个处处需要保护的“无用之人”了 ………… 这才有机会和克鲁格曼公主以及保护她的银月骑士好好的谈一下了…… 公主是个漂亮如芭比娃娃的女孩,皮肤微黑,呈健康的古铜色……头发是黑色的,眼睛的颜色界乎于碧绿和橘黄之间……有点象……象波斯猫眼睛的颜色……鼻梁高高的、小巧的鼻头微微有一点翘……薄薄的嘴唇刚好位于两个眼瞳之间…… 当她对你笑的时候，你会发现你看到了世上最美的事物……你会迫不及待的去给她摘天上的星星……当她对你凝视的时候，你会发现你见到了世上最尊贵的女王……你会毫不犹豫的对她献上你的忠诚…… 银月骑士则给人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他让我深深的好奇、深深的着迷……在望着他那双浅浅的蓝色眼睛的时候，我曾有瞬间的迷失……心中冒出一种奇怪的念头，只想从此就跟着他走……他给我的安全感几乎征服了我那颗渴望平凡和幸福的天使之心……他就站在那里，就象是温暖的太阳般的存在……让我只想对他微笑……只想永远的被他凝视…… ……家……跟他在一起，我就永远不会丢失我的家…… 爱德华·康伦！真正的绅士！集骑士所应具有的、所有的美德，于一身的、最勇敢、最完美的骑士……他是天下第一骑士！…… 你怎么就象邻家的大哥？……没有一丝贵族与生俱来、居高临下的傲慢……你会在一个小镇粗鄙不堪的小饭店里喝酒……你会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你宁可在一条拥挤的道路上费力前行、也丝毫不使用你作为贵族的特权…… 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你是“天下第一骑士”，可为什么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霸气？……也许……也许这才是“天下第一”的真正含义？…… 你什么时候才会多凝视我一会儿呢？……就象你现在，一瞬不离的凝视着你的公主那样？…… 一声叹息……在心里响起…… ………… 公主用轻柔的话语，道出了来到帕尔米拉的原因……也让我了解了她那纯洁美丽的爱情故事…… 她和威廉——也就是那个战死沙场的不幸男孩，从小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的恋人……他们的爱情，纯真而热烈……温馨而浪漫……在刚懂事的时候，就对着日月星辰许下了永相斯守的誓言……然而威廉的子爵爵位太低了……为了能配得上迎娶王国最美丽的公主……他必须证明他是个真正的男子汉、是个真正的英雄…… 在踏上征途前……他们交换了他们爱情誓言的见证……两颗“鱼泪石”和一把木刀……虽然在外人看来，都是不值一文的“玩具”……但却是他们心中的最爱…… ……公主拿出了那两颗“鱼泪石”和一把小小的木刀……把它们合到一起……轻轻放到心口……闭上了双眼……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没有晕到……也没有眼泪……只有淡淡的忧伤……象无色的清雾……缓缓的将我们萦绕…… …… 我也对公主讲述了我发现这个石头的经过……当然我没有说出我曾在威廉的大腿上狠狠的划了一刀的事实，也没有提到伊凡……同时，也告诉了他们我因那个装石头的香囊被误认为是她本人的事……最后我问公主，为什么要绕这么远的路来帕尔米拉，而不是直接穿越国境抵达坎尼城？ 别以为我是傻瓜，这个问题我疑惑了好久了……埃克塞特城离战场足足有上千公里……帕留提亚和帕尔米拉的接壤处也不是在埃克塞特附近…… ……当我讲述我发现石头的经过的时候，公主听的很认真……但她并没有提出任何的问题……也没有落泪……只是脸上的忧伤变成了凄楚…… 经过这么多天，她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吧！不愧是个公主呀真的很坚强！ 对于我的问题，爱得华作了回答……原来边界早就被封锁……而且公主是悄悄的离开王宫的……如果走直线的话，不但出不了国境，还会被国王找到……因此他们只好坐海船绕过帕留提亚和帕尔米拉，从大陆的另一端登陆……也就是我们要去的巴兰国……到了巴兰国，他们也没有走大路，而是找了个向导，穿越“巨石山”，进入了帕尔米拉……而他们走的路，正是我们这两天来走过的…… 前几天他们看到伊凡急切的传话后立即匆忙离开，就估计到了我可能因为出了什么事而要逃离埃克塞特……一方面是还有很多事情没弄清楚需要问我；另一方面公主也有保护一下我的意思……于是他们决定放弃原定的路线，改为寻找我……处理完一些必要的事情之后……他们就上路了……连公主也放弃了马车，换成骑马…… 他们根据伊凡离开的路线，判断出我可能是要从北门离开埃克塞特，进而分析出我可能是急着离开帕尔米拉……于是他们就沿着大路，一直追了下来…… 但追了一整天，一直没有发现我们的踪迹，也打听不到到我们的消息……据此爱德华推翻了最初的设想我要翻越斯堪山脉进入高原的判断，改而认为我是要进入巴兰国……于是他们就沿着这条我“最有可能走”的路线跟了过来…… 就在他们在林中夜宿的时候，听到追赶的马蹄声和打斗声……于是他们就出现在了当时的现场，于是就发现了我……接下来的事我都知道了…… …… “您为什么要离开呢？暗夜骑士为什么又要劫持您呢？柏菲莉小姐？”……看来爱德华没有听见伊凡和那个暗夜骑士的对话…… 叹了口气……我原原本本的把我和托力亚之间的纠葛告诉了他……没有什么原因……只是我相信他会帮助我…… 连公主都被我的故事吸引住了……暂时忘却了她自己的痛苦…… 第五章 不再逃避 第一节 创世纪揭露命运 我讲的很详细把关于我“莫名其妙”的成了托力亚的“命运中人”的事也说了但我没有讲出我自己的真实身份，我只说我是个孤儿，由一个破落贵族家庭收养宝刀的事我也没有说——因为我怕他们叫我还 最后我说：“我真的很讨厌成为托力亚的什么‘命运中人’！我一点都不喜欢他！我也永远不可能喜欢上他！可他们老是阴魂不散的跟我过不去！在埃克塞特的时候他们就想抓住我等我好不容易跑了出来，他们又叫了个什么‘暗夜骑士’来绑架我！要不是遇到了你们，我早就被他们抓住了” 我看了一眼爱德华，决定向他暗示我需要帮助：“我的命真苦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呀！我该怎么做才能躲开这些讨厌的苍蝇呢？！” “原来是这样”公主也轻轻叹了口气，“想不到‘太阳之子’还有这样故事” “‘太阳之子’？你说的是托力亚吗？”我好奇的问她。 “不错！托力亚家族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高贵、最神秘的家族！有关他们家族的传说已经流传了几百年在民间，他们几乎是一个神话般的存在”爱德华替公主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被爱德华的话吸引住了，好奇占据了我全部的注意力我隐隐的感到我将从他那里得知一个天大的秘密爱德华将会为我撩开笼罩在我那神秘命运脸上的最后一层面纱！ 爱德华和公主交换了一个眼神，回过头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但并没有说话 “柏菲莉，有关创世纪的传说，你知道吗？”公主令我意外的开了口 创世纪？！不就是上帝耶和华创造世界的故事吗？！ 哎哟！不对！在这个世界上的“创世纪”绝不是这样！ 见我睁大了眼睛没有回答，公主又叹了口气，眼睛却望向已经站了起来、正背着双手向远山眺望的爱德华仿佛感到了公主的目光，爱德华开始用低沉的声调开始为我讲述这个“创世纪”的传说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神所创造神用了六天时间，创造了天地、昼夜、空气和水创造了日月星辰和万物生灵最后一天创造出了人类第七天，神消失了因为神自身有善和恶的性格因此，神消失的时候，他身体里的善与恶分离了出来，形成了两个新的神一个是善的神，他的名是路西法！还有一个恶的神，他的名字叫撒旦！” 我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保持平静但但确实很难我只得把脸低了下去不让他们看到我惊诧的眼神 “撒旦利用兄弟之情，欺骗了路西法违背了神的训诫，带领他的信徒从天界叛变，来到了人间给世界带来了罪恶和淫邪把人间变成了地狱！” 尽管早已通过“欣赏”托力亚房子的壁画的内容而产生了某些心理准备但第一次从一个人的嘴里听到这个“普世真理”我的身体还是不可遏制的出现了轻微的颤抖 “别害怕！柏菲莉罪恶是不会得逞的”误会了我的公主轻声的安慰我 爱德华停了一下，大概是在关心我的反应接着，他继续向我讲述这个“创世纪”…… “……被蒙蔽的路西法终于醒悟过来为了拯救人类世界，他毅然带领正义的天使们和以撒旦为首的堕落天使军团展开了长达七天的战争史称‘诸神的黄昏’” “正义最终战胜了邪恶！撒旦终于被路西法打败从天上掉了下来，一直掉了三天三夜最后坠落到了十八层地狱！在那里，撒旦和他带领的堕落天使们全部变成了恶魔！他们身上的翅膀也变成了白色！” 天！看来真的是你疯了！而不是我疯了！ 感觉快要崩溃的我，不停的用手拍打着额头发出了“啪啪”的响声 “你怎么了？柏菲莉？你不舒服吗？”公主关心的问我。 “哦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有点奇怪！为什么魔鬼的翅膀会变成‘圣洁’的白色呢？”我一边掩饰自己的真实感情；一边提出了我心里的疑问 “这正好证明了恶魔的狡猾和虚伪啊！他们死都不肯承认自己的邪恶撒旦也一再的为自己的行为狡辩说什么他才是代表了神真正的意志” “柏菲莉，你知道吗？”爱德华接过了公主的话头，接着向我解释：“神刚刚创造出来的这个世界就是黑色的宇宙的颜色也是黑色的！因此，路西法和天使们的黑色是圣洁的黑！而撒旦和恶魔们的白色则是伪善的白！” 我无语了我是真的没得语言了！高！实在是高！ “那和托力亚有什么关系呢？”我实在是不想再听到这些狗屁理论了！虽然我极端讨厌甚至痛恨米迦勒但我也绝不会对有人口口声声的把我称为“恶魔”而感到高兴！ 我是天界的最美丽、最圣洁的天使！居然有人把我叫作“狡猾虚伪”的魔鬼？！如果这些话不是从他们、而是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我早就发飚了！ 敢如此诽谤我？！你信不信我打爆你的头？！ “接下来就和你的问题有关了”爱德华顿了顿，似乎在考虑如何措词 “路西法神打败了撒旦之后，发现世界早已被邪恶所蒙蔽为了召唤人间的迷途羔羊，他派出了传道的使者、“圣子”——加米尔·托力亚！由他来完成拯救世界的使命” “啊？！？！”我猛的抬起了头不再掩饰我的神色因为，我是真的惊呆了！ “他他你说他他是什么圣‘圣子’？！？！”这还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以后的第一次结巴 “不错！他的家族被称为‘神选之家族’！”爱德华继续毫不留情的敲打着我神经 “那那我我”我已经不会说话了 “你和托力亚家族之间的渊源可深着呢！”公主抿着嘴，颇有兴致的观察着我的张口结舌她开始接替爱德华不把我蒙晕决不罢休的工作 “撒旦不愿承认失败……他派出了‘神泪之子’、堕落天使拜菲丽来迷惑圣子柏菲莉！你的名字和那个堕落天使的名字几乎一模一样哦！只是首字母的发音略有不同！这，可能就是他们怀疑你的原因之一吧！”公主看我的眼神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啊？！啊啊！呀！”这一次的冲击远远超过了上一次我怀疑我还能不能撑下去了 “殿下，你就不要再吓唬柏菲莉了吧！看，都把她吓坏了”爱德华好心的帮我解围不过，我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堕落天使拜菲丽长着四只蓝色翅膀柏菲莉，你别害怕！你没有翅膀！你不会是那个堕落天使的”爱德华又接替了公主的工作 “……但是撒旦这回失算了！拜菲丽不但没有迷惑圣子，反而被圣子所感化，爱上了加米尔！重新回归到天使的行列，并帮助圣子去完成他的使命不过，天不遂人愿就在圣子即将成功的时候，天使拜菲丽却突然离奇死亡加米尔痛失爱妻，悲伤过度，没多就也跟着去世了圣子失败以后，世界就变成了善与恶并存的分裂的局面” 爱德华讲完了我也全蒙了 不过蒙归蒙，我的“命运”或者说“使命”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神秘可言了我已经完完全全的明白了一切 我，不过是米迦勒用来和路西法博弈的一枚棋子是他和路西法斗法的一件工具！或者说是他们赌局中的一个筹码他们之间争夺的无非就是这个世界！ 想明白这一切之后，我愈加厌恶米迦勒、愈加痛恨这个强加给我的命运了 我管你们是人咬狗，还是狗咬人！你们尽管去打个鸡飞狗跳好了，干吗硬把我拉进来？！而且，拉了一次不算，过了五百年你又再一次把我推进火坑？！？！？！ 你们真够讨厌的 我一下倒在草地上双手摊得开开的我只觉得浑身没劲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为什么要丧气呢？柏菲莉？……你知道吗，能被这个‘神选之家族’选中，是件多么荣耀的事啊！……这就意味着你可以和‘圣子’一起，去完成神的使命呢！……如果你们真的拯救了这个世界，你们都将成为天国的神呢！……”公主开始劝导我了…… “圣……子……你们不是……说他……早死了吗？……”我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问道…… “……五百年前拜菲丽的死亡，人人都知道这是撒旦的阴谋！……因为她本来就是撒旦的眼泪所生……撒旦要借她的死，来打击圣子！……不幸的是，他的阴谋暂时得逞了……”爱德华用他那低沉的声音为“创世纪”进行注脚…… ……哦……原来你们把米迦勒叫做撒旦哪……嘿！还真没有叫错！…… “在那以后……整个世界都在传说圣子会复活……一直到了五百年后的今天，托力亚家族终于再次出现了一个和‘圣子’同名的人……人们都叫他‘太阳之子’、相信他就是复活的‘圣子’！”爱德华的话语嘎然而止，炯炯有神的目光再次在我身上凝聚…… ……你的注脚完成了吗……求求你别再说话了……让我缓一口气吧！…… “唉`````````天……哪……”我在地上发出了无力的呻吟…… 现在我要面对的可不止是米迦勒这一个“瘟神”，而是，还要再加上一个路西法！……我现在面对的是双重命运！……双重压迫！……双重玩弄！！！ 本来还以为只要能躲开托力亚就行……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神圣”的背景……我要躲避的竟然不是凡人……而是什么见他妈鬼的“圣子”！……要躲避的竟然是整个魔族……我他妈的还能躲得开吗？……天下虽大，只怕是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吧！…… 我的担忧立即被证明了…… “柏菲莉，我看你还是别逃了……你还是回到托力亚的身边去吧！……你是不可能逃得掉的……只要他们家族发布公告……这个世界上，所有信仰神的国家和人民，都会来追缉你的！……没有一个人会收留你；没有一个人敢帮助你！……你又能往哪逃呢？！”爱得华开始对我苦口婆心了…… 我双眼无神的望着他…… …… 爱德华！你知道吗？我是多么希望你能帮我呀！……我还以为只有你才能帮得了我……怎么？……还没等我说出口，你就这么拒绝我了？！……你不会帮我？不能帮我？还是不敢帮我呢？！……你不是一位“真正的骑士”吗？……你不是“天下第一骑士”吗？！……面对我这样一个亟需帮助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你的骑士精神到那里去了呢？ …… ……我知道，你其实根本就不在意我……在你的眼里……在你的心里……只有你的公主……我知道你爱她！……我知道你深深的爱着她！……我算什么呢？……对你来说，我不过只是一个陌生人……不过是你高贵的骑士精神施舍怜悯的一个对象罢了…… 如果不是公主，大概你才懒得理我这个曾被你施舍过一个便士的；为了三个苏和人打架的；拿着你的钱袋心安理得不还的粗鄙不堪的女人吧！……如果不是公主的意思，你才不会跑来找我……更不会来救我吧！…… 你口口声声称我是“公主的朋友”……你可曾把我看成是你的朋友呢？……哈……我也太会奢望了！……我怎么配呢？……我怎么配做你这个“天下第一骑士”的朋友呢？！……哈哈！……从你仍过来那一枚银币开始……从你发出那一声冷笑开始……你就瞧不起我了吧！……当你叫那个侍者把满满一袋金币拿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你的朋友了…… ………… 无尽的失望和自卑涌上心头……双手紧紧的蒙住眼睛……我转了个身……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悲愤的泪水……不想让人看到我的软弱…… …… 然而，痛苦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烈……眼泪也没有如预料中的涌出…… 因为，爱德华无心的伤害触动了我不屈的灵魂……也唤醒了我沉睡的骄傲…… ……就象龙卷风肆虐过后，洗尽铅华的大地终于展现出它无畏的坚强…… 我，不需要廉价的同情和怜悯！更不需要勉强的友谊与帮助！…… 我就是我！……我是骄傲的神泪之子！……我是柏菲莉！……我是天上最圣洁、最美丽的天使……我是无所畏惧的凡人程智智！…… ……我渴望爱！但我不会企求爱！……我可以被打败，但我决不屈服！…… ……站起身来，望着远处围成一圈、快乐的朋友们……我露出了微笑…… ……转过身来，对着同样站起身来的公主和康伦骑士，我深深的鞠躬…… 重新站直身体，我直视着康伦：“请接受我最真挚的谢意！感谢您为我所做的一切！感谢您无私的慷慨和正义的援救！您让我认识了何为真正的骑士精神！……能和您相识，是我最大的幸运！” “义不容辞！”康伦依然是那么平静的向我回礼…… 我走近他，取出了他给我的那个钱袋：“既然鱼泪石原本就是公主之物，所以您的‘感谢费’我只能原物奉还……金钱和石头一样，都应该物归原主！” 康伦略带意外的看着我，没有伸手来接……浅蓝色的眼睛微微流露出一丝不解…… 哼！……你果然小瞧我！…… “柏菲莉，这些都是你应得的啊！我们还应该给你更多的……因为……因为是你带来了威廉的消息……你还帮我们安葬了他……”耳旁传来了公主垂泫欲泣的声音…… “公主！……”我感到一阵歉意，“请原谅我这样问您：您是愿意把我看作一个仆人呢，还是愿意把我看作您的朋友？” 公主微微一愕，稍微迟疑了一下，美丽的眼睛里慢慢的出现真诚的笑意：“当然是把你看作朋友啦……柏菲莉……” “您是我见过的最仁慈的人！殿下！”我给公主行了一个下蹲礼，说：“既然如此……”我转头看了康伦一眼，接着说：“那么我带给您消息，也是‘义不容辞’！” 也许是有点明白我会如此决然的原因吧……公主表情复杂的看了康伦一眼……后者则默默的接过我一直举在他面前的钱袋…… 公主显得有点足促不安了……我们默然相向了一会……康伦向我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告别之后，他扶着公主，向他们的马走了过去…… “公主！”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忙叫住她…… ……我拉着有些不解的公主，走到一个康伦不可能听见我们对话的地方…… 我轻轻的拉起她的双手，轻声的问道：“公主……我能象您的朋友那样跟您说几句话吗？……” 公主疑惑的看着我……但还是点了点头…… “失去的东西就让它失去吧！……要珍惜以后的幸福……请珍惜你的眼前人吧！……”说完这句话以后，我向着在不远注视着我们的康伦招了招手……也不看公主的表情，转身飘然离去…… …… 等阿甘和玛丽从圈子里跑出来迎接我的时候，回头望去……公主和康伦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树林深处了…… 第五章 不再逃避 第二节 耳光 ……围了一个小小的圈子……大家全都默不作声……连最喜欢吵闹的玛丽也没了声音…… 不能再瞒着大家了……那样会害死他们的……我已经把暗夜骑士为什么要绑架我以及我为什么要离开帕尔米拉的原因都告诉他们了…… 事实已经很清楚了！托力亚家族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或者说他们是绝对不会放我走的……跟我在一起，不但时刻都有生命危险，还有可能连累到家人……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自私，让大家都处在危险的环境里！……原先我也不知道情况会如此恶劣……刚才公主他们告诉了我事情的真像……我再也不能连累大家了……” 终于到了分手的时刻……尽管万分不舍……可一想到他们不会再度面临因我而起的危险……我也感到一阵欣慰…… ……眼前的六个人中，只有阿甘和伊凡一直看着我，不论我说出的事情如何出乎他们的意料……他们始终就象是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一样，没有迟疑，也没有惊慌…… 保罗他们就不一样了……他们听完我的话以后纷纷低下了头……我能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震惊和恐惧…… 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我背后去了……我也懒得去看他…… 难堪的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就在我忍不住要劝他们和我分手的时候，保罗说话了…… “请原谅……阿瑟……大姐……我一直梦想着成为一个国王的战士……我……”保罗的头抬了起来，但没有看着我或伊凡……他一下接一下的咬着牙…… 没关系啊！保罗……你不用惭愧的……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你的选择并不影响我们的友谊啊！你昨天所做的一切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 拉尼娅也开口了：“对不起！……我不能离开我的家人……”……拉尼娅话音未落，玛丽“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柏菲莉姐姐……阿甘……我也舍不得爸爸妈妈……舍不得小弟……呜……原谅我……呜……” 没关系呀！我怎么会怪你呢？玛丽，拉尼娅……我是那么自私的人吗？我能为了自己而让你们处于危险中吗？……该你们原谅我才对……是我把你们卷进了危险之中……换了我，我也会作出和你们同样的选择呀…… 午饭之后，大家就洒泪而别了 伊凡和保罗紧紧拥抱在一起久久不能分开玛丽和拉妮娅也上来和我碰颊告别一边“姐姐妹妹”的叫着惹得我又是悲伤，又是好笑 玛丽和我告别之后，又和阿甘拉着手，交头接耳了好一阵拉妮娅也上前和阿甘告别我走到不太好意思来和我告别的保罗身边 “保罗，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昨天晚上为我做的一切谢谢你！你和阿甘、阿瑟一样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轻声说完以后，我踮起脚尖，隔着面巾，在他那棱角分明的脸颊轻轻的一吻 伊凡吹了一声口哨其他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们我毫无愧色保罗则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老头笑嘻嘻的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把一个棕色的小陶瓶往保罗手里塞 保罗连忙推辞，连连说太贵重了太贵重了发现老头瞄了我一眼，我立刻就明白了：老头给保罗的东西就是我的“泪水” 我接过老头手中的瓶子，硬塞到不敢看我一眼的保罗手中说，既然你叫我大姐，那么这就是大姐送给你的礼物你是个战士，这是你最需要的东西！就当是我们友谊的纪念吧也好让你记住我，不要把我给忘了 我一出手，保罗就不敢再推辞了我得意的瞟了老头一眼 望着保罗他们的身影渐渐的消失想起这几天来的点点滴滴我轻轻的叹了口气再一次在心里向他们告别也许我们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吧 骑着马，我们四人踏上了前往巴兰的路途 傍晚的时候，我们来到一个巴兰的村子里，找了一家比较大一点的农家借宿 我注意看了一下，巴兰的村子比较干净，农民的生活水平比帕尔米拉国要好上不少心里觉得有点奇怪：帕尔米拉不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吗？怎么农业发展水平比巴兰还要低呢？无论是衣着还是精神面貌，巴兰的农民都要比帕尔米拉强得多呀 和玛丽分开后，阿甘的情绪好象低落了一些这一路上都没怎么和我说话他不会是喜欢上了玛丽吧？如果是那样的话，他还真长大了呢！ 伊凡的伤好了不少已经不影响他骑马了嘿，他的情绪倒是好得很，路上还不停的逗阿甘说话呢！ 老头也挺奇怪的说要跟着我去找什么“自由”我不是“给了”你自由吗？我看你是想乘机跟我免费旅游吧！ 想起老头古怪的举动，我不禁露出了微笑由这个老头抚养的阿甘，也是“不平凡”的呢 想到阿甘的“不平凡”，心中忽然一动我想起了他昨天攻击那个“暗夜骑士”的魔法这应该是那种“超级火球”吧！想不到他又再次发出来了而且好象准头也不错耶 从安置马儿的院角来到阿甘他们三个住的房间，看见他们正在吃晚饭女主人热情的给我们端来了一壶自酿的小麦酒 品尝着香甜的米酒，我问起了阿甘阿甘兴奋起来，边吃边说另带比划只听得我糊里糊涂的最后还是老头帮忙解释，我才弄清楚，原来是拉妮娅教了阿甘不少使用魔法的窍门现在阿甘发火球的准头大有进步至于“超级火球”的问题，老头的看法和我的差不多都认为是在他特别激动的情形下无意识发出来的而当他情绪正常的时候反而发不出来了 虽然如此，我还是很高兴于是我成了最后一个向阿甘表示祝贺的人 躺在床上的我辗转难眠公主和康伦白天对我说的话不停的在我耳边回响 他们说的那个“堕落天使拜菲丽”肯定就是五百年前的柏菲莉想不到她和托力亚还有这么一段缘分！五百年前的事我不知道，也管不了可是，现在的我却不能再让人摆布了！ 米迦勒！你这个魔鬼！我××××××！！！ 你还想搞“一女两嫁”？！你去死吧！我绝不会去把你唤醒！我要让你永远无法醒过来！嘿嘿，我永远也不会让你如愿的！ 现在我已经离开了帕尔米拉应该安全了吧！但是托力亚真的就这么放过我了吗？他会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呢？康伦说这个世界是个“善与恶并存”的世界这么说还有信仰米迦勒的国家或人群吗？如果有的话、如果托力亚真的发出“通缉令”的话是不是我可以逃到那里去呢？哎呀！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忘了问老头呀？对！明天我就问问老头，他一定知道的 想到我终于可以找到一个彻底躲开托力亚的“天堂”不由的一阵欣喜多日来始终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带着开心的微笑，我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这一觉睡得好沉呢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 好几次我感觉快要醒来的时候，却始终无法恢复神智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皮仿佛有几千斤重床板一直在动怎么了？是地震了吗？还是我生病发烧了？ 怎么没人来叫我呢？我该醒过来了呀我该起床了啊！阿甘伊凡他们在哪儿呢？怎么不来看看我呢我病得这么厉害怎么没人来照料我呢？ 眼睛怎么也睁不开浑身一丁点力气都没有连动动手指头都办不到 我怎么病得这么严重啊？！就好象就好象躺在手术台上，给打了麻醉药一样 恩终于有人来照顾我了 感觉一双有力的大手伸到我的背后胳臂枕着我的头，手掌扶着我的左肩在它的帮助下，我半坐了起来面巾被撩开一角他在给我喂药恩是阿甘吧！ 眼睛还是睁不开给灌了两口药以后阿甘又替我轻轻擦掉溢出来的药水重新把我放在床板上我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感觉始终没有什么好转身体依然无法动弹眼睛还是睁不开床板还是一如既往的摇晃 一根怀疑的线从昏沉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不对呀！我怎么会病得这么厉害？！不可能呀！我是天使呀，怎么会生病？！我记得来到这个世界上以后，我从来没生过病啊！怎么会忽然得了这么严重的病？！ 可是如果我没生病的话，那阿甘怎么会来给我喂药呢？ 阿甘阿甘？阿甘？！ 阿甘什么时候学会这么体贴了？！什么时候会这么照顾人了？！他什么时候改掉了大惊小怪的毛病?!他什么时候学会了不再大声呼唤“柏菲莉”？！ 脑海里警惕的绳渐渐绷紧 那双手也不是阿甘的手！他的手掌没有这么大他的胳臂也不象这个那样流露出钢铁一般的力量这双手好熟悉好象曾经抓过我的身体 床板怎么会摇晃？！难道这不是床？！？！ “啪”的一声！脑海里的那根维系着我最后一点希望的绳子断了！！ 一个噩梦般的名字从被我拼命按住的盖子下顽强的往上冒 肾上腺开始疯狂的分泌一股极度酸涩的感觉涌进心脏一个寒战之后 双眼蓦的睁开 黄金装饰的顶棚下一张似曾相识的、似笑非笑的脸正侧对着我 歪过头去我凝神打量 五秒钟后 我猛的一个翻身，把脸深深的埋进那不知是何物填充、柔软之极的枕头中两只手狠狠的塞进嘴里接着我发出了我这辈子最绝望、最歇斯底里的尖叫 就象喜玛拉雅南麓渴望自由的蝴蝶飞越了大半个命运太平洋却在檀香山下的农庄一头栽进了宿命的蛛网 命运，终于牢牢的抓住了我我知道我这一生再也无法逃避了 算你狠！你就象冷酷的银针就在我希望的气泡吹到最大的时候毫不留情的戳破了它除了“啪”的一声轻响连一点点碎屑都没有留下 马车停下了，托力亚扶着我的双肩企图安抚我那和灵魂同样剧烈颤抖的身躯 这头野猪的力气确实很大他的猪掌一放到我的肩臂我立刻就无法顺利抖动了 把嘴里的手拿出来我不再尖叫了因为那样毫无意义 “把——你——的——脏——手——拿开！”我咬着牙，把心里犹如火山岩浆般的怒火化作气息从牙缝里挤出来 托力亚没有说话但他的手还是慢慢从我肩头离开了 慢慢的跪坐起来我一言不发也根本不想再看他一眼 用尽全身的力量我头也不回左手闪电般的向后挥去！ 就算我的手背在他那花岗石一样坚硬的皮肤上碰得粉碎我也要给他一记耳光！要让他知道我不屈的意志和对他这个“圣子”的极度鄙视 “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在这个不小的车厢里似乎还形成了回响 完全没有意料中的巨痛显然，手背也没有骨折 愕然回头发现托力亚的左颊上出现了四根比他皮肤还要白的清晰指印瞬间，白色的指印就变成了红色随即成功的隆起完成了最后的“造山运动” 大喜之下右臂高高举起嘿嘿！既然你不用“内功”那我就再加一把劲让你的“五指山”变成“青藏高原”！ 第五章 不再逃避 第三节 控诉与告白 满腔怒火中带着一丝复仇的快感，我期待着谴责的手掌在他的脸皮上降落这绝对是他从来没有享受过的的体“贴” 这一记耳光不仅是给托力亚的！在我心里，它更是给命运的！给米迦勒的！这一记耳光，是我，对他们强行决定我的人生的行为，做出的最痛快、最响亮的回答！ 你们不是要强迫我吗？混蛋们！我会让你们看到的！我要你们好看！ 令人失望的是，混蛋们拒绝了我的“馈赠”也没见他怎么动作，我的整个手掌和手腕，统统掉进了他左蹄的掌握之中 怒火高涨的我不假思索，左掌毫不犹豫的抽向他的右颊我的回答，一定要让混蛋们听到！ 仍然没响起我渴望听见的劈啪声 只觉得他的脸在眼前迅速放大左手也被他抓住了…… 他的脸在距离我的脸不到半尺的地方停住，眼睛里闪动着愤怒和危险的光芒…… 我没有挣扎，因为我知道没用……我也没有害怕，因为我最厉害的武器还没有使出来！ 我的双手被他摆成了投降状……我闭上了眼睛并把头转向另一侧…… ……只要你敢侮辱我，我不管你是“圣子”还是“稗子”……也不管你是什么“公爵母爵”……只要你敢碰我的脸……我就会让你从一只活野猪变成十八块死野猪！！！…… 良久……没有任何动静……沉寂，使得时间都仿佛凝固了……我一动不动的等待着他对我的侵袭……甚至，还有一些期待…… 来吧！……来凌辱我吧！……就向你从前对我做的那样！……只要你敢，我会立刻让你进入下一个五百年的轮回！…… ………… 车厢里响起了他的笑声……一个弹指过后，车辆重新行驶起来…… “……好久没见了！……柏菲莉！……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呢！……呵呵……呵呵！……”他依然没有放开我的手，但他的脸还是离得远些了…… 我没有理他……用力的夺了两下……没反应……看来他没打算放开我的手…… 我不想跟他说话，也不想徒劳的“命令”他放开我的手……因为，他不但不会理睬，反而会更加得意…… 要抓你就抓吧！……我看你要抓多久！……反正你也不过只是一条只会对女人使用蛮力的没档次的暴力猪罢了！…… “唉！……你怎么忘记了我的教诲呢？……优雅，优雅！……难道你真的忘吗？柏菲莉！……一个淑女，怎么能如此粗暴呢？……居然出手殴打一位高贵的骑士？！……” ……优！优你妈个头！……淑！淑你妈个脚！……粗暴？……究竟是哪个粗暴？！ “……虽然惩罚不是唯一的手段……可是……我能怎么办呢？……柏菲莉？……为了能让你记得住！……除了惩罚，我还能有其他的选择吗？……” 这头该死的、真正最虚伪的猪！……你当法官当上瘾了吧？！连欺负人都还要找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面对他赤裸裸的威胁……我显然不能再无动于衷了……我只能愤起反抗…… ……我要当面控诉你！……我要揭露你卑鄙无耻的险恶用心！……我要扯掉你道貌岸然的虚伪面具！…… “哈哈哈哈！……”我发出悲愤的嘲笑……转过头来，我怒视着他：“真好笑！……肥猪居然说他比孔雀更苗条？！……你不是就想欺负我吗？！……你来呀！还需要找什么借口？……你不是抓住我了吗？……你怎么还不动手呢？！……” 吸一口气，强忍住泪水，我开始了天使饱含血泪的控诉…… 我要控诉你们的罪！……我要控诉！ 我控诉，邪恶取代了正义！……残暴压倒了善良！……虚伪欺侮了纯真！……卑贱强迫了高贵！…… 我控诉，淫欲扼杀了正直！……强权流放了自由！……魔鬼绑架了天使！……丑恶占有了美丽！……我控诉！！！ “真高兴你能说出‘粗暴’两字！‘粗暴’？哈哈！到底是谁‘粗暴’？！从一开始，你就对我彻头彻尾的粗暴！我一开始就讨厌你！非常非常讨厌你！你比一头肮脏的猪还要让我厌恶！！！”我浑身哆嗦，毫不留情的破口大骂。 “我根本就不想和你在一起！我只想离你远远的！可是你呢？！你这个‘高贵的骑士’你这个对我‘效忠’的骑士，你又是怎样的对待我呢？！你骑着马来抓我！你骑着马！来追我这个根本就跑不动的弱女子！你的优雅在哪里？！你的风度在哪里？！”我眼里冒出了熊熊的烈火 “你强迫我！你威胁我！你凌辱我！！！”一想到他的强吻，我就气得浑身发抖 “你的风度在哪里？！你的优雅在哪里？！哈！你还‘宣誓’保护我！‘保护我’？！一个‘高贵’的‘骑士’，就是这样保护一个可怜的女人吗？！你是在保护我还是在伤害我？！”我开始拼命挣扎，想把我的手从他的猪蹄里夺回来 “你剥夺了我的自由！你凭什么这样对待我？！你有什么权利这样欺负我？！你算我的什么人？！保护者？监护人？都是你厚颜无耻自封的！我不需要！不需要！对我来说，你就是坏蛋！你就是魔鬼！放开我！放开我！”我弯下腰，低下头，拼命想把手拉回来但他抓住我的手就象是铁铸的一样我用尽全身力气也不能动摇哪怕是一丝一毫 “你现在就在强迫我！你的优雅在哪里？！你的风度在哪里？你的骑士精神在哪里？混蛋！臭猪！你放开我！”我开始踢他的腿 “哈！除了对我使用暴力，你还会做什么？！除了欺负我，你还能做什么？！你这只狂妄的猪！你这只野蛮的猪！你这只无情的猪！除了对女人用强，什么也不会的沙文主义的猪！！！”脚踢累了，腰也摇酸了我停了下来我的力量太小，我只能用嘴来打击他 “说完了吗？我亲爱的柏菲莉？！你跟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呢！”他毫不在意的笑着说仿佛是看了一出滑稽戏一样 天哪！他还笑得出来？！天底下还有这么厚脸皮的人不！猪吗？！ “不！我还没有说完！”我又开始歇斯底里起来我觉得我这一番力气都要白花了不但我的拳脚对他犹如瘙痒，连我的诅咒怒骂他也可以充耳不闻 “你还派人来绑架我！杀了我的朋友！现在你又用下三滥的手段抓住我！你用迷魂香” 我突然住口不说了 因为我的双手已经从“投降状”变成了“爱抚状”他把我的手硬拉过去，按在了他的狗熊心口上 不妙！心中警铃声大作他要欺负我了！但我这个样子没法“还击”呀！ 感觉不好的我只来得及刚把头低下去他就行动起来了 抓住我手的蹄子闪电般的放到了我的身后左蹄围住我的腰，右蹄抱着我的背象两根包着厚厚海绵的粗大钢筋，把我不留一丝缝隙的和他那狗熊班宽阔的胸膛“粘贴”在一起 我的双手还没来得及护住自己的胸，就再度呈投降状的夹在我的双肩和他的两肋之间他的右蹄把我整个身体都圈成一团 双手象被压在铺着厚皮革的钢板上，跟肩膀一样，又酸又麻右颊和右耳不由自主的贴了上去他的力量如此之大，以至我的脸都变形了 我的心在跳！脸在烧！肠胃在痉挛腿在发软我想死！ 不是因为喘不过气也不是因为他的下颌磕得我头疼而是而是因为因为我的胸那我平时不要说看，连想都不敢想的柏菲莉的胸脯！和和和抵在我小腹部的他跨下的丑陋 巨浪一样汹涌的屈辱和羞耻将我瞬间淹没整个身体都在火山爆发一样的怒火中猛烈燃烧柏菲莉大概已经昏到了吧！ 可是我又能怎样呢？不要说怒吼，连颤抖都做不到啊！我只能把指甲深深的抓进手掌里我想让血流出来还是让我死掉吧！ “我没有用迷魂药！倒是你，对我用了迷魂药！”头顶传来了咬牙切齿的声音 我闭上了眼用最后的一点力量保持神志的清醒我不能晕倒因为我要杀了他！ “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你就对我下了药！让我得了病！从一开始，你就在迷惑我了吧！你承认吗？柏菲莉？”他的下颌开始在我头顶磨圈 我感到意识在逐渐离开身体 “你故意逃跑好引我发病！你明明知道逃不掉，为什么还要逃？你这不是引诱我是什么？！”他停下了磨圈的动作 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冒火了 “虽然我很清楚你在引诱我！可我还是还是沉沦了下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不能让你离开我身边你没怎么费力，就抓住了我的心！你让我心甘情愿的被你诱惑！这是我的命呢！柏菲莉！你成功了！”他开始了低声的呢喃 虽然很想翻个白眼，但我做不到 “你终于还是逃掉了你还拐走了阿甘打坏了我家的房子！你知道吗？那座房子有四百多年的历史呢！是我家的祖屋啊！唉！你还真下得了手！” 不知为何，他这句话居然把我从昏迷前的恍惚状态中唤醒象是因为他的伤心事而受到鼓舞自信和力量又开始悄悄回到我的身体我发觉我已经有力气反驳了但我还是因被箍得太紧而发不出声来 “你知道，在你离开的这五十七天里，我是怎么过的吗？！”他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双蹄猛的加大了力量，我的肋骨顿时格格作响他勒得我几乎晕了过去 “你偷走了我的心带走了我的魂”他的声音突然温柔下来箍着我的蹄子放松了些我才得已换了一口气不过大脑已经因为缺氧而出现了无数的星星 “你这个小偷！骗子！小东西！”他出乎意料的宠溺使我的胃剧烈翻腾起来 “你不光偷了我的心，还偷了我的马！你不止骗走了我的人，还骗了我的钱！你这个该死的小东西！” 他的话让我想吐但从他蹄子传来的热力成功阻止了我腹中苦胆水的沸腾 “你还想要自由？！你还想要尊重？！你对我所做的这一切早已宣判了你的无期徒刑！为了抓住你，我连续五天五夜没合过眼我跑了数千里的路累死了几十匹骏马最后，要不是听到我的乌龙马发出的叫声，还真的差点让你给溜掉了” 天哪！黑碳！竟然是你出卖了我？！？！ 苦笑，浮现在我的嘴角眼泪，涌上了我的心头黑碳，为什么是你？！你知不知道？你可把我给害死了！ 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了起来：“哦！柏菲莉！我的柏菲莉！你想要尊重和自由吗？我可以给你！我只要你的一件东西来交换！只要你愿意，我就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不止是这些，我还会把世界之王的冠冕交到你的手里！柏菲莉我骄傲的柏菲莉！我只要你的爱！你的爱” 他的声音如此低沉，好象是要晕过去了一样你快晕那！你快昏倒呀！免得我拿刀子来砍你！ “没有你的爱，我会活不下去的！”他重重的吻在我的头顶“答应我好吗？柏菲莉！”说着他又在我的头顶拱了一下 很高兴你活不下去！要我答应？！除非你死掉！ “我爱你！”他似乎是从心底发出了一声痛苦的低吼就象就想濒死的野兽一般的声音接着，他的动作就象是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一样 完了吗？你说完了吗？该我松口气了吧？ 这就是你的告白吗？你是在对我宣示你的“爱”吗？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抵消刚才你给我的伤害吗？！ 如果面对的是其他女人，你说不定就成功了！但对我嘛，没用！ 因为我对你的厌恶和痛恨，丝毫不亚于你对我的爱！你代表了我的命运！我怎么可能爱上你？！ 我承认，你的告白确实打动了我！但那只不过是把我砍你十八刀的愿望变成了一刀而已！在你死之前，我答应！我不折磨你！ 在吼完以后，他不经意的放松了对我的禁锢虽然我还是脱不开身，但我的手脚已经能动了我悄悄的摸向腰间 等他一放开我，我马上就要使出我的终极武器！接着，我要把他的脑袋砍下来！ 第五章 不再逃避 第四节 强奸 我操××！#￥~*〃々一摸到乾坤袋，我就忍不住把最肮脏的话骂了出来！比骂托力亚或米迦勒要狠毒多了！ 不要说是天使，就连一个稍微受过点教育的人大概都骂不出这些话来！此时的我，没有半分天使像！凡人程智智和天使柏菲莉所有恶质同时表露无遗 因为因为宝刀不见了！宝刀不见了还不算，连所有的钱也都不见了！！！ 这个挨千刀的猪把老子所有的家当都顺手牵羊走了！我现在是人财两空！ 这就是说，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所有的苦都白吃了！所有的罪都白受了！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就算我逃出他的魔掌，可没了钱！难到我只能讨口度日？！虽然我不用吃喝，但我总还有其他的需要吧！现在我分文不剩，你你叫我怎么活？！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才是真正的愤怒！ 我浑身每一根毛发、每一个毛孔、每一个关节、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神经总之，每一个细胞都在发抖！ 这——都——是——你——害——的！！！ 狂暴的我，大脑根本没经过任何思考，就闪电般的对托力亚的肚皮挥出了三百六十拳！ 我双眼通红因为我所看到的一切都变成了红色！双手没有任何感觉根本不管我揍的是钢板还是花岗岩 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捶死这个偷我钱的龟儿子！！！ 先还是“噗噗噗”有节点的声音，到了后来，响声连成了一片，已经分辨不出来拳头的先后顺序了 柏菲莉之暴走流星拳！！！ 忘了是什么时间、忘了在什么地方、忘了打的人是谁、也忘了自己 忘了一切我全心全意的埋头苦干着 “打够了吗？打舒服了吗？”好象有人在问我话 呢！还没有呢！我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舒服了吧？那么，也该让我爽一下了吧？”耳边近距离的响起了懒洋洋的略带磁性的好听声音。恩！怎么这么熟悉啊？！ 是谁啊？是谁在跟我说话呢？ 拳头轰击的速度稍稍缓了些我分出点注意力开始关心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 毫没来由的，眼前巨大的白色沙包不见了！我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事物，脑筋有点不太清楚：无数黄金装饰的壁画、宽宽的白色的床、在距离床上面近一米的空气中好象有两只小拳头在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急速挥击着？？！这是什么啊？我在干嘛呀？我在哪儿呢？？！ 一堵滚烫的墙贴上了背心两根同样温度的粗大物体从左右同时捆住肚皮高温蒸汽喷在右耳和右颊上 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摆子 好听的声音响了起来音量如此巨大，震得耳膜一阵痛痒：“你真可爱极了！我的小心肝！”紧接着，仿佛是从开水里捞出来的、湿漉漉的肉片烙在赤裸的右颈 又是一个摆子 肉片从右颈向右肩的裸露肌肤蠕动，那个好听的声音变得狂热而模糊起来：“喔！真香啊！好香！”？！ 仿佛挨了当头一棒！刚才不知道跑到哪个爪洼国去旅游的意识以超过光的速度刹那回归！ 托力亚！超级性变态的色魔？！？！？！ 恐惧，象巨大的星球撞向我这个微小的尘埃！它带来无边无际的危险，已经遮盖了我所有的视线！ 汗如泉涌，浸湿了我的内衣！这次，才是真正的危机！ 不是调笑！也不是戏弄！而是而是 强奸！！！ 后腰已经被滚烫巨大的柱状物顶得发疼肚子上的手臂已经换成了托力亚那冒着热气的大手，正在正在以缓慢但不可阻挡之势向柏菲莉所养的双生小鹿移去！ “喂！喂！等等！等等！”我一边徒劳的攀着他的大拇指，一边同样徒劳的试图唤醒他 “公爵大人！公爵大人！慢点！慢点！”就象溺水之人，我拼命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尊严？愤怒？尊严和愤怒已经变成了我用不起也买不起的奢侈品！它们是建立在起码的对人格、对人性的尊重和对生命的敬畏基础上的高级情感！ 没有这些基础，哪来的尊严？！愤怒有什么用？！ 现在的我，除了全力保护柏菲莉的清白以外，什么都不敢想了托力亚的手开始在我胸腹间反复摩挲 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弥漫了整个车厢，象被奴役的精灵，屈辱的跳着取悦强权的舞蹈我不敢尖叫，我怕刺激到托力亚那可能还仅存一线的理智 现在，我才真正体会到弱者在强权下的凄惨和无奈你要人权？你要自由？好啊！坦克一来！机枪一架！大棒一举！你还要人权吗？！你还要自由吗？！ 牙齿在嘴唇上留深深的印痕舌头已经尝到了鲜血的咸我在心里一万次痛骂自己的轻信和天真，一万次诅咒自己的迟钝和脱线这时，那双手又开始向上移动了 “托力亚！呀！骑士！骑士！托力亚！啊！”他已经触摸到了小鹿的身体边缘 “艾米！艾米！天！艾米呀！求求你放过我吧！艾米！啊！！！——！！！”我发出了长长的绝望的呼叫！ 巨痛，从铁掌下的双乳传来这是真正的痛！是身体和心灵同时感到绝望的无边无际的痛！ 他发狂的揉捏着无法忍受的疼痛象一根钢鞭，狠狠的抽打着我的神经一鞭又一鞭！我全身痉挛，无法呼吸，也无法思考 “砰”的一声，我被重重的扔到床上剧烈的震荡使我眼前一黑！还没等我呻吟出来，一个沉重之极的巨大沙袋猛然压了上来“咯咯”的几声响过肋骨，断了！ 嘴里发出“噗”的一声——那是空气被从肺里挤出来的声音就在我两眼上翻，即将晕厥之际，他突然挺起了上身，严重缺氧的肺立即开始疯狂的吸入新鲜空气，使我的喉咙发出长长的一声“呃”面巾的下摆也跟着被吸进嘴里 强忍巨痛的我咬着牙，一声不吭红着眼，长长的指甲挖向他的眼睛和咽喉！ 挥手之间，我的双手便被攥在一起！接着，被重重的压在我头顶上方 我目龇欲裂，恨不得把眼睛迸射出去，也好在他那张象魔鬼一样扭曲变形的脸上留下我不屈的痕迹 你想让我呻吟？想让我求饶？我操你十八代的祖宗！你做梦！！！我要一块一块的咬掉你的肉！！！ 魔鬼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微笑，他猛的坐到我的小腹处 就象一个千斤重锤击中了我，我喷出了一口血雾面巾终于被污染了！ 眼前骑在我身上的这个“人”，已经不能算是人了！他眼睛已经变成了可怕的紫色，和我刚发现的、他额头发箍上的一颗紫色宝石一起，发出幽幽的光芒他的整个脸，和整个车箱，都变成了标志魔鬼的颜色 望着吐血的我，他似乎有了点犹豫，本来要撕开我衣服的右手停留在半空中，微微有一些颤抖 哈！你撕呀！怎么了！胆怯了？后悔了？你想停手了？ 你玷污了柏菲莉！难道还指望我会宽恕你？！ 我的生命以及柏菲莉的生命，都已经不再属于我了！你要停手？来不及了！你想后悔？没机会了！ 我只可惜！在我把“最美天使”的生命还给米迦勒之前，我可能没办法结果你这肮脏的、无耻的、卑贱的和罪恶的灵魂！ 我把牙齿咬在舌根处但胆怯的我怕疼，我怕我一下咬不断！我在等，等他下一个动作，好产生让我具有无穷毅力的悲愤力量！要是有刀就好了，那样结束生命会有效得多 他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停了片刻，他慢慢的伸向了我的脸 是要揭开我的面巾吗？老天爷！你干了那么多坏事之后，总算要行一回善了！ 看着他的手逐渐接近了我的脸，我就兴奋得难以自己！身体开始出现轻微的颤抖因为，我看到了我的宝刀！它就在托力亚微敞的怀中 万岁！我总算有希望杀死你了！而且，有了宝刀，自杀也要容易得多 我紧紧盯着他的手，一眨不眨的看着，呼吸也因为紧张而变得急促起来 他的手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托力亚内心的斗争好象更激烈了我的呼吸也越来越急快点呀！快揭啊！ 就在我快要放弃希望的时候，脸上呼的一凉面巾，终于揭开了 天空又一次响起了熟悉的梵唱 柏菲莉呀！这是你那最美天使的容颜最后一次展现在人间吗？ 现在我这个“最美丽的天使”可说是狼狈之极肋骨起码断了两根，其他的大小骨头无一不疼，尤其以盆骨手腕骨为甚！肺叶肯定受伤了，传来阵阵的刺痛，我一直强忍着才没有发出咳嗽小肚子被重物压迫着，大肠小肠都快被挤出来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忍着疼，对身上的人露出一个自认为最迷人的笑容：“嗨！艾米！还记得我吗？” 第五章 不再逃避 第五节 这就是结局吗？ 亲眼目睹了“最美天使”的容颜之后 身上的人全身一震，随即开始剧烈颤抖起来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象这样抖动的：他象得了疟疾一样大幅度的摆动着；又象毒瘾发作的病人一样强烈的抖动着恩，他抖起来丝毫不比我逊色呢！ “蓬”的一声，他终于支撑不住了，停留在空中、还抓着面巾的右手重重的落在我的身体左侧！床板出现一阵摇晃 看得出，他拼命想退缩，拼命想把视线从我脸上移开可惜，他办不到！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一个男人能在见到柏菲莉那“最美天使”的容颜后，还能有毅力把视线从她脸上挪开！无论他是神还是魔！ 随即，他的左手也放开了我，跟着重重的落在我身体右侧好象不这样，他就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 他的动作让我小肚子一阵难受，我不禁皱了皱眉，他怎么还不晕倒？ 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他的眼睛没有一瞬离开过我。也许是看到了我的表情吧他一边大抖着，一边艰难的跪起来，把他重磅的屁股从我小肚子离开 现在的他，靠双膝双手分列在我身体两侧支撑着自己 我慢慢的把几乎失去知觉的双臂收了回来两个乳房大概已经被他揉烂了吧，传来一阵阵麻木的感觉我把两手握在一起，支在胸前，准备撑住他即将倒下的身躯 可是，尽管他摇摇欲坠，却始终没有失去意识，更没有倒下来。相反的，他颤抖的频率在减弱额头上的那颗紫色的宝石似乎放射出了更明亮的光芒 不对！虽然我没用过几次这种“终极武器”，但凭我自身的经历以及从成功打击了弗兰肯和那个胖子的经验来看，这个世界上应该还没有一个人能抵御得住柏菲莉那骇人美丽的“攻击”啊 有问题！看来是那个宝石在作怪！是它保护了托力亚！ 明白了！怪不得他敢来抓我！原来他找了个“护身符”！可以不受我的诱惑！ 收敛了笑容，我凝视着他的眼睛。深深的望进他的紫色眼眸里，我要控制住他的心神！ 果然有效！他那早已失去了色彩的眸子立刻变得更加黯淡了，瞳孔开始逐渐收缩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我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忽然，宝石紫光大盛，耀眼的光芒几乎灼伤了我的眼，卒不及防的我本能的将双手放在额前，挡住这可怕的光线 等到光线暗淡下来，我才把双手放下这时候，赫然发现托力亚已经恢复了平静，瞳孔也变成正常大小，眼睛也重新焕发出紫色的光芒他的喉咙开始发出了低低的吼声好象随时都有可能再次扑上来！ 不好！我得赶快遏止住他！ 再一次深深的凝视他，仿佛是凝视着我最爱的人轻轻歪着头，持续释放着我的“魔力”向左歪一下，再向右歪一下 他再度迷失，凌厉的眼神重新变得涣散紫色的光芒正在逐渐消退脸皮在白色和紫色之间、眼睛则在蓝色和紫色之间，交替变换好象有五彩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一样，但他的身体却不再摇晃 看上去他非常痛苦，他想闭上眼，但显然未能办到，因为他已经无法偏离我魔力的牵引！ 他的心神应该已被我紧紧的摄猎住了那颗宝石再也没有发出象刚才那样眩目的光芒。刚才那一下似乎已经耗尽了它的能量现在的它恢复成我刚看见的那个样子，不再发亮，只发出幽幽紫光 他几次试图取下额头的宝石，但最终还是放弃了。他的这个行为让我大惑不解，那个宝石是保护他的，他这么做，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决定加大“攻击”的力度，我对他眨了一眼他还是没有抖，只是脸上和眼中的紫色退得更快了，再眨一眼还是没动，瞳孔也一直保持着正常的大小，没有再收缩我轻闭双眼，再猛然睁开 在这次打击之后他的脸和眼睛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就象我刚认识他的时候看到的那个托力亚一样了洁白英俊的脸，纯净无暇的蓝眼睛嘴角的微笑流露出他那似乎只对我才露出的、招牌式的、嘲弄戏谐的味道 “嗨！柏菲莉！”枯涩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 我大吃一惊！他不但没有晕倒，反而还恢复了理智？！ 怎么？！你倒变正常了？好象刚才那个疯狂的强奸犯跟你没一点关系？！ 凝视着他，我发现他的微笑中带着浓浓的苦涩和黯然他确实恢复正常了！ 难道难道是我的“魔力”让你从一个魔鬼又变回成“人”了？！ 你正常了？那我怎么杀你？！ 我决定对他发出最后的一击！ 牢牢牵住他的视线 猛然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艾米！”我用最甜美的声调喊他，我要打他个措手不及！ 我的笑容凝固了然后逐渐消失只剩下一脸的惊讶 我的“魔力”，这一次，对他，居然，没有多少效果？！我的终极武器，失效了？！ 他只是显得有些眩晕身体晃了晃然后苦笑着摇摇头，把视线从我脸上移开 看他艰难的离开床榻，脚步不稳的摇晃到门边我稍微恢复了点自信。我相信，如果没有那个宝石，他是绝对无法抵御我的攻击的！ 他背对着我，就象入定的老僧一般立在门口 我悄悄的坐起来肌肉的收缩牵动了两肋和胸部的巨痛，使我几乎呻吟出来是断骨刺到内脏了吗？ 我咬牙忍住了我不能惊动了他，否则就没办法下手了 我四处张望，寻找可以杀人的利器但令人失望的什么也没发现 怎么办？现在就自杀吗？可我还没有报仇，怎么甘心就这么死了？再说，现在我怎么自杀呀？咬舌头？可我现在咬不下去呀！撞墙？可我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怎么撞？我根本没办法用力呀！ 想到了腰带唉！只能这样了 就在我刚拿定主意的时候，托力亚动了 他转过身来，走了两步，坐到床沿，伸出手，似乎想帮我移到床边 我没理他，双手按在床板上，努力支撑着那几乎不属于自己的身体别说砍人，就是这样一动不动的呆着，也几乎耗尽了我全部的体力 唉！看来我终究还是杀不了他了 我一动也不动，视线穿越了他的身体，穿越了车厢，穿越了远方的群山我仿佛看见了我梦寐以求的故乡 噢！我的家呀！我美丽的故乡！你在哪里呀？你好想回去啊！好想好想 噢！妈妈呀！妈妈！你在那里呢？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快来接我吧！我多想回到你的身边呀！在你身边，就再没人伤害我了！ 微风，从门外悄悄的飞进来，温柔的撩起我悲伤的发丝，遮住了我的容颜仿佛不愿让世间的丑陋见识到天使的妩媚泪珠，象忧伤的花瓣，在空中摇曳，向这个世界作最后的告别 托力亚的手，在快接触到我的时候，停住了我茫然的转向他的脸，没有搜索到他的视线，他的头深深的低着，不敢看我 我苦笑了我能拿你怎么办？ 我慢慢挪向床边，我不能死在这个带给我无尽伤害的、肮脏无比的龌龊地方 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我逐渐挪到床边，慢慢的把脚放到地板上身体每动一下，就从断骨传来的一阵剧烈的刺痛我一声没吭，也没有理会托力亚抬在空气中的手臂怎么？你的脏手还想碰到我的身体么？ 唉！实在是站不起来了，我在考虑是不是滚到车门去 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我计划的路线，我没有抬头，只是呆呆的望着他的脚，考虑要不要请他让开 托力亚默默的、慢慢的跪下了就在我眼前是个标准的骑士单腿下跪礼这应该是觐见国王的礼仪吧？ 给我下跪干什么？求我原谅你？没那个必要吧！ 你是想解释你是“无意”的，还是想说刚才那些伤害不是你“本人”干的？ 这有什么用呢？伤害早已造成，做这些没用的举动又有什么意义？ 反正我已不打算在这个悲惨的世界上多呆一日，再说我是不会接受你的道歉呀、谢罪什么的！恩，如果你把我的宝刀还给我，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我直楞楞的盯着他的胸前，考虑要不要问他要回我的刀 恩，看来机会不大，他大概已经看出来我死志已萌，是不会给我的了。不过他也阻止不了我！ 托力亚慢慢的从怀中取出我的宝刀，跪在地上，双手举给我 一阵喜悦，忍着疼痛，我接过了我的刀。 轻轻在刀鞘上一吻贴在脸上，泪水再一次倾泻呵呵，这是最后一次了 宝刀在手，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我居然站了起来 托力亚跪着没动 “请让让好吗？我要出去。”我悄声对他说 没办法，我每说一个字都要费很大的毅力来克制疼痛只好用这种“悄悄话”的音量来说话 拜托，我可没想砍你的，我根本没本事砍得到你！再说了，我还怕我耗尽了这仅存的一丝力气，到时候没办法把刀刺进自己的胸膛呢！ “等等！”他突然说话了！ 我皱起了眉头，这人怎么这么多事？ 他的声音已经失去了那种迷人的磁性，变的异常沙哑低沉：“我愿将我的生命奉献给你！柏菲莉！” 在心里点点头恩，看得到点骑士精神了。你想再度效忠吗？嘻嘻，你已经失去了诚信，没资格了，你找错对象了 “很抱歉骑士请原谅我不能接受。”我优雅的回答，完全符合淑女的要求只有天知道，我是用了多大的力量，才能顺利的说完这些话 微微侧身，我避开他的下跪礼，想从他身边移过去 “请等等！柏菲莉！”他的声音变得有些焦急，“我知道，你要走了我不敢企求你原谅我而我的信仰又不允许我自己所以，我请求，你亲手来结束我的生命！” 听到他的话，我突然有了新的想法，我不想杀他了 一来我不愿意在我死后有一个肮脏丑恶的灵魂跟着我，二来他的心已为我所伤，我不杀他，让他继续活着，他会更难受，他的一生都将活在痛苦里这，不是我最好的复仇方式吗？ 拿定主意后，我感到一阵轻松我知道，我终于报仇了！ 抬起头，再一次望向我心中的家园，我挪过他的身体，来到了车门前，他没有试图阻拦我 仰起头，让清风将我面颊上的发丝拂向脑后，让红色的精灵重新在身后舞蹈这是我心灵的舞蹈 天空中再度响起了凄美的风笛声嘻嘻，你是在为我送行吗？ 我对着大地和天空微笑，对着心中的故乡微笑，对着母亲前来迎接我的方向微笑 我的脸不再遮掩，我把最真的笑容献给他们最美丽的天使，只为爱而存在 走下舷梯，一步两步三步 大地用最温柔的胸膛迎接着即将离去的天使给我带来了无穷的力量 天空中出现了无数个微笑的风之精灵，她们轻轻的托起我的衣裙，吟唱起送别至美的歌谣使我的心灵恢复了平静 最美丽的柏菲莉啊！我们的天使！你真的要离开我们吗？ 不是呀，我只是回家，回我妈妈那里去 我就是我，昔在今在我不会死只要有爱，我就不会消失 望着前方那片似乎是忽然出现的、萦绕着白色清雾的树林，我知道，那里就是我的目的地 我踏歌而行，身体不再有丝毫的痛楚，我的伤，好了吗？ 分列两侧的勇士，随着我前行的步伐，一个接一个纷纷倒地 等到白雾笼罩了我的身体，我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青翠欲滴的绿，好开心 慢慢拔出刀来宝刀发出了欢快的轻吟 扔掉刀鞘，双手握住刀柄，倒转刀尖闭上双眼，吐出一口气 米迦勒！我把生命还给你！看你还有什么资格要我做这做那！ 命运！你这个该死的东西！我可没鸟你！虽然对抗你的代价高昂，可我还是赢得了自己！ 我说过，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掌握！你们都给我滚得远远的去！ 哼！我就是我！我是骄傲的最美天使！我是要驾御命运，而不是让命运摆布的凡人程智智！ 对不起！柏菲莉！我未能保护你，让你受到这样的屈辱和伤害！我真该死 虽然，和你的相识，是我这一生最幸福、最快乐的事！然而，我却没有资格去爱你，也没有能力来保护你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送你回到比比安去！现在，我就把身体真正交还给你 仰起头，带着骄傲和黯然交织的心情，我把贴着肌肤的宝刀深深的刺进胸膛里 妈妈，我来了 蚊子想说的话 有朋友可能对上一节的情节“突变”感到非常意外和不解，甚至是愤怒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只能尽量遵循“真实”的原则啊！ 说实话，上一节的“记录”我耗时良久，至少四易其稿！直到最后一次，才一气呵成写完 其实，我也想按照大家的希望和我自己的希望，让柏菲莉和托力亚开始一段浪漫情调和“暴力元素”完美结合的“愉快旅程”可是我办不到呀！ 因为，如果那样写的话，会不真实的！尽管这本来就是一本荒谬的狂想小说，但是，在对具体的情节、以及对人物内心活动的变化与发展的描述上，我只能把尽量追求“真实性”作为写作的唯一宗旨。 引起这一切变化的不是我，而是托力亚啊！ 因为，跟程智智一样，托力亚的人生也只能由他自己的性格来决定，我想我和大家一样，都忽略了这一点大家可以来想想，托力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生于高贵无比的家庭，从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但是，教育在一个人的性格的形成上并不能起决定性的作用！真正起作用的是他的生活环境和遗传基因因此，托力亚其实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身上流着魔族的血液，这决定了组成他人格最基本的元素“暴力”——这其实也是大多数男人共同的特征也是人类进化过程中保留下来的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生物原始特征！ 跟其他绝大多数贵族一样，他的生活其实是非常荒淫和颓废的这，在我描述他用来软禁柏菲莉的那间屋子的时候，就已有暗示而且，从骨子里来说，他不懂得尊重女性！这从他任由其舅鲁特弗德伯爵斩杀两个女奴和对柏菲莉的调戏上就可以看出来再者，在他所处的那个世界，是没有人权啊、民主啊、自由啊之类的玩意！也就是说，在他的意识里，没有所谓的“平等”观念他不懂得爱一个人，首先要尊重对方这个对现代人来说，最普通、最平常的道理 他不是大家以为的“情圣”！他是一个贵族！一个高傲的，可以决定无数人生死的奴隶主！他并不是善男信女！ 抱歉！托力亚的魅力可能让大家误解了他，进而对他产生了好感，故而认为我是在诽谤他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但我却不能让他变成大家喜欢的好人 那么托力亚的人性中有没有闪光的地方呢？答案，当然是，有的！ 正是因为这个闪光点，使他最终得以战胜自己、超越自己，并明白了爱情的真谛！ 这个唯一美丽的亮点就是“爱”！就算是魔鬼，他也有爱！ 大家可以想象，象托力亚这样一个人，他历经了“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捉住了他深爱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却不爱他！这一点，深深刺激着他！ 他清楚这个女人没有半点力量；“了解”这个女人懦弱的本性；“知道”她容易对强力低头更关键的是，他根据“神示”，明白这个女人是他“命中注定”的妻子；而她又是如此的无与伦比的美丽；加上柏菲莉脱线过程中表露出来的极度诱人的可爱你想想，他会干什么？除了“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再说”，还能有什么其他的主意？！换了是你呢？你会怎么做？！ 所以，尽管知道柏菲莉骄傲的个性；尽管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但他还是在那个本来无意的热吻之后，终于迷失了自己 还有一点非常重要，就是托力亚知道柏菲莉那骇人听闻的美丽是她最有力的武器，他害怕自己不能抵挡，因此他取来了家传魔石——“深海之心”，试图借助“深海之心”的魔力来抵御柏菲莉的“美丽武器”他错了！大错特错了！作为柏菲莉的“命中的王者”，他其实是有能力不会因柏菲莉的攻击而受伤的，但是他没有这个自信他也忘了“深海之心”有反噬灵魂的副作用结果，就因为他的缺乏自信，终于铸成了几乎不可挽回的错误！ 虽然他终于醒悟，但显然太迟了伤害已经无法挽回，他的爱情还没有开始就告终结在无尽的懊恼和自责中，他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柏菲莉离他而去 故事会因此结束吗？我也不知道 至少，我要和程智智或柏菲莉好好谈谈，让他们停止对我的无端诅咒好配合把这段故事完成他们真的会答应我吗？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看！我就不会跟命运乱干！ 另，最近没有给大家的评语加精，是因为我担心大家是为了增加积分而“相互吹捧”你吹捧我，我吹捧你这样也失去了创作的意义我喜欢大家发自内心的评语希望您多给建议要“吹捧”的话，请帮我到论坛上去多多“吹捧”让更多的人来看我的书，是我最大的心愿 再一次，深深的感谢你们，我的朋友们！ 是你们赋予了柏菲莉的生命，没有你们的爱，她是不会生存下去的！就象她自己说的那样：最美丽的天使，只为爱而存在 寻爱的虎皮蚊 04.5.17 第五章 不再逃避 第六节 脱线Angel 我呆呆的坐在一块石头上，望着眼前巨大的废墟，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我已经在这里坐了近一个钟头了，但糨糊一样的脑袋始终没有清醒过来 怎么回事啊？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我没干什么呀！ 我只是觉得那几块长长的石头看起来不太舒服因为，从颜色上看，它们和周围的石头不太搭配另外，感觉它们好象也太旧了一点于是，我就把它们抽了出来我想把它们换了换成和周围其他石头比较接近一点的结果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那么高的房子就这样摇了几下轰隆隆的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可是我也没抽几块呀！恩一、二、三、四我一共才抽了十八块而已怎么就成这样了啊？ 刚才有几个长着翅膀的人从里面飞了出来他们的样子好好笑哦嘻嘻他们满头满脸的灰真是好好玩呐哪天我也要这么打扮打扮 哼！他们一个个对我张牙舞爪的想吓唬我啊？又那么凶！ 那么凶干什么？房子垮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嘛！我只不过是拿了几块石头，又没有拆你们的房子它自己要垮，我有什么办法？ 哼！你们还不是自己觉得没道理？最后还不是灰溜溜的走了？ 不过，怎么会变成这样呢？真奇怪 我摇了摇头，决定放弃这个伤脑筋的问题把注意力放到了手里的新玩具上还是这个东西好玩多了 手里是一个长长的黑黑的棍子黑得亮晶晶的真是好好看喔老长老长的，比我还高呢！上头还有一个弯弯的刀耶好象好象是把镰刀我还正缺一个清理那些杂草的工具呢！这玩意还不错耶！ 想起那个古怪的家伙，我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天，我正在外面飘着玩，忽然看到前面有个古怪的家伙一身黑古隆冬的衣服，手里面还拿着把镰刀我见过的都是那种长着翅膀的人还没见过没有翅膀也能在天上飞的人呢所以呢，我自然要上去打个招呼罗 于是我飘到他前头，想跟他说话不料他一看到我，马上就神经兮兮的呆着不动了，就象那些长着翅膀、露着胳臂的人看见了我一样一个个傻乎乎的、象根木头一样 不过，他的样子也吓了我一跳他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古隆冬的小洞洞既没有鼻子，也没有嘴巴该长鼻子的地方是另外两个小小的洞；牙齿和骨头都露在外面整个脸上不要说肉，连皮都没有一丁点整个一骷髅头嘛！我又看了看他露在外面的手跟他的脸一样全是白花花的骨头 我兴奋起来哇！好酷啊！这种扮象真是帅呆了！ 我掀开他头上的罩子里面露出了象玉石一样的头盖骨弯起指头敲了敲发出了清脆的咚咚声 一瞬间我做出了决定我要把他带回去陪我玩！ 这么好玩的玩具，还真不好找呢！ 于是我揪起他的衣领，就想把他拖走不料他突然惊醒过来，吱吱的叫着，拼命的跟我挣扎 我就抢过他手里的镰刀，心想，你这下该跟我走了吧！ 我右手拎着他的镰刀，左手揪着他的后领想把他拖回去他象疯了一样，不要命的跟我扳还想咬我的手 不过他的力气没我大，也咬不疼我我揪着他，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惜的是，后来他还是逃掉了当我感觉左手一轻的的时候，发现他早溜的没影了我手里只剩下一件乌七麻黑的袍子 袍子不好玩，后来，叫我给扔了，只留下了这根长长的镰刀不过，下回他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我一定要把他给拎回来 就在我考虑要不要去找那个古怪的家伙的时候，突然听到远远的、有人在呼唤：“程程！程程！” 是谁在叫我呀？好象是丽丽吧！ 转过头来，看见丽丽远远的从山脚的树林后面飞过来咦？奇怪，她跑这么快干什么？找我有急事呀？哈！一定是有人要请我帮忙吧？ 我高兴的站起来好久都没人来叫我帮忙了我都快闷死了 记得我刚来的时候，还有几个好心人来叫我帮忙自然罗，我是非常高兴能帮助别人的于是，我总是尽心尽力的去做那些他们叫我去做的事 可是可是没几天就再没人来请我帮忙了 我曾经自告奋勇的问他们要不要我帮忙他们却都象躲避瘟神一样的躲着我有好几次，我看到人家在忙，可是，当我主动上去帮忙的时候，他们却不让我动手他们端了好多水果来给我吃，还说什么“我们已经忙完了，就不麻烦你了”之类的话 什么嘛！明明他们才刚开始的啊！ 郁闷！害得我整天无所事事的东游西逛，无聊得都快生出病来 不过还好，到处闲逛的我还真发现了一个好玩的地方 那个地方好象叫什么“中华园”那里的房子好漂亮，好亲切跟其他地方的房子都不一样小桥流水的房子都是翘翘的好多上面还挂着铃铛风一吹，发出叮当叮当的声音真是美得不得了奇怪的是，我感觉那里好象是我老家一样 那里的人也好有趣哦有两个人，好象是父子俩老喜欢呆在一个亭子里，没完没了的唱一首歌什么“怒发冲冠”啦、“仰天长啸”啦、“白了少年头”啦还有什么吃肉啊喝血什么的真是，你们好好的人，干吗要吃什么“胡虏肉”、喝什么“匈奴血”啊？！那些东西，真的很好吃吗？ 我记得其他人叫他们什么“岳元帅、岳将军”的。这就是他们的名字吗？好古怪啊 还有几个人，就更有趣了 我记得有个叫“于谦”、一个叫“文什么什么祥”、一个叫“什么什么可法”，还有一个我记得很牢，叫“袁崇焕”！他们四个老喜欢在一起下棋喝茶。那个叫什么什么可法的除了陪下棋以外，还负端茶送水什么的，好象地位没有那三位高 我为什么把袁崇焕记得很牢呢？那是因为，他太有意思了 他脾气很大，几乎每天都要骂娘每天喝了下午茶以后，他总要跑到老远老远的一个房子外面，隔着铁栏杆大门，跳着脚的骂里面的人：“皇太极！努尔哈赤！你们给老子滚出来，丢类老木海！” 房子里面多半没人理他，也没人吭声，好象都挺怕他似的偶耳会出来一个瘦瘦的人，低声下气的好象在劝他。每当这个时候，他就跳得更高了、怒气更大了：“玄烨！你少开腔！这里没你的事，去把你爷爷，你祖爷爷叫出来！老子跟他们没完！” 当那个叫玄烨的低着脑袋往回走的时候，他又会叫：“康熙！康熙！你听到没有，快去叫啊！你跟他们说，要是不出来，老子就天天来找他们的麻烦！丢类老木海！” 所以呢，我经常去看热闹，想看看那两个人被他骂的人出来没有但令我失望的是，除了那个叫玄烨的人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出来了而袁崇焕呢，则天天来闹 嘻嘻真好玩！里面的人大概欠了他很多钱吧？见到债主来了，自然只能当缩头乌龟了 我没敢现身，因为我怕他们认识了我之后，就会象其他人一样不理我那样的话，我就没办法看好戏了所以我总是悄悄的躲在一旁，喜滋滋的看着这出好戏 “程程，你在笑什么呢？看你，神经兮兮的！” 丽丽一叫，我才回过神来丽丽是这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和我比较合得来的人，我也挺喜欢她的 “丽丽，你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有什么事啊？是不是有人要我帮忙啊？”我跃跃欲试的问她 “谁还敢请你帮忙啊？！你哪会帮忙啊？你简直就是天堂里的‘破坏天使’，只有脑筋坏掉的人才会请你帮忙呢！是彼得大人叫你去” “彼得老头？他能有什么事啊？”一听是彼得叫我，我就蔫了这个老头，仗着他把我“捡回来”的“功劳”，以我爷爷的身份自居，没事就整天唠唠叨叨、叽叽歪歪的我老在外面闲逛，有一多半是被他给害的我都被他念叨怕了 “程程！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你把藏经楼给给拆了？！？！？！”丽丽这丫头，一脸的大惊小怪 “什么嘛！什么我‘拆’的嘛！房子倒了关我什么事嘛！又不是我拆的没事我拆房子干嘛！”我不满的说。 “才信！说，你到底干了些什么？”丽丽一付审问的样子 我突然有点心虚但又一想，我不过是拿了几块石头，这这房子倒了的事，怎么也怪不到我身上啊！ “你说呀！你做了些什么事？”丽丽还在不依不饶 “哎我我不过是拿了几块几块石头”我期期艾艾的说右手往那几块码得整整齐齐的石头一指 “天！”丽丽猛拍她的脑门，“你你把地基算了！谁碰着你算谁倒霉你快跟我到彼得大人那里去吧！”说完，她气呼呼的飞走了 什么嘛！我说不是我弄的，你们偏不信！ 闷着一肚子的委屈，我跟着丽丽往前飞去 飞着飞着丽丽突然停下来了怎么啦？ “程程！我们知道你有翅膀可你不用翅膀也能飞呀！你干吗也要象我们一样、非要用翅膀不可嘛！”丽丽嘟起了小嘴 “又怎么了嘛？我用翅膀又有什么不对嘛？”我委屈得眼睛都红了 “程程，你别伤心嘛！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可是可是你看看你的翅膀”她指了指我身后，接着又指指自己的肩背：“再看看我的翅膀”她呼呼的扇了几下她那小巧玲珑的翅膀 “你的那么大、那么漂亮我的这个这么小又这么难看你本来就那么漂亮，你本来就是天堂里最美丽的天使拜托就别在让我更自卑了好不好？”？！ 唉！是我不好我确实忽略了丽丽的感受了 我的两只翅膀，每只都有两米多宽，无论是羽毛的颜色还是翅膀的外形确实是漂亮得有点“惊天动地”了而丽丽的翅膀呢，则是小小的还不到一米宽，另外，也不够漂亮 另外好象好象这里所有人的翅膀都跟她差不多 低下头，心里黯然极了怪不得我没多少朋友呢原来原来人家都不想太“自卑”啊 看着我伤心的样子，丽丽过来安慰我：“程程，你别生气嘛！都是我不好我不是有意的其实其实我们大家都很喜欢你的” “真的吗？大家都很喜欢我吗？”我抬起头，看着丽丽，心里高兴起来 “恩！不骗你！大家都在说，你可能不是我们这个‘阶级’的天使呢！你应该是更高等的天使！说不定，你还是上位天使呢！” 听了丽丽的话，我并没有感到开心因为，我也搞不清楚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天使”我对自己的过去一点都记不起来就连我到底是怎么来到这个“天堂”的，我都不清楚！ 我只知道，我是彼得把我从外面“捡”到这里来的至于我是从哪里来以前是干什么的我都不知道了！我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彼得问我是谁，叫什么名字我当时恍恍惚惚的我只记得一个姓“程”除此以外，我什么都记不起来 于是，大家都叫我“程程”我的力气很大这里没有一个人可以和我相比不要说一个人，就是几十上百人加在一起，都比不上我 对呀！我到底是谁呢？我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呢？ “好啦，程程，你就别想了刚才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呢！你还是把翅膀变出来吧看，我们都快到了” 抬起头来看见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拱门门口，站着一个白胡子老头他，就是彼得 第五章 不再逃避 第七节 程程的新任务 看着彼得站在那里，我突然有种很不妙的感觉我觉得我觉得我就要倒霉了 “彼得大人，我把程程带回来了。”丽丽向老头报告。 彼得“恩”了一声，眼睛却一直盯在我身上 我突然后悔了我不该跟丽丽回来的眼前的样子看起来，好象麻烦还不小呢 “彼得爷爷”一边怯生生的叫他，一边偷眼四处瞧 虽然，在外面我可以“老头老头”的叫他，可一旦见了面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那么叫了只得乖乖的叫他“爷爷” 因为因为他实在是太厉害了以前，如果有人告诉我，慈祥可以杀人的话，我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但是，现在我却信得不得了 当他用那双世界上最最慈祥的眼睛盯着我头发胡子全都象冬天里的雪那么白的脑袋一直摇着嘴里还“唉唉”的叫着的时候我我就觉得自己成了成了世界上最最不听话、最最不可爱、最最该挨打、最最该死的人了 于是，除了乖乖的听话乖乖的认错乖乖的痛哭乖乖的保证决不再犯以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他只用眼光，就把我吃得死死的 彼得也是“恩”了一声，慢慢的把一只满是皱纹的大手伸到我的面前 “快来看，快来看程程要受罚了！” “有什么好看的她有几天不受罚的呀？可她改得了吗？” “唉！看程程多可怜啊彼得大人怎么狠得下这个心那？” “她是挺可怜的可我家的院子，那才叫可怜呢！” “就是，就是俺们那个广场上的雕像也比她可怜多了” 拱门里面围上了一大群人好象都在看我的好戏呢真倒霉呀！ 望着彼得的手，我犹豫着 他伸手问我要什么呢？是要我的玩具吧！可是，那些玩具我都很喜欢呢一个都舍不得给他 “程程——！”彼得拉长了声音 唉！没法子了只好给他几个好了 我咬着牙，委委屈屈的从小口袋里把那个一人多高的雕像取了出来 那些看热闹的人一下子就轰动起来了 “看吧，看吧！我说是她拿的吧！你们都不信” “不是不信可是谁会想的到呢？这么大的雕像她是怎么藏到身上的啊？！” “是啊，是啊！我们到她那几个‘仓库’都去看过了也没发现啊谁想得到她是藏在身上的啊？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藏的”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这个小口袋就是能装嘛！少见多怪的 前两天我看到这个一直在撒尿的小男孩挺好玩的，就把他从石头上掰了下来，放到了口袋里谁知道后来他就不撒尿了——不好玩了——所以现在我就把他先拿出来 我小心的看着彼得他的手还是伸着，没有放下去 唉！真倒霉只好再拿几个出来了 我的眼睛越睁越大心里边也越来越委屈 天哪！我都快把我心爱的玩具全都拿出来了可是，他的手怎么还没放下来呀？呜真要命啊！呜我怎么这么倒霉呀 我一边抽泣着，一边眼泪花花的看着我心爱的玩具 一共有十一个雕像、七个马车、四根柱子、三个帐篷、一座小房子还有几十棵果树和一大堆各种各样的家具 “呜呜彼得爷爷我就只有这些了呜呜你让我回去了吧！” “咦！那是我家的马车呀！” “天哪！我说我家的房子怎么突然倒了半边原来是她把柱子给拆了啊？！” “我的神哪！她居然把伊甸园的果树给拔了？！” “那是我的别墅”“天！她怎么把” “上帝呀！您快把这个脱线天使收回您的身边吧！” 那边围观的人群发出了巨大的翁翁声好象还有几个人晕到了 “呜呜我真的没有了啊！你让我回去吧！”我一边哭着，一边从指缝里偷看老头的表情 “程程啊——！唉！——”老头摇着头，嘴里发出了沉痛的叹息 看来实在是没法子了我只好把我还剩下的最喜欢的东西拿出来了 我从口袋里拎出两个长着象蝙蝠一样的黑翅膀的小东西他们的小肚皮涨的鼓鼓的，正舒服的打着鼾呢为了他们，我专门跑的一个大园子里面去拔了几十棵果树来给他们当食物现在，尽管我把果树全都拿出来做掩护，可是还是藏不住他们了 “小恶魔！那是小恶魔！老天！她把小恶魔当崇物养！” “神啊！救救我们吧！我们不给她气死，也会让她给吓死的呀！” “天哪！她到底是什么‘怪物天使’啊！” 那些大惊小怪的人这下更热闹了不过好象倒下去的人更多了 老头的眼光更慈祥了我只得把我最后的玩具——那把大镰刀拿出来了 “啊！阿努比斯的镰刀！死神镰刀！天”说这话的是丽丽。她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奇怪了！刚才她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当那些人大惊小怪的时候，她不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的吗？她不是一直都笑嘻嘻的不说话吗？怎么我一拿出这把镰刀她就撅过去了呢？ 唉！连她也觉得我是个“怪物天使”吗？ 正当我唉声叹气的时候，突然发觉周围变得好安静除了风吹过那些树发出的哗哗声以外，再也没听见一个人发出声音来了 悄悄一打量原来除了老头其他的人全都晕倒了除了我和老头周围再没有一个站着的人了 这下轮到我惊奇了我杵着那把镰刀，问彼得：“彼得爷爷，他们都怎么了？我这把镰刀，真有那么奇怪吗？” 老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终于说话了：“这把镰刀，你是从谁那里拿的？他是不是穿着件带头套的黑色衣服？身上没有长肉？” “是啊！你说得一点没错！我看他好好玩，就想把他带回来谁知道他死也不肯后来，后来他自己走了镰刀他也没问我要” “唉——！”老头又长长的叹了口气，从我手中接过镰刀——我可不敢不给他转过身，往前面走去 “你先把那两个小东西放回去跟我来，我有话给你说！”老头一边摇着头，一边吩咐着我 我提心吊胆的在后面跟着虽然我把东西全都拿出来了，可我还是没把握他不会念叨我他一念，就要念上几个钟头！神啊！救救我吧！ 进了房子，彼得喊了个人，让他去拱门那儿，把睡在地上的人都叫起来随后，又把我带进了另一间小一点的房子里 彼得坐在一张椅子上，右手在桌子上轻轻的敲着，发出“哚哚”的声音也没看我好象是有什么事情拿不定主意的样子 我低眉敛首的站着，惴惴不安的等着他的发落 “程程！有件事情我想让你去办一下！如果你办好了，而且没有闯祸那么，今天的事情我就算了，就不怪你、也不罚你了！怎么样？你愿意去吗？” “好啊！好啊！我愿意！我愿意！”一听到他不怪我了而且，不但不怪我、不罚我，还要派我的“任务”！我怎能不高兴？！我开心得都快跳起来了 “恩！既然你答应了，那我就把事情跟你说清楚！”老头也高兴起来，“我要你去当一次‘引魂天使’，到人间去把一个灵魂接到天堂来” “啊？！”我大吃一惊“能不能不去啊？我不想去啊！你换个别的事给我做吧！” 不是我不愿意去而是我不敢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让我去人间，我就害怕好象那里是个非常可怕的地方，我一去，就会被怪物给吃了所以，我宁肯在这里被老头念上一整天，也不要去人间哪怕一分钟 “程程唉！”彼得也是很苦恼的样子，他不停的揉着额头，“程程啊！我也是没办法啊！这里所有的引魂天使，都不能去的！我也是考虑了很久，才决定让你去试试的” 彼得的话让我有点好奇，我问他：“为什么呢？这么多的引魂天使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呢？” “唉告诉你也好！我要你去引路的这个，可不是普通的灵魂！”彼得的表情严肃起来，“他可不简单呢！当初，是一位等级非常高的上位天使和他订的契约而且，还要由那位伟大的天使亲自来充当他的引魂天使、为他引路！你想想，我能随便对待吗？” 彼得说到这里，站了起来，从一个抽屉里取出一张卷起来的纸，解开捆绑着的金线，把它展开来给我看：“你看看，就是这张契约！”他耐心的指着上面一个红色的印记，继续说：“这种标记，是最高等的天使才会留下来的！” 他停了一下，看了一眼莫名其妙的我，继续说：“可不知出了什么意外，那位伟大的天使显然是来不了了！现在时间很快就要到了，需要立即派天使下去为他引魂可是，我们这里的天使等级太低了！没有一个有资格去为他引路的” “所以你就想让我去呀？可我也不是什么高级天使啊！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那倒不一定！你的能力差不多能赶得上高级天使了！而且，你的样子嘛，也最接近高级天使如果由你去的话，要比其他人去要好得多！起码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等那个灵魂明白以后，就不会怪我们违约了！我们天堂的声誉也得到了保护”老头说到这里的时候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然后满怀希望的看着我 搞什么嘛？说了半天，原来是要我去“骗”人家呀！我怎么能这样做呢？ 不过，看在彼得和大家的份上，我也该为天堂出一份力呀！ 如果我把这件事情办好的话，大家一定会感谢我的！他们一定会喜欢我的！他们再也不会捻我走了 对！我就勇敢一点，下去一次让好让彼得爷爷高兴高兴，说不定他会把那些玩具还给我的！对就这么办！不过，我只去这么一回 我立刻就打定了主意好吧，我就当一回引魂天使好了 “程程！我跟你说了这么多，是希望你了解这一次的任务非常非常重要！你一定要认认真真的去办！不要再出什么乱子了好吗？” “恩！我一定好好的去做！”我坚定的对彼得表示着决心。 “我让丽丽跟你一起去，她帮很多灵魂引过路，经验丰富，你要注意听她的话” “好啊！好啊！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呢？我要去帮谁引路呢？”一听到丽丽跟我一起去，我最后的一点担心害怕也消失了有人陪着，胆子就要大多了 “需要你去引魂的那个人，名字叫江燕。住在算了，反正丽丽会带你去的，你要注意跟着丽丽走，不要乱跑有什么问题呢，就问丽丽好了！明白了吗？” “呢！我知道了！我不会乱跑的！我一定会把那个人引回来的”我信誓旦旦的说着刚才我还不敢去，现在既然有人陪我一起去，我马上就充满信心了 江燕江燕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呢？好象好象我以前认识？ 对了！说不定真的认识呢！那那他就可以帮我回忆起我的过去了 哇！我要赶快去！我都等不及了！ 第五章 不再逃避 第八节 “我是谁？” 一路上,丽丽拉着我不停的打听关于我那把镰刀的事,害得我嘴巴都说酸了 我也记不清我一共给她讲过几次了反正我每讲一次她就乐一次，每次都笑得打跌，还把巴掌拍得“啪啪”的响 莫名其妙！真的有这么好笑吗？我怎么不觉得呢？ “哎哟！笑死我了！你把阿努比斯整得这么惨！他现在大概正躲在一个旮旯里伤心他的镰刀和衣服吧！你还要把他捉回去当玩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哟！笑死我了” 这不她又开始了 十分钟以后她终于笑够了 我呢，则越来越不满了有什么好笑的？我真的那么好笑啊？ “对不起程程！”丽丽看我老大的不高兴，忙拉着我的手，对我说道，“你别生气嘛，我不是笑你我谢谢你都还来不及呢！你可帮我们出了一口恶气了！” 丽丽的话让我觉得好奇怪，我问她：“出气？你说我帮你们出了一口恶气？出了什么恶气啊？” “你不知道，那个阿努比斯是个非常讨厌的家伙！平时嚣张得不得了！经常欺负我们明明该我们带走的灵魂，他也会故意来跟我们抢！就算他自己很忙的时候，也不会忘记来跟我们捣乱！他简直就把欺负我们当成他最大的乐子了！我们好多姐妹都受过他的气呢！” “真的丫？他真的这么讨厌？早知道我就多帮你们出点气了！”听了丽丽的话，我不禁有点后悔 “就是！他仗着他是个神，力量比我们大，就肆无忌惮的欺负我们！程程，你可真帮了我们大忙了！你这次狠狠的教训了他，我看他还敢不敢再来欺负人！这回，我们可抓住了他的小辫子，看他还怎么嚣张！嘻嘻！以后见了我们，他大概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吧！嘻嘻！嘻嘻！” 看着丽丽两眼放光的样子，我也为我帮了他们而感到高兴 “程程，想不到你的力量这么大！竟然可以打败死神！而且还整得他一点脾气都没有要不是你，我们大概永远都要被他欺负、永远都要受他的气呢！真谢谢你了！我代表我们天堂所有的天使，衷心的感谢你！程程！” “嘻这点小事没什么的我们还是快走吧！”我不好意思的说 丽丽这样感谢我，让我挺难为情的还是快点去接那个叫江燕的人吧！ 快到的时候，丽丽拿出两个亮晶晶的圆环出来，交给我一个，剩下的那个她把它顶在自己头上 马上，在她头顶上方五指多高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漂亮的光环光环发出的白光好好看哟！丽丽一下子漂亮了许多 哇！我也要这样打扮！ 还不等丽丽说话，我也学着她的样子把圈圈搁到脑门上一放上去，圈圈立刻就消失了只觉得头顶上突然一亮一股非常温柔的感觉从头顶一直传到了心里我感动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等到那种感动消失以后，我忽然为这个圈圈担心起来到时候我跑来跑去的，它会不会掉下来呢？ 就在我担心的去摸它的时候，刚才一直不说话的丽丽开口了：“别担心，光环不会掉下来的！你也别去摸它戴上这个光环以后，除了要被我们带走的灵魂以外，就不会有其他人会看见我们了走吧！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哦！知道了。”彼得要我听丽丽的话，我也只好放下满腔的好奇，跟着丽丽继续向前飞去 这个地方很陌生，我肯定没有来过现在是晚上，可是这里比白天还要亮耶好多老高老高的房子，每个窗户都是亮亮的房子上有好多好多希奇古怪的灯那也算是灯吧？五颜六色的，长长的、弯弯的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灯呢！地上还有数不清的亮着长长灯光的古怪玩意，跑的飞快 要不要去拿几个那种跑得很快的新玩具呢？看起来好好玩呐 还没等我拿定主意的时候，丽丽已经拉着我，穿过一个高房子的窗户，直接就进了一间很宽很大的屋子里 屋子里靠墙的位置有一张床床的四周围满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小的一个个都静悄悄的不出声床上躺着人吧！可是我看不清楚 我仔细打量着屋子里的家具耶真好看呐！都是我没见过的款式呢！要不要拿几个呢？可是拿了以后，要怎样才能不让老头发现呢？ 正当我咬着指头伤脑筋的时候，感觉丽丽在拉我的衣服 “程程，你看！那边，那个人是谁！”丽丽低声的嘀咕着 好奇的顺着她的手望床头一看 哈哈！我高兴得跳了起来 在床头的人群里，就站着那个古怪的家伙！正直愣愣的看着我，张得开开的那张“嘴”哟，都闭不拢来了 那也叫“嘴”丫？白花花的牙齿和骨头分的开开的，从左腮到右腮，露出一个大大的缺口黑洞洞的！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可也要有多好玩就有多好玩！他手里还攥着把新镰刀！不过，好象没有我那把好看呢 丽丽好象叫她什么“阿努比斯”来着？还说他是什么“死神”？管他死神还是活神，反正这次他别想再溜了！ 正当我笑逐言开，准备上去拎他的时候他却突然清醒过来，转身就跑！一下子就穿过了墙壁，跑到外面去了 我赶忙追了出去发现我追了出来，他跑得更快了 他跑的那个样子，才叫疯狂哟！两只骨头腿，死命的蹬着远远的望去，就象装了两个白花花的轮子一样镰刀早就没影了，也不知道他扔哪去了长长的袍子荡了起来，鼓得象一个伞一样 嘻嘻！你背着这么个大伞，还想溜啊？！ 正在我嘲笑他笨的时候，忽然发现大伞被他给扔了正飘飘荡荡的往下掉呢！前面出现了一个骷髅人儿，全身上下一共安了四个轮子：下面两个、上面两个咦！他的胳臂怎么也变成了轮子丫？ 我变出翅膀，准备全速追赶这时，后面响起了丽丽焦急的喊声：“程程！快停下！别追了！时间到了！快回来！” 呢！差点忘了大事了！就让他再溜一回吧！反正我也知道他是谁了，知道他平时在什么地方玩了！下次再找他，就容易多了还是先把正事办了再说吧！ 站在床角的方向，我们呆在半空中喏就是刚刚一人高的位置注视着床上躺着的一个老婆婆她大概有八十岁了吧恩，儿孙满堂的应该是个幸福的老人家她就是那个需要“伟大的天使”亲自来引路的人吗？好了不起哦 突然，那些围在床边的人失声痛哭起来：“妈——！”“奶奶——！”“您就这么走了——” 我注意到床头的一个小柜子上，有一个古怪的东西同时发出了长长的“嘟”声它本来是“嘟嘟”的叫的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又进来了几个人，开始安慰那几个哭得特别厉害的人 我看了丽丽一眼，心想：“接下来该干什么呢？我可什么也不会、也什么都不知道啊！” 丽丽对我笑了笑，意思是叫我别担心，一切都有她呢 丽丽从兜里不知道抓了把什么东西出来轻轻的一扬手顿时，老人的身体呈现出浅浅的金黄色丽丽低声的念了一段话她念的是什么，我可没听清楚 丽丽伸出了左手，对着老人的方向，同时示意我跟着她做我也学着她的样子，向老人伸出了左手，手背朝上，手心朝下 丽丽看我伸出手以后，就把她自己的手放了下来，又对诧异的我说：“别动！对，就这样伸着别动！呆会儿也别说话！听清楚了吗？” 我傻傻的点头老头叫我听她的反正我听就是了，她叫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于是丽丽跑到我身后去了，她又念了几句我没听清楚的话，然后又开始说话了这次的话语，清晰而温柔：“以吾神的名义召唤你！善良的灵魂！神已宽宥了你原生的罪。你的义行，为你连接了天堂之路。跟我来吧，我为你引路！” 不知道她又比划了些什么，随后听见一声低低的吟唱：“哈里路亚！” 白色的光芒从头顶照射下来，感觉是那么神圣……白光形成一个圆圆的光柱，直径有好几米宽呢，把我和丽丽都笼罩了进去……我讶然抬头，屋顶已经看不见了……光柱好像一直长到天上去了呢…… 回过头来，才发现床上站起来一个半透明的身子……她就是那个老人的灵魂吗？…… …… 噫？她怎么这么年轻啊？……看上去才二十几岁的样子……她不是个老人吗？……怎么变得这么年轻了啊？……难道灵魂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我愣愣的看着她，她也愣愣的看着我。于是我们开始大眼瞪小眼的呆立着…… 她脸上露出越来越惊讶的表情……就好像既开心、却又不敢相信的样子…… “你……你是菲莉！……天哪！你真是菲莉！”她伸出双手……颤颤巍巍的向我走过来…… “呀！你真的认识我？你还记得我？”我也惊讶极了，也兴奋极了…… “我可没忘记呢！……没忘记……四十八年了，我没有一天不想起你！我跟孩子们说过无数次你的故事，可是，可是他们从来都不相信我……连我自己都怀疑我是不是做了一个梦……想不到……想不到……今天，我终于又看到你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流着泪……虽然，看不到她的泪水流下来，但是我知道，她在哭…… 她慢慢的回望着她自己的床，望着那些还没有离开的亲人……她一边叹息着，一边说：“唉！……这些孩子啊！……都是些好孩子……” “你就是江燕吗？你叫我‘菲莉’？……那是我的名字吗？”我的心也咚咚的跳着……丽丽站在后面，一句话也没说…… “呵呵……我没忘记你，你怎么倒把我给忘记了呢？……”江燕走到我身边，一只手握住我伸出去的手，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摩着我的头发……就象我奶奶一样…… “你还是一点没变……一点没变……不象我……老罗……老罗！……老得成了你认不出来的老骨头罗……”她的话好沧桑哦！不过，她明明年轻得很呐，为什么说自己老呢？是不是她还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啊？…… “四十八年前，你对我说过的话，一直深深的刻在我的心里……当时，你抓着我的手，对我说：‘以我的父、我的主、我的神的名义，我给你祝福！……无论何时何地，我的爱必将守护你，直到你生命的最后一刻，那时我将亲来，为你指引天国之路！’……”…… 她叹了一口气，接着又说：“你看，我可背错了一个字？……你没有骗我……你没有骗我……我就知道，你不会骗我！……你知道，就在我临死之前，我想的是什么吗？……我什么都没想，我只想着你！……我想啊……我就要死了……我死之后，会不会看见菲莉来接我呢？……我又想……我真是老糊涂了，菲莉不是一直保佑着我吗？……这几十年来，我不是一直都生活在幸福里吗？……菲莉怎么会骗我呢？……这不，我不是又看见你了吗？……你果然来接我了！……我的菲莉啊！……难为你还一直惦记着我！……可是，你怎么一点都认不出我来了？……我就是你的燕姐姐啊！”…… 说完，她紧紧的抱住我，放声大哭……她哭的好伤心哦，惹得我也心酸起来……我也不由自主的抱着她，眼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流的，飘得一屋子都是…… 我的眼泪流啊流的……心里边却越来越感动……我觉得我抱着的江燕好象就是我的亲人……我只觉得她对我很好很好，我觉得我好感谢好感谢她…… 慢慢的，我好象记起了一些事情……我记得我确实在一个不太高的山上见过江燕……当时，我好象也象现在哭得西里哗啦的，眼泪也象现在这样满天飞……奇怪哦！我的眼泪怎么会飞呢？……我在天堂里可从来没有哭过呢！……丽丽他们哭起来也会眼泪乱飞吗？ ……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我们早已离开那个屋子，来到了高高的天上了……丽丽在前面带着路，没有跟我说话，只是偶尔回头对我一笑……江燕呢，则早就在我的怀中睡着了……看来，刚才她确实哭累了…… 望着横抱在手里的江燕，只觉得她越看越熟悉，越看越亲切……飞着飞着，脑袋渐渐的恍惚起来…… …… “程智！”恩，是江燕在叫我，有什么事嘛！叫得这么急吼吼的？ “财智！”嘿，想整我了吧，该想个什么法子对付她好呢？ “阿智！”哎，你没事那么温柔干什么？搞的我很不习惯呐！我老妈的棺材钱，我怎么能让你来出呢？ 我到底是谁呢？江燕一会叫我“菲莉”；一会又叫我“程智”我到底是菲莉还是程智呀？ 恩！看来我是程智！因为，我唯一的记忆就是我姓“程”，那自然，我就是“程智”了！ 不过好象也不对！这个“程智”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而“菲莉”则是江燕清醒的时候叫我的江燕应该不会叫错！那那我就是“菲莉”了？ 哎呀！都不太对！我到底是谁啊？ 刚才我一直是恍恍惚惚的，连怎么回到天堂、怎么把江燕交给彼得、怎么和他们分的手、江燕醒过来没有统统都没有印象了脑袋里就想着这个伤脑筋的问题一直到现在 哎！我真苯！呆会等江燕醒了再问他，不就全明白了吗？ 我高兴的站起身来，就想马上回去找江燕 刚迈出一步，又不由自主的停下了 因为因为我感到一股极为熟悉的气息从背后不远的地方传过来喜悦和渴望就象大山一样，一下就把我的心塞得满满的我象陀螺一样疯狂的转过身来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涌了出来象蝴蝶一样，将我紧紧的包围，甚至在远远的山脚下，还飘荡着它的身影，反射着晶莹的阳光 望着前面美丽的人影我的视线再也离不开她那双钻石一样美丽的黑眼睛了 “妈妈？妈妈！”我在心里一声接一声的叫着同时又奇怪极了，她是谁呀？我怎么老想叫她妈妈呢？我怎么这么激动啊？我怎么会哭得这么厉害呢？ 她慢慢的走近了我美丽的脸上满是泪痕 我象木头一样傻站着只知道呆呆的望着她的眼睛因为那里面浓浓的爱意，已经将我深深的淹没一瞬间，我感到我是天上最幸福的人了 温暖的手抚过我的脸颊，她用最温柔的声音把我唤醒：“我苦命的孩子！” “妈妈？你就是我的妈妈？”我的声音在颤抖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头泪水象珍珠一样的从她的眼中滑落 “哇！妈妈呀！我的妈妈呀！我好想你呀！”我猛的抱住妈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知道拼命的大哭无尽的委屈和伤痛象开闸的洪水一样汹涌奔腾 我哭得惊天动地我哭得一心一意好象整个天堂除了我的嚎啕以外，就再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一直到太阳落山，我才停了下来我现在心情好极了好象我把所有的痛苦都倒出去了，剩下的就只有快乐 “妈妈。我到底是谁啊？恩我把自己给弄丢了，我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快乐的我马上就提出了我的疑问。 “我的孩子，我也不知道你是谁。”妈妈还是那么温柔的回答我。 “啊？！那那那你怎么认我”我瞠目结舌，话都说不流利了。 “我只是看到了你的心！你的心告诉我，你就是我的孩子！”妈妈象刚才一样，轻轻的拢了拢我的头发 望着妈妈的黑眼睛，我慢慢平静下来 我是什么人有那么重要吗？我已经找到了妈妈，我还要什么呢？ “你想知道自己是谁吗？我的孩子？你不要问我，而要问你自己呀！”妈妈微笑着对我说。 啊？！问自己啊？我怎么问哪？！ “你知道吗？你需要的答案，就藏在你的心里呀！” “那那我怎么问呢？”我开始相信妈妈的话了。 “摸着自己的心，轻轻的问自己！”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把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心口，给我做着示范 我学着妈妈的样子，慢慢的把手扪向我的胸口 就象风儿吹开表层的沙粒，露出了浅埋的岩石随着我右手一分一分的接近一种无法形容的伤痛从我心口传来 我感觉我的心就要被撕裂了好痛！好痛！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呀？混合着骄傲与痛苦、欣慰与悲伤、喜悦与羞愤、希冀与绝望哎哟，好痛！ 我能清晰的感到那里面有爱、有恨、有生、有死、有苦、有甜、有笑、有泪有美酒的香、有鲜血的咸、有心灵的伤好痛！ 其中有两种情感最为强烈一种是沉甸甸的爱这种爱和我从妈妈的眼睛里感受到那种爱的不一样，它让我觉得好陌生它就象火一样的热，又象山一样的沉有点可怕另一种则是难言的羞耻它让我好难受，就象有无数的蚂蚁在啃咬我的内脏它让我全身都颤抖起来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呀？！我好难受我好痛我不要知道我的过去了！它好恐怖呀！哎呀！我受不了了 我想停下来，但右手却不听使唤了我眼睁睁的看着它按在了胸口上 哇！痛死我了！天！是谁刺了我一刀啊？这一刀好深！好疼！大概把我刺穿了吧？奇怪了！怎么以前没发觉呢？我也从来没感到有什么不舒服啊！怎么现在一摸上去就象摸到了一个深深的伤口呢？哎哟啊！我受不了啦 “妈妈！救命啊！”我已经痛得站不住了，一下子倒进了妈妈的怀里 “我苦命的孩子！妈妈是救不了你的！你的伤只有你自己才能医治啊！去吧！回到你的世界里去吧！在这里你是逃避不了的！你的伤很快就要发作了！我可怜的孩子啊！” “不！不！我不要回去！我在这里好好的！妈妈，不要让我回去啊！”不祥的预感冒了起来我感觉末日要来临了 “可怜的孩子”妈妈的眼泪已经沾湿了她的衣襟，“你这样做救不了你自己的！你知道你为什么回不了你自己的家吗？你知道你的伤为什么一直不能痊愈吗？那是因为，刺伤你的是你自己啊！天使，是不能自己剥夺自己生命的” 妈妈的眼泪一滴接一滴的掉落在我的脸上好熟悉啊！我小时候好象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妈妈已经的哭了起来：“你的伤一但发作呜呜你会永远消失的呜你永远也不能回到你的家永远也不能回到比比安了啊！”？！ 一听到“比比安”这三个字！我就呆楞住了妈妈的话，只有这三个字才真正打动了我，让我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 不，不！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决不能！我一定要让她回到比比安去！ 天！我是谁？我是谁？“她”？！“她”又是谁？我怎么到了这里？我在这里都干了些什么啊？ “快！快按着自己的心，问自己：‘我是谁？’！快！快！”耳边想起妈妈焦急的声音，“快！你的伤开始发作了！” 我感到意识在逐渐离开自己的身体昏昏沉沉的我，跟着妈妈的吩咐，把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上我听到低低的声音从我嘴里发出来： “我是谁？” 第五章 不再逃避 第九节 不再逃避 …… 我这是在哪儿呢？……我已经死了吗？…… 感觉身体处于平躺的姿势……我不想动、也懒得动……我想就这样永远的躺下去！ 一丝淡淡的离愁开始在心头弥漫……好奇怪，我好象是跟亲人告过别呢！ 可是，为什么我又会如此的喜悦呢？……是因为自己还“活着”吗？ …… 眼前是白色的虚空，白色的无限…… 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看不见！视线里除了白，还是白…… 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却感觉不到我的心跳……我的眼睛可以看见白色，却看不到我的眼皮……因为，我的眼睛闭不上，也不能眨…… 我相信我也看不见自己的身体，即使把手伸到眼前，我也不会看见它……不过我没有尝试，我懒得试，也懒得动…… 现在这样多好啊！远离了一切的伤害、一切的伤痛……也远离了我的人生、远离了我的命运……只剩下一颗不会跳动的心，慢慢的品尝，品尝那些我愿意留在心里的情感…… …… 那一刀，我刺得好深呢！……大概，我把自己刺穿了吧！……可是，为什么我没有感到一丝的痛楚呢？……是因为，我是天使吗？…… 柏菲莉呀！……我的爱！……你现在就躺在比比安那无垠的蓝天下吧！……你是在沉睡吗？……你会不会做梦呢？……如果你在梦中想起了我，会不会流下你那珍珠的泪呢？ 我希望，你会从此不再有痛苦、不再受伤害！我相信，你会永远幸福、自由、安详、宁静……再不会有人来打搅你了！……因为，唯一能强迫你的米迦勒，他已经“死了”，永远也不会醒来了…… 我该为你高兴呢！可为什么，我的心里却出现了淡淡的忧伤？…… 一声叹息后……我进入了“沉睡”…… ………… ……“阿智！……阿智！……快醒醒，快醒醒！……”有人在焦急的呼唤我…… 是谁啊？这个声音好陌生，而这种称呼又让我觉得好熟悉？……恩！不是米迦勒，也不是我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会是谁呢？谁会用我原来的名字叫我呢？……这个人……这个家伙！…… 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愤懑情绪！我觉得我好恨这个人，好恨这个声音！ 虽然我根本不认识他，但却无端的痛恨他！……好象，好象他跟那个一直在强迫我的命运有着非常紧密的关系！……似乎，似乎他就是“命运”本人！……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我嘶声叫着，眼泪开始在眼眶里聚集…… ……你是谁？！是你一直在作弄我吗？！……我真想杀了你！…… “呃——”他仿佛察觉到了我的心意，他的声音开始迟疑起来，“我……我是你的朋友……特地……特地来看看你……” “朋友？谁是你朋友？！你来干什么？……你到底是谁？”我站了起来，强忍着扑上去找他、然后掐住他的脖子、然后打爆他的头……的冲动！ “别……别……别生气……我真的不是你的敌人……我真的是把你当作朋友的！”他慌慌张张的对我说着…… 听他这么说，我稍微冷静了点，怒火慢慢的降了下来……我想了想，开口问他：“你真把我当朋友？那我怎么不认识你？你到底是谁？” “是的！是的！我真的是你朋友！……”他忙不迭的解释，“我是看到你现在很危险……你的朋友们也很危险，才来找你的……你……你可以叫我‘蚊子’……” ……“蚊子”？！真好笑！谁会给自己起这么个名字啊？……真是……弱智！…… “哼哼！你好象很了解我啊？……你倒说说，我有什么危险？”我有点好笑的反问他。 ……我死都死了，还有什么危险？……这个笨蛋！我倒要听听他想说什么…… 一阵沉默…… 半晌，他才开口：“其实，其实我是了解你……你的一些故事的……我知道你想自杀！不过，不过你真的忘了你的朋友吗？……你真的忘了阿甘、伊凡，布朗他们……还有……还有你心爱的……的友谊了吗？”？！ 犹如一缸冰水当头淋下……我顿时遍体冰凉！…… 糟糕！我只顾着自己的心情了！我忘记了阿甘伊凡他们！…… 我目瞪口呆的站着，大脑却飞快的开始运转：“对啊！既然托力亚抓住了我，那么阿甘他们肯定也被捉住了！……托力亚也许不会杀我，可……可阿甘他们却肯定活不成了啊！！！” “怎么办？怎么办？……如果我还活着，还可以想办法救他们！可是，我现在已经死了啊！……”只感觉背心凉飕飕的，心也凉了半截…… “都是我害了你们啊！……”我抱着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的痛苦中…… “你还有机会！你还有希望救他们的！” ……蚊子的话，象晨钟暮鼓一样，惊醒了徘徊在痛苦的丛林里不能自拔的我…… 就好象迷航的船只，骤然间发现了久违的灯塔……第一次，我觉得蚊子原来是这么可爱的动物…… “你是说……我……能救他们？！……”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我再也不能自矜，为了阿甘伊凡他们，我几乎想立即给他跪下，去乞求他的帮助…… “是的！你还有机会！但前提是你必须醒来……因为，你并没有死！”蚊子的声音异常肯定…… …… 蚊子的话，在让我欣慰的同时，也带给我少许的黯然和些微的疑惧…… ……我没死！……这意味着柏菲莉也没有回到她的比比安，她还是跟我在一起…… ……我没死，……这同样意味着我要重新面对托力亚！重新面对那该死的命运！…… …… “怎么？你要放弃了吗？你不愿意醒来吗？你要任由你的朋友身首异处吗？！” ……蚊子一声比一声严厉的诘问在我耳边想起…… 我低下了头……眼前掠过了阿甘、伊凡、布朗，以及保罗他们的脸……我想起了托力亚下跪的身影……我回忆起了我的幸福、我的快乐、我的伤痛、我的耻辱……还有……我的骄傲和我的不屈! 我抬起了头……我已经做出了最后的决定！……那是我心灵的决定！同样也是柏菲莉的决定…… ……命运啊命运！……既然我无法躲藏，那我就不再逃避！ ……虽然你是那么强大，好像是无法抗拒……虽然和你的战斗使我遍体潾伤，几乎丧失了最宝贵的东西……可是，我还是没有向你投降，没有输给你！ ……来吧！让我们面对面的决斗吧！……我已经不再害怕你！……即使最后倒在你的剑下、即使我将失去一切的一切……可我的灵魂，它不会向你低头！它将永远保持它固有的自由和美丽！…… 我笑了这是柏菲莉的笑是天上人间、最美丽、也最勇敢的微笑：“好的！我回去！” “你确定吗？”蚊子的声音有点颤抖，好象我的答案让他激动不已 “我确定！你能帮我回去吗？”我感到有点好笑。 “能！能！你真的决定了？！”他怎么了？发什么神经啊？ “是——真——的！”我开始不耐烦了，你要问几次啊？你知不道救人如救火的道理啊？！ “那那先说好啊！是你自己要求回去的我可没有逼你哦！”他还在那里喋喋不休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贫不贫哪？时间关系着人命哪！ “恩恩我也没有引诱你回去哦”蚊子继续“嗡嗡” “喂！你烦不烦哪？你到底帮不帮我？！”我最受不了这样的唠叨了，我快发飙了 “帮！帮！不过你要记住哦！以后你如果后悔了，可千万不要怪到我身上哦！我只是好心帮你，你” “啊——！”就在他还要说下去的时候，我已经忍不住捂住耳朵，双脚乱跺了我快被他念疯了！ “你他妈的有完没完哪？！”我终于忍不住粗口骂人了真想一巴掌把这只讨厌的罗嗦蚊子拍成安静的死蚊子 “好！好！马上！马上！”他好象被我吓住了 我呼的吐出一口恶气可是，还没等把紧握的双拳松开 “梆”的一声！脑门上冷不丁的，挨了重重一棍 “该死的臭蚊子！”——这是我失去意识前最后的一句话 等我慢慢睁开沉重的眼皮，出现在视线里的，是模糊的屋顶就在我试图调整焦距的时候，身边响起了尖利的嗓音“小姐醒啦！小姐醒啦！” 随即，几个、十几个不同的嗓音跟着响起：“小姐醒了！小姐醒啦！” 兴奋的喊声和着杂乱的脚步声，从我身体附近向着远远的地方一直延伸过去 我苦笑了一下，左手搜寻着脑门上应该出现的包，右手撑着床板慢慢的坐了起来 唉！我醒了，可我的苦日子却刚开始呢！ 摸了几下，没有找到预期的包，而且头一点都不疼怎么回事啊？怎么会不疼、也没有包呢？我明明被敲了一棒啊！而且，现在脑袋还是迷迷糊糊的呢！ 突然，“咣”的一声在身后响起，好象是门被踹烂了 没等我反应过来，一个黑色的人影出现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他的速度之快，以致于在他掠过的路线上出现了短暂的残影 我的眼花了吗？甩甩头，我试图看清楚他的模样可我还是没能如愿，因为他又从原地消失了 “彭”的一声响，吓了我一跳！因为声音是从我身边发出的等我本能的把视线投向声响的源头的时候，这才看见那个黑衣人，他的举动又让我吓了第二跳 他他居然把上身爬到了我躺着的这张床榻之上，双手捧着捧着我的裙角在在狂吻？！ 我吓得全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天！这个疯子！他他不会吃了我吧？！ 这种疯狂的举动，唤醒了我心灵深处的恐惧和无助我连我的终极武器都忘了！ 软弱无力的右手再也撑不住身体，“砰”的一声，我重重的倒在床板上眼前是金星乱冒，脑后是剧痛接着眩晕我双眼翻白，就要昏死过去 一股子刺鼻的酸臭窜进了我的鼻腔它带来了强烈的反胃感，成功的阻止了我的晕厥 我“厄”了一声，双手不由自主的掩上了鼻子这才发现我的脸上重新又围上了面巾 一摸到面巾，突然想到了我的终极武器，顿时心神大定！这才注意到那个疯子除了嘴里低低的说着什么以外，并没有其他的举动其实，如果不是用眼睛去看，是感觉不出有人在动我衣裙的 于是，我又放下一层戒心我悄悄的重新坐了起来，双脚微微动了几下，但那人显然没有发觉他似乎已经停止了亲吻的动作，只是在那里轻声的喃喃自语 好奇取代了恐惧我屏住呼吸、支起耳朵、凝神偷听 “感谢我的父、我的主、我的神！感谢您的怜悯！我的信仰与生命完全归于您！感谢我的父、我的主、我的神！感谢您的怜悯！我的信仰与生命完全归于您！感谢我的父、我的主、我的神” 原来他一直在念叨这个丫？这个家伙是谁呀？他怎么认识我呢？难道是个被我“误伤”的家伙吗？托力亚呢？他怎么不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呢？阿甘他们在哪里呢？ 望着眼前这个虔诚的教徒，看到他那披散到背上乱糟糟的黄毛；闻到他身上发出的刺鼻的臭味我不禁在掩住口鼻的同时，也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我打量了一下这个无比豪华的巨大房间，深觉奇怪这里怎么没有其他的人了呢？刚才不是还要丫鬟模样的人在叫“小姐醒了”吗？怎么我醒了，却没人来招呼我呢？这个肮脏的家伙是谁啊？他怎么倒可以正经八百的呆在这里一边发痴一边念经啊？ 我又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似乎是从垃圾堆里钻出来的人，我注意倒他的衣服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了，也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换过这时，又一股臭味袭来，不由得一阵烦躁，只想一脚把他蹬得远远的，免得受他的罪 他的脑袋低垂着，黄毛遮住了他的脸颊，我瞧不见他长什么样，只隐隐看到他似乎长了一脸的胡子在踢他之前，我决定先和他打个招呼 “喂！你谁啊？你干吗呢？麻烦你离我远点行不行？”一边说，我一边往回收我的脚既可以摆脱他的脏手，又做好了发力的准备 大概是被我的话唤醒过来，他停止了念经，慢慢的抬起了头 我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个陌生人恩！没见过！脏兮兮的头发一直披到胸前，眼窝深陷着鼻子有点眼熟，颧骨高高的嘴巴看不太清楚了，因为它被寸多长、密密麻麻的胡须包围着下巴肯定尖尖的，这从他长在阂下的胡子就可以看出来奇怪了！这是谁呀？他好象还哭过眼眶下有明显的泪痕，其中还有几条没干呢！这人是谁啊？他的五官除了那个鼻子，没有一个地方是我熟悉的 “喂！你到底是谁呀？你认识我吗？我”我问着问着，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一直深深的凝视着我，显然没有说话的意思我也不知道我该问些什么了 我也仔细盯着他的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想从他的眼睛看出点端倪来。 我的眼睛越眯越小这双眼睛似乎在那里见过恩！确实见过这双眼睛和他的外表不一样，虽然不很清澈但很晶莹，闪动着柔和的光芒；蓝得很纯净，就象高级的宝石，几乎没有杂质；虽然双眼布满了微小的血丝，但却炯炯有神，和他颓废的外貌形成强烈的反差；目光深沉却不凌厉，显得温柔而执着咦？怎么越看越熟悉啊？ 我的眼睛越睁越大，心里也越来越惊讶因为，从这双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无比强烈的情感象大海一样深邃与辽阔；象高山一样的凝重与坚决我的身体开始出现不自觉的轻颤我被这种可怕的感情深深的震撼了就象初升的朝阳，看起来并不耀眼，可是谁也不会怀疑它体内那可以轻易融化钢铁的温度被这样的眼睛凝视着，我只感觉到自己的无力与无助好象我根本无法凝聚起反抗他的意志和力量 好可怕的深情好可怕的眼神好可怕的男人 “请问，您是谁？我我可以离开吗？”我努力保持着声音的平静，但我的语言却暴露了我的怯意 天哪！我不能再呆在这里了！这个人这个人只怕会成为我生命的主宰！ “好久没见了！柏菲莉！”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激起了回响：“我的生命已归于我主，但我的灵魂却归你保有！它不属于神！它只属于你！” 我的嘴巴和眼睛同时张到最大,我的声音再度结巴：“你你你是托力亚？！” 第五章 不再逃避 第十节 明目张胆 ……托力亚?! 果然,他就是托力亚!…… 令我意外的不是他的出现,而是他的样子!……他的出现早在我意料之中;可他这付超现实主义的扮像实在是令人……令人大跌眼镜…… 这……这就是那个英俊洒脱、气势逼人、狂傲不羁的帕尔米拉无冕之王？！……他就是那个万民景仰、高贵神圣、不可一世的“太阳之子”？！……他就是那个“神选家族”里“复活”的“圣子”？！ …… 他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该是高兴呢，还是悲哀？…… 不过，我终于是报仇了！……在我醒来之前，他大概是生不如死吧！…… 嘿嘿！……你这个命运的代言人！终于还是被我打败了！ …… 一认出托力亚这个“手下败将”，我刚才所有的恐惧和担心统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自信和骄傲：“看你还敢不敢再欺负我！……看你还怎么跟我斗！” “哦！原来是托力亚公爵大人哪！我还以为是从哪个旮旯里钻出来的叫花子呢！怎么，你这付打扮，想吓死我呢，还是熏死我呀！”我用高高在上的语气对他说道！显得傲慢无比…… ……听到我这样说，托力亚垂下了一直凝视着我的视线，慢慢的低下了头：“我很高兴，你终于醒来了……我可以正式向你道歉吗？”说着，他再一次在我床前下跪：“对不起……我伤害了你！……可你一定要相信，那确实……确实不是我的本意……我……” “够了！我不想再听！我不愿再想起那件事情！……麻烦你先去洗个澡！我不想刚活过来就马上给你熏死！你也不要再说那些道歉的话！如果你真想悔过……我希望，希望你用实际行动来表示！”我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那蹙脚无比的道歉，明显的暗示他必须要遵从我的命令…… …… 望着他黯然离开的身影，我心里涌动着巨大的喜悦和强烈的信心！……我坚信，我此行的目的，一定很快就能实现！ …… “啪！啪！啪！”…… 房间里突然响起了鼓掌的声音，随即，听到一个悦耳的女声：“呵呵！……呵呵！……不愧是艾米的‘命运中人’！……轻轻松松的就打败了艾米！……了不起！了不起！” 愕然望向声音的方向……她的话我的心里冒出不妙的感觉…… ……从房间的一个角落慢慢的走出来一个雍容华贵的金发女人，身着浅紫色的宫廷长裙、肩上披着一条与她头发同色的薄薄沙巾、头上挽着一个高高的发髻……脸上露出自信而矜持的微笑……正款款向我走来。 ……她？……难道是托力亚的母亲？…… 我惊讶的从床上起来，警惕的看着这个满脸都写着“精明强干”的女人…… 走到我身前大约两米的地方，她停住了……不着痕迹的打量了我一会……顿了顿，她朝我微微颔首：“请允许我介绍自己，柏菲莉小姐！我是加米尔的母亲！我的名字是伊丽莎白·班纳特·托力亚！……你可以叫我伊丽莎白……” “夫人！”我向她回了一礼，“很高兴认识您！不过……”我话音一转，变得毫不客气：“我真没见过象您这样失礼的人！我们素昧平生，我和公爵大人也没有任何关系！……‘命运中人’四个字，我只能原物奉还，还请您收回！” “呵呵呵呵，你会这样说我并不感到意外……对于昏睡了四十多天的你来说，有些事情不知道是很正常的！本来我并不介意告诉你……不过，我认为由艾米亲自来告诉你要更合适些！”她对我恶劣的态度毫不在意。 ……我居然昏睡了四十多天？！……那阿甘伊凡他们会不会……恩，应该不会！……他们和我的关系，别人不知道，可是托力亚是知道的！……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不过，她说的事是什么事呢？……好象不是什么好事耶！…… “什么事啊？麻烦你说清楚点行不行？”她的话让我很不安，觉得好象要坏事了，但我又不愿意低声下气的去问她…… “还是让艾米来告诉你吧！毕竟，这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她仍然不紧不慢的说道……优雅的姿态让我光火。 我冷冷的哼了一声，恶质的本性暴露无遗：“爱说不说！不说拉倒！反正明天或者后天我就会离开这里！你们的事还是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真的吗？不过，我看你是不会走的！……也好，就让时间来证明谁对谁错吧！”她的神态越发轻松了 我被她骨子里的傲慢激怒了，我“哈哈”的笑了两声，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真还没听过这种笑话！好，我就走给你看！哼哼！我还要你儿子亲自来把我送出去！……”对于托力亚，我现在简直可以说是吃定他了！ 说完之后，不等她还击，我快速向她行了一礼：“对不起，我很累了……”说着我转过了身，不再看她…… 背后传来两声轻笑……虽然是明显的讥笑声，但却让人无法生气、也无法真的和她计较：“那我就告辞了……你好好‘休息休息’吧！……” …… 托力亚母亲的话让我坐立不安……我在房间里心神不宁的走来走去，反复思考着她话中的话…… 想来想去，最后我认定了只有这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以阿甘伊凡他们为人质来要挟我！而这，应该不是托力亚的意思——他对我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这应该是他老妈的的鬼主意！……她要我留下来的目的……哼！那简直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我再笨十倍，也能一下子想倒：她无非就是要我跟她的宝贝儿子在一起！ ……她姥姥的！这个变态的老巫婆！…… 我在房间里跳着脚，恶狠狠的低声咒骂着…… 不过，骂归骂……我骂得头都疼了；跳归跳……我跳得脚都软了……可我对她这种明目张胆的手段却毫无办法！因为，她击中了我的软肋、抓住了我的痛脚…… ……我仿佛就看见她站在我的面前，操着手、摆起布朗老头的招牌动作、轻蔑的对我说：“我就是要挟你了！怎么着吧?……”…… 我气得龇牙咧嘴的……我捏紧了拳头，想显示一下我的力量，给她一点威慑……我希望我的拳头能发出“嘎巴嘎巴”的声音……可是，我的爪子……怎么看，它们都象两个白生生的小馒头——不要说“铁拳”、连“粉拳”的力度都嫌奉欠…… 我咬着牙，希望它发出“格格”的响声，以表达出我“危险的愤怒”……但我的大牙都快酸掉松掉了，也没有发出我渴望的音效……即使有那么一点点声音，那都象老鼠的磨牙、而不象壮士的切齿声…… 我颓然坐倒在地，无助的揪住自己的头发……怎么办？怎么办？…… …… ……唯今之计，只有一个：“依靠”托力亚！；唯一能“帮助”我的人，也只有一个：也是托力亚！…… ……只有紧紧抓住托力亚，利用他对我的“爱”、利用他的歉疚心理……让他放了阿甘他们……然后我们就迅速离开，跑倒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去…… “对！……必要时，可以给他一点甜头……恩……就说我可以原谅他了……”我咬着食指，打定了主意…… 心稍稍放宽了点……我开始注意起周围的情形，开始盼望着托力亚的出现…… ……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变得越来越焦虑……不但托力亚再也没有回来，现在，连个下人都看不到了…… 紧张和不安使得我的心开始“砰砰”直跳……我估计心跳已经超过每分钟一百多了……我重新开始在房间里徘徊，越走越急，越走越快…… 咬咬牙，我走到了大门边，发现外面诺大的院子里空无一人……心跳变得更加急促了……怎么办？……要不然我先跑路再说？……但阿甘伊凡他们怎么办？我出去后怎么找他们？……可我要是不跑，万一他们真的威胁我怎么办？要是他们逼我“嫁给”托力亚怎么办？…… 好一个阴险狡猾的恶婆娘！老子要……要……算了，还是少惹她为妙！…… 盯着远处的院门，我在“呼呼”的喘气声中艰难的拿定了主意…… 我开始干我最不愿意干、也是我最厌恶做的事——我开始寻找托力亚…… …… 从被踹掉的那个门进去，发现有两条路：一条是向上的楼梯；另一条则通向房间后面的一个门。 犹豫了一下，我决定先上楼去找找……我一边张望着，一边极不情愿的轻声呼唤：“托力亚？……托力亚？……”……二楼同样没有一个人……三楼、四楼也是如此……冷汗开始往外冒……真见鬼了！刚才那些人都跑哪儿去了呢？…… 楼梯和走廊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人物肖像画……大概是托力亚家族历代杰出人物的画像吧！……不过，我没心情细看……楼上房间的门大多是锁着的，只有几间没有锁……没锁的房间，每一间都是相同风格的豪华和奢侈……根本没有什么看头…… 走进其中一间，来到窗户边，向外张望……这才发现被围墙隔开的另一个院子里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我松了一口气：有人就好办，就怕连鬼都看不倒一个！ 可是，当我下了楼，从另一条路来到两个院子间的大门的时候，才发觉大门紧闭着，我根本就推不开！ 把耳朵贴在大门上，隐隐听到有声音传来：“快点！快点！夫人说今晚必须布置好……明天老爷们都会来！到时候还没弄好，大伙儿都等着挨鞭子吧！……”？……？！…… ……扶着门的双手开始颤抖起来……最可怕的担心终于得到了证实……他们该不会是在布置婚礼的礼堂吧？！…… 抖了一会儿，慢慢的冷静下来……害怕是没有用的，还是赶快找到托力亚，去质问他，问他到底想干什么？！……恩！……得把他镇住！叫他把人放了！…… 稳了稳神，我开始大力的敲门…… 我敲门的声音很大，我想这几个院子里不会有人听不见……因为，我是拣了块石头，在拼命的敲…… “咚咚咚……咚咚咚”……声音比敲鼓还响，可居然没有一个人听见……不是……是没有一个人有反应！不但没有人来开门或者询问，连先前还能听见的人的说话声也没有了…… “开门！开门！块开门！”我一边敲着，一边扯着喉咙喊…… ……没有一个人来搭理我……等我敲得连手都抬不起来的时候，情况还依然如此……我仍掉石头，把耳朵再次贴上去……这次，我可火大了！ 因为，对面明明还有无数的人在跑来跑去的……我甚至能分辨得出跑步得是男人还是女人……他妈的！居然没有一个人理我，当我是空气啊？还是根本就当我不存在？！…… “开门！快给我开门！你们快去把公爵大人给我叫来！我是柏菲莉小姐！我要找他！你们快去给我叫！……”没法子，我只得自报家门了，免得人家当我是个无足轻重的冤大头！ …… 我又在发抖了！不过，这次是给气的……因为，不管我怎么叫、怎么威胁利诱……始终没有一个人来给我开门、也没有一个人来跟我说话…… 我想踢门，但又怕痛……抖了半天，我只是跺了一下脚，往回跑去……因为我记得另一个门好象没有关…… 我快速冲过那间曾经呆过的屋子，跑到院子里。一看，果然，大门没有关，我心中一喜，兴奋的朝大门跑去…… 就在快要接近院门的时候，大门处突然出现几个男人，他们并排站着，把大门挡得死死的，连一丝缝隙都没给我留下！ 仔细一看，好象都是些骑士或者骑士侍从之类的人，一个个默不作声的杵在那里……令我奇怪的是，他们大多穿着甲胄，并且都戴着头盔……但身上却没有任何武器……神情木然，眼光大都望着脚下的土地……？？？……？？？…… 就在我莫名其妙的当口，门口的人走了进来，同时，从外面也陆续的进来了不少人……就在我发呆的时候，他们不但彻底的堵死了门，还在我面前排成了一道人墙！……搞什么东东？想把我拦住、把我关在这个院子里吗？…… “喂！你们是什么人？托力亚在哪？是他派你们来的吗？”虽然被人拦住已经让我感到非常的不爽，但我还是忍着气跟他们说话…… ……沉默…… “我是柏菲莉！我想去找托力亚公爵，请你们让让路好吗？” ……依然是沉默…… “我跟你们说，你们要是再不离开，把路让出来……可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我凶巴巴的威胁说…… ……还是……还是没有一个人回答我…… 这下子，我火大了！……该死，居然当那个恶毒女人的帮凶、把我关在这里！……我不捶你们，难道还要亲你们不成？！…… 我“嗡嗡”的哼着，出现了暴走前的征兆…… 我四处张望，想寻找揍人用的东西…… 我围着四周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以拿来揍人的好东西……找了半天，才在前面一位的脚下发现了一块小石头…… ……要不要喊他让让……我好把石头捡起来敲他们呢？……他们大概不会同意吧！ 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一根棍子递到了我的眼前…… 脑袋一阵迷糊，还没转过弯来……但手却先行了一步，把棍子接过来了…… 第六章 战斗 第一节 “撒旦之诱惑” 瞧着手里攥着的棍子，脑筋还是没反应过来…… ……怎么？！……明知道要挨揍，还主动把棍子递过来？！……那……那我还敲不敲他们的脑壳呢？…… 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我始终拿不定主意…… 抬起头，我狐疑的打量着眼前这个递给我棍子的人：他很年轻，唇上留着几根柔软的髭须；身材匀称，比我高上一个头还不止；身上的皮甲穿戴得整整齐齐的……看得出他很紧张……他低着头，不敢看我；双手背在身后，脑袋有一些轻微的颤抖……好象正在等着我的棍子落在他的脑门上…… 看他如此害怕，我不禁生出点恻隐之心，紧握在手里的棒子怎么也敲不下去了…… 大脑逐渐清晰起来……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虽然没笑，可对我的恭敬，却不是仅仅一个笑脸所能比拟的！……要我敲他的脑壳？……说实话，我还真下不了这个手…… 叹了口气。我用最诚恳的语气再次解释了我的用意……我说，如果你们不让我出去那也行，但是你们一定要去把公爵大人叫来，因为我找他有非常紧急的事……等等等等…… 可是，尽管我费尽了唇舌，但这些人还是泥塑木雕般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别说是跑腿、连点头答应的人都没有…… 心中鬼火直冒，人也变得越来越焦躁了…… ……这些都是有预谋的！托力亚肯定不会出来见我了！……不知道这是他本人的意思，还是他老妈的主意？……看来，以他老妈的嫌疑最大！……她想把托力亚藏起来——把我最有用的“工具”藏起来，好对付我一个人……这个老巫婆，可真够狠的了…… ……托力亚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在配合他老妈？！……情况不妙！……大大的不妙！……如此一来，我最厉害的王牌也就失去了作用！…… ……可是，托力亚啊托力亚，你以为这就有用吗？……你躲得开初一，难道还躲得过十五？！……就算你暂时得逞，难道你就不担心以后你会死得很惨？！…… 信心，逐渐从我身体里消失；恐惧，开始慢慢的抬头…… 我定了定神，努力将恐惧从心里驱逐出去……没有谁能靠得住了!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我现在手无寸铁——即使有,也没有用我唯一可以用来和他们对抗的,就只剩下柏菲莉那独一无二的“美丽武器”了 托力亚，你不是怕见我吗？我就偏要见你！只要找到了你，我就有办法救出阿甘伊凡他们！也只有找到了你，我们才能顺利的离开 我扯掉了面巾，把它高高的抛起来，任风把它吹得象鸟儿一样的飞走 几分钟后，我已经在另一个地方横冲直撞了没有人能抵挡住我的轻轻一击 不需要微笑、不需要凝视、甚至不需要右盼左顾 我只需要让容颜挣脱樊篱、让最美展现人间 世间一切的艰难险阻，立刻就变成康庄大路 曾有瞬间的迷茫真想从此就这样显露真颜，用美丽去征服这个世界 美丽，真的无所不能无不能及？真的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了吗？…… 随着我前进的脚步物品坠落和人体倒地的声音一直不绝于耳我连瞟都没瞟他们一眼 刚才那些无畏的勇士，我只轻轻的“嗨”了一声好奇心便使他们倒了一地即使是那个最勇敢的男孩他紧闭着双眼，企图抗拒我的魅力我只消抓住他的皮带，作出要解他裤子的样子，他便吓得脸色苍白、乖乖的倒了下去 在那一刻，我用左袖遮住美丽、用右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他用颤抖的手，指出了我要到达的目的地我昂首挺胸，向着那栋红色建筑，大步走去 远远的撂翻了门口持矛的武士我踢开了并未紧闭的大门显得毫无顾忌 沿着长长的走廊，对那些举止优雅的侍者，毫无保留的释放着我的杀伤力我粗暴的蹬开一扇扇已经无人职守的大门任那洁白无瑕、雕刻精美的门板上，留下我愤怒的脚印 当最后一声“咣当”之后我闯进了我次此“征途”的终点——金色大厅 前面大约二十多米处、正对房门的主位上就坐着伊丽莎白，她的右边位子上坐着一个神秘的黑衣老人；左边坐着另一位贵族模样的中年男人……周围还站着好些侍者。 大概是听到了大门被撞开的声音吧，他们停止了交谈，齐齐的向我望来…… 没有如预料中的看到托力亚，我也一愣……就在我犹豫着是否要上前质问女主人的时候，她却挥手摒退了下人，同时还向我招手示意…… 见她如此，我也没有再客气，我一边向她走去，一边大声的询问：“托力亚呢？叫他来见我！” 刚走没几步，忽然面前紫光一闪！一面“墙壁”出现在我眼前……从左到右，横贯整个大厅！就象一张凭空出现的塑料薄膜，把我和他们远远的隔开……紫光流彩，仿佛正在随风荡漾…… 不由得大吃一惊……感觉不妙的我刚想后退，却猛然发现我竟然已经无法动弹了…… 一声惊叫从我嘴里发出……低头一看，我的双手双脚的腕处，好象被套上了四个紫色的圆环……看上去若有若无，但我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他们宛如钢铁般的实质…… 又怒又怕的我抬起头来，刚要直斥其非,但眼前的一幕又让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三人已经被笼罩在一团紫色浓雾之中……浓雾凝聚不散，看上去就好象一堆棉花……诡异的场景令我毛骨悚然……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浓雾中传来：“欢迎你！撒旦的爱女！堕落天使拜菲丽！……欢迎你来到神选之地！”顿了顿，有听见这个声音低低的说了一声：“夫人！” 伊丽莎白的声音也低低的传来：“主祭大人，您确定吗？……可她并没有翅膀……”……苍老的声音回答：“我确定！这个女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好象还没有觉醒！不过，我已经透过神之眼，看到了她的本像！她确实是身具四翅蓝翼的堕落天使拜菲丽！……恭喜您，夫人……” “感谢神的再次眷顾……也非常感谢您，主祭大人！”……伊丽莎白话音未落，另一个豪迈的笑声猛的响起：“哈哈哈哈……五百年了……足足五百年了……加米尔果然就是复活的圣子！……哈哈……哈哈！……” …… 大祸临头我，只感到天旋地转……绝望的无力感瞬间击垮了我……若不是被那四个“镣铐”绑住，我恐怕已经委顿在地了…… “不……不……不……你们弄错了！……我不是你们……你们……要找的人……”我发出了沙哑的叫声，徒劳的做着最后的努力：“我真的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求求你们放了我吧！……也放了我的朋友们吧！……我……我帮你们去找拜菲丽……”…… ……我几乎想跪下求他们……他们的力量如此的强横，我连终极武器都没来得及用，就被他们抓住了……天！我拿什么来和他们对抗？！…… “你们看，我确实没有什么翅膀啊！……我真的不是那个拜菲丽……”为了活命，为了拯救阿甘他们，我连这最后的稻草也不愿意放过，话也越说越流利：“如果我真的是你们要找的人……如果我真的是那个堕落天使，难道我不会逃吗？……难道我不会飞吗？……我如果真的是，你们会那么容易就抓住我了吗？……我真的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哪！……求你们放了我吧！……” 此刻的我，再没有了半分刚才的嚣张和得意……如果他们真的放了我，我愿意跪着向他们道歉、谢罪…… …… 短暂的沉默过后，伊丽莎白说话了：“拜菲丽……我亲爱的孩子！……我们并不想伤害你……只要你跟艾米结婚，你就会成为这个家族的女主人！……不但如此，你还将成为这个世界的女王！……你的朋友们也会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来吧！放弃你的挣扎……来到我们中间吧！……要知道，我们已经等了你整整五百年啊！……艾米也为你苦苦守候了五百年！”她的声音哽咽了，“来吧！我亲爱的……难道你真的什么都忘了吗？连加米尔和你之间永恒的爱情，你也忘记了吗？……五百年哪！……我们怎么能再让你离开！……” “呜……呜……”伊丽莎白那充满感情的话语让我痛哭失声……可那并不是感动、而是绝望的声音……要我“嫁给”托力亚？！……你还不如直接拿刀来砍我！……那样还来得痛快点！…… 我继续呜咽：“伊丽莎白！……伊丽莎白……我知道艾米爱我，可是我并不爱他呀！……你们不能因为他爱我就硬说我是拜菲丽呀！……我真的不是……真的不是啊！……我也不能就这样耽搁他，耽搁你们去找真正的拜菲丽啊！……你看，我真的没有什么四支蓝色翅膀……我连一根羽毛都没有啊！……”事关老命，我当然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你就不要再狡辩了！拜菲丽！……如果你不是堕落天使，那你怎么会拥有‘撒旦之诱惑’!”豪迈的声音向我发出质问。 “‘撒旦之诱惑’？什么‘撒旦之诱惑’啊？……我根本不会嘛！”他的话让我感到一阵狂喜……看来终于有机会为自己“辩护”了！而且还是这么一个轻松的问题……什么鬼东西嘛！……‘撒旦的诱惑’？！……我有吗？……嘻嘻，要考我也应该选个难一点的问题嘛！…… 我一反颓势，开始变的跃跃欲试起来…… “呵呵呵呵……”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是那个什么主祭大人，“我来问你，拜菲丽……你是怎么进来的？”随着他的话语，包裹着他们的浓雾开始迅速的消散…… “我啊？我是走进来的啊！……”我对他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呵呵……门外那么多侍从、侍卫，你就这么‘走’进来了？！”……浓雾已经变成清雾了…… “是啊！我就是走进来的啊！他们一看到……他们……他们……”我“他们”“他们”的说不下去了……因为我的嘴巴已经闭不上了…… 冷汗开始往外冒了……仿佛一道闪电在我脑海里劈过……我恍然大悟！…… …… ……原来……原来……我的“终极武器”叫什么“撒旦之诱惑”？！？！？！ 如果不是因为手被拷住了，我真想捶捶自己的脑袋！……我真笨……我简直比阿甘还要锈豆！……早知道会这样，我摘什么面巾嘛！我干吗要跑到这里来嘛！我乖乖的呆在屋里等托力亚不是要好得多吗？……现在可好，被他们抓个现行！……我的容颜，失去了伪装，不就成了他们认定我是拜菲丽的铁证了吗？…… 刹那间，我后悔药吞得连肠胃都开始痉挛起来…… …… 最后一丝紫雾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三个人的脸，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视线中……那个主祭和那个中年男人紧闭着眼……而伊丽莎白的额头上则散发出紫色的光芒，紧盯着我的眼睛里却是异彩连连…… ……？……？！…… ……看着他们的窘态，神经粗大的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我还以外是何方的神圣呢！原来也不过如此！……既然你们不敢睁眼，那不管是“撒旦之诱惑”也好；是“柏菲莉之魅力”也罢！反正你们跟外面那些人一样，同样无法抵御我的“美丽武器”！…… “大人？……大人！……明明你们都闭着眼呢！为什么还要诬蔑我用‘撒旦之诱惑’呢？……嘻嘻！你们倒是睁开眼看看我呀！”重拾信心的我忍不住调侃他们…… 中年人咬了咬牙，似乎想睁开眼睛，但还是放弃了……主祭则一直紧闭着双眼，他问伊丽莎白：“夫人，深海之心可还在贵府？”夫人回答道：“在加米尔那里，可他现在不在家……而我的这颗宝石魔力不足，大概只能保护一个人……”主祭叹了口气，说道：“唉！以我们的精神力，是无法抵御‘撒旦之诱惑’的……”夫人惊讶的问：“主祭大人，难道您也不行吗？！”主祭回答：“恩！不错！……连我也不行！此女的诱惑力远远超出我的预计……我估计比她上一次要强大得多！……夫人，您有什么办法可以把她的脸遮住吗？” ……一阵沉默…… 我不失时机的提出建议：“夫人，不如你们放开我……我一走，你们就不会再伤脑筋了！我只想带着我的朋友离开……我们一走，你们就不必担心我用什么‘撒旦之诱惑’了啊！” 话音刚落，一只大手忽然出现在我眼前，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它就一下子按在了我的口鼻之上……一种从似曾相识的气味刹那间充满了我的整个鼻腔…… 我软软的倒向地面，再一次晕了过去…… 第六章 战斗 第二节 宠物 当我再度醒来的时候，已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身体的感觉跟上次被捉住时的一样，就好象被麻醉了似的 我知道，我又被人以相同的手段抓住了 浑身酸软无力的我只能慢慢的睁开眼睛，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似曾相识的屋顶光线昏暗——现在大概是晚间吧！ 轻轻的转过头，眼前是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就是托力亚 我的精神和身体同样疲软我已经没有力气来生气或骂人了 不想再理会这个一再失信于我的男人我把头转了回来，想用无声的抗议对他签下逐客令就在头部来会转动之际，熟悉的触感从面颊处传来我知道，我又一次被人带上了面巾 “小姐！”？！ 随着这一声轻轻的呼唤，我的心里出现了巨浪般的波折多么熟悉而亲切的声音这个声音，和我心里最伤感的记忆紧紧的重合在一起 伊凡？！我的伊凡！ 突如而来的惊喜使我奇迹般的恢复了一丝力气，我猛的睁开眼睛，急切的搜索着声音的主人我吃力的把双手放到腋下，拼命的想撑起沉重无比的身体 一只温柔而有力的臂弯扶起了有心无力的我转过头，凝视着那双无数次在梦中陪伴过我的蓝眼睛吐出一口气全身的力量瞬间消失我带着欣慰的微笑，任身体倒在他的怀里 透明的精灵欢快的飞离我的眼角，带着亲人重逢的喜悦飘荡着消失在我即将盍上的视野里 我的伊凡啊！我的朋友，我的亲人！你可知我在生与死的边缘里徘徊只是因为放不开你们的爱和友谊？ 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我沉沉的进入了梦乡塌塌实实的睡了过去 …… “咦——丫——”狠狠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从美梦中醒来的我愉快的睁开了眼睛……似乎是被我的快乐所感染，忙碌的侍女们也都绽放出美丽的笑颜……纷纷微笑着向我请安…… 舍不得离开舒适的床，我抱着膝盖，懒懒的不愿起身……侍女们忙着给我梳头和打水洗脸……我没有拒绝，闭着眼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逸……虽然我点尘不粘，但我还是没有打搅女孩们为我装扮的兴致……我敞开心怀，感受着她们青春的笑语和温柔的体贴。 ……伊凡的出现，彻底消除了我最大的担心和隐患……朋友们的平安，令我的心无比畅快，连带着对托力亚的厌恶，也降低了不少……起码，他没有伤害和虐待我的朋友，还主动把伊凡带到我的面前……他似乎确实在用他的行动向我表达着歉意…… ……虽然我们现在还远没有脱离险境，但我的心愿已经完成了一半……至于何时离开这里，倒也不急于一时……不妨多等几天，好好的享受一下生活，再找个合适的时机，让托力亚护送我们离去…… ……当我还在沉思的时候，侍女们已经为我端来了早点…… 看着小几上精致的早餐，虽然肚子不饿，可我还是忍不住眼馋……当我拿起一块松软的糕点仔细观看的时候，忽然觉得腰部一阵痒痒，好象有什么东西在隔着衣服在挠我……我奇怪的低头打量着……心想，会是什么东西呢？…… ……这次感觉更清晰了，是从乾坤袋的位置传来的……会是什么呢？……我好奇的把手伸进口袋里…… 刚把手伸进去，立刻感到有几只迷你小手攀住了我的手指……麻酥酥、毛茸茸的……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会是什么可爱的小动物呢？……它们是怎么跑到我的口袋里去的呢？…… ……我格格的笑着……侍女们都好奇的围了过来…… 我满怀期待与好奇，把口袋里的小宝贝拎了出来…… “哇！——”四周同时响起了女孩们惊艳的欢呼声…… “好可爱哟！”……“好漂亮哦！”……“哟！我的心都疼起来呢！”……女孩们叽叽喳喳的发表着她们的感想……屋里顿时乱成一团…… 看着眼前的两个小东西，我也睁大了眼睛，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两个小狗般大小、脸和四肢长得象猴子一样的东西……大大的眼睛、光光的脑门、尖尖的耳朵、嘴巴却大得吓人……头上有个拇指大小、尖尖的肉角……背后有两只象蝙蝠一样的肉翅……尾巴长长的，顶端象一个小箭头……全身都长着乌黑发亮的茸毛……这是什么动物啊？可爱得让人的心尖尖都会轻轻颤抖…… ……两个小家伙分别攀住我的两只手，叽叽的叫着，大大的眼睛里蕴满了泪水…… 见我还没有反应，它们似乎很着急，叽叽的叫得更凄惨了……其中一只干脆夸张的倒在我的床上，一边打滚，一边有气无力的拍着自己瘪瘪的小肚皮…… …… 大家同时发出醒悟的惊叫……不等我吩咐，女孩们飞一般的四散而去……我则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它们，生怕漏掉了一个镜头…… 这时，另一个小家伙爬倒我的小几上，连头带手的扎进了我的糕点堆里…… …… 这一顿海吃哦……足足消灭了十五块大蛋糕、七杯香奶、几乎满满一盆的水果……吃饱喝足后，它们就不再理会那些对它们宠溺不已的女孩们了……一个开始不耐烦的满床乱爬，另一个视女孩爱抚的纤手为无物、只管靠着我的大腿，一边打嗝，一边数着小指头……还……还翘起二郎腿？！…… 天！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可爱又古怪的小东西？……好象是我养了很久的宠物呢！……有这么两个讨人喜欢的小家伙陪伴，我好幸运呢！…… 没多久，两个家伙开始打哈欠了……它们开始耷拉着脑袋，半闭着眼睛，一步一歪的向我的口袋爬去…… 不到三分钟，我就隐约听到它们的鼾声从口袋里传来……真是贪吃又贪睡！……我决定给它们取名为“大懒”和“小懒”……我也不再去想它们是怎么来到我身边的了……对这种愉快的意外，我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 等大家从兴奋中逐渐恢复了平静、开始各忙各的时候，我才想起了正事…… 正要打发人去找托力亚的时候，门口有轻快的脚步声响起……托力亚来了…… …… 我跟着托力亚向金色大厅走去……他是来邀请我去为克里大主教送行的…… 因为今天心情特别好，加上我对他把伊凡带到我身边的事也不乏感激之意……所以呢，我也没有多想，就跟他出去了……在我的心中，对他，已没有了当初的惧意…… 他说主祭大人忙着处理神殿的事务，所以婉言谢绝了伊丽莎白共进午餐的邀请，一大早就要离开……我心想，怕是因为他已经完成了“鉴定”我的工作，所以被你们赶走、以免打搅了你的“泡妞大计”吧！…… 也许是看到我的心情不错吧，托力亚也变得开心起来，话也多了不少…… 我没问他上次是不是他在大厅里把我弄晕的……因为我不想破坏了我的好心情……我只是问了一下伊凡和阿甘他们的事……托力亚说伊凡现在忙着训练，今天可能来不了；至于阿甘他们，他说他也不太清楚，因为他们并不在这里……不过他主动承诺立即帮我查问并尽快把阿甘和布朗都带到这里来…… 听了他的解释后，我也没再问他什么了……我对他开始恢复了那么一点半点的信任…… 看到我今天颇为友善，他开始兴奋起来……一连串的妙语从他嘴里发出来……隐隐约约的，好象恢复了一些往日的幽默与倜傥……我却不再理他，因为我不想让他觉得我给了他一点希望…… …… 就这样，我们一个沉默无语、一个滔滔不绝……在无数侍从恭敬的迎送下，走进了金色大厅…… 伊丽莎白正愉快的和前来告别的克里大主教聊着……看到我们进来，他们都站起身来…… “早安，母亲；早安，主祭大人。”……“早上好，公爵大人。”……“早安，艾米……早安，柏菲莉。”伊丽莎白主动跟我问好……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理她……我只望着旁边的柱子在欣赏…… “你能纡尊前来相送……实是神殿的荣幸！感谢你的慷慨与仁慈……希望你记住，整个神殿都在等待你的启示！”…… 克里的话让我的好心情立刻消失大半……我怒视着他，恨不能给他脑门顶的小帽子来上一个狠狠的爆栗…… “呵呵……不忙不忙！我们的小柏菲莉还没准备好呢！……至于成不成，还得看咱们家艾米的努力……对吧！艾米！……你说是不是？……”伊丽莎白乘机落井下石…… 这下，我的好心情彻底报销了……我摔手转身，怒气冲冲的夺门而去……跟这些鸟人，还有什么好客气的？！……我打不过，也骂不赢，只能用行动来表示我的愤怒和鄙夷…… …… 坐在山坡的草地上，看着在山下的训练营地上、和好几个骑士模样的人在一起苦练的伊凡，心情开始好转些了，但我还是对身边的托力亚爱理不理…… ……刚才他从大厅里追出来，想要拦住我，却又不敢拦……只是在一旁拼命解释说他老妈的话并不代表他的心意……照他的话来说，他“不敢有这样的奢求，只盼望我能多陪你几天，好弥补一点我的过失”……但我仍然没有好脸色，最后他祭出了“去看看伊凡训练”这个法宝，才勉强把我诓到这里来的…… …… 听了托力亚那声情并茂的说明，我才了解到伊凡如此刻苦的原因…… 原来，三个月之后，帕尔米拉王国将举行四年一度的锦标赛。届时，全国、甚至全世界的骑士以及见习骑士都会云集王国首都加特斯城——也就是我现在被“囚禁”的地方，参加这“大陆最壮观的骑士赛会”，以争夺“天下第一骑士”的非凡荣耀！…… ……即使未能进入最后的决赛圈，但只要表现出色，骑士们都能得到相应的荣誉和封赏……而见习骑士呢，则只要进入复赛，就会被正式被册封为骑士！……运气好的话，还能得到自己所崇拜的英雄骑士的亲手册封！ 好处还不止这些……其实，对见习骑士来说，最大的好处之一是：在锦标赛上得到正式骑士的封号，并不需要花很多的钱——只需要缴点不多的报名费，就能有机会……当然，这必须要以实力为后盾…… 因此，加特斯锦标赛就成为世界上规模最大、参加人数最多的骑士锦标赛……很多破落贵族或平民出身的见习骑士们，都把加特斯锦标赛视为一生中获得金钱、荣誉和地位的最重要的机会…… …… “阿瑟很有天分，训练又非常刻苦……罗恩很欣赏他……虽然他错过了最好的训练时机，但凭借着罗恩的高明和他自己的努力，我认为，他还是有机会进入复赛的……”托力亚眨着眼，语言中透露着神秘，“如果他成功了……我们，还有罗恩……会给他一个惊喜的……” 我白了他一眼，仍然没有开口说话…… ……伊凡……这个荣誉，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看着山下那不知疲倦的熟悉身影，我陷入了沉思…… ……这样一来，起码有三个月，我是不能离开托力亚家族的…… ……托力亚做了这么多、说了这么多……其实，他只有一个意思……他的潜台词只有一句“我都是为你做的”…… ……他对我的感情……一天比一天深沉、一天比一天浓烈……这么长的时间里，会发生些什么意外而危险的事呢？……三个月之后，他对我的歉疚，还会剩下多少呢？……真到了我要离开的那一天，他还会放我走吗？…… 我陷入了真正的苦恼之中…… 我叹了一口气……为了伊凡……我没得选择……我只能这么做…… “加油！伊凡！……加油！阿瑟！”……我捏着拳头，在心里，向着伊凡，喊出了我的鼓励…… 第六章 战斗 第三节 伊凡变了 太阳，渐渐的升高了……现在是七月份的天气，虽然还不是最热的时候，但临近中午时分，阳光已经开始变得刺眼和灼人了…… 我和托力亚都移到了树荫底下，继续观看伊凡的训练……托力亚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来一顶薄纱斗笠，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轻轻的放上了我的头顶……我不耐烦的取下，随手又扔回他的怀里…… “哎！……这可是京城里最流行的款式呢……柏菲莉……我可是专门托人定做的，在加特斯城里绝对找不出第二顶来！……你怎么不喜欢呢？……这个帽子，要值一百多镑呢！”托力亚好像了解到一些我的脾气秉性…… 说实话，听到他说“一百多镑”的时候，我还真有点动心……不过一想到它蕴涵的暧昧信息，我也只能忍痛拒绝了…… 又过了好一阵，训练场上的人慢慢的停了下来，看来他们要收工了…… “阿——瑟——”托力亚站了起来，向下面的伊凡挥手致意……他的嗓门很大，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 伊凡回头张望，很快发现了我们，开始纵马向山坡上的我们飞驰而来……这个家伙，训练的时候太投入了，我们在这里坐了几个钟头，他都没有发觉…… 离我们还有老远的地方，他就以一个漂亮的动作甩蹬离鞍，从尚在飞驰的马背上跃了下来……我也站起身来，准备迎接他…… 托力亚回头给了我一个得意的眼神，好像是说“怎么样，我说他还可以吧！”……我没理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瞪着迅速接近中的伊凡…… 这……这就是我的那个伊凡？…… ……从远处看，他的身影我很熟悉，可当走近的时候，他又让我觉得很陌生……虽然身体的形状没变，可体积和高度都增加了许多……变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天，这是怎么回事啊？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怎么就象大了好几岁那样，让我简直都不敢认他了…… “小姐？……公爵大人？……你们来看我啦？！……”伊凡又惊又喜的声调流露出他激动不已的心情…… “伊凡？……”看着四五米外快步走来的伊凡，我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 ……他的五官没怎么变，只是脸仿佛宽了些，显得更有男人气概了……昨晚我只看见他的眼睛，没怎么注意他的身体。今日一见，原本和我差不多高的伊凡，现在居然比我高出一个头还不止了！……肩宽体阔，四肢修长……小男孩变成了大男人；小骗子变成了大骑士……这……这还是我的那个伊凡？！…… “呵呵……呵呵……这段时间阿瑟发育得很快，力量也增加了许多……不然，我们还不敢让他去参加锦标赛呢！……”托力亚乐呵呵的在一旁解释……伊凡已经在我身前一米多远的地方站住了，面带笑容，蓝蓝的眼睛里充满了兴奋和喜悦的神情…… “伊凡？！……你……你怎么长这么高了？”不问个清楚，我……我死不瞑目！ 他不知所措的挠着后脑勺，一下腼腆起来：“我……我也不知道啦！……好像是……是从你把我救活以后，就开始变得这样了……每天我总感觉吃不饱，原先的衣服也很快就穿不得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反正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 我明白了：这都是我那“天使之泪”惹出来的祸…… ……可是，伊凡变成这个样子……让我忽然觉得，我跟他之间，似乎出现了某种距离、出现了一些隔阂……也许，我们再也不能象从前那样，亲密无间的相处了…… “唉！”我叹了口气，心想：一个阿甘，一个伊凡……一个变强，一个变高……可我怎么老是这个要死不死的样子啊？怎么还是一点力量都没有啊？……我什么时候也能恢复力量，从此不再受人欺负、而是欺负别人呢？…… “怎么啦？小姐（柏菲莉）！你不舒服吗？”伊凡和托力亚的声音同时响起。 “嗯……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只是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觉得……觉得好陌生呢！”我有些黯然的对伊凡说出了心里话…… “小姐！……”听我这样说，伊凡激动得眼睛都红了，“虽然我的样子变了，可我的心一点都没变哪！我还是那个伊凡！……我永远都是你的伊凡……永远都是那个小骗子伊凡！我……我……”说着说着，他低下了头,“你知道吗，你说过的那句话……你对公爵大人说，我是你朋友的那句话……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说完，他坚强的抬起头，一眨不眨的，凝视着我…… ……伊凡的话，深深感动了我……我的眼睛开始湿润了…… 我们就这样默默的凝视着……我感到，友谊之花，重新在我们之间，悄悄的绽放…… …… “好了好了……”托力亚开始打破冷场，他拍拍伊凡的肩膀，说：“阿瑟，你不是要亲口告诉柏菲莉你的愿望吗？怎么，你忘了啊？要不要我来帮你说呢？……” “不……不，还是我自己来说吧！”伊凡回答…… “什么事啊？”我好奇的问伊凡…… 伊凡望了望托力亚，又转头重新望着我。顿了顿……这才鼓足了勇气，轻声开口：“小姐……我……我能象阿甘他们那样，叫你柏菲莉吗？……” 我含笑点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呗…… 伊凡“嗯嗯”了几声，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柏菲莉……我希望你能允许我参加这次锦标赛！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成为一名真正的骑士！……那样……那样我就能象大人们那样，向你宣誓效忠……象一个真正的骑士那样保护你！……永远的保护你！……” 我再一次的被感动……点了点头，我说：“好的！我答应你！……我会为你祈祷，为你加油的！” “呵呵……柏菲莉，你又多了一名仰慕你的骑士呢！……”托力亚开始逐渐恢复了蟑螂的本性…… 我瞪了他一眼，但没说话……伊凡的心，我能清晰的体查到……他对我，只有朋友之义，绝无男女之情…… 我慢慢的伸出右手……说道：“阿瑟，我现在就可以接受你的效忠！……因为，在我心里，你早就是一名真正的骑士了……” 伊凡郑重的捧起我的手，用一种我从没听过的严肃语气说道：“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柏菲莉！……我一定会成为一名真正的骑士！” …… 随着伊凡嘴唇在我手背的吻落……我知道……虽然伊凡还是那个伊凡，但是那个一直存在于我记忆里的可爱的小男孩、那个机灵的小骗子……已经在我们中间，永远的消失了…… …… “阿瑟，我要提醒你！你这个吻是透支的！因为你还不算一个合格的骑士……”托力亚开始振振有辞起来，“我花了一百多镑都还没讨着好呢……你这个幸运的家伙！……所以说，你的这个机会要值一百多镑！”他开始狡猾的眨眼：“……我给你优惠一点，算一百镑好了……你记住了，你现在欠了我一百镑！因为，是我把这个机会带给你的……” “是——！我的公爵大人，”伊凡也开始恢复本性：“您吓不住我！我差您的钱，何止一百镑……您爱算多少随您的便……反正我早就是蚤多不痒、债多不愁了……” ……虽然心中还有一些遗憾，但我还是被他们的相声逗笑了…… ……接下来，我又被迫答应与他们共进午餐…… ……刚才托力亚邀请我共进午餐，我根本没搭理他……于是他转而邀请伊凡，伊凡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接着伊凡就过来邀请我相陪……因为我确实不愿意跟托力亚一起吃饭，所以我也没有答应他…… 伊凡见没什么效果，于是就“好意”的“提醒”我：我陪阿甘吃过可不止一顿饭…… ……不等他说完，我就答应了……我总不能厚此薄彼吧!……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一下伊凡我的处境，免得他老帮倒忙了。 午饭后我就借口我要午睡，离开了他们，回到了我的住所…… …… 就这样，我在托力亚最大的一个庄园里算是“正式”的住了下来…… 每天一大早，只要托力亚在家，他就一定会来邀请我出去。或看风景、或看伊凡、或骑马打猎、或去看小马驹的出生、或去看新打的井、或教我武技……总之，全是些可以激起我无限兴趣、叫我难以拒绝的邀请…… 我呢，则尽量克制住我那跃跃欲试、不甘寂寞的心，艰难的抵抗着他一次次的诱惑邀请。我几乎每次都要询问他阿甘和布朗的消息，他总是说还没有查到。他说他的庄园遍布全国，最远的离这里有几千里远。他说过了这么长时间，阿甘他们不知道被送到那个庄园里去了，需要一个一个的去查。这样一来一去，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希望我体谅云云…… 我曾经怀疑阿甘和布朗是否已经遇害，但托力亚矢口否认，还赌咒发誓的说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敢动阿甘布朗的一根毫毛。他肯定他们还好好的，只是他没找到他们而已…… 虽然我不是完全相信，但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去查证。再加上托力亚对伊凡的“殷勤”是我亲眼目睹的，所以我也没怀疑他的话，只是心里老是放不下，觉得不很塌实。 …… 下午天气太热，我就一个人呆在屋里，逗逗我的新宠物，或和侍女们一起玩些小游戏……这两个小家伙根本就是人精！虽然它们不会说话，但对我们的话却毫不陌生，我们说什么它们都听得懂。它们还用手势来表达它们的心意。它们哪里是什么“动物”？明明就是小孩子嘛！而且，它们还经常对我们说的话表现出不屑一顾的样子，经常打着手势，“说”我们是笨蛋……不过，在被我教训了几次之后，它们就不敢再“说”我是笨蛋了，但对那些使女们，却还是老大的不客气……它们对我起的“大懒小懒”的名字提出了强烈抗议，我被迫妥协，为它们改名为“大乖”和“小乖”，它们这才表示满意…… ……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我偶尔也会答应托力亚的邀请，出去一游……因为老呆在屋里，确实太单调了……每当这个时候，托力亚就高兴得象过年一样。害得我每次都会后悔跟他出去…… 伊凡倒是经常来，不过都是晚上了。他说他上午训练马上项目，下午训练剑术和礼仪，每天都累得要死……我劝他注意休息，不要搞出病来，也不用经常来看我，只要隔上个五六天来看看我就行了…… 从伊凡那里我也知道了一些我想知道、但又不愿意向托力亚问起的事情…… 原来，我们在巴兰被捉住的时候，大家都分散开了，谁也不知道其他人在哪里。捉住伊凡的人对他倒挺客气，不过对伊凡提出的任何问题都置之不理……过了十多天，他就见到了弗兰肯，以后就跟着弗兰肯了…… 我对弗兰肯有些好奇，我问伊凡，他没有责怪你跟我跑了吗？伊凡说没有……当时见面的时候弗兰肯并没有说什么，就把他领走了，没几天，就开始训练他……伊凡说弗兰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他虽然话不多，但总还要说点什么，而且为人非常严厉……但离开了没多少日子，他就变得几乎不会说话了。该说话的时候往往用简单的手势或者用“嗯”“啊”等单音节来表达，对人也没有那么严厉了，变得耐心和善多了……而且还经常一个人坐着发呆，有时候连饭都不吃，整天整晚的发呆……他们几个学徒私下里议论说弗兰肯着了魔了，大概是被魔鬼勾了魂了……直到前几天，弗兰肯才不知怎的突然恢复了精神，重新焕发出生气。话也多了起来，脸上也开始出现了笑容…… 听了伊凡的话，我默然了……弗兰肯变成这样，大概是因为我的原因所造成的吧！……希望没对他造成更大的伤害…… 伊凡还告诉我，这里是托力亚家族最大的一个庄园，叫“玫瑰庄园”。离首都加特斯城只有两三天的路程，京城里还另有公爵府邸。托力亚虽然常回京办公，但真正代表家族在京常驻的却是托力亚的舅舅鲁特弗德伯爵，他是托力亚家族最关键、也是最有权势的人之一……伊丽莎白则是家族的女主人。按家族传统，托力亚只有在成婚后才能真正掌握家族的最高权力。 …… 伊丽莎白也会隔三岔五的来看看我。当然，每次我都没有好脸色给她看……她倒没表示什么，只是坐一会儿就走。 我的自由活动空间就是附近几个院子，超过这个范围，就不行了。守卫们不是以各种理由拒绝我出去，就是成群结队的跟在我身后，搞得我一点兴致都没有了……当然，如果是托力亚本人带我出去，就百无禁忌了…… 因此，我最大的娱乐就是和使女们逗逗大乖小乖……或者去花园里采摘玫瑰……就这样打发着时间……也不觉得气闷……也许是因为我还是个“男人”吧，和女孩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特别开心…… 有一天，我突然想学点武技。虽然宝刀不见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不能学武功啊！学点武技，多少还是有好处的。起码可以磨练我的意志；也能增强一点力量。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或多或少的有点起码的自保之力……就算是对高手毫无用处，但对付一两个小毛贼，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我总不能老当洋瓷娃娃，处处都需要人来保护啊！ ……我记得我曾经把一个大男人砍成两半呢！虽然那是全身力量的瞬间爆发，但起码说明了我有提高力量的潜力。如果能练成可以随时使出那种力量……那我不就很厉害了吗？说不定到时候我可以闯出去了呢！…… 注意打定之后，我立即通知托力亚，叫他给我安排个教练……可派去的使女回报说，托力亚不在庄园里。于是我又派人告诉伊丽莎白，可伊丽莎白回话说要我亲自前去说明…… 我想了想，不愿意就这样去求她帮忙，于是我决定还是等托力亚回来再说…… 可这一等就是十多天，托力亚一直没有回来。我问伊凡，伊凡说他也不清楚…… 我是个急性子。打定了主意却迟迟不能行动，只能干着急……这让我的心就象小猫在抓那样难受！于是我改变了主意，决定亲自去求伊丽莎白…… 看看时间，大概是下午两三点钟的样子。现在已经是八月份了，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阳光简直能把人晒化了！站在空地里，眼前只有白花花的一片；呼进肺里的空气就象是电吹风吹出来的一样；汗水也冒不出一滴，因为它会立刻被高温蒸发掉…… 尽管如此，我还是咬牙决定出去一趟。使女们见我做出了决定，立刻忙碌开了……有的忙着准备遮阳伞，有的忙着给我戴上托力亚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放到这里的薄纱笠……还有两个手持扇子，扇子上撒上香水，准备路上给我降温…… 摇摇头……虽然我不愿意劳累别人，但我实在是呆不下去了，我要立刻开始学武！ 等到她们诸事备妥之后，我毅然闯进了夏日的酷热里…… 第六章 战斗 第四节 我的骑士 …… “你为什么一定要学习武技？柏菲莉？……你是担心你的安全吗？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伊丽莎白一边品着冰茶，一边看着我……她动作柔和，眼光却很犀利。仿佛一眼就看穿了我学武的真正目的…… 我咬着牙，心里烦躁极了……我在烈日里走了十多分钟的路，早被烤得头昏脑涨了……虽然我是天使，不畏寒暑，可在这样的天气下，也不会感到好受啊！屋外那眩目的阳光，早把我的脑袋晃晕了…… 我在这里说了半天，从无聊到健身、从兴趣爱好到一技傍身……理由举了一大堆，却都被伊丽莎白给否决了……我明白了，她是不会同意让我学武的。 “你坐下吧！来，喝点冰茶。”胜券在握的伊丽莎白“好心”的招呼我…… 我没回答……心里正烦着呢！自从进来以后，我就一直站着和她说话，没有落座、也没有喝她给我的饮料……虽然我已经着急上火了…… “其实，你也不是不能学武。但有资格教你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艾米！只有艾米，才能教你！”提到托力亚的时候，她是一字一顿强调的，“当然，你还可以学习魔法，但那必须是在你结婚以后才能学。”说到最后，她轻松起来…… 一听到“结婚”二字，我再也忍不住了，火气一下子冲了出来：“我就知道！你们打着什么卑鄙肮脏的主意！……你们根本就不想让我学！你们巴不得我什么也不会！这样……这样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的欺负我！” 说完，我愤然转身，就要拂袖而去…… “你等一下！柏菲莉……”伊丽莎白在背后叫住我。 我停了下来，但没有回头……我的怒气还没有发泄完呢，看她还要说些什么，如果不中我的意……我就再骂她几句…… “呵呵……瞧你，干吗生这么大的气？柏菲莉……”她好整以暇的说道，我听见她好象站了起来：“你可是我们家最尊贵的客人！我们怎么会欺负你呢？……”顿了顿，她又说：“不是我不愿意派人，而是确实没人敢教你！……这样吧！为了证明我的诚意，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邀请我们这里任何一个骑士来教你，只要他同意，那我就绝不阻拦！……你看怎么样？……柏菲莉？”她的得意在语言里表露无遗…… 我没有作声，心里却在痛骂她……“真是又想当婊子又要立贞洁牌坊！明明只需要你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你一命令，还有谁敢不听？！……可你偏不肯！偏要让我自己来请人……哼！我能请得动吗？！你既然这么说，当然是有恃无恐啦!……我能请到人，那才叫遇了鬼耶！” 就在我准备反唇相讥的时候，门口忽的一亮……等到光线消失的时候，屋里已经多出一个人影…… 还没等我看清楚来人是谁，大门处已经传来了一个冷静而熟悉的声音：“请原谅我打搅了您，夫人！”他右手抚胸，深深的鞠了一躬…… 等他抬起身来，我才讶然的发现，来人竟然就是弗兰肯！ “请容我冒昧，柏菲莉小姐！”弗兰肯又对我行了一礼，“我能有幸成为您的教练吗？如果您不嫌弃！”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我只是机械的点头，回答说：“我很愿意！” 这个意外显然也令伊丽莎白措手不及，她的声音出现了难得的不连贯：“弗兰肯……您知道，我们在讨论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关于柏菲莉的愿望，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我们固然要尊重柏菲莉的意愿，同时也要为她的安全着想……艾米……我认为艾米必须要为这件事情做出决定……” 哼！我怎么说来着？……一看见真的有人答应，她就马上食言了！ “夫人，您知道，我是一个诚实的人！”弗兰肯不卑不亢的说道，“您一定清楚，加米尔和我、包括肖恩，都已经向柏菲莉小姐宣过誓了。作为一名骑士，我必须要履行我的诺言，保护柏菲莉小姐并为她效劳！当然，也包括满足她合理的愿望！……夫人，您愿意信任我吗？” 弗兰肯既然这么说了，伊丽莎白只好回答说：“是的。您可以得到我和艾米的全部信任！……您是一个诚实的人。” “感谢您的信任和您的宽宏大量，夫人！请允许我再一次为我的冒昧向您表示歉意！”弗兰肯再次对伊丽莎白行了一礼。 “呵呵……您不必客气，弗兰肯。我认为，您是教授柏菲莉的最佳人选！……我确信，艾米也会跟我持相同的看法。”伊丽莎白很会恢复了常态。 “这是我的荣幸！”弗兰肯第三次行礼，不过这次只是微微欠身，“请容我告辞,夫人。”说完，他看了我一眼，微曲右臂……示意我向伊丽莎白告辞。 我转过身来，也向伊丽莎白行了一礼：“谢谢你，伊丽莎白！……你真‘守信用’！”我故意把“守信用”这三个字说得很大声…… “你过奖了！柏菲莉。这是我应该做的！”伊丽莎白毫不介意…… ……我挽住弗兰肯的手，不再理会厚脸皮的伊丽莎白，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 把我送回住所以后，弗兰肯就要离去……我忙拦住他，不让他走……他今天帮了我大忙了，我还没好好的感谢他。再说，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他、好多话想跟他说呢…… ……对弗兰肯，我有种难以言述的复杂感情…… ……在我印象里，他是一个不苟言笑、诚实、严肃且脾气暴躁的人。我本来是很不喜欢和这种性格的人相处的。因为这样的人缺乏幽默感，太过死板；往往又是一跟筋、犟脾气、特认死理的人；而且脾气也叫人难以忍受……以前要是遇到这样的人，我肯定是敬而远之的……但弗兰肯却又不同…… 当初和他刚认识的时候，他是“救命三人组”之一。后来又跟着老不正经的肖恩起哄。给我留下的印象不怎么好……但从他后来数度表现出的对伊凡的关爱；阻拦鲁特弗德杀害布朗时表现出来的“不忍”；以及刚才为我仗义执言表现出来的正直与诚信……这些，都让我对他的印象改观了不少……我开始感受到这个人冷淡外表下的热忱、死板外套里的可爱…… 加上我曾经“伤害过”他……而且，根据伊凡的描述，这个伤害后遗症还一直存在于他的身上……因此我对他又有一些歉疚感…… 在这种歉疚和感激混杂的情感中，我在卧室而不是客厅里接待了弗兰肯…… 弗兰肯似乎有些不安……其实我也有点后悔……因为卧室里虽然并没有什么很私人的东西，但我和弗兰肯毕竟不熟，关系也不象和阿甘伊凡那么亲密……把他叫到卧室里来，总不是很妥当的事……不过现在也只好将错就错了，我总不能再把他撵到客厅里去吧!…… “谢谢你！谢谢你愿意来当我的教练，教我武技。”我首先向他致谢，“同时也很感谢你对伊凡的关心和照顾。” “份内之事……份内之事……您别客气，柏菲莉小姐……”他有点局促不安的回答…… “这怎么能说是‘份内之事’呢！伊凡的事，我可没要求过你，也没想到你会对他这么好……你刚才为了我又不惜得罪伊丽莎白……我真的很感激你！……”我由衷的说道。 弗兰肯低下了头，有些悔恨的说：“可我……可我也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我还曾经想抓住您……” 他这样一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个话题本来是我极力想避免的…… 他继续说：“后来，当加米尔找到您的时候，听说……听说您为了反抗，不惜抛弃生命！我这才意识到我曾经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看他越来越沉重的样子，我忙打断他的话：“别……您别这样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咬咬牙，我还是说了：“其实，是我对不起您才是……” 说到这里，我也不知不觉的用上了敬语。先前我刻意营造的“亲密气氛”顿时荡然无存……大家都呐呐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正在我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扭转这尴尬场面的时候，弗兰肯忽然站了起来。他郑重的行了一个骑士礼，低声说道：“不管您相不相信，罗恩·弗兰肯将成为您的骑士！供您驱使，为您效命！……当日的誓言，再不会有半刻的忘记！” 说完，不等我的回答，他就转身飘然离去……？……？！…… 我的骑士？…… 我细细的品味着弗兰肯的话，心中百感交集…… 他知道他说这样的话，意味着什么吗？…… 我要对抗的，是我的命运！是托立亚家族！……或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在和整个世界在作战！……罗恩·弗兰肯……你知道你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吗？！ 他在离去的时候……眼睛里满是果敢、坚毅的神情……我的事，他或许知道不多……可是，我的意愿，他肯定明了！…… 在这一刻，在他身上，我看到了真正的骑士精神……就这一刻，对我来说，已经足够…… …… 罗恩·弗兰肯……你知道，要成为我的骑士，你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吗？……我并不怀疑你的勇气和毅力，可是，要成为我的骑士，只有这些还远远不够啊！…… 我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 罗恩·弗兰肯……我谢谢你！……即使最终你还是抛弃了我、抛弃了你的骑士精神……我也不会怪你，永远不会怪你……因为，那是一个根本无法实现的目标！……你知道吗？……为了抗争，我其实是做好了舍弃生命的准备…… ……虽然如此，但你这一刻给我的感动，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谢谢你！……罗恩·弗兰肯……我的骑士！ …… 第二天一大早，弗兰肯就派人前来接我。守卫们显然已经收到了伊丽莎白的命令，对我的行动，未加任何阻拦，也没有一个人前来“护驾”…… 训练场所是庄园里的一间空房子。门口站着几个守卫，正在向我致敬…… 进了屋，看到墙边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兵器，还有几个真人般大小的木偶……地上还残留着家具摆放过的痕迹……这个训练房，似乎是刚刚才腾出来的…… 弗兰肯就站在屋子中央，他身后不远的地方站着两个侍从模样的人……看见我进去以后，三人同时向我行礼。 和弗兰肯互致问候后，训练就开始了……看到我已经改换了束脚长裤和紧身上衣，弗兰肯满意的点点头，露出了嘉许的表情。接着，在他严肃的开场白中，我开始了学武的第一堂课…… “在正式开始学习以前，有一些话我必须先告诉你！”弗兰肯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在你所站这间屋子里，没有什么小姐，也没有什么骑士！有的只是学生和老师！我将会象对待任何一个在我手下训练的人一样的对待你！我不会因为你是一个柔弱的女人或是一个尊贵的小姐而对你另眼相看！”弗兰肯的语言开始变得严厉起来…… “在这里，你就跟他们一样，”说着，他向身后的两个侍从模样的人一指。“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严格的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去努力！如果你因为不认真、不努力而不能达到我的要求，我会象惩罚其他人那样的惩罚你！”顿了顿，他放缓了语气：“你明白了吗？柏菲莉？……如果你觉得你可能受不了，你可以决定退出，现在就可以……” “放心吧！老师！”我咬咬牙，“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放弃!” 弗兰肯点了的点头，说：“好！我就正式收你为徒！现在，我就告诉你我所要教你的是什么样的武技，告诉你我所理解的武学，它的根本宗旨和道理！”弗兰肯的脸上出现了肃穆的神情…… “武技，它是一种技能。它的用处只有两个：杀人和避免被杀！除此以外，没有别的用途……它不是健身运动，更不是玩乐游戏！……只有明白了这一点，才能学好我所要传授的武技！……你明白了吗？柏菲莉？……要学好它，你必须要抛弃仁慈之心。因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说着，他叹了一口气…… “武学的境界，无穷无尽！我所能领悟的，就只有这些……或许有一天你能超越我，到时候，你将会领悟到武学更高的意境……”…… 说完，他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你清楚了吗？你知道你将会学到的是什么吗？” 我点点头，回答道：“我知道了，就是要全力以赴，不留情面！” ……确实是这样！……心肠不黑，不是角色！对待敌人，不能有妇人之仁！我再也不能象现在这样软弱下去了！ “好！你明白了就好！……这就是我为你挑选的武器！”说着，弗兰肯递给我两件兵器…… 一把匕首，一把窄剑…… 匕首拔出来……连刃带把大约六七寸长，看上去很锋利；窄剑大约有一指半宽，长度大约有一米二三的样子…… 弗兰肯的声音响了起来：“这种窄剑叫佩剑！一般人只懂得用它来做装饰，觉得它修长漂亮，却不知道它其实是一种利器！它比普通的剑窄而长，说明它的材质坚韧不易折断。这样的剑，最适合身体灵活而力量欠缺的女子使用。它真正的用法是刺而不是砍，是一种纯攻击性武器……匕首则是防身用的，要贴身收藏。一般人轻视女子的力量，往往在获胜之后容易麻痹大意，这时候用匕首攻击，大多能一击而中，取其性命！……而且它往往也是女子用于保护自己清白的最后手段……” 听到弗兰肯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略有停顿，我不禁默然了……当日我若有这样一把匕首，或许会真的杀死托力亚或者在车箱里就自杀了吧！…… 介绍完兵器之后，我就开始了真正的训练…… 第六章 战斗 第五节 训练 这一训练，我才知道，练武这事……还真不是人干的！…… 才不过半天时间，我的整个右边身体，就几乎不是自己的了……腰和大腿已经变成了木头，小臂和肩膀麻木得已经失去了感觉……连手掌都是又红又肿，如果不是戴着皮手套，大概早给就磨破了……如此之大的训练强度，让我数次怀疑弗兰肯到底会不会当教练…… 我这还是第一天上课啊！哪有这样训练一个新生的？……也不管我受不受得了，就上这么大的量？！……这完全颠覆了我所了解的一切有关体育训练的常识…… 不过我还是挺过来了，再怎么难受，我都没吭一声！直到最后一个侧身突刺落空、我重重的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的时候，冷酷的弗兰肯才停止了对我的“魔鬼训练”……他把我打横捧起，放到门外不知什么时候准备好的一把躺椅中……随即，四个仆人就把我抬回了“家”…… 屋里的使女们好象早就准备好了，她们七手八脚的把我接了下来，径直把我“抬”进了浴室……并根据我沐浴的“习惯”，给我蒙上了眼睛…… 我就象个死人一样，任由她们摆布……力量耗尽的我连哼都哼不出一声来…… 然后，微温的水包围了我……我闻到了花瓣的味道…… …… 温柔的海绵在我的肌肤上频频“吻落”……吸干了出浴后依然“眷恋”在我身上的水滴…… 趴在柔软矮塌上的我，感到一种凉凉的粘稠液体被轻轻的均匀涂抹上我那“受伤”的肢体……原本轻柔无比的手儿开始变得不那么温柔了……我知道，她们开始为我按摩了……按摩的时间很长，疲惫不堪的我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看看周围……我已经回到自己卧室里的床上……原本麻木不仁的身体现在已经恢复了知觉。只微微有一点酸酸凉凉的感觉…… 抬了抬手脚，扭了扭腰，我惊喜的发现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完全没有想象中的僵硬和酸痛，感觉好得几乎可以在来一次“魔鬼训练”！ 回想起上回逃跑后的感觉……真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又想起了我用过的“按摩乳”，哇！……真是好神奇！……即使是在我原来的那个世界，这么高级的运动药品只怕也是不多见的吧！…… 后来一打听，果然，这种按摩乳就是弗兰肯派人带过来的。他同时还带话叫使女们做好给我洗澡和按摩的准备……我说呢！怎么大家都有条不紊的，原来是这个原因……看不出弗兰肯还挺细心的呢…… …… 因疲劳尽去而恢复元气的我兴奋起来，按捺不住复习白天所学功课的冲动……我跳下床来，穿好训练装，冲进院子里…… 摆好姿势——因为配剑我并没有带回来，所以，我右手握住的是虚拟的剑…… 弗兰肯的话在我脑海里回响…… “临敌之际，要保持冷静，不要盲目出击，因为那样容易暴露你的意图和漏洞……击刺剑术讲究一招制敌！也就是要观察敌人，了解他的弱点。比如他习惯的攻击方式和身体的动作特征……这些往往就是他的漏洞！一个人，无论他的剑法有多高明，总会有漏洞！而身体的漏洞要远远多于剑法上的漏洞……” ……我闭上眼睛，想象着一个敌人挥舞着刀剑向我冲来…… “……要始终保持侧面迎敌……首先，这样可以减少身体被攻击的范围，其次，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快速的移动，再有，这样便于发挥腰腿的力量，保持步伐的节奏和稳定……这一点非常重要！击刺剑术取胜的关键，是步伐的灵活和攻击的稳、准、狠！靠的是速度！……击刺剑术没有多少招式……所以不要试图去破解敌人的剑招，我们要做的，是直接的攻击！攻击对方的身体！……” ……想象着对手向我斜劈过来，我则后退避开…… “……左手要固定，可以叉在腰部……这样有利于保持身体的平衡性和协调性，不至于因手的无意摆动而影响了你的攻击……” ……敌人紧逼过来，反手斩向我的颈部，我弯腰微蹲，闪避的同时也做好了蓄势待发的准备…… “剑够不着敌人该怎么办？……那就跨前一步！……” ……等敌人招式落空，门襟大开之际……我一个滑步上前，配剑已经刺入他的心脏！ “……我们首要的攻击目标，是对方的心脏和肝部！这样能立即杀死对方或让他瞬间失去反抗能力！……咽喉和眼睛也是高价值目标，但以你现在和将来很长一段时间的能力，是难以击中的！所以我们只能放弃……特别要注意不要受对方小腹和四肢的诱惑！攻击那些部位，一是难以致命，而且对方会保留相当的攻击力；二是将自己处于极端危险的境地里！因为对方容易趁机抓住你的兵器，并且迅速反攻你！……” ……我闭着眼，继续回忆弗兰肯的教导…… “如果对方的武技明显的比你逊色，而你也不想杀死他，那你可以选择攻击他的肩窝和手臂……小腹、胃部、肋部和腹股沟则比较特殊，一旦这些部位被刺到，对方大多会在几天内丧命，当然也有可能不死……无论死活，被攻击者都是非常痛苦的……这种攻击比较残忍……而大腿被刺到的话也有可能丧命，但更多的可能是残废！……作为一名骑士……或是一名绅士，他可以选择杀死对方，但最好不要让人过于痛苦……残忍，并不是一种美德！……” 我叹了一口气：“弗兰肯，我知道，这些话你是专门说给我听的!……放心吧！我虽然可以学会‘不仁慈”，但并不意味者我也会‘不人道’或‘没人性’啊！……” …… 第二天，我又早早的来到训练厅。尽管我自认为我起得很早了，可一进门才发现，原来还有人起得比我更早……弗兰肯他们早就在那里等我了…… 见过礼后，“魔鬼训练”又开始了…… 经过昨天一上午的初步练习和晚上的数小时不间断的复习，今天的我显得进步多了……不仅没感觉到象昨天那样的劳累，而且击刺的准确率也提高了不少。面前那个木人身上画着圈的心、肝部位，落下了越来越多的剑痕…… “老师，为什么你要教我击刺术呢？难道我就不能学普通的剑法吗？”休息的间歇，我这样问弗兰肯…… “因为击刺比劈砍要有效得多，而且速度更块！”弗兰肯对我解释…… 他把那两个学徒叫过来，让一个人把剑举得高高的，做出劈砍的样子；另一个人则平举着剑，做出击刺的姿势…… “你看！”弗兰肯走到两人身边，“当两个人都处于对方兵器的攻击范围里，”他扶着那把高举的剑，轻轻的拍在另一个人的肩上，长剑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这是劈砍时武器的运行路线……”说着，他又示意那个平举长剑的人……平举的长剑随即以同样的速度轻轻触及到对方的身体，走的却是一条短短的直线…… 弗兰肯接着问我：“你看，哪一种攻击方式更快？” 我明白了！……直线当然比弧线短得多！如果两人同时发力，劈砍的刀也许还没走到一半，击刺的剑就已经到了…… 弗兰肯见我已经领悟，笑了笑，继续说道：“另外，攒刺对人体的伤害也比劈砍要大！我们有句行话，叫‘刺死砍伤’！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击刺到躯干的任何一个部位，都很容易致人死地……而用砍的话，除非是砍到头部或脖子，一般来说，是不大容易杀死人的……”说着他笑了起来：“当然，他如果能一剑把人劈成两半，那又领当别论了……呵呵……” “那为什么我看到的人大多数都是用的普通长剑而不是用佩剑呢？佩剑不是比长剑更适合击刺、更能伤害敌人吗？”我又有了新的疑问。 “你的这个问题很有意思，”弗兰肯的笑容越来越多了，“唔，让我想想……嗯，大概有这么几个原因……最主意的是战争的需要。在混战当中，既能劈砍、又能击刺的长剑比只能攒刺的佩剑效率要高得多！……长剑横扫，可以同时威胁很多人；而佩剑就不行了，它一次只能对付一个人……” 弗兰肯这一说就是十多分钟……经过他这么一说，我总算搞清楚了…… ……原来，战场上并不需要杀死每一个敌人，只让对手失去战斗能力就可以了。而在致伤这个能力上，长剑比佩剑要来得快多了……尤其对骑兵来说，他们可以什么动作都不做，只需要把剑平放着就行了……靠马匹的速度转化而来的力量，能轻易的把敌人劈成两半！把人砍伤就更不在话下了。而用刺的话，每刺到一个人，都必须还要把剑拔回来。多了这么一个动作，对骑兵来说，可就要了老命了……总之，长剑是点对面的武器，而佩剑是点对点的武器，这也决定了两者的用途和使用环境大不相同。佩剑是个人用剑，适合两人或数人之间的战斗；长剑则是军队装备，同时也可以兼作佩剑的用途，当然使用的人就多了…… 另外，长剑也有长剑的优势，它重量大，运行线路长，在加速度的作用下能大大增加劈砍的力量！为了追求这种力量……甚至还有一种两只手同时把握的、更重、更宽的阔剑——双手剑，它就体现了这种对力量追求的极致…… 还有一些原因，比如造价、训练难度上，佩剑都要比长剑要高得多！……另外，习惯的力量也很强大…… …… 了解了这么多剑的知识后，我又开始了艰苦的训练…… 弗兰肯在我训练中不断纠正我的错误……他反复强调的一点是，把剑刺出去的时候，力量不能用老了，只能用七、八分力量，要留有余力……只有这样才能控制好击刺的准确性……也才能在一击不中的情况下迅速脱离敌人、躲避反击…… 于是我就不停的刺着……正手刺、反手刺、上跳刺、下蹲刺、旋转刺、正刺、斜刺、劈刺、挑刺、突刺……反正，各中各样的刺我都练到了……至于效果怎样，我也不敢说……练习击刺的同时还要练步伐……总之，弗兰肯是用填鸭式的教学把这些武技塞进我脑袋里的……他说我训练的时间可能不会很长，没时间系统的教我，只有暂时一股脑的把这些东西全教给我，以后再找时间消化、提高…… ……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我练得非常认真投入。弗兰肯从来没有因为我的训练态度责骂过我……也没有因我老记不住他的教导、老忘记他强调的技术要领而出错来骂我……其实，不要说骂我，他连凶都没有凶过我…… 我练武练得几乎成痴成狂，连阿甘和布朗的事都让我抛到脑后去了……每天，上午在弗兰肯指导下练习，下午则洗澡按摩……从傍晚开始一直到上床休息前，则是温习白天所学和思考武技要领的时间……我把使女和大乖小乖都叫出来，叫他们向我仍水果，我呢，就拿把木头剑来击刺向我飞来的水果（佩剑弗兰肯不让我带出来，他说时间未到……真搞不清他嘴里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 因为弗兰肯已经开始训练我攻击移动目标了，这可比先前刺那几个死木头难多了，我不得不拼命找时间来练习……使女们还算配合，可大乖小乖就……没多久，我就把他们赶跑了，因为水果一到了他们手里，就被篡改了使命，统统被两个贪吃鬼吞到肚子里去了…… 使女们嘻嘻哈哈的笑着，纷纷把各种水果向我扔过来……我手忙脚乱的到处乱刺，水果不停的在我身上和身旁降落……不一会儿，地上就滑得站不住了，我却连一个都没有刺到…… 发现方法不对，我赶忙叫停。然后换了个地方，叫她们改成一个一个的扔，扔一个，我刺一个。而不是同时扔好多过来……嘻嘻，这样一来，进步还真不小，起码十个里我能刺着两三个了……不一会，水果就扔光了…… 我灵机一动，叫她们去缝些沙包来。这样就不会缺货，也不会弄得地上又滑又脏了……就这样，在我努力下，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击刺运动目标的准确度不断提高。我又让她们加大投掷的力量，增加沙包飞行的速度，同时我也可以训练躲避步伐…… …… 就这样，我练得已经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时日……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除了练武，我什么都忘记了。连睡梦里都在训练着…… 伊凡和伊丽莎白几次来看我，我连招呼都没时间跟他们打，就只管自顾自的在花园里拼命练着……有几次，我连他们什么时候来、来了后在什么地方看我、什么时候离开的……这些，我统统都不知道了！我知道的只有两个字：“刺！”“躲！”…… 有一天，在训练厅里练的时候，我无意中发现窗户外面好象有人在窥视，而且他们窥视的时间好象还不短……可当我仔细查看的时候，窗外的人却又迅速离去了……我看看弗兰肯，发现他一点表情都没有，好象他根本没发现窗外有人……看他这样，我也不再多想，重新把注意力放到训练上了…… 弗兰肯不停给我加码。前天已经开始让他的侍从来给我喂招了……看来，我已经进入了实战训练阶段了…… 当时，我又惊又喜……难道我的进步这么大吗？这才练了几天哪？就进入高级训练阶段了？……兴奋不已的我由于过于激动，很快就被陪练给打掉了剑！……我稳了稳神，开始按照弗兰肯的指导，专心致志的和对手练了起来…… …… 今天我好高兴，因为在被对手打掉无数次剑以后，我终于逮了个机会，让佩剑尖上的木套子在对方胸口上点了一下…… “耶！”我高兴得一跳老高……转过身，我笑逐颜开的朝着弗兰肯，左手比划了一个象征胜利的“V”字手势：“弗兰肯，我打中他了呢！……” “呵呵呵呵，不错！有进步！”弗兰肯笑了两声，很快又沉下脸来：“不过，你知道在你击中他之前，你已经‘死’过多少次了吗？” 我不乐意了：“他跟你练了多久啊！……人家才练几天嘛！……”我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完全是在用一个女孩子的口吻在和人说话…… “唉！要我跟你说多少次呢？柏菲莉？”弗兰肯还不肯放过我。“你知道你的剑为什么会被击落吗？而且被击落了这么多次还没有改观？你的这个‘进步’，是比尔送给你的！……” 我不服气的回头看比尔，见他脸红红的，正不好意思的笑着…… 唉！看来是我太得意了啊！连人家让我，我都不知道！…… 我顿时垂头丧气起来…… 第六章 战斗 第六节 我是高手 …… 安静了一会儿后，我听见弗兰肯平和的声音：“你好好想想，柏菲莉……想想你是在什么情况下被打掉剑的？” 抛掉失望的心情，我打起精神，把刚才对抗的过程仔细回想了一遍……然后，我回答弗兰肯：“好象……好象是在我攻击他的时候。” “不错！……那你再想想，你的剑为什么会被比尔打掉呢？”弗兰肯循循善诱…… “嗯……我……我用力太猛……来不及把剑收回来……”我有点惭愧了。 “对！……那，还有呢？”他继续启发我。 “还有啊？……那……那我就不知道了。”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不觉得你出击的次数太多了吗？你不觉得你太心急了吗？……这两点，是击刺剑术的大忌！这，你一定要牢牢记住！……柏菲莉！你必须要记住！”和颜悦色的问话之后，弗兰肯的声音渐渐严厉。 “我说过，击刺术讲究一招制敌……准确、有效是它的生命！什么叫一招制敌？就是要抓住对方的漏洞，一击而中！……你击出了多少次？！你又击中了多少次？！……不要忘了！你是在练击刺术，而不是击刺！” 这还是弗兰肯第一次凶我……我低下头，不敢看他…… 过了一会，他的声音冷静下来：“你要知道，在你观察对手的同时，对手也在观察你；你在寻找对方的漏洞，对方同样也在寻找你的漏洞！你出击的次数越多，对方对你的剑法就越熟悉、你的漏洞也暴露得更多！而且也白白消耗了宝贵的体力！……如果你是和比尔在进行真正的战斗，你早死了无数回了！” “是！我错了……”我低声的说…… “嗯！我知道你急于打败比尔、急于证明你自己……可越是这样，你就越不能失去冷静啊！……冷静，是击刺术的灵魂！失去了冷静，还怎么寻找敌人的漏洞？还怎么发现敌人的意图？还怎么躲避敌人的进攻？……失去了冷静，也就离失败不远了！” 弗兰肯温和而沉重的语言使我真正了解到自己的错误，我勇敢的抬起头来，坚定的对他说：“我一定会记住你的话！老师！……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 于是，我和比尔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对抗。从此，我就不再把这样的对抗看作是单纯训练……而是按照弗兰肯的要求，把它当成真正的战斗！ 接下来，虽然我没能再“刺”中比尔一剑，可我被击落佩剑的次数也大大的减少了……看到我大有进步后，弗兰肯再次叫停。 他拿来一件防护背心——就是比尔身上穿的那种，让我穿上。又让比尔换了一把细长的木剑……然后对着半懂不懂的我说：“柏菲莉，你要小心了！现在比尔将会向你攻击、而不是象原来那样只作单纯的防守了！而你，则要开始把训练的重点放到防守动作和闪避步伐上。” 我很高兴，因为这意味着训练的难度更高了！……有攻有守、攻守兼备！这大概已经到了训练的最高阶段了吧！…… “你要注意！比尔将会使用跟你相同的招式！还记得我教过你的防守要领吗？佩剑唯一用来防守而不是进攻这种情况下的技术要领？” “记得！老师！”我大声的回答道！ ……弗兰肯曾经说过，如果对方使用大力的劈砍剑招，那我就不能用佩剑去隔挡。因为那样的结果只能是我的剑被击飞！……唯一正确的方法是用灵活的步伐移动和身体晃动来进行闪避，并抓住时机迅速反击……战斗模式是攻击加闪避…… ……而对方如果使用击刺的招式，那就不能一味的闪避。因为对于速度极快的击刺剑招，以我的能力，是无法闪避的!在这种情况下，只能用隔挡的招式配合步伐的快速移动来防守——隔挡为主、闪避为辅；隔挡的同时加以闪避！…… 佩剑唯一可以用来防守的前提条件是——面对击刺剑法的攻击……战斗模式是隔挡加反击…… 这样，在比尔的配合下，我开始温习用佩剑招架隔挡的招式…… 于是，训练大厅里出现了只有在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浪漫一幕：两个人、一男一女、一左一右……优雅美丽的身姿……行云流水的步伐……赏心悦目的招式…… 舞蹈般的动作……音乐般的节奏……时而前进……时而后退……时而剑柄靠剑柄的贴近……时而宛如蝴蝶穿花般的交换彼此的位置…… 我面带微笑，心中一片空灵，好象在梦幻中一样……眼中只有对方手中的一点剑尖，耳里只有叮叮当当仿佛乐器发出的声音……我沉浸在这浪漫的美丽中……迷失在这杀人的舞蹈里…… …… “嗡”……剑身压力骤然消失……随即，剑尖传来柔软的阻力，发出“咄”的一声轻响……我茫然持剑而立，望着仍然刺在比尔胸膛的剑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接着，“叮”的一声大响传来……惊醒了沉迷在梦幻中不愿醒来的自己…… ……？！…… ……我居然铰飞了比尔手中的长剑！随即一剑刺中他的身体？！…… ……那时，他的剑还在空中飞舞，直到数秒种后才重重的掉落在地……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我竟然打败了比尔？！ 我瞪大了眼，看着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看我的比尔……不敢相信这发生在我眼前的事实…… 再看看弗兰肯，他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弗兰肯叫上了另一个学徒杰夫……不到十分钟，他的结局和比尔一模一样：都是被我先铰飞长剑、再刺中胸膛，最后，飞到空中的长剑才掉落回地…… 不信邪的弗兰肯亲自上阵……虽然我没能再度取胜，可我也是在坚持了半小时后才因力竭而告败落的…… 弗兰肯百思不得其解，他皱着眉头发了半天的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后来，弗兰肯让比尔用普通剑法而不是击刺术来和我对打，结果是轮到我不到十分钟就被打败了…… 弗兰肯决定不再为我的古怪费脑筋了，他说：“无论如何，这都是件好事！虽然我不清楚原因，但显而易见的是，你的击刺术在对付使用相同剑术的对手这个方面，已有了相当于我三层左右的功力！已经接近了战士的实力……只是力量还有欠缺……而他们，”说着，他一指比尔和杰夫。“在我身边训练了十二年，都不是你的对手！” 开始变得兴奋的弗兰肯拍了拍手，接着说：“现在我们需要调整一下训练计划！从现在开始，你要重点进行力量训练！对抗练习也改成以对付一般剑法为主！……比尔，你现在只使用‘詹森剑法’，不要再用击刺术了……柏菲莉！……柏菲莉？……” 听到弗兰肯的呼唤，我才从走神状态中醒转过来…… 我压抑住想高声尖叫的欲望，强摄心神……过了好一阵子，才逐渐进入状态，重新开始了对抗练习…… …… 下课后，我飞一般的跑回“家”里，冲进卧室，关上门，扑到床上，抱起枕头…… 我双眼紧闭、牙关紧咬、全身崩紧……我在心中发出了一次次无声的歇斯底里…… ……哇！——我成功啦！——我是高手啦！——哇！——我成功啦！——我是高手啦！ 双手高高举起……洁白的羽绒象雪花一样的漫天飞舞……枕头被我扯破了…… 从乾坤袋里拎出了两个懒鬼……大乖睡眼朦胧、小乖还打着酣呢！……我把他们一阵猛摇，先让他们清醒清醒，再把他们弄得头昏脑涨……两个家伙被我的疯狂吓坏了，叽叽的惨叫着，扑打着翅膀，想从我的“魔掌”中逃离…… 乒乒乓乓……叮叮咚咚……希里哗啦…… …… 据后来女孩们的描述，当她们撞开门后，看到的情景是：……我坐在地上，靠着床沿……衣衫不整、目光呆滞、口中喃喃自语……左臂夹着小乖、右手捏着大乖的脖子……两个小家伙已经口吐白沫、神志不清了……屋里满地的羽绒，椅倒桌歪，器皿摔碎了一地……整个屋子就象被台风刮过，简直是一片狼藉…… 后来，她们费了好大的力，才把可怜的大乖和小乖解救出来……在给我喝了点定神安眠的药以后，我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 我在梦中欢笑、跳舞……我从来没有这样高兴过……第一次，我感到我的命运开始由我自己掌握了……我的进步，证明了我的实力，显示了我的潜力……也预示了我美好的未来…… ……睁开眼……看见围绕在我身边的女孩们……她们，好美！……来到院子里，静静的站着，没有人打搅我……这样的安详宁静，好美！……仰望着天边的云彩……怔怔的，思念起许久未见的朋友……我笑了……他们，好美！…… 夏日的夕阳，依然灿烂……我的眼睛睁不开了……把右手，搭在眉前，挡住落日的耀眼……我固执的，想看倒梦中的晚霞……微凉的晚风……掠过远方的树林，传来了声声的呼唤……那是我的朋友们吗？……你们在哪儿呢？……我好想你们啊！……你们呢，也在想我吗？…… …… 我把我的盼望，告诉了弗兰肯……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从他凝视着我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他对我说的话……只有两个字：“放心！” …… 在弗兰肯的指导和比尔他们的帮助下，我的武技在不断的提高着……我已经学会了如何从对手的身体动作中发现他的意图，继而提起作好闪避或攻击的准备……虽然只是少数的几个动作，但弗兰肯说，随着我经验的不断积累，我会识别的动作前奏会越来越多……到那个时候，敌人还没有出招，我就能预先知道他的动作。这样，胜利就在我掌握之中了…… “到那个时候，我也就没有什么可教你的了……你将独自踏上你自己的武学发展之路！武学，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神秘可言……一切的一切，都靠你自己领悟！”弗兰肯的声音，充满了欣慰之意……“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成为一个真正的高手！” …… 时间，已经到了九月下旬了……虽然我还是每天一大早就到训练厅去，但弗兰肯已经不再来了，陪我练习的只有比尔或杰夫。他们往往还带来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一起充当我的陪练…… 这些我不认识的人当中，有使长剑的，有使双面斧的，也有使宽宽的双手剑的……总之，全是以劈砍为主要攻击方式的兵器……我知道，弗兰肯的意思是让我学会对付这些形状不同，但攻击模式类似的武技…… 虽然他们的兵器都换成了木制替代品，但舞动的时候依然是虎虎有声、威势逼人……虽然我还是胜少负多。但我已经不再受到他们气势一丝一毫的影响……在他们犹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依然能保持象冰雪一样的冷静……偶露峥嵘的反击，尽管毫无声息，但佩剑的凌厉往往使他们手忙脚乱…… 虽然佩剑还是一次次的被他们击落，但我的心已能保持宠辱不惊……因为我知道，我的失利，并非缘自我的失误，而是由于我们之间实力的过分悬殊！……我，确实是在不断的进步…… 每一次艰难无比的胜利后，我都毫无喜色……因为我知道，他们用的都是木头……如果他们用上了真正的兵器，我是否还能保持我心灵的平静呢？…… …… 一连几天的大雨过后，气温明显的降了下来……午间的阳光虽然还是同样的耀眼，但已经没有那么灼人了……太阳落下的时间渐渐提前，昼夜温差开始变大……虽然树叶还没有开始飘落，但我还是知道……秋天来了…… 秋天来了……冬天还会远吗？…… ……阿甘……还有布朗……我们已经半年没见了！你们，还好吗？……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相见呢？…… 弗兰肯也离开了……他到什么地方去、去办什么事、什么时候回来……这些，我都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 托力亚从他上次离开后，就一直没有回来……伊丽莎白肯定知道他在哪、在干什么……但她不会主动告诉我，我也没兴趣问……我希望他早日回来的唯一原因，是我要向他打听我朋友的下落…… …… 这天，当我在屋外象往常一样，手持“利剑”，和想象中的敌人“战斗”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伊凡的叫声…… 回过头来，我看到了伊凡……也看到了另一个我等待中的人…… 第六章 战斗 第七节 宴会 不等来人开口，我抢先发问道：“你是来告诉我阿甘布朗他们消息的吧？”我顿了一下，决定再将他一军：“你可别说你还没查到！……都三个多月了，我可不相信你会一点消息都不知道！是吧，托力亚？” 托力亚没有作声，虽然他还是一眨不眨的看着我，但我从他脸上看到了平时绝对难得一见的尴尬…… “柏菲莉……”说话的是伊凡，他的眼睛里全是忧郁和沉重的神情：“我已经问过公爵大人了，阿甘他们……他们失踪了！……” “失踪？！……哈哈！……你的意思是他们凭空消失了吗？！……”我紧盯着托力亚的眼睛，大声的笑着……但我的眼睛却没有半点笑意！有的只是愤怒和鄙夷…… ……哼！跟我来这套！你的托词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说什么“失踪”？你倒不如干脆点……干脆直接跟我说：“你嫁给我！我就把他们放了！”…… 他们的卑鄙和伪善让我无法抑制住心头的怒火……我大步走到托力亚的身前，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大声的质问他：“他们是怎么失踪的？！你说！……人是你抓去的！你就有责任知道他们的下落！你倒好，跑过来跟我说他们失踪了？……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你是怎么给我保证的？……他们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把他们给杀了？！……你说！你说！……”我开始撕扯他的衬衫，“我不管那么多！……我不管！……人是你抓走的！我要你交出来！你把他们还给我！”我停止了撕扯动作，拳头在他胸口擂得咚咚直响…… “冷静点……小姐!……公爵大人已经派人去找他们了，同时还向全国发出了命令。相信会很快找到他们的。他们不会有事的……”伊凡在一旁劝慰我…… 伊凡的话让我平静下来，我停止了双手的动作……说实话，要说托力亚会杀死阿甘布朗他们，我确实也不大相信……也许，伊凡的话是对的…… 我退后几步，望着一直默不作声、也一动不动的托力亚，问道：“那你告诉我，他们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再哪里，又是怎么失踪的？” “对不起！柏菲莉！”托力亚的声音也有些沉重“自从你……昏迷之后，我一直呆在你身边。没有去打听，也没有任何人来告诉我有关他们的消息……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他们是在你醒来之前逃走的。据说，是阿甘使用了魔法，趁守卫不注意的时候逃走的……” “那布朗呢？他是和阿甘一起的吗？”我追问道…… “是……是的……他是和阿甘一起逃走的……”托力亚回答。 “呼！”我松了一大口气。看来，我又错怪托力亚了！……他如果说阿甘是一个人逃走的，那肯定是在骗我！阿甘这个傻孩子，连保护自己都不会，怎么会想到逃跑？……但他说阿甘和布朗在一起，这就可信多了！……有布朗这个老狐狸在，那就不一样了。有这个老滑头出点子，阿甘还有什么事不会做呀！嗯，这次漂亮的逃跑，肯定就是老滑头策划的！ 一想到布朗老头那古怪的嗜好，我的嘴角就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这么长时间没人跟我斗嘴，我还怪想念他的呢！…… …… 看到我心情大好，托力亚趁机邀请伊凡和我参加他的家庭晚宴……宴会在伊丽莎白那里举行，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商量…… 我想了想……也好，反正我也有事情要跟他们说…… ……现在阿甘和布朗的消息我也知道了。虽然还没有他们的下落，但我已经没有必要再住在这里了……等伊凡比赛一结束，我就要马上离开！……正好托力亚也在，就让他当着他母亲的面表个态！免得她硬要把我和托力亚“绑”在一起、阻止我离去。 ……托力亚，你曾亲口对我说过……你说你不会再强迫我……你请求我的原谅……你说你没有“奢求”……你说你只想弥补你的过错……你曾经庄严下跪，宣称把你的生命献给我…… ……那么，好！骑士！……现在就到了该你履行诺言的时候了……我不要你的生命……我也可以原谅你的错！……只要你尊重我的意愿，把自由还给我！……我也不需要你帮我去找阿甘他们，我可以自己去寻找……你只要答应让我离开……我就可以忘掉你曾经带给我的、连我灵魂都会为之颤抖的痛苦和伤害，把你当成我的朋友！ ……来吧！来向我证明你自己吧！……我愿意重新认识你！……我愿意真心的叫你“艾米”…… ……来吧！……别叫我失望！……加米尔·托力亚！……我的骑士！…… …… 进了屋，我换回了天使袍……双手伸到脑后，让红色精灵解脱束缚，重获自由……走出门，我来到他们中间……左手挽住伊凡，右手轻轻穿过托力亚的臂弯……我挽住了他的手…… 感觉到托力亚的身体瞬间僵直，硬得象块木头……望着他那几乎要鼓出眼眶的双眸，我能感受到他的震惊、不信、还有狂喜…… 碰碰他的腰……我不想他一直不停的颤抖……眼睛带着鼓励，我对他嫣然一笑…… “走吧！托力亚！”我开口说道……让我看看你的爱！……可别让我失望！ …… 眼前是一栋陌生的宫殿模样的建筑……高高的白色石柱，撑起了人字型的拱檐……石柱的外面是长长的石梯，从石柱处一直延伸下来，坡度极缓……阶梯中央铺着巨幅的红色地毯，一直铺设到远远的地面……阶梯下有个不小的广场，有无数豪华漂亮的马车停靠在那里…… ……这不是伊丽莎白的住所啊！……这会是哪里呢？我明明没有来过，可为什么却有点眼熟呢？…… 数不清的身着礼服的侍者或分立阶梯两旁；或在马车旁接下一个个盛装的男男女女，把他们引导上红地毯…… ……这是在搞什么活动啊？明明是一个大型的聚会，怎么托力亚把它说成是个小小的“家宴”？…… 我疑惑的看看精神得就象凯旋归来的将军一样的托力亚……只见他两眼放光，兴奋得显然还没有从我的亲昵动作带给他的幸福中清醒过来…… 再看看伊凡，他好象也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表情和动作都开始变得不自然了…… 这样的场面，让我隐隐生出不祥的预感…… 我们被几个侍者领着，从建筑的另一侧走进了里面的大厅。这个厅堂的面积与高度，都丝毫不亚于托力亚的那个“祖屋”。每一根廊柱，从柱顶一直到柱底，都被鲜花裹围着。屋顶垂挂着巨幅的幔帐；两侧的墙上，则是曳地的窗帘；裸露的白色墙壁上，缀满了五色的花篮…… 大厅的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平台，好象是主人会客的“舞台”。舞台前有一个高高的雕塑，那是一个高而窄的盾牌，盾牌的顶端，好象还有一个小小的人形雕像。地面是由大理石铺设的，黑白相间，就象国际象棋的棋盘，其中也点缀着彩色的地砖。大厅中央的地面上，好象有一个巨大的六芒星图案…… 靠墙而立的是数不清的侍者。廊柱和墙壁之间，排满了长长的桌子，桌子上摆满了各色糕点、美酒、瓜果和菜肴。两排廊柱之间的空地上，挤满了贵族、骑士、以及他们的家眷。他们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看那副热烈的样子，好象在讨论世界杯足球赛？还有许多男子，或特立独行、或携带着女伴，不停穿梭在无数的小圈子之间。他们好象是在彬彬有礼的炫耀着美丽女伴；又好象是在不慌不忙的推销着银行保险……大厅里一片嗡嗡声，就好象我是闯进了蜂巢里…… 更有无数的侍者穿行其间。他们身着白衣、头戴白帽，手里托着摆满了高脚酒杯的托盘。姿势优美，动作连贯……他们脚踏凌波微步，该进则进、该退则退、该闪就闪……他们手中的盘子就象是粘在掌中一般，时而高举、时而低摆、时而旋转……划出一道道美妙的弧线，可杯中的酒愣没撒出一滴来！ ……这是什么功夫？！……汗！……我悄悄吐了吐舌头……比我的击刺术高明多了！ 伊凡已经从我身边消失了。刚才有人把他请出去，说是要给他换套衣服……伊凡面带愧色的看了我一眼，就出去了。 ……的确该换换了……他好象是直接从训练场下来的，衣服还没有换就跑到我那里去了。当我挽着他手的时候，隐隐闻到他身上不怎么好闻的气味……是该换换了，不然，那些闻到他体味的人会嘲笑他的。等他以后成了骑士，人家会更加热衷于传播这个笑话。今天这件糗事，说不定会成为他终身的笑柄呢！…… 托力亚有点得意忘形了，他刚才挽着我手的胳膊紧了紧，似乎在催促我快走。我不乐意了，心想：“给你三分颜色你就要开染坊啊？为了安慰安慰你，扶了你一把，你就忘了自己是谁啦？你把我‘骗’到这里来，我还没跟你算帐呢！”……我可不想钻进这个农贸市场里去，我还要等伊凡呢！ 我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脚，等他愕然想向的时候，我指指他的胳膊，意思是请你把本小姐的手松开。他显然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原本亮晶晶的眼睛立刻变得黯淡了下来，他默默的松开胳膊，让我得以把手抽了出来…… 看他的表情，就好象是把最心爱的东西弄丢了一样，刚才还神采飞扬的脸皮马上就耷拉了下来，嘴也开始撇起来了……我有点于心不忍，想再给他点鼓励，但又不愿再让他挽我的手……我灵机一动，把左手伸过去，揪住他的腰带。这样我既能和他有身体的接触，又可以不让他碰到我的手，还能保持主动……一举三得嘛！ ……我没有意识到，出于对托力亚的期待和信任，我已经不知不觉的原谅了他，并且已经开始把他当朋友对待了！…… 果然，他立马就恢复了精神。而且，他再也没有催促我了…… 我们就站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墙角，前面的廊柱有效的隔开了大厅里众人的视线，谁也不会注意到我们在这里、不会知道今晚party的男主人就藏在这个角落里……而这里正好可以看到侧门，伊凡一回来，我就能立刻看到他…… …… 都好半天了，伊凡仍然没有回来，我开始有点焦躁了……我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找他……考虑了半天，我决定去找。至于托力亚嘛，我不忍心把他一个人撂在这里，到时候把他也带着好了…… 我开始悄悄的向大厅里张望，想确定一下没有人注意到我们，我想，呆会儿溜出去就不回来了。等找着了伊凡，我就叫他们到我那里去玩好了…… 大厅刚刚进入我的视野，我一眼就看到了宴会的女主人——伊丽莎白。没办法，她实在是太显眼了，跟那些人在一起，简直是鹤立鸡群一样！我不得不承认，伊丽莎白是个美丽的女人……鹅黄色的束腰长裙恰到好处的衬托出她苗条的身材；亮丽的颜色遮盖住了她人生的岁月、让她看起来更显年轻；一条镶嵌着无数钻石的项链垂在她半裸的胸前，在雪白肌肤的映衬下，硕大的中心钻石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愈加显得主人的高贵和富有；金发高高的挽起，看起来是那么典雅端庄…… 她的动作优雅而随和、礼貌而热情……收放自如、张驰有度……简直是如鱼得水、宽严相宜……看到这个社交高手，我不禁心生敬意、再生畏惧。看她不时的用目光在寻找着什么，我冒出一头的冷汗，赶紧把头缩了回来…… 哇！我得赶快溜掉！……一旦被她找到了，她肯定要把我当成展览品放到那个舞台上，众目睽睽之下供人观赏，任人品评……一想到这，我就不寒而栗，浑身直冒鸡皮疙瘩……还是快溜吧！ 我使出击刺剑法中的闪避步伐，拽着托力亚的腰带，躬起身子，就往门外跑…… 托力亚倒挺配合，我一拉，他马上就跟我动起来，还做出很夸张的趔趔趄趄的样子，一边双手乱舞，一边脚步不稳的跟着我向大门走去…… 正当我已经背对着大厅，脸朝着大门，蹑手蹑脚，心中暗喜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惊讶的呼唤：“艾米？……柏菲莉？！……” 刹那间，整个大厅变得鸦雀无声……我感到有无数的目光在我背上凝聚……一个轻快的脚步声逐渐接近……托力亚的声音显得那么清晰：“母亲大人！抱歉!我们来晚了！” 功败垂成！我叹口气，站直身体……慢慢转身、心中懊恼、鬼火直冒…… 讨厌！讨厌！！……你们，是不是想看？你们，真的要看？…… 那好！我就让你们看个够！……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终极武器！让你们看看“撒旦之诱惑”到底有多厉害！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我悄悄的，将右手伸向耳边…… 第六章 战斗 第八节 交锋 就在我满怀报复的快感把手伸向耳畔，想要摘下面巾之际……我呆住了！ ……不是呆住了，而是，我的手被麻住了…… 就象触摸到一百一十伏特的电极！一阵强烈的麻痹感从我的指尖传来……就好像瘫痪了一样——我的手臂似乎已不再属于我自己！它就像断线的木偶那样从我的耳边掉落下去……？！……？！ 吓了一跳的我忙把左手伸向面颊……很快的，它遭到和右手相同的结局…… 这下倒好！我两只手都垂了下来，再也没有了丝毫的力气……就像这两只手已不再是自己的一样！……真是活见鬼了！ 想起了克里和伊丽莎白的对话，我又气又急的瞪向托力亚！ ……你这个混帐东西，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宝刀丢掉了不说，连我最有用、也是唯一的自卫武器，也被你们“封印”了？！…… …… 耳边好象响起伊丽莎白的声音，但她说的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清楚。我只是仰着头……象被石化了一样，望着上方一个男人的脸……我只听到一句噩梦般的声音从这张脸上的嘴里吐出：“对不起!我不能放弃……” ……他的话，象一记大力的耳光扇来，我一下子就懵了……感觉四周的景物变成一道道彩色的光线，围绕着我们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却又缓慢之极的旋转……除了自己的心跳，我什么也听不见、除眼前此人，我什么人也看不见…… 眼前此人，猛的一下离我而去，仿佛消失在宇宙尽头……好象又刹那间回到我的眼前…… 这张脸，是那么熟悉！但我的心，却觉得它是那样的陌生……托力亚，你是谁？！ …… 想到造成眼前这一切的托力亚，我突然想笑。我发觉我现在似乎一点也不恨他，也不怪他……我只想笑…… ……嘻嘻……嘻嘻！……我真是太轻信、太天真了！居然相信他的歉意……如果道歉有用，那还要警察干什么？ ……这是你第几次背叛我、背叛你自己的誓言啊？……你变起来怎么那么顺溜啊？你的演技都可以拿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了……而我呢？我可不配当最佳女主角……我只能去参加金草莓奖的竞选，去争取最蹩脚女主角奖…… ……我还以为你从此会听我的话呢，谁料想倒是你把我吃定了……你一句“我不能放弃”就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又开始重新做人般的玩弄我了……好象你生来就是要伤害我、我注定了要受你的罪一样……我所有的苦难和忧伤，不都是你带给我的吗？……真好笑！……嘻嘻……嘻嘻！…… …… 以后发生的事，我就没有多少印象了…… 只记得好象有人牵着我上了一个小小的台子，身边有人在大声说话。底下先是象停尸房般的安静，然后就象刑场般的喧闹……直到“未婚妻”这三个字象一根沾水的皮鞭抽在我的身上，迷走中的我这才惊醒，回到现实中来……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摆子，眼睛和耳朵恢复了正常功能…… 咬咬牙，我放弃了反抗，我想听听他们到底想说些什么。 …… “啊！夫人，请原谅我这样问您，您真能确定这位神秘的小姐就是复活的天使、就是科罗拉多公爵的‘命运中人’吗？”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是的！不仅是整个托力亚家族、不仅是克里主祭大人……更重要的是根据神的指示！我们才能肯定柏菲莉小姐就是艾米的‘命运中人’！……您有什么看法吗？蒙巴松伯爵？” “夫人，您一定知道。在加特斯城……或者说在整个大陆的上流社交圈里，有关这位柏菲莉小姐的故事已经成为最热衷的话题了！人们倒哪儿都不会忘记谈论起她……可您或许不知道，一张玫瑰庄园的请柬，现在要值多少钱！……呵呵……一张今晚盛宴的请柬，在加特斯城上流社会里、在所有诚实正直的贵族中，已经成了最稀罕、最珍贵的礼物了！它的价值，大概已经超过女王陛下王冠上的宝石……呵呵……” “您是一位诚实而正直的人！先生，我想这是勿庸置疑的!”伊丽莎白说道，“就跟亨延顿首相大人一样！……”说完，她发出几声轻笑…… “您的评价让我感到荣幸！”蒙巴松伯爵行了一礼，对伊丽莎白不知何意的轻笑声并不理会，“可是我、以及许多正直的人们一直都听到这样一种谣言……它说，这位柏菲莉小姐并不是一位真正的天使，而是……啊！请原谅我转述这个卑鄙的谎言……而是托力亚家族为了实现统治世界的阴谋而伪造的一个工具……简单的说，就是托力亚家族欺骗了神！”说完，他紧盯住伊丽莎白，眼睛一眨也不眨…… …… 我不知道伊丽莎白的表情，但这个人的话却把我惹毛了！他姥姥的，居然说我是什么“工具”？你这个睁眼瞎！……我狠狠的瞪着这个叫什么蒙巴松伯爵的人…… 伊丽莎白笑了起来，好象丝毫没有被这句无礼之极的话所激怒：“哈哈……正如您所说，先生！它只是一个卑鄙的谎言！我想，任何一个真正的贵族、任何一个稍有头脑的人都不会被它所蒙蔽！” “诚如您所说的，夫人！我和亨延顿首相大人当然不会相信这样的话……而且，”说到这里的时候，伯爵加大了声音:“教皇保罗三世也不会相信！” 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蒙巴松伯爵大概很满意他的话能产生这样的效果，他接着说：“可是，夫人，您一定了解……谎言要比真实更适合流传……在这个国家里，并不是所有勇敢善良的人们都拥有这样清醒的头脑。他们就象一些大孩子一样，满腔热血、容易冲动……对国王，对神充满了虔诚的爱和无比的忠贞……天主保佑！当他们受到流言挑唆的时候，不会干出什么可怕的事情出来……” “您害怕吗？先生？”伊丽莎白的声音开始变的冷峻起来。 “害怕！您说的是害怕吗？夫人？”伯爵的声音不卑不亢，“您知道，我是一个军人。我曾经无数次和敌人对阵！我的胸膛曾经面对数不清的刀剑，可我并没有眨过眼……但当我看到那些纯真而愤怒的眼神时……我承认，我害怕了！我宁可面对魔鬼，也不愿意面对他们……因为我的剑，不会指向国王的臣民！” 伊丽莎白还未回答，大厅里响起了另一个响亮的声音：“这不正是您的使命吗？元帅大人？您面对的可不是什么‘国王的臣民’，而是被魔鬼引诱的人！他们已经失去了对神的信仰！他们全是乱臣贼子！……用您的剑去保卫国王、保卫神圣的信仰，不正是您的义务吗？怎么，您难道忘记了您的职责了吗？！” “教会是个什么东西？！教会是骗子、罪犯和野心家的集团！只有下贱的人才会加入进去！……这个曾经崇拜魔鬼的邪会！还搞了个什么‘教皇’出来？！……我们的女王真是宽大无边！居然允许这样的邪恶存在……世界上除了我们帕尔米拉，还有哪个国家有这个肮脏、卑贱的‘教会’？！……伯爵先生，您该不会是教会的人吧！”说这话的是一个骑士模样的人。他的话引来一片赞同的喧哗声。不少人还大声的叫好…… “在这个时候，公爵夫人还能得到‘教会’的帮助，还真是无比的幸运呢！”一个矮子的话引起哄堂大笑…… 这时，一个和克里打扮差不多的人说话了：“我们神殿才是神真正的仆人！那个魔鬼统治世界时就已经存在的‘教会’，根本没有改变他们崇拜魔鬼的实质！元帅大人的话提醒了我们。神殿将会向女王陛下提出正式的抗议！我必须尽快将此事告知主祭大人……夫人，请允许我先告辞！”……大概得到了伊丽莎白无声的同意吧，他快速离开了大厅…… 我注意观察伯爵的表情，看来他尴尬极了。我想他大概很后悔说那些话吧。 这时，人们开始奚落伯爵先生了……一个人说：“神殿的抗议……神殿的抗议……噢！元帅大人，这下子，您大概得交出您的元帅权杖了吧？……不如您恳求夫人为您说情，也许还能够保住您的津贴。这样，或许您还能参加下一次某位先生或者夫人的宴请……” 又一个人说，元帅大人或许希望亲自去镇压那些暴民。不过，他最好取下他帽子上的那根白羽毛，免得被那些‘勇敢善良’‘愤怒纯真’的‘国王的臣民’认出来，从而失去了下一次表现其无畏的机会…… 元帅的脸皮一阵红、一阵白，但他还是努力表现出傲慢高贵的神情。但这只能引来更多的嘲讽…… 我知道，这里绝大多数的人都是托力亚家族的支持者，而这个蒙巴松伯爵或者什么元帅的，显然是属于首相亨延顿一伙的，他出现在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大概是来向伊丽莎白挑衅的……自然，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骂得体无完肤啦…… 背后的伊丽莎白一直没有再出声，我想，她看到眼下的这个场面，大概很惬意吧！ 过了一会儿，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伊丽莎白的声音再度响起：“和您的勇敢不相上下，蒙巴松伯爵……我们同样不惧怕他们！或者这样说：对您所提及的那些威胁，我们根本没放在眼里！”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伊丽莎白如此高傲的声音，“您所站的地方，是神选之地！……托力亚家族，除了神的旨意，我们无从遵守；除了神的愤怒，我们无所畏惧！” 元帅深深鞠了一躬，他的声音略显沙哑：“如果我刚才的话冒犯了您，冒犯了‘神选之家族”……我愿在此，向您表示深深的歉意！刚才我说了那些话……还请您原谅我，夫人！” “您不用向我道歉，先生。我们都知道，您不过是来替某位大人传递消息的。您只是一个使者，因此，您无须道歉！” 伊丽莎白的话，让那个伯爵更加难堪了。因为伊丽莎白无异是在说“你还没有道歉的资格！”……他犹豫了一下，再次行了一礼，似乎是想告辞了…… “请等一下，伯爵先生！”伊丽莎白及时打断了他，“虽然事先我并没有这个打算，但您带来的意外使我改变了主意。”说着她环顾了一下台下的众人。“我愿意借这个难得的机会，向朋友们展示一下神的眷顾，展示一下神所指派的科罗拉多公爵的‘命运中人’——真正的天使——柏菲莉小姐那无以伦比的绝世容貌！我不介意您留下，伯爵先生！因为这同时也是指示您前来的人所需要的证据。请您把这个信息传达给他！” 台下顿时“嗡嗡”声四起，人人脸上都露出了兴奋之极的表情……有人在小声的询问：“难道是‘撒旦的诱惑’吗？”…… “艾米，把‘深海之心’取来。”伊丽莎白说。 托力亚低低的应了一声，他走下台子，来到台下众人让出来的那个巨大六芒心图案的中心……仆人们拉动绳索，降下了最大的那个吊灯，然后熄灭了吊灯上所有的蜡烛……托力亚把一颗紫色的宝石小心的放到吊灯中心最下方的一个暗格里…… 我认出了那颗紫色宝石就是当时托力亚戴过的那颗曾经发出耀眼光芒的宝石。看来，这就是克里说的那个‘深海之心’了！ 我叹了口气，现在的我别无选择，只能静待此事的发生，看他们到底怎样收场…… 仆人们重新把吊灯升了起来……现在，大厅的光线暗淡了一些，但又多出了一道神秘的色彩，幽幽的笼罩了整个大厅，给众人的身体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紫色…… “艾米，你来解开‘神之禁锢’！” 我等了片刻，却没什么动静。台下是一片死一样的沉寂…… 伊丽莎白的声音变低了，我听见她悄悄的说：“艾米！她是你的命运中人，只能由你亲自来解开！”她声音很小，除了我们三个人以外，台下的人是绝对听不到的…… 身后的人似乎又犹豫了一下，然后我听到一声低低的叹息……随即，一只手伸向了我的耳畔…… 跟他一样，我在心里也深深的叹息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结…… ………… 突然，台下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怀中好象有什么东西窜出……紧接着，身边响起两道霹雳！一道似乎就在我眼前炸响。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受道那无比眩目的弧光。音量之大，几乎把我的耳朵都震聋了……另一道霹雳在我身前几米处似乎击中了什么物体，震耳欲聋的声音中夹杂着刺耳的电流声…… 心中略有所悟的我睁开了双眼…… 尽管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我还是被眼前之所见深深的震撼住了…… 第六章 战斗 第九节 遇袭 …… 台下，众人让出了一大片空地。空地中央，站着一个头部已成焦炭、身体却保持完好的人……那不是活人……而是一具尸体！ ……这……这是什么死法？！……真是……真是太意外、太有想象力了…… 地上站着的，仿佛不是尸体，而是一个雕塑！一件行为艺术品！ ……天哪！这是什么魔法？！这个人到底做了什么，会受到这样的攻击？ ……好象是大乖小乖发出的魔法！我记得他们好象闪电一样的从我怀里窜出来，接着就是两声霹雳！他们……他们居然如此厉害？！…… ……啊！我记得是两声巨响！第一声是贴着我的脸响起的，难道？！…… 我低下头……看到一只扭曲的短箭就躺在我的脚边。虽然它已经变成了黑炭，但那精致的箭头，仍然显现出致命的杀伤力！我猛的抬起头……这才发现，在那个“艺术品”的右手衣袖中，隐隐露出一把黑色的短弩！ 果然，他是想射杀我！却不料反被我的大乖小乖所杀！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我漠然的看着前面宛如石像般的人群…… 站在我身边的伊丽莎白用颤抖的声音在说些什么，我没听……挡在我右侧身前的托力亚在做什么，我懒得看……大厅门口涌进无数的侍卫，我也视而不见……我心中一片迷茫，我在等待一个巨大的惊喜在我脑海里诞生，我在等待一个巨大的幸福来将我神经唤醒…… 天哪！我的上帝！万岁！我的柏菲莉！ ……身体开始哆嗦起来……绝望已被狂喜取代……我……我……我又多了一样超级无敌的新式武器！它是如此强大有力……就算我不能再用我的无敌魅力，可现在的我，还有谁能匹敌？！还有谁能阻止我？还有谁能强迫我？那……那我岂不是可以随心所欲？！…… ……哇塞！帅呆了！ 拼命按捺住想往上蹦的冲动，我开始急切的寻找我的功臣、我的宠物、我的宝贝…… ……？？？……！！！……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我的心顿时一凉！刚才的狂喜就像落潮般的从我体内退去……我不禁手足酸软、四肢冰冷…… 只见大乖小乖，就像遇到他们亲爹一样，腻在托力亚身上拼命的献殷勤……那种对托力亚的肉麻谄媚和平时对我的爱理不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着他们的恶心表现，我在失望之余忍不住肠胃痉挛，身上泛起一阵又一阵的鸡皮疙瘩……滚你姥姥的，你们就跟着你们的亲爹去吧！以后就别再来找我了！ …… 听到伊丽莎白在大声的说着什么，台下跟着响起一片“嗡嗡”声……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大…… 稍一凝神，就清楚的听见他们在喊“托力亚殿下！柏菲莉殿下！托力亚殿下！柏菲莉殿下！”……再一看，那个“艺术品”早已不见了，底下的人们重新站到了一起……人人眼睛发亮、个个神情激昂…… 一个人走出人群，我认出他就是那个蒙巴松伯爵。只见他右手抚胸，对着伊丽莎白深深的鞠躬：“啊！夫人！我该说什么好呢！要怎样我才能得到您的信任呢？……拥有传说中的小天使守护的人，绝对是真正的天使！我刚才的话实在是太愚蠢了！……我已经身败名裂了！……啊！您一定要宽恕我！夫人！……我对您宽恕的渴望，超过了一切！”一直到说完这些话，他才直起了身体…… 不等伊丽莎白的回答，他又转过身来直直的面对着我：“柏菲莉殿下！托力亚殿下！刚才我冒犯了您！……如果您的名誉需要我的生命，就请您杀死我！”说完，他扯开衣服，露出胸膛……他的眼中，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坚决！ 托力亚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看着我。我没有看他，我只看着伯爵……出于对一个男子汉的尊重，我第一次开口说话：“您别难过，先生！我原谅您！” 话音刚落，伊丽莎白也说话了：“噢！您无需如此，先生！我说过，您是一个诚实而正直的人！我现在仍然这样认为！而且，将来……我对您的看法也不会改变！” 伯爵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满脸通红……看得出他非常激动…… 他解下他的剑，单腿跪下：“殿下！我请求您的恩典！……安东尼_昂德希尔，希望能成为您亲手册封的骑士！”他的话，引起一片低低的议论声…… 我看着他，没有动……他是个元帅，是个伯爵，他早就是个骑士了！可他却要我的“册封”……他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表示他的忠诚吧！…… 托力亚再一次向我这边望来，我依然没有移动我的视线。但我感觉到伊丽莎白微微向托力亚点了点头…… 托力亚走下台阶，来到昂德希尔的面前，接过他双手捧起的剑…… 托力亚将带鞘的长剑在昂德希尔的左右肩膀上轻拍一下，说道：“我封您为骑士，伯爵先生！希望您勇敢、忠诚、正直。” 册封完毕后，昂德希尔站了起来，周围的人们开始祝贺他……有几个人还拥抱了他。 又有几个人走了出来，看来他们受到了昂德希尔的启发，纷纷要来请求册封了…… 就在下面乱哄哄的时候，一个人影闯了进来，一个焦急而亲切的声音响了起来：“柏菲莉……小姐！……你没事吧？”…… 噢！是伊凡！……看到他飞奔而来的身影，我感到一阵欣慰…… 我听到疲惫的声音从我口中发出：“噢！伊凡！我没事……” …… 靠在床头的我静静的听着伊凡的述说…… 原来他被带到了一个远远的地方去洗澡换衣，等他沐浴完毕以后，侍卫们却不许他出来了！他解释了半天也没用。等他要找带他前来的人作证时，却发现那人早就不见了……他以为是托力亚的安排，于是就在房间里等我们。后来听到大厅方向传来“危险的声音”，他就冲了出去，想去找我。结果，就和侍卫们打了起来…… 好在侍卫们似乎知道他是我的朋友，没怎么下狠手，不然，他早就受伤了……他一路跟人打架，一路向大厅跑来。等到了大厅门口，却怎么也冲进不去了！他说他在外面拼命叫喊，可是里面就是没人出来……一直过了好久，那些只拦他、却不抓他的“奇怪的家伙们”才放他进了大厅…… 听了他的话，我才明白托力亚和伊丽莎白他们确实有阴谋。不然就不会阻止伊凡和我在一起了……可是这些话我却不能对伊凡说，因为我不想破坏伊凡和托力亚之间的“友情”，更不能让伊凡来分担我的痛苦…… 如果我把全部真相都告诉了伊凡，不但会让伊凡陷入危险之中，而且他成为骑士的梦想永远都不能实现了……另外我还隐隐的觉得，伊凡似乎不怎么反对托力亚对我的“追求”，说不定他还希望我嫁给托力亚呢！ 叹口气，我只得反过来帮托力亚隐瞒真相，告诉伊凡那只是一个意外…… 在今晚希望与绝望反复交织的打击下，我很快就失去了精神，沉沉的睡了过去…… …… 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发觉大乖小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我的乾坤袋中……我笑了笑，没有了赶走他们的冲动。他们还是小孩子呢！再说又救过我的命，我怎么能跟他们一般见识，去吃托力亚的醋呢？…… 来到院子里，发现守卫增加了不少……此时的我，虽然身心俱乏，却没有叹息……我站在那里，只感觉自己越来越平静。因为，我灵魂里的骄傲和不屈开始苏醒！ 一个人，在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绝望得不能再绝望的时候，他往往却能恢复理智和清醒。 一种力量开始在我身体里流动，一种激情开始刺激我的神经……我知道，那是勇气！……虽然可以得到友谊和帮助，但最终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 命运有什么可怕的？它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要我自己不认输、不放弃，它就永远不可能打败我！ 哼！我是谁？我是永不言败的凡人程智智！我是无以伦比的天使柏菲莉！ 我可以把我的生命送给你，但你别指望我会将我的骄傲和尊严抛弃！ 右手轻摆，我将手中的“剑”低低放平……凝视前方，我的目光平静而犀利……来吧！看我怎样把剑刺进你的胸膛里！ …… 晚间，伊凡带来了一个我意料之外的客人——他就是弗兰肯，我的骑士……他终于回来了……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短短的话语，却给了我极大的鼓励……他告诉我，锦标赛即将在加特斯城举行。明天我将和托力亚以及伊丽莎白一起动身前往京城。他似乎还暗示我他已经找到了阿甘和布朗的下落…… 伊凡的脸上满是兴奋雀跃的表情。我知道，这是他最盼望的事…… 看着伊凡发亮的眼睛，我在瞬间做出了决定！我决定陪伴伊凡去参加“他的锦标赛”，待我亲眼目睹了他实现了他的理想以后，我将会和托力亚彻底摊牌！我一定要离去！我也一定会离去！ 如果伊凡舍不得他的前途，我不会强求，我会祝福他……然后，我将独自离开，去寻找我的朋友、去拥抱我自由的人生…… …… 坐在最大最漂亮的一部马车里，我开始了前往加特斯城的短短旅程……旅行对我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了……虽然这是一次最舒适、最豪华的旅行，但却远远比不上前几次的快乐和开心…… 尽管马车周围起码有上百名的勇士在保卫，可我却没有多少安全感。我时不时的捏捏贴身收藏的、昨天弗兰肯悄悄留在我住所的匕首……它很锋利，可以轻易的夺去别人或我自己的生命。使女们很快乐，她们不停的唧唧喳喳，想逗我开心。我只是微笑着，却并不言语…… 托力亚这两天很识趣，没有来打搅我…… 虽然现在看不到他的人，但我却能感觉到他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也许，他就藏在那一群骑士中间……不过，我却没有兴趣去寻找他……他的背信弃义令我不齿！我早已发誓，从今往后，我的视线再不会在他身上停留片刻…… …… 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我们已经走完了一半多的路程……明天傍晚的时候，我们就会进入帕尔米拉王国——这个世界上最强大国家的首都加特斯城了。 那里会有什么人、会有什么事在等待着我呢？其实，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害怕了……唯一让我牵挂的是阿甘他们的下落，因为弗兰肯好象暗示我会在加特斯城得到他们的消息…… 就在我默默的思念着阿甘布朗、默默的为伊凡祈祷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有隆隆的马蹄声传来。隐隐的，似乎还有许多人在大声的吼叫着…… 紧接着，车辆停下了。从队伍的前方、由远及近传来紧急的马蹄和响亮的警告声……我清晰的听到一个词：“遇袭！遇袭！”…… 随即，旁边响起威严的传令声：“整装——列阵——！”……相同的命令声，象石头投进水中激起的波纹，一道一道的向远处传递出去……没有喧哗、也没有回答。有的只是马匹的嘶叫和沉重的马蹄声。很快的，声音由杂乱变得有序、由有序变得整齐…… “第九队！第十队！原地驻守！第五队到第八队，准备进攻！”托力亚的声音响起来。 车门猛的打开，我转过脸，不愿看他……托力亚似乎凝视了我片刻，他也没有说话。片刻之后，车门又猛的关上…… “桑切斯！不准小姐出来！比尔，速请增援！掌旗官，传我命令！前进！”他话音刚落，远处随即传来激烈的兵器碰撞声和喊杀声…… 在比尔和掌旗官大声的回令声中，托力亚带着四个小队的战士出发了…… …… 是谁呢？是谁这么大胆，敢来攻击“神选之家族”的卫队？！难道，是首相亨延顿派来的吗？……如果是他，那么，也许他的背后还有女王的支持！ 以有备攻击无心，托力亚家族不是很危险吗？ 哼！活该！他们的死活关我什么事？他们打个你死我活才好呢！不过，但愿伊凡和弗兰肯不要出事才好…… 伊凡是和弗兰肯在一起的吧？在一起就好……可是，万一他没有和弗兰肯在一起，那不是很危险吗？天！他可别出什么事啊！ 对了！我不是有“天使之泪”吗？对！我要去帮助他！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去拼命…… 我焦急的站起身来，向车门走去…… 第六章 战斗 第十节 战斗 刚走到门边，就听到车外有人命令道：“第十队，下马警戒！”这个人大概就是那个桑切斯吧！接着另一个声音响起：“注意——！下马——！”哦，这个人因该是个队长吧！ 车外传来整齐的落地声和略显杂乱的马蹄声，但仍然没有一个人说话…… “驻马——！”队长的声音再响。我听到似乎有大群的马匹开始在马车旁边集结…… “弧形防御——！准备弓弩！”这是队长的第三个命令。 一阵响动过后，车外重新变得安静。又过了片刻，我听到队长的声音第四次响起：“报告！第十队列阵完毕！” 没听到桑切斯的声音，队长也不再说话了……我重新把注意力放到远处，听到那边的战斗似乎更加激烈了…… 想了想，我放弃了要求桑切斯给我开门的打算……显然，车门已经上锁，我是肯定打不开的，而且也不会有人敢违抗托力亚的命令放我出去……我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略显不安的两个女孩，递过去安慰的眼神…… 我从口袋里拎出一个小家伙，一看，是大乖。我晃了晃他，让他清醒过来……指着门，我用命令的口吻对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大乖说：“把门打开！” 大乖看看我，又看看车门。然后摇摇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我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喝道：“你想挨扁吗？敢不听我的话！”……大乖忙对我大打手势，意思是他力量太小，根本打不开门…… 他的解释让我更不满意了！你力量不够？！谁信哪！……你们可以把一个人搞成那个样子；又能击落快逾闪电的箭矢……现在我让你开门，你居然说你不行？！你是不是活不耐烦了？ 我不由分说的捏住大乖的后颈，冷冷的说：“你再不听话，我就扭断你的脖子！你信不信？”大乖挣扎了几下，委屈的看了我一眼……但他的作戏没有得到我丝毫的怜悯。 他似乎是叹了口气，慢慢的把他那象箭一样的长尾巴抬起来，指向车门…… 我叫两个女孩堵住耳朵，这才让大乖“动尾”…… 巨大的声响几乎和闪电同时发出！我脑中出现“雷电”两字…… 大乖的魔法确实厉害，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没用！ 车门不仅纹丝未动，而且还毫发无伤。这辆马车能轻易的让大乖的魔法失效，显然不是普通之物！怪不得托力亚会对桑切斯下达那样的命令…… “怎么办？难道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伊凡独自面对危险吗？”我更加焦急了……我问两个女孩，车上有没有窗户……如果窗户比较大的话，我打算试试能不能钻出去…… 结果，她们给我指出的地方让我彻底死了心……那也叫窗户？！只见撩开垂帘的车厢壁上隐约可间一条小小的缝隙。长不到十公分，宽大概只有几毫米！…… 咬咬牙，我把脑袋凑了过去。尽管视野狭窄，但总算有了一个观察外部的机会…… 透过这个窥视孔，我第一次看到了这个世界上的军人是怎么打仗的。 从这个位置望去，只能看到队伍侧面一块狭窄的地方。前面纵深处，是一大块平原，没有树林，也没有山丘，敌人不可能在这里埋伏。右侧的远方，也就是队伍的前面，厮杀的声音更加清晰了，但我却连一个人也看不到。我只看到紧挨着马车停着数十匹马；有几个士兵显然是在约束着它们；离马车大约有二十多米远的地方，整齐的排列着几十个士兵。他们排成三行，站得笔直。人与人之间距离大约有一米左右，每人好象都平端着一把不大的弩、身体右侧的地上都摆着一支长枪，左侧则放着圆圆的盾牌……我没看见骑马的人，自然也没找到那个叫桑切斯的军官。 我离开了窥视孔，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出来的小乖和刚才我丢在地上的大乖忙不迭的争着向外张望，他们唧唧的叫着，为了抢一个好的位置，几乎打起来了。 我大声的呼唤桑切斯，可他根本就不理我。我只好坐回椅子上，静等战斗的结束……我心中觉得奇怪：前面打得热火朝天的，我们这里怎么这么安静哪？照说，敌人应该攻击整个车队，而不会一窝蜂的去打前面啊！我这个马车如此显眼，等于明明白白的告诉对方：“这里有大人物”，可他们怎么象是没看见啊？难道，他们全都是些笨蛋吗？奇怪了！…… 就在我心里嘀咕的时候，车外形势骤变。敌人用他们的实际行动回答了我的问题：“我们不是笨蛋” 因为桑切斯突然发出命令：“拦阻射击！”他话音刚落，另有两个人高声重复了一遍他的命名。一个是先前那个第十队队长，另一个可能是九队的队长。 重复了桑切斯命令以后，他们几乎异口同声的发出新的命令：“准备间隔射击！上弦——！” 我一下子冲到窥视孔前，一把将大乖小乖扫到车厢一角，不理他们的抗议，把眼睛凑了上去。耳中听到队长新的命令，九队队长的命令是：“瞄准！”而十队队长的命令多了一句：“线形接敌——！”在脚步响起的几秒钟后，十队队长才发出相同的命令：“瞄准！” 从窥视孔往外看，我眼前的战士们，已经改成两排站立，前后左右仍然间隔一米，后排正队着前排的空隙。骑兵我还是没看见……而大约两百米外，有一大群敌人正迅速接近我们，看起来有好几百人的样子，全是步兵。 “他们可能是事先就藏在地面下！”我想起了“地道战”……这些人，肯定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等接近到我们大约不到一百五十米的地方时，他们停顿了一下，随即开始向我们全力冲刺。同时，两个队长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射击！” 弓弦声响，第一排的箭呈三十多度角整齐的射出。随即，第一排后退上弦装箭，第二排上前射击……就这样，等第二排射出箭矢之后，两排士兵重新交换了位置，第一排士兵射出了第二轮箭雨……这时，敌人已经接近到百多米了！远远望去，他们在遭受了这三轮射击之后，已经损失了数十人了…… 就在第三轮射出之后，桑切斯发出了新的命令：“第九队！迂回攻击！” 九队队长快速而清晰的高声命令道：“迂回攻击！挂弩！前进——！”话音刚落，马蹄骤起……几秒钟后，骑兵们出现在我左侧的视野里，看样子，他们是准备绕一个圈子，从敌人的右后侧进行攻击……这时，马车前的士兵们已经射出第四轮箭。箭矢射出的角度也越来越低，越来越平直了…… 我算了一下，他们虽然射出了四轮箭雨，但其实只用了三轮的时间，因为第一轮是和敌人的冲刺几乎同时开始的。他们上弦装箭、瞄准射击的时间很短，每轮只有大约三、四秒的时间。这样第四轮射击之后，敌人已经离我们只有六、七十米左右的距离了……不过，他们冲得越近，死伤就越多，因为距离近了，弩箭的射击准确度也大大提高了！ 就在第五轮射击的同时，队长发出的新的命令：“弃弩！持矛！准备接敌——！” 士兵们扔掉手中的弩机，捡起地上的长枪，重新排成了三排阵型……这时，骑兵已经和敌人的后队开始接触了…… 都说骑兵是步兵的天敌，果然不假！骑兵只有一百多人，可敌人却派出了两百多人的样子，他们围成圆阵，外面的士兵手持长矛，摆出防御的样子，里面的士兵用弓箭射击。而骑兵则远远的围着他们绕圈子，从外面用弓弩还击，并不急于发起突击…… 此时，十队长又命令道：“投掷！”……士兵们随即奔跑几步，投出了手中的长枪！同时，敌人也同样的方式发起了攻击…… 或许是心有牵挂吧，我早已将保卫我的士兵看成了自己人，而不是早先那种毫不相关，死活不论的陌路人！因为，伊凡和他们是一起的…… 出于这种关心，我不再把注意力放到敌人的死活上，而是开始担心“自己人”的伤亡…… 也许是含恨而发吧，敌人的飞矛又快又狠！只听见“噗！噗！”声不绝于耳……战士们已经倒下了十多个！好几个人甚至被敌人的长矛钉在地上……那些受伤的战士发出了痛苦的呻吟，而没受伤的战士依旧一言不发，只是拼尽全力般的投出手中的长矛…… 很快，战士们的长矛已经投掷完了，而敌人的长矛却还在不停的飞过来，有几支还射到马车之上，发出了“当当”的巨响，吓得身后的两个女孩发出大声的尖叫；惹得马车旁边的马匹一阵骚乱…… 又有几个战士倒下了。我的心越来越焦急：前面的托力亚他们怎么还不来增援呢？这里的战斗都进行了好几分钟了，难道他们还没发现吗？敌人的飞矛好象无穷无尽一样，这样下去，我们的战士会很快的死光的……可桑切斯的命令却是：“防御！”队长在重复桑切斯命令的同时只多了一个词：“持盾！防御！” 又过了十多秒钟……我感觉这是我一辈子最难过的十多秒钟！敌人的长矛也投完了，他们发出“杀！”的喊声！几百人象乌云一样的迅速席卷过来…… 桑切斯和队长的命令一前一后，只有相同的两个字：“圣战！”……接着是响亮整齐的拔剑声！上百人同时发出庄严的呼喊：“圣战！圣战！”，然后，战士们一往无前的迎着敌人冲了上去！两只队伍瞬间交汇，发出了震天的碰撞声！ 刚一接触，我们的战士立即显出高人一等的近身格斗技巧，由于同伴之间的距离适中，故而长剑挥舞起来可以不必顾忌伤害到自己人，前方和左右都能“照顾”得到；反观敌人，由于急于突破防线，大多拥挤在一起，几乎是肩并肩的战斗。这样一来，他们的长剑只能冲着前方上下劈砍，可供武器施展的空间很狭窄。同时也大大降低了其人数上的优势！因此，他们人数虽然是我们的大概三倍左右，我们的战士却能抵挡得住…… 不断有呼喊和惨叫声传来，在马车前方三十多米远的地方，战斗异常激烈，不断的有人倒下、有肢体飞上天空……秋日美丽的原野，顿时变成了惨烈的修罗场！ 我们的战士每倒下一个，立刻有另一个人顶上去……虽然敌人比我们倒下的更多，但我们的防线却渐渐的变得脆弱起来，战士们开始步步后退。因为，我们的人数太少了！ 敌人显然也发现了我们的弱点，他们攻击得更加凶猛了。开始有大股的敌人从我们防线的两侧迂回过来，企图从背后夹击……我们的防线逐渐由直线变成弧线，虽然还没有彻底崩溃，但连我都可以看出来它已经摇摇欲坠了…… 我的心砰砰的跳起来，我感到全身的热血在沸腾，我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渴望战斗，渴望牺牲。战士们的勇敢顽强深深的感染了我，我迫不及待的要加入到他们的队伍里去！ “桑切斯！桑切斯！给我一把剑！让我出去！”我拼命的对着车门大叫。 我肯定他能听到，可是我盼来的声音说的却是：“是时候了！尼奥，举旗！” 我愣了一下，听他这么说，好象还有后着？ 果然，虽然我没有看见那个尼奥举旗没有，但我看见了战场形势的变化！因为……因为骑兵回来了！ 先前我还看到他们在和一群敌人在远处周旋，后来我的注意力就放到离马车只有二三十米远的主战场了，不知道他们的战斗情况到底怎样……现在他们回来了，难道说他们已经取得胜利了吗？ 隆隆的马蹄声仿佛落地的春雷，又好象反攻的战鼓……他们的带来的，就是胜利！对此，我毫不怀疑！ 敌人的攻势顿时为之一挫！不少人还回头张望……看他们的表情，好象是看到了夺命的死神；又好象是听到了催命的丧钟！ 他们已经失去了对抗骑兵的长枪！只用手中的剑来对抗高速的骑兵。这无异于婴孩和大人之间的决斗！ 敌人迅速放弃了进攻，他们在短短的时间里摆出了密集的防守阵型，企图以此来遏制骑兵的机动性，同时，数只响箭从他们中间射出，好象是在呼唤增援……看得出来，他们同样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 但是骑兵的反应显然要高明得多，他们的及时变阵也等于宣布了敌人最终失败的命运！ 只见骑兵由锥型的突击阵型开始变化，由一只箭头变成两只蛇信！蛇信逐渐延长，最终变成两条长蛇，向着敌人的两侧包围过来…… 雪亮的长剑从马身一侧伸出，寒光闪闪……仿佛就是收割生命的镰刀！而马上的骑士，就好象是恐怖的死神！ 骑士们风一般的从敌人的两侧掠过……敌人队伍的边缘有几十人倒下了…… 两只骑兵队伍在马车前不远的地方交错而过，再一次向他们的“麦场”边缘扫荡过去！……没有丝毫的停顿！麦子再次倒下一大片…… 他们的第二次交错后，又第三次向敌人扫去…… 当他们第三次交错的时候，敌人终于崩溃了……他们开始向右侧退却，开始还有人断后，渐渐的，他们放弃了自己的责任，加入到逃亡的队伍里。原本的有序变成了混乱…… 桑切斯的声音不失时机的响了起来：“反击！” …… 第七章 觉醒的过程 第一节 开始成熟 “第十队！上马！”随着这声令下，刚才那些下马步战的战士们纷纷跨上还停留在马车旁边的战马，稍加整队后，就跟着反击的九队后面追了下去…… 战士们从我的视野中消失了。欢呼声和马蹄声逐渐远去。他们的声音如此高亢，让我仍然难以分辨出哪些是趁胜反击、而哪些又是远方战斗的声音…… 危机已经解除，安全已然无虞。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一会儿呢？我希望能看到最后的战斗，我希望能看到伊凡和弗兰肯胜利归来的身影。 桑切斯冷静、果敢的指挥风格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老辣、高明的指挥技巧令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战争在他的手中，简直成了一门艺术！这样的人，值得尊敬！ “桑切斯将军！先生！我请求您让我出去一会儿，我渴望能亲眼目睹勇士们取得最后的胜利！”我第一次用请求而不是命令的语气。 车外依然没有回答。但我也没放弃努力：“我知道，您是担心我的安全。请放心！我有两个小天使的保护，何况，旁边还有您……我不会有危险的。如果真的出现意味，我保证！我将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车厢里！而且，而且我决不会独自离开！请您相信我，我以我的名誉向您保证！” 桑切斯还是沉默不语。我轻声的笑了：“啊！先生！您知道，我是非常尊敬您的……请别让我怨恨您！别让我怨恨公爵先生……”说完之后，我也不再出声了。我等待着桑切斯的反应。如果他是一个真正的战士，那他是不会被我的话打动的；但如果他是一个真正的骑士，那么他将无法忽视我的请求。 门，终于打开了！门外响起桑切斯的声音：“愿意为您效劳！小姐！希望您能遵守您的诺言！” 我走倒门口，对外面的桑切斯行了一礼：“谢谢！我肯定您不会为您的决定而后悔。因为我也是个诚实的人！”我站直身体，真诚的说道：“感谢您的信任，感谢您和您的勇士们所做的一切！你们的牺牲，足以得到我所有的尊敬和感激。” 这是真心话！我突然意识到我以前对这些人太不尊重了，往往不是怒骂就是叱责。很少设身处地的去想过他们的处境和感受。刚才，他们视死如归的勇敢深深的打动了我，使我开始从一个“人”，而不是“下人”的角度去认识他们。我觉得我以前太幼稚、太不懂事了！我从来没有真正尊重过他们。一个人，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就要先去尊重别人啊！ …… 对他们如此，对托力亚不也应该如此吗？也许，我真该和他好好的、认真的谈一次。我和他应该有这样一个机会：能把心里话开诚布公、心平气和的告诉对方，以求得彼此间最大的谅解。也许，我能得到真正的解脱也说不一定啊！我的解脱，又何尝不是托力亚的解脱呢？ 我想，我开始成熟了！ …… 这些念头，其实都是瞬间出现在我脑海中的。就在我为自己的成长感到欣慰的时候，听到了桑切斯的回答：“这是我们的职责，也是我们的荣幸！” “您太客气了，先生！”看着他平端的手臂，我微微一笑，将左手轻轻扶了上去。接着，我走下了悬梯，大乖小乖早已回到我的乾坤袋里…… 我垫起脚尖，努力往前方的战场望去……前方大约两公里外是一大片树林，敌人事先大概就埋伏在那片树林里。离树林大约四、五百米远的地方人喊马嘶，烟尘滚滚，数千人正缠斗在一起。敌人似乎把我们的军队包围住了。而在离主战场左边几百米远的地方，一大队的骑兵正和一个比他们人数多得多的密集步兵阵周旋着……那队骑兵好象就是托力亚带走的那几队人马。从我们这边溃逃的敌人正向他们的大部队跑去，而第九队和第十队的的骑兵们则毫不留情的随后掩杀……没跑多远，敌人就被我们的骑兵追上了。骑兵不再保持整齐的队形，他们组成多个数人到十数人不等的小组，在溃乱的敌人中间肆意驰骋……而远处的敌人却并不前来接应。看来，除了少数幸运儿以外，这股袭击我们的敌人的大多数都将被消灭在他们和大部队汇合的途中了…… “您可以骑在马上，这样可以看得更远。请——！柏菲莉小姐……”耳边响起桑切斯殷勤的声音。回过头去，看着恭立身后的桑切斯和一个牵着两匹马的大男孩，我笑了笑，他们则向躬身我行礼…… 双手抓住马鞍，右脚踩上马镫，稍一用力……我就以一个漂亮的姿势完成了上马、侧骑的动作。呵！有多长时间没骑过马了啊？有时候还真想骑马呢！一上马背，自信的豪情在心中油然而生…… “虽然早有耳闻，但您的骑术还是让我感到惊讶。”桑切斯恰到好处的恭维令我心情变得愉快起来。一时间，我差点忘了我出来的原因了…… ……贵族之间没完没了的彼此恭维是礼仪的需要，又何尝不是出于互相尊重的原因呢？ “您的夸奖会让我不知所措呢！先生，”我决定回到正题上，“您看，战斗还要持续多久呢？我们会取得最后的胜利吗？” “噢，您的担心是完全有理由的！毕竟我们只有不到两千人，而对方有整整一个军团！不过，我确信我们将很快赢得这场战斗！胜利就像树枝上熟透的果实，就等我们轻轻一摘就行了！我想公爵很快就会把这个‘果实’作为礼物献给您的。” “一个军团？那是多少人？”一听他说到“军团”这个词，顿时吓了我一跳，在我的“常识”里，“军团”可是个不得了的建制单位！ “五千人左右！不过，您完全不必担心！您看，”他指着前方的战场，向我解释道：“我们的优势在于骑兵，刚才的战斗相信您已经看得很清楚了！攻击我们的敌人有五个中队！而我们却只有一个中队的骑兵和一个中队的步兵！可他们还是被我们打败了……您知道，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一个骑兵往往能对付三、四个步兵！而一千个骑兵就可以打败五千个步兵！我们有一千六百多人，全部是骑兵。而现在的战场，又恰恰能满足我所说的‘条件’……我们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我们的每一个骑兵同时又是一个优秀的步兵！他们完全熟悉步兵作战的全部本领，比敌人要强多了！您看，公爵大人已经消灭了对方那点不多的骑兵，现在已经开始攻击他们的步兵了!” “可是，我怎么只看到公爵他们那几队骑兵呢？您不是说我们全是骑兵吗？怎么我看见的大多数都是步兵呢？还有，敌人明明已经包围了他们，可为什么刚才不来增援我们这边的敌人呢？”我提出了疑问。 “噢！您看得很仔细呢，小姐！您一定知道，骑兵的威力来自于它的速度和机动力，防守却不是它所擅长的，为了保卫重要的车队，他们只好改行当步兵了！就像刚才第十队做的那样。您看，虽然他们人数比我们多得多，可他们却一直攻不破我们的防线。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呵呵，那是因为他们受到公爵带领的骑兵的威胁！他们不得不分心，再加上我们的‘步兵’也很棒，所以说他们赢不了啊！您看，他们派出了两千多人来对抗公爵的骑兵，结果反倒被公爵的几百骑兵包围了。哪还有多余的兵力来增援这里的敌人呢？他们一旦脱离大队前来增援，不但会被公爵的骑兵很快消灭！而且还会动摇自己阵线！您看，九队十队已经和公爵他们汇合了。公爵的力量更强大了！呵呵，敌人的败兵也回到了他们的阵线里。不过，他们不但增加不了战斗力，反而会降低敌人的士气！”桑切斯说得很详细。 我又有了新的疑问：“照您这么说，他们是必败无疑了？那他们怎么还死缠着不放呢？另外，敌人的骑兵为什么那么少呢？” “呵呵，请容我解释。他们的骑兵不多，这是由军队编制的原因造成的。一个军团的骑兵不过两三百人，而我们托力亚家族却没有这个限制！至于他们死战不退的原因呢，主意有两个：一是他们不敢退，一退就不可收拾了！他们只能盼望奇迹出现、盼望有新的增援；二是他们在等，等我们的马失去体力。这样他们就可以完全发挥人数上的优势了！噢！您不必睁大眼睛！柏菲莉小姐，他们的阴谋不会得逞的！因为，我们那只摘‘果实’的手，很快就要伸过来了！呵呵，您就等着看好戏吧！” “总而言之，他们所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低估了我们！仅用一个军团，就想对付‘圣战骑士团’？！哈哈！亨延顿这个老狐狸，他打错了算盘！”桑切斯豪迈的话语中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他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难道，托力亚家族和女王之间的权力斗争，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了吗？难道，帕尔米拉王国的内战就要开始了吗？而我的出场，是否会成为内战爆发的导火索呢？ 我默默无语，怔怔的看着几百米外那一幕残酷的活剧……看到那么多的生命在消失、那么多的鲜血在流淌……想到伊凡弗兰肯他们还在那里浴血奋战……突然之间，我的心里涌起了强烈的企盼。刚才还渴望战斗的跃跃欲试的心情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企盼眼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我盼望自己能赶快从这个噩梦里醒来。我希望我所看到的这一切都是虚幻和不真实的梦境、一切都是荒谬和不可信的谎言！ 然而，这一切都是真的！它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发生着，并不因我的意志而转移！ 我知道……那都是为了“权利”。为了“权”和“利”！我也知道，那吞噬了无数生命和鲜血的“权利”魔杖就摆在我眼前，别人甚至把它硬塞到我手里。而我的选择却是要抛弃它！ 这，在别人看起来是不是很可笑？确实，很可笑！甚至是不可思议！我所演出的，就象是一出荒诞滑稽的闹剧！看戏的人，他可以哈哈大笑；可作为演员的我，却笑不出来…… 因为，我很清楚我得为它付出的代价！而这个代价，我付不起！因为它的珍贵已经远远超越了我的生命！ 爱和自由！是我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理由。失去了它们，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 一声凄厉的惨叫引起了我的注意，跟着响起了更多颤抖的、似乎是饱含惊恐的声音……转过头，我惊愕的发现，原来……原来是那些留下来清理战场的士兵正在屠杀失去战斗力的敌人，而那些还没有被杀死的人正在高声求饶…… “啊！先生！请您住手好吗？”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这……这太可怕……太残酷了！先生！啊！……桑切斯将军！我请求您！请命令您的属下停止这种杀戮吧！”看到一个士兵随意的刺死一个正在拼命恳求的人，我不禁浑身哆嗦起来，一把抓住了桑切斯的手…… ……场敌对时的拼杀没什么可怕。刚才在观察战斗的时候，我连眼睛都没有多眨两下。可是，象屠宰牲口一样的杀掉已经失去抵抗力的活人，却令我骇得连呼吸都无法正常进行了！ “如您所愿！仁慈的小姐！”桑切斯抬起我抓着他的手，轻轻一吻，“您的吩咐，就是我的命令。尼奥！” 我没有去留意桑切斯的嘴唇是否落到了我的手背上，我只是紧张的盯着刚才的战场，看着尼奥纵马过去，大声的传达着止杀的命令，看到那些正在屠杀的士兵停下了手中的剑……我松了一口气，揪紧的心这才恢复了正常的跳动……在向桑切斯低声道谢后，我轻轻的抽回了左手，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远处的战场…… 嘹亮的号角从远方传来，愉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噢！他们来了！我们的援兵来了！小姐，我说的那只‘手’，它来了！” 好象是为了证明他的预言似的，桑切斯话音刚落，右前方的树林里、大约五六公里外的地方，涌出了无数的骑兵……锦旗飘飘，铁蹄隆隆，杀气腾腾，不可阻挡……秋日干硬的原野，顿时荡起了蔽日的烟尘，就像一条灰色的巨龙，喷吐着愤怒的气息，咆哮着无边的杀意……即使是骑在马背上，我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大地因恐惧不安而发出的轻微的颤栗…… “那是鲁特弗德伯爵带领的近卫骑士团！他们来得可真及时啊！哈哈！哈哈！” 鲁特弗德伯爵？那个杀人魔王？我还真想看看他的真面目！看看这个冷血的，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到底长的什么样！ 近卫骑士团还没有靠近，敌人就认输了！那队围攻车队的敌军首先举起了白旗，接着，和骑兵对抗的那个密集圆阵里的敌人也放弃了抵抗……有几匹马从敌人的队伍中冲了出来，朝着最近的树林逃去，大约有七八人的样子。托力亚也没有派人追赶；而近卫骑士团离得还远，来不及做出反应。那些逃亡者很快消失在树林里，就这样毫无阻拦、轻轻松松的逃离了险境。 …… 看到投降的敌军开始在指挥下排好队形，交出武器，并脱下盔甲的时候，我开始迫不及待的想跑过去寻找伊凡和弗兰肯了…… ……就在我想对桑切斯说出我心意的时候，远远的，看到有几个人从车队前方向我疾驰过来……等近了些以后，我隐约分辨出他们就是我牵挂的人。我松了一口气，心中最后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伊凡、弗兰肯、还有比尔，他们三个风一般的飞驰到近前。在向桑切斯致意后，伊凡那满是尘土和被汗水冲刷得露出条条沟壑的脸上已经激动得变形了：“柏菲莉！你没事我真是太高兴了！看到你们被袭击的时候我真担心死了，我想赶快过来救你，可师父不许我离开岗位，他说有副团长在，你一定会没事的……” 哦！原来桑切斯是副团长啊！我忙向他再次表示感谢。桑切斯微笑回礼…… “啊！桑切斯将军！您真是太……伟大了！”伊凡激动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师父说您是最厉害的将军，真是一点都没有说错！您指挥两个中队就轻松击败了五个中队的敌人，我们都把您看作是战神呢！” “你这小子！你要感谢我保护了你的柏菲莉小姐也不该这么说啊！有你师父在，哪还轮得到我来当‘战神’？”桑切斯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 弗兰肯拍了伊凡一巴掌，笑骂道：“笨蛋！还不快把你要送给柏菲莉小姐的东西拿出来？”我惊讶的看着弗兰肯，心想：“这个象冰一样冷静的男人，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有人情味了？我还以为他永远不会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温情的一面呢！” 伊凡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跳下马来，去拿他放在马鞍另一侧的“礼物”，就在这个时候，前面不远处响起了一个略带磁性的声音：“噢！你要送什么礼物给柏菲莉呢？阿瑟？让我也瞧瞧……” …… 第七章 觉醒的过程 第二节 天使之眸 托力亚的到来让我稍感意外。当然，我并不是意外他来看我，而是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在我的想法里，他应该要先和他舅舅鲁特弗德伯爵碰个面才会过来的。没想到他这么会就跑过来了。 众人一起向他行礼唱喏。但我没动，我根本没有向他行礼的意思，但也没有了不再看他一眼的念头。我的目光在他脸上稍做停留，算是打了个招呼。就在这稍一停顿的时间里，我发现他的脸已经洗得干干净净了，完全没有伊凡和弗兰克脸上的尘土。身上的衣服显然也是刚换的，折痕还很明显……“这就是他‘迟到’的原因吧？”我心中暗想。 越过他的身体，我看到近卫骑士团已经开始和圣战骑士团会师了。 “发什么愣啊，阿瑟？把你的宝贝礼物拿出来让大家瞧瞧嘛！”托力亚显然心情很好。注意到身边的马匹发出一声响鼻，我转头一瞥，发现桑切斯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嘻嘻！我的礼物怎么能和您的相比呢？我的公爵先生。不如您也把您的礼物拿出来让我们瞻仰瞻仰？嘻嘻！您可别说您没准备……你要那么说，任谁都不会相信的。”看来伊凡和托力亚的“交情”还“匪浅”得很哪！居然当着这么多人跟托力亚开玩笑。 “阿瑟啊阿瑟！你真是越来越吝啬了！谁不知道你今天发了大财？”托力亚看来越来越高兴了，“我可比不上你！我在外面辛辛苦苦的兜圈子，连根羽毛都没捞到。哪比得上你在那边闷声发大财丫！罗恩，你来说。你告诉大家，今天阿瑟撂倒了几个？俘虏了几个？赚了多少钱？” 弗兰克笑了笑，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阿瑟今天表现很勇敢！他一共消灭了五个敌人！”他对着我点点头，强调说：“是他一个人做的，我没有帮他。” 我看看伊凡，又看看弗兰克，没有说话。心想，你们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你们能平安回来，我就很开心很高兴了。多杀几个、少杀几个又有什么关系呢…… 伊凡笑嘻嘻的接过弗兰克的话题：“师父，还是我自己来说吧！嗯，公爵先生，您看得比谁都清楚，我就不在您面前浪费口水了。我只向柏菲莉小姐和桑切斯将军报告……” “呵呵！你也不必向我报告了。你还是赶快告诉你的小姐吧！她一直都在担心你。我想，她都快急坏了吧！”桑切斯笑着打断了伊凡的话。 托力亚接着说：“对啊！我早说过，你是个幸运的家伙！这里的几千人当中，能让柏菲莉担心的，大概只有你一个人了……我想，除了你的安全，她大概什么都不在意吧！”他夸张的叹了一口气，又说：“真不知道，什么时候神开始变得宠爱吝啬鬼了！算了，我还是先把我的东西送给你好了，你先拿去，再和你的礼物一起献给柏菲莉吧！”说完，他拿出一个长长的包裹，递向伊凡。 伊凡洋洋得意的走过去，接过托力亚手里的包裹……所有的人都盯着他手里的东西，连我也不例外。“会是什么东西呢？”我想，“如果是我需要的，那我就收下；如果不是呢，就当他送给伊凡好了……” 包裹打开，露出了一个奇怪的手柄——是一把长剑的手柄。为什么说它奇怪呢，因为剑的护手象一个球一样，几乎包住了整个剑柄，只是在底部开了一个圆口，供人的手掌伸进去把握剑柄，而且剑柄也不是直的，而是象拐杖那样呈弧弯型。 我立刻断定这是一把击刺专用剑。它的剑柄和我见过的所有的佩剑都不一样，普通佩剑也有圆球型护手的，担最多是个半球型，可以保护手背和拳头的迎击部，而且手柄是直的；担托力亚这把剑的护手看起来可以保护整只手——握住剑柄的时候，只有手腕是露在外面的。 伊凡一边“啧啧”着，一边把整支剑取了出来，周围立即响起了“咝咝“的抽气声…… ……深粟色的剑鞘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图纹，只是缀满了细碎的钻石，疏密有致，浓淡相宜。就好象辰星妆点的夜空，灿烂而悠远、深邃而迷人……整把剑给人的感觉是精美但不奢华；亮丽却不袭人。正好符合我的审美观……可是，它怎么那么熟悉呢？…… 怔怔的看着它，我几乎无法转移我的视线。我想，托力亚也许是从我的眼睛里得到的灵感吧！那绚丽的剑鞘不就象……象我的眼睛吗？ “啧啧！好漂亮的剑！简直……简直是迷死人！哇！我的公爵大人，您真是出手不凡哪！我那把剑，立刻就被您给比下去了……”伊凡在那里大惊小怪。 “呃！公爵，这把剑叫什么名字呢？我从来没见过象这样的一把剑！好象……好象是有生命……有灵魂一样！我想象不出还有哪一把剑比它更适合让柏菲莉小姐来佩带！”桑切斯感慨的说道。 我感觉托力亚的视线紧紧的栓在我的脸上，同时还有另一道关切的目光同样注视着我。我知道，那道关切的目光，来自弗兰肯…… 我看着伊凡，伊凡看着托力亚……我听道托力亚的声音：“它本来的名字叫‘诱惑’，但我已经为它改了一个新的名字……它现在叫‘天使之眸’……‘天使之眸’……”托力亚的声音逐渐低沉了下去，他开始喃喃自语起来，嘴里只是重复着这几个字“天使之眸……天使之眸……”看样子，他似乎开始发痴了…… 气氛顿时尴尬起来，桑切斯不自然的咳嗽两声，弗兰肯开始仰头看天，伊凡则不知所措的看看托力亚，又看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慢慢迎向托力亚的视线，勇敢的直面我的命运……我看到了……那不是眼睛，而是蔚蓝的海洋……那也不是海洋……那是海洋深处涌动的火山…… 不过，它再也不能使我惊簌，再也无法让我感动了……我平静的心灵，已不再是一个小小的水潭……它应该变成了比海洋还要宽阔的天空，变成了比比安那无垠的苍穹…… “谢谢你的礼物！托力亚。你的关心，让我非常感动！”我优雅的向他表达着我的谢意。我宁静的目光，似乎安抚住了他那有如火山深处的岩浆般不安涌动的激情。我感觉他逐渐恢复了理智和冷静…… “噢！阿瑟！你要给我的礼物呢？我可等不及了……”我转过头来，开始调节气氛。 “对啊！公爵的礼物让我们大开眼界，你的礼物又会给我们带来怎样的惊喜呢？”桑切斯在一旁帮忙。 “呃……呃……”伊凡不安的挠着头，“可能会让你失望的……不过，这个礼物是我很久以前就想送给你的……”伊凡的脸涨得通红，但他还是勇敢的对我说，“柏菲莉，这是我第一次送你礼物，希望你会喜欢……”说着，他从马鞍旁的皮袋里取出另一把剑，和托力亚那把‘天使之眸’一起递给我…… 我轻轻跳下马来，站到伊凡面前，说：“这怎么会是你第一次给我礼物呢？你已经给过我数不清的礼物了。怎么，你忘了吗？” 我首先接过伊凡的剑。我一眼就认出来，这把剑就是我平时跟弗兰肯训练时使用过的那把剑。也就是弗兰肯第一次教我习武时给我的那把佩剑！ 我瞥了弗兰肯一眼，看到他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我的眼眶湿润了，我再一次被友情所感动！这把佩剑，虽然远远比不上那把‘天使之眸’的美丽和名贵，但在我心里，它却要珍贵得多，也亲切得多。因为，它身上浸满了我的汗水……因为，它身上凝结着真正的友谊…… “啊！它是我这一生中收到的最漂亮的礼物。也是我最喜欢的礼物！我真的太高兴！谢谢你，伊凡！”激动的我不知不觉喊出了伊凡的本名。本来，在不知情的外人面前我是绝对不会叫出这个代表着他卑微出身的名字的。因为他在向外人介绍自己的时候总是使用“阿瑟_奈特”这个姓名，细心的我早就发现了这一点，我想他是为自己的出身感到不好意思吧！所以我在外人面前总是叫他“阿瑟”，我不想让他感到难为情甚至是受到伤害……可今天，我一激动就忘了这一点了，忘我们旁边还有桑切斯和比尔、还有那个尼奥也在…… 我一下后悔极了，可我已经喊出来了，又怎么能收回去呢？我看着他，满怀歉意，我担心他会露出黯然的表情…… “你别担心，柏菲莉。我永远都是你的伊凡，永远都是那个小骗子伊凡！”伊凡在我耳边低低的说道。 “喂！阿瑟，你在哪里说什么悄悄话呢！我的天，你总不能一个人占尽所有的便宜吧！”托力亚“恼羞成怒”的叫道。他已经恢复“正常”了。 “谁叫我比您早认识小姐呢！我的公爵大人！这都是神安排的，我倒不介意把这个机会卖给您，也好还清我欠您的债……可您想想，神会答应吗？”伊凡嚣张的回答。 “好小子！我还以外你忘了呢！感情你还记得我是你债主啊？！”托力亚的怒气更大了。周围的人都笑成一片了…… “我倒想忘了，可您老在柏菲莉面前提醒我，我想忘掉也难丫！不过，今天我可帮了您的大忙了！您怎么也该给我减轻点债务了吧？” “哇！你还要胁我？！你看你说的话，庵？象一个欠钱的人对债主说的吗？” “好啊！如果您不承认的话，呃……以后我就没时间陪您吃饭啊，聚会什么的了！而且，我也不敢再接受您的礼物了……” “天……我的神哪！……难道我注定要受这个小骗子的气吗？” 这下，连弗兰肯都忍不住了。托力亚话音刚落，大伙全都笑得前仰后合了…… …… “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说给我听听。也让我这个老太婆也乐一乐……” “夫人！”“母亲大人！”大家同时向伊丽莎白行礼问候。我也对她行了一礼。我注意倒她的身边还有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正是我在那个金色大厅里见过的陪着伊丽莎白和可里主祭的那个人。 “难道，这个豪迈的男人就是托力亚的舅舅——那个杀人魔王：鲁特弗德伯爵？”我心中暗想。 “我说艾米怎么晃一下就不见了呢！原来是去关心我们的天使去了……”伊丽莎白似乎是来挑衅的。不过我一点没在意。 “不好意思，夫人！希望我没破坏你们母子之间的感情！”我不动声色的反击。 “呵呵！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你怎么当真了？你是艾米的‘命运中人’，艾米这么关心你……看到你们相处得如此融洽，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生气？呵呵，你说是不是呀，柏菲莉？”伊丽莎白还是那么老辣，不等我的回答，她又问托力亚：“艾米，我听说你要送件礼物给柏菲莉，能不能让我瞧瞧？” “是一把剑！母亲。呃，我已经送给柏菲莉了。现在，它已经属于柏菲莉所有。如果您想看的话，呃，得问柏菲莉了……”托力亚的话里似乎有什么隐情…… 听了托力亚的话，伊丽莎白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时，她身边的男人大声说道：“剑？什么剑？一个女孩子，玩什么不好？偏要玩这个东西！剑是那么好玩的么？别一不小心伤了自己。我看还是换成别的什么东西吧！” “您是哪一位？”我问他，“能告诉我您凭什么来要求我吗？”我故意不客气的说。 “噢！我忘了给你介绍了。柏菲莉，这位先生是鲁特弗德伯爵。他的全名是托马斯_德拉维加_奥尔费奥。我也忘了告诉你，我的父姓也是奥尔费奥！鲁特弗德伯爵和艾米之间的关系嘛……这么说吧，艾米叫伯爵先生‘舅舅’！你现在清楚了吗？柏菲莉？现在你知道伯爵先生有没有要求艾米和你的‘资格’了吗？” 我点点头，发现弗兰肯身边的比尔和桑切斯身边的尼奥都悄悄的离开了。我平静的回答伊丽莎白：“这位先生和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其实根本不关我的事。我不但跟这位伯爵先生，而且跟你和托力亚、跟你们整个家族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根本不想、也不愿意跟你们家族有任何关系！都是你们要硬拉着我不放，沽吃霸赊的关着我。我也没办法，只好由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最终我是不会承认的。因为你们所做的一切，都完全违背了我的意愿。不过，我也愿意就在你们的观点的基础上来讨论这个问题，尽管这个观点是你们强加给我的。”我顿了顿，接着说：“剑，并不是我的玩具，而是我的武器。我一直在学习武技，这是夫人您同意了的。对吧？托力亚和阿瑟也是因为这一点才会送剑给我。我实在是想不出您和伯爵先生有什么理由阻止我获得这两件礼物？” 鲁特弗德伯爵看看伊丽莎白，后者对他点点头。伯爵又对着我说：“就算如此，我也认为你没有必要接受他们的礼物。你认为我们没有能力保护你吗？你认为我们会提供一个让你拔剑的机会吗？” “先生，您是在说‘必要’吗？至于剑会不会有机会使用，我不认为这是一个有‘必要’讨论的话题。因为，我想和您讨论的是有关尊严的问题，是关于一个‘天使’和两位骑士的尊严的问题！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您认为我们还有‘必要’再讨论下去吗？” 第七章 觉醒的过程 第三节 啊！柏菲莉 “哈哈！哈哈！我想你误会我了，没有人冒犯骑士的尊严。既然你承认你是天使，那我也收回我说的话。你可以拥有你想要的任何礼物。”奥尔费奥非常爽快，一点都看不出来他会是个残忍的杀人狂。 “另外，既然你承认了你是一个‘天使’，那么你刚才所表达的那些对于你和托力亚家族关系的判断就是不正确的了。”伊丽莎白加入进来，“你当初不是极力否认你的天使身份吗？是什么原因让你这么痛快的就承认了呢？是为了艾米送你的礼物吗？你还不是一般的‘可爱’呀！我的柏菲莉！”她在挖苦我。 伊丽莎白的话让我满脸通红……想起那天我在金色大厅里的可耻表现，我不禁低下了头，为自己曾经的懦弱而感到深深的羞愧…… “呵呵……呵呵……回马车去吧，柏菲莉！看来你很不舒服。希望我们以后不再为这个问题来反复讨论了！好吗？”耳边响起了伊丽莎白吹响的胜利号角。 “柏菲莉，你多保重，我先走了……”伊凡把那把“天使之眸”塞到我手中，轻声告别后就转身离去了。 依然低着头的我听到弗兰肯和桑切斯也在告辞。随后马蹄声响起，他们也都离开了…… 紧紧握住手中的剑，我慢慢的抬起头，粉红的颜色已从我脸上悄然褪去…… 平静的目光逐一扫过眼前三人的面孔……看到他们纷纷露出隐藏不住的惊讶表情…… 面巾下的嘴角微微翘起……没见过你们眼前的我吗？ 从现在开始，你们会重新认识一个自信而勇敢的柏菲莉，你们将看到一个真正的天使！ 蓦然的，一段傲然的话语从我口中发出：“我便是我！昔在今在！比比安是我的家！耶和华是我的父！我是荣耀的最美天使！”这段话并不是“我”说的，它是毫无征兆的从我嘴里吐出来的！我一阵惊讶，又一阵欣喜——柏菲莉！是你来了吗？你就要苏醒了吗？你就要来要回你的身体吗？ 我静静的呆在一边，听着柏菲莉继续着她的宣言：“我是首先的，我是末后的，又是那存活的！我曾死过，现在又活了，一直活到永永远远。我心中有灯台，手里有剑！除了我自己，没有人能对我指手画脚！”说完，柏菲莉头也不回的走进车厢里…… …… 躺在车厢里的床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如同生石灰投进了水里一样，我的脑海一刻不停的沸腾着。一个古怪的问题，反反复复的在脑海里呈现。就像气泡一样不停从水底冒出，又很快在水面爆开……它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但我却始终无法读出它的内容……我头昏脑胀，继而又头痛欲裂。我感到额前的滚烫，温度好象越来越高……那颗神之泪，仿佛在不断膨胀，就好象要把我的头骨撑裂…… 我静静的坐着，一动也不动，极度的眩晕和痛楚我当它根本不存在似的。因为我知道，这一切只是柏菲莉苏醒前的征兆。这一切都预示着柏菲莉即将从我“手中”夺回她自己的身体……我默默的坐着，等待着柏菲莉对我的最终判决，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并不遥远的往事一幕幕从我的记忆里升起，又从我眼前缓缓滑过。我想起了因为我的懦弱和无能而使柏菲莉受到的伤害，我的心开始揪紧……这并不是害怕，也不是悔恨，而是一种伤痛……我爱她，却无力保护她，而且还因为我的原因，一次次将她陷进危险里！ 我的心猛的一疼：难道是我错了吗？难道柏菲莉真正的幸福就是和托力亚在一起？难道我所做的一切都违背了柏菲莉的本意？难道我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 短暂的慌乱过后，我恢复了平静。我知道，我并没有做错！因为我和她本就是两位一体。刚才她那凛然的宣言，不正好证明了她和我是同一条心吗！我的痛苦与幸福、快乐与忧伤同样也是她的。我的愿望和理想，恐惧与憎恶也和她一样。我唯一做错的，是不该如此的软弱无力！我不该轻易的向强迫低头！我需要的，是勇气！除了勇气，还是勇气！没有信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勇气和毅力！ 然而现在不需要这些了，因为柏菲莉就要回来了！她的心智已经完全成熟，而她的力量又无可匹敌！让她成为自己的主宰，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你终于长大了，我的柏菲莉！我也可以放心的离去，把身体交还给你！你快回来吧！柏菲莉！我盼望着从你生命舞台上微笑谢幕……即使我在你心里不会留下一丝一毫的印记…… ………… 良久，良久……没有丝毫的动静…… 晕旋和痛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消失了。心中一片空灵，身体也没有了丝毫的不适。我在失望之余又觉奇怪：怎么了？刚才的感觉明明就是柏菲莉苏醒前的征兆啊！从她发出那掷地有声、凛然不可侵犯地宣言到神之泪的异常反应不都预示着她的回归吗？怎么现在的我丝毫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呢？我还清楚的记得曾经有个问题在我脑海里不断涌出、旋转。那是她的问题吗？她想问的是什么呢？ “辛迪，快拿一面镜子来。”我不知不觉的向一个女孩发出了命令，我想看看我的眼睛，看看柏菲莉的眼睛。看看她是不是在那儿，是不是已经回到了我的身体里…… 话刚说完，心中一愕：我怎么没听见我的声音？噫，我的眼前怎么一片漆黑啊？我怎么一直闭着眼睛？……难道说，柏菲莉她…… “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我脑海里炸开！带着欣慰的笑容，我的意识终告消失…… …… 紧闭的双眼猛然张开，熟悉的景物却早已消失不见。一个个落地的焦雷在耳中炸响，仿佛是振聋发聩的质问，一声声要唤醒迷途的自己；一道道贯空的闪电在身前落下，好象是怒不可遏的剑光，一次次要劈开浓墨的天地……狂风呼啸，大雨滂沱……末日似乎就要来临。 我的身体在迅速飞升，越飞越高，越飞越快……终于，我离开了那咆哮的天地，一直飞到云层上几百米高的地方，我站住不动了…… 一道冰泉从头顶流入体内，最后从脚底泄出，贯穿了我整个身体。好冷，好凉……我打了一个寒战……震耳欲聋的风雨和霹雳声已变成蚊虫般的低吟。周围是冷冷的寂静，心里有深深疑惑，一个小小的声音仍在不停的拷问自己：“我是谁？”…… 我不知道自己站在什么地方，明亮已经取代了黑夜。灿烂的阳光从我身后照射过来，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它的温暖。但脚底下的云层却拒绝了阳光的绚丽，依然保持着固执的铅灰色。云海象波浪般剧烈翻滚着、咆哮着。虽然我站得很高，离它很远，但仍然可以感受到它的狂傲和暴虐。这是怎样的一种诡异啊！云是太阳的孩子，可它居然拒绝了母亲的关爱？好象还饱含着恚怒和不满？ 遥远的云海深处，无数人影纠缠在一起，他们是那样众多，几乎覆盖了整个天际。不用看第二眼，我就知道，那里是战场！是天使和魔鬼们决斗的地方！天使这一方，阳光明媚，辉映着五彩的霞光，人人仿佛身披金甲威不可挡；魔鬼那一面，阴沉灰暗，涌动着傲然的顽强，个个好象用生命在拼死抵抗。阳光逐渐驱散阴霾，脚底下的云层开始反射出金色的光芒，壮丽的彩虹开始显现……我知道，天使的胜利近在眼前了。 无数黑色的身影飞快的升了起来，消失在蔚蓝和灰暗交织的苍穹……那是战死的魔鬼们。一头巨鹰在高空徘徊，发出威严而欢快的长鸣。 我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心里有一丝犹豫、一丝不解、一丝冷漠、一丝茫然……我对这些突然出现的情感感到奇怪，我不禁又问自己：“我是谁？” 我能察觉大脑里每一根神经的振荡；也能感受头脑里每一根血管的脉动。然而心里仍是一片迷懵和空白，对于那个简单的问题，我却给不出任何答案。 我只能不停的喃喃自语：“我是谁？我明明就是最美天使柏菲莉，可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男人意识？这个叫程智智的男人，他早已占据了我的全部灵魂，而我，也继承了他的全部记忆，也许还有他的脾气秉性！直到现在，我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听从他的命令，说出他想要表达的话语……他是谁？难道他就是我？他就是柏菲莉？那我又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嘴里继续发出机械的声音：“我自己的事我一点都不记得了——除了在天堂里那些愉快的经历；我所有的记忆都不是我自己的——除了那些脱线犯傻的回忆……我所有的忧伤和痛苦；我所有的幸福和快乐，好象都是这个男人体验来的！可是为什么，我却没有一点抗拒？好象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他的幸福和快乐就是我的幸福与快乐；他的痛苦与忧伤就是我的痛苦与忧伤；他的理想、愿望、是非、好恶好象都跟我一模一样！……他是谁？为什么他的心和我的心会如此的合契？好象我们本就是一体？”我突然感觉自己开始变得清醒了，“啊！只有一样东西不是我的。对，那不是我的！那种强烈的情感，就是因为有它的存在，我才能这么清楚的分辨出他和我是两个不同的灵魂！那就是他所说的爱吗？他说他爱我？……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爱”呀？它就象冬天里的火焰那么温暖；它就象夏日里的凉风那么惬意；它就象是春天里的鲜花那么美丽；它又象是秋天里的果实那么香甜……啊！我为什么会如此感激？为什么会这样感动？为什么又会那么喜悦？啊！……我为什么会流泪？……”我停止了自言自语。 低下头，泪珠象花瓣一样飘落，闪耀着钻石般的光泽。“啊！这泪水我怎么这么熟悉？好象它已经无数次从我眼角滑落？”我又发出低低的声音。 眼光不经意的掠过……这才发现，我原来赤裸着身体，全身上下不着片缕……六只翡翠般的羽翼轻轻围裹着我的身躯，火红的曳地长发一分为二：一半从身前覆下，遮盖着裸露的双肩和羞怯的长腿；另一半象温柔的垂帘，后背的肌肤、起伏的山丘、直到敏感的小腿肚，都能清晰感受到它的体贴和温情…… 垂下双手，闭上眼睛，我品味着一丝骄傲和羞涩。心中渐有所悟：“我是最美丽的天使，我就是柏菲莉！”随即又有了新的烦恼：“可那个男人，他又是怎么回事？或者，他也是柏菲莉？就象他所说的，他跟我本就是一体？” 然而，这两个答案却被我自己轻易否定！这种否定，毫无来由、却又勿庸置疑！ “真是遇到鬼了！有谁来告诉我啊？！”烦躁和不安像巨石一样投进了我的心湖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低头沉思的我被一个焦急的声音惊扰唤醒。抬起迷茫的双眸，怔怔的看着打搅我的那只巨鹰，我问它：“什么事？”巨鹰变化成人型，他指着远方，急切的在跟我说些什么……但他说的话，我一句也没听懂。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我微微有些吃惊。原来，刚才形势大好的天使们现在的情形可说是岌岌可危了。本来已经接近胜利的他们现在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无数白色的身影被抛上太空，人数上远远超过同样被抛起的黑色身影；阳光不再那么明媚了，阴影不断向明亮推进，灰暗将灿烂分割得支离破碎；巨大的彩虹早已消失不见，云层重新变得晦暗阴沉；白色大军开始潮水般的向后退却，不少人还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巨鹰已经对着我手舞足蹈了。我冷冷的看着他，不耐烦的说道：“干什么？你要我帮忙啊？我干吗要帮你们？你们狗咬狗的，关我什么事啊？”看着他呆愕的样子，我又挖苦说：“你的人都快死光了，你还在这里晃什么？你又不上去帮忙，只知道在这里跳脚，你想干什么？想吃我豆腐啊？！”本来就是嘛！我现在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不正好便宜了你们这些好色之徒吗？ 巨鹰对着我高声的叫嚷着，好象在对我发泄着不满。我懒得鸟他，我只好奇的望着魔鬼们的阵营，想知道他们咸鱼翻身的原因。巨鹰失望而愤怒的飞走了，他又重新变回鹰的形状，发出一阵阵刺耳的鸣叫声。 天使们大概是出于不堪忍受巨鹰的恬噪的原因吧，他们纷纷操起刀枪，返身和紧追不舍的魔鬼们再次缠斗在一起。 “哼！强弩之末！我看你们的回光返照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我轻蔑的看着慌里慌张的巨鹰，发出不屑一顾的声音。 不料巨鹰确实有两下子，只见他上下翻飞，翅舞爪蹈的，还把尖嘴乱啄。那些遭殃的恶魔们手忙脚乱的，无法抵御巨鹰的攻击。巨鹰每一次俯冲之后，总有许多黑色的人影飞上天空，消失不见；而他的每一次爬升，又总能激起天使们狂热的叫声……在巨鹰的带动下，天使们焕发出激昂的战斗热情，堪堪抵御住了魔鬼们的攻势。 “耶，还看不出这个好色之鹰还有点真本事呢！不愧是个人物！”我对着“矫健”的鹰影，扁扁嘴、点点头。 就在战局眼看要进入僵持之际，恶魔们的阵营里突然发出巨大的鼓噪声。锦旗乱舞，枪刺如林，似乎还有阵阵丝竹之声传来。好象是他们的老大要出场了…… 我眯着眼睛，运足目力，努力的向着远方眺望。我知道，我今天打望的戏肉——魔鬼们转败为胜的关键，就要出现了！ 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恶魔队伍的后方。他脱离了云海，象我一样，高高的飘起…… 他是谁？我明明从未见过，为什么会感到他是那么的熟悉？我把右手搭在眉前，不顾肩膀和胳膊裸露在外。我要看看清楚！ 恶魔们的声音更大了，他们停止了战斗，纷纷后退出一段距离，和天使们脱离接触。天使们、包括那个巨鹰，并没有追击。他们茫然对视，好象不知所措的样子…… 这时，异像陡现！一束阳光穿越了恶魔阵营的晦暗阴沉，象舞台上的聚光灯一样，直直的照射到他的身上……真正的主角，闪亮登场！就象盛满金币的水晶罐被弓箭击破了一样，主角的身体和周围的空间，瞬间迸发出耀眼的光芒。金光闪闪、波光粼粼。他仿佛荡漾在金币的海洋里…… 眩目的光芒从他身体发出，直晃得我眼花缭乱，我忙用双手遮住眼睛，心中砰砰直跳。我为自己刚才瞬间的想法咋舌不已：我怎么会这么贪财？我怎么会这么眼红别人的金子？这家伙一看就极不好惹，我怎么会想去抢他的金子？！ 恶魔们的声音惊天动地，即使离他们远远的我，也能清晰的听到他们的欢呼：“万岁！万岁！我主必胜！” 闪烁过后，眩目的光芒逐渐淡去。我放下挡在眼前的手，看到那个黄金人已经改变了模样：六支巨大的黄金羽翼在他身后舒展开来，随风轻摆。无数道金光从他那无比豪华的翅膀反射过来……虽然不再眩目，可那黄金的本质，依然让我的心跳跃不已…… 第七章 觉醒的过程 第四节 柏菲莉的回忆 天使军团再次陷入了明显的慌乱中，不少人开始偷偷的溜走。那个勇敢的巨鹰，也不敢上前挑战他的威严。巨鹰发出低鸣，仿佛是在给天使们、也给自己一丝安慰…… 我一眨不眨的看着金色的人影，他的身影是那么熟悉！他那金色的羽翼透过我的眼眸，在我的视网膜上清晰成像，再传导到我的视神经，经过纠偏取正之后，和留在我脑海深处的、刻在我心海深底的一个印记瞬间吻合。没有丝毫偏差！ 心脏猛然加速，血液骤然沸腾！一股强烈的情绪直冲大脑。眼前金星乱冒、耳中嗡嗡直响、全身战粟不已……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啊：绝望与不甘、耻辱与仇恨、羞愧与愤怒、伤痛与悔恨、自卑与自责、彷徨与无助……许许多多的情感交织在一起。然而，把这一切负面情感掀开之后，底下露出的却是一颗最美丽的桃心！它的表面，包裹着一层叫做“期盼”的膜…… “啊！是爱情！”我惊叫出声！刹那间我明白了，现在这个赤裸的“我”对那个有着六支黄金羽翼的人那根植于灵魂深处的爱情！ 可是，“我”和那个金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为什么会这样爱他？“我”为什么又是如此的恨他呢？是因“爱”成“恨”吗？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神啊！请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这个“我”又是谁？我就是“我”吗？还是我和现在的这个“我”根本就是两个人？！我的主啊！请你给我一个启示吧！ 我的翅膀只有两支啊，怎么现在变成了六支这么多呢；还有，我记得我翅膀颜色是白色而不是绿色的啊！另外，我的头发也没有这么长啊！耶和华呀！我的父！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啊？！ 忽然，“我”发出一声高亢而绵长的呼啸。啸声清澈响亮、悠扬悦耳。但那不是歌剧的咏叹，而是战意的宣扬……“我”似乎抛弃了情感的羁绊和固有的彷徨，最终选择了使命和责任，选择了理智和坚强！ 天使军团显然被“我”所鼓舞，他们同样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呼喊，声势甚至盖过了魔鬼们的喧嚣。巨鹰也不再徘徊，它重新在高空展翅翱翔…… “我”的啸声戛然而止，羽翼和双手猛然向身后舒展！迎面的疾风，荡起了红色长发……“我”的身体再没了丝毫的遮掩，就这样，傲然展现在云海之巅…… 魔鬼们惊惧、天使们膜拜……可并无一人，敢正视“我”的容颜…… 微微仰起头颅：“哈里路亚！”……随着这一声吟唱，“我”的身体瞬间发出圣洁灿烂的白色光芒……白光象箭一般向四周扩散，越过天使们的阵营，和恶魔们的阴暗空间发生强烈的碰撞！传出砰然巨响，恶魔们的阵营动摇了…… 激扬的号角在高空吹响，天上出现十二颗宝石。它们围成一个圆圈，一边旋转，一边向我缓慢下降。 “哈里路亚！”随着“我”的第二声吟唱，十二颗宝石变成十二件盔甲服饰。它们依次在我身上降落，每一次降落，都发出一阵红光！它们分别落在我的额、颈、胸、脐下……双臂、双手、双膝、双脚…… 白光逝去，一柄长剑在身前凭空出现。红色剑柄、十字型护手、修长剑身…… “我”微微一笑，右手取过长剑，在身前轻轻一划……剑尖掠过之处，燃起一条细细的红色火线，成半弧型，刚好围挡在身前。左手轻推，细细的火线象被激怒的烈马，猛的窜出，向着战场冲去！短短的弧线逐渐延长，到后来几乎横裂了半个天空……它象风一样掠过天使们的头顶，又象利刃一样斜斜的向恶魔们密集的队形斩去…… 几个头领模样的黑色身影飞了起来，一个魁梧的男子迸出一声霹雳般的吆喝，双手挥动一把巨剑，迎向火线直直劈下。剑光大盛，发出一道一人多高、宛如实质般的剑光，以更快的速度，向那条细如发丝的火线撞去……另一个人，手中的长剑象灵蛇一样的舞动着，一条黑线从剑尖飘出，蜿蜒盘旋、连绵不绝的向红线荡去，好象是要捆住它，不让它前行一样……还有几个人应该是使用了魔法，数十面蓝色巨盾出现在红色火线即将经过的路上，层层叠叠，排成整齐的队列。显然是要保护后面的魔鬼们不受伤害…… “我”冷冷的看着他们，轻声自语：“小小的萤火虫，也想和日月争辉么？” 呼吸间，白光、黑线已经一前一后的和火线相遇了。没有火光、没有声响、没有停顿、也没有断裂——无论是火线、白光还是黑线。好象它们根本就没有碰到一样，红线继续前进，白光和黑线很快就消失了。紧接着，火线就和盾牌阵相碰了……就像薄纸被钢丝切开，蓝色的盾牌同样没起到任何作用。在绝望的惨叫声中，火线迅速没入黑色的丛林…… 密集的黑影争相跳起，想要摆脱红线的索命攻击。但还是有许许多多的人再也不能落下，他们相继消失在无垠的天空里……巨鹰不失时机的带领天使们发动了绝地反击。而“我”则飞离了主战场……左手护胸，右手斜引，倒拖长剑，向那个自现身以来好象一动都未动的金色人影全力冲刺而去…… 在“我”心中，决然与凄凉交织在一起。除了它们，没有任何情感。“我”的速度，快愈闪电；“我”的气势，无人敢挡！底下的恶魔们仿佛知道：除了他们的主子，没有人能将“我”阻拦…… 金色的人影愈来愈大，愈来愈清晰！可他依然一动也不动。直到他的脸庞映入我的眼帘，直到我停下了飞行的翅膀，他，才终于动了…… 只见他仍下了手中的剑……他双手张开，象是要拥“我”入怀；他双唇翕动，象是要倾吐心声……可是“我”什么也听不见，“我”的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再看不清他的脸…… “我”发出一声尖叫！双手紧握长剑，高高举起。“我”向前冲出两步，扭腰发力，旋转身体……借旋转之势，引动全身之力！弹指之间，“我”对眼前之人挥出了三百六十剑！ …… 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化作倾盆大雨，象无数的珍珠，往下坠落……好象是在追寻他的身体……可是……可是他哪里还有什么身体！……他已经被“我”斩成了无数的碎片！只剩下头颅是完整的！因为，“我”不愿剁碎他的脸…… 它对我微微一笑，然后闭上了眼睛。象是疲惫已极，终于可以睡去……当“我”伸出手，想要捧住它的时候……它却象流星一样的坠落了！“我”闭上眼，想起刚才，当“我”的剑就要斩到他的身体时，突然听清楚的一句话……那是他的一声叹息……只有四个字：“嗨！米迦勒！”…… “我”只感到心象被撕裂了一样，再也站不稳身体……低下头，以剑驻地……“我”努力睁开眼睛，想最后一次看看他的“身体”。可是，什么也看不到了！右眼凝结出一滴新的泪珠，它缓缓的涌出，划过长长睫毛…… 它没有象先前那些泪水一样坠落，而是象有生命般的飞舞起来……它雀跃着，舞蹈着，好象是在庆祝自己的诞生。就在我阖上双眼之前，我隐隐约约的看到……它——那滴泪水……好象变成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红发少女……赤裸着身体……有四支蓝色羽翼…… 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的容貌，我就失去了知觉。我感到自己已经飞了起来，象一个灵魂一样，飞离了“我”的身体…… ………… 当我第n次苏醒之后，熟悉的欢呼声在身边响起：“小姐醒了！小姐醒了！”……我苦笑了一下：是啊！我又回来了！ “小姐，公爵大人，阿瑟少爷、还有夫人他们都来看过你了，他们刚刚才走，需要我去叫他们回来吗？小姐？” 我疲惫的摇摇头，示意她们先退下。我想好好思考一下刚才那个梦境的意义，我想搞清楚我现在究竟是谁…… 等女孩们退出了房间以后，我坐了起来，双手抱膝。以一种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开始和自己说话：“我是谁呢？我现在到底是不是柏菲莉呢？柏菲莉……柏菲莉……啊！我知道了，我是柏菲莉！可那个程智智，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挠挠头，感觉很苦恼。 闭上眼睛，我开始努力回忆我所经历的一切。我的口中又开始了喃喃自语：“嗯……嗯！我所有的记忆都是他给我的。我要仔细想想，仔细想想……对了！我在天堂里好傻哦！我居然把人家的房子都拆掉了，我可真够厉害的！嗯，后来我遇到了妈妈，她叫我问自己‘我是谁’，我一问了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直到，直到刚才在梦里醒来……”说到这里，我的脑袋更混乱了，我接着说：“不对呀！不对！我明明经历了很多事情，那些事情，好象是我自己亲身经历，而并不是他给我的。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我整理了一下思维，脑袋清醒了一些，我开始慢慢回忆起我的过去：“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一切都是从那间房子开始的！我记得我走到一个大房子里，认识了一个叫布朗的狡猾老头，他骗我……后来我看见了……啊！魔鬼头子！魔鬼头子！”我一下大声的叫了起来。我猛的想起来了，原来刚才那个梦里看到的有六个黄金翅膀的人就是魔鬼头子！他叫“路西法”！“对！路西法！程智智就是这么叫他的……”我摇摇头，把路西法和梦境暂时抛开，继续沿着刚才的回忆想下去。 “后来我认识了阿甘。呵呵，他好笨，又好可爱哦！啊！后来我们一起逃跑，跑到了草原上，又认识了西缅和阿缅嫂他们。我们后来又经历了好多事情，后来还认识了公主和那个‘天下第一骑士’……”我微笑起来。自从想起了阿甘和布朗，他们就象引信一样，引燃了记忆的礼花，无数的火花飞向天空，照亮了我的心海……我终于回忆起了一切！ “原来，”我轻声对自己说，“我就是柏菲莉，而那个程智智只是我一部分意识啊！他好象深深的爱着我呢！”我感到脸有点发烧，心中有一丝甜蜜，一丝羞涩……同时又感到好笑：“你跟我本就是同一个人。就象是一个硬币的两个面，又象是一个人的左右手，我们怎么能相爱嘛！你可真笨！”想起他为我所做的一切，我又不禁感动不已……我轻声的对自己说：“阿智，你放心！我会珍惜你所珍惜的一切的！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 叹了一口气，我继续自言自语：“我知道了！是因为阿智爱上我的原因，我才会醒来，才会想起这一切的经历。在他爱上我之前发生的事，我就不知道了。连伊凡、弗兰肯、托力亚他们是怎么和我相识的，我都记不起来了！阿智，请你告诉我，好吗？” 我闭上双眼，在心中呼唤着阿智，仔细搜寻着属于他的记忆……慢慢的，往事象“电影”般的在我脑海里一幕幕开始放映…… 不知不觉，泪珠已经飘满了整个房间，象一个个忧伤的水之精灵，无力的摇摆着，想要安慰我那哭泣的心……我想起了妈妈，想起了那两个墓穴，想起了我给燕姐下跪，对她许下的诺言，我终于知道了她的灵魂在看见我之后为什么会那么激动的原因…… 我又“认识”了莉莉丝，“认识”了米迦勒。“啊！原来是她呀！原来她就是米迦勒啊！”我低声的说道。“原来我梦境里的那个‘我’就是米迦勒啊！她和路西法之间，竟然有这么深刻的一段情！可她为什么要杀死路西法呢——既然她这么爱他？阿智记忆里的米迦勒是个男人，可我的梦境里米迦勒明明是个女人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另外，我在梦境里看到了我诞生的过程，可我怎么会变成米迦勒本人呢？我是米迦勒的眼泪所生——难道这就决定了我和她之间有某种神秘的联系吗？” 我停止了思考，因为我知道，这些问题，即使我想破脑袋，也是找不出答案的。能回答这些问题的，也许只有米迦勒本人了…… 我站起身来，摸摸肩胛：“原来我不只有两支翅膀，而是有四支翅膀啊！现在我已经醒来，我的力量应该恢复了吧！”我双手合什，想要变出翅膀…… 可是，结果令我非常失望：无论我怎么努力，可我仍然跟阿智一样，根本变不出翅膀来！“阿智不是说我的力量会恢复吗？怎么我的翅膀还是不出来呢？”我问自己。 显然，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想起在天堂的日子，我不禁再次自问：“为什么在天堂还没有苏醒的我能轻易的打败死神，而现在苏醒的我反倒失去了力量呢？”我试着用阿智的思维来解答这个问题：“也许，是因为单纯的原因吧！那时候阿智已经‘死去’，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天使，所以能使用本身的力量；而现在的我虽然恢复了记忆，但阿智也已经复活。这样我就失去了往日天使的单纯！我现在其实就是阿智，只是一个凡人！阿智不会的，我当然也不会了！” 说完这些话，我就抛弃了这个问题。我决定不再为力量和翅膀的问题烦恼，因为我丝毫不缺乏冷静和勇气！ 想到这里，我叫女孩们帮我找出了那两把剑，我要继续阿智未完的心愿…… 第七章 觉醒的过程 第五节 女王陛下的召见 “这是怎么回事？这叫我怎么走路嘛！”我忍不住抱怨，“托力亚，老康！这是不是你们事先故意安排的？” “呃……我的殿下。如果我说‘不是’，您会相信我吗？如果我说‘是’……啊！天主作证，俺可是个从不会撒谎的老实人。”康莱利狡猾的说。这个老康，原来一直呆在奥尔费奥身边，怪不得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他。这不，我刚来到加特斯城，他就象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突然出现在我眼前…… “呵呵，至善至美的天使，人人都想见上一见！这一点都不奇怪嘛。就象一朵最美丽的鲜花，总会引来无数的蝴蝶……啊，请原谅我不恰当的比喻。你的美丽，就算这世界上所有的鲜花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呢！呵呵，就算你住在天堂，也会有数不清的人想快点死掉来见你的……何况，我们是在世界上最繁华的加特斯城里！”托力亚很饶舌，“你在玫瑰庄园里展现的美丽，和你在战场上表现的仁慈，早就征服了整个加特斯城。噢！不仅是加特斯城，你也许已经征服了世界上所有人的心呢！我美丽高贵的柏菲莉……”托力亚重新恢复了浪子本色，也许，是和我接受了他的礼物有关？ 托力亚有些话是对的：我确实救了不少人的命。昨天我才知道：那天，袭击我们的“强盗”被击败以后，奥尔费奥出于震怒，本想杀死所有的降敌，但遭到了桑切斯的反对。他的理由只有一个：柏菲莉不会同意。托力亚知道原委以后，也支持桑切斯的意见。在伊丽莎白不置可否的情况下，奥尔费奥只得放弃了原先的打算，转而将这些降兵全部卖为奴隶……尽管如此，还是算保住了几千人的性命……这件事，已经在加特斯城传得沸沸扬扬了。听说人们都叫我“仁慈的柏菲莉”或者“至善至美的天使”…… 可是，这样的名声，也给我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这不，眼前就是一个现成的…… 加特斯城，不愧是世界第一强国的首都！虽然今天我是第一次出门，第一次亲眼目睹这个城市。但从我路过的为数不多的几条街道来看，它的繁荣、它的整洁、它的庞大……已远远超出了我的预计，令我兴奋不已！即使是以来自地球二十一世纪的阿智的眼光来看，也算得上是个“超级大都市”了。 眼前的这条主干道，好象是水泥铺就，一眼望不到头；道路足足有三十多米宽。足够十多辆马车并排而行；两侧是十多米宽的人行道，全是用实木铺成，整洁漂亮，地上没有一片纸屑或垃圾；高大的行道树，象是地球上的梧桐，秋日的阳光，透过阔阔密密的树叶，在地上撒下一片斑驳；街道两边，不是高高的红色围墙，就是鳞次栉比的商店。围墙后是茂盛的绿树和露出房顶的豪宅，商店几乎都有雕塑精美的房柱和透明的水晶橱窗；眼中看到的大多是多层的建筑：彩色的琉璃窗、精致的小阳台，几乎家家户户都种了花；建筑外墙没有俗气的涂料，只有绿色藤蔓装饰其间。偶尔有绿帘未能覆盖之处，露出石材的本色，给人古典沧桑之美；建筑物之间的支路里弄，也有十多米宽，同样宽敞明亮，丝毫没有“胡同”的幽深昏暗……远处隐隐的有钟声传来，抬起头，便能望见远远的地方，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建筑。那黑色的外表和尖尖的房顶，无声的告诉人们，它就是大陆上最伟大的神殿——威斯敏斯特大神殿…… 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美，那是一种充满了异国情调古典而大气的美。我能想象出在夕阳的斜映下，眼前的景致会给人以怎样的震撼……也许……也许它会美得令我不忍多看吧…… 如果，没有眼前这些人，我会拥有一个浪漫而美丽的日子。可惜的是，它被破坏了！ 我咬咬牙……如果没有那个多嘴的人，我尽可以悠哉游哉的在加特斯城里参观游览、一饱眼福。四周尽管到处是怀疑的眼光和疑惑的表情，但他们还不至于搞成眼下这个局面吧！望望眼前的场景，我懊恼得直咬下唇，心中大呼倒霉透顶…… 面前的街道——那主干道和人行道加在一起足有五十米宽的街道上，挤满了马车和人群。人人都是营养良好、面色红润；个个都是衣冠楚楚，风度宜人。就算不全是“上流社会”的精英阶层，起码也是衣食无忧的中产阶级吧。怎么全跟小市民似的，这么热衷于围观希奇、打望美女？前后有近百米的距离，几乎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两边建筑物的窗户和阳台，也都挤满了好奇的人。 都是因为一个多嘴的人……当时，我们正经过他的旁边，不料他从马车里把脑袋伸出来，大惊小怪的跟我打招呼：“啊！仁慈的柏菲莉！啊！美丽的殿下！原来是您！啊！科罗拉多公爵，您也在呀！”他不停的“啊、啊”着，三步并作两步的从马车里跳出来，拦住我的去路。我刚感到不妙，他已经在大呼小叫了：“啊！想不到能在香榭街见到您。我真是太幸运了！感谢神的眷顾，感谢神的眷顾……”他抖抖索索的在身上一阵猛掏，最后拿出一方白手帕，双手托着，有点颤抖，他紧张的说：“啊！请您垂怜……请为我签上您的名字。我将把您签名的手帕做成家里最荣耀的纪念品……”我正要拒绝，旁边又有几位闻声而来、很有风度的绅士，他们纷纷摘下帽子，向我行礼。一个帅气男士的相询从容不迫而且彬彬有礼：“请原谅我的冒昧……请问，高贵的女士。您是否就是柏菲莉小姐？”还没等我开口否认，那个多嘴的人已经代我回答了：“啊！您真有眼光，先生！你猜得一点没错！”他的声音很大，仿佛是在炫耀着能认识我的得意…… 闻听此言，那几位绅士露出惊喜的表情。另一个年级大一点的男人颇为激动，他转向那个多嘴的人，声音有点不太连贯：“哦！是否……是否就是……就是那位人称‘至善至美的天使’的……柏菲莉殿下？”这时，更多的人开始围拢过来…… 大嘴先生在肯定的同时，开始大谈他如何在“玫瑰庄园”亲眼目睹我的故事…… 我没有理会他们，拨转马头，从他们身旁绕过。但他们很快跟了上来，风度翩翩的绅士顿时变成了追星一族……也不知道他们的信息是如何传递的，本来还在我前面正常行驶的马车纷纷减速，不约而同的开始“围堵”我。让我无法加快速度跑出去…… 围堵的“大军”越来越多，他们终于成功的堵塞了交通，把我围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圈子里。几个便衣侍从开始上来维持秩序，十几个男士排着队向我或索要签名、或向我献花、或要当街表示效忠……理由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自始自终，老康和托力亚未置一词。我转头看他们的表情：托力亚是一副洋洋得意的嘴脸；老康则是一脸的假正经。 就这样，不到半小时、不过两条街道，我就再也走不动了。围着我“参观”的人，不下一个军团！我想，加特斯城里的贵族先生和小姐们，差不多都倾巢出动了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加入的人群越来越多，这不，远处又有十几辆马车跑过来了…… 幸好这里的人们多是有身份的“上等人”，还没有出现喧哗和嚷嚷声，现场总的来说热烈而不失温和，远没到失控的局面。大多数人正在彼此问候，互相致敬。他们大概把这当成一次特大的露天派对了吧！我想，在加特斯城，甚至整个大陆，也许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能有这么多的小姐绅士参加的盛会吧…… 不管怎么说，我今天的出游计划肯定是彻底泡汤了！我是因为前几天无意中发现了我“力量”的秘密，急于出去找个地方验证一下，才急于出行的……结果，等了几天，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一次机会。可眼下的情景，又让我怎么高兴得起来？ “长得漂亮又有什么错？我长什么样是我能决定的吗？我可不想招惹那些狂蜂浪蝶！”我头也不回的对着托力亚说，“特别是那些毫无信用可言的所谓‘骑士’！”我又加了一句。 “能得到你的亲口评价，不胜荣幸之至。”托力亚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悠悠的说：“放眼整个大陆，这样的人有几个呢——竟然能受到你特别的关注？” “哈哈！这样的人多了去了！阿甘、伊凡、布朗先不说，就说说我最仰慕的那个人吧！”我转过身，抓住机会猛击托力亚，“爱德华你认识吗？‘银月骑士’——爱德华_康伦！这个名字你总该听说过吧？人家是‘天下第一骑士’！你呢？你又是第几？” 托力亚一愕，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消失了。我心中暗暗高兴，嘴里继续嘲笑他：“他的风度，比起你来可就要强多了！你咬什么牙嘛，背后说别人坏话是很不礼貌的你知不知道？你不是说锦标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吗？有本事你去会会人家啊！别说你没参加过哦！如果真是那样，你凭什么让别人瞧得起你？嗯！我想你肯定是参加过的，对吧？不过……”我显出疑惑的样子，“我怎么没听别人提起过你的名次呢？我想，你总不会连决赛，啊，甚至复赛都没进入吧？”我终于说完了，托力亚的脸已经铁青了……老康的脸色也变了：由“假正经”变成了“真紧张”。 “哈哈……哈哈！真是好久都没这么开心了！”我在心里大笑着。不过，打击托力亚不算什么特别，如果能狠狠打击一下伊丽莎白，那就更开心了…… 因为心情好了一点，所以，我开始为那些苦苦守候的fans们签名了。当然，一阵骚动是免不了的，但现场仍然保持着井然和有序…… 不久，前方传来马蹄的声音。抬头一看，原来是十几个白盔白甲、骑着白马的骑士模样的人。他们来到圈子边，并没有驱逐那些围观的人，而是俯身和他们说了些什么。人群渐渐让出了一条路，让他们径直走到我的跟前。 领头的骑士是个模约三十来岁的英俊青年。他右拳靠胸，给我们分别行了一个军礼，恭恭敬敬的说：“皇家骑兵团三营统领范_德温特，奉女王陛下之命，请三位大人到王宫一叙。” “女王陛下？”我感到有些意外。我记得她的名字挺奇怪的，好象叫什么“芝诺比娅”？ “呃，请问女王陛下找我们有什么事吗？”老康的话颇为无礼，“您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呃，您怎么不到公爵府而是到香榭街来传达女王的命令？” “这个康莱利，还真没把女王放在眼里！托力亚家族果真如此嚣张？”我心中暗想。 “大人，请容我禀报：女王陛下早已耳闻柏菲莉小姐的美德与美貌，亟盼能与小姐一晤。刚才卡塔利娜夫人向女王陛下禀报在香榭街看见小姐和大人们在一起，于是陛下命我前来相请。 “哦！原来女王陛下想见我呀！嗯，我也早想见见她呢。我想看看这个敢于冒着被罢黜的危险和‘神选之家族’对抗的顽强而又狠毒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我在心里暗暗说道。想起她曾几次纵容甚至唆使人来加害我，我不但没怎么恨她，反倒有点可怜她：“为了保住祖宗的基业，她大概也是被逼无奈吧！现在好了，不但目标没有实现，反倒让人抓住了把柄。也不知道托力亚家族什么时候会借此发难？到时候，她无力反抗、众叛亲离，变成了克里奥佩特拉二世……下场大大的不妙啊！” 我立刻做出决定，我要去会会这个芝诺比娅！ 这时，康莱利又说话了：“统领先生，请您回禀至高无上之女王陛下：陛下的恩宠，令我等万分感激！但我等若以此时之身着服饰前往觐见，于礼仪不符！待我等回府之后，择日沐浴更衣……”他话未说完即被我打断：“非常荣幸！我也迫不及待想拜见女王陛下。请您带路，德温特先生！” 说完，我也不等他有什么动作，径直拍马前行。掠过一脸错愕的德温特后，我也没回头看托力亚他们，估计他们的表情也跟德温特差不多吧！德温特手下反应不慢，见我行近，愣了不到一秒种，立刻拨转马头，为我护卫引路。马蹄声起，德温特追了上来…… 我侧耳倾听，发觉后面的托力亚和老康也跟了上来。他们不再说话，我和那个德温特也不吭声。就这样，我们一行默默的跟着德温特往着帕尔米拉——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名义上的至尊所在的王宫慢慢走去…… 第七章 觉醒的过程 第六节 托力亚和芝诺比娅 王宫坐落在一个湖中的半岛之上。湖泊不大，也就是几千亩的样子。湖岸上全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半岛三面环水，中间高，四周低，略成山丘之形。湖边筑有长堤。湖堤很矮，也就是刚刚高出水面的样子。堤上有一条白色的、边上修有围栏的路。路不太宽，显然是供人游玩而不是用来跑马车的。 岛上有几栋建筑，都不太高。最大的一栋处在半岛的中心位置。大约有三十多米高——也就是七八层的样子，整个建筑呈长方体。面对我们的这一侧有近三十米宽的样子，比高度稍小，纵深的长度却显然在五十米以上。它，显然就是王宫的主建筑了。外墙是金黄色的，大概是用黄金装饰的吧！也许是岁月侵蚀的原因，墙面的装饰有大面积的脱落，显得很斑驳的样子，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它的庄严和高贵。 其他建筑要小一些，也矮得多，外形和城中那些建筑差不多，墙面也被绿色所覆盖。岛上的草坪和树木显然经过了人工剪裁，呈规则的几何图形。半岛和陆地之间有一条短短的运河，把王宫和陆地隔开。河面不宽，上面有三座廊桥，廊桥的建材好象地球上的汉白玉，桥体呈乳白色，雕饰精美，一看就是皇家风范。 王宫离香谢街并不很远，我们缓缓而行，也只用了不到一小时的时间。离王宫数里的地方，建筑就被树木和草坪取代。沿着草坪上的一条宽阔的石板路，走了不到二十分中，就来到了这里。 我们在德温特的引领下，走上了中间那座廊桥。桥边的侍卫手执长枪，身着胸前绣着金色纹饰的红色军服，整齐划一的向我们敬礼，我也向他们点头示意。走近王宫大门前石阶，我们下了马。早已等候在一旁的侍者忙迎上来把马匹牵到一边。两侧的十多个侍卫同时向我们敬礼。我注意到他们的服饰和桥上的那些人不同，倒和德温特他们一摸一样。德温特的手下已经解散，他们排队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不等德温特通报，大门已经打开，一个中年女官走了下来。我注意到阶梯上没有地毯，大门旁边也没有侍卫，而且，阶梯虽然很宽，但却很短，远远不及玫瑰庄园里那个长梯的气派。我打量着王宫的大门，心中想道：“这个世界的王宫难道都是这个样子的吗？怎么看起来象是宾馆呢？阿智记忆里的中国古代王宫可没有这么小气的啊！西方世界的王宫，给人的印象只是庄严和高贵，完全没有东方皇宫的那种神圣和威严。阿智说那是因为东方的皇权更加专制、统治手段更加野蛮的原因……” 正当我愣神的功夫，有人在我耳边将我唤醒：“柏菲莉！卡塔利娜夫人在跟你说话呢！” 回过神来的我看见面前有一个贵妇人正对我微笑。我忙向她行了一礼，说：“啊！夫人，请原谅。王宫实在是太美了，让我不知不觉的入了神。以至于我忽略了您……真不好意思！”卡塔利娜夫人回答：“您不必介意，高贵的小姐！我仰慕您已经很久了，很高兴能和您说话、能和您这么近的站在一起。您的美德，比人们的传说中的，还要更高尚呢！”说完，她又对托力亚和康莱利说道：“尊贵的公爵先生，尊敬的男爵先生，请跟我来。陛下已经等候多时了！”接着，她又对我说：“您也请进！柏菲莉小姐！” 跟着卡塔利娜夫人，我们走进了大们。这是一个门厅，左右两侧有一壁的立柜和站立的侍者。前面有两扇双开的大门。侍者们迎了上来，有接过我们脱下的手套和老康摘下的帽子；有的跪蹲在地，用毛巾为我们擦掉鞋上地泥土和灰尘；还有人用一种羽毛制成掸子为我们轻轻拂去身上的灰尘……卡塔利娜夫人站在一旁，面带微笑，沉默不语。 等整顿完毕之后，卡塔利娜夫人又带领我们进入右边那扇门。跟玫瑰庄园不同，王宫里值守大门的侍者是在里面为我们开门的，他们可能是通过某个小孔观察门外的人吧！ 这是一个和门厅差不多大的厅，大约一百坪的样子。前面同样有两扇大门。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顶上有精美的吊灯，墙上有挂毯，右边有落地窗。左侧站着两个级别显然高一些的侍卫，好象是军官的样子。我注意倒他们的服饰和德温特差不多。果然，德温特立刻向我们告退，站到那两个人的队列里。 从左边的门进了第三个厅。这个厅要大多了，看起来面积足有两百坪。装饰和刚才那个厅差不多。大厅成狭长的长方形，前面只有一个门，而左右各有两扇。除了开门的两个男侍者以外，剩下的都是女侍了。我想：下一扇门里就可以看到女王了吧！ 不料，第四个厅里仍然没有女王。但这个厅要宽得多了，右侧重新出现了窗户。窗户间站着好几个红衣卫兵，跟廊桥上的差不多，只是手中没有长枪。加上左边站立的，我数了一下，一共有十二个。前面有一个金壁辉煌的大门，这次，开门的人站在外边了。 在门口侍者大声的通报之后，我们迈进了第五个大厅。终于，看见女王了！这个大厅也是一个金色大厅，但比托力亚家的那个要小一些。右边同样是一排窗户，左边则有好几个门，不同于其他的是，这几个门是用帷幔做的。芝诺比娅的王座就在前面二十米左右的地方。王座位于一个小小的平台上，平台离地面不过一尺多高。平台两边站着几个人，其中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一位显然是女王贴身护卫的中年人，其他几位则是年纪不一的女士。看到我们走近，芝诺比娅站了起来，卡塔利娜夫人则径自走到平台下的一旁，垂手而立。 “啊！您来啦，公爵先生！”芝诺比娅高兴的说，她的嗓音悦耳动听，“欢迎您的到来！噢，同样也非常欢迎您，男爵先生！” 托力亚和康莱利同时向女王深深鞠躬行礼：“感谢您赐予召见我的荣幸！陛下！” 我看着芝诺比娅，她的美丽让我惊讶：“难道每一个狠毒的女人都是这样漂亮吗？” 她的个头很高，大约有175厘米左右，但体形并不显得宽大。相反的，她的身材修长而苗条。有一种天生的高贵气质。她的头发是浅粟色的，在头上挽了一个发髻，用细细的丝网覆盖，缀着几颗宝石。眼睛的颜色象翡翠一样。她身穿绿色外衣，和她的眼睛很搭配，里面是金黄色的衬里。象大理石一样洁白的脖颈上，挂着一串珍珠。腰上围着一根镶嵌着钻石的腰带。她的眼睛凝视着托力亚。只有做女王或者王后的女人，由于她们的美貌或血统，才会有这样的目光。“嗯，是一个真正的女王！”我在心里暗暗的说道。 似乎感觉道我的目光，她的眼睛转向了我：“啊！这位迷人的小姐，一定就是那位‘至善至美的天使’——柏菲莉小姐啦？”她的笑容亲切而真诚，让人毫不怀疑那是从她心底发出来的。 我郑重行礼：“陛下万福！柏菲莉承蒙陛下召见，深感荣幸。您不知道，我是多么渴望见到您，陛下！” “加特斯城一直流传着你的传奇故事，人人都想看看你的模样！每个人——包括他们的女王！我对这次会面期待已久。我迫切的心情，丝毫不亚于你呢！”芝诺比娅对我招招手，“请你走近一点，柏菲莉！让我好好看看你！” 我收回直视她的目光，低下头，走到平台前，再次行了一礼。芝诺比娅走下平台，来到我的身边。 不想让她抬起我的下颏，我抬起头，勇敢的看着她的眼睛，尽量露出敬畏而温柔的神情。芝诺比娅凝视着我，带着深刻的研究的表情。凝视了片刻，她的目光开始在我脸上梭巡：“神秘的天使！迷人的女郎！虽然眼睛足已说明一切，但我还是想看看你的容貌。柏菲莉，你愿意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吗？”她说话的同时，眼光有意无意的瞟了一下托力亚。 我正等着她的这句话呢！虽然我不大情愿有人因为我而昏迷，但我更不愿意被人强行戴上面巾！连我自己的身体都无法作主，这让我如何接受？何况，那还是我最厉害的一件武器！ “陛下！我当然愿意！但不幸的是，”我看了一眼托力亚，发现他正不动声色的看着我们。接着说：“那不是普通的面巾，而是束缚我的魔力。比这更不幸的是，我没有能力摆脱。啊！陛下，我请求您的恩典！”说着，我给她深深行了一礼。 我本想演得更象一些，但我的膝盖实在是跪不下去。我心想：“你害我那么多次，我都没有跟你计较！下跪就免了吧。虽然我不大清楚你叫我来的原因，但我也许可以和你做个交易。希望你能帮我获得自由。作为交换，我把托力亚卖给你。” 芝诺比娅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我注意到她似乎不经意间又瞟了托力亚一眼。托力亚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保持着沉默。芝诺比娅转身做了个手势，那些站在一旁的人纷纷行礼退出，连卡塔利娜夫人也不例外。那个保镖模样的中年人似乎犹豫了一下，动作有些迟疑。芝诺比娅轻声说了句：“麦克，下去吧！”他这才默不作声的跟着离开。 芝诺比娅转过身，面对着托力亚。还没说话，老康已经主动开口了：“请容我告辞，陛下！这儿已经没我什么事了！如果陛下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您知道，我会听从吩咐的！”说完，他潇洒行礼。芝诺比娅点了点头，老康从容不迫的走了出去。 看到康莱利的身影从大厅消失以后，芝诺比娅转过来对我说：“你不用请求我的恩典！柏菲莉！要知道，你是神的使者！你是一个天使——是我的、是公爵先生的、同样也是帕尔米拉人民的天使！你完全可以对帕尔米拉王国提出你的要求！你知道吗？柏菲莉！”芝诺比娅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任何一个不愿承认或是试图否认这个事实的人，都会受到神的惩罚！不论他的姓氏是什么；无论他的地位有多高……无论他是谁！您看，我说得对吗？公爵先生？”她突然向托力亚发问。托力亚则依然保持沉默。 我心中微微一惊：“看来女王已经完全失去了她的权力了！唉，我的算盘可能打不响了！” 顿了顿，芝诺比娅让自己平静了下来，她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柏菲莉！国王的权威来自于贵族的忠诚。国王和贵族是天然的盟友：贵族是国王权力的源泉，国王是贵族利益的保护者。他们必须承担各自的职责，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他们必须享有对方坚定不移的支持！只有这样，王权才能得到巩固；国家才能保持稳定；人民才能享受和平。如果有任何一方抛弃了自己的责任，违背了在天主灵前许下的诺言，那么，支撑和平和稳定的平衡就会遭到破坏，王国将会陷入动荡！我很高兴你对我提出你的要求！因为这样的要求提供了一个让国王感谢贵族忠诚的机会!我相信你很快就能看到我的感激之情。”说到这里，她用温柔的语气向托力亚提出了问题：“您愿意为我效劳吗？公爵先生！” 无论如何，托力亚再也不能保持沉默了。他对芝诺比娅深深鞠了一躬，但他的声音和他的面孔一样，毫无表情：“陛下，我为王权效劳！” “是的，我知道：照您的方式效劳！”芝诺比娅的声音里不乏讽刺。 现在轮到我沉默了。我发现我已经成了一个配角，成了一个旁观者。我知道，一场真正的权力之争就在我眼前上映。 “我的方式是所有真正的贵族的方式，我不知道还有另外的方式。”托力亚傲慢的回答说。 “我知道了，先生！”芝诺比娅回答，“我请您帮助柏菲莉实现她的愿望。”说完，她再次凝视着托力亚。 “请原谅，陛下！我不能那么做！”托力亚的声音冷静而坚决。 芝诺比娅没有说话，她依然凝视着托力亚。我能清晰的看到她眼中的泪光…… 我知道，现在轮到我上场了！现在，我和女王是同盟关系。而且，这也是一个我一直寻找的、能和托力亚进行一次开诚布公交流的机会。 “公爵先生，”我平静的直视着托力亚的眼睛，“托力亚！我希望，你能解除我身上的‘神之禁锢’！我请求你为我做这件事！” 托力亚看看我，又看看芝诺比娅。他的脸色开始苍白起来，但目光依然斩钉截铁！他是这样回答我的：“请原谅，柏菲莉！我不能那么做！” 没有感到任何意外，我淡然问道：“为什么？”芝诺比娅没有说话，但我知道这同样也是她的问题。 “陛下，您刚才的论述非常精彩，也非常准确！”托力亚首先回答芝诺比娅，他的目光坚定而自信：“可您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我想是您故意忽略的！因为我相信以您的智慧，您不会忘记这个真理！那就是：国王并不等于王权！”顿了顿，他继续说，“国王只是一个人，王权，才是天主之灵！和有形的国王不同，王权是无形的原则。只有当天主试图将这种原则体现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才使它能被感觉到。陛下！您一定知道：天主之灵并不一定或者一直体现在国王身上！一个国王，当他违背了神的旨意、或者当他软弱到无力维护天主之灵的时候，王权就有会变得虚弱的危险！您说的对！贵族应该为王权效劳、为国王效劳！但当这两者发生冲突的时候，一个真正的贵族，他就会抛弃有形的外表，而选择无形的原则！因为无形的原则就是一切！虽然他会使国王变得渺小，但他可以使王权变得更强大！” 听到这些话以后，芝诺比娅突然软了下来，她的眼睛失去了光芒，她的双颊失去了血色，她退后几步，无力的坐了下来。 我惊讶的看着托力亚，不相信这番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我怔怔的看着他和芝诺比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我问自己：“他就是那个只会欺负我的浪子吗？” 托力亚慢慢走到王座边，弯下腰，一把抓住芝诺比娅撑住额头的右手，冷冷的对她说：“陛下！我想您和我一样了解神的意志！可您告诉我，您都做了些什么？” 芝诺比娅抽回右手，大声的说：“您别说了！先生！我求您别再说了！”说着，她双手捂住脸，忍不住抽泣起来。她一边抽泣，一边说道：“您一定要知道原因吗？您一定要我说出来吗？我可以欺骗自己，可是，我骗不了天主啊！”…… 第七章 觉醒的过程 第七节 恩怨与决裂以及力量与真像 “请不要说出那个字！我不希望您亵渎它——虽然我的表现并不比您高明！”托力亚说这话的时候看了我一眼，“请您用捂着脸的手按着您的心！我请您问自己，倾注了您全部感情和所有注意的，到底是一个活生生的会呼吸的人还是那个镶满钻石的冷冰冰的王冠！” 托力亚的话让芝诺比娅停止了哭泣，她沉默不语。在我呆呆的注视下，托力亚的声音在大厅里继续响起：“没有人会罢黜国王！这点您不用担心！是的，我承认，王冠已经摇摇欲坠了！是贵族放弃了他们的责任吗？我想您是这么认为的吧！但我要告诉您的是：您错了！贵族并没有抛弃您！恰恰相反，是您抛弃了贵族！抛弃了责任！动摇王冠的不是别人，而是您自己！从您限制贵族的权利、从您不顾人们的反对，执意承认教会的合法性、从您重用教会出身的卑鄙小人担任首相……还有其他的种种决定开始，您就已经在这么做了！尽管如此，绝大多数正直的贵族仍然保持了沉默。因为他们必须尊重您作为国王所天然拥有的、天主赋予您的权力！直到后来，当您默认王国的新编军团改职成为强盗以后，您终于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误！因为您明明知道神殿已经确认了柏菲莉的天使身份！您竟然直接反抗而不是违背神的旨意……啊！愿神原谅我谴责国王的行为！可我还是忍不住要说：您的王冠其实已经不再属于您了！”托力亚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高亢，芝诺比娅则忍不住轻微颤抖起来，她不停的低声祷告着…… “然而，您依然保有您的王冠！没有人来摘下它！是的，没有人！即使是您那愚蠢的、刚愎自用的父亲，用卑鄙的手段谋杀了他所畏惧、害怕和憎恶的首相、谋杀了为世公认的王国最伟大的首相——我的父亲——艾哲尔_托力亚的时候，托力亚家族依然没有违背祖先传下的‘善待国王’的遗训！您可以说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说他对您的王冠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惟独对托力亚家族，您不能这么说！您没有任何理由和权力这样说——除非您的心已经彻底被魔鬼所蒙蔽！如果是那样的话，您将自动失去您的王冠，而不需要任何人代劳！” “是的，先生！您说的没错。如果你们愿意，早在五百年前，就不会有阿特力斯王朝的存在了！但是请您相信我，我并没有您说的那种怀疑。”芝诺比娅低声回答。她神形俱疲，没有了最初的王者之气。 “我很高兴您保持了可贵的智慧和令人敬佩的冷静。作为您的臣子，我不得不再次提醒您：请善待您的贵族，请谨慎的使用您的权力而不是肆无忌惮的滥用它！这不仅只是臣下的谏言，同时也是神的忠告！” 托力亚的话让芝诺比娅无语，也让我震惊。它让我认识了另一个托力亚。一个坚强的，有强烈责任感和使命感的男人、一个对自己的理想和信念坚定不移的男人。“他是一个原教旨主义者！”我暗暗对自己说。 我也不知道我的脑袋里怎么冒出这么一个词，“是阿智教我的吧！对这样的人，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他们唯一能懂的，只有行动！”想到这里，我放弃了和他交心的设想。 托力亚接下来说的话证明了我的判断：“柏菲莉，无论你对我说什么或者做什么，我都不能放走你！我不会再说出那个的字！因为我不能再亵渎它！我也不会再请求你的原谅！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只能留在托力亚家族！”托力亚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象死人一样灰白。我知道，在激动心情的刺激下，他鼓足了勇气，他终于挥动起理智的利剑，斩断了他尚存一线的侥幸，同时也埋葬了他的爱情！ 托力亚的话让我全身僵硬。我拼尽全力克制住内心的愤怒以保持话语的平静：“你的话我听清楚了，托力亚！我也告诉你我的决定！无论你对我说什么或者做什么，我都会离开你！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我生命的终结，你我之间，除了仇人，不再会有第二种关系！你的所作所为，在我的心里，除了不齿，不会再有第二种感情！” 我摘下了“天使之眸”，用右手抓住剑身，走到他面前。我的声音更加平静：“这是你送的礼物。现在，我把它还给你！”右手平平抬起，我傲然而立：“直到现在，我才认出它的庸俗与低劣！它怎配和我在一起？”说完，我五指松开，任它“呛啷”掉地…… 转身就要离开的我听到背后的声音：“柏菲莉！我忘了告诉你。罗恩已经被调到遥远的泰坦利亚郡，不能再担任你的教练了！阿瑟因为要参加下周举行的锦标赛，所以他也不会再有时间来看你！两个小天使和‘托力亚之袋’我暂时替你保管着。等锦标赛结束、我们在威斯敏斯特神殿举行婚礼之后，再还给你！” 左手紧紧捏住“阿智”的剑柄，我渴望手心的血流出来！ …… 尽管他的每一句话都刺中了我的心，但我的身体依然没有丝毫的颤动！我没有拔剑回刺，也没有转身。在我的声音里，傲慢取代了平静：“我会用事实来回答你！用天使的方式！” “陛下！请容我告辞！柏菲莉！从现在开始，你可以选择住在这里。但不能离开！在王宫外保护你的，就是那些曾经用为你牺牲过的勇士！”不等我们的回答，托力亚的脚步声已经响起。似乎是到了大门的时候，他停住了，身后再次传来他的声音：“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柏菲莉！克里大人让我转告你：天使不会死去！” …… 托力亚最后这句话，象泰森的拳头，重重击在我胸腹之间。我不由自主的弯下腰，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声音！不过，那不是呻吟，而是咆哮！ “柏菲莉！你还好吗？”芝诺比娅关切的问我。 我没有回答……艰难的拔出佩剑，剑尖驻地，发出“铮”的一声轻响，有几粒火花溅起……“阿智，请给我力量！”我在心里默默呼唤…… 手腕不再动摇。佩剑也没有丝毫的颤动。我直起身子，平举佩剑。“阿智”和我的手臂成一条直线。我的眼光将直线延伸……那，是我的剑意！ 掠过芝诺比娅无比诧异的眼睛，我的视线凝聚在地上的“天使之眸”上。身随意动、剑由心生。“阿智”与我的视线刚性连接！“天使之眸”滢滢生辉，仿佛是回应我的另一双眼睛…… 闭上双眼，一声轻叱。抬起手臂，由上至下，划出一条直线……前面有轻微的断裂声响起，接着是芝诺比娅压抑不住的惊呼……手腕一翻，佩剑发出欢快的长鸣，翻滚着飞上天空。左手伸出，我依然闭着眼睛……一声轻响过后，“阿智”已欢然入鞘…… 吁出一口气，我睁开眼睛……地上，“天使之眸”已经断成两截…… 寻找到芝诺比娅的视线，我对她微微一笑：“谁说‘阿智’不能斩断兵器？” …… 面对十二个红衣侍卫，我只说了两个字：“让开”。但他们没有动静，于是我刺出二十四剑…… 耳边回响起芝诺比娅的声音：“啊！柏菲莉！……” 我慢慢走过长长的大厅，回想起刚才在金色大厅里的情景…… ………… 芝诺比娅为我打开一个密道。我跟她经过三道暗门，最后进入一个石室……昏暗的烛光下，是一个干瘪的老头。“这位是亨延顿首相！这位是柏菲莉小姐！”芝诺比娅为我们作了介绍。“非常高兴能见到您！柏菲莉殿下！”亨延顿对我恭恭敬敬的行礼。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我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柏菲莉的剑法……啊！……可以说是举世无匹！我们如果能得到她的帮助，何愁大事不成！”芝诺比娅激动的声音在石室里显得格外刺耳。亨延顿没有回答芝诺比娅，但他的眼睛骤然一亮。接着，他扑通跪倒在地：“殿下！请您惩罚我对您的大不敬之罪！” “哦？你有什么大不敬之罪呢？”我找了个椅子坐下，漫不经心的问他。 “殿下！我的罪可说是十恶不赦！任何一条，都足够让我死上一百回的！但我还是要无耻的请求您！请求您在治我的罪以前，先听我把我早就想对您说的话说出来。等我说完以后，您随时可以取走我的性命！”亨延顿以头触地，发出“咚咚”的响声。 “你可以说你想说的话。但我听到的必须是真话，没有半句谎言！” 听我这样说，他低低的祷告几声，然后从内衣里拿出一个十字架，吻了吻，接着对我说：“我对上帝起誓！我在这里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每一句都是我心里的话！上帝将为我作证！国王将为我作证！殿下！您的智慧和勇气，也将为我作证！” 接下来，他承认他曾派“暗夜骑士”绑架我，以期能要挟托力亚（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一直以为“暗夜骑士”是托力亚派来的）；后来又派人暗中监视我在玫瑰庄园里的一举一动，并指使手下在必要的时候“断然处置”（这才有大厅里的刺杀行动）；当得知我即将抵达加特斯城，他感到大势已去，于是做出了最后的挣扎：派出新编的第二十二军团袭击托力亚家族车队……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打断了他的话，我问他为什么会感到“大势已去”？为什么只派出一个军团而不是更多的军队？ 他解释说，我的天使身份被克里大主祭确认之后，已经诏告了天下。世界各地的神殿均派出了代表，来到加特斯城等候觐见我、等待神的启示。而我在首都的出现，则代表我给神殿带来了神的启示！神殿将在举行了某个必要的形式（即我和托力亚的“婚礼”，届时世界上所有信仰神的国家都将派出最高规格的使者——一般是王子公主或地位最高的贵族——来观礼并聆听神殿宣示神的旨意、接受“圣子”的指派）之后，正式宣布“圣战”的开始。这也意味着王权将转移到“神选之家族”手中！托力亚家族将指挥王国以及世界各国的联军，开始第二次“圣战”。“圣战”将使托力亚家族的威望上升到神的地位，而女王多年的夙愿将彻底落空…… 我再次打断他的话，问他什么是“圣战”？他告诉我，“圣战”就是神属世界对魔属世界的征讨。我又问他“魔属世界”在哪里？信仰“魔鬼”的国家在哪里？亨延顿说，第一次“圣战”结束之后，在神魔之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结界——“死亡森林”，它彻底隔绝了两个世界。魔属世界就在“死亡森林”的另一边。数百年来无数的勇士试图穿越森林，找到通向魔属世界的道路，但都以失败告终，大多数探险者也没有生还。据那些幸存者描述，“死亡森林”无边无际，终年阴暗不见阳光。森林里面没有食物也没有动物，甚至连河流小溪都找不到一条。虽然现在的人们根本不知道另一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模样，但古老的文献中却记载了五百年前的魔属世界。那是一个土地肥沃、人口众多的世界，那里的富裕程度比起这边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五百年来，无数的人们对着那边的世界垂涎欲滴，托力亚家族也无时无刻不觊觎着魔属世界的财富和人口！他们没有哪一天不做着抢掠的美梦！”亨延顿咬牙切齿的说道，“而除您以外，没有人能给他们指出那条通往有无数黄金、美女、良田和奴隶的天堂之路！”亨延顿的话让我一阵兴奋！我想：“他说的那个‘死亡森林’难道就是我刚来到这个世界看到的那个死气沉沉的森林吗？啊！一定是！”我为这个发现欣喜不已…… 亨延顿接着告诉了我他只派出一个军团的原因：因为那是他们所掌握的、在首都附近唯一能调动的军事力量！其他几个军团，都分布在全国各地，无法及时调遣，而且对它们调遣也瞒不过托力亚家族的耳目…… 这时，芝诺比娅也加入进来，她用低沉的声调，告诉了我她在这一切事情中所扮演的角色……从她的话语中，我了解到了帕尔米拉王国政治斗争中最隐秘的一幕！原来，芝诺比娅深受其父的影响，在其父自杀以后，以十六岁年龄登基继承王位的她暗中以完成其父未尽之事业为己任，梦想把帕尔米拉王国变成一个中央集权的国家、梦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国王”。为了迷惑“气焰熏天”的托力亚家族，她和“忠诚”的首相秘密约定：由亨延顿在正面和托力亚家族对抗，而她则躲在幕后，用渴望与托力亚联姻的姿态来麻痹“神选之家族”的注意。事实上，正如托力亚所说的：她其实根本不爱托力亚！她这样做，只是一种策略，目的是给托力亚家族一个软弱无力的女王形象，以期能获得最大的政治利益！而她的目的已经部分达到：她保住了王冠，没有被废黜；也没有象其父那样被软禁在王宫的最顶层；她还保留了部分侍卫队和相当的活动能力；她及时保护了亨延顿，躲过了鲁特弗德伯爵的严密搜查……也许她还有机会在关键时刻给托力亚一个意料之外的决定性打击…… 芝诺比娅说完了，我陷入了沉思：“他们说的话应该是真话！他们说了这么多，不会只是为了向我谢罪的！他们会求我为他们做些什么呢？我帮不帮他们对付托力亚家族呢？”虽然我并未作出决定，但我对芝诺比娅的同情已经消失。他们的阴谋诡计和不择手段让我深深的厌恶！这种厌恶和对托力亚的厌恶不相上下。 “柏菲莉殿下！”随着芝诺比娅的呼唤，我赫然发现她已经跪倒在地！同时我发觉她已经改变了对我的称呼，“殿下，您是神的使者！原也当得起国王的跪拜！现在，我请求您赦免亨延顿首相所犯的罪！如果您不愿宽恕他，那就请责罚我吧！因为他是按照我的命令去做的！作为国王，我应当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带着一丝钦佩，我扶起了芝诺比娅，但并没有理会亨延顿。我轻声说道：“我早就知道这些侵害都是你们做的！陛下！但我并没想过要报复你们——虽然我非常痛恨那个曾经深深伤害过我和我朋友的小人——但他显然已经罪有应得了！”说着，我横了亨延顿一眼，放大了声音，“您也请起吧！首相大人！” “现在，请继续说吧！你们要说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你们想让我为你们做些什么？”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我想看看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第七章 觉醒的过程 第八节 重获自由 两个发呆的侍者傻乎乎的拉开大门，我的步伐优雅而自信。回想起芝诺比娅和亨延顿在石室里的建议，我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他们居然要我“假意答应”托力亚的“求婚”，说什么这样可以争取到最大的“主动”和最有利的“时机”。亨延顿说如果我“答应”的话，我就会被接回公爵府，这样，托力亚家族对王宫的监视也会有所松动。届时他将设法和“抵抗力量”取得联系甚至亲自冒险出宫，以策划营救我…… 芝诺比娅告诉我，他们在十多年的时间里，秘密建立了一支“强悍”和“可信赖”的武装力量，那是她实现理想以及抗衡托力亚家族最根本、也是最重要的筹码。这支队伍的成员是在教会系统里严密筛选的，受到教会和政府的双重庇护。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知道它的存在。它直接听命于亨延顿的指挥，芝诺比娅则是它的最高领导。它的名字叫“夜鹰”！ 芝诺比娅又告诉我，这支“绝对忠诚的”队伍拥有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秘密武器——魔法师！而除了“夜鹰”，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支军队、佣兵、或其他准军事组织拥有魔法师…… 她的话引起了我的好奇。在她的解释下，我才解开了存在于心头很久的一个疑团：为什么我从没有在军队里看见过魔法师？原来，魔法原本属于神的力量。但神却禁止任何军事或准军事组织使用魔法力量——除了“圣战”！而且任何人也不得出于政治和军事的目的培养魔法师队伍！这样一来，学习魔法就成了私人行为，而且魔法师也不能参军或参加佣兵队伍；加上学习魔法的费用和难度都高得惊人，于是就使得学习魔法成为少数有钱人才玩得起的“游戏”；魔法师也成为一种地位很高、人数又很少的“珍稀动物”。魔法师的认证和管理是由民间组织——“魔法协会”来统一进行的。尽管要通过“魔法协会”的测试成为一个魔法师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魔法学徒”或“见习魔法师”的人数却多得吓人！因为人们对魔法的热情和兴趣实在是太高了…… 但教会却离经叛道，私自培养了很多魔法师。虽然他们都没有经过“魔法协会”的认证，但有十多人已经具备了魔法师的实力！而芝诺比娅的行为，则早已不能用“离经叛道”来形容了…… 芝诺比娅说她会在一个“恰当”的时候动用“夜鹰”将我“拯救”出去。然后，由教会散布“‘天使’因对‘圣子’极端失望而毅然离开”和“神已经抛弃了‘神选之家族’”的舆论；同时煽动平民“自发”的起来反抗托力亚家族！在局势动荡之际，再让支持女王的贵族和政府官员出面呼吁托力亚家族自行引退，“还政于女王！”“王国一切权力归于女王”……在朝野强大的舆论面前，因“丢失了天使”而威信扫地的托力亚家族必将陷入全面的被动，芝诺比娅的目标就有实现的可能…… “难道他们不会镇压吗？”我觉得他们把托力亚家族想得太天真了。 亨延顿回答说：“您不用担心，柏菲莉殿下！我想，到了那个时候，他们是无法‘镇压’的！因为他们面对的将是全天下的人民！也许，反抗的队伍里还包括了他们自己的军队！哦！殿下！您可能不知道，您的离开将会给托力亚家族造成多大的打击！神殿已经确认了您的天使身份；您带来了神的启示；圣战也因您的到来而即将开始！这些早已经天下皆知了！虔诚的人们已经热血沸腾！托力亚家族也因为‘拥有’您而成为神的化身！同时，您的‘神迹’和仁慈，已经征服了人民！他们早把您看作是守护王国的天使！他们相信在您的祝福下托力亚家族会带领他们进入天国，让他们享有神许诺的永恒幸福！而您一旦离开、一旦‘抛弃’了托力亚家族，您想想，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他们会惊愕、会不相信！”芝诺比娅插话进来，“等知道你确实离开了他们以后，他们会茫然、会不解、会怀疑……他们会大声的质问：‘为什么天使会抛弃我们？’……然后他们就会知道，那是因为托力亚家族的倒行逆施、是因为托力亚家族对神的背叛，才会使天使因愤怒而离去！人们就会怨恨、会愤怒!他们的情绪会变成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这把利剑将指向昔日的‘神选之家族’！啊！如果天主有眼，那他就会看到托力亚家族是怎样从神坛上倒下的！啊！也许倒下的还不止托力亚家族,神殿也会跟着陪葬！呵呵，如果他们够聪明，那么他们也会出来公开反对托力亚家族的！啊！伟大的托力亚家族！神圣的托力亚家族！他们因为你而爬上了威望的顶峰，也会因为你而重重摔下来！他们爬得越高，就摔得越重！”芝诺比娅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话语具有很强的说服力，他们对未来局势发展的分析也合情合理。也许他们还有很多漏洞，但至少对我而言，我还没有发现的能力。“也许最大的难题是如何‘拯救’我吧？”我暗暗对自己说，“一定是我刚才显露的力量使芝诺比娅增强了信心。不过，他们和托力亚一样，都是想利用我来实现他们自己的目的！他们和托力亚一样的卑鄙、一样的令人厌恶！不过，还有有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毕竟我的力量已经部分恢复了……” 见我没什么反应，他们加大了游说的力度。亨延顿向我解释他们要发动这场革命的原因。他说他们这样做并不是完全为了国王的权力，而是为了普天下的人民。他说“圣战”一旦开始，就不知道会持续多少年。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的生命将会消失；会有多少幸福的家庭会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能在战争中捞倒好处的，只有托力亚家族和那些围绕在他们身边的吸血虫们！人民在战争中会得到什么呢？他们什么也得不到——除了无穷无尽的灾难、痛苦、悲伤、以及仇恨……”亨延顿完全是一付悲天悯人的嘴脸，“啊！愿上帝怜悯我们！不要让这场悲剧真的发生！”他看了我一眼，“愿神保佑人们；愿天使帮助人们……”他双手合什，结束了这场声情并茂的、针对我一人的演讲。接着，芝诺比娅说，她知道我是一个仁慈的天使、是一个真正“至善至美的天使”。她知道我一定不会抛弃那数不清的无辜生命！知道我一定不会让这样的悲剧发生……“啊！如果悲剧真的无法避免，那我会向天主祈祷，让我一个人来承担这所有的不幸！啊！如果我有那样的能力，我会甘负神的惩罚去杀死一个人！以免无数的生灵因他而牺牲！啊！如果有避免这场可怕战争的可能，我会不惜自己的生命去反抗神！神那！如果您是那么的渴望鲜血，那您就应该死去！因为您不配做我们的神！……”芝诺比娅的眼泪和她那令人震惊的勇敢瞬间打动了我！因为她最后那句话喊出了我的心声——虽然她要我去刺杀托力亚的强烈暗示令我感到恶心。 一时间，我对她的为人感到深深的迷惑：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她到底是为了自己的权力还是真的为了人民？“无论如何，在我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一个真正的国王！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我在心里为她作了最后的评语。 其实我早就作出了自己的决定！我站起来，凝视着女王的眼睛：“我会离开托力亚家族！马上就离开！但我这样做并不是为了你们，我只是为我自己、为我的自由而离去！我并不介意你们怎样利用这件事。如果我的行动真的如你们所说的那样对人民有益，那我会感到由衷的高兴！”我昂起头，骄傲的宣布：“我不会配合你们去演戏！因为，天使不会跟卑鄙者同谋！” …… 侍女和侍从们惊慌的从我身边跑过，我歉然的看了他们一眼，想起了芝诺比娅最后的回答，心中无比坚定……她说：“您的鄙视令我羞愧……柏菲莉……不论这次成功与否，我都坚信，您终将获得您的自由！衷心祝福您，我的天使！” …… 这是我进来时经过的第二个大厅。里面只有两个侍卫长模样的人，那个德温特不在这里，大概是去外面招集队伍去了吧！两人手执长剑，拦在面前，但脸上均是不知所措的神情。“对不起！请让我出去！”我轻声说道。 两人同时摇头，一个说：“殿下！请允许我请示公爵大人……”我不再说话，拔出“阿智”，向身前四条小腿刺去——就象对那些红衣侍卫一样。眼角的余光掠过左侧的玻璃，上面的我似乎一动不动，好象并没有留下我击刺的身影…… 王宫大门外的草坪上，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领头的人，正是德温特。他们全都背着双手，身上也没有携带武器。我左右张望，失望的发现他们已经堵死了前面的每一条路。 知道跟他们说什么都没有用。心中不快的我慢慢举剑…… 眼前的人们并没有被我的“杀气”所动，他们居然在德温特的口令中整齐划一的向我鞠躬！我觉得我可能再也无法刺出手中的剑了！我们默默的对峙着，我身体微侧，右臂举起，与肩齐平。雪亮的剑刃就在脸旁！佩剑有如钢浇铁铸般的纹丝不动。秋日的阳光，通过它的反射，映入我的眼角，让我心里一阵烦躁。我知道，那是因为我的意志有所动摇…… 罢罢罢！对于这些曾经用生命来保护过我的人们，我再狠心，也无法刺出手中的剑……我一声不吭的收剑转身，迅速向金色大厅跑去…… 地上坐着的那些无法移动的伤员们没有呻吟，也没有喧哗，他们静静的看着我从他们眼前经过…… 我收起“阿智”，空手对眼前紧闭的窗户拍出一掌……动作轻柔，也没怎么用力……在清脆的水晶破裂声中，我象一只松鼠般轻盈的跳出窗外。脚尖落地的我毫不迟疑的向王宫背后的湖边跑去……没有向身后望上一眼，我知道他们会追过来的。 脚步轻快，衣诀飘飘。我的心灵和身体在同声歌唱……我仿佛又回到了比比安。我觉得自己快飞起来了，双脚难得接触到实地，往往只需在剪裁整齐的灌木枝上轻轻一点，就可以跃出长长一段距离。眼前的景物在视野中出现极其短暂的停顿，好象变成了动画一样。我知道，那是因为我的速度太快了…… 片刻之间，我已击倒十多个守卫堤岸的卫兵，来到湖堤之上。心中一动，我不由自主的跃上栏杆，就象一只小鸟飞上纤细的枝头。激动和欣喜在心海里荡漾……我终于找回了自己！我终于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真正的天使！从此再没有人能欺负我了！ 粼粼的波光和葱郁的湖岸，同时向我发出无声的邀请。我解开发带，让红色的精灵在身后飘荡。带着一丝骄傲和决然，我纵身跳入碧绿的湖水里…… 清澈的湖水刚刚淹过脚踝，我的身体便不再下沉。我张开双臂，且舞且行。脚下溅起无数的水滴，象是为我伴舞的水之精灵。湖对岸传来一声响亮的呼哨，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那里挥手致意。我加快了步伐，又惊又喜！他不是别人，正是我的骑士——罗恩_弗兰肯！ 我们在树林里纵马而行，默默无语。他只说了四个字：“万森城堡”，我便跟他而去……没有多想，也没有多问。他能出现在这个地方，已经说明了一切！我是无条件的信任他，就象我无条件的信任阿甘、伊凡、布朗他们一样！因为他不是别人，他是罗恩_弗兰肯，他是“我的骑士”！ 我们马不停蹄的穿越树林，转而右行。我注意到他已经换下了他那件万年不变的黑色皮甲，改穿了一件普通的亚麻外衣，长剑也用白色的布包裹着，显然是要掩人耳目。我心中一动，正要开口，他已先知先觉般的从马上递来一件绿色披风…… 沿着一条僻静的街道，我们不久就出了城门。我想，城门的守卫是不会认出我们来的。弗兰肯就不用说了，除了少数几个人以外，大概没人能认出他来；我自己也用披风严密伪装起来，还戴上了头罩，大半个脸都被掩盖了起来，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 我们一直躲开大路，小心翼翼的往东而行。一直到太阳落山，马力不支的时候才停了下来。我们找了一个小树林，准备在这里露宿。弗兰肯这才道出来龙去脉：就在他接到被派往泰坦利亚郡的命令以后，他才得到关于阿甘和布朗的确切消息。但他来见我的要求却被伊丽莎白断然拒绝了。他说他早已经感觉到我的处境艰难，但还是没有料到会“险恶”到这种程度。而他自己，也不再被托力亚家族所信任。于是他假装离开加特斯城，暗中却悄悄返回，一直躲在公爵府附近，想寻找机会告诉我阿甘他们的消息并设法把我“接出去”……一直到今天才看到我出现。他一路跟踪我，本想等夜晚时分泅过“绿湖”到王宫来找我，却不料看到我冲出王宫跳进“绿湖”里，更没想到我居然能踏浪而行…… 我默默的听着他的述说，眼泪在悄悄凝结。弗兰肯的话，让我感动不已。“接出去”——多么轻描淡写的三个字！我想他比谁都清楚他的原话应该是：“救出去”；他比谁都清楚那意味着什么……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我在不停的感谢上帝。我感谢上帝安排弗兰肯在我生命里出现；我感谢他让我结识了这个高贵的骑士…… “谢谢你，罗恩！”我轻声说道。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而不是姓。 沉默，又一次在我们之间出现……过了半晌，我才问他有关阿甘他们的事：“罗恩，万森城堡是什么地方？阿甘布朗他们还好吗？” 罗恩告诉我，万森城堡是鲁特弗德伯爵在京城附近的一个城堡。实际上是他专门用来关押“犯人”的大监狱。但关于阿甘布朗的具体情况，他却不愿多说…… 罗恩的反应让我怀疑，更让我不安。我开始为阿甘布朗他们担心起来，“他们不会真有什么意外吧？”我问自己，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担心，“托力亚曾经拍着胸脯保证他们没事……他总不会在这么重大的事情上骗我吧？”再一想，又冒出新的怀疑：“阿甘布朗他们明明就在加特斯城附近，托力亚怎么会那么久都没有找到他们？这不可能啊！天！这么说他一直都在欺骗我？既然他一直在对我撒谎，那他的保证又怎么能靠得住？！”想到这里，我再也坐不住了，整个心悬了起来，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平静…… 我决定连夜赶路，不能再耽搁了，我要早一点找到他们！ 两小时后，我们重新上马，借着清冷的月光，我们向着万森城堡的方向匆匆赶去…… 第七章 觉醒的过程 第九节 伤逝 黎明时分，在微明天空的背景下，一个黝黑的山脉剪影进入我的视野。在这片辽阔的平原上，它的存在，显得那么的突兀和卓然不群。我凝视着它，久久不能移开视线……这个神秘的山脉，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吧！ 罗恩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前面就是阿索雷斯山脉！万森城堡就在那里！” 欣喜和焦虑交织在心里，我轻声对自己说：“终于找到阿甘和布朗了！可是，他们会安然无恙吗？千万别出什么意外啊！……耶和华呀！我的父！求你用慈爱怜惜我！”我摘下头罩，脱下披风，以天使之身，低眉敛首，虔诚的祷告着。心情，随着我的默祷慢慢恢复了平静…… 不知不觉的放慢了速度，一丝歉然和伤感悄悄笼上心头：“伊凡，我的朋友、我的兄弟！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请原谅我的自私和任性！”我抬起头，怔怔的凝视着天空中那一轮逐渐黯淡的浅月，“虽然我从来没有清楚的告诉过你我的所思所想，但我相信，你比谁都了解我的愿望——就象我比谁都了解你一样！……你想要的，和我想要的，它们背道而驰，驶向相反的方向……我们终有一天会分手的！会奔向各自的理想……”泪水再一次在眼中凝结，“伊凡，你知道吗？我一直在躲避，躲避着那一天的到来……可它终究还是来临了！……今日一别，也许我们永远都不会再有相见的一天了！”伤感的水滴模糊了我的双眼，“你知道吗？伊凡？我的心快要碎了！因为我不能听到你的祝福、不能看到你对我挥手、不能亲口和你告别啊！”泪水悄然涌出，飘离眼角……象一只只渴望自由的萤火虫，带着离别故土的忧郁，消失在无尽的原野…… “在我的心里，我深深的相信，我将永远保有你的爱，就像你永远拥有我的爱一样！”我回过头去，遥望着加特斯城的方向，“再见了！伊凡！永别了！阿瑟！” 离别的伤感跟着泪滴渐渐逝去，冷静和力量重新回到身体。我知道，我终于打开了这个心结，我终于学会了不再逃避！…… “我相信，自由和友谊，我会同时拥有它们！永远永远，不会失去……”我看了一眼罗恩，把视线重新投向山脉，微笑出现在我的脸庞，“阿智！你说，我长大了吗？” …… 终于走近了阿索雷斯山。此时，天色已经大亮了。这座山脉，有十多个山峰组成，雄奇但不险峻、高大而不失秀美。满眼都是深深的绿。郁郁苍苍、连绵不绝。好象是掉落人间的仙境……可是，这绝美的景致却不能让人心旷神怡。因为这“监狱”二字，实在是有煞风景…… 幽幽山谷，马蹄声声，凉风徐徐，林涛阵阵。走着走着，远处已经隐约可见尖尖的石塔顶——那就是万森城堡。罗恩和我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加快了速度…… 没走多远，一股冷风忽的从身侧袭来，带起几茎发丝，掠过脸庞，贴上嘴唇…… 心猛的一紧，我不由自主的勒住缰绳，马儿发出几声响鼻。我哆嗦了一下，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怎么了？柏菲莉？”罗恩关切相问，“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想说话却说不出来。一个极其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里冒了出来，我咬着牙，趁它还没有变得清晰之际，一棍子把它敲了下去…… 拍拍胸口，确信自己已经恢复平静之后，我问罗恩：“罗恩，你刚才闻到什么气味了吗？”罗恩摇摇头，有些疑惑：“你说的是什么气味？” “哦，没什么。我们……我们走吧！”我回答说。 “罗恩没有闻到，看来那个气味是我的错觉。”我在心里嘀咕道，“可是我怎么会出现这种怪可怕的错觉呢？真是奇怪……” 正要催马，又一阵凉风从刚才的方向吹来！这一次，我浑身不可遏制的战抖起来。天！那决不是错觉！那是一种微酸的腐臭味道……那是人的尸体的味道！ 那个可怕的念头瞬间占据了我的整个大脑，变得清晰无比！一股酸涩猛的窜入心脏，我不由得弯下腰去…… 按住胸口，努力压抑着那种极端的难受，我拼命否认着这个可能。但没有用，过度的担心让我的说服变得苍白无力……那个可怕的念头，它就像汹涌的波涛，一浪接着一浪的撞击着我的心房…… 阿甘死了！布朗死了！ “罗恩！”我发出一声尖叫，失去控制的身体僵直着仰面倒下…… 一双有力的大手及时托住了我的身体，在它的帮助下，我的双脚踏上了实地。“柏菲莉！你怎么了？”罗恩的话语流露出焦急。 我深深吸口气，不停的呼唤着阿智，逐渐稳住摇摇欲坠的身躯…… 轻轻挣脱罗恩的手，慢慢转身……我凝视着右侧的树林，一眨也不眨……树林的另一边，有一个可怕的谜语！它在不停的呼唤我，邀请我去解题……我忽的想逃，我只想逃得远远的，再也不想呆在这里，哪怕只是一秒钟，我也不愿意……因为那个谜底让我极端恐惧！ “阿智！请给我力量！”我再一次向阿智发出呼唤。 紧紧握住阿智的剑柄，从他那里，我获得了新的力量和勇气：“不能害怕！不能倒下！无论命运给我安排了什么样的结局，我都要勇敢面对！” 我再一次合什祈祷，红发如丝般在胸前垂落：“耶和华呀，我的父！求你仰起脸来，光照我。凭你的公义，引领我，使你的路在我面前正直……我将去你的城，我将去锡安！耶和华呀，我的父！你的名在全地何其美！” 我的眼中蕴满泪水，我的心却无比坚强。冰凉的阴风一阵接着一阵，却已不能掀起我一缕头发…… 我静静的穿越树林，罗恩在身旁保护我。树林后面，是一个高高的山丘，上面没有一颗树。只有蔓长的野草，和无数点缀其间的白花…… 我的双脚开始颤抖，我不得不伸出右手，寻找罗恩的胳膊，寻找力量的支撑。那并不是因为害怕，并不是失去了勇气。那只是忧伤，沉甸甸的忧伤……它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压得我的脚和我的心一起摇晃…… 脚下的花草牵绊着我，仿佛不忍目睹我的心碎……坡顶一步步向我接近，视野一步步向前延伸……呆立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我放开罗恩的手，拎起碍手碍脚的衣裙，毅然向坡顶冲去…… 凉风扑面而来，带着浅浅的泥土芬芳和淡淡的忧伤气息，再没有了丝毫的死亡味道……因为这是我的祈求，我对大地母亲的祈求……她一如既往的用爱回应了我…… ……柏菲莉呀，我的天使，你为什么要来呢？在这里等待着你的，除了最可怕的事实、最深沉的忧伤和最痛苦的失望以外……什么也没有啊！ ……可是，我不怕呀！就算这是我的宿命、就算我会死去，我也不害怕呀！因为我是最勇敢的天使柏菲莉呀！ …… 阳光忽然改变了它的模样，它用七彩的光环迎接我……金色的腰带飘荡起来，长发开始在身后舞蹈……宛如缓慢垂下的纱帘，一道彩虹降临在我面前，隔开了我的视线…… 脚底清晰传来野草的坚强，低下头，这才发现木鞋已荡然无存……天空隐约响起悠扬的笛声，我仰起头来，心情宁静而幽香，一束圣洁的白光向我缓缓荡来，我用微笑迎接它——我的天使之光…… 白光终于笼罩了我，面颊飕然一凉……我向飞离的面巾微微一笑，“神之禁锢”已在我的凝视中化作灰烬，随风飘散…… 我依然微笑，天使的心跳，平缓而舒张……慢慢伸出右手，接受阳光的亲吻……额头微微发烫，我知道，那是我的“神之泪”，它已觉醒…… 我已明悟，我已了解！阿智已经消失，他已和我融合……虽然我并不知道他用了怎样的方式，但我却明了他的用心！他要我彻底觉醒，他要我去行我们真正的使命！ 我垂下眼帘，轻轻皱眉，遮住我视线的屏障瞬间消失……我双眼微眯，静静的凝视着迎接我的宿命…… 眼前的山谷，阴森而恐怖！山谷两侧的岩壁上，伸出了数不清的木桩。每一根木桩下，都悬着数具风干的尸体！它们随风摇摆着，好象吊在木桩上的不是人体，而是一个个硕长的蝙蝠……一具灰色的人形慢慢转过，好象是要跟我打个招呼……身上长袍依旧完整，样式是那么的熟悉！因为那是我亲手为他选购的……脸上的肌肉早已萎缩，但五官的轮廓依然清晰……眼睛的位置是两个黑洞，脑液从中流出，在干瘪的脸上留下条条泪痕……嘴唇已经腐烂脱落，裂着灰白的牙齿，就像每次看到我一样，傻傻的微笑……头发已大部脱落，只剩下稀疏的几根，但我仍能清楚辨认出它原先的颜色…… “阿甘，我来看你了！”我对他微笑，“我现在才来，你怪不怪我？”轻轻拢起长发，让脸庞完全露出，“你不是一直想看看我长什么样吗？虽然你一直不敢说……我现在就让你看，好吗？……其实我早该让你看的，你的心是那么纯净，必不会被我迷惑……是我多心了！阿甘，你能原谅我么？” 松开手，放开对红色精灵的束缚，我温柔的说：“我来带你回家，回我们的家……你高兴吗？……我再也不打你、再也不骂你了，你喜欢吗？” 我伸出双手：“阿甘，来，到我身边来……” 圣洁的白光消失以后，阿甘已躺在我的手中了……他的身体没有一丝腐臭，只有淡淡的清香，就象刚刚沐浴过一样……我在他额头轻轻一吻，泪水终于如诀堤般汹涌而出…… 身后传来低声的颂祷，那是罗恩的声音…… 我横抱着阿甘的身体，转过身来……罗恩跪拜在地，低着他那高贵的头颅…… 泪水已歇，我轻声说道：“罗恩，我的骑士……我请求你，离开我，去行你的事！去吧，去带着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义人、善良人和让爱心做主的人，带他们离开，去上帝之城！”我遥望天边，“那城必在西北之处，必在高原之上！它的名叫锡安！你去告诉他们，凡有耳的人，就应当听。要称颂我主耶和华之名，耶和华必会聆听。你带他们到锡安去。他们将不再饥，不再渴。日头和炎热，也必不伤害他们。因为耶和华必牧养他们，必擦去他们一切的眼泪，领他们找到生命水的泉源……” 我蹲下身，将阿甘放在身旁，站起来，向天空举起右手，冷冷的说：“不再有时日了！审判之日就要来临！我要让所有的飞鸟和野兽，来赴我的宴席！它们可以吃君王与将军的肉，壮士与马和骑马者的肉，并一切自主的为奴的，以及大小人民的肉！” …… 望着罗恩消失的身影，我重新抱起阿甘，低声说道：“你不该死的，许许多多的人都不该死的！凡叫不该死的人死掉的人，我也要他死！阿甘，我向你发誓！” “哈里路亚！”我发出低声的吟唱……背后发出裂帛的声音……巨大的羽翼终于再现，晶莹剔透，雪白无暇，那是天堂最美丽的翅膀…… 我不是最美天使，我要做复仇女神！我仍然还是柏菲莉！ 单手抱起阿甘，我拔出阿智，用尽全身的力量，划出一个十字…… 第七章 觉醒的过程 第十节 故事 一声轻响过后，阿智断裂成无数的碎片，悬浮在我眼前，发出钻石般的光泽…… “阿智，你就这么离我而去么？”我握住仅余的剑柄，发出最后的哀鸣……在被泪水朦胧的视线中，阿智就象烈日下的冰块一样融化，从我眼前消失。 弯下腰，在放下阿甘的同时，我发出了我这一生里最最愤怒的尖叫……万恶的万森城堡、万恶的阿索雷斯山！你为什么还不倒塌！ …… 天空再次响起熟悉的风笛。但它已失去了原来的悦耳和悠扬，变得尖锐而狂暴！ 我怒视着依然屹立不倒的阿索雷斯山，怒视着我要毁灭的罪恶标志。复仇的火焰已将我的身心笼罩！我双臂高举，连人带拳向眼前的虚空撞去。既然阿智无法承受我的力量，那么，就让我的身体来做武器吧！即使同归于尽，我也要让阿索雷斯山燃烧…… 猛然间，我的拳头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刹那间，一股力量从墙上传来,它是如此的强大,以至于在和它接触的瞬间我用“齑粉”二字来形容自己的下场…… 然而，我并没有变成齑粉，因为羽翼保护了我，使我免受那股强大力量的反噬。在巨大的冲击下，我被高高抛起来，象断线的风筝那样翻滚着向后飞去。 在空中，我笑了，因为那股力量让我感觉无比熟悉和亲切：“这就是我的力量吗？啊！耶和华呀，我的父！你的名在全地何其美！”张开双翅，稳住身体，我的眼睛里闪耀着骄傲而无情的光芒：“阿索雷斯，你还不毁灭吗？” 清脆的断裂声随即响起。两道裂痕在我刚才撞击的“地方”凭空出现，一横一竖，正是一个十字！裂痕象电一般的向阿索雷斯山延伸过去，眼前的时空，就好象一个巨大的水晶琥珀，被它们割裂开来…… 天地顿时去了原有的色彩，变得昏暗无比……阳光瞬间消失，厚重的乌云不知何时已经覆盖了整个天空，云层猛烈的翻滚着，显得暴戾而凶狠；云中隐隐有耀眼的光芒闪现和咆哮的雷声响起，好象是巨人在极力压抑着它那毁天灭地的愤怒！刹那间，狂风骤起，卷起漫天灰尘，模糊了整个世界。阿索雷斯摇晃着开始轰然坍塌，发出惊天动地的声音，无数的巨石从山顶滚落，砸倒了成片的树林，奏响了末日的交响曲…… 毁灭！罪恶的阿索雷斯山，还有那罪恶的万森城堡……它们终于毁灭了……坍塌的土石象汹涌的波涛一样向四周隆隆扑去，荡起了遮天蔽日的烟尘。它埋葬了无数的罪恶，也埋葬了布朗以及其他许许多多的人们。 待到灰尘散开之时，世界已经恢复了宁静，不再喧嚣。高大的阿索雷斯山已不复存在，它变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墓冢。墓冢上面没有绿色草木，有的只是灰色石头。我飘然而下，落在那个绿草依然的小山丘上，落在依然安详的阿甘身旁。我收回翅膀，静静的坐在山丘顶上。我在等待，等待那些注定要来的魔鬼们，我要他们为阿甘陪葬！ 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模糊的身影，渐渐的，他们近了。当骑士们的身影开始变得清晰的时候，已经能听到隐约的马蹄声了。我转过头去，对阿甘嫣然一笑：“安息吧，阿甘！我会兑现我对你许下的诺言。” 当骑士的身影开始变得熟悉的时候，我听到天空隐约有人在焦急的呼唤我的名字：“柏菲莉！柏菲莉！”这个声音勾起了我心中一丝模糊的记忆，好象曾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可我一时却想不起来她是谁。 “你是谁？叫我干什么？是要阻止我复仇吗？你还是闭上你的嘴吧！”我在心里冷冷回答。 声音的主人没有理会我的抗拒，她一声接一声、不依不饶的叫着，叫声越来越急切、越来越清晰，对我的影响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就好象有一口大钟在我脑海里不停的敲响，声波一下接一下冲击着我的神经。它越来越响、越来越快，到后来简直是震耳欲聋。我感到我的灵魂就快要被这个声音荡出身体了。 额头的神之泪开始发烫，我不得不双手捂住额头，拼命想保持神志的清醒。但心里却奇怪的感到我的努力是徒劳的。终于，当骑士的五官不再模糊的时候；就在我试图站起身来的时候，身体猛然一轻，我的灵魂象一缕轻烟那样飞离身体。飞上了天空的“我”看到地上的“我”和那些骑士全都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就象雕像一样——我知道，这个世界的时间，凝固了。 ………… “佳百丽阿姨，是你吗？是你把我呼唤到这里来的吗？”我望着瘫坐在地上，脸色灰白，双手死死抓着一个奇怪天平的女人，“问”她。 这个女人的身后有数不清的羽翼，然而，那些雪白的羽翼和她那兰色的长发一样，毫无生气的搭拉着，垂落在地。她看起来就象是一个垂死的病人那样疲惫无力。她就是我曾经见过的佳百丽——炽天使佳百丽。 我想过去把她扶起来，但我做不到。因为我丝毫感觉不到肢体的存在，我只是一个灵魂，而且是呆在一个水晶球里。我也没有嘴，我不知道我的“话”能否让她“听到”，但我还是“说”了。 “噢！我的柏菲莉！我的孩子！你终于来了！”她的“话音”温柔亲切，充满喜悦。但我却没看见她嘴唇的翕动。她凝视着我，象大海一样纯净深沉的蓝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爱和忧愁…… “阿姨，你怎么了？”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因为召唤我耗费了过多的力量而疲惫不堪，“你为什么要把我拉到这里来呢？为什么要阻止我报仇呢？”我没有生气，只是想知道她阻止我的真正原因。 “因为你不能杀死托力亚，不能毁灭这个世界啊！我可怜的孩子！”她的“声音”是那么哀怨，跟上次相见时的语气一模一样。 我没有说话，我只是看着她。我在等待她的解释，我相信她会给我一个全新的答案。 她低下头，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美丽的蓝眼睛里是一种决然的目光：“必须告诉你真相了！虽然米迦勒的意志不容违背，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却是连他自己也无法预料到的！如果让这个游戏继续下去，后果只能是毁灭！人界和神界的同时毁灭！这样的结果，是任何人都不能接受的！”佳百丽的话让我感到一些期待，虽然我并不愿意停止我的复仇计划，但我还是希望知道有关我的身世和命运，希望知道这个所谓的“游戏”是什么。 不等我的回答，佳百丽继续说着，声音变得平静而安详：“我的时间不多了！好孩子，到我的记忆中来吧，到我的心里来！在那里，你就会知道一切！所有的、你应该知道的一切！”说完，她闭上眼睛，手中的天平发出白色的光芒。我感到自己又开始飘动起来。 天平的光芒辐射过来，在我和佳百丽之间架起了一道圣洁的桥梁。我感到自己飞出了水晶球，沿着那道白色的桥梁，向佳百丽的身体扑去…… ………… 哦！原来……如此…… 所有的一切，正如佳百丽的一声叹息：“米迦勒，你何苦如此！” ………… 在佳百丽的记忆中，我“听”她给我讲了一个神奇的故事。 米迦勒是耶和华创造的第一个天使，是耶和华完全按照自己的样子造的。但当创造工作快要完成的时候，耶和华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一个连耶和华神自己也无法弥补的错误！因为他突然发现，他造的不是天使，而是在造自己——耶和华在复制耶和华！ 这是不可能的。即使伟大如耶和华，他也不能自己克隆自己。 耶和华为此落泪！那滴眼泪，就是“神之泪”！ 然而，米迦勒已近完成，耶和华不忍“销毁”，他选择了改弦更张：他为米迦勒加上翅膀，并以此作为天使的标志和象征，同时也开始按照人而不是自己来制造天使。 所以，米迦勒就成为这样一个独一无二的天使：法力高强，无以伦比，有“神之相似者”之称；地位崇高，被尊为“神之王子”，是众天使的领导者；最关键的一点是：他没有性别！他非女非男，但也可以说他既男既女。而其余的天使都跟人类一样，被赋予了性别。 米迦勒的性别问题，后来成为了天界分裂的原因之一，同时也是我的“原痛”…… 耶和华创造人类和天使之后，又因部分天使的堕落和人类的罪恶而愤然灭世。他为此感到失望和疲惫，于是开始沉睡不起，一睡就是数万年。后来有一天，众天使突然发现耶和华消失不见了。神的消失使素怀野心的路西法兴奋不已，他因耶和华惩罚那些违反天规的天使而怨恨神，他渴望自由，不愿意受到束缚，一直存有叛天的念头。而米迦勒的性别问题，则成为了他后来反天的导火索。 路西法是力量仅次于米迦勒的炽天使，英俊潇洒，皎皎不群。是众多天使、特别是下层天使崇拜的对象，也让米迦勒深深爱慕。米迦勒的性别本来是个秘密，除耶和华神以外，无人知晓。米迦勒和路西法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以女子面貌出现；而在其他天使面前，却又总是战神的形象，并被佳百丽暗恋。 一时间，天界出现一个沸沸扬扬的传说：据说天界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天使，大家都不知道她是谁、从哪里来、住在哪里……只知道“天之骄子”——路西法狂热的爱着她。而她也只和路西法在一起，不和其他任何一个天使打交道，也不和其他人说话。就算有人想认识她，也会被路西法“凶狠”的拒绝。据说她美艳绝伦，天上人间，无人能比。凡是看见过她的人，无不被她的美丽震得目瞪口呆、失魂落魄，往往在看到她的地方发上一两天的呆，才能回过神来。更有无数的人为她辗转反侧、身心憔悴。不少人还公开向路西法挑战，要求公平竞争…… 无论是爱慕她的男性天使，还是嫉妒她的女性天使，都无一例外的公认她是天界里的“最美天使”，路西法还为她造了一个美丽的园子，取名“比比安”，意为“最美天使之园”。还请佳百丽做了个古怪的结界…… 没有人知道那个神秘的“最美天使”就是米迦勒；也没有人知道米迦勒心中的痛苦！当他作为女性的时候，“她”渴望爱情，渴望成为一个真正的女性，但“她”无法、也不能决定自己的性别，因为性别是耶和华为他决定的。对耶和华绝对的虔诚和忠实使他必须服从和接受自己的身体，以无性别的“神之王子”的身份、以战神的身份领导众天使，这是他的职责！但这还不是他最大的痛苦。他最大的痛苦和当初阿智的痛苦是一样的，那就是人格的分裂！精神的分裂！和阿智不同的是，他分裂得更加厉害，更加彻底！对路西法的爱使他的女性人格迅速成长，很快就和他身为战神的男性人格分庭抗礼。他的两个人格、两个性别不象阿智那样有主有次，而是同位并立的！两个不同的人轮流占据米迦勒的身体，谁也不能压倒谁。当“她”作为“最美天使”出现的时候，“她”让路西法和无数的人脸红心跳；当“他”作为战神出现的时候，“他”的脸和耶和华一样，发出圣洁耀眼的光芒，使人无法看清楚“他”的容貌。直到有一天，他的秘密在无意中被佳百丽发觉…… 佳百丽在震惊的同时也非常同情米迦勒，出于对男性米迦勒的爱和对期待，她决定帮助他摆脱窘境。她说服了米迦勒，打消了米迦勒对违背耶和华意志的顾虑。他们决定用“引魂天平”的魔力使米迦勒变成两个完全独立的个体，实现各自的梦想。 为了掩人耳目，米迦勒和佳百丽悄悄来到阿智所说的那个地球，进行灵魂分离。但一次次尝试都失败了。佳百丽注意到，米迦勒每次都会默默流泪……后来，他们终于放弃了灵魂分离，回到了天界。米迦勒仍然象原来那样在“最美天使”和战神之间徘徊，只是他的痛苦更深了。米迦勒为自己的女性身份取了一个名字，叫“柏菲莉”。这个名字很快就成为天界被人谈论最多的名字。细心的佳百丽发现，从地球返回后，米迦勒的力量削弱了很多…… “神之王子”、“神的相似者”力量削弱的事实很快就被更多的人所发现，并且在天使中迅速流传。米迦勒的威望受到很大的打击，同时，天界的局势也更为动荡了。终于，有一天，路西法告诉柏菲莉，他悄悄的以耶和华的名义创造了一个新的世界，并劝柏菲莉和他一起反天！对于这种大逆不道的反叛行为，柏菲莉选择了沉默，她只是用爱情来栓住路西法那颗不羁的心，以维护天界那摇摇欲坠的统一和完整。 然而，追求纯洁爱情的柏菲莉陷入了更深的痛苦中：隐瞒真相的行为已经让她对爱人感到无比歉疚和自责，如果再让爱情受功利左右的话，那爱情还有什么意义？于是柏菲莉选择了坦白。她告诉了路西法一切。她希望爱人能和她一样珍惜这份感情、渴望能得到她深爱的恋人的体谅和理解。 但是，单纯得犹如比比安天空的云朵一样的柏菲莉错了、大错特错了！事情的发展是她万万不敢想象的…… 知道了真相的路西法无法接受柏菲莉雌雄同体的事实，他带着绝望的痛苦和被欺骗的愤怒毅然反天。同时，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他向整个天界公开了柏菲莉的秘密，揭露了米迦勒身为两性人的隐私，指责米迦勒违背神的旨意、被欲望诱惑堕入魔道，已没有资格领导天界。 一时间，天界哗然，米迦勒的威望降至谷地，几乎荡然无存。本来，身为无性人或两性人并不影响米迦勒的地位，但认为两性人没有追求爱情的权利的观点在人们的观念中还是根深蒂固的。米迦勒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法被正邪双方同声嘲笑和不齿…… 这次打击是致命的，米迦勒从天界消失了，不久就传来米迦勒自杀的消息。叛军势如破竹，大有一举占领天界之势。关键时刻，佳百丽挺身而出，为米迦勒辩护。她说出了事情的真相，强调了米迦勒的痛苦，她说：“人孰无过？米迦勒虽然是天使的领导者，但他毕竟不是神！只要不是神，那他就有犯错的可能！可是，他犯的错真是那么十恶不赦、不可原谅吗？难道大家都忘了他对天界的贡献了吗？还有谁比米迦勒更无私、更有爱心、更有能力来领导天界？”佳百丽大声质问：“难道爱情就等于情欲吗？难道就没有超越肉欲之上的爱情吗？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米迦勒难道就没有追求爱情的权利吗？”接着，她还指责路西法的背信弃义和卑鄙无耻，揭露他早存反叛之心，指出不是柏菲莉没有追求爱的权利，而是她所爱非人：“柏菲莉是柏菲莉、米迦勒是米迦勒。尽管人们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但它是客观存在的！柏菲莉和米迦勒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只是他们具有同一个身体。这是上帝安排的！但上帝并没有剥夺他们追求爱情的权力！追求爱情不是魔道！追求肉欲才是魔道！惰入魔道的不是柏菲莉，而恰恰是出卖了她的路西法！柏菲莉真心爱着路西法，她有什么错？！她是隐瞒了部分真相，但她并不是存心欺骗对方。路西法有愤怒和指责的权力，也有不再爱柏菲莉的权力。但他不该将柏菲莉的隐私公开！他公开了，那就是背信弃义！他将柏菲莉的隐私作为反叛的理由，那更是卑鄙无耻！”她最后说：“如果天使们不愿承认事实，仍然要把柏菲莉和米迦勒视为同一个人，那么，你们可以剥夺米迦勒的领导者地位！他不会有任何怨言，事实上他已经主动放弃了他的地位了！而如果你们要求路西法停止战争，他会同意吗？最后，我请问你们：米迦勒和路西法，究竟是谁受到了更大的伤害？就算如路西法所说的，米迦勒的行为伤害了他，难道这就可以成为他发动叛乱战争的理由吗？！天界的战争和灾难，真的是米迦勒带来的吗？！” 佳百丽的大声疾呼起到了稳定军心的作用，抵抗军在“巨鹰”的率领下变得同仇敌忾起来；同时也为米迦勒争取到更多的同情和支持，特别是来自女性天使的支持。可尽管如此，局势还是没有得到根本的好转。虽然不再是一泻千里、溃不成军，可还是节节败退，一直退到了最后一道防线——圣城耶路撒冷。如果圣城再被攻破，那就预示着神属军队的彻底失败和路西法的最终胜利。 借助圣城的坚固防线，关键是因为叛军攻势的放缓，天使军们才得以勉强抵抗住了叛军的进攻。叛军放缓进攻的原因不得而知，只是大家发现路西法不再出现在叛军的军阵中了。没有了路西法，叛军就不那么可怕了。对于天使军来说，路西法是个噩梦般的存在。因为米迦勒的失踪，整个天界无人能对抗路西法。在很多时候，本来战事对天使军有利、甚至天使军胜利在望的时候，只要路西法一出现——当他那金光闪闪的六翅羽翼展开的时候，十数万天使军竟然无人敢撄其锋。战势立刻急转直下，胜利马上变成失败。因此，天使军中无人不盼望米迦勒早日出现，人们相信，只要米迦勒出现在天使军中，哪怕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天使军就能够有足够的勇气和力量抵抗住叛军的进攻甚至反败为胜！可这么长时间了，米迦勒却一直没有出现。人们带着最后的期望，苦苦支撑，企盼着奇迹的降临。 对于路西法的消失的原因，大家议论纷纷。有“胜利前夕养精蓄锐说”、有“受伤疲惫说”、有“泡妞不理军事说”……但支持者最多的一种说法是“歉疚说”。据说，随着时间的推移，路西法当初被愤怒和野心蒙蔽的对柏菲莉的爱情已然苏醒，加上柏菲莉的失踪和生死不明，路西法对自己当初带给柏菲莉的伤害和痛苦感到极端歉疚和悔恨。因此，他不忍攻破耶路撒冷，不想毁灭柏菲莉的信念和最后的家园。他现在正忙着寻找柏菲莉,再也顾不上攻城了。 如今，天使中间再没有人说米迦勒是精神病患者了，大家都认同了佳百丽的说法，承认柏菲莉和米迦勒是不同的两个个体。至死不忘浪漫的天使们还在耶路撒冷成立了“柏菲莉支持者协会”，会员有十万之众。加上此外的“最美天使拥蹙团”、“比比安同乡会馆”、“还香社”……等数十个军民自发组织的团体，总共有二十多万人加入。那些曾经见过柏菲莉的人重新成了大家羡慕和追捧的对象，有时候连商店都不收这些人的钱……据耶路撒冷城里最有名的一些精神科大夫说，这种表现是人在绝望情形下的一种精神寄托，可称之为“柏菲莉候症群”云云…… 不管怎么说，也不管是什么原因，反叛大军已经包围耶路撒冷三个月了，楞是没攻下来！攻守双方都是死伤累累，但天使军一方是越打越来劲、越打士气越高涨；叛军则是越打越丧气，越打士气越低落。由于大家都是天使或天使出身，不用吃喝，身体复原也快，所以双方都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防守的一方甚至制定了百年防御计划…… 终于有一天，奇迹出现了。没有一个人预料到，奇迹竟然就这么平淡无奇的出现了，没有丝毫朕兆。就在某一天的拂晓，守城的人们无意中发现，他们的柏菲莉回来了！柏菲莉终于抛开情感的束缚，选择了坚守职责，站到了神的一边。 柏菲莉俏立天空，全身散发出圣洁的光芒，她身无片缕，长长的红发自然下垂，遮住身体的羞处。绝美的容颜和身线就那样一览无余的展现在天地之间、展现在天使们的眼前。她不再是“无性人”人了！现在的她，是一个真正的女人，是真正的“最美天使”！没有人敢凝视她，也没有人敢多看她一眼。因为他们的最美天使不需用眼去看，只要用心去体会，就会感受到她的存在。人们流下了热泪，他们狂喜、他们自责、他们悔恨。他们痛苦失声、他们狂热相拥。他们的主心骨回来了！他们的无上珍宝回来了！人们找到了幸福、快乐、生命以及勇气的源泉…… 天使军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怒吼，他们的声音摧散了天上的乌云，一连数十天，天空中没有出现一丝云彩。他们全军出击，发动了绝地大反攻。找回了勇气的天使们发挥出惊人的战斗力，他们轻易的击溃了叛军的队伍并连战连捷。一个月后，他们不但收复了所有的失地，而且反攻到了叛军的大本营。只要取得这最后一战的胜利，天界和人间的和平和秩序将得到恢复。人们将找回久违的幸福快乐的生活。 自从现身以来，柏菲莉始终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她只是静静的站在天空，离天使军远远的。而佳百丽，自从柏菲莉回来以后，她就回到神殿中，不再指挥天使军了。 就在天使军和叛军展开最后的决战并占据上风之时，多日不见的路西法象往日那样出现了。此时，天界最壮观的一幕发生了！随着路西法的现身，回归以来一直象个雕像般的柏菲莉也苏醒了。她第一次以女性战神的形象变身，将路西法击杀、并将之斩为碎片。杀死路西法以后，柏菲莉不久也消失了，在消失之前，她的泪水诞生了一个新的天使，这个天使长得和柏菲莉一模一样，人们仍然叫她柏菲莉。这个新的柏菲莉，就是我。 叛军失败了，他们从天上坠落，掉入地狱，变成魔族。柏菲莉阻止了天使军的追击格杀，她以天界最高领导的身份，召集所有天使，颁布了“米迦勒之约”（也称神魔协约）。主要有以下内容：除非魔族进攻，天使不得对魔族动武。天使对魔族，只限于防御；魔界承认失败，退出上帝创造的人界，将其还给神、还给天使；对于路西法创造的那个新的世界，神魔双方将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公平竞争，以一千年为期，如果天使失败，那么新的世界将归于魔族。 她还宣布，她犯下了僭越神的重罪：她擅自创造了一个天使，并用引魂天平实现了和米迦勒的分离并附于那个她创造的天使之身。因此她将自裁以谢罪，而米迦勒也将沉睡，直到五百年后才会苏醒。之后，她不等众天使阻拦，将米迦勒之剑”和路西法遗下的“七绝剑”同时刺入自己胸膛…… 柏菲莉自杀后立即消失不见了，“米迦勒之剑”和“七绝剑”也同时从天界掉落。 柏菲莉死后，天使们出于感激和歉意，也出于对她的纪念，尊其为“亚神”，并给我起了一个和她相同的名字“柏菲莉”，因我是她眼泪所诞，所以我也叫“神泪之子”。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我为柏菲莉多舛的命运而流泪。她的爱和恨是那样的强烈，以至于在我灵魂深初还残留她的记忆和情感。同时，我也知道了我拥有双重人格的原因——因为我是柏菲莉的痛苦所生啊！ 第七章 觉醒的过程 结局：因为爱 冰凉的脸颊和胸口、还有嘴角咸咸的味道，这一切的感觉，都是那么的陌生；而伴随着汩汩搏动的痛楚，却又是那么的熟悉。柏菲莉的痛苦啊，让我感同身受。那一刻，我已泣不成声。 “爱情，难道这就是爱情吗？爱情，它怎会叫人如此痛苦？” 天上的父，保持着沉默。我闭上眼睛，直到一声低沉的叹息将我唤醒：“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噢！阿智，那是阿智的话！”一股温暖的气息在脊柱里升起，一轮明月照亮了我的心。痛苦瞬间消失不见，混沌顿时变成清醒：“谁说爱情让人痛苦？她应该是美好的呀！”心海悄悄涌动起温暖的潮汐。阿智对我的情感，渐渐浮出心底。从最初的相识，到最后的离去。一幕一幕，都是那么的明了、那么的清晰。 我慢慢睁开眼睛，似乎明白了他的爱。酸涩逐渐在眼角凝结——那是沉沉的感动和淡淡的忧伤：“阿智，是你吗？是你在说话吗？你离开我，是因为爱我吗？你离开我，是因为你的爱情吗？” 这一刻，我再一次泪流满面。而我的眼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再飘落的呢？ …… 柏菲莉的死以及米迦勒的沉睡，使得天界一时群龙无首。守候着米迦勒的佳百丽不得不再次承担起天界领导者的责任。她严格遵循“神魔协议”的规定，决心要实现柏菲莉的遗愿——她相信那也是米迦勒的愿望。她要按照约定的方式和魔族去竞争那个新的世界，并发誓要取得胜利。 那个约定的方式，也成了我的使命。它来自于柏菲莉和路西法一次浪漫的赌约…… 当初，对于路西法的反叛想法，柏菲莉也曾经规劝过。但雄心勃勃的路西法并没有听从她的劝告，而是乘机和柏菲莉打了一个“小小”的赌：他建议柏菲莉和自己同时放弃记忆和魔力，转世为人，如果身为凡人的柏菲莉能感化身为独裁者的路西法，那么路西法就接受柏菲莉的劝告；而如果柏菲莉没能感化路西法、反到被路西法征服的话，那柏菲莉就要帮助路西法去实现他的理想。路西法想利用柏菲莉的单纯，诱使她钻入这个“甜蜜”的圈套。他自信满满，他相信单纯似水的柏菲莉不会拒绝他的建议；他相信自己能轻易征服那个已失去记忆、变成凡人的柏菲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不但可以享有人间的浪漫情缘、而且还可以拥有柏菲莉对他事业的支持。 但出乎路西法预料的是，柏菲莉并没有答应他的“邀请”——因为她突然想起了米迦勒、想到了米迦勒的使命和职责。面对路西法的愕然和失望，她只能沉默以对。这件事也成为日后柏菲莉决定向路西法坦白真相的原因之一。 路西法把自己创造的世界称作“神选之地”，并把这个秘密在自己的支持者中有选择的公开。那些知道了这个秘密的人大多选择了下界游玩——其中还包括了路西法最得力的助手之一——炽天使托力亚。托力亚是地位尊崇的炽天使，严格说起来他的地位应该高于路西法，因为他诞生于路西法之前。但此人淡薄名利、高傲孤僻，对事情过于认真，爱认死理，据说他是唯一敢在神面前摇头的人。因此，他并不受人欢迎，地位反不如晚于他诞生的路西法。托力亚负责掌管时间，他精于制造、尤其擅长铸剑——路西法的“七绝剑”和米迦勒的“米迦勒之剑”、以及莉莉丝的“乾坤袋”便是其杰作。 托力亚与众多天使的下凡是路西法所乐见的，因为他需要这些天使去帮他完善“神选之地”。要知道，路西法的能力虽然强大，可还是远远不及神！天使中有能力创世的不多！也许只有路西法一个而已，也许，还可以算上米迦勒，但路西法显然没办法请米迦勒来帮忙。因此，出于能力的限制，路西法创造的世界还很不完善：气候无常、环境恶劣，根本不适合人类生存；大地上除了人类以外，还有大量的怪兽和亚人种族存在。它们对环境的适应能力显然远远超过了人类，它们不仅对人类的生存造成严重威胁，而且在数量上也大大多于人类。 路西法不是不想改变“神选之地”的现状，但他已经无能为力了——创世的行动，消耗了他几乎所有的力量——没有象上帝那样沉睡已经是他最大的幸运了，根本没有什么余力来做最后的“修改”。因此，他迫切需要别人的帮助，但出于骄傲和虚荣，他自然不会把真实情况告诉他的支持者们，而是采取了迂回的方式。他知道，那些出于好奇而下凡的天使们一定会自觉的承担起“改造者”的“责任”。果然，路西法的天使们就是不同凡响！他们和路西法一样，压根就没有什么“等级”、“僭越”之类的思想。他们看到有什么不对的，就随手改之；发现有什么需要的，便随手造之。就这样，时间一长，世界还真叫他们改造得有模有样：环境和气候都得到改善，海平面下降，出现了大片适合耕种的平原；他们消灭了大部分危害人类的怪兽，剩下不多的怪物们也都被赶进了深山老林里了；他们教给人类武技和魔法来抵御怪物的进攻；他们还教会人类耕种酿造之法、以及各种科学技术知识，使人类社会在不长的时间里得到极大的发展，终于进入了文明阶段。人类的数量，也增长到数亿之众，早已不是最初的百万之数了…… 天使的作为，自然而然的，使人类形成了最早的天使崇拜。人们崇拜那些拥有雪白翅膀美丽而高贵的神的使者们，他们无比虔诚的称颂他们、赞美他们，把他们的形象刻在石头上，把他们的事迹写进文字里，把他们的传说传播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那些天使们根本没有什么“拜偶像罪”的概念，他们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人间的烟火，享受着他们的“劳动成果”，连路西法的名字都懒得传播……而这些又怎会让路西法高兴呢？ 欣欣向荣的“神选之地”让路西法欣慰之余也多了另一种心情。终于有一天，路西法召回了所有的天使——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忌妒——他的那些天使们做得太出色了，连路西法都忍不住忌妒他们。天使们也纷纷返回天界，但有个人例外——也只有他一个人例外。那个人没有听从路西法的召唤而独自留在了人间，他，就是托力亚。 托力亚拒绝返回天界的原因很简单：他爱上了一个人间女子，他要在人间享受他的幸福生活。托力亚的举动让路西法惊讶不已，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最高等的天使，居然会爱上一个人类！而且，他们还有了一个孩子。 路西法只好亲自去找托力亚，因为他需要托力亚的帮助。托力亚禁不住路西法的再三劝说，只好答应再帮路西法一次，路西法也答应托力亚以后不会再来打搅他的生活。达成协议后，路西法非常高兴，特意在托力亚家中留宿一晚。巧的是，就在这一晚，托力亚的妻子早产了，生下了一个不足月的男孩。兴冲冲的路西法应孩子母亲的请求，亲自为这个男孩取名为“加米尔_托力亚”，并宣布他将做这个孩子的教父，并守护他一生。 回到天界的托力亚殚精竭虑、心无旁骛的用了七天时间，为路西法铸造了“七绝剑”。此剑可以杀死拥有不死之身的上位天使，据说还有灭绝灵魂的能力！也就是说，被它杀死的上位天使是无法“转生”的。 托力亚成功的造出了天界无匹的神兵，但同时也犯下了一个无法弥补的错误。这个错误如此之大、后果如此之严重，足以摧毁他以前所有的成功，也足以让他的生命失去所有的意义！这个错误就是时间——他忽略了时间。 掌管时间的天使忘记了时间，这是怎样的一个错误？！ 天界和人间的时间是不同的。路西法模仿上帝创造了世界，也模仿上帝设置了时间：天界一天大约是人间的一年多。托力亚在天上一干就是七天，而人间却是已近十年光阴了！猛然惊醒的托力亚扔下手里的事情，飞快的回到他人间的家。然而，他终究是还回得晚了。 托力亚的妻子在他离去后就再没得到他的半点音讯，不到一年就思念成疾。她也找不到任何人可以带信给她的丈夫。托力亚以为路西法会照顾他的家人；而路西法则以为托力亚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加上两人各忙各的，都忘记了托力亚在人间的家庭。就这样，尽管托力亚家富甲天下，但他的妻子还是在绝望和病痛的折磨下于加米尔五岁的时候撒手人寰。惊闻噩耗的托力亚第一反应是想让时间倒流，因为他是掌管时间的天使，从理论上讲这是可能的。但自上帝创世以来，还没有谁这样做过，也没有谁知道该怎么做。问上帝？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于是托力亚找到了米迦勒，借去了引魂天平，想寻找妻子的灵魂。可尽管他寻遍了天界人间，却始终一无所获。托力亚开始绝望了……这时候，加米尔已经二十岁了。 绝望而疲惫的托力亚开始怀疑整件事情是路西法的阴谋，目的是让他抛弃人间回到天界。于是他找到路西法大吵了一回，但没有任何结果…… 托力亚并没有放弃，他决定隐居起来，潜心研究让时光倒流的方法。在退隐之前，他为他儿子、也为他妻子做了两件事：其一是为米迦勒铸了一把剑。他为米迦勒铸剑名义上是对米迦勒借给他引魂天平表示感谢，实则是对路西发的报复；另一件事对后世影响却极其深远——然而在当时和后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这种影响还不很明显——他取消了天界和“神选之地”的时间壁垒，让“神选之地”的时间和天界趋于一致！因为这样他就可以有几十年而不是只有几十天的时间可以看到他儿子。 托力亚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但他的消息还是经常出现在天使们的谈话里。人们一会说他在这里、一会说他在那里，但始终没有谁在人们所说的那些地方找到他，连路西法也不例外。也许，人们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表达对那个不幸痴情汉的同情吧！可是，当时又有谁知道，他的那个可怜的人类儿子、那个从小就失去母亲的加米尔_托力亚、那个绝不平凡的“普通人”，从此就和我的命运结下了不解之缘呢？ 路西法在临死前的一瞬间，他那颗仅剩的头颅上疲惫的双眼闭上前的一刹那，他向痛不欲生的柏菲莉投去最后一个眼神，在无声的交流中，他提到了他最大的遗憾和最后的心愿——那个柏菲莉曾经拒绝的赌约，那个令他耿耿于怀、死不瞑目的赌约…… 柏菲莉明白路西法的心愿，早已打定主意要殉情而死的她决心完成路西法和她自己的最后遗愿——实践那个赌约。她要用这种方式来祭奠她和路西法的爱情、以这种方式来决定“神选之地”的归属。而我的命运就这样被决定了，自从她眼泪中诞生的那一刻起，我就注定要代替她成为了这场“浪漫游戏”中的女主角…… 爱情，难道这就是爱情吗？爱情，它怎会叫人如此痛苦？ …… 不料，事情还是出现了意外，原因在我。 不知什么原因，我一直长不大！ 不是指身体，而是指我的心理。我的身体非常正常，但我的心却始终长不大。无论佳百丽怎么调教、不论她对我使用什么样的魔法，我始终长不大。我拥有成熟女性的身体，但却幼稚得象一个小孩。我成天在天界闯祸，人们对我又爱又恨，可偏偏拿我毫无办法。因为我让他们想起了被他们热爱的“最美天使”；想到了他们为之愧疚和深深感激的“亚神”。于是人们总是不由自主的谅解我、纵容我。与此同时，大家对我的失望也是显而易见的。这从我的各种外号，如“脱线天使”、“最美白痴”、“柏菲莉之缺心版”等等，就可以看出来……直到某件事情发生以后，人们才开始重新称我为“最美天使”，并再次唤我为“柏菲莉”。 这件事，在和平美丽的天界，在战争结束十年以后，再一次引起了“动荡”。这个消息只有一句话:柏菲莉重生了。 事情的发生很简单：脱线天使不小心逛到了天界的神殿附近。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不那么简单了：供奉在神殿之中的“神之泪”苏醒般的飞起来，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中、在目瞪口呆的惊讶里，飘飘荡荡的飞出大殿、越过阶梯，停留在广场中的喷泉边。正在泉边戏水的脱线天使终于看到它了，当她向那个美丽无匹的“玩具”伸出小手的时候，异像发生了…… 在“神之泪”和天使融合的那一刻，整个苍穹都被天使身上发出的圣洁白光所覆盖。当白光消散之后，出现在原地的是一个全新的柏菲莉。 拥有了“神之泪”的柏菲莉终于正常了，“最美天使”的杀伤力也很快显现出来……为了保持天界的平静和稳定，佳百莉不得不把我藏起来。 细心的佳百丽发现，我并没有完全正常。虽然我已经恢复了和我的生理年龄相当的智力和心理，但我还存在一个致命的缺陷：我没有学习能力！也就是说我不能从我经历的事情中吸取经验教训，我无法成长成熟，会永远如现在般的幼稚单纯、不谙世事。佳百丽对我的异状也无可奈何，她曾自嘲的说：“……对柏菲莉而言，这个消息显然糟糕透了；但对天界来说，却未尝不是件好事。因为它将成为柏菲莉对加米尔所构成的致命吸引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我必须尽快下凡了，因为时间不多了。魔族的代理人加米尔_托力亚已经三十多岁了，虽未婚配，但据说已有了不少的子女。如果再晚些时候去，那我就得在感化他儿子和感化一个思想定型的中老年人之间作出选择，而无论作何选择，我都毫无胜算。托力亚家族在人间经营了几十年，他们成功的改变了很大一部分人的信仰，建立起新的魔族崇拜的宗教——这也难怪，毕竟这个世界确实是魔族创造的。但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顽强的坚持着最初的天使崇拜。世界也因信仰的不同而分裂成两大阵营。加米尔正积极策划着发动战争，以消灭那些“异教徒”。如果我不尽快的“感化”加米尔，那么人类将发生一场史无前例的血腥大屠杀。而这样的结果，是神魔双方都不愿看到的。 神魔双方都严格遵循着“神魔协约”的规定，并未直接介入“神选之地”的信仰之争。魔族是通过代理人来进行的，而神族（即天使方）虽有众多的信徒，却并无代理人，因此亟需我去。加米尔_托力亚因为地位特殊，不但是魔族在人间的代理人，而且隐然有魔族领袖的地位。魔族根本无力约束他做什么，反而要听从他的指示。只是这个情况加米尔自己并不知道而已。因此，魔族虽然不同意他搞大屠杀，但却毫无办法。只希望神魔双方尽快履行协议，然后加米尔在我的帮助下和平征服“神选之地”——他们倒是毫不怀疑他们的“圣子”能轻易征服天使呢！ 事情就是这么诡异：我是在魔族比天使还焦急的期盼中登陆“神选之地了”的。为防止意外，我的使命在天界是绝对的秘密，佳百丽在向天使们宣布我已去执行“神的使命”的同时，也宣布我将成为天界领导权的继承人。这样一来，人们就不会再来骚扰我——起码不会再那么离谱了。 来到人间的我被封印了大部分神力，只保留了治病救人和基本的自卫能力。很快的，凭借爱心、纯洁和美丽，我轻易的征服了天使信徒们的心。他们相信我就是神派来拯救他们的天使，他们和天上的人们一样，称呼我为“最美天使”。不过，他们把我的名字改成了“拜菲丽”。 然而，在随后而来的和加米尔之间的爱情攻防战中我却一败涂地，被他轻易俘虏。据说我的失败迅速而彻底，没有任何的、哪怕是一丁点的反抗；据说我对加米尔一见钟情，毫不犹豫的抛弃一切跟他在一起……接下来的情形就可想而知了，我变成了一个堕落天使，并开始帮助加米尔去征服世界。 我的堕落令魔族们笑逐颜开，而佳百丽则有点不知所措：为我难过吧？但我毕竟是“幸福”的，因为我可以和我“爱”的人在一起；为我高兴吧？然而我同时又是神族的代表、是神族未来的领导者，我的失败会让整个天界面目无光、失望至极。再三权衡之后，佳百丽选择了沉默。她封锁了我失败的消息，默认神族在这场争夺“神选之地”的战争中已经失败。她只做了一件事，就是为我的幸福祈祷，也为那些即将失败的人类的命运祈祷。 我的失败是必然的，从严格的意义上讲，我仍然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缺心眼的孩子，对那些荫蔽和间接的伤害没有丝毫的抵御能力。对于一个没有半点心机、而且永远也不会有半点心机的女孩子来说，她怎能抵御一个成熟且深具魅力的男人的诱惑呢？这一点，也让佳百丽深深的痛苦和自责，在她看来，让我下凡去“感化”加米尔，无异于把一个羊羔仍进狼窝里。而她，却无法帮助我…… 就在佳百丽承认失败后，事情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这场变化的起因来自加米尔，来自托力亚家族的残暴。 在某次战役之后，加米尔的部队象往常那样，按照“惯例”来处理数万俘虏的时候，拜菲丽来了。沉浸在新婚幸福中的她没有听从加米尔让她留在后方的要求，她偷偷来到军营，想给加米尔一个惊喜。可“不巧”的是，此时部队正在“处理”那些累赘；“更不巧”的是，她亲眼目睹了那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最不幸”的是那场大屠杀已经到了尾声，她没能救下哪怕是一个人！ 我不知道当时的“我”是怎样的心情，因为我已没有了任何印象；但我想“我”会尖叫，因为我的心会被撕裂——就在“我”目睹惨剧的那一刻！ 在佳百丽的记忆里，我发出了一声尖叫。 那一声尖叫响彻云霄，以至连遥远天界里的佳百丽都能清晰感受到我的震惊、恐惧、绝望和痛苦。 地上的人全都被拜菲丽吓住了——不是惊讶于她的反应，而是因为她的音量。他们又怎能了解，那是拜菲丽用她的全部生命在呐喊啊！血淋淋的残酷唤醒了拜菲丽那颗被爱情蒙蔽的天使之心。至善至美的天使怎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天使之心瞬间破碎了，拜菲丽的身体也跟着破碎，化成无数洁白的羽毛，纷纷扬扬、洒向被鲜血浸湿的大地。 飘落大地的羽毛又变成一片茂密的树林，它迅速蔓延，很快就完全隔绝了两个不同信仰的世界。那个森林无边无际，终年阴暗不见阳光。森林里面没有食物也没有动物，甚至连河流小溪都找不到一条。森林里除了树木，没有其他任何生命，也没有任何生物能穿越它，它就是“死亡森林”、它就是拜菲丽用生命换来的和平。 我感到心里一阵抽痛：“那就是我！那就是我的选择！”我轻轻叹息一声，“可我已不再是原来的我了，我不会再那么做了。我会选择毁灭！我会毁灭那些魔鬼，毁灭一切的丑陋和罪恶，毁灭这个万恶的世界！” …… 拜菲丽的自杀和随后加米尔的死，使得神魔之间第一次赌约的胜利者感觉到地位被动摇了。他们担心神族以此为借口否认失败。但佳百丽并没有这么做。她本可以要求“重新来过”，但她还是放弃了,因为她实在不忍再让我伤心。但同时她也不想代替将于五百年后苏醒的米迦勒做出决定。于是她和魔族约定，“神选之地”先交给魔族管理五百年，至于五百年后是否要重新比赛，佳百丽坦言她并不能作出决定。届时，魔族可以派一名使者到天界来了解情况。总之，五百年后再做决定。 对这样的要求，魔族虽不满意，但最后还是同意了。一来他们失败不久，无力对抗神族；二来他们对己方在“游戏”中再次获胜充满了信心。 双方还约定，到时候无论哪一方获胜，双方都要及时介入，防止悲剧重演。如果双方还是分不出胜负，那就维持现状，平分这个世界。 就这样，我和加米尔_托力亚之间第一次“游戏”结束了。 …… 五百年后，米迦勒苏醒了，当他知道柏菲莉的死讯和我的情况，以及在他沉睡期间发生的一切之后，他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他也做出了和佳百丽的愿望相反的决定：让我再此去拯救“神选之地”。佳百丽试图打消米迦勒的念头，她指出我的缺陷，暗示我即使再去也不可避免的会失败。 米迦勒则告诉佳百丽我无法成长的真正原因：那是因为我的灵魂并不完整，我还缺少另一半！柏菲莉的生命和灵魂是从米迦勒身体中分裂出去的，而我又是柏菲莉的泪水所诞，这就决定了我从一出生开始，就是不完整的。因为我还缺少另一半的眼泪——米迦勒的眼泪。只要找回另一半的眼泪，我就会成为一个“真正完整而正常的天使”。而米迦勒的眼泪，早在五百多年前就已遗留在地球上了。 于是米迦勒和佳百丽开始去地球寻找遗失的眼泪。他们发现，那些眼泪在地球上已经化成了另一个灵魂，他，就是阿智。 自从发现遗失的眼泪变成阿智的灵魂后，米迦勒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一连几天，他都一言不发。佳百丽知道，他正为是否召回阿智的灵魂而犹豫——人格分裂的痛苦没有谁比米迦勒自己更清楚；也没有谁比佳百丽更了解这种痛苦。“真的要让那个可怜的孩子象原来的你那样去经受这样的痛苦吗？她能否忍受这样的痛苦呢？她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完成柏菲莉的愿望真是那么重要吗？夺回原本就属于魔族的世界真是那么必要吗？你怎么就不想想，这对可怜的小柏菲莉公平吗？她的痛苦和柏菲莉的愿望比起来真的是那么毫不重要、毫无意义吗？……”这些问题在佳百莉的心里徘徊，但她始终没有向米迦勒问出来。 直到米迦勒做出了召回阿智灵魂的决定后，佳百丽还是没有说。我只听到她心里的一声叹息：“唉！米迦勒，你何苦如此！” 后来发生的一起就和阿智最初的回忆联上了。可我还是对米迦勒把他所有的力量都给了我而让自己沉睡的举动感到疑惑：真有那个必要吗？ 不等我细想，佳百丽又急急催促我继续在她记忆里飞驰…… 为了阻止我杀死托力亚，佳百丽强行使用米迦勒的神器“引魂天平”将我的灵魂暂时召回天界，为此她会付出生命的代价！然而，我并没发现她的不甘和忧伤，我“看”到的、“听”到的和感觉到的只有满足和欣慰。她是为能亲口告诉我所有的真相而高兴吧……我忍住急速涌上心头和眼角的酸涩，继续着我的“旅程”。 接着，我知道了一个真正“惊天动地”的消息：天界的结构可能遭到了严重破坏，天界的最下层（即天堂）已经和天界失去了联系。佳百丽发现，出现问题的可能不是天堂，而是天界的中上层！而且天界的中、上位天使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消失中，其中还包括那些拥有不死之身的上位天使。 这个情况在三百多年前就开始出现了，但刚开始时并不很明显。到了最近一百年，这种危机已经变得非常严重了。到现在为止，天界里的天使数量只剩下不到两万人，还不到战争前的十分之一。米迦勒还发现，他们发给天堂的信息并无阻碍，但却收不到天堂的半点消息。在前往地球寻找遗失眼泪的时候，他们惊讶的发现，连通往地球的道路都已经消失了…… “那些消失的人，他们死了吗？为什么会这样呢？”我突然感到一阵寒冷。 “应该没有死，我们大家在一起商量过，大家都认为他们不是死了，而是变成了凡人！” …… 慢慢的，我听懂了佳百丽的解释。原来，当初炽天使托力亚解除了天界和“神选之地”的时间壁垒是造成现在这种危机的最可能的原因。时间是构成世界的重要一维，对于天界和凡间来说，时间的差异可能就是决定它们之间差异的基础。时间壁垒被打破，时间的差异也就消失了，那么，天界和人间的差异也会慢慢消失，天界也跟着会消失的！虽然，天界和地球之间的时间壁垒依然存在，但是，这种存在并不能保障天界不受它和“神选之地”时间差异消失带来的破坏的牵连。也许，最终唯一能保存下来的，只有那个位于天界最底层的、和地球联系最密切的天堂吧！ 天使们化了上百年的时间寻找炽天使托力亚，但一直找不到他的踪影。天界已经岌岌可危了，连生存都成了问题。在危机面前，值得大家骄傲的是，天使们并未因此而消沉，他们依然保持着乐观而豁达的心境、依然让自己幸福而快乐的生活着…… 天使们有天使们的骄傲，他们宁可从天界消失，也不愿逃去地球苟且偷生。而且，即使大家愿意去地球，也没有那个能力——除了仅有的几个人以外。 现在能让大家接受的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在“神选之地”的世界上创造一个新的“天堂”，重新设定新的时间壁垒。也就是说，要创造一个新的天界。然而，唯一有这个能力的米迦勒出于对信仰的坚持，不愿这么做。他不动声色的把他的全部力量转移到我身上，也就明明白白告诉众人：虽然他不会再建天堂，但他并不反对别的人这么做。而且，他把沉睡当作是对自己无视这种叛逆行为的自我放逐。显然，在他眼里，我和阿智并不是一个省事的主，他显然比任何人都了解我和阿智骨子里的叛逆精神——就像当年的路西法一样…… 然而，米迦勒对我还有一个重要的要求：我必须赢得“比赛”的胜利！我必须在这场“游戏”中取胜！否则，我将无法使用他赋予我的力量。同时，他对佳百丽也有要求：不得告诉我这一切！因为他需要一个“公平”的胜利。他说，这是他的愿望，也是柏菲莉“最真实”的愿望。 哦！原来这就是米迦勒对我“另眼相看”的原因啊！米迦勒，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佳百丽是那么爱你，可是你呢？虽然你不会说、虽然佳百丽也没有说，可是我知道，你并不爱她！佳百丽其实是为你而死的！你明白吗？你爱的人到底是谁呢？不要骗我！哼！你也骗不了我，我知道你爱的是谁！你爱的是柏菲莉！是吗？想否认吗？那你回答我，当初你为什么会流泪？是不是你意识到一旦你们分离成功，你将会永远失去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退缩，也许是因为你那固执的责任、也许是因为你的懦弱！也许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可是，无论你是什么样的原因，都改变不了我对你的看法——你真的很差劲呢！米迦勒！你还是沉睡吧！你有太多的东西放不下，你太自私！沉睡也许是你最正确的选择…… ………… 我凝视着不远处的托力亚，微凉的晚风从背后吹来，依然带有一丝尘土的味道。几茎发丝掠过我的脸颊，为我的容颜增加了几分冷峻和肃杀。 天空中再一次响起了那熟悉的乐音，可我并不在意，因为我不再需要！ 托力亚的脸色是那么苍白，和临死前的佳百丽是那么的相象！ “柏菲莉啊！我的孩子，我请求你，阿姨最后一次求你！请坚守你的责任、放弃你的仇恨吧！因为你不是别人，你是比比安的柏菲莉呀！你是最美天使柏菲莉呀！” 这是佳百丽的最后一句话…… 托力亚同样凝视着我，深深的凝视着我。他的目光里有太多的话，可惜我不想懂，也不想听！ 他的身体站得笔直，没有丝毫的动摇。而他所有的随从，均已躺倒在地，失去了知觉。这毫不奇怪，因为我的脸没有丝毫的遮掩…… 我望着托力亚，微觉惊讶，因为我突然发现，他的额头上，并没有那颗“深海之心”。没有了深海之心的庇护，他竟然能面我的凝视、正视我的容颜！难道他的心里，涌动的是真正的爱情？ “假如有一天，你发现一个男人，能真正凝视你的眼睛、能正视你的容颜而不被你的美丽所诱惑，那么，他就是那个真正爱你的人！我相信托力亚就是这样的人，他是真的爱你的呀！去接受他吧！去感化他吧！柏菲莉……” 我摇摇头，挥走那些萦绕在我耳边的、佳百丽曾经说过的话。不！那不是我想要的爱情！因为那不是真正的爱情！托力亚，你知道吗，你并不了解什么才是真正的爱！爱，应该是奉献、是宽容、是诚实；爱，应该是理解、是尊重、是支持；爱，应该是美好的、爱，应该是快乐的、爱，应该是真实的；爱，她还应该有一个基础：那就是共同的理想和追求！托力亚，你知道吗？你和我对爱情的理解，相差了几千年！你怎配在我面前说“爱”？！ 右手轻挥，面前仿佛波光流动，一柄长剑凭空出现：红色剑柄、十字型护手、修长剑身…… 啊！我的“宝刀”、我的“米迦勒之剑”！心中微微一动，剑随意转，一道白光闪过之后，“米迦勒之剑”瞬间变成了“阿智”！——一把崭新的“阿智”……原来，“米迦勒之剑”的真正用法是这样的啊！ “哈里路亚！”我轻呼一声，在夕阳的余晖中，雪白的羽翼再次展现。 托力亚，你还记得吗？我曾经说过，我会让你看到一个真正的天使！我会用天使的方式回答你！是的，我和我的命运之间取得了谅解，可是，别想指望我会原谅罪恶！你是这个世界罪恶的化身，是你杀害了阿甘和布朗、是你杀害了我的朋友和家人！我怎能放过你！ 我怒视着托力亚，一言不发。仇恨和愤怒已将我的双眸染得通红！ 我知道，杀了你，魔族必会复仇，神魔战争将会再起！然而我何所惧！如果魔族要来，如果它们要再次违背天父的旨意，我就去毁灭它们！消灭它们！ 我知道，杀了你，天界和人间将会灭亡——不！天界也许会灭亡，我也许会死去，但是，人类不会灭亡！人类受神魔左右的时间太长了，几亿生命不应永远被几万生命所束缚！该结束了！这一切该结束了！人类终究将抛弃神魔，人类终究将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就像地球上的人类一样！我坚信，他们必将获得自由！ …… 展开双翅，飞上云端。我凝视着依然灿烂的夕阳，心海泛起了感动的波澜。悄立片刻，我终于做出了决定…… 从怀中取出阿智的剑柄，微一动念，左手食指上的一枚戒指化为一个小巧的天平——米迦勒的引魂天平。双手微合，等双手重新张开的时候，剑柄和天平已经完整的融为一体。再从口袋里取出阿甘的骨灰袋，将他们栓在一起，然后闭上了眼睛，再次向天上的父唱出了心中的祈祷…… 祈祷完毕，当我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手中的物体已经划着一个巨大的抛物线，逐渐消失在天际，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阿智！阿甘！希望这次不是永别！什么时候，我们能有再见的一天呢？ 收拾起心情，我向着夕阳的方向飞去…… 迎面的风啊，牵扯着我的长发，不停在我耳边呼唤着“我爱你……我爱你……” 你这多管闲事的家伙，闭上你那唠叨的嘴吧！我不需要你的提醒。这句话这句话唉，我又怎能忘记！ 我知道，这一幕将永远刻在我的心里。纵使天父垂怜，我也无法将它从我记忆中抹去。 …… 托力亚慢慢走到我的眼前，步伐稳健、脚印清晰……在我眼前的他，比任何时刻都要象一个骑士。 他依然一眨不眨的凝视着我，好象是要把我刻进心里、刻进骨子里…… 他慢慢的跪下……单膝跪下……就象当初他在马车里所做的一样……所不同的是上次他是低着头、而现在他却是盯着我的眼睛 他伸出右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我的剑尖，让我的剑指向他心脏的位置……然后他右手抚胸，凝视了我最后一眼后，他终于低下了头…… 然后，他说了一句话。他的声音低沉而浑厚、坦荡而清晰。在我的记忆里，好象从来没听过他用这样的声音说过话。他的声音依然象原来那样，略微带有一点磁性。 他的话只有三个字——那是在他爱与欲望间挣扎求生的三个字。也许，那也是他从真心里流出的三个字 纵使我心硬如铁，可我的手啊，还是出现了瞬间的犹豫：“我是刺呢？还是不刺？”…… …… “还想它作什么呢？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因为我已经做了！去！我干吗要后悔呢！做了就做了！我不后悔！因为那是我心的选择！” 我就是我！昔在今在！我是首先的！又是那末后的！我是最美的天使柏菲莉！我是无所畏惧的凡人程智智！ 我大声的唱着、固执的笑着…… 我展开翅膀，飞向我心中的锡安城…… 那里是我的家、是我的故乡……也是我的天堂…… …… 《脱线Angel》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