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被当成肉便器使用十二年后,骑士逃离了哥布林巢穴 作者:小林牌黑暗打字机 Tag列表:R18、性转/TS/变身、中文、破鞋/NTR/肉便器/性奴隶、调教、SM、堕落/雌堕、御姐、强奸/轮奸、黑深残 上传:クトリ 封面图片地址:https://i.pximg.net/novel-cover-original/img/2024/07/13/21/09/41/sci12251451_40661537ba868c03b8793993d7c16183.jpg 简介:曾经是王国第一的骑士长,英勇无畏的天才男剑士,仅仅十八岁便率领远征军对哥布林进行了讨伐—— 然而如今像她这样伤痕累累,残缺不全的三十岁女人,非男非女,非人非鬼,没有荣誉也没有身份—— 是否还能找回自己过往的人生? 关于创伤,复仇和荣誉等等让人头痛的东西。 可能,还有点奇奇怪怪的战败回忆录(?) (1)英勇灵魂的破碎,性转,然后成为淫荡的肉便器 ========================================================= “——我宣布在此,人类的骑士长,被抓捕了!” 他踉跄地走过阴暗隧道,拖着流血出脓的双脚,锋利的碎石割裂了他的皮肤。 视野忽明忽暗,嘴唇干燥,头痛欲裂。 眼前是开阔的广场,无数暗绿色的身影正围着篝火狂欢,随着握着枷锁的哥布林嘶吼出声,他们的目光聚集于他的身上。 “烧死他!烧死他!” 它们群情激愤,挥舞着火把,“人类军团杀死同伴许多,他死,必须!” 他被拉着来到洞窟正中的篝火旁,猛地被推了一把,险些跌入烈火中。 他无比虚弱,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 他的手脚被套上枷锁,牢牢绑在木桩上。 “惩罚,要如何做?让痛苦人类!” “杀死不要,痛苦不够!” 哥布林的低沉嘶吼让洞窟不断落下了簇簇石灰。 “药物,你吃。” “俘虏的冒险者,药物身上有。” 强壮的哥布林捏着他的下巴,从口袋中掏出了奇怪的石瓶。 “药,吃。” 他大声咳嗽起来,身体泛起了诡异的暖意。 最后所见的,是粉红色的世界。 ...... ...... 这是个冰冷,潮湿的空间,她似乎动弹不得,如同被紧紧绑着,所有感官都被蒙上了一层薄雾。 她听到尖锐声音在回荡不绝。 奇怪的喊声和敲击地面的声音彼起此伏,不断冲撞着耳鼓。 复杂气味涌入鼻腔,它们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酸臭,像是刚从肮脏的地下水道爬出来的野狗,让人本能想要退避三舍。 不存在的记忆在试图篡改她的认知,她无力反抗。 头顶有水,一滩滩的水。 都上下颠倒了。 她总算搞清楚了这是个怎样的姿势,她的脑袋向下,血液倒流,而所有关节都被绳子紧紧勒住。 灰色的岩石,从细缝里钻出的倔强杂草,一小滩一小滩的积水,让人困惑的景色。 除此之外,水滩里映照出来的,却是窈窕修长的身影。 挣扎了两分多钟,粗糙的绳子和皮肤不断摩擦,疼痛加诸于她,她的皮肤比以前更加敏感了。 然后她愣住了,因为那个声音。 “......荣誉。” 她随口发出熟悉的词汇,想要确定那个让人恐慌的猜想。 随着意识更加清醒,她的思维能力逐步恢复正常,身体反馈出的异常被准确捕捉。 这具身体,如此陌生。 有些沙哑的女性声音在洞穴里回荡。 这把声音的源头,正是她自己。 “你醒了。” 绳子被割断,她狠狠摔在地上。 洛蒂亚艰难地爬起身,下意识退后两步,肌肉紧绷。 眼前的哥布林穿着长袍,手握法杖,它挥了挥手,从黑暗中突兀飞出了数条漆黑的枷锁。 洛蒂亚本能地感到不妙,想要躲开,却发现自己无处可逃。 她的身体如此陌生,根本无法操控。 这些枷锁很快把她的手腕和脚踝死死缠住,接着缓慢升高,让她变成了大字型的姿势挂在空中。 “人类加诸于哥布林部落的痛苦,你要偿还。” “你想干什么?” 洛蒂亚心中有不妙的感觉隐隐升起。 “偿还吧,人类的骑士。” 哥布林祭祀轻轻敲动法杖,洛蒂亚抬起头,金色的发丝垂下,但依稀中她依旧见到了那些从洞口出现的高大身影—— 全部都是赤裸着身躯的哥布林。 “不,不不不......” 枷锁的声音不断响起,她低头,发现自己的胸口已经因为衣服被磨损而暴露在了空气中。 她知晓了自己的命运,以及现在的模样。 “不不不......不......” 祭祀伸手按住了洛蒂亚的额头。 “咿!一一” 随着一股撕裂灵魂的痛楚出现,洛蒂亚发出了作为骑士从未发出过的凄厉惨叫。 她不断抽搐着,铁链子哗哗作响,眼前逐渐出现幻觉。 她看见自己盘腿坐在翠绿的竹林里,手持净水,轻轻抚摸自己的朴素的佩剑。在日光沐浴下,这柄和主人一样纤细高洁的武器在散发出孤高冰冷的气息。这是那个女孩为他定制的武器...... 随后画面骤然切换,她手持长剑,傲立在哥布林部落前,惊慌的杂兵四下溃散。那个人类来了......是他...... 接着,陀罗大公宴请骑士团,他拔出长剑供人欣赏,这柄象征着荣耀,忠诚,爱情的忠贞之剑,带着所向披靡的英雄色彩 原来,这把跟随了他无数年的佩剑,就是洛蒂亚心中最大的骄傲和执念。 “佩剑,很好看。” 洛蒂亚睁大眼,忽然发现自己的佩剑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哥布林祭祀的手中。 她大口喘息,那眼里满是哀求。 “人类的所谓荣耀,骑士的所谓象征......” 祭祀走到洛蒂亚面前,忽然掐住她的脖子,然后握住剑锋,剑柄从下而上地对着洛蒂亚。 洛蒂亚已经快疯了,她现在的姿势大为敞开,除了挣扎,只能看着自己的佩剑向自己缓缓靠近。 在剑柄接触到双腿间的那个瞬间,剑身的冰冷几乎是瞬间灌入了从未示人的花蕊中,没有体验过的感觉让她剧烈颤抖起来,豆大的泪珠打在地上。 她大张着嘴,却因为被掐着脖子,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 下一秒,一股肉体和精神双重的尖锐痛感穿透了她的身体。 她仰头尖叫出声,那种撕裂的感觉—— 没有任何润滑,剑柄粗暴地撑开小穴,硬生生挤进没有扩张过的阴道,一寸寸推开禁闭的嫩肉,刮过层层叠叠的褶皱,然后在鲜血的包裹下顶住洛蒂亚的子宫口。 从没有感受过的感觉。 第一次作为女人,就被夺走了贞操,以这样的方式。 鲜血顺着疯狂抖动的大腿淌下。 ...... ...... “不!” 她猛地睁开双眼。 洞窟消失了。 哥布林消失了。 一切都消失了。 她困惑地看向四周,那些穿着衣服的,分明是人类。 是梦么。 “——我在此宣判,火刑!” 她踉跄地走上临时搭建的台阶,高高的火刑架在阳光下反射着微光。 广场在夜空下如湖泊浪涌,人头起伏,木脂与烽烟烧得呛鼻。 “烧死她!烧死她!” 人群怒吼的浪潮撕裂天际。 他们群情激愤,挥舞着火把。 她的手脚被枷锁捆绑在木桩上,她恐惧,颤抖,嘶声大喊。 审判者在他耳边轻声细语—— “王国不需要你了。” “你这个不洁的女人......你这个被玷污的女人,不配被冠以骑士的名号......” “让你为王国带来屈辱的过往消失在火海中......” 火把燃起,啪嗒一声掉入她脚下的柴堆中。 “没有人需要你了,洛蒂亚。” “你的名字会被遗忘,你的档案被丢进了垃圾堆,你和你的军团将从历史上消失......” “当你被哥布林俘虏的那一刻,王国就不需要你了。” “国王要你这样一个充斥着羞辱,残破的躯壳有什么用?” “去死吧,洛蒂亚。” “去死吧。” “你的生命毫无意义。” “结束自己吧......” “非男非女,不洁的你。” 无数呢喃在耳边响起,宛若是回荡在洞穴中的杂音;她感到头晕目眩,耳际嗡鸣一片,眼前只剩下橘红色的炽烈光芒 脚下的烈焰腾空而起,高温逐渐将她蚕食,剧烈的疼痛后是冰冷,每一寸肌肤皆焦黑开裂。 “我为国王征战......” “我为王国捐躯......” “为什么要这样——?” 她熊熊燃烧,最后化作着了火的骷髅,孤独地挂在木桩上。 荣誉,国王,在这场无人出声的审判中,灰飞烟灭。 看着我...... 空落落的眼中是无尽的漩涡。 那一刻人群噤若寒蝉,因为他们仿佛看到了她,从地狱之门里缓缓走出。 ...... ...... “不,不不不......” 洛蒂亚骤然惊醒。 她猛地睁开双眼坐起身。 大口喘气,不停地喘气,背后是被冷汗浸湿的衣服。 室内唯一的烛火照亮了斑驳剥落的灰色墙面。木桌像砧板一样布满划痕,烧了一半的蜡烛正在灯座里滴着油。 书架上堆满了厚重的硬封书籍,蜘蛛网和灰尘把所有东西都牢牢盖住了。 都是梦。 都是梦......么。 有些东西,是永远也遗忘不了的。 也许是睡前看到了绿色的布料——她就绝望得近乎发狂。 洛蒂亚把脚放在床沿稍微拉伸了一下。 纤细的腰肢弯曲,下压,直到胸部能碰到大腿为止。 她做这个动作比其他人都容易,除了身子柔软之外,罩杯的大小让她没法继续往下,否则会牢牢顶住大腿。 本来早就要习惯了...... 这具残破的躯壳。 拉开窗帘,弯刀状的红月正在散发出冷冽光芒,两侧所有建筑物的窗户都死死关紧,静谧无声。 这里的居民,每一个都是身怀罪孽之物。 这里是边境城市莱卡德斯,当那一切噩梦没有发生,她依旧是满怀荣耀的军团长时,她曾经在这里击退过来犯的哥布林。 洛蒂亚打了个响指,小小的火花在指尖跳跃。 橘红的光芒妖冶摇曳,让她想起自己被绑在火刑架上烧死的痛苦。 拍了拍斗篷的灰尘,洛蒂亚把兜帽摘下。 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芒,她赤脚走到镜子旁解开腰带,任由宽松的睡裙从香肩滑落,轻轻落在地上。 姣好的胸部,纤瘦的腰肢,一头金色长发散在背后,裸露在外的皮肤白皙却布满伤痕,能隐约看到鞭挞与灼烧的痕迹。 镜中三十岁女人的胴体美得令人窒息。 洛蒂亚对着镜子换上了衣柜里的衣物——先是用长布条一圈圈裹住胸部,直到只留下波澜壮阔的沟壑,然后抬高修长的腿,轻轻拉高从杂货店买的长筒袜,放手,感受纤维温柔地勒住大腿。 披上斗篷遮住前凸后翘的窈窕身形,她从鞋柜下找出牛皮短靴穿好,吐出一口温热的气息。 食指缓缓抚过美艳的红唇,她和镜中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对视着。 “我是洛蒂亚。” “我是王国第二远征军骑士长。” “我是......” 声音很小,哪怕是对着自己说也是如此。 她早已失去了说话的勇气。 她总是习惯看向地板,或是闭上双眼,她有时会无意义地卷缩在床上,当台风来临,那房门被吹出阵阵声音时,她害怕到发抖落泪。 洛蒂亚喃喃着拉上兜帽,摸了摸挂在胸前温暖的短剑吊坠。 里面没有魔力也没有诅咒,只是一个用木头雕刻的短剑而已。 这让她无时无刻都能记得地面上的一切,以及她曾经的人生。 曾经,她还是一个完整的人类。 (2)嗜血,性奴,骑士? ================================= 像她这样人类,非男非女,残缺不全。 像她这样的士兵,没有荣誉,没有长剑。 她的身份早已消亡,她的盔甲早已融化,她那些光荣的历史和她的下属一起,埋葬在了十四年前那个黑暗的下午。 她把窈窕的身躯藏在斗篷下,她紧紧地包裹起自己,不愿意见到十二年来累积的伤痕。 她对光源恐惧,她对触碰恐惧;当夜晚来临,她会在任何地下空间里歇斯底里地尖叫。 她害怕开门的声音,她害怕走动的声音,她害怕赤脚与湿润的沙石摩擦的声音。 她害怕柴火燃烧的声音。 她害怕暗绿色。 她害怕自己。 ...... ...... “我是洛蒂亚。” “我是......” “军......” 洛蒂亚紧紧攥着拳头,她站在镜子前,长发扎成马尾辫。 她竭力抬头看向自己的双眼。 琥珀色的,没有神采,没有光。 浑浊一片。 她深吸一口气,不断看向窗外的黑暗。 卡莱德斯的夜晚并不安全,无数危机潜藏于纵横交错的小巷中。 但她依旧要离开这里。 她没有目的,但当夜晚来临,留在屋子里会让她彻底崩溃。 她捡起油灯,推开房门。 赤脚走在雨后的路上。 她的斗篷和黑夜融为一体,如同如同不见形体的鬼怪。 从各种角度来说都是如此,她早已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从她被俘虏的那一刻起,洛蒂亚这个人就已经死了。 “喂,站住。” 男人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洛蒂亚猛地打了个冷颤,后退两步,死死盯着脚下。 “我......我......” 三个站在马车前,皮肤枯槁的男人屏息了。他们举起手里的提灯,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这就是那个玛丽娜吧。”为首的男人眯了眯眼睛。 “对的,就是她。” 这女人真漂亮。 男人靠近洛蒂亚,粗鲁地掀起她的斗篷。 后者没有移动,只是看着自己的脚下。 金色的长发,圆润的的胸部,高挑的身躯。 发色对不上,不过这种站街女都喜欢染发,无所谓了。 “就是你没错。” “过来,过来,喂,虽然我们不会给钱,但老大会给的。” “磨磨蹭蹭的,婊子还装什么?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出来不就是卖的?” 几个男人粗鲁地抓住不明就里的洛蒂亚,把她朝马车拉去。 “等你等的都不耐烦了。” 那琥珀色的瞳孔有种摄人心魂的美感。 “对不起。” 声音细若蚊吟。 男人舔了舔嘴唇,“我说啊,过来一下这里,我们要检查一下你有没有伤口什么的——毕竟是交货给主人之前的必要步骤。过来。” 看这完美的锁骨,看这诱人的樱唇......男人觉得某个位置如此燥热,有种迫不及待想要把女人压在身下的冲动。 为什么之前都没发现这地方有这么好的货物呢? 主人的眼光真是好,只是唯一不同的是,信里没说找的站街女会披着斗篷。 不管了。 男人拉开马车的车门,把洛蒂亚丢了进去。 “别碰......我......” 洛蒂亚下意识猛地挣脱了一下,男人直接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好大的力气。 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她的力气怎么那么大? “你个混蛋——” “说好要卖了还搞这些?” 另外两个男人掏出绳子,这次洛蒂亚仿佛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下子便不动了。 “别......不......” 她大口喘气,紧紧盯着绳子。 “好了,绑起来就没意思了。” 男人爬起身,把洛蒂亚重新推进马车里,“就这样吧。踏马的,你不是鸡吗?快来诱惑一下老子。” “做啊?怎么不动?” 洛蒂亚低着头,不发一语。 眼中是麻木。 “踏马的,疯婆子。” 男人不耐烦地掏出火柴,想要点根烟。 黑暗中猝然亮起了刺目的橘色光芒,洛蒂亚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对,对不起——” “啊?” 男人点起烟,“怎么回事你。” 洛蒂亚微微侧身,小幅度摩擦了一下修长的腿,又拍了拍身边的座位,“你,你们是要一个一个检查,还是一起检查呢?卑微的,的人类,祈求你们快点......进去......” “踏马的,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 “最强壮的雄性们,很强壮......我是弱小的人类,求求你们......” 男人朝窗外吐了口痰,“不管了,疯子就疯子吧。” 三个人坐进了马车里,迫不及待地拉下窗帘,围着洛蒂亚,如同看着羔羊的狼群,心急一点的那个已经在解裤腰带了。 洛蒂亚的斗篷落到地上,胸口的沟壑若隐若现,又缓缓撩高了自己的下摆。 “妈的,看我让你爽死......先爽完再给主人吧,你别说出去,不然我杀了你。” “不......不会......” 洛蒂亚捏起长袍下摆,轻轻往上拉,露出腰间一小片雪白的肌肤。 男人忍不住了。他们把手伸向洛蒂亚,扑了上去。 “别怕,爽死的话就能去城外和那群骑士陪葬了。” “昨天刚死了一堆骑士,里面还有女人,估计都被卡莱德斯的人拿去爽了,真踏马是一堆禽兽。” “骑士......” 洛蒂亚的眼睛恍惚了一下。 “哈哈哈,开玩笑的,那帮王国的狗是死完了,女的尸体都被拖去用了,不过你可不会被丢到那里。你也不想和狗葬在一起吧?” “不不不......” 洛蒂亚呢喃了起来。 “怎么了?” “不不不......” 她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 “骑士......狗......” 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淌下,她猛地抱紧头,低声嘶吼了起来,发出沙哑的声音。 “喂,怎么回事?玛丽娜?” “骑士......骑士......我们不是王国的狗......我们是荣誉,荣誉......” 胸前的吊坠仿佛还有余温。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混蛋。” 男人忍无可忍了。他一把打掉洛蒂亚的手,“我们耐心也有限,妈的。” 片刻后,车子开始出现了具有规律的震动,喊叫和呻银声,伴随着肉体撞击时发出的清脆声响。 在这寂夜下,狭小车厢里上演起了男女之间激烈的多人运动,而且是那么的深入,刻骨铭心。 ...... ...... “是这辆马车没错吧。” “喂!我是玛丽娜!卡里奥大人呢?你们不是来接我的吗?” “欸?” 空气中有很浓厚的血腥味。 咔擦。 车门打开,一只牛皮短靴伸了出来,踩在地上,然后是第二只,最后洛蒂亚出现在了车旁。 夜晚的风,很冷。 她的长发散在背后,发丝贴在额角,如同一只旧日的恶鬼。 她的表情茫然,被撕裂的衣衫不整,露出片片雪白带着暗沉伤痕的肌肤。 她把手里拎着的尖锐大腿骨丢到地上,缓缓走向街道另一边。 “你......” 红发的站街女站在街边,大张着嘴,浑身颤抖。 她看着洛蒂亚,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尖叫,拔腿就跑。 洛蒂亚看了她一眼,没有反应,如同行尸走肉。 在被接近的瞬间她抓住其中一个男人的大腿,纤细的手指爆发出恐怖力量,硬生生扯下了男人的膝盖,然后抽出里面的骨头。 她浸染在黑色的焰火中,那根骨头被她徒手削尖后准确地给了他们一人三刀。 第一刀划破了他们的气管,男人们捂着脖子双腿乱蹬,可只能发出嘶嘶的气音;第二刀又送进了他们的心脏,等到他们全部倒在车厢里一动不动后,第三刀直直没入了他们的额头。 做完这一切的她仿佛失忆了,她不记得在车厢里发生过什么,只是看着浑身的血污。 然后拖着脚步,继续走向无边黑暗。 (3)你们所憧憬的我,早已是哥布林的肉便器 =================================================== 凛冬已至,积雪封山。 寒风刺骨,枯叶飞旋,路上行人寥寥无几,炊烟在上空拉起长长的缎带,如同一座怪诞的鬼城。 位处王国边缘的卡莱德斯被城墙环绕,城墙外之是大片墨绿色的森林,时不时能听到其中传来魔物低沉的嘶吼。 随着冬天到来,整座森林都被大雪覆盖成了淡淡的银白色。 今年气候十分反常,就就连占星师都没有预料到暴风雪会突然降临王国边境。 此时此刻,积雪阻断了一切可以通行的道路。 这对于戏剧家柯里昂而言简直是雪上加霜——离这里最近的银行在五十里外,停雪前他都不会有办法拿到自己储备的现金。 如果再找不到马上挣到钱的办法,身无分文的他极有可能会饿死在这里——这座罪恶之城里饿死人并非什么新鲜事。 本来只是路过卡莱德斯去岩城演出,没想到能倒霉到遇上反常气候。 已经在寒风中步行了快半小时的他此刻冷得直哆嗦,跟着他的四个随从演员也有些受不了了。 于是他把围巾拉紧,双手插兜,踩着积雪走向了最近的酒馆——为了取暖,也为了找到能演出赚钱的地方。 钱少点无所谓,只要能让他活到取回现金的那一天就好。 黑鸦酒馆是整个卡莱德斯小镇的核心部分,信息在交杯换盏中来回流通。 把挡门的布帘撩起,柯里昂和同伴们大步踏入温暖的室内。 空气中有土豆和啤酒的香气,不算很浓,让人食欲高涨。 天花板上吊着大根熏肉,木制桌椅满是划痕,墙面簇簇的灰脱落了,留下大片斑驳痕迹。 柯里昂脱下兜帽,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异世界辽阔的荒原让他异常想念人群的存在,哪怕是大块头女仆也比一条又一条的蜥蜴好。 作为旅行戏剧家,他大部分时候都是在路上度过的。 “老板娘,来杯啤酒。” 他在吧台前坐下,搓了搓冻僵的双手。 然而没等他把屁股坐热,身侧却响起了一把清冷的声音。 “这里......有人。” “有人?哪里?” 柯里昂错愕地转头,发现对方低着头,身形隐藏在斗篷下。 那是个穿着皮靴和衬衣的成熟女人,约莫三十岁左右,琥珀色的眼睛不知怎得有些麻木,看上去沉默寡言的样子。 “位置,已经被占了。”她用小小的声音这样说道。 她的身上闻起来有香水和......血的味道? 柯里昂的鼻子很灵,他确信对方在用香水掩盖什么。 不过既然这里是卡莱德斯,那发生什么都不足以奇怪了。 “你叫什么名字?” 柯里昂没有站起身,因为这是仅有的位置,而女人看起来不像是有同伴的样子。 她应该是单纯不想要和人坐在一起罢。 “......洛蒂亚。” “哇哦,是我最喜欢的名字。敢问姓氏——” “没,没有姓氏!” 洛蒂亚忽然用力摇起了手,制止了柯里昂的询问,接着便重新陷入了沉默。 真是个有趣的家伙,看起来仿佛在害怕什么......柯里昂在心里想着。 他仰脖把啤酒一饮而尽,转头看向老板娘,“啊,老板娘,你们这里平时会有演出的人吗?” “演出?没有,上一次有吟游诗人来已经是去年的事了。” “这样么......” “怎么,你想看演出?” “不不不。”柯里昂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我就是演员。我有一整个剧团。” “哦?” 老板娘挑了挑眉毛,“公告板前面是空地,打赏五五分。” “三七。” “四六。” “三七。” “成交。” 爽快地聊完演出分成问题,柯里昂搓了搓手,看向同伴,“来活了,去准备道具吧。” 他们点点头,拎着行李走向了公告板。 “喂,你们要演什么剧?” “英雄剧的。” “英雄剧?” “十四年前那会,王国还在对魔物进行远征嘛。”柯里昂用食指敲击着吧台边缘,“当时诞生了不少很好的故事,还有些永远留下了悬念。” “例如呢?” “哎呀,我是不想剧透的。” “无所谓,好的故事看几次都有趣。” “好吧。” 柯里昂发现身边的女人把兜帽除了下来,虽然低着头,但显然也在听他说的话。 真是个漂亮的女人......柯里昂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 那头金色长发的颜色很纯粹,而姣好的面容有些憔悴了,看上去像是病了的美人。 她露出的肌肤,从脸上到锁骨,隐约能见到些淡淡的伤痕,看起来像是火烧和鞭挞的痕迹。 是奴隶?还是被抓住惩罚了的盗贼? 柯里昂收回目光,“我们话剧团最近在排练的是王国远征军的故事,十四年前那些壮烈战死沙场的勇士......” 十四年前,王国派出了五支全副武装的骑士团远征魔物聚落,打算一举夺回失去的城邦,其中就包括如今的卡莱德斯。 当时占领了卡莱德斯的,正是现在和王国正式建交合作的哥布林帝国。 总之,五支骑士团都奔赴了各自的目标,而第二骑士团接下了攻击哥布林部落的任务。 他们抵达卡莱德斯城外,在用术式消耗后对哥布林守军发起了冲锋。 然而卡莱德斯城的守备出乎意料的薄弱,骑士团轻而易举地占领了卡莱德斯。 其实当时指挥官只要耐心一点,肯定会发现异常——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骑士团进入城市的瞬间,哥布林军队从城外森林出现。 攻守易位后,被切断补给线的骑士团经过鏖战才勉强冲出包围,最后全部战死在了城外。 “这都是指挥官的误判哪。” “总计八百骑士和三千二百名随从,全部牺牲。” 柯里昂轻声说着,“但我依旧认为,那名英勇的骑士长,无论是他的忠诚还是高洁,都是他荣耀上的一颗宝石......他的尸骸虽然没有被找到,但我坚信他是光荣牺牲了。” “你很喜欢这个骑士长?”老板娘听得入神。 “是啊,我从小的时候就一直仰慕他了——高大,勇猛,坚强,带着骑士团一次又一次冲锋直到全部倒下。有了骑士团的冲锋,哥布林王国元气大伤,后续增援部队轻松便收复了卡莱德斯。” 说起自己的偶像,柯里昂的眼中神采飞扬。 “我永远记得他的名字!荣誉的化身——洛蒂亚-塞尔维斯......要是他还活着那该多好,当年最天才的剑士哪......咦?” 无声啜泣的动静。 柯里昂惊讶地转头,发现身侧的洛蒂亚正死死握着酒杯,泪水一滴滴地落在地板上。 “我讲的故事是不是很动人?当年他的名字如雷贯耳,很多家长都把孩子的名字改了,小姐你和他重名真是好福气......说起来倘若洛蒂亚骑士长还活着,也和你差不多年纪了吧。” “......不用再憧憬他了。”女人忽然把兜帽戴上,站起身,深深地看了柯里昂一眼。 “欸?” 柯里昂有点发愣。 她在说什么? 女人缓缓离去的背影有些佝偻,有些畏缩。 在她推开门的那个瞬间,他看到她的脖子上有个小小的短剑吊坠被风吹了起来,还有有些沙哑的女声。 “因为洛蒂亚他已经......死了。” (4)残破英雄与往事 ============================= 灯光逐渐熄灭。 酒客的噪杂也渐渐消失了。 暂时充作幕布的破布被从一侧缓缓拉开,演员打出一个简略光球术式充当聚光灯。 掌声雷动。 哪怕在卡莱德斯这样的城镇,旅行戏剧团依旧是极受欢迎的。在这样的世界里,一丁点娱乐都是奢侈。 灯光打下,作为戏剧开始,这是一场自白。 ——我有一个光荣的姓氏,塞尔维斯! 穿着华贵服装,样貌英俊的男子从后台走出。 ——我,是王国最为天赋异禀的剑士,我的名字,是洛蒂亚!洛蒂亚-塞尔维斯! (观众开始热烈地鼓掌) ——我接过国王赐予的长剑,誓要将异族从属于人类的城池中逐出! 他走到舞台中间,脸上写着骄傲和执着,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影,穿着各式服装,从台后走了出来。 这些人有的拿着特鲁琴,有着捧着典籍,有的身着重甲,但无一例外都以洛蒂亚为中心,对外做出了战斗姿态。 ——这些,是我的下属,他们辅佐我,尊敬我,我们乃是战无不胜的第二远征军。 同伴频频点头,露出赞许的表情。 (观众爆发出一阵小小的欢呼) 旁白:出发了,伟大的剑士洛蒂亚与他的远征军,从遥远的王都出发,向着卡莱德斯——是的,正是诸君脚下的卡莱德斯!出发了!英勇,无谓的勇士们! 灯光暗下,旁白消失在幕后。 幕布被重新拉下。 (快板的声音)(敲击声——马蹄声——) 旁白:他们来到了卡莱德斯!城池的城墙厚重,但他们依旧发起了义无反顾的冲锋—— 就在这个霎那,一个穿墨绿色衣服的演员跳了出来,他带着面具,声音很滑稽。 ——哈哈!我就是哥布林!可恶的人类,你们中了我的计策!这座城市是空的——恐惧吧,颤抖吧,投降吧,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电闪雷鸣的声音,助手演奏起激烈的音乐) (台下传来惊呼声) ...... ...... 雪越下越大。 明明已经被冻得发抖,脸颊毫无血色。 那双发僵的手死死攥着酒馆的窗台。 她就这样在寒风中从窗缝里看着,实现穿过壮汉之间的间隙,看着空地上穿着戏服,激昂演讲的柯里昂。 年轻人的眼中有着神采,他抑扬顿挫,用自己的方式致敬着自己的英雄。 英雄......么。 洛蒂亚抱着自己的头,缓缓靠着酒馆的石墙蹲下,浑身颤抖。 头,很痛。 路人在看向她,大雪已经在她的斗篷上盖了层厚厚的雪,但她毫无知觉。 酒馆里的传出的台词在冲击她的记忆。 都想起来了。 偏偏是这个时候。 怎么可能想不起来,十二年,长长的十二年。 那些画面,不,不要出现...... 求求你,洛蒂亚,不要想起来...... [他英勇地擒住哥布林将领的手腕,然后狠狠地——] 狠狠地,坚硬,炽热的触感,粗大的肮脏的腥臭的阴茎......她被抓住,然后。 [长剑穿过哥布林将领的胸膛!他发出沙哑的惨叫——] 撕裂的感觉,阴道内壁被强行撑开,初为女体的她根本没有尝试过被进入的感觉。鲜血混杂着浑浊的爱液低落石窟。抬头,视野朦胧,无数个影子在晃动。不断被穿透,撕裂,内壁被不断摩擦,撑开。 [他抽出长剑,擦拭脸上的血污,毫无惧色,对着包围他的哥布林军队发出了冷笑!这样的勇敢!] 空荡的感觉。阴茎抽出后液体一直在往外流,大腿内侧湿润冰凉。没有停过,也不知道流出了多少,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疼痛到麻木,喉咙无意识地发出沙哑声音,大开的粉嫩小学小穴无法闭合,能看到粉红色的阴道,小穴吞吞吐吐。 [伟大的远征军啊!无畏的战士们啊!为了收复诸君脚下的卡莱德斯,他们光荣地战死在了战场上。但他们的勇气甚至打动了野蛮的哥布林,他们的尸体被埋葬在了森林中——] 无力地被吊在半空中,双手被牢牢绑住。有高大的哥布林将领从身后来。又来了。长发被抓住,被强迫抬起头。又要来么。 不是。 身后一直被用力撞击,子宫口被不断撑开的疼痛撕心裂肺。而在前面的,是一颗颗睁大了双眼的头颅。 是他们。 名字......名字...... 她麻木地和头颅对视,试图想起什么。 桑利娅,咖啡色头发,喜欢喝茶。这是她的头。 巴克琼斯,黑色短发,瞎了一只眼睛,平时会帮她喂马。这是他的头,还有一节脊椎在摇晃。 托克,秃子,平时总是笑呵呵的,会做甜点。这是他的头。 不断有哥布林从大门进来。被围住了。 她和昔日同伴们无声对视,然后被一次次地撕裂,被进入,被抽插,昔日威武的骑士长彻底沦为低下种族的泄欲工具。 [洛蒂亚最终体力不支,但是!他站在无数尸体之上——王国的荣耀,在闪闪发光!] 她体力不支了。它们终于离开,黑暗中重新响起滴滴答答的声音。不知道第多少次喷出的淫水,阴道被撕裂的鲜血,浓稠腥臭的精液,混合着流过大腿内侧,一点点滴在地上。 然后同伴们的头颅,一个一个,被丢在地上。 她无力地垂下头,又是那些个眼睛。 闭上眼,还是看得到。 看向另一边,还是看得到。 昏沉睡去,在梦里,一遍又一遍—— 【团长,为什么你要发起冲锋】 【你的错】 【看着我们】 【都是你的错】 “小姐?” “小姐——” “小姐!” “不不不,不......托克......” 她猛地回过神,大张着嘴,跪在地上不断干呕了起来。 可她早餐什么都没有吃,只能吐出一点点的酸水。 汗和泪融化了下方的大雪,柯里昂被吓了一跳,踉跄后退,“洛蒂亚小姐,你没事吧?” “我......” 洛蒂亚大口喘气,“他们还在......他们还在......” “你看起来很有事,需要帮助吗?” 洛蒂亚挣扎着站起身,扶着酒馆冰冷的石墙,记忆开始扭曲,眼前是灰灰白白的模糊一片,“戏剧......演完了?” “很成功,赚了不少钱。” 柯里昂摇了摇手里的钱袋,“卡莱德斯的居民比我想象的要大方不少,可能因为我们演得很好吧。要请你喝一杯么?” “不用。” “来嘛,你看起来很不好,我从出来开始就看到你在哭。” 洛蒂亚没有说话。 冷冽的寒风总算让她清醒了一点。 戏剧的台词一声声穿透她,她感到头痛欲裂。 “进来吧,外面很冷。” 柯里昂推开酒馆大门,做出请的姿势,“虽然不知道你怎么了,但看在你和我的英雄同名的份上,请你喝一杯还是可以的。” “为什么,要憧憬这样的人。” “欸?有什么问题么?”柯里昂皱了皱眉头,“虽然没多少人记得他了,但他正是那个让我决定走上戏剧之路的英雄。” “像我这样的人......” 洛蒂亚把发丝撩到耳后,轻声开口,“早就,不再值得憧憬了。” (5)堕落英雄与记忆中的未婚妻 ======================================= “从刚开始你就对洛蒂亚有很大的意见。” 他们在吧台前重新坐下,“你是否知道一些他的事情?” 洛蒂亚喃喃着,“他已经死了。” “唉。” 柯里昂叹了口气。 “我也觉得他已经牺牲了,他的尸体一直没有找到。远征军在两国建交后也被国王解散,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建交......” 洛蒂亚的眼神有着茫然,“建交?” “是啊。我也猜不到人类能和魔物建交。虽然现在的法案禁止民众公开反对这件事,但我说啊,这真的是莫大的耻辱......说起来,洛蒂亚小姐,你是卡莱德斯的居民么?” “不是。” 洛蒂亚在酒液中看着自己的倒影,随着涟漪一点点扭曲,“我,要去,森林。” “哦?哥布林王国?是做生意吗?” 柯里昂打量着洛蒂亚,后者的美丽让他感到被吸引——虽然但是,她看起来不像是精神正常的样子。 “做生意,怎么可能,和它们......它们......怪物......”洛蒂亚捏紧了酒杯,“我要找到剑......全部杀掉......” “不不不,等等,等等——”柯里昂倒吸了一口冷气,“小姐,你在想什么呢?这是要被以谋杀罪砍头的!” 他凑近洛蒂亚的耳朵,这个动作让后者猛地僵住了,“听着,我和你一样很讨厌那些绿皮,但它们现在是友邦了,真的不行。” “友邦?” 洛蒂亚的眼中还是充斥着茫然,她似乎根本搞不清发生了什么。 “十年前就和它们建交了,你不知道吗?卡莱德斯的存在就是作为和它们的缓冲带。你看,城外的森林就是它们的边境城市——虽然在我看来和地下村庄也没什么分别——” “友邦。”洛蒂亚紧紧盯着柯里昂的眼睛,又重重地重复了一次,“友邦。哥布林。友邦。” “是的,友邦。” “怎么会。”洛蒂亚磕磕巴巴地说着,拼命摇头,“不会的,它们......那样,对我......还有我,洛蒂亚,那么多骑士,那么多士兵......” “事实就是如此,讲和了。”柯里昂耸了耸肩,“已经十年了,双方都开展了许多的贸易。” “不可能,怎么可能。” 洛蒂亚瞪大了眼睛,泪水从脸颊一侧缓缓淌下。她没有哭,泪水只是这样淌下来,滴滴答答地落在桌子上。 “那些骑士——士兵——他们——托克,桑利娅,琼斯——他们——” “政治。”柯里昂摇了摇头,“勿谈,勿论——那都是国王的命令。” “可是,他们,被哥布林——他们的头——” “已经是历史了。” “不是历史,不是......” 洛蒂亚一口喝掉杯里的酒。 “喂,小姐,这不是啤酒,这是浓缩果酒,你会醉倒的。” “不是历史。” 洛蒂亚趴在吧台上,兜帽缓缓滑了下来,露出满是伤痕的后劲。 “明明......我还在啊......” ...... ...... 洛蒂亚把头埋进双臂,整个人贴住橡木长桌。 历史,过往,回忆,像黑色的裂缝把她吞噬。 刀锋划过皮肉的画面在脑海里轮回播放,自己的长剑,队友的长枪,刺穿一只又一只尖叫的哥布林。 哥布林的皮很粗糙,肉是硬的,骨头割裂的时候会有让人毛孔悚然的声音。 比起哥布林,也许她更痛恨的人是她自己。 那个没有和下属一起死去,受尽屈辱后苟且偷生的自己。 “小姐,你是一个人吗?” 恍然中她听到一把年轻的男声。柯里昂和其他演员已经走了,多半是回了旅馆。 “小姐?” 声音又近了一些,微湿的温热气息在让耳垂轻轻发痒,几乎让本来就不太清醒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要,过来。” 即使喝醉了,也还是下意识发出含糊不清的沙哑声音。 “你看起来悲痛欲绝,有什么能帮到你吗?” “不用......” 恐惧,下意识地把她吞噬。 她踉跄地想要向一侧移动,两腿间仿佛瞬间就变得红肿一片—— 什么都没有。只是错觉。 洛蒂亚勉强看清了对方的样子——身上穿着塞进裤腰的黑色衬衫,卷发,白皮肤。 是人类。 “如何,和我说说吧,像您这样一位美丽的女子,怎么能在酒馆独自伤神呢?——如果没有事情做,不如和我聊聊天。” “找人。要找人。” “找人?找朋友吗?” “未婚妻。” “啊?”男人愣了愣。 “要找到杰茜......婚约。” “杰茜?” “未婚妻。” “未婚妻?” 男人仔细研究洛蒂亚的表情,想知道对方是不是在逗他玩。 她是女人吧,没错吧? “你不喜欢男人?” “男人......怎么会......” 洛蒂亚的瞳孔猛地缩小,她抓起餐刀对准男人,如同见到了恐怖的东西,“不要,过来。” “冷静,冷静。”男人连连摆手,一边退后,“好了,我知道了,你不喜欢男人......好吧。” 她丢下餐刀,看着仓皇逃离的搭讪者。 “必须去堪桑城.......找她。” “杰茜......” 杰茜-塞尔维斯。 这本应该是她的名字。 洛蒂亚挣扎着起身,扶着墙向酒馆外走去。 她逃到卡莱德斯后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十二年。 哥布林的洞窟中没有时间概念,每次被撕裂,被进入,都是在黑暗和惊醒中发生的。 在睡梦中惊醒,发出无意义的呢喃,结束后再次昏沉睡去;黑暗中只能听到液体不断涌出,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然后在冷风中刺痛干涸。 这样的过程,足足持续了数千次。 慢慢的,她的双腿已经习惯了打开,合拢只会徒增痛苦。 她那足以万人敌,超凡的肉体也早已凋零破碎。 但她活了下来,因为她依旧有想要见到的人。 婚戒已经成为了哥布林将领的战利品,但不要紧,她可以再做一个。 杰茜-琴恩,她一定还在等着自己的归来......一定。 那个十六岁的少女,如今已经长成美丽的年轻女子了吧。 洛蒂亚踉跄地走在大雪中,长发遮面,露出半个恍然的微笑。 ——去找那个,等了她十二年的人。 (6)堕落,无边黑暗,与无法清醒的英雄~已经是彻底的怀孕工具 ===================================================================== 哥布林王国第五要塞(临卡莱德斯)的火烧了足足三天三夜才勉强平息下来。 等守卫开始巡视废墟,牢房里只剩下烧焦开裂的木马,半焚的项圈的五根滚烫的铁链。 “女人那个,逃走了。” “去找。” 哥布林将军摆了摆手,低头擦拭他的金饰。 “城外,已经。” “那就出城追。” “人类城市,进入无法。”卫兵挤出几个字,“拒绝,被。” “叫他们带上行商证,进城把她找回来。别杀她,她有用。” “好,去召集,现在。”卫兵敬了个礼,离开了大堂。 ...... ...... 卡莱德斯的雪一下便是好几天。 洛蒂亚摇晃着回到似乎是家的地方——实际上她找到这处破烂的房子不过是这几天的事情,也许屋主早就被杀害了——在卡莱德斯这种地方,并不稀奇。 她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等待果酒的酒意散去。 可是喝醉酒与否似乎于她而言并无多少不同——世界的朦胧,记忆的崩坏,身体几乎没有知觉——都是一样的。 然后,有人敲响了门。 她猛地一震,一下子倒在了地上,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开始发抖。 每一下敲门都是这样的刺耳。 世界几乎又要陷入黑暗中了。 开门,对她而言已经成为了噩梦开始的迹象。 “洛蒂亚小姐,我是塔丽安,柯里昂先生的朋友。我要进来了哦。” “......” 大门被推开。 那个绿色的身影出现时,洛蒂亚从喉咙里挤出了微弱的尖叫。 哥布林。 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 丑陋的,暗绿色的皮肤,细长的双臂,涨起的肚子,滴溜溜的眼睛。 那根阴茎让她瞳孔缩小。暗绿色的粗糙的巨大根部,高高昂起,蓄势待发。 “洛蒂亚小姐?你是要晕过去了吗?柯里昂先生打听到你住在这里,叫我过来——洛蒂亚小姐?洛蒂亚小姐!我来扶着你——” 哥布林除下兜帽,轻轻地从后方把她抱住。 她下意识想要挣脱,但哥布林把手按在了她腋下的敏感处,她浑身颤栗了一下,险些没有站稳。 痒痒的感觉瞬间传到下身,她能感觉到心跳一下一下用力跳动,阴道中分泌出爱液,粘粘住贴着小穴的内裤。 [不要动,不然,一会我就没有这么温柔了] “不......求求你......” 哥布林毫不费劲地把啜泣中的洛蒂亚抱了起来,就在落地镜前面。为什么,自己代表荣耀的徽章会在胸口。为什么,那身她引以为傲的军装会出现在身上。 [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有没有觉得很陌生——洛蒂亚骑士长] “不不不不不......”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那样不堪的表情吧] “求求你......” “洛蒂亚小姐?你还好吗?为什么瞳孔一直在缩小,我的天——” [瞳孔在缩小?很好,你懂得什么是害怕了] 她能感觉到哥布林的嘴唇在自己脸上轻点了一下,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肢。她像是被蟒蛇紧紧缠绕,无法呼吸,带着汗水的凹凸不平的皮肤划过她的每一寸肌肤。 [和你玩一个游戏,让你逃跑,但每次被抓到就要被享用......如何] “不不不,不要,求你......” “洛蒂亚小姐!振作点!我的天,你是怎么了,柯里昂说你可能有精神问题,你的眼睛已经整个没有神采了——” [洛蒂亚骑士长,看着自己吧,快看着你自己——你那引以为傲的徽章,它在哪里?] “......” 洛蒂亚大口喘气,沉默不语。 [徽章在你的胸口那里,对么] “......” 洛蒂亚低头,泪流满面。 [让我看到,让所有同伴看到你荣誉的徽章,不然我就要主动来了] 洛蒂亚屈服了,她缓缓拉开自己的衣襟,啜泣着,露出满是淡淡伤痕但依旧雪白坚挺的胸脯。姣好的形状上两粒坚硬的乳头挺立着,乳晕上还有被用力搓揉过后的伤痕。 已经承受了够多的屈辱,已经无所谓了。 而她身后的塔丽安已经傻眼了。 在她怀中的洛蒂亚突然就拉开了自己的衣服,把胸部暴露在空气中。 接着洛蒂亚突然双腿一软,瘫在地上小声喘息着。 ——哥布林狞笑着,手指划过洛蒂亚的面庞,在上面留下淡淡的粉红色痕迹。 [看看你自己不堪的模样,看看地上的痕迹,那都是你流出来的......洛蒂亚骑士长] “我......不是......那种人......” 洛蒂亚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洛蒂亚小姐,撑住,我有可以提神的香料——直接抹在皮肤上就行——” [洛蒂亚骑士长,我们哥布林部落有可以催发欲望的药物——直接抹在皮肤上就行——] 哥布林粗糙的手缓缓撩开了洛蒂亚的上衣,露出后者白皙的小腹。 洛蒂亚刚想反抗,但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 不能反抗,反抗的代价更严重。 不反抗,只是痛苦;反抗,那将会是无休止的折磨。 她会被哥布林撕碎。 此时哥布林的双臂紧紧搂住她,冰冷的药物被涂抹在她的小腹上,轻轻的,一点点的,洛蒂亚的眼神逐渐迷离了。 “这种......奇怪的感觉......” 哥布林的手伸进衣衫里轻轻抚过洛蒂亚光滑的肌肤,而她只能在不用力量的情况下挣扎,却毫无作用。 她能清楚感受到冰凉的肢体与她开始炙热的身体接触,这让她发出了小声的呻吟,尊严依旧使她咬紧牙关努力不要露出窘样。 “王国不会......放弃我......” [这是哥布林洞窟,你已经被放弃了......我们已经和王国建交,你猜,为什么你依旧被囚禁?] “王国?什么情况——该死,我得去把柯里昂叫过来——或者我先把香料涂到其他地方加快吸收速度——” 哥布林的手在金色长发的遮掩下游移,暧昧抚摩着洛蒂亚的背脊,湿热的呼吸随着手掌沿着她的大腿盘蜒而上,不消片刻就覆上了不着寸缕的雪臀。修长的食指弹入股沟,娴熟地按住她的屁穴。那里已经被进入过很多次,周围是淡淡的红运,当她弯腰,甚至能见到粉嫩的肠道在欢迎异物的进入。 要来了么。 又要开始了,又要开始了。 “洛蒂亚小姐,快醒醒......” “......” 洛蒂亚感觉眼前似乎清晰了一点。 接着,哥布林开始消失,绿色开始消失,光芒重现填充了视野。 在她身后抱着她的是在酒馆见过的女人,演员中的一个。 洛蒂亚的长发散乱,麻木的双眼看着塔丽安。 “对不起。” 泪水不知道第几次流下,毫无知觉的。她的下身已经泥泞不堪,大腿内侧是三滴缓缓流下的爱液。 “我会忘记......这里是哪里......” “没事的,真的没事的。” 塔丽安紧紧抱着洛蒂亚。哪怕不知道后者经历过什么,但她总算明白,为什么柯里昂坚持要把她找回来。 他说,洛蒂亚肯定有他要的故事,写出新的剧本; 可是一个疯子——到底能有怎样的故事?一个在自己面前突然开始脱衣服,陷入性欲之中的人,能有什么过往? 她难道不就是一个被强暴过的风尘女子么,和这座城市的历史一样,伤痕累累。 不同的是,卡莱德斯最后等到了自己的英雄,而她…… 依旧深陷黑暗。 (7)哥布林药剂与短暂清醒的英雄 ========================================= 幻觉......都是幻觉...... 洛蒂亚爬起身,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谢谢你,塔丽安。” “不客气,你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 虽然很好奇对方究竟看是到了什么才会把自己衣服拉开,但毕竟这是卡莱德斯,如果不是有难以启齿的苦衷,哪个正常人会跑来和哥布林王国相邻的边境城市呢? “柯里昂先生,找我有事么。” “你知道的,我们是一个旅行剧团,所以需要不断产出新的剧本......” 塔丽安顿了顿,“柯里昂先生的直觉很敏锐,他觉得您应该有他想要的素材。” “故事......” 洛蒂亚抱着头,表情痛苦,“不,我不能想起来。” “小姐,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虽然柯里昂先生自称戏剧家,但本质还是个商人。” 塔丽安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这里面装着产自托罗港口的药丸,效力很强,可以强行压制幻觉和情绪之类......因为被教会列作禁药所以不可出售。一粒可以保持至少三个小时的药效。” “药......” 洛蒂亚捂着嘴,不断摇头,“不不不,求你......” “洛蒂亚小姐,冷静一点,这是柯里昂先生希望做的交易——用禁药换您的故事。” 一片沉寂中只能听见洛蒂亚的喘息声。片刻后她似乎镇定了些,接过塔丽安手中的小瓶子。 里面装了十粒黑色的药丸,没有犹豫,洛蒂亚倒出一颗吞了下去。 “洛蒂亚小姐......您看起来完全没有怀疑过呢。”塔丽安忍不住如此问道。 正常人都不会吃下陌生人给的药吧。 “我没什么,可以失去的。” 洛蒂亚的声音很小,“我吃过很多,很多药。” “好吧。您觉得如何?” “......” 洛蒂亚猛地倒在床上,大口喘气,胸口不断起伏。 她开始流汗,瞳孔放大,接着眼神聚焦起来。 塔丽安惊奇地看着这一切。 洛蒂亚的衣服很快被汗水浸透了,布料黏在身上,隐约能见到下面窈窕的肉体和因为刺激而挺立的粉红乳头;她大口喘气,一只手扶着额头,咬紧牙关。 “我......我......” 她躺在床上,只剩下喘息。 片刻后她站起身,挺直胸脯,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代表琴恩家族家族向您致谢,塔丽安小姐。” 她的右手仿佛握着不存在的剑,接着左手捶胸,微微鞠躬,做了一个标准的王国上位骑士礼。 “......我的悲伤与恐惧,竟在短短分钟之内烟消云散了。虽是禁药,但大概没有更好的替代方案了。” “......” 塔丽安大张着嘴。 她惊呆了。 眼前的人,根本不是洛蒂亚。 那个高挑,自信,眼神锐利而风度翩翩的成熟女子,和先前有些疯癫,神志不清的落魄者......? “我的剑,果然折断在战场上了么。” 洛蒂亚握了握空无一物的右手,又看向还在颤抖的左手,“这双手也经历过那样的事情,直到现在还在恐惧之中。很奇怪,明明我理应愤怒到发狂,但这一刻的我如此平静。” “是药效......没想到会这么强大......” 塔丽安磕磕巴巴地说着。虽然作为旅行演员,她见过无数不同的人,但眼前的洛蒂亚着实让她说不出话来。 洛蒂亚看上去,就像是风度翩翩的女伯爵。 “虽然很想现在便促膝长谈,但很抱歉,我想,借着难得的清醒,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 “可是交易——” “放心,我以琴恩家族的荣誉起誓,我只需要一天便可以完成这件事,在明天日落前会返回这里,届时诸多过往的故事,皆可以悉数倾吐。” “好......好。” 塔丽安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洛蒂亚的气场让她有种坐立难安的感觉。这是那个禁药的副作用吗? 从哥布林商人手里收来之后还没有试过,只是那个商人行商十年信誉保证,他们才花了点小钱买下来...... 不会真的有副作用吧。 塔丽安只好挤出一个笑容,“那,我去和柯里昂说,明天在这里等你?” “那便是最好了。对了,塔丽安小姐倘若是旅行剧组的成员,定是有武器防身罢?” “有是有......一把短剑。” “可否借来一用?我身上的钱银似乎不够购置武器了。” “行......反正我也不太会用。” 塔丽安犹豫了一下,从背后解下自己的短剑递给洛蒂亚。 “感谢。” 洛蒂亚拉起塔丽安的手背,弯腰,轻轻一吻,姿态流畅而优美。 后者猛地脸红了一下。 没有任何原因。 只是那金发散落时,对方的眼神,容貌,仿佛打破了某种隔阂。 她的气质和美貌掩埋于伤痕之下,却是倾国倾城。 这样的人,究竟是经历过怎样的悲剧才会变成这样? 直到洛蒂亚推门离开,塔丽安还在发呆,坐在椅子上,手背仿佛还留有柔唇的余温。 ...... ...... 杰茜-塞尔维斯。 原名杰茜-齐塔尔,边境伯爵齐塔尔家族的大女儿,也是她从小到大的玩伴。 初恋对象。 恋人。 未来伴侣。 太多称呼,太多回忆。 那些在洞窟中的回忆每晚都会把她撕裂,而她在昏沉的噩梦和惊恐间来回徘徊时,王国的荣誉和杰茜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杰茜......” 齐塔尔家族最古老的领地便是脚下的卡莱德斯,在这座城市被哥布林占领前。 现在,随着哥布林被击退,卡莱德斯也回到了齐塔尔家族的控制之下。 杰茜是她回到这座城市的唯一原因——这座城市是她噩梦的一部分,但为了找回精神支柱,她义无反顾地回到了噩梦之中。 现在,她知道自己可以拜访齐塔尔家族了。 虽然身上的衣服破旧,但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她。 齐塔尔的府邸是一栋灰色建筑,巨大的灰色石砖满是历史留下的痕迹。三个塔尖指向上方,一面卡莱德斯的旗帜在飘扬,上面绣了城堡和树林的图案。 很怀念呢,在另一座城市,他们就是这样嬉戏着长大的。 那个乌发如涛,笑靥如花的少女。 洛蒂亚拉起大门的桐环,轻轻扣响。 “杰茜-琴恩小姐在么。” “谁?”开门的老人打量了她一眼。 “杰茜小姐。” “杰茜......”老人迟疑了一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你说小姐啊。” 他抓了抓头发,“小姐在托罗港......你是外地人吧,小姐十年前就已经走了。” “走了?” 洛蒂亚把发丝撩到耳后,“为什么?” “未婚夫死后小姐伤心了两年,但年纪实在大了,再老就没人要了.....于是老爷想办法终于把她嫁给了比她大二十岁的巴尔迪大公。” 老人摇了摇头。 “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 读者群: 654784507 群内催更有奇效哦 (8)圣坛 =================== “圣坛逃走了。” 低沉的声音如是说。 “按照我们的契约,你们需要把她找回来。” 隐藏在斗篷里的暗绿色身影有些佝偻,也有些沧桑。它看着书桌另一头的男人,敲了敲祭祀法杖,“不能让人类知晓,你要继续隐蔽地行动......而我会找到圣坛内依旧没有诞生圣子的原因。” “也许你们找错人了。” 男人搓了搓手,“这么多年了,你们的战士要么是阳痿,要么,你根本就没找到对的人。这次的价格不会便宜,萨琼,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但我知道你们有巨量的财富......为了圣子的诞生,你们又愿意付出多少?” “不要得寸进尺。我们签订过契约。” 祭祀的声音波澜不惊,“这也是我最后的警告,如果圣坛失踪,我会拿你是问。” “哈,随你便。” 男人挥了挥手,“多给点吧,祭祀长。我拿的报酬对你们而言不过是一点毛毛雨罢了,这点谁都清楚,不是么。” “你能找回圣坛,报酬不会少。” 祭祀的身影缓缓隐去,留下男人站在空无一人的废弃小屋里。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他戴上兜帽,嘴角轻微上扬。 “圣坛......么” “如果她回到了城市,那她又会回到哪里呢?” “许多时候仇恨会让人彻底昏头。” 男人喃喃着,消失在雨幕中。 …… …… 杰茜的皮肤一直都很好,保持着白皙光滑的状态,这是洛蒂亚对她的第一映像;在见到杰茜前,她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白的人。 关于她的故事,本来是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她是边境伯爵家的千金,未来的命运大概就是嫁给某个大贵族或者年轻的军官——一切都是从那个小孩被送到岩城开始的,在此之前也没有人听说过他的名字。 他是洛蒂亚-塞尔维斯,来自王都,是王国钦点的战士。 那时在场的市民亲眼所见,他带着王都特别制作的徽章出现在镇子外,身后的仆从带着堪称浩浩荡荡的人群。 他麦穗色柔软的及肩短发在风中微微颤动,白皙稚嫩的脸上却是无可比拟的坚定。 “我的名字是洛蒂亚-塞尔维斯,受训成为骑士。”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眼神躲闪。 那时候他还没有多少自信。不如说,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孩子,天赋异禀又坚强的孩子。 杰茜-帕罗雅佳尔——她的家就在岩城正中的城堡那里,有一大片麦田和大量的牲畜。 那天晚上,少年带着行装住进了伯爵家的城堡。 ...... ...... 他没有见过那么温柔的人。 自从三岁被军队收养,他就是在无止境的训练中度过人生中的每一秒的。 他见过许多人;长公主是个贤惠聪颖的少女,但她对他的微笑是带着对下属未来的期望;师傅笑起来的时候是开朗的,但她抚摸他的头顶是带着的是他武力渐长的欣慰。 而杰茜,她是没有被沾染的一个人。 她的眼睛像深沉的湖泊,是全然的棕色;她的乌黑长发柔顺及腰,在身后扎成美丽的复杂样式。 虽然洛蒂亚的性格很耿直,但他并不天真。而杰茜一一她天真得过于温柔了,像是注定和他相见的命定之人。 有些时候他们喜欢坐在城墙上看岩城的日出。在过往洛蒂亚从未见过真正的日出——为了训练,她在日出前离开,在黑暗中归来,拖着疲惫的身心陷入睡眠。 从岩城的城墙看出去,那一望无际的平原上麦子荡起浪纹,让人进入彷徨无侧的境界,甚至能见到远处卡莱德斯的轮廓。 有时杰茜的嘴里会叼着面包和火腿,身上既没有挂饰也没有华丽的衣衫。风吹起裙摆——晨光中是她干净瘦削的侧脸,线条优美的锁骨和纤瘦的腰肢,像永恒定格的油画。 他们沉默地着看日出,乳白色光芒从地平线缓缓升起,然后万物都镀上了一层轻盈的金纱。杰茜平时很活泼,但她在城墙上的时候会特别安静,只是怔怔的,侧脸似乎有些茫然,乌黑长发随意散在背后。 身为王国最有潜力的剑士,洛蒂亚从一开始便知道自己承担着什么;之所以他会离开王都,在遥远的岩城接受训练,正是因为在他成年并接受授衔的那天,便是他夺回属于王国的卡莱德斯的那天。 他看着那座城市很久了。这是他被王国收养后的使命。这是他与生俱来的使命。 他的长剑下注定只有哥布林的怨魂,他的剑刃注定沾满粘稠的鲜血。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遇到杰茜,如果没有了夺回卡莱德斯的使命,他一辈子也许都不会遇到这位边境伯爵的千金。 他们就像两个素不相干的人,在一个瞬间见到了彼此。 “我会成为骑士长,帮你们夺回失地,然后完成我们的约定。” [说起这个,为什么在没有成年之前洛蒂亚就被提前委任了讨伐哥布林的工作呢?] “我不知道,也不在乎。”他的眼眸闪烁着希冀和自信的光芒,“我是王国最强的骑士,讨伐哥布林不过是小菜一碟,它们将会匍匐在我的脚下,请求我的恩赐。” [洛蒂亚,你太棒了。] 少女柔软的嘴唇让她呆滞了一下。 他被很多人亲吻过脸颊,但这一次他的心跳停顿了一下。 这是什么感觉? 他很快脸红了起来。有时候武艺和心智是两回事。 [虽然名字很像女生,也经常被笑,可是你比父亲的骑士还要勇敢呢。] “王国这么做肯定有它的意义。”洛蒂亚低头,他能闻到一起长大的伙伴身上的清香,“......我会完成任务。王国将会永恒铭记我的荣耀,我的长剑将在我死后悬挂在卡莱德斯的城门上。” [我相信你哦。洛蒂亚,等你回来……我会等你回来。一定。] 少女把头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看着无云的青空。 他们生活在大地上,但是她们的梦想超越了天空。 那年,他们十六岁。 (9)师徒 =================== 卡莱德斯的风,总是带着酒的味道。 这座被骑士团从哥布林手中解放的城市,从古代开始就以酿酒闻名。 如今街道两侧依然摆满卖酒的摊位,但洛蒂亚敏锐地闻到了那股令她心颤的味道。 几个酒坛里盛放着奇特的灰色液体,混杂着人类无法种植的蓝色根茎。这是哥布林酿造的烈酒。在建交后,顺应猎奇的贵族们的需求,也流入了卡莱德斯这样的边境城市。 洛蒂亚在摊位前驻足许久,不发一语。 在药物的效果下,她久违地感到平静而敏锐。她的记忆中重新出现了自己手持长枪冲杀在阵前的画面,也出现了自己被绑在地牢中,衣不蔽体,下身麻木剧痛交错的痛苦回忆。 在那些黑暗的,屈辱的,非人的记忆中,鼻腔中除了充斥着鲜血和体液的腥味,最浓烈的莫过于哥布林酿造的烈酒。 在战争时,它们还会砍下人类士兵的头颅,用头骨制作酿酒的容器。有一段时间,她亲眼看着自己下属的头骨盛载着“蓝宝石草酒”,吊在自己面前一丈的地方,同伴的双目被黏在眼眶中,和她四目相对。 这些浸泡了死亡和屈辱的烈酒,最后被卖给了人类。 “这是哥布林酿造的酒。” “是啊,小姐,要来一杯吗?很烈的哦,但要我说啊,可比我们人类酿造的要好喝多了,口感突出……” “它们用人类士兵的头骨做容器酿造的酒。”洛蒂亚看着小贩,一字一句,“然后卖给人类。” “你有病吧?不买就滚啊,挡着我做生意……” 小贩破口大骂起来,“小心我喊卫队啊!破坏两个种族的友谊!” “你不是本地人。卡莱德斯人没有这样的眼睛。” “我是内陆来的没错,不瞒你说,我父亲是王都有名的商人。”小贩对着洛蒂亚的脚钱吐了口口水,“去去去,自作清高。” 小贩见洛蒂亚无动于衷,重新挑起担子,嘟哝着走开了,“神经病……” 在他前方,卡莱德斯低矮的城墙默默矗立。 洛蒂亚不再理会小贩,而是看着城墙出神。 这堵高墙曾经耸入云霄,墙根沾满了人类骑士的鲜血,地底埋葬着士兵的尸骨。 可是当年的城墙已然消失,也不见拱卫城池的军队。 “小姐,城墙在去年就被铲掉一半了。” 城门边打盹,盔甲随意丢在地上的士兵打了个呵欠,“城墙太高,不利于种族建交嘛。” 此时洛蒂亚穿着一身淡蓝色长裙,麦穗色长发梳理成微微卷曲的马尾辫,哪怕遍布暗伤,瘦削白皙的精致脸庞还是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妩媚。 她已经三十岁了,不再是年轻的女孩;她没有经历过少女的阶段,也没经历过男人的阶段;但谁又知道呢,他只看得到一个三十岁的成熟女子,站在墙根处眺望,露出修长的雪颈。 吊坠的皮绳把她的锁骨磨出一道淡淡的红痕,她的眼眸带着锐利和忧伤。这样成熟的韵味是无法掩盖的。士兵不由得看得出神了。 他试图揣摩她的身份。她像一个风尘女子,红唇轻启,却又有剑士的锐利。可哪有剑士是这样的一一士兵盯着洛蒂亚坚挺的胸脯,她似乎没有穿束胸,当她转身,长裙轻掩的胸部自然地晃动了两下。 “都是徒劳……呢。” 洛蒂亚淡漠地说道。她的声音委婉而沙哑,像是被禁锢虐待后不再高歌的金丝雀。 接着,她左手握拳,放在胸口,右手成剑,竖在身前,做出了标准的骑士礼。 那个瞬间,杀气沸腾。但也仅仅是一个瞬间,便烟消云散了。原地站着的依旧是一个忧伤的风尘女子,裙摆在风中微微吹动。 “你去哪里?” “找人。” 洛蒂亚抿了抿嘴,转头走回了烟尘之中。 她这一走,就要离开卡莱德斯。 她决定了,无论是何种情况,她都要寻回她的挚爱。 …… …… 卡莱德斯,西南小巷。 窄巷的微光照出半张伤痕累累的脸。在洛蒂亚决定离开的那个瞬间,她抬手,望着容身之处残旧的房梁。 角落的蜘蛛网结了又拆,拆了又结,不知换过多少主人。 “家。” 她低声嗫嚅,辗转无眠。 断桥枯水,残梁败瓦。十数年前的边境城市魔物肆虐,烽烟四起。目送逃难的队伍离开卡莱德斯后,她背着剑和干粮走了许久,方才见到一个不是在逃跑的人。他站在卡莱德斯面向内陆的城边,也背着剑,一言不发。 她依旧能描述出那人的容貌——金发及肩,明眸如琥珀般是奇异的褐色,身着贵族布衣,在桥的另一头,抿着嘴,眼神坚韧,遥遥看向逃难队伍出发的卡莱德斯。 他说他叫洛蒂亚,他没有父母,被王国养育成人。 他说,他会从岩城出发,夺回这座充满悲剧的边境城市。 那时候他十六岁。 她说,我也是剑士,来自托罗港,只是家道中落才会出来流浪。如果你真的这么有自信,那就和我比试一番。 真的么? 真的。 他拔剑了,剑光如银光一闪,木质断桥一分为二。 没有人知道那场比试的结果。所有人只是低头逃难。 只是从那日起,天才剑士洛蒂亚多了个学剑的女仆。 田野上,森岭里,纷飞的大雪,泥泞的商路,她无数次拔剑,哪怕没有血统永远也成不了骑士也不要紧,她对徽章和荣耀不屑一顾。她的目标只有一个一一那就是超越只比她大了三岁的师傅。 他究竟在哪里。 他一定还没有死。 她亲眼见过他一人一剑斩开四只五米高的巨魔。 她亲眼见过他成为活着的最后一人,浑身沐血,身旁是围成圈的尸体,却死战不退,剑刃在阳光下散发出凌冽的战意。 那时候,她没有求死的勇气。 她不是骑士,也没人知道她跟着骑士团进入了卡莱德斯。 不如说,知道的人,几乎都已经葬身那座城市了。 她躲在瓦罐中,捂着嘴,泪流满面。8多么精湛的剑技,也需要勇气来斩杀敌人。 可她原来没有。 不知几个日夜,她饿得头昏眼花,外面没有了动静。 她爬出瓦罐,跌跌撞撞,在刺目阳光中眯着眼。无数重影,笼罩着挥之不去的恶臭。 她不断翻找,却没有找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他一定没有死。 安瑟-梅亚这样想道。 无论日后命运如何,要怎样流浪…… 她都会留在这座城市,像孤魂野鬼那样,等待她的师傅一一战无不胜的骑士洛蒂亚。 --------------------- 作者的求援: 本书是菠萝包小说《骑士小姐,终于逃离了哥布林巢穴》的r18版本,如果菠萝包那边因为数据差而被腰斩,p站大概率也活不下去...... 最近追读不是很乐观,在这里求一下各位大人去菠萝包点个收藏,最好能每天看一下那边的最新章(进度会比p站快哦)这样就可以持续更新了。 只要菠萝包那边的和谐版能活下去,p站就会保持日更的! 拜托了,诸君! 附上读者群:654784507 (10)剑士少女在地牢被坏女人侵犯调教的可悲过往 ======================================================== 安瑟,流浪剑士,9岁离开家乡,11岁成为顶尖猎人。 在遇到洛蒂亚前,这个坚韧洒脱的小女孩就已经自学了强化符文,靠着精湛的野路子剑术,成为了行走在边境,靠雇佣为生的强大剑士。 因为长得可爱,哪怕身材瘦削,也有许多人对她伸出过魔爪,甚至提出只要出卖十二岁的初夜,就给她五枚金币作为报酬。 这是她一年的收入。 最后她如何抉择,究竟遭遇了什么,她没有和洛蒂亚说过。在洛蒂亚失踪,她目睹所有认识的骑士的头颅被一一砍下后,她终究也没有逃过抓捕。 她不理解,为什么师父的存在会变成了禁忌。 是因为和哥布林建交么。 但无论如何,除了几个胆大的戏剧团还在边境城市进行洛蒂亚题材的演出,这个名字彻底从历史中被抹去。 甚至因为骑士团的覆没,他成为了千古罪人。 作为最后一个活着的人,安瑟没有逃过情报组织的追捕。在一个晚上,她喝下酒吧里的啤酒,然后,陷入了昏迷。 ...... ...... 那之后的事,是噩梦。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只有若有若无的喘息声回荡在石砖间。 火把跳动的橘光映照出一个被高高吊起的人形,哪怕衣衫占满了污渍和液体干涸的痕迹,依稀可以辨认出那是一套老旧的剑士服。 这件衣服的主人,如今大字形挂在墙边,披头散发,露在外面的皮肤也是伤痕累累。 一根手指抵住了她的下巴,让她微微抬起头。 清秀面颊上能见到泪水滑过的痕迹,那双乌黑的漂亮眸子已经有些涣散了。 “求求你......” “求饶了?昨天不是很嚣张吗?说什么绝对不会出卖师傅,呵呵呵......” “我真的不知道师傅去哪里了,也不知道他还是不是活着......求求你,我真的求求你......” 泪水再次从眼角滑落,那张若隐若现,戴着黑色面罩的脸让二十二岁的安瑟止不住颤抖。 魔鬼,活着的魔鬼。 纵然特洛伊王国的情报部门“黑桐”已经声名狼藉,作为首领的“羽”,却是更加臭名昭著的存在。 没有人知道这个女人是从何而来,在她成为黑桐的首领后,这里成为了王国最恐怖的禁地。 没有一个被抓进去的犯人,能完整地出来。 这个埋在地底的巨大牢笼,无时无刻都在传出惨叫和喘息,伴随着滴滴答答的混杂着鲜血和淫水的声音,从不间断。 衣服被撕烂,精神被崩溃,傲然一方的尊严被踩得稀碎...... 羽,是个禁忌一样的名字。 哪怕在王国内部,这个常年带着面具,身材高挑姣好的女人,也是神秘的存在。 她也许是国王最忠心的信徒,没有人见过她在外面太久。大部分时候,她都在地牢里履行自己的职责——拷打,监禁。 但她会做的不仅如此,在问出信息后,她会继续用刑,直到犯人的精神彻底崩溃,才露出那个让人胆寒的微笑。 男人直接杀了,女人无底线折磨,这就是羽的做法。 安瑟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被送到这里。哪怕,她什么罪都没有。她唯一的经历,是成为骑士团活着的最后一人。 “安瑟,岩城最负盛名的佣兵,洛蒂亚的徒弟……他们说你开朗又坚强,好似正午不灭的太阳……真是文绉绉的描述。听说,你有一柄洛蒂亚送给你的剑?” 羽冷漠地看着安瑟垂首不语的惨态,忽然伸手,一把撕开了对方的衣服,双手在安瑟因为久经锻炼而紧致的温热身子上游走起来。 从面颊开始,到锁骨,然后抚过少女从未被人触碰过的嫩乳,大力把那对盈盈一握的乳房揉捏成各种形状后又用食指和拇指捏起她安瑟的乳尖,看她在痛苦和快感中小声呻吟,因为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而浑身颤栗。明明心里抗拒,身体却被另一个女人玩弄得乳尖挺立,肿胀,看上去一副淫靡的姿态。 羽的手在安瑟的小腹处像弹钢琴那样轻轻敲打,接着猛地一拳狠狠打在了她的小腹处。 “啊!——” 安瑟痛苦地弯腰,卷缩成一团。就在她拼命咳嗽的同时,羽把手放到了她的大腿内侧,以充满侵犯性的姿态向上摸去,最后停在少女未经人事的两腿间。 她注视着安瑟被稀疏阴毛覆盖的小穴,冷笑了一下,拇指和食指把两瓣嫩肉用力分开,露出里面粉红的湿润的花蕊。 “求求你,不要......” “不要什么?明明是处女,却想到用这种方法藏东西,呵呵......” 羽不留情地把食指插进了安瑟的两腿间。没有被异物这样深入过的阴道在用力挤压着羽的食指,少女层层收缩的褶皱把食指紧紧包裹,安瑟痛苦地弓身,小声呻吟,因为被羽的手指侵入而不断扭动下半身。 在摸到那个小小的硬物时羽微微一笑,一把拔了出来。 “咿!——” 安瑟腿儿一颤,吊坠带出了一大股晶莹剔透的淫水,混杂着被羽审讯挑逗时流出的粘稠爱液,一下子洒在了羽的身上。 羽把被少女的体液打湿的手指放进了安瑟的嘴里,强迫她张嘴,然后用指尖玩弄她的小舌。 “吸吮一下,看看是什么味道?呵呵呵......” 有些腥,有些咸。羽抓着她的下巴,不让她转头,强迫她品尝自己流出的淫靡汁水的味道。羞耻感和痛苦涌上心头,安瑟泪流满脸。 与此同时,吊坠在羽的另一只手手里变成了一把银白色长剑,细长的剑身在黑暗中发出低吟。 上面还刻着洛蒂亚的名字简写。这是他对这个便宜徒弟最高的认可。 这柄会变成吊坠的剑,价格不菲。 羽伸手按住了安瑟的额头。 随着一股撕裂灵魂的痛楚出现,这位活泼的女孩发出了从未发出过的凄厉惨叫。 安瑟不断抽搐着,铁链子哗哗作响。随着时间流逝,画面开始传进羽的脑海中。 她看见安瑟盘腿坐在岩城的城墙上,轻轻抚摸腿上的长剑。在日光沐浴下,淡小麦肤色的女孩哼着歌,眼中是满溢的爱意。 这把锋利朴素的长剑,就是安瑟心中最大的骄傲和执念。 这是洛蒂亚留给她的礼物。 看着在羽手中满是污渍的长剑,安瑟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她大口喘息,天真的眸子里满是哀求。 羽走到安瑟面前,忽然掐住她的脖子,然后握住剑锋,剑柄从下而上地对着安瑟。 安瑟已经快疯了,她现在的姿势大为敞开,小穴也在一开一合地吐出乳白色爱液,小穴微张,除了挣扎,只能看着自己的佩剑向自己缓缓靠近。 在剑柄接触到花蕊的那个瞬间,安瑟颤抖起来,豆大的泪珠打在地上。 她大张着嘴,却因为被掐着脖子,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 “求求你,不要这样......我什么都说了,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 没等她说完,一股肉体和精神双重的尖锐痛感穿透了她的身体。 一层一层的嫩肉被推开,两腿间在霎时被撑大,填满。 她仰头尖叫出声,那种撕裂的感觉—— 鲜血顺着颤抖的大腿淌下。 ...... ...... 臭名昭著的黑桐监狱又多了一个人。 从审讯区到囚房,这个女人一直沉默不语。 她被一把推进简单铺设了稻草的小房间,跌坐在地上,大门沉重合上。 双目无神的安瑟,已经失去了一个剑士应有的样子。 现在的她,就是一具空壳。 下身依旧在隐隐作痛,但更痛的是灵魂。 满是污渍和血迹的长剑被随手丢到了地上,安瑟赶紧爬过去把佩剑抱在怀中,泣不成声。 等她再次抬头,她的眼神已经变了。 那之后的许多年里,她都没有离开卡莱德斯。她在等一个人,也要杀一个人。 她坚信洛蒂亚会来找她,帮她复仇,就像她信守自己会解放卡莱德斯的承诺。 他一定也在苦苦地寻找自己……因此她不能离开。哪怕在逃离这里之后,也要在卡莱德斯等待洛蒂亚,这是他们约定好的地方。 安瑟抱着自己的佩剑,泪流满面。 --------------------- 读者群:654784507 (11)生如昙花 ======================== 药效正在衰退。 当洛蒂亚走向栖身之所时,她明显地感受到了。 卡莱德斯的风越来越冷,她摇摇晃晃地走着,眼前不断出现重影。 如果换成另一个人,她肯定一早就已经死去,或者在痛苦中崩溃。但她没有。从三岁开始接受的残酷训练,对王国绝对的忠诚,强悍的肉体和精神,作为曾经最有希望成为英雄王的人,洛蒂亚坚强得可怕。 即便如此,她还是会陷入幻觉和噩梦中。一次又一次,她不理解自己究竟是得了怎样得病,她会在任何时候陷入幻觉。任何时候。 走到一半,心跳愈加剧烈,心脏强而有力的回响让她耳膜震动。 街上是人山人海,在边境城市贸易的人摩肩擦踵,民众交谈,拥抱,开怀大笑,有几个人奇怪地看向了把自己裹在罩袍中的洛蒂亚。 然后,在那个瞬间,突入而来的疼痛吞噬了她。 她站在街边,扶着砖墙,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扭曲。 药效要退了。 她再一次陷入幻觉中。只是,这一次更加清晰。 ...... ...... 下着阴雨。 洛蒂亚握着半人高的长剑,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泥泞中。 偌大的森林死寂一片,只有他沉重痛苦的喘息声在回荡。 他仰头喝下最后一支止痛药水,继续拖着被鲜血浸湿的双脚向前移动。一步,一步。路还很远,他的身上千疮百孔。 走着走着,他想起了自己的队友。 一个个名字闪过脑海。 梅尔·莱恩(1128-1144),开朗爱笑的小个子,在路上负责做小蛋糕,睡觉时会流口水,梦想是成为最伟大的甜品师大魔导师。死于被哥布林将领拦腰斩断。 西·卡尼曼(1116-1144),温柔冷静的骑士,骑士团的大姐姐,家乡在遥远的北境,喜欢在篝火旁给梅尔讲睡前故事。被烈火活生生烧死在铁甲里。 阿斯特林(901-1144),九个孩子的父亲,强壮的矮人,骑士团的外族佣兵,总是默默背着最多的行李,手中的斧头是妻子送给她的礼物。最终被十二根箭矢穿胸而过。 琴恩大人,活下去。 他们死前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是一次注定一去不返的任务。 ...... ...... 她看到自己走出森林的阴影,走向矗立在暮光里的王都。 他身上的盔甲已经碎裂殆尽,手腕上未婚妻给予的祝绳也失去了光芒。 他的脖子上挂了七条吊坠,那是七个战死沙场好友的遗物。 王都宏伟的高墙矗立在寒风中,庇佑着那之后的民众。 然而,十二个人类步兵组成的方阵此刻却列在城外,数百个精锐魔法师站在城墙上,手中的法杖蓄势待发。 当他走出森林,来到城前的空地时,教皇和国王都在那里。 声音清晰的传来: “王国议会经过一天一夜的商讨,已经得出了结论。” “为了英雄王的虚名,洛蒂亚·琴恩鲁莽行事,导致骑士团全军覆没,无人生还,是为重罪。” “洛蒂亚·琴恩有罪,时值建交之际,王国将逮捕洛蒂亚·琴恩,并交予哥布林部落处置。” 一颗石头掉在了他的面前。 接着是另一颗,一颗接着一颗,很快,无数的石头砸响了早已遍体鳞伤的洛蒂亚。 “把他抓起来!” “我儿子死了,都怪你!你为什么要下令进攻!” “所有的灾祸都是你带来的!没有你,他们根本不会死” 声浪涌动,从城内传到城外。 洛蒂亚举起长剑,上面还沾染着哥布林的鲜血。 他注视着被魔法光晕笼罩着的天空,那是比哥布林的咒术还要残酷的颜色。 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只有一个,那就是没能亲自夺回卡莱德斯,为所有惨遭哥布林毒手的无辜者报仇,没有成功履行自己作为骑士长,作为英雄的职责。 ...... ...... “你,你还好吗?” 一把清脆的声音在洛蒂亚耳边响起。 幻觉崩碎。军团消失了,民众消失了,那个还是男儿身的他也消失了。 她重新回到了卡莱德斯的街上,在十数年之后,没有战争,没有死亡也没有连绵的阴雨。那个充斥着壮烈的年代已经消失,只有她满身伤痕地活了下来,活在王国遗忘的地方。 她看向那个把她叫醒的女子。她大概比自己小了三四岁,淡淡的小麦肤色,乌黑的眼眸没有多少神采,身上穿着破布缝制的单衣。 她有一头杂乱的短发,风吹起那一缕刘海时短暂暴露了她额头上触目惊心的疤痕。 和自己一样,对方也遍体鳞伤。 “我还好。谢谢。” 不知为何,眼前的女子让洛蒂亚感到了一丝平静。 她的半个身子还在小巷里,眼神闪烁,似乎在畏惧外面的人潮。 两人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女子率先开口了。 很清脆,很温柔的声音。 “我......是不是认识你?” “啊。” 洛蒂亚把发丝撩到耳后。从幻觉中苏醒的疲惫环绕着她。她仔细观察这个本应充满活力,现在却如同老鼠一样肮脏躲藏的女子,试图找出一个相似的人形。 是很像。 很像。 漫长的折磨和侵犯让她的记忆变得破碎零落,甚至有时候只能在幻觉中看到自己的过往。 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知道眼前的人不应该是这样......却想不起她究竟是谁。 “你,你很像一个我在找的人。抱歉。” 女子低下头,“你没事就好。我看到你突然站住,然后扶着墙抽搐......” 她笑了笑,转头走回自己的小巷前又瞥了洛蒂亚一眼。 那是个充满污水,垃圾,肮脏的小径。 她拖着脚步,因为饥饿而显得瘦削的背部满是鞭挞的伤痕。 洛蒂亚收回目光。女子消失在城市的黑暗中。 然而当她走到下一条街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有问对方的名字。 为什么会想知道对方的名字呢。 明明只是另一个在卡莱德斯流浪的女人...... 可那个瞬间,当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小巷时,她感到一阵失落。 没有理由的,她感到自己错过了什么。 仿佛和很重要的人擦肩而过。 仿佛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永别。 (12)英雄王的妻子,在宴会上沦为贵族们的性奴(上) ============================================================ 一男一女坐在马车里,穿梭在商业港口托罗外的平原上,随着颠簸晃动着。 他坐在同一张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风景。这辆挂着公爵旗帜的马车极尽奢华,金边银纹,仆从数十。 穿着长袍的公爵似乎说了什么,女人咯咯咯笑了起来,然后转过身,稍微抬起下巴,柔软的双唇在巴尔迪的脸上轻点。 感受着脸颊一闪而过的冰冷触感,巴尔迪闭上眼睛,沉溺在享受中。 他有过许多妻子,对他而言,女人不过是泄欲的玩具,用完即弃。等到对方没有了吸引力,再换一个就好。作为权利滔天的公爵,他并不担心有人报复。 虽然之前娶走帕罗雅佳尔家的大小姐时,她名义上还是某人的未婚妻,但巴尔迪并不介意。 在他在图书馆看到这个正在画画的身材娇小,黑发如涛的女子时,他就发誓要占有对方。 那晚,他不仅确认了对方是边境伯爵的大小姐,名为杰茜,也确认了这位有婚约在身之人依旧是处子之身。 那晚,她紧紧抓着他的手腕,紧得让他的手腕上多出了红痕。她的身体让巴尔迪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脸上那痛苦和无法抗拒的快感糅杂的表情使他十分愉悦。 再之后,杰茜就成为了巴尔迪夫人。 有人警告过他,那个洛蒂亚-琴恩在被王国有意识地抹去,甚至在秘密追捕和他相关的幸存者,因此和他的未婚妻扯上关系并不明智。 但巴尔迪不在乎。他很清楚什么事可以掺和,什么事不可以。他要的只是这个女人的肉体,和她痛苦的灵魂,还有对他侵占欲的满足,仅此而已。 此时马车停下,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穿过了荒野和城区,来到了公爵大殿前。 他拉住杰茜的手腕,优雅地提起衣服下摆,走下马车。 巨大的宫殿由灰白石砖砌成,足足百米之高,其中镶嵌了无数彩绘玻璃,又有无数的亭台阁楼层层叠叠,四角矗立着冷漠坚硬的哨塔,上方飘扬着蓝色旗帜,士兵的盔甲在午后散发出黯淡银光。 沉寂的海港就在身后,随着队伍通过,吊桥缓缓升起,象征着内城和王都的居民区被彻底隔开。 宫殿外围是广阔的草地,西边种了大片的柏树,数只野鸭从池塘里腾空而起,冲向青蓝色的苍穹。 在他们走下马车的瞬间,两排身着彩色礼服的士兵右脚踏地,拔剑敬礼,用身体构建出一条通向大门的路。 巴尔迪没有任何避讳,大大方方地牵着杰茜的手走进大门。 他们经过铺了厚实地毯的走廊,有高大拱顶的画廊,沿着大理石的螺旋楼梯一路向上,最后在尽头巨大的木门前停下。 木门装饰了黄铜把手和华丽的浮雕,两侧各有一个女仆端站着,见到巴尔迪的到来,她们齐齐鞠躬,然后低头替巴尔迪拉开了门。 那是个华丽的房间,深色墙纸上是繁琐金纹,脚下铺了咖啡色的羊毛地毯,落地窗外可以见到茂密的花园,很难想象这世界竟然能有如此之好的建筑技术。 在房间靠墙正中有一张大床,旁边则放了衣柜和书桌等华丽的家具。 想必巴尔迪公主是个爱看书的人——厚重的书籍堆在不同的角落,书桌上还放着摊开了的书。只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些都是诸如调教技术之类不堪入目的书籍。 “过来吧,杰茜,洗个澡呵,晚上还有晚宴哩。” 没有给她太多的思考时间,巴尔迪把她拉到身边,一颗颗地解开她的纽扣,就这样让她瘦削的身体暴露在了水雾中。 她小心翼翼地踩进水里,然后缓缓坐了下来。 泡在清澈的水中,枕着舒服的皮革靠垫,长长地发出叹息。 “啊~” 空气中是持续升腾的水雾,身下是白色大理石制造的浴缸,外面还有几个放了熏香的碟子。公爵的家里,奢侈到了极点。 低头看向自己,直接透过水波看到了没有一点伤口的身体——姣好的胸部,盈盈一握的纤腰,白皙的双腿—— 她又抬头看向前方的镜子,见到那贴在额角的乌黑发丝,细腻精致的肌肤,以及一双漂亮的大眼睛。 哪怕已经三十岁,却依然可爱得令人窒息,举手投足之间都使人想要好好疼爱。 这具身体本来是属于他的…… 杰茜失了神,接着又想起了什么。 【对家族绝对忠诚】 【你的任务只有一个,杰茜】 【这关乎到家族的命运】 是啊,她从来都是身不由己。喜欢谁,又如何呢。 那个开朗的男孩已经是过往。十几年了,他死了十几年了。 那些温柔,那些对未来的期待,只是她人生中的昙花一现,就像童年的美好时光。 更何况,他们注定不会在一起。他只是个可怜的交易的牺牲品。 过了两分钟后水声消失,浴室里传来了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 推门,水雾涌出。 杰茜光着脚出现在门外,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穿着女仆预先放好的的小号浴袍。 浴袍只盖住了杰茜的半截大腿,那薄薄的布料下窈窕身形隐约可见,巴尔迪舔了舔嘴唇,毫不掩饰自己对妻子的欲望。 无论同床多少年,杰茜的过往总会让他燃起浴火。一想到自己可以肆意玩弄曾经名扬天下的英雄王的未婚妻,巴尔迪就会一阵口干舌燥。 此时杰茜的乌黑长发散在背后,发丝贴在额角,眼睛清澈无垢,让她有种惊心动魄的柔弱。无论多少次,她看起来都像未经人事的少女……难怪那个人对她如此着迷。 她整个人都是玲珑的,一如她纤细的脚踝,还有那双陷进地毯中的小脚。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三十岁女人会有的魅力。 杰茜赤脚走过地毯,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巴尔迪拿起茶几上的红茶浅啜一口,看着杰茜在衣柜前轻解薄袍,布料从香肩上缓缓滑落,露出白皙稚嫩的后背。 她稍微蹲下,弯腰,看向衣柜里色彩缤纷的衣装,女性最幽秘的部位就这样在巴尔迪眼前若隐若现。 接着,她换上层层叠叠的华丽的洛丽塔,站在巴尔迪身前,对着他整理衣装。 “晚上那个宴会,你会惊艳所有人的,哈哈哈哈。” 巴尔迪心情大好,他抚摸着妻子的脸颊,“杰茜-巴尔迪……对了,你不用担心洛蒂亚的事。我怎么会让妻子的前未婚夫活着呢。” “……” 杰茜猛地停住了。巴尔迪放在她胸口的手明显感受到她心跳在加速。 “怎么了,你还在想着他?” “没……没有。” “那当然,你可是我的妻子。”巴尔迪哈哈大笑,“我听说他似乎没死……也许,我能用我的人脉,让你们见上最后一面。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杰茜没有说话。 “陛下告诉我,他不应该活着的。我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陛下见到他的头颅,会很高兴。” “而我呢……也会很高兴。” (13)英雄王的妻子,在宴会上沦为贵族们的性奴(下) ============================================================ 约莫是十五六年前的事情了。 时值冬日,天上飘着漫漫然的轻雪,几乎是一簇一簇地向下落去。洛蒂亚在树下昂着头,不知觉便盯了许久。它们飘落的速度很慢,她的视线随着其中一片特别显眼的雪花移动着,最后它随着风消失在了岩城的城墙之外,向着卡莱德斯的方向飘去。 那是洛蒂亚印象里和杰茜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冬日。 在光影疏落的回忆中,那一天竟然是如此让人感到不可思议。许多年后她依旧会想起这个画面。她试图伸手触摸,努力勾勒出每一处细节——杰茜的穿着,围巾的颜色,靴子的大小,别在衣襟上家族徽章的花纹。 他们对于一切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事物都充满向往。 出征的前一晚,他们在谷仓里并排躺着,就这样沉默不语,看着外面的漫天星斗。这是他们第一次促膝而谈的地方,也是他们第一次认识对方的地方。 她躺在那里,一只手捉着他的手挽,黑色长发静静散落在干草上,就像一张逐渐褪色的照片。 “你会回来的,洛蒂亚。我会在这里等你。” “嗯。” 他不知道要给什么反应。 “你会娶我吗?” 她忽然这样开口了,轻轻的,带着放松的意味,就像平日闲聊那样。 两个人枕着臂弯,沉默不语。 接着她忽然翻了个身,紧紧抱住洛蒂亚。那一刻他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了她的温度,就像一缕在极夜里的烛火,很炙热,很明亮。 干草的味道混杂着少女纯洁的体香,编织成一场缥缈虚无的诺言。 她想要记起一切,把它们刻进灵魂深处,成为支撑她活下去的脊梁。画面中的杰茜背对着初晨的太阳,光芒在她身上铺了一层柔和的轻纱。 这幅画是如此的梦幻,以至于在逃离地狱后的许多个夜晚里,巨大的悲伤向她袭来。 她开始怀疑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抑或只是她在孤独无依的夜里的一场梦,不断思念着同一个不存在的人形。 找到她。 找到杰茜。 无数个夜晚,洛蒂亚这样从梦中惊醒。 她记得自己是如何跌跌撞撞拨开杂草,刺目的阳光让她泪流满面。她赤着脚,拖着千疮百孔的残破身躯,在丛林小道中跌跌撞撞地跑着。 外面的世界已经变了样。这是个信息传递困难的地。她发现自己已经没有认识的人,也没人能证明她的身份。 她失去了荣誉的象征,变成了残破的女人,无人相信她地话语……她的历史,也消失不见了。 是的,她曾经想过,哪怕自己将以蝼蚁的身份抛弃过往活下去,也无所谓。只要她以性命守护的荣誉和人民记得她的存在,就已经够好。 但仅仅十二年后一一骑士团的历史,烟消云散。 她发了疯地寻找自己存在过的足迹,但一切痕迹都像是被人刻意抹去那样。 而唯一能证明她身份的婚戒,也成为了哥布林的饰物。 那枚绑定着灵魂,价值不菲的宝物。 那枚她和杰茜-琴恩,定下这一世忠诚的信物。 “塔丽安小姐,我回来了。” 她推开房门,满脸疲惫。 “你要出发了吗?” “是的。” 这一次,她的语气很坚定。 卡莱德斯已经没有值得留下的理由。她要出发去托罗港,找到杰茜-琴恩。 这个世界上没有杰茜-巴尔迪,对她而言,只有杰茜-琴恩。 ...... ...... 托罗港,公爵城堡。 深夜。 女仆拉开大门。 大门很重,两个四个女仆向两边拉才让它开启了三分之一。 当大门打开,金色的光芒涌出,世界仿佛一下子变得高雅了起来。 巨大的长桌,衣着华贵的人们,堆成山的菜肴,烛光,台上奋力演奏的乐队,台下神情傲慢的年轻人。 这些都在门打开的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门外,巴尔迪大公牵着妻子的手,优雅迈入餐厅。 杰茜的美,令人屏息。 “诸位,晚好。” 杰茜稍微拉了拉裙边,做出标准的淑女礼。 所有人都在看着公爵传说中貌美如花,可爱得像一个娃娃那样的妻子。 “今天,我有一个事情要宣布。” 巴尔迪摆了摆手,扬声说道。 “诸位也是王国的中流砥柱,想必也听说了——导致王国损失惨重的罪人洛蒂亚-琴恩,似乎还活着。” 下方传来潮鸣般的窃窃私语,当他这样开口,他明显感受到妻子微微颤动了起来。 “但我以人格起誓——只要他胆敢踏入托罗港,他的脑袋就会被悬挂在旗杆上示众!” 听到满堂喝彩的巴尔迪心满意足。台下的人并不知道杰茜和洛蒂亚有过一纸婚约——他们是在太蠢了,当时订婚的时候默不作声,而是许下了什么‘归来便正式迎娶你’的愚蠢诺言。 感受着妻子滑嫩的小手的冰凉,巴尔迪笑了。他搂着杰茜的纤腰,作出亲昵的样子,然后轻声说道: “evanescet(消失)。” 咒术波动一闪而过,微风荡起杰茜的裙摆,后者的神情随之凝固了。 下面凉飕飕的。 这边是巴尔迪的恶趣味。当着南部几乎所有贵族的面,他把自己的妻子变成了真空。 这个娇小可爱的贵族千金,平时在城堡里走动时,经常都是真空上阵,这是不可说的秘密。 杰茜努力合拢双腿,面色潮红。 凉凉的,冰冰的,冷冷的。 要保证自己的仪态,又不断被提醒自己没有穿内裤。 此时负责舞曲地乐师从侧门鱼贯进场,站到宴会厅尽头靠墙的矮台上,拿出了乐器和与乐谱,准备演奏。 巴尔迪右手搂住杰茜纤细的腰肢,感受着蕾边布料下妻子柔弱的躯壳,和她缓缓走到了空地中间。 被人搂着腰,杰茜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洛蒂亚。那时候,他们在谷仓里也跳了一支舞。没有宾客,没有音乐,繁星是最华丽的穹顶,稻谷是最柔和的熏香;万物观摩他们的舞步,夏蝉做了他们的伴奏。 “放松,亲爱的,你的裙子够长,不会走光的。不过,不要紧,反正没多久你也不需要遮遮掩掩了,呵呵……” 巴尔迪微微眯眼,低头盯着杰茜。他的话让杰茜回到了现实中。她身侧的不是洛蒂亚,而是公爵巴尔迪。 有些贵族欣赏着她的姿态,眼中带着戏谑,似乎知道些什么。 两人在音乐中走起了舞步。 先是轻柔而缓慢,尔后渐渐变得迅速起来。 摆动,旋转,长裙荡起了汹涌的波涛。好几次裙摆扬起到了近腰间的地方。只要再高一点点,公爵夫人最幽秘的地方就会被人看得一干二净。 高跟敲击大理石地面,发出富有节奏的律动。 杰茜的脸越来越红,她无法抗拒巴尔迪的控制,但每次裙摆荡起都会让她无比紧张。 巴尔迪欣赏着杰茜的囧态,加大动作的幅度,每次转圈时她几乎要把杰茜提起来,后者在他怀中就像一只精致的玩偶。 “放松些。或者说,你还在想着那个将死之人?” 一步,两步,三步。 杰茜的思绪飘得很远。 ...... ...... 等到晚宴结束,大部分贵族都已经离开,在场的还剩下十来个人,他们捏着红酒瓶,露出迫不及待的表情打量着。 灯光愈加昏暗,巴尔迪牵着杰茜,来到宴会厅正中。 今天,是托罗港每个月一次的派对。留在宴会厅里的,都是参加派对的宾客。 公爵夫人,就是他们的玩具。 这幅曼妙的身子,很快将会被灌满他们的精液,那张精致优雅的面容也讲不复存在,会变成淫荡虚脱的阿黑颜。 杰茜咬着下唇,轻轻脱下自己的华美长裙。 雪白的躯体红晕满布,合拢的玉腿中隐约可以看到粗大的黑色物体,借着光线,可以看到她大腿上缓慢下流的液体。 刚刚就在去洗手间的功夫,她就按照巴尔迪的命令,把玩具插进了小穴里。 “玩给诸位看看,呵呵呵,这么紧致的阴道,却能容纳这么粗大的玩具,真是不可思议哪!有赖于我不懈的保养……” 她舔了舔发干的下唇,不敢违抗的坐上宴会桌,双腿大张,一手抚摸向那充血的红核,一手握住外露的黑色柱体摇动。 “啧啧啧,诸位这样冷淡,也不去帮帮公爵夫人……。” 一个南部伯爵丢开西服,直接蹲在杰茜身边,仔细看着她嫣红美丽的下体。 她的动作在双腿张开后一直不停,不敢停,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停下,一会儿会被宾客们弄到什么下场,所以就算无比羞耻,她也不敢遮掩自己曾经绝对没让任何男人见过的娇躯,而是敞开得更下流,还得按照吩咐玩弄自己。 巴尔迪有些累了,于是直起身,“今天诸位自己玩吧,我去休息了。” 女人被玩弄的清脆呻吟哀求很快的响起,巴尔迪微微一笑。 “那么,交给你们了。” “不要玩坏了哦。” (14)堕落为娼后发现客人是昔日养子,被肏到崩溃的英雄王(上) ====================================================================== 洛蒂亚拿高提灯,径直走向城市里。 低矮的平房,凹凸不平的柏油路,空无一人的商铺,座落在边境的领地因为贫瘠,哪怕在收复后依旧是罪恶之都。 她慢慢走进城市最阴暗的角落,经过无数小巷子时她能看见里面正在发生的事情。 死去的人,濒死的人,正在被侵犯的人,正在清点战果的人......这片由人类统治的空间充斥着暴力和欲望。 在这里,街灯已经从间歇性亮起变成了大部分都是破碎的状态,值钱的东西已经被偷完了,在罅隙中求存的人类用尽一切办法试图生存下去。 抬腿,踩过水坑,污水里是朦胧的倒影。她没有迟疑地转入街道,消失在蜿蜒的斜坡尽头。 坐在街边的人大多都无精打采,呈现出诡异的枯瘦状。他们嘴里叼着烟,有的倒在地上,不断扭动,表情狰狞。 门窗都紧紧闭着,上面钉了木板封条之类的物品,偶尔能看到诡异的身影在窗帘后一闪而过。 一路上经过的人看向自己时明显都在蠢蠢欲动,不是舔嘴唇就是掏裤裆。 走了约莫有十分钟,往寒风中吐出一口白雾,洛蒂亚抬头审视眼前这栋似乎摇摇欲坠的古老建筑。房子是红石砖搭建的,屋顶的瓦片已经长了些杂草,墙面被人用颜料涂上了各种粗言秽语。 这个地方,是卡莱德斯城的妓院。 整个暗街都被覆盖在恶臭中,烟草味,血腥味,呕吐物的气味。 四十秒后眼前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个畏缩的身影在门后探出头。她穿着天蓝色的单薄衣裤,黑发扎成马尾辫,脸上画了浓妆,看到洛蒂亚的时候明显缩了一下。 她约莫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双目中生机已经快要被磨灭了。 “你们......找哪个?” “雅佳尔,你他妈的回来,你的预订已经满了,叫客人换一个。” 沙哑的女声在黑暗中出现。穿碎花裙的胖女人轰隆轰隆地冲下楼梯,把女孩随手推到一旁。 胖女人擦着汗,“嗯?洛蒂亚?你怎么又回来了,我的天,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需要一笔路费。” “先进来吧。” 洛蒂亚低着头,走进夜晚的【红砖楼】。 红砖楼,是本地最大的妓院。 她在逃离了哥布林的巢穴后,一路跌跌撞撞地来到卡莱德斯,之后便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她躺在一张有些肮脏的床上,足足过了三天才能下床走动。这期间胖女人一直在照顾她,给她煨汤,吃药,包扎。 她没有问她来自哪里,经历了什么。每个来到卡莱德斯的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她只看到洛蒂亚袖长笔直的双腿,浑圆坚挺且必定让客人爱不释手的胸脯,以及那张伤痕也无法破坏的憔悴忧郁的容颜。 一周后,仍然处于惊吓中的洛蒂亚接了第一批客人。她不太记得发生了什么,那时候她的精神依旧恍惚。 隐隐约约间,她见到几个身影鱼贯进入了房间。他们对她指指点点,高谈阔论——然后他们脱下她的衣服,看着她顺从地分开自己的双腿,用手指掰开小穴,把依旧粉嫩的花蕊展现给他们看。 她的阴道哪怕被哥布林轮奸过不知道多少次,不知为何,客人们进入时她依旧在细细吸吮着进入其中的肉棒,紧致的包裹感就像处女一样诱人。 对她而言,这些根本不算什么,至多只是噩梦的温柔的延伸。 而对于客人们而言,他们也不知道眼前这个浪荡娴熟的妓女,是史书上流传的卡莱德斯的英雄。 那一晚洛蒂亚还清了在红砖楼里的债务,也赚进了一笔钱。 她们叫她‘魔女’,教她怎么接待客人,该吃什么避孕药,如何给自己包扎。 最高峰的时候,她每天不停地接客,持续了七天七夜,强度之大令人瞠目结舌。 女孩子们说,她生来就是做这一行的。胖女人说,她这辈子没有见过这么强大的肉体,几乎是坚不可摧。 怎样的客人,多少个客人,多长的时间,在哪里,怎么进行,洛蒂亚都一声不吭。 她曾经每只手抓住一根肉棒,嘴里含着一根,身下的男人在她的小穴里抽插,后面的男人侵犯她的后庭,双脚也在帮另一个男人足交; 一个人应付六个男人,持续了一整夜,直到六个人都精疲力尽,她那常年在训练场练就的柔韧度超强的躯体也没用受伤。当胖女人开门,她看到了满地的体液一一她看不出洛蒂亚高潮了几次,那些男人们又射了几次,她只是看到洛蒂亚坐在床沿默默擦拭从小穴和后庭里涌出的精液,对着她点了点头,没有理会累到睡着了的客人们。 那个画面深深地留在了胖女人脑海中。她见过精神出问题的,见过自杀的,见过从此不把自己当人的妓女,唯独没见过洛蒂亚这样冷静得如在完成任务一样的女人。 除了反应迟钝,木讷又神经质,她是一个完美的赚钱机器。 这似乎注定了她要在红砖楼里成为头牌,直到彻底崩溃; 但十四日后的一个早上,胖女人带来了一个落魄的骑士。 你把家族纹章带到这个地方来。 洛蒂亚小声说道。 这是耻辱。 一番对话后,骑士恼羞成怒地拔出了长剑。但他没预料到,一个麻木又瘦弱的卖身女竟然能把自己一拳打翻,当他在地上捂着鼻子打滚时,她犹豫地问道,还要继续吗? 接着她捡起他的长剑。也就是那个瞬间,她的眼神变了。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拿起自己的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红砖楼。 因为平日洛蒂亚从不会踏出红砖楼一步,胖女人也没有对她太上心,毕竟随时进入她的房间,她都会在那里发呆。 但她走了,带着自己的钱,消失不见。 直到这个晚上,在她决定离开卡莱德斯的晚上,她回到了这里。 “魔女洛蒂亚回来了!” 这个消息传遍了红砖楼,所有人争先恐后地跑来见她。她们发现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没有什么不同,还是一样的疲惫,一样的麻木,脸上没有表情。 “不如你就留在这里吧。” 胖女人好心地劝她,“你能赚很多钱的。” 她不理解洛蒂亚这样一个显然身经百战的女人要去哪里。她天生就是做这行的。 但红砖楼吸引大量走投无路的女孩的招牌就是自由,这是一场交易,没有人是奴隶。她无法强迫洛蒂亚留下。 她见识过洛蒂亚的力气究竟有多大。 所以,劝说无果后,胖女人还是给洛蒂亚带来了客人。 洛蒂亚坐在熟悉的床边,空气中依旧是体液混杂着熏香的味道。她把行囊放在墙角,对着镜子梳理自己的长发,然后脱下靴子,撩起罩袍,把内衣缓缓地除下。 只要掀起衣服,就能看到她凄美的胴体。 有时候她会想,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十二年能改变太多,从立足世界顶点的贵族英雄,到在红砖楼苟且偷生的女子。 “这就是这里了。她叫洛蒂亚......对的,和那个英雄一样的名字......你运气真好,我们的头牌晚上突然回来了......哈哈,玩得开心哈。”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欢迎光临。” 洛蒂亚缓缓抬头,身体前倾,露出白皙的半球,眼神迷离。 然后她愣住了。 “......诺亚?” (15-16)堕落为娼后发现客人是昔日养子,被肏到崩溃的英雄王(中) ========================================================================= 逼仄的房间里,只有周遭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喘息声和叫声。 洛蒂亚局促不安地坐在床沿,左手捂着胸口,拽着罩袍下摆的右手在腰间停下了,怔怔看着眼前满身酒气的男人。 油灯的光在墙上投下闪烁的影子,两个人被拉的很长,时间仿佛静止。 年轻的男人——只有二十三岁——眯着眼睛,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 “啊,该死,这地方也太难找了。他们说啊,这里有,嗝,最好的女人,我就来了。” 他一屁股坐到洛蒂亚旁边,接着搂过后者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该死的,你怎么还不脱衣服?” 英俊的刀刻般的面孔,健硕的身躯,柔顺的咖啡色短发,一双碧蓝眸子带着九分的醉意。 他把腰间的短剑解下,随手放到衣柜上,接着锁上门窗,踩得木地板咯吱作响。 他的手色眯眯地在洛蒂亚的腰间游走着,对着她的耳尖吹出一股混杂了酒气的温热吐息。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贵族,是贵族啊,哈哈哈哈哈!” “我很有钱,非常有钱。” 诺亚的手指一勾,洛蒂亚小小地惊呼了一声,罩袍就这样无声落地了。 望着洛蒂亚的胴体,诺亚沉默了一会。他抬起洛蒂亚的胳膊,生硬地把她按到床上,埋头端详着她身上的伤痕。 “你真美。你知道吗,你的眼睛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你身上的伤痕也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他把她拉起来,食指划过她的面容,把手放在洛蒂亚的脸颊上,和她四目相接。 “我可真是令那位大人失望啊。” ...... ...... 诺亚-佩拉。 这个男孩,还是一样的出色。 无论是他的剑技,还是做爱方面。 在刺耳的咯吱声中,洛蒂亚这样想到。 她抓着诺亚的衣领,倾听他在自己耳边沉重的低吼。 每一次进入他的身体,他都会发出吼叫,像水泵那样深深地插入井底,然后带出一股股清水。 他显然不认得自己了,只是埋头卖力地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 “琴恩大人。” 稚嫩的男孩的声音和年轻力壮的男人的呼声徒然重合了,洛蒂亚的心跳加速,在那个瞬间白色闪电穿透了她的身体。她抱紧诺亚的身子,被他强行掰开的双腿紧紧缠绕住他的腰,无法克制地把他拉向自己,脚趾骤然绷紧,抬头发出高昂的叫声,脑海中一片混乱。 阴道不断蠕动,抽搐,用力吸吮住诺亚的肉棒不让它从小穴里离开,爱液混杂着淫水无法克制地喷洒而出,打湿了一大片床单。 她能感受到诺亚滚烫的精液像高压水枪那样射在了她的子宫口,一下又一下,肉棒跳动着,直到整个阴道褶皱里被爱液和精液彻底填满,当诺亚喘着粗气把肉棒拔出,她浑身在极度的快感里放松下来,任由粘稠的体液从小穴里源源不断地流出。 她没有料到过突如其来的重逢会是以这种方式,她甚至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诺亚无情进入了。 她作为女性的身体的每一寸都被诺亚探索过了。 这可是她亲手捡回来,当年跟在她屁股后面叫她琴恩大人的小男孩啊......如今却把她按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地内射,把精子播撒在她的身体里,把她的双腿架在肩膀上,一下又一下地抽插。 也许甚至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经历那样深刻激烈的高潮。 她在成为女人后,在她的记忆中,哪怕在哥布林巢穴,也没有喷出过这么久的淫水。 真是太羞耻了。为什么会因为这是诺亚,反而高潮的更加激烈了…… 她到底怎么了。 身为男性,身为骑士,身为英雄的记忆越来越遥远。 洛蒂亚胸口起伏着,脑海中破碎的记忆相互贴合,然后组成了栩栩如生的画面。 ...... 十五年前,她去往王都接受册封。 他是一个人去的,也没有携带随从。 那天,雨越下越大,他只好钻进小巷里,靠头顶凸出来的瓦片暂时躲避一阵。 “哥哥,能让一下吗,谢谢。” 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抬头,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背着第二个瘦小的身影站在自己身旁。 瓦片下的空间有限,洛蒂亚默默往街道的方向挪了挪,看着小孩把背上的人小心放下。两个孩子都穿着麻布编的雨衣,离得近些能闻到一股垃圾堆的臭味。 他们的头发很脏,手臂几乎是皮包骨头了。但背人的小孩的眼神很沉稳,没有说过多的话,只是偶尔扬手甩掉身上的水珠,像一只冷静的猫咪。 他伸出手接了一些雨水,勉强冲干净手上的污渍,然后从箩筐里掏出一块熏肉递给旁边的小女孩。 “阿妹。” 他推了推女孩的肩膀,后者靠着石墙不发一语,脑袋耷拉着。 于是他跪在地上把熏肉重新放回箩筐中,神色仿佛像是在存放神圣的宝物。 等了许久也不见雨停,大腿有些酸痛了,洛蒂亚站起身,决定就这么在雨里跑回招待他的府邸。 “阿妹,吃点东西吧。” 稚嫩的声音让他重新转过头。 小男孩轻轻推了推小女孩。 然后风带走了一切。 她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一下子卧在滂沱大雨中,也没有重物落地的声音,轻飘飘如同一片羽毛,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如此突兀,如此沉默。 雨水穿过劣质麻布,顺着年轻生命的眼帘流到水坑里,带起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的涟漪。大雨像是在冲刷一块随处可见的破布,路过的行人没有留意到这一幕,毕竟只是一个人类罢了。 或许唯一能让人留意到这块布的方法,就是把这块布横在路中央,当王都富足的人们无意中踩上去的时候,也许会因为厌恶而多看那么一眼。 嗒。 又是一滴沉重的水滴从屋檐落下,发出清脆的响动。 男孩跪在地上,既没有号啕大哭也没有出声。他探了探妹妹的鼻息,片刻后用手背抹了把眼泪——也可能是雨水——然后默默地把尸体背起来,嘴里咬着那一块染上湿气的熏肉。 小女孩转身跑进了雨幕下,小脚在地上踩出一个个浅浅的印子,随后被大雨冲散。积水又重新聚集到了人形浅坑中,片刻后水坑被填满,附近的细沙灌了进去,最后一抹痕迹也消失了。 “喂。” 洛蒂亚把他喊停了,“过来。你叫什么名字?” “诺亚,我叫诺亚。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显然知道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男生是个贵族,洛蒂亚的外套上的花纹并不是普通裁缝能做出来的。 “我叫洛蒂亚-琴恩。” “琴恩大人。” 男孩抬头看着他,背着自己死去的妹妹,那双眼睛是这样的平静。 我是孤儿。 他这样说道。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在十五年前特洛伊王都那场繁华的雨中。 ...... “琴恩大人......” 诺亚从洛蒂亚的身上爬起来。 “我真是太堕落,太令人失望了。” 他看了看后者有些涣散的眼神和两腿间还在淌出的乳白色精液,“我没有太弄痛你吧。” 洛蒂亚胸口起伏着,没有多少力气答话了。 诺亚穿上衣服,轻笑起来。 “要是琴恩大人知道我在他离开后开始做这种事......肯定会被他打屁股的。 “说起来,也真是巧,你竟然也叫洛蒂亚。不过那个人的名字已经差不多变成禁忌了。你应该知道是谁吧。” “.....嗯。” “你姓什么?” “我......没有姓氏。” “呵呵,倒也正常,在卡莱德斯这个鬼地方的人,多少都是无名无姓的。” 诺亚冷笑着,“看这个地方的样子,也不知道琴恩大人当年解放来做什么。” “人类的城市必须,必须属于人类......” “必须属于人类?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你不是卡莱德斯人,琴恩也不是卡莱德斯人!凑热闹有什么好处......而且还做出了那么愚蠢的决策,现在好了,害得我前程尽毁。” 他忽然激动地抓住洛蒂亚的肩膀,用力摇晃起来,对着她的脸喷出一大股酒气,“我本来可以待在王都的!我本来可以成为贵族的!我本来可以不用到这个鬼地方当下级骑士的!我......” 他满脸通红,一把把洛蒂亚推倒在床上。 洛蒂亚怔怔地看着诺亚,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但十二年,物是人非。 当年她在王都捡到这个孤苦伶仃的男孩,出于怜悯,把他带在身边,教导他剑术和礼仪,让他成为见习骑士,成为自己的侍从。 那时候的他靠着吃苦耐劳,逐渐成为了优秀的骑士后备役。 那时候的他,是多么温柔,正直的孩子...... 她还记得他对着她说,琴恩大人,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因为你是我,最尊重的人啊。 你就像我的父亲,像我的兄长。 “我和他都是孤儿。我也是之后才知道的。为什么都是孤儿,他却一早就有了截然不同的命运......” 诺亚把洛蒂亚按在床上,压得她呼吸困难,只能侧过脸,大口喘气,胸口起伏。 诺亚迫切地要接着酒意把自己的疯狂发泄出来,丝毫没有顾及洛蒂亚已经被他折磨的浑身酸痛,小穴红肿,未散的快感让她一碰就开始颤抖着流水,根本经不起第二轮的欢愉。 他只是把洛蒂亚当成玩具,当成满足他的欲望的性奴。 “我问你,你做这行多久了。” 他的手顺着洛蒂亚的背脊向下游走,抚摸她坚挺有弹性的雪臀,手指在沟里一勾一探。 “几个月......我......” “才几个月?!故作矜持的东西。” 啪! 诺亚重重拍了了洛蒂亚的屁股一巴掌。 “你知道吗,我的长官,那个把我从街上带走,给我吃喝,让我跨过阶层的人,一直和我说......” “要善待女孩子。” “真是个伪君子呢。” “你也很快乐吧?对吧?我这何尝不是在善待你?看看自己淫荡的模样,床单又湿透了。” 他把洛蒂亚的手放在濡湿的床单上,感受自己流出的体液,接着把她转向落地镜,强迫她注视自己不堪的模样。 “善待女性啊!他说的......他说的啊!我很尊崇他的教诲,我都记得的,为我感到骄傲吧,琴恩大人啊!哈哈哈哈!你的在天之灵一定会很快乐的,看我现在正在做什么,你一定也很快乐......” 他放声大笑着,抓着洛蒂亚的下巴,逼迫她抬头。洛蒂亚感觉有一根滚烫的东西抵住了双腿间,刺激得小穴收缩了一下。下一秒她被强行进入了,肉棒整根没入小穴里,诺亚抓着洛蒂亚的腰疯狂抽插起来,床咯吱咯吱摇晃不停。 被自己曾经救下的小男孩这样对待,汹涌的背德感混咋着角色破碎的耻辱,彻底浸湿了洛蒂亚。 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尽量挺起腰,配合诺亚的抽插,让自己更舒服一些。但这却也让诺亚的肉棒能更加深入,弄得她只能随着诺亚的动作呻吟着,双手抓着床单,双乳甩动。 “就应该是这样,你知道洛蒂亚-琴恩吗?对,就是那个琴恩,我告诉你,他是我的长官哦......不知道他看到我这样,会有什么感想啊!哈哈哈!” “她……嗯……!哈……哈……” 话音刚落,洛蒂亚张嘴发出了断断续续的淫叫,诺亚一边说着这些话,竟然更加用力了。 他依旧记得自己,哪怕过了这么多年。洛蒂亚这样想到。 在这个时候,满嘴也是说着她的名字...... 听到自己的名字,一股无法言喻的羞耻感涌上心头。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在他身下不断被他肏着的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琴恩大人啊...... “我告诉你,那个英雄琴恩,说不定私底下玩的也很花呢。” 诺亚突然停下动作,注视着着洛蒂亚因为瞬间空虚而出现的迷茫眼神,小声在她耳边说道,“都是伪君子。装作很纯情,很忠诚,只懂得训练......我告诉你,这些贵族啊,私底下一个玩的比一个花。他和那个伯爵千金,恐怕还没有到结婚的年龄就在一起乱搞了......呵呵......” “我......她没有......” “你怎么知道?” 诺亚眉头一挑,腰一挺,肉棒重重插进了小穴深处,洛蒂亚话没说完就哼出了声,被硬生生打断了思绪。 诺亚,竟然是这样看他的。 难道他以前也是这样看他的?抑或只是现在变得疯疯癫癫了...... 水声碰撞声摇摇晃晃,咯吱作响的床上两人的思绪断断续续。 “琴恩大人,我看透了!我在王都已经看透了......你也是这样的人吧!哈哈哈!说不定也和我一样,每天沉迷玩女人......什么英雄,看看你自己,琴恩大人,我还当什么英雄啊......” “我还有很多秘密可以说,你走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你最爱的那个女人,那个伯爵最疼爱的女儿,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你肯定猜不到,对吧。” “你为王国做了那么多,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你真是个该死的小丑......什么卡莱德斯,什么人类,你连自己最爱的人都守护不了......” 洛蒂亚死死抓着床单,已经说不出话了,用仅存的理智去听诺亚的自言自语,心里翻起惊涛骇浪。 “如果你没有作出那个愚蠢的进攻命令,杰茜-琴恩,也不会变成王国南部人尽皆知的性奴,哈哈哈哈!” 要不行了...... 洛蒂亚的理智开始涣散。哪怕十二年后,因为哥布林一直给她使用药剂,她的感官并未变得迟钝,诺亚没一个动作,她都清楚地感受得到。 杰茜......到底怎么了...... 洛蒂亚流着泪,阴道被刺激得一阵紧缩。怎么突然夹得这么紧......诺亚闷哼一声,只手按住洛蒂亚的腰肢,差点直接射了出来。 喘息片刻,等洛蒂亚稍微放松些了,诺亚低头握住肉棒,在淫水直流的花蕊蹭了蹭,腰一挺,肉棒推开已经被爱液润得粉嫩的阴道,长驱直入,又开始抽插起来。 “琴恩大人,你的妻子,已经是南部贵族最喜欢的玩具了啊!哈哈哈哈!” “就像你一样哦。” 诺亚忽然低头,近距离观察洛蒂亚啜泣扭曲通红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个杰茜-琴恩和你一样,现在就躺在另一张更豪华奢侈的床上,被一个又一个的南部贵族......玩弄呢。” ------------------------------------ 读者群(变态交流群及催更群):654784507 (17-18)堕落为娼后发现客人是昔日养子,被肏到崩溃的英雄王(下) ========================================================================= 洛蒂亚愣住了。 “呼......呼......” 感受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诺亚的重量,洛蒂亚大声喘气着。 她的眼神中有着迷茫和不可置信。 诺亚重新爬起来,刚才他已经不知道射了多少次,起身时洛蒂亚小穴里爱液混咋着精液喷洒而出,流得身下一片狼藉。 看着无力动弹,满面震惊的洛蒂亚,诺亚心满意足地点了根烟。 “你也听说过那个杰茜-琴恩对吧。不过卡莱德斯是帕罗雅佳尔伯爵的领地,你在卡莱德斯这么久,知道她也不稀奇。” 他自顾自清理起了裤子上的污渍,“不知道你对那个臭鸡了解多少,呵呵,我很久以前认识她的时候,我年纪还小,她也没多大。那时候洛蒂亚-琴恩还活着,还是最有希望成为英雄王的骑士。” “她......在洛蒂亚死后,怎么了......” “还能怎么?你不知道吗?她嫁给了巴尔迪大公。啧啧啧,有权有势的巴尔迪啊,那个老男人表面上风光无限,背地里癖好可真是重口。” 诺亚呵呵一笑,“杰茜这个看起来冰清玉洁的千金小姐,嫁给他可是遭大罪了。” 洛蒂亚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巴尔迪。 她当然记得这个人。 巴尔迪是特洛伊其中一个最强大的贵族,但他的风评一直都差到了极点。 只是那时候她不怎么参与政治,对于这个公爵所知甚少,只是跟着自己的师傅去过他那个富裕的托罗港,见过世上最大最多的商船...... “那之后呢......她,她遭遇了什么......” “哦,巴尔迪那个家伙,最喜欢分享自己的东西给人。” 诺亚轻声笑著在床边坐下,嘴里叼着烟,不顾及滚烫的烟丝掉落在洛蒂亚赤罗的身子上,一根手指开始在她的身上点来点去。 “这里。” 他把手指塞进洛蒂亚的嘴里拨动她的小舌,看她吸吮的样子,然后把手指拔出,带出一根晶莹剔透的拉丝。 “这里。” 他的手一路往下,在小腹那里停顿两秒,向下滑到洛蒂亚的双腿间,手掌传来阴毛濡湿的触感。没有料到刚刚高潮过的敏感部位又被触碰的洛蒂亚轻哼一声,转过头去。 “这里。” 接着,他把洛蒂亚翻了个身,食指轻轻揉动她的屁穴,接着插进去一点,“好紧……竟然还没有人玩过你的屁眼?呵呵……” “......每个月都有那么几次,巴尔迪大公招呼宾客——几乎都是南部最堕落的贵族们,然后办上一场宴会。宴会的主菜嘛......就是杰茜小姐。这三个地方,啧啧啧,那是一片狼藉啊……去过的人都说她被那些贵族们又臭又大的鸡巴插的差点晕过去了,全身上下都是精液,弄得整个宴会厅都臭烘烘的。等她什么时候被玩坏掉,估计就会被赶回岩城。哦不,伯爵大人恐怕会因为她的不洁,把她赶到卡莱德斯......呵呵,她就没你的好运气了,杰茜大小姐的屁眼,应该已经被扩张得随时都能用了。” 洛蒂亚浑身僵硬。 她颤抖着,声音磕磕绊绊,“怎么……怎么会……杰茜她,她不是……” “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又不是你的未婚妻。” 诺亚疑惑地感受到手上一阵缩紧的感觉。 “她……她……” “不知道琴恩大人要是知道了 会怎么样。他大概会把巴尔迪杀掉吧,哈哈哈,毕竟他可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战士之一。” 诺亚端详着指间拉丝的爱液,那是洛蒂亚在言语刺激后涌出的。 “可惜琴恩大人已经死了,死透了。” 他喃喃着,“把衣服穿起来吧,我给你讲个故事。” 洛蒂亚爬起身,魂不守舍地把衣服穿好。 借着,诺亚在忽明忽暗的烟火里,在深夜的卡莱德斯最肮脏的红砖楼里,对着他眼中无关紧要的卖身女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在被洛蒂亚捡走后,他去往王都,接受训练,靠着不惧死亡的坚韧,打败了那些同期的太子爷,成为了见习骑士。 得到勋章和自己的佩剑的那天,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天。 接着,他出发去往岩城,成为了洛蒂亚的侍从。 此时距离洛蒂亚出征卡莱德斯,还有一年半的时间。 实际上,他们真的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但这已足够。洛蒂亚教了他许多,让他坚信自己可以成为真正的骑士,完成前所未有的,流浪小孩到骑士的阶级跨越。 但他也知道,洛蒂亚是少数可以做到这一点的人。那时候他风头无双,是举国闻名的天才。甚至有王国的高层透露,他们之所以这么器重洛蒂亚,是因为他可能就是占卜中会带领人类重回盛世的勇者。 那时候他真快乐啊。诺亚掐灭烟头,那时候他对未来充满憧憬。 直到那一天,他被召回王都进行结业考试,因此错过了第二骑士团的集结。 一切都很顺利,他在王都完成考试,成为了下级骑士。他开始幻想留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地方,成为真正的贵族老爷。 一纸讣告传到了王都。 洛蒂亚战死的消息让他无法接受。 之后一切急转直下。失去洛蒂亚这层关系的他,除了一个下级骑士的身份,什么都没剩下。 王都当然是留不成了。像他这样优秀又没有靠山的下级骑士,命运注定是颠沛流离。 他被一路带着向西前进,城市逐渐荒凉,王都的繁华越来越远。直到最后,他来到了岩城。 杰茜-琴恩,这个好心开朗的女孩已经没有笑容了,郁郁寡欢。但出于旧情,还是说服伯爵收留了诺亚。 从王都最闪耀的见习骑士,但边境伯爵的下属,诺亚心灰意冷。 但这并不是终点。 等到杰茜远嫁托罗港,他也没用理由留在岩城。武艺高强又年轻的他被调往卡莱德斯,负责驻守真正的边境。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幻想着可以回到王都,可以成为贵族老爷。 但没有奇迹发生。 如果他还是那个在王都挣扎,背着妹妹的尸体在雨中行走的小男孩,他不会这样痛苦。 但他早就见到了王都上流社会的一掷千金,听到了无数的赞扬奉承,被许下了无数承诺。 他回不去了。 他开始沉迷赌博,女人,烈酒,香烟。卡莱德斯无聊透顶,他也不再有晋升的机会。洛蒂亚战死后,留给他的只有遗憾和痛苦。 “有时候,我多么恨那个人啊……他为什么要假惺惺地施舍我,为什么要收留我?!让我有了那么多希望,然后又陷入绝望……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我已经回不去了,我告诉你,我犯了罪,噢,我也不在意我犯了罪,这是卡莱德斯,这里无人知晓,无人在乎……” “刚刚来的时候,我还见到熟人了,呵呵呵,她竟敢对我动手,我不得不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琴恩大人的那个所谓徒弟,连骑士封号都没有的平民,竟然还活着……” “你,你说你见到了谁?” 洛蒂亚用斗篷把自己身上的爱液和精液擦干净,注视着布料上粘稠的污渍,那上面混杂了她和诺亚欢愉后的残留。 “她叫什么来着......安瑟?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她了。没想到她竟然没死在卡莱德斯战役,真是奇迹。” 诺亚轻笑着,“你应该不知道安瑟是谁。琴恩大人是个伪君子,滥好人,他不只收留了我,还在岩城捡到过另一个人” “你对她做什么了?!” 洛蒂亚站起身,迟疑了一会,又坐下了,局促地摆弄自己的长发,低着头,惴惴不安。 看到她这幅样子,诺亚来了兴趣。 “啧,你们两个还蛮像的说实话,都是满身伤口又脏又可悲的卖身女。你们认识吗?” “算......算认识......” “哈哈哈哈果然狗和狗一窝,鸡和鸡一圈。” 诺亚笑的前仰后合,“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这话是琴恩大人说的。嘿,你知道么,某种程度而言这句话可是名人名言哪。” 鸡...... 洛蒂亚想不起来自己是否说过这样的话。但她的头更低了,麻木的眼神带着悲伤和羞耻。 英雄。 鸡。 “哦,不过你也不能对我怎样就是了。告诉你吧,那个女人应该已经死了。” 诺亚打开精致的怀表瞥了眼,“三个小时过去了,我不觉得一个重伤的人能在那种地方活三个小时。你觉得呢?” “你做什么了?你对她......你......” “让我告诉你吧。你们这样的贱民,根本不配称得上是人。我是谁?我可是骑士,是受封的骑士。你们比我的财产还低贱,懂了吗?” 诺亚漫不经心地说着,拉住洛蒂亚的手,不让她把衣服穿上,“我让你穿衣服了吗?贱人。像你这样的垃圾,没有我的命令最好什么都别做!我可是付了钱给胖女人的,你就这样光着身子就好,让我看着你下流的肉体讲故事,呵呵呵......” 洛蒂亚松开手,衣服滑落地上。 “所以呢,我是从小巷子来的,毕竟我还是贵族,被人看到了也不太好......一群伪君子......我走小巷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小女孩。” “大概到你肩膀吧,啧啧啧,一个人走在路上。我想想,应该十三岁左右吧,呵呵,但那下流又妩媚的身子,尝起来可不像十三岁啊......刚发育的乳房是最棒的,况且她的胸已经长得很可观了,简直和你所差无几。” 诺亚兴奋地说着,“她没有自由民的标志,也就是说肯定是哪家人养的奴隶,或者流寇之类的。她虽然块头小小的,但胸已经发育的很色气了。于是我强迫她服侍了我。这可是她无上的光荣!多少人想要把女儿送去给骑士当女仆......可她竟然一直在挣扎。她踢我,打我,但这些只是令我更兴奋罢了。我把她抓在怀里,按在墙上,就像抱着那些千金大小姐们喜欢的玩偶……” 洛蒂亚惊呆了。 这......真的是那个诺亚吗。 可是,他却说出了自己的过往。 他确实是诺亚。 不。 诺亚,也许已经死了。 就像她其实也已经是死人一个。那个英雄洛蒂亚,死在了卡莱德斯城,带着自己被遗忘的荣耀和勇气,壮烈牺牲。 诺亚,也许,在她的死讯传到王都的那一刻,也已经死了。 他竟然做这种事。 对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 洛蒂亚浑身颤抖,但这一次不是因为被诺亚弄得要去了,而是因为无比的愤怒。 十二年的摧残已经让她的自尊心彻底粉碎,可是在此时此刻,名为愤怒的情绪像一株从干涸废土中坚强钻出的幼苗那样,悄然生长。 “她看上去惊呆了,呵呵。” 诺亚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地把手放在洛蒂亚大腿上来回抚摸,仿佛在回味小巷子里发生的事,“她只穿了一件斗篷,里面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一撕就开。她可真白啊,又白又嫩……” “真的很嫩,呵呵,没有体会过这样棒的感觉。她一直在叫,听起来很痛苦。你知道吗?虽然你也出奇的紧致,但那种感觉,那种推进感,几乎要把我夹死了——她的下面很小,又小又窄……你能想象的到吗?我把她的小穴分开时,怎么都塞不进去,已经撑到最大了……” 洛蒂亚头晕目眩。 诺亚的每一句话,都和刀刃一样深入她的灵魂。 她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出现诺亚小时候的画面,那个在练剑场刻苦挥剑,在小溪里泡澡,看到女孩会脸红的小男孩。 小男孩已经变了。 人渣。 绝对的渣滓。 他的贵族勋章就躺在衣服堆里,他似乎毫不在乎那枚曾经梦寐以求的勋章,现在沾满了他们一起流出的体液。 他什么都不在乎,酒气,烟味,疯狂的双眼,像个彻底堕落的魔人。 “......然后正当我让她爽得站不稳,踮起脚尖拼命晃着细腰来尽量吞进我的肉棒,一边哭唧唧一边翻白眼的时候,那个碍事的家伙跳了出来。” 诺亚的表情一下子变黑了,哼了一声,“她竟然还认得我,把我推开,在那里说教,明明自己和流浪狗一样可怜,还要假装是我的长官或者姐姐之类的,真是虚伪。” “她给了我一巴掌,还说什么这是替琴恩大人打的。妈的,竟然敢打我!我是骑士!她是连自由民都不如的虫子!” “于是我惩罚了她。” “我把她按在墙上,按在地上,让她体验了那个小妮子一样的快乐。她一直在挣扎,还咬了我几口。她尝起来没有小妮子那么香软,很明显也已经是破鞋一只,索然无味,那个臭穴估计都不知道被多少人肏过了。于是我在她里面射了一次就没理她了,没想到她竟然得寸进尺,要和我拼命......” “于是我这样。” 诺亚做了一个捅的姿势,“我用匕首给了她两刀。我很生气,你懂吧?我们贵族甚至不应该沾上贱民的血,那简直是在玷污我们......我把她和小妮子一起挂在路灯上,脱光衣服,这就是我给她们的惩罚。” 他停下来,欣赏洛蒂亚的表情。 他很享受贫民怒火中烧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这是他在边境唯一的乐趣了。 “你,你把安瑟,你......”洛蒂亚大口喘气。 “那又如何?” 诺亚眯起眼,一字一句地说着,“你们这些贱民,又能如何?” 他大笑着,一只手用力抓住洛蒂亚的柰子,疯狂揉捏拉扯,洛蒂亚只能发出痛苦的呼喊。 他看着洛蒂亚绝望的噙满泪水的眼眸,咧嘴一笑。 “你,又,能,怎,样?” (19)我与你 ====================== 入夜了,卡莱德斯逐渐苏醒。 商人和市民回到家中,拉好门窗,陷入不沉稳的睡眠中。 流寇,罪犯,贱民,陆续来到街上,寻找自己的食物和猎物。 在街边一个路灯上,一个赤裸的身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是个已经没有生机的人形,不着寸缕,泥泞不堪的下身红肿破裂,被反手绑在灯柱上。 她低着头,张着嘴,眼神失去了光芒。 在这座边境城市,路人们也只是欣赏了一下她的胴体,就摇着头离开。 有些人认出了她——这个遍体鳞伤,小麦肤色的女人,是住在破巷里的流浪人。她平时靠偷东西和做杂工为生,有时候在饿得没力气的时候,会用身体向附近的工人换取面包。 她不会说出自己的名字,也没有说过自己的来历。 如今她大概是倒霉地触怒了某个人——也许是某个喝醉的士兵——人们知道这个女人其实并不好惹,她曾经用匕首精准地给一只鸡分了尸,娴熟得好像老屠夫那样。所以,能让她变成这样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师......师傅......” “洛蒂亚......琴恩......” 她的嘴唇动了动,发出濒死前的气音。 已经没有泪水可以流下了,她的身体接近干涸。 她的身上到处都是血渍,小腹处的两个伤口在默默向下淌着红色的液体,然后滑过她的大腿,从脚尖一点一点滴在地上。 她的两条手臂以不自然的角度被反绑在身后,显然是被强行折断的。 有些好奇的人靠近她,会发现她的身上有一股浓烈的蓝月草味。 这种会让人上瘾的植物是哥布林最赚钱的货物,因为会让人把月亮看成蓝色而得名。卡莱德斯的许多人会靠蓝月草获取短暂的快感——如果大剂量服用,那和毒药没什么区别。 显然,她在被绑上去前,被强迫着吃下了大量的蓝月草。 “救救我......” 安瑟注视着逐渐昏暗的世界。 身体很冷。这让她想起了岩城的冬天。 蓝月草的药效让她头晕目眩,幻觉一帧一帧地折磨着她。 她看到了洛蒂亚,看到了诺亚,看到了骑士安卡耶夫,看到了那个送给她烧饼的矮人大叔。 她看到了许许多多和她有交集的人,那些生活在岩城,当她还是骑士团里的打杂时,把她当成家人的人。 当然,没有人知道她现在是这个模样,像一袋没有价值又破损的垃圾,等待被丢进堆填区。 她不想以这样的姿态死去。 在苟且偷生,从地狱般的卡莱德斯战场幸存后,要亲眼目睹自己的死亡。 ——在双眼合上前,安瑟在脚底的污水坑里,看到了自己千疮百孔的身躯。 ...... ...... “诺亚......” “嗯?” 诺亚停下,表情有些惊异,“你说什么?” “诺亚。诺亚-席勒。” 洛蒂亚嗫嚅着,泪流满面。 她颤抖着,自己尚为人形时的记忆涌入脑海。 “你不是这样的……你,你不是这样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诺亚脸上杀意一闪而过,“我从未见过你。”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 洛蒂亚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 你只是一个被哥布林当成泄欲工具千百次的杯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垃圾。 一把声音这样和她说道。 你是卡莱德斯的英雄,第二骑士团的骑士长,肩负重任的英雄王。 另一把声音这样说道。 洛蒂亚感到头晕目眩。她那些被侵犯得破碎零落的记忆疯狂扭曲,安瑟倔强的表情,小诺亚骄傲地敬礼,数千名士兵和骑士在她面前列队等待校阅…… 她是谁。 她到底是谁。 是英雄王琴恩,还是卖身女洛蒂亚…… “琴恩大人,我要成为骑士。我要保护我的国家。” 诺亚稚嫩的童音进入了洛蒂亚脑海中。 她换换抬头,用几乎是悲切的语气,开口。 “诺亚……你,不是,诺亚。” “疯婆子。” 诺亚咬着牙,“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用力一推,洛蒂亚踉跄倒在地上。接着,诺亚把手伸向了他放在桌子上的长剑。 “你要杀了我吗,诺亚。” “闭嘴,你个贱民,你怎么敢直呼我的名字!像你这样的垃圾就应该待在垃圾桶里。” 他拔出长剑,面目狰狞,“你听到的够多了,也该闭嘴了。和那个愚蠢的洛蒂亚琴恩一样,呵呵。王国要他永远闭嘴,而我,也要你永远闭嘴一一” 下一秒,诺亚的脚踝被抓住了。 洛蒂亚倒在地上的身体在原地一翻,诺亚便跟着她的方向旋转一圈,用力摔在了地上。还没来得及反应,她两只手一拧,轻松掰断了他的脚踝。 咔嚓。 这是一个标准的足跟勾。 诺亚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 “你妈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根本没有料到洛蒂亚会做出这样的动作一一简直就像一场精心谋划的阴谋。 更让诺亚崩溃的是,每次他准备站起来去拿自己的武器,洛蒂亚就和未卜先知一样狠狠扭一下他的脚踝,让他痛得几乎晕厥过去,动作也随之被打断。 “啊啊啊啊啊啊!天杀的啊!你个母猪!快停手,不然我要把你一次又一次地按在地上,把你的胸扯烂,把你千人骑的臭阴给捅烂,把你杀了啊啊啊啊!我操啊啊啊!” 诺亚站又站不起来,躺下又不是,脚踝一次次被人当成门把手那样扭动,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他的惨叫。 洛蒂亚在滚了几圈后,忽然一个起身,速度快到无法辨认。 她对准诺亚没有的小腿重重一脚,在他因为肌肉痉挛跪下的瞬间来到他背后,一条手臂箍颈,一只手按住他的头,形成了牢牢的搭扣。 然后,用力。 在诺亚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前,他用最后的力气抽出靴子里藏着的匕首,狠狠刺向洛蒂亚。 洛蒂亚向右一步,任由匕首割断她的几条发丝。 杀戮的本能,战斗的本能。 松手,诺亚轰然倒地,他自己的匕首如命运版穿过了他的胸膛。 她冷漠地注视着诺亚聊无声息的躯壳,退后两步,泪水流的满脸都是。 她亲手杀了自己救回来的那个小男孩。 在悲剧般的十二年后。 洛蒂亚擦了擦泪水,没有再管躺在血泊里的诺亚,披上罩袍,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卡莱德斯的黑暗中。 不要死,不要死…… 她无声呼喊。 安瑟…… (20)剑士被昔日的弟弟在街上被肮脏肉棒虐打强奸 ======================================================== “玩够了吧,洛蒂亚?客人?” 胖女人摇摇晃晃地走上二楼时,表情凝固住了。 血腥味。 虽然在红砖楼里的女孩被打的遍体鳞伤不是什么新鲜事,客人们有怪癖也不是新鲜事,但这么浓的血腥味,那绝对不对劲。 况且味道是洛蒂亚的房间传来的,按照她对洛蒂亚的了解,这个坚强的可怕的女人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胖女人敲了敲门。 没有声音。 推开门,里面的场景让她险些晕了过去。 诺亚面朝下地倒在地上,匕首插在胸口,已经没有多少气息了,随身的钱袋也不翼而飞。 他的脚踝以不自然的角度弯折,脖子上是红紫色的勒痕。 如果有军队的人到场,他们肯定会发现这是精湛的军队格斗术留下的痕迹。但这是卡莱德斯,仇杀案层出不穷,很难去相信诺亚会被一个卖身女这样轻松地撂倒。 胖女人退后两步,随即拔腿就跑。 那一夜过后,女孩们发现胖女人不见了,她带着现金和珠宝,消失在了卡莱德斯的夜里。 红砖楼就这样慢慢地被其他建筑取代。 …… …… 残败的世界。 安瑟咬着牙,手臂爬满了鸡皮疙瘩,胃里翻江倒海。 她的脸色变青,四肢发抖,浑身冒冷汗。 蓝月草的毒瘾开始发作,哪怕坚强如安瑟——流浪一年又一年,从未被击垮过的她,开朗的她,依旧被折磨得在痛苦中无声呐喊。 哪怕奄奄一息,蓝月草依旧让她生不如死。 好冷,好热。 安瑟颤抖着。 肚子里仿佛有一千把刀在疯狂搅动,每一寸皮肤都在被凌迟。 她看到洛蒂亚在自己眼前死了一次又一次,头颅被一次又一次地砍下来。 然后,她看到了诺亚。 诺亚强行抓住她的下巴,让她张嘴,然后把一把又一把的蓝月草塞进她的嘴里,强迫她吞下去。 苦涩的草汁让她干呕起来。然而如今她已经无比虚弱,不再是那个可以一只手戏耍诺亚的女孩了。 当年她经常拎着一把木剑在早上和诺亚对练,然后一下下抽他的屁股看他倔强地流眼泪。 他去王都考试后他们就再也没见面,没想到十二年后重逢,会是这样荒诞的场面。 “诺亚,求求你......想想师傅,想想你自己......你不是这样的人,快醒醒吧......” 哀求,只是点燃了诺亚的怒火。 “琴恩?那个混蛋把我害成了这样!如果他没有死在卡莱德斯,我根本不会落得这般田地!我可以待在王都!我不需要在这个又破又脏的地方浪费我的人生!” 他一拳打在安瑟的小腹上,看着那个曾经和自己一起训练,一起偷走洛蒂亚的零食躲在角落窃喜的女孩。 那个他当成姐姐的开朗女孩已经变了样,被他虐得满身伤痕。 他的眼中只剩下了愤怒。 这个鬼地方没有舞会,没有宴会,没有漂亮的贵族小姐,也没有能让他获得爵位的机会。 洛蒂亚给了他新生,又夺走他的希望。他多么尊重洛蒂亚,又多么痛恨他。 “师傅,给你了,一切......你是他捡回来的......” “闭嘴!闭嘴!闭嘴!” 诺亚一巴掌打在安瑟的脸上,后者天旋地转起来,耳际一片轰鸣。 这些年来他没有一次开口和人提到过自己曾经流浪的童年。 洛蒂亚死后没有人知道他的出身,那些肮脏的在小巷里求生的日子变成了他的禁忌。 “他假惺惺地把我救下来,然后又把我丢在这个鬼地方!这是他自找的!” 诺亚歇斯底里地喊着,退后两步,突然笑了起来。 “既然你这么想出风头,和那个傻子一样,那就让你知道出风头的下场吧,呵呵呵。” 恍恍惚惚间,安瑟看到诺亚开始松开腰带,露出了粗大肮脏的肉棒。 她咳出一大口鲜血。 他,他想...... “你不能这样......诺亚......我是安瑟,我是安瑟啊,你以前还叫我姐姐的......我是安瑟姐姐啊......” 她有气无力地说着,涣散的瞳孔只能让她勉强看清诺亚的动作。 这个被她当成弟弟的骑士,此时竟然想要把她强奸了。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那个喊她安瑟姐姐的小男孩,把她按在墙上,暴力地撕裂了她的肉体。那根他以前会不在意地露出来在田埂边撒尿的小鸡鸡,如今长成了粗大的肉棒,顶着她的双腿间,滚烫强硬地撑开她的小穴,插进了阴道里。他们的胯下贴合在一起,肉棒整根没入其中,在她的哀嚎中开始进进出出地大力抽插起来。 哪怕她为了生存,早已是千人骑的烂货,不再是那个抱着洛蒂亚的大腿求学的武痴安瑟,她也无法接受被自己当成弟弟的人这样侵犯,看着弟弟的肉棒在自己的双腿间抽插,每次撞击都发出噗嗤噗嗤的水声。 “不要......诺亚,不要......” “安瑟。” “安瑟......” “安瑟!......” ...... ...... 洛蒂亚拼了命地撕扯麻绳,用嘴咬,用手拽,手掌被勒出一道道的血痕。 但她仿佛没有痛感,只是麻木地拽着。 在卡莱德斯的寒风中,她的头开始逐渐疼痛起来。 在她的眼中,被绑在灯柱上的安瑟在闪烁中扭曲了,变成了一个又一个她认识的士兵,被绑在木架上等待处刑,对着她咧嘴笑着。 为了人类的荣誉。为了特洛伊王国。 他们无声呐喊,深陷在十三年前那场被人遗忘的惨绝人寰的战争中。 最后面容又缓缓扭曲,变成了安瑟的模样。 麻绳断裂,洛蒂亚手上血流如注。 安瑟掉在她怀中,洛蒂亚被撞得踉跄倒地,顾不上疼痛,把安瑟抱在臂弯中,手放在她的左乳处,试图感受心脏的跳动。 很微弱。 “不要死......不要死......” 洛蒂亚喃喃着,从斗篷上撕下布条塞进安瑟的伤口里,背着她摇摇晃晃地跑向教堂。 不能让她死去。 “琴恩......师傅......” 安瑟带着血腥味的气音吹过她的耳垂。 洛蒂亚敲开教堂的门,跪在地上,乞求睡眼惺忪的老牧师的怜悯。 “希望渺茫。” 老牧师替她包扎了伤口,用圣水洗净她的身体,又给洛蒂亚拿来衣服,没有收走她的钱袋。 “她现在半死不活了。我能止住血,但是啊......” 他撬开安瑟的嘴,摇摇头,“她吞下了二十倍剂量的蓝月草,就算醒来,也会在痛苦的毒瘾中成为废人,缓缓死去。别说拿剑,就连自己生活都做不到。” “我啊,已经老了。我也没有钱,钱都在主教那里......如果没有好心人救济,我也早就饿死了。” 老牧师苦笑着,“我建议你带她去找顶级的治疗师。但恐怕,价格不菲啊......” (21)承诺 ==================== 自从五百年前光明教廷击溃来犯的安美尔巨龙,就成为了特洛伊国教,在王都设立圣殿,在全国设立教会,征收教税。 牧师莫卡耶已经在卡莱德斯工作了十年,是第一批来到这座废墟城市的人。 他带着干粮开垦荒地,秉承神祇的教诲,兢兢业业地搭建自己的教堂。 如今他已经七十岁高龄,卡莱德斯的大主教并未给他晋升的机会,也没有怎么理会过他,只是让他在贫民区自生自灭。 许多人讥笑他的愚蠢——把教堂建造在中心区,是牧师们的共识,不然的话哪里来的捐赠? “要让神恩矗立在废墟里,暮光中,世界的边缘,贫者的黑夜。无有富贵,无有卑贱,神恩所至,皆为土地......” 莫卡耶跪在地上祈祷着,小麦和权杖交叉图案的破旧旗帜在肮脏交错的小巷旁猎猎作响。 “神啊,我终究拯救不了每一个人。圣桌见证过太多死亡......” 他站起身,看向教堂四散浮尘中坐在地上的女人。 她抱着怀中的濒死者,紧紧相拥。 烛光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的朋友遭遇了什么?” “她被一个......路过的骑士......” “呵,骑士。”莫卡耶吐了口口水,“要么是自命不凡的家伙,要么形如贼寇。卡莱德斯这样不在伯爵眼皮底下的城市,骑士和土匪也没什么区别了。” “请告诉我,有哪个治疗师能治好她。我......我什么都会做的......”洛蒂亚哀求地说道。 “你向着内陆走,一路打听就好。但恐怕代价不菲。你有钱吗?” “不多。” “你有权吗?” “......没有了。” “你有宝物吗?” “只有一把短刀。” 莫卡耶轻声笑著,“那就没办法了,你还是抓紧时间离开卡莱德斯吧。这座城市......十二年前被解放时,注定了是一场悲剧。第二骑士团用死志剿灭了半个哥布林军队,这也是为什么后续收复会有谈判的余地。否则以哥布林的兵力,卡莱德斯不可能回来。” “洛蒂亚-琴恩。骑士长,她很失败。” 洛蒂亚抚摸着安瑟的面庞,后者短暂平静了下来,陷入了昏迷之中。 “没有人是神,她只是中计了,仅此而已。战死,是对于他这样一个年轻的英雄是最悲壮也是最好的结局。” “是啊......战死。那样确实最好了。” 洛蒂亚嗫嚅着,把安瑟用绳子绑在身后,“我要先告辞了。” 就在她推开教堂沉重的木门时,莫卡耶忽然叫住了她。 “嘿,小姐。” “怎么了。” “你是英雄。” 洛蒂亚的脚步停住。 莫卡耶笑了笑,“为濒死之人奔走的,就是英雄。对了,如果你能找到北境巨龙的龙角,说不定就有免费的治疗师找上门了。” 他打量着洛蒂亚,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想天开,于是摇摇头,自嘲地说道,“我只是提供了一个可能性。小姐,之后的一个月里,对你的朋友好点吧。” ...... ...... “我们,要去,哪里?” 洛蒂亚穿着宽松的不合身的衣服,背着安瑟走在卡莱德斯的路上。 此刻她的心中只有无限的悲哀。 卡莱德斯是由十字主干道切开的布局,东南西北各有城区。 这座城市有百年历史了,其中三十年都是在哥布林的控制下。 她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到卡莱德斯时的情景。 残败宏伟的高墙处理在他们面前,后午的日光透过爬藤植物投射在他们身上,战场肃静得只能听到马匹的嘶鸣和盔甲相互碰撞的声音。 这座城市的每一处都沾染了士兵的血迹。 许多年后,她没有预料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卡莱德斯。 “你叫什么,名字。” 安瑟虚弱地把头靠在洛蒂亚肩膀上。 洛蒂亚心疼地抚摸着她的侧脸,“我......你叫我姐姐就好。” “姐姐。” 安瑟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 “谁?” “我的老师。洛蒂亚-琴恩,卡莱德斯的解放者,王国最忠诚最傻的战士。” 她轻声说着,合上早已流不出眼泪的眼睛,“我快死了,对么。” “你不会死的。”洛蒂亚顿了顿,“……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 “请把我埋葬在卡莱德斯城外。我会告诉你埋在哪里。咳咳咳…!” 安瑟剧烈咳嗽起来,紧贴着洛蒂亚后背的躯体不断颤抖。 蓝月草的毒瘾侵蚀着她,没一秒都像是被千刀万剐,而她只能咬紧牙关,连最简单的哭泣也做不到。 纵然心中有一千个问题想问这个把自己救下的陌生女人,但一想到自己眼下孤苦无依,必死无疑的局面,这一切似乎也不重要了。 她早已一无所有。 于是她放松下来,随着洛蒂亚的奔跑颠簸。 流浪么。 这一次是向自己的墓地流浪。 许多年前她为了证明自己比骑士们强壮,去单挑巨魔结果落得半身骨折,也是这样被背在身后一路跑回卡莱德斯的。 也是那个时候,她才知道洛蒂亚看似单薄修长的身子有多少肌肉,又有多么坚硬。 “不要消沉,你还有救。蓝月草而已……” 洛蒂亚喃喃着,大汗淋漓,跌跌撞撞地跑向城门。 “跑反了。” 安瑟拍了拍洛蒂亚的腰,有气无力道,“城外有座断桥,请把我丢在那里。拜托了。那里是我和他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安瑟还是不依不饶地讲着,“真的,没有必要救我……我不想被老师见到自己这幅样子。” “……” 洛蒂亚停下。 “……他不会介意的。” “他会的,他不喜欢邋遢的人,不喜欢不自律的人,不喜欢不纯洁的人……” 安瑟挤出一个笑容,“谢谢你听我说了这么多,我现在能说话,恐怕只是在回光返照。” 安瑟大口喘气。 “姐姐,你说,我们这样的人,还会有人喜欢吗。” “我喜欢的人,是一个骑士。” “他只比我大了三岁,却是我的老师,教我剑术,叫我做家务和给他打杂,可笑吧,哈哈哈……” “只可惜他是贵族,我只是他捡回来的学生。” “如果被他见到这幅样子,肯定连学生都做不成了。” “我真的真的……好想他。等了一年又一年,一年又一年……他还是没有回来找我。” “被家族赶出来之后,我第一次遇到一个把我当成家人而不是雇佣兵的人。他真的好傻。” 安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精神恍惚。 等她再次清醒,她发现自己被洛蒂亚紧紧抱在怀中,一滴又一滴滚烫的泪水打在她身上。 那把沙哑又颤抖的声音这样在她耳边说道: “他不会讨厌你的。” “你也绝对不会死……绝对。” (22-23)真相的不堪 ============================= 特洛伊王都,光明圣殿。 教皇坐在黄金雕刻的椅子上,显然他不是最高的地方,因为在身后还有另一个台阶,略微高出了一点,上面摆放了至高神的雕塑。 从远处看,会发觉教皇的身形似乎很小,那件代表尊贵身份的长袍,和代表权力巅峰的黄金权杖,好像有些太大了。 “宗座,我们在哥布林帝国境内的情报显示,洛蒂亚-琴恩,逃跑了。” 大殿中,穿牧师袍的人单膝跪地,看着自己的靴子。 “彻查。他……哦不,她,一个被当成污秽之物玩弄十数年的女人,怎么可能靠自己逃离守备森严的巢穴。探查一下,是哥布林把她放走的,亦或是有其他缘故。” 从王座上传来了有些稚嫩的女童音,倘若有不知情人等在此,定会大吃一惊,讶异于教皇的年幼。 教皇几乎从不露面,大部分时候都是由下属的一众主教出外宣布事项或者举行典礼;只有少部分人知道,教皇实际上是外貌只有十二岁的女同。 “宗座,我们已经派遣出了布道人进行探查。” “嗯……很好,很好。” 教皇扶了扶刚才因为点头而有些歪掉的大帽子,沉吟了两声。 “哥布林那边,真是愚蠢。”教皇懒洋洋地说着,“倘若真的忌惮勇者,就应该把她杀掉,而不是留着玩弄。魔物就是魔物,永远臣服于欲望的脚下。” “宗座,哥布林帝国显然还没有意识到琴恩并非什么勇者。因此,仆人建议尽快抓捕琴恩,把她献还给哥布林,作为我们与它们建交的诚意……宗座!请小心点。” 牧师很担心教皇起身时会不小心绊到自己的长袍然后滚下台阶。 “呐,如果早点知道琴恩不是勇者,也不用牺牲一整支骑士团了。” 教皇走到柜子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蜂蜜水,“如果要查她的下落,可以从她身边的人下手。噢,她很久以前举荐的那个骑士,还活着吧。” “是,宗座,诺亚-席勒现在是帕罗雅佳尔伯爵麾下的下级骑士,驻守在卡莱德斯城,没有封地。据布道人所说,他去往卡莱德斯后终日浑浑噩噩,沉迷赌博,染上性瘾,已经和废人没区别了。至于琴恩的学生安瑟,我们依旧在寻找。上一次有人见到她时,她在卡莱德斯流浪和卖身。” 教皇回到王座上坐下,“很好,很好。琴恩大抵也没有其他什么相近的人了,她的未婚妻我记得已经嫁给巴尔迪了吧。真是可怜。除此之外她似乎没有家人在生了……对吧。” “是,宗座。特米尼小镇所有人都没有活下来。因此,没有人知晓琴恩的出身。” “唉,说起琴恩的父亲,老琴恩,还真是唏嘘呢。” 教皇漫不经心地说着,稚嫩的童声让这些话语变得诡异了起来,“把琴恩夫妇吊死的画面,直到现在我依旧会偶然想起。看着妻子在面前被吊死而面无表情,老琴恩不愧一代屠龙者之名,直到最后也没用说一句话。” “如果那一晚没有把他处死,恐怕他很快会找到办法把我杀了。” “英雄的眼泪哪……”教皇长长吐出一口气,微微眯起了眼睛,“当特米尼陷入火海,传说中的屠龙者竟然流泪了,呵呵。” 求你们对小哭包好一点。无论他是不是圣子,你们都没有杀他的必要。我的血脉,还没有不堪到要断绝罢。 老琴恩的声音还回荡在教皇的脑海中。 他穿着偶素的布衣,露出一个凄苦的笑容。 接着,两鬓斑白的屠龙者,背靠那柄三十年前斩杀了北境巨龙的英雄之剑,在居民的惨叫中和小镇化作灰烬。 …… …… 鲜血,不断从喉咙涌出。 诺亚从地上艰难地爬起,看向落地镜。 他摸索着抓到了自己匕首的刀柄,疼痛让他咒骂出声。 再不止血就会死。 他一边吐血一边摇摇晃晃地朝外走去。 该死的卖身女,竟然袭击自己还抢了自己的钱。 红砖楼里此时已经没了人,诺亚一瘸一拐,在沉重的呼吸声中向教堂走去。 视野似乎随时都会变黑,如果在这里晕过去…… 他十死无生。 等他终于来到教堂,他有气无力地敲响大门。 莫卡耶看到诺亚时并不惊讶。他认得这个骑士,因为诺亚经常往妓院跑,他总能在教堂窗口看到他路过。 “席勒大人,发生甚么事情了?” 莫卡耶赶紧把对方搀扶到圣桌上躺好,然后拿来圣水准备给他消毒。 诺亚已经没多少力气讲话了,嘟哝着吐出几个字,“他妈的……卖身女……” “啊。” 诺亚虽然沉迷酒色但身形壮硕,精通格斗,怎么会被卖身女搞成这样? 等等。 莫卡耶停下手中的动作,他突然想起没多久前洛蒂亚说的‘路过的骑士’。 这个描述,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的骑士只有诺亚一个。 “席勒大人刚刚是不是在那边的小巷里……?” “妈的,你怎么知道的,老家伙。是的,好吧,那些是贱民……” 被圣水短暂吊住一条命的诺亚断断续续地喋喋不休起来,“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是你看到了?” “没什么。” 莫卡耶摇摇头,动作慢了下来,“席勒大人,其实有人在找你。你来的正是时候。” “找我?” 诺亚抬起头,脸上挂满迷茫。 自从他被从王都踢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城市,他就和所有人没了联系。毕竟一个在边境地区的下级骑士,还不如王都里的治安官有价值。 很快,一个人从教堂的黑暗中走出,除下了兜帽。 “许久未见,席勒大人。” 男人微微一笑,“教皇还有提起你的名字。” “你是……?” “无名无姓,光明神的仆从之一罢了。可否请您到二楼一叙?” 布道人把手按在诺亚的胸口,金光和低喃凭空四溢,充斥着整个教堂。 莫卡耶跪倒在地上,虔诚地祷告起来。 等到光芒消失,诺亚一下坐起身,震惊地发现自己完好如初,只有衣服上的血迹证明自己确实被洛蒂亚捅过一刀。 神恩级的布道人,整个教廷只有不到一百位。 “此次前来,是有事情要问你。” 布道人缓缓开口,“洛蒂亚-琴恩,逃离了哥布林巢穴。” “他没死?” 诺亚一骨碌爬起身,死死盯着眼前的布道人。 他甚至没有怀疑布道人会否在说谎。 因为布道人,对于他这样的下级骑士而言,是极其遥远的存在。 哪怕从在王都流浪的贫民,蜕变成在边境城市横行无阻的骑士,他充其量连贵族都算不上。 而布道人,指的是各区主教直属的外派圣职者,通俗而言,也就是他们最强的打手和情报人员。 布道人有三个级别,携典,传言和神恩。 神恩布道人,是万万人之上,世界权力巅峰者之一的教皇直属的人。 如果诺亚没有喝酒喝得脑袋生锈,恐怕每一句话都会带上敬语。 可惜他在卡莱德斯太久,长久以来的放荡让他的骑士礼仪荡然无存,哪怕面对布道人,依旧像个泼皮无赖那样说话。 “他怎么可能没死……不不不,洛蒂亚他……” 诺亚喃喃自语着,脸上先是出现狂喜的神色,随即又黯淡下来;他踌躇着,这些年来满腔的委屈不甘几乎要喷涌而出,原来他早已把洛蒂亚当成自己的倾诉口;随即他又想起王国和教廷对洛蒂亚的态度的转变,想起自己的救命恩人已经失势许久,甚至在被人刻意抹去;最后,一丁点仅存的良知动摇着他,童年的回忆和海浪一样冲刷他结痂堕落的灵魂,让他头痛欲裂。 “我敬爱的光明神哪……” 诺亚抱着头,“我……我不知道……” “不必紧张,诺亚。你是王国忠诚的战士,琴恩的事情和你无关。我来这里不过是有两件事要做,一,是告诉你,洛蒂亚-琴恩没有战死,而是被哥布林俘虏了,最后带着女人的身体离开巢穴;二是,宗座想知道你是否知道他的学生安瑟的下落。” “女,女人?” 诺亚茫然地看着布道人,后者隐藏在兜帽阴影里的脸看不清表情,但显然,布道人并不会骗他。 “人类的身体,很神奇吧?”布道人微微一笑。 “琴恩,女人。女的。等等,他,不,她是身体……心里……” “恐怕都已经是了。” “如果是被哥布林……那她……她……” 诺亚磕磕巴巴地说着,脑海中浮现出哥布林的生活习性。 如果洛蒂亚-琴恩在哥布林巢穴中变成了女人,那她的结局,不言而喻。 诺亚在沙发上缓缓坐下,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这个新的讯息。 布道人也没用催他,只是静静看着。 片刻后诺亚长长吐出一口气,“那么,你们需要我做什么?安瑟大概已经……遇害了。” “嗯?为什么。” “她被匪徒,起冲突……”诺亚比划着,露出一个悲痛的表情,“这是卡莱德斯,我们这样的骑士也没办法保护每一个人,我真的很悲伤,毕竟我们认识了那么久……她就像我的姐姐那样……” “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布道人点了点头,“另外,安瑟也没有死。” “……啊?” 诺亚大张着嘴巴。 “最后,虽然洛蒂亚-琴恩有罪,但她作为未被除名的骑士长,你作为下级骑士,以下犯上,应当除以死刑。” “等等,我没有,我甚至没有见过她……” 布道人摇了摇头,“你不仅见过她,还与她做了龌龊之事。” 诺亚气笑了,龌龊之事?虽然洛蒂亚变成了女人,但他在她失踪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遑论什么龌龊之事! 何况他诺亚只是喜欢喝酒,就算喝得再多,也不可能认不出自己朝夕相处的洛蒂亚-琴恩。 不对。 不对。 认得出么。 似乎,也不是很认得出。 怎么想象,都想象不出洛蒂亚变成女人后的样貌。 诺亚扶着自己浑浑噩噩的脑袋,抬头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你说的龌龊之事......什么时候?” 布道人拿出刻着小麦和权杖图案的怀表,“大概一小时前。” “一小时......前......” 一小时前他在哪里。 只在一个地方。红砖楼。 诺亚站起来,又坐下,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让他痛恨万分的形象,那个木讷寡言,身段诱人,满身伤痕,害得他差点丧命的卖身女。 那个,不可能。 不不不。 诺亚摇着头,在窗边不断踱步,“不,这,她......” 他提起洛蒂亚的事情时,卖身女的表情带着震惊和悲伤,那不像是一个不干事之人应该有的表情。就算共情能力再好也好,她的身体也不会有那种反应。 诺亚虽然记忆力被酒精腐蚀的所剩无几,但对于女人,他绝不会记错。 他记得自己一边做一边说自己以前和洛蒂亚的事情时讲到杰茜的部分,卖身女双腿缠着他的腰,整个人僵硬颤抖着,包裹着他的肉棒吸吮紧缩拼命地把精液榨出,一股又一股的淫水喷洒而出,反应之激烈是前所未有的。 他对女人太熟悉了。 “不不不,不不不,这这这......” 接着,他冲到窗边,开始不断呕吐。 他把头探出窗外,直到胃里什么都没有了也在干呕。 脑子里不断出现洛蒂亚的形象。那个男性的洛蒂亚。那个在他童年中作为老师,上司和哥哥的洛蒂亚。 接着,他又回忆起自己不久前在床上的感受,洛蒂亚身体的每一寸的感觉,每一次探索的快感,乳房的弹性,柔软的腰肢,挺立的乳尖,卷曲的阴毛,泥泞不堪的粉嫩小穴……此时此刻不断地被反馈给他。 等他吐完了,他颓废地倒在沙发上,双目无神。 “好些了么。”布道人慢条斯理地看着时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神明的双眼注视着一切,仅此而已。” 什么狗屁神明。诺亚愤愤地想着。只不过是这群布道人在每一个角落监视着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那么,你们需要什么......” “需要你赎罪。” 布道人掏出一个卷轴,“用行动,赎偿自己的罪行。” ...... ...... “如果说治疗师啊。” 老女人在昏黄的灯光中指向酒馆外,“虽然这啊,只是一条路,但是呢,我见的也多了。在岩城,有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好像叫马利-诺尔多夫,是个很厉害的年轻人......也许,他会有办法的。他很擅长治疗染毒。” 虽然她不知道这两个受了伤的女人要去岩城做什么,但她还是给出了指引。 诺尔多夫啊,我只能帮到这里了。 老婆婆露出和善的笑容,注视着那个浑身毒味的女人陷入沉眠,另一个女人守在她身旁,不发一语。 这两个,应该也是你喜欢的猎物罢...... (24)小处男 ====================== 必须马上离开卡莱德斯。 有那么个瞬间,当洛蒂亚从教堂离开后,突然这样想到。 她沉默了一会,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不如说更像是直觉。曾经帮她躲过无数次致命攻击的直觉。 她敏锐地察觉到这座城市的暗流涌动。她已经在这里足够久的时间了,久到了解到了自己的孤独,她就像一座见方的小岛,忽然意识到远处的不是海平面,而是百丈高的连天海啸。 她嗅到了危险,有人在跟着她,从她被哥布林俘虏开始,一切就变得扑塑离迷起来,仿佛有一只大手在将她和她知道的一切推向终焉。 哪怕她从小到大都忠诚地在接受训练,从未有过背叛王国的想法,甚至准备好和其他骑士长一样在见习期过后向教廷宣誓,同时成为名义上的荣誉圣骑士一一 她不知道到底有谁在对她不满,她这样一个简单的人,会被卷入怎样的争端。 “我们现在就出发。” 晚上,她找上了正在发呆的车夫。后者看到她后,表情马上从热情变成了无语。 “哎哎我的马车可结实了……是你啊。” 他把脸拉下来,重新捡起被丢在地上剩下一小节的香烟,“怎么了?先说好,我很需要钱,我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了。如果你想用身体还钱什么的,也不是不行,但你要等我找到其他客人了,然后每晚帮我暖床。这样我不会白跑一趟,就当给你坐顺风车了。” 接着他瞥了在洛蒂亚背后昏昏沉沉睡着的安瑟。她脸色潮红,胸口起伏不定,显然发了高烧。 “虽然我也想试试高温的是什么感觉,但,啧,两个人!马吃的草也是要钱的,要么你让你背上那个快死的家伙和马商量一下给它肏,虽然我在提醒你,公马那玩意儿比骑士的长剑还厉害,肯定要一下子把你朋友从喉咙里捅出来……” 洛蒂亚没有理会车夫粗鄙的喋喋不休,她把安瑟解下来在墙根放好,打开腰间诺亚的钱袋,递出一枚银币。 “去岩城。” 她小声说着,看着车夫的烟又掉到了地上。 “妈的,要不我也去红砖楼给那些男人肏得了,累死累活赚的还没有一只臭鸡多……” 他瞥见了洛蒂亚钱袋里闪闪的银光,吞了口口水,大手一挥,“上车吧,当然如果你晚上还有兴趣,我是不会介意的……” ...... ...... 卡莱德斯和岩城,是帕罗雅佳尔伯爵控制的两座城市。 虽然收复了卡莱德斯,但不知为何,也许是女儿未婚夫的失踪一一外面的人是这样猜测的一一但他一下子消沉了起来,除了按时出现在国王下令的汇报之中,简直像人间蒸发那样。 至于卡莱德斯,他除了派人征收税款,也没有理会过。 从卡莱德斯到岩城,马车要行进一天一夜。 这一路上都是荒野,只有零散的小村落,和往来边境的旅行商人的马车。 有句俗话叫,从里面到卡莱德斯的贪钱,从外面到卡莱德斯的抢钱。说的正是这座边境城市的主要人口构成一一商贩和通缉犯。 因此洛蒂亚只能一路上紧紧握着短刀的刀柄,另一只手搂着安瑟的腰,在车厢中用破布包起脸庞,沉默不语。 安瑟时常会毒瘾发作,那时她整个人会开始哭泣,痉挛,她坚强的意志让她没有和疯狗一样四处扑咬,但那一滴滴滚烫的泪水却每一次都会会灼烧洛蒂亚的灵魂。 她靠在洛蒂亚的肩膀上,大口喘气,大部分时候都在昏迷和清醒中徘徊。 除了喂她喝水,洛蒂亚什么都做不到。 我喜欢的人,是一个骑士。 这句话在洛蒂亚的脑海中盘旋不去。 她叹了口气,抚摸着安瑟的侧脸。 如果没有她,安瑟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无论如何,她也无法告诉安瑟她就是她老师的残酷事实。 她不想让安瑟失去最后的一点希望。 “……到了吗……” 安瑟睁开眼,勉强坐直了,午后的微光也能让她眼泪直流。 “快到旅店了。” 洛蒂亚忽然鬼使神差地低头在安瑟的额角点了一下,后者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姐姐。” “嗯。”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明明她心里的人依旧是杰茜。 他所爱着的那个人,此刻正宰某张床上,被南部贵族们…… 诺亚的声音响起。 洛蒂亚浑身一颤。 不可能,这一定是谣言…… 杰茜那个善良温婉的女孩,那个和她顶下终身誓言,最忠诚最乖巧的女孩,不会做这种事。 “姐姐,怎么了?” “没,没什么。小心点下车。” 洛蒂亚扶着安瑟跳下马车,有那么个瞬间她忽然意识到,安瑟看起来变得很陌生。她以前从不会说出哥哥姐姐之类的称呼。像她那样倔强自尊心强的女孩,更像是一个除了她谁都不服的小男孩。 如今她已经没有了那份傲娇。她只是笑着,淡然接受了洛蒂亚的要求。 她大概,也风尘多年了。 卡莱德斯杀死了她们,又给予了她们第二个灵魂。 “你们也是去岩城的吗?” “啊,是的……” 洛蒂亚扭头,发现是个年轻的男人在搭讪他。对方看起来像是个冒险新手,左手缠着厚厚的绷带,胸口吊着协会颁发的黑铁徽章。 黑铁是正式冒险者最低的级别,他大概是去卡莱德斯接受雇佣,受伤后要去内陆接受治疗。 “我也是去岩城的。” 约莫二十多岁的红发男笑了笑,“我叫洛桑,哈哈。唉,如果不是我执意要狩猎巨魔,也不会变成这样……五米多高的巨魔哦。” 大概是孤身一人太无聊了,洛桑开始装作不经意地和洛蒂亚吹嘘起了自己的战绩。 “这里去岩城有点距离,我看你带了武器,但告诉你个冷知识,女人就算有武器,也只能吓退小贼而已,就连哥布林也打不过的。不过不要紧,我在车上,那么车上就是安全的。” “谢谢你。” 洛蒂亚把安瑟安置在墙角,给她盖上被子,然后坐在她和人群之间,这样她会更有安全感。 结果洛桑也坐了过来。他把床铺好后翻身看向洛蒂亚,“你的眼睛真好看,你是做什么的?是带妹妹去看病的吗?” “嗯。” “真巧,我也是去看病的,算是吧,哈哈。” 年轻的洛桑吞了口口水,洛蒂亚虽然只露出了半张脸,但却是十足的美人线条。 “那个……大姐你还是单身吗?” 读者裙:654784507 (25-26)袭击? ========================= 洛蒂亚愣了一下。 “嗯……”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她不应该接受被男人搭讪的,至少,她心理上不应该。 但对于她这样一个不男不女,非人非鬼,被哥布林和人类侵犯了无数次的下贱肉体而言,这样想似乎显得十分做作。 要是洛桑知道她事怎样的一个人,恐怕会对她吐口水然后带着恶心离去。 她不觉得有人能接受去爱一个被那些丑陋怪物玩过的女人,无论这具身体有多么诱人。 “算是吧。” 她轻声回答着,看安瑟在床铺上逐渐平静下来,陷入沉眠。 这间简陋的旅店不如说只是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十几个旅人在里面打地铺,互相攀谈,吃着自带的干粮。与此同时,不时有人瞄向洛蒂亚的方向。 两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这在这条路上是很少见的。 接着,洛蒂亚缓缓除下了自己的头巾。 洛桑屏住呼吸。 外面逐渐暗下来了,店老板温吞地走到火炉旁蹲下身,半截断掉的食指间跳出火花,点燃了里面的桑柴。显然他曾经也是个魔法师,哪怕受了伤,也能保证一般的流寇不会打这家店的主意。 橘光摇曳,勾勒出洛蒂亚那张有些憔悴的容颜。 好美。 哪怕脸上有细小的淡淡的伤疤,哪怕比他年龄要大上不少…… 但洛蒂亚确实是个实打实的美女。她身上散发出的诱人妩媚的气息,就像一颗成熟的野果,无论表面看来多么伤痕累累,甚至有虫蛀的痕迹,也带足了让人想把它一口吃掉的香甜气息。 洛桑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冒险者,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其实是从偏远的北境农村出来的,洛蒂亚对他的吸引力简直是致命的。 “像……像您这样美丽的女子……啊,大姐,你真的没有丈夫?” 洛蒂亚摇了摇头。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大姐。” “叫我蒂亚就好。” “蒂亚大姐,这是你妹妹吧,看起来病得不轻。” “嗯。” “你们看起来不是很像呢。” “嗯。” “要不要吃点水果?我刚好带了点红梅干。” 洛桑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掏出一小袋果干,心里纠结着,这会不会太明显了……而且对面年纪比你大这么多……不不不,老妈说过,成熟的人才好…… “我不饿,谢谢。” 洛蒂亚转过头。 她不会吃陌生人递来食物,无论对面看上去多么善良都好。 人类的面孔,没有一丁点可以推敲的。 见洛蒂亚这样,洛桑只好自顾自吃起了果干,一时间有些尴尬。 什么追寻风和宝藏和自由啊…… 明年之前给我找个女人结婚,不然就别回家了。 一一老妈的声音这样回荡在他脑海里。 “那个,我是齐塔尔人。” 洛桑忽然说道,“不知道蒂亚大姐你对我们了解多少,但我们是以忠诚称著的民族,你知道北境龙神吧?长百米的巨大生物。嘛,虽然我没见过它,但我的爷爷见过,还听到过它的呢喃……” “我知道。” 洛蒂亚跪坐在地上,打断了洛桑的喋喋不休,一边抚摸刀柄皮革的柔软。 难怪洛桑会有一头奇特的红发,原来是北境荒原的民族。 传说中,王国北境以北有一片无法估算大小的极寒之地,齐塔尔人效忠司掌北风的巨龙奈礼多亚德,以让它不被打扰为交换,获得龙神的护佑。 但在三十年前,北境巨龙被一位屠龙者斩杀了,失去护佑的齐塔尔人不得已离开家乡,搬去更温暖的内陆学习农耕,只有少部分族人还留在北境,出于某种原因没有离去。 洛桑就是齐塔尔人迁移后诞下的后裔之一。 等等。 齐塔尔人效忠的是…… 北境巨龙。 北境巨龙的角,是蓝月草毒的解药。 “北境巨龙的尸体,之后去了哪里?” 洛蒂亚猛地抬头,“北境巨龙,三十年前陨落了,对吧?” “啊……是的。说是有个屠龙者把它杀了,真是不可思议。我们族什么都做不了,直到每个月一次的祭典才在冰川上发现龙神的尸体。” 洛桑思索片刻,洛蒂亚对齐塔尔族的兴趣让他很惊讶也很开心,他也没想到和这个大美女的共同话题竟然会是自己家族那些连他自己都不感兴趣的历史。 “尸体应该还在冰川上面,由留下来的长老看护。对我来说嘛,死掉的龙神就没价值了,但那些老人就很固执。毕竟我们齐塔尔人是以忠诚闻名的。” “嗯。谢谢。” “蒂亚姐对传说感兴趣吗?虽然我很小就跟着家里人出来冒险了,但该知道的传说我也是一个不落……” “明天我想知道更多北境巨龙的事。谢谢你,洛桑。” “嘿嘿,没事,我可以讲很久……只有我知道的哦,毕竟我是齐塔尔人嘛……”洛桑摸着后脑勺傻笑起来,心里乐开了花,大概已经在幻想洛蒂亚穿上婚纱的模样了。 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最容易对异性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 洛蒂亚缓缓躺下,闭上双眼。 从这里到北境要马不停蹄地走上一个多月。不如说,北境只是名义上属于王国的领地,那里是一大片没有价值的冻土,只有齐塔尔族居住其中。因此,离开寒冷的扎曼城后,接下来的路都是无人的荒野。 凭借她这样一个女人,带着一个病号,绝对会死在路上。 但既然有线索,就有希望。 你曾是卡莱德斯的英雄,王国最骄傲的骑士…… 不要忘记你是谁,洛蒂亚-琴恩。 …… …… 入夜。 刺耳的警铃是突兀响起的。洛蒂亚和冒险者们一起猝然睁眼,洛桑已经一骨碌爬起身了,只有那些商贩还是睡眼惺忪的。 窗外一片黑暗,大地传来微弱的震感。老板眯着眼睛往外送出了一个漂浮的光球。 平原上,荒草猎猎。 “是魔蜥。” 拿着斧头的矮人超外面吐了口口水,“这群石灰岩养的丑八怪怎么会离城市这么近?伯爵的肃清队都去挖矿去了?” 此时旅店里只有五个有武器的冒险者,剩下的商贩恐怕只有自保之力。 旅店不是没有受过袭击,毕竟对于许多魔物族群而言,旅店就像一个会反击的肉罐头。 它背靠树林,面向荒原,此时远处竟然是密密麻麻的二十来只魔蜥,将近两米高,在夜幕下扬起不可见的大片烟尘。 “跑不掉的。” 洛桑握着自己的双手剑,双腿有些打颤,“这这这,这个规模已经到达A级讨伐强度了……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洛蒂亚握住刀柄。 “十六,十七,十八……十八只。” 老板喃喃着,“这怎么可能发生。怎么可能。十八只魔蜥……明明这片地方是安全区,还有佣兵团……” “让女人和小孩躲到酒窖里去。” 老板点起一根烟,眯着眼睛,“伟大的光明神呐,我在这里开了十五年的店,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魔蜥。” 矮人握住战斧,长发的魁梧独眼壮汉拉开了长弓;老板呢喃低语,枯藤悄然生长;其余两个拿着长枪的人爬上了屋顶。 “蒂亚姐,你在里面躲好,千万不要出声。” 洛桑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等我把魔物都砍死了再给你开门……我会保护好你的,我的意思是,大家,哈哈,毕竟我是齐塔尔人……” 明明自己只是个刚开始接任务就受伤离开卡莱德斯的菜鸟冒险者,明明自己害怕的要死,却咬着牙摆出漫不经心的姿态。 这个单纯的红发男孩双手握着剑柄,那把铁剑上已经有些豁口了,显然他的财务状况不容乐观; 他把皮甲的搭扣扣好,吞了口口水,看着在地下室酒窖门口的洛蒂亚,忽然脸红了。 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鼓足勇气开口道,“我,我们齐塔尔人在战斗前会亲吻即将赴死的战士……” 看到洛蒂亚的眼神有些怪,洛桑磕磕巴巴地改口,“哈……哈……抱一下也行。你知道的,北境民族的习俗……” 北境民族有这种习俗吗?洛蒂亚从未听说过。 “在下面等我。” 但她还是抚摸了一下安瑟的脸颊,随后转身,轻轻抱住了洛桑。 这个刚认识的家伙浑身颤抖了一下,似乎有些僵硬,两只手也不知道该摆在哪里。他的心跳很快,大概向刚认识没多久的女性索取拥抱已经用光了仅有的勇气;当然,倘若不是面对九死一生的局面,他大抵也鼓不起勇气。 “祝福你,忠贞的战士,无畏的勇士;你的刀刃将饮满敌人的鲜血,你的意志将恐惧敌人的灵魂……” 旅店里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和洛蒂亚沙哑的喃喃。她踮起脚尖,在洛桑耳边吐出温热的祝福。然后她愣了一下。 “你……你还是……处男吗。” “诶?咦?啊……” 洛桑僵住了,“我,那个,啊……” “你顶到我了。” 洛蒂亚微微一笑,和他分开。 洛桑呆了半秒,随即一下向后跳去,脸从耳根一路红到了脖子。他看到弓箭手对着他翻了个白眼,然后老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对,对不起!我不是,我没有……我我我我……” 洛蒂亚胸部柔软的触感和炙热的身躯让还没牵过女人手的洛桑不知所措,他的脑海一遍又一遍地回味着洛蒂亚身体和他紧紧相贴时的触感,然后,更硬了。 “我在下面等你。” 洛蒂亚拍了拍洛桑的肩膀。她感觉后者已经快要晕过去了。 这个画面,这个动作,她的呼吸忽然急促了起来。 她想起了自己麾下的战士,想起了十三年前自己说过一模一样的话,给予了他们祝福。 她想起了死亡,想起了不甘,想起了那一声声带着决绝的呼喊。 琴恩骑士长,我们向死而生! 上百上千个战士,在绿色的海啸中竭力怒吼。 然后一个接一个,带着她的祝福,四分五裂。 “我……我……” 她抹了把眼角流出的眼泪。不行,这样会陷入幻觉。 此时安瑟温柔地抓住了她的手,似乎察觉了她的异样,“姐姐,我们进去吧。” 学生的声音把她唤回了现实,她最后看了一眼原地面红耳赤的洛桑,进入了地窖。 地窖里只有两根蜡烛在亮着。 昏黄的光线里有四个围坐的商贩,一个带着女儿的男人,还有她们二人。 所有人都很紧张,不发一语。 魔蜥的嗅觉很灵敏,他们只能祈祷它们撞不开地窖的门,否则他们就会成为罐头里的肉,在地窖里任由宰割。 “姐姐,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安瑟把头靠在洛蒂亚的肩膀上,声音平静。 她们挨在一起,这在以前是从未发生过的。 “虽然我还是不知道,姐姐你为什么要救我。” 她看着洛蒂亚的侧脸,依旧在努力回想她们是否相遇过。如果没有,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更像是她濒死的回光返照的幻觉。 “不要再问这个问题了。安瑟。” 洛蒂亚合上她的双眼,“睡吧,我在这里。” “那又有什么用呢?魔蜥要是把门撞开,我们都得死,呵呵。” 旁边的商人听到了她的话,冷笑出声。 “我会保护她。” “怎么保护?把自己喂给魔蜥吗?” 他用力锤了地面一下,“该死的,要是这里人少一点,说不定气味还没有这么浓烈。这么多人,不是摆明了告诉魔蜥有人在这里?” “你这是笃定了外面的冒险者会死。”带着女孩的男人摇了摇头,“我看未必。还有,别吓到小孩了。” “他们也许不会死,但我们如果继续在这里等死,那必死无疑。” 大肚子商人站起身,冷冷道,“冒险者都是一群机会主义者。只要他们把魔蜥引到我们这里,他们不就能趁乱跑了?” 听到他的话语,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里有五个酒桶,刚好足够五个人躲进去。” 大肚子商人咧嘴一笑,“酒桶的味道浓烈,刚好足够不被魔蜥闻到。” “你们什么意思。” 男人站起身。他穿着旅行的粗布衣,一张脸沧桑而棱角分明,身材倒也说得上是魁梧。 小女孩只有四五岁大,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墙根处逗弄路过的蜥蜴。 “我们的意思很明确。与其把命交给外面的冒险者,不如自己想办法活下去。” 另一个商人拔出匕首,“所以,请你们出去。” 四把明晃晃的武器对准男人,在商人们眼中,唯一一个有威胁性的人只有他,洛蒂亚和安瑟只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罢了。 “我了解了。” 男人没有反抗。他解下腰间的钱袋,举在空中,“让我的女儿也躲进酒桶,钱都是你们的。我只有一个请求,倘若你们活下来了,帮我把她带去托罗港,托付给巴尔迪公爵。必有重酬。” “公爵?” 商人们面面相觑,虽然不知道男人所说的真假,但还是接过了钱袋,“好,没有问题。” “乖,躲在里面,等我回来。” 男人打开一个酒桶,迷人的葡萄酒味一下子在酒窖里弥漫开来。他把女儿泡进葡萄酒中,摸了摸她的头,转身走向地窖入口。 “过来吧,没必要做无谓的反抗。” 男人看了洛蒂亚二人一眼,摇了摇头。 (27)杀戮时刻 ======================== 黑夜森然,旅馆像个孤独的堡垒,矗立在无边荒原之中 。 他们听得到魔蜥低沉的吼声,像怨魂一样伴随左右,从窗户外,木门外,从左到右,彼起此伏。 它们已经包围了旅店,在砖墙外踱步。 然后在某个瞬间,破门而入。 枯藤加固的大门没有承受魔物的冲击,轰然倒塌了。 首当其冲的是老板,他举起手,无数尖刺从地底刺出,轻松撕开了魔蜥较为柔软的腹部。 但更多的魔物涌入了旅店一一从门外,窗外,一切可见的地方,低吼而入。 他们背靠旅店的墙体挣扎着。他们无法离开这方寸之地,因为如果到了荒原之中,杂草会遮住他们的视线,他们将没有任何遮蔽物,四面八方的魔蜥将会把他们轻松撕开。 “滚!” 矮人的斧头很快卡进了魔蜥的骨头间。这个可怜的家伙是最先战死的一一还没有反应过来,从上方跃下的魔蜥就抓住了他的头颅。 作为锻造师,矮人的怒吼和他炉火中的怒吼一般坚强,直到半个脑袋落到地上,他还保持着张嘴的姿势。 弓箭手拔出短剑,和老板背靠背困在了柜台前。 他们知道自己已经凶多吉少。 此时屋顶上没了声音。老板眉头一皱,想起自己放在屋后的干草堆。 果然,没过多久,两个长枪手的尸体从窗外一闪而过,沉沉地落在地上。魔蜥没有马上去撕咬尸体,而是继续盯着两人。 等所有人死了,它们可以放心饱餐一顿。 “小子。小子!” 老板瞥了后面一眼,发现红头发的洛桑已经没了声音。他的一条手臂不知何时断了,此刻鲜血如注,歪歪扭扭地倒在柜台后面,低声哀嚎。这个菜鸟甚至没有杀死一头魔蜥,就被扑倒在地。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一会我去把地窖门打开,人味会吸引一部分魔蜥一一” “里面还有孩子。”弓箭手沉声说着,一边挥动短剑,一只眼睛杀意沸腾。 地上三头被割开喉咙的魔蜥都是死于他的刺杀,这个弓箭手展现出了和职业相称的恐怖战斗力。 魔蜥们颇为忌讳这两个存活的人类,没有一个想当出头鸟。 “他妈的,那又不是你的孩子。”老板吐了口口水,胸口起伏,“不这样做,我们都得憋屈地死在这里!” 咔。 在空气几乎凝固之时,后方的地窖门打开了。木门被向上推开,洛蒂亚,男人和安瑟出现在了地窖外。 浓烈的血腥味笼罩着一切,但他们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不以为意。 弓箭手和老板互相看了一眼。 下一秒,老板手指指向了地窖的方向,枯藤破土而出,瞬间就捆绑住了猝不及防的三人。 他们冲向后门,弓箭手把身上所有匕首全力射向魔蜥,老板用最后的魔力唤出藤蔓挡在他们魔蜥之间,接着全速飞奔。 他们在赌。 赌魔蜥会放过他们,转去攻击手无寸铁,被枯藤困住的洛蒂亚三人。 既然他们愿意从地窖出来送死,你也不必深究原因了。 “你左,我一一” 弓箭手转头,话音戛然而止。黑色的爪子破门而入,在刺耳的咯吱声中穿透了他的胸膛,把他连着后门碎片一起拖出了旅店。 老板堪堪躲过了潜伏在后门外的魔蜥,趁着弓箭手惨叫的功夫在荒原一脚深一脚浅地跑着,逐渐消失在了众人视野里。 …… …… 洛蒂亚并非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画面。 十三年前。 阴天,细雨。 烧焦的城市,散落的盔甲。 断旗斜插在尸体堆里,几具尸骸歪歪扭扭地吊在枯树上,瞪着白眼。 从脚下到无尽远的地方,没有一个活人,没有一块新鲜的肉;没有一个地方是完整的,没有一只食腐鸦不在尖叫。 卡莱德斯呵,我多难的卡莱德斯呵…… 她站在废墟之中,回到那片地狱一样的地方。 吟游诗人沧桑的声音回荡在战场上。 宫中无言相视的十二月,窗外昏白逼仄的漫天雪;没有精灵,恶魔和冷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生锈的重甲和石中剑;朋友,泛黄史诗拥簇着你的伟名——你的驮马,在怎样的砖瓦下安眠?朋友们沉睡的高山上,一切静止的残垣里;黑夜做你岁月孤寂的发辫,繁星缀满你色彩渐褪的双眼;睡罢,睡罢,永远见不到腐朽的绞刑架,战士头颅下高悬的铰链...... 她看到魔蜥出现在砖瓦之间,冷冷注视着她。 这是卡莱德斯,但哥布林已经离去,魔蜥来到了她的面前。 “噢,可怜可悲的琴恩。没有长剑的骑士,没有史诗的英雄……” 为首的魔蜥开口嘲弄她,“你身后的一切都将化作齑粉,你愧对于英雄之名一一你所守护的一切都将因你而破碎。” 她默默站着,动弹不得。 “举起你的长剑罢,只是十三年前悲剧的重演。” “看着你所爱的人被撕扯,穿膛而过;看呼喊你名讳的人等不来希望,在等待中昏沉离去。” “你不是英雄,洛蒂亚-琴恩。” “你是可悲的棋子。你是悲剧的源头。” “你只是哥布林的泄欲工具,一个千疮百孔的滥交女。” 她感到天旋地转。 枯藤刺破她的皮肤,泪水划过她的面庞。 她昂头大口喘气,这一次迎接她的,只有死亡。 “解脱了。” 安瑟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边,那样平静和愉悦。 蓝月草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也许被魔蜥利爪撕开的痛苦不过是瞬间,却能结束她绝望的半生。 安瑟,是她所亲近之人里最后一个还在苟延残喘的。 呵,卡莱德斯的英雄呵…… 向着死亡,荣耀和绝望挥动长剑。 在一月的寒冬,八月的艳阳,在泥泞的沼泽,阴郁的森林。 英雄呵,向死而生。 “不要再让我们失望了……骑士长。” 喘息,喘息,喘息。 然后一切戛然而止。 洛蒂亚睁开眼。 “退后。” 她艰难地把手伸向腰间的小袋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药丸。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荣誉,贞洁,名字,妻子,学生,朋友……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没有。” 她把药丸放入口中。 这一次,她主动吃下了哥布林的禁药。 (28)故人 ==================== 他绝望地在黑暗中奔跑。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一直跑,一直跑。 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洛桑停在原地,惊恐地喘息着。 这是哪里?幻觉?地狱?他最后的记忆是长剑因为刀筋不正而被魔蜥的鳞片弹开,下一秒便被扑倒在地。 他听见无边无际的黑暗远方传来苍老的声音。 [屠龙者的气味......] 那把声音震耳欲聋,几乎要把他的耳膜撕裂。 洛桑紧紧捂着耳朵,单膝跪下,灵魂中的恐惧本能把他吞噬了。 那个瞬间他觉得自己如此渺小,仿佛只是尘世一蝼蚁。 声音渐渐散去,周遭又恢复了绝对的黑暗。 等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他看到黑暗里出现了颜色。 一双琥珀色的竖瞳,缓缓睁开。 接着是雪白的躯壳,泛着微光的鳞片,凌冽的寒风,如同冰山从黑夜中徐徐升起,又如同吞噬世界的鲸鱼浮上了水面。 这里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通体雪白的巨龙只是凝视着他。 然后它扬起那对百米长的羽翼,飓风把他掀倒在地。 [屠龙者的血脉] “我我我我不是屠龙者啊!我是齐塔尔人!我一一呜哇哇哇!” 巨龙的气息把洛桑吓得屁滚尿流,他躺在地上,那恍若神明的威亚似是把整个世界的重量压在了他的身上。 [屠龙者……血脉] 巨龙无声振翅,飞向天空。 接着,向洛桑的方向,飞扑而来。 洛桑闭上了眼睛。 但巨龙仅仅是掠过了他的头顶。 他的目标,是他的身后。 黑暗骤然破碎。 …… 洛桑缓缓睁开双眼。 每一下吸气都竭尽全力,空气沉重地灌入肺里。 空气中那浓浓的铁锈味不知道从何而来,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右臂了,巨大的疼痛让他在原地动弹不得。 要死……要死…… 他蠕动着伸手握住掉在远处的剑柄。 他不想死。他才刚刚开始冒险,他不是父母双亡的主角,他还有整个家庭在等他把未来的新婚妻子带回故里。 他还没赚够钱,还没看够南方的风景。 他要当英雄。他要当丈夫,当父亲。 他不要籍籍无名,荒唐地死在路上。 嘶嘶。 洛桑的表情僵住了。他僵硬地抬头,和魔蜥四目相接。 要死了啊。 没想到自己生命中最后一秒所怀念的,竟然是刚刚认识的大姐的拥抱。 在和人拥抱时boki什么的,真是太羞耻了。 “……” “诸位,不要常言死亡。你们还没到需要求死的时候。” 一把沙哑清冷的女声传来。 魔蜥和他同时看向那个方向。 “战斗至死亡的那个瞬间,是对自己的尊重。” 下一秒,魔蜥一分为二。 刀刃切入骨头的声音,刺耳挠心。 洛桑不知道该如何描述那个场景。 他趴在地上,眼前充斥着飞溅的鲜血和碎肉,魔蜥的头颅在朦胧的画面里如被劈开的猪头那般蹦出了一大堆细碎骨渣。 画面在晃动,他一只手抹走脸上遮蔽视线的污秽,看不太真切的女人站在两米外,轻轻甩走刀刃上的血迹。 “萨卡班先生会帮你包扎。我建议你还是选择活着比较好。” 这是,洛蒂亚。 那个说话声音细若蚊吟,带着妹妹去岩城治病的柔软女子。 洛桑眨了眨眼,本就不太聪明的脑子直接宕机了。 她冷漠盯着围住柜台的魔蜥,把三人挡在身后。 接着毫不犹豫,右脚踏出,弓步,挥剑。 三头魔蜥的身体上下分离,轰然倒地。飘零的血雨像凛冬中的红梅,肆意生长在目所能及的一切地方。 魔蜥的智慧似乎不低,另一只见到同伴死亡的如此迅速,巨大的头颅转向地上的洛桑,径直跳了过去,想先行解决掉还活着的人。 “闭眼。” 洛蒂亚轻声说着,再次出现时已经站在了魔蜥的头顶,双手握住塔丽安赠送的粗糙短剑,直直地捅了下去,完全没有华丽的招式,眼神恐怖而嗜血。 那把短剑如切豆腐一般轻易没入了魔蜥的脑壳,后者发出惊天动地的嘶吼,整个身体在巨响中落到柜台后,尾巴用力摆动了起来。 洛蒂亚纹丝不动地站在上方,任由魔蜥如何甩动都不掉下来,双手牢牢握住剑柄。 “蒂亚……大姐……” 洛桑咳出一口血,呆呆地看着眼前身段姣好的女子。 那块泛黄的斗篷在扬起的风中猎猎作响。 听到洛桑的呼唤,洛蒂亚微微转头。 惊鸿一瞥。 洛桑的瞳孔骤然缩小了。 瘦削的侧脸,紧紧抿着的嘴,张扬而笔直的体态,像一个高贵骄傲的骑士。 洛蒂亚的眼神锐利无比,如同出鞘的狩魔剑。她用力一甩武器,鲜血溅上了石墙。 这样的姿态,在她逃离那个黑暗的地方开始,还是第一次出现。 还有十只魔蜥。 洛蒂亚单手握剑竖在胸前。 她的口中吟唱起了一串串晦涩难懂的符文,在浑浊的空气中缓缓盘旋。 那是刻在基因里的记忆,只要灵魂还未泯灭,她就不会遗忘。 力量,迅捷,敏锐,锋利,隐匿。 每一个从口中出来的词汇,都让她小臂内侧的一段金色纹身亮起。 她深刻地记得,有那样一个人,为了让自己从卡莱德斯那向死而生的征途中回家,以凡人天资学会了符文。 这些纹身承载的是她对回家的渴望,和朦胧的思念。 于是她舍去了一切防御的姿态,此刻和一柄出鞘利剑毫无二致。 多难的卡莱德斯呵…… 向死而生的英雄。 纵然身后已经没有战鼓和马匹的嘶鸣,她依然是骑士团最伟大的活着的骑士长。 ...... ...... 旅店里一片狼藉。 到处都是尸骸,碎肉,鲜血,五彩斑斓地组成地狱般的绘图。 “你……你到底是谁。” 安瑟喃喃说着。 泪水划过侧脸,她向前走了两步,险些被地上的断臂绊倒。 她抹走脸上的湿润,声音颤抖。 洛蒂亚背对着她,如雕塑一般巍然不动,鲜血滴滴答答地从剑尖滴落。 这个瞬间,两个人的身影徒然重叠了。 那个动作,那个跃起,那段晦涩难懂的帕罗雅佳尔家族传承的符文…… 她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不知觉间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师傅......?” (29)英雄王的献身~在尸山血海中和男人做爱到不断高潮【上】 ==================================================================== 那些蜥蜴全部都死了。 旅店一里外的荒原上,穿斗篷的蒙脸人形放下了手中的骨笛。 眯着眼,遥遥看向旅店的方向。 “该死......该死......” 远处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旅店老板探出头,一瘸一拐地向着卡莱德斯的方向跑去。 感受到有人在看着自己,老板抬头,和吹笛人四目相接。 下一秒,一股强烈的恐惧把他吞噬了。 “魔!——” 这位退休的魔法师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反应。 可惜他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植物魔法并没有如常赴约。他眼中的世界上下颠倒,接着化作一片黑暗。 吹笛人收回目光。 不远处的草丛里,老板轰然倒地。 泥土涌动起来,原来老板方才踩着的地面,竟然是无数岩史莱姆所硬化后伪装的。此时它们听话地把他的尸体拖拽下去,顷刻间消化干净了。 做完这一切,吹笛人转身离去。 微风短暂地吹起她的兜帽,撩起一缕麦穗色的金发。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那瘦削忧郁的面容,虽说有有九分相像,却多了一分不易察觉的狠厉。 ....... ...... 师傅,我什么时候才能变得像你这样厉害? 当英雄真好啊,每个人看到你都会打招呼,还不会饿肚子。 更好的人?那种事情我想来干嘛,师傅你这么完美,我是做不到这样啦。 快看!又有吟游诗人把你写进长诗里了。 啥?哥布林造神?你把它砍死不就好了。 “你师傅是谁?” 洛蒂亚松手,短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安瑟愣住了。 她怔怔看着在昏光里转过头的洛蒂亚。 旅馆里只剩下一根蜡烛亮着了。窗外的星空无穷无尽,屋里的血海不过是沧海一隅。 “我……” 安瑟伸手,可突如其来的痛楚迅速爬上了她的胸口。蓝月草的毒再次发作了,这一次她措不及防,巨大的悲伤把她的坚强撕得七零八落。 她跪在地上,向着洛蒂亚的方向,一只手在身上不停抓挠,一只手紧紧握拳,指甲深陷肉中。 一千把一万把刀子在切割她的肉,她不知道该怎样保护自己。她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那个瞬间她仿佛身处旷野,曾经流浪的生活离她远去。 只是这次,那个会在旷野边缘等她的剑士逐渐消失在了暮光里。 “给我……快给我……蓝月草……” 她倒在地上蠕动着,“好痒……好痛……老师,救救我……” 她痛哭流涕,咬牙蜷缩成一团不住地颤抖。 希望的破碎让她不再能假装坚强。 这一次,她再也忍不住了。 “琴恩师傅……” “救救我……” 有什么悄然泯灭。 那个在断桥边一剑让她闭嘴的大哥哥,已经不在这里了。 那些在岩城练剑,看日出,拌嘴的日子,不过是她漫无目的的人生中的昙花一瞬。 到头来,空花幻月。 安瑟慢慢闭上了双眼,求生的意志在穷极目力也无法看穿的黑夜下安然消散。 在她合眼刹那,身后地窖的门开了。 萨卡班轻轻走回地窖,打开了装着他女儿的酒桶。 小女孩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萨卡班却比了个手势叫她不要出声,接着把她带了出去,把酒窖的门重新关上。 “让其他人再睡会。” 萨卡班微微一笑,把女儿擦干后用后厨的破布包了起来。 接着,他把疼得没力气叫唤的洛桑和昏迷的安瑟拖到了干净些的角落放好。 “我知道就算问你是谁,你也不会说。” 萨卡班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点上,重重松了一口气,“他们和我说,卡莱德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看来没有说错。” 洛蒂亚默默地给自己止血,没有回话。 萨卡班在柜台上坐下,“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巴尔迪公爵的外务首席,萨卡班-杜卡夫。” “巴尔迪公爵?” 洛蒂亚敏锐地抬头,“你是他的人?” “是,不过我不是什么贵族,只是运气好得到大人赏识的平民罢了。” 萨卡班吐出一口蓝烟,“你救了我和我女儿的命,我肯定要想办法报答你。如果你有兴趣在托罗港工作,我也能想办法。” “我想知道……杰茜-巴尔迪的事。是真的么。” 洛蒂亚犹豫了一会。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想听到真相。 “啊,夫人么。” 萨卡班的动作停下了。 片刻后,似乎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大秘密了,于是点了点头,“是,大人他……有些自己的爱好。” “算了。你救了我女儿的命。如果你对这些感兴趣的话,我也可以说说,我负责大人的外务事宜,其中就包括从礼宾官那里交接宾客名单。这份名单不是什么秘密,南部贵族基本都在里面。” 灯光摇曳又昏暗,他看不清洛蒂亚的表情。 “好了,说出你想要什么吧,小姐。” 过了许久,洛蒂亚平静的声音重新响起。 “我想要治好我的妹妹。” “啊,这个啊。” 萨卡班笑了起来,“这个不难。她怎么了?” “蓝月草。她吞下了大量的蓝月草。” “嘶……” 萨卡班倒吸一口冷气,“大量,有多大量?” “应该一个拳头那么大的量。” “……那就难办了。” 萨卡班思索了许久,又走到窗边,一口接着一口地抽烟。 最后仿佛下定了某个决心。 “好吧。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治好蓝月草的毒。” 洛蒂亚猛地抬头。 “拜托你了。真的……拜托。” “巴尔迪公爵。大人他当年是世间绝无仅有的药师,正是因为处理了王室的满门投毒案,救下了所有的王室成员,才一步登天。” 他轻声说着,“虽然会有些难,但我会尽力和大人解释。如果能说服大人,你的妹妹就有救了。但这很难……我只能尽力而为了。不如说,为了救你的妹妹,你愿意做到什么程度?” “一切。” 洛蒂亚走向萨卡班,在对面没有反应过来时便把手放在了他的脸上。 希冀笼罩着她,她吹熄蜡烛,在朦胧星光下把萨卡班推倒在柜台上。 衣服落地,萨卡班能感受到一只手顺着他的胸膛向下摸索,最后停在了裤裆上,隔着裤子来回轻抚,让里面的肉棒一下子变炙热充血,在布料下形成坚硬巨大的凸起,接着那温热的身体骑在了他的腰上。 “我愿意付出……一切。” (30)英雄王的献身~在尸山血海中和男人做爱到不断高潮【中】 ==================================================================== 安瑟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久违了获得了安宁。 她仿佛回到了十三年前,那时师傅还未出征,她还过着此生最幸福的日子。 也许是魔蜥的袭击唤醒了她一点点关于魔物的记忆。 她曾经是天才剑士,靠自己成为了边境小有名气的佣兵。在遇到洛蒂亚之前,她常常觉得自己已经天下无敌。 直到那一剑,让她知道了什么叫强大。 自己在他面前,不过是牙牙学语的婴儿罢了。 那个人,就是她此生追求的强者。 …… …… 她见到十六来岁的洛蒂亚右手持剑,左手背在腰后,伫立于成片的野狼尸体中。紧接着他轻轻甩剑,鲜血便从锋利得不像话的武器上四溅开来。 他的眼神清澈有神,琥珀色的眸子看起来非常真诚。 而在不远处,她跪在地上大口喘息。 “我才不需要你来救我,我自己就可以把狼群解决掉——” 她这样说着,一边踉跄着想要起身,却再次倒下了。 刚才狼群的袭击过于迅猛,经验不足的她很快便耗尽了力气,被逼到死角。 “安瑟,这不是战斗的方式。优秀的战士从来不会单独行动。” 洛蒂亚收起佩剑,没有帮安瑟起身的意思,只是远远看着,安瑟倔强的样子让他露出了一点笑容。 两人隔着遍地的狼群尸体遥遥相望。 安瑟眼看洛蒂亚依旧在冷眼旁观,只好放弃挣扎,不情不愿地说道: “......老师,我的脚踝好像骨折了。” “哦?” 洛蒂亚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己名义上的徒弟,“要我背你回去吗?” “当然不——”安瑟下意识想要否认,这是她的尊严使然;但她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只好小小声道,“——不可能不要......” “早说。” 没有迟疑,洛蒂亚以惊人轻盈的身姿一跃而下,落在安瑟身前,甚至没有惊起一抹浮尘。 “上来吧。” “我,我知道了!等我一下!” 安瑟咬紧牙关,一把抓住洛蒂亚的手掌,吃力地站了起来。 洛蒂亚转过身体,微微下蹲,让安瑟用手勾紧自己的肩膀,接着他抓住安瑟的两条大腿,准备回程。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怎么说话。 走了许久,安瑟才忍不住开口,“师傅。” “嗯?” 洛蒂亚严肃的声音显然让安瑟缩了一下。她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别人,每次洛蒂亚开口,自己都会被吓到。 那是一种来自身份的惊人压迫感的气势。 在来到岩城,成为自己的师傅之前,洛蒂亚究竟杀过多少人或者魔物,就连她都不知道。 他是从最严苛的训练中活下来的。 “师傅,明天你有空吗?” “大概有吧。” “我想你陪我去......” “去?” “去买点东西。” “啊。”洛蒂亚随手折断一根麻尾草叼在嘴里,“买什么?” “那个......那个......”安瑟脸上的温度一下子升高了。 “到底要买什么?” “……衣服。” “你不穿杰茜的衣服了吗?” “……我想买点……新衣服。” 她小声说着。 这段时间她穿的都是杰茜的旧衣服,但不知为何,她忽然介意了起来。 其实她一直都非常非常羡慕杰茜的美貌,她的衣服也都很漂亮,但一想到这些衣服都是杰茜的,她就有些失落。 “好了好了,我明天陪你去就是了。” 听到这句话后,她松了口气。 两人又走了一段时间,此时已经差不多走出了森林,远处的城墙在落日余晖中矗立着,宏伟,壮观。 “旅途就是这样,总是有个终点。”洛蒂亚喃喃道,不期然想起了这句话。 “是啊。” 安瑟想了想,把脑袋搁在了洛蒂亚的肩膀上。 “老师,我什么时候才能比你厉害啊。” “大概不可能了。” 洛蒂亚认真想了想,“我从五岁开始训练,十一年来从不间歇,强度大概是普通骑士的三倍,每天都有死亡风险。你大概会死在训练里。” “才,才不会!我又不弱……” “比我弱太多了。你没有学过剑技,只是凭借经验行事,这很危险。” 洛蒂亚摇了摇头,继续前进。 山路蜿蜒向下的阶梯在眼下铺展开来,她知道,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伯爵府的马车正在山脚等着她们。 如果永远也不结束就好了。 画面开始淡去。 好想你。 一年四季,春夏秋天,卡莱德斯的炊烟升起了一缕又一缕,我在人群里看了一千眼一万眼,谁都像你,谁都不是你。 难道一切只是…… 大梦一场。 …… …… “哈……哈……嗯……小,小声一点……哈……” 安瑟是被惊醒的。 蓝月草的毒让她痛苦,疲惫,不间断地陷入幻觉和昏迷中。 虽然不知道那个自称姐姐的陌生女人为什么要救自己,但每次看到她的脸,她都会开始感到安心。 这一次她醒来时,依旧躺在黑暗中。也许前几次醒来时都在对付的臂弯之中,这次的空虚把她吓了一跳。 黯淡星光简单勾勒出了屋内的情形。血腥味依然很浓。 她眯着眼,等到适应一些了,才搞清楚声音的来源。 “等等,等等……我……嗯……这里……” 柜台上躺着一个人,另一个人骑在他的腰上,双手扶着那人的胸膛,正在来回摇晃着,屁股每次坐下都会发出噗嗤噗嗤的湿润的撞击声。 “慢一点,妈的,我又要射了......你也快泄了罢,蒂亚......你的这里这么硬了。” 男人的手握着那一双饱满浑圆的乳房,十指把它揉捏成各种形状,接着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在夜幕下挺立肿胀的乳尖,轻轻搓揉,不时撩拨一下,引得身上腰肢正在用力摇摆的人阵阵轻哼。 那影子长发遮面,随着在男人腰上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大——在剧烈颤抖后她一下子瘫在了对方身上,大口喘息,接着稍微抬起臀部,一只手伸向两腿间,让粗大的肉棒从小穴里滑了出来,软绵绵地趴在她的臀沟之间。 “三次了。哈......杜卡夫先生,我还能继续做......” 是洛蒂亚。 安瑟揉了揉眼睛,重新假装在睡觉。 “不愧是能杀掉十只魔蜥的人……真是厉害……” 萨卡班的声音响起,似乎很疲累,“我不行了……已经射了三次了……我要去把女儿从酒窖里叫回来……下面很冷……啊,倒也不用这样帮我清理干净……嘶……” 洛蒂亚忽然抬起长腿在柜台上转了个身,把长发撩到耳后,压下腰,一只手握住萨卡班的肉棒,伸出小舌舔舐几下,接着含住龟头,娴熟地吸吮起来,让肉棒在她的嘴里缓缓抽插,挤出更多的白浆。 “嗯......你刚刚射在里面了,脏......哈......不要......” 洛蒂亚带着沙哑的娇喘传来,她的嫩乳甩动了一下,转头看向后面的萨卡班。因为依旧趴在对方身上的原因,她的小穴正对着萨卡班的嘴。黑暗里看不清小穴的情况,但安瑟可以看到萨卡班抓住了洛蒂亚的腰,一只手捏了捏她架在自己头变的大腿内侧,引得洛蒂亚身体一软,腰马上就沉了下去,刚好被萨卡班一口含住两腿间,伸出舌头逗弄起刚刚才潮吹完没多久的花蕊。 “嗯,嗯......等等,杜,杜卡夫先生......刚刚才喷完......咿——” 洛蒂亚竟然能发出这样哀求的娇声,和刚才凌厉而嗜血的样子判若两人。前不久还在把魔蜥砍成两段,像一个所向披靡的战士,不久后的现在却在自己留下的战场中间含着男人粗大的肉棒,沉沦在小穴被舌头舔舐得流水的快感中。洛蒂亚身体扭动着,但还是又低头把萨卡班的肉棒含在了嘴里,一边因为快感哼唧一边继续吞吞吐吐。 黑暗中传来舔舐的声音,安瑟闭着眼,努力保持镇静。 为什么在这样一场血腥残酷的战斗之后,甚至还没有打扫战场,他们就会在成堆的尸体里做了起来。 安瑟不理解。她稍微转头,和矮人那瞪大了眼睛的头颅对上了视线,被吓得猛的抖了一下。 “啊!” 吞咽的声音。 “有人醒了……哈......” 洛蒂亚吞下萨卡班流出来的精液,爬下柜台,淅淅索索地把衣服穿好,不动声色的擦了擦嘴角的白浆。 “你醒了。” 把安瑟扶起,也许是察觉到自己身上到处都是血迹,淫水和精液,她没有继续碰安瑟,只是露出一个欢快的笑容。 “我找到救你的办法了,安瑟。” (31)【高H】思念着未婚妻的英雄王,在尸山血海之中被男人连续中出雌堕! =============================================================================== (31) 安瑟的病情又加重了。 没过多久,她又疲惫地陷入了昏迷。此时已经时值半夜,在昏暗的星光中看洛蒂亚擦拭双腿间流出的白浆的萨卡班忽然又感到一股燥热袭上心头。 洛蒂亚的身体,是天生的榨汁机。 常年训练让她保持了超乎寻常的紧致和柔韧性,三十岁女人的成熟韵味让人流连忘返。那肉穴兼职像处女一样紧致,每一次都仿佛要把他的精液全部挤出来一般。 于是他们又做了几次。 在地上,在柜台后,在墙边,或是踮起脚尖,或是挂在萨卡班的身上,或是跪在身前,娴熟地迎合着他的动作。 夜里,两个人的影子缠绵交媾。 “过来。” 眼见安瑟昏迷,整个夜里只有他们处在这尸山血海里,萨卡班不由得咽了口口水。不知为何,想起洛蒂亚杀敌的英姿,再看这个在昏暗的光里低头擦拭两腿间黏黏糊糊的精液的女子,他的肉棒竟然又充血,然后缓缓抬头了。 “给我。” 漆黑的室内,洛蒂亚默默地躺到柜台上,后背贴着冰冷的木头。她已经放弃了,作为英雄活着的日子越来越遥远,为了救活安瑟,她愿意付出一切。 她看着自己双腿间的肉穴,这个容纳过许多肉棒的淫器熟悉又陌生。在哥布林巢穴里被当成性奴一样对待的记忆很模糊,其实第一次认真探索自己这具身体,还是在逃到了卡莱德斯之后。 每一次看都很陌生。原本是男性性器的地方变成了任人进入,接纳了不知多少精液的淫荡肉穴,饱满的肉蚌像一扇门那样随时都可以打开,露出下面粉嫩淫肉构建的窄道。 萨卡班低沉浑厚的嗓音把她拉回了现实,他的表情看上去并不疲累,这让洛蒂亚更加觉得难堪了。她现在这下流的样子,像是勾魂一样可以让任何男人兴奋起来,产生把她强奸了的冲动。她现在,媚骨天成。 “你战斗的姿态真的让我讶异无比。我不想对你动粗......希望你也能享受做爱的过程。归根结底,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伸出粗糙的手抚摸洛蒂亚的精致美丽得如金发性爱玩偶一样的脸蛋。他抚摸着那些暗沉的伤口,如同在欣赏一个战士过往年间所遭遇的一切战斗的痕迹,像是在阅读一篇史诗。但这完全是处在他自己的幻想之中。在现实里,在他的眼下,当他的肉棒完全充血,男性荷尔蒙催促他拨开洛蒂亚那被淫水打湿像沾染了晨露的卷曲阴毛,插入眼前这个已经兴奋得翻开又红肿泛着水光的肉穴——他很难把眼前的人和一个战士联系在一起,她太美丽了,赤裸着躺在柜台上,在血污和碎肉边微微分开自己的双腿,漫长等待他的龟头靠近胯下的时刻——她瘦削的锁骨,坚挺浑圆在黑暗中微微颤抖的嫩乳,她那双可以缠绕着他的腰让他们的下体紧紧贴合在一起如同深入井底的水泵那样的长腿——她的一切,她的味道,她紧致又有力的腰肢,让她就像完美的可以把男人所有精液一滴不留地榨出来的性爱娃娃。 萨卡班的掌心温暖无比,舒适又有股微微的刺激,让洛蒂亚感到了一股许久没有过的感觉。 爱抚。 她不知道如何描述这样突如其来的满足感。她是一个战士,一个为了杀戮和征战训练了十三年的骑士。她有绝对的荣耀,有坚韧不拔的品性,有强大的身体,背负着整个国家的期望和人类的荣光......但她从未有过的,是被另一个人爱抚。她想起自己以前是如何抚摸杰茜的,她会在稻草堆上,在没有人看得到的地方,和这位伯爵的千金小姐躺在一起,相拥。那时候她多么纯洁啊......她甚至没有想过在婚礼前做任何事情,只是迷醉地轻抚身侧含苞未绽的女孩。她曾是一个合格的未婚夫,一个男友,一个把人拥在怀中的保护这。 许多年后的今天,她就像那天的杰茜一样,被人爱抚着,拥抱着,保护着,作为性欲和快感和一切欲火的接受者,不再是焚烧的烈焰,而是在烈焰中熊熊燃烧的干柴。 “你似乎很少说话......究竟是为什么?还是你宁愿不开口?就算你现在说自己是杀手也无妨了......就算这是你设的局也无所谓了。”他忽然俯身弯腰吻住洛蒂亚,带着葡萄酒气味的男性气息野蛮地钻进她身体,舌头贪婪地在她的口腔中和她的小舌缠绕,吸吮。 她倒抽一口气,为那狂野的吻而昏迷了神智,他的吻让她全身都烧起来了。那一刻她知道了——当萨卡班吻住她的时候,她是一个真正的女人......不是在哥布林巢穴或是红砖楼里靠身体活下去的人。那时候她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泄欲的玩具,遵循战士最本能的反应——活下去。但现在她没有反抗萨卡班的侵入,不如说,这场突如其来的交合本就是她提起的。她以一个女子的身份向萨卡班索取快感,主动地跨到他的腰上,把男性炙热的肉棒插进自己的下体。 她被他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身体因原始肉欲的自然反应渐渐的瘫软下来,属于战士的那一丁点的防线也溃退了。是啊,就像在烈火中焚烧的干柴,没有自觉,没有决定权,只是疯狂地燃烧着会毁灭自己的情欲。 她感觉体内涌出一股热液,那是从自己的下体流淌出来的,淫水如流水般流泻而出。她不懂......一个吻而已,怎会让她产生如此亢奋的感觉呢?为何只是和一个没认识多久的男人舌吻,自己就会产生这样大的反应?她曾经一再否认自己身体的感觉,但现在她不再端着架子,不再否认自己了。暖流从小腹一泄而出,她在柜台上缓慢乱蹬的双腿明显感受到了濡湿,从泥泞不堪的肉穴里涌出的淫水打湿了她的大腿内侧。 命运弄人,她不禁泪眼婆娑了,因她再也否认不了自己能够接纳一个男人和自己性爱,这个吻足以帮她厘清自己的定位。她有一个完美的让男人恋恋不舍的性器,她有一对连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的美丽的乳房,她修长笔直的玉腿不再是为了跳得更高或是移动得更快而生,而是可以让她适应不同的体位,接纳从任何角度插进来的肉棒,迎合男人们的欲望和动作。 “你有感觉了,和之前不一样,你现在......正在享受,对不对。”萨卡班中年男人特有的粗噶嗓音在她耳边想起,他望进她充满迷醉的眼眸里,语气轻挑地道,“我还在担心如果你抗拒会怎么样,但看来是我多虑了,果然人不可貌相......” 他是在说自己比看上去的更加淫荡吗?洛蒂亚艰难地侧过头,羞耻心把她吞没了。 “有些女人为了假装很爽会一直叫,但你不是,蒂亚,我看的出来......我对自己的家伙也很有信心,果然,你也很喜欢被他插进去的感觉。” “我......不是很喜欢......做爱......我是,我是......”她乏力的持续抗拒着,但不断的呻吟模样却透露出,她体内的顽强抗拒已明显的产生了软化。 虽然他强迫她直视他的双眸,她却一直闭避着,不愿沉溺于他的臂弯之中,她不愿为他而彻底失控。 或者说,哪怕到了现在,她也在无意识地抵抗这种接纳和快感。 “不用抗拒了,你连在这种地方——在满是血和肉碎的地方,也可以这么有感觉,高潮一次又一次......如果有个男人陪着你,你大概会找到任何机会骑到他的身上做爱......”他用唇摩掌她玉贝般的耳垂,小舌时而深入去舔划耳壳。他从第一眼见到她,便深深地被她独特的气质所吸引,他想要她,无论她的身份是什么,他都会得到她的。 他喜欢神秘的女人,就像那个毛头小子洛桑一样。但他和洛桑不同,当洛桑还在对着洛蒂亚意淫,他已经把自己的精液一次又一次地灌入这个女人的体内了。他不喜欢意淫,也许是因为他有钱又有权,当他想要一个女人,他会得到她,把她按在床上,看自己喜欢的人在身下被肏得表情崩坏,阴道夹紧他的肉棒,喷出的淫水不断打湿身下的床单。他喜欢看女人高潮的样子,喜欢在她们高潮余韵未散的时候突然开始抽插,听她们大声地尖叫和哀求...... 他想要看到洛蒂亚这样,这个神秘又强大的女人如果能有这样的反应,他无法想象会给予他多么大的欢愉。 “嗯......不要......” 洛蒂亚在他的碰触下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感到羞愧欲死,脸蛋徒劳无功的左右摇摆着。 “不要骗人了,你都已经湿透了,蒂亚小姐。”萨卡班笑吟吟地看着她与意志搏斗的表情,挪动唇舌,沿着她的肩胛骨一路狂吻至她饱满而挺立的酥胸,一口含住她那娇弱而挺立的蔷薇色的乳尖。 他时而吸吮,时而用舌头轻搔,另一只手搂着洛蒂亚柔滑的纤腰,享受她在自己怀里扭动的感觉。 “那里......会高潮......轻一点,太快了......哈......”洛蒂亚无助地发出一连串听似求饶实则亢奋的悲鸣。她逐渐沉醉了,在一场惨烈的战斗过后被男人按在战场上肆意侵犯的感觉是这样的禁忌,把她过往人生所信奉的一切都碾碎扯开,把她现在淫荡求欢的本质暴露在所有人眼下。 英雄?你只是个渴求男人的肉棒的荡妇罢了。 她仿佛听到萨卡班这样说。 “蒂亚小姐的叫声真好听,你平时应该多说点话的......你的叫声充满了感情,简直像是在委婉高歌的金丝雀。”他继续用语言轻薄地调侃着她,用肉棒征服一个强大神秘的女人使他兴奋,“让我看看你下面湿了没有,蒂亚小姐。” “不——”洛蒂亚慌乱地用玉手掩住她湿润的花蕊。可是在手放上去的瞬间她就后悔了。稀疏卷曲的阴毛是湿润的,仅仅是一瞬间她的手掌就像是放在洗过的毛巾上面那样被打湿了。 萨卡班迅速地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拿开,按摩着泥泞不堪的肉蚌,不时伸出食指轻轻撩拨红肿的花蕊,引得洛蒂亚的下体不停收缩,神智变得恍惚起来。 “这么有感觉,蒂亚小姐以前有过丈夫么?暧昧的男性总是有的吧,毕竟你这么美丽又诱人。” 丈夫么......当然没有。可是她又要如何开口,她曾经有的是一位妻子,一位爱她的未婚妻,如今她却在对方不知道的地方,和陌生男人做爱。 萨卡班的另一只手揉捏着她的玉乳,把白皙的软肉像玩弄面团那样搓揉成不同的形状。洛蒂亚的双乳十分饱满,十根手指都可以陷入乳肉里。 带着羞耻的快感闪电般流窜过她的四肢百骸,洛蒂亚抱着萨卡班,无意识地呻吟娇喘。当他用粗糙粗大的指尖触及她敏感的小穴,那酥酥麻麻的触感令她无所适从,甚至有那么一秒联想起自己还是个男孩时第一次梦遗的快感。 “蒂亚小姐,别哭了。看看你自己,湿成这样了......和之前一样流了很多水,呵呵呵......” 萨卡班注视着身下洛蒂亚那泛着红晕的成熟的容颜,这个前不久还泛着凌厉神采的剑士此时一只手遮着自己的脸,樱唇轻启,像是因为羞涩而不愿见人的小女孩。这一刻她确实像个小女孩——下半身淫水直流,乳头被玩弄得肿肿胀胀的淫荡的小女孩。 洛蒂亚的反应让他感到兴奋。萨卡班想起自己的妻子,和其他和他有过关系的女人。她们从没有让他这样兴奋过,因为没有人能表现出洛蒂亚这版矜持得近乎抗拒的沉醉。他又想起她坐在马车上时的姿态,温柔得像个贤妻良母,宽大的长裙遮住了窈窕身躯。谁又能想到,斗篷下竟然是一具淫荡得可以不断喷水的瓷器似的胴体。 “虽然已经流了很多,但是还是可以更进一步......你的小嘴儿看起来完全没有满意呢。”萨卡班哑着嗓子,忽然捏住她红肿发胀的阴蒂,拨开她肥厚的软唇,中指猛地刺进了粉红小穴里。作为一个三十岁的成熟女人,洛蒂亚的小穴粉嫩得像是小女孩那样,扒开紧闭的穴口便能看到层层叠叠的嫩肉褶皱之间汲满了黏糊糊的爱液和残留的精液。萨卡班把中指层层推进那个之前还被他的肉棒撑开现在却又紧致起来的肉穴里,洛蒂亚轻哼出声,刚刚高潮过没多久的敏感的嫩肉包裹住手指的快感让她扭动了起来。 “刚刚才喷完那么多淫水,现在刚插进去就又要高潮了。和你上面那张嘴一样,蒂亚小姐,你下面的嘴也是口水直流,还一直在吸吮我的手指呢。” 看着自己被肉穴吞入的中指,萨卡班露出满足的微笑,开始缓慢地抽送起来,每一下都带出手指上晶莹剔透的爱液。 被他稍微挑逗后,洛蒂亚的一下子变得迷乱起来了。在这张她高潮了好几次的柜台上,她早就遗忘了自己引以为傲的身份,和浆糊一样的混乱的脑子里只剩下对被肉棒填满的渴望。她闭着眼,不由自主地把脸向上抬,像一具被放在实验桌上检查试用的性爱人偶,麦穗色的长发散落在身后,粘上了她留下的污渍。她忍不住娇喘了起来,温暖的爱液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她的世界被萨卡班所占据了,睁开眼,看到的是萨卡班的脸,无论怎么扭动身子,肉穴里也被他的手指塞得满满当当。 “把腿再张开点。”萨卡班的欲念也在升高,抽插的频率越来越高,当第二根手指猝不及防地撑开洛蒂亚的窄穴,她浑身颤抖了起来,一股又一股的淫水泼洒在萨卡班的手掌上,双腿打着摆子,发出断断续续的嗯嗯啊啊的浪叫。 这不是她。她在心里哀求着......她不是这样的人。 萨卡班的语气几乎像是在命令她。曾经她是骑士长,从来都只是在命令别人,如今面对萨卡班不容置疑的指令,整个下身被塞得鼓胀的她只好乖乖地分开了双腿。这个动作把她泥泞不堪的阴部彻底暴露在了空气中,明明还有人在附近,她却摆出这么下流的姿势,乞求萨卡班给她更多的快感...... “我......啊......”她的声音随着一波又一波的高潮而发抖,“好淫荡......不应该......这样......” “是吗?这样太淫荡了吗?那就换一个姿势。”萨卡班一把抽出手指,带出一大蓬飞溅的淫水。那张外翻的粉红小嘴紧缩蠕动着,从里面吐出一股白浆,顺着阴毛和臀沟湿哒哒地流到了柜台上。洛蒂亚双腿M字打开,撑着柜台,随着爱液流出而变得空虚,不自觉地晃动起来。 “等等,下面,好好奇怪......刚刚才流完水,现在一碰就......哈......”她有些无法思考了,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描述那股让她浑身抽搐着带出暖流的快感。她知道自己的下半身已经邋遢的一塌糊涂,萨卡班留下的精液,她高潮时涌出的白浆混杂着把半截大腿都打湿了的淫水,简直就像是一个在宴会上被轮奸了的婊子一样。 没有理会洛蒂亚的哀求,萨卡班用食指和中指把她红肿的肉穴大大撑开,被他用手指玩弄抽插过的小穴此时溢满粘稠透明的爱液,在昏光霞闪烁着勾人的光亮,浑浊的粘液还在从穴里不停地满溢出来 “忍耐一下,一会比你拿刀砍魔物都还要爽。我知道你可以的,蒂亚小姐......像你这样强大的女人,肯定不会这么容易被满足。”萨卡班低着头,把龟头对准洛蒂亚敞开的肉穴,上下磨蹭,每次碰到她的花蕊就会引得她小幅度颤抖,没一会龟头就被洛蒂亚流出的爱液弄得湿透了。接着,他开始徐徐地将自己巨大得可怕的肉棒插入她的秘唇里。 “嗯......”洛蒂亚发出半声沙哑的呻吟,接着在意识到自己太大声的瞬间戛然而止,侧过头去看洛桑和安瑟是否有醒来。她不想被自己的徒弟和追求者看到自己这幅被男人插入的样子。她感到下体传来一阵撕裂感,没有上次那么大了,只是阴唇被撑得很阔,她能看到自己的肉穴缓缓纳入那根巨大的肉棒,感受到小腹下面的嫩肉被推开,最后他整根坚硬滚烫的肉棒都插了进去,把她的下面撑得没有一点空间,嫩肉被刺激时的每一次收缩都会紧紧地包裹住他的肉棒。 “好......深......啊哈......杜卡夫先生......声音小一点,我不想吵醒安瑟......”安瑟是他的徒弟啊,那个跟随她几年,傲娇得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崇拜的小女孩。她现在的样子,还像个师傅和英雄吗...... 硕大的肉棍子不理会她的恳求声,执意将可怜的两片秘唇左右分开,宛如钢铁般的巨大硬挺亳不留情的整根没入她的狭窄的缝隙内。 “啊——” 洛蒂亚扭着身子,萨卡班掌心紧贴着她的胸脯,在他用力的挤压之下,让她没法尽情的呐喊出来。 “像蒂亚小姐这样厉害的人,性爱方面果然也超出一般女人......蒂亚小姐的小穴紧紧地吸着我的肉棒啊,之前我们做了那么多次,可是你还是一样紧......”萨卡班情绪亢奋地嘶吼着,腰大幅度挺动,奋力地把肉棒送入花蕊之中。 “如果你当我的情妇,我一定把你调教成荡妇......一定会的......哈,还要提防你被其他男人拿去肏,像你这样会榨汁的......从来没有遇到过......” 已经残破但依旧敏感的身体被凶猛欲兽大肆侵犯,洛蒂亚的腰臀及私密处都传来从未有过的酸疼,随着萨卡班越来越用力,她被撞击得双乳摇动,只能紧紧抓着桌沿不让自己掉到地上,低低的喊声也化成一声声轻喘呻吟,在两人结合处淫靡的拍打声中显得格外动听。 她经历过无数次杀戮,可这是第一次在自己制造的尸山血海里,明明连血迹都没有清理,就和一个男人开始做爱......在自己能和杰茜享受夫妻之乐前,已经把自己的身体给了无数个男人......她真是个糟糕的未婚夫,糟糕的战士,糟糕的长官...... “蒂亚小姐,我的拿东西也不赖吧?”萨卡班热杵在窄穴内的摆动突地加大了,他紧紧地压着洛蒂亚的双腿,比之前更深入地抽插着。 “慢一点......我会......有声音......啊,啊哈......”那股暖流又要来了,酥酥麻麻的感觉爬上了她的脑袋,整个身体不听使唤地迎合着肉棒的冲击,鼻腔里涌入的都是精液淫水和男性的味道。 对萨卡班而言,洛蒂亚这样言不由衷的求饶反而令他更加兴奋自豪,粗大的男根也更加不留情地捣人她红肿的花穴中。这个比他见过任何一个骑士都要强大的女人,能单挑十只魔蜥把他护在身后的女人,现在只能在他的身下咿咿呀呀地承欢,一边用仅有的理智去看自己的妹妹有没有醒来...... 如此猛烈的抽送着实让她吃不消,但是即便她嘤嘤啜泣,也不能阻止他宛如脱缰野马的欲望。 血腥味,尸体的臭味,洛蒂亚的娇喘全部被抛诸脑后,萨卡班奋力地抽出、挺进,每一下撞击都深深地满足两人的渴望,整根没入洛蒂亚的身体里。 直到她的娇喃变成无力的呻吟,水花儿溅的到处都是,萨卡班浑身一颤,最深最重的一记撞击—— “唔......”洛蒂亚紧紧攀着他宽阔的背脊,感受到欲望抒发的颤抖。 滚烫的精液撞击着她的子宫口,整个小穴里都是温暖一片,粘稠的液体填满了肉棒和肉穴褶皱之间的每一寸空间,更多的则顺着根部缓缓流出了穴口。 她满脸通红,两粒坚挺的乳尖胀得像粉红的小球,嘴角的口水流的到处都是,金色发丝被细密的汗水贴在额角,两条紧致滑嫩的长腿紧紧缠着他的腰,不停颤抖着。 “又射到里面了......要是怀孕......我不能怀孕......嗯!——” 在她松一口气的时候,萨卡班又突兀地用力地挺进花心深处,惹得她娇喘连连,刚刚高潮完的小穴猛地紧缩,挤得龟头流出了更多的精液。 她的额际冒出层层薄汗,似乎是忍受不了他硕大的进出,可是那张带着诱人韵味的艳红的脸颊却真实地反应着她的情绪,微蹙着眉头不停地轻喘娇吟,似痛苦又似快乐。 “蒂亚小姐好美......难怪那个毛头小子会对你一见钟情。” 萨卡班的双手再次袭上她的胸前,摸索的力道不复之前温柔,使劲揉捏着雪白的双乳,甚至邪佞地拉扯硬挺的蓓蕾。 洛蒂亚的俏臀高高拱起,雪白的臀瓣间是不断抽动的男根,伴随着淫靡催情的声响,浑然忘我地进行着原始的律动。过往,荣誉,战斗......一切无关紧要的东西都被抛到了脑后。 ...... ...... 萨卡班双眼发黑,他不知道自己射了几次,洛蒂亚却仿佛不知疲惫般,直到他再起不能才停下动作。 整个旅店一片狼藉。 等她从萨卡班身上下来,两个人沉默地穿好衣服,才发现外面已经有了灰蒙蒙的亮光。 地上满是尸体,血流成河,而他们竟然在这样地狱般的地方做了一次又一次,弄得一片狼藉。 萨卡班咳了两声,“......巴尔迪大人那边,我会尽力而为。” “拜托了。”洛蒂亚把衣服穿好,方才的疯狂结束后让她有一点点空虚起来,“现在恐怕......我们只能走去下一个歇脚点了。” “或者等人经过。总有人要来这里休息的。” 萨卡班点起一根烟,不经意打量着身边那个和他欢愉一夜的女子。 洛蒂亚忽然开口,“你有妻子么。” “......有。” 萨卡班不自然地动了动,“但有些事......算了。像小姐你这样的尤物,我怎么会按捺的住?” 他的女儿正趴在屋顶上呼呼大睡,那里是唯一一个没有血腥味的地方了。 至于那些躲在酒窖里的商人,也不知道泡这么久,入味了没有。 恐怕一时半会他们都不会出来。酒窖的门很厚,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没有人可以确定外面究竟是什么情况,开门后会不会见到一只守株待兔的魔蜥。 萨卡班就这样一口一口地抽着烟,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想妻子的事。 ...... ...... “唔......” 洛桑发出含糊的声音,睁开眼睛。 他刚站起身便又跌了下去,脸一片惨白,面如死灰地看着被包扎起来的断臂。 “我用圣水帮你清洁过了,应该不会感染。”萨卡班说道。 “这条手臂,还能接回去吗?” “恐怕不能了。魔蜥有毒,你的手臂已经发黑了。” 听到这话,洛桑马上就颓丧地坐到了地上。 他不是天才或者富裕得可以负担得起机械臂的有钱人,失去一条手臂,于他而言基本就代表着告别冒险了。不过保住了性命,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接着他又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看向刚把衣服穿好的洛蒂亚,后者正在不动声色地擦拭嘴角残留的精液。 看到洛桑欣喜的注视,洛蒂亚转过脸去。 “蒂亚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那个剑术,那个力量,你肯定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吧?你比我见到的所有佣兵和冒险者都要强......嗯,说不定和我的队长差不多厉害了......” “我以前参加过战争。” 洛蒂亚轻声说道,“所以略懂一些战斗技巧。” “果然如此。蒂亚小姐身上的伤痕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萨卡班恍然大悟,“而且蒂亚小姐所用的剑技,和王国的骑士剑似乎是同源关系。” “我不知道。”洛蒂亚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这是什么味道?” 洛桑嗅了嗅,空气中除了血腥味外还混杂着浓浓的石楠花味,无处不在。 他狐疑地四下打量,却见洛蒂亚和萨卡班同时转过头去,不说话了。 “嘛,不管了......蒂亚小姐,你救了我的命哩!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好......我,我,你你你......到了岩城,我我我我,我可以请你吃饭......” 他慌乱地摸到自己的钱袋,发现钱币都还在后松了口气,“怎么样?哈哈......毕竟你救了我嘛。” 洛蒂亚腾空而起,把魔蜥一刀两断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个犀利的眼神,那宛如利刃般优美的身段...... 洛桑的心跳的很快。 自从他踏上旅途,从未遇见过这样一个女子。 忧郁,强大,低调,身材和容貌都足以让他感到痴迷...... 洛蒂亚有些局促的样子让她看上去更可爱了。 也许这就是一见钟情吧。 只是不知道对方看不看得上自己这样一个小小的菜鸟冒险者。 “啊,天亮了。”洛桑摸了摸鼻子,“蒂亚姐刚刚休息的好吗?” “嗯......” 少年羞涩又带着期许的目光让她无所适从。 要是洛桑知道刚刚他一见钟情的女子在他睡着的时候,被旁边的大叔在旅店里不知弄得去了多少次,又会作何感想。 这也能说明他睡得多么深沉,洛蒂亚的娇声和gc时发出的动静也没把他吵醒。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洛桑疼得龇牙咧嘴,“真奇怪......” “可能你搞错了吧。” 洛蒂亚赶紧转移话题,“差不多要出发了。我先去把安瑟叫醒。” “哈哈,我试试在岩城把手臂接回去,说不定呢......”洛桑喃喃着。 “蒂亚小姐会去托罗港。”萨卡班摇了摇头,“祝你成功。” “诶?” 洛桑傻眼了。 他挣扎了片刻,最后抬头看着洛蒂亚的眼睛,“我,我也去。” “你去托罗港干什么?” “嘛,反正都是去找工作和疗伤......对了,我有个叔叔在托罗港,真巧啊......” 看着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的洛桑,洛蒂亚心中一阵绞痛。 她又怎会看不出来。 这个单纯的男孩根本不知道自己爱上的是怎样的人。 “就这么决定了。蒂亚姐,你不会嫌弃我吧,哈哈......” 他决定了。 他要跟随这个对北境神话感兴趣的强大温柔的女人,直到天涯海角。 妈妈说过,跟随强者,一定能变强。 洛桑也是这么坚信的。 这也许是一世里唯一一次能同时收货力量和爱情的机会。 “好,好吧。” 洛蒂亚忽然脸一红。她感到身后萨卡班把手放在了她的大腿上,在洛桑看不见的角度轻轻向上抚摸。洛桑什么都看不到。他看不到萨卡班的手放在了洛蒂亚的雪臀上,也看不见他的手指隔着长裙的布料在她的屁穴周围轻轻按摩,然后小小地刺了进去,那姿态分明是在说,下一次再和她做爱的时候,他的肉棒将会撑开这个还未探索过的地方。 接着手游离向下,抚摸着泥泞一片的花蕊,两根手指把肉瓣分开,只是这次没有插进去,只是在阴蒂那里挑弄着。 刚刚才高潮了三次的身体根本经不起这样挑弄...... 洛蒂亚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要叫出声。 看见洛蒂亚略带潮红的脸,洛桑心跳更快了。 “一会有马车到了的话,你们坐一起 吧。” 萨卡班微微一笑。 “好,好啊!谢谢你,先生。” “不客气。” 萨卡班收回手,指间留下了一些晶莹剔透的爱液,没想到洛蒂亚只是在洛桑面前被稍微恶作剧一下竟然就这么有感觉了。 萨卡班拍了拍傻笑的少年,把洛蒂亚的流出擦在了他的上衣上。 看着低头小声喘息,面色潮红的洛蒂亚,洛桑忽然觉得,似乎失去一条手臂,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 读者群:654784507 感谢某群友不懈的催稿 (32)马车上 ====================== 等到有车队经过旅馆,已经是日出后的事情。 十来个手持长剑和圆盾的冒险者小心翼翼地接近了这座矗立在荒原中的石砖建筑,惊异地打量着里面地狱状的尸山血海。 “这是谁做的?” 两个柔弱的女人,一个男人,一个小女孩。 “魔蜥做的。” “我是问魔蜥是谁杀的?” “……杀死这些魔蜥的人已经死了。” 萨卡班点起烟,“喏,躺在那边的大胡子,多亏了他……有机会把他埋葬了吧。” 为首的人阴沉地说着,“我们会把情况上报给伯爵大人。现在你们有三个选择,一个是在这里等待帕罗雅佳尔家族的救援,一个是走回卡莱德斯,最后一个嘛......” “一枚金币,把我们送去岩城。” 萨卡班站了出来,“在下是巴尔迪公爵的外务首席,萨卡班-杜卡夫,需要赶路回托罗港履职。” “你还没有履职?” 洛蒂亚有些吃惊地看向萨卡班。 后者向她投去一个沉稳的眼神,“噢,不需要惊慌。你可以放心,我会尽力帮忙。” “外务,外务首席!公爵大人的......” 洛桑从醒来开始就一直没有平静下来过。 洛蒂亚的身影让他梦魂萦绕,眼前这个抱着女儿的大叔的身份让他震惊的无可附加。 巴尔迪公爵,号称是特洛伊全力第三大的男人。 除去国王陛下和教皇外,领土最大,军队最庞大的就是坐落在沿岸的托罗港了。 凭借扼守王国海路交通要塞的优势,公爵同时也是王国最富有的人之一。 外务首席,相当于是巴尔迪公爵的私人外交官,职位比礼宾官还要高一级,负责全权打理公爵的一切私人外务,地位极为崇高。 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看起来快五十岁的魁梧大叔,竟然是公爵的新外务首席。 “耙耙!饿饿!” 被他抱在臂弯里的小女孩挥舞着手,安瑟看了,心里忽然生出一股不明不白的情绪来,竟然主动把她接了过去,抱在怀里。 “小心点。” 洛蒂亚吓了一跳,萨卡班现在承载着安瑟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安瑟内伤外伤都还未痊愈,身体虚弱,要是不小心把小女孩摔在地上就不得了了。 “你叫什么名字?”安瑟摸了摸小女孩的脸。此时她们一个散发出鲜血和蓝月草的味道,一个闻起来像醇香的葡萄酒。 “我叫琦琦。”琦琦挥舞了一下粉嫩的拳头,“琦琦在酒里洗澡!琦琦醉啦!” 安瑟笑了起来。 有那么个瞬间,她的眼中似乎泛出了某种疲惫的母爱。 萨卡班倒也没有介意,他把钱币交给为首的男人,“上车吧。” “你们三个留下来把他们埋了,剩下的继续前进!等伯爵的人到了,和他们解释发生了什么。” 队长把钱收起,很是满意。 不过萨卡班的身份还是让他有些忌惮,就算对方不给钱,其实他也没什么办法。 巴尔迪公爵权势滔天,要是他在公爵耳边随便说点什么,他们这样一支冒险团就是必死无疑的结局。 ...... ...... 萨卡班并非什么好人。 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 他喜欢权力和知识,而女人,只是其中的附赠品。 马车轻轻颠簸,他坐在洛蒂亚的对面,看着这个让他现在疲惫不堪又有点头痛的女人。 洛蒂亚换了一身干净的麻布长裙,斗篷已经太脏而被丢掉了,全身上下只剩下挂在脖子上的木头吊坠。 仔细看去,那是一柄很精致的短剑。 她低着头打盹,旁边的洛桑看上去有些局促,不知道该看向哪里。 萨卡班笑著摇了摇头。洛桑这样单纯的小男生就是这样,总是会对人一见钟情,却一点胆量都没有。 要是蒂亚之后答应了洛桑,那也不是一件坏事,他只是会有些舍不得这具曼妙妩媚的肉体罢了。至少在她妹妹痊愈前,都会是他的玩具。 但是话又说回来,哪怕这个神秘又强大的蒂亚结了婚,也不一定会安安分分。 就凭她前一晚那出神入化的榨汁技巧,他就断定对方肯定是个经验丰富的女人。 一个未婚的经验丰富的女人。 萨卡班低头,继续看书。 这次赴任托罗港,他是有正经工作在身。 哥布林。 王国方面显然知道了什么,否则不会忽然如此忌惮哥布林帝国,甚至到了要和对方建交的程度。 而且种种迹象表明,当初主导第一次卡莱德斯战役的英雄琴恩并未死去,而是被哥布林俘虏了,最后又奇迹般地逃了出来。 虽然他对这个可能性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但如果是真的——而王国方面又迫切地派人到处寻找他的下落要把他送回哥布林那里—— 那就有意思了。 洛蒂亚-琴恩很可能是圣子,也就是下一任勇者,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主动把勇者人选交出去换取和平么。 哥布林到底得到了什么,拥有了什么,计划着什么。 萨卡班天马行空地想着,脑海中浮现出一句他在古书上看到的话。 【能从根源上抹去勇者的,只有神明】 人类的光明神已经沉寂许久,上一次神迹已经是一千五百年前的事情了。 倘若哥布林找到了造神的办法...... 他曾经和朋友提到过这个可能性,却只是遭到了无情的嘲笑。 直到巴尔迪公爵找上了他。 公爵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他给了萨卡班一笔钱和一个职位,让他马上去托罗港履职。 可这事为什么又会引起公爵的注意呢......话又说回来,按照他这个高度,什么事情都会和他有关的。 萨卡班继续往下面看去,眉头一挑。 手里的这本《解读哥布林》里,竟然还有哥布林的血统入侵策略讲解。 其中包括了它们对被俘获的人类冒险者做的事情,可谓是淫秽不堪,无所不用其极。 萨卡班看得身体一阵燥热,抬头,正巧看到洛蒂亚小小伸了个懒腰,胸脯把衣服撑得紧绷,两粒坚挺的蓓蕾清晰可见,仿佛在勾引他再去玩弄一番。 此时马车缓缓停了下来,打断了萨卡班的思考。 “杜卡夫先生,马儿需要吃草料,可以下车休息一下。” 一个佣兵撩起布帘,对两人恭敬地说道。 “知道了。洛桑,帮我个忙,去后面的马车上喂一下琦琦,她该吃东西了。米糊也放在后面的马车上。” “没问题,杜卡夫先生。” 第一次见到这么高级的人的洛桑变得异常乖巧和兴奋,况且对方还主动让他坐在蒂亚身边。 他偷偷看了洛蒂亚一眼后便跳了下车,一摇一晃地跑向后面。 萨卡班没有下车的意思。 看着不远处看向洛蒂亚的洛桑,萨卡班有了个有趣的想法。 “把布帘都拉上吧。” 洛蒂亚照做了。 “不,这块不用拉。他们只能看见你的上半身,没有事的。看到洛桑了吗?他在和你打招呼呢。不要被他发现咯。” “要......做什么......?等等一一!” (33)公众地方的交合,骑士姬在马车里被后入雌堕【上】 ============================================================== 车厢是个三面开窗,搭配了布帘的长方形木制品。 此时后方的门关着,只留了能见到些上半身的开口。 附近的人都下去修整和吃东西了,只有她和萨卡班还留在车上。 当萨卡班的手放到她腰上,她才知道萨卡班要做些什么。 她穿着的是用腰带束腰的麻布长裙,不是很厚,因为不太合身的缘故,只是解开最上面的纽扣,她傲人的双乳就呼之欲出了,把领口撑得极大,只有下半球被布料勉强兜着,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你真是一个尤物,蒂亚小姐。” 萨卡班在她身后摸索着,像是在抚摸小狗的背脊,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刚才马车有点颠簸,你实在是太吸睛了,摇摇晃晃的让我又回忆起了那该死的手感。” “在......在这里吗......” 洛蒂亚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萨卡班。 周围还有很多人,洛桑甚至一直在看着她,她只能挤出一个局促的微笑来回应他。 “看得出来,你很爱自己的妹妹。看啊,她正在和琦琦玩,玩的真开心。可以想象的出来要是她痊愈了,会是多可爱多活泼的女士。” 萨卡班指着在草地上和琦琦玩木头人的安瑟,她看上去精神了不少,侧身坐在地上,小麦色的肤色让她看起来像个漂亮年轻的妇人。 看着这幅美好的画面,洛蒂亚轻哼着,身体扭动,两只手不自觉地抓住了马车的门,呼吸越来越急促。 她能感觉到萨卡班的手顺着大腿游离而上,撩起了麻布长裙。 “蒂亚姐,你不下来吃点东西吗?我,我给你煮了点米糊,哈哈,就是琦琦在吃的那些......嘛,一只手干活真是有些不方便呢......” 远处洛桑在朝她挥手,似乎在好奇她和萨卡班为什么不下车。洛蒂亚只好故作不经意地把发丝撩到耳后,“我,我一会下来吃。你先吃吧,别饿到了。” 洛蒂亚在关心他。洛桑的心情一下子欢快了起来,于是依依不舍地回到了自己的马车旁。 在洛桑看不到的车厢里,萨卡班和没事人一样站在洛蒂亚的身后,她的裙子已经被卷到了腰间,供萨卡班细细观赏。由于时间紧迫,她穿上了给琦琦准备的备用内裤,可它实在太小了,当她稍微撅起雪臀,内裤几乎要勒住饱满的肉穴,后面也陷入了臀沟之中。洛蒂亚的臀丘是这样的诱人,雪白圆翘,每一次撞击都会荡起伴随清脆响声的涟漪。 把裙摆在腰间卷好,萨卡班一只手抓着裙子,按在洛蒂亚的腰肢上——这个动作不自觉间也让她更加沉下去了,屁股也翘得更高了。 在昏暗的环境里,看不见洛蒂亚的满身伤痕,遮住了瑕疵后,她就是一具完美的性爱娃娃。 洛蒂亚微微闭上双眼。 阳光打在她柔美忧郁的脸上,在金发上盖了一层薄薄的轻纱。 她轻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雪颈伸长了,似乎在观望什么,实则却是因为被挑弄得身体不自觉抗拒起来。 “杜卡夫先生,我,我还是觉得在这里,不太合适......” 她弱弱地说着。 “哦?会吗?没有人会看得到的。” 洛蒂亚的抗拒让萨卡班迟疑了一下,脑海中复现了洛蒂亚在夜幕中杀戮的身姿。 洛蒂亚的气势让他困惑,那时残酷的姿态简直是他见过最优秀的战士,照理来说这样的女人应该在王国有些名气,至少会是个果断富裕的人,可她却又在那夜之外的时候露出这样哀求恐惧的表情,如同换了个人,如同一只受伤的金丝雀。 但她对安瑟的爱不似作假,也确实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 萨卡班哪萨卡班,你这样聪明的人,今天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甘愿冒风险。 她要是把对付魔蜥的劲拿来捅你一刀,你恐怕就要去见光明神,走那条传说里的审判天梯了。 不,不用怀疑,能一个人杀死十头魔蜥的......就连训练有素的骑士都做不到。 萨卡班吞了口口水。 洛蒂亚的声音让他回过神。她低低地说道,“那,那请快点。” 她妥协了,她不敢让萨卡班不满意,然后失去让安瑟活下去的可能。 她不想再害安瑟一次。 接着她压低腰,转过头,似乎在确认没有人看得到自己,然后便踮起了脚,挪动脚步,把双腿分得更开,伸手把内裤拨到一旁,露出了那一片稀疏的萋萋芳草,接着把食指和中指在肉缝除轻轻挪动,把肉瓣向两边主动撑开,露出里面带了些许水意在微光中折射着勾人闪烁的泥泞粉肉。 她竟然已经湿了,仅仅是把屁股对准萨卡班。那表情有些倔强又有些不堪,似乎难以接受自己现在的模样,眼神中又带了哀求,装作不经意地扫过萨卡班。 我想要了。 洛蒂亚分明嘴上不愿意,身体却已经有了感觉。她那暴露在空气中的小嘴儿一张一缩,层层叠叠的嫩肉被流水浸湿了,等待纳入男性的肉棒。 洛蒂亚的姿势让萨卡班有些吃惊。那双修长雪白的美腿没有在颤抖,而是牢牢地踮起脚尖。她已经娴熟了,知道萨卡班肉棒地位置和角度,只要他向前一送,就可以插进迫不及待到湿润的肉穴之中。 “别做声,要是被洛桑看到了,他恐怕会砍我。”萨卡班再也忍不住了。他看着外面的景色,马车的后窗从下面只能看到里面的人的小半截身子,因此他大胆地把自己和洛蒂亚贴住了。洛蒂亚发出一声小小的低哼。在马车里,她更加收敛,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萨卡班的男性吐息羞红了她的耳尖,萨卡班压在她的身后,让她的乳房也随之被压在了马车的后门上,饱满的嫩乳几乎要被挤出领口。 记忆中她还从未对另一个人做过这样的动作。她已经做过很多次爱了,却没有一次是和自己所爱着的杰茜。如果她没有去卡莱德斯,而是和杰茜成婚,她会选择一个这样的姿势进入自己的妻子吗?杰茜娇小可爱的身子被她压在身下时,也会有这样的感觉,流出这么多爱液吗?她不知道,可是光光想象就让她觉得羞耻,她不应该意淫那个在她心中纯洁得像百合花一样的女孩。那个像金丝雀一样的女孩儿就算真的这样,恐怕要提起来才能够得到身后的肉棒...... 洛蒂亚的脑袋和浆糊一样,她不知道为何自己一下子想了那么多东西,不应该回忆的回忆。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试图把杰茜的形象,她从未给他看过的胴体,那对盈盈一握的小乳,那灿烂如花的笑靥,从自己的脑海中驱逐出去......毕竟现在被男人从后面搂住,在所有人能看得见的地方侵犯的,是她这个曾经的未婚夫啊......当记忆消散,取而代之通过肉体感官强行挤入她的现实的,是萨卡班粗糙的大手,他粗鲁地从下面划过她平台的小腹,带来一阵深入灵魂的战栗,接着在下方握住她的双乳,隔着上身布料轻轻揉捏,五只手指都抓住那两团嫩肉,他在享受嫩乳在他指间溢出的感觉,食指和中指则捏住她的蓓蕾,轻扯捏撮,引得她的胸口越来越肿胀发酸。“有感觉了吗?你会不会就这样高潮?蒂亚小姐,从我们出发的那一刻起,我已经想好我们会在哪里做爱了。在马车上,在阳台上,在伯爵府里......我甘愿冒风险在任何地方把下体插进你的身体里。这不是我有意的胁迫,而是因为我知道你也在享受,骨子里,比起握住长剑,你更喜欢握住我的肉棒,每时每秒都在幻想被男人肏,不是吗?这就是你,你要接受你的情欲......” 他平淡却富有刺激性的话语让洛蒂亚羞愧难当。她扬着小脸,外面的阳光温和美丽,画面像展示在宫殿里的合家欢油画,可她,明明应当享受这美景的人,却在阴暗的车厢里被男人搓揉着乳房,听着下流的话,然后......下面越来越湿。 萨卡班的那根已经完全膨胀了,硕大的龟头几乎要把裤腰顶破。他的下身紧紧贴着洛蒂亚的肉穴,在那个瞬间吹进小穴里弄得她发颤的凉风消失了。隔着绸缎长裤,她仍能觉到那让她险些娇叫出声的炙热。隔着两层布料,一边玩弄洛蒂亚的嫩乳,萨卡班把在裤子里的巨根贴着她的臀沟来回摩擦着,也不进入,只是挤压撞击已经绽开的花蕊,让他的裤子沾上肉穴里流出的爱液,越来越湿。 又要燃烧起来了,洛蒂亚的意识在现实里,却又看不见的手把她拽进虚幻,沉浸在快感中。仿佛火星儿不间断地落在干柴堆里,下身窜过的暖流让她双腿有些打摆,却怎么都得不到进一步的反应,只是一直留着水,打湿在进攻穴口的裤裆和她自己的胯下......每一根阴毛都沾上了爱液,整个双腿间都泛着水光...... 车内似乎摇晃了起来,洛蒂亚抓住窗坎儿,萨卡班的动作越来越急促,像她在自慰那样。已经合不上,被撑开的两篇花瓣湿淋淋的在那里,她喘不过气来,咬着牙关,眼神迷离了。她在等待什么?随着一声小小的惊呼,萨卡班往下一扯,把她的领口直接扯开了,两只大白兔一下子跃到了空气中。没有衣物的束缚,他开始不断拉扯两团嫩肉,肆意搓揉。她知道他肯定不会射在裤子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可是她为什么会这么了解这个男人和他的肉棒?她不应该知道这些......更不应该知道后面发生的事,简直像是在等待下体被撑开,阴道被挤入的那个瞬间;作为女人被男人穿透,合二为一,迎接精液和高潮的那个瞬间...... (34)十五年前,琴恩与公主 ==================================== P.S. 最近作者病了,色色部分怎么都写不出来,所以先把健全版发了先,之后有时间(嗯的起来后)再发R18版。有问题可以去书友群654784507。 爱你们,啾咪! ------------------ 最新消息:作者好了,r18版本已经发布,啾咪! ------------------ 十五年前,王都。 老国王病危了,由于瘫痪在床,甚至没办法说出完整的话,自然也立不了什么遗嘱。 他颤颤巍巍地抬手想要说些东西,然而嘴唇动了半天,可把床边的王子丞相们急坏了,却依旧什么也说不出。 很快,他们开始争吵起来,每一个人都声称自己听到了老国王的遗嘱,而且继承者的矛头都指向自己;争吵让他们面红耳赤,丝毫不顾及被气得险些滚下床的老国王。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角落仍然寂静,若有若无的啜泣声被吵架的骂声遮了过去。在那里呆着而没有加入争吵的,是年仅十二岁的公主,和笔直站在旁边,腰间佩剑的男孩。 众人并未留意二人,他们根本没有把小公主列入竞争对手的范围内。 大部分贵族都不以为意,大抵在他们心中,充当花瓶作用的公主除了哭之外便是一无是处。只要和自己的利益无关,谁会在乎? 至此,公主身边只剩下一个骑士。 “洛蒂亚,我害怕。” 小公主紧紧拉着洛蒂亚的衣角,一边抹眼泪,一边止不住地发抖。 身穿朴素布衣的洛蒂亚胸前挂着他引以为傲的银色徽章。 刚满十五岁的他,从卡莱德斯被召回了王都,作为小公主的随行骑士。 大臣们的用意很明显,洛蒂亚是所有上级骑士里唯一一个没有势力也没用牵扯王都是非的,驻扎在边境,对大局丝毫没有影响,和小公主搭配在一起,自然就让她掀不起风浪来。虽说小公主本来就掀不起风浪。 “他们为什么要吵架?不能让安迪成为下一任国王吗?” 她口中的安迪,是老国王的长子。然而戏剧性的是,五个王子中,快要三十岁的安迪脑子最不灵光,每天只懂得往大森林跑,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安迪大王子殿下的举止稍微有些遗憾,所以......也许他不是最好的选择。” “为什么?” “因为王国需要能干,聪慧的人来管理。” “安迪不聪明吗?我记得他以前能抓到各种小动物,甚至是设陷阱把猫都抓到了......” “殿下,王国需要的不只是能抓住小动物的聪慧。王国需要能掌控大局的人。” 沉默了片刻后,另一把声音响起。 “你说得对。我亲爱的小加西亚,安迪殿下的确不适合成为国王。他也没有那个兴趣。” 说话者是一个穿黑色礼服的肥胖人形。他顶着两个黑眼圈,看起来有些滑稽,此刻正在向二人走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装了葡萄酒的高脚杯。 这个男人正是闻讯而来的巴尔迪大公,不知为何,作为位高权重的公爵,他出奇地没有参与争端,反而表态自己支持大王子继位。 可他也说过,就算强行要大王子即位,那个离谱的家伙大概率也会把王冠从城堡上丢下去,然后继续满世界乱跑。 那么,也就没人知道他支持大王子到底是为了什么了。 “初次见面,我是巴尔迪公爵,很高兴见到你,琴恩。” “我也是。” 由于小公主还在拉着她的衣角,他没办法好好敬礼,只能随便敲了一下胸甲,以示尊敬。 “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愿意保护小公主。你是个勇敢的人,琴恩阁下,不愧是被派往边境的少年英雄。哪怕身在边疆,听到王都的消息,还是不辞劳苦赶回来。” “职务所在。” 说完话,他看到小公主低着头,似乎在忍着不要哭出声,连忙加了一句,“而且我,呃,真的很喜欢公主殿下。我会好好保护她的。” 巴尔迪愣了愣,笑了起来,“是的,是的,我也很喜欢小公主。谁不喜欢小公主呢?毕竟,只有蠢货才不喜欢小公主,对吧?” 接着,他站起身,向争执不休的人群投去玩味的眼神,“啊,例如那帮人。” “话说回来,琴恩阁下,您之后打算怎么办呢?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等待陛下身体好转。” “好不起来咯。”巴尔迪发出嘎嘎的笑声,丝毫不避讳逾越的事情,“恐怕很快就要死了,然后啊,就像历史上发生过的,会开战,会暗杀,在这个时候,上位者变得像角斗场的奴隶一样卑微,为了活命而互相残杀。” “巴尔迪大人,请在殿下面前注意言辞。” 杜鲁多把红酒一口喝掉,不以为意,“我呢,建议你快点带着小公主离开王国。至少在新王被选出来之前不要回来。” “这里是殿下的宫殿,我们不会离开半步。” “啧,你还真是倔强。”巴尔迪摇了摇头,“随便吧,我先撤了。和这群傻子呆在一起,我怕也会变成那样。” 说罢,巴尔迪向两人敬了礼,摇晃着肥胖的身躯快步离开了房间。 片刻后,洛蒂亚看王子和大臣们迟迟无法结束争论,也牵起了小公主的手。 “殿下,我们走吧。” “去哪里呢?” “回宫殿。” “可是,这里就是宫殿呀。” “我们回自己的府邸......这里不安全。” “好吧。” 洛蒂亚把佩剑移到顺手的位置,最后瞥了人群一眼,拉着加西亚-特洛伊离开了房间。 直到他们离开房间很远,依旧能听到不休的争执声。 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意识到,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踏足这个房间。 无论是洛蒂亚-琴恩,还是年仅十二岁的小公主加西亚,都再也没有回到王都。 ...... ...... 那之后的事情,版本很多。 大部分人的口中都有一个相同的见解,那就是这是天命。 三十多年前,王室面临过更大的危机,但那时候巴尔迪正巧在王都,这位天赋异禀的治疗师救下整个特洛伊噱头。 三十年后,巴尔迪已经成为了公爵,但这一次面对老国王的疾病,他委婉地表示这是自然衰老带来的,自己无可奈何。 也许老国王的时间确实到了。 再往后,老国王去世,大王子跑去森林里人间蒸发,二王子继位,没过几年便签下了大名鼎鼎的建交条约。 至于被赶去西方边境的小公主,从此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中。 真正地消失了,和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一起,和自己的城市约茨尔,化作了灰烬。 传说中她并没有死,而唯一一个知道她下落的人,是死去的洛蒂亚-琴恩。 (36-43)R18完整版合集 ================================ (36) 岩城,正如其名,是矗立在暮色中历史悠久的巨大石砌城市。 数百年前,来到王国边境的帕罗雅佳尔家族找到了这块属于他们的应许之地,他们用数以千计奴隶的鲜血将巨大的砖石切割堆砌,最后形成了这座坚不可摧的庞然大物。 按照如今被封存在图书馆里的史料记载,那时的岩城像个巨大的地狱。每日都有死去的工人,每日都有病倒后被放逐到荒原里等死的患者;拉动沉重岩石的奴隶的汗水汇集成护城河,他们的脚步踏出了深刻的沟渠,他们的尸体肥沃了最初的伯爵花园。 哪怕在哥布林帝国进攻最凶猛的时刻,失去卡莱德斯的边境伯爵的地位依旧无可动摇。他尊贵伟岸的巨大府邸下埋葬着数个世纪以来为了维护修建这座堡垒而死的工人的尸骸,它们之中许多依旧未曾合眼,用自己残败的骨架托起了伯爵的重量,而血肉早已生长成荒原之上仅有的树木和盛放的花丛。 岩城无法被攻破,它巍然不动地在边境荒原唯一的一座缓山上,居高临下睥睨众生,遥遥看向千年来骑士们的长剑指向的远方森林。 帕罗雅佳尔家族的徽章是整个王国唯一一个没有跟从纹章学而设计的标识:家族纹章仅仅是一面巨大的被许多箭矢刺穿的木盾,纪念着第一个帕罗雅佳尔人——第一代伯爵的父亲,那个以木盾和肉体替先王挡下箭矢,背着他奔跑四十里到援兵处,最后体力不支而死的普通步兵。 特洛伊王国立足根基后,这位士兵的儿子成为了伯爵,带着奴隶和流民,如他父亲所做的那样,成为了国王最坚硬的盾牌。 帕罗雅佳尔家族和岩城拱卫了王国五百年。 如今帕罗雅佳尔家族的千金被嫁给了巴尔迪公爵,然而老伯爵并不为此感到高兴。 对于自己乖巧懂事的女儿,他从小就疼爱有加。他曾把她许配给那个名为洛蒂亚的毛头小子——他相信这是一步好棋,这个传闻中是圣子的年轻人,只要能活过战争,必定会成为名镇一方的英雄。 但他赌错了。 洛蒂亚-琴恩,王国最强大最闪耀的新星,消失在了卡莱德斯。 那天他站在城堡的瞭望塔上,一直看着卡莱德斯的方向。 在那座死城里,三千名骑兵和他们的随从悉数战死。 他再也没等来那个将要娶走自己女儿的年轻人。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女儿的表情,是那样的苍白无助。她本就瘦削白皙的身子一下子枯槁起来。她坐在城墙上——那是她和洛蒂亚看日出的地方,只是黎明到来只是,她的身侧已经空无一人。 直到许多年后,他和沉默寡言的女儿等到了巴尔迪公爵的一封信。 起初他以为那是恶作剧——权势滔天的公爵,怎么会看上自己已经二十几岁的女儿? 但对方的态度不似作假。伯爵只好把女儿嫁了出去。 也许,能成为公爵的妻子,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他起初是这样想的。 直到他的下属带来了托罗港的报告,带来了传闻和谣言,带来了巴尔迪公爵的一切。 那上面详细描述了南部贵族奢侈变态到让人作呕的宴会,还有公爵不为普通民众所知的癖好。 帕罗雅佳尔伯爵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他瘫倒在自己的座位上。 他那娇弱,温柔,美丽的女儿,在富庶的南境,日复一日地遭受这样的屈辱,沦为贵族们的玩具。 他无法接受家族的荣誉以这种荒唐的方式被践踏。但他又能做什么呢。 帕罗雅佳尔家族的立足点远离王都,他什么都做不了。 那一刻他失去了所有。他只剩下一座破败的卡莱德斯,和脚下黄沙滚滚的岩城。 …… …… 和卡莱德斯的黑暗不同,这座用石头砌成的灰色城市有些沉闷,远远的除了笔直的街道外,就是最中心点的巨大城堡,往来之人大多带了面巾,以遮蔽四散的沙尘。 这里比卡莱德斯要热闹许多,进出城市的马车络绎不绝,大多是把货物从哥布林那里运回内陆的商贩。 到了地方后,洛蒂亚先去了隐蔽的地方,从口袋里掏出自己被萨卡班脱下的内裤。 她抿着嘴,在黑暗的小巷里看着手上那条白色的贴身衣物,心里泛起一阵羞耻感。薄薄的布料还残留着湿润感,贴着小穴的地方是爱液和精液干涸后有些硬邦邦得了。 沉默片刻,她还是撩起了裙摆,抬腿把内裤穿了回去,看着它在双腿间包裹勾勒出一个饱满诱人的形状。 没想到过了许久,高潮后的余韵依然没有消散。洛蒂亚迟疑了一下,试探性地伸出食指轻轻按住穴口,没想到食指竟然微微地陷了进去,布料便迅速染上了濡湿的深色,被残留的淫水浸湿了。 很空虚。 身体在告诉她,她需要,渴望被继续填满。闭合起来的阴道还残留着没有排出来的黏糊的精液,已经准备好被再次插入和撑开。 放下裙摆,洛蒂亚露出不可置信又悲哀的眼神。她试图抗拒这具身体给她带来的病态的快感——于是快步跑出小巷,返回了马车边。 “你真的不留在岩城,洛桑。”她把麦穗色的发丝撩到耳后,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这样说道。 “啊,嘛,本来我是要来岩城疗伤的,因为腰被莓果蝎刺到了,整个人酥酥麻麻的,但现在……哎,麻痹反而变成最无关紧要的伤了。” “你……你有什么打算呢。”洛蒂亚盯着脚下,一只手摆弄裙边,故作轻松。冷空气灌入双腿间,让她脸色有些嫣红。 “我要跟着蒂亚姐!”洛桑鼓起勇气,脸上瞬间就红了——他看着洛蒂亚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请,请教我剑术吧!虽然只有一条手臂,但我还是想要变强!” “你……” 洛蒂亚慌乱地四处看着,但安瑟还在车上睡觉,萨卡班在给女儿喂吃的,只有她和洛桑在车边说话。 “……你真的要跟着我和安瑟走吗?” “是的!如果蒂亚姐不介意……虽然我知道蒂亚姐肯定是因为什么原因才隐退的,但我看得出来蒂亚姐是很厉害的人!我我我……” 洛桑磕磕巴巴地说着,“其实,其实我一直想成为骑士……如果可以和蒂亚姐一样厉害的话,就可以保护朋友了……也许小沙曼也不会死……” 他一只手扶着腰间剑柄,不安地动来动去,嘴里说着热血幼稚又好笑的话,一边又观察着洛蒂亚的表情。 看着愣在原地,眼神空洞颤抖的洛蒂亚,洛桑不知所措起来。 说错话了吗? “该走了。” 萨卡班走了过来,“今晚我们在十字酒店留宿。只剩下一间房间了,我要去和伯爵见面,你们晚上自己讨论该怎么办吧。” (37) “嘛……我可以打地铺就是了。” 洛桑摸了摸鼻子,心跳加速。 于他而言,这样的进展实在有些太快了。 哪怕只是同一间房间也好,说不定晚上还能发生些什么……但安瑟大抵要和蒂亚姐睡一张床…… 不不不,你在想什么啊洛桑,你把蒂亚姐想成什么人了?一切都要循序渐进,蒂亚姐这么强大又神秘的女性怎么可能和你认识没两天就发生点什么…… 洛桑回过神,咳嗽着遮盖自己的神游天外,殊不知自己左顾右盼的模样更滑稽了。 “你也安心养伤罢。那天晚上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人要向前看。” 萨卡班拍了拍洛桑的肩膀,临走前又替他检查了一下断臂,殊不知这一下便让他皱起了眉头。 在他的印象里,洛桑的手臂是被硬生生撕扯下来的,几乎是连根断去,可是现在再检查,似乎比之前长出来了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亦或是被洛蒂亚榨得思维记忆都愚钝了。萨卡班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只是默默记下了洛桑的绷带里那些肉芽的模样。 待萨卡班带着琦琦走了,洛桑也龇牙咧嘴地去找医生医治了。临别前他扭扭捏捏地拨了一下头发,“那个,蒂亚姐……啊,还有安瑟姐……晚上去那家黑鸦酒馆吃饭,如何?” “可以啊。”安瑟拉了拉兜帽,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抱着自己,看上去很冷,“到时见。” “那,那晚上见!我去找完医生就来找你们……” 洛桑向安瑟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迅速跑远了。 看着年轻人的背影,安瑟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洛蒂亚,笑了笑,“姐姐,洛桑对你真的很上心。” “我知道。但我不能……” 洛蒂亚牵起安瑟的手。很冰凉,没有多少力气。这个动作是这样自然,安瑟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拉着走了,有些踉跄地跟在洛蒂亚身后。 她不知道为何这一切会这样的随意,仿佛已经经历过许多次,仿佛这个女子并非初见还未几天的人,而是已经相识许久。 她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的感觉。蓝月草让她清醒的时候越来越短,可她却是觉得,在自己生命中也许是最后的时候——怀着一千个一万个遗憾,被这样牵着走在雨中,竟然不算突兀。 也不错。 是啊,下雨了。 岩城竟然下雨了。 此刻从泛着灰雾的傍晚的天空上,淅淅沥沥地落下了细雨,一片一片地飘落,温柔笼罩着这座干涸的城市。 许多人都驻足了,阳台上的主妇探出头,街上的商贩啧啧称奇,无不在抬头看着这场莫名其妙的来雨。 就这样在冷雨里,她们牵着手,踩在逐渐泥泞起来的路上,仿佛情人散步在近晚的小道上。 有许多孩子,许多是衣衫褴褛的,在小巷里蹲着,枯瘦的脸上只剩下一双眼睛还算雪亮,牢牢看着巷外的二人。 洛蒂亚转身去看他。 他真像诺亚。 和诺亚那时差不多的年纪,也是在这样的小巷里,下着雨。 那时他还是个小孩——无论是他还是诺亚,年纪都不大。那时他习惯在阳光下挺直腰板前行,憎恨城市里的阴影。 琴恩和老鼠,这两个字是这样的无关。 不知诺亚以前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多么痛苦,肮脏,无助。他时常会这样想。 直到后来,她竟然也过上了自己曾经感到不可置信的生活,而且比诺亚更痛苦,更肮脏,更无助。 一如那时她走进诺亚的人生,诺亚也走入了她的人生,只是是用另一种方式,不仅仅是人生,更是她的身体——纯粹的恶意和愤怒,把自己的欲火肆意发泄在那个曾经崇拜得近乎像父亲的人身上。 现在她有些明白那时自己为何会做出那样的决定了。 她在诺亚身上看到了自己。命运中走向另一条岔路的自己。 此刻她站在这座属于帕罗雅佳尔伯爵的城市中,衣衫褴褛的小孩和灰色的天空让她不自觉握紧了安瑟的手。 那张藏在兜帽下的脸似乎陷入了沉思,有那么几分钟,局促和自卑消失了。 她想起了自己记忆中最早的画面。她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在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她都不知道家庭是什么感觉。 王国就是养育她的人,是她的父母,她的一切都是王国所给予的。 她和骑士团的所有人同吃同住,一起挥汗如雨,一起在战场上厮杀。 最后,这些兄弟姐妹,全部留在了卡莱德斯。 无法忽视的孤独把她强硬地吞噬了。她不愿意面对的现实是赤裸的——她不是因为善心而带走小诺亚,只是因为看到了自己。 在内心深处,她是这样的孤独。她渴望有父母,渴望有家庭,渴望有一个除了训练和战斗外的属于自己的人生。 她曾经发誓要把自己的一生效忠国王,偿还王国给予她的恩情。 如今她颤抖着看向自己的双手,看向那个神似诺亚的小男孩,看向身侧时日无多的安瑟。 她已经没有恩情需要偿还了。 …… …… 酒馆本身并没有什么独到之处,它用灰砖和水泥搭建起来,灯光昏暗,从那道窄窄的木门外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什么。它紧挨着一条典型的‘贱民小巷’——他们这么称呼这些在贫民区里蜿蜒狭窄的无光夹缝,从外面你根本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无论是酒吧还是小巷。 店里里只有中年男人坐在吧台后擦拭高脚杯,灯光昏暗,这里的一切都是木制品,甚至包括男人的右眼。 她们在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下。 没过多久,外面忽然响起嘈杂的声音,接着黑暗中响起门被一把撞开的声音。 洛蒂亚猛地抓住了桌沿,下意识转过头了,另一只手撑着椅子,大口喘气,瞳孔颤抖。 恐惧,还是如影随形。 她的双腿发软,心跳加剧,无法回头看向门的方向。 安瑟把上半身探过桌子,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没事的,没事的……只是一队骑士。” 她没有询问洛蒂亚任何事。 那确实是一群衣着华丽的骑士,扯着大嗓门,似乎已经有些醉醺醺的了。 “来一桶莓酒!快点!” “啊,那批货可以赚不少钱啊……” “和哥布林做生意真不错。” “来,干杯!” (38) 几人之中还有一位上级骑士,大概是岩城周围某个小村庄的领主。下级骑士的着装更像是穿了彩衣的步兵,而上级骑士的盔甲上已经带了家族繁琐的纹章。 这几人都是浓眉大眼,蓄了大胡子,留着沾满沙尘的长发。他们聚在酒馆唯一一盏亮着的灯下面,像是雨后趋光的彩娥。 “上个星期,科莫逊那个该死的混蛋,往卡莱德斯运了一袋种子。不知道是什么作物的。” 有人低声说着,“现在这些人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我听说,他运的是王都那些自然法师改良过的粮食——但这一小袋混在布匹里的种子,给他赚进了一百五十枚金币!” “实在是要大力谴责的,简直无法无天!” 上级骑士摸了摸胡子,随后又忍不住了,“这样的种子我也有许多。” 特洛伊王国占据了这片大陆最肥沃的徒弟,哥布林和其他小型魔物聚落只能藏在森林和山脉之中。对于哥布林这样可以耕作的人形魔物而言,粮食产量一直是它们最头疼的问题。 把改良过后能在荒地上中出粗粮的种子运给哥布林…… “马尔贡村最近收不上税。”他阴沉沉地喝了一口酒,“伯爵的年祭要到了,我就连一小块绿宝石都买不起。这样下去,明年我要缴给伯爵的税又要多一倍。” 所有人都不吱声了。过了片刻,小个子缓缓开口,“伯爵也是胡闹,他靠那些生意已经赚够多了,还要我们给他献礼。” “礼物怎么会嫌多呢。”上级骑士冷冷地吐了一口口水到地上,斜眼看向酒馆老板,发现对方毫无动作后有些失望,“岩城好啊,伯爵大人就像国王一样……” “嘘……这里不太可以这样说……” “总之,我得做点什么了。”他举起酒杯,“哈哈,过几年,如果又有战事,说不定就能去王都受册封,当上那骑士长了!” “那是必然的,那是必然的呀……” 众人一扫先前陷入的阴霾,大声恭喝起来,开始饮酒取乐。 一光一暗,煤油灯和蜡烛把酒馆切割成整齐的两块。 两个穿斗篷的女人瑟缩在黑暗中。骑士们的光鲜亮丽与她们全然无关。 “现在王都的骑士都耻于和边境骑士为伍了。”安瑟把面包沾进淡葡萄酒里,小小地咬了一口。 她伸出瘦骨嶙峋的手,“……在卡莱德斯收复之前,骑士阶级还有属于自己的荣誉和守则。” “蒂亚姐,洛桑是个好人。” 接着她忽然这么说道,“虽然不知道蒂亚姐经历过什么……但有个人依靠也是好的。” “他是好人。” 洛蒂亚重复了一次,“所以……我,我不能……这样太自私了。” 她这幅肮脏下贱的肉体,自己所隐瞒的一切,都足以击碎那个单纯的男孩的信念。 况且,她完全没有成为妻子的决心。 成为某个人的妻子……这件事对她来说,还是无法接受。 她的肉体已经破败了,但于她而言不过是和战斗的伤口一样的事物,只不过捅进身体里的不是剑刃和利爪,而是一根根昂然炙热的○棒。 这样的人——曾经以男人身份活了十八年的她,又要怎样接受一个男人的爱意? 就在此时,安瑟忽然不做声了。她低着头,胸口起伏不定,一只手无意识地扫过桌面,把葡萄酒杯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安瑟?” 洛蒂亚起身扶住面露痛苦的安瑟,后者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攥着餐刀,整个身体蜷缩起来,僵硬地依偎在洛蒂亚的怀中。 好……痛…… 她抬头,眼眸逐渐失去神采,嘴唇嗫嚅出简单的字句,发出无意识的断断续续的悲鸣。 听到动静,正在唱歌的骑士们纷纷皱眉转头。这酒馆此时是属于他们的作乐的地方,安瑟的哼唧和洛蒂亚低声的安抚显然让他们极其不悦。 “要么给我闭嘴,要么出去。” 身材矮胖的蓝衣骑士来到桌边,一只手搭在剑柄上,不屑地打量着两人,“不然我把你们丢出去,好吧?” “她……她身体不舒服……” “关我什么事?啊?不舒服就去找医生,在这里吵吵闹闹是干什么?” 他伸手粗暴地抓住安瑟的头发,想要把她拽走。 “痛……” 毒素发作的安瑟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绝望地看着洛蒂亚,头发被骑士肆意拉扯。 老板只是在远远看着这一切。在岩城,这些介乎平民和贵族之间的骑士是最不好惹的人。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一个有封地的算是小贵族的高级骑士。 生而为贱民就要受欺辱。又能怎么办呢,这里就是这样。 于是他低头继续擦拭马克杯,不再理会。 安瑟被强行拽得跌坐在了地上,低声哀嚎着。洛蒂亚慌慌张张地去翻自己装着药丸的腰包,可刚拿到手里就被一巴掌拍到地上,药丸滚得到处都是。 她跌跌撞撞地在地上爬行,试图把药丸捡起来。这是她现在唯一的依仗了。 洛蒂亚狼狈的姿态似乎引起了他们的兴趣,于是在地上大口喘息的安瑟被丢在一旁,其余人拽着洛蒂亚,把她像母犬拉着在地上爬来爬去,沉浸在她沙哑动听的哀求声中。 “低贱的女人,身上还带着短刀,是想要做什么?刺杀我吗?他妈的……一个女人带着武器有什么用?” 他们开怀大笑起来,把她的短刀丢出窗外,欣赏这个身材姣好的金发女子的窘态。 洛蒂亚劣质的领口被撕扯的松松垮垮,一眼便能看到里面白皙浑圆的双乳,褐色的蓓蕾也清晰可见了。那翘起的诱人的臀部也被长裙勾勒出饱满的形状,一时间让他们感到一股邪火向上窜去,裤裆里的肉棒也硬了起来。 “过来!” 他们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强行拉起按在墙上,几只手粗暴地撕开她的衣服,另一个人去把门反锁了。 老板看了一眼,默默地上了楼,心中五味杂陈。 从某个时刻开始,岩城就已经逐渐变成了另一个卡莱德斯。 …… …… 到约定时间了。 洛桑整理了一下自己新买的短衣,梳好头发,把长剑背在身后,向着黑鸦酒馆行去。 这算是约会吗?要是没有安瑟,大概就算了。 独臂的少年在雨中推了推酒馆的门。 锁上了。 里面似乎有什么动静……难道今天酒馆不营业吗? 他困惑了片刻,最后调头离开。 今夜,雨雾蒙蒙。 (39) 她曾经可以以一敌百。 沉重的双手剑在她的手中和树枝一样轻盈,增强肉体的魔法符文让她可以把五米高的巨魔拦腰斩断。 她记得自己还小的时候,师傅要求她跟着伐木工人学习,不断斩击树干开裂的那一条裂痕。她的速度越来越快,树干也被换成了岩石。 然而那副令人心颤的肉体已经堕落了——此时她被按在墙边,脸儿紧紧贴着冰冷的石块,十几只手在她的身上游走,撕扯着她的长裙。炙热的大手摸过她冰冷的皮肤,每一寸地方都被揉捏了摸索了一次。 无助把她吞没,安瑟在地上痛苦的注视让她感到羞耻。她理应保护她的,当年她跟在自己身后时她就这么说过。是命运让她们在岩城外相遇。可是如今她被侵犯轮奸的模样却被赤裸裸展现在了学生的面前。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咬住下唇,在被玩偶版玩弄的时候忍住不要发出淫荡的声音,去违抗自己身体的本能。 “这娘们身上好多伤口。”一人把她的裙子撩了起来,露出在颤抖的雪白长腿,细细研究上面的暗伤,“这分明是被刀砍过……” “还有鞭子,嚯,玩的真花……喂,你不会是从北国逃过来的奴隶吧?” 另一人把手伸到她的胸前一把抓住了她的双乳,洛蒂亚闷哼一声,敏感软肉被暴力揉捏的痛感让她浑身发震。他们肆意揉捏,像是在玩弄砧板上的面团,又伸出食指和中指捏住蓓蕾搓捏起来,其他的手指陷进雪白之中,乳肉满溢出他们的指间。 “你最好不要大喊大叫。”男人恶狠狠的戏谑的眼神,用带着油腻气息的头蹭着她的侧脸,伸出舌头在她的雪颈上留下湿润的痕迹,引得她发出了轻轻的哼唧声,“不然你们这辈子都不要再到岩城。我们会把你吊死在广场上……我们做得到,你知道吧。” 质量本就不太好的麻布长裙很快就支离破碎了,挂在她白皙的胴体上,像一条条英雄最后的遮羞布。英雄么。那个可以杀穿一整座城市的英雄王,真的会手无足措地在这里啜泣,光着下流的身子站在几个男人眼下吗? 杀人…… 可以把这些人全部杀干净。 被扯着头发拉到一边时,洛蒂亚扭过头,避开凑到脸上的散发出浓厚酒气的嘴,瞥见地上那把塔丽安送给她的短刀。 可是,她却动不起杀心。这让她更加恐惧了。杀人对她来说应该是毫不费力之事……究竟,为什么,自己的肉体在抗拒动手,甚至…… 沉溺其中。 如同堕入海中,却享受被水包裹和咸水呛进身体里的绝望。 她不理解。她能感受到身上每一个敏感的地方都在被人逗弄,从脚踝到颈脖,粗糙的炙热的手上下抚摸,男人们沉重的喘息回荡在耳际。一只手滑入了她的双腿间,由上而下的炙热触感让她的腿猛地软了一下,踉踉跄跄地站稳身子,却刚好把腿分得更开了,霎那间许多只大手和找到食物的鱼群一样袭向了她的下身。没有润滑,没有前戏,甚至在她的热流能打湿小穴前,就有人把食指插进了小穴里,一勾一撩引得她弓身颤抖,却又被另一只手掐住了脖子,强行把她拉扯向后,挺起那对被揉捏得变成了粉红色的嫩乳,在空气中摇摇晃晃。 “嗯……你们……求求你们……哈……”她的眼神迷离了,下身已经被塞进了三根手指,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的,但小穴被撑得很开,粉红的阴唇翻开,露出里面逐渐湿润的层层叠叠的嫩肉,还有个骑士蹲了下来,一边让手指在里面抽插出噗嗤噗嗤的声音一边细细观赏她的穴肉在快感侵袭下阵阵收缩涌出带着沫儿的汁水。 整个身体都被人覆盖住了,四面八方都贴着男人们壮硕的身躯。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把她强行转过头去,贴着眼神恶煞满脸络腮胡的男人的脸,接着小嘴儿被毫不留情地撬开了,散发出酸臭酒气的舌头强硬地钻进她的嘴里,和她的香舌缠绵,整个嘴都被骑士包裹住,唾液顺着她的锁骨流淌到乳沟间,她的下身的暖流越来越猛烈,小穴收缩着,她的淫水不断打湿自己的双腿,甚至滴落在脚背上,上身下身同时发出激烈的水声。她的香舌被吸吮着,而两腿间的小穴也努力吸吮着插进去的手指。那些人仿佛找到了她的敏感点,开始不断抠弄那一小块软肉。 她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无力地靠在侵犯她樱唇的骑士怀里。她很累,已经动不了了,如同深陷于千百条触手的怪物巢穴之中。骑士一边吸吮着她的香舌,一只手揉捏她的左乳,另一个人弯腰一把含住了她的右胸,吸吮着,舌头撩拨她的蓓蕾,不时轻轻挂弄已经坚硬酸胀的乳尖。她的两个奈子被扯得一上一下的变成不同的形状;他们似乎不过瘾,本来在她背脊游走的大手忽地向下走去,覆盖住她饱满翘起的雪臀。为什么她会有这么下流的肉体,只是变成女人而已,却得到了婊子一样的肉穴和屁股……一根手指顺着臀沟滑下去,找到了她未经开发的屁穴,竟然开始打起了圈圈,不时向里面按压。他在做什么?“那里不可以……你疯了——” 话没有说完,她被人猛地扇了一巴掌,接着另一张嘴趁机凑了上来,撬开她的贝齿,不顾她嘴角流的到处都是的晶莹,开始贪婪地吸吮起她的小舌来。 为什么?为什么动不了? 每次要伸手拧断后面的骑士的脖子,这具被玩弄多年彻底堕落的肉体就会反馈出近乎是病态的快感。快感和屈辱糅杂在一起,洛蒂亚的脑海中一片浆糊。 她无法原谅自己的堕落,像是离曾经的自己越来越远。 她被簇拥着踉跄走着,歪歪扭扭,双手在空中无助地挥动。有人抓住她的手,把坚硬如铁的滚烫的肉棒塞进了她的手里。这也太大了……同样曾经是男人,她知道这个一只手几乎握不住的尺寸究竟是多么惊人。要是把这么大的肉棒塞进身体里,真的会坏掉的…… 她转了个身,新鲜空气涌入嘴里,和骑士分开的小嘴儿拉出一条长长的唾液,挂在嘴角,看上去淫荡无比。她被推得跌坐在地上,却恰好看到了自己的两腿间已经泥泞不堪,小穴张着嘴儿把里面的嫩肉露出来,被抽插得淫水直流还带着刚刚发出咕叽声的白沫儿。 当骑士把上衣脱下,压到她的身上来时,她发出的不是愤怒的战吼,而是惊吓下短促荡漾的娇声。 洛蒂亚绝望地看着头顶摇摇晃晃的昏灯。安瑟离她同样越来越远了。也许是好事,他们并未留意到安瑟。 反抗的念头越来越弱,那个持剑傲立在万军之中,站在尸山血海上,肩负国王的钦令收复失地的英雄,逐渐陷入了灵魂中最隐蔽的深渊。 洛蒂亚的视线逐渐被骑士们占据了。他们醉醺醺的脸填满了目所能及的一切地方,她的四肢被随意摆弄,两条腿被分开,抬高架在了肩膀上,整个肉穴都暴露在空气中凉嗖嗖的门儿大开。发烫的肉棒在外面磨蹭了两下,穴口处外翻的淫肉马上便有了反应,她发出短促的娇喘,身体颤抖,下意识抓住身上的之人的头发,淫穴里吞吞吐吐地收缩两下,向外涌出一股白浆。“这样就高潮了?你个荡妇——”他们大笑着,任由她怎么动,搞搞抬起的双腿已经把肉穴送到了他们面前。在她依旧沉浸在高潮之中时,龟头停下,腰一挺,她抬头发出一声呜咽,层层嫩肉被推开,每一寸阴道都包裹着长而粗的肉棒,淫靡的撞击声响彻酒馆。 然后在某个瞬间,十二年来累积的黑暗把她一下吞噬。 …… …… 蒂亚姐。 蒂亚姐。 …… 昏昏沉沉中,她听到有人在呼喊自己。 她不愿意睁开眼。 她记得自己睁眼后会看到什么。那些绿皮怪物总是喜欢用东西撑大她的眼帘,强迫她欣赏自己被折磨得支离破碎红肿不堪的身体。 然后把同伴腐朽的头颅拿到她面前,享受她因为愤怒而突如其来的紧缩,夹得它们射出满满当当的精液。 不需要看到这一切,于她而言,在那黑暗的十二年里,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干涸的喉咙挤出几个字。 “安瑟……” …… …… “你们,丫的,你们在对蒂亚姐做什么?龙神的臭吊啊……我砍死你们砍死你们砍死你们——” 一个红发少年狼狈地从后窗翻进酒馆,似乎因为只有一条手臂的关系,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他大吼大叫着抽出长剑,红着眼睛一剑砍在了正在洛蒂亚身上蠕动的骑士的背上,后者发出了一声惊人的惨叫,慌乱地拔出肉棒,带出一大股黏糊糊的淫水挂在龟头上。 事发突然,正在对神志不清的洛蒂亚做龌龊之事的几个人都没有带武器。反应最快的那人伸手去拿自己丢在地上的剑,但为时已晚。 洛桑若颠若狂,一只手挥舞着那把破旧的长剑,四处乱砍。 一如骑士们射得到处都是的精液,这一次洒在洛蒂亚身上,酒馆墙上,地上的,是一蓬蓬鲜血。 等到一个骑士终于拿到了自己的武器,和洛桑的剑刃撞到一起,他的虎口一下子出血开裂了。刚刚在洛蒂亚小穴里内射了三发还让她帮自己口交了一次的他身体有些虚弱,竟然一时间抵不过只剩一只手但愤怒得无可附加的洛桑。 这位来自齐塔尔家族的乡下小子一剑刺在墙上,留下小小的白色坑洞,飞起的碎石割伤了骑士的脸。 “你疯了!停下!你敢对我们拔剑——你会被吊死在广场正中——我们是伯爵分封的骑士!停下,你个混蛋!” 还站着的三人握紧武器,对准了喘着粗气的洛桑。他们裤子都还没有穿上,看上去还有些滑稽。 酒馆里一片狼藉。 昏厥的安瑟,躺在地上浑身都是红痕和体液的洛蒂亚,两个被砍得奄奄一息的骑士在地上痛苦哀嚎着。 “把他杀了!” 虽然是纯粹的人渣,但作为骑士,他们轻松试探出了洛桑的能耐。这毛头小子没学过什么剑术,真打起来的话,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他还少了一条手臂,握不住那把长长的冒险者双手剑。 他们举起剑,谨慎地一只手提起裤子,然后冲向了睚眦欲裂的洛桑。 三把剑可以轻松刺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 在他们眼中,洛桑把长剑丢下了。 要投降了吗?晚了。他们必须把他杀了才可以泄愤。 下一秒,洛桑闭上眼,举起左手。 那个瞬间,刺骨的低温包围了他们。 空气开始扭曲,低沉的咏唱声回档在酒馆中。 这一刻整个岩城都听到了——居民打开窗户,惊愕地寻找着声源,但那声音却仿佛无处不在。 “我……我……你……魔……法……师……” 白色的冰霜从下至上,缓缓包裹住了三人,直到他们变成晶莹的冰雕。 在不远处,红发在空中飘扬着,洛桑睁开了双眼。 骑士们最后的表情,是看到那双令人心颤的琥珀色竖瞳时的恐惧。 洛桑麻木地走到洛蒂亚面前,身边是无穷无尽凭空出现的雪花。 三个骑士冰雕刹那间破碎成了齑粉。 接着他举起手中的剑,不属于他的蜥蜴似的眼眸紧紧盯着躺在地上不着寸缕的洛蒂亚。 屠龙者。 他发出低沉悠远的嗓音。 然后对准她红肿的胸脯,一把刺下。 (40) 一望无际的皑皑白雪,灰蓝色的冻土上只有两个人席地而坐。 这里距离最近的人类城市有三百七十里的距离,已经深入了从未有人踏足过的北境荒原。 只有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有一头麦穗色的短发,他穿着厚棉袄,背后是一把朴素的铁剑。他的脸上如同受刑犯人那样纹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在苍茫一片的风雪里显得有些瘆人。 在他对面,约莫十丈开外,赤罗身子的老人盘腿坐在地上。他的身上被岁月留下的沟壑划得纵横交错,但鼓胀的肌肉却让他看起来像两米高的巨汉。 “汝应当要偷袭吾的。”老人发出淡漠的低沉声音,“汝堂堂正正而来,似那阔步赴死的蝼蚁,一如汝愚蠢的祖辈。” “啊?也许是这样吧。如果这里有些遮蔽物什么的……我肯定会在背后捅你一刀。也难为你这么大个玩意儿要变成自己眼中小豆丁的大小和我说话。” “汝还有半个时辰,在齐塔尔人赶来前。” “哦,你说那些把你当成神明膜拜的蛮族?”年轻人笑了笑,“如果有需要,我一个人就可以杀光他们所有人。但是免了,他们在这破烂旮旯生存也怪不容易的,还要每天取悦你避免你刮起风把他们屋子掀了。” 老人没有说话。片刻后,他缓缓站起身,“汝啊……为何如此执着。” “执着?当然执着,要是世界上还有第二头北境巨龙——也许更好打一点的,我也不会找你了。” “汝在寻找何物。” “老登,我要你的龙角,我知道这会要了你的命,嘛,让你自杀显然不现实,那就只好动手了。” “汝究竟是为了什么。” “都说了,我要你的龙角。”年轻人拔出长剑,喝下一大口装在铁壶里的烈酒,擦了擦嘴角,“你的龙角可值钱了呐,据说还可以治愈天下一切病症,冻结人的灵魂。” “钱?汝是在消遣老夫么。汝不为求财而来,说罢,汝究竟是为了什么。” “真聪明,我看起来确实就是一身正气的样子。”年轻人咧嘴一笑,“我要用你的龙角去杀一个玩意儿。” 他放声大笑起来,那些皮肤上的符文逐渐扭曲,发黑,像深渊色彩的墨水那样渗入他的身体。 “老登,我叫伊凡-琴恩,屠龙者的后裔,狩猎伪神的剑士。等我拿到了你的龙角,那个坐在黄金宝座上不老不死的怪物,他的头必定会被我砍下来!” “愚昧。无知。可悲。” 整个世界扬起了纯白色的风暴,遮天蔽日,目所能及之处尽然成了昏暗末世似的死地。在十数米高的上方,一双泛着可怖凛芒的眸子睁开了,琥珀色的竖瞳注视着下方在风暴中踉跄的人形,如同古神在注视挥动触角的蝼蚁。 长百丈,目能千里,鳞坚如金,通体白亮,羽翼能唤风暴,吐息能结大雪。 北境巨龙现出了它的真身。 年轻人举起了手中的剑。 下一秒,寒芒一闪。 时间,空间,冰原,一分为二。 那之后,齐塔尔再也没有见到自己所崇拜的龙神,直到长老寻到在冻土之中化作了冰川的百丈尸骸,还有上面不翼而飞了的龙角。 有人说,他们看到了一个浑身结霜的人类从冰原深处走出,手里提着一把断剑。 这个年轻人在冰原上遇到了一个光着身子的小女孩,只有十来岁岁大,留着一头及腰银发,身后是一对小小的白色羽翼,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他。 “耙耙呢?” 她这样说着,泪水噙满眼眶,“我找不到耙耙了。” “诶?真是见鬼,那老登和我说谎了。这明明就有第二头龙嘛。” 他喃喃着蹲下身,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小家伙,你老豆被我杀了哦。” “杀?” 小女孩茫然地看着他,似乎不理解人类语言中的死亡代表了什么。 “如果你成年了有了龙角,我肯定会对你动手的。不过那老登把你藏得够好的,竟然这么多年都没发现北境巨龙还有后裔。嘛,算了,东西我已经拿到了。喏,这里有颗柠檬糖。” 说罢,他把她独自留在冰原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 …… 洛蒂亚猝然睁开了双眼。 下身的向外满溢的暖流,肿胀疼痛的胸脯,嘴里盘旋不去的腥臭味,一切的一切都包裹住了她。 除去这幅被撑开不知多少次了的肉体,又有什么在她的血脉中奔涌起来。洛蒂亚在地上一个翻滚,灵活得不像一个不久前才去了好几次的女人。 剑尖刺入,木地板瞬间炸开,木屑和木刺被崩得四下飞散。洛蒂亚爬起身,短刀出现在手里,麦穗色长发披散的身上,眼神宛如恶鬼。 她舔了舔还残留着粘稠的嘴唇,伏低身子,反手拿刀,一个又一个的黑色符文在美丽诱人的脸颊上显现。 酒馆里是片片落雪,两人却浑然不觉寒冷。 倒在地上尚未死去的骑士艰难地把自己移动到墙边,已经害怕得说不出话了。眼前的画面太有冲击力——身上沾满他们刚刚泼洒的污秽的女人反手握刀,凹凸有致的勾人身子的每一块肌肉都绷紧了,像一头随时要弹射出去的猎豹。 他的酒意一下子便散去了,心中骇然。难道方才他们是在玩弄这样一个女人?一个此刻宛若杀神降世,面对能把他们瞬间变成冰雕的怪物也丝毫不怵的强者……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这两个人是谁?发生什么了?他们……会不会死? 红发少年张嘴了,吐出一串古老低沉的话语。 “……找到汝了。” 一声刺入灵魂的低吼横扫过整个岩城。 从酒馆开始,所有的动物都定住身子,麻雀从树上跌落,脆弱的玻璃窗碎裂成渣。 低吼回荡在平原上,气温一度一度地降低,行人惊恐地寻找着可以御寒的衣物。 有什么被唤醒了,在洛蒂亚的体内,深植于灵魂中的本能让她蓄势待发,准备一刀斩杀眼前诡异得不似人形的洛桑。 仿佛她生下来,就是为了杀死洛桑。 不,现在他不是洛桑。 他是…… 北境巨龙。 (41) 没有寒芒,没有破空而来的尖啸,长剑在昏光下划出凌冽的弧形。 一击毙命。 在此时才能看出这个看起来呆呆傻傻的乡下小子也经过了艰苦的训练——斜方肌和小臂肌肉鼓胀,他单手握剑,带着能把人灵魂冻结的寒冷砍向洛蒂亚。 洛蒂亚举起短刀。 刺耳的摩擦声直入灵魂,霎那间爆起的火光让她看清楚了洛桑的位置,就在自己两个身位开外。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傻小子产生这么大的敌意,如同是刻在了灵魂中那样,就像豹子看到了美味的羚羊。但这种感觉更强烈。这头羚羊不仅美味,而且还和她这头豹子有着血海深仇。 劣质短刀被冒险者长剑直接砍断,洛蒂亚举起发麻的右手由下至上格挡住攻击,顺势做出左滑步,短刀顺着长剑向内划去,逼迫对方后退。 空中闪过三道火星,在短短一秒内刀锋已经碰撞了无数次,每一次的反震力都让洛蒂亚的虎口流出更多血。 有些虚弱的身体被惯性带得踉跄两步,急刹车下膝盖仿佛要碎裂般的痛苦。 黑夜中很难看清长剑的方位,洛蒂亚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不如说,是这具残破的肉体拖累了她的本能。她什么都看清了,什么反应都做了,但下身的疼痛,浆糊一样的脑袋,每一个部分都在阻碍她的移动。 铛!—— 断刀发出短促悲鸣后彻底只剩下刀柄被握在手中。洛蒂亚的右手已经完全失去知觉,虎口鲜血直流。 洛桑的眼中闪过古老的精芒,长剑瞬间挑断洛蒂亚的手腕,指尖长出银白色的利爪,对准颈侧,挥下。 利爪深深没入了洛蒂亚,她大张着嘴,就这样被提着脖子高高举起,踮起脚尖,死死地无声地盯着洛桑。后者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犹豫,但仅仅是一闪而逝,随即便拔出利爪,让洛蒂亚的尸体掉在了地上。 电光火石之间,胜负已分。 酒馆里一片死寂。 安瑟伏在地上,面色苍白,瞳孔颤动着。 洛蒂亚的脸正对着她,死前凌厉的眼神还未消散,只是半个脖子都被割断了,鲜血在身下形成小小的血泊。 蒂亚姐……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把她从地狱带出来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被如同恶灵附身了的洛桑杀死了。 洛桑举起一只手,一截冰棱凭空出现。他甚至没有看一眼,那根银白色的冰就刺穿了楼梯口的男人。 老板轰然倒地,翻滚几圈后落到楼下,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最后,洛桑缓缓走向地上的安瑟。 要死了。 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面对死亡,可是无论是哪一次,她都苟延残喘地活着。也好,大概这次是真的彻底解脱了。 她淡漠地注视着洛桑,后者的面庞几乎是扭曲着,仿佛在经历某种极大的挣扎,可手上的动作不停,捡起长剑,对着她的胸口就要刺下,如他第一次要杀死蒂亚姐那时一般。 她能清楚看到洛桑的每一点微表情,以及剑刃上属于洛蒂亚的血液。他是那样的冷酷,仿佛在注视蝼蚁。 那双眼睛根本不属于人类。 …… …… “你这只蜥蜴,胆子真大。” 清冷的声音在昏光中响起。 安瑟的表情凝固了,或者说,整个酒馆,包括漂浮着的灰尘,都停了下来。 在酒馆的大门处,出现了一个披着斗篷的女子。 她的脸藏在阴影中,只有几缕散在外面的麦穗色发丝,身上没有一点魔力波动和杀意,像个普通的路人。 她的身子被褐色罩袍彻底遮住了,胸前小小的木质短剑吊坠是唯一的装饰。 洛桑没有说话,反而是快步走到了窗边,一把推开了窗。 外面是无穷无尽的星空和黑暗。酒馆仿佛漂浮在虚无里。 他收回目光,注视着女人——或者说,年轻的女人。随着窗外的星光投入,终于看清了一部分的脸。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年轻女孩,瘦削的脸上带了一些战斗留下的暗伤。 “这里没有汝想要的事物。” 洛桑开口了,声音沙哑含糊,身后张开一对纯白的羽翼。 “你已经死了,就不要再出来搞事了,懂吗?”女人淡淡地说着,口气没有一点起伏。 她走到洛蒂亚的尸体旁,蹲下身,扶起这个和她颇为相似的人的上半身,也不在乎血污弄脏自己的衣服,一只手放到她的伤口处,那些断裂的血管和肉竟然开始修复了起来——不是生长回去,而是时光倒流那样,连着地上的血一起,一点点地返回了本来的样子。 接着她把目光放到洛蒂亚身上的污秽上,眼神中露出些许一闪而逝的悲哀。她把洛蒂亚重新放回去,起身对着洛桑,说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干预,唯独有两件事在我眼下不可。” 她举起一只手,“一,怀孕。” “二……” 洛桑的眼中出现了惊恐。 数千年来,这双巨龙的眼眸都没有过这样的神色。 “……死亡。” 女人转身走向大门,“……如果你对她下手,我会让你的女儿遭受一万倍的痛苦。你知道的,虚无。我可以让她在虚无中一千年一万年不死。我不在乎屠龙者的血脉对你们而言有多危险,也不在乎这个世界的结局如何。你敢再动手,我就把龙族放逐到原初世界。” 洛桑死死盯着女人,但不敢有一点动作。 “汝,是何方世界的魔王。” “我和魔王相去甚远。你可以叫我吹笛人……希望我们不需要再次见面,蜥蜴。” 吹笛人挥了挥手。 虚无刹那间破碎无踪,时间恢复流动,她原地消失了,仿佛从未来过。 …… 洛桑眨了眨眼睛。 “诶?” 四下环顾。 “诶?诶?” 他刚刚和几个骑士冲动地打了起来。然后…… 两具骑士的尸体,一具老板的尸体,生死未卜的洛蒂亚和安瑟。 洛桑的嘴巴缓缓长大。 恰逢此时,在他最手足无措的那几秒,酒馆的门被推开了。 萨卡班带着琦琦出现在门外。 “洛桑,你也在啊,果然,我听说你们在这里吃——” 他停在原地,看着拎着长剑的洛桑,和空气中盘旋不去的血腥味。 空气陷入了死寂。 (42) 她看到了。 尸山血海里,一个很像自己的女孩。 约莫只有十六七岁大,抱着另一个人——和她很像的人,放声痛哭。 她跪倒在百丈之高的尸体堆上,目所能及之处,尽是堆叠的尸骸。 断旗,长剑,车轮......烧着火的,冒着黑烟的,织成一幅宛如末日般的景象。在尸体堆的斜坡上,有尸骨正在滚下去,那些是死在冲向山顶的生物——踩着同伴和敌人的尸体,冲向站在山顶上的女孩。 没有一个成功的。女孩甚至没有动手,那些魔物便突兀地把利爪对准自己,自尽死去了。 在她身后,伟岸古老的城墙在沙尘中矗立,一万个着重甲的士兵列成方阵,却不发出半点声音。 远处,又有什么来了。滚滚黄沙遮蔽了天日,这里似乎没有植被了......只是尸体和平原。仅此而已。 骨龙的双翼划过天穹,远方所见的魔物填满了整个平原,其中每一只赫然都是足以独力毁去城邦的存在。 女孩站起身,洛蒂亚的心狠狠揪了一下。那在她怀抱中的人和自己这样相似,只是再老些,紧闭着双眼,苍白的面庞上不见血色。 “你看见了。” 女孩突兀地转过头,那张清纯忧伤的脸上,半张竟然都被覆盖在了纯黑的符文内。那些符文宛如有生命,扭曲挤压着,快要把左半张脸变成黑色了。 非人非魔,痛苦至极。 “不要让悲剧......重蹈覆辙。” 一切在军团发出惊天动地的呼喊声的刹那,戛然而止。 ...... ...... “杜卡夫先生,你听我解释......” “不需要解释了。” “我我我我,我只有一条手臂了,我也不知道这些人是骑士啊......” “知道的话就不动手了么。” “虽然还是会动手,但客观而言,我动手的时候确实不知道他们是伯爵大人的骑士......” “过来吧。” “我甚至还没有拉过蒂亚姐的手,还没和蒂亚姐表白过,呜呜呜,我不想被绞死,不想被吊死呀——” “你在说什么?你做得太好了。” “诶?” 迷迷糊糊中,洛蒂亚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她的手指动了动,但眼前的画面依旧是模糊一片。身体异常的酸痛,当夜晚的冷风灌入双腿间,那泥泞粘稠带来的湿冷让她忍不住打起了颤。 “蒂亚姐醒了!蒂亚姐——” 洛桑来到了她的身旁,想要把她扶起来。这个傻小子。但他似乎犹豫了,身边安静了片刻。 “那些是......”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是的。”萨卡班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琦琦,不要偷看,去楼上玩吧。啊......地上的叔叔只是睡着了,小心别被他绊倒了,去楼上去。乖。” “怎么会......那帮混蛋......” 洛桑啪嗒啪嗒地啜泣起来。他真的像个小男孩,洛蒂亚在心里想着。最后他还是把她扶了起来,然后放到旁边的沙发上。 “我宁可相信蒂亚小姐是一个女巫。”萨卡班耸了耸肩,“在王国西部有些城邦里,这种不断带来不幸的女人会被烧死。至少这是我第一次连续两个晚上看见一大堆死人。” “蒂亚姐?蒂亚姐?”洛桑大概完全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了。他最后的记忆只是拿着长剑到处乱砍,下一秒回过神,所有人都躺在了地上。 “咳咳......咳咳咳......” 洛蒂亚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弯着腰,险些又倒在了地上。 “她在发抖......给我拿件衣服。” “帮她擦擦身子吧。”萨卡班给洛桑递去了手帕,自己显然不打算动手,远远看着,皱着眉头。现在洛蒂亚无论被谁碰,他都不会介意了。 这具让他如痴如醉的身体被那些骑弄脏,他还是有些不快。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救了他的命......虽说看今晚的事情,他开始怀疑起对方的身份了。一次可能是巧合,两次呢? 毕竟他也不知道洛蒂亚是个怎样的人。也许她只是很倒霉地遇见了一群下流的醉酒骑士......也可能有其他原因。他不确定。只是学者和政治家的直觉让他产生了诸多怀疑,让他嗅到了危险。 “我,我来给蒂亚姐擦吗?”洛桑下意识看向了萨卡班,磕磕巴巴地说着,眼神有些游移,“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洛蒂亚在沙发上喘着粗气,眼神迷离。 太多画面挤在脑袋里。 总有些拼凑不上......最后发生了什么?洛桑变得不像洛桑了,对她挥下了奇怪的利爪。 “好脏......好恶心......一群禽兽......” 洛桑喃喃着,咬牙切齿。 洛蒂亚躺在那里,身上落了许多男人的精液。这些是其他人的精液。洛桑咬紧牙关。作为一个少年,他也会在夜晚看着那些小商贩兜售的淫书发泄,可是眼下的,却是别人把精液射得自己心上人满身都是...... 洛蒂亚绝美的小脸歪向一边,脸上湿漉漉的。他擦了擦洛蒂亚的嘴儿,她微微张嘴,露出嘴里混杂着唾液的乳白液体,轻轻地吐到了地上。那些人竟然把下面塞进了蒂亚姐的嘴里,射进了她的嘴里......他感到痛苦和困惑。 五个骑士的量实在惊人,看起来每个人都至少射了三次,大部分都灌进了她的小穴里直达子宫口,还有一些射在了外面,和后来泼洒的鲜血混杂在一起。 他帮洛蒂亚大部分的地方都擦了一遍后,犹豫了起来。当洛蒂亚身上没那么多血了,看起来不再像个死尸,雪白的胴体就那样呈现在他眼下。 也许是因为高潮后的气味又混杂了男人淫靡的味道,此时洛蒂亚竟然透出一股奇特的女人特有的勾人韵味。洛桑吞了口口水,一下子面红耳赤起来。 “蒂亚姐?我......你那里,还要,擦吗......你能动吗?” 只有三个地方没擦过了。 洛蒂亚摇了摇头。 她的身体像是死了一样,动弹不得,感官极其缓慢地恢复着。 获得她的准许后,洛桑试探性地把手伸向洛蒂亚胸前。那里有好几条已经凝固了的浑浊的痕迹,污秽得让人心惊。 在他把手放上去的瞬间,他的心脏简直是要跳出来了。牙一咬,心一横,洛桑开始轻轻地擦拭起来。 好柔软......好有弹性,简直像一大团面团那样......隔着薄薄的手帕,仿佛只要用力,软肉就会从指间溢出。 洛桑感到身体燥热,只好不时偷瞄洛蒂亚的表情。 他搓揉着洛蒂亚的乳房,明明只是在擦拭,但自己在裤裆里的肉棒却已经和钢铁一样硬邦邦了。 浑圆,饱满,坚挺,美丽......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美丽的部位,洛蒂亚的蓓蕾在触碰下渐渐自然地肿胀立起了,洛桑屏住呼吸,努力压制心中的邪火。 等他擦拭完成,眼睛已经挪不开了。 目光缓缓下移,扫过纤细却又有丁点肌肉线条的腰肢,在那双微微抬起的雪白长腿上,是另一片狼藉。毫无防备,动弹不得的心上人就这样把身体最私密的部位暴露在他的眼下。 红肿闪烁的穴口此刻混杂了男人的精液和他不知道是什么的晶莹湿润的泥泞。 “这里也要擦......” 洛桑觉得自己无法忍受了。 仅仅是伸手触碰到泥泞的那个瞬间,他在洛蒂亚身边颤抖了一下。 他猛地弯腰,手却不小心按在了洛蒂亚双腿间的沙发上,刮过她的穴口,引得她发出一声短促好听的呻吟。这声娇声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洛桑脸刷的红了,一股股的精液喷洒而出,把他的裤子弄得湿了一片。 (43)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要给出怎样的反应。 在昏黄的夜晚里,她能清楚感受到洛桑的手贴着她的肌肤,轻抚过每一寸私密的部位。 洛桑的抚摸让她想起杰茜。是的,再一次,无可避免的,记忆回到了十四年前那个遥远的夜晚。乌发如涛的娇小少女依偎在他的怀中,许着朦胧的永恒的承诺。她仿佛在抚摸她的秀发,柔顺,清香,靠在她的胸前,看向谷仓外无穷无尽的夜空…… 当洛桑轻轻擦拭她红肿酸痛的双乳时,像是在清洁一块神圣的地方。他只是个不谐世事的少年,仅仅是如此就激动万分了。 可他究竟知不知道,这个被他温柔以待,迷茫又忧郁的女子,其实对其他男人而言,不过是他们身下承欢的荡妇。 经历过这残酷羞辱的夜晚,他大抵会把她放下了。当洛蒂亚看到他把手伸向自己泥泞得像是在沼泽地盛放的花蕊时,竟然松了一口气。 以这样意料之外的方式把一切都暴露给他看了。一个女子最私密,理应只给爱人见到的地方。洛桑,看啊,多少男人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痕迹,多少男人把精液射进了我的甬道里。你所渴求的,是这样的所在吗?单纯又坚强的你…… 一股莫名的悲伤袭上了洛蒂亚的背脊。多少时日没有流泪了。多少年来她被当成一切除了人类外的事物被对待,在马车里,在洞窟里,在阳台上,在所有最屈辱最污秽的地方……今夜却有一个男人在替她认真地温柔地擦拭身子,清理那些凝固的痕迹。 就算在现在,倘若洛桑要加入那些人的行列,她大概也不会反抗了。她在他的眼中早已不再纯洁神圣,大概率,也不是一个倾心的女子了。她是一个残破的残缺的人,有一幅下流的任人进入的身体。使用我吧。那被灌注了太多欲望的花蕊这样对他开口。 “蒂亚姐。” 洛桑的声音在远方响起,“……痛吗?” 他笨拙地替她擦走已经满溢到大腿和沙发上的污秽,却惊讶地发现怎么擦都擦不完,那小小的肉穴总是会流出更多的白浆。他当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洛蒂亚究竟纳入了多少次内射。他沉默了,一张手帕接着一张手帕地抹走溢出的浆汁。 洛蒂亚陷入柔软的沙发,视线逐渐清晰。她已经可以动了,不知为何,却不想动,而是悲伤地看着埋头清理的洛桑。 侧过头,萨卡班正在检查地上的骑士尸体。他当然不会替她做这种事。像他那样有权有势的人,在这夜晚后决然不会再碰她的了……也许这是好事。 可是更大的恐慌吞噬了她。如果他不再需要她,那还会履行对她的承诺么?她不相信人性会崇高到信守一纸空谈。 “谢谢你。” 洛蒂亚这样说道,把洛桑吓了一跳。他转过头,脸是通红的。她看到了他裤裆上湿淋淋的痕迹和他的局促,不禁笑出了声。这笑声里掺杂了多少悲哀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对……对不起,我……” “没有事。真的,谢谢你。”她坐起身,裹紧萨卡班递来的被子。沙发边上落了许多沾满污秽的手帕,她把一些踢走,接着走到洛桑身边。 少年的眼神躲闪着,呼吸还未平复。刚才所做的,对他而言实在是过于有冲击力,有太多人生中的第一次发生了,除了真正地和洛蒂亚做爱,其他的,都在这个夜晚完成。他第一次抚摸女人的奈子,第一次触碰到丰沛的肉瓣,第一次在女人身边射了出来。 他们离得很近。她不知道应不应该给对方一个吻,像杰茜曾经给予过自己的那样。但只是呼吸,口中还未散去的石楠味便让她哑然了,她怎么能把这样的东西给洛桑? 于是她沉默片刻,“我很好。” “不不不,蒂亚姐,你被,你被他们……” “你在卡莱德斯,应该见过足够多了。”她低着头,“我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蒂亚姐不一样!”洛桑磕磕巴巴地说着,有些激动起来,“他们……这里是岩城,他们肯定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萨卡班把骑士的徽章收到口袋里,冷笑了一下,“这些老爷们最不怕的就是死代价。洛桑,你先前杀掉了几个骑士,还记得么?” “我,我不记得有杀人……”洛桑说道,“但我没记错,应该有五个人。太混乱了,那时候我只是满脑子想着蒂亚姐——” 他猛地噤声了,偷偷看了洛蒂亚一眼,“总之,我想,应该有五个。” “我只找到两具尸体,和老板的尸体。” 萨卡班指了指被他安置在另一张沙发上的安瑟,“安瑟小姐没有受到皮外伤,应该没有被牵扯进去。如果按照你所说的,有三个骑士应该已经跑了。但是——” 萨卡班点起一根烟,皱着眉头,“地上还有许多湿透的散落的衣物碎片和碎肉。有可能,那三个骑士……碎掉了。” “魔法师?” 洛桑摇了摇头,“我没印象有见过这样的人……” “除了魔法师,没有人能做成这样,你说对吧,蒂亚小姐。” “还有,蒂亚小姐。”萨卡班吐出一口烟,淡淡道,“那些人进来的时候,你没有反抗?” 洛蒂亚把地上散落的药丸擦干净,静静收回了袋子里。 两人都在看着她。是啊,洛蒂亚柔弱的外表几乎让他们忘记了,她是个怎样的战士,在旅店里一个人杀死了十只魔蜥,仅仅是凭借那一把粗糙的短刀。 连魔物都可以轻松杀死的她,怎么会打不过五个醉醺醺的骑士? 除非,她根本没有抵抗。 洛桑的呼吸很沉重。 当洛蒂亚的胴体从脑海中逐渐散去,他冷静了下来,试图搞清楚眼前的情况。 洛蒂亚那晚冷酷的眼神让他不寒而栗,无论如何都无法和眼前这个无助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此刻的洛蒂亚半张脸藏在了火光打出的阴影下,看不清表情。她默默地在一片狼藉中找回自己的内衣裤穿上。所幸那些人在玩弄之前把她的贴身衣服都褪去了,不然现在肯定腥臭得无法忍受。 “要么,你没有反抗,任由他们奸淫了。”萨卡班指了指洛蒂亚,“要么,这是你设的局……你究竟是谁?蒂亚小姐。” 旅店外,士兵的火把撕裂夜幕。 他们被包围了。 (35)小处男与心上人 ============================== “啊,安瑟姐。” 洛桑看着正在逗琦琦玩的安瑟,有些疑惑地瞥了身后似乎在轻轻晃动的马车一眼,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此时正在里面被另一个男人弄得娇声连连,眼神迷离,双腿打颤着喷着水儿。 洛桑收回视线,鼓起勇气,“你说过,你和蒂亚姐不是亲姐妹,对吧。” 安瑟犹豫了一下,想起那个晚上令人心颤的经历,又想起洛蒂亚忽然地出现,把她救下,然后踏上这趟几乎是不知所措的旅程。 这个谜一样的女人让她心安又困惑,她们的相遇像一场精心安排的偶然,一切和十五年前似乎如出一辙。她又遇到了一个人,带来刺破黑夜的一丁点烛光——却不知道能持续多久,直到她陷入另一场没有尽头的夜晚。 她战斗的身姿也让她想起了那个人。 多少年过去了,她的灵魂被肮脏混乱的卡莱德斯折磨得支离破碎,却唯独保留了关于他的记忆。 洛蒂亚挥刀的姿势,那串晦涩难懂的符文...... 她和师傅,究竟是什么关系。 “不是亲姐姐,蒂亚她......她救了我。” “哇,蒂亚姐果然是大好人哩。那时候发生了什么?能讲吗?” “抱歉,我不太想说那件事。” “啊......对不起。蒂亚姐是做什么工作的?” “她啊......” 安瑟想起了那夜在小巷里的惊鸿一瞥。 她们两个,都是流浪在卡莱德斯的女人。 在那个秩序埋藏在金钱下的地方,不会存在一丁点美好的幻想。 肉体是最不值钱的,洛蒂亚和她的肉体大抵都已经接纳了不知多少男人的污秽。风尘女子的气息是很容易感知到的,她们脸上的疲惫和麻木无法被任何妆容遮盖。当她们在夜里张开双腿,任由男人在她们的身子里进进出出时,她们的世界就已经是一片昏黑了。 “她做过很多工作。”安瑟轻声道,一边摸了摸琦琦的脸蛋,“你见过她战斗时的模样了,也许她以前是佣兵或者冒险者也不一定。那样精湛的战斗技巧,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出来的呢。” “确实如此啊。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性格好像很......内敛呢。” 强大,神秘,美丽。 洛蒂亚让他如此着迷。她就像一个只可远观的隐藏在迷雾里的女子,在某个瞬间,竟然是这样的圣洁。 “好想多知道些蒂亚姐的故事,可惜她好像不怎么喜欢说自己。” “姐姐比较内向。” “那安瑟姐呢?在卡莱德斯是做什么的?” “流浪。我什么都做......做一些杂活。” “然后就遇见蒂亚姐了嘛。” “嗯。”安瑟点点头,“也许我以前认识她也不一定。我的记性不太好......” “差不多该出发了,之后再聊啊安瑟姐,请务必多说一些蒂亚姐的故事!” 洛桑艰难地从右边口袋掏出怀表,看了看上面的时间。 失去手臂后,每当药物的麻醉效果衰退,他就会疼得龇牙咧嘴。 在这个时候,他就会偷偷瞄一眼洛蒂亚,然后咬着牙给自己换药。 不能在蒂亚姐那样的强者面前显示出自己的懦弱...... 会被看不起的。 这样想着,洛桑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红发,咧嘴一笑,顶着开始冒汗的惨白脸走向洛蒂亚的马车。 坐马车实在说不上舒适,颠簸的旅途会让人浑身酸痛,还要随时提防盗匪和魔物。但这也许是他经历过最美好的旅途了。坐在让自己一见钟情的女子身边,她在暮色下温婉忧郁的侧脸似乎使得窗外平坦的荒原都不再无聊了起来。 洛桑就是这样一个单纯的人。 “蒂亚姐,杜卡夫先生?” 他把靠在树干上的长剑取走——虽然只剩下一条手臂,但他还是决定振作起来——接着敲了敲马车门。 “来,来了......” 车厢里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接着洛蒂亚拉开了马车门。她迅速整理了一下有些皱巴巴的长裙,不动声色地把手伸到后面擦走了一点萨卡班射在裙摆上的精液。 “二位在里面干什么呢,外面凉快多了。”洛桑闻了闻,皱起眉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味,和那时在旅馆里有点像。 地上似乎有些湿润,能见得到几滴浑浊的液体黏在木板上。 “可能是刚刚吃的起司味道有点怪吧。” 萨卡班拉开布帘。 “啊,我嘴角好像有点米糊黏住了。蒂亚姐,借一下你的手帕——” 洛桑随手捡起在座位上的手帕,擦了擦嘴角。 “等等——”洛蒂亚怔怔地看着洛桑,似乎有些慌乱。 “怎么了蒂亚姐,你的脸好像有点红哦。” “这条手帕......不干净......” “啊,好像是。”洛桑闻了闻手帕,“好像擦过什么东西一样。” “我,我拿来擤鼻涕了......” 洛蒂亚把手帕一下子抢了回来,接着递给他一条干燥的新手帕,“抱歉......你用这条吧。” 原来如此,难怪手帕好像黏糊糊的。 不过作为风餐露宿的冒险者,洛桑倒也不会介意这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蒂亚姐反应这么大。 他在心里想着,也许蒂亚姐很关心自己吧。 “应该没有再流出来了吧,不然把座位弄脏了就不好了。” 萨卡班在二人对面坐下,看着洛蒂亚,语速放慢,“擦干净了么?” “擦......擦干净了。” 洛蒂亚小声说着,低着头,表情有些不甘又有些抗拒。 他们在说什么?感冒的事情吗?洛桑没敢开口问。这样也许会显得自己很蠢。 “用了三条手帕才擦好,难为你了。我也没想过会这么多,见你每次擦完走两步就又会流出来。”萨卡班翘起二郎腿。 “请不要在这里说这些......” 洛蒂亚快速地打断了萨卡班,瞥了洛桑一眼,脸上红晕未退,把洛桑一时间看呆了。 出现在三十岁女人身上的羞涩感,还有身上散发出的惊奇的妩媚感,竟然是这样的诱人,像一颗成熟流出了些许甜蜜汁液的野果。 马车重新开始移动,洛蒂亚坐在靠窗的地方,手里握着那几张皱巴巴的手帕,抿着嘴,额角还挂了些细密的汗珠。 她靠着窗框,长裙下的双腿微微打开,不时微微扭动身子,似乎有些不舒服,偶尔向萨卡班投去嗔怒的眼神。 洛桑一边假装看风景,一边偷偷打量着洛蒂亚。 不知道牵住这样一个美人的手会是什么感觉...... 洛桑又陷入了幻想之中。 (46-49)R18完整版合集 ================================ (46) 他们说,岩城的居民都是岩石的子民。 在这篇接近边境的荒漠上,除了风沙和大块散落的坚硬黄岩,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在城外,稀稀落落的村庄种植的粮食只够村民自给自足,被象征性分给上级骑士后也缴不出多少税收。 岩城大部分房子都是灰砖黑瓦盖起来的,木板门打开的时候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这里除去城堡外都是两到四层高的楼房,在火把法触及的角落便是全然黑暗。 今夜并非如此。 洛蒂亚的两条手臂被紧紧地拽着,衣不蔽体地走在大街上。 她浑身上下只有单薄的内衣裤,曲线诱人得宛若一件瓷器的身躯被所有贪婪的,渴望的,戏谑的,愤怒的眼神来回扫视。 人越来越多,许多只四面八方伸来的手趁着拥挤,胡乱地在她的身上乱摸。它们扯开她的裹胸布,像把玩大白兔那样拉扯她的柔软的双乳。她感到头晕目眩,如同被沙甸鱼群包围在深海亲吻。 她能感受得到,在烟雾和复杂的气味里,手指划过她的臀沟,手掌滑入她的双腿间,她的花蕊被按压抚摸,匆匆忙忙地像是在击打她的肉穴。带着陌生欲望的男人们欢呼雀跃,免于背德感地赚取将死之人身上最后一点价值。 屈辱像大海,淹没了旧日的英雄王。这里又有多少只伸向她的手是来自于那些曾经被她庇护在身后,如今长大成人了的孩子,又有多少来自她帮助过的民众,如今肆意地把欲火倾洒在她的身上。 耳际不时响起有人倒下后被踩踏的惨叫,还有人的胳膊被卡在了她的身前,仿佛是拉着救命索那样扯住她的蓓蕾,接着在大吼中被错开的人群一把折断。 越来越近,人群尽头的绞刑架矗立在圆形的石砖广场正中,周围是绑在高架上的火把,黑烟在灼热扭曲的空气中升向天空。 那些围着绞刑架大声呵斥的士兵手上举着火把,几个小队长模样的军官带了尖顶头盔,腰间有长剑。 帕罗雅佳尔伯爵并不在这里。这个曾经是她岳父的老者回到了自己的城堡里。 要从这里出去的话,只能把所有挡在身前的人砍倒。 她迟疑了。 人群让开一条路,让士兵把她和洛桑带到绞刑架那里。 无数双眼睛看着她。有包着头巾的农妇,蓄着大胡子的苦工,有体型壮硕的年轻人,也有牵着父母双手的小孩。 她缓缓走过他们每一个人,和他们对视。 这些是岩城的居民。大概率,许多人曾经是她庇护在身后的孩子。 从这里逃离,意味着在夺取武器后,她需要向这些人挥动剑刃。 那又怎样,那又怎样。 洛蒂亚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她眼前的景色扭曲了。 人群逐渐平息下来,可她分明看到他们手中攥着石块,死死盯着她,露出诡异的表情。 都怪你。 我们不认识你。 没有听闻过你的名字,只知道你是让光荣的骑士们葬送在卡莱德斯的罪人。 如果没有你...... 我的丈夫,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我的父亲...... 都可以回家。 “陛下......” 话语卡在喉咙处。 陛下,哪怕覆灭多少次,我依旧永远对您忠诚。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戴着您的话语,夺回您权杖所指向的土地。 “再......” 说不出。 她愣愣的站住,停在原地,无论士兵怎么推搡都没有动弹。 冷风拂过她渗血的皮肤,世界几乎分崩离析。 这次把她扭送绞刑架的不是哥布林,也不是敌国,而是她曾经居住了三年,当成第二个家的岩城。 她猛地转头,远处的城墙在黑夜里像一道海啸卷起的浪墙,压得她喘不过气。她在寻找什么?仿佛在期待看到一个叫洛蒂亚-琴恩的人,一个坐在墙头看星星的年轻骑士,一跃而下洗净她的冤屈。 可是那里分明一个人都没有。 对于这座城市而言,她和没出现过,没有区别。 她的名字不曾留下,她的故事被王国的特遣官收缴,画像被丢进护城河,认识的人悉数走向深渊之中。 洛蒂亚挣脱士兵的束缚,走向自己的绞刑架。 “蒂亚姐!” 洛桑沙哑的呐喊让她不再迟疑。 她掏出药丸,就要放进嘴里。 那一刻她已然决绝了。向死而生的渴望席卷了她的全身,像她这样一个女子,如果没有了荣誉和牵挂,剩下的,就只有王国和父亲留给她的战斗本能。 “噢,美丽的小姐。” “美丽的小姐。” “停下吧,我已经赦免了你的罪。” 她的手被牢牢抓住了。 周围的士兵面无表情地让开,对站在她身前的年轻男子敬了礼,一言不发。 “把这位小姐放了吧。她是冤枉的。” 他穿着和周围混乱的环境格格不入的衣装,在呛人的烟雾中简直是金光闪闪。 绣着金纹的白色长衣,抹了过多发蜡乃至在夜幕下都在反光的及肩长发,湛蓝得可以让任何女人神魂颠倒的眸子,一双擦得可以当成镜子用的皮鞋,踩在被无数犯人踩踏过的肮脏地砖上。 “小姐,跟我走吧,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他温柔地拉住洛蒂亚的手臂,昂贵的花香涌入她的鼻腔。他转头对身侧的小伙子说道,“好了,罗纳德,把她的名字划掉罢。” “好的,诺尔多夫大人。” 罗纳德擦了擦汗,对押解洛桑的士兵们大喊,“另一个绞刑架可以拆了!” 洛桑跌跌撞撞地从洛蒂亚面前走过,脸色惨白。 “蒂亚姐,蒂亚姐!”他困惑地看了无人控制的洛蒂亚和她身边的马利一眼,随即就被推到了广场正中,“一群蠢货!那几个混蛋玷污了蒂亚小姐的贞洁!我只是在执行道德和正义罢了!啊!正义呢?律法呢?——” 他焦急地大喊,很快便被士兵一拳打在脸上,说不出话了。 “走吧,小姐。” 马利拉了拉,发现洛蒂亚没有移动。 “我是马利-诺尔多夫,帕罗雅佳尔大人的首席魔法师,王国的荣誉勋爵。”他露出迷人的微笑,想要安抚眼神中露出狠厉和不信任的洛蒂亚,像是在调教一只发狂的小狗,“跟我走吧......公道在我的手中。” “把他也放了。” 洛蒂亚轻声说道,指了指正在被人推上阶梯的洛桑。 “这个我做不到。” “如果你不把他也放了......” 洛蒂亚凑到马利的脸旁,看着他脸上补满的白粉和僵硬的笑容,做出吞咽的动作,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化,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就把这里的人,全部杀了。” (47) “这又是什么意思呢?小姐。” 马利有些轻佻地看着洛蒂亚,忽然有些想笑。 他喜欢洛蒂亚身上的一切,他喜欢她只剩下两条破布松松垮垮地缠着,露出半点深乳晕晕的浑圆胸部,他喜欢她平坦的小腹,喜欢那双雪白笔直的长腿,喜欢她被包裹在脏内裤下勾勒出饱满形状的肉唇。。 除此之外,他闻不到洛蒂亚身上哪怕一丁点的元素气息,可以断定,这个女人只是个没有传承也没有契约的普通人。 这里是岩城,驻扎的军队足以踏平一个小国。若果不是他的慈悲,这个疯疯癫癫的不洁的女人早就被乱枪刺死,钉在墙上了。她连被吊死保留全尸的机会都不会有。 “我能杀掉那几个骑士,就能把你们杀了。没有荣誉的骑士本应被吊死,我只是在替帕罗雅佳尔大人做了他应该要做的。淫罪,理应斩首示众。” 洛蒂亚抿着嘴唇,微微歪着脑袋,眯起眼睛,盯着眼前这个比贵族还要贵族,却从未听说过的马利-诺尔多夫。 她讨厌他身上的一切,讨厌他柔顺精致的长衣,那双反光的皮鞋,胸前插着的莺尾花,贴合的白手套,中指上的黄金戒指......他身上的一切都令她反感。 马利脸上保持着笑容,但眼神已经出卖了他。 她又怎么看不出来,这个马利心中的第一个想法是质疑,随后开始感到焦虑。 虽然不知道这个陌生人为什么要救她——难道只是贪图她的身子——但对方大概根本不相信那几个骑士是她杀掉的。 在这一刻,她反倒希望马利推开她,宣布行刑继续。她的心底升起了一种近乎禁忌的渴望——她想要名正言顺的,好似自己在卡莱德斯那样,在这里大开杀戒。 距离突破某条红线,只有一念之差。 就这样僵持了片刻,洛蒂亚忽然想起了什么。 马利-诺尔多夫。 从听到他的名字的那一刻起,她就觉得对方很是熟悉。 这个名字,她在来的路上,在如今已经变成人间炼狱的旅馆里听说过。 当时那个没过多久就坐上马车走了的老妇人,告诉她岩城的马利-诺尔多夫,也许有治好安瑟的办法。 “你是马利-诺尔多夫。” “是我没错,美丽的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蒂亚。”洛蒂亚放低了声音,“你......知不知道怎么治疗蓝月草的剧毒?” “哦?治病?” 马利忽然把鼻子凑到洛蒂亚的脖子那里,用力吸了一口气。 离得很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浓厚的花香,脸颊几乎要碰到彼此。 “你的身上没有蓝月草的味道......不过却有......”利马的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厌恶,“算了。蒂亚小姐,你是有什么朋友或者亲人需要治疗吗?” “我的妹妹。” “妹妹?蒂亚小姐的妹妹也如蒂亚小姐这般动人么?我想是的。”马利自顾自地说着,“带来罢,我会治好她的伤痛,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底的......虽我有足以摧毁一切的力量,但却依旧沉醉于抚慰贫者的心灵。呵呵,不用歌颂我的伟大,毕竟这是一个慈悲为怀的人最原始的教诲......” 他抑扬顿挫地说着,见洛蒂亚不为所动,忽然醒悟了似的,把自己的长衣脱下,递给洛蒂亚。 周围的群众脸上出现了那种崇敬的表情,窃窃私语。马利向周围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 又洛蒂亚面无表情地把衣服盖在身上,“把他放下来。” “那位独臂的少年么?他和蒂亚小姐又是何种关系呢?” “朋友。” 他们已经在给洛桑的脖子上套绳索了。再慢一点,这个倒霉的红发小伙子恐怕就要去见龙神了。 “我懂了,我懂了。”马利叹了口气,“罗纳德!” “大人,我在。” “把那位先生也赦免了吧。” “啊?可是,大人......这个......” “怎么?我没有赦免的权利么?” “不,不是的,大人,只是伯爵大人亲口说要......”罗纳德已经快疯了,如果现在时间可以静止十分钟,他一定会选择一屁股坐在地图大哭一会。 “老爷那边我自然会交代。还是你不愿意听我的命令?”马利从胸口处掏出一个精致的黄铜徽章,洛蒂亚愣了一下,那竟然是帕罗雅佳尔伯爵曾经给她的通行证。 有了那枚徽章,整个领地除了伯爵外,都将要听从他的命令。 当年她本是要和杰茜成婚,身份自然配得上这枚徽章。但是这个马利......究竟是什么来头? 她离开王国的十二年间,也许又出现了其他的英雄吧。 毕竟......她从来不是唯一一个。 “我知道了,大人。” 罗纳德的脸上有些惨白。他不敢想象自己回审判庭后要怎么面对审判长。要是被他知道出现了这种事情,第一个遭殃的肯定会是他。 还是想想之后去哪里工作吧。罗纳德在心中想着。不,也许还要想想怎么保命。他走到绞刑架边上,和行刑官说了马利的要求。 “大人?确认如此吗?” 行刑官快步走向马利,脸上也是挂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大半夜出来看戏的民众纷纷伸长了脖子,去听几人的对话。 “确实如此,我不想再重复一遍了。我要赦免这位美丽的蒂亚小姐......也要赦免那边的......先生。” 洛桑踩着木箱子,双手被绑在身后,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变故。 他看到洛蒂亚披着马利的大衣,和几个看起来地位不低的人在交涉。 蒂亚姐......找到办法救他了? 在绝境中又一次被蒂亚姐拯救了么。 那个瞬间,洛桑忽然有些热泪盈眶。 士兵们把刚刚才套上他脖子的锁套解下。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 “你被释放了。” 士兵们和他显然一样茫然。 “我要去找我的妹妹。” 洛蒂亚拉紧大衣,调头就走。 “等等,蒂亚小姐!” 马利马上便跟在她身后小跑了起来,“你要去哪里?” “去找我的妹妹。她晕倒在黑鸦酒馆里了。” “那我也一并前去罢。”他跑到洛蒂亚身边,露出一个忧郁的笑容,“毕竟拯救生命,是上天给予我的职责......是一个有力量的人也不可以忘记的仁慈......蒂亚小姐的妹妹,想必和蒂亚小姐一样明艳动人哪......” (48) 哥布林苦涩又带着咸酸的药丸在喉咙中慢慢融化,像是浓缩的薄荷一样贯彻她的五脏六腑。 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想起自己的身份,以及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 不是以一个风尘女子的身份去思考,而是以洛蒂亚-琴恩的身份。 她推开挡路的人群,默默跟在马利的身后。这个衣着华贵的男人,在她的眼中像个充满表现欲的小孩。 遭受了无妄之灾的黑鸦酒馆还在清理中,许多人在围观老板的尸体,他胸口处的窟窿引起了些恐慌。魔法师。这些数量极其稀少,近乎怪胎的人,出现在了岩城。 推开低声交谈的路人,洛蒂亚发现酒馆里的沙发空空如也。一个有些疲累了的深肤色侏儒躺在上面休息,身上挂满破烂的抹布。 “那个女人啊......她不是死了么?被几个收尸体的人带去城外了吧,和那些革命党尸体一起。” 正在收拾碎肉的奴隶举起满手污秽,指了指向着城门的方向,“尸体留在城里嘛,会有那个,你知道的吧,死亡会传染......现在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她,她没有死......” 洛蒂亚慌了。她一把推开马利,向着城外跑去。 夜里很冷,寒风灌入马利有些沉重的华丽的大衣。 “所以,你的妹妹叫安瑟。” “嗯。”洛蒂亚现在没有心情回答马利的问题。 “你跑得很快。” 当迎面而来的风掀起大衣,能见到洛蒂亚修长的双腿大步迈开,身手矫健得好似灵敏的猎豹。 在这个地方,这个年代,哪怕是经常踏上旅途的女人,许多也不懂得奔跑。跑步是一种技能。对于那些家庭主妇和侍奉男人的女人而言,她们也许大半生都没有快速地奔跑过。 “你会剑术,蒂亚小姐。你是冒险者?” “不是。” 洛蒂亚停下,“你有没有看见运送尸体的马车经过这里?” 被她吓了一跳的路人十分不满。本来今夜的绞刑被取消已经让他满肚子怨气,陌生女人的冒失更是加重了他的愤怒。 想要省钱的男人没有点燃自己的油灯,他看不清洛蒂亚的模样,只是骂骂咧咧地说着,“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个在夜晚独自游荡的淫荡女人......” “我问你,你有没有见过,运送尸体的,马车或者板车。” 洛蒂亚身手揪住男人的衣领,狠狠撞到了墙上。他大概是小商贩之类的人物,身上还有干燥谷物和蔬菜的气味。 “你——” 离得足够近,他终于看清了洛蒂亚的模样。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以一种极为冰冷的方式注视着他,带着疯狂和对生命的蔑视。 “我......我看见了......” 疯女人,他在心中暗骂一句,“往那边去了......没多久之前。” 洛蒂亚继续盯了他几秒,确认对方没有在胡诌后才一把把他推开。 越是接近城门,人就越少,城市的边缘此时已经陷入了一片死寂,房屋投下的巨大阴影深深浅浅地笼罩住城墙下方的空间。 这些依偎在墙根处的城区是岩城的贫民区。马利显然不是很喜欢这里,放慢了脚步。 “这里有许多逃脱的奴隶,和一些品行低贱的人。”他不屑地说着,“如果不是为了帮助蒂亚小姐你,我可不会到这种地方来。” 他安静了几秒,似乎在等洛蒂亚感恩戴德的话语。也许会扑到他身上。他见过太多女人求着要爬上他那张柔软宽大的绸床,故此已经准备好了拒绝洛蒂亚的台词。 但洛蒂亚没有,她什么都没有做。 这个女人,这个前不久还是罪犯的平民,面对他一个贵族魔法师,竟然无动于衷。 马利不动声色,但上下打量着洛蒂亚,想要找出端倪。 他没有见过一个女人拒绝他,这让他有些来了兴趣。 洛蒂亚只是瞥了马利一眼,接着便看向前方的巷子。 地上有拖行的痕迹,一架板车被置放在巷子外,上面盖了黑色的布。 洛蒂亚把它揭开,下面赫然是几具革命党的尸体。 马利打了个响指,指尖跳出小小的光球,向着小巷里飘去。 他皱着眉头,对里面狭窄的污水横流的场景感到反胃。 混杂了排泄物的泥沙构建成了这条散发出恶臭的窄巷。洛蒂亚沉默片刻,“我自己去吧。” 等到走入小巷深处,马利见不到她了,洛蒂亚双手攀住一旁房屋的石砖,顾不上被锋利边缘磨损的手指,用力一翻后轻轻跃上屋顶。 这些地方常年不见阳光,鼠群和蟑螂填满了每一个角落。 奔跑,跳跃,那个强大到曾经徒手爬上安美尔高塔斩杀死灵法师的洛蒂亚-琴恩,把自己隐藏进了岩城的黑夜里。 马利当然看不见她。他甚至没有抬头看——就像当一条鱼跳走,所有人都只是会低头。 没过多久洛蒂亚便看到那安瑟了。几个人在夜幕中点燃了小型火把,把自己的影子投射在墙上。 洛蒂亚下意识摸向腰间,才想起自己已经没有佩剑了。 安瑟...... 四个人,拉着她的双臂,让她的下半身在地上拖行着。 安瑟低着头,似乎依旧昏迷不醒。 “......先生肯定会喜欢......别弄坏......” “可是她是......” “那又怎样......已经不是了......” 断断续续的窃窃私语后,他们把安瑟像垃圾那样丢在地上,准备换个人去拉她。 洛蒂亚一蹬烟囱,几块碎瓦掉进了巷子里。但随即她便牢牢抓住了砖石边缘,没有让自己掉下去。 因为就在那个瞬间,安瑟动了。 她骤然睁开眼睛,反手抽出了毫无防备的男人腰间的匕首。离得很近,近到洛蒂亚能闻到安瑟身上散发出的杀意。 “小心——” 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刀,两断。 其余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便捂着脖子,踉踉跄跄倒在了地上。 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不要碰我,安迪斯。” 安瑟的声音冰冷而带着怒意,“你们的胆子真大......竟敢对瓦伦星出手。我就这么值钱么......你们这群老鼠。” (49) “真是个疯女人。” 沉默片刻。 “把刀放下,最多也只是被卖去给人当女仆,你要是动手,我们就把你这贱畜轮了再卖给摩安教当祭品!” “我可是杀了你们的同伴。”安瑟咳了两声,“你们会放我走?” “一个死人罢了。”剩下几人继续循循善诱,“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人。” “这里是岩城......咳咳咳,不是卡莱德斯。” 安瑟吐出一口鲜血,擦了擦嘴角,“你们做这种事情,可不怕被吊死?” “岩城?岩城又如何。” 他们大抵没有耐心了,一步步逼近这个依旧佝偻着腰的女子,“反正那个人走掉后,也没有多管闲事的人去在乎我们的生意了。” “那个人。你说的是洛蒂亚-琴恩。” “吼吼吼,小妞,我可不会说出他的名字。” “你们做这个行当,还有什么不敢的——会不敢提到一个人的名字?” “不不不......你不懂,卖奴隶最多交点钱就没事了......那个人的名字要是不小心说出口被听到,可就真的要被吊死了。” 他们把安瑟逼到死角,慢条斯理地抛着手里的短刀,“这里可不是卡莱德斯......这里的主教可是真的会吊死人的。” 洛蒂亚伏在屋顶,她总感觉远处的黑暗中还有人,于是一动不动地在那里,等待时机合适。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了。经历过死亡,痛苦,厮杀,她冷静又有耐心。 位处边境的岩城比起更内陆的城市,势力相对没有那么复杂。但这是以前。谁也不知道现在的岩城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帕罗雅佳尔伯爵已经年迈,似乎也不再对这些事上心。 不如说这些贵族,除了税收和教廷颁布的道德律法,就没有什么是在乎的乐。 “把刀放下吧,没有人会受伤。” “呵呵。”安瑟轻佻的模样像极了当年那个不羁的小女孩,站在断桥处对着名扬天下的骑士出言不逊,“信你们个鬼。” “像你这样的妮子,我们干的多了。绑起来送去窝里,一个接着一个地上......上一个敢对我们动手的,你猜她怎么了?只花了四十八个小时,一百七十个人,她和在精液里洗了澡那样,头发里,手上,屁股上,到处都盖了一层,里面满得射不进了我们就射她身上,每次插进她那个肿得发红的肉穴都会挤出一大堆浆汁流到外面。我们把她身上每一个洞都撑开了,下面撑得拔出来之后阴道合都合不上,能直接看到里面的嫩肉在一张一缩的......你也想变成那样?她之后可是叫都叫不出来了,也没有精神,就那样和布娃娃一样任我们摆出不同姿势去肏,一边肏一边从嘴里流口水和精液,最后啊,被我们吊在绞刑架上,她死掉后还一路往外冒浆汁呢。我们把她丢去了贫民窟。那些流浪汉趁着她尸体还温热,差点把她的死尸都肏坏了。” 他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曾经的暴行,满脸兴奋,“你要是不把刀放下——” 安瑟低了低头,垂下手。 然后她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刀锋由下往上地刺入男人的下体,他面容扭曲,下意识挥出的手臂被安瑟轻松抓住,对着他的小腹便是两拳。 她的手上没有武器了。另外两人毫不犹豫地扑到她的身上,可是安瑟仿佛没有痛觉一般,一面用头把男人的脸撞成了血糊糊的一片,一转头,面对袭来的匕首,伸出手死死抓住了。 两个人惊呆了。安瑟披头散发地站在那里,左手握着刀刃,鲜血从手中和串珠似的滴落在地上。 疯了,这个女人疯了。 安瑟一拳打在女人的鼻梁上,趁着她吃痛,转身踹向男人。后者猛地一缩,似乎是想到了先前同伴捂着下体在地上打滚的惨状——可安瑟却没有踢中他,而是一脚踹翻了他手上的提灯。 随着燃油撒在地上,整个小巷瞬间陷入了黑暗中。 借着月光,安瑟向深处跑去。她此时已经十分吃力了,胡乱地把裙摆撕下来缠住受伤的手掌,一瘸一拐地钻入左侧,然后在小巷尽头的菜篓子后一屁股坐了下来。 随着她逃走,四面八方也传来了脚步声。约莫五个人出现在了一栋破烂的木屋外,踩着丛生的杂草,叼着烟斗。他们大多都赤裸着身体,显然是罪犯一类不在乎得体与否的人。 在这样一个时代,之所以剧团大多以旅行的方式表演,归根结底是因为教廷的反对。 其中一个缘故,是演出服装破坏了社会阶级。男人穿上女人的衣服,贱民穿上贵族的衣服,对于保守派而言,简直是对神授秩序的亵渎。 这些居住在岩城贫民区的男人们赤裸上身,甚至在上面画了黑蓝色的彩绘,腰间都挎着镰刀和匕首之类的武器。 “往那边去了,他妈的。”女人抢过他们的火把,破口大骂,“这个货要是丢了,老娘肏死你们。” 五个裸男看了眼又矮又胖长得似哥布林和巨魔银趴时魔蜥来掺了一脚后被史莱姆钻进子宫腐蚀了一遍又早产的胖女人,眼睛瞪大了。 “我们现在就去找。” 安瑟的踪迹并不难找,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像是指示剂一样,只需要一点时间,就可以把范围缩小到百丈之内。 “奇怪,血门身上不是带了一把刀的么,怎么不见了。”胖女人蹲在同伴的尸体边上,摸了半天却不见那把割断了十几个女人喉咙的匕首。大概是被人捡走了吧。 ...... ...... “你们说,这个女人找到了能卖多少钱?” “起码十二个板子。” 纹身男舔了舔嘴唇,“不过抓到她的话,我们自己先爽一爽。他妈的,瓦伦星看上的货物,我都不敢想有多爽。” “嘿嘿......确实如此......” 安瑟小麦色的健康皮肤,虽然娇小但线条利落富有力量感的肌肉,那双带着倔强的眼睛,看了就知道是干女仆的好手,在主人心情不好时,还能拿来用用。 “是这里没错了。” 他们推开挡路的破酒桶,举起火把看向深处的黑暗。在那里站着一个高挑的人形,看不清脸,身上似乎没穿衣服。 “过来吧,小妞,别让我们动手。自己把衣服脱了,坐上来,刚才被瓦伦星玩了这么久肯定已经湿透了吧?坐上去就可以开始做了哈哈哈哈——哥哥很粗的哦,可比那群废物更能把你填满。” 他放肆地笑着,见对方手上没有武器,便把火把交给同伴。 “老大,你你不用光嘛?” “你个傻叉,那不就被看见了?你们在外面守着,我爽完了你们再来。我会把后面那个洞留给你们肏的了。” 他拧了拧脖子,走入黑暗之中。 “小妮子,我来咯——” (44-45)補發 ======================= (44) “我不知道。 她低低地开口了。 声音沙哑,孤独,在黑暗中有些缥缈。 洛蒂亚-琴恩,在多年的颠沛流离后,缓慢地在沙发上坐下,抱着自己的膝盖,长发倾泻而下。 她就那样坐着蜷缩在那儿,看着地上,发呆。 “我要如何信任你呢,蒂亚小姐。”萨卡班看着外面集结的士兵,“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蒂亚姐?你说句话呀?” 洛桑攥着拳头,心中首先出现的是近乎埋怨的羞愧。他这么轻易地爱上一个不知由来的女人,为她沉醉其中,哪怕她早已没有贞洁,自己也未曾怀疑过她。 他太蠢,太年轻,太幼稚了。 “你的口音像是来自王都,可我从未听闻王都有这么强大的剑士。那日在旅店里,我早就想过,你这样的剑士,为什么做起来时会这么娴熟?” “做什么?”洛桑呆呆地问道。 “没什么。”萨卡班捏着烟,“出色的战斗素质,娴熟的服侍技巧......你让我想起了刺客娜拉辛尔,那个靠美色杀死了先王二世的女人。” “服侍?娴熟?旅店?” 洛桑的眼睛在萨卡班和洛蒂亚身上来回扫视,脑子有些宕机了。 洛蒂亚没有回应。 此时门外的士兵撞开了酒馆的门,火把的光亮和喧嚣撕裂了沉默。 穿皮甲拿棍棒的卫队震惊地看着酒馆里的一片狼藉。 血,到处都是血。 两个穿骑士常服的男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酒馆老板的尸体面朝下栽在楼梯口,可以从胸口的一侧看到后面的木地板......四处都是淹了似的红色水坑,那其中浸泡了一片片衣服碎片,仿佛像是有人在里面爆炸了一般。 显然是有人把酒馆里传出的血腥味告诉了士兵,因为在一众士兵之后,又有一个鬓须斑白的男人,阔步走在十二个穿戴了盔甲,腰挂长剑的士兵之间。 当洛蒂亚看到他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太苍老了,比记忆中老了何止十三年。暗沉的皮肤,灰白的长须,眼袋浮肿,皮肤松垮了,哪有以前魁梧的模样。 “伯爵大人......” 她站起身,老伯爵的注视让她刺痛。那个瞬间她有些惊慌失措。 她只穿了内衣裤,满身擦不干净的精斑,赤脚站在自己曾经的岳父面前。 在她失去一切贞洁,甚至失去了男人的身份后,伯爵会原谅她吗?她想起自己在卡莱德斯扣响伯爵的大门,得知杰茜已经远嫁托罗港的那个晚上。 帕罗雅佳尔从来没有在卡莱德斯留下过。这座埋葬了三千个战士的土地,在收复后也没有得到主人的青睐。 她的丰功伟绩——失败的丰功伟绩,在伯爵眼中究竟是怎样的?似乎根本不值得歌颂,甚至,她想起了诺亚所说的那番话,也许,伯爵在内心深处也是在怨恨着自己。她既没有成功收复卡莱德斯,也没有履行娶走杰茜的约定。 要是她没有愚蠢地把自己葬送在卡莱德斯,杰茜便不需要嫁给巴尔迪公爵。伯爵大概也知道托罗港是一副怎样的淫靡之景。那么,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作为曾经的未婚夫的她,又怎么有颜面去和他坦白这一切。 一千万个想法在刹那间闪过脑海中。可是伯爵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挥了挥手,声音低沉又老迈。 “吊死。” 他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转头离去。 他不认识这个看起来像妓女一样放荡的女人。 他对这里发生了什么不感兴趣,他只知道自己的骑士死在了酒馆里。 他没有必要去深究下去,如果酒馆老板活着,他会把酒馆老板一同吊死。 那些士兵很快全部冲了进来。萨卡班被晾在一旁,若有所思,却没有动作。洛蒂亚甚至没有为此感到心死。他是公爵的外务首席,未来的领地重臣,根本不需要履行对她一个贱民的承诺。 在目睹她被人内射那么多次的凄惨模样后,没有对她吐口水,已经是莫大的仁慈。 只可怜洛桑要落得和她一样的下场。无辜的,单纯的洛桑。 “叼你龙神蛋蛋啊,等等,搞咩,放开俺——” 洛桑脸色苍白,拼命挣扎着。 没有人想在广场上和那些倒霉的革命党一样晃晃悠悠地吊着,瞪着可怕的死鱼眼。 士兵抓住了他们的手臂,把他们拉出酒馆。 “杜卡夫先生,安瑟......” 她对萨卡班急促地喊道。安瑟依旧躺在沙发上,那些人没有留意到她。 萨卡班听到她了吗? 安瑟离她越来越远,萨卡班只是冷冷看着,也没有去看安瑟一眼,仿佛听不到她的喊叫。 在所有人看不到的背后,洛蒂亚费力地从小袋子里挤出一粒药丸,四下扫视,心中满是绝望。 如果别无他法,她不介意。 杀人罢了...... 哪怕把剑刃对准自己曾经守护的人,是她曾几何时战死也不愿意做的。 她是骑士,是王国最锋利的剑和最坚固的盾。 可是此时此刻,她感到如此凄凉。 伯爵淡漠决绝的身影,街道两侧看戏的人群,广场远处的绞刑架旁有人忙着把前几天吊上去的革命党放下来。 士兵们簇拥着她,在这荒唐的夜里,看着大吼大叫的独臂少年和衣不蔽体的女人披头散发,走向自己生命突如其来的终结。 人潮汹涌,越来越多,世界混乱得像起起伏伏的沼泽,让她头晕目眩。 她踉跄着。 看不到安瑟了,目所能及之处只有无穷无尽的人海。 看不见伯爵,看不见萨卡班,甚至慢慢地,也看不见被押在她身后的洛桑了。 “你这个不洁的女人......你这个被玷污的女人,不配被冠以骑士的名号......” “你的名字会被遗忘,你的档案被丢进了垃圾堆,你和你的军团将从历史上消失......” “当你被哥布林俘虏的那一刻,王国就不需要你了。” 过往的种种,不断出现的幻觉和幻听,让她走得摇摇晃晃起来。 士兵们推搡着她,离广场越来越近。 “去死吧,洛蒂亚。” “结束自己吧......” “非男非女,不洁的你。” 耳际轰鸣让她双目充血,有什么在脑海里不断地回响,不断地炸开。 她有一种冲动,想要提剑把这里变成十二年前的卡莱德斯。 血流成河。 杀死所有见得到的人,直到如同那个凄惨的孤独的夜晚,只剩下她一个人,站在尸骨垒砌的小山之上。 (45) “罪名太多了,根本写不下......” 年轻人摘下自己的帽子,擦了擦因不断伏案书写而变得汗津津的额角。 审判庭里闷热异常,坐久了后背都会被浸湿。何况他们是被急匆匆地叫过来的,穿着华贵的衣服跑过一群目瞪口呆的贱民。本来他们在写完那几个革命党的判词后,就可以去宴会取乐了。 这是一座用灰色石砖盖起的宏伟建筑,拱顶,从外面看起来像是倒扣着的鸡蛋壳。 审判长助手走到窗帘旁,悄悄地掀起一个角落——外面乌泱泱的全是人,哪怕隔着厚厚的石墙,那如潮涌般的声浪还是径直传了进来。 火把的光亮把整条街点成了橘黄色,乃至于有几个绅士的假发被落下的煤油点燃了,发出了响彻夜幕的惨叫。 绞刑总是喜闻乐见的,特别是在岩城这种连剧团都不怎么到访的边境城市。 每当有革命党被揪出来,市民就异常兴奋。他们喜欢死亡,喜欢无趣的生活中的一点混乱,喜欢这些妄图以卵击石地颠覆贵族阶级的蠢货消失的瞬间。 “亚利多德,喂,不用写了吧,快点把他处决掉给民众看不好么?”王国监督官,一个带着鸦羽阔帽披着貂皮绒袍的肥胖中年人,继续在审判长的耳边喋喋不休,“我晚上还要去伯爵大人的家宴,没有时间在这里看着你们写字。” “快了,快了。”审判长低头看了眼助手罗列出的罪名清单,“写这么多就够了......你个蠢货,怎么把杜卡夫先生也写进去了?我说了,流寇只有那一男一女。” “可是,审判长......”助手停下羽毛笔,“杜卡夫先生也在现场......” “你被炒鱿鱼了。”审判长眯起眼睛,“如果你继续和我吵的话。他可是巴尔迪大人的新外务首席。首席可能犯罪么?显然是不可能的。不仅如此,杜卡夫先生揭发了这起针对王国骑士的刺杀,应当上报给帕罗雅佳尔大人。” “......”助手拿起笔,在羊皮纸上把萨卡班的名字划去,“好的,审判长。” “这就对了。”审判长长长吐出一口气,小啜一口杯里的红茶,“罗纳德,记住,这就是我们保证陛下的每一寸土地的每一单案件都得到充分解决的办法。这是岩城的审判率居高不下的原因。” “好的,审判长。” 罗纳德闷闷不乐地把文件写好,站起身,“审判长,伯爵大人说要直接把人吊死,不用送到审判庭了,那我直接把文件拿过去广场那里?虽然在行刑的时候才宣读罪名不符合程序——” “宣读你个蠢货!”审判长用手杖狠狠给了罗纳德一下,“这上面有什么罪名,你读读看?伯爵大人家里丢失的尿壶,城墙被炸掉的口子,下水道泛滥的老鼠......这些罪状能读出来吗?” “对,对不起,大人......”罗纳德龇牙咧嘴地敬了个礼,“那我把文件带给行刑官签字就好了,签完我就回来......” “快去!别逼我用屁穴狠狠踹你......” “是,审判长。”罗纳德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对的,对的,这样就足够了。你办事,我放心啊。” “那是必然的,大人。”审判长咳了两声,“这一个月来失踪的贫民我本来不想记录在卷宗里的,但伯爵大人慷慨仁慈,叫我们抓住凶手......现在凶手也抓到了,好事,好事啊,呵呵呵。” 监督官笑呵呵地走下楼梯,因事情终于结束而感到高兴。他从来都不喜欢处理这些贱民卑微低等的控诉,因此这件骑士谋杀案是他一年来第一次出现在审判庭里。 他很期待晚上的宴会,这几天吊死了太多革命党,写了太多文件,终于可以好好享受一下,也许可以和女仆们来个多人混战?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 几个官员停在审判庭的大门前,门后是排山倒海般的呼喊声。 然而正当他们讨论要怎么上车然后安全地抵达广场,审判庭的门却忽然开了,随之而来的声浪在瞬间就让一行人耳际嗡嗡作响。 “谁?我还没说开门......” 话到嘴边就被吞了下去,审判长吃惊地看着那个站在门外的人形。 “......” 飘逸的金色秀发,湛蓝得宛如宝石的双眸。 有棱有角,俊美的脸庞。 华美的魔法师服装,镶嵌了宝石的法杖,无与伦比的气势...... 马利-诺尔多夫。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这个伯爵招募的传闻中可以让一整座城市降下暴雨的魔法师,第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 在他来到这座城市的一整个月里,他都居住在伯爵城堡里做自己的研究和治疗那些穷苦人。虽然这让伯爵颇有微词——那些穷人进入到城堡里本身就是一种亵渎——但因为他是马利,所以得到了原谅。 [虽然和巴尔迪大公联姻了,但岩城一直缺乏一个强有力的保护者。] 伯爵那时曾经对他们这些宣誓效忠的官员这样说道。 [是因为那一位......不在了么。] 有人这样问他。 [不要提到他的名字。记住,国王从来没有过那个战士。] 伯爵这样说道。 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找到了马利-诺尔多夫,许多人猜测他应该是来自某个神秘贵族家族的魔法师,只因他那高贵的举止和令所有女人为之倾倒的谈吐。 “赦免。我要赦免那个女人。” 他拉了拉自己从来不除下的白手套,摊了摊手,抿嘴一笑。那个霎那,整个世界仿佛都为之鸦雀无声。 “噢,我伟大的光明神,这样美丽的女人,想必是遭受了天大的冤枉。毕竟,她一个柔弱女子,又怎么能击败伯爵大人座下骁勇的骑士?如果一定要寻得一个罪犯,那肯定是她身侧的独臂男。把他吊死就好了,那位小姐现在肯定已经惊慌失措......把她交给我便好,哎,仁慈的我,必定要抚慰穷苦人民受伤的心灵......” (50-56) 合集 ====================== 50 那个女人就站在黑暗中,高挑,柔软,星光好似在她的身上盖了一层薄纱,勾勒出从胸到双腿间的一切饱满和诱惑。 他吞了口口水。作为一个野鬼——他们这些没有身份,没有地位,居住在巷子里的人是被这样称呼的——他还没对这样漂亮的女人动手过。这样的美女,几乎都是那些贵族的夫人或者情妇。 当他看到眼前这个衣不蔽体的女人时,他的心中简直是中了彩票的狂喜那般。 这条死胡同是另外上百条愚蠢的违规建筑构成的其中一条,矮房由瘦弱的穷人像种野草那般从地里生长出来,歪歪扭扭深浅不一地胡乱交叉在一起。 唯有女人站着的那一小片泥沙地被星光照到了。其余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宽广也不知道是否有其他人在里面,是全然的黑暗。 他这个心中没有律法也没有信仰,低贱又肮脏的野鬼,伸出手,一把按住美女瘦削骨感的肩膀。 “自己站到墙边上去,把屁股转过来。我们温柔地完成它,好么?你不会想让我动粗的。” “嗯。” 女人低低的鼻音点燃了他的欲火。他脱掉裤子,把短刀插进腰带里,迫不及待地把双手放在女人冰冷柔软的腰间。她的纤细,她的味道,她光滑如瓷器版的肌肤,让他的肉棒如钢铁般硬挺了。 女人靠在了墙上,饱满的雪臀之间是引人遐想的等待被撑开的湿淋淋的肉穴,但她娴熟的姿态背后却又有些僵硬。 他没有多想,喘着粗气靠了上去。 “等一下。” 女人的声音哀求中带了冰冷,她转过头,吐出的温热气息拂过他在她樱唇上游走的食指。 “怎么了?” “你们有几个人?” “噢,放心吧,小妮子。几个人对你而言没有意义......反正你很快就要被我们射满了。”他把手往下一探,手指碰到她湿滑柔软的肉唇,压低声音,“你看,还没开始动你就已经湿透了......” “你们......是谁?” “我们是野鬼,小妮子。”他的手轻轻抚摸着,感受手掌传来的黏糊的湿冷,以及布料在肉穴里深陷后几乎是被吸吮的触感,“我们为任何出得起钱的人工作......” “我有钱。” “不,你没有。你可能不知道瓦伦星多么富有......况且如果我们不完成瓦伦星的工作,我们可就没有命享受你的身体了。” 他粗鲁地把她的长腿分开,让她粉嫩泛光的小穴彻底暴露在空气中。她的口气是否像是在忍耐?他不确定,那股女性的费洛蒙的味道已经把他点燃了。现在他的脑袋里除了情欲之外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瓦伦星......是什么?” “呵呵,你不知道瓦伦星?你是在消遣我么?”他低头摆弄着自己的坚硬的肉棒,对准了她的双腿间,在外面磨蹭着。女人有些颤抖,溢出的淫水很快就弄湿了他滚烫的龟头。 “告诉我吧。” “等我把你肏完了就告诉你。” “......那算了。” “这就对了。我要进来喽——” “你不应该这么冲动的。” 女人转过头,金色的长发下是一张精致忧郁的脸庞。 “嗯?你是谁?” 男人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们在找的不是一个小麦肤色,身材娇小的女人么? 他猛地低头,发现对方的手上并没有胖女人描述的伤口。 “你——” 在电光火石之间,常年的野鬼生活让他闻到了死亡的味道。他试图拔出腰间的匕首,但对面的动作比他更快。 这个女人是谁? 这成为了他最后的想法。 男人的脖子和胃部各中了一刀,跪倒在地上。 洛蒂亚-琴恩,穿着简单的裹胸布和湿糜的内裤,面无表情地站在黑暗中。在她身后,安瑟怔怔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影子。 “等我回来。” 那个瞬间,洛蒂亚轻飘飘的一句话和十三年前的他徒然重合了。 她仿佛回到了那个阴暗的午后,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被流窜在城外的劫掠者包围时,看着慢吞吞从树林里走出的师傅琴恩。 他的每一步都如同钉死在了苍茫大地上,那柄威严的骑士长剑仿佛汲满了罪人的鲜血。 洛蒂亚在大腿上擦了擦匕首的血迹,沙哑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看好了,匕首和长剑的用法并不一样。最重要的是,无论何时,武器都不可以脱手。” “我才没有!刚才我——” 安瑟愣住了。 为什么她在下意识反驳?她在反驳谁? “看好了,安瑟。” 洛蒂亚笑了笑,“记住我的步伐。短兵器的要诀是贴身,快打。如果他把手伸出来,就砍断他的手指。如果他向你冲过来,就割断他的脖子。” 火把的光芒撕裂黑暗,橘红色的热源扭曲了空气,黑黝黝的人影堵住了小巷唯一的出口。 安瑟捂着嘴,紧紧靠着墙角。 “——如果不确定对手是人类还是拟人的魔物,可以从咽喉往上捅一刀,然后往胃部捅一刀——许多拟人魔物的核心都在那里。” 她把金发撩到耳后,几乎是瞬间,匕首脱手,在咒骂声中火把齐齐熄灭。 光源消失的瞬间,她伏低身子,魔术般在手上出现另一把短刀。一砍,一刺,双脚稳稳扎在地上,用最简单最干净的动作割断了两个人的喉咙。 一千次一万次的练习,她的动作记载于每一本教科书上。 “迈亚斯,特里安思,布罗倪琦......” 胖女人大惊失色,她退后两步,口中发出了晦涩难懂的语言,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黄粉洒在空气中,随着咒术成型,黄粉开始熊熊燃烧。 摩安神教的咒术师。 这群皈依邪神,没有天赋成为魔法师的人,选择了另一条途径,把自己的灵魂献祭给摩安神,换取御使污秽之物的能力。 她抛洒出的黄粉,正是用妓女盆骨磨碎后制成的。 “我本来不想这么做的,臭表子。”她面目狰狞,“是你逼我的,他妈的——” “十五年前我没有把你们全部吊死,是我的失误。” 洛蒂亚忽然笑了。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像一个温婉的少年。 而那些黄粉燃烧的火焰,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堆飞舞的纸屑。 足以把人骨化作灰烬的火焰形成了巨大的骷髅头,在空中滚滚沸腾,却又盘悬着不愿落地,空洞地瞪着衣不蔽体的洛蒂亚。 它在害怕。 第五十一章 “摩安神教的祭祀竟然沦落到在巷区里和野鬼为伍了么。” 洛蒂亚仿佛无视了半空中把周围映照得一片光亮的燃烧的骷髅头。 胖女人的额头冒着细汗,双目充血,身体颤抖了起来。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画面。 摩安神赐予她的力量,甚至可以把那些下级魔法师焚烧成灰烬,可是这承载了神灵的骨粉竟然在畏惧,不愿意降到这个女人身上。 “我告诉你,你知道吧,啊,你现在要是跪下来,我就放你一把,不然摩安神用三个骷髅头撞死你......” “摩安神?”洛蒂亚露出一个冷酷的微笑,嘴角轻轻上扬,眯起眼睛,“它要是有出来的胆量,你们这群老鼠也不至于被逼入巷区苟延残喘。” “你你你你......”胖女疯狂地挥动着胖手,似乎在叫骷髅头下去,后者依旧无动于衷,只是静静等待骨粉燃烧结束。 “伪神罢了,竟敢自称神灵。” “杀了她!去啊!你们他妈的——” “是怪物呀,大家快逃呀——” 那几人见洛蒂亚逼近了,竟然转头便跑了,留下一串啪嗒啪嗒的声响,回荡在小巷中。 胖女人擦了擦额头的汗,表情开始挂不住了。 现在整个地方就只剩下她和洛蒂亚面对面站着,洛蒂亚不慌不忙地把玩着手里的匕首。 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 “有事可以好好说,我觉得......” 她挤出一个笑容,“你是那个女孩的朋友对吧?你把她带走就是了,我们可以去找其他人......” “说吧,瓦伦星是什么。” 天上的骷髅头渐渐消散了,化作飞灰漫天洒落,还未燃尽的火光星星点点的,像新年时魔法师射向天空的焰火。 胖女人心如死灰。 “我们就是瓦伦星。你不杀我,今晚的事情就假装没发生过......得罪了瓦伦星,哪怕是你这样会打架的人,也走不出岩城。” “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什么都干。我们把货物卖给合适的人。” “货物?” “就是人。”胖女人哼了一声,“人,懂吧,各种各样的人。上面看上你的朋友了,我们就把她带走了,就是这么简单。所以,把你的朋友带走吧......我们去找别人也一样。” “我从来没听说过什么瓦伦星。”洛蒂亚细细研究胖女人的表情。 “别问太多,知道的越多你死得越快......呵呵,就算是王都来的男爵也不敢在这里和我们作对,你懂不懂?你得罪了我们,你绝对走不出岩城......” “我不信。” “你......” 胖女人气急败坏地看着洛蒂亚,这个女人身上只穿了内衣裤,看上去简直像个刚接完客的妓女一般。她不应该在这里,也不应该握着那把刀......一个可以轻松杀掉那么多人的女人,不应该有这样一具淫荡的身体,不应该有那对让男人疯狂的儒房,不应该寂寂无名得和那个染了毒的女人有关系...... 她不理解。 “告诉我你们有几个人,首领是谁。” “呵呵呵,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你——” 洛蒂亚微微抬颔,眼中闪过一丝残忍。作为常年混迹在黑暗中的脏人,胖女人在那对清澈的眼眸中看到了死亡。她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洛蒂亚仿佛是一头野兽。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传遍了整个巷区,却没有引起注意。惨叫声对于这片污秽的贫民区而言,就像是王都少女打情骂俏地结伴回家的声音那般理所当然。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抓着血流不止的左手,那上面的四根手指被齐齐削断了,露出森然的白骨。 面部扭曲,哀嚎到不能说话——然而洛蒂亚在她面前蹲下,平静地说道,“说,不然我把你另外一只手也砍下来。” “你个......疯子......哈......” 她身体扭动着,刺入灵魂的疼痛使她几乎要癫狂了。 “我给你三秒的时间组织。” 洛蒂亚举起短刀,然后一把拽过她的另一只手。 “我说!我说!等一下,等一下......”她吓得眼泪狂流,“我们大概有三四百人......不包括那些我们雇佣的野鬼的话......我,我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 “首领是谁。” “我们的首领——呵呵。为什么我要告诉你?我对瓦伦星一向是忠诚的。你个疯女人,沟槽的妓女,下地狱去吧——” 洛蒂亚愣了一下。胖女人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硬气了? 随即轻微的脚步声传入她的耳中。她猛地回头,发现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外面,伴随着魔法点燃的小光球。 “马利?” “我担心你有危险,就来找你了。” 马利举起手,“果然,你遇到这群烂人了。” “等一下——” 洛蒂亚话还没说完,胖女人忽然哇地突出一口鲜血,随即便没了动静,瘫软在墙角,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痛苦中带着没有反应过来的错愕。 她赶紧按住胖女人的颈侧,才确认了对方已经无了生机。 丢下尸体,洛蒂亚站起身,“你知道瓦伦星是什么么?” “瓦伦星啊,我有听说过,似乎是一帮倒卖奴隶的小贼。不过成不了气候。”马利双手插兜,脸上依旧是那副厌恶不快的表情,心中大概已经在想着回去后要把脚上的皮靴丢掉了。 “我刚刚正要问出他们的首领。” “哦,这个就不用你劳心了。别忘了,蒂亚小姐,你前不久还是罪犯,现在也只是得到了我的宽恕而已。毕竟我相信,像你这样美丽的小姐,肯定是有自己的苦衷,才会杀掉那几个放荡的骑士......现在我相信是你杀掉的了。不过,无论理由如何,没有我的担保,你和你的妹妹还是会被伯爵大人处以极刑。” 他走到洛蒂亚面前,掏出一张干净的手帕,温柔地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污渍,“负责查出真相的英雄什么的,是小孩子才会当的......答应我,不要再去做这些幼稚的事情了,好么?” 洛蒂亚沉默了片刻,没有拒绝他在自己脸上轻抚的手。 “我知道了。” 她深深地看了马利一眼,“我妹妹就在前面。她刚才被瓦伦星带走了。” “真是太不幸了。”马利叹了口气,“不过蒂亚小姐的战斗力真是高超......出乎意料呢。” 第五十二章 外面的天已经是彻底的漆黑一片。 简直像是闹剧那样,当绞刑架被撤下,城市徒留了满地的垃圾和混乱,那木架子空荡荡的,本要被吊死人却不知去向。 他们把安瑟背到了伯爵府里。洛蒂亚稍微放松了些,毕竟在这座代表了领主权利中心的建筑里,不会有太多出格的荒唐事。 萨卡班在吊桥的另一头等着。很远的距离就可以看到他的身影,换上了深绿色的长衣,上面绣着金黄的繁琐花纹。 他整理了灰白胡子和短发,握着双手,腰间挂了一把银白的细剑,看上去终于像一个位高权重的学者了。 只是,他对自己的态度明显变了。洛蒂亚在心中暗暗想到。虽然被男人当成情妇这件事依旧使她生理上感到作呕——至少在药效还未消退之前——但她悲哀地想到,任何一个人,何况是他这样的官员,也不会对一具在自己面前被男人们玷污过的身子感兴趣。 看到马利把自己和安瑟送到这儿来,萨卡班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微微颔首,“诺尔多夫先生,辛苦你照顾我的朋友了。” “古典里有记载,高贵的人和富有学识的人身侧总有忠诚的朋友和忠诚的战士,杜卡夫先生,您的朋友同时占据了这两个美好的品质。她高超的战斗技巧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听到您这么说,蒂亚小姐肯定会十分愉悦的。”萨卡班淡淡说道,“诺尔多夫先生,看到蒂亚小姐没有事,我就放心了。那么,时间不早了,我先行去与帕罗雅佳尔大人见面了。” “再会,我亲爱的杜卡夫先生。” 马利笑眯眯地目送萨卡班消失在吊桥的另一头,“我们也走罢,蒂亚小姐。” ...... ...... 伯爵府里面的布置和自己离开时没有分别。 极高的吊顶上是描述英雄战役的浮雕,百米长的走廊摆放了雕塑和放在小桌子上的珠宝。伯爵很喜欢人像。许多色彩鲜艳的肖像画就挂在触手可得的地方,灯座里的火苗摇曳着,那些人脸说不出的诡异。 当她走到中庭时,看着墙上的挂画出神了。那是一张极长的羊皮卷,上面用颜料画出了一地的绿色尸体,中间充斥着断枪,侧翻的马车,折断的旗帜和骑士死不瞑目的尸体。 卡莱德斯战役。 然而羊皮卷的后半段被人割去了,粗粗地用绳子绑住,战场仿佛在某个边界戛然而止。 洛蒂亚抚摸着羊皮的断面。她当然知道那里有什么。 “精美的画作,不是么。” 马利拍了拍洛蒂亚的肩膀,“英勇的骑士们哪。可惜了,被一个蠢货葬送了。” 洛蒂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表情,继续向前走了。 “噢!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些人无论怎样都成不了气候,有些人哪......我并不是歧视骑士,但是,真正的英雄,从来都只有生儿如此的魔法师。” 他喋喋不休地说着,“妄想用剑和那些强化肉体的符文当英雄,是十分愚蠢的。驾驭不属于自己的力量,终将走向毁灭......凡人就要有凡人的自觉。” “普通人能有保护者就足够了。”洛蒂亚停下脚步,“他们不会在意保护自己的是谁。” “所以他们才是贱民哪!蒂亚小姐。” 马利把脸凑近洛蒂亚,他的嘴里有葡萄酒和香料的味道,“你拥有力量,蒂亚小姐,所以你不是那些贱民的一部分。你是战士。那些贱民不知道感恩戴德,因此才不在乎是谁在保护自己。” 洛蒂亚把头扭向另一边看走廊外的景色,实在不想继续搭理马利了。 在一片昏光中,她才发觉走廊转角处站着一个矮小的身影。 卷卷的长发披在身后,用两只鲜的红色绒球在头顶扎了一只小辫子,白色的绒衫在领口和袖口处都镶上了细绳,衣摆和袖口都是红色的小花边,一条红色的及膝‮裙短‬下是白色的羊袜。 静止的身影听到洛蒂亚的动静后朝这里看来,那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幽暗深邃的双眼有着和外貌不符的妖气,圆润的苹果脸混合了儿童的纯真和少女的娇嫰。 和她对视时,灵魂仿佛会被那双妖异的眼眸昅去,等洛蒂亚回过神,长长的走廊已经空无一人,小女孩不知何时消失了。无声无息,从她的眼下消失不见。 “刚才有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打扮的很精致。”洛蒂亚缓缓说道,“她是......?” “噢,你说的是咕叽罢,蒂亚小姐。这个小妮子到了晚上就喜欢到处乱走。”马利挑了挑眉毛,“稍等我一下。”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昂首走向了小女孩消失的转角处。 片刻后,马利抱着一个娇小女孩从琉璃建造的花房中走出,健壮的手臂毫不费力地托着小女孩小巧的雪臀。 女孩趴伏在马利身上,长发遮住了略显凌乱的裙装,宝石般的幽暗双眸越过马利的肩头,盈満着妖异之气的眼神仿佛蕴蔵着和年纪不相称的摄人心魄的媚惑。 她睁着那双异常美丽的妖瞳望着洛蒂亚,稚气的脸染上两团粉嫰的腮红,嫣红的小嘴紧抿,不发一言的表情中有种超越年龄的‮媚妩‬。 不过只在转眼之间,当她把脸埋进马利的肩膀中时,又成了一个不爱说话的小孩。 “这是玛丽安,虽然她一般只会对咕叽这个名字有反应。”马利温柔地看着她,“她也是我救助回来的许多孤儿的一个。” 洛蒂亚站在原地,却没有向前一步。她和咕叽对视着,过了足足半分钟有余,咕叽才把目光移开。 “玛丽安似乎听不见也说不了话。”他的手在咕叽的裙下托着她不足巴掌大的屁股,看不见动作,“不过城堡里的佣人都很喜欢她。” 他把咕叽放下,后者只是躲在他身后,对着洛蒂亚摇了摇头,接着便再一次跑开了,踩着那双可爱的小皮鞋,竟是全然无声的。 “你为什么要收养这些小孩子,诺尔多夫先生。”洛蒂亚看着马利的眼睛,“你称他们为贱民。” “叫我马利就好。”马利呵呵笑着,“他们确实是贱民,我这么做,只是因为我是一个仁慈的人......这个世界充斥着爱,蒂亚小姐。” 他伸出食指,轻轻挑起洛蒂亚的下巴,“......特别是你这样迷人的女子。” 第五十三章 看到洛蒂亚无动于衷的样子,马利笑了笑,心中却是有些恼火了。 没有女人拒绝过他,从来没有。 也许这个奇怪的女人是萨卡班的情妇也不一定,他在心中这样想着。但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地位要比公爵的外务首席高么?更何况他是高人一等的魔法师,天生就被祝福,可以和元素缔结契约的存在。 也许她并不知道。算了,反正之后也不需要她知道。 马利回过神,替洛蒂亚开了一扇客房的木门,“蒂亚小姐可以和安瑟小姐在里面沐浴梳洗,清洁干净后休息一宿,明天我会再扰攘。” “嗯。” “这扇门有些老旧了,要开的话只需要——” 咔。 洛蒂亚握住门把手,向左拧一下,向右拧一下,一言不发地走进房间。 马利尴尬地站在门外。自己是不是对他太冷淡了?毕竟他还是现在治好安瑟的希望之一......如果马利做不到,那她就只能去找巴尔迪公爵了。 这是她最不想做的。 她希望自己能出现在巴尔迪的葬礼上,而不是他的床上。单单是想到那个肥胖又自大的男人,她就感到一阵作呕。 “诺尔多夫先生,谢谢你。”她把安瑟在床上放下,转身对马利鞠了个躬,“真的非常感谢......只是这几天我太累了,而且受精过度,所以反应比较迟钝......” 迟疑片刻,她又补上一句,“明天我必定会想办法报答诺尔多夫大人的恩情。” 这几个字说得有些艰难,洛蒂亚只能拉起裙摆,对马利做出一个僵硬的淑女礼。 看着眼前恭顺的金发美人,当她低头时,能清楚看到两个浑圆饱满的白皙被兜在布料下,挤出深刻的沟壑。她的身子真是诱人,仿佛生下来就是为了给男人肏的......这样的念头在马利脑海中一闪而逝。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不紧不慢的。他知道不需要着急,自己要做的事,肯定都会实现。 “那,晚安,蒂亚小姐。一阵会有女仆来给你送物品。”马利微微一笑,掩上房门,徐步离去。 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洛蒂亚松了一口气。 耳际开始变得泥泞起来,眼前的画面也不再清晰,色彩仿佛褪去了一些。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茫然正在缓慢地把她吞噬。 药效正在衰退。她跌跌撞撞地在床沿坐下,捂着自己的额头,瞳孔渐渐发散了。记忆无声碎裂,一些更黑暗的画面浮上心间。 绞刑架,绳索,潮湿的空气,沉重的脚步声,粘稠液体从双腿间不间断滴落身下的滴答声,每一寸肌肉传来的隐约痛感...... 她慌乱地打开自己的小口袋,可在捏起一颗药丸时又停住了。袋子里的黑绿色药丸许多都沾染上了污渍,当她不舍得去清洗它们。只剩下五颗了。吃完前必须去找地方买一些...... 自己竟然没有问塔丽安怎么买到这些药丸,她气愤地捶打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这种无助感...... 不不不,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安瑟救起来,她已经无所谓了,杰茜和安瑟是她在这世上仅存的两个想念。 安瑟侧着躺在她的不远处,在睡梦中把自己卷起来好似一只小小的仓鼠的安瑟。 她不知道做了什么梦,胸口起伏不定,泪水顺着脸颊打湿了床单。 吱。 房门被推开了,洛蒂亚身子猛地颤了一下,紧张地看向门口。 月光下,小女孩明亮的眼眸闪烁着妖冶的神色。她依旧是之前在走廊上的那副打扮,此时走得近一些了,才发现她的衣服虽然精致却有些凌乱,红裙也皱巴巴的,两只羊毛袜一长一短。 她看上去最多只有十二三岁,约莫一米五的娇小身材,像极了被摆放在小孩房间的洋娃娃。 反手掩上房门,咕叽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直勾勾看着洛蒂亚。 片刻后,她无声地走到床边,指了指洛蒂亚,摇了摇头。 “有什么事吗?” 咕叽点了点头。 思索片刻,她从桌上翻出一张碎纸,用羽毛笔点了一些墨水,在上面写了一个词。 出去。 “现在吗?” 咕叽点了点头。 可洛蒂亚刚站起身,咕叽又拍了拍安瑟,看着洛蒂亚。 “你的意思是......叫我带上安瑟?” 咕叽点头。 “是马利叫你来找我的么?” 咕叽摇头。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眼见洛蒂亚没有动作,咕叽着急了起来,噘着嘴露出气鼓鼓的表情。 拿着纸笔,想了很久,似乎想不出要怎么写。 “你......不认字么?” 咕叽瞥了洛蒂亚一眼,点头,脸又红了些。 她看起来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也许是因为她又聋又哑吧。 不,如果她听不见,怎么会知道她在说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说什么的?” 咕叽指了指嘴唇。 “如果这样,你听得到吗?”洛蒂亚用手捂着自己的嘴。 咕叽露出茫然的表情。 原来她是靠读唇来理解话语的。难怪咕叽的视线一直在她的脸上,很少移开视线。 踌躇片刻,咕叽沮丧地丢下笔,然后把纸团塞进嘴里。 “等等,那个不能吃——” 说晚了。咕叽当着她的面把纸团吞了下去。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洛蒂亚楞在原地,寂静无声的夜里只剩下咕叽的吞咽声。 “蒂亚小姐?” 门外传来女仆的声音。年轻的佣人毕恭毕敬地提着热水和毛巾,在门外敲了敲门。 看到女仆,咕叽赶紧跑了出去,卷发在身后一摇一晃。 “蒂亚小姐,我们给您带来了热水,新鲜的花,还有这些干净的衣服。都是诺尔多夫先生要求给您的。如果有需要的,请随时摇铃,我们马上会来。” 她们鞠了个躬,房门再次掩上。 “安瑟。安瑟......” 把安瑟轻轻摇醒,她让安瑟把头靠在自己肩膀上,接着拿出沾了热水的毛巾,轻轻地帮她洗起了脸。 “我来帮你洗个澡吧。” 她并不愿意看到学生的胴体。在潜意识里,无论安瑟经历了什么,她已然会尊重自己的学生。 “......” 安瑟干裂的嘴唇嗫嚅了一下,无力地握住洛蒂亚的手。 “......好的,姐姐。” 在烛火缥缈的橘色昏光笼罩下,洛蒂亚解开安瑟胸前的纽扣。 那对娇小的乳房上,伤痕累累。 第五十四章 最后看了房间里的两个大姐姐一眼,咕叽跺了跺脚,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蜷缩在床上,在窗外射入的星光中逐渐沉睡了。 她进入了梦中。 这一次,她依旧在和同伴在拼命逃跑。 当岩城福利院的大门轰然倒下,试图把暴徒拦在外面的胖女人被瞬间撕成碎片的那一刻,她的心中就只剩下逃亡。 她低头,看见自己胸口处朦胧的绿色光晕。这团在她十二岁生日时突兀出现的光怎盖都盖不住,而她知道这就是那些人如同疯狂一般扑向她想要把她吃掉的原因。 传说中可以治愈一切的同时能给予人类强烈快感,无论使用多少次都紧致如初,永远稚嫩的面庞和娇小的身子使所有人类趋之若狂...... 她是世界上极少数的摩耶提,传说中有恶魔血统的混血人。 “咕叽,他们越追越近了,我们分开跑吧。” “好......好的!” “快走吧,往西方跑,那里有卫兵,等我把他们甩掉我会过来和你会和,到时候我们一起想办法把你胸口的光遮住......” 梅莉是个有咖啡色短发的女生,身材高瘦,双眼是奇特的紫瞳。 她比咕叽大了差不多五岁,哪怕每天都要接待至少三个客人,她依旧笑着活到了现在,并且试图贯彻自己在福利院里类似姐姐的角色。 和梅莉告别后咕叽拼命地朝分岔路的另一边跑去,她知道无论是她还是梅莉活下来的概率都不大,但她的命运在进入福利院时就已经注定了,至少这一刻她们都获得了自由。 “呼......呼......” 每一个转角都危机四伏,也许下一个转弯就会遇到暴徒。 整个贫民区都因为梅莉胸口的那团光而陷入了暴动。 此时咕叽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在黑暗里寻找方向是很困难的,更何况是在黑暗的小巷中中,还要避开突然出现的疯子。 “我建议你快点跑。” 一个有些戏谑的年轻男声在耳边响起,咕叽被吓得下意识一拳就挥了过去,但什么也没有打中。 咕叽的心沉进了谷底。 这又是什么人?为什么她没有攻击自己,而且还隐匿在了黑暗中? 大口喘着气,咕叽觉得自己跑不动了。 现在她饥肠辘辘,早餐的稀粥和野菜根本顶不住。 “跑起来——难道你跑不动了么?你想看着自己的同伴死去?” 那把声音再次出现,黑暗中有皮靴敲击地面的声音,咕叽紧张地靠着墙,一动不动。 “提醒一下你,你的同伴似乎要被抓住了哦。” “咕叽!咕叽妹妹......” 那是梅莉的声音吗? 咕叽猛地抬头。 是的,那是梅莉短暂的呼救声,她似乎很痛苦,每一个字都这样短促。 在这样一个恐怖的夜晚,咕叽跌跌撞撞地朝着声音跑去。 “咕叽,救我......” 声音忽远忽近,仿佛下一个转角之后就是梅莉了,可是没有,她一只手扶着冰冷的石墙,却怎么也见不到同伴的身影。 在远方的人群中央,一个高瘦,约莫三米高,由奇怪的藤曼样的东西组成的人形正在张大喉咙尖叫着,从那破布下传出的赫然是梅莉的声音。 周围的暴徒都很忌惮这个枯藤人形,虽然在大喊大叫但没有一个人有胆量上前。 至于真正的梅莉已经躺在了枯藤人形身旁,瞪大双眼,一只手死死按着自己的胸口,茫然地望着天空。 梅莉在和咕叽分开的三分钟后便被追上,扑倒在地,一路被拖拽着回到了广场。 她身上淡蓝色的长裙被浸染成了黯淡的黑红色。 “梅莉......” 咕叽的精神快要崩溃了。 说到底她不过是被囚禁的玩偶罢了,没有战斗力,没有知识,只有灵魂深处仅存的意志和善良。 不再活蹦乱跳的少女,离同伴尸体三十米处蹒跚跑着的少女,愤怒咆哮的暴徒们,构成了岩城贫民区最黑暗最诡异最真实的画卷。 “咕叽......” 梅莉的声音变了,变成了刺耳的尖啸声,如同用指甲刮擦黑板。 风吹过,短暂拨开了云雾。那凄冷的红色月光下,梅莉僵硬的表情成为了压垮少女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不不,不不不......” 刚跑出小巷的咕叽缓缓后退,妄图回到小巷中。 但广场上的人群已经留意到了她。 暴徒和愤怒的藤曼人形在聒噪中向她冲来,跑着,跳着,从墙上越过,排山倒海。 咕叽跌倒在地上,无助啜泣起来。 为什么这个光团会出现在她的身体里? 为什么梅莉这么快就死了? 她不理解。 在她记忆中最后的时刻里,她看到了那个成为她梦魇的男人,那个轻松的笑容,那个居高临下的不屑的注视。 他看着自己,仿佛在看着一只没有价值的蝼蚁。 “噢,抓到你了,小可爱。” 他用手抓住她的喉咙,就这样直直地把她拎起来,任由她的双腿在空中乱踢。 “放开......我......” 她发出沙哑的哀求,可对方无动于衷。那个三米高的枯藤人形温顺地跟在他身后。她想起来了,这一切都是这个怪物做的。倒下的福利院大门,被驱使的暴徒......只是为了找到胸前有一团绿光的她。 他掏出一粒小小的药丸,藤蔓强行打开了她的小嘴,接着把药丸塞了进去。 当那冰冷苦涩的药丸在喉咙中化作粘稠的液体,她惊恐地发现,自己逐渐发不出声音了。 咕叽......咕叽...... 她泪流满面,被和垃圾一样丢在地上,大声咳嗽。 声音也在逐渐离她远去。她看到许多人的嘴在动,却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 那一天,她的整个世界陷入了绝对的寂静。 ...... ...... 咕叽猛地坐起身,大口喘气。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打进房间。 梦不长,却怎样都挥之不去。 她揉了揉眼睛,感觉到身体传来一阵酸涩感,随即便沉默了。 在这个府邸里,她像一只被割断声带的金丝雀,飞也飞不出去,高歌也高歌不了。 她默默地走到门外,看到马利-诺尔多夫敲了敲大姐姐的房门,接着嘴唇嗫嚅: “蒂亚小姐,早安。” 宴会,要开始了。 第五十五章 马利喜欢帮人打扮。 这个爱好曾经被许多人诟病过——至少在岩城,人们觉得他风流过头了。 不过,这又如何呢。 就算他把整个岩城的女人都上了一次,也不会有人去质疑他。不如说,那些女人们——从十四岁到四十岁,无不渴望成为他的情妇。 “蒂亚小姐,你真好看。” 此时这个在岩城地位仅次于伯爵的男人伸手整理了一下洛蒂亚的蕾丝衣领,修长的手指拨弄着薄如蝉翼的蕾丝布,接着掂起她的下巴,露出修长性感的雪劲颈。 她是这样的美艳动人——在晨光轻浮的笼罩下,洛蒂亚穿了一身点缀了白色蕾丝边的淡蓝色长裙,纤细的腰肢被锈了黄金花纹的腰带束起。 由于衣服不是订做的,她浑圆饱满的胸部被勒得有些不舒服,在背后绷紧了的上半身布料勾勒出一个完美的曲线,从侧面看,坚挺得宛若一对小丘。 她踩着马利送给她的牛皮猎人短靴,虽然和身上华美的长裙有些许不搭,却显得更加干练了。 女仆帮她把凌乱的麦穗色长发梳好,在脑后绑成干净的发簪,露出那张略显忧郁的疲惫面庞。 她简直像个女神那样。 这个瞬间马利想到了许多。他想到了在湖边看到的蒙眼女神像,如果那代表惩罚与公平的女神把蒙在眼上的黑布条拿走,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他仔细端详着有些手足无措的洛蒂亚,她低头看着帮她整理裙摆的女仆,仿佛对于这具诱人的女性肉体赶到吗陌生。 她的身段太过于优美,握紧拳头时却又能看到小臂丝丝拉起的肌肉,那是千百次挥剑才会留下的力量感......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背部没有一丝赘肉,瘦削紧致,遍布着暗沉沉的长条形鞭痕,交错如星罗棋盘。 她们还给她涂抹了些许胭脂和口红。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美丽得令人心惊。她简直像艺术品......他又想起了自己曾经见过的花瓶,一个花纹柔美,被摔碎后又一片片拼回去,透露出悲哀和坚强意味的脆弱瓷器。 他不由得看呆了。当他在酒馆外第一次看到她时,他只是觉得自己见到了一个风韵犹存的老女人。 然而现在他能想象出她穿着这身淡蓝长裙,戴着华美首饰,张开双腿在床上承欢浪叫,摇动腰肢迎合男人的全然失态的模样;他能想象得到她拿着长剑,独自面对千军万马的杀意;他能想象到她坐在十米长的宴会桌边,和那些男爵们谈笑风生...... 等他回过神,洛蒂亚已经打扮完毕。她站在窗边,局促的拉着手,低着头,微微抬起眼帘看他,樱唇小嘴紧抿。她露出了半截白嫩的小腿,化了淡妆的面容柔和了一些,下颚线利落地勾勒出一个美人的轮廓。 那双眼睛——那双琥珀似的深棕色眼眸,带着任他拿捏的顺从意味,也带着不属于她这个阶层的清澈。 “蒂亚小姐,你真好看。” 马利伸手放在她的脸颊上,温柔说道,“你真美。” “谢谢。” 洛蒂亚发出小小的声音,视线转向一边。 “诺尔多夫先生,你的好意让我很感动。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嘘。” 马利把食指放在她柔软的樱唇上,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看着她她的眼睛,“我说过,我收留了很多无家可归的人,其中许多都是孩子。” “那,安瑟......” “放心吧,她的病我会治疗好的。” 他微微一笑,“我是和‘生机’签订契约的上位魔法师。” “之前在小巷里,那个人——” “我让几颗种子钻进她的身体里,然后长大,砰。” “是怎么进——” “嘘。” 他转过头,对女仆示意,“把安瑟小姐带去治疗室。” “安瑟不跟着我们去么?” “我们回来之后,我会看看她的病情。”马利挥了挥手,一根藤蔓从天花板垂落,替他拿来了白色的长衣。这并不是是昨天他借给洛蒂亚的那一件,而是更华丽的——镶嵌了许多蓝宝石在领口。 马利似乎强大得深不可测,那根藤蔓没有一点元素波动的气息,无声地缠绕在浮雕的角落。 他们说,和‘生机’契约的魔法师是接近神明的人物,他们的终点,是掌握一切的自然规律,凌驾于所有元素之上,成为近乎半神的存在。 他往嘴里丢了一颗干燥的千里花咀嚼起来,清新自己的口气,一边故作无意地瞥向洛蒂亚。可是令他有些失望的是,洛蒂亚并没有什么反应。 他记得有好几次,在看见那根替他做事如同有自己的生命的藤蔓时,女孩直接吓得瘫软在了地上。 他喜欢看她们惊慌失措,泪眼婆娑的样子。这些乡巴佬...... “安瑟......我很担心她。” 可是洛蒂亚只是念叨着安瑟,一边频繁地回头看向安瑟被抱走的方向。 安瑟,安瑟,这个女人的嘴里似乎只有这么一个词汇。 “对了,诺尔多夫先生,昨天我的同伴......洛桑,他怎么样了?” 好了,现在又多了个洛桑。 明明他才是救了她的人,所有人看到都会几乎昏厥,少女做梦都想嫁给他的首席魔法师——洛蒂亚对他却是近乎冷淡的态度。如果不是有事求他,这个女人恐怕都不会理会他。 “洛桑先生被卫队接走了,现在正在牢房里。当然,有我的命令,洛桑先生只是暂住在那里。一切都好。” 听到他这么说,洛蒂亚松了一口气。 她放松下来,挽着他的胳膊。 他们一路走下盘旋的楼梯,踩着洁白的大理石,来到宴会厅外。 一路上都有低头行礼的佣人。她看到了许多熟悉的身影。有些佣人曾经服侍他的左右,还有那个叫卡莱的管家——他看着自己时,似乎有些疑惑。她想起过去的种种,有些夜晚,她会和卡莱在会客厅喝淡啤酒,聊着岩城的新闻。他看起来像个老人了,散发出暮年的味道。 “您让我想起一个朋友,小姐。” 卡莱收回目光,淡淡说道,“也许是我太想念他了。请小心脚下的台阶。” 他拉开宴会厅沉重的铜门。 当她看清楚里面的宾客时,她几乎窒息了。 第二远征骑士团副团长,唯一一个没有参加卡莱德斯战役的成员,她昔日最得力的副手...... 贝鲁德-阿卡曼。 端正地坐在红色丝绒椅上,满是醉意地看着她的胸部,露出色眯眯的笑容。 第五十六章 洛蒂亚站在原地,远远看着贝鲁德。 他还活着,而且,活的似乎很舒服。 他穿着一身绣着银色花纹的红丝绒大衣,似乎是被委任为了国王的特派员。他曾经黝黑枯槁的脸看上去发福了,瘦高的体型倒是和当年在骑士团时颇为相似。 那一刻洛蒂亚疑惑了。她不理解,为什么王国会放弃自己,遗忘自己,甚至抹去自己的存在,却要留下贝鲁德。 难道是因为他没有参与卡莱德斯战役,因此被判定无罪? 她不理解。 作为贝鲁德的长官时,贝鲁德是一个严肃又认真的副手。哪怕作为上级骑士十数年都不得赏识,依旧兢兢业业地忠于王室,忠于他这个年轻的骑士长。 可如今他看向她的眼神已经没有当年的锐利和忠实,带上了赤裸裸的情欲色彩,像是看到肥嫩绵羊的水手,毫不克制自己的蠢蠢欲动。 他当然没认出她。她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也许,会复现卡莱德斯战役的真相,和贝鲁德的真面目。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贝鲁德,只是整件事的谜团太多,每一个环节和每一个人似乎都是值得怀疑的。 “欢迎,欢迎。” 贝鲁德喝了一口金杯里的淡葡萄酒,接着和马利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位就是——” “是的,新来的。怎么样。” 马利笑眯眯地把洛蒂亚拉到贝鲁德面前,双手背在身后,“这位是蒂亚小姐......这位呢,是陛下的边境事务特派员,阿卡曼先生。刚好阿卡曼先生来到岩城视察,就把你介绍给他了。” 为什么。 洛蒂亚紧张地吞了口口水。 难道她的身份被发现了? “诺尔多夫阁下嘛,是很有爱心的人。我一直听说他会收养孤儿啊,老弱病残之类,嘎嘎嘎嘎......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嗯......你是哪里人?蒂亚。” “......不知道。” “哦?孤儿么。” “......嗯。” 马利大概也是第一次了解到洛蒂亚的身世,挑了挑眉毛,示意她继续讲下去。但洛蒂亚已经没了声音,低垂着眼帘,不愿意和人对视。 贝鲁德站起身,围着洛蒂亚走了一圈,目光停留在她一只手握不下的胸前许久,最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很好。” 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市场里的羔羊。 洛蒂亚感到很不舒服。在她的记忆里贝鲁德是唯一一个没有惨死在她面前的战士,她和贝鲁德最后的记忆,是对方前往托罗港游说商人购买债券前,在房间单膝下跪向她保证会完成任务。 相隔十三年,他们的身份已然不知觉间对调,那个年轻又强大的骑士长,变成了他色眯眯的眼神中的羔羊。 他是她手下的战士,是对她效忠的战士......可是自己下属,如今却在用这种眼神欣赏她的肉体......而且还一直在看她的胸和屁股,摘了皮革手套,有意无意地摸过她的背脊。 真让人感到恶心。 沮丧。 “够......够了。” 洛蒂亚忽然伸手拍走贝鲁德的手,在马利和贝鲁德错愕的目光中退后两步,“我......我......” 那个瞬间她几乎无法接受这种羞辱。可是安瑟还在马利的手中。她能不能活下来,是看马利愿不愿意治疗她...... “抱歉,我......” “没事。”贝鲁德显然有些不快,哼了声,“诺尔多夫先生,恐怕我没法接受了。” “噢,阿卡曼阁下,再考虑下吧,很难得的。” “我知道。我知道。确实难得。”他转向洛蒂亚,“蒂亚什么年纪了?” “......三十。”洛蒂亚疑惑地看着两个。 “三十!”贝鲁德摇了摇头,“大了。” “也许正好......” “不行。” “好罢。阿卡曼阁下可以再考虑考虑。” “确实,确实。确实很好。” “噢,还没有和蒂亚小姐说。”马利说道,“只是聊到这个......阿卡曼阁下恰好需要一个能干的女仆,如果蒂亚小姐不介意,这也是一份好差事,哈哈。只是阿卡曼阁下的工作需要代替伟大的陛下四处摆放城邦,路途颠簸,所以——” “不行。”洛蒂亚拼命摇头,“不行,不行。” “为什么?”马利看上去颇为惊讶,“是因为放不下安瑟小姐么?” “有......其他理由。不。因为,放不下妹妹......就是这样。” “安瑟小姐我会治好的,噢,蒂亚小姐,为何不试一试呢?特派员阁下的女仆,那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你知道,那些年轻的小姐都得不到这个机会......” 他的表情已经有些不悦了,洛蒂亚在心中暗暗想着。 真是可悲。 可是,她无法对这个男人说不。 “......我知道了。” 于是昔日只对国王和教皇单膝下跪过的洛蒂亚,抿着嘴,拉起裙摆,对自己昔日的下属做了个标准的女仆礼,弯腰露出雪白的乳沟,“......” “好极了,好极了,确实很合适。” 贝鲁德喜笑颜开,“嗯......蒂亚小姐看上去也足够结实,并不会怕长途颠簸。” “只是有个东西要确认一下。”他忽然压低了声线,笑容逐渐消失了,“听说蒂亚小姐还会剑术,真的么?” “真的。身手不凡,礼仪完备,简直是完美的女仆人选。” “那就,试一试吧。” 贝鲁德随手解下自己腰间的佩剑丢给洛蒂亚,自己捡起桌上的切肉刀,“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能耐吧,蒂亚。” “把自己展现出来。我晚一些,也许可以找到没有副作用的办法治好安瑟的病。”马利在她耳边喃喃低语,接着走到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 马利到底在想什么?把自己作为礼物送给贝鲁德? 洛蒂亚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扫视,皱着眉头。 “向我进攻吧,蒂亚。” “快去。” “......” 洛蒂亚胸口起伏不定。 她别无选择。 她只好举起剑,然后弓步,做出了她唯一能够记得的动作。 一记标准的骑士刺击。 (57-67)合集 ======================= 57 “宴会厅里在做什么。” 帕罗雅佳尔伯爵穿着华贵的蓝丝绒长袍,浑厚的嗓音回荡在走廊里。 他是个很高的男人,一米九的魁梧身材遗传了祖辈征战沙场的基因。虽然年迈佝偻了许多,却依旧如同雕塑般威严得教人不寒而栗。 在岩城,他就是律法。这座远离皇威的边境城市,由他一人掌控。 “大人,是诺尔多夫阁下与阿卡曼特派员,正在宴会厅与诺尔多夫阁下带来城堡中的蒂亚小姐......商讨。” “哦。” 伯爵点起烟斗,神情冷漠,高大的身子没有在宴会厅外停顿片刻,便向着自己的卧室走去了。 “叫马利这几天安分一些。”他随口和仆从说着,“王都那边派来特派员,也是在表明态度。所幸来的人是贝鲁德-阿卡曼,如果换成别人,可就危险了。” “知道了,大人。” “那个特派员就交给马利应付。然后,叫萨琼和手下的战士多一些打探王都的情况,最近马利过火了,如果内陆有派了特务到岩城,格杀勿论。之后就说怀疑是敌国的人马便是。” “收到,大人。” 仆从急步离开了,伯爵吐出一口蓝烟。 一对明亮的眸子在门口一闪而过。他迟疑了一下,在房门前站定,最后还是把门推开了。 门后的咕叽被吓了一跳,看到来者后顺从地低下了头,乖巧地站在那里。 他就这样盯着咕叽许久,最后哼了一声,“把她带到我房间。” 两个仆从拉起了咕叽的手,后者有些踉跄地跟在伯爵身后。 到了他宽广华丽的侵蚀后,他挥挥手把下人都赶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他和眼前的小女孩。 “你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可是,又怎么能断定你这个怪物到底年岁几何。看起来真嫩。” 他喃喃着摸摸她的头发,把其中一只辫子抓在手中玩,“你们摩耶提,听说一百年来样貌都不会变化,阴道也不会变松。神明创造你们,岂不就是用来给我们人类玩的。看起来这么清纯,结果是天生的榨汁机。” 他顺势把她庒向怀中。咕叽‮红粉‬色的外套早已被脫掉,一边的头发已经披散开来,伯爵索性把她另一边的发带也‮开解‬,波浪长发在她身后垂下,娇小的少女又像小了几岁。 “马利把你送给我,真是个危险的举措。不过,他是个聪明人。他赌对了。”他蒲扇般的大手一下子掀起她的套头衣,小女孩被衣服紧紧包裹的‮白雪‬嫩乳让他的大手挤进牢牢抓住,搓揉,那里的‮肤皮‬也因此变成‮红粉‬色,蓓蕾坚硬肿胀,像一对青涩的蜜桃。 “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为什么要在乎呢。呵呵。王都那些人作呕的道德,简直是荒唐。这里是岩城,当然没有人胆敢踏入我的城市......” “不愧是摩耶提,真是一副小女孩似的却又这么下流的身子。”他把她更向怀里庒去,粗糙沧桑的手滑向她背后,挑开上衣的暗扣。 咕叽只是看着他,眼里噙满泪水。她不能说话,只能从喉咙挤出简单的音调,却表达不出自己的悲哀。 她是马利送给伯爵的礼物,是这座国王不在乎的城市里,没有以人的姿态活着的权利的许多人之一。 伯爵扯掉绑着她的发带,粗鲁地脫了她的衣服,把她的一只手绑在床柱上,用身体把弱小的她庒向床上。 她下意识乱蹬起两条白嫩稚嫩的小短腿,可这只是增加他的‮服征‬欲。 他老了,早已无法替国王开疆扩土;卡莱德斯的收复已经了结他的心愿,虽然他哪怕永远失去那座城池也不愿意自己的女儿走向那样的结局。 他的征服欲如今已经只能体现在床上。远方不再有他想要征服的土地,也没有替他征战的战士了。 琴恩啊琴恩,为何你要做出那样愚蠢的决策?为何你要抛下我所疼爱的女儿? “趴下。” 他的声音苍老又隐隐的悲哀,大手从裙子下‮摸抚‬向上,‮白雪‬细腻的‮腿大‬让他的手指流连忘返。他用指尖轻挑起少女玲珑的棉内裤,把它一点点向下拉,直到一只手便可以托住的小巧雪臀暴露在他的眼下,便把她微微颤抖的纤细双腿打开,露出阴沉又贪婪的眼神,猛地把头挤入她的双腿间,伸出舌头舔舐起少女娇嫩紧闭的花蕊。 寝室外的卫兵面无表情地站着,耳中传来隐隐约约的娇声。 他们早已习惯,也不再在意。所有人都知道,玛丽安是伯爵大人最喜欢的玩具。他本是对还未发育的小女孩没有兴趣的,但在马利的建议下,那一晚过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那看上去便知道紧致又稚嫩的身躯。 粗大的舌头挤进少女的肉穴,咕叽昂这头发出断断续续的嘤咛,伴随着舌头刮擦嫩肉的粘稠水声,嫩腿紧紧夹着伯爵的头,双手抓住他的头发,把纤细的腰肢向后退去,最后只能顶着墙,双腿颤抖着露出迷离的眼神,小嘴儿边挂满情欲溢出的晶莹唾液。 等到伯爵抬头,咕叽已经浑身瘫软了,大张着双腿,把泥泞泛光的小穴暴露在空气中,被舌头挑逗出的淫水满溢出粉嫩一张一合的甬道,身下床单湿了一大片。 “真紧,每次插进去都感觉自己老了,可是后来我发现,只是你太能吸了,该死的,你的小穴每次插进去都会欢迎我,咕叽咕叽地叫哪@!” 伯爵脱掉裤子,露出足足小臂粗细的滚烫的肉棒,仿佛年轻时握着自己的佩剑那般,掰开咕叽的腿,壮硕的身躯压上了她小小的身子。男性的味道涌入她的鼻腔,她还没来得及流泪,就感觉胯下一根炙热的坚硬已经顶在了她的小穴外面,微微颤动着。 这么大,会坏掉的。她的眼中噙满泪水,但却说不出自己的恐惧。很快,一股撕裂的感觉传来,她的阴唇被撑得很大,硕大的龟头一点点地刺进肉穴里,紧致的嫩肉死死包裹着肉棒,想要把入侵物挤出去,却只是让伯爵越来越兴奋了。她的腿儿被伯爵的胸膛压得大开,当他开始在她身上抽插起来,胡乱地把手伸进她的长群里拉扯她酸胀的蓓蕾,房间里只剩下噗嗤噗嗤的淫靡水声和少女断断续续的娇喘。 他凶狠地冲撞着粉唇大张的女孩,直到她受不了晕了过去,才停下动作,缓缓把肉棒从咕叽紧的让人发狂的小穴里抽出来。在他拔出的瞬间,咕叽整个人瘫在了床上,耷拉着脑袋,双腿间涌出一股又一股的白浆,被扩张得娇红滴水的粉肉还没有闭上,轻轻吞吞吐吐地把精液挤出去。 已经要中午了,下午还要和阿卡曼见面,不能再消耗体力了。而且,她也还太嫰,根本受不了无休止的欲望。 伯爵站起身,没有理会身上一片狼藉,歪歪扭扭瘫软在床上的咕叽,穿上浴袍,摇响了女仆铃。 窗外,烈日当头。 ...... ...... “大人,有急事。” 他洗漱完没多久,刚刚目送女仆把双腿颤抖眼神憔悴长裙凌乱不堪的咕叽带出去后,便被敲响了房门。 来者是管家卡莱。他严肃地站着,没有在乎房间里浓烈的淫荡的气味,走到伯爵耳边轻声道,“宗座的布道人想要见您。” “布道人?” 伯爵一下子站了起来,大惊失色,随即剧烈咳嗽起来,“布道人......他们来做什么?” “大人,我也不知道。” 卡莱皱着眉头,“他还带着一个下级骑士——您的骑士——那个名为诺亚的下级骑士。” “诺亚?那个诺亚?” 他喘着粗气,“出事了,真的出事了。” “大人,怎么了么?” “布道人怎么会找上那个废物的。我当初就说要把他想办法处死——他和洛蒂亚有关系,就像随时会引爆的魔法卷轴——现在这个卷轴在我的领地里!布道人找他,显然是和洛蒂亚有关的事情。无论是什么事,都麻烦大了......” “大人,洛蒂亚他......到底为何会......” 他当然记得那个认真忠实的男孩。 他的死,也是老管家心中的伤痕。 “我们都只是宗座和陛下的棋子罢了。他也是。交易,总是需要足够昂贵的宝物。” 伯爵叹了口气,“无论时为了何事前来......罢了。给我准备礼服。他们现在去何处等待了?” “大人,我吩咐下人带他们去往宴会厅。贝鲁德阁下也在那里,也许可以分散一些布道人的注意力。”卡莱如是说道。 第五十八章 “大人......” “不用叫我大人。我只是神明卑微的奴仆,由宗座差遣到世上来传播神的话语罢了。” “那我要怎么称呼......您?” “叫我侍酒即可。”侍酒笑了笑,“这是宗座赠与我的名字。” “好的......侍酒。” “我曾经只是宗座身边负责侍奉与他淡葡萄酒的仆从,是宗座给予了我新生和使命......在我耳边说出种种让我知道我是谁的话语。” “嗯......”诺亚撇了身边的布道人一眼,最后还是决定闭上自己的嘴。 侍酒看上去比他还要年轻,挺拔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窝倒不像是特洛伊人。他白净的身材很均匀,如非知道他是布道人,打起架来他大概会觉得自己有把握把侍酒的头给拧下来。 “这里,你应该很熟悉才对。” 布道人的脸上总是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慈祥笑容。他身上的灰黑色长袍和胸前的黄金吊坠让他看上去更神秘了。 说起来,这群数量稀少的......走狗,真是讨人厌。他们会读心术吗?诺亚不确定。面对传说中侍奉教皇左右的布道人,他甚至不敢有太多违逆的想法。天晓得他们会不会召唤出一个巨大的火球把他烧死之类。 诺亚故作镇定地跟在布道人身后。周围的人都低下了头,不做声,就连路过的那个老管家卡莱都显得十分恭谨。 这让诺亚在心中隐隐暗爽,仿佛自己才是被崇拜的那个。要是当年洛蒂亚没有死,要是他一路顺风顺水地成为上级骑士,有了自己的村庄,大概也会受到这样的礼遇吧。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被所有人敬仰畏惧的画面,布道人轻轻松松就做到了。 伯爵府里的一切都让诺亚感到作呕,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是怎样从岩城满怀信心地去往王都,然后又是怎样从岩城带着不甘和愤怒被发配去卡莱德斯那个鬼地方。 他本该在这里享受这些女仆的侍奉,走在柔软厚重的地毯上,闻着空气中的昂贵檀香的味道,穿梭在刷了金漆的木雕之间...... “侍酒......大人,为什么你一定要带着我?” “因为你是洛蒂亚-琴恩一手教出来的骑士。”侍酒淡淡说道,“如果要找一个了解琴恩阁下的人,那就非你莫属了。” 是啊,洛蒂亚-琴恩。 诺亚放慢了脚步。 他不想面对那个人。他不想面对那个......不久前在他身下婉转呻吟的女人。 他感到背德,感到作呕。他感觉自己是在慢慢地杀死自己,记忆中过去的那个自己。 胃里又在翻江倒海了,诺亚强装镇定,却仿佛已经闻到了洛蒂亚身上的气味。那是十几年前当他还是个小屁孩时,会在训练场闻到的味道。汗水,稻谷,金属,旧皮革......复杂的气味糅杂成洛蒂亚-琴恩。这些气味来自他的胸口,因为那时他才到洛蒂亚的胸口,每次他摸他的头,他就会闻到这股无法忘记,日复一日皆如此的气味。 洛蒂亚的形象究竟是怎样的?是那个在三千人的军队前持剑傲立的高大的年轻人,还是那个粉嫩又紧致多汁,在榻上不断喷水扭动的美人? 他无法把这两个形象结合在一起,哪怕到了现在,依旧怀疑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对他的考验或者一个恶劣的玩笑。 仿佛前一秒还在血雨中把哥布林砍成两半的战士,下一秒就变成了把两条雪白长腿架在他肩膀上前后摇动腰肢迎合他抽插的蕩妇。 “像席勒阁下一样没有道德的人,竟然会因为和自己的长官有了欢愉而产生反胃感,真是稀奇。” 侍酒在宴会厅前面站定,“一阵除非我开口,否则你不允许说话。知道么。” “知......知道了。” 诺亚擦了擦嘴。他不想进去。他的心跳很快,门后的人让他难受得呼吸困难。 这次不是面对一个妓女,而是面对洛蒂亚-琴恩......他要怎么面对他?难道要和她说,“抱歉,琴恩大人,我真的不是故意把您肏到不断高潮的......我也不是故意让您被我灌满到精液满溢出来流得到处都是的......我真的很抱歉。请责罚我吧。” 他当然说不出这种话。 可是现在的状况似乎就是这样没错。 在特洛伊,对自己的上级做出这样的行为,极刑而死都不为过。可是王国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就算有,那也只是男人和男人之间作呕的行为罢了。可洛蒂亚不是男人了,他变成了诱人的尤物,简直是为了榨干男人而生的......不不不,你在想什么?诺亚,你到现在还在想这种事,你真是无可救药。果然你这个混蛋就应该被吊死...... 诺亚的脑袋里一片混乱。 “诺亚。” 熟悉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有些枯槁黝黑的男人正在把佩剑收回剑鞘里,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在他的前方,他看到了一个绝美的侧颜。利落的下颚线,白皙柔和的面庞,麦穗色的金发在脑后盘起,淡蓝色的长裙让她看起来像是在海上漂泊的一朵金花。 她太美了。 当她转头看向他,他几乎窒息。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没有染上情欲时是这样的忧郁,夹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锋锐。他还能在那双眼睛里看到洛蒂亚-琴恩曾经的眼神,这个一闪而逝的念头使他差点摔倒。他在害怕,也许是害怕来自洛蒂亚的责骂,也许是害怕可能降临在他身上的刑罚。 谁都没有说话。 贝鲁德-阿卡曼,这位洛蒂亚曾经的副手,只是瞥了他一眼,“诺亚,你怎么来了。” 对于贝鲁德的态度,诺亚感到莫名其妙。明明他们两个当时都不在卡莱德斯,贝鲁德却显得好似他诺亚没有随骑士团赴死是天大的荒谬。 “啊!侍酒阁下——” 看到布道人时,贝鲁德赶忙拉了拉衣服,微微弯腰,“很久没有见了,侍酒阁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您。” “我是来找人的。” “找......诺尔多夫阁下么?还是帕罗雅佳尔大人。” “噢,不,我在找一个金发的女士。” “金发?难道是蒂亚小姐?” “不。” 没想到,侍酒却摇了摇头。 “不是这位小姐。看来我要找的人,还没有现身。” 第五十九章 “阁下所来何事?” 马利见侍酒没有理睬自己,有些疑惑,“不知该如何称呼?” “无名无姓,光明神的奴仆罢了。”侍酒微微一笑,“赞美至高。” “赞美至高......” 在场所有人赶忙都低下了头,祈祷起来。 片刻过后,侍酒左右环顾,“确实不在这里。那,我先去与伯爵大人会面了。” 不知为何,在走过马利时,他微微停顿了一下,似笑非笑,“神的眼睛注视着一切。” 马利僵住了。 他的脸上依旧是风度翩翩的微笑,可是明显肌肉紧绷着,“那是必然的。” 所有人目送诺亚和侍酒离开宴会厅。 临走前,诺亚和洛蒂亚匆匆对视了一瞬。 那双忧郁的眸子让他心颤。那不是英雄的眼神......她悲伤得宛若一只被剪去羽翼哑了歌喉的金丝雀,看着牢笼外的天空。 他匆匆收回目光,跟在侍酒身后走了。他不想再见到洛蒂亚,也没有脸面去见洛蒂亚。 等他们离开,那天稍晚的时候,马利把洛蒂亚送回了房间。 然后他回到自己的书房,翘起二郎腿,在柔软的高椅上坐下,闭目养神,在等待着什么人前来。 片刻后门开了,贝鲁德摘下宽檐帽,反手把门关上。 “请坐,请坐。” “客套话就不说了。”贝鲁德竖起两根手指,“五十枚金币,要处理好的。” “呵呵......阿卡曼阁下真是识货。”马利不紧不慢地给他倒了淡葡萄酒,“如果不处理,恐怕会被反咬一口呢......哪怕强如阿卡曼阁下。曾经几乎成为骑士长的你,竟然也有对自己不自信的一天。” “我从来都不是骑士长。洛蒂亚-琴恩才是。” “她已经死了,可是你又放弃了成为骑士长的机会。” “我不再在乎这些虚名了。” “可你明明那么渴望那个位置。” “第二骑士团永远只有一个团长,诺尔多夫。我对他宣誓过效忠,无论他是活着,还是死了,亦或是成了行尸走肉......我的誓言不会改变。我是骑士,不是你们魔法师或者商人。” “难怪陛下会喜欢你,阿卡曼阁下。你真是忠心耿耿。” “不说这个了。告诉我,处理货物大概要多少时间?” “三天即可。”马利看了眼纯银怀表,“二十五枚定金,等到我处理好了,会再带给阁下。” “你确定没有人会找我麻烦么。” “那是当然,我们都查过的。干干净净,无所挂念,没有人在乎。” “她的剑术可不像是一般人。”那快如闪电般的刺击让贝鲁德心有余悸。太快了。这世界上恐怕只有那个人的速度可以匹敌,“而且她用的可是骑士剑——诺尔多夫,你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骑士剑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你如果一定要我去学,我也能学会。” “你不理解,诺尔多夫。”贝鲁德把饮料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她的动作,速度,简直是个千锤百炼的战士——” “放心吧,只要妥善处理了,就算有人要求证,她也什么都不知道了。忘记自己是谁,忘记其他人是谁......眼中只剩下你一个主人。” “罢了。罢了。”贝鲁德说道,“就这样吧。还有,刚才那个布道人,你最好小心一些。” “我会处理的。” 马利打了个响指,窗外响起低沉的沙沙声。贝鲁德无意看向外面的花园,眼睛猛地瞪大了。他看到无数藤蔓和诡异的植物破土而出,争相吸吮着泼洒而下的月光。 “你这是......” “这里是岩城,阿卡曼阁下。”马利淡淡说道,“我对宗教事务一向不感兴趣。如果有人敢插手我的生意......就算是教皇,也走不出岩城。” “你的胆子很大。我情愿我今晚没有听到你说这些。”贝鲁德的额头已经开始冒冷汗了。眼前的这个男人真是疯子一个。 “只有两种人能离开岩城。一种是不知情的人,一种是和我做生意的人。” “我是和你做生意的人。” “当然,阿卡曼先生。你是我的顾客。” 贝鲁德不说话了。 片刻后他站起身,戴上帽子,“我先告辞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诺尔多夫,不要小瞧布道人了。我在陛下身边时见过他们出手——他们可是号称神灵之下没有敌手的存在。能侍奉于教皇左右的人,不是一个魔法师可以斗得过的。” “呵呵......我知道。”马利只是笑了笑,“可是,如果,阿卡曼阁下,我是说如果......我就是神灵呢?” “你魔怔了,诺尔多夫。”贝鲁德只是来做生意的,并不想掺和进这个疯子的计划中。 “对了,阿卡曼阁下。” 马利忽然把贝鲁德叫住了,“我这里还有一个便宜的货物,可以低价卖给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什么。” “我带你去看看。” 两人离开书房,一楼走下盘旋的石梯,走入城堡的地下室。 插在墙上的稀疏火把带来了摇曳的橘光。房间里躺了许多生病的士兵和佣人,大部分都已经睡着了,还有一些发出痛苦的低吟。 走廊尽头的房门被推开时,贝鲁德愣住了。 躺在床榻上的是一个小麦肤色的娇小女人,榛子色的及肩短发有些凌乱,此时蜷缩着,发出不规律的呼吸声。 “这是......?” 有那么个刹那,她让他感到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个只需要五枚金币。” “她病了。” 贝鲁德走上前去,把安瑟的脸转向一边,张开她的嘴,凑上前闻了闻,“......蓝月草。” “不愧是特派员阁下,知识真是渊博。”马利对贝鲁德的敏锐感到讶异。 “我要一个快死的人干什么?浪费我的精力给她造墓么?” “她不会死的。至少可以活个......五年吧。拿去充当下人们的乐趣也是不错的,这样他们也高兴,会对你感恩戴德。” “三年!你以为我是蠢货么?诺尔多夫。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治得了蓝月草的毒。” “噢,我也没有说过要治好她哪。” 马利摊了摊手,“我是和‘生机’契约的魔法师......我们还有一样小小的能耐,是非常好用的。” 他撩起安瑟的秀发,摸了摸她瘦削的脸颊,眼神温柔。 “如果只是当成下人的玩具的话,哪怕痴傻一些也无所谓了。不是么,阿卡曼阁下。所以,我可以把她做成活傀儡。” 第六十章 第二天,清晨。 洛蒂亚穿着轻薄的睡衣躺在床上,脸色有些憔悴了。 她一夜未眠,心里总是在想着安瑟的事。 坐起身,窗外的阳光有些暖和,树冠的叶子在风中缓慢摇摆,成群雀鸟落在枝丫上,在花园的木林中轻盈跳跃着。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了她一人。 她赤脚走向落地镜,伸手触碰镜中那个陌生而美丽的自己。 究竟是何时呵......曾经的自己,离她越来越遥远。 长剑,荣誉,一千匹战马扬起的烟尘像是幻梦一场。 “咕叽。” 身后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咕叽不知道何时坐在床沿,正在后面看着她。 她还是穿着和昨天一样的短裙,从怀中拿出一张纸,举起来给她看。 快逃。 上面只写了两个字。 洛蒂亚刚想问为什么,房门忽然又被推开了。 咕叽浑身一颤,把纸团塞进嘴里,又一次吞了下去,接着害怕地看着洛蒂亚,背对着门,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玛丽安又到处乱跑了呢。”马利温柔的声音让人迷醉,“咕叽?看着我。” 他把咕叽转过来看着自己的嘴,“不要随便打扰别人哦。” 咕叽点了点头,挣脱他的手,快速跑开了。 “小孩子就是这样,很是调皮。” “诺尔多夫先生,今天我们要做什么?” “不用做什么。一会我会带你去地下治疗一下伤病。至于现在......吃过早餐,你可以在府邸里逛一逛。” 他摸了摸洛蒂亚的脸颊,“那么,一会见,蒂亚小姐。” ...... ...... 女仆送来了面包,果酱和牛奶。 吃过早饭,心里还是放不下安瑟和洛桑,洛蒂亚换上简单的裙装,便出了门。 “一条手臂的先生在地牢里还没出来,和您一起来的女士去治疗室了,从那边......” “谢谢。” 不等女仆说完,她提着裙摆便跑向了向下的楼梯,女仆在身后投来困惑的注视。这个女人一会肯定要在城堡里迷路了吧。 皮靴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空旷地回荡着,她焦急地往地窖冲去。那里曾经是伯爵惩罚犯错的下人的地方,如今竟然被马利变成了治疗室。 推开铁门,长方形的地下空间被分成了二十几个房间,躺着的大部分都是发烧的仆从和受伤的士兵,无所事事地在床上打盹和看书。 看到洛蒂亚到来,他们都睁大了眼睛,盯着这个容貌美艳的不速之客。 可是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安瑟。最后一间病房里还残留着蓝月草的味道,大概就是安瑟之前躺着的地方,可如今床榻上空空如也。 洛蒂亚心神不宁地折回到地面,却被女仆告知没有见到安瑟离开治疗室。不如说,自从在病房里装了摇铃,她们女仆就不怎么守在外面了。毕竟听病人哀嚎呻吟一整晚也是个折磨的差事。 也许安瑟是被接走去治疗了吧。洛蒂亚在心中想到。在伯爵的城堡里,很难会出什么危险。 这样想着,洛蒂亚一路闲逛,顺着自己熟悉的路线,不知觉间来到了宴会厅外面的小花园里。 这是一片被建筑围起,颇为开阔的草地,边缘种了几棵果树,正中是个小小的池塘。当她还在岩城筹备对卡莱德斯的进攻时,她喜欢在小花园里冥想和思考。这里很安静,就连雀鸟也不怎么光顾这井中世界一般的所在。 “咕叽!” 此时花园里只有几个人影,仔细看去,最小只的赫然是早上从她房间跑开的咕叽,还有三个小男孩围在她的身边。 那几个男孩看上去也就十二三岁的年纪,但也许是咕叽那双带着妖冶妩媚的眸子让她看起来更成熟——和小男孩们站在一起,咕叽显得像个长不大的大人。 “略略略,你个千人骑的破鞋!” “看什么书?噫,不会是那种色色的东西吧?” “让我看看?特洛伊语言教学入门?你要学写字吗?你这么蠢,又聋又哑,学什么写字啊!你写给谁看?你都没有朋友也没有人喜欢你!” “听说她每天在别人房间脱光光就可以有饭吃了,真是恶心呢。” 三个人把厚重泛黄的教材举得高高的,咕叽两眼泛泪,但怎么蹦跶都抢不回自己的书。 他们围着她转,把书抛来抛去,当她终于瞅准时机趁着一个男孩停下时一把把书夺回来,其他两个人马上就生气了。 “哎哟,你干嘛!你敢推我!” “你知不知道我爸爸是谁?我爸爸是斯戴林勋爵!你个没妈妈的贱民——” 他站住脚步,另外两人把想要逃走的咕叽的手臂一把抓住,一左一右地任由她在那里乱蹬着腿儿。 “哼,我妈妈就是因为你才和爸爸吵架的!要不是诺尔多夫先生把你送进爸爸的房间,妈妈就不会不理爸爸!” 小斯戴林来到咕叽面前,抓住她的衣服,“你很喜欢这条裙子是吧?我让你推我——” 他用力一撕,蕾丝边点缀的衣领被扯开,小女孩微微隆起的大片雪白和粉嫩的蓓蕾就这样暴露在了空气中。 空气安静了下来。 也许是根本没有想到咕叽的裙子里面会什么都没有穿,三个小男孩一下子就脸红了。但这种第一次看到女孩胴体的羞涩马上就转化为了兴奋。 “羞羞!你竟然没穿内衣!爸爸说的对,你连人都不是,你就是他们的玩具!” “咕叽!” 咕叽奋力挣脱了他们的钳制,已经气得哭了出来,头发也变得凌乱了。她有很多话想说,可怎么都发不出其他声音,只能无奈地发出那个单调的音节。 他们的唇语又快又混乱,可仅仅是那几个字就让她理解了他们的意思。 “切,还看书,你把屁股翘高就好了,学什么写字.....”几个人玩累了,随手把书往旁边一丢。眼看教材就要掉进小水池,咕叽不顾一切地把小斯戴林推开,跳进水池把已经湿掉的书抱在怀里。 “你还敢推我!你个臭表子!”也不知道斯戴林勋爵是怎么教他的儿子的,但小斯戴林已经气坏了。他抓住刚爬上草地,浑身又湿又冷的咕叽,一脚踢在了她的小腹上。咕叽疼得倒在地上缩成一团,三个无所事事的小男孩马上就围了过去,“踹她!这该死的贱民——” 就在他们挽起袖子准备狠狠地把咕叽揍一顿,他们忽然感到一阵寒意从后方传来。 身材高挑的陌生女人站在他们身后,面无表情。 “放开她。” 第六十一章 “你又是谁啊?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你......” 洛蒂亚随手推开小斯戴林,把咕叽拉起来,转头就走。 这几个小屁孩连最基础的礼貌和教养都没有,他们要怎么在规则森严的贵族政治中幸存? “你是谁啊?你说啊?” “我的名字是蒂亚。” “你是贵族吗?” “......不是了。” “哦,原来是贱民啊。”小斯戴林双手抱胸,“我可是未来的斯戴林男爵!你要是惹了我......” 洛蒂亚甚至懒得和他多说一句话,只是拉着咕叽的手快步离开。 “停下!我要和你决斗!” “决斗?” 看着眼前十三四岁的屁孩,洛蒂亚低声说道,“我拒绝。” “你没有权利拒绝一个贵族!” 小斯戴林从后腰拔出一把镶嵌了宝石的短刀,“我要代表爸爸和你决斗!因为你蔑视伟大的斯戴林家族!” “伟大?”洛蒂亚疑惑地问道,“可是斯戴林阁下的封地我记得好像是买回来的......对吗?在岩城西面的一个庄园......甚至和准男爵的领地差不多大小。” “我爸爸的封地才不是买回来的!” 小斯戴林暴跳如雷,“安卡列夫,给她一把剑!” 他旁边的小男孩如梦初醒般把自己腰间的短剑解了下来。洛蒂亚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觉得荒谬。诺亚十二岁的时候已经在用骑士剑进行训练了,但眼前的三个公子,显然对武器的重量一无所知。 武器不是玩具。 她的第一把长剑,是九岁那年负责训练她的上级骑士,如今的准男爵华夫送给她的。她用那把平平无奇的铁剑处决了四个在特洛伊王国境内进行谍报活动的克洛科夫人。 “拿着啊!你不会害怕了吧?害怕的话就给我滚出去!你个废物!” 洛蒂亚皱着眉头,看着安卡列夫手里的短剑。 “我用树枝就可以了。”她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温柔。 “啊?” “剑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玩的。” 洛蒂亚把咕叽护在自己身后,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露出柔和的微笑,“来吧。” “你个狗娘养的贱民——” 小斯戴林举起刀,狠狠地向洛蒂亚的胸口砍去。 洛蒂亚后退半步,手腕一抖,小臂瞬间发力,树枝精准地击中男孩的手腕。 “啊呀!” 这一下仿佛是被鞭子狠狠抽中,小斯戴林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短刀掉在地上,“我投降!” 洛蒂亚愣住了。 她第一次见到喊投降喊得这么快的。 不愧是斯戴林家的人,正常的贵族就算战死不会喊出这句话。 那个庄园主十五年前受封时就已经没有多少人在乎了,其他家族根本就不屑于暴发户来往,也只有帕罗雅佳尔伯爵会定期邀请附近的勋爵到城堡参加晚宴。 见小斯戴林不再纠缠,洛蒂亚转身便要走。 刚走了没两步,咕叽忽然一把把她推开了。洛蒂亚站定,时间在瞬间变得缓慢了许多。 她看到小斯戴林咬着牙关,左手握着短刀向她狠狠刺来。 洛蒂亚一脚踹飞小斯戴林的武器。 洛蒂亚从地上捡起树枝,闪电般地踏出弓步,等小斯戴林反应过来,树枝已经抵住了他的咽喉。 只要稍微用力,小斯戴林就会死在这里。 微风吹起几缕麦穗色的发丝,洛蒂亚冷冷地看着他。她没有吃药,依旧是头痛欲裂,依旧是虚弱得无法战斗......但有些本能是刻在灵魂中的。对付一个小屁孩,她还不需要清醒才能做到。 小斯戴林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惊恐。 眼前的女人仿佛突然换了一个人,那个柔弱胆小的形象像是精心的伪装,当她脱下面具,变成了潜藏在城堡中的怪物。 她的眼中有杀意。 “贵族?贻笑大方......” 当她失去英雄和骑士长的身份,也就不再有人在乎她。 她只是一个被称作贱民的女人罢了。 也许是在咕叽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也许是看到了另一个小时候的诺亚,洛蒂亚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带她离开这里。 把他们都杀了。 一把遥远的声音和她说道。 把所有挡在你身前的......都杀死。 “我我我我我是斯戴林男爵!把你的剑......树枝放下!给我放下!” 在另外两人眼中,小斯戴林只是被树枝指着就已经快吓尿了。但只有小斯戴林知道自己身处一个怎样恐怖的气氛当中。 “男爵......?”洛蒂亚轻声说道,缓慢地歪着脑袋,“那又......如何?” “快,快跑呀!” 另外两个小男孩把小斯戴林拉起来,掉头就要走。 “跑什么跑!我让爸爸把她吊死!我让伯爵大人把她的头砍下来呀!” “她就是昨天杀掉了五个骑士的那个女人......”安卡列夫慌张地说道,“后来被诺尔多夫先生赦免了,就是她!她是个疯子!” 三个男孩慌不择路地丢掉武器,很快消失在花园的另一侧。 “咕叽。” 咕叽怯生生地躲在她身后,见几个男孩不见了,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接着打了个冷颤,不知道是冷的还是被洛蒂亚吓的。 看着衣服被撕烂,浑身湿冷的咕叽,洛蒂亚把她抱了起来,也不在乎会不会弄脏自己,就这样走回了府邸里。 ...... ...... “我们要怎么办?” 三个小男孩一直跑到藏书馆外面才停下,气喘吁吁。 等他们一摸腰间,才发现父亲送给他们作为礼物的武器都被他们丢在了花园里。 可是现在回去的话,可能会撞到那个可怕的女人...... “两个胆小鬼。” 小斯戴林朝地上吐了口口水,“我可是斯戴林家的下一任家主,要继承爸爸的男爵名号的。要是被一个贱民母猪这样欺负......那,那不乱来了么!” “我要把这件事告诉帕罗雅佳尔大人。”小斯戴林恶狠狠说道,“不,在告诉大人之前,我要把那个母猪弄死!” 安卡列夫和另外一个伙伴面面相觑。小斯戴林口中吐出的字是他们从来都不会用的。不知道斯戴林男爵平时在家里是怎么说话的...... “我想到一个办法了。” 他眯起眼睛,“爸爸上个月带了一本书回家......听说能召唤出恶鬼呢。” 第六十二章 洛蒂亚抱着湿漉漉的咕叽,一路滴着水走回房间。 咕叽这次没有挣扎也没有吵闹,只是乖乖地搂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语言教材,那双闪烁着妖冶神采的眸子怔怔地看向远方。 过了一会,她把脑袋轻轻地搁在洛蒂亚肩膀上,长长松了一口气。 到了房间后,洛蒂亚把咕叽放进洗澡的大木桶里,在一旁坐下,忽然闭上了眼睛。 只是刚才那样激动了一下,剧烈的头痛就几乎要把她吞噬。 她想起之前在闲聊时马利告诉她,“安瑟小姐是病了没错,但是蒂亚小姐,你的情况可也好不到哪里去哦。” 马利说,她现在糟糕的身体状况是某种药物的后遗症。 而且让他惊讶的是,这种药物的沉淀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而是经年累月从不间歇地服用,才会有如此效果。 也许是哥布林塞进她嘴里的那些。 洛蒂亚喘着粗气,眼前的画面开始闪烁。 幻觉。该死的幻觉。 她想起自己在洞窟里的那段日子,那些苦涩酸辣味道诡异的药水和药丸被强行塞进她的喉咙,混杂着她被迫吞下去的污秽一起流进胃里。 那些绿皮怪物会把药材从各种地方塞进去,让她的身体变成一个巨大的铁釜,熬煮着千百种散发出恶臭的药草。 她仿佛回到了那个昏暗的地方,火焰的炽热烤卷了她的发梢。 她不着寸缕地吊在洞窟里,手腕被粗糙的铁铐摩得生疼,正对着哥布林从外面归来时必经的走廊。 每一只路过牢房的哥布林都可以随时进来使用她。也许是去打猎,也许是打猎归来,甚至只是吃饱饭后四处闲逛。然后它们会临时起意地走进她的牢房,掏出肮脏恶臭的肉棒,粗暴地插进她的双腿间,把自己的无聊化作浓稠的精液发泄在她的身上。 那一天,不知是白天抑或是黑夜,她听到远处沉重的呼啸声。祭祀戏谑的目光让她遍体生寒。那是一种纯粹的看到另一种生物受苦的快感,不沾染一丁点情欲。 当她已经被折磨得已经无力动弹,它们再一次出现,把发黑的婴儿拳头大的药丸用绳子穿成一串,狞笑着走近她。 它们故意把她的手绑得更高,这样她就因为几乎碰不到地面而只能用脚趾尖把自己支撑起来,小腿肌肉紧绷着,两条腿因为发力而颤抖,形成一个下流的姿势,把小穴彻底展示给它们看。。 一个杀了上千只哥布林的人类英雄看起来这样无助,让它们感到兴奋。 接着那个提着药丸串的强壮的哥布林走向她,随手捏了捏她酸痛的嫩乳,接着蹲下身,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手指分开她已经红肿的肉唇,一颗接着一颗地把药丸塞进了她的甬道中,她只能抬头发出痛苦的低吟,泪水顺着锁骨向下淌去。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胯下被逐渐撑开,填满,那些药丸在甬道里逐渐化了,化作黏稠的液体在她身体里被一点点吸收。 之后的几天,当它们把上面已经空无一物的绳子拔出,她竟然直接一边颤抖一边疯狂地喷起了水,淅淅沥沥地弄湿了回收绳子的哥布林。看着下身还在不断滴水的她,哥布林当即把肉棒直直地塞进了她大张着的肉穴里,堵住了她的淫水,不顾她刚刚高潮完的敏感,直接疯狂抽插起来,拉着她的头发,钳制住她因为快感不断扭动的身子,一下又一下猛烈地撞击着她,直到她嗯嗯啊啊的叫声响彻巢穴,喷水喷到因为湿滑而站不稳了才罢休。 她身处于地狱之中,每一秒都是对她精神的极致的摧残。那些从下方吸收的药物把她的感官无限放大了,一丁点最轻的撩拨都会让她浑身发颤,双腿软得无法站稳。只要插进去,她的小嘴儿就会开始收缩,没过多久便涌出股股白浆。那些性能力不好的哥布林尤其喜欢强奸她,它们在她不断淫叫的下流身子上找回了自信,它们几个一组,在她因为接连不断地高潮晕倒前都不会停下。 哥布林们显然是在欣赏她的失态。她数不清自己一天内究竟纳入了多少次精液又喷了几次淫水,直到它们沉睡,她还在往外涌出着白浆,有气无力地吊在那里,正对着它们用来惩罚她的木马。 惩罚,多么可悲,有时她只是因为转过头去拒绝和那肮脏作呕的嘴接吻,就被拽着头发强行按上那令人心惊的木马,被一次次贯穿,撕裂。 祭祀告诉她,这些都是它们和人类学的把戏。 它们可想不出这些东西。 这些人类发明的刑罚,让她每一天都处于生与死之间。有时她多么希望一死了之,或者精神彻底崩溃。然而等她恢复清醒,她会悲哀地发现,她那曾经引以为傲的强悍的精神力使她永远都不会失去理智。 她注定要完整地感受每一次的痛苦和快感,像是被撑开眼睛的人那样,看着自己是如何在怪物们的包围下被无助地玩弄。 ...... ...... “就是这本书了,嘿嘿。” 回到客房的三个小男孩从正在参加宴会的斯戴林男爵的书桌上找出一本沉重厚实的羊皮书。 也许是为了塑造一个接受过教育的贵族形象,无论去哪里,都会让随从带上一大批的书。 这本书的封面是深紫色的,摸上去竟然有些滚烫,而且看上去并不老旧,反而十分干净。 翻开第一页,里面用晦涩的古特洛伊语写了繁琐的话语,附带一个三角形的奇怪阵法,正中是一个巨大的眼睛,下面是小麦的标志。 “你不是学过古特洛伊语吗?安卡列夫。” “我......我试试。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召唤恶鬼这种事……被发现就惨了,绝对会被那些牧师抓起来绞死的……” “怕什么,这是为了惩罚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民!快念!” 矮小的安卡列夫吞了口口水,捧起羊皮书,磕磕巴巴地念了起来,“Per obscurae aetheris vias......astrorum vires invoco.......Dormientes deos trans tempus ac spatium......meum corpus inhabitant......Arcanum pactum in aeternum......caelum et terra testantur......ego sum vas divinum......” “斯戴林,确定要这么做吗?召唤恶鬼可不是开玩笑的,不太好吧......”另一个男孩也慌了。他们不是魔法师,这种禁忌一般的事物让他们感到恐惧。 “叫我斯戴林大人!”小斯戴林冷冷地看着羊皮书,“我要让这些贱民瞧瞧看,高贵的血统是真正神圣不可侵犯的......” “斯戴林......大人,这本书好像越来越烫了!” 安卡列夫哇哇大叫着,“快看,有个人!人影!” 书中的文字逐渐扭曲了,形成一个半透明的背影漂浮在空中。 整个房间鸦雀无声。 鬼影缥缈中带着若有若无的闪烁,漂浮在离地半米的地方。 当他转过头,三个小男孩都呆住了。 黑色的长袍,胸前金色的吊坠。 这个被投影出来的人,不是恶鬼,而是...... 布道人侍酒。 第六十三章 投影比想象中要清晰许多。三个小男孩本来还以为这就是羊皮书可以召唤出的恶鬼,吓得抱成一团。在发现这不过是投影之后才冷静下来,又开始感觉无趣和失望了。 “爸爸明明说这是可以召唤恶鬼的东西,叫我千万别动的......” 小斯戴林哼了声,在椅子上坐下,“算了,好无聊,随便看点东西也好。” 画面中,侍酒单膝跪在地上,面对着若隐若现的黄金王座。 这个被投影到空中的景象看得不是太真切,只是能见到侍酒的动作,不过可以从微微露出的黄金副手和下方台阶判断出,这是教皇的王座。 “宗座,经过我探明,神圣火炬确实存在。” 侍酒的声音经过保存后,在书房里有些虚无缥缈。三个小男孩张大了嘴,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发生。他们没想到竟然还能听到声音,而且是环绕音。 “亲爱的侍酒,你真的这么觉得吗?嘻嘻。” 教皇的声音很年幼,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安卡列夫愣住了,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小斯戴林按住了嘴巴,摇了摇头,示意他继续听下去。 三个孩子都很兴奋,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这种神秘又绝密的对话。无论真实与否,在他们幼稚的想象中,这都会变成日后和其他贵族子弟吃饭时的谈资。 “是的,宗座。”侍酒依旧低着头,声音冷静。他看起来年纪比现在还要轻一些,约莫二十多岁的样子,稚气未脱,却已经穿上了布道人的黑色长袍。这可以证明他是多么的天才。 “可是,伟大的光明神曾经布下真理——这个世上,只有祂一位神明,其余的,皆是伪神。” “我知道,宗座,可是......” “侍酒,你还很年轻。我看的出来,你对伟大的光明神的信仰动摇了。” “不,宗座。我罪该万死。但是,宗座,陛下......我曾经深入哥布林的森林之中探查,实实在在见到了神圣火炬的存在,也感受到了陌生的神力的波动......” “只是你的错觉罢了。”教皇的声音逐渐变得冰冷起来。一双属于孩子的华丽金色短靴踩在了阶梯上——只是看投影,无法看到教皇的全身,不过可以看得出他弯下了腰,把一只手放在跪在台阶下面的侍酒的头顶。 “你还很年轻,侍酒,有时候,眼睛所见的,甚至是你作为布道人的感知,都可能欺骗你。那些绿皮怪物......他们不是神明的子民,他们的目的就是蛊惑我们,蛊惑我们这些侍奉光明神左右的奴仆。” “宗座......”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宗座。我......”侍酒的冷汗已经遍布了额头。他擦了擦汗,坚定地抬头,那眼神似乎带上了某种坚毅,“我的感知绝对没有错。它们正在制造,在供奉的,并非那些荒野之中被崇拜为神明的伪神怪物,而是货真价实的神力。从冒着紫色火光,由世界树枝芽编织而成的火炬......只要所有哥布林部落完成崇拜,彻底信奉,他们就可以凝聚出真正的神祇,这是对我们莫大的威胁——” “信仰?凝聚?神祇?好了,侍酒,无需多言。你需要休息。多么荒诞可笑的说法呵,神明岂是一群没有开化的怪物可以制造的?这简直是大不敬。退一万步而言,神明是唯一的,伟大的光明神——若果只是靠信仰就可以有神明——这简直荒谬!神圣火炬确实存在,也确实有威胁......但它制造出来的伪神,充其量也只是对应你们布道人。只要用圣骑士团和布道人镇守圣殿,那哥布林的伪神不可能踏入特洛伊半步。” “宗座——” “无需多言。你下去休息罢。” 教皇挥了挥手。两条覆盖着盔甲的腿出现在投影中,他们拉起满脸不甘的侍酒,向圣殿外拖去。 侍酒还想说什么,但教皇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大殿的铜门在侍酒身后轰然闭合。 ...... ...... 三个孩子惊呆了。 他们一动不动,看着栩栩如生的画面逐渐淡去。然而一切根本没有结束。很快,第二幕浮现了出来——那躺在桌上的羊皮书自顾自地翻了一页,继续讲述侍酒的故事。 画面一转,侍酒出现在了荒野之中。可惜三个小孩并没有认出来,这正是卡莱德斯和哥布林之森的交界处,大片灰黄色的荒草连绵成天地一线,而穿着布道人衣服,背着简单包裹的侍酒,就这样一步一步劈开杂草,穿行其中。 这次的视角是从天空望下去,仿佛像是神明的凝视。侍酒的脸色发白,不时向上看去,带着自嘲的表情。 很快,他走的越来越慢,身体摇晃起来,最后脸朝下猛地倒在了地上,埋在片片半人高的荒草中,无了声息。 他睁着眼睛,脸上依旧是不甘和悲哀的神采。 一个布道人就这样悄声无息地死去了。 他们刚刚目睹了一个布道人的死亡。 这群号称神明之下无有敌手,直接效忠于教皇,比国王的近卫骑士团更加强悍的人类,竟然死的如此突然。 神明呵......我已经兑现了我的效忠,祈求你的怜悯,让我死后得以升上天堂吧......我问心无愧,为何会遭到宗座的惩戒?究竟是为何?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我作为卑微的仆从,已经献尽了蝼蚁的力量...... 一抹金黄的光芒逐渐出现在荒原之上,围着侍酒画出了一个美丽的圆形。 气温越来越高,房间里的三个小男孩擦了擦汗,好奇心让他们挪不开眼。 金色的光芒逐渐溢出投影画面,充斥着整个房间。那些太阳色彩的光芒汇聚在一起,缓缓涌入了侍酒的胸口。 某种比古特洛伊语更加古老的语言回响在天地之间,交织成动人悲恸的合唱,仔细听去,竟然是糅杂了天地间所有声音而成的歌曲。 雀鸟,人类,走兽,水流......万物和鸣。 不知过了多久,气温已经升高到无可忍耐的程度。小斯戴林受不了了。他的皮肤被投影传出的炙热弄得发红发痛。他踉跄站起身,想去合上羊皮书,可是刚刚碰到便哇地一声缩手了。羊皮书比沸水还要滚烫,上面的文字不知何时变成了金色,发出璀璨的光芒。 他们终于害怕了,转身向门口跑去。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眼中的一切都突兀地开始燃起大火。 先是柜子上的书,然后是书架,椅子,地板,天花板——腾空而起,不知何处出现的火焰阻隔了他们的去路,形成一到顶天立地的火焰屏障。 他们惊恐地后退,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那投影还没有消失,还在继续——影像中的侍酒忽然睁开了眼,如同死而复生,只是这一次,他的眼眸变成了金黄的琥珀色。 他冷静地站起,脸上带着肃穆,淡漠的神采,看着投影外的三人。 “神的言语,凡人安敢窥窃......?” 第六十四章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惊动了整个城堡。 正值中午,在外面工作的女仆们忽然感到一股难以忍受的炙热从上方传来。是太阳变大了么?她们脱掉了围裙,却依旧热的无法忍受,只好钻进了阴凉的地方,大口喝水,汗流浃背。 整个城堡都变成了烤炉。 正在房间里帮咕叽清洗身上污渍的洛蒂亚匆忙站起身。火灾。 安瑟。 她的瞳孔骤然缩小,理智在那个瞬间离她远去了。 她无法思考,内心深处只是在催促她快点去找安瑟。她当然不知道自己这没有理由的慌乱显得极其可笑,可是悲哀的是,在她的潜意识里,当一场灾难降临,死在其中的,必定是她所爱着的人。 她被幻觉吞噬,目所能及之处,只有安瑟在大火中乞求她的救援的画面。 她快步跑到三楼,外面围满了满脸惊恐又不知所措的女仆。一些士兵已经开始往上面运送水桶了,剩下的满世界去寻找马利,希望借助魔法师的力量把大火灭去。 可是他们都无法再接近着火的房间一步了,扑面而来的热浪不似凡间所有,仿佛可以把他们的灵魂灼烧殆尽。 洛蒂亚推开人群,向前冷静地走去。 一步,二步。 “喂!快回来!小姐!” “那里着火了,你过去干嘛?等士兵解决就好了!” “你疯了?该死的,快把她拉回来!” “你会被活生生热死的......那里太烫了!你要干什么!” 惊讶的声音彼起此伏,可是洛蒂亚如同失了魂魄一样,默默地往里面走。 管家卡莱不顾自己老迈的身体已经经受不住这样可怕的热浪,蒙着头来到了三楼,很快就被人群堵在了楼梯口。看到洛蒂亚,他想要上前把她拉回来,但只是往前一步,灼热的空气就几乎把他身体里所有的水分都抽走了。 这场大火,根本不合理。 他活了六十年,见证过许多地方因为各种原因着的火,甚至亲历过刺客为了刺杀帕罗雅佳尔伯爵而点燃整个老城堡——但没有任何一次,有这样惊人的温度。 人群开始向楼下退去。诡异的是,着火的房间只是兀自在烧着,却没有蔓延开来,只是那热浪扭曲了空气,一口一口地向外扩张,逐渐吞噬了每一寸城堡。 只有洛蒂亚一任在向前。 “儿子!我的儿子不见了!他妈的,那三个人去哪里了?你们有没有见到我儿子?” 斯戴林男爵这时也冲了上来。他本来正在宴会厅和侯爵大人相谈甚欢,却突然得知上面着火了,起初他不以为意,以为只是个意外,可却又被告知,小斯戴林前不久才和两个伙伴‘非常激动地’跑进了他的客房。 着火的地方是他在岩城的客房。 他的脑袋嗡了一声,此时歇斯底里地揪住一个女仆的衣领,怒喝着,“他,他在哪里?混蛋!” “大人......小斯戴林在书房里......” 斯戴林伯爵踉踉跄跄地后退两步,几乎要晕厥过去。他的宝贝儿子啊...... 此时他推开人群,恰好见到洛蒂亚已经走到了房间外,赶忙扯开嗓子,大喊起来,“喂!那个谁!女士......太太!请务必把我的儿子救出来,愿神明保佑你......我会给你一百枚金币,不,两百枚!只要你能把我儿子救出来!” 说完,他又在原地踱步起来,喃喃着,“那些贱民就算了,我的儿子可不不能烧死在里面......对了,诺尔多夫阁下呢?诺尔多夫阁下是魔法师,他一定有办法的......” 这些纷杂的对话和噪音被洛蒂亚抛诸脑后。她感觉那些声音离她越来越遥远,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安瑟救出来。 安瑟......我不能让你再死一次...... 我会保护你。 我是你的老师。我是洛蒂亚-琴恩。你是我的学生,你是...... 洛蒂亚猛地咳嗽起来,跌跌撞撞地扶住身边的墙,眼前的画面开始摇晃闪烁。 然后,她往前一步,把手伸入火焰之中。 所有看着的人都惊呆了。 洛蒂亚的眼睛茫然无神,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推开门,走进了火海之中。 那个女人在自杀。 然而洛蒂亚并没有死。 她也不知道为何,可是那些热浪都被隔绝在外了。 她低头,发现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项链——那根由木头制造的小小的短剑吊坠,忽然漂浮了起来。 她伸出手,想要握住那股迷离的气息,却又停在空中。 哪怕神志不清,她的潜意识依旧在告诉她,放弃吧......你抓不住她的。 她已经离你远去了。 谁? 她。 吊坠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在火海中把她包裹,包裹住这个勿入火海中宛如在梦游的女人。 接着一把声音从吊坠中浮现。 那是个温柔,委婉,清脆又带着稚嫩的声音。 “笨蛋。” 洛蒂亚的手停在半空中。 “你怎么把辟火咒术用掉了呀?” 盛放在火焰的花瓣之中,宛如正在涅槃的幼鸟。 她赤脚踩在熔岩温度的地面,浑然不觉,裙摆在烈火交织的风中摆动。 “真是笨蛋。我猜猜,你是不是......跑到火场里救人了?” 这把声音。 这把声音...... 两滴无根的泪水从她的脸颊滑过。这个三十岁的女人站在火海中,茫然地看着前方,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也忘记了自己来到这里是要做什么。 她专心致志地听着这把来自十四年轻的年轻的少女声音,比烈焰更加清澈更加炽烈地包裹着她,传入她的耳中。 “不过不要紧啦,嗯......我知道有一天你会用得上的,毕竟你是大英雄嘛,哈哈......” “不过就算在着火的地方救人,也不比砍杀魔物安全呢。你要小心保护好自己。就这样吧,我的魔力有限,刚刚和爸爸学完做术式挂件没多久,录不了太多的字。嗯......保重,晚一点救完人了我带你去吃烤肉哦!” 少女的声音缓缓淡去。 洛蒂亚看向自己的手,一层淡蓝色的光芒如同轻纱般笼罩着她。 她抬头,瞳孔逐渐缩小,变回了清澈的样子。 在房间里,三个熟悉的男孩正绝望地哭着,聚集在一本羊皮书旁,那里的温度似乎比外面要低非常多,他们除了脱水外,暂时还活着。 只是也没有出去的机会。 看到洛蒂亚,他们开始大喊起来,眼神中满是激动;然而在看到火焰逐渐蔓延到他们脚下时,哀求的声音又带上了恐惧。 “快救我!快!我爸爸会给你很多钱,很多!别管他们了,救我!救我啊贱民!我可是男爵,我可是贵族——” 洛蒂亚只是冷冷站着。 她只要伸手就可以把他们抱出去,只是...... 她的眼神带上了冰冷和淡漠。 她麻木地看着三个大哭大喊,眼泪蒸发在大火中的孩子,露出了一抹微笑。 小斯戴林的哀求戛然而止。 哪怕在炽热之中,洛蒂亚依旧让他遍体生寒。 那是一个怎样的表情?不像是人,也不像是怪物,美丽的面庞带着不自然的戏谑,还有一丝近乎兴奋的期待。 “着火咯......” 洛蒂亚轻轻地说道,泪水一滴又一滴地掉在地上。 “杰茜,我会回去和你吃烤肉的。一定会的。” 她喃喃自语,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 “我可是......英雄琴恩,最伟大的骑士长哦。我爱你,杰茜。” “所以,请你们......去死吧。” 男孩们被火焰吞没,发出凄厉绝望的惨叫。 而洛蒂亚只是站在咫尺之遥,泪流满面。 “你们的死亡,与我......” “无关。” 第六十五章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明明不久前,她才亲眼见证着三个小男孩在烈火中哀嚎,死去,直到变成无法辨认的焦黑,依旧没有动作。 她的灵魂是这样的冰冷。 “蒂亚?蒂亚!” 身后传来马利的声音。声音明显焦急起来的男人从倒塌的门外闯入,一挥手,霎那间无数绿色藤蔓争相破土而出。 这些汲满水分的植物交织在一起,强行缠绕着燃烧的房屋,把火势压下。 “嗯?” 然而两人刚刚要走,门口的一根藤蔓就承受不住高温,下方的烈焰重新喷涌而出。 “见鬼了......”更多藤蔓按压住火势,但马利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他匆匆看了燃烧的书房一眼,就要带着洛蒂亚离开这里。 “你不说句话么?蒂亚小姐!你真是有胆量......你身上究竟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呢?” 他瞄了眼洛蒂亚身上覆盖的那层淡蓝色光芒。 辟火术式......没想到她脖子上的吊坠竟然是承载了术式的配件,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感知到里面的元素流动。 等他们回到走廊,外面的人群已经退到了楼下。热浪充斥着整个走廊,可是那些金灿灿的火苗如同信守某种规矩一般,只是默默地在房间里烧灼,涌出的热浪烤黑了外面的木质家具。 “我儿子呢?我问你,我儿子呢?!”斯戴林男爵也退到了下一层,倔强地挤在人群最前面。看到洛蒂亚和马利下楼时他几乎癫狂了,“你们——你们这群废物!该死的废物!我要把你们吊死!全部都吊死呀!” 他状似疯癫,竟然伸手要拔出腰间的佩剑。下一秒马利按住了他的手,“斯戴林阁下,请勿在城堡内亮出武器哦。” 马利的眼神让男爵冷静了下来。很快,那股疯狂逐渐变成了啜泣声。他红着眼,无力地倒在仆从的怀中。 这场惊人的大火最后烧了一整天。整个帕罗雅佳尔城堡几乎都停摆了,不断涌出席卷半座城市的热浪让城堡里的士兵和佣人纷纷来到街上,惊魂未定地看着平静的城堡。 整个画面十足的诡异,从外面看,城堡肃穆地站在原本的地方,一切都安然无恙;可在里面,单单一间起火的书房却好似无论如何都烧不完,几近要把附近的玻璃都连带着融化了。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大火,很快便有了许多种说法。有人说,起火的是斯戴林男爵的客房;这个来自诺贝克庄园的暴发户带了许多东方的热情果送给伯爵大人,结果这些通红的果实在房间里自燃了; 还有的说这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三个倒霉的调皮公子哥在客房里打翻了蜡烛。恰好那房间也有做书房的用途,所以才有足够的燃料烧足了一整天。 可是,为什么偏偏只有一间房间在烧?对此伯爵的解释是,祖辈在城堡里早就有了先见之明,命人在四处都刻上了辟火的术式,可偏偏却遗漏了三楼的贵宾客房。所以整件事不过是彻头彻尾的意外。 至于那个和游魂野鬼般赤脚走入火场的女人,被人认出了是马利-诺尔多夫赦免的犯人。她在黑鸦酒馆杀掉了五个骑士的事情不胫而走——闻风而来的吟游诗人们兴奋了,开始四处打听起这个流浪女人的下落。 打听的越多,事情便越朴素迷离。最后称霸大街小巷的版本是这样的: 那个叫蒂亚的女人是一个疯了的女巫。 ...... ...... “亲爱的蒂亚小姐,你还真是会闯祸呢。” “对不起。”洛蒂亚低着头。那股迷茫如梦中的感觉缓缓消散后,她竟然有些不记得自己方才做了什么。她清醒过来时,已经是被马利拉着手腕走在大理石楼梯上了。 “真的很抱歉。我,我会补偿......” 她又弱弱地开了口,和先前嗜血的模样判若两人。 马利叹了口气,“你又能补偿些什么呢?蒂亚小姐。算了,我帮你检查一下有没有受伤罢。” “那场火,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起来的......” “我知道和你无关。噢,不需要担心,我不会随意怀疑无辜的人。” 马利笑了笑,“那些火焰并不是普通的火。而你呢,蒂亚小姐,一个没有元素契约能力的普通人,当然烧不出那样的大火。” “嗯。”洛蒂亚缩了缩,最后又垂下手,“......真的对不起。” 马利不再说什么了。两人一路来到了地窟。 “在这里吗?我没有受伤,真的很感谢,但是......但是我现在很好。安瑟呢?安瑟怎么样了?” “安瑟啊,我派人把她接去舒服一些的地方休息了。你看,这里充斥着悲惨的气息,对于康复并不利。” “我可以去找她。” “嗯?” “她在哪个房间......我也去那里就好。” “蒂亚小姐,我好心把你从绞刑架上救下来,还救了你的妹妹,你就这样报答我吗?” 马利停下,看着手无足措的洛蒂亚,挑了挑眉毛,“你如果真的有这么多想法......呵呵。” “抱歉,我,我听你的,诺尔多夫大人。” 洛蒂亚脑子嗡了一下,恐惧把她吞噬了。如果因为她的行为导致安瑟得不到治疗,她无法想象之后的人生中,她会被困在何等自责和懊悔的痛苦里。 她欠了安瑟太多。她已经失手了一次,她不想再让任何人失望了。 “哼。” 见洛蒂亚没有其他话了,马利把她带到了治疗室,不过没有在安瑟空出来的床位前多做停留,而是打开了房间尽头的铁门,继续向下走去。 到这里,只剩下墙上老旧生锈的煤油灯座在提供若有若无的昏暗光芒。整个地方充斥着发霉和潮湿的味道,和先前的治疗室不像处于同一个世界中。 “这里是......?” 洛蒂亚有些惊讶了。她在岩城三年,都没有见过这个地方。她去过最深的,不过是城堡用来存放葡萄酒的地窖。 可这处黑暗的空间,竟然一路蜿蜒向下,比地窖还要深。 “你时常会昏迷,对不对。” “嗯......” “那就是了。我带你过来,吃一些药,治疗一下,便好了。等你病好了,再带你去找安瑟。” 洛蒂亚放慢了脚步。 吃药。 “怎么了?” 听到洛蒂亚的脚步声变慢,马利的手掌里浮现出一颗光球,有些讶异地看着扶着石墙,在昏黄中小口喘息的洛蒂亚。 她弯着腰,似乎有些痛苦。 “我,我没事......” 忍住,忍住。 那都是过去式了,好吗? 你可是卡莱德斯的英雄,国王陛下封赐的骑士长...... 只要能挺过去,一切都会变好的。 无论马利是要做什么,无论安瑟现在在哪里。 你是洛蒂亚-琴恩,你当然是无所畏惧。 “走吧,蒂亚小姐。等你治疗完毕,你们姐妹摆脱了病痛,可以在岩城定居下来。不要怀疑我的好意,一如我不会过问你的过往。呵呵......毕竟知道别人的过往又有什么好处呢。” “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强大,剩下的就交给我罢。” 洛蒂亚沉默不语。 马利牵住她的手,温柔说道,“也许你会觉得自己辜负了许多人,不过,在我的眼中,你可是很有价值的女孩。” 第六十六章 贝鲁德-阿卡曼一个人走在城堡外的蜿蜒小道里。 “我自己走一走就好。我想要散散心。” 他遣去了伯爵派来跟随他左右侍奉的仆从,顺着镜面状的小湖,开始一步一步地走向护城河的方向。 岩城于十几年前他驻扎在此时没有多少不同。贵族还是一样的贵族,只是士兵懒散了不少。当年第二远征军在城外建立营地,将后勤线选定由岩城供给时,是岩城最为繁华的时候。 哪怕和哥布林占领的卡莱德斯遥遥相望,岩城人靠着供养三千人的军队,不少都赚了大笔金币。 他可曾想过,自己去往托罗港采购物资,会错过整场战役,会见证骑士团的覆灭。 时至今日,他依旧不知道洛蒂亚-琴恩,那个年轻得让所有第一次见他时都会嗤之以鼻的男人,究竟是怎样下达了进攻的指令,甚至等不及他带着物资回到岩城。 他等到的只有骑士团全军覆没的消息。 他痛恨洛蒂亚-琴恩么?当然。有一段时间,他几乎想要自我了断以示忠诚。但很快他就觉察了不对劲。王国试图抹去他引以为傲的战士们存在过的痕迹——也许这一切并不是琴恩的错,而是有一些他都无法理解的漩涡正在将一切缓慢吞噬进去。 等到四下无人了,贝鲁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 [我被马利-诺尔多夫大人带去了治疗室。请帮我照看妹妹。万分感激。必定报以重酬(第二骑士团阵亡者铭牌数枚) 蒂亚] 贝鲁德皱起了眉头,纸条上的每一个字都让他心中惊起惊涛骇浪。 这张纸条是凭空出现在他口袋中的。他想不懂究竟是怎样的人,可以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解开他的纽扣,把纸条放进去。 肯定是在自己围观大火时发生的......他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只有那个时候,因为过于震惊,在人群中才不会有太多防备。 事已至此,如果纸条是那个名为蒂亚的女人留给他的......她究竟是谁,想要做什么?是马利安排的陷阱,是别有目的的刺客,亦或是......? 为什么她要留这么一张纸条给他?用意为何? 退一万步来讲,最后那句话才让他感到震惊得无以复加。 第二骑士团阵亡者铭牌。 他缓缓在湖边的一块大石上坐下,盯着纸条,想要辨认出字迹的蛛丝马迹。 很眼熟的字。是那个人?不,绝无可能的。只是相似罢了。 一股近乎是荒唐的凉意爬上了他的背脊。已经成为历史,成为禁忌的第二骑士团,早已从王国的一切记载中被抹去。 甚至就连卡莱德斯战役的详情,也只有那么几支剧团会在卡莱德斯这样的鱼龙混杂之地演出。 至于阵亡者的铭牌,更是被销毁得七七八八了。 他作为昔日的副团长,侍奉国王二十载的高级骑士,幸免于难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的妻子是巴尔迪公爵的远方堂妹。 靠着这层关系,他回到王都,成为了陛下的特派员,从此远离王都政治,带着国王的手令游走在大大小小的城市。 可在他内心中,那些朝夕相处的下属的死一直是他无法散去的阴霾。 为什么会有人知道他对铭牌的渴望?他从未和人提起过一丁点当年骑士团的事情,也从未和人提起过自己想要拿回剩余的铭牌,埋葬那些战死他乡的战士。 仿佛有一双眼睛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注视着他。 铭牌......铭牌......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他关于铭牌的唯一的印象,只有在十三年前出征前轻描淡写地告诉那个人,如果我倒在了卡莱德斯,你要将我的剑,我的头盔,我的铭牌,带回我的家乡斯迪克兰城,埋葬在城外的墓地里。反之,我也会做一样的事情。 “阿卡曼阁下?”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贝鲁德赶紧把纸条塞回了口袋里,接着冷着脸看向那个从草丛中钻出,穿着灰色仆从布衣的人,“怎么了。” “瓦伦星。” 仆从轻声说道。 贝鲁德的手指短暂地抖了一下,随即便恢复了冷静,“有什么事么?” “转告您,货物已经在处理当中了。今晚之前就可以交到您手上,请您准备好剩余的钱。” “今晚?不是三天内么?” “诺尔多夫先生提前了。” “我知道了。你们那个洗脑,真的不会有后遗症吗?要是成了一个痴痴傻傻的女仆,我要来作甚?” “请您放心,大人是世上最优秀的傀儡师,没有之一。我们交付了三百余件货物了,没有一个是有问题的。除此之外,您是否愿意一并留下另一个人呢?” “那个小麦肤色的女人?她在哪里。” 他当然记得那个让他眼熟的女子,只是并不知道她竟然是蒂亚的妹妹。 他隐约间感到不对,有许多事在试图唤醒他的记忆,如同过往的事件还在追逐他。 “是的,阿卡曼阁下。我们正在把她运往另一个磨坊。大人他无法分神处理两个货物,因此安瑟会由瓦伦星的另一位傀儡师进行处理。” “她也留下吧。我要去哪里收货?” “特瓦茨大街一百二十四号。” “知道了。” “交易愉快,阿卡曼阁下。” “说起来,你也是瓦伦星的人?” “是的,阿卡曼阁下。” “你也会负责处理货物么。” “会的,阿卡曼阁下。更多的我无法说明。” “我知道了。” 贝鲁德站起身,拍了拍仆从的肩膀,“那你去死吧。” “——?” 仆从眼前的画面骤然上下颠倒了。 贝鲁德擦了擦腰间的短剑,把仆从的头和尸身拖进湖中,接着用土掩盖了地上的血迹。 他对着太阳看了数秒,闭眼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温旭的阳光。 在黑暗中拔剑者,不知何时能拥抱阳光。 如今每分每秒,在国王身边,在教皇脚下,他都感到痛苦难耐。 他从不相信骑士团的覆灭是琴恩的过错。 是时候了。 ...... ...... 亲爱的阿卡曼勋爵: 王国之腐朽,陛下之昏庸,触目惊心。十三年前,虽查明洛蒂亚-琴恩并非勇者,但宗座与陛下果断决定将其送与哥布林帝国作为谈和诚意之举措,依旧令人胆寒。面对哥布林帝国神圣火炬造神之威胁,王国不思反击,但求和解,进而建交,甚至不惜默许王室之败类出卖情报,葬送三千忠诚战士于卡莱德斯,自断一臂,此等荒谬,骑士团三千亡魂怎能安息于英灵殿中。 瓦伦星一事,只得交由你来办。你的武艺之高强,信念之坚定,是所有塔罗塔安战士之中最为出色者。岩城亦为你所熟识。一百个女子,一千匹战马,一万枚黄金,都比不上清理瓦伦星的罪恶所来得更重要。当马利-诺尔多夫筹集得到四千七百枚金币,便是你需要做出反击之时。在伟大的光明神的注视之下,我所敬爱的战士,向罪人拔剑吧,带着你的骄傲和愤怒,带着第二远征骑士团的仇恨,斩碎他所带给我们的耻辱,斩碎所加诸于穷人可怜人身上的痛苦,惩罚背叛人类的渣滓。 收此密信,请即刻启程往岩城,以特派员身份进行探查,查明马利-诺尔多夫及帕罗雅佳尔伯爵所行之事为何,所得之金币流向何处。如若与神圣火炬有关,处理完毕后速速返回林中与我汇报。 等你凯旋。 人类荣光永远与你同在。 一一安迪-修洛马约兹-特洛伊 第六十七章 牢房里很臭。 这是洛桑的第一个感觉。 此刻他躺在干草堆上,瞪着石头天花板上正在努力织网的蜘蛛,继续发呆。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或者不如说,当年他从齐塔尔人的新城市来到外面的世界成为冒险者时,他就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也许唯一一个确切的目标就是带个老婆回家。 除此之外,他所追求的无非就是那些英雄史诗,自由(这个存疑,他突然发现自己穷的叮当响后每天都要做一大堆的事,就连在路上也紧绷着精神担心被土匪袭击)和少年莫名其妙的理想。 如今霉运接踵而至,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在卡莱德斯把自己弄伤已经够倒霉的了——当然,他是没有那个能耐和巨魔战斗的。他的这些伤的主要来源还是帮队长搬运武器时一脚踩空,从铁具店一路滚下楼梯,好悬给自己直接摔死。 然后他就因为伤势被赶了出去,拿了少得可怜的遣散费,踏上了去岩城求医的道路。 至于所谓中的毒素......那是他在走的时候到处摘蘑菇煮汤,结果不小心给自己吃出幻觉了。但这么丢脸的事儿也不好到处讲,因此只好结合自己被蜥蜴咬到的伤口,编造了一个和毒魔物奋勇战斗的故事...... “啊嘶......不知道蒂亚小姐怎么样了......” 洛桑喃喃着翻了个身。差点被绞死的经历还是让他心有余悸,不过很快,洛蒂亚美妙的身躯的触感和无与伦比的桃色画面就占据了他的脑海。 于是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洛桑一直徘徊于色孽和后怕之间。 在同一天同时看光了心上人的胴体和差点死掉,这种大起大落愣是连洛桑都感到不可接受。 希望她一切安好吧......把他关进地牢的士兵告诉他,过段时间就把他放出去。嗯,蒂亚小姐一定会来找他的,毕竟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还差点一起死掉。 ......对吧。 如果没人记得他的话,他是不是可能在这里被关到老死? 不可能吧。 哈哈。 洛桑眼睛瞪大,若有若无的恐慌开始把他一点点吞噬。 在地牢里老死什么的,绝对不要呀—— 背井离乡闯荡出一番大事业的齐塔尔族少年的结局是在边境城市的地牢里莫名其妙坐一辈子牢? 洛桑摇了摇头,坐起身。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就算有,也只是会反复告诉他继续等通知。 右臂从昨天开始就有点痒痒的,让他一晚上都睡不着,只能顶着黑眼圈数啤酒桶(注:特洛伊语中啤酒桶和睡觉同音),结果数着数着又想起黑鸦酒馆里发生的事,这下更加睡不好了。 总感觉断掉的右臂一直都在变长?洛桑疑惑地盯着右臂看。他明明记得自己的手臂是被整根扯掉的,可是现在咯吱窝往下三指的地方已经能够活动了。 难不成,自己其实有蜥蜴的血统? 被蜥蜴咬完会变成蜥蜴侠? 嚯,要是把蜥蜴侠在城市里替邻居行侠仗义的故事写成书,肯定能大卖的...... “汝......” 一把苍老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我嘞了个伟大的龙神啊!”洛桑一蹦三尺高,“谁?谁在说话?” “......汝方才说出了答案。” “你是嘞了个?” 洛桑的回答一下子让龙神沉默了。 “吾乃北境龙神。” “哦。” 洛桑沉默半响。 “嗯?嗯??嗯???” 他惊恐地站起身,到处扫视,“龙神大人?我我我我,我......我真不是故意不去祭典的,我认错,我其实也是您的迷弟呀!” “吾与汝一体。” “一体?” “齐塔尔的后裔,向屠龙者的血脉复仇,为吾复仇......” “等等,龙神大人,您在哪儿哇?” “吾有一法,可依附为人类体内,作为新的部分存在。然而先前数次尝试,皆以失败告终。”龙神叹息,“方才知晓,脆弱的人类倘若有两个脑袋或者三条腿,会极快地死去。” “所以......?为什么是我?” “吾乃神明,寄托灵魂于北风之中,无论肉体如何泯灭,皆无处不在。”龙神顿了顿,“齐塔尔人的血脉呵......崇拜吾的子民,为吾复仇,天经地义。” “所以大人您是......我的......?” “没错。” “让您当我的蚊子包,真是委屈您了。” “......” 龙神不说话了。 洛桑用手指戳了戳腿上的红肿,喃喃道,“我就知道这个蚊子包长这么大肯定有问题,没想到竟然寄宿着伟大的龙神大人......真是太厉害了。” “吾......罢了。” “诶?龙神大人,能不能救我出去?拜托啦,虽然你的祭典我都没去过,但总之,还是拜托了......” 龙神没了声音。 “龙神大人?” 洛桑小心翼翼地在脑海中呼唤了一下,可是那苍老的声音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会是生气了吧。洛桑在心里想道。可是他又不知道怎么给龙神大人留地方住,它住进蚊子包里也不是他的错啊...... 噫,头痛。 这种感觉—— 仿佛从头到脚,有一把利刃在把他缓缓地割开。 洛桑踉跄两步,一屁股坐在了稻草堆上。 从他的右臂开始,一层薄薄的白霜凝固了。他惊恐地看着自己身体的变化,没过多久,半边身子就彻底无法动弹。 他眼前的画面逐渐变了——苍茫一片,万物失真,天地颠倒,时间凝固。 仿佛在那个瞬间,从城堡地牢回到了梦境之中的北境乡下。 他看到一个浑身赤裸的老者,孤独地坐在冰原正中。 【崇拜吾千百年的齐塔尔族后裔......作为吾的仆役,收下此等无上荣耀......】 洛桑不受控地缓缓走向老者,被老者枯干的手抓住了手腕,接着一粒浑身晶莹的冰种凭空凝结。 那颗种子在他眼下没入了他的胸口,像是箭矢穿膛而过。 “这是......什么?” 没有多久,一股几乎要把世界焚烧为齑粉的愤怒将他吞噬了。 他跪倒在地,双目圆睁,浑身青筋暴起,十根手指刺入冻土中,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 理智,情绪,记忆......一切都被掩盖,他的灵魂中只剩下了最纯粹的恨意。冰晶里凝结的千百年的仇恨在他的灵魂里融化,占据了每一寸思绪。 屠龙者的血脉...... 洛桑跌跌撞撞地站起身。 天地苍茫一片,他的红发宛如烧灼的烈火,眼神锐利而疯狂。 先是纯白色的遮盖了视线,接着地牢的画面重新出现在眼前。 他喘着粗气,左手捂着脑袋,眼前的一切都在闪烁和结冰。 然后,他的右手抓住牢房的铁栏杆,轻松将它扯去了。 “等等?咦?咦?” 他仿佛打了一场激烈的心理斗争,抢回了自己思考的控制权。可他马上就傻眼了。 他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右手,可是怎么看,那条纯白色,魁梧而覆盖着一层半透明鳞片的右臂就是从他的躯干里长出来的。 只是不受他控制地兀自挥舞着,把整个牢门撕扯成一地碎屑。 (68-71)合集&重要通告 ================================ 第六十八章 同一时间,帕罗雅佳尔城堡。 地下治疗室。 那几个人过来带走她时,安瑟并没有多想。 像她这样一个残花败柳,没有家也没有亲人,已经不太在意别人会对她做些什么了。 她想起自己当年在边境流浪时的日子,天总是灰蒙蒙的,她背着一点黑面包和一把铁剑,孤独地走在城市的角落里。 她不懂得什么剑术,也不知道在宴会上该怎样表现才算得上是有礼貌;自从她在斯戴林男爵家里吃庆功宴喝酒喝醉,把一整个木桶砸到那个试图对她动手动脚的客人身上,就再也没有贵族请她吃饭了。 他们会不耐烦地结清报酬,然后把她快快地赶出自己的领地。 虽然工作不少,但安瑟一直都很穷。她年纪很小,却喜欢喝酒,还喜欢去酒馆里一掷千金地看那些舞者扭屁股。 也许是因为觉得她们很可怜罢——她曾经偷偷地跟在一个舞者屁股后面,看她下班之后去哪里。那疲惫的眼神怎会是做作。她们的家里总有嗷嗷待哺的小孩,或者抢去钱财潇洒的父亲。 她年纪太小,并不知道自己敢做何种感想,只是知道自己不在乎金钱。她会往舞者的帽子里抛硬币,把赚到的一点钱一枚一枚抛进去,坐在最前面的位置上,百无聊赖地丢上一整晚。 她也喜欢打架。总有人会试图把这个小女孩赶出去,或者抢走她的钱袋,但下场一般都颇为凄惨。她会掰断人的手指,踢爆他们的下体,或者用短刀把他们的脚砍下来。 她的眼中没有法律也没有别人,只有大地为床的自己。 多年后的她再次成为无根之水,漂泊在异乡,像一叶穿了孔的小舟,缓缓沉没在大浪之中。 和诺亚很像,只是,她从来没有怨恨过那个战死他乡的笨蛋英雄。 “这小妮子还有人要么?” 她听见把她带走的四个人这样说着。这个画面很眼熟,甚至可以说和先前她被从沙发上拖走,拉进小巷里时如出一辙。倘若没有蒂亚,她现在处境如何,也是无法想象。 可是那个神秘的姐姐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她的好运总有个尽头。也许是今天。 “阿卡曼先生说可以的。” “现在带去哪儿?” “特瓦茨大街一百二十四号。” “哦,这么快?” “是啊。” “嘘,别说太大声。” “怎么了,呵,她听到就听到,又能怎样?反正明天她就不记得今天发生过什么了。” “她是要怎么处理的......” “不是诺尔多夫大人做,是老眼去做。” “老眼啊,那她可惨咯。” “上一个不是差点死了么?” “呵,那是必然。老眼估计也活不久了——我用我祖父的皮鞋起誓,那个老混蛋总是把货物弄得大喊大叫的,和诺尔多夫大人差的可远了。” “要是他和大人一个水准,那他不成大人了么。大人可就成老眼了。” “哈哈......” 他们围着她向前走,走回府邸,穿过有些炽热的走廊。为什么天气这么热?难道是她的身体已经失去对温度的判断了么? 她眯着眼看向窗外的天空,阴阴沉沉的,路上的行人也没有把衣服脱去的迹象。 “什么?着火?真是见鬼了。” “该死的诺伊,我和你说过,做这个会受神明谴责的......” “和我们有啷个关系?混蛋乌鸦嘴。喂,我问你,那场火怎么没把城堡烧了去?是诺尔多夫大人出手了吗?” “没有烧到别的地方?我们走罢,这奇怪的现象和我们当然无关,就像树上的猴子不在乎树下学者手里的书那样。走吧,快点把这女人交给老眼,我们就可以喝酒去。” “老眼是谁?”沉默许久,安瑟终于开口了。 “哦,是诺尔多夫大人的朋友,一个治疗师。” 他们不再多说,把安瑟塞进了门外的马车里。 “我们现在......去哪里?”安瑟看着外面逐渐陌生的画面——他们驶出了城堡,穿过吊桥,推开拥堵的人群,很快便来到了市集外。但马车并未停下,而是径直向着市集另一边开去。再往前,城墙的宏伟已经压在人们头顶,下方纵横交错的矮房沉默而密集。 “这是——?” 安瑟的心中警铃大作,她趴着窗,疑虑渐渐增大了。那片黑沉沉的贫民区像是屠宰场。 “担心什么呢?诺尔多夫大人难道还会对你加诸不利么?” 名为诺伊的汉子往外面吐了口痰,把手伸出去,喃喃着,“他妈的,下雨了。” “喂,我问你。”他转过头来,不理会另外沉默的三人,盯着安瑟,“你的手上有老茧,你以前学过剑么?” 安瑟摇了摇头。 “真是见鬼,我想也是,你这样小个头的女人怎么会去学这种东西。” 诺伊低头抠起了指甲缝,和腰间的长刀撞击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他们说,你杀掉了热郎和妙脆脚。” “谁?” 安瑟露出迷茫的神色。 “你在小巷里杀掉的那两个人。” 马车停在一栋老旧的红砖建筑外,约莫三层高,外面清理的很干净,还种了些花花草草。 “你们怎么知道?”安瑟没有下车,用困倦的眸子看着诺伊。 “我们当然知道。走吧,进去吧。诺尔多夫大人无所不知。” 见安瑟没有动作,他们推了她一把,“你在疑惑什么?磨磨蹭蹭的,快点把你那该死的毛病治好,我们要回去和诺尔多夫大人交差了。” 街上冷冷清清的,一个行人都没有。安瑟被簇拥着下了马车,诺伊去敲响大门。 走进这座建筑,四处都充斥着刺鼻的香水味和淡淡的血腥味。 这里住着治疗师?安瑟四处打量着,眼神落在用餐室墙上挂着的一把装饰长剑。 她收回目光,跟着诺伊上到楼上去。 二楼的窗户全部都是紧闭着的,用木板打上了封条,窗帘也拉起来了。诺伊告诉她,这是因为许多病人见不得阳光,有些还有疯病,若果不看好些,他们会从二楼直接跳上去。 “你们是瓦伦星。” 安瑟忽然停下脚步。 “什么?” “我说。你们就是瓦伦星吧。” “噢。” 四个人放下抱在胸前的手,露出玩味的表情,刚好堵住了安瑟从楼梯口离去的路。 “诺伊,我告诉过你,天杀的,诺尔多夫大人就是喜欢偷偷摸摸的,要我说,对付这些货物,直接一棒敲晕带走就好了,还要演什么戏?她们有些也不蠢。” “好了,既然你知道,那就自己进去吧。你不会想要让我们动粗的,小妮子。进去,只是睡一觉就行了,不进去的话,可要遭罪了。” 第六十九章 他们逼近安瑟,但安瑟全然不惧,乌黑的眸子只是盯着为首的诺伊。 身后的房门打开了,里面走出了个矮小枯瘦的老者。他瞥了走廊上一眼,“你们把这玩意儿搞定,我只负责处理货物,可不负责抓猪。到时候她挣扎起来把事情搞砸了,你们自己和大人交差。” “知道了,老眼。”诺伊头疼地从背后抽出木棍,“别把她打死打伤了,到时候买家不肯出钱,你们自己想办法赔。我现在身上凑不出一枚金币。” “你的钱呢?” “该死的。我去叫了两个小妞上床。不然我的钱能去哪里?快把这家伙搞定。” 四个人向前一步,慢慢逼近手中空无一物的安瑟。 “你们显然做错了一件事。”微风吹动挂在安瑟那娇小身子上的裙摆,“你们抓错人了。” “你能杀掉那两个废物,是因为他们废。他们只是瓦伦星的马夫罢了,替我们运送你们这些货物。至于你那同伴——我知道你那同伴厉害的很,不过她现在在诺尔多夫大人那儿,也是不用挣扎的了。所以你——小妮子——放弃吧,做一只傀儡也挺不错的,起码还有命。” 见安瑟不为所动,诺伊继续说道,“你那蓝月草的毒反正也活不了几天了。信我,我们瓦伦星对这些毒物可是熟的不得了,那些老爷就喜欢给捡回来的流浪女喂蓝月草——她们上瘾了,就成了老爷们的狗,叫她们吃屎也会抢着吃——她们都活不长,一般过个几年就被带去城外活埋了。” “我不会死。”安瑟笑了,有那么一刹那她仿佛回到了十五岁那年,“有人答应我,我不会死。” “可笑。动手吧,伙计们。”诺伊的脸阴沉了下来,“就算是他妈的光明神来了,你也得被做成活傀儡!你个小妮子,真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和瓦伦星大放厥词。” 安瑟闭上眼睛。 她闻到了血腥味,死亡的气味,还有向死而生的呼喊。 她的心很平静。 生而为人二十七年,她流浪了二十四年。 她曾经因为偷走一个骑士的吊坠,被追得躲进树林里,险些饿死,一路风餐露宿吃虫子蘑菇拔野菜,跟在野狼屁股后面找肉吃。 她也曾经把自己塞进小小的酒桶里,拼命捂着嘴,从裂缝中看着自己认识的年轻长弓兵拔出短刀,一边拖着半个身子在地上向她爬行,一边咧嘴露出痛苦的微笑,最后在哥布林对他举起斧头的瞬间,转身把匕首送入它的胸膛,双双倒在地上。 她看到他们一个一个死去。 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骑士看着自己的四肢被砍下;被吊在横梁上的士兵在挣扎中被箭矢一支支射穿。 然后是最后站着的他,脚下是堆叠成小山的绿色尸体,双手握着已经油腻得见不到原本颜色的长剑,被一百根一千根长矛围困在废墟的正中。 他的脸上,手臂上,脖子上,全部是是扭曲蠕动的黑色符文。作为骑士长被刻入的二十四个符文悉数爆发了,以燃烧生命为代价,带给了他几乎杀尽一整个哥布林军团的力量。 可那绿色的海洋无穷无尽,死了一批又一批,数以万计的哥布林的尸体铺满了卡莱德斯,却不断从森林中涌出更多的纵队。 那日的天空下,只剩下最后一个站着的人类。 究竟哪个才是她灵魂中无法抹去的伤痛?是目睹骑士团的覆灭,抑或是在黑暗中等待洛蒂亚回应她呼喊的十二年? 她当然无法接受自己心中唯一认可的英雄被带上脚镣,奄奄一息地押送离去,像是送往屠宰场的野狗般落魄。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活在死亡和别离的阴霾中。 电光火石之间,安瑟的脸上浮现出了黑色的符文,扭曲蠕动,钻入她的皮肤之下,深沉得宛如墨水那般。 代价,当然会有代价,可她又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安瑟弯腰,小腿骤然发力,整个人奋力撞开身侧的房门,直直撞向被木板钉死的窗户。 在瓦伦星众人震惊的注视下,巨大的碎裂声响彻红砖楼,安瑟带出漫天飞舞的晶莹碎片,宛如化作蝴蝶在空中展开了双翅。 风吹起她的长裙,她的耳际是迷茫的嗡鸣声。 诺伊赶到窗边,向下看去,安瑟顺势滚向侧面卸力,此时已经稳稳落地了。她抬起小巧的脸蛋,表情带着戏谑和挑衅,看起来像个在客人眼下缓缓退场的异域舞娘。 几个瓦伦星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安瑟脸上的黑色文字是这样的显眼。 “他妈的,他妈的,快下去追!该死的,那帮混蛋,竟然不和我说这货物是个他妈的狩魔人!” 诺伊几乎要疯了。 什么叫他妈的惊喜?就算他们不小心绑来一个骑士,也没有绑来一个狩魔人来的惊悚! “头痛啊,诺伊。”胖子扭了扭脖子,“这狩魔人到底是哪里拐来的?他们身体里那些他妈的符文,要是改造成活傀儡,会不会出什么事儿?” “天晓得。”诺伊吐了口浓痰,眯起眼睛,“不过这都是那些买家的事儿了。他们就算被反噬,也和我们没关系。他妈的,买一个狩魔人,真他妈的要命。到底是谁抓的这小妮子?从哪里抓的?她看起来也不值钱哪!他妈的,这群疯子......这群不要命的玩意儿,比摩安神教的那帮怪人还他妈怪!” 他们咚咚咚地跑下楼梯,一边破口大骂,“该死的!该死的!” 这个世界上,除了由皇家术士刻印符文增强肉体的骑士外,还有这么一群人,在突兀出现的古籍上自学了古代符文,不在乎带来的千奇百怪的副作用,把符文一个一个刺在自己的脸上,以代价去换来超乎凡人的肉体强度。 “这群疯子不是独来独往的么,怎么会落得这样的境地?这里面怕不是有什么该死的阴谋——贩卖狩魔人!真他妈的晦气!” “天晓得,诺伊。我可赔不起这么多金币,快把她抓住!就算她是什么贵族千金也罢——我他妈的不在乎!” 第七十章 在符文浸入皮肤的那个瞬间,安瑟心中充斥着悲哀。 对于她来说,时间变得很慢很慢。 她的脑海中阵痛了三次,每一次都伴随着响彻灵魂的呢喃。 她听不懂在她脑海中出现的话语,它既不是古特洛伊语也不是存在于世上任何一个角落的语言。 当呢喃洗涤她的灵魂,她短暂地进入了第三人称视角,看着自己在冰冷的水中缓缓坠入黑暗,身边是片片浮起的气泡。 这是她的灵魂。 符文环绕在她的身侧,像漂浮在海里的水母,温柔地环绕着她。 接着,冰冷和呢喃归于黑暗之中。 安瑟的视线回到了现实中。 她能看到空气中的浮尘,看到诺伊和另外三个打手每一下的眨眼,也能看到玻璃反光中,楼上的老眼把房门缓缓合上。 依存在皮肤上的符文化作实体,彻底进入了她的身体。从脸上开始流入她的血液中,进入她的灵魂之中,重塑了她作为人类脆弱的躯壳。 和其他的狩魔人一样,她成为狩魔人的契机,也是在夜晚捡到那本名为‘安美尔契约’的古书。 这本会出现在世界各个角落,不知源头,不知作者,像是一双无形传教的大手。 七岁那年,她在夜晚的小巷中看到十米远的地上躺着这本黑色封面的羊皮书,如此突兀,如此诱人。 安美尔契约上记载了数千个不同的符文,对应不同的力量。刻的越多,狩魔人越强;但如果超过了灵魂可以承受的强度,狩魔人就会在那一夜极度的痛苦中死亡。 在王都,国王和教皇聘用了最顶尖的术士,替即将成为骑士和圣骑士的剑士刺上符文。 从下级骑士到骑士长,骑士承受的极限是五个符文。 但作为被安美尔契约选中的普通人,狩魔人没有这个条件。他们只能以生命为代价接受上天的赐予,同时也接受了将伴随他们一生的代价。 这些被雕刻在灵魂上的文字,是安瑟按照书里的说明,在七岁那年一点一点画上去的。 很痛,撕心裂肺的痛。 明明只是用沾了水的树枝在自己脸上对着抢来的镜子画画,可那树枝却如同有了魔力一般,仅仅是碰到皮肤就会带来无法忍受的刺痛。 那种痛苦对于一个小女孩而言简直是无法想象。她记得自己的后背被冷汗彻底浸湿,在山洞里哭得喉咙都哑了,浑身无力地躺了整整三天。 一边哭,一边在脸上一点点地继续画符文。 她要活下去。这是她唯一一个作为流浪小孩能活下去的机会。 这是一场豪赌。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自己的灵魂究竟有多强壮。而小孩这么做的下场,十死无生。 安瑟并不知道这些。 她刻了六个符文,到第七个的时候终于疼得晕了过去。等她睁开眼,安美尔契约已经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更久以后,在正式成为狩魔人,逐渐摸索到唤出符文力量的方法后的一个晚上,她蹲在街角逗弄一行爬过的蚂蚁,一边百无聊赖地磨着长剑。 然后她愣住了。 她发现自己怎么都想不起这把剑的来历。 作为交换符文的代价——唤醒力量的代价,还是找上了安瑟。 在那之后的日子里,她记下了许多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事。然后她发现,每次自己使用符文,都会遗忘一些。 她不记得自己的家乡是哪里了。 她不记得自己五岁那年认识的好朋友叫什么名字了。 她不记得自己最喜欢偷的面包是来自哪家面包店的了。 她不记得自己那一丁点可能是父母的记忆了。 一如有些狩魔人变成了疯子,有些狩魔人失去了视力,有些狩魔人葬送了家人,安瑟则向提供了安美尔契约的无形大手,献上了自己的记忆。 很快她便释怀了。她根本没有什么需要记住的。她的人生中没有昨天和明天,只有当下。只要能吃到松软的面包,喝到热腾腾的肉汤,她就没有什么需要记住得了。 昨天?昨天和她已经没有关系。反正她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就算遗忘了全世界,她依然是一个快快乐乐的狩魔人。 有钱有力量,无拘无束,四处偷偷抢抢,快活自在。 于是她开始随意使用符文的力量,哪怕还是个小女孩,就已经过上了醉生梦死的生活。 她像一个疯子一样四处接取委托,带着老旧的铁剑斩杀了数以百计的魔物和人类,几乎成为了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 她游走在各个边境城市之间,披着斗篷,背着布袋子,脏脏的长发下是一双明亮的无法无天的眸子。 她不记得的事情越来越多,自己也毫不在意。 直到那一年,她来到岩城。 “我要和你学剑!” 花开满园子的春天,艳阳灼烧沙漠的夏日,落叶铺满头顶的秋季,冻土延绵无边的冬夜,一年四季,春夏秋冬。 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突如其来的安定。她第一次在同一张床上睡了超过十天,也第一次被要求不能抢别人的肉排和面包。 那个温柔的大男孩会握着她的手,教她怎么一点点地把牛排切成小块,怎么优雅地用餐巾擦干净嘴角的油渍,然后把餐盘端回厨房洗干净。 当她因为犯错被愤怒的士兵追着满街跑,她总会撞入一个结实的怀中。当她抬起头,会看到那张熟悉的生气的脸。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逐渐失去了无拘无束的想法。 她逐渐有了不可以忘记的事。 代价,对于她而言不再是可以随意使用的力量。 对于回忆逐渐消失这件事,她慢慢害怕了。 有一天,洛蒂亚问她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地学习瞬斩。 她又怎会告诉他,这是因为杀死敌人的速度越快,唤醒符文的时间越短,她会忘掉的事情就越少。 在她十二年里几乎破碎得空无一物的记忆中,总是只有她一个人。现在不是了。 ‘快剑小鬼安瑟’是那些骑士给她的昵称。 在她快如闪电的动作之下,还有属于她的追求。 这样,她就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把她背在身后的大男孩了。 第七十一章 安瑟眼中的世界是缓慢的,仿佛陷入了沼泽一般。 这是她和安美尔契约交换得来的力量。 她不知道七岁那年她在洞穴里选择了什么符文,也没有去研究过那些符文代表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是个优秀的狩魔人,是个让人畏怖的战士,这就足够了。 她看到诺伊举起木棍向她劈来。于是她轻松向一旁闪过,对着他的肚子狠狠来了一拳。 诺伊吃痛弯腰,另外三人的木棍也即将打中她的后背。 必须速战速决。拖得越久,她就越容易忘掉那个她等待了十三年的人。 要是付出了这么多,却把自己要等的人忘了,那是多么的可悲和不值得。 就在她走神的刹那,诺伊抓住了她的头发。她太久没有战斗了——诺伊显然比之前杀掉的两个喽啰要强大的多,他怒目圆睁,棍尾狠狠击中了安瑟的下巴。 她越是急着结束战斗,就越容易被击中。 四个训练有素的打手让她腾不出手,一下又一下的木棍击打在她最脆弱的地方。 蓝月草的痛苦混杂着符文的代价,让她的动作越来越慢。她的每一秒,都是在燃尽最后的生命。 逃跑吗? 不行。 比起逃跑需要花的时间,把四个人打趴下显然更快。 “你这疯子——” 诺伊怒吼一声,一拳打中安瑟的胸口,后者蹭蹭蹭向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 如果她的身体没有被符文增强,诺伊势大力沉的一拳必然会把她打到吐血。 安瑟赤手空拳摆出拳击的架势,凌乱的榛色秀发披散在脸旁。 她背靠着蔬菜店的石墙,冰冷的触感让她记得自己依旧活着,活在这个该死的世界里。 “妈的,快投降吧,就算你是狩魔人也走不出去的!我说过,这里是瓦伦星的地盘——整个岩城,都是瓦伦星的天下!”诺伊心中急躁非常。拖得越久,变数越多,他还约了两个可爱的年轻妓女陪他喝酒,没有心情浪费时间在安瑟身上。 “你们这么做,迟早会败露。” “败露?败露给谁看?王国遣派到岩城的特派员就是你的买家,你个蠢货!至于其他人......我说过,岩城,就是属于瓦伦星,属于诺尔多夫大人的。” “特派员......?” “呵呵,怎么,惊讶吗?你以为表面废除了奴隶制的王都就真的不存在奴隶了么?那些大人物,可不只是满足于身为自由民的仆从!” 这个名为瓦伦星的组织难道不畏惧帕罗雅佳尔伯爵吗?在她的记忆中,老伯爵是个严肃守旧的人。他曾经对洛蒂亚没有爵位,只是个孤儿这件事心生不满——在见识到他成为骑士团的指挥官前,他只是希望把女儿嫁给一个年轻优秀的贵族——如果是侯爵家的第一继承人就最好了。 那时候驻扎岩城外的骑士团,随从和招募而来的部分职业长弓手,几乎把城内的污秽震慑殆尽了,甚至那些穿着逾越戏服的演员都悄悄离开了岩城。 怎么会成了今天这番模样。 要是师傅知道他曾经奋力保护的城市,承载着他和那些年轻士兵在酒馆划拳的回忆的城市,变成现在这般肮脏黑暗,他恐怕会把这些瓦伦星全部在广场斩首...... 安瑟锁紧眉头,观察着诺伊的动作。 只需要一下,她的力量足以打碎诺伊这个普通人的下巴,踢爆他的蛋蛋。 无论再怎么魁梧,没有符文增强的他也不是狩魔人的对手。 “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区区狩魔人,竟然敢在岩城和瓦伦星作对......这个时代早就没有魔物要你们讨伐了,你们这群怪物,就他妈的应该自己去死!” 诺伊向前一步,木棍狠狠劈向安瑟的肩膀。 他要把安瑟的右臂打碎,反正之后老眼也会把她的身体再改造一次。也许会往里面加点木棍和猪肉什么的......他不了解傀儡师的能力,只知道就算让老眼给那些奴隶加个新的头,他也有办法做到,就是中间的过程会比较难听。 然而安瑟眼中的诺伊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像是个在做拉伸的老爷爷那样,时间仿佛凝固。 她能看到诺伊脸上横肉纠结成狰狞的表情,另外三个打手跟在他的身后,从三个角度跑向她。 在安瑟的脸上,符文扭曲得她的半张脸几乎都变成了纯然的黑色。它们膨胀,蠕动,扩散到皮肤的每一寸地方。安美尔契约的力量在她的身体里咆哮,源源不绝的记忆从灵魂里被抽离开去,一帧帧画面破碎消失,作为代价被献祭给了契约的主人。 她不知道是自己变快了,亦或是世界变慢了。 她的脚钉在石地上,硬生生踩出一个开裂的浅坑。 接着她扭腰,转胯,送肩,拳峰对准诺伊的喉咙,狠狠打出了一记全力以赴的后手重拳。 在诺伊的眼中,安瑟变成了半道残影。他的木棍还没有落下,整个人便飞了出去,在空中哇地吐出一口鲜血,眼睛仿佛要爆出来一般,表情扭曲。 诺伊重重倒在地上,捂着喉咙,抽搐着不断咳出血沫。安瑟的一拳几乎把他的喉咙整个打碎。他感到呼吸困难,鲜血和碎肉堵住了自己的气管,每一下呼吸都竭尽全力。 另外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安瑟凶猛的劈肘便落在了他们的脸上。她在狭小的空间里闪过他们的木棍,锋利的手肘轻松打开他们的眉弓,然后把他们的鼻梁全部砸成一滩黑红色的畸形血泥。 她的招式没有一点拖泥带水,残暴得让瓦伦星的人看了也不寒而栗。她双手箍着最后一人的脖子,向下一拉,膝盖精准地把他的脸变成了血红色大饼,骨头在刺耳的刮擦中悉数碎裂。 胖子捂着自己的眼在地方拼命打滚,眼前只剩下一片红色。他的眼珠被安瑟的膝盖硬生生顶得整颗碎了,眼窝里徒留一坨烂泥似的东西。 作为瓦伦星的打手,只是比普通人要强壮些的普通人,他们对狩魔人的力量一无所知。 狩魔人‘怪物’,‘怪胎’,‘疯子’称号的背后,是他们以代价献祭出来的非人力量。 许多狩魔人甘愿受辱也不愿意动用力量,也只是因为他们无法承受的代价。 既是诅咒也是祝福,常人根本无法理解。 而安瑟,是怪物中的怪物。 ........................................................................................................................ +++++++++《重要通告》+++++++++ Hello 米娜桑,this is 黑暗打字机desu。 承蒙各位厚爱,骑士小姐的故事在p站顺利连载了将近二十万字。 但是现在,因为在菠萝包成功签约上架(很神奇对吧,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出于合同限制,P站将会永久停止连载更新。 但是!但是! 我会继续在这里更新骑士小姐的色色番外,包括之后将会出现的夫妻盖饭,精灵族十八代大银趴之类的剧情( 如果米娜桑有兴趣继续支持骑士小姐的连载,可以到菠萝包轻小说《骑士小姐,终于逃离了哥布林巢穴》订阅支持哟。 那么,再次感谢各位在P站长达一年的陪伴,你们就是打字机码字的动力! 啾咪! 读者群:654784507 今后的色色版正文将在群内发布 色色番外将在Pixiv及真白萌发布 【番外】告白时心上人在门后被干到反复高潮? ==================================================== 《番外1:情书》 旅店的灯光昏黄,墙上点点的都是擦不净的污渍。洛桑攥着手中的情书,脸上忽然有些滚烫起来。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虽然一齐旅行了些时日,但蒂亚姐没有对他表达过一丁点好感。她只是个温柔的女人,仅此而已。如果她不接受,那该要怎么办?而且他没读过多少书,只是认得些字,要写情书也太为难了。 洛桑叹了口气,还是继续向前走去。那久负盛名的吟游诗人丹德尔就住在这里。他一早准备好了礼物,来请求他的教导。 要说丹德尔也不是普通人,在整个特洛伊的吟游诗人里就属他最为花心,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虽然已经是个半老的男人了,也不知道为何会这么欢迎。他笔下的诗歌,也大多是和那些与他偷情或者痴情于他的大小姐们所作。 应该是这里没错了。洛桑在老旧的木门前站定,鼓起勇气,伸手敲响了房门。 “丹德尔先生!” “啊......是洛桑,我记得你,你昨天晚上说要找我询问的......” 门中传来丹德尔低沉的声音,接着又说道,“我有些病了,不便开门,啊,不如这样,你就在门外,想问些什么,我解答就是。” “丹德尔先生病了?我准备了点礼物,也就是些甜食之类......”洛桑惊呼一声,“丹德尔先生您没事吧?” “我好得很,好得很......礼物递进来吧。” 咔嚓一声,门开了条窄缝。洛桑把甜食盒子塞了进去,又愣了一下,那一闪而过的白皙的皮肤怎么看都不像丹德尔先生的。 “不错,不错,好,你念罢,我告诉你该怎么写。” “这,这篇情书,是我写给一个叫蒂亚的女子的......” “噢,蒂亚啊。呵呵。” 丹德尔低下头,怀中的女人有些僵硬,他把她压在墙上,两根手指滑入双腿间,分开她已经湿透滴水的小穴,直接塞了进去,开始噗嗤噗嗤地抽插起来。 “哈......慢一点......丹德尔......这样会,发出声音......” 淫靡的水声越来越清脆,洛蒂亚被按在门上,整个人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在她下身进进出出的手指很快就带出了一蓬蓬清水飞溅而出。她的骨头酥了,眼神迷离,胴体上泛着淡粉色的红晕。 “蒂亚姐是个很好的人,嗯,大概三十多岁吧。她平时对我很好,很温柔......她很漂亮,我,我想和她告白,但不知道该怎么写情书。丹德尔先生,您一定要帮帮我哩!” “哦,了解了。” 丹德尔覆着洛蒂亚肉穴的手猛地一提,洛蒂亚发出半声短促的娇声,身子软了一下,被他牢牢接住。他右手肆意把她的嫩乳搓揉成不同的形状,整根没入小穴里的手指死死插在里面用力撩拨着,洛蒂亚的肉腔里水声和冒着白沫的唧唧声不绝于耳。她捂着嘴,想要夹住两条长腿,但丹德尔的手马上在她的大腿内侧用力捏了一把,把她强行分开,露出水草丰盈的肥穴。 “真是个淫荡的女人,只是用手指就高潮起来了。”丹德尔在她耳边轻声说完,又高声对着门外的洛桑说道,“噢,蒂亚小姐,你在我的心中是这样温柔圣洁的存在,哪怕是初晨教堂彩绘上那柔美的天使像也不及你半分动人......你美妙高洁的身姿使我着迷了,我无法从中自拔......” 说到拔字的瞬间,洛蒂亚紧紧咬住下唇,一股无法抗拒的海啸流窜到她的下身。丹德尔猛地拔出手指,洛蒂亚几乎瘫倒在地上,阴唇外翻粉嫩红肿的肉穴已经泥泞到不堪入目,失去手指的堵塞后向空中淅淅沥沥地喷出淫水,像个无法关闭的小喷泉。 她跌跌撞撞地扶住墙,羞耻心和内疚把她吞噬了。洛桑这个傻孩子,告白什么的,还要花钱去请教吟游诗人...... “谢谢你,丹德尔先生!”洛桑疑惑地听着门内的动静。从刚刚开始,他就听到了不间断的搓澡似的声响和若有若无的呻吟声。不过他没有多想,接着又磕磕巴巴地念了起来,“还有,还有......她是个非常厉害的剑士,比我见过的任何冒险家都要强大,她当年在魔物面前保护了我,我,我真的心怀感激,她的英姿让我怎么都忘不掉......” “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有梦过她罢。有做过春梦么?” “有......有的。”洛桑的脸红了。 “你做了什么呢?” “我,我和蒂亚小姐......”他扭捏片刻,低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接吻了。” “噢。哈哈。来,我来教你怎么写。” 丹德尔端详着手上晶莹剔透的爱液,洛蒂亚正在他的怀中喘息,高潮的余韵让她的眼里现了渴望。他笑了笑,把湿淋淋的手指塞进了她的嘴里,轻轻拨弄那粉嫩性感的小舌,让爱液和唾液混杂在一起,从她的嘴角缓缓满溢出来,弄得肿胀挺立的蓓蕾泛起诱人的光泽。安静的卧室里只剩下吸吮的声音,丹德尔把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打开了洛桑的甜食盒,拿起一颗白糖糕点,在洛蒂亚耳边低声道,“自己淫水的味道怎么样?嗯?你这天生媚肉,两根手指就喷了那么多水......外面的小子还在幻想着和你接吻,他知不知道你这红唇贝齿可不只是用来接吻的呢。” 他把甜食丢进嘴里,长长吐出一口气,扬声道,“英勇无畏的您,那持剑的身姿使我着迷,坚毅的面庞上是英雄方有的神采,一往无前的勇气刻画出了尊贵的品格......” 洛蒂亚转过头去,一想到洛桑和自己就隔着一扇门,巨大的反差要将她吞没了。“丹德尔,不要这样,好不好?在床上可以,为什么非要——咿——!” 洛蒂亚的眼睛猛地瞪大了,发出一声高亢的娇喘,那高潮后依然敏感的肉穴被坚硬滚烫的肉棒粗暴地贯穿了。丹德尔只是低头瞄准了一下,一边念着洛桑的情书,竟然扶着她的腰,趁着花蕊盛开淫水外涌的时候,一下子插了进去。 丹德尔的肉棒曾经征服过不知多少少女,洛蒂亚被捅得死死抓住了门框,小腹纳入粗长的异物后滚烫又饱胀。巴德尔一边吃着洛桑的礼物,开始猛烈地撞击起了洛蒂亚,每一下都会荡起雪臀上层层波纹,交合的地方水声淫靡不絶。 “太,太激烈了,啊......啊......洛桑还在......门外,丹德尔,我......” “还想着那个小子?他正在给你念情书呢。你可要专心一点。” 丹德尔重重撞击了一下,洛蒂亚猛地喷出一道淫水,眼神已经迷茫了,“等,等一下......” “谢谢你,丹德尔先生!我已经记下了。我,我会努力去告白的!”洛桑把诗句抄好,脑海中开始幻想起了洛蒂亚的反应。她会答应,还是拒绝?如果拒绝的话又怎样?温柔又强大的她,真的会看得上他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冒险者吗? “真希望蒂亚小姐能答应我......哎。” “她会的,当然会的。”丹德尔用力揉捏洛蒂亚的美乳,抽插不停,动作越来越猛烈,洛蒂亚在他怀中的娇喘已经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呜咽,头发散乱的垂得到处都是,踮起脚尖跌跌撞撞地保持着平衡,忍受着两腿间狂风暴雨般的抽插。 “他说你是英雄,还是个不得了的剑士,你是么?蒂亚。” “我......我是......” “真的吗?” 丹德尔忽然停下动作,那滚烫跳动的肉棒停在她的阴道里,淫水顺着龙根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 刹那间的空虚让她眼神中泛起了疑惑。丹德尔不紧不慢地在她小腹那儿抚摸着,“亲爱的洛桑兄弟,还有什么补充的么?” “啊......丹德尔先生,如果我要说,我必定会给她带来幸福,要怎么表达?” “这太简单了。”丹德尔咯咯咯笑了起来,“幸福......他要给你带来幸福呢,蒂亚。你这手在摸什么呢?怎么不说话了?不用咬着嘴唇假装矜持,我知道你很想要。说吧。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和洛桑描述里的一样坚强。” “我......我......”洛蒂亚不自觉地扭起了屁股,她羞愧得几乎要落泪,仅仅是这样,肉棒在小穴里的按压就让她浑身战栗起来。不行,她怎么会这样,下面插着男人的肉棒,却还扭动腰肢索求,这不是荡妇的行为吗....... “洛桑兄弟啊,你可知道什么是幸福,夫妻间的幸福又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丹德尔先生。请教教我?” “夫妻间的幸福,当然还包括性爱和欢愉。”丹德尔舔食着洛蒂亚的耳垂,她已经翘起屁股小幅度地摇晃着腰肢满足自己,刺激下乳尖又硬又肿。 “啊,那种事情,丹德尔先生,我......我不知道......” “你当然得满足蒂亚小姐,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丈夫哦!”丹德尔忽然把肉棒拔了出来,那被他撑得大开的肉穴里层层叠叠的嫩肉暴露在了空气中,没有合上的通道泛着水光看起来勾人又饥渴,等待被再一次填满。 滴滴答答,淅淅沥沥,小穴里涌出了粘稠的白浆,洛蒂亚轻哼一声,纤手向后抓住丹德尔的肉棒。这在掌心搏动的粗大的性器带给她的欢愉是无法描述的,每一次抽插都会带来刺穿灵魂的白色闪电。她,她需要这惊人的东西来满足她的空虚和欲望...... “洛桑兄弟啊,你就这么写,无论在哪方面,在旅途中,在床榻上,在教堂里,我总会让你得到欢快与愉悦......” “快......快肏我......” 洛蒂亚终于忍不住了。她扬起那张绝美的脸,眼中噙满渴望的泪水。她很难受,女性身子的本能让她湿的一片泥泞了。 “真是个荡妇。” “嗯!哈......啊!啊,啊啊啊......” 丹德尔向前一送,瞬间的充实直通谷底整个甬道被肉棒填的满满当当,洛蒂亚放荡地喊叫出声,那满足感教她无了一丁点矜持,荡妇似地扭动腰肢。丹德尔抓住她的两条胳膊,把她按在门上,巨乳被挤得满溢出来。她哭喊着贴着那冰冷的木门,洛桑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她耳边诉说的......这么近,他们之间根本没有距离...... “丹德尔先生,您的房间里还有人吗?” “噢,有个女士。怎么了?还有事情要问我吗?” “女,女士吗?那丹德尔先生您继续忙罢!这样就足够了......虽然不知道蒂亚姐去了哪里,晚上见面后我会再和她表达心意的了。谢谢您!” “不用谢我,洛桑兄弟。对了,为何不念一次告白的话语呢?就当是练习了。念最后一句吧。” “好,好的,丹德尔先生。” 洛桑清了清喉咙,“蒂亚小姐,我对你的爱无法描述,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带给你幸福和欢愉——” 丹德尔闷哼一声,死死顶住洛蒂亚,恨不得把睾丸也塞进她那淫荡紧致的肉穴里。浓稠的精液一股接着一股喷涌进洛蒂亚的双腿间,填满了褶皱和肉棒之间的每一寸空隙,直直地射进子宫口,那刹那间的滚烫和洛桑的告白让她几乎哭了出来,迎来了这么久以来最猛烈的一次高潮,最后只能发出短促的气音,昂着头,双腿颤抖着。 过了不知多久,高潮后的颤栗渐渐止息了。洛蒂亚浑身一软倒在了地上,双腿间源源不绝地流出混合了淫水和精液的粘稠,粉嫩的小穴一吞一吐,兀自蠕动着,见证这一晚上的抽插和欢愉。 “呵呵,你们真的没做过么?他竟然认不出你的淫叫。”丹德尔把洛蒂亚拉起来,后微微蹲下身,把散发出腥臭的有些疲软的肉棒递到她的嘴边,后者顺从地张开嘴把肉棒吞了进去,面颊下陷,吸吮出里面最后的一点精液。 洛桑还在门外,大声念出告白的羞耻让他有些兴奋。蒂亚姐到底在哪里呢?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和她表达自己的心意了...... ‐----------------------- 书友群:654784507 正文在菠萝包轻小说稳定连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