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少女未长生
第一章 回到幼儿园红苹果班
更新时间2010-11-23 11:20:10 字数:3221
未晶晶发现自己缩水成四岁的自己时心情很郁闷。好容易签到一家不错的公司,每个月赚上不菲的money,在完全只属于自己的小套房里过着有滋有味的小日子,怎么一夜之间这幸福的生活就从此与她告别了?
所谓的重生不都嘛是那些对生活现状不满的宅男宅女们喜欢做的事吗?像她这样乐天知命、活泼开朗的孩子怎么会遇到呢?
未晶晶一边碎碎念的嘀咕着一边在被窝里扭来扭去不肯起床。前世,她觉悟很早的在四岁就跟爸妈提出来要去上学读书了,而且还很出人意料的拿了第一名回家。从那以后凯歌高奏一路第一到初中,若不是在青春期反叛的时节遇见了那些人扭转了人生的第一个方向,恐怕会就这么一直第一下去吧?未晶晶叹口气,虽然她后来把自己的人生又逆转回了原来的位置,但是那段岁月还是横亘在她心上的沙砾,还好,现在重生了。她完全可以像拭去蛛丝一样拭去那在自己人生里出现的些小错误。但是,在没有暖气的冬天里早早起床对于已经懒散惯的白领丽人未晶晶来说真的是个很大的考验啊!
“长生啊,怎么还不起床?隔壁鹤鹤都快吃完饭了。”正在叫她起床的是年轻了二十岁的妈妈丘琳,没有发福的身材跟因为操劳过度而患上的疾病,这时候的未妈妈在未晶晶看来真有种恍若隔世的幸福感。
对了,这时候她的名字还没有被自己给自作主张的给改成未晶晶。未晶晶庆幸的捂住心口道声好险。上辈子她嫌弃自己名字像男生,没有美感。就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自行决定将名字换成了未晶晶。原因很简单,她最好的朋友叫雷闪闪,有首歌词似乎叫什么“一闪一闪亮晶晶”。这个名字刚改时让她无比满意,可惜上了高中以致大学以后实在令她深恶痛绝。几乎遇上十个女生就能有一个是叫晶晶的,这让追求特立独行与众不同的未晶晶十分痛苦。反观自己最初的名字,竟有股说不出的别致与上口。于是未晶晶果断决定以后就叫未长生了。
未长生本来扭来扭去赖在被窝里不肯起来,突然听到未妈妈提到隔壁的鹤鹤,立时翻起身坐起来。隔壁的鹤鹤大名栗一鹤,比她大两岁,是她幼时最要好的朋友。长相虽然没她清秀,但在她们这一般大的孩子中也算是数得着的好看孩子,更难得的是家教好,很懂事。可以算得上是未长生幼年时代的榜样式人物。栗一鹤在五岁时主动跟家长提出要去上学,于是作为她的小尾巴未长生也在四岁时跟父母提出了同样的想法。现在年仅六岁的栗一鹤做了镇北小学一年级的小学生,未长生也跟在她身后摇摇摆摆的去镇北小学的隔壁镇北幼儿园上学。
现在一听未妈妈说栗一鹤已经在吃饭了,于是未长生慌忙起床好赶上跟栗一鹤一块儿去上学。开玩笑,自从小学二年级转学去县里以后,她都有接近二十年没回过镇里了。那些幼儿园的小朋友什么的也早就忘光了。要不跟着栗一鹤,她连镇北幼儿园怎么走都不知道,更别提幼儿园的小朋友怎么招呼了。
未长生正坐在桌子前攥着小勺子喝粥的时候,栗一鹤已经背着碎花布拼成的漂亮小书包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来她家等她了。未长生乖巧的叫声鹤姐姐好,就开始低头闷声喝起粥来。栗一鹤微微皱了皱眉,总觉得最近这几天的小尾巴似乎有点不一样,可是呢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一样。于是也只是皱了皱眉而已,继续坐在边上等她。
对这个隔壁家小自己两岁的小妹妹,栗一鹤一向是很喜欢的。首先,她长的很好看。雪白的皮肤,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转动就跟男孩子们手里滴溜溜转的玻璃珠一样,说不出的灵动逼人,带着她出门逛就像带着一个会活动的洋娃娃一样,很有面子。其次,她真的很乖也很聪明,嘴巴又甜。整天姐姐来姐姐去的,自己要玩什么她都能配合上,要是烦了不想让她跟了,不用开口她就像知道了似的自动走开了。栗一鹤于是有种做姐姐的使命感,上下学一定接着未长生一块儿走,还每天自动辅导未长生做功课。前世的未长生很自然的享受着栗一鹤的照顾,甚至转学后很自然的把她给抛诸脑后了,以致若干年后当在街头邂逅栗一鹤时,她因为没有认出来而表情淡漠的离去她也丝毫没有觉得不妥。但是当生命重来一遍,当她再度亲历了小小的栗一鹤对她慢慢的呵护与照顾后,她觉得前世的自己实在是混蛋的可以。
未长生快速的吃好饭,擦干净小嘴,然后叠好吃饭时穿在身上的围兜兜,再麻利的将碗碟收好放在桌上等未妈妈收拾,接着背上昨晚就收拾好的小书包,跟怯怯的躲在妈妈身后年仅两岁半的小弟未长宁挥挥手,就拉着栗一鹤的小手出了门。
栗一鹤奇怪的瞄了她一眼,总算搞清楚哪里觉得未长生哪里不对劲了。想了想笑着偏过头问未长生:“你不是一向嫌长宁爱哭又很烦的吗?怎么这几天看样子对他好多了?”未长生不好意思的撇撇嘴,前世自己一直嫌小弟分去了父母的疼宠,再加上他爱哭又缠人,小时候几乎没给过他好脸,虽然长大后这种情况没再出现过,可是未长生一直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小弟,认为自己给小弟的童年留下了阴影。还好,两岁半的小弟几乎还不记事,给了她矫正错误的机会。眼下见栗一鹤询问,未长生越发觉得脸热,原来自己对弟弟的态度恶劣连这个才六岁的女孩子都是看在眼里的。不好意思的撇撇嘴,未长生嘻开小嘴:“鹤姐姐怎么也开始逗我了,以前对长宁不好是我错了,我以后不那样了,鹤姐姐以后也不要拿这个说我了。”
栗一鹤闻言越加纳罕,想了想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把话题又扯回学习上:“我昨天教你的功课你还记得吗?我来考考你好了,十三加二十等于几?”
这其实已经算是早教的内容了,这时候的幼儿园没有英语课,每天除了教唱歌做游戏以外也只是简单的学些人口手之类的东西,数数也只要求数到一百以内便算罢。简单的加减法是翻过这个冬天以后的下半学期的授课内容。不过未长生有个好家教,栗一鹤见她幼儿园的功课已经都会做了,便很自告奋勇的开始教她小学一年级的内容。还像个真正的老师一样每天留作业考教她。
未长生再次为前世的自己而懊悔,顿了顿很流利的回答:“等于三十三。”
栗一鹤很满意,继续提问:“五十二减去十六呢?”
“三十六”未长生装模作样的掰了手指一会儿,响亮的回答。
“嗯,都对了。”栗一鹤继续高兴的笑,“我看一百以内的加减法你已经都会了,今天下学了我叫你乘法吧,然后把乘法口诀给背了怎么样?”
“好的,我都听鹤姐姐的,鹤姐姐最厉害了。”未长生在心里吐了下舌头,表面上还是乖巧的崇拜样儿。
栗一鹤很有成就感的点头,牵着她的手从自行车空隙里穿过街道到对面,直接把她送去镇北幼儿园的红苹果班里的第三排中间坐下。帮她掏出书包里的课本、田字格作业本跟铅笔、橡皮,笑着嘱咐:“在学校乖一点,不要跟小朋友打架,我中午来接你一块儿回家吃饭啊。”
“知道了,鹤姐姐。”未长生也乖巧的点着头回应。
“哎呀,栗一鹤你快点去你学校上课啦,长生是我亲妹妹,有我在谁敢欺负她啊?”说话的是在最后一排坐得未长生的堂哥未长平,今年七岁,比栗一鹤还大着一岁。长得又高又壮,是镇北幼儿园出了名的皮小子惹事儿精。还好有点是护家,托他的福,前世的未长生一直到转学前都没被人欺负过。前世这个堂哥没少给大伯他们家添堵,从小就皮,跟着一帮混小子们抽烟打架玩儿游戏机台球什么的,好在高一时不知什么原因改了性子开始用功学习了,最后考了沈阳的一所警官学校毕业做了警察,未长生重生前三个月他刚刚结婚,对象是个女警,据说是他们一个中队的。人人都道是好姻缘,只是不知怎么回事,未长生总觉得他们不太配。堂哥性子本来就急躁,堂嫂也是个火爆脾气,两人要是争执起来可有的看了。只是他们结婚时间短,未长生始终没有见到两人吵架时可能出现的盛况。现下,她又重生了,堂哥还会遇见堂嫂,跟堂嫂结婚吗?未长生摇了摇头,她也未免想太多了。当下再抬起头冲未长平笑笑,脆脆的说声:“谢谢哥哥。”然后微笑着送走了栗一鹤,翻开书静静的看起书来。
栗一鹤走了没多久,班上的小朋友就陆陆续续的都来齐了。未长生正享受着这难得的美好与欢乐,忽然被邻桌余乐乐的神秘兮兮给打断了,“哎,未长生,你有没有听说我们班今天会有新同学转来啊?”
“新同学?”未长生一愣。她清楚的记得前世的自己幼儿园时一共34个小朋友,没增也没减。更别说中途转来人了。难道命运的轨迹真的发生变化了吗?未长生呆在座位上,重生五天以来第一次有些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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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小女生也爱男色
更新时间2010-11-28 17:52:25 字数:3407
未长生怀着狐疑的心情坐在位子上发呆。难道说她进入了与前世同步并行但却发展迥异的平行世界?不然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转学生过来?可是不对呀,家还是那个家,她未长生还是小时候那个未长生,没什么变化呀?迟疑再迟疑,思索复思索,难道她充当了西伯利亚的那只扇动整个地球天气变化的蝴蝶?终于在上课铃敲响的时候,未长生决定自己大概就是这么个蝴蝶给今生带来变化了吧,然而等到下课,余乐乐嘴里的新同学也没来到红苹果班。反倒是隔壁青苹果班听说转来了一个小小的帅哥。这个未长生倒是有点小印象,跟她住一个大院的徐丽丽似乎在幼年时代一直念叨着班里有个男生长的很漂亮,貌似还是从上海来的,应该就是这位了。于是未长生微微有些扫兴:上帝啊,你都让我重生了,怎么连个做西伯利亚蝴蝶的机会也不给我呢?
“未长生,咱们下节课课间一起去青苹果班看看新同学吧,我听徐丽丽说新同学是从大城市来的,说话可好听了,跟电视上一样一样的。”余乐乐捧着脸很认真的看着未长生,“我还没见过大城市的小孩子呢,不知道大城市长什么样子,比永安县还大吗?是不是有很多小汽车跟飞机大炮啊?未长生,你去过大城市吗?”余乐乐歪着小脑袋看过来,小小的疑惑的表情看着着实可爱。
“你六岁了都没去过,我才四岁怎么可能去过呢?”未长生装着天真无邪的样子回答不知道。果然她没去过,没比得过余乐乐的事实成功取悦了余乐乐,余乐乐开心的笑了:“就知道你也没去过,那你下节课课间陪我去看看新同学问问他吧!”
“好。”未长生乖乖的回答。前世她依稀记得自己是没陪余乐乐去的,因为整个镇北幼儿园都在传说这个大城市来的小小花美男的,可是她却从来没见过。记得前世她在高二跟徐丽丽同班时代,她曾经对着自己感慨过,说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有男生颜能超过她幼儿园同学的。她那时候极端懊悔,自己怎么就没去看看这个被徐丽丽这个超级花痴女看中的顶级美男呢?既然重生了,这遗憾自然不能错过,虽说她始终还是觉得沈隽飞比较帅。提到沈隽飞,未长生陡的就觉得心脏开始揪着疼,她的初恋呵,原来已经隔了这么远。
上课铃响了,未长生却不知不觉堕入回忆中。如果说重生前她有什么遗憾的话,除了青春期时走错路,认识些不好好学习的男孩女孩,让父母担心了足足有两年外,剩下的就是沈隽飞了,自己那个懂事以来唯一倾心爱过并且会一直爱下去的初恋。
未长生自己也搞不懂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在还不懂情为何物的小学三年级就那么疯一样的爱上了沈隽飞。那时候还小,她学习好,长的也漂亮,再加上性格活泼,人缘好,即使毕业三年以后,小学老师还会在班里夸她,可说是平原六小响当当的风云人物。可是不知怎的,一提到沈隽飞,未长生就有种莫可名状的自卑感。
沈隽飞正儿八经是她从出生到重生见到的颜最好的男性生物,不光颜好,该生物智商也忒高,而且运动绝佳,文艺细胞也高的吓人。最让人心折的是,此生物气质实在绝佳,跟你说话会让你觉得如沐春风,就算是怒气冲冲杀气腾腾的拿手指着你,你也不会觉得他粗俗,而只会在那里感慨他的绝世风姿罢了。当然,也可能是未长生花痴过头,盲目的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缘故。可是不管怎样,沈隽飞此人确实有着超出一般的独特魅力。当一个刚刚从篮球比赛拼杀出来的少年,在奔跑的满头大汗里,偏给你一种纳兰容若在柳岸花汀边优雅穿行的感觉之时,你就不能不承认这人的魅力确实惊人。
未长生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暗恋此人,然后在暗恋无果的初一下开始反叛自己以前的生活方式,接着又在知道沈隽飞要报考平原一高后的初三奋起读书,并跌破众人眼镜的再度成绩辉煌的考上了这所高中。然而考上以后,她却没有像普通人一样勇敢告白什么的,只是就那么远远的仰望着,甚至装作不认识般的跟他擦肩而过。
想到前生那段纠结往事,未长生深深舒了一口气。都重生了,还念叨那么多做什么?还是好好思考下自己以后该作何打算才是正理。是像有的穿越重生人士一样积极改变自己进而改变世界呢,还是像另一些穿越重生人士一样就这么老老实实乖乖顺顺的平淡度日?未长生想了想,实在下不了决定。讲桌前那个戴眼镜一脸文气的邵老师又腼腆的只是把头埋在讲义里教“人、口、手”,未长生于是撇了撇嘴,从书包里掏出爸爸帮她订的《儿童画报》出来看。
未爸爸作为在镇政府上班的知识分子还是对儿女的教育颇有前瞻性的。至少未长生没见到别的孩子跟她一样从四岁入学就订书报杂志的。也可能跟当时的时代背景有关,那时候的这些儿童读物在她看来实在是知识跟趣味结合的相当紧密。比后世的快餐读物不知道好了几百万倍。比如她小时候爱若珍宝的那几本书,《鸡妈妈和鸭宝宝》,讲述一个错孵了鸭蛋的母鸡的故事。《小熊不不》讲述一个喜欢跟父母顶嘴最后悔悟的小熊的故事。都是寓教于乐,用简单易懂的故事结合别致趣味的插图,在玩乐中给孩子以启迪和教育。未长生一直很懊悔没有把这些书籍保管好,毕竟是童年那段无忧日子的佐证。如今重生了,自然要汲取教训,不但把那些早教书籍收拾的妥妥当当的,就连这些《儿童画报》也一期一期的码好放在自己床头的柜子里。这不,还因为嫌老师讲课无味,索性这几天还把书给偷渡到了课堂看。
“未长生,你在干什么?怎么不听老师讲课呢?小心我回去告诉你妈妈。”坐在未长生左手边的顾莹然瞥见了未长生的动作,压低了声音向她恫吓。
未长生听到她说话就不由得翻了翻白眼恨得牙痒痒,怎么都重生了一遍,这个顾莹然还是这么讨厌呢?顾莹然从某种意义上讲跟未长生还有点亲戚关系,顾莹然的妈妈是未长生爸爸的表姐,于是未长生便得管顾莹然叫表姐。顾莹然今年六岁,活泼开朗,聪明懂事,长相也颇为可喜,就是性格有点强,喜欢讨长辈的欢喜跟夸奖。可是她今年才六岁,有什么地方可以得到长辈的长期夸奖呢?顾莹然很聪明的选择了未长生做自己的参照物。前世就是这样,从未长生上课开小差到未长生下课排队没站好,哪一样她都要向大人汇报,因此甚遭未长生厌弃。
未长生眼见她又像前世一样小小年纪就开始做这种打小报告的勾当,简直头疼到极点,可是又无可奈何,只好恨恨的收起画报,摆正书本,跟着别的小朋友一起念“人、口、手”。
顾莹然见她收好小书,乖乖的坐在那里学习一时倒有些楞了。顿了顿,小心的凑过来小声的问未长生:“我上课前听余乐乐跟你说要去青苹果班看新同学,是真的吗?”
未长生见惯了她前世今生趾高气扬告自己状的得意样儿,什么时候见她这么低声下气过?心中纳罕,嘴上却不动声色:“你刚刚不是还说要回家告我状说我上课不好好听课么?怎么这会儿又自己过来跟我说话了?”一边说一边装的气鼓鼓的样子扭过头。
顾莹然顿时有些窘,未长生平时都不说话默默的做栗一鹤的小尾巴,几时变得说话这么犀利来着?顾莹然虽然有些哑然,可是想起早上来学校时那个惊鸿一瞥的俊秀小男生,终究按下了脾气,有些讨好的冲未长生笑笑:“刚才是我说着玩的,你把书收起来了,我怎么还会回去告状呢。”
“是吗?那谢谢你。”未长生狐疑的瞥她一眼,也不继续搭话,只将目光注定在课本上。
顾莹然顿了顿,见她还是不肯递话心里微微有些憋气,想耍脾气终究还是权衡了下形势略有些不甘心的屈服了:“我刚刚问你呢,你跟余乐乐是不是这节课间要去青苹果班看新同学?”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还用再问一遍?”未长生看她一眼,低低的接口。
“那就是真的喽。”顾莹然全当听不懂她的讽刺,很顺理成章的开口提出要求,“我跟你们一起去,行不行?”
“你想去就自己去了呗,干嘛还要跟我们一起呀?”未长生这次是真的有点不理解。
“哎呀,你别问了,就说答应不答应吧。”顾莹然难得的有些羞赧。
未长生看了她那百年难得一见的羞怯模样莫名抖了三抖,还以为她自己小学三年级就搞暗恋已经很早熟了呢,没想到顾莹然更厉害。看她那扭捏作态的样子要不是看上了隔壁班传说中的小帅哥才奇了怪了。未长生本来不想答应,可是想到“得罪谁不能得罪怀春少女”的警诫抱着不敢得罪顾莹然的心理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只是点头后不忘为自己争取福利:“我答应你跟我们一起去,可是以后我要是上课看小书了你不能回家跟我妈妈告状。”
“我哪里有向你妈妈告状?”顾莹然斜她一眼大声反驳,想了一想低头嘟哝道:“以后不告了行吧?”
未长生得意的抬起脸,就不信重生了还搞不定你。得意完不由不感叹:原来古今中外的大小女子都是一样的,会被男色收买诱惑的啊!
正好这时打了下课铃声,未长生于是按照约定,跟着余乐乐跟顾莹然一起去隔壁班。只是抬眼看到青苹果班倒数第二排坐着的那个崩着俊颜,小嘴儿嘟嘟的小男生,未长生不觉呆了:怎么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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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誓做天王的死党小青梅
更新时间2010-12-5 9:47:33 字数:4190
未长生呆呆的站在青苹果班窗外,表情呆滞,一脸讶异。我擦,难怪徐丽丽说这货是她从幼儿园到高二眼睛可以见到的第一颜男生,丫的根本就是后世以卖颜出名的影视歌三栖巨星霍然霍天王。真是没想到呀没想到,原来她曾经跟这货比邻而学,是名副其实的校友呀校友。未长生一面为自己前世不曾抱上这条超级大腿而悔恨肉痛,一面咬紧牙关对着墙壁上的蜗牛狠狠发誓,这一次绝不错过跟超级天王的邂逅,一定要铁了心不要脸皮的八上去争取成为天王的死党小青梅。后世人都知道,这货一个签名都能在黑市上飚几百,要是我有幸收集到此人在幼儿园画的画,写的字,那我岂不是不用卖烤串儿,买彩票什么的就可以零钱大大的有了吗?哇咔咔咔咔咔,未长生陷入遐想中,几欲飘飘欲仙。
“哇,新同学好漂亮啊。”余乐乐啃着手指有些呆呆的看着窗内的小男生,语气就像在做梦。
“嗯,是还不错。”顾莹然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颇带些高傲。
靠,果然是天生的腹黑女!未长生斜她一眼,心里一阵唾弃,才六岁就这么会装矜持玩矫情,又是口是心非又是言不由衷的,看来她前世被此女欺负绝不是真不是因为她太傻,而是此女太阴险的缘故。未长生一边在心里握拳为前世的自己辩白,一边在心里琢磨怎么做好面子工程,给自己成为天王死党小青梅的第一步制造出别致、耐人寻味的美好氛围。
要知道,这个世界是俗气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也都是俗气的想让自己显得与众不同、不俗气的俗气人。这些想不俗气的生活着的俗气人,一旦提起自己跟自己好朋友或恋人相遇的初交会时,都会不约而同的想把它美化到一种很诗意很命中注定的不俗气情境里。而这种不俗气的情境也毋庸置疑的成为人们加深感情的催化剂。未长生是一个很俗气的不愿承认自己俗气的俗气人,同时她也通过报章媒体了解到霍天王似乎跟自己是同一挂的俗气分子,所以她决定给天王打造出一个很不俗的见面方式。只是还不等她思考,未来的天王似乎已经打算从教室里出来了。
果然,余乐乐瞪大眼睛,指着霍然冲着未长生开始大叫了:“呀,呀,新同学出来了。他怎么走路也这么好看?未长生,我们赶快去问他大城市的事情吧!”说毕也不等未长生回答,拖着她的手就朝霍然身边冲。顾莹然顿了顿,也急步跟了过去。
这一年,霍然才六岁。因为自己的奶奶思孙心切,又不习惯城市的生活,而双职工的父母又实在疏于对他的照顾。于是在几经商讨之后,被发配到这么个不毛之地来开始自己的童年。刚来的几天是有些不习惯的,那时候的上海虽然还不太发达,但是比起永安县,比起辛良镇,实在是不知高了有几何。霍然于是有些小小的不开心,住在乡下的跟他几乎没见过几次面的年迈的奶奶跟幼小的他实在说不上有多亲热,就连这到处都是同龄人的幼儿园也无法让他满意。漆皮脱落的旋转木马、挤满了人的滑梯、脏兮兮的留着黄黄鼻涕的同桌,还有普通话不标准的老师,霍然崩着脸,满心的不满意。所以当他被三个小女孩拦住路时,他是真的很生气。但是自小养成的良好的教养按捺住了这个脾气正在边缘线上的小小的男孩:“不好意思,你们挡住我的路了。”霍然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火星四射。
这话一说,顾莹然立刻把身子往后缩,生怕给这位小帅哥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未长生也略略往后倾斜了下,毕竟是未来的天王,气场还是很强滴。只有余乐乐仿佛没听见一样仍然呆在原地,大喇喇的冲着霍然开始嚷:“哎呀,就停一小会儿能怎么样?我有问题想问你啦,你回答完我们自然就让开了,是吧,未长生?”余乐乐是独生女,家里娇宠惯了的,向来说话没什么顾忌,只是斜眼瞥到这位新来的同学脸色有些冰,眼光也有些寒,本来理直气壮的话最后也含糊起来,到最后索性将未长生也拉下水,算做壮胆的。
她这话一说,在场的三人都将目光转向未长生。余乐乐想谋求认同,顾莹然是隔岸观火,霍然则是满腹郁结都要往她身上撒的架势。未长生在心里暗咬了下小手绢默默的想,幸亏我是重生来的,要真是前世四岁大,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时候,被余乐乐这么无意识的祸水东引以后,岂不是要乖乖认栽,傻傻的在茫然中与准天王结下梁子?还好自己重生了!未长生一边庆幸一边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望向霍然:“小哥哥你是从大城市来的吗?大城市是什么样子啊?有没有真的黑猫警长跟机器猫啊?大城市的小孩子都做些什么游戏啊?你会跳皮筋,踢毽子,拍画片儿吗?”
未长生从小就生的好看,乌溜溜的大眼睛配着弯月般的小眉毛,皮肤又白又嫩,几乎看不见毛孔,可怜兮兮嘟着嘴巴的样子是她从前世就练就的必杀绝招,向来是有求必应,有错必免的最佳保障。此刻对着才六岁的小绅士准天王果然起了点作用。霍然本来打算要生气的,看了她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的崇拜眼神,立时收下了三分。再顿一顿,缓和一下自己的表情,待要回答她,又不知道要如何组织语言,略思索了下,想起刚刚听到的新名词,很好奇的发问:“什么是拍画片儿?好玩吗?怎么玩啊?”
“哎呀,你连拍画片儿都不知道是什么啊?看样子大城市也不怎么样嘛。”余乐乐有些失望的撇撇嘴,想了想又问:“那你是不是也不会捉蚂蚱逮蛐蛐儿,去河里抓鱼摸螃蟹?”
很显然,她将霍然给难倒了。霍然嘴巴张合了几下,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下,于是有些潦草的转过头,近乎粗鲁的看向未长生:“你还没回答我,什么叫拍画片儿呢。”
“拍画片儿就是把画片儿放在地上,用手掌把它拍得翻过来呀,可好玩了,你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顾莹然很显然属于那种很会把握时机说话的人,于是很有眼色的在未长生还没来得及回答的空隙跟霍然套近乎。只可惜把马屁错拍到了马腿上。
“谁说我不会?不就是把画片儿拍得反过来吗?我当然会了。”霍然很受不了自己被个小女孩子家家的教,马上高调宣布自己会这个游戏。
“真的?那太好了,我这里还有点画片呢,我们一块儿玩吧。”未长生看穿他其实不会,又很想玩的样子,很适时的提出邀请。
“对哦,反正下一节是课外活动课,我们就一起玩到下学好了。”顾莹然很顺水推舟的再提出建议。
“现在就开始吗?”霍然问的有些勉强。
“对呀,趁这会儿出来玩的人不多,我们要抢个亮堂的空地才好玩。”未长生再看了霍然一眼,很大方的把自己积攒的画片给了他一大半,“小哥哥,听说你今天才转学过来,一定没随身带着画片吧,我把我的借给你,这些是变形金刚,你是男孩子,肯定很喜欢的。”
顾莹然这时才醒悟到霍然刚才支支吾吾的样子原来是没有画片,有些不高兴的看了未长生一眼,也快速的掏出自己的:“变形金刚我也有,都给你。”说罢也不等霍然回话,就把手里的画片往他怀里送。
霍然也不推辞,接过来看了看画片上的变形金刚,很开心的裂开了嘴,同时对这个游戏也有些跃跃欲试了:“你们谁讲一下,应该怎么玩。我们不同的地方玩法都不一样,你们先把玩法告诉我,才能玩吧?”
我擦,这么快就找到合适的借口来掩饰自己的不会。看样子能混到后来的娱乐圈顶峰的这主儿真真不是个等闲人物。小小年纪就这么腹黑,看样子自己要拐他做死党神马的实在前路漫漫啊。未长生听见他说这话不觉深深吸了口气。老娘还真跟你耗上了,看是你这头腹黑小狐狸厉害还是老娘我这个装乖大尾巴狼深沉!总而言之,这个未来的大粗腿,一定要牢牢的抱上!
未长生心念至此,不觉把脸上的表情装的更无害了一点,务必要讨得准天王的喜欢:“我们这里的规矩很简单的。先把画片放在高处往下吹,谁的画片飘得远谁就先拍。一次只能拍一下,按顺序轮流,谁要是把画片拍的翻过去了,那这张画片就属于谁。不过有规矩的,必须是用拍的,要是趁人不注意用小指勾画片,那可是不算的。”
“很简单嘛。”霍然听了解说表情瞬间明亮了许多,他算是中国人标准意义上的那种美男子类型,眉分八彩,目似朗星,欣悦之下笑若春风,虽然年纪还小,但那份出众的颜色硬生生将周围的孩童给衬得矮下去几分,一旁的顾莹然看的眼睛烁烁的直放光。未长生恍惚想到沈隽飞,在心底暗暗将幼时的他拿来跟霍然比较,比来比去也比不出个所以然来。正在走神中,忽听到霍然有些惊慌的叫出声来:“可是,就在这里的地上拍吗?”
“当然了,不然你还想在教室的桌子上拍吗?老师会把画片都没收的。”余乐乐看他一眼,很不解他为什么这么大惊小怪。
“可是,可是地上那么脏,怎么拍呀?”霍然犹豫再犹豫,终于忍不住将心中介意的事情说了出来。
“大家都是这么玩的,我们都不嫌脏,你一个男孩子嫌什么脏啊?真娇气。”余乐乐不客气的回复。她生来就是一副男儿性格,最看不得人婆婆妈妈斤斤计较的样子,眼看霍然那犹豫徘徊的纠结样子,立时心里就开始有点不喜。
顾莹然见势不对,也有点小纠结。她现在是既想跟霍然玩,又不想霍然不高兴,于是低下了头开始无作为,把难题转给未长生,看她怎么说话。
未长生纠结了下,还不待说话,霍然立刻一副就义的大义凛然样决定去玩这个游戏:“你们既然不嫌脏,我当然也不嫌。好,我们开始玩吧。是要找一个高地把画片放在那里吹吗?好,我先来。”说罢也不等回答,捏着画片就往滑梯那里跑。只是他还没跑到滑梯就停下来了,未长平正举着棍子跟他同桌赵华岳打着玩儿,一个没留意正与霍然撞上,三个人一起跌倒在地。赵华岳跟未长平一个摞一个的都跌在霍然背上,这时候的农村幼儿园地面都是沙石土粒,顾莹然眼尖的看到霍然的手蹭到了一块儿尖石,割裂出鲜血淋漓,不由“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未长生呆立原地,呐呐不能做声。她依稀记得堂哥在幼儿园时因为把转学生弄受伤,让大伯狠狠收拾了一顿。气性很大的堂哥一怒之下在七岁稚龄离家出走,在外面游荡了四天才回家,把大伯母担心的脑血栓上升,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本来家庭条件很好的大伯家因为给大伯母看病,一下子快掏空了。怎么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吗?
她重生了,难道会眼睁睁看着历史重演吗?可是要阻止事件发生,她一个年仅四岁的小女孩又能做些什么呢?未长生茫然的站在那里,有些无所适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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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离家出走与告状精
更新时间2010-12-10 17:49:27 字数:3624
未长平的性格不驯有很大一部分跟他父亲未国章的偏爱有关。当然,这个偏爱不是针对未长平,而是大他五岁的姐姐未长安。未长生上辈子很小的时候就听到过一个笑话,说是她堂兄未长平五岁的时候来她家叫在她家玩的不亦乐乎的堂姐未长安回家吃饭。那叫词实在经典:“姐,你爸让你回家吃鸡腿,我妈在家里做饭呢。”你爸我妈,才五岁的孩子,居然分得这么分明。
前世的大伯年轻时在供销社上班,在当时可算是个铁饭碗,结交的人很多,经常出去吃酒席,因此酒席上的烧鸡烧鹅什么的便免不了会带回家,可是那一次只带了一个一只鸡腿回家,家里两个孩子怎么分呢?未国章理所当然的决定将鸡腿留给未长安,可是未长安不在家,于是就叫未长平去叫她回来吃。他以为他把鸡腿藏得好好的,可是他那天出去吃酒席的事情未长平却是知道的,烧鸡的味道他也是闻得到的,父亲让他去叫姐姐回家来做什么,他自然猜得出来。
于是,从那时起,他就老是跟着未长安你爸爸我妈妈的叫起来。“姐,你爸出去开会了。”“姐,你爸说让你出去买包烟。”“姐,你爸今天跟我妈生气了。”......刚开始,大家只把这当成笑话看,谁也没想说些什么,谁想得到就因为不小心撞到了幼儿园的同学,回家挨了一顿打之后,未长平会一怒之下的离家出走了呢?才七岁的年纪呀,一个人跑去邻镇过了三天,直到三叔未国旗碰巧去邻镇办事,认出来他才把他拽回了家。否则,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又平生出什么波折。
当然,这都是前世发生的事情。可是未长生很清楚,要是不想办法让未长平躲过这次风波,历史会再度重演的。别人不了解才七岁的未长平脾气又多火爆,多受不得委屈,重生后的未长生可领教的很彻底。那么又该怎么想办法让未长平躲过伯父的那顿揍呢,未长生颇有些苦恼。
伯父未国章是棍棒出孝子这一理念的忠实信奉者。孩子不听话了,打;学习退步了,打;跟小朋友争执了,打;跟自己顶嘴了,打;早恋了,打;落榜了,打。而且更为狠绝的是,不光未长平犯错他会打,就连未长安这么个女孩子,要是达不到他满意,照样上手打。而且打的力度极其让旁观者不忍视之。小时候会把他们召到身边,放在腿上,褪下裤子,用他肥短有力的手掌抽,再大一点,直接上皮带抽,未长生亲眼目睹过他一耳光扇向堂姐未长安的情景,至今难忘。当未长平跟未长安还小的时候,这样的教育方式的诟病还不怎么明显。随着他们年龄的增长,彼此的摩擦跟矛盾就显得越来越不可调和了,别说家庭的温暖了,有时候甚至连和平相处都很难做到。所幸,堂兄堂姐都不是那种不孝顺的人,每个月发了工资都会交一部分给家长。面对这样的伯父,要让七岁的未长平躲过一顿揍,谈何容易呀?
未长生叹息着,只好决定先施“黏”字诀,死死的贴着未长平,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于是再愣了有一会儿以后,紧跟在顾莹然身后跑向他们叠罗汉一样一个摞一个的事故现场。
“哎呀,未长平,你怎么能在学校里乱跑呢?还撞到了新同学,把人家手都弄流血了呢。哼,我放学回家了一定会去你家告诉你爸的,让你爸赏你一顿竹笋炒肉。”顾莹然果然不愧为告状大王,她这话一说未长生算是清楚前世那个害的堂兄离家出走,大伯母旧病复发的元凶是谁了,你说一个小小的孩子怎么就那么喜欢搬弄是非呢?
顾莹然垂涎霍然的美貌,未长生可是看得明白的很,想当然,前世的时候顾莹然因为未长平把霍然撞伤一定生气的很,她本来惯性就爱告状,未长平撞伤霍然又间接把她给得罪了,可想而知她会在告的状里添了多少油加了多少醋。伯父向来标榜不护短,一听之下自然火冒三丈,不等未长平分辩就开始下狠手打。未长平又铁性的很,他觉得自己没错,却被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一顿,再想起自幼不被父亲所喜的冷遇,愤而决定离家出走自然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未长生想到这里,不由愤愤的瞪了顾莹然一眼。大伯家的转折点全由堂哥离家出走大伯母气血攻心患上脑血栓开始。想不到居然最初的导火索是眼前这个自私自利,狐假虎威的七岁小女孩。她本来发愁不知道怎么帮未长平躲过灾祸,眼下容易多了,只要想办法拖住这个告状精,再跟伯父说明真相让他不打堂哥,再做几天堂哥的小尾巴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就对了。
这么一合计,未长生很快的回过神来。不等未长平反驳,就回头跟顾莹然对上了:“你刚刚不是还答应我以后不告状了吗?怎么现在又要告我哥哥的状?哼,说话不算话,告状精,以后不跟你玩了。”
未长生还是颇为了解顾莹然的心理的,除了长辈的夸奖,身边小朋友的看法对她也是很重要的。告状精这一称号,她在前世都深恶痛绝,这一世定然也不会喜欢到哪里去。
果然听她这么一说,顾莹然立刻急了:“我说不的是告你的状,又不是不告未长平的状。”
“管你告谁?你反正说了以后不告状的,现在要反悔了,我们可是都听见的。是不是呀,乐乐?”未长生很聪明的把阵线扩大到余乐乐身上。
余乐乐也极端讨厌别人有事没事儿就喜欢告状,她又跟未长生关系好,听了未长生说话马上毫不犹豫的点头:“就是就是,你明明答应了又反悔。说话不算话,死了变王八。顾莹然你想以后变王八吗?”
“你才变王八呢!”顾莹然气急,周围看热闹的小朋友越来越多,顾莹然觉得有些丢面子,几乎想马上奔回家去把这些人的状都告一遍,
未长生见她脸色不对,叫声不妙。本来只想小小的来个激将法逼顾莹然答应不告状,谁想得到余乐乐居然把王八什么的都说出来了,周围围过来的人一多,把这公主脾气的小姐搞生气了,说不定回家以后会夸张得更离谱了。怎么办呢?正焦急间,瞥见嘟着嘴巴捂着手在愤愤不平的霍然,眼睛一下子亮了:“小哥哥,你真厉害。手都流血了都不哭。你一定也很讨厌那些说话不算话又喜欢告状的告状精吧?”
霍然本来正撅着嘴巴皱着眉毛抱怨倒霉,忽然一顶高帽子送过来,脑筋还没反应过来,再看见未长生一脸殷切希望得到认同的表情,无意识的直接点了头:“对。”
未长生一听他回答,立马满意的嘻开了小嘴,将目光转向顾莹然:“你看,小哥哥也说讨厌说话不算话,喜欢告状的告状精,你要是回去跟我大伯告我哥哥的状的话,小哥哥以后都不会跟你玩的。小哥哥刚才已经答应了,你还要回去告状吗?”
很显然,她抓到了顾莹然的软肋,顾莹然窒了下,颓然低下了头:“我只不过是说说而已,没想真的告状。”
“哼,才不信你呢。”这次说话的是余乐乐,“上次蒋怡华抄未长生作业的时候你也说不告诉老师的,最后老师不还是在班里批评蒋怡华了吗?当时看到蒋怡华抄未长生作业的只有你、我跟邓萍萍,邓萍萍跟我都没说,还不是你告的状?”
她一开口要说话,未长生就在心里叫了声“糟”,果然不等她说完,顾莹然已经有些泫然欲泣了。未长生慌忙上前打圆场:“好了好了,我相信莹然表姐这次是说真的,一定不会去告状的,是不是,表姐?”
顾莹然见她给台阶下,自然慌忙迎上去:语气恳切之极,“当然是说真的,这次我绝不会去告状的,要不相信,明天上学来你们问未长平就是了,看他有没有挨打。”
余乐乐张了张嘴,悻悻的又合上了:“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再信你你一回。反正以后你要是再说话不算话呢,我们就发动全校的小朋友都不跟你玩。”说到这里,又回头看向坐在地上的霍然,“对了,新同学,你怎么样?要不要找老师去包扎一下呢?”
霍然刚想回答“好”,未长平就一巴掌拍在了他肩上:“嘿,就是手上划了一道口子,有什么好包扎的?男子汉大丈夫要学都学华英雄,流点血算什么?你说是不是啊,新同学?”
何家劲版的《中华英雄》这时候正在热播,他们这个年龄的男孩子都引以为男生的榜样,每天拿根棍子“吼吼哈嘿”的比划来比划去,还模拟剧里的武功招式你来我往的打的不亦乐乎。
霍然是从上海回来的,受伤了去包扎在他看来是顺理成章的事实,只是《中华英雄》他也是很喜欢天天缠着奶奶一起看的,听未长平这么一说立刻一股血气冲上头顶,平生出万众豪情来:“不错,男子汉顶天立地,要像华英雄一样,流点血算什么?”
未长生看着他秀气羸弱的外表下顶着一幅刘胡兰慷慨激昂的样子,再想起他前世里一片成名的那部电影里的悲壮末路书生形象,瞬间有股时空错乱之感。倒是未长平大生知己之感的将他揽了起来:“好,你不错。也是个有种的,以后跟着我们一块儿玩吧。”
霍然初来乍到就交到朋友,自然万分欣喜:“好,我叫霍然,今年六岁,住在镇政府家属院里,你们呢?”
未长平很开心:“我叫未长平,今年七岁,住在供销社大院。这是我最好的朋友赵华岳,也是七岁,跟我家住隔壁。你要是住政府家属院的话放学可以跟我妹妹一块儿走,她也住那里。喏,这个就是我妹,她叫未长生,今年才四岁,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么小就跑过来上学,还是自己要求的。她旁边这个告状精是我表妹,叫顾莹然,今年跟你一样也是六岁,她住在你们政府家属楼旁边的银行家属楼那里,剩下这个叫余乐乐,也是六岁,跟顾莹然住在一个家属院,你们下学的话可以一块儿回去。”
“太好了,那我们待会儿一块儿回家吧!”霍然很高兴的扬起脸。这时候他才算把离开父母要在乡下上学的各种不情愿稍稍放下,又怎么会意识到从这一天开始他的人生轨道会比他本来要走的路偏上了许多呢?譬如,会跟未长平成为好朋友,譬如,会在这里开始他纠结而漫长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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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天王的初代言只值一块钱
更新时间2010-12-13 15:35:11 字数:3079
第五章麻豆不易做
时间过得很快,未长生不知不觉已经度过了重生后的第二十三天。这二十三天里,她成功的熟悉了自己前世的四岁生涯,跟小朋友很快乐的相处着,同时也不负自己期望,跟未来的天王霍然童鞋打好了关系。当然也有状况外的现象发生,譬如说,她以前都是只跟着栗一鹤上下学的,毕竟是邻居嘛,她又号称是栗一鹤的小尾巴。可是由于霍然童鞋的加入,现在变成每天上下学都要跟她其实十分不喜欢的表姐顾莹然一路。所谓有一利必有一弊,既然顾莹然答应了以后再也不告他们的状,她自然也要给一点甜头给顾莹然,况且也只是上下学走一起回家而已,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
值得庆幸的是,前世堂哥未长平离家出走,大伯母罹患脑血拴的事情终于没有发生。这当然是一件好事,伯父家总算是避开了将要家道中落的悲凉命运,可是这并不意味着未长平跟她大伯之间的矛盾就烟消云散,从此不见了。但是好歹目前为止,双方的矛盾还没有达到后世那种很激烈的地步,要改变大伯的拗性子又是一个长期可持续的艰难过程,那么就这么一步步的走着看吧。至少眼下,世界一派和平,万物几么喜乐。
这一天未长生正跟余乐乐、霍然在镇政府大院儿的花园里玩捉迷藏,未长生两岁半的小弟弟未长宁找过来了:“姐,姐,别玩了,快回家。咱妈今天割肉了,一会儿会炸猪油渣呢,快点回家吃啊,你要是回家晚了我可都吃了。”
这个年代可不比未长生重生前那个光怪陆离、五光十色的锦绣世界,除了过年或有亲戚朋友来访,要想割点肉改善一下生活几乎是不怎么可能的。在这么个物质贫乏的世界里,未长生自然跟其他这个年代的其他小朋友一样馋肉馋到不行。她们家割肉一般都割的是肥瘦相间的那种,未妈妈通常会把那些个肥肉单独割下来先炼油,一般炼到七八成以后锅里的肥肉就会呈现出焦黄的色调来,这表示猪油渣已经好了。于是赶忙捞出锅,撒上盐,别的什么都不用添加,吃起来焦香焦香的,正是她们这个年龄小孩子的最爱。不单是未长生跟未长宁如此,她们镇上的小孩子都一样。往往在知道家里割肉以后,就会乖乖的呆在家不出去,眼巴巴的守在灶前,一等猪油渣一出锅就开心的抢过去大口大口的嚼着吃,脸上都带着满足而惬意的梦幻笑容。这时候她们的父母一般都欣慰的看着这一切,幸福感来的如此简单而充足。
未长生本来正跟余乐乐一起躲在镇政府花园那课很大的椿树后挤眉弄眼的看霍然在花园里跌跌撞撞的找她们,一听未长宁说有猪油渣吃,马上宣布中断游戏,顺便邀请余乐乐跟霍然一起去她家吃猪油渣。余乐乐是个有眼色的孩子,知道一般人家里炼的猪油渣都很少,况且未家还是两个孩子,人家自己估计还不够吃呢,于是很礼貌的表示估计家里饭快烧好了,要回家吃饭。霍然则傻愣愣的不知道猪油渣是什么东西,又听未长生说是好吃的,忙不迭的答应了,跟未长生一块儿忙忙的往她家跑。
当霍然跟未长生以短跑冲刺的速度冲到正满厨留香的未家灶房时,未长宁正端着盛着猪油渣的小碗嘴巴快速的蠕动着。未长生看了他一眼,忙冲进灶房,果然在灶台上还留着一个小碗,未妈妈笑着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就又回过头来烧饭了。
“妈,今天是谁来呀?怎么割肉了?”未长生象征性的问了下就心不在焉的想把碗端出去给霍然平分。丫的,正是讨好准天王的好时机,她不赶快抓紧了抱牢大腿才怪。
“是你陈叔叔来,他呀,是你爸爸的高中同学,刚在咱们镇十字路口那儿开了家照相店,这不,来咱家吃顿饭。”未妈妈也没回头,边麻利的翻炒肉片边漫不经心的回答她。
未长生也边漫不经心的“哦”着做应答边捧着碗走向霍然:“喏,这就是猪油渣,可香可好吃了,你尝尝看。”
霍然于是很听话的拈起一块儿往嘴里送,末了很捧场的扬起嘴角:“嗯,确实很好吃。这是怎么做的啊?你跟我说说,回头我让我奶奶做了吃。”
“这个霍奶奶会做的,你只用告诉她是猪油渣就好了。”未长生也拈起一块儿边吃边回答。
两人正吃得有趣,突然未长生家的堂屋门开了,走出来一个高高瘦瘦戴眼镜的三十多岁男人来,穿着一身蓝色的中山装,很精明能干的样子。未长生看见他有些愣愣的:“你是谁?怎么从我家出来了?”搜遍她前世今生所有的记忆,好像都没有此人的痕迹,于是重生前的二十多年似乎也还回去了一样,未长生此刻不用装就是个呆呆傻傻的四岁孩子。
“你问我吗?”男人笑眯眯的看着他,“我是你爸爸的同学,小朋友,你就是小生子吧?今年几岁了呀?识数不?”
未长生这才想起来刚才在灶房未妈妈的回答,“哦”了一声正待回答,未爸爸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哎呀正好,长生回来了。来,拿着钱去小卖部给爸爸买包烟,回来爸爸给你五分钱做跑路钱。”
未长生只好“哦”了一声,跟那个男人说了声“叔叔再见”,就拉着霍然陪她一块儿去买烟。耳边似乎依稀听到那个陈叔叔笑着跟未爸爸在夸她:“老未,你女儿长的真漂亮,还这么乖,真是有福了。”
可想而知,后面爸爸一定会谦虚的反驳顺便说她其实长的很丑。未长生叹口气,小镇的风俗,只要别人夸奖了自家孩子,一定要谦虚的说句“哪里”,顺便再贬低几句。还好她很清楚自己确实长相出众,要不然再跟前世一样当真觉得自己很丑的自卑到上初中岂不徒给自己增添压力?
未长生叹息着去买烟,回来以后却发现家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很奇妙。爸爸妈妈跟那个陈叔叔都搬了凳子坐在庭院里,本来正热火朝天了得起劲,她跟霍然一回来立刻就哑口无声了。难不成还怕她听见什么机密不成?
未长生狐疑的看了看那奇怪看着她笑的大人,顿了顿才把买好的香烟递上去:“爸,这是买好的烟。”语毕决定识相的闪人。哪知她还没转身,就被叫住了。
“长生啊,等一下,爸爸有事跟你说。”未爸爸笑嘻嘻的盯着她,盯的她有点莫名其妙。
“什么事啊?”未长生狐疑的看着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啊,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次换陈叔叔接话,“是这样子的,陈叔叔我呢,刚在咱们镇中心的十字路口那儿开了一家照相馆,想帮小生子你跟这位小朋友一起照几张相放在照相馆外面当广告,小生子愿不愿意让叔叔帮你拍呢?你要是答应的话,叔叔给你跟你这个小朋友艺人十块钱当奖励好不好?”
“啊?”未长生听见这话顿时愣住了。前世仿佛也有这么一出的,只不过她年纪小,不知道照相是怎么一回事,被拉到照相馆时死都不肯笑,撅嘴哭鼻子的闹到不行,最后是顾莹然去做了那个小小的麻豆,不过那时候可没有霍然的事,这么说来准天王要是这次加入照相馆的广告模特行列,自己也算是契机了啊。
“怎么样?愿不愿意?”陈叔叔笑眯眯的诱哄她,“很简单的呢,你们只用站在照相机对面笑就可以了,照好以后叔叔一人给你们十块钱,你想想看,你帮你爸爸跑那么远的路才有五分钱的跑路费,让叔叔照相的话呢,不用跑路就有十块钱拿,多好呀!”
“才不好呢。”霍然撅了撅嘴,很个性的拒绝:“五分钱的话我们可以拿在自己手里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要是十块钱的话,就只有上交给家长的份儿,我们连一分钱都拿不到,才不要十块钱呢!”
这话一出,在场大人都面面相觑,有些哭笑不得,未长生简直有点欲哭无泪。那个陈叔叔很兴味的看着霍然:“那小朋友,你要多少钱才肯照呢?”
“一块钱好了。”霍然想了想,笑眯眯的伸出一根手指,仿佛捡了天大的便宜,“一块钱能花好多天,而且还不会跟奶奶收回去,叔叔你给我一块钱吧,我给你照。”
未来的准天王就这么一块钱把自己的首次代言给贱价卖了!未长生叹口气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也顺着他点点头,表示确定自己也只值一块钱。在一旁坐着的陈叔叔高兴得眯起了眼,未爸爸跟未妈妈也坐在那里笑着,真真觉得孩子们的世界跟大人们的世界相差的实在有点大。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陈叔叔很高兴的跟未长生和霍然敲定好日期,等星期六放假的时候过来未长生家里接他们去照相。到底准天王的初代言会发生些什么事呢?明日更新,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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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麻豆不易做
更新时间2010-12-14 17:44:32 字数:3401
转眼到了星期六,这一天未妈妈邱琳起了个大早,把准备过年才给未长生穿的崭新墨绿色吊带裤从立柜里拿出来,再搭配嫩黄色的小毛衣,还别说,真有股小小的潮流感。四岁的未长生正处于标准的萝莉期,一比四的头身比,典型的头大身子小的可爱身材,就像现代橱窗里摆着的那些个卡通娃娃,走起路来摇摇摆摆的,像个刚刚出壳的小鸭子。再加上墨绿色吊带裤上可爱的白色卡通兔的图案,以及被未妈妈编的整整齐齐的麻花辫,搭配红咚咚的小苹果脸上那忽闪闪的大眼睛,显得格外出色。就连未长生自己看了镜子也不觉在心里暗叹声自己果然是个小美人胚子啊!好在她毕竟是重生来的,倒不至于有多沾沾自喜,也只是暗暗心喜下也就过去了。
这会儿还早,霍然还指不定起没起床呢。未长生于是搬着个小小的凳子坐在窗下捧起未爸爸给她买的儿歌集锦,她小时候的启蒙读物《365夜儿歌》读起来。《365夜儿歌》上面都有拼音标注,通俗易懂,浅显有趣,正是她们这个年龄孩子的早教经典书籍。即使重生后的未长生读来也不觉得过时退流行。《365夜儿歌》分上下两册,一册写冬一册写夏,因为是冬天未长生就挑了本《冬》开始读。第一篇题目叫《长一岁》:雪花,冰花,腊梅花。喜鹊飞来叫喳喳,叫弟弟,叫妹妹,都是爸妈的小宝贝,过了新年长一岁。
她在窗下大声的读,没过多久就把未长宁给惊起来了。未长宁这时候还赖在床上没起来,听见姐姐在读儿歌。马上不甘示弱的从床上爬起来,扯着嗓子大声的吼:“月亮走,我也走,我替月亮背竹篓,竹篓里面两个蛋,我给爷爷做茶饭。”
未长生听了一脸黑线,真不想跟他一样幼稚下去,可是看着小弟那对知识的一腔热爱与好胜心,怎么也得给他点鼓励。于是也鼓起了腮帮子大声的吼出声:“弯弯的月儿小小的船,小小的船两头尖,我在小小的船里坐,只看见闪闪的星星蓝蓝的天。”
这下未长宁更起劲儿了,更大声的吼回去:“谁的尾巴长?谁的尾巴短?谁的尾巴好像一把伞?猴子的尾巴长,兔子的尾巴短,松鼠的尾巴好像一把伞。谁的尾巴扁?谁的尾巴弯?谁的尾巴像把扇?”
未长生听了,笑嘻嘻的接过来:“鸭子的尾巴扁,公鸡的尾巴弯,孔雀的尾巴像把扇。”
哪知这一接不要紧,未长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谁让你说的?谁让你说的?我自己也会,谁用你说?哇,妈,姐姐欺负我。”
未长生头大的跑出屋。差点忘了,前世自己小时候之所以对未长宁态度不怎么好,除了她自己的原因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未长宁。这小子号称“泪包”,一丁点不是就开始哭鼻子,其实光是哭鼻子也没什么要紧,关键他一哭紧接着就那几个字:“妈,你看我姐.......”巴拉巴拉的,就开始告她的状。未长生算是怕了,也不像前世一样跟他申辩:“我怎么了?”麻利的执行“躲”字诀。怎么说也是重生一回的人,难不成跟个两岁半的娃娃斗嘴较真儿争短长?
她刚把《365夜儿歌》放下来往屋外奔,一抬眼就看见霍然拉着霍奶奶的手跨进了她家的院门。未爸爸跟未妈妈本来津津有味的看他们姐弟读儿歌,一个变化不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家里来人了。于是很默契的一个进里屋去哄未长宁一个出来招呼霍奶奶。
未爸爸在镇政府做秘书,霍奶奶却是老干部出身,就算退休了,在整个辛良镇还是很能说着话的厉害人物。未长生也不理大人间的客套跟絮叨,只把眼光盯准在霍然身上。果然不愧是未来的准天王,明显收拾过的小帅哥今天看来格外的精神。白色海军衫搭配浅蓝色的牛仔裤,衬得霍然越发的唇红齿白,爽朗清举。虽然后世那多变的气质还未形成,但那不经雕琢的纯然此刻看来更弥足珍贵。
“长生,你今天真好看。”霍然上下打量了未长生几眼,陡然有些脸热。
“小哥哥今天才好看呢。”未长生笑着回答他,他可是后世经过全天朝人民验证的标准美男,未长生这话虽然是巴结可却没什么可以怀疑的。
“是吗?”霍然有些呐呐的,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虽然平日夸他长的好看的多了去了,今天听了未长生直言不讳的评价心里竟丝丝缕缕的欣喜起来。
“那当然。”未长生很肯定的答复他,只在心里暗暗有些奇怪,怎么准天王小时候居然对自己的倾城容颜这么不自信吗?
这边厢,未爸爸跟霍奶奶已经客套完毕要直奔主题,一起往镇中心十字路口陈叔叔开的那家照相馆去了。这时候未长宁也已经不哭了,被未妈妈洗干净了手脸也打扮的粉雕玉琢的被未爸爸抱着一块儿走了。
这时候其实刚刚八点,本来吃过饭再去也蛮好的,但昨晚两家大人商量了下,虽然对大人来说这个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总算是值得纪念的孩子们的节日,那就索性大方一回让孩子们彻底高兴一回,早饭就去集上买他们喜欢吃的吃去。吃过以后孩子们高兴了照相的时候才笑得出来。
于是一行六个人颇有种浩浩荡荡的感觉先来到了集上。霍然要了一份儿豆腐脑配小笼包,未长宁嚷着要吃牛肉冲汤和油条,未长生则挑了一份油茶搭配着炒凉粉吃,别提多惬意了。大人们都一一应了很开心的买了他们喜欢的东西,顺便也给自己挑了合适的坐在一起吃。这时候的小吃既干净又卫生,还便宜有料,标准的价廉物美,童叟无欺。后世那乱七八糟的地沟油、苏丹红什么的简直连想象都想象不到的,更别提使用了。众人就这么快乐的坐在闹市的正中心在一片叫卖声中很安然的吃着,旁若无人而又惬意开怀。
用罢饭,连同小毛头未长宁都打着饱嗝的六个人说说笑笑的赶往陈叔叔的照相馆。显然陈叔叔已经久候多时了,他们才到门口他就快步迎了出来:“哎呀,你们可来了。快进屋坐,咱们聊会儿天,让孩子们也歇会儿就开始照。”语毕,看了未长生跟霍然一眼笑了,“今天打扮的真漂亮,可是恐怕有点白费了。也怪我没跟你们说清,这次照相啊跟以前不一样,要穿我们照相馆准备好的衣服才成。”
“什么衣服呀?”霍奶奶稍楞了下率先发问。霍然身上穿的海军衫,牛仔裤可是送他来的时候儿媳妇特意买的,说是最流行的,这么个小镇的小照相馆难不成还有比这更好的衣服不成?
陈叔叔笑了笑,把他们往里间领:“你们看,就是这个。电视剧《婉君》看过吧?就是那里面的服装。我呀,想把照相馆做大,拍点艺术照。这个你们可能没听说过,就是不光拍以前的全家福啦,证件照啦那些普通的照片,这几年生活好了,大家也都想美美,电视剧里的好看服装咱老百姓也可以穿在身上照张相。”陈叔叔笑眯眯的,面上不动声色,眼睛里却满是自豪。
这个是未长生前世就知道了的,前世的顾莹然照了相以后天天挂在嘴边跟人炫耀,而且还边炫耀自己的不怯场很上相边嘲讽未长生胆怯不上台面,面对镜头只会哭鼻子。搞得未长生想装作不知道都不行。眼下重生了,总算可以翻过身了,未长生长长的舒了口气。
哪知道她想得太轻易了,她以为只要不再像前世一样哭鼻子,端坐在镜头前笑得美美的给人拍就对了,谁知道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当然这也可能跟陈叔叔第一次照这种艺术写真有关。她跟霍然一会儿被要求站着,一会儿被要求坐着,一会儿要偏过头来保持微笑还要不眨眼,一会儿又要侧过身子,明明肩膀酸的要命还是得维持原本姿势不准有丝毫动摇。刚开始还算新鲜,没多久霍然的表情就有些不耐烦了。可是准天王不愧是准天王,演技超一流的。一边努力使自己表情正常,一边侧过头趴在未长生耳朵边小声嘀咕:“长生,你是不是特累?你去跟那个陈叔叔说我们不拍了好不好?”
丫的,绝对是纯种腹黑!你自己为什么不去说?偏偏让老娘跑去撞枪口?未长生在心里咬着手绢做抱怨状,面上却装的很平静的样子:“小哥哥,怎么能够说话不算话要反悔呢?而且,哪里有很累?我们明明什么东西都没扛,轻松着呢!”
一句话把霍然堵回去了。霍然张了张嘴想分辩却无从说起,只好颓然垂下头,再仔细想了想终于又明亮的抬起头,对着镜头笑起来。
他总算是又敬业起来了,可这会儿又换未长生那儿出岔子了。陈叔叔一会儿嫌她笑的弧度太小,一会儿又嫌她嘴巴长得太大,好容易八颗牙刚刚好了,有嫌她笑的不够有内容没有故事感。我擦,这世界上有人的笑是以故事感来评判的吗?未长生简直膜拜前世的顾莹然,凭什么她那时一个六岁的小孩子家家就能满足陈叔叔的要求,自己重新回炉了一遍还是遭厌弃?她可不知道,前世的陈叔叔是被她哭怕了,逮到一个不哭不闹笑眯眯的小姑娘就满足了,这一世既然没有阴影存在,自然苛刻的多了。未长生凝望着镜头,很悲催的发出了重生以后第一声挫折的吁叹:真是麻豆不易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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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零用钱的去向
更新时间2010-12-15 15:11:19 字数:3309
“那是最美好的时代,那是最糟糕的时代;那是智慧的年头,那是愚昧的年头;那是信仰的时期,那是怀疑的时期;那是光明的季节,那是黑暗的季节;那是希望的春天,那是失望的冬天。”狄更斯的双城记很经典的开头,套用在未长生重生后的世界在她看来也没什么不合适的。80年代末90年代初,物质水平很低劣,然而精神世界很美好。选择不去上学靠土地吃饭的乡下人很多,选择砸锅卖铁想尽办法让下一代远离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艰难岁月的农民也不少。对下海辞职呈观望抵制态度的工厂职工很多,坚决破釜沉舟放下手中的铁饭碗毅然经商的人也不少。同样,凭着自己的不同选择在黑暗的季节里饱尝失望的冬天的滋味的人很多,在光明的季节仰望希望的春天的人也不少。
陈叔叔是一个很有眼光的文化人。他在辛良镇这个甚至还存在着最初用画像来作为挂在家里正屋堂前的装饰的时候,已经将视野放在了这里没有人想象过的艺术摄影上了。
这时候正是港剧武侠片跟台湾琼瑶剧的黄金时期。未长生没有赶上全民射雕的盛况,靖哥哥、蓉儿、小王爷、比武招亲什么的离她还有些遥远,未妈妈老在嘴头念叨的什么《情义无价》、《法网柔情》、《珍珠传奇》、《八月桂花香》、《星星知我心》她都没看过,但是托她们地方电视台的福,最近疯了一样的在播《八仙过海》跟《婉君》。《八仙过海》是以前播过的,现在重播据未长生后来了解是因为电视台有个此电视剧的疯狂剧迷,起码在她记忆里就看过这部电视剧达三次之多。奇怪的是,居然也没嫌厌烦过。《婉君》是今年刚播的,一开播就轰动了整个大陆。那时候琼瑶奶奶还没有变成琼瑶奶奶,应该还只算是琼瑶大妈。未长生不得不承认琼瑶大妈很有创作才能与与时俱进的本事。90年代初她老人家开创了苦情言情剧来赚全中国家庭妇女的眼泪,90年代末又开创了野蛮宫廷剧来赚全中国人民的收视率。不得不说,她老人家很成功,至少90年代那些出名的影视红星中最得未妈妈这一票家庭妇女认可的有很多都是从她老人家的电视剧里走出来的。《婉君》这部剧貌似引起了不少的潮流,剧中人物脖子里的围巾有段时间风靡了未长生可以见到的辛良镇的角角落落。甚至每天上下学都会听到街头有人在唱“一个女孩名叫婉君”。陈叔叔大概就是受到这个影响,才决定在他这家照片馆的招牌宣传照片上采用《婉君》里的服装的吧?
未长生趁陈叔叔不注意,小小的扭了下脖子,继续秀气的对着陈叔叔的照相机笑。一旁的霍然侧过头看了她一眼,慌忙回过头。未长生这时候穿的是大红的小新娘装,脸上涂了点淡淡的胭脂(这时候还没有后世那形形色色的腮红什么的),大大的凤冠上镶着不少的假珍珠,把她的瓜子小脸趁的越发小巧,小眉毛弯弯的,像会笑一样,深幽灵动的大眼睛则因疲倦泛上了层淡淡的慵懒。小小的身子罩在显得有些略大的衣服之下,莫名的增添了一份无辜的纯净感。如果换了现代的眼光,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之,那就是“萌”。她这摸样不光霍然看得脸热,一旁的大人也都忍不住开赞了。照相馆外簇拥了不少的路人,看着镜头下的霍然跟未长生嘴里都啧啧不停。
“哎呀,这小姑娘长得可真俊。谁家的孩子呀,这么水灵?”
“小男孩长得也出色极了,比《婉君》里的小演员都好看。”
“就是啊,这都是谁家的孩子呀?是兄妹吗?看着跟金童玉女似的。”
“可不是啊,这相片照出来指定好看。话又说回来了,原来照相馆还可以拍这样的相片呀?回头,我也把俺闺女领来照张,不管好看不好看,看见自己家的孩子照这么别致的相,俺想着就得劲!”
......
未爸爸未妈妈跟霍奶奶站在旁边笑的嘴都合不上了,陈叔叔听了也越发的得意,更加了劲儿的指挥未长生跟霍然摆姿势。
终于,在折腾了大约两个小时以后,未长生跟霍然的首场代言总算是圆满落下帷幕了。陈叔叔等他们两个穿好自己开始的好看衣服,很爽快的掏出两张十块钱分给他们,并笑着对霍然开口:“我已经跟你们家大人都商量好了,这十块钱说好了都归你们自己管,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他们不能干涉。这下你没有后顾之忧了,可是放心接了吧?”
“真的?”霍然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他,“我奶奶说了不收回吗?”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自己去问你奶奶。”陈叔叔还是笑呵呵的。
霍然斜瞥了霍奶奶一样,见霍奶奶对他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来,很人小鬼大的回复陈叔叔:“其实我原本说好了只收你一块钱的,男子汉说话要算话。可是吧,我在答应你只收一块钱的时候你也没跟我说原来照相这么多讲究,一会儿不准动一会儿又要动的,麻烦死了。所以呢,那一块钱的要求是算不得数的。本来我还没想跟你提出来,可是陈叔叔你都这么主动要给我十块钱了,我也不好拒绝。那我就收下了啊。”说罢也不等回答,很快速的从陈叔叔的手里抢过那二十块钱,一张塞到未长生手里,一张紧紧的攥在自己兜里。
他这话一说,周围的大人都楞了。谁想得到一个六岁的孩子肚子里居然有这么多弯弯绕,话还说的一套一套滴水不漏的样子?未长生只能在心里又一遍的警惕自己,千万小心这个纯种腹黑小狐狸,可不能莫名其妙的栽他手里。
心思已定,未长生悄悄从霍然身边走开,踱到陈叔叔身边小小声的问他:“陈叔叔,相片照好了以后,你准备怎么摆呀?像贴挂历一样的帖在照相馆外面的墙上吗?”这时候可没有后来的那种悬挂宣传照的传统,前世的陈叔叔也只是把相片洗出来放在镜框里摆在门前展览一样的工人观看,晚上关店了再把镜框搬进去。未长生相信他这一世也不会突然被灵犀一点的开了窍想到把照片放大印成海报形式的直接贴在店门口,既做装饰又招揽顾客。因此决定不动声色的点一下。毕竟,陈叔叔实在是个不错的人,光看他主动把那十块钱报酬给他们,她就觉得自己有责任跟义务去帮助陈叔叔绕过一点弯路。
陈叔叔怔了怔,眼睛开始亮了:“对啊,我可以挑几张照的最好的制成挂历一样的东西直接贴在照相馆外面的墙上呀!”陈叔叔腾的转过头看向未爸爸,“国良,小生子这主意真不错,可解决了我不少难题。你这女儿可真了不得!”
“咳,她个小毛头能知道什么?嘴边顺口那么一说而已。”未爸爸很谦虚的推辞。其实这倒不是客套,他是真的不相信自己这个四岁的女儿能有什么好主意,不过小孩子误打误撞随口那么一说而已。
未长生撇撇嘴,很低调的从大人身边走开,来到霍然身边:“小哥哥,一下子拿到这么多钱,你打算买什么呀?是贴画,瓜子还是酸梅粉啊?”
小孩子们的最爱,想当然耳,不是吃的就是玩的。这个年代物质还不发达,小孩子们那些琳琅满目,种类繁多的玩具跟零食自然也随着年代的关系变得很匮乏。至少辛良镇的小孩子们玩的都是简单的画片跟粘画。画片是纸质的,上面画着小孩子喜欢的各种卡通图案。变形金刚啦,小飞侠啦,男孩子都喜欢用来拍画片。粘画一般就是女孩子用的比较多,也是纸质的,可以反过来贴在课本或田字格上,再把外面那一层纸揭开,原来纸上的图案就会紧紧贴附在本子上,小孩子们都以次做装饰来打扮自己的课本。至于吃的,幼儿园的小摊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小袋子,有辣味制品,也有蜜饯制品。不过最受小孩子追捧的还是瓜子跟酸梅粉。都是一毛钱一袋。每天上学都会有小孩子把前一天从家长那里磨来的零用钱在小摊那里变成各式各样的粘画或零食。
霍然跟未长生一下得到了十块钱这么多足以羡煞小朋友的零用钱,未长生自然想关心下霍然打算怎么处置这么一份大财富。不光她关心,未爸爸、未妈妈跟霍奶奶也都直起了耳朵想听听他打算怎么做,当然顺便听听看未长生怎么回应。
“这个嘛。”霍然沉吟了一下,把脑袋凑到未长生耳朵边,“其实我想买点墨水跟毛笔,跟贺之衍一起跟杨爷爷学写大字。”
未长生听他这么一说,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十分配合的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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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开心,《重生之少女未长生》能够得到编辑青眼看中要正式签约了。对于第一次在起点写文的我来说真是最好的肯定了。不多说了,以后会努力更新的。更新时间放在下午,关注此书的多多留意啊,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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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魔星对头贺之衍
更新时间2010-12-16 15:58:18 字数:3446
贺之衍是辛良镇镇长贺文斌的宝贝儿子,今年七岁,跟栗一鹤一起在镇北小学一年级一班读书。霍然没来辛良镇以前算是他们大院第一帅的小孩子。由于他爸爸是镇长,再加上他长得好,嘴又甜,在整个镇政府家属院是最得那些大人垂青夸奖的小孩子。顾莹然每次来家属院找未长生就总喜欢从贺之衍家门前绕一圈,由此可见在他们同龄的小女孩中间,这个主儿也算是颇有人气的。可惜,未长生不喜欢他。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这位镇长公子从前世起就跟未长生不对盘。明明他七岁,她四岁,可他却总是追着她欺负她。不是拽她头发就是拉她衣服,更甚者还会拣点小石子追着砸她。一旦她哭了,他就停下来拍着手在边上笑,真是可恶的不得了。可是一旦有大人在边上,他就装出一副温良恭俭让的伪君子样含笑问她:“长生妹妹,你怎么了?”我呸,简直恶心到不行。未长生后来学乖了,再不肯单独一个人出现在这个邪恶的小孩眼前,不管去哪里都拉着栗一鹤。栗一鹤学习好,又总是一副很懂事的样子,贺之衍就不敢跟她耍这种贱招儿。很欺人太甚的是,贺之衍见欺负不到她,就开始拿她两岁半的弟弟未长宁当出气筒。上辈子未长宁拖着一脸的眼泪鼻涕哭着跑回家的场景简直像雷打不动一样,准时在下午五点贺之衍下学回家以后发生。把未长生恨的牙痒痒的。
于是在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前世的未长生在忍无可忍的时候找贺之衍狠狠打了一次架,又是上手挖又是拿牙咬的,连大人都拉不开,把贺之衍吓得不轻,连还手都忘了,眼睛怔怔的看着她。大概是从那次打架里见识到了未长生的厉害,以后就不敢追着欺负他们姐弟了,只是没人的时候会用很奇怪的眼光看着她,呐呐的,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未长生怕他报复,每每见他都躲得远远的,再然后她转了学,总算是避开这个童年时代的噩梦贺之衍了。即便以后的日子里有他的消息,她也总是躲得远远的,久而久之,这个人就真的完全从她的人生里消失了。重生以后,未长生每天跟在栗一鹤身后,认识霍然以后,圈子也还是在自己熟悉的地带来往徘徊,几乎早忘了贺之衍这个人,待到霍然提起,才恍然大悟,哦,原来这时候她还没转学,贺之衍这个魔星还存在她的生活里。
其实等后来长大以后,未长生也看到不少书报杂志上说小男生总喜欢欺负自己喜欢的小女生来表达自己的爱意。未长生的姐姐未长安也曾经开玩笑似的跟她讨论过小时候遇见的贺之衍是不是就是这么个心理。可惜每次一提起这个话题,未长生就忍不住想起鸡皮疙瘩。我擦,贺之衍喜欢她?太阳从西边出来贺之衍也不会喜欢她的。再说了,就算贺之衍真的喜欢她,他那拙劣恶意的喜欢方式她也承受不起。于是,关于这样的话题就在未长生敬谢不敏的态度下渐渐的也消失匿迹了。
关于贺之衍跟着杨爷爷学写大字的事,未长生也是记得的。杨爷爷大名杨仲鹏,老文化人出身,是他们辛良镇赫赫有名的书法界名人,以前是辛良镇镇委书记,退休了就在辛良镇的镇政府家属院里住。每天早上如果起得有足够早,就会看见须发皆白的他在家属院花园前那块儿空地上打太极拳。自从贺之衍拜他为师跟他学写大字,也就是现代意义上的练习书法以后,再看到的就是他跟贺之衍一老一少的拿着毛笔蘸着小桶的水在地上写大字的身影了。杨爷爷不是那种小孩子喜欢的传统意义上对小孩子很喜爱的那种慈祥老爷爷,难得贺之衍也能敛了性子每天起得早早的跟在杨爷爷身后一笔一划的练书法。这事儿其实已经持续了有一个月之久。家属院儿里的小孩子们刚开始都觉得贺之衍自讨苦吃大清早不睡跑花园里瞎折腾,时间久了就慢慢都有点羡慕了。前世的未长生虽然深惧贺之衍,也曾眼热的用自己的压岁钱买了白纸墨水跟毛笔自己在家里练,直到贺之衍发现了把她贬了个抬不起头来才罢休。因此乍一听到霍然的打算,未长生虽然惊愕但是还是可以理解的。他们这年纪的小孩都喜欢跟风,贺之衍又是大院小男孩儿们喜欢模仿追捧的对象,连前世跟贺之衍关系如同水火的自己还沉浸在那种高雅的气氛里很长一段时间的,那些跟贺之衍并无芥蒂的小孩儿就更不用说了。
霍然说到做到,一个人很有主见的买了笔墨纸砚每天早上起得早早的跟在贺之衍身后一起跟杨爷爷学书法。杨爷爷看他乖巧,很欣然的也收下了,细细的教。这事儿持续了没几天,跟在杨爷爷身后的娃娃兵阵营就开始逐渐拉大。首先是8岁的这任辛良镇镇委书记梁新华的儿子梁奕南,再接着是办公室主任张万芳7岁的女儿王朵,再然后李肖依、王杰辉、彭宇飞,差不多家属院的小孩子都过去了。一方面因为杨爷爷确实有本事,另一方面镇政府离这些人也都是个喜欢争强好胜的,自己职位怎么样不说,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输给别人。况且这些小孩子之间的联系紧密了,家长间也有话题聊,方便沟通跟联系。到栗一鹤也在大清早拿着小水桶跟着一起写写画画的时候,未长生就不得不考虑自己要不要跟着他们一起去练书法的问题了。
Tobe,ornottobe:thatisthequestion!哈姆雷特留下的千古迷题,现在轮到重生到四岁的未长生纠结困扰了。是顺从自己的本心遂着前世的期望一起跟着学呢?还是为了避开贺之衍的羞辱与嘲讽揣着透明的玻璃心肝鸵鸟的躲在家里?毫无疑问,前者是最佳选择。未长生在烦恼了三分零四秒以后,果断的跟在未爸爸后面去杨爷爷家羞红着脸扭捏了一番,在大清早提着小水桶跟在栗一鹤后面乖乖的加入了娃娃兵的阵营。
“哟,栗一鹤的小尾巴,你果然跟在栗一鹤的屁股后面来了。才多大丁点呀,也屁颠屁颠的来学大字啦?笔捏的住吗?会写几个字啊?写几个给我看看,我保证不嘲笑你,哈!”果然,一看见她,贺之衍就开始牙酸嘴利的吆喝开了。
未长生白他一眼不接话,自顾自的走到栗一鹤跟霍然身边蹲好,拿毛笔蘸了水照着杨爷爷在地上写好的字描摹起来。既然来学她就做好了心理建设,况且又重活了一回,难道还要跟个幼稚的七岁男孩子斤斤计较不成?
贺之衍见她板着个小脸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自己的话就跟没听到一样,瞬间有些气怒。想习惯性的上前去拉她的小辫子,怎奈杨爷爷跟院里的小孩子都在身边呢,顿了顿,冷哼一声算了,心里则暗暗决定,待会儿没人注意时一定要上前狠狠的揪她头发一把。至于为什么要欺负她,她到底是哪里惹自己不痛快了,似乎连他自己都有点茫然。
杨爷爷捋着胡子,在这群小孩子中间慢慢的走来走去,偶尔会停下来把身边小孩手里的毛笔板正,手把手的教他们怎么运笔,怎么收锋,虽然有些不苟言笑,但却算是标准的为师之道,一个小时下来,对这些耐了性子在地上写字的小孩子们来说,总归是有进步的。至少,未长生就感觉自己获益匪浅,于是对这门课就显得越发热衷了,很开心的跟栗一鹤和霍然约定了明天要早来二十分钟。
因为他们都是些小孩子,有的念小学有的念幼儿园,又都是没吃早饭早早来练字的,因此一到七点钟杨爷爷就宣布练字结束,要他们一起回家吃饭好准备待会儿的上学事宜了。小孩子们也正饿着呢,都齐声欢呼一声,很开心的散了。
栗一鹤这一天不知怎的饿的厉害,跟未长生说了不等她了就飞一般往家奔去。霍然跟未长生住的不在一个区域,也很礼貌的跟她说了声再见,斯斯文文的回家了。再望望周围早已经一哄而散的小孩子以及悠然远去的杨爷爷,以及前方不经意回首,露出蛇一样的眼光看着自己的贺之衍,未长生觉得头皮有些发麻,一种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果然,还没走出家属院的花园,她就被贺之衍一把抓着拉到了几株交缠掩映的不知名花树当中。贺之衍右手揽过她肩膀捂住她嘴巴,样子很强横:“怎么?今天还长性子了?连我说话都不搭理了。有栗一鹤跟霍然撑腰,你胆子大了不少啊。”很显然这事实把他激怒的不轻,边气怒的呵斥未长生边探过左手开始揪她头发。
未长生怒瞪了她一眼,借着他拉她头发的劲道一偏头咬上他胳膊,本来还只是象征性的想吓唬吓唬他,哪知他竟瞪大了眼睛想使劲甩开他,那本来以不轻不重的揪着她头发的力道也瞬间变得有些大了,这事实明显激怒了她,再加上前世他欺负自己的记忆的瞬间回笼,未长生索性闭了眼卯足了劲儿的死死咬住他的胳膊。直到贺之衍似乎有些疼的受不住使大力气甩开他才算罢。
贺之衍又惊又怒的瞪着她,手慢慢的上滑拉开手臂上的衣服,一个很清晰的带着血迹的牙印赫然呈现在他手臂上。很显然,贺之衍跟未长生都没有料到她这一咬会这么狠厉不留余地,双方都有些呆住了。未长生好歹是成年人再回炉,首先回过神。先是低低的在心底唾弃了一下自己的幼并稚对贺之衍做出了小小的抱歉,随即便开始为自己的生命安危着想。她生怕贺之衍待会儿回过神来会对自己暴力殴打,正想不到什么办法,忽然见贺之衍身后的树枝一阵晃动,蓦然睁大了眼,一脸惊讶的失口叫出了声:“贺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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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期末考与放假
更新时间2010-12-17 16:51:24 字数:3519
贺之衍本来正呲着牙呼痛,乍一听见未长生对着自己身后大叫,叫的还是自己那个颇爱面子对自己管束严厉的爸爸,顿时有些惊慌。下意识的回过头,还没想好要怎么回应,就见未长生“刺溜”一声擦过他身子跑走了,而她方才指处,虬枝盘旋,零叶稀疏,除了偶尔的风动叶摇,哪里有半点人迹?很明显是借了刚才枝摇风摆之势来骗自己的。想不到这个平日傻傻的似乎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居然也有了这样的心眼!贺之衍再想起胳膊上的牙印有些微恼,可是又没法可想,马上就得吃早饭去上学了,只好冷哼一声沉着脸往家里走。
这边厢未长生顺利摆脱了那个对头小魔星,心中颇舒了一口气。想到终于成功的报复了前世这个总是欺压自己的人,面上便有些得意。于是回到家里十分欢悦的把手中的小水桶跟小毛笔放好,很开心的奔向饭桌开始吃饭。未爸爸跟未妈妈对她的初次书法课自然很上心,在饭桌上抓着她问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栗一鹤又背着她小小的碎花布做的书包来家里唤未长生一块儿上学,这才按下了心情,放女儿小口小口的细嚼慢咽。没一会儿,霍然也吃好饭,打扮的整整齐齐的来了。未长生这时候也已用罢饭了,很乖巧的把自己的碗筷规整好,再撩起未妈妈别在她胸前的小手帕秀气的擦了擦,就背着书包要跟着他们走了。
未妈妈看着他们小不隆冬的身子笼罩在冬日那厚重臃肿的棉衣之下很有些好笑,正要跟他们笑着告别,忽然想起一事,忍不住扬声问道:“鹤鹤呀,我听你说你们下周一期末考试,那长生她们呢?你要是考完试不能跟他们一块儿上学了,我还真有点放心不下。是不是得去学校接送一下呀?”
栗一鹤回过头,细声细气的回答说:“未婶婶,不用了。长生她们今天就是期末考。先考识字再考算术,正好中午放学的时候考完,然后就可以放假了,年二十三的时候去领通知书。通知书上会交代开学时间跟学费的。我昨天就已经跟长生说好了,她要是考完试早的话也不要走,等我去接她一起回家。”她年纪虽然只有六岁,但这番话下来,口齿伶俐,逻辑又清楚,听得未爸爸未妈妈都忍不住赞叹。一旁的未长生听了也暗暗觉得自愧不如。只有霍然还是很平静的样子,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诶,好。那你们路上小心啊!长生要听你鹤姐姐的话,路上别乱跑,考完试乖乖等一鹤去接你。”未妈妈最后嘱咐了她们一声便回过头开始要整理碗碟大清洗了。
未长生毕竟才四岁,未爸爸跟未妈妈对她这时候的考试啊成绩啊什么的并不是很关心。在她们看来,这时候的未长生念幼儿园不过是去玩玩而已,学不学知识什么的不打紧,能不哭闹给未妈妈留点空闲带未长宁才是最重要的。不然,又要做饭刷锅整理家务又要带两个小孩的家庭妇女,真的负担不要太重哦。
所以当前世的未长生拿着年级第一的成绩回家以后,未爸爸跟未妈妈才真正考虑要关心女儿的学业问题了。只是等她考一年级的时候,还是决定听从未奶奶的建议让她又留在幼儿园多念了一年。一来,她年纪太小,害怕会赶不上课业进度还受欺负,况且女孩子上那么早学总归没多大益处。二来,三叔家的女儿未长乐比她还大着一岁却还没上幼儿园呢,不如留一级来跟未长乐做伴,总好过姐姐还不如妹妹年级高之类的闲话,对他们老未家也减点碎舌说道。这事儿嘛搁前世的确没什么好抱怨的,问题是今生的未长生是从二十多岁回炉回来的,要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念一次幼儿园已经很够呛了,让她再念两次,真是想想都觉得有点受不了。只是既然这件事还没到眼前,那就可以暂且不去管了。毕竟你现在就算为她愁死也没用,不过杞人忧天庸人自扰而已。
所以眼下的未长生只关注即将开始的幼儿园考试,开始很认真的思考幼儿园的老师们怎么想办法把那么一丁点知识分割成一百分的题目给他们做。难道就不怕题目出重了吗?还是觉得小孩子们笨的连出重了的题目都发现不了?未长生霎时间对幼儿园的老师们产生了一种莫可名状的敬佩感。能把那么简单的“人、口、手”,“a、o、e”给想办法折腾够一百分,想想真的是很有难度跟创意的事情啊。
于是,当卷子发下来以后,未长生除了听写时以外,其他时间都花在仔细钻研这份幼儿园试卷上了。
首先第一题是听写,所听的不过是几个简单到不行的词语而已,分值二十。第二题是看图写字,画了几个书本上用来示例的手啦苹果啦这些很简单的儿童画,让你在这些画下面的括号里写汉字,分值三十。第三题是组词,分值重一点,有三十五分,相对的对他们这些幼儿园小朋友来说也相对难一点。当然,这对重生回来的未长生来说也是很要命的一道题。比如外(),她就不太清楚到底要怎么填。因为她不知道她们幼儿园到底教了多少的生字,她们这些小孩子的词汇量到底达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水准。很显然,关于这个问题,她也是到了考场上见了发到手里的卷子才意识到的。“外”可以组很多词。外面、外边、外公、外婆等等,可是面、边、公、婆这些字幼儿园都学了吗?未长生很迟疑。同样的果(),你说是填果树呢还是填果园?这两个字到底哪个是她们学过的哪个是没学的呢?作为一个不想让人看出什么破绽的重生人士,你能不有所纠结吗?未长生开始深悔自己的经验主义,以为可以跟小说上说的一样不用关心课程内容就可以拿满分回家。毕竟一个幼儿园的考试让你一个成年人来考,要是连周围的小朋友都考不过,那也实在是太伤自尊了。你说,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去翻下书本呢?未长生一面再一次的在心底哀嚎,一边凭记忆选择了外地这么个稳妥的词儿填上。因为不管怎么想,天、地这样的词,幼儿园还是应该有教过的。然后在“果”后面的括号里果断的填了园字。虽然根据用词来推断,还是应该会晚于“树”在幼儿园教程里出现的时间的,但是鉴于她每天都在课本上见到以前的自己写在学校一栏的“镇北幼儿园”五个大字,这个“园”字她能认识还是有理由解释的。这么以此类推,在“眼”的后面填上“睛”字。在“伞”的前面填上“雨”字,...,终于在迟疑了大概有三分钟以后,未长生做完了第三题,只剩最后一道连线题了。连线题主要考拼音,将左边的拼音与右边的图画连起来,这个不需要未长生纠结,两秒钟就搞定了。
这么着快速把试卷做完,一瞄隔壁桌的顾莹然,还正捏着铅笔在第二题的位置挪动,有些无聊的未长生开始端着小脑袋幻想放假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嗯,肯定会去外婆家住上几天的,这里习惯性一迫近年关就要下雪的,到时候跟表哥表姐一起在雪地里逮麻雀玩,或者跟他们一起跑去村北的水塘上砸开冰钓鱼玩,都是很好的消遣。未长生越想越神往,前世那给自己童年增添了无数美丽色彩的日子,现在可以重新过一遍,享受其中的乐趣了,真好!
就这么一边装着检查卷子的认真姿态在检查卷子,一边嘴角含笑的臆想放假后的逍遥日子,未长生很快就迎上了算术考试时间。算术考试不用像识字课那样要去反复思索哪些学过了哪些没学过,因此未长生变得很快活。
算术题型更简单,先是画了几只动物让你数数,把数到的数字填在图案下方。接着就是简单的加法跟减法。什么3+4=?,12-7=?,未长生很快速的做完再检查了下,开始接着上节考试臆想的那样,继续让神思漫游。嗯,辛良镇年初一有庙会,到时候四里八乡的说书艺人都会来这里摆擂台的。还有高跷表演跟只有在年终庙会上才可以见到的各色零食。真是想着就想流口水。也亏得这时科技还不算发达,没有冰箱电脑普及千家万户的盛况,这时候的年味儿都显得特别浓,等到到了未长生重生前那年代,当每天的生活都像这个年代的过年一样的时候,真正的过年其实逐渐淡化成了一个休假借口而已,至少白领丽人未晶晶是如此。
好容易等到大部分同学都交了卷子,未长生也很不动声色的混入其中,以一种很低调的姿态把卷子交了,然后跟余乐乐、顾莹然和霍然一起跟已经站在幼儿园门口等她的栗一鹤会合了一块儿回家。
截至到这一刻为止,未长生幼儿园上半期的课程算是全部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小孩子们最喜欢的可以疯狂玩、疯狂闹、疯狂拿压岁钱的寒假了。现在虽然距年关还早,但辛良镇上上下下似乎已经笼罩在节日的喜庆之下了。看着路边忙忙碌碌来回采购的路人,未长生突然有股后知后觉的感慨与觉悟:不是说穿越重生回来的人都应该去想办法捞金赚钱,以改变自己家的落后状况的吗?虽然自己家不算太贫困,可是自己是不是也太随遇而安不思进取了点呢?整日沉浸在扮四岁小萝莉的做作岁月中不可自拔,自己是不是也该做点什么呢?既未长平撞到霍然引发的危机以后,未长生第二次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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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外婆家的盛宴
更新时间2010-12-18 13:32:47 字数:3652
第十章
似乎每个穿越重生者都怀有某种道义上的责任感。不管怎么说,你是重活一遍的人,对于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多多少少会比寻常人多了一份敏感跟预知。那么,你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族或亲友往一条你明知是死路的地方去走呢?对于这一点,未长生深表认同。她也很希望自己能如别的重生女主人公一样,大展拳脚,一路辉煌,在自己的人生舞台上创造出既展示自己又惠及家人以致社会的巨大价值,但目前的情况是,她是个年仅四岁的小毛头。在常人的认知里,识字水平处于文盲边缘,社会经验几乎接近负值。她又想平静无忧,不被干扰的度过自己未来的岁月,那么除了老老实实的做一个四岁孩子该做的事以外,她还能做些什么呢?答:她什么也不能做。于是未长生略微思索了一下,很自得的甩掉了偶然袭上心头的莫名压力,很开心的跟小朋友们说说笑笑的回家了。
在家里呆了三天,未妈妈很不负她期望的宣布要带她们姐弟去外婆家住几天。因为外公外婆想她们了,而且马上要过年了,趁着还没忙起来办年货什么的轻松一下,对大人孩子都是很不错的消遣。于是这一天,未爸爸推出了自己那辆颇有历史沧桑感觉的永久牌大自行车,带着他们一家人一块儿赶往位于辛良镇西北的丘家集村去。
对于这幕熟悉中满盈甜蜜与惆怅的幸福场景,未长生曾经在并不遥远的记忆里回味过若干年。和煦的微风,空气里略微带些湿润的枯草香,长长地仿佛望不到边的田间小路,还有一路的熟人的招呼声。她坐在那辆大自行车的横梁上指着路边的新奇事物叽叽喳喳的发表评论,虽然小屁股被横梁硌的生疼。这时候还很年轻的未妈妈则坐在车子后座上边抱着未长宁,边一迭声的呵斥未爸爸骑慢点,顺便告诫未长生不要来回扭动身子。未爸爸呢,就这么傻呵呵的骑着,没一会儿还优哉游哉的哼起歌来:什么“你挑着担,我骑着马”,什么“帽儿破,鞋儿破,身上的袈裟破”了,调子都跑到天上去了,可他唱的还是满腔的热情。他只要一唱开头,后面坐的未长宁就有些呆不住了。
“唐僧骑马咚那个咚,后面跟这个孙悟空。孙悟空,跑得快,后面跟着个猪八戒。猪八戒,鼻子长,后面跟着个沙和尚。沙和尚,挑着箩,后面跟着个老妖婆。老妖婆真是坏,骗过唐僧和八戒。唐僧八戒真糊涂,是人是妖分不出。分不出,上了当,多亏悟空眼睛亮。眼睛亮,冒金光,高高举起金箍棒。金箍棒,有力量,妖魔鬼怪消灭光。”
“星期天的早晨雾茫茫,捡垃圾的排成行。队长一指挥,冲进垃圾堆。破鞋破袜子满天飞。”
“未长生的头,像皮球。一踢踢到百货大楼。百货大楼,卖皮球。皮球好像未长生的头。”
……
未长宁毕竟是个两岁半的小孩子,性格虽未成型,但好胜不服输的小性子已经初见端倪。未爸爸不过唱了一首歌,他就能嘴里一串串的飘出几大段童谣来。未爸爸、未妈妈跟未长生本来笑呵呵的看着这个两岁半的小人儿得意洋洋的在那儿显摆,等到他最后一首童谣一出口,立时脸色都有些变了。
“瞎说什么呢?你姐姐怎么你了,这么编排她?”未妈妈嗔着推搡了未长宁一下,未长宁于是瘪起了嘴巴不说话了。
未长宁目光有些恍惚的看着这一切,心里有种莫名的踏实跟满足。她的童年呵,终于又回到她身边了。虽然有种在做梦的不真实感,但那种说不出的幸福让她的嘴角慢慢的,慢慢的扬起来了。
终于,在未爸爸卖力的骑了一个多小时以后。位于丘家集村的外婆家已经胜利在望了。
未长生一般都会在村口儿就央求未爸爸把她放下车,然后迈着小短腿儿摇摇摆摆的往外婆家处在村口的地里跑去。这时候大概是上午的十点多钟,外婆嘛定是忙着在家里喂鸡喂鸭喂牲口,而最疼他们这些小孩的外公则必然蹲在地头一边看着地里的农作物跟村里的其他老人们闲话,一边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果然,当未长生拖着非要跟在她屁股后面一块儿跟来的未长宁跑到外婆家的地头时,正看到熟悉的相貌清癯的外公一手抓着旱烟时不时的咂两下,一手正把拔好的葱拢在一起要捆绑住。大她五岁的表哥丘旭光也蹲在田头很热火朝天的在帮忙。
未长生瞬间有些眼热,似乎有些什么东西要从眼眶里泛出来。她的外公呀,那个只会用最朴实的爱与关怀疼着她的外公,终于又见到了。她怔怔的站在那里,仿佛痴了一样。
未长宁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自己的姐姐,很欢快的跑过去:“外公,表哥,我来了。”
六十二岁的丘进科抬起头,泛着土地般铜黑色泽的脸上瞬间笑出一朵花。他乐呵呵的敲敲烟袋站起来:“唉呀,是生子跟宁子来了呀,进家没呀?你外婆昨天还念叨你们该回来了呢,走,咱快些回家杀鸡去。”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三块钱给丘旭光:“给,旭光,去老田头那里割斤豆腐回来,剩下钱多了称成瓜子,顺便叫旭辉跟旭灿、旭阳他们一起吃。”
丘家相比未家来说人口简单许多。未家从未爸爸这一辈算起共有兄弟四个,姐妹六个。未爸爸未国良行二,家里就她们姐弟两个。大伯未国章也只有未长平跟未长安两个孩子。三叔未国旗在辛良镇开诊所,家里只有未长乐一个宝贝女儿,今年五岁,很是娇宠。四叔未国建这一年还在上大专,未长乐的小堂弟未长康自然还不知影踪。大姑姑未国英算是个女强人,嫁去县城以后跟大姑父一起下海开了他们县第一家量贩,后来又发展成他们县最大的超市,是全县数得着的有钱人。她因为没有女儿,只有对今年已经十三岁的双胞胎儿子谢墨涵、谢砚清,因此对弟弟家的女儿未长安、未长乐以及未长生十分疼宠。二姑姑未国红跟二姑夫都是县平原一中的老师,二姑姑在初一教语文,二姑夫在初三教数学。家里也是两个皮小子,陈焱六岁,陈淼三岁。而丘家呢,只有未妈妈丘琳跟未长生大舅舅丘俊、跟小舅舅丘信三个。大舅舅家孩子多,丘旭灿是表姐,今年十岁。丘旭光是表哥,今年九岁。而丘旭辉则是表弟,只比未长生小四个月。小舅舅家只有小表弟邱旭阳一个小孩,比未长宁还小半岁。算是目前他没加年纪最小的成员。
丘家不像未家那么有本事,都是本分的农村人。可是未长生偏偏在心底跟自己的外婆家靠的更近一点。农村人不爱玩那些虚的,家里一有客人,不管远近,必定是倾尽了所有来招待,更何况是姑娘带着姑爷跟外孙们一块儿回来。
这不,等未长生和未长宁跟着外公一起到达外婆家里的时候,大舅舅已经杀好了一只鸡,一只鸭,并且去水塘上捞回了一只鱼在那里清洗呢。
未长宁欢呼一声:“有肉吃了。”就跑去灶房兴致勃勃的看外婆跟大舅妈一块儿整治午饭去了。
未妈妈很不情愿的站在灶房里对外婆抱怨:“妈,嫂子,你们这是干什么?又不是外人,整这么些东西干嘛?都是浪费!”
“浪费不浪费是我们家的东西,你个嫁出去的姑娘管那么多干嘛?”外婆瞥她一眼,不紧不慢的揉着手里的面。
未长生听的有些偷笑。外婆是个爽利人,说话风风火火的,原来对自己的女儿也这样。
未长生的舅妈也笑了笑:“又不是光给你一个人准备的,我外甥跟外甥女可喜欢的紧。再说了,家里喂这么多鸡鸭干嘛用的啊?不就是为了吃吗?连鱼都是从水塘里捞的,都不要钱,有什么浪费的?别说今天你们回来了,就是不回来,这鸡鸭也是打算要杀的。喂一年了,不就是为的这一天吗?”
未妈妈于是不吭声了,只把自行车座上挂着的竹筐取下来,里面有给小孩子们买的衣服跟给外婆和舅妈们扯的衣料。还有给外公买的补药跟给舅舅们买的香烟。未妈妈把筐取下来,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正好小孩子们簇拥着提着一斤肉的小舅舅跟抱着丘旭阳的小舅妈一块儿进院了,未妈妈索性就一个一个的大派送了。反正人人都有,不偏不向,小孩子们喜欢,嫂子跟弟媳也没什么抱怨的,只有欣喜。除了外公跟外婆嘟哝几句“买那干啥?”丘家大院倒是提早感受到了一种过年的喜庆。
紧接着,又忙乎了大概一个小时,这道大宴才正式上桌。糖醋鱼搭配老鸭煲,加上外婆的拿手菜红烧肉跟醋溜鸡,以及青菜豆腐、韭菜鸡蛋。荤素兼备,营养均衡,端的美味异常。小舅舅他们又从村头掂了一件啤酒回来,再从自家的酒缸里沽了点黄酒出来,这个午饭吃的真是人人尽兴,个个开怀。
一直到下午一点半,中午饭才正式宣告结束。女人们去整理碗筷,男人们搬个凳子一边剔牙一边高谈阔论。未长生正觉得有点无聊,表姐丘旭灿的好朋友村头开小卖部的老田头的女儿田玲玲很慌忙的跑进来:“旭灿,旭灿,水塘上有人张了大网要捕鱼,是皇庙村的,咱们村的人都过去了,像是要打起来的样子,你去不去看热闹?”
这话一出,不光小孩子们的兴趣都起来了,正坐在院子里的外公、大舅舅跟小舅舅都站起来了:“什么?皇庙村的又来咱村水塘上偷鱼了?还明目张胆的架大网了?去,俊、信你们两个也去看看。欺负我们丘家集没人也不是这么欺负的。”
外公气呼呼的摔下烟袋对着舅舅们放话。两个舅舅都应了声,冲未爸爸点了点头出门了。
小孩子们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不约而同的跟着跑了出去。未长生边跟着跑边有些纳闷的疑惑着:怎么记忆里好像没这一出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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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水塘起波澜
更新时间2010-12-19 15:24:36 字数:3413
未长生跟着表哥表姐跑到水塘上的时候,正值那里一天里风光最好的时节。芦苇茫茫,霞飞片片,偶尔被他们脚步声惊起的水禽那扑棱棱的翅膀扇动声和着田间水隙的鱼游虫唧声,真是说不出的宁静与美丽。举目望去,视野里除了苍茫看不到边的塘水涟漪,就只剩天际的一轮红日。若是平常来时,还可偶尔听见几句欸乃的渔歌,但今回就只有争执可看了。
表姐丘旭灿是个机灵的有些鬼的女孩子。领着她们窜来窜去的竟然绕过层层围堵的人群进到了正在口角的正中间。未长生拉着未长宁往旁边略侧了侧,才把视线往中间集中过去。
这是丘家集跟皇庙村从开村以来便一直存在的最大矛盾。位于两村中间的水塘每每在夏季渔获量最多和年关时成为两村争夺的焦点。丘家集人觉得水塘完全在自己村的版图之下,凭什么要任外村的人过来为所欲为?皇庙村的人觉得,这水塘是无主之物,凭什么老让你们丘家集的人霸占着?我们也有从中捞鱼的权利。两村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也曾械斗过,也曾磋商过,无奈,还是个死结,谁都解不开。你说老是这样也不是个事儿,不如报往镇土地办请政府协调吧,两方又怎么都不愿意。都怕会把水塘划给对方,于是就这么一直拖着。
今天的事情是因为接近年关了,鱼虾蟹什么的都开始涨价了。前段时间丘家集的人三三两两的都进水塘捞鱼去集上卖,似乎还都收获不小。于是,皇庙村的有几家就眼红坐不住了。这水塘的归属权就算不是我们皇庙村的,也不一定便是你丘家集村的,凭什么你们可以捞了鱼卖我们就不可以呢?这么一合计,这几家就横下了心,捡着快下午的时间就拉了大网来了。
他们这么一来,丘家集的人就不干了。以往你们趁晚上没人偷偷摸摸抓几条鱼什么的,我们也没拦着你们。可是,连我们村的人都没有架大网红了眼的捞鱼,你们村这么做就不地道了。于是丘家集的人就你拿柄耙子我捞根铁锹往水塘上赶了。边走还边骂骂咧咧的,有种被别人欺负上门的愤怒感。
皇庙村的这几家也没想到会激怒了丘家集整村的人。刚开始有几个丘家集的青壮年要他们收网离开时他们还不当一回事儿,口花花的来回扯皮。这会儿见人多了,才有点慌了,可是又不情愿放弃这么不用扎本就能赚钱的买卖,于是神色间就都有点挣扎。
“张老六,你今儿这事儿做的可真有点不地道了啊!平时你们村儿的人来我们水塘捞几只鱼逮几个虾的,我们可也都没说什么。毕竟是上下村儿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我们给你们面子,可你们也不能蹬鼻子上脸了啊。这光天化日的,架这么大的网,是看着我们村没人了是吧?你们这是准备把鱼捞光呢还是怎么着?欺负人也不是这么个欺负法儿吧?”说话的是未长生的大舅舅丘俊,平时见他不吭不嚷的文质彬彬样,未长生倒没料到她舅舅居然还能说出这么火性十足的话。难怪表哥丘旭光这么个皮出名的小子见了他爸服服帖帖的,看来不是没原因的啊。未长生轻啧了声,颇为感叹。
“丘大俊,你这话也说得太那个了吧?就是捞几条鱼而已,只不过网大了点,值得这么一惊一乍的吗?再说了,这水塘也没写了字儿说就是你们丘家集的,凭什么你们村儿的人可以随便捞了拿去卖,我们皇庙村儿的就不行?捞几条鱼还得经过你们全村儿人的批准?这到底是谁欺负谁啊?合着看我们来的人少,你们都操着家伙是想打架吗?”回话的是个三十多岁的黑脸汉子,长乎脸儿,瘦瘦的。可全身透着股彪悍劲儿,左脸上还有倒斜斜的伤疤,让未长生想起金庸小说里经常会出现的脸谱式人物。很明显他是这次皇庙村来的这几家里的头儿,因为那几家人都簇拥在他身后,一副以他马首是瞻的样子。
妈妈咪呀,这是帮派大械斗吗?太湖的土匪头子争水域抢地盘儿?对面的张老六就是是敌军的先锋人物,心狠手辣,杀人无数。他脸上的疤说不定就是跟哪个武林草莽拼杀时留下来的,现在成了江湖人辨别他身份进而退避三舍的标志。而自己的舅舅呢,就是这方被敌军土匪欺负上门的漕帮帮主,平时温文儒雅,不动声色的,关键时候却可以显得很血性,面对强敌,誓不低头。未长生心头涌起浓浓的时空错乱之感。那么自己呢?会是那个关键时候挺身而出,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轻松退敌,羽扇纶巾的少年英雄方世玉吗?未长生瞥瞥场中众人,在瞄瞄自己不及人家腰高的小身板,果断的拉着未长宁再往后退了一步。开玩笑,待会儿若真是打起来了,她能不能效法历史课本上,那个狂奔八百里顺利退出战圈,进入国境的著名清朝总兵叶志超一样,安全保住自己跟小弟都是个问题了,还妄想学乔峰杨过令狐冲?还是省省吧!
这边厢未长生很识相的拉着未长宁往后退,那边厢他二舅舅丘信也冷哼了声开了口:“算了吧,张老六。还就捞几条鱼而已,只不过网大了点。这话你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是,水塘上是没写了字说是我们丘家集的,你们皇庙村后面那个野竹林也写了字儿说是你们皇庙村的了吗?你们凭什么不让张王庄的人去野竹林里挖竹笋?霸道的也忒过了!又不是塘里的螃蟹,凭什么横行霸道的只许自己走路不让他人过道儿?”
这大概就是武侠小说里帮主身边的二号人物的戏份了吧?未长生看着自己的二舅舅在心底长声嗟叹。不用怀疑,下一个跟他对话的肯定不是张老六,而是张老六身边的二号人物无疑。未长生端着下巴很兴致勃勃的等待着,果不其然,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轻嗟了声开始接口:“这位兄弟说话可真是不讲理,什么叫这话我大哥怎么好意思说出来?你倒是上我们船里把这网拉上来看看,看看这网里是不是一共就几只鱼而已。嘿,我就不明白了,不就是我外甥嚷着想坐船玩,然后我大哥带着我借了几条船来水塘上转转,正巧这船上有张网,我们就撒了下去逮几条鱼回去乐乐而已,只不过网大了点,可是网住的鱼大多都被我哥丢到水里去了,你说你们这一村儿人手里又是操家伙又是拿家什的,这是想干什么?欺负我们皇庙村儿人少是吧?还连我们村后的野竹林也说道上了,到底是谁横行霸道啊?”
这个青年人看年龄不过二十二三岁上下,当时很流行的中分头,配着颇显俊秀的五官,很明显不是普通的农村人。丘旭灿看未长生表情疑惑,凑到她耳边低声跟她解释:“他是皇庙村张芳的表叔,是咱们四邻八乡第一个在北京上大学的大学生。哼,书读那么多有什么用?心这么坏。要不是看咱村人来的多,才不会把鱼又放进塘里去的。”
对于这个,未长生很觉认同。倒是想不到这几个人这么狡猾,这话一说倒真成了丘家集的人大惊小怪不占理了。丘信撇了撇嘴:“你这话骗你自己行,想骗我们全村人可不是那么简单。什么你外甥想坐船,什么偏巧船上有网顺便捞几条鱼,张硕文,你大学就学点这个吗?真不嫌害臊!”
噢噢,不妙!未长生摇摇头,二舅舅这么说明显要落下风。武侠小说的定律,不管事实是不是像表面你所看到的那样简单,一旦有人准备好了要让你看到的事实的话,他们必然做好了能完全把事实往他们想的方向推的各种例证。接下来必然是他那个所谓的外甥登场,以事实来证明他们的那个观点了。
果然,在乱糟糟的农人争执现场陡然传来一声清脆的不似凡间的天籁之声:“这个叔叔,你错怪我舅舅了。是我嚷着要坐船,舅舅们才带我来这里的。我们真的没想从这里捞鱼出去卖哦。”
众人循声而去,只见一个小男孩笑吟吟的穿过堵在他前面的人墙出现在丘家集人面前。小男孩不过六七岁的样子,却生的粉雕玉琢,颇为可喜。虽然面对的是手里或斧或铲的愤怒农人,他的表情却不见有丝毫的怯意。不但没有怯意,还仿佛像是看到了很有意思的东西一样嘴角微微有些上扬,似笑非笑,怡然自得的凝立在船头,再衬着水边那茫茫的芦苇跟略显衰败的枯荷,仿佛兮若轻云之闭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虽然年龄颇稚,还未长成,但却不知怎的竟很有武侠小说男主人公的气场,顾盼之外颇有种不似在人间的飘忽美感。
他这么一出场,丘家集的人都有些怔住了。一半为了没想到张硕文倒真找了个现成的小孩做掩护,一半为那满口普通话的生的玉雪可爱的俊美小孩。只有未长生怔怔的呆在原地,指甲几乎渗进肉里去。沈隽飞!沈隽飞!她在心里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万想不到,这个前世她心心念念的默念了几千万遍的名字的主人,竟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在这样的场合下再次重遇!命运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提早了这么久遇见这个人对她到底意味着什么呢?未长生攥紧了拳头,心潮起伏,难以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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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热闹的水塘
更新时间2010-12-20 17:05:31 字数:3738
席慕容曾经有一首诗叫《无怨的青春》被很多青春期时代困扰于痴风醉月,相思雾蒙的少年少女奉为圭臬,深佩不已。全诗是这样的:在年青的时候/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请你一定要温柔地对待她/不管你们相爱的时间有多长或多短./若你们能始终温柔地相待/那麽所有的时刻都将是一种无暇的美丽/若不得不分离/也要好好地说一声再见/也要在心里存著感谢/感谢她给了你一份记忆/长大了之后你才会知道/在蓦然回首的一刹那/没有怨恨的青春才会了无遗憾/如山岗上那静静的晚月
未长生在情窦初开的那些暗恋岁月里,曾经把这首诗像明月一样高挂在夜空之上,夜夜俯首,晚晚膜拜。她告诫自己要感谢沈隽飞出现在自己的豆蔻年华,让自己的满腹深情有处安放,让自己青春里那段贫瘠的岁月因为有爱而变得神采飞扬。不管怎么说,能在年少的时光里遇见一个让你倾心去爱的人是多么的不容易。所以不要怨怒,不要生恨,他回应你也好,无视你也罢,都跟你最初决定在他身上投入多少感情没有丝毫的关系。未长生曾经在一段相当长的时间里催眠自己这首诗写的是真理,不要怨恨,要感谢。要谢谢沈隽飞,有他在你才知道什么是爱情的滋味。是的,要感谢,感谢!
可是天知道,当未长生在重生后的外婆家的水塘上又一次看到沈隽飞时,她心里只有一个反应,那就是大骂那首诗是狗屁!是的,狗屁!还是那种臭的让人三天喘不过气来的那种最顶级狗屁!(情节需要!跟席大大说声对不起!也请这首诗的爱好者莫要追杀我!阿门!哈利路亚)什么要感谢?什么不怨恨?她不但从心底涌不出半点感谢的心情,还十分有欲望怨恨的把船上那个一脸可恶笑容的小毛孩给推到水里去!丫的,凭什么老娘都回炉了一遍还记得这世上有个你小子,你小子却一副不疼不痒的样子还在大冬天坐船玩儿捞鱼?
未长生觉得很不公平,于是注定了目光恶狠狠的瞪着木船上那个仍然还在微笑的小孩。大概是她的目光实在太强烈了,让人想无视都难,正在船上微笑做安抚丘家集人状的沈隽飞略微有点察觉的将视线转到了她身上,然后很欣喜的走过来:“呀,是你。你怎么在这里?也是想来坐船的吗?”
天呀!地呀!妈妈咪呀!难道他也是重生的吗?不然怎么会认识我?未长生瞬间像是被雷劈到了一样,忘记了先前自己正在拿眼瞪他,略微有点机械的转过头:“你在说什么?我认识你吗?”卖泪滴嘎嘎,千万不要告诉我你也是重生来的!拜托拜托!我实在有点承受不住!未长生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一边神情警惕的看向沈隽飞,顺便慨叹下这货皮肤真好,颜真绝呀真绝!
沈隽飞微笑:“我在辛良镇上的照相馆看到过你的相片,是小婉君的样子。跟你哥哥一起照的吗?你哥哥呢?”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未长生不觉舒了口气:“小哥哥幼儿园一放假就跟着霍奶奶回上海见他爸爸妈妈去了,要到过完年才回来。”
沈隽飞一愣,虽然面上还带着笑,不知怎的话语里却给人一种有点勉强的感觉:“小哥哥?他爸爸妈妈?怎么你们不是亲兄妹吗?”
“怎么可能?”未长生哑然失笑,“小哥哥不是亲哥哥,是隔壁的那种邻家哥哥。青梅竹马的那种。”语毕抬头看沈隽飞面色有点含霜,又鬼使神差的加了句:“青梅竹马你知道不知道?就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青梅竹马,出自李白的《长干里》。”她也不知怎的,大概是受前世影响,虽不知沈隽飞会不会在意,竟还是破罐子破摔的说出了这一番话来,想把眼前这个前世让自己哭过无数次的人给惹怒。虽然她清楚的明白,在沈隽飞目前的这个年纪,他根本不会清楚自己的意图跟期望。即便真的生气了,恐怕也为的是不懂那两句诗而非自己所希望的那样是吃味。所以话刚一出口,她就有点后悔,你说她两世年纪加减可以四舍五入奔三而去的人跟一个六七岁的孩子闹什么别扭呀?于是本来直视着沈隽飞的目光就开始变得有些躲闪了。
“这个,我当然知道。”沈隽飞表情忽的沉了下来,眼光似雪芒一样滑过未长生头顶,直浸到她头发里。未长生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哆,看他用眼尾斜斜的瞄了自己一眼,又走回船上:“舅舅,我们出来也有段时候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张硕文一愣:“不是你说不玩儿到太阳下山不回去的吗?怎么这会儿就要走了?”边说边用眼光斜向周围站成一圈的丘家集村人,“你们是真的要上船看看网里到底有多少鱼吗?都拿着家什站在这里?”
丘俊看他明显虚张声势的架势笑了一笑:“怎么咱们自己村儿的人站在自己村儿的水塘上,你还要管一管吗?”
这话一说,丘家集村的人都乐了:“就是。站在自己村儿的地儿都有人管,真当自己是拖拉机了啊。”
旁边的人很配合的逗趣儿:“这话怎么说?怎么跟拖拉机扯上关系了?”
“嗐!拖拉机犁地——管的宽呗!”先头那人很顺应民意的大笑着解释。丘家集村儿的人听了,不管男女老幼都“轰”的一声笑喷了。
“哎呀,这可厉害了!不知道这么爱管闲事儿的大学生可管不管给人介绍对象。哥哥我都快三十了还没讨到老婆,大学生啥时候把哥哥我的终身大事管一管啊?”
“先别说你了,我家后院的猪粪还没清呢,这位喜欢管天管地管乡下老母猪放屁的大学生,你啥时候去咱家把后院的猪粪给清了啊?”
......
喧闹之声,不绝于耳。又都是说话不知道遮掩的乡野村人,一番话说下来把个还是个学生的张硕文臊的没出站,他身后的皇庙村人脸也都不觉红了红。末了,还是沈隽飞沉着俊脸又说了句:“舅舅,我饿了。咱们快些回去吧!”皇庙村的人这才算是找到了借口,匆匆把网拉上来,想顺着台阶回村。
未长生因为站的颇靠前,眼尖的看到那大网里竟罩了十多条十来斤左右的大鱼,有草鱼有鲢鱼,活蹦乱跳的在网里蹦个不停,更不用说边上的小鱼小虾了。果然看见那网里渔获的瞬间,皇庙村人脸上的表情就从方才的紧绷变得不自觉的松开了。丘家集村的人则有一多半阴上了脸。不过虽然如此,终究是没拦他们,表情很不好的闪开路放他们走了。一等他们从眼前离开,丘家集的人就也开始打算捞鱼了。
“与其等他们回去宣扬水塘里鱼肥了再被人惦记,索性趁大家今天都在一起捞了算了。”刚才那个嚷着让张硕文给他找老婆的汉子这么一吆喝,立刻得到了丘家集人的山般吆喝响应。年壮的就留在原地看好地形,小孩子们则一哄而散跑回家里去拿水桶、网线跟大人们的长筒胶鞋。
未长生因为一直在思索方才沈隽飞临别时忍不住瞄她那一眼到底有什么用意,竟愣在了原地没有跟丘旭灿一块儿往外婆家奔。于是索性留了下来。果然留下来有留下来的好处。二舅舅丘信仗着年轻身体好,跟着几个年轻人一起不穿胶鞋就直接跳到了水里。不过十分钟左右竟给他摸到了一条七八斤重的大草鱼。然后叫声“生子,接着”就“呼”的一声,朝她头顶扔了过来。
未长生慌忙矮下身子,然后快步站起来去拎鱼。哪知居然还慢了身边才两岁半的未长宁一步。未长宁抢在未长生前面把鱼抱进了怀里,炫耀似的冲未长生扮了个鬼脸,朝着还在水塘里的丘信大声的回复:“二舅舅,下次直接扔给我,别给我姐姐了!她是个笨蛋,看见鱼只会躲都不会捡!”
水塘边儿的人听了都一阵大笑。丘信笑了笑:“好,我下次扔给你!”说着又埋头认真抓起鱼来。
“小舅舅,你别光逮鱼呀!有螃蟹、田螺什么的也扔上来呀。清蒸螃蟹、酱爆田螺可比红烧鱼、清蒸鱼稀罕多了。”未长生看丘信只顾把注意力往抓鱼上引,颇有些着急。她在前世就馋了好长时间的河鲜呀,可算是又能吃到了。
“哎哟,小姑娘还说的一套一套的。这螃蟹入菜我知道,什么时候田螺也能吃了?还酱爆田螺,这都在哪儿听的呀?”这话是刚才嘲讽张硕文是拖拉机的丘红标,住在未长生外婆家隔壁,跟她二舅舅关系还蛮不错的,因此未长生也认得。
她这话一说,未长生才想起来这时候家乡人因为不知道怎么烹调田螺,虽然水塘里盛产此物却从未拿它入菜过。心下咯噔了一下,果然一不留心就出纰漏,略怔了怔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我在《儿童画报》上看的,《儿童画报》上说了酱爆田螺可好吃了!”语罢再不搭丘红标的岔,直冲着水里的丘信喊话:“二舅舅,我不管,反正你要给我捞几百只田螺上来,不然,我欺负你们家丘旭阳去!”
这下,丘信可乐了:“好,你欺负他去吧。你舅舅我正嫌那小子皮想打他可是被你外婆拦着打不成呢,你记得替我修理的狠一点啊。”说罢也不理她,眼睛还是瞄着大鱼来回转。
未长生这下可没脾气了。嘟着嘴巴愤愤的蹲在水塘边朝水里的丘信皱鼻子。
一旁的丘红标看的有点乐,想了想,对着未长生讲起了价:“看你这么想吃田螺,喊声舅舅,我帮你捞。不过你要把做好的田螺给我端过来一盘吃才行。”
未长生撇了撇嘴,这个丘红标前世就爱逗她有事没事儿就让她喊舅舅,没想到这一世还这样。河鲜皇帝大!因此也不顾民族气节了,朝着他喊了声舅舅就瞪着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丘红标“哎”了声,很欢快的跃进水里去帮她摸田螺去了。直到这时候,未长生才隐隐有种危机感:当家里没有一个人会烧酱爆田螺时,她要怎么做才能变出一盘呈现给现在正伏在水里殷勤帮她摸田螺的丘红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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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阿熊的漂亮封面,谢谢墨的支持与鼓励,谢谢我们温馨可爱的群,爱死你们了。O(∩_∩)O~迫不及待等到审核以后的漂亮封面了,嘻嘻。这一章的有些地方还需要再加推敲跟修改,各位且先凑合着看吧!会尽量在明天再上传的时候修改好的。O(∩_∩)O~再一次感谢点击收藏跟推荐的童鞋,并再一次的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第十三章 小年夜生变
更新时间2010-12-21 17:13:34 字数:3283
酱爆田螺终于还是没有做成!因为丘红标只努力在水下帮她摸了十多个田螺就将视线完全转移到大鱼身上去了。倒不是他出尔反尔,言而无信什么的,只不过是做小孩子“舅舅”的那种瘾比不上向新婚娇妻献殷勤的瘾大。当丘红标刚刚过门三个月的新婚妻子,站在岸边冲着在河里摸来摸去只是些不中用的田螺的丈夫丘红标娇声呵斥要他逮大鱼回去烹调时,未长生就知道自己想吃河鲜的愿望已经被河里那个对着老婆一脸傻笑仿佛丢了魂儿一样的男人给华丽丽的扑灭了。
这就真的没辙了!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的。当那个食古不化的周游列国着要正礼仪、端行止的孔老头子都在高歌“食色性也”的时候,你还指望河里那个二十七八刚讨到老婆,而且还处于蜜里调油期的汉子怎么做?未长生叹口气摇摇头,只能在红颜祸国、男人好色的客观事实之下低下她烦躁的头颅,乖乖拿着表姐丘旭灿拿过来的水桶等着河里的舅舅往岸边抛鱼。连晚上全家团聚的时候桌子上丰盛的全鱼宴也没能让她从失落中走出来多少。(所以,这本书的读者且千万记牢了,这本书的主人公未长生是个极其重视口腹之欲的肤浅小人,莫对她寄予太多期望。切切!作者顿首再拜╮(╯▽╰)╭)。到了晚上,未爸爸因为年尾工作忙,再加上提早准备年货好过年,因此一个人赶夜路回去以后,未长生的郁闷就更甚了。
好在接下来的几天,未长生在外婆家又是赶鸭下水塘,又是骑牛看夕阳的过的很是自在,渐渐的也就把积郁给忘了。终于到第三天年二十三了,未爸爸一大清早的就从辛良镇赶来接他们母子三人回去,顺便取出未长生的通知书炫耀了下女儿的双百分。未长生的外婆家于是都很高兴,有种与有荣焉的荣耀感,未长生的外婆还多加了五块的压岁钱给她。到了下午,未长生的舅舅们又装了好大一筐的萝卜、白菜、番薯什么的挂在未爸爸那承担巨大历史使命的大永久自行车后座上,然后把他们一家送到村口,未长生一家的这趟探亲之旅才算作最终结束了。
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因为这一天已经是小年了,所以未妈妈一把未长宁从怀里放到地上就开始急急忙忙做准备了。辛良镇关于年二十三有“送灶神”的风俗,说这一天灶王爷要奔天庭汇报人间诸事的,为了讨个福报,家家都会准备好糖瓜、果品和酒菜在自家灶房里的灶王爷神像前焚香祷告,虔诚祭祀的。于是未长生便拖着下巴津津有味的看未妈妈脚不沾地的在家里来回穿梭着摆香案、放贡品、虔诚送神。等到这所有的仪式进行完了,才把在香案上供过的糕点、菜品用筷子蘸了蘸,然后向外象征性的甩了下,表示这贡品已被灶王爷用过了,然后才端到堂屋里唤未爸爸跟未长生姐弟俩吃饭。
一家四口正欢欢喜喜的围坐在一起吃饭,忽然传来一阵拍门声。未长宁不等父母说话,迈着小短腿跑的飞快的跑去开门,经过未长生时还吐了下舌头,表示自己比她快。未长生很无力的在心底叹了口气。天知道她重生了以后才知道这孩子小时候有多爱现,多爱跟自己攀比。看样子自己前世小时候老是欺负他其实也是情有可原的。
未长生摇摇头,正想把注意力投注到桌上的酸辣白菜时,她表姐未长安挟着一阵风哭着跑进来了:“二叔、二婶,你们快去我家看看吧,我爸我妈因为我弟吵起来了,锅碗瓢盆全砸了,我见势不对慌忙跑出来了,也不知道这会儿动手没?我妈身体不好,心眼又细,可别再气出什么来。叔、婶,你们快跟我过去劝劝吧!就我爸那烈性脾气,去晚了可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呢!”
这话一出,未爸爸未国良马上坐不住了。把筷子一放就立马站起来:“走,我跟你一块儿去看看。我大哥也真是的,这二十三过小年的是耍啥烈性脾气?跟孩子拗也是了,怎么跟我大嫂也吵起来了。这都四十的人了,整的这算什么事儿啊?”说着推了椅子就往外走。
“哎,你慢着,把衣服披上!”未妈妈也忙站起来把他披在椅背上的黑毛呢大衣取下来赶到门口塞给他,然后拉着未长安在屋子里坐下,才回头对未爸爸交代:“你先过去,看着别让大哥大嫂真打起来了,我仔细问问长安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再赶过去啊!”
未爸爸答应一声,到院里跨上自行车就匆匆忙忙的走了。未妈妈则慌忙把未长安引到沙发那里坐下,又递过毛巾给她擦了擦泪,才温声问道:“别哭了,你二叔已经赶过去了,他骑车子,快!肯定不会让你爸你妈打起来的,你先静静,给婶儿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怎么二十三的吵起架来了?长平怎么了?”
未长安擦擦眼睛,略定了定,这才哽咽着回话:“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今天不是他们幼儿园领通知书嘛,长平考的还不错,语文九十二,数学九十九,在他们班排第十。长平挺高兴的,把通知书拿给我妈看,我妈也夸了他。本来,我们家,婶儿你也知道。长平怕我爸怕的要死。大概是今天考的好了,长平心里有点倚仗,我爸让他去外面买包醋的时候他略推了下,说等一会儿再去,然后看动画片看的忘了时间。我爸出去了一会儿回来见他还没动弹,就恼了。一耳刮呼过去,把长平鼻子都打流血了。我妈护了一下,惹我爸不乐意了,这不就吵上了吗?”
未妈妈听的一愣:“这算什么事儿啊?就买醋晚了会儿值得发这么大火儿吗?你爸也是的,长平才七岁,骨头还没长好呢,他就下手这么狠啊?这是自己儿子啊,可不是什么冤家仇人!”
未长安嘲讽的笑笑:“在我爸眼里,子女都是棋子跟供他摆弄的工具。只要不听他的话,不顺他的意,那就是他仇人。他才不管你骨头长没长好呢!哼,典型的封建家长制,只知道粗暴镇压,才不管子女心里怎么想呢!”
未长安今年十二,在辛良镇一中上初一。因为跟未长生年龄相差挺大的,平时她们也不怎么亲近。小时候如此,大了更找不到纽带可以把她们连在一起。所以前世的未长生曾经奇怪过,未长平跟她大伯不合情有可原,她大伯明明平日还蛮偏向未长安的,为什么未长安也跟他关系那么紧张?今天听了这一席话,总算有点眉目了。看样子未长安对她伯父也是积怨已久啊!未长安从小感情就蛮丰富的,又爱读书,什么巴金的《家春秋》啊,鲁迅的各种批判文集呀看的挺多的,她大伯那一套在她眼里简直就是书中事迹的现实版。因此平日没事的时候也没什么,一旦像今天这样爆发冲突了,她对大伯的不满也就爆发了。她都尚且如此,那天生就有些反骨的未长平又待如何?
想到未长平,未长生心头忽然“突突”的有些跳,前世不过一个小争执而已,未长平就愤怒到离家出走,这会儿家里都爆发大战了,他不会再踏上前世那条路吧?要是他这次真的离家出走的话,那伯母岂不是会气上加气要跟前世一样病倒吗?而且,这一次时间已近年关,可不会再有三叔去邻镇办事正好找到未长平的巧事发生。他才七岁,要是被坏人拐跑了可怎么办?难道她好不容易矫正了的历史还是要因为种种原因而偏回原点吗?未长生越想越害怕,不觉脱口而出:“姐,我哥呢?大伯跟伯母吵架,你到我家来,那我哥呢?他去哪里了?”
“长平?”未长安一愣,刚想回答她,忽然呆住了:“对啊,长平呢?我刚开始只顾在我爸我妈之间拉架,竟没注意到长平去哪儿了。”顿了顿,继续回忆,“嗯,我想想,我妈把长平从我爸身边拉开,然后长平好像蹲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跟着我去拉架,然后因为吵得太厉害了,我就想来这里要二叔去劝我爸。于是跑到院子里。摁,院子门是开的,而且好像没看见长平。”说到这里,眼睛忽然睁大,十分担心的样子,“呀,长平是不是趁我们不注意跑出去了啊?这大晚上的,他会跑到哪里去啊?现在路上车这么多,不行,我得赶快回家跟我妈说。”语毕,“嗖”的一声从沙发上弹起来,慌忙要向外跑。
她这话一说,未长生立马就慌了。天呀,居然真的让未长平跑出去了!这可该怎么办?正慌乱间,听到未长安说要回家跟大伯母说,立刻条件反射的大叫道:“不行!你不能回去跟伯母说!大伯母现在正在气头上,你要是再跟她说我哥不见了,那大伯母不得更生气呀?要是气出什么大病来可怎么办?”
她这话可不像是她这年纪的人说的,可是因为这会儿事态紧急,竟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未长安本来要往外跑的脚步因为这话陡然停下了:“那现在应该怎么办?”是啊,现在应该怎么办?既不能告诉大伯母,又要找未长平,可是眼前未长安家乱的一塌糊涂,未长生家又只剩妇女跟孩童,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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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棍棒让孩子出走?
更新时间2010-12-22 17:40:17 字数:3483
未长安作为他们未家这一辈出生的第一个小孩,向来以有主见,知进退且聪明博学在他们小字辈中著称。但是她这时候毕竟还小,再加上事情紧急,竟然完全慌了,六神无主不知该作何应对。未妈妈毕竟是大人,眼下虽慌,却还是知道不能迟疑,要抓紧时间去找未长平。因此略说了几句话宽未长安的心,就直奔主题开始吩咐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眼下,还不能完全确定长平是不是真的跑出去了,我们先不要自己吓自己。就算真的跑出去了,辛良镇又不大,这么点时间想他也没地方去,说不定去同学家玩了呢。这样,我先去你家看看长平在不在,你呢别慌,去长平玩的好的同学家看看。长生也不小了,跑趟路去把你三叔也叫来,毕竟人多好办事。完了呢,还在这里碰头行不?”
这话虽然是商量的口气,但对此刻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做的未长安跟没有丝毫发言权的未长生来说完全是命令无疑,因此两人对视了下,齐齐点了点头,然后飞奔出门去执行自己的任务去了。未妈妈也赶快去屋里随便找了件衣裳披在未长宁身上,然后关了门抱着他急急忙忙的往未长安家走。由于待会儿说好要跟未长安、未长生在家里碰头,因此那门只是虚掩了下,并没有上锁。毕竟现在是虽称不上路不拾遗但却绝对民风淳朴的九十年代初,况且这里还是镇政府范围之内,未妈妈很放心。
出了镇政府家属楼往西走,再穿过两条巷子就到了镇上最繁华的那个十字路上了。再沿着十字路头往北走大约五百米就是辛良镇的供销社家属院了。月光明亮,巷道幽长,家家户户都沉浸在小年夜的吉祥与宁静中。未妈妈叹了口气,裹紧了包着未长宁的大衣,就开始迈开步子往未长安家奔。她心里有事,面上满是焦虑,怀里的未长宁却因为被抱着有种坐转椅的腾云驾雾感觉而乐的咯咯的笑。直到惹得未妈妈不耐烦的拍了他一下,才撅着嘴算罢了。
未长生的大伯未国章在镇供销社做会计,虽说是接的未长生爷爷的班,但十几年下来做的也还算有声有色。在供销社家属院里住的房子也算是蛮大间的,跟未长生家一样是个带院墙的独院。只是当未妈妈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很明显的看到那大院门大开着,院子旁被未长生大伯母辟做鸡棚的地方也乱糟糟的不成样子,家里养的那几只鸡东一个西一个的在院子里踱着步,看见生人了就蜷着身子缩了翅膀躲在一边。未妈妈穿过院子,还没走进堂屋就看见地上碎瓷烂玻璃的铺了一地,不是碗碴就是茶杯的碎屑,堂屋的正中还躺着一个被摔扁的铝锅。未长生的大伯崩着脸坐在门边,未长生的大伯母肿着眼坐在沙发上拭泪,未爸爸正拿个大笤帚一边清扫地上的脏乱一边低声的埋怨着未长生她大伯。未妈妈前后瞄了瞄,没看到未长平的身影,心头咯噔了一下,暗暗有些心惊。
“哥你真是的,不管啥原因,年二十三的咋能摔盘子撂碗的呀?这年还过不过了?长平一个七岁的孩子,再错能错到哪里去?你说你都小四十的人了,你能跟个孩子一般见识啊?屁大点事值得闹成这样吗?还跟我嫂子都差点干起仗来了,你说你这是整的啥事儿啊?”未爸爸扫了扫把脸子摔到地上木木的坐在门边的大哥,话声里满是埋怨。
“你知道什么?小孩子小的时候不好好教育,长大了就是个渣!”未国章瞟了他一眼,恶狠狠的说道。
“问题是你那是好好教育吗?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吗?啥教育的话也没听见你说,直接一耳刮子呼过去,你把他打聋了怎么办?你给他盖房子娶媳妇儿呀?”他话刚一落地,未长生她大伯母就气得直起脖子反驳,恨得不行。
“咦,恁娇气!打一巴掌还能把他打聋了,他是玉做的还是玻璃捏的?这么说,我连自己的孩子还不能打了?”未国章轻嗤了一声,一脸轻蔑。
“自己的孩子?你这时候知道他是你孩子了?咋打的时候跟他是你八辈子仇人一样呢?一巴掌把孩子打聋的新闻你在电视上是没见过还是怎地?你让国良说说,整个辛良镇能找出第二家跟你一样下狠手往死处打孩子的不?别人家把孩子当心肝样往手里捧,你呢?把孩子当仇人一样摔打!从小到大,长平得过你一点好脸没?好吃的好穿的从来没见你给他买过,有一丁点不对就摔盆砸碗的吆喝他,孩子真是干什么错事儿了你打他也行,不过就晚几分钟去买醋,你值得这样吗?”大伯母说着说着就开始忍不住哭,“长平前两年还暗地里问我,‘妈,我爸为什么这么不爱见我呀?看见我就丧着脸。我是不是你们捡来的呀?’这话你听着就不觉得亏心吗?我都替你害臊!”
未国章嘴张了张,半天才说道:“反正,你整天护着他没什么好结果!男孩子皮糙肉厚,就是得打一打才长记性。”说罢似乎觉得有点不够力度,又加了几句,“我们都是这么长大的,不信你问国良,咱老未家弟兄四个,哪个不是打出来的?不打不成材,棍棒出孝子!这都是千古名训,不会错的!”
未爸爸听的直摇头:“哥,真不是我说你,你这是啥观念呀?咱那时候跟现在能一样吗?再说了,啥时候你买醋买晚了咱爹打过你呀?真是的!”顿了顿,又接道,“不是我吓唬你,现在小孩子心里知道的很,你再这样下去的话,小心孩子们记仇,到老了不管你!”
“他敢!”未国章瞥他一眼,还是一脸的不在乎。
“他有什么不敢的?就凭你这样对他,他完全有理由去告你家庭暴力,跟你解除父子关系!”未爸爸这下是真的恼了,“到时候我去作证,我看你丢不丢得起这人!”
未国章脾气暴烈同时极爱脸面。果然未爸爸这么一说,他不吱声了。
未妈妈这才上前,把怀里的未长宁放到地上,先低声安慰了未长生她大伯母几句,才把未爸爸拽到院子里把未长平不见的事情悄悄告诉他。
未爸爸听的一惊,慌忙要进屋跟他大哥大嫂说,却被未妈妈拉下了。听到未妈妈陈及利害,怕会把未长生她大伯母气病,略沉吟了下,发现是这个理儿,只好长叹一声,进屋里狠狠剜了他大哥两眼,抄起他来时扔在沙发上的衣服,推了自行车就往外骑。眼下,先回家跟未长安和未长生叫来的三弟未国旗会合要紧,他大哥那暴脾气要是知道长平不见了能憋得住不发火儿才怪,他发火儿倒没什么要紧的,万一惹得大嫂气急攻心出事的话可就了不得了。因此,未爸爸并没跟未国章说半句,就径直走了。撇下未国章夫妻俩在里屋面面相觑,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还好,未妈妈默契的进屋说了句:“领导有急事找他。”释了他们的疑,才坐在沙发上接着未爸爸的工作继续劝他们夫妻。
大概因为是小年夜,路上的车不多。未爸爸把车子蹬的飞快,赶到家时只看到女儿跟三弟坐在堂屋的沙发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瞪着彼此不发一语,未长安却还没回来。看到他回来,两个人都从沙发上蹦起来,显见是等了好久的样子。
“怎么样?长平在家不?大哥大嫂怎么样了?”未国旗慌忙上前。他跟未爸爸长的有点像,都是一米七六左右,瘦瘦的戴副眼镜,很文气的样子。
“别提了。”未爸爸很生气的样子,“长平不在家,我估计是真让咱哥给气到了。这事儿真是搁谁谁生气!咱哥那臭脾气,老观念要是不改改,以后有他吃的亏!”语罢转过头,稍微平静了下,“现在你二嫂在那里陪着大嫂他们,暂时应该没问题,不会让大嫂知道长平不见了的。怎么长安还没回来吗?”
“没有。”未国旗摇摇头。
“长安出去多久了呀?”未爸爸看了看未国旗。
未国旗愣了下刚想说不知道,旁边的未长生已经响亮的回答了他:“我大概七点的时候到三叔家,从三叔家到咱家走了大概十五分钟,所以可以推算出我们是六点四十五左右出门的,现在已经快七点五十了,所以长安姐姐已经出去一个多钟头了。”
未爸爸跟未叔叔对视了下,都有些愣住了。未爸爸再怔了下才道:“幼儿园学怎么计算时间了吗?”
未长生很鄙视的望了他一眼:“这个用幼儿园教吗?留心看一下就知道了。”
未爸爸刚想说什么,就听“吱”的一声院门开了。未长安捂着眼睛跑进来。她身后空空如也,显见是没有找到未长平。
这下未爸爸他们算是真的慌了。未爸爸沉吟了下,把未长安安置在沙发上坐好:“长安,你先别急。跟你妹好好呆在家里。我先让你三叔骑着自行车去镇口的大路那边看看,然后去隔壁多叫点人跟我一起找。你放心,从长平不见到现在不过一个多钟头的时间,不会出啥事儿的。有二叔在,一定会把长平找回来的,明白不?”
未长安点点头。二叔在镇政府当官,在她十二岁的小世界里除了依靠二叔相信二叔,真的已经找不到别的可以支持她不倒下去的东西了。未爸爸拍了拍她的头,叹口气,掩好门,就跟着未叔叔匆匆忙忙的又走了。
未长生于是又跟着未长安在屋子里玩你看我,我看你的无聊游戏。她也想变身为解语花好好安慰未长安,可是眼下的情况是连她自己都处在惶惶不安中,又怎么能想办法去要未长安不担心呢?正自惴惴,忽听得院子里似有脚步声传来,间或还传出些奇怪的声音。未长安跟未长生很清楚,这时候家里是不会有自家人来的,瞬间曾经看过听过的各种鬼故事与坏人坏事都涌上心头,不觉相视瑟缩了下,握紧对方的手将身子埋在沙发里慢慢探出头。而堂屋门恰在这时打开,未长平哭的抽抽搭搭的走进来:“二叔,我爸打我,我不敢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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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早恋啊早恋啊早恋
更新时间2010-12-23 17:49:50 字数:3358
未长平的所谓离家出走事件最后以不了了之而告终。由于是前世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件,未长生也不知道到底对未来的未长平一家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好在她大伯母终是躲过了患上脑血栓半生病弱的宿命,而且作为他们老未家还蛮能说上话的未爸爸也比前世对兄嫂家对孩子的教育问题更上心了,同样的,这次事件以后,未长安跟未长平来自己二叔家也比以前频繁了,他们小字辈的关系自然也比前世热络多了。这不,一大早的,未长平就跑来她家跟着未长宁在院子里玩儿开了。
“组成脚和腿!”未长平双手叉腰挺立院中,一脸凝重。
“组成躯干和手臂!”未长宁马上接着他的话,学着他的模样站在他身后,还不忘抬手拍拍自己的小胸脯以显示自己的强壮。
“我来组成头部!”未长平蓦然回头,跑向未长宁,抱着他转了两圈,以表示两人已经正式组成了战神金刚。未长宁因为很喜欢被哥哥抱在怀里抛高的感觉,乐的咯咯儿的笑。
未长生在一边看得直摇头。这就是男孩子们喜欢的传说中的《战神金刚》?真是够幼稚的!幼稚的台词,幼稚的一堆机器之间的阴谋与厮杀,幼稚的看得热火朝天的幻想着自己就是那些机器的小哥俩。真想把他们现在的样子录下来,给后世那两个对着“喜洋洋与灰太狼”把嘴巴撇的老高的所谓有志青年看。正摇头间,两个人已经换了台词,“鹰的眼睛,狼的耳朵,豹的速度,熊的力量”的又开始闹开了。未长生于是默默的从院子里撤去灶房,看未妈妈忙忙的把豆腐切片,准备待会儿跟丸子放在一起炸。而未爸爸呢,则正把熬好的浆糊往外拿,好贴春联与年画。
未长平跟未长宁本来正在院子里叫喳喳,一看见未爸爸一手端着碗浆糊一手拿着摞春联往堂屋前那块儿空地走去时,马上都停了正在玩儿的游戏,很感兴趣的凑上去。
“二叔,现在是要贴春联儿吗?贴完春联儿干啥呀?是不是可以放爆竹了?”未长平说着说着眼睛就亮了,“二叔,我听长宁说,你买了很多双响的爆竹是不是?拿出来我帮你放吧!不骗你,我放的老好了,供销社院里的大人都没我放的好呢。”
未长宁这几天跟未长平混的格外熟,听见未长平说要放爆竹,马上把小脑袋凑到未爸爸脸前,很狗腿的跟进:“就是,拿出来吧,哥哥放的可好了。”
“你个小鬼头,能知道什么?”未爸爸看他一脸认真很觉好笑,一把推开了他小脑壳还顺势刮了他鼻子一下,然后转头看向未长平:“去年我可听说你放爆竹的时候崩到手指了,还被你爸爸呵斥了一顿呢,怎么今年还敢玩吗?”
未长平撇撇嘴,很不以为然:“去年是去年,今年是今年。再说了,我今年比去年大了一岁,才不会跟去年那样笨呢。”
“哟,长一岁这么了不得呀?”未爸爸一边拿刷子往串联背面刷浆糊一边笑着打趣未长平。
“那可不!”未长平得意的叉起腰,“再过半年我就可以上小学戴红领巾了,那可跟潘冬子、张嘎是一个级别的,少年英雄呢!”那时候电视节目比较少,《闪闪的红星》跟《小兵张嘎》年复一年的在电视上重播着,还被小孩子们看的津津有味的不曾厌烦过。
这下不光未爸爸看的好笑,边儿上的未长生也忍不住直翻白眼。果然让骨子里高调的人装老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啊,这未长平这才装了几天乖呀就又开始得瑟开了。看着未长平还要缠过来要爆竹放,未爸爸很旗帜鲜明的拒绝了:“管你英雄不英雄,反正这爆竹我今天是不可能给你的,尤其是双响的。这个有些大人都不敢放,我怎么可能放心就给你个么七岁的小毛头?”顿了顿,看未长平耷拉着脑袋很不情愿的样子才又加了句,“不过你这几天要是老老实实不搞什么破坏的话,等除夕那天过来二叔家,我拿烟花给你放。烟花危险性小,而且放出来好看,花样多,怎么样?”
未长平于是咧开嘴笑着应了,又把未长宁拉过去组战神金刚去了。只剩下很空闲很多余的未长生一会儿鄙视下他们的幼稚,一会儿凑到未爸爸未妈妈跟前想帮忙却被鄙视,小日子过的极其无聊。只好捧着小脑袋无语问苍天:为什么人家重生都轰轰烈烈,把小日子过的“鸡飞狗跳”的,我就得这么悲催的呆在家里四处受嫌弃呢?
还好,未长生聪明的想到了这几天跟她关系突飞猛进的堂姐未长安。于是很悠哉的跟未妈妈打了个招呼说要去找姐姐玩,便很嗨皮的走了。于是出了镇政府家属楼往西走,先穿过一条巷子,然后穿第二条巷子,咦?前面那个扎个小辫,穿粉色上衣的熟悉身影是谁?未长生眼睛一亮,刚要打招呼叫姐姐,忽然呆住了。她前面走着的是未长安没错,但是未长安右侧三十厘米处那个不明物体虽然只能看见形状,但却依稀仿佛似乎好像是个雄性动物!而且此雄性动物跟她表姐间正隐隐约约流露出一种应该配之以漫天玫瑰跟红豆的粉红气流!
妈妈咪呀!居然是早恋!未长生捂着心口躲在一个巷子的拐角处略微带些兴奋的消化着这个年末大八卦!这可是前世不曾发现过的事实啊!那个前世美貌知性、念到博士还没交男朋友的被她视为楷模般俯首膜拜的堂姐居然早恋!未长生摇摇头,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苍天呀,大地呀,美丽的圣母玛利亚呀,求你们赐我一双慧眼把这个纷乱的世间给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一点吧!求你们告诉我我刚才看到的是不是真的?我那个前世灭绝师太一样对异性动物冷若冰霜,不假辞色,避之唯恐不及的堂姐,她居然在十二岁这个小白花一样纯情洁白的年龄里跟个身高不过一米六,看发型是典型汉奸样的中分头男子并肩走在寂静而又幽长的小巷?
未长生仔细思索了下,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质疑品味高绝的堂姐。毕竟她挑男人的眼光是经过未家上下集体认证过的,所以刚才一定是她眼花。嗯,不错,就是这样的!她堂姐今年才十二呀,多天真可爱,热爱祖国的年纪,怎么会跟她这么个被网络爱情荼毒过的都市半剩女一个心思呢?北岛说过“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她一定是心底邪恶了,内心不纯了才把堂姐的正当纯洁同学关系而误会成奸情的!对,一定是这样!未长生这么一想,于是很坦荡的从墙角走出来,大大方方的赶上正在前面龟步前行的未长安:“姐,我可撵上你了。正打算去找你玩呢,在这里碰见了,真好!”边说边很大方的奉上了笑得甜甜蜜蜜的娇憨笑容。
于是,前面正在慢慢踱步的两人很成功的被吓了一跳,很惊骇的转过身。然后,未长生就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了!靠,我怎么就那么不敢相信野百合也有春天呢?前世的堂姐后来再御姐,她也可能在自己该萝莉的年龄很乖的做萝莉呀!不然,那酡红的双颊,欲盖弥彰的慌张,躲闪的眼神怎么解释?好,就算那个能够用害怕,吓到来遮掩,请问前方那对男女在转过身之前那紧紧连在一起的小手又该怎么说?其中一个人受伤,另一个人在施内功心法在为其治疗吗?还是刚刚外星人袭击地球,用激光把它们黏在一起的?或者,她刚刚看到的一切都不过是伏地魔用魔法制造出来的一个幻境?我擦,从武侠进到科幻再进到魔法,哪有那么多不可思议的可能?未长生于是一边在心底骂自己冒失(应该观察一阵子再行动嘛),一边装出一副很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的纯洁无辜态很小心的替面前的两人遮掩:“姐,这个是你同学吗?你们刚刚碰到的吗?”
不得不说,想在青春期做坏事搞早恋的人的机变能力都是很强的,毕竟要躲过学校家长的双重绞杀还算蛮锻炼人的吧,未长安旁边那个白白净净,一脸机灵样的中分头小帅哥在惊慌之后很自然的点了点头,回答的一脸正气:“啊,是的。我是未长安的同班同学,刚刚在十字路口那儿无意中遇见了,就顺道一起回家,顺便讨论下功课问题。”
未长安也点了点头,做出一副很自然的样子,完了还反过来想将她一军:“你呢?怎么在这时候从家里跑出来?二叔二婶知道不?”
哼,总算明白什么叫贼喊捉贼,倒打一耙了!未长生在心底不齿的自言自语着,脸上却还是一副很天真的样子:“当然知道,就是我妈嫌我碍事才把我撵出来找你玩的。”语毕转眼看向那个发型很像郭富城但是长相有点林志颖的堂姐的奸夫:“哥哥你住哪里呀?既然跟我大伯家顺道,那我们一块儿继续走吧,我就是找我姐玩的,正好一块儿走。”
小帅哥于是脸有些红,顿了顿,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拍了下后脑勺做“恍然大悟”状:“不好,我刚刚想起来还有点事得去学校一趟,你们先走吧,我待会儿再回去。”然后,好像后面有狼追似的飞快的跑走了。未长生只好很乖的站在原地,然后侧过头看着未长安有些苦笑不得的怔在那里,很小心的在心底鄙视自己为什么要欺负这么可爱的小正太呢?把人家吓得连镇一中就在供销社隔壁这么明显的事实都给忘了。哎,我真的好想装做不知道这回事啊,可是为什么你们要笨的这么不懂掩饰呢?未长生揪着自己的衣角很闷闷不乐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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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黄雀在后
更新时间2010-12-25 18:21:32 字数:3161
生命真的很玄妙。明明前一刻还是群芳争艳的喧嚣跟热闹,也许不过转眼间,就万物萧疏的只剩一枝梅在雪花里凌寒独放了。就像眼前有些羞怯迥然的未长安,明明前世在未长生看来,她是那样的强势独立,凛然不可侵犯,原来剥去了岁月的雕琢跟装扮,在这么个枝头花初绽的清水年华里,曾经是这样的娇嫩敏感,仿佛一触即碎。
未长生曾经在前世无数次的猜想过自己这位堂姐的感情经历。到底是情窦未开,在剩女的边缘还无法将视线远离事业片刻?还是眼光太高,这世间的一切男子都如泥牛木马般入不了她贵眼?抑或像前世的自己一样心有所属,曾经沧海难为水?或者饱受情伤,从此轻易不谈情?
在自己因为暗恋而在小小年纪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把世间万物都看得晦暗阴霾的时候,这个亮丽自信,从不曾因为某个男生轻飘飘的眼光而辗转反侧,半夜无眠的堂姐曾经是未长生永恒的偶像。是的,偶像!未长生既不羡慕她高挑的身材,亮眼的成绩,也不嫉妒她八面玲珑的办事能力,几乎人见人爱的超好人缘,她只是躲在没人知道的角落里,像所有的灰姑娘一样,用着仰望的眼光很艳羡的看未长安潇洒自如的从众多爱慕的眼光中很淡定的走过,不曾为谁回头,更不可能为谁而流泪。
“要是我能更姐姐一样就好了。”看着沈隽飞跟叶莞尔在夕阳下从操场上并肩走过的身影时,未长生曾经不止一次的这样想过。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原来被她视为潇洒自如,可以在感情世界中自由游曳的堂姐居然并不如她所想的那样快乐,那样不曾为情所苦。
也是的,那样一个感情充沛而又敏感早熟的少女,在父亲暴躁,母亲软弱,弟弟爱闹的那么一个家庭温暖稀薄的几乎找不到的时候,都会期望着一切可以让她远离纷扰的浮木出现的。通常情况下,这根浮木不是友情就是爱情。很显然,十二岁的未长安选择了后者。
因为是前世从不曾出现过的事情,所以未长生无从了解自己堂姐的这段感情到底给她自己的人生带来了什么样的影响。但是自从知道以后,她就觉得自己有种道义上的责任感,希望可以帮助堂姐从这段感情里收获到的是幸福的记忆,而非是一次人生的打击。
所谓万物皆留痕。在这个世界上,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有痕迹留下来的。有时候我们不提一些事情并不意味着我们已经遗忘,而是没有触发点来激活那段过往。所以,尽管在前世堂姐后来的人生里,未长生从不曾听过有这段青涩的恋情存在过,但她相信,这段也许没有人会看在眼里的恋情,多多少少总会跟未长安后来对感情的避之唯恐不及有着她们所不知道的联系。
因此,虽然在捉到这段尴尬恋情的当下,未长生很如未长安所愿的那样用不谙世事的天真态度表示了对他们奸情的毫不知情,但是接下来,她很不客气的贯彻了一个要对别人感情横加阻碍的电灯泡角色。是的,别人的感情非当事人无权干涉。任何人都不该以为别人好的借口来替当事人决定他们的人生之路。所以,我不反对,不告状,不对这段感情进程做任何的介入跟干涉,那么我在漫漫假期里跟我堂姐增进一点感情,向她请教一些有关生活跟学习的各种问题总可以了吧?
未长生于是很无赖的做起了未长安的小尾巴。未长安向东,她也向东,未长安向西,她也向西,未长安要学习英语,她也搬个凳子笑眯眯的拿着铅笔写“i,u,ü”,未长安要上茅厕,她于是便也拿着草纸蹲在旁边,顺便让大自然在自己肚子里积存好久的能量回归土地母亲的怀抱。总而言之,从某一刻起,在未长安还没有产生警惕的时候,未长生已经如天山童姥的“生死符”一样牢牢的种在了她身后,绞尽脑汁也无法摆脱。
于是这一天,未长安决定要跟自己的小堂妹沟通一下感情,以表达自己目前只是个十二岁的少女,距离做一个四岁孩子的奶妈还有一段漫长的人生之路要走。
“长生啊,最近好像不怎么见你跟着鹤鹤一块儿玩哦?”未长安端着下巴,用一种很认真的眼光深沉的看着自己的小堂妹。
“姐姐真笨,鹤姐姐跟着栗叔叔,栗婶婶回山东老家过年了,我怎么变出来一个鹤姐姐一块儿玩呢?”未长生很鄙视的望了她一眼,接着摆弄手里的积木。
“是吗?”未长安很疑惑的样子,顿了顿继续小心翼翼的往下问:“可是,也没见你找其他的小朋友一块儿玩呀?莫不是跟小朋友吵架了?”说到这里,她表情一下子变兴奋许多,“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把事情的经过跟姐姐说说,姐姐帮你去跟小朋友解决矛盾。”语罢,一边很殷切的看向未长生,一边在心底唾弃自己怎么现在才想到这个可能,害的自己免费做了这么久的保姆!
未长生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于是很不齿的在心底鄙视了下堂姐的思春心切,面上则仍旧不动声色:“没有。只不过因为过年,小朋友们为了赚压岁钱都跟着他们爸爸妈妈去走亲戚了,见不到!”
“哦。”未长安很失望的低下头,顿了顿又像想到什么了一样眼光灼灼的看回未长生脸上:“长生你不想赚压岁钱吗?你也可以跟着二叔二婶一块儿去走亲戚呀。我想想,对了,姑奶奶家,表叔家还有表姑家,有的在永安县城,还有的在葛兰山里头。想看热闹呢有热闹,想躲清静呢有清静,多好!”说罢一脸憧憬的看着未长生,就差说出“去吧去吧,反正圆润的从我身边滚远就好了”的心底终极期望了。
哪知未长生仍然八风吹不动的稳坐在未长安家的沙发之上:“姐姐,你忘了吗?我们上周才从姑奶奶家,表叔家还有表姑家回来。你还把我的压岁钱共计五十元整收起来放你抽屉里了,说是要帮我保管,以防我拿去买零食吃。我还给了你五块钱的保管费呢,长平哥是见证人。”
这话一说,未长安立刻很泄气的跌坐在沙发上。想找的理由都找遍了,还是甩不掉这个小尾巴!希瑞呀,葫芦娃呀,大力水手呀,我到底是倒了哪辈子的霉啊,要在还未吐露芬芳的花骨朵年岁里做这个小缠人精的活动玩具呢?未长安很愤愤不平的在把沙发当秋千般弹来弹去,惹得一旁正在绕毛线的未长生她大伯母很不耐烦的望了她一眼,于是她的烦恼也变得更甚了。
旁边的未长生不由开始反省自己这几天是不是有些太不人道了,三分钟后得出答案是YES!在不用暴力威胁和言辞恫吓的情况下,她很聪明的调动了可以供她使用的人力资源和物质财富在未长安来不及说NO的情况下,很变态的把她软禁了近两个星期之久。未长生决定发挥下人道主义给未长安放放风,顺便再直面的接触一下那个身高不过一米六就贼心不死的想泡妞的家伙。这么一决定,她立刻很大方的朝未长安招招手:“姐姐,你老是在家里陪着我会不会很闷啊?今天天气这么好,快出去找下你同学玩儿吧,我不用你陪啦!”
她这话一出,未长安立刻欣喜若狂的想跪倒地上感激上苍!天知道陪着一个四岁的孩子有多无聊!不是玩积木,就是堆雪人,她壮丽的人生画卷呀,绘的不是泼墨山水也不是素描水彩,居然是用蜡笔歪歪扭扭勾勒的儿童画,简直想着就恐怖!未长安在得知自己解脱以后,很潇洒的连招呼也不打,就施展起连段誉的“凌波微步”都及不上的轻身功夫很快速的逃出了自己家大门。
未长生很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慢条斯理的站起来跟大伯母告辞说要回家。然后不慌不忙的朝辛良镇西走去。堂姐以为她不识字,大喇喇的将约她去镇西小树林里约会的小纸条塞在枕头底下,趁她不注意时偷偷拿出来回味。不好意思哦,妹妹我全看见了!未长生弯起嘴角笑得有些贼!古人说的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亲爱的姐姐呀,你恐怕绞尽脑汁也猜不到妹妹我居然是重生来的吧?还“atfourthirtyintheafternoon”,学英语就是为了这个吗?啧啧!
未长生背着手,很悠哉悠哉的迈着小短腿一边在因为过年而人迹罕至的辛良镇逐渐偏向农田的公路上走着,一边带着大局在握的游刃有余感很自负的窃笑着。因此一点也没有留意到她身后三十米处那个用着阴鸷表情死死盯着她的眼睛,直到她踏进树林还没来得及想好去哪里寻找堂姐小纸条上说的“老地方“,一个冰凉但却有力的手掌已经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嘴巴。
“贺之衍?”未长生回过头,看着那个熟悉的清俊中带着狠厉的脸庞,心头涌起一股浓浓的不安感与荒唐感。只顾追着堂姐想抓奸,不曾想竟有个仇家跟在身后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第十七章 似此深情难为计
更新时间2010-12-26 21:08:23 字数:3340
未长生自从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某一瞬间,运用了自己重生以后很不齿的伎俩,咬了这个眼前八岁,哦,不,是过了年已经九岁的小男孩以后,就很果断很识相的让自己从所有可能会跟此人邂逅的场所里消失了。只是看样子,她做的还不够彻底,不然怎么会被对面这个一脸便秘样的死孩子给堵到?
不过,堵到又怎样?不信我两世加起来够做你妈的年龄、智慧跟经验会搞不定你个小屁孩,哼!看着吧,这次一定不用咬你就可以甩开你!未长生在短暂的惊慌以后马上在心底做兔斯基握拳状,面上却不慌不忙,只拿那双黑白分明的秋月双眸瞬也不瞬的注紧贺之衍。
很明显,贺之衍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在她两世下来已经修炼的出神入化的瞪眼神功之下也没有败下阵来。还很活学活用的对着她施展起了反瞪大法。未长生于是微微有些生气了。小样儿,还跟我玩儿起兵法来了,“敌不动我不动”是吧?好,老娘就顺你一回意,再撒一回泼看你怎么对付!这么一想,未长生便不再掩饰心情,有些嫌恶的一把甩开掩在她口上的那只手(天知道,作为一个九岁小男孩的受,它在掩上自己嘴巴之前曾经沾过多少尘土,又残留了多少细菌),然后深情很刘胡兰的看向对面的小屁孩:“你想干什么?”
贺之衍被她一把推开之下,本来还有些怔怔的不知该如何让反应,听她如此答话,立刻忆起了此番的初衷,神情很配合的变得很胡汉三:“我还没问你呢,你想干什么?”
这话一说,未长生立马怒了。丫的,是老娘尾随着你趁你不备时堵了你的嘴把你拉到这里的吗?敢情你还有理了,反问起老娘来了?这么一想,表情立刻在“刘胡兰”上有加了一份义愤填膺,小嘴巴却合得死紧,一个字儿也不说。只拿眼刀恶狠狠的往贺之衍那张让大娘大婶很有蹂躏欲的馒头脸上扔扔扔!
贺之衍似乎猜到了未长生不说话表情下的含义,愤愤的瞟了她一眼,一把解开扣子,把自己那一点肌肉线条的美感都没有的嫩藕小胖手臂伸到未长生眼前:“你看,这是你咬的,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消下去,你得赔我!”边说边一脸“正义都在我这边”的模样很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小小的女孩。
他硬要把自己的肉体往未长生眼前凑,未长生于是只好被动的让自己经后世若干色女腐朽过的目光很不带一丝邪念的在小正太那条暴露在空气里的所谓莹然玉臂上游移,然后很愤怒的瞪大双眼:“哪有,我怎么没看见?”丫的,是想显摆你洗澡洗的很干净吗?老娘连点灰尘都没看到,更别提什么牙印伤痕之类的了。
她这话很成功的激怒了小斗鸡一样的贺之衍,他怒气冲冲的横了未长生一眼,然后一把扳过自己的手臂,将那两行淡淡的印在自己上臂弯处的东西指给她看:“你眼瘸了吗?这个是什么?”
“印在你身上的东西,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未长生本来还残存着三分愧疚之心,待看到那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牙印跟贺之衍这明显的人参公鸡之后,立刻很无赖的把那三分愧疚也给丢了。丫的,既不是女孩子,又不是霍然那种未来要靠卖颜混日子的偶像明星,干嘛跟个娘娘腔似的执着于发肤色相这些浮云之下的浮云呢?他自己纠结也就罢了,还害得自己偷窥不到堂姐的私情,真是够了。说罢气鼓鼓的看向贺之衍,神情十分不悦!
贺之衍怎么也想不通眼前这个曾经畏他如虎的小女孩,到底是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了,怎么会大胆无赖到这地步?!!不但敢直视自己咬自己了,居然连被自己堵在这个偏僻无人的小树林里的时候,还是这么的无视自己,不把自己看在眼里。再仔细一回忆,这明显是从霍然来到辛良镇,进入到镇北幼儿园开始的。这么一想,心里不知不觉就有点烦躁了。
“喂,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认识到其实你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牙印了?”贺之衍良久不开口,未长生很自然而然的觉得自己嚣张的时候到了,于是话语里的挑衅意味就很自然而然的变浓了。
“你最近好像长进不少嘛,倒是越来越不怕我了。”贺之衍倏然收回神,上下打量了一下未长生,目光幽然。
“笑话,我又什么时候怕过你?”未长生冷声一嗤。敢情欺负人还欺负出优越感了,别人不跟他一般见识是因为别人怕他,丫要是将来学逻辑,一定会活活把他逻辑学老师气死。真想不通,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哪里来那么多的恶意去欺负比他年纪小的女孩子。他童年也没缺什么温暖啊,还是自己跟他是宿世仇人?未长生百思不得其解,答话也因此带着股气。
一个曾经见着你畏的两腿抖筛,双目不敢直视的人突然用鄙视的眼光看着你,不管是谁心里都不会太好受的。贺之衍当然也是如此。只是他更深刻的看到了眼前这人对着自己态度大变的原因,因此心里也就越发的酸涩:“怎么?有了霍然撑腰,你能耐了是不?”
“对,你怎么样?”对眼前这人的长期积怨让未长生不等他把话说完,就硬邦邦的顶回去。话出口后才后知后觉的疑惑这死小子是不是嫉妒病犯了,怎么什么都往霍然身上想?再沉思一下,也是了,霍然年龄比他小,长的却比他帅,成绩跟他念幼儿园时差不多,但是性格可比他健全,就连后来才去练的毛笔字都比他写的称头!再加上自己这段时间为了报上未来的大腿,总是跟霍然同进同出的,难怪他会这么想。未长生虽然不愿意给年龄不过九岁的小孩子心头添阴影,可是无意识间话已经出口了又能怎么办?当然只剩下乖乖站在原地等对方的反应了。只是她千想万想也想不到贺之衍会是那样一个反应。
“不准!我不准你听他的话!”贺之衍眼睛红红的看着她,小脸上满是愤怒跟郁结。待看到未长生不以为然的样子后,他的表情更扭曲了:“你是我的人,我不准你跟他一起上学一起玩!”
妈妈咪呀,来一道雷劈死我吧!我宁愿被真的雷劈死也不要被眼前这个身高连一米四都不到的小男孩的话给雷死!未长生几乎想尖叫!这人知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引人误会?知道的呢,会明白他不愿自己一直欺负的玩具被别人买走好好对待,不知道的可是会很心思不纯的把他刚才的话跟琼瑶奶奶御用男主角的台词放在一块儿研究的啊!不信,正在看这本书的人你们自己说,自己刚才是不是很风中凌乱的在脑海里出现了咆哮马跟鼻孔周的身影?是不是?是?不是?是?…(加回音效果若干)
未长生正呆在原地,任脑海里的各种杂音反复播放,不防贺之衍已经卸去了方才脸上的愤怒,脸色有些赧然的看着她:“你已经在我身上印上了记号,既然消不掉了,你就得赔我。你放心,我不会咬还你的,但是从此以后,你就得听我的话。以前你见了我就躲,我很不开心,所以老是欺负你。今天跟你说清了,只要你乖乖的,别见我就跑。我以后自然不会拉你的辫子,而且,谁要是欺负了你,我还会帮你出手去打回去好不好?”话说到最后,居然越来越低,越来越温柔。未长生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娘的,年末贺岁片也不待情节这么反转这么喜感的,这到底是演的哪儿跟哪儿?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良久不等她回答,贺之衍不耐烦的脾性又爆发了。
“哦?你说什么了?”未长生觉得自己需要再确定一下,刚才是不是无意中将记忆跳针到哪本YY小说里了,居然白日做梦梦到眼前这个前世欺负自己欺负到死的别扭男孩疑似在对自己做爱的告白。
“我说你咬了我,得赔我,以后得听我的话!”她的心不在焉很明显让贺之衍十分的生气,但是思及刚才才承诺过以后不欺负她,于是努力按捺住脾气,很言简意赅的告知她以后要做到的事情。
未长生在确定了他说的内容以后,很无力的翻了下白眼。丫的,琼瑶奶奶的咆哮大戏刚落幕,这就转台看金庸爷爷的武侠大片了吗?他在反串《倚天屠龙记》里的蛛儿吗?被不可一世的童年时代被咬了一口从此心心念念都是那个恶狠狠咬了自己的小恶人张无忌?诶,真是想想就恶寒。就算他真的喜欢做蛛儿,张无忌那个没担当又好色懦弱博爱的角色她也不愿意扮演啊!再说啦,自己过完年现在才五岁,这表白是不是也太早了?
未长生愣怔怔的站在那里,正不知如何是好,贺之衍就很大方的走近她,“啵”的一声很响亮的在她脑门上亲了一口:“好,现在我也在你身上印了记号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了!”贺之衍笑呵呵的看着她,一脸的满足。
未长生则呆呆的抚着额,很荒唐的看着这一切发生。谁来告诉她她现在到底是不是在做梦?怎么眼前的世界越来越疯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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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到底谁在伤害谁?
更新时间2010-12-27 18:34:40 字数:3357
是不是有些事情,当我们在若干年后再转身用另一种角度去看的时候,总会呈现出一些我们当初怎样也猜不到的另一番面目?譬如屠岸贾会在临死前才了解那个在他看来俯首低眉在自己脚边臣服的程婴,原来在向自己低头的那一刹那,其实已经磨好了要向他砍来的快刀。而众人眼里佛光普照,慈悲为怀的少林掌门玄慈居然在没有人知道的瞬间跟四大恶人之一的叶二娘生下了小和尚虚竹。再譬如,未长生前世避之唯恐不及的贺之衍在那些就连她长大都暗恨不已的欺负捉弄里,居然隐含着她怎么猜也猜不到的缕缕情丝。
未长生于是不由自主的回想前世的自己跟贺之衍,想起小学二年级自己大爆发疯狂的冲到他面前揍他的情景。很奇怪,前世回忆的时候着重点都在自己有没有解恨,有没有吃亏上面,今天再一次在脑海里倒带的时候,居然忽然发现那时候他居然没有还手。真的是很奇怪啊,以前不曾往别的方面想,只觉得他是被自己给吓怕了,不知道怎么反应了。现在想想,怎么可能?再不知道怎么反应,人类的本能还会让你趋利避害的远离对方袭来的拳头的,怎么可能会只是眼神奇怪的看着你,仿佛他曾经信仰的世界都破碎了一般的满是绝望与悲哀?
贺之衍真是个纯情的孩子。在还不懂爱情的年月里情窦初开,要讨好喜欢的女生的唯一办法居然只是欺负她。可惜他喜欢的那个她不但没对他产生相应的感情,反而还畏他如虎般四处躲避他。他很生气也很无可奈何,既然跟她照不到面,那就去欺负她最亲近的人让她自动出现在自己面前吧!多幼稚而可爱的逻辑!于是乎,每到他放学时间,未长宁就会擦着眼睛在辛良镇家属院里高声鸣笛。所有人都为未长宁的被欺负而愤愤不平,没有人会想到在欺负着未长宁的时候,向来不齿于以暴力来显示强悍的贺之衍,在从事着暴力行为的时候心里有多么的矛盾跟自惭。
终于,他等来了未长生独自去找他,可是居然是疯了一样的拼命追着他厮打。真的很讽刺,是不?他原意只是希望她不要躲避自己,像跟别的小朋友一样的和自己和睦相处。那么,他会对她很好,不让任何可以欺负她的小孩子欺压她。可是让他整个世界观完全破碎掉的是,在未长生看来,欺负她欺负到她喘不过气来的唯一的人就是他贺之衍。她不要他对她好,不要他出现在自己面前,甚至希望从来没有见过他!贺之衍在意识到这件事实的那一刹那就完全的呆住了。未长生哭的像见不到明天了似的对着他又是踢,又是打,又是拧,又是掐,而他呢,明明轻易可以将她甩到九霄云外去跟唐僧待到无底洞里痛苦哀嚎,可是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呆了一样,用不认识的眼光很哀伤的看着未长生。
也许就是从那时开始的,贺之衍后来变得很深沉很内敛,未长生再看不到他笑的一脸欠揍样的露着小虎牙大声的或笑或闹的身影了。曾经有几次他欲言又止的跟在自己身后,可是每一次她都恶狠狠的摆出一幅“咱们势不两立,要不要再大杀三百回合”的阵势,渐渐的,贺之衍就真的从她视线里逐渐的模糊了。直到小学二年级父亲工作调动,她转学去了县里。她脑海里所跟贺之衍这个人有关的记忆就统统的不见了。
所以现在想想,对她来说是折磨的记忆对贺之衍来说未尝不是如此。而且,当她因为一无所知而可以很快的将贺之衍抛诸脑后的时候,说不定贺之衍还在傻傻的郁郁的在没有人知道的角落里偷偷的在怀念着她。
人生里,谁都可以是过客。但未必所有的过客都可以忘却自己曾经的旅途!
未长生叹口气,开始思量自己重生以后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那些曾经迷雾一样遮住她双眼的事实,在揭开了笼在上面的岁月之后,原来真的跟她曾经以为的事实有着千差万别的不同。真好,我重生了呢!未长生重生之后第一次这么由衷的感谢上苍!感谢自己可以幸运的回到过往,把那些曾经意难平的遗憾给终结掉,可以换一个视角用感谢的眼光重新感受生命的可爱与美好。但是,前提是,也请眼前这个重生以后超喜欢跟自己耍别扭的小弟未长宁可爱一点,不要让前世都没有在他身上出现的臭毛病在自己重生后变得很臭气冲天。
“不管啦,不管啦,反正我也要!凭什么姐姐有我没有?我不依啦!”未长宁坐在沙发上来回扭着屁股很大声的喊。
未妈妈很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是男孩子,当然不可以穿裙子啊!裙子是女孩子穿的啊,你又不是女孩子穿什么裙子啊?”
这裙子指的是霍奶奶从上海带回来送给未长生的蓝色方格小裙子。颜色素净,款型时髦,不仅很得未长生的眼缘,就连未妈妈跟未长安也对这条裙子极为喜欢。未长宁本来不觉得这裙子有什么好看的,可是见大家都啧啧称赞,心里也有几分痒痒了,一连声的叫嚷着也要穿。
时间过得很快,春节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消失,居然就已经走到了要穿裙子的季节了。不过未妈妈要拿出这条裙子还是有几分讲究的,永安县教育局这一年要搞什么文艺大汇演,要求全县的乡镇学校都要出个节目去县里亮亮相。辛良镇教委在讨论了若干个会合以后决定派幼儿园的小朋友上阵。这是前世就有的事情,只不过前世的时候,未长生不幸被一辆摩托车撞到,在幼儿园小朋友快乐舞蹈的时候,她很悲哀的卧病在床,别说表演节目了,连走路都腾挪蹒跚的仿佛初级轻功入门。
这一次,当然不会有如此遗憾发生。未长生童鞋不仅华丽丽的躲过了这场本来是命中注定的劫数,而且很当仁不让的做了表演队里的小领舞。虽然她的身高实在让人看得憋气,但奈何咱皮相很对得起观众,能让人在心旷神怡之余忽略了那矮不隆冬的小冬瓜身形呢?
未长生很得意,因此完全无视了未长宁的无理取闹,将他那练得出神入化的“魔音入脑”第九重很充耳不闻的给忽略掉了,然后一扭身子很潇洒的从屋子里出去了。开玩笑,明天就要去县平原一高的大礼堂里汇演了,她这会儿正怀念着自己的母校里那一草一木呢,谁稀罕听个小破孩学狼嚎?
是了,平原一高,她曾经的母校!那个老旧斑驳的礼堂,那个绿草如茵的操场,那些曾经让她追忆了无数次的夏日的午后,以及那在夕阳里翩然远去的刺得她眼睛痛的几乎张不开的双双俪影。是真的吗?她会在从没去过的时间里再度踏上那里的尘土,而此时那颗最老的白桦树上还没被她刻上那个让她魂牵梦萦许久的名字,也不曾听她絮语过无数次那幼稚少女的平凡心事!终于啊终于,她要去那里了呢!
未长生也说不出自己到底是想哭还是想笑,只是仰着下巴看着那深蓝的天幕上镶着的一轮圆盘时,突然不自禁的想起了前世的自己,然后就这么呆坐着,浑然忘我了!
“生子明天是头一次去城里吧?有没有想过城里会是什么样子呢?”未妈妈哄好了未长宁,又来到院子里跟未长生说话,笑得很温和。
“有房子有马路也有人,不过可能房子高点,马路宽点,人也多点。我想应该没多大不同吧。反正不可能真有一只黑猫在警察局当警长,也更不会有一对机器组来组去的组什么战神金刚就是了。”未长生回头看了一眼未妈妈,很懒洋洋的回答。虽然知道自己这答话方式实在已经超出了一个五岁的孩童许多,但是如果面对自己的家人还是时刻战战兢兢的害怕露馅,要千方百计的藏拙的话,那这人生也实在太没趣了,还是这么老成着让他们渐渐习惯吧!
“你这孩子,说的都是些什么傻话啊?”未妈妈笑骂道,“什么房子高点,马路宽点,人多点,给你莹然表姐听到了又该笑你了!”
“笑就笑呗!她又不是没笑过我。”未长生仍然懒懒的答。顿了顿忽然回头看向未妈妈:“妈,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你住到城里了会怎么样生活?”
“怎么还反过来问起我来了?”未妈妈笑笑,“咱不是没在城里住吗?想那些干什么?又没用!”
“怎么会没用呢?说不定过两年就去了呢!”未长生歪着小脑袋继续穷追不舍。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真的很想知道母亲是怎么想的,前世的未妈妈存在感稀薄的出奇,是农村妇女,文化水平又不高。随着父亲在职位上越升越高,她的笑容似乎也变得越来越少了。虽然父亲是个念旧又情长的人,但母亲的自卑感却是根深在骨子里怎么也拔不掉的,她也是临时起意才想起来,如果提前跟母亲打好预防针,让母亲有所计划,是不是她的人生也不会如前世那样如一件华美的袍,上面却爬满了虱子?
“咳,有什么好想的?跟着你爸,带着你俩,走到哪儿活到哪儿呗,哪有那么多好想的?这人活着呢,穷计较不如踏实过,这日子呢是过出来的可不是想出来的。”未妈妈说着说着,忽然笑了,“我跟你个小孩子说这么多干什么呢?喏,天色不早了,明天一大早还得进城了,走吧,进屋洗洗早些睡吧。”语罢站起身,就拉着未长生往屋里走,一点也没注意到她刚才说的话给未长生的感触有多大。
日子是过出来的不是想出来的!那么明天她会过上什么日子呢?还是不要想,静待明天到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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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人在旅途缘何哭
更新时间2010-12-29 12:04:05 字数:3317
抱歉抱歉,昨天加班加到十一点半,打车一到家就直接昏过去了。SO,今日两更,这是第一次,晚上还有一更,大家原谅我吧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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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个功利的世界!连幼儿园小朋友的玩闹表演都要挑那些漂亮温驯,乖巧可爱的。若是你性格毛躁,喜欢大吵大闹,对不起,教育办包下的那辆从辛良镇通往永安县城的专车上将不会出现你的身影。
不得不说,幼儿园老师看人的眼光不比后世各大公司财团的老总们差多少,至少像余乐乐这样披着一张很能哄人皮相的捣蛋孩子就很轻易的被他们给剔出开外了。这件事搞得余乐乐很郁闷,她倒不是对表演有多大热情,因为不能在舞台上展示自己而耿耿于怀什么的。只是单纯觉得在应该上学的时间里由老师们陪着正大光明的出去玩很值得羡慕,尤其去的还是她很想去的永安县城。因此,当未长生要跟着幼儿园大部队一块儿踏上那辆停在镇北幼儿园门口的汽车时,余乐乐紧紧的拉着她不肯松手。
“未长生,快点儿上车,不要再磨磨蹭蹭的了。还有你,余乐乐,上课铃已经打过了,快进教室去学习!”说话的是教音乐的秦老师,一个即使是现在的未长生看来也很有才华的女人。年纪三十出点头。一头如云的秀发,虽然长相不是很出众,但却意外的很耐看。她脾气也不怎么顶好,但也不爱呵斥人,奇怪的是镇北幼儿园这一帮小萝卜头儿们都奇迹般的很听她的话。连未长生那个混世魔王一样的堂哥未长平都如此,余乐乐就更不用说了。很依依不舍的丢开未长生的臂膀,然后噘着嘴可怜兮兮的看着那辆不算破旧但绝称不上崭新的汽车,余乐乐的表情委屈极了。
未长生很没良心的耸耸肩,不带一点负担的上车了。谁让你上课不认真听讲来着,现在后悔了吧?什么?你说我也没有尊敬园丁老师们的辛勤劳动成果?不好意思,我期末考了双百呢!未长生朝仍眨巴着眼睛做羡慕状站在原地的余乐乐挥一挥衣袖,然后不带走一片云彩的上了车。接着在满车小女孩子艳羡的目光下不动声色的穿行,径直朝一直向她招手的霍然走去。
“长生,你好慢!我这只手给你占位儿占的都麻了。”霍然嘟着嘴小小声的抱怨。
“乐乐在跟我说话嘛,所以上来的就晚了。”未长生很乖的解释道,同时觉得自己有必要为提高准天王的智商而做出些努力,“而且,你干嘛要用手去占位子啊?把你背的书包放在那里就好了呀。”
“对哦。”霍然很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小蠢,但他很快的就帮自己想到了转移的话题,“别说这个了,我带了方便面、饼干还有酸奶路上吃呢,你饿不饿,我拿给你吃。”
毕竟是群小萝卜头,在辛良镇教育办看来很慎重的汇演,在他们这群孩子眼里其实更像是去郊游。舞台上的绚丽跟灿烂甚至比不过他们包里的零食给他们带来的欢愉跟满足。九十年代初的方便面还算是个稀罕物,即使是从上海过来的霍然也对这玩意儿十分的感兴趣。把方便面在袋子里捏碎,然后撒上调料塞进嘴里,那咯吱咯吱的脆响跟焦香可口的味道,再配合着车里的气氛,别提多美了。未长生还未回答,周围的小孩子们就都有点坐不住了,纷纷开始翻自己的包,想要大快朵颐一番。
秦老师很威严的镇压了这群娃娃兵本来可能会轰轰烈烈展开的零食运动:“坐车不允许吃东西啊,特别是有些没有做惯车容易晕车的同学。虽然刚才在教室里已经让你们吃过晕车药了,但是不一定顶用。胃里有东西更容易引起晕车。因此坐车的时候,请同学们自觉一点,不要吃了。等到了县城,你们随便吃,老师绝不拦着。”
这段话公开发表不过一分钟的时间,还处于“老师的话就是圣旨”阶段的幼儿园小朋友就很自动的把手从随身携带的零食包上挪开了。秦老师很满意的颌首笑了笑,走到最后一排老师们那里,打算坐下来。
因为一下子挑了二十二个活蹦乱跳的小毛头去表演,镇北幼儿园于是选派了五个老师前去押送这群不安定分子。五个老师里有三个是跟幼儿园园长有裙带关系的亲戚们,都是些二十岁刚出点头的小姑娘们。有的是初中毕业,有的甚至初中都没念完,虽然没有正规的学历跟资质,但是也就这么的教下去了。因为秦老师算是五人里年龄资历都比较能服众的人,因此这一路上很自然的担当起了领导者。她一过去,老师们都很自然的笑着让她坐到了中间。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安生不了一刻钟就开始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了。这个说句“你的新衣服真漂亮”,那个搭句“昨晚的动画片真好看”,没一会儿就把个车厢给变成了热闹的菜市场,开车的师傅也不急,笑呵呵的听着这群孩子们的对话,嘴里还轻轻哼起了歌儿。他一哼歌不打紧,这群活蹦乱跳的孩子们也都扯着嗓子吼起来了。
“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的花儿真鲜艳,和暖的阳光照耀着我们,每个人脸上都笑开颜。”
“树上一只小鸟叫,地上两只兔子跑,河里三只鸭子游呀,田头四只青蛙跳。看谁最先数出来呀,小动物一共有多少?”
“小兔儿乖乖,把门儿开开,快点开开,妈妈要进来。不开不开我不开,妈妈不回来,谁来也不开。”
......
未长生侧着头,带着些恍惚的神情静静的听她的同学们唱歌,一时竟有些呆了。她前面坐着的顾莹然恰在这时转过头:“长生,咱们不是去县城吗?要不要顺道去涵表哥家一趟?我过年的时候来过一趟的,能认识路。”
她说的涵表哥是未长生大姑家的儿子谢墨涵,跟她另一个哥哥谢砚清是双胞胎。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这对双胞胎的性子有些南辕北辙。谢墨涵很温和,平易近人的颇得亲戚家小孩子的爱重,谢砚清则有些桀骜,见了弟弟妹妹都爱理不理的,连未长生这朵重生回来的家里亲人几乎人见人爱的小茉莉花都不是很待见的样子,顾莹然那本来就不怎么讨非长辈喜欢的性格就更别说了,也难怪她提起未长生她大姑家只说涵表哥而忽略清表哥了。
“老师怕是不会允许的吧?”未长生既不说去也不说不去,只是淡淡的说出客观存在的事实,“现在都八点多了,到了县城估计都快十点了。然后下午两点要表演,表演完差不多要三四点吧?再坐两个小时左右的车回家,哪里有时间去大姑家?”
“十点到两点,那么长时间呢,应该可以去吧?”顾莹然有些受挫,但仍然坚定的从这日程里找空隙,一心想去那个家境富裕的表哥家。过年的时候,她妈妈带着她来这里走亲戚,不但拿到了丰厚的压岁钱,还顺带得了两套漂亮的新衣服,因此从昨天起她就心心念念着想再去一次,就算不买新衣服,也多少会弄到些零花钱,所以连未长生坐在霍然旁边这个很容易激怒她的事实也视而不见了。
“你去问老师呗,老师要是同意就可以去,老师要是不同意,就算有时间也去不成吧,问长生有什么用?”霍然看了顾莹然一眼,觉得她有点小笨,“照我说呢,老师肯定不会同意你去的。你想啊,别的同学都乖乖的跟着老师,为什么你要跟大家不一样呢?再说了,老师要是答应了你,别的小朋友也跟老师提要求怎么办?大家都要去不同的地方,老师们就不好管了。而且,你要是迟到了没赶上节目表演,那我们可都怎么办呀?”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条理清楚的让未长生都不觉转过了身子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前世只觉得这货皮相好,演技还过得去,没想到近距离接触了才知道,天王之所以成为天王还是有原因的,至少在这个年纪能这么审时度势,做出这么理智而正确判断的人绝不会是盏省油的灯。
“这样啊!”顾莹然悻悻的转过头靠在椅背上,正想发泄的来回蹦坐几下舒缓下内心的不甘,忽听“呕”的一声,坐她旁边的林仪原身子一晃,一团秽物就这么直直的顺着她脖子往下滑,黏黏的,凉凉的,很明显是晕车后吐出来的东西。
林仪原跟顾莹然家住的有些近,玩的还算不错,因此坐车时选在了一起坐。她是个有些贪嘴的小姑娘,老师虽下了车上不许吃东西的禁令,她却有点忍不住。因此趁大家唱歌的当儿偷偷捏碎了方便面,小把小把的抓着吃了起来,谁知刚才车转了个弯,窗外汽油味儿从窗缝里拼了命的往里钻,她直觉胃里一阵翻腾,刚转过头就吐了出来。
顾莹然是个爱干净又好面子的,林仪原这一吐害的她脖子里满是秽物,连新穿上的漂亮裙子都毁了个彻底,一时不知怎么办,只好捂着眼睛大声哭了起来。林仪原一见她哭,也慌了神,干脆也“啊”的一声哭了起来。她们两个一哭,有几个胆子略小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见有人哭,也都很配合的抹着眼睛也哭了起来。一时间,车厢里哭声震天,小孩子叽哇乱叫,真是说不出的热闹。
五个老师也没想到会有这等事情发生,面面相觑,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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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哭声啼啼VS软语恰恰
更新时间2010-12-29 22:33:19 字数:3125
“呜呜呜,我的新裙子!呜呜呜,身上好脏啊!呜呜呜...”顾莹然抹着泪,一脸委屈。
“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好难受!呜呜呜,我要回家!”林仪原也哭的哏哏的,眼泪鼻涕混在一起,几乎看不清本来面貌。
“呜呜呜,发生什么事了?呜呜呜,我也要回家!”一些不明真相跟风哭的小朋友也一个个嚎的很卖力,惹得五个老师的脸上的神经都不自觉的抽动着,头疼非常。
“好了,不准哭了。谁再哭,这周没有小红花!”秦老师抽了抽头皮,想起了杀手锏。果然,这话极其富有威慑力,这话一出,正在直播“什么叫恐怖哭声”科教节目的车厢里立刻转台播起了主题为“静悄悄,静悄悄,我们都是乖宝宝”的儿童不说话比赛。
就像全天下的幼儿园一样,镇北幼儿园在小朋友间举办着周末小红花大派送活动。每个小孩子都以周末能否拿到小红花作为自己是否得到认可的判断标志。因此秦老师稍稍拿小红花一威胁,就都闭嘴不言了。其余四个老师也赶快跟上来查看情况,待清楚是林仪原晕车呕吐到顾莹然身上以后,就开始忙着要收拾残局要替顾莹然脱衣服,这下顾莹然可不干了。
“呜呜,我不脱,死都不脱!”顾莹然揪着自己的衣服大声哭。她们这个年龄已经很懂得是非美丑了,尤其顾莹然又爱美,让她在一堆小朋友中间果着身子,对她来说确实是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可是这么脏,你不脱掉怎么清理啊?”说话的是李老师,五个老师里年纪最小,娃娃脸,笑起来很清水的样子。
“呜呜,我不管,反正不脱。”顾莹然抽泣着,态度很鲜明的表示绝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脱衣服。
李老师有点没辙了,掉转头求助般看向秦老师。哪知秦老师也正锁着眉头一脸发愁:“她不愿意脱那就算了吧,你帮她把身上的脏东西处理下就行了。哎,顾莹然是在靠近第一排中间的位置跳舞的吧?这裙子上这么明显的污痕到时候可怎么遮得住?白衣服,哎,真是的,又不能临时换人,队形都排好了的。”
这话一说,顾莹然危机感骤增,也不挣扎了,怔在那里眼神直直的盯着秦老师。她算是那种表演欲很强的小孩子,对这次表演看的还是很重的,听秦老师这么一说,好像有不能登台表演的机会,算是彻底的愣住了。边上儿的老师也愣住了,这次文艺汇演教育办有多重视这些孩子们不知道,她们这些老师可清楚的很。之所以跟着来,为的也不过是个立功机会,在为镇争光的荣耀下可以心安理得的在学校做下去,而不是老有种妾身不明的委屈感在幼儿园里教书。
未长生看气氛这么凝重,觉得到了自己该出马的时候了,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身边的霍然抢了先:“老师,刚刚顾莹然还在说到县城了想跟长生一块儿去她表哥家呢,既然她有亲人在县城,为什么不把她送去那里呢?再说现在是夏天,衣服干的快,就把脏的部分洗一洗,表演应该不会受影响吧?”
这显然是当下她们能够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案,顾莹然想到能去表哥家,也不哭了,开始在心底盘算能不能从表姨那里诈多点银子,老师们也都松了一口气,很欣慰的看着帮她们想出解决办法的霍然,脸上都笑眯眯的,别提多和蔼了。只有未长生坐在那里,心底有些愤愤不平。哼,又被剥夺了一次少年成名的绝好机会,这家伙为什么不配合一下自然法则去乖乖的做个花瓶就好呢?这样早慧真的让她这个回炉一遍的人很没有成就感啊!
十点二十四分,汽车终于驶到了永安县城。未长生隔着玻璃看着这个未来她要扎根于此的世界,心头有种模糊的喜悦与苍凉。这时候已经是春末夏初时分,枝头都是一幅旺盛景象。树叶绿油油的,像是蘸多了颜料一样,绿的几乎要溢出来。空气里浮动着人们往来穿梭扬起的尘土,和着早夏那断断续续的蝉躁,其实还没有辛良镇看着让人心里清凉。但车上的孩子们却都兴奋起来了,刚才路途中那不怎么愉快的小插曲似乎已经被全数遗忘殆尽了,连顾莹然都抓着林仪原的手,对着窗外笑呵呵的指指点点着。
车子兜了个圈,本来要径直往平原一高开去的,可是因为顾莹然,硬生生的绕过了大半个城开到了未长生她大姑家。
这一年,未长生的大姑未国英还在县针织厂里不咸不淡的上着班,每日里悠悠闲闲的在工作与家之间来往穿梭,日子过得倒也滋润。当眼睛哭的桃也似的顾莹然跟未长生一起推开门进到屋里的时候,未国英正斜倚在沙发前跟着电视上正播的地方戏依依呀呀的轻和着,眼睛轻闭着,表情无比的惬意。未长生静静的看着她,怎么也无法把这个一脸小女人样的大姑跟后世挥斥方遒的女强人形象重叠在一块儿。更猜不透,到底是现在这样悠闲自在的生活更让自己这位姑姑满意,还是前世那风云变幻,气派非常的日子更讨她欢心。她还在思量,顾莹然已经可怜兮兮的对着自己的表姨撒起娇来了。
“表姨,表姨,我今天在车上被旁边的小朋友吐了一身啦。”顾莹然糯糯的朝未国英倾诉着。她旁边的未长生不自觉的抖了三抖,丫的,这丫头撒娇的本事到底是天生的还是后来误服神果,又经过神人指点在无意中得到的神功秘笈里逐渐参透的?太她姥姥的厉害了,含糖量绝对四个加号不止!
未国英睁开眼,看到她俩明显一愣。未长生于是在一旁通过透析她的表情开始脑内她姑姑的猜测?嗯,怎么这时候这俩小萝卜头儿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是她做梦看花眼了?还是外星人突袭地球把她俩绑架来了?Or这两小人儿天赋异禀,轻功卓绝,通过移形换位的“凌波微步”乾坤大挪移的从辛良镇凭空飞到了永安县?再不就是受仙人指点,跟正热播的《八仙过海》里的诸位神仙一样,羽化飞升,渺万里于一瞬的笑傲诸仙了。反正不管怎样,是绝对不会跟孙猴儿那样通过翻筋斗过来的。未长生看到她姑姑重重的点了点头,脑内的越发欢了。嗯,为什么说不可能是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来的呢?这里面是有学问滴,首先现在是夏天,两个娃娃都穿着裙子。其次,两个小娃娃都体面讲究的紧,穿裙子翻筋斗神马的淑女是绝对不会做滴。嗯,对,就是这样。未国英神思恍惚,神游的欢乐,一旁的未长生也津津有味脑内的很嗨皮。正在努力向表姨撒娇求博同情的顾莹然可不干了。
“表姨,你不疼我啦?看人家这么惨,都不安慰一下。”顾莹然嘟着嘴,一脸的不开心。
天呀,地呀,琼瑶奶奶呀!我现在相信您剧里的女主角是有一定社会依据的了。她皇额娘的,以后谁在说您老人家笔下的人物都不食人间烟火我就跟谁急!这眼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可以做您笔下主人公的原型!什么叫楚楚动人?什么叫我见犹怜?看看,看看,不需要演技,也不需要场景,我这小表姐小嘴儿一嘟,嘴里头吐出来的可不就是您想了很久才凝注笔端的台词?以后灵感枯竭了速速来辛良镇参观我表姐吧,阿门!未长生虔诚的在顾莹然身后画了下十字,默默的对着对岸的方向朝奶奶发射着脑电波,期望可以助这位言情小说教母一臂之力。
“哎哟,都是表姨的错。害我们家莹莹生气了,表姨给你买漂亮衣服赔罪好不好?”未国英回过神来放柔声音哄着她。未长生这位大姑姑对家里的女孩子真是好到不行,可能是因为家里只有两个小子没有女儿的缘故,一看见亲戚家长相稍可爱点的女孩子,就恨不得将所有的漂亮衣裳都找出来像打扮洋娃娃一样的打扮她们。
无疑,她这话极大的讨得了顾莹然的欢心,于是小姑娘又很琼瑶小说的破涕为笑,展颜如花了。
未国英笑笑,开始问起两人怎么会来永安县。于是顾莹然又开始唧唧咯咯的把表演啦,坐车啦,被吐了什么的像放电影一样的给未国英倒带了一下。不得不说这孩子的叙事能力在经过了打小报告的若干锤炼之下还是很出众的。至少未长生自问前世的自己就做不到她那样完整再现事件的超强能力。于是也坐在沙发上,就像不是跟顾莹然一起来的一样,跟未国英一起惊讶下,拍手呀,做得好听众。看得一旁的未国英乐不可支,满心好笑。
三人正坐在沙发上唧唧呱呱的乐个没完,忽听“砰”的一声,大门被踢开了,大姑父谢广晁怒气冲冲的走进来:“妈的,欺人太甚,老子还不信这个邪了!”
好了,童鞋们,剩下的明日再更新哦!晚安!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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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假痴佯稚,笑里说迷局
更新时间2010-12-31 15:38:11 字数:3582
谢广晁这一年已经四十三岁了,虽说只是在县粮食局做一个不上不下的中层领导,但在周围人看来也算是个体面人。在未长生的记忆里,这个大姑父不怎么爱说话,对两个表哥管的极严,但还算是个温和的人,所以乍见到他怒气冲冲的踢开门,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时候,老实说,她是真的很惊讶。
“我说你怎么回事呢?在外头生气跑家里撒的什么邪火儿?吓到我侄女儿、外甥女儿了我跟你没完。”未姑姑很泼辣的冲着大姑父瞪眼睛。
大姑父这才注意到家里多了两个小客人,略微怔了下,勉强挤出点笑意:“生子来了呀?旁边这个是你同学吗?”
顾莹然华丽丽的囧在了当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显得有些尴尬。未姑姑马上朝他嗔了下:“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在外面气昏了头吗?这是莹莹,青竹家的,过年的时候来过的。”
大姑父忙“哦”了一声,拍下自己因为聪明而濒于绝顶边缘的大脑壳:“我记起来了,莹莹是吧?跟生子一块儿来的吗?”也不等她回答,就将目光转向未姑姑,“怎么?国良今天进城了吗?不是说这段时间镇政府比较忙吗?怎么有空过来?还带了两个娃娃来?”
未姑姑笑笑:“她们可不是国良带过来的,是镇教育办带过来表演节目的。”语毕侧转头看向谢广晁,“外面怎么了?惹得你又是踹门又是粗声大气嚷嚷的,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晚上再跟你说吧!”谢广晁看看边儿上两个仰着脸兴致勃勃看着他做想听故事样儿的小女孩,摇了摇头,然后一矮身瘫在沙发上,很和蔼可亲的转向两个小人儿,“对了,你们要表演什么节目啊?唱歌还是跳舞?”
“唱歌跳舞都有!今天下午两点左右开始,在平原一高的礼堂里。姑父,你要去看下吗?顺便还可以送送我跟表姐。对了,说了这么久,表姐的裙子还没处理呢,姑姑你快帮表姐把脏的地方清理下吧,我们就是为了这个才来的。”顾莹然可能是受刚才谢广晁没有认出她这一事实的影响,有些怯怯的不知道接话,未长生索性抢过了话语权,顺便把几乎快被所有人都忽视掉的此行目的给指出来。
她这么一说,顾莹然也想起来了,立刻仰头望向未姑姑,目光盈盈写满不尽之意。
未姑姑笑了笑,带点安抚性质的摸了摸她的头:“这个不用担心,两三个小时呢,你待会儿跟表姨进屋换件衣裳,然后就跟长生一块儿等着吃饭好了,等你们吃完饭再休息会儿,估计呀这衣服就已经干了。我再让你骑自行车送你们去一高。放心,绝对误不了的!”
她这么一说,顾莹然就放下心来了,笑眯眯的跟着未姑姑进里屋去换衣服去了。剩下未长生坐在当屋很无聊的跟大姑父玩瞪眼游戏。大约过了两分钟,未长生首先耐不住了:“姑父,你刚才一定是跟领导或者同事什么的闹矛盾了吧?我们幼儿园里班长跟副班长吵架的时候也这样的,其实没必要生气的。”
她记忆没出错的话,大姑一家下海经商似乎就在这一年冬天。貌似是因为大姑父跟新调来与他同一个办公室的人不对付,正好还赶上两人里有一人会升职的状况上。前世的结果是大姑父失败,在对手上台被排挤了三个月后,因为受不了气索性辞职下海了。现在看来,约莫就是这档事儿闹的了。
谢广晁被这个装大人说话的小小人儿给逗乐了:“怎么会这么猜?你们班上的正副班长经常吵架吗?”
“那可不?一个觉得自己是班长,可牛了!另一个觉得自己干的事儿比班长多,不服气!可不就老吵吗?其实嘛,要我说,副班长真的有点笨,大家都嘛知道班长是我们幼儿园园长的儿子,老师们肯定是偏向他的,副班长就是吵翻了天也没用,还不是得乖乖的收作业、整队,而且期末小红花肯定还是班长的比较多。”未长生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冲着大姑父扮纯真,语毕继续很无邪的转过话锋,“大姑父,跟你闹矛盾的不会也是什么园长的儿子吧?要是这样的话,你还是赶快变聪明别跟他吵了,不然就比我们副班长还笨了!”说到最后还斜了她大姑父好几眼,一副“不要让我鄙视你”的样子!
谢广晁有些哭笑不得,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忽的怔住了,眼神有些异样的看向未长生,若有所思。
未长生则仍然摆出一幅自然的姿态,很适时的收口,不再继续暴露自己的智慧了。必要的点醒是正确的,但吐露太多就几乎妖言惑众了。再说大伯父能在四十岁以后投身商海还能做出一番不错的成绩,那智商自然是只有更高,没有她可以置喙的份儿!但愿这不算点醒的点醒可以助他不用走那段弯路,不错过后来那让他们几乎快烦恼的把头皮揪掉的店面。
未姑姑恰在这时牵着顾莹然的手走出来。顾莹然身上套了一件未姑姑的半截袖当裙子穿,颜色素素的很别致,顾莹然穿着倒有种别样的美丽。
“好了,你带着她们看会儿电视吧,我去把衣服清洗下然后就做饭了。”未姑姑很有女王风范的朝丈夫吩咐着,也不待回话,款款的径直去忙活自己的去了。大姑父很听话的打开电视,虽然很和蔼的跟她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但未长生已明显看出他的神思似乎已经有些不属了,大概是真的在考虑她刚才说的话吧!未长生笑笑,掉转过头开始欣赏那连广告都是很纯情的“春眠不觉晓,还是蓝梦好”的电视节目。真幸福,卖药的跟购物的还没有占领各个频道,虽然电视上的人都一例很耸的穿着大垫肩衣服,女人的脸上还会抹上各种现在看来很雷的胭脂。
大约十二点左右,谢墨涵跟谢砚清一块儿背着书包淌着一脸汗的回来了,正好未姑姑的午饭也做好了,于是两人很一致的丢下书包,洗完手,就一副饿死鬼投胎样的坐在饭桌前要开吃了。
“妈,我舅来了吗?怎么没见到人影?”因为两个表哥是同卵双胞胎,这会儿又都因为肚子饿没有摆出招牌的微笑或淡漠表情,未长生于是咬着筷子分不清这个说话的到底是哪个表哥。
“你舅没来,长生跟莹莹是跟着老师一块儿来表演节目的。”未姑姑拿筷子各帮两个小姑娘夹了老大一块鸡蛋后才不紧不慢的回答。
“表演节目?表演什么节目?”刚才没问话的表哥一下子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啊,我知道了。是前段时间学校说的那个什么文艺汇演吗?哎哟,生子跟莹莹真厉害,表哥下午逃学去看你们表演好不好?”边说边朝两个小女孩眨眼睛,一副鬼灵精的淘气样。
不用猜了,这个绝对是涵表哥无疑了。未长生于是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好呀,我们正不知道平原一高怎么走,要麻烦姑父送呢,现在表哥愿意跟我们一块儿去,正好可以让姑父歇一会儿,真好。”
谢墨涵于是有点吃瘪了,想说刚才只是玩笑话又不知道怎么说,张口结舌的,白净的脸瞬间憋得有点红。他下午还要上课,若是真要送她们去一高,再绕回来去上课,午休算是完全的泡汤了。更别说现在是初夏,烈阳熏人,这么来回走一趟,实在是够要命的。
“哼,看你以后还逞能说大话不?”谢砚清哼了声,对这个早自己十分钟出生的哥哥很是不给面子。
“那也比你整天板着脸把鼻孔对着天花板强。”谢墨涵朝他吐了吐舌头,扮了下鬼脸。
这说法倒确实形象,连未姑姑夫妻俩都有些乐不可支。未长生也忍不住凑了个趣儿,咯咯儿的笑着陈述自己的发现:“涵哥哥跟清哥哥长得太像了,所以我都是靠他们的表情分辩的。”
“哦,怎么说?”大姑父很感兴趣的接话。
“这个嘛,再简单不过了。”未长生也不卖关子,“整天乐呵呵的好像别人送了钱给他的呢就是涵哥哥,整天气哼哼好像别人欠了钱给他的就是清哥哥,姑父你说是不是?”
“噗。”未姑姑一个撑不住,直接喷了出来。其余人也都憋着笑,很乐不可支的样子。谢砚清更是难得的红了脸,显得有些羞窘。末了,才有些气急败坏的说了句:“有什么好笑的?”语罢也不理众人,一筷子夹了好大一块儿鸡蛋大口大口的嚼了起来。
众人也没打算一直调侃他,很默契的相视一笑吃起饭来。等到吃过了饭,稍休息了会儿,未姑姑拿着已经晒好的裙子给顾莹然换好,大姑父就推着自行车要送她们去平原一高了。
这个年代的永安县在未长生看来真的有种久违的熟悉感,没有林立的高楼,也没有拥堵的车辆,以前要四十五分钟左右才能到的路程,现在不过二十分钟就到了。谢广晁把自行车扎在校门口那间小卖部前面,然后一手拉了一个要带她们去找老师。谁知,还没走几步,就有一个小身影箭一般射了过来。
“长生,长生,你可来了!我在这里都等了快一个钟头呢。”霍小天王紧紧握住未长生的手,清俊的小脸蛋被汗水刷的一道儿一道儿的,虽然疲惫,可看着却有种说不出的神采。
“真傻,你怎么在这里等啊,想烤人干吗?”未长生白了他一眼。准天王啊准天王,您可是以后要靠这张脸吃饭的啊,要是这吹弹得破的皮肤被晒黑了,我可就罪过罪过了!
“我不是怕你们找不到老师吗?”霍然见她这德行,微微有些委屈。
未长生也觉得自己做的不太对,皱了皱鼻子刚想跟他道歉,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肩头好像被什么东西指着一样,很是不自在。狐疑的转过头,竟看见背后三十米处那棵悬铃木下,沈隽飞正直直的站在那里。因为距离有些遥远,再加上阳光反射,未长生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方才自己那觉得有些异样的感觉绝对是出自他那即是是现在看过去也不曾回避的那道目光。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又怎么会这样仿佛自己欠了他什么东西一样的狠狠盯着自己?未长生瞬间像是回到了前世那些暗恋他的日子一样,有些忐忑,也有些不知所以,就这么张着嘴巴伫立原地,彻底的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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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你在云天我在尘
更新时间2011-1-4 15:29:26 字数:3329
其实,这样暧昧的两两相望在前世的未长生跟沈隽飞之间曾经发生过无数次。
初二的时候,她跟着一群打扮的有些乖张的少年男女在学校外的面馆里吃饭时间不讳言的嫌弃班主任老师的唠叨无趣时,不经意的回首间看见他站在面馆门的方向冷冷的瞪着自己,一脸的痛心与鄙夷。高二的时候,她坐在操场边儿的双杠上近乎无聊的跟同班玩的比较好的男同学谈笑风生,也会像今天一样感觉到背后有些异样,像是有人盯着一样,倘若回首,总会看见他目不斜视,表情僵硬的直直从自己眼前走过。
未长生在不知道他跟叶莞尔的关系时,曾经自作多情的把他的这种种显得有些暧昧的异样举动当做是他也对自己有意思的表现。并且也曾经无数次“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在他做了令自己不高兴的举动之时也瞪还回去,然后待他察觉之后再浑似无事的收回自己的目光。
曾经的曾经,她以为自己的这般行为也是有所仗势的。譬如在篮球比赛结束的空当,总会有一群女生众星拱月般把他围在正中,当他惬意的在这用仰视偶像般的目光中神采飞扬的浑然忘我之时,她冷冷的递过去一道视线,他就会像是应激反应一样的收敛好全身的羽毛,不动声色的从众女中抽出身子,走到男生堆里乖乖的站定,再不跟她们搭半句话。再譬如,她拿着本三毛一个人很享受的坐在操场边的草地上神往撒哈拉沙漠里的种种之时,耳畔总会响来各种各样的喧哗吵闹之声,她恼恨的抬起头,正看见他得意忘形的在男生中间指点群豪戏般或高谈阔论,或卖弄球技的做着噪声的最初传播。她愤愤的瞪他一眼,于是他便呐呐的不怎么说话了,再过个五分钟左右,这团喧闹就会准时的从她耳畔抽走,仿佛不曾存在过一样。
他该是也喜欢着我的吧?晚上未长生爬在床上翘起双腿对着日记一脸熏红的回忆白天的种种时总会这样仿佛做梦般的低喃。那时候她的日记上记满了豆蔻梢头二月初一样的少女心事:故意经过他教室,哪怕那走路的几秒根本不够她回头去寻觅到他的身影;而短短的课间十分钟,则一定要去走廊去消耗掉,只因为或许可以在一个转身间从人隙里对上他偶尔的眼神;很囧的大课间广播体操时间成为她的最爱,因为可以借着各种运动正大光明的转身去看他,无需忌讳与顾虑。还曾经傻傻的收集他的各种资料,对着星座书神马的测算他跟自己到底合不合适。合适了笑靥如花,一天都在混混沌沌中度过。不合适了,一把丢过那本烂书,想尽千种理由去寻那书的破绽,想要证明那是本骗人的东西。
多么可笑的少女心事,多么一厢情愿的相思情长!他什么话都不说,任了她各种甜蜜与想象。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揽了别的人在夕阳下远去,留下俪影双双仿佛在嘲笑她的无知与狂妄。未长生后来把那几本日记都发配到了边疆,只是很偶尔的会想起他的眼神,那幽幽的仿佛透析了自己心事与自己有默契了一样的眼光,在换了心情看过去,原来其实不过是自己那发酵了的少女心事所催化的几点霉菌而已。事实上,他连看到你没有还说不定呢,哪里来的恁多对视与缠绵?
未长生笑了笑,就连他现在的目光也说不定同那时一样,不过是自己的想象吧?这么一想,她很洒脱的回头,拉了霍然的手就走,连跟大姑父道再见都很潦草的敷衍了过去,顾莹然那略带些不乐意的目光更是忽略的彻底了。至于沈隽飞,哪里来的什么沈隽飞?幻觉,一切都是幻觉而已。这一世跟自己只见了一次面还是不欢而散的沈隽飞哪里会如前世一样用那种被自己误会过的目光看自己?还是速速跟老师汇合,把自己的舞台初秀圆满完成来得更重要一点。
被她拉着跑的准天王倒是很开心,一路唧唧咯咯的跟她大吐别后种种。什么永安县也派了小朋友参加节目啦,什么乐平乡是几个盲人姐姐拉二胡啦,什么他们的节目排在第九个啦,什么秦老师交待了要她一来就赶紧去排练啦,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未长生跟着霍然一路小跑,穿过前世的后来自己很熟悉的操场跟教室,来到那栋仿佛起建于清末民初的大礼堂外。还是很古朴庄严的样子,斑驳的墙头,很有历史沧桑感的朱红色大门,未长生带着若有所思的目光摩挲过这里的一草一木,心里很是感慨。真的没想到会在若干年以后见到若干年以前的这些熟悉物事,上天到底是在捉弄自己呢还是在厚待自己?!!!
“哎呀,未长生,你可来了。快快快,进队训练。顾莹然跟霍然也一块儿过来,再过半个小时汇演就开始了,赶紧抓紧时间来熟练一遍。”秦老师一瞥间这三个小毛头儿的身影就开始大声吆喝起来,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很女王。
未长生于是很乖的听从她的指挥,进入队伍开始排练。整个歌舞不过五分钟时间,她们排了三四遍有些小朋友便已经叫烦了,不肯再练了,秦老师还想虎下脸,再震慑这帮小祖宗们一下,可惜县教育局文艺汇演筹备负责人那里已近喊她们进场准备了,于是她只好按下了要发作的脾气,微笑着让孩子们进后台准备。
果然是九十年代啊九十年代!未长生叹口气,任老师们拿着劣质的化妆用具往她白嫩无暇的小脸蛋上擦,毁人不倦啊毁人不倦,未长生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跟边儿上和她一样脸上被擦得红彤彤好似猴屁股的小朋友们,几乎想热泪盈眶,泪眼婆娑的来个孟姜女哭倒长城!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我脸蛋之多灾多难!未长生抿了下嘴,盯着霍然那一例被在眉心点了个红点的俗气装扮忍不住想抽搐。我擦,为什么手边没有照相机神马的对着这货咔嚓一下,后世搁淘宝上肯定会秒杀的啊秒杀!想想看:霍天王经典私房照曝光,眉心一点红挑战红孩儿、火灵圣母!真是要爆点有爆点,要雷点有雷点,可以让他万众粉丝视如珍宝,也可以供普通路人午后笑餐,哎,真是遗憾不能拍下来大赚一番,可惜了!
这边未长生还在咬着小玉米牙哀叹发财机会的大错失,那边永安县第一届全县教育部门文艺大汇演暨永安县全体学生文艺比赛也拉开了帷幕。(亲爱的读者大人们,不要怪我把这个文艺汇演名字搞得这么长,你们自己想想九十年代初甚至现在你们周围的各种汇演跟比赛是不是名字也这么的拖沓繁冗,我已经很体察民意顺乎时代特征的没有再前面加什么杯,什么单位赞助了,所以还算厚道吧,呵呵!)
伴随着主持人经典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下午好!”开场白以及句末那刻意拖长了声音的“请欣赏”,这次汇演暨比赛的第一个节目算是正式开始了。因为距离表演还有段时间,未长生于是跟着霍然悄悄地躲过了秦老师的雷达扫描,绕过后台那个明显超载的小空间,偷偷地穿过表演台潜到了第三排边上冒充观众。因为他俩相貌好,又明显是上了妆的,于是成功的引来了场内普通观众的围观。未长生有些羞窘,把脑袋躲在霍然背后挡视线,霍然很英雄气的担当了美人的骑士一职,冲周围的人群一瞪眼,再把手指比在唇上做了个“嘘”的姿势,引得众人都有些忍俊不禁。但好歹还算给他面子,居然都按照他的示意默默地掉转了头,真的“嘘”了。
第一个节目就是路上霍然跟她说的盲人姐姐们拉二胡,只是曲子倒不像未长生通常以为的《二泉映月》了之类的哀月,虽然不知名,但听来倒如冰雪初融,百花初绽般透着股欢快劲儿。想也知道,这样的场合不可能会表演那些悲愁的音乐,这种欢快的曲子配合积极向上的主题做开场,自然再合适不过了。果然表演一结束,场内掌声雷动,前排的领导们都一脸满意与赞赏的表情,个个都抚掌拍手,像是受了极大地感动。主持人又上来夸赞了一番,继续报下一个节目。
接下来的节目委实是有些差劲的,要么是诗朗诵,要么是大合唱。唱的歌曲也很千篇一律,什么《让我们荡起双桨》,什么《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其实若是单一表演的话也还是蛮不错的,可惜四五个节目都这样,台上的学生一律穿着中规中矩的校服表情凝重的齐声合唱着差不多的歌曲,确实很快就会让人审美疲劳的。
未长生正打着哈欠想叫霍然一块儿去后台准备表演的事儿,突然听得台上似乎有让她觉得耳熟的名字被报出来。正惊疑间,沈隽飞穿着一身长袍缓缓走了出来。不过七八岁的年纪,居然就给了人长身玉立的感觉出来。那前世常给未长生纳兰容若优雅忧郁错觉的气质在青衫长襟的搭配下显得益发甚了。眉分八彩,顾盼神飞,明明是很普通的装扮,他就是能穿出一种天生贵胄的卓尔不群感来。未长生静静地看着执着一管竹萧悄立台上的沈隽飞,前世那种“你在云天我在尘”的仰望感忽的就来了,到底到什么时候,她才能摆脱这种无力感呢?难道重生了这一切都没法改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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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台上台下两重天
更新时间2011-1-5 19:17:41 字数:3157
生病跑去打点滴了,所以更新的晚了点,大家别见怪啊!PS:感谢独爱桃木佑童鞋宝贵的PK票。另厚颜跟手头有票的童鞋继续求票,提前谢过啦!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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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长生蹲在观众席前排神思纷飞,脑海中前世的诸多心结与自卑顷刻涌上心头。应该会有很多暗恋学校风云人物的平凡女生都会如她一样的忐忑不安过吧?喜欢的人太优秀,到处俘获的都是羡慕惊艳的眼光,而你自己只能躲在角落里任他的光华俯瞰着自己的寒酸。辛苦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想过放弃吧?可是最终却还是割舍不下。怎么办呢?只能咽下所有的酸涩与苦笑,把一切交给时光去淡化。然后仰着一张没心没肺的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过另外一种陌生的生活。然后若干年后,当你以为自己已经忘掉所有的一切的时候,只不过是一个相似的眼光或背影,所有的记忆又都被触发,曾经的百转千回又在心头纠结,徘徊难忘。
未长生揉揉眼,将目光跟思绪倒转回台上。只见沈隽飞很有君子之风的朝台下行了个礼,侧首往台后做了个邀请的动作,一个眉眼盈盈,笑靥如花的小女孩抱着个琵琶像只翩飞的蝴蝶般轻盈的飘出来。看模样也不过六七岁的样子,穿着民国学生装一样的白衣黑裙,脸上脂粉不扫,却透着股优雅与不俗。更难得的是面对台下那么多的观众,居然丝毫不觉怯场。大方的朝台下笑了笑,再朝沈隽飞一颌首,就自顾自的弹奏起来。
叶莞尔!居然是叶莞尔!真没想到原来在这么早以前他们就已经认识了,难怪在她还没觉察的瞬间,两人会那么快的就走到一起!未长生有些心凉的嗤了一声,继续看台上那对宛如观音座前童子与龙女般显得异常般配的玉人表演。
不得不说选派这两个人来参加汇演的领导单位实在很有眼光。台上那对孩童,男的俊。女的俏,服装得体,台风稳健。虽说选的是很阳春白雪的琵琶跟萧来演绎,偏偏选曲很下里巴人的挑了很大众化的《让我们荡起双桨》。虽说台下众人方才已经被这首歌荼毒了好几遍了,有几个观众在听方才的第三遍时很嫌弃的明白表示了对重复曲目的反感,但是这两人在弹奏此曲时,台下观众都很给面子的露出了惬意欣赏的表情。确实了,即使在过了很多年以后的二十一世纪,有才艺的漂亮孩子上节目时都尚且能得到众多拥泵的支持,何况是现在这个科技不发达,没有恁多才艺班可供各家小孩去研习的现在了。
老实说,台上这两人表演的不见有多出色。可是托了年龄稚小、长相讨喜的福,先是讨得了观众的眼缘,再加上曲子弹奏中没有出现什么差错,这么行云流水的一路弹下来倒是征服了不少台下观众。未长生正凝神注目台上,突然感到胳膊震了两震,回过头,霍然嘟着嘴巴一脸不满的看着她:“有那么好看吗?眼睛都直了,连眨都不知道眨一下。”说道最后还哼了一声,给了她一个后脑勺。
未长生有点莫名其妙:“什么?”
“哼,还问!还问!”霍然气嘟嘟的转过头,略顿了顿,忽的扬高下巴一脸不忿的看着她:“哼,在这里表演算什么?我以后会比他们更厉害的,我会在全国人民面前表演的。”语毕瞪大眼睛看向她:“你信不信?”
哇靠,这么小的孩子就已经深谙空虚寂寞冷的下联羡慕嫉妒恨的真谛了吗?因为一向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此刻却被两个同龄的孩子夺去风头,所以闹别扭吗?未长生有些受不了的摇摇头,果然不愧为准天王,才这么小就开始耍天王的脾气了吗?我能不相信大爷您吗?我可是见证过后世您有多威风多排场的人呢,前世办公室那群唧唧喳喳的小黄雀可是把您的海报贴到了老总的办公室门口呢,我能不相信吗?
思虑至此,她很果断的决定给还处于成功阶梯最低层的未来天王一个肯定与支持的笑容:“信,我当然信。小哥哥说什么长生都相信。”边说还边诚恳的点着头,表情虔诚已极。
霍然狐疑的看了她两眼,待确定她是认真的态度以后才嘻开了小脸儿,双手搭在她肩上很凝重的望着她:“你放心,我现在虽然还不会吹那个东西,但是以后一定会吹的很好的。我会在更大的台子上表演给你看的。”说到这里再重重的点了一下头,“所以,你不可以眼睛都不眨的盯着他们看,要盯着我看,知道吗?”
我的妈呀!拜托大爷您别吓我了好不?未长生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还好您这会儿还是个身高连讲桌都够不到的小毛头,要不然,我岂不是要被您后世的粉丝鱼丸之类的疯狂追逐者给人肉追杀?Oh,NO!太恐怖了!未长生脑海里陡然被后世小说电影里,一众粗壮有力的女人围堵一朵柔弱小花的场景给占据。强忍住那阵恶寒,未长生还不待有所反应,耳朵就突地被一阵大力给揪起来了。
“马上就快表演了,你们躲在这里做什么?小心我回去没收你们这周的小红花。”秦老师像个会喷火的女神龙一样,一手一个的提着她跟霍然的耳朵向后台拎去。正好这时候沈隽飞跟叶莞尔的表演也接近了尾声,瞬间台上台下的目光都汇集到呲牙咧嘴,呼痛叫疼的未长生跟霍然身上,都有点忍俊不禁。
“噗,真没教养。”叶莞尔正在谢幕的当儿,却被台下胡闹的两个同龄人给夺去了注意力,颇有些不高兴,于是嘟着嘴,走到沈隽飞耳边小小声的抱怨了下。
哪知沈隽飞却似乎并不怎么认同她的观点,不但不认同,还颇带些不满的冷哼了一声冲她皱了皱眉:“这么随意说别人,你觉得自己很有教养吗?”
叶莞尔立时涨红了脸:“飞哥哥,你是在骂我吗?”
“你想多了。”沈隽飞眼睛斜斜扫了她一眼,把竹萧往手里一掼就不停步的往后台走去。
叶莞尔不情愿的鼓了鼓嘴巴,悻悻的跟着他往回走。正走着,突然头顶一痛,居然是撞上了陡然停下脚步的沈隽飞,叶莞尔正待抱怨,忽觉沈隽飞表情有些不对。循着他目光看去,只见刚才在台下被揪着耳朵往后台走的那对孩童亲亲热热的偎在一处正在说话。
“哼,好不知羞!男生女生靠那么近,老师也不管管。”叶莞尔看不惯的朝那边撇了撇嘴,正待抬头想征得沈隽飞的赞同,哪料沈隽飞脸色沉了沉,也不说话,竟自顾自的往他们老师那里走去了。
“飞哥哥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阴阳怪气的。”叶莞尔怒了努嘴,晃了下脑袋,也朝他走的方向走去。
而这边,未长生正跟霍然两个小脑袋瓜抵在一处小小声的抱怨着秦老师的暴力。
“哎呀,疼死了!等秦老师她儿子出生了,难道也会像揪我们一样的揪她儿子的耳朵吗?”未长生摸着耳朵很愤愤不平的抱怨着。
“就是,太暴力了!还说要没收我们这周的小红花,太坏了。”霍然也呲着牙一脸不满,“将来长大了我也要做幼儿园老师,最好教到秦老师她儿子,然后也像她揪我们一样的揪她儿子的耳朵,然后罚他永远收不到小红花。”霍然似乎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设想很美妙很天才,乐的几乎手舞足蹈起来。
“是吗?”秦老师冷笑了一声,幽幽的插过来一句话。
“那可不!”霍然仍然毫无察觉,很得意的回答着,“长生,你等着。到时候我把秦老师的孩子拉到你跟前,你随便捏他耳朵。想把他鼻子往里按成猪鼻子都行。”
未长生哀嚎了一声,拉了拉他手,往后指了指。丫的,秦老师到底是掉进悬崖吃了什么千年灵药啊?怎么轻功精进的如此厉害?
霍然后知后觉的回过头,也是一脸惨相。果然人要是悖起来,喝凉水都会塞牙缝。霍然苦着脸怯怯的瞄了秦老师一眼,很乖的垂下头。
他这番做作倒引得秦老师有些哑然失笑了,笑骂了一句“这孩子”,就撵着他们往小朋友聚集的地方去。霍然见她没有进一步教训自己的意思,侥幸的低喃了句“谢天谢地”,吐了吐舌头,拉着未长生灰溜溜的往她指定的地方去了。
还没在那群小朋友中间站定,前面舞台上主持人已经开始宣布要他们上台表演了。听着那官样式的“下面请欣赏辛良镇镇北幼儿园小朋友给大家带来的精彩歌舞----《找童年》,大家鼓掌欢迎!”,未长生舒了口气,打头往台上走去。终于,前世错过了的舞台,这一刻可算轮到她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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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从来女子多纷争
更新时间2011-1-6 23:53:14 字数:3384
“白头发的老阿婆,来到村外小河边。走一走,看一看,河东河西都寻遍我问阿婆你找什么,她说她在寻童年。童年童年多么留恋,童年再也找不见。
白头发的老阿公,来到村外小山前。走一走,看一看。山前山后都寻遍,我问阿公你找什么,他说他在寻童年。童年童年多么留恋,童年再也找不见。”
伴着《找童年》这首歌的前奏,未长生、霍然、顾莹然这一帮小孩子雀跃着上台开始表演。不得不说秦老师确实算得上是个有才华的文艺工作者。这次辛良镇幼儿园的歌舞表演虽然题目叫《找童年》,看似有点单薄,其实内容很丰富。相当于是个歌舞串烧,以老阿婆与老阿公寻找童年为线索,把这个时期幼儿园小朋友学到的经典歌舞当做童年的美好记忆都串联着演了一遍,二十二个小朋友个个有戏份,且每个戏份又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精彩。如果说七号沈隽飞与叶莞尔那个乐曲合奏《让我们荡起双桨》有点维也纳金色大厅氛围的话,那这个《找童年》就颇类似于年夜饭时的那种春晚的感觉了。(只是个类比,绝无任何诋毁侮辱维也纳金色大厅跟春晚之意,余之寸心,苍天可鉴,诸位读者亲们,请千万理解,切切!)台下观众看着这一群小豆丁花样百出的一会儿扮老人,一会儿装小孩儿的心里都觉得大乐,抚掌解颐的,都是一脸的陶醉。
而这其中,尤以霍然跟未长生最为醒目。他们两个相貌好,又是领舞,刚才在礼堂下又闹了那么一出儿,自己虽不觉有异,在旁人眼里却已经俨然是两个小焦点了。台下诸人看着他们鼓着小脸一本正经的在台上阿公阿婆的扮着,再想想刚才两人被秦老师拎着耳朵走的样子都有些失笑。他们则浑然不觉,还一脸认真的在台上比划来比划去,又装咳嗽又装驼背的忙的不亦乐乎。
终于,节目表演完毕,二十二个小毛头集体朝台下鞠了几躬算是谢幕下台了。想是觉着任务已经完成了,他们于是便有些松懈,才从舞台上下来就你推我一下,我搡你一下的吵嚷开了。
“果然是乡下来的,又傻又土又没礼貌,也不知道他们老师怎么教的。”未长生正跟在顾莹然身后缓缓地下台阶,突然听到一个极不顺耳的话声传来,循声而去,叶莞尔斜斜倚在一根柱子上,很嫌恶的看过来,声音很清脆,可惜语气极端的不和谐。
“你说什么?”顾莹然快步走到叶莞尔身前站定,一脸的愤怒。她走在未长生前面,方才那话自然也是听得清清楚楚,此番上前,哪里是询问?分明是想同叶莞尔大吵一番才作罢的。
未长生对自己这个表姐了解的还算是很清楚的,她是个娇惯着长大的,很典型的公主脾气,向来只有她告别人状瞧不起别人的时候,那里像现在这样被别人高人一等的眼光藐视过?乍听到时自然是很震怒的。
叶莞尔又岂是省油的?虽然未长生对她前世小时候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但看她后来的行事却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不然,沈隽飞那样自视甚高又眼光奇高的人也不会为她而动心了。未长生有些酸楚的在心底笑了下,上前拉了拉顾莹然的臂膀:“算了,表姐。刚表演完你不累吗?找个凳子坐下歇会儿吧!”
顾莹然一把甩开她的手:“她刚刚无缘无故在骂我们吖,怎么可以轻易就这么算了?长生,刚刚你走在我身后,一定也听见了对不对?她说我们果然是乡下来的,还说我们又傻又土又没礼貌,你听了难道不生气啊?”
很明显,这个率性惯了的七岁小女孩很擅长把事情给闹大,果然她扯着嗓子说了这一番话之后,镇北幼儿园的小孩子们呼啦啦都围了上来。
“莹然,你说什么?谁骂我们啊?为什么骂我们?”林仪园因为吐了顾莹然一身,对她深觉抱歉,于是这段时间便带着些巴结心态的围着她转,眼下看她似乎受欺负了,慌忙上前询问,希望可以帮到她继而将功折罪。
果然一有人询问,顾莹然的声势立时就涨了起来:“你问长生,刚才我们从舞台上下来,正好看见这个女生瞪着眼睛说我们是从乡下来的,还骂我们又傻又土又没礼貌。”语毕,仰着下巴横了叶莞尔好几眼,“你说,你为什么平白无故骂我们?我们怎么你了?”
她这话一说,镇北幼儿园这群小豆丁都不满了。
“对啊,你算老几啊?凭什么无缘无故骂我们?”
“我们又傻又土又没礼貌?你无缘无故骂我们就是聪明文明讲礼貌吗?什么人啊?你们老师怎么教你的?”
“没事儿找事儿,城里人了不起啊?城里人就可以随便骂人啊?”
......
一二十个小孩儿凑到一起指责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儿,叶莞尔明显有点承受不住了。她本来只是因为霍然跟未长生在谢幕时抢了她的风头而有些耿耿于怀,又兼之沈隽飞方才的反应以及向来对乡下人的鄙视情节,一时口快小声嘀咕了几声而已。哪里料到会被顾莹然这么个喜欢找事的小告状精听到?现下又被她宣扬的一堆人都在指责她,不觉有些气急,说话也越发慌不择言了:“我就是骂你们了怎么样?本来就是从乡下来的,我说的是事实,有什么不对?”
“呸,还好意思说这话?骂人了你还有理了不成?”林仪园一脸凶悍的朝叶莞尔瞪眼。
“就是!没招你没惹你被你骂了还是我们不对啊?”这次说话的是徐丽丽,虽然后来成长为一枚深度色女,但此时还是一个很五讲四美三热爱,跟别人吵架就算占理还会脸红的七岁小萝莉。很白净的一张小脸,眉毛弯弯的,生的很清秀。
“真是不讲理。刚刚在台上表演的时候还装的很有礼貌,原来下了台是这样子的呀!说别人是下人,你以为自己就是城里人了吗?在我看来,这里也没比辛良镇繁华多少,你其实也算是个乡下人呢!”霍然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
这下子那根悬着叶莞尔自尊的最后一根稻草算是彻底的折断了。被几个女孩子说说也就是了,居然还被霍然这么一个男孩子指责,再加上那指责的内容几乎算是戳中了她的要害,叶莞尔算是真正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你们都围在这里?还把莞尔弄哭了?”这哭声一传出来,后台算是彻底惊了,沈隽飞皱着眉走过来,眼睛对上未长生,虽是询问,但那含霜飞雪一样的凝重表情在未长生看来摆明了就是责怨。
未长生有些恚怒的斜了他一眼:“发生什么事你不会去问你朋友啊?还有,她不是被我们弄哭的,是自己理亏没话说自己想哭的,管我们什么事啊?”丫的,个色迷心窍的小混蛋!叶莞尔这时还没跟你手挽手在夕阳下漫步呢,护的那么紧是有钱拿啊还是怎么地?烦死了!
她这爱理不理,满脸敌意的表情让沈隽飞窒了一窒,俊脸益发的阴沉:“什么叫理亏没话说自己想哭的?莞尔一向温顺不喜欢跟人争吵的,会有什么理亏的地方?”
我擦!敢情现在换阁下您变身琼瑶奶奶笔下的经典男猪脚来跟我玩儿这种类似于误会咆哮兼对吼的戏码吗?对不起,不奉陪!阁下您喜欢演马景涛的浩祯,周杰的福尔康,我可不喜欢做陈德容的白吟霜,林心如的夏紫薇!
未长生横了他一眼,转身走到霍然身畔再不搭理这个笨蛋。惹得沈隽飞玉面愈寒,却无可奈何,顿了顿,穿过人群走到叶莞尔身旁:“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哭什么呢?”语气本来应该是很平和的,偏偏因刚才同未长生的一段对话染上了一层明显的不耐烦。
叶莞尔却没注意这一点,看见是自己熟悉的飞哥哥,立时像是找到了依靠一样,哭的益发大声了:“飞哥哥,呜呜,他们合起伙儿来欺负我。呜呜,呜呜。”
“呸,谁欺负你!是你无缘无故骂我们不讲礼貌,是乡巴佬的,被我们听到了找你论理,因为说不过才哭的,怎么就是我们欺负你了?真不要脸。”顾莹然啐了她一下,一脸的鄙夷。
“胡说,我才没有骂你们呢!”叶莞尔有气无力的分辨着。这其实已经是很明显的最后的挣扎了。她也知道这次确实是自己理亏,可是要她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自己理亏,着实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
“哦,不是你骂我们,难道还是我们骂你了不成?”未长生本来不想掺和这事儿,可是住了看着叶莞尔惨白着一张小脸,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受害者姿态不知怎的一股邪火儿就“轰”的涌出来了。
霍然见她生气,也努起了嘴儿:“你们老师在哪里?不如我们一起去找你老是评评理吧,看到底是谁欺负谁,是谁骂了谁?”说罢,上前紧走几步就要拉了叶莞尔去找老师。
叶莞尔哪里肯去?于是左手紧紧攀住沈隽飞臂膀死命的往后拽,不肯让霍然拉了走。双方正在争执,忽的一句明显出自大人的问话划过众人飘了进来:“怎么回事?大家都围在这儿做什么?”场中人回过头,只见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秀气女人凝立在众人眼前,神色严肃,一脸威慑,只是这几天轻功身法一日千里的幼儿园女王秦老师。
众人想不到居然说曹操曹操就到的真的来了个老师,一时之间都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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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发烧发糊涂了,居然少复制了一段上来。sorry啦!
第二十五章 当年恩怨当年事
更新时间2011-1-8 9:29:08 字数:3484
跟看这本书的朋友道声谦,我过高的估计了自己的智商,以为自己已经搞定了起点存稿箱那个定时发布的东东,事实证明出了错,刚才登陆时发现没有成功。于是慌忙补上,今日两更。下一更晚上奉上。实在不好意思,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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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啊,霍然?你怎么拉着人家女孩子?吵架了还是怎么的?”秦老师有些头疼,“你自己算算这是今天第几次批评你了?看样子你不但是不想要小红花,还想让老师跟你奶奶好好聊聊是不是?”秦老师边说边上前拉开他拽着叶莞尔的手,眉头紧皱,很是不高兴。
“可是这次又不怪我,是这个女生不对!”霍然自打在辛良镇上学以后,因为相貌出众,又乖巧聪明,再加上奶奶是全镇闻名的大人物,又是从上海回来的,哪一个老师见了他不是笑眯眯的夸奖的语气?秦老师先前批评他也都含着些宠溺的味道,何曾像现在一样的动了真格的呵斥?霍然自然是看得出眉眼高低的,立马找清证据洗白自己,“不信你问这里的小朋友,是这个女生先莫名其妙骂我们幼儿园的小朋友是有傻又没礼貌的土老帽的。”
“是吗?”秦老师瞟了他一眼,顿了顿,继续批评他,“先不说这个,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作为一个男生,你怎么能够去拉人家女孩子,跟女生动手呢?”
这个指责可让霍然有点受不了了:“我才没跟她动手呢,我是要拉她去找她老师评理。”语毕开始很聪明的转移话题,“老师您来的正好,给我们评评理吧!这个女生莫名其妙骂我们,老师您看是不是要找一下她老师做一下批评什么的。”
“就是!霍然才没有跟她打架呢,是要拉她去找她老师评理呢。”徐丽丽果然不愧是到了高中还在垂涎这位幼儿园同学男色的终极色女,即使这时候还很无邪的做她羞涩的小萝莉,一听到老师要为难这位小帅哥,立刻瞪大眼睛第一时间出来反驳。
“没错,我们大家都可以作证,霍然才没有要跟她动手呢!”顾莹然也马上跟进,小脸蛋儿气鼓鼓的嘟着,一脸义愤。
“对啊,秦老师你快带她一块儿去找她老师评理吧,我们不能就这么莫名其妙就被她给骂了。”林仪园拱着小鼻子,也是气咻咻的样子。
……
一时间,镇北幼儿园的孩子们都红了脸,叽叽喳喳的都告起状来。一二十个孩子一起机关枪似的叭叭叭的说个不停,搞得秦老师瞬间有点头昏脑胀,正想扬声喝止这些孩子停嘴,一个熟悉的调笑就突地传进了耳膜:“哟,雪梅,你这里可真热闹,这都多少年没见了,还是没什么改变呀!”
秦老师回过头,一个留着这时代最流行烫发头发型的妩媚女子正掩着嘴站在这群小萝卜头身后轻笑着。那女子一身浅灰色一步裙,搭配脚上那双黑色的小细跟皮凉鞋,在夏日傍午的凉风之下,显示出一种莫可名状的知性与高贵。
秦老师的脸于是变得稍稍有点不自然了:“马玲嘉?”
“可不就是我嘛,带学生来参加县里的汇演,好巧啊,原来你也在。”那女子仍然轻笑着,虽然是很平易近人的语气,也无端给人一股居高临下的俯瞰终生之感。
未长生左瞟一眼,右瞄一眼,只觉得空气中有火花噼里啪闪,以往看过的狗血电视剧剧情开始在脑海里肆意的放纵奔流着,这种二女对垒,气场狂飙的戏码是多么的熟悉呀熟悉,神马《金枝欲孽》啦,神马《宫心计》啦,神马《两个女人跟一个男人的故事》啦,瞬间涌上心头,丫的,在现实面前,一切的小说、电影、电视剧都是浮云!什么宽荧幕,3D,特效,著名导演在真人演绎的生活大片面前都得低头!看,秦老师跟这位知性女子既没有特效加强,也没有背景音乐烘托气氛,但那两两相碰的视线就是能让你感觉到有戏,而且还是场戏码超级精彩的情感大片儿。未长生于是端着下巴,津津有味的凝神欣赏起来。
“是啊,带学生来参加汇演嘛,没想到能跟你遇上。”秦老师稍楞了下神,马上恢复起女王本性,淡淡一笑,很轻描淡写的回应着。
“我们可是有七八年没见了吧?听说你回了辛良镇,怎么样,过得还好吗?”知性女子样貌的马玲嘉女士明显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右手微抬轻弹了下上衣上那根本就没有存在过的浮灰,淡淡的开启新话题。
“就那样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老百姓哪个不是这么活的?当然,马大班长你在城里工作,也许跟我们是不一样的。”秦老师撩了下头发,语带玄机。
瞅瞅,瞅瞅,这才叫高手跟高手的较量,这才是女王与女王的交锋啊!眉不动,眼不挑,嘴角噙笑,话里藏刀。前一刻你还站着主动权,下一刻胜利就在我手中。
马玲嘉笑了笑:“这都毕业多少年了,还叫的什么马大班长啊?其实我一直都挺替你可惜的,当年留在城里工作的名额可是绝对有你一份儿的,当初为什么那么想不开呢!”
嗷嗷,有玄机哦!当年的事已经初露端倪了,拜托真人版给力点吧,千万不要给我来什么“两女抢一男,一女成功享富贵,一女沦落至乡间”的老套剧码,也不要超现实的来个“倾城绝代蕾丝恋,为了前程各分散”的天雷情节了,拜托,拜托!未长生兴奋地盯紧那正用“眉来眼去神功”在无声厮杀的两人,默默地祈祷着。
“马班长这话说的!古人还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呢,您可是当了我们整整两年的副班长啊,哪儿能不叫您班长呢?”秦老师也学着知性女子那样掩嘴笑了笑,“至于当年的事儿嘛,真是对不起您的可惜了,我还真没觉得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又哪儿来的看开不看开呢?您多虑了!”
“是吗?”马玲嘉笑着抬了抬手,把垂到前额的那绺头发给拨到脑后去,“是我听错了吗?上个月听我家玉良说辛良镇有个姓秦的老师央人说想调到县城来,那一定不是你哦?”
这话杀伤力实在太大,未长生听着都觉得有些致命,哪料秦老师仍是那副八风吹不动的轻描淡写样儿:“噢?还有这事儿?听大班长这话,果然是嫁给了教育局的张副主任吗?哎呀,哎呀,什么时候结婚的,也不通知一下老同学,好让我过去观下礼!大家好歹同学一场,我保证不会把你们当年那个轰轰烈烈的师生之恋爆给观礼人听的。”
我滴个神额!秦老师您真牛!未长生拂了下额头的细汗,在心里暗道声强悍。跟刚才顾莹然同叶莞尔的小打小闹比起来,这才叫女人间的战争啊!没枪弹,没刀兵,但却杀的血雨腥风,令人望而心惊。
“你?”知性女子窒了窒,随即像是很热似的拿手在脖子附近扇了扇,很漫不经心的样子:“我倒忘了,你当年有句名言:蓦然回首,身后有人也有狗。这句话蛮有遇见性的嘛!”
“可不是有预见性嘛!我正在这里教训学生呢,可不蓦然回首一下,就见着马大班长您了嘛!”秦老师的笑容越发大了,“只是奇了怪了,凭马大班长的能力跟关系,怎么都七八年了还要您跟我这个苦哈哈的劳碌命一样下基层跑后台站着呢?不是应该坐在台下拍着手当评委呢?为什么呀,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下像是戳到了知性女子的软肋,她刚才的淡然跟漫不经心一下子全都散了,“秦雪梅,你说话不用这么夹枪带棒的,当年是你自己跟班主任使性子把留城名额甩掉不要的,关我什么事?你自己不要了还不兴别人要啊?这是什么道理?我可没欠了你,要你这样见了我就摔脸子的,简直就是乡间的泼妇,没一点素质!”
“可不是嘛,我是乡间的泼妇,比不得马大班长您有素质。连手都不用抬,只消在亲爱的恋人那里娇嗔的撒一下娇,自有人替您当马前卒去开路。兵不血刃的,多好!张副主任千秋万代,一统江湖!原先那个农村出身的师娘真活该,蒲柳之资又大字不识,年纪更是比马大班长老上了快二十岁,被抛弃了也是她应得的!谁让她挡了张副主任拥美入怀,郎才女貌的康庄大道呢?我这个炮灰做的自然更不冤枉,连给张副主任生了两个孩子的师娘都被踢下堂了,我这么个农村出身的穷学生被人家设计弄掉留城名额其实真算不得什么!”
哇塞,真是场高潮迭起、精彩纷呈的感情大戏啊!其中穿插有权谋、爱情与婚姻。男主人公既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绝与狠辣,又有“爱江山更爱美人”的痴情与绝对,有着雍四爷的城府,又有着李后主的多情,只可惜听秦老师的描述,现如今年纪估计已四五十有余,但愿能保持住当年柔情百转骗到知性美人的英挺与帅气,千万不要秃了脑壳,挺起肚皮破坏了整场戏那美好的画面感啊,阿门!未长生依旧很虔诚的在心底默默祈求上苍。
“失败者也只能这样自怨自艾的抱怨下社会,逞一下口舌之利了。说实话,我真的很同情你这种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一味靠想象催眠自己是别人错待了你的人!公是公,似是私,我马玲嘉跟张玉良师生恋了不假,可是说我们设计了你的留城名额,我只能说你太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好了,我跟你废话那么多干嘛?刚主持人说我学生获奖了呢,我得找他们领奖去!”
语毕正要转身做潇洒的离去,突然停下了脚步,表情讶异的盯住那跟镇北幼儿园小毛头们混在一起的一对玉人:“隽飞、莞尔,你们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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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幕将落与奖初拿(修)
更新时间2011-1-8 23:56:29 字数:3236
古人有一句经典透顶了的话:不是冤家不聚头。秦老师跟这位马女士是宿仇,秦老师的学生居然也跟马女士的学生有着那么点小纠结。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秦老师跟那位马女士显然都有点错愕。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隽飞,你说。”叶莞尔低着头做泫然欲泣状,马玲嘉女士于是只好将目光投向沈隽飞。
哪知沈隽飞只回了她一个“对不起,我也不知道”的茫然表情:“我也是刚来,只看到这些小朋友把莞尔围在中间,而莞尔正低着头在抹泪。”说到这里,似乎觉得自己这陈述隐约有点指责的意味,慌忙补充,“也不过听这些小朋友的议论,好像是说莞尔无缘无故骂了他们,说他们是乡下来的,又土又傻什么的。”
“没错。我们刚从台阶上下来,就看见她瞪着眼睛,对着我们在骂。我们又没惹她,被她骂了自然要围着她问个明白。”沈隽飞话音刚落,顾莹然就瞪圆了一对小眼珠子,巴巴的接过话头开始倾诉。
“就是,自己没理了就开始哭了,装什么可怜啊?早知道自己错,当初不要随便骂人不行啊?”林仪园很凶悍的朝叶莞尔皱着小鼻子,很鄙夷的样子。
“可不是嘛,乡下人怎么了?乡下人就能让你们城里人随便骂了吗?这是哪儿来的道理?”徐丽丽果然不愧是高中时代就入了党的积极分子,才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懂得因势利导,上纲上线了。她上下嘴唇这么一碰,歧视农村的罪名就给扣在叶莞尔头上了。
马玲嘉女士显然没想到会遭遇如此事件,本来刚才跟秦雪梅老师的交锋中已隐隐处于弱势,但她凭借最后那段颇有气势的话还可挽回几分颜面,装作一副不屑与秦老师计较的样子潇洒的离去,哪里会料到凭空生出这么一桩事来?自己的学生被众人抓包做了错事?!!!她有一些恼,还有一些气急败坏,略沉吟了一下,沉着脸将叶莞尔的脸板正,目光直直的望着她:“莞尔,你自己跟老师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别怕,老师在这里,你只管讲真话。”
我擦,老娘还真以为你像刚才自己即将退场时说的那样,公是公,私是私,一片丹心照汗青,高贵冷艳傲万物呢!原来也不过尔尔!未长生在心底“呸”了一声,谁想到居然这么卑鄙!什么叫“不要怕”,敢情真相是大家在集体欺负她啊?以为自己是南极岛上的豆豆吗?没事惹得全岛上的企鹅除了吃饭睡觉就知道没事去集体围殴她?同样,什么叫“讲真话”,莫非刚才所有人都串通了一气儿在愚弄她啊?觉得别人都集体沉迷在皇帝迷人的新装上流连忘返,只有她身边那个低着头的小女孩儿有希望像安徒生童话里那个孩子一样,天真的道破玄机,很振聋发聩的说出一句“你们错了,皇帝其实根本就没有穿衣服”吗?拜托,调唆诱供神马的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明显?
未长生斜着眼很瞧不起的撇着那对师生,正在思索要不要装痴耍萌的去混搅一阵,也恶心回去。秦老师已经微笑着开始发功了:“马大班长,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质疑我们学校这二十多个小朋友集体在说假话,欺负你学生吗?有那个必要吗?”
马玲嘉抬眼看了她一眼:“秦老师多虑了,我不过看学生怕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稍作安慰一下,让她把经过给我说一遍而已。倒不知道哪一点惹到秦老师了,会让你做出这样的猜想。”
“是吗?”秦老师抿了抿嘴,“那马大班长请赶快向你学生求证,完了速度下决定要怎么向我学生道歉。你我都是学过教育学的,自然都清楚幼时受到了创伤会给孩子们带去怎样的痛苦跟伤害。他们是从农村来的不错,可从农村来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不意味着就要被城里人瞧不起,指着鼻子骂他们是乡巴佬。“说到这里,她略顿了顿目光饱含深意的斜过马玲嘉那半蹲在地上的发顶。
“秦老师莫急,我这不是还没问完嘛?”马玲嘉哪里看不出她在含沙射影些什么,朝她做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略带些威压的将目光冷冷打在叶莞尔头上,“瞧见没,秦老师都问你呢,快把刚才的情形说一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些小朋友为什么会把你围在这里呢?你又是因为什么哭的呢?来,擦掉眼泪,把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的对着老师讲一遍!”说罢,直起身子,做袖手聆听状。该暗示的她都暗示过了,下面就是看叶莞尔自己的表现了,
叶莞尔有些小抖,她怎么也想不到只是随口说几句话,逞一下口舌之利,居然会导致这么措不及防的后果。她是独生女,家庭条件又好,在家里向来说一不二的,被众人捧在手掌心,当宝贝一样的长大。再加上她长相出色,又因为家学渊源,小小年纪就弹得一手好琵琶。去机关幼儿园上学,也是被老师微笑着对待的,几曾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
先前,之所以骂辛良镇镇北幼儿园这些个小祖宗们,不过就为着他们下台时吵吵嚷嚷,走路又没个章法,又是蹦又是跳的吵着了她清净。再加上霍然跟未长生毁了她完美的谢幕,心里憋了点火儿。再兼之下台时触了沈隽飞的不快,凡此种种,汇集一起,怎能不让这个几乎还谈不上有城府的小女孩在气急之下出言不逊?
其实她话一说出口,就觉得自己这行为不对。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还能怎么办?她正待低头灰溜溜的溜走,哪里想到碰上了专治她这样做事不走脑子的傻大胆的克星?被顾莹然这个惯于扩大战争的阵线跟规模的告状精给盯上了,再在她的呼朋引伴的招呼之下被镇北幼儿园二十多个小孩子围在中间,这个指责一句,那个唾骂一顿,叶莞尔早已经变得怯怯的了。因此,即使在马玲嘉那样明白的指示之下,她的回答仍然如蚊蚋般细细的小小的,同时没有丝毫的爆点。
“是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以后不敢了。”叶莞尔垂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子,回答的很谨小慎微。
马玲嘉本来以为她会识趣的矢口否认自己的错误,然后只要她抵死不改口,即使镇北幼儿园去的人再多,证词再天衣无缝,也不过只是一面之辞。而她只需攥着这一点不妨,谁也没办法逼着她们去承认错误。孰料叶莞尔居然当着那么多的面承认是自己的错误,一时之间倒让马玲嘉不知道如何反应了。
“哟,小姑娘挺诚实的嘛,既然你承认错误了那就算了,以后不要再无缘无故的像今天一样没有礼貌的指责别人了啊!”秦老师笑笑。这些小孩子之间的争吵在她眼中看来其实真的连浮云都不是。因此,即使跟她的老师马玲嘉女士有心结,秦老师仍然很和善的代表全体镇北幼儿园来县城参加表演的这群小萝卜头们,很轻易地就原谅了她。
“哎呀,马老师,秦老师,你们怎么还站在这里呀?马上就要去领奖了。马老师的学生获得了此次文艺汇演的亚军,秦老师这次选送的节目很精彩,拿了第一名呢,快快,派个领奖的学生跟我一起去那边候着,马上就要颁奖了!”众人正自迟疑,那个即使是这么带着点燥热的天气下仍然坚持穿着一身白色衬衣做风度翩翩状的男主持,有些惶急的跑过来。
“什么?拿了第一?”秦老师有点怀疑,“真的假的?”
“秦老师这话说的!我还骗你不成?”那男主持笑了,“这名次刚刚已经公布过了,估计是您没留意,这次汇演教育局都很重视,你们镇拿了第一,虽然很出乎大家意料,不过节目确实排的很不错啊。秦老师费心了!”
“哎哟,您可别夸我,把我夸上天下不来了可怎么办?”秦老师微笑,回答的很长袖善舞。
“秦老师真会说笑话。”那男主持也乐了,顿了顿朝秦老师跟那位脸色微微有些暗的马玲嘉女士微笑示意,“秦老师跟马老师赶快指派个学生跟我一块儿走吧,再过个两分钟就要颁奖了。”
马玲嘉略微郁郁的瞥了下自己的学生,叶莞尔是前教育局长的宝贝孙女,她原先打算好了若是领奖的话要派她上的,可是谁料到她居然在表演后闹了这么一出,现如今眼泪还未干,那巴巴看着她的大眼睛也几乎要肿起来的样子,她只好笑了笑,将目光转向沈隽飞:“隽飞,你去吧。”
沈隽飞也不说话,只默默点了点头,走到了那男主持身后。
这边秦雪梅用目光扫过自己的这二十二个学生,心里有点犹豫不定。选这个,那个要瞪眼,选那个,这个又要撅嘴。她将目光投注到霍然身上,刚想示意让他去,陡然想起他今天似乎调皮了无数回,于是瞪了他一眼,手指一点指向了未长生,很女王的传达圣旨:“未长生,你去!”
未长生于是点了下头,乖乖的跟在了沈隽飞身后。只是在心里很好笑的想起前世,曾经的曾经,她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小学那几年的领奖台,可以光明正大的在所有人的目光里跟他肩并肩站在一处,只不过那时她走在前而他走在后。如今,时光竟像是轮回了一样,辗转出这幅模样。未来又会怎么样呢?未长生突然开始有所期待了!
第二十七章 离情依不依
更新时间2011-1-9 19:49:05 字数:34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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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泪影,刹那华年,时光就像是张爱玲笔下那朵云轩信笺上的一滴泪珠,陈旧而又模糊。这个世上的人,或传奇或平凡,都是一样的步履匆忙,在世道莽苍中赶着属于自己的辛苦人生路。
未长生静静地蹲在自己的小角落里收拾自己的东西。贝壳、画片跟奇怪的石头,砚台、笔记本还有磨秃的毛笔,都是她这几年成长的印记。捡拾着这些旧东西,就像再一次亲历自己重生这几年的日子一样,有些陌生也有些亲切,感觉很是奇怪。
不得不说,未长生是个没什么出息的孩子。重生这几年以来,既没有想法子赚钱让家族崛起,家人平步青云;也没有好好的修炼自己,多拜点师傅学点才艺或是抄袭些名著,歌词兼曲谱,进而成长为一代绝世小天才。而是就这么不温不火,平平淡淡的过着。像全天下所有普通的小孩子一样,会因为跳皮筋输了而闷闷不乐半天,也会因为被爸妈夸奖几句而开心的合不拢嘴,有时候脾气上来了也不介意直接跟碎嘴又爱跟她比的未长宁直接上演肉搏战。
不过她自己倒对这生活很满意,在惬意享受自己无忧童年生涯的同时,又很无耻的抱牢了大腿,赖上了未来的天王,成为了跟准天王同进同出,形影不离的绝对死党小青梅。而且友情坚定到前世因为木有美好记忆在混过幼儿园就忙忙的要奶奶把他打包邮回上海的霍然,居然在这个小小的辛良镇一直扎根到如今,直到这两天她要转学去县里,这位准天王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他奶奶商量起下学期末回上海念书的事情。
命运实在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即使轮回了一遍,有些事情你可以改变,有些事情你依然无法改变。譬如未长生改变了前世对小弟漠然冷硬的态度,譬如未长平仍然喜欢四处寻衅跟人顶牛,譬如这一年未爸爸官运突然开始亨通,从辛良镇的一个小小秘书升职到了县委县政府做办公室副主任。因为这几天未爸爸就要去县里就职,所以这搬家就成了当务之急。前世的未长生因为甩手任妈妈帮她整理,于是乎很多童年的记忆被未妈妈当做破烂都给丢掉了,包括未爸爸给她订的一些《儿童画报》,这一世,未长生坚决不要此等遗憾在自己身上发生,于是谢绝了妈妈的好意,自己一个人像模像样的乖乖整理着自己的东西。未妈妈在边儿上看了会儿,见她弄得还算有条有理,笑了笑,牵着未长宁的手去她大伯家了。
整理着整理着,未长生就翻到了那张刻意被她压在看不见的角落里的幼儿园时去县城表演节目领奖时跟沈隽飞和一个盲人姐姐的合照来了。未长生略怔了怔,带着些恍神的捡起那张照片。照片里自己笑脸盈盈,穿着那身霍奶奶从上海捎回来的蓝色格子裙,小辫子朝天高高翘起,宛如盛夏凉风里的一朵清荷,粉粉嫩嫩的,可爱的让人直挠心窝子。而她身后,沈隽飞冷着一张俊脸,眸沉如冰,若不是高高吊起的嘴巴带着股孩子气,真要人生出一股如见上峰般的不寒而栗感觉。
未长生看着他这表情登时有点好气又有点好笑,想起那天上台之前他是问过自己的。“刚在你们老师叫你名字,我没听清,你给我再说一遍怎么样?”正上阶梯时,他突然回头,眼光清白如水,面色在未长生看来,不知怎的却好像多了点倨傲。
未长生于是突然就有点生气了,横了他一眼,一句话不说就别过了头。现在想来她那时别扭的实在有点过头,或许是因为心有不甘吧。明明从前世起她就注视了他那么久,他却一点都不认识她。不但不认识,再见面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他前世的女朋友为什么会被欺负。好笑了,他什么时候付她托管费了还是怎么的,还得照顾叶莞尔不让她有所损伤吗?再这么一想,未长生就表情忿忿的撂下了照片。哼,亏他还是男生呢,不过没回答他而已,犯得着合影时也这么嘟着嘴表示愤怒吗?前世倒没看出来他这么小气!隔了几年没见他,也不知道过几天见到他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情形。未长生略微顿了顿,摇了摇头,把照片夹在手边那本大字典里,继续整理。
“长生,你在家吗?”门外突然传来熟悉的一声呼唤,未长生扭过头,正看见余乐乐从正门那里探出半张脸,有些怯生生的往里面看。
“乐乐,你怎么来了?快进来。”未长生慌忙站起来,拉了她的手往沙发那里引,“今天不是还上课吗?这可还没到下学时间呢,你怎么跑过来啦?又跟同桌吵架了吗?”
这一世因为未长生想尽办法摆脱了留级陪着未长乐一起重读幼儿园的命运,得以跟余乐乐继续保持友情。前世未长生是在小学二年级转的学,这一世自然很成功的变成了小学三年级。未长生随着她们幼儿园的大部分同学一样,进到了栗一鹤念的镇北小学读书。只不过由于分班,她们没有在一个班读书。而跟余乐乐同桌的也是个个性很强,喜欢顶真的小女孩,跟余乐乐好起来的时候,真是难分彼此。可是吵起来的时候,也是不死不休的,闹的十分厉害。所以乍见余乐乐在应该上课的时间跑出来,未长生直觉就往这上面想。
“不是。”余乐乐有些闷闷地摇头,情绪不怎么高的样子。
“那是怎么了?”未长生很好奇,余乐乐一直是个欢实的不知道什么事忧愁的姑娘,啥时候做出这么扭扭捏捏,不开心的模样了?
“你还问!”余乐乐瞪了她一眼,“顾莹然跟我说你要转学,以后不再这里上学了,你怎么也不跟我说声?”
未长生笑了:“这不是还没走的嘛?我原是打算等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以后,去你家里跟你说的。”说到这里有些埋怨的看向她,“你就是因为这个连课也不上了就跑出来了吗?当心你妈知道了骂你。”
“才不会呢。”余乐乐皱皱鼻子,“我跟晓娟商量好了,她帮我掩护呢,我妈才不会知道。”说道这里,把手伸向兜里掏出两版贴画,“这是我专门跑咱们幼儿园学校门口买的贴画,送给你做纪念吧。”边说边献宝的把贴画递给她,“你看,这图案可好看了,我跟晓娟挑了半个多钟头才挑出来的,你到新学校了把这些粘在本子上,她们一定会很羡慕的。”晓娟姓陈,正是余乐乐那个跟她一样性子火爆的同桌。
未长生瞬间感到眼眶有点潮湿。儿时的友谊向来是最纯最美好的一种存在,只是她从来没有想到,当重生以后再亲历这种美好的时候,那喜悦幸福跟满足感居然如此巨大,巨大到让她这么个重生回来的人都忍不住想哭泣。
未长生揉了揉眼,赶走眼底的酸涩,勉强微笑着把贴画拿了,然后让余乐乐坐着等她一会儿,回屋里把那个幼儿园时代很惹余乐乐喜欢的布娃娃拿出来递到她手上:“我记得幼儿园时候,你跟我讨过好几次这个娃娃玩的,那时候我要送你你总是推辞,说什么太贵重了。现在都过了这么多年,都旧了,也不值钱了,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了。可是,还是送给你当个念想吧,啥时候想我了,就看一看这个娃娃。我等过年了或者暑假放假了,就回来看你。”
余乐乐本来又想推辞说不要,可是听未长生这么一说,心里突然一阵难过,把布娃娃抱在怀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呜呜,你别走了,你走了以后我再跟晓娟吵架就没人帮我了,也抄不到会全对的作业了。”
未长生见她哭了,本来也已经撑不住要哭了,可是听她这么说心头的酸涩居然奇迹般的散去了不少。略沉吟了一下,给她擦了擦泪,带些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背:“别哭了,你以后别老钻牛角尖了,跟晓娟在一起的时候多忍让一下,就不会老吵架了。”
余乐乐盯着她看了半天,才委委屈屈的点了点头。未长生正待说话,忽见门外似乎有人影一晃,走出去一看,贺之衍正站在门外两手插在裤兜里略显些无聊的在她家门外兜圈子。未长生沉思了一下,走上前去:“你在这里干嘛?怎么不进屋去?”
贺之衍看见她出来,也不知道是喜是恼,咬了下嘴唇,眼睛有点躲闪的朝她身后看了看:“怎么没见长宁出来?”
“长宁跟着我妈去我大伯家了,你要是找他有事的话,晚上吃饭的时候再来吧。”自从那次贺之衍把她堵在树林里说了一番话以后,倒是再也不欺负她了。不但不欺负她,还奇迹般的跟未长宁这个才两岁半的娃娃打得火热,又是一起拍画片,逮蛐蛐儿神马的,俨然成了一对忘年交。未长生虽然隐隐约约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既然贺之衍不戳破,她乐的扮做什么懂不知道的样子,混混沌沌的跟他相处。
“不用了,我给你也是一样。”贺之衍说着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两个铜质的项链来,“这是去年我跟我妈去旅游的时候在一家很灵的寺庙里买的东西,听说你们要搬家了,送给你们做纪念吧。卖这个的人说了,男带观音女带佛,别弄错了。”说罢,也不等她回答,把项链往她手里一塞就要扭身离去。
未长生有些怔怔的看着手里的东西,正待转身,突然看到贺之衍又走回到她身前,目光烁烁的看着她:“我会去城里找你们的,你等着,我一定会去找你的。”说罢,再不回头,径直走了。
未长生看着他的背影,神思顿时恍惚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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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乔迁有够喜
更新时间2011-1-10 13:47:59 字数:3191
中国人向来把搬家叫做乔迁之喜,算做喜事的一种。再加上未爸爸青云得意,这职分升的着实不慢,因此这一天来未家帮忙他们搬家的亲戚朋友实在有够多。未长生手里爪着个刚刚被霍然粗鲁的塞在手里的布娃娃,小爪子撑着下颚,有些有趣的看院子里人来人往的穿梭着往外面的大卡车上搬家具。
这时候她们这个小乡镇里面还没有正规的搬家公司。要这么远距离大规模的搬家自然只能求助于亲友。未爸爸是本地人,再加上平日与人为善,虽不曾经常吆五喝六的呼朋引伴,到了要找人帮忙的时候没有吆喝,居然来的人还挺多的。当然,不乏有些惯于捧高踩低的也过来奉承,但既然还没到来踩的时节,人家要过来给你锦上添些花,你也不好凶悍的叫着说你不需要然后操把扫帚把人往外赶吧?
未妈妈昨晚天擦黑的时候,就赶着未长生跑出去买了好几条烟回来备着好给今天过来帮忙的人闲着的时候抽,可是看今天的情形,这烟显然买的少了。她本来还打算再踢未长生出去买,孰料正逢上霍然气咻咻的把未长生拉到一边教训,怪她把自己参与有份买回来的布娃娃送给了余乐乐,于是只好耸耸肩,拉着未长宁上街去了。
未爸爸因为吃着公家饭,平时花销不大,未妈妈又是个会精打细算过日子的好当家,因此即使没有像未长生她大姑家一样在商海混的风生水起的,这家当置的也着实不少。立柜、高低柜加上现今最时兴的组合家具都是用上好的木料在本地打的,结实耐用,外观也好看,就是搬起来沉腾腾的,两个汉子抬起来还觉着勉强。未爸爸在旁边一迭声的说着“大家辛苦了”,脸上满是感激。
未长生看了一会儿新鲜,就渐渐有点无聊了。这时候已经四月份了,天气日渐和暖,那些搬东西搬着搬着淌起汗来的壮实汉子们可不顾虑还有未长生这个未成年少女在,外面衣服一脱,光个膀子只穿个背心就里里外外的奔忙起来了。未长生于是出了门走到镇政府后面那个园子里去,打算跟自己生活了这么久的儿时乐园告个别。
乡村不比都市,孩子们的快乐总跟大自然结合的更紧密一点。没有小火车、小飞机跟小坦克,田野里的蚂蚱、蛐蛐儿跟叫天子一样好玩。未长生因为住在镇政府家属院儿里,距离辛良镇的田地颇有些距离,就有些沉醉的把这园子当做童年的天堂了。
说实话,这园子跟后世她看过的无数精雕细琢,叠石架山的景观节点比起来差的能让孙猴子连翻好几个筋斗。虽说四时花木都齐备,每个季节都有娇妍景色可看,但那景色可比后世那精心设计出来的逊色多了。可是不知怎的,就这带着点破败的小园子就是能让未长生品出无穷的趣味来。未长生陡然想起鲁迅先生在郁愤之下时时怀念的百草园,大概每个人的童年里都会有这么一个盛满了你欢笑忧伤等一切故事的地方存在吧?或许是外婆门前的小溪,或许是村头爬满青草的小山包,或许是街心的小公园,或许是斜风细雨下仍有叫卖声传来的长满青苔的小巷,每个人最柔软的心底都会有这么一个地方存在着吧?
未长生拿手拨过正探着头擦着她衣服的美人蕉,踏着那积满松针跟竹叶的小径,缓慢的往园子里面走。园子里浮动着一股苹果的清香,味道来自未长生至今不解名字的一种花树。花开的很淡,结的果子一串串的,像是葡萄籽般,可惜又不能吃。除了这种清香跟做他们过家家时的葡萄这种用途以外,别无其他用处。再往前走,两棵还算高大的槐树中间绑着一个用废旧轮胎做成的秋千架,未长生无数次带着自己用这园子野生的嫩草跟牵牛花混编的花环坐在这破旧秋千上任笑声洒落园子的每一个角落。而现在,要走了呢!
未长生这几天积郁心底许久的离情一下子就被勾出来了,往事历历浮现心底。她曾经在这棵花树下蜷缩一团躲避未妈妈的呵斥,也曾经在那棵树边独坐良久,默默地回想自己的前世跟今生。那个现在扔在竹荫深处已经快要烂掉的藤条编就的大筐曾经是食堂盛煤用的,有一年夏天她们玩儿捉迷藏,她把自己倒着扣了进去。最后所有的人都找到了,就剩下她了无踪迹。霍然慌了,呼唤她的声音都隐隐带上哭音了。小伙伴们也急了,正慌忙间,有人想到了这个藤筐,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打着再找不到她就去找大人求助的想法,小伙伴们掀开藤筐,却见她缩手缩脚蜷成虾米样正睡的香呢。霍然生气的把她摇醒,想要大声的呵斥她,警告她以后再不许这样吓人,却被她一脸煤灰样的非洲潮人造型给弄的嘻开了嘴儿。再后来,她再也没有玩儿过捉迷藏,霍然也一样。
这真是个印满了她童年所有记忆的园子呢,而现在,要走了呢!
未长生用目光一一摩挲过这园子的各个角落,笑了笑,像来时一样,脚步很缓慢很缓慢的离开了,没有回头。我们的人生里永远像现在这样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离别跟分散,你可以转身,但不必回头。即使有一天你知道走错了,也请大步的往着对的地方去,而不是回头一味的抱怨自己走错了。更何况,谁知道未来是好还是坏呢?有时候,即使是坏,也还是有人甘心情愿再经历一次呢,你们说呢?
回到家时,大件儿家什已经搬得差不多了就剩些零碎的东西有一班女眷在帮着拾掇。未长生也上前帮着规整了下,不过半小时的时间已经全部都装上车了。未爸爸拿着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笑了:“这下可整治齐备了,大家伙儿歇一会儿去吃饭吧,我已经在兴华饭店订好了桌场,咱们去好好吃一顿,跟车到了县里还得麻烦大家伙儿呢!”
“国良,你这可太见外了。都是自己人,去饭店干啥呀?”说话的人壮壮实实的,有些东北大汉的感觉,其实是他们本地人,跟着未长生他大伯未国章一块儿来的,一身的劲儿,搬东西的时候很是卖力。
未爸爸笑了:“诶,倒不是我浑说,张大哥你仔细看看,我这家连锅都让你们帮忙弄车上去了,我就是想省省钱在家里整半碗饭饿饿你们也没这条件不是?”
他这一说,帮忙搬家的人都乐了:“把锅拿下来吧,给我们看看你怎么饿我们,然后我们才好出去说嘴去,这未副主任是如何苛待百姓的,呵呵。”
众人于是再笑一回,乐的嘴巴咧到耳后去,然后相携着往镇上最好的兴华饭店去了。
还没到饭店,就见未长生她三叔伸着脖子正在饭店门口候着。一见他们过来,立刻笑着迎上去:“忙完了?快进来啊,我都跟师傅交代好了,上的都是饭店最拿手的菜,大家放开好好吃一顿啊,来,快请进。”说着往里一让,闪出道儿来。
乡镇地方宴客可不像城里那样讲究,都是桌上上什么客人吃什么的,看主家气派不气派,大方不大方就看主家上什么菜了。未爸爸马上就要升职,又一向不是那种小气吧啦的人,这次宴请自然做的是宾主尽欢,十分风光。
吃过饭,稍歇了一会儿,就开始出发了。未妈妈跟未长宁连同司机坐在第一辆卡车的驾驶室里。第二辆车的驾驶室里做了未爸爸跟司机两个人,本来未长生也应该坐在那里的,可是她嫌里面憋气。扭来扭去的跟未妈妈央求了许久,才跟着她三叔连同四个跟车帮忙搬家的一起坐上了第二辆车那露天的车斗上。
四月的天气真的很好,空气里浮动着青草跟嫩叶的清香,未长生自己捡了个小角落趴在车沿上看路边的行道树集体往后退,马上要到另一个地方开始另一段崭新的人生了,她记得自己前世是很兴奋的,这一世居然只觉得惆怅。
蹲下来,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是余乐乐写给她的信。这是她此生收到的第一封信呢,虽然连格式都不对,信里面更是把矫情发挥了遍的什么“祝愿我们的友谊万古长青”啊,什么大家都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啦写了个没完。但未长生看着就觉得有股甜蜜耳朵滋味只从心底灌来。比起以往看的小说里那些重生者名利双收的得意,这种单纯的小幸福更让她感动。
人生其实不一定要全部轰轰烈烈,但却绝对不能少了这种温暖贴心的小感动。她很庆幸自己可以重新再亲历一次自己的人生,把以前生命里那些错过的东西,遗漏的细节再拿出来重温体会下,这次应该不一样了吧?未长生偏过头,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折射的正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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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更送上,希望喜欢。
PS:今天换了一台电脑码字,突然发现我名字取的很杯具。
未长平===胃肠平未长安===胃肠安未长宁===胃肠宁未国章===未过账
呜呼哀哉,亲们莫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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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新家新阿爸
更新时间2011-1-11 8:07:11 字数:3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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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半左右,车行到了县政府家属楼。车上的人都带着点新奇的眼光仔细打量这个比镇里气派的多的建筑。未爸爸前几天已经过来办好了交接,也拿到了钥匙。是以车到家属院以后,只略略跟邻人打了下招呼,就招呼着过来帮手的人帮忙开搬了。
新搬来的这房子跟前世分到的一模一样,三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格局,位于三楼,跟在镇政府住的独院比起来空间是小了不少,但住他们一家四口倒是绰绰有余。未长生很自觉地挑了前世自己住惯的房间,像个设计师一样微笑着请帮忙搬家的叔叔们按照她指的方向摆设家具,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兴奋跟快意。
前世的小套房她才住了不到三个月就被打回四岁重度幼时时光了,小套房里的那些花费了数月参考资料精心设计出来的陈设以及N多她从淘宝上淘来的好东东也都留在那时了。刚回来那几年,她也没心思去收拾自己的屋子,现在搬家了,那种想要再度好好布置房间,像三毛欢乐布置她撒哈拉沙漠的家那样的兴奋心情突然就来了。
未长生挑的这间房跟未爸爸未妈妈的主卧比邻而居,正朝南的好房间。为了这次搬家,未爸爸专门给她订制了实木打的儿童床还有一个小小巧巧,样子别致的小书架。床跟书架一放,再摆张书桌跟衣柜进去,她这小空间基本上就填的差不多了。未长生等她这房间大局已定,立刻摩拳擦掌的拿着纸笔记录规划着要给自己的小房间添置些什么东西,样子认真的不输大人。未爸爸进房间看了她一眼,又笑咪咪的离开了。
到了下午五点左右,整个乔迁事宜算是终于告一段落了。未爸爸又拉着这些帮忙的去附近的饭店大吃了一顿,又各自送了几包烟算谢礼,才在暮色四合里目送着他们坐着车逐渐的远去了。
“爸,我今天是不是得一个人睡啊?我害怕。”未长宁嘟着嘴巴,眼神怯怯的看着未爸爸。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怕的?这马上就要上一年级了还这么胆小怎么成?”未爸爸沉着脸瞥了他一眼,“不是我说你,看你姐姐,人家四岁就去上幼儿园,升一年级时还拿的双百分。你呢,五岁的时候还哭着闹着不肯去上学,这都要上一年级了还不敢自己一个人睡,像什么样?”
未长宁于是悻悻的低下了头,再斜斜瞪了未长生一眼不说话了。
“爸,你这样可不对。书上说了,不要让家长没事儿拿着孩子到处跟别人比,再说了,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我奶奶不是常说吗?女生都是小学冒尖尖,出众中游转,高中考零蛋,大学念的悬。男生呢,则都是后来居上,一到高中就拼了命的往上窜。您呢,就别呵斥长宁了,还是时刻准备着修理我吧,说不定我一转学就变坏了,会把指甲染得红彤彤的回来吓您呢。”未长生笑着打趣儿。
这话一说,全家人都笑开了。未爸爸乐呵呵的刮了下她的鼻子:“你这小机灵鬼,话都一套一套的。你奶奶老思想,你别听她的。咱闺女怎么样咱自己还不知道吗?你呀,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爸相信你!”
未长生撅了撅嘴,想反驳,再一思量又转了主意:“既然您相信我,喏,这是我房间缺少的东西清单,先把预算给我,明天我好去大采购买东西来装饰我房间。”边说边把下午时分盘坐地上列的那张清单递过去给未爸爸。
“哟呵,借机敲诈啊!”未爸爸乐了。顺手接过她的清单看一看,再递给未妈妈:“你看你的好闺女,这还真整的一套一套的,都是打哪儿学来的呀?可比咱俩强多了。”
未妈妈接过来一打量,眉毛皱了起来:“这个抱枕是什么玩意儿?用来抱着的枕头吗?你要这个干什么?”
未长生吐吐舌头,这就是男主人跟女主人的区别。男主人可以对这些不必要支出付之一笑并表示善良的体贴,而女主人则一定要对这些支出的细节盘问个清楚,并坚决表示不给出合理回答绝不付账。
“哎唷,妈妈!您管的可真宽!”未长生长前挽着未妈妈的胳臂甩来甩去的开始撒娇,“总之,绝不是买来看的没用东西就是了。爸爸刚才都答应了要给我付账呢,您可不能明着拆我爸的台啊,这可是破坏家庭和谐!”
“得了吧,看把你给惯的,说话没大没小的,转学去了新学校,可不行这样。”未妈妈嗔着点了点她小脑袋,一家人在晚风里笑着向新居走去。
回到家里一看墙上挂着的石英钟已经七点十多分了。未爸爸打开电视,走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坐定,拿着遥控器一按,屏幕定格在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节目上。未长生倒了杯水也坐了下来,开始看她家的第一台彩电第一天工作。怪道人家都说乔迁之喜乔迁之喜,乔这一次迁,未家的新家具新家电着实添了不少。那个从未爸爸结婚起就开始工作的老黑白电视终于在这一天退下了历史舞台,在未家新居室的大厅里摆放的是时下最流行的长虹21寸彩色遥控电视机。未长生喝着水有些无聊的盯着电视屏幕,果然不愧是新闻联播,数十年如一日。开场国家领导去往世界各地进行各种国事访问,中间全国各地人民生活的很幸福,最后世界各国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未长生常常觉得中央台的新闻联播就像是道填空题。第一题,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今天是__月__日星期__,农历__月____,现在播报新闻。第二题,今天节目的主要内容有,国家领导人_____前往_____进行为期__天的国事访问;____部发言人就_____问题发表立场;____国领导人____访问中国,就____双边问题展开磋商,达成一致。下面播报详细内容。
……
未长生看着看着就有点烦了,把杯子放下,踱进自己小屋里又拿起笔记本开始勾勾画画。打算第二天就跑去百货商店大采购,为把自己小房间建设的更美好而努力奋斗。孰知未爸爸很残忍的单方面通知她此项计划请作废,因为他要带她去平原六小办理转学事宜。
“一定要今天就去吗?明天行不行啊?昨天才搬来家,人家都还没有休息过来呢。”未长生有些不情愿,拉着未爸爸的衣角,说的有些可怜巴巴。
“搬家前你不是就已经请了一周的假了吗?再继续拖下去你不怕耽误功课?”未爸爸看着她,话说的一本正经,“再说啦,六小可不好进,我托了人才把你塞进去的,正好人家现在有空,很热情的说现在就带你去,难不成你还让人家等着你?这是哪里的道理?”
未长生“切”了一声:“什么不好进,把我塞进去啊?哼,他们要是不收我才是他们的损失呢,像我这样聪明可爱,年年考第一的学生可不多见!”她这话可不是吹的,是六小的校长在她毕业三年以后对着全校的新生表扬的,因此她说的很理直气壮。
“还真是不能表扬你,昨天才夸你几句你可就真的上天了。”未爸爸笑骂她一声,牵着她往前走。
要介绍她去六小就读的是未爸爸同学的哥哥刘伯伯,大名刘正舒,算是永安县很出名的文化名人。年约四十出头,很瘦削的身材,带着一副金边眼镜,倒是很有几分民国时期的文人气质。刘伯伯一见她,眼睛就喜得眯了起来:“国良,你这闺女俊,看着有灵气。认干亲没?没的话,给我做干女儿吧!这丫头我一看就喜欢,真真是投缘。”
未爸爸笑了:“好呀,你不说我倒真没想起来,我家生子这么大了还没认个干爸干妈疼呢,你要是真喜欢,那咱们就结了这个亲如何?”语罢转头看向未长生,“快,叫干爸。”
“干爸!”未长生脆脆的冲着刘伯伯爽快的唤了一声。前生自然也是有这一幕的,可惜彼时她怯生,毕竟是初来乍到,对县城的陌生感都没消除,更遑论面对的还是刘伯伯这样一看就知道是个高级文化人的陌生人了。刘伯伯那时见她怎么也不肯叫出口,还以为是她不愿意,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只是对她还是一样好。重新再活一世,未长生自然知道谁对自己好,自己该怎样回报别人,因此未爸爸略一示意,就大大方方叫了出来。
刘伯伯听她这么一叫,喜劲儿像是憋不住了一样从身体里使劲往外冒。顿了半天,才平静下来,从兜里掏了五十块钱就往她手里塞:“来,闺女,拿着。初次见面,干爸也没准备什么特别的东西,这个先拿着。啥时候咱正式吃个饭,干爸再给你买礼物。”
未长生没料到刘伯伯居然如此兴奋,一时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瞬间陷入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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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老校老相识
更新时间2011-1-11 19:59:18 字数:3032
前生的未长生没有认过干爸,她也不知道干爸对她会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可是叫了刘正舒干爸并接了那五十块钱以后,到了平原六小的校长室,她算是明白这区别了。
当然,并不是说前世的刘正舒对她不好,可是即使人家对她再好,对待干女儿跟对待弟弟老同学的女儿还是有差别的。前世刘正舒跟校长说话的态度是很和煦很彬彬有礼的,跟他的气质很符合,温文尔雅,说话不紧不慢。“老张,这是咱们县新上任的县委县政府办公室的未副主任未国良,这位是他的女公子。想转学到六小来读书,你看看没问题的话安排一下吧!”听,是不是很如沐春风?很不温不火?
这一世可不一样了。
“老张,我干闺女要转学来念六小,你可得给我安排好了!挑最好的班进啊,要是有丁点不周到的地方,我可跟你没完!”
卖泪滴嘎嘎!这还是那个温文儒雅,人淡如菊的五四青年气质的刘正舒吗?NO,这分明是脾性暴烈如雷眼里容不得半粒砂子的梁山好汉,或者是一言不合就能给你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江湖草莽!斯文是神马?礼貌是神马?爷不知道!爷只知道你要是给爷的干女儿不安排好,爷会暴走的!
刘正舒在平原六小的校长办公室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匪类本质,大马金刀的坐在会客椅上大喇喇的翘着二郎腿,态度很悠哉。
那个未长生很熟悉的弥勒佛一样的胖胖校长微笑着,永远四十五岁的老脸上堆满笑褶:“行啦,行啦,我知道啦。是读一年级吧?进常老师那班好吧?县级优秀教师,你就放心吧!”
囧了个囧,未长生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像自己这样天纵英才的小神童这世上是少见的,而且观校长那几十年如一日的中年大叔面相,显见是个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所以,我要原谅他,原谅他!可是,天杀的,他当着我的面如此大喇喇的侮辱我这几年的辛苦锻炼,鄙视我在同龄人中已经很出类拔萃的身高,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可是到底只敢腹诽,以上种种不满却是连点痕迹都不敢露。
未爸爸笑了笑:“这孩子入学早,转学前都上到三年级了,怕是得让校长再重新安排下。”
“什么?三年级了?”校长还没发话,刘正舒就先愣了一愣,“不是才八岁吗?”
“可不是嘛!这孩子才四岁就跟我嚷嚷着要去上学,我本来想着她瞎胡闹的,寻思着让她幼儿园蹲几级,谁晓得她死活不情愿,还拿着自己考的双百分跟我吵,说什么我阻碍她的发展。哎唷,可把我逗得不行。我见她升级了以后也跟得上,也就不管了。”未爸爸笑着,虽是抱怨吐槽的口吻,但却充满了得意以及想要炫耀的语气。未长生很不齿的瞄了她爸爸一眼,很乖觉的不做任何评论。
“哟,是吗?还是个小天才啊!”刘正舒还不待开口,张校长就感兴趣的先开口了。
“哎唷,可不敢当。就是跟得上而已。”未爸爸笑眯眯的。“所以,张校长看看是不是让她继续读三年级,也给我省一年学费,呵呵。”
刘正舒听了这话,彻底乐了:“国良呀国良,难怪正畅老跟我说你爱打趣儿,我听来还不信,今儿可算是知道了。你个县委县政府的办公室副主任,要是还交不起小学三年级学生的学费,可叫我们县的普通百姓怎么好?”
这话算是点名了未爸爸的身份,正式给张校长作介绍。张校长眉毛稍稍挑了挑,不动声色的看了未爸爸一眼。
“刘哥,你就别揶揄我了,我这刚调过来还没上班呢,你这么说我可受不住。”未爸爸连忙摆手。
刘正舒于是赶紧圆了下场,说了几句笑话,转头看向张校长:“这样,你看吧,赶快把我干闺女进班的事儿办了,我们还有别的事儿忙乎。”
张校长点点头:“好,你们一起跟我来吧,我把她安排到曹炳文那班去,曹炳文你知道吧?这下不担心了吧?”
刘正舒点了点头,因见未爸爸有些疑惑,笑着跟他解释:“曹炳文是六小出名的老师,在县文联也挂着职,教的好也负责任,就是有一点,脾气有些怪。”说到这里转头看向张校长,“不是我泼冷水,曹炳文不见得会听你的话,收学生进他班。他那驴性脾气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嘛?把自己当成李青莲二世,清高骄傲的很呢!”
未长生听见这话,很是赞同的颌了下首。前世她也是曹炳文的学生,对自己这个老师自然很是了解。性情狷介,还有点愤世嫉俗,有的时候倔的几乎近迂了。譬如说十月一日教师节,学生集体给老师送礼物。别的老师都开开心心的接下,师生尽欢的很其乐融融。他倒好,把人家送的东西直接扔出去,说什么人家送礼物就是侮辱他的专业跟操守。类似这样的事,发生在曹炳文身上几乎不胜枚举,简直有点不近人情。不过他倒真是有才华,负责任。虽说只是做个小学教师,但像他这样做小学教师做到全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也算实在了得了。前世未长生转来上的是二年级,后来分班分到他那班,中间自然没这些子弯弯绕,现在情形改变了,依她对这位前班主任老师的了解,这事儿还倒是真的有点悬。
“这有什么打紧,他不收我安排你干闺女进岳金铃那班呗,反正两班是一样的老师,只不过班级环境略有些不同而已。先送去看看吧,他曹炳文不给我面子,还能不给你刘正舒面子?”张校长乐呵呵的。
“得了吧,那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我也只是承蒙他看得起,见了面会点下头而已,真让他帮忙,我可没那么大的自信。”刘正舒摇摇头。
“呵呵,试试看嘛,这什么事总得试一试才知道。”张校长还是乐呵呵的。
于是,刘正舒不再多话,跟着他慢慢前行。下了三楼,沿着左侧的柱廊往前走,楼梯口往里面熟第四个办公室就是曹炳文的。张校长敲了敲门,听见里面说了请进,就带着他们一起往里进。
“老曹,忙着呢?”张校长正坐在桌前批改作业的那个中年男子叫了一声。
那男子抬起头,未长生就见到了曾经很熟悉的,从小学三年级一直教到她毕业的班主任老师。曹炳文这年四十一二岁的样子,脸长长地,眉毛浓浓的,虽然长了一副书生的文弱像,但却总是不苟言笑的样子,目光很犀利,看得人轻易不敢跟他对视。看见张校长带着几个人一起进到他办公室,曹炳文皱了皱眉:“张校长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怎么啦?”
唔,是曹老师的作风!够直接,够不客气!未长生默默在心底赞了声,继续低着头,扮乖巧懂事样。
“是这样子的,学校新转过来一个学生,老曹看看能不能安排进你那班吧。”张校长笑了笑,“是老刘的干闺女。当然,我知道你办事不讲人情的,这个因素你可以不用考虑的。”
我擦,好一个无耻的老匹夫!如果这个因素可以忽略的话,你丫多此一举说出来干嘛?是想掉我干爹的脸子还是想掉曹老师的脸子?未长生简直想学度娘里的那个绿豆蛙表情,向这个无耻的老油子叩首膜拜一万遍。这么不要脸的话,这么厚脸皮的功夫,这么高超的说话技巧,这么厉害的公关能力,不是在迎来送往的人际关系中混的如鱼得水,左右逢源的宇宙无敌银河第一打遍整个太阳系的绝世超人高高手,能说的出来吗?能吗?能吗?
因为他们是逆光而站的,张校长胖胖的身躯又遮住了瘦削的刘伯伯,所以曹炳文一时竟没看到刘正舒的存在,听见这话微微有些疑惑:“老刘?”
张校长侧了下身子,把刘正舒露了出来:“咱县的文化名人老刘啊,你们不是挺好的吗?”
曹炳文见是刘正舒,慌忙站起来:“呀,原来是刘主席,请坐,快请坐!”刘正舒在县文联也挂着职,而且挂的还是很显赫的副主席一职,所以曹老师这么称呼他倒没错。
刘正舒慌忙摆手:“诶,诶,叫我老刘就行了,千万别那么客气。”
曹炳文笑笑,目光瞥了眼未长生很缓慢的发问:“就是这个小姑娘要转我们班吗?看年龄挺小的吗?几岁了呀?”
未爸爸笑笑:“八岁了,因为上学早,所以年纪是有点小。”
“可是这也太小了呀!”曹炳文似乎低喃的叹了句。在场众人正心说,要坏,估计他不会收!孰知他转了头,笑笑的对着未长生:“来,小姑娘。你回答我几个问题,答对了我就领你进班怎么样?”
这下,一切可都押在未长生自己身上了,在场诸人都将目光投注在她身上,一时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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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试场始扬眉
更新时间2011-1-11 20:10:23 字数:3171
弱弱的说一声,我今天很勤奋的更了三章,手里有PK票的童鞋可以潇洒的投出一票吗?小索现行谢过了。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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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周三上午的九点二十八分,春光正盛的四月天。虽说桃花已残,李花已谢,杏花已零落成泥碾作尘,但草却更绿,叶却更新,杨花榆荚更是漫天飘洒化雪飞。早燕栖在梁间,像是怕人不知道现在是春天了一样似的呢喃做歌,窗外的杨柳枝于是便和着这鸟语歌吹一摆一摆的,几乎想推开窗进来。不得不说,平原六小不说学校的软硬件设施,至少,这景色还是很不错的,充满了无伪无雕琢的自然之态。
曹炳文的办公室里,张校长连同刘正舒都是一脸紧张的盯着未长生,不知她到底深浅如何。只有未爸爸仍然一脸笃定的微笑注视着自己的女儿,对她充满了自信。
未长生抬头看了自己前世曾经的老师一眼,想了想,点了点头:“好啊!老师您请出题!”态度自然,落落大方,围观的刘正舒跟张校长看了,那担心到时消下去了许多。
曹炳文教过无数学生,惮于他严厉的名声与作风,以及他那犀利尖锐的眼神,几乎没见过几个学生能在他面前说完囫囵话的,因此未长生的表现颇是让他有些纳罕,于是笑了笑,问了个极简单的问题:“长方形的周长公式是什么?”
未长生有些不相信的看了他一眼,怎么这么好心,对着三年级的学生出二年级的题,这是要手下留情呢还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想虽如此想,嘴上回答的倒是毫不迟疑:“(长+宽)*2”
“那3,5,6的最小公倍数是多少呢?”曹炳文继续发问,这倒是小学三年级的内容了,可惜还是不给力,几么的简单。
“30”未长生不假思索的回答。这问题她要是回答不上来,干脆去校门口的面线摊找根面吊死自己算了。
显然,曹炳文是想收她的。一旁的刘正舒他们都看出来了,卸下了紧张跟担心,开始悠悠然的看未长生怎么回答问题了。
“诗仙诗圣指的分别是哪朝的诗人谁跟谁?你能各背出一首他们的诗吗?”曹炳文是语文老师,提问到语文方面的题目时明显问的有些超纲了。至少,在镇北小学,只要会被课本上的诗就行了,诗仙诗圣神马的,是从来不做要求要题目一定记住的。
“诗仙李白,诗圣杜甫,都是唐朝著名诗人。李白的《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杜甫《绝句》: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未长生头都不抬,回答的很顺溜。
“那诗佛诗鬼指的又是谁?他们的诗你能背出来吗?”这话纯粹是刁难了。曹炳文也是刚刚才理会得诗仙诗圣有些超纲,因见未长生回答的过于顺溜,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这话就问出口了。
“诗佛王维诗鬼李贺。王维的《山居秋暝》: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李贺的《马》: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未长生略看了曹炳文一眼,似乎连思考都没思考,就已经答出来了。
这下可激起曹炳文的兴趣了:“这《马》是五年级的内容吧?《山居秋暝》更是高中才要求的,你怎么也会背啦?而且,诗佛诗鬼什么的,有些高中生都不见得知道,你能说出来,可真是不错了!”
张校长也在一边颌首:“没错,没错。我家那小子上高一了,前段时间让老曹考教他这个还吭吭哧哧了老半天死活憋不出来半个字儿呢,小学三年级这样确实不错了!”
“想是国良教的好吧!”刘正舒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听见曹炳文发问很想当然的将功劳归到未爸爸身上。
孰知未爸爸也是一脸疑惑,一边跟刘正舒摆手说“哪里哪里”,一边调拐过头望向未长生:“谁教你的?这诗佛诗鬼是谁,老实说,我还不知道呢。”
他这一回答,曹炳文的兴趣就更深了,望着未长生,眼光灼灼:“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来,跟老师说说,我进教室给你挑个好位儿去!”这话摆明了表示要收未长生进他班了,边儿上站着的张校长跟刘正舒相视一笑,点了点头。
“看书呗!”未长生装出一副很看不过他们如此白痴的样子:“《唐诗鉴赏辞典》上什么东西都有,你们要是看了自然就知道啦。”话声天真,言辞无伪,像是个爱现的八岁小女孩的正常语气,几个大人相视笑了笑,很为这个活泼可爱小女孩的人小鬼大而感到好笑。殊不知,被他们觉得好笑的这位小女孩也正在心里暗暗因为他们而觉得好笑。所以说,卞之琳大神真是大神: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真理呀真理,绝对真理不解释!
“哦,是这样啊!”曹炳文笑笑,转头望向张校长几人,“好啦,这个学生我收下了,正好下一节是我的语文课,我带着她进班去,这下你们放心了吧?”
刘正舒笑笑:“那老曹,我就把我干闺女交托给你了啊。可得帮我好好教育着,回头我请你吃饭。”
未爸爸也紧跟上:“一切就拜托曹老师了,这丫头皮的很,要是不听话,该打就打,你该骂就骂,教训玩了回头跟我说一声,我继续修理她。”
这话一说,曹老师还不待反应,刘正舒就赶忙开始阻止了:“别,你可千万别听国良的话,这丫头啊可跟小子不一样,小子们皮糙肉厚,可以可着劲儿教训。这姑娘可不成!尤其我干闺女这么灵秀标致,别说打骂了,你就是冲着她瞪一下眼睛我都心疼!”
曹炳文笑了:“看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已经打了骂了一样。放心吧,我呢,名声在外的,对学生很严厉,但却绝对不打骂学生,放心吧!”
众人于是笑笑,告辞了。因为还没下课,于是未长生留在了曹炳文办公室,很规规矩矩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装出一副怯怯的模样。
“我还没问呢,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送走了这一干人等,曹炳文继续坐在办公桌前改作业,改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想起自己还没问这个重要问题。
“未长生。未来的未,长生不老的长生。”未长生歪着头,看了这个即将再次做自己班主任的老师一眼,脆脆的回答。
“哟,这名字起的,未来会长生不老吗?”曹炳文笑着调侃了一句。
“不是,未是姓,长是我们家这一辈名字里必须嵌的字儿,生才是我名字。长生合在一起表达了长辈对我的良好祝愿,不是老师说的字面上的意思。”未长生岂会不知他是故意调侃,偏装出一副执拗的架势,认认真真的跟他分辩,果然哑口无言的人换成了曹炳文。
“嘿,这丫头!”曹炳文抬眼看了她一眼,觉得这孩子着实有趣的紧,居然能反将他一军。于是连作业都收了,下决心认真了解下自己这位新学生:“才八岁就上了三年级,学习上吃力不?上学期期末考考了多少呀?排第几名知道吗?”
“还好吧,没觉得有什么吃力的地方。”未长生仰着头,一脸的“少年不识愁滋味”:“上学期期末语文98,数学100,社会98,自然100,思想品德99,排第一。”
这下曹炳文是真的有些震惊了,永安县全县的期中考,期末考都是统一试卷的,她这成绩就算是拿到平原六小也是响当当的第一名。本来他以为张校长联合刘正舒一块儿介绍想往他班里塞得学生成绩不会好到哪里去,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好苗子。
“语文98,数学100,社会98,自然100,思想品德99吗?唔,这成绩确实还不错,不过可不能骄傲,进了班要好好学习,保持住优势。你要是退步了,我可认识你干爸。”略带些恫吓的口吻,曹炳文看着未长生发表宣言。
“嗯,知道了。”未长生点点头,继续装好好学生。
恰在这时,上课铃声响起。曹炳文夹着课本跟教案,随便把书桌归拢了下,就示意未长生跟着他一起往教室走。
未长生于是把背上的小书包板正,跟在曹炳文身后迈着小短腿儿亦步亦趋的往她未来要待的地方走去。
虽然是呆过的学校,熟识的老师,可是变了年级,必将变了同学变了环境,进而变了记忆变了心情变了未来。操场上有隐隐的风声传来,当她用一种崭新的姿态再度站在这片土地上的时候,一切又会还给她什么样的一个将来呢?未长生盯着走在她前面的曹炳文的背影,出神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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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字条频频来
更新时间2011-1-12 12:51:23 字数:3099
终究是不一样了呢!当未长生跟着曹炳文的脚步踏入平原六小三年级一班的教室,用那略微带着些羞赧的姿态打量台下那些一脸陌生的望着她的目光时,有些感慨的想。记得前世她进的是二年级二班,领她进班的是以和蔼闻名全校的叶华枝老师,班里的孩子都是一副憨憨傻傻友善欢迎的态度,她的同桌叫雷闪闪,她们的关系一直好到初三。她还为了显示友谊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俗不可烂的未晶晶,还因此多了个烦人的外号“调味料”。没办法,谁让“未晶晶”听起来约等于“味精”呢?所以,她即算讨厌也无可奈何。
这一世,领她进班的人换成了以怪异严厉闻名全校的曹炳文。而经曹炳文下狠手整顿过的已经跨入高年级的这些孩子们,在看见新同学的时候,眼神里都带着那么一丝疏离与戒备。未长生坐在曹炳文指定的位置上掏出书本,略微用眼角的余光稍稍瞄了下周围的同学,就很恭谨的将目光又都调回书本上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未长生正盯着书本做认真学习状,忽觉左侧有些异样,略侧过头,一张写有上述内容的字条被表情写满“我在认真学习”的望着黑板的邻桌不动声色的递过来。似乎察觉到未长生转过头,这个男孩子狡黠的转过头冲她眨了眨眼,然后又一脸无事的将目光调回黑板上,仿佛刚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擦,才这么小就知道用这种伎俩跟女孩子搭讪套近乎,谁惜的理你?未长生调回目光,放佛没看到似的继续讲注意力集中到书本上。
那个男孩子似乎没料到未长生会给他软钉子碰,嘟了嘟嘴有点委屈。又拿过一张纸刷刷几笔写下去,趁着没人注意,近乎粗鲁的摊在未长生书本上。“干嘛不理我?”五个字大喇喇的呈现在未长生眼前,笔法肆意,字体飞扬,纸背都几乎给画破了去,很明显是人在愤怒之下所写的。
未长生本来不想理他,但又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欺负小孩子的嫌疑,略顿了顿,在下面写了几行字递过去。
那个男孩子本来一脸怒气,待看明白她写的是什么以后脸色“腾”的红了,咬了咬嘴唇,很尴尬的样子。
“对不起,字太潦草了,我看不懂你在写什么。”未长生觉得自己没错,只是很写实的评价了一下刚才触目见到的一团乱麻而已,没什么需要为伤害别人脆弱心灵而忏悔的,因此坐的仍然很端正。
略停了一会儿,未长生明显感觉到又有一张纸条轻轻的被搁在自己位置左侧,但是她实在不怎么想搭理这个递纸条给她的人,于是入老僧坐定一般眼观鼻鼻观心的一动也不动的只将目光投注在书本上,好似丝毫没察觉到周围有什么异样。
那个男孩子急了,身子往前面猛力一掼,桌子晃动了下,看样子似乎想借助外界的响声引起未长生的注意。
不好意思,老娘在修炼龟息大法,外界的任何异动都跟老娘无涉,这一刻,世间上的百种纷扰万种喧闹在老娘的意识里,都是万籁俱寂,无声无息!未长生眼皮都不动一下,神色依旧很平静。
那个男孩子于是稍稍有些明白她是不想搭理他,心里有些气怒,又不愿相信她确实不想搭理他,几番踌躇,正想不顾一切的过去扳她过来面对自己问话,不防一个粉笔头直接从黑板那里砸过来,曹炳文黑着脸怒喝出来:“沈隽飞,你在干什么?上课时间捣什么乱?不想在凳子上坐了是不?拿着你书本过来黑板这里站着,下课也不许动,等下节课上课了你再下去。”
于是教室里四面八方的目光都开始投注这里,未长生也装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无辜中又带着些奇怪的看着他。登时把沈隽飞气的牙根都是痒的。她一踏进教室,他就认出了她。以前问她名字她不说,他可以理解是因为叶莞尔得罪了他们班所有学生,连带的他也成了坏人被拒绝认识。可是现在都分一个班念书了,还是关系应该很近的同桌。只不过问个名字而已,居然像是要怎么了她一样的,死活不肯搭理他,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沈隽飞很生气,但是又没法可想。曹炳文还站在讲台上沉着脸瞪他,他只好带着些埋怨的横了未长生一眼,掂着课本去往讲台前罚站。天晓得,这是他沈隽飞自打上学来的第一次被罚,光班上那些惊奇兼若有所查的眼神就够他受了。
未长生混若无事的收回眼光,目光触到那最后一张纸条上,很规规矩矩的字体,敛去了飞扬跟肆意,就像个自动束住手脚的多动症儿童一样,怪异中透着温驯,执着与莫名的失落。
“你叫什么名字?我是沈隽飞。”很简单的一行字,来自一个没有练过书法的小男孩儿,不及贺之衍的字霸气,也不及霍然的字飘逸,甚至还不如未长生自己的字清丽。但是未长生居然有种看呆了似的趋向。不管怎么说,这算是她前世初恋在今生对着她做的第一次自我介绍吧?那就且收着吧!未长生笑一笑,将字条夹在书本里,继续修炼她的“龟息大法”。
时间过得很快,这一堂课就这么一晃的过去了。未长生刚把书本合上,就有一堆女生很好奇的围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呀?曹老师好像对你很好的样子,你们以前认识吗?”问话的女孩儿十岁上下的样子,穿了件颜色很素净的毛衣做外套,脸上也很素净,透着股说不出的纯朴与干净。那个女孩儿见未长生看她,很爽朗的笑了笑:“我叫李潇洒,今年十岁啦。教咱们数学的陈老师是我舅舅,我老去我舅舅家玩儿,跟曹老师也有点熟。可是还没见到他对谁这样笑眯眯的呢,你是他亲戚吗?”
孩子就是孩子,像这样怀疑一个新同事跟顶头大BOSS有什么裙带关系的事情,上班族们是没有一个敢这样直截了当就问出口的,但是孩子们就敢。而且问的如此坦白直接,不带一点人间烟火气。
未长生笑了:“我叫未长生,今年八岁啦。今天是第一次见老师。我想老师可能是见我年纪小所以说话轻声了点儿吧,没有亲戚关系的。”
“哦,这样啊,八岁是挺小的。”她的回答显然成功说服了围上来的小女孩儿们,李潇洒点了点头,继续追问:“你以前在哪个学校学习啊?怎么这会儿转过来?人家转学不都是捡暑假开学或寒假开学的时候转的吗?”
“哦,这个啊。我是辛良镇镇北小学转来的,因为我爸爸最近调动工作了所以现在才过来的。”未长生继续很乖的答话,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像个会活动的木偶娃娃。旁边围着的小女孩子看了,保护欲顿生。
另一个身穿红色外罩,头发故意扎的歪歪的女孩子就很热情的继续问道:“那你家现在住哪里?你给我们说下,如果一路的话,我们下学了可以一道回家的。”语罢,见未长生投来的目光带着股怯意跟好奇,很主动的回答她:“我叫陈眉,眉是眉毛的眉,因为我眉毛很好看。”边说边很臭美的拿手指向自己那弯弯的眉毛。周围人听她这么自我介绍,都啐了一声,笑闹着要呵她痒。未长生顺着她刚刚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两道娥眉生在那双莹润的双眼之上,细细弯弯,黑黑翘翘,果然十分好看。
等她们都静下来了,未长生才一字一顿的回答说:“现在住在县政府家属楼。”
“哎唷,那样的话,我们可不一路。”陈眉似乎有点小纠结,好看的眉毛皱的紧紧的,不过仍丝毫不影响她的好看,“好像我们班女生没有住在那一块儿的呢,李潇洒,你还知道有谁住那里吗?”陈眉扬起下巴看向同样皱着眉的李潇洒。
李潇洒摇了摇头,正在犯愁之际突然抬起来头,脸色重又明媚起来:“我知道啦,二班的史谨虹不是也住在那里吗?下学以后你跟我们一起去二班等着,让史谨虹跟你一块儿回家好了。”
这话一说,众人都颌首叫好。未长生于是也笑着点头,同时大方的拿出自己买的贴画送给这些女孩子们。女生都是爱美的,何况这贴画的图案又确实好看,因此连作假的推辞都省了,快活的接过拿去分了。正当此时,上课铃响起,女孩子们于是像来时那样突然聚成堆儿一样,呼啦的一声就散开了。
而那被罚在讲台上站到现在的沈隽飞则沉着俊脸,目光直直对着未长生,很缓慢的一步一步向着她旁边的位置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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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八卦疑惑滚滚来
更新时间2011-1-12 19:35:42 字数:3388
开始这段之前,容我为自己的失误默哀一个!居然出了那么不可原谅的Bug,我对不起自己的小学老师,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更加对不起我自己!简直太囧了,我就不再多说这个错误是什么了,总之,多谢姜喵喵童鞋跟皓帝童鞋的指出,你们看的好仔细,我感动个。再谢谢独爱桃木佑童鞋的大力支持,以及阿熊和墨的永恒关注!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礼毕!好,大家继续看书,继续支持,继续捉虫吧,谢啦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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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第三节是思想品德课,唯一一门即使上到大学你还是要继续与之相伴,不能离开的课程。教这门课的是六小副校长的夫人吴彩丽老师。这位吴老师今年不过三十岁出点头的模样,长相很是洋气,穿一件颜色很嫩的春衫,脑后的发髻盘的高高的,在阳春天气里笑意盈盈的站在讲台上,乌眸里眼波横飞,着实风采怡人,算的是未长生重生以来所见的跟她同龄的女子中最出众的,可惜时运颇不济,命运又多舛!
平原六小这尬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从未长生知道这学校的名头到她重生前,从平原六小飞出来的消息里最爆炸的部分就是关于这位校长夫人的。
什么红杏出墙啦,什么捉奸在床啦,什么劳燕分飞啦,什么破镜难圆啦,整个传闻狗血程度简直够演两个几百集的《意难忘》。而且传闻中的有些部分简直香艳的离谱!不光平原六小器材室里那个小小的乒乓球桌被编排过,即连永安县西郊那片玉米地里倒塌的几株玉米也逃不脱被人脑内排揎的命运。最惊悚的是,有些传闻居然直接来自六小学生这些蚱蜢大的小孩儿们。这是要让人感叹小孩子们的早熟程度,还是悲哀流言渠道的沦丧呢?但未长生倒是真的亲眼见过这位校长夫人跟学校那位额头上有个铜钱般大小的红色胎记的年轻男老师手拉着手的在麦田里散步。
是该赞叹这位校长夫人勇于突破婚姻的牢笼,夸她是个爱情至上的真性情女子呢,还是指责她背夫弃女为了自己的欢愉置家人的名誉于不顾?未长生不知道!她只知道眼下这位老师正表情肃然的站在讲台上教育大家要五讲四美三热爱,做个社会主义四有新人。而她左侧,沈隽飞把自己埋在书里,气鼓鼓的,连半点眼风都不递过来一点。
切,九十年代人搞什么二十一世纪才泛滥流行的王子病啊!想别扭你大爷一个人别扭去,姑娘我不奉陪!未长生仍旧八风吹不动的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有些出神的任思想在八荒云泽间神游。倒真不是她顽皮,刚转学到一个新环境里,哪个不是心神浮动,无心念书的样子呢?即使,这里是她前世曾经很熟悉的地方!
“好,暂时先讲到这里,同学们先自己看下课本,老师出去一下就回来。”未长生正自恍惚,忽听讲台上吴彩丽跟大家道声抱歉,匆匆走出教室去了。隔着教室门的空隙往外看,一个衣衫洗的雪白的斯文男子皱着眉头等在教室外面。吴彩丽跟他说了几句话,又进到教室里从那个用尼龙线编织的很漂亮的小包里取出了一串钥匙,递给了那个男子。
那个男子自然不是前世未长生见过的那个传说中吴老师的相好,难道在那个相好之前吴老师还有别的秘密情人吗?未长生正用她被后世玷污的有点腐朽的坏心思不怀好意的揣测那男子的身份,忽然觉得头皮一阵疼痛,抬起头,沈隽飞正扯着她头发一脸疑惑的瞪着她:“你在想什么?眼光贼贼的,很不怀好意的样子。”
耶?大爷您不玩儿“我爱闹别扭”游戏了吗?未长生似乎没料到他态度转变的这么快,很是吃了一惊。但也只是吃了一惊而已,眼下她的注意力还在教室门外那个传奇女子吴彩丽身上,故而只斜了他一眼,不做任何回答就又往门外看去了。
“你盯着李副校长看什么?难道你进六小是李副校长介绍的吗?”沈隽飞顺着她目光朝门外看了一眼,继续发问。
“李副校长?你是说门外那个人是这里的副校长吗?”长了一颗爱好八卦的三八个性的未长生终于因为眼前热乎乎的大八卦打破了自己别扭的小性子,肯跟沈隽飞说话了。
“对啊,李副校长是吴老师的丈夫,他们两个是高中同学,听说从高中时候就在一起了,他们的女儿今年才三岁,叫李师师,长得很可爱呢。”沈隽飞童鞋显见是个没出息的,本来对自己这个同桌憋了一肚子火儿的,哪知人家一跟他说话,立刻什么都忘了,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人家想知道的东西捡起来就往外倒,真真丢尽了男生的脸面跟尊严。
“噗,李师师?”这名字的爆点跟笑点实在出奇的好,未长生本来还有点恍惚的心神立刻因为这个名字而集中起来,若不是正在课堂上,铁定会撑不住笑出来。
“对啊,李副校长是老师,吴老师也是老师,他们生的女儿可不就叫李师师嘛!”
年仅十一的沈隽飞童鞋的思想是如此的纯洁无暇,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儿呀!对比之下,脑海里霍然出现“一代名妓”,“皇帝的情人”,“跟江湖浪子燕青私奔”等这几个充满了绮丽跟暧昧标签的未长生显得是多么的委琐呀委琐!未长生轻咳了一下,借以掩饰自己不高尚的道德情操。顿了顿,有些好奇的问:“你说李副校长跟吴老师是高中同学?”
“对啊。”沈隽飞点点头,“听说都是平原一高毕业的。”再顿了顿转过脸,目光中带着一丝神往:“我以后也要考平原一高!”
我擦,你考平原一高关老娘什么事?前世就不停念咒般的在老娘耳根前嘀咕个没完,怎么重生了再遇见你还是这德行?未长生憋了一肚子火儿刚想找个借口朝他排揎一番,突然愣住了。她好像一直都在抱怨前世自己在拼命的追赶眼前这死小孩,可是现在一想,如果不是这个死小孩一直在身边放话给她说他要往哪个方向走,是不是他们其实早就已经分道扬镳了?这么说来一切很可能是他有意为之喽,可是如果这样的话,说明他该是对她有意的啊,又为什么最后跟着叶莞尔在夕阳下翩然远去了呢?
哎,算了,不想了!越想越头大!管他事实真相到底如何呢,毕竟都是前世的事了!昨夜星辰昨夜风,流年似水情如水。为那么多过去跟记忆伤神做什么?毕竟你活在现在,除了现在,再没有比你来说更重要的东西,除了未来!
未长生于是摇摇头,作别混乱的前世记忆,让心头的八卦分子再活跃点好分去积郁心底的烦乱:“咱们学校有没有别的老师也是跟张副校长跟吴老师一样是平原一高毕业的呢?”
总感觉他刚才所说的东西跟前世的八卦有些错乱的地方,前世的绯闻里吴老师跟她那位相好才是从高中就好在一起的吧?听说后来因为吴老师父母的关系,她才跟高中时的恋人分了手,嫁给了李副校长。后来两人分配到一个地方工作以后才渐渐死灰复燃的,而且那位相好据说一直等着吴老师没结婚,怎么这会儿跟李副校长结婚的又变成她高中时的情人呢?卖噶的,别告诉我时空真的因我而乱流改道了,明明我以往经历的事实都没变的说。
“好像没有吧!”沈隽飞仔细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
这下未长生彻底有些呆住了,略顿了顿继续发问:“那咱们学校有没有一个额头上有个红色胎记的年轻男老师呢?大概铜钱大小的样子。”
“没有啊。”这次沈隽飞回答的很干脆。
“什么?”未长生有些惊悚的睁大眼睛。不是吧?老天你不待这么玩儿我的!为什么前面的记忆都没错,怎么一到这里就出岔子了呢?这还是不是我以前待过的那个时空?我周围的人还是我记忆里的那些人吗?上帝,混乱了,彻底混乱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未长生有些颓丧的揪着头发,完全陷入迷局。
“好,同学们先停下了,我要找同学回答下面的问题了哦。”正在她一脸茫然的皱着眉头,不知今夕是何夕时,吴彩丽已经走到了讲台上拍了拍手,制止了大家那乱七八糟的噪音声。未长生抬头,目光直直的盯着这个让她世界顷刻倾斜的主人公。她真的是个很好看的女人,细腻的粉红肤色衬着精巧端庄的五官,鼻子不高但却很挺,鼻尖有点圆圆的,衬得那小巧的朱唇有种时刻想抿起来笑的感觉。她的身材很好,嫩嫩的春衫把那种姣好的曲线都暴露无疑,但却奇怪的不像前世那样给她一种不安分的感觉,而显得很是端庄良淑。她把课本贴在自己下巴下方,有点孩子气的上下来回点着,眸光似水,扫到哪里哪里就有种满室生春的温暖感觉,跟前世未长生记忆力那个目光藏满叛逆与天涯的妩媚女子真真判若两人。
未长生怀着狐疑的心情目光瞬也不瞬的盯着台上的吴彩丽。大概是她的目光太执着有力了吧?只不过一个不经意的回首就跟吴彩丽那正逡巡全班的视线给撞上了,乍一看见她,吴彩丽似乎也很震惊,本来正在微笑着的脸也瞬间僵了下来:“未长生,你不是应该念二年级的吗?”吴彩丽大惊失色,脱口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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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校规预谋违反中
更新时间2011-1-13 12:27:38 字数:3274
今晚要包袱款款去赶赴异地,SO,只更一章。明天稳定住以后,再来双更。(*^__^*)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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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无涯,万象朦胧,确实什么样的事都会发生。也许前一刻你还在感慨上天是如此的优待你,给了你重新选择自己人生的机会,下一刻你就会很不情愿的发现,其实这一切不过是上帝的年末欢乐大派送,除了你以外受益的还有N多。可是不管怎样,既然你是中奖的幸运儿之一,那么就安心低调的去享受你的幸运吧,切莫妄自菲薄,当然也切莫得意忘形!
未长生觉得自己的智商真的很高,吴彩丽不过一句失声而出的话,她就很聪明的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且很配合的给出了一个对事情一无所知的正常孩童该有的表情,亦即疑惑与好奇,同时谨守一个初来乍到的转学生应有的怯意跟羞涩,欲言又止的抬头看了吴彩丽一眼,又迅速低下了头。
事情到这里就已经很清楚了,这位前世声名狼藉的校长夫人看样子经过一世的锤炼,想明白了自己的人生之途到底该怎样向前延展了。
每个人的生命里总有会有些来来往往的人,就像在马路上擦肩而过的那些过客一样,有些会陪你在同一个方向走过一段不短不长的距离,而另一些因为与你背道而驰,可能你一辈子也不会跟他碰面。而那些跟你同一个方向的,即便跟你同行,也未必会跟你言笑晏晏,相处甚欢。
“昨日黄土垅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吴彩丽前世抛夫弃女仿效红拂夜奔,为了爱情把自己的自尊声名都扔在地上任人践踏。结果呢?她倾心爱慕的男子屈于舆论压力,跟她断了关系。并且在若干年后把她的爱与执着视为年少无知时的风流韵事,还笑着把这当年韵事当做酒后谈资一样到处跟人说道。
前世的时候,未长生就不止一次的为这位校长夫人可惜过,想着她有朝一日会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真好,现在她看到结果了。如果上帝能大方一点,把重生的机会均等的分给所有人就好了,但上帝既然没有那么好心,她就顾好自家就是了。前世教训,遇上跟你一样来历的穿越者或重生者,不管她本性多好,跟你联合会有多大好处,千万莫被猪油蒙了心脏去跟他相认表演一家亲。
因此,未长生很淡定的坐在位儿上,在适时的摆出疑惑的表情之后,就很守本分的低下头看书了。吴彩丽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扯了句俏皮话掩饰过去了。台下的都是些蚱蜢大的小萝卜头,即使有脑筋聪明的,也没谁会超越极限的想到后世才流行起来的穿越或重生去,因此,吴彩丽老师那失口说出的话在凉风习习的四月天,很轻易地就被吹散再不见了。
小学的课程很轻松,三节课上罢,大概十一点半左右,就宣告放学了。未长生收拾好自己的书包,耐心的等磨磨蹭蹭的在位置上消磨时间的沈隽飞给她闪道出去,无奈等了好久仍不见他有识相给她让位的迹象,正憋不住要直接请他大爷OUT,这位小爷居然别别扭扭的转过头来,脸上带着一抹红的冲她尴尬开口了:“你住哪里?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他令堂的,要不要这么别扭闷骚无聊啊?想勾搭小白花一样的口耐妹眉直说,耍这么幼稚没有技术含量的伎俩真的让人很不齿啊!未长生觉得作为一个年仅八岁的小花朵,她应该活的像清晨的露水一样洁白而纯洁,但是也不能没有一点同学爱的严词拒绝,因此笑一笑,用很春风的语气表示了下惋惜:“不好意思,刚刚李潇洒跟陈眉跟我约好了,要我跟史谨虹一块儿回家。”
“史谨虹?”沈隽飞愣了下,“这么说你住在县政府那里?”
未长生很乖的点点头。
沈隽飞于是笑了:“好极了,正好我妈昨天说我奶奶想我了,要我去奶奶家一趟。那就今天中午过去吃饭好了,正好跟你们一路。”
未长生一愣,倒是忘了他爷爷在县政府那条街上开了好大一家饭店,前世他也是经常过去蹭饭的。因此只窒了一窒,不说话了。抬头看门口,李潇洒、陈眉已经携了一个女孩子等在门口了,未长生于是让沈隽飞赶快出去,要跟她们汇合。
那个女孩子自然就是史谨虹了,是史副县长的女儿,今年十一。有些孱弱的身形,比同龄人高出许多的身高,搭配尖尖的下巴,黑亮的头发,倒是有股古典美人的气质。她的眼睛不大,但因为细长,眼角高高吊起,因此顾盼间很有种动人的风情。这时候正热播《一代女皇》,潘迎紫饰演的武则天有一个镜头是高扫蛾眉,直冲鬓角的。史谨虹的眼型因为跟潘迎紫的这个造型很像,在小姐妹间得了个别字叫“媚娘”。史谨虹很爱笑,她的嘴巴因此总是弯弯的,可是因为她又太瘦,皮肤稍显些松弛,嘴角边因此总留着几个笑褶,看着倒像是两个书名号摊在嘴边一样。前世的时候,因为史谨虹跟她差着一个年级,因此彼此并不熟悉,但她对这个同院住着的小姐姐也算有点小了解。史谨虹模样看着单薄,行动处弱柳扶风的跟个林黛玉似的,其实性子很风雷,这么一想,她有时候的作风倒跟未长平有些像,绝对的行动派,先做事再说话的那种。
这不,看见她一出来,史谨虹就吆喝开了:“哇,好漂亮啊,跟个洋娃娃一样,以后我岂不是要带个会走路的娃娃来上学吗?这滋味儿真不错。”
饶是未长生这么个脸皮已经厚比城墙再加几层防盗门的超强脸皮,也不禁因为她过于直白的夸奖跟恭维而稍稍露出点胭脂色了。略带些羞涩的在抬头低头间从缝隙里瞄了众人一眼,未长生把个不禁夸奖的天真小女孩角色扮的十分完美,简直已经达到了装叉的顶峰境界,其炉火纯青程度可以秒杀当下二线艺人无鸭梨。
她这一番做作,自然被身前这几个小孩儿们看在眼里。史谨虹见了简直喜欢的不行,拖着她的手就往前走:“我家住在一单元四楼,你住哪里?星期天的时候我过去找你玩,带你去县城好玩的地方好好玩玩,你不知道吧?禾坊新村那一块儿新开了一家溜冰场,可好玩了,这周末我带你偷偷溜进去玩去,我表姐跟那个卖票的人认识,可以免费的。”边走边说,眉飞色舞的,很是欢乐。
“谢谢姐姐,我家住三单元四楼。”未长生忙笑着回答。因见史谨虹热情,她也很是高兴。
“什么?你们要去胜利溜冰场吗?”未长生刚回答完,李潇洒就禁不住雀跃着要抢话了,“我老听我哥哥说那里很好玩啦,可是还没去过,史谨虹你再讲详细点行不?”
“对啊,对啊,我家隔壁上初中的向东哥就老去,回来还老跟我们炫耀,你快说说,到底有多有趣,我都好奇很久了!”陈眉也是一脸兴奋,小眉毛弯弯的,小巧的脸蛋也涨的有点红了。
“切,有什么好玩的?脚上踩着几个轮子四处乱窜罢了。而且里面可是有不少喜欢抽烟喝酒打群架的初中男生们呢,还个个儿纹身说脏话骂人呢!曹老师上周班会还说不让班里学生去那里乱晃,你们要是真去了,我铁定找曹老师告状!”沈隽飞看她们讨论的热切,一时情急,声音显得严肃了点儿。
那几个女孩子这时才转过头发现他,李潇洒吃了一惊:“沈隽飞,你干嘛跟着我们,你家不是不住这边吗?”
“我去我奶奶家。”沈隽飞回答的很理直气壮。
李潇洒于是沉默了。他倒真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连他奶奶家在哪儿,学校里的孩子们居然都一个个耳熟能详了。
陈眉怔了怔:“你说溜冰场里都是坏孩子在那里是真的还是假的?可是向东哥明明学习很好的,每次考试都前三名来着呢,我才不信你说的呢!”
“就是,我哥哥也不是坏孩子!他虽然学习不好,可是从来没有抽烟喝酒纹纹身,到处跟人打群架。我哥哥还说啦,放暑假了就带我去玩,我哥哥难道还会害我吗?”李潇洒想到刚才他说的话,也很气愤的反驳。
“我也没说去那里的都是坏孩子呀,我只是说那里聚集的不好好学习的人比较多而已。要是那里没问题的话,学校为什么要禁止我们去那里呢?曹老师还专门为这个开了一节的班会?学校禁止我们去一定是有理由的,我去过一次,正遇见两个男生在那里大家,一个女孩子还吓哭了呢,所以女生最好不要去!”沈隽飞很正经的看着她们,说到最后还特意带点警示目光的朝未长生做了下威压。
史谨虹皱了皱眉:“我也去过好几次,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大家都玩的很开心,就算有坏学生,你不理他就是了,难道他还会故意过来找茬?”史谨虹噘了下嘴,随即揽过未长生,“你叫长生是吧?咱们不理他!我看啊,他是看人家打了一次架看怕了,咱们去咱们的,不跟他罗嗦。”
语毕拉着未长生就往前走,沈隽飞有些错愕的看着她们大步往前迈,一时也忘了反应。于是要眼睁睁看着这几个丫头在这边预谋违反校规却不做任何反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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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心机男谈笑耍心机
更新时间2011-1-14 17:53:08 字数:3126
昨晚十二点的夜车,今天下午四点才到目的地,睡到刚才,待会儿还有事忙,SO,今天一更,明日恢复双更!大家体谅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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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说你们是真的要去吗?”沈隽飞愣愣的看了看前面因为气咻咻而疾步如飞的史谨虹跟被她挟着往前奔的未长生皱了眉,紧跟着大步追过来,有些无奈的问。
“啊,我们要转弯了,大家再见,回学校再说啊。”李潇洒跟陈眉恍似没听到他的问话一样,手拉着手,笑了一回,像两只惊飞的鸟一样扑棱了两下就散了。
史谨虹跟未长生跟两人招手道别,脸上笑意盈盈的,好像压根没听到他说话一样。未长生是实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史谨虹却是真的不想理他。
“长生啊,你喜欢吃豆腐脑不?我们县政府前面那条街上有家卖豆腐脑的,做的可好吃了。啥时候你想吃了,跟我说一声,我带你一块儿去。”史谨虹很邻家姐姐的笑着,绕过冰着一张脸堵在她们前面的沈隽飞,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好啊,星期天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吧。”未长生很开心的回答。史谨虹说的那家卖豆腐脑的小店,未长生即时在重生之后也回忆过很多次的。温暖而又略显些破旧的小巷,连装修都没有的老式店面,桌凳都是旧旧的,店主也都是带着一脸善良笑容的老人家。早晨的时候,晨练的老人,带着些忙碌表情的上班族,还有像她这样贪婪的捧着已经被自己舔的干干净净还舍不得放手的小学生,在这家很有股家的温情般的小店里来往穿梭着,在未长生童年的记忆中已经形成了像笔记本上浸上芍药花汁一样的那种印痕,虽然跟笔记本上的内容没有丝毫的相关,但那种风尘不侵的幽香却永久留芳,一回忆起来,就芳香扑鼻。其实,每个人心底应该都有个类似的地方存在吧?
“史谨虹,我说真的,你不是真的打算周末的时候带着她一块儿去溜冰场吧?”沈隽飞不理她们的可以忽视,紧走了一步,指名道姓对上史谨虹。
“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史谨虹皱着脸双手叉腰,看着倒很有山寨女大王的样子,“你要是去告老师的话,去告呀!我才不怕呢!曹老师又不是我们班主任,而且,大男生去跟老师告小状,哼,看传出去你丢不丢人。”
沈隽飞脸色沉了沉:“这么说,你们是主意要去喽?”
史谨虹略微迟疑了下,迅即直起头带着点挑衅的望向沈隽飞:“对呀,你怎么样?”说到这里表情还带着点隐隐约约的得意洋洋。
沈隽飞斜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讲目光注定在未长生那左望一眼右瞄一眼的犹疑小脸上:“你呢?刚转学过来就要违反校规吗?”说到这里,眸光一转,移到那仿佛跟他对峙一样横眉怒目的盯着自己的史谨虹身上,略沉吟了一下,突地笑了。本来如浮云蔽日般略微显沉郁的面上瞬间如春花绽放一样,明媚了许多,“你倒是真的做的好姐姐!热心地带着新转来的同学去县里你觉着最有意思的地方玩。唔,想来同学们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夸你热心肠,乐于助人的。嗯,想必你家长也一定这么想。”说到这里,表情很是无辜的转过头,“只是不知道,他们要是知道你心里觉得最有意思的地方居然是溜冰场那个学校严禁我们小学生去的地方会怎么样?会为你敢于突破陈规,向旧制度发起挑战而觉得自豪骄傲呢?呀,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有点期待了呢!”语毕,很开心的冲着史谨虹展示他漂亮的小白牙,态度很诚恳,“记得到时候一定要通知我去看哦,我还没见过别的家长是怎么表扬自己孩子的呢,好好奇啊!”笑到最后,眨了眨眼,带着股狡黠与调皮的冲史谨虹点了点头,转过身负着手大踏步的往前走了。边走还边哼着歌,自在写意的仿佛刚刚那个被史谨虹气的脸罩寒霜,眸射冷意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擦!本以为霍准天王已经够腹黑了,倒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更可怕。这番话说的真正是软硬兼施而又一语中的。完全的扣中了史谨虹脉门捏牢了史谨虹七寸!这哪里是威胁跟逼迫?这分明是兵法跟权谋!话里似乎不带刀兵,但风雷之声却响彻被对话人耳膜;语气似乎满是轻松,但惊怖之情却布满被对话人心底。若不是自己跟被对话人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未长生几乎要拍掌叫绝,为对方那侃侃而谈,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羽扇纶巾风范而绿豆蛙叩首再叩首。丫的,这货今年真的才十一岁吗?还是带着那十一世以前的狐狸本性又在人世辗转了十一年?
未长生在那里震惊的瞪圆了眼,史谨虹在这边也张大了嘴在心底把沈隽飞这个爱管闲事,气死人不偿命的坏蛋男生诅咒了千万遍。小孩子没有不怕家长的,更何况史谨虹的爸爸是那个平时笑眯眯的不动声色,可是一火起来,那怒意几乎能将房子烧去半边的史副县长史耕田?这位史副县长大人秉性耿直,不讲情面,即连前世的未长生见了都要绕道走,更别说整日生活在他威压之下的史谨虹了。史谨虹跟她老爹是县委大院里出了名的猫鼠关系,史副县长大人对自己这个独生女管得甚是严格,要是真给沈隽飞添油加醋的补充些什么东西过去,史谨虹指定又要在家里玩儿倒立了。(史副县长为加强自己女儿身体素质而提倡她去做的一项运动,常常会选在她犯错误的时候去请她玩!)
史谨虹权衡下利弊,果断决定自己应该摒弃刚才与校规有所抵触的坏想法,迅速低头去跟前面那个可恶的背影服软低头。因此,讪笑了下,牵着未长生的手紧走几步追上沈隽飞,笑得很谄媚:“呀,沈隽飞,我记得你也很喜欢吃那家姜记豆腐脑的,要不啥时候我请你去吃一顿吧,哈哈,我记得一年级的时候你还因为吃了两碗那家的豆腐脑迟到了呢,呵呵,现在指定也还是很喜欢的吧?”
未长生有些不忍视之的闭上了眼,没见过这么不会拍马屁的!怎么能够在巴结的要请人课的时候揭人短呢?任何一个有尊严的帅哥或美女都不会容忍自己因为贪吃而迟到的事情暴露在人前的,即使他们还没有成年。
果然,刚才还泰然自若像在歌唱“今日天气好晴朗”的沈隽飞瞬间沉下了脸,很居高临下的样子:“谢了,不稀罕!”
史谨虹皱了皱眉,显然很为对方的不识抬举而有些小怒,但是想着现下的情形,还是勉强按下怒火,继续做谄媚相:“对哦,我都忘了,拿豆腐脑这么掉价的东西请你实在太过分了。”顿了顿,似乎下了狠心一样的猛的抬起头,“要不,我请你去城南吃德茂记的牛肉冲汤好了,这个两块五一碗的,很贵很好吃的。”
德茂记的牛肉冲汤是永安县的名产,后来一碗涨到了10元。史谨虹肯咬着牙做这么大的牺牲,实在够难为她的了。
孰料沈隽飞还是眉不抬眼不睁的做那副大正无私,不为五斗米折腰状,这下可把史谨虹惹火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都已经决定不去了,还这么低声下气的要请你吃牛肉冲汤。怎么还不够啊?”
沈隽飞邪邪一笑,眸光狡黠,一脸调皮:“当然不够。我记得上周听见你跟陈轩庭说你家好多武侠小说是吧?这样,你拿小说给我看,看完了以后我再跟你换下一本,如果你答应的话,那么豆腐脑跟牛肉冲汤我可以给你全免了,怎么样?”
所以说,这天下没有不能贿赂的混蛋,除非这混蛋不是混蛋!
沈隽飞显然是个混蛋中的混蛋,他不但巧词威胁,阴谋敲诈,而且公开向受害人索贿,情节恶劣至极!
但这位被害人居然就眉开眼笑了:“你说真的吗?真的不用请你吃豆腐脑跟牛肉冲汤吗?”史谨虹几乎喜悦的要眼含热泪,表情饱含感动的看着沈隽飞,深深的为自己能保住羞涩的钱囊而激动狂喜。
“那可不?”沈隽飞一副“你怎么可以质疑我”的受冤枉表情,巧舌如簧,十足的诱供口吻,“我信誉如何你还不知道吗?一年级的时候你偷寒假作业拿回家抄,我有向你爸爸举报吗?没有吧?而且截至现在为止,你爸爸有知道这事的迹象吗?没有吧?所以,你应该相信我的,没错吧?”
史谨虹于是放心了:“沈隽飞,你真好!”
他令堂大人裹脚布的!刚才还犀利的只想把人给撕吃了的喷火女神龙,居然转眼就乖顺成一只吃饱了想打呼噜的小花猫了!这货拐骗良家小女孩的本事可真老到啊!未长生恨恨的咬着牙,看着现在在她面前表演“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的这两个二货!哼,溜冰场是吧?等着,老娘周末就过去踩点儿,绝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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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天下无处不逢君
更新时间2011-1-15 15:12:13 字数:3285
今日一更,谢谢独爱桃木佑童鞋的粉红票,我会努力更新,回报你们的。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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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长生前世做小学生的时候其实是个很乖巧的学生,关于这一点,列位看官请务必谨记。毕竟,每学期把第一名抱回家,且总是被各科老师夸奖,被列为全班学习榜样的学生身上的标签若是坏小孩的话,那别的小孩干脆不要活了。
但是,也不知道是因为重生一回或者别的什么缘故,回炉后的未长生虽然表面上老是装出一副很听话很懂事的乖巧样,但骨子里却总是有股想冲动做一次不循规蹈矩孩子的冲动。在镇北小学的时候,因为总是有栗一鹤跟霍然像左右护法一样紧盯着而不能尽意,眼下脱出这层掌握了,她正跃跃欲试,摩拳擦掌要当个能成功脱罪的小破坏王来着呢,史谨虹跟沈隽飞就自动向她提供这个可以让她游离于好学生之外的好玩意儿去尝试了,她自然不会错过。因此,略带着点不齿的表情看着那个轻易就叛变向敌人投诚的史谨虹,未长生很有股怒其不争的恨铁不成钢心情,同时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拉她下水跟她一块儿去那劳什子溜冰场去笑傲一圈儿。
这一天是星期六,中午刚吃过饭,未长生就跑去敲史谨虹家的门,打算去诱拐青少年犯罪了。史谨虹这时候也刚好吃过饭,正在史副县长夫人的雷达扫视下咬着圆珠笔很不情愿的做题呢。一看见她过来,立马喜的双眸亮闪闪的放下手里那笔头已经被她咬变形的圆珠笔迎上来:“长生,你可来了。我等你老半天了呢!”说着转过头,带着一脸的崇高表情看向自己的母亲大人,“妈,我要带长生去周围熟悉一下环境,晚上吃饭时候再回来。”
未长生也忙着跟史副县长大人点头问安,将乖巧可爱的伪装进行到底。
不得不说,她的伪装做的还是很有效的,史谨虹的妈妈显然很喜欢她,表情很和蔼的冲她笑笑,就坦然允诺,放这两个小鬼出去玩了。
“长生,你喜欢看书还是喜欢运动啊?喜欢看书的话,我带你去西街二马路那里的书店去,可以免费在那里看的。什么书都有,《格林童话》啦,《故事会》啦,老板可好了!要是喜欢运动的话,少年宫那里的运动场上,现在可多小孩儿们玩了。跳皮筋的,踢毽子的,扔沙包的,打羽毛球的,打篮球的,可热闹了!”史谨虹一出门,就兴奋的拉着未长生叽喳,像个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小鸟,快活的不行。
未长生左右看了下,示意她俯下身,一边怨念自己矮不隆冬的杯具身高,一边神神秘秘的凑在史谨虹耳畔叽咕。
话刚说完,史谨虹就禁不住跳了起来:“什么?你想去溜冰场?”语毕,似乎觉得自己有点失言,慌忙捂住了嘴,也左右探头看了下,见周围一片静悄悄,这才“嘘”的一声舒了口气,拉过未长生很郑重的再次询问:“我刚才没听错吧?你说你想去溜冰场?”
未长生点点头:“虹虹姐,你不是也想去的吗?眼下又没奸细盯着,肯定不会有人发现的,我们就去吧!”虽然是祈使的语气,但那话里的意思却写满了诱惑拐骗跟乞求,大眼睛湿漉漉的,看的人着实有点无从拒绝。
史谨虹迟疑了下:“可是,万一给沈隽飞发现了去跟曹老师说怎么办?曹老师跟我爸认识,要是真让我爸知道了,我就真的惨了。”
未长生很鄙视的看了她一眼:“虹虹姐,你真的没看出来吗?沈隽飞现在一心就扑在你家的武侠小说上,你只要威胁说不给他带小说看,他才不敢拿你怎么样呢!”这话可不是为了诱哄说来骗人的,沈隽飞那厮嗜书如命,前世就有不少小女孩子借书的名誉去接近他,未长生还为了跟他有共同语言,把金庸、古龙、梁羽生、温瑞安、陈青云、柳残阳的小说给翻了个遍呢。所谓打蛇打七寸,拿小说来威胁他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史谨虹却有点犹疑:“真的吗?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很喜欢看小说的人啊!”
“当然是真的。”未长生很为史谨虹不能透过现象看本质而伤脑筋,“你看,为了你每天帮他带小说看,他连姜记豆腐脑跟德茂记牛肉冲汤都不要了,这说明了什么?而且,他坐我左边,我亲眼见他把小说放在书本下面偷偷翻来着呢。他要是跟曹老师告状的话,我们也可以去告他,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话一说,史谨虹算是彻底放心了:“就是。他敢告我们,我们也可以去告他,谁怕谁呀!”这么想着,不但脸色明媚了,连小脑袋也开始扬起来了:“走,我带你去!哈哈,胜利溜冰场,我史谨虹来也!”边说边举起手做冲锋状,跟她孱弱文静的外表简直矛盾分化的有点不可调和,看得未长生带着股“神悯世人”的表情深深的叹了口气。
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娱乐方式。譬如说2011年,我们喜欢呼朋引伴去K歌泡吧,或者拿本很小资的书找个名字跟“左岸”很相似的咖啡馆很悠闲很文艺青年的在夏日的午后慵懒的释放自己,沉淀自己。而这些年很流行的《十六岁的花季》则只会通过电视里那些仿佛青春期荷尔蒙过分分泌的,有着各种各样烦恼的主人公的口,很无奈的说“十亿人九亿赌,还有一亿在跳舞。”确实,这几年好像全国上下都恋上了跳舞,男的也好,女的也罢,老的也好,少的也罢,“碰擦擦”,“咚踏踏”的旋律一响起,几乎谁都能扭上一回。交际舞也好,迪斯科也罢,全民舞蹈的热潮撮合了很多情侣,点亮了很多寂寞空虚的等待的心,同时也扭散了不少家庭,拆飞了几多恋人。
永安县经济不甚发达,舞厅相对来说比较少。但是相关的娱乐产业发展的还是相对不错的。录像厅、台球厅、溜冰场、电子游戏机房应有尽有,且家家生意兴隆。这其中,尤受绝大多数青少年喜欢的应该属溜冰场无疑了。原因很简单,录像厅、台球厅跟电子游戏机房是各路老师跟家长绞杀的重点犯罪活动场所,相比其他几项娱乐场所而言,家长们似乎更愿意在溜冰场抓到自家不听话的小祖宗们。而相比其他娱乐场所,能遇见漂亮美眉频率较高的地方自然也非溜冰场莫属了。更何况,溜冰场既可以展现你高超的技术,潇洒的英姿还可以光明正大的拉拉美女们的小手,在美女们要跟大地母亲拥抱之前以英雄之姿将其解救,然后像个真正的大侠一样,微微一笑迅速滑走。多浪漫的情节,多感人的一幕啊!
史谨虹带着未长生在一众嘴里口香糖噼啪作响的初中小男生中穿梭而过,来到溜冰场边上的长凳上准备歇会儿就换鞋上阵时,正看到场中的一男一女在上演经典溜冰场定情记。
那女孩年约十五六岁,头发蓬蓬的,眼光很明媚,笑起来右嘴边有个小酒窝,很甜的样子。那男孩也不过十七八岁,痞痞的调调儿,花衬衫牛仔裤,打扮的在未长生眼里实在有些花里胡哨,但在这个年代看来也许就是酷毙了帅呆了的代名词。
那个女孩子是跟着一群小姐妹们过来玩的,但是她的小姐妹们在耐着性子教了她一会儿就一个个飞散着去玩儿自己的了,于是这个可怜的像是失群的孤雁一样的女孩子开始自己扶着边上的栏杆,一步步的挪动着想自学。那个男孩子呢,则像场中最华丽的王一样,很潇洒的转圈儿炫技术,一会儿正滑一会儿倒滑,有时候还会半腾空转个弯儿做个很羡煞人眼的造型,甚至有不少他的粉丝一样的小女孩儿在边儿上拍着手大叫“真棒!”
那个模样很甜的女孩子因为被旁边轰然的喝彩声吸引,于是睁着小鹿斑比一样的眼睛很纯然的看过去。很显然,那个男孩儿瞄到了她,而且似乎一见钟情了。于是更卖力的表演起来。然后,一个也许是偶然,也许是必然,也许是天意,也许是故意的机会来了,女孩儿不小心跌倒了,男孩儿马上停止表演飞一般的向她冲过去。再然后,就是史谨虹跟未长生眼前看到的这一幕了。
女孩子眼光脉脉含情,又带着些楚楚可怜。嘴巴翕动着,像是想说些感谢的话什么的,可是又迫于羞怯终于没有开口。男孩儿呢,默默无言,却眸光带电,炽热的盯着正好跌坐在他怀里的女孩,几乎都不想站起来了。
上帝,我还是个未成年少女呢,为什么您老人家总是要让我提前看到这么让人脸红耳热,心律失齐的戏码呢?未长生很无奈的叹口气。如果是琼瑶奶奶的剧本的话,没准儿场中这两位的老师跟家长会轮番上阵联合绞杀,最终两人或伤情别离或苦尽甘来。若是金庸老爷子的设定的话,没准男主人公会在跟女孩的欢乐交往时,突然发现这一切其实也许是女孩老爹的一个计谋,阴谋想从他家的向阳巷老宅得到拿本江湖人趋之若鹜的《辟邪剑谱》。
但,眼下是在小索笔下。所以你们看到,正当场中这两位火花四射,奸情飞扬的引人遐思,且欲罢不能的时候,沈隽飞那张可恶的脸微带些铁青,很不怀好意的出现了:“我就知道,你们一定还是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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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屁股向后平沙落雁
更新时间2011-1-15 21:09:41 字数:3145
前世的时候因为总用一个遥望的眼光去注视,未长生倒是真的不知道小时候的沈隽飞居然长了一颗爱管闲事的老妈子心。所以乍然在溜冰场见到他的时候,她着实吃了一惊:“你怎么也来了?”
“就是啊,沈隽飞,你怎么也来了?”史谨虹显然也很吃惊,但是略顿一顿,马上开心起来:“哈,现在你也来了,我看你怎么跟曹老师或者我爸爸告状去。他们要是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来这里的呢,你难不成还回答说是在这里见到我们的?我才不信你爸妈也会很开心见你在这里玩的。”似乎因为终于抓到对方的破绽了,史谨虹“嘿嘿”的笑个不停,很小人得志的样子。
哪料沈隽飞理都不理她,径自坐到未长生旁边的空位儿上开始换鞋。动作是几么的熟练,显然是玩儿惯了的人的作风。可是他那带着股纳兰容若般文雅卓然的气质实在跟这项运动很不搭,导致身边的两个小女孩有点怀疑他的技术。因此都有点呆呆的看着他,脑子有点转不过来神。
“怎么?你们来了不是要玩的吗?这么傻傻的看着,不觉得很对不起被违背了的校规吗?”沈隽飞站起来,挑了挑眉,很邪气的笑笑,语毕也不搭理她们,转身滑着走远了,样子居然很潇洒。
史谨虹跟未长生面面相觑看了对方一下,然后很有默契的低下头开始换鞋。
“好奇怪,那天他还在指责我们不该违反纪律出来玩的,今天居然自己就出来了!哼,说不定他其实周周都过来玩的,看的滑的那么熟练,肯定是怕我们过来撞见他然后跟老师报告才先倒打一耙的,真阴险呀真阴险!”史谨虹瞥一眼在场中像个孔雀般开屏炫耀的沈隽飞恨恨的说道,“我真傻,要不是今天过来看到真相,还真的被他骗过去了!”
“没错,把他这种典型套到武侠小说上就叫‘伪君子’!嘴巴里仁义道德,背地里男盗女娼!”未长生点点头,很给力的给出评价。
史谨虹脸上黑线了下:“长生,这个太狠了吧?还‘男盗女娼’的,沈隽飞还没那么大本事。”
未长生这才意识到自己面对纯情少女似乎一时忘形,说出了些超出祖国花骨朵心里承受极限的违禁词汇。于是很汗颜的低头小忏悔了下,马上转移话题:“虹虹姐,我技术不怎么好,你怎么样?”
这话一说,史谨虹立刻把小脸皱成了苦瓜样:“我只跟我表姐来过两次,站都有些站不稳呢。这脚上装几个轮子怎么走路会那么困难呢?哎呀,愁死我了!”
这下,换未长生一脸黑线了。丫的,姑奶奶您既然站都站不稳,当初干嘛信誓旦旦的告诉我溜冰可好玩儿了?姑奶奶您知道您那语气跟专业选手的语气多像吗?知道吗?这还不打紧,最重要的是,我也不会呀!两个什么都不会的新手在一起溜冰,姑奶奶您是想自虐呢还是要一起把我也给虐了?
未长生于是叹口气:“虹虹姐,我说实话好了,其实我不是技术不怎么好,因为我压根一点技术都没有,我没来过溜冰场,所以我根本就不会滑!”
好了,现下招供了,姐姐您生理年龄比我大,您老人家负责头大犯愁吧!未长生决定忽略掉自己回炉前的年龄,果断的把一切困难交给组织负责。
史谨虹于是愣住了,表情开始变得勉强了:“一点都不会吗?站也站不稳吗?”
未长生很坚定的点点头:“更确切的说,换完鞋以后连站都站不起来。”
“啊?”史谨虹张大了嘴巴,彻底呆住了。再顿一顿将眼光慢慢瞄过场中的沈隽飞又将眼光调回来:“要不然,我们找沈隽飞来帮忙?”
未长生怔了怔,眼下似乎只能向他求助了,可是似乎还有点事情难以解决:“虹虹姐,你觉得他一个人能帮得过我们两个人吗?尤其在我连站都站不起来,你则站都站不稳的情况下?”
史谨虹也愣了下,迅即抬起头:“没办法,现在场内的我们只认识他,而且,你看周围的有可以帮忙的吗?”
未长生于是环视了下周围,果然像最初沈隽飞描述的那样,大多是些脸上写着“不要打扰我,我不是什么善类”的纹身初中小男生,而看起来应该可以寻求帮助的女生们则都三五成群,只管自己嗨皮,谁会理你个个子矮矮的小毛头?未长生于是有点后悔自己这个破决定了,想挑战一下自我也不能挑个自己一点都不懂得的领域去挑战啊。看情形,眼下只能寄希望于那个她最不想寻求帮忙的死小孩了。
恰在这时,沈隽飞施展出他的绝世轻功“凌波微步”样子很翩然的滑了过来:“怎么坐着不动?啊,先别回答,我猜下,两个都是笨蛋,对溜冰一窍不通对不对?”
上帝请赐我力量吧,我要一道电波把这丫给劈到南极去跟企鹅一个被窝!未长生跟史谨虹又是很有默契的对视了下,强力压下自己那气的几欲变形的脸,很有忍耐性的冲沈隽飞笑笑:“你真聪明!”
“啊,居然连这么严重的取笑都忍下了,先别说话,我再猜猜,要我帮忙带你们两个一起学对不对?”沈隽飞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继续做“恍然大悟”状。
史谨虹跟未长生于是第三次很默契的对视一眼,一起换上谄媚的笑容看向沈隽飞:“嗯,你真厉害!”
“哎呀,怎么办呢?我不想帮你们诶!”沈隽飞双手抱拳,笑得很欠揍。
这下可把史谨虹惹火了,浑然忘了自己脚下还跟哪吒一样踩着几个轮子,居然一个箭步想冲上去揍沈隽飞。结果可想而知,她一站起来就觉得不对,脚步趔趄了下,想稳住脚但是身子已经惯性的往前冲了,于是一个刹不住,眼看要将脸孔着地,也不知她怎么弄的,居然在半空中硬是把身子转个儿变成了屁股着地。
未长生道声好险,正为她转危为安而庆幸呢,沈隽飞那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居然又失声揶揄起来了:“呀,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你是青城派的吧?”
史谨虹一个没注意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了一跤,心情正不好,哪禁得出他如此毒舌?她虽然长相文弱,却一向个性很强,这下被沈隽飞一揶揄,顿时面子里子都没了,忍不住就坐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未长生于是瞪圆了眼,也同仇敌忾的看向沈隽飞:“你等着吧,以后上课别想看小说了,我指定吵得老师把你小说没收光,让你以后没安稳日子可过。”
沈隽飞本意只是稍稍调侃下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要跑来这里玩的小女生而已,那句“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也确实只不过因为对了景儿一时失口说出的,哪里想到会把史谨虹给弄哭了,一时也有些呆住,这时候未长生又向他飞来眼刀,搞得他更加像个被动的欺负女孩子的坏人,无措了一会儿,很自动的俯身到史谨虹面前:“好了,别哭了,我扶你起来。”
史谨虹正在气头上,哪里肯理他,一把摔过他递过来的手,恨恨的咬着牙:“谁要你扶,走开,我就是在地上坐一天也不要你帮忙。”
沈隽飞有些无奈:“我答应教你们溜冰还不成吗?”
史谨虹似乎有些动心,但想了想还是果断摇头:“不用了,我们不滑了,要你帮忙我还不如不来这里。”
沈隽飞这人狡诈似鬼,哪里看不出她脑筋里转的主意?继续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好吧好吧,姜记豆腐脑是吧?待会儿溜完冰我请你们去吃,行了吧?”
史谨虹看他上道,很是满意,但是总觉得自己应该为更高的福利而奋斗一把,于是咽了下因为贪婪而起的口水,很虚张声势的抬起头:“还有德茂记的牛肉冲汤!明天下午请我们去吃德茂记的牛肉冲汤,要不然我就坐这里不起来了!”
这实在有点蹬鼻子上墙,有点过分了!沈隽飞脸色沉了沉,看看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脸皮有些绷不住了,只好带着些许不情愿有些勉强的点点头,向着坐在地上笑得一脸贼像的史谨虹伸出了手:“好,答应你。明天下午四点德茂记门前见,行了吧?”
史谨虹于是笑得跟刚偷到鸡的狐狸一样,很开心的接着他手臂的力量站起来了。剩下未长生简直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丫的,这剧反转的也太厉害了吧?就知道不能轻易相信史谨虹这厮,简直太没有民族气节太丢女同胞的脸了!区区一个豆腐脑加牛肉冲汤就让她迷失了本性,忘记了曾经受过的屈辱跟被践踏了的自尊了吗?
未长生正自愤愤,正看见史谨虹笑靥如花的转过身来:“长生,你会陪我一起去吃豆腐脑跟牛肉冲汤的吧?”
未长生立时将那什么气节自尊跟荣辱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很狗腿的点了点的头:“当然,虹虹姐你就是我人生路上的明灯,你照到哪里我就走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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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二更,希望喜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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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机里藏机巧脱困
更新时间2011-1-16 20:10:09 字数:2935
好像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具体我也记不太清了,大致意思是说这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不管你资质如何,能力如何,总会找到适合于你自己站的领地的。譬如说黄蓉的靖哥哥笨的要死,还是可以凭借自己的憨厚与老实学得连黄蓉都学不会的“双手互搏”神功,而自诩为自己是个不世出的绝代天才的未长生则在溜冰场上正式加入了青城派,那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简直已经出神入化直臻化境了。前一刻你还看着她貌似很稳的在场中缓慢的迈着步,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咚”的一声,她已经左手向天,挽出三个剑花,像个女侠一样的再度施出那记绝招了。
沈隽飞很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是要亲自感受一下整个溜冰场内的地面是不是一样的光滑吗?怎么能笨到这种程度?”
史谨虹也带着点同情的眼光不断的摇头:“长生,你是不是很少进行体育锻炼啊?以后最好加强点。”
未长生嘟着嘴巴,颇有些不情愿,正想说些什么反驳下,突然怔住了。前方大概三十米处有对男女正言笑晏晏的看着溜冰场内的各色人等在说笑,那女子穿身柳叶青的罩衫,原来盘起的头发垂了下来,眸光闪烁,更添风情,看来正是平原六小的那位副校长夫人,即看情况是跟她一样重生回来的思想品德老师吴彩丽。而她边儿上那个赭红毛衣,气质很文质彬彬的男子透过沈隽飞跟史谨虹之间的空隙看去,正好看见他额头上那个铜钱大小的红色胎记,显然正是吴彩丽前世那位情人。怎么他们两个又凑一起了?还一副谈笑风生,和乐融融的样子?这个吴老师不会重活一遍还这么死脑筋吧?
未长生心中有了心事,于是连沈隽飞的调笑揶揄也都不理了,想凑上前去偷听下两人说些什么,怎奈现在正在违反校纪中,吴彩丽又明显认得她,思虑再三还是无法可解,竟怔怔的坐在地上忘记起身了。
沈隽飞脚下一转,带着股飘逸味道的滑到她跟前:“你不会也生气了吧?我说你们女孩子怎么这么麻烦,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用得着当真吗?居然还不起来了!”
未长生瞥他一眼,想说些什么,顿了顿还是住了嘴,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蹲下身子有话跟他说。
沈隽飞怀疑的看了她一眼:“你不要像刚才那样幼稚的再推我一把。”说到这里挑挑眉很神气的样子,“你觉得我还会再上你的当吗?”
刚才未长生摔倒时,因为沈隽飞这厮笑得实在太欠揍,所以在扶起未长生以后被她一把给推到了地上,显然这教训太深刻,惹得这只小狐狸耿耿于怀,戒心重重的不肯上前。
未长生很不屑的瞥他一眼:“你不过来算了,待会儿我跟虹虹姐走了,你一个人在这里玩好了。”语毕接过史谨虹递过来的手慢慢站起来,然后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史谨虹于是往后看了看,很是吃了一惊:“怎么吴老师也来了?完了完了,这下被老师抓到了,死定了死定了,我回家又要倒立了,怎么办?怎么办?”
这下沈隽飞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说什么呢?什么吴老师?什么抓到了?你们俩儿嘀咕什么呢?不跟我说的话,待会儿的豆腐脑跟明天的牛肉冲汤可全没了啊。”
史谨虹叹了口气:“别说豆腐脑跟牛肉冲汤了,待会儿能不能全须全尾的活着出去还是个事儿呢!”语毕见沈隽飞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混沌样很无奈的提醒他往后看:“教我们思想品德的吴老师在你身后那个栏杆那里趴着呢,你小心点回头,别让她发现了。”
沈隽飞显然也吃了一惊,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一眼迅速转回身子:“好倒霉,怎么会碰上老师呢?”语毕很气愤的瞪向两个人:“都是你们两个,老老实实的听话不过来,哪里会碰上这样的事情?”
史谨虹显然被他这话气的简直想笑了:“真有意思,我们来我们的,跟你什么相关?难不成是我们硬拖你来的?”
沈隽飞张了张嘴,想反驳,最终还是窒了一窒,肿着嘴巴不说话了。
倒是未长生颇感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倒没想到他居然还蛮有骑士精神的,居然会为了她们过来这里。这样一想,觉得此刻的他也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可恶了,因此打了个远场,示意史谨虹不要再吵了:“当务之急是怎么趁吴老师没发现我们,悄悄的溜出去。你们还是不要吵了,真吵起来把动静弄大了,即使吴老师本来没注意到我们的恐怕也会因为你们的争吵而看过来了。”
这话说的在理,因此史谨虹跟沈隽飞都不说话了,气哼哼的瞪了彼此一言,像两只小斗鸡一样给了对方一个后背一副气愤难平的样子。
“哎,好像只有这里是死角,前后左右都有人挡着,可是我们也不能一直就怔在这里吧?要是有个小冲突什么的转移下吴老师的注意力,然后我们趁着人流涌动的机会溜出去就好了。”未长生歪着小脑袋有些异想天开,“比如说,要是有个武侠小说里的那些个烟幕弹什么的,往场中心一扔,大家的眼睛都熏的睁不开了,然后我们不就可以逃走了吗?或者你们谁会定身法或施魔咒也好,把老师定住,咱们照样可以趁机溜走啊!”
史谨虹笑了:“长生,你真逗。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讲笑话啊?”
未长生吐了吐舌头,刚想说话,沈隽飞陡然笑了,笑声中还隐隐带着股很狐狸的味道:“谁说这是笑话,你们等着好了,烟幕弹跟定身法,魔咒什么的,我虽然没有,可是要制造一个小冲突小意外什么的,还是很容易的。”说罢也不理两人,倒着滑了两下往前面那群初中生中间去了。
史谨虹跟未长生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要搞些什么,一边斜着眼看吴老师有没有转头看向这里,一边紧盯着沈隽飞看他到底要做些什么。
不得不赞句沈隽飞的溜冰技术实在高超,他刻意的背过脸只把背影朝向吴老师的方向,脚下则灵巧的四向腾挪,辗转移动。史谨虹跟未长生是盯牢了他身影看着他的,也被他忽前忽后忽左忽右来回移动的几乎闪花了眼,更不用说只是带着好奇的眼神盯着场中无数人乱看的吴彩丽了。
“他到底是想干什么呀?炫技术吗?”史谨虹颇有种吃不到葡萄就赖葡萄酸的小嫉妒心理,“哼,等我学会了,绝对会滑的比他更好看。”说到这里再瞄一眼栏杆上的吴老师,哭丧起脸,“可是,今天要是不能成功溜出去,我怕是一辈子都不能进溜冰场了,更别提什么技术了。”
未长生只好做出善解人意的样子安慰她:“哪有那么严重?而且,说不定我们马上就可以顺利出去了呢。呀,看,那两起初中生聚到一起了,说不定待会儿我们的机会就来了呢!”边说边拿手往场中指,只见原来分成两个圈子自在的玩儿着自己的初中生真的渐渐围拢起来,很有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就是啊,这是怎么一回事?不会真是沈隽飞弄出来的吧?”史谨虹一脸不可思议,很惊疑的将目光转向未长生。
未长生也是一脸难以置信,与她相视望了望,重将目光调回到那渐渐围拢起来的两圈人上。
那两圈人很显然来自不同的两所初中,虽然发型一样的中分郭富城,嘴里的口香糖一样的劈啪作响,但是那种不怎么融合,相看两相厌的架势摆明了已相互不忿对方很久。其中左边那圈领头的正是刚才在场中表演一见钟情的花衬衫帅哥,而右边那圈领头的嘴边有簇初生的胡茬,很壮的身材,眼光刀一样,很是锋利。现在场中正由这两人领头,慢慢往一块儿聚拢,很有大打一架的阵势。旁边那些原本溜冰的人见势不对,都不约往后退了退,有远远的站着看热闹的,也有胆子小慌忙想退场的。一时间,溜冰场内乱作一团,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史谨虹跟未长生正张大嘴巴有些诧异的盯着那群想要闹事的人发呆,忽觉头上一痛,沈隽飞曲着手指各往两人脑后弹了一下,正像看笨蛋一样的笑着看着两人:“笨蛋,还不趁势快走,呆在这里干什么?”
史谨虹跟未长生这才缓过劲儿来,一边一个拽着他的胳膊,向门口移去。借着周围来来去去人的掩饰,居然在吴彩丽的眼皮底下成功脱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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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变中生变又遇急
更新时间2011-1-16 20:13:02 字数:3347
未长生跟史谨虹一边一个搭着沈隽飞的肩膀,借着溜冰场内来来往往的众人遮掩,成功从吴彩丽的眼皮底下逃脱出来的时候,大约是下午的四点来钟。
胜利溜冰场坐落在永安县的西郊禾坊新村这块儿。因着场地的关系,显得特别的空旷。四月的午后,阳光还很温和,胜利溜冰场后那片略微有些葱郁的小树林里,三人什么都不顾的瘫坐在地上,齐齐喘着气。从树隙筛下的光线像音符一样忽明忽暗的跳动着,配合着三个人劫后余生般的解脱感,居然出奇的协调。
“沈隽飞,我有话问你,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史谨虹喘了口气转目沈隽飞。她是那种冲动派的直接性格,有疑惑一定当场解决,因此很爽快的向沈隽飞要答案。
“你是想问刚才场内那两群人是不是因为我才凑在一起打架的对吗?”沈隽飞显然对这个疑惑都写在脸上的傻姑娘捉摸的很透,也不待她发问,直接将她想问的问题抛出。
“哇,你好聪明,这么说,是你做的喽?”这个傻姑娘显然对自己脸上写满字的事情一无所知,自顾自的赞叹着。
沈隽飞显然对她的智商很失望,摇了摇头很认真的望向她:“你觉得我一个小学生能有办法让两群初中生火并起来吗?再说,我刚才在场中做什么你们肯定在一旁看着的吧?我只是一直在溜冰吧?没有凑哪方的领头儿那里去嘀咕吧?怎么会是我做的呢?”
史谨虹于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确实,我没见你在中间挑拨离间,这么说不是你做的喽。”顿了顿开心的咧开嘴,“咱们今天真是太幸运了,正好碰上这两方要打架,要不然,一定会被吴老师抓住的,那就惨到极点了。”
沈隽飞也紧跟着点点头:“是呀,太幸运了。”一副庆幸的模样,好像整桩事真的纯属意外,跟他无关一样。
未长生这下可受不了了:“得了,得了,跟我们演什么大戏呢?你寻思我们好糊弄是吧?故意带着那个胡茬男撞花衬衫帅哥的小女朋友,然后又擦过来引着那个花衬衫去撞胡茬男,真打量我们看不见是吧?”
丫的,小小年纪一肚子坏水儿。居然还知道擒贼当擒王的抓事物的主要矛盾呢!未长生在心底骂了一声“呸”,深为祖国大好儿童居然如此不安好心,挑起社会争端感到不齿与悲哀。这小子眼见那个花衬衫帅哥沉迷美色,忘乎所以。于是故意擦过那个胡茬男,借用惯性带着那个胡茬男重重的撞上了那个模样甜甜的小姐姐。也算机缘巧合,那胡茬男好似也对那个小姐姐产生了好感,围着他转来转去还不走了。旁边那个花衬衫帅哥看在眼里气在心里,但是权衡了下利弊,似乎不想惹事,生生站在那里瞪了胡茬男好久就是不动手。于是这只小狐狸憋不住了,故技重施,在胡茬男挤着眼睛朝小姐姐飞媚眼时撞了花衬衫帅哥一下,花衬衫帅哥为了不跌倒,向右转了个弯,正好帮着胡茬男施了个标准的“屁股向后平沙落雁”。
正如沈隽飞前几天所说,胜利溜冰场现在几乎是初中生的天下。拜现在正流行的港剧所赐,江湖义气,个性解放成为这些学习不怎么出众,平日总是遭受家长唠叨的青春期少年最崇拜追求的东西。溜冰场的存在满足了他们追求新奇,炫耀帅气的目的,而大量初中生聚集于此,显然又为他们三五成群的义结金兰,进而表演江湖男儿的血性义气提供了温床。那个花衬衫帅哥跟那个胡茬男自然就是这些正处于青春躁动期初中生的典型代表。沈隽飞这人眼光奇毒,接着那招美人计,再来一招借刀杀人,外加一招围魏救赵,就这么顺水推下舟,火上浇点油,居然就让他们金蝉脱壳,在吴彩丽眼皮子底下给生生溜走了。倒真的不能小看他呢!
史谨虹吃了一惊:“长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真是沈隽飞在里面捣的鬼?”语毕,带着点气怒的目光盯紧沈隽飞:“既然是你做的,你承认就是了,像刚才那么诓我干嘛?把人当成笨蛋耍很有意思吗?”
沈隽飞很无辜的抬起头:“我刚才用的是疑问语气吧?我虽然没有承认可是也没有否认吧?是你自己没有分辨出来的,关我什么事?”说到这里,顿了顿,声音听着居然还带着点旖旎,转目看向未长生,很与有荣焉的样子,“再说,人家长生不是就看出来了吗?”
妈妈咪呀!这又是在玩哪一招儿?语气忒腻了点儿,“长生”俩字儿起码含了三个加号!未长生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有点承受不住。
“算了,看在你今天耐心教了我们好久,再加上托你的福我们才可以成功逃离被抓命运的份儿上,我就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了。”终究是不敌沈隽飞这厮的贫嘴跟滑舌,史谨虹只能在哑巴吃黄连之后装出不与他计较的大方样子,很潇洒的挥挥手,算是作别这场口水官司。
“拜托,我本来就没错好不好?”沈隽飞轻嗤一声,很傲气的笑了笑。
“谁说你没错?”实在看不惯他的不可一世,未长生决定要泼他一记冷水,“本来可以相安无事的两群初中生因为你,现在要打群架。说不定,有些无辜的人还会被牵连的鼻青脸肿呢,这一切都是你一手主导的,你还敢说你没错吗?”
这话一说,沈隽飞还不待反应,史谨虹就吓得张大了嘴:“对哦,我听说很多初中生打群架,有的还动刀呢,太恐怖了!这么说,我们不是太罪过了吗?”
殊知沈隽飞还是不疼不痒的没有丝毫的罪恶感:“算了吧,那个胡茬男盯着那个花衬衫不是一会儿半会儿了,你们还没来的时候,那个花衬衫在那里炫技术,一堆女孩子围在那里鼓掌的时候,胡茬男就已经不忿儿的瞪了他老半天了。他们要是没矛盾,我再填火加柴也是烧不起来的。同样,因为他们之间存在矛盾,所以即使中间没有我,他们也还是会打起来的。我把他们之间的群架从晚上提早到下午多好,晚上的时候看也看不清,打的过火儿了也没个人可以制止,现在嘛,跑去喊个‘警察来了’,或者‘老师来了’,他们就一哄而散了,多好!”语毕,得意洋洋的抬起头,一副“我是诸葛亮,我料事如神”的欠扁样。
史谨虹于是换了崇拜的目光,很敬佩的看向那个雄纠纠,气昂昂,晃着脑袋,抖着脚尖的所谓英雄少年:“哇,你好厉害!”
未长生则看的很想找盆真的水兜头泼他一身,可是环视四周,静悄悄的,居然半点水源也没有,只好悻悻的作罢了。
三人正坐在这片小树林中间带着股劫后余生的兴奋在闲闲聊着天,忽听身后树叶簌簌,似乎有脚步声传来,还不及回头,吴老师那熟悉的声音就穿过密林的遮挡破空而至:“好了,延昭,咱们就在这里分开吧。该说的我都跟你说过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三人吃了一惊,看了彼此一眼,搞不清现在是要出去跟老师问好呢,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迅速遁掉,一时间都有些呆住了。
如果吴老师不是跟未长生那样有些特殊经历的话,未长生指定是掉头就走,要少知道些秘密以保平安的,但是因为她已经窥得了吴老师的来历,刚才又见她跟前世的情人走到了一起,心里颇感好奇,再加上前世对吴老师莫名的痛惜与不值,以及同为重生者的道义感,让她沉思了下,悄悄捡了簇稍显茂盛的草丛,趴下去隐藏了行迹。沈隽飞跟史谨虹对视一眼,也学着她的样子,找地方把自己给窝藏好,静听接下来会有些什么进展。
“彩丽,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以前高中时候你明明跟我很好的,怎么突然从那一天起就不再理我了?我知道我没有李胜利家有钱,我也没他有本事,可是我对你的感情绝对比他多。你忘了我们曾经一起在一高的白桦树上刻的字了吗?我们说好要永生永世不分离的,你怎么可以变得这么快?”略微带些嘶哑的男声,很质疑的口吻,很煽情的台词,很奶奶男主人公的感觉,想来就是校长夫人的前世情人了。
未长生很鄙视的撇撇嘴,这么以爱为生,离了吴老师就不行的话,前世干嘛那么没担当的丢下吴老师一个人横眉冷对千夫指?真无耻!但愿吴老师不要鬼迷心窍,再栽在他手里。
果然,重生后的吴老师没让她失望:“延昭,我给你说过不止一遍了。我现在有丈夫有孩子,而且现在我对你根本一点感觉都没有。今天之所以出来,是因为念着以前同学的情分,再说以前是我对不起你,莫名其妙就分了手。可是我已经把话都跟你说清楚了,以后你要是继续这样纠缠我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女王气十足。未长生不禁在心底叫了声好,刚想示意躲在旁边的两人撤兵,忽听“阿嚏”一声,史谨虹居然打了好大一个喷嚏。然后后面草叶窸窣,步履匆匆,吴老师的前世情人叫了一声“谁?”,似乎马上就要朝这边走来。
妈妈咪呀,才脱虎穴,难道又要进狼窝了吗?这个周末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未长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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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南方刚到北方,冻死了,简直键盘都敲不下去,于是,我这么辛苦,手里有PK票的童鞋,投一记吧,写了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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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流言止处意纷纷
更新时间2011-1-17 19:14:28 字数:3195
似乎这样的场景列位看官已经在各种各样的影视作品中看过千百万遍。郁郁葱葱的密林,可以伏下N多人迹的草丛,偶尔有些凄厉的鸟叫,被窥知了秘密的当事人和偶尔偷听到内情可能被追杀的倒霉蛋。
想象一下,我们曾经看过的类似情节都是怎么化解矛盾的吧!
就我的记忆而言,俗套一点的话,会有一堆视力障碍的黑衣人提着灯笼走来走去,几次与被追杀对象擦肩而过,可是总也发现不了。是要责骂他们BOSS不体恤员工,不给他们做健康检查以提高视力呢?还是感叹上天如此眷顾好人,在对这些倒霉蛋关上门以后不忘给他们留扇窗用以呼吸新鲜的空气?
当然,也有别致的情节的。譬如金老爷子,他就可以让田伯光拿把大刀不分青红皂白见着草丛就乱砍一气,我管你藏在哪里,一刀抡下去,不死算你好运,死了算你倒霉。这时候就算你是令狐冲,也免不了被我大刀给砍个血肉模糊。什么叫霸气?这就是霸气!威武!霸气!凛然!不屈!管你神魔当道,我自踏歌而行!江湖规则就是个屁,我大刀一挥,宁可错杀千人,不可使一人漏网!
金老爷子是经典,所以我们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的选择好了。我老实招供,我其实很俗套的想让这三个小倒霉蛋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玩捉迷藏,然后展露无比高超的演技糊弄过去的。但是这情节就连我自己都不齿,太特码的俗烂,太特码的狗血了。但是我毕竟跟金老爷子相差太远了,我想不出那么霸气无敌的桥段,那么让人热血沸腾,寤寐难忘的情节。于是我只能让重生回来的吴老师很有见识的喝止住她的前世情人。
“你干嘛去?觉得丢的人还不够大吗?本来也许人家什么都没听见,或者听见你说话也看不见你的脸,你这是要去让人家亲眼见一见你的尊容吗?”吴老师很女王很霸气的说出上面这段话以后,很顺理成章的丢出最后的通牒:“该说的我都跟你说过了,你要自己一个人犯傻请自己躲一边犯去,不要再扯着我。感情问题历来如此,合则聚,不合则散。没什么好说的。再说这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现在过来找我,不过是因为我丈夫能帮你调动工作而已,既然你有事求他,跑来撬他墙角是不是也太不像话了点?我以前会信你,是我傻。现在要是再信你,我简直连傻瓜都不如。就这么多了,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说完这话,吴老师再不作任何停留,就蹬着高跟鞋“噔噔噔”的远去了。那位刚才还一往情深的表演申请男主角的前世情人略怔了怔,等吴老师的身影远去后骂了句“呸,你以为你自己算老几?”然后气哼哼的也离开了。
(好吧,以上即为不才区区在下小人我设计的这么一个小桥段。吐槽的,鄙视的,拍砖的,反对的,请来的更猛烈些吧,在评论区尽情的发泄你们的不满吧!以免我手里那可以分配的积分神马的因为送不出去而再度浪费,阿门!ps:这段为废话,可以直接跳过不看的,阿门!)
原来这就是那蒙着爱情面纱的,让前世的吴老师甚至不惜抛夫弃女的缠绵感情的真相吗?一个委琐的男人为了实现其委琐的目的,委琐的利用曾经美好的感情来委琐的引人背离道德,然后在所有人都用鄙视的目光看待一切的时候,他再委琐的抛下被自己引诱的人,委琐的扮出一副自己只是年少失足的被委琐的女人而引诱的架势,当真是委琐至极!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委琐的男人?!!!
未长生正在那里摇头为前世的吴彩丽叹息不值,史谨虹从草丛里跳出来一副听到八卦很兴奋的样子:“天呐,我没听错吗?刚刚那个是婚外恋吗?哎呀,这要是传到学校一定轰动死了,主角是我们副校长的老婆呢。哎呀呀,我都迫不及待了,周末赶快过去吧,我要去学校跟李潇洒还有陈眉说。”
我擦!就是有你们这样惟恐天下不乱,四处传小道的人存在,前世的吴彩丽才会那样身败名裂,最终跟她丈夫走向决裂的!未长生抓抓头发,很烦躁的样子。
其实想一想,这也是人的本能。看到你周围熟悉的人陡然有一天成为八卦漩涡的中心点,你不好奇吗?不兴奋吗?不会按捺不住内心的那种难以遏制的八卦因子去跟周围人聊吗?
子曾经曰过:天下无人不八卦,得八卦时且八卦!同是天涯八卦人,相逢即刻说八卦!忽如一夜八卦来,千家万户八卦开!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八卦!
子还曾经唱过: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八卦,送走晚霞!踏平坎坷说八卦,说罢八卦又八卦!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为何每个妹妹都嫁给八卦?别问我是谁,请跟我一起八卦!菊花残,满地霜,你的八卦有多长?花落人断肠,任八卦静静淌。八卦三十六计,要随时掌握秘密,才能得分不被判出局!
S0,在明星众多的年代里,我们八卦明星;在明星不是很多的年代,我们八卦周围。同学有八卦的时候,我们八卦同学;领导有八卦的时候,我们八卦领导。连CCTV都裹了一层光明正大的外衣每天跟我们八卦国外油涨了,菜涨了,因为下大雪学生停课了。请问还有谁敢否认自己长了一颗八卦的心拥有一个八卦的魂?
尤其是这些年龄尚稚,对八卦的后果没有一丝预估的小学生们,在她们看来不过是口耳相传些彼此知道的小秘密。我告诉你表示我跟你关系好,我们之间没有隔阂,是友谊的象征。至于这些小秘密会给当事人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她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史谨虹现在就是这么个心情,她无意中知道了学校老师的秘密,还貌似有个很惊悚的主题---婚外恋。简直算得上她所知的所有秘密里最厉害的一个,这么惊人的秘密一定要告诉玩儿的最好的同学去。所以,周末赶快过去吧,好让她赶快把这个秘密传播出去。
未长生对此实在有些头痛。因为对吴老师有种道义上的责任感,她实在不忍心前世被流言折磨过的吴老师这一世再受此痛苦,可是她又找不到什么借口去请史谨虹不要传播今天看到的一切,于是有些愣住了。
“不是吧?你真准备把刚才看到的东西说出去啊?”沈隽飞也从草丛里走出来,挑挑眉,很疑问的语气。
“怎么了?不行吗?”史谨虹仰着脸,一脸的无所畏惧,“吴老师又没发现我们,她肯定不知道的。再说了,我只给李潇洒跟陈眉还有姜姗姗说,不会有很多人知道的。”
“是吗?”沈隽飞斜瞥她一眼淡淡开口,“那你觉得你一年级的时候偷寒假作业回家抄的事儿我是怎么知道的?”
他这么一说,史谨虹立刻瞪大眼,一脸疑问:“对哦,你怎么知道的?我作业是抄的刘孜岚的,这事儿也只有刘孜岚,我还有姜姗姗知道,连李潇洒跟陈眉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说到这里瞪大眼,再横一眼沈隽飞,“不要告诉我是刘孜岚或者是姜姗姗告诉你的,我才不信呢。”
沈隽飞看了她一眼,很为她的迟钝而感到悲哀,摇了摇头,没有接话。
史谨虹于是有点紧追不舍:“快说啊,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未长生于是觉得自己该上场了,这么好的时机不利用更待何时?因此笑了笑开始接话:“虹虹姐,你还不明白吗?你觉得这是个大秘密一定要告诉你玩儿的最好的朋友,她们听了以后肯定也觉得这是个大秘密,一定要去告诉她们玩儿的好的朋友的,这么传来传去,肯定是大家都知道了啊!”
史谨虹瞪大眼睛:“不会吧?”
“什么不会?”沈隽飞瞥她一眼,“不会的话,我怎么会知道你抄人家的寒假作业呢?”语毕长舒了口气,“而且,今天吴老师到底有没有瞧见我们还是个未知数呢。万一吴老师瞧见了我们,再听到有流言传来,她肯定会怀疑是我们说的吧?到时候,你就等着老师整死你吧!”语毕负着手看着史谨虹直摇头。
史谨虹还不待反应,未长生就很配合的扮出了一副深受惊吓的神情,“不会吧?那不是很惨?老师随便找个借口不是就可以让我们叫家长吗?完了完了,惨了惨了,要是被家长知道了,虹虹姐你是不是又得倒立了?我爸爸要是知道了,我估计也要惨,怎么办啊?怎么办?”
她如此做作,结果自然可想而知。史谨虹也吓了一跳:“哇,那怎么办?我不想倒立。我怕我爸!”说到这里眼睛一亮,“我知道了,我们把这事都藏在心里,谁都不准说。”说到这里,再重重点下头,“没错,就是这样。干脆我们拉钩好了,谁说出去谁是小狗。”语毕,伸出手指,带着点恶狠狠的眼光看向剩余两人。
未长生看着她伸出来的手指,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吴老师呀吴老师,我总算是帮您把尾扫干净了,您老人家看在这份薄面上,拜托请吸取起点N多小说的经验,离我这个同样重生回来的人尽量远一点吧,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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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魔星大人驾到
更新时间2011-1-18 20:10:40 字数:3130
永安县的四月是个很美好的季节,美好到你还没来得及眨眼,它就已经过去了。到了五月,石榴花才刚开始发红,就已经有早叫的鸣蝉在树缝间嘶哑着嗓子吵人睡眠了。未长生在床上翻了个身,把薄被拉过头顶,想继续刚才的好梦。不想,未长宁“咚”的一声踹开门,跑到她耳边大声唤起她来:“起床了,起床了,未长生,快起床了!太阳都晒到你屁股了,快起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未长宁简直像是跟未长生结了仇,不但从不叫她姐姐,还专拣她很烦的事情去做来烦她。譬如说,她不喜欢吃胡萝卜,未长宁就成天念叨着让未妈妈买胡萝卜做菜。她喜欢睡懒觉,未长宁就总早早的起床就为了把她的门一脚踹开,把她从美好的梦境给拉回现实来。简直烦的她想直接把他给扔出窗外。
“起床了,起床了,再不起床我掀你被子了啊。”未长宁“嘿嘿”笑了两声,就探手探脚的想上前去作弄她。
这下,未长生是真火儿了。不等他上前,径自掀开被子下床,两手提起他,一路走到未爸爸跟未妈妈的主卧里,把他往他们床上一扔,就打算拉上门回自己房间。
“呀,长生,你这是干什么?这才刚起床呢,就跟你弟弟吵架了啊?搞什么名堂?”未妈妈这会儿刚起床,正坐在梳妆台前整理头发。未长生这么风风火火的闯进来,着实吓了她一跳,慌忙扭过头,冲着正要使劲关门的未长生皱了皱眉。
“就是啊,这都三年级了,做事还这么毛毛躁躁的怎么能行?”未爸爸正靠在床沿上看报纸,也难得的发表了声批评。
“问你们儿子去,问他大清早干嘛,人家正睡得好好呢,他为什么一脚踢开门就掀我被子?”未长生从前世到今生,最改不了的毛病就是起床气,未长宁显然把她气得不轻,连未爸爸都不给好脸,绷着个小脸,很恼怒的样子,“我把他丢这儿了,你们好好教育下吧。”语毕也不等答话,重重的拉上门,回自己房间去了。
“这孩子!”未爸爸笑骂了她一声,转过头来拽了拽未长宁耳朵,“你是怎么回事?大清早的跑去闹你姐姐?”
未长宁伸了伸舌头,很淘气的扮了个鬼脸:“谁让她睡懒觉?我是好心叫她起床。”语毕挣扎了下想下床,继续去闹未长生。
未爸爸把报纸折好,一手抓着他衣领往上提,直把他提到自己身边坐定,很严肃的样子:“看样子你这会儿精神很好,把昨天学的功课给我背一遍。昨天问你的时候答的吭吭哧哧的,现在应该好多了吧,来,跟我说说,二十三减去十六是几?”
未长宁瞬间脸色由晴转向多云,耷拉着脸,开始做不开心状了。而同一时间,未长生在被窝里又缩了十多分钟,很不情愿的起床了。这一天是星期四,得到后天才可以赖在床上睡懒觉,所以说重生回来从某种方面来说她其实也损失了不少。至少前世她只消三十多年就可以退休了,而现在瞬间增加十多年。所谓有利必有弊,这话真的没错。
早上吃过饭,跑去一单元叫史谨虹一块儿去上学。在路上的时候,要么聊同学聊老师聊作业,要么聊昨晚刚看过的连续剧,日子过的平凡而悠闲,只要每天早上没有未长宁再过来烦她。
上午第一节是语文,第二节是数学,最后一节是自然。自然老师姓黄,刚跟丈夫离婚,带个三岁的小女儿一起过。可能是因为婚姻失败的关系,黄老师的脸总是黄黄的,带着点菜色,同时总是忧郁着,不怎么开怀笑的样子。有时候没人帮她带女儿了,她还会把小女儿丢在教室外面任她玩,讲课休息的空隙会隔着教室的窗关切的向外面看几眼。
这一节,黄老师就把她那个粉粉嫩嫩,系着个大大围兜兜的女儿丢在教室外面开始上课了。只是讲着讲着,话声越来越轻,往窗外瞄的时间越来越多,搞得班里人都有些好奇了。未长生也跟着众人的眼光望外面看。她本来是无意识的扫视的,眼光一掠而过就要转目他方的,可是这一瞥之下,她的目光却突然定住了。教室外一个瘦削挺拔的少年正陪着黄老师那个三岁的小女儿在一起玩儿。那少年看年龄也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穿一件天蓝的外衣,很明朗的样子。黄老师那个三岁的小女儿也不知跟他说了什么,逗得他前仰后合笑个不停,嘴角高高翘起,眼光潋滟生波,衬着那玉般的面容,春风般的笑容越发的惹人注目。未长生看着看着不觉深深的呆住了,居然是贺之衍!那个老是别扭着性子,阴沉着俊脸,恨恨的瞪着她,带着很深刻的眼神灼灼的盯着她的少年,原来在她以外的地方微笑着的样子,居然也可以这样明媚!
未长生怔怔的盯着窗外的贺之衍,瞬间愣住了。她忽然想起搬家前那天在她家门外来往徘徊的贺之衍了。她已经记不清那天他穿的是件什么衣服了,只记得他把手插在裤袋里,明明是很不耐烦的样子,却总也不肯离去。脚尖踢起一块小石头,有些无聊的看那石头往前滚动,待它停止以后,再踢过另一个石头,若不是她感觉到门前有动静走出去了的话,天知道他会不会就那样一直踢石头踢到天黑呢!
现在似乎也是这么个情况。她没有往窗外看,所以不知道他到底来了多久。而在她不知道的时间里,他大概也是带着些无聊的在外面踢石子玩吧?因为是在学校里,说不定还有不少校工以为他是逃课的学生过来要呵斥他进教室呢!那么他又是怎么应对的呢?未长生想不出也不愿意深想,她只是坐在位子上想着那个看似别扭实际很死心眼儿的少年,带着股说不出的感觉有些出神了。
“喂,你在想什么?外面那个男孩有那么好看吗?”沈隽飞拿胳膊碰了她一下,眼睛仍然盯着课本,嘴巴却高高吊起,颇有点酸酸的味道。
怎么前世没发现他这么自恋这么个人主义呢?来个能吸引住全班女生眼光的小帅哥他就开始嫉妒了!未长生撇撇嘴,不理会这个别扭小男孩的古怪心事,只将目光调回课本上。过了大概五分钟左右,下课铃响起,到了下学的时间了。
“呀,你快点,今天我去我奶奶家吃饭,正好跟你们一路。”沈隽飞横了一眼刻意放慢动作,慢慢整理书本的未长生皱了皱眉,催了一声。
“哦,我今天有事,不跟你们一块儿走了,你帮我跟虹虹姐说一声,你们先走吧!”未长生听他说完这话,匆匆交待了一声,快速的把书本都拢到书包里装好,然后挤过沈隽飞略微有些怔住的身子,快速的往门外走去了。沈隽飞冷着眼盯着她的背影,正见她快步挤过人群,往那个身穿天蓝衣服的少年身边走去了。那个少年见了他,微微一笑,顺手接过她那略显些大的书包,很亲昵的朝她头上敲了下,然后捋了捋她头发,顺手揽过她肩膀往校外走了。沈隽飞瞬间怔住了,就这么静静的呆在原地,心头一时酸一时恼,竟说不出是股什么滋味儿。
“呀,你怎么来了?”未长生转过头,颇不习惯的看向他揽在自己肩头的手,身子往前方斜了下想甩脱,哪知贺之衍手下一使力,又将她扳回了原地。
“这么长时间不见你,还是见了我就想躲吗?”贺之衍眼尾扫了她一下,带着些自嘲的轻笑了一下,那语气不知怎的带着股自怜跟酸楚,听得人心里酸酸的。
未长生一听他这语气就有些心软了,心头有些茫茫然的,竟没有再挣开。
贺之衍满意的笑了下:“在这里上学还习惯吗?”语毕歪着脑袋看了看天空,半晌才回过头来:“我觉得很不习惯,生活中突然少了长宁那个捣蛋鬼,也看不到你这个总是跟着栗一鹤跟霍然的小尾巴。”说到这里,慢慢松开爬在她肩头的手,像以前未长生经常见到的那样,把手插在裤兜里,从未长生这方向侧过头看去,竟带着股寂寞的味道。
未长生转过头,并不接话。顿了顿才又歪过头看他:“所以,你是来找长宁的吗?他在曙光幼儿园上学,这会儿应该已经到家了。”
贺之衍本来耷拉着的眼皮,因了她这话立时抬起来了,带着些幽幽的深意直直的盯了未长生良久,才转过头,脸上骤然升起一股带着些飘忽的笑容:“是啊,我是来找长宁的。我把课翘掉,揣了十块钱赶上来县城的车坐上就走,可不就是为了找长宁吗?谁都知道镇政府大院儿里就属长宁跟我玩儿的好,我不来找长宁找谁啊?”说到这里,目光陡然变得狠厉起来,“既然知道我是来找长宁的,你还磨磨蹭蹭走这么慢是想干嘛?走快点,我迫不及待要去见长宁了!”语毕,再不搭话,脚步劲劲的往前走,竟把未长生生生给甩在了后面。
未长生叹口气,看了下他背影,再摇一摇头,加快了脚步,也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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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痴耶怨耶难分解
更新时间2011-1-19 18:53:17 字数:3321
五月的空气里总有股说不出的燥热,特别是当其中还夹杂了早蝉的嘶鸣时。未长生心头也带着股说不出的憋闷,静静的跟在贺之衍的身后往前走。哪知走着走着,贺之衍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阴着脸,目光紧紧的盯准未长生。
“怎么了?”未长生看他情形不对,有些小心翼翼的开了口。现在的贺之衍就像一个虽然哑了火,但却随时会爆掉的闷雷,任她脑筋灵便,机智百出,此时也莫可奈何,只能像对待炸了毛的猫一样,顺着他脾气做俯首低头状。
“没什么,书包你自己拎!”贺之衍斜眼看她一眼,还没等未长生反应过来就陡然掂起那有些鼓鼓囊囊的书包就朝她砸去。未长生身子往后避了避,略显笨拙的接过书包,一时间简直不知道拿这个明显在闹脾气刷别扭的小孩儿怎么好。只好略叹一叹气,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大概走了半分钟,她觉得自己这样对待贺之衍有些不太对,正想转身跟他说几句软话时,哪知触目之下,人迹茫茫,原本在她左前方走着的贺之衍竟忽然不见了身影。未长生大惊失色,忙回过头,却见贺之衍还站在原地,目光幽幽的盯着她,表情似哭似笑,还隐约带着那么一丝自嘲。
未长生愣怔了下,正想走过去,不想贺之衍盯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这一笑之下,仿若春花初绽,原本笼罩在两人周围的云翳也仿佛都散尽了,一时满是明媚。未长生于是傻傻的仰着脸看他笑着走过来,本来要说的话也忘了出口。
“我还在猜你要多久才会发现我没往前走呢,还好,没超过一分钟。”贺之衍手插在裤袋里边走边说,像是刚才的不愉快完全没有出现过一样,那笑容看着很是清澈,眸光流转,潋滟生辉,跟他平常带给未长生的那种阴郁感觉大不相同。
“要是超过一分钟了呢?你怎么样?”未长生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明明想息事宁人的粉饰太平就好了的,怎么这会儿竟突然的问出这么句明摆着像是找事儿的话呢?这话刚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又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挽回。
殊知这次贺之衍倒是很大方,只斜斜看她一眼笑了笑并不说话。未长生喘了口气,刚想岔开话题说些别的,贺之衍那轻的仿似低语的呢喃却突的传至耳边:“不怎么样,你即便一辈子不回头,我大概还是会站在那里等着的吧。”
未长生瞬间觉得有些脸热,虽然是回炉过一遍的人,但是面对这个死心眼的执拗少年,她实在有点不知该如何应对。若是他挑破了告诉她了也好,她可以直截了当的拒绝他或是别的怎么着。但他总是这样,既不捅破那层窗户纸,又让你丝毫忽略不得。明明你什么都来不及对他做,却好像已经亏欠了他好多。未长生对这种情况委实有些无力,她只能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略略瞄了贺之衍一眼,继续往前走。
贺之衍似乎也知道自己说的多了,笑了笑改变话题:“你们学校好大的样子,操场简直是镇北小学的两倍,就是老师有点凶。我在外面站了也不过二三十分钟的样子,居然过来了三个老师呵斥我进班学习去。”
未长生听了有点乐,笑了一声道:“这里的老师相比镇北小学的老师确实有点严。不过,镇北小学的老师严厉起来的时候也是很可怕的。”这么一说忽然想起他先前提过是翘课来的,一时有些担心,于是转过了头偏去他,“你这么旷课出来,给政教处的老师知道了,一定会很惨的。”
贺之衍笑了笑:“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既然能好好的出来,自然会好好的回去。”语毕皱起眉,不太满意的样子,“你家离学校怎么这么远?到了夏天,指定晒死你。”
未长生讨厌夏天,尤其不喜欢在夏天的中午去上学,倒没想到贺之衍对这点居然也知之甚详,未长生于是有些怔住了,半晌没有答言。这样走了大概三分钟,总算县政府家属楼已经胜利在望了,她这才笑了笑开始说话:“我家到了,长宁看见你肯定会吓一跳的。”说罢,拉了他胳膊就往前跑。贺之衍掉过眼瞥了眼她拉向自己手臂的手,笑了笑没说话,跟着她的脚步也开始疾步往前跑。
打开门,未妈妈已经把饭菜都端上桌了,未爸爸跟未长宁已经在饭桌上坐定就等未长生回来了。听到门响,连头都不抬,未长宁就开始抱怨了:“未长生,你讨厌死了。在学校拖来拖去的磨蹭时间不回来,我快饿死了,你知道吗?”
未爸爸那筷子敲了他头一记:“饭桌上说什么‘死’不‘死’的?我看你是欠揍了。”说罢转过头来刚想叫未长生去洗手吃饭,一时竟怔住了:“之衍,你怎么过来了?”这话一出口,未长宁也愣住了,转过头一看见贺之衍,立时欢快的从凳子上蹦下来:“衍哥哥,你可来了,我想死你了。”语罢就化身为小炮弹,就要往贺之衍怀里去撞。
贺之衍咧开嘴,笑着把他抱起来再放下去,然后笑着回答未爸爸的问题:“跟我爸吵架,然后离家出走了,坐车来了县里才发现这里东西好贵,正好遇见长生了,所以来叔叔家里蹭顿饭吃,未叔叔您给不给饭吃啊?”
未爸爸吃了一惊:“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真跟你爸爸吵架了?”因为贺之衍向来是出了名的听话懂事,有担当,所以未爸爸有些不相信他真会玩什么离家出走的把戏,待看见贺之衍点头后才略带些埋怨的说了句,“这老贺脾气一向很好的啊,这没事儿跟孩子致什么气啊?”
贺之衍笑笑:“其实不怪我爸爸,他要调到别县工作去,自然要求我跟着他一块儿转去别县去学习。我呢,有些不愿意,就跟他吵了起来。这会儿出来转一圈儿已经想明白了,老是停在原地也不是个事儿,说不定离开以后换个环境,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新变化呢。”语毕拍拍未长宁的小肩膀,遥遥瞄了未长生一眼,转过头看着未爸爸笑。
未长生这才知道他为什么会过来这边,心里也说不清是沉重还是轻松,拉开椅子坐下来,并不说话。
未爸爸点点头:“你想开了就好,俗话说的好‘树挪死,人挪活’,哪儿有一辈子停在原处不动的道理?虽然转学会让你跟好朋友分开,一开始人不生地不熟的是有些不习惯,可是慢慢的,新朋友就会来了,生活也会过得越来越好了。”
贺之衍这会儿已经坐在饭桌前拿起未妈妈刚帮他盛好的饭开吃了,闻言笑着点点头:“可不是嘛,我也是坐着车来到县城以后才想明白的。”说到这里转过脸讨好的看向未爸爸未妈妈,“未叔叔未婶婶,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并且决定吃完饭稍歇一会儿就马上坐车回镇上去,所以,我今天离家出走的事儿你们就给我保密,别跟我爸说了行不?”说到这里还双手合十,样子看着可怜兮兮的。
未妈妈笑啐了他一下:“鬼精灵,放心吧,不会跟你爸妈说的。只是你可要真的回家去,不能再诳我们。”
贺之衍“诶”了一声,打趣儿道:“未婶婶,你太藐视一个少先队中队长的人品了,这简直是对国家权威的肆意践踏啊!所以为了维护一个少先队员的高尚情操,您可以让您女儿监视着我坐上车,这样行了吧?”
这下,未爸爸未妈妈连同根本听不大懂贺之衍在说些什么的未长宁都紧跟着贺之衍“嘿嘿”的笑开了,而未长生在还没来得及回过神的时间已经接到了未爸爸传达下来的光荣使命,即送贺之衍去车站。未长生于是只能默默的一边吃饭一边煮粥上苍,丫的,凭什么重生回来以后,我一个堂堂名牌大学毕业的白领丽人,居然会天天被些身高跟潘长江差不多的小孩子们耍着玩?这到底是为嘛呀为嘛?
但她也只能诅咒下了,在未爸爸未妈妈还有那个小别扭未长宁的三重雷达扫射下,还没歇够十分钟就得背着书包装出一副欢乐的神情去送贺之衍了。她原本以为路上贺之衍也许会跟她说些什么,但奇怪的,贺之衍居然什么话都没说,就这么默默的跟她并肩一路走着,眼看就到车站了,还是一语不发。
永安县这时的长途汽车站跟短途汽车站还没有分开,因为并在一处,整个汽车站显得有些乱。坐车的,卖零食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吵得人脑仁儿疼。
未长生瞥了眼贺之衍,他还是没有丝毫要开口的迹象。总不能一直就这么沉默下去吧?未长生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仅有的两块五毛钱钱递给贺之衍:“给你,坐车用。”
贺之衍瞥了下她手里的钱,再瞥下她,眨了眨眼,像是呆住了一样的,既不接钱也不说话。
未长生看了他这样子,一下子想到了琼瑶小说里那些因为被金钱砸到头顶而觉得深受侮辱的男主人公,虽然这两块五毛钱跟人家那支票簿什么的简直不能放一起比,但那种同样类似于侮辱人人格跟自尊的性质还是让她心里怯怯的,心头像是有几只老鼠一起乱跳一样,简直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未长生沉思良久,刚打算不动声色的收回手里那烫手的几张纸币时,贺之衍忽然一把从她手中抓过那几张纸,很明媚的笑了:“这是你第一次送东西给我呢!没想到居然是钱呢!”贺之衍偏过头,眼里的光耀眼的几乎灼透未长生的头皮,“我会好好保存着的,等再见面时拿来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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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离别的车站
更新时间2011-1-20 18:39:18 字数:3136
我真的不是为了搞笑,才把这章的题目定为《离别的车站》的,真的!这一点请诸位务必相信!噗哈哈,我保证以上说的都是真话,绝无半点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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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真的不是个好季节,特别是阳光正烈的时候,而你还站在无遮挡的车站入口处。熙熙嚷嚷,吵吵闹闹,人来了又去,车去了又来。车站里那些站成一排的洋槐树,也像是在比赛谁的“龟息神功”更厉害一样,一动也不动,看得人心底一片燥热。
“你们搬走之前我给你的那个项链呢?怎么不戴?不喜欢吗?”贺之衍把那两块五毛钱收到眼前,看了良久,倏然发问。
“哦,不是,很喜欢的。”未长生慌忙摇头,待看到贺之衍疑问的眼光以后才慌忙补充,“只是我对金属有些过敏,不能戴的。”说到这里讨好的抬起头,“我有把它好好收起来的,真的,不骗你。”
或许是她的样子太认真了,贺之衍忍不住笑了:“不过是个小东西,没什么打紧的。不用吓成这样子,难不成我还会吃了你?”
未长生忍不住在心里翻个白眼。大爷您现在当然这么说,若是我刚才回答的不合您大爷的意,您能保证不会瞪着眼睛甩脸子给我看吗?当然,她也只敢这么腹诽下而已,表面上还是一副很老实很诚恳的样子等着眼前的魔星大人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很庆幸,她这乖巧的样子明显取悦了魔星大人:“看来我真的要离你远点,等你把我以前的样子都忘干净了,你才会这么乖乖的,不再见了我就溜。”贺之衍舒了口气,神情有些飘渺,但也只略微忧郁这么一下而已,还没等未长生定住目光,就已经换了开怀的笑容了,“好了,小尾巴,我要走了。这一别,大概要很久很久以后才能见呢。所以这段时间,你要想办法把我忘掉,记得要忘得干干净净的,一点影子都不要剩。然后,我会回来找你的。”语毕,拿双手扳住未长生的肩头,眼光直直的盯着她双眼,像是想透过那眼波一直看向她心底里去似的,不容许她的目光有一点躲闪,“记住没?”
未长生瞬间有些失神,她想拉过贺之衍的耳朵大声跟他说“你不要给我这么多,我承受不起。而且,我今年才八岁,你话里的深意说不定我其实一点也听不懂呢。”可是望着贺之衍那清澈的几乎看不到一点尘火味儿的双眸,她所有的话好像都卡在喉间了一样,一个字儿都吐不出来,最终只能点点头,算作是应了他的话。
见她点头,贺之衍这才收回放在她肩头的手,依旧把双手插在兜里,很潇洒闲适的样子:“我记得你很讨厌男生抽烟,还有别的没?喝酒的男生讨厌不?”
他突然天外飞来这么一句话,把未长生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为不知道他用意,所以只直觉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贺之衍于是笑了:“真好,我本来已经做好连酒都不喝的准备了呢,你不讨厌,真好。以后社交什么的也容易点。”
未长生这才知道他问这是什么意思,瞬间脸涨的通红,饶她是个两世年纪加起来都已经快三十的人了,面对眼前这个少年简直连调戏都算不上的话语给弄的脸上心头都燥热一片,竟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未长生本来容貌就生的好,重生以后越加晓得保养皮肤,润泽双颊。几年功夫下来,把个小脸整治的似雪般无瑕剔透,真正像个水葱捏就的人儿一样,眸似水,发如云,极其讨人喜欢。这一羞之下,脸上竟如胭脂流醉一样红胭轻笼,眼底流波,越加显得姿容清透,芳姿可可。把个贺之衍看的心头一阵乱跳,脸红耳热的,原来心头的十分理智都给去了七成,最后竟连过往的行人都不顾了,俯身就往她唇上啄去。
未长生哪里料到他会突然袭来,怔了一怔,竟给他亲个正着。一时间又羞又恼,又气又臊,恨恨的推了那重心都要倚在她身上的贺之衍一把,怒道:“你怎么让我不怕你?前一刻还说的斩钉截铁的要我把你忘记,忘得一点残渣都不剩,转眼就这样欺负人。你以为我是什么?你,哼,我以后再也不要见你。”说到这里,一时间被他欺负捉弄的事情全部涌上心底,顿时觉得委屈的不行,眼泪都几乎想流出来。
贺之衍也是一时冲动才上前亲她的,本来心底就觉得有些对她不起,又见她说的如此委屈,心里更加慌乱,因此被她推的趔趄之下竟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因他摔的滑稽,未长生陡然想起前几日被沈隽飞调侃过的“屁股向后平沙落雁”,竟跟他这跌法如此相像,一时间又有些好笑,那本来欲夺眶而出的眼泪也止住了。一时间脸上表情似是想哭又似是想笑,竟呆住了。
贺之衍见她止了泪,心下这才有些安定了,慌忙站起来,再深深看她一眼,也不顾会不会再惹她生气,狠狠拥着她过了有三十秒,这才松开,正式跟她告别说自己要回去了。说完这话,也不等未长生反应,径自转身大踏步走了。
未长生默默的站在原地,看少年英挺的背影穿过人群渐渐的消失不见。心头也说不出什么感觉,一时茫然一时困惑,竟然呆住了。
这是从前世到今生第一个虽然没有直接向她敞开襟怀,但是能够让她全身心的相信着他是喜欢她的男孩子。这也是第一个向她要求忘了自己并发誓说会回来找她的男孩子。而现在,他要走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在她生命里出现了。未长生怔怔的站在五月的烈阳下,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反应。
永安县的五月真的不是个好季节。特别是当你顶着烈日去学校,而没有一丝风吹来的时候。未长生背着书包沿着马路右侧慢悠悠的走,脑海里仍然是刚才车站里那个刚刚跟自己告别的魔星对头贺之衍身上。
说实话,这次贺之衍来了以后给她的感觉着实跟以前相差很多。印象里那个嘴角总是噙着恶意的微笑,在她看来好像背后张了一对魔鬼翅膀一样的阴冷少年,居然也可以露出阳光般的明媚笑容。那么,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这个少年究竟还会不会隐藏更多别样的面目呢?本来对这些事从来没感到好奇过的未长生第一次深深的好奇了!
如果她前世记忆没错的话,贺之衍的爸爸贺文斌这一次是调往邻县临平县做县长,然后四年以后他会官运亨通的成为本市的市长。而贺之衍,虽然前世刻意堵了耳朵不去打听他的去处,但有些东西即便你想捂也还是捂不住的,更何况这人是市长的宝贝儿子?前世的贺之衍好像是去了英国留学,他从小时候就晓得规划自己,连练毛笔字都是自己向家长提出的要求,自己找杨爷爷拜的师,长大了自然更是了得。前世好像有一次听妈妈说他回国后成了电子科技界新贵,具体是做什么的她不大清楚,总之是很青云得意的样子就是了。她原本还好奇那么个邪恶阴冷的孩子怎么会能得上天那么垂青呢,现在看来,那邪恶阴冷的标签儿着实是她太偏见了吧?
而现在,因为未长生的人生往回倒溯了十多年,曾经跟她人生有所交汇的人的生活也因此较之原来偏离了不少。譬如说,她大伯家免于了破败的命运,她大姑家繁盛的速度也加快了好多,而原来跟她仇人一般的贺之衍在跟她化解掉那道误解以后,是否会因为她的关系而较前世而有所改变呢?也是个未知数呢!
五月份因为天气的关系,调整了作息时间。今天未长生又因为去送贺之衍没有午休,所以到达学校的时间较之往日还早了不少,甚至连教室门还都没开。教室门外站了不少早到的学生正围在一起嘁嘁喳喳的说着各种各样的闲话。见她到来,那些围在一起的小姑娘们都亮了眼,朝她挥挥手要她往身边来。
未长生于是背着书包带着点好奇的凑过去:“怎么今天教室开门这么晚啊?我印象平时这时候都应该是开了门的呀。”
“咳,谁知道?比平时晚了快十分钟呢,估计是班长或者学习委员在家睡迷糊了呗。”答话的是个脸部略微有点婴儿肥的女孩,细眉细眼的,笑起来很有股喜气的样子。她叫李向黎,是班上的文娱委员,唱歌很好听的。因为教室钥匙分两份儿,是由班长跟学习委员分别保管的,所以她才有这么一说。这话说完以后,也不顾未长生那还带着有些迷糊的表情,很兴奋的朝身边的女孩子招了招手,“别说这个了,我上午去老师办公室听到说学校要组织我们去校外野炊呢,大家来讨论这个吧!”
“什么?野炊?”她这话一说,周围的女孩子们都愣住了,一个个略带诧异之外还带着股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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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竹林小闹乐无央
更新时间2011-1-21 20:18:13 字数:3173
平原六小究竟还算得是永安县城里颇上档次的小学校,不但要求学生的学习好,文娱水平高,偶尔还会像这次一样冷不丁的给学生个福利,光明正大的以校外学习的借口带他们出去野炊玩。只不过回来的时候一人要交篇三百到五百字不等的作文,来参加这次所谓的全校作文大赛。
从那天下午李向黎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到下午的班会上曹老师宣布这个消息不是空穴来风,再到今天浩浩荡荡的大部队开出平原六小向县城北郊的翠青山走去,其实也不过是一周左右的时间。
“安全高于一切”,似乎不管是那个年代还是这个年代,我们都会在触目可见的学校或机关的墙上看见这样的字样。平原六小的这次校外野炊活动的一切事宜自然也要围绕这个中心点进行。所以自然不可能让所有的学生倾巢而出,一齐去光明正大的破坏环境。而是分批进行,先找一些容易管理的班级进行试点操作,看其效果再往下安排。曹老师因为带班严谨全校出名,自然免不了去做“药人”,让全班学生怀着大无畏的英雄气概去给学校里的其他兄弟班级试药,做开路先锋。所幸的是,尽管做实验品不是个能让人开心的活儿,但三年一班的这些小屁孩儿们都开心的简直不亦乐乎了。
“呀,我带了弹弓来,到时候可以射几只麻雀大家烤着吃,大家等着吧,可好吃了!”说话的是班里的体育委员王军伟,生的高高壮壮的,头有些大,眼又有些小,反正未长生一看见他就想到《炊事班的故事》,总觉得他应该是个馋娃儿。终于,他刚刚说出来的那几句话证实了她的揣测,一般人谁能想到还随身带个弹弓射麻雀吃呢?
他这话一出,男生们都兴奋了。
“哎呀,王军伟,你太不够意思了。想到带弹弓怎么不知道跟我也说说呢?早说的话,我把我家的弹弓也带来了。”
“就是,早说我也拿了。我打弹弓的本事那可不是吹的,好着呢!”
“王军伟,别理他们,自己没拿怪自己呗,怨你做神什么?诶,兄弟,待会儿你打弹弓累了,也给我玩玩儿吧,嘿嘿,没准儿我也能射一只加菜呢。”
……
男生们为了个弹弓嘁喳开了,女生们自然也有女生的话题。什么你去采蘑菇,我去挖野菜,她去生火做饭,一个个安排的倒都还像模像样。这些孩子在家里时未必有这么高的觉悟来洗手作羹汤,但是一大群孩子凑在一起,像是大型的家家酒一样的行动起来的时候,倒是一个比一个更积极。
班长王浩从家里背了个炒菜用的大铁锅出来,这会儿像戴小日本儿的钢盔帽一样隔着层报纸顶在头上,还边走路边学着电视里鬼子进村的样子鬼鬼祟祟的四处扫视着,挤眉毛弄眼睛的,惹得班里人一众哄笑。李向黎是文娱委员,这会儿还引吭高歌的唱起了如今最流行的《乙未豪客传奇》的主题曲。曹老师跟常老师笑眯眯的看着这帮孩子们,脸上也都喜气洋洋的。青山隐隐,绿水迢迢,依山傍水的小县城郊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间见穿花蝴蝶蹁跹飞,偶闻林隙莺语自在啼,再搭配上那“谁说也不想他,谁说也不想他?只要我今生认定了他,走遍天涯去寻他”的直白情歌,永安县的这个五月天当真是火辣辣,蓬勃勃,热火火,乐呵呵。
他们从早上八点半出发,徒步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总算在一片背靠幽林,斜对流溪的一片开阔平地上安营扎寨了。因为今天只有曹老师跟常老师带的两个班出来,加起来也不过六十多个学生,因此一共分成了八个组分别开始任务。未长生很自觉的跟李潇洒,陈眉和史谨虹站在一起,跟身边这三个姑娘一起做出“你们要是把我们分开,你们就是天上那个恶毒的正处于更年期的王母娘娘”的表情,很哀怨的看着眼前的两个老师,最终以强烈的怨念取得了最终的胜利,总算分到了一组。紧接着,曹老师跟常老师简单的进行了下训话,这次野炊算是正式拉开序幕了。
未长生这一组一共八个人,除了她们四个女生,还有王浩、陈轩庭、李维立跟孙佳楠四个男生。男女比例还算和谐,就是本组男生都属于文弱没体力型的,相比分到王军伟、谢铭这种虎背熊腰男生在一组的李向黎她们,实在有点小吃亏。好在本组优势很明显,王浩拿的大铁锅可以直接用来炒菜,李维立甚至很有宅男气质的冲着大家阴阴笑了笑,从背上的包里一件件的掏出了大米,面粉,食盐以及方便面,看的四个小女生张口结舌的深愧不如。就连带着一副金边眼镜,浑身透出一种不是人家烟火的徐志摩气息的孙佳楠都晓得带上筷子,勺子来,相比他们,这四个只带着瓜子饼干的性别明显为女的生物瞬间有种性别错乱的错觉。
于是四个人很老实的表示要将功折罪,先是一起跑去后面的竹林捡了些碎枝做柴火,接着捡了不少野菜准备下锅煮。四人刚捧着柴火抱着野菜说说笑笑的往前走,忽听见前面传来一阵欢呼,循声而去,原来王军伟真的很神勇的连着用弹弓射下了两只麻雀,旁边跟他一组的男生女生个个带着股敬佩的神奇看着他,把他乐的更拽了,很大爷的接着旁边人递给他的石子“啪啪啪”的对着四乱射一气,很有种趾高气扬的耀武扬威之感。
“呸,射几只麻雀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看他那神气样!”史谨虹很不忿的看着被众人包围的王军伟,十分不齿。
“确实很了不起啊,再怎么说人家组里有飞禽下菜啊,哪像咱们组,能煮的都是从家里带过来的,什么米呀,方便面呀的,这算什么野炊啊?就这么点儿野菜,哪组都有,实在太没新鲜感了。”李潇洒摇着头,很无奈的抱怨着。
“这倒也是。”陈眉点头附和,顿了顿,忽然一扬眉,主意来了,“啊,想起来了。竹林里肯定有蚂蚱,蛐蛐儿的,不如我们捉来烤着吃,算作昆虫大宴,也是一个特色啊。”
“诶,算了算了。别给我提那些一身腿的恶心玩意儿,我会直接吐给你看的。”她话没说完,史谨虹就赶忙摆着手拒绝。
未长生闻言十分吃惊:“虹虹姐,你平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原来怕蚂蚱,蛐蛐儿这些小玩意儿啊?”
史谨虹扭过头,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她:“你说的轻巧,你试着在五岁的时候让二三十个蚂蚱跟蛐蛐儿一起在你头上跳跳试试!我五岁的时候去外婆家,外公为了逗我玩,逮了二三十只这样的东西串在一根狗尾巴草上给我玩儿。然后我一个不小心松了手,这二三十只好多腿的家伙一下子蹦到了我头上。天呐,简直是噩梦,我一辈子都不要再回忆。”史谨虹边说边摇头,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这样啊。”未长生同情的点点头,继而眸光里黠光一闪,冲身边的李潇洒使个眼色,然后两人陡然睁大眼睛,指着她肩头做惊恐状,“呀,你肩上是什么?”
她两人一惊一乍的显然把史谨虹给吓了个不轻,她来不及细想,很直觉的瞪大眼睛慌张的问:“什么?”
未长生跟李潇洒很默契的看了看对方,做出很小心的样子慢慢的靠近她,正当她毛骨悚然的正害怕时,两人异口同声的冲她笑了笑道:“没什么。”然后很有先见之明的笑着跑开了。
这是很多人童年时代经常出现的一幕场景。跟着熟悉的小姐妹或小兄弟联手作弄另一个小姐妹或小兄弟。这一事件的发生通常没有预先筹谋,也没有固定的时间或对象,通常只是一个目光的对视,然后灵犀一点,犯罪活动就开始了。这场犯罪需要很大的技巧性,不能像盗窃一样频繁,也不能像抢劫一样逮着人就实施,同时作案人还必须有诈骗犯一样的高超演技,绑架犯一样的对时机的掌握度,作案成功以后还需具备越狱犯的逃亡能力,否则想逍遥法外,简直妄想。
未长生跟李潇洒最终还是没有逃脱正义的审判。史谨虹童鞋长相文弱,却是平原六小百米赛跑的冠军纪录保持者,只见她果断的将怀里的柴火往地上一扔,就开始发力奔跑。说时迟,那时快,剑光火石间,两名在逃犯已经被她一拳打在脊背上正着,却似做了一个全堂水陆的道场,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陈眉看时,只见李潇洒扶在一颗竹子上,未长生斜挂在她身上,两人刚开始还在呼痛,到后来都忍不住唧唧咯咯笑个不停了。史谨虹跟陈眉于是也跟着笑起来,一时间竹林里四面八方都是四个女孩子疯疯癫癫的欢笑声,那笑声穿过林樾,直振云霄,仿佛没有尽头一样,就这么放肆的在林间传扬,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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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亲们,我已经大概这文的毛病在哪里了,我会尽快让长生长大,发展JQ滴,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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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兴尽野炊罢
更新时间2011-1-22 21:42:32 字数:3284
每个人的童年里总会有这样欢乐的没有任何阴霾的记忆吧?那个时候,我们距离认识这个世上艰险跟烦恼还有很遥远的距离。生命里最不能忍受的部分也单纯的只跟考试成绩或家长老师的批评有关。笑的时候,脸上会更明朗,哭的时候,表情也更沮丧。似乎一点点委屈,就能够让我们难过的仿佛见不到明天,而一点点快乐,也可以让我们放大的仿佛掌握了整个世界。
未长生跟李潇洒、陈眉、史谨虹在竹林里不务正业了半天,待到意识到自己的任务,匆匆抱着散在地上的柴火跟野菜赶回驻地时,王浩、陈轩庭、李维立跟孙佳楠已经点燃了几把不知道从哪里捡过来的柴火把那个大铁锅架在火上开始烧了。
四人心头有一些小愧疚,但不消片刻,这愧疚就已经消去了。李潇洒很不客气的冲着四个男生表达不满:“还没商量好做什么呢,你们怎么就把锅给架上了?难道真煮方便面吃啊?这还是野炊吗?”
“这怎么不是野炊?我们不是在野外生了野火做的饭吗?再在锅里加上你们挖的野菜,可不就是野炊吗?”王浩虽然是班长,但是日常生活中比较喜欢搞笑,因此这话虽然是反驳,但是叫人听着却只想笑。
“哎呀,你别逗了。人家别的组的男生都兴致勃勃的去找新鲜东西下菜的,哪像你们啊,就不动,就晓得拿从家里带来的东西煮,太没意思了。”史谨虹也噘着嘴,不是很满意的抱怨着。
“咳,那是他们别的组的人太笨,不知道从家里带东西过来煮。要是他们跟我们组一样,带的有食物可以下菜,你看他们出去找不找。”王浩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可是就两袋方便面也不够我们八个人分啊。”陈眉双手在身前交叉,淡淡瞥了王浩一眼,漫不经心的道,“要不然,你们男生发挥一下见义勇为的精神,把面让给我们女生吃好了。”
她这话一说,王浩总算偃旗息鼓了:“对哦,东西好像不太够喔。”语毕偏头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总算有点伤脑筋了。
他这个领头的一不作乱,其余的男生也开始认真思考了。
“啊,想起来了。”陈轩庭一拍脑袋,很恍然大悟的样子,“李维立不是带的还有大米吗?我在一本武侠小说上见过,好像可以砍个竹筒,把米塞在里面丢到锅里煮的。书上说了,吃起来那米还带着股竹子的清香呢。这个我们可以试试吧?”
他这话一说,众人都有点跃跃欲试了。王浩立刻高兴的拍手表示赞同:“不错不错,竹筒米饭,哎呀,这可是大侠吃的东西呢,我们这么一吃,可不是也变成大侠了吗?”
“对呀,对呀。”一直闭着嘴巴装徐志摩的孙佳楠这会儿也兴奋极了,因为急于凑上前说话,连鼻梁上的眼镜歪了都顾不得扶了,“陈轩庭,你快些想想,书上有没有说还有什么是大侠夜宿郊外时吃的?快点,快点,看看我们都能做些什么。”
“这个嘛,是有很多,可是一般我们都遇不上啊。”陈轩庭抓抓脑袋也是很苦恼的样子,“《金剑雕翎》你们没看过书可是总看过电视剧吧?人家萧翎吃的不是千年灵芝就是可以提高一甲子内功的千年灵药。这里能找到吗?不能吧!另外,《寻龙大真经》里李靖更厉害,不但吃了能百毒不侵的万年石蛤,还练了《后羿神功》,简直太厉害了。就连那个傻里傻气的郭靖都能吸了梁子翁用药养的蝮蛇宝血,哎,为什么我们就只能呆在这里挨老师骂呢?哎,要是给我知道有哪个江湖大侠在哪个山里隐居的话,我一定跑去拜师,才不要整天呆在教室里看曹老师那板着的大脸呢。”
“喂,你不想活了?没看见曹老师在那边吗?”李维立撞了他肩头一下,提醒道:“给曹老师听到了,不等你去拜师,恐怕就已经被你老爹给收拾惨了。别说这些空的了,还是赶快想想有没有我们可以找到的东西吃。”
“就是,那些不可能在人间找到的东西,拜托你就别提了!”未长生也忍不住叹了口气。陈轩庭跟沈隽飞简直像是同一个工厂里生产出来的货,整天离了武侠小说就不能活。在未长生看来,两人就像是现代版的孔乙己,整天口里心里都是行侠仗义,快意江湖,连出来野炊都能让他想到这个,简直让人无语。
“这样啊。”陈轩庭于是吐了吐舌头,脸色稍稍有点沮丧,“那就没了。最普通的一定是‘叫花鸡’,可是这里有没有人养鸡,就算有人养了,我们也不敢偷。也没有‘飞鸽传书’的鸽子可以给我们用暗器射下来烧着吃。除非像王军伟一样拿了弹弓可以射麻雀,否则就只能呆在这里发呆喽。”
他这么一说,男生们都垂下脸,同声叹了一口气,都很失望的样子。
未长生于是很无奈的抬起头:“我说你们是真的没想到,还是装着没想到不去做这事儿?那边不是有水流吗?水里一定是有鱼的吗?把你们谁身上的别针弯一下难道不能做成鱼钩?再从竹林里折根竹子做钓竿,从泥里挖些蚯蚓做鱼饵,难道钓不出鱼来?如果嫌这个抓鱼慢,现在又是五月天了,你们不会直接跳进去摸鱼吗?还有,刚才挖野菜的时候,分明看见有野草莓一样的野果的,这个也可以摘来吃吧?再配合那个竹筒米饭,煮泡面,这不是一次很好的野炊吗?”
这话一出,众人的眼睛都亮了,像看救世主一样的看着未长生,个个都是一副很崇拜的样子。
“不错,不错,我记得有大侠会烤鱼吃的。嗯,这方法不错。”王浩点头。
“嗯,嗯,嗯。张无忌掉进那个无名谷的时候是有采野果吃的。野果确实是个好主意。”陈轩庭一迭声的说着,一副被点化刚开窍的兴奋样。
“哎,那你们还闲着干什么?赶快分工去干啊!”史谨虹还是那副风风火火的脾气,也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开始指挥,“王浩,你跟陈轩庭去者竹竿做竹筒米饭,同时采野果回来。如果看见有蘑菇的话,顺便也摘回来。孙佳楠跟李维立去下河里摸鱼,我们女生去两个在岸边接应你们,剩下两个在这里烧火,好吧?”
男生们显然被她的这一指挥给弄懵了,连反对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就匆匆按她说的分道走了。剩下女生们面面相觑,愣了有半分钟才忍不住笑起来。
“哎呀,谨虹,你真不愧是副县长的千金,这命令一下,大班长也不敢反对,就乖乖走了。”李潇洒看着史谨虹打趣儿。
陈眉也随声附和:“可不是,你看他们的样子,估计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呢。”
四人于是又笑了一回,这才开始打算分工做接下来的事。李潇洒跟陈眉因为在家里帮父母做过饭,深以为傲,于是揽了留守的差事赶着史谨虹跟未长生去岸边接应孙佳楠跟李维立。于是未长生连吆喝一声“我其实煮饭很厉害”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两人赶走了。
到了岸边,两人很不妙的发现由于有了先行者,其他组的人也都纷纷加入了“浑水摸鱼”的行列。孙佳楠跟李维立又不是爱运动会做活儿的人,虽然去的早,却一条鱼都没有摸着。把个史谨虹给急的抓耳挠腮的,最后索性把长裤往上一挽也跳了进去抓。只可惜,她也是个没经验的,不知道水的折射作用,总是慢了一步让鱼从手边逃走。未长生好歹跟舅舅们在水塘玩儿过,因此在边上大声的跟她说技巧,终于在忙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以后,这组的三个人才逮到了属于她们的第一条鱼。
我们小时候的作文通常要记述童年时代一件难忘的小事,或者一件有意义的事,而在写这些作文的时候,我们又常常会不约而同的使用相同的开头:“每个人都有一个童年,而童年趣事也就像海边那各色各样的贝壳,在海水的陪伴下闪闪发光,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彩,数都数不完.而如今我的手上还握着那一颗最闪光的贝壳,那也正是我最难忘的一件童年趣事。”再接下来就要叙述你要讲述的所谓趣事了。平原六小的这次野炊,如果让这群孩子们写作文的话,必然会有很多很闪光的贝壳让他们一一向着大家摊出来献宝。譬如他们会记述最终做出来的糊掉的饭,或者是忘记放盐的没烤熟的鱼,或者是某某脸上被柴火抹的看不见本来面目的脸,更有心机一点的,把侧重点放在最终不忘熄掉的火上,再往上一拔高,就成了为保护环境而呼吁,铁定得高分。
但眼下是在小索笔下,我此刻因为快些要让长生长大而正在绝望的修改稿件中,还为了满足某些童鞋急于见到贺童鞋的愿望而在绞尽脑汁给他创造新的出场时机中。我中午没吃饭,明天还要加班,种种困难交织在一起,所以我决定就在这里让这群孩子欢欢喜喜的回学校去。
于是,当太阳还没落下,当彩霞还挂在天边,当周围还响着蛙鸣虫唧,我们看到平原六小三年级的这两班孩子排着队打着饱嗝,一个个乐呵呵的往回赶,而再一次集体野炊可能已经远在几年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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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这一章最后所说,最近在辛苦的改稿中,今晚更的比较晚,大家多体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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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如此家长如此事
更新时间2011-1-23 19:35:55 字数:3234
晕死,简直哭笑不得,居然摆了这么大一个乌龙!我要替朋友澄清一下,不怪她,是我没交代好,新写的文跟要传的文放一个文档里还码在最前面,难怪她弄错了!SO,今晚把昨晚的份儿跟今天的一起补上,所以亲们没有吃亏哦,我新文的神秘性是一点都没了,简直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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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去校外野炊了,所以当这下孩子吃饱喝足一个个腆着肚子鼓着笑脸往回走的时候,曹老师跟常老师商量了下,决定爽快一点放这些孩子直接回家。毕竟现在这个时间点虽说离放学时间还早了那么一个多小时,但若真赶着他们到教室去也实在做不了什么,说不定屁股还没挨着板凳呢,放学铃声就已经响起了。所以万年一张包公脸的曹老师很难得的发了回善心,看着这群小畜生们在他指令出口的那一刹那就撒着欢儿的连队也不排的跑了。
未长生也凑了个趣儿,跟着史谨虹她们又笑又闹的也跑了。只是刚到家门口,她就觉得气氛不太对。略带些疑惑的推开门,却见她那个一年不见得能进城几回的大伯肿着脸坐在她家沙发上,像是憋着火儿似的大口大口的抽着烟,未爸爸还没下班,未妈妈有些小心翼翼的坐在茶几边儿上,脸色略微带着些尴尬,很勉强的在劝她大伯喝茶。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前生似乎没有这么一出儿啊!未长生瞬间有些呆滞,脑海里飞过无数经典八点档连续剧的桥段。这是要上演两兄弟争家产的乡土版豪门风云呢?还是预备闹什么“嫌贫爱富,哥上门弟媳冷眼以对”的闹剧呢?未长生皱皱眉,拍过脑子里刚转的那什么“夺产风云”的念头。首先她爷爷奶奶仍然健在,其次他们两家哪家的家底都比传说中的祖产要丰厚许多。第三,她家叔伯四个,真争家产不会只来大伯一个。所以这个猜测pass。至于第二个猜测嘛,更是荒谬。首先她老娘是继承了中国五千年文明礼貌的那种贤妻良母型传统女人,绝不会做出这等没家教的事情的。其次眼下情境貌似是她大伯在发威,而她可怜的母亲大人在很尴尬的讨好丈夫的哥哥呢,那么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呢?她大伯千里迢迢跑她家究竟是在发些什么火儿呢?未长生很不解。
既然猜不出个所以然,索性直接问个清楚吧!未长生打定主意,制造了个响声,然后大声的对着客厅里的人宣布:“我回来了。”然后带着抹好奇,扭过头跟她大伯打招呼:“大伯,你来啦!是来看长安姐的吗?”她堂姐未长安这一年正好在永安县的平原一高读高一,住宿生,每个礼拜只能回家一次,偶尔会来她家吃顿中午饭。因为这时候有很多家有住宿生的家长们怕孩子在学校吃不好,常常捡进城的机会把在家里蒸好的包子腌好的酱菜带来给学生加菜,因此未长生才有此问。
未国章本来见她回来,脸上刚刚缓和起来想有个笑模样,一听见她提起未长安,脸色蓦地就沉下来了。他本来肤色就偏暗,这脸一耷拉越发显得黑了,黑里还透着浓浓的怒意跟阴郁。未长生于是知道这事儿八成跟未长安有关了。心下一愕,不禁有些忐忑。想了半天又实在想不出未长安会做了什么事把他气得把脸色给摔成那样,于是慢慢挪到未妈妈身边,悄悄的问了句:“大伯这是怎么了?”
未妈妈皱了皱眉头,刚想说话,就听见“咚”的一声门给推开了,她大伯母气喘吁吁的走进来:“琳,你哥来你家没?”正说着就抬眼看见了那正在她家客厅里坐着抽烟的她大伯,她的脸色瞬间就沉下来了:“未国章,你好!真有种!还真的上县城来了!行,你去吧,把她从学校拽回家,看到最后是她丢人还是你丢人!”
未长生万料不到她那好脾气,性子糯的能捏成汤圆的大伯母也有这么力拔山兮气盖世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阵势,很是吃了一惊。眼珠转了转,她走过去不动声色的把门关严,拉着大伯母到沙发前坐下:“大伯母,您身体不好,别动气!坐下来歇歇,有事儿慢慢说。”
她这小大人的架势,不光惹得未妈妈颇感吃惊的多看了她两眼,连正抽着烟生闷气的未国章也带着些惊异的瞥了她一眼。但因为心里有事儿憋在心头,正分外窝火呢,因此也只是略略看了她一眼,就马上冲着她大伯母冷笑开了:“哼,有种没种,这死妮子敢在外面丢老子的人,老子就敢在她全校师生面前给她没脸。妈的,老子辛辛苦苦挣钱供她上学图的是老未家的脸面,可不是让她小小年纪在学校谈对象,让别人戳老子脊梁骨。”
这话一说,未长生就全明白了。敢情是小堂姐的小白花恋情东窗事发了。以她大伯那爱面子又暴戾的个性,难怪会气成这样。可是听他说话,也未免太绝了吧?怎么说她堂姐还是个年龄十八都不到的清纯小萝莉,再大的火儿也不能败的她在全校师生面前都没脸啊!她大伯脾气这样暴躁乖戾,难怪前世跟她堂兄堂姐之间的关系会僵成那样!
“你敢!”他这么一说,明显把她大伯母给激怒了,咳了两声只憋出这一句话来。
“老子有什么不敢的?”未国章呲着牙,一把掐灭手里的香烟,模样很凶狠,“你等着。老子专挑快下课的时候过去,从教室里把她一把拽出来,让她掂着书本跟老子回家。妈的,蚂蚱大小的人儿谈他娘的什么对象?给老子丢人,她别想好了去!”说着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未长生吓了一跳,三步并两步走出门,“砰”的一声把门拉上,然后掏出挂在脖子上的钥匙,往锁匙口一送,扭了一圈半锁紧。然后隔着窗子对屋里喊:“妈,我去叫我爸。门我反锁了,你呆屋里好好劝劝我大伯跟大伯母啊!”说罢不等回话,扭头就往楼下跑,准备叫她爸回家来灭火。
难怪前世她堂姐到了剩女的边沿了还一幅死灰不燃,古井不波的灭绝师太样儿,她就知道一定是有原因的!前生这时候她上小学二年级,没有去野炊也没有提前下课,自然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假如前世也是这么个情形,未爸爸没回来,又没有她急中生智把门给反锁上,就凭大伯那个牛脾气,说不定还真给他撵去学校给堂姐难堪了!还好,还好,这一世因为野炊让她这么早就回来。总算是躲过了这一劫,下面只要让未爸爸出面好生劝服,说不定堂姐那一潭死水的千年老尼样儿真能有所改变!
到了办公室,正好未爸爸收拾了东西正要回家呢,看见她吃了一惊:“长生啊,今天怎么下学这么早?还想着来叫爸爸回家吃饭啦?”
因见办公室人多,未长生笑了笑,说了几句俏皮话。办公室里轰然大笑,未爸爸也笑眯了眼,很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未长生趁势走到他跟前拖着他回家,直到出了门,到无人处才把家里的事说了。
未爸爸吃了一惊,长大了嘴巴。未长生看他沉默不语,深恐他会做出什么对未长安不利的举动,慌的推了他一把:“爸,你不会跟我大伯想的一样,要去学校找我姐的事儿吧?早知道我不来叫你了。”
未爸爸笑了笑:“这孩子,一惊一乍的。我要跟你大伯一样,你呀,早被打怕了,才不敢这么跟我说话呢。”
未长生这才松了口气:“您要劝劝我大伯呀!这书上可说了,在家庭暴力中成长的孩子长大以后个性会不健全的,您看我平哥,在学校总是跟一干子小孩儿打架什么的,绝对是我大伯影响的。”
未爸爸瞥了她一眼:“这都是哪儿看的书啊,还一套一套的。行了,我知道了!”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三十块钱递给她,“你妈妈这会儿肯定忙着没做饭,你去街边买点馒头,再去顺利大饭店买几盘炒菜带回家,好吧?”
未长生只好接着钱,买东西去了。未爸爸故意指使她去了这条街上离家最远的顺利大饭店去买东西,原因不过为着不想让她过早的知道什么早恋之类的影响学习的事情,哪里知道她早就已经被琼瑶奶奶等人笔下那凄美的爱情故事,给影响的三观早就已经不正到天边去了呢?早恋算什么?前生她还在小学的时候就已经连暗恋都玩儿过了,未爸爸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她已经早就知道了还尝试过了。但既然是尊敬的阿爸大人不希望他乖巧的小女儿不知道这些事,那她就装的乖一点好了。
未长生撇着嘴,悻悻然的拿着未爸爸给她的money,绕了长长一段路去买炒菜,再在五月燥热的傍午时分,提着重重的东西一步步的往家挪。因为抱着未爸爸肯定会将一切都搞定的心情回去的,所以这一路走的倒也轻松。只是她万料不到,当她以为回到家的时候会一片太平的走到家门口时,却听“砰”的一声,像是重物落地一样的声音响起了,她大伯瞪着眼睛一副想吃人的样子:“不行,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她让老子丢了这么大的人,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
第四十七章 这般家庭这般愁
更新时间2011-1-24 19:32:29 字数:3087
未长生走到家门口,因见大门紧闭,连窗帘都拉住了,很清楚屋内必然在进行着一场规模很空前绝后的辩论。她正想掏出钥匙打开门,却忽听门内一声闷响,也不知是她大伯手拍大理石茶几所产生的闷响,还是一惯喜欢到处发暗器的大伯又控制不住体内那过于旺盛的内力把她家的什么烟灰缸之类的东西给扔到地上了。从窗台上窗帘边儿上的空隙往里看,正见她大伯瞪着眼睛十分生气的对着他爸爸在吼:“她给老子丢人,老子还不能教训她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哪有这样的事情?”
未长生想了想,决定还是躲在外头看好了。未爸爸既然把她支出去,自然有她的道理。她大伯爱面子到极点,给个小辈看见他这个样子到底是有些不好,能避开还是避开吧。还好县政府家属楼是一单元两户的,对面刘叔叔一家因为刘婶婶母亲重病,昨天一起回老家了。因此她这么站在窗台往里窥看,倒也没人看见。
“别的不说,哥,我得问问你,你老说长安丢你的人了,她丢你什么人了?先别说她谈朋友这事儿不一定是真的,就算是真的,小姑娘谈个朋友就丢你人了?这又是哪门子的道理?照你这么说,长安不谈朋友就是给你添面子了?你的面子就是孩子们攥给你的啊?不是你自己给自己的吗?是面子重要还是你自己孩子重要?这道理你啥时候能摆摆正啊?”未爸爸倒也不大声,只高跷着腿坐在沙发上很冷静的样子,“还有,你是哪儿来的消息说长安谈朋友的?你们整天呆在辛良镇,长安呢,平时呆在县城上学,隔几天还来我这里吃顿饭,说不定我见她都比你见的时间长,我没事儿还往她学校跑,找她班主任老师问她学习情况呢,怎么我一点苗头都没发现,你却隔那么远就知道她谈朋友了?你听谁说的?”
未爸爸这话明显掐住了她大伯的要害,她大伯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窒了一窒,扯着脖子粗声道:“反正她现在谈朋友就是不对,就是给老子没脸,老子就是得教训她。”
这话一说,明显把未长生她大伯母给气着了:“呸,你做的好老子!人家国良还知道到学校问问老师她学习情况怎么样,你呢?让你进个城给她捎点酱菜你都不捎,你有啥资格做她老子?你知道她哪一科学的好哪一科学的差不?除了通知书出来看看排第几名,有没有丢你的脸,你关心过她没?你啥都不给她弄,凭啥做她老子?这几年供销社不行了,你也不想着找点活儿干,给家里补贴补贴,整天就知道泡到棋场里下棋,一下就是一天!自己不干活不挣钱,回到家里还拿孩子撒气,这是什么老子啊?平时让你进城看她,你推死推活不肯来,怕耽误你下棋,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一句闲话,听见人家说她谈朋友了,你二话不说气咻咻的就跳上车说要来找她算账!你自己看看你做的事儿这算啥?”
未爸爸愣了愣:“哥,我嫂子这话说的是真的吗?你现在就整天泡在棋场里下棋啊?这可怎么行?供销社改制,多少人都改行做别的去了,你家里两个孩子要养,一个马上就上大学,一个也马上就考初中,你都不急呀?天天下棋能下出来啥啊?”
“别听你嫂子瞎说,谁天天下棋啦?没的事儿!”未国章回头剜了未长生她大伯母一眼,铁青着脸,声音有些闷闷的。
“没的事儿?”大伯母冷笑了声,“是谁从早上十点钟就跑去跟人家下棋,一直下到晚上七点半才回家的?连中午饭都不吃,直接央人买点给他带去棋场里直接吃的?你未国章的大名问问棋场里的人谁不知道?你自己问问去,看我有没有屈说你!”大伯母越说越恨,叹了口气看向未爸爸,“国良啊,这事儿我是老早就想跟你说了。你看看有啥活儿,给你哥找个事儿做做吧!你不知道整天看着他啥也不干,就知道下棋我心里有多急。他脾气不好,上着班收入好的时候也就罢了,这几年效益不好,他也不说找个事儿干,就知道在外面下棋,下完棋回家就开始对着长平挑错儿,真正弄的孩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哎,我真是想着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儿,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人!把个家弄的就不像个家!长安为啥有时候星期都不想回家,哎呀,真是的!”大伯母说着说着就开始哭了起来,一边的未妈妈也听的忍不住眼圈红红的,上前拍了拍大伯母的肩,小声的劝了她几声。
未国章皱着眉头,很觉得伤面子的瞪了她一眼:“哭,哭,哭,有啥好哭的?老子还不急呢,你急个屁啊!”顿了顿,掉转话头继续说回到刚才的话题,“还有,今儿个来是要找那死妮子事儿的,你别没事儿扯别的!”
未爸爸瞪了他一眼,很看不惯的样子:“什么死妮子?我侄女儿有名字,叫长安!刚嫂子也说了,说你不知道从哪儿听的闲话说长安谈对象了,于是二话不说就跳上车要来找她的事儿了?你给我说说你是从哪儿听的这烂闲话?我倒要看看哪里来的闲人闲着没事儿编排一个还在上学的孩子闲话,你说说看,你是从哪儿听的谁讲的我侄女谈对象的事儿?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揪着你去咱爹咱娘那儿让他们给评理去。你不是好面子嘛,我看你一个四十多的老男人到时候给咱爹拿根皮带追着打还有没有面子可言!”
这话说得未长生在窗外都忍不住想笑。窗内的未国章脸“腾”的就红了:“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她一个在外面上学的学生,不是真有事儿,谁闲的没事儿去编排她?我今天下午回家的时候听见剪刀胡同口儿刘三儿他闺女说的,说去年腊月十二书会的时候看见她跟着一个男生笑得很亲热的一起听书儿来着。肯定是谈朋友的,不然怎么周围没见别的人在?哼,人家言之凿凿,难不成还冤枉她不成?蚂蚱王大小的孩子就知道谈朋友了,呸,我老未家的脸都给这死妮子给丢尽了,看这星期回家我怎么收拾她!”
他这话一出口,未长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她从脖子上取下钥匙,打开门,在众人略微带些愣怔的眼光里走进来,一边动作缓慢的把手里袋子里的菜放在茶几上,一边慢条斯理的斜对着未国章说话:“大伯,你刚才是说去年的腊月十二书会是吗?那一天我姐跟我在一块儿呢,
我姐穿的是我大伯母新给买的浅黄色的防寒服,还给我还了好多瓜子在听书的时候吃呢。然后好像途中碰见了她初中时候的同学,说了几句话,然后她同学就走了。那一天我姐还是在我家吃的晚饭呢,不信,你问我爸妈啊!”她说的倒有一部分是实话,未长安童鞋智计百出,要出去约会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的。还在初中的时候就晓得写情书约会要用英语,哪里会这么容易给人抓到把柄?未长生不由再在心底赞一声堂姐那个出轨经验如此丰富的小不要脸,难怪后来能一下子读到博士后,丫的这脑袋犯起罪来也是滴水不漏是滴水不漏!不光安排好自己这个小电灯泡当挡箭牌,成功制造了目击证人,还大胆的连未爸爸跟未妈妈都成了她的间接证人,真是厉害呀厉害,奸猾啊奸猾!她决定了以后定要离这个堂姐远点,免得一个不小心又让她给设计了!
她证词一出口,场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了。未妈妈咳了两声,轻飘飘的开了口:“长生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腊月十二书会那天中午,长安可不是来家里说要带长生一块儿听说书来着呢,然后晚上是在家里吃的饭,我还可以煮了长安最喜欢吃的糖醋鱼呢。”说到这里,眼睛瞥向未爸爸,“因为走的时候天太晚,不是让你送得长安吗?怎么你没送啊?不然,大哥怎么连这事儿都给忘了呢?”
未爸爸接着这话,遥遥瞥了未国章一眼:“大哥是真的忘了吗?我去的时候不是还跟你下了几盘棋的吗?我连输两次你才放我走的,这还没超过半年呢吧?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未国章面色有些尴尬,脸“腾”的一下就变红了。未长生她大伯母在旁边看着,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哎哟,笑死我了。我当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儿了呢,我女儿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惹得她老子宁肯在棋场上,下棋下死也不肯去看看她,给她捎点酱菜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啊!哎哟,不得了,真是要笑死我了。”说到这里脸色一端,面罩寒霜的看向未国章,“未国章,今儿我把话给你撂这里了,以后你再成天泡在棋场里,啥也不管,就知道拿孩子出气的话,老娘不伺候了。咱们直接去镇民政所办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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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顽石也有水穿日
更新时间2011-1-25 19:38:20 字数:3215
未国章的这次气怒到来,到最后把他自己弄的简直就像一个笑话。虽然未长生知道堂姐并不像大家想的那样冤枉,但在所有人的眼睛里,她就是一个被自己父亲给险些冤枉了的无辜少女。而未国章呢,向来在家人面前高高昂起的头颅,此刻很无奈的低垂着,带着些微微的不忿,很无可奈何的听着这一屋的家人数落他的不是。
“哥,真不是我说你,四十多的人了,以前再旺的脾气,这时候也是该熄的时候了。就拿这回的事儿来说,要不是有这么多人拦着你,真让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冲进长安学校去乱闹一通,到最后搞清了是你自己瞎疑心,你说这多伤孩子的心啊!早几年就跟你说,孩子不是这么教育的。你是不打了,可又改成这样瞎折腾乱挑错儿了,你让人说你啥好啊?”未爸爸把烟搁烟灰缸上弹了弹,坐正身子继续说,“还有这下棋的事儿,当弟弟的也知道你,这辈子既不赌也不嗜酒,就爱没事儿跟人下两盘儿。这要是当成爱好,一天只下那么一会儿,谁闲着没事儿要说道你啊?这眼看着单位效益不好,我嫂子身体又差,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上学,多重的负担啊!这要是搁我,早愁的不行的到处奔生计去了。您可好,竟成了不上班跑棋场儿的借口了。这事儿咱爹咱娘要是知道了,不拿着扫帚追着打你才怪呢!”
未国章瞥他一眼,冷声笑了笑:“你说的好听,奔生计,奔什么生计?是去街头卖小饭还是摆地摊卖袜子啊?我好歹也是国营单位的中层领导,你要我跟那些一般职工一样每天推着三轮车沿街叫卖吗?我做不出来,丢人!”未国章说着头一扬,很有气势的用施压的眼光瞪了他弟弟一眼。
未爸爸苦笑了一声,还来不及说话,他大嫂就很生气的开始抢话了:“丢人?出去做正当生意有啥丢人的?非强撑着你那见鬼的脸面,把日子过的跟叫花子似的,我看那才是丢人!再说,谁让你去街头卖小饭或者摆地摊卖袜子了?平子他舅跟你说了几次了,一块儿合伙开个粮油店,收收粮食,卖卖米面油盐什么的,你就是不干!现在人家自己做了,半年就挣了两三万。你呢,还在家里闲着,一点儿也不丢人,真好!”
“你个妇道人家知道啥?合伙儿的生意哪有那么好做的?一个不妥,连亲戚都没得做。挣再多的钱有个屁用,难道你想跟他舅家断了来往啊?”未国章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话说的还振振有词的。
“大哥,看你这话说的!这生意还没开始做呢,您就开始盘算这以后分钱会闹矛盾的事儿了。哪有这么盘算的?”未妈妈也有些看不过眼了,但终究中间隔着一层,这话也说得有点小心翼翼。
恰巧这时候,未长宁背着小书包欢呼着回来了,未妈妈于是慌忙站起来把他推进里屋里去做作业,顺便把未长生买回来的踩从茶几上拿起来准备再热热,好准备晚饭。未长宁虽然见到大伯跟大伯母很兴奋,想赖在客厅里炫耀他前段时间从学校挣回的小红花,无奈未妈妈太武则天了,暴力镇压之下只得乖乖回自己房间拿着田字格去一格格的爬了。而客厅里的对话仍在继续。
未长生其实是有些理解自己这个大伯的。就像孔乙己不肯脱下他那件长袍一样,“国营单位中层领导”这个招牌已经支撑着他走过了快二十年的漫长人生。就像忽然有一天,你告诉孔乙己,宣统退位了,再也没有朝廷没有进士没有孔子没有科举之后,孔乙己就算接受了还是失落的听凭岁月流逝一样。像未国章这样曾经在国营单位里用着高人一等的态度俯瞰别人近二十年的人,想让他们很轻易就从那份优越感中剥离,实在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这就是为什么有很多落魄王孙在王朝倾覆以后也一蹶不振的湮灭于人世间的原因。譬如,那个在清兵攻入京城之际,吊死煤山的崇祯帝。
既上不了天,又不想入地,于是乎,就这么不上不下的被悬在天上人间的中段。这世上多少人都处在这样的尴尬境地上,只不过,有些人会选择平心静气的接受,逐渐放低姿态去适应社会。而另一些人,总是沉湎于以往的记忆里,怀念着天上的灵药琼浆以及嫦娥的妙舞。
目前的未国章很显然就处于那另一些人的范畴之内。有一些根深蒂固的东西是不能通过别人的外力而改变的,但是要想让这些根深蒂固的东西有所动摇并逐渐改变,则必须通过一些别人的外力加以驱使。而眼下,很显然是个不容错失的好时机。毕竟,未国章此刻有错处攥在周围这一众人手中,若不借着这个有利时机迫使他做出改变,以后还会有这么好的机会吗?未长生不看好。因此也像模像样的坐在沙发上,虽则一句话都不说,但被个侄女用那么一双眼睛像看不懂事的孩子一样的眼光谴责的看着自己,着实不是什么很好的经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哥你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真的就这么一直下棋下下去吗?”未爸爸吐了个烟圈,往后一躺,气势倏地变强不少,“你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给我们说说这总不为过吧?”
未国章似乎也知道自己必须低头妥协一些东西,这一屋子人才能够放过自己。低头沉思许久,才慢慢抬起头,话说的有些期期艾艾:“我琢磨着,想跟大姐家一样,在辛良镇开家大量贩,然后雇些人照看着生意,既轻松又体面。就是没那么多本钱,也不像大姐家那样有那么多的进货渠道。”
他这话刚开口,未长生她大伯母就冷笑着开始泼凉水了:“轻松体面,就惦记着轻松体面了。自己也知道没本钱,就开始张罗着雇人照顾生意了。是我瞎眼,怎么就跟了这么个好享受又不想做事儿的人呢?我这是倒了几辈子的霉呀?”
未国章一听她抱怨,就皱紧了眉,又回到刚才那个又臭又硬的顽固样儿了:“你看看你,我不表态了你指责我不肯做事,我表态了,你又是这个态度,你倒是让我怎么好?你以为我为什么整天呆在棋场里?还不就是听你整天叨叨的听的我心烦?你去问问这天下哪个爷们儿耐烦回家听婆姨唠叨的?你自己身体不好不能生气,你还天天说说这个,挑挑那个,一头的心事儿,你身体能好了才怪呢!我是见你身体不好,不想跟你吵那么多,你还真以为自己浑身都是理了?”
大伯母闻言气的脸色都有些白了:“听听,听听!国良你听听你哥说的那都是什么话?敢情他天天跑出去下棋不着家,还是我的错了不成?我叨叨你?呸!你要是脾气好点,别整天泡在棋场里不做事,我闲着没事儿了叨叨你啊?前因后果你搞搞清楚再说话,简直不讲理到极点!”
“前因后果搞清楚?我前因后果搞的清楚着呢!”未国章烟一掐,脸红脖子粗的直起身子,“我不讲理?我看你才不讲理!啥事儿在家不能说?跟着跑到国良这里你吵啥的吵啊?”
“咦,你也知道我是跟着你跑到这里的啊?”大伯母也直起身子,不甘示弱的瞪了他一眼,“现在知道闹到兄弟家丢人了?那你当初干嘛听见一句闲言就坐上车进城要来拽长安回家啊?我给你面子,这事儿不跟长安说,要不然我看她知道了以后,你怎么向她交代!”
话一回到这里,未国章只能垂着头对着自己生闷气。未爸爸见两人都平静了,这才笑笑开始打圆场:“嫂子,你也别生气。我看我哥刚才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他既然不是不想做事,那您就且看着他以后怎么做呗。”说到这里再转头看看未国章,“哥,你也听听嫂子的意见,不能啥都不听就说嫂子叨叨你呀。依我看啊,这量贩不是不能开,但也不能啥都不管就乱开一气儿,开了之后更不能不管不问就指着雇的人帮你干。这辛良镇比不得永安县城,不用像大姐家一样开那么大,但是也不能像镇上的杂品店一样开的很乱很没规矩。哥,你既然有这想法,不如趁今天在县城,咱一块儿找大姐跟姐夫合计合计。一来,大姐家有经验,知道这是个什么章程。二来,资金什么的,我跟大姐说不能还能帮上什么忙。三嘛,这进货渠道,肯定还得指着大姐帮帮忙。”说到这里,抬眼看看同在对面坐着的大哥大嫂,“大哥大嫂,你们看行不行?”
哪有不行的道理?这开量贩一说本是未国章为了敷衍众人随口说出的,哪知听着未爸爸一分析竟是难得的有道理,他焉会不同意?而大伯母呢,刚开始也是看着未国章言不由衷才出言反对的,眼下看来,却极可能是一个大转机,因此也点了点头,表示了赞同。而边儿上的未长生呢,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算啊总算,大伯父这个老顽固有逐渐软化的迹象了。终于啊终于,堂哥堂姐生命里的阴影逐渐有拨云见日的趋向了。虽说她只在其中起了很小很小,小到几乎微不足道的作用,但总算没有愧对重生这一回。未来,会逐渐变得更美好吧?突然,变得更期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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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有哥自镇上来
更新时间2011-1-27 21:08:02 字数:3430
抱歉抱歉,小年那天电脑系统重装,放桌面的文档全都没了。再加上有些事比较忙,因此没有更新。跟大家鞠个躬,致以十二万分的歉意。码的文字都没了,一切都要重新再来,我更痛苦啊!SO,大家原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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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长安的这段早恋风波总算是在她就自己的神机妙算,料敌机先以及未长生的随机应变,刻意遮掩之下,最终以有惊无险而华丽丽的落幕了。并且很令人额手称庆的没有留下丝毫让人牙酸,头痛,脚抽筋之类的后遗症。更让人惊喜的是,不管未国章是如何的固执嘴硬,这件事以后,他倒是真的收敛了许多。不但真的有模有样的在辛良镇开起了量贩,就连对未长平的态度以及教育手段也明显缓和不少。至少,当这一年未长平跟着未国章一起来未长生家里,为了即将进行的小升初报考一事找未爸爸商量咨询的时候,在未长生看来,她堂哥脸上的桀骜跟戾气明显收敛不少。
“国良啊,你嫂子催着让我过来跟你讨个主意。这长平眼看着就要升初中了,到底是让他在镇上的初中凑合读呢,还是来城里找家学校给他念。”未国章放下手里的香烟,样子似乎有些烦恼,“长安那孩子,从小就知道学习。她不管在哪儿上,我跟你嫂子都放心。可长平这小子不行,小学就淘成这样,真进了镇里的中学可就真的反了天了。”未国章叹口气,“一来,镇中教的实在不怎么样,升学率在全县都是倒着数的,这都几年了,考上县平原一高的就只有长安她们那一届五个学生,还有去年那一届四个学生。二来,常跟着长平这猴孩子一块儿混的皮小子们都要上镇中读。我实在不想绕过他再跟着他们在一块儿混。现在这下初中生们,你是不知道哇,从校门口揖放出来,就是一群活生生的地痞流氓!打架斗殴,寻衅滋事,甚至还有谈恋爱手牵着手一块儿走的。”未国章很受不了的摇摇头,“家里的量贩就开在镇中附近,看着里头的情形,我跟你嫂子实在是不放心让他去那儿!可是来县里吧,就他那性子,一撒手还不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啊!他要是住校,一周都在学校呆,谁知道他天天都干些啥啊?县里的录像厅、台球室跟电子游戏室那么多,哎,光是想着就让人不省心啊!”未国章说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未长生笑笑,她大伯果然是这几年做生意做的了,说话居然也变得这么婉转了。连她都这么清楚她大伯的来意,他爸爸就更不用说了。果然,未爸爸接口了:“确实,镇中这几年的升学率我看是有点低,要是我也不会放心让孩子去那里读的。我看还是县里的学校好,哥你要是不放心长平住校,那不如让他住家里吧!”
未国章这次之所以来弟弟家为的无非就是这个,听见弟弟爽口答应,自然是乐的不行。但面上还是有些赧然,说话有些讪讪的:“其实,国良啊,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咱弟兄四个,除了老四,就数你文化水平高。看长生跟长宁就知道,教育孩子我是不如你!长平过来上学,有你督促着,那是绝对比跟着我,让我管强!就是他也是个半大小子了,脾气倔,饭量也大,管起来确实费劲儿。我跟你嫂子琢磨着,不能让他白住,咱家里开着量贩,柴米油盐什么的多的是,我一个月给你背点油面过来,你可千万别跟我推辞。”
这话一说,未爸爸就有点不高兴了:“哥,你这说的是啥话?咱是亲兄弟,长平是我亲侄儿!你再拿东西过来,这不是打我脸吗?我要是收了你的东西,我还有没有脸回辛良镇了啊?你是准备让街坊邻居们戳我脊梁骨啊?”
未国章慌忙摆了摆手:“我不是这意思。这亲兄弟,明算账。何况长平住这儿又不是短时间,这一住就是住三年。家里头凭空多出一个人,可不是光粮饭的事儿,这是劳心劳力的事儿!你要是不让我拿出点东西来,你哥我心里实在下不去。国良啊,你就别跟哥争了,就按哥说的办了吧!”
未爸爸摇摇头:“哥,话不是这么说的。你拿东西你心里下不去,我要是接了东西,我心里能下去吗?再说了,长平来在你看来是于你有益,在我看来是于我有益。长宁在家老是吵着没人玩,长平来了,家里也热闹点。再者,县里的初中都有早晚自习,长生个小女孩子每天早起晚归的,我也不放心。可是每天接送,我跟你弟妹都没那时间。长平要是来了,每天兄妹俩一块儿做个伴什么的,也安了我们的心不是?这是一举两得,大家都有益的事!你要是觉着我们委屈,要送东西给我们。我们是不是也要觉着长平受委屈,也要再那些东西给你们呢?所以啊,就别折腾了,到时候你把长平送过来就是了,要是再搞三搞四,真拿什么东西过来,哥,我可是真生气了。”未爸爸说着板起了脸,一副“你若不听,我决不罢休”的架势。
未妈妈也跟着接了口:“大哥,你就听国良的吧!长平这孩子,我们可是看着长大的,你要是真弄了这么一出儿,可不光是打国良脸,简直是让我都没处儿立了。只不过是做饭添碗水的事情,哪里有你说得那样严重了?反正我们态度是一致的,绝对不会接东西的。大哥,你也是知道国良的,他真拗起来可是谁都比不上的,您就听他的,别再多说了吧!”
未长生也跟着随声附和道:“就是啊,大伯!我哥来了,我上早晚自习也有人陪了,我爸我妈也不用担心了,多好的事儿啊!您就听我爸的吧!”语毕还撒娇似的拖长声音,软语央求。
也不知道是真的人多势众的关系,还是未国章觉得自己真拗不过弟弟,沉思良久,终于叹口气跟弟弟和弟媳笑笑,很无奈的应下了。
未长生欢声一呼,跟着便拉着未长平的胳膊,说要带他提前适应一下环境,拖着他一块儿出去逛了。未爸爸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显然对大哥刚才的提议还有些余怒未平。
未长生才不管这个呢,吐了吐舌头,拉着未长平的胳膊就往外跑。直到出了家属院,才转过头有些好奇的看向自己堂哥:“哥,你跟我说说,来城里上学你自己愿意吗?玩儿的好的同学一个都不在身边,你不会很不习惯吗?”
未长平这一年已经是个十三岁的小少年了。虽说不是那种眉目精致的英俊长相,但眉宇间透着股勃勃的英气,绝对属于那种硬气,有棱角的性格型少。说实话,前世的时候,未长生是很为自己的这个堂哥犯过一段时间的愁的。年少时候,确实会有不少小女生会觉得陈浩南那样的古惑仔很酷很帅很让人崇拜,但这主角若真换成自己的亲人,那滋味还真是不怎么令人舒服的。好在未长平后来不知道吃了什么仙丹,被哪位绝世高人打通了任督二脉,居然晓得认真学习了,最后更是考上了警官学校,当上了警察。要不然,未长生还真怕有朝一日打开社会版新闻,里面出现些令人惊悚的恐怖消息。什么“国家加大扫黑力度,辛良镇黑社会头目未长平落入法网”云云。额滴个神呐,终于摆脱黑社会老大堂妹的光荣称号了,也不会有一排嚼着口香糖的初中生在她过年回镇上时跟着贴身保护她了,真好!
未长平很大剌剌的摆摆手,一副不在乎的潇洒样儿:“咳,男子汉大丈夫,有聚就有散,到哪儿交不到朋友啊?我这是去扩展地盘儿,把五湖四海的朋友都结交遍,厉害着呢!”说着扬起下巴,很洋洋得意的样子。
得,华英雄的劲儿还没过呢!
未长生摇摇头,有些无奈:“我看啊,你是想着终于摆脱了大伯的魔掌,可以不用战战兢兢了才对吧?告诉你,其实我爸才厉害着呢!大伯最多吵你几句,这几年听说连打都不打了。我爸嘛,哼,你以后就知道了。”说着同情的看了未长平一眼,继续往前走了。
这下,未长平有些小慌了:“不是吧?二叔多慈祥啊!跟我爸那个暴君简直就不是一个级别的。生子,你别是吓唬我吧?”说到这里,像是觉得自己终于掌握了真相一样,笑的有些贼贼的。
未长生继续同情的看着他:“我还是不打击你了,你就这么相信着吧。毕竟那是我爸,我还是不要破环他在你心目中的美好形象好了。”
她这么一说,未长平才有些急了:“不会吧?二叔看起来不是那种会打人的人呐!”
“嗯,他是不打人。可是他批评起人的时候,简直比被打还难受!”未长生想起前世自己那段叛逆期的恐怖日子,犹有余悸的打了个哆嗦。
“嗐,只要不打人,就没什么可怕的!批评什么的,水过地皮干,我是一点都不怕!”未长平舒了口气,“我们学校政教处主任天天没事儿就把我拉政教处上思想品德课,我都学会站在他脸前睁着眼睛睡觉了,这个我不怕!”说到最后,还隐隐带着一丝炫耀跟得意。
未长生继续同情的看着他,刚想善心大发的跟他透点口风,忽听背后一声呼唤,一个女孩子声音带着些倨傲的把她唤住了:“未长生,我想跟你谈谈。”
未长生回过头,正看到平时总爱横着眼睛看她的李彩霓那张漂亮中隐隐带着威压的脸。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跑来找自己?未长生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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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无妄做得眼中钉
更新时间2011-1-28 17:51:26 字数:3356
最近在为新文的书名犯愁。第一章的章节部分有次因为意外已经跟大家提前见面了,于是,谁能帮忙想个书名吗?向来取名无能的人在此拜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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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理由的,你会发现有些人对你很敌视。
你跟同学笑的正开心的时候,他或者她冷冷的递过来一眼,看的你的笑容瞬间僵住。你以为自己在无意中得罪了他(她),可是仔细检阅一下自我,你发现你们甚至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要得罪也无从得罪起。于是,渐渐的,你跟他(她)之间的氛围就变得很尴尬。远远望见对方,就会选择走别的道儿避开。你当然不会主动去找他(她)询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同样的,相信他(她)在正常情况下,也不会无端过来找你挑明一切。如果有一天,他(她)出乎你意料的突然出现在你眼前,要跟你谈话了,那么你一定要做好准备,因为他(她)跟你说的话通常会令你想象不到的雷!譬如这一天,未长生遇上了李彩霓。
李彩霓是我们小学时候经常会遇到的那种长相漂亮,家世不错,偶尔会对同学很亲和,在她自己所特有的圈子里很受人追捧的那种女孩子。当然,最重要的是,会不自觉的吸引到众多男生的目光,同样的,也会被许多学习好,长相平凡的女孩子所讨厌。
李彩霓虽说是个小学生,可是身高已经跟个初中生差不多了,长长的头发,扎的是那种很惹眼的蝴蝶结,胸部也已经有些微微鼓起,带着些少女的气息了。因为天气燥热,她穿着那种湖水绿的裙子就衬得越发的清爽,鼻梁高高的,唇线显得有些傲气,当她理直气壮的站在未长生面前用着略带些命令的语气说要跟她谈话的时候,说实话,未长生其实有些不太想理她。但她终究还是按照对方要求的那样,把堂哥先赶去别的地方玩,然后带着些单刀赴会的架势跟着李彩霓往她选择的僻静地方走去了。
“未长生,吴家祺说你老纠缠,这是怎么一回事?”李彩霓双手交叉在胸前,下巴微扬,很盛气凌人的样子。
吴家祺是未长生从小学四年级一直到这一年的同桌,班上的数学课代表,虎头虎脑的,长的还算有些小帅,性格又活泼,属于平日很招女孩子喜欢的那种男生之一。因为跟未长生是同桌,平时两人说话确实有些多。小学生爱热闹,偶尔会对着吴家祺叫未长生的名字,影影绰绰的暗指两人好。不过也只是一阵风一样的就过去了,谁也没有放在心上。那些爱起哄的见没什么好逗的,也都不再喊了。是以,李彩霓突然天外飞来这么一句,未长生着着实实是真的被她给雷懵了。
“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可以再重复一遍吗?”未长生愣了愣,偏头看向李彩霓。
李彩霓冷冷笑了笑:“其实你听的清清楚楚,你想再听我重复一遍,我也不介意。吴家祺说你老纠缠着他,这是怎么回事?真没见过你这种女生,简直不害臊,人家都说了不喜欢你,你还纠缠着不放,还要不要脸了?”李彩霓很不屑的看着她,“平时看你学习挺好,好像很好的样子,没想到这么不要脸,真让人恶心。”
未长生觉得自己脑袋都快给气炸了,真的,前世今生,从来也没有想到过居然有一天会让个小女孩子给气成这样。他令堂大人的裹脚布的,这简直比无妄之灾还无妄!未长生强忍住心头的怒火,长舒了口气,眼皮一撩,看向李彩霓:“不好意思,我想请问你,你刚才说的那什么吴家祺说我老纠缠他是怎么一回事?是吴家祺亲口给你说的吗?他为什么跟你说这些?他又凭什么跟你这样说?他这样说我有什么凭据?你来找我又仗的什么?你莫名其妙找我来说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你会不会太莫名其妙了点儿?”
未长生再怎么说,前世也是辩论队出身,又是个回炉重生的,这一番话说下来,确实把李彩霓那高高在上的态度压下来不少。但李彩霓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只不过愕了一愕,迅即恢复常态:“你还有理了?这么小的小学生就知道勾引男生,人家不理你,你还死死的纠缠着不放,你要脸不要了?”
未长生瞪大眼睛,很是气愤:“什么小学生就知道勾引男生?什么人家不理就纠缠着不放?这些东西你都是听谁说的?他们说的就是真的吗?就算是真的,这些跟你有关系吗?要你巴巴的专门过来教训我?”
李彩霓窒了一窒,随即抬高下巴,样子仍然很强势:“是吴家祺自己跟我说的,他自己说的难道还有假吗?”
未长生听了越发觉得没来头,气的简直就想笑出来:“吴家祺自己跟你说的?他闲着没事儿跟你说我纠缠他吗?”
李彩霓顿了顿,抬起头,脸色有点奇怪的开始飞红:“是我问他,他才告诉我的。”说到这里仰起脸,眼睛又开始瞪上了:“怎么你还想否认吗?吴家祺说了,你上课老是传纸条给他约他下学一起回家,他不理你,你就一直传一直传。真厚脸皮!”
未长生这下是真的气的笑出来了:“我上课传纸条给他约他下学一起回家?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我每天下学都是跟虹虹姐她们一块儿回的。全年级认识的人谁不知道?再说了,我连吴家祺家住哪儿都不知道,也许根本就不顺路,我干嘛要传纸条说要跟他一起回家?你能不能动动脑子,有点分辨能力啊?”
李彩霓略略停顿一下,瞪大眼睛:“所以,你写纸条给他,根本就不是为了路上找个伴儿一块儿回家,而是为了纠缠他。我没猜错吧?真是不要脸,看传出去你丢人不丢人!”
李彩霓嘴里持续不断的谩骂侮辱,终于让未长生受不了的想要开始还击了:“莫名其妙为了一个男生过来找我的岔,我看你才是不要脸到极点!什么我纠缠吴家祺?我看,是你在纠缠他才对!不然你干嘛跟他问有关我的事?他又怎么会编出我纠缠着他不放的假话?我说你们两个想谈朋友搞对象好起来是你们的事,没事儿少来扯我下水!我跟吴家祺不就是同桌了几年吗?那是老师调的位置,你想跟他做一块儿,有本事你去找老师调位儿去,别闲的没事拿我当编排消遣的对象!简直是不讲道理!”
这话基本上已经可以算是接近事实真相了,是以李彩霓显得有些怒不可遏:“不错,现在我们俩儿是很好,怎么样?而且,是吴家祺先给我写的信,想要跟我谈朋友。我上周还去他家玩儿了呢,他妈妈也很喜欢我。哪儿像你,追人家追不上就纠缠个没完了。我警告你,未长生,现在跟吴家祺好的人是我,我决不允许你继续死皮赖脸的缠着他不放。你要是继续再这样不要脸下去,我绝对给你好看!”
我擦!他令堂大人的!你个蚱蜢王大小的人儿,还学起电视剧里找第三者放话威胁起老娘来了!未长生黑着脸,呕的简直想化身泼妇,冲上前去将这女孩的头发衣服都扯成一片一片的,让她的玲珑玉体去吹一吹微风。小学还没毕业,写情书→谈朋友→耍心机→诬赖人→醋海生波→会情敌→见家长这桩桩件件倒做了个全。我呸!你自己乐意演爱情大片儿,老娘可不奉陪。无端端拖老娘入镜,出场费谁给结算?简直是两个脑袋里装了白纸的傻叉!特别是那个吴家祺,他算个什么玩意儿啊?老娘怎么说也是重生回来的,按定律该配N个绝世美男在边儿上个顶个的巴望着垂涎着呢,居然就这么轻飘飘的被这白痴上下嘴唇一磕,变成全世界最遭唾弃的厚脸皮女人了,最离谱的是,这时候老娘还是个花骨朵一般含苞待放的小学生!啊啊啊啊啊,这要搁古代,简直是不杀之不以平民愤。玛丽她隔壁家的,你小子给老娘等着,不找机会把你整的你小女朋友都不认识你,算老娘白重生一次。
未长生这么一打定主意,也很女王的对着李彩霓瞪大了眼睛:“我管你们俩是谁给谁写的信?谁追的谁,谁又欲拒还迎的接受的谁?你以后再莫名其妙出现在我眼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也绝对跟你没完!顺便请你回去转告吴家祺,麻烦他以后说话注意点,撒谎编瞎话也请有个度,不要把没智商的笨蛋白痴骗的当了真,跑到无关的人跟前吠个不停。他不担心自己变长舌妇烂舌头,我可嫌走在路上无端被狗吠晦气!”
正如大家看到的一样,未长生从来就不是空谷幽兰一样善良的不是人家烟火的天使。像白吟霜,夏紫薇一样被别人深情的捧在一个很高的高度说“她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委曲求全,那么的我见犹怜”。相反的,她不善良,也不美好,虽然张了一张我见犹怜的好看皮相,但是要她委曲求全简直就是在做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跑到她跟前对着她撒泼的人还指望她不回敬,请这个人速速圆润去天边呆着吧!
李彩霓万料不到平日不吭不嚷,针扎一下都仿佛戳不动的未长生居然说话这么呛这么辣这么狠这么毒,一时像是愣住了一样,张大嘴巴再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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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最难决策是报考
更新时间2011-1-29 23:26:34 字数:3209
年关了,各种忙碌。更的时间晚了点,抱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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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好端端在家里坐着,突然有颗不知道哪只小鸟遗留下的便便穿破你家装修的好好的天花板,“啪”的一声落地准确的砸在你刚做好的发型上。
其实,这也没什么的。发型毁了也就罢了,怕就怕有人拿着那颗小鸟便便过来指责你不讲公德,放任宠物随地大小便。什么?你说你不认识那只鸟?呸,不认识它的话,它怎么可能照的那么准砸你头上?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为什么就专对着你的后脑勺砸过去了呢?所谓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必然是因为你跟这只鸟有着什么旁人不知道的错综复杂的血缘关系在的。你敢否认?那我就骂你没商量!
李彩霓现在就是这么个心态。我问吴家祺跟你有什么关系,他说是普通同学。可是我不相信啊,普通同学会那么经常凑在一起说话吗?就算是同桌,一跨进高年级,男女生都自动的减少来往了,哪有这样的?再追问,果然他就招了。说你未长生追他不成于是揪扯不放!嘿,这还了得?本来就看你不顺眼了,没想到还真招惹到我头上来了,没的说,当然是理直气壮的过去找事儿去!只不过没想到的是,未长生居然不想她平日表现出来的那么好欺负,不但跟她对垒时丝毫不显怯意,而且简直牙酸嘴利的让人头大。
未长生这次着实是气的不轻,她知道李彩霓向来看她不顺眼,但是真的料不到她居然把自己当假想敌当成了这般地步。还有那个吴家祺,简直让人无语到极点!未长生冲李彩霓很威猛的放完话就很有女王范儿的退场去找她堂哥了,留下李彩霓又气又楞的在原地呆了良久,才恨恨的跺一跺脚也走了。
整个这桩事搞得未长生一个周末都过得不是很开心,周一的时候去学校看到旁边坐着的吴家祺,憋在肚子里的那股气就更盛了。可是因为这一天老师要跟他们讨论报考志愿,只好强按捺住心头的怒火,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位子上听班主任训话。
“这次报考有多重要,我就不多强调了。关系到大家以后的前途,回去跟家长好好商量商量,同时酌情考虑自己的情况。老师最多只能给出个大致意见做参考,最后的决定权还在你们自己。”班主任表情凝重的站在讲台上,“志愿表是这周六交的,所以你们还有一周的时间好好跟家长商量。好,这节课就到这里,下课!”语毕,冲台下的学生点点头,把课本夹在胳膊下面,往办公室去了。而几乎是他刚揖走出教室,学生们就炸开了。
“啊,这么快就要填志愿了吗?好恐怖啊!万一考不上怎么办?”教室最后一排坐着的王军伟大声的叫出声。
“考不上你回去种地娶媳妇儿呗,有什么好叫的?”他同桌李政正伏在桌上小睡,被他一嗓子吼醒,很是不高兴,话里明显带着刺。班里人轰然笑开了。
王军伟被众人一笑,面子上有些下不来台,眼珠一转开始反消遣起李政来:“好啊,到时候我就回家种地,顺便把你娶回家啊,媳妇儿!”
哦,卖泪滴嘎嘎!现在还是九十年代啊,为什么我很不纯洁的闻到了带着股奸情的腐腐味道呢?未长生打了个激灵,都是围脖上那个该死的微小说害的,把我一这么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乖女孩都给搞得草木皆兵了。邪灵速速退散,阿拉要做纯洁的小白花儿一样的小萝莉,阿门!未长生双手合十,在心底虔诚的画了个十字,驱散刚才不好的联想,直到史谨虹跟陈眉围过来才恢复过来。
“长生,你想好报考哪里没有?”陈眉坐到未长生前面那个位置上,端着下巴,小声的问。
因为分班的关系,这一年未长生跟陈眉,史谨虹一个班,同在一班上课,李潇洒分到了二班,沈隽飞则在三班,相距的稍显遥远些。
“还用问?她肯定是报一中啦!学习那么好,一中稳上的!”史谨虹斜斜瞄了陈眉一眼,似乎看不过她这么笨。
“对哦,我都忘了这一茬了。”陈眉拍下脑袋,有些后知后觉,“哎,我要是跟你一样学习好就好了,什么都不用担心,一中也好,三中也好,闭着眼睛就可以随便进。哪用像现在这样发愁到底要考哪里。”陈眉边说边带着些颓然的垂下嘴角,“像我现在的成绩最讨厌了,上不上下不下的,考一中有点悬,但也不是没可能。考三中的话应该没问题,可是总觉得有点不甘心,哎呀,愁死我了!”
一中是永安县初中里的哈佛牛津那样的世界级名校,三中呢就稍微往下靠一点,大概属于永安县初中里的天朝985名校。其实也许实力没有相距太远,但是口碑着实错了很多。两校的分数线大概相差十五分左右,像陈眉这样的成绩确实是属于最尴尬的行列。选好了,就是天堂,选不好,虽然不至于跌入地狱,但确实只能把指头含在嘴里眼巴巴的看着天堂就是进不去。搁谁谁犯愁!
史谨虹瞥了她一眼:“你知足吧!至少你拼一拼,说不定就进一中了。我呢,再怎么拼也进不去,注定是进三中的命。我才难受好不好?”史谨虹成绩较陈眉又稍逊那么一点,她其实早就打定了主意要考三中,也跟未长生说过了,这会儿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安慰陈眉。陈眉这几天为了报考的事确实愁得不轻,连周末都叫不出来,只是呆在家里发呆。
“要不然你找班主任请他帮忙拿个主意,毕竟他做了那么久的毕业班老师,肯定比我们有经验!”未长生皱眉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了一个应该能帮上忙的人,于是带着些兴奋的仰起头,眼波闪闪,带着些喜意。
“对啊。”史谨虹拍手附和,“班主任送了这么多毕业班了,一定会知道报哪个最适合你的。不如你找个时间跟他好好咨询咨询。”
“咳,别提了。”陈眉仍然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你们以为我没这么想过吗?上周就跟我爸我妈一块儿去过班主任家里讨主意了。可是班主任说,像我的情况他实在不好说。曾经有前几届的学生碰上跟我一样的情况了。有的以为考不上一中就报了三中,可是成绩出来一看,那分数绝对可以进一中没问题。也有的想拼一拼,就报了一中。可是结果分数不够,又不可能进三中,只好交了择校费读一中了。一中的择校费多贵你们也是知道的,听班主任说那些学生最后后悔的不行。所以老师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毕竟报考的事嘛!”说到最后摇摇头,神色显得越加颓唐。
未长生跟史谨虹相视看了对方一眼,又个个沉默着不说话了。确实,针对这样的情况,还真不好下定论。虽然未长生是重生回来的,可是她已经于无意中改变了自己的生命轨迹,还真不知道这一年一中跟三中的录取分数线到底是多少,因此只能在旁边无奈的陪着陈眉犯愁,而做不出任何有实质性的建议、
三人正在集体做垂头丧气状,教室门口坐着的李庆云陡然转过头,对着她们拖长声音挤眉弄眼的叫道:“未长生,接客。”语毕掩着嘴,嘻嘻的笑起来了。
丫的,广电总局啥时候有本事把电视上有关妓院,鸨母跟接客的所有暗含色情的电视剧之类的东西都给取缔干净!让这么些小屁孩儿们没事耍些见鬼的幽默感到处促狭,拿人取笑,实在让人郁闷的想喷火!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教室靠门那里的位置特别的受人青睐。坐在那里的同学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充当活雷锋,帮外班的同学叫本班的学生出去说话。人家帮你忙,你应该感谢对吧?问题是每次他们帮忙叫人用的都是这样暧昧的字眼,还特意卡着嗓子可以拖长声音。他令堂大人的,你这么想变性做千娇百媚的妓院老板娘,没人拦着你,可是就这么随便的把本班学生变成“小凤仙”,实在让人有些承受不起。可是呢,你又找不出什么话可以拿过去回堵他,毕竟,人家说的是事实啊,确实是要你去接客啊!
未长生于是叹了口气,在史谨虹跟陈眉同情的眼光下慢慢踱出教室。这时候班里早因李庆云那惊天一叫憋不住嘻嘻哈哈笑成了一团。你还别说,这气氛还真的挺那个啥的。有同情的目光,有幸灾乐祸的嬉笑,有可以捉弄的促狭,也有没心没肺的畅然,如果换个场景换个时空,没准儿她还真的可以对镜贴个花黄,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往教室门口那个火坑跳去。
带着丝窘意与微恼,未长生抿着嘴巴沉着脸慢慢的从座位上起身往教室外走去,再然后沈隽飞那张皱着眉毛,嘟着嘴巴,微微有些扭曲的俊脸就出现了:“怎么这么慢?我都等你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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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只是顺水推下舟
更新时间2011-1-30 23:01:29 字数:3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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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事发生在不同的人身上总会呈现出不同的结果。譬如说站在教室外等她,沈隽飞会这么坦白直爽的对她皱眉,问她为什么那么慢?换了霍然,则必然会对她嘻开嘴巴,带着点撒娇的说:“长生,我等你等的脚都酸了呢!”。然后拉过她的手,笑着走开了。而贺之衍呢,未长生陡然就想到了那个沉默的站在路边踢小石子,然后蓦然回头对她露出明媚笑容的少年了。真奇怪,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呢?未长生摇摇头,走上前去:“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就不能过来找你吗?”沈隽飞斜她一眼,语气似怨似诉。
未长生怔了怔,说实话她是真的有点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前世的记忆搁在那里,让她很难轻易跨过去。虽然知道这世的他完全不是前世的那个他,但是要做到完全区分开来,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也因此,都几年了,未长生还是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他,偶尔会刻意跟他作对,偶尔又不经意的想习惯性的将目光投向他,总之,各种烦躁!
沈隽飞叹了口气:“好了,说正事。我是来问你报考的事的。是不是决定好了要报考县一中啊?”
“对啊。”未长生点点头,想了想决定还是礼貌的问一下,因此略顿了顿又抬起头看向沈隽飞,“你呢?”其实问也白问,这厮前世念得也是一中。估计这世应该没什么大变动吧!
孰知沈隽飞居然沉吟了一下,有些摇摆的样子:“我还没有确定。本来说好了要报县一中的,可是昨天我姑父跟我爸妈又说了下,有点想让我考市里的中学。”说到这里侧过脸,望向未长生,“你有没有想过也去报考市里的学校?小升初比较简单,考上好学校的几率比较大。可是中考听说都比较难!我们这里不是老说吗?考上了平原一高就等于一脚踏进了大学的校门,而考上了市一高就等于一脚跨进了重点大学的校门。这样说来还是市一高比较厉害一点!而市一高的录取的,听我姑父说,历来都是市里那几所初中的学生,听说好像还有加分的项目的。”说到这里又沉吟了一下,“我爸妈一听这个就有些摇摆了,但是具体考哪里还没定,你要不要也回家跟家长商量一下看是不是考虑下市里的中学?”
这可是未长生前世到现在从来都没有考虑过的事情,听他这么一说,确实是有些怔住了。沉思了好一会儿也不知该如何回话,恰在这时候上课铃响了,未长生于是只好潦草的点了下头:“好的,我知道了。商量好了以后再跟你说吧!”语罢就匆匆的汇入进班的人流之中往教室去了。沈隽飞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晌,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作罢了,也掉转头往自己班去了。
未长生班上这一节是数学。老师姓王,大名立勤,身材略微有些胖胖的,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自来卷的头发,因为他总是不修边幅,从后面看去就像个脖子上顶着颗大白菜的艺术家。好在王老师虽然貌不惊人,教学水平还是蛮不错的,猜题尤其准。据说已经连续有三年给他猜准小升初数学卷儿的应用题部分了。因此他出的测验卷在附近几个小学里都是很出名的,未长生就有过在四小上学的未爸爸朋友家的孩子过来跟她借试卷的经验了。由此可知,王老师的名声之大。
这一节王老师就掏出了上一次他自己整理刻印的复习卷来开始对题了。毕竟是九十年代,捧着那些个油墨印成的卷纸,未长生简直感慨万千。因此相当有整理癖的将从入学以来发的所有卷纸都码的整整齐齐的堆在自己小屋的书柜里,准备若干年扬名世界以后拿出来拍卖用。(玩笑啊玩笑,切莫当真。本书的女主人公绝对木有那么大的本领去享誉世界,称雄宇宙滴,关于这一点,小索可以提前向大家保证。O(∩_∩)O~)
前面的题都比较简单,譬如一个正方形的边长是一个奇数,问你这个正方形的周长质数,奇数还是偶数?再譬如100,120和300中能同时能被2、3和5整除的最小数是多少?未长生因为想着刚才沈隽飞跟她说的报考市里初中的事儿,这会儿神思有些恍惚,没怎么听。哪知她正在这里走神儿呢,一个纸条从后面扔过来了。
未长生打开一看,不知道是出自谁的手笔。上面画了王老师的夸张版漫画,很写实的一根粉笔上面顶了个大白菜,白菜上画了眼睛跟嘴巴,还不忘加上王老师那个镜框超级大的黑框眼镜,下面还很恶作剧的给王老师添了两行宽面条眼泪。真是人才呀人才!
未长生摇摇头,刚想把纸条揉成一团扔掉,眼光忽然扫到被手指遮住的几行字,于是顿一顿,陡的笑了。他令堂大人的,什么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什么叫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看样子平日背地里的眉来眼去剑练得不够过瘾,非要玩玩儿鸿雁传书,互诉别情对吧?好啊,老娘就给你们加点料!既然都敢不避讳的找你眼中的所谓第三者放话威胁了,想来给周围人知道也没什么吧?未长生往旁边稍微倾斜了下,装作翻卷子的样子,手指对着那纸条轻轻一弹,看着是朝着那纸条的主人吴家祺弹去的,谁知劲道太足了,直接向吴家祺的隔壁桌坐着的熊雪峰弹去。苍天作证,我只是手头劲道太足了而已,天赋异禀不用点通任督二脉就是内力充沛的让人没话讲,我其实也很无奈的呢!未长生很无辜的朝吴家祺摊摊手,坐正身子。
熊雪峰,女,现年一十三岁。中华人民共和国永安县人。生平无甚大事迹,唯爱传说八卦耳!前世吴彩丽那沸沸扬扬闹得满城风雨,以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最终迫使校长夫人落马副校长家庭离散的罪魁祸首中绝对少不了此女无意间的推波助澜。那什么器材室里乒乓球台上的旖旎风光最初的传播者就是她!所谓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八卦留其名!熊雪峰这一世没有创造出像前世那样高潮迭起,精彩纷呈,感情纠结,道德与悖伦兼有的精彩大戏,想必也寂寞的很,我就小小的祝你一臂之力吧!未长生在心底默默的当了一会儿熊雪峰的伯乐,然后装出一副认真学习的架势对着王老师精心刻印的卷纸闭关练功去了。
而这厢,熊雪峰略微带些好奇的揉开纸条,先是忍俊不禁的拿手捂着嘴窃笑了半天,然后模样怪怪的看了坐在她右边的吴家祺一眼,似是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脸上陡的升起一股近乎像是嗅到了鲜美处子鲜血味道的吸血鬼一样的兴奋神情。阿门!你们自己不避讳的学《新白娘子传奇》里的称呼官人娘子的肉麻到不行,想来是不介意让别人知道的吧?不是都见了父母了吗?真好,小学时代就在一起的班对儿呢!真是弥足珍贵呢!既然你们都大喇喇的写在纸上,不忌讳自己练得不怎么好的“弹纸神通”将满载你们心意的纸条弹的到处都是,那么就偶尔做下可怜的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的同班毕业班同学课间十分钟的谈资,应该也不委屈哦?未长生继续翻卷纸,仍然一副仿佛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无辜样子。
哎呀,这道题貌似难倒不少同学呢!五<1>班同学上体育课,排成3行少1人,排成4行多3人,排成5行少1人,排成6行多5人。问上体育课的同学最少多少名?只能用计算的方法解,而不动用未知数,确实好难啊好难!未长生拧起眉头,学着班上的其他同学一样,跟着王老师读题的频率,摆出十足的困惑样儿。真的,请诸位相信,她此刻好认真好认真的在思考数学题呢,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事她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的,真的!
而吴家祺边儿上的熊雪峰同学,此刻兴奋的像是打了鸡血。天啊,地啊,太上老君跟美丽的爱神丘比特啊,你们终于光顾到俺这株,因为没有话题八卦而饥渴的快要凋谢的沙漠里的玫瑰了!感谢天,感谢地,感谢这个小纸条让我明白了不少秘密!坐在我身边这个班里的抢手货之一,原来已经不知不觉的隐婚了!那昵称还很赶时髦的效法了我最爱的白娘子里的称呼!“官人”跟“娘子”!上帝啊,我纯洁的小心肝儿因此而一颤,再也无法回复原位了!熊雪峰攥紧手里的小纸条,扭转头,眼含深意的重重望了吴家祺一眼。小子,不错啊,坐在我边儿上居然还脱出了我那简直可以媲美侦察机一样的火眼金睛去发展奸情。这一次,我一定会弥补过曾经的疏忽的,等着吧!
看着熊雪峰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未长生转过头,在心底小心的问自己,其实,我真的真的只是顺水推下舟,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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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骊歌起处童年远
更新时间2011-2-1 0:08:16 字数:3262
我擦,剁饺子馅儿剁到半夜,登个作家专区还登了半个多小时,我了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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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雪峰是个好同志,以后参加工作了想必工作效率也很高!未长生坐在凳子上,看着四面八方投过来的射往她身侧吴家祺身上的眼神,深深感叹不已!这也不过是一个课间的时间,甚至上午最后一节课还没结束呢,至于已经达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吗?望着四面八方投过来直视吴家祺的怪怪眼光,未长生揩掉额头并不曾出现过的冷汗,暗暗提醒自己以后万万不可冒犯了这位熊同学。此人厉害程度简直可以媲美FBI、CIA,放在武侠小说里就是古大侠笔下的高老大、风二娘,等闲得罪不得。
好在这最后一节课终于有了步入尾声的时候。伴着下课铃声的响起,未长生总算是结束了处于绯闻人物边儿上,间或会被众人目光扫到的悲惨命运。但是紧接着,另一个烦恼就来了,到底是报考县一中呢?还是像沈隽飞建议的那样去报市里的初中?
回到家里,未妈妈已经像往常一样把饭都摆上桌,就等着她洗手来吃了。未长生放下书包,洗完手坐在饭桌前,迟疑了有一会儿,刚想把这个问题说出来,未爸爸就开口了:“长生啊,你干爸今天见我说了下你小升初报考的事,他问你有没有意愿报下市里的初中试试看,你怎么说?”
未长生吃了一惊,这也太巧合了吧?她怔了怔:“爸,你觉得呢?”
未爸爸笑了笑:“要说你干爸说的也没错,市一高的升学率是平原一高比不上的,而市一高录取的又多半是市里那几所初中的。只是我总觉得以你的水平,只要上初中不散劲儿,报考市一高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跟你大伯又说好了要你跟你平哥一块儿上下学的。你平哥你是知道的,性子拗的很,前几年被你大伯打的有些过了,我跟你妈都有些担心,寻思着来咱家的话,学习上有你在前面赶着,生活上有你妈照顾着,我再做些思想教育,兴许还能把这孩子扭过劲儿来。不过,你要是想考市里的中学,也不是不可以的。关键看你的决定吧!”
未长生撇撇嘴:“爸,你前面铺垫了那么多我考县一中的好处,后面转折的可稍微有点勉强了啊!”她自重生以来,跟家长说话都是这样有啥说啥的开放型方式的,时间久了,未爸爸跟未妈妈也都习惯了,从来没觉得她的口吻实在不像一个小学生。
未爸爸还是笑着,很温和的样子:“怎么,难道你自己心里是想考市里的初中的吗?”
“千万可别想着去市里啊!”未长生还没说话,未妈妈就抢着开始发言了,“你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阶段,去市里的话一定是住校的。没家长在旁边盯着,三餐如果不定时定晌吃,可是会影响正常发育的。”未妈妈说着说着,连筷子都放下了,“这电视上可都报道了,有些孩子因为住校没家长管,每天就吃些零食果腹,结果不长骨头尽长肉,小小年纪,个头矮矮的身材却胖胖的,你可不能往那方面发展。还是在县里读,吃住在家也方便些!”
未长生斜了眼未妈妈再看向未爸爸:“您看,您跟我商量有什么用啊?我妈才是家里的老佛爷呢,她话这么一撂下来,我还能说什么?乖乖报县一高喽。”
未爸爸笑着,用经常对待未长宁的标准招式拿筷子照她额头敲了一下,笑骂句“贫嘴”,于是未长生的未来人生在这个三岔口要走的方向算是确定了。未长生抚着额头,耸了耸肩,开始以风卷残云之势努力夹菜以祭五脏庙了。
因为解决了悬在心头的难题,未长生还算是蛮高兴的,很开心的吃完饭就去上学了。到了教室,很诡异的发现全班人几乎都在热议那对最新诞生于本班的绯闻情侣。更有缺德的后排同学还编出了“郎才女貌,豺狼配虎豹,彩霓老尼配家祺老道,真妙真妙!”的俏皮话拿二人打趣。未长生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罪人一样,再怎么得罪她,毕竟那两个都还算是两个屁都不懂的小屁孩儿,被她这么推波助下澜,总感觉好像有点太过了的样子。可是从另一个侧面来讲,如果她不是重生回来的,无端端被人找上门来,还是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的自己指不定心理会受挫成什么样呢!难道就因为她是重生回来的,比较耐摔抗打击,那么受到的侮辱就可以都当做没有了吗?
这么一想,未长生迅速平静下来。开什么样的花就预备着收什么样的果吧!那纸条是你们自己不避讳了到处乱弹的。如果未长生没料错的话,那纸条砸到自己这里应该不是什么错手,无意中投偏了,恐怕是作为吴家祺正牌女友的李彩霓故意投给她看,让她看明白两人是有多恩爱的。好吧,既然你小小年纪就这么多心眼儿,那被你视为对手的人若是太笨蛋也承受不起你这么看起不是?那我就也耍点小心眼,想必也没什么的。
未长生成功卸去负在肩头的负罪感,依旧波澜不惊的回到座位上。马上就要小升初了呢,就算她完全没有一丝担心,但还是坐到座位上老老实实看书比较好。
时间就像总是在黑板前四处飘洒的粉笔灰,落地无声但却让人触目惊心。未长生端着下巴看着那纷纷扬扬的粉笔灰,飘洒过班主任那微微有些地中海倾向的头顶,飘洒过自然老师那花白的几乎跟粉笔灰一个颜色的发梢,再然后骊歌渐起,拍过全班的大合照以后,就要为即将到来的小升初考试,为了全班人小学生涯的最终落幕而做准备了。
有些往事,连风都不忍带走。有些时光,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眸。当寂寞走来雾散去,童年是永远横亘在我们心头的乡愁,淡淡的,却又酽酽的。驱不去,撵不走,哪怕到我们生命的最后一个刹那,停驻在心头的明媚,或许还只是童年的风,童年的云,童年里的那一声鸟叫,以及童年里我们犯了错以后对着母亲低低叫的那一声姆妈。(好吧,我过于抒情了)
未长生背着书包,最后环视了一眼平原六小。还是那几排郁郁的垂柳,还是那几声哑哑的蝉嘶,人的一生,永远都在告别,也永远都在开始。在平原六小其实呆的没有她想象中那样长,很奇怪,她本来觉得自己对这个地方不会像对镇北小学那样留恋、依依不舍,但是诡异的在这么一个背过身也许很久都不会再回头的时间里,再举目看这个地方的时候,一切却都显得那么的难忘。
不必说操场边那颗寂寞的大梧桐,也不必说教室后门上那些熟悉的脚丫印儿,更不必说入眼即可看见的黑板报上那些个歪歪扭扭的幼稚字迹,单是耳畔里那熟悉的三长一短的敲钟声就够她回味无穷的了。九十年代的小学,永安镇还没有先进到普及用电铃的时间。每天的上下学都是学校里那个神情颓唐的政教处主任亲自去敲钟。这位政教处主任跟未长生以往所见的所有政教处主任都不一样。他有个身患小儿麻痹症的小儿子,年龄大概比未长生只大个四五岁,也许就因着这个原因,政教处主任对全校的学生都是那么的和蔼而容忍。就连有学生挑衅般的远远对着他儿子叫“铁李拐”,他也都是沉默的看几眼那学生就罢了。以后看见这学生犯错了也从不会刻意的多加些罪名,对着这学生的家长搬弄是非。真的是相当难得的一位好老师啊,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呢!
未长生莫名觉得有些鼻酸,背起书包再度环视一下周围,然后像班里所有的别的学生一样跑到打钟的地方,对着踮着脚尖正要奏响放学铃声的政教处主任默默的鞠了个躬,一句话也不说的就这么离开了。
三天后就是小升初考试了。童年即将远去!小学生涯即将远去!曾经的记忆也即将远去了!
“不知道考试题会不会很难?要是考不上一所中学可怎么办呀?”沉默的走了一会儿,李潇洒突然开口,话声里透出一种说不出的紧张。
“怎么会呢?现在小升初都是一锅端。全部都会升上初中的,没有留级的。”陈眉看了她一眼,带着抚慰性的回答她。
“真的吗?我好害怕考试的时候突然脑子空白,一个字都答不上来呢。”李潇洒再看了一眼陈眉,努了努嘴儿。
“你想太多了。到了考场看见卷子以后,这样的想法就都会没了。”未长生看了她一眼,很理解这个第一次即将面临大考的孩子。记得前世中考时候,她也是这样患得患失,几乎夜不能寐的,其实这天下间所有的考生差不多也都是这副德行吧?
“希望到时候,真能跟你说的一样!”李潇洒说着突然回头,看着已经渐远的平原六小伸出手挥了挥,“再见了,六小!等我考上了县一中,再回来这里!”
未长生看着她这样天真的样子,原来的愁绪瞬间也开始消散了。是啊,离开了并不意味着就不能再回来,就算换了种身份换了个位置,但终究还是会回来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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