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格温蜘蛛走错片场！

　　嗨，大家好，我是格温·史黛西
　　扮演过蜘蛛侠，也扮演过死侍，当然那时候他们称呼我为幽灵蜘蛛和粉红幽灵。
　　说实话我挺困惑的，因为我一点也不话痨，更不像什么幽灵。
　　实际上我不喜欢迈尔斯也不喜欢昆丁，但你们懂的，嗯……那什么正确。
　　俗话说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本来是去客串迈尔斯的平行宇宙动画电影，利用离子对撞机回家的时候出了点意外……
　　妈耶，这是个什么鬼地方？空气中都充满了民风淳朴的味道！
　　他们说，欢迎来到哥谭！
　　（这本来应该是简介但简介实在写不下了~）
　　1.这是一部粉丝传教为爱发电作品，格温是我老婆
　　2.格温在原著人设里就有穿越设定，主角非变身，作者无女装。
　　3.世界背景借鉴美剧“哥谭”，人物设定有修正（指某些脑瘫和ZZ正确的剧情和人设）
　　4.不要在意细节，如果OOC，那都是世界的错。
　　5.格温是我老婆
　　6.格温永远是我老婆
　　7.对不起修正一下，格温永远是我的二次元老婆
　　=================以下为正文=====================
　　 格温·史黛西今年15岁。
　　身高165，体重57kg，从小体育成绩优异，身材曲线发育完美，白色皮肤没有雀斑，纯正金发带粉色系挑染。中城高中的应届校花，美利坚动漫圈新生代本子王的强力竞争者。
　　刚刚客串完迈尔斯的个人动画电影。
　　没错就是蜘蛛侠平行宇宙里面那个黑人少年。
　　格温原本不想来的，因为不仅没有工资还要剪发甚至剃头。但老板说要是迈尔斯火了的话，下一个就给她做个人电影。
　　这话听听就算了。
　　她心知肚明，漫威IP女侠那么多，排十年队也未必能轮的上她。
　　因为不正确。
　　惊奇阿姨就是金发白种人，再拉一个金发白种妹子登场这太不正确了。女队长女雷神女浩克等等一票老阿姨不是都还在前面排着呢？
　　但是章帕克说过，人活一辈子，咋还能没点梦想？
　　能上银幕有戏份就不错了，还想要啥自行车？
　　啊，幸好导演没有安排吻戏。
　　因为自己是金发白种妹子，所以必须要搭配一个正确的CP，无论是平行宇宙的迈尔斯还是西海岸的昆丁……
　　别问为什么，老板说这是大数据显示的读者喜好。
　　简直无F***可说。
　　但也同样因为正确的原因，未成年人不能在动画电影里随便啵嘴，感谢监管协会！
　　我不是说我不喜欢迈尔斯，他是个讲义气的好哥们儿，但他的嘴唇有1.5cm厚！
　　格温对着镜子努力把自己的笑容调整到完美无瑕，装作无事发生。
　　吐槽只能留在心里，笑容却要留给观众。每一个粉丝都很宝贵，那代表着自己的期刊和周边销量。
　　拍摄进度很快，主要是配角太多分摊了时间。
　　互相体谅吧，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谁不想要点流量呢？
　　原本以为跳进离子对撞机就可以回家洗澡睡觉觉了，格温已经在心里计划好，回去之后先去染发。
　　如果时间上来得及的话，也许还有机会去彩虹小马的片场争取个客串角色。
　　…………
　　万万没想到，时空隧道里出了岔子。
　　格温发誓她闭着眼睛跳进去什么都没做，结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没有回到床上，而是来到了夜幕下的陌生城市。
　　“我闻到了历史的味道！”
　　穿越不可怕，在漫威宇宙穿越是家常便饭，没去过平行宇宙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超级英雄。真正可怕的是穿越到不知多少年前的复古时代。
　　没有wifi！！！
　　看着街边马路上停放的汽车，看着外表很新但都是几十年前的款式，昏暗的路灯上也没有摄像头，空气里居然还能闻到一股隐约的化工产品气味。
　　我的上帝啊！美国都去工业化多少年了？这到底是哪个宇宙？格温一脸懵逼。
　　“砰！”“啪！”
　　远处传来两声枪响，格温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持枪的蒙面歹徒堵在小巷子里面，两名衣冠楚楚的体面人夫妻倒在血泊之中，现场还有一个孩子！
　　“不！住手！”
　　身为一名职业英雄的格温果断射出蛛丝，隔着数十米的距离准确包裹住蒙面歹徒的面部。他手上抓着钞票和珍珠项链惊恐逃窜，向后胡乱开枪射击，一枪打在了那孩子的身上。
　　“洪磊谢特！”
　　格温弹跳过来一脚踢飞歹徒，射出蛛丝将他捆绑起来，转身去看那孩子的伤势。
　　幸好子弹只是擦过了他的肩膀，没有损伤到他英俊的面容……等等，为什么我首先想到的是他的颜值？他还是个孩子啊！
　　“醒醒，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布鲁斯，布鲁斯·韦恩！”那个英俊小少爷明显被吓得不轻，但很快就从恐惧中挣脱出来，抓住格温的手大叫道：“求你救救我爸爸和妈妈！”
　　格温回头看着夫妻俩身下血流成河的景象，只能耸肩：“抱歉，布鲁斯少爷，以我的经验来说，这基本上没救了。”
　　她很想把这话说得更好听一点，但事实如此。
　　而且还是剧情杀。
　　要不你怎么解释这两枪打得这么准？人死得这么彻底？你有这枪法为啥还要抢劫呢？去做死亡射手吧！
　　这是大宇宙的意志！
　　格温对此深有体会，她和皮特在同一个宇宙里就不能共存。
　　“好了孩子冷静点，你现在应该报警！”
　　“可我没有手机……”
　　“喔谢天谢地你居然知道什么是手机，说明这个世界还没我想象的那么糟！你爸肯定有手机的，我帮你找找……嗯，这什么型号？抱歉我不太会操作这个。”
　　从韦恩先生的尸体上找出来的翻盖手机让格温心凉了半截，她以前只在博物馆里见到过这种复古机型。拿出自己的苹果XX对比一下，果然搜索不到信号。
　　等一下，桌面上怎么多了个陌生的图标？这难道是东方神秘国度传说中的穿越者标配系统金手指？可是我的电量只剩下百分之十五……
　　手机黑屏了。
　　不要在这时候黑屏啊混蛋！格温悲愤欲绝，她带了手机但是没带充电器。看这个年代的科技水平，大概也许可能是找不到type-c接口的数据线……
　　小少爷很冷静地报了警，然后转过头看着身穿白色紧身蜘蛛战衣的蒙面变态小姐姐坐在地上，手里捧着一个奇怪的电子设备在咬牙切齿。
　　“呃……谢谢你救了我……”
　　“不客气，这是超级英雄应该做的。”
　　“超级英雄？”
　　“我知道我看上去不像。”
　　格温放下手机叹气道：“但我确实是一名超级英雄，你可以叫我幽灵蜘蛛。”
　　“蜘蛛我懂，为什么还有幽灵？”
　　“因为好名都被狗抢了。”
　　…………
　　把天聊死了。
　　小少爷很伤心，格温知道他很想质问自己为什么没能救下他的父母，但是他没有开口，自己躲在墙角抱着腿默默发呆。
　　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就已经脱离了愚昧的吃瓜群众行列，这少年很有潜力。
　　格温想起自己在这里还没有身份，但至少可以陪他一起等警察到来，于是两个人一起坐在墙角看着尸体发呆。
　　直到警笛声响起，格温才突然一拍脑门，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那什么……我其实是想问，这里是哪儿来着？”
　　小少爷用沉痛悲伤而又和善的目光注视着疑似变态智障的小姐姐，小声说道：“哥谭。”


第2章 没有超级英雄的世界

　　这个城市的画风有些不太对劲！
　　格温在楼顶上抓住了一只小喵……自称叫做小喵的孩子，俩人一起蹲在楼顶上看着警察给布鲁斯少爷裹上毯子。
　　然后把韦恩老爷，韦恩太太和抢劫犯装进运尸袋。
　　抢劫犯死掉了，就在刚才。
　　“你也看到了对不对？我只是把他绑住了让他躺在那儿，过了一会儿他自己死了，警察居然要通缉我？”
　　“嗯哼，欢迎来到哥谭，这里的警察是这样的。”
　　小喵对此见怪不怪。
　　“无所谓了，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背锅。”格温摊手，她经验丰富。
　　“你们这儿没有超级英雄吗？”
　　“啥是超级英雄？”
　　“嗯……就是那些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帮助警察打击犯罪的蒙面人，就像我这样。”
　　“从来没听说过，你是漫画看多了吗？”
　　“没有披着斗篷飞来飞去的外星人？”
　　“没有！”
　　“没有从神话传说里蹦出来的神灵子嗣？”
　　“没有！”
　　“没有特别有钱又心怀正义的狗大户？”
　　“正义不正义的我不知道，如果说有钱的话，刚刚你救下来的那个小少爷应该就是哥谭最有钱的富二代了。”
　　“哈，真糟糕……我是说太好了，这儿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
　　小喵用看待智障的眼神看着格温，撇嘴道：“听你这口气是第一次来哥谭吧？”
　　“是啊，我现在是三无人员。”格温叹气道：“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小喵疑惑道：“我看起来像是能给你提供洗澡水和热被窝的修女嬷嬷吗？”
　　“事实上我是觉得你很像我以前的一个好朋友。”
　　格温坦言道：“她外号叫黑猫，是个小偷……自称是艺术鉴赏家。除了偶尔发骚犯浪之外，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个很讲义气的姐们儿。”
　　“从你的语气上听起来，你们的关系似乎没那么铁。”
　　“是的，我是说在她勾引我男朋友之前。”
　　“嗯……我这儿还有牛奶，你想讲故事吗？”
　　“不想，谢谢。”
　　格温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那个菜鸟警察身上。
　　詹姆斯·戈登，无论从长相还是行为还是台词上来判断，看起来都像是个主角。
　　普通人，没有超能力，也许当过兵，性格很耿直，容易得罪人。
　　他一定有个漂亮的女朋友或者老婆，然后马上就要离婚或者挂掉。
　　编剧就喜欢这个，观众也喜欢。
　　当然这不重要。
　　格温知道自己首先要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解决黑户和温饱的问题。
　　“你戴着头套又能爬墙，为什么不去偷钱呢？”
　　喝完了牛奶的小喵热心建议道：“其实我知道几个好地方，只是守卫森严。不如我们合作，五五分成怎么样？”
　　“我不偷钱，我是维护正义的超级英雄！”格温果断拒绝，然后问道：“当然我不是歧视小偷，就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还不去干活，要跟我蹲在这儿看热闹？”
　　小喵沉默了一下，小声说道：“那对夫妇是好人。”
　　“我看得出来。”
　　“不，你不明白。”小喵说：“韦恩夫妇做过很多慈善，他们赞助过孤儿院和修道院，给流浪者发放过食物……还有很多很多事。”
　　“嗯哼，所以呢？”
　　小喵看着远去的警车沉默了片刻，摇头说道：“所以今年冬天可能会很难熬。”
　　格温深以为然，她连换洗衣服都没带过来，现在已经感觉有点冷了。
　　楼下那位小少爷看起来年少多金……不对，是需要有人安慰。
　　蛛丝弹射！自由落体！
　　刚刚上车开出去没多远就听到车顶上传来“咚”的一声闷响。老管家一脚踩住刹车，就看到一个白色不明物体顺着前窗滚了出去。
　　“布鲁斯少爷，小心！”
　　“别，阿尔弗雷德！是她救了我！”
　　格温从车头前艰难地爬起身来，看着神经紧绷的老管家和他手里的枪，忍不住吐槽道：“说真的，我刚才还在想呢，你们出来看电影居然不开自己家车也不带保镖，是对城市治安充满了信心还是实际上生活很拮据却冒充有钱人。”
　　小少爷的脸色非常精彩。
　　老管家收起枪倒背双手非常礼貌地说道：“这位……白色的小姐，虽然布鲁斯少爷说你救了他，请原谅我还不清楚这中间的经过，但警方那边似乎认为你杀了那个抢劫犯。”
　　小少爷大声说道：“阿尔弗雷德，她刚才一直陪着我，和我在一起！”
　　“谢谢你还记得这事儿，布鲁斯少爷。”格温扶着车头说道：“你知道我现在有点小麻烦，嗯……说白了就是因为一些技术性的原因，我不太想和警察打交道。能不能请你看在我救了你的份儿上，暂时收留我一晚呢？”
　　老管家似乎有些犹豫，但小少爷非常果断地拉开车门说道：“上车吧！”
　　这个年纪的小男生是这样的。
　　车子里果然比外面暖和，居然还有空调暖风，格温感觉自己变得好起来了。
　　老管家一边开车一边通过后视镜注视着格温，沉声问道：“白色的小姐，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幽灵蜘蛛！”
　　“这外号不错，可我是说名字。”
　　“你先告诉我你听说过蜘蛛侠吗？”
　　“那是什么？漫画角色吗？”
　　“啊，太好了，没关系不要在意，请叫我格温就好。”
　　只要不在蜘蛛宇宙，那么格温就不必担心自己有被剧情杀的危险，也不需要再隐姓埋名，反正肯定没有人知道自己是谁。
　　“好的，格温小姐。”
　　老管家咳嗽一声，然后正色说道：“虽然这样问可能有些失礼，不过……你的家人在哪儿？他们难道不担心你吗？”
　　这只白色的小家伙看起来年纪并不比布鲁斯少爷大多少，从她的个头和声音上就能听得出来也是个孩子。
　　格温耸肩：“担心也没用，隔着不知道多少个宇宙呢。”
　　老管家：“……”
　　这天该怎么聊？PleasesayEnglish
　　格温很无奈，看这个年代，这里的人应该是很难理解穿越概念的。你要说实话吧，人家肯定以为你是精神病。
　　“好吧，我是个离家出走的叛逆少女。”


第3章 有车有房父母双亡？

　　小喵说韦恩家很有钱，但是格温没想到居然这么有钱。
　　妈耶，一家三口居然在城市郊外风景区住几千平米的复古别墅豪宅！
　　晚上你们就不觉得瘆得慌么？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有热水可以洗澡，他们家的浴池有二十平米那么大，可以在里面游泳！
　　格温在另外那边的宇宙打了一场硬仗，现在又冷又饿又困又累，不过这么大一个豪华浴池足以抚慰她心灵上的所有创伤。
　　“格温小姐，我把睡衣放在外面，需要我帮你清洗衣物吗？”
　　“谢谢不用了！”
　　住着几千平米的豪宅居然连个女佣都不请，这家人的性格也是够古怪。虽然老管家看起来岁数不小了，但女孩子的衣物还是不要假手他人为好。
　　不要以为战衣里面只有内裤！纯棉的裤衩背心还是有的，毕竟有的时候要考虑到临时换装的需要，只是不戴胸罩而已。
　　科普一个冷知识点——无论女性超级英雄还是超级恶棍紧身衣下面都没有胸罩的，大家都用乳贴。这样打架的时候不会出现吊带崩断的尴尬。
　　洗完澡吹干头发，穿上睡衣戴上头套，在走廊里差点迷路，好不容易找到客厅，看到老管家已经准备好了晚餐。
　　烟熏火鸡腿肉夹吐司面包，还有切片菠萝和橘子酱。
　　小少爷一口没吃，抱着腿缩在沙发上沉思不语。可以理解，换谁遇到这种事都不可能吃得下饭。
　　格温坐下来，掀开一半头套，拿起面包就往自己嘴里塞。
　　“你为什么不把面具摘下来呢？”
　　果然就算是爹妈去世也阻挡不住熊孩子的好奇心理。
　　旁边的老管家也在煽风点火：“格温小姐，我觉得戴着面具用餐并不礼貌。”
　　格温吞下嘴里的食物，端起红茶喝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阿尔弗雷德先生，我觉得比起礼貌的问题，你现在更应该考虑的是让这孩子早点上床休息。明天你们可有的忙呢，早上起来先去警局领取尸体，登报发讣告，联系牧师，选择墓地。还有遗产继承的问题，你们要联系律师……”
　　看小少爷和老管家脸上的震惊表情就知道他们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也是，谁家没事儿会对这个经验丰富的？
　　小少爷被哄去睡觉了。
　　等格温吮吸完自己手指上的菠萝糖汁的时候，老管家折返回来坐到她面前，言辞非常恳切地说道：“格温小姐，我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如果当时没有你在的话……天呐，我都不敢想象。”
　　“不用客气，就算我不在那儿他也不会有事儿的。”
　　因为美国法律规定影视剧作品里是不能出现儿童死亡画面的。
　　老管家一脸痴呆，明显没有跟上格温的思路。
　　“我的意思是说，这不是普通的抢劫案，韦恩先生和太太是被谋杀的。”
　　格温耸肩说道：“我想你肯定不希望布鲁斯听到这个对吧？”
　　老管家精神一震，压低声音认真问道：“格温小姐，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所有人都知道老爷和夫人这些年来为哥谭所做的努力，怎么会有人想要故意去谋杀他们？”
　　格温惊讶道：“是我读书少，还是说在你们这儿好人属性可以加防御挡枪子儿？”
　　老管家苦笑道：“好吧，抱歉我不是在质疑你。但是格温小姐，这太令人震惊了，你这样说有什么依据吗？”
　　“你不明白吗？”
　　“我明白什么？”
　　“好好想想啊老先生！”
　　格温无奈叹息：“我抓住了那个抢劫犯，陪着布鲁斯一直等到警察来。然后那个抢劫犯死了，警察居然说是我杀了人还要通缉我！阿尔弗雷德先生，这是有人在杀人灭口顺道栽赃陷害把锅扣在我头上！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抢劫犯，还用得着这样大费周章吗？”
　　看着老管家脸上惊疑不定的表情，格温觉得好心累。
　　连这么简单的套路都看不穿，以前的美国人民有这么民风淳朴吗？
　　像你这样天真无邪的老头儿要去冰与火片场片场客串的话，那是活不过三集的啊！
　　“我猜你并不想让你家少爷知道这件事儿并且去给父母报仇吧？”
　　“当然，布鲁斯少爷他还太小了。如果……我是说如果……”
　　“那就当无事发生过好了，忘记我们今天晚上的谈话吧。”
　　老管家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用力点头。
　　这老头儿的心理素质很坚强，但是没什么主见，看起来像是个老兵，却还算不上是个合格的管家。
　　管他呢……
　　现在他欠了格温一个人情，至少免费饭票到手了，在这里多住两天应该不成问题。就是距离市区有点远……
　　要考虑买辆自行车吗？
　　…………
　　因为疲惫加上从来没有睡过这么软的床，格温第二天睡到了上午十点，如果不是老管家敲门她可能还要在床上继续懒下去。
　　没有超级恶棍也不用去上学的感觉真好。
　　暂时收回之前说老管家不合格的那句吐槽。
　　他做饭的手艺是相当不错，准备了丰盛的早……午餐。而且还把韦恩太太小时候的校服给找出来了。黑皮鞋长筒袜，短裙西服鸡心领毛衣，白色衬衫加小领带，看起来和迈尔斯上的那所学校的制服差不多。
　　说到迈尔斯那个王八蛋就想起头发。
　　这才是格温不愿意摘头套的真正原因，心疼到无法呼吸！
　　对着镜子照了照，可能是由于穿越回归的原因，头发似乎稍微长了那么一点点，虽然距离恢复长发还遥遥无期，但至少还算有个念想。
　　“格温？我听说你起床了？可以陪我去……”
　　小少爷敲门进来，眼睛当时就直了，站在门口像个傻子一样说不出话。
　　小姐姐太漂亮，他需要过一个魅惑判定。
　　格温微微一笑抬手打招呼，对于纯情小男孩的灼热目光泰然处之。
　　不才区区在下小女子格温，正是漫威10后新生代主力本子王！
　　来自于去工业化多年，皿煮空气清新香甜的自由国度，吃的是环保无污染有机自然蔬菜瓜果，用的是不知道更新改良了多少代的新概念护肤保养化妆品。不说别的光是这皮肤质量就足以碾压这个时代的上流社会贵族名媛。
　　真是罪过，这孩子以后不好找老婆了呀。


第4章 格温同学才艺无双！

　　布鲁斯少爷要去安葬自己的亲人，格温婉拒了她的邀请。
　　开玩笑，又不熟的。去了酝酿不好情绪多尴尬？
　　不过还是搭车来市里四处转了转，买了张旅游地图准备熟悉地形。
　　我的妈耶，这是个什么鬼地方！
　　天空中笼罩着令人压抑的阴云，似乎永远都不会散开。城市里的色彩也趋向于昏暗，充满了颓废与抑郁。大街上人们行色匆匆，人与人之间保持着冷漠的距离，没有朝气也没有笑容。
　　膀大腰圆的帮派分子随处可见，抢劫犯和小偷四处乱窜，街头巷尾都挤满了无家可归穷困潦倒的流浪汉，其中还夹杂着将自己打扮成非主流造型的叛逆青年……
　　但出人意料的是，这样一座不堪入目的城市里，居然还存在着秩序。某种无形的，不一定合法的，但又切实存在着的秩序，维持着这座城市的运行和稳定。
　　格温熟悉这种味道，就像是金并统治的地狱厨房一样。不过地狱厨房终究只是一个城区，而这里是一座规模庞大而且功能完整的超级城市。
　　但是这儿没有超级英雄，这就很棒了。
　　没有超级英雄就没有超级恶棍，真是个和平的世界。
　　就是钱不太好赚……
　　手机没有电不能开机刷移动支付，信用卡也没带在身上，兜里只有20美元现金。
　　这些小麻烦都难不倒格温小姐，她有丰富的穿越求生经验。
　　首先需要一笔启动资金，当然不能去打劫恶棍，超级英雄不能靠抢劫维持生活，只要找一把枪，就算是狗都能抢劫，这有什么技术含量？
　　一拳打翻了想要偷钱的小鬼，把他带到小巷子里审问出了距离最近的哥谭中学的位置。
　　趁人不注意跳上楼顶，悠悠荡荡来到高中，从天台上下来，擦干净皮鞋上的灰尘。抓住两个正在霸凌同学的胖子，礼貌地询问谁是学校里的Queen。
　　通常在漫画里面的Queen妹子和四分卫帅哥都是命中注定衬托主角存在的反面角色，精明的编剧知道如何刺激屌丝读者的购买欲望。
　　格温很遗憾自己不是屌丝，这严重影响到了她的期刊销量，不过好处在于，她很清楚如何与那些学生领袖打交道。
　　帕尔马蒂·门罗，哥谭高中现任的学生会长，金发大波妹，豪门名媛。
　　当格温找上门去的时候看到她一本正经地坐在教室里签署文件，把头发高高梳起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就像是个更年期的老校长。
　　威严满满的门罗同学，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在她专心办公的时候，甚至不允许身边有跟班存在。
　　格温大大方方地走过去，直接开口说道：“帕尔马蒂·门罗小姐，我希望能占用你三分钟的宝贵时间。”
　　帕尔马蒂抬头瞄了她一眼，停下笔，又仔细地看了她一眼，眯起眼睛说道：“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否则我肯定会对你有印象。”
　　格温自我介绍道：“我是格温·史黛西，从英国伦敦来到此地探亲。简而言之，我想知道贵校最近是否会举办集体活动，我有位表弟在这里读书，我想给他制造一个惊喜。”
　　她的伦敦腔听起来很标准，毕竟有在英国剑桥留学的经历，至少糊弄小孩不成问题。
　　帕尔马蒂不解道：“欢迎来到哥谭，你说的惊喜是指什么？”
　　格温耸肩道：“很遗憾我那位表弟似乎对于英国姑娘持有某种偏见，所以我打算给他展现我的另外一面——比如说让他亲眼看到你们学校最棒的帅哥为我痴狂，当然我知道这首先需要得到门罗小姐你的同意。”
　　充满NTR气息的八卦与恰到好处的恭维成功提起了帕尔马蒂的好奇心和兴趣。她坐直起身盯着格温说道：“你表弟一定是瞎了……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不过这事儿听起来很有趣，你打算怎么做？”
　　“放学的时候我要开一场个人演唱会？”
　　“个人演唱会？”
　　“如果你能借给我乐器和场地的话，我就把一半的门票收入捐赠给学生会。”
　　“Excuseme这是什么才艺表演吗？”
　　“这是计划的第一步。”
　　上流社会的富家小姐就喜欢故弄玄虚，哪怕她自己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也乐此不彼。门罗小姐虽然看起来充满威严，但越是这样恐怕内心中就约向往叛逆。
　　放学铃声响起的时候，学校门口的草坪上已经搭建起来一个超小型的个人秀台。格温得到了电吉他和电子琴，本来还有架子鼓和贝斯什么的，但她确实是没有人手。
　　“所以你就想一个人弹电吉他和电子琴吗？”贡献出电吉他的黑皮妹子跟在格温身后忍不住开口质疑道。
　　“我给电子琴里面的芯片写了个程序让她自己动——幸亏这是雅马哈的牌子，别的我还真没拆过。”格温放下螺丝刀解释道：“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拆你的电吉他，她看起来简直棒极了，我会像爱护我男朋友一样爱护她的。”
　　至少在皮特生前是这样的。
　　当学生们涌出大门的那一刻，格温踩下了地面上的开关，左右四台低音炮同时打开，发出震耳欲聋的噪音。
　　除了已经找好位置坐下来看戏的帕尔马蒂之外，所有人都是一脸懵逼。
　　格温拨动琴弦，贴近麦克风，深呼吸。
　　Hewasaboy，Shewasagirl，
　　CanImakeitanymoreobvious？
　　Hewasapunk，Shedidballet，
　　WhatmorecanIsay？
　　Hewantedher，She“dnevertell，
　　Secretlyshewantedhimaswell.
　　Andallofherfriendsstuckuptheirnose.
　　Theyhadaproblemwithhisbaggyclothes.
　　Hewasaskaterboy，Shesaid“Seeyalater，boy”
　　Hewasn“tgoodenoughforher.
　　Shehadaprettyfacebutherheadwasupinspace.
　　Sheneededtocomebackdowntoearth.
　　Fiveyearsfromnow，shesitsathomefeedingthebaby.
　　She“sallalone，SheturnsonTVandguesswhoshesees？
　　Skaterboyrockin“upMTV
　　…………
　　一曲电音完毕，全场寂静。
　　这年代的小朋友哪见过这种套路，他们连IPOD都不知道是啥呢。
　　格温放下电吉他，向一脸懵逼的观众鞠躬致意，拿起麦克风大声说道：“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免费体验艾薇儿小姐的个人演唱会！如果你们喜欢我的音乐，可以向学生会报名咨询音乐会的具体时间和地址！每张门票只要五块钱，而且演唱会收入将捐给学生会用于学生福利！”
　　讲完台词，不等大家反应过来，她便跳下舞台逃之夭夭。
　　在外面转了一圈买了根冰棍润润嗓子，三十分钟之后当格温重新出现在帕尔马蒂面前的时候，她的现金资产已经暴涨了数十倍。
　　“难以置信！你唱的那是什么玩意儿？居然还真的有人来买票？”帕尔马蒂双手抱胸激动地抱怨道：“还有你不是告诉我你叫格温吗？艾薇儿是什么鬼？现在整个学校都疯了，至少有包括我三个前男友在内的一百个男生在挨个班级打探你的消息。如果你愿意随票附赠你的电话号码，一张票卖一百块我看都没问题！”
　　“钱对于我来说并不是很重要。”
　　格温捏着兜里的19.25美元面不改色地微笑道：“我的父母都是那种很传统又固执的体面人，我猜他们应该不太喜欢通过这种方式听到我的姓名。帕尔马蒂·门罗小姐，你应该能理解我的苦衷。”
　　帕尔马蒂下意识地挺起自己D杯的胸膛，她认为自己听懂了格温的暗示，她们才是同一种人，只有她才有资格让格温告知真名实姓。
　　这种无形的优越感让帕尔马蒂小姐心情爽朗，喜不自胜。
　　“所以现在究竟卖了多少张票？”
　　“学生会的会计还在统计，刚才我看已经超过一百张了。如果你需要用钱的话我可以提前预支给你。”
　　“那就先给我300块，剩下无论多少都留给学生会吧。”
　　“你在羞辱我吗？格温！学生会才不差这点零花钱！五百块都拿去，不够用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第5章 格温老师物超所值！

　　充分考察了哥谭市的风土民情之后，格温放弃了购买自行车的打算。
　　热情好客的哥谭人民绝不会坐视这种贵重物品遗落在街头巷尾。
　　这儿的城铁交通网络比她想象中更发达一些，搭乘小火车前往城郊，在半途中下车再翻过一个农场就能抵达韦恩庄园。车票很便宜速度也很快，不会引人注意还可以跑步锻炼身体，简直是个完美方案。
　　格温回来的时候老管家正在给小少爷准备晚餐，今天这一天对于布鲁斯少爷来说格外的漫长和艰难，他的脸色略显苍白，看起来疲惫不堪。
　　直到格温回来才稍微打起了一些精神。
　　“我很高兴能看到你回来，格温小姐。”
　　老管家的心情也很不好，但还是努力打趣道：“虽然我知道应该帮助你尽快回到你自己的家人身边，但在内心里我又衷心地希望你能留下来多住两天。”
　　“真的可以多住两天？”
　　格温眨眨眼睛，用叉子叉住面包片。
　　“不用为我担心，阿尔弗雷德先生，我可以照顾自己。虽然说是第一次来哥谭，不过没关系，我相信我能找到住处和工作。”
　　“不不不！”小少爷急忙插嘴道：“听我说格温，你没必要搬出去，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一直住在这里……我的意思是说，阿尔弗雷德，这里只有我们俩了。”
　　老管家点头道：“少爷说的对，格温小姐，外面并不安全，尤其是对于像你这样的年轻女孩来说。如果你无处可去的话，那么请你务必要留下来。另外我多嘴问一下，你刚才说想要找工作？”
　　像你这个年纪的孩子不是应该去上学么？古板老管家的脸上如此写道。
　　格温咀嚼掉嘴里的西蓝花，有礼貌的好孩子不能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
　　“我在城里有认识的朋友。”
　　今天刚刚认识。
　　“原本计划着让她帮我介绍一份家庭教师的工作。”
　　听上去比摇滚歌手体面多了，老人家通常会喜欢这种说法。
　　“家庭教师？！”
　　老管家当场就震惊了，他还以为少女是要找个酒吧去做摇滚歌手呢，据说现在小孩子都喜欢这种非主流的调调，家庭教师这个文化词儿吓得他头皮发麻。
　　“教什么？美术还是音乐？”
　　格温耸肩：“什么都可以，我以前是在剑桥读书的。”
　　纽约帝国大学的本科学位，英国剑桥大学的硕士学位以及奥斯本集团的offer，这些我跟人吹过吗？反正他们也不会信的，他们只想看我的胸和屁股。
　　剑桥这个词彻底把老管家镇住了。
　　他是英国人，退伍兵出身几乎没什么学历可言，剑桥大学这个词儿对他来说，就像是古老东方国度里的下岗工人老父亲，冷不丁听到别人家孩子上了清华大学一样。
　　“你是英国大学生？”
　　“虽然我看起来很年轻……当然也确实很年轻，因为我学习成绩比较好，我爸就送我去英国留学……”
　　并没有撒谎，只是不在同一条时间线上而已。
　　老管家激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乡遇故知，不是亲人更似亲人啊！
　　“不用拜托你的朋友啊，老爷夫人还在世的时候就想给布鲁斯少爷找一位家庭教师，只是一直都没有合适的人选。”
　　小少爷强忍住惊讶和惊喜连连点头：“对对对！”
　　对你个头啊！
　　你爸要是现在能爬起来，保准拿棺材板揍死你！
　　色迷心窍……
　　“嘿！嘿！先生们，冷静一下！”格温抬起手说道：“我只是说有这个想法，而且就算是做家庭教师，还是女孩更合适一点。布鲁斯少爷，我不是歧视男性，但你确定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能专心学习吗？”
　　小少爷挺胸抬头大声说道：“当然可以。”
　　格温不说话，放下刀叉凑近到小少爷面前，撩起发梢睁大眼睛安静地看着他，对视了五秒钟后，小少爷红着脸偏过头去。
　　格温扭头对老管家摊手道：“很显然不行。”
　　小少爷羞恼道：“你作弊，这不算数！”
　　老管家帮腔道：“格温小姐，我认为你想要应聘家庭教师的话，至少应该让自己变得更严肃认真一些。”
　　格温摊手：“好吧，那就重来。布鲁斯少爷，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如何说服我留下来做你的家庭教师呢？”
　　小少爷想了想说道：“我给你双倍的薪水。”
　　“可是你还不知道我要提出多少佣金呢！”
　　“不管你提多少，我都给双倍！”
　　老管家补充道：“食宿免费，还可以请一个女佣来照顾你。”
　　该死的狗大户！
　　该死的钞能力！
　　格温捂着胸口默默地叹了口气，抬起头微笑道：“好吧，一言为定！”
　　…………
　　作为一名淑女食量却超过了两个男人这有什么办法，拥有超能力就是这样的，要不然自己用爱发电么？杰西卡怀孕的时候还能一口气吃十六个菠萝包呢。
　　平时在外面吃垃圾食品还好，现在住别人家里就很尴尬，直到老管家洗盘子的时候格温才勉强吃了八分饱。
　　当老管家拿着盘子走过来的时候格温尴尬极了。
　　“没关系，下次我会多做一点。不过我真正想说的是……谢谢你，格温小姐。”
　　老管家这会儿才露出和小少爷一样的疲惫表情。
　　“你昨天已经说过了。”
　　“不，这次是感谢你能留下来。”老管家诚恳地说道：“说实话，我和布鲁斯到现在都还无法接受这个悲剧的事实。我甚至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他，只能不断告诉他要坚强，要坚强起来……这话连我自己都无法说服，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还好有你在，就像是……一根支柱，支撑住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线。”
　　一根蜘蛛么？奇怪的量词。
　　格温不置可否地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不在的话，布鲁斯经历了这样痛苦的劫难之后反而会大彻大悟绝地重生，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成为一名伟大的……嗯，维护正义的英雄？”
　　老管家嘎巴一声掰断了手里的盘子。
　　“去他妈的英雄！”


第6章黑锅从天而降

　　为人师表就要以身作则，所以格温第二天早早就起了床。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手机没电所以睡得很早。
　　早餐依旧是面包培根煎鸡蛋，老管家手艺再好也不是中国厨师，变不出什么新花样。
　　吃过早餐之后格温和老管家正式签署了一份聘用合同，得到了每个月八千美元的薪酬佣金。这个时代的美元还很坚挺，差不多相当于格温那个时代的三四万美元或者二十万人民币。对于普通人来说就相当于一夜暴富。
　　这个数字是按照哥谭市豪门贵族聘请职业家庭教师最高薪酬的双倍来计算，要知道这时候普通工厂里的工人一个月累死累活熬夜加班也赚不到五百块。
　　还能说什么呢？该死的狗大户！
　　小少爷对于钱根本就没概念，老管家居然也是糊里糊涂。格温看着摆在自己面前那沓散发着油墨清香的百元大钞，感觉自己的胃在隐隐作痛。
　　我还没说要预支工资吧？
　　再说你们想让我一个单身未成年少女怀揣着八千美元现金出门？
　　可以稍微含蓄一点办张银行卡吗，阿尔弗雷德先生？
　　当然这只是在心底里吐槽，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一夜之间格温小姐的个人资产就达到了八千五百美元！她可以给自己买车了！
　　但她现在最需要的其实是一根充电数据线。
　　这是个奇怪的时代，人人都在用翻盖手机，电脑产业却没有发展起来，大家都在用砖头显示器和软盘驱动器，连巨硬的操作系统都没出现。
　　我要是会编程的话岂不是世界首富？
　　等等，我会的呀！
　　未来的钱途无限光明，但一切都要从脚下开始。
　　格温小姐人品过硬一诺千金，说做家庭教师就会尽忠职守。
　　“布鲁斯少爷，我需要掌握你的学习进度，请把你的教科书和家庭作业拿来让我检查一下。然后我才能决定教学方案。”
　　“那个……事实上……”
　　小少爷脸色很尴尬，他其实学习很好，所有功课都是AA，根本用不着请家庭教师。
　　“先拿来给我看！”
　　格温很坚持，她还不知道这儿的历史是不是跟自己家一样呢。万一说错话岂不是会影响到为人师表的光辉形象？
　　就在她翻越小少爷作业本的时候，警察找上门来了。
　　詹姆斯·疑似主角·戈登。
　　拿着警徽走进来，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阿尔弗雷德先生，我想向你咨询一些关于韦恩夫妇的事情。”
　　小少爷的脸色当时就变得很难看。
　　格温好心提醒道：“这是大人的话题，我们去书房吧。”
　　小少爷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摇头拒绝道：“不，这和我有关，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很抱歉，布鲁斯。”
　　戈登说道：“根据法医的尸检结果显示，杀死你父母的凶手死于心脏衰竭，我们怀疑他可能被迫服用了一种目前未知的生物毒素。”
　　“你的意思是说……”
　　“虽然目前还没有掌握更多证据，但我有理由怀疑这就是杀人灭口。你父母的死亡并非意外，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戈登语气坚定地说道。
　　“我重新看了你做的笔录，认为当时救下你的那个神秘人有重大的嫌疑，她抓捕凶手所使用的是一种材质特别奇怪的降解纤维，看起来就像是蛛丝。如果她能喷射蛛丝的话，说不定也能趁着你不注意给凶手注射了毒液……”
　　啊哈，格温小姐的天赋就是百分百接锅么？
　　“抱歉，戈登警官！”
　　格温举手提醒道：“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些生物学上的常识，蜘蛛的毒性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想要让一名健康的成年男子死于心肌梗塞，你至少得准备一筐黑寡妇。”
　　有句话叫做不谈剂量都是耍流氓。
　　“请问你是？”
　　“格温·史黛西，布鲁斯少爷聘请的家庭教师。”
　　戈登警官脸上写着“你们有钱人真会玩”，但嘴上却说道：“谢谢你的提醒，格温小姐。但是我觉得正常的蛛丝也捆不住一名健康的成年男子。”
　　格温耸肩，真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
　　小少爷忍不住问道：“除了她之外还有其他可能吗？”
　　戈登警官点头说道：“当然，这也正是我登门拜访的原因。我想知道你的父母最近是否有招惹到什么麻烦？或者与什么人结下过恩怨？”
　　上帝啊！戈登警官居然问出了这么专业的问题！
　　格温在心里默默吐槽。
　　我们家那边的警察一般都是在杀人现场看到谁就认定是谁的，包括我爹和迈尔斯他爹，谁会动脑子去追查真凶呢？
　　天呐，这位浑身正气的警官如果能活过三集那一定就是天命主角！
　　老管家摇头道：“抱歉警官，我完全想不到有谁会故意去伤害老爷和夫人，老爷一向与人为善，从不对人恶语相向。”
　　戈登警官说道：“据我所知韦恩集团是哥谭最著名的财团之一。”
　　“也是历史最悠久的家族。”老管家骄傲地回答：“韦恩家族的历史与哥谭市同样古老。”
　　也就是两百年呗……
　　“没有什么……宿敌或者家族恩怨之类的？”
　　“据我所知没有，至少从没听托马斯老爷说起过。”
　　…………
　　线索从这里就断了，或者也可以说接下来都是口水废话。嫌疑对象转了一大圈没有落实最后又回到了穿白色紧身衣的蜘蛛女妖怪身上。
　　小少爷的情绪非常激动，等到戈登警官走了之后他忍不住大声说道：“我一定要找到真正的凶手！”
　　老管家点头道：“老爷的遗物我还没来得及收拾，也许我们可以帮助那位警官找到一些线索。”
　　小少爷回头问道：“格温，你会帮我吗？”
　　格温矜持地点头说道：“布鲁斯少爷，你现在应该叫我格温女士。如果你指的是跟你的管家一起玩侦探游戏的话，我的答案是NO。”
　　小少爷很失望，扭头就走。
　　格温在他身后轻声说道：“如果你指的是需要你的家庭教师教给你探寻真相的方法，那么答案可以是yes。”


第7章没有美国队长就没有紫薯精！

　　幸好美国只有两百年历史，换成是中国历史的话格温小姐就要吐血了。
　　美国历史就很好办了，直接翻到二战看看谁是美国队长？
　　没有美国队长？喔耶！太棒了！
　　没有美国队长就不是漫威宇宙，不是漫威宇宙就没有蜘蛛宇宙，没有蜘蛛宇宙就不必担心魔伦家族跨宇宙灭虫。
　　最重要的是这个世界没有超级英雄，没有超级英雄就没有超级恶棍，格温小姐就不用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了，真棒！
　　小少爷决定先去找线索，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想找线索还是想寻宝，考虑到他的年龄格温觉得后者居多。趁着老管家出来泡茶的时候，她合上历史书走过去小声问道：“阿尔弗雷德，你真的认为现在应该让布鲁斯去寻找真相？”
　　“不，当然不。”老管家同样压低声音说道：“那太危险了，他还是个孩子……”
　　你也知道他还是个孩子？
　　格温端起茶杯尝了一口，标准的英式红茶，茶叶好，水温好，可惜没有马卡龙小蛋糕，正宗的英式下午茶至少也得准备三层的小点心盘才能配得上韦恩家的品味吧？当然现在不是下午，你也不能指望老管家真把你当主子伺候。
　　“那我觉得你就不应该让他再去瞎翻弄他父亲书房里的那些书稿文件了，万一真找出点什么线索来怎么办？”
　　别说什么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找到什么线索这种屁话，这事儿主要得看编剧的心情。
　　目送着老管家冲进书房把小少爷从里面连哄带骗地弄出来，小少爷手里拿着一本比他脑袋还大的书籍嘴里嚷嚷着：“我必须要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
　　那是辞海还是大英百科？你想知道什么？
　　“咳咳~”
　　格温故意咳嗽一声吸引到他的注意力，小少爷脸色一红急忙把书放下，乖乖走到她面前。
　　“韦恩先生……”
　　“请叫我布鲁斯！”
　　“私下里我会叫你布鲁斯的，但现在是家庭教师的授课时间，你应该称呼我为格温小姐或者格温女士。”
　　“所以你的全名是格温·格温么？”
　　“你是在用中文骂我？”
　　“什么中文？”
　　“没关系，那不重要。”格温摊手：“韦恩先生，你想知道你父母遇害的真相，而我可以教导你寻找真相的方法，这是我们刚刚做的约定对吗？”
　　小少爷用力点头：“对的！”
　　“那我告诉你，你首先要武装你自己，包括你的身体和思想。其实有句话我不太好意思讲——现在的你就像是一只鹌鹑一样又蠢又弱小，你知道什么是鹌鹑么？”
　　小少爷茫然摇头。
　　实话实说，这孩子除了帅和有钱之外，真的没有什么优点。
　　“那好吧，我换一个比喻，你就像是一只菜鸡，你知道什么是菜鸡吗？感恩节的火鸡你总吃过吧，有的火鸡因为太瘦没有肉，所以就连被端上餐桌做菜的资格都没有。我们通常将这种被业内同行耻笑的家伙称之为菜鸡。”
　　小少爷脸憋得通红，不是因为害羞是因为愤怒，是男人就受不了这样的羞辱。
　　格温伸手从壁炉旁边拿过一根火钎子，当着他的面把这根拇指粗细的铁棍折成九十度角再重新捋直。
　　小少爷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惊恐。
　　“看吧，假如我就是幕后真凶的话，就算我像现在这样站在你面前，你也什么都做不了，你连逃跑和自杀都做不到，因为你就是一只菜鸡、鹌鹑！”
　　老管家在旁边小声哔哔：“恕我直言，格温小姐，你那绝对不是正常人的力量标准。”
　　格温转头盯着老管家：“阿尔弗雷德先生，你上中学的时候就喜欢跟老师抬杠吗？”
　　老管家果断认怂：“对不起。”
　　“那么继续——”格温转过头来盯着阳光帅气的小鹌鹑：“韦恩先生，接下来我会教导你一些基础性的知识，对于你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可能稍微有些困难，但我觉得你应该比同龄人要优秀一些。如果你证明不了自己的话，那我以后就该称呼你为鹌鹑先生。”
　　布鲁斯·鹌鹑脸上迅速失去了血色。
　　看得出来他内心深处并不想学习，只是想找漂亮的小姐姐聊天，还有亲亲抱抱搂腰腰……但最终他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的，格温。”
　　“是格温小姐。”
　　“我会像你证明我自己的，格温。”
　　这孩子色迷心窍没药救了……
　　不过男人么，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女人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儿，要不我怎么不去给迈尔斯做课外辅导呢。
　　人，或者说碳基生物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好吧言归正传，我们先来补数学。”
　　鹌鹑少爷一脸震惊，彷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数学还需要补的吗？”
　　“那好吧，我问你个问题，你继承了多少遗产？”
　　小少爷认真思考了两秒钟：“我不知道，反正也花不完……”
　　啊，这该死的狗大户。
　　格温转头看向老管家：“你们家少爷需要先学好数学，然后才能学会计，然后才能看懂他的资产负债表。”
　　老管家非常赞同：“对对对！”
　　小少爷正色说道：“格温小姐，我在学校的数学成绩非常好，不需要额外补习，我想学习一些更加……”
　　“你还得多掌握几门外语。”
　　格温掰着手指头给他计算：“法语、俄语、汉语、日语、西班牙语……这些语言你都掌握不了的话，就算拿到版号也打不开海外市场。”
　　老管家：“对对对！”
　　小少爷一脸懵逼：“版号是什么？”
　　“还有生物、物理、化学、历史、地理、政治……”
　　老管家：“对对对！”
　　小少爷的眼神开始迷离了。
　　“啊——当然这些都是基础中的基础，对于你来说应该不费吹灰之力。我知道你真正想要学习什么，你想要抛瓦！”
　　小少爷疯狂点头：“对对对！”
　　“你想要变得像我一样强大，你觉得只要拥有我这样的力量，就可以去报仇对吗？”
　　“对对对！”
　　“对你个卜娜娜！”格温抬手一个脑瓜崩弹在小少爷脑门上：“等我觉得你准备好了的时候，会给你设计一个小测验，，只有你通过测验，才可以学习到真正的抛瓦！”


第8章有钱人的快乐你根本想象不到

　　
　　给美少年辅导功课是一份愉悦身心的工作。
　　如果作为男性你不能理解的话那就反过来想想，有个豪门千金美颜萝莉捧着书本像小狗一样乖巧地坐在你面前，用一双怯生生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你。
　　你还可以一边喝茶吃蛋糕，一边调教她，训斥她，弄哭她……
　　我的天哪，这想法实在是太糟糕了！
　　格温咳嗽一声，不动声色地擦了擦嘴角，刚刚那口茶水喝的有点急，呛到了。
　　小少爷的学习成绩真的不错，拿着课本一路问下来居然没有把他问住。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之色，格温报以宽容的微笑。
　　孩子，你要知道学海无涯苦作舟。
　　连跳了两个年级的课程之后，小少爷终于抵达了自己的极限，忍不住问出了一个哲学性的问题：“我真的有必要学这些吗？我是说现在就学这些……”
　　格温微笑以对：“我在剑桥大学攻读的硕士学位，你想知道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跳了几个年级吗？”
　　其实并没有，我高中还没毕业，去剑桥那位已经领便当了，但是也没必要给他解释什么叫做多元宇宙同位体。
　　小少爷很沮丧，有些心灰意冷，于是格温又安慰他：“我觉得你还是有潜力的，只是没有发挥出来而已。否则我为什么要留下来做你的家庭教师呢？难道就只是因为你有钱长得帅吗？”
　　是的。
　　“当然不是，我是看到了你的潜力，觉得你的未来无限光明，值得我去培养。但如果你自己不努力的话，就像一条三文鱼，如果不趁着新鲜赶紧切片做刺身的话，等它腐烂掉之后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虽然感觉这个形容有些微妙，但小少爷还是得到了鼓励，士气+1！
　　给小少爷布置好了足够他肝到晚上的作业之后，格温自己溜达到外面准备到城里去采购一番，没想到看见花园里有园丁在修剪草坪，后院有女仆在晾晒衣物。
　　你们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一问才知道，狗大户的生活快乐普通人真是体会不到。
　　人家可以打电话找家政公司提供上门服务。
　　不是普通的家政公司，人家从祖上多少辈就专门为贵族服务，不接待外客也不招募外籍雇工。
　　墨西哥移民是很勤劳，但你能分辨出主人衣物的布料成分然后准确选择清洗方式吗？别说标签，人家都是手工缝制的没有标签。
　　中国厨子做饭好吃有什么用？你会处理鱼子酱么？主人有需要的话我们直接去香港聘请手臂上缠毛巾的大师傅。
　　用人家经理的话说，本公司员工全都经过专业培训，祖上十八辈都是身世清白的奴才，并且以此为荣。
　　韦恩别墅的日用品和食物都是订购的，不用老管家在后院种菜园子或者开车去山姆超市大采购。一卷卫生纸，一粒西红柿都是经过相关公司的精心挑选直接打包寄送过来，还有人负责回收快递盒子和生活垃圾。
　　别问价钱，你开口问价就说明你不是我们的目标客户群体，我们提供的是VVVIP级别的服务，这些都只是服务的附赠品。
　　“那你能给我找根爱疯的充电线么？”
　　经理沉默了半晌，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爱疯……是哪个国家的电子品牌？”
　　格温理直气壮地回答：“别问，问就说明你们服务做得不到位。”
　　经理十分惭愧，连声道歉，格温非常宽容大度地接受了他的道歉。
　　你说你跟我装什么清高呢？
　　溜出韦恩庄园，坐上小火车回到哥谭市，在车站买了一张城市地图，打开看了一眼就觉得……当初选择在这里建城的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哥谭四面环水。
　　东边靠海是大西洋，北边是一条河流的入海口，西南边还是河，整个城市就修建在一个巨大且不完整的岛屿上，通过六七条复式高架桥梁与大陆连接。
　　你们当初修建城市的时候就不觉得来回运材料很麻烦么？
　　但是怎么说呢，瓦坎达都能建成那样，蛐蛐哥谭你还能说什么？
　　在美国画漫画比在中国写小说要好的一点就是不需要考虑弹幕评论杠精，他们那个年代也没有弹幕。
　　哥谭市还是一如既往的民风淳朴。
　　下了火车就有十几双眼睛盯过来，每隔五百米就能看到街头斗殴，其中有八成是单方面的殴打，施暴者的年龄层从八岁到八十岁区间随机产生。
　　有钱人才不坐火车，有钱人都开汽车，所以火车站附近就是平民区。格温找到一家五金杂货店，挑挑拣拣半个小时，装满两个购物筐来到收银台前。
　　收银员是个年纪三四十岁左右有些秃顶还留着胡子的印度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格温，又看了看她的购物篮，随口说道：“两千块。”
　　格温挑起眉毛，你以为你是卖粉儿的吗？
　　她是买了不少好东西……这个地方好东西可真多，不少纽约明文规定禁止出售的化学品和电子元件在这里都能轻松找到，再加上多功能工具包、电钻、焊枪、角磨机、抛光机、台锯、切割机、液压剪这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按照价签应该是800块左右，她心里有数。
　　但是这印度人却狮子大开口，还心思叵测。他抬手整理了自己的头发，凑近格温怪笑着小声说道：“宝贝儿，我可以带你去后面看看进货账本，然后给你个成本价。瞧瞧你买的这都是些什么？你爸爸知道你有这爱好吗……”
　　他嘴里有股腐烂的洋葱味，手非常不老实地朝着格温的肩膀伸过来。
　　砰——！
　　格温一拳打在他脸上，把他打晕了过去，可能还打断了两颗牙。
　　然后把他拖出来，翻出收银机的钥匙，拿出800块放进去，锁好，再把钥匙物归原主。
　　“不用客气，我是哥谭市民的好邻居！”
　　哥谭人民打招呼的方式真是热情而又猛烈，一般人可能都适应不了。但格温觉得自己已经逐渐融入其中。


第9章哥谭市民风淳朴

　　
　　哥谭是个好地方。
　　这里的居民只需要担心偷窃和抢劫，而不用担心有超能力者在城市里放烟花或者外星人突然降临。
　　电器行橱柜里的电视机在播放着上世纪90年代风格的城市新闻，西装革履的主持人一脸沉痛地悼念着韦恩夫妇的去世，还有韦恩企业的负责人接受采访表示韦恩慈善基金不会停止对于医院和学校的福利援助。
　　格温花了20块钱雇佣了一个肌肉猛男帮自己拎包，不是她自己拎不动，而是她还想再买点别的好东西却倒不出手了。
　　女人的购物欲你们懂的。
　　结果出乎她意料的是，那个体重200磅开外的肌肉猛男竟然趁自己不注意，扛着两个大旅行包转身就跑掉了。
　　你以为包里是啥？冷冻猪肉吗？
　　就算是肌肉猛男扛着两大包五金工具也跑不了多快，格温也不着急，就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一直追到小巷子里面。
　　她原本以为会有奇奇怪怪的帮派团伙成员跳出来给自己刷经验，结果拦在路上的却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
　　他身上穿着一套不算很贵的黑色西装，一手举着雨伞，一手拿着棒球棍，脸上的表情很局促，但眼神却很兴奋。
　　旁边还有几位同样西装革履的魁梧壮汉，围着一个跪在地上满脑袋都是血的中年人。
　　啊……传说中的黑手党。
　　格温一点都不兴奋，她在老家的时候就和这种人打了很多年的交道。
　　有一个很有趣的事实是，在超级英雄还没有诞生的时代里，很多城市都是由黑手党掌控并维持了两百年的和平发展。直到超级英雄出现之前，大家都还生活得很好……
　　当然这不能说是英雄们的错，主要是编剧的锅。
　　肌肉猛男明显受到了惊吓——他原本就不是个有胆量的男人，否则也不会抢女孩子的包包……呃，大包包。
　　对面一个壮得像是头熊一样的男人推开年轻人走过来，皱眉说道：“这是菲什的地盘，滚出去！”
　　肌肉猛男回过头看着堵在自己身后的格温，脸上写满了绝望。刚刚他切身体会到了这两个旅行包的分量，然后才会想起那女孩拎包时的轻松样子，还不算蠢透腔的脑子里面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得罪了一个不能得罪的大佬。
　　两边都是大佬，简直左右为嫐。
　　“啊啊啊啊——！”
　　肌肉猛男大叫一声扔下旅行包，朝着格温冲过来。
　　至少还没有蠢透腔，可惜选择了错误答案。
　　格温撩起裙角，转身抬腿——优雅的淑女回旋踢！
　　一击K.O.!
　　皮鞋的鞋跟与猛男的下巴产生了亲密接触，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飘飞起来，然后咣当一声向后摔倒在地。
　　不远处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西装绅士们嘴巴变成了“O”型。
　　格温蹲下来拍拍肌肉猛男的脑袋：“汤姆……我记得你是叫汤姆对吧？”
　　“呜呜呜——”
　　汤姆眼含热泪，用力点头，他咬到舌头了满嘴喷血说不出话。
　　“你拿了我的钱，却不想帮我拎包，还想偷我的东西，对吧？”
　　“呜呜呜——”
　　“我有个小提议，不如我们把这事儿忘掉，就当做无事发生，然后我们继续回去逛街大采购。如果你能老老实实不再出幺蛾子，我说不定会考虑再给你点小费……”
　　“呜呜呜——！”
　　以哥谭人的方式达成了协议。
　　格温站起身向西装绅士们行礼：“打扰各位了，我们这就离开。”
　　举着雨伞的年轻人微笑回礼：“祝你一路顺风，女士。”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
　　“GCPD!举起手来！”
　　野生的戈登警官从草里蹦出来了！
　　格温都惊呆了，您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然后她看到戈登警官的枪口指向了自己。
　　所有人都惊呆了，现场气氛一时间变得格外安静。
　　戈登警官把枪口稍微抬高了一些，瞄准了刚刚从格温身后爬起来的汤姆先生：“快过来！到我这儿来！”
　　汤姆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
　　“不是你，你给我停下！双手抱头！”戈登警官说完这话终于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试探着问道：“格温小姐，你还好吗？”
　　这家伙不会是误会我被抢劫或者绑架了吧？
　　从现场画面上来看，小巷子一边是西装绅士，一边是呲牙咧嘴的肌肉猛男，中间站着一个柔弱可怜又无助的少女。
　　嗯……
　　格温脸上露出和善的微笑。
　　“不要担心，戈登警官，我没有受到安全威胁，只是购物的时候不小心迷路恰好走到这里，是吧汤姆？”
　　“呜呜呜——！”汤姆用力点头，拎起自己脚下的两个大旅行包。
　　戈登警官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购物？”
　　“对的。”
　　“那他为什么满脸都是血？”
　　“也不知道是谁扔的香蕉皮。”
　　戈登警官转过头去看向另外一边的西装绅士，目光在年轻人手中的棒球棍和跪在地上那位血流满面的老兄身上来回穿梭。
　　“那你们又在做什么？”
　　年轻人想了想，微笑道：“我们在……玩游戏。”
　　“对对。”
　　“对对对！”
　　跪在地上的老兄竖起大拇指，露出卑微的笑容。
　　“那你脸上的血……”
　　“我不小心踩到香蕉皮。”
　　戈登警官沉吟了两秒钟：“你们踩的是同一块香蕉皮？”
　　“对对……不是……是这样——”
　　年轻人摊手道：“刚才有一个非常没有社会道德的家伙拿着一串香蕉从这里走过去，一边吃一边扔……这人真是坏透了，警官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戈登缓缓吐出一口气，咬着牙放下手枪：“那没事了。”
　　眼看着他转身走进门里，只留下一个萧索的背影——原来这里还有个后门的。格温正打算离开，没想到戈登警官突然转身回来大吼一声：“等等！”
　　他重新将枪口对准汤姆：“你手里拿的包里装的是什么？”
　　汤姆低头看向格温。
　　“乐事和妙脆角。”
　　“是乐事和妙脆角！”
　　戈登警官大步流星走过来，汤姆脸色一变，扔下包转身就跑，旅行包摔在地上发出了沉重的碰撞声音。
　　“站住！”
　　戈登警官冲上去一记标准的国足断子绝孙铲将汤姆撂倒在地上。


第10章温文尔雅的西装绅士

　　
　　格温对于哥谭有种微妙的亲切感。
　　这里的贫民区和她纽约老家的地狱厨房几乎没有差别，最重要的是没有超级大反派。没有光头巨人没有替身忍者也没有瞎子律师。
　　那种感觉就像是从诺森德回到西部荒野，看着那些红领巾小朋友们一个个朝气蓬勃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愉悦和欣慰。
　　虐菜不爽么？
　　怎么可能不爽！
　　但是不得不承认，她还是有些低估了哥谭人民的淳朴程度。
　　汤姆抢包的真正原因居然是他以为包里装的都是枪支弹药——仔细想想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看这旅行包鼓鼓囊囊的又沉又硬，肯定不是日用品对吧，那还能是什么呢？
　　更可怕的是戈登警官居然还跟上了他的思路，怀疑他携带大量军火……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哥谭人民生活小常识？
　　当然戈登警官的真正目的也并不是想要查什么走私军火，他是想用这个借口把这些人都控制起来带回警察局，调查另外一件事的线索。
　　拉开旅行包拉锁的时候，现场气氛非常尴尬。
　　戈登警官回过头，看到格温正坐在远处点菜。
　　“请给我来一份五佛罗伦萨牛排和金枪鱼土豆沙拉。”
　　“好的，女士，请您稍等。”
　　戈登警官走过去坐到她对面。
　　“你在做什么？”
　　“如你所见，我在餐厅里点餐。”
　　格温报以微笑。
　　“乐事和妙脆角？嗯？”
　　戈登警官从包里拿出电钻在格温眼前晃了晃，脸上笑容十分狰狞。
　　“小时候我爸爸就是这样教我的，有什么问题吗警察先生？”
　　格温报以商业性的标准微笑。
　　戈登警官脸上写满了“我想吐槽”但是又不知道从何开口。最后只好说道：“我知道布鲁斯很关心案件进展情况，但你没必要采取这样冒险的行动。”
　　“您指的是用现金购买大量五金商品，还是坐在犯罪分子经营的饭店里吃午餐？”
　　戈登警官留下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转身跑掉了。
　　鼻青脸肿的汤姆凑了过来。
　　“女士……”
　　“不，我不请客。”格温果断回答：“这里消费标准很高，你想吃饭得自己买单。我们谈的合同里不包含社保和伙食费。”
　　“我完全赞同您的意见。”
　　刚才拎着棒球棍的年轻人亲自端着餐盘走过来，将呲啦作响的牛排放到格温面前，同时递上一杯香槟酒：“不过您要知道，我们店里的服务标准也是与之相称的。这杯开胃酒是菲什女士送给您的，作为感谢您对本餐厅的认同和赞美。”
　　确实，不是什么人都能在这种被一群西装猛男围观的氛围下专心点餐的。
　　“我还没有认同和赞美。”
　　格温切下一块牛排放进嘴里，慢慢咀嚼，仔细品味，最后终于点头道：“很标准的意大利风味，再给我来两份。”
　　年轻人惊呆了：“恕我直言，格温小姐，一份佛罗伦萨牛排的标准分量就是五百克。”
　　“你叫什么名字？”
　　“额……奥斯瓦德·克波帕特。”
　　“克波帕特先生，再来两份。”格温端起香槟酒，笑颜如花：“顾客的合理要求应当及时得到满足，我觉得这才是餐厅服务的评价标准。”
　　一口气吃下三斤牛排的女人是应当得到尊重的，等格温买单出来的时候，那些西装猛男看待她的目光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说真的，味道不错。
　　尤其是在兜里不缺钱的时候，更能体会到昂贵食物的美味之处。
　　月薪600刀的底层屌丝吃鱼子酱只能吃出咸味。
　　上流社会的高端人士就不一样了，他们吃鱼子酱就跟吃人参果一样，要用散发着自然气息的木头勺子，最好是刚刚从树上折下来的那种果木树枝。别说吃鱼子酱，吃屎都能吃出前后调的。
　　看这些黑手党西装猛男一个个膀大腰圆气势汹汹的，实际上也就是跟条子硬气一些。面对能吃出意大利厨师手工的富家小姐，他们瞬间就会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这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呀。
　　格温在心里痛斥且享受着罪恶的快感。
　　吃饱了肚子，逛完了该逛的地方，格温摸着自己的良心多给了汤姆一些小费，让汤姆感激得涕泪横流。
　　“等我走了之后，说不定会有一群神秘的家伙抓住你，用枪指着你的脑袋盘问有关我的情报，你想好怎么回答了吗？”
　　“啊？”
　　汤姆一脸呆滞。
　　“没事，就开个玩笑，也不是所有的编剧都会玩这种套路的。”格温好言安慰道：“以防万一要是真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我是韦恩集团的董事家属。”
　　“啊？”
　　汤姆还没有反应过来。
　　“算了，你好自为之吧，以后要做个好人，不要再抢包了，你不是那块料。”
　　格温挥挥手，坐上了出租车。
　　回过头看着汤姆捧着钞票脸上露出纯真质朴的笑容，格温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她知道自己又做了一件好事。
　　虽然这家伙看起来人高马大孔武有力，脑子有些问题当街抢包被抓又被格温揍了一顿，但他还是个好孩子。
　　人家只是抢个包而已，又不是杀人放火。
　　在见识过真正的黑暗势力的格温眼中，这种人还是可以改造值得挽救的对象，或许他是真的生活穷困潦倒，只是需要陌生人的一点关心爱护，比如说金发美女的微笑和现金小费。
　　况且就算杀人放火又怎么样呢？真正的大佬哪一个需要自己亲自去杀人放火？
　　……也不能说没有。
　　奥斯本先生有的时候脑抽了或者说需要释放精神压力的时候，就会穿上他绿油油的飞天战甲去跟皮特VAN游戏。
　　明明只需要一个offer就能让皮特跪下来舔皮鞋的，偏偏要在天上荡来荡去一边撕衣服一边谈梦想……
　　只能说有钱人兴趣怪吧。
　　我现在也是有钱人了！
　　格温看着自己兜里绿油油的富兰克林，突然发现自己开始能够理解有钱人的心态了。
　　这就是阶级吧……
　　“司机先生，你知道哥谭最好的冷饮店在哪里吗？”


第11章冰淇淋就是神圣的抛瓦！

　　
　　所有女人的梦想清单100项上面，必然有一条是躺在沙发上抱着桶吃冰淇淋。
　　还包括不限于躺在沙发上抱着桶吃薯片、MM巧克力、奶油蛋糕和甜甜圈……
　　桶装冰淇淋的快感你体验过吗？自助餐那种不算。
　　一般来说有这个梦想的女人买不起，买得起的女人……怕胖。
　　但是超级英雄无所畏惧！
　　格温将满满一勺巧克力口味的哈根达斯塞进嘴里，撸起袖子开始工作。
　　提问：要如何用五金工具制作出一条超越时代的type-c接口充电线？
　　答案：具备基础的高中物理电学小常识，一记小学三年级水平的拆家经验。
　　有些东西吹牛叉吹上天，实际上没什么技术含量。一个手机的硬件配置无论多么高端奢华，对于只有打电话需要的老年人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充电线无论充的多快，它本质上依然还是根充电线。
　　只要找个充电宝拆开，认清正负极，重新做个接口，就大功告成。
　　你问其他那些玩意儿是做什么用的？那不重要，有备无患么，没准过两天造时空传送门还用的上。
　　“晚上吃冰淇淋对身体健康不好……”
　　妈耶！
　　刚刚拉出一根铜丝的格温手一哆嗦，差点把手里的镊子当飞镖扔出去。
　　这小少爷怎么走路没动静的？蜘蛛感应都察觉不到！
　　格温回过头看着目光在自己和冰淇淋桶之间来回游移的小少爷，无奈摊手道：“阿尔弗雷德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在晚上擅自闯入女生卧室吗？”
　　小少爷非常没有诚意地说了声抱歉，可以理解，毕竟这是他家。
　　“不过你说的对，吃冰淇淋对身体没有好处，任何时候都没有好处。”格温挖起一勺冰淇淋放进嘴里：“还有专家说，人在睡梦中被闹铃惊醒容易猝死，所以正确的养生方法是让学生和社畜都睡到自然醒，我觉得特别有道理。”
　　小少爷脸上的表情说明他没有意识到槽点，也是，人家是真的可以天天睡到自然醒的资产阶级大少爷。
　　“其实我是想说……我把功课都复习完了。”小少爷在冷场之后迅速找回了自己的节奏：“你什么时候可以教我那个……抛瓦？”
　　格温拍拍沙发：“坐过来！”
　　小少爷红着脸凑过来了。
　　你说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就你这颜值，这家产，以后要泡妞不就跟抽根烟一样简单，装什么纯情小处男呢？
　　格温拿过另一支勺子给小少爷挖了满满一大勺冰淇淋，命令道：“吃下去！”
　　小少爷十分为难：“我已经刷完牙了……”
　　你怎么不说你已经洗白白了呢。
　　“刷完牙就去睡觉啊，半夜逛街是你家传统么？”
　　小少爷果断舔起了冰淇淋。
　　啊，你幼儿园刚毕业么，居然用舌头一点点的舔！
　　这要是在屏幕外面，格温说不定已经趴在床上像蛆一样扭来扭去发出姨母笑声了。
　　可惜现在大家处于同一纬度，格温还要保持自己高冷的御姐形象。
　　“布鲁斯，我给你讲一个道理，你知道正常人为什么不能抱着桶吃冰淇淋吗？”
　　小少爷迟疑了一下，试探着说道：“因为不健康？”
　　“因为桶太凉。”
　　“嗯……”
　　小少爷欲言又止。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先教给你复仇的抛瓦，而是让你先去学习吗？”
　　“呃……”
　　“因为你年纪太小，还没有塑造好自己的世界观、价值观和人生观。你还没学会独立思考，没有锻炼出坚强的意志，很容易就会被其他因素动摇。如果你连这些基础都打不好的话，别说复仇，说不定你转头就会把自己卖了，还帮着你的杀父仇人数钞票。”
　　“道理我都懂，可是这跟冰淇淋桶有什么关系？”
　　“你看，这就说明你学习的知识太少，没有积累足够的智慧，无法理解这里面深刻的内在联系。”
　　格温耐心教导：“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平时看漫画吗？”
　　小少爷点头。
　　“喜欢看漫画吗？喜欢漫画里的超级英雄吗？”
　　小少爷用力点头。
　　“那你希不希望有一个超级英雄出现在你眼前，帮你报仇雪恨惩治杀人凶手？”
　　小少爷刚要点头，突然停下来一脸狐疑地盯着格温：“如果我点头的话，你是不是要说现实中根本没有超级英雄？”
　　死熊孩子真敏锐。
　　“我就是超级英雄！”格温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知道我为什么不帮你报仇吗？”
　　“因为你想让我自己……”
　　“不，你误会了。”格温打断小少爷的幻想：“主要原因是观众老爷们不爱看。”
　　“哈？”
　　小少爷头顶上浮现出很多问号。
　　“最初的超级英雄确实是维护正义救苦救难的。”格温认真解释道：“正因为普通人没有办法去对抗邪恶，所以才会将希望寄托在幻想出来的超级英雄身上。正是出于这种市场需要，漫画家才创造出超级英雄的形象，超级英雄漫画由此诞生。”
　　“但问题在于……并非所有人都渴望超级英雄的拯救，有很多在生活中并未遭遇不幸的读者，他们更想知道超级英雄到底有多厉害，为了衬托这些超级英雄的伟大，漫画家们又创造出了超级反派，为了吸引读者，超级反派会越来越厉害，直到毁灭地球——反过来说如果没有超级英雄出现，地球本来也不至于毁灭。”
　　“再后来，读者连反派的面孔都看腻了，但是超级英雄依然不能退休，出版商们还指望着超级英雄们继续给他们赚钱，所以必须开发出更多吸引眼球的东西，比如深入挖掘超级英雄的人性黑暗面，或者让他们被反派杀死再重新复活，又或者娘化，黑化，绿化，一切都为吸引眼球或者说流量服务。”
　　“漫画家最初创作的那个惩奸除恶的超级英雄已经消失了，他们不会再来维护你幻想中的正义了，因为你父母的死亡和外星人入侵地球相比起来不值一提。他们终究是，变成了货架上的商品。”


第12章老娘的人设根本不需要系统

　　　　超级英雄并不是英雄，只是一种商品。
　　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编剧和漫画家都是有梦想的，他们创作出来的超级英雄是一种象征，一种符号。比如全宇宙五五开的翘臀美国队长，他之所以能成为复仇者的领袖，主要原因就是他的人格魅力和精神象征。
　　但现在不一样了。
　　大人，时代变了。
　　格温这一代的超级英雄不需要再去拯救世界了，他们需要展现自我。
　　或者也可以说是大数据运算得出的细分市场产物。
　　格温自己愿不愿意做超级英雄无所谓，她性格好坏无所谓，有没有正义感更无所谓。作为一名十八线的底层超级英雄，她只是陈列在货架上的商品之一。为了增加自己的人气流量，她必须得穿越各个维度宇宙去蹭热度，逐渐提升人气，拥有自己的特刊，团队和粉丝……
　　实话实说，无论做哪一行的底层都不容易，她也只是肤白貌美稍占优势而已。隔壁的蛛丝辛迪自己给自己画本子都没人看，很多人压根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姑娘存在，那才叫做惨。
　　当然，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即便身处异世界，格温其实也不介意继续做超级英雄的，只不过要以她自己喜欢的方式。
　　比如说穿上紧身衣夜游哥谭。
　　晚上的哥谭十分安静。
　　和格温熟悉的地狱厨房不同。
　　哥谭人民都喜欢白天上班，无论哪一行。
　　抢银行都抢得堂堂正正，毫无畏惧。
　　晚上是休息时间，只有精神病患者才会在街上游荡。
　　脚下传来打碎玻璃的声音，格温充耳不闻。
　　正经的超级英雄不应该去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管不过来。
　　况且你也不敢保证人家有没有主角命，江湖传言美利坚领土上有三种人不能招惹——离婚破产的中年男子，波大嘴欠的美女记者，还有就是未成年的单亲小偷。
　　格温在爬楼。
　　哥谭市最高的建筑就是韦恩大厦，布鲁斯·韦恩的那个韦恩。
　　据说是他们家的产业，光地皮就不止一百亿了吧？真他妹的土豪！
　　手机终于充满电了，简直是个奇迹。
　　格温迫不及待地开机，点开APP，发现封面上写着“时空穿越命运轮盘”。
　　真的假的？
　　进去之后只有一个扭蛋机，旁边写着“新人优惠！免费赠送一次扭蛋抽奖机会！”
　　不是……你先告诉我这是日式的还是中式的，我们这儿不流行这套路啊……
　　格温将信将疑地点击了一下抽奖。
　　屏幕上的扭蛋机开始疯狂扭动。
　　叮！叮！叮！
　　一个二次元小蜘蛛蹦出来：“恭喜你获得SR技能——阿泰尔的信仰之跃！”
　　“SR技能阿泰尔的信仰之跃：瞬发冷却时间1天无消耗”
　　“技能效果1——从高处跳下，落入稻草垛或垃圾桶等特定承接物，可以无视高度完全豁免坠落伤害。”
　　“技能效果2——如果发动技能时地面不存在任何承接物，有2%的几率进行时空穿越。”
　　“技能效果3——根据跳跃高度可以积累成就点数（成就点数可以兑换扭蛋次数）”
　　“嗯……”
　　怎么说呢？
　　你别骗我，我知道这是新手保底！开局抽SR我见得多了！
　　问题在于——格温蜘蛛也是蜘蛛侠，我要你这个信仰之跃技能做什么呢？你这不是给鱼套游泳圈么？
　　不是……等等，槽点不是这里，我们重新说。
　　技能效果2是什么鬼？槽点太多反而吐不出来了！想要回家我就得拼这2%的几率吗？
　　等等，不对，再让我想想，感觉哪里不对……
　　格温沉默半晌，头顶上亮起一盏灯泡！是我想歪了！
　　这他娘的是个语言陷阱，差点就被带到沟里去！
　　效果2和效果3要分开来看，刷成就需要跳楼，穿越不需要跳楼啊！从沙发上往下跳不也符合“从高处跳下”的规定？
　　这技能很良心啊！开局SR都是非洲战神这不会错的呀！这玩意也太良心了吧？
　　但是你骗不了我！我知道接下来就该是首冲礼包了！氪金页面在哪儿？这里支持蓝绿转账吗？
　　“系统？系统？有系统吗？出来解释一下刷成就有啥好处？”
　　没人回应，没有虚拟界面，没有AI系统，没有首冲礼包和氪金选项，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扭蛋机。
　　简直不敢相信！这不是遥远东方国度的企鹅产品！良心到让顾客都忍不住产生愧疚的绿色环保金手指！
　　我大美利坚时空管理局黑科技世界第一！
　　所以……我们先来刷个成就吧！
　　以上就是格温半夜爬楼的全部原因。
　　韦恩大厦居然有一百多层，简直是丧心病狂。格温透过窗户往里面看，有好多层楼都空着。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方式，盖一栋一百层高的大楼，然后只启用底层和顶层，剩下其余楼层唯一的用处就是为顶层的总裁办公室提供一览众山小的良好视野。
　　别问为什么，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
　　楼顶上居然有个人。
　　格温差点没被吓死。
　　你想想，三更半夜的，城市最高建筑的天台上面，站着一个人，换你你不害怕？
　　格温差点一失足把技能给交出去，幸好她还能在墙上行走，及时站稳了脚跟。
　　对面那个人也吓了一跳。
　　你想想，三更半夜的，城市最高建筑的天台上面，突然爬上来一只白色的东西，换你你不害怕？
　　不过他没被吓倒。
　　这人已经喝高了，站都站不起来。
　　这是个秃顶的中年白人男子，脸上戴着土气的黑框眼镜，穿着一身廉价西装和格子衫，身边放着公文包和电脑，还有整整一箱科罗娜啤酒。
　　酒已经喝光了，只剩下最后半瓶。看得出来，喝完这半瓶之后他就要与这个世界告别了。
　　就是不知道这半瓶啤酒他喝了多久，连气儿都跑光了。
　　看到中年IT男脸上不知所措的表情，格温大大方方地走过去打招呼：“哟，跳楼啊？”
　　“额……是……”
　　“真巧，我也是！”


第13章史蒂夫先生的美国梦

　　　　每一个下决心跳楼的人，背后都隐藏这一段惨绝人寰的伤心往事。
　　有决心和毅力爬到一百层楼来往下跳的人，故事会更惨一些。
　　中年IT男名叫史蒂夫，史蒂夫·乔伯，他失业了。
　　失业的原因并不是他的工作能力问题。
　　在韦恩夫妇死后，韦恩集团用最快的速度召开董事会，削减掉了韦恩先生过去所有的“非营业开支”
　　比如说给孤儿院的慈善救助。
　　韦恩集团不作慈善了吗？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上流社会的体面人，有社会责任感的成熟企业家，怎么可能不作慈善？不作慈善的吝啬鬼必将遭到整个社会的唾弃和鄙视！
　　当然话说回来，韦恩先生对于慈善公益事业的支持……怎么说呢，有些偏执了。
　　简单来说就是花钱太多了。
　　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为什么要用真金白银去喂养那些没有教养臭气熏天的骗子小偷？
　　韦恩先生太善良了，他不肯正视这个世界的现实。
　　有些人是不值得去救的。
　　正确的慈善事业，应该由福利院的管理者精心挑选出那些真正优秀的孩子，至少也得眉清目秀不惹人讨厌，在记者面前可以流利背诵台词，表演一下个人才艺，感激涕零地接过支票，留下真挚的眼泪，最后再乖乖脱光了爬到床上去。
　　这样的好作者才值得……
　　对不起说错了，这样的好孩子才应该得到慈善事业的救济和支持！
　　至于史蒂夫·乔伯这种被聘请过来统计全城福利机构需求和相关数据的小角色，部门既然已经都裁撤了，还留着他干什么呢？
　　失业还不是唯一的问题，问题在于他还背负着沉重的贷款，还不起钱，房子和车子都要被卖掉，妻子也会带着孩子跑……这个不算，已经跑了，留给他的就只剩下后半辈子捡破烂流浪的悲惨生活。
　　史蒂夫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与其和其他前同事一起组团流浪，他决定一死了之。当然，他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小脾气的，就算是跳楼也要跑到韦恩大厦来跳，把自己的脑浆和鲜血喷洒在大门口。
　　“如果能引起记者注意的话，说不定福利院里的那些孩子还能得到一些救助。”
　　能说出这句话，证明史蒂夫先生真的是个好人。
　　“别光喝酒啊，来点油炸花生米，我在唐人街顺道买的。”格温坐到他身边，掏出自己的零食：“你很喜欢小孩子吗？”
　　“我不喜欢！”
　　出人意料的是，史蒂夫先生竟然摇头否认：“老板们说的没错，那就是一群无可救药的小王八蛋。他们没有父母管教，缺乏最基本的常识和教养，分不清黑白好坏。你对他们好，他们觉得你别有用心，反而是那些具有暴力倾向的孩子王才会得到他们的支持和信任。”
　　格温干笑道：“也许那些孩子只是缺乏安全感？”
　　“不不不，你不明白。”史蒂夫先生摇头说道：“生孩子很容易，但是养孩子却很难。怎么说呢，你喜欢看书吗？最近这两年的流行小说你看过吗？”
　　“冰与火之歌？”
　　“那是啥……算了，我这么跟你说吧。很多人都想搞创作，想写书，但绝大多数人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坚持下去的毅力。他们最多也就是写了个开头，满怀希望地投稿，然后被编辑残忍地拒绝，或者压根就收不到回信。很多人直接就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坚持下来，坚持长期的写作，慢慢锻炼自己的文笔。这需要大量精力的投入，学习，忍耐以及自信……尽管如此，他们也不是人人都能成功，在这部分人里面还是只有极少数人能获得编辑的青睐，然后出版发行。”
　　“这和养孩子是一样的道理，没人能保证自己的孩子未来一定能够出人头地。父母对于孩子的爱能够压倒一切恐惧担忧，但对于那些没有父母的孩子们来说，没有人愿意为他们承担这种风险。”
　　“如果你是出版社的老板，你会喜欢什么类型的书？当然是能卖钱的书。你觉得前任市长的个人传记回忆录和一个无名作家的奇幻小说哪个比较赚钱？答案显而易见！”
　　史蒂夫先生越说越伤心，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文件递给格温看。
　　“这个叫哈琳的孩子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坏蛋，但是人长得漂亮可爱又聪明，每次考试都能拿高分，很有希望上大学，所以有人给她提供了一笔助学金。她想成为一名心理医生，可我觉得这孩子自己的心理问题已经很严重了……”
　　“还有这个汤姆，他想做一名工程师，可是他学习成绩并不好，相貌平庸，性格软弱还吃得多。假如他还有一个完整家庭的话，自己努力用功学习还是有希望考上大学的，可是在福利院……没有人在乎他，听说他现在已经离开福利院加入街头帮派了。”
　　“还有这个，崔西，这是个墨西哥女孩，被人遗弃没多久，连英语都不会说，智力也有一定问题，无法跟人交流。她也有梦想，我看过她画的画，她想开一家面包店……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这孩子了，也许她的肾脏和眼角膜已经换到别人身上去了吧。”
　　史蒂夫先生一抬手将剩下的文件从大厦顶上抛洒了出去，嚎啕大哭道：“每一个孩子都有梦想！他们也有实现梦想的行动力，只是缺少那么一点点的支持和关爱！但是没有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这些混球！坏种！脏东西只能去街上乞讨、偷窃、抢劫或者杀人，然后进监狱……喔不对，他们还得先去少管所！”
　　格温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想开点吧，也许他们这辈子吃够了苦，下辈子也许能投胎转生到一个幸福的世界，那种不分种族贵贱，每一个孩子都能坐在教室里安心读书的幸福世界。”
　　史蒂夫翻白眼道：“你是说天堂还是外星？反正肯定不是哥谭！”


第14章最后的遗愿是帮我毁掉硬盘！

　　　　有一位古人说过，劝人大度，天打雷劈。
　　劝想要自杀的人也是一样。
　　福利院的孩子只是个外因，反正格温从来没听说过谁是因为别人家孩子追求梦想而自杀的。
　　主要还是钱的问题。
　　俗话说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
　　不对，不是这句。
　　应该是那个人到中年不得已，没钱没权MMP。
　　反正史蒂夫先生是铁了心要跳楼的，对于这样一个物理精神支柱双双崩塌的中年男人来说，你劝什么都没用。
　　所以格温果断转移话题：“其实我也是来跳楼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爬到韦恩大厦上来吗？”
　　史蒂夫先生疑惑道：“不是因为这里风景好？”
　　“黑咕隆咚的哪里有什么风景！”格温压低声音说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那个古老的传说？”
　　“哈？”
　　“传说只要从这个城市的最高处，怀着最虔诚的信仰一跃而下，就有2%的几率在落地时毫发无伤，然后实现自己的梦想。”
　　“2%是怎么计算出来的？”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格温一本正经地说道：“经过我仔细调查，这个传说是假的。”
　　史蒂夫先生失笑道：“怎么可能是真的……”
　　“是为了掩盖另一个真相！”
　　“哈？”
　　格温的声音变得神秘阴沉起来：“你听说过东方的风水学吗？”
　　“额……听说……过？”
　　“其实当年韦恩家族在建造韦恩大厦的时候，曾经从东方请来一位神秘的风水相师，在这座大厦里布置了一个风水大阵，为韦恩家族镇压气运。经过我的仔细调查……你看到咱们脚下那个喷泉了吗？那就是风水大阵的龙眼。只要我们怀着必死之心从这里跳下去，如果能够跳进泉水，就能够重获新生，逆天改命！”
　　史蒂夫先生都惊呆了。
　　从他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这家伙完全没听懂。
　　可怜的孩子，连古老东方国度的盗墓小说都没看过，精神世界太空虚了，难怪要自寻短见。
　　格温叹气道：“用你能理解的话来说，那就是一个试炼。如果你能跳进泉水里面，上帝就会赐予你新生。”
　　“啊？”
　　史蒂夫先生这一次听懂了，但依然还是处于大脑卡壳的状态。
　　“反正都是要跳，想不想试试看？万一你就是那个幸运儿呢？”
　　“我觉得我不是……啊——！”
　　“废什么话！”
　　格温一脚将史蒂夫先生踹下楼，自己跟上去开启了信仰之跃。
　　“啊啊啊啊——！”
　　半空中坠落的史蒂夫先生像娘们一样尖叫起来：“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格温跟在他身边轻声安慰：“跳楼这种事情用不着做心理准备，反正都已经跳下来了，别想那么多，注意调整你的姿势，对准泉水，屏住呼吸，我们马上就要落地了！”
　　“不是！我是说我的电脑硬盘还没清呢！”
　　“…………”
　　格温捂脸叹息：“对不起，是我的错。”
　　“不要啊啊啊啊——！警察会检查我的电脑！里面整个E盘都是我的珍藏！”史蒂夫先生抱头痛哭：“谁都好！快处理掉我的电脑！快！我不想因为这个上新闻！”
　　“想开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不也是重获新生了吗？”
　　“这样的新生我不想要啊！”
　　史蒂夫先生尖叫的声音戛然而止，格温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扛在肩头，转体720度摆好落地姿势
　　“噗通——！”
　　哗啦啦啦——
　　浑身湿透的史蒂夫从喷泉里艰难地爬出来，在寒冷飞夜风中颤抖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居然毫发无伤。
　　“我的天呐，我……我还活着？”
　　史蒂夫下意识地上下拍打了一遍自己的身体，扭头看向拯救了自己性命的神奇喷泉。
　　那里并没有一只身穿白色紧身衣的怪人。
　　“难道是我的幻觉？我喝太多了？”
　　史蒂夫先生一脸茫然，大脑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该死的现实。
　　“真的是幻觉吗？可是我活下来了！”
　　他脑海中闪过白色怪物所说的话。
　　东方风水学？上帝赐予新生？逆天改命？
　　他渐渐冷静下来，身体不再颤抖，眼神开始坚定。
　　我已经死了，但是我又活了下来！
　　这是上帝的意志！我不应该死在这里！我还有事要做，我还有使命尚未完成！
　　我！真的重获新生了！
　　史蒂夫先生大彻大悟了！
　　而就在他的眼神逐渐变得狂热起来的时候，身边啪的一声脆响，将他的思想从狂热的精神信仰中拉回到了现实。
　　那是他的笔记本电脑。
　　以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平来说，这算是十足的尖端高科技产品，很沉，很贵，硬盘容量很大，有好几十G。
　　现在摔得粉身碎骨。
　　人死了，电脑硬盘没删。
　　人还活着，电脑却摔得稀碎。
　　这两者之间，哪一种看起来更惨一些？
　　史蒂夫先生一时之间竟然也不好作出判断。
　　不过毕竟希望还在。
　　他还活着，虽然已经失业。
　　但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史蒂夫先生蹲下身，从电脑的尸体里抠出摔裂的硬盘小心翼翼地装进兜里，然后一屁股坐在喷泉旁边。
　　他只是歇息了一会儿，便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向家的方向走去。
　　格温趴在他头顶上，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她今天又拯救了一个人，可能还是一个家庭，可能还有很多人的梦想。
　　只要日行一善，这个世界就会变得更美好，这就是她的超级英雄主义。
　　信仰之跃高度记录：381米。
　　刷新成就点数：
　　从50米处跳下+10
　　从100米处跳下+15
　　从200米处跳下+20
　　从300米处跳下+25
　　刷了整整70点成就，结果一看扭蛋机，居然要100点才能抽一次。
　　充满了日式手游的恶意啊。
　　格温叹气，刚才自己应该从天线上跳下来的，加上天线绝对超过400米了。
　　好人未必有好报啊，简直逼死强迫症。
　　===================
　　惊了，真有人看啊，那我还怎么夏姬八写……


第15章门罗小姐想要拉皮条

　　　　穷人有穷人的烦恼，富人有富人的烦恼。
　　当格温再次回到哥谭中学的时候，就闻听到了自己个人演唱会取消的噩耗。
　　有人不惜动用家族力量来调查格温的身份，把整个哥谭中学翻了个底朝天却还是一无所获。门罗小姐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好多长着一副霸道总裁面孔的公子哥把她逼到墙角壁咚，反复告诫提醒她要对那个来路不明的可疑女人多加提防。
　　“我以前都不知道，这青春期小男孩居然可以变得这么有种。”门罗小姐满怀醋意：“还是说你的魅力实在太大，刺激到了他们内心深处的野性？”
　　“新鲜感，帕尔马蒂，这就是新鲜感。”格温对此见怪不怪：“男人们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他们永远都会对陌生的漂亮姑娘充满好奇，如果再加上一点点新鲜的异域风情就更能让他们沉迷其中不可自拔。不过这种新鲜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对我越了解，就会越冷静，到最后甚至会把我当成好哥们儿。”
　　门罗小姐盯着格温完美无瑕水嫩光滑的脸蛋，脸上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你太高看那些雄性动物了，他们看到你脑子里面只会剩下‘食我大迪克’的念头，从鼻孔往外喷射白浊液体……话说你到底用的是什么牌子的化妆品？”
　　“一枝花和杨树林。”
　　“啥？”
　　“开玩笑的，不要在意。总之就是说——校方不同意我举办个人音乐会，除非我向校方提供真实可靠的个人信息，是这样吗？”格温呵呵笑道：“接下来这份个人信息资料很快就会被送到某些人的手上进行评估，看是可以正式交往，还是随便玩玩，或者能在黑市上卖个好价钱？”
　　门罗小姐叹气道：“不要把同学们想得那么黑暗，哥谭的黑市不允许买卖人口。”
　　重点是这个吗？
　　格温挑起眉毛：“谁有这种魄力，能让整个哥谭的黑市俯首听命？”
　　“当然是法尔科内。”
　　“意大利人？”
　　“也许吧，我对这方面不怎么感兴趣。”门罗小姐耸肩：“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建议。”
　　“说说看？”
　　“有人愿意提供活动场所，前提是约你一起嗨皮。”
　　“长得帅吗？”
　　“帅，而且听说持久力很棒，用过的都给好评。”
　　“只是听说？”
　　“我可是个矜持的女人。”
　　“他叫什么名字？”
　　“卡尔，卡尔·杜松，法裔混血，家里经营酒庄和牧场。”
　　“啊，法国佬……”
　　格温双手交叉在胸前：“法国佬不行，我不玩了，钱退给你。”
　　“那就不跟他玩。”门罗小姐眯起眼睛：“你不喜欢男人的话，跟我玩也行的啊。”
　　格温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两步，用微妙的目光盯着门罗小姐。
　　尼玛失策了，想不到这姐们居然好这口儿。
　　“开玩笑的，别紧张。”门罗小姐经验丰富，一看格温的态度，果断转移话题：“你还没跟我说过，你的表弟是哪一位？我跟你说不要骗我，这两天有人做了统计，哥谭中学全年级各班男生家里都没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又不是所有人都会来上学。”
　　“……布鲁斯·韦恩？”
　　门罗小姐倒吸一口凉气：“你真的是他表姐，不是对他别有所图？别怪我没提醒你，那可是哥谭市最顶级的豪门贵公子，只要他给一个眼神，半个学校的姑娘都会心甘情愿脱衣服的……那种男人。”
　　你是说那个出门看电影不带保镖被小混混打爆的顶级豪门么？要不是住着他家的超级豪华大别墅，我还真看不出来那对夫妇跟普通的中产阶级有什么区别。
　　格温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三天之后我会带我表弟来看我的个人演唱会，地点你来负责，搞定了就给我打电话，而我的报酬就是这个消息本身，让你有充足的时间做好准备。我表弟最近心情不好，正好需要一个好女人去安慰他受伤的心灵。”
　　这个条件对于门罗小姐的诱惑力显而易见，即便她自己用不上，也能拿去给别人换取好处——这才是上流社会的游戏规则。
　　其实格温已经不差门票收入这点钱了，身为布鲁斯·韦恩的家庭教师，她的薪水基本上就相当于是在空白支票上随手乱填，加多少个零小少爷都不会在意的。
　　不过格温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拿一分钱做一分事，一向凭良心赚钱，绝不坑蒙拐骗。既然小少爷给了这么多钱，那她就有义务给小少爷安排好与之相称的课程。
　　从学校出来，格温换上制服跳上楼顶。
　　知道正常世界和有蜘蛛侠的世界区别在哪里吗？
　　答案是，正常世界的正常人，一般不会吃饱了撑的抬头望天。
　　换句话说，没有哥布林、章鱼和秃鹫的城市上空，就是独属于格温一个人的世界！
　　蜘蛛侠如果不跳楼那还叫什么蜘蛛侠？你不是蜘蛛侠根本无法理解这种快乐。
　　如果非要做个比喻的话，那就是无限量免费游乐园的单人体验吧？
　　格温本打算再跳一次韦恩大厦，刷出400米的高度成就点来抽扭蛋，结果发现技能冷却时间还没到24小时——说真的这一点都不人性化，现在手游都改成五点钟刷新了，你这凌晨CD的技能有没有考虑过熬夜族的感受？
　　穿过建筑群，借助着蛛丝来到哥谭大桥上，从高空中俯视这座城市。说实话这不是吃饭的好地方，风太大容易灌一肚子空气，但幽灵蜘蛛无所畏惧！
　　“砰——！”
　　熟悉的枪声从远处响起，这座城市里的警笛声与枪声此起彼伏，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歇。
　　格温下意识地朝着枪响的地方看了一眼，忍不住皱起眉头。
　　开枪者和受害者居然都是她认识的人。
　　吉姆·戈登与奥斯瓦德·克波帕特。
　　一个警察一个小混混，擦枪走火一点都不奇怪。
　　开枪的是警察，这也不值得奇怪，在自由的国度里，警察当然有开枪的自由。
　　奇怪的地方在于——这是一次行刑处决。
　　戈登在码头上用枪指着克波帕特的后脑勺扣动了扳机，然后将尸体扔进了大海。
　　喔豁，这场面我还真没见过！


第16章奥斯瓦德·克波帕特

　　　　奥斯瓦德·克波帕特是个很棒的小伙子。
　　虽然他看起来性格偏激、暴戾乖张、充满野心，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子坏种的味道。
　　但格温依旧很看好他。
　　看人不能看表面。
　　当格温把他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这孩子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这是一种修辞比喻，你也可以当他是贼光闪烁。
　　他身上没有弹孔，但是被人打断了一条腿，在冰冷的海水里冻得瑟瑟发抖面色铁青。尽管如此，格温在他的眼睛里面并没有看到恐惧和愤怒，只有喜悦，以及残忍。
　　“啊，哥谭！”
　　落水狗一样的年轻人裹在毯子里，望着河对岸的城市发出由衷的赞美。
　　这孩子大难不死，以后必定能成就一番事业。换用东方话说就是此子恐怖如斯日后不可限量。
　　当然，未必是好的那方面。
　　以格温这些年的龙套经验来判断，假如那位戈登警官就是故事主角，那这个被他放过一马的年轻人必将成为与他相爱相杀一辈子的超级罪犯。
　　但是格温不在乎，什么英雄，什么恶棍，她见的多了。
　　善与恶的界限有的时候并不是那么清晰。
　　或者说，谁有资格来判断善与恶呢？
　　“来根烤肠吗？”
　　“啊，谢谢！”克波帕特回过神来，满脸感激：“实在是太感谢你了，要是没有你的话，我绝对游不过来的。”
　　“不，我觉得你可以。”
　　“我可以？”
　　“你的求生欲很强，就算我不救你，你也能游到对岸，顶多是吃点苦头。”格温实话实说：“我只是顺手而为，不用客气。如果你心里过意不去的话，下次遇到和你一样陷入困境的人，就把这份善意传递下去好了。”
　　克波帕特有些受宠若惊，脸都红了起来。这孩子一定缺乏他人关爱，把格温的实话当做了夸奖，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不不不，我不确定……那个，善良的小姐，我该怎么称呼呢？”
　　“幽灵蜘蛛。”
　　“蜘蛛？”
　　“这是超级英雄的代号。”
　　“你以为你自己是个超级英雄？”克波帕特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看，格温对此非常理解，正常人对于现实中的紧身衣中二病感到恶心是非常正常的反应。
　　“不是我自以为，我就是你的超级英雄。”格温看着克波帕特认真说道：“我从水里把你捞上来，给你找了一条毯子，请你吃烤肠还不图回报。你觉得我是什么？傻子？”
　　克波帕特仔细想了想，点头笑道：“你说得对！蜘蛛小姐，你是我的超级英雄！抱歉，我……我想说是天使，其实都一样对吧？你是个好人，你救了我，你是个英雄！”
　　他有些语无伦次，笑容有些神经质，但他的眼神很真诚。
　　眼神真诚的人不一定是好人，但值得被善意对待。
　　有些时候，有的人作出善意或者恶意的行为，并非出于他本人的主观意识，而是会受到别人的影响。
　　哥谭这地方的整体社会气氛就很容易让人滑向堕落的深渊，这不是用拳头殴打罪犯就能解决的简单问题。
　　格温陪着他吃完了烤肠，拍拍手站起身准备离开，克波帕特却有些怅然若失，想要挽留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年轻人是这样的，换你身边坐一个好姑娘请你吃肠你也舍不得她走。
　　“蜘蛛，你要去哪儿？”
　　格温耐心纠正：“是幽灵蜘蛛！”
　　克波帕特撇嘴：“太拗口了，是你自己起的外号吧？听我一句劝，还是叫蜘蛛比较好。你不是哥谭人吧？到了哥谭你得入乡随俗。你知道吗，这里很多人的脑容量只有果仁大小，根本记不住复杂的名字，他们嫌我名字太难念，就给我起外号叫企鹅！”
　　“企鹅？”
　　听起来确实像个超级恶棍的代号。
　　格温摇了摇头，弯下腰俯视着克波帕特说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克波帕特脸上的笑容变得扭曲起来，大笑着自嘲道：“没错，他们都说我长得特别像企鹅。”
　　“不，那是扯蛋！”
　　格温认真说道：“你也说了他们的脑容量只有果仁大小，他们只能用外号来记住一个人。外号并没有高低之分，人格才有高尚和卑劣的区别。今天他们叫你企鹅宝宝，小企鹅，你感觉受到了羞辱，如果明天他们叫你企鹅先生，企鹅市长呢？”
　　“企鹅市长？”
　　克波帕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得差点背过气去。过了好久之后才逐渐冷静下来，看着格温说道：“听起来确实感觉很棒，你觉得我可以做哥谭的市长吗？”
　　“你还想回去？”
　　格温有些意外：“那里有个条子朝你的后脑勺开枪，把你推下海，你还敢回去？”
　　“当然！”
　　克波帕特大声说道：“那是我的家！那是我的城市！我属于哥谭，我怎么可能离开！”
　　他咬了咬嘴唇，耸肩说道：“我不恨戈登，啊……就是那个死条子。他也是个好人，是个好警察。但好警察在哥谭是活不下去的，他被人抓住了把柄，他是被逼着杀我灭口的。但是他没有这样做，他救了我！他放了我一条生路！”
　　克波帕特抬起头，看着格温，眼睛里闪烁着泪花：“我妈妈告诉我，我是个幸运的孩子，受到上帝宠爱的孩子。她是对的，我总能遇到好心人！”
　　“所以你还想回去继续作死？”
　　“那不叫作死！”克波帕特恼火道：“听着，小蜘蛛！虽然你说话老气横秋，但是我知道你年纪不大。看在你救了我的份儿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战争！战争就快要爆发了！就在哥谭！回家去！别在街上玩超级英雄角色扮演了！哥谭不需要正义英雄，你根本不知道这里面水有多深！好好待在家里别出来，否则你一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家伙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看起来确实有些精神方面的疾病。
　　“我不是童子军，企鹅先生。”格温抬手射出蛛丝：“事实上我现在还是GCPD的通缉犯呢！”


第17章老兵不死于床上，他就没有床

　　17
　　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国情，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民风。
　　而在自由芬芳的美利坚大地上，无论跨越多少个次元宇宙，唯有一点不曾变化，那就是人们渴望超级英雄的救赎，又屈从于强权暴政。
　　这里是哥谭，人们或许记不住市长的名字，但却会记住法尔科内。
　　毕竟市长几年就轮换一次，除了吹牛和撒谎之外，基本上没人指望他能起到什么作用。
　　而法尔科内家族统治这座城市的黑道势力，已经有数十年历史之久。
　　而现在，那个传说中的男人，卡迈恩·法尔科内，他已经老了。
　　那些曾经被他震慑，跪在他面前俯首听命的野心家们，已经嗅到了他身体里传出来的腐朽味道，开始蠢蠢欲动。
　　奥斯瓦德·克波帕特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是一个炮灰。
　　如果连这种小角色都察觉到了战争的阴影，那实际上的局势恐怕还要更加恶劣。
　　当然，这和格温无关。
　　她是超级英雄，但不是哥谭的超级英雄。
　　蜘蛛家族对此格外谨慎。
　　漫威宇宙的蜘蛛侠同位体数量众多，因为继承者家族的图腾猎杀而集结到一起（详见《蜘蛛末日》），战后拥有了穿越多元宇宙的能力，可以称得上是穿越经验丰富。
　　穿越到陌生宇宙时要坚守的第一原则——就是不要管闲事！
　　你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美国队长是男人还是女人，是英雄还是反派。
　　善恶与对错，在现实中很难区分。贸然插手，未必就能伸张正义。
　　阻止黑手党的战争能够拯救哥谭吗？格温不知道，以她过去的经验来说，多半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根本不打算管。
　　吃饱了撑的么？小少爷家的牛排不香吗？
　　对于蜘蛛来说，最重要的永远是自己的小窝。
　　格温每天需要摄取大量的食物补充营养，还要花心思教导小少爷好好学习不走歪路，还要泡澡，还要三更半夜穿上制服去城里溜达，几乎没有什么闲暇的时间。
　　除非顺路，她一般不会花时间花力气去摆造型殴打小混混。
　　今天晚上她又在房顶上看到了小喵。
　　这孩子被吓得不轻，都炸毛了，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格温吊着蛛丝倒挂下来凑到她面前的时候，不出意外地获得了魔音灌耳。
　　“是我！”
　　“蜘蛛？”
　　“是幽灵蜘蛛！你还好吗？偷钱包被人逮了？”
　　“跟我来！”
　　冷静下来的小喵一把抓住格温的手腕，拖着她跑下楼来到地铁桥下。
　　一名上了年纪的流浪汉躺倒在血泊中。
　　小喵焦急地询问道：“你能救他吗？”
　　格温伸手摸了一下脉搏，轻轻摇头：“枪伤，打中肝脏，失血过多，没救了。”
　　小喵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头陷入了沉默。
　　“他是你的朋友。”
　　“他是一名老兵，喜欢给我们讲故事，讲他过去的故事。刚才有人想要绑架我的朋友，他冲过来阻拦，结果就挨了一枪。”
　　“老兵怎么会在街上流浪？”
　　“当然是因为他老了。”
　　“我记得会有像是退伍老兵协会之类的机构专门负责救助这类人的吧？”
　　“刚刚那两个绑架犯也自称是救助流浪儿童呢，他们给每个人都发了三明治，趁着大家吃的时候，从背后一人一针撂倒，这会儿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格温看着地上的轮胎印，轻声说道：“需要我帮你救回你的朋友吗？”
　　小喵惊讶道：“你能找到那些人？”
　　“现在找不到，但也不是没办法。”格温的目光留意到远处的电话亭：“当然这不是无偿服务。”
　　小喵震惊道：“你不是说你是超级英雄吗？”
　　“超级英雄不吃饭拉屎么？”
　　“那真抱歉，我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
　　“我知道你穷，我又不是瞎子。”格温竖起一根手指说道：“我帮你一次，你欠我一个人情，怎么样？”
　　小喵紧绷的精神顿时松懈下来：“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要切我肾呢。”
　　不要以为美利坚就不是人情社会，事实上这里的人情关系网比遥远的东方古国尤为甚之。从白宫到夏威夷，不分高低贵贱，这里的人情相当于硬通货币，甚至可以交易。
　　“你有什么办法？”
　　“先报警！”
　　“先报警？别开玩笑了，警察才不会在乎一个流浪汉的死活呢！”
　　“但他们至少可以给这位老兵准备一个干净的运尸袋，以及一个墓穴，甭管是不是集体的。不找警察，你想自己把他背到郊外去埋了吗？”
　　小喵点头道：“有道理，你这么有经验，以前是不是也在社会上混过？”
　　格温走到电话亭前拿起电话，回头对小喵竖起大拇指：“不是跟你吹，姐以前通吃黑白两道！”
　　然后她就被挂电话了。
　　GCPD那边听到有个老人中枪死亡一开始很紧张，等格温说了地点之后，对面就把电话给挂了。
　　死在地铁桥下的老人，不可能是什么正经人，正经人谁三更半夜跑那个地方去？
　　通吃黑白两道的格温姐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果断拨通了戈登警官的私人电话。
　　“喂？”
　　戈登警官果然没睡，听说他有个超正点的女朋友，这时候说不定正在双人运动，希望没有打搅到他。
　　“我是一位热心好市民！”格温飞快说道：“这儿有个老人刚刚中枪死亡，还有一些流浪儿童被人绑架，我觉得你可能会感兴趣……”
　　“在什么地方？”
　　果然是血气方刚的警队新人啊，换做工作经历五年以上的老警察，这会儿就应该说：“法克，老子已经下班了！”
　　但是戈登警官正义感十足，他无所畏惧。
　　挂断电话，格温回头就看到小喵盯着自己：“你找的是那个戈登？上次我们遇到的那个？”
　　“就是他。”
　　“我不相信警察！”
　　“你是对的，我也不相信。”格温点头赞同：“所以要趁着这家伙还没被其他条子染黑之前，能用就尽可能地多用几次。”


第18章戈登警官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戈登警官的行动力超乎想象！
　　格温带着小喵出去吃一顿宵夜的功夫，回来就看到他的车停在尸体旁边。
　　看到格温，戈登警官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掏枪瞄准：“GCPD！双手抱头！”
　　格温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左手上拿着的鳕鱼汉堡，右手上拿着的冰镇可乐，然后用无辜的眼神看向戈登。
　　“我是报案人！”
　　“先把头套给我摘下来！”
　　“我倒不出手！”
　　“我来帮你！”
　　戈登警官收起枪走过来，格温翻身一记回旋踢就把他给踹飞了。
　　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戈登警官伸手去掏枪，却什么都没摸到。
　　他的枪被蛛丝黏在地上。
　　格温好言安慰道：“你要是能冷静下来干点正事，我就请你吃汉堡！”
　　戈登警官表面上看起来一本正经，实际上非常光棍，呲牙咧嘴捂着腰站起身来，拿过格温手里的鳕鱼汉堡，指着地上的尸体问道：“你看到案发经过了吗？”
　　格温转手将小喵推到前面：“这是目击者，我只是路过的吃堡群众。”
　　小喵把自己看到的东西迅速讲述了一遍。当时她和几个大孩子正在这里烤火，有一辆厢车开过来，走下一男一女，自称是市长开展的“关心无家可归者”项目的工作人员，男人叫道格，女人叫帕蒂。他们拿着一篮子的三明治，然后趁着孩子们去挑食物的时候，那女人拔出一根长针在每个人脖子后面戳了一下，那些孩子迅速倒地失去意识。老兵冲上去与他们搏斗，原本就保持着警惕的小喵调头就跑，根本没被那两个人看到。
　　然后就是一声枪响。
　　这孩子确实像野猫一样警觉。
　　格温从牛皮纸袋里掏出另外一个汉堡，一边听故事一边吃。戈登警官看着她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
　　“我有一个问题——你不摘头套是怎么把汉堡吃下去的？”
　　“作为一名警察这是你现在应该考虑的首要问题吗？”
　　“我思路都被你打断了！”
　　“谁让你盯着我的！”
　　戈登警官捏了捏自己的脸，耸肩道：“好的，大概情况我已经知道了，我得回警局查找资料，你把枪还给我！”
　　格温一口吸光冰镇可乐，摊手道：“自己捡咯！”
　　戈登俯下身去捡枪，因为蛛丝很黏，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枪拽出来，抬头一看，白色的蜘蛛和金色的野猫都跑得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谢特……”
　　这个案子背后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关键的线索就在于那个女人使用的速效迷药，这种药品在市面上不多见也没有什么实际需求，只要顺着药厂去查，很快就会有结果。
　　只要警察愿意查的话。
　　第二天早上起来，电视新闻里风平浪静，没有任何相关报道。
　　这也可以理解，又不是什么能吸引眼球的连环杀人案，谁会在乎街上那些孩子的死活呢？
　　小少爷不愿意去上学，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小孩子多半会有这种奇怪的心理，在家里发生变故之后，不敢去学校，怕同学在自己耳边指指点点。
　　“我觉得格温教我教得很好！”小少爷对阿尔弗雷德说。
　　这是实话，格温对得起自己的薪水。
　　但这不能成为他不去学校的理由。
　　格温一口吃掉手里的鸡蛋火腿三明治，转头对小少爷说道：“明天我有个趴体，你想跟我一起来吗？”
　　“你有个什么？”
　　小少爷脸上的表情相当精彩。
　　看来在他心里，格温就是独属于他的天降小姐姐。
　　这种心态不健康的呀，布鲁斯少爷，你总抱有这种错觉，早晚要变成死肥宅的。
　　“我是说我有一场个人音乐会，邀请你来参加，可以吗？”
　　“你还有个人音乐会？”小少爷都惊呆了：“你要表演歌剧吗？还是钢琴独奏？”
　　“不不不，那些都太传统了，我比较喜欢追求时尚潮流的东西。”格温摊手：“怎么样？我带你去，就说你是我表弟！”
　　小少爷怦然心动。
　　但出于谨慎或者其他什么心态，他还是下意识地看向老管家。
　　“我觉得这主意不错。”
　　老管家举双手双脚赞同：“布鲁斯少爷，你已经在家里待了很长时间了，是应该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好吧，格温。”小少爷点点头：“我需要准备什么衣服？”
　　“夏威夷大裤衩。”
　　“什么？”
　　“我是说跟平时一样就好，这又不是什么正经场合。放松点，布鲁斯，我们只是出去玩玩。”
　　搞定了小少爷这边，格温出门搭车来到哥谭中学，跟门罗小姐敲定了会场地点。
　　不得不说门罗小姐的人脉深厚，居然从校董事会下手，绕过校长直接包下了学校的体育馆。门票已经卖出去将近五百张，换句话说整个学校将近三分之二的同学都会过来捧场。
　　“别怪我没提醒你，单靠一首歌是开不了演唱会的。”
　　“我不是幼儿园刚毕业的菜鸟，帕尔马蒂。”格温抽出一沓乐谱摔在门罗小姐面前：“让你的乐队小姐妹开始练习吧，今明两天我都会留在这儿跟她们一起排练，时间应该差不多够。”
　　门罗小姐眯起眼睛：“注意你说话的口气，格温小姐，我可不是你的仆从。”
　　“你当然不是，你是哥谭中学的Queen！而我只是一个过客，不要在意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
　　格温伸手挑起门罗小姐的下巴，凑近她的面庞，注视着她的眼睛，直到她面色发烫眼神迷离不由自主地躲闪开来，这才游刃有余地微笑道：“我知道你心中的嫉妒正在慢慢发酵，有人在你耳边窃窃私语，诱导你将我视为新的威胁。”
　　门罗小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之色，梗着脖子嘴硬道：“我可没那么肤浅！”
　　“当然没有，否则我为什么只跟你单线联系呢？”格温转到门罗小姐的身后抱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窃窃私语：“你是不一样的，上流，高贵，美丽，优雅……那些傻子只能注意到你的美貌，而我能看到你内心深处的智慧。别在乎那些凡夫俗子的可笑言论，帕尔马蒂，你的内心已经成熟了，要学会像大人一样冷静考虑问题。”
　　门罗小姐仰着脖子，骄傲得像是一只天鹅。
　　好感度唰唰上涨，哄傻子真是毫无难度可言。


第19章我都不知道这把狙，呃……

　　19
　　第二次跳楼，终于刷出了400米高度的成就点数。
　　打开扭蛋APP，开始抽奖。
　　“恭喜你获得R技能——杰洛特的新年问候！”
　　“R技能杰洛特的新年问候：被动技能，无冷却时间，无消耗。”
　　“技能效果1——使用重物殴打敌人头部可以造成100%昏阙效果。”
　　“技能效果2——如果重物质量超过敌人重量，100%几率出现必杀效果。”
　　“技能效果3——根据击倒敌人数量可以积累成就点数（成就点数可以兑换扭蛋次数）”
　　这技能是废的！
　　信仰之跃不能说是个废技能，但抽给蜘蛛侠完全没用。刷完这400米高空的成就点数之后，除非玩高空跳伞，否则格温就只能天天在家刷那2%的穿越几率了。
　　新抽的这个技能是真的废，不愧是传说中的狗粮级，这玩意废得格温想吐槽都吐不出来。
　　抽R可以理解，SSR几率低可以理解，又没有十连保底……
　　但这个技能你说他有啥用？百分百眩晕和击杀听起来很美，可他娘的不加命中率啊！难道要老娘转职弓兵？
　　冷静，要冷静。
　　编剧不会专门搞一个毫无意义的东西出来，这又不是网络小说，网络小说也未必有人看，你水字数有什么用呢？
　　格温冷静下来仔细思考，经过三个汉堡的咀嚼时间后，终于意识到了这个技能的亮点。
　　没错，是我理解的角度不对。这个技能并不废，只是要看使用场合。
　　比如说……
　　格温随手在金拱门的牛皮纸袋里塞进一块板砖，包好了直接从楼顶上扔下去。
　　楼底下的小巷子里，正有两伙小混混在做叶子交易。一团黑乎乎的不明物体从天而降，砸在其中一个小混混的头顶上，当场就把他砸得头破血流，一声不吭就昏了过去。
　　不对，技能说明是要用重物殴打！
　　格温左右看了看，拆下天台上的铁门，从楼上跳了下去。
　　咣当一声巨响，那几个大喊大叫的小混混全都被砸倒在地上。
　　果然是这样的——关键是重物、殴打和头部！
　　只要使用重物击中对方的头部，且重物的重量不超过对方的体重，无论使用多大力气都可以打晕对方。
　　格温拍拍手站起身来，看着晕倒过去的小混混们，对于自己的测试成果表示满意。
　　虽然感觉依然没有什么卵用，但至少可以说是掌握了一种不需要开枪的制暴手段。
　　只能说聊胜于无吧，一个R级技能你还指望什么呢？
　　这金手指真的是废，都比不上格温自己的挂多，要知道她可是人称漫威新世代挂逼小公主……
　　她今天晚上出来逛街可不只是为了抽卡。
　　警察局那边并不打算调查流浪儿童的绑架案，正如小喵所说，没有人会在乎街上那些孩子。
　　但是戈登警官没有放弃，他和他的搭档哈维·布洛克在私下追查药品的线索。根据警局的内部消息，对方使用的是一种被称作ATP的速效迷药，而这种迷药过去被用于治疗阿卡姆疯人院的精神病患者。而阿卡姆疯人院已经关闭多年，这种药在市面上已经难得一见，所以他们将目光放在了制药公司和二级销售商的身上。
　　戈登警官不可能将这些事情告诉白色的蒙面通缉犯，但格温自有消息渠道。对于从小在警察局长大的格温来说，哥谭这里的警局就是个四面漏风的筛子，毫无秘密可言。
　　不过她并没有去协助警察办案，而是潜伏在流浪儿童的聚集区，躲在阴影中耐心等待着猎物上门。
　　守株待兔，这是蜘蛛的独特狩猎经验。
　　流浪儿童失踪的传闻已经在大街上传开了。
　　不过没有现代社会的网络媒体传播优势，这种城市传说一样的小道消息，传播速度很有限，哪怕只隔着几条街的距离，也有人对此一无所知。
　　哥谭市的流浪儿童很多。
　　或者也可以说，哥谭市的流浪者非常多。
　　或者再进一步说，哥谭市里挣扎在贫困线以下的底层人民数不胜数。
　　这些人，或者说这些“脏东西”，被上流社会的精英人士视为垃圾和寄生虫。
　　他们不会给这座城市带来任何利益，反而要浪费大量纳税人的资金，还四处拉屎撒尿影响市容。
　　上流人士不在乎这些垃圾的死活……有很多人甚至觉得他们该死。
　　好在他们还有最基本的道德观和理智，能够将自己的肮脏念头藏在内心深处，表面上依然保持着儒雅随和。
　　但是现在，随着韦恩家族的没落，以及法尔科内家族的老朽，保持这座城市秩序稳定的支柱开始慢慢崩塌。
　　那隐藏在墙壁后面的东西，终将解开封印。
　　一辆破旧的厢车摇摇晃晃地行驶在大街上，已经在这个街区逛了三圈。格温站在楼顶上，不紧不慢地尾随在这辆车身后，看着它在一处聚集流浪未成年人的地方停下，一对身穿工作制服的男女搬着装满食物的大筐，用花言巧语引诱那些孩子聚集过来，然后抽出长针将他们一一放倒，拖进车内。
　　还真是肆无忌惮啊。
　　想想也是，如果犯罪不需要付出代价，谁还会在乎什么道德底线呢？
　　说不定还有人会感谢这些清道夫，为城市市容做了贡献。
　　格温蹑手蹑脚地跳上车顶。
　　………………
　　街上的小鬼变得越来越狡猾了，这也没办法，这年月街头流浪的竞争压力也很大，傻子都活不到现在。
　　趁着警察还没有反应，警察当然不会有反应，谁会在乎这些垃圾呢？大冷天的，办公室的空调不暖和吗？
　　还可以再做一票，只是要走远一点……没关系，反正这是可再生垃圾，永远都捡不完。
　　“帕蒂，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我没听到，闭嘴！”
　　帕蒂借着后视镜看了看自己脸上的皱纹，叹气道：“总这么熬夜也不是个事儿啊，等交完这批货，我要去做个皮肤保养，再买个新包……”
　　开车的道格干笑道：“那点钱未必够你买包的。”
　　“那就多抓一点！”


第20章幽灵蜘蛛重操旧业

　　20
　　美利坚警察的工作职责是维护社会秩序稳定。
　　所以说有热心市民免费清理城市垃圾这种事情，人家GCPD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出来管闲事。
　　所幸还有正义警官吉姆·戈登。
　　好条子难得，趁着能用的时候就要尽量多用，这是格温过去穿越多元宇宙积累下来的经验之谈。
　　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黑化，但在黑化之前，这种人就是完美的挡箭牌。
　　跟着厢车来到码头，确认那些孩子被人用枪指着脑袋塞进集装箱，格温果断打电话报警。
　　虽然这个年代的手机卡很原始，但还难不倒她这个手工小能手。就是信号不太好找，还得外接天线。
　　果然没过多久戈登警官就义无反顾地杀了过来，还带着他的搭档哈维·布洛克。
　　那是个挺着啤酒肚的油腻中年男子，远远就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威士忌味道。他步伐虚浮，眼神迷离，但私底下又隐藏着一丝狡诈。格温在老爹的警察局里见过这样的警察，他们平时看起来就是一滩烂泥，但是在需要用人的时候还能发挥出作用，俗称老油条。跟那些菜鸟炮灰或者无可救药的黑警相比起来还是有区别的。
　　“啊哈，吉姆，你堕落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还快！”
　　当布洛克看到格温的时候，立刻对戈登警官发动了毫不留情的嘲笑。
　　“她叫什么来着？额……白色杀手？”
　　“是幽灵蜘蛛”格温耐心纠正。
　　“幽灵蜘蛛，听起来不错，超可爱！”布洛克用手指了指格温，对吉姆笑道：“这就是你说的流浪儿童？”
　　戈登警官甩过去一个白眼，板起脸询问格温：“里面什么情况？”
　　“集装箱里有二十多个孩子，外面有四名枪手，以及……”格温转头，示意戈登警官看向靠近港口的那艘货船：“完全不知道底细的大主顾，你们两个人可以搞得定吗？”
　　戈登警官掏出手枪，用实际行动做出了回答。
　　“快回家去吧，孩子。”布洛克虽然一脸无语的表情，但还是跟了上去，同时对格温摆手道：“别在哥谭玩超级英雄游戏，也别跟菜鸟戈登走得太近，否则早晚被射成筛子。”
　　格温对此表示赞同，这胖大叔人还不坏，又会说骚话，一看就是能活到剧终的金牌龙套队友。
　　“GCPD!”
　　砰砰砰砰——
　　GCPD就是这么杀伐果断，反正在哥谭市你只要看到手里拿着枪的人，喊一声GCPD他要是敢把枪口抬起来，直接开枪击毙基本上都不会杀错。
　　砰砰砰砰——
　　四名枪手……格温有些不太确定哥谭市对于枪手的定义，以她的观察，这鬼地方只要你花得起钱，随便进一家酒馆就能招揽到成批的持枪壮汉。
　　哥谭市民风淳朴。
　　四名枪手连一个回合都没支撑下来，就被戈登警官杀得人仰马翻。但是枪声也引起了货船的主意，船停靠岸，上面呼啦一下子冲下来一个加强班组的黑衣蒙面人，端起手里的乌兹MP5对准两名警官就是一通疾风暴雨般的扫射。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谢特——！”
　　布洛克抱着脑袋滚到集装箱后面，掏出手机大声呼救：“美呆美呆！我们在码头区遭遇重火力袭击！请求附近警力支援！”
　　戈登警官以标准的士兵匍匐前进姿势，贴地爬行到布洛克身边，大声问道：“这帮狗娘养的是谁的手下？”
　　“我哪知道！这是群精神病！”布洛克怒道：“抓几个孩子而已，子弹不要钱的吗？我要是他们老板，回去就把弹匣塞到他们的屁眼儿里！”
　　看来不是哥谭土著，也对，人家是开船来的过江龙，来哥谭办事，事先做好准备也很正常。
　　只是这火力有点太强大了，两名警官被压制在角落里毫无还手之力，如果能退入到集装箱储存区说不定还能一战。
　　格温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空集装箱，在心中默默计算了一下集装箱的自身重量和成年男子的标准体重。
　　已知最小型号空集装箱的重量是2.3吨……至少要同时砸中20个人才能触发新年被动，下面哪有20个人……
　　拆个门就差不多了。
　　格温拆下两扇集装箱大门，对准黑衣蒙面人聚集的位置，大喊一声：“天降正义！”
　　其实她想喊砸瓦鲁多来着，可惜没抽到那么牛逼的技能。
　　窟嗵——！
　　两扇集装箱铁门从天而降，当场拍晕一半的枪手，火力压制瞬间消失。剩下的枪手面面相觑，抬头望天，没有看到任何人影，无法理解这两扇门是从何而来。
　　身为退伍老兵的戈登警官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跳出来啪啪啪几枪将剩余的枪手扫倒，完成了一波精彩反杀。
　　布洛克揉着脖子走过来，看了看现场，呲牙咧嘴感叹道：“恭喜你，你要上新闻了伙计，他们会给你取个什么外号？我想想……哥谭的未来正义之星？超级哥谭警长？”
　　戈登看着地上的集装箱大门，对布洛克低声说道：“她比我想象得还要危险。”
　　“得了吧吉姆，对年轻姑娘要宽容一点，至少她暂时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还救了我们的命！”
　　布洛克耸肩说道：“你这人的性格一点都不讨女人喜欢，我都不知道芭芭拉是看上你哪点，难道说是器大活好？至于说危险，呵呵，你是刚来哥谭吗？啊对，你是的。”
　　“不，我从小在哥谭长大，那时候的哥谭不是这样的。”戈登说道：“我只是离开得有点久了。”
　　“不不不，以前也一样，只是你没接触过底层罢了。嗯哼？地检官的儿子，我猜你小时候不住这个街区对吧？”布洛克把手搭在戈登肩上，有气无力地哼哼道：“知道吗，相比起你来，我更喜欢那个白色的小蜘蛛，她身上的社会味可比你要纯正多了。”
　　“她还是通缉犯。”
　　“对，我说的就是这个，你知道哥谭有多少通缉犯吗？”布洛克笑道：“不太重要的那些我们都随手扔进碎纸机里。”


第21章市长先生的社会成功学

　　21
　　港口区码头的枪战事件第二天就登上了报纸。
　　哥谭市的枪战不算新闻。
　　整整一集装箱的被绑架流浪儿童，听起来还稍微有那么一点意思。
　　可如果恰好赶上市长先生正在开展的“为无家可归者提供帮助”项目，那毫无疑问就是新闻头条！
　　“市长先生市长先生！你对于街头流浪儿童被集体绑架这件事有何看法？”
　　“市长先生市长先生！绑架儿童的罪犯究竟是不是您的慈善项目的员工？”
　　“市长先生市长先生！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儿童流浪街头？我们的福利机构难道已经失去作用了吗？”
　　“市长先生……”
　　妈的智障，这群该被剁碎了喂狗的见鬼的记者，平时也不见你们去关心那些小鬼。
　　詹姆士市长阁下心里奔腾着羊驼，脸上还要做出符合公众期待的政客微笑表情。
　　“首先我要纠正一点，被绑架的不是‘流浪儿童’，而是青少年。在韦恩夫妇去世之后，还有其他好心人加入到慈善救助计划当中，哥谭市的慈善福利机构始终保持着正常运转。作为市长我一直都在密切关注这些孩子的身心健康成长，至于等他们长大之后离开福利院如何独立生活，这是另外一个需要解决的社会问题，我和我的幕僚团队正在研究策略，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不过这一次的绑架案，为我们敲响了警钟。街头流浪青少年的问题急需解决，他们沦落街头，孤苦伶仃，无人保护，如果不为他们及时提供救助的话，这种惨剧还会不断重演！面对现实吧，朋友们，这才是真正的罪孽。我们要怎么样保护这些孩子？昨天我已经联系了青少年保护机构和哥谭市警局，启动了一项人道关爱计划，将所有流落街头的孩子，都送入到青少年保护机构的温暖怀抱当中……”
　　市长先生发自内心真挚诚恳的发言，感动了在场所有人，掌声经久不息。
　　“所以，市长先生，您到底把那些孩子送到哪里去了？”
　　送走记者关上门，戈登警官直言不讳地问道。
　　“健康可爱的送到寄养家庭，剩下的送去州北，阿尔皮纳少管所。”
　　“也就是监狱？”
　　市长先生瘫坐在沙发上，接过警监递来的威士忌，皱眉看着戈登。
　　“请原谅，阁下。”布洛克打岔道：“戈登是我们这儿新来的热血青年！”
　　“不不不，没关系。”市长喝了口酒，摊手道：“吉姆，我可以叫你吉姆吗？我告诉你，这座城市里有一半的轻型犯罪都是这些街头青年惹出来的乱子。他们需要被管教，他们需要被照顾，这是为了哥谭市的大局和这些孩子着想，你懂吗？”
　　看着戈登脸上的表情，市长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年轻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程序、法律、正义、自由或者诸如此类的东西？我懂，我也年轻过。但是你要认清现实，现实不是打败坏蛋就能拯救世界的漫画书。你已经是个大人了，要学会成熟起来。”
　　格温就很成熟，她进过警局，进过监狱，做过超级英雄也曾经被人通缉，曾经穿越多元宇宙殴打外星人，也曾经与地狱厨房里的恶棍沆瀣一气。她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学会了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昨天那对狗男女是她亲手放走的，还留下了追踪印记。今天在学校排练完乐曲，赶过来的时候不出意外地发现了狗男女的行踪。他们伪装成少管所的工作人员，混入到了接送那些流浪少年的校车当中。
　　他们劫持了一辆校车，真是无法无天！
　　更巧的是小喵居然也被抓进来塞到了这辆车里面。
　　有些孩子意识到不对劲，忍不住吵闹起来，帕蒂拿出手枪大声威胁：“安静！够给我安静！坐好！”
　　车内终于安静下来，帕蒂松了口气。她已经搞砸了一单，如果不尽快补上的话，那位国外的买主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物。她不在乎那些孩子会有什么下场，但却不想让自己也落到同样的下场。
　　回过神来的帕蒂，注意到孩子们的目光从自己脸上转移到了自己身后。
　　她瞳孔微缩，瞬间返身举枪，却被蛛丝糊了一脸，手中的枪也被直接夺走，然后被一脚踹到了车尾。
　　一只黑色的蜘蛛从她的衣领下爬出来，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飞快爬行到格温脚边，融入到她的制服里面。
　　格温回手将枪口抵在开车的道格太阳穴上：“你是听话的好孩子吗？”
　　道格哆哆嗦嗦汗如雨下：“当然，女士，您有什么吩咐？”
　　“原路返回，去阿尔皮纳少管所。”
　　“好的，女士。”
　　“不——！”刚刚被巨大的恐惧和惊喜轮流洗礼过一遍的小喵站起来尖叫：“蜘蛛！你不是来救我的吗？”
　　“额……”格温歪头，沉思。
　　“我记得我答应你的，是救回你的朋友，我已经做到了，这里并不包括你，对吧？”
　　“那就放我走！”
　　“凭什么？”
　　“？？？”小喵的脑门上写满了问号。
　　“你不是超级英雄吗？”
　　“超级英雄要做的事情不就是把你们这群混球送进少管所？”
　　小喵愣住了。
　　“我没犯罪！你凭什么抓我？”
　　“别闹，我亲眼看见你偷人家钱包。”
　　“不可能，什么时候？”
　　“上次一起喝牛奶的时候，我亲眼看着你把人家钱包扔进下水道。”
　　小喵恼火道：“你只是看到我扔！又没看到我偷！”
　　“难道我看起来长得像法官吗？”
　　小喵终于被气炸毛了。
　　“好了，女士们，先生们！”格温摇晃了一下手里的枪：“我是幽灵蜘蛛，现在你们必须听我的，有意见吗？”
　　全场寂静。
　　“有意见的可以站出来，我送他下车。”
　　没人动弹，就连小喵都鼓着腮帮子一动不动，眼神凶巴巴的好像要咬人。
　　“很好，接下来我们的任务是——”格温抬手直至前方：“占领阿尔皮纳少管所！”


第22章从小就崭露头角的哥谭优秀少年少女

　　22
　　州北，私立阿尔皮纳少年犯管教所。
　　“提问，私立监狱靠什么赚钱？”
　　格温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少管所的所长保罗先生和他的十八名武装警卫已经被蛛丝捆绑倒吊在围墙上面。
　　攻占阿尔皮纳少管所没有任何技术含量，这又不是什么高级监狱，而且也没有人会对少管所产生兴趣，出于少年犯的轻微危害性和人工成本考虑，他们雇佣的武装警卫也不是什么专业人士。
　　十八名武装警卫看守着整整五百名少年犯，再加上市长先生这一次的街面大清扫，又送来将近三百号人，整个少管所几乎是人满为患。当然，这里面并非都是少年犯，除了流浪少年之外，还有不少非裔、墨西哥裔、以及其他什么乱七八糟地方来的非法移民。
　　经济环境是真的不好。
　　换做以前，最漂亮的女孩早就应该被卖掉，最强壮的男孩会被吸收进帮派，现在居然积压了这么多存货，帕蒂女士辛苦工作一整晚的收获换取来的酬劳都买不起新款驴包，可见现在的经济是真的不景气，人命比狗贱。
　　他们俩也被绑了起来，跪在格温脚下。
　　现在，格温是这个少管所的临时统治者。
　　所有的青少年无论男女都被聚集到广场里面，仰望着讲台上的白色蒙面蜘蛛女。
　　他们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着像咸鱼一样整齐吊挂在围墙上的武装警卫，以及格温身边那一堆枪械，从小在街头培养出来的危险感知，让他们明智地闭上了嘴巴。
　　“回答：是靠你们！”
　　因为保罗所长先生嘴上糊着蛛丝，所以格温是自问自答。
　　“你们不知道这门生意有多赚钱，天呐，我给你们简单总结一下——”格温掏出笔记本，弹弹麦克风，清了清嗓子念道：“州政府调拨给每个少年犯的财政补贴是每月1200元——别问他们为什么要补贴，那是另外一个问题。扣除运营成本之后是800元，嗯……也就是说假设我们现在有800名犯人的话，每个月光是这一部分的净利润就有64万，一年下来将近八百万，城里人卖白粉都赚不了这么多。”
　　“然后你们还要每天工作6个小时？我看看都有什么业务……衣服？家具？日用品？还有大麻？嗯……怎么说呢，虽然每个月只给你们十块钱的报酬，但好歹还算是掌握一门手艺吧？去年你们承接的这些工作赚了多少？上千万啊我的妈！”
　　这个数字成功震撼到了在场的少年们。
　　“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格温转过头看着保罗所长，小声说道：“因为我监听了警局和市长办公室的电话，昨天晚上就来拜访过你的办公室。我知道你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还有两个可爱的女儿刚上小学，一个叫朱莉，一个叫薇薇安。看你平时的消费记录，除了要上缴总公司的利润之外，你自己其实也没少中饱私囊吧？”
　　“呜呜呜——！”保罗所长拼命挣扎摇头。
　　“我是一个比较简单的人，喜欢长话短说。”格温从地上抄起一把手枪打开保险，放在保罗所长的脑袋边上：“我有两个提议，第一个暂且不说，第二个提议是——我要接管这座监狱。别激动，别误会，听我说完。你和你的手下还是像以前一样正常工作，但要听从我的命令而且为我保守秘密。作为补偿，我会帮你镇压住这些年轻人，然后再帮你塞更多人进来，让你超额完成业务指标提前升职加薪，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撕下嘴上的蛛丝，保罗所长看了一眼与自己脑袋近在咫尺的枪口，果断点头道：“蜘蛛小姐，我选择第二条，这是非常公平、合理且具有建设性的提议，我愿意为您效劳。”
　　“明智之举。”格温抬手解开蛛丝将他放下来，顺手帮他抚平了西服上的褶皱：“保罗先生，接下来我需要你去说服你的手下，告诉他们，我许诺给他们一份额外的薪水，条件同样是保密和服从。我相信以你的领导能力应该可以轻松搞定他们，万一搞不定的话……”
　　“没有万一！”保罗所长义正辞严道：“交给我来处理吧，他们都是我的人，非常可靠！”
　　看，这就是成年人之间行之有效的问题处理办法。
　　格温敲了敲麦克风，将下面吵吵嚷嚷的青少年们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回来：“女士们，先生们，现在轮到你们了！我已经和保罗先生达成了共识，要接管这座监狱。我要做你们的首领，有反对意见的现在可以举手……对了，你们原来的头儿是谁？站出来，我们谈谈！”
　　下面一阵骚动过后，没有人举手。
　　废话，看着被吊挂成串的那些武装警卫，傻子都知道这时候不能做出头鸟。
　　顺从强者是哥谭人民的古老传统习俗。顺便一提，背叛也是。
　　一男一女站了出来。
　　出人意料的，居然是一对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少年犯的俊男靓女。
　　那个文文静静看起来还有点怯懦内向的金发小美女名叫哈琳·泽奎尔，这个名字格温听起来有点耳熟。
　　而另外一个眼神忧郁体型俊朗有种文艺青年范的男孩名叫弗洛伊德·劳顿。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古怪之人必有过人之处！这两位的扮相放在哥谭中学完全没有违和感，在少管所里居然还能混成老大，那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格温咳嗽一声，前空翻跳下演讲台来到二人面前，盯着他们俩问道：“我要做老大，你们有意见吗？”
　　“完全没有！”泽奎尔飞快摇头，笑容灿烂：“我愿意为您效劳，蜘蛛小姐。”
　　“你呢？”格温转头看向劳顿。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劳顿双手抱在胸前，皱眉说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格温抬起手枪顶在劳顿的脑门上：“我想拯救你们这些社会垃圾，可以吗？”
　　“可以！完全没有问题！”


第23章哥谭人民的传统交流方式

　　23
　　“美国人”是一个伪概念。
　　不考虑原住民，传统意义上的“美国人”应该特指支持共和党的那群红脖子乡巴佬。
　　又或者也可以是支持民主党的少数派上层精英人士。
　　这两种人都和阿尔皮纳少管所的少年犯们没有什么必然联系。
　　他们没有国家，没有种族，甚至可能连家庭的概念都没有。这些孩子缺乏关爱，缺少教育，既没有道德观念也没有谋生技能。别人把他们当做垃圾，他们自己也是这样看待彼此。待在少管所里好歹还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离开这里回到社会，等待着他们的唯一出路就是被黑暗世界的大小势力分食殆尽，连骨头渣都剩不下来。
　　尽管如此，他们也并非真的一无是处。
　　和哥谭市内那些三观已经成型无法改变的老油条相比起来，他们还保留着自己最后的一点财富，那就是属于少年的热血与天真。
　　想要彻底收服这群小混蛋，需要的可不仅仅是暴力震慑。
　　砰砰砰砰砰——
　　格温对着天空一口气打光了弹夹里的子弹，随手扔掉手枪，回到演讲台上拿起麦克风大声说道：“看来我们暂时达成了共识，当然我也知道你们心里不以为然。你们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我能给你们什么好处，也不知道我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想拿你们当炮灰送死？别激动各位，你们扪心自问，除了给人家做炮灰之外你们还有什么别的用处吗？放心吧，你们没有利用价值！”
　　实话伤人。
　　“哈琳·泽奎尔……我能叫你哈琳吗？”格温抬手指向脸蛋红红的金发双马尾小美女：“我想起你是谁了，你学习成绩很好，还拿过体操世界比赛的奖牌？如果你们家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去上大学而不是被送到这鬼地方，对不对？”
　　这是格温在韦恩大厦楼顶和史蒂夫先生聊天的时候，无意间看到的文件资料。史蒂夫先生最关注的几个孩子之中，就有这个小美女，因为长得漂亮格温特意多看了一眼。
　　哈琳捏着手指一脸羞涩，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道：“过去的事情不值一提，我只是跟家里人有些小误会……”
　　“没关系，我不在意，听我说——”格温用力拍打着桌子喊道：“我的外号是幽灵蜘蛛,我知道你们只能记住蜘蛛这个词儿，没关系，这我也不介意。作为你们现在的BOSS，我要给那些发自内心支持我的人派送一些福利！喵！小喵你给我出来！你是我的亲信，现在我已经有两个副手了，我要你来做第三号人物，专门负责统领这批刚被送进来的新人！”
　　小喵一脸不爽地从人堆里挤出来，抬手冲着格温比出中指：“喵你妹！我的名字是赛琳娜·凯尔！”
　　“她害羞了。”格温冲她摆摆手，回过头继续说道：“好吧，哈琳，弗洛伊德，赛琳娜，当我不在的时候，就由你们来管理这些孩子，我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就是让他们听话。好了我们来说福利——我可以带你们三个人出去嗨皮，请你们吃肯德基怎么样？保罗先生应该不会有意见，他是个聪明的好心人。”
　　“我可以的！”哈琳点头，举手，乖巧。
　　弗洛伊德不为所动。
　　喵……赛琳娜竖起了第二根中指。
　　“很好，哈琳跟我走！”格温一脚踏上演讲台的桌子。竖起两根手指比出V字：“我现在要公布两项福利计划，第一……昨天晚上我顺便光顾了一下你们的食堂，感觉你们现在吃的玩意儿实在是太恶心了。那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我们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让食堂加餐！只要是支持我的人，就可以吃到肉！”
　　现场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惊呆了。
　　格温振臂一呼：“现在支持我的人，请举起你的手！让我看到你的手！”
　　哗啦一下子，几乎所有人都举起了手，就连扮酷的弗洛伊德也绷着脸举起手来。
　　肉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的诱惑是无与伦比的，天天都能吃到肉的上流人家肯定无法理解这种感受。
　　“然后第二个福利是——我计划搞一套投影设备放在这里，每天晚上给你们播放俩小时的电影或者动画片！”
　　“喔耶！”
　　台下一片欢呼雀跃。
　　青少年人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
　　如果格温还能搞到啤酒和大麻的话，估计这些孩子会跪在地上叫她妈妈。
　　但那样就失去救人的本心了。
　　“我的天哪，简直不敢想象！”哈琳凑到格温脚下，捂着脸尖叫道：“在这地方我们只能读圣经，我已经受够圣经了！蜘蛛小姐，我可以点播猫和老鼠吗？”
　　“我觉得没问题。”格温蹲下来凑近哈琳小声说道：“你愿意帮我挑选录像带吗？”
　　“我……我不胜荣幸！”哈琳激动得泪眼朦胧：“R-18的也行吗？”
　　“R-15都可以。”格温竖起手指正色说道：“作为交换，哈琳，我需要一批对我忠心耿耿言听计从的手下，在我搞来投影设备之前，你能从女生区拉出这样一支队伍吗？”
　　“没问题，BOSS！”哈琳用力点头道：“这里都是人才，聪明、美丽或者强壮的姑娘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不过BOSS，我觉得我们应该需要一个……恩，组织的名字？比如蜘蛛家族？”
　　“不要家族！我对这个词儿过敏！”格温歪着头想了想：“蜘蛛会，你觉得怎么样？回头我可以做一个蜘蛛印记贴在脸上……”
　　“酷——！我觉得棒极了！”哈琳竖起大拇指尖叫，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飞快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弗洛伊德，贴近格温小声说道：“男生那边怎么办？BOSS我得提醒你，男人不值得信任，他们也不会信任……我们。尤其是那个劳顿，我不是说我们关系不好，事实上我还蛮喜欢他这个人的。但你要小心别让他拿到枪，他打黑枪一直可以的！”
　　“放心吧。”格温拍拍哈琳的脑袋：“我对付小男生也一直可以的。”


第24章哈琳·泽奎尔的爱与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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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一部小说不好看，那肯定是作者的问题。
　　人要有自知之明，你非要说这届读者不行那就是纯耍流氓了。
　　同理可知，一个游戏不好玩那肯定也是创作者的问题。
　　垃圾扭蛋机，毁我青春！吃枣药丸！
　　奖励机制都没做好就拿出来骗氪……你倒是让我氪也行啊？抽了两个废技能，然后发现刷不了成就点。
　　格温气得奶疼。
　　她原本打算拎着板砖在少管所里大杀四方，刷一刷击倒点数。结果干掉警卫之后就再也找不到刺头了，少管所里的男女区两大头目都是识时务的少年俊杰，没有给她留下任何发飙的机会。
　　不是，讲道理，你看看人家的系统……任务呢？你任务也不发，任务奖励也不给，就是想逼着老娘上街打击罪犯维护正义是不是？
　　这都什么时代了，你还让我玩传奇蓝月啊？
　　等等……
　　格温抱着自己的爱疯手机陷入了沉思，而哈琳躺在旁边的椅子上，抱着肚子哼哼。
　　她一口气吃了两个全家桶，嘴角涂抹的番茄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不幸惨死的早孕少女。
　　“BOSS你说得对，少管所里吃的就是屎，我已经整整十八周没尝过炸鸡汉堡的味道了。”
　　格温挑眉道：“我听说有些狱警会用薯条蘸奶昔来收买眼线？”
　　“薯条可以蘸奶昔吃吗？”哈琳两眼放光，似乎发现了新世界，但已经塞到嗓子眼的垃圾食品阻止了她的尝试冲动：“我可没听说过，阿尔皮纳没那么高端的客房服务，一根棒棒糖就足以收买眼线了。你说的是哪里？黑门监狱吗？”
　　“是狐狸河……没关系，那不重要，下次我可以请你吃。”格温放下手机，扭头注视哈琳：“跟我讲讲你的过去吧，我有些好奇，你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头脑聪明学习好，还参加过女子体操世界锦标赛……为什么会沦落到福利院然后又被扔到少管所？”
　　扭蛋APP刚刚提示，她成功收服了第一名手下。成就点+10
　　是的，阿尔皮纳少管所里那些熊孩子不算，他们只是被格温的淫威震慑，再加上各种福利许诺才表现出一副言听计从的样子，实际上根本毫无忠诚可言。热热闹闹搞了半天，最后格温居然只招收到了一个手下。
　　哈琳·泽奎尔
　　这才是意外之喜。
　　想要收服手下，建立组织可没那么简单，又不是幼儿园小孩子过家家，格温原本已经做好了长期规划，没想到在第一天就登用到了一名武将……啊不对，是手下。
　　这不可是炮灰小弟无名龙套，而是自带背景人设，天赋技能的高级手下！
　　哥谭市果然民风淳朴，人杰地灵！
　　先甭管属性怎么样，此时不刷忠诚度，更待何时？
　　“额……也许是因为我把我爸揍进了医院？”哈琳揉着肚子有气无力地说道：“那个老王八蛋喜欢赌博，骗我说他欠了人家几百万，只能在最后的决赛上押我输，要不然就得被人家剁手指。马勒法克的，我用银牌帮他赢了钱，结果他转头就去给自己买了一辆新车。然后我就把他和他的新车都给揍了。”
　　“那也不够把你送福利院去的吧？”
　　“啊……后来我把他给举报出去了。我妈为了救他，举报我服用兴奋剂，说我陷害我爸，然后我反手就举报她帮我爸洗钱。”
　　嗯……有点乱，等我理一下……
　　“就算是这样，你后来又为什么被送到少管所去了？”
　　“福利院的修女嬷嬷跟我有些小误会，这就说来话长了。”哈琳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目光灼灼地望着格温：“如果你愿意听的话，我可以给你讲一晚上……但是今天都这么晚了，BOSS，你不会再把我送回少管所去吧？”
　　格温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绿钞，拍在哈琳手上：“给你的零花，帮我做两件事。第一，去找投影仪和动画片。”
　　哈琳飞快抢走钞票，抬手行军礼：“没问题BOSS，乐意之至，但这点钱可不够买肉吃的，我是说给那些小王八蛋们。”
　　“肉的事情不用你管，我自有办法。第二件事是帮我调查一下，过去在哥谭专门管理小混混，也就是少年犯的地头蛇都有哪些。”格温小声说道：“你是女生区的大姐头，以前应该有所耳闻吧？”
　　“嗯哼——”哈琳想了想，点头道：“不算皮条客和毒贩的话，确实还有一伙儿专门欺负小孩的贱人。我记得好像叫做黑狗皮特，为什么你不问问赛琳娜呢？她可是个社会人，在街面上很有人脉，我在所里都听过她的名字。”
　　“那不一样，哈琳。她是一只流浪野猫，心里可骄傲着呢。”格温语重心长地说道：“哈琳，你跟她是不一样的，你接受过高等教育，你有头脑，能理解我的意图，愿意相信我。所以我也愿意了解你更多一点，把你培养成我的亲信姐妹，跟你分享一些很重要的，私密的，有趣的东西。”
　　“那当然，我一眼就看出您不是一般人物！”哈琳用力点头，两眼放光：“还有您这件紧身衣实在是太酷了，等我们建立好组织以后，我能做一件跟这套类似的制服吗？”
　　“酷吗？”格温对此不置可否：“他们都说性感可爱能冲想艹……”
　　“我觉得是色调的问题。”哈琳认真建议道：“粉白色系是很可爱，缺乏威慑力。BOSS你以后要是想做老大的话，应该把色调调整得冷酷一些，你觉得红黑色怎么样？”
　　格温想了想：“你是说这样？”
　　她脸上的面具缓缓变化，犹如融化的蜡烛一样由白转黑，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一排排尖牙利齿，在哈琳惊恐的目光中，弹出舌头缠住了她的手腕。
　　“哇啊啊啊啊啊——！”
　　哈琳发出了足以震碎玻璃的高分贝尖叫。
　　很好，格温变回原样，满意地点点头
　　一根棒子一颗枣，收服手下就是要这样恩威并重。


第25章献祭一个兄弟姐妹是配角的经典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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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谭人喜欢刺激！
　　或者可以说是喜欢用比较刺激的东西去刺激自己麻木的神经。
　　包括且不限于枪支、毒品和摇滚乐。
　　格温的音乐会点燃了整个哥谭中学的激情，就连体育馆的天花板都差一点被音乐和观众的尖叫声掀翻。
　　其实她自己最喜欢的还是鼓手位置，但在个人的演唱会上，她必须站上使用电吉他的C位。
　　聚光灯下的格温魅力四射！
　　无数的男生女生在她那魔法一般的歌声与节奏中情不自禁地尖叫，哭泣，感觉嗨到了人生的巅峰！
　　整整三个小时的演唱会结束，格温小姐退场谢幕之后，绝大多数学生还沉浸在摇滚的节奏当中无法自拔，感觉意犹未尽。
　　“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吧！我们加钱！”
　　“喔谢特，那个该死的女人去哪儿了？把她给我找回来！”
　　“她是明星吗？出过专辑吗？那里能买到碟？能听的能看的都行！”
　　………………
　　跨世代的流行音乐对于这些年轻人来说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体育馆里的荷尔蒙含量已经爆炸，即使这里的演唱会结束，他们说不定也要换地方继续保持激情，一直嗨到天亮。
　　阿尔皮纳少管所说不定会迎来一批新客人。
　　不过这都和格温无关了，与乐队同伴道别之后，格温转身来到VIP包房。
　　体育馆当然是有VIP包间的，要不然校领导来检查你让他跟学生做一起么？尤其是哥谭中学这种上流学府，哪怕没必要也得专门设置一个，不为别的，就是显得高贵。
　　今天校领导没来，来的当然是布鲁斯·韦恩少爷，以及得到消息专门等候在这里的帕尔马蒂·门罗小姐。
　　小少爷都傻了。
　　他一个纯情少年以前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不是没钱，主要是以前年纪太小爸妈不让看这个。别说摇滚乐了，看电影都得专门找百年历史的老电影院去看文艺电影，这就是为了从小培养品味和气质。
　　而且他也没见过格温如此狂野的一面。
　　露脐的短袖T恤和超短牛仔裤啊！还有铆钉小皮靴和哥特烟熏妆！小男生哪受得了这个？要不是有外人在估计这会儿他内裤都要湿了。
　　格温回来的时候，门罗小姐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对双胞胎红发小美女。
　　这是小少爷的真·堂妹。
　　凯特·凯恩和伊丽莎白·凯恩。
　　传说中创建哥谭市的四大家族，其中韦恩家族和凯恩家族上一代进行了联姻，也就是小少爷的父母亲。韦恩家族主营……一切可以赚钱的民营项目，而凯恩家族则是传统的军人世家。
　　门罗小姐手腕高明，转手就把小少爷的消息卖给了凯恩家族，引来了这对红色小泰迪。
　　嗯……确实很难用别的词来形容她们俩了，明明看起来精致小巧可爱却又一副超凶表情，打开门就冲着你嗷嗷叫唤的小家伙，你该如何形容呢？
　　“骗子！”
　　“你这个女骗子！”
　　“满口谎言！”
　　“我们根本没见过你！”
　　“离开布鲁斯！否则我现在给我爸爸打个电话，他就能喊一车面包人来揍你！”
　　“把你卖到上海去！”
　　“等等……为什么是上海？”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两姐妹，因为愚蠢妹妹的一句话突然卡壳了。真是又凶又蠢又萌的小家伙啊。
　　格温毫不客气地走过去，抓住两只红毛萝莉的脑袋一顿雷霆电光毒龙钻，把她们收拾得服服帖帖，抱头痛哭。
　　小少爷好歹已经念初中了，这俩还是小学生呢，少管所都不收的年纪，没必要跟熊孩子客气。
　　“感觉如何，布鲁斯少爷？”格温象征性地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面露微笑：“心情有没有好一些？”
　　“好很多了，谢谢你，格温。”小少爷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你唱得真好听，有一种让人心脏爆炸的神奇魔力。我都想像他们一样冲到台上为你加油打拍了！”
　　此乃谎言！
　　明明矫情得不行，来都来了还临阵退缩，不想跟同学见面，最后躲到包房里来，还左拥右抱一对红毛萝莉，你冲个屁……
　　原本格温还打算给小少爷制造一个隆重回归的大场面，没想到他自己先怂了。
　　这就是所谓的人算不如天算。
　　比如那两只红色泰迪，欠了门罗小姐大人情，找到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来接近表哥——韦恩庄园最近一段时间一直谢绝亲友拜访，也不知道谁给她们出的主意，问题在于这俩小学生完全没有女人魅力可言，也没有足够的智慧走进表哥的内心安抚悲伤。
　　空刷好感度。
　　“这个女人的表情很危险呐！”
　　“还是给爸爸打电话吧……”
　　而且记吃不记打。
　　格温微笑着抓住两只红毛脑袋，夹在胳膊底下原地转体1080度，将她们扔到沙发上面，继续看着小少爷说道：“那么布鲁斯少爷，除了歌曲本身之外，你还看到了什么呢？”
　　小少爷一脸懵逼：“你指的是什么？”
　　“比如说我举办这场个人演唱会的真实意图？”
　　“额……好玩？”
　　“一般般吧，俗话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你只看到我在台上尽情歌唱，不知道我在台下排练有多么辛苦。”
　　格温摊手：“这就是我交给你的第一个考验，你需要用脑子思考我的真实用意，至少要想到第五层。”
　　小少爷整个人都不好了，沉吟半晌试探着问道：“你能不能先告诉我第一层是什么？至少给我个方向吧？”
　　“这当然没问题。”格温拍手笑道：“第一层是赚钱。”
　　看小少爷脸上的绝望表情就知道，这说了就跟没说一样。
　　“你这个女骗子！卖门票能赚多少钱！”凯特捂着脑袋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格温叫道：“表哥你清醒一点啊！她是在诱惑你！这套路我是懂的！你看过灰姑娘没有？她就是穿上了漂亮衣服和水晶鞋的辛德瑞拉！让你产生出她是公主的错觉！”
　　“格兰芬多加十分！”
　　格温打了一个响指，点头赞同道：“合情合理的推断，姑且算你正确。布鲁斯少爷，你现在还剩下三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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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听说马上就有推荐位了，读者老爷们，看得爽的留下你们的评分鲜花和推荐票啊！


第26章我在第五层，你呢？

　　26
　　小少爷的社会经验没那么丰富，或者也可以说是大脑皮层褶皱还不够深厚。
　　这没有关系，格温并没有阻止他寻求外援。
　　所以回家的路上，小少爷虚心请教了开车的老管家。
　　“这本来应该是你回归社交场合的一次好机会，布鲁斯少爷。”
　　老管家仔细思索了半天之后，谨慎地说道：“我个人希望你能够安心读书、上学，拥有一个完整而且安静的童年，然后平安长大。如果以此为前提的话，我是不建议你去参与这些社交活动的。”
　　“自私的想法。”格温小声说道。
　　“没错，这很自私。”老管家叹气道：“毕竟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你是韦恩家族最后的血脉，而我只是你的管家。站在管家而不是父亲的角度，我必须提醒你，你有责任维护韦恩家族的荣誉、地位……以及财产。过去鼎鼎大名的哥谭四大家族，凯恩和克波帕特都已经没落了。埃利奥特和韦恩都是一脉单传，只剩下你和托马斯。如果你不能尽快成长起来执掌家业的话，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饥饿豺狼必然会蜂拥上来撕咬韦恩家族遗留的庞大资产。”
　　这些话他原本是不打算和小少爷讲的，毕竟他还是个孩子。
　　“但是这和格温的演唱会有什么关系呢？”小少爷依旧没有转回过弯来。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标识。”老管家回头看了一眼格温，沉声说道：“如果你需要以韦恩家族传人的身份回到社交场合之中，就需要这样的标识为你重新树立威望。”
　　“拍卖会上最璀璨的珠宝，赛马场上血统最高贵的骏马……如果你想要重新回到那个圈子里面，就需要以这种标识，而不是简单直白的富兰克林来给自己定位。”格温插嘴说道：“当然那是大人的世界，在学校里面的游戏规则比较简单，但也大同小异没什么区别。一位神秘低调的灵魂歌手作为开场白，才能彰显出韦恩家族的高贵格调。”
　　小少爷皱眉道：“简单来说就是当所有人都想追你又追不到的时候，再让他们发现我们的亲密关系，这样就显得我很高贵？”
　　格温耸肩微笑道：“这就是上流人的游戏规则。”
　　“我不喜欢这种游戏规则！”
　　小少爷一点都不上流。
　　“这就是第三层考虑了，如果你不喜欢的话，那就要继续思考。”格温收起笑容，正色说道：“如果你想不到，那只能说明你学习得还不够。连第一次试炼都通不过去的话，那还是不要考虑报仇的问题了。”
　　“这和报仇有什么关系？”小少爷羞恼道：“哪儿还有什么四五层？”
　　格温冷笑道：“你以为谋杀你父母的人，站在第几层？他们只是为了谋财害命吗？”
　　小少爷瞬间哑火。
　　回到庄园，他匆匆吃了两口晚餐，便一头扎进了书房里。
　　老管家咳嗽一声，小声说道：“格温小姐，其实我对于第四层也略有所知，只是不太明白你说的第五层……”
　　格温吞下烟熏三文鱼沙拉，歪头看向老管家：“你想偷答案？”
　　老管家无奈道：“我担心布鲁斯少爷的心智承受不了这么黑暗的东西。”
　　“我倒是觉得，这孩子比你想象得还要意志坚定，他只是缺乏正确的引导。”格温把面包篮子搬到自己面前：“不过正确这个词儿还是太主观了，我觉得还是要鼓励他自己主动学习，培养出独立思考的能力，多看书总不会有错。”
　　“你说得对，格温小姐，我现在才确定没有人能比你更胜任布鲁斯少爷的家庭教师这一职位了。”老管家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还要再来点猪肉吗？伊比利亚的新鲜黑猪排，我特意多准备了一些。”
　　“好的，谢谢。”格温来者不拒。
　　“刚才我们说的第四层和第五层……”
　　“明天做千层饼怎么样？”
　　“那东西真的好吃么？我不太确定……不过没问题。”老管家从厨房端来裹着浓郁酱汁的猪排：“格温小姐，我只是好奇。”
　　“利用和被利用。”
　　“什么？”
　　“简单来说，我们可以将一样事物分为五层，首先是成本，然后是收益，也就是毛利润。然后再用收益减去成本，得到真正的利润，这是前三层。”格温飞快切割开热气腾腾的猪排，嘴上继续说道：“举个栗子来说，假设这是一个苹果，你首先看到的是苹果，这是第一层。然后知道苹果是用来吃的，这是第二层。怎么吃苹果呢？要削掉苹果皮，吃掉果肉，剩下果核，这是第三层。”
　　“第四层是利用价值，你会发现吃苹果这件事并不那么简单，你可以榨苹果汁，做苹果派。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每天一苹果，健康远离我？不对，是疾病远离我！对付富人阶层来说，‘标识物’的需求固然无法避免，但那些沉迷追求‘标识物’的家伙只是没有底蕴的暴发户。对于真正的豪门贵族来说，两万元一盒的鱼子酱和路边烧烤摊的腌萝卜没有任何区别。如果布鲁斯少爷足够聪明，他就应该学会利用而不是享受我为他带来的‘标识物’。”
　　“对对对，老爷以前就是这么做的。”老管家心有戚戚：“是这个道理，只是我说不出来……那第五层呢？”
　　“第五层是被利用的价值。”格温直视着老管家的眼睛冷声说道：“无论苹果多么好吃，一旦有科学家宣称研究结果表明吃苹果致癌，苹果的销售市场立刻就会崩溃。无论人还是物，一定要有被利用的价值，如果没有，那就要去找。韦恩家族作为哥谭市的传统豪门显贵，几乎拥有了这里的一切，可以说已经与这座城市融为一体。但为什么还会如此轻易被人暗杀呢？我认为答案很简单，只是你不愿意面对，那就是韦恩先生和太太，因为某种原因，失去了他们被利用的价值！”


第27章超级英雄不要恰饭的吗？

　　27
　　有一说一，布鲁斯·韦恩少爷是个天才儿童。
　　他只是年纪太小，缺乏高人指点。
　　如今有人指点明路，他在父亲的书房里泡了一个晚上，居然就能找到差不多正确的答案。
　　第二天早上，小少爷挂着两个黑眼圈跑来找格温。
　　“我看到第四层和第五层了！”
　　格温点头，鼓掌：“恭喜你，布鲁斯少爷，要来点麦片么？”
　　“谢谢……我是说我找到答案了！”小少爷涨红脸叫道：“你听我说！”
　　“放松，放轻松，布鲁斯少爷。”格温将牛奶推到小少爷面前，自己捧起生牛肉凯撒沙拉：“地球没爆炸，东京电台还在放动画，你要学会矜持和优雅……阿尔弗雷德先生，你们以前不教他这些吗？”
　　小少爷绷起脸，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冷静下来说道：“昨天晚上我阅读了君主论。”
　　格温差点把牛肉粒吃到鼻子里去：“你能看懂那玩意么？”
　　“一点点。”小少爷骄傲地回答：“利益是一切问题的根源，如果一件坏事发生，那么必然有人利益受损。我的父母被杀，我受到了伤害，但促使他们被枪杀这件事发生的原因，必然是别人的利益受到了损害。”
　　格温都惊了：“君主论里讲这个了？”
　　“还有别的书……”小少爷摊手：“所以我只需要知道我的父母到底损害了谁的利益，就能够确定真正的杀人凶手。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我想到了两种方法。一是用你扮演的‘韦恩家族旁系成员’介入家族产业作为诱饵，吸引那些人现身。二是用我自己做诱饵，暗示他们我掌握了一些不该我知道的秘密。”
　　啪嚓——！
　　老管家手里的盘子都吓掉了：“布鲁斯少爷，这是十分危险的想法，格温小姐？”
　　“是的，很危险。”格温点头：“大方向是正确的，但你必须考虑风险问题，布鲁斯少爷。你知道你跟那些街头流浪少年的本质区别在哪儿吗？”
　　“我比他们有钱？”
　　“不，是你还能看懂一点点君主论，而他们连常用词都未必认得全。人跟野兽的区别不是金钱，而是头脑。”格温敲敲自己的脑袋，语重心长道：“想要策划一场谋杀，只需要一把枪，一名流浪汉，以及几百块钱的现金。如果你仅仅只是把自己当成诱饵的话，那就相当于是你放弃了自己所有的优势，堕落到了流浪汉的那个层次。”
　　“对对对！”老管家用力点头：“格温小姐说得对，你不能亲身涉险！”
　　小少爷委屈道：“可你刚才还说大方向是正确的呢！”
　　“我先告诉你什么方向是错的。”格温不慌不忙地舔干净盘子里的沙拉酱，用苏打水漱了漱口，掏出制服头套戴上：“比如说这样，穿上蒙面紧身衣，跑到街头上去殴打小混混，做一名维护正义的超级英雄。”
　　老管家更紧张了，因为就连他都能看得出来，小少爷脸上露出了意动的表情。
　　哪个男孩子能抗拒超级英雄头衔的诱惑呢？伟大的个人英雄主义是人家传统文化，不可不尝。
　　“这不是希腊神话的时代了，就算是海格力斯英明一世最后也难逃劫运。超级英雄只存在于漫画里面，你平时喜欢看漫画吗？”格温盯着小少爷问道。
　　在老管家的严厉目光注视下，小少爷干笑道：“也不是……很喜欢，偶尔会看……”
　　“没关系，小孩子看漫画很正常，反过来说，漫画本来就是给小孩子看的。为了照顾小孩子的平均心智水平，漫画剧情往往会设计得非常幼稚。”格温伸出一根手指：“举例来说，漫画里的超级英雄惩治罪犯，维护正义这种剧情。你知道哥谭每天晚上有多少起犯罪案件吗？假设有一个超级英雄每天晚上用五分钟时间解决一伙持枪歹徒，然后瞬间移动到下一伙歹徒身边，他一个晚上能制止多少犯罪？”
　　小少爷认真地想了想，摇头道：“我觉得他不用打倒每一伙歹徒，只要把自己的名声传播出去，其他的歹徒就不敢再为非作歹了。”
　　“NONONO!”格温转头问老管家：“阿尔弗雷德先生，你知道小少爷错在哪儿吗？”
　　老管家叹气道：“他制止不了犯罪，哥谭人不会害怕这种超级英雄的。”
　　小少爷满头满脸的问号。
　　“因为现实是，哥谭市的夜晚其实很安静，那些真正的犯罪者晚上不会加班工作。”格温摊手道：“那些晚上出来溜门撬锁的家伙都是最底层的烂人，他们只能依靠犯罪维生。即使超级英雄像漫画里一样将他们打倒，警局也不会收容这些烂货人渣。他们无处可去，为了活着，为了吃上下一顿饭，只能选择继续犯罪，挨打，直到被打死为止。没有人会害怕这种街头义警的，相反，他还会被警察通缉，理由自然是给警察叔叔增加了额外的工作负担。”
　　“晚上不加班？”小少爷一脸迷惑：“那真正的罪犯都在干什么？”
　　“在出版漫画呀！”
　　“哈？”
　　“做IP什么的……那不重要。”格温摆手说道：“首先剥夺他们受教育的权力，然后再用虚假的谎言去蒙蔽他们的理智，让他们将希望寄托于英雄或者上帝的拯救，放弃自力更生的念头，心甘情愿沉溺在梦境之中，像甘蔗一样被榨尽最后一滴汁水。这才是真正的邪恶，真正的犯罪。如果你想要做这样的超级英雄，那你就变成了他们的帮凶！”
　　小少爷似乎听懂了，但又没有完全听懂。
　　“那到底什么才是正确的方向呢？”
　　“别着急，布鲁斯少爷。你能自己想到这两层，姑且可以算你通过了第一次试炼。”格温竖起手指放在唇边笑道：“作为奖励，我可以传授给你一些真正有用的，让你掌握抛瓦的小技巧。”
　　小少爷顿时兴奋起来：“你想教我什么？魔法？还是东方武术？”
　　“只是一些有关于屠龙的百科小知识。”


第28章富家少爷的慈善时间

　　28
　　黄昏时分，一辆低调奢华的高级轿车来到阿尔皮纳少管所门口。
　　保罗所长老脸笑得如菊花一般灿烂。
　　有谁不认识大名鼎鼎的布鲁斯·韦恩少爷呢？
　　别人不好说，但保罗先生不可能认不出来，尤其还是在对方管家提前打电话过来预约见面的前提下。
　　韦恩夫妇多年以来坚持资助儿童福利事业，这其中得到支持的不仅包括儿童福利院、中小学校，当然还有少管所。事实直到一个月前，阿尔皮纳少管所的账户上还有来自于韦恩慈善基金的捐赠款项。
　　这是大金主，需要跪下来从脚底板舔到屁眼的大金主。
　　“布鲁斯·韦恩先生，欢迎来到阿尔皮纳少管所，这里的图书馆就是由您的父母捐赠的，这里收藏了超过三千本图书，以世界文学名著和各种学校教材为主。”
　　小少爷饶有兴致地打量起为自己引路的金发美少女：“你也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吗？”
　　“我是这里的实习心理医生。”哈琳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哈琳·泽奎尔，您可以叫我哈琳。如果您父母还在世的话，我原本应该可以申请韦恩慈善助学金回高中读书，后来……也就这么耽搁下来了，保罗先生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好人，他愿意为我提供一份临时性的工作，同时也可以使用这里的图书馆自学课程。”
　　保罗先生脸上露出憨厚质朴的笑容。
　　小少爷有些意外：“现在不能申请了吗？”
　　“韦恩集团已经取消了这个助学金项目。”哈琳面不改色地说道：“接下来我会带您参观我们的食堂……”
　　“等一下。”
　　小少爷站在图书馆……实际上应该叫做图书阅览室的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结果发现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名年轻人捧着书坐在角落里，对他的到来视若无睹。
　　“虽然说我自己也不太愿意看书，我能理解，但是这里……嗯……我的意思是说平时没人来的吗？”
　　“这里是少管所，韦恩先生。”哈琳耸肩说道：“被送进来的少年犯里有九成都是文盲，甚至都没上过小学。我非常理解你父母的善意，但是你不能指望他们能看懂这些书里的文字……不过我个人的建议是，如果您有意向的话，可以帮我们添一批漫画书。比如说什么七龙珠啊，美少女战士啊……”
　　“只要日系的么？”
　　“不不不，小猪佩奇和南方公园也完全没有问题！刚才的建议只是我的个人口味。”
　　“好了，布鲁斯少爷，我们该去下一个地方了。”身穿便装的格温凑近小少爷耳边低声提醒道。
　　哈琳眯起眼睛，用怀疑的目光隐晦地打量起格温。
　　同样是金发知性美少女，有点撞人设，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该死的熟悉。
　　哈琳心中暗骂一声妈惹法克色破瑞斯，脸上保持着商业微笑，将多金多汁的小少爷引向食堂。
　　有一说一，少管所食堂的卫生标准还是不错的，有专门的政府职能部门来检查工作。和贿赂那些人的成本相比起来，显然利用月薪5块钱的少年犯每天做清扫更为经济实惠。
　　就是伙食水平差得有点离谱。
　　有牛奶，牛奶超便宜，尤其是在州北这里，再往北就是农业州，牛奶比自来水都便宜。有的时候牛奶卖不出去了，牧场主就直接往河里倒。少管所这边几乎不用考虑什么巴氏杀菌标准，供应商都是没听说过的山寨牌子。不过就算是比水便宜，还是只能限量供应。每人每餐250ML一小盒。据专家说，牛奶喝多了有力气打架，所以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面包，切片吐司和餐包，都是最便宜的那种货色，里面不加黄油不加糖，跟遥远东方古国的馒头差不多，只有泡打粉管够，看起来特别蓬松，不至于硬化成杀人凶器。
　　没有水果没有蔬菜，这都是奢侈品，正经的哥谭市民都未必能天天吃到新鲜的水果蔬菜，哪能轮得到少年犯来享受？但不给也是不行的，法律有规定，政府有补贴，这钱可以省但不能全贪光。取而代之的就是一种罐装的浆糊，绿色浆糊看配料表显示里面有菠菜和圆白菜，另外一种黄色浆糊里面是苹果和杏，至于口味么……只能说不难吃，但要是一年365天吃这玩意，想想都觉得恶心。
　　有肉，肉制品，这是让格温没想到的，他们居然真的有肉吃，只是量的问题。有培根和香肠，每周末供应一次，每人一片培根或者一片香肠。除了周末之外，再有就是大人物来参观访问的时候，比如市长，或者布鲁斯·韦恩少爷这样的大金主，这个时候食堂里就会开大餐。比如今天，食堂里就准备了意大利面和炒鸡蛋，配上番茄酱看着特别的喜庆。
　　“这是昨天刚采购的食材，如果市长先生不来的话，下次再想吃估计要等到感恩节了。”哈琳跟在旁边介绍得十分详细，小少爷听得眉头紧皱，并没有注意到保罗先生和厨师长欲言又止的表情和脑门上的冷汗。
　　“你们平时就吃这些……”
　　小少爷没好意思说狗粮，但他脸上的表情出卖了自己。
　　“味道还行，而且能吃饱。”哈琳装作没有看到他脸上的表情，耐着性子说道：“您是没见过街头那些孩子平时吃的东西，基本上是垃圾箱里有什么他们就吃什么。阿尔皮纳少管所自成立以来几乎没有发生过大型暴乱，我认为主要原因就应该归功于这里充足的食物供应。”
　　这时候还没到晚餐时间，小少爷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份标准配餐，没有要意大利面和炒鸡蛋。虽然有好几次他都恶心地差点吐了出来，但终究还是硬着头皮全部吃了下去。
　　从食堂出来，小少爷拉住格温的手小声问道：“我要怎样才能让他们吃好一点？”
　　格温微笑：“布鲁斯少爷，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第29章你们从未见过的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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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哪个孩子能拒绝动画片的诱惑！
　　如果有，就给他看猫和老鼠！
　　七八百号人席地而坐，安安静静观看动画片，脸上洋溢出发自内心的开心笑容的时候，你根本无法将这些孩子与少管所里的少年犯联系起来。
　　“你认为他们是罪犯吗？”
　　格温站在所长的办公室窗台边，对旁边的小少爷低声问道。
　　“额……他们都是未成年人……”小少爷有些犹豫。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觉得不是。”
　　“不，他们就是罪犯，或许这里有无辜者，但绝大多数人都有罪，因为未成年所以叫做少年犯。”
　　格温摇着手指说道：“第二个问题，你认为他们应该是罪犯吗？”
　　“不应该！”这一次小少爷回答得很坚定：“我觉得他们应该去学校读书，而不是被生活所迫走上犯罪道路。”
　　“那听起来很不自由啊。”格温微笑着说道：“在这个神圣的国度，不是人人都应该享有是否学习和是否犯罪的自由吗？”
　　小少爷无言以对。
　　“第三个问题，你认为你的想法是正确的吗？”
　　“当然！我认为让他们去学校读书是正确的事”小少爷异常坚定地说道：“虽然我自己也不愿意去上学，但那是我的问题，不是学校的问题！”
　　“很好，那你知道要如何让他们去上学吗？”格温追问道：“没有人会喜欢学习，人类现代的知识信息量太大，大脑无法自然接受，这是人类的天性。就算你把他们送到学校去，他们会用心学习吗？还是会想方设法地逃离学校？”
　　这个问题彻底把小少爷给问住了。
　　即便他天资聪慧，这也确实不是他这个年纪可以理解且解决的问题。
　　“这就是我要教给你的第一课，你要学会掌握真正的力量，而不是漫画书里那种耍帅的摔跤技巧。”
　　格温握紧拳头放在小少爷面前：“有的人告诉你，暴力可以解决一切问题，这当然是错误的。暴力可以解决一些问题，但要判断它能解决哪些问题，就需要用你的大脑来分析，用你的心来衡量。当你知道什么是正确，并且说服别人也来做正确的事，那要怎么做呢？你不能用暴力，暴力只会产生压迫，并不会让人屈服。你应该用心，将你的心和他们的心连接起来，彼此理解，才能做到事半功倍。”
　　一碗鸡汤灌下去，小少爷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大眼睛闪闪发光，仿佛找到了人生的价值。
　　“那我要怎么做呢？”
　　“可以先从简单的问题入手，比如说给少管所赞助一笔伙食补贴，让他们吃上肉，没有人能拒绝脂肪和蛋白质带来的愉悦感。”格温循循善诱：“这对你来说很简单，不简单的是，你需要让他们知道，这不是高高在上的施舍，而是朋友的善意。等他们看完动画片，你要站到他们面前，用最朴实无华的言辞说服他们，让他们将你当成朋友。”
　　小少爷为难道：“可我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就说明你书读得还少，没有积累起来的智慧，自然就言之无物。”格温凑近小少爷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不过毕竟是第一次也没办法，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思路。等一会儿你出去，直接告诉他们你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父母，变成了一个孤儿。在过去这段时间里你的内心经过了怎样的痛苦煎熬……”
　　小少爷疑惑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卖惨？这样他们能把我当朋友？”
　　“不，他们会把你当傻子。”格温摇头说道：“但同时也会降低对你的警惕心。人们会嘲笑傻子，却不会提防傻子。只有当他们接受你这个人的存在之后，你才有机会跟他们慢慢培养友谊。”
　　小少爷沉默良久，试探性地问道：“这算是第几层？”
　　格温拍拍他的脑袋微笑道：“现在不要考虑那么复杂的问题，先做好你的卖惨扮蠢人设。剩下的事情，以后你慢慢就会明白。”
　　两小时的动画片放映时间很快就结束了，大家脸上带着意犹未尽的表情站起身准备返回牢房。
　　这个时候，操场上的扩音喇叭里响起了敲打麦克风的声音。
　　一个身穿着西装风衣，看起来就像是富家少爷的小男孩走到演讲台上，用颤抖的手指敲打了两下麦克风，吸引到了所有人的注意。
　　几百人的目光同时聚焦过来，无形中的压力让小少爷口干舌燥。他吞咽了一口唾沫，鼓起勇气咳嗽一声说道：“大家好，我是布鲁斯·韦恩。”
　　这是一群无可救药的社会垃圾，你在做毫无意义的事。一个魔鬼般的声音在他心中低声细语。
　　不，我只是要做一个演讲！
　　“韦恩这个姓氏你们可能听说过……没听过也没关系，不好意思占用大家一些时间，我要说两句话。”
　　你在说什么蠢话？哥谭人怎么可能不知道韦恩这个姓氏？
　　闭嘴！
　　“我的父母过去一直支持赞助各种社会福利事业，比如儿童福利院，还有这里的图书室……但就在不久之前，他们不幸遇害去世了。就是在街头遇到抢劫犯……”
　　别提这个了行吗？
　　闭嘴！
　　小少爷舔了舔嘴唇，耸肩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不要在意。总而言之呢，现在我是韦恩家族最后的血脉，继承了很庞大的一笔遗产，简单说就是我很有钱！我很有钱！我现在非常有钱！”
　　“然后有人跟我说，我只是个孩子，没有能力打理这笔遗产，他们想帮我保管……我可去他妈的吧！”
　　小少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抓着麦克风大声说道：“这是我父母留给我的遗产！兄弟们！啊……还有姐妹们，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也不认识我，没关系，我们年龄差不多，有些人比我大几岁，你们不会觉得，自己没有自主的权力吧？听我说，我有个主意！我要给这里捐一笔钱，给你们加餐！就像我父母以前做过的那些好事一样，而作为交换——”
　　“你们要挺我！”


第30章蜘蛛姐妹会

　　30
　　布鲁斯·韦恩是个傻子。
　　这是少年犯们在他演讲之后产生的集体共识。
　　不知道那个白色蜘蛛从哪里找来的智障狗大户，她居然真的做到了！
　　布鲁斯·韦恩少爷愿意以自己私人的名义为阿尔皮纳少管所提供一笔为期三年的伙食补贴，每月标准为10万元。
　　即便在扣除掉监狱方的“运营成本”之后，这笔钱也足够少管所的孩子们每天都能吃到香肠、培根和炸肉饼了。
　　而作为交换，当新闻媒体记者过来采访的时候，接受采访的保罗先生和犯人代表要对韦恩少爷进行情真意切的表扬和夸赞，顺便也可以提一提过去接受韦恩夫妇资助的事实经历。
　　虽然不知道有钱人为什么爱玩这种花活。
　　但对于这笔交易，少管所的孩子们表示非常满意，没有任何意见。
　　格温再次以幽灵蜘蛛出现在少管所时，受到了全体成员的热烈欢迎。
　　她实现了她的承诺！
　　没有人会在乎是不是那个神经病小少爷出的钱，所有人都知道，是格温带来了肉和动画片！
　　格温万岁！蜘蛛会万岁！
　　有的人已经开始用白灰在脸上画出简单的蜘蛛图腾，因为还没有标准图案，显得千奇百怪。
　　许多原本态度冷淡的女生区大姐头，纷纷站出来响应哈琳的召唤，成为第一批“蜘蛛姐妹”。
　　这些大姐头大多身怀绝技，要么身强力壮堪比母猩猩，要么人脉广路子宽，父母兄长在社会上小有名气，甚至能联系上有钱有势的甜心老爹。当然，大多都是小打小闹，如果真有人撑腰的话，根本就不可能进来坐牢。
　　原少管所女生区里的十二人，再加上赛琳娜招来的四个街头靓女——这只喵是毫无疑问的骑墙派，看到格温兑现承诺之后就果断忘记了过去的不愉快，凑上来展露出自己温顺可爱的一面。
　　总共十八人，这就是格温的蜘蛛会初期班底。虽然还谈不上任何忠诚，但这些聪明的姑娘愿意俯首听命，成为新任BOSS的走狗爪牙。只要不出意外，比如说突然有人出高价悬赏格温的脑袋，又或者街面上真正的大势力出手干涉，就姑且可以暂时信任她们的品性。
　　为强者效命，受强者庇护，这就是哥谭黑道的基本规则。在过去几十年的时间里，作为传统意大利黑手党的法尔科内家族严格遵循且维护着这样的游戏规则，让整个黑道秩序井然。
　　混社会主要靠什么？够狠，够义气，兄弟多？
　　不不不，那是铜锣湾的浩南哥，哥谭这里不是这样玩的。
　　规矩、信任以威望，才是哥谭底层帮派的建设基础。
　　当然漫画里面不会告诉你这些秘密，毕竟那是漫画不是纪录片。
　　“我知道你们都是社会垃圾，否则也不会待在这个地方。但你们至少还有一个共同的优点，那就是年轻。”
　　面对这些桀骜不驯或者说叛逆非主流的社会大姐头，格温说话也毫不客气：“你们渴望出人头地，而不是烂死在哥谭的下水道里。就算不能像那些豪门千金一样挥金如土，至少也想获得一个中产阶级标准的幸福人生，最差也得在街面上混出个狠辣名声让别人不敢随便捏自己的屁股，对吧？”
　　“你能让我们出人头地？”赛琳娜开始捧哏。
　　“我准备朝这个方向努力。”格温义正辞严地说道：“你们都知道法尔科内家族吧？那是哥谭最顶级的黑道大佬！没有人不羡慕嫉妒恨吧？没有吧没有吧？听我说，姑娘们，我有一个梦想，就是建立起一个全新的家族，蜘蛛家族！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样？”
　　“这太疯狂了！”赛琳娜大声说道：“没有人敢挑战法尔科内家族的威严！他们会把你扔进绞肉机里搅成肉馅！”
　　“你说得对，法尔科内家族的地位不容挑战，但只是现在。那以后呢？卡迈恩·法尔科内已经老了，而我们还年轻！十年后或者二十年后，哥谭就是我们的世界！”格温站起身张开双手，情深意切：“仔细想想，你们是愿意出狱之后继续流浪街头？或者被吸收到那些乱七八糟的十八流小帮派里面？让那些酗酒吸毒的烂人压在你们身上搞大你们的肚子？还是愿意团结起来，我们建立一个家族，互相帮助，不再受人欺辱？”
　　姑娘们哪受得了这种虎狼之词？一个个听得心潮澎湃，脸上春光荡漾。当时就有一个胳膊上能跑马的墨西哥姐们儿站出来握紧拳头大声说道：“干他娘的腚眼子！蜘蛛！只要你不出卖我我就跟你混！我们家有路子可以从墨西哥那边进货……”
　　“嘘——我们不搞那些没有技术含量的东西。”格温摆摆手，压低声音说道：“我说了我要建立一个家族，而这种长远目标首先必须打好基础。什么是基础呢？既然是家族首先就要有家人，你们就是我的第一批家人，我需要你们先放下彼此的恩怨仇恨，建立起初步的信任和友谊，然后我们才能团结起来将力量凝聚到一起。”
　　“那是不可能的。”
　　赛琳娜抬手一指躲在所有人身后那个瘦小的亚裔小女孩：“由加莉就是个告密者，要不是打不过她，在座各位至少有一半人是不介意把她溺死在马桶里的吧？”
　　格温顺着人缝看过去，只看到那个亚裔姑娘对自己露出礼貌性的微笑，微微欠身致意。不用问，这一看就是个日本妞。
　　“对！”墨西哥姐姐用力点头赞同：“把她弄死，我们就团结了，这很简单！”
　　这是个人才啊，在监狱里混到神憎鬼厌的地步还能活到现在，这是毫无疑问的人才！
　　格温点点头：“这件事可以等会儿再说，我们先来说正事。姑娘们，我这里有些好东西——两瓶朗姆酒，一斤酱牛肉。我知道你们还未成年，但是真有人没碰过酒精吗？不会吧不会吧？现在我有酒，你们有故事吗？”


第31章古老神秘的东方仪式

　　　　两瓶朗姆酒，一斤酱牛肉，二十一个有案底的未成年少女。
　　这是一个深夜座谈会。
　　“在古老而又遥远的东方，有一种神秘的传统习俗。”
　　关掉点灯，点燃蜡烛，格温倒挂在房顶上用讲鬼故事的语气缓缓讲述：“东方的神秘法师会施展一种鼓舞士气的魔法，将那些思念家乡，或者心生胆怯的战士聚集到一起，点燃添加了秘药的檀香，让他们每个人讲述一个自己过去的故事。等所有人讲完之后，他们的灵魂就会连接在一起，共享所有人的生命和勇气，让他们变成英雄无畏的战士，甚至敢与世界为敌。”
　　赛琳娜吐槽道：“听起来像是酗酒互助会。”
　　“闭嘴，你根本不知道，酗酒互助会的来历，就是源自于二战时期，一名美国商人来到了古老东方的魔都，在那里见识到了东方法师的神秘仪式，然后才引进回国。只是他不懂得东方魔法的奥妙精髓，只学习到了表象，最后才演变成现在的酗酒互助会。”
　　格温顺着蛛丝缓缓滑落，声音逐渐轻快起来：“现在我准备重现这种神秘仪式，仪式材料就是酒和肉……虽然不怎么正规，但我们也没那么高的要求对吧？首先，由我来讲一个我自己的故事，然后你们按照顺时针的次序挨个讲。这个故事不一定非要讲好，但必须保证是你过去的真实经历，这样才能让大家了解到你内心中真实的一面。”
　　“我是个通缉犯。”
　　“不只是哥谭的通缉犯，我在老家也是通缉犯。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被通缉吗？我男朋友……对，我以前有男朋友的，不仅高富帅还是个学霸，别不相信，这是真事儿！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太热爱学习了，宁可跟他的显微镜一起打飞机也不愿意跟我出去约会。一个理工男，没错，就是一个24K的理工男。但我还是很爱他，在他变成怪物之前……为什么会变成怪物？那不重要，你可以想象一种刚刚研发出来还不安全的药物。他不小心沾上了那玩意儿，然后就变成了怪物，然后就死掉了，死在我怀里。”
　　“这还不是最操蛋的事情，更操蛋的事情是有个警察看到他死在我怀里，就把我当成杀人犯……没错，全美国的条子都这操性，并不比哥谭警察好到哪里去。你们知道更更操蛋的是什么吗？那个条子还是我爸！他不仅用手枪biubiubiu射我，还把我列为通缉犯！他带着全城的警察追杀了我好几个月！你能想象那种画面吗？我要一边躲他的子弹，一边接他的电话——嗨，宝贝儿，你去哪儿了？我一直联系不上你……可去他的马吧！老娘我正在吃你的枪子儿呢！”
　　一口喝掉纸杯里的朗姆酒，格温转头看向坐在一点钟位置的哈琳：“更恶心的事儿我就不提了，接下来轮到你，哈琳，你不可能比我更惨吧？”
　　“那是你经历的太少了BOSS。”捧哏二号哈琳咬着酱牛肉，把自己和老爹的黑历史又讲了一遍，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然后轮到墨西哥姐姐，她对此嗤之以鼻。
　　“我跟你们不一样，我爸特别爱我，真的，我的家人都特别爱我。即使我们家很穷，我从小就吃得多，他们也从来都没有嫌弃过我。一直到我十岁那年，我爸在街上遇到警察抓捕逃犯，被一颗流弹误伤，就此下半身瘫痪。没有人管我们的死活，我们没有赔偿也买不起保险……如果中枪的是个黑人还值得上新闻，墨西哥人？呵呵，死就死了没有人会在乎。我爸躺在床上撑了两年实在撑不住，自己对准脑袋来了一枪。我大哥跟着蝎子帮去回老家进货，在边境被缉毒警一枪给崩了。二哥接着去，没办法，一家子总要生活么……”
　　墨西哥姐姐耸肩摊手：“其实我不会讲故事，听起来很无聊对吧？”
　　“不，能让人听进去的故事就是好故事。”格温拍拍手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莫妮。”
　　“很好，莫妮，现在你有第二条路了，不用跟你哥哥一样去边境线上拼命。”格温安慰道：“我看你身体锻炼得不错，以前玩过摔跤吗？”
　　莫妮嘿嘿一笑，脸上露出憨厚质朴的笑容。
　　“你觉得我们开个馆子打比赛怎么样？”
　　“那你得给‘肥佬’交保护费，城里的墨西哥摔跤手都归他管。”
　　“干掉他。”
　　“别，他还是我二表叔呢！”
　　“那就以后再说。”格温转头看向日本妹：“由加莉，轮到你了，你全名叫什么？”
　　“织田由加莉。”日本妹笑颜如花：“我没什么故事好讲的，可以现编一个吗？”
　　格温惊叹：“哇，日本贵族！”
　　“不是贵族。”
　　“你骗不了我的，我经常看日本漫画，日本有个大将军叫织田信长！”
　　“不是大将军，是大名，而且那是几百年前的古人了！”
　　“几百年前的豪门贵族！”格温倒吸一口凉气：“织田大小姐，你这家世怎么会混到少管所里来的？”
　　“都说了不是豪门贵族啊！”日本妹脑门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织田氏早就没落了，现在还有下海拍片的女老师呢！我这个姓也是捡来的，我根本没有父母，名字也是别人给取的！”
　　“对对对！就从这儿开始讲！”格温啪啪啪鼓掌：“干了这杯酒，扔掉你的伪装和矜持，今天大家一起自曝黑历史，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也没有人会笑话你！”
　　织田由加莉仰起脖子一口干掉杯中的朗姆酒，抹了抹嘴咬牙说道：“我是个忍者。”
　　“哇——！”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肃然起敬。
　　“你能隐身吗？”
　　“不能，别打岔！听我说完！”织田由加莉抬手将杯子扔到格温脸上：“我是亚库扎收养的孤儿，从小与其他孩子一起进行忍者训练，后来……”
　　“你背叛了忍者村！”
　　“背叛你妹！他么的株式会社破产了！”


第32章劳顿先生也想要被夸奖

　　32
　　每个人都有故事。
　　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年轻人，故事往往很简单。
　　织田由加莉不是什么S级叛忍，甚至都没资格通过忍者考试，她只是和其他被收养的孩子一起接受了几年的忍者训练，然后就遇到了经济危机，在巨大的经济压力下，原来训练忍者的道馆不得不改组成培养偶像的株式会社。再后来，由于缺乏行业经验和经济不景气，株式会社也经营不下去了，社长以“美国出道”的名义带着她们一个团来到哥谭，转手就把人卖了自己卷钱跑路不知所踪。
　　由加莉是个狠人，拎着两把菜刀，带着妹妹们硬生生从人贩子的老窝里杀了出来，然后自己抗下所有罪名被抓进少管所。这家伙之所以不招人待见还能安稳活到现在，就是因为她够狠，手上有十几条人命。
　　至于大家说她是个告密者，由加莉对此不屑一顾。
　　“凯文是我卖的，他往女生区倒腾叶子还往我水里下药。露西也是我卖的，那个贱人威胁我说要让外面人上我妹，她不死谁死。剩下别的我可不承认，都是你们往我身上泼脏水。”
　　喝下第二杯酒之后，由加莉脸红得发烫，这孩子完全没有酒量，酒品也不怎么好，说着说着就开始撸胳膊挽袖子恨不得脱光了散热。
　　莫妮冷哼道：“乔安娜的事儿你怎么说？”
　　“不是我，你为什么不问问她那个混账前男友呢？”由加莉用两只手在脸颊边用力扇风：“还有那谁，那个小比利，你知道是谁告的密吗？我说了你都不能信，他是被他大哥出卖的，就是以前男生区那个自称第八大街音乐小王子的那货，我忘了他叫什么名字了。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我听劳顿说的，他把那货的手指头给掰断了。”
　　哈琳睁大眼睛，惊讶道：“你和劳顿居然有一腿？”
　　“没想到吧，哈哈哈……嗝……”由加莉喘着粗气大笑：“你以为那个闷骚男是什么好东西吗？他早就想在女生区这边埋眼线了，像我这样不招人待见又没有节操的家伙看起来是不是特别适合？只要给我一点小恩小惠……额……还能给我再来点酒吗？我还有故事呢，你得给我再来点……”
　　“没有了，吃点肉吧，下一个！”格温叹气道：“以后记住千万不要让这家伙沾酒。”
　　朗姆酒啊，38度的，两个半杯也就不到一百毫升？怎么就喝成这样了……
　　由加莉嘿嘿傻笑着靠到莫妮身上，莫妮嘴上说着法克，还是伸出手扶住了她，显然心里面已经冰释前嫌。
　　这场神秘仪式最终变成了酗酒狂欢，一直持续到半夜十二点，在赛琳娜讲完最后一个故事之后才宣告结束。
　　赛琳娜的故事听起来是最无聊的，她从出生就没见过爸爸，四五岁的时候亲妈把她扔在福利院，然后就没了。从那之后这孩子一个人生活得很好，她就是天生的街头流浪野猫，没有什么苦大仇恨的过去，对于现状也没有任何不满。事实上她也不是因为犯事儿才被抓进来的，纯粹是无故遭殃。
　　但这不重要了，气氛已经搞起来了，姑娘们借着酒精和黑历史放开了对彼此的心防，现在恨不得斩鸡头烧黄纸义结金兰……这是个东方比喻。这时候如果再来两瓶朗姆酒的话，大家就可以一起脱光衣服大被同眠！
　　由加莉已经睡死过去了，躺在莫妮的怀里缩成一团，眼泪浸湿了莫妮的裤裆。
　　“好了今天就这样吧！姐妹们，回去睡个好觉！”格温拍拍手站起身来，大声说道：“过两天我带你们出去找点乐子，我们现在是家人，既然是家人那就要有家庭，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在外面找个小窝，一个温暖的小窝！”
　　“耶！”
　　这项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赞同。
　　时间太晚了，就连狱警都已经下班回去睡觉了。不过格温手上有钥匙，送这些姑娘回去并不需要叫醒值班警卫。
　　从女生区出来，锁好牢门，格温抬头就看到了黑暗中的一双明亮的眼睛。
　　弗洛伊德·劳顿双手抱在胸前，倚靠在门口。他没有钥匙，但是这里的牢门似乎也挡不住他。
　　“你拿着钥匙，却把她们送回监狱。”劳顿冷冷地看着格温说道：“实际上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只是想控制她们，让她们为你卖命，你和街上那些帮派老大没有任何区别。”
　　“额……我注意到你没有使用疑问句。”格温摊手道：“所以你并不是在质问我，而是想要故意激怒我，让我注意到你的存在？弗洛伊德，我把男生们晾了这么多天，让你感到不自在了吗？”
　　“你果然是故意的。”劳顿撇嘴道：“现在男生区这边情绪很不安稳，大家都觉得你是想组建一个姐妹会，把好处都留给女生那边。你还带她们出去喝酒，做老大这样可不能服众。”
　　“那也比让你们盯着我的屁股打飞机要好。”格温来到劳顿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我猜肯定有人不喜欢让女人做老大吧？你们这两天私底下编了多少黄段子？有没有人夸下海口，要让我见识一下他的迪克大小？”
　　劳顿沉声说道：“如果你介意这些，我可以帮你修理好那些刺儿头。”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自有计划打算。”格温摇头道：“唯一让我感到头疼的其实是你啊，弗洛伊德。糊弄傻子很容易，但想要搞定你这种能在监狱里坚持读书学习的家伙可没那么简单。你的智慧和野心让我感到害怕，我不需要这种危险的手下。所以我这两天一直在考虑的是，要不要先处理掉你？”
　　劳顿愣了一下，挑眉道：“BOSS，你太小看哥谭了。想在这里混开局面可没那么容易，不是我看不起哈琳，我承认她也很聪明，但她可没什么大局观，只能搞点小阴谋，成不了大事。你需要在关键时刻能够站出来支撑局面的人才，那就是我。”
　　“你能有这本事？”
　　“那必须的，BOSS。”


第33章法尔科内阁下是个体面人

　　33
　　“我还是搞不清楚你这样做的目的。”
　　又一个天气晴朗的清晨，吃早餐的时候，小少爷对格温老师提出了质疑。
　　“利用那些孩子建立一个新的帮派，一个黑道家族，对你有什么好处？”
　　格温放下花生酱，颇为惊讶地看着小少爷：“我记得我对你讲的不是这些。”
　　“是的，你只是让我去做慈善。”小少爷脸上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但是作为真正的出资赞助者，我在那里很容易收获善意，只需要多花一点钱就能了解到不少内幕消息，我都不知道你已经成为阿尔皮纳少管所的幕后大老板了呢。”
　　“恕我直言，布鲁斯少爷和格温小姐。”老管家面无表情地插嘴：“我注意到你们最近讨论的话题和用词似乎越来越危险，我觉得这并不是适合年轻人讨论的正常话题。”
　　“阿尔弗雷德先生说得对。”格温点点头赞同道：“我们别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个，很倒胃口。”
　　老管家怒道：“我指的不只是吃饭的时候，格温小姐，你作为家庭教师就不能和布鲁斯少爷讨论一些正常的话题吗？比如说美国……我是说欧洲历史。”
　　“阿尔弗雷德先生，你能告诉我英国的维多利亚时代是从哪一年开始到哪一年结束吗？”
　　老管家沉默了。
　　“是1837-1901年，即维多利亚女王的统治时代，这是历史课的重要考点，但你知道这个知识点对于普通人有什么用处吗？”格温微笑着追问道。
　　老管家的眼神开始漂移起来。
　　“这是近代史上重要的历史节点，代表着英国工业革命的巅峰和远东清王朝统治的没落，世界格局由此改变——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小少爷回答道：“阿尔弗雷德，学校课本上的知识我都已经学完了，除非你让我跳级。而我现在和格温讨论的是有现实意义的问题，不仅涉及到我父母死亡的真相，还有哥谭，以及哥谭街头成千上百的流浪儿童。”
　　不得不说这孩子一旦安心下来学习，进步速度简直飞快，他现在已经学会格温的忽悠话术了。
　　忽悠得老管家找不着北，完全说不出话，只能报以微笑。
　　“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格温转过头来看向小少爷，竖起三根手指低声说道：“我先帮你拆解一下，首先，是我做了什么？然后，是我让他们做了什么？最后，才是这种行为对我有什么好处。”
　　小少爷飞快抢答：“你利用我的资金收买了少管所狱警和少年犯的人心，让监狱方对上级公司隐瞒真相，让那些少年犯对你俯首听命。你还建立了蜘蛛会，选拔出蜘蛛姐妹，宣称要挑战法尔科内家族！”
　　“最后一句是以讹传讹的谣言，不过没关系，没有人会相信小孩子的天真言语，法尔科内阁下就算听到了也只会感到欣慰。”
　　格温嗦掉手指上的花生酱，压好三明治：“至于说到好处，当然有很多好处，但这不是打电子游戏，通关就给你计算分数。我现在就算跟你讲你也未必能理解，但你可以自己慢慢理解。不过我可以为你提供一条线索——第一层答案是，我在想办法拯救那些孩子。”
　　小少爷疑惑道：“通过建立帮派？”
　　格温反问道：“布鲁斯少爷，假设阿尔弗雷德先生为你聘请了一位新的家庭教师，你十分讨厌她，也讨厌学习，还想出去玩。那么你扪心自问，要如何解决这个麻烦？”
　　小少爷不假思索地答道：“贿赂她！”
　　“咳咳，布鲁斯少爷！”老管家用力咳嗽。
　　“答对了，因为你有钱，你很清楚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格温两口吞下三明治，看着小少爷的眼睛认真说道：“但是那些孩子没有钱，他们什么都没有。他们可能没有完整的家庭，否则也不至于沦落街头。他们没有接受过教育，没有体会感受过你童年时光里体会感受过的一切美好。他们唯一熟悉的，就是这个社会最底层的游戏规则和组织架构，简而言之就是帮派。”
　　“所以我想要拯救他们，就不能给他们讲道理，因为道理是智者总结出来的经验，并不能触及愚者的心灵，也不适用于他们的街头生活。我更不能白养着他们，就算是你也供养不起整个哥谭的底层群体。我首先要做的是获取他们的信任，将他们能理解的好处送到他们手中，比如肉食和动画片。然后将他们组织起来，培养彼此之间的信任与团结。不是我想要建立一个帮派，而是以他们目前的智力水平，只能够理解帮派的概念，完全分辨不出帮派和家族的区别。”
　　“那么你实际上是想建立一个家族？像法尔科内那样的黑手党家族？”小少爷摇头道：“可法尔科内是意大利人，他们有家族的传统……我是说基础。”
　　“阿尔弗雷德，麻烦你再给我拿些橙汁，谢谢。”
　　格温擦干净嘴角，看着小少爷说道：“你真的了解法尔科内家族吗？见过卡迈恩·法尔科内本人吗？还是说……你对于他们的了解也就仅限于电视和报纸上写的那些东西，或者街头的小道消息？”
　　小少爷耸肩：“我不知道，所以我很想了解。有人告诉我说，法尔科内是最有权势的黑道大佬，他一定会知道有关于我父母被谋杀的内幕消息，甚至有可能他就是凶手。”
　　“那你为什么还不登门拜访，当面质问他呢？”
　　“我看起来像白痴吗？”
　　“当然不像，但这并不是说你不能登门拜访，只是现在的时机不对。”格温摇着手指说道：“法尔科内阁下大概不会有多少闲工夫哄别人家的毛头小鬼。但他一定很有兴趣与韦恩家族的继承人，以及未来蜘蛛会的幕后支持者见面，喝杯茶，聊聊大人之间的话题。”


第34章这个城市开始需要英雄

　　34
　　韦恩夫妇的死亡很快就被哥谭遗忘，目前的新闻热点是一名涉嫌诈骗的金融界上流人士——罗纳德·丹泽尔。
　　由他亲手策划组织的一起庞氏骗局，几乎掏空了小半个哥谭市平民的养老金，涉案金额高达五亿美元。
　　由此可见，哥谭人民是真的穷。
　　当然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得到了应有的制裁，不是来自于警察局或者法院，而是他被人挂上气球飞到了哥谭上空的对流层。
　　这还不是个体案例，没过多久，又有一位知名的腐败警察以同样的方式飞天而起。
　　这可真是个大新闻，电视台都快疯了，恨不得把这个大新闻塞进每一个哥谭人的眼睛里面。
　　格温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小少爷正在她身边做体能锻炼。
　　意思就是她坐在椅子上读报纸，让小少爷围着游泳池跑步。如果不能坚持三十圈的话，他就要被踢到游泳池里面泡澡。
　　顺带一提现在的气温是零下五度。
　　别问为什么韦恩庄园的游泳池在零下五度的时候不结冰，问就是你穷没见过世面。
　　老管家在旁边端着姜丝可乐，满脸都是欣慰的表情。在他看来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就应该走出家门多做一些运动，而不是天天躲在书房里面研究那些鬼气森森的档案文书。
　　作为一名老兵，他天生就对写在纸面上的玩意儿没有好感，更愿意相信自己的拳头和勇气。
　　“哥谭义警气球人……媒体可真会取名。”
　　格温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摇头叹气，新闻里说的那种大气球，似乎很好玩的样子。
　　“真是个疯子。”高管家小声碎碎念。
　　“你说气球人吗？阿尔弗雷德先生？”
　　“杀人有更简单的办法。”
　　“但并不是所有的杀人手段都会引起这么火爆的新闻热度，说不定这才是他想要达到的目的。”
　　“你们在聊什么？”
　　跑完圈的小少爷将毛巾搭在脖子上，拿起老管家手里的姜丝可乐咕嘟嘟一口气喝完，好奇地问道。
　　“我们在聊气球人。”格温站起身来，将报纸递过去：“布鲁斯少爷，你怎么看待这位……义警？”
　　“义警么……”小少爷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格温，义警和超级英雄的区别是什么？”
　　“称呼不同的问题，如果你上报纸的话，他们大概会称呼你为哥谭著名富二代，或者韦恩家族继承人。但是在家里面，我和阿尔弗雷德都称呼你为布鲁斯少爷。”
　　格温仔细解释道：“事实上义警这个词偏向于贬义，无论警察还是民众都不喜欢。警察不喜欢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义警抢走了他们的工作，显得他们腐败无能，虽然我们都知道这是事实。至于普通民众，在他们眼中，义警只是在惩奸除恶维护正义，并没有拯救自己——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犯罪行为，永远都不会有真实感。至于超级英雄……”
　　“那是一种象征，一种符号，就像是黑暗中的灯塔，它的灯光也许只能照亮一片区域，但整个被黑暗笼罩的世界都知道它的存在，无论相隔多远，即使身在无尽汪洋中也无需恐惧，因为有灯塔的地方就一定会有陆地。”
　　“假如……我是说假如气球人把哥谭所有的恶棍都送上天。”小少爷试探着问道：“那他会成为真正的英雄吗？”
　　“也许吧，有句老话说得好，做一件事不难，坚持做同一件事却不容易。”格温摊手笑道：“我觉得他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可以一直逍遥法外，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早晚都会被GCPD抓住。另外，气象气球也不便宜。”
　　“呃……重点是气球吗？”
　　“不是气球，是气象气球。一颗子弹要不了两块钱，但一个气象气球至少也有几百上千块吧。主要原因是子弹可以工业化批量生产，而气象气球属于特种装备，根本没有市场需求，这个犯罪成本太高了。”格温摊手说道：“他的正义事业维持不了多久，自己也没有长远规划，我更愿意将其称作行为艺术。”
　　“那真正的英雄平时都是怎么做的呢？”小少爷好奇道：“我记得格温你说过你以前就是超级英雄，你以前是怎么做的？”
　　“我有这样说过吗？不，我没说过。”格温果断摇头否认：“我只有在面对需要被拯救的人的时候才会对他说，嘿，我是你的超级英雄，不要怕，因为我来啦……巴拉巴拉什么的，这是一种语言上的修辞手法，你不要当真。”
　　“可是我知道你有超能力。”小少爷坚持道：“我知道你有远超出常人的力量和体能，还能发射蛛丝！”
　　“嗯……我猜你一定是贿赂了那只野猫对吧？”格温略加思考就确定了嫌疑目标：“阿尔弗雷德，你确实该管教一下你家的小少爷了，他已经开始学会用自己的脸蛋勾搭野女人了。”
　　小少爷羞恼道：“什么叫我用脸蛋勾引……赛琳娜也不是什么野女人！”
　　“那你以为她是看上你的钱了吗？不不不，我了解她。”格温回头看向老管家：“阿尔弗雷德先生，你觉得呢？”
　　老管家一脸正派：“很抱歉，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说谁。布鲁斯少爷，你能不能告诉我，在我外出采购生活物资的时候你都做了什么好事？如果我刚刚没听错的话，你们说的不会是少管所里的女孩吧？”
　　小少爷耸耸肩：“不要大惊小怪，我只是打了两个电话而已。格温你不要转移话题，我们刚刚在说超级英雄。如果你自己不承认的话，那你见过真正的超级英雄吗？”
　　“当然见过，比如说我的前男友，他死得可惨了。”格温叹气道：“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他摘下了自己的面罩。”
　　小少爷震惊道：“你居然还有一个前男友？”
　　“再跑三十圈去！”格温手指游泳池：“年轻人就是他么的精虫上脑火力旺盛！”


第35章男人一直都那么好哄

　　35
　　蜘蛛姐妹的发展速度远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大姐头们深入基层，拉出自己的原班人马，组织起一个又一个小圈子，带着朗姆酒和奶油蛋糕，一夜之间就让不同种族不同肤色的姐妹们团结起来，然后继续向四周扩散。
　　就像是蜘蛛的网一样，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将整个女生区编织捆绑在一起。
　　男生们在旁边看得着急又愤怒，当这些女孩子团结起来形成人数优势的时候，他们就变成了弱势的一方。现在没有人敢对着她们吹口哨或者偷偷摸屁股揩油了，甚至都没人敢和女生们对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有人忍不住对劳顿抱怨：“这是他么的性别歧视！那个蜘蛛只信任她手下的娘们儿，对我们根本不闻不问！”
　　“所以你有什么想法吗？”
　　“呃……也不是，我就是想……”
　　“想吃奶油蛋糕？”
　　“洪磊谢特！”
　　抱怨者望着从天花板上坠下来的白色蜘蛛，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男生这边怎么样？”格温没有理会被吓尿裤子的牢骚小弟，转头看向劳顿：“你找好人了吗？”
　　劳顿抱着手耸肩道：“我们这边没有女生区那么多山头儿，有我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就够了。至于你让我挑的人……我给你挑了二十个人，都是名副其实的混蛋烂人。”
　　牢骚小弟惊呆了：“大哥你有好事没什么不叫上我？”
　　劳顿笑道：“因为你还不够烂，顺便问一句，BOSS，杀人犯你介意吗？”
　　格温惊讶道：“还有这种人才？”
　　劳顿摊手道：“这里什么都缺，但就不缺人才。”
　　“很好，算上他，还有这个……你叫什么名字？”格温转头看向牢骚小弟。
　　“BOSS！你叫我乔就行了！”小弟瞬间立正站好：“其实我也是个人才，只是缺少发挥的空间！”
　　“好，带上你。”格温拍拍小弟的肩膀：“晚上来活动室开个会，有朗姆酒和汉堡包。”
　　“呃……不是说奶油蛋糕……”
　　“你想吃奶油蛋糕？”
　　“没有！BOSS！我喜欢汉堡包！真的！”
　　“很好，说话好听，果然是个人才。”
　　男人是不好搞定的，这一点格温尤其清楚。
　　想要睡服一个男人很容易，但如果想要让很多男人对自己俯首听命那就很难了。
　　但反过来说，男人也是很简单的一种生物，只要掌握住他们的把柄（精神上或者肉体上）……
　　今天晚上的活动参与者很多，不仅是劳顿带来的男生，还有已经熟练掌握“东方神秘仪式”的蜘蛛姐妹，有她们来组织活动，就不用格温再亲自出马调节气氛。
　　两个小时下来，男女生之间的气氛融洽了许多，但是这还远远不够。
　　男人往往没有女人那么感性，换句话说就是神经迟钝，这种煽情手段对他们能够起到一定的作用，但还不够，需要更多的刺激。
　　“听我说，女士们，先生们！”
　　格温拿起空酒瓶敲打桌子，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力：“我有个想法！”
　　她抬手一指新来的男生：“丹迪，你还有两个月就要刑满释放了是吧？我刚才听你说，你想回家先去看看你妹妹，然后呢？假如你妹妹还没有被你那个酒鬼老爹打死的话，你有什么打算？”
　　丹迪茫然道：“我……我不知道……也许……”
　　“去街上混，还是找份工作？”
　　“我不知道，BOSS，工作没那么好找的……”
　　“听我说，各位，你们早晚都要从这儿出去的。我知道你们中有些人是故意被抓进来，因为只有这里才有饭吃。可是你们早晚都会成年，然后就只能去黑门了。”格温大声说道：“但是我有个想法，为什么我们自己不开一家饭店，开一家旅馆，给我们自己找份营生，同时也给我们的兄弟姐们留一条后路呢？”
　　“我们做不了。”劳顿说道：“第一，我们没有钱，第二我们不知道怎样经营饭店旅馆，第三，我们也未必能赚到钱。”
　　看得出来他以前肯定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
　　“钱不是问题，我认识一个有钱的家伙，你们也见过。”格温点头道：“经营方面确实……我们需要一些能信得过的成年人帮我们处理一些场面问题。至于怎么赚钱这个可以稍后再考虑，单纯就这个想法来说，你们觉得如何？同意的举一下手！”
　　几乎所有人都举起了手，男生举手的速度更快一些。
　　事业，对于男人的吸引力，有的时候比女人还有更有诱惑力。
　　“很好，那就先这样定下来，我们讨论下一话题！”格温歪头看向另外一边：“小喵，帕蒂女士还好吗？”
　　“那个女人狡猾又残忍，好几次想要越狱，还试图贿赂狱警。”赛琳娜蹲在桌子上冷哼道：“我不明白你还留着她干什么？怕走漏消息吗？那就应该把她卖掉……”
　　“她还有用处，另外，你们听说过黑狗皮特吗？”格温摆摆手继续说道：“我听说这是一个超级烂人，专门欺负小孩，整个奈何岛的未成年小偷和流浪儿都得向他缴税，是这样吗？”
　　“啊！法克他奶奶的皮特！”
　　“是的，有这么个贱人。”
　　没想到这货的名气竟然这么大，居然得到了许多人的回应。
　　“那就干掉他，以蜘蛛会的名义，用皮特的脑袋向哥谭宣告我们的登场，如何？”格温俯视着台下：“谁赞成？谁反对？”
　　“我赞成！”
　　“我也赞成！”
　　“干他！”
　　这个提议同样得到了迅速且统一的赞成，没有什么比一个共同的敌人更能促进大家的团结友谊了。
　　不过，劳顿这一次却没有举手。
　　“等等，BOSS。”劳顿平静地注视着格温说道：“黑狗皮特手底下有十来号打手，至少有六把手枪。”
　　“所以呢？”格温歪头盯着他：“你跟他有交情？”
　　“我跟他妈有交情。”劳顿翻了个白眼说道：“我的意思是说，BOSS，你得给我找一把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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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气球人正在大杀特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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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
　　气球人的第三个惩戒目标出现了，是来自于教会的奎恩主教。
　　气球升起来的时候，格温和小少爷正站在不远处的楼顶用望远镜观察着这边的动静。
　　“你怎么猜到是奎恩主教的？”
　　“这并不难猜，只是看问题的角度不同。”格温说：“警察看待这种案件的角度是‘谁杀了他’，以及‘为什么杀他’。但是站在罪犯的角度来说，也许没有那么多为什么，那就是一个象征。”
　　“没有杀人动机？”
　　“当然有，甚至可以说是，动机更加复杂，在他们看来也许有些东西比生命更重要。又或者是，这个社会的某种机制，让原本珍贵的生命出现了贬值。”
　　格温走到天台边缘，抬起手臂对准不远处缓缓升起的巨大气球。
　　“至于怎么找到他，用我刚才的话来说，只要换个角度，想想他是如何选择受害者的呢？第一个诈骗犯是个众所周知的恶棍，如果有机会的话想弄死他的人不计其数。但第二位腐败警察……他可罪不至死，想想看，谁会在意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腐败警察呢？可能你和他这辈子都不会打交道，除非有私人恩怨，那也用不着气球来解决。所以我查阅了最近的报纸，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那位警官对手无寸铁的非裔平民暴力执法的新闻——这种人被挂上天一定会引起社会轰动。”
　　“第一个是资本家，第二个是警察，如果我是罪犯本人的话，接下来肯定会考虑同样可以制造社会舆论的政府官员和宗教领袖。但是在哥谭这个地方，你知道的，可选项实在太多了，就像是吃自助餐一样。不过就最近来说，最具有新闻热度的当属这位酷爱小男孩的奎恩主教，而新闻上又恰好提到——当他被指控每天下午躲在告解室里抚摸小男孩屁股的时候，奎恩主教坚称自己每天下午都在教堂的后花园进行冥想祈祷，而且有人作证……就是现在，这不就是个完美的作案时间么？”
　　小少爷对此并不以为然：“你也说了这只是凭空猜测，根本没有任何证据。”
　　“我又不是警察，布鲁斯少爷，我不需要证据，更不是来做义警，我只需要那个气球。”格温对准已经上升到楼顶的气象气球射出蛛丝：“好了，躲远一点，别被主教先生砸到。”
　　难道我要告诉你我早就找到犯人了？不是凭借推理，只是单纯的运气，这怎么解释呢？
　　你说这不巧了么不是！
　　格温拽着蛛丝将自己荡到气球下面，抓住一直发出杀猪般惨叫声的主教，亲切地问候道：“日安，尊敬的主教阁下，我看到你似乎需要一些帮助？”
　　“HELP!PLEASE!”奎恩主教尖叫：“求求你了！救我！救我啊！”
　　“没问题！”格温点头：“你要我放你下去吗？”
　　“好，等等……不——！别——！”老主教裤裆都湿了。
　　“那么……我把气球戳破？”
　　“不要——！”
　　“好吧，不开玩笑了，现在我们距离地面已经至少两百英尺。”格温伸手掰开主教手腕上的手铐：“虽然我平时做好事也不图回报，但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奎恩主教阁下，你欠我一个人情。”
　　“不……啊啊啊啊——！”
　　奎恩主教从天空中自由坠落下去，在半空中经过了长达十秒钟的灵魂煎熬之后，噗通一下子摔在了楼顶编织出来的蛛网上面。
　　对面楼顶上，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小少爷淡定地拿出硬币拨通了报警电话。
　　“额……我不确定气球人和蜘蛛女谁才算是义警了。”
　　哈维·布洛克望着楼顶上的蛛网，以及粘在蛛网上一动都不敢动的奎恩主教，忍不住对自己的好搭档吐槽道：“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城市嘉年华？冒出来的东西一个比一个奇怪，你说下一次代替警察拯救哥谭的会不会是米老鼠。”
　　“那不可能，米老鼠要版权的。”戈登警官难得地讲了句冷笑话，一脸无奈地掏出手机。
　　“嘿！”哈维探过头来：“别告诉我你还存了她的电话号码！”
　　“是的，我存了！”戈登警官拨通电话，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你又在搞什么鬼？”
　　“我正坐着气球在环游世界呢，SIR。”格温转头到背风的一面大声说道：“说真的，警官，从一千米高空俯视哥谭，那景色简直无与伦比！我觉得以后在哥谭开发一个热气球旅游项目会很赚钱，对，就是土耳其那种。”
　　“你打算怎么下来？”
　　“当然是跳下来，放心吧警官，我保证不给环卫工人和GCPD增加工作量！你有见过摔死的蜘蛛吗？”
　　“气球人是你的同伙吗？”
　　“那我早就飞起来了！”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会在今天谋杀奎恩主教的？别告诉我你是刚巧路过。”
　　“我是刚巧路过，你知道我一向喜欢登高望远。”
　　“他是个杀人犯！”
　　“好像我也是？”
　　“你是嫌疑犯。”
　　“这对于你们来说有什么区别呢？啊……这个距离，信号好像不太好了。我先挂了，回见，拜！”
　　“等等！”戈登警官大叫：“他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我怎么知道，不过如果是我的话……你觉得市长先生怎么样？”
　　“谢特……”
　　挂断电话，收好手机，格温一翻身倒挂回气球底部，这玩意儿毕竟不是真的稀有坐骑，坐在上面一点都不舒服还很难维持平衡，不如挂在下面。
　　远处已经有电视台的直升机正在向这边赶来，不过他们距离太远，不可能赶上来了。也不知道现在的摄像机分辨率有多高，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能不能拍到自己。出于最基本的礼貌素养，格温还是冲着直升机的方向比出了“V”字手势。
　　气球缓缓上升，越来越高，天地之间越来越寂静，只剩下呼啸的狂风。
　　据说正常的气象气球可以上升到三万米的高空，载人的情况下，飞一万多米应该也不算大问题。
　　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娘要把信仰之跃的成就点一次性刷爆！


第37章哥谭需要一些行为艺术！

　　37
　　“有人在市中心广场投放了两百个稻草垛，然后还挂上了很多彩色气球？”
　　听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消息，戈登警官立刻叫上了自己的好搭档，驱车赶往现场。
　　“这是什么行为艺术吗？”哈维·布洛克忍不住吐槽：“你是觉得气球人准备让下一个受害者一边烧烤一边飞升吗？”
　　“不！”戈登警官面无表情：“我觉得是那只蜘蛛。”
　　“你的意思是说她会从对流层跳下来落在稻草堆上完成一个标准结束动作？”哈维脸上写满了迷惑：“WHY？”
　　“不知道，但她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戈登警官的直觉一向灵验，当他到达广场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高高堆起来的那些稻草垛，以及挂在上面五颜六色的节日气球，看起来就像是……
　　“庆祝圣诞节吗？”
　　广场上已经聚集起来不少围观群众，甚至就连记者都出现了，但迄今为止还没有人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慈善义演还是什么街头广告？毕竟也不是什么恐怖的东西，还没有人打算报警，就连巡警都在看热闹，
　　戈登警官随便找了一个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年轻人：“你知道这些稻草和气球是谁放在这里的吗？”
　　“刚才有一辆大货车过来，把东西卸在这里，有一些小孩跑过来挂上了气球，然后就跑了。”年轻人摊手道：“我不确定，阿sir，也许是什么行为艺术吧？过一会儿说不定会有穿得很清凉的小姐姐过来唱歌呢。”
　　戈登警官望着稻草垛沉默片刻，猛然回头盯着年轻人：“谁教你说的那句话？”
　　年轻人一脸茫然：“哪句话？”
　　“穿得很清凉的小姐姐。”
　　“呃……大家都这么说……”
　　“怎么了？”布洛克不解道：“有什么问题吗？”
　　戈登警官咬牙道：“这种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很耳熟。”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旁边有人喊道：“快看天上！”
　　“那是鸟？”
　　“那是飞机！”
　　“不，好像是个人！”
　　戈登警官抬头望去，就看到一个白色的东西以超快的速度从天而降。
　　从距离上看她的落点显然不是这里。
　　但就在距离地面不到一千米的时候，她张开双臂，露出了手臂下的蛛网滑翔翼！
　　她居然滑过来了！
　　她真的想在这里降落！
　　围观群众已经开始尖叫了！
　　一枚枚烟花从稻草垛里面点燃喷射到天空中，组成了一个八条腿的蜘蛛图案。
　　“是蜘蛛！”
　　“是从气球人手中救下主教的白色蜘蛛！”
　　戈登警官豁然回头，看到刚刚与自己说话的那个年轻人正高举起拳头，和其他人一起欢呼尖叫。
　　“蜘蛛！蜘蛛！蜘蛛！蜘蛛！”
　　噗通——！
　　那个如流星一般从天而降的白色蜘蛛稳稳落在稻草垛上，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虽然这场面很精彩，但稍微拥有正常理智的人心里都清楚，没有什么玩意儿从天上自由落体下来是摔不零碎的。
　　除非……
　　砰——！
　　五彩的烟花再次炸响，幽灵蜘蛛原地后空翻闪亮登场！
　　“哈——利路亚——！”
　　BGM轰然奏响！
　　“耶——！”四面八方传来的欢呼声组成了海洋，场面热烈得仿佛英雄凯旋一样。
　　戈登警官抬手拔枪掏出警徽，高喊一声“GCPD！”
　　然后他就被人从身后一记闷棍给干倒了。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白色的蜘蛛已经来到了他面前，捡起了他的配枪。
　　“借枪一用。”
　　“你要做什么？”
　　“警察的枪当然要用来制裁罪犯咯。”格温反手将枪扔给身后敲闷棍的年轻人：“注意别留指纹。”
　　“嘿！放下枪！”
　　哈维·布洛克冲过来，举枪大叫道：“这不是小孩子的玩具！”
　　啪——！
　　格温抬手射出一团蛛丝打掉了他手中的枪，转头喊了一声：“撤！”
　　七八名年轻人从人群中钻出来，坐上停在旁边的厢式货车，直接踩死油门狂飙而去。
　　戈登警官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捂着脑袋坐上警车：“追上他们！”
　　“一群小混蛋！”布洛克握住方向盘咬牙切齿：“他们是故意的！”
　　“全都是套路！”戈登警官从收纳箱里翻出备用配枪，恼火道：“他们在人群里起哄！故意把我引来，抢我的枪！他们要做什么？”
　　“一般来说是要陷害你……”布洛克耸肩道：“我可以给你作证，但我觉得那只蜘蛛的计划不会这么简单，她很会玩的，不是么？”
　　戈登警官翻了个白眼，掏出手机开始拨电话。
　　“嘀——你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把我的枪还回来！你知道袭警夺枪是什么罪名吗？”
　　“呃……应该不会比涉嫌谋杀韦恩夫妇的罪名更重吧？”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在搞什么鬼？”
　　“我只是一名无辜的围观吃瓜群众。”
　　“什么吃瓜？”
　　“告诉布洛克警官别开太快，我的司机还未成年，现在已经开始紧张起来了。放松心情，放慢速度，不要急。别在大街上搞追车戏啊，那很容易殃及到无辜路人的。”
　　“你给我立刻停车！该死的！谢特！”
　　“大人不要随便在小孩面前说脏话，这会对孩子产生很大的负面影响。跟上来吧，戈登警官，你知道你的枪和其他警察的枪有什么区别吗？”
　　戈登警官一脸懵逼。
　　“电话给我。”
　　布洛克抢过电话，夹在脖子下面，嘿嘿笑道：“嘿，蜘蛛，听我说，我知道你没嫌疑，韦恩夫妇的案子除了我身边这位正义使者之外已经没人管了。你喜欢玩，没问题。但是不能抢枪，尤其是警察的枪，这问题很严重，已经过线了你知道吗？把车停下来，我们谈谈，我记得前面有家超棒的甜甜圈店，我请你和你的小弟们吃顿饭怎么样？”
　　“那家甜甜圈店叫什么名字？”
　　“彩虹小母猪，就在前面不远，我跟你讲，全哥谭你都找不到比他们家更棒的甜甜圈了。”
　　“听上去不错诶！”


第38章戈登警官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38
　　格温没有停车，但是也没有加速。带着警车和两位警官一路向前。
　　“前面……过了桥就是奈何岛了吧？”戈登警官有些不太确定，尽管他从小在哥谭长大，但对这座城市也谈不上有多少了解。
　　“是奈何岛，原来的老工业区，现在的最烂贫民窟。”布洛克低声说道：“就连黑帮都不愿意来，因为这里榨不出一滴油水，只有一些不成气候的小混混，以及……”
　　窟嗵——！
　　一个娇小的人影从旁边房顶上跳下来，稳稳地落在前面的厢式货车顶棚上面，她手里拎着一个旅行包。
　　厢式货车突然加速拐弯，冲进了左边的废弃工厂，而与此同时戈登警官也看到了迎面驶来的两辆小汽车，双方不约而同地转向变道，追在厢式货车的后面。
　　两辆车几乎并肩而行，对方已经摇下车窗，手里还拿着手枪，露出一张刚刚磕完粉的苍白面孔，看到身边衣冠楚楚的戈登警官，下意识地抬起枪就扣动了扳机。
　　“喔谢特——！”
　　哈维·布洛克猛踩刹车，戈登警官抬起枪摇下车窗对准前方就是一顿爆射。
　　“砰砰砰砰——！”
　　作为一名美国条子，上班第一天要学会的第一个生活小常识，就是在对方拔枪或者露出獠牙的时候，先打空自己的弹夹。无论是丧尸还是非法移民还是瘾君子，射丫就对了！
　　挡风玻璃几乎在一瞬间就被子弹打得稀碎，戈登警官在车里低头缩成一团，用幽怨的目光看向好搭档：“不成气候的小混混？哈？”
　　“连把喷子都没有！”布洛克警官耸耸肩，一边倒车，一边将枪里的子弹倾斜出去：“你知道真正的大佬喜欢用什么玩意儿吗？”
　　“芝加哥打字机？”
　　“不，时代变了，阿SIR，现在大佬们都用RPG！”
　　疯狂倒车退回到建筑死角，两名警官下车，小心翼翼地向外望去，却发现外面的枪战还未停止。
　　砰砰砰砰啪啪啪——！
　　枪声很快就停息下去。
　　戈登警官小心谨慎地双手持枪接近站场，看到那两辆轿车撞在一起，车上的人几乎全部阵亡。
　　不是几乎……剩下两个也没跑多远，就被一枪爆头。
　　他的配枪就扔在尸体边上，弹匣已经打空。
　　戈登警官还记得他的弹匣里有15发子弹，而现场有八具尸体，两颗子弹解决一个敌人，基本上没有浪费。
　　这特么的是一个职业枪手！
　　布洛克警官走过来，看了看现场，拍拍戈登警官的肩膀笑道：“枪法不错！”
　　戈登警官摇头道：“不是我。”
　　“那你要怎么说？嗯？”布洛克摊手：“一个从天而降的蒙面女疯子抢走了你的配枪，然后你追赶她跑了半个哥谭来到奈何岛，在这里遇到黑帮枪战，有人用你的枪干掉了所有的持枪歹徒，然后消失无踪？你要这样写报告吗？我是不会帮你写的，我可不想让人误会我有精神病！”
　　“我们被耍了。”戈登警官冷哼道：“那个从楼上跳下来的女孩我也见过，她们是一伙儿的，一边勾引我们过来，一边去勾引这些人，你能看出这是那个帮派的人么？”
　　“这就是奈何岛本地的，不成气候的小混混。”布洛克耸肩道：“让局里来人处理吧，这种垃圾渣滓死一个就少一个，没有人会在乎他们。”
　　戈登警官的手机震动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戈登抬手对搭档作出一个嘘的手势，接起电话。
　　“嗨！阿sir！”电话里传来熟悉的欢快声音：“你见到黑狗皮特和他的小伙伴了吗？”
　　戈登警官冷声说道：“蜘蛛，你现在涉嫌杀人……”
　　“阿sir你枪法真棒！不愧是哥谭的正义之星！”格温在电话里大声说道：“你们出来往南走，第二个街口右转50米，那里是有一个老工厂的废弃下水道，是黑狗皮特的老窝。你要是能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兴许还能来得及找到一点线索。”
　　“什么线索？”
　　“神秘组织蜘蛛会留下的线索。”
　　“你玩过家家玩上瘾了吗？”
　　“好吧，我听说黑狗皮特准备处理掉几个不听话的小鬼，如果你还赶得及……”
　　戈登警官挂断电话，招呼布洛克上车。
　　实际情况比他想象得还要残忍。
　　黑狗皮特的老窝里面，关押着三个小女孩，年龄不超过12岁，家庭完整白白净净有钱上学的那种女孩。
　　脱光衣服塞上口球用铁链子拴住的那种“关押”。
　　为了解救这些孩子，戈登不得不亲手干掉了留守的几个不长眼还想反抗的小混混，最后只留下一个活口。
　　“这是上面的大人物要的货物……”
　　“大人物是谁？”
　　“我不知道，大人物怎么可能亲自出面呢，只有老大知道……”
　　一拳砸掉小混混的两颗门牙，戈登警官脱下外套盖在女孩子们身上，拨通手机低声问道：“大人物是谁？”
　　“我又不会魔法，没有千里眼。”格温呵呵笑道：“不过从今以后，蜘蛛的蛛网会庇护哥谭的孩子。”
　　“这是警察的工作！”
　　“呃……你确定？”格温歪头思考了一下：“我记得你是凶案组的警探吧？拐卖儿童这种事情好像不归……不对，是GCPD根本没管过吧？你知道每年哥谭有多少儿童失踪，有多少街头流浪儿失踪吗？你们根本没有数据，也没有人会关心这个问题。我猜这些孩子的父母报警之后，你的同事随手就会把记录文档扔进垃圾桶。他们会说什么？哈，又是一个夜不归宿的小骚货，也许已经被人捡尸了……”
　　戈登警官冷声说道：“我会跟进调查。”
　　“不不不！”布洛克抬手大声说道：“可以了，到此为止吧，少侠！你已经端掉了一个罪恶窝点，拯救了三个孩子，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大人物是谁，你给我差不多得了！”
　　格温轻声笑道：“布洛克警官说得对，也许我该给他也留一个电话号码。”


第39章正因为他们一无所有

　　39
　　回到少管所里的时候，有些男生还在微微颤抖。
　　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他们刚刚做了一件大事。
　　不，是很多大事！
　　在哥谭人流最繁华的中央广场向所有人宣告蜘蛛会的到来！
　　抢夺警察的配枪！
　　偷了黑狗皮特的私房钱！
　　然后还用警察的枪干掉了黑狗皮特和他的手下！
　　这帮混迹在社会底层的纯情男孩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一个个兴奋地好像打了鸡血一样，从大脑深处迸发出来的肾上腺素让他们恨不得仰天长啸，化身为狼。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跟着这样的老大混！能够出人头地！就算死了都不亏！
　　劳顿看起来最冷静，但实际上内心中已经波涛汹涌，手指抽搐得厉害。
　　因为人都是他杀的。
　　他不是第一次杀人，但这次杀人……味道有些不一样。
　　他没有心理负担，自从知道黑狗皮特在背地里搞什么事情的时候，他开枪开得毫无心理压力。
　　真正让他产生心理压力的，是自己的BOSS，这个身穿着黑白配色蜘蛛制服的女人。
　　这家伙是个犯罪大师！
　　“嘿！弗洛伊德。”突然拍在肩膀上的纤细手指，将他从失神中惊醒过来。
　　其他的同伴已经回到监狱里去了，车里只剩下他，还有白色的蜘蛛。
　　劳顿咳嗽一声，准备离开，却被格温按住肩头：“杀人的感觉不好，对吧？”
　　“无所谓。”劳顿耸肩道：“我不在乎那几个渣滓。”
　　“我看出来了，你是个天生的杀手，漠视生命，开枪杀人就像是喝水一样简单。问题是……”
　　格温凑到劳顿耳边低声说道：“明明可以一枪解决的敌人，你偏偏要先开一枪让他感受痛苦，再往脑袋上补一枪，是因为你对他们的憎恨吗？”
　　“那是莫桑比克射击法……”
　　“上次讲故事的时候，我记得你说过，你家以前就在奈何岛，你妹妹……”
　　“嘿！”劳顿大声说道：“BOSS你很棒，真的，但是我们能不聊这个吗？没错，我就是想让他们多吃一颗子弹，可以吗？”
　　“当然可以。”格温点头：“是我安排你开枪的，我可没有要阻止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跟你说……下次记得要节省一点子弹，以免出现什么意外状况。”
　　劳顿挑眉道：“还有下次？下次是谁？”
　　“但凡能用法律进行制裁的坏蛋，我随时都可以打电话请那位正义警官帮忙。所以……”格温摊手笑道：“多半还会是这种吃一颗枪子儿都嫌少的烂人王八蛋，你会介意吗？”
　　“当然不介意。”劳顿狞笑道：“我非常乐意效劳。”
　　哄走了未来的天才小杀手，格温射出蛛丝荡出半个街区，来到停在路边的高级轿车前，拉开车门。
　　坐进车里，摘下头套，拿起冰镇的苏打水一口气喝掉半罐，格温扭头看向坐在另一边默不作声的小少爷：“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一位超级犯罪之星的冉冉升起！”小少爷忍不住吐槽：“虽然一切都在按照你的计划进行，但我真的搞不懂你是在做啥，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你看不懂我在做什么，是因为你不知道我的真实目的。”格温耐心教导：“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我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小少爷沉思良久，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你想要拯救少管所里的那些少年犯？”
　　“还有呢？”
　　“你想要教导我如何找出杀害我父母的真凶？”
　　“还有呢？”
　　“你玩的很开心？”
　　“这条不算，布鲁斯少爷，你应该合并同类项。”格温差点把苏打水从鼻子里喷出去，清清嗓子正色说道：“你想一想，你和我，还有那些少年犯，我们有什么共通点？”
　　“我们都是年轻人。”
　　“完全正确！”格温拍手说道：“布鲁斯，如果我们要做一件正确的事，你知道如何才能确定这件事一定是正确的呢？”
　　“正义？”
　　“不，是设定前提条件。简而言之，就是先确定‘对谁正确’。相对于哥谭来说，做正确的事就是让哥谭变得更好，这也是你父母过去一直坚持的道路，所以哥谭人民才会感激他们过去的付出。布鲁斯，如果让你选择，世界、美国和哥谭其中一个变好，你会怎么选？”
　　“不能全选吗？”
　　“你是上帝么？”
　　“好吧，我当然选哥谭。”小少爷无奈道：“那要怎样才能让哥谭变得更好？你是觉得我父母以前做得不对吗？”
　　“不一定不对，但他们很显然太过于相信善良，而没有考虑到现实中的‘恶意’。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让哥谭变好，比如说所有人都知道学习可以改变命运，但又有多少人真的发自内心愿意努力学习去改变命运呢？”
　　格温看着小少爷的眼睛低声说道：“你的父母曾经拥有可以改变哥谭的力量，但他们并没有利用好这种力量，甚至都不愿意给自己找个保镖……你现在没有力量，韦恩集团还不属于你，那些董事有得是手段可以将你玩弄于鼓掌之中，为了他们现在的利益，注意是为了利益，他们绝对不会为正义，或者良知或者其他什么玩意对你做出哪怕一点点的妥协。所以你必须要韬光养晦低调行事，让他们注意不到你的存在，然后再找机会去寻求新的力量，属于你自己的力量。比如说——”
　　她转过头，将目光投向阿尔皮纳少管所的大门：“哥谭的蛋糕已经被划分完毕了，你的蛋糕被抢走了，没有一点油水留下来。大人们不会喂你吃蛋糕，但你可以寻求同龄人的帮助，或者说……是未来。”
　　小少爷迟疑道：“你是说这些少年犯是哥谭的未来吗？可是他们几乎一无所有，无论物质还是精神上……”
　　格温点头笑道：“正因为他们一无所有，所以才无所畏惧。无论你给他们什么，他们都没有选择。”


第40章法律和货币都是工具

　　40
　　“只要你有足够的钱，你甚至可以雇佣整个哥谭为你效命。但这并不是解决问题的答案——你有钱别人也有钱，你花钱追查真凶，别人自然也可以花钱掩盖真相。所以，你需要掌握金钱之上的东西。”
　　“金钱就是货币，而货币本身只是度量价格的工具，购买货物的媒介，保存财富的手段。脱离了这些功能之后，它自身就是一张废纸。而你需要的是更高层次的，跳出金潜规则以外的东西，比如说心灵，以及思想。”
　　“简而言之，就是人心。”
　　“想要用沙子修建一座沙堡很容易，但经不起潮水的洗刷。想要用沙子制作玻璃就比较复杂，需要高温煅烧。想要用沙子制作出半导体芯片的难度更高，但后者的作用却超乎你的想象。”
　　“这些少年犯实际上就是一团散沙，想要利用他们组建一个帮派非常容易，但对你而言毫无意义。如果能够将他们团结起来建立起一个家族，取代法尔科内在哥谭的地位，你就可以重新制定黑道规则。当然我知道，这也不是你想要的东西，你想要更好的，更正确的，让这座城市产生转变的某种东西。”
　　格温注视着小少爷，微笑道：“那很难，非常难，可能要花费你很多年的时间，甚至为之付出一生。但是没有关系，我可以教你，从第一步开始走起。”
　　小少爷惊叹道：“这就是你说的屠龙小百科？”
　　“在咱们这地界儿算是一种禁术……”
　　“啥？”
　　“没什么，先教你第一招，这招叫做走哥谭的特色道路。”
　　格温咳嗽一声正色说道：“你看到的所有电影、电视、漫画、小说都会告诉你，只要主角打败了敌人，所有人就能获得拯救。这个大道理是对的，但实际上没有这么简单。比如这些少年犯，将他们抓到监狱里是拯救不了他们的，你给他们吃喝，让他们看动画片，也拯救不了他们。因为从根本上来说，这个社会里并没有他们的位置。”
　　“想要拯救他们，首先要让他们听你的话，知道你是为他们好。这其实很难——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受教育的机会，不了解什么是道德秩序，只能服从街面上最简单的规矩，也就是服从强者。既然如此，那我就来做这个强者。先适应他们的规矩，学习他们的‘语言’，让他们将你视为同类，同时在物质和精神上给他们提供福利，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拥护我作为领袖……”
　　“他们和那些成年人不一样，他们的思想很单纯也很幼稚，还没有形成固定的三观，可以接受改造。我给他们带来了美食和动画片，成立了他们最向往的帮派家族，做到了他们根本做不到也不敢想象的大事，所有的这些因素汇聚起来，才能在他们心中产生出最基本的拥护和忠诚。”
　　“当然，这种拥护和忠诚还远远不够。他们会为我奔走卖命，为我传扬名声，为我打架斗殴，但也就仅限于此了。只要他们被警察抓住，稍微吓唬一下，就会把我所有的底细都交代出去。这已经可以算是合格的帮派分子，却还远远称不上是家族成员。真正的家族成员，会对家族产生由衷的心理认同感，普通人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出卖自己帮派的兄弟，却不会轻易出卖自己认同的血亲兄弟——至少要达到这种水平的忠诚度，我们才能放心将一些事情交给他们来做。”
　　小少爷不解道：“让他们做什么事？”
　　“学习。”
　　“你想让他们上学？”
　　“不，他们年纪太大了，已经浪费掉了上学读书的机会，就算强塞到学校里也没有任何意义。接下来我要给他们创造出生存的位置，交给他们团结的谋生之道。”
　　格温自信满满地笑道：“所谓无恒产者无恒心，尽管他们现在一无所有，但是在物质和精神层面都获取到真正属于自己的财富的时候，这些孩子必将爆发出你现在无法想象的力量。”
　　“可是……为什么你非要选少年犯这个群体呢？”小少爷还是有些疑惑：“按你的理论来说，街上的流浪儿童不是更符合你的需要，而少管所里的少年犯，据我所知有一些……嗯……”
　　“罪有应得？还是罪大恶极？”
　　小少爷无奈道：“我的意思是说，确实有一些……他们犯了很严重的罪行，而且是明知故犯，利用自己未成年的……”
　　“那种人不会进少管所的。”
　　“为什么？”
　　“你的思想还是没有扭转过来，布鲁斯少爷。”格温摇头道：“当你看到一个流浪儿在翻垃圾箱的时候，你要上前去告诉他垃圾箱里的食物不干净吗？”
　　“我会给他钱。”
　　“你不可能永远给他钱，花完了钱他还是会去翻垃圾箱。食物干不干净对于他来说根本不重要，找不到吃的他就会饿死。这些所谓的少年犯也是一样的，别说什么犯罪的轻重，未成年的保护，他们不懂的，你明白吗？他们不懂法律，只知道街上的规矩。比如你所说的那种，懂得用法律来保护自己的孩子，他们根本不会被送到这里来！他们只需要缴纳一点点的保释金，就可以回家了，哪怕被判有罪，多半也是社区服务这类不疼不痒的东西！”
　　小少爷沉默良久，抬起头说道：“你说得对，如果我犯罪，肯定不会被送到这里。我可以贿赂法官和警察，甚至还能收买证人和受害者，因为我有钱……这是不对的，但我想不明白是哪里不对。”
　　“贿赂是人类与生俱来的一种天性，任何制度都无法完全避免。”格温回答道：“真正有问题的不是贿赂，也不是犯罪，而是你刚刚那种就像是在聊今天天气一样的心态。当这种印象成为哥谭人民的生活常识的时候，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
　　“法律和货币一样，都是工具，没有善恶。由此产生的所有问题，根源都在于工具的使用者。”


第41章往池子里塞礼装的策划都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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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扭蛋十连！
　　格温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
　　什么打击犯罪啊，收服小弟啊，那成就一点点刷要刷到什么时候去？这又不是她自己的世界，甚至不属于漫威宇宙，说不定哪天就走人了，吃饱了撑的在这儿做免费劳工吗？
　　哪有这种高空跳跃来得爽？
　　日系的玩意儿有缺点也有优点，缺点就是各种莫名其妙的成就数据彩蛋奖杯，也不知道是谁在玩谁。优点则是没有中式穿越系统那么多事，跟妈一样禁止你做这做那，动不动还要来个任务抹杀……
　　最近的网文枪手是越来越怠惰了，不管啥类型都要带个系统，就跟妈宝男一样令人无语。
　　话说回来——
　　万米高空的信仰之跃一次性就帮格温刷到了足够十连的成就点，而她并没有急着使用。回到韦恩庄园之后，她首先沐浴更衣，然后敷上面膜，请老管家将晚餐换成素食，留在自己房间里进行冥想，一直等到凌晨时分。
　　对于无氪玩家来说，十连抽必须要有仪式感。
　　只可惜这里不是自己家那边的宇宙，要不然还可以试着给亚当或者灭霸烧三炷香。
　　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格温抬手高呼：“大威天龙……”
　　对不起，串词了……重来吧。
　　“瓦坎达佛艾娃！”
　　叮叮叮叮叮——！
　　手机里的扭蛋机发出了愉悦的啸叫，释放出七彩的光芒。
　　“恭喜你获得R级装备——阿尔茜的前后轮！”
　　“恭喜你获得R级装备——阿尔茜的发动机！”
　　“恭喜你获得R级装备——阿尔茜的车身结构！”
　　“恭喜你获得R级装备——阿尔茜的通用配件大礼包！”
　　“恭喜你获得R级被动技能——灰烬的翻滚无敌帧！”
　　“恭喜你获得R级被动技能——熊本熊的神秘微笑！”
　　“恭喜你获得R级主动技能——我就是要出狂战斧！”
　　“恭喜你获得SR级装备——谐能引擎！”
　　“恭喜你获得SR级主动技能——古一大师的太阳拳！”
　　“恭喜你获得SSR级概念武装——圣玛利亚的虹光！”
　　啊，这……
　　格温望着堆积满地的摩托车零件，一时无语。
　　这是被坑了吧？绝对是被坑了吧？
　　你在池子里加礼装就够坑的了，还特么给我来一套？
　　一套就一套我也认了，你丫的火种源呢？
　　没有火种源，这不就是一辆普通的哈雷布尔摩托车么！还要分装！让老娘自己动手攒？
　　良心呢？
　　说一句狗策划飞妈不过分吧？
　　格温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告诉自己日系是这样的，要冷静。自己又不氪金又没厨力，本来就不应该对这玩意儿抱有什么过高的期待。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给你出了SSR的，没让你一次一井就不错了。
　　至于剩下的东西……
　　两个被动技能，“灰烬的翻滚无敌帧”是在作出翻滚动作的一秒钟内，完全豁免伤害效果。
　　神技，对于普通人来说。
　　但对于格温来说依然是鸡肋，她又不是普通人。60级和100级对风剑的需求肯定不一样，前者可以当做传家宝吹牛一辈子，后者就只剩下幻化需求了吧？
　　这个扭蛋机其实应该留给小少爷用的，完全就是一个萌新英雄培养器。
　　但格温却不能这样做，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在这个“低武”世界贸然引入超自然因素，很容易会引来对等的东西。
　　“熊本熊的神秘微笑”，技能效果实在“出场”时获得一个“人畜无害”的BUFF，让其他人下意识地削弱敌意。
　　用跑团术语来说，就是魅力+1
　　主动技能“我就是要出狂战斧！”，技能效果是将自己的一次有效攻击转化为分裂攻击，对范围内敌人造成同等伤害。
　　你这不是提亚马特么，什么狗屁狂战斧……
　　这个技能倒是有些实用，可以搭配格温之前抽取的“杰洛特的新年问候”。两个技能组合之后，看起来也许能发挥出“战争践踏”的效果……不过具体如何还需要进一步实验。
　　抛开这些滥竽充数的R级狗粮之后，剩下的才是干货。
　　谐能引擎……
　　格温拿起这个像是魔方一样的东西沉默了半晌。
　　确定没打错字吗？
　　看起来好像可以安装到摩托车上去的样子，也许能代替火种源唤醒阿尔茜？
　　但是这个名字……要不然还是算了吧，感觉会搞出很奇怪的东西。
　　主动技能“古一大师的太阳拳”！
　　技能介绍上面写着：源自于古老东方的神秘武学，经过卡玛泰姬的法师收集整理，由古一大师手中发扬光大。这是一种踏入至高境界的魔法武道，可以在一瞬间将自己化为太阳，以煌煌大日天威震慑住敌人心神，达到不战而胜的目的。
　　PS：想要将这门武功修炼到融会贯通的境界，必须焚香沐浴，剃度皈依。
　　总感觉哪里不对，字里行间散发着微妙的恶意。学这种东西，万一要是被古一大师知道了的话，会不会被灭口？
　　格温怀着微妙的心情看向自己抽到的第一个SSR。
　　这既不是装备也不是技能，叫做概念武装，听起来都有点超现实了。
　　SSR级概念武装——“圣玛利亚的虹光”使用方式：变身，冷却时间：一星期。
　　武装特效1——双眼变成彩虹色，自身健康状态固化，不再产生新陈代谢废弃物。
　　武装特效2——在视野范围内进行一个全体魅惑判定，在判定失败者心中建立起一个完美的女性形象。
　　武装特效3——将所有判定失败者无分男女老少都转化成为你的仰慕者。
　　武装特效4——可以说服仰慕者暂时相信你的言论，哪怕是谎言。
　　武装特效5——适当的言论可以触发心灵共鸣，将受到的影响固化到仰慕者心中，形成初级思想钢印。
　　武装特效6——有一定几率收获意外的爱情。
　　这……这哪是什么圣玛利亚，这是魔鬼吧？
　　好强！超强！是那种可以将斗破苍穹剧情无缝衔接到甄嬛传上的强！
　　不愧是SSR级别的概念武装，换上这个出门溜达一圈，这本书就可以从二次元直接跳到女频去了！
　　格温看着手机页面上的介绍，嘴角一阵阵的抽搐，背后直冒冷汗。
　　老娘要崩人设！


第42章阿尔茜·火弩箭！

　　42
　　蜘蛛侠只能生活在城市里。
　　主要原因是只有大城市里才有高楼大厦可供攀爬游荡。
　　次要原因是城镇居民的漫画消费力比较高。
　　干一行爱一行，你得考虑自己的目标客户群体。
　　超级英雄漫画，不砸几栋大楼那还能叫超级英雄么？你非要跑到乡下去玩农家乐，那不是超级英雄，那是大草原上的小老鼠。
　　对于格温来说，最不方便的问题其实就是每天上下班了。
　　韦恩庄园风景环境是一等一的好，唯一问题就是交通不怎么便利。无论去州北还是去城里，格温都要搭乘几公里外的铁路小火车。有的时候等不到火车她就得自己走路回来。
　　啊，走路的蜘蛛，听起来逊爆了！
　　扭蛋机抽出来的摩托车确实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
　　坑是真的坑，就是那种明明你心理预期只有30结果人家卖50的月卡，一天给的钻都不够一抽，不仅没有保底还抽不出什么好东西，还要让狗策划鄙视你穷逼别玩滚的那种坑。
　　一辆摩托车才多少钱？你特么怎么不拆成一百零八抽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车是真的好。
　　粉红色的哈雷·戴维森·布尔·火弩箭，简称火弩箭，阿尔茜魔改版。
　　最高时速超320的摩托你们见过么？
　　就是那种可以在月球地形疯狂刷分的……对不起串场了。
　　总而言之就是那种起步弹射可以让人原地360度后空翻的小妖精，非一般人所能驾驭。
　　不过对于格温来说倒是恰到好处。
　　她花了整整一晚的时间才把这辆摩托车给组装好，出门兜了一圈，打出五星好评。
　　以格温的技术水平当然也可以把谐能引擎安装上去，但她再三思考之后还是放弃了这种魔鬼的诱惑。
　　SR级装备——谐能引擎
　　物品简介：某个呆毛很长的日本女高中生使用亡灵牧师角色在地狱火半岛被魔能机甲踩死七次之后，灵机一动制造出来的黑科技产品。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而拥有无限的可能。
　　装备属性：为一种机械造物提供谐能，谐能的输出功率取决于使用者自身的谐力。能够为卡通世界的搞笑角色提供超乎想象的清洁能源，对于黑深残人设就事倍功半。
　　PS：没时间解释了！快上车！
　　不，我不想。
　　格温转手就把这玩意儿扔到床底下去了，她对于这类东西一向敬而远之。
　　有一位少白头的老朋友就喜欢制作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后来么……后来超过一半的漫威宇宙毁灭都要把锅扣在他头上。
　　神经又奇妙的里德先生。
　　有摩托车就够了，她还有正事要做。
　　骑摩托的蜘蛛侠看起来是不是很奇怪？
　　那开飞机的蝙蝠就不奇怪么？
　　要是能有个随身空间就好了，可惜抽不得。
　　从天而降闪亮登场之后，格温终于可以堂而皇之地以幽灵蜘蛛的形象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
　　这和她是不是通缉犯无关，除了戈登警官之外，大概没有其他警察会吃饱了撑的给自己找事做了。
　　哥谭人要学会适应这只白色蜘蛛的存在，哪怕一开始看起来只像是个马戏团的小丑。
　　幽灵蜘蛛的第一个公开拜访目标，是哥谭市的青少年儿童家庭服务办公室。
　　简称青少年保护机构，专门负责处理哥谭市青少年儿童的问题，或者问题儿童和青少年。
　　14岁以下的统称儿童，出问题要送到福利院，14岁以上送去少管所，18岁以上就是成年人的社会问题了，不归这里管辖。
　　格温将摩托车停到门口，肆无忌惮地走进来，用手指敲敲前台的桌面：“我要找戴维斯·拉蒙德先生。”
　　前台小姐姐看着白色的蜘蛛一脸懵逼：“请问……你有预约吗？”
　　“有的，告诉他坐气球的蜘蛛来了。”
　　格温转头指了指电视上的画面。
　　电视里面的新闻媒体正在播报她昨天的光荣事迹，标题是：“特技演员还是行为艺术？”
　　其实无论是什么都无所谓，媒体只关心新闻有没有热点，不在乎是什么内容。如果说当初有一般哥谭人都知道气球人的存在的话，那么现在他们也应该听说了那只神奇的白色蜘蛛。
　　拉蒙德先生这会儿正有空，他也在看电视，脸上的表情很微妙。
　　跟他坐在一起看电视的是格温的一面之交，史蒂夫·乔伯先生，那位跳楼中年人。
　　重获新生之后，他来到青少年保护机构这里重新找到了一份工作。
　　帮气球人出谋划策……
　　格温之所以能了解到气球人的底细，就是因为上次偷偷过来找他的时候，正巧看到他和拉蒙德先生正在给气球充气。
　　谁能想到气球人还有同伙，而且真实身份居然是慈善社工呢？
　　用过去犯罪者家属经常说的那句话来形容——他是个好孩子，只是性格内向，很少说话，但从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这国怎，定体问，我陷思！
　　看到格温出现，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顿时紧张起来。
　　这也难怪，他们并不是真正的罪犯，没有多么强大的心理素质。
　　“下午好，先生们！”
　　格温自来熟地坐到旁边，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胸前：“你们的下一个目标是谁？市长阁下？”
　　拉蒙德先生的嘴角哆嗦了一下，正要说话，却被乔伯抬手挡了下来。
　　“等等，戴维，别紧张，让我来介绍一下。这位蜘蛛小姐，是她拯救了我的生命，让我重获新生！”乔伯先生大声说道：“我知道你肯定不是警察那边的对吧？我调查过你，你还背着通缉令呢！”
　　“我当然不是来抓你的，但也不站在你们这边，因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格温歪着头说道：“能告诉我吗？你们想要做什么？是像电视媒体说的那样，打算做义警，还是仅仅只为了杀人泄愤？”
　　“不，不是，我们没想那么多……”拉蒙德先生看起来很想要从抽屉里面掏枪，但在格温的目光注视下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好吧，只是……我觉得应该有人站出来做些什么，就算没有我……”
　　“就算没有你，那也有我！”乔伯目光坚定地说道：“总要有人站出来，做些什么，在黑暗中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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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几位读者老爷的打赏支持，现在改名功能还没开发好，大家都是账号很难记住，咱就先不念名字啦。
　　本书更新速度较慢，主要原因是作者在双开，这边是为爱发电，还有一本要赚钱恰饭，质量和速度上确实都有所欠缺，请大家见谅。


第43章团结我们的朋友

　　　　韦恩夫妇的死亡，对于哥谭的影响远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深远。
　　曾经，这座城市还能在光明与黑暗之间维持着脆弱的平衡。
　　法尔科内家族统治着黑道势力，他们立下了比法律更有效力的规矩。
　　尽量用谈判而不是暴力来解决问题，不能骚扰富人区，不能杀警察……
　　韦恩家族维护着哥谭市表面的光鲜亮丽。
　　韦恩集团的慈善基金支撑着整个哥谭市的社会福利体系运转，比如福利院、养老院……韦恩夫妇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得到了哥谭人的信任和拥护。
　　现在，韦恩夫妇死了。
　　这一切都崩塌了。
　　不仅是明面上的支柱，就连法尔科内家族的威信也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风雨欲来，很多人都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必须有人站出来做些什么！否则，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哥谭一点点滑向深渊！
　　可是又能做什么呢？
　　戴维斯·拉蒙德与史蒂夫·乔伯是一对难兄难弟，韦恩夫妇死后，韦恩集团立刻调整了慈善基金的运作流程，一个是已经被炒鱿鱼的老员工，另一个是即将被炒鱿鱼的老社工——慈善基金取消支持后，为了节省成本，哥谭市的青少年保护机构不得不将原来的老楼卖掉，然后拿着政府的补贴去租住新房，这听起来似乎很荒谬，但这就是人家的游戏规则。
　　总而言之，拉蒙德先生也正处于失业的边缘，而最终让他下定决心的，则是市长下令抓捕流浪儿童送往州北的行为。
　　“所以你们准备绑到气球上的第四个目标就是詹姆士市长咯？”
　　格温自己给自己倒上了热茶。
　　“原本是这样计划的，蜘蛛小姐。”乔伯点头说道：“我们必须站出来，维护最后的正义，哪怕最后被警察抓到，也可以在媒体上引爆热点，否则就真的不会有人去关心那些孩子的死活了。”
　　“我能理解你们的行为动机，但有必要纠正你们在这个过程中的一些低级失误。”
　　格温数着手指说道：“第一，气象气球很贵。”
　　“呃……这倒是，但我们也没打算做杀人狂。”拉蒙德先生辩解道：“我的计划是干掉市长之后主动去警局自首……”
　　“第二，你不应该杀警察。”
　　“他是个黑警！”
　　“不是黑不黑的问题，拉蒙德先生，比尔·克兰斯顿警督还罪不至死，而且就连法尔科内家族都不允许杀警察。”
　　格温耐心解释道：“不是因为警察和黑帮串通一气，而是因为警察象征着城市基层的秩序。退一步说他们也是合法的暴力组织，原本他们可以为你提供帮助，可你却将他们逼到了对立面上，让他们不得不开始调查你。而作为专业人士，他们顺着线索找到你的可能性会超乎你的预料。”
　　拉蒙德先生恼火道：“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什么？”
　　格温凑近拉蒙德先生的脸追问道：“告诉我，拉蒙德先生，你到底想要什么？是只想要实现自己内心中的正义梦想，还是真的想做出一点事来帮助到那些可怜的孩子？”
　　拉蒙德先生被憋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他本就是一个不善言辞的男人，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这时候，坐在旁边的史蒂夫·乔伯插嘴道：“蜘蛛小姐，我们只是普通人，我们的智慧是有限的。如果你有什么好主意的话，就直接说出来，不要再逼问戴维了。”
　　“那好吧，我换一种你们能理解的说法。”格温坐回自己的座位，摊开双手：“假设这里就是儿童福利院，有一天晚上突然失火。你们都知道这种情况下首先必须要做的事，就是尽快疏散这栋楼里的孩子。可是怎么做呢？拉蒙德先生，你现在的做法，就像是在大门口竭尽全力地高声呼喊：失火啦！失火啦！大家快跑！你认为这样做能救出所有的孩子吗？”
　　“不能！”涉及到自己熟悉的领域，拉蒙德先生立刻冷静下来，沉声说道：“那样很容易会出现踩踏事故，管理人员首先要拉响火警，然后去找灭火器。同时先喊醒年纪大的孩子，让他们分别去叫醒各个房间的孩子，依次有序离开建筑。”
　　“这不是很懂的么！”格温拍手道：“拉蒙德先生，这是一样的道理，你看到了火焰，但是你却没有找对方法。”
　　拉蒙德点点头，虚心求教道：“那怎么做才是正确的方法呢？”
　　“正确的方法就是团结大多数人的力量，而不只是满足你自己的正义梦想。”
　　格温正色说道：“那个诈骗犯是罪有应得，所有人都希望他去死，而你满足了他们的期待，他们自然会站在你这一边，支持你的正义行为。但是接下来你选择的两个目标就不那么明智了，克兰斯顿警督贪污受贿，暴力执法，奎恩主教玩弄小男孩，这些罪名并没有那么严重。大家都希望看到他们进监狱，而不是飞上天摔成肉泥。不可否认会有一些极端分子对此认同，比如说电视上面记者采访的那些恨不得干掉自己家房东的路人，但你也不能不考虑沉默的大多数。”
　　“当你杀害了一名警察，无论他有没有罪，都会彻底引起全体警察的敌视，原本他们可以成为你的助力，现在却变成了你的掣肘。”
　　“当你杀害了一名主教，无论他有没有罪，都会引起那些狂信徒的敌意，他们才不在乎你是不是在维护正义。”
　　“然后你还想谋杀市长，难道你以为换上一个新市长就会让哥谭变得更好吗？不，新的竞选者只会考虑怎样继承前任市长的政治遗产，以及各种肮脏的PY交易，让哥谭变得更好只是竞选口号，而不是他真正要关注的问题。”
　　拉蒙德先生忍不住恼火道：“那你说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好消息是，你不用再努力了，因为我已经接管了州北的阿尔皮纳少管所，把那个讨厌的鬼地方变成了温暖的蜘蛛巢穴。”格温伸出手笑道：“但想要管教那些叛逆期的小鬼，我还需要一些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士。乔伯先生，拉蒙德先生，我想邀请你们两位加入蜘蛛会，用更好的方法为那些孩子创造生存的空间！”


第44章被出卖是哥谭人的日常，不爽不要玩

　　　　气球人突然销声匿迹了。
　　尽职尽责的戈登警官原本已经追查到了一些线索，但是他自己也有一裤兜子的麻烦需要收拾，实在是没有时间精力再追查下去。
　　只要不继续死人，哥谭很快就会遗忘掉过去的死者。
　　短短一个星期之后，就连GCPD也不在乎克兰斯顿警督的后事了。这家伙做人很失败，几乎没交下什么朋友。除了正义感过剩的戈登警官之外，并没有其他人愿意继续追查这个无头案子。
　　GCPD积压的案件已经够多了，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但有些微妙的是，最近一段时间，街头少年的犯罪事件正在消失。
　　电视上的新闻媒体将这种现象归功于市长先生的收容政策，不过在真正的街头帮派之间却流传着另外一个神秘的传说。
　　一个名为“蜘蛛会”的少年帮派正在悄然崛起。
　　说悄然有些不准确，事实上这个帮派第一次公开亮相的时候可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甚至还登上了本地的电视新闻。不过从那以后，这个帮派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没有人知道他们有多少人马，地盘在哪里，就好像是一个幽灵……但大家都知道，这个帮派最近一直在清扫和吸纳整个哥谭的街头少年。
　　野狼帮“红眼”比利的小表弟刚从少管所刑满释放，却没有回来找他的亲爱表哥，自称已经找到了幸福的归宿。比利才不会信这种狗屁的鬼话，他那个表弟的胆子就像老鼠一样小，根本不敢违抗自己。出于表哥的关爱，他带着手下找上门去，想要把小表弟给抢回来，结果被对方直接打了回来，揍得鼻青脸肿。
　　这可不行。
　　就算是垃圾也有垃圾的用处。
　　街头少年是哥谭社会生态圈底层的一部分，而生态圈这种东西，众所周知哪怕只失去一个微不足道的环节，长远看来也会造成灾难性的影响。
　　各大帮派需要从年轻人中吸收新血，或者说炮灰。皮条客需要给客人提供新鲜的小姑娘，销赃人需要那些小贼为自己供货……尽管在短时间内大多数人都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这种影响已经开始出现。
　　需要有人给这些过家家的小朋友讲讲规矩了！
　　销赃人马默罗非常愿意来做这份工作，他手下的小贼都跑光了，这严重影响到了他的日常收入，同时也很难向上面的老大交代。他很想把这些小畜生找出来好好教育一番。
　　可问题就在于他找不到。
　　这时候就需要联系专业人士了。
　　“帕蒂女士，听说你是这方面的专家？”
　　不动声色地从眼前这个西班牙肥佬的油腻手掌中抽回手，帕蒂脸上露出标准的商业性笑容。
　　“您太抬举我了，马默罗先生。事实上我也是最近两年才开始接触这一行，称不上是什么专家。”
　　“无所谓！”马默罗耸肩笑道：“五千块，帮我找到那个蜘蛛会的老巢。”
　　“这当然没问题，我明天就可以给你消息。”帕蒂点头微笑道：“不过看在您这么大方的份儿上，有一句话我得提醒您，据我所知，那个帮派并不简单，背后可能有高人指点。”
　　“那我倒要看看，是哪一路的牛鬼蛇神了！”马默罗丝毫不以为意，在他看来能把主意打到这些小鬼身上的人，档次比自己高也高不到哪里去。
　　这是底层社会的底层，正经人谁来玩这个啊？
　　不过出于最基本的谨慎，第二天他还是带上了自己所有的手下，浩浩荡荡地杀向目的地。
　　蜘蛛会的老巢居然在奈何岛，这可以说是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很难想象奈何岛这个破烂地方，能够生长出这种组织严密的大帮派。是的，能一口吞下整个哥谭街头少年的帮派，单从人数规模上来说，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哥谭数一数二的大势力。
　　可惜都是些孩子。
　　不过话说回来，除了奈何岛的老工业区废弃工厂以外，也没有哪个地方能藏住这么多孩子的了。
　　地方没找错，那栋大楼外面用喷漆绘制出了一头白色的蜘蛛图腾。
　　唯一的问题就在于，这里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
　　安静得有些过分了。
　　马默罗毕竟是老江湖，感觉到不对劲，下意识地就要从屁股后面掏枪，可这时候就看到黑影一闪，五名身穿JK服装的亚裔少女从二楼的窗户跳了出来，将他和他的手下团团包围。
　　JK装不是问题，裙子很短从天而降的时候能看到胖次也不是问题。
　　问题是这帮日本妞手里还握着雪亮的武士刀！
　　“有基佬拉开我裤链——！”
　　就听到为首的少女喊了一句不知道什么意思的日本话，其他少女拔刀就砍，一瞬间就将马默罗和他的十几号手下砍得人仰马翻。
　　这尼玛是练过的！日本人？亚库扎？
　　如此贴近的距离下，掏什么枪都不好使，再加上那些少女一个个刀法精湛，出手狠辣，等马默罗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挨了两刀，一只手都被砍飞了出去。
　　眼看着自己一帮人就要被剁成肉馅，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口哨，那些少女居然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一步。马默罗半跪在地上，捂着断手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给马默罗先生倒一杯卡布奇诺，顺便叫一辆救护车。”
　　听到这个声音，马默罗惊恐地抬起头，看到白色的蜘蛛从头顶上缓缓倒垂下来。
　　“等等！别叫救护车！”
　　“太贵了吗？”
　　“是的！别这样！有话好说！”马默罗艰难地掏出手机：“我错了！蜘蛛女士！请让我打个电话！”
　　“不不不，这是你应得的惩罚，马默罗先生。”
　　格温弹出蛛丝击飞了他手中的手机：“帮他止一下血，这刀是谁砍的？不是说了别太过分么？把我的卡布奇诺拿过来……咳咳，话说回来，马默罗先生，我要你向外面传达一条信息——蜘蛛会是无家可归的孩子的庇护所，主题是宣传爱与和平。谁要是不服气敢来搞事，我们就帮他叫救护车叫到破产！”


第45章没有人会受伤的世界就这样诞生了！

　　45
　　自从美利坚去工业化之后，奈何岛的老工业区已经被废弃了超过二十年，现在已经变成哥谭最大的贫民棚户区。没有人在乎这个烂泥坑，就连帮派势力都不愿意来这里抢地盘，因为实在是没有任何油水。只有像过去的“疯狗”那样毫无底线和追求的人渣，才会被排挤到这里，从石头缝里吮吸可怜的露水。
　　布鲁斯·韦恩用两万美金在靠近桥头和海岸的位置买到了一栋六层高的办公楼。其中一千块钱是用来收买市政府的官员做过户登记——原来的主人早就已经破产跳楼自杀了，剩下的一万九千块都用来收买那些“借住”在大楼里的流浪汉。
　　这种人其实不多，真正有经验的流浪汉宁可睡大街也不会跑到奈何岛来，这里的垃圾箱里可没有什么过期食品，事实上这鬼地方连垃圾箱都不存在。再加上这里没水没电没玻璃窗，除非是真的走投无路，否则一般人都不会沦落到这种废弃建筑里来。哪怕是真找到一个垃圾箱呢，也比这里暖和的多了。
　　真沦落到这地步的人都很好说话，一卷美元就能让他们痛快滚蛋。当然偶尔也会遇到一些贪得无厌的死硬分子，格温这边也有足够的人手教他们做人。
　　在某种不可言喻的PY交易之后，阿尔皮纳少管所的一批少年犯因为表现良好获得了提前释放。当然在正式的文件记录上面，这些孩子依然还留在少管所服刑，监狱主管保罗先生可以名正言顺地按人头拿到全额政府补贴。
　　吃空饷，或者工程转包，叫什么都好，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东西。只要有钱赚，更没底线的事情监狱方也做得出来。相对来说，这种行为勉强还能算是“符合社会规则的正常商业交易。”
　　当然，这一点点的利润还不足以彻底堵死保罗先生的嘴巴。
　　蜘蛛会拥有了自己的基地，立刻开始吸收哥谭的街头少年。
　　市长先生下令收容的孩子仅仅只是这个群体中的一小部分，也就是无家可归的流浪者。而实际上“街头少年”这个群体所涵盖的范围远不止于此。
　　有的孩子是单亲家庭，有的孩子家庭完整但父母有暴力酗酒问题，有的孩子家庭没问题甚至可以上学，但是他们不爱学习或者可能单纯就没有学习的脑子。还有些孩子例如比利的表弟，他们就出生于犯罪组织的家庭当中，从一生下来就已经规划好了未来的犯罪道路。
　　如果你是来自于太平洋对岸的富裕家庭，所有的移民代理机构都会告诉你，美利坚的义务教育长达十二年，从小学到高中都免除一切费用，且提供免费午餐。
　　这是真的。
　　但他们不会告诉你这仅限于“公立学校”。
　　而哥谭的公立学校……怎么说呢，除了中午那顿饭之外，几乎就没有什么内容了。别指望老师能教给你什么东西，也别指望学生会老老实实去上课。
　　人家讲究的就是一个快乐教育，高贵自由！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街头少年”这个群体，与公立学校的学生重合度很高。
　　所以格温走的也是同样的路线——在他们的智商还理解不了更深层次的东西时，用他们最熟悉的那一套东西才能在最短时间内建立起一个完整的组织体系，获取他们的信任。
　　这叫做走群众路线。
　　格温已经搞定了青少年保护机构，还有市长的幕僚团队中的某位实权秘书。
　　街头少年们自己有自己的人脉关系，只要回到街上就可以迅速呼朋唤友，而这些被吸收进来的孩子首先要到青少年保护机构做一个简单的身份登记，然后他们的简历就会通过市长办公室递交到少管所——市长先生的收容令此时依然在生效。
　　这个只存在于文件里的街头流浪儿童最终会被送往阿尔皮纳少管所的档案室，市长先生得到了街头犯罪率稳步下降的好消息，保罗先生得到了一个新的政府补贴名额，而那个孩子在现实中会被他的朋友拉到奈何岛的蜘蛛会基地（公开登记注册的名字是新哥谭青少年职业技术培训寄宿学院）。
　　这里的口号是“爱与和平！除了免费午餐还有温暖的宿舍！”
　　又一个迷失的孩子得到了拯救！
　　很简单吧，没有人会受伤的世界就这样诞生了！
　　这是一个完美的闭环，每一个利益相关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好处，而他们会为此统一阵线一致对外，除非现实中发生极特殊的意外状况，比如说投资人突然破产，或者冒出一个精神病杀人狂什么的……否则这样一个完全脱离哥谭旧日社会体系的新事务就将奠定基础，并且稳定长远地存在下去。
　　“这是个天才的犯罪计划！”
　　普通人就算是身处于其中，可能也难以理解整个计划运作原理，但是在曾经臭名昭著的人贩子帕蒂小姐看来，这个计划的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高雅的犯罪艺术品味。
　　只有坏人才能理解坏人。
　　她差一点都湿了。
　　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被吓的。
　　在她阅读这份计划书的时候，格温就陪着她坐在楼顶的天台上，只要轻轻一推，她就会从自由落体变成一滩肉饼。
　　“这不是犯罪，这是……一场启蒙。当然，对于这个国家的统治者来说，任何宣扬集体合作力量的言论，都是比谋杀还要严重一百倍的罪行，你要说犯罪也没错。”格温耸肩笑道：“那么帕蒂小姐，你我都知道你过去犯下过一些严重罪行，比如拐卖和谋杀……但我并没有将你交给警察，就是觉得你是个有用的人才。现在我决定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给你提供一份体面的工作，让你参与到这个计划中来，也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帕蒂小姐看了一眼距离自己鞋底超过二十米的水泥街道，果断点头道：“蜘蛛女士，我愿意为您效劳，且不胜荣幸！”


第46章日系的画风很不对劲

　　46
　　“值日的出来洗地啦！”
　　送走嘀呜嘀呜的救护车，格温抬头喊了一嗓子，整座大楼瞬间热闹起来。
　　新哥谭青少年职业技术培训寄宿学院用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吸收到了从十二岁到十八岁年龄段内超过三百名学生。
　　这些学生按照年龄从A到Z划分出26个班级，由阿尔皮纳少管所毕业的各位学长兼任班长进行管理。
　　虽然还没有面向社会公开招聘教师，不过校方已经搭建起了初步的组织框架，由戴维斯·拉蒙德先生和史蒂夫·乔伯先生分别担任校长和副校长，由帕蒂女士担任教务处主任，道格先生担任保安处主任。
　　目前唯一的投资人布鲁斯·韦恩先生出任学校董事。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不过对于这所学校里的绝大部分人来说，他们以前甚至就连开头的机会都没有，也正因为如此，学生们对于建设基地……喔不对，是校园大扫除充满了热情。
　　重新安装玻璃窗和防盗门，恢复水电采暖供应，这些工作都可以向市政府提出申请。詹姆士市长对此表示支持，并且愿意在学校正式开门的当天带着新闻媒体过来剪彩。
　　至于清理垃圾废弃物和重新装修的杂活儿，就全都交到了这些学生们的手中。
　　包括在教学楼门口喷蜘蛛涂鸦，组团砍人和事后清除地面血迹……你看一般的学校哪有这种惊险刺激的课外活动。
　　帕蒂小姐有些诚惶诚恐。
　　她出卖了马默罗，在这个圈子里基本不可能再混下去了，只能登上蜘蛛会这条黑船。
　　而事实证明这个听起来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组织，远比她想象得还要危险。
　　哪家学校里会专门培养这种拎着刀砍翻十几号人眼皮都不眨的美少女高中生啊？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格温冲着少女们招招手：“这位是帕蒂小姐，就是之前一直关押在你们女生区禁闭室里的那位，她从今天开始担任我们这里的教务处主任。”
　　“三赛！”
　　收起武士刀的日本姑娘非常有礼貌。
　　“这个是C班的班长织田由加莉，还有她的四个小姐妹，都是从日本过来的。原本打算出道做偶像，后来……后来就不说了，总之刚刚你也看到了，她们的手艺还不错，以后如果遇上什么麻烦可以找由加莉来解决。”
　　由加莉皱眉道：“老板，我们说好了的，我们不想再做脏活儿了！”
　　“是的，我知道，我们说好了，让你们做点正事。”格温无奈摊手：“不过现在人手紧缺，大家互相体谅一下吧？如果你们觉得太麻烦或者就是单纯看帕蒂小姐不顺眼的话，把她解决了也行。”
　　日本少女饱含杀意的目光扫过来，帕蒂小姐脸上的笑容僵硬住了。
　　“你没听错，亲爱的帕蒂。”格温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道：“我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在跟别人沟通交流的时候，喜欢使用他们能够理解的沟通方式。比如说那位马默罗先生，他看起来就是那种典型的欺软怕硬的垃圾货色，跟他多说一句话都会被他当做是软弱可欺，只有最单纯的暴力才能让他理解最直白的道理——那就是蜘蛛会不好惹。你就不一样了，帕蒂小姐，你是个聪明、虚伪、歹毒的坏蛋，摇摆不定毫无忠诚可言的小布尔乔亚。”
　　“不！我不是！”帕蒂小姐拼命摇头：“老板你太高看我了！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厉害！”
　　“那不重要。”格温摆手道：“重要的是，如果你敢出卖我，或者故意给蜘蛛会找麻烦的话，由加莉同学和她的姐妹会非常乐意砍掉你的项上人头！”
　　由加莉不耐烦道：“老板，可以现在砍么？”
　　“不行，我说了现在人手紧缺啊！”格温哀叹道：“来，大家笑一下，握个手，合作愉快！”
　　确实是人手紧缺，要让这些孩子出去砍人或者唱歌都可以，正经事她们是做不了的。
　　这就是孩子与大人之间无法弥补的差距。
　　哈琳·泽奎尔与弗洛伊德劳顿身为小头目能帮格温稳定军心，但要进入社会还真就未必能独当一面。
　　有句老话说学好一辈子，学坏三分钟，想要抱着爱与正义的梦想拉扯起这样一个组织，背后需要付出的精力远超出常人想象。
　　尽管有二十多个班的免费劳力可以动用，但想要把这栋大楼收拾出来至少也得半个月，这还是在不考虑内部精装修的情况下。
　　重新安装窗户就是个巨大而又漫长的工程。
　　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这么败家，把外面所有的窗户都砸得稀巴烂。
　　格温捂着鼻子走进厕所打开水龙头，里面喷出来的全是锈水。
　　虽然水电已经恢复了，可这水管都已经有十来年没人用，回头有时间恐怕也得想办法检修一下。
　　“老板……”
　　格温回过头，看到日本妹子们走进来，随手关上了外面的们。
　　这是什么经典的校园霸凌场景么？
　　“我们已经和帕蒂小姐达成了友好的共识。”
　　说话的人并不是由加莉，而是一个叫做望的女孩子。
　　虽然由加莉嘴上说着家里的妹妹们如何如何，但真正接触之后格温才知道，她们这个团体里真正的领导者是这位。
　　樱空望，队长兼主唱担当。
　　由加莉只是个舞蹈担当，因为性格恶劣外加酒品不好最后才被送进少管所。
　　实际上人家其他几个好孩子都是有学可上的，没有由加莉脑补得那么悲惨。
　　“由加莉给您添麻烦了！”
　　望按着由加莉的头郑重其事地道歉：“既然已经认主，就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要再摆出那副恶党面孔，那样只会让你的主人蒙羞。”
　　“谁认主了啊！”由加莉气呼呼地反驳道：“这是老板！老板啊！我们是纯洁的工作雇佣关系！”
　　格温急忙摆手：“没关系，这不重要！”
　　“这很重要。”望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希望您能正式接纳我们，成为您的家臣！”


第47章藏猫……啊不对是枫糖少女组！

　　　　“枫糖少女”五人组合。
　　表面上是来自于日本的女子高中生偶像团体，准备在哥谭出道打开海外市场。结果没想到刚刚登陆没多久，母公司就因为经济危机破产倒闭，经纪人卷钱跑路，留下五个未成年少女在异国他乡艰辛度日。
　　实际上则是日本亚库扎帮派从小收养训练出来的忍者杀手，后来因为经济危机连帮派都混不下去，被迫砍掉了原来的培训资金投入，转行去做偶像团体……再加上表面的那些原因，她们遭到牵连被本部认定成了叛忍。
　　在世界头号的移民自由国度里，这样的故事并不稀奇。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些孩子即使完成了高中学业，也无法继续读书深造，只能慢慢沉溺到这个巨大的烂泥坑里面，由加莉也只是比其他人先行一步罢了。
　　哥谭大学的学费可不是一般人能负担得起的，有很多本地人毕业十几年了都还不完助学贷款，更不要说她们这些回不了家的黑户。
　　“这孩子说找到了可靠的老板可以包食宿，我有些不放心，所以特地过来帮忙，实际上也是想亲眼观察一下您的城府气量。毕竟这孩子……虽然抽烟喝酒烫头纹身，但骨子里面还是太天真，很容易被骗。”
　　樱空望死死地按着由加莉的脑袋，如是说道。
　　啊……这种当妈的口气最让人受不了了……
　　“不过在这些天的近距离接触和亲生经历过您对于帕蒂女士的处理方式这件事之后，我发现您的城府与气量远超出我的想象。像您这样拥有清晰思维和长远规划的老板确实难得一见。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和我的姐妹愿意正式向您效忠，成为您手中的利刃。”
　　呃……所以刚刚帮我砍人只算是打零工么？
　　格温打了个响指，转头看向由加莉：“回答你之前先解决一个问题，你是站哪边的？”
　　“我当然站你这边啊，老板！”由加莉低头扭身从望的魔掌里逃出来，跑到格温身后：“老板，你不要搭理她，我自己家务事自己可以处理。砍人的事儿交给我来就好，这个妹妹太嚣张不懂事，我下次不带她们出来了！”
　　没想到樱空望会突然擅自主张玩这么一出儿，由加莉现在脸上有些挂不住。明明说好了出来打工赚外快，老板都已经答应了砍人有补贴，结果突然要搞什么认主，你算哪门子葱啊？
　　格温抬手搭在由加莉肩膀上，看着望身后的三名少女说道：“三田纯子、结城珠希，还有神川真央同学，我记得没错吧？你们这日本艺名转换成英文念着太拗口了，要不要考虑换英文名……我之前分配给你们的工作，实际上是由加莉毛遂自荐给你们争取来的。现在我就问一句，你们是站在由加莉这边，还是站在樱空同学那边？”
　　三名少女顿时纠结起来。
　　“蜘蛛小姐，我不明白您这是什么意思。”樱空望皱眉道：“我和由加莉是一样的……”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格温搂住已经开始动摇的由加莉，正色说道：“我知道你们日本人一向喜欢给别人写剧本……”
　　“我并没有……”
　　“听我说完！打断别人讲话也很不礼貌，樱空同学！”格温提高声音说道：“你没有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我才是这里的老板，我是蜘蛛会的老大，这所学校是我的巢穴！由加莉和你们是一个团体没错，但她现在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蜘蛛会的干部，喝过……日本人怎么说的来着？对，交杯酒！由加莉是和我喝过交杯酒的姐妹！你如果想要以家长的身份跟我讨论她的学习成绩工作绩效或者心理健康那都没问题，但现在你挟持着我们蜘蛛会的干部来拜码头，跟我谈入伙？你们日本亚库扎就是这么讲规矩的吗？嗯？”
　　“对不起！”
　　两句话就把这孩子给弄哭了，眼泪唰唰往下掉，还咬着嘴唇不肯哭出声来，立刻低头鞠躬赔罪。
　　“请您原谅，是我太冒失了，没有考虑到这些问题！”
　　“喂喂喂，老板你不要这样欺负人啊！”由加莉忍不住小声说道：“那家伙只是个一本正经的书呆子优等生，根本不懂江湖规矩的，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凶她好不好？”
　　啊，优等生，把人砍成血葫芦眼皮都不眨一下的优等生……
　　日本那边是有这样的人设，可以理解。
　　“凶一下都不行？你是妹控么？”格温冷哼道：“我不管樱空同学是不是你们的队长，人是你带来的，就由你负责。我不需要忍者侍奉，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玩这套？还敢在厕所里堵我！要不是这里太脏信不信我让一只手揍你们五个？现在都给我滚出去干活！”
　　“等……请等一下！”
　　樱空望擦掉眼泪抬起头，吸着鼻子大声说道：“我知道错了！请您原谅！无论事后如何惩罚都好，但是请您务必要留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完蛋了！”格温趴在由加莉耳边小声说道：“看这样子就知道，你妹妹是惹上大麻烦了啊，什么狗屁的侍奉啊，她就是来寻求庇护的，看来在你被关进去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情呢。”
　　由加莉脸色由红转青，恶狠狠地盯着樱空望。
　　“这孩子已经快要崩溃了，我不想听她的胡言乱语，给你十分钟时间从她嘴里掏出话来，然后到楼顶上找我。”
　　留下这些矫揉造作的日本妹子在厕所里解决自己的内部问题，格温跳出窗户踩着墙壁一路走上楼顶。
　　这里刚刚做好防水工程，一股子化学品的刺激味道，不过要比起外面厂区里那片污染土地还是强得多了。
　　想要在这里修一个操场的话，至少也得挖出几千立方的污染土，然后再购买干净的沙土回填，这也是个费钱的大工程，而且无法完全避免残留化工品对孩子们的身体健康产生影响。
　　不过这世道，你还能要什么自行车呢？
　　格温坐在楼顶边缘，俯视着奈何岛的海滩，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麦丽素。当她吃到第十二颗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略显沉重的脚步声。
　　由加莉抱着自己的武士刀坐到格温身边，一脸的心事重重。
　　“老板……”
　　“说！”
　　“你听说过猫头鹰法庭吗？”


第48章做二五仔我是专业的！

　　　　“老板，你听说过猫头鹰法庭吗？”
　　“没有。”
　　“那……刺客联盟呢？”
　　“也没有，像这种听起来就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神秘组织，一般人肯定不可能知道的吧？”
　　“老板你难道不觉得，自己也是那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人物么？”
　　“谢谢夸奖，我不觉得，我顶多只能算是哥谭市民的好邻居。”格温回过头，将剩下的麦丽素递给由加莉：“所以，这两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神秘组织，和你们这个出道失败的枫糖少女偶像团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怎么说呢……”由加莉支支吾吾道：“我以前也不知道的啊，前些日子我还在吃牢饭呢，有人找到望她们，说起这个事儿……据说我们原来学习忍术的道馆是刺客联盟的下属机构，但是像我们这种没出道的练习生根本不可能知道的啊……那人自称是哥谭的猫头鹰法庭执行官，想要招募我们做外围杀手，望没有答应。”
　　“人家都已经找上门来，就不是你们答不答应的问题了吧？”
　　“是的啊，这种高大上的神秘组织，把名字都透漏给你，不答应的话估计就要被灭口了，江湖规矩是这样的。”由加莉苦恼道：“所以望才急着寻求庇护，想要抱老板你的大腿。你别怪她，那孩子虽然看起来很认真，但有时候想法也蛮天真的。”
　　“还好吧，她也没别的选择。”格温歪头看向由加莉：“换做是你你要怎么做？”
　　由加莉竖起大拇指自信满满地说道：“当然是先答应人家啦！老板，我可以给你做卧底的！你的蜘蛛家族以后想要发展壮大，免不了要接触到这些隐藏在黑暗深处的东西吧？到时候我可以给你充当眼线，给你传递消息你觉得如何？”
　　这家伙……不愧是少管所里人憎鬼厌的二五仔，做这事儿一直可以的。
　　格温点点头：“好主意，领双份薪水，做双面间谍哈？你这样走钢丝不怕哪天被人处理掉吗？”
　　由加莉看着格温正色说道：“老板，你要相信我！”
　　“凭什么？就因为你聪明伶俐又可爱？”
　　“因为我相信你啊！”由加莉拉住格温的手大声说道：“难道你不应该相信这个相信你的我吗？”
　　“你又喝高了？”
　　“没有。”少女闪烁着星光的双眼瞬间变成了死鱼眼，唉声叹气道：“那我没办法了，老板你看着办吧。”
　　这家伙年纪轻轻的，可是完全烂掉了啊，从内到外都是。
　　“基本上我听明白了。”格温点头道：“其实你心里还是觉得我这里好，不想跟那些奇奇怪怪的杀手组织拉上关系，但是又担心他们找上门来我搞不定。想拒绝又没胆量，想让我罩你又对我没信心？如果有选择的话你更愿意为我卖命，可是你也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也保证不了忠诚。总而言之，你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
　　由加莉倒吸一口凉气，惊叹道：“老板，你是住在我心里的魔鬼吗？”
　　“我只是对于叛逆期的青少年心理略有研究罢了。”格温抬起手放在由加莉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道：“虽然大家都知道你是个专业的二五仔……”
　　“别这么直白好么？”
　　“那不重要，听我说，我还是愿意相信，在你的内心深处，还有一些无法出卖，绝不能妥协的东西，比如说……你那几个妹妹们的生命安全？”
　　由加莉傲娇地转过头去。
　　“你看这不就很简单了么，其实问题没那么复杂。先不要考虑那什么组织厉不厉害的问题，就说他们想要吸收你们去做杀手，那必然就得过上每天刀口舔血朝不保夕的日子。以前是没得选，可现在你们还心甘情愿吗？未必吧！反过来说我这边，虽然也不是什么正经的行当，但长远目标是为了让大家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这你应该清楚。”
　　“道理我都懂啊。”由加莉苦笑道：“可是老板……”
　　“道理很简单，最后问题的关键，其实就在于我能不能罩得住你们了。”格温正色说道：“既然你说你相信我，那就相信得更彻底一点吧！带着你的妹妹们正式加入蜘蛛会，我会帮你解决身后的麻烦！”
　　由加莉迟疑了一下，用力点头道：“好的，老板，如果你真能做到的话，我这条命就交给你任凭驱使了……毕竟除此之外我真的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拿出来报答您的恩情。”
　　“连贞操都没有了么？”
　　“呃……”由加莉不动声色地挪开了一点距离：“老板，我不是那种人……”
　　“我也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格温站起身，拍拍她的脑袋笑道：“不要把自己搞得那么卑微，只要睁开眼睛努力寻找，总会发现一些美好的东西，无论在别人还是在自己身上。”
　　“这就是您放过马默罗，原谅帕蒂小姐的理由吗？”
　　“我什么时候原谅过她？”格温摆手道：“你要搞清楚一点，由加莉，我不是什么义警，没有任何义务替GCPD惩奸除恶，维护别人心中的正义和法律秩序。我有我的理想目标，这你知道，只不过这个理想目标对于你们来说有好处，所以你们才把我当做好人。而对于那些利益受损的人来说，我和其他恶棍罪犯没有任何区别。就连上帝都不能拯救所有人，所以我也不能，我只能做我力所能及之事，比如说拉你一把。”
　　由加莉大笑道：“管其他人去死呢！老板你实在是太英明果断了！你说你要是个男人该多好，我今天晚上就可以给你暖床！”
　　“以后少说这种容易引起LGBT抗议的台词，免得被连人带椅子抬下去。”格温抬手搭在眼睛上向远方望去：“莫妮回来了，好像带回来不少人手，看来我们的计划又可以向前推进一步了。亲爱的达瓦里希，我们的事业热火朝天，欣欣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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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看评论区有朋友提到章节名的问题，才意识到这种习惯可能会对读者老爷造成一定影响……写了几年定制文已经习惯数字加正文一勺烩了，在此承认错误，尽快修改前面的章节名，yes,yes!


第49章我们称之为中二的神秘主义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拒绝“收集”的乐趣。
　　只不过根据年龄和身份地位家庭收入的区别，“收藏品”也有所不同罢了。
　　从完全不要钱的圆形石子、树叶梗到亮闪闪的小卡片、乐高积木、游戏光碟，再到更昂贵的古董字画，红酒雪茄甚至于女人。
　　无论内容如何变幻，行为的本质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而对于布鲁斯·韦恩这种该死的豪门贵族小少爷来说，所有能用金钱买到的东西都不具有收藏价值。
　　取而代之的则是某种无影无形但又切实存在的东西，比如说情报。
　　韦恩庄园的大书房里已经塞满了新购买回来的白板，上面贴满了照片、简报、便签和各种影印文件，旁边用油彩笔标记着密密麻麻的注释。
　　法尔科内家族
　　马罗尼家族
　　萨巴迪诺家族
　　伊巴内斯库家族
　　迪米特洛夫家族
　　亚库扎
　　三合会
　　西恩尼斯
　　埃利奥特
　　门罗……
　　随着一个个饱含历史沉重感的名字被标记出来，隐藏在哥谭市阴暗面中的存在也渐渐浮出水面。
　　而现在，在这些名字之外，又有两个新成员加入进来。
　　“猫头鹰法庭”
　　以及“刺客联盟”
　　听起来就有种高大上的玄幻色彩，和前面那些妖艳贱货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布鲁斯少爷，我们可能找到答案了。”
　　格温小口啜饮着滚烫的咖啡，放下手中的哥谭简史对小少爷说道。
　　两百年的历史，还简了一下，这要不是特意用加大加粗字号，外加上各种配图，那算是找太平洋对岸的职业枪手来都编不出一整本书来，但哥谭人民做到了！
　　“你是说猫头鹰法庭？”小少爷盯着白板上的数据，眼睛闪闪发光。
　　如此庞大的文字图片数据，换做任何一个同龄人在这里，恐怕用不了五分钟就会头昏眼花。但布鲁斯·韦恩先生却展露出了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处，这种在浩如烟海的资料中寻觅情报的行为手段，让他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没有线索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是一回事儿。
　　有漂亮小姐姐在旁边耐心指点提示，自己喝着热饮开动脑筋慢慢解谜那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街头巷尾二十块钱一次的老娘们儿，和哥伦布大酒店2888元一夜的丝网袜高冷大姐姐，以及传说中的洛丽塔航线与天堂岛自助服务的体验那是完全不一样的好么，穷屌根本无法理解富人的快乐！
　　“猫头鹰法庭？”小少爷皱起眉头：“居然敢自称为法庭，他们是什么人，又想要审判谁呢？”
　　“你知道什么是神秘主义吗？”格温反问道。
　　小少爷一脸迷茫：“你是指魔法或者炼金术么？”
　　“所谓的神秘主义，本质上就是一种逻辑自洽的唯心主义。”格温慢慢喝着咖啡解释道：“举个简单例子来说，假设有这样一个屌丝声称，他娶不到老婆都是布鲁斯·韦恩的错。”
　　小少爷忍不住失笑：“为什么呢？”
　　“他得出这个结论的逻辑是这样的——布鲁斯·韦恩是个有钱人，有钱人就能吸引美女，而那个美女本来应该成为我老婆。可她为什么没能成为我老婆呢？因为她在认识我之前就被有钱人勾引走了，所以是布鲁斯·韦恩的错！”
　　“等等……”
　　小少爷打断道：“这哪里逻辑自洽了？”
　　“这就是神秘主义的本质。”格温耸肩道：“换一个更现实的说法你可能未必会接受——比如说上帝的信仰。基督徒们相信上帝一定是万能的，因为圣经上记载着上帝显露的种种神迹。你要问他们为什么现在上帝不显示神迹了？他们一定会告诉你，那是因为你不相信有上帝，所以上帝不会庇护你，在你面前显圣。就算生病了也不需要去医院治疗，如果你的信仰坚定，那你就应该明白你的生死都取决于上帝的意志。你不应该害怕死亡，因为虔信徒死后会去天堂。你没有找到天堂，那还是说明你信仰不坚定。”
　　“等一下！先停一下！”小少爷激动地大声说道：“你这纯粹是歪理邪说！圣经上根本就不是这么写的！”
　　“我不是在跟你讨论圣经，而是神秘主义。刚刚我说过了，神秘主义本质上就是逻辑自洽的唯心主义。”
　　格温慢条斯理地纠正道：“代用到猫头鹰法庭这一类组织上……我见过很多类似的组织，比如什么光明会啊什么九头蛇啊……本质上其实都一样——由极少数人组成的秘密结社，无论正邪善恶，他们最根本的主张就是自己的正确以及世界的错误。换句话说，这类组织的成员通常都保持着绝对的自信和蜜汁优越感，你不能反对他们，别问，问就是你跟不上人家的思想水平。”
　　小少爷抓耳挠腮地琢磨了好半天，试探性地说道：“是不是就像我这样，感觉学校里的同龄人都是蠢货，跟他们没有任何共同语言，所以宁愿回家自学……”
　　格温放下咖啡杯啪啪鼓掌：“恭喜你布鲁斯少爷，你都学会抢答了！”
　　“我知道我这样不好，阿尔弗雷德一直劝我出去多走走，跟同龄人多交流。”小少爷摊手道：“但是比起哥谭中学，我倒更愿意去你那所学校里玩……不过格温，既然我这种行为算是神秘主义，那你现在筹划的这些东西，又算是什么呢？”
　　“这是能够逻辑自洽的唯物主义，布鲁斯少爷。比如说生产力、生产资料和生产所有制。”
　　格温拿起小匙，敲打着咖啡杯开始哼唱：“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这是什么歌？”小少爷意外道：“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过？”
　　“这是一个禁忌，在这个国家，布鲁斯少爷。”格温微笑道：“我们刚才不是在聊猫头鹰法庭吗？那就是神秘主义与阴谋论的典型结合产物……”
　　“不不不！”小少爷摇头：“先不着急，格温，我想听你把那首歌唱完。”


第50章现实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需要符合逻辑

　　　　格温最终拒绝了小少爷的非分请求。
　　家庭教师就要有家庭教师的亚子。
　　你不能说薪水高，就要添加唱歌跳舞啊，膝枕洗面奶啊，什么泳装围裙福利啊，这些非分要求。
　　要有师德。
　　屠龙小百科不是一般人能学的，太平洋对岸倒是肯教，但实际上年轻人一般都理解不了，只有人到中年成家立业，享受过社会现实毒打之后，再翻出初中课本才能感悟到经中此篇真意。
　　大多数人都是学了一两句名人名言就跑到网上去耍帅，被人怼两句就心神动摇……
　　小少爷现在不适合深入学习本篇奥义，积累不够，学不懂还容易毁三观。格温在自己的学校里也不会教授相关知识，基础还未打好，时机尚未成熟。
　　做事要讲究方式方法，不能揠苗助长。
　　话题最后又说回到猫头鹰法庭上面。
　　“既然是法庭，顾名思义肯定要审判点什么。”格温慢慢引导小少爷的思路：“你父母这样的重量级人物被刺杀，在明面的法庭上没有一个合理的说法解释，他们那里却必须要有，否则就毫无威信可言了——如果和现实中的法庭一样废物，要他们还有什么用呢？我觉得你在他们那里一定能找到答案，而答案又分为两种可能。”
　　“哪两种可能？”
　　“其一，法庭必然掌握着韦恩夫妇谋杀案的真相，只是出于某种原因并未吐露出来。”
　　“其二，你父母的死亡，可能就是法庭审判的结果。”
　　格温竖起两根手指，低声说道：“假如猫头鹰法庭真的拥有他们传说中的那种权势地位，那答案就必然是在这两者之间。”
　　小少爷忍不住抬杠道：“难道就没有第三种可能吗？”
　　“当然有，那就是你的父母死于一场单纯的意外，没有任何外界因素影响。那个行凶者就是GCPD档案里记录的那样，一个普普通通的流浪汉，他身上致死的蜘蛛毒素也可以解释为自己不知道从哪里倒腾来的致幻剂……”
　　格温摊手：“你要是愿意相信这种巧合，也完全没有问题。”
　　“如果我愿意相信巧合的话，就不会继续追查线索了。”小少爷愁眉不展：“可是这个猫头鹰法庭在哪里呢？以我们现在所掌握的情报，都发现不了他们的踪迹，就好像是他们根本不存在一样……”
　　“哥谭市有上百万的人口，你不可能认识每一个哥谭人。”
　　格温拿起笔在旁边的白板上划出一个圈：“我给你一个提示，布鲁斯少爷，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哥谭的蛋糕已经被分完了。你看整个哥谭的黑道势力，目前还都掌握在法尔科内家族手中。而他们的蛋糕实际上也就只有这么多——销赃、偷渡、走私、贩毒、拉皮条、收保护费，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非法行当，几乎每一个行当都有一个帮派大佬在掌握，法尔科内吃肉，他们啃骨头，把汤水留给下面那些不入流的小团伙。听起来似乎很酷炫，但实际上你会发现，这个蛋糕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根本满足不了那些大佬们的胃口，所以真正的大佬都会洗白身份上岸做正经行当，比如餐饮业、娱乐业……法尔科内家族就更厉害了，他们还能玩房地产！”
　　小少爷沉默片刻，抬起头说道：“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格温。假设猫头鹰法庭这个组织真的存在，那他们必定是拥有切蛋糕权力的人，而且还不满足于自己现有的蛋糕份额，想要得到更多。”
　　“古代游牧民有一句谚语，找到羊盘你就能找到牧民，这道理是一样的。你应该庆幸这不是电影编剧笔下的玄学宇宙，在现实世界当中任何人都不可能完全脱离社会存在，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等你找到那块蛋糕，自然就会找到猫头鹰法庭。”
　　格温将圆圈分割为几个等分：“首先可以给你排除几个选项，第一就是法尔科内家族，以及他们的附属帮派。”
　　小少爷迷惑不解：“为什么会排除他们？那不就相当于排除掉了整个哥谭黑道势力的嫌疑了么？”
　　“原因有很多，我只告诉你最简单的一条理由。”格温敲着白板划重点：“别的业务领域暂且不提，如果法尔科内阁下想要招募杀手的话，只要他开口，大半个哥谭的帮派分子都心甘情愿为他效劳。人家是哥谭土著，业内权威，根本用不着去招募未成年的高中生。布鲁斯少爷，你会雇一个阿富汗老大爷教你怎么花钱么？”
　　小少爷无言以对。
　　“第二个可以排除的选项是哥谭市政府——理由其实也一样，作为哥谭明面上的实际领导者，掌握着所有公开的社会资源，能够以完全合法的手段为自己谋求利益，那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去背后搞什么第二法庭呢？”
　　格温划出第二个重点：“然后你还可以排除掉底层市民和小资产阶级，他们或许有这种需求，但没有运作的资本和能力。以及历史最悠久的哥谭四大家族，至少据我所知你们这几家不仅人丁稀薄而且都已经没落得差不多了。”
　　小少爷感叹道：“就算这样范围也太大了，我们要找的是一个或者一群人，而不是整个哥谭的贵族阶层。”
　　“别让我把饭喂到你嘴里吧，布鲁斯少爷。”
　　格温推开这块白板换成另外一块，这一块上面贴满了文件和照片。
　　“还记得这个吗？”
　　小少爷心中一动：“阿卡姆？”
　　“阿卡姆城区开发计划。”格温点头道：“这是哥谭市内最后一片处女地，也是最后一块蛋糕。布鲁斯少爷，换做你是那什么猫头鹰法庭的成员，你会对这样一块香喷喷的蛋糕视而不见吗？”
　　小少爷脸上流露出复杂的表情：“这是我父母生前一直在推进但还未实施的城市改建计划，也是他们的遗愿……”
　　他猛然抬起头，目光变得犀利起来：“难道说他们被杀的真相就隐藏在这里？”


第51章阿卡姆未来一片光明！

　　俗话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雪里埋。
　　做好人很难，因为有的时候你只是做了你以为好的事情，你好了别人肯定就好不了，就会遭人嫉恨。
　　人只要还没走到绝望的地步，实际上是不需要去救赎他的。
　　韦恩夫妇前半生做了很多好事，比如还停留在纸面上的阿卡姆区开发计划。这是哥谭市内最后一块老旧城区，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建设经济适用房和心理健康治疗与康复中心——也就是俗称的精神病院。
　　原来的精神病院已经有好多年历史了，各种管线电路老化问题难以解决，说是危房都不为过。而且老楼还保持着上一个时代的黑暗哥特建筑风格，天气不好的时候看起来特别的阴森，就跟闹鬼一样。有一说一，确实是没有什么保留价值，需要推倒重建了。
　　但问题就在于——专业的杠精总是能提出尖锐的问题：相比起精神病院，哥谭市难道就没有其他更值得推倒重建的建筑了吗？医院要不要盖新楼？学校要不要更换校址？
　　阿卡姆区需要重建？奈何岛就不需要重建了吗？这老工业区都快要被遗忘二十年了，看在曾经为哥谭流过血汗的份儿上，还有谁能来拉兄弟一把？
　　总会有人不满意的。
　　实际上想要重建阿卡姆区也没有那么简单，否则以韦恩集团的能量也不会到现在还把这个计划停留在纸面上。究其原因，主要在于韦恩夫妇吃独食不肯分蛋糕。
　　建经济适用房能有什么蛋糕可分？
　　能问出这个问题的人，就和那些整天脑补“富人赚钱都是在做非法生意”的人是同一类型。
　　影视剧作品里面类似“亿万富豪暗中建造大机器人意图统治世界”，又或者“战神回家发现亲闺女住狗窝”这种剧情，都是为了这个观众群体来服务的，你看不下去说明你就不是人家的目标客户。
　　实际上当然不是这样，富人们赚钱当然是合法的，准确地说，这里的法律被制定出来就是为了维护他们的利益。哥谭市自建成以来从未有过政府官员贪污受贿的记录，不是因为这里吏治清明，而是因为他们可以合法地收取政治献金。普通市民对于贪污受贿这个词的理解，也就仅限于他们平日里经常接触的警察而已。
　　阿卡姆的蛋糕原本是这样分的：
　　韦恩集团游说市政府推动城建发展计划，这当然需要很多钱，但也是实实在在的政绩。可以为詹姆士市长阁下竞选简历变得更加金光闪耀。而市长阁下大智若愚，高瞻远瞩，对于这方面的提议基本上不会拒绝。
　　然后阿卡姆区的城建项目——这是明面上的最大一块蛋糕，在计划里已经交给法尔科内家族来承包。
　　之前说过，法尔科内家族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洗白上岸，投资了很多正当行业，其中就包括房地产与建筑工程。在市政府与韦恩集团的双方默许下，法尔科内家族名下的建筑公司与各种套牌皮包公司，可以利用围标的方式吃掉整个城建项目，这其中的利润用屁股想都知道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难道韦恩集团自己就没有好处吗？发言人会告诉你，是的，我们在做慈善，我们在做力所能及的好事，在社会公益事业方面永远都不会考虑收益的因素。
　　你会相信吗？
　　醒醒吧，动动脑子想想看，这一整片城区除了经济适用房和精神病院……对不起是心理治疗康复中心，难道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吗？住经济适用房的大爷大娘出门买菜还得坐二十几站的公交车去新发地吗？这个社区不需要配套的商业场所和服务机构吗？你猜猜那些配套建筑会被谁用没有中间商的成本价买到手里？
　　而事实上，格温在小少爷书房里找到的阿卡姆开发计划书上看到，所谓的经济适用房，在重建的阿卡姆区最多只占据不到三分之一的面积，其他的地区则被划分为“商业区”、“大学城”和高端豪华现代社区“阿卡姆新城”，就连计划中新建的心理健康治疗与康复中心也被挤到了边缘位置，只给它留下了十分之一左右的建筑面积。
　　坚持大力推动城市改造计划的韦恩集团，吃到的才是实际上最大块的蛋糕。
　　市政府、韦恩集团与法尔科内家族，这三方势力几乎已经囊括了整个哥谭各个领域的统治阶层，在过去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对于彼此抱有充分的信任。可想而知在这种情况下，谁都不会愿意把蛋糕分到外面去，顶多不过是留下一点残渣来应付跟随在后面的鬣狗。
　　那当然有人会不满意啊，谁不喜欢吃蛋糕呢？
　　谁不喜欢白嫖……呃，白吃别人的蛋糕呢？
　　随着韦恩夫妇遭遇刺杀意外身亡，法尔科内年事已高似乎难以服众，市政府方面无人撑腰态度也变得暧昧起来。现在越来越多的目光汇聚到了这片宝藏之地。
　　是的，尽管现在看起来还是一坨屎，但只要开始重建，那就是毫无疑问的宝藏之地。
　　就连格温都把目光投注了过来。
　　奈何岛距离阿卡姆区不远，几乎就是隔河相望。不从桥上绕路的话，开船用不了五分钟就能到达对岸。蜘蛛会的触角，可以沿着河岸渗透到新建起来的阿卡姆区，在这张白纸上开创出一番新的事业。
　　不过说实话，那怎么着也得是十几二十年之后的事情了。
　　你不能拿太平洋对岸的某个基建狂魔的建设速度来计算哥谭的工期，以格温对于自己祖国人民的常识认知，二十年的时间都未必够他们修建好一个火车站，更不要说是囊括26个街区的阿卡姆了。
　　这个计划象征着哥谭的未来。
　　而她亲手创建出来的蜘蛛会，拥有的同样也是哥谭的未来。
　　由此可以得出结论——蜘蛛会天生就应该君临阿卡姆，做这里的主人！


第52章圣光啊！那位主教值得一淦！

　　电影里面的疯狂科学家手搓核弹用不了一秒钟，那是剧情需要。
　　现实当中的社畜们就算侥幸不加班，也要将大量的时间浪费在通勤的道路上面。
　　钱多事少离家近这种工作谁不想找呢，只是在做取舍的时候，大家通常会优先选择前两者。
　　毕竟大多数人的时间其实都没那么值钱。
　　格温骑着自己心爱的火弩箭小摩托在哥谭市区里风驰电掣，现在路人对她这副形象已经见怪不怪了，最多只把她当做马戏团演员或者行为艺术家，不会把她当做漫画里面的超级英雄。
　　不会有人突然跳出来高喊helpme!
　　更不会有超级恶棍对自己产生非分之想，用连环犯罪来吸引她的目光。
　　这样很好，有助于维持哥谭的秩序。
　　你听说过罗比·鲍德温这个名字吗？
　　非死忠粉的漫威迷肯定都不知道这人是谁，因为他确实不是什么大人物。
　　不过说起这哥们儿的事迹，那大家就都耳熟能详了。
　　当时年少轻狂的鲍德温先生，带领着一群同样年少轻狂的少年超级英雄组成团队，为了出名一边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一边拍摄真人秀做网红直播，很是风光了一阵子。
　　直到后来，这哥们儿疏忽大意，在没有做任何事先调查和准备的情况下，带着自己的团队急匆匆地撞上了刚刚出狱的超级恶棍团伙，打斗过程中，其中一个恶棍硝化人被逼自爆，在斯坦福德市点亮了一颗蘑菇云。
　　整座城市几乎化为废墟，最终死难人数达到612人。
　　说到这里很多人可能还是不明所以，那么换一种说话——这是漫威官方正史记载的复仇者联盟第一次内战的导火索。
　　由此导致了英雄注册法案的诞生，也由此导致了主宇宙蜘蛛侠皮特·帕克的惨死。
　　作为多元宇宙同位体的蜘蛛格温对此印象深刻。
　　倒不是说她对那位皮特·帕克有什么感情，大家都是打工社畜，逢场作戏而已。要没有这个机会，她和小黑蜘蛛迈尔斯的个人刊也不可能卖得出去。
　　真正让格温在意的，是从那以后青少年超级英雄就变成了天生的背锅位和替罪羊。除了像她和松鼠女这样走谐星路线偶尔还能卖同人本子有稳定流量的还能保持住人设之外，其他那些同龄的哥们儿姐们儿，基本上都逃不脱编剧的魔爪。
　　送死背黑锅就让你们去，需要龙套或者小反派的时候再把你们抓回来，年龄啊，性别啊，种族啊，想怎么改就怎么改，怎么非主流怎么来。反正都是没人气的小鬼，死活无所谓。
　　现实世界就是这么残酷，超级英雄可以拯救无数次世界，但他们的老板天天都在琢磨怎样虐待他们以便从观众粉丝兜里捞钱。
　　这年月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最后还是得靠自己。
　　想要在哥谭立足，做超级英雄老本行是最愚蠢的选择。
　　既然是蜘蛛，那就应该学会蜘蛛的看家本领——结网！
　　慢慢编织蛛丝，让自己的网笼罩在哥谭的上空，与哥谭紧密连接在一起。到那时候，无论编剧愿不愿意，他都无法再给你安排脑残剧本了。这就叫做自己动手，自立自强！
　　摩托车停在大教堂门口，引来周围不少人的围观。
　　这里的目光并没有太多恶意，反而大多带有几分探寻与好奇。
　　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只白色的蜘蛛从气球人手中救下了奎恩主教。
　　有一说一，太平洋彼岸的某国人大概很难理解一位主教在信徒心中的地位与威望，顶多也就是在玄幻小说里面看到过某某修真者与光明神教大主教的激情碰撞……
　　简单来说，某基督教以及附属分支教派的信仰者，在这一生中有两个父亲，一个是亲生父亲，一个是教父，详见小天狼星，那就是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关系啊。
　　而教堂的牧师，从某种意义上和你们的班主任或者公司里的书记差不多等同。
　　教会主教那就是校长和公司老总，那种地位对于普通学生社畜的震慑力可想而知。
　　玩玩小同学小秘书的屁股那叫做情趣，啊不对是洗礼，只能当做花边新闻报道，法院基本上都不会受理。
　　奎恩主教得救之后，立刻公开宣布，自己得到了主的赦免！
　　对于无信者来说，那些信徒最讨人厌的一点就是，他们把一切都归结于神。
　　他得救是主的旨意，而白色蜘蛛是主派来拯救他的天使。
　　至于那些孩子？他们的家长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都恨不得把自己的孩子剥光了捆上龟甲缚塞上口球和拉珠，毕恭毕敬地送到主教大人的床上等待开光……不对，是等待洗礼。
　　然而主教这一次严辞拒绝了羔羊们的奉献，反而将自己过去的积蓄赠与这些羔羊，告诉他们这是上帝要求自己洗清过去的罪孽。
　　他已经大彻大悟，变成了一位圣徒。
　　格温前来拜访，还没等提出奎恩主教的名字，立刻就被教堂里的牧师热情邀请进来，引到了私密的会客室中。
　　奎恩主教说她是天使，那就要有天使的待遇，至少红茶和果盘的标准都是最高级别的待遇。
　　至于以后还是不是天使，那就要看格温的来意和诚意了。
　　“欢迎你，我的孩子，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愿主赐福与你。”
　　人间圣徒奎恩主教如今的气色不同以往，老脸上隐隐约约都蒙上了一层身上的光辉，仿佛一夜之间年轻了二十岁，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说话也变得直截了当。
　　“我听说了你在中央广场从天而降的表演，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亲眼见证这样的神迹。”
　　“煮是慈悲的，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格温认真地说道：“主教大人，我这一次来，是想要请求您的帮助。”
　　奎恩主教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没有问题，孩子，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尽力而为。”
　　“我最近正在筹办一所职业技术学校，顺便收留街上无家可归的孩子。”
　　“一所学校？”
　　“由布鲁斯·韦恩先生投资支持，已经获得市政府审批。”
　　“那还需要我做什么呢？”
　　“学校需要教会的庇护。”
　　“学校当然需要教会的庇护！”奎恩主教大声说道：“这是神圣而又崇高的事业！理所应当得到主的恩赐！”


第53章新哥谭教会青少年职业技术培训学校

　　格温与奎恩主教经过友好谈话，达成了一系列纯洁的钢门交易。
　　教会将派遣两位资深修女，特蕾莎嬷嬷与温蒂尼嬷嬷进驻格温的学校，作为代价，新哥谭青少年职业技术培训学校的名字里面要加上教会这个词，变成新哥谭教会青少年职业技术培训学校。
　　正式纳入教会编制，或者在某些人看来也有可能是丧权辱国。
　　不要以为获得教会庇护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如果没有格温的“天降神迹”，以及哥谭首富继承人与市政府方面的背书，奎恩主教绝对不会轻易答应，就算你拿枪指着他的脑袋或者把他绑到气球上都未必可以。
　　你可以玷污他的名声与身体，但是不能羞辱教会的荣光。
　　事实上，哥谭人民对于教会的信任远高于政府机构。
　　市长没过几年都要重新竞选，但当地的牧师和主教不会，他们会陪伴哥谭人民从生到死走完一生，同时牢牢掌握着他们的精神世界。那些高举镰刀锤子的无信者可能很难理解信徒们的世界观，反之亦然。
　　格温真正想要的当然不只是两位经验丰富的修女嬷嬷，真正重要的是，通过这种方式，她可以将蜘蛛会洗白上岸，成为教会下属的半公开合法社会组织。
　　教会下面其实从来都不缺乏这类秘密结社，他们自己就是神秘主义的发源地，什么骑士团啊，隐修会啊，兄弟会啊……从古至今是数不胜数。相对于那些已经成型根基深厚的大组织来说，专门接纳街头青少年的蜘蛛会简直就是人畜无害的小绵羊。
　　从某种意义上说，格温轻松做到了法尔科内家族花费二十年才做到的事情。
　　当然，这些计划，除了小少爷之外，她没有对任何人讲。
　　不是出于保密的原因，而是根本没人能理解。
　　哥谭还没有进入互联网时代，没有智能机，没有APP，哥谭人民获取信息的主要渠道还是报纸和电视新闻。
　　事实上大多数人连报纸都订不起，反正也都是菲克纽斯。
　　这里民风淳朴，还没有发展出未来信息大爆炸时代的那些骚套路。
　　绝大多数人只关心自己的下一顿饭在哪里，就算是隔壁出现凶杀案也未必能引起他们的兴趣。
　　小少爷也不太能理解，他虽然聪明过人，显露出远超出自己这个年龄的智慧，但终究还是阅历浅薄，对于格温的“大计划”一头雾水，放在眼前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就在格温用水彩笔在白板上拉出一条粗重的蛛丝时，小少爷抱着一本《法国历史》轻手轻脚地靠近过来。
　　“我找到那首歌的来历了！”
　　“嗯？”格温并没有被吓到，无声行动这种天赋或者说小技巧没什么可炫耀的，也不知道小少爷为什么总喜欢搞这种恶作剧，难道说上辈子是猫科动物？
　　“这是国际歌，出自于巴黎公社时期，后来被共产国际组织列为会歌。”小少爷目光闪闪，十分得意：“我明白了，你是想把蜘蛛会打造成为巴黎公社对吧？”
　　格温用关爱智障的和善眼神默默注视着他，直到小少爷收起脸上天真烂漫的笑容。
　　“不对吗？”
　　“我不记得给你留过研究法国历史的作业，这算是你的课余兴趣爱好？”
　　“呃……我只是有些好奇。”小少爷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
　　“好奇什么？”
　　“我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记得我说过，这不是告不告诉你的问题，而是你能不能理解的问题。”格温平静地注视着小少爷，柔声说道：“我们掌握的信息量并不对等，不考虑其他方面，我已经拿过了剑桥的硕士学位，而你还在家自学高中课本。你知道高等数学和你做的算术题有多大差距吗？听说过微积分吗？宏观经济学？生物工程？量子物理？你连个谷歌都没有，布鲁斯少爷。”
　　小少爷一脸的委屈：“谷歌是啥？多少钱？”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格温摆手说道：“现实世界很复杂，不是打一个响指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你看你连我的梗都接不上。既然你提到巴黎公社，那想必已经在那本书上看到巴黎公社的结局了吧？你能告诉我，他们为什么会失败吗？”
　　小少爷眨眨眼睛，试探着说道：“他们没有明确的目标，内部意见不合，作风强硬引起普遍反感，再加上保守党的势力反扑？差不多就是这些吧？”
　　“是这个版本啊……”格温不置可否地叹了口气：“我猜你手上这本书里并没有写——他们失败的真正原因是没有团结大多数人？”
　　小少爷疑惑道：“为什么一定要团结大多数人？他们的理想和需求各不相同，结局不是早已注定么？”
　　“这是一个好问题，问题的重点是团结。”格温回答道：“如果每一个人的诉求都不同，那就注定不会有让所有人都满意的解决答案。如果大家能团结起来成为一个集体，那对于集体的利益，反过来就是对所有人都有利的答案。”
　　小少爷惊叹道：“那听起来也太邪恶了！”
　　“是的，太邪恶了，太可怕了，太亵渎了！团结、集体这类词汇，会让人联想到二战的纳粹党。在我们这个自由主义至上的国家里，这种想法堪比撒旦的低语，比纯度999K的白粉还要邪恶。”格温摊手道：“我相信哥谭人民宁愿被人一手用枪指着脑袋，一手把他老婆按在桌子上，也绝对不愿意听到这些亵渎言语。”
　　小少爷认真地想了想，摇头道：“我觉得不至于。”
　　“不至于吗？”
　　小少爷认真点头道：“我认为那些底层的哥谭人不会拒绝免费的垃圾食品券，他们连垃圾桶都翻，谁会在乎是不是垃圾食品呢？而他们没有这种食品券的唯一原因，只是因为他们领不到而已。同样知识也不分善恶，只是他们没有学习知识的机会。”
　　格温欣慰地拍拍小少爷的肩膀：“恭喜你，布鲁斯少爷，你的视野更加开阔了！”


第54章纯种的意大利披萨不加菠萝！

　　想要吃阿卡姆这块蛋糕的人可不少。
　　就在格温带着自己的土豪学生暗搓搓地制定计划的时候，也有人站出来和法尔科内家族公开叫板，提出了另外一个方案。
　　如果说当初韦恩、法尔科内与市政府制定的那套计划颇有民主党的精英风范，那这个方案就毫无疑问是共和党的保守风格。
　　他们想要在阿卡姆区修建一座垃圾处理厂。
　　真是他娘的小天才！
　　原来的开发方案是经过韦恩集团的专业人士认证，包括推倒棚户区改建经济适用房，推倒老精神病院重建心理康复中心，以及配套的商业区、大学城、高端住宅区等等等等，每一个子项都经过了周密的研究论证，确保把蛋糕做到足够大的程度，让三方都吃得安逸巴适。
　　新方案就很牛逼了，同样是推倒棚户区，却放弃经济适用房，要改造成垃圾处理厂，旁边的精神病院也不用拆，直接翻新一下就可以继续投入使用。
　　但凡是脑子清醒一些的人都知道，垃圾处理厂这玩意儿就不能往市区里面建，你建好了污染怎么办？让哥谭市民做人肉空气过滤器吗？老精神病院那都是多久以前的楼了，除了重新刷一遍外墙涂料之外，你还能翻新什么？
　　然而就连哥谭的狗都知道，政客这种东西有的时候真就是说话不过脑子，或者说，那种生物的思维方式和人类区别很大。
　　反对派的理由非常充分，且令人信服。
　　首先，无论原来那块蛋糕有多么鲜美，那都是韦恩和法尔科内碗里的，既然抢不过来我们就重新做一个，或者干脆掀桌子，谁也别想吃。
　　其次，有很多人其实并不在乎棚户区那些贫民的死活，那帮渣滓连政治都不懂，连选票都拉不出来，身为人最后的价值都没有，那我们吃饱了撑的给他们建新房子么？
　　最后，省钱，这个方案超级省钱，相对于第一个方案至少节省了90%的政府财政预算。这都是纳税人的钱啊！
　　这是表面上的原因。
　　而背地里真实的原因，则是在韦恩夫妇遇害后，法尔科内家族的那位阁下的威望也跟着受到动摇，由此引发了本地帮派中排行第二的马罗尼家族的野心，准备借此挑战法尔科内家族的地位。
　　新方案有没有可行性都无所谓，哪怕只是一个意大利厨子一边挖鼻屎一边随手写出来的东西都无所谓，这本质上就是一个指鹿为马的站队问题。
　　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或者说有本事用合法手段赚钱的。
　　像马罗尼这样的意大利黑手党家族，更喜欢用传统的帮派方式解决问题。
　　只要击败了法尔科内家族的地位并且取而代之，到时候想赚钱还不容易？
　　这种憨厚质朴的想法，和古今中外几千年来那些造反者想要做皇帝的想法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他们只看到皇帝锦衣玉食，后宫三千，用金锄头耕田，也只能理解这样的皇帝。
　　这是思想的局限性。
　　当然，从始至终，都没有人考虑过原来那些棚户区居民的想法。
　　他们并不算人。
　　格温骑着火弩箭穿过大街小巷，来到马罗尼家族的地盘。
　　因为扭蛋机抽到的被动天赋“熊本熊的神秘微笑”，让格温获得“人畜无害”的BUFF，只要不作出过激行为，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敌意。
　　这让她可以大大方方地出现在帮派分子面前，而不必蹲在楼顶上暗中偷窥。
　　马罗尼家族也是传统的意大利黑手党，和法尔科内家族没有本质区别，只是格调略显粗俗。
　　现在这个时间段，已经不是黑手党最幸福的时代了，无论法尔科内还是马罗尼，都显得有些老旧迂腐，不合时宜。
　　格温刚刚给小少爷留了一个调查黑手党历史的作业，这能让他将兴趣从法国转向意大利。
　　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希望能与马罗尼家族进行合作，但在此之前，她必须搞清楚当代家主萨尔·马罗尼这个人的脾气秉性，评估未来的合作空间。
　　能在山头林立的哥谭市坐上黑道第二把交椅的大佬，肯定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同样的，做第二把交椅做了这么多年都没能再前进一步的大佬，也必然会有他的客观缺陷。
　　格温将摩托车停在路边，在街头摊贩手上购买了一块刚刚出炉的意大利披萨。
　　意大利人有个很执着的坚持，就是不在披萨上面放水果，例如加菠萝的夏威夷披萨在他们眼中就根本不能称之为披萨，和东方人在火锅里涮荔枝一样，是毫无疑问的邪道！
　　他们还爱喝浓缩咖啡，和清汤寡水的美式咖啡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套路。
　　所以看到这种街边摊贩，你只要看一眼他的披萨馅料和咖啡壶，就能知道他是不是真正的意大利人。
　　能在马罗尼家族经营的餐馆斜对面摆摊卖批萨的老大爷，百分百是他们家族的忠诚卫士，你别看老大爷满头白发，收钱的时候两只手都在哆嗦，一副老年痴呆行将就木的样子。真要是遇到别人打上门来，格温毫不怀疑他能立刻从灶台底下抽出一把温彻斯特1887跟人对线。
　　“最近生意好吗，爷爷？”
　　格温一手捧着披萨一手端着咖啡，随口问道。
　　“生意火爆啊。”
　　老爷子嘴上这样说着，脸上却没有高兴的表情：“这不是什么好事儿，姑娘，一般来说当对面的餐馆越来越不景气，而我这边的生意反而火爆起来的时候，就说明世道变得艰难起来了。”
　　格温咬断粘稠温热的芝士拉丝，竖起大拇指夸赞道：“我敢打赌，爷爷你做的披萨一定比那家店里的好吃。这是我……嗯……今年吃过的最好吃的披萨了，您听说过纽约那边有一种传说中添加九十九种芝士的超级神仙披萨吗？”
　　“呸——！”老爷子不屑道：“那不叫披萨，那是打卤馕！”


第55章出人头地的企鹅先生

　　格温没有看到马罗尼，却看到了一位熟人。
　　奥斯瓦德·克波帕特先生，穿上了崭新的西装，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就是腿脚还不灵活，走路看起来像只企鹅。
　　他居然在马罗尼家族名下的餐馆做上了餐厅经理的位置。
　　这个真是皂滑弄人……打错了，是造化弄人啊。
　　菲什·穆尼女士的贴身跟班，被GCPD出了名的正义之星杀人灭口，起死回生之后居然摇身一变成为了马罗尼的亲信手下？
　　顺便说一句，菲什·穆尼是法尔科内家族的重要成员。
　　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格温就不由自主地脑补出了两个小时的加长版个人奋斗励志电影剧情。
　　太励志啊，比扛音箱的乔帮主还要励志！
　　企鹅先生现在是个上流人了，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三分熟的韭菜盒子的气息。虽然人长得不怎么样，但有一说一，还挺有气质。有的时候男人还真不能看颜值，得看气质。
　　毕竟颜值这种东西可以通过亚洲四大邪术弥补修缮，但气质却需要长时间的积累沉淀。有颜值的小鲜肉一年一批，有气质的演员几十年都始终如一。很多不经世事的小姑娘对颜值过于迷恋，实际上和被她们鄙视的死宅男并没有本质区别。
　　格温吃完了午餐，扔掉一次性纸杯，转回头问卖披萨的老爷子：“马罗尼先生今天不会来吗？”
　　“马罗尼先生名下有很多店铺，他并不是每天都会来。”老爷子不置可否地说道：“如果你想要见他，得提前电话预约，而不是在这里堵门，要不是看在你是个年轻姑娘的份儿上，那些混蛋说不定就要给你点教训。”
　　“我倒也不是非要见他，不过……”格温摊手道：“您听说了吗？马罗尼先生要在市区里建垃圾处理厂！”
　　“阿卡姆区？”老爷子点点头：“听说了，不过那是郊区吧？”
　　“还不够远，只要烧起火来，我保证您在这里都能闻到空气中的塑料味。”格温摇头道：“事实上我是想和马罗尼先生聊聊那座垃圾处理厂的问题，不过我不太确定他愿不愿意听我讲。”
　　“他肯定不愿意，垃圾处理厂很赚钱的。”老爷子哈哈笑道：“你知道我每天捡饮料瓶卖废品能赚多少钱吗？整个哥谭的垃圾回收业务都是由马罗尼先生来负责的，那可是一笔大买卖。”
　　“但是听起来很脏的，对吧？”格温摊手道：“我听说马罗尼先生想要……嗯，你懂的，那就不能再做这些脏累苦差的活儿了，马罗尼阁下的主营业务是垃圾回收？听起来多羞耻！难道马罗尼阁下不能整点阳间的……我是说干净体面的活儿，就像一个真正的上流人士那样，在五星级酒店里面端着香槟和哥谭的大人物们谈笑风生……”
　　老爷子忍不住问道：“难道你有这样的路子？”
　　“有倒是有，我认识一些朋友，比如教会的奎恩主教，还有市长办公室的那谁……但是我不太确定，我还不知道马罗尼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愿不愿意认识一些新朋友。”格温叹气道：“万一他把我当小孩子轰出门来，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意大利人从不会拒绝结识新朋友！”老爷子认真地说，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格温：“这是我儿子的电话，他就在马罗尼先生身边做事。如果你有什么想法，我是说正经的想法，你可以打这个电话，让佛拉多帮你预约一下马罗尼先生。不用紧张，佛拉多很懂礼貌，说话又好听，你会喜欢上他的。”
　　啊，意大利人……
　　我对法国人、意大利人、德国人和俄国人并没有地域歧视，格温在心里自言自语。
　　女孩子不会因为意大利人喜欢撩妹就讨厌意大利人的，那跟国家种族都没什么关系，主要还是得看颜值……以及气质。
　　格温站在这里已经十几分钟了，企鹅先生才注意到她的存在，脸上顿时下意识地露出了紧张的表情。他沉着冷静地交代好餐厅里的事情，自己拄着拐杖走出门来，张开双手，脸上露出夸张的笑容。
　　“难以置信，蜘蛛小姐！我知道我们总会再见面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只是路过。”格温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最近过得怎么样？企鹅先生？”
　　“如你所见。”企鹅看了一眼卖批萨的老人，像绅士一样抬手邀请：“见面就是有缘，能否赏脸吃顿饭呢，女士？”
　　“你请客？”
　　“当然！”
　　只要有人请客，格温一般都不会拒绝。人怎么样都无所谓，但吃饭的机会不可浪费。
　　再重申一遍，她不是饭桶，只是需要摄入更多卡路里和蛋白质，这是正常的生理需要。
　　在意大利餐馆就要点牛排，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
　　哪有正经人到正经餐馆点披萨和意大利面的，要点就点佛罗伦萨大牛排，撒上海盐和黑胡椒大快朵颐。
　　既然有人请客，格温就一点都不客气地点了双份，这种豪放的点餐方式立刻引起了企鹅先生不太美好的回忆。
　　“格温……小姐？”企鹅先生有些不太确定地试探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请原谅，事实上很少有女孩子会点这么多，上次真是令我印象深刻，没想到会是你……”
　　“你可以叫我蜘蛛小姐或者蜘蛛女士。”格温大大方方地承认：“女孩子出门在外要懂得保护自己，但你不一样，企鹅先生，你不会去警局告密的吧？”
　　“当然不会，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企鹅略显激动地大叫起来，但他很快收敛好情绪，脸上挤出一副勉强的笑容：“我知道你也不会的对吧？我们只是……你救过我的命！我一直记在心里，真的！”
　　“放松点，企鹅先生。”格温拿起盐罐，低声安慰道：“我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你身上有一股子死亡的味道……但这不重要，我既不是警察，也不是什么杀手密探。我们只是彼此认识而已……不过话说，你听说过马罗尼先生的垃圾处理厂吗？”


第56章不明觉厉的人文社科小知识

　　“意大利黑手党的起源最早可以追溯到18世纪。”
　　“他们的本名是意大利语玛菲亚，黑手党这个词则是来到美国之后因为种种原因被外人俗称的外号。”
　　“法尔科内家族是在一战结束后跟随移民潮前来，扎根于哥谭，控制了这里几乎所有的灰色产业，与其他几家并称为美国五大家族。后来随着时代变迁，五大家族之外又逐渐发展出26个小家族，位于哥谭的马罗尼家族和萨巴蒂诺家族就位列那2陆家族的名单之中。”
　　“二战时期，或者说经济大萧条时期，意大利黑手党的势力如日中天，导致其他很多犯罪团伙都开始学习黑手党家族的组织架构和运营模式，比如说俄罗斯黑手党，罗马尼亚黑手党……而实际上除了名字之外和真正的意大利黑手党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即便在意大利内部也根据地域划分为不同的派系，只有来自西西里岛的黑手党才是真正的玛菲亚……”
　　“历史书背得不错。”
　　换回哥谭中学女生制服的格温坐在汽车后座上，对于小少爷的功课如此评价道。
　　“并不完全是历史书，我还去图书馆查找了意大利人写的小说。”小少爷争辩道：“和哥谭人对于黑手党的印象完全不同，意大利人似乎并不承认黑手党的存在，他们将其称之为家族，以及教父，听起来就像是家里人很亲切的那种感觉。”
　　“这很正常，布鲁斯少爷。”格温解释道：“你的同学在学校里给你取的外号只是方便他们自己的理解记忆，只要看这个起外号的水平就能大概判断出他们的脑容量。比如说小白脸？富佬？这一类，但当你在家里的时候，你的家人和真正的朋友会选择更亲昵的称呼，比如说布鲁斯，布布……”
　　“等一下！布布是什么鬼？”小少爷忍不住吐槽：“难道意大利人不知道他们是罪犯吗？”
　　“什么是罪犯？”格温反问道：“假设A先生位高权重，他签署的一项命令导致成千上万的贫民流离失所，最终甚至导致数十人倒毙街头，但这是合法的行政令。而B先生仅仅因为支付不起女儿的治疗费用，不得不接受一些不怎么正经的托运工作，最终被警察逮捕判刑五年。后者毫无疑问是罪犯，但前者就比他更高尚吗？”
　　“你这是在偷换概念！”
　　小少爷自从开始认真读书之后，变得越来越难糊弄了，他对于格温的假设并不认同：“我可没听说过法尔科内家族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的传闻。每个哥谭人都知道他们是毋庸置疑的犯罪分子，这座城市里的一切罪恶勾当都与他们有关，而他们对此也没有半点愧疚之心，甚至都懒得否认，以此为荣！”
　　格温微笑道：“那么，你能告诉我法尔科内家族和马罗尼家族有什么区别呢？”
　　小少爷迟疑了一下，摇头道：“我觉得他们并没有区别。”
　　“你觉得韦恩家族和凯恩家族也没有任何区别？”
　　“那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尚且如此明显，更不要说家族与家族之间的区别了。如果你无法分辨出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家族与家族之间的区别，那你和学校里那些喜欢给别人起难听外号的家伙也没什么区别。”
　　格温正色说道：“我来告诉你区别在哪里——韦恩家族和凯恩家族虽然并称为哥谭四大家族之二，但实际上并不是什么紧密盟友，除了你父母之外，并没有更深厚的联系。否则在如今这个情况下，那对红色的双胞胎至少要有一位会配在你身边，成为下一代韦恩夫人，这是最基本的政治联姻套路。而实际上你也看到了，凯恩家族并没有表现出这种意图。排除你们是暴发户没底蕴不懂规矩这种可能性，唯一的解释就是你们并非盟友。而事实上据我所知，韦恩家族的根基就在哥谭，已经与哥谭融为一体。而凯恩家族很多年前就已经离开了哥谭，加入到军工复合体的利益集团当中，他们支持民主党，你们甚至都不是一派的。”
　　“好吧，你说得对。”小少爷羞恼道：“不过我要提醒你，格温，不是她们不愿意来，是我不愿意让她们来！”
　　“一位有教养的年轻绅士不应该拒绝淑女小姐的拜访。”格温回头看向司机位：“阿尔弗雷德先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作为管家你应当提醒你的小主人注意维护他父母留下来的遗产，无论是有形的资产，还是无形的人脉，或者说是亲戚关系。”
　　“是我的错。”老管家点头：“下周我会安排一次茶会。”
　　“别！别这样！”小少爷整张脸都皱成了包子：“我想学习，我热爱学习，我最近特别喜欢学习，阿尔弗雷德，我年纪还小，不应该把精力放在那些女孩身上，你说对吧？”
　　格温呵呵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在跟我的手下眉来眼去。”
　　“我和赛琳娜是清白的！”
　　“我有说过是那只喵么？”
　　气氛瞬间僵硬住了。
　　“好了，言归正传。”格温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我们说到区别，即便是在最根正苗红的西西里岛黑手党团体里面，家族和家族之间也有着明显的区别，只是你没有深入了解过他们。我举个例子来说，你对亚洲黑帮是不是也一无所知？你能分清楚唐人街和亚库扎的区别吗？日本人、韩国人、中国人、越南人、泰国人、印度人，每一个国家的移民都会自发抱团组成团体，而在这些团体之中又有很多小团体。日本的亚库扎和中国香港的古惑仔以及意大利黑手党这三个词都是统称，实际上他们都有自己的组织架构和特色风情……”
　　小少爷的眼睛里已经开始出现蚊香圈。
　　他已经忘了最开始为什么要聊起这个话题。
　　“那当然是因为今天晚上我们就要登门拜访卡迈恩·法尔科内阁下！”


第57章法尔科内阁下的友谊

　　大学女生宿舍八个人建十六个聊天群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身为豪门贵族两面下注又有什么可值得惊奇的呢？
　　又不是什么电视剧里的正面角色，必须要时时刻刻保持真善与美的一面，不能抽烟喝酒烫头纹身以免教坏小朋友被家长投诉。
　　现实世界中的真正社畜哪一个没有过在肮脏的腚眼子里七进七出的惨痛经历？
　　布鲁斯·韦恩亲自登门拜访卡迈恩·法尔科内这一点都不值得奇怪。
　　韦恩夫妇遇害一事，法尔科内家族至今还没有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说法。
　　沉默，有的时候本身就表达了一种态度。
　　穿上手工定制西装的小少爷整个人的气场都发生了改变，这可能就是所谓的豪门底蕴吧，格温站在他身后居然会被他的气场稳稳压住，存在感几乎降低到了背景板的水平。
　　所谓的气场，在某些人眼中是比较玄学的概念。他们可能以为大家都是爹生娘养，两个眼睛一张嘴巴，现实世界又没有人体发电，怎么就能看出气场？多半都是写小说的为了烘托气氛瞎编乱造吧。
　　这种人可能前半辈子都没见过什么正经的专业演员。
　　演员都能表现出来的东西，对于那些真正的大人物来说更是理所当然。
　　卡迈恩·法尔科内阁下就是一个同样拥有气场的男人，他身形高大，站起来就像是一座山峰，一头棕熊。尽管年事已高，但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依然足以令人屏息凝神。
　　毕竟，这是那个传说中的哥谭地下世界的皇帝，或者说是在黑暗中掌握最高权力的男人，这种传说度足以让从未与他见过一面的普通人对他保持应有的敬畏。
　　布鲁斯·韦恩并不是很在乎这个名号，不是他年少无知，而是他很清楚一个事实，无论法尔科内阁下有多少权力，都不可能比他更有钱。
　　法尔科内阁下的庄园同样位于哥谭市郊，从门口到市内一路上都是表情严肃不苟言笑，西装下面鼓鼓囊囊的冷酷硬汉。有一说一，格温觉得以小少爷的身份地位，也应该聘请同样规模级别的安保团队。
　　又不是花不起这点钱，但凡能有点准备，韦恩夫妇也不至于死得那么凄凉。
　　不过小少爷对此很抗拒，他并不相信雇佣来的保安，认为保安可以被雇佣就可以被收买。这是哥谭地方特色，小少爷尤其擅长此道，不得不说，他的担忧也有一定道理。
　　有钱并不一定能买到安全，主要原因还是他年纪太小人微言轻。法尔科内阁下就不一样了，他的枪手……啊不对是保镖，毫无疑问都是家族成员，忠诚度爆表。而这些年来辛苦拼杀出来的地位和威望，也让哥谭的罪犯对他敬畏有加。如果有人想在哥谭雇佣一名职业杀手去刺杀法尔科内阁下，那无异于天方夜谭。无论他出多少钱，转头就会被人出卖，通常都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你说哥谭外面的杀手？这种人来哥谭难道不需要先侦察情报？除非是自带导航系统的穿越玩家，否则没人能在法尔科内家族的黑暗帝国领土内兴风作浪。
　　所以说，韦恩夫妇遇害这个事儿，小少爷找上门来讨要说法，于情于理都没有问题。
　　当然，小少爷并没有这么不懂礼貌。
　　毕竟在打电话过来之前，格温已经给他做了足够多的准备功课。
　　“我第一次见到你父亲的时候，他和你现在差不多大……那个时候我和你祖父还是生意对手呢，一晃这都二三十年过去了。”
　　法尔科内已经老了，除了第一眼看起来还像是传说中的那位黑暗皇帝之外，在那之后他就是一个疲惫的老人。面对小少爷，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慈祥与感怀的笑容。
　　“您见过我的祖父吗？”小少爷有些意外：“我只在照片上见过他的样子……在您眼中他是怎样的人呢？”
　　“和你的父亲几乎一模一样，你们韦恩家族的男人都是一样的执着、坚定，富有勇气和正义感，但是又不迂腐，有商业天赋。以前人们总说，姓韦恩的人最会赚钱。”
　　法尔科内先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叹气道：“当然，和你的父母一样，他也死于非命。”
　　气氛凝固住了。
　　小少爷本来都没想提这事儿，只是礼貌性地寒暄聊两句家常拉拉关系，没想到法尔科内先生直接挑开了这个话题，撕开了他脸上努力保持的虚伪平静。
　　他直接从座位上唰地一下站了起来。
　　格温按住了他的肩膀，而旁边的“保镖”也撩起了外套。
　　法尔科内先生平静地注视着布鲁斯·韦恩。
　　这是一个考验。
　　如果布鲁斯·韦恩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说明他也只不过就是个孩子罢了。法尔科内先生没心情哄小孩开心，就算他是哥谭首富的儿子，也没有这个资格。
　　但如果他能控制住情绪。
　　现任的哥谭首富，当然有资格坐下来和法尔科内先生继续寒暄。
　　布鲁斯韦恩深深地吸了口气，紧咬着牙关让自己平静下来，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法尔科内先生。
　　“格温。”
　　格温挑起眉毛，有些意外，她可没想到小少爷会先喊出自己的名字。
　　“我现在对枪有些敏感。”
　　“嗯哼？”
　　“能让他们安静一下吗？”
　　那得加钱！
　　格温微笑着点点头，反手抄起桌子上的瓷器花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在身后那个快要把枪掏出来的硬汉脸上。
　　技能连携！“杰洛特的新年问候”+“我就是要出狂战斧！”
　　啪——！
　　花瓶粉碎，房间里所有的冷酷壮汉都应声倒地。
　　法尔科内先生脸上的淡定消失了。
　　小少爷也被吓了一跳，但他至少有心理准备，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不紧不慢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对格温点了点头，重新坐下来看着法尔科内先生微笑道：“我们刚才说到哪里？”
　　法尔科内先生的目光从格温的身上转移回来，脸上的表情已经慎重了许多：“是我记错了，布鲁斯，人上了年纪记忆就容易混淆。年轻的时候我有好几次都恨不得要干掉他，但是后来我们成为了好朋友。”


第58章图穷匕首见

　　卡迈恩·法尔科内先生心情好的时候看起来并不像是个坏人。
　　这是废话，坏人又不是天生长着一张坏人脸。
　　换一个角度来说，卡迈恩·法尔科内是哥谭的黑道教父，普通哥谭人所能想象到的犯罪问题基本上都能和他扯上关系。就像是垃圾桶一样，无论是废报纸还是鸡蛋壳，只要是垃圾都要倒在垃圾桶里。
　　他只是看起来并不像垃圾桶那么脏。
　　这很正常，他已经有很多年都不必亲手去干脏活儿了。
　　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的那个光头男子，看起来就是个经常做脏活儿，做到眼神都有些飘忽的家伙。
　　以格温的经验来判断，这是一个职业杀手，传统派的职业杀手。
　　所谓传统派，就是规规矩矩站在黑暗角落里，收钱办事儿不多BB。而不像是新世代那些外号“XX杀手”的家伙，顶多只能算是杀过人而已，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狂妄自大又有异装癖，分分钟被超级英雄教做人。
　　法尔科内先生并没有因为刚刚格温的示威而表示愤怒或者慌张，反而非常欣慰。
　　像韦恩家族那种顶级富豪，只要脑子不出问题，随时都可以重金招揽奇人异士为自己保驾护航。
　　而小少爷带着这样的强力保镖登门拜访，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是对他的尊重。
　　“我这次来，是向您咨询有关于我父母生前留下的那个城市开发计划，听闻您遇到了一些小麻烦？”
　　重新坐下来，让人倒上热茶之后，小少爷开门见山地问道。
　　“喔？这可真令我意外，我原本以为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呢。”法尔科内先生笑道：“看来即便你这段时间没有出现在哥谭社交圈，消息却并不闭塞，那也应该听说过……那样的说法吧？”
　　“关于我父母遇害的真相？和您有关？”小少爷端起茶杯冷哼道：“当然和您有关，法尔科内先生。但这不是什么路边传闻，而是您还没有给韦恩家族一个交待。”
　　“我为什么要给韦恩家族一个交待？”
　　“所以这就是我没有问这个问题的原因。”小少爷的目光从茶杯转移到法尔科内先生的脸上：“我相信您会给我一个交待的，在我们谈完正事儿之后。回到刚才的那个话题——我父母生前一直致力于推动改造哥谭城市发展，下一步计划中对于阿卡姆区的改造，据说其中绝大部分的房地产建筑工程都是由法尔科内家族承包。从这一点上来看，您和我的父母曾经也算是商业伙伴？”
　　“是的，商业伙伴。”法尔科内先生微微点头道：“你这样说完全没问题，那可是一笔涉及到数十亿美元的大生意，当时我们都认为这个计划非常完美。这将是哥谭的未来，是韦恩家族的未来，也是我的……呵呵，下半辈子养老金的着落。”
　　就像个戏台上的老将军……
　　“事实上，确实会有一些小麻烦，不过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问题。”法尔科内先生表面上若无其事地微笑道：“布鲁斯，我还没有老到需要一个孩子帮助的地步。”
　　“我也确实帮不上您的忙，毕竟我还未成年，没有人把我当做一回事儿。”小少爷无奈摊手道：“不过我相信您也知道，哥谭的城建项目工期一般都很漫长，也许等我大学毕业了这边都还没动工也说不定。”
　　法尔科内先生大笑道：“毕竟不是战后那个时代嘛，工人也需要喝咖啡的。不过要是到那个时候我还在的话，如果你还有这方面的意向，那我倒是非常愿意与你携手合作。韦恩家族的人始终值得信任，除了你爷爷在跟我玩牌时出老千那次。”
　　这老家伙不愧是黑道帝王，道行深厚，说话滴水不漏。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现在不想跟小少爷合作。
　　这是很正常的想法，脑子抽了才会跟小少爷合作，一个屁大点的孩子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
　　不过格温与小少爷一开始也没想过合作的问题就是了。
　　这都是前戏。
　　“事实上，法尔科内先生，我这边也有一些小麻烦。”小少爷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道：“不知道您有没有听闻，当然这种小事儿您没听过消息也很正常。我父母生前留下了很多东西，不只是遗产，还有那些尚未完成的慈善事业。我打算继承他们的遗志，比方说给街头流浪儿童提供食宿这类……”
　　法尔科内先生点点头说道：“这是好事，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大概从十几年前开始的吧？你的父母每到圣诞节就会邀请街上的孩子去你们家做客，分享晚餐。布鲁斯，可能你不会相信，但我要告诉你，在整个哥谭，只有你的父母才会真心实意地做这种好事，这也是他们令人敬佩的地方。如果你在这方面遇到什么麻烦的话，我可以帮助你。”
　　“暂时不需要，我只是过来跟您打个招呼，希望您能跟手下人说一声，不要引起误会。”小少爷摇头说道：“我对那些……行业不敢兴趣，不会插手他们的地盘……现在据说有人在私底下说布鲁斯·韦恩要组织一个团伙开山立派，在哥谭抢地盘抢生意，呵呵，您觉得我会差他们那点钱么？”
　　法尔科内先生也被逗乐了，回头对站在身后与格温大眼瞪小眼的光头男吩咐道：“去问一下，看是谁在胡说八道？”
　　他回过身对小少爷笑道：“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想要玩什么回头都可以找维克多，让他帮你安排。只要我这儿有的你都可以拿去玩。如果你愿意做我的接班人……”
　　这话把法尔科内先生自己都逗得乐不可支：“天呐，让姓韦恩的男人来继承法尔科内家族，我怎么以前没想到？你爷爷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吧？”
　　“那还是算了，猫头鹰法庭大概不希望我随便动他们的玩具吧。”小少爷貌似不经意地说道。
　　法尔科内先生的笑声戛然而止。


第59章沉默和愤怒都是有价值的信息

　　“你不该提起那个名字。”
　　法尔科内先生的脸色晴转多云，看起来这个名字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美好的回忆。
　　但……
　　他这种态度，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这个时候小少爷没有追问“为什么不能提”或者“你果然知道些什么”。
　　因为这不符合格温给他量身定制的“人设”。
　　尽管他对此一无所知。
　　但他要表现出无所不知的样子。
　　这是每一位大人物必备的素质修养。
　　没有人
　　比我
　　更懂——
　　猫头鹰法庭！
　　欧耶！
　　“有的东西，并不是你不提他的名字他就不存在。”小少爷放下茶杯若无其事地说道：“当然我无意冒犯，法尔科内先生。我对你们的关系不感兴趣，我有我的事情要做。”
　　“你不应该感兴趣，这是为你好，布鲁斯。”法尔科内先生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格温：“这个社会的黑暗面比你所能想象得更加恐怖，有的时候虚假的安全感会影响你的理性判断。作为长辈我必须给你一句忠告，那就是做你现在该做的事情，比如好好学习用功读书，长大之后重新掌控韦恩集团，到那个时候我们还可以坐下来喝茶聊天。”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法尔科内先生，恕我直言，我就未必有时间和您坐下来喝茶聊天了。”小少爷微笑着说道：“有一点您是看错了，我和我的父母不一样，我会把他们留给我的每一张钞票都花到正确的地方。然后……”
　　他也看了一眼格温，不过这次是当着法尔科内先生的面故意做的。
　　“有钱人之所以讨人厌，就是因为钱可以解决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麻烦。我听说刺客联盟的收费标准很合理……啊，对不起，说远了。那就这样吧，反正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么就此告辞。如果您以后有事想要见我，我相信您知道我家的电话号码。”
　　说完这话小少爷站起身就准备离开。
　　“等等。”
　　法尔科内先生抬起手：“布鲁斯，你在恐吓我？”
　　小少爷转过头来，正色说道：“尊敬的法尔科内阁下，我并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恐吓您，您这话说得太过分了。”
　　“是你过分。”
　　法尔科内先生面无表情地说：“你的父母走得早，有些事情可能没有跟你交代清楚。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哥谭不欢迎刺客联盟。”
　　“啊……这我还真不知道。”
　　小少爷恰到好处地表示出了惊讶：“当然没问题，法尔科内先生，如果你说不欢迎的话，我就不考虑他们了。好了，还有其他需要我注意的事情吗？您知道的，我确实才刚刚接触这个……圈子？”
　　“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法尔科内先生的耐心已经耗尽，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身后的光头男子送客。
　　…………
　　回到自己的汽车里，小少爷扯开领结长长地松了口气。
　　“真是受不了，我中途差点忘词啊！这个老混蛋，有好几次我都忍不住要揍他了！”
　　“总体来说，你这次表现得还算不错，以百分制来计算可以打70分上下，不过……”格温摘下没有度数的金丝眼镜，眯起眼睛盯着小少爷问道：“我记得我说过，虽然这次你有邀请一次场外嘉宾援助的权力，但必须保证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你是怎么做的？你擅自修改了我的人设，把我变成了你高价雇佣的职业杀手？”
　　“这个么……”
　　小少爷的眼睛转了转，狡辩道：“这一次格温你不是要求我在剧本的基础上自由发挥么？不必苛求完美，只要及格就行。当时我是考虑到，修改一下这种小细节应该不至于扣太多分，对吧？”
　　“当然不会扣太多分，只是你这种做法会让我认为你有潜在的暴力倾向。”格温点点头，认可了这种狡辩：“那么接下来，就是对于你的第二场考核了。通过这次拜访，你从法尔科内先生的话语中收集到了多少的信息？”
　　萌混过关的小少爷咳嗽两声认真起来，正色说道：“信息量很大，首先，我们可以确认猫头鹰法庭是真实的存在，而且有足够的能力，让法尔科内都对他们噤若寒蝉。”
　　“继续。”
　　“然后，刺客联盟也是存在的，但和猫头鹰法庭的关系应该不好，甚至是敌对关系。或者也有可能……那个组织是比猫头鹰法庭更加可怕的存在。”
　　“还有呢？”
　　“我觉得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困境，但是并不太着急。”
　　“就算是火烧眉毛了他也不会着急，这是大佬的定力。”
　　“不，我有种感觉，他有十足的把握处理马罗尼家族的威胁，而他真正担心的另有其人。”
　　“喔？这你都能看得出来？”
　　格温有些意外，小少爷的成长速度似乎有些超出她的想象，尤其是今天晚上的表现，虽然主观上减了分，但客观上来说几乎完美。
　　即便是通篇背诵自己准备好的剧本，但能够临危不乱丝毫不受黑道帝王的气势影响，顺顺利利念完台词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考虑到他现在的年纪，这表现绝对堪称完美。
　　这孩子该不会……是什么位面之子吧？
　　说实话有这个智商和心理素质，以及颜值，出演任何一部电影的男一号英雄或者男二号反派都绰绰有余了。
　　我好像培养出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啊。
　　格温突然感觉有些后背发凉。
　　不过因为小少爷这张脸实在是太美了，足以抚平她心中那一丝微不足道的忧虑。
　　不要说什么舔狗。你们一个个天天舔狂三，舔岳绮罗的有什么资格说我啊！
　　人家长得帅又不是错……
　　咳咳，并没有，其实还是看气质，就是人住在那种几千平的大宅子里养出来的气质。
　　格温咳嗽一声，打断自己内心的妄念，板起脸问道：“还有呢？”
　　小少爷终于卡壳了，迟疑了半天，没有开口。
　　“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法尔科内真的老了。”
　　“就他那个体格我觉得还能再战十年吧？”
　　“不，你没听他说么？从你父母拿出那套城市开发计划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考虑养老金的问题了——他的心态已经老了。”


第60章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法尔科内先生的境况显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好。
　　回到韦恩庄园的第二天早上，电视台就报道出了罗恩·詹金斯市议员与其保镖死在停车场的消息。
　　这个市议员叫什么名字不重要，反正也没人在乎。一般除了被拉票的选民之外，别人都记不住他们的名字。
　　重要的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法尔科内家族支持的市议员。
　　黑道帝王公开支持市议员？有什么问题？完全没有问题！
　　贪污受贿？你为了进酒吧嗨皮，塞给保安一张20元的钞票那叫贪污受贿，人家议员接受的那叫合法的政治献金。
　　只要有足够的政治献金，他们并不介意扮演小丑或者智障，反正公众印象中的市议员也就是这种东西。
　　但是杀一个市议员？不，这很不好。
　　事实上杀谁都不好，杀人解决不了任何实际问题，只会制造出更多的问题。
　　这是任何一个脑子正常的普通人都知道的事实。
　　更准确地说，是现有游戏规则获益者的常理认知。
　　如果公司的老板能准时发放薪水，哪怕是加班，只要给足加班费，那他就是个好老板。正常的员工都不会背地里诅咒他全家死光光。
　　但对于那些被炒鱿鱼的员工来说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既然领不到薪水，那他当然愿意欣赏老板的跳楼秀。
　　网上最激进的杠精喷子，多半是现实生活中的不如意者。
　　道理其实没什么不同。
　　当然这也不重要，街上的狗都知道，马罗尼家族要挑战法尔科内家族的权威了。
　　杀市议员和杀狗的意思差不多，只是更安全，毕竟没听说过有养市议员做宠物的变态强人……
　　但这和蜘蛛会没有任何关系。
　　尽管对双方都进行了浅尝辄止的接触，但并没有两边下注。
　　这只是为了获取更多的情报信息。
　　在两位教会修女嬷嬷入驻，负责起孩子们的生活起居，同时又得到了法尔科内先生同意的情况下，蜘蛛会几乎已经打通了哥谭上下黑白两道的所有关系，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他们发展壮大了。
　　奈何岛的入口，也就是连接哥谭市区的那条钢筋混凝土大桥理所当然地变成了蜘蛛会的地盘——原本就没人要，如果是市内的桥底下还能住人，这桥上几乎是一无所有，平时连车都看不到几辆。
　　但是蜘蛛会将这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跳蚤市场。
　　大桥两边的人行道在一夜之间搭建起数以百计的简易彩钢板房，无数的廉价商品涌入进来，从箱包首饰到衣裤鞋袜几乎无所不包。数百名学生被安排进来成为摊主——白天上学，晚上摆地摊，人力成本接近于零。
　　你问哪里来的廉价商品？
　　作为哥谭首富的韦恩家族，只要能付得起钱，提前两个星期从太平洋对岸订购几个集装箱的义乌商品那还能叫事儿吗？
　　“批发价两块钱一条的牛仔裤？”
　　小少爷看着眼前的价格单，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惊呼恐怖如斯：“那玩意儿真的能穿吗？我的意思是说……街面上一百块钱那种就已经是最低级的了吧？”
　　“不用担心，哥谭人会爱死这个价格的，哪怕我们卖价翻十倍，也比那些狗屎的牌子要良心。”格温大笔一挥，直接划上了所有的商品名录：“不能找三合会，要找温州人直接买，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利润会超乎你的想象。”
　　“其实我不怎么在乎利润……”
　　“不，你会。”
　　两个星期之后的现在，即便是挥金如土的小少爷在看到学校提交上来的财务报表的时候，也忍不住高呼一声：“卧槽真香！”
　　哥谭人的购买力远超出他的想象。
　　是的，现在世道不景气，经济形势不好，工厂破产，商店倒闭，很多人露宿街头。但这并不代表哥谭人不想买裤子，他们只是买不起店里面一百块钱一条的那种。
　　消息还没有传遍哥谭，仅仅是奈何岛的居民就爆发出了超强的购买热情。第一批投入桥头市场的廉价商品在短短几天之内就被一扫而空，负责看摊儿的学生们一个个抱着钱匣子目瞪口呆。
　　正常人都很难理解。
　　正如习惯了京东淘宝的人，并不能理解拼多多的火爆原因。
　　这其实是一个宏观经济学的基础原理——市场需求始终存在，只是因为经济环境而被迫寻求廉价替代品。
　　在经济繁荣的时代，生产商为了赚取更多利润而制造出所谓的“消费主义”，为自己的商品附加上了各种奇怪的价值，比如象征爱情永恒的钻石，象征健康营养主意的牛油果，又或者星巴克和车厘子的经济自由……
　　但是在经济萧条的时代，这些人为制造出来的附加价值就会迅速褪色，转而成为商品滞销的重要因素。
　　你说去除附加价值回归自我？那是不可能的，已经做大的蛋糕，没有人愿意吐出来，哪怕已经恰在嗓子眼里快要噎死。资本的冲动性就在于盲目追求利益而无视风险。
　　换句话说，我知道风险，但我愿意赌。
　　上帝保佑，那些不好的东西，比如科罗娜什么的，总会神秘消失的不是吗？
　　哥谭大佬们的注意力，这个时候都已经被法尔科内家族和马罗尼家族的明争暗斗吸引了过去，并没有注意到这个跳蚤市场的存在，以及相关的消息在城市底层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扩散开来。
　　平时就没有任何人去关注奈何岛的死活，这也算是美利坚人民的民族特色？只要不关注就可以当它不存在，无论是朝鲜战争还是退伍老兵还是别的什么玩意。
　　最先注意到这一变化的，居然是同属于底层的街头帮派。
　　有人在生意赚了钱，那当然得交保护费，帮派难道不就是为此而生的吗？
　　可问题在于，法尔科内阁下已经提前打了招呼。
　　在这个敏感的时期，但凡脑子正常一点的家伙，谁愿意去做这个出头鸟呢？
　　但不得不说，哥谭永远不缺少没脑子的货色。


第61章猫头鹰法庭现身

　　如果人人都懂得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这个世界可以变得更美好。
　　但这并不符合达尔文主义。
　　天生懂得互相谦让的利他主义者，从一开始就不太可能出生。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矛盾，有矛盾就会有纷争，而这种矛盾甚至可以简单到你每天比我多赚十块钱的程度。
　　不能指望所有人都随时保持理性，傻子总会有的，尤其是在这种缺乏教育环境的地方。
　　法尔科内阁下的声音并不能传达到街头的每一个角落，所以难免会有一些自以为是的角色站出来铤而走险，他们就像是扑火的飞蛾，看到光亮就失去理智，或者本来就没什么理智，不足以理解为什么没有别人出头，只会相信这是上帝赐给自己的福音。
　　奈何岛的两个地痞头子跑过来转了一圈，宣称这是他们的地盘。这种级别的垃圾都用不着格温亲自出手，蜘蛛会的中层干部清一色少管所出身，根本没有善男信女。随便谁过去都可以让他们认清现实老实做人。
　　真正需要注意的是来自于猫头鹰法庭的窥探。
　　事实上，有一说一，桥头地摊这种玩意儿跟人家猫头鹰法庭八竿子都扯不上关系，至少在没有人发现这里面的巨大利润之前，真正的大佬都不会在意这等无足轻重的小事。用某位资深艺术家的话来说，他但凡正眼看你一眼，那都是他输了。
　　以人家的眼光就连法尔科内家族的势力都未必能看得上，找由加莉她们的真实目的，估计还是对她们身后的刺客联盟有些想法。
　　在格温的支持下，领队樱空望正式拒绝了对方的邀请。
　　接下来，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该人家杀人灭口了。
　　当天晚上法庭的执行官就带着一队职业杀手光明正大地杀上门来。
　　没办法不光明正大，奈何岛上只有一座桥与内陆联通。你堂堂的猫头鹰法庭，有脸坐小船偷渡过来吗？
　　当然，人家要是能配备上那种传说中的隐形无声智能飞机，或者往天上射抓钩可以直接钉住漫画边框，那格温只能甘拜下风。
　　深夜无人的奈何岛桥头，五名身穿JK制服的日系美少女手持着武士刀排成一行，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
　　你们学得真的是忍术吗？
　　格温对此表示怀疑。
　　她与由加莉的约定是让她们亲手处理来袭的杀手，以此证明她们并不是吃白饭不干活的废物。毕竟她们真正害怕的也不是什么职业杀手，而是背后的猫头鹰法庭。格温的保证是帮她们解决猫头鹰法庭的后续威胁。
　　毕竟人家有钱，只要有钱，想雇多少杀手都没问题。
　　对方开着一辆福特的商务车，过了桥之后一脚刹车在少女们的面前停下来。那位西装革履脸上戴着古怪白色猫头鹰面具的执行官带着几名壮汉走下车来，非常礼貌地开口说道：“我可以再给你们一次后悔机会……”
　　砰——！
　　一枚闪光弹与三枚烟雾弹直接在双方面前炸开，那些职业杀手非常训练有素，在受到闪光弹的影响下，依然能够果断拔枪，瞄准脑海中记忆的方向射击。但是少女们都以诡异的速度消失在还未完全拉开的烟雾之中，所有的子弹划过大街，消失在奈何岛的黑暗深处。
　　射了个寂寞。
　　这才是忍道啊，你们刚刚摆那个POSE，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在司法岛跟CP9开战呢。
　　格温手里拿着三明治，蹲在桥顶上默默地看戏。
　　“枫糖少女组”之所以会受到猫头鹰法庭的注意，自然不仅仅是因为她们的神秘背景，她们自身的实力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由加莉一个人在阿尔皮纳少管所，挂着二五仔的名号还能活得如此滋润，个人实力可想而知。而当她们五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爆发出来的实力更是堪称恐怖。
　　那就是一头怪物。
　　没错，一头。
　　从烟雾当中扑杀出来的，是一头由五柄长刀组成的杀戮怪物。五姐妹展示出了传说中的东方合击秘术，或者也可以说是战阵？几乎在照面的一瞬间就将首当其冲的那名职业杀手剁成了十七八块的碎肉。
　　其他的职业杀手毫不畏惧，但毫不畏惧解决不了实际问题，他们过于相信自己手中的枪械，以至于在看到射出去的子弹被武士刀挡下来的时候，一时之间竟然都不知道该如何抵挡。
　　这不科学！
　　武士刀挡子弹，你当是拍电影呢吗？
　　但这确实很科学，因为如果站在格温的角度，从上面俯视下来，就可以发现真相——那可不是什么标准制式烟雾弹，里面特意加了料。
　　但凡游戏时长超过两小时的吃鸡玩家，哪怕是云玩家都应该知道，烟雾弹和闪光弹是两种东西，烟雾弹拉烟的速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所以真正影响他们不是闪光也不是烟雾，而是烟雾里添加的致幻剂。
　　从那时候起，他们的射击目标就出现了极大的偏差，枪都不知道在架谁，就稀里糊涂地被少女们贴近身前，一刀刀剁成肉馅。
　　“你们死定了！”
　　脸上戴着猫头鹰面具的执行官眼看着局面崩坏，果断躲回车内，锁上车门，竖起中指大声叫嚣。
　　不过场面话拯救不了他的性命，“名号”这种东西就是人家在乎你才有威力，人家不在乎你你就是个屁。现在大家都已经撕破脸闹出人命了，谁还会在乎什么口头威胁呢？
　　脸上满是飞溅血迹的樱空望跳到车前盖上，用看死人的眼神注视着惊慌失措的执行官，低声说道：“请多指教。”
　　她反手握住刀柄直插而下，刀锋瞬间刺穿车前窗的挡风玻璃，抵在执行官的胸口上面。
　　不是她手软，而是对方居然穿了防弹衣。
　　那也没有关系，反正已经有了觉悟，斩下脑袋也是一样的。
　　樱空望缓缓抬刀，在执行官绝望的目光注视下一点点撬开车前窗挡风玻璃，突然听到身后由加莉大叫一声：“小心！”
　　眼前一道白光闪过。
　　那是刀光！


第62章怪物与怪物

　　高手，是一个很主观的定义词。
　　有可能你能用鼻孔吃面条，也会被别人当做是高手。
　　如果要用比较客观的词汇来形容，那就是职业和专家，以及最顶尖的大神。
　　以杀手这一行当来说，只要拿一把枪都能自称为杀手，杀过两个人面不改色说是高手也没问题。而真正的职业杀手是以此为生，每天杀人就和写公文编程一样的例行公事，完全不在乎别人和自己的生死。
　　专家级别的杀手就比较厉害了，一般指代那些在业内已经打出自己名号，自己功成名就，住着花园洋房，喝着红酒抽着雪茄，可以自己选择性接单，甚至自己组建团队完成工作。
　　而真正的大神，多半都已经看破红尘退隐江湖，怀抱着美女和心爱的狗，偶尔去酒吧看到菜鸟互相吹逼，会在旁边热烈鼓掌：“哇大佬你们好厉害，群里都是大佬，萌新瑟瑟发抖……”
　　以上是纯粹开玩笑。
　　实际上没有那么清晰的划分，也不会有人吃饱了撑得去做什么天榜排名。杀手与杀手，只有在生死之间才能分出强弱。
　　是强者！
　　在刀光掠过眼前的一刹那，樱空望便确定了对方的强大。虽然很难用语言去具体形容强弱的差距，但她确信，在生死搏杀之中，自己的姐妹就算团结起来也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或许能伤到对方，但她们都会死。
　　很显然隐藏在哥谭黑暗深处的猫头鹰法庭不会犯太幼稚的错误，那些职业杀手只是他们雇佣来的炮灰，真正的强者则隐藏在暗处压阵。对付刺客联盟的手下，哪怕只是未出道的练习生，也不能不谨慎对待，以免闹出像现在这样的笑话。
　　同样是脸上带着白色猫头鹰面具的男子，身上穿着黑色的手工定制西装，手里握着武士刀，整个人冰冷冷地就像是一具尸体。没有人看清他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格温守着桥顶不可能放人过来，那就只有可能是……桥下！
　　他突然之间如幽灵一般出现在战场中，一刀逼退了樱空望……不只是逼退，看他那一刀的气势，分明是做好了将可爱的日本少女腰斩的准备，真是毫不怜香惜玉，大大浪费社会资源的钢铁直男。
　　而他之所以没能成功的原因，则是被头顶上射下来的蛛丝捆住了手臂，没能爆发出十足的力量。
　　抬起头，迎面而来的是一双荧光绿色的芭蕾舞鞋。
　　据说美国死宅对于芭蕾舞鞋有种奇怪的XP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以前格温在纽约对付跟踪狂的时候总感觉自己的飞踢莫名其妙地增加了许多命中率。
　　可要是没有绿巨人那样的身板，最好还是不要用脸来接。
　　毕竟她可是货真价实的蜘蛛侠。
　　不能硬接，那个男人在最后的一瞬间做出了明智的判断，飞快闪身后退。
　　荧光绿色的芭蕾舞鞋落在桥面的沥青马路上，发出了压路机坠地的沉闷轰鸣。
　　科普冷知识：蜘蛛侠的漫威英雄力量指数是4，可以举起或承受最高25吨的重物，或者与金刚狼和未暴走的绿巨人正面作战。
　　“我不愿意在这里做超级英雄的主要原因，就是担心会吸引到超凡的邪恶力量，有超级英雄就会有超级恶棍，这个道理反过来说其实也没什么问题，当某些拥有超凡力量的怪物出现时，同样也会促使超级英雄诞生，这是自然的平衡之道。”
　　采用标准体操落地结束动作入场的格温，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男人开口说道：“像你这样的怪物，不应该出现在世界上。”
　　回答她的是一记完美的居合斩。
　　格温就地翻滚，被动技能无敌帧做出了完美的闪避动作。其实没有什么卵用，这挂开得跟没有一样。
　　不过那也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技术水平太菜。
　　刀光闪过，格温身后的福特商务车居然被一刀两断！
　　那也是菜。
　　和格温过去战斗的手和会忍者大师（夜魔侠同位体）马特·默多克相比起来，无论枫糖少女组还是这个男人都菜得抠脚，顶多不过是lv2和lv4的区别罢了。
　　不过就算再怎么菜，那也是怪物。
　　众所周知的，有小怪就会有大怪，有大怪就会有BOSS。
　　虽然在知晓猫头鹰法庭和刺客联盟这种高端组织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对上这种家伙的时候，格温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果然有超凡力量的呀。
　　返身回旋踢命中男人的手腕，踢飞他手中的武士刀，格温毫无保留地抬起另外一只脚踹在他的下巴上，直接将他整个人踹飞到半空中。
　　夺命连环鸳鸯腿！这是传说中的东方杀虎绝技！
　　对于那个男人来说，那不多相当于一辆擎天柱重卡直接骑脸的感觉了吧。
　　尽管在半空中难以借力，没有发挥出真实水准，那个男人也被踹出了足足十五米远。
　　正常人的脑袋早就爆掉了。
　　然而那家伙却还在挣扎，他的身体抽搐着，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这家伙……是个死人啊，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死而复生者，活死人？
　　得益于制服的特殊能力，格温对于气味特别敏感，她能闻到那家伙身上死亡的恶臭，以及某种令人作呕的防腐剂味道。
　　围观群众都惊呆了，尤其是枫糖少女们，眼看着恐怖的怪物突然出现又被老大轻而易举地干掉，这种亲身经历体验让她们深刻认识到了格温的强大。
　　而更令她们惊恐的是，那个被踹飞出去十几米的男人，居然真的爬了起来！
　　艹！由加莉被吓到爆出粗口：“妈惹法！那是什么鬼东西？”
　　樱空望的脸色苍白，躲在她身后用只有姐妹间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你们听说过的吧……刺客联盟的那个传说……恶魔之首。”
　　“那……我们新认的老大又是什么……东西？”
　　在枫糖少女们惊恐的目光注视下，格温俯反手掀翻刚刚被一刀斩断的商务车，嘎巴一下子拆下后轮胎的车轴，拎在手里走到那个男人面前，对准他的脑袋甩了过去。


第63章虚张声势与狐假虎威

　　一个正常人的颅骨坚固程度，大概和家里的床差不多。
　　换句话说能将席梦思床垫里的弹簧踩飞出来的一脚，差不多也能踢爆人的脑袋。
　　这比喻可能不太恰当。
　　不过总体来说，颅骨差不多就是这种比一般人想象中还要坚固，但也不能真挡子弹的东西。
　　这是以一般人的标准而言。
　　活死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一般人了，也不知道他们利用了什么东方魔法或者黑科技，将这个死而复生的面具男子的身体素质提高到了远超出常人的水平。
　　简而言之就是用直径150mm的合金车轴全力抽打太阳穴十次，脑袋还能保持基本的完整。
　　砰！砰！砰！
　　格温不紧不慢地重复着自己的动作，保持着平均300kg抓举的力量，一次次抽打着面具男子的脑袋，打碎了他的面具，打爆了他的五官面孔，即便如此也是在她数到第二十四下的时候，这颗坚硬的脑袋才彻底被打爆掉。
　　一点都不科学！
　　格温蹲下身从尸体的口袋里摸出一只手机，找到里面唯一的联系电话号码拨了过去。响了两声之后，对面有人接起了电话。
　　“你好啊，法庭。”
　　格温随手扔掉车轴，咳嗽一声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欢快。
　　而对面就没这么好的兴致了，沉默了片刻之后，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反问道：“你是谁？”
　　“别人家的东西，就算是当垃圾扔到门外，也轮不到你们来捡。”格温认真说道：“难道你的家长没有教给你最基本的礼貌教养？”
　　对面再次沉默了。
　　“刺客联盟？我们有过约定……”
　　“这么说是我违约咯？哪一条？”
　　“和平共处。”
　　五项原则？
　　“那就别把手伸得太长，以免产生误会。”格温把声音渐渐调整到冷酷的风格：“离我的人远一点。”
　　“很好。”
　　对面的女人咬牙切齿道：“代我向雷宵古问好。”
　　雷宵古……
　　挂断电话，格温随手将手机扔到桥底下，拿出自己的苹果机，拨通了戈登警官的电话号码。
　　电话几乎是被秒接起来的。
　　“什么事找我？”戈登警官性格钢铁，直言不讳。
　　“出来洗地啊！”
　　“WTF？？？”
　　戈登警官看了看时间，心里咯噔了一下。
　　妈的今天又要熬夜加班！
　　跟那只白色蜘蛛沾边的从来都没有好事。
　　当然格温对此毫无心理负担。
　　遇事不决打电话报警，是她身为警察局长女儿从小就被教育出来的基础行为习惯。
　　不过这也要讲究方式方法。
　　和太平洋对岸那边上厕所没带纸都恨不得拨110的情况不同，哥谭人对于警察的心理其实还是蛮复杂的。
　　毕竟人家GCPD的工作是“维护社会秩序”而不是“保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
　　如果很难理解这句话的意思，那么换一种说法——黑帮火并的时候只要能及时处理好尸体和作案现场，不让目击证人开口说话，不让新闻媒体拍照片爆料，那么GCPD就不会处理。
　　在“社会秩序”能够得到保障的前提下，你爱死不死跟他们没有关系。
　　所以在真遇到事情的时候，绝对不能依赖条子叔叔们的“职业道德”，人家工作职责里就没有这部分，只能依靠“正义感”。
　　放眼整个哥谭警局，你要说不称职的警察确实不多，但是真正能发挥出主观能动性的，也就是吉姆·戈登警官先生了。好不容易遇到这样一个天真的老好人，趁着还能用的时候，就要尽可能地多用。
　　鬼知道他什么时候就堕落了，突然黑化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当然，在戈登警官从女朋友的床上艰难地爬起来，冲完澡穿上内裤赶来的这段时间里，蜘蛛会已经将现场打扫完毕，所有的碎尸包括那位执政官都被扔下桥冲到河里面，地面也被反复清洗，就连子弹壳都没有放过，只留下面具男子的无头尸体和被他一刀斩断又被格温徒手拆开的别克商务车。
　　格温蹲在桥头，戴上耳机一边听歌一边等待戈登警官。
　　足足过了一个小时——这已经是戈登警官超级敬业的行动速度了，换做别的警察，今天晚上就根本不可能出现。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人都已经死了，那还着什么急呢？又不是市长被人干掉对吧？你看有一个市议员的尸体还在阿卡姆疯人院的门口烧着呢，谁去管了？
　　“上帝啊，为什么你们这些死孩子到晚上一个个都不睡觉！”
　　被戈登警官强拉过来的搭档布洛克警官，一下车就开始忍不住抱怨，而当他看到尸体的时候又忍不住骂了一句：“谢特！”
　　“这谁啊？”
　　“无名氏。”格温收起耳机蹲在桥栏杆上回答道：“重点不在于他是谁，布洛克警官，重点在于，他是什么？”
　　哈维·布洛克看着尸体旁边的武士刀，以及桥上那辆明显被什么玩意儿从中间切割开的商务车，露出了蛋疼的表情。
　　戈登警官戴上手套拿起武士刀，仔细打量了一下刀口，然后又看了看尸体脖子以上的“马赛克”物体，回头盯着格温问道：“这是你做的？你用什么东西打爆了他的头？”
　　“别随便诬陷别人啊，跟我没有关系，我完全不知道！”格温一脸无辜地摊手说道：“问题的重点是……嗯……我怎么跟你们解释呢？”
　　她想了想，从背后拿出一把枪，对准尸体的胸膛扣动了扳机。
　　“喔！谢特！放下枪！该死的！”
　　布洛克警官下意识地就要拔枪自卫，不过他毕竟是老油条经验丰富，看格温的枪口指向就放下了半个心，而在格温开枪之后，很快就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很清楚子弹射入肉体的声音，哪怕是尸体也一样，做警察的在这方面的经验尤其丰富。
　　所以在戈登警官掏出枪对准格温的时候，他却俯下身掀开了尸体中枪部位的衣物。
　　“嘿！吉姆，看看这个！”
　　“不许动！双手抱头，把枪扔到地上！”戈登警官紧盯着格温，慢慢后退，斜着眼睛朝尸体望去。
　　WTF……
　　那颗子弹就停留在尸体的皮肤上，虽然撞击出了一个深度大约4mm左右的浅坑，但却没有进入到尸体内。
　　就算是停尸间里冻了一个月的老冰棍这也太夸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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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后争取再更一章补上


第64章戈登警官的生活烦恼

　　义警。
　　这是警察最讨厌的单词之一。
　　义警这种东西会出现，不就说明他们没做好本职工作么？
　　当然，对于大多数仅仅只是在岗位上混吃等死的警察来说，有义警帮忙做事也没什么不好的。真正讨厌义警的，要属于警局上层的那些大佬，更准确地说，他们是讨厌被新闻媒体记者追问。
　　当你妈给你每天例行公事地提起别人家孩子的时候，你首先讨厌的当然是你妈。
　　只是你不能动手揍你妈，那就只能找机会去抽那个倒霉孩子了。
　　幽灵蜘蛛就是一名义警。
　　尽管她自己从来没有这样说过，也坚决不承认。
　　但在戈登警官心中，她就是在扮演义警。
　　如果单纯只是未成年少女为了寻求刺激而扮演义警也就罢了，是的，虽然没见过真实面目，但戈登警官已经确信这是个未成年少女，但凡是个大人都搞不出这种幺蛾子。
　　但是通过几次实际接触下来，戈登警官深刻地意识到，这家伙可不是在扮演，而是一个犯罪经验与刑侦经验都无比丰富的老油条。她能把警务条例倒背如流，将自己当成工具人任意驱使。而且还能在不经意间抹掉所有犯罪证据，以各种奇怪的方式给自己洗白——现在哥谭人已经几乎忘记她还是个通缉犯了。在那套粉红色萌系画风的制服下面，隐藏的是一只货真价实的毒寡妇蜘蛛。
　　以前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他为此还特意查阅了警局过去的档案，但却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他专门前往阿尔皮纳少管所调查情报，但是在书面档案上找不出任何问题，那个所长眼睁睁地看着墙壁上的粉红蜘蛛涂鸦对他说，那是孩子们的即兴创作产物。
　　戈登警官一直在暗中盯着蜘蛛会和那所学校，他知道那里的学生一个个都是披着天使外表的小魔鬼，其中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不仅说话好听还多才多艺。毫不夸张地说，那就是孵化孕育哥谭未来十年帮派罪犯的黑暗巢穴。
　　简直恐怖如斯。
　　但是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个警察，姑且算是警探，又不是市长。作为一名警探上街抓捕罪犯就已经引起同事不满了，难道他还能以莫须有的罪名去给那些孩子定罪？
　　更不要说人家手眼通天，找来了哥谭首富投资，教会、市政府、黑道……几乎所有的关节都被打通，毫无压力轻而易举地融入到了哥谭这座城市当中，相比起来反倒是较真儿的自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只要那个诡异神秘的蜘蛛会不主动搞事，如果仅仅就是想建学校收留街头儿童的话，戈登警官不愿意也没心情去做进一步的深入调查。连他都抱有这样的想法，其他人可想而知。
　　最近戈登警官的生活事业并不顺利。
　　女朋友是个白富美，什么都好，就是非要“tell me ture”。啥啥都想知道，连工作上的事情都要打听。你说要是打听女同事什么的也就算了，这个杀人犯那个黑帮大佬的消息我干嘛要跟你聊？肠子肚子心肝肺血流一地的我给你讲这些有什么意义？
　　工作也是一个接着一个，市议员被谋杀了，法尔科内家族和马罗尼家族雇佣职业杀手互相暗杀支持对方提案的市议员，查到最后发现他们雇佣的居然是同一个人，警察还要帮着擦屁股……你说这特么叫什么事儿？真是恶心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更让戈登警官烦躁的是，有一对重案组的警官在背地里……不，几乎可以说是半公开地调查他谋杀克波帕特的案子。
　　有病，纯属神经病！听着那两个神经病天天在自己耳边阴阳怪气，戈登警官的耐心都快要被消磨殆尽了。
　　不是说他自己冤不冤枉的问题，整个GCPD努力干活想要做点正事儿的警察，除了他自己之外，剩下的用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其中有不少人还得按0.5计算，比如自己亲爱的搭档哈维·布洛克。
　　你们两个精神病自己没事做吗？非要来纠缠我？为什么不查别人？连我都知道那谁谁就是货真价实的黑警，你怎么不正眼看人家？而且你们是重案组，又不是内务科，老子杀没杀人跟你们有个毛蛋的关系？你们到底是站哪边的？
　　总觉得这俩货也没安什么好心。
　　如果仅仅这些也就罢了，吉姆·戈登是个钢铁般的硬汉，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儿打不倒他。
　　问题还是在于那只白色的……
　　她总能整出一些新花样。
　　“真是不可思议——”
　　大半夜里唯一还在坚持值班的警员爱德华·尼格玛用夸张的语气感慨道。
　　当然他也并没有干什么正事儿，戈登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检验室里用酒精灯煮咖啡。
　　法医晚上一般是不加班的，对于人家来说，刚死了两小时的尸体和死了一晚上的尸体并没有什么区别。戈登警官唯一熟悉而且感觉有些靠谱的就是这位尼格玛先生了。
　　他只是有些神经质，还没考到法医执业资格证，但业务过硬。用布洛克警官的话说，可以当个人来用。
　　“有的人躲避我，有的人遭受我，而时间使我们相遇……它是什么？”
　　这家伙还是个猜谜狂，或者说有偏执症，手里拿着解剖刀在尸体上戳来戳去，眼睛却看着吊在房顶上的格温。
　　“死亡？”格温想了想回答道。
　　“回答正确！”尼格玛反握着解剖刀，打了个响指：“我不是专业的医生，但是这具尸体……令人难以置信，你知道吗，如果按照医学的角度来判断，他还没有死。”
　　“得了吧，尼格玛！”布洛克警官耸肩吐槽道：“你看他的脑袋就像是被液压机按摩了十分钟似的，你跟我说这不是个死人？”
　　“我是说从医学角度！”尼格玛努力纠正道：“不要看脑袋，这个人已经不能用正常人的……你看我的刀都切不开他的皮肤，你要跟我说这是披着人皮的终结者我都会相信。他的脑袋虽然没了，但是他的心脏还在跳动！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在没有血液流动的情况下，他的心脏居然还在跳动！虽然很微弱，这特么是个医学奇迹！”


第65章有鱼上钩了

　　爱德华·尼格玛是个很有趣的家伙。
　　之所以格温会得出这个结论，主要是因为这家伙对于会活动的尸体表现出了强烈的好奇心。
　　一般来说做法医平时都阴沉着脸，或者面无表情，只要想想他们的工作内容就知道，这从来都不是什么令人开心幸福的工作。
　　但是尼格玛先生不一样，他对此格外有兴趣。
　　不，更准确地说，不是尸体，而是对于未解的谜题感兴趣。
　　这样的人一般很不讨人喜欢，毕竟对于多年以来坚持快乐教育的哥谭人民来说，越聪明的人越讨厌。
　　这个逻辑是这样的——
　　基于所谓的自由民主传统，竞选者需要向选民作出许诺以获得选票。
　　有一些竞选者的目标是“为了选民的利益。”
　　有一些竞选者的目标是“选民想要的利益。”
　　这个区别就相当于“为了健康考虑，你们不能多吃甜食。”和“去特么的健康！老子就是要吃糖果巧克力冰淇淋啊！”
　　最初肯定是前者能拿到更多选票，但后者为了争取更多的选民，会不断抬高自己的许诺，拉拢更多人进入自己阵营。至于许诺能否实现？管他呢，反正自己选不上那就毫无意义，选上了也可以当做放屁。
　　经过几个周期之后，“劣币驱逐良币”的效果开始显现，后面这种竞选者越来越受欢迎。
　　同样的道理放在他们的教育制度上也是如此——
　　富人家的孩子花钱上好的私立学校，穷人家的孩子没有钱只能上公立学校。
　　最开始穷人家里的孩子也不是没有想要通过读书改变命运的个体。但更多的还是不懂得读书改变命运和压根不愿意学习的大群体。
　　在这种“优越制度”的影响下，大群体的要求无论合不合理都会得到满足。
　　最后的结果就是越来越轻松的快乐教育。
　　你说改变命运？
　　不不不，我现在就过得很好，我不相信科学教育，那都是在给我洗脑。我也不相信新闻媒体，因为他们一直满口胡柴。那些努力读书的所谓聪明人，都是巫师和阴谋家，想要统治我们的身体，支配我们的大脑！
　　你听不懂这个逻辑？
　　那说明你就是该被火烧死或者上绞刑架的聪明人！
　　这并不是现代社会体系产生出来的问题，而是人家自古有之的传统习俗。
　　当初的希帕蒂亚与阿基米德就是前车之鉴。
　　这个时代的哥谭市的大多数公立学校，教科书里面还正式记载着“神创世界论”。两位来自于教会的修女嬷嬷也曾经向格温提出要让学生们学习教会版教科书的请求，被格温婉言谢绝——我们连老师都没招呢，要个屁的教科书！
　　话说回来——
　　尼格玛先生这种学霸人设，在大多数哥谭人心中就是“性格孤僻的怪胎”的代名词，和眯眼睛的中国人与倪哥罪犯一样都是他们的固有印象标签。
　　“闭嘴吧，尼格玛！我不想知道什么医学奇迹，那是医生考虑的问题！”
　　哈维·布洛克警官就是典型的老哥谭人，这时候不耐烦地挥手道：“说点我们能理解的东西，这个玩意儿……蜘蛛小姐？你大晚上把我们从床上拖起来到底想要告诉我们什么？你又多杀了一个人？该给你的制服上多画一颗星吗？”
　　“你想听简单一点还是复杂一点的理由？”
　　“越简单越好！”
　　“OK！”格温咳嗽一声说道：“作为一名优秀的哥谭市民，我只想提醒你们一句——像这样刀枪不入力大无穷，还喜欢拎刀劈汽车的无名氏，也许不只有一位。和其他普通人相比起来，你们以后出门办事儿也许还会遇到喔！”
　　布洛克警官捋着自己的大胡子陷入了沉默。
　　看他的口型其实是很想说一句法克的。
　　戈登警官却没有害怕，还能够冷静思考抓住重点，想了想问道：“你是怎么招惹到这种怪物的？他从哪儿来？是谁的手下？”
　　“说了你可能不信，我是真的不知道，所以……”格温拉住绳索缓缓升起，躲回到天花板上：“我才要报警，把他送到警察局来啊，戈登警官。”
　　这时候戈登警官也注意到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一名身穿黑色羊绒大风衣还戴着礼帽看起来很上流的中年男子走进来，看到戈登警官立刻伸出手，递过来一份文件。
　　“吉姆·戈登警探？”
　　“是我。”
　　“约翰·普洛斯，FBI。”
　　来人简单做了一下自我介绍：“我们收到消息，说你们局里接收到了一具奇怪的尸体。”
　　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看向解剖台上的无头尸体。
　　戈登警官扫了一眼文件上的文字，盯着这个男人问道：“你是从哪里收到的消息？”
　　GCPD是八面漏风没错，但这时候是凌晨两点半，除了少数值夜班的警员之外，戈登警官在局里连个法医都找不到，最后只能找尼格玛来凑数。
　　且不说文件上的官方证明，这家伙的消息渠道就非常可疑了。
　　“有些事情属于机密，戈登警官，我也无权向你透漏。不过这具尸体要立刻转交给我们，你们也不要再追查相关线索了。”普洛斯先生认真地说道：“这上面有你们局长的签名。”
　　“真有趣，你知道吗，从我来这儿上班到现在，都没见过局长本人，就连他是男是女都不清楚。”戈登警官反手把文件扔到了旁边的桌子上，摇头说道：“我从没听说过文件上这个奇怪的部门，也辨别不出局长的签名真伪。你们想要尸体没问题，但是得等到明天上班，跟我的上司进行沟通之后再说。”
　　普洛斯先生摇头叹息道：“你是在自找麻烦，戈登警官。”
　　戈登警官摇头道：“我只是尽职尽责。”
　　“那好吧，我退一步。”普洛斯先生看到了戈登警官坚定的目光，摊手道：“明天上班我会联系你的上司，但在此之前，你们必须封存这具尸体，不能对它进行解刨。明白吗？”


第66章优秀的反派必带传送

　　爱德华·尼格玛先生最听不得这种话。
　　当普洛斯先生说绝对不能解刨的时候，格温就注意到他的脸上浮现出了诡异的微笑。
　　这里有个见鬼的秘密！
　　这个要求还算合理，戈登警官谨慎地答应了下来。等送走这位陌生人之后，他便抬起头看向躲到墙角里的白色蜘蛛。
　　“你惹上FBI了？”
　　“想什么呢，警官先生。”格温呵呵笑道：“你电影看多了吗？FBI哪有这种行动效率？”
　　这话太有道理，以至于戈登警官根本无法反驳。
　　“如果你现在跟上去，偷听一下他在和谁打电话汇报情况，或许能得到一些有趣的情报。”
　　戈登警官对于蜘蛛的怂恿表示拒绝：“那不是警察该做的事情！”
　　那也不是蜘蛛该做的事情。
　　格温爬下来耸肩道：“也对，那么两位警官你们还是尽快下班回家的好，说不定再过半个小时就会有人过来偷尸体，万一遇上和它一样的怪物，你们手枪里的子弹可没办法保护你们的生命安全。”
　　她不说还好，这样一说，戈登警官哪里还能走得动。
　　布洛克警官认真地说道：“我觉得她说得对，吉姆。这根本就不是我们该插手的东西，我们该回家了。”
　　戈登警官邪魅一笑，回头对尼格玛问道：“手枪不行的话，你觉得什么玩意儿能对这种东西造成有效伤害？”
　　尼格玛脸上写满了激动与兴奋，反握住解剖刀用尽全力往尸体身上一插，拔出刀来看了看深度，点头道：“我个人建议需要一些足够凶猛的火力，局里有加特林吗？”
　　布洛克警官吐槽道：“你想什么呢？配加特林是想打外星人吗？”
　　尼格玛推了推眼镜，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抬起头看向格温：“蜘蛛小姐，据你所知……我是说你认为他们的反应速度能够躲闪子弹吗？”
　　格温想了想说：“不用躲，他可以用刀斩开子弹”
　　“……要不还是想办法搞一把加特林？”
　　尼格玛撇了撇嘴，突然眼睛一亮说道：“不如试试霰弹枪配猎鹿弹如何？”
　　布洛克警官就很慌。
　　“等等！等一下！我们为什么要以大战终结者为前提来讨论这个问题？”
　　正常人是这样思考问题的吗？
　　因为担心有人要来抢尸体，所以就要准备加特林和霰弹枪？
　　“这就是具尸体，又不是现钞或者海洛因什么的，他们想要给他们就是了，我们为什么非要跟他们打仗？回家睡觉不香吗？”
　　布洛克警官转过头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格温。
　　“你说对吧？”
　　“对。”
　　“嗯？”
　　戈登警官怒视格温：“这不是你找来的麻烦吗？”
　　“所以我劝你们回去睡觉啊。”格温一脸无辜：“难道你以为我是在说反话吗？不是的，戈登警官。我是真心实意为你们考虑的，你们不需要跟终结者对线。我的打算是等他们来抢尸体，然后跟上去找到幕后煮屎者……”
　　“你觉得我来都来了，可以对此视而不见，放任不管吗？”
　　那不符合哥谭硬汉的人设！
　　但是冷静下来想想，好像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找到幕后主使者呢？你还想做什么？”
　　“见机行事咯！”格温摊手：“再怎么说，培养出这种怪物的人，也不可能是为了哥谭增加免费劳动力和社区义工的吧？”
　　戈登警官点点头，对布洛克警官招手：“走，我们去拿枪！”
　　“好吧……”
　　布洛克警官的缺点很多，但至少还有一个优点，就是在戈登警官打定主意的时候，无论他愿不愿意都会全力支持自己的搭档。
　　目送着两个人走出去，格温回过头与尼格玛对视一眼。
　　两个人心有灵犀，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尸体。
　　“尼格玛先生，你认为问题出在哪儿？”
　　“我不知道，但我很感兴趣，如果能多给我一些时间的话……”尼格玛有些不太确定地说：“如果你只想听初步结论的话，我认为问题可能是出在血液里面。”
　　“血液？”
　　“没错，我不是专科医生，但基本的医学常识还是不会搞错的。”尼格玛眉飞色舞地说：“很多人可能都以为是大脑在支持心脏跳动，但实际上大脑只能算是一个信息传导端口，心脏的跳动主要还是凭借着心房的独特生理结构自行发电，大脑只是告诉心脏宿主是否死亡。虽然现实中被爆头的人是不可能继续保持心脏跳动的……但我们现在就看到了这种特殊案例，可以假设心脏并没有接受到死亡信号，理论上是可以继续跳动的，但无论怎样，它都需要一个能源，原本是血循环……我们没有专业设备无法进行观察，但我猜这个人的体内还在维持正常的血液循环，要不然心脏跳动是为了啥呢？但这又无法解释……”
　　“OK，我明白了！”格温果断制止住他的唠唠叨叨：“你的意思就是可能有外力推动体内血循环？”
　　“没错！”尼格玛脸上露出遇到了知己的表情：“总结的非常精准，虽然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是魔法巫术还是别的什么玩意，但肯定不是现代科学界能解释的现象。其实有的时候你不必钻牛角尖去思考它具体是什么，你只需要知道它能做什么就可以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提取一些血液来做实验，看看能不能在小白鼠身上得到相同或者近似的效果。”
　　“为什么不呢？”
　　“呃……”
　　面对格温的怂恿，尼格玛突然忐忑起来：“其实我就是说说而已，万一惹上麻烦的话……”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格温小声催促道：“趁着他们离开，赶紧行动起来吧！只要你能跟我分享你的实验结果。”
　　“当然没问题！”尼格玛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飞快拿出注射器，动作非常熟练地开始抽取血液。
　　“卧槽真的可以抽，蜘蛛小姐你看到了吗？他的血液一点都没有凝固，但是在脖子这里的伤口处却没有渗漏出来太多，这说明这个人的血小板凝结速度超乎想象！”
　　“专心工作，尼格玛先生。”格温偷看了一眼门外：“出于谨慎我还是多问一句，你该不会拿自己做人体实验吧？”
　　“当然不会！”
　　尼格玛撇嘴道：“且不说这是从尸体抽出来的玩意儿，正经人谁会拿自己做人体试验啊？”
　　“漫画书里不是经常会有这种情节么，某某疯狂科学家研究出什么强力血清，不被上级承认，一怒之下注射到自己身体里面，然后变成无法控制自己的怪物。”
　　“正经人谁看漫画啊……”
　　尼格玛不屑地冷笑道：“我从幼儿园毕业就不再看漫画了，都是千篇一律，你只要看个开头，剩下来的情节基本上都能脑补出来。那帮漫画编剧做人设都是千篇一律，不仅缺乏想象力，而且还经常无视最基本的科学逻辑。富人靠科技啊，穷人靠变异啊，普通人一般都有深仇大恨，要么就是父母双亡，要么就是兄弟姐妹惨死，再不就是退役老兵被人栽赃陷害……也就是糊弄小孩子吧。”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看了格温一眼。
　　“当然，蜘蛛小姐，我不是说你……我知道你是好意提醒。”
　　谢谢，有被冒犯到。
　　格温呵呵笑道：“那都是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了？现在套路都不一样了的。你听说过战神人设吗？”
　　尼格玛一脸的问号。
　　“就是战神兵王退伍回到老家，发现女儿住狗窝，一声令下十万大军前来相助……”
　　“那是什么鬼？”
　　正说到这里，就听到门外砰的一声枪响。
　　是猎鹿弹。
　　砰砰砰砰砰——！
　　“洪磊谢特！这是什么鬼！”
　　以及布洛克警官的粗口。
　　“啊，这来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是不是刚才就守在警局门口呢？”格温拍拍手对尼格玛说道：“看来嘉宾已经登场了，我们先撤到一边，把舞台留给他们。你还要多久？”
　　“搞定了！”尼格玛小心翼翼地拔出注射器，放进旁边的冰箱冷冻层里面，对格温比出一个V字手势。


第67章优秀的反派必带传送

　　电影里面敌我双方打着打着突然就放弃枪械开始近身肉搏。
　　并不是突然失智或者没有子弹，又或者对于黑暗深邃♂的幻想有什么特殊癖好。
　　真正的原因是——摄像机能够拍摄的屏幕空间有限，只能用肉体纠缠的方式来满足观众对于战斗的脑补幻想。
　　FPS游戏的电子竞技比赛很难推广扩大受众圈也是同样的道理。
　　第一人称视角瞎JB甩枪容易眼晕。
　　智商正常的人当然不会躲在墙角等对方过来再空手夺枪，尤其是在明知道对方是类似于终结者这样的怪物的时候。
　　戈登警官和他的亲密搭档爆发出了美式经典硬汉的超强战斗力，从第一声枪响开始，外面就变成了枪林弹雨的世界。光听声音不知道的可能还以为是克格勃特工发动了乌拉冲锋，而实际上对方根本就没有枪械。
　　他们两个人占着地利优势愣是打出了一个加强班组的火力效果。
　　别拿警局的子弹不当子弹用啊戈登先生！万一再爆发个什么生化危机的话，你让第一天新来的菜鸟警员去哪儿补给？
　　砰砰砰啪啪啪轰——
　　一颗手雷爆炸了，也不知道明天GCPD要花多少钱重新装修。戈登警官与布洛克警官狼狈不堪地逃进门来，随手拉过一个档案柜挡住门口，回头怒吼道：“快跑！那些家伙不好对付！”
　　没有人回答他。
　　冷静下来的戈登警官看着地板上掀开的安全门愣了愣，反手拍了拍布洛克警官的肩膀。
　　“妈惹法克！吉姆，我就说还不如回去睡觉……”布洛克警官回头一看，忍不住捋了一把胡子：“色普锐斯！gogogo!”
　　两只硬汉果断扔掉了手里碍事的重火力武器，飞快跑进地下通道里面，关上了安全门。
　　至于尸体什么的，他们既然那么喜欢就送给他们好了，又不是什么值钱的宝贝……戈登警官在亲身面对过那种变态敌人之后，果断遵从了自己内心的判断。
　　GCDP的停尸房建在地下室里。
　　地下室下面还有什么？停车场？不，这种上百年历史的建筑可没有那么先进的设计理念。
　　地下室下面连接着下水道，也就是哥谭的地下供水系统。
　　在古老的东方传说中，里面可以开车、骑马、环境干净舒适整洁，同时具有水利、防空和军事要塞等多种功能，每隔一百五十米就会有一个油纸包，里面藏着当年埋下去的工程师……啊不对，是工程师当年埋下去的备用零件，所有的水管都是特种钢材锻造，拆下来稍微打磨一下就可以做成炮管……
　　戈登警官并没有享受到这些福利待遇，他在乎的只有一件事——
　　为什么这里会有条密道？
　　“事实上，这就是当初这栋建筑留下来的安全通道，从档案里保存的建筑图纸可以看到一共有三条。只不过很多年都没有使用过了，所以才不为人知。”
　　等候在下水道里的尼格玛耐心解释道：“如果有人想从赃物保管处拿点东西出来，走这边肯定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惜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这条密道也不感兴趣……”
　　“那只蜘蛛呢”戈登警官所有看了看，沉声问道。
　　尼格玛耸肩微笑：“还在房间里。”
　　“不可能，我没看到她！”
　　“人在大多数时候只能看到蛛网，很少能看到蜘蛛。我想她既然有这种名号，肯定精通藏匿技巧。”尼格玛抬手抓住打算往回走的戈登警官：“我觉得你不用担心她的安危。”
　　戈登警官冷哼道“她只是个女孩，可能还未成年！”
　　“呵呵……”布洛克警官忍不住翻白眼：“对，没错，大半夜喊你起来收尸的未成年少女。”
　　“其实刚才有些话我没敢说。”尼格玛压低声音说道：“戈登警官，你知道那个人的脑袋是怎么变成那样的吗？”
　　戈登警官停下了脚步。
　　“压的？”
　　“那你在现场看到作案工具了吗？”
　　戈登警官回想起那辆几乎被劈开拆碎的汽车，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陷入了某种误区。
　　他当时好像真的没有多想，就下意识地认定了是这货被车轱辘压脸。
　　现在让尼格玛这样一说，尸体旁边那个粘血的后车轮似乎就变得有些可疑起来。
　　“是钝器打击，反复打击，你吃过中国菜吗？”尼格玛用手作出一个捶打的姿势：“吃过潮汕牛肉火锅吗？正宗的潮汕牛肉火锅有一道菜叫做手打牛肉丸，来自中国的光头大师傅会用两根实心的铁棒反复捶打牛肉，将整块的牛肉捶打成肉泥之后还要带上劲道。这样制作出来的牛肉丸会特别的Q弹，就像是弹力球一样能从桌子上蹦起来……”
　　“等等，你不会想说……”
　　“是的，没错。”尼格玛抬起两根手指放在眼前：“我在检查尸体的时候发现，那家伙的脑袋……就是那坨肉泥，已经变得有一点点Q弹了。戈登警官，你能想象到那位蜘蛛小姐是用什么方法……嗯……虐杀掉这头怪物的吗？”
　　戈登警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抑制住想要呕吐的冲动。
　　他回想起了自己刚刚面对的那两个刀枪不入的怪物。
　　虽然内心中并不想承认，但他不是不明白，能轻而易举干掉那种怪物的，就有可能是更恐怖的怪物。
　　“恕我直言，你们见过蜘蛛小姐的真面目吗？”聊起这种话题就越来越兴奋的尼格玛忍不住搓弄起自己的十根手指：“你们听说过那个东方的神话故事吗？就是在日本有一种恐怖的妖怪叫做土蜘蛛，它会捕食人类，吸干人体里的血肉，只剩下一副皮囊，然后自己钻进皮囊里面伪装成人的样子，再去诱骗不明真相的路人。它最喜欢使用的就是美少女的皮囊，这样路人更容易上钩……”
　　“等等，这是神话故事？”
　　“或者是童话？漫画？我小时候看过的，只是记不太清楚内容了。”尼格玛大声说道：“戈登警官，你真的确定藏在那身可爱制服下面的是一个女孩子？或者说是一个人，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你们看过前两年上映的那部惊悚恐怖电影吗？我记得好像叫做异种……”
　　布洛克警官咳嗽了一声。
　　“呃……那你最好还是不要让她听到。”
　　=============
　　等等，出大问题， 66章有一段没发出来，这两天太忙上传章节都乱了~


第68章上流、高贵、气质、三分熟的韭菜盒子

　　两名脸上戴着猫头鹰面具的男人踹开门闯进了停尸房。
　　他们身上穿的西装已经被霰弹枪轰得千疮百孔，胸口被打得跟蜂窝一样，但是看起来并不影响行动力。
　　电影里面刀砍子弹那是剧情需要。
　　你要说科学吧，得看跟什么相比，只要设定好前提条件，那勉勉强强还说得过去。
　　但是猎鹿弹这玩意儿就不一样了。
　　人类文明发展到今天，现实中以屠杀同胞为目的发展出来的热武器科技，必须要得到应有的尊重。
　　漫画电影里面人类挨揍那也就是图一乐儿，你不能较真儿。
　　人家还有拳力超过五吨就能破碎虚空的设定呢，感情街上的压路机天天破碎虚空，也难怪会成为迪奥的最爱。
　　现实中你要是能用剑术挡下装填猎鹿弹的霰弹枪的正面轰击，那还做什么杀手，赶紧去打圣杯战吧。
　　不过好在，他们还能用肉身硬抗。
　　这也很不科学，但相较前一个假设反倒还更靠谱一些。
　　看到停尸房里空无一人，同时也找到了自己的回收目标，两个男人没有多说一句废话，拿出运尸袋装好尸体，扛起来转身就走。
　　等到他们的脚步逐渐远去，旁边尸体冷冻柜里的一个抽屉缓缓拉开，格温从里面蹑手蹑脚地爬了出来。
　　隐形是小黑蜘蛛的能力，她还真没有这个设定，抽扭蛋也抽不到，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没有别的办法。
　　所以说有的时候现实中的知识技巧同样重要，只有不思进取的人才会等着天上掉馅饼系统开外挂。没有超能力的格温一样是吊打同龄人的天才，无论精神还是肉体哪个层面。
　　但现在这样的人设已经不流行了。
　　必须有缺点，没有缺点也要创造缺点，没有敌人就让粉丝去帮你创造敌人……
　　这些白色猫头鹰也是一样，别看他们武艺高超且刀枪不入，看起来像终结者一样恐怖，但也有很明显的缺点，就是脑子不够用。
　　脑子正常的人会跑到警察局去抢尸体么？
　　不过也可以理解，人类的大脑极为复杂且脆弱，无论他们是通过什么方法将自己的身体强化到这种程度，都不可避免地会对脑组织和神经系统造成损害。
　　又不是刃牙的世界，你还真当大脑可以锻炼出肌肉么？
　　格温在天花板上悄无声息地移动，跟随着两个人走出警局，目送着他们上车，与刚才那位……反正是假名所以她就没记住叫什么名字的先生进行了简单的交谈，然后汽车开动扬长而去。
　　也幸亏这个时代智能手机还没有普及开来，要不然就刚才警察局里这顿惊天动地的枪战，他们这光明正大的行踪早就被围观群众用手机拍摄下来了，发到网上说不定还有人或者什么组织出来认领。
　　格温射出蛛丝，跟随着他们的汽车荡过一个个街区，最后来到了哥谭上流阶层居住的钻石区。
　　听名字就知道这地方有多么高贵。
　　放眼望去，整个钻石区就没有一栋高层建筑。
　　真正的上流人士谁会住高层建筑？顶多买一栋大楼做投资产业，留下顶层复式大房，偶尔开直升机上去放松一下心神。
　　高级公寓？那是中产社畜的人生愿景，再怎么奢华那也是公寓，筒子楼，棺材，一堆人住在一起，毫无格调品味。
　　真正的上流人士只住大豪斯。
　　钻石区这边整体上保持着百年以前的古典英伦建筑风格，大多都是三到四层左右的独立别墅，一个个装修得低调奢华就像是个微型城堡……不，古代贵族居住的石头城堡绝对没有他们现在的居住环境这么舒适。
　　哥谭市六个城区——伯恩利区、钻石区、东区、奥迪斯堡区和奈何岛，再加上算是城乡结合部的阿卡姆区。
　　GCPD至少有四成的警力，都投入到了钻石区日夜巡逻，确保这里的犯罪率达到全美最低水平。
　　毫不夸张地说，就算阿卡姆区那边帮派火并从天黑杀到天亮，钻石区这边也照样是波澜不惊可以享受宁静的夜晚。
　　至于上流人士中的上流人士，那种顶级豪门显贵，连钻石区都不住，自己在郊外建庄园。不为别的，就为了凸显出自己的与众不同，或者说钱多烧手。
　　格温并没有影射某位小少爷的意思，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真是孕育秘密结社的天然温床啊……
　　格温跟随着他们来到一座外表看起来极具历史年代感的奢华别墅中，她自己从房顶上找到打开的窗户偷溜进去，沿着天花板穿过走廊，就听到二楼书房里传来女人的呵斥声音。
　　“我让你们去收尸，你们都干了什么？今天晚上我已经接到三个电话，问我法庭是在和谁开战，结果你告诉我就是两个警探？”
　　“那不是普通的警探，凯瑟琳，你应该知道他的，那个人的儿子……”
　　“你的意思是想说，法庭花费无数时间与资金投入制造出来的利爪，连那个人的儿子都对付不了？他儿子名叫赫拉克勒斯么？”
　　“不是，我是觉得这只是个意外……啊——！”
　　“把他的尸体一起送给斯特兰奇博士。”
　　那个格温没有记住名字的男人就这样被干掉了。
　　三个男人拎着一个运尸袋进去，两个男人扛着两个运尸袋出来，坐上车继续出发。
　　格温犹豫了一下，两边看起来都能得到有价值的线索，可她只有一个人……
　　不，她并不只是一个人。
　　“天天吃那么多都快被养成猪了，起来干活！”
　　身上的蜘蛛制服缓慢蠕动起来，如同获得生命一般，在格温的手指尖上化为液体滴落到地面，形成一个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蜘蛛。
　　没有人知道我这件制服融合了共生体吗？你们只是馋我的身子，根本不是真正的粉丝！
　　释放出十二只黑色共生体蜘蛛将这座别墅监控起来，格温原路返回到屋顶上，继续跟着汽车前行。
　　汽车横穿过钻石区，在城里兜了一圈之后，直接驶向阿卡姆区。
　　阿卡姆……嗯……该说英雄所见略同吗？确实是个隐藏犯罪证据的好地方啊。
　　格温直呼内行。


第69章撅腚的女人

　　绕着整个哥谭跑完一圈，回到家里的时候天色都快亮了。
　　格温自己去厨房里打开冰箱，拿出牛奶加热，再烤上吐司和伊比利亚火腿，准备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按照日程表上的计划安排，再过半个小时小少爷就该起床锻炼身体了，格温准备在回去补觉之前和他交流一些情报。
　　“咳咳——”
　　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格温转头看去，就见是一名身穿OL西装将头发挽成发髻，看起来就像是电影里面经典的办公室老处女形象的女人，站在厨房门口，向自己投来询问的眼神。
　　一宿没睡脑子有些僵硬，格温一边喝着热牛奶，一边眯起眼睛努力思索了半天，恍然大悟道：“你是凯恩家族派来的管家吗？”
　　昨天晚上小少爷似乎是邀请了凯恩姐妹来庄园赴宴，这还是格温给他的提议。不过说归说，亲归亲，就算是表兄妹的关系，人家也不可能让两个不知道来没来月经的小姑娘跑到陌生人家去过夜，肯定要派人手过来照顾。
　　“我是凯恩小姐的家庭教师，你可以叫我凯茜。”那女人貌似友好地伸手过来：“昨天晚上我好像并没有见到你出现，请问你也是韦恩家族的成员吗？”
　　格温摇头，伸手过去与凯茜轻握了一下：“不，我跟你一样，是布鲁斯·韦恩少爷的家庭教师。”
　　“家庭教师？”凯茜有些意外地打量起格温：“你今年多大？”
　　这是要查户口么？
　　格温没有直接回答，昨天跑来跑去折腾一整晚，她现在实在是有些疲倦，不怎么想跟这个陌生女人聊天。不过凯茜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格温，看着格温脸上的黑眼圈和手里的热牛奶，微微皱眉道：“你这是昨天晚上熬夜通宵出去玩了吗？”
　　正经的哥谭人谁早上起来喝热牛奶，喝自来水都恨不得加冰呢，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山好水好。
　　格温一口一口喝着牛奶，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她，看她到底想搞什么花样。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凯茜盯着格温说：“你姓韦恩？还是……布鲁斯少爷的……朋友？”
　　她压根就不相信家庭教师的说法。
　　“如果我姓韦恩那会怎么样呢？”格温试探性地问道。
　　“那我就有义务管教你了，韦恩家的小姐。”凯茜一本正经地说道：“但是仔细看起来并不像，也许是埃利奥特或者克波帕特？无论你是哪个家族的孩子，都应当注重自己的个人仪表，以及维护好自己的生活作息习惯。”
　　格温仰头喝光最后一口热牛奶，把杯子扔到水龙头下面，打了一个饱嗝：“我猜昨天晚上布鲁斯少爷没少受你唠叨吧？但他始终保持住了最基本的礼貌素养，这也许让你产生出了一些韦恩家族继承人软弱可欺的错觉？”
　　“恰恰相反，我认为布鲁斯少爷无论个人品性还是道德修养，各方面都出乎我的意料。”凯茜咄咄逼人地说道：“如果韦恩家族选择和凯恩家族再次联姻，那必将是幸福美满的金玉良缘。”
　　啊……原来如此。
　　格温总算是听明白了。
　　听这些自诩贵族，喔不，应该是自诩贵族的仆属讲话，很是费脑筋。他们不喜欢开门见山说人话，不能绕十几个弯就显得自己不上流。
　　就像是那些刚接触二次元世界的傻孩子，把自己的头像签名都改成最喜欢的动漫女主，开口闭口都是中二名言世界设定，自己觉得特别酷炫，殊不知群里一堆伪装成萌新的大佬在旁边围观，一边鼓掌一边怂恿他再接再励……
　　就这种人设这种发言，年轻个二十岁是要被日……被当场打脸的。
　　当然这样说也有些刻薄了，人家只是妆容显得很成熟，实际上应该不到三十岁。
　　刚才说那一堆废话，总结起来其实就是一个意思——凯茜女士觉得韦恩庄园很赞，已经做好了把自己家小主人嫁过来的心理准备，那么早上起来在厨房突然发现陌生的美少女就像是发现蟑螂一样膈应，试图通过言语的刺激来打探格温的真实身份。
　　如果是韦恩家的小姑子，那就要维系好家庭教师的尊严，在气势上压倒对方为自家小主人竖立起主母地位。
　　如果是其他家族的女孩，那就想办法将她排挤出门，为自家小主人减少竞争对手。
　　如果只是韦恩家小少爷现任的女朋友或者关系并不密切的平民女子，那就用钱摔在她脸上，轰她滚蛋走人。
　　……差不多就是这样。
　　多看女频文，总会学习到类似这样的冷知识。
　　格温叹了口气，抓住凯茜的头发对准案板甩了过去。
　　没敢太用力，要是用昨天那种力道，普通人的脑袋未必受得了，万一炸开，以后就没办法再吃饭了。
　　凯茜措不及防，脑门咣当一声磕在案板上，直接昏迷倒地。
　　接满一杯自来水，顺着凯茜的脑袋缓缓倾倒下来，然后在她清醒过来的一瞬间，格温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
　　“呜呜呜呜——！”
　　“嘘——！布鲁斯少爷还在睡觉，不要搞出太大的动静。”格温拍拍凯茜的脸蛋，微笑道：“一会儿帮我收拾一下厨房好吗？把锅和杯子都洗出来，阿尔弗雷德先生年纪已经不小了，你要是懂礼貌就应该学会关爱老人。”
　　“呜呜呜呜——！”
　　凯茜挣扎的力量有些超乎想象的大，这女人竟然是练过的，居然还想要反击，格温不得不按住她的脑袋往地板上又磕了一次，才让她彻底安静下来。
　　“对不起，现在是真的困，所以想不出什么骚话来调戏你。”格温真诚地道了歉，然后帮她调整了一下姿势，摆成ORZ的模样，放在烤箱旁边，然后悄悄地离开了厨房。
　　回到自己的卧室冲了个热水澡，换上睡衣躺在床上，刚合上眼睛不到两分钟，马上就要睡过去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脆响。
　　可能是准备早餐的老管家不小心失手打碎了盘子吧，这心理素质还需要锻炼，厨房里突然多出来一个撅腚的女人有什么可惊讶的呢？
　　格温摇摇头，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第70章中年妇女的千层套路

　　哥谭人非常自信。
　　这不是形容词，而是定语。
　　这个国家坚持的教育理念就是培养孩子的自信心。
　　你做的对不对不重要，做的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自信。
　　换用比较通俗的说话，其实就是成功学。
　　当然也可以说是质疑权威和追求个人自由。
　　哪怕电视台反复播报流感疫情已经扩散到全国感染数百万人口，只要我没看到，那就是假的，这就是自信。
　　不过有一说一，那边的新闻媒体的节操也确实很难令人信服。譬如蜘蛛侠的一生之敌，JJJ先生就是典型的媒体人代表。
　　维护道德诚信从来都不是新闻媒体的责任义务，那是教会的工作。
　　话说回来，有些哥谭人就是抱有迷之自信，相信地球围着自己旋转。
　　对付这种人，你不能和他讲道理，他的字典里就没有道理，必须直接打脸，把他打醒过来才能正常交流。
　　这里并没有影射凯茜女士的意思，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格温对于凯恩家族的人并没有什么偏见，事实上如果不考虑政治正确因素，她对绝大多数哥谭人都不抱任何歧视与偏见，哪怕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犯。
　　只不过是对于不同的人采用不同的沟通技巧而已。
　　凯恩家族可以称得上是古代传说中的那种“将门”，性格古怪一点完全可以理解。
　　想要跟他们顺利沟通，暴力是必要的交流手段。
　　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格温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吃午餐，结果发现客人们还没有走。
　　这倒是有些出乎格温的意料了，她没想到凯茜宁可往脑门上贴创可贴，也要带着两只红毛萝莉硬留下来。倒不是说她对凯茜有什么意见，有客人在的话，伙食标准也会提升这是好事。要不然平时老管家和小少爷对于食物质量几乎没什么要求，格温也喜欢量大管饱的美式垃圾食品，实际上韦恩庄园的伙食标准是完全配不上这座逼格豪斯的。
　　烤一个惠灵顿牛排啊，切个蓝鳍金枪鱼啊，弄点鹅肝鱼子酱什么的，客人来了么，就得捯饬得体面一些，以免人家背后嚼舌根。
　　虽然也不是特别爱吃这些，但能白嫖一顿谁不愿意呢？
　　真正让格温诧异的是，凯茜女士挨了社会的毒打之后好像真的冷静清醒过来，完全没有像小说里的反派那样气急败坏，打自己小报告或者回家喊人来找场子——看她的眼神似乎斗志昂扬，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兴奋。
　　这女人不会是……抖M吧？
　　小少爷当然不可能注意不到凯茜脸上的创可贴，事实上他也询问过了，凯茜的回答是自己不小心平地摔，这种鬼话鬼都不信，小少爷心里也就明白了几分。
　　中午用餐的时候，他便忍着笑意为双方做了正式的介绍。
　　“原来你真的是布鲁斯少爷的家庭教师？”凯茜脸上露出了震惊之色：“看你的身手，我还以为你是贴身保镖呢。”
　　“一份工作足够养活我自己了，用不着领双份薪水。”格温瞄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装出一副大家闺秀模样的红色双胞胎：“你有什么意见吗？凯茜女士？”
　　“我想和您切磋一下。”
　　如果这时候格温嘴里含着橙汁，她保证会把橙汁喷到对方的脸上。
　　“你说什么？不好意思，我没听清楚。”
　　“我是说我想和您公平地切磋一下。”凯茜盯着格温：“我在101空降师服役八年，接受过军方正规的特种训练，然后被你一招制服……你很强大，我为我之前的态度向你道歉，但还是想和你再切磋一次，感受一下你真正的实力。”
　　看起来还是病的不清。
　　格温转过头看了一眼小少爷。
　　小少爷送过来一个诚恳的眼神。
　　诚恳中还带着一丝期待，这屎孩子想要吃瓜看戏！
　　“可我为什么要答应你……这么非分的请求？”格温不解道：“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凯茜沉默半晌，正色说道：“我手上有你们家布鲁斯少爷三年前的裸照。”
　　格温深深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少爷满脸震惊。
　　纳尼？！
　　“我看起来很像变态痴女吗？”格温忍不住反问道。
　　人设啊人设！这特么要崩人设啊！
　　但她立刻意识到，凯茜真正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小少爷。哥谭人毕竟不是日本人，没那么脏的心态。
　　“我怎么不记得三年前拍过裸……照片？”
　　小少爷眯起眼睛看向凯茜：“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没想到凯茜毫不畏惧：“三年前你父母带你到凯恩家族的庄园拜访，那时候你带着凯特和伊丽莎白跑到防空洞里去寻宝，蹭得一身都是泥，还是我给你洗的澡换的衣服，难道你不记得了吗？”
　　“你还拍了照片？”
　　“只是当时手边恰好有相机而已。”
　　小少爷捂脸叹息，转过头看向格温。
　　“嗯？”
　　“嗯。”
　　通过眼神交换在瞬息之间达成了加钱的PY交易，格温咳嗽一声对凯茜说道：“好吧，你想怎么玩？”
　　说完这话，看到凯茜脸上奸计得逞的表情，格温心里不由得一惊。
　　法克，被套路了。
　　这该死的变态女人还是在试探她和小少爷的真正关系。
　　虽然刚才两个人的交流很快，但有的时候不是不说话就能保密。态度本身就是一种信息。
　　不是恋人，也不是亲属，是被雇佣的合作关系。
　　家庭教师还是贴身保镖那都不重要了，人家在意的也不是这个。
　　“不用了，刚才是我开玩笑的，并没有照片。”凯茜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幻，露出温柔的微笑：“如有冒犯，请你见谅，格温小姐。其实我只需要确认你和布鲁斯不是那种关系就好。”
　　“现在我倒是有兴趣和你切磋一下了。”
　　“格温……”
　　格温转头看向小少爷，她知道自己现在一脸的不爽。没有人被耍了之后还能开心的，虽然这里有她自己麻痹大意轻视对手的原因，但是这女人实在是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欠揍的味道啊。
　　“给我个面子。”
　　“给你个面子？”
　　“她是我舅妈。”小少爷无奈道：“马上就要做我舅妈了，婚礼已经定在明年五月。”


第71章开后宫是每一个男人的深邃幻想

　　地球上有一种生物叫做你们家的亲戚。
　　外号尬聊小能手。
　　他们就像是魔鬼一样，年复一年来到你家掀开你的伤疤。
　　满嘴粗鄙之语。
　　期末考多少分啊？
　　班级排多少名啊？
　　考哪个大学啊？
　　找对象了吗？
　　找工作了吗？
　　一个月赚多少钱啊？
　　啥时候带对象回家啊？
　　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什么时候要二胎啊？
　　孩子上哪个幼儿园啊？
　　孩子期末考多少分啊……
　　格温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总觉得这女人看自己的眼光古怪，原来是你家舅妈？
　　三姑六婆这是魔鬼中的魔鬼啊。
　　虽然自己对于小少爷没有什么不轨企图，顶多只能算是看在他颜值的份儿上混一张饭票。
　　不过对于凯茜舅妈来说，孤男寡女同在一个屋檐下，那就是黄泥掉在裤裆里，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奸情。
　　更何况她还打算把凯恩家的一只红毛嫁过来呢……
　　一只红毛……红毛……
　　格温心里有了主意，默默吃掉最后一口牛排，拿起手帕擦干净嘴角准备开始反击。
　　昨天晚上跟人家玩了一夜的终结者猎杀游戏，思维有些僵化，说话做事难免出现纰漏，被人套路也没有办法。
　　不过……本小姐不发威你当我是哈啰凯蒂吗？
　　本小姐可是出生在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是看过冰与火之歌和英文版甄嬛传的女人，你跟我玩心机？
　　配钥匙吗？你配几把？
　　“布鲁斯少爷。”
　　听到格温平静的声音，小少爷瞬间就有些毛骨悚然。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姑娘肚子里憋着多少坏水，要是按照犯罪能力排名，眼前这个穿着自己母亲校服的少女可以当之无愧地排到哥谭第一，那可是在不到两个月内就将阿尔皮纳少管所改造成为巢穴并建立起蜘蛛会，脚踩黑白两道堪称手眼通天的女人。
　　“嗯？”
　　“没什么，我就是有些好奇，你喜欢凯特多一点，还是伊丽莎白多一点。”
　　这是双胞胎的名字，事实上这俩姑娘无论相貌性格几乎都一模一样，格温如果不仔细看都分不出她们的区别。
　　小少爷这个时候本来应该害羞地回答一句“咱能不聊这个吗”或者“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但是考虑到格温的坏心眼，他不得不在心里谨慎地组织语言：“我觉得都一样，毕竟她们年纪还小……”
　　“你要不要考虑把她们两个都娶过来？”
　　“诶——？”
　　“噫——！”
　　这句话瞬间惊起一片惊呼。
　　不过和凯茜舅妈的震惊相比起来，小少爷和两只红毛萝莉脸上都是一副“阿姨使不得”的表情。
　　小少爷红着脸羞恼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不要脸的女人！我们怎么可能一起嫁给布鲁斯！”红毛姐妹也十分生气……嗯，大概是生气。
　　“毕竟也要考虑韦恩家族开枝散叶的问题不是么。”格温摆摆手安抚住红毛姐妹，看向小少爷正色说道：“韦恩家族一脉单传都已经多少代了？你现在一个人难道就不感觉孤单么？不考虑法律道德层面的问题，我觉得这对你来说有益无害。”
　　男人么，谁还不想左拥右抱开个后宫什么的？
　　这是动物的天性，如果有女人对此表示异议，那只能说明那个男人长得不够帅或者不够有钱，而小少爷恰恰不存在这种缺点。
　　什么？你说你见过对爱情始终如一生死不渝的亚撒西男子？
　　嗯……要么你去做个智商检测，要么让那兄弟去做个LGBT检测？
　　小少爷在这方面表现得一向都……不怎么样。
　　说实话可以理解，这又不是什么女频爽文，堂堂哥谭首富之子，有车有房父母双方，还肾虚阳痿对身边的女人不屑一顾，年复一年地坐在自己孤独的钢铁王座上等待着与“那个该死的女人”相见。
　　梦里什么都有。
　　别人暂且不说，格温手下的赛琳娜就被这位小少爷给迷得神魂颠倒，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出卖蜘蛛会的情报。不过格温早就看出来她那个性格就是养不熟的野猫，所以从来都没有把真正的重要工作托付给她。
　　“凯恩家族的女儿还没有那么廉价！”凯茜舅妈冷着脸说道：“你这种不切实际的提议等于是对我们的羞辱！”
　　“别紧张，就是说说而已。”
　　格温嘴上这样说着，转过头看向红毛姐妹：“你们可以慢慢考虑，也不急于一时。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打电话联系我。”
　　凯茜舅妈对她怒目而视。
　　家长么，就是这样的。对于自己家的小白菜无比关心爱护，恨不得用保险箱锁起来在物理上隔绝猪的觊觎目光。但是在白菜成熟的下一秒钟，又恨不得立刻把全村的猪都招来开餐。
　　这种级别的话题都聊不下去，一看就不是什么社会人。
　　哪个社会人不懂时间管理学？
　　眼看着这饭都吃不下去了，凯茜舅妈一口气憋在心口，带着两只红毛萝莉飞快结束用餐然后告辞离开。
　　小少爷一脸的失落，不过看着格温面无表情咀嚼骨头的样子，又不敢甩锅给她。
　　“其实你已经动心了吧？对我的提议。”
　　“格温，我不是变态。”
　　“没人说你是变态，不过……”格温盯着小少爷说道：“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我建议你邀请凯恩姐妹过来的真实目的？完全沉溺在吃牢饭 的幸福幻想当中了？”
　　小少爷咳嗽一声正色说道：“当然没有！”
　　“真的没有，我没忘记正事儿。”
　　小少爷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我和凯特的父亲通了电话，听他的意思，对于……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想法。”
　　格温眯起眼睛：“凯特？”
　　“怎么了？”
　　“你更喜欢凯特多一点？”
　　“她不是姐姐么？”小少爷无奈摊手道：“玩笑话说一次就够了，格温，我对于十二岁的初中生没有任何男女感情方面的兴趣。她们对我的感情也非常纯洁没你想象的那么肮脏龌龊。”
　　那是你太小看十二岁的女孩子了啊，没听说过女生早熟么？
　　“好，那就说正事，让凯恩家族接收韦恩家族的社会遗产，可以说是风险与收益并存，也不知道那位凯恩家族的家主有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第72章被放置play的门罗小姐

　　哥谭市所有大人物的目光此时都焦距在法尔科内家族与马罗尼家族的斗争上面。
　　双方表面上保持着礼貌和冷静，背地里却雇佣杀手互相刺杀对方支持的市议员，这股风暴最终蔓延到了现任市长的身上。
　　就连詹姆士市长阁下都遭到了职业杀手的刺杀，不过被及时赶到现场的戈登警官化解。
　　有人认为刺杀绝对不了任何问题，有的人想法则恰恰相反。
　　或者也可以说是，有的人认为不需要解决问题。
　　一家公司坚持996工作制，毫无愧疚地压榨下属员工，干掉他们的公司老板能解决问题吗？
　　当然解决不了，但是干掉他们公司的老板，就可以让这家公司股价跳水，然后趁机收购吞并。
　　你说下属员工的福利待遇？那跟新来的老板有什么关系呢？爱干就干，不爱干就走人，新领导正缺位置安排自己的亲信呢。
　　所以不要问为什么要搞暗杀，你能问出这个问题就代表你跟杀人者根本没有站在同一个思考层面。
　　在他们眼里，群体就是乌合之众，只要杀掉领头羊，其他人就会一哄而散，不足为虑。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要尽心竭力宣扬个人英雄主义的原因之一。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或者说他们可能也不会在乎，蜘蛛会的触角正在从奈何岛悄悄探出，渗入到同样无人问津的阿卡姆区。
　　经过那一夜的激战，再也没有人敢于对蜘蛛会张牙舞爪。并不是所有的帮派分子都不怕死——如果真有这种勇气也不至于沦落到街头帮派离去，事实上绝大多数的帮派分子和底层的三教九流，除非在被逼到绝境，或者喝酒抽叶子上头的时候，都不可能表现出不畏生死的优秀品质。在他们脑子清醒的时候，是绝对不愿意去招惹那些有实力跟别人中门对狙的势力，尤其是在打完之后还能保住自己的地盘，这就是最简单直白的实力象征。
　　当然，如果他们亲眼看到那天晚上的景象，对于蜘蛛会的印象恐怕会更加深刻一些。
　　桥头的地摊市场摆的规模越来越大，逐渐延伸到大桥之外。奈何岛的土著居民也加入进来，让这里的商品变得更加丰富多样。这时候更多的学生社团加入进来，哈琳从州北的农场主那里搞来了没经过食品安全检验但价格低廉的猪肉、鸡肉、玉米、牛奶和豆油，搞起了地摊饮食业。佛洛依德带领着兄弟们用良心的价格受够了桥头的酒吧，将这里打造成露天大排档。除了正常的酒水饮食之外，这里还可以欣赏到墨西哥女摔跤手的比赛。
　　啤酒和赌局，这是老哥谭人根本无法拒绝的诱惑。
　　莫妮带回来一批沾亲带故的姐妹，虽然不可能比得上职业摔跤手的技艺娴熟，不过大多也都是家风熏染言传身教，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至于专不专业……哪有正经人看女子摔跤是看她们专不专业的？有毛病么？
　　枫糖少女组则是被赋予了更重要的任务，她们换上不同学校的校服，潜入到哥谭市内所有的公立、私立学校，利用各种话术技巧，将事先设计好的流言传播开来。
　　诸如“听说了吗，有个特别好玩特别酷炫的地方……”
　　又或者：“你不会连那个地方都不知道吧？不会吧不会吧……”
　　更夸张地是在哥谭中学，居然流传出了那位“神秘少女”要在桥上举办下一场演唱会的可疑流言。
　　门罗小姐对此十分感兴趣，毕竟她已经被那位格温同学放置play好多天了。
　　那家伙在哥谭中学搞出这么大的场面，绝不只是为了给自己表弟献媚——虽然没有证据，但门罗小姐凭着女性知觉意识到，那家伙肯定别有用心。
　　比如说突然传开的这种流言，以她在学校的能量竟然都找不出流言的源头。
　　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本身就是一种嫌疑。
　　她又在暗中谋划什么东西了。
　　门罗小姐很想探究真相，可是最近被家里人三令五申，不要随意外出，有可能会遇到危险。以她对于家里的了解来说，家族成员收到这样的通知，那就是真的有危险，而不只是口头上的担忧。
　　所以她找来了一个合适的凯子。
　　卡尔·杜松，学校里出名的富家公子，对于那位神秘的格温小姐抱有深沉的执念，一直在暗中高价收购有关于格温的消息。
　　男人么，就是这种生物，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要。
　　门罗小姐没有向他透漏格温与布鲁斯·韦恩之间的关系——出于矜持与骄傲，以及贵族的社交常识。不过这一次，她把学校里的流言以更隐晦暧昧的方式告诉给了这位公子哥。
　　流言这种口口相传的东西，出现误差也不奇怪，比如说有人看到像是格温的女孩在那个集市附近的酒吧卖唱什么的……
　　杜松少爷性格非常率直，当天晚上就带着手下小弟脸探草丛。
　　第二天上午没来上课。
　　下午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就是一副满脸桃花开的样子，见人就是一顿猛夸：“我跟你讲那个地方就是赞！超赞！”
　　门罗小姐试探着问了一句，没想到杜松少爷不耐烦地摆手道：“男人的乐趣，说了你也不懂，想知道就自己去啊！”
　　“那你有见到她吗？”
　　“谁？”
　　看他脸上疑惑茫然的表情，门罗小姐一句法克卡在嗓子眼里，差点没被憋死。
　　去洗手间收拾了一下卧槽的心情，走出门来，就看到格温抱着手倚靠在门口。
　　门罗小姐沉下脸来，冷哼一声装作没看到她的样子从旁边走过去，却被格温抬手挡了下来。
　　“晚上有空吗？帕尔马蒂~”格温脸上露出轻佻的笑容：“我想约你吃个饭，然后带你去个好地方玩耍。”
　　如果性别为男的话，这就是妥妥的骚扰言论了，当然也要考虑颜值的因素。
　　门罗小姐咳嗽一声，扬起脸说道：“不好意思，我家教严格，不允许我和陌生人随意外出。”
　　“我不算是陌生人了吧？”
　　“你觉得呢？”
　　“不开玩笑，我想和你聊点正事。”格温将手放在门罗小姐的下巴上，凑近她微微泛红的耳边轻声说道：“来自韦恩家族的邀请，你母亲不会不同意的。”


第73章烧烤啤酒，越喝越有

　　当门罗小姐第一次来到奈何岛桥头区的时候，这里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
　　不知道的人恐怕会把这里当做哥谭大学城。
　　来来往往的到处都是年轻人，附近半个街区都进行了翻新装修，看起来焕然一新，搭配着桥对面雾霭之中的老工业区，呈现出一种反差强烈的艺术气息。
　　尤其是在傍晚灯火初亮之时，千奇百怪的地摊就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在桥上绽放开来，如此绚丽的景象足以对任何一个具有文艺素养的哥谭人造成心灵上的冲击。
　　“市政府很乐意花一点小钱来装饰门面，反正也没有人会吃饱了撑的跑到奈何岛里面去玩。”
　　约她出来的格温走到桥上一个烧烤摊前，拿起一把刚刚烤好的羊肉串递给门罗小姐：“尝尝看，我保证这是纯羊肉。”
　　门罗小姐犹豫了片刻，但最终还是在魔鬼般的香味诱惑下放弃了贵族的矜持。
　　“你约我出来吃晚餐，就是指这种东西吗？”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在学会撸串的正确姿势之后，门罗小姐还是飞快地消灭掉了手中的羊肉串。
　　哪有人能拒绝撸串的诱惑呢？如果羊肉串还不足以满足胃口的话，那就再给她加两根烤肠！
　　“前面还有何多好吃的，比如日本的可丽饼，墨西哥的塔可，咖喱鱼丸轰炸大鱿鱼……总之包你今天晚上满意而归！”格温拿过几根烤肠和一次性纸杯：“喝饮料还是啤酒？我个人建议烧烤和啤酒更配喔！”
　　“啤酒？只有那些酒吧里的粗俗酒鬼才会喝的玩意儿吧？难道没有香槟么？”
　　虽然嘴上这样说这，但在以熟练的动作一口闷掉纸杯里的啤酒后，门罗小姐一脸嫌弃地扔掉纸杯，换上了大扎啤杯。
　　“这就是你们家开的烧烤摊吗？我看你既不排队也不付钱的……”
　　“事实上，你能看到的灯光所及之处，都条街上的生意都是由布鲁斯·韦恩先生投资的。”
　　格温拉着门罗小姐躲开越来越密集的人流，来到桥边，靠在护栏上，用手指着河对面说道：“看到那里那栋建筑了吗？也是由布鲁斯·韦恩先生投资建设起来的学校。”
　　门罗小姐随手将竹签子扔到河里面，舔了舔沾满孜然和辣椒面的嘴唇，盯着格温问道：“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做慈善吗？”
　　“慈善？呵呵，也许吧。”格温不置可否地摆手道：“亲爱的帕尔马蒂，我们可以打个赌。我给你三次机会，猜测我今天要和你聊的话题。如果猜对了，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门罗小姐挑眉道：“如果我猜错了呢？”
　　“你有三次机会呢。”
　　“万一你耍赖怎么办？”
　　“那好吧，万一你猜错了，我就告诉你为什么你需要知道那个秘密。”
　　“哈？”
　　门罗小姐差点就被绕晕了，不过身为哥谭中学一姐，豪门贵族子弟，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是和我有关的秘密？”
　　“嗯哼~”
　　格温笑而不语。
　　“那我不猜了，你告诉我这个秘密，我用另一个秘密来做交换。”
　　“生意不是这样谈的，学姐。”格温摇头拒绝：“秘密和秘密并不对等，我们都把手里的东西藏起来，那还怎么交易呢？”
　　“那我就换一个条件。”门罗小姐立刻改变主意说道：“今天你要和我谈的话题，如果是在我能差不多接受和有可能拒绝之间模棱两可的话，那我就会选择接受。”
　　“能不能接受不也在你一念之间吗？”
　　“谈生意就有价格，只要你不漫天要价，我就不落地还钱。”门罗小姐轻声笑道：“这很合理，格温同学。”
　　“啧啧啧，不愧是哥谭豪门千金，说话真是滴水不漏，恐怖如斯。”格温咬着烤肠叹气道：“我本来是想让你猜猜看，我们韦恩家族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投资……”
　　“我猜不出来，所以在等你直接告诉我答案。”门罗小姐咕嘟咕嘟往嘴里灌着啤酒，眼神却格外清明没有半分醉意：“说说吧，有什么好处，打算骗我入局？”
　　“别说的那么难听好吧？你还在吃我请的烤串啤酒呢，东方有句俗话叫吃人嘴软。”
　　“好吧，打算拉我入伙？”
　　“别想那种美事了，帕尔马蒂，自己看不到的蛋糕，你当然也别想吃到。”格温摊手笑道：“我想跟你聊聊大人的话题，知道最近哥谭的重磅新闻吗？”
　　“你是指市议员接连被刺杀？”
　　“我是指阿卡姆开发计划，你以为我们站在哪里？再往南走一百米就是阿卡姆区！”格温皱眉道：“说真的，我现在有点后悔了，帕尔马蒂，原本我还以为门罗家族的女儿再怎么幼稚也不会比我表弟更差的。”
　　“我又不知道你想说什么！”门罗小姐羞恼道：“说重点!我不喜欢猜谜！”
　　“时代变了，帕尔马蒂，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到。”格温压低声音说道：“韦恩夫妇遇害，法尔科内家族的权威受到挑战，属于他们的那个时代正在一点点动摇崩溃，很多野心家正蠢蠢欲动，打算重新划分哥谭的蛋糕。”
　　“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门罗小姐眯起眼睛反问道：“那是我们父母辈需要操心的问题，高中毕业之后我还打算继续读大学呢，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男朋友，你以为我会关心大人们那些肮脏的烂事儿？”
　　“生态位，我的朋友，你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吗？”格温不急不慌地笑道：“大自然的生态位是固定且有限的。当草原上的狮子死亡，鬣狗就有机会抢占原本属于狮子的生态位，他们不需要再吃腐肉，可以在大草原上肆意猎食，让身体变得越来越强壮，最终进化成新的狮子。与此同时，其他生物也会去抢占原本属于鬣狗的生态位，成为新的腐食动物。”
　　门罗小姐眨了眨眼睛，这一次没有再说话。
　　她终于隐约明白了格温话语中的意图。


第74章我跟你讲看妹子就要看腿

　　“这是时代的变迁，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很可能几十年才会遇到一次，机遇和挑战并存，性别和年龄都毫无意义。”格温收回远眺的目光，看向门罗小姐的眼睛：“你说的没错，这是大人的事情，你的父母会抢占到新的生态位，等你长大了就可以接受这种传承馈赠，不需付出多少努力。不过……你真的心甘情愿吗？”
　　“作为哥谭中学的Queen，你已经享受过了生态位顶端的好处，难道就此满足了吗？如果有一个把握住自己命运的机会摆在你面前，难道你不想要亲手抓住？呵呵，现在你还是门罗家族的千金，谁知道十几年后你会换成什么姓氏呢？你有资格把握住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吗？”
　　格温的话，就犹如恶魔之语一般，在门罗小姐的耳边反复回荡，久久不散。
　　听得她面色青白，心如乱麻。
　　满足？满足个屁！
　　若没有狠辣的手腕与贪婪的野心，又怎么可能坐上Queen的王座？你当是写小说呢，女主一副白莲花圣母婊相，屁毛不干就光靠25点超凡魅力迷倒全世界掌握人类生杀大权？
　　你也配姓程？
　　真当哥谭中学是什么快乐教育的公立学校呢？
　　门罗小姐不是不知道格温在蛊惑她，但从格温口中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刀子一样深深地扎进她的心里面。
　　有的时候，越真实的话，就越残酷，也越发具有吸引力。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手上又多了两串铁板大鱿鱼。
　　“我晚上不能吃这么多……”
　　“偶尔放纵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格温嘴里嚼着鱿鱼须笑道：“作为上位者，如果连享受放纵的权力都没有，那活得跟一条狗有什么区别？你喜欢那种事业型的社畜男吗？”
　　“我是怕长肉！”门罗小姐颇为羡慕嫉妒恨地打量了一下格温的完美身材曲线：“最恨你们这种光吃不胖的类型了，都该送进火葬场……不过你说的没错，如果真有机会的话，当然不会放过。可你所谓的机会又在哪儿呢？你……你们有什么计划？”
　　“就在你眼前——”格温挥手示意：“从奈何岛到阿卡姆，这里是被哥谭人忽视的垃圾场、贫民区、烂泥潭。但是换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意味着几乎不存在任何竞争压力。对于我的表弟来说，是绝佳的练手场所。如果他有能力的话，就可以在这里缔造自己的基业，培养忠于自己的人手，等到未来某一天时机合适的时候，再回到韦恩集团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门罗小姐忍不住嗤笑道：“就靠这些……呵呵，你刚才怎么称呼他们来着？地摊？”
　　“所以我也说过了，看不到的蛋糕，自然没有你的份儿。”格温摊手道：“接下来我要给你介绍的，是你能看到，吃到的蛋糕。我要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门罗小姐诧异道：“这里不是你说的好玩的地方？”
　　“啊，当然不是，我只是带你来撸串而已，那些小商品想必你也看不上。”格温脸上露出恶魔般的微笑：“跟我来，我们找点乐子。”
　　她们穿过街道，来到对面的酒吧。
　　看起来非常正常的酒吧，只不过几乎没有成年的酒客，无论是看场子的保安，还是舞台上正在唱歌跳舞的亚裔少女，看起来都有点过分年轻了。门罗小姐注意到了这种细节，但并没有仔细思考。
　　“我们不是已经喝过酒了吗？难道你带我来看钢管舞？”
　　“钢管舞么？回头可以考虑安排一下，不过不是这个，我们上楼。”
　　这里的酒吧不止一层，门罗小姐也注意到，格温在这里通行无阻，那些看起来凶神恶煞不是什么好鸟的小伙子，全都无视了她的存在，任由她穿过一道道安检门和楼梯。
　　来到三楼推开门，汹涌的声浪扑面而来，差点把门罗小姐吓出脑溢血。
　　更加令她脑溢血的是，从擂台上飞下来的选手。
　　“喔耶——！”
　　站在擂台上的胜者，一名头戴红色面具，身材强壮得犹如健美教练一样，腹肌棱角分明的少女高举起双手，仰天咆哮。
　　“莫妮！莫妮！莫妮！莫妮！”
　　台下的观众爆发出足以掀翻房顶的尖叫。
　　“这是什么地下格斗比赛吗？”
　　门罗小姐发现自己就算是扯着嗓子大喊，都很难听清自己的声音。周围近乎于疯狂的观众吓得她魂飞魄散，死死抓住格温的手腕。
　　“地下格斗比赛？啊不，这是在三楼。”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WWE你都没听说过的吗？这是墨西哥摔跤，半表演性质的比赛。”格温耐心介绍道：“这里的姑娘都是职业选手……差不多算是职业选手，反正都是行内人。看起来很血腥很刺激，实际上非常安全，不会死人。”
　　“不会死人吗？那还有什么意思。”门罗小姐踮起脚，接过格温拿来的爆米花，一脸不屑：“看娘们儿打架有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找猛男来表演呢？”
　　“猛男都在台下呢。”
　　“什么？”
　　门罗小姐顺着格温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卡尔·杜松同学，以及其他几个眼熟的纨绔子弟，这群货明显都已经玩嗨了，一个个面红耳赤，衣衫不整，恨不得冲到擂台下面去舔人家姑娘的脚后跟。
　　“不是吧？他们的品味变得这么低俗了吗？”
　　“那是你对男人还不够了解，有的时候并不是只有脸和胸才能吸引到他们，真正懂行的老色痞都爱玩腿，尤其是这种健康中稍显肉感的修长美腿，当然这也不是重点——”格温在旁边露出内行的微笑：“重点在于，他们还能下注赌钱，这才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的特等组合套餐。”
　　如果还能飞点叶子那就更完美了，不过考虑到和谐的问题，我们不聊那些。
　　门罗小姐眯起眼睛沉默了片刻，转过头对格温说道：“你想把整个哥谭的富二代纨绔子弟都吸引到这里来？那光靠这点东西可不够，新鲜感一过，他们提起裤子就不认账的。”
　　“万事开头难啊，这也没办法，不过帕尔马蒂……”格温轻声笑道：“你对这个项目有兴趣吗？”
　　“当然有！”门罗小姐果断点头：“我要怎么入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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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晚了亿点点~我错了


第75章其实你的亲生父亲家产千亿

　　哥谭人民对于摔跤或者说角斗比赛的热爱可以追溯到古罗马时期。
　　对于不了解这个领域的人来说，可以简单总结为——穿着布料很少的衣服的男人或者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努力撕逼的运动竞技项目。
　　没有亲身体验过那种狂热气氛，你就很难理解这种感受。
　　正如门罗小姐根本搞不懂街头夜市的利润点所在，她可能都没听说过流淌着奶与蜜的浙江温州的传说，根本没想过那些中国人能把成本压缩到多么恐怖的程度。
　　但是你带她来看这个，她就秒懂了。
　　所谓的上流精英阶层，就是要玩别人玩不起，而且还要具有历史年代感的东西，这就叫档次品味。
　　比如拍卖会啊，歌剧啊，豪门夜宴啊，或者角斗啊……
　　对，人家不叫摔跤，听起来低俗。正经的绅士淑女谁会看摔跤啊，你说唐纳德先生？他不算……
　　正经人都有自己固定的俱乐部——没错，这种介乎于秘密结社与工会团体之间，专门为上流人士准备的休闲娱乐场所叫做沙龙，是意大利语，翻译过来就是会客厅，或者俱乐部。
　　发源于近现代时期的俱乐部有很多种类，比如文学、桥牌、高尔夫等等，通常情况下比较私密，不对外开放，想要加入只能由内部成员邀请——通常不会收费，因为俱乐部的老板赚的不是门票钱，而是人脉。不仅不收费还有很多内部福利，比如说免费午餐啊，还有私家侦探啊，花一点小钱就能帮你刺杀外交大使那种……
　　尽管神秘主义盛行，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搞什么秘密结社，玩弄阴谋诡计的。
　　正常人谁吃饱了撑的天天琢磨怎么训练杀手啊，不是有病么。能合法的进行政治献金，我还非要私底下贿赂你？大家吃个饭聊聊天就能解决的问题，非要私底下闹到你死我亡的地步？
　　作为一名学习优秀家庭幸福衣食无忧每天沉迷纸片人老婆的资深死宅，点开《战神女儿住狗窝》这种书难道不会产生迷惑？这什么家庭啊，祖上阔过吧？狗窝里都能躺下一个人？能蹭到WIFI么？
　　所以事实上，“私人俱乐部”才是哥谭上层社会主流且公开的休闲娱乐项目。
　　其中就包括格温准备打造的这种，专门瞄准哥谭富二代青少年客户群体，兼具潮流与档次，以及韦恩家族在幕后支持的俱乐部。
　　如果说开咖啡厅是属于平民阶层的小确幸目标的话，那么拥有一家私人俱乐部，毫无疑问就是哥谭豪门千金的大确幸人生理想。
　　一般情况下来说，女人要想组织起这样的俱乐部，至少也得先死几个老公，给她留下足够多的人脉和遗产……
　　但是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摆在还未高中毕业的门罗小姐眼前。
　　“只要你愿意的话，整个俱乐部未来的建设规划安排全部都由你来负责，韦恩家族只投入资金，不干涉具体管理工作。”
　　格温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那我要付出什么？你们又能得到什么？”门罗小姐非常理智清醒，直接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十年之后，当韦恩家族重新回归哥谭，必然需要一批能够信任的朋友，最好是同龄人，大家至少会有共同语言，这样才能集中精力去对付老家伙。说实话，只要有钱，这都不是事儿，但唯独可以信任的合作伙伴不好找。”格温摊手道：“帕尔马蒂，你知道韦恩家族目前的境况，我们现在还不想引人注意，所以需要一位可以走到台前的合作伙伴。现在舞台已经搭建好了，你愿意接受这个邀请吗？”
　　“我当然愿意，不过……”门罗小姐点头说道：“这件事我要和布鲁斯·韦恩本人当面谈一谈。”
　　“以后会有机会的，但不是现在，现在外面的世道可不安稳。”
　　格温意有所指地说道：“恕我直言，帕尔马蒂，你自己也该小心一点。”
　　“哈？大晚上邀请我来这种地方鬼混的人在说什么呢？”门罗小姐忍不住翻白眼道：“安不安全暂且不说，之前你说好的秘密呢？”
　　“你还想知道秘密？”
　　“废话，难道你以为我是可以随随便便答应这种事的女人吗？”门罗小姐冷哼道：“让我看看你有多少诚意，然后我再决定出几分力。”
　　“那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
　　格温带着门罗小姐走进员工通道，来到女摔跤手的休息室里，找了一个无人房间反锁上门，抬手拿出一根香烟。
　　“我不抽烟，谢谢。”
　　“真的？”
　　门罗小姐撇了撇嘴，接过香烟一看，结果发现是一根伪装成香烟的糖果。
　　“你是小学没毕业吗？玩这么幼稚的恶作剧！”
　　“气氛，要注意气氛。”格温叼住香烟糖，收起脸上的笑容，盯着门罗小姐说道：“你听说过猫头鹰法庭吗？”
　　“猫头鹰什么？”门罗小姐一脸的茫然：“是小说还是什么游戏？”
　　“不，是你们家的产业。”
　　门罗小姐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
　　“你确定？那是干什么的？”
　　“那看来你是真不知道了，不过可以理解，毕竟你还没有成长到让你的父母给你交代家底的程度。”格温摊手道：“我表弟也是一样的，人生的前十几年无忧无虑，结果没想到出现这种意外，除了巨额的遗产之外，他对于韦恩家族真正的底蕴几乎是一无所知。”
　　“不，你等一下。”门罗小姐打断道：“你先告诉我，猫头鹰法庭是做什么的？怎么听起来这么瘆得慌？”
　　“如果你真不知道的话，那还是不要知道为好，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组织对吧？”格温好言安慰道：“我知道你还有两个哥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母亲大概不会把这份产业留给你了。为免你心里惦记，估计以后也不会告诉你。”
　　门罗小姐的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
　　“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我会给你对等的回报。”


第76章越精致的东西就越脆弱

　　“凯瑟琳·门罗，门罗家族当代家主，以及……猫头鹰法庭的大法官？”
　　小少爷的目光从白板上的剪报转移到自己手中的文件上：“居然还是韦恩集团的董事？”
　　“这都是真的？她就是那个隐藏在黑暗最深处的BOSS？”
　　“不，大法官那个是我瞎编的。”
　　格温毫无心理负担地说道：“所有关于猫头鹰法庭的情报，比如哥谭的幕后统治者，耳目遍布大街小巷，能在黑白两道翻云覆雨只手遮天这些……没有任何证据，都是我瞎编出来糊弄她的。”
　　“除非加入那个组织，否则根本就不可能证实。”
　　“所以听起来才像是真话啊。”
　　“但实际上，和真话也没什么区别吧？”
　　“区别还是有的，虽然蜘蛛看起来像虫子，但从科学角度来讲它并不是昆虫，属于节肢动物。”
　　小少爷放下文件，盯着格温问道：“你觉得她会是……谋杀我父母的真凶吗？”
　　格温反问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打算跟她中门对狙？”
　　“不，我只是不太明白……”
　　小少爷一脸纠结之色：“按照你教给我的那套理论来说，她应该是属于那种坐在牌桌上的玩家，想要达到什么目的，都可以通过合法手段，为什么非要……嗯，培养杀手用非法手段去杀人呢？”
　　“我给你讲过什么叫做轻奢主义吗？”
　　“没有，那是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消费主义的一个分支，当有些人渴望奢侈品却又没有购买能力的时候，就会转而寻求替代品，轻奢商品由此而生。”格温拿过一本《微观经济学》放在小少爷面前：“换一个角度来说就是，可能有些人穿着打扮看起来很高端，但实际上都是自欺欺人的地摊货。门罗家族号称哥谭最古老的家族之一，但是你我都知道，它跟真正的四大家族相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它看起来像是牌桌上的玩家，而实际上既没有本钱，也没有牌技，只能全程陪玩，永远都赢不到钱——如果是在这种情况下，出老千的行为也就可以理解了。”
　　“没有人会喜欢出老千的人吧，其他玩家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不管？”
　　“当然没有人会喜欢，但只要干掉所有的玩家，自己重新制定规则那就没有问题了。”
　　“那我们要怎么对付这种作弊选手呢？”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拿着赌金坐到桌边去跟它玩，找机会揭穿它的出千手法，把它赶下牌桌，不过……”格温摇头道：“这也是最粗暴最没有技术含量的解决办法，就算你解决了一个作弊者，只要游戏还在继续，总会有新玩家入场，然后又出现作弊者，这就陷入了一个周而复始的恶性循环，我们也可以称之为历史周期律。”
　　“那还能怎么办呢？掀桌子？”
　　“桌子有什么错？我们可以不玩牌，只要没有游戏，就不会有作弊。”
　　“那可能吗？”
　　“不可能，至少在哥谭不可能。”格温果断回答道：“哥谭人已经习惯了玩游戏，除此之外他们不知道桌子还能做什么用。想要纠正他们的恶习，至少在这一代人身上是看不到希望的。所以我们要把眼光放在未来，你的未来，以及哥谭的未来。”
　　小少爷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道理我都懂，可我觉得我没有那么多耐心。”
　　“孵小鸡还要21天呢，布鲁斯少爷，你想要将真凶绳之以法，继承你父母的遗志，还想要拯救这座城市，无论哪一样都需要充分的准备与充足的耐心，不能一蹴而就。”格温微笑着纠正道：“我跟你讲过很多次，现实不是漫画小说。”
　　“可你想要策反帕尔马蒂·门罗，让她作为钉子插入猫头鹰法庭内部的计划，是不是也太理想化了一点？”小少爷不甘心地反驳道：“也只有漫画小说的剧情里面才会有这种，坏人的子女心地善良帮助英雄反杀自己骨肉至亲……”
　　“那不是希腊神话的锅么？”
　　“你说美狄亚？”
　　“你看东方神话里就完全没有这种狗屁倒灶的破事儿……但这不重要，我也没打算让她做美狄亚。”格温摇头道：“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想要策反帕尔马蒂的？那是拉拢盟友，让她和你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啊。”
　　小少爷皱眉道：“可是她的母亲很可能……”
　　“敌人的敌人不是你的敌人，女儿的女儿不是你的女儿，作为一名自身P社玩家……说远了，我不是让你放弃仇恨，而是教你把朋友搞得多一点，敌人搞得少一点，尽量把所有人都拉到你自己这边，用共同的利益将他们捆绑到一起，这叫做统一战线。她的母亲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又不知道人家是不是真的母慈女孝，你看哪一本漫画小说里面，英雄会因为美少女身上流淌着魔王之血就放着不艹？”
　　“这不又回到漫画小说剧情了吗？”
　　“这只是举个例子。”格温咳嗽一声说道：“具体来说，你完全不用去考虑她和她母亲的关系，你需要的只是和帕尔马蒂·门罗本人建立起私人的友谊与合作关系。至于猫头鹰法庭，不用去管它，这种自以为高端大气的秘密结社，实际上并没有他们自以为的那么强大。或者说，他们只有锋利的矛，没有坚固的盾——隐藏在阴影中的盗贼是不需要盾牌的，而当他们忍不住跳出来的时候，威胁自然也就随之消失。到时候只需我一席话语，管教他们倒戈卸甲……”
　　小少爷忍不住撇嘴道：“所以他们到底有什么弱点，你到是说啊！”
　　“你知道什么是丧尸吗？”
　　“嗯……电影里那种丧尸？”
　　“对，是不是很可怕的怪物？生化危机一爆发，遍地都是丧尸活死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那你觉得它们的弱点在哪里呢？”
　　小少爷咬着嘴唇想了半天，试探着说道：“听觉？容易被响声吸引？”
　　“不，那是小问题，真正的问题在于——如果没有导演编剧强加世界观设定和弱智光环的话，丧尸这种东西弱得几乎一无是处。”


第77章肉身扛子弹就是最恶臭的BUG

　　“有一种经济学术语叫做边际效益递减，简单来说就是在一个市场内，当消费量达到饱和界限的时候，继续投入资金，收益只会越来越少。再简单一点解释，当你吃饱肚子的时候，食物就不再美味，继续吃下去只会让你产生痛苦。”
　　“犯罪……非法收入也会符合这种经济规律。”
　　注意到教室后门溜进来的插班生，格温适当地修改了一下自己的用词。
　　她现在当然是在讲课，台下的学生全都是蜘蛛会的干部，这些干部无论男女，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肯定都不是蠢材。以他们的智商正常去上学也会取得不错的成绩，无非是有没有机会和愿不愿意学习而已。
　　格温当然乐于给他们创造这种学习机会，不是她好为人师，而是这些中层干部确实需要进行思想改造，作为蜘蛛会延伸出去的蛛网节点，至少在执行她的命令时能理解领会她的真正意图，这样可以极大节省时间和人力成本。
　　如果脑子还不清醒，连这都不愿意学的话，那早晚都会被有野心想出头的新人给顶替掉。
　　哥谭的孩子有一点好，就是对于真正的强者能够保证服从与忠诚。而亲眼见识过格温在桥头一战出手过程的中层干部们，至少在短时间内完全不必怀疑他们的忠诚度。
　　不用像其他班的老师一样，把手枪别在腰上，拿着甩棍讲课。
　　“我有问题！老板！”
　　规规矩矩坐在后排靠窗座位上的小喵举手发问：“你的意思是说，犯罪收入也有极限？假如偷东西的话，那不是能偷到多少就可以变卖多少吗？”
　　“很好的问题，赛琳娜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财不露白？”格温点头微笑道：“让我们假设一种情况——假设你偷到一只劳力士绿水鬼，它的市场价格我记得是在六七千元左右，而你在销赃人那里能换来多少钱？五百块？还是三百块？”
　　小喵想了想，摇头道：“三百块钱顶天了，哪怕是熟人最多也就给我加五十块。”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和那些农民没有任何区别，都是底层劳动者，一块钱一升的牛奶经过中间商和物流环节，放在超市的货架上就能卖到十五块钱，如果再贴个牌子甚至能卖到二十五块……但这不是我们今天要讨论的话题。让我们回到刚才那个假设上来，假设你现在偷到了……嗯，整整一箱的绿水鬼，市场价值五十万的劳力士手表，你觉得你能换到多少钱？”
　　小喵撇嘴道：“那我肯定一分钱都拿不到。”
　　“没错，五十万这么大的一笔生意，不是你这种小贼能吃下来的。”格温笑道：“按照道上的惯例，失主肯定会报警，然后警察会找到本地帮派的大佬，大佬再去找销赃人，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小贼做的好事。你的销赃人立刻就会出卖你，然后大佬的马仔就会冲进你家，将你暴打一顿，拿走所有的手表，一分钱都不留给你，还要警告你，以后不能再坏规矩——所谓的规矩，实际上就是你的犯罪边际效益，在你自己还不够强大，没有任何资本与他们讨价还价的时候，你就只能小偷小摸。只要你偷到的东西价值超过了那个界限，换来的就不是金钱而是暴力，甚至是死亡。”
　　小喵若有所悟地点点头，继续提问道：“那么假设真有这么大一笔生意的话，我要怎么才能安全地赚到钱呢？”
　　“你可以把它当成是今天的作业，写一篇五百字的作文来分析利弊得失，其他人也一样。”格温拍拍手，在同学们的哀嚎声中大声说道：“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三天之后我要看到你们的小作文，敢不交作业的后果自负，现在下课！”
　　目送着一脸痛不欲生表情的干部们离开教室，格温将目光投向不速之客。
　　“尼格玛先生，以及……戈登警官？”
　　“非常精彩，言之有物的教学方式。”尼格玛一边鼓掌一边赞美道：“如果当年我的大学导师有你这种教书育人的耐心，我或许会考虑继续攻读博士学位也说不定啊。”
　　“你这是想把一群小混混教唆成职业罪犯？”
　　钢铁直男戈登警官说话就不那么讨人喜欢了：“如果我没记错，这个班级里是不是有一半人还没有服完刑期？”
　　“那你一定是记错了，戈登警官，难不成你也是市长先生的忠实粉丝，赞成他的收容政策，认为他们更应该被关进少管所而不是送到学校里读书？”格温歪过头跳上课桌：“说到市长先生……”
　　戈登警官抹了一把脸，骂了一句法克。
　　“原来的阿卡姆开发计划最后还是被搁置，市政府出台了一个妥协方案，既要垃圾处理厂，也要精神病院，原来准备招商引资的高端商业区直接一笔抹消……这当然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对于某些人来说，哥谭的未来远没有他们现在的利润收入重要。”格温点头道：“新闻上已经报道过一遍的东西没必要劳您大驾亲自过来给我复述一遍，那么就是有关于……不死怪物的秘密取得了突破？”
　　尼格玛看了看左右，挑起眉毛小声说道：“是这样的，蜘蛛小姐，我在他的血液里面提取出了一种很奇妙的化合物，我可以确定那绝对不是人体内自然产生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请原谅我不是生物学家，这需要专业人士和更专业的设备才能获得答案。”
　　戈登警官拿过尼格玛手中盛有神秘透明液体物质的试管，沉声说道：“我没有那么高的学历，就算有专家解答我也未必能理解这是什么东西。但是我想知道，下次再遇到这种怪物的时候，我要怎么对付？”
　　作为一名警探他并不害怕怪物，但是对于这种刀枪不入的怪物他也是有心无力。如果打光一个弹匣都造成不了有效伤害的话，那警察和普通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第78章狼牙棒专治一切不服

　　“专业人士和专业设备……”
　　格温看了看手里的试管，抬起头对戈登警官说道：“你小时候看过那种幼儿向的动画片吗？”
　　“你是指猫和老鼠？”
　　“差不多吧，简单来说，动画片里的反派每次都能搞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做坏事，而主角每一次都能打败坏蛋拯救世界，重点是打败坏蛋而不是陪坏蛋玩他的新玩具——我的意思是说，我赞同你的观点，你是警察不是大学教授，不需要了解这个东西的科学原理去刷论文评职称，你只需要知道能用什么方法在下次遇到他们的时候将他们直接干爆，对吧？”
　　戈登警官假笑道：“总结得非常到位。”
　　说了跟没说一样……
　　钢铁直男就是这么不讨人喜欢，个人天赋树上几乎没点过社交技能。
　　格温想了想，转头看向尼格玛：“考虑过冷藏的问题吗？”
　　尼格玛先生的情商虽然看起来也不高……但他智商是点满了的，格温只是点了一下，他瞬间就理解了意思：“你是说低温凝固吗？”
　　“对，不管这是什么物质，既然能在常温下保持液态，那反过来想也有可能在低温环境下产生凝固。你们可以试试用液氮急速冷冻，然后再敲碎他们的身体，从科学的角度来说，这家伙就死定了。”
　　但问题在于不可能随身携带液氮……
　　“好主意，但我们不可能随身携带液氮。”尼格玛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不过我回去可以先做个实验证实一下。”
　　“古先知说过，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一名优秀的猎人不仅要学会如何追踪猎物并与其周旋，也应当学会如何布置陷阱守株待兔。”格温顺手将试管收起来，对戈登警官说道：“阿sir，下次你再遇到这种怪物，如果离得近的话可以来找我。如果离得远，就可以考虑周围的化工厂和实验室，液氮虽然在市面上不常见，但在工业和科学领域还是有很多用处的。或者如果你认识那种特别牛叉的武器专家的话，可以订购一批冰冻手雷放在身边以备不测。”
　　话说阿笠博士这种人物不都是主角的标配队友么？
　　然而戈登警官似乎没有这种主角命，挠了半天的脑袋还是忍不住说道：“还有没有更简单一点的法子？我是说通俗易懂可以就地取材的那种”
　　液氮这种玩意儿对于哥谭人民来说似乎还是太过于科幻了一些。
　　“那要不要试试狼牙棒或者斩马刀？”
　　“什么玩意儿？”
　　“那些怪物喜欢使用日本武士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就是单纯的耍帅。不过根据过去的历史记载，类似狼牙棒这样的长柄重武器能够有效克制武士刀。用这样的武器你可以直接崩断他手里的武士刀，同时也将他一起拍成肉饼。”格温解释道：“不要搞金属棒球棍那种花里胡哨的东西，你需要的是一个势大力沉刚劲威猛的好兄弟，最好长度在两米以上，实心锻钢材质，带楞带刃，专制一切不服。”
　　戈登警官忍不住吐槽道：“所以我非得要跟他们近身肉搏吗？”
　　“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思路啊。”尼格玛在旁边怂恿道：“狼牙棒什么的确实有些过分了，但是吉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伐木电锯？作为一名警探，在你的汽车后备箱里准备一把加满油的伐木电锯是非常合情合理的事情对吧？这可是标准的消防设备，说不定什么时候你要追捕的逃犯一不小心就把脑袋卡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对吧？”
　　戈登警官一脸震惊地看着跟自己一起过来的同事。
　　真看不出来啊，像爱德华·尼格玛你这种斯文人居然心也这么脏。
　　不过……听起来确实比什么液氮或者狼牙棒要靠谱许多啊。
　　也许就连吉姆·戈登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实际上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实用主义者。通常大家会有一个误区，就是把实用主义和利己主义混淆在一起。而事实上实用主义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的目的却并不一定是利己。戈登警官有自己的正义理念，但是在对抗罪恶的时候同样也不择手段。
　　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但只要有机会，比如现在，能够利用到格温的时候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利用，而且毫无愧疚之心，甚至可以睁着眼睛遗忘掉他亲手挂在格温头顶上的通缉令。
　　相比之下，使用伐木电锯看起来会像是电影里面的邪恶反派这种小问题就算不得什么了。
　　他一向也不在意个人形象。
　　解决了威胁性命的新头大患之后，戈登警官站起来拍拍屁股就想要离开。他并没有想过要对格温进行道德说教，或者要回被格温顺手牵羊的不明物质样品，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只白色蜘蛛有多么狡猾以及恐怖，任何挑衅或者试探都毫无意义。正因为抓不住任何把柄，所以干脆无视，他就是这样的钢铁直男。
　　格温完全不在意戈登警官的态度，自古以来有能力的人大多脾气古怪，如果不想上他的话，就没有必要跟他一般见识。双方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至于谁能得到更多好处，那就要各凭本事了。钢铁直男虽然不好相处，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却也更容易把控，不需要投入过多精力去调教培养。
　　真正引起她兴趣的，是和戈登警官一起前来的爱德华·尼格玛。
　　“尼格玛先生，可以多留一会儿吗？我想和你谈谈有关于血液样本方面的细节。”
　　“当然，非常荣幸。”
　　这家伙笑起来其实很好看，但可能不太容易讨女人喜欢。
　　这里要科普一个非主流的小知识——
　　常听人说一句话，高富帅哥跟你聊天叫寒暄，穷挫丑逼跟你聊天叫骚扰。
　　很多死宅把这句话当做金科玉律，作为自己单身的理由，或者继续死宅下去的挡箭牌。
　　而实际上并非如此，或者说并没有触及到本质。
　　无论高、富、帅还是别的什么条件，究其根源统统都可以归结为“安全感”。


第79章一只蜘蛛在偷偷结网

　　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人类男性会下意识地选择“生存”，而人类女性会下意识地选择“进化”。
　　用最通俗的话来说，就是男人通常为了开枝散叶而来者不拒，女人却会精挑细选，优中选优。
　　这不是什么男尊女卑或者道德伦理问题，只是动物的天性。
　　真正对于族群毫无意义且浪费资源的行为不是开后宫或者傍大款，而是那些自称GAY的骗婚人渣。
　　很多没有真正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少年人，对于女性缺乏了解，只是道听途说了一些没头没尾的东西就信以为真，实际上却是自己在给自己编织信息茧房。
　　所谓“男人喜欢白富美，女人喜欢高富帅”就是这种典型的常识误差。
　　事实上男人不止喜欢白富美，要求低一点的，只要是母的能喘气他就可以。对于绝大多数普通男人来说，女人的身材与长相都是充分不必要的条件，等找老婆的时候真正考虑的还是性格与素质。
　　而站在女性的视角来说，高富帅只属于充分必要的条件之一。究其本质，仍然是安全感。
　　所谓安全感，其实就是能在安稳的环境下繁衍优秀后代的权力。
　　除了明面上能看到的高富帅之外，还有隐藏在外表之下的勇气、意志、耐心与其他各种美德。
　　这就是为什么别人家的死宅都能找到三次元的老婆，而你相信了他们的鬼话天天躲在家里打游戏慢慢晋升魔法师的原因——这和学霸告诉你他考试又没考好有什么本质区别呢？
　　言归正传。
　　尼格玛先生就属于很不讨女孩子喜欢的那种类型。
　　不是因为他聪明过人，而是因为他缺乏自信。
　　或者也可能是小时候被人欺负得多了，变得有些性格偏执，喜欢自说自话，情绪敏感难以控制。
　　尤其是笑容，这种因为下意识地担忧被拒绝或者打断而略显卑微不自信的笑容，对于大多数女孩来说都是剧毒。
　　通俗地说，就是看着不像是正经人。
　　但是可以理解，男人么，就是这样的。真正能靠一个微笑就能俘获女性芳心的男人，那都是千锤百炼修出来的道行。
　　不能光凭外表去评判一个人的价值，无论男女。
　　“你觉得我的学校如何？”
　　带着尼格玛在学校里转了一圈，给他简单介绍过学校的运作机制与组织架构之后，格温试探性地询问道。
　　“非常好……不，应该说是非常独特，非常有吸引力！”
　　尼格玛看着走廊尽头用枪口指着学生脑袋大声咆哮的教务主任，发出了由衷的赞叹：“他们其实还不能理解，没有哪个孩子是天生就喜欢学习的，只有通过严厉的教育才能将他们从肮脏的泥土塑造成为洁白的陶瓷。而真正悲哀的是，即便他们长大以后也理解不了什么是正确的道理，依旧以无知为荣。”
　　“我是想听听你对这所学校制度的看法。”
　　“这……这不挺好的么？”尼格玛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眼神里面还是透着一股子跃跃欲试的味道。
　　“没关系，说说看，我这里是万事开头难，虽然有自己的想法，但也要听取别人的意见。”格温摊手道：“之所以不问戈登警官，是我觉得他肯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噗嗤——”尼格玛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是，抱歉……好吧，那我就随便说说，蜘蛛小姐，我觉得……”他活动了一下手指，压低声音说道：“我觉得这里还是缺少一些竞争压力。那些课外社团我也看到了，不过恕我直言，类似于这样的兴趣小组终究还是会逐渐培养出小团体，然后诞生出新的被排挤者。我觉得这肯定不符合你的初衷，对吧？”
　　这家伙果然是个懂行的啊。
　　格温不动声色地询问道：“那假如是让你来安排的话，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尼格玛耸肩道：“人分三六九等，没有任何一种教育方法能够解决所有学生的问题。不过就以这里目前来说，为什么不考虑在班级与班级之间设计一些对抗性质的活动呢？我注意到你并没有按年龄分班，而是把所有的学生都随机分配到各个班级，应该是早就有有这方面的考虑了吧？”
　　“确实如此，不过主要原因还是我平时要忙的事情太多，没有足够的空暇时间来给他们整活……”格温转过头来看着尼格玛笑道：“尼格玛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为我的学生们设计一套兼顾趣味性与对抗性的竞争方案？如果能让我满意的话，那我会出高价收购你的设计方案，并且为你提供一份薪酬优厚的Offer。”
　　尼格玛怦然心动。
　　“你想让我来做教师？”
　　“不仅限于你，尼格玛先生。你也看到我的学校存在大量的师资缺口，接下来我会以同样的方式邀请社会各界的精英人士加入进来，如果你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从中脱颖而出的话，就算是副校长的职位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尼格玛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
　　格温注意到了他眼中名为野心的光芒，以及一闪而逝的犹豫。
　　啊，这家伙心里有鬼，不……应该说是有牵挂。
　　“不用急着给我答复，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我是觉得你有才华，不应该被埋没在警察局的文件柜里面，所以才递出邀请函。像你这样的聪明人，值得拥有更广阔的舞台空间。”
　　面对格温恶魔一般的低语诱惑，尼格玛咬了咬牙，突然开口问道：“蜘蛛小姐，你喜欢猜谜语吗？”
　　“谜语？让我想想……”格温用手托着下巴沉默了一下，摇头说道：“这很难用喜欢或者不喜欢来形容，如果只是字谜或者数独这一类东西，也未免太没有技术含量。至于真正的谜语么……尼格玛先生，你来猜猜看，一只蜘蛛在悄悄织网，默默繁衍子嗣，那她又在等待什么样的猎物上门呢？”
　　尼格玛惊讶道：“这也能叫谜语？”
　　“不算吗？”
　　“当然……当然算！”
　　尼格玛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有趣，非常有趣。蜘蛛小姐，你是个真正有品位的女人，我愿意接受你的邀请和考验！”


第80章咸鱼自有咸鱼的快乐

　　收到了女孩子送来的午餐便当。
　　如果格温穿越成男孩子的话，这会儿应该会蛮感动的。
　　当然不是说她现在就不感动，她对女同没有偏见，而且这也谈不上女同，充其量不过是后辈的一点心意而已。
　　虽然对于日式的冷餐持有保留意见，不过只要是好吃的格温都不会拒绝。
　　送便当的人是樱空望。
　　枫糖少女队的队长，同时负责在学校里组建歌舞社团，晚上到酒吧商演，以及作为蜘蛛会的爪牙潜伏于其他学校传播流言。
　　格温的忠实粉丝，更切确地说应该是超级死忠粉。
　　原本她还不是这种人设的，原来是那种少年老成喜欢照顾妹妹的母系人设。
　　直到后来亲眼见到格温手撕商务车，硬肛终结者，展现出超越常人理解的力量。
　　这孩子当时就湿了。
　　要说到日本人么，好像确实是有这种崇拜强者的天性，只不过在她身上表现得尤其明显。
　　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格温晚上要是睡在学校的话，她二话不说就会脱光衣服上来暖床。
　　但是为什么没有床呢？
　　回过神来的樱空望马上对着身为蜘蛛会中层干部的由加莉发出了灵魂的质问。
　　老板为我们创造了如此舒适安全的庇护所，你们居然都没有想过要给她在这里留出一席之地吗？
　　第二天格温回到学校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有了专属的校长办公室。
　　旁边还有一间私人卧室，铺上了榻榻米和柔软的被褥，樱空望一本正经地跪坐在旁边像是个通房丫鬟。
　　“老板，我可以称您为主人吗？”
　　这孩子脑子不怎么正常。格温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发现了。
　　“不，别搞特殊化，就叫我老板！BOSS！或者幽灵蜘蛛，不许使用别的称呼！”
　　日本人还有一个很奇怪的习惯，就是用独特的敬语称呼来表达互相之间与众不同的亲密关系，这是格温以前阅读轻小说时候发现的小秘密——并没有什么卵用的冷知识。
　　“请务必让我来服侍您！”
　　“你在教我做事啊？”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请求……”
　　“那就别废话，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服从命令就给我滚！”
　　……这孩子好像又湿了。
　　被人辱骂会产生快感的体质么？
　　毕竟是隔着国家和种族，哪怕同为女性的格温也不太敢说自己完全了解这些日本姑娘的脾气性格。
　　她只是希望这孩子能按照自己的指示完成任务，而樱空望明显很迫切地想要表达出自己能做更多的意图。
　　比如说便当。
　　一不小心就被这家伙抓住了弱点啊。
　　今天的午餐便当是炸香肠和煎鸡蛋卷，鱼肉配米饭，可以说相当的奢侈了，以她们目前的收入来说。
　　毕竟在自家的产业里商演，那收入和门口保安是一样的。
　　无论酒吧还是桥头地摊，所有的营业收入统一上缴，大部分用于装修学校添置家当，剩下来的才是外出务工的学生们的补助津贴。目前暂时还没有出现偷奸耍滑或者私下藏钱这种行为。主要原因是孩子们年纪小，还没学会脸厚心黑的本领，而且所有人都知道这些钱要花在他们自己身上，基本可以做到自我警惕和互相监督。
　　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人心这种东西经不起考验。
　　格温对此表示拭目以待。
　　当然重点在于，樱空望现在基本上是没有收入的，以前她也不富裕，全靠着奖学金和免费午餐才能养活妹妹。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成年人都找不到工作更何况她们这些亚裔未成年少女。不正经的工作倒是有，但她好歹还没有沦落到那个地步。
　　如果格温没有出现的话，也许再过半年，或者一年……总有坚持不住的时候，很多怀揣着美国梦的女孩子从全世界各地来到这个伟大的自由国度，然后从此销声匿迹不知所踪。
　　“没关系的，老板，我还有积蓄。”
　　少女面色坦然，听起来底气十足就像是个包养小白脸的富婆老阿姨。
　　“榻榻米很贵吧？”
　　“呜——”
　　少女下意识地发出了悲鸣，如同被针戳漏的气球。
　　“有必要为了讨好我做到这种地步吗？”
　　“这不是讨好！是侍奉！”樱空望强撑着大声说道：“侍奉如您这样温柔而又强大的主君，是我等忍众的荣幸！”
　　说谁亚撒西呢？骂人是不是？
　　不是……你们这个是哪一个版本的忍者啊？是不切一只手就不会变强的那种吗？还是穿网纹袜主动白给的那种？
　　格温用最快的速度吃完饭盒里的食物，反手拍在她腿上：“下次不用再做了，直接从食堂打饭给我就好。”
　　“那不一样的，老板！”望红着脸小声说道：“这是我的心意啊！”
　　“所以你的心意到底是什么？”格温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笑道：“你想要什么？想要寻找真物么？”
　　“真物是什么鬼……”望深吸了一口气，正色说道：“老板，我是想要向你道歉。”
　　“道歉？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还是由加莉又做二五仔了？”
　　“没有！”望摇头说道：“我知道我的性格很不讨人喜欢，以前在学校里面的时候，她们都说我是怪人。就因为我总是不自觉地将自己当成领导者，以前辈的身份对她们评头论足。我知道这是不对的，你上一次也训斥过我……”
　　“所以呢？”格温反问道：“你现在决定改变自己，突破自我了吗？”
　　“不，我只是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对象。”望小声说道：“其实我并不是一个称职的领队，只是在舞蹈和声乐方面更优秀一些，实际上并没有由加莉那样的勇气和担当。我知道自己没本事，却也放心不下她，但也没有别的办法。直到现在被您收留之后，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重担松一口气了，希望您能原谅我的……”
　　“矫情？”
　　“好吧……对，矫情。”
　　“所以你是想要抛下过去的黑历史，准备像普通人一样补完自己的校园生活了是吗？”格温呵呵笑道：“安心做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废物吗？不过确实，有一说一，死宅也不是一般人有资格能做的。”
　　“我是不是废物都取决于您的意愿，老板。”望认真说道：“不是抛弃过去的黑历史，而是抛弃掉过去的职责。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做领导者，那对于我来说就是沉重的负担。我更愿意放弃思考，成为一心一意执行命令的工具。”
　　“你这算是抖M么？”
　　“不，这就是我们原本被安排好的命运轨迹。”


第81章只要墙角挖的好

　　生活中并不应该只有手机。
　　有的时候你就应该放下手机，出去跑跑步，打打篮球，和朋友聊聊天，去你没去过的地方放松一下紧绷的心态。
　　然后回到家里，你会发现，还是手机好玩……
　　望这孩子就面临着这样的青春期心理问题。
　　她们从小就被洗脑教育，灌输忠诚的理念，成为有用的工具——至少不会被莫名其妙的男人睡服然后反手出卖组织。
　　一般来说那种历史传承悠久，信念追求清晰的组织，无论正派还是反派，合法或者非法，首先必须保证的就是组织成员的忠诚，以及秩序。没有忠诚度和纪律性的组织就是一盘散沙，除非编剧强加设定，否则根本不足为惧。
　　不要说别人，就连美利坚的民主共和两党，也有党鞭这种职位的设定。
　　有的时候你看一个组织培养基层人员的制度，就能看出来这个组织的底蕴。
　　最底层的就像是港口码头的古惑仔，平时大哥喝酒吃肉，有事儿了掏钱出来摇人站场，打起来50打不起来20这种。没别的问题，就是大哥的消耗速度比较快。
　　最智障的就是花费大量时间人力成本收养一批孤儿，长大之后让他们自相残杀看谁能活到最后，俗称养蛊——你说你要真能养出金蚕王也行，或者说这个宇宙的世界设定就是杀人能升级加属性。如果没有这种设定的话，这种智障组织多半也就自己把自己给玩没了。
　　最高端的那就不用说了，懂得都懂，用思想理论武装大脑，以唯物科学武装双手，嘴里咬着棒子面窝窝头跟你讨论航空母舰，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单挑全世界……
　　404
　　刺客联盟这个组织，单纯从基层培训这方面来看，是比较高端。
　　他们有充足的经济实力，可以大量收养孤儿训练成外围杀手，在保证她们战斗力的同时，还能做好洗脑教育，让她们从小就把无条件服从命令的意识刻印在大脑深处。
　　这种洗脑堪比思想钢印，就像望现在这样子，能保持正常的生活和思考能力，但就算是被抛弃，也无法产生反叛的念头，甚至于自己主动站出来做事都会承担心理压力，只有回到“工具”的位置上才能彻底放松下来。
　　真是好羡慕……啊不是，是令人感慨啊。
　　好用的工具都是要从小培养，就像是文玩核桃一样，越盘越润。
　　而她现在建立起来的这种组织，没有任何底蕴积累，就像是沙滩城堡一样，经不起一个浪头的冲击拍打。
　　“那么，话说回来啊，望。”格温看着少女正色说道：“如果有刺客联盟的上级领导，或者别的什么人来找你们，你会跟他们回去吗？”
　　“当然不会！”望坚定地回答道：“我们已经是被抛弃的叛忍了，个人毫无价值，就算被他们找到，他们看到的也是您赐予我的身份地位，换句话说就是做二五仔的价值。”
　　“如果是强行命令呢？”格温追问道：“比如说能够控制你们的秘术，三尸脑神丸之类的……”
　　“那是什么……不过您不用担心。”望的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就算真有那种东西，当初的我们也没有接受的资格和价值。如果不是经济形势恶化到了一定地步，我们怎么可能被送出去做偶像练习生呢。”
　　“做偶像就很赚钱吗？”
　　“并不赚钱，比拍片赚得还少。只有极少数的幸运儿能成功出道登台献艺，剩下百分之九十九的男女团都在地下黑酒吧里混生活。像我们这样的练习生，走在街上是连狗不愿意多看一眼的。”
　　“大家都不容易啊……”格温叹了口气，突然心中一动，转头对望问道：“话说你们都已经沦落到这地步了，有没有考虑过走高端精品路线呢？”
　　望一脸的茫然：“什么叫做高端精品路线？”
　　“主要还是得发挥自身特长，寻找蓝海市场啊。”格温双手比划道：“比如说做保镖啊，像你们这种美少女，又有颜值又能打架，为什么不考虑去给富豪们做保镖呢？”
　　“这种业务确实是有的。”
　　“还真有啊？”
　　“不过还是同样的原因，经济不景气，大富豪们也不愿意雇佣女性保镖了，他们更喜欢身材魁梧的壮汉。”
　　没办法……
　　正常来说，保镖这种职业的存在主要就是为了震慑不轨之徒。除了极少数口味特殊者之外，正常人一般都倾向于雇用那种傻子都能看出来惹不起的猛男。
　　你说你是什么退伍兵王超级战神，结果眉清目秀胸前挂两只桃子，那谁信啊？
　　不过格温真正关心的并不是女性的工作歧视问题，而是——
　　“那你们那一届有没有特别优秀特别厉害，能打能抗能暖床但是现在又吃不上饭的那种孩子？可以帮我介绍一个吗？”
　　望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您是想找一位还没有被上级收编，但是有成长潜力可以挖过来的同学？”
　　“对对对！”
　　“怎么可能有！”望忍不住翻白眼：“要是有这种优秀人才的话，早就被刺客联盟带走进行下一步培训了，剩下来的全都是像我这样没人要的垃圾啊。”
　　啊……果然是没有办法捡漏的么？
　　格温长叹了一口气，只可惜自己没带系统没看过剧本，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挖墙角，
　　“不过……您要只是想给布鲁斯·韦恩先生寻找贴身保镖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建议。”
　　“喔？说说看？”
　　望咳嗽一声，压低声音说道：“我确实知道一家道馆，在日本享有盛名，道馆馆主号称天下第一武道大师，主营高端安保业务，在我们国内口碑良好，门下弟子遍布全世界，唯一的问题就是贵……”
　　“贵不是问题，至少对于我们的投资人来说不是问题。”
　　“那您可以直接打电话过去咨询……或者也可以找亚库扎购买相关情报。”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格温拍拍望的肩膀说道：“三天之内，我要看到这家道馆的详细情报，个人简历和价格清单。”


第82章同道中人

　　给小少爷找保镖的想法早就已经被提上日程了，只是没有特别合适的人选。
　　在哥谭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退伍军人遍地都是。
　　但你要是再加上职业性，忠诚度以及个人实力的评判标准，那几乎就没得挑。就连自己国家的政府都不在乎，甚至恨不得全都扔进焚化炉里回收的四等畜生，你根本不能指望他们培养出什么道德观，或者电影里面那种个人英雄主义。
　　格温心目中的个人实力标准，至少也得抗住猫头鹰法庭的杀手突袭。这种猛人她到现在为止也就认识戈登警官一个，但人家一心一意为社会作贡献，是不可能给富二代少爷来做保镖的。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格温是想找一个实力足够出“个人刊”的好苗子，然后自己慢慢培养调教，再让小少爷施以恩惠，慢慢培养忠诚度，变成家养的猎犬。这样在自己外出的时候，至少不必担心小少爷的人身安全。
　　最好是女孩子，有一说一，小少爷沟女是有一手的，先天颜值加上后天财富对妹子简直就是绝杀特攻。就连格温自己都无法否认，她最初就是因为这种低俗媚俗庸俗的原因才留下来的。
　　要不然呢？真以为亚撒西的娘炮死肥宅会等到美女从天而降么？
　　格温手底下倒是有人，包括由加莉、赛琳娜、哈琳和莫妮这些中层干部都有一定的潜力可以挖掘，但她现在人手紧张，自己都不够用，根本不可能分给小少爷。
　　但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比如说将韦恩家族的存在感一点点削弱，同时拉别人出来做挡箭牌。比如凯恩家族和门罗家族，只要拿出足够的利益，她们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今天晚上凯恩家族就将以韦恩家族后代监护人的身份正式进入哥谭社交圈，布鲁斯·韦恩已经将名义上属于自己但实际上根本无法控制的韦恩集团的股权与凯恩化工集团的股权进行了交换。凯恩家族的代理人以大股东的身份在韦恩集团召开董事会，宣布了以上决定和接下来惯例的慈善晚宴。
　　整个哥谭上层都为之一震。
　　不过在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心里面的第一想法差不多都是“凯恩家族吃相真他么难看啊，居然一口吞掉韦恩家族也不怕撑死，连点肉渣都不给别人留吗？”诸如此类，基本上不可能想到实际上是韦恩家族在暗中主导了这一次的权力更迭。
　　格温并没有去凑这种热闹，这只是她布局中的一环，并不那么重要。
　　趁着哥谭大佬的视线都转向韦恩集团的时候，她悄悄潜入到了哥谭大学的实验室里。
　　相对于那些枯燥乏味的宫斗撕逼戏码，格温对于尼格玛送来的不明液体样本更加好奇。
　　毕竟这是她在这个世界接触到的第一种超自然力量。
　　俗话说当你在厨房看到一只蟑螂，就意味着绝对不止有一只蟑螂。
　　接触到超自然力量这是早早晚晚都会发生的事情，就像是辐射一样，不只是5G信号基站，一个生活在现代城市里的正常人，每天都要被各种辐射包围。吸氧吸多了都容易中毒，喝水喝多了容易毁肾……不谈剂量都是耍流氓。
　　一般情况下的“超自然力量”设定都会有一个积累渐进的过程，发现迹象不可怕，关键要看目前处于什么状态。
　　现在的哥谭就是普通人的普通世界，不像格温老家那边，主宇宙的大学都已经开设了外星人和穿越者专业，为了躲避粉丝和跟踪狂，她每天都得跨宇宙位面去上学……
　　那个已经属于天花板级别，随时随地都可能被编剧炸掉重启的了。
　　相对而言哥谭是多么的和平安宁，区区黑手党和神秘结社就像是餐后甜点一样人畜无害。
　　但前提是，试管里面的这种东西不会引发出更大的麻烦。
　　这个时代的实验室设备在格温看来是有些老旧的，不过也不是不能用。她又不打算研究这玩意儿的分子式，只是单纯想找点小白鼠做一些实验看看效果。
　　但让格温没想到的是，她在这里遇到了同行。
　　一个同样偷溜进来打算白嫖实验室设备的猥琐男子。
　　用猥琐来形容人家好像不太礼貌，不过这家伙一副鬼头鬼脑做贼心虚的样子，实在没有别的词汇可以形容。
　　更过分的是这家伙脸上居然也写着“为什么会有穿紧身制服的变态”这样的表情。
　　“晚上好啊，先生？你看起来可不像是我们学校里的人啊。”
　　格温首先抢攻。
　　没想到对方只是外表看起来猥琐，心理素质却足够强大，很快就从惊慌中恢复过来，咳嗽一声正色说道：“你连我都不认识，也敢说是这里的学生？”
　　“你很有名气？”
　　“当年我在这儿写论文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初中毕没毕业呢！”
　　“当年啊……那也就是说现在你不应该在这里对吧？”
　　“说得好像你是主人一样，得了吧，哪有正经的学生会跑实验室里来熬夜做功课的？”
　　“实际上我是跟男朋友约好了在这里给他庆生的。”
　　“就穿成这样吗？”
　　“他是制服控不行么？”
　　意识到自己无法用语言说服眼前这个变态制服蒙面少女，同时对方似乎也没有太大的敌意，那个男人放下手里的文件敲开电脑屏幕：“好吧，既然你说你是这里的学生，那我考你一个问题，你能看懂这个公式吗？”
　　格温走过去扫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论文，呵呵笑道：“这不就是类固醇化合物么？嗯……”
　　她眯起眼睛，探过头去仔细看了一眼论文里的分子式：“这个……卧槽？”
　　没想到那个男人啪叽一下子关闭了电脑屏幕，一脸惊恐地盯着她：“你居然真能看懂？”
　　“不是……这你随便找一个学过大化的研究生不都能看懂么，有什么难的。”格温转头盯着男人冷笑：“我说这位学长啊，你不会是在研究很危险的东西吧？刚刚我看到的那个……”
　　“闭嘴！”男人恼怒道：“滚出去！否则我就让教授把你的绩点扣光！”


第83章真正的游戏规则

　　猥琐的中年男子名叫斯坦·波托斯基。
　　他是毕业于哥谭大学的一名生物化学专家。
　　一个热爱哲学的理科男，猥琐的外表下隐藏着有趣的灵魂，说话好听很讨人喜欢。
　　当然，这是建立在他被格温用物理方式说服的前提条件下。
　　“这特么是一个生化武器啊。”
　　读完了整篇论文的格温抬起头，看向被自己用蛛网捆绑束缚在天花板上的波托斯基先生：“你在大学实验室里研究这么恐怖的玩意儿，有没有考虑过学弟学妹们的感受？还是说已经受不了他们在你眼前秀恩爱，准备要爆发单身狗的愤怒？”
　　“那不是我的研究成果……”
　　“你放屁，第一作者上写着你的名字的，真以为我没读过大学不懂规矩啊？”
　　“我的意思是说，那本来不是我想要的研究成果。”
　　波托斯基先生叹气道：“能先把我放下来吗？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
　　“你有一个好故事？”
　　“有故事，但不好。”
　　看得出来这家伙充满了倾诉欲，属于性格闷骚的类型。
　　所以格温将他扯了下来，困在椅子上面：“来吧，请开始你的表演。如果你讲的故事不够精彩，我就把你的衣服剥光了扔进女生宿舍。”
　　“真的？”
　　“真的，到时候我还要帮你换上粉红色的女性内衣。”
　　“那就算了吧……”波托斯基先生苦笑道：“我之前是在韦赞医药工作，负责研究这个课题——”
　　“类固醇化合物？”
　　“原本目的是用于快速修复人体肌肉组织损伤，就是类似于生化危机……你有玩过生化危机吗？就是里面那种快速治疗喷雾。但是后来他们发现了这种药物的新用途，就是可以迅速强化人体机能。”
　　这个我见过，奥斯本集团专门研究这类东西，所以才能一眼认出来啊。
　　“但是会有副作用吧？”
　　“是有副作用，死亡率几乎是百分百。不过副作用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后来又对药剂进行了改良，减轻了副作用之后，想要把这种药物当做生化武器。”
　　就是超级士兵血清呗？这个我也见过。
　　“资本家么，很正常，可以理解，这么好康的东西总不能拿去做化妆品吧，肯定要卖给军方，所以呢？”
　　“所以？所以我当然拒绝然后和他们一拍两散了啊！”波托斯基先生怒道：“他们逼着我制造出这种灭绝人性的药物，然后还要进一步改良，去做人体试验，然后制造成生化武器，然后……”
　　“等等，你先冷静一下。”格温摆手说道：“我没听明白，你到底在愤怒什么？是他们夺走了你的研究成果，还是你反对人体试验？”
　　“你难道不明白吗？”
　　“我就是不明白所以才问你啊！”
　　“呵呵，原来如此。”波托斯基先生惨笑道：“你跟他们都是一样的，都是一样啊啊啊啊——！”
　　格温抓住他的脚将他抡起来原地转了六七圈，一直转到他口吐白沫为止，然后从旁边拿起一杯矿泉水浇在他的脸上。
　　“现在能听懂英语了吗？我是问你，你到底在愤怒什么？”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波托斯基先生有气无力地说道：“那些家伙都没有人性，表面上宣称要研发药物拯救人类，背地里却研究这种生化武器做人体试验。他们对百分百的致死率视而不见，只关心那短暂的身体强化效果，毫无人性！道德沦丧……”
　　“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格温伸出手拍拍波托斯基先生的肩膀，感叹道：“主要原因还是在于，你居然会天真到相信了他们嘴里的鬼话吧？还是你当初应聘的时候对于医药集团有什么误解？我说学长大叔，你究竟是在哪一本书里看到，说那些医药集团是上帝派到人间的天使，会无条件地拯救世人？有这种教材吗？”
　　波托斯基先生愣住了。
　　“刚才你还说你选修了哲学，那我就问你一个哲学问题——假如你选择相信一个罪人，认为他还有被拯救的价值，但是当你宽恕他之后，他马上又犯下了新的罪行。那过错到底在他还是在你呢？”
　　面对格温的灵魂拷问，波托斯基先生忍不住用手捂住脸，低声啜泣道：“你说的没错，是我的错，是我一开始就没有看清他们的真实面目。我那时候年轻无知，人家说什么都信，现在回想起来，我真的太愚蠢了。”
　　“东方有句话，叫做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你现在想通了这个道理也不算晚的。”格温安慰道：“你只是个研究者，你只负责研究，至于你研究出来的东西有什么用，那是老板们考虑的问题。如果这东西治病救人的收益率能超过做武器的收益率，他们肯定会优先选择拿来治病救人——这无关乎道德，只是资本的艹性而已。”
　　“所以说到底还是我的错，我就不应该研究出这种东西来。”波托斯基先生叹气道：“但是我还有一个计划——只要我把他们研究生化武器的消息公布出去，就会引来新闻媒体的调查，那样也许……”
　　“也许他们就能打开市场了呢，波托斯基先生。人家本来正愁怎么做广告引流，你去找新闻媒体免费帮人家打广告，你的老板们怕不是晚上睡觉都要笑出声来。”
　　格温摇头道：“我觉得你不应该选修哲学，你应该回学校来重修一下经济学，去图书馆读一读资本论。”
　　波托斯基怒吼道：“那你说怎么办！你这么聪明你来说啊！”
　　“当然有办法。”格温摊手道：“其实你的目的就是想要毁掉你亲手做出来的这种药物，不希望它变成战场上的生化武器对不对？这样能减少你的愧疚心里，让你得到救赎对不对？其实有办法的，办法很简单。”
　　波托斯基先生老泪纵横：“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如果你真有办法的话，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行！”
　　格温咳嗽一声：“说起来，那个学长啊，其实我这边正好缺少优秀的教师……”


第84章有人不守游戏规则

　　人类总会下意识地拒绝思考。
　　或者说，“思考能力”对于大多数人类来说，本身就已经过于复杂了。
　　假如穿越到异世界要如何求生？学习野外生存知识？不，那也太麻烦了，还是给我来个系统金手指吧。
　　想要拯救世界怎么办？找到坏蛋干掉他就好。
　　你说没有坏人？放屁，怎么可能没有，我看你就像是坏人！
　　…………
　　波托斯基先生说自己喜欢哲学，但就算是哲学也需要基本的推理逻辑，而他对于哲学的了解，看起来也就仅限于“别人听不懂所以很酷炫”这种程度了。
　　别问，问就是艺术，再问就是感悟。必须点赞，但是不允许看懂。
　　按照他的逻辑，医药企业就应该专心研发医药拯救病人，开发生化武器就是道德沦丧，企业高层领导贪得无厌又麻木不仁，用道理无法说服他们，所以需要用更极端的手段，将研发生化武器的消息公开，让新闻媒体的力量倒逼韦赞医药停止研发。
　　格温对此感到十二分的困惑，觉得这位学长上半辈子简直就像是活在梦里。
　　大叔你现实一点好不好？
　　如果道理就能说服人的话，那还要法律做什么用？如果法律就能制止犯罪的话，那还要警察有什么用？如果警察消灭了所有的犯罪，那还要警察有什么用？
　　跟领导讲道理？
　　你小时候跟家长老师讲道理有用吗？
　　毕业工作了跟上级领导讲道理有用吗？
　　到底是谁教你讲道理有用的？
　　没听过那句话么——读书是为了讲道理，但练武是为了让别人听你讲道理。
　　还有就是……对于新闻媒体的迷之信任。
　　到底是谁在你的脑子里面灌输了“随时随地都能遇到敢做大死的正义美女记者”这种可笑观点的？忍者神龟吗？
　　很遗憾，他不是超级英雄，他就是一个可悲的理想主义者。
　　“单纯从道德层面来说，M4A1和战斧导弹并不比你研究出来的这玩意儿更高尚，同样都是武器，像这种超级血清……啊不对，叫什么名字来着？毒蛇？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卵用，就算你把人体机能强化两倍，也照样挡不住子弹。所以让你产生痛苦与憎恨的真正原因，并不是这种药物的危害，而是巨大的道德落差导致你的个人理想破灭，对吧？”
　　格温无情地戳破了波托斯基先生的内心防线：“说白了就和发现被老婆戴绿帽然后越想越气，准备买把枪回家去把那对奸夫淫妇给爆头的男人是一样的，对吧？”
　　对个屁！波托斯基先生很想反驳，但是又无言以对。
　　“想要从肉体上消灭一个人很简单，但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谁都知道毒品有害无益，可是为什么屡禁不绝？就因为利润太高了，高到足以令人铤而走险的地步，你就算杀再多的毒贩都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你的那些上级领导也是一样，就算明天韦赞医药破产倒闭了，换一个公司接收他们的研究成果，一样也要做这笔生意。”
　　事实上医药企业背地里做的脏事儿多了去了，但是没必要给波托斯基先生解释。
　　懂得都懂，不懂的解释也没用。
　　“收拾奸夫淫妇的最好办法，其实是让他们身败名裂，家徒四壁，最好是你能搞上人家的老婆或者妹妹……”
　　“你到底在说什么鬼？”
　　“放心交给我吧，只要按我说的做，保证让韦赞医药身败名裂，让你的研究成果失去价值被扔进垃圾桶。”
　　“呃……”
　　“怎么？难道这样还不能满足你的要求吗？非要杀两个人见点血你才高兴？”
　　“不是，就是觉得有些奇怪……”波托斯基先生摸着下巴沉思了半晌，突然回过味来：“说了半天，你到底是谁啊？”
　　他现在才意识到，他居然还不知道这个跟自己聊了这么久，差点把自己忽悠过去的蒙面制服少女到底是何方神圣。
　　真的是学生吗？
　　哥谭毕业的学生已经这么牛叉了吗？
　　开什么玩笑！
　　“好了好了，这不重要。”格温拍拍波托斯基先生的肩膀：“你的事就这么说定了，接下来是我的事。师兄你要是不忙的话，来帮我看看这个东西怎么样？”
　　“什么不重要？这是……这是什么玩意儿。”
　　“比你的毒蛇牛叉一百倍的超级生化武器！”
　　“不可能！”
　　这家伙真好糊弄，两句话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有免费的劳动力帮忙，格温得以解脱出来，从实验室里出来，到校门口的星巴克买了两杯咖啡加上三明治。
　　正打算回去的时候，手机居然震动了起来。
　　是小少爷打过来的电话。
　　“格温，你在哪里？”
　　“在哥谭大学，怎么了？”
　　“尽快回来，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电话里说不清楚吗？”
　　“凯恩家族被威胁了。”
　　“威胁？怎么威胁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晚上应该是凯恩家族做东举办的宴会，邀请哥谭上层社会名流，正式宣告回归……
　　“他们收到了匿名的警告，让他们不要插手干预韦恩集团的事务。”
　　“这么直白？”
　　“不出你所料。”小少爷咬牙切齿道：“果然有内鬼！”
　　“有内鬼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这种警告方式……”格温摇头道：“这可不是一般的社交辞令啊，明显是有人不打算遵守游戏规则，完全不顾及吃相了。”
　　玩宫斗都是你一言我一语的阴阳怪气，哪有说拎着狼牙棒上门威胁的，你当你是小燕子么？
　　“凯恩家族那边怎么说？”
　　“他们并不打算退让，舅舅还安慰我说，只是一些跳梁小丑无需理会。”
　　“换谁都不会轻易退让啊，几十个亿的产业呢。”格温叹气道：“提醒他们注意人身安全吧，如果真是跳梁小丑那也就罢了，万一对面要是猫头鹰法庭的话……”
　　“我知道了。”
　　小少爷的语气也变得郑重起来：“我会和舅舅好好谈一谈，让他理解我们的苦衷。”


第85章凯恩家族的劫难

　　哥谭人有一种奇怪的仇富心理。
　　穷人偷一瓶牛奶就可以被原谅，因为他穷。
　　富人偷一瓶牛奶就不能被原谅，因为他富。
　　一直以来的影视剧作品当中，年轻的屌丝男主角多半都会带一点小偷小摸的坏习惯，观众看了会心一笑，都知道这孩子只是桀骜不驯放荡不羁，虽然他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那都是被生活所迫，以后终究会幡然醒悟重新做人。
　　富人家的孩子就很不开心了，凭什么呀？
　　你穷你有理？
　　我有钱我就该死？
　　违法犯罪这种事情，你做得，我就做不得？
　　只不过因为我有钱，所以玩得大一点，从本质上来说有什么不一样吗？
　　很多哥谭人其实都不理解。法律维护的并不是“富人”的利益，而是“集体”的利益。
　　不光是穷人，有很多富人也不理解，他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遵守法律，维护社会秩序。
　　所以在韦恩夫妇遇害，以及法尔科内家族的统治开始动摇的时候，有人叹息，有人却欣喜。
　　欣喜于自己终于摆脱了那该死的樊篱桎梏。
　　第二起针对哥谭上层名流的谋杀案出现了。
　　就在凯恩家族受到匿名警告之后不久，便遭遇到了恐怖分子的袭击。
　　一伙恐怖分子在光天化日之下闯入了凯恩家族在哥谭市内的豪宅，可能因为情报上的疏漏，并没能找到凯恩家族的家主南森与他的未婚妻凯茜，于是便顺手绑架了红发双胞胎和她们的母亲加布里埃尔。
　　这里要简单介绍一下凯恩家族的成员名单。
　　和一脉单传至今的韦恩家族不同，凯恩家族虽然人口也不多但还算不上濒危保护动物。
　　格温这边所知道的凯恩家族上一代成员就有四位，包括小少爷的母亲玛莎，以及菲利普、南森、雅各布三兄弟。其中菲利普是凯恩化工的总裁，也是凯恩家族对外的代理人。真正的家主则是南森·凯恩，刚刚和他们家的前任家庭教师凯茜订婚。另外还有一位就是双胞胎的父亲菲利普上校，据说正在北约联合军总部担当重任，长期出差在外，他的妻子也就是双胞胎的母亲叫做加布里埃尔。
　　听起来似乎有点乱，不过人家这才是正经的豪门贵族画风。
　　韦恩家族这样自己人丁稀薄天天作死还依旧能坐稳哥谭头把交椅的才是奇葩。
　　这个消息惊动了整个哥谭。
　　所有人都惊呆了。
　　但凡是有脑子的人，只要稍微想想就知道，这就是韦恩夫妇遇害带来的恶果。
　　堂堂哥谭首富在街头被人枪杀，至今没有一个令人信服的说法，那当然也就意味着从此以后，所有社会名流豪门显贵的生命安全都无法得到保障。
　　当犯罪成本消失之后，还如何制止犯罪？
　　当然这个前提是有脑子的人。
　　有钱人也不见得有脑子，越没有脑子的人就越固执，哪怕是被身穿奇装异服的精神病杀全家也照样拒绝接受现实。
　　面对恐怖分子的突然袭击，凯恩家族在回过神来之后首先选择的是报警，然后才给小少爷打电话过来。
　　从理智层面他们是不相信小少爷有能力解决这种问题的，打电话过来只是提醒小少爷这边注意安全。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小少爷平静的语气下隐藏着的怒火。
　　这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他没有能力拯救自己的父母，但是这一次，他必须要做些什么！
　　“格温，请把舅妈和凯特她们救回来，我知道你能做到。”
　　“我不是上帝，布鲁斯少爷。”
　　“我知道的，所以先救人，然后我会让你看到你的教育成果。”
　　电话里面的小少爷，声音冷静得可怕，甚至可以说已经有了几分霸道总裁的风采。
　　“好吧，我尽力而为。”
　　“谢谢。”
　　挂断电话，格温扶住摩托车，顺手拨通了另外一个电话号码。
　　“佛洛依德，查到线索了吗？”
　　“有人说在17号大街由东向西看到过一辆很可疑的黑色冷冻货车。”
　　“继续找，一群蒙面持枪歹徒带着女人和小孩，没那么容易消失。”
　　凯恩家族已经报警，不过GCPD的效率根本不能指望。条子叔叔们的工作职责就是事先威慑和事后洗地，至于拯救人质什么的那对于他们来说有些超纲了，那是S.W.A.T的工作。
　　或许交给戈登警官也可以，但人家相不相信他是一回事儿。
　　雅各布·凯恩已经收到消息，正在从欧洲赶回来的路上，虽然他有军方的关系人脉，那也是远水救不了近渴。
　　这时候就需要本地土著的隐藏能量了。
　　蜘蛛会的眼线已经遍布哥谭。
　　没有哪个孩子能拒绝桥头夜市的代金券，这玩意儿已经成为哥谭青少年圈子里的硬通货，价值坚挺堪比大麻叶。
　　同样也没有人会在乎这些街头巷尾无处不在的熊孩子们的视线，在大多数人眼中，这些熊孩子和野生动物没什么本质区别。
　　一辆装载着蒙面持枪歹徒的黑色冷冻货车，冲进钻石区开枪打倒一名职业保镖，然后挟持三人冲破警察封锁线扬长而去……如此劲爆的画面又怎能逃脱这些街头小鬼的好奇视线？
　　他们可能不会给警察吐露什么线索，但对自己家兄弟和大哥那绝对是言无不尽，恨不得把牛逼吹到天上。
　　就在戈登警官和他的好搭档开始给幸存者做笔录的时候，格温已经拿到了第一手的实时线索。
　　有人看到那辆车开进了一座无人停车场。
　　哥谭的废弃建筑几乎遍地都是，不仅是工厂，还有商场、商务楼、餐厅、甚至教堂和剧院。没有人在乎繁荣的表象之下有多少黑暗腐朽堕落，哪怕是戴口罩憋死十几万人，只要总统不在乎，媒体不报道，对于哥谭人来说就等于是没发生过的事情。
　　现在最后的支柱动摇崩塌，就连这表象也快要维持不下去了。
　　格温骑着阿尔茜火弩箭横穿整个哥谭，在十五分钟之内赶到了目的地。
　　你说为什么不用蛛丝荡过来？
　　废话不累么？
　　蜘蛛侠那么玩是因为纽约大堵车和他自己没有钱，要是有托尼·史塔克先生的涡流飞机你看他坐不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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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作死就要付出代价

　　恢复正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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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分钟之前，韦恩家族通过特殊渠道在哥谭上层社交圈发布了一条讯息。
　　立刻放人，否则后果自负。
　　一石激起千层浪。
　　很多人都在心里腹诽，韦恩家族的小少爷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还以为自己是哥谭之王吗？
　　不过明面上，大家都一致表示认同，并且主动将这条讯息扩散流传开来。
　　讲话的人不太够格，但这话本身没有问题。
　　不能这样玩，这已经不是不遵守游戏规则的问题了，而是直接掀桌。
　　自古以来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人在江湖祸不及妻儿，这是约定俗成的潜规则。就算韦恩夫妇遇害，他们的儿子布鲁斯·韦恩依旧幸存下来，这就是规矩。别说现代文明社会，就算是当年蒙古人屠城之后，也不会杀戮身高在车轮以下的孩子。
　　无论出于什么理由，绑架别人的老婆孩子这种行为都会遭到社会公众的一致唾弃。哪怕是在电影里面，稍微有些格调档次的反派都不屑于搞这种下作手段。
　　但前提是有档次有格调。
　　有的人，确实就是心里没有B数。
　　祖先流传下来的盒子，反复告诫绝对不能打开，到他这里，好奇心动脑子一热，啪嚓一下就给打开了。
　　这就是纯作死的典型。
　　小时候妈妈讲的睡前故事蓝胡子都白听了。
　　格温偷偷溜进地下停车场，很快就找到了那群恐怖分子。
　　你还别说，人家真的很敬业，一水儿的黑头套，AK47，标准的俄国卷舌腔。
　　凯恩夫人与两个孩子被五花大绑，用头巾蒙住了脸，跪在一起，旁边还有人在摆弄摄像机。
　　一个看起来像是首领的男人正在打电话。
　　“什么？等一等？等到什么时候？不是你让我们尽快处理吗？好吧……看在钱的份儿上，我跟你说，超过合同上的时间你必须加钱！”
　　挂断电话，首领骂了一句谢特，回头一看，又忍不住骂了一句法克。
　　“你特妈在搞什么鬼？谁让你挂旗子的？”
　　正在布置现场的恐怖分子一脸懵逼：“怎了么头儿？不是你说要做的专业一点吗？”
　　“你特么的管这个叫特么的专业？”首领暴怒道：“我们是俄国人，你挂阿拉伯文的旗子是几个意思？”
　　“可是……”手下无奈道：“车臣那边确实是信真主的啊！”
　　“唔……”首领眨了眨眼睛，迟疑道：“你确定？”
　　“我确定，我特意去图书馆查了资料的！”
　　“妈惹法克，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有文化？那你旗子上写的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就照抄了一段经文……反正也没有人会在乎这个对不对？”
　　“好吧！”首领抹了一把脸，长呼出一口气：“去买点吃的，我们可能要在这儿多待一段时间了。”
　　“可是头儿，这儿可没那么安全啊，万一时间长了条子摸过来……”
　　“到时候再说！”
　　“好的头儿，那个……要不要给她们带一份？”
　　“你怎么那么多屁话！要死的人吃个屁吃！”
　　这句话把人质吓得不轻，两只萝莉呜呜尖叫着挤在母亲怀里，然后被首领来回两个耳光打昏了过去。
　　这家伙的人品不行啊，毫无怜悯之心，作为人而言没什么价值了。
　　格温贴在房顶上，一边看热闹一边叹息。
　　看起来韦恩家族的讯息似乎产生了一些作用，幕后主谋出现了明显的动摇。
　　不过，哥谭人的迷之自信总会不期而至。
　　就在手下拎着两大袋子全家桶回来的时候，首领这边又接到了电话。
　　“想好了？按照原来计划……嗯？什么意思？你确定？妈惹法克……好吧你有钱你说了算！”
　　挂断电话，首领拍拍手大声说道：“兄弟们，吃饱干活！”
　　手下不解道：“现在就干活？”
　　首领点头道：“对，原来不是说的先给他寄过去三根手指加上录像带么，老板说不用这么麻烦了，录完像之后直接撕票！”
　　“哇塞，这回的老板可真是个贱人啊……我是说够狠！”手下嘴上说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瞄向美丽成熟的人质：“我说头儿，反正都要那个什么……不如……”
　　首领哈哈一笑，走过去抓住凯恩夫人的头发，凑在她耳边说道：“臭婊子，你也听到了？有人花钱雇兄弟们送你上路，不过你要是乖乖听话的话，我也许可以考虑放过你这对可爱的女儿。”
　　凯恩夫人颤抖着，轻轻点了点头。
　　首领动作粗暴地按住凯恩夫人的脑袋，同时抬起一只手放在嘴唇上对手下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指了指被自己打昏过去的双胞胎，嘴角流露出邪恶的笑容。手下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趁着首领解开裤腰带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将双胞胎拖了出来，用装全家桶的塑料袋套住了她们的小脑袋……
　　黑色的蜘蛛从天而降！
　　“啊啊啊——这什么鬼——呕——！”
　　一名手下感觉到脖颈处有些瘙痒，下意识地抬手挠了一下，却感觉到有东西爬到了自己的手背上。他拿回手来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只巨大的黑色狼蛛！而那只黑色狼蛛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以惊人弹跳力直接冲进了他的嘴里！
　　“啊啊啊啊喔喔喔呕呕呕——！”
　　手下的惨叫声惊动了色迷心窍的首领，他来不及拉好拉链，直接掏出手枪转过身来，瞬间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只怪物！
　　整个身躯好似隐藏在黑暗的阴影当中，只能看到犹如獠牙一般的惨白色图腾纹身，仿佛是从黑暗中张开的血盆大口，血红色的长舌从那张大口中探出，犹如灵活的毒蛇一般摇摆，漆黑的泥浆如同口水一般从嘴角流淌出来，逐渐浸没了地面，一直蔓延到自己脚下。一只只巨大的黑色狼蛛从泥浆中爬出，顺着自己的脚底攀爬上来……
　　“啊啊啊！王德发！你是什么怪物？”
　　首领尖叫着抬起枪，拼命扣动扳机。
　　他听到了枪声，看到了枪口的火焰和喷出的子弹，但是对眼前的恐怖怪物好像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下一刻，他的胯下传来一阵剧痛。
　　那怪物缠住了他的双腿让他动弹不得，将一块血淋淋的鲜肉硬塞到他嘴里，然后摁住他的下巴，抓住他的脑袋，撞向了旁边的水泥墙。
　　“乖，姐姐喂你吃啃的鸡！”


第87章海啸预警！

　　犯罪者不一定是坏人，慈善家也未必是好人。
　　在格温眼中，法律始终都是统治阶级意志的体现，是国家的统治工具。
　　而不是界定善恶的标准。
　　她见过最卑鄙的人类，也见过最高贵的兽人——在游戏里。
　　现实中其实也差不多。
　　所以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即使是面对普通人眼中罪行累累臭名昭著的罪犯恶棍，她也会手下留情，留给他们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比如枪毙三回都不嫌多的帕蒂女士，又比如收黑钱的保罗所长，还有少管所里那些犯罪记录确实无误的少年犯们。
　　但，这并不是她坚持的准则。
　　如果遇到特殊情况，比如说有些人毫无怜悯之心，突破做人底线，那格温也不介意用对等的方法与他们进行沟通。
　　所以她才坚持声称自己不是超级英雄。
　　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焰火。
　　戈登警官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那只蜘蛛正坐在桌子上不紧不慢地吃着全家桶，她一个人就吃光了四份。而那些蒙面歹徒全都倒在地上，一个个屎尿横流口吐白沫，最惨的一个连裤子都没有穿好，裤裆里血流成河。
　　至于人质……人质依然绑着没有摘下头套，母女三人缩在一起瑟瑟发抖，似乎并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GCPD!”
　　戈登警官先喊了一嗓子，歪头示意布洛克警官注意四周动静，自己来到人质面前，抬起手，想了想，最后还是先摘下了凯恩夫人的头套和脸上的胶布。
　　“加布里埃尔·凯恩女士？我是吉姆·戈登，你们安全了。”
　　“谢谢！”凯恩夫人长呼出一口气，抬起头向警官身后望去。她刚才还听到咀嚼炸鸡的声音，可是一眼望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clear!”布洛克警官放下枪走过来，耸肩道：“感谢上帝！你们没事就好，那个……我建议直接把孩子抱出去！”
　　现场的某些画面确实不太适合儿童观看。
　　戈登警官点点头，扶起凯恩夫人，顺带着抱起一个女孩，帮她把嘴上的胶布一点点撕下来。
　　没想到这孩子转头一甩，把头套直接甩了出去。
　　“嘿！放松点，姑娘，你们安全了，先闭上眼睛！”戈登警官好言安慰道。
　　但是该看的都已经看到了，小姑娘脸色苍白，但是意外地镇定，什么都没有说。
　　离开地下停车场，坐上救护车。戈登警官去旁边便利店买了几瓶热可可递到她们手上，那个被他抱过的小姑娘抓住他的袖口，小声问道：“警察先生，到底是谁救了我们？”
　　凯恩夫人在旁边皱眉道：“凯特！别给警察先生添麻烦！”
　　“我没有晕过去！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姑娘大眼睛闪闪发光：“我还听到她给你打电话！她是谁？是超级英雄吗？”
　　戈登警官眼睛转了转，摇头道：“我觉得不是，可能只是个路过的热心市民吧。”
　　“什么路过，她明明就一直在吃鸡，吃得到处都是炸鸡味道，还故意把鸡翅送到我面前来气我，以为我不知道，实际上我鼻子可灵了！”
　　嗯……听起来确实像是那家伙会做的事。
　　戈登警官与凯恩夫人对视了一眼，拍拍小姑娘的脑袋说道：“不要再想这些事情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就需要回家好好睡一觉，忘掉这些不愉快的记忆。”
　　走出救护车，戈登警官绕过来来往往的警察，回到停车场里，抬起头向天花板上看去。
　　一个大活人总不可能悄无声息地从你背后消失，对吧？只是视觉死角的问题，正常人一般都不会注意天花板上的动静，而这招戈登警官已经见的多了。
　　他不出意料地在角落里看到了那一抹白色的身影。
　　戈登警官不动声色地走到墙角，拿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装作抽烟的样子，不一会儿他就闻到了头顶上传来的炸鸡香气。
　　“有什么线索吗？”
　　“你不应该先说谢谢吗？阿SIR？”
　　“好吧，谢谢，要是没有你出手，这次怕是要出大乱子。”戈登警官毫无诚意地捧读道：“恭喜你，已经开始有小粉丝了。”
　　“听这种语气，好像你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当然没有，我还要抓到背后的主谋。”戈登警官认真地说道：“所以如果你有什么线索的话，一定要及时告诉我。虽然回去就可以给那些混蛋录口供，但哪怕是早一分钟得到线索，抓住主谋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你把这事儿想得太简单了。”格温倒吊在半空中低声说道：“想想看谁最有嫌疑？谁能得到好处？真的是韦恩集团的董事吗？商业上的事情，有必要结下这种私仇？韦恩夫妇遇害的案子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令人信服的结果，如果凯恩家族的成员也遭遇不测……那么这两大家族的愤怒集合起来又会对哥谭造成怎样的影响？韦恩家族只剩下一个孩子人微言轻，可是凯恩家族还有三位成年男子，尤其是双胞胎的父亲雅各布·凯恩，在军方的人脉不知道有多深厚，你猜他会不会忍下这口气？”
　　戈登警官嘴里的香烟吧嗒一下子掉落在地上。
　　“你不会想说，布鲁斯·韦恩才是背后的主谋吧？”
　　“当然不会，他有这个动机，但也有更好的办法，没必要做这种下三滥的勾当。”
　　格温冷声说道：“我想说的是，这一次必须有一个可以解释通的合理说法，否则凯恩家族绝不会善罢甘休。作为哥谭四大豪门贵族之一，实力保存完整且有家主坐镇的凯恩家族的愤怒力量，可不是什么法尔科内马罗尼之流能够相提并论的。”
　　戈登警官烦躁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个人友情建议你做好心理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席卷整个哥谭的大海啸！”
　　“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因为就是我在背后推波助澜啊。
　　格温表情严肃地说道：“所以，戈登警官，你最好是尽快找到真正的幕后煮屎者，而不是被他们推出来的替罪羊，那可满足不了凯恩家族的胃口！”


第88章攻守之势异也

　　就在凯恩夫人与她的两个女儿被警察解救的十五分钟后，卡迈恩·法尔科内接到了来自于韦恩家族的电话。
　　“法尔科内阁下。”
　　“布鲁斯·韦恩先生？”
　　“一次可以说是意外，但是第二次……姑且容我假设一下，如果换做是您的话，可以忍受这样的羞辱与仇恨吗？”
　　“那他们必将承受法尔科内家族的怒火。”
　　法尔科内先生皱起眉头说道：“我对于凯恩夫人的遭遇表示遗憾，也非常理解韦恩先生你现在的心情，但作为长辈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愤怒无法解决任何问题。”
　　“多谢您的提醒，但是我也听说过一句话，解决不了问题，但可以解决搞出问题的人。”
　　布鲁斯·韦恩在电话的另一端冷声说道：“我就直说了吧，法尔科内阁下，现在我需要一些解决问题的专业人士，如果您能帮忙那就再好不过，如果您不愿意，那就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
　　法尔科内沉默了半晌，低声说道：“我会让扎斯去找你，你们年轻人之间的共同语言也许会多一点。”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法尔科内阁下。”
　　挂断电话，法尔科内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加冰块的威士忌，转头对跟随在自己身后的光头男子说道：“去吧，看看那位小少爷打算玩什么把戏。他想要人你就给他找人，按行价收费，不用打折，人家不差钱。”
　　维克多·扎斯迟疑了一下，小声问道：“阁下，万一要是……”
　　“没有万一。”
　　法尔科内端起酒杯沉声说道：“千万不要小看那个孩子，虽然他在电话里没有说，但是我能听懂他的意思。如果我袖手旁观，他就会去找外人来帮忙。我不担心马罗尼的挑衅，但是在大都会，在中城……我不可能与世界为敌，但他可以雇佣全世界的杀手为他卖命，因为他是真的有钱。”
　　扎斯撇嘴道：“该死的有钱人！”
　　“……该死的有钱人！”
　　同样的话他又说了一遍，不过是在韦恩家族的庄园里面。
　　当他驱车来到韦恩庄园，被老管家引到客厅里之后，首先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小少爷……面前茶几上整齐堆叠的钞票。
　　摆满了整个茶几，然后摞起足足半米来高的钞票。
　　扎斯一直自诩是个有品味格调见过世面的男人，即便如此，当他眼前出现这么一堆钞票的时候，也难免出现了片刻的失神。
　　五百万还是一千万？以他的算术能力，一时间竟估量不出这到底有多少钱。
　　不过这家伙确实有两把刷子，从金钱的魅惑中迅速清醒过来，深呼吸之后吹了一声口哨。
　　然后他才看清楚那位布鲁斯·韦恩小少爷，以及站在他身后的那位神秘莫测的年轻女秘书。
　　“维克多·扎斯先生？”
　　“您叫我扎斯就好。”
　　金钱的力量让扎斯下意识地表示出了谦卑的态度，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耸了耸肩干笑道：“恕我直言，韦恩先生，在哥谭摆出这么多现金可不安全，哪怕是在您自己家里。”
　　“没关系，反正我也马上就要把它们花掉了。”
　　小少爷端起咖啡杯，对着扎斯微笑道：“扎斯先生，你是专业人士，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像这样一笔钱，在哥谭能做多少事情？”
　　扎斯撇嘴道：“做你想做的一切，韦恩先生……嗯，也许除了买房？我记得市中心有一些房产还是蛮贵的……”
　　“很好。”
　　小少爷眯起眼睛说道：“我需要哥谭最顶尖的专业人士——别误会，我说的不是职业杀手，扎斯先生，我还不想杀人。如果你消息灵通的话，应该知道绑架凯恩夫人的那伙恐怖分子已经被哥谭警局收押，如果有人打算灭口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吧？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绑架案的幕后主使者，真正的主使者，而不是随随便便被推出来的替罪羊，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扎斯笑道：“您说得非常清楚，我听得非常明白。”
　　小少爷抬手示意道：“我只要一个真正的答案，钱你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扎斯看着茶几上堆放成山的钞票，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
　　该死的有钱人……
　　但是他给的实在太多了，完全无法拒绝。
　　买市长的十条命都够了。
　　幸亏这个败家子想要的不是法尔科内阁下的脑袋……
　　“不好意思，请问有方便袋吗？”
　　“阿尔弗雷德，给扎斯先生拿一个旅行登山包。”
　　送走了脚步略显沉重的扎斯，小少爷放下咖啡杯，收起笑容小声说道：“格温，你真的认为这样就能找出答案吗？”
　　“钱不一定，但我们还有势。”
　　格温耐心教导道：“所谓大势，其实就是人心。人心所向，无往不利。比如离家出走的千金小姐，最开始确实能够得到自己向往的自由，体验到前所未有的愉悦，但是用不了一个晚上，身无分文的她就会切身体验到这个社会的残酷。万一要是迷路走到贫民区里，说不定都有可能被人做成RBQ……”
　　“你在说什么啊？”
　　“我是在说哥谭人，当你的父母遇害，法尔科内家族的权威受到质疑和挑战，旧世代的秩序崩塌在短时间内确实会让他们感受到虚假的自由放纵。那个时候你当然得不到任何帮助，还容易被人落井下石。但是现在不一样——虽然这个时机来得有些早，不过你架不住哥谭脑残多啊。这一次的事件性质极为恶劣，如果真能把人杀了倒还好，那还能对吃瓜群众产生些许的震慑。但是他们没能成功，就相当于在赌桌上出千失败，结局可想而知。”
　　格温按住小少爷的肩膀，在他耳边低语道：“所谓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现在我们占据了主动地位，又有钱有势，整个哥谭都会倒向我们，至少稍加引导，这股力量很容易就可以冲破黑暗的迷雾，让你追寻的真相水落石出！”


第89章绩效奖金决定工作效率

　　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是眼泪。
　　不要看电影里面职业杀手那么狂霸酷炫，无论是哪个行当，只要形成不了技术垄断，那就必然要面临内部的恶性竞争。
　　哪有那么多人天天等着你去杀啊……
　　退一步说，哪有那么多凯子，花钱找你杀人啊……
　　比如某非著名爱狗人士，大多数人只看到他大杀四方的威风场面，谁会注意到他的同事们有多么苦逼？
　　哥谭的杀手行当同样面临严重的内卷化问题。经济不景气，能出得起钱的老板越来越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二愣子越来越多。职业杀手都在搞兼职赚钱，要不然根本无法维持生活。
　　比如前两天法尔科内家族与马罗尼家族互相雇佣杀手刺杀支持对手的市议员，最后都找到一个人身上去了。那位职业杀手先生吃完上家吃下家，自己白天还要到公司上班，活得并不比屌丝幸福多少。
　　这种时候你要是还想让外人来抢生意，那哥谭人的暴脾气可忍耐不了。
　　绑架凯恩夫人的恐怖分子被关押到警局里，当天就差一点被人灭口。
　　之所以说是差一点的原因，那就是维克多·扎斯先生给的钱更多了。
　　老哥谭人有一个优点就是对于金钱和暴力的忠诚，只要你给够钱，那就什么都可以谈。
　　当天晚上，这批差点被黑警灭口的恐怖分子就被转移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看起来像是地下停车场，就和他们藏匿人质的地方相差无几。
　　唯一有所区别的，就是这里经过长期的布置和精心准备，各种设备工具一应俱全。
　　从冲击电钻到手术刀应有尽有。
　　“我是维克多·扎斯。”
　　摘下几个人的头套，扎斯先生优雅地做出了自我介绍：“看你们几个有些面生，不是本地人吧？要不然你们不可能不知道，想要在哥谭做事，必须要得到法尔科内阁下的认可才行。”
　　恐怖分子的首领十分硬气，当然也有可能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心情比较糟糕，当场就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妈惹法克！食我大雕！”
　　扎斯先生摇了摇头，勾勾手指叫来身边的专业人士：“鲍勃，好好招待一下这几位先生，让他们学会讲人话。我去买一杯奶昔……你最好别让我等太久，这一次奖金可是相当的丰厚。”
　　“没有问题！”
　　听到有奖金的鲍勃先生两眼发光，抓起工作台上的锤子大笑道：“好了先生们，看在奖金的份儿上，让我们直入主题来点硬菜吧！你们有没有吃过印度咖喱？”
　　扎斯走出停车场，来到路边自己的车前，低头拿出打火机，给自己点着了一颗香烟。
　　耳边传来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声音，抬起头来，就看到一个个全副武装的美女围拢上来。
　　这是他的个人癖好……喔不，应该说是私军。作为法尔科内家族的金牌打手，维克多·扎斯当然有权力也有资格将技术最好颜值最高的女枪手收为己用。作为一个身心正常的男人拥有这样的梦想并且付诸实践，当然是非常合理也可以理解的。至于战斗力的高低倒在其次，反正也没有人敢于反抗法尔科内家族的威严。
　　假如真有那种不怜香惜玉的傻叉，扎斯也可以亲手送他下地狱。
　　“姑娘们，听我说！”扎斯拍拍手，大声说道：“布鲁斯·韦恩先生非常慷慨，我也一样，但只对自己人。他想要找哥谭最顶尖的业内专家，那就是我，毫无疑问！假如我们能把这事儿搞定的话，那就不需要分钱给别人了，所以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抄家伙准备出发！”
　　“耶——！”女枪手们举起手中的武器齐声欢呼。
　　这时候电话响起，扎斯拿起手机接通：“你这效率有点夸张啊，鲍勃。”
　　“基本上没什么难度，都不是什么硬汉……我只是想知道会有多少奖金？”
　　“一万块，五分钟后打到你账上。”扎斯不耐烦道：“别特么废话了，告诉我是谁。”
　　“喔上帝啊，我第一次见你这么豪爽！这些人都是从新墨西哥州过来的亡命徒，疣猪托尼是中介人，给他们提供了情报和武器。”
　　“很好，托尼是吧？”扎斯点点头：“继续挖，鲍勃，给我把他们老妈的内裤颜色都挖出来！我跟你说我现在别的没有，就是有钱，你还想赚更多的奖金吗？”
　　“当然了，老板，你是最特么棒的！”鲍勃在电话对面尖叫道：“来吧宝贝儿们！我们来聊聊中国菜？你们知道麻婆豆腐吗？”
　　“走，我们去找疣猪托尼！”扎斯收起手机对女枪手们说道：“这家伙死定了。”
　　疣猪托尼算是一个很有格调档次的坏蛋，他祖上也曾经阔过，后来家道中落，自己虽然纨绔但是也结交了不少狐朋狗友，依靠着黑白两道的人脉混得还算不错。这家伙是一个高级销赃人，专门处理上等货色，比如珠宝首饰、艺术作品这类，有自己的手下和地盘，偶尔也会帮他的富贵朋友解决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小麻烦。
　　他和法尔科内阁下的关系很好，是好到可以一起外出钓鱼打高尔夫的那种关系。所以扎斯表示出了应有的尊敬与礼貌，只干掉了他身边的所有保安警卫，并没有直接在他身上开洞。
　　“嘿！嘿！嘿！扎斯！我们有什么误会吗？我还请你喝过酒，我还请你吃过饭呢！”体重超过三百磅的重量级黑人肥佬高举起双手，小心翼翼地躲开压在自己脑门上的枪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别这样？好好说不行吗？我只是个生意人，你都快把我吓尿了！”
　　“你可真是做了一笔大生意啊，托尼老哥！”扎斯狞笑道：“看今天的新闻了吗？别对我装傻充愣，有一位尊敬的先生很不开心，十分愤怒，并且开出了任何一个哥谭人都无法拒绝的悬赏价格。”
　　“洪磊谢特！”托尼尖叫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个中间人！”
　　“啊哈？”扎斯左右看了看，从他的手腕上摘下一块百达翡丽的黄金手表，将表面对准托尼的眼睛：“托尼先生，你是个体面人，我知道的。我想你也没有兴趣认识一下鲍勃对吧？不要管他是谁，那不重要。我们都是体面人，所以就用体面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吧——我给你三十秒钟的时间来考虑如何回答。”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你还有二十九秒。”


第90章让我们装作无事发生？

　　“那些罪犯在哪里？”
　　戈登警官敲着桌子怒吼。
　　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在乎那些绑架犯的下场的，因为他是警察，只负责抓人，至于关押和审讯那是别的部门的工作，和他这个街头警探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就算黑门监狱发生暴动犯人越狱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又没领市长的工资。
　　但问题是就在那些绑架犯被人从哥谭警局公然劫走之后不久，又有一些不三不四的家伙找上门来，想要抓走他的同事！
　　哥谭街头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尽管扎斯一心想要独吞韦恩家族的悬赏巨款，根本没打算找外人帮忙，但这个消息终究还是流传开来。有的聪明人知道趋吉避凶，宁可不赚钱也不愿意趟这个混水。但在哥谭从来都不缺少刀口舔血为钱卖命的混蛋，唯一能够束缚住这些人的东西，只有过去法尔科内家族在尸山血海中建立起来的“规矩”。
　　如今，秩序已经动摇，有人先打破了规矩。又有韦恩家族的花红和法尔科内家族的金牌打手冲在最前面扛雷挡枪，那此时不做大事又更待何时？
　　无论谁都不可否认的一点是，在这个时代，在这座城市里，韦恩家族与法尔科内家族具有天然的正统权威。哥谭人可以在嘴上唾骂、嘲讽、鄙夷……但是在内心深处，依然会默认他们的王权。
　　由此带来的效果就是——其他的什么帮派组织，秘密结社，无论是正大光明还是鬼祟阴暗，什么市政府，什么马罗尼，什么猫头鹰法庭，这些力量在两大家族联手创造出来的大势面前都会变得无足轻重，只能瑟瑟发抖。
　　过去韦恩家族确实拥有这样的力量，只是韦恩夫妇并没有轻易动用，而这种忍让的态度很容易被人当做是怯懦软弱的表现。而现在，韦恩家族的继承人终于露出獠牙，发出幼兽的咆哮，老哥谭人自然欢欣鼓舞。
　　这才是他们心中期待的王者！
　　维克多·扎斯已经抓住了一条线索，另外那条线索毫无疑问就是留给有心理准备的人。挥舞着雷明顿和乌兹的暴徒们轰轰烈烈地冲进警察局，丝毫不加掩饰地抓走了几名警察——他们原本收了钱准备要杀人灭口，但是又被及时叫停，虽然这不是什么能上得了台面的事情，但具体是哪几个人，无论警局同僚还是外面的罪犯其实都一清二楚。
　　当戈登警官赶回警局的时候，现场一片狼藉。
　　他所要面对的问题不只是消失的绑架犯和同事，还有更大的乱子——根据街上巡警传回来的消息，扎斯带着他的女枪手闯进了疣猪托尼的别墅，似乎正在进行亲切友好的交谈。而那些公然劫持警察的暴徒似乎也拷问出了新的线索，将矛头指向了一位名叫做加里·布莱特的政府官员。
　　“要我说就让他们去闹吧！”布洛克警官摊手道：“反正两边都不是好人，不管死的是谁都是对社会做贡献。”
　　“如果谁都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破坏社会秩序的话，那还要我们有什么用？”戈登警官咬牙切齿道：“我得找布鲁斯谈谈。”
　　“说真的，我要是那孩子我也会这么做。”布洛克警官呵呵笑道：“很明显不是么，真金白银一亮出来，可比GCPD的办公流程要简单得多了，你还记得你向他承诺过要帮他查找凶手吗？他现在已经找到了捷径。”
　　“这不是捷径，这是在违法犯罪！”
　　“我跟你赌五块钱的，人家绝对是守法公民，退一步说人家能请得起全城的律师为自己做无罪辩护。”
　　戈登警官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越是明白就越气急败坏。
　　当他赶到韦恩庄园的时候，那位加里·布莱特先生已经跪在客厅里面，旁边还坐着一位老熟人。
　　奥斯瓦德·克波帕特，或者可以叫他企鹅。
　　这家伙现在西装革履，人模狗样，似乎是重新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看起来混得相当不错。
　　戈登警官走进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他谄媚而又虚伪的笑声：“毫无疑问，如您所见到的这样，我就是一个正直善良的好市民，发自内心地希望正义在哥谭得到伸张！”
　　“他就是个小混混！”
　　戈登警官大步走到小少爷面前，盯着站在他身后的老管家质问道：“阿尔弗雷德先生，你就这样干看着你们家的孩子和这样不三不四的小混混把酒言欢吗？”
　　“嘿！吉姆！你这样说我，我可是会伤心的！”企鹅大叫道：“到底是谁没有礼貌，随随便便闯到别人家里打断主人和客人的谈话？”
　　老管家脸上的表情很无奈，如果是让他来选择的话，他当然不愿意让自己的小主人结交这些下三滥的人物。但小主人早就已经用最直白的道理将他说服了。
　　“哥谭的阴暗面，并不是我们不想接触，就一定不会接触到的。”小少爷如是说道。
　　如今的小少爷早已经不再是黑暗小巷中那个弱小无助的孩子，他有一位好老师，将他培养成了合格的韦恩家主。
　　“戈登先生，请坐。”小少爷一边抬手示意，一边转头看向企鹅：“克波帕特先生，希望你不介意我先招待一下这位警官先生？”
　　“当然不介意。”企鹅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端茶倒水几乎毫无存在感的金发少女，脸上露出真挚的微笑。
　　“布鲁斯，不要再胡闹了！”
　　戈登警官正色说道：“把人放了，然后收回你的悬赏，否则……”
　　“否则怎样？”小少爷嘴角扬起优雅的微笑：“你要把我送到少管所去吗？”
　　“别耍小孩子脾气，布鲁斯，听我说！”戈登警官叹气道：“我能明白你的感受，我知道，但是你不能这样做。想想你父母过去对你的教导，他们希望你成为怎样的一个人？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小少爷收起脸上的笑容，皱起眉头反问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警官先生。你是希望我好好读书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然后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首先应该报警，交给警察来处理对吧？”
　　戈登警官咬牙道：“是的。”
　　“然后呢？为我的舅妈和姐妹举办葬礼，装作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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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周就要上架啦！虽然收藏还没过百555


第91章戈登警官的第二次承诺

　　吉姆·戈登意识到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他是一个警察，不是心理医生，他的专业是跟罪犯正面钢枪而不是给他们做心理建设。
　　“不要让愤怒影响你的理智，布鲁斯！”
　　“难道我现在看起来很愤怒吗？”
　　“你这样做就和那些坏人没有区别了，听我一句劝好吗？到此为止！”
　　“我觉得我们的区别很明显。”
　　“如果他确实犯罪了，他应该受到的是法律的审判，而不是你的私刑！”
　　“我必须要纠正一下你的错误观念，戈登警官。我没说他犯罪，这里也没有私刑。”
　　简直是油盐不进。
　　戈登警官深吸了一口气，对小少爷正色说道：“布鲁斯，我想我们应该找时间好好谈一谈了。”
　　小少爷点头微笑：“当然可以，戈登警官，我对你的信任一如既往。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留下来吃晚饭……克波帕特先生，你是否介意多一位客人和我们共进晚餐？”
　　“当然不介意！”企鹅态度诚挚地说：“事实上我非常钦佩您的眼光，布鲁斯少爷。我也认为吉姆·戈登是哥谭警局里拥有最良好的道德品质，最值得信任的好人。你知道吗，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可我至今无以为报……如果大家能坐下来一起聊聊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闭嘴！”
　　戈登警官狠狠地瞪了企鹅一眼，走到小少爷面前正色说道：“布鲁斯，既然你愿意相信我，那就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来解决吧！我是警察，这是我的工作职责范围，我向你承诺，一定会抓住真正的幕后主使者，将真凶绳之以法！”
　　小少爷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格温，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沉默了半晌开口说道：“这是你第二次向我作出承诺了，戈登先生。我当然愿意相信你，但是假如你做不到呢？如果没有热心的哥谭市民及时介入，那些恐怖分子这时候早就已经被你的同事们杀人灭口了，而收买他们的就是你眼前这位布莱特先生。现在事情闹得这么沸沸扬扬，我估计他只要离开韦恩庄园不出十公里，就会被狙击手一枪爆头。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呢？跟我说抱歉，然后回去继续上班装作无事发生？”
　　在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跪在地上的布莱特先生已经忍不地瑟瑟发抖起来，而在恐惧到达到极限之后，他猛然抬起头来，尖叫道：“布鲁斯·韦恩！你根本不知道你在与谁为敌！”
　　小少爷摊手道：“总不可能是猫头鹰法庭吧？”
　　布莱特愣住了，他的脸上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在这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几十岁，看起来这个答案似乎超出了他的意料。
　　“你怎么敢……怎么敢……说出那个名字？”
　　看到他的奇怪反应，企鹅与戈登警官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都提起了兴趣。
　　好像别有内情？
　　“我觉得不是。”
　　小少爷摇头说道：“法庭不会把活儿做这么糙的，布莱特先生，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堂堂法庭居然需要从外地雇佣人手来干活，最后还要你来擦屁股。我说一句你不爱听的话——你作为一名政府官员难道不清楚自己最大的利用价值在哪里吗？法庭会用如此粗暴低劣的手法来消耗你这枚棋子的价值？”
　　“可是……可是……”
　　被小少爷劈头盖脸地一顿教训，布莱特反倒从歇斯底里的恐惧中清醒了过来，脸上露出了如梦初醒的表情。
　　小少爷转头看向戈登警官：“这个人我就交给你了，戈登先生。你希望我相信正义和光明，我当然愿意相信。可维护正义与光明也需要代价，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支付得起。”
　　送走了眼神坚定的戈登警官与失魂落魄的布莱特先生，小少爷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揉揉脸对企鹅说道：“非常抱歉，克波帕特先生，人是你带来的，我却擅自做主送了出去。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关于赏金……”
　　“不不不，不要提钱！”企鹅摆手大声说道：“这本来就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当然随便你安排。不过有一说一，布鲁斯先生……”
　　“叫我布鲁斯就好。”
　　“您真是太客气了，那您也叫奥斯瓦德就好。”企鹅搓手笑道：“我认识吉姆的时间跟你差不多，也就是那一段日子……他是个好人，绝对是个好人，还是个好警察，这我可以用自己的性命担保。但也就因为他是个好警察，所以我觉得他做不好这事儿。你让一个法国厨子做做中国菜那肯定不对味。”
　　“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
　　小少爷叹气道：“奥斯瓦德，如果你不要钱的话，还想要什么呢？如你所见，我就是个穷得只剩下钱的孩子。”
　　“友谊，布鲁斯！”
　　企鹅伸出手盯着小少爷说道：“布鲁斯·韦恩，我是否有荣幸获得你的友谊呢？”
　　小少爷盯着企鹅的手，自言自语道：“韦恩家族和克波帕特家族在一百年前曾经有过一段短暂的蜜月时期。”
　　“您说什么？”
　　企鹅一脸懵逼。
　　“你不是克波帕特家族的直系成员？”
　　“等等？布鲁斯……韦恩先生，你到底在说什么？”
　　企鹅都惊呆了，明明每个字都能听懂，可是连起来他却无法理解。克波帕特家族这个听起来牛叉轰轰的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我老妈每天晚上给我讲的睡前故事都是真的？
　　还是这个富二代纨绔子弟在忽悠老子？
　　我不是街头小瘪三，我是贵族后裔？
　　看到企鹅脸上混杂着惊喜与愤怒的扭曲表情，小少爷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你在这里等等，我去书房拿一样东西。”
　　等小少爷起身离开，企鹅豁然扭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格温。
　　“你都知道？你早就知道对不对？所以你才对我另眼相看？”
　　“呃……”
　　格温想了想，摇头道：“不，我没有，你也别脑补过度了，企鹅先生。美国历史一共两百年，能有个屁的贵族。”


第92章四大家族的昔日荣光

　　人跟人不能一概而论。
　　有的人就很简单，他只想要钱，认为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这样想倒也不能说错，因为用钱解决不了的问题，这样的人基本上也遇不到。
　　但也有另外一些人，会追求比钱更重要的东西。
　　比如说爱情、信仰、权势、声望……
　　企鹅先生就是这样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尽管他出生在一个并不算富余的单亲家庭里，老妈还有一些精神方面的疾病，看起来和街上其他的野孩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他有野心，他渴望获得权力与地位，即便是被同龄小伙伴耻笑羞辱也依旧初心不改，始终心怀着想要成为人上人的野望，并且为此不择手段。
　　这可不是快乐教育制度能培养出来的果实，哪怕是变异种也不可能。
　　他的野心根源来自于他的母亲，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母亲小时候给他讲的故事。
　　我们家祖上也阔过的！
　　虽然没有钱，但家里还有很多老物件，一看就知道不是平民百姓能用得起的东西，比如那座已经修不好的珐琅彩挂钟，又比如只有在古代电影里面才能见到的那种陶瓷镶黄铜雕花的大浴盆，还有母亲衣柜里那些已经破破烂烂但依旧能看出往日奢华风采的百褶裙。
　　他的母亲虽然平时疯疯癫癫，说话颠三倒四，但对他的爱却是始终如一。哪怕是在自己神志不清的状态下，也不会忘记鼓励和赞美自己的儿子，教导他要努力奋斗，去做一个体面人。
　　不要以为这是所有人都能享受到的幸福，事实上在哥谭很多单亲家庭的母亲自己都没有文化，根本不懂得如何教育自己的孩子，养孩子和养狗几乎没有区别，然后这样的孩子跑到街上，又重复继续这样的恶性循环。
　　这就是企鹅先生与其他街头混混的最大不同之处。
　　他也曾经怀疑过自己的母亲，怀疑过那只是她脑补的幻想，甚至反过来用善意的谎言去哄骗母亲。残酷的现实让他不止一次认识到，那所谓的先祖历史无论真假都毫无意义，想要出人头地，他只能依靠自己。
　　但现在他终于知道，母亲从未欺骗过自己。
　　“这是你的……嗯，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旁边这个人就是我的曾曾祖父，艾伦·韦恩，旁边这位拿着双管猎枪的人叫做克里斯托·克波帕特，当时他们还是朋友。”
　　这是上个世纪的老照片了，后面写着艾伦·韦恩和克里斯托·克波帕特，1890，那时候美国才刚刚打完内战。
　　按照哥谭标准，这绝对算是古董，而且还是绝版，也就只有在韦恩家族的大书房里才能淘换出来。
　　至于小少爷为什么确定这就是企鹅的祖先，当然不只是因为那个生僻的姓氏，而是照片上的年轻人脸上长着和企鹅先生几乎一模一样的鹰钩鼻，整个面相至少也有三四分相似。
　　企鹅捧着相框，死死地盯着照片里的人物，就连手指都在哆嗦。
　　“这……这是……”
　　“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我觉得应该就是你的祖先。”小少爷点头说道：“哥谭市最初的四大家族，包括韦恩家族、凯恩家族、埃利奥特家族和克波帕特家族，后来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先后衰落，现在几乎都已经被哥谭人忘记了。比如韦恩家族，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集团里那些贪婪的蛀虫正在疯狂吞食我父母留下来的遗产。凯恩家族如今出事就更不用说了。至于你，奥斯瓦德，我不清楚克波帕特家族后来发生了什么变故，是只剩下你一个人，还是只有你一个人流落在外。但总而言之，你的母亲并没有欺骗你。”
　　企鹅抱着相框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当然，当然，谢谢你，布鲁斯，我知道的，我就知道，我跟他们不一样……”
　　小少爷贴心地递上纸巾，站起身说道：“我出去打个电话。”
　　企鹅感激地点点头，他知道这是小少爷故意给他留出来收拾心情整理情绪的空间。
　　走出会客厅，小少爷长出一口气，回头对格温抱怨道：“这一天真是太艰难了。”
　　扮演一位思想成熟的家族掌控如此混乱的局面，与三教九流人士正面交流还要保持风度与理智，这对于现在的小少爷来说难度还是太高了一些。有好几次他都差一点暴露出自己心虚的事实，但最终还是强撑着挺了过来。
　　其中有一半要归功于格温提前准备好的底稿，虽然凯恩夫人被绑架这件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不过就算没有这次事件，格温原本也准备在近期搞一些事情出来，让一潭死水的哥谭泛起阵阵涟漪。
　　一切暂时都在计划之内。
　　剩下一半就是小少爷自己的天赋实力了，这家伙是个天生的场面人，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性，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有句话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你真的想要和奥斯瓦德做朋友吗？”
　　格温对此表示疑惑，因为在她的印象中，布鲁斯·韦恩几乎没有什么同性的朋友。
　　老子交朋友不在乎他有没有钱，反正他肯定没我有钱.jpg
　　这家伙除了泡妞肯下工夫之外，真正的社交人脉几乎为零，就没见过他跟哪个同龄人能玩到一起去，互相称兄道弟的。
　　舔狗倒是不缺。
　　“我觉得那家伙很有趣啊。”小少爷如此说道：“阿尔弗雷德可能不愿意看到我和这种朋友交往，但我倒是觉得，在不考虑身份地位和道德观念的情况下，他确实是一个很有趣的家伙，看到他的时候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我自己。”
　　“诶？”
　　格温惊讶道：“这倒是个新颖的角度，我还真没想到。你和他有什么相通之处吗？”
　　小少爷看着窗外的花园，轻声说道：“刚才我去找照片的时候心里就在想，假如没有遇到你的话，假如我就这样一无所知地慢慢长大，生活在阿尔弗雷德给我营造的温室里面。等到我真正成年之后，韦恩集团还能剩下什么东西？人性的贪婪是永无止境的，如果我没有反抗能力，被他们抢走所有的遗产，彻底摧毁韦恩家族的荣光。到那个时候，我的孩子会不会也像奥斯瓦德一样沦落到街头……”
　　我觉得不太可能。
　　格温心里对此嗤之以鼻。
　　您真不是那种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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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读者老爷们的支持~


第93章事态逐渐失控

　　韦恩家族的巨额悬赏在哥谭引起的风暴还在继续发酵。
　　企鹅先生在韦恩庄园与布鲁斯·韦恩斩鸡头烧黄纸拜了把子，享用了愉快的晚餐。
　　戈登警官抓着嫌疑人刚刚回到警局，屁股还没坐热就被人找上门来。
　　“吉姆·戈登，我们怀疑你谋杀了奥斯瓦德·克波帕特，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你有权保持沉默……”
　　洪磊谢特！
　　戈登警官看着自己面前这两个重案组的警察，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们特么的是疯了吗？”布洛克警官亮出手枪指着重案组的警察大声咆哮：“我们还有三个同事被抓走到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整个哥谭的杀手都跑出来开趴体，这个时候你们不去干点正事还想要抓我的搭档？我说你们是脑子进水还是别有用心？”
　　蒙托娅和艾伦。
　　戈登警官认识这两个重案组的同事，也知道他们为什么死咬着自己不放。
　　说出来挺可笑的，就因为他抢了蒙托娅的女朋友。
　　准确来说还不是抢，她们俩据说是和平分手，然后过了好几个月戈登警官才遇到自己的现任女友芭芭拉，然后那个母黑猩猩不知道是吃醋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就找上门来开始阴魂不散了。
　　你特么自己渣留不住马子管我屁事啊？
　　戈登警官心中有一千只草泥马反复横跳，话到嘴边最后还是变成了：“我最后跟你们说一次，我没有杀他！”
　　那王八蛋现在不知道混得有多好呢，你们也不上街打听打听，就可着我一人欺负是吧？
　　女警官蒙托娅完全不相信戈登的辩解，义正辞严地说道：“我们已经找到了目击证人，把你的话留着去给法官说吧！”
　　布洛克警官冷笑道：“你们搁这儿装什么犊子呢，就算要抓警察那也是内务部的工作，管你们重案组屁事儿？今天我就想看看，你们想怎么抓人？”
　　周围的警察哗啦一下子围过来，将两个人包围在其中。
　　虽然平时戈登很不得人心——他那性格在警局里根本讨不了好。不过一码归一码，警局里讨人厌的家伙多了，关键时候大家还是要站在同一阵线上。身为警察如果不懂得抱团，有没有戈登警官这种逆天武力幸运值，那多半都活不到第二年。
　　无论是街头帮派还是警察老兵，其实越暴力的团体就越懂得抱团的道理。
　　艾伦按住情绪激动的蒙托娅，来到戈登警官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吉姆，这样对谁都没好处。如果你坚持自己是清白的，那就更应该跟我们走，而不是把警局的力量浪费在这个毫无意义地方。”
　　我淦您娘的道德绑架啊！
　　恍惚之间，戈登警官突然产生出了一种微妙的既视感。
　　为我好所以我就要听你的话跟你走？
　　尼玛的为什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就像是我对布鲁斯·韦恩说的那些废话？
　　你糊弄鬼呢？
　　我特么也在糊弄鬼啊。
　　淦——
　　戈登警官做了个深呼吸，压下骂人的冲动，心平气和地说道：“艾伦，我现在很忙，如果不尽快解决手上的问题，天知道今儿晚上会出什么乱子。你听懂了吗？我不管你找什么证人也好，找法官也罢，我无所谓，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会去。但是现在别来烦我好吗？”
　　“你这是在藐视法律！”蒙托娅依旧不肯罢休。
　　“去他妈的法律！”戈登警官直接掏出枪顶在她的脑门上：“听不懂人话就给我滚！”
　　没想到对面的母猩猩也是个豪横的角色，直接走上前一步瞪着戈登：“有种你就开枪！”
　　“够了！都给我住手！”警监从二楼冲出来怒吼道：“这是警局！你们当是罗马斗兽场吗？艾伦和蒙托娅，你们俩立刻滚出我的地盘儿！否则我就以妨碍公务的名义扣押你们！”
　　领导亲自出来给台阶下，艾伦比较懂事儿，拉着蒙托娅就要往外走。然而蒙托娅的正义之心已经燃烧了起来，她抬手抓住戈登的手腕，试图从他手中抢走手枪，然后反客为主想要挟持住他。
　　戈登反手一拳就把她抽飞了出去。
　　开玩笑，哥谭单挑王跟你闹呢？
　　将装逼不成反被艹的重二组二人关进办公室，戈登终于得到了可以审讯布莱特先生的空闲。
　　但是他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还没等他开始调教布莱特先生，布洛克警官就敲门进来。
　　“吉姆，头儿找你。”
　　“给我五分钟，就五分钟好吗？”戈登警官都无奈了。
　　“一分钟都没有，赶紧的，扎斯搞出大事儿了！”
　　就在戈登警官为了维护自己心中正义往返于韦恩庄园的时候，真正的专业人士维克多扎斯已经顺藤摸瓜钓出了一条大鱼。
　　史丹·佛朗哥
　　CA化工集团的行政总裁，韦恩集团董事会执行董事，哥谭著名慈善家、企业家，生得一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好皮囊，所以人送外号猪老三——就是三只小猪童话故事里面那只猪老三。
　　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人家送他这个外号的意思就是这家伙虽然看起来一副蠢猪相，实际上却相当精明，尤其喜欢玩弄各种小花活，给朋友们带来惊喜。
　　但是这一次，活整大了。
　　维克多·扎斯硬生生地从疣猪托尼的嘴里挖出了这个人的名字，然后带着自己的女枪手风风火火地闯进了韦恩集团的大楼，干倒了四五名忠于职守的保安，闯进办公会现场把弗朗哥先生抓了出来。
　　三分钟后，卡迈恩·法尔科内与哥谭警察局局长的电话几乎在同时被人打爆。
　　十分钟后，闻讯赶来的新闻媒体被同样闻讯赶来的警察控制起来，韦恩集团对外宣称只是一起涉及到公司员工个人家庭方面的纠纷问题，并没有任何一位董事受到伤害或者遭到绑架。
　　二十分钟之后，布鲁斯·韦恩手边的电话响了起来。
　　电话中传来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陌生而又冷漠。
　　“到此为止吧，布鲁斯。”


第94章人命并不值钱

　　维克多·扎斯是名副其实的业内专家。
　　作为一名业内专家，不是说你在杀人的时候要多么酷炫，枪战的时候要多么精准，开车的时候要多么逮虾户……
　　那都是电影效果。
　　真正的业内专家做事稳妥，干净利落，经验丰富，不会给客户增添新的麻烦。
　　扎斯先生牢记着小少爷“找出真正的幕后主使者”这句话，没有把目光局限在弗朗哥身上。
　　带走弗朗哥之后，他和他的女枪手便消失了。
　　身为哥谭总瓢把子身边的双花红棍，扎斯就是名副其实的地头蛇，他想要藏起来，那就没有人能找到他的踪迹。
　　戴着猫头鹰面具的男人们走遍了哥谭的大街小巷却一无所获。
　　卡迈恩·法尔科内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对方以极其强硬的语气要求他立即教出维克多·扎斯。
　　“非常抱歉，但是我确实做不到。”
　　“是谁给你勇气胆敢违逆猫头鹰法庭的意志？”
　　“听我说，夫人。韦恩家小少爷开出来的价码，足够收买哥谭市任何一个人的人头了，当然也包括我。”
　　法尔科内先生沉声说道：“我的手下全都是人渣恶棍，你以为他们能拒绝这样的诱惑吗？如果我阻挡了他们的财路，你以为我还能活到明天吗？尊敬的夫人，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我这里。就算我帮你杀了扎斯，照样还会有扎哈、扎耶、扎啤跳出来，哥谭从来都不缺少亡命徒。我由衷地建议您，和布鲁斯·韦恩谈谈。”
　　虽然这话很有道理，但通话的双方都知道，这只不过是推托之词。
　　不仅是法尔科内这边，从睡梦中惊醒的猫头鹰法庭，在方方面面都遭受到了无形的阻力。
　　这一次事件的性质和上一次完全不同。
　　韦恩夫妇的遇害，明显是由某一个集体的力量推动促成。想要完成谋杀很容易，但是在杀人之后还能将影响降低到最小，最终不了了之，让哥谭迅速遗忘，同时私底下也在以惊人的速度瓜分韦恩集团巨额遗产……
　　简单来说，韦恩家族的陨落符合这些人的利益，所有人都分到了尸体上的蛋糕，所以彼此才心照不宣。
　　但是这次不一样，凯恩家族重归哥谭，还没来得及大展拳脚，只是刚刚表露出一些姿态，触碰到了少数人的利益。
　　也就是新来了一位吃蛋糕者，而这位不速之客高调宣称了自己对于蛋糕的主权。
　　这很正常，非常符合游戏规则。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其他人此时正确的做法就是无视这位新人的存在，埋头狼吞虎咽，吃到自己肚子里的蛋糕别人想抢也抢不走。至于那位新人冲上来争夺蛋糕的动作完全无须理会，让他来抢就是了，能抢回多少各凭本事。
　　但是有的人急了，有可能是那位新人站得离他比较近，先抢走了他的蛋糕。这个时候其他人也顾不上他，只能说他运气不好，但是他已经习惯了暴力抢夺的手段，这个时候恶向胆边生，反手一拳砸在新人的鼻子上面。
　　其他人会怎么看？
　　当然是一边吃一边看咯！
　　淦！
　　用力淦！
　　淦他腚眼子！精彩！
　　你们俩打出脑浆子来，关我们这些围观吃瓜群众什么鸟事呢？
　　这就是猫头鹰法庭如今面临的困境。
　　“自古以来无论什么性质的组织，都必须要面对内部利益冲突的问题。俗话说可以同患难，不能共富贵，古今中外无不如是。”
　　很多天前的一个夜晚，格温在书房里对小少爷耐心教导：“除非领导者掌握了绝对的力量，就像是电影里面那种大反派，整个组织除了他之外都是工具人，忠诚度拉满不下降……而在现实中是很难做到这一点的，大家都是爹生娘养一个鼻子俩眼睛，谁又能比谁强多少呢？只有共同的利益才能维系组织的团结，反过来说，一旦利益出现冲突，他们的弱点就会暴露出来。”
　　“到此为止吧，布鲁斯！”
　　电话中的中年女性声音威严而又冷漠，让人情不自禁地生出一层鸡皮疙瘩。
　　但格温和小少爷都听得出来，这语气中隐藏着的外强中干。
　　“你是谁？”
　　小少爷不动声色地打开免提，反问道：“什么应该到此为止？”
　　“我是谁不重要。”
　　对话对面的女人语气强硬地说道：“立刻停止你的愚蠢游戏！”
　　她急了她急了！
　　小少爷与格温对视一眼，微笑道：“可以啊，但是凭什么？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你要珍惜你自己的生命。”
　　“然后等着过两天恐怖分子冲进我家里来撕票吗？”
　　电话对面沉默了片刻，强忍着怒气说道：“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作为交换……”
　　“你又不是上帝，你能保证什么呢？”
　　小少爷呵呵笑道：“我现在除了钱之外已经一无所有，你还能拿什么来威胁我呢？死亡吗？这招已经有人用过了，现在是对他的报复，你要搞清楚先后顺序，不知姓名的女士。”
　　“是吗？那你应该还没有过比死亡更可怕的经历吧，我可以尽快帮你安排，替你的父母教你学会尊重和敬畏！”
　　布鲁斯·韦恩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我说不知姓名就是对你的尊重，凯瑟琳·门罗夫人。哥谭就这么大，难不成你还真以为自己能一直装神弄鬼下去？你以为我的零花钱不够买你全家人的性命吗？不，应该足够杀你全家十八遍了！只是我没有这样做，你猜猜是因为什么？是因为我还有道德良知吗？”
　　对面一言不发，五秒钟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小少爷长呼出一口气，瘫坐在沙发上，用力揉了揉脸，对格温苦笑道：“你不应该教会我这些的，因为我心里是真的想过要杀她全家十八遍。说不定哪天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脑子一热就签了支票——人命真的不值钱啊。”
　　“杀人本来就很容易，找到目标，有一把枪就够了。”
　　格温摊手道：“但杀人解决不了真正的问题，无论是你的仇恨，还是这座城市的悲哀。”


第95章扎斯先生全都想要

　　绝大部分奢侈品之所以奢侈，并不是因为它们数量稀少或者价值昂贵。
　　主要是因为人类需要用奢侈品来宣扬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处。
　　与此同理，绝大部分神秘组织之所以看起来强大、恐怖、无所不知、无所不在，原因并不是他们真有什么神秘黑科技。
　　主要是因为一般人对他们不够了解。
　　当大家摘下面具脱光衣服面对彼此的时候，谁也不比谁更高贵。
　　神秘组织一样也要吃喝拉撒，有正常人的需求和弱点。没有CIA在背后支撑的墨西哥毒枭、叙利亚反对派和香港蟑螂其实不值一提。
　　为什么生化危机的电影没有游戏好评度那么高？不是因为T病毒有多么牛叉，而是因为导演想要让自己的老婆BIU到爽，所以强行给病毒开灭世光环。他和他老婆爽了，观众自然就不会爽。
　　现实终究是要讲逻辑的，现实中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从总统到国民都集体降智，无视病毒扩散寄希望于群体免疫，最终被生化危机毁灭的国家呢？不会吧？不会吧？
　　言归正传——
　　猫头鹰法庭的神秘面纱被粗暴地撕开了。
　　凯瑟琳·门罗，哥谭传统豪门，门罗家族的当代家主，帕尔马蒂·门罗的亲生母亲，更年期老妖女，韦恩集团董事，同时也是猫头鹰法庭的主要领导者之一。
　　性格极其高冷傲慢，残忍无情。如果要是能年轻四十岁或许还能算是萌点，可惜换不得。
　　格温已经在暗中监视她很长时间了。
　　有一说一，当韦恩夫妇遇害，法尔科内阁下年事已高的如今这种景况下，这位夫人的权势地位在哥谭确实可以称得上是T1级别。四大家族的荣光已经消散，以门罗家族为首的新兴豪门贵族取而代之成为哥谭上层的领导者，他们有权有势，彼此狼狈为奸，无视法律和道德的底限肆意妄为……
　　不过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也许是韦恩夫妇死得太快，猫头鹰法庭显然还没来得及转换自己的思维立场。
　　明明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地位，但却依然秉持着神秘主义的阴暗思维，不能利用好自己手上的优势。
　　凯瑟琳夫人挂断了电话，这意思很明显，就是选择了她最熟悉的方式——召唤那些强大的不死杀手。
　　不死不休。
　　“就是愚蠢妈给愚蠢开门——愚蠢到家了！”
　　格温如此评价。
　　当那些被称作“利爪”的杀手从自己家里出发前往韦恩庄园——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老巢处于被监视的状态，没过十分钟格温这边接到了电话通知。
　　八条大汉，围杀一个老管家和一个小少爷，别说杀人，关起门来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都足够了，看来门罗夫人确实气得不轻。
　　不过也有可能是单纯的怕死。
　　八个人乘坐两辆车，一辆驶向韦恩庄园的方向，另外一辆直接拐弯去了她家。
　　当然，这个时候格温已经带着小少爷转移了阵地。
　　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强大的不死杀手固然恐怖，可要是找不到目标的话，那他们和哥谭地铁小广告上那种时薪25元的枪手又有什么区别呢？
　　格温已经将蜘蛛会的眼线铺开到了哥谭五分之一的街区，而号称无所不在的猫头鹰杀手，因为失去“大势”的缘故，这个时候就很难得到这座城市的帮助。
　　谁让你们既没有安装摄像头，又没进入网络信息时代呢？
　　“现在差不多是时候了。”
　　格温挂断电话，转身递给小少爷：“接下来就交给你，让我看看你的学习成果吧！”
　　小少爷撇嘴道：“你已经把一切都布置好了，我就负责打电话么？”
　　“不要贪心，布鲁斯少爷，你能想明白，说明白就已经不错了。想要自己亲手操盘，以后有的是机会给你练习。”
　　“好吧。”
　　小少爷接过电话，直接拨通放在耳边：“——扎斯先生？”
　　“是我，老板……嗯，你得多给我点时间。”
　　电话对面传来扎斯的声音和另外一个男人的惨叫。
　　“进展很顺利，我已经拿到了一份名单，不过要是再多给我一些时间的话，我可以从他嘴里挖出更多的东西。不得不说，这老小子可真是个宝藏男孩啊，他连市长先生喜欢大屁股修女的秘密都知道……”
　　“好了，听我说，扎斯先生。”小少爷皱眉道：“现在有了一些麻烦，有人不喜欢弗朗哥先生胡乱讲话，正在全城搜寻你的下落。”
　　“这我知道，没关系的。”
　　扎斯对此不以为意：“我向你保证没人能打扰到我和弗朗哥先生的亲密谈话。”
　　“我当然相信你的专业水准。不过现在——如果你还有空闲的话，最好能让人知道，维克多·扎斯与布鲁斯·韦恩两小时后在西路易大街18号见面。”
　　扎斯愣了一下，脸上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我懂了，老板，然后呢？”
　　“然后我还需要一些专业人士，只要给够钱就连自己命都不在乎的那种专业人士，让他们先到一步做好招待客人的准备，这笔钱我们回头另算。”
　　“您真是慷慨啊，亲爱的老板！”扎斯大笑道：“我恰好就认识一些经济状况不怎么好的朋友！”
　　挂断电话，扎斯耸耸肩，看着自己身边的女枪手们笑道：“我就是经济状况最差的专业人士啊，姑娘们，为了你们的香奈儿和路易威登打起精神来！今天我们可能还得加班！”
　　电话这一边，小少爷沉默了片刻，抬起头对格温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要把事搞砸。”
　　“那不重要，布鲁斯少爷。”格温微笑道：“越复杂的计划就越容易出纰漏，你只需要把握住大方向就没问题。”
　　小少爷半信半疑地拿起电话，拨通另一个号码：“你好，请问是哥谭电视台吗？我有一个大新闻要曝光，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过市面上最近新出现的一种叫做毒蛇的致幻剂？”


第96章扎斯先生不想再努力了

　　骑自行车上班确实很方便。
　　但如果你已经赚够了钱不需要上班那还骑什么自行车？就为了锻炼身体么？找两个小妹妹去健身房锻炼不是更开心？
　　猫头鹰法庭是什么不重要。
　　只要不是电脑游戏，可以随时刷新到任意坐标点上，那他们就必须遵循现实的法则。
　　现实法则就是在还没有进入网络信息化的这个时代，就算是终结者穿越过来也只能翻电话本找人。只要你能找对门路，确实可以掌握整个哥谭的情报，但这样的门路绝对不会太多，甚至可能只有一个关键节点。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市场需求不足。
　　你以为天天都有生意上门的吗？养线人不要钱的？
　　小范围的情报网不在少数，但最多也就囊括两三个街区，或者一个城区的范围。就连GCPD都不会把线人发展到奈何岛去，那里穷得一B。
　　哥谭地下最大的情报网毫无疑问就掌握在法尔科内家族的手中，而维克多·扎斯作为法尔科内家族的双花红棍金牌打手，他或许没有从这些情报里面分析出有价值信息的那个头脑，但如果只是屏蔽某一个人的情报，又或者故意放出某一条情报，那简直是轻而易举毫不费力。
　　当猫头鹰法庭的面具杀手们追寻着线索来到西路易大街18号的时候，维克多·扎斯已经做好了伏击的准备。
　　这里又是一座废弃的办公楼，在哥谭很容易就能找到类似的废弃建筑，就像是街边的消防栓一样随处可见。
　　四个人刚下车，还没走进门，街道两边哗啦一下子冲出来十几名女枪手。
　　“你们在找我吗？”
　　扎斯从电线杆后面现身出来，哈哈大笑着举起双枪对准四人扣动了扳机。
　　四名面具杀手瞬间遭到集火！
　　扎斯手下这些女枪手并不都是专业人士——他在挑人的时候主要还是看长相和身材，而不是技术。但至少这些妹子基本上都掌握了正确的把枪射击要领，这就比普通人强太多了。想要把她们全都训练成特种兵王的可能性不大，没时间也没有这种需求，但要让她们学会跟随自己的枪口指向进行火力压制，那还是挺简单的。
　　一招鲜，吃遍天。
　　不用整狙击枪啊，钢琴线啊，氰化物啊，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在哥谭这个民风淳朴的好地方，保持人数优势进行火力压制就是绝对的王道，如果手枪不行那就换喷子，再不行换M4A1专制一切不服。
　　砰砰砰砰啪啪啪啪——
　　将近二十把枪组成的火力风暴，就算是外星人也不得不暂避锋芒。面具杀手们硬抗了不到三秒钟就意识到药丸，然后果断装怂躲进了废弃大楼里面，他们停在路边的汽车当场被射成蜂窝轰然爆炸。
　　足足过了十五秒钟，扎斯才打空手里两把枪的弹匣，他不紧不慢地开始换弹，眼睛死死地盯着大楼里面。如果对方也是专业人士的话，这时候就应该趁着他们换弹的时间冲出来反攻，
　　这是他故意卖出来的一个破绽，但是对方似乎很有耐性，完全不为所动。
　　“你们总会出来的。”
　　扎斯在心里冷笑。
　　因为这栋大楼里的安全通道和后门都已经被他提前堵死了。
　　这些人哪里都去不了，只能从正门出来。如果他们以为藏在里面就能获得安全那可是大错特错，为了让出钱的老板感觉到物有所值，扎斯这一次特别准备了整整两箱手榴弹。
　　“出来啊！我就在这儿呢！像个男人一样！面对我！”
　　装好子弹，扎斯却没有再开火，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提高了警惕。
　　他刚才可是亲眼看到自己的子弹命中了其中一名杀手，但对方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抖了抖身体就冲进了大楼。这帮家伙身上都穿着防弹衣，看起来确实比较棘手啊。
　　不过不用慌，问题不大。
　　“哈啰——？有人在吗？”
　　嘴上打着招呼，扎斯反手从身后抄出两颗手榴弹，在心里默数了几秒钟，抬手便扔了出去。
　　手榴弹落入大门中，几乎在瞬间就爆炸开来，没有给对方留下任何躲闪反应的机会。但是两声巨响过后，里面依然是静悄悄地没有半点声音，仿佛那些杀手全都消失了一样。
　　“你们不出来是吧？”
　　要放在以往，扎斯肯定要亲自进去探查一下情况的，但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有钱了。
　　对于韦恩少爷来说也许只是买一辆跑车的开销，但对于扎斯这样的底层人来说，这笔钱已经足够他退休去养老了。
　　当然这只是个比喻，并不是说他真有勇气就这样脱离法尔科内家族，但这笔钱确实足够让他下半辈子不那么努力了。
　　人一有钱，就会怕死，扎斯也一样。
　　就在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要把所有的手榴弹都丢进去给这几个孙子洗洗热水澡的时候，一条黑影从天而降！
　　虽然他堵死了后门和安全通道，但这些面具杀手居然硬生生地扒开了早已经停止运行的电梯间，从二楼的窗户跳了出来！
　　干净利落的大劈斩，当场将他脚下来不及躲闪的那名女枪手从头到脚劈成两半！
　　“马勒法克！”
　　你敢杀老子的马子？
　　扎斯暴怒而起，抬起双枪对准他就是一顿扫射。
　　面具杀手的嘴角微微挑起，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转身抓住另一个女枪手作为肉盾，朝着扎斯直冲过去。
　　一秒钟后他就被当场集火打成了淋浴喷头，踉跄着摔倒在地上。
　　尼玛的为什么？
　　看着被面具杀手当做肉盾和他一起倒下的女枪手，扎斯竖起中指怒吼道：“老子又不是GCPD！你拿人质威胁你妈呐！给脸不要脸！干死他们！今天不留活口！”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自己车后，打开后备箱拿出里面的大家伙，一架崭新的M2老干妈，神挡杀神，百年经典，品质保证。
　　架好机枪对准大楼，指挥其他女枪手将所有的手榴弹都投掷进去，扎斯狂笑着扣动了扳机：“我看你们死不死！死不死！”


第97章打不过就加入，或者邀请加入

　　扎斯最后还是失败了。
　　尽管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和物质准备，就连老干妈都借来一架，硬生生依靠火力优势将两名面具杀手射成了肉酱。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最开始从二楼跳出来的那名杀手，在被自己这边投喂了上百发子弹之后，依然能顽强地爬起来，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他的时候施展偷袭，当场又斩杀了五名女枪手。
　　就连扎斯本人也差点被一刀两断。
　　即便躲闪及时逃脱了性命，可是扎斯已经吓破了胆，带着自己手下的残兵败将狼狈逃窜。那杀手想要追击，可是身体都已经被乱枪打成了筛子，实在是有心无力。
　　“那他妈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他妈的终结者吗？”
　　电话里面扎斯先生的声音带着颤抖，明显已经被吓尿了。
　　“好了，冷静一点，扎斯先生，你已经安全了。”
　　小少爷好言安慰道：“我特意提醒过你要找一些炮灰的不是吗？不过没关系，钱我会照付的，替我跟你的姑娘们说一声抱歉吧。”
　　听到小少爷肯付钱，扎斯先生的惊恐愤怒瞬间就平息了下来，但在冷静下来之后他立刻就察觉到了小少爷话里隐含的意思：“你就在现场？你也看到了？那样的怪物？”
　　“是的，我看到了，你干掉了两个，这已经超乎我的意料。我看到他们赶在警察到来之前抬走了同伴的尸体。”
　　“我居然真的干掉了两个？”
　　听到这样的战果，扎斯先生不免有些小兴奋。能够被子弹杀死的怪物那就不值得畏惧了，只能说明他准备的火力不够充足。
　　“然后呢……像这样的怪物还在城里游荡，你真的能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吗？”
　　虽然扎斯先生并不在乎小少爷的死活，但他还没收到尾款。
　　“不用担心，他们已经惹上麻烦了。”
　　“惹上麻烦？”
　　“嗯……怎么说呢，扎斯先生，请原谅我没有事先没有通知你，不知道你介不介意上电视？”
　　“上电视？”
　　扎斯歪着脑袋想了想，迟疑道：“韦恩先生，你知道我的工作性质……”
　　“再给你补两万块的精神损失费吧。”
　　“——那没事了！”
　　扎斯先生放下了电话，打开了电视机。
　　今天晚上的哥谭新闻十分劲爆，标题是“神秘新型毒品在哥谭泛滥！”
　　扎斯先生率领一众美女枪手大战不死怪物的高清录像被堂而皇之地搬上了荧幕，传递到了哥谭的千家万户。
　　“哥谭新闻报道：一种名为毒蛇的新型致幻剂已经在哥谭散播开来，据说服用者在几分钟之内就会变得力大无穷，刀枪不入。为此我们已经请到了哥谭公立医院的麦克教授，麦克教授你好，请问你对视频里面的内容怎么看？”
　　“你管这玩意儿叫致幻剂吗？不是什么神奇仙丹？不，这当然不是致幻剂，这很明显是一种增强人体机能的新型化学药剂……”
　　啪嗒——
　　凯瑟琳·门罗夫人关闭了电视，脸色铁青，明显被气得不轻。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那个没爹妈的小贱种怎么敢把利爪杀手的录像捅到电视台上去？
　　围坐在桌前，头戴着猫头鹰面具的女士和先生们面面相觑，一声不吭。
　　人家为什么不敢？
　　布鲁斯·韦恩已经放出话来，这次的帐要一起清算，必须有人付出代价。
　　弗朗哥都已经被他抓走了，现在生死不知。
　　有一说一，这次确实是弗朗哥自己脑子发热搞出来的破事儿，把这家伙卖了，对于法庭的其他成员来说不是不可以接受。
　　但谁能保证弗朗哥不会胡乱攀咬？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可他不是还没被灭口么？
　　利爪杀手失败了，他们陷入了埋伏，被一群街头帮派分子用手雷和机枪揍成了死狗。
　　杀手本来就不应当冲锋陷阵，他们擅长暗中行事，一击不中远遁千里，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会陷入埋伏？
　　被人出卖？那谁是内鬼？
　　对方丝毫不留情面，直接把利爪杀手的清晰录像送到了电视台。
　　法庭明明有能力阻止消息进一步扩散，可是却动弹不得。因为对方打出的名号是“哥谭新型致幻剂”！
　　神他妈的致幻剂！
　　现在整个哥谭都在好奇，这么牛叉这么拉风的致幻剂要到哪里才能买到呢？
　　这个时候法庭要是出手干涉，阻止信息进一步传播，那该怎样跟人解释？不，我们没有致幻剂，我们的手下是真的刀枪不入！
　　你说什么？我猫头鹰法庭行事，何须向他人解释？
　　联邦政府问起来你也不解释吗？你敢不解释？你想怎么解释？
　　FBI WARNING！
　　现场气氛有些压抑，有些沉默。
　　不是说没有解决的办法，而是韦恩家的小少爷不按套路出牌，搞得大家都很被动，现在不知道该用哪种方式应对。
　　请客、斩首、收下当狗？
　　到底选哪一条路，门罗夫人你到是给一句准话啊！
　　凯瑟琳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转回过头来冷声问道：“你们谁知道那个毒蛇是怎么回事？”
　　一位法庭成员试探着说道：“不是他们瞎编出来的理由吗？”
　　“换做是你，为了复仇做了这么多铺垫准备，一步步精心算计到最后，目的就是为了瞎编出一个不存在的东西？”
　　凯瑟琳强忍着怒意冷笑道：“不，他图谋的绝对不止这些。我们都小看这位韦恩家的少主了，他早就已经在暗中调查我们，却能忍耐住复仇的冲动按捺不发，一直等到现在才找到合适的理由发难。我知道你们心里的想法，这一次确实是弗朗哥踏过了底线，没有经过法庭投票通过，就擅自雇凶杀人。所以你们兔死狐悲，所以你们出工不出力，任由布鲁斯·韦恩将事情搞大，想让所有人引以为戒。对吗本杰明先生，你本来有能力阻拦住那个电视节目播出的，但你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眼看着我们陷入这样的尴尬局面！”
　　被她点名到的法庭成员愣了一下，摊开手说道：“这也要怪我吗？凯瑟琳，谁能想到他会邀请记者？当时我们正在打高尔夫，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退一步说，为什么不换个角度来看这件事呢？布鲁斯·韦恩已经表现出了优秀的天赋，为什么我们不考虑……将他吸纳进法庭里来？”


第98章雅各布·凯恩回到哥谭

　　雅各布·凯恩终于赶回了哥谭。
　　他首先回家好好安慰了一下惊魂未定的妻女，然后和自己的兄长做了一番深夜人生咨询。
　　第二天早上，他才打电话过来，希望能够拜访布鲁斯·韦恩。
　　这是一个很标准的军人，日耳曼裔，金发碧眼，身高一米八五，虎背熊腰，线条硬朗，长得就像是古希腊大理石雕塑的人体模特一样，英俊帅气，目光冷峻。
　　他的眼睛里透着杀气，但是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冷静和礼貌，如果不仔细观察几乎不可能发现。
　　这可以理解，就算是混到睡桥底的落魄流浪汉，听说自己妻女被人凌辱那也是忍不住要发飙的。更不要说这位长期工作在北约前线，天天和毛熊撩骚的美军上校了。
　　“非常抱歉，让你绕了点远路。”
　　被老管家接上车之后在城里绕了整整半个小时，终于抵达目的地——韦恩家族一处不为人知的隐秘产业，凯恩上校刚走下车，小少爷就从门口迎出来如此说道。
　　“你知道的，因为这件事……舅舅，我家里现在并不安全，只能暂时先躲起来。”
　　“该说抱歉的人是我，布鲁斯。”
　　凯恩上校握住小少爷的手，沉声说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根本无法想象埃尔凯特她们要是真出事会怎样。这一路上我都快被折磨疯掉了，还好上帝保佑。”
　　小少爷摊手道：“我能理解，毕竟几个月前我就经历过一次了。”
　　凯恩上校摇头道：“真的很抱歉，当时我没能赶回来见玛莎最后一面，我真的以为那只是一场意外……”
　　“这一次就不是意外了。”
　　“我知道。”
　　凯恩上校冷声说道：“那个人在哪儿？布鲁斯，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在这场意外事件当中，韦恩家族为了拯救人质抓住幕后主使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就连布鲁斯·韦恩本人都不敢返回韦恩庄园，这是天大的人情，凯恩家族对此心知肚明。
　　如果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凯恩家族这时候早就已经站出来掌控局面，用最恳切的言辞表示感谢，同时许诺丰厚的回报。有仇必报、有恩必偿这是一个大家族的立足之本。
　　但布鲁斯·韦恩和他们可不是普通的朋友，而是血缘亲族。换句话说，布鲁斯·韦恩也有一半的凯恩家族血统，可以算作是家族成员。若非韦恩家族一脉单传，凯恩家族想必非常乐意收养这个外甥。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雅各布·凯恩没有浪费时间对布鲁斯·韦恩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激之情，那种事可以回头找时间开一瓶好酒边喝边聊。亲爱的外甥已经竭尽所能把局面控制起来，现在是时候让那些躲藏在阴暗中的鬼祟之徒听到凯恩家族的声音了！
　　“他叫史丹·弗朗哥，CA化工集团的行政总裁，韦恩集团董事会执行董事。”
　　小少爷带着满脸杀气的舅舅来到地下室，让他看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幕后主使。
　　“我已经问过了，他和凯恩家族之前并没有仇恨，只是在我父母死后，他趁机侵吞了韦恩集团的大量资产。菲利普舅舅代表我去梳理集团财务报表的时候，引起了他的警觉。可能因为同行是冤家吧，他很担心凯恩化工会吞并自己的产业，所以就雇人绑架凯恩家族的子女。很不幸，当时只有舅妈和凯特她们在家，所以……”
　　凯恩上校沉默半晌，不解道：“就这？”
　　“就是这样，大概……”小少爷摊手道：“反正他是这样说的。”
　　凯恩上校走上前，将弗朗哥拽起来，一记耳光将他扇醒，盯着他的眼睛质问道：“你认识我吗？”
　　弗朗哥惊恐地缩起脖子，拼命摇头。
　　凯恩上校反手一推将他摔到地上，回头对小少爷说道：“布鲁斯，请你稍等一会儿，给我们留出点谈话空间。对了，麻烦阿尔弗雷德帮我打一盆水过来。”
　　小少爷点头道：“我去楼上等你，要喝咖啡还是茶？”
　　“有伏特加吗？”
　　身处北约前线的军人，有的时候就难免会沾上一些小毛病。
　　比如说偶尔在路边资助一下乌克兰的辍学少女啊，结果被人家用生命之水灌到失去意识，第二天早上醒来钱包消失不见什么的。
　　小少爷身边当然不会常备有伏特加这种东西，不过要出门买一瓶也不麻烦。反正这玩意儿讲究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口感而是度数。
　　凯恩上校花了足足一个小时的工夫才从地下室里走出来，然后又去冲了个澡才来和小少爷见面。这不是因为他有洁癖，而是手上粘的血太多而且还散发着胃容物的酸腐气味。
　　关塔那摩七十二路交谈法，军道杀拳不可不尝。
　　洗干净双手的凯恩上校坐到沙发上，拿起伏特加酒瓶倒满二两一饮而尽，目光划过站在小少爷身后的格温，缓了缓酒劲儿对小少爷说道：“布鲁斯，你对于猫头鹰法庭有多少了解？”
　　“不算特别了解，但也差不多。”
　　小少爷坦然回答道：“哥谭上层的豪门显贵，背地里组织的秘密结社，其中有不少人可能都是我父母熟悉的老朋友。他们想要在暗中掌控和操纵这座城市，秘密训练了强大的不死杀手。”
　　“不死杀手？”
　　“就像是终结者那样刀枪不入的怪物，这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噩梦了，这也是我现在还不敢回家的原因，”
　　“你很快就可以回家了，我向你保证！”
　　凯恩上校嘴角流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像终结者一样？这话有人可不喜欢听。”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斯莱德，你现在忙吗？能不能请个假过来帮我个忙？”
　　“什么事儿？小事儿，我差点被人杀全家的小事儿，不是核弹失窃也不是病毒泄露，你来不来？听说这里有一些像终结者一样强大的不死怪物，我一个人搞不定啊！好，我等你，到哥谭给我打电话。”
　　挂断电话，小少爷忍不住好奇道：“你的朋友很厉害？”
　　凯恩上校点头笑道：“他的外号就叫终结者。”


第99章如欲取之，必先予之

　　新闻媒体曾经号称是这个国家的第四权力，也就是被公众赋予的监督权。
　　然而颇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们自身却缺乏有效的监督，因此没过多久就迅速腐化堕落。
　　老哥谭人不相信政府和媒体的原因就是他们确实不值得相信，过去种种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外国人可能无法理解。
　　比方说联邦政府就曾经以注射流感疫苗的名义进行大规模人体试验，又比方说新闻媒体在糖厂赞助下大力鼓吹糖分无害论，等等等等。外国人看好莱坞电影有时候会觉得特脑残特智障，实际上都是联邦的国情特色黑历史。
　　但有一说一，凡事都不能一概而论。
　　有的记者属于自产自销型，实在没有新闻就自己创造新闻，找不存在的专家和线人给自己爆料，反手骗取一波补贴和绩效。这种记者在没有被揭穿之前基本上都是人畜无害的，属于业内普遍现象。
　　有的记者就喜欢亲临一线去挖掘大新闻，通常都是年轻貌美的女记者，整天梦想着拿到惊天猛料一夜之间平步青云，现实中除了极少数被路过的猛男拯救之外，基本上都变成了失踪人口……当然这是开玩笑，就像是日式宅男的校园美女幻想一样，哪有那么多美女记者拼命作大死等着流浪汉和退伍兵去拯救啊，人家找个甜心老爹天天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不香吗？
　　比如说布鲁斯·韦恩这样年少多金的白白嫩嫩小鲜肉，只要他透漏出一点意向，整个哥谭电视台的女记者、女编辑、女演员、女媒体人不惜倒贴钱也会扑上来舔脚。
　　猫头鹰法庭对于新闻媒体的态度一向趋于保守，上流人么，可以理解。只有下九流的混子才上新闻呢，正经人谁会没事闲的自曝八卦或者扮演小丑给穷屌们找乐儿？他们一向不喜欢新闻媒体，对于这个行业的了解就是“花多少钱可以让他们闭嘴”的程度。
　　这种高高在上的蔑视态度，现在就让他们吃到了苦头。
　　有关于“毒蛇”的新闻还在继续发酵，这一次媒体似乎掌握了充分的情报，很快就顺藤摸瓜找到了“毒蛇”的源头——韦赞制药。
　　这是韦恩集团持有百分之四十股份的一家跨国医药巨头，和猫头鹰法庭无关。
　　这就很尴尬——虽然有不少韦恩集团的董事都加入了猫头鹰法庭，但那并不代表猫头鹰法庭就能完全控制韦恩集团——韦恩家族的产业实在太庞大了，作为哥谭的创始者之一，毫不夸张地说，至少有一半哥谭人都有直接或间接地为韦恩集团工作的经历。现在市面上很多看起来有油水的生意，都是从韦恩集团手指头缝里漏出来的。韦恩夫妇留下来的遗产被鬣狗们争抢吞食了这么久，布鲁斯韦恩坐在家里依然是哥谭首富。
　　韦恩集团的董事会是一个巨大的利益群体，能做到董事席位的大佬都不是普通人物，猫头鹰法庭只能代表其中一部分人的利益，还有一部分董事依然保持着对于韦恩家族的忠诚信念，只要布鲁斯·韦恩成年并且表现出自己的能力，这帮人就会毫不犹豫地倒向他那一边。
　　至于韦赞制药走的则是海外路线，他们搭上了军方的关系，将分公司开设到了巴西和印度，根本不在乎哥谭本地鸡毛蒜皮的破事儿，颇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感觉。
　　他们真的有一种毒蛇药剂，而且还是准备推销给军方的产品，据说已经改良到第二代，消除了很多副作用和隐患，已经具有实用性，只是制造成本方面还需要进一步调整。
　　也不知道是谁爆出来的猛料，说得有鼻子有眼煞有其事，更关键的是，韦赞制药居然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澄清谣言。
　　法庭这边就很茫然。
　　你说我们的杀手跟你有什么关系？嗯？你就这么默认了？你们还要脸吗？
　　出于谨慎的态度，法庭派遣了一位可靠的中间人给韦赞制药那边打了一个电话，想要试探一下对方的意图。
　　没想到对方直言不讳，非常愿意把锅接过去承认下来，原因是广告效果极佳。
　　还愿意支付一笔费用，雇佣法庭这边的杀手去给他们继续打广告。
　　法庭都懵了，我们培养的是杀手，你当是男公关呢？
　　“法庭那边现在一定很困惑，以他们过去的表现来看，法庭成员基本上都有一种保守的共和党倾向，他们因循守旧，刻薄孤傲，喜欢保持传统，或者也可以说是维护自己现有的权势地位与家族荣光，简而言之就是体面人，要脸。而韦赞制药这边则是典型的民主党精英代表，他们唯资本论，唯科学论，坚持重商主义理念，为了绝对的利润不惜出卖绞死自己的绞索。”
　　坐在哥谭大学的实验室里，身穿制服的格温正在对斯坦先生耐心解释。
　　“面对同一件事，比如这次被曝光的录像，双方的处理手段完全不同。猫头鹰法庭首先要考虑的就是保守自己的秘密，控制消息外流。如果实在控制不住，他们就要尽快与之脱钩洗清自己的嫌疑。而韦赞制药这边首先会评估利弊得失，他们会意识到这份录像对于他们来说是具有极大的价值。”
　　“不死的怪物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并未屠杀平民，而是在与帮派分子战斗，这就有很多洗白的余地。而且假如你告诉我的情报正确的话，在你走之后，他们研究的改良版毒蛇同样无法避免致命缺陷，实际上还不具备使用价值。而他们已经从军方那里拿到了投资，现在却无法对军方交代。”
　　“伦理道德对于资本家来说毫无意义，只有现金流才是他们真正的命门。现在这个录像正好可以满足他们的需要，让他们对投资人也就是军方有一个交代——这玩意儿可比PPT好用多了！所以无论这背后的真相如何，他们都要咬着牙认下来。”
　　“可是……”
　　斯坦先生不解道：“我们为什么要满足他们的需要呢？”
　　格温忍不住翻白眼道：“你平时钓鱼连鱼饵都不放的吗？”


第100章哥谭市的水深火热

　　猫头鹰法庭最终选择了妥协。
　　主要原因并不是韦赞制药那边给的太多了。
　　而是有关于“毒蛇战士”的传闻已经传遍哥谭甚至整个联邦，就连国际上都出现了相关报道。
　　很多热心的老朋友纷纷打来电话，对不死的面具杀手表示出强烈的兴趣。
　　猫头鹰法庭的强大那是对于普通人而言。
　　长期正常生活在和平年代发达国家的人们，无论是底层贫民还是中产阶级，有很多野性的本能都已经退化。他们习惯于依赖秩序，但同时又得忍受秩序带来的桎梏，在遇到超脱出秩序之外的东西时，就会显得无所适从。
　　这就是为什么电影里面的好人通常会被坏蛋肆意凌辱——这里的“好人”并不能说他本身有什么良好品质，只是习惯于服从秩序规则，对于秩序的制定者来说那当然就是好的。
　　要发良民证。
　　而那些手里拿着枪身上纹着身的坏蛋们又会被主角胖揍、殴打、屠杀，同样也不能说明主角本身有多厉害，只是他打破了“坏蛋”们的秩序规则，让坏蛋无法适应。他们已经习惯了用武器欺凌弱小，从来没想过还有一天要跟人生死搏杀。
　　简单说就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谁先打破现有规则，谁就是胜利者。
　　猫头鹰法庭依靠着自身的人脉和财富，以及隐藏于黑暗中的不死杀手，隐藏在幕后掌控着整个哥谭。
　　但也就仅限于哥谭了。
　　出了哥谭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去给外面的大佬做舔狗。
　　现在面对上层大佬的质问，他们不得不彻底否认面具杀手的存在，反正锅都已经甩出去了，这个时候再不打自招，不是等着别人来薅羊毛么？山姆叔叔问你要实验数据，你敢不给？啥家庭背景啊？你是姓哈布斯堡还是姓穆罕默德啊？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韦赞制药这边的心态比格温预想的还要急不可耐，斯坦先生不知道的是，在他被辞退之后，毒蛇项目已经走进了死胡同，好几个月都没有进展，改良第三版到现在为止还只是停留在新建文件夹的步骤上。
　　如果不出这事儿，再过两个星期他们的总裁说不定就要引咎辞职了。
　　再加上新闻媒体的推波助澜，军方特派员的强烈好奇……总之就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哥谭风云变幻，韦赞制药高调宣布自己已经研发出了可以批量制造超级士兵的神秘药剂，公司股票价格飞速攀升，在纳斯达克的板块上拉出一根大阳线，一时间吸引到无数投资者的瞩目。
　　相比之下，哥谭底层的法尔科内家族与马罗尼家族之间爆发的恩怨都已经不值一提了。
　　帮派火并这种屁事儿在哥谭本来就算不上新闻。
　　马罗尼自己家的餐厅遭到来历不明的暴徒抢劫，隐藏在餐厅后厨的秘密金库被洗劫一空，损失上百万。马罗尼十分怀疑这是法尔科内对自己的警告震慑，虽然没有证据，但黑手党家族做事还需要什么证据？他反手就策划洗劫了法尔科内家族的小金库，弥补了自己的亏空。
　　这一次活儿做的很漂亮，同样没留下任何证据，但道上的人都知道，除了马罗尼再没有第二个人敢在法尔科内阁下的太岁头上动土。
　　法尔科内家族这边，已经有一些干部被挑衅出了火气，打算给马罗尼来点印象深刻的教训。但是法尔科内阁下本人依旧不动声色，嘴上讲着以和为贵，和气生财，让人一时之间也看不清楚他的深浅。
　　戈登警官刚刚从看守所里被释放出来，距离他被送进去还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
　　“很抱歉，是我们搞错了。”
　　艾伦和蒙托娅两位刑警满脸的羞愧。
　　他们费尽心思打通关系终于申请到逮捕令将十恶不赦的黑警戈登抓进看守所，回到警局屁股还没坐热就看到了本应该被戈登枪杀的奥斯瓦德·克波帕特。
　　热心好市民企鹅先生是来报警的，因为他在路上捡到了几个被剥光衣服只剩下裤衩的胸毛大汉，而这些人声称自己是哥谭警察。
　　虽然能明显看出他们都经历了残酷的刑讯拷问，但是这些警察叔叔们一个个紧咬牙关，对于自己失踪这几天的经历讳莫如深。
　　“法尔科内阁下在很多年前给这座城市订立了不能随便杀警察的规矩，与之对等的是被捕的罪犯也不应该在警局里不明不白地死去，你们应该对此心存敬畏，并且感恩图报。”
　　身后带着马罗尼家族打手的企鹅先生，轻飘飘地一句话就把锅甩到了法尔科内家族的头上。
　　尽管大家都知道就是他绑架了这些收受贿赂意图灭口的黑警，送到布鲁斯·韦恩那里去领赏。但知道是一回事儿，说就是另一回事儿了。但凡是脑子正常一点的人，哪怕只是为了现在的工作和薪水，也应该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无论是法尔科内阁下，还是如今已经初露峥嵘的布鲁斯韦恩，都不是他们这等屁民可以随意调侃的对象。
　　艾伦和蒙托娅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
　　他们白忙活了好几个月，结果发现自己就像是智障。
　　戈登警官心里也有一万只草泥马在跳跃奔腾。
　　全都搞砸了！他又一次没能完成承诺，辜负了布鲁斯·韦恩的信任。最特么操蛋的是现在这两个脑残刑警相信了自己，原来的搭档布洛克警官却跟自己闹掰了。
　　“克波帕特为什么还活着？你特么脑子里是有屎吗？”
　　哈维·布洛克指着戈登的鼻子大声咆哮：“你打算怎么跟法尔科内交代？你以为他是个慈祥的老祖母吗？看你这么顽皮就做苹果派给你吃？你自己死就死吧不要拖累我啊！”
　　戈登警官无言以对。
　　那时候他对于哥谭的黑暗面还了解不深，查案的时候惹怒了菲什·穆尼，差点被分尸做成猪饲料。是法尔科内亲自救下了他，但条件则是逼着他去杀出卖菲什的二五仔克波帕特。
　　现在，他必须支付当时欺骗法尔科内的代价了。


第101章人与人不能一概而论

　　“震惊！街头少年误入秘密实验室，打破试管沾染毒蛇药剂，变身超级士兵！”
　　“出现内鬼！一批毒蛇药剂流入黑市，竟有人开出天价收购！”
　　“三角洲特种兵王退伍归来，发现妻女遭人凌辱，一怒之下服用毒蛇药剂解开基因锁……”
　　这两天无论报纸还是电视台，各种有关于毒蛇药剂的新闻层出不穷。这个话题被越吵越热，逐渐引起了哥谭人的认真关注和讨论——当然绝大多数人都是单纯的吃瓜围观党。
　　话题的重点已经从“毒蛇药剂的真实性”发展成为“如果给你一个服用毒蛇药剂变强的机会，你要如何选择”这样的娱乐项目。
　　媒体圈当然知道这都是假的，不用看内容，光看标题你就知道这不是什么正经新闻。
　　真正令人在意的，是各方的暧昧态度。
　　媒体自己当然无所谓，只要有热度有话题性可以炒作，他们才不在乎新闻内容的真假，再假也总不能比外星飞船坠落堪萨斯州更假了吧？
　　你以为编新闻就好编么？传说太平洋对岸某国有八百万网络写手，跟高天原的神仙一样，你认识几个？截止到上周为止，哥谭日报的总编还在一边揪着自己所剩无几的头发，一边在心里犹豫“埃及的考古学家挖出了希腊神像”和“苏美尔的考古学家挖出了命运石板”哪一个题目听起来更耸人听闻。
　　什么你说哥谭犯罪率上升？那特么有什么新闻价值？
　　突然之间大新闻从天而降，整个哥谭的新闻传媒业都沸腾起来了！
　　布鲁斯·韦恩最开始确实是支付了一笔钱找枪手写稿，稍微引导了一下舆论方向，结果没过两天记者们就坐上来自己开动了。
　　当然，传媒界的大佬们不会如此轻佻，出于最基本的谨慎，他们还是打电话给韦赞制药那边通报了一下情况，看对方是否在意。
　　如果有什么底线是不能踩的，那兄弟你……你得加钱啊，对不对？
　　结果韦赞制药那边的态度就很诡异。
　　也不说行，也不说不行。
　　“那到底行……还是不行啊？”
　　“你看你这话问的，我们当然是尊重新闻自由啊，但是你们也得保证理性客观中立，戏说不是胡说，改编不是乱编对不对？”
　　大佬懂了，挂断电话回头就叫来秘书开始收购韦赞制药的股票。
　　随着新闻话题不断发酵，因为长期经济不景气造成普遍疲软的纳斯达克板块上，韦赞制药的股价不断飙升。
　　同样飙升的还有戈登警官的血压。
　　他不懂什么金融理财，更不懂什么股票投资。刚刚洗脱杀人嫌疑的戈登警官，现在只是一个背叛了哥谭黑道帝皇信任的可怜虫。当维克多·扎斯带领着自己的女枪手来到警局抓他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维护正义和公理。
　　众所周知他人缘不怎么好，而且还刚刚气跑了唯一能忍受自己臭脾气的好搭档。
　　“请大家暂时离开一下，我和吉姆·戈登先生有话要谈。”
　　扎斯的声音不高，但是警察们跑得飞快。除了吉姆·戈登，没有第二个警察愿意得罪法尔科内阁下。尽管法尔科内立下了不准随便杀警察的规矩，但反过来说，只要他愿意那也可以想杀谁就杀谁。
　　还有维克多·扎斯，这家伙最近也是风头正盛。他是目前唯一被视频拍摄到的，与神秘的不死杀手展开正面交锋还能全身而退的强者。
　　那些连名字都没有的女枪手不算人。
　　扎斯先生已经火了，他手持M2老干妈正面轰杀不死杀手的英勇形象已经传遍哥谭的大街小巷。老哥谭人偏偏就吃这一套，他们并不怎么在乎一个人的道德品行，而是要看他的勇气和实力，又高又硬的男人才能受到欢迎。现在就连街边卖热狗的小贩看到扎斯先生都会主动打招呼，买他的热狗免费加一根肠。
　　扎斯先生这两天心情超好，他现在可以称得上是名利双收，出人头地。韦恩少爷就突出一个豪横，说打钱就打钱一点不含糊，并没有因为他自己大包大揽最后还没办好事儿就挑理见怪。现在一出门就能遇到女记者，死皮赖脸地贴上来非要给自己做专访，只要他愿意，说不定找人帮自己出本书什么的。这是什么级别的待遇？退休总统也不过如此吧？
　　但扎斯先生是那种肤浅的人吗？不，他当然不是，所以他依然和过去一样，回到了法尔科内阁下身边为他做事。
　　有一说一，扎斯先生是个有追求的人，钱只是他追求的目标之一，并不能影响他的人生观。还有很多钱办不到的事儿，比如说大摇大摆跑到哥谭警局里来抓人，把所有的警察都赶出去喝西北风——这种活儿你平时在外面能遇得到吗？
　　当然，不得不说，一般情况下也很少会出现吉姆·戈登这样的屌人就是了。
　　“行行好吧，吉姆，别给我添麻烦。”
　　等警察们都老老实实地滚出了警局，扎斯随手拍打了一下自己刚买的阿玛尼西装袖口上的灰尘，从口袋里掏出一根以前只有法尔科内阁下才抽得起的古巴雪茄，让旁边新来的小妹给自己点着，深吸了一口。
　　“我们都是体面人，不要把场面搞得太难看了，你说吧，打算怎么办？”
　　戈登警官瞄了一眼扎斯身上西装的logo，忍不住讽刺道：“你现在还用得着给人当马仔吗？”
　　“那不一样，吉姆，你看你既不懂得感恩，也不懂得尊重，更不知道什么叫做忠诚。你觉得自己是个好人，是正义使者，但实际上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扎斯吐着烟圈笑道：“刚刚你那些同事看你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茅坑里没冲掉的一坨大便。做人能混到这个份儿上，难道你自己心里就真的没有一点B数吗？”
　　戈登警官面无表情地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我想跟法尔科内先生谈谈。”


第102章番茄炖牛腩

　　偿还小贷的秘诀是什么？
　　当然是拆东墙补西墙，继续去薅别人家羊毛啦！
　　反正你都已经还不上了，欠人家一万还是一百万有什么区别？难道他们还能抢走你第三个肾不成？
　　你说电话会被打爆？家人受到骚扰？
　　那总得付出点代价不是么。
　　就像是外出东莞务工的技师小姐姐，身经百战满身大汉，等年纪大了想要上岸找老实人接盘，还要求对方有车有房年薪十万……能接盘就不错了还要啥自行车啊？
　　戈登警官现在就面临着这样的困境。
　　身为一名哥谭警察，国家公职人员，中产阶级社畜，吉姆·戈登不愿意好好琢磨怎么捞外快给自己儿子买奶粉（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女朋友是个富婆），偏偏一门心思要维护正义主持公道。
　　电影里演啥他就信啥，就跟三岁小孩似的。
　　这种幼稚行为自然要遭受社会的毒打。
　　现在他的同事全都离他而去，面对只手遮天的黑道势力，他却说出了如此粗鄙之语——
　　“我想和法尔科内先生谈谈！”
　　扎斯都被逗乐了。
　　“你可真有戏剧天赋，吉姆，为什么不去好莱坞发展呢，非要来做警察？”
　　扎斯乐不可支地摊开手：“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容我先问一句，你打算怎样跟法尔科内阁下解释呢？说你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你知道吗，我小学三年级就不玩这套了！”
　　戈登警官叹气道：“我当然知道不行，所以我刚才给朋友打了个电话。”
　　扎斯忍不住失笑道：“你这种烂人也有朋友吗？好吧，那我姑且当真，你说的这个朋友，他是能帮你说得上话呢？还是能帮你挡得住枪子儿？”
　　正好就在这个时候，戈登警官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听了两句，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转手将手机递给扎斯：“法尔科内先生想要跟你聊两句。”
　　“把戈登带回来。”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法尔科内先生和他的年轻貌美小女仆正被蛛丝牢牢捆绑在沙发上面。
　　“不用担心，蛛丝都是可降解的材料，等会用水擦一下就可以了，不会留下污渍的。”
　　格温收起手机，对惶恐不安的小女仆解释道。
　　“幽灵蜘蛛——”
　　卡迈恩·法尔科内先生的声音低沉有力，隐含着几分震慑人心的怒意。身为黑道王者的他当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地盘摇旗开山的神秘角色，在传闻中她手腕高明，人脉深厚，在黑白两道之间混得风生水起，只不过大部分时间就是带着一群半大孩子在奈何岛小打小闹，并没有触碰到黑道的传统势力范围，法尔科内先生也就权当她是在过家家。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这家伙直接杀上门来，让法尔科内先生不得不正视起她的存在。
　　虽然自己的保镖都被击倒，就连花高价聘请过来的专业人士也没有发挥出任何作用，这个藏在紧身连体制服里的女人展现出了超乎想象的战斗力，看起来只要她愿意的话，就算将整个法尔科内家族覆灭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法尔科内先生一点也不慌。
　　他这么大岁数，见得多了。
　　有危险的人和没有危险的人区别很明显。
　　越是有暴力倾向的人，就越依赖暴力手段。只要他们手里有枪，就一定要用枪口指着人，这样才能产生愉悦。
　　而像是戈登警官那样愚蠢的老好人，除非必要绝对不会轻易拔枪，确认排除危险之后第一时间就会偏转枪口以免发生意外。
　　同样是实力达到“超人”层次的强者，那些面具杀手随时随地都要紧握住手里的武士刀，而这只蹦蹦跳跳的小蜘蛛明明有杀人的能力却只是将人击倒，哪怕自己挨枪子儿也不去捡枪反击。
　　这是个“好孩子”，她来的目的肯定不是为了杀人。
　　但法尔科内先生需要维护自己的尊严，尤其是在自己最喜欢的小女仆面前。
　　“你绑架我就是为了拯救吉姆·戈登？那你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法尔科内先生。”
　　格温动作熟练地拉开别人家的冰箱，从冷藏室掏出已经解冻的牛肋条——意大利人的冰箱里总是比哥谭土著的冰箱里花样更多一些。
　　话不能乱说，因为旁边还有人在听呢。
　　吉姆·戈登的现任女友芭芭拉。
　　格温并不知道这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准确地说是知道，但不理解。
　　戈登警官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之后，立刻就把自己的女朋友连哄带骗赶出了哥谭。他自己一个人光脚不怕穿鞋是无所谓的，努力挣扎一下，能活下来就是赚到，死了也无非就是一条命而已。
　　可是他和格温都没想到，芭芭拉居然自己跑回来找到法尔科内求情。
　　也不知道这女人脑子里面在想什么。
　　如果不是法尔科内先生年纪太大而且现在还另有新欢，这时候说不定都能上演一出NTR经典剧目了。
　　“这不是私人恩怨，法尔科内先生，我和您无冤无仇，只是和戈登警官做了一个交易而已。”
　　牛肋条肉很有韧劲儿，可以先用高压锅处理之后，再加上番茄和洋葱一起炖煮，这是通行全世界的美食。
　　“我也跟他做过一次交易，但是他辜负了我的信任。”
　　法尔科内先生的目光跟随着格温的手指，看到她拿起朗姆酒浇在切好的牛肉上面，忍不住皱眉道：“你应该用红酒。”
　　“朗姆酒腌制的口味不一样。”
　　撒上白胡椒和海盐，用保鲜膜封住，格温抬起头说道：“那是您对那个男人还不够了解，跟他做交易，是不应该抱任何期待的。实际上他从不信守承诺，而且对此毫无愧疚。”
　　法尔科内先生呵呵笑道：“那你还跟他做交易？”
　　“那当然是因为——他能拿出来做交易的，是无论他自己是否愿意，最终都会给我带来好处的东西。”
　　格温转头看向坐在餐桌另一端不知所措的金发美女：“放心，芭芭拉小姐，我对你男朋友本人没有任何兴趣。”


第103章意大利人的撩妹技巧

　　人性懒惰，有的时候不逼你一下，你都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当然还有一种毒鸡汤的说法是，有的时候不逼你一下，你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废物。
　　理客中一点地说，还是分人。
　　戈登警官就属于前者，就像一根老酸黄瓜，看起来很脆，后劲却也很大。
　　哥谭人都以为他这回死定了，可是他偏偏不死，自己硬是闯出一条生路来。
　　他想跟法尔科内阁下谈一谈。
　　说真的，就连格温都很好奇他究竟想谈什么。法尔科内先生不在乎他那点把柄，但必须维护自己的脸面和尊严。混江湖么，靠的就是这一张老脸，什么时候这张老脸不管用了，那人也就废了。
　　法尔科内先生绝对不会轻易饶恕他，除非他能给出一个让法尔科内先生回心转意的充分理由。
　　这理由以格温的智商都想象不出来，除非编剧给他机械降神。
　　啊……自己不就是么？
　　那就除非编剧给他安排第二次机械降神。
　　当番茄炖牛腩的香气已经飘散出来，格温回头询问在座各位是否要共进晚餐的时候，扎斯带着戈登走了进来，看到蹲在角落里双手抱头排成一排的保镖，扎斯二话不说掏出枪，将枪口对准格温的脑门。
　　而戈登警官的视线却转移到了自己的女朋友身上。
　　“芭芭拉？我不是已经送你离开了吗？”
　　“是的，但是我不放心你，所以回来恳求法尔科内先生，想让他放你一条生路。”金发妹一脸天真无辜的样子。
　　戈登心里一千只草泥马左右奔腾。
　　本来就已经地狱难度了，你还给我加DEBUFF？
　　格温已经解开了法尔科内先生和他的小女仆身上的蛛网束缚，分好了刀叉餐盘，场面看起来就像是闹别扭的家庭晚宴一样，如果没有人被枪指着脑袋那就更好了。
　　“维克多，把枪放下。”
　　法尔科内先生不慌不忙地系好餐巾，指了指旁边的座椅：“还有吉姆，坐下来聊，尝尝蜘蛛小姐的手艺，据说是远东地区布鲁弗莱的创新流派，虽然我没听说过，但很有兴趣。”
　　戈登警官定了定神，沉声说道：“这事儿和芭芭拉无关，让她先离开吧。”
　　芭芭拉摇头拒绝道：“不！吉姆！我要和你在一起！你不走我也不走！”
　　格温和扎斯不约而同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是什么八点档的狗血言情戏码？
　　法尔科内先生淡定地微笑着，他知道今天有好戏可看了。
　　“我知道你是谁！”
　　扎斯盯着格温说道：“我也知道你的老巢在哪儿，以前不搭理你是因为不想跟你一般见识，但这次你死定了！”
　　格温无所谓地耸耸肩说道：“我们的事儿可以一会儿再谈，戈登先生？别撒狗粮了，赶紧把你的事儿交待完。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不能随便浪费……话说你想来点番茄炖牛腩吗？”
　　“不用了！谢谢！”戈登警官狠狠地瞪了格温一眼。
　　虽然心里清楚不能指望这个成分不明的家伙搞定法尔科内，但是你跑到人家厨房里来做番茄炖牛腩是特么什么情况？
　　一个个都是猪队友！带不动！
　　抬手安抚住芭芭拉让她不要再插话，戈登转头看向餐桌对面吃瓜看戏的老头子，咳嗽一声正色说道：“法尔科内先生，我不是来向你求饶的，因为我身为一名警察，不是为了犯罪而是为了制止犯罪！”
　　说得好！真是一条响当当的硬汉啊！
　　格温都忍不住要为他鼓掌了，不过最后只是在心里想了想，自己还是闷头吃肉。
　　番茄炖牛腩应该配白米饭的，可惜他们家里只有通心粉，差评。
　　法尔科内先生就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一样，用汤匙盛了一口汤汁放在嘴里，仔细品味了一下，摇头道：“一般……不过要是作为意大利新娘的新婚烹饪培训课程的结果，倒也还可以接受。”
　　你就吹吧！
　　看你们家小女仆那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她能给你做出来这种水平？
　　戈登警官敲敲桌子，提高声音说道：“我想用一个对你而言很重要的消息，来交换我这条命。”
　　法尔科内先生失笑道：“你的消息很有价值吗？”
　　戈登警官冷笑着反问道：“难道我这条命就很有价值吗？”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法尔科内先生放下汤匙，微笑道：“你说得对，吉姆，人命不值钱。只有活着才有价值，无论总统还是乞丐，死后都一文不值。我对你的性命没有任何兴趣，正相反的是，我跟你讲过，我和你父亲是老朋友，所以更愿意看到你长大成人，娶妻生子，是你自己不爱惜你自己用虚伪的正义感麻醉你的神经，骄傲、狂妄、自负，所以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戈登警官面不改色地说道：“你要有大麻烦了。”
　　法尔科内先生不以为然道：“在你看来是麻烦，对我来说就未必了。因为我有很多朋友，比如……”
　　他的目光转向格温：“在我的故乡，邀请别人到自己家用餐就相当于是对于朋友的任可。虽然现在时间地点都不太对，但如果你愿意的话，下次可以走正门来拜访。”
　　意大利人一向善于媾妹，从八岁到八十岁都矢志不渝。
　　“我也有朋友。”
　　戈登警官说：“昨天晚上有一个朋友打电话给我，问我哥谭最有势力的黑道帮派是哪一个，我告诉他是法尔科内家族。”
　　法尔科内先生摇头笑道：“恕我不能苟同，吉姆，我现在做的都是正经生意，你应该告诉你的朋友去找马罗尼。”
　　戈登警官身体前倾，盯着法尔科内先生压低声音说道：“我那位朋友来自于联邦政府的特种秘密部队，他是应别人邀请，专门来哥谭对付那些不死面具杀手的。他想要找地头蛇了解情报的话，可不会给你做番茄炖牛腩。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会把所有敢将枪口对准他的人都切成牛腩。”
　　“所以你能明白这个消息的价值了吧？我不愿意出卖我的朋友，但我更不愿意在他走后用铁锹帮你收尸——上次我们的鉴证科为了收拾气球人从两万米高空扔下来的尸体，可是特意搞了一把超大号的铁锹。”


第104章格温小姐没有料到

　　这个世界很小。
　　格温确实没想到，戈登警官居然有这么一手底牌。
　　被雅各布·凯恩上校邀请过来的“终结者”斯莱德，居然把电话达到了戈登这里。
　　其实想想也不能说没有道理，吉姆·戈登作为退伍老兵自然也有军方的人脉，只是他自己从来没用过而已。能跟面具杀手正面对肛，说明他以前在军中也不是无名之辈。
　　过江猛龙初到贵地，找认识的熟人了解一下当地情况这很正常。无论凯恩家族的上校，还是韦恩家族的小少爷，对于哥谭黑暗面的了解可能都没有吉姆·戈登这样的街头警察更加详细深入（作为外人这样想也是无可厚非的。）
　　只是斯莱德先生可能想不到，戈登警官转手就把他给卖了出来。
　　当然在戈登警官看来，这算不上是出卖，反而就像他所说的那样，是在拯救法尔科内先生的狗命。
　　如果这是豪门赘婿的剧本套路，法尔科内先生说不定就要来一句“放肆！蛐蛐一介凡人有什么资格让我法家屈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但幸好不是。
　　法尔科内先生的阅历和地位，足以让他保持必要的理智与涵养。
　　他并没有动怒，而是仔细思考了半晌，点头说道：“谢谢你的提醒，吉姆。如果那位斯莱德先生过段时间真的登门拜访，我们过去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言外之意就是假如你是在哄我，那日后再找你算账也不迟。
　　戈登警官长叹了一口气，端起空玻璃杯假笑道：“祝你身体健康，法尔科内先生。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和芭芭拉就不留下来吃饭了。”
　　淦淋娘耶，总算被老子给糊弄过去了！
　　法尔科内先生点点头，他立刻拽起芭芭拉转身就跑。
　　离开法尔科内家族的庄园，门口正好就有一辆汽车在路上等候。蒙托娅和艾伦，以及嘴上说着妈惹法克最后还是跟上来的哈维·布洛克都藏在车里面，已经全副武装做好了冲进屋里的准备。
　　“蒙托娅？”
　　“芭芭拉？你怎么在这里？”
　　女朋友与女朋友的前女友突然相见，气氛格外尴尬。布洛克警官忍不住抱怨道：“你不是说让我们等枪声一响就冲进去救你吗？”
　　“所以你很失望咯！色普锐斯！赶紧开车！走！”戈登紧捂着胸腔里疯狂跳动的心脏大吼道。
　　刚才他表面上镇定自若，实际上心里也是慌得一批。
　　等车开出去半条街，戈登警官才猛然想起来，他好像忘了个人。
　　不过那只狡猾的蜘蛛应该也不用他照顾。
　　“现在，该谈谈你的问题了。”
　　等到戈登走后，法尔科内先生挥手驱散了没能起到任何作用的保镖，只留下扎斯作陪，让小女仆去酒窖里取出一瓶托斯卡纳红酒。
　　“蜘蛛小姐，你想用什么方法来弥补对我的冒犯呢？”
　　“番茄炖牛腩不够？”
　　“当然不够——”法尔科内先生指着桌上的酒瓶说道：“这是1972年的超级托斯卡纳，想要让我原谅你，就陪我喝一杯，或者你也可以找一瓶同等水准的好酒作为礼物送给我。”
　　这个老流氓……
　　这就是女孩子外出混社会很容易遇到的难题了，你很容易获得男人的原谅，但也必须容忍他们的流氓行为。
　　性别歧视这种问题，客观地说，是一种主观的判断。
　　某国的女性可能认为老板讲黄段子劝酒就是对自己的性别歧视。
　　某国的女性这辈子可能都不知道什么是工作什么是老板，除了自己丈夫之外，出门口跟陌生男人讲两句话就要被活生生打死，人家完全不懂什么叫性别歧视，国民幸福指数超高。
　　又比如哥谭市的隔壁州，至今还保持着合法的一夫多妻制度，前些年才刚刚取消大脑额前叶的穿刺治疗手术，人家照样很开心很幸福一点都没感觉到被歧视。
　　有关专业名词叫做低人权优势。
　　“不好意思，我还未成年。”
　　格温吃掉盆里最后一口牛肉，拿起餐巾抹了抹嘴，认真地问道：“回头我再来的时候会给你找一瓶酒做礼物的，不过这一次就这样吧。我本来打算和您聊聊有关于阿卡姆区的问题……”
　　法尔科内先生自己抿了一口红酒，摊手道：“现在也可以聊，我在听。”
　　“那么我就直说了，我知道您现在已经承包了阿卡姆区的棚户区拆迁和经济适用房建设项目。”
　　格温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抵住下巴，盯着法尔科内先生问道：“不知道您打算怎样处理那些被赶出来无家可归的贫民？”
　　“只要他们登记注册，象征性地缴纳一点费用就可以入住新房。”
　　“那新房子要多久才能建好呢？”
　　面对这样的专业问题，法尔科内犹豫了一下。
　　“要是按照总规划来说时间确实很长，但我们一般都是拆一批建一批，市政府也不可能让大批贫民长期无家可归流浪街头的。以我过去的经验来估算，一期工程从动工到验收的时间大概在八周左右。”
　　诶？
　　格温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搞错了什么问题。
　　八个星期你跟我说能建出一批经济适用房来？哥谭速度？开什么国际玩笑，太平洋对面的基建狂魔都做不到啊！
　　虽然心里诧异，但她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拍手赞同道：“真是超出我的想象啊，原本我以为会拖延得更久一点呢。”
　　法尔科内先生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我手下的员工都是本分的老实人，不会偷奸耍滑拖延工期，我也不需要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去榨取那一点点利润。”
　　这倒是真的，在法尔科内家族名下的企业工作，谁敢不尽心尽力呢？是觉得扎斯先生拔枪的动作不帅了，还是哥谭内河外海都填满了？
　　草率了呀……
　　格温摇摇头：“好吧，谈下一件事，扎斯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做演员的打算？”
　　“我？演员？”扎斯用手指指着自己，一脸懵逼。


第105章传说中的超级英雄出现了！

　　格温第一次失算了。
　　在她记忆当中的联邦政府投资建设的经济适用房，就是纽约地狱厨房里那种四四方方的筒子楼。
　　毫无美感，但是可以装下很多人，堪称物美价廉，唯一的缺点就是建设工期实在太过于漫长。
　　一般来说大概是在四年左右。
　　为什么说是四年呢？因为正好是一个任期，竞选成功的时候开始修建，到下一次竞选期完工，正好可以作为宣传资本。
　　懂得都懂。
　　为什么她会这么了解呢？
　　毕竟是蜘蛛侠么，所有的高楼天台都属于自己的地盘儿。
　　如果要拆迁棚户区建设这种经济适用房，必然会催生出一批无家可归的流浪者，格温对此有些想法，但法尔科内先生却用一句话就轻飘飘地击碎了她的幻想。
　　只用八个星期。
　　两个月的时间，当然不够盖楼，可谁说要盖楼的？不是说经济适用房吗？
　　回到家里查找相关资料——这个年代的互联网才刚刚兴起还不够发达，查资料是真的麻烦。
　　然后格温才知道，原来根本不需要建楼，全都是独栋带花园的小别墅。
　　花园洋房，这是多少外国移民追求的人生梦想啊！
　　建这种别墅当然用不了多长时间，全都是木板墙壁模块化拼接，就像是搭积木一样，几天时间就能拼出一套房来。剩下的就是铺水电，做防水，安装玻璃刷油漆……一边吃着火锅唱着歌，一边干活，一周时间差不多就能搞定了。
　　虽然不能和那些上下三层钢筋混凝土带地下室带车库的高级大豪斯相比，但是有两室一厅加上前后门小花园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简单来说就是GTA5里富兰克林姨妈家的那种小平房。
　　这是真正的经济适用房，廉价、便捷、能住……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要在心里祈祷，千万别遇到火灾、洪水、地震、龙卷风、AK47或者其他类似的天灾人祸。
　　哥谭和纽约的根本区别在于产业路线。
　　哥谭过去曾经以重工业作为城市的主要经济命脉，如今随着国内政策的转变和整体经济衰退，才逐渐失去往日的光辉。奈何岛的老工业区已经完全被废弃，但也有一些化工企业依托着高科技带来的优势进行了转型升级，顽强地生存了下来。走在哥谭市的街道上，很容易就能看到形形色色的工业厂房，各种带着红色警告和放射性标记的危险地区……
　　要是有人想要寻短见，随随便便就能找到装满神秘化学物质的储藏罐，上面一般还不加盖，让你随便跳。
　　言归正传——简单来说就是哥谭市当年的工作条件并不那么容易吸引外来人口，本地的住房土地面积十分充裕，完全不需要盖筒子楼，一家一户小别墅也绰绰有余。
　　这里面的利润十分惊人。
　　和马罗尼家族那边争取到的垃圾处理厂相比起来，利润回报率差不多就相当于澳门皇冠赌场和你家门口菜市场的利润比了。
　　也难怪法尔科内先生现在不怎么在乎金钱。
　　真正的大佬，赚钱都这么轻松惬意，名利双收还不带一丝烟火气息。
　　然而格温并不羡慕。
　　跟韦恩家族的财富相比起来，法尔科内先生的工程项目那都是小打小闹，只不过小少爷现在还未成年，很多东西都不能入手，只能动一动银行账户里面的利息而已。
　　他的账户里有多少钱呢？截至上周的活期余额数字是2300万美元（不包括已经支付给扎斯的350万雇佣金，这已经创造了哥谭有史以来的悬赏金最高纪录，第二名据说只有120万）。
　　有些人可能会觉得这个数字略显寒酸，殊不知真正的有钱人绝不会囤积大量现金，哪怕是买个债券基金每年也有5%左右的收益率，人家脑子进水屯现金么？像这样的超级VIP客户，哪怕平时什么都不做，也有银行经理为他提供专业的理财方案，保证让现金流动起来，而不是放在银行里发霉生锈。
　　新闻里报道的各种公司企业破产，绝大部分原因都是资金链断裂，原因就在于此，资本家的逐利性促使他们疯狂超载自己的现金流，自然也要承受对等的风险。
　　布鲁斯·韦恩的个人账户里还有这么多余额，只是单纯因为他自己还没有心思去打理生意罢了。
　　两千多万美元做什么鬼生意？随便花花不就没了么！
　　等攒一个整数再说吧。
　　在格温的个人友情建议下，小少爷不假思索地将两千万零花钱扔进股市，全部用来收购韦赞制药的股票。
　　虽然韦恩集团原本就持有韦赞制药的大量股份，但那是韦恩集团的生意往来，和他这个大股东没什么关系，只能坐等分红。
　　这两千万就不一样了，如何运作，能赚多少，都是小少爷自己的事情。
　　小少爷压根就不操作，对外宣称：“我就是开心图个乐儿！”
　　鬼都不信，但他们也想不到别的理由。
　　因为格温玩的是盘外局。
　　韦赞制药的股价一路攀升，在布鲁斯·韦恩的两千万巨资注入之后，更是连续三天涨停。
　　气氛已经被炒得火热，越来越多的金融投资者的目光被吸引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传说中的“毒蛇药剂”再一次爆出惊天猛料。
　　一名身穿着时尚感爆棚的黑色紧身战衣，脸上戴着黑色猫头鹰面具，背负两把武士刀的金发少女出现在哥谭街头，瞬间击溃了一个抢劫珠宝店的作案团伙，制伏了所有的犯罪分子，并且自称为“眼镜蛇”！
　　哥谭记者惊呆了！
　　哥谭人民惊呆了！
　　等等！之前报纸上说的什么少年误入实验室打翻药剂变身超级士兵……这事儿是真的？
　　少女还是少年都无所谓，那个药剂是真的？
　　气球人消失之后，哥谭终于又出现了一名新的义警……不，应该叫超级英雄？
　　“……对，是真的，是从我们这里跑掉的，我们会想办法处理。”
　　韦赞制药现任CEO杜马先生面无表情地说完最后一句话，挂断电话打开了电视机，盯着新闻台正在播放的“超级英雄打击犯罪”视频，久久无语。
　　他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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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好莱坞经典剧目

　　背负着双刀的黑衣金发蒙面少女驾驶着黑色哈雷摩托在哥谭街头招摇过市。
　　用一个字形容来说那就是“cooooool!”
　　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酷炫！”
　　就算是黑客帝国电影里面都找不到如此酷炫的高领风衣……喔，这时候还没有黑客帝国呢，那没事了。
　　那是一种五彩斑斓的黑！
　　无论是凯夫拉纤维的防弹面料材质，还是关节要害处的陶瓷复合装甲片，又或者衣领袖口上如同蛇眼一般的RGB光带，以及背后意义不明的四爪蛟龙中华刺绣暗纹……从上到下就突出一个狂霸酷炫唯我独尊。
　　其名为——“圣玛利亚的虹光”！
　　这玩意儿是一套时装皮肤！
　　原本的时装款式是纯白色的花嫁婚纱，不仅附加彩虹美瞳还自带朦胧滤镜效果。
　　让格温直接就给否了，重新改成现在这样。
　　老哥谭人的审美标准，和东亚死宅毕竟还是有区别的。
　　如果自己的身高能够再增加十五厘米，胸围也增加十五厘米，那将绝杀，可惜换不得。
　　天空中传来直升机的扇叶轰鸣，那是哥谭电视台的直播新闻团队，半个小时前刚刚收到匿名人士的可靠小道消息。
　　他们已经拍摄到了正在光天化日之下肆无忌惮飙车的哥谭新世代超级英雄少女——眼镜蛇！
　　她是准备要去拯救世界吗？
　　不！她停下车在路边买了一支冰淇淋！
　　将镜头对准神秘少女的摄像师偷偷小声问主持记者：“我们真的要拍这个吗？”
　　主持记者翻白眼道：“废话，难道你不觉得她很可爱吗？”
　　“那倒是……”
　　“原来超级英雄也是凡人啊，也会吃冰淇淋，就像我的初恋女友一样可爱！”
　　“这段也播吗？”
　　“作为一名具有职业操守的新闻记者，难道我不应该实话实说吗？就算是今天晚上回家跪遥控器，我也要对电视机前的观众讲——这妞真的很正啊，干什么不好为啥非要去做义警呢？多危险啊！”
　　格温吃着冰淇淋，抬起手看了看表。
　　一辆轿车正从前面的街口飞驰而来，哐当一声撞在不远处的消防栓上，前保险杠瞬间扭曲内陷。
　　戈登警官从车里面狼狈地爬出来，一瘸一拐地逃向路边。
　　格温一口吞掉剩余的冰淇淋蛋卷，跨前一步挡在戈登警官面前，大声问道：“这位先生你是遇到麻烦了吗？我可帮助你！”
　　“我不需要你帮助！我是警察！快让开！”戈登警官气急败坏地大吼道。
　　“你是警察？那谁在追你？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不用你管！别拦着我啊！”
　　身后一辆白色面包车猛冲了过来，一个急刹车停在格温面前，从里面跳出十几条壮汉，将她和戈登警官团团围住。
　　一副上流风范的维克多·扎斯从车上不紧不慢地走下来，离着十米远就哈哈大笑道：“吉姆！游戏该结束了！”
　　“住口！我一眼就看出你们不是好人！”
　　格温返身一记侧踢，将挡在自己面前的壮汉踹倒，回头对戈登警官喊道：“你先走，这里交给我来处理！哥谭的正义就由我眼镜蛇来维护！”
　　戈登警官欲言又止，但是在格温的彩虹色死亡凝视下还是果断调头跑路。
　　剩余的壮汉从兜里掏出枪对准了格温的脑袋，然而格温丝毫不惧，一记滑铲冲出包围圈，反手抽出背后两把雪亮的武士刀。
　　“杀了她！”
　　扎斯从肋下抽出两把银白色的沙漠之鹰，带领着弟兄们对准格温头顶上方就是一顿集火爆射。
　　格温挥舞着双刀挽出绚丽的刀花，迎着弹幕逆流而上，重新杀入人群之中。
　　“快看快看！那是维克多·扎斯！”
　　“喔喔喔！你拍到了吗！刀劈子弹啊！这可比电影特效还要酷炫啊！”
　　天空中的摄像机对准了格温的身影，一刻不停。主持记者像是个追星的娘们儿一样疯狂尖叫着，恨不得自己跳下去亲临现场近距离观看好莱坞大片。
　　“她在大杀特杀！她已经超神了！”
　　“扎斯跑了！他居然跑了！”
　　“眼镜蛇追上去了！天呐！今天我们还能看到追车戏吗？观众朋友们！哥谭的超级英雄眼镜蛇VS超级恶棍维克多·扎斯，你们认为谁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然而摄像机并没能拍摄到最后的结果。
　　白色的面包车与黑色的哈雷摩托飞快地穿过大街小巷，左拐右拐，很快就脱离了直升机驾驶员的视线范围。
　　……
　　杜马先生关闭了电视机，回头看向会议桌前的其他董事。
　　“我要说我不知道这女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们大概也不会相信咯？”
　　“请注意你的言辞，杜马先生。”
　　一位董事认真提醒道：“我们必须承认这是我们的试验成果，否则必将承受欺骗军方的代价。”
　　“军方已经越来越不耐烦了。”
　　另一位董事叹气道：“我们用‘目前版本还有瑕疵’这种理由已经拖延不下去了，他们说现在这种水平已经够用，后续版本可以慢慢调整，但是必须见到实物。”
　　“再给他多加点钱，把他拉下水怎么样？”
　　“他早就已经被我们喂饱了，现在的问题是就连总统都看到了新闻，已经向五角大楼提出问询，这根本遮掩不住，也拖延不下去！”
　　“要不然就弄出点意外来吧？”
　　一位董事建议道：“把锅甩到这个眼镜蛇头上，我们就说她对公司抱有仇恨，潜入实验室销毁了所有的样本和实验数据，你们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什么仇恨呢？杀父之仇么？我们还得给她弄个爹出来？”
　　“不不不，这主意糟透了！这种消息要是爆出去，我们的股票瞬间就会跳水！”
　　“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着股票跳不跳水？”
　　“难道你想让股票跳水吗？你真的是韦赞制药的董事？不是什么卧底间谍？你到底什么成分？你不忠诚！”
　　股票是绝对不能跳水的，跳水本身问题不大，高低都是个数字，但由此带来的一系列后续问题却非常致命。
　　艾滋病本身并不致命，但由此带来的并发症却是无解的难题。
　　“要不然……”
　　杜马先生沉吟了半晌，试探着说道：“我们把她抓回来交给军方怎么样？”


第107章博傻理论

　　“郁金香泡沫”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有记载的金融泡沫。
　　16世纪中期，郁金香从土耳其被引入西欧，不久，人们开始对这种植物产生了狂热。
　　到17世纪初期，一些珍品卖到了不同寻常的高价，而富人们也竞相在他们的花园中展示最新和最稀有的品种。
　　到17世纪30年代初期，这一时尚导致了一场经典的投机狂热。人们购买郁金香已经不再是为了其内在的价值或作观赏之用，而是期望其价格能无限上涨并因此获利。
　　——以上摘自百度百科
　　人们之所以完全不管某个东西的真实价值而愿意花高价购买，是因为他们预期会有一个更大的笨蛋会花更高的价格从他们那儿把它买走。这种行为通俗一点的叫法是击鼓传花，比较专业一点的经济学术语叫做“博傻理论”。
　　为什么就连门房秦大爷都知道，股票要低价时买入，高价时卖出才能赚钱。
　　可等到实际操作的时候，所有人都会选择买涨杀跌？
　　废话，股票上涨当然是有利好因素啦！当然是有庄家入市啦！人家都买你不买，你似不似傻？
　　有关于股票的故事，就算只捡最基本的常识来讲，也可以讲上三天三夜。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个金钱游戏，游戏玩家制定规则，利用规则，甚至跨越规则。
　　而绝大多数普通人既不是玩家，又不懂规则，就像是躺在集体宿舍里看豪门赘婿文的富士康厂畜一样，带着明天能遇到富婆的梦想入睡，早上起来发现又是平凡枯燥的现实。
　　韦赞制药本来就是生物医药板块的绩优股，背后又与军方合作研发超级士兵药剂，股票长期看涨毫无问题，就算是电视台在楼下找的日薪20块钱的证券专家，闭着眼睛也能告诉你可以考虑持股观望。
　　本来就是欣欣向荣的一团火焰，格温只是往里面倒了一桶汽油。
　　然后又倒了一桶。
　　然后又倒了一桶……
　　现在火苗已经窜到十八层楼去了。
　　证券市场上存在着海量的流动资金——所谓海量只是谦虚的说法，实际上只要有需要，美联储的核动力印钞机随时待命。
　　成千上万的从业者，比如亲临一线的交易员们，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挠破头皮绞尽脑汁把账户里的资金灌注到下一个有升值空间的股票里面。
　　别说什么扇贝逃跑了，真被逼到万策尽的时候，照着总统脑袋来一枪这种事也不是不能考虑。
　　所以可以想象他们发现韦赞制药这个有关于“毒蛇药剂”的利好消息时，心中会有多么惊喜。
　　尤其是在格温这样反复火上浇油之后，现在就连哥谭的狗都知道，韦赞制药的股价要坐上飞机冲出太阳系了！
　　有钱不捡，你说你还是个人吗？
　　杜马先生只能承认现实，承认毒蛇药剂的存在，否则轮不到军方代表，他的老婆，他包养的情人，他的儿子，他的儿子的前女友的网球教练，他的父亲，他的父亲的未婚妻的表哥……这些得到小道消息提前满仓的家伙就会立刻冲上来将他撕成碎片！
　　虽然前方已然是万丈深渊，单也并非毫无出路可言。
　　俗话说只要一低头，遍地是茅楼，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只要挣脱道德底线，很多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所以杜马先生做出了两个决定。
　　其一，秘密抓捕眼镜蛇。
　　其二，向猫头鹰法庭购买他们的神秘黑科技……或者巫术合剂？管他什么玩意儿，能用就行！
　　但这样的决策又会催生出新的问题——
　　如何抓捕眼镜蛇？
　　以及如何说服猫头鹰法庭。
　　后者倒还好办，谈还是可以谈的，只要给的钱够多，其他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上次对方就已经答应了可以租借杀手，也可以有限合作，但唯独有一点——法庭不希望公开研究成果。
　　那问题不大，技术优势就是利润，科技黑箱就是权威，别说法庭，就是韦赞制药自己也有这种保密意识，老板们投钱给你做研发是为了搞慈善么？开什么玩笑！
　　军方只需要可用的成品，不关心具体的技术细节问题，韦赞制药只要能拿出有效的东西就可以了，至于里面是不是原来的毒蛇药剂，有没有什么转包分包那都是公司机密，想必已经被喂到饱的军方代表应该不会在意。
　　你们买一卷厕纸都得花几百块钱，何必在意这些小问题呢？
　　只是谈起来比较困难而已，自己这边需求急迫，而法庭那边脑子不怎么正常，但都不是不可以克服。
　　这是长线，短线就是抓捕眼镜蛇。
　　按理说在哥谭只要你出得起钱，想要找一个人，抓一个人都不是什么难事儿。布鲁斯·韦恩的天价悬赏就证明了这一点。
　　但就算是你再怎么有钱，也不可能找到一个不存在的人。
　　韦赞制药自己私下里找了一天，毛都没有找到。
　　于是他们找到了维克多·扎斯，这个已经在哥谭人民心目中竖立起经典反派形象，现在就算去竞选市长说不定都有希望的光头小哥。
　　“我要是能找到她，早就把她弄死了，不过……”
　　扎斯先生吸了一口雪茄，吐出烟圈不紧不慢地说道：“只要你们能出得起钱，我可以帮你们联系专业人士。”
　　“要多少钱？”
　　“三百万。”
　　“你怎么不去拉斯维加斯买彩票呢？”
　　面对气急败坏的公司雇员，扎斯先生不屑地瞄了一眼他们身穿的廉价西装，掏出丝绸手帕擦了擦嘴角，慢条斯理地说道：“据我所知贵公司生产的专门用于治疗罕见病的那个什么什么蛋白分子注射剂，一支出口价就是2350美元，一个疗程要打九十针。我就很好奇，有没有病人说过你们的药太贵？”
　　“本公司出售的药物价格都是经过国家药监局审核批准，之所以昂贵是因为包含了前期的研发成本……”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卵用呢？眼镜蛇不也是你们公司的产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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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又封推了，感谢读者老爷们的支持！


第108章复仇的晚宴

　　天色将暗之时，两辆黑色的雪佛莱商务SUV停在了法尔科内先生的庄园门口。
　　全副武装的特种兵从车上鱼贯而出，如水银泻地一般悄无声息地渗入庄园之中。
　　“头儿，我们扑空了！这里没人！”
　　耳机里传来手下的声音，让等在车上的长官呵呵一声冷笑，扭头吐掉了嘴里的口香糖。
　　“头儿，桌子上有一个手机！”
　　“撤吧，把手机拿回来。”
　　等待了不到半分钟，从手下手中接过手机，长官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电话薄里留下的唯一一个电话号码。
　　“你好，斯莱德先生，我是卡迈恩·法尔科内。”
　　拨通电话，对面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但如果有需要的话，我愿意为你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长官摘下墨镜别在胸口兜里，掏出一支绿箭口香糖放在口中，慢慢咀嚼着说道：“你先告诉我，是谁出卖了我的消息？”
　　法尔科内笑道：“布鲁斯·韦恩用三百五十万美元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现在整个哥谭都在关注凯恩家族如何发泄自己的怒火。有的人幸灾乐祸，有的人惶惶不可终日。至于我，我只是不想被当做立威的工具而已。当然，如果您确实有这个需要的话，我可以为您推荐其他合适的选择。”
　　他妈的老狐狸……
　　斯莱德嚼着口香糖，沉默了片刻，呵呵笑道：“今天晚上最好不要让我看到任何杂碎出现在我面前，浪费我的时间。”
　　法尔科内笑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没有问题。”
　　挂断电话，斯莱德转头看向驾驶座上的雅各布·凯恩上校，忍不住抱怨道：“你们哥谭人都这么操蛋吗？”
　　凯恩上校想了想，认真回答道：“不，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
　　“淦！你这说法还真特么够委婉的！”
　　…………
　　哥谭人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夜幕降临之时，这座城市陷入到了一片诡异的宁静气氛当中。所有的夜总会、酒吧、餐馆都纷纷打烊，所有的地痞流氓、叛逆少年、毒贩、皮条客、技术工作者全都销声匿迹。不知道内情的人看到这场面或许会以为是GCPD在搞什么全城戒严，而实际上，这时候就连警察们也在严阵以待。
　　复仇者降临了。
　　一声巨响打破了夜幕的安宁。
　　CA化工厂的仓储区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充满了化工产品刺鼻异味的滚滚浓烟冲天而起。
　　消息灵通的有心人都知道，这家工厂的老板背地里作出了一些不体面的勾当，现在有人正准备跟他算账。很多人都在心中默默地期盼那位先生赶紧横尸街头，他的死亡会平息复仇者的怒火，让哥谭重回正轨。
　　——你老婆女儿不是没死么，何必斤斤计较呢？
　　人性的冷漠就在于此。
　　尤其是那些已经抛弃法律和道德的双重束缚，自以为拥有佛瑞德姆就彻底放飞自我的那些人。
　　他们不会兔死狐悲，也不会吸取教训，只要枪口没有塞进自己嘴里，那就生命不息作死不止。
　　“呜呜呜呜——！”
　　被人用枪塞住嘴的老先生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叫声。
　　就在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到爆炸的化工厂那边的时候，凯恩上校和斯莱德已经带着特种部队悄悄潜入了钻石区。
　　这是哥谭的上流社会所在地，也是猫头鹰法庭的老巢。
　　“冤有头债有主！雅各布，我跟你无冤无仇啊！”
　　好不容易将嘴里的枪口吐出来，老先生立刻大叫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
　　“啊，我知道。”
　　凯恩上校盯着自己的手表说道：“但是弗朗哥告诉我，韦恩夫妇遇害那件事，你也有份参与，还投了赞成票。”
　　“我不是！我没有！”
　　老先生惊慌尖叫道：“弗朗哥那个狗娘养的在骗你！我和托马斯·韦恩是多年的老朋友，我们长期保持商业合作……就算退一万步说，那也是韦恩家族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玛莎是我妹妹。”
　　凯恩上校的目光从手表转向老先生，一字一句地说道：“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交代出你所知道的有关于法庭的一切情报，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法庭？什么法庭？”老先生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但在下一秒钟，凯恩上校就用枪口抵住了他的脑门：“今天晚上我很忙，没时间跟你耗。从现在开始，你有一分钟的时间展现自己的价值，否则我就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等等！雅各布！我还跟你爸爸喝过酒呢！”
　　“五十八！”
　　“别这样！你赢了！好吧！你赢了！我名下的所有产业你随便挑，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五十五！”
　　“停停停！我说！我说我说我说！该死的别数了！你让我想想！”
　　“五十二！”
　　“凯瑟琳！凯瑟琳·门罗！她是这一届的大法官！你得去找她！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旁听者！”
　　“说点我不知道的，你以为这个名字我从弗朗哥先生嘴里问不出来吗？四十六！”
　　“我有笔记本！我有个笔记本记了很多东西！在我书房里！我给你拿！”
　　爆发出强烈求生欲的老先生，连滚带爬跑进书房，打开藏在自己脚底下的暗格。
　　“三、二、一……”
　　“我发誓这是真的！绝对没骗……”
　　“砰！”
　　凯恩上校扣动了扳机，从老先生的手中拿出粘血的日记本。
　　斯莱德站在旁边冷笑道：“你可真是个混蛋啊。”
　　“不，我也没骗他，开枪之前我犹豫了一秒钟。”
　　凯恩上校翻开日记本，回头瞟了斯莱德一眼：“如果我不是这样的混蛋，又怎能入您老人家的法眼？”
　　斯莱德闻言，脸上顿时露出爽朗而又愉悦的笑容：“说得对，可是看起来哥谭人好像对你不太熟悉。”
　　“可能因为我离开哥谭太久了吧。”
　　凯恩上校飞快翻动着日记本，手指停留在其中一页上面：“阿兰德·斯图恩特，我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应该不是个普通角色，接下来我们去找他。”
　　“这个人在猫头鹰法庭里也有重要身份？？”
　　“无所谓，算他倒霉。”


第109章不眠之夜

　　雅各布·凯恩已经疯了。
　　这是截止到凌晨两点，猫头鹰法庭陪审员们得出的结论。
　　他在一夜之间血洗了哥谭钻石区九家豪门。
　　九位声名显赫又或者富可敌国的大人物被他用子弹爆头。
　　哥谭警局一夜无眠，警察局长调集了整个哥谭所有的警力将钻石区所有的大街小巷堵得水泄不通，这才勉强控制住局势不至于继续恶化。
　　当然是对外宣称的局势已经得到控制。
　　诡异而又荒谬的是，受害者家属报警却提供不了有关于凶手的线索，警局上层知晓内情却一言不发，将所有的询问笔录和现场取证都统一保管。
　　明知道凶手是谁而且也可能是唯一具有追查动力的戈登警官，这时候同样保持着沉默。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算是帮凶。
　　他没想到凯恩家族的报复会如此激烈凶残，但这不是给自己推脱责任的理由。
　　戈登警官有心想要将真凶抓捕归案以弥补自己的过失（如果不是有偏执性精神病的话，那就是大宇宙的意志在作祟）。因为受害者家属对此讳莫如深，警局这边甚至都没有立案。
　　更重要的是，他打不过。
　　“作案同伙至少有十二人，在第一时间就控制了受害者家属，从种种迹象来判断，这是一群专业的刽子手。”
　　尼格玛凑到戈登警官身边，脸上露出略显神经质的笑容：“我举世无敌，却又举世皆敌，我富有四海，却又命如草芥，我心怀正义，却又无恶不作，我是什么？”
　　“是特妈的美国大兵，就连傻子都看得出来！”哈维·布洛克小声嘀咕道：“这事儿不归警察管了，FBI会接手的。吉姆你特么的脑子给我清醒一点，可别再没事找事了好吗？你是个该死的条子，不是M78星云的光之使者！”
　　“是的，我知道……”
　　戈登警官点点头，将布洛克拉到一边，低声说道：“我还知道绑架凯恩夫人的幕后主使者是弗朗哥……”
　　“哥谭人都知道！”
　　“那这些人呢？这九个人为什么被杀？”
　　戈登反问道：“别跟我说他们都是幕后主使，你见过十个人一起研究怎么花钱雇人绑架的案子么？还有，如果不是局长强迫所有警察过来堵死每一条街，你觉得他们杀九个人就结束了吗？”
　　布洛克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关于这一点，我有些猜测。”
　　尼格玛咳嗽一声说道：“虽然没有看到审讯笔录，但这几个人我都在电视和报纸上见过，现在还有些印象。其中有两个人是韦恩集团的董事，还有三个人和韦恩集团有利益牵扯……”
　　戈登皱眉道：“你的意思是想说……那三百五十万？”
　　尼格玛用力点头道：“布鲁斯·韦恩开出天价悬赏，在最短时间内硬挖出了幕后主使。那么雅各布·凯恩为了偿还这个人情帮他报仇，这你不觉得这是最合理的逻辑吗？”
　　“嘿！嘿！嘿！STOP！”布洛克急忙阻止道：“算我求你们俩了好吗？发发慈悲吧！现在都半夜两点半了，你又想搞什么飞机？”
　　“我觉得是你没搞清楚状况。”戈登警官看看左右，压低声音说道：“想想吧，哈维，当初我们是不是也以为凯恩家族只会报复弗朗哥？比如说炸了他的工厂，或者把他剁碎了喂狗……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他们一口气杀了九个人。你以为他们杀了这九个人就完事儿了吗？万一明天晚上他们再杀十九个呢？我们得搞清楚他们的目的，否则这个烂摊子会越来越大，到时候你觉得哥谭警局需不需要找人出来背锅？你觉得谁比较合适？”
　　“那还用问？绝对是你啊！”
　　“你觉得这么大的事情我一个人能扛得起来？我跟你说，这儿死一个人我都扛不住，现在死了九个。你猜咱们局长今天晚上还能不能睡得着觉？”
　　布洛克用力揉了揉脸，无奈叹气道：“好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戈登沉默了片刻，正色说道：“我要拘捕雅各布·凯恩。”
　　“你可真牛逼，怎么不去拘捕上帝呢？”
　　布洛克忍不住吐槽道：“想死你就去，我绝对不奉陪！”
　　“那就换成布鲁斯·韦恩。”
　　“他还是个孩子！”
　　“以法律保护的名义。”
　　“然后呢？你是想劝他放弃复仇吗？”
　　布洛克翻白眼道：“你要怎么说？孩子，你要相信我，相信法律，相信社会的公正……得了吧！看看周围，吉姆，假设这九个人都与韦恩夫妇遇害的案件有关，那也是人家自己查出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曾经对那个孩子做过承诺，但是你什么都没做到，一个人你都没挖出来！你要怎么面对他？”
　　戈登点头道：“你说得对，但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我有办法……”
　　“你真的有办法？我怎么以前没看出来你的小脑袋瓜儿这么优秀？”
　　“没办法，可能我已经开始习惯哥谭了吧。”
　　………………
　　“雅各布·凯恩，我们需要谈谈。”
　　听着电话对面那个女人高傲冷漠的声音，凯恩上校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凯瑟琳夫人，我们有什么好谈的呢？”
　　“你妻子和女儿的事情是一场意外，法庭并不想和凯恩家族敌对。你已经抓住了主使者，而且还殃及了不少无辜，这口气应该出得差不多了吧？如果你能适可而止……”
　　“如果我收手，不会有人觉得凯恩家族软弱可欺，然后继续找机会对我的家人下手吧？”
　　“当然不会，我说过这是一个意外。我以法庭的名义向你保证凯恩家族在哥谭的安全，任何对于凯恩家族的谋算都是对法庭的挑衅。”
　　“那好啊，我们打个赌如何？”
　　“你想赌什么？”
　　“见面聊吧，夫人你把警察赶走，我去你家登门拜访，就我一个人。”
　　“一言为定。”
　　挂断电话，凯恩上校与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斯莱德对视一笑。
　　“你们这些有钱人可真有教养，求饶的话都讲得这么文雅。”
　　“那当然，我们从小就要练习放屁不出声的技巧呢。”


第110章东方古国的邪神祭祀用品

　　韦恩庄园里弥漫着一股令人食欲大开的香甜气息。
　　厨房里一片狼藉……
　　格温戴好隔热手套，将巨大的瓦罐从烤箱里端出来，撕开蒙在上面的荷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嘌呤的味道是如此甘醇。
　　“可以吃了吗？”
　　小少爷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不不，我们这才刚刚做好高汤而已。”
　　格温用勺子给小少爷与老管家分别盛出一碗汤汁，撒上一点点葱花与海盐：“这就是传说中的粤式高汤，用母鸡、母鸭、猪肘、排骨和金华火腿一起装进瓦罐里用荷叶封口，小火炖煮三个小时，然后再放到泥炉上用碳火慢煨一整天……因为弄炉子太麻烦了，所以我决定改良一下用烤箱低温慢烤，味道应该差不了多少。”
　　小少爷仔细品味了一口高汤，点点头说道：“确实是顶级的美味，我觉得泡米饭吃应该超级棒，不需要再继续加工了。”
　　“那我们今天一整天做的准备不是全都白费了吗？”
　　“额……事实上……”
　　小少爷眨眨眼睛，小声说道：“其实我不是很想吃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有什么奇怪的？只是泡发的瑶柱、海参、鲍鱼、花菇、鹿筋、鱼唇、花胶而已，我可是花了好大力气才在唐人街收集到这些食材的。”
　　“听起来有种不可名状的恐惧感，你确定这些不是什么魔法材料？”
　　干瘪的闭壳肌、滑腻的棘皮生物、双头的大海之耳……
　　有一说一确实，无论是按照字面意义翻译成英文，还是直接音译，在哥谭人看来似乎都和克苏鲁祭坛上供奉的祭品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不是，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这是太平洋彼岸东方古国的顶级豪华料理，叫做佛跳墙。”
　　格温认真纠正道：“之所以取这个名字就是因为在传说中烹制出这道料理的时候，就连庙里的佛陀千丈金身也会受到吸引，站起身来跨过山和大海，来到厨师面前请求分享一碗。”
　　“听起来更像是邪神的祭品了啊！”
　　“别废话，赶紧的！”格温拍桌叫喊道：“把冰箱里那些发好的食材都拿出来，我要用黄酒调制汤汁……”
　　“好像有人按门铃。”
　　老管家侧耳倾听了一下，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就带着戈登警官与布洛克警官走了进来。
　　“你们这是在熬什么巫术合剂吗？现在已经凌晨四点钟天都快亮了，你们有钱人的快乐我真是搞不懂。”
　　布洛克警官狠狠地吸了吸鼻子，看着桌子上面倒出来的汤渣问道：“看在上帝的份儿上，请问那个猪肘你们还要吗？可不可以让我啃一口？我都一晚上没吃东西快饿疯了！”
　　“没问题，这一盘都可以吃。”
　　小少爷将托盘推到布洛克警官面前，转过头来微笑道：“戈登警官，你是来告诉我，你已经实现了对我的承诺吗？”
　　“不，很抱歉，我什么都没有做到。”
　　戈登警官很疲惫，不是熬夜的饥饿带来的身体上的疲惫，而是精神上的压力让他不堪重负。
　　他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脸来面对布鲁斯·韦恩，但他最后还是来了。
　　“没关系，我们都是凡人，不像上帝那样全知全能。”
　　小少爷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来杯咖啡？还是酒？”
　　“都不用。”戈登警官摇头说道：“你这晚都不睡，是在等什么消息吗？”
　　“呜……说起来你可能不信……”
　　小少爷无奈摊手道：“我的家庭教师正在教我制作一道名为佛跳墙的古老东方佳肴，据说这里面蕴藏着东方的神秘智慧与哲理。这道菜的制作工序相当复杂繁琐，至少需要两天两夜的时间，我现在是真的有点熬不住了。”
　　你们有钱人真会玩！
　　戈登在心里骂了一句妈惹法克，虽然看起来确实如此，但他对小少爷的解释一个字都不相信。
　　“布鲁斯，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戈登紧盯着小少爷的眼睛，直言不讳地问道：“你在等什么？等雅各布·凯恩帮你报仇吗？”
　　小少爷并没有被他吓到，主要也是因为实在太困了，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拿湿毛巾擦了把脸，反问道：“假如，我是说假如我要说是的话，你打算怎么做？”
　　戈登沉声说道：“那我就不得不以雇凶杀人的罪名逮捕你，然后再联系雅各布·凯恩，让他投案自首！”
　　“你是在说梦话吗？戈登警官，我还未成年呢！而且……”
　　小少爷歪着头疑惑道：“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维护正义还是尽忠职守？如果是前者，那你有没有搞清楚哪边才是正义？如果是后者，那你有没有搞清楚法律条文？你凭什么抓我？又凭什么让我舅舅投案自首？”
　　戈登警官沉默了片刻，坚定地说道：“布鲁斯，我知道你对我很失望。所有人都对我很失望，无论黑手党还是我的同事，都认为我是个脑子不正常的神经病。但我依然坚信我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这听起来有些可笑，不过你我都知道，这座城市已经扭曲了。法律在富人面前变成一纸空文，道德也无法再束缚人们心中的恶魔。我亲眼看着你以受害者的身份一步步陷入这个泥潭，我想要将你拉回来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现在轮到你问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了？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只想取笑我的天真？我要做的事情不是很简单吗？就是尽自己所能来拯救这座城市，将它扳回原来正确的轨道！”
　　啪啪啪啪——
　　哈维·布洛克嘴里嚼着猪肘子一边鼓掌一边含糊不清地大声说道：“说得真好！戈登同学，我给你打100分！不能再多了！”
　　格温在旁边附和道：“中二纯度很高呢，戈登同学。”
　　你们够了喂！老子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情绪！
　　戈登同学的脸色瞬间涨红起来。
　　啪啪啪啪——
　　“说真的好！”
　　小少爷也忍不住鼓掌笑道：“我差一点就要被你说服了，戈登先生，如果不是最近读了很多书的话。其实我赞同你的绝大部分观点，但唯有一样东西你还没有说清楚——哥谭到底什么时候走过你想象出来的那条正确轨道？”


第111章猫头鹰法庭威严满满

　　今晚是猫头鹰法庭的不眠之夜。
　　虽然说猫头鹰本来就不应当在晚上睡觉，不过九位陪审员的死亡，足以让每一位法庭成员都惊心胆战，夜不能寐。
　　他们不是邪教的狂信徒。
　　有些东西本来就是不能兼容并存的。
　　比如漂亮又可爱的妹子在认识你之前没有被其他男人追求过单纯的一批。
　　比如老师不拖堂不留作业不没收你手机还期待你能考清华北大麻省哈佛。
　　又比如恐怖灵异故事里面的神魔妖鬼无论什么品种必然可以屏蔽电话信号。
　　想想吧，大哥们，手机研究出来才几年啊！为什么千年的老鬼都能进化出这么奇怪的能力？
　　想要成为一个邪教徒很容易，去韩国随时随地可以免费注册，人家可能还送你卫生纸抽和鸡蛋。
　　狂信徒的要求就比较高了。
　　我们要帮哥哥与全世界为敌！.jpg
　　狂信徒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将全部身心都奉献给自己的信仰。
　　猫头鹰法庭的成员们做得到吗？
　　能不能做到不好说，反正外人也无从得知他们隐藏起来的小秘密。但就事实而言，他们的意志明显不可能像狂信徒那样坚定。
　　今天晚上他们面对的不是自己可以随意踩死的蝼蚁。
　　不是会被他们玩弄的神秘主义迷惑，因为恐惧而退却的普通人。
　　更不是可以PY交易，只要“tell me a name”就可以达成妥协的FBI、CIA或者其他什么政府公务员。
　　而是携带着复仇怒火归来的联邦马润。
　　这个世界上最强大也最自由的暴力集团，没有之一。
　　或许等他们年迈之后会失去威慑力，但是现在，这些现役的四等牲口一个个都是移动的荷尔蒙炸药包，除了地球对面同样强大的毛子和熊猫之外，能用枪口说话他们就绝对不会给你讲理。
　　就连真正的狂信徒都要跪在他们面前祈求怜悯，又何况法庭里这些养尊处优的贵人呢？
　　一个人掌握的信息有限，但九位成员被杀，就意味着九个人的口供。
　　只要稍微对比印证一下，猫头鹰法庭的花名册基本上就要暴露得七七八八了。
　　这件事必须尽快得到解决，否则法庭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我们必须反击！”
　　在临时紧急召开的会议上，一名陪审员高声呼吁。
　　他之所以有这样的勇气大声讲话，并不是真的无所畏惧，而是大法官已经传递出安全的信号，驱走了守卫的警察——只要凯恩家族停火，那些警察继续留守在钻石区也没有意义，反而还要妨碍他们的行动。
　　“这是对于法庭的挑衅！赤果果的挑衅！如果不解决凯恩家族的问题，我们所有人的生命安全都无法得到保障！”
　　有一个人站起来叫喊道。
　　就连猫头鹰的面具也掩盖不了他苍白的脸色，以及脑门上的冷汗。
　　大法官拿起桌上的木槌敲打了两下，让会议室安静下来，朗声说道：“今晚有九位朋友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他们每一个人的死亡对哥谭都会造成严重的恶劣影响，而现在这种恶劣影响已经积累扩散到了让所有人都无法忍受的地步。凯恩家族已经停火，现在则需要我们来作出判断，要如何应对这次意外的挑战？”
　　有人忍不住问道：“凯恩家族到底想要什么？他们不是已经都报仇了吗？”
　　大法官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坐在自己身边带着面具的男人，正色说道：“雅各布·凯恩上校提出了他的条件，要求非常简单明了，就是凯恩家族和韦恩家族的成员不能再受到任何生命威胁与伤害。”
　　“本来就没人想动他的老婆孩子！”
　　一名陪审员抱怨道：“都是弗朗哥那个狗娘养的贱人干的好事，是他的个人行为，跟我们法庭有什么关系？”
　　“很显然，他是觉得弗朗哥有法庭撑腰才敢这么做。即使他原本没这么想，花三百五十万买人头的韦恩家小少爷也会主动提醒他。”
　　“去他妈的弗朗哥！既然他想要保证，那我们就给他保证好了！”
　　“不不不，没这么简单，女士们，先生们。这不是简单一句话的问题，我们当然可以向他保证法庭不再针对凯恩家族，但谁能向他保证我们中间不会出现第二个弗朗哥呢？”
　　这句话让所有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有些话虽然没有人说，但在座的各位其实心里都很清楚。
　　“其实你们心里都清楚，这已经不是绑架案的事情了。”
　　最开始大声叫嚣的那位陪审员冷笑道：“凯恩家族提出了一个看似简单但实际上不可能实现的条件，我们当然可以守约，但要是有人钻漏洞呢？在座各位都是玩弄条文法规的行家里手，还看不出这里的猫腻吗？不！凯恩家族的复仇早就结束了，现在是他们在为韦恩家族报仇雪恨！当初举手投赞成票的各位，你们都在复仇名单上面！”
　　“这不可能！除非他们疯了！”
　　“清醒一点吧，先生们，今天晚上只是个开始，只要我们不给出完美的答复，他们就有理由继续点名杀人！”
　　陪审员转过头来，盯着大法官说道：“我个人建议出动所有的利爪战士，就在今天晚上将凯恩家族彻底灭门，如果还能带上韦恩家族的小崽子那就再好不过。这是最好的选择，既可以维护法庭的威严，也能解决问题的关键。如果不能以雷霆手段进行报复和制裁，猫头鹰法庭很可能就会变成别人眼中的笑话！”
　　他的目光扫过会场，提高声音怒吼道：“女士们，先生们！如果你们有更好的意见可以提出来，但我有一些话要说在前面——今天死的是这九位朋友，明天就有可能是你我。如果你们面对强权暴力选择妥协退让，那法庭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如果连法庭存在的意义都消失了，你们的人身安全真的能够得到保障吗？凯恩家族的过去，就是你们的未来！”


第112章童话与现实的差距

　　“我的父母曾经给我描绘过一个童话般美丽而又温暖的城市，它的名字叫做哥谭。”
　　“当我父母遇害之后，让我感受到犹如地狱般冰冷残酷的城市，它的名字也叫做哥谭。”
　　“究竟哪一个哥谭才是这座城市最真实的面目？”
　　听着小少爷问出的问题，戈登终于意识到，那个跪倒在黑暗小巷中哭泣的孩子已经真正长大了。
　　反而是他自己，一直原地踏步，踟蹰不前。
　　“在过去这段时间里，我查阅了我的父母过去的所有资料，了解了他们前半生为这座城市所做的一切。任何一个哥谭人都无法否认他们过去的功绩，以至于直到现在，哥谭人提起他们的名字依然充满敬意。”
　　“但是……他们依旧失败了，不仅没能拯救这座城市，也把自己的性命葬送在黑暗当中。”
　　“所以我很困惑。”
　　布鲁斯·韦恩抬起头，直视着戈登的眼睛：“你也有这样的困惑吧，戈登先生。你是一名好警察，你尽忠职守，为了自己心中坚持的信念甚至不惜得罪卡迈恩·法尔科内。按理说你已经尽力而为了，但现在我要是问你，你能否用这种方法拯救哥谭，你会怎样回答呢？”
　　“我拯救不了哥谭，我就连自己都拯救不了。”
　　吉姆·戈登拿过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叹气道：“我一个人不行。”
　　“放松点，伙计，我是跟你站在一边的。”布洛克用沾满油脂的手搭在戈登的肩膀上，对小少爷笑道：“你知道这家伙心里是怎么想的吗？他想以身作则，唤醒警察们心中的良知，如果能有一百个像他这样的硬汉站出来维护社会公理，哥谭就会变好……我的妈妈咪啊，你能想象这是这是一个成年人的想法吗？我都不知道这孩子是从哪个幼儿园毕业的！”
　　“我知道你还没放弃，你想找到正确的轨道，但正确的轨道究竟在哪里？”
　　布鲁斯·韦恩冷静地质问道：“28年前，哥谭警察枪杀黑人，导致大规模游行抗议，最终引发暴乱，死伤上百人，那个时候的哥谭走在正确的轨道上吗？”
　　“12年前，由于政治环境和经济形势的双重影响，本地重工业集团陆续搬迁至外国或者直接宣布破产，奈何岛工业区五万名工人失业，连带着他们的家属一起失去了最后的生活保障。成千上万的失业者流落街头……那个时候的哥谭走在正确的轨道上吗？”
　　戈登无言以对，只能一口口喝着闷酒。
　　他心中的哥谭，就是布鲁斯的父母给他描绘的，那个美丽而又微暖……不，应该说是伟大而有序的城市。
　　因为他的父亲，也曾经是这座城市的大检察官。
　　他其实算是官二代。
　　可惜父亲走得太早，没有给他留下什么人脉和财产。
　　不，人脉还是有的，法尔科内先生亲口对他说过，他们曾经是老朋友，话里隐含的意思很明显——你爹死了，我可以罩你。
　　但戈登那个时候还是个精神小伙比较年轻气盛，表面上微笑不语，心里却想着你这老流氓也配跟我爹相提并论？
　　“其实道理很简单的，吉姆。”
　　布洛克耸耸肩，指着自己的愚蠢搭档笑道：“布鲁斯，我了解这家伙，你给他讲大道理是没有用的，而且越讲逆反心理就越重，也不知道他的心理年龄到底多大……我都听懂了，其实这就好比方说啊，你上小学的时候爱上了你们的代课老师，那是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姑娘，长得漂亮性格还温柔，比你妈对你还好。所以你就被她迷住了，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发誓长大之后一定要娶她。但你那个时候根本不知道，她背地里吸毒、烂交，和普通的叛逆女孩没什么两样。等你长大以后再一次遇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一个体重三百磅的中年大妈，丈夫换了三任，孩子都已经都已经生了四个。这个时候你心里还在感叹——天呐这不是我的梦中情人！我要把她扳回正确的轨道巴拉巴拉……”
　　戈登看向布洛克的眼神顿时变得古怪起来：“所以这就是你特别喜欢找肥胖中年妇女打炮的理由吗？上次你带去我家那个阿妈叫什么名字来着？伯爵夫人？”
　　布洛克咳嗽一声干笑道：“别在小孩子面前说这些好吗？”
　　淦，你现在当他是个孩子了？他特么教训我跟教训孙子一样！
　　“OK！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真的明白！”
　　戈登摊手道：“那我也告诉你一些道理，布鲁斯，我曾经参军，退伍之后才会到哥谭来做警察。假如你是一名战士，难道你会因为眼前的战争看不到胜利的希望，就放下枪投降吗？不，这个因果关系是反过来的，如果我放下枪投降，才真的无法看到胜利的希望。就如你所说的那样，哥谭或许从未有过正确的轨道，但如果我们不努力去纠正的话，它只会越跑越偏！你让凯恩家族帮你报仇，只会将这种仇恨延续下去，最终将所有人都拖入泥潭……”
　　“谁说我是让我舅舅去替我报仇的？”
　　布鲁斯·韦恩惊讶地反问道：“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父母遇害的真正原因，而你对我的承诺也始终未曾兑现。我听说今天晚上钻石区死了九个人，但那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也许你会认为这是我的推托之词，但是没有这个必要，我欺骗你有什么意义呢？虽然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我觉得那九个人一定是罪有应得。至于报仇……报仇这种事情当然要自己亲力亲为才有意义。”
　　戈登愣住了，不由得追问道：“那你到底是有什么打算？”
　　“我和你一样，都在想办法维护哥谭的秩序。”
　　布鲁斯·韦恩不着痕迹地与站在烤箱旁边存在感稀薄的格温对视一眼，微笑道：“只不过方法不同，手段不同而已。你要对付的是犯罪分子，而我要对付的是那些自认为已经超脱法律束缚可以任性妄为的人上人，我要让他们重新回到现实法律体系的框架中，哪怕只是做个样子，也比现在这种混乱无序的状态要好一百倍！”
　　==========
　　明天有事，先熬夜把明天晚上这一章码出来~


第113章绝对忠诚！

　　“我们不打朝鲜是因为朝鲜真的有核弹，先生们。”
　　“难道不是因为上次打输了吗？”
　　“闭嘴，别抬杠！我必须要提醒你们，我们的联邦政府虽然是地球上最强大的政权没有之一，但那并不意味着说我们就可以和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开战——尤其是在面对拥有战略核武的对手时，战争永远都是最后一个选项。我们在哥谭面临的处境其实也差不多……”
　　“你才应该闭嘴吧，娘炮！”
　　理智与疯狂很难确定出明显的界限。
　　苹果国的居民相信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应该长成苹果的样子。
　　香蕉国的居民也相信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应该长成香蕉的样子。
　　而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并不是客观地看待这个世界，而是要怀疑权威，保持自信。
　　是的，无论对错，一定要相信自己。
　　如果自己违反了法律，那一定是法律不够规范。如果自己破坏了秩序，那一定是秩序禁锢了自由。
　　这不言自明，毫无疑问。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杀死凯恩家族的所有成员，一定要斩草除根，这是最有效也是最简单的解决办法！”
　　相对于刚才那位理客中陪审员的懦弱语气，显然这种说法更具有煽动力。
　　“猫头鹰法庭想要真正掌控哥谭，就要重新建立一种秩序！而这种秩序的基础，就是法庭成员的权力高于一切！而这个权力中最重要的就是生命权！我们必须将所有威胁到我们生命的安全隐患彻底消灭在萌芽当中，以此获得绝对的人身安全，这才是我们当初训练利爪武士的初衷！你们都已经忘了吗？”
　　从一开始就鼓吹报复的陪审员还在夸夸其谈，而坐在大法官身边带着面具的男人忍不住靠近大法官低声说道：“这不就是一个典型的法西斯主义者？”
　　“巴尔·巴兰先生的父亲出身于荷兰纳粹党，他持有这种观点并不奇怪。”
　　大法官嘴角微动，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正如你所见，这里也有不同的声音，我们也坚持民主理念。”
　　“这不是民主，苏联人才讲究民主，我们则是自由。这两者的区别其实很明显，你可能不理解，但是像我们这样在前线工作的人对此特别敏感。”
　　戴面具的男人小声嘀咕道：“真正的民主是布尔什维克，是少数服从多数。而我们的自由就很有意思了，每一个人都有相信自己正确的自由，只要不顺自己的心意就可以否定反对……话说得有点多了，抱歉，其实我也不太想跟您聊这些的。尊敬的法官大人，你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内容吧？”
　　大法官轻轻点了点头，拿起木槌敲击三下，让法庭成员们安静下来，开口说道：“我相信各位对于现状已经有了充分的了解，天已经快要亮了，就不要再耽误大家的时间，我们投票表决吧。首先第一次表决，同意对凯恩家族进行报复制裁的朋友请举手。”
　　在短暂的沉默和犹豫之后，超过七成的人举起了手，巴尔·巴兰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很好，这次表决通过。但是现在我要告知大家一个新的消息。”
　　大法官语气平静地说道：“其实就在大家到来之前，凯恩家族已经与我进行了一次谈话交流，而交流的内容是一个赌约。”
　　满堂哗然！
　　“安静！”
　　大法官提高声音说道：“赌约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在各位没有收到这条消息之前进行表决，换句话说即法庭在不受外界因素干扰下作出的表决结果。如果多数人不同意进行报复，那凯恩家族也会伸出橄榄枝，与法庭达成妥协，并且对死难者的家属作出补偿。但如果多数人同意报复……”
　　说到这里，法庭成员们已经慌乱起来。
　　“这太荒谬了！”
　　巴尔·巴兰陪审员跳起来大叫道：“这是威胁！这是阴谋！这绝对不可接受！大法官！我怀疑你已经和凯恩家族暗地里谈好了条件，想要出卖法庭的利益，否则你为什么要替他们说话？你背叛了法庭！背叛了我们！CHINA！”
　　“什么？”
　　“不好意思喊顺口了……”
　　面对法庭成员们的质疑目光，大法官毫不慌张，冷静地说道：“听我说完，作为赌约的另一边，如果第一次表决多数人同意报复，那我就要向你们透漏这个消息然后发起第二次表决，表决的内容相同。如果你们还是决定进行报复，那凯恩家族就会正式向我们宣战，双方不死不休。又或者……如果我们能将态度过于强硬，坚持进行报复的朋友驱逐出法庭，同样能够得到凯恩家族的退让和歉意。”
　　这些话听起来有些绕口，不过对于在座的这些精英人士来说，想要理解也并不困难。
　　“等……等等！”
　　感受到周围传来的冰冷目光，巴尔·巴兰忍不住叫喊道：“你们真的相信凯恩家族？相信这女人的鬼话了吗？这是多么明显的事情？她就是想挑拨离间！让我们自己内讧！凯恩家族说这话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分崩离析，不战自溃！想想那九个人吧！他们又做错了什么？他们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恕我不能同意你的观点，巴兰先生。”
　　坐在大法官身边的男人摘下了自己脸上的猫头鹰面具，引起现场一片惊呼。
　　他就是雅各布·凯恩，那个复仇者！
　　“请容我解释一下，那九位先生确实罪有应得，我也并没有发疯。”
　　凯恩上校脸上露出了憨厚质朴的笑容，看着巴尔·巴兰先生微笑道：“我知道今天晚上被我杀死的乔瑟夫·巴兰先生是你的堂兄，所以我十分理解你现在的惊恐和愤怒。但你也许不知道你的堂兄背地里都干了什么好事……你们可以搞这么一个猫头鹰法庭，他们和弗朗哥为什么不能再搞一个……嗯……蝙蝠家族之类的玩意儿呢？对吧？”
　　“你是在血口喷人！”
　　巴尔·巴兰先生面红耳赤地怒吼道：“我对法庭忠诚不渝！绝对忠诚！”
　　大法官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拿起手中的木槌：“好了，我们开始第二次表决。”
　　============
　　虽然开头就说过但考虑到有读者老爷一目十行所以还是再次友情提醒：
　　美剧哥谭和DC主宇宙不是一回事儿，他们甚至连蝙蝠侠IP的使用权都没有。
　　简单说就是没有超人闪电绿灯，也没有什么达克赛德巴巴托斯。


第114章我只相信我的童话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拒绝巴雷特的大根诱惑。
　　十倍镜的一端是天堂，一端是地狱。
　　很多影视剧文学作品中为了衬托敌人的强大，会使用5.56MM子弹的枪械进行集火，然后在对方的胸甲或者护盾或者脸上火花四溅，然后阿兵哥们一边高喊着“瑞楼！”一边被敌人随手虐杀。
　　接下来的戏份大概就是主角拿着削皮小刀上去跟敌人肉搏，然后拯救世界。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阿赖耶加持真实伤害弱点打击叠加暴击触发致死率，不管你是什么千年的夜鬼还是宇宙暴君都不好使。
　　但是你几乎不可能看到12.7口径的巴雷特大根充当战力计算器和抛光机。这玩意儿绝大多数时候出场都是瞄准主角的头部，然后百分之百必不可能命中。
　　如果有哪个导演敢拍主角被巴雷特对准屁眼来上一发，然后站起身拍拍屁股像没事儿人一样起来继续跟敌人干架，这电影基本上就要被归结为沙雕喜剧类型了。
　　听说你剑术很厉害，能劈开子弹？食我一发12.7大根试试？
　　试试就试试！
　　“我不能接受！”
　　巴尔·巴兰先生尖叫着推开会议厅的大门，就听到耳边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守卫在门口的两名利爪战士之一，就在他开门的这一瞬间，胸口轰然炸裂开来，无数的血肉飞溅到墙壁以及巴兰先生的身上，让他当场尿湿了裤子。
　　12.7这个数字指的是子弹口径而不是人体的受创面积，事实上这个玩意儿跟正常人体产生接触的后果，就是番茄酱的激情派对。根据大数据统计，番茄酱的重量大概能占据人体自身体重的三分之一。
　　毕竟人家也不是什么魔鬼嘛，不可能一枪把整个人给扬了的，最多也就三分之一而已。
　　这个可怜的利爪武士胸口爆开了一个直径45厘米的大洞，整个人的肋骨、脊椎和心脏、肺叶都消失得一干二净。这种程度的伤势别说利爪武士，你让T103暴君站在这里挨一下都要跪。
　　什么你说它锁血了？你让它来地球online锁个血试试？
　　砰——！
　　旁边另外一个利爪武士也像熟透的西瓜一样怦然炸裂，给巴兰先生又蒙上了一层血肉外衣。
　　他看到了子弹的轨迹！他拔出了刀！他人没了！
　　“啊啊啊啊——！”
　　巴兰先生吐出嘴里的半截手指，发出了惊恐绝望的尖叫。
　　而更加令他惊恐的是，那个开枪的狙击手居然从门外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他一只手单举着巴雷特大根扛在肩上，一只手拎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咧开嘴露出如同范马勇次郎一般的爽朗笑容。
　　“这就是你们培养的利爪么？有点意思。”
　　巴兰先生一言不发，他的内裤已经湿透了，原本被风一吹微微有些凉意，现在又变得温暖而又粘稠起来。
　　“大家不用害怕，这是我朋友，铁哥们儿。”
　　凯恩上校抬手示意坐在门口附近的法庭成员把门关上，无视了门外巴兰先生死妈一样的惨叫哀嚎，回过头来对面色僵硬的法庭成员们露出温和礼貌的微笑：“That“s not good……我很高兴各位尊敬的女士和先生们做出了明智的选择，凯恩家族的报复也会到此为止。我真诚地希望在座各位此时此刻都能够理解我的想法并且达成共识——那就是从此以后不要再使用这种手段去伤害彼此。哥谭最便宜的枪手只要三百块就可以开枪杀人，你们谁差这三百块钱吗？还是觉得自己有足够的反侦察技巧，可以做到天衣无缝不留痕迹？”
　　“醒醒吧，各位，你们不是CIA，没有人会帮你们擦屁股，那些可笑的利爪杀手也保护不了你们的安全！”
　　凯恩上校的目光和声音逐渐严厉起来：“你们想在哥谭怎么胡搞乱搞我不管，我只是回来报仇的。你们敢动我老婆女儿一根头发，我就用十位先生的脑袋给她们压惊！下一次……我们都希望没有下一次，但我们也都知道人心这个东西经不起时间检验，也许下个星期二你们就会把我的话忘到脑后。所以我就把丑话说在前面——凯恩家族的任何成员，包括我那位姓韦恩的外甥，如果遭遇什么意外，那就必须用一百条人命才能补偿！各位最好记得互相提醒，以免出现那种我们都不愿意见到的局面。”
　　他说完这番话，现场鸦雀无声。
　　该死，这家伙凭什么株连无辜？他以为他是埃及法老还是中世纪的罗马教廷呢？
　　有人在心里疯狂腹诽。
　　但是没有人吭声，所有人无论男女都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得就像是刚刚上学还没进入叛逆期的小学生。
　　因为巴兰先生还在外面惨叫着。
　　“不！不！求你了！饶我一命啊！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别那样！别……啊啊啊啊——！”
　　凯恩上校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回头对大法官说道：“凯瑟琳夫人，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
　　“虽然也很漫长，但黎明终会到来。”
　　小少爷眺望着窗外泛白的天空，对戈登警官说道：“这可能不是你想要的黎明，但如果让你来选择，用九个人的性命换取哥谭暂时回归到法律道德能够产生作用的状态，你可以继续履行你的警察职责，而不用再担心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干扰到的工作，你会怎么选？”
　　戈登警官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这只不过是国王的新衣罢了，总有一个孩子要站出来说真话！”
　　小少爷笑道：“那么戈登先生，你会保护那个孩子吗？在他说完真话之后？”
　　戈登警官点头道：“我会站在他面前，哪怕与国王和所有的聪明人为敌。”
　　“所以……其实你并不能保护他，你能做到的只是站出来？”
　　“总会有人跟我一起站出来的。”
　　小少爷摇头笑道：“原来你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童话。”


第115章捕捉野生的眼镜蛇

　　新的一天，太阳照常升起。
　　哥谭人从床上爬起来，拉开冰箱拿出牛奶和麦片，或者在垃圾箱里翻找一下隔夜的剩饭。
　　他们并没有昨天晚上发生过什么事情。
　　只是警笛有些吵闹，但在哥谭这基本上都不算事儿。
　　如果电视上报道哪一位大人物在昨夜意外身亡，老哥谭人通常情况下都会感叹：“该！死得好哇！”
　　认不认识无所谓，反正这些有钱人拉出来排队枪毙，十个人里可能会有冤死鬼，隔一个杀一个那绝对都是罪有应得。
　　他要是个好人，能赚那么多钱吗？
　　这么大岁数也不知道在外面包养了多少甜心嫩模，这下子死得不明不白，十八房姨太太争家产恐怕要把脑浆子都打出来了吧？
　　打得好！要能顺手再打死一个老婆孩子就更好了，正好送下去陪葬。
　　——这就是老哥谭人的吃瓜心态。
　　除了韦恩夫妇遇害那会儿，因为很多慈善救济项目都被中断，真的是有不少人伤了心，闲言碎语也少了许多。其他的有钱人，在老哥谭人眼中大抵都没什么区别。
　　眼镜蛇小姐坐在钢索桥的顶端——就是最著名的金牌龙套演员红色金门大桥那样子的桥梁建筑，享用自己今天的早餐。
　　不是佛跳墙，一大早上吃佛跳墙有点过分了，而且主要是火候还不到。
　　她手上的早餐是哈琳友情推荐的哥谭本地特色美食——和津门煎饼果子差不多同等级别的老哥谭帕尼尼。
　　简单说就是面包夹培根煎荷包蛋和芝士切片。
　　你不能单看用料，全世界人民早上起来吃的东西也就是这些，只不过样式不同而已。人家做帕尼尼面包，你做白吉馍，人家夹培根，你夹腊汁肉，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重点是做法，还有厨师的手艺。
　　有的高手做白水煮蛋都能做出发光特效呢。
　　哈琳推荐的这家店就属于隐藏在小巷中的那种至臻美味，明明就是很普通的材料，人家老板硬是能给你作出米其林级别的口感。
　　别问米其林餐厅到底好不好吃，那些说不好吃的都是能吃得起的，人家平时吃啥你吃啥？
　　眼镜蛇小姐咬住面包，用力吮吸了一口培根夹缝中间混合了黄油辣酱的芝士肉汁，那一瞬间的口感让她的多巴胺分泌骤增了5%。
　　然后偏过头，躲开了旁边射过来的麻醉弹。
　　她当然是故意坐在这里的，就是在等人。
　　韦赞制药的总裁杜马先生今天一早就接到了自己表姑妈的前夫，一位令人尊敬的哥谭老绅士昨天晚上路遇劫匪不幸遇害的噩耗。
　　更准确一点说，是猫头鹰法庭那边全线收缩，撕毁协议，不再为韦赞制药提供超级战士站台的噩耗。
　　思考了十分钟之后，杜马先生果断打电话，交代手下去找维克多·扎斯先生，拿出三百万的现金购买情报。
　　有关于最近活跃在哥谭大街上的神秘义警——眼镜蛇的行踪。
　　就特么因为有个纨绔富二代瞎几把开价，导致最近哥谭的黑色业务普遍出现了通货膨胀的现象。现在哥谭的小混混出去跟人谈事儿，甭管能不能成张嘴就是十万块，你敢还价就是看不起兄弟，那兄弟就要教教你做人的道理……
　　他们本来想找别人，可别人真的不知道，这位眼镜蛇小姐就像是从石头缝里跳出来的猴子一样，问到哪里都是查无此人。
　　唯独扎斯先生手里有线索，所谓最了解你的就是你的敌人，他是目前唯一与那位眼镜蛇小姐正面交手还能全身而退的，可爱又迷人的光头反派角色，你不找他还能找谁呢？
　　送走这些棒槌之后，扎斯先生走进厕所拿出手机，跟眼镜蛇小姐完成了一次肮脏的PY交易。
　　五五分成，他只需要打一个电话，就可以得到一百五十万美元。
　　这可能是一个普通中产阶级社畜一辈子都赚不到的财富，包括曾经的维克多·扎斯。
　　这让他心中有些惶恐不安，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这么值钱。
　　不过再仔细一想，反正自己除了这条命之外也没有任何值得人图谋的东西，管他们怎么想呢？就当是人家有钱任性好了！
　　“眼镜蛇每天早上六点钟会跑到富兰克林大桥上面侦察情报。”
　　这就是价值三百万的一条手机短信。
　　韦赞制药的干部忍不住骂娘：“就这？就这就这就这？你也有脸要三百万？”
　　扎斯先生摊手做无辜状：“you can you up？”
　　小王八犊子，你跟谁俩呢？
　　韦赞制药的干部心里已经做好了完事儿之后找人把扎斯做了把钱拿回来的准备。
　　三百万的巨款足以让任何一个老哥谭人的血压升高，让他忘记维克多·扎斯是这座城市里最强大的杀手和地头蛇，没有之一。
　　戴面具的不算。
　　不过骂归骂，扎斯先生的情报是货真价实的，确定目标之后，韦赞制药就派出了自己手下专业的安保队伍，带上在非洲猎象的麻醉弹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没有雇人，主要原因是法庭那边突然翻脸不玩了，打乱了韦赞制药这边的计划安排。哥谭本地的小混混就像是雨后的蘑菇一样满地都是，你要让他们欺负一下普通人还可以，对付眼镜蛇就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或者也可以反过来说，他们才是眼镜蛇的猎物。
　　至于更高级更专业的团队，同样开价不菲而且时间上也来不及。
　　军方那边又在催了，现在公众舆论声音很大，绝大部分都是在谴责不道德的人体试验——军方在明面上也要遵循最基本的政治正确，但背地里却在疯狂催促——你特么到底有没有？赶紧让老子看货！
　　他们不怕背锅，背锅从来都不是问题，问题是背锅没好处这就不能忍了。
　　对，那个总统是我们杀的，将军也是我们杀的，但你非要说我们把小公主也给办了那就过分了，那是我们阿兵哥能消费得起的东西么？早就送到岛上去了好不好！
　　咳咳……
　　言归正传，韦赞制药的大队人马杀到桥下，看着坐在桥顶上吃早餐的少女陷入了迷茫。
　　她怎么爬上去的？
　　我们怎么爬上去？


第116章眼镜蛇学妹想要玩耍

　　问，把大象关冰箱里分几步？
　　好莱坞大片的编剧们很少思考这种哲学问题。
　　确实有那种讲究结构严谨逻辑精准的编剧大佬，不过大佬有大佬的赚钱方式。
　　比方说太平洋对岸的企鹅漫画，先找业界大佬给你画一个开头，七八话之后立刻转包分包，用最便宜的价格雇佣中层苦力接手。
　　大佬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啊，一代不如一代，越来越没规矩了。早先我入行那会儿，徒弟是要跪在师父面前敬茶的，然后给师父白干二十年工才能有机会露脸。现在都浮躁了呀，一个个写点小说画点漫画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当然这只是一个比方，好莱坞是绝对不存在这种封建残余的。
　　我们这里的编剧有自己的工会，可以保证你磕粉寻找灵感的自由权力。
　　所以，不要问把大象关冰箱里分几步这种幼稚问题，我们是编剧，又不是你的父亲。
　　人类能躲子弹是不科学的。
　　但眼镜蛇使用了本公司秘密研发的超级神秘药剂，这就非常科学。
　　真正的问题关键在于……
　　“老板，我觉得我们可能需要一张渔网。”
　　隔着监控摄像头传递过来的智障气息，让杜马先生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不是让你多拿几把枪吗？集火她啊！”
　　“那万一要打死了……”
　　“我特么叫你带着人和枪去，是让你给她开生日宴会用的吗？”
　　“好吧，我懂了，老板！”
　　这边还没挂断电话，就看到眼镜蛇顺着悬挂铁索呲溜一下子滑了下来，一路狂奔而去。
　　“老板老板！她跑了！她跑得太快了，躲过了所有的子弹！”
　　“我看到了！”
　　杜马先生捂脸叹息：“她又不是傻子，当然要跑啊！你是从小吃瘦肉精长大的吗？没打过移动靶？不会计算提前量吗？”
　　“啊……嗯……那个……主要是周围有市民围观……”
　　“所以你原来的计划是什么？走之前那么自信满满地跟我说可以搞定，实际上就是准备趁她不注意来一枪？”
　　“啊……嗯……那个……是的老板，你看电影里面不都是那么演的么？刚刚出道的超级英雄没有经验，很容易自信心膨胀然后被人暗算。她只是一个小姑娘又不是什么特种兵王，吃早餐的时候很容易放松警惕不是吗？”
　　“那为什么你还是失败了？”
　　“当然是因为我们的毒蛇药剂能够极大地强化人的感知能力，能让普通人都拥有随时随地躲闪子弹的超级神经反射！”
　　说道业务方面这孩子就变得很有精神！
　　“很好，继续收集视频素材。”
　　能抓到眼镜蛇固然可喜，抓不到眼镜蛇那就吹她的牛逼。
　　做生意么，赚钱，不寒颤。对于一位真正的资本家来说，脸面和节操都是擦屁股的手纸，完全无所谓的。
　　“既然抓不到她那就在后面跟着她，大白天的你们总不可能把人跟丢了吧？她早晚要回家的，找到她家，你懂我的意思吗？”
　　“当然，我懂了，老板！”
　　畜生，你又懂了什么？
　　眼镜蛇小姐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她每一次出现的时候都是骑着黑色哈雷摩托在哥谭的大街上风驰电掣。
　　这种扫街手段通常情况下是刷不出野生怪的。
　　电影里面那种啪啪啪一顿暴打降低整个城市犯罪率的画面通常都是导演后期剪辑过的。
　　要么你有能够智能过滤杂音的顺风耳。
　　要么你就得想办法监听警察的无线电……不过哥谭警察的无线电里面除了黄段子就是赌工资，基本没什么案情可言。
　　要么就得等晚上，还不能太晚，也就是从天黑到凌晨之间的这个时间段，守在犯罪多发的地区，等候猎物上门。
　　这些三年级小学生都懂的道理，眼镜蛇小姐是一样都没沾。
　　做超级英雄要那些有什么用，你够酷不就完事儿了么！
　　你辛辛苦苦去殴打小混混，回头人家控诉你扰乱社会治安。
　　所以今天的眼镜蛇小姐并没有惩奸除恶，她骑着摩托在市内兜了两圈，中途停在必胜客点了一份夏威夷披萨，然后来到哥谭市中心广场。
　　这里充斥着鸽子、艺术家和来来往往的游客。
　　还有一些年轻人在搞行为艺术——他们在这里升起了一个粉白色的卡通蜘蛛造型的大氢气球，据说这象征着哥谭的第一个英雄人物……或者也可以叫行为艺术家？一个自称为幽灵蜘蛛的家伙从气球人的陷阱中拯救了奎恩主教的生命，然后在主的庇护下从天而降毫发无伤，据说奎恩主教向梵蒂冈递交申请，希望将这个广场变成教会圣地，将幽灵蜘蛛册封为圣徒。
　　其实圣徒这个称号过去很好得，据说梵蒂冈之所以和东方某国长期断交，主要原因之一就是他们把鸦片战争时期前往远东的几个传教士册封成圣徒，还做成雕像放在了梵蒂冈大教堂的侧翼。
　　现在B格就比较高贵了，你要是不向大主教奉献72个纯洁童男那基本没戏……
　　所以大家都知道，这也就是奎恩主教嘴上说说而已。说说而已又不花钱，俩人穿着衣服坐床上聊天那怎么能叫嫖呢？
　　除了那个气球之外，旁边还有一个十五米高的跳水台，下边放着一个稻草垛。
　　脸上洋溢着天真纯洁的少年少女们手里拿着传单，不断向来往路人散发。
　　“这位先生你好，可不可以耽误你一些时间，让我为你介绍我们的天父与救主……不好意思说错了，是爱与家庭的蜘蛛会？”
　　“不是什么邪教，我们是正经的慈善互助组织，我们有营业执照……您不需要卷款，看到那个高台了吗？您听说过那个从天而降的故事吗？只要十五美分的入场券，您就可以体验一次传说中的经历……太高了？不，没关系，不用爬到最顶上，这是一个勇气的游戏。只有真正的勇士才敢于挑战巅峰，您想从什么高度跳就从什么地方跳。别那么严肃啊，就当是个放松的笑话吧！”
　　吱嘎一声，眼镜蛇小姐的摩托车停了下来。


第117章蜘蛛网上看不到蜘蛛

　　身形娇小的少女以灵敏的动作爬上高台，像猫一样蹲坐下来，俯视着这座城市。
　　她在高台上看风景，人们在高台下看她。
　　十五米的高度，五六层楼的水平，对于普通人来说那就是一个既可以保证摔死又不至于四分五裂不好收拾的高度。
　　虽然有那种20米坠落不死，20楼坠落无伤的新闻，但你要知道新闻这种东西就是平时少见才叫新闻，初中生搞对象能叫新闻么？就算是两个小学生抱在一起贴贴，充其量也就是被人截个图，发到群里让阿姨叔叔们感慨两句青春不再……
　　下面还有一个稻草垛。
　　但只要稍微智商在线的人都知道，那个稻草垛顶多只能起到一个心理上的保护作用。没经过训练的人就算拿着手枪也打不中十米外的靶子，更不要说是垂直距离十五米的一个两米长宽的稻草垛了。
　　如果给钱的话，哥谭人民说不定还会尝试一下。一千块钱就足以让很多老哥谭人欢欣鼓舞，三千块钱估计就要排队报名。你要说一万块钱跳一次，老哥谭人就敢给你在这里玩一个肝脑涂地（物理意义上）。
　　不给钱还收门票，那谁跟你玩啊？
　　不过看戏的心情是有的，比如说现在这个美少女表演高空跳水泥地……跳稻草垛那有什么意思？跳歪了才好看呢，一想到那画面，老哥谭人就忍不住心潮澎湃，没过两分钟广场上唰唰唰聚集起一大批吃瓜群众，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像鹅一样等着看戏。
　　“诶你听说过那个吗？据说罗马教廷在中世纪时期，会用这种方法来训练圣殿骑士……”
　　“真的吗？你是说这种从高处往下跳的方法？”
　　“是啊，据说敢跳下去的都是内奸。”
　　“嗯……嗯？你是不是说反了？”
　　“不，据说还很有效。”
　　…………
　　“到底跳不跳啊？”
　　已经有好事者忍不住开始起哄了。
　　赛琳娜懒得理会下面这些闲人，人家都说高处不胜寒，她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生物，他们是地球生物优胜劣汰的最终产品，亲手开启并主导了新一轮的生物大灭绝，并且将这个过程压缩了成千上万倍。
　　集体并不意味着公平，抱团取暖，就意味着只有被抱在中间的人才能获取到温暖，边缘人只能忍受寒冷。
　　那些从小父母双全，衣食无忧的孩子，根本无法理解街头流浪儿的悲惨。他们有父母的关爱，有同学的友谊，有师长的教诲……
　　而赛琳娜什么都没有。
　　“集体”并不能给她带来温暖，所以在绝大多数时候，她都不愿意融入到集体当中，只要有机会就会躲到无人知晓的隐蔽角落，通常就是楼顶天台。
　　孤独，意味着安全。
　　当然，这是过去。
　　现在她终于找到了一个窝，从野猫暂时变成了家养猫。
　　虽然对于这个集体还没有产生太多的归属感，但为了干净的窝和充足的猫粮，她倒也不介意在铲屎官面前偶尔撒娇卖萌一下。
　　混饭吃么，不寒颤。
　　不过最近好像确实是吃得有点多，感觉身体都没有以前那么敏捷了。
　　赛琳娜努力说服自己，这只是为了有备无患。天知道这见鬼的学校能开到什么时候，万一哪天突然关门倒闭了，自己多储存一些脂肪也好过冬。
　　看着远处的摩托飞驰而来，赛琳娜张开双臂，一步迈了出去。
　　“OHHHHH——！”
　　老哥谭人民看着少女稳稳坠落在稻草垛上，不约而同地发出了略显遗憾的喝彩声。
　　“让一让！都让一让！”
　　戈登警官打着哈欠推开围观群众走过来，亮出了自己的警徽。
　　他昨天晚上熬了一宿，回到家一觉睡到中午，又被电话叫了起来。
　　没办法，他还欠着一屁股的债呢。
　　当初他与那只蜘蛛所做的交易，是让蜘蛛帮他拖住法尔科内，给自己留出嘴炮的时间和余地。而作为代价，他需要帮那只蜘蛛做一件事，前提是不违背自己的良心和正义。
　　要是太苛刻的话……那他只能继续耍赖了。
　　不过蜘蛛提出的要求恰好就卡在他的心理界限上面——让他以警察的身份本色演出，帮她演完一场戏。
　　是的，戈登警官要扮演一名心怀正义的警察，扎斯先生要扮演一位心狠手辣的杀手，全都是本色出演，只不过事先约定好了时间和地点。
　　明知道她要搞鬼，自己也参与其中，但却不知道她要搞什么鬼，戈登警官心中的抑郁无处倾吐，所以脸色格外的难看。
　　上半场已经结束，这是下半场，他需要来到这里，以警察的身份对着些蜘蛛会的熊孩子进行警告，然后等待眼镜蛇小姐的隆重登场。
　　直到现在，戈登警官还是一头雾水，他还是没有看懂蜘蛛的布局。
　　俗话说得好，蜘蛛网上看不到蜘蛛。
　　这就很让人焦躁，就像是吃了一口桃子发现里面剩下的半只虫子一样令人抓狂。
　　“停下！都给我停下！”戈登警官木着脸，高举起警徽喊道：“这种行为太危险了！没有任何安全防护，万一真摔死人你们谁付得起这个责任？把这玩意儿给我收起来！如果再让我看到，我就以危害公众安全的名义拘捕你们！”
　　周围无数目光注视过来，充满了惊讶与嘲讽。戈登警官不用想都知道这些家伙心里面在想什么——关你屁事儿啊死条子！警察也能管这个的吗？
　　你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没办法，我就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捧读台词机器。
　　“等一下！”
　　看到出现在眼前的黑色哈雷摩托，戈登警官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心想自己的债务终于要还清了……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但自己的角色应该可以退场了吧？
　　“等一下！我想玩一次这个！”
　　眼镜蛇小姐闪动着她的彩虹色大眼睛看着戈登警官，双手抱拳放在胸口哀求道：“我刚听人说就赶过来了，警官先生，可以让我玩一次再拆吗？”
　　那……可以？还是不可以啊？
　　戈登警官心里说着妈卖批，脸上露出迟疑之色，最后在眼镜蛇小姐的目光注视下勉强点头道：“最后给你玩一次，然后立刻就给我拆啊！”


第118章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想要成为一名超级英雄所必须要了解的真相之一：你拯救不了所有人。
　　真相之二：你拯救不了世界。
　　真相之三：你也拯救不了自己。
　　真相之四：要学会放平心态。
　　别看日本宅文化这么发达，就连自卫队招人都恨不得附赠看板娘抱枕——实际上真正的日本文化主体依然趋于保守。宅男在学校里仍旧是被鄙夷和欺凌的对象，尤其是肥宅，可爱的女同桌宁可去拍动作片也不愿意跟这种人多说一句话。
　　同样的美利坚联邦如此宣扬个人英雄主义，同一个模板的孤胆英雄剧情翻拍八十年都不嫌腻。但电影终究是电影，现实中的外国移民们对这片空气香甜的土地毫无归属感也得不到认同。红脖子们顽固保守就像是粪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这里没有英雄，如果有人要站出来做英雄，首先就要遭受无数的质疑和抨击，被打倒之后还要再踩上一万只脚。
　　或者也可以换一种说法——他们希望所有人都将希望寄托在英雄身上，而这个英雄最好永远都不要出现。
　　就像是佛家的转世轮回因果论一样充满了智慧的哲理。
　　眼镜蛇小姐就游走在这个危险的边缘。
　　后退一步，她就是个可爱又迷人的cosplay爱好者，前进一步，她就会触碰到真正的黑暗罪恶引起大佬们的注意和敌视。
　　现在这个状态就刚刚好——刚好可以出现在电视屏幕上，又不必担心被专家和杠精挑刺儿，或者被打上红圈或者马赛克。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开始攀爬跳台，直到这个时候，还没有任何人意识到她在搞什么花样，就连不知道被谁邀请过来的电视台记者，也指挥着摄像师将镜头对准了她的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戈登警官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周围突然爆发的惊呼，让他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去。
　　眼镜蛇已经爬到了十米左右的高度，她的身体却突然开始不自然地抽搐起来。
　　“天呐！她怎么了？”
　　“不会是磕粉磕嗨了吧？”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眼镜蛇小姐松开双手，从上面直挺挺地摔落下来。
　　她摔出了稻草垛。
　　所有人都听到了清晰的骨裂声音。
　　眼镜蛇张开嘴，一口鲜血喷出足足三米远，距离稍近一点的围观群众一时不慎，被喷得满头满脸都是。
　　“出事儿了！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散发传单的少年少女们惊惶地尖叫起来。
　　赛琳娜扑到眼镜蛇身边，小心翼翼地扶起她的头，大声喊道：“眼镜蛇小姐？眼镜蛇小姐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要坚持住！”
　　戈登警官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她将一个血包偷偷塞进眼镜蛇的嘴里，两秒钟后，眼镜蛇小姐睁开眼睛抬起头，又是噗嗤一口血喷出老远。
　　这就过分了好吧？
　　你当自己是被液压机踩了呢？
　　榨橙子汁都没你这么夸张啊！
　　但是没有关系，他是警察见的死人多了经验比较丰富，普通人哪知道这些细节。
　　有的时候越具有刺激性的画面，就容易在人们心中形成固定印象，就像是越偏激的语言越容易煽动乌合之众一样。
　　“让一让！让一让！都让开！”
　　救护车还没有赶到，韦赞制药的保安团队就从人群中硬挤了过来。他们远远跟在后面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前面盯梢的人说眼镜蛇出意外了，结果赶到这里一问，几乎每一个围观群众都信誓旦旦，声称自己看到那姑娘从高台上喷着血坠落下来。
　　领队的干部脸上露出了然之色，但随即又紧张起来。
　　出事儿是正常的，使用了毒蛇药剂不出事儿才不正常。
　　可偏偏是现在……
　　他下意识地就想要立刻将这个作死的熊孩子马上抓捕回收，至于现场目击者的问题，可以以后再想办法慢慢解决。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居然有一位警察在场。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做什么？”
　　戈登警官终于明白，那只蜘蛛让他本色出演的真正意思了。他举起手枪对准这些身穿黑西装，手里拿着麻醉枪的家伙问出了自己本来就应当问的问题。
　　“我们不是坏人！”
　　韦赞制药的干部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然后从自己兜里拿出名片递过来。
　　说实话要换做是别的警察，就他掏兜这个动作都已经足够他被枪毙十二回了。
　　谁让这他是个非裔男子呢？
　　“我是韦赞制药的生化安全部主任，其实这个孩子是在我们公司接受试验药物治疗的患者，我们一直都想把她带回去，只不过没有机会。你明白的，这孩子太……太调皮了。”
　　说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干部立刻就变得面不改色心不跳，夸夸其谈起来：“你也看到了，这种药物的副作用非常严重，普通医院根本没有办法处理，必须回我们的医疗实验室才能得到最好的治疗……”
　　是啊，她血流满地了都。
　　但作为一名尽忠职守的警察，戈登警官当然不会相信这个陌生人的鬼话：“把你们手里的枪都放下，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等一下，这位警官，其实我跟你们局长还蛮熟的……”
　　“那真遗憾，我跟他不熟，立刻放下武器！我数三二一！”
　　“那孩子就快要死了！”
　　你死了她都不会死啊。
　　“我已经叫了救护车，用不着你们担心。”
　　“好吧，好吧。”
　　干部装作无奈地转过头去，给自己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但戈登警官又岂是等闲之辈？他可是货真价实的退伍兵王，能凭借着自己的身手和头脑在这座与自己逆向而行的城市里存活到现在的强者。
　　就在那些保安抬起枪口对准戈登警官之前的一秒，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老子搞不定法尔科内，搞不定面具杀手，但你们这群菜逼也能和他们相提并论吗？
　　怀抱着满腔的怨愤，戈登警官一边打空弹匣一边在心里发出愤怒的咆哮——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第119章资本从不同情弱者

　　普通人玩股票和赌博没什么区别。
　　大多数人都是盲目跟风或者依靠所谓朋友的小道消息，买涨杀跌最后被牢牢套死。
　　他们总是寄希望于自己有一天运气爆棚，手中的股票一夜暴涨。当然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他们基本上也不会卖出，只会死死捏在手里期盼着更高的利润。
　　这是太平洋对岸的韭菜。
　　哥谭人民一般不这样玩。
　　大多数底层的老哥谭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股票。别说股票了，人家每个月连存款都未必能攒得起来，每天过着寅吃卯粮的艰难生活。即便如此也照样会有人跪舔，称之为自由民主的上流生活态度——只要联邦政府的权威还能保持下去，就永远都不会缺少这种跪舔腚眼子都能嗦出叉烧味道的智者。
　　中产阶级对此也不甚了解，他们的存款也不富裕，通常没有余力用工资去搞什么金融理财，顶多是把自己的养老金交给信托机构，等到退休之后就靠吃利息生活。
　　只有那些真正的体面人，上等人，位于金字塔顶端的那些大佬们，才有资格……或者说有机会去学习相关的知识。专业的事情都交给专家去做，而他们只需要打理好家族的产业或者祖上的遗产。
　　之所以说起这个，主要原因就是韦赞制药的股票价格开始高台跳水。
　　股票这种东西既不是现金也不是金银，它不是货币，本质上是一种契约。
　　简单来说，就是大家一起投钱做事，然后分享利润。
　　也可以说是信任度和预期值。
　　一家公司未来的收益预期越高，大家就越倾向于收购它的股票，以此获得收益。既然大家都在收购，而股票的总额有限，那就必然会有人溢价收购导致价格上涨。
　　反过来说如果大家都感觉这公司看起来半死不活做不下去了，自然也要卖掉股票，大家一起卖出，就必然会出现降价抛售的现象，等价格达到一部分人的心理预期之后，他们又开始收购，产生新的循环。
　　后来由此诞生出各种千奇百怪的套路和战术，但都是万变不离其宗。
　　其中最恶劣的行为之一，就是像韦赞制药这样，依靠虚假消息提升股价。
　　如果没被曝光也就罢了，一旦被曝光出来，之前站得有多高，就会跌得有多狠。
　　“我们也是受害者！”
　　韦赞制药大声喊冤，但是得不到任何同情。
　　游戏规则就是如此，你不能独占所有的好处，光吃肉不挨打。至于背后有没有人暗中操盘那不重要，没有及时察觉风险，就必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眼镜蛇小姐只是一个导火索，这样的个例以韦赞制药的人脉不是压不下来，只要他们想做，就可以让哥谭人在一个星期后完全忘记这个女人的存在。
　　但公司直属的保安部门与警察当街交火，十二名保安人员中枪，其中一人死亡，三人重伤，这样社会影响超级恶劣的爆炸性新闻，无论他们花多少钱都不可能掩盖下去。
　　就在这个新闻登上头条热点开始逐渐发酵，而韦赞制药不得不郑重声明自己清白无辜的时候，又一把刀子狠狠地捅进了它的后腰。
　　一名叫做斯坦的生物医学博士来到哥谭警局自首，声称自己就是杀死眼镜蛇的凶手。因为他曾经就职与韦赞制药，主导参与研发了那个传说中的毒蛇药剂。
　　在闻讯赶来的记者面前，斯坦博士用冷静的语气爆出了让所有人都无法冷静下来的惊天猛料——原来毒蛇药剂从一开始就是走入歧路的失败品！
　　毒蛇药剂的确能够让普通人变身成为力大无穷的超级战士，但它的副作用却是高达百分之百的致死率！作为药剂主要材料的一种多肽蛋白质分子，可以刺激人类的身体机能，但同时也会导致人体钙质的急速流失，骨骼飞快老化腐烂。
　　换句话说，就是这些超级战士必须每天用钙片当饭吃才能维持住自己的生命安全，而且几乎没有缓解和治疗恢复的可能性。
　　眼镜蛇小姐是一个例外，但她也没能坚持太长时间，最终还是惨遭不幸。
　　一石激起千层浪！
　　毒蛇药剂不只是假药，还是致命的毒药！
　　面对公众与媒体铺天盖地的质问，韦赞制药突然发现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们当然不能承认毒蛇药剂有问题。
　　但问题是……真的有问题！
　　所以他们也拿不出任何证据表明毒蛇药剂没有问题，只能腆着脸声称无可奉告。
　　所以当初就不该承认毒蛇药剂的存在！
　　董事会上大家恨不得跳着脚骂娘，用最恶毒的语言去唾骂暗中操盘的幕后主使者。这个时候他们当然不会想起来，自己也暗中进行了推波助澜。
　　谁能拒绝自己公司股票飙升的诱惑呢？
　　现在无论怎样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随着时间流逝，大家都意识到了真相，各大投资机构陆续撤资，亲朋好友们开始恐慌性抛售，公司的股价一路暴跌，直接击穿了过去的价格均线，丝毫没有止步的迹象。
　　如果接下来不出意外的话，这家公司很快就将进入到破产流程当中。虽然大家都知道毒蛇药剂只是一只“黑天鹅”，韦赞制药本身还有很多良性资产，只要操作得当不是没有翻盘的可能……但既然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隐藏在周围水面下的大鳄鱼们，又怎么会放过如此天赐良机？
　　就算他们不情愿，也会有人帮他们按下手印。
　　资本，从不同情弱者。
　　格温与斯坦先生站在楼顶天台上，目送着杜马先生从对面韦赞制药的大楼顶上一跃而下。
　　“有没有感受到复仇的快感？”
　　面对这样的问题，斯坦先生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们这样做，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说学长，您的哲学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格温反问道：“保家卫国的战士和侵略者手中拿着同样的武器，他们就没有区别了吗？正规药厂生产出来的感冒药被毒贩子拿去合成冰糖，照你这么想，药店也要背负起罪责？”
　　“我不是这个意思……”
　　“抛弃掉你的软弱和伪善吧，我已经完成了我的承诺，现在轮到你了……你说好要去我的学校做老师的。”


第120章体育老师不上体育课有问题吗？

　　眼镜蛇小姐走了。
　　哥谭人用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
　　杜马先生也走了。
　　相比起来他可能还要更惨一些，自己身上背负着巨额的债务，公司被人恶意收购，跳楼之后登上了头版头条，但热度也没有维持多久。虚假的网红眼镜蛇好歹还有一些粉丝，而他作为身价亿万的公司总裁，就连名字都不会被人记住。
　　韦赞制药破产重组，这个名字同样被扔进了历史的垃圾堆，但它留下的毒蛇药剂却可以保存起来，留待日后的有缘人——总有人会对这玩意儿产生兴趣，无论是实际价值还是炒作价值。
　　军方已经拷走了一份资料，转交给有关部门继续发挥剩余价值。就算真找不到办法修补百分百致死率的副作用，这种药剂也不是完全没有价值，想必那些身处前线的四等双足畜生们，是不会介意随身携带一管的。
　　只不过……他们的命也未必比这药剂值钱就是了。
　　斯坦博士的心愿无法百分百被满足——没有任何人的心愿能被百分百满足，世事总是不尽如人意，问题不全在于“世事”，也在于“人意”。
　　有的人要求比较高。
　　他想要所有人都能像爱自己的爹妈一样去爱自己的狗。
　　他想要所有人都吃素以此来保护环境拯救地球。
　　他想要地球上所有的厕所和澡堂都不再有性别区分，大家坦诚相见。
　　他想要的东西太多了……在地球上都很难找到能如此溺爱他帮他实现梦想的父亲。
　　有的人要求就比较低。
　　只求温饱而已。
　　格温再一次看到小喵的时候，她正躲在自己的宿舍里偷看动画片。
　　手里还拿着可乐和薯片，一副不求上进混吃等死的样子。
　　“你最近是不是圆润了许多？”
　　“玩归玩，闹归闹，老板你不能跟我这样开玩笑啊！”
　　小喵慵懒地挪动了一下屁股，给格温让出自己的被窝。
　　“那些千金小姐才需要控制体重，我们穷人家孩子的字典上可没有减肥塑身这种高级词汇，话说食堂什么时候能再做一次红烧肉啊？”
　　“你以为猪肉很便宜么？话说你是不是逃课？”
　　“当然没有！你忘了我还兼任体育老师呢吗？”
　　“体育老师不是哈琳？”
　　“26个班呢，你当她是上帝么？”
　　“好吧，那为什么你这个体育老师会躲在宿舍里看动画片？”
　　“因为现在这个时间就是体育课啊，体育老师在体育课上生病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你生病了？”
　　“嗯……消化不良？”
　　格温沉默了两秒钟，然后握住拳头抵住小喵的太阳穴开始旋风冲锋。
　　“我错错错错了！住手！”
　　小喵惨叫着从床上爬起来，逃出格温的魔掌，捂着脑袋恼怒道：“好吧，我承认！我就是不想上课！”
　　“没有哪个孩子喜欢上课的，赛琳娜。”格温耸肩道：“但这是我们蜘蛛会的规矩，你不需要贡献自己的零花钱，不会被大孩子欺负，不用被逼着去街上抢劫偷窃打架卖身，这里还有住处和食物。但是作为代价，你们必须老老实实给我坐下来学习。我们谈过这些的，可你连表率榜样都做不好吗？”
　　“我的意思是说我不想学那些没用的东西！”小喵大声说道：“数学到底有什么用？一百以内的加减乘除就够我们所有人用一辈子的了，一元二次方程到底是用来干嘛的？那些精神病为什么非要和水管过不去？还有语文课，我们为啥非得要全文背诵那个什么狗屁的我有一个梦想？那里面有一个字儿是真的吗？”
　　“冷静！”格温抬手按住她的脑袋：“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一元二次方程了？”
　　“那是问题的重点吗？”
　　“当然是，我给你们拿的明明是小学一二年级的课本，里面不可能有马丁路德金的文章。这才几个月的工夫，你们还没学会走就想着飞了？”
　　格温眯起眼睛贴近目光闪烁的小喵，低声说道：“还是说，是你自己在暗地里偷偷预习高年级的课程？”
　　小喵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做首领的滋味很不错吧？”
　　格温呵呵笑道：“以前你是孤身一人，自己吃饱全家不饿。现在你是蜘蛛会的干部，自己负责一个班级还兼职做老师，成百上千的孩子向你投来仰慕的目光，就像是一群蠢萌的小奶猫。他们会围着你问问题，可你发现自己并不比他们多懂多少，为了维持自己的领导威信，你不得不自己花钱买高年级的课本偷偷学习……”
　　“住口！”
　　小喵瞪大眼睛气急败坏道：“是的！我就是这么蠢！可你为什么会知道？你偷偷监视我？”
　　格温摇头道：“我刚才进屋之前就听到你在用电视播放教学录像带了，你以为迅速切换频道就能瞒得过我吗？这种三岁小孩的愚蠢把戏……你还真以为能愚弄家长？只是大人不愿意跟你一般见识罢了。”
　　儿子，为什么我每次进来你都在凝视电脑桌面.jpg
　　“住住住口！不要再说了！”
　　小喵涨红了脸，强撑道：“我就是蠢怎么了！再蠢我也看得出来，那些高年级的课程根本没有任何卵用！你让他们学习这种东西根本就是在浪费你的时间和金钱！”
　　还有善良……
　　“不，虽然偷换频道的把戏很愚蠢，但你不蠢。”
　　格温松开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小喵的脑袋：“正相反，我觉得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更聪明一些。因为你不仅是在主动学习，还学到了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独立思考的能力。”
　　小喵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是在说我？不是，我只是……”
　　“学习很难，想要学会独立思考更难。”格温正色说道：“你认为高年级课本里的知识对于那些孩子来说毫无意义，这种想法既对，也不对。我现在跟你解释你可能听不懂，但是没关系，我可以挑你能理解的那一部分给你解释——也就是我究竟想要让这些孩子学什么。”
　　“我只是想要让他们理解自己身为人的这个事实。”


第121章统一战线！

　　文艺青年和普通人的最大区别可以用一句话来总结。
　　文艺青年会说，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而绝大多数普通人，生而为人，却不自知。
　　地球上七十亿人口，一百五十多个国家和地区。
　　并非所有人都能理解什么是人，或者自己是不是人。
　　他们不一定会有几千年前就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老祖宗，更不一定会遇到让他们站起来不许跪的领导者……
　　没有人告诉过他们什么是人，人要为什么活着，又为何要死去。
　　哥谭的冬天总会爆发流感，寒冷的气候悄无声息地夺走了许多人的生命。
　　生前他们也许还有一张选票的价值，死后就是一个冰冷的数字。
　　真正的老哥谭人早已看淡生死，绝不接种流感疫苗，不是因为他们智商不足，而是过去曾经就有过医药企业以接种疫苗的名义在他们身上进行人体试验，甚至当时还得到了政府的承认和支持。
　　他们为什么相信上帝？因为他们只能相信上帝。
　　上帝从没有欺骗过他们，只是告诉他们人人生来都背负着原罪。
　　受苦的人生，就是赎罪的旅程。
　　“这样的人是可以被称为人的吗？”
　　站在楼顶天台上，俯视着操场里肆意奔跑的孩子们，格温低声说道：“那些哲学家可能会告诉你，人的定义就是人性，而人性的基础就是感性与理智，是爱恨与悲欢，是亲情和友情……但我告诉你，人的存在基础就是生命，活着的人才是人，死掉的人叫做尸体。”
　　“他们不懂哲学，他们只想活下去，满足最基本的温饱，又不会被其他意外轻易夺走生命。虽然人人都爱上帝，但没有人愿意现在立刻就去见他。”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又听不懂……”
　　小喵缩着脖子小声说道：“不用你告诉我温饱有多重要，我也知道你在想方设法让他们自力更生学会吃饭的手艺，但现实是很残酷的，老板。没有工作就是没有工作，那么多公司企业破产倒闭，过去那些体面人都开始流落街头。你让他们找到工作，就会有别的人失业，这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难道真要摆一辈子地摊吗？”
　　“没有工作岗位，我们就创造工作岗位，想要赚钱不难，难的是改变他们的思想。”
　　格温张开双手感叹道：“成年人基本上已经没救了，无论聪明的人还是愚蠢的人，正义的好人还是邪恶的坏人，一个个都固执得像是花岗岩一样。你可以用枪口指着他们的脑袋命令他们跪下来舔你的脚趾，却无法扭转他脑子里面已经形成的固有印象。所以——我把希望放在这些孩子们身上，尽管他们一个个都劣迹斑斑，顽劣不堪，但终究还是有重塑的可能性。”
　　小喵耸肩道：“这些孩子对于我们来说太多了，你连老师都凑不齐。但是对于整个哥谭又太少了，我觉得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如果再加上整个奈何岛呢？”
　　“啥？”
　　“奈何岛上的贫民一无所有，连固执的资格都不存在。我们现在有26个干部分别领导一个班级，如果把所有的学生都培养到你们这些干部的思想水平，然后让他们进入奈何岛，我们就能将岛上所有的人都掌握在手中，这可是一股任何人都不能忽视的力量。”
　　格温转头看向河对岸的方向：“如果奈何岛还不够，就加上阿卡姆区，我听说阿卡姆那边特别人杰地灵，据说很多人都是不甘心在奈何岛上腐烂，所以才跑到对岸去闯荡，虽然还融入不了哥谭的主流社会，但多半都有一技之长可以混口饭吃。当我们的学生、工人、小手工艺者和无产者联合起来的时候，这座城市就必须要侧耳倾听我们的声音！”
　　“你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危险啊。”
　　小喵忍不住吐槽道：“可你也别太高看哥谭人了，他们就是一团散沙，毫无斗志，你不可能逼他们为你白白卖命的。”
　　“放心，他们会的，只是缺乏正确的引导方式。”格温胸有成竹地笑道：“只要搞清楚什么是哥谭的特色道路……我想我已经搞清楚了，比想象中还要简单许多。不要说我，只要使用正确的方法，就算是一个马戏团的小丑都能掀起惊涛骇浪。”
　　小喵想了想刚刚结束的“眼镜蛇事件”，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别人确实做不到，但是这家伙……以她天马行空的筹划布局能力和那位韦恩小少爷无限量的资金支持，确实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
　　“好吧，我相信你了。可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做什么呢？”
　　小喵冷静地说道：“如果你想要找帮手的话，那些日本女人不是比我更合适吗？”
　　“她们有她们的工作，而你有你的长处。”
　　格温笑道：“你不就是想做大姐头吗？去做吧，把你那个班级里的学生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然后向我争取更多的好处。比如说新衣服和新的电影录像带。”
　　小喵不解道：“你不是一向对学生一视同仁的吗？现在又要区别对待了？”
　　“父母要给孩子活动的自由空间，但也不能完全放任自流——他们现在应该开始学习团结合作利用集体的力量了，对于这些顽劣的混蛋们来说，一百句大道理也比不上亲眼所见的好处，这可以激发他们的嫉妒心。”
　　“嫉妒心听起来可不是什么好词儿啊。”
　　“嫉妒可是推动人类文明进程的重要动力之一，不过说到这个……”
　　说到这里，格温突然话锋一转，看着小喵说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暗地里和布鲁斯·韦恩勾勾搭搭，奸情火热？”
　　“等等！老板你冷静一点！”
　　小喵瞬间退后到一米开外，连连摆手道：“你听我说，我跟他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也绝对没有出卖过你！”
　　“没关系，我不介意的。”
　　“那你为什么要提起这个话题来？”
　　“我是想说……”
　　格温仔细打量了一下小喵的身材曲线：“韦恩家最近正在考虑招募职业保镖，似乎在日本找到了一些专业人士，我看你天赋也蛮不错的，要不要考虑来跟着学习一些东方武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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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争取恢复正常时间更新


第122章什么叫主角待遇！

　　哥谭人对于东方的了解很少。
　　一般来说他们很难搞清楚亚裔到底有多少分类，也没有必要去搞清楚。
　　这是身为联邦公民的文化自信。
　　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越南人还是朝鲜人，我只要知道自己是哥谭人就够了。
　　所以在来自于日本的武术大师登门拜访的时候，格温的心情有些微妙。
　　人是她招来的，通过由加莉的渠道联系上了日本那边最著名的武术道馆，对方听说是美国的大富豪，态度也是十分的热情。
　　然后坐飞机赶来的，就是这位号称武圣的大友大师。
　　一个老和尚，脑门锃亮，体格健硕，身穿黑色西装，看起来颇有种47号的感觉。
　　身边还带着一只身高120厘米像是玩偶一样精致可爱却又面无表情的萝莉。
　　这是格温特别定制的保镖。
　　她在电话里的要求是年纪和布鲁斯·韦恩少爷相仿，能伪装成同学或者暂时充当替身，男女不限。身手过人，至少能空手压制四名成年男子，精通武器，从匕首到手枪都能熟练操作，最好见过血有实战经验。对主人绝对忠诚不会被收买，至少不会被轻易收买，如果还有其他的个人才艺也可以算作加分项。
　　电话对面沉默了半晌，低声解释道：“您可能打错电话了，我们这里是武术道馆，不是英国军情六处。”
　　格温看了一眼小少爷账户上的数字——购买韦赞制药股票的那笔投资，在眼镜蛇小姐发生意外之前及时清仓，现在已经变成了三千万。
　　“那么我换一种问法，想要聘请你们道馆最顶级的高手出国进行长期的安保服务，一般需要多少费用？”
　　“那要视具体情况而定，仅以您现在提供的资料来看，如果由我们这边为您提供一个六人规模的顶级保镖团队，进行24小时长期保护的话，一年的价格大概是在一百到一百五十万美元左右，具体比如食宿方面我们再详细探讨……”
　　“给你翻一倍，三百万美元，按我的要求找人。”
　　“……您的要求太苛刻了，年龄方面倒不是问题，我们道馆有很多优秀的学徒，但是实战经验……”
　　“四百万。”
　　“……嗯……请您稍等我去问一下。”
　　看吧，还是钱的问题。
　　能和刺客联盟拉上关系的日本最强武术道馆，要是没有一两张底牌，格温是绝对不信的。虽然她现在对于这个刺客联盟还不了解，不过就连由加莉她们那几个看起来很棒的苗子都能随手放弃掉，说明人家真的有底蕴。
　　四百万雇一个保镖绝对是溢价了，就像是用三百五十万雇佣维克多·扎斯一样，至今仍被老哥谭人津津乐道，觉得布鲁斯·韦恩人傻钱多脑子有问题。
　　但如果换一个角度来想，那三百五十万不仅完成了一次复仇，用金钱的力量直接将哥谭已经濒临崩溃的秩序重新砸回原来的轨道，而且还刷爆了了哥谭黑道帝王座下第一金牌杀手的好感度，真的不值吗？
　　同样道理，用四百万美元挖来一名刺客联盟未来的精锐甚至于小头目，间接刷一刷阵营声望，获取情报线索。日后万一遇上什么大事件，也不至于茫然无措。
　　不值吗？
　　有钱人之所以会越来越有钱，就是因为他们懂得投资，投资各种有价值或者有潜力的东西。
　　而穷人之所以会越来越穷，就是因为他们连自己都不舍得投资，因为愚昧无知错过了身边的机遇，还怨恨命运对自己不公。
　　这种观点往往会被片面性地总结为“你穷因为你懒”，然后必然会遭到激烈反驳与抨击。
　　其实争论对错没什么意义，现实必然会淘汰不适格者，不分种族年龄或者财富权力。
　　如果对方不懂得四百万美元的意义和价值，将其当做愚人节的玩笑不屑一顾，又或者利欲熏心想要放弃道德底线，做出这种选择的领导者，本身就不值一提早晚都会被社会淘汰，不需要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对方显然没有这么愚昧狂妄，让格温等了足足三十分钟之后才回电告知，馆主准备亲自前来哥谭与韦恩先生见面。
　　也就是眼前这位老和尚了。
　　这是个强者，毋庸置疑的强者，尽管他表面上慈眉善目语气也十分礼貌，一副不沾烟火气的世外高人形象。但是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格温的蜘蛛感应就在嗡嗡作响。
　　就像电动按摩棒……对不起这个比喻不太恰当。
　　换个说法，大概就像是尸魂界十三番总队长山本老爷子的灵压一样吧？
　　强是真的强，正不正经就不好说了。
　　真正的世外高人会穿西装打领带，为了四百万的业务坐飞机跑到哥谭来面谈么？
　　还带了一只长得像是瓷娃娃似的可爱妹子，这么懂人心的吗？
　　不得不承认，日本人在某些方面真的是很厉害啊。
　　看小少爷那副眼睛发直的花痴模样，格温心说这生意是谈不了了。
　　“贫僧大友，这是我的关门弟子，名叫伍珊。”
　　寒暄过后，放下茶杯，老和尚立刻开门见山做起介绍：“贫僧这位弟子天赋优异，不仅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还兼容并蓄精通百般武艺。不是贫僧自夸，仅以武道论，她现在已经有资格称为当世顶尖强者。”
　　这牛逼吹得有点飞了。
　　要换成中国的老师父坐这儿，说不定就是鄙人劣徒，粗通拳脚，一般一般，略知皮毛，不敢不敢，承让承让……
　　日本人就不一样了，打个乒乓球都能给你吹成什么帝国绝凶虎破坏龙的。
　　从老和尚嘴里说出这话就像是刚刚从下水道捞出来的清洁海绵一样，得挤出两斤水来。
　　但说归说……人家小姑娘长得俊啊，眉目如画的，又穿这么一身樱红色的和服，整得跟小仙女一样。
　　小少爷不着痕迹地抹了一把嘴角，一本正经地点头道：“嗯嗯，看得出来，不错，很好。”
　　“……您提出的要求实在是有些过于苛刻了，向您这样年纪的孩子在贫僧的道馆里不难找，但多半都是刚刚接触武道，上不得台面。能满要求的，贫僧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位弟子，可她是贫僧的养女，原本打算留在身边传承衣钵……”
　　“所以要加钱么？”
　　“提钱就太庸俗了。”大友大师正色说道：“贫僧倒是有一个提议，如果您能迎娶小徒为妻的话，那贫僧可以做主免除所有的费用。”


第123章上门倒贴的老婆

　　美女倒贴，暖男跪舔。
　　这是古今中外万变不离其宗的爽文套路。
　　可以说是象征着人类最基本的精神需求。
　　欧美风格比较重口，比较常见的就是前妻幡然悔悟，又或者是抽烟喝酒烫头的叛逆女孩被拯救从良。
　　日系画风比较刻板，姑娘们基本上都是从小被人揍大的，这辈子没见过正常人，稍微亚撒西一点就承受不住当场尿裤。
　　中式花样讲究一个因果，要么是报恩的，要么是报仇的，要么是我在人群中看了你一眼的，要么是人群中只有你不看我的……
　　本质上来说都没什么区别，具体来说就是套路不同，玩法不同，但最开始都得有个铺垫。
　　有一个调动情绪的过程。
　　你不能说一个美女走进来，大大的眼睛，皮肤很白，腿很长胸很大，然后我们就为爱鼓掌了……
　　读者观众要骂街的。
　　您搁这儿化验精子成活率呢？
　　大友大师上来就一句“如果您能迎娶小徒为妻的话……”
　　什么玩意儿没头没尾的，就倒贴过来做老婆啊？
　　格温下意识地转头瞄了小少爷一眼，心中暗骂了一句艹。
　　虽然小少爷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保持着矜持，眼神却不自然地闪烁起来。
　　以她对于小少爷的了解，他这会儿的心里话肯定是——哎呀伯父，这可使不得啊使不得！
　　呵呵，男人。
　　不过有一说一，这是不可能答应的事情。
　　布鲁斯·韦恩又不信仰摩门教，不可能随随便便娶媳妇的。
　　格温站在小少爷身后咳嗽一声说道：“我们家少爷不是差那点钱的人。”
　　四百万的优惠减免就想做女主人来分韦恩家族的家产？你还开什么武馆啊？来炒股吧！
　　“咳咳，不好意思，是贫僧英语不好，没有说清楚。”
　　老和尚的城府很深，摇头笑道：“贫僧绝对没有干涉韦恩先生个人恋爱自由的意图，不过……既然韦恩先生想要的是长期的秘密贴身保镖服务，那么像是未婚妻这样的身份不就是最好的掩饰吗？只要在我们签署的雇佣合同期限内，让韦恩先生与小徒保持夫妻关系，那我们就可以免除雇佣费用。”
　　这样解释倒是合理了许多，但还是有问题。
　　“如果你们不要钱的话，那你们想要什么？”
　　冷静下来之后，小少爷敏锐地察觉到了问题的关键。
　　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免费的东西永远都是最贵的，只不过你未必意识到自己付出了什么代价。
　　老和尚终究只是个和尚，不是释迦牟尼，他舍弃四百万美元的年薪和自己的关门弟子，图谋必然不小。
　　“……贫僧希望您能游说联邦政府放宽对于日系汽车的进口管制。”
　　你咋不让我帮你偷核弹呢？
　　小少爷脸色微变，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左右横跳。
　　“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您不必当真！”老和尚哈哈大笑。
　　这货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典范，他能活到现在没让人打死，可能确实是自身武艺高强的原因。
　　“好了言归正传——”大笑两声之后，老和尚收起笑容正色说道：“贫僧确实是有一些不得已的苦衷，说出来您可能不太相信，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东方有一句话叫做天妒英才？”
　　没听说过！
　　不过出于礼貌，小少爷还是矜持地点了点头。
　　“根据我们东方的古老传说，在人与‘非人’之间存在着一条无形的界限，只要突破那条界限就可以超凡入圣。普通人一辈子庸庸碌碌，终其一生都触碰不到那条界限，所以他们既不知道，也不相信。但在凡人之中也不乏天才，他们可以看到、触碰到，甚至尝试跨越那条界限，这样的天才在人类的历史上都可以称作为传奇。”
　　“有一些传奇人物是通过后天的努力奋斗，才取得了令人赞叹的伟大成就。但也有一些人，从小就展露出与众不同的天赋才华，先天的起点就远远超过普通人，说他们是天才都显得有些保守，应该说是天命之子！”
　　说到这里，老和尚意味深长地看了小少爷一眼：“中国的圣贤老子说过一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的意思是天地对待万物的态度是平等的，不会对谁更好，也不会对谁更坏。拥有出众的天赋不一定就是好事，虽然能让自己鹤立鸡群，但也会引起别人的嫉妒和憎恨。”
　　“贫僧的弟子就是天赋太过于优异了，这让贫僧既欣喜，又担忧，欣喜于她可以继承贫僧的衣钵并将其发扬光大，但也担忧她会遭遇到自己承受不起的劫难。所以在前些日子，贫僧特意请求一位友人为她进行卜卦求问凶吉，得出的结果就是她在成年之前有一道生死大劫，就应验在姻缘上面。”
　　说到这里格温基本上就听懂了。
　　怪不得不要钱，这是逃难躲灾来了啊！
　　小少爷也听懂了，摇头笑道：“那要照这样说，您应该付给我酬劳才对吧？”
　　“您不是差这点钱的人。”
　　老和尚面不改色地说道：“退一步说，您提出的所有要求，小徒都可以满足，而且是这么可爱的孩子，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小少爷惊讶道：“所有的要求都可以满足吗？比如说那个……咳咳……”
　　“那就需要您和她私底下沟通交流了，不过有句话贫僧要先讲清楚。”
　　老和尚伸手按在一言不发的少女头顶上，看着小少爷认真说道：“这孩子只是表面看起来安静，其他方面可是能够满足你们要求的……那种怪物！很多男人都疯狂地迷恋枪械，甚至把枪械当做妻子和情人。但枪终究是枪，它可以保护你的生命安全射杀你的敌人，但在你将枪口对准自己脑袋的时候，也不会故意卡壳拯救你的性命。”
　　简而言之，不要作死。
　　小少爷沉吟了两秒钟，点头说道：“请您稍等片刻，我要考虑一下。”
　　留下老和尚和他的枪娘在客厅喝茶，小少爷带着格温走出来，拉开足够远的距离小声问道：“你觉得那个老和尚的话有几分可信？”
　　格温毫不犹豫地回答：“一句实话都没有！”


第124章白嫖使人快乐

　　但凡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布鲁斯韦恩都不会考虑第二种方式。
　　这和什么道德伦理观念无关。
　　一个正常人带着一背包的土豆漂流到荒岛上，哪怕土豆再怎么难吃再怎么噎嗓子烧心，在吃完土豆之前，他也不会去考虑那些蛋白质丰富的肥胖蠕虫。
　　贝爷之所以被尊称为贝爷，就是因为他整的那些活一般人整不了。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现实就是本来在支票上签个字就可以搞定的事儿，突然就变成了暧昧的PY交易。
　　布鲁斯·韦恩认为自己并非好色之徒。
　　他只是有那么一点怜香惜玉之情。
　　主要是人家妹子长得可爱，大大的眼睛，长长的头发……呸！
　　主要是可爱，重点是三无和可调教的属性，非要挑刺儿的话那就只能说不是白毛。
　　这要再搭配一个白发如雪，冲国人都直呼把持不住。
　　“远东地区确实有投机取巧躲避灾劫的传统习俗——比如说有些人认为不满周岁的婴儿容易夭折是有妖怪作祟，所以会给新生儿虚报一到两年的岁数。还有正式取名会被地府判官登记造册，所以在小孩子还没有长大之前只取小名。又比如在过年之前用灶糖黏住上天汇报工作的灶王神的嘴让他不能讲坏话，以及用杀鸡吓猴的方式祭拜龙王求雨等等。”
　　简单总结来说，就是利用规则跟天神斗智斗勇。
　　这在信仰全知全能主的信徒看来是无法理解的，他们的神不能接受任何质疑，他们必须听从主的旨意。
　　而在地球的另一端则是完全不同的画风。
　　“所以那位大友大师也不是完全在糊弄人咯？”
　　这要是换一个人，早把老和尚扫地出门了。谁知道你神神叨叨的都说的什么玩意儿？不要钱还倒搭个妹子，在哥谭还能遇到这种好事？是你没睡醒还是我没睡醒？
　　也就是格温和小少爷思维比较敏锐，才会冷静下来思考其中的问题。或者也可以说，是格温教会了小少爷客观辩证看待问题的思路——无论善恶好坏，存在即有意义，存在即有价值。
　　游戏里面的主角只有简单的几个对话选项。
　　而在现实当中，并不一定要做非此即彼的选择。
　　“事儿也许是有这么个事儿，但来龙去脉就不好说了。”
　　格温对此不置可否：“东方还有一种说法，就是真正的强者要逆天而行。如果连直面劫难的勇气都没有，那根本算不上是强者。如果那孩子真有老和尚吹得一半厉害，就不应该在乎什么困难挫折。总而言之，这是个大麻烦。换做我是宁愿花钱雇职业保镖，也不会要这种白送上门的老婆……我有没有给你讲过潘小姐和西门先生的故事？”
　　“好像没有，不过格温，用你的话说，遇到事情可以换个角度来想——”
　　小少爷托着下巴低声说道：“道理能说得通，但是不符合常识与逻辑。如果大友大师真想要把自己的徒弟嫁出去，为什么不在本地寻找合适的人家呢？所以可能不是他主动做选择，而是被某种情况逼得不得不做选择。比如说有什么纨绔恶少，日本首相的侄子啊，索尼财团的太子啊……突然看上他的宝贝徒弟。对方势力庞大，他在本土得不到支持，正好我们打电话过来，他便将计就计……”
　　“确实是有这种可能，不过据我了解，大友大师在日本被尊称为武圣，弟子遍布世界各地，声名卓著地位超然。以那个国家的特色国情来说，基本上是不可能有人能逼迫他做他不喜欢的事情。”
　　格温顺着小少爷的思路分析道：“所以我猜测有可能是这孩子受到了刺客联盟的招揽，而老和尚又不愿意让自己的徒弟踏入黑暗，所以找了个嫁人的借口应付了事，但是一般的人家恐怕也承受不起刺客联盟的威胁……当初我的确是打算顺着这条线了解刺客联盟的更多情报线索，现在说不定是歪打正着？”
　　“但还有一种可能——”
　　小少爷冷静地说道：“如果他们就是一伙儿的呢？也许就是专门冲着我来的，之前正愁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没想到我们自己送上门……不过要是这样的话，大友大师也没必要特意提醒我那孩子的危险性，反而应该将她伪装得更人畜无害一些……”
　　“就像现在这样？”
　　“额……我的意思是说，假如果是针对我的话，那与其让他们在背后搞鬼，还不如将计就计，看他们准备玩什么花样。如果不是针对我的话，那就更无所谓了，反正我们也不花钱不是吗？”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小少爷确实成长的很快，现在都学会举一反三了。
　　“其实说到底你还是看人家长得好看对吧？”
　　“比你还是差很多的。”
　　真特么会说话！
　　格温满意地点点头：“既然你不怕麻烦，那就没什么问题了，不过现在是他有求于我们，接下来必须好好谈谈具体的合同细节。”
　　“我们分开谈。”
　　小少爷说道：“我回去和大友大师喝杯茶，你带着那孩子出去转转，摸摸她的底。”
　　“你能对付得了那条老狐狸？”
　　“我想试试。”
　　重新回到客厅里，小少爷伸手示意老管家重新沏茶，直视着老和尚的眼睛说道：“我可以接受你的提议，但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和您详谈，不如就让我的家庭教师格温小姐，带这位……伍珊？伍珊小姐去花园里转转？”
　　老和尚微笑道：“既然都不是外人，那就没什么必要让小徒回避了吧？”
　　“我不知道在日本是什么习惯，但在这哥谭这里——”
　　布鲁斯·韦恩认真地说道：“我不喜欢当着女孩子的面讨论她们的身价，无论是真的未婚妻还是假的未婚妻，或者哪怕只是一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那样会显得我缺乏教养。”
　　老和尚想了想，点头道：“您说的有道理，所谓客随主便，我们听您安排就是。伍珊，你和格温小姐出去走走吧。”
　　身穿着樱红色和服的少女依旧是面无表情，一语不发，默默地点头，悄无声息地站起身来。
　　就像是个人偶。


第125章从天而降的那一招

　　有关于武术的概念，位于其发源地的远东地区人民也不一定就比哥谭人了解的更清楚。
　　曾经有一类很经典的问题可以归纳总结为“武术高手可以躲子弹吗？”
　　由此延伸开来的问题诸如“现实中的武术到底有没有实战价值？”“武术高手能对抗坦克车吗？”“一百个武道宗师能击败一百个装备现代化武器的士兵吗？”……
　　提出这种问题的小朋友，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理解什么叫做“设定”的。
　　格温的老家那边，曾经有一位古代中国女侠，肉身穿越宇宙，手撕凤凰——就是经常给X教授添麻烦的那只高维生物。
　　哥谭这边截至到目前为止倒是还没有发现类似的例子。
　　你要问能不能躲子弹，不用什么武术高手，稍微接受过训练的普通人都可以躲。
　　现实中使用枪械并没有游戏里面那么简单，准心锁定敌人点击鼠标就可以开火。一个没经过训练的神经病揣着满兜的弹匣跑到人群聚集场所，就算把子弹都打空了，最多也就干掉几十人——这是联邦各州隔三差五就要上演一次的美丽风景线。
　　格温比较熟悉的人里面，吉姆·戈登与维克多·扎斯都是把射击、体力和闪避率点数加得很高的猛人，一个是GCPD的作死小王子，一个是法尔科内家族的金牌杀手，这两位大佬在哥谭地面上基本上可以横行无忌。
　　要说会武术的，那也就是枫糖少女组，这些姑娘从小接受过严格的忍者训练，学习的合击战法与拔刀术姑且也能称之为武术——人家当然是不可能跟你正面对肛的，又不是游戏里面五十块钱的好兄弟，F2A一下就冲上去送死。简单来说以她们的五人刀阵配合忍者暗杀术，只要不遇到猫头鹰法庭下属的那些不死怪物，基本上是想杀谁就杀谁。
　　你要问戈登警官和五姐妹哪边比较厉害，那就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
　　六个人关在密室里面，戈登警官拼着挨上几刀，估计可以一挑五获胜。
　　但要是不限制时间和地点，那戈登警官绝对会死得不明不白。
　　即便如此，根据由加莉所说，她们这点本事在真正的武道强者面前，是完全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
　　那些真正的强者是不在乎任何条件限制的，说杀你就一定能杀你，你开高达都没用。
　　现在就有这样一位强者，正打算倒贴进门。
　　“从个人角度来说，我倒是不太在乎这种所谓名分上的东西。”
　　布鲁斯·韦恩平静地看着老和尚说道：“但是大友大师，我不知道你对于韦恩家族有多少了解——既然您亲自过来，那想必应该是事先做好了准备。那你就应该知道，韦恩家族的当家主母，哪怕只是一个口头上的名分，价值也远远不止于那四百万美元。”
　　“我当然知道。”
　　老和尚镇定自若地笑道：“所以这不是交易，而是我单方面的请求，那四百万则是作为补偿。至于其他方面还请您放心，无论我个人还是道馆方面，绝对不会利用这种名分为自己牟利。因为这只是一个口头约定，您随时都可以拒绝承认。”
　　“不，钱不是问题，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布鲁斯·韦恩竖起两根手指说道“真正的问题有两个，我怎么能确定她对我的忠诚？我花钱雇佣保镖，是因为我确信没人能开出比我更高的价格，但是你们又不要钱，这就很难办了。还有，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我想听实话，这关系到你的信誉，请你谨慎考虑欺骗我的后果。”
　　“我不会背叛雇主，除非雇主先背叛我。”
　　名为伍珊的少女如此说道。
　　说话的时候，她正在和格温荡秋千。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给日系少女开导心事的最佳方式之一，就是坐在秋千上谈心。据说越是这种家教严格的少女，天天保持一丝不苟的跪坐姿势，身体和大脑就越发僵硬。坐上秋千双脚离地了，大脑供血了，人就会变得感性起来。
　　“啊……我没问你这个。”
　　格温摆手道：“我是想问你到底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伍珊是中式的姓名吧？”
　　“如果你看我的护照的话，英文名前面还有一个桑德拉。姓名和种族都不重要，我是一个孤儿，没有见过我的亲生父母。”
　　少女直视着前方金黄色的落叶，轻声说道：“你们不用考虑师父那边的问题，来之前师父就告诉我，我已经被逐出师门了。从此以后，我与道馆再无牵连。”
　　“这么破釜沉舟的吗？”
　　格温惊讶道：“那要是我们不同意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师父说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我的了，像我这样强大的武者，不至于找不到工作。”
　　“不是吧，这还有自称的吗？”
　　格温呵呵笑道：“你到底有多强大，露两手给我开开眼呗？”
　　少女转过头来，盯着格温说道：“你要和我切磋一下吗？我能够感觉到，你的身体里也隐藏着强者之魂。”
　　“不不不，没有那种东西！”
　　格温连连摆手：“就是让你展示一下才艺，我听说那个日本的剑圣……叫佐佐木小次郎吧？据说他有一招秘技叫做燕返，可以斩落飞翔的燕子……”
　　“燕子做错了什么？”
　　“就是个比喻，你自己可以整活的啊！”
　　“……那行吧。”
　　少女思索了片刻，正色说道：“我不喜欢表演，但为了让你满意——”
　　她抓住秋千两边的绳索，双脚踩住地面，然后用力荡了出去。
　　秋千一直升高，升高，升高……最后在空中完成了三百六十度的旋转。
　　然后她又荡了一圈，两圈，三圈……
　　越来越快！
　　就在荡到第七圈，速度已经快到看不清人影，就连秋千架都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少女嗖地一下，从秋千上飞了出去。
　　她将自己当成链球甩上了天空，飞出了足足十五米的高度，张开双臂，如同落叶一般翩然飘落。
　　格温大声喊道：“NICE！这就是传说中的东方武林绝学——龙卷风摧毁停车场吗？”
　　嘎巴一声，少女落地的一只脚向内扭成了九十度。


第126章杀妻证道？

　　“忠诚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罕见的美德。”
　　“贫僧并没有办法向您保证她的绝对忠诚，但贫僧已经斩断了她过去的因果——伍珊已经被逐出师门，不需要再听从贫僧或者道馆的任何命令了。至于未来她会选择忠诚还是背叛，那都取决于您对她的态度。”
　　日本人这套就很烦。
　　我已经诚恳地道歉了，难道你感受不到我的诚意吗？
　　我已经把老婆给杀了，难道这还不能证明我爱你吗？
　　我都已经给你脸了，你怎么不要呢？
　　…………
　　布鲁斯·韦恩摇了摇头，微笑道：“看来您还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那就下次……”
　　“不，贫僧非常理解，请你稍安勿躁，等贫僧把话讲完。”
　　大友大师拉扯了一下喉部的领带结，叹气道：“非常抱歉，贫僧确实有所隐瞒，只是这件事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我们东方人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和西方人差距很大，贫僧不知道你是否能理解这件事的因果与苦衷。”
　　布鲁斯·韦恩摊手道：“我最近一段时间都在用功读书，知识学得很杂，其中也包括东方历史与哲学。您可以先说说看，能不能理解是我的事儿。如果您不说清楚的话，我只能婉拒您的好意。”
　　大友大师点头道：“韦恩先生，你可知道什么是武道？”
　　布鲁斯·韦恩摇头道：“我不知道，直接说重点吧。”
　　“用现代人的话语来解释，武道就是一种哲学理念——科学家们研究整个世界，而武术家则研究自己的身体，通过各种锻炼方式充分开发出隐藏在自己身体里的潜力，追求人力所能抵达的极限境界。”
　　大友大师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对于身体的锻炼是基础中的基础，现代社会的科学技术早就已经研究出了让身体得到充分锻炼的各种方式。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随时补充营养和维生素，可以去健身房锻炼肌肉，这是古代人完全无法想象的好处。如果单纯从这个角度来说，只要去健身房锻炼，人人都可以成为武术家，但实际并没有——因为真正的武道不仅需要锻炼身体，还需要锻炼自己的心灵。锻炼身体的方法万变不离其宗，发展到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但是锻炼心灵的方法，依然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有人认为应该注重磨练意志，有人认为应当抹消感情，比如亲情、友情都是修炼武道的阻碍，所以历史上就曾经出现过杀妻杀子，灭心绝性的极端个体案例。平心而论，这种极端的方式确实能够起到一定效果，但代价却是要失去未来继续提升自我的可能。这个道理说白了其实也很简单——想要走这种邪道，必须杀死自己所有的亲人，可亲人不能再死第二遍，等他再次遇到武道上的瓶颈时，就无法再做突破了。也不能改用别的方法，否则就等于是否定了自己过去坚持的道。”
　　“虽然很邪恶，但也不是完全没用，对吧？”
　　布鲁斯·韦恩点头道：“我们这里的医药公司研究出了一种毒蛇药剂，可以让普通人瞬间变成力大无穷的超级战士，但代价却是身体钙质飞速流失，如果不及时补充很快就会死亡。这种药剂以社会公众的道德观念来看毫无疑问是邪恶的，但那些身处于前线的士兵想必不会介意——对于那些卡在瓶颈无法突破的武术家来说，这也算是一种可以接受的选择？”
　　“您对于武者可能有所误解，正常的武者都会遵循武德与道义，绝不会选择这种邪道。不过……”
　　大友大师说到这里，忍不住叹气道：“狗是由狼驯化而来的家畜，在很久以前并没有这么多品种。但人类为了满足自己的审美喜好，硬生生地创造出了现在这些千奇百怪的宠物品种。伍珊是贫僧生平所见的，拥有最强大的武道天赋的孩子，而且她自己还肯努力用功，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达到当代武者的巅峰，成为最年轻的顶级武道强者。”
　　“但也正因为年轻，所以明眼人都知道她还有更进一步的可能性。或者说，为了让她再向前走出一步，验证巅峰之后的境界是否存在，我担心有人会用邪道的手段揠苗助长。”
　　………………
　　“这完全是无稽之谈——我要先找到真爱，然后在新婚之夜变成寡妇，万念俱灰之后破而后立突破武道巅峰……师父找的那个算卦老头儿肯定是喝假酒喝多了，脑子不清醒。”
　　不动声色坐下来将自己脚踝掰正之后，为了转移话题聊起有关于婚姻的问题，少女开始忍不住吐槽。
　　看得出来她这些心里话已经憋了很久了。
　　“不是……你们一开始找人家算的是什么？”格温好奇道：“求姻缘的吗？”
　　少女一脸沮丧：“我也不知道，师父和我是这样说的，但我不太相信。”
　　“确实，古今中外跨越宇宙我都没听说过这么神奇的套路。”
　　格温想了想又问道：“那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你师父知道真相之后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讲，所以才用这种话来骗你呢？可能是你无法接受的那种真相……除了亲生父母之外你还有别的亲人或者朋友什么的吗？”
　　少女下意识地说道：“我还有一个妹妹……”
　　“啊……”
　　四目相对，看着格温脸上不出意料的表情，少女恍然大悟。
　　“不是什么我见都没见过的真爱男神，而是我妹妹吗？”
　　犹若实质的杀气，从少女娇小的身体里缓缓地流淌出来。
　　别的暂且不说，这孩子是真的杀过人啊。不是哥谭街头那种玩闹性质的开枪走火，而是在真正的殊死搏杀当中，赤手空拳将对手轰杀至渣的那种感觉。
　　格温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面对少女显现出来的杀意，依旧会感到头皮发麻。
　　“所以你师父的真正用意，是赶紧把你嫁掉，找个老公给你妹妹做替死鬼吗？”


第127章忍术·大洗白术

　　伍珊最终留在了韦恩庄园。
　　并不是因为老和尚交代了实情。
　　而是因为她被格温教唆着暴打了老和尚一顿。
　　格温对此坚决予以否认。
　　“我们只是进行了友好亲切的交流，互相交换了意见，在某些问题上达成了共识而已。”
　　至于伍珊为什么突然闯进来，摆出一副伽椰子打招呼的表情，对自己的师父露出了温柔的笑容，然后两个人就突然扭打起来直接破窗而出这种事……只能说是人家的地方习俗吧？
　　比如被驱逐出师门的弟子回来弑师什么的。
　　格温和小少爷站在窗台边，目视着师徒二人在花园里大打出手。
　　有一说一，观赏性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毕竟不是真人拍武打电影。人家电影演员拍打戏都要提前设计好动作套路，然后双方互相配合，打出风采打出节奏，目的是为了让观众老爷们爽到。
　　他们师徒打架不一样，具体的细节很难用语言去形容，总体上来说就像是两头野山猪当头对撞的景象，粗暴且极具冲击力。
　　如果用慢镜头拍摄老母猪撞树的画面，肯定能看到在相撞的一刹那，她全身上下的肥肉在冲击力的反作用下荡漾起一圈圈的涟漪。如果想象不出这样的画面，低下头看一眼自己的肚腩然后再蹦跶一下也差不多能理解。
　　而在这对师徒的拳脚下，整个花园都跟着震荡起来。
　　一颗颗园艺灌木被连根拔起，平整的草坪被撕裂扭曲，桌椅板凳四处乱飞……
　　小少爷忍不住感叹道：“再这样打下去我得让他们赔钱了啊！”
　　如果只是万八千块钱的损失，他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但要重修园子那可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想想当年老佛爷修园子花了多少……
　　能看得出来伍珊有些打出了真火，老和尚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从身后按住了她的肩膀，使用擒拿手法将她的双臂卸下，正打算停下来说两句场面话，结果她毫不犹豫地低头弯腰一记后撩腿甩在老和尚的脸上——按照东方武术的专业名词，这一招应该叫做神龙摆尾。
　　那是结结实实的一记重脚，格温眼看着老和尚嘴里喷出两颗带血的牙齿，脖子骤然伸长了一寸有余。
　　这要是换成普通人，别说两颗牙，估计就连脑袋都得飞出去。
　　老和尚脚步虚浮，连退数步，噗通一声栽进了身后的游泳池里。而伍珊丝毫没有尊师重道或者尊老爱幼的自觉性，自己躬身猫腰用力一压，硬生生将两条脱臼的手臂又重新接了回去，然后一跃而起跳到三米来高，双腿并拢如标枪一般笔直刺入游泳池中。
　　轰地一声巨响，一团巨大的水花在游泳池中炸开。
　　“孽徒！你真想杀了为师不成？”
　　一声怒喝从水花下传来，老和尚双手合十，以空手入白刃的方式夹住了伍珊的双脚，反手将她抛掷出去，自己跳上岸来，深吸一口气抬手用力一扯，直接将身上的西装衬衫撕成两半，露出隐藏在衣服下的棱角分明的一块块肌肉。
　　这是BOSS被打出二段变身的场景啊。
　　眼看着伍珊这边似乎也开始准备解裤腰带——和服上面那个学名叫丸带还是什么玩意的，小少爷连忙高喊出：“STOP！”
　　等这师徒二人回到客厅里面——老和尚已经重新换上了老管家为他找来的衣服，嘴角还在淌血，一脸的心灰意冷：“让您见笑了，都说女大不中留……”
　　“少说废话！”
　　伍珊盯着老和尚冷声质问道：“师父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老和尚怒道：“你还没嫁人呢！就用这种语气跟为师讲话吗？”
　　“我不是已经被您逐出师门了吗？”
　　“好了好了，大家都消消气，有话好好说嘛！”
　　小少爷充当起和事佬，拉开对峙中的师徒，指着窗台笑道：“你看这个损失……”
　　老和尚羞愧不已：“都是贫僧教导无方，这些损失当然由我来支付，您回头把账单寄给我。”
　　“那倒不用……没多少钱的事儿。”
　　小少爷无所谓地摆摆手：“刚才咱们聊到哪儿了？喔对，说到突破武学巅峰境界对吧？有人想要帮伍珊小姐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就必须杀死她最爱的人，也就是未来的丈夫……”
　　“还有我妹妹！”
　　伍珊冷笑道：“我早该注意到的，师叔上一次和我聊天的时候，突然关切起我的武道进境，还说了很多奇怪的话。说什么我天赋优异应该全心全意专注于武道修炼，不应当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我问他什么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他居然提起上个月妹妹约我出去唱K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就是从那时起，师父你的态度也变得奇怪了起来，这总不是我的错觉吧？”
　　老和尚叹气道：“你猜的没错，确实……长老们认为你和你妹妹之间的感情，会对你的武道修炼造成影响。大家都在考虑如何帮你抹消这种负面的感情。”
　　“这是负面感情？我用得着你们帮？”
　　伍珊咬牙道：“她是我唯一的亲人啊！她做错了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凭什么牺牲我们之间的感情去换取你们那丑陋可笑的梦想？而且结婚又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告诉我要用假结婚的方式来躲灾吗？这和我妹妹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啊……”
　　老和尚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小少爷一点，讪笑道：“这是贫僧骗他们的，贫僧怎么能眼看着他们拿贫僧最得意的弟子做实验呢？所以在他们打算拿你妹妹做文章的时候，贫僧就编造了这样一个谎言，告诉他们你真正的障碍是未来将要与你相爱娶你为妻的那个男人——这听起来是不是就非常的合理了？原本我已经忽悠住他们准备给你相亲了，没想到正好遇到韦恩家族的来电，我就顺水推舟，给他们又讲了一个霸道总裁爱上灰姑娘的故事。要不然哪有傻子会花四百万……对不起韦恩先生我不是针对你啊。等你离开日本，天高皇帝远，那些一辈子都没坐过飞机的老家伙就算想管你也管不到了。”
　　“这就是贫僧将你逐出师门，放你自由的真正原因，就算韦恩先生不肯收留你，你也可以拥有自己的人生，不用再担心那些琐事了。”
　　老和尚语重心长，小姑娘心神动摇。
　　小少爷与格温隐晦地对视了一眼，心里笑呵呵。
　　这老王八蛋编瞎话的本事跟他手上的功夫有的一拼啊。


第128章正义的背刺

　　这是一个谈不上悲伤的悲剧。
　　一对双胞胎姐妹被遗弃在东京都警视厅门口，随后被送往附近的福利院抚养长大。
　　姐姐因为从小就表现出了惊世骇俗的武道天赋，被日本武圣大友大师亲自出面收养。
　　而妹妹一直平平无奇，就是个普通人，被一个普通的家庭收养，普通的上学读书。
　　并没有故事里面那种狗血的姐妹相爱相杀的剧情，姐姐和妹妹从小就知道彼此的存在，一直保持着联系。姐姐虽然是天才却要在道馆里日复一日地刻苦修行，妹妹是普通人却能够享受到正常学生周末休息的待遇，还有寒暑假期。妹妹放假的时候，就会约姐姐偷溜出去玩，去游乐场、去海洋馆、去商业街、去KTV……她想要让姐姐体验到一个正常日本女中学生的生活。
　　但就算是如此微小的幸福快乐，也会遭到别人的阻挠。
　　我们家孩子学习好不能跟你玩.jpg
　　尽管姐姐的实力已经远超出同龄人，甚至已经击败了同辈的师兄师姐，但道馆的长老们对此依旧不满意，他们对于姐姐的要求越发严厉苛刻，认为只有这样才能督促她奋发向上勇攀高峰。
　　这其中，或许也有对于“怪物”的嫉妒和恐惧。
　　这属于日本点心特色，不可不尝。
　　从某种角度来说，长老们的行为也算不上错，因为这些严厉苛刻的要求，或多或少确实起到了一定的督促和激励作用。
　　但问题在于，姐姐勇攀高峰，攀得太高了。
　　武道修行，以强者为尊。
　　当姐姐站在山巅之上蓦然回首，愕然发现整个道馆除了师父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人能战胜她了。
　　长老们无法再对她指手画脚，只能低下头倾听她的声音。
　　长老们当然是不开心的，所以才会想出这种恶毒的方法。
　　你还别不信，这是人家地方特色传统，比如说什么热血青年为了拯救镇子杀自己全家啊，什么老爹为了拯救自己心爱的儿女把他们送到敌国做RBQ啊，这都是满满的爱。
　　伍珊从小是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面，所以才能接受这种解释。
　　格温和小少爷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哥谭市民风淳朴，这里的人只相信实实在在的好处。
　　一个人做事要么为钱，要么为名，总得有好处才行。
　　当初在阿尔皮纳少管所里，格温如果告诉那些孩子，她是去拯救他们的英雄，要建立一个幸福美满的大家庭，恐怕就连少管所里的狗都不会相信。
　　脑子不够用，和愚蠢是俩码事儿。
　　所以格温必须说，我们要建立一个家族，像法尔科内那样的家族，孩子们才会理解，才会接受。
　　因为相比起那些从他们出生下来可能就从未感受过的所谓幸福温暖来说，还是法尔科内家族的地位名望更加真切，更深入人心，听起来确实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人生奋斗目标。
　　包括布鲁斯·韦恩的败家行为，也是有着明确的目的性。所有人都知道他有钱，同样的钱他拿去买一辆蓝宝基尼，所有人都会觉得理所当然，不会产生任何触动。但他拿钱来雇佣杀手和保镖，在一瞬间就改变了自己的形象。
　　无论别人过去对他是喜欢还是讨厌，现在，就像是登上巅峰的伍珊一样，当她用最残酷的手段虐杀了三个心里没有逼数还敢对自己指手画脚的师兄弟之后，所有人都必须学会尊重她的意见。
　　现在，所有的哥谭人都不会再将布鲁斯·韦恩当做小孩子来看待了。
　　老和尚的嘴就像是开过光的千层饼一样，一层套一层，能把人忽悠得不知东南西北。
　　但唯有一个最致命的漏洞他始终无法自圆其说。
　　那就是他做出这种决定能得到什么好处。
　　当然现在这不重要了，小少爷和格温讨论过后决定将伍珊留下来，同时也与老和尚达成了口头上的承诺。
　　大友大师会赔付韦恩庄园的损失，而伍珊以未婚妻的身份留居下来，为小少爷提供24小时贴身安保服务，为期三年。
　　等送走老和尚之后，小少爷二话不说直接撕毁了协议。
　　“口头上的承诺本身就不具有任何法律效力，只不过稍微有损于韦恩家族的名声而已——那无所谓，我们家不缺名声，也不差你师父那点赔偿款。”
　　当着伍珊的面，小少爷开诚布公地说道：“你师父没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以为我会相信，可能是编瞎话编的自己都感动到了吧？也可能他漫画看多了？不过那不重要，我现在反悔了。伍珊小姐，你现在是一个自由人了，我希望能雇佣你做我的私人武术教师。报酬方面，既然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对了，格温，你当初要多少薪水来着？”
　　格温摊手道：“月薪八千，顺便提醒你一句，布鲁斯少爷，除了第一个月的预付款之外，你就再也没有给我支付过薪水。”
　　小少爷惊讶道：“我还以为你已经自己给自己转过去了呢！这几个月里你拿着我的支票本花出去多少钱了？”
　　“好吧，我也忘了，其实是因为我自己还没开账户。”
　　住在韦恩庄园，确实很容易忘记领薪水这回事，怎么说呢……当你拿着主人家的支票本白嫖一切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对金钱数字失去敏感度了。
　　格温在心里感叹，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自己在不知不觉间都差点被养废掉，更不要说别的无知少女了。
　　富兰克林的吸引力可比亚撒西强得多了。
　　比如眼前这位和服少女，嘴上说着：“感谢您的宽容谅解，只要能有容身之处，薪酬倒无所谓。不过我不太会教人，师父说过我的个人感悟对于后辈弟子没有任何可参考性。”
　　她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可以理解，学霸么，头天晚上跟你一起开黑玩到凌晨两点，第二天考试照样年组第一，一般人怎么学？
　　她现在还不理解小少爷到底有多么妖孽。
　　跟着格温学了几个月，他连玩梗都学会了。


第129章喜马拉雅

　　哥谭市的天空一如既往的阴沉。
　　昨天晚上下了一场雪，只冻死了几十个流浪汉，相比于往年的数字来说，算是个好兆头。
　　扎斯先生获得了忠诚的美誉。
　　街上都在流传，他接了两笔大单子，赚到了足够自己后半生衣食无忧的钞票，但依然尽忠职守，每天守卫在法尔科内先生的身边保护他的安全。尽管他已经不需要再为钱去杀人了，可只要是法尔科内先生交代下来的事情，他依然会一丝不苟地完成。
　　所谓疾风识劲草，板荡见忠臣，金钱是考验一个人品性的最有力的武器，而扎斯先生显然经受住了这种考验。
　　大家都在私底下议论，法尔科内先生对于扎斯十分赏识，有意要培养他成为自己的接班人。
　　与此同时，也有一位新星在马罗尼家族冉冉升起，那就是外号“企鹅”的奥斯瓦德·克波帕特。
　　和慷慨忠诚的扎斯先生截然相反，这位企鹅先生赖以出名的却是他的“背叛”，他原本是法尔科内家族下属干部菲什·穆尼身边的打伞小弟，却在暗地里给条子做线人被清理门户，没想到他大难不死又在马罗尼家族重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依靠出卖法尔科内家族的秘密换取到了马罗尼先生的认可，如今也混得有头有脸算是个人物。
　　虽然在表面上双方已经达成了和平谅解，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王终将老去，而王位终究要有人来继承。
　　当然这对于老哥谭人来说，算不上什么大事儿。反正每天太阳都会照常升起，放平心态，看淡生死，才能活得长久。
　　格温带着伍珊出门购物。
　　虽然老管家可以代劳，不过毕竟男女有别，还是女生之间更了解彼此的需要。小少爷原本也打算跟着来的——这孩子显然还没接受过社会的毒打，但凡他要有过跟女朋友逛街的经历都不会提起这个话茬儿。格温是发自内心地为他好，所以让老管家送他去学校转转。年轻人都不懂得校园时代有多么宝贵美好，等长大之后回想起来才追悔莫及。小少爷的学习进度太快了，也应该适当放松一下自己的精神。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衣服？旗袍还是JK装？”
　　站在哥谭百货商场的门口，格温向伍珊征求意见。
　　“我只是有一个华人的姓名，那并不代表我喜欢穿旗袍梳包包头。”伍珊有些不高兴地说道：“如果不是为了礼节上的需要，我也不会穿这种笨重的和服。如果在你们家里没有什么贵族标准的着装需求的话，请给我准备两套运动服就好了，耐克或者阿迪达斯的都行。”
　　“莫非你还有毛子血统？”
　　“什么意思？”
　　“不要在意，只是哥谭人对于外国人的固有印象罢了。比如说起日本就是神神叨叨的忍者，说起中国就是旗袍和眯眯眼，说起俄国就是穿运动服喝伏特加的暴躁老哥……”
　　等等，这会儿苏联好像还没解体呢……吧？
　　毕竟不是同一个宇宙，时间轴的问题不能深究。
　　“话说回来，你有去过中国吗？”
　　格温对此相当好奇，说到武术这种东西当然不能不提起中国，但伍珊的师父大友大师却是一个日本和尚，还被封为武圣，听起来总有种微妙的违和感。
　　你要说是什么剑圣啊，什么天魔王啊，什么S级叛忍啊，这都可以理解。
　　日本人封的武圣……
　　感觉就跟新奥尔良烤翅或者杭州小笼包一样。
　　当地人一脸懵逼。
　　“我去过香港。”
　　“额……内地呢？”
　　“你是想说少林寺吗？”
　　“对对对，还有什么武当派啊华山派啊……”
　　“完全没听说过！”
　　伍珊一脸郑重地否认：“师父跟我说过，少林寺是假的，那些最强大的中国武道高手都隐居在喜马拉雅山上……你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我？难道你去过吗？”
　　格温果断摇头：“我也没去过，但是我听说喜马拉雅山好像挺冷的，传说中的世界屋脊啊，你说的那些高手一定都隐居在珠穆朗玛峰的山巅上吧？早上起来下山去拉萨买豆浆油条，中午到新德里吃咖喱，啧啧，真是令人羡慕的神仙生活。”
　　伍珊正色说道：“等我修炼到真正的巅峰半步大圆满境界之后，就准备去那座山上寻找隐居的强者，尝试突破那道界限。”
　　“嗯嗯，不用着急，你还年轻呢……话说回来，平时在家里穿运动服没问题，但要是有客人的话就不太合适了，我带你去挑两件休闲款的衣服如何？内衣是不是也要多准备一些？”
　　“胸罩就不必了，会影响到我锻炼身体。”
　　“诶？你也是真空派的么？”
　　伍珊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格温的胸口，摇头道：“不，我平时会用裹胸布。”
　　“爆衣了怎么办？”
　　“为什么会爆衣啊？”
　　“你师父不就……那个不是你们师门的必杀技吗？”
　　“不，那只是他的个人性癖……个人兴趣！”
　　…………
　　最终经过一天的愉快购物时光，格温帮助伍珊小姐愉快地刷光了她的第一笔预支薪水。
　　随手拉住一个无所事事的街溜子不良少年，将所有的手提袋一股脑扔在他脚下，格温带着伍珊来到街边金拱门的露天雅座，点了四人份的巨无霸汉堡套餐。
　　“你们这里的治安环境看起来不怎么好啊。”
　　伍珊像是仓鼠一样一边飞快地啃着汉堡，一边小声说道。
　　“那岂止是不怎么好的问题。”
　　格温目视着两名抢包的飞车党从眼前呼啸而过，耸肩道：“我们之所以要花费重金雇佣国外的职业保镖，不是因为人傻钱多，而是确实有这个需要。你知道你的老乡在这儿混得怎么样吗？据我所知那些亚库扎都被逼着搬到唐人街去卖日料了。”
　　“他们在老家那边混得也不怎么样。”
　　伍珊吮吸了一下手指上的酱汁，抬起头说道：“你们这儿的巨无霸很实在啊，比我家门口那个店的汉堡大了整整一圈还不贵，能再点两份儿吗？”
　　“垫垫肚子差不多得了，回去还吃晚饭呢。”


第130章汝妻子吾自养之

　　韦恩庄园变得越来越热闹了，这让老管家阿尔弗雷德倍感欣慰的同时也忧心忡忡。
　　他希望布鲁斯能从父母遇害的阴影中走出来，重新过上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至于什么叫做正常人的生活……阿尔弗雷德也说不清楚，他是从英国军情局退伍的特工，自己都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更没学过什么育儿理论。
　　先健康地长大，然后做一个好人，再去做正确的事。
　　这总是没错的。
　　布鲁斯少爷现在这样就很好，可能好得都有些过头了。
　　大道理阿尔弗雷德不是不懂，但是为人父母……姑且勉强算是吧，对于自己家孩子超出自己认知范围的行为总会感到忧虑。
　　比如说有的父母就喜欢给自己的孩子规划人生，哪怕是不赚钱也一定要做公务员，从大学毕业开始喝茶看报纸到退休这才安稳，娶老婆一定要找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大屁股好生养的本地姑娘等等。
　　阿尔弗雷德倒是还不至于固执到那个份儿上，但作为一名传统保守的英伦老绅士，他坚持认为布鲁斯少爷应该去上学，而不是宅在家里重金雇佣美女私教……
　　钱不是问题，年轻貌美的小姑娘也不是问题。
　　问题是布鲁斯少爷应该学会正常的人际社交，应该有更多的朋友，尤其是男同学，铁哥们儿，好兄弟。
　　人不能光图自己爽是不是，酸甜苦辣都要尝一点的。
　　当然老管家自己还是闲不下来，他需要指挥女佣去打扫房间，找园丁修补庭院。家务杂事是永远都做不完的，工作量的大小只取决于你眼睛里有没有活儿。
　　比如说很多男人眼中干净整洁的房间，老妈进来收拾一天都收拾不完……
　　下午两点钟左右，老管家接到了来自凯恩家族的电话。
　　雅各布·凯恩打算携妻女和朋友前来拜访。
　　自己家亲戚，都不是外人，就没必要大张旗鼓做什么布置了，不过最低程度上一桌符合韦恩家族待客标准的宴席还是免不了的。
　　老管家拿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不太宽裕。
　　一般正式的宴会至少要提前一个星期发送请柬，提前三天开始准备食物酒水——别说有钱人，普通人家过年也得提前准备不是？
　　这个时间确实是比较紧张，很多讲究的菜式都来不及制作，就算是仰望星空你也得有去买鱼的时间啊，总不能人家来了你给端上牛排意面糊弄一顿，牛排再高级那也是不像话的。
　　冷静思考了五秒钟之后，老管家拿起电话开始点外卖。
　　连厨师带材料一起送过来的那种外卖。
　　别问有没有，只要钱到位，餐馆老板是不介意亲自开车送厨师过来的。
　　这边还没点完菜呢，凯恩上校带着家属已经来到门口了。
　　老管家心里骂着伦敦粗口，脸上还要摆出礼貌的笑容：“雅各布先生，您来得太快了，我这还什么都没有准备……”
　　“没事，我们就是过来看看，不用特意准备。”
　　凯恩上校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带着自己的老婆女儿还有好基友浩浩荡荡闯进门来：“布鲁斯呢？”
　　“布鲁斯少爷上学去了。”
　　“你不是都已经给他请了家庭教师吗？”
　　“家庭教师也不能包治百病，有些东西只有在学校里才能找到。”
　　“这倒是没错，我上学那会儿喜欢跟哥们儿一起打篮球，那记忆到现在依然清晰。”
　　凯恩上校点点头，将目光投向自己的两只宝贝女儿：“说起来，你们俩在家里混了这么多天，也该去上学了吧？”
　　凯特拼命摇头：“我觉得我还需要一个疗程的心理治疗！”
　　伊丽莎白眨着大眼睛恳求道：“马上就要放寒假了，爸爸！你想让我们回学校去参加期末考试拿零蛋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的小心思。”
　　凯恩上校抓住两只萝莉的红毛揉搓了一下，抬起头对老管家说道：“还没做饭吧，我来订餐！”
　　“那倒不必，您是客人……”
　　“交给我吧，正好我有个老战友在城里开烤肉店，我想照顾一下他的生意，你去接布鲁斯回来，晚上我们搞个BBQ”
　　老管家一脸懵逼，这到底是谁家？
　　等到老管家上车出门之后，凯恩上校走到站在一旁看似无所事事纯粹蹭饭的斯莱德身边，给他使了个眼色。
　　斯莱德摇头道：“外面看不出有什么被人监控的迹象。”
　　“内部呢？”
　　“那得看到本人才能下定论啊。”
　　斯莱德摊手道：“听你的描述，我觉得那孩子的言谈举止不像是受到操控的样子吧？”
　　“你不觉得他成熟得有些太快了吗？”
　　“不觉得，男孩么，有的时候就是会在一夜之间成长起来，只不过契机不一样罢了。”
　　“可是现在就连我都看不懂他在做什么了。”
　　“那说明你老了，兄弟。”斯莱德笑道：“你女儿都这么大了，你已经是个老家伙了，看不懂年轻人做事很正常。他又不是你儿子，你又何必在乎他要做什么呢？”
　　“因为我还得回去上班，必须得找人看家，以免再发生类似的情况。”
　　凯恩上校叹气道：“我大哥二哥都是生意人，论到行事果决心狠手辣完全比不上布鲁斯，可我又担心这孩子……”
　　“所以你只能和他本人好好谈谈，胡思乱想没有任何意义。”
　　斯莱德搂住凯恩上校的肩膀笑道：“放心吧兄弟，比你们这里土特产更诡异的玩意儿我都处理过，没有什么鬼蜮伎俩能逃过我这双眼睛。有我帮你盯着，你放一万个心！东方有句老话说得好，汝妻子吾自养之汝勿虑也！”
　　凯恩上校皱眉道：“中文么？什么意思？”
　　斯莱德挠挠头，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好像是一个古代典故，说的是战争结束之后有一个老兵受了重伤哭得很伤心，大家都笑他是个懦夫。老兵却说他不害怕死亡，只是担心自己死后家里的妻子无人照顾。他的战友们就跟他说，不是还有我们吗？只要我们还有一个人或者回去，就会照顾你老婆孩子不会让他们受人欺辱……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谁给你讲的？”
　　“上次在阿富汗遇到的一个王八蛋，我们去给当地游击队做培训，他们去卖107……人不坏，就是骚话特别多。”


第131章让他们学会心平气和地听你讲话

　　格温和伍珊打车回到韦恩庄园，隔着墙外就闻到了浓郁的烧烤气息。
　　那是木炭与油脂共同燃烧出来的味道，刻印在人类DNA里面的对于美食的原始记忆。
　　格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震惊道：“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德克萨斯熏烤猪肋排？”
　　伍珊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好吃么？”
　　“味儿都飘出来了你还问好不好吃？”
　　“嗯……你不觉得调料放太多了吗？在我们老家那边比较喜欢追求食物的原味，煎好的和牛撒一点盐就够了。像这样的……”
　　格温叹气道：“姑娘，你还是见识得少了啊。身为一名武者，如果没有尝尽人间百味，还说什么锻炼心性？”
　　伍珊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
　　后花园里已经摆上了整整一排的烧烤架，旁边的桌子上堆着一座肉山。
　　鸡翅、鸡腿、牛排、羊排、猪排、大香肠、小香肠、白色的香肠和热狗肠……
　　凯恩上校和另外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精壮男人站在烧烤架旁亲自动手忙活，他的妻子带着两个女儿坐在后面给生肉涂抹酱料穿串，两只红毛萝莉忙得不亦乐乎，可能是从小到大从来没玩过这个，酱汁抹得满脸都是，笑得阳光灿烂。
　　阿尔弗雷德呢？你们经过主人家同意了吗？是不是把老管家绑起来塞到地下室里去了？
　　格温都能想象得到老管家的脸色会有多难看，简直是心肌梗塞的感觉。别看这BBQ好吃又玩的开心，等他们走之后整个庄园说不定都要开窗通风三天，专门用来散味儿。
　　当然，好吃才是最重要的。
　　站在旁边观摩了一下凯恩上校的烧烤手法，格温就知道今天晚上有口福了。
　　“那家伙很强。”
　　伍珊小声说道：“比你还要强一些？”
　　“哪个家伙……不是，你怎么看出来我很强的？”格温惊讶道：“我哪里强了？我手无缚鸡之力的啊，珊珊同学。”
　　“呵……这是武者的直觉。”
　　伍珊注视着烧烤架上滋滋冒油的鸡大腿，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是我见过的身体素质最强大的人类，无论爆发力、柔韧度、平衡性还是感知力都超过我很多。但是你没有进行过专门的武道修炼，单从步伐上就能看得出来，没有基础，缺乏武者的意识。你还杀过人，但是杀得不够多。”
　　“但是烤猪排的那位大叔就不一样了，他的身体素质虽然还达不到你这样完美的程度，但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血腥的杀气。他没有修炼过武道，但却接受过其他类型的战斗训练，已经把自己锻造成了一把危险的武器，经历过尸山血海的地狱……”
　　“我见过这种人，这种人最好别结婚，别生孩子，别养狗，否则容易出大问题。”格温咳嗽一声走过去问道：“先生们，需要帮忙吗？”
　　凯恩上校早就注意到了格温，还有跟在她身后的亚裔少女——脱掉和服换上休闲长裤和羊绒衫之后，一般人基本上就看不出伍珊是日本姑娘了。
　　真正让他心里忌惮的就是这个名叫做格温的姑娘，明明看起来很年轻，言谈举止也非常礼貌让人挑不出毛病，可就是让他感觉有些毛骨悚然，也不知道布鲁斯是从哪里找到这样的人才。
　　在他印象中的那个布鲁斯·韦恩还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屁孩呢，这次回来见面之后简直判若两人。虽然斯莱德说的没错，男人会在一夜之间长大，但从五厘米长到十厘米，和成长到美国菩萨大杏鲍菇那可是两个概念啊！
　　他很担心布鲁斯驾驭不住这个姑娘，或者说，更担心是这个姑娘在背后操纵布鲁斯。
　　现在……更可怕的小姑娘出现了！
　　这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家伙？有车有房父母双亡的家庭条件就这么有吸引力吗？
　　“下午好啊，格温小姐！”凯恩上校咧开嘴露出爽朗的笑容：“不用帮忙，只要你不介意就好。我是个粗人，吃不太爽那些精致食品，临走之前打算整一顿硬的。你要是不喜欢烤肉的话，那边还有蔬菜，我点了玉米和蘑菇……”
　　“不，就这个就好，算我一份……两人份。”格温回身招呼伍珊：“给你们介绍一下，桑德拉·伍珊小姐，雅各布·凯恩先生。凯恩先生是布鲁斯少爷的舅舅，现役军人，马上就要结束探亲假回欧洲去了。伍珊小姐是布鲁斯少爷刚从日本专门招募过来的武术教练，以后会负责为布鲁斯少爷制定个人体能训练计划，以及负责庄园的安保工作。”
　　“你们有钱人真会玩。”斯莱德在旁边小声吐槽道：“奶妈子是不是也得雇几个，分上半夜下半夜的喂啊？”
　　伍珊转头看过去，两个人的眼神交汇，旁边烤炉里烧红的木炭啪的一声爆了出来。
　　“你们要打出去打！”
　　格温果断抬手指向墙外：“这里有家属呢，不许使用枪械，以免跳弹伤及无辜。”
　　“NO！NO！NO！”斯莱德摆手笑道：“你们赢了，我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伍珊则是转头向格温说道：“如果有这类危险人物闯到家里来，不使用过激手段的话，我无法保障布鲁斯少爷的安全。”
　　格温笑道：“不用这么紧张，斯莱德先生是我们家的朋友。至于遇到其他状况，你自己把握就好，不用担心别的问题，少爷有钱。”
　　伍珊满意地点点头，凯恩上校听得嘴角抽搐。
　　不过有一说一，假如有可能的话，他当然也不介意给自己的宝贝老婆女儿也配上这种凶悍的保镖。
　　只是凯恩家族家大业大的，他手头可没有布鲁斯这么阔绰。
　　车辆的引擎声打断了凯恩上校的思考，原来小少爷已经放学回来了。
　　等小少爷下车走过来，所有人都是一愣。
　　格温惊讶道：“你跟人打架了？”
　　这是显而易见的，小少爷嘴角青肿了好大一块，发型也有一些散乱。
　　打架不是事儿，问题是如今还有谁这么不开眼？
　　“那不叫打架，顶多只能算是跟多日不见的好哥们儿进行了一番友好交流。”
　　小少爷舔了舔嘴角，没心没肺地笑道：“他们现在终于学会跟我心平气和地讲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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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底了，兜里还有月票的老爷们走过路过留一张下来啊。


第132章男人之间的宿怨

　　男人打架是事儿吗？
　　不是事儿。
　　至少在韦恩庄园的住客与访客们看来，这不叫事儿。
　　问题是为什么打架。
　　老师常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这话虽然恶心，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没错，拍响了叫打架，一巴掌拍过去那叫欺负人。
　　欺负人当然是不对的。
　　正确的教育理念是告诉孩子，你不能欺负人，也不能让人欺负。
　　当然具体问题也要具体分析。
　　普通学校和贵族学校又不一样。
　　普通学校里大家都很单纯，谁力气大身体壮够凶够狠，谁就可以横着走。这规矩无论以后到街头还是到监狱里都不会变。
　　贵族学校就比较复杂了，你力气大不大没有用，大家外看家世，内看情商。
　　简单说就是富二代和交际花。
　　两者占其一，你在学校里就不用担心受欺负，如果两者得兼，比如帕尔马蒂·门罗小姐，那就是学校的女王。
　　布鲁斯·韦恩的人际交往能力几乎等于0
　　他在学校里就没有什么朋友。
　　原因之一是他脑子太聪明，和同龄人玩不到一起去。
　　原因之二是他生得一副好皮囊，讨女孩子喜欢，自然也就会引起男同学的敌意。
　　当然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儿。
　　毕竟小少爷有钱。
　　尤其是在父母双亡之后，他现在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哥谭首富。
　　至少在可以公开的资产清单上面，整个哥谭没有哪个大佬能跟他匹敌，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
　　哪怕是通过各种避税手段，比如慈善基金和个人信托——韦恩夫妇生前几乎掌握了整个哥谭九成的慈善基金，还有其他各种不足为外人道的资本主义骚操作，最后缴纳的遗产税也足以让市政府吃得脑满肠肥。
　　韦恩夫妇一死，市政府直接启动了阿卡姆城区开发计划，这事儿足够詹姆士市长先生吹到下一次选举了，你想想钱是从哪儿来的？
　　甚至包括猫头鹰法庭背地里低价收购的韦恩集团股票——有人买就得有人卖，总不能核动力印钞虚空收购吧？其中有一大部分，就是折算成遗产税缴纳给政府，再通过私密渠道流入到他们手上的。
　　韦恩夫妇的去世，堪称是伟大的鲸落，真真正正地养活了一批腐食动物。
　　言归正传——
　　并不是有人欺负布鲁斯，而是布鲁斯看到别人在欺负人。
　　托马斯·埃利奥特，老熟人了。
　　哥谭四大家族后裔里，只有布鲁斯·韦恩和托马斯·埃利奥特算是同龄人，俩人之间的关系可以类比成哈利·波特与德拉科·马尔福。
　　简单来说就是相爱相杀。
　　托马斯对于韦恩少爷抱有羡慕嫉妒恨的复杂情感——很多人都是这样，但不敢表现出来，就像是屌丝暗恋女神一样，自己在心里想想没什么问题，说出来恐怕就要社会性死亡，爱与恨从某种层面上来看区别不大。
　　但托马斯同学不一样，他敢说敢作，也是唯一被所有人公认为“有资格”挑战布鲁斯·韦恩的男人。
　　但是托马斯同学依然很不开心，他想要的不是“有资格”，而是从各个方面超越碾压布鲁斯·韦恩，向所有人证明布鲁斯就是个垃圾，不配给自己提鞋。
　　青春期叛逆少年的中二梦想，可以理解，但现实不容许。
　　布鲁斯可以肆意挥霍自己的遗产，烧几百万快意恩仇，收买整个哥谭街面上的小混混对自己俯首听命。
　　托马斯要是敢这么玩，晚上回家就要被爹妈混合双打教育做人。
　　这让托马斯心中的嫉恨积累得越来越深。
　　直到今天，布鲁斯重返校园，刚上完一节课出来，身边就围上了一圈热心的女同学。
　　托马斯带着自己手下的小弟从旁边路过，见状冷哼一声，正想要过去说两句风凉话恶心恶心人，没想到却跟一个低年级小男生撞到了一起。
　　他心情正不爽，当场就抓住这倒霉孩子来了一顿“教你做人拳”。
　　布鲁斯就站在旁边，自然要站出来阻止。
　　托马斯当场就甩出一句垃圾话：“布鲁斯？你又要做慈善吗？啊，不用担心，这小子就是个怂包，没胆子跑到街上去持枪抢劫的。”
　　他心里觉得自己这话简直说得漂亮极了。
　　没想到布鲁斯·韦恩已经不是过去的布鲁斯·韦恩，并没有因为他的阴阳怪气而恼羞成怒，十分淡定地微笑道：“我知道啊，毕竟你从小就只会捏软柿子，小学毕业之后还不敢晚上一个人上厕所，最后实在憋不住就尿床……这可不是我造谣，是你妈说的。”
　　托马斯脸色一变，带着小弟围上来，用手指戳向布鲁斯的胸口：“你今天很嚣张啊啊啊啊啊——！”
　　布鲁斯直接抓住他的手指用力一掰，他就惨叫着跪倒下来。周围的小弟正要上前帮忙，布鲁斯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嘴里说了句：“滚！”
　　这帮人就圆润地滚了。
　　布鲁斯松开托马斯的手指说道：“我最近一直在家坚持锻炼身体，效果还不错，你以后少对我动手动脚的，记住了吗？”
　　托马斯少爷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反手就是一拳甩在布鲁斯的脸上。
　　他是个子高力气大没错，可布鲁斯这段日子里一直接受格温的锻炼，展现出了超乎想象的体能潜质，以至于格温都担心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会埋没掉这孩子的天赋才华，不得不考虑为他聘请最高级的武术教练。
　　他只挨了一拳，然后然后就被布鲁斯左右开弓一顿暴揍。
　　说实话，布鲁斯早就想揍他了，这是从小学一年级就开始积攒起来的宿怨。
　　“具体情况就是这么一回事。”
　　小少爷说完，有些紧张地看向格温和伍珊：“我是不是有些冒失了？你们不会指责我滥用武力……吧？”
　　“我倒是无所谓。”
　　格温转头看向伍珊：“你们东洋那边会有什么规矩吗？比如说习武之人要注重武德，不能滥用暴力，否则就会迷失本心之类的……电影里面反派大师兄不都是这么堕落的吗？”
　　伍珊摇头道：“没有这种规矩，我也没有意见。不过既然现在我姑且算作您名义上的老师，有一句话我必须要提醒你，那就是武道是一种理念，并非单纯的暴力，而暴力在很多时候都不能解决问题。”
　　她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不过对于您来说那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布鲁斯笑道：“yes,I“m rich.”


第133章你说这个谁懂啊！

　　很多人嘴上说着想要公平，给他公平的时候他又挑三拣四。
　　比方说明知道高考是改变人生命运的第二次起跑线，依旧不肯努力用功读书，只会抱怨自己没投好胎。
　　殊不知，第一次起跑线可能也是这么输的。
　　又比方说在别人被欺负的时候不伸出援手，在有人挺身而出挑战强权的时候又冷嘲热讽，内心中麻木不仁，坚信下一个倒霉的不是自己。好事坏事都轮不到他，找不到女朋友的时候还要抱怨自己太过于平凡，没有被命运垂青。
　　其实那些嘴里说着仁义道德，脸上写着冷嘲热讽，装出一副中庸无为遗世独立模样的家伙，心里面想的全都是自己怎么捞好处。
　　经过那一夜与戈登警官的长谈之后，布鲁斯·韦恩就认清了所谓“正义”的真实面目。
　　别人眼中的“正义”，本质上就是对他们有好处才叫做正义。
　　别人眼中的“自由”，就是让他们行事百无禁忌的才叫做自由。
　　别人眼中的“好人”，就是给他们带来好处的人才叫做好人。
　　所以“英雄”才会受到质疑，“秩序”才会被故意摧毁。
　　所以格温从来不承认自己是个英雄，也不会试图去拯救哥谭乃至世界。
　　她只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只相信自己心中的正义。
　　不关别人一毛钱的鸟事。
　　想通了这个道理，布鲁斯·韦恩就已经长大了。
　　凯恩上校带来了啤酒，吃烧烤就要配啤酒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并不会因为家里有钱换成茅台或者波尔多干邑就会更香一些，完全不是那个味儿。
　　虽然说大冬天的在院子里吃烧烤喝啤酒有些不像话，但这里毕竟是哥谭，你也不能非得苛求人家搬一个铜锅子过来涮肉对不对。
　　布鲁斯也很想要喝一杯，虽然法律规定不允许未成年人饮酒，但这又不是拍电视剧，想必不会有什么家长审查委员会跑到韦恩庄园里来毁气氛的。
　　但是伍珊一直盯着他的嘴角看，让他很不自在。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是觉得您应该在家里跟我学习最基础的擒拿格斗技巧，然后再去学校，这样就不会受伤了。”
　　布鲁斯干笑道：“你误会了，我不是专门去学校打架的，这只是个意外。”
　　“像您这样的富家子弟学习武术不就是为了防止意外么？”
　　布鲁斯无言以对，他还没有适应这个东方姑娘的思维逻辑。
　　格温坐在一边咬着猪肋排看戏，美国人吃猪肋排的方式比较豪迈，都是整扇整扇地烤，当然前提是你得有钱。
　　一般正常来说，烤熟了之后也要切开来吃的，但你要抱着一扇猪肋排啃，那又是另一种风味。
　　姑且可以称之为野兽派的吃法。
　　那种用牙齿从肋骨间一条条撕下肉来咀嚼的快感，堪称人间极乐。
　　一直红毛萝莉暗搓搓地溜过来，凑到格温耳边小声说道：“你居然给自己找了个竞争对手？”
　　听这说话的语气就知道是凯特，伊丽莎白好歹算是有教养，能看出女孩子的矜持。而凯特就是个假小子，能疯能闹百无禁忌，背着她爸妈什么脏话粗口都敢说。
　　“那不叫竞争对手。”
　　格温纠正道：“我最近要忙事业脱不开身，所以才给布鲁斯找了一位贴身保镖来保证他的人身安全，这叫分工合作，各尽其职。我个人友情建议你们家最好也雇佣一些保镖，就别在乎钱不钱的事儿了，你说人死了钱没花完这多么悲哀啊。”
　　凯特眨眨眼睛说道：“我要是嫁给布鲁斯，不就可以白嫖他的保镖了吗？”
　　“你是在哪儿学得白嫖这个词儿？”
　　“当然是跟你学的啊！”
　　“看来凯茜女士给你留的家庭作业量还是太少了……”
　　格温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对劲，忍不住追问道：“等等，什么叫做白嫖保镖？这玩意儿能白嫖的么？你这样说到底是想嫁给布鲁斯，还是对新来的伍珊小姐感兴趣？”
　　凯特一脸的好奇与兴奋：“这本来也不冲突啊，嫁给梦想中的白马王子，还能享受到神秘的东方美少女武术家的保护，这两件愉快的事情交织在了一起……”
　　“等等！我绝对没教过你这个！”
　　另外那边，凯恩上校将布鲁斯拉过来，递过啤酒和烤香肠，用眼神示意斯莱德去应付伍珊，偷偷摸摸地小声问道：“布鲁斯，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什么计划？”布鲁斯不明白：“你是说吃喝玩乐吗？”
　　“我是说那个猫头鹰法庭。”
　　凯恩上校正色说道：“你建议我杀人立威，用他们能听懂的方式以暴制暴，让哥谭的秩序重回正轨……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也的确照你所说的去做了。但是接下来呢？你我都清楚，那些所谓的法庭成员手上都粘着你父母的血，他们中间没有无辜者。但你也不能把他们全都杀掉，那就不是复仇而是一场战争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呢？看在我马上就要走的份儿上，给我透个底呗？”
　　布鲁斯微笑着反问道：“舅舅，你觉得我父母遇害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呢？”
　　凯恩上校想了一下说道：“利益，毫无疑问你父母过去的行为严重影响到了他们的利益。”
　　“韦恩家族在过去很多年里影响到了很多人的利益，为什么他们能忍耐到现在才动手呢？”
　　布鲁斯的反问让凯恩上校哑口无言。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呢？我又不是编剧，手里没拿剧本。
　　我只是个军人。
　　“我也不知道，如果你要问我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那我会告诉你，我准备努力用功读书，用智慧去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
　　布鲁斯笑道：“我想让哥谭变得更好，悲剧不再重演，人人都能遵纪守法，通过正当手段谋生，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但这并不是光靠一个英雄，一条法律就能解决的问题，我要找到更有效，更有可行性的答案。”


第134章废物啊

　　别相信哥谭人吃饭不谈事儿的谣言。
　　古今中外多少正事儿都是在饭桌上搞定的，要不然你让人家上厕所谈么？
　　和握手礼，碰杯礼一样，俩人坐下来吃饭顺便谈事儿，这就是从人类原始时代流传下来的建立信任的最基本的方式。
　　你要非抬杠说你爹教你食不言寝不语，那只能说你爹没把你当大人，你看跟领导喝酒他说不说话？
　　食不言的本质是怕你说话把饭粒喷人家脸上，或者掉气管里呛死，和不能拿剪子尖递人，不能拿茶壶嘴冲人都是最基本的生活智慧，后来人脑子蠢理解不上去，才逐渐变成了古板的规矩。
　　哪怕是富豪贵族自己实际上也没那么多规矩，所谓的规矩礼仪，一方面是为了巩固体制阶级，一方面是出于对优越感的需求。
　　假如果穿丝袜能够体现出自己的高贵气质，老爷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换上丝袜。
　　假如果狩猎猛兽能够体现出自己的勇武豪情，老爷们就会拿起猎枪干掉整个北美的野牛。
　　假如果跪下来舔一个难民的脚趾能给自己带来声望与支持，那就算是教皇陛下也不介意跪下来努力吮吸。
　　这和某些人梦想中出生自带骑士八项美德的金发碧眼贵族公子完全不是一码事。
　　凯恩上校离开了，临走前和布鲁斯达成了一个口头约定。
　　他的兄长菲利普会继续帮助布鲁斯收拢韦恩集团遗失出去的股份，代为管理运营，等到布鲁斯十八岁成年之后再交还到他手中。
　　菲利普是个商业奇才，毫不夸张地说，凯恩家族的企业能维持到现在这种局面，全都要归功于他个人。凯恩家族的历代祖先都是硬邦邦的钢铁直男，军中好汉，根本没攒下什么家底儿，否则凯恩化工绝对不只是今天这种规模。将韦恩集团交到他手上来运营，那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这是原本就说好的事情，口头约定的内容则是让布鲁斯照顾他的两个女儿。在她们的狠人老爹从北约前线退役下来之前，不要再发生什么意外，比如说被莫名其妙路过的修罗兵王收为后宫之类的……
　　凯特对于神秘的东方武学表现出了强烈的好奇心，希望寒假里能到这边跟布鲁斯一起修炼武道。
　　凯恩上校对此感到十分无奈和伤心，如果女儿有这个需要，以他在军队里的人脉，分分钟就能给她找来各式各样的陪练。但也不知道凯特是怎么鬼迷了心窍，坚持要跟布鲁斯一起学习。
　　自己家的饭哪有别人家的香啊，是吧？
　　倒也不是不行，毕竟布鲁斯一表人才的，就算那啥了也不亏……凯恩上校主要担心布鲁斯会有意见。
　　小少爷表示自己无所谓，你们姐妹一起来都行，无非就是添两副餐具的事儿，韦恩家族不差这点伙食费。
　　他主要担心格温会有意见。
　　格温表示我也无所谓，床都留给你，只要你鸡儿能遭得住，开三宫六院都没问题。
　　男人么，总要经历这个阶段的。
　　不要说有钱的男人花心，难道你们没钱的就不月月更换纸片老婆么？那些口口声声喊着你提督舰长主人博士指挥官的妹子们，手指上戴着你买的婚戒，身上披着你买的婚纱，你一年回去看她们几次？
　　她自己确实有事要做。
　　学校那边预约的几位优秀教师都已经快要到位了。
　　下一步计划也应该提上日程。
　　格温并不着急，她既没有系统规定的任务完成期限，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如果中途突然因为某种意外离开，那也不是她的错，不需要对此感到愧疚。
　　保险推销员会告诉你，生活中充满了意外，你要随时做好准备，最好能把月薪收入的百分之二十拿出来购买保险以备不测。
　　但是很抱歉，我们剩不下百分之二十。
　　著名的大军火商尼古拉斯赵四先生在和非洲女技师进行商业谈判的时候，曾经抱怨说你们这里连杜蕾斯都没有吗？女技师十分机智地回答道，为什么要害怕艾滋病呢？我们都未必能活到病发的那时候。
　　她只是尽力而为，只求无愧于心。
　　不过说到系统……
　　手机里的扭蛋机APP成就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攒满了一个十连，格温差点都把这玩意儿给忘了。看记录显示，应该是她假扮眼镜蛇那会儿，扶老奶奶过马路获得的成就点。
　　这玩意儿一直心心念念地想要把她给培养成漫画里那种超级英雄。
　　“但是现在都上架收费了，您再拿那些无厘头恶搞奖品水字数就不合适了吧？”
　　格温对此抱有十二分的怨念。
　　“给点作用吧扭蛋哥，人家都说中国网文里主角配的金手指一个赛一个的牛叉，你说你揍IG那么开心打个入围赛跟狗吃屎一样……不好意思骂错频道了，你看看人家的金手指，再看看自己，能不能扪心自问一下你有个蛋用？”
　　站在天台上强忍着摔手机的冲动，毕竟是自己花钱买的苹果……格温捧着手机认真说道：“这样吧，你我各退一步，我许个愿，你给我出货，出不了货咱们就各走各路从此再不相见。你能不能把唐纳德·特朗普先生请过来，我帮他去竞选下一任联邦总统，这样真能给我省不少事儿。”
　　扭蛋机一言不发，仿佛它只是一个莫得感情的APP。
　　“好吧，那我再退一步，我想要个洗脑机，或者尤里同志。”
　　扭蛋机依旧沉默。
　　“心灵宝石也不是不行，给不起实物你给个7天体验卡总可以吧？”
　　“……”
　　“那你还有什么卵用？废物！连抄王者都不会抄，就知道特么十连十连，还扣的一B，活该关服倒闭！”
　　收起手机，格温将注意力投向楼下。
　　今天是尼格玛·爱德华先生第一次登台授课，希望他事先做好了教案。
　　虽然格温和这个男人接触的次数不多，但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一点都不简单。
　　他头脑清晰，思维敏捷，拥有远超出常人的智力水平，可惜就是缺乏一点点自信。


第135章尼格玛三赛的初体验

　　哥谭人骨子里讲究反抗权威。
　　这种反抗权威不是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思想。
　　你有种没种都无所谓，反正我就不想听你的，你爱咋咋地，我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是极致的自由。
　　当然这里有复杂的历史原因，也不能把锅甩到所有人头上，但学生，或者说未成年人这个群体，一直都是反抗权威的急先锋。
　　年轻人，青春期，叛逆，热血，讨厌束缚，追求自我。
　　更重要的是缺少正确的引导和管教。
　　尼格玛先生对于自己的第一堂课毫无信心。
　　他都已经能够预想到上课时候的画面——自己像是一个可怜的老牧师一样在讲台上唠唠叨叨，学生在下面睡觉，聊天，打架，甚至中途退堂。
　　不用怀疑，他上学的时候学校里就是这样一幅景象。虽然他通过自己的聪明才智避免了自己被胖虎同学霸凌的命运，还热心帮助他和小夫同学打开了人生的新世界。
　　但做老师那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为人师表，这四个字很沉重。
　　他无数次想过要拒绝，但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蜘蛛小姐的邀请。
　　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喜欢教师这份职业，但他在哥谭警局里就是个毫无存在感的小文员，无论薪酬还是身份地位都不足以对他暗恋的那位美丽小姐产生吸引力。
　　而且，蜘蛛小姐开出来的条件也让他无法拒绝。
　　“我不是让你教他们课本上的知识，那种老师在哥谭想要多少都有。而我看中你的原因，是因为你的灵活思维，这年月想要找到一个脑子不生锈的人可比买彩票中奖难多了。”
　　蜘蛛小姐的话，就像是恶魔的低语在尼格玛先生的脑海里回荡。
　　原来我这么优秀？只是没有一个适合我发挥的空间吗？
　　“不是知识或者道德，那种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太晦涩了。你不是很喜欢猜谜吗？我想要你教给那些孩子们的，就是最基本的思考问题的能力。人只有学会思考，才会产生疑问。”
　　这话太正确了。
　　尼格玛先生觉得这份工作简直是为自己量身打造，要如何让人学会思考？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让他翻来覆去地修改了十多遍教案，充满了工作的热情。
　　“你可以自由选择授课的内容，只要达到我的要求就好。当然如果能够超出预期的话，那么升职加薪都没有问题，接下来我还会给你设置更高的要求，那就是教会他们什么叫做好奇心，还有集体协作。”
　　这原本应该是人类在40万年前就掌握的最基本的，刻印在DNA里面的天赋技巧！
　　尼格玛先生瞬间感受到了沉重的责任感。
　　“当然这只是最好的预期设想，如果你确实做不到的话……那也没关系，我可以再找别人。我没有什么损失，反正这所学校原本也是一无所有，那只能证明你并没有你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聪明。”
　　男人怎么可以说自己不行？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尼格玛先生的斗志。
　　“可我觉得你真不行。”
　　早上起来刷牙的时候，镜子里的自己认真建议道：“想想看，蜘蛛手底下那群孩子都是什么货色？阿尔皮纳少管所出来的少年犯，街头流浪儿，其他学校劝退的不良少年，还有非法移民子弟。你算是哪颗葱，有自信能压制住他们？”
　　“我不需要压制他们！”
　　尼格玛先生拿起剃须刀刮掉胡须，看着镜中的自己正色说道：“如果蜘蛛想要管教那帮孩子的话，她应该聘请的是狱警而不是我。我要做一个教师，不，一位心灵的导师！”
　　“你也不看看你这衰样，连自己的精神问题都不敢面对呢，还特么敢做别人的心灵导师？”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
　　“让我来吧！”
　　镜中的自己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你这个废物只会白白浪费废掉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那不是哥谭警局，你这副人畜无害的伪装在那些兔崽子面前起不到任何震慑作用。抛弃掉这层伪装吧，将我释放出来！用你内心中最真实的一面去迎战！这才符合蜘蛛对你的期待，要不然你自己值多少钱难道自己心里还没有B数么？”
　　尼格玛认真地思考了半晌，缓缓摇头道：“我不敢相信你，我怕你会伤害到那些孩子，但……我们可以一起去。”
　　镜中的自己大笑道：“对！一起去！一起去享受……这无上的愉悦！”
　　穿上自己最好的衬衫西装，将头发梳成稳重的模样。爱德华·尼格玛像出征的战士一样踏出了家门。
　　新哥谭技校的位置有些偏僻，不过学校本身还是颇为干净整洁，完全看不出过去废旧厂房的模样。就连外墙上那些不知道叠了多少层的杂乱涂鸦也用油漆重新覆盖，隔着铁栅栏就能看到操场上身穿运动服的学生在跑步。
　　如果不是事先做过情报调查，尼格玛自己都不敢相信哥谭最近迅猛崛起，通吃黑白两道的蜘蛛巢穴。
　　“请问您就是爱德华·尼格玛先生吗？”
　　尼格玛闻声转头，就看到一名身穿着白色羊绒衫与运动长裤的金发少女站在校门口，对自己露出天真烂漫的微笑。
　　啊，柔软丰满的身材曲线，还有金发双马尾！
　　和他初中暗恋的那个啦啦队长简直一模一样。
　　学校真好！
　　尼格玛迅速从自己的幻想中清醒过来，有些紧张地伸出手说道：“你好，我是爱德华·尼格玛，请问……”
　　“哈琳·泽奎尔。”
　　金发少女大大方方地握住他的手笑道：“我是A班的班长，兼任学生会书记，蜘蛛小姐特意嘱咐我早上在这儿等您到来，为您介绍学校里的基本情况。”
　　A班的班长……
　　从字面意义上就能理解，这差不多是学生群体里的一号人物了。在这样的学校里能做到这个位置上，从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明这孩子的危险性。
　　尼格玛心中一凛，表面上不动声色地笑道：“泽奎尔同学，非常感谢。不过蜘蛛小姐在电话里通知我，今天过来就要直接上课，你看咱们怎么安排时间呢？”
　　哈琳耸肩道：“您就算是想要上课，也得先搞清楚自己的办公室和教室的位置，然后看一看课程表吧？话说您有课程表吗？”
　　“呃……还没有，我以为学校……”
　　“好极了，我们也没有！”


第136章以防万一

　　很多哥谭人都不知道还有新哥谭技校这样一所学校存在。
　　尽管学校已经上过电视新闻，接受过詹姆士市长的讲话和奎恩主教的祝福，得到了法尔科内家族的默许，以及布鲁斯·韦恩的资金投入支持。
　　但对于很多哥谭人来说，只要不是发生在自己家门口的事儿那就跟不存在一样，有些人到现在还相信世界是平的。
　　爱德华·尼格玛对此深恶痛绝。
　　聪明人有两种，一种学会降低自己的智商融入集体，被称作是有大智慧。
　　另外一种认为自己和其他人完全没有共同语言，由此导致被集体抛弃，被称作是怪胎。
　　可他们又有什么资格来区分评判呢？
　　在内心深处，尼格玛一直隐藏着一个邪恶的念头，就是用聪明人的方式去玩弄那些自以为是的傻瓜，让他们吃到足够的苦头，意识到自己的愚蠢有多么可悲。
　　但想法终究是想法。
　　谁电脑里还没有个隐藏文件夹呢？
　　神说，人天生有罪。
　　这话也就糊弄糊弄傻子。
　　尼格玛是不相信的，聪明人一般都不信神。更准确地说，就算他们相信有神，那也不是圣经上编出来的那个暴躁老哥，而是一种理论概念上的存在。
　　如果当真有全知全能的神，那他一定可以解决“上帝无法创造一块自己无法举起的石头”这个逻辑矛盾。
　　神学家会告诉你这很简单——逻辑是凡人所能理解的认知极限，而上帝则在这个极限之上。所以你所认为的逻辑矛盾，对上帝来说不值一提，只是你无法理解。
　　换用人能听懂的话来解释——当你向客服质疑“这游戏难度不合理我没装备刷不了本卡关在这里”的时候，客服会亲切地回复你：“亲你氪金了吗？没氪金建议你充一个648呢！”
　　而尼格玛现在要做的工作，就是要让这些天真可爱的孩子们明白，世界其实很大，别特么再玩网易游戏了！
　　“学校里一共有26个班级，按照字母表和学生年龄排序。ABCD班是一个年级，以此类推。每个班级的班长负责管理整个班级同学的衣食住行，大家每周日到学生会统筹安排下一个星期的课程表，简单来说就是错开操场的使用时间。目前开设的课程有英语、数学、文化艺术与自然科学，以及运动课。我们目前已经招聘到了十二名教师和五名教会志愿者，统一使用哥谭市公立小学的一二年级课本……”
　　居然还有十二名教师？尼格玛暗自咂舌，不过想想也是，只要钱给到位，老哥谭人历来是不在乎什么龙潭虎穴的。
　　“那个……我是负责教授自然科学吗？我记得……”
　　“是社会科学，蜘蛛小姐专门为你新设的一门课程，她对你抱有很高的期待。”
　　哈琳一边走一边介绍：“这里就是教师办公室了，如你所见，环境比较简陋，学校新开事情太多还来不及装修，除了桌椅以外什么都没有。蜘蛛小姐认为钱应该花在刀刃上，与其花费时间经历去装修办公室，不如直接折算成补贴金跟工资一起发放下去，其他老师都觉得很赞，您要是……”
　　“补贴是多少钱？”
　　“一个月两百，还有五十块的供暖补贴，学校可以缴纳社保，逢年过节发红包，需要出差或者社会实践的可以额外申请差旅费，夏天还有防暑降温费……平均下来一名教师每个月能拿到的工资差不多在两千四百元左右？”
　　“那我非常赞成！没有任何问题！”尼格玛立刻点头说道。
　　这可比他原来在警局那边的工资高多了。
　　不要拿韦恩少爷的账户余额去衡量哥谭人民的平均生活水准。事实上正常的哥谭大学毕业生在市场上找工作，最好的待遇也不会超过月薪五百。稍微正式一些的工作大概能有拿到八百元，像是教师、医生和律师这种听起来特别体面的职业，最初的月薪也不过是在一千二到一千八的范围内浮动。再往上那就得有真本事或者熬资历了。
　　那些爹二代和移民二代能找到的工作和薪酬待遇不在此范围之内。
　　两千美元，足够你在这个年代的麦当劳里吃到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薯条为止，去二手车市场上也可以买到一辆各方面条件都相当不错的小轿车。哪怕是到了几十年后联邦政府已经开始无限量化宽松核动力印钞的时代，也照样能买一兜子苹果机放在家里炫富。
　　布鲁斯·韦恩给自己的私人家庭教师开出来丰厚薪酬也不过是月薪八千而已。
　　没人能拒绝这份薪水，别说当老师了，要是能一次性支付全年的款项，老哥谭人就敢拎起冲锋枪跟着你去抢银行。
　　“马上就要到上课的时间了，我直接带您去A班，剩下的地方咱们可以中午再逛。另外还有一些……小事……”
　　哈琳眨眨眼睛，试探着问道：“您既然肯接受这份工作，应该是对于我们这里学生的……成分多少有一些了解的吧？”
　　尼格玛点头笑道：“当然，否则蜘蛛小姐也不会专门邀请我来引导这些孩子们了。”
　　“哈，那就最好了！”哈琳呼出一口气，反手从后腰抽出一把手枪来：“我看您好像没做什么准备……”
　　尼格玛都惊呆了：“等等！你给我枪做什么？”
　　“您不要误会，枪里都是空包弹。”
　　哈琳将手枪放到桌子上面，一脸乖巧温柔地解释道：“一般新老师来上课都会自己准备防身武器以防万一的，根据我的观察，英语老师比较喜欢指虎，而数学老师更喜欢用电棍，找不到尺子的时候可以凑活着用……我的意思不是说学生们很危险，我可以向你保证同学们都非常相亲相爱。但是我听说您以前是在警局工作？你能确定自己以前没有跟哪个孩子结下过私仇吗？”
　　“当然，我确定！”
　　尼格玛咽了口口水，将手枪推还给哈琳：“相信我，我用不着这玩意儿。”


第137章可爱的同学们

　　A班，是新哥谭技校里学生年龄最大，也可以说是最危险的一个班级。
　　班级学生46人，几乎全部都是刚刚从阿尔皮纳少管所释放出来，或者至少留下过案底的少年犯。
　　这个岁数的少年人，但凡心里还有一丝半点想要做好人的念头，早就应该出去打工赚钱了。剩下被蜘蛛会“收容”回来的这些小鬼，几乎可以肯定他们下半辈子早晚都要去黑门监狱走一遭。
　　原本这个班级的满编是50人，其中有两个孩子因为表现优秀被选拔出来去做了低年级的班长，对于另外两个人的下落哈琳语焉不详，尼格玛自然也就心领神会。
　　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被拯救。
　　哪怕是在新哥谭技校这样连二五仔和智障儿都不介意，几乎毫无底线张开怀抱的地方，也终究无法拯救所有人。
　　反社会人格、心理变态、性格扭曲……
　　总会有这样的特例存在。
　　尼格玛将其归结为愚蠢。
　　剩下这46位同学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但他们的脑子至少能够理解最基本的生态位法则。老鼠就不应该去挑衅猫的威严，有蜘蛛小姐坐镇在这里，他们就必须夹起尾巴老实做人，实在受不了管教就离开，这里来去自由。
　　你非要留在这里搞事，被镇压之后还死不悔改，那不是脑残什么是脑残？
　　台下的同学们一个个都坐得很端正，看起来像是正经的学生，如果忽略掉他们手臂上的刺青、嘴唇上的钢环以及挂在书桌旁的匕首和甩棍……
　　尼格玛先生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卧槽，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哈琳，心说我反悔了，那把枪能先借给我用一下吗？
　　哈琳这时候已经拎起了门后的棒球棍，拖在地上不紧不慢地从课桌之间走过，用审视的目光在同学们身上来回扫视。
　　同学们目不斜视，保持着安静。
　　四周转了一圈，哈琳满意地点点头，将棒球棍扛在肩上，转过身对尼格玛作出“OK”的手势：“可以上课了，尼格玛先生！”
　　同学们的视线唰地一下聚集了过来。
　　有种在小巷子里被帮派团伙围堵的既视感。
　　尼格玛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支撑在讲台上，脸上露出亲切的微笑：“大家好，我是爱德华·尼格玛，也是你们的社会科学课教师。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你们很想给我来点见面礼对不对？别否认，刚才哈琳从你们身边走过去的时候，我注意到有些同学脸上露出了计谋得逞的笑容。”
　　哈琳本来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听到尼格玛的话，立刻回过头来，果然看到几个刺儿头下意识地躲闪开了自己的目光。
　　“没关系，哈琳同学你先坐下，让我来猜猜看。”
　　尼格玛拿起花名册，走到教室中间，抬手拍在一个男生的肩膀上：“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生颤抖了一下，低头小声说道：“吉姆。”
　　“吉姆？嗯，我有个朋友也叫吉姆，他是个好警察……就是那种抓你的时候会看在你年轻的份儿上对你网开一面的家伙，很罕见吧？不过看你现在这块头儿，估计享受不到这种福利待遇了。”
　　尼格玛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压住吉姆同学的肩膀，用全班人都能听清楚的声音说道：“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你的双臂肌肉很健硕，一定是进行过格斗训练。我看你桌子旁边挂着两把匕首，咱们学校是有规定，上课时候要把危险武器拿出来放在明面上吗？”
　　吉姆同学点头说道：“是的，先生。”
　　“你打过黑拳吗？”
　　“……还没有，先生。”
　　“还没有实战经验？我懂了。”
　　尼格玛点点头，目光投向吉姆同学的袖口，伸手过去从他的袖子里面拿出一根十厘米长的美工刀片：“我曾经阅读过有关于哥谭地下黑拳比赛的情报资料，其中有一个臭名昭著的崔特帮，跟人打拳的时候喜欢用刀片刮人。那个帮派的纹身标志是一道闪电，和你手腕上这个一模一样，我没说错吧？”
　　吉姆同学惊讶地抬起头来，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尼格玛笑道：“我过目不忘，好了吉姆同学，我猜你是打算趁我走过来的时候刮坏我的西装，给我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但又没有证据来指控你的行为。但问题是，你要怎样才能让我从讲台上走下来路过你身边呢？”
　　他的视线顺着吉姆同学的后脑勺向后排望去，落在倒数第三排那个女生的身上。
　　尼格玛走过去背起手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身形娇小的女生眨眨眼睛，有些害羞地小声说道：“埃米莉。”
　　“埃米莉……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尼格玛拍拍少女的脑袋微笑道：“你是吉普赛人吗？还是有吉普赛人的血统？”
　　埃米莉同学脸上的害羞表情瞬间变得惊疑不定。
　　“把鞋穿好，你的脚链看起来很有吉普赛特色。另外……今天你化了妆，虽然很淡而且还很廉价……你们真的有钱买化妆品吗？哪怕只是最便宜的这种？”
　　尼格玛后退一步，小心避让开少女的攻击范围，因为埃米莉已经下意识地去摸刀了。
　　他知道自己戳到了少女的痛处，这孩子很明显做过街头女郎，看她的体型还是专门给某些特殊口味爱好者提供服务的，所以才有闲钱给自己打扮。
　　作为一名有教养的绅士，不应该继续纠结这个话题。
　　“吉姆是怎么跟你说的？我猜他是不是说，新来的老师很有可能是个老色痞，只要你稍微卖弄一下姿色，他就会被你勾得神魂颠倒？然后你是怎么计划的？先吸引我的注意力，然后装病？”
　　尼格玛看了一眼桌上的水杯：“假如果我讲课讲到一半，是不是就会发现你光着双脚缩成一团，满头冷汗。然后我回从前面走过来，吉姆同学会用刀片划开我的裤子，坐在你旁边这位好汉……他已经做好了见义勇为殴打色魔的准备了吗？”
　　尼格玛回到讲台上，俯视着已经被他震慑住的学生们，脸上露出愉悦的微笑：“因吹斯汀，但还是很幼稚，你们把大人想得太简单了。同学们，开动你们的脑筋，发挥你们的特长，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少潜力！”


第138章尾号字母班

　　据说人类幼崽出生的时候，相对于其他陆地野兽的幼崽发育迟缓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大脑过度发达导致脑围增大，必须提前出生以免造成难产。
　　换句话说人类的新生儿都是早产儿。
　　只要度过脆弱的幼年期，这些恐怖的直立猿就会摇身一变成为地球上的顶级猎食者。
　　有人以“人类无法赤手空拳击败狮子老虎”作为论据，以此证明人类进化得并不完美，不足以称为最强生物。
　　如果在现实里看到这种杠精，就应该把他的脑袋塞进马桶里面问他：“狗能吃屎而你不能，是否证明你不如狗？”
　　当然有一说一，有的时候人不如狗的现象确实是存在的，虽然大家嘴上说着累成狗，实际上狗没那么累。
　　哥谭街上很少能看到流浪狗。
　　不是说老哥谭人也喜欢吃狗肉，狗肉这种东西没有正确的烹饪方法做出来是不香的，以老哥谭人厨房里那点调料，还真搞不定。
　　主要原因一是没有流浪狗的生存空间，但凡是垃圾堆里能吃的东西，早就让流浪汉捡去吃了。
　　二是对于一些晚上加班的劳动人民来说，狗是比较讨厌的动物。它看到你就会叫，叫声会引来保安或者警察，所以大家在看到狗的时候多半都是直接打死，以免影响工作效率。
　　但是新哥谭技校里面却养了四五条狗，基本上都是跟着那些街头的孩子们一起被带回来的。有的时候你甚至搞不清楚那些流浪儿和流浪狗到底谁混得更惨一点，所以彼此情投意合相依为命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
　　现在这些狗晚上用来看大门，白天用来撸。
　　眼看着尼格玛先生已经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与学生们打成一片，感觉上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格温就从窗户外面悄悄地离开，朝尾号字母的班级方向走去。
　　学校里按照字母表顺序和学生年级进行分班，每四个班分为一个年级，从八岁到十八岁一共有六个年级。但还有剩下来的两个班，也就是被称为尾号字母的“Y”和“Z”，专门用来收纳一些极特殊情况的孩子。
　　一个是身体方面的问题，一个是心理方面的问题。
　　在韦恩夫妇遇害之前，哥谭市的儿童福利机构每年都能得到充足的资金支持，不说能搞多好，但也至少可以保证那些残疾智障儿童，弃婴和家庭暴力受害者能有安身之处。
　　后来那就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不，应该说是一堆悲伤的故事了。
　　有的孩子是因为脑子有问题，在福利院里被雇工恶意虐待。有的孩子是身患绝症却支付不起高额的医疗费用，最终被家长抛弃。有的孩子是像布鲁斯·韦恩一样，亲眼目睹了家庭惨剧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但他们并没有布鲁斯·韦恩那样坚强的意志，要么患上了自闭症，要么是出现暴力倾向……
　　这些孩子在新哥谭技校和其他的正常孩子一样拥有正式学号，有宿舍和食物，以及和其他班级同样的课程，那些从教会来的修女嬷嬷专门负责照顾他们的生活——除此之外，也就没有更多的福利待遇了。
　　坦白说相比较市里那些经常接受富人捐赠，上电视新闻，有专门护工和心理医生的福利院来说，技校这边的条件可以称得上是寒酸简陋，要说有什么好处的话，那也就是一视同仁的平等对待了。
　　尽管如此，其他几家福利院里的孩子还是对这个传说中的“圣地”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如果不是院方及时阻拦的话，估计这会儿技校学生的数量还要再膨胀五分之一。
　　相对于其他干净整洁的教室来说，这两个班的教室就跟猪窝一样，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都有。有他们捡回来的破烂，还有自己制作出来的莫名其妙的手工艺品，手写涂鸦，还有那几条狗——是的，狗窝也在这里，窗户外面甚至还有两亩地。
　　如果是不知情的外人走进来，可能会对如此恶劣的生活环境感到震惊，不过YZ班的学生对此相当满意，丝毫没有改变现状的意思。他们坚称这是他们的快乐堡垒，每天清理打扫保证没有任何异味。
　　也不知道为什么，其他班的孩子们眼神里都都透着浓浓的羡慕嫉妒。有不少学生都曾经怂恿过班长来争取这种搭狗窝的权力，结果被学生会果断镇压。
　　小孩子的快乐么，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单纯。
　　格温从楼顶上顺着排水管道溜下来的时候，看到Y班的班长正在指挥学生用塑料膜搭建大棚。
　　艾薇·哈帕，老哥谭土著，十二岁，一个脾气不怎么讨人喜欢，长相也不怎么讨人喜欢的臭屁小女孩。
　　头发干枯蓬松，满脸雀斑，死鱼眼，整天一副二手烟摄入过度的萎靡表情。
　　她有一个完整的家庭，父母虽然贫穷但好歹还不至于让她流落街头，虽然父亲偶尔酗酒，母亲身体病弱，但终究还算是有一个完整的家，吃的上饭，睡得上床，甚至还能正常上学。在其他学生看来这特么简直就是个人生赢家，而她自己也是这样想的，并且经常以此为傲，跟人炫耀并且为此挨揍。
　　软萌可爱的才叫小萝莉，她就是个死小鬼。
　　直到一个月前，她老爹被人陷害进了监狱。
　　家里失去了主要的经济支柱，母亲几乎没有能力供养她继续上学——虽然所有的学校都能提供免费午餐，但早晚不吃人也受不了。听好姐们儿小喵介绍说有个学校包吃包住还能赚钱养家，她自己背上行囊就投奔了过来。
　　这就是个孩子，要是个三四十岁的粗壮大汉，那就是上梁山的故事了。
　　虽然这孩子不怎么讨人喜欢，但她却是主动承接下了Y班班长的职务——这可不是什么好活儿，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哪怕是有奖励补贴也没人愿意做。
　　大家都以为她是贪图那点奖励补贴，事实也确实如此。不过后来，她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份工作还真是非她莫属。


第139章艾薇的困惑

　　一位中国古代的先哲曾经说过，假如我在帝都二环内有两亩地，又何必统帅六国联军对抗始皇帝的歼星舰队呢？
　　这句话体现了中国人对于土地的热爱和对于农耕作业的执着。
　　你问为什么有两亩地不盖学区房？
　　傻瓜，人家真有两亩地的，谁还差学区房那点钱，还不如种地可以陶冶情操呢。
　　哥谭人民不是不种地，不是单纯的懒惰或者没有天赋的问题。
　　郊区的农场一片连着一片，都是大农场主在搞机械化耕作，那些乡巴佬红脖子一个个看起来肮脏粗俗，实际上可未必就比城里的富豪穷到哪里去。
　　外国移民来到这里身无分文，只能给农场主打工，根本买不起土地。就算攒下钱来能买得起，又能买几亩地呢？自己手工种出来的几千斤大豆玉米，收购商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人家都是跟大农场主签订合约，大批量收购农作物，再经过各种物流冷链挑选包装，最后以超过成本百倍的价格运送到城市里面，小农民最多也就只能混到一家温饱，基本没有做大做强的可能性。
　　有人说美洲大平原是上帝恩赐的福地，天然的产粮区，特别适合大规模农业机械化作业，仅此一项就能让联邦政府立于不败之地。
　　这话见仁见智。
　　据科学家考证，当年印第安人之所以没有在这里发展起来，就是因为一场极寒风暴从南扫到北，因为没有山脉阻挡，那场面那真可谓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不过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过气候方面的问题。
　　就算是出问题，联邦政府也可以控制舆论解决问题，反正只要不是什么世界范围内的灾害危机，一般情况下基本上是没有人会在乎这方面新闻的。哪怕年年山火台风洪水流感席卷全境，对于外国移民来说这里依旧空气香甜。
　　废弃工厂里原本是没有土地的，这里本来就是海岸孤岛，又是老工业区，就算有土地那也是污染严重的盐碱地，可以说是寸草不生。
　　后来正巧学生会决定要给YZ班找点事做，不能让这些小家伙天天宅在家里，把班级变成狗窝或者鬼屋。这活儿不能太有技术含量，以免他们无法理解，也不能高强度劳动，以免发生意外……一来二去有人提出建议：让他们开一块地怎么样？
　　工厂门口的空地已经用来做操场了，但后面还有一个巨大的废水池，因为重金属残留超标，污染比较严重，就算再怎么洗刷也不可能当做蓄水池或者游泳池来使用。原本是打算在这里修建一个秘密的避难所，正好还有管道直通外海，相当于是给学校留了一条后路。
　　不过后来仔细一想，除了酷炫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卵用，所以这个计划就被搁置起来一直留到现在。
　　现在正好可以让YZ班的同学去乡下挖点土回来把这个池子给填上，上面再随便种点什么东西。能不能吃不要紧，关键是给他们找点事做，让他们活动起来。
　　这个时候，一直跟在小喵身后的艾薇同学挺身而出，说这活儿她熟。
　　理由是她从七岁开始就跟着外祖母学习在窗台用花盆种植大麻补贴家用了。
　　当场镇住整个学生会。
　　不过有一说一，人家是真的有本事，如果有数据面板的话，这就是一个农林技能+10的特殊人才。
　　哪怕现在是冬天，她也可以带领着YZ班的孩子搭建大棚，看样子是准备搞点反季节蔬菜出来。
　　“你这是准备种什么？”
　　格温对此十分好奇。
　　“我们打算种土豆和番茄，用捡来的油漆桶。”
　　艾薇抬起脚提了提旁边装满泥土的油漆桶，有气无力地说道：“虽然这桶也很脏，但是相对于地下的污染来说还算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铺上土也没用，种出来的东西不能吃，老板，我们真的不种点大麻么？”
　　“当然，我们不种！”
　　格温坚定地拒绝了她的建议：“拒绝黄赌毒是我们学校的底线，主动越界者一律取消学生资格，赶出学校，没得商量。”
　　如果是学校的校长说这种话，学生们只会当他是放屁。
　　但新哥谭技校实际上蒙着一层伪装表皮的家族帮派，那么帮派老大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不容违背，哥谭的孩子们非常熟悉这套规则，而且还特别吃这套。
　　“好吧，我就是说说。”
　　艾薇耸肩道：“那还可以种一些观赏植物拿出去摆摊，老板，你喜欢仙人掌吗？”
　　“种仙人掌么……”
　　格温想了想，建议道：“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其他的观赏型多肉植物？那玩意儿也许能卖上好价钱。”
　　艾薇一脸懵逼：“多肉植物是什么东西？”
　　“就是彩色的，没有刺的仙人掌，我听说墨西哥那边有很多品种，你可以去问问莫妮卡。”
　　“C班的班长吗？那个喜欢把内裤套在头上的女人？”
　　“没错就是她，她脾气可不怎么好，你再这样说话小心挨揍。”
　　“我又不傻。”
　　艾薇看着眼前笨手笨脚努力拉扯透明塑料布的孩子们，撇嘴道：“事实上我觉得老板你才是个傻瓜，你收留这些孩子有什么意义呢？如果有一天你离开这里，他们还是活不下去。我想教他们怎么种菜，可他们完全听不懂，你看他们就连一张塑料布都摆弄不明白。”
　　“每一个人刚出生的时候对于这个世界都一无所知，而我至少给了他们一个通过学习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格温认真地说道：“也许他们真的不聪明，就连最基本的生活常识都掌握不了。但是万一呢？也许他们不是脑子笨，只是没有机会发挥出自己的长处呢？哪怕十个孩子里面只有一个能学会你的种植技巧，长大之后能以此谋生。那在我们有条件的情况下，为什么不能拉他们一把呢？”
　　艾薇摇头道：“反正我是理解不了，反正你是老板你有钱，你说什么都对。”
　　“那就换一种说法，假设有一个内鬼出卖了我们家族的情报，导致我们十几个兄弟姐妹被人堵在后巷里干掉。现在我知道内鬼就出在那一小撮人里面，可是他们互相袒护不说实话。作为一名合格的帮派老大，我把他们都干掉是没问题的吧？”
　　“啊……这我倒是可以理解。”
　　“坏人做坏事你能理解，同样的好人做好事就理解不了？好人就该被人用枪指着吗？”


第140章愚蠢的小男孩

　　文艺青年的多愁善感，有的时候并不一定是他对这个世界真有什么感悟，只是书读得少，很单纯地没脑子而已。
　　所以才被称作为无病呻吟。
　　能百度的时候不百度，只是感叹世态炎凉人情冷漠。
　　应该看医生的时候不去看医生，等拖到病入膏肓的时候再感叹人类医学的局限。
　　明明自己水平有限，拍出来的电影饱受吐槽，却埋怨这届观众不行。
　　不懂艺术。
　　吉姆·戈登最近遇到的罪犯都充满了文艺气息。
　　从销声匿迹的气球人，到精通催眠手段的山羊杀手，再到归来复仇的凯恩上校。
　　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觉得法律秩序已经荡然无存，必须以暴制暴，通过杀人的方式来震慑隐藏在城市背面的黑暗。
　　可能是看动画片看多了吧。
　　杀一个人能不能拯救哥谭？
　　如果可以的话，戈登警官自己都不介意去跟那位极限一换一。
　　可惜答案是不能。
　　别说杀一个人，杀十个人，就算今天拿核弹轰炸哥谭，也未必能解决这座城市真正的病灶。
　　伪命题本身就没得选。
　　格温也从来都不指望拯救一个孩子，他长大之后就能披上披风戴上头套成为超级英雄拯救这座城市。
　　那是安慰小孩子的童话。
　　但是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一个孩子不够，那就两个孩子，三个孩子。
　　她的目光并没有局限在蜘蛛会的巢穴里，正相反的，她始终关注并收集着哥谭所有大中小学校的情报信息。
　　街上的流浪儿无论身世有多么悲惨，终究还是这个社会的少数群体，新哥谭技校最多只能容纳几千名学生，而在其他那些真正意义上的学校里面，还有数十万的未成年人在用功读书，享受自己平凡而又美好的童年。
　　格温从个人角度愿意支持LGBT群体为自己争取平等权利，但她讨厌少数极端分子的反向歧视。
　　虽然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她也算是个极端分子。
　　正常人谁写日记……不是，正常人谁那么爱心泛滥啊！
　　重新换上哥谭中学的校服，回到这所学校享受万众瞩目的视线……好像也没什么意思。受到电视传媒的影响，很多小女生对于舞台都会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比如说台上的哥哥很好看啊，台上那个女人也不过如此啊，我上我也行之类的。
　　至于娱乐圈的黑暗面她们是选择性看不见的。
　　天真无邪的他们还在给台上的哥哥姐姐挑选应援色的时候，真正的有钱人已经开始打电话约晚上打炮了。
　　甚至都不用打电话，像布鲁斯·韦恩这样年少多金挥霍无度的奶油小鲜肉，不知道有多少别人眼中的高冷女神都恨不得扑上去用舌头帮他搓澡。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女舔狗多了，在有钱人眼中自然也就没什么价值。真正的男人当然要干男人该干的事情才有成就感。
　　对于布鲁斯·韦恩来说，学校里最好玩的事情莫过于给托马斯找茬了。
　　找茬的方式有很多种，比如说就像是女频霸道总裁文里那种剧情一样，总裁为了恶心自己的未婚妻，专门去找一个又丑又挫的实习生谈恋爱，给她买下隔壁的奶茶店，早餐铺和煎饼摊……
　　布鲁斯·韦恩的做法就是叫上那位被托马斯欺负的小兄弟，跟他做起了好朋友。
　　有一说一，这位小兄弟也不是外人，外人哪有资格掺和到托马斯·埃利奥特与布鲁斯·韦恩的恩怨情仇之中？
　　他名叫做罗曼·西恩尼斯，也是哥谭顶级豪门显贵之子，据说家族财富仅次于韦恩家族……
　　这话听听就算了，就像武侠小说里面主角跟人谦虚客气，遇见敌人上来过两手就要称赞此人不在我之下。老哥谭人没有这种谦虚美德，一般都是牛逼能吹多大就吹多大，但凡家里有权有势的，出门都可以说一句我是亿万富翁，财产仅在韦恩家族之下。
　　至于下多少就别问了，总之一般人就连这句话都没资格说的。
　　有钱人也不都是飞扬跋扈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布鲁斯少爷来上学纯粹是为了散心，背地里刻苦读书修行锻炼一点都没有落下。而这且罗曼同学你要不说他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那就跟班级里的贫弱废宅受气包是一模一样的。
　　格温来学校里找人，正巧就看到布鲁斯少爷带着罗曼在玩篮球。
　　篮球这种体育运动在哥谭看似流行，实则低俗。上流的体面人是不屑于这种廉价游戏的，街头黑人玩的东西，少爷们连碰都不会碰一下，生怕脏了自己的手。
　　布鲁斯不在乎这些，以他的身份，站在操场上撒尿和泥都无所谓。他带着罗曼脱光膀子玩篮球，旁边的迷妹们都会惊呼：“哇！我家布鲁斯哥哥肌肉好有型！”
　　托马斯在旁边看着干生气。
　　好气啊，但是又没有办法。
　　当一个人习惯了依赖暴力恃强凌弱的时候，突然被别人用暴力碾压，他就会变得无所适从。这个时候如果是有潜质的合格反派，就应该忍耐下来以图后事。
　　“我有九种办法能弄死那个狗日的布鲁斯！九种！”
　　但是仔细想想，都没有什么可能性，托马斯只能冲着自己的手下跟班发出愤怒的咆哮。
　　“愚蠢的小男孩……”
　　帕尔马蒂·门罗从窗户里俯视着外面操场上的青春热血大戏，回过头对格温说道：“如果我是托马斯的话，这时候就应该想办法从你身上入手，给布鲁斯搞一些难堪的场面出来。你听说过彩虹糖吗？我母亲告诉我，出门在外应酬，绝对不要让自己的视线离开酒杯，或者随意接受陌生人馈赠的香烟糖果。”
　　格温微笑道：“多谢提醒，令堂最近身体可好？”
　　“被吓得不轻，差点绝精，已经有好多天没出家门了，正在接受中医的针灸治疗调养。”帕尔马蒂斜眼看着格温说道：“你表弟这次玩得太大了，他以前可不是这么恐怖的孩子，你在背后没少煽风点火吧？”
　　“你这就是凭空污人清白了，门罗小姐。”格温果断摇头否认：“或者说，现在是不是可以称呼你为……”
　　“猫头鹰法庭的陪审员。”帕尔马蒂矜持地扬起脖颈：“多谢你的及时提醒，才让我的母亲意识到这个家里真正爱她的人是谁。我那两位兄长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直到现在都没赶回来。所以母亲不得不开始倚重她的小女儿的力量了。”


第141章你想赚穷人的钱？

　　凯瑟琳夫人病的很重。
　　意志力这种东西对于绝大多数反派来说都是个稀有属性。
　　这也没办法，但凡你意志力坚定一点，都未必会混成一个反派人物。
　　只有极少数人是特例，比如那种天生恶棍，心中作恶的信念不可动摇，一门心思想着如何让世界毁灭……
　　这种反派基本上没什么好下场，没有洗白的可能性，一定会死得凄惨无比。
　　这是过去。
　　现在社会文明发展进步了，动漫作品也不是过去报纸上那种四格画框了，IP值钱了，群众需求膨胀了。
　　所以反派们都不能随便死掉，为了读者们的钱包和爱心，他们被迫要反反复复加班……
　　以前英雄是可以杀人的，后来不能杀了，嘴上说着怕教坏小朋友，实际上就是要把反派角色回收再利用起来。
　　搞一个什么伊利丹的复仇啊，巫妖王的再临啊，燃烧军团又双叒叕特么的入侵了啊……
　　但观众又不是傻的，你想做废物回收再利用，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对不对？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洗白，给登场的选手们找一个不得已的苦衷。
　　如果实在太黑洗不白了，那就给他加点额外属性。
　　本大爷凭借着意志又从地狱爬回来了！.jpg
　　对于主角的恨意，对于世界的恨意，让这货爆发出无穷的潜力，死而复生，再战紫禁之巅！
　　实际上现实中没有这么夸张的。
　　大多数罪犯被送进监狱里都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有一些二进宫三进宫的例子，主要是好吃懒做，或者没有其他谋生之道。
　　但凡能有一条出路的，谁都不愿意再去蹲监狱。
　　只有极少数特例，不在讨论范围之内。
　　俗话说Y人妻女笑呵呵，妻女人Y又如何？
　　坏人做坏事的时候当然开心，但谁有能想象到自己也有被枪口指着脑袋的那一刻呢？
　　凯瑟琳夫人的心理素质就没这么强大，她的高傲与残忍是建立在自己的权势地位与忠诚杀手的基础之上，一旦被人戳破这层窗户纸，躲在背后的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而已。
　　但她依然需要维持猫头鹰法庭的存在，需要维持猫头鹰法庭的权威，否则一旦法庭成员丧失信心，这个秘密组织瞬间就会分崩离析，而她作为幕后主使之一也必将遭受清算报复，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这个时候，提前得到消息的帕尔马蒂趁虚而入。
　　女人都是感性的生物，无论再怎么坚强的女人，也无法让自己的心灵变成铁石。有的时候只需要一席话语，一杯咖啡甚至是一个眼神，就能打破她的心理防线。
　　“如今我已经能够加入法庭的内部会议进行旁听，我母亲有意将我培养成她的接班人。”
　　帕尔马蒂目光流转，意味难明地看着格温：“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作为交易的代价，你想要知道法庭的什么秘密？”
　　“我对法庭的秘密不敢兴趣。”
　　格温摊手微笑道：“类似这种秘密结社我在伦敦、纽约……世界各地见得多了。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一个人脉关系网而已。或许你以后会像你母亲那样，沉迷在掌握他人生杀大权的愉悦当中不可自拔。但是仔细想想，这种所谓的权力和非洲的部落酋长有什么区别呢？杀人很简单，哥谭的杀人犯都快填满黑门监狱了。只要你喜欢，随便花点钱就能在黑市上雇佣到职业杀手……所以我就很不明白，猫头鹰法庭为什么要花费重金投资研究那种不死杀手。”
　　帕尔马蒂挑眉道：“我现在可能还接触不到这个层面的秘密。”
　　“这不是设问，只是单纯的吐槽而已。”
　　格温摇头说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件事吗？”
　　“你要我成为布鲁斯·韦恩的合作伙伴？做他在台前的代理人？”
　　“如果你回家跟你母亲讲，你已经和布鲁斯·韦恩达成了共识，她一定会非常欣慰。”
　　“我已经讲过了，要不然你以为那个性冷淡的老巫婆为什么会对我另眼相看？”
　　“不是母女之爱么？”
　　“呵呵……”
　　格温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再讨论门罗家族的隐私：“说正事，既然你现在已经取得了猫头鹰法庭的旁听席位，那我们的合作也可以更进一步，不再局限于那家酒吧……不过帕尔马蒂，你认为你自己的能力足以承接更多更大的项目吗？”
　　帕尔马蒂两眼发光，她在入股酒吧之后，依靠自己的人脉拉来了不少多金豪客，可是尝到了不小的甜头。现在听到格温说要继续做大做强，又岂能不兴奋？
　　“我可以的！你想做什么？”
　　“走私。”
　　“洪磊谢特！玩这么大吗？”
　　“不是你想的那种！”
　　格温即使纠正，以免门罗小姐陷入到自己的脑补幻想当中：“你知道什么是A货吗？”
　　帕尔马蒂想了想：“假冒伪劣产品？”
　　“准确来说是仿冒名牌。”格温耐心解释道：“比如说耐克的球鞋，在学校门口马路对面那个运动品商店里面标准价格是39元到69元左右，而在它的生产地，也就是亚洲的皮革工厂里面，制作出来的成本可能都不到5元，加上关税和运输费用最多也就是9元，你可以想象一下这里面有多少的利润空间。”
　　帕尔马蒂惊讶道：“为什么要买假货？正品不也挺便宜的吗？”
　　看到格温脸上和善的微笑，她马上意识到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你想赚穷人的钱？”
　　“穷人的钱比富人的脏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穷人有钱吗？我听说穷人连贷款都还不起，他们有钱买球鞋吗？”
　　“你对穷人的理解太狭隘了，就算是富人，那也有高低之分不是吗？”
　　格温笑道：“具体的细节可以放在以后慢慢跟你解释，你只要知道这是一门赚钱的大生意就好了。我相信在猫头鹰法庭这么优秀的精英组织里面，一定不会缺少海关的实权领导吧？”


第142章托马斯是个屑

　　为什么老哥谭人要反抗权威，这是一个很复杂的历史问题。
　　但也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资本的趋利性。
　　糖厂会雇佣权威专家调查得出糖不会导致人类发胖的结论，玩具商会为了迎合家长的赶时髦心态推出带辐射的儿童玩具。医药企业用政治献金说服政府以种植疫苗的名义进行人体试验，宝石商人收买新闻媒体为钻石蒙上一层罗曼蒂克的面纱。
　　为什么老哥谭人的信仰如此坚定？
　　因为上帝说人生来就有原罪。
　　有些人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穷困潦倒，只能相信自己生来就有原罪。
　　有些人很清楚自己账户上的每一个数字都浸透着血水，所以更需要找理由说服自己这就是人的本性。
　　哥谭人真的不买假货？以正版消费为荣？以假冒伪劣为耻？
　　有些人会告诉你这就是发达国家的人品素质问题，可那些破解游戏和游戏机的难道不是他们口中的文明人吗？
　　谁能拒绝0元购的诱惑呢？
　　格温知道这里面蕴藏着巨大的商机，但是帕尔马蒂不理解。真正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是不懂得什么正品A货区别的，人家买衣服从来不看牌子，有需要的话甚至还可以手工定制。要说了解也就是在茶余饭后，听三姑六婆嚼舌根子的时候，说起谁谁家的那谁虚伪，虚荣，粗俗，下贱，连正品包都买不起，弄一身A货出来显摆，徒惹人笑。
　　能聊这种话题的三姑六婆多半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上流人，上流人都以谈钱为耻。你看布鲁斯少爷就从来都不跟人谈钱，不问价格，不讨论价值。我想雇你，你自己开价，然后我再给你开双薪，出门把头抬起来不要太拘谨以免给我丢脸……
　　这是帕尔马蒂以及其他富二代们的人生终极理想，天天看着布鲁斯·韦恩这么逍遥自在，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心里已经开始琢磨怎么弄死自己家爹妈了。
　　她理解的走私行业都是老哥谭的传统项目，比如走私枪支毒品，烟酒奢侈品这类，目前这部分业务被马罗尼家族所把持，别人基本上不可能插手进去，否则就得跟马罗尼家族拼命。
　　格温自然不打算动别人的蛋糕，她是比较担心自己这边做大做强了，惹来马罗尼家族的觊觎。上一次她想要与马罗尼家族接触，对方却没有任何回应，那也就没必要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这种小事没必要浪费自己已经排满的日程计划表，交给帕尔马蒂来处理，正好可以满足她在精神和金钱上的双重需求。如果马罗尼家族真那么不知好歹，想必目前这个状态下的猫头鹰法庭也不介意找个出气筒来发泄一下怒火。
　　接下来就需要调研一下目前学生群体的消费市场了，无论是夜店蹦迪搏击比赛还是美少女偶像团体，能够吸引到的消费团体相对于整个哥谭的学生来说还是比较小众，物美价廉的衣帽鞋袜需要薄利多销细水长流。她准备亲自调查一下这个时代的学生们都在追赶什么潮流，是万智牌还是游戏王？是乐高的积木还是孩之宝的变形金刚，又或者小马宝莉和芭比娃娃？无论哪一种，想必义乌的老板们都可以充分满足她的定制要求。
　　还有日本的游戏机、录像机和各种家用电器，这些玩意儿在哥谭市面上也都是紧俏货。不是买不到，而是联邦政府卡住了日本人的脖子，开启了贸易保护。汽车不行、家电不行、半导体也不行，统统不行。很多人只知道广场协议，但早在那之前的几十年里，日本人就已经被山姆叔叔掐着后脖颈摁在床上肛了无数次了，要不然你还真相信他们有什么敬畏强者的天性？那不是敬畏，只是已经被调教成RBQ的应激条件反射罢了。
　　格温走到楼下，正准备四处转转，就看到托马斯带着自己的手下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有人通风报信。
　　不过有一说一，这孩子终究不是那种脑袋里只有一根筋的蠢材，没有跟布鲁斯正面硬肛到底，看这架势，应该已经想好了歪主意。从她这个传闻中和布鲁斯·韦恩关系暧昧的女人——这种秘密几乎不可能守得住，格温也从没相信过门罗小姐的忠诚品质，从她这里入手似乎也许是个不错的切入点？
　　但是格温为什么要给他这个机会呢？等着他围上来触发几句狗血台词对话，然后自己大展神威将他和一干小弟打倒。
　　这不毁自己人设吗？以后这种装逼打脸的工作交给伍珊来就好了，格温小姐在大庭广众之下永远都是优雅的小仙女啊！
　　所以格温毫不犹豫扭头就走。
　　“站住！你给我站住！”
　　因为离得太远而且格温走得快，等托马斯赶过来的时候，已经从下课的学生流中失去了格温的身影。
　　无能狂怒.jpg
　　“那个……那个谁……”
　　格温刚转过楼梯拐角，就被人抓住手腕，她犹豫了一下没有挣脱，顺着对方力气跟着他往楼上跑去。
　　两个人穿过走廊，停在一间教室门口。
　　罗曼·西恩尼斯将格温拽进来，反手拉上门，喘着气笑道：“那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布鲁斯的女朋友吗？”
　　怎么着你还要NTR么？
　　“你可以叫我格温。”
　　格温脸上露出友好的微笑：“刚刚我看你们不是在打篮球吗？”
　　罗曼面色古怪，手舞足蹈地比划道：“事情是这样的，你别着急听我跟你说，我们刚才在打篮球，然后托马斯的女朋友冲上去给布鲁斯递毛巾。然后托马斯就冲过去，然后他把他女朋友给揍了，然后布鲁斯就把他给揍了，然后布鲁斯带着那姑娘去校医室，然后有人跟托马斯说在学校里看到你……”
　　格温抬起手挡住了罗曼语无伦次的描述，歪头思考了五秒钟，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所以你是来救我的吗？”
　　罗曼定了定神，耸肩干笑道：“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你千万别误会，我现在去找布鲁斯，你就留在这儿不要出去好吗？这个活动室一般没有人来，还是很安全的，你从里面把门反锁上，等我们回来！”
　　啊……这家伙意外地蛮有担当呢。


第143章男人不能只看外表

　　男人不能只看外表。
　　男人的脸就像是方便面，不是说不能买不能吃，以防万一在家里屯点没什么问题，偶尔开一包换换口味也很正常。
　　事实上不算垃圾食品但也没什么营养，想要煮好一碗方便面，你得加肠加鸡蛋，有条件的切点酱肘子午餐肉，青笋娃娃菜什么的。半夜两点美美地吃一顿，瞬间驱散熬夜带来的饥饿与疲劳。
　　有的女人会说晚上吃宵夜会长胖，可她却不担心看脸挑老公会踩雷，你说奇妙不奇妙？
　　总结来说就是男人的脸，是可以有但也不必须的东西。
　　真正重要的是内在，他的意志，他的能力，他的智商情商和勇气担当。
　　这种好男人确实很难遇到。
　　一般早就被青梅竹马和其他聪明的女人提前收入囊中了。
　　就算还有挑剩下的，平时也看不出来。
　　比如罗曼同学，即使是以格温的经验也看走了眼，完全没想到他还真不是自己固有印象中的那副软怂受气包形象。
　　长相一般，体格不能说瘦弱，至少能看出进行过体育锻炼，不是那种眼镜宅。
　　“托马斯为什么要欺负你？”
　　“不，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金发大男孩摇头笑道：“不是托马斯欺负我，而是他见谁就欺负谁。布鲁斯没回来的时候……我是说这次，以前布鲁斯也没少被他欺负，他就是个校霸，看谁不顺眼就揍谁那种。”
　　啊，原来是这种人设……
　　确实，每一个学校里面都避免不了会出现这种校霸，家里有钱家长又不讲道理，每天在学校里嚣张跋扈，老师只会和稀泥根本不管，其他人挨揍了家长找来，老师就会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巴拉巴拉……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像布鲁斯那样，直截了当地揍回去，能不能打赢不重要，哪怕你打输了，只要拿出跟他同归于尽的心态拼上三次，以后这种人就会绕着你走。不要看他场面话说的漂亮，什么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啊，打到你退学啊，真打几次架他自己就怂了。
　　这个时候有熟读装逼打脸流网文的读者老爷就要说了，你就不怕打了小的惹来老的吗？人家纨绔子弟回头找社会大哥来收拾你，再不然还有他老爹的保安保镖，家族里的客卿长老……就算你都打赢了，人家老爹暗地里收拾你老爹怎么办？
　　这种担心当然是有必要的，怂，也是一种活法。
　　只不过你自己都怂了，就不要再抱怨别人不来拯救你了吧？
　　罗曼就属于怂的那类人，也许是考虑到埃利奥特家族声名显赫权势滔天，也许就是不想惹是生非，反正他并没有选择站出来反抗托马斯的霸凌。
　　“不用去找布鲁斯了，他不知道我在这里，我也不害怕托马斯。”
　　格温找了一个干净的椅子坐下来，看着旁边桌上的手工艺品说道：“能陪我聊聊吗？罗曼同学，如果你现在没什么急事的话，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罗曼迟疑了一下，转回身来坐到格温面前，不解道：“我和布鲁斯以前其实并不熟……”
　　“不是布鲁斯，是你。不用紧张，我就是做个小调查。”格温摆摆手示意罗曼放松下来：“罗曼同学，你每个月的消费水平……也就是花多少钱？我是指学生层面的正常消费，大概都花在什么地方了呢？”
　　这本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可没想到罗曼的脸色却纠结起来。
　　“这个……怎么说呢？日常消费么，我倒是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也就吃吃喝喝买两张CD之类的，大概两百元左右？”
　　两百元，对于一个刚进入社会工作的年轻人来说可能就是半个月的工资，但是以罗曼同学的家庭背景来说，这点钱就少的可怜了。
　　看他这目光闪烁的样子，格温基本上是不相信的。
　　目光扫过罗曼手指上的创可贴，再看看这间活动教室里的手工艺品，格温指着一个雕像的眼睛试探着问道：“这是琥珀还是蜜蜡？”
　　“蜜蜡就是琥珀……”
　　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之后，罗曼马上反应过来，脸色渐渐涨红。
　　这确实只是个小常识，但却是比较专业冷门的小知识，普通的哥谭学生一般不可能了解。你要让这帮在地球仪上连印度都找不到的学生们知道什么叫蜜蜡那也未免有点强人所难了。
　　蜜蜡就是不透明的琥珀，在全世界各地，比如中国、印度、俄罗斯、伊朗乃至波罗的海周边都有产出。虽然不是宝石，但因为色泽鲜明物美价廉，经常被用于装饰手工艺品以及珠宝首饰。
　　除了老北京潘家园的古玩商之外，大概就是手工艺爱好者比较熟悉这东西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看你这富家少爷浓眉大眼的样子，居然玩得这么文艺小清新？
　　罗曼摊手，脸上露出好吧我不装了的表情：“一点个人爱好而已，我不太想让别人知道，你懂的……他们没什么审美水平，对于看不懂的东西都会称之为怪癖。”
　　他活动着手指从旁边的工具箱里拿出一支刻刀，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这家伙……该怎么说呢，在某些方面的经验似乎异常的丰富。
　　“你想送我一件礼物？”
　　“不是……好吧，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罗曼略显拘谨地笑道：“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现场做一个小礼物，只要你不担心布鲁斯误会。”
　　“如果是你亲手制作包含心意的礼物，应该没有女生会拒绝吧？”格温疑惑道：“还是说你以前有过失败的经历？被人嘲笑？”
　　按理说不应该的。
　　心意倒是其次，主要是他家里有钱。
　　长得是不怎么好看，但是你看你戴这手表都是百达翡丽限定款的，哪个女生会在乎你的长相呢？
　　罗曼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怎么说呢……主要是因为我的父亲对我要求比较严格。”
　　“你父亲让把你培养成一个有礼貌的绅士？”
　　“他想把我培养成上帝。”


第144章疯狂的赌徒

　　男A和男B是死对头，从小相爱相杀，为了羞辱男B，男A从男B手中拯救下被他霸凌的男C，男C和男A一起愉快玩耍的时候，男B的女朋友D走过去搭讪，男B恼羞成怒之下打了女D，然后被男A再次打倒，男A送女D去医务室，男C找到男A的疑似女友E……
　　加个文艺一点的姓名，稍微扩写个二十万字，这就是极好的青春校园恋爱网剧剧本。
　　电视机前的女性观众们爱这套都爱得不行了，就像是于老师喜欢小动物一样，顿顿都得有，否则吃不下饭。
　　放在男生的视角就完全是另一码事。
　　这时候布鲁斯·韦恩心中没有丝毫邪念，哪怕病床上的E罩杯美女在自己面前把两条长腿互相摩擦出火星子来，他对此依然视若无睹。他身边的女人早就已经拔高了他的审美标准，对于这种送上门来倒贴的完全无感。
　　离远点，你跟谁俩呢？给本少爷送优惠券是看不起人的意思吗？
　　而托马斯同学这时候心里想的也很简单，找到那个传闻中跟布鲁斯有暧昧关系的女人，一巴掌扇在她脸上，让她当场嚎啕大哭。
　　这样布鲁斯就丢人丢到家了！
　　至于罗曼同学的想法就更直白浅显了——嫂嫂，使不得呀！
　　讲道理，哥谭人在男女关系这方面比较开放，那是相对而言，但也不是像某些电影里面演的那样毫无底线。
　　简单来说，就是大家放得比较开，但你自身条件不行，无论在哪里都不可能找到女朋友的。
　　格温最开始也以为罗曼经验如此丰富，是不是过去追求女生的失败经历过多，导致现在这种条件反射式的拔旗行为。
　　但罗曼却说，这是因为他的父亲。
　　“我的父亲性格很严厉，无论对待自己还是对待别人都很严厉。他想要把我培养成一个完美的接班人，你知道完美是什么意思吗？就是不允许有任何瑕疵纰漏。只要我一犯错，或者就算不犯错，只是在某个方面比不上别人优秀，就会受到父亲的严厉批评教训。”
　　罗曼苦笑道：“我这都是从小被打出来的，跟女生说话声音太大会挨打，跟穷人家的女孩交朋友会挨打，被发现跟女生谈恋爱要挨打，走在街上有女生对我微笑，被我父亲看到的话，我也要挨打。”
　　“所以你现在已经修炼到四大皆空的境界了吗？”
　　“并没有，所以我一直在挨打。”
　　罗曼无奈摊手道：“其实我不是很想聊这些，格温你刚才是想问我的日常消费习惯对吧？如果你要做什么社会实践调查作业的话，问我就是问错人了，因为我很少像托马斯和布鲁斯他们那样出去花天酒地，省下来的零花钱都用来收购一些零碎小东西了，比如说……”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紫黑色木块：“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紫檀木，很贵的。”
　　这货不会真是从潘家园穿越过来的吧？
　　格温在心里认真地思考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放弃了去潘家园进货的冲动。罗曼这确实是个人小众爱好，他自己都知道是怪癖。看来从他这里是得不到更多信息了，想到这里，她心中便萌生了去意。
　　“好吧，谢谢你，我会再找其他人聊一聊的。”格温站起身伸出手：“有机会的话，欢迎你到韦恩庄园做客。”
　　这就是纯粹的场面话了，就算是罗曼对此有所误解格温也不会在意。布鲁斯·韦恩的远亲姐妹，还是来路不明的秘密情人，这都不重要。在那些喜欢嚼舌根子的人看来，这世上就没有完美无瑕的圣人，就算是无缝的鸡蛋他们也得估量一下轻重。
　　反正只是个人设。
　　…………
　　罗曼给格温留下的印象很好，但是万万没想到，晚上回到韦恩庄园用餐的时候，布鲁斯神秘兮兮地对格温说道：“你知道罗曼家里出事儿了吗？”
　　格温差点惊掉了下巴。
　　难道自己是瘟神么？
　　“他父亲被警察带走了。”
　　“因为家暴问题吗？”
　　“家暴？不，不是那么简单的问题。据说是西恩尼斯投资公司那边发生了杀人案，遇害者不止一个人，而凶手就是他们的公司总裁理查德·西恩尼斯先生。”
　　格温想了想，不解道：“赛琳娜还打听不到这种消息的吧？”
　　“罗曼亲口对我说的，让我帮他打听打听消息，然后我就给戈登警官打了个电话。”
　　“戈登警官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他欠我们很多人情呢。”
　　布鲁斯耸肩道：“你都不知道那位西恩尼斯先生有多么疯狂，他在自己的公司里搞什么战士文化，把投简历的新人扔到废弃的办公楼里面进行互相残杀，活下来的那个人才能拿到公司的offer.”
　　“现在哥谭的工作这么难找吗？”
　　“倒也不至于，但薪水能达到他们公司的就不多了。”
　　格温摇头道：“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罪行，恐怕是奈何不得西恩尼斯先生的吧。”
　　布鲁斯点头道：“他有专业的律师团队帮自己脱罪，最多也就是在警局住一晚，明天就可以交保释金回家。目前唯一洗不清的罪名就是袭警了，他在戈登警官进行调查的时候进行偷袭，然后被戈登警官胖揍一顿就地逮捕。”
　　“戈登先生能咽下这口气？”
　　“当然不能，所以我打电话过去都没怎么开口，戈登警官自己就一口气全招了，然后还想听听我的意见，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个恶棍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
　　“诶？戈登警官以前不是只管抓人的么？接下来不应该是检察官的工作？”
　　“哥谭的地方检察院，你懂的。”
　　布鲁斯耸肩道：“不过我给他推荐了一个人，让他去问问。”
　　“你还认识检察官？”
　　“我不认识，但是最近我在翻阅我父亲留下来的笔记时，看到过一个名字。”
　　布鲁斯说道：“他叫哈维·丹特，刚当上检察官不到三个月，就跑到我父亲的办公室来对线，宣称要把我父亲送进监狱。当然后来证明那只是一个误会，我父亲对他评价很高，认为他拥有超乎想象的勇气和正义感。”
　　格温摇头道：“光靠勇气和正义感可对付不了理查德·西恩尼斯那样的大人物。”
　　布鲁斯笑道：“后面还有一句话，我父亲说他是个疯狂的赌徒。”


第145章各自打扫门前雪

　　在古老的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做各自清扫门前雪，莫管旁人瓦上霜。
　　这句话的意思是从前有一对邻居，一个叫做葛自，一个叫做庞仁。葛自非常勤快，庞仁非常懒惰。有一天下雪下得特别大，葛自出门来扫雪，看到庞仁房子上面堆满了积雪，眼看着就快要把房顶压塌了，于是葛自就爬到房顶上去帮庞仁扫雪，结果发现房顶有个箱子，里面装着一具尸体。他吓了一跳赶紧跑回家，结果后来尸体被别人发现，衙役顺着脚印找到他，把他屈打成招投入死牢……
　　——本解释摘自千禧年以前某出版社刊印的青少年百科全书之俗语故事篇，至今仍然能在百度搜索出原文。同样震撼作者亲妈一整年的另一个俗语故事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个故事要从住在城门口的那个叫做池鱼的人开始讲起。
　　也不知道当年那些编辑脑子里面是屎还是什么，或许跟后来出版平安经的是同一批人吧。
　　换用哥谭人的说法，这个就叫做自由。
　　充分享受个人不受限制的自由，然后在遇到困难的时候责怪他人。
　　抱怨为什么没有超级英雄来拯救自己。
　　又比如有些人在对待别人的问题上挑三拣四，吹毛求疵，在他眼中这个世界就是污浊腐朽，不可救药。
　　等轮到自己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降低道德要求。
　　布鲁斯和罗曼刚刚交上朋友，就遇到了这样一个两难的问题。
　　罗曼拜托他打听消息，想要知道自己父亲的情况。
　　而戈登警官也向他咨询，想要知道如何才能对付那个依仗钞票为所欲为的恶棍。
　　布鲁斯给两边都做出了答复，但自己却开心不起来。
　　他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上流阶层的规矩，说白了就是各自打扫门前雪，莫管旁人瓦上霜。韦恩夫妇遇害，过去相熟的朋友致电问候一声，也就到此为止。就算是再怎么亲密的关系，也没有人站出来为他们喊一声冤。
　　罗曼打电话过来，就告诉他自己可以帮忙但是不要报以期待。
　　戈登打电话过来，就告诉他自己深感同情但是无能为力。
　　这才是体面人的体面应对方式。
　　布鲁斯不喜欢，但他也找不到一个更合适的平衡点，所以就很纠结。
　　于是格温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个官员，他小时候家境贫寒，但是意志坚定，刻苦用功读书，后来做官也洁身自好，刚正不阿。担任地方长官十年，没有收受过任何贿赂，可以称得上是问心无愧，但最后还是因为贪污受贿的罪名被捕入狱。”
　　小少爷疑惑道：“他是被人陷害？”
　　“不是陷害，而是他的妻子背着他收下了来自于亲友的礼物。你认为是谁做错了呢？”
　　“他的妻子？”
　　小少爷想了想，摇头道：“不，还是他的错，他本应该提醒和规劝自己的妻子，却没有这样做。”
　　“那假如他的妻子对他说，你根本没有考虑过家里的生活情况，全靠我一个人支撑起这个家，你以为你那点薪水够作什么？孩子想要出国留学你掏得出钱吗——诸如此类的话，你还会保持原来的观点吗？”
　　小少爷不解到：“那他的妻子在和他结婚之前，难道不了解这个人的脾气秉性吗？难道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吗？”
　　“你指望女人跟你讲道理？”
　　小少爷无奈道：“所以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道理？”
　　格温摊手道：“我想告诉你，人本来就是很复杂的生物。如果你想要永远保持自己完美无瑕，那就得离群索居，孤独终老。没有人挑你的毛病，你当然就不会有缺点。而你现在有了自己的人脉网，关系圈，你的朋友必然会因为各种事情对你产生或好或坏的影响，如何选择都取决于你自己。既然你把罗曼当朋友，那为什么不约他出来谈谈呢？告诉他你真实的想法，如果他能理解就再好不过，如果他理解不了，就说明你们三观不合，就算没有这件事，早晚也会因为别的缘故恩断义绝。”
　　小少爷叹气道：“你让我怎么说？我觉得你爹是个恶棍他罪有应得，所以你要理解我想弄死你爹的心情？”
　　格温摇头道：“理查德·西恩尼斯先生是不是罪有应得，你只听到了戈登警官的一面之词，为什么不听听罗曼怎么说呢？”
　　“说得好，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男人之间的谈话，还需要我作陪？”
　　“需要！”
　　结果第二天，罗曼没来上学。
　　格温和布鲁斯在医院里找到他的时候，他躺在病床上，鼻青脸肿，一只手臂还打着石膏。
　　“托马斯又找你的麻烦了？”
　　面对布鲁斯隐含怒意的询问，罗曼从呆滞中回过神来，艰难地摇了摇头。
　　“抱歉让你看到我这样，但不是托马斯……是家里的一点小问题。”
　　“这可不是小问题。”
　　布鲁斯坐到病床边，认真说道：“我们是朋友对不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是你父亲对你动的手吗？”
　　罗曼定定地看着布鲁斯，沉默良久之后，低声说道：“布鲁斯，你小时候有没有被你父亲打过？”
　　布鲁斯摇头道：“在我记忆中从来都没有过。”
　　“啊……呵呵……”
　　罗曼自嘲地笑了两声，叹气道：“可你知道吗？我父亲在提起你的时候总会说，那样的孩子一定从小就接受最严厉的贵族教育。而他在我身上使用同样的方法却达不到同样的效果，所以他对我很失望。”
　　“并没有！”
　　布鲁斯耸肩道：“我从来都没听说过，也没见过什么最严厉的贵族教育。我只知道很多富豪为了纠正自己家孩子被浇灌溺爱出来的恶习，不得不把他们送去私立寄宿学校，听说那里面采用军事化管理，教官可以体罚学生而不必担心社会舆论指责。罗曼，你有没有想过那有可能只是你父亲的问题？”
　　罗曼黯然道：“我知道，可那又能怎么样呢？他终究是我的父亲啊！”
　　他保存完好的那只手死死地抓住了床单。


第146章真正的朋友

　　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
　　家庭是一个人最基础的社会关系，既是安全的庇护，也是沉重的负担。
　　很多时候你根本说不清楚家人之间的爱恨情仇。
　　不过前提是要在合法范围之内。
　　像是隔着太平洋云吊孝的那种人就完全不值得同情了。
　　布鲁斯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去干涉别人的家务事。
　　但如果做什么事都要考虑自己有没有资格的话，那还不如躲在庄园里面宅到老死算了。
　　所以他用最认真的语气开口说道：“罗曼，我不知道你和你父亲之间有什么问题，但我知道家庭暴力肯定是不对的。如果你不想继续承受这种暴力对待的话，我可以想办法帮你。”
　　罗曼惊讶地抬起头，不解道：“你能帮我？你想怎么帮我？”
　　布鲁斯笑道：“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但关键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态度。托马斯欺负你的时候，你不愿意和他产生冲突所以选择退让，这我可以理解。但是在面对你父亲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在一味地退让，从来没有想过要反抗他呢？”
　　罗曼无奈道：“他是我父亲。”
　　“这我已经知道了，我想知道你内心的想法。”
　　“好吧，其实我想过离家出走，但是后来发现无处可去。”罗曼苦笑道：“以我父亲的人脉和能量，不可能找不到我，到时候我被抓回去必定会遭受更严厉的毒打。”
　　“还有呢？”
　　“我想杀了他！”
　　看到布鲁斯震惊的表情，罗曼连忙补充道：“就是想想而已，有的时候我被他打得实在挺不住的时候，就会产生出跟他拼命然后同归于尽的想法，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那也许就是我父亲对于我的期待。他想要培养出一个完美的圣人，既然都是完美的圣人了当然不能有父亲对吧？你看圣母玛利亚都是未婚先孕……”
　　“没有人能成为圣人，否则圣人就不值钱了。”
　　布鲁斯摊手道：“我刚才就想到了两个点子，可以供你参考。你说你无处可去，我倒是可以帮你安排一条后路，等你哪天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来找我，然后过几年等你父亲老得打不动你的时候，你就可以回去看他了。不过说实话，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是绝对不推荐你离家出走的。相信我，罗曼，没有人能比我更清楚离开父母的痛苦了。”
　　“相信我，布鲁斯，我一点都不痛苦！”罗曼立刻说道：“你要是能帮我的话，今天晚上我就回家收拾东西！但这样我就一无所有了，我拿什么来回报你的恩情呢？”
　　“那个以后再说，我先说第二个办法。”
　　布鲁斯直视着罗曼的眼睛说道：“你父亲现在正陷身于一场麻烦的官司里面，我相信你也应该有所了解。虽然这话由我来说不太合适，但我们既然是朋友，所以也就直言不讳了——你有没有考虑过送你的父亲去监狱里冷静一段时间？”
　　罗曼被这句话镇住了，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
　　不过在冷静下来之后，他还是试探着问道：“可以把我妈也送进去吗？”
　　这回反倒是布鲁斯有些茫然了，心说我都已经不做人了，你比我还狗啊！
　　“咳咳，罗曼你不要误会……”
　　“我没有误会，我听懂你的意思了。”罗曼点头确认道：“其实我上次给你打电话询问我父亲的情况，心里就在期盼着他一去不回，可惜袭警的罪名给他添不了多少麻烦，顶多不过是给警察工会捐一笔钱就可以搞定。你想让我收集他的犯罪证据吗？我可以想办法……”
　　“等等，你先冷静一下。”
　　布鲁斯摆手道：“先不急着说这些，我们可以从长计议。我是想说……这听起来怪别扭的，你不觉得我是在怂恿你做坏事吗？”
　　“当然不，布鲁斯，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你。”
　　罗曼激动地说道：“原本我就有这样的想法，只是缺少踏出最后一步的勇气。我当然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我父亲的做法难道就是正确的吗？为什么没有人去制止他？其实我不用你做什么，布鲁斯，真的，我只要得到你的支持就够了！告诉我，布鲁斯，当我再也无法忍受父亲施加的暴力，鼓起勇气去反抗他，这样做是对的吗？”
　　布鲁斯犹豫了半晌，轻声说道：“我认为是对的，但是罗曼，你不会把自己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个样子吧？”
　　…………
　　离开病房，布鲁斯小声对格温说道：“我好像解开了他的心结，释放出了一头怪物。”
　　“你这句话前后的逻辑矛盾。”
　　格温纠正道：“很多人就是无法打开心结，或者没有遇到一个能帮他打开心结的人，最后才会变成怪物。真正打开心结释放出来的，只能是他真正的自我。你看他像怪物，那只能说明他原本就是怪物。”
　　布鲁斯迟疑了一下，小声问道：“格温，你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更好的办法是指……”
　　“比如用更正常一点的方式让他和他父亲沟通理解，消化隔阂。”
　　“你是说日式嘴炮大法吗？要不回去问问伍珊小姐？”
　　布鲁斯忍不住泛起白眼：“我说正经的呢。”
　　“说正经的那就是——你怎么知道他们父子之间不能沟通理解的？我倒是觉得他们父子已经互相了解得很透彻了。”
　　格温耸肩道：“像是帕尔马蒂和她母亲那样的关系才叫做无法沟通理解，而罗曼非常清楚他父亲的暴力倾向，至于他的父亲……不是也掌握到了通过暴力来驯服儿子的奥义么？他这样言传身教，儿子就学以致用，这不是非常浅显易懂的因果关系吗？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呢？”
　　布鲁斯恼怒道：“我是在问你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当然有！”
　　格温瞥了一眼布鲁斯，冷哼道：“但这可需要很高级的设计操作，你现在学这个是不是太早了点？”
　　布鲁斯握起拳头放在胸口，正色说道：“老师，请开始你的表演！”


第147章哥你认错人了！

　　有一些道理并非放之四海而皆准。
　　那些讲道理的人，不一定是什么正经人。
　　所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句话本身就没有任何道理，和一个巴掌拍不响可以并称为很多人学生时代受苦受难的两大金句。
　　天底下不当人的父母多了去了。
　　格温学校里的孩子，有超过四分之一都是出生在单亲家庭，除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之外，根本不知道自己亲爹是个什么东西。
　　还有四分之一经受过不同程度的家庭暴力，甚至因此造成伤病和身体残疾。
　　很多父母都没有耐心给孩子解释，这样做是错的，不能这样做，至于为什么可能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甚至于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他们只是单纯地将暴力发泄在比自己弱小，无力反抗的幼崽身上。
　　联邦政府有一套完整的刑法……不是，有一套完整的青少年保护制度。前些年据说还有一个中国人拍摄了一部叫做《刮痧》的电影，讲述了爷爷用传统手艺给孙子刮痧治疗感冒，却被人权机构当做虐待儿童，由此衍生出来的一系列误会和纠纷……
　　但实际上没什么卵用，法律被制定出来，就不是为了维护正义。尤其是对于理查德·西恩尼斯这样的人来说，他就算把自己亲儿子塞上口球绑在木马上用皮鞭抽打三天三夜，新闻媒体也照样视而不见，甚至还有些舔狗会羡慕人家严格的贵族精英教育。
　　至于罗曼？一个富二代纨绔子弟，无论出于什么理由，只要他挨打，老哥谭人民都喜闻乐见。
　　谁让你家有钱呢？
　　有钱人没一个好东西，不分男女老少都应该挂到路灯上面去，这是广大哥谭人民的内心共识。
　　夜色已深，西恩尼斯投资公司的办公大楼里依旧灯火通明。
　　所有的员工都在熬夜奋战，以最大的努力弥补前两天警方调查造成的业务损失。经理们大声咒骂着那些多管闲事的死条子，明明街上还有那么多妓女小偷和流浪汉，却非要吃饱了撑的来找投资公司的麻烦。那些死条子每天迟到早退，不务正业，收黑钱，做脏活儿，吃着甜甜圈喝着咖啡，把自己养的跟猪一样。他们根本不理解什么叫做狼性企业文化！
　　不就是死了几个应聘员工吗？科学家说早上被闹铃叫醒容易猝死，久坐容易猝死，熬夜加班容易猝死……死亡对于社畜来说不是很常见的事情吗？连随时猝死的觉悟都没有，你还干什么工作？为什么不去街上要饭？
　　这些傻叉条子难道就不想想，为什么大家要通过生死搏杀来竞争西恩尼斯的工作岗位？
　　因为他妈的老板真他妈的会给你付他妈的加班费啊！
　　西恩尼斯先生站在自己宽阔豪华的办公室里，身上披挂着自己收集的日本武士铠甲，手里拿着日本武士刀，屏息凝神，手起刀落，只听呲啦一声轻响，眼前用草席包裹的木桩应声而断，露出光滑的斜切面。
　　“警察工会那边已经有回复了，他们保证吉姆·戈登不再插手与我们公司有关的案件。现在的问题是那位检察官哈维·丹特先生不肯罢休，他想要当面和您谈一谈。”
　　身材曼妙的女秘书扶着眼镜低声汇报：“需要我们找个理由婉拒他吗？”
　　“不，约他明天见面，下午两点过来。”
　　理查德将武士刀放回到兵器架上，摘下头盔微笑道：“你不觉得很有趣吗？他们明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物，明知道自己的努力毫无意义，但是依旧坚持自己的信念毫不动摇，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们都是战士，只是和我面对的战场不同而已。出于对战士的尊重，我当然要跟他们见面，然后……亲手送他们最后一程。毕竟战死于战场对于一个战士来说才是最好的归宿啊！”
　　女秘书面无表情地说道：“可您亲自出马单挑戈登警官，最终还是失败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失败并不可怕，真正重要的是享受战斗过程的快感！”
　　理查德张开双臂，让女秘书走过来帮他解开铠甲上的锁扣，顺手在她的屁股上掐了一把，哈哈大笑道：“你觉得我真的失败了吗？我现在还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切都没有变化。而吉姆·戈登眼睁睁地看着我被释放出来，却什么都做不了。这个时候应该会有一位老前辈找他喝茶，跟他语重心长地谈心，教他做人的道理……”
　　砰——
　　就在他话音未落之际，旁边的玻璃窗怦然碎裂。
　　女秘书失声尖叫起来，而理查德也着实被吓了一大跳，不过他迅速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打碎窗户的是半截砖头，就是路边随处可见的那种砖头。但问题在于，这可是十八楼。
　　理查德走到窗台边向下望去，只有呼啸而过的寒冷夜风，没有发现其他任何异常。
　　这是月球人打架高空坠物了吗？
　　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句，理查德冷静下来，回过头对女秘书说道：“叫保安去天台上看一看，是不是有人搞恶作剧？或者……”
　　砰——！
　　第二声巨响在耳边炸开，理查德下意识地抱头逃窜，这一次他听得清清楚楚，可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砖头了，而是子弹的声音！
　　女秘书的尖叫声戛然而止，他正要抬起头来，却被人摁住后脑勺压在地上，与此同时一个冰冷的枪口也贴在了他的太阳穴上面。
　　“晚上好啊，西恩尼斯先生。”
　　一个雌雄难辨的诡异声音在身后响起。
　　理查德默默地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放弃反抗，强忍着怒意问道：“你想要什么？”
　　“三天之内准备五千万现金，拿到你的办公室里来，就放在这里。”
　　那个诡异的声音冷笑道：“你大可以反抗，也可以拒绝，可以报警，可以耍花招，都没有关系。反正72小时之后我在这里看不到五千万美金，你就死定了。你知道我是谁，这是法庭必须付出的代价！”
　　理查德都惊呆了：“你特么谁啊？法庭是什么玩意儿？找错人了吧哥！”


第148章战士

　　有一种理论认为，说话声音越大的人，实际上越心虚。
　　换用比较文艺的说法就是，未成熟的麦芒直指天空，而饱满的麦穗弯下腰俯视大地。
　　真金不怕火炼，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
　　那些真正有本事的人，根本不需要提高声音来表达自己的意见，他只要开口说话，自然有人侧耳倾听。
　　当然人与人不能一概而论，你不能拿精神病举例。
　　理查德不是精神病，正相反他是属于智商情商双高的人类精英，能带领自己的团队在哥谭一步步做大做强，虽然比不上那些传承悠久的豪门显贵，但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只是有一些暴力倾向，这在他的手下看来完全不是问题。
　　作为一个老板他只要有决心有定力，赏罚分明，慷慨大方，这对于社畜来说就已经足够了。钱给到位一切都好说，你就算天天在办公室里干女秘书我们都没有意见。
　　所以面对警方的调查，他们甚至不惜串供作伪证，也要保下自己家的老板。
　　天知道这种老板有多么可遇而不可求。
　　理查德有信心带领他的团队攻克一切困难，战胜一切敌人。
　　只除了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对手。
　　这是真的没办法。
　　哥谭人习惯恃强凌弱。
　　就是在自己拥有优势的时候和对方开战。
　　这种优势有的时候是力量，绝大多数时候是权力和金钱。
　　或者是规则，尽管连他们自己都不愿意承认，但如果在权力和金钱的层面都争取不到优势的时候，最后只能依赖他们弃如敝履的规则。
　　规则可以是法律，也可以是不成文的约定。
　　一旦打破最后这层保护壳，他们就会变得无比脆弱。
　　理查德根本不知道如何对付这种莫名其妙的敌人，他觉得对方应该是找错了仇家，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对方口中所说的法庭是个什么东西，但对方显然不会给他留下解释的机会。无论怎样，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先把钱准备好才是正经。
　　三千万美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人家要的还是现金。
　　很多人尤其是绑架犯对于富豪可能都有所误解，认为他们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几千万的现金来。
　　但是只要设身处地想一想，你的银行账户上面要是有几百万的资产，你会放着生蛆？
　　要么直接花掉，要么去做理财，哪怕是存个定期每年也有几万块钱的利息呢。
　　现金流是全世界所有公司财务的重中之重，如何处理现金流，让金钱流动起来产生更多的金钱，是每一个公司的首席财务官必须考虑的首要问题。尤其是像理查德经营的投资公司，账面上多留一分钱，对于公司来说都是损失。
　　就算能抽出钱来，提款也需要时间，这么大的款项必须提前向银行申请，一般的银行都不可能随时准备这么一大笔现金。
　　但是总而言之，和自己的性命相比，这都不算事儿。
　　“为什么我们不报警呢？”
　　女秘书看着办公室里堆积起来的钞票山，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报警有用吗？你觉得哪个警察能对付得了那种家伙？”
　　“也许……吉姆·戈登？”
　　“呵呵。”
　　理查德仔细擦拭着自己心爱的武士刀，面色阴沉，目光凌厉：“这就是一场战争，对方已经宣战了。虽然我们看起来没有什么胜算，但至少也不能露怯。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女秘书摇头道：“时间太仓促，暂时还没有得到有价值的信息，不过可以肯定，哥谭确实存在着一个被称为法庭的神秘组织。据说他们无所不在，时刻监视着哥谭的大街小巷，暗中掌握着这座城市的命脉。詹姆士市长先生不愿意多说，但是他建议我们咨询那些真正站在顶端的大人物。而那个层面的人物以我的身份还接触不到，恐怕只能由您亲自出马了。”
　　“真正的大人物么……”
　　理查德倒背着双手在办公室里走了两圈，自言自语道：“卡迈恩·法尔科内？不不不，他已经老了，老年人知道得多胆子却小……布鲁斯·韦恩？对，韦恩，他的父母……”
　　想到这里，他立刻吩咐道：“打电话给罗曼，让他约布鲁斯来吃晚饭。”
　　“罗曼少爷还在医院呢。”
　　“他还想住多久？不就是断了一只手吗？废物！叫他马上滚出来！还有，帮我约吉姆·戈登晚上见个面。你说得对，哥谭的警察不都是废物，那个混蛋还是有点能耐的。”
　　“没问题，老板，不过我要提醒您，哈维·丹特已经到会客室了，还有十分钟到两点，您现在还有心情见他吗？”
　　“见！为什么不见！”
　　理查德冷笑道：“我现在精神亢奋得要命，感觉自己状态从来没这么好过。只有压力才能促使人进步，这真是至理名言！你带他上来，直接来我办公室。”
　　等女秘书离开，理查德坐回到自己的真皮转椅上，剪开一支雪茄点燃，重新确认了一下藏在办公桌下和自己后腰上的手枪，在缭绕的烟雾当中陷入了沉默。
　　他感觉有些紧张，却不愿意承认这是源自于未知的恐惧，宁愿相信这是兴奋过度的表现。
　　他始终认为自己是个战士，只是没有生在战士的时代。
　　而现在，命运之神终于给自己做出了安排，他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放得那么开。
　　是不是应该先写一封遗书？罗曼还承担不起家族的产业，难道要委于他人之手吗？还有谁值得信任？
　　门外的脚步声打断了理查德的胡思乱想，女秘书带着一名陌生的年轻人走进了办公室。
　　哈维·丹特
　　年轻气盛的地方检察官，整个人就像是出鞘的利剑一样，寒光凛冽，令人侧目。
　　理查德从这个年轻人的脸上看到了自己。
　　或者说是自己想象中的自己。
　　那是视死如归的战意。
　　为了心中坚持的正义理念，无论面对的是理查德·西恩尼斯，还是卡迈恩·法尔科内，无论是谁，他都会抱着视死如归的态度进行冲锋。
　　这是一个好家伙啊……
　　在这一瞬间，理查德心中产生了一个想法。


第149章道德绑架

　　西恩尼斯投资公司的总裁办公室里堆放着整整三千万的现金钞票。
　　距离那栋大楼大约3.5公里的奈何岛上，一位单亲妈妈因为无法支付巨额的医疗费用，在万念俱灰之后从楼顶上一跃而下。
　　她甚至买不起墓地，但这倒不是什么问题，奈何岛上的人都买不起墓地，死后直接用小船运到外海的一座无人岛屿上面，装在最便宜的胶合板棺材里，和其他人一起集体下葬。物美价廉天然环保，而且风景优美视野良好。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比如突然爆发大瘟疫什么的，这座海岛剩余的土地面积再使用个一百年也绰绰有余。
　　格温参加了这场简陋的葬礼，不是因为她认识这个女人，而是因为这个女人把她的孩子送到了学校门口。
　　一个健康的女婴，大概有一周岁左右，至少外表看不出任何毛病，能吃能睡，取的名字也是一听就很好养活的玛丽。
　　让这个单亲妈妈放弃自己女儿的唯一理由，就是没有钱。
　　只要再给她一百美元，她就能咬着牙继续坚持两个星期，但是她兜里只剩下一张20元的钞票，这张钞票上写着玛丽的名字，被她藏在了婴儿的包袱里面。
　　让格温头疼的问题终于出现了。
　　原本按照过去的规矩，像这种弃婴多半都是丢在医院、警察局或者教堂门口，然后再转送去福利院。
　　但这一次却是在学校门口。
　　在那位母亲留下来的遗书里面，写满了恳切卑微的言辞，希望学校能收留这个孩子，而不是将他送到福利院去。
　　也许在她看来，这所新建起来的学校里充满了人性的光辉与温暖，所有的孩子都能得到照顾和教育，虽然环境简陋，但再怎么说也要比福利院要强上百倍。
　　但问题不在于学校有没有这个能力。
　　问题在于，这就是明显的道德绑架。
　　因为你有钱，所以我们就来借钱，因为你钱多，所以我们不需要还。
　　韦恩夫妇常年支持慈善事业，过去二十年里，整个哥谭的社会福利体系里面，除了政府补贴的那一部分之外，剩下的有三分之一都是来自于韦恩集团的赞助。
　　但是在他们遇害之后，并没有多少哥谭人去悼念他们。有些良心未泯的诸如小喵，还会感叹一下今年的冬天不好过，对韦恩家的幼子抱有几分同情之心。
　　但还有很多人，提起韦恩家族都是一脸不屑。
　　什么？你说韦恩夫妇死了？死得好啊！你说他们做慈善？怎么不看看他们赚了多少钱？人家不过是从手指缝里露出一点残渣剩饭给你们吃，你们就对他感恩戴德了？贱不贱啊？你根本不懂，这都是有钱人给自己洗白名声的手段，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肮脏勾当！他们要是真做慈善，怎么不直接给我钱呢？
　　做好事并不容易。
　　学校现在就面临着类似的困境。
　　按理来说学校并没有抚养婴儿的义务，应该按照既定的法律流程转交给福利院。
　　但是现在福利院的食宿条件没有学校这里好，而学校看起来是有钱有势且来者不拒。有很多奈何岛的孩子都在学校上学，还有一些成年人也能在这里找到临时的工作，现在大家都知道学校不差钱。
　　所以我把孩子托付到这里也是非常合情合理的选择吧？
　　手里抱着熟睡的婴儿，格温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够感受到周围的视线。
　　奈何岛的居民在看着她，学校里的学生也在看着她，大家都想知道，蜘蛛小姐会怎样处理这个婴儿？
　　不是养不起，但如果把这孩子留下来的话，用不了两天，学校恐怕就会变成托儿所。自古以来无分贵贱，人性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要不是有蜘蛛会的威名镇压场面，以学校目前的优惠福利条件，恐怕整个奈何岛的孩子都要涌进来吃白食，吃完之后抹一把嘴，回家说不定还要埋怨伙食不好。
　　这个口子不能开，一旦打开，有人就会得寸进尺。
　　恃强凌弱是老哥谭人的传统美德，这里的人不懂什么叫谦虚谨慎，中庸无为，取舍有道。你做好事，他们就当你是傻子，你退一步，他们就以为你是在害怕。
　　或许这样的人并不多，有个词叫做沉默的大多数。但是沉默的大多数既然选择了沉默，自然也就不会被计算在内。
　　但如果不留下这个孩子，对于学校里的学生也很难交代。
　　他们还不理解太高深的道理，在他们看来，这孩子就是过去的自己，和自己没什么区别。如果蜘蛛小姐今天放弃了这个孩子，那也就意味着以后也可以抛弃自己。
　　格温固然可以用自己的威望平息争议，但这件事会在学生的内心深处产生极其恶劣的影响，进而破坏她一直以来精心维护培养建立出来的集体团结与信任。
　　这时候不能讲民主，让这些连小学二年级课本都学不明白的学生来投票做选择，得出的结果没有任何意义。
　　也不能搞独裁，她作出的任何决定都会被有心人过度解读，进一步产生出失控的思潮。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这就是想要出人头地所必须经受的考验。
　　你天天宅在家里吃薯片喝可乐玩游戏自然可以避开外面世界的风雨洗礼。
　　想出门上班就必须要经受地铁和公交车的拥挤煎熬。
　　带着这个孩子见过她母亲最后一面，格温回到学校里，打开广播对全体师生说道：“我现在要为小玛丽挑选一位教父，承担起抚养她的任务。所有人都有资格报名竞选，没有任何条件限制，报名时间截止到今天下午放学之前。”
　　学校里一片肃静，每一个班级都安静得可怕。
　　事实上很多学生这时候还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家老大在搞什么飞机。
　　教什么玩意儿？
　　“为什么要让我们报名做教父？”
　　D班的一名学生忍不住开口说道：“教父至少得是个成年人才行吧？”
　　“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并不会考虑你的年龄问题，比如说战争、疾病和死亡。”
　　尼格玛先生放下手中的粉笔，看着自己心爱的学生微笑道：“这是一个陷阱，同学们，蜘蛛是制造陷阱的高手，它编织出来的蛛网看似弱不禁风，却能捕捉到昆虫。不要把她的话当做玩笑，你们要学会思考，思考她的言外之意。当然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提示，刚才那段话的重点不是教父，而是承担。你们……自己有勇气承担起这份责任吗？”


第150章渣男不要脸！

　　据说俄罗斯特警解救人质的方式就是先击毙人质，这样绑匪就失去了谈判资本。
　　这个段子不知道是不是美国人编出来的。
　　但大统领确实说过，如果我们在厕所里遇到恐怖分子，就把他溺死在马桶里。
　　绝对不和恐怖分子谈判是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的共识。
　　假如谈判真能解决问题那倒还好，问题是恐怖分子只要尝到甜头，就会再接再励。
　　在是否收留这个婴儿的问题上，奈何岛的居民们没有发言权。他们没有认领这个婴儿，就没有资格对这个婴儿的去向指手画脚。
　　同样的道理也可以适用于学校里的学生。
　　学生本来就是学校的一部分，如果没有任何一个学生站出来承担这份责任，那从某种意义来说也就代表了学校整体的意志。
　　人都有从众心态。
　　有一个人站出来反抗不公平待遇，其他人也会跟着点头鼓掌喊口号。但你要问他具体的意见方案，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
　　很多人都不愿意学习，但你要问他不学习以后怎么找工作赚钱养家，他也回答不上来。
　　总结来说就是做杠精很容易，提出建设性意见很难。
　　学校要是送走这个婴儿，很多学生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会有想法，没来由地产生出各种负面情绪。他们并没有思考要如何抚养这个婴儿，只是单纯地将责任推给学校。
　　你有钱你就该死。
　　你是男人你就必须赚钱养家给老婆买包。
　　你是女人你就必须结婚生孩子包揽家务。
　　至于别人的难处，那不是批评者需要考虑的问题。
　　如果没有任何一名学生站出来做这个婴儿的教父——当然不会有了，他们自己也都还是孩子，自己都养活不了自己，有什么资格去做别人的教父？那么格温就可以顺理成章地送走这个婴儿，还能用这个理由堵住悠悠众口。
　　尼格玛看穿了这个并不高明的语言陷阱，也立刻就想到了解题的思路，但他并没有说出来——得罪老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完全没有必要去满足学生们的同理心。他现在的身份是教师，而不是教堂的神父。
　　“尼格玛先生，你可以做小玛丽的教父吗？”
　　一名学生举手问道。
　　“我当然可以，但我为什么要去做呢？”
　　尼格玛推了推眼镜，从讲台上俯视着这个天真的学生，微笑道：“有能力做和必须去做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你想要让我去报名，总得给我一个能说的过去的理由吧？”
　　那个学生支吾道：“可是……如果没有人去做教父的话，老大一定会把那孩子送走吧？”
　　还不错，至少能想到这一层。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既不认识那个孩子，也不认为把她送到她应该去的地方有什么问题。”
　　尼格玛将十指交叉在一起，脸上泛起略显病态的笑容：“这位同学，请你告诉我，除了你自己的家人之外，还有谁会无条件地包容你，答应你的无理要求呢？假设你在路上遇到一位先生，你直接对他说你今天晚上想吃炸鱼薯条，你觉得那位先生会满足你的要求吗？还是会把你当成神经病？”
　　“但是……”
　　“但是什么？我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哪怕不合理，但至少能说得通的理由。如果你连这样一个理由都想不出来的话，那你不觉得对我的要求太苛责了吗？”
　　学生沉默了。
　　还是太天真了呀，既然选择道德绑架，就要坚持到底，这样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据说古代东方的大臣有一种死谏的传统，就是把自己提出的意见告诉给皇帝之后，直接回身一头撞死在墙上。这样皇帝如果不想自己在史书上遗臭万年的话，无论愿不愿意都必须接受大臣提出来的谏言。
　　这是道德绑架的最高境界，只可惜一般的道德绑架者都做不到这份儿上。
　　不过没有关系，年纪还小，来日方长，可以慢慢调教。
　　天天欺负……啊不是，是教育这些小学生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尼格玛先生心中的愉悦已经快要溢于言表，不得不咬住嘴唇收起笑容，以免损害到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
　　这个时候教室门突然被一脚踹开，A班的埃米莉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抓住他的手臂大喊道：“尼格玛先生！你来做小玛丽的教父吧！”
　　尼格玛不动声色地扶正眼镜，沉声道：“理由呢？”
　　“什么理由啊！尼格玛先生你忘了吗？”埃米莉眨着眼睛说道：“昨天你不是还跟我们聊起你暗恋的那位女士吗？你说你一直找不到能吸引她注意力的话题……”
　　“等等！我什么时候聊过这个？”
　　尼格玛心中一颤。
　　“那不重要，你听我说，这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吗？你来收养小玛丽，然后用这个理由去向那位女士请教！你相信我，没有哪个女人能抗拒这种话题的，从婴儿奶粉到尿不湿，你可以跟她请教各种问题，然后再约她出来不也是顺理成章吗？”
　　卧槽！
　　有那么一瞬间，尼格玛竟然心动了。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说得好啊埃米莉！
　　尼格玛抬起手啪啪鼓掌：“你们看，这就是一个非常合适的理由，如果你们想要拜托别人做事，就不要指望对方的怜悯与施舍，你在开口之前就要想好说服他的理由，还要注意不要踩雷……话说回来埃米莉同学，我刚刚在脑子里面回忆了一下，很确定自己从来没跟你们或者其他班的同学提起过我有暗恋对象这件事，可以告诉我你的消息来源吗？”
　　埃米莉绞着手指低下头去，在尼格玛的目光注视下沉默了半晌，抬起头看着尼格玛说道：“我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吗？”
　　“嗯哼。”
　　尼格玛点点头，对讲台下面的学生们笑道：“下面我给大家表演一下什么叫做反面教材。你们不要看埃米莉同学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就以为我是色迷心窍，她既然敢跑过来当众喊破我的隐私，就一定准备了后续的底牌，想要逼我乖乖就范。天呐，这可真是我的好学生，你都已经学会举一反三了！我现在要是说，嗨，埃米莉，我已经看穿你了！不用单独谈，你想说什么就在这里说吧！她就会立刻哭给我看，然后你们这些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就会把我当成是渣男……”
　　埃米莉瘪瘪嘴，泪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但我不会让你们吃瓜看戏的。”
　　尼格玛摊开手，在全班同学的嘘声中跟着埃米莉走出了教室。


第151章社会性死亡

　　两位从教会来的修女嬷嬷堵在门口，用杀气腾腾的眼神盯着格温，生怕她把孩子从窗户扔下去一了百了。
　　有一说一，人家才是这方面的专家。
　　过去医学不发达的那个时代，教会的修女通常要兼职接生助产，安胎催奶等一系列工作。过去的弃婴也大多都是丢在修道院，由修女来进行抚养，后来才衍生出专门的福利院。
　　你不能因为灭绝师太是个坏蛋，就歧视尼姑这个群体。
　　事实上神职人员的道德水准是要远高于老哥谭人的道德平均线的。
　　这跟中世纪那会儿不一样。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自从人类发明了火枪与大炮，游牧民族就变得能歌善舞起来。
　　就算奎恩主教喜欢小男孩雪白娇嫩的屁股，那也是人家的私德问题，罪不至死。
　　按照法律也就是判个几年的事儿，更何况人家父母都未必愿意走法律程序，自己私底下说不定还要去教堂捐香火钱，弥补一下主教受到的心理创伤。
　　将小玛丽交到修女嬷嬷的手里，格温转头看向抱着手躲在拐角里的弗洛伊德。
　　“没想到第一个来找我的人居然是你啊。”
　　格温忍不住吐槽道：“我还以为你不是这种人呢。”
　　“是的，我不是这种人。”
　　弗洛伊德耸肩道：“老板你这一手有点狡猾啊，事先声明，我个人是站在你这边的，那孩子不能留下来，这样对她对学校都不好。”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来告诉你，有人已经想到办法了。”
　　“你说的那个人真的不是你自己？”
　　“当然不是，老板，我们学校里都是人才，一个个小脑瓜聪明着呢。”
　　弗洛伊德笑道：“他们准备说服尼格玛先生来做小玛丽的教父，还有一个后备计划是教数学的辛普森先生，那位大叔虽然脾气很好，但也有人觉得他性格太憨厚，很容易被你三言两语就忽悠回去。”
　　“尼格玛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格温感叹道：“你们打算怎样说服他呢？给那家伙设置一个解不开的谜题吗？”
　　“可惜我们还没有那种智商水平，能设计出让他头疼的谜题，不过老哥谭人自然有老办法。”
　　弗洛伊德笑道：“尼格玛先生曾经说过他在警局工作，而我们在警局也恰好有那么一点人脉，所以……调查过他的过往。他确实是个好人，但是不怎么招人待见，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他在局里暗恋一个女同事，当然这事儿也没人知道，是我们……有好奇心比较重的同学，通过他过去留下的种种线索痕迹分析出来的。”
　　“你们可真能给我惊喜，知道什么叫人艰不拆么？”
　　格温摇头道：“我个人对于你们这种成长速度是比较满意的，可是弗洛伊德，你不该把这件事挑明出来的。你考虑过尼格玛先生的感受吗？他作为你们的老师，为你们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而你们却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去揭穿他的个人隐私？”
　　“我倒是不这么想。”
　　弗洛伊德反驳道：“这本来就是尼格玛先生想要教给我们的东西，他为此甚至不惜玩火走钢丝。既然选择了这种教学方式，就应该有被反噬的心理准备。或许他现在正在恼羞成怒大发雷霆，但我相信他最终还是会为同学们的进步感到欣慰。”
　　………………
　　尼格玛先生并不感到欣慰，他只感觉到胃疼。
　　自己过去的经历被这帮混账学生调查出来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这早在他的预料当中，只是没想到这个时间节点会如此提前，而且还挖出了他内心深处最大的秘密。
　　艹！我同事都不知道的事情你们是怎么挖出来的？还有王法吗？
　　说是恼羞成怒，实际上却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羞耻心。尼格玛将埃米莉叫道自己办公室里正准备呵斥两句，没想到刚走过拐角就被小姑娘拦腰抱住，打死都不肯松手。
　　“对不起，尼格玛先生！我说谎了！请原谅我！”
　　“好的你先松手！”
　　“你先原谅我！”
　　“我原谅你了，松手！”
　　尼格玛略显狼狈地挣脱出埃米莉的双臂，咳嗽一声说道：“你知道什么是女孩子的矜持吗？埃米莉同学！你不能这样随随便便跟男人搂搂抱抱……我的意思是说，这太不像话了，别人会把你当做是轻浮的女人。”
　　“我就是轻浮的女人！”
　　埃米莉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说道：“这是报复，尼格玛先生，上次你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揭穿我的过去，这次我就想要报复回来，现在我们扯平了！”
　　尼格玛深吸一口气，无奈地扯出笑容说道：“好吧，埃米莉同学，我们扯平了，你做的真棒。但是我特别好奇，到底是谁发现了我的小秘密？跟本就不应该有人知道这事儿……不对，我跟柯林格小姐压根就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是我发现的！”
　　埃米莉举起手骄傲地大声说道。
　　尼格玛咬住嘴唇，脸上写满了我信你的邪。
　　埃米莉直视着尼格玛的眼睛，正色说道：“先生，不要小看我们这种街头女孩的眼光。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个没有女朋友的老处男，你的眼神几乎很少与班级里的女生对视，很明显没有多少跟女性的经验。但是你说起女人来又头头是道，我就猜你一定有暗恋的对象，这是女人的直觉。”
　　尼格玛尴尬地搓了搓手指：“这就是你的偏见了，埃米莉同学，也有可能是我的理论知识比较丰富……”
　　“想查到你的身份很简单，前两天晚上我就去警局转了一圈，找到了你的办公桌。”
　　埃米莉笑道：“我看到被你压在玻璃下面的那张简报，上面有一个被标粗的LOVE单词，旁边还有一个非常隐晦的箭头，直指档案室的门口……”
　　“STOP！不要再说了！”
　　尼格玛忍不住尖叫道：“好了，我知道了，埃米莉同学你的观察能力真的非常优秀，以防万一我先问一句，现在不会整个学校都知道我这点破事儿了吧？”
　　那特么老子就要社会性死亡了啊！
　　“这是我自己的发现，没有告诉任何人，只告诉了他们你在暗恋柯林格小姐。”埃米莉笑嘻嘻地伸出手：“想要我保守秘密的话，那就给我奖励吧！”
　　“奖励？当然有奖励！”尼格玛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干笑道：“任何一名独自破解我留下的谜题的同学，都有资格得到我的奖励，这个谜题当然也算，你想要什么奖励？”
　　埃米莉收起笑容，认真地说道：“尼格玛先生，我想做你的女朋友。”


第152章亚撒西的内心世界

　　“你想好了？”
　　“我想好了。”
　　“你确定？”
　　“我非常确定！”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是从尼格玛先生脸上的微表情和他不自然的小动作来看，这家伙明显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放松点，尼格玛先生，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格温将咖啡递到他的手里，柔声说道：“说说吧，那帮小混蛋是用什么办法说服你的？”
　　“谢谢……”
　　尼格玛搓搓手接过咖啡杯，喝下一大口咖啡定了定神，打起精神说道：“蜘蛛小姐，我不得不承认，这些学生比我想象的还要活泼顽皮，当然也有可能是我经验不足的原因……说实话我是有点被吓到了，你知道A班的埃米莉吗？”
　　格温歪头想了想：“埃米莉？我有印象，伦敦街的当红小花。据说她的父母是偷渡者，生下她之后没多久就把她遗弃了。因为脸蛋长得漂亮，很小的时候就被人从福利院拐出来卖到一位富豪家里做玩物。后来那位富豪破产，她也流落街头，开始做皮肉生意，听说有一次顾客口味比较重，她就把人捅了自己去警局自首，然后被送到阿尔皮纳少管所……”
　　“啊，真是精彩！”
　　尼格玛耸肩道：“她今天向我表白，说要做我的女朋友。”
　　卧槽……
　　格温仔细想了想，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她应该不是在开玩笑吧？”
　　“她当然是在开玩笑！”尼格玛大声说道：“你当这是什么日本校园后宫动漫新番吗？我有没有女人缘难道我自己心里没有B数？”
　　“不，我觉得她应该没有开玩笑。”
　　格温摇头说道：“别的孩子说不定，但是那个孩子我还是有些了解的。该怎么说呢……我刚刚不是跟你说过她的过去么？那孩子表面上看起来性格很乖张，实际上从小就被调教成了依赖强势男人的性格，说好听一点就是恋父情节，说不好听点就是被奴化教育洗脑了。从少管所出来之后她就找机会向弗洛伊德表白，就是B班的班长，被他拒绝之后，就退而求其次变成了他的小跟班。那孩子本来是有做班长的才能和潜力，但就是性格这方面缺陷很大，自己没有独立人格，所以只能继续赖在A班。”
　　“我可完全没看出来！你是没看到她那理直气壮的样子，就像一头小母老虎！”
　　尼格玛撇嘴道：“我现在在考虑两个问题，先不说那孩子的事儿，首先师生恋这是非常不道德的事情对吧？”
　　“没错，一旦捅出去你就会登上哥谭的新闻头条，然后青少年保护机构就会找上门来，以炼铜癖或者侵犯未成年人的罪名来起诉你。不过在这里你倒是不用担心，这里从上到下都不是什么好鸟，没有人会出卖你的。”
　　“那我还真要谢谢你啊！”
　　尼格玛没好气道：“说正事，你说我应该怎么处理？如果我直接开口拒绝她的话，那孩子会不会以为我对她的过去有什么歧视？通过这两天的教学经历，我发现这里的孩子表面上一个个调皮捣蛋，实际上有很多人的心理都非常脆弱。他们非常珍惜你为他们创造出来的这个伊甸乐园，所以也很努力地保持着自己的形象。大家都很努力地学习，谁都不想被驱逐出去。我就不止一次看到有的学生自发地打扫教室灰尘，捡拾地上的垃圾。”
　　“所以哪怕我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如果真是个玩笑那倒好办了，我只是担心她这里面要是有那么一两分的真心实意，我这样拒绝她，她会不会胡思乱想自暴自弃……”
　　“您可真是老亚撒西了。”
　　“我没有！”
　　格温微笑道：“我只知道你喜欢玩电子游戏，还真不知道尼格玛先生你平时还没少看日本动画片啊。”
　　尼格玛扶正眼镜，坚持道：“我说了我没有！”
　　“你喜欢看JOJO还是TOUCH？”
　　“那有什么可比性吗？都不是一个类型的！”
　　四目相对，气氛突然沉默下来。
　　尼格玛喝了一口咖啡，挣扎着说道：“这只是我的个人爱好，请你不要误解。”
　　“我没误解，也没有嫌弃你，尼格玛先生。”格温正色说道：“我的意思是想告诉你，别学日本人矫揉造作的那套东西。你一直说你不想你没有，但实际我已经听出来了，这是第一次有女生向你表白，所以你心头怀有一丝窃喜。你明知道她在跟你开玩笑，但内心里还怀有侥幸心理……我不是在讽刺你，作为一个男人你这些心理活动我都可以理解。你跟我说师生恋是不道德的，这说明你还能保持理智，你的道德观还在标准线上。”
　　尼格玛抓狂道：“你要再说我可辞职了啊！”
　　“别着急，听我说完，你真正的弱点已经被他们发现了。不是你过去的黑历史，也不是你的暗恋女友，而是你充满杂念的内心。”
　　格温俯身过去，直视着尼格玛的眼睛说道：“当初我就跟你说过，这不是一份轻松的工作，不是人才市场上随便花钱招聘来的老师就能胜任的工作。我认为你很有天赋，而且你也确实表现出色。现在只是遇到了一点小小的困难你就心乱如麻？这算是什么困难？只不过是有小女生跟你表白而已，这算多大点事儿？学校里有26个班级，你的工作量还不够大吗？还有心思跟她对线？尼格玛先生，你现在需要放平心态，把自己的注意力重新投放到工作上面，而不是被一个小女生用她擅长的招式将你拉到她那个水平线上。”
　　尼格玛叹气道：“好吧，蜘蛛小姐，你说得对，但我真的是没有经验，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格温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没有经验就得跟前辈多学习啊，平时没事儿别总跟小女生撩骚，多向其他老师请教请教。你没听说过那句话么——现在的死孩子还有心情谈恋爱，一定是布置的作业不够多！”


第153章听起来有些耳熟

　　吉姆·戈登警官今天本来打算约朋友吃个便饭，结果却被一个电话叫到了西恩尼斯投资公司。
　　按理说他不是那么好脾气的人，属于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那种倔驴性格，不是那种富豪劣绅打个电话就可以随意驱使的条子走狗。
　　只不过他跟那位理查德先生恰好还有一些恩怨没有解决。
　　所以他很好奇理查德这个时候找自己来是有什么事情，总不能说是要贿赂自己取消袭警指控吧？那用不着亲自见面，已经有警察工会的大佬过来找戈登谈心了。
　　戈登警官天不怕地不怕，敢在哥谭黑道帝王面前谈笑风生，用一句古语来形容那就是发起性子来，三五十条大汉近不得身的那种猛人，但唯独对警察工会没什么办法。
　　因为警察工会平时除了保障警察劳动权益，比如说在某些人不小心干掉犯罪嫌疑人引发社会舆论谴责的时候，为其聘请律师支付保释金这类工作，还有一个工作就是为那些因公殉职的警察的家属提供经济补助。
　　俗话说英雄气短，就是这个道理。
　　真正的英雄可以在战场上英勇无畏，所向睥睨。但是在战争结束之后，面对牺牲战友的家人却无能为力。
　　理查德就是个狗娘养的混蛋！这是虾仁猪心啊！
　　心怀愤恨的戈登警官带着自己的好搭档哈维来到西恩尼斯投资公司的总裁办公室，这里的血腥气味依旧浓郁，很显然上一次抓捕理查德并没有给这个公司的企业文化带来任何改善。
　　唯一有所不同的，也许就是刚刚更换好的玻璃窗和堆在地板上的钞票了。
　　“您这是准备发年终奖了吗？圣诞节可还没到呢！”哈维阴阳怪气道：“这次是什么规矩？是自由搏击还是真枪实弹？这么多奖金，不来个大逃杀说不过去吧？”
　　戈登警官的目光从钞票上移开，注意到了坐在理查德旁边的另一个哈维。
　　哈维·丹特，地方检察官。
　　两人四目相对，目光交汇，彼此心照不宣。
　　这是他特意请来给理查德添堵的专家，虽然知道没有什么成功的可能性，但戈登警官有些咽不下这口气，就是想恶心一下这个毫无人性的大资本家。他居然敢用金钱诱惑属下员工加班……不对，是自相残杀培养企业文化，这简直就是万恶的法西斯！
　　“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我知道你是急脾气，咱们也可以长话短说。”
　　理查德坐在办公桌后，双手十指交叉俯身向前，面色诚恳地说道：“吉姆，如你所见，我遇到了一点小麻烦——有人冲进我的办公室，用枪指着我的脑袋让我拿出三千万现金，作为一名守法公民我选择报警这没什么问题吧？”
　　你从头到脚哪一根毛看起来像是守法公民了？
　　戈登警官眯起眼睛冷哼道：“你可以把整个警局的警察叫来给你看大门，为什么偏偏要找我？”
　　“那当然是因为只有你才是我认可的警察，而那些人只不过是穿着警服混吃等死的蛀虫而已。”理查德摊手笑道：“抱歉，布洛克警官你别误会，我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
　　哈维·布洛克拿起一扎崭新的钞票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耸肩道：“没关系，你要是肯给我加班费你说什么都好，请问我能坐上去拍张照片吗？吉姆，你带相机了吗？”
　　“没问题，想拿多少就拿多少，不要跟我客气，钱对于我来说只是个数字。”理查德笑道：“如果是普通的罪犯我当然不会给你打电话了，吉姆，我会亲手把他切成片喂狗。但是这次不一样，看到外面的窗户了吗？他是直接从外面冲进来的，而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看到他的面孔……”
　　“他？”
　　戈登警官下意识地看向刚刚修补好的窗口。
　　“男的还是女的？”
　　“我不知道。”理查德无奈道：“他可能使用了变声器，声音听不出男女。”
　　啊……你要这么说的话……
　　戈登警官与布洛克警官默默地对视了一眼。
　　“怎么？你知道是谁做的？”理查德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变化，立刻挑眉问道：“那家伙嘴上说着什么法庭和复仇，可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你有线索吗？”
　　啊这……
　　戈登警官不动声色地坐下来，直视着理查德的眼睛问道：“理查德先生，你真不知道‘那个法庭’吗？”
　　理查德皱眉道：“我有所耳闻，这个线索很重要吗？”
　　“不是重不重要的问题……”戈登警官挠挠头，叹气道：“你现在是有什么打算？是准备要报警，让我们给你查这个案子，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你我都知道走流程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今天我请你们二位来，主要是想守株待兔，等那位罪犯现身。”
　　理查德说道：“他之前说的是让我准备三千万现金拿到这里来，如果他敢亲自来取钱的话，那我们就在这里抓住他。如果他像搞阴谋诡计，那就请你们追查他的底细。如果万一……我是假设万一对方不是为了钱，而是针对我个人的报复。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那么正好哈维·丹特先生也在这里，我希望你们能为我作证，证明我是光荣地战死，而非苟且偷生！”
　　你脑子里有屎吧？
　　这是特么的几百年前的骑士道了？
　　布洛克警官忍不住就要开口吐槽，没想到理查德继续说道：“而我承诺将自己百分之五的遗产均分给你们三位，作为见证者的酬劳。”
　　“那没事了！”
　　布洛克警官反手就握住了自己的枪柄：“我来帮你一步到位吧！”
　　“你先等等！”
　　戈登警官抬手打断理查德的话，插嘴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个人会亲自来取钱？就在这里？”
　　“对，怎么了？”
　　戈登瞄了一眼堆放在地板上的钞票山：“你确定？这么多钱一个人能带得走？别说一个人，一辆面包车都装不下吧？”


第154章有意义的事情

　　天才总是孤独的。
　　这句话的意思也可以理解为，越是用脑子思考，就越能意识到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处。
　　青春期的叛逆少年渴望展现自我，但他们可能意识不到自己最后作出的选择依然是跟随潮流人云亦云。
　　抽烟喝酒打篮球，追星追剧交网友，本质上都只是叛逆，算不上是自我。
　　而那些真正追求自我的孩子，反而会被人视为“怪胎”。
　　按照老哥谭人的理论，这孩子打一生下来就是个错误。
　　当然，这种错误可以用金钱来化解。
　　如果按照哥谭中学的通俗定义标准，布鲁斯·韦恩就是个毫无疑问的怪胎。
　　但是韦恩少爷有钱，所以大家都说这是个性。
　　至于背地里怎么想那就不知道了，想管也管不了。
　　但至少在明面上，想和韦恩少爷交朋友的男人和女人，有如过江之鲫，可以从班级门口一直排到学校门口。
　　这样的校园生活，布鲁斯过了几天就开始觉得腻歪。
　　托马斯还在跟他处处做对，但是身边的爪牙越来越少，他自己也越来越怂，现在看到布鲁斯都要绕道走。可如果没有这家伙死性不改地反复挑衅，去上学还有什么意义呢？
　　学校里还剩下什么？友情？爱情？还是青春的懵懂与骚动？
　　这又不是霍格沃茨。
　　“我不想去上学了。”
　　布鲁斯对格温如此说道。
　　“玩累了？”
　　“不，只是无聊。”
　　布鲁斯用手拄着下巴，懒洋洋地说道：“那些同学们的心思都太直白了，我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没有智慧，没有城府，跟幼儿园里那些撒尿和泥的小屁孩没有什么本质区别。最开始他们至少还抱有好奇心，和我交流是为了了解我。当然也有人在同情我，嫉妒我……但是现在，我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稀罕物件儿，他们跟我交朋友只是为了出去吹嘘炫耀，那帮女生甚至开了盘子，赌谁能先约我出去！”
　　“你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
　　“不，我连被羞辱的感觉都没有，就是单纯的无聊。”
　　布鲁斯抬起另一只手攥紧拳头，叹气道：“我现在能连续做四十个引体向上，早晚长跑三千米，刚刚从伍珊那里学会了合气道，好像也没什么难的。别说是托马斯，就算是一个成年人我也有信心将他击倒。那我再继续欺负他还有什么意思呢？”
　　“欺负人不快乐吗？”
　　“有什么快乐的？如果我不用脑子思考，单纯享受暴力的征服感那确实快乐，可我又不能不用脑子。我会思考，我会判断，我会权衡，想来想去发现自己就像个蠢货。”
　　布鲁斯坐直身体，看着格温说道：“你是我的家庭教师，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你不是一直在做吗？”
　　“我什么都没做，只是一直在花钱而已。”
　　格温放下手里的小蛋糕，看着布鲁斯的眼睛正色说道：“你有没有听过一泡屎创造财富的故事？”
　　“没听说过！”
　　“那我给你讲，曾经有一位经济学的教授，向他的学生讲解什么是GDP ，他用自己拉的一泡屎举例，将这泡屎标价为五百万，出售给自己的学生，然后再让这个学生以原价返还给他，这样一泡屎就给国家创造了一千万的GDP！”
　　布鲁斯忍不住翻白眼道：“你一个女孩子在喝下午茶的时候给我讲这么恶心的故事不觉得有失体面吗？”
　　“比屎更恶心的事儿多了去了，你知道英国人为什么喜欢喝下午茶吗？因为那个时代大英帝国的殖民地遍布全球，贵族老爷和名媛小姐们每天坐在家里享受全世界人民的血汗供奉，不用工作无所事事只能喝茶打发时间。就像你现在这样，为什么茶水如此鲜红，就因为里面浸透了劳动人民的血汗……”
　　“因为这是发酵的红茶！”
　　“我这不是在跟你讨论有意义的事情么。”格温端起红茶啜饮了一口，把嗓子眼里的蛋糕顺下去：“你觉得消灭哥谭的资产阶级，解放哥谭的劳动人民，将哥谭建立成真正人人平等的地上天国这件事有没有意义？”
　　布鲁斯认真地想了想，摇头道：“好像不太可能。”
　　“确实不可能，每个人口中都高喊着自由，实际上他们只想要自己的绝对自由。每个人都希望公平公正，实际上心里都在期盼着自己能投机取巧。这是哥谭的地方文化特色，也是每一个哥谭人从出生就开始接受的教育。”
　　格温摊手道：“你现在就在做有意义的事情，比如投资教育事业，挽救那些问题儿童。只要你能坚持做下去，那么未来二十年哥谭的犯罪率会因为你的善行而降低许多个百分点。伍珊应该给你讲过，东方的武学有正道与邪道之分。传说中的武学圣地少林寺就是正道魁首，想要学习少林寺的武学，首先要参悟佛理，然后夯实基础，至少得有三五十年才能登堂入室。而邪道武学虽然可以俗称，但却会留下种种隐患。你说你学会了合气道，伍珊是怎么说的？”
　　布鲁斯耸肩道：“她说我只学了招式，都是花架子没有任何用处，根本不理解什么是武道。”
　　“但是你不以为然。”
　　“我觉得已经够用了。”
　　“对于布鲁斯·韦恩少爷来说确实够用了。”格温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只要你能保持理智，不把自己幻想成漫画里面那种穿紧身衣的超级英雄就好。”
　　“我发现你对超级英雄好像特别有偏见。”布鲁斯看了一眼手表：“晚上罗曼约我去他家吃饭，你要跟我一起去吗？还是去他父亲那里劫富济贫？”
　　格温不解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劫富济贫了？”
　　“你不是刚刚勒索了他老爹三千万么？”
　　“不，我只是让他把三千万现金拿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去，可没说我要去拿。”
　　格温脸上露出和善的微笑：“理查德先生不是一直想要成为真正的战士吗？等这个消息扩散出去，他必将实现自己的梦想啊——三千万，足够让整个哥谭的恶徒为之疯狂。”
　　=======
　　求月票，老爷们，求月票，走过路过留张月票吧！


第155章谁是内鬼

　　“是你吗？”
　　“不是我。”
　　“真的不是你？”
　　“真的不是我。”
　　“我不信！”
　　“你怎么跟娘们儿似的？你信不信管我什么事？我是那种差钱的人吗？”
　　“那就奇怪了，我跟你提钱了吗？”
　　聊天聊爆了。
　　戈登警官打电话过来，开门见山直接质问，似乎已经笃定了是格温在背后搞鬼。
　　没办法，只要是发生正常人难以理解的，这种奇奇怪怪的事情，找这只蜘蛛准没错。
　　这是警察的直觉。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做！”
　　格温坐在西恩尼斯投资公司大楼对面大厦的天台上，注视着走到窗户边给自己打电话的戈登警官，义正言辞地说道：“作为一名优秀的守法公民，我每天都在坚持做好事，始终相信哥谭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每天做好事是指打破人家办公室的玻璃墙，用枪指着人家脑袋勒索三千万吗？”
　　“戈登警官，作为一名守法公民我必须要提醒你，在法治社会指控罪名要有证据。你不能无凭无据地侮辱我的人格和品德。”
　　“不，我作为警察如果怀疑你犯罪，可以先把你拘留起来而不用考虑证据。”
　　戈登警官借着夕阳西下的余光扫视着窗外的动静，将手机贴在脸上低声说道：“不要再装蒜了，告诉我你想搞什么鬼。如果只是想玩弄一下理查德先生的话，我现在就准备下班。芭芭拉还在家里等我呢，我可不想陪着这几个男人在这里过夜。”
　　“那不也挺好的么？你可以让理查德先生叫几个脱衣舞娘过来，就当是单身派对了。”
　　“你果然就在这附近对吧！”
　　戈登警官将脸贴在窗户上面，仔细观察起周围的细节，他终于找到了坐在对面大厦天台空调外机上的那只白色蜘蛛，咬牙切齿道：“我看到你了！”
　　格温抬起手挥动了两下，用不置可否的语气说道：“放心吧，阿sir，我是守法公民，今天晚上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你可以下班了。”
　　“我认为你一个人拿不走三千万的现金，你需要雇佣一个团队，或者……我宁愿是我猜错了，你没有把消息泄露出去吧？”
　　“你完全错了，阿sir。”
　　格温耐心地纠正道：“首先只要我想，我是可以拿走那笔钱的，只是我品性良好，拾金不昧，从不做这种坏事。其次，我也没有雇佣团队，蜘蛛总是独行者，难道你见过成群结队的蜘蛛么？禁林里的那种不算。”
　　“禁林是什么东西？”
　　“那不重要，我是想说，我什么都不知道，能泄露什么消息呢？不过理查德先生运这么多钱到自己的办公室，你认为他的手下都足够忠诚可靠吗？”
　　FU*K！
　　戈登警官暗骂了一声艹，挂断电话反手掏出枪走回到办公桌前，盯着理查德问道：“你是怎么把钱运上来的？用的是你自己的人手吗？”
　　理查德摊手道：“那怎么可能，我是直接让银行的武装保安帮我送上来的，除了我和我的秘书之外……”
　　说到这里，他突然闭上了嘴，回头看向自己的女秘书。
　　两人对视沉默了两秒钟，理查德点头道：“我相信莎拉对我的忠诚。”
　　一直坐在旁边毫无存在感的哈维·丹特脑子也很灵活，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大声喊道：“嘿！能给我一把枪吗？”
　　他话音未落，房门轰然炸裂，两颗烟雾弹扔了进来。
　　“GCPD——！”
　　戈登警官高喊了一声口号，带着自己的搭档动作熟练地躲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掩体后面。
　　理查德一脚踢翻办公桌，拽着自己的女秘书向后仰倒。
　　下一刻，六七支自动步枪的枪口从门外同时开火，激烈的子弹风暴瞬间席卷整个办公室。
　　三千万美金，在哥谭这里是没有任何人能拒绝的诱惑。
　　就连银行都不敢存放如此巨额的现金存款，一是没有意义，二是风险太高。
　　如今这笔现金离开了银行，不要说那些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就连银行高管和武装保安都未必值得信任。
　　如果面对如此巨款的诱惑都不动心，那还算什么老哥谭人？
　　所以真正的危险并不只来自于那个勒索者。
　　在理查德将这笔钱提出来之后，所有知晓这笔巨款去向的人，都有犯罪的动机！
　　“你他妈是不是傻！”
　　戈登警官将自己的身体蜷缩在展柜下面，抱着脑袋在心里对理查德破口大骂。
　　为什么要把钱取出来？
　　人家真正的富豪都对外宣称自己不领一分钱的工资，不留一分钱的遗产，账户余额只有三位数，每天刷信用卡维持生活，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心里难道没有一点B数？
　　他掏出手机想要呼叫支援，但是在拨号的时候又迟疑起来。如果向警局报告这里发生枪战，固然能解决一时的问题，可要是让赶来支援的同事们看到这三千万现金钞票，会不会又把消息扩散出去？
　　艹！我想那么多干嘛？钱又不是我的！
　　就在戈登警官内心纠结之时，和理查德躲在一起的哈维·丹特默不作声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武士刀。
　　理查德先生不愧是一名战士，他用眼角余光注意到了哈维的动作，立刻拔出腰间的手枪对准哈维厉声质问道：“放下武器！”
　　“放下武器。”
　　同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理查德震惊地回过头，就看到自己的女秘书用枪口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哈维叹气道：“傻叉，我是想救你啊。”
　　“放下刀，丹特先生。”女秘书面无表情地说道。
　　理查德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莎拉！你为什么要背叛我？难道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吗？”
　　“我真的很希望这是真话，但这句话你对多少女人说过了？亲爱的老板，你不是曾经教导过我，没有写在合同里里的承诺都是放屁，写在合同上的承诺也一样是放屁。”女秘书拨开保险微笑道：“现在把双手放在头后，趴到地上。只要你不反抗，那就没有人会受伤。”


第156章好像有哪里不对

　　在哥谭，想要试探自己的兄弟是否可靠，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跟他分赃。
　　能跟你一起分赃不闹别扭的兄弟，都是值得信任的生死之交。
　　金钱考验人性，而在哥谭这里，人性尤其脆弱，基本上经不住什么考验。
　　都用不着三千万，三十块钱就能贿赂一个街上的条子，让他忘记自己刚刚看到的犯罪证据。如果三十还不够那就再加二十。超过这个数那么对不起，我们只能送这位条子叔叔就见上帝了。
　　“光是你从我这儿领到的加班补贴都够你在外面养男人的了！”
　　理查德痛心疾首地看着自己曾经心爱并且付出信任的女秘书，咬牙切齿道：“你这个蠢货！背叛我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只是钱吗？你老老实实在我这里工作难道不赚钱吗？我亏待你了吗？”
　　“你是个好老板，理查德。”女秘书摊手说道：“但不是个好男人，我早就想说这句话了——虽然我不介意熬夜加班，但是真的不喜欢玩滴蜡。说不定哪天你就把我玩残了然后另寻新欢，别说你没做过这种事，我的前任叫什么名字来着？”
　　“哇偶……”
　　蹲在旁边双手抱头的哈维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莎拉小姐，你有真凭实据吗？我是指前任秘书的事儿，回头你可以把证据寄到我的办公室来。”
　　理查德恼火道：“哈维·丹特！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哈维耸肩道：“哪一边都不是好人，婊子配狗……对不起，我的意思是说，无论送你们那一位进监狱，我都乐于效劳。”
　　“闭嘴！”
　　女秘书反手一记枪托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
　　戈登警官与布洛克警官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被冲进来的武装暴徒用枪口逼到墙角。其中一名看起来像是首领的蒙面人走进来，看到办公室里堆得像山一样高的钞票忍不住骂了一句妈惹法克。
　　这奇景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难得一见。
　　“还愣着干什么？动起来！”
　　暴徒们纷纷从身后掏出准备好的运尸袋，开始往里面装钱。
　　这可是个大工程。
　　之所以使用运尸袋是因为着玩意儿物美价廉，比较坚固还可以折叠，不像那些花里胡哨的旅行包，看着很大里面装不下多少东西。
　　尽管如此，就算是最大号的运尸袋一次最多也就只能装下三百万的钞票。
　　还得是百元大钞。
　　事实上百元钞票在市面上几乎没有流通，因为美元坚挺，面额太大根本花不出去。
　　理查德先生从银行提出来的都是20元面额的纸币，要不然也不会堆出如此夸张的一座钱山来。
　　抢劫经验不够丰富的武装暴徒们很快就发现了戈登警官刚刚注意到的那个问题——他们根本没有办法一次性搬走这么多钱！
　　“头儿，我们可能需要一个手推车……”
　　“我给你拿个起重机好不好啊？别废话！赶紧搬！一次搬不完就搬两次，搬钱你会嫌累吗？”
　　然后首领就意识到了第二个问题，他们人手不足。
　　抢劫这种事情当然需要团队，但也没听说哪一个团伙是人多势众的。人一多，钱还怎么分？他们这还是事先有准备，特意多找了两个人，加上背刺的女秘书就是八名罪犯。按照最理想的估算，八个人分钱，每个人最少也能分到三百万。三百万那是什么价格？当今黑道红人，金牌杀手，法尔科内家族双花红棍扎斯先生的身价也不过就是三百万而已。
　　人再多就容易出问题，但是八个人依然不够。他们还需要看守俘虏……
　　想到这里，首领直接将枪口对准了戈登警官，二话不说就扣动了扳机。
　　这是观众想要但导演最讨厌的反派。
　　120分钟的电影，你连台词都不说，上来啪啪两枪干掉主角，后面的剧情怎么演？
　　你得说话啊！你得调戏主角啊！你得给主角反击的机会啊，然后放下枪去跟他对肛啊！
　　啥也不懂！啥也不是！
　　戈登警官心说天亡我也，如果换一个地方他还能施展出自己在战场上学会的逃生技巧，跟敌人慢慢周旋。可是这办公室里空间狭小，对面都是持枪歹徒，根本没有躲闪的空间。情急之下他大喊一声：“别开枪！我身上有炸弹！”
　　砰——！
　　对方一脸懵逼，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这一枪就擦着戈登警官的脸飞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
　　身后刚刚重新安装好的玻璃窗轰然炸裂，一道光芒从窗外迸射进来，瞬间闪瞎了所有人的狗眼。
　　“古一大师的太阳拳！”
　　格温借助着蛛丝的拉力像炮弹一样弹射进来，飞身一脚踹翻失声尖叫的女秘书，反手扎住茫然无措的理查德先生，将他投掷到了武装暴徒身边。
　　“是闪光弹！有埋伏！”
　　这时候才有人反应过来大喊道。
　　首领这时候也反应过来，紧跟着喊道：“别开枪！撤！”
　　这时候大家都泪眼朦胧，胡乱开枪跟自杀没什么区别。
　　“可是钱……”
　　“先别管钱！”
　　“带理查德走！”
　　“为什么要带他？”
　　“只要他在我们手上，钱随时都可以拿！”
　　很有道理！
　　首领下意识地抓住自己身边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带着自己的手下连滚带爬地逃出办公室。等冲进电梯里面，稍微恢复了一些视力冷静下来之后，他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刚刚是谁在和我说话？
　　是莎拉吗？怎么听起来声音不太像呢？可是现场又没有别的女人，也许是受惊吓过度了？
　　想到这里，首领立刻站起身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女秘书的身影。
　　身边只有同样惊魂未定的理查德先生，一脸茫然地问道：“你们想要钱就拿啊！抓我做什么？”
　　等等，让我捋一捋……
　　首领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用枪抵住理查德的脑袋沉声说道：“你跟我们走，然后让你的人把钱送过来！”
　　理查德苦笑道：“兄弟，连我最信任的女人都背叛我了，谁还能帮我送钱过来？”


第157章谁更值得信任

　　人生就像是巧克力，你不知道哪一天走在大街上就有钞票像天女散花一样飞落下来。
　　捡起来一看上面写着“请帮打110救命！”
　　窗户又被踹碎了，寒冷的夜风倒灌进来，将散落开的钞票吹出窗外。
　　哈维·丹特将没来得及逃跑的女秘书一拳撂倒，自己从裤兜里掏出香烟，捡起一张绿纸卷起来，用打火机点着了，再去点自己的烟，然后用力一嘬。
　　啧啧啧——
　　“吉姆·戈登！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对吧？看这时间也不早了，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酒吧，我们去喝一杯怎么样。”
　　他叼着烟卷看向戈登警官。
　　“我同意，而且应该让理查德先生请客，我记得他刚刚说过我们可以随便拿对吧？”
　　哈维·布洛克拿起两沓钞票随手塞进兜里，摊手笑道：“今天晚上我们可以不醉不休，我认识很多好姑娘，人美活好，就是要价太高，一会儿可以给你们介绍介绍。”
　　戈登警官揉着自己的颈椎眯起眼睛看向自己的老搭档：“你开玩笑的吗？”
　　“得了吧，吉姆！”
　　布洛克耸肩道：“你没看到理查德先生跟他的小情人玩得有多开心吗？我跟你说有钱人就喜欢这个调调！咱们要是不来的话，他屁事儿都没有。接下来我们只要找地方去喝一杯，给他们留出足够的私人空间，一切都可以解决了，没有人会受伤的世界就诞生了！我说的对吧，莎拉？你是叫莎拉对不对？给你的朋友们打个电话，叫他们不要紧张，多大点事儿啊！我们现在就走，你让他们回来拿钱吧！”
　　丹特点头道：“我非常同意这位警官的看法，只是有一点小小的不同之处。莎拉小姐，叫你的朋友直接把理查德给干掉，这样我们可以结案，你能拿到钱，哥谭又少了一个坏蛋，正义得到了伸张，穷人得到了救济，这不是皆大欢喜么？”
　　戈登冷哼道：“你从哪儿看出来我很欢喜的？”
　　丹特笑道：“那你说怎么办吧，警官先生。你真的要查下去吗？你知道我最不喜欢接什么案子么？就是离婚案，有的时候你把工作都做完了，开庭的最后一刻那对狗男女出去打个炮居然又破镜重圆了。你还想怎么查？理查德先生明显是不在乎这点钱的，你追查下去人家被逼急了说不定真要撕票，到时候你里外都落不着好。还有……那个扔闪光弹的家伙是谁？我怎么看您二位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好像心里已经有数了是吧？”
　　“我才不管那王八蛋死不死！”
　　戈登警官冷着脸说道：“首先我必须拘捕这位女士，因为她是犯罪嫌疑人，而我是警察，这是我的工作职责。其次这件事的后续发展也不可能像你想象的那么美好。就算我们都走了，让他们自己内部解决，你以为一切顺利大家当无事发生吗？不，丹特先生，你把事儿想得太简单了。我几乎可以肯定，莎拉小姐不会再联系她的同伙，叫同伙回来还要分钱，她为什么不自己卷款潜逃呢？就算一个人拿不了多少，同样风险也大大降低。而她的那些同伙得不到消息，只会逼迫理查德。反正他已经拿出三千万了，再多支出来一笔钱想必也没什么问题不是吗？到那时候我们恐怕就得面对更大的麻烦了，先生们！”
　　“你这是过度妄想了，戈登警官。”
　　女秘书莎拉捂着脸上的淤青小声说道：“我也觉得哈维……我是说布洛克警官的提议不错，我只想要钱，不想搞出人命，我的朋友们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歹徒。你就行行好，把我们当屁给放了怎么样？”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布洛克对戈登使了个眼色，收起枪走到莎拉身边，转头说道：“让我跟这位小姐聊聊，我想我们可以达成共识的。”
　　“那我出去抽根烟。”
　　戈登叹了口气，走出办公室，走进安全通道。
　　回手关好安全门，他刚刚掏出一根香烟，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弹飞了出去，一只白色的人形蜘蛛从天花板上垂落下来。
　　“我也觉得哈维的建议不错。”
　　“你说哪个？”
　　“都不错。”
　　戈登注视着倒垂的蜘蛛，沉声说道：“这就是你新编的剧本？这一次你想要搞垮西恩尼斯投资公司吗？你是在为哪一个势力服务？猫头鹰法庭？还是韦恩集团？布鲁斯·韦恩好像给你的学校投了一大笔钱？”
　　“你总是喜欢以恶意来揣测他人吗？”
　　“那你觉得这是我的问题吗？难不成你想让我相信，理查德先生刚刚被自己最信任的女秘书背叛，结果劫持他的犯罪团伙摘下头套全都变成美少女，从此开启没羞没臊的后宫生活……这样的狗屁童话吗？”
　　格温惊讶道：“几天不见，警官先生你吐槽功力见长啊，这可真是个天才的点子，我怎么没想到呢！”
　　戈登警官假笑道：“都是托你的福啊，蜘蛛小姐，为了能跟上你的脑回路，我这些日子没少恶补你们年轻人喜欢的文艺作品。”
　　“不会是尼格玛先生给你推荐的少儿动漫作品吧？”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很好！”
　　格温竖起一根手指说道：“其实哈维先生的推测结果基本合理，唯一的问题就在于绑匪们如何拿到钱，他们既不敢回来，也不敢相信别人……所以接下来，理查德先生和绑匪需要一个他们都能信得过的人送钱过去。你们都不行，莎拉小姐也不行。”
　　“那么……你觉得谁可以呢？”
　　“当然是理查德先生的儿子，罗曼·西恩尼斯。从理论上来说，理查德先生应该能相信自己的儿子，而绑匪们也不会对一个未成年人产生警惕。”
　　“什么叫做从理论上来说？”
　　“从理论上来说的意思就是，罗曼同学在内心深处还爱着他的老父亲，没有产生出借机干掉自己老父亲的念头。”
　　“我怎么听你这意思，他好像已经有这念头了呢？”
　　“是的。”


第158章.158。此物与我有缘

　　西恩尼斯家族的房产相当奢华。
　　不是说跟韦恩家族那种自己买一块地建大豪斯剩下几百亩地做花园的奢华。
　　就是跟正常的哥谭上流社会人相比起来，非常高端奢华上档次。
　　别人家进门玄关里挂一副油画啊，弄个超大号水晶灯啊，基本上大同小异，看多了很容易产生审美疲劳。
　　他们家不一样，进门口就是一个中式影墙，上面摆着一个55寸的元青花大白磁盘，后面落款“大清宣德年制”，特别霸气，特别神秘，一下子就能把人给镇住。
　　“这是我父亲专门找唐人街的风水大师给设计的装修方案，据说是有养气敛财的功效……”
　　罗曼带着一脸尴尬的表情给布鲁斯介绍，出于礼貌还询问了一下跟着韦恩少爷前来的东方少女：“伍珊小姐，你觉得如何？”
　　“我倒是听说过有关门口挂镜子辟邪挡灾的传说。”
　　伍珊同样礼貌性地回答。
　　至于挂盘子是什么说法就不好讲了，人家还说挂罗盘是镇邪呢，她其实也不太了解，不好多说。
　　然而在走过影墙之后，即便是以伍珊的定力也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艹。
　　影墙后面是玻璃砖拼接成的地面，下面是金鱼池，养着红色的锦鲤，上面供奉着两尊神像，左边是关云长，右边是惠比寿。
　　这风水大师有点东西的啊！
　　布鲁斯是真的不了解这些东方文化，不是他不感兴趣，只是自己要学习的东西太多，平时没时间也没精力接触这些。伍珊给他讲过一些基础的常识，但也就仅仅是基础，她自己也是个死宅武痴，对于几千年积累的东方文化底蕴同样了解不深。
　　他是不认识什么惠比寿的，但就觉得很有意思。罗曼家里就像是一个博物馆，他的父亲理查德一直热衷于收集各种不明觉厉的收藏品，大厅里面还摆放着狮子和老虎的标本，以及各种稀奇古怪的冷兵器和古代文物。
　　真是武德充沛。
　　“这个是成吉思汗的金印，这个是斯巴达人的断矛，这个是埃及法老的积木玩具……”
　　“这是真货？”
　　“都是艺术品。”
　　“喔——”
　　布鲁斯点点头，艺术品还可以理解，要都是真货那就太吓人了，用格温的话说这么些圣遗物都都特么能打圣杯战争了吧？
　　罗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真是抱歉，父亲让我请你过来吃饭，可是他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也没有个电话……”
　　“没关系，我不饿的。还有什么好东西，带我看看！”布鲁斯倒背着双手两眼放光：“你们家真是太棒了，还有没有更有趣的东西？”
　　罗曼耸肩道：“值钱的好东西都被我父亲锁在保险柜里面，连我都看不到的。不过等他回来之后我可以争求一下他的意见，他应该不会拒绝。其实我也有一些收藏品，只不过你未必能看得上就是了。”
　　“不不不，我很好奇，真的！”布鲁斯急忙说道：“我觉得收藏爱好本身的乐趣其实就在于收藏，而不在于收藏品的价值。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特别喜欢收集石头，不是什么宝石，就是外面地上捡的那种。后来我发现自己只要花一点小钱就可以买到任何我想要的石头，乐趣瞬间就荡然无存了。”
　　就像是游戏开外挂一样……
　　“别把话说太满，布鲁斯。”
　　说起这种话题，罗曼脸上顿时流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跟我来，我带你看个好东西。”
　　他带着布鲁斯来到自己的卧室，他的卧室里面同样也摆满了东西，只不过基本上都是他自己手工雕刻出来的小玩具。从越南的小叶紫檀到瑞士的天然紫水晶，五光十色琳琅满目什么都有。
　　“O~M~G!你可真特么是个人才啊罗曼！”布鲁斯发自内心地感叹道：“你是怎么……你这太特么cooool了！”
　　男人有一种奇怪的默契，就是在关系越亲密的时候越喜欢爆粗口。跟你不熟的时候张口闭口都是哥哥桑，关系熟起来之后很快就会把你降格成为不孝儿孙。当你也可以反过去做他爸爸的时候，那基本上就是铁哥们的生死情谊了。
　　“喜欢哪个随便挑，不过我要给你看的是这个——”罗曼从自己床底下的保险柜里掏出来一个密封的鉄匣子，递到布鲁斯面前。
　　布鲁斯很快就意识到那根本不是铁制品，而是铅制品，因为打开匣子里面绿光璀璨，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碧绿色水晶就像是夜明珠……不，比夜明珠还要亮，看起来如同……
　　“这什么玩意儿？铀吗？你天天躺在这东西上面睡觉？”
　　“我看起来像傻哔吗？”罗曼将匣子推远了一些，小声解释道：“这当然不是铀，虽然也有一些辐射，不过我找专家做过检测，短时间内接触不会有问题。我跟你说，你就算是再有钱也买不到这东西，因为它根本不是地球上的原生矿物，而是从坠落的陨石里面采集出来的宇宙物质。我将其称之为虚空翡翠，这东西现存量极少，在地球上可能也就只有几十块左右，全都被保存在国家的秘密实验室里面。我这还是机缘巧合之下才能得到……”
　　布鲁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咂舌道：“你的故事编的不错——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这种东西，但在我的记忆里又没有任何印象，你知道东方有一种因果轮回的说法吗？有可能是我上辈子或者在未来的某一天会与这东西产生某种神秘的缘分。”
　　罗曼笑道：“你的故事也编的不错，但是这个不能给你，这可是我最心爱的宝贝，只能让你看看。”
　　布鲁斯撇嘴道：“谢谢！我也不想要，你自己留着吧，说不定哪天能被辐射出超能力来呢！”
　　两人正在说笑的时候，西恩尼斯家的女仆敲门走进来，面色紧张地说道：“罗曼少爷，老爷打电话过来，好像是出事儿了。”


第159章伦敦帮想要回家

　　哈维·丹特拎着酒瓶走出门口，看到戈登警官坐在走廊里百无聊赖地叼着烟卷。
　　于是他走过去说道：“你是个好人，吉姆。”
　　戈登警官冷哼道：“通常别人跟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基本上就意味着他要坑我了。”
　　“没错，因为大家潜意识里都觉得好人比较宽容，比较宽容的另外一个意思就是比较好欺负。”
　　丹特拧开酒瓶，递给戈登：“不好意思，我没找到完整的玻璃杯。”
　　“现在就要开始喝吗？你有酒瘾？”
　　“不，我只是觉得有钱人的酒水不喝白不喝。”
　　丹特拿回酒瓶自己喝了一口，坐到戈登身边感叹道：“刚才我和莎拉小姐谈了谈，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背叛理查德吗？”
　　“她不是说了，她不喜欢滴蜡的玩法吗？”
　　“那只是个借口，而真正的理由是——昨天她遇到了一个女人。”
　　丹特低声说道：“比她更年轻，更漂亮的女人，手里拿着应聘总裁助理的简历档案。莎拉小姐知道自己遇到了对手，她上前去试探，西恩尼斯投资公司的老传统你懂的，然后很可惜，她没有打过人家。”
　　戈登惊讶道：“就因为这个？”
　　“很难以置信对吧？但就是因为这么愚蠢幼稚的原因。”丹特摊手道：“她是理查德最信任的秘书，年薪超过二十万美元，这还不算绩效工资和福利补助……就算她跳槽到别的公司，凭借着这份工作经验和自己建立的人脉关系也能拿到同一个水平的薪水。但就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她就失去了自信，她很清楚理查德的口味，以为理查德很快就要炒她的鱿鱼，所以果断先下手为强！”
　　“也许这只是她现编出来的另一个理由？”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戈登心里已经信了七八成。他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那只蜘蛛到底是如何在暗中操控做局，怎么就能恰好赶在这个时机引发冲突。
　　不出所料，她还是在利用人性。
　　“人经常会做蠢事，你做警察应该也不少见吧，这种例子？”丹特笑道：“我这边就总能接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案子，有的时候你根本想象不到那些犯罪嫌疑人的行为动机。也许就是今天心情不好，也许就是压力太大突然崩溃，也许就是单纯地想找点乐子……你知道问题的关键在哪里吗？就是他们对法律缺乏足够的认知与敬畏！”
　　戈登忍不住翻白眼道：“你觉得这是法律的错咯？”
　　“当然不是法律的错！”丹特撇嘴道：“问题在于有钱人能请到好律师，让法律变成维护自己利益的帮凶……真正愿意为了受害者去挑战那些资本大鳄的律师屈指可数，每一个人的名字都能登上新闻头条。但是你不觉得奇怪吗？明明法律是对于这些有钱人更有利的武器，他们却不愿意使用，遇到问题的时候，脑子里面第一个产生的念头就是践踏法律，而不是想着如何去维护法律。你看莎拉小姐，她现在倒是知道利用法律来维护自己的利益了。你的好搭档正在努力说服她转做污点证人，出卖她的同伙，把罪名甩锅到那些劫匪身上……可她当初是怎么想的呢？像她这样拥有高学历高颜值，各方面都无比出色的女人，为什么会走上这条道路？”
　　戈登反问道：“那你觉得人们为什么喜欢赌博呢？”
　　“嗯……”
　　“当然是因为一夜暴富的梦想会激发出人心深处的快感。同样的，践踏法律也会刺激人产生快感。”
　　戈登耸肩说道：“我做警察的时间不长，但是要说起对那些富人的犯罪心理的了解，我可比你要清楚得多。其实原因很简单，你刚才说法律是富人维护自己利益的帮凶，那是针对穷人而言。但是富人也分三六九等，韦恩家族在哥谭可以说是首屈一指吧？其他所谓的豪门显贵根本不能与之相提并论。后来结果你也看到了……”
　　丹特想了想，点头道：“有道理，韦恩家族就应该是哥谭最坚定的法律维护者。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是什么好人，只是做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有利。”
　　这话说的可太对了！戈登在心里给丹特点了个赞。
　　那位小少爷不就是一门心思想着要让哥谭回归原来的轨道么？
　　至于那只蜘蛛……是不是可以归类到精神病的范畴里去？反正戈登始终看不透她的套路和用意。
　　她不是超级英雄，也不是罪犯恶棍。她做事不择手段，没有善恶观念，就像是童话里面的女巫一样，使用各种匪夷所思的奇妙魔法为故事主角编织出一个个荒诞却又真实的故事。
　　戈登不喜欢听别人讲童话故事，这会让他产生出自己还未成年的错觉。
　　布洛克走出来，摆出一个OK的手势低声说道：“搞定了，是伦敦帮。”
　　戈登想了半天愣是没对上号：“哥谭地界儿还有这个帮派？”
　　“不是黑帮，而是工人俱乐部。”布洛克说：“据说曾经是从伦敦搬迁过来的一家纺织厂……”
　　“哥谭还有纺织厂？”
　　“已经倒闭十来年了，不过在当年据说还是有过一阵子辉煌时期的。后来老板把产业转移到越南，解雇了所有的本地工人，其中有一部分技术工人自己组织起来开了一个小店铺，卖窗帘沙发套之类的东西……这帮人自称为伦敦帮，表面上维持着那家不死不活的店铺，背地里从英国那边走私奢侈品。”
　　“英国还有奢侈品？”
　　“哪儿那么多问题！不知道就问你家芭芭拉去！”
　　布洛克没好气道：“听我说完，这个莎拉有一个表兄，是伦敦帮的小头目，也就是那群劫匪的首领。他们没有什么详细的计划，就是想捞这一票跑路。她说这些人最有可能藏在老纺织厂的废弃厂房里面，还有……伦敦帮有几个孩子，在奈何岛那边上学！”
　　戈登点点头，这样就说得通了。
　　“等等！”丹特看着两个人诡异的眼神，忍不住问道：“上学的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戈登冷哼道：“问题很大。”


第160章我是老司机了

　　尽管很多哥谭人对此还一无所知。
　　事实上他们的脑子里面本来也没什么东西，对于距离自己十米以外的一切问题都漠不关心。
　　无论是现实中还是精神世界的统治者都不希望他们使用脑子思考，只需要他们的选票和信仰，如果不支付工资还能保持高强度消费水平那才是最优秀的哥谭老韭菜。
　　但是蜘蛛会的名字已经被戈登警官记在了自己心里的小本本上。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可不是什么慈善学校，更不是什么福利救助组织。
　　那些孩子嘴里所说的“学校”实际上就是“家族”，他们被那只蜘蛛从街上，从少管所、从垃圾堆，从福利院里捡回来，通过不断的洗脑教育逐渐转化为具有高强组织度的协作团体，这个团体的规模还在不断扩大，而且潜力无限。如果说未来两三年哥谭的黑道势力将因为卡迈恩·法尔科内的年龄问题陷入混乱，目前还看不出谁能接替他那个位置的话。戈登毫不怀疑，十年之后，长大成熟的蜘蛛会将以摧枯拉朽的姿态席卷整个黑道，进化成成新一代的黑手党家族……
　　不，以那只蜘蛛的远见卓识……虽然戈登很不想用这个词来形容她，再加上韦恩家族的资金支持，到那个时候她所能得到的恐怕绝不只是区区一个黑道王座这么简单的东西。
　　不过这种层面的问题，还轮不到他一个小警察去考虑。
　　他现在要考虑的问题是履行自己的工作职责，去抓捕那些绑架人质的劫匪，拯救一个不值得拯救的王八蛋。
　　哈维·丹特自愿留下来看守莎拉小姐，还有赃款……准确来说不能叫赃款，那依然还是理查德的钱，通过合法渠道从韭菜们身上赚出来的干净钞票。
　　结果还没等他们赶到那件废弃厂房，丹特就打电话过来。
　　“你说理查德的儿子来了？还有谁？布鲁斯·韦恩？”
　　戈登放下电话，对布洛克说道：“理查德给自己儿子打电话，同意支付赎金。”
　　“啊哈，我还以为他会更强硬一点呢。”布洛克大笑道：“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下班了？”
　　“不，我们过去监视他们，等他们释放人质之后再进行抓捕。”
　　“谢特！”
　　布洛克忍不住翻白眼道：“我们只有他妈的两把手枪！刚刚还把子弹打空了一半！要不要我下车去给你买个猫头鹰面具啊？”
　　戈登拿出自己的弹匣看了一眼，点头道：“那我们回一趟警局，补给之后带几个人再来。他们从楼上搬运那些钞票也需要时间，我们应该还来得及。”
　　“你以为这个点局里还有人吗？”
　　“不是有人值夜班么？”
　　“你以为他们会搭理你么？”
　　“那就跟他们提理查德的名字，刚刚捐款的大善人，想必没有人敢无视他的安危吧？”
　　“妈的好有道理！”布洛克冷哼道：“吉姆，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股聪明劲儿总是用不到正地方！”
　　戈登笑道：“好像所有人都这么说。”
　　“那你就该好好反省一下了！”
　　“我会的。”
　　回到警局，穿上防弹衣，补充了弹药和重火力武器，叫上值班的警察，戈登带着两辆警车浩浩荡荡杀向目的地。
　　而在另外一边，西恩尼斯投资公司的总部大楼里，罗曼汗流浃背地搬完了最后一箱钞票，跟布鲁斯一起坐在车里喘着粗气。
　　要不是布鲁斯提醒他搞一辆手推车，这活儿都不知道要干到什么时候去。
　　“说真的，布鲁斯，我第一次感觉到钞票是如此恶心的东西，现在我闻到那股子油墨味就想吐。”罗曼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的胳膊还在疼呢，现在我居然要用这条被他差点打断的胳膊搬一晚上的钞票去救他，你说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操蛋的事儿吗？”
　　“当然有。”
　　布鲁斯叹气道：“我愿意用一条手臂和十倍的价钱换回我父母的生命，可我根本没得选。好了兄弟，想开一点，我知道你有多恨你父亲。不过只要再过二十年，等到你父亲老得走不动路的时候，你就可以拿这事儿调戏他了。你可以坐在他的病床前，一本正经地跟他说，喔我亲爱的父亲，这ICU病房的费用可真便宜，医院居然还收支票，不用我回家去给你搬钱，这真是太棒了！”
　　罗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趴在方向盘上抽搐了半天，定了定神说道：“好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别开玩笑了，你能开得了这么大的车吗？”
　　罗曼看了一眼厢式货车驾驶室前巨大的挡风玻璃，以及旁边的手动档位，陷入了沉默。
　　“滚去副驾驶座吧，回头找个时间，我带你去玩赛车。”布鲁斯摆手道：“以那些绑匪的智商未必能考虑到这么细节的问题，他们说让你一个人去，但应该也不会在乎再多一个未成年人。你就告诉他们我是布鲁斯·韦恩，不会贪他们的钱。”
　　“你就不怕他们心生歹意把你也给绑了吗？”
　　“他们不敢，至少在哥谭，没有人敢，更何况我还有保镖呢。”
　　“她人呢？”
　　“藏起来了，不用找她，来吧，赶紧换位置。”
　　“不是……你真的行吗？”
　　“怕什么，只要不撞人，我们又不是交不起罚款。我开二十迈没问题的！”
　　结果最后赶到绑匪给出的地址，仍然花了超过半个小时的时间。沿途出了七次车祸，虽然没有伤亡，但这辆车的保险杠都已经飞了。
　　罗曼一只手死死地抓着车门上方的把手，一边拿着电话冲着对面的绑匪大吼道：“妈惹法克！你以为开车很容易的吗？再啰嗦我就不去了！你们撕票吧！”
　　“好了好了，马上就要到了！”布鲁斯一只手握着方向盘，淡定地微笑道：“你相信我，我只是好久没摸车，有些手生而已。而且这条路我也没走过。我跟你发誓，回去之后我就把整个哥谭的地图都背下来！”
　　惊魂未定的罗曼忍不住问道：“你说的好久是有多久？”
　　“两三年前吧，你不知道我是哥谭小学黄油杯卡丁车大赛的冠军么？”
　　“我不知道！下次拜托你提前说！”


第161章猪队友

　　理查德先生并不是个软蛋。
　　他确实努力地进行了抗争。
　　当那些劫匪将他绑起来塞进车里，为了如何取钱而争吵不休的时候，他微笑着说道：“先生们，想必你们也发现了，还有人在背后搞鬼，这对于我们双方来说都不是好事。”
　　一名匪徒怒骂道：“闭嘴！”
　　“听我说，先生们，我看你们都是身强力壮的好汉，那为什么我们不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呢？”理查德衷心地建议道：“找个地方把我放下来，然后一对一单挑。莎拉有没有告诉过你们，在我的公司内部举行的摔角比赛上，每个冠军都能拿到一百万的奖金。如果你们能单挑打倒我的话，我就给你们两百万，每人一次机会，怎么样？”
　　匪徒怒道：“你以为我傻啊！一个人两百万？我们明明能拿三千万，你嘴皮子一翻就打了折扣了？我们这才几个人？”
　　“你们人手不够是你们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理查德耸肩道：“为什么我让你拿两百万，那是因为你只能背得动两百万，相信我，刚才我在办公室里自己试过了。只要你打赢我，你就去我办公室里背钱，我给他们打电话，不会有人拦你。我承认把价值三千万的20元面额现金取出来堆在一起是个特别脑残的主意，不过现在问题在你这边。先生们，你们每多浪费一分钟，那笔钱就多一分可能被别人拿走！”
　　“好，我们找个地方！”匪徒的首领点头说道。
　　老哥谭人背叛反水毫无心理负担，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因为他们平时就很容易做口头约定。
　　只不过有的人当真，有的人不当真而已。
　　他们带着理查德来到了自己的藏身窝点——老纺织厂的废弃厂房。
　　理查德先生确实有两把刷子，虽然没有趁手的武器，但是他在进行了五分钟的热身运动之后，还是在单挑中干净利落地击倒了两名年轻的匪徒。
　　年轻人虽然有血性，但也缺乏经验。真正的打架强者都是三十岁出头身体素质到达巅峰，同时经验丰富沉着冷静的老油条。
　　比如这帮匪徒的首领。
　　在理查德先生击倒了第二名匪徒之后，首领捏着拳头站到了他面前。
　　他一记左勾拳打在理查德的太阳穴上，当场就把理查德先生打翻在地久久爬不起来，几乎差一点就蒙主召唤。
　　“非常遗憾，现在你得听我的了，理查德。”首领抱着双手冷声说道：“给你家里打电话，让你的家人把钱送到这里来，不许报警，否则我们只能撕票！”
　　接下来就是漫长而又枯燥的等待。
　　他们终于在某种意义上理解了有钱人的感受——有的时候钱多了真未必是好事。
　　你要是只抢个几十万，装包里就跑，那什么问题都没有。
　　但这足足三千万……光运输就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而真正的问题在于，也没人能狠得下心来放弃一部分钞票。
　　哪怕只是十分之一，那也是他们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巨额财富。
　　反正抢都抢了，为什么不一次抢够呢？
　　贪婪永远都是最致命的人性弱点。
　　传说中猎人抓猴子，就是在森林里留下一个装有食物的盒子，只留下一只爪子能通过的洞口，猴子伸手去里面掏食物，手就拿不出来，可它又不肯放弃手里的食物，结果就被卡死在这里。
　　匪徒们的内心在煎熬，门外面警察的内心也在煎熬。
　　戈登都不敢告诉其他同事，这一次绑匪要求的金额有多么巨大。这不是杞人忧天，而是他对于警局同事的道德水平有足够的认知。三千万的巨资足够清空那些同事脑子里面所有的理智。万一走漏了消息，到时候说不好自己就要被人打黑枪。
　　没真正接触过底层人，你就不可能理解他们对于贫穷的恐惧和对于财富的渴望。
　　你甚至不知道他有多少亲人是因为没钱买保险，且支付不起检测费用，最后绝望地病死在家里。跟他们讨论道德与正义不仅毫无意义，而且还很无耻荒谬。
　　汽车引擎的声音终于响起，所有人都精神一震。
　　那是一辆六轮的厢式货车，前保险杠和挡风玻璃都撞得稀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刚从废车场里拉出来的淘汰货，但它终究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摇摇晃晃地停到了工厂门口。
　　罗曼从副驾驶座上摇摇晃晃地爬下来，扶着旁边的路灯干呕了两下，抬起手哐哐敲打铁门。
　　一名匪徒从阴暗的角落里现身出来，将枪口对准罗曼，厉声喝问道：“车里那个人是谁？不是叫你一个人来吗？”
　　罗曼有气无力地说道：“钱我送来了，你们到底要不要？拿钱走人或者撕票，随便吧，我累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
　　布鲁斯走下车，举起双手大声说道：“我是他的哥们儿，我叫布鲁斯·韦恩！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钱就在这里，你们到底要不要？都已经这么晚了，我们明天还要去上学呢，咱们抓紧时间好不好？”
　　匪徒首领回想了一下自己在电影里面学习到的经验，用枪口顶着鼻青脸肿的理查德走出来，大声说道：“很好！我们走！等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就会放人！你们老老实实等在这里，别给老子耍花样！”
　　布鲁斯走到罗曼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转过头对匪徒们做了一个请上车的手势。
　　匪徒们从工厂里又开出一辆老福特轿车，首领押着理查德坐到后座上面，另外两名匪徒接管了布鲁斯开过来的厢式货车。
　　看起来一切都很顺利。
　　然而就在大家心里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名匪徒也不知道是脑子搭错了哪根筋，突然转过身来将枪口对准布鲁斯，冷笑道：“你叫布鲁斯·韦恩对吧？头儿！带上这孩子，我们可以再干一票！”
　　王德发！
　　匪徒首领和布鲁斯·韦恩在心里面不约而同地骂了出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猪队友！


第162章父亲的教诲

　　猪队友的特征有三种，嘴贱手欠，加上脑残。
　　打王者十分钟0-8的不一定是猪队友，人家也有可能就是单纯的网络不好，因为坚持不办5G套餐被运营商做了手脚。又或者是临时有事儿，比如说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不是每个人都有充裕的空闲时间躺在沙发上闷头玩游戏，这可以理解。
　　真正的猪队友是那种自己水平不怎么样还要花费时间打字喷队友搞心态的家伙，本来稳赢的局，他偏偏要来一句你凭什么抢我人头？大佬直接挂机，基地爆炸。
　　这样的猪队友如果出现在现实中，你可以想象他的队友会多么崩溃。
　　“干你妈的一票呢？”
　　首领怒吼道：“上车！我们赶紧走！天都快亮了，别特么在这儿磨蹭了行吗？”
　　然而猪队友却坚持道：“头儿你听我的没错，我们还可以再做一票……”
　　“我们已经有三千万了！”
　　“别开玩笑了，头儿，谁会嫌钱多呢？”
　　“艹！我特么现在就嫌钱多！”首领怒吼道：“我跟你说最后一遍，收起枪我们赶紧上车跑路！”
　　“头儿，我是为了大家好，你应该听听大家的意见。”猪队友依旧死鸭子嘴硬：“反正我们都已经要被通缉了，被抓到肯定是无期徒刑，所以抢一笔也是抢，抢两笔也是抢，为什么不一次抢购本！”
　　“已经够了！”
　　“不够！多少都不够！你以为我们一个人分几百万就能过上有钱人的生活了吗，他们买一辆车都不止这些钱！”
　　猪队友脑门上青筋暴起，抬起手将枪管顶在布鲁斯的额头上：“要走你们走，我要这小子再吐出三千万，不，五千万！”
　　一条纤细的手臂从布鲁斯身后的阴影当中伸出，稳稳地抓住枪口拨向另外一边，那匪徒正要扣动扳机，自己的手却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扔掉了手里的武器。
　　身穿深色兜帽风衣的少女整个人几乎与夜幕融为一体，在她出手之前几乎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的存在，但她一出手就是石破天惊！
　　她抓住步枪随手扔开到一旁，自己挡在布鲁斯身前，抬手一掌拍在那匪徒的胸口。
　　那个身高一米八零体重看起来足有两百多磅的壮汉直接倒飞出去，撞在四五米外厢式货车的货柜上，砸出了一个人形的凹陷，像烂泥一样缓缓瘫倒在地上。
　　“你说何必呢……”
　　布鲁斯摇了摇头，转身就跑。
　　为什么联邦政府不禁枪？因为美国宪法里写明了人民拥有使用枪支保护自己私有财产不受侵犯的权力。
　　但是当时那些制定宪法的大资本家和大农场主们，未必能料想到有朝一日，在他们的国土的上枪支和傻逼同样泛滥。
　　有的人拿着枪是为了保护自己，但也有些人拿着枪只是为了展示暴力。
　　在那位猪队友被伍珊一掌拍飞之后，他的其他队友几乎不假思索地扣动了扳机，简直像极了主动开团送一血然后队友无奈跟上被团灭的美丽画面。
　　大家都已经被这笔巨款折磨了整整一个晚上，神经绷紧到了极限，哪还能冷静下来考虑到对面船长耀光出门这种残酷结局？
　　“别开枪！我们上车！快走！”
　　绑匪首领声嘶力竭地大吼，但是他根本无法控制住局面。那些毫无经验的手下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瞄准哪里，因为那少女的移动速度太快，形同鬼魅不可捉摸，他们只能咬紧牙关追赶着她的影子将扳机一扣到底，打光自己的弹夹。
　　伍珊在枪林弹雨之中从容游走，她的任务只是保护布鲁斯少爷的安全，并不是要打击犯罪。在吸引到所有人注意力，同时确认布鲁斯已经脱离战场之后，她一低头就钻进了彻底，再次失去了踪影。
　　而在另一边，突如其来的枪声惊动了一直在旁边监视的警察，戈登警官带领着全副武装的警察从小巷中杀出，嘴里喊着：“不许动！放下武器！双手抱头！”
　　然后啪啪啪一顿乱枪当场就扫倒了两三名不小心按下R键的匪徒。
　　这是美国PD特色，不可不尝。
　　你没反应过来是你的问题，不是警察叔叔的问题，就算是手里没枪的都保不准会被射成筛子，更何况这些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的武装劫匪呢？
　　在这枪林弹雨的冲击下，首领根本来不及去撕票或者打嘴炮，不过他也是个狠人，当机立断带着自己剩下的小弟冲上了运钞的厢式货车，不顾一切地踩死油门冲向外面。
　　还有两名上不去车的匪徒选择了负隅顽抗，他们依靠着手里的两把突击步枪和手雷与警察展开了激烈的枪战。理查德连滚带爬地逃回废弃工厂里面，找到一个看起来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还没来得及喘两口气，就看到了自己的儿子。
　　理查德欲言又止。
　　因为他的儿子从身后掏出了一把手枪，那是他藏在办公室里的手枪，现在枪口却对准了他的脑门。
　　“罗曼……”
　　“如果我在这里把你解决掉，应该很好跟警察解释。”
　　罗曼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就告诉他们这里还藏着一名歹徒。”
　　理查德艰难地笑了笑：“警察没那么蠢的，罗曼。他们会找到这把枪的，你能把枪藏到哪里去呢？”
　　罗曼咬牙道：“我可以把指纹擦掉。”
　　“没那么简单的，孩子。”
　　理查德抬起手用袖口蹭了蹭鼻血，耐心教导道：“你知道法医吗？法医会检查我的尸体，然后警察会进行弹道分析，发现这颗子弹是从距离我非常近的地方射出来的，他们会在你的身上检测出硝烟反应，这都是足以定罪的证据！”
　　看到罗曼脸上犹豫的神色，理查德摇头道：“让我教你最后一课吧，蠢货！你得立刻打电话给咱们家的律师，然后无论警察怎么问你都要保持沉默。保释出来之后去拜访警察局长，开一张百万美金的支票甩在他脸上，然后他妈的什么验尸报告弹道分析就都不是问题了。好了，现在你可以开枪了。既然做了决定就不要像娘们儿一样犹豫，否则你老爹会死不瞑目！”


第163章父慈子孝

　　无信者和虔信徒都觉得对方可悲。
　　这是一个无解的争论，只有时间能得出答案，就像是过去生活在地球上，选择了不同进化路线的动物们一样。
　　很多古生物灭绝的原因，并不是他们的进化路线选择错误，而是遇到了根本无法抵御的天灾。
　　比如火山爆发与大洪水，比如陨石和瘟疫。
　　当然也有人会告诉你说，不必在意，死亡并不是终点，死后还有天堂。
　　你只能衷心地祝福他们早上天堂。
　　布鲁斯躲到一个安全的角落里，抬起头就看到白色的蜘蛛从天花板上垂落下来。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是她的安排，都在她的预料之内。如果长出两只白毛翅膀的话，说她是无所不能的天使也不为过。
　　可惜是只猪……不对，是只蜘蛛。
　　剩下的唯有最后一步——
　　“你认为罗曼会开枪吗？”
　　布鲁斯对此仍然抱有疑虑。
　　老哥谭人性格都比较率直，可以直面自己内心的诱惑。看到地上有钱就会去捡，看到地上有一捆钞票而自己手上有枪，就会果断用枪口对准旁边的目击者。
　　如果是手里有枪又看到自己一直憎恨的父亲像狗一样狼狈地趴在地上，而这个时机又非常完美很容易找借口给自己脱罪，那罗曼还有什么理由不扣动扳机呢？
　　道德吗？又或者是慈悲和怜悯？这种高尚的美德只存在于幼儿园的童话书里，被他的父亲鄙夷唾弃。 在此时此地开枪弑父的行为，就是受害者本人一直给他灌输的正确理念。
　　格温低声说道：“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那个故事吗？”
　　“哪个故事？”
　　“骑士与法师联手战胜恶魔的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强大的恶魔来到了地球，他想要收集宇宙间最强大的六颗宝石，锻造成一把神器来毁灭世界，法师预见到了世界的毁灭，设想了很多办法都无法击败恶魔，最后只有唯一的一个可行方案，但是他又不肯告诉给骑士，只是让骑士耐心等待。直到骑士与他的伙伴与恶魔厮杀到精疲力尽的时候，他才对骑士竖起一根手指，骑士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后牺牲自己打败了恶魔，拯救了世界。”
　　布鲁斯点头道：“我记得你跟我说，法师其实没想出任何办法，一切都是骑士自己脑补？”
　　“这样说也对，不过站在更高层面来看的话，这一切都是为了凹人设。”
　　格温摊手道：“英雄的史诗当然需要英雄，但英雄又是如何被称作英雄的呢？为了塑造这样的人设，就必须要让他的形象饱满立体起来。要么身强力壮，要么知识渊博，要符合大众对于英雄的认知。但是太过于伟光正的形象又容易产生审美疲劳，所以要展现他的人性，虽然他抽烟喝酒烫头纹身但他还是个好汉，他的意志经受过挫折才会变得坚强，比如说被兄弟出卖，被老婆赶出家门，被老板炒鱿鱼，被恶棍胖揍……这些点点滴滴的挫折积累起来，才能让他的内心变得更加坚强！”
　　“最后，当然还不能缺少牺牲与自我牺牲，英雄当然必须要有牺牲精神，要牺牲掉自己最心爱的家人或者宝物，这样才能斩断尘缘顿悟觉醒重获新生，然后他再牺牲自己，用生命将自己的功绩篆刻在历史上，成为一个完美无缺的英雄符号。这样后人提起他的名字才会大声赞叹——看呐！那是个英雄！”
　　“等等，你是说真的？”
　　“不，我是在开玩笑。”格温正色说道：“我刚刚说的，是那些生活在和平年代，从没有体会过真正的苦难，见识过真正的英雄，只是坐在有空调的办公室里面，喝着咖啡可乐，看着文艺作品陷入自我感动的导演编剧和记者们，自己脑补幻想出来的英雄形象。”
　　“你说的我都懂，但那和罗曼同学有什么关系呢？”
　　“我是想告诉你，人性是非常复杂的。那位骑士最后牺牲了自己，并不是因为没有别的办法，只是因为这个故事需要将他塑造成为英雄的形象……或者也有可能是因为片酬太高，所以他才必须要死。而在现实中，罗曼同学并非没有别的选择。曾经的他或许饱受家庭暴力的折磨，得不到任何人的帮助，最后催生出内心中的绝望……但是现在，他至少还有一个朋友。”
　　“一个能理解他的兴趣爱好，能陪着他一起搬运钞票，上街飙车的好哥们儿。”
　　“一个男人，可以为了这样的好哥们儿与全世界战斗到底。”
　　“不过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罗曼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子弹从理查德的耳边划过，吓得他全身一抖，差点没尿湿自己的裤裆。
　　“啊，抱歉，没瞄准。”
　　罗曼收起手枪蹲下来，直视着父亲的眼睛，语气平静地说道：“你和我妈从小到大打过我多少次，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我希望你能记住，这是我第一次朝着你的脑袋开枪。当然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今天不趁这个机会干掉你的原因不是因为我的懦弱，而是因为我最近好不容易交到一个朋友，他跟我一起来的，就在外面等我，我不想让他看到西恩尼斯家族如此耻辱丑陋的一面。这也是父亲你教过我的，在外人面前要保持体面，不能让家族蒙羞，对吧？”
　　理查德一屁股瘫坐到地上，无力地笑道：“对，你说的很有道理。”
　　“狗屁的道理！我也希望你能记住，下一次我绝对不会失手！”罗曼将手枪扔在地上，站起身走向门外：“但你可以体面一点，我亲爱的父亲，你都沦落到这副衰样了，难道都不觉得羞耻吗？我要是你我就吞枪自杀了！”
　　“不，儿子，那不是西恩尼斯家的传统，只有傻逼的日本武士才剖腹自尽呢，我们从不自杀，永不放弃！”
　　理查德捡起手枪大笑道：“我要把这枪放在客厅里面摆起来，你随时都能拿到，我等着你的下一颗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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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你都听不懂我再说什么

　　劫匪首领虽然秀得一手好车技，但最终还是没能逃脱戈登警官的抓捕。
　　三千万巨款被追讨回来，虽然损失了一部分，但无论是受害者还是警察都没有继续追究。
　　罗曼没有回家，到韦恩庄园借宿了一宿。早上他的父亲亲自开车来接他上学，父子关系似乎缓和了不少。
　　哈维·丹特依然没有撤销对于理查德的犯罪指控，但两个人在电话里约好了下周一起去打高尔夫。
　　太阳照常升起，哥谭市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没有人知道曾经有一辆运载着三千万巨款的大货车在街上横冲直撞，老哥谭人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抱怨自己永远都得不到命运的垂青。
　　戈登警官努力睁开眼睛，艰难地爬起床，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中午十二点整。
　　最近经常要熬夜加班，而且动不动就是火爆刺激的大场面，搞得他都有些精神萎靡了。
　　不过哥谭么，就是这么个样子。当你作为一名警察发现无论自己多么努力工作，都无法让街面上的恶劣状况改变一丝一毫的话，就算是神仙也会失去工作激情。
　　戈登已经很累了，但他还不想放弃。
　　既然像理查德那样的人渣在逆境之中都能坚持自己的信念，他现在吃的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昨天他原本是约了尼格玛出来吃饭。
　　是的，爱德华·尼格玛。
　　虽然这家伙平时在警局没什么存在感，还总喜欢猜谜抖机灵惹人讨厌。
　　但是在他辞职之后，戈登才深切感受到了他的存在意义。
　　一个优秀的警探除了需要拥有一个能跟上自己节奏的好搭档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还要有一个优秀的后勤支援团队。比如在大街上发现尸体之后，能够在最短时间之内找出有价值的线索，交给警探来分析推理案情。
　　如果带着尼格玛一起出现场的话，这货在几分钟之内就能发现问题。而现在么……尸体运回警局三天都未必能看得到尸检报告，等戈登拿到线索，屎都凉了。
　　人家验尸官才不再乎你的破案效率呢，又不是你给人家发工资。要是逼急了，人家把解剖刀一扔，给你来一句“赶时间就自己切！”你说你能怎么办？
　　当然，戈登这次约他出来，也不是为了劝他回警局给自己做事。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更何况是在强调个人自由的哥谭。
　　再一次看到尼格玛的时候，戈登差点都没认出来是他。
　　所谓相由心生，一个人的心理活动状况很容易影响到他外在的气质。如果说以前那个爱德华·尼格玛在戈登心中的印象就是一只容易受惊吓的金丝猴，那么现在的尼格玛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兴奋的猞猁。
　　这个比喻或许不太准确，但戈登在第一时间里也只能想到这种形容词。
　　“嗨，爱德！”
　　“早上好，吉姆！”
　　尼格玛放下公文包，抬手打了个响指叫来服务员：“一份金枪鱼三明治加煎蛋谢谢！”
　　然后他习惯性地搓搓手，将目光投向戈登：“你看起来好像很疲惫的样子，昨天晚上又加班了吧？有话直说吧吉姆，找我有什么事儿？一会儿十点钟我还有课。”
　　“你看起来可是变了不少啊，爱德。”
　　戈登感叹道：“我还跟哈维打赌来着呢，他觉得你干不了一周就会被学生轰走。可看你现在这样子，好像还过得不错？”
　　“他一向看不起我的，从不听我说话，不过没关系，我现在不在乎这些了。”
　　尼格玛抿嘴微笑道：“说实话刚来的时候确实有些不太适应，不过我很快都克服了。这些孩子非常调皮，但也非常可爱。现在有几百个孩子叫我尼格玛先生，尼格玛老师。吉姆，你能明白吗？这是尊重，我在这里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当然还有一些小家伙在背地里调皮捣蛋，我正在准备一个大计划，准备送给他们一个巨大的惊喜……”
　　这个喜欢自说自话的毛病看来还是没有什么改变。
　　“我知道了，爱德，听我说——”
　　戈登不得不打断他的话：“你曾经是一名警察，你还记得对吧？”
　　“当然！”
　　尼格玛不解道：“你想说什么？”
　　戈登看着尼格玛的眼睛沉声说道：“我是想说，在你看来，那所学校背后隐藏着的东西，那只蜘蛛和她的蜘蛛会，他们有没有在暗中筹划什么违法勾当？或者说……有没有可能变成新的毒瘤？”
　　尼格玛张了张嘴，扶正眼镜反问道：“吉姆，你能告诉我，你所谓的违法勾当具体指的是什么吗？还有，在你眼中原来的毒瘤是谁？法尔科内家族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戈登耸肩道：“你懂的。”
　　“我不是很懂！”
　　尼格玛接过服务员端来的三明治，拿在手里看着戈登皱眉说道：“如果你想问这所学校里有没有违法行为，我可以告诉你有，整个哥谭你能找出哪一条街是干干净净纯洁无暇的呢？这里也一样，这里不是无菌区。如果你想问的是蜘蛛会有没有犯罪行为，那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如果你……只是先入为主地给学校打上了一个固有印象的标签，然后想要找证据来印证自己的猜测，那我无可奉告。但以我对你的了解，吉姆，你应该不是这种人，对吧？”
　　戈登叹气道：“你应该知道那只蜘蛛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吧？既然你如此喜欢这所学校，以及学校里的孩子，难道你就不担心她会利用这些孩子去实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尼格玛摇头道：“我倒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吉姆，这里的每一个孩子，包括我都在享受蜘蛛小姐的庇护，我们都知道她肯定有自己的目的，这世界上哪有无缘无故的爱呢？反过来说，如果她真是那种人间圣徒，玛利亚在世，不求任何回报，就像是太阳一样将温暖的阳光洒满人间……世界上真的存在那种人吗？她能在哥谭活下去吗？”
　　“我看她现在就像是一个圣徒。”戈登无奈道：“听着，爱德，我不是对蜘蛛有什么意见，也不是想吹毛求疵没事找事。我只希望你能保持清醒和理智，一旦发现学校里有什么问题，及时联系我好吗？”
　　尼格玛点头道：“没有问题，不过我觉得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出事儿也轮不到GCPD来管了，说不定得找FBI。”
　　“什么意思。”
　　“你看，这就是问题所在，你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第165章做好人的代价

　　在哥谭想要做好人可比做坏蛋还难。
　　好人当然是要对别人好才能叫做好人。
　　所以大家都希望自己身边的人是好人，至于自己做不做好人那就得另说了。
　　那个名叫玛丽的婴儿最终被收留下来，学校自然要承担起相应的后果。
　　第二天就有三名婴儿被扔到校门口，还有几十个大肚子的女人闯进食堂里来抢饭。
　　食堂每天供应的食物有限，后果就是所有的学生都没有吃饱。
　　食堂里安静得可怕，学生们对这些连吃带拿还要打包的孕妇怒目而视，但又不敢使用暴力驱赶。而那些孕妇同样也紧绷着精神，小心翼翼地吞咽着食物同时捂住自己的肚子，时刻准备着发挥自己的弱势。
　　埃米莉将自己的牛奶放到低年级学生的食盘里面，用杀气腾腾的目光盯着那些女人，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所有人都知道是她去找尼格玛先生，用黑历史逼迫他去做小玛丽的教父。
　　换句话说，这些女人都是被她招来的，这些账都要算在她头上。
　　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面，环视了一圈同班同学，埃米莉弯腰俯身从裙子里面掏出了自己的匕首。
　　哈琳慢条斯理地咀嚼着炸得酥脆的培根，低声哼道：“干什么去？”
　　埃米莉冷声说道：“去跟那些贱人……那些阿姨讲讲道理。”
　　“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会有这样的结果？”
　　“你只说奈何岛的小孩会来蹭饭，谁知道这些女人也能如此无耻？她们到底有什么脸来我们学校的食堂打饭？”
　　“她们是孕妇。”
　　“我还是未成年人呢！”
　　“把刀收起来，你这个蠢货。”
　　哈琳仔细地吮吸掉手指上的油脂，抬起头说道：“你以为这些女人是怎么混进来的？没有老板点头，门卫会放她们进来吗？”
　　埃米莉惊讶道：“这是老板的意思？”
　　哈林忍不住翻白眼道：“就你这个智商，还想做尼格玛先生的女朋友？为什么我们26个班都轮不到你出去做班干部，难道你心里没有一点B数么？动动你那混血的小脑袋瓜想想，老板为什么放这些女人进来，她们是自愿的吗？她们有什么用处？”
　　埃米莉眨眨眼睛，将目光投向其他同学，咬牙说道：“当初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你们现在装聋作哑是想让我一个人顶锅吗？”
　　有人咳嗽一声说道：“把她们拉过来。”
　　“你说什么？”
　　“用老办法，把这些女人拉进来，站到我们这边。老板其实不差钱的，也不在乎是婴儿还是孕妇，但只要吃老板的饭，就得听老板的话，做老板的人！”
　　哈琳点点头说道：“很好，继续说。”
　　那个同学得到了班长的鼓励，顿时挺直了腰板，压低声音说道：“我觉得这个事儿吧，咱们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老板的想法。她为什么要让咱们决定留不留那个婴儿，这咱们讨论过的。现在其实还是一样的问题，这是老板给我们的考验。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继续用咱们在街上用的老套路，拉拢一批，然后打击个别的顽固分子……”
　　哈琳将目光投向埃米莉：“你听懂了吗？”
　　埃米莉双手抱头抓狂道：“他说得这么头头是道你让他去不就好了吗？我都已经做一次出头鸟了你还要让我去？”
　　哈琳挑眉道：“你可以不去啊，又没人逼你，尼格玛先生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儿就对你产生什么误会的……喔不，人家本来也没误会，知道你是在戏耍他。”
　　“我是认真的！”埃米莉跳起来大喊道：“去就去，我怕什么？”
　　在食堂里所有学生的注目之下，她拎着空食盘大步走到那些孕妇面前，咣当一声将食盘摔在桌子上面，绷起脸冷声质问道：“谁允许你们来我们学校里吃饭的？”
　　那些孕妇面面相觑，竟然没有人敢于接话。足足过了五秒钟之后，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粗胖女人才强作镇定地说道：“我们听说这里可以领取免费的食物……”
　　她没办法不紧张，来的时候怎么想的不重要，走进食堂看到这帮孩子一个个纹身烫头面色不善，手里舞刀弄枪的，由不得她们不害怕。但还是那句老话，来都来了……
　　吃都吃了你还能把我们怎么样？
　　“你们是听谁说的？”
　　“听街坊邻居说的……”
　　有人小声说道：“门卫也没有拦我们啊……”
　　“对呀对呀，不是还有教会的修女吗？”
　　“你们不是连弃婴都收的吗……”
　　眼看着这些孕妇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理直气壮，埃米莉微笑道：“阿姨们，你们这样子跟我讲话，是因为我年纪太小，看起来不像是杀人犯吗？”
　　所有的孕妇瞬间安静下来。
　　普通人和有过前科的罪犯，眼神气质都是不一样的，这应该是老哥谭人的必备生活小常识，只要没有被其他什么东西影响大脑思考，基本上都能有所察觉。
　　埃米莉冷冷地注视着这些愚昧无知的女人，沉声说道：“我不管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是受人怂恿还是真的贫困潦倒，这都无所谓，自然有人会去摸清楚你们的底细。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们都听好——我们这儿可以吃饭，但是不作慈善。未成年的孩子吃了学校的饭必须去上课，成年人吃了饭就得给我们工作。你们要是愿意的话，就留下来，不愿意就滚！”
　　她以为自己这两句话足以吓住这些女人，可没想到那个最先开口说话的粗壮女人突然反问道：“真有工作吗？孩子你说话算数吗？我们上次来问的时候你们不是说不再招工了么？”
　　卧槽，草率了。
　　埃米莉当时就有些心虚，目光开始闪烁。但就在她忍不住要露怯的时候，哈琳从身后走过来，抬手搂住了她的肩膀。
　　“有工作。”
　　哈琳点头笑道：“我们最近正好收留了一群没人要的毛头小鬼，需要几个‘妈妈’来照顾他们，不过这工作名额有限喔！”
　　大肚子的女人们再次面面相觑。
　　不过这一次，彼此对视的目光开始擦出火花。


第166章屎盆从天而降

　　学校有好的一面，就有坏的一面。
　　现实世界中并没有点击招募武将送礼提升忠诚度这种选项，过去历史上多少伟大的帝王，在前半生豪情万丈地建立起了宏伟的帝国，后半辈子却被日复一日繁琐的政务逼疯成了变态。
　　简单说就是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
　　格温很清楚自己就算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拯救哥谭所有的孩子。
　　只有英雄才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为了自己的信念一直坚持不懈。
　　或者说人们希望英雄能坚持不懈，牺牲自己照亮世界。
　　所以格温坚决不做英雄。
　　没有道德就不会被道德绑架，当大家对于你的心理预期足够低的时候，每次你做好事都能让他们喜出望外。
　　这也可以算作是某种PUA？
　　区区几个孕妇的问题，以现在学生会的能力完全可以解决。奈何岛与阿卡姆区都是格温未来预想中的基本盘，早晚都要被纳入到蜘蛛会的势力范围当中。这里的土著居民就算有些小心思也无伤大雅，没必要让她这种关底BOSS登场，完全可以留着给学生们以后刷经验练级。
　　真正让格温有些头疼的是，任何组织发展到一定程度，就必然会产生出边际效益递减的问题。
　　蜘蛛会的核心成员，学生会干部们暂时还没有出现特别麻烦的问题，这些干部大多都是格温从阿尔皮纳少管所捞出来的人才精英，一个个智勇双全同时也对于自己的老板具有足够的了解和敬畏。
　　但是街面上新发展的成员已经开始出现良莠不齐的现象。
　　有人打着蜘蛛会的名号跑到学校里去收保护费。
　　还有人吃着蜘蛛会的饭却心思不正，逃课逃学跑回到街上重操旧业。
　　在哥谭东区的路易斯中学附近有一个流氓团伙，收纳了很多学校里面不好好学习的小混混，因为他们的老大是个有纵火前科的肯尼亚老黑，所以帮派取名叫做肯尼亚炸天帮。
　　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人。
　　蜘蛛会的人脉经过几个月的发展已经遍布整个哥谭中小学，不过除了奈何岛之外，他们几乎不抢别人的地盘，跟本地帮派没有什么冲突。要说有交流的话，也就是带着自己发展的线人到本地帮派打一声招呼，拎两扎啤酒过去说一句这哥们儿以后我们罩着，你们不要欺负他，下次来我家请你们喝酒。
　　一般情况下人家都会给面子。
　　无论大混混还是小流氓，说到底都还是普通人，混江湖讲究的就是一个脸面。蜘蛛会如今在哥谭也算是不大不小的一个势力，带着礼物登门拜访，说两句好话交个朋友，可以说是给足了面子。但凡是有点脑子的话事人，都不会拒绝这样无足轻重的小事，再聪明一点的说不定还得留下来喝酒搞一搞兄弟情义。
　　但问题就在于——并非所有人都这么懂事儿。
　　法尔科内家族镇压哥谭黑道几十年，立下的规矩对于哥谭人来说就是金科玉律，比法律还要坚挺。尽管如此，卡迈恩先生每年依旧要处理掉很多不识好歹的脑残败类。
　　他已经老了，不想杀人立威，可也架不住有人上赶着投胎。
　　肯尼亚炸天帮的老大就是这么一个货色，蜘蛛会的学生带着礼物上门，被他当场打断一条腿，关进地下室里面准备勒索钱财。
　　听到消息的学生会外联部部长赛琳娜同学带上十名班长，当天晚上把这个炸天帮从里到外干得稀碎。
　　那位老大被抓出来痛殴的时候依旧顽固不化，一边发出恶心的怪笑声，一边用下流的俚语粗口进行反击，声称只要自己不死，回头就找二十个兄弟把赛琳娜同学轮上三天三夜。
　　从黑门监狱镀金出来的老油条，基本上都是这副人死鸟朝天的臭德行。不管心里面是怎么想，表面上一定要装出硬汉的模样，油盐不进跟你死硬到底。
　　但阿尔皮纳少管所的兄弟姐妹们也不是省油的灯，看他冥顽不灵，就把他的衣服剥光屁眼里塞满了蚯蚓装进渔网里面扔下了海。
　　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对上帝的信仰有多虔诚了。
　　学校里从来都没有不许杀人这一条规矩，整个哥谭黑白两道都没听过这种规矩。
　　只是格温曾经说过，做事之前要先考虑清楚后果。
　　肯尼亚炸天帮就此烟消云散，团伙成员四散而逃，年纪大的很快就被其他帮派吞并，年纪小的被蜘蛛会吸纳进来，进行初步的思想改造之后让他们重新回到路易斯中学读书，成为蜘蛛会的眼线。赛琳娜的恶名在街上逐渐传扬开来，没有人在乎那个老大的生死，这种没眼力见的烂人早晚要死，不值得任何人同情。
　　这件事原本都已经结束了。
　　但就在前天，路易斯中学那边传来了一个坏消息。
　　有一个自称是前任老大兄弟的人，刚刚从黑门监狱里释放出来，重新聚拢起炸天帮的原班人马，包括那些已经被蜘蛛会吸纳为眼线的学校混混，打着蜘蛛会的旗号，又经营起了收保护费的生意。
　　没错，当你以为那位复仇者会孤身杀入敌营与反派大战三百回合为自己的兄弟血债血偿的时候，人家真正选择的复仇方式是打着你的名号继续收保护费。
　　所以说这就是人与人无法互相理解的根本原因。
　　你不把道德水平降低到人家的水准线上，根本看不懂人家的操作。
　　如果只是打着蜘蛛会的旗号收保护费那还不算什么大问题，改天叫人过去再收拾一顿也就算了。
　　真正的问题是，这个新来的老大屁股都还没坐热就搞出了人命。
　　他去学校里装×的时候看到一个很合眼缘的妹子，晚上就招呼小弟把人给劫了。带回到自己老窝里胡搞一通，第二天起来发现妹子凉了。
　　截止到这里，应该说还算是警察管辖的范畴，受害者家属直接报警就完事儿了。
　　但是那位新老大公开宣称，那个妹子是蜘蛛会的成员。
　　他也是蜘蛛会的打手，大家都是同事，晚上一起搞团建出了意外，这是帮派内部问题，不需要警察插手。
　　所有的屎盆子一股脑泼向了蜘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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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非著名野鸡学校

　　哥谭东区在一百年前曾经是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地带，因为濒临海岸线，各个码头上船只来往，人流密集，经济也随之繁荣发展。
　　不过后来随着战后黄金时代的到来，原来的老城区建筑密集难以发展，哥谭人又在内陆方向建设出了现代化的新城区，也就是现在的金融商业中心地带，以及富豪云集的钻石区。
　　有钱人都走了，留下来的自然就是中产阶级和平民阶层，以及来自于五湖四海的大量移民。合法与非法的移民在这里报团取暖，由此形成各种家族帮派。著名的唐人街，以及法尔科内家族的地盘都在东区。
　　家族帮派的强势，就意味着以警察为代表的法治力量的虚弱。东区的老哥谭人遇到事情，第一反应都不是报警，因为那些条子根本不干人事儿，还不如直接去找街上的帮派为自己主持公道。
　　至少在卡迈恩·法尔科内坐镇东区的这几十年时间里，这里的秩序总体上能够保持稳定，犯罪率基本没有明显提升，警方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对此也是采取放任自流的方针。
　　这就是哥谭社会的奇妙生态环境。
　　蜘蛛会在东区没有地盘也没有生意，明面上还打着“保护救助未成年人”的旗号，得到了市政府和法尔科内家族的双重认证支持，按理说基本上不会遇到什么麻烦。
　　但这个世道你很难跟人讲道理。
　　格温得到消息赶到路易斯中学的时候，有关于蜘蛛会的负面消息已经逐渐传遍了大街小巷，甚至都引来了不怕死的记者。
　　虽然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过这种传播速度也很难不令人产生遐想。
　　老哥谭人其实是不怎么爱嚼舌根子的，帮派分子强奸杀害未成年少女，这种屁事儿放在茶余饭后都不值得聊第二句。
　　你要是个实习记者，在哥谭报道一个街头犯罪新闻，主编会把稿子扔到你脸上让你去吃屎。
　　说谁谁是坏蛋这不叫新闻，在很多老哥谭人眼中全世界除了自己以外全都是混账。
　　但是这个路易斯中学却很有意思。
　　赶过来之前，格温特意调查了一下这个路易斯中学的资料，发现这是一所野鸡学校。
　　所谓野鸡学校的意思，就是专门用来蒙骗外国人留学，而在本地人眼中一文不值的私立学校。
　　路易斯中学的前身是市属第六中学，后来被上上上上一任市长转包给私人经营。当时讲得很好听，说什么教育经费紧张，公立学校生源不足，师资力量下降，需要引入私人投资进行运作。后来等那位市长卸任之后，学校就再一次被转包出去，落到了不知道什么人的手里面，从此就一蹶不振，成为远近闻名的垃圾窝。
　　但就算是垃圾也有他的用处，资本家唯有在利润面前才能爆发出惊人的想象力，在本地名声彻底搞臭之后，学校董事就把广告打出了国门之外，在日韩地区投放广告招收留学生。
　　那个时候中国人还没阔起来，没有被计算在内。同样重视青少年教育且已经进入发达国家行列的日本韩国就像是两亩肥沃的韭菜田，可以从各个角度反复收割。这并不是路易斯中学自己想出来的好主意，而是当时民间兴起的一股潮流。联邦政府乐于推动所有能够帮助资金回流的方案政策，当时为此甚至还放宽了日韩等国的留学签证条件。
　　由加莉和她的妹妹们就是赶上了福利政策尾巴的那批孩子，她们刚刚来到美国缴纳了学费，没想到自己家公司资金紧张整个项目被砍，连回家的飞机票都买不起只能留在哥谭自生自灭。再过两年签证到期，如果她们没办法考上正规大学并缴纳大学学费的话，就会变成三无黑户，或者说是非法移民。
　　说回到路易斯中学，在吃到了海外留学生的红利之后，不仅没有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反而变本加厉继续做妖。这两年换上了一位白左思想入脑的女校长，开始以外国留学生作为卖点，大张旗鼓地招收移民子弟，声称要打造学校多元种族文化，让不同肤色不同种族的孩子手拉手感受爱的力量……
　　之所以格温能看到这么多情报，就是在两周之前的一份热门杂志刊物上面，有一位记者专门花了三个版面来讲述和抨击这所学校的黑历史和诸多弊端。
　　你不能说所有的记者都不干人事儿，只要你自己不是他们的报道对象，就会发现这些新闻媒体记者在针对各种社会弊端的时候还是相当尖锐犀利的。
　　格温在校门口刚停下车，就看到一位警官先生向自己走过来。
　　不是吉姆·戈登。
　　警局内部也有不同的分工，不是说所有的案子都等着戈登警官去解决。他和布洛克警官专门负责那些比较棘手的凶杀案，或者也可以说是专门处理那些无法无天拿警察不当回事儿的二愣子。像这种犯罪事实清楚的小麻烦轮不到他来过问，警察那边不是抓不到人，唯一的问题就是对于蜘蛛会的尊重和敬畏。
　　换句话说，哥谭的阴暗面差不多也就是个现代化版的阿富汗，各大帮派的话事人和部族长老的存在意义没什么本质区别。
　　“蜘蛛小姐，久仰大名，我是比尔·艾佛森，你可以直接叫我比尔。”
　　腆着大肚子年过四十略显秃顶的警察先生伸出手来，脸上露出友善的微笑：“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就是想跟你聊两句。”
　　“您客气了，比尔先生。”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把姿态放得这么谦卑，格温也不好意思拿腔作势，伸出手大大方方地说道：“请您放心，，我是来解决问题，不是来给您添乱的。”
　　比尔先生点点头笑道：“我对蜘蛛会也是有所耳闻，你们能收留街上的孩子，给他们提供食宿和教育，这非常令我钦佩。我只是想先跟您确认一点，马努达并不是你们蜘蛛会的人对吧？”
　　“马努达是谁？”
　　比尔先生耸肩道：“那个强奸犯——他自称是您的亲信手下，放出话来说谁要敢动他一根手指头，蜘蛛会就就要以牙还牙。”
　　格温惊讶道：“这年月吹牛逼都不用上税了吗？”
　　“确实不用。但以防万一，我还是在这里等您。另外，蜘蛛小姐，非常抱歉，我也通知了法尔科内家族那边。”


第168章法尔科内家族的嚣张气焰

　　从古至今有很多本来非常简单的问题，最后都因为参与者变多而变得越发复杂。
　　村子里面要挖口井，原本是村长就可以做主的事情，偏偏要和老婆商量，老婆说承包给小舅子，小舅子说反正都要挖井为什么不多挖一口呢？消息传开之后有人赞同也有人反对。
　　有些人认为应该让村长做决定。
　　有些人希望影响村长的决定。
　　还有些人说这是独裁，要求全村投票表决。
　　最后一年过去井都没挖出来。
　　哥谭出了人命案，本来就应当交给警察负责。
　　但是在东区，就连警察也必须考虑法尔科内家族的态度。
　　既然连警察都要考虑法尔科内家族的态度，那蜘蛛会当然也就必须考虑法尔科内家族的态度。
　　当我们都上街游行喊口号的时候，你跟我们唱反调，那肯定是你有问题，你死定了！
　　这叫做哥谭式民主。
　　格温在肯尼亚炸天帮的老巢——实际上就是路易斯中学对面不远处的酒吧里，见到了搞事的主角——刚刚从黑门监狱里释放出来的爆炸头黑皮老哥马努达，顺便说一句头是出来刚刚烫的。他丝毫没有身为犯罪嫌疑人的觉悟，还在和自己的小弟们举着啤酒瓶子嗨皮。
　　赛琳娜堵在门口，叫来了蜘蛛会所有能打的姐们儿，包括枫糖少女组和莫妮卡的摔跤手，如果不是要等格温来主持大局的话，她们这会儿早就已经冲进去大开杀戒了。
　　不是她们不敢，而是问题比较复杂。
　　格温带着比尔先生走到酒吧门口，看着蹲在机车上嗑瓜子的赛琳娜问道：“里面什么情况？”
　　赛琳娜冷笑道：“他们打着蜘蛛会的旗号收保护费，弄死了一个女孩儿，然后说那女孩是自己吸毒过量，跟他们无关？”
　　“他说的管什么用？警局有法医给他出验尸报告。”
　　“但是他不想让警察插手，说这是帮派内部纠纷，要按照法尔科内家族的规矩给自己主持公道。”
　　“也就是说……”
　　格温花了足足三秒钟才理清楚这个莫名其妙的逻辑关系：“这货打着我们的旗号弄死人还想要得到法尔科内家族的庇护？凭什么？”
　　“兄弟契约，这是兄弟契约的规矩。”
　　一名坐在酒吧门口身穿灰色西装的男人转过头来，微笑着朝格温伸出手说道：“蜘蛛小姐，你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没有关系，我可以给你解释。嗨，比尔，早上好……对不起，你可以叫我尼古拉，我希望你听过这个名字。”
　　格温皱眉道：“法尔科内家族的尼古拉？”
　　“当然，就是我。我知道你很困惑，所以我们就长话短说吧。”自称为尼古拉的男人摊手说道：“所谓的兄弟契约内容很简单，就是当你为家族作出贡献，比如说替人顶罪入狱，等你出来的时候就可以得到家族的庇护和照顾。马努达兄弟为我们的家族付出了很大的牺牲，所以他理应得到补偿。我认为让他来做你们蜘蛛会在东区分部的首领是非常合适的，而且你们需要帮他处理那个女孩的后续麻烦。而作为交换，法尔科内家族不会再追究你们不打招呼就伸手到东区来的冒犯行为。”
　　就算是当着警察的面，这些话他也说得面不改色，而比尔先生脸上的微笑也丝毫不减，仿佛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这就是法尔科内家族在东区的嚣张气焰！
　　格温抬起头看了看天气，低下头看向尼古拉问道：“如果我现在按照电影里面演的那样，说一句难道哥谭就没有王法吗？然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会不会觉得我过于天真软弱，然后进一步提出更苛刻的要求？”
　　“您真幽默。”
　　尼古拉摇头笑道：“当然不会有那种弱智情节，我认为您是一位非常优雅且理智的女士，顺便说一句我特别喜欢您这套制服，它完美地凸显出了您的身材曲线，呈现出一种艺术的美感。我希望你不要误会，蜘蛛小姐，我绝对不是来威胁您的。这只是规矩，法尔科内阁下曾经说过，人人都应当遵守规矩，这样社会才能稳定发展。你刚刚来到东区可能会有一点不适应，但我向你保证，只要大家都遵守规矩，你能得到的永远都比你失去的多。”
　　格温抱起手，歪头看着尼古拉说道：“难道法尔科内阁下没有告诉你们，不要和蜘蛛会产生冲突？”
　　尼古拉笑道：“所以我没有携带武器，而是带着诚意过来跟您谈话。你要是觉得这里气氛不好的话，我们可以换个适合实话的地方，我知道不远处有个中国餐馆味道不错……”
　　“不不不，你没理解我的意思……也不对，我认为卡迈恩·法尔科内已经告诫过你们，但是你不以为然，你以为他老眼昏花心慈手软，对一个青少年救助组织产生了怜悯之心？但事实是，尼古拉先生，你真的不应该做这种出头鸟。”
　　格温转头对比尔先生说道：“既然您是充当见证人，那就记住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今天晚上尼古拉先生会被一群带着猫头鹰面具的杀手砍成一百零八块，他的脑袋会被做成夜壶挂在路易斯中学的门口。无论你们警察这边还是法尔科内家族那边都会有上级下达封口令，严令你们任何人不得调查相关内幕线索，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记住了吗？”
　　比尔先生艰难地保持着微笑，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你以为你是谁……啊啊啊啊——！”
　　尼古拉先生脑门上青筋暴跳，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却被格温抓住直接扭断，不由得跪倒在地惨叫起来。
　　“我面对不同的人，喜欢选择不同的交流方式。有些人可以讲道理，但也有些人，必须用他能听懂的方式给他讲道理。”格温拍了拍尼古拉先生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蛋，淡定地说道：“回去之后洗个澡，遗书什么的都提前写好，如果有暗恋对象赶紧表白，该吃吃该喝喝，不要给自己这辈子留下遗憾。”
　　“等等……等等……”
　　尼古拉挣扎着想要求饶，但格温已经将他扔到了一边，走进酒吧里面。
　　酒吧里的音乐停了下来，一片寂静。


第169章他试图讲道理

　　有一位名人说过，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
　　过去混江湖，大家都是拉关系，套交情，闻听好汉大名纳头便拜，大家说是混江湖，实际上还是混生活。
　　但是吃瓜群众不相信，那些五大三粗欺行霸市的好汉，平时牛逼吹得叫天响，遇到别的好汉怎么就不打起来呢？见面叫大哥送钱又送车的，这不符合人民群众心目中好汉的形象。
　　于是说书人为了满足市场需求，开始创作侠客的故事。
　　侠客必定有一身好武艺，必须要有名师，还要有小师妹。
　　这样的故事多了，吃瓜群众又不满意，非要争论张大侠与李大侠谁更厉害。
　　于是就有了门派，有上流门派也有下流门派，武学分出三六九等。
　　这样的故事多了，吃瓜群众又不满意，说你这门派武学都分了高下，那大侠们为什么还要切磋交流呢？见面报等级不就完事儿了么，这故事太无聊。
　　于是又有了恩怨情仇，痴男怨女，家仇国恨，总之就是不得不杀，不得不战。
　　这样的故事越来越精彩，吃瓜群众一个个都沉迷其中信以为真，大家都想上少林寺学武功做大侠惩奸除恶，最后全都因为酒后打架斗殴被关进了号子里吃牢饭。
　　哥谭的恶棍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很像是这种吃瓜群众。
　　人人都想做大佬。
　　你跟他讲做大佬有多么辛苦，他听都懒得听，只看到大佬人前显贵，看不到大佬在人后做狗。
　　有一位前辈说过，想要做大佬，主要靠三点：够狠，够义气，兄弟多。
　　现如今盘踞在哥谭底层的帮派大佬们，基本上都能做到第一点。
　　而绝大多数不成气候的小混混们，就连狠都狠不起来。
　　但是他们不管，他们就要做大佬，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不可能没有想法。
　　从好的一面来说，他们至少还有梦想。
　　比他们更可怜的人在这座城市里也不少见，他们连梦想都没有，每天活得浑浑噩噩，就像是行尸走肉。
　　格温走进酒吧，里面鸦雀无声。
　　她抬起手打了个响指：“还在上学的都给我滚回去老实读书，回头找你们算账。”
　　呼啦一下子，酒吧里的小混混瞬间散去一半。
　　格温歪头说道：“没有对那姑娘动手的也可以滚了。”
　　哗啦一下子又跑掉四五个人。
　　剩下六七个黑人青年面面相觑，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坐在他们正中央的首领马努达。
　　你们玩的挺开啊！
　　格温又问道：“那姑娘的尸体在哪里？”
　　这一次没有人回答，但有几个人下意识地看向了厕所。
　　“很好，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格温竖起两根手指说道：“第一条路，警察就在外面，你们乖乖跟他回警局，之后走流程我就不管了。”
　　依然没有人说话。
　　“第二条路，警察就在外面，你们暴力袭警，我作为良好市民帮助警察将你们制服，然后将你们扭送到警局。他跟前者的区别就是我会亲自动手，如果你们听说过我的名字……有胆量打我的旗号如果连我是谁都不知道的话，那就太可笑了。”
　　“蜘蛛女士——”
　　马努达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他个子很高，看起来很有打篮球的天赋。不过从他那苍白而又疲惫的面部表情上来看，多半是没机会了——这家伙毒瘾不是一般的大。
　　“我是真心想要投靠你的！”
　　“人家小弟投靠大佬都要带见面礼，你就给我带一个命案？”
　　“那是一个意外。”
　　马努达摊手说道：“听我说，蜘蛛女士。我很抱歉发生这样的意外，那姑娘昨天晚上嗨过头了。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总得向前看不是吗？只要你帮我摆平这件事，我向你保证，从兰顿街到新达拉斯街所有的黑人都会感激你的恩德。”
　　“他们为什么要感激我的恩德？”
　　格温不解道：“你又凭什么能代表那些人？如果你真有这本事的话，又何必打着我们蜘蛛会的旗号招摇撞骗？”
　　“因为我在那里人脉宽，路子广，我对你有用，蜘蛛女士。”马努达诚恳地说道：“我发誓，只要你这次罩我，以后我和我的兄弟全都听从你的号令……”
　　“我不需要你和你的兄弟。”
　　“不，你需要！”马努达大声说道：“你想要在东区打出地盘，靠那些毛头小鬼可不行，而我这里有的是人手，只要你够慷慨，他们都愿意为你上刀山下火海。”
　　“只要我够慷慨，整个哥谭都愿意为我上刀山下火海。”
　　格温叹气道：“马努达先生，我已经给你留出了解释的机会，本来还希望你能讲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结果说来说去就是这些狗屁不通的道理。这不禁让我怀疑你在上次入狱之前，是不是生活在哪个乡下农场的猪圈里面。难道你的兄弟们没有教会你最基本的做人道理吗？还是说你以前锦衣玉食完全没有过社会经验？”
　　“好吧，好吧，我坦白！”
　　马努达高举起双手说道：“我承认我搞砸了，我承认，我都承认。老大你听我说，你放过我这次，然后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呵呵……”
　　“真的！我是说真的！这个秘密非常重要！对你非常重要！”马努达急切地说道：“我保证这个秘密绝对值得你帮我摆平这事儿，如果你觉得不值，可以把我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我可以找专业人士来撬开你的嘴，那绝对比我给你平事儿划算多了。”
　　“别这样，老大，我求求你……”
　　眼看着格温丝毫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马努达咬了咬牙，嘴上继续说着软话，双手从裤裆里掏出两个手雷往外一扔：“你不给我活路那就谁都别活！”
　　扔完手榴弹他转身就跑，但是还没跑两步就感觉到背后传来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纤细的蛛丝缠绕在他的脚踝上将他硬生生地拉了回来，与自己扔出去的两颗手雷牢牢捆绑在一起。
　　“NO——！”
　　马努达惊声尖叫起来，裤裆瞬间洇湿了一片。


第170章让专业人士来处理专业问题

　　有人看到美羊羊穿比基尼，就认为这是少儿不宜低级趣味。
　　也有人看到电影里面的黑社会打群架，就认为这些地痞流氓都是残忍狡猾的无耻败类。
　　但事实上人家也是讲道理的，否则做主角的就应该是靓坤而不是浩南哥。
　　只不过人家自己有自己的道理罢了。
　　三百六十行，每个圈子都有圈子里的规矩，没有规矩做不成事，这就是最基本的道理。
　　但是向往自由的老哥谭人不喜欢规矩，所以才会诞生出各种奇葩。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至少两次，蜘蛛会不影响我们的生意，你们也不要去招惹她。”
　　卡迈恩·法尔科内拿起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黑胡椒酱汁，凝视着眼神漂移的尼古拉沉声说道：“是我说的不够清楚，还是你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已经不需要再把我的忠告放在心上？”
　　“我绝无此意，阁下！”
　　尼古拉连忙摇头道：“真的不是我主动去招惹那女人的，是蜘蛛会跑到东区来抢地盘，我只是想跟她沟通一下……先生，我可以发誓，我甚至连一个手下都没带，只是想和她聊聊，告诉她这里的规矩……”
　　“然后她就要把你砍成一百零八块？”
　　法尔科内微微摇头，用遗憾的语气说道：“尼古拉，你过去对家族的忠诚我都看在眼里，我对你报以信任，可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你跑过来跟我说蜘蛛要杀你，却又不告诉我她这样做的理由，你在隐瞒什么？还是觉得我年纪大了可以随便糊弄过去？”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尼古拉无奈道：“我就是搞不清楚到底触碰到了那个女人的哪根筋，所以才来向您求助。我倒不是怕她，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要找什么猫头鹰面具杀手把我砍成肉酱，这难道不是对于法尔科内家族的挑衅吗？”
　　“你应该害怕她，因为她说的是实话。”
　　法尔科内冷声说道：“如果真有带着猫头鹰面具的杀手今天晚上来杀你，我唯一能帮你做的事情，就是照顾好你的家人，然后让所有人忘记尼古拉·安德洛维奇这个人的存在。”
　　尼古拉愣住了。
　　“她的外号不是蜘蛛么？为什么要戴猫头鹰的面具？”
　　“因为她是哥谭唯一可以戴猫头鹰面具而不必担心被真正的猫头鹰追杀的女人。”
　　法尔科内挪开面前的餐盘，望着尼古拉低声说道：“亲爱的尼古拉，我的孩子。他们都说法尔科内家族是哥谭最强大的黑手党。”
　　“这是事实！”
　　“我没说不是，但就算说破天去我们也只是黑手党，不是民主共和党。在那些真正的大人物眼中，法尔科内家族不过就是一条好用的抹布而已。我一直在跟你们讲，家族今天的地位来之不易，能好好做生意就不要再去想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可你们总是当做耳旁风，不把自己当人看，也不把别人当人看。现在这报应不就来了？”
　　看着尼古拉羞愧地低下头去，法尔科内用手指敲敲桌子说道：“告诉我实话，你为什么要去招惹那只蜘蛛，要不然你就回去写遗书吧，顺带着把你手头的工作整理一下，方便别的兄弟接手。”
　　…………
　　把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那世界将会变得更美好。
　　电影电视剧里很多矛盾冲突的剧情节点，仔细一看全都是因为专业人士不干人事。
　　比如爸爸妈妈工作忙没时间跟孩子聊天啦，报警电话接线员神情恍惚啦，CIA给前辈擦屁股又擦出痔疮啦，总统没事狂发推特啦……
　　都是取材于生活。
　　哥谭警察不怎么干人事儿这是真的，你要学会跟他们沟通的方式方法。比如说打电话给某位正义感过剩的疯狗警探，告诉他这件案子里面牵涉到了蜘蛛会的惊人内幕，那位敬业的警官先生哪怕是正和女朋友在被窝里嘿咻嘿咻，也会立刻爬起来用最快的时间赶回警局。
　　马达达……还是马努达？格温已经记不清楚这家伙叫什么名字了，只是对他的智障表现印象颇深。
　　智障应该被送到阿卡姆精神病院，而不是黑门监狱去。既然他是从黑门监狱里被释放出来的，那就说明他不是智障，表现出这种智障的样子另有原因。
　　“他真的有轻度智障。”
　　刚说完就被啪啪打脸.jpg
　　吉姆·戈登从审讯室里走出来，将马努达的档案扔到桌上，脸上露出微妙的表情。
　　格温翻开档案看了两眼，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妈惹法克：“不是说精神病人不能被判刑吗？这是哥谭地方特色？”
　　“这个就叫做社会舆论了。”布洛克摊手解释道：“很多人都觉得罪犯以年龄和精神病为理由逃避法律制裁是一件非常操蛋的事情，你说你杀人了，然后说自己未成年，或者开一张精神病证明就可以无罪释放，这谁都接受不了对吧？但是那些傻子不知道，只有那些有钱人才能请得起律师来钻法律漏洞，就算不是未成年精神病，人家一样能找别的理由。至于这家伙……你看他那一副穷酸相，别说是什么轻度智障了，就算他大脑痴呆小脑萎缩，谁会在乎他的死活呢？这种人能从黑门监狱活着出来才是个奇迹。”
　　“所以真的只是智障的问题？”
　　“当然不是。”
　　戈登摇头道：“他供出了两个人，一个是路易斯中学的现任校长塞伊拉，一个是法尔科内家族的高级干部尼古拉。是塞伊拉指使他打着蜘蛛会的旗号招摇撞骗，目的是为了败坏蜘蛛会的形象。而尼古拉则是他以前跟的老大，在他出狱之后找上门来，准备交给他一件很重要的任务。”
　　布洛克耸肩道：“刚出狱的二傻子啊，这种人最适合去做一些维护社会稳定的志愿者工作了，比如说扶老奶奶过马路……”
　　戈登从格温手中取回档案，正色说道：“既然你选择相信我，那么接下来的工作就由我来接手，我不希望再看到什么舞台剧的戏码了，你明白吗？”
　　“完全明白，SIR！”
　　格温蹲在椅子上，作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第171章吃瓜看戏

　　老哥谭的米养人，容易把人养废。
　　在哥谭生活的时间长了，不知不觉中就会被这座城市的气氛同化，陷入到一种古怪的节奏当中。
　　当你越想做好一件事情的时候，就越容易出现意外和挫折。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在和你作对，无形的力量阻挡着你继续前进。
　　但如果反过来什么都不想做，越是自暴自弃就越容易发现隐藏在这座城市角落里的乐趣。只要想找乐子，乐子就遍地都是。比如说看到路边举着广告招牌的小丑你就冲上去揍他一拳，然后赌他今天没有带枪。
　　就非常刺激。
　　脱下制服换上校服，格温瞬间就感觉自己抛掉了所有的烦恼。
　　虽然说烦恼也都是自找的，既然当初摊开那么大的摊子，就知道早晚都会遇到这样和那样的麻烦。
　　学生的世界就很单纯了，没有那么多破事儿，只要不上课，那就是无忧无虑的自由小鸟。
　　布鲁斯还在上学，不过是自己去图书馆自习，有三无系的美少女陪伴，简直羡煞旁人。
　　他是在自学高中课程，准备明年报考大学。
　　但是同学们不知道也不在乎这个，他们都在私底下流传，说韦恩少爷已经另结新欢，抛弃了那个唱歌很好听的小美女。
　　是的，只是唱歌很好听。因为格温没什么时间去开演唱会，她在年轻人心目中的印象也就迅速消退，逐渐从神秘的偶像歌手变成了布鲁斯·韦恩包养的甜心辣妹。
　　明星偶像，说白了就是这样的东西，必须一直维持自己的热度，哪怕是负面的热度，哪怕是让粉丝帮助自己与全世界为敌。就算是遭到成千上万人的唾骂，那也比如流星般飞逝的同行要强一百倍。
　　如果继续唱下去，在哥谭各个学校里面培养出一票死忠狂热粉丝对于格温来说也是轻而易举。
　　只不过没有这么做的必要罢了。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小少爷有多少家底。
　　格温今天来学校是找帕尔马蒂。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既然戈登警官已经接了案子，那最后一定会水落石出，不需要格温自己再费力气去追查线索。
　　她也不需要去安慰受害者的家属，原本就是跟蜘蛛会没有关系的事情，犯罪者已经伏法。如果受害者有什么意见和需求，可以走法律程
　　序。能供得起孩子上学的家庭应该不至于请不起律师。至于马拉拉先生有没有钱赔给人家那是他的问题。
　　蜘蛛会的账户上有钱，可是不能做这种好人，有同情心是好事，但过度的同情心就是圣母婊了。
　　找帕尔马蒂是为了和她交朋友。
　　友情需要长期精心的呵护培养，不是说互相加好友发沙雕图就算是朋友了，真正的友情都需要时间……或者还有金钱的考验。
　　电视剧里面的友情多半都是塑料制品，多年的好朋友因为屁大点事儿突然背刺都是家常便饭。
　　那都是编剧胡乱瞎编，比如说那些网络扑街写手眼看着时间到了23:58自己还有1999字没有完成今天的章节，那怎么办呢？闭上眼睛拍键盘呗！
　　编剧也是一样，反正拍完这一季都不知道能不能拍下一季，怎么能吸引住观众的眼球呢？先杀配角，捡片酬高人气低的杀，然后再给男女主角来个双重NTR，然后好兄弟亲姐妹突然翻脸背刺……只要能写完这一季的剧本，你管他以后洪水滔天呢？
　　现实中的人脉关系网哪有那么简单。
　　想交朋友，就要多接触，无论是谈恋爱还是谈生意，接触多了互相了解才能建立起信任。
　　只有建立起基本的信任，才能亲亲抱抱举高高……不对，是做一些不可对外人言的私密的事情。
　　布鲁斯·韦恩的银行账户和密码就在格温手上，她可以模仿小少爷的签名随便签支票，这就是一种信任。
　　只要能和帕尔马蒂建立起同样的信任，那么以后猫头鹰法庭的秘密对于格温来说也就不再是秘密。
　　这和她天天坚持不懈给法庭甩锅是两码事。
　　天天骂痒痒鼠和农药是垃圾游戏毁你青春难道你就不玩了么？
　　门罗小姐最近春风得意，事业爱情双丰收。
　　事业上自不必说，爱情方面，门罗小姐原本也不缺男人，她在哥谭中学可谓是呼风唤雨，棒球队橄榄球队的壮汉猛男随便挑选，想要什么型号的大迪克就有什么型号。
　　不过那终究是在学校里面，除了学校的大门，谁还认识帕尔马蒂这个名字？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格温走到教学楼门口，就看到一个梳着大背头的西装青年，手里捧着一束鲜红的玫瑰，屁颠屁颠地跟在帕尔马蒂身后走上楼去。
　　“安德鲁·乔恩斯，哥谭大学四年级的学霸情圣，个人名言是女人与数学一样美妙。”
　　格温还没问出口，旁边就有人做了介绍。
　　她转过头，看到罗曼双手插在裤兜里面，倚靠在更衣柜上，看起来就像是个放荡不羁的叛逆少年。
　　或者也可以说是二流子，但至少比以前那种阴沉内向的样子好得多。
　　“罗曼同学，你不会是故意在这里等我的吧？”
　　“是的。”
　　“那我可要考虑报警，指控你非法跟踪和侵犯个人隐私了。”
　　“好吧，不是。”
　　罗曼无奈摊手道：“我是在这里等着看热闹呢——”
　　他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努了努嘴，格温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看到托马斯·埃利奥特死死地盯着那个西装青年的背影，脸上的表情阴冷而又扭曲。
　　一副被人NTR的鬼样子。
　　“他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好像没听说过帕尔马蒂和他有什么暧昧关系吧？”
　　“就算是自己追求不到的女神，也不能便宜了外人……类似于这样的心态？”
　　“肥水不流外人田么？那就这样干看着未免也太卑微了吧，他不应该直接动手的吗？”
　　“对，所以我这不是找了个好位置正准备看热闹呢么。乔恩斯先生昨天就来过了，目的非常直接丝毫不加掩饰，已经引起了学校的民愤。托马斯早上放出话来，要在门口堵他。”
　　啊，这纯洁的校园青春故事……
　　格温在心里默默地感慨了一下，然后转身去门口小卖部买了冰镇可乐。


第172章哥谭的生活日常

　　扎斯先生打电话过来，转达了法尔科内阁下的问候。
　　因为格温没有给法尔科内留下联系方式。
　　“阁下说，尼古拉会给受害人家属赔一笔钱，这件事就此了结。”
　　这才是真正的大人物的做事方法，风轻云淡不着痕迹。
　　电影里面那些牛逼哄哄的大反派在自己刚出场能够掌控局面的时候，基本上都是这么镇定自若，说话做事轻声细语，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只有在被主角打脸之后，才会撕破虚伪的面具开始嘴炮颜艺攻击。
　　当然卡迈恩·法尔科内不是那种一集就领便当的三流恶人，他意志坚定，城府深沉，在哥谭黑道叱咤风云几十年，让无数恶徒心甘情愿俯首听命。这种大佬只要自己愿意，用三分钟时间就可以洗白自己，让吃瓜群众感同身受拍手称赞，将他过去做过的坏事通通忘记。
　　跟和珅和大人有的一拼。
　　和戈登警官不一样，格温非常尊重这位阁下，一点都不希望他出什么意外。
　　他这个人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种规则秩序的象征。
　　“既然是法尔科内先生说的话，我当然没有意见，不过……请帮我转告阁下，那个尼古拉背地里可能在搞什么小动作。”
　　格温诚恳地建议道。
　　电话对面，维克多·扎斯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阁下说不需要担心，只要你以后不再和他产生冲突就好。另外，这是对于你的忠告，不要再拿猫头鹰面具开玩笑，你现在已经不是孤身一人了，你的家族会成为你的弱点。”
　　这句话背后隐藏的意思还真是意味深长啊。
　　可以看做是威胁，但更多的也许是同病相怜。
　　挂断电话过一分钟，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这一次是赛琳娜打来的。
　　“路易斯中学这边有人开枪！”
　　“戈登不是刚过去吗？”
　　“就是他开的枪！”
　　日……
　　戈登警官可真不愧是哥谭的正义之星，所过之处罪恶显形灰飞烟灭寸草不生。去学校找校长谈个话都能谈到动枪的地步，也不知道是犯了哪路的太岁。
　　“遇到麻烦了吗？”
　　罗曼在旁边小声问道。
　　“是啊，现实里到处都是麻烦，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打工人和资本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做总统都不见得比街头卖艺的更开心，七八十岁的老头子还要每天辛苦奔波跟死灵法师斗智斗勇……”
　　格温拧开可乐瓶盖喝了一口，忍不住说道：“那家伙上去好长一段时间了吧？”
　　罗曼点头道：“再不下来都要上课了。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就是这种男人泡妞的时候为什么总能找到聊天话题，明明看起来没什么优点却总能吸引女孩的注意力？”
　　“你喜欢看少女漫画吗？”
　　“呃……”
　　“没关系，难道我会笑话你吗？我就是举个例子，你看那些少女漫里的霸道总裁，几乎没有什么台词，全靠主角自己脑补内心戏支撑场面。其实根本不用找什么话题，跟那种有钱的帅哥单纯地坐在一起，时间也很容易悄悄溜走。”
　　罗曼抿着嘴唇想了想，忍不住反问道：“难道我不够帅吗？”
　　格温转回过头来，仔细地上下打量了罗曼一番，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可能是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吧。你是不是从来不用化妆品？”
　　罗曼震惊道：“男人为什么要用化妆品？”
　　“为了腌入味。”
　　“什么玩意儿？”
　　“你看，道理是这样的——”
　　格温耐心解释道：“我们的感知不止仅限于眼睛所见，还包括听觉，味觉和嗅觉。有一种说法是男人认为女人有体香，那实际上就是人体汗腺散发出来的信息素，与化妆品和沐浴露的共同作用。反过来说，学校里的女生为什么更青睐运动员呢？有一种说法认为，长期运动会让他们的身体一直保持在巅峰状态，然后通过汗腺释放出某种信息素，让周围的异性察觉到可以交配的信号。不爱运动的死宅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就不怎么样了，不过还是可以通过及时的洗澡和更换衣物来解决问题。虽然很多女生都对男人喷香水表示无法接受，但如果只是简单的香皂味道……”
　　罗曼已经不自觉地拿出了笔记本。
　　格温正要说下去，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
　　这是好久都没有用过的蜘蛛反应。
　　也不能说好久，前些日子躲子弹还用过，这就是人类感知能力被强化到极限的象征。
　　格温反手一掌将罗曼推到走廊里面，另外一只手对准教学楼顶喷射出蛛丝。
　　这时候头顶上才传来玻璃破碎的巨响，以及女人的尖叫。
　　白天正常上班上学，晚上出去主持正义是很多超级英雄的梦想，但事实上很难实现，也就是在超级英雄漫画刚刚兴起的那个年代还有一点点的可能，那个时候魔法少女变身都要二十几秒，对面的LSP就站在那里看着，非常绅士。
　　有的时候并不是说你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就不会暴露，因为意外之所以叫做意外，就是因为防不胜防不会给你做心理准备的时间。
　　虽然说格温也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跟她熟悉的人几乎都猜得到，但就算要暴露身份也绝不应该是现在。
　　因为坠楼者是帕尔马蒂·门罗，她的塑料好闺蜜，实际上的敌对者，猫头鹰法庭的新任陪审员。
　　但是没有办法，如果只是不慎坠楼，格温至少有一百种方法将她抢救回来。
　　但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又怎么会不小心坠楼？
　　她胸口还插着一块碎玻璃！
　　喷射出来的蛛丝瞬间散开化作蛛网，为楼下茫然无知的学生们挡住了玻璃碎片，同时也接住了帕尔马蒂下坠的身体。好在是四楼的窗口，这要是在二楼跳出来，就算格温是神仙也反应不过来。
　　格温跑过去托住帕尔马蒂的身体，抬起头向上面望去，正好与站在那扇窗内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安德鲁·乔恩斯，哥谭大学的情圣与学霸，现在估计还要加一个杀手的标签。
　　这家伙到底是谁？可以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有恃无恐地谋杀豪门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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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谭著名笑话：掌握127种武术，身体各项机能达到人类巅峰的蝙蝠侠，回到哥谭甚至打不过狗。


第173章啊，雪莉！

　　哥谭警局每周要接手上百具尸体。
　　按照官方的说法，目前的犯罪率依然保持在整体稳定可控的范围之内。
　　这个说法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毕竟有尸体也不意味着就是犯罪。
　　有街头冻死饿死的，有吸毒过量马上风的，还有纯粹自己作死比如徒手攀爬大厦之类的……
　　以及那种被反绑住双手用胶带贴住嘴巴，身上开了几十个洞的，一看就是自杀。
　　黑帮火并一般用不着警察处理尸体，他们自己有一套完整的作业流程，能保证不给警察叔叔和政府官员增添任何麻烦。
　　至于那些病死在家里的穷人，那是医院的问题，应该去找牧师处理后事，警察这边做个记录就完事儿了，根本不需要接手。
　　整体稳定可控，已经有好多年没出现连环杀人魔和精神病枪手了，这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好事。
　　但是现在，这样的稳定局面恐怕要被打破了。
　　有人在哥谭中学公然袭击未成年学生，而且使用的还是专业的杀人手段。
　　如果没有格温及时援手，帕尔马蒂这会儿已经凉了。
　　她胸口插着一块长度超过十五厘米的玻璃碎片——以格温从小在家里接受过的刑侦知识来判断，一个正常人无论是以什么姿势摔出来，都不可能把玻璃碴子扎到那个位置上去，这是一个涉及到受力面积与受力角度的专业问题。
　　如果没人注意的话，那看起来就像是意外，只要帕尔马蒂摔到地上，那就连法医都未必能查得清楚。但是现在，很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而真正可怕的还不是他的杀人意图，而是这种行为本身。能在玻璃破碎的一瞬间抓回一块碎片插到被害人身上，这需要多么精确的眼光和手段？
　　这科学吗？这河狸吗？
　　哥谭大学的学霸再怎么牛逼也不可能玩出这么一手的，所以这个安德鲁到底是谁？
　　格温只是和他对视了一眼，那男人的目光就冷冷地刺了过来，吓得她背后寒毛耸立。
　　这特么是个职业杀手！顶级的那种，被人杀一条狗就要杀人全家的那种！
　　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窗台前，格温果断抱起帕尔马蒂转身就跑。
　　现场的学生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忍不住开始尖叫。
　　罗曼追上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喔天呐……要打急救电话吗？”
　　格温迅速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飞快说道：“你就留在这里，帮我留意那个安德鲁。如果看到他出来的话，立刻给我打电话。”
　　“那你呢？”
　　“我去图书馆！”
　　明知道杀手就在教学楼里面，还要去教学楼里的医务室那绝非明智之举。
　　教学楼和图书馆是两栋独立建筑，中间相隔着五十多米的绿化带。如果安德鲁不依不饶打算继续追杀的话，肯定会从这里总过来。他一个大活人总不至于像铁血战士一样隐形，又或者自带瞬移自瞄开锁这些外挂。
　　这样至少能给格温争取到一些时间。
　　他要是不过来最好，要是敢追过来，图书馆这边可还有一位十八路关东军总教头……不对，是日本第一武道天才美少女在等着他呢。
　　那玻璃碎片不能随便拔，稍微懂点医学急救小常识的人都知道，无论身上插了什么东西，从什么部位插进去的，都不能轻易拔出去，本来插着没事，拔出去人直接就要跪。
　　一路小跑抱着四十六公斤重的帕尔马蒂来到图书馆，格温找了个看起来干净的桌子让她平躺下来，反手撕开胸前的衣物，露出一片404的雪白柔腻。
　　“格温……”
　　帕尔马蒂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小声叫道：“我喘不上气……”
　　废话，你肺叶子都让人给捅了。这货下手真黑，就是照着心脏去的，只不过可能是当时姿势不太正确，最后擦肩而过插到了肺上。要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也不过如此了，要么就是这人心理变态。
　　“没事儿，你放松，不用紧张，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等我打个电话。”
　　格温一手按住帕尔马蒂不让她乱动，一手掏出电话拨给伍珊：“救命啊！出人命啦！你有没有学过医疗忍术啊？”
　　“那是什么鬼？”
　　“不好意思说错了，点穴止血你会么？”
　　“你在哪儿？”
　　“就在图书馆，一楼，有人被刺伤了！”
　　“好。”
　　刚挂断电话，罗曼立刻打了过来：“那个男人走出来了！托马斯带着小弟围上去了！托马斯被他一脚踢飞了！他朝着图书馆去了！我现在要打911吗？还是去帮你？”
　　“先叫救护车吧，你别过来送。”
　　格温撇了撇嘴，回头对躺在桌子上虚弱的帕尔马蒂说道：“你是从哪里招惹到这种疯子的啊？按理说就算是找法庭寻仇也找不到你身上来吧？还是说这只是被你玩弄了感情之后随手抛弃的舔狗……”
　　帕尔马蒂痛苦地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拒绝了他……他就直接翻脸了……”
　　“他是从昨天开始追求你的？”
　　“前天……”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个极品的男人呢。”
　　帕尔马蒂低声啜泣道：“格温，我不想死啊，救救我！”
　　“我正在救你啊。”
　　“我们快跑……”
　　“我要是再抱着你跑一百米，上帝都救不了你了。”
　　“那怎么办……喔不……他来了！他来了！”
　　“冷静点，哪怕是面对渣男也要记得保持体面，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怕，鼓起勇气勇敢面对他！”
　　格温眯起眼睛，注视着出现在图书馆门口的那个男人。
　　丝丝缕缕的黑泥从她的领口中蔓延向上，迅速编织成幽灵蜘蛛战衣的模样。
　　那个男人站在图书馆门口，目光却没有投向格温和帕尔马蒂，反而是抬起头，看向了站在二楼护栏边的东亚少女。
　　据说真正的强者都自带一种无形的气场，可以互相吸引。
　　不过那家伙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跟强者好像没什么关系。
　　纯粹就是扭曲的变态。
　　“啊，西瓦，我亲爱的西瓦。”
　　安德鲁由衷地感叹道：“没想到我们能在这里相遇，这一定是上帝的指引，让我们跨越了整个太平洋也能再次重逢！”
　　伍珊一脸懵逼：“你谁啊？”


第174章无影脚！

　　老哥谭人其实身子骨很虚。
　　整天吹嘘什么民风悍勇，拥枪合法，三亿国民三亿火麒麟的，结果到最后才发现，就连为了自己支持的总统拔枪对射的勇气都没有。
　　这要是在太平洋对岸，哪怕是一百年前国力最衰弱的时候，袁大总统选举舞弊登基复辟，当场就有义士站出来振臂高呼“死国可乎！”然后各地群起响应，联军北伐克复中原……
　　如今这红脖子只会嘴上说两句流氓话，眼看着民主党老同志不讲武德，各种阴兵借道机械降神，连掏枪捍卫民主自由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小声BB两句“死国噫”，真是令人失望透顶，爆米花都难以下咽了。
　　话说回到哥谭中学，这里的学生非富即贵，用一句话来具体描述就是家里年收入没过百万你都不好意思来学校上课。哥谭上层豪门显贵所有的家族子弟都云集于此，但就算是这样也没看到谁家雇佣职业保镖，或者学校自己增加多少安保力量。
　　哥谭有个奇怪的现象，就是有钱人都不怎么在乎自己的性命。哪怕就在前两天电视新闻还报道，说有一名山羊杀手专门虐杀豪门千金，其他的名媛小姐依旧不当回事儿，该去酒吧嗨粉的继续嗨粉，该晚上出去约会的继续约会。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上帝的旨意。人的生死早已注定，像我这样每周都给教会捐款的虔诚信徒，就算擎天柱从我身边侧翻滑铲出去，也照样伤害不到我一根汗毛。
　　布鲁斯·韦恩原本也坚持这种理念，他只是不太明白上帝为什么要带走自己的父母，不过既然是上帝的旨意，那就无需质疑，自己不明白就说明理解得不够透彻，建议以后攻读哈尔滨佛学院……啊不对是哈佛神学院。
　　他和他的老管家都坚信这个世界的美好，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坐拥大半个哥谭的财富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可以安心读书等到成年之后再拿回属于自己的全部财产。
　　直到后来被现实反复打脸。
　　当然也不是说雇保镖就一定能保证安全，看这个大背头帅哥一脸邪魅狂狷的样子，嘴里说着“啊我亲爱的西瓦……”
　　格温心里面当时就咯噔了一下，心说您也是酒厂出身的大佬？代号闷倒驴还是格瓦斯？
　　而且，西瓦……
　　可能是因为帅哥的口音比较重，有股子喜马拉雅山南麓的咖喱味道，格温想了足足一秒钟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湿婆”。
　　您给一个在日本修炼武道的中国妹子取个印度外号是有什么讲究么？
　　为什么没有朝鲜元素？欺负朝鲜人没英灵么？
　　看伍珊脸上的表情，是根本不认识这货的，她身为武道强者在记忆力方面应该不会有问题，说没见过应该就是真的没见过。
　　然而大背头帅哥的反应却像是被抛弃的舔狗一样，捂着胸口咏叹道：“西瓦，跟我走吧！你的天赋不应该被浪费在这纸醉金迷的凡间，跟我走吧，我将带你领略真正的武道极境巅峰！”
　　伍珊仔细地回想了一下，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么个货色，于是摇头道：“你可能认错人了。”
　　大背头帅哥自信地笑道：“我绝对不会认错自己的目标。”
　　格温在旁边咳嗽了一声提醒道：“你在两分钟之前追的妹子还不是她呢！”
　　“那不是一回事儿。”
　　大背头帅哥仿佛这时候才注意到格温的存在，啧啧感叹道：“你的身体素质也很优秀啊，只是没有接受过真正的锻炼，肌肉有些松弛。不过没有关系，基本上勉强可以满足我的需要。”
　　你这种不听人话不说人话的装逼范儿是跟日漫里面的前期龙套反派学的吗？
　　格温正打算吐槽，蜘蛛感应再一次震动起来。
　　就在她要开口的一刹那，那个男人瞬间出现在她身后，抬起手朝着她的后颈处挥砍下来。
　　不过格温及时低头，就地一个翻滚与他拉开了两个身位的距离。
　　这家伙果然很危险，他动作敏捷，训练有素，出手毫不留情。
　　而且还嘴臭。
　　“别躲啊，我只需要你安静一下，不要打扰我和西瓦的重逢。”
　　那男人嘴上抱怨着，返身又是一记鞭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落下来：“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迷人的小野猫？”
　　“身为一个男人你不应该首先报出自己的姓名吗？真名实姓！”格温再次后退，口中大声说道：“还是说我就应该叫你安德鲁？”
　　“那只是个伪装用的身份罢了，我叫大卫·该隐，你应该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话音未落，那个男人踢飞了两本书遮挡住格温的视线，然后再次出现在她身后。
　　格温俯身撩腿，一脚踹向他的下体。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跟这儿玩背后杀呢？能不能有点创意？
　　但问题在于，对于真正的强者来说，套路不在于老，只要自身实力够强，就算是放屁也有装逼空间。
　　格温这一记后撩腿已经用上了三分的力道，就算是施瓦辛格在这儿也要鸡飞蛋打。然而就在她即将踢中目标的那一瞬间，大卫稳稳地抓住了她的脚踝，整个人突然就像是失去重量一样，跟随着她脚上的力量漂浮了起来，将这股力量完全化为无形。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消力技巧？
　　你是郭海皇？！
　　头顶传来一声娇喝，格温双手撑住地面挣脱开来，转过身就看到伍珊从天而降，双腿化作无数道残影踢向大卫，逼得他不得不松手去护住自己的帅脸和发型。
　　这一招我也知道！是传说中的无影脚！
　　单人使用的无影脚只能算是大招，不能算是必杀技，真正的无影脚要由两个人共同施展，比如父子或者母子这样的亲密关系，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杀伤力！既然如此……
　　格温脱下校服扔到一旁，抬起双手摆出一招白鹤亮翅冷哼道：“朝廷鹰犬受死吧！”


第175章百般武艺

　　最古早的克苏鲁系列小说，实际上就是很普通的恐怖灵异故事。
　　其中还夹杂著作者的诸多私货，譬如种族歧视，以及迎合当时读者对于科学进步的恐惧心理。
　　当时所谓克系小说最著名的标签包括“回忆录”、“远方亲戚”、“考古学家”、“灵异事件”、“邪恶教派”、“诡异梦境”这一类偏向于惊悚猎奇的东西。
　　但是后来的模仿者和读者粉丝，逐渐把这类小说演变成了克苏鲁吹牛逼大赛。
　　他们根本不在乎原著的情节有哪些隐喻，故事本身是否精彩，只记得各种旧日外神被设定得如何牛逼，嘴上说着哎呀我好害怕，转过身就开始讨论克总如何如何牛逼，阿总如何如何牛逼，奈亚子如何如何牛逼……
　　你还不能质疑，你要是觉得有问题，那说明你没看懂原著。
　　没有办法，吹牛逼毕竟是人类在精神层面的第一需求。哪怕是没有牛，他们也要想方设法创造出一头牛来吹。
　　当然，各国文化特色不同，吹牛逼的方式也不尽相同。
　　中国人比较含蓄，话里有话说不定还带三百六十度拐弯，譬如“来根华子？我抽的别的咳嗽！”
　　日本人就比较保守，讲究的是一个不动如山，哪怕是我一言不发，你也得有眼力劲儿看出来我的牛逼之处，否则就是你KY不会读气氛。
　　老哥谭人性格比较耿直，你有枪么？你有枪你就牛逼，你说什么都对。
　　至于这位大卫·该隐先生，格温一时之间竟然都看不透他的路数。
　　你要说他吹牛逼吧，人家手底下确实有几分真本事，可以说是从格温穿越过来之后，第一个能触发她蜘蛛感应连续震动的强者，现如今她和伍珊两人联手对敌，从图书馆一楼打到二楼，竟然没有占据多少上风。
　　这其中当然也有格温不想暴露太多实力的原因。
　　蜘蛛侠的综合实力在漫威宇宙地球英雄里面无论哪个版本都能排行前列，但是在平时基本上都不怎么表现，看起来谁都能欺负的样子，主要就是因为他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这句话反过来理解就是你不表现出那么强的能力，就不会承担那么多的责任。
　　如果反派恶棍以为20磅的TNT就能把你炸死，他可能会出于谨慎考虑再多准备20磅炸药，但绝对不会吃饱了撑的搞2000磅炸药来跟你同归于尽。然后你只需要让他产生出差一点点就能击败你的错觉，就可以轻松地将他击败。这样既省心省力，还不容易触碰到这些反社会分子脆弱敏感的内心防线。
　　所以蜘蛛侠一直都是纽约市民的好朋友，神盾局的好员工，复仇者联盟的好战友，但却从来都不曾是无所不能的“神”。
　　但人跟人是不一样的。
　　大卫应该是属于另外一个极端。
　　“太弱了！你们的拳脚太弱了！”
　　尽管被伍珊一掌推在下巴上面差一点把自己的舌头都咬断，这家伙还是在死撑着大放厥词。
　　是，你很厉害没错，能不能稍微谦虚一点？
　　答案是不能。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只要力量没有突破到非人的境界，面对格温和伍珊这样的组合，他就算把拳打出花来也不得不一步步后退。眼看着自己已经被逼到死角上退无可退，大卫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抬起头邪魅一笑：“热身运动就到此为止吧，接下来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认真起来的样子！”
　　说的就跟谁认真了似的……
　　他深吸一口气，双臂肌肉猛然绷紧，口中吐出一道道白色的水蒸汽，整个人的气势骤然一变，抬起手向逼近过来的二人抓去。
　　他抓住了格温的手腕，用力一拽，没有拽动，在另一边伍珊的双脚死死站稳地面，使出了站桩的功夫，居然也没有被他拉动。
　　“啊啊啊啊啊啊——！”
　　大卫面色涨红，抬头奋力咆哮，三人同时用力，脚下二十厘米厚的木质地板咔嚓一下碎裂开来，连带着旁边的整个楼梯都跟着一起倒塌了下去。
　　布鲁斯从旁边探出头来，只看到了遍地的废墟残骸和扬起来的漫天灰尘。他正要开口呼唤，就听到灰尘中传来一声撞钟般的闷响，伍珊娇小的身躯从里面倒飞出来。
　　紧随其后的，是一只砂钵大的拳头。
　　大卫一拳击飞了伍珊，那拳头像鞭子一样抡圆了返身直接砸向另外一边的格温。
　　格温脑子里的蜘蛛感应嗡嗡作响，就像是开了手机振动一样震得她脑仁子发疼。她知道要躲开这一拳，但就在这个时候，大卫抓住她的那只手轻轻向前一推，用一股微弱的力道破坏了她的身体平衡，本来要弯腰躲闪的动作出现了一个趔趄，这如同钟摆的一拳稳稳地轰在了她的太阳穴上。
　　格温差点被这一拳给打出轻微脑震荡来。
　　眼前金星乱晃，脑瓜子嗡嗡作响，缓了半天都没有缓过气来。
　　恍惚之中，她隐约听到大卫冷笑的声音：“妇孺之辈，也不过如此。”
　　上升到性别歧视的高度这就不能忍了啊！
　　黑白相间的幽灵蜘蛛战衣微微颤抖了一下，无数黑色如淤泥一般的蛛丝疯狂生长出来，将格温包裹在其中，生长出扭曲的尖牙和利爪，变化成为只能用抽象艺术来形容的诡异幽影。
　　格温扭了扭脖子，抬起头睁开血红色的双眼盯着大卫冷哼道：“我给你脸了？”
　　大卫紧皱起眉头，咽了口唾沫，若有所觉地回过头去，就看到已经返身回来的伍珊默默地掏出了藏在腰间的锁链流星锤。
　　“你们年轻人……怎么都不讲武德的？”
　　“你是什么玩意儿我就跟你讲武德啊？”格温咬牙说道：“别跟我说你会九阳神功，刚刚你是不是偷偷打了兴奋剂还是什么东西？你要是玩不起，咱们有玩不起的玩法。”
　　大卫沉默了一下，反手从口袋里掏出几个圆球说道：“看来你们都身怀绝技啊，今天就放你们一马。回头等我有时间，再登门拜访！”
　　说罢，他直接捏爆了手中的圆球，滚滚白烟瞬间炸开。
　　百般武艺，此乃烟雾弹！


第176章权力使人年轻

　　有一句老话说得好，叫做黑化强三倍，洗白弱七分。
　　很多观众老爷在唾骂导演亲妈升天，编剧灵车漂移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这种套路产生的原因，以及在千夫所指的情况下为什么还会经久不衰。
　　有人说这是道德底线的问题，一旦抛弃了道德底线，抛弃了作为人的基本准则，就能释放出内心深处的野兽。哪怕是在精神病院吃了几十年镇定剂的疯子，黑化之后也能随意殴打习武多年身经百战的至尊王者……
　　这种理由就像是杰克先生说自己不喜欢钱一样可笑。
　　这个问题最关键的本质还是——编剧已经编不下去了。
　　父母都已经是逆天屠神的超S巨忍了，甲方爸爸非要搞一个忍二代吃苦受罪从一级小号开始练级的企划，那你让我们怎么办嘛！
　　父母都已经是当代绝世妖王，一爪子下去撕裂九州岛了，甲方爸爸还要搞一个妖二代织席贩履白手起家的故事，那你让我们怎么办嘛！
　　没有矛盾冲突也必须制造矛盾冲突，否则这剧情就演不下去了。
　　当然，小说还需要讲逻辑，避免杠精读者挑刺儿，而现实完全不用。
　　现实中没有什么黑化洗白，医药公司真的可以为了政治利益漠视国民的生死，硬挺到选举结束之后再宣布疫苗研发成功。而那些曾经坚信40条医疗舰挤满纽约港的聪明人，依然坚信着伟大的美国医药企业能在年底之前生产出五千万疫苗免费接种。
　　据说新疫苗的保存条件是零下70度，全美最高级的医院都无法满足这样苛刻的存储条件……那无所谓，可以存放在物品栏里。
　　猫头鹰法庭自从被复仇的战士戳破了女妖面纱之后，逼格就大大下降。
　　所谓的神秘组织，只要失去了神秘，基本上也就剩不下什么了。
　　奈何岛有一只手撕不死人的蜘蛛，猫头鹰法庭只当做她不存在。吉姆·戈登与维克多·扎斯拿起枪就能跟面具杀手们正面硬拼，现在他们活得逍遥自在。
　　更不要说还有凯恩家族杀伐果断，韦恩家族有钱任性，两大豪门在外虎视眈眈。
　　搞不定这些屌人，猫头鹰法庭的逼格就只能一落千丈捡都捡不起来。
　　哥谭最古老的规矩，就是强者为尊。
　　现在，轮到外人骑在他们头顶上拉屎了。
　　“大卫·该隐是来自于刺客联盟的顶级杀手。”
　　站在ICU病房的门口，门罗夫人对格温轻声说道。
　　帕尔马蒂住进了ICU。
　　住ICU没什么问题，人家里有钱。穷人家的孩子要是肚子上被捅这么一下，别说ICU，救护车都不敢叫的。也不是说医院看你没钱就不救你，人家医德还是有的，只不过在收到账单的时候希望你还能够保持冷静。
　　那能怎么办呢？要不去尝试一下非法的地下诊所？或者找巫医通灵者，再不行去唐人街找越南老中医试试看？
　　反正死不死都要看上帝的意志，人最重要的是开心，不要太勉强自己。
　　有钱人就不一样了，只要不是想韦恩夫妇那样被人爆头……也不对，就算是被爆头，在哥谭这个鬼地方说不好也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也没有破相，这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基本上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只是格温没有想到，门罗夫人会亲自过来探望自己的女儿。
　　毕竟在自己的印象当中她完全不是这种人设。
　　门罗夫人自己也坐着轮椅，皮肤松弛，眼袋下垂，看起来身体状况也不大好。帕尔马蒂曾经说起过，好像是因为惊吓过度大病了一场，看起来这是到现在还没有好利索。
　　她本身年纪也不小了，只是以前看不太出来。
　　有句老话说得好，权力能使人年轻。至高无上的总统宝座，能让77岁的瞌睡老人一路小跑登上演讲台，声音洪亮地发表演讲。光看公众号转发的通稿，你甚至都会产生出一种错觉把他当成拍敢死队的史泰龙。
　　失去权力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跟从戒毒所里出来的人没什么区别。
　　就是门罗夫人现在这个样子。
　　虽然门罗家族依旧是哥谭的豪门显贵，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哥谭人一辈子都只能仰望的存在，猫头鹰法庭依然在幕后操纵着哥谭，门罗夫人的权威没有削弱太多。
　　如果非要打个比方来说的话，那就相当于目前版本T0主C的卢锅巴先生，因为狗策划要骗氪新池，硬设计出专门针对他的副本怪而被迫退环境变成T0.5……你说还没有？一看就是没玩过他们家以前的游戏。
　　有钱人会在乎这些吗？
　　是的，他们在乎，很在乎。要不然为什么有钱人越来越有钱？都是大风刮来的么？
　　“他实际上是在针对我，惩罚我。”
　　门罗夫人盯着玻璃窗内身上插满管子的女儿，轻声说道：“我们都是森林里的顶级掠食者，彼此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但又在小心戒备提防。一旦你暴露出了自己的疲态和弱点，他们抓准机会立刻就会冲上来撕咬你的血肉。”
　　格温挑眉道：“门罗夫人，您跟自己女儿的救命恩人说这些话，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这么阴阳怪气的，你咋不写一篇800字的议论文呢？
　　“救命恩人？当然，站在母亲的角度上我是要感谢你。”
　　门罗夫人冷冷地看着格温说道：“但我要怎么称呼你呢？格温小姐，还是蜘蛛女士？”
　　格温惊讶道：“被你发现了？”
　　“猫头鹰不是瞎子。”
　　门罗夫人冷哼道：“有些话我本来不应该现在对你说，但现在情况有变。大卫·该隐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色魔，我想你对他已经有过充分的了解认识了。他根本不是什么约女孩子被拒绝就恼羞成怒，他从一开始就想杀了帕尔马蒂，或者把她骗上床玩完之后再杀掉，这是他对法庭，也是对我的惩戒。现在，你恐怕也被列入到那个变态的狩猎名单上了。”


第177章人类早期的反派作死套路

　　并不是只有印度的女性会受到骚扰侵害。
　　只不过在其他的国家，有健全的法律制度和保护措施，让女性得到基本的人身安全保障。
　　比如说日本人专门给小学生准备警报拉环。
　　又比如说在其他国家，女人可以拨打110或者911报警。
　　又或者在思想比较开放的地区，善良的小姑娘没事儿就去难民营溜达，出了事儿你都不知道谁在嫖谁……
　　格温刚出道的时候也曾经有过一段热血经历，杀蜥蜴，揍绿魔，和惩罚者夜魔侠斗智斗勇，甚至还有过跟其他年轻英雄一起组团出道的企划方案。
　　后来老板说这不行，读者不爱看，你还是去对付跟踪狂吧。
　　格温很诧异，跟老板说您看我这面板数据都是蜘蛛侠的翻版，还有共生体战衣，穿越平行宇宙这么多黑科技，你让我去对付一个跟踪狂那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老板说孩子，你还是太天真了，不懂得目标客户的心理需求。你以为他们真想看超级英雄大战邪恶反派的故事吗？不是的，早就审美疲劳了，现在年轻人真正想看的是帅哥美女穿着轻薄的紧身制服给他们吐槽卖萌！我为什么要给你安排一个跟踪狂呢，你想想看，读者可以透过跟踪狂的视角，光明正大地偷窥你的隐私，比如说躲在窗户外面偷看你洗澡出来剪脚指甲啊，在家里只穿着一件内裤打游戏啊……你听我的没错，我包你火！
　　格温咬咬牙就答应了，但可惜很多镜头都没过审，本来说好的跟踪狂人设的变态帅哥，让出版审核机构剪得稀碎，最后只剩下帅哥这个人设了。
　　那能有个鸡儿的销量。
　　没想到在哥谭她又遇到了这样的变态色魔。
　　有一说一，长得漂亮的女孩确实很容易受到骚扰，这个是人之本性你没办法避免，有钱的男人也一样会吸引小姑娘倒贴，按照科学理论来说这就是物竞天择。只不过绝大多数人最多也就是看两眼过过眼瘾就完事儿了，只有极少数不懂礼貌又过度自恋的家伙会直接冲上来要联系方式。还有极少数中的极少数无法控制自己肉体和精神上的冲动，又或者像印度男孩那样，完全被本能的交配冲动控制了自己的大脑。
　　“我希望你能把他处理掉，最好是做得干净一点，这样对我们都有好处。”
　　门罗夫人对格温正色说道。
　　格温耸肩道：“抱歉夫人，我可不是什么职业杀手，这事儿我看您还是应该交给警察来处理。”
　　“看来你还是不太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又或者说你还不了解他这个人。”
　　门罗夫人沉声说道：“大卫·该隐不是普通的职业杀手，他是一个完全没有道德底线的变态色魔。这家伙从十年前就开始在全世界寻找适合自己的配偶，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你觉得那些被他看上眼最后又放弃的女孩会有怎样的下场呢？”
　　看看帕尔马蒂，这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一般变态的想法是就算我得不到你，那也要毁了你。
　　大卫先生的想法看起来似乎是“虽然你配不上我，但我也不想放弃你，所以只能毁了你。”
　　“他一直想找到一个符合自己审美标准，各方面条件都完美无缺的女人，让她给自己生下一个完美的孩子，然后再将这个孩子培养成世界上最完美的杀手。”
　　“这是什么逻辑？他是高中刚学完孟德尔的豌豆课就辍学了吗？”
　　“这是东方人的逻辑。”
　　“东方哪有这种狗屁的逻辑？”
　　“据说是在香港和日本出版的漫画小说里面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情节，喔对了，还有印度神话……但这不重要。”
　　门罗夫人阴沉着脸说道：“他七年前就来过哥谭，当时也遇到了一个比我女儿现在年纪还小一些的女孩。你知道他对那个孩子做了什么吗？他将那孩子捆在床上，当着她的面杀掉了她所有的家人，最后又割断了她的喉咙。一个星期之后警察才发现这家人的尸体。”
　　格温眨眨眼睛，脸色郑重起来。
　　“他有一套据说是在什么东方古籍残本上面看到的魔鬼理论，认为真正的强者都是天煞孤星，必须抛弃掉所有的身外之物，泯灭一切感情和杂念。而他挑选配偶的所谓标准，就是让她陷入到最深沉的绝望和恐惧当中，然后再观察她是否有觉醒的潜质。”
　　“所以，你明白我在跟你说什么吗？这不是过家家的童话故事，小姑娘，像他那样的变态，不会因为被你打败就放弃自己的目标，相反他会变本加厉地缠上你。”
　　门罗夫人注视着格温的眼睛说道：“我们都有弱点，大卫看出了我的虚弱，所以他想要以杀死我女儿的方式，让我重新坚强起来。不要试图去和他讲道理，因为这就是他的信念和逻辑。如果我的利爪战士能杀死他的话，我早就把他五马分尸了。不过现在真正该着急的人是你才对，他一定会缠上你的。无论你答不答应他的要求，他都会摧残折磨你的精神。他会在你面前杀掉布鲁斯……又或者毁掉你辛苦建立起来的学校，只为了欣赏到你最绝望的表情。现在，你懂了吗？”
　　啊这……
　　这是古早时期的传统反派形象啊。
　　幸亏是现实中的活人，这要是现在新登场的人设，分分钟就要被女拳冲烂。
　　“我懂了。”
　　格温点点头，脸上露出优雅的微笑：“那么现在就只有一个问题了，门罗夫人。我记得你刚刚好像说过大卫先生出身于刺客联盟，如果他不明不白地死在哥谭，会不会引来他背后的三叔二舅太上老祖呢？”
　　门罗夫人坦然点头道：“当然有这种可能，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出手。法庭虽然隐秘，将毕竟也是人多嘴杂。如果刺客联盟的长老过问起来，我可以给你打掩护，他们查不到你头上，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您可真诚实，但我怎么能相信您呢？”
　　“但凡还有别的选择，我也不会跟你聊这些。”


第178章串联起来的真相

　　复仇者联盟之所以叫做复仇者，就是因为他们不能预先制止犯罪。
　　你说你怎么能预先制止犯罪呢？满大街装摄像头么？这是侵犯个人隐私。
　　像杜姆神君那样独裁专制么？那也是不行的，哪怕拉脱维尼亚的人民再怎么安居乐业，那也不行！安安稳稳度过一生但是没有自由，这些人民多么可悲啊。
　　史塔克先生想要做一个奥创出来，那简直令人发指。人工智能百分之百是要背叛人类的，绝对不可信任。
　　科学家都是有钱人的走狗，坚决不干人事儿。你看小说里面都写了，那些科学家天天就想着怎么毁灭世界。
　　任何人在没有犯罪之前都不应当受到莫须有的指控！
　　哪怕他是个杀手，他已经杀过很多人，大家都知道他马上还要杀很多人。
　　但是我们没有看到！他现在就是无辜的！
　　这就是GCDP多年以来坚持的信条，就连吉姆·戈登都无法免俗。
　　有些事儿报警有用，比如说你看到了尸体，已经有了犯罪事实。
　　但如果格温现在给戈登打电话说，有一个变态色魔准备继续杀人，他就算是想要帮忙也做不了什么。
　　因为这不符合规定与程序。
　　门罗家族没有报警，哪怕是他们家里的小小姐正躺在ICU里插管，他们也不愿意报警，甚至还驱赶走了闻讯赶来的警察。
　　有些事情说不清楚，有些事情警察也确实没什么作用，门罗夫人更不愿意自己的家族因为这种糟心的破事儿招来记者，虽然电视台那边不是不能摆平，但人情这种东西，能不用的时候就不用。但凡自己能解决的就不劳他人费心，这是古老家族的生存之道。
　　门罗家族不说话，这事儿就相当于不存在，警局那边也不会立案。
　　就算戈登愿意帮忙，他也未必能对付得了这种级别的强者，更何况他自己那边还有一摊子事儿呢。
　　格温想来想去，还是没打出这个电话，从医院直接回到了韦恩庄园。
　　回到家里，进门就看到伍珊在磨刀。
　　刀是飞刀，小李飞刀的那种飞刀。
　　武侠小说里面的主角为了耍帅都喜欢练剑，但实际上剑这个东西在真正的战斗中并不是特别实用。
　　日本的武士刀比较适合近身肉搏战，但也有明显的缺陷。不要看漫画里面主角拿把武士刀就秒天秒地，那是漫画，现实里面的日本刀需要双手握持，很多招式比如居合都需要蓄势，对于伍珊这样依赖双手拆挡和步伐走位的武道家来说影响很大。所以日本那边的武者，无论是空手道还是合气道别的什么流派，基本上都不带刀。喔对，人家管这玩意儿叫剑，剑道和武道是完全分开的。
　　不过说归说，你这小飞刀也不是什么趁手的东西啊，非要COS烈海皇同志么？
　　这玩意儿你到底是在哪儿买到的啊……
　　“我有一种预感，他今天晚上就会来。”
　　伍珊将磨好的飞刀收进风衣内兜里面，反手又从身后掏出一对蝴蝶刀：“查清楚这家伙的来路了吗？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不认识这个人，却发自心底地讨厌他，想要将他大卸八块……”
　　“我可以给你一个理由。”
　　格温说：“这个人是来自于刺客联盟的职业杀手，私下里有种特殊的癖好，喜欢虐杀少女。他周游世界希望能够找到一个符合自己要求的完美配偶，而所谓符合要求的标准，就是在那些少女面前杀害她的家人，夺走她的挚爱，毁灭一切美好希望，让她在绝望的深渊中其发出真正的天赋潜力——这听起来是不是特别的耳熟？你还记得你师父将你送到哥谭来的理由吗？”
　　伍珊手上的动作停顿住了。
　　“当时我们都知道你的师父没说实话，或者说理由是半真半假，但又不知道他到底想掩盖什么。但是现在，只要再加入一个未知数Y，这个方程式看起来就非常清晰明了了——并不是你们道馆的长老提出的那种古怪要求，而是大卫·该隐注意到了你的存在，他察觉到了你的天赋和潜力，也看到了你的妹妹……不，他应该还不知道，因为你妹妹并没有被道馆收养。而大友大师对他的为人处事十分了解，在他显露出对于你的兴趣之后，就意识到你和你的妹妹都将陷入到危险的境地。为了保护你们姐妹，同时也可能是为了对刺客联盟那边有所交代，所以在我们打电话过来招募保镖的时候，你师父就顺水推舟把你送了出来。”
　　嘎巴一声，伍珊捏碎了手中的磨刀石。
　　“但是现在看来，大卫先生并不是那么容易糊弄打发的家伙，他就是专门来找你的。也许他会把你带回日本，带到你妹妹的面前，当着你的面把她的头切下来，然后开始欣赏你的……”
　　“不要再说了！”
　　伍珊再一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的双眼之中已经浸透上了满满的杀意。
　　“呃……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一直坐在旁边默默喝茶的布鲁斯试探着问道。
　　“你帮不上什么忙，布鲁斯，反而是我要对你说抱歉，你付给我这么高的薪水，我却给你招惹到了这种麻烦。”
　　伍珊面无表情地说道：“接下来我可能要请几天假，处理一些私人问题，希望你留在家里，不要随意外出走动。”
　　“等等，伍珊，我们是朋友……我的意思是说，虽然我是雇佣你做我的武术教练和私人保镖，但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朋友的。遇到事情你先不要慌张，这里有我，还有格温，我们都会帮你想办法，你不必孤军奋战，对吧格温？”
　　布鲁斯转头看向格温：“我基本上听懂了一些，如果真要是像你说的那样变态的话，最危险的其实应该是我，因为我是伍珊的雇主，按照你的说法，这也是一种NTR对吧？”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东西？”
　　“你肯定说过，你看我还有印象呢，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能会觉得我把他给绿了，肯定不会放过我对吧？伍珊你要是走了，谁来保护我呢？”
　　格温陷入到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
　　她明明记得自己教给小少爷的都是很正经的经济社会人文历史政治课程，扪心自问是对得起自己这份薪水的。
　　这家伙平时都在自学些什么东西？


第179章C位出道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似乎很多人都坚信想要成大事者必定要灭心绝性。
　　反派要成大事必须杀自己老婆。
　　主角要成大事必须先被人杀老婆。
　　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妹子们你们可长点心吧，跟高富帅玩没有好下场的！
　　只有亚撒西宅男的怀抱才是你们安全的港湾！
　　格温以前很不喜欢看这类漫画，就是作者明明知道怎么画才能让读者爽，却偏偏要去搞艺术，谈人性。更毒的是那种作者连怎么让读者爽都不知道，以为自己在玩艺术实际上一无是处的作品。而毒中之毒，就要数那种作者既不懂爽点也不懂艺术，对自己的作品没有投入任何感情，甚至都不一定是自己的作品，他只是个接活儿的代笔，莫得感情的打工人。
　　这种人最可恨的地方不是他的功底不够，而是缺乏对于自己工作职业的尊重。
　　为什么杀手还要分职业和非职业？
　　手里拿着枪，谁都能杀人。只要敢杀人，谁都是杀手。
　　那么真正的职业杀手呢？
　　在格温的印象当中，应该具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和专业的杀人技巧，遵循最基本的职业道德，拿钱办事儿，不出卖雇主，不放过目标。可以有个人爱好，但绝对不能影响工作效率。
　　大卫·该隐算个鸡儿的职业杀手？格温甚至觉得这家伙直接拉低了刺客联盟在自己心目中的含金量和档次。
　　就这？
　　他充其量也就是个拥有职业杀手实力的变态色魔罢了。
　　有区别吗？当然有区别。职业杀手为了完成自己的工作，会耐心等待合适的时机然后一击毙命，迅速撤离。而变态色魔则无法压抑住自己的控制欲，他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将目标掌握在手心里面，一旦目标脱离掌控，他就无法再冷静下来。就像是磕粉一样，犯瘾了怎么办呢？
　　不只是伍珊有这种直觉，格温也觉得这货今天晚上就会摸过来。
　　维克多·扎斯接到了电话。
　　“扎斯先生，我是布鲁斯·韦恩。”
　　“我听出来了，韦恩先生，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
　　扎斯先生轻抿了一口酒杯中的拉菲，摆摆手示意跪在自己面前吃冰棒的妹子稍微让开一点，提起精神用恭敬而不失礼貌的语气问道。
　　“很抱歉打扰你，扎斯先生，但是我这边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您的麻烦就是我的麻烦。”扎斯正色说道：“告诉我，是谁惹您不开心了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正常来说，哥谭人哪怕是没见过我也该听过我的名字对吧？”
　　“当然，我觉得是这样的，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正常情况下应该不会有人专门打听和韦恩家族有关的情报对吧？如果有这样的人，那一定不是什么正经人。”
　　“您说得对。”
　　“所以如果有这样的人出现在哥谭，我希望你能及时通知我，我家里的情况你知道的，我得留个心眼……”
　　“没错，韦恩先生。”扎斯点头说道：“你就放心吧，要是有这种混蛋出现，我第一时间就通知你。”
　　“非常感谢。”
　　“千万不要这样说，韦恩先生，我们不是朋友吗？”
　　“那回头请你吃饭。”
　　挂断电话，蹲在旁边漱完口的妹子小声问道：“老大，这次不收费吗？”
　　“这又不是买卖，亲爱的。”扎斯摊手笑道：“以前我还不太明白，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你知道吗，跟这些有钱人打交道，最好是让他们欠人情而不要提钱。你知道布鲁斯·韦恩的一个人情值多少钱吗？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想跟那家伙套近乎拉关系吗？你知道他遇到这种问题为什么第一个来找我吗？”
　　“因为你和他比较熟？”
　　“不，因为我现在是哥谭收费最贵的职业杀手，有钱人买东西只买最贵的！而我现在也不靠杀人赚钱，杀人都可以打折扣，然后收取售后的服务费用——这是我在4S店买车时领悟到的宝贵人生经验。老头子总说不要打打杀杀，要做正经生意，以前我还不理解，但是现在我发现他说的真有道理。”
　　扎斯先生的双眼中流露出先哲圣贤的光彩，点燃雪茄吸了一口沉声说道：“通知城里所有的情报贩子，包括菲什她们，一旦有人调查韦恩家族的相关情报，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
　　“菲什可不一定给您面子。”
　　“她会给我面子的，因为她也要卖人情给我，这才是大佬的游戏规则。”
　　另外一边，格温回到了学校。
　　她在天台上叫来了弗洛伊德。
　　“今天晚上学校戒严，你带着人守夜，小心提防恶客登门。”
　　弗洛伊德挑眉道：“有多恶？”
　　“差不多就是那种……打不过我就会跑来炸学校杀学生刺激我的坏蛋。”
　　“啊，那我懂了。”
　　弗洛伊德点点头，又问道：“这个人是不是很危险，能让老板你都没有十分的把握控制住他？”
　　格温想了想，耸肩道：“也不能说是危险，只能说是恶心吧。那家伙是一个毫无底线的职业杀手，我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为什么不告诉哈琳？”
　　“因为那家伙还是个变态色魔。”
　　弗洛伊德盯着格温，试探着问道：“要是我不小心把他干掉……”
　　“你想太多了。”
　　“我是说假如。”
　　“没关系，算我的。”
　　有这句话就行了。
　　格温心里有事儿，来去匆匆，并没有注意到弗洛伊德眼中闪烁的锋芒。
　　弗洛伊德目送着她离开学校，返身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从床垫底下翻出来一个破旧的旅行箱。
　　箱子里面整齐叠放着一套纯黑色的紧身运动服，一尘不染看起来像是刚做好的新衣服，旁边还有绣着血红色蜘蛛图案的蒙面头套。在这套衣服下面，还藏着两把乌黑发亮的格洛克手枪。
　　“原本只是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到来。”
　　弗洛伊德带上头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言自语道：“取个什么外号好呢？蜘蛛射手？听起来好他妈的逊！”


第180章哥谭人

　　很多小孩子都有成为超级英雄的梦想。
　　不单单只是漫画里面那种拥有钱或者超能力的超级英雄，而是广义上的人类群体中的强大完美形象。
　　可能是科学家，可能是消防队员，可能是总统，甚至也有可能是大坏蛋。
　　这是哺乳动物幼崽与生俱来的模仿本能。
　　哥谭黑道上的每一个小混混，都梦想着能够成为卡迈恩·法尔科内那样的黑道皇帝。
　　你要问他们为什么，他们只会说很酷很威风，你要再问他们卡迈恩·法尔科内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们却回答不上来。
　　他们梦想中的法尔科内阁下不会被任何人欺辱，同时又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死大权，可以为所欲为。而真正的法尔科内阁下心甘情愿给豪门显贵当狗舔屎，并不想打打杀杀只想和气生财。
　　曾经有一位伟人说过，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
　　学校里不知道有多少学生，做梦都想成为幽灵蜘蛛那样的超级英雄。
　　虽然蜘蛛从未自称做英雄，但她毫无疑问就是学生们心中的超级英雄。
　　很多人都在自己的课本上偷偷摸摸地涂描蜘蛛的图案，将蜘蛛的涂鸦喷满大街小巷，甚至在私底下请求义乌那边的厂商生产蜘蛛周边，第一批印有幽灵蜘蛛头像的体恤衫在送过来之后就被内部抢购一空。
　　只是没人敢往外面穿。
　　毕竟幽灵蜘蛛还是蜘蛛会的首领，你画蜘蛛喷涂鸦都没关系，直接把印着头像的体恤衫穿出去，那老大不就要社会性死亡？
　　你们这是什么社团，害人不浅呐！.jpg
　　作为蜘蛛会三大干部之一的弗洛伊德性格低调，寡言少语，存在感不高但是做事稳重，只要是格温交代给他的任务几乎都是百分百完成，绝对不会像赛琳娜那边毛毛躁躁地出各种纰漏。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格温给阿尔皮纳少管所的垃圾们带来了多少改变，又为了街上那些小鬼付出了多少心血。
　　但是他很少把这些话说出口，及不屑于像自己手下小弟那样表面上跪舔背地里手冲，也不可能像女生那样趴到格温身上腻腻乎乎地撒娇。
　　这是属于男人的矜持。
　　别人对于格温都是充满了憧憬、仰慕、尊重和爱戴。
　　但弗洛伊德却充满了忧虑。
　　老大毕竟是个女人。
　　这不是性别歧视，只是他印象中的女人天生就容易情绪激动，这是一个很致命的弱点。
　　说不定哪天就被小白脸给骗走了，比如韦恩家那个凯子。
　　如果真有个好归宿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怕人家有钱人喜新厌旧始乱终弃，搞出什么感情危机。
　　男人遇到这种事儿，喝点酒抽根烟就压下去了。
　　女人可不好说。
　　虽然自己家老大一直以来都很稳，但弗洛伊德依旧担忧，生怕她哪天来大姨妈不在状况，或者遇到什么其他意外。
　　就比如现在。
　　现在老大遇到了很棘手的敌人，甚至可能保护不了学校。
　　所以，是时候站出来证明自己了！
　　弗洛伊德穿上了自己从义乌特别定制的战斗服，默默地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中国裁缝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只要你能画得出来，人家就能给你量身定制。当然一分钱一分货，像这种50美元一件的衣服除了纯棉材质之外，你也不能奢求它还有什么其他防护功能了。
　　主要是够酷。
　　厂家那边说了，要是再加钱的话可以缝上防弹护甲片，质量杠杠的，联邦马润用了都说好。
　　问题是弗洛伊德那么多钱。
　　而且自己觉得酷是一回事儿，现在穿出去被人看到……
　　弗洛伊德沉默了片刻，又把校服捡起来套在了外面，把头套摘下来塞进兜里，收起手枪走出门去。
　　今天晚上，他将要肩负起守护学校的责任，甚至于，可能还要守护老大。
　　………………
　　“你想要打听韦恩家族的情报？”
　　灯光昏暗的酒店里面，菲什·穆尼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百人中年男子。
　　那男人微笑道：“我听人说，菲什的消息特别灵通。”
　　“那您可真是过奖了，我只是个做小买卖的本分人，没那么大的能量。”
　　“价钱好商量。”
　　那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百元钞票放在桌上，但菲什却不为所动。
　　“布奇，送这位先生出去吧。”
　　眼看着那体型如同北极熊一般的西装猛男来到自己身后，那男人收起笑容说道：“菲什·穆尼，你别不识抬举。”
　　“哈哈！”
　　菲什仰头大笑一声，摆手道：“小伙纸，是你不懂规矩！第一次来哥谭吗？那我就教你一点做人的道理！”
　　她俯身过去盯着男人的眼睛，凶狠地说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拿钱来羞辱我？”
　　那男人冷静地说道：“收起你那套吓唬人的把戏吧，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要把它搞得更复杂了。我只是为人跑腿办事，你跟我生气没有任何意义。”
　　“你还是没明白，蠢材！”菲什冷笑道：“我从不跟陌生人做生意，做生意也从来不谈钱。要么你告诉我你的老板是谁，要么我就送你去见耶稣老板。”
　　“我不是警察！”
　　“那你是个什么东西？”
　　男人叹了口气，猛然站起身来，反手一记肘击打在布奇的下巴上，趁着壮汉轰然倒地的时机，伸手抓住菲什的头发将她的脸狠狠地按在了桌面上。
　　“这是你逼我的！”
　　正常人遭受这样的袭击早就应该束手就擒，但菲什可不是正常人。
　　她是从哥谭底层一路拼杀过来，脚踩着累累白骨成为法尔科内家族高级干部的女人。
　　她的鼻孔在喷血，眼前直冒金星，但是却激发出了凶性，嘶吼一声直接翻身滚到桌子上面，双腿夹住了男人的脑袋。
　　那个男人死死地抓着她的头发，一拳戳在她的肋骨上面，试图从她的纠缠之中挣脱出来。但是菲什丝毫不顾及身上的伤痛，顺手抄起桌子上摆放的餐叉，噗嗤一声插进了男人的后脑勺。
　　“什么猫猫狗狗都敢来老娘店里撒野，给你脸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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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南十字君的打赏~还有各位亲，现在后台都能及时看到消息了
　　听说网飞请了日本导演拍未来主义的水浒传，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五大连湖上的一百零八变种人好汉，这听起来是不是很带感？


第181章领导的领导艺术

　　哥谭并不是一座保守内卷的城市，恰恰相反，这里相当开放且文化多远，你在这里能够找到全世界各地的移民后裔，从日本到印度，从俄罗斯到埃及，各种肤色的人汇聚在一起，将这座城市装点成为一个五光十色的巨大奶油蛋糕。
　　这是哥谭的魅力所在。
　　但在另一方面，多元文化的背后也隐藏着激烈的竞争，每个怀揣着梦想来到哥谭的外乡人都梦想着出人头地，但他要面对的对手不仅是本地民风淳朴的老哥谭人，还有其他国家种族的移民精英。
　　西恩尼斯投资公司以美式摔跤作为应聘门槛，这种现象只是这座城市里的一个缩影。而在上流人士目光所及之外，底层社会的阴暗角落之中，恶棍们要面对的竞争环境也更加激烈与残酷。
　　“本地的帮派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
　　看着躺在地上脑袋里面还插着一柄餐叉的尸体，大卫·该隐眯起眼睛冷哼道：“前几年我来的时候好像还不是这样。”
　　“您不应该派他去的。”
　　站在旁边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苦笑道：“我跟您说过菲什最近心情不好，因为她被自己手下的一个小弟出卖，那个小弟跑到马罗尼身边，在她眼皮子底下上蹿下跳的……”
　　“这座城市越来越堕落了，就连一个卖情报的贱人脾气都这么暴躁，一言不合就敢杀人。法尔科内年迈老朽，猫头鹰也折断了翅膀……也许这次我回去应该和雷宵古大人好好谈谈。”
　　大卫摸索着下巴上的胡茬，斜眼看着年轻人说道：“别怪我不信任你，肖恩。你在哥谭潜伏了多少年？现在我从你的身上看不到过去一丝一毫的忠诚，只看到了你越来越油滑怠惰。你没有及时向总部汇报猫头鹰法庭发生的变故，也没有掌握蜘蛛会的动向，更重要的是就连西瓦来到哥谭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都没有及时通知我！”
　　我算哪根葱啊，猫头鹰法庭出什么变故我能知道个屁？特么的蜘蛛会就是个福利慈善项目你让我掌握什么？他们摆地摊的利润收入吗？还有你大爷的西瓦，西瓦是谁啊哥！
　　满肚子的牢骚，最终只化为一声叹息。
　　领导骂你的时候，就算是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他也照样能找出理由来骂你。
　　因为你不是他的亲信，所以他需要立威。
　　如果你是亲信，就比如现在躺地上这个傻叉，你去跟人家买情报，不好好说话不拉关系套近乎，当人家是ATM呢？人家认识你是谁啊，就收你的钱，不怕你是FBI钓鱼执法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喜马拉雅山上把脑子给冻坏了。
　　但他是亲信，所以他没错，领导也没错，只能由自己来背锅。
　　肖恩无奈叹气道：“还是让我去吧，只要您能给我一些时间……”
　　“没有时间了，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入夜之后我就要去赴宴。”
　　大卫摇头说道：“可爱的西瓦就在那里等我，我现在每多与她分离一刻，内心就备受煎熬。你带人去蜘蛛会那边，抓一些学生回来，走的时候放把火，把幽灵蜘蛛吸引过去。今天晚上我要和我的西瓦独处一段时间，回头再去料理那只狡猾的小蜘蛛。”
　　“呃……该隐先生……”
　　肖恩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学校里面都是些未成年的孩子，您确定要这样做吗？”
　　“有什么问题吗？”
　　“我的意思是说……这不太合规矩。”
　　“规矩？我就是规矩！”
　　大卫冷笑道：“你太让我失望了，肖恩，我们刺客联盟什么时候需要遵守别人的规矩？谁要是敢跟我们讲规矩，那我们就按照规矩送他去地狱里重新学习规矩。”
　　说得好听，搞完事儿你拍拍屁股走了，老子还要留在这儿继续做暗哨呢！
　　肖恩点点头，没有再多说半个字。
　　这年月，谁家的社畜都不好赚钱啊。
　　…………
　　傍晚时分，新哥谭技校关闭了学校大门，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们有说有笑地离开了学校。这些孕妇在学校里找到了洗衣服的工作之后，立刻就站到了学校的阵营里面，对于其他任何胆敢偷溜到学校里面跟学生抢饭的奈何岛人都予以毫不留情的制裁。
　　“因为她们看到了希望，只要自己努力工作不偷奸耍滑，那么以后孩子生下来说不定也能被学校收养，然后接受教育改变自己的命运。而学校的资源终究是有限的，她们必然不愿意其他人再进来抢夺自己预定的好处。当年英国在印度殖民地建立东印度公司进行经济掠夺，就曾经招募了不少印度土著做雇佣兵。那些印度土著人在拿到武器之后不仅不反抗，反而对英国人忠心耿耿，对自己的亲族却进行变本加厉的剥削压迫。”
　　爱德华·尼格玛拿着自己的公文包站在学校门口，和看门的老大爷闲聊起来。
　　“呵呵，尼格玛老师，你这样说，小心被印度裔的学生投诉啊。”看门大爷捧着茶杯笑道。
　　“你没注意到么，戴维斯，咱们学校没有几个印度裔的学生。”尼格玛耸肩说道：“不只是印度裔，黄皮肤的亚裔孩子在街面上很少见，我以前在警局工作的时候也很少遇到。”
　　“亚洲人很注重家庭概念，不像咱们这边，有人生没人养……不过你也不能以偏概全，我以前……算了不提了，没什么意思。正常的学校里面亚裔还是有不少的，他们智商高，学习好，你看咱们学校那几个日本小姑娘，学习成绩都蛮不错的吧？”
　　“不错个屁，一个个都是挂科小能手，有什么可吹的。等我把我的积分竞争方案制作出来，有她们的好果子吃。”尼格玛努力绷住脸上愉悦的笑容，拍拍看门大爷的肩膀说道：“一会儿给我留个门，我去超市给小玛丽买奶粉和纸尿裤，晚上给她拿回来。”
　　看门大爷惊讶道：“教会的嬷嬷不是有拿奶粉来么？”
　　尼格玛摇头道：“那个奶粉不行，我查了牌子是国内的，以前被曝光过质量问题。昨天我看电视上正在推销一款阿里山牌的青藏高原牦牛奶粉，据说纯天然无污染，营养丰富特别适合婴儿食用。”
　　“青藏高原是在哪儿啊”
　　“中国那边，听说都是手工放牧，肯定没有污染的。”


第182章真正的英雄

　　韦恩庄园在下午四点半清退了所有的闲杂人员，就连过来学习武术的凯恩姐妹都被哄回了老家。
　　格温建议小少爷去地下室里暂避风头，却被小少爷义正言辞地拒绝。
　　身为一个男人，虽然还未成年，但是他也放不下这个脸。
　　“这是我家，我哪儿都不去！”
　　布鲁斯·韦恩说出这样的话来，就连老管家都无法再劝。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背水一战。
　　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打开了自己卧室的保险柜，拿出自己已经十多年没有用过但依旧保养良好的防弹衣和霰弹枪。
　　布鲁斯倚靠在门口，忍不住打趣道：“阿尔弗雷德，你以前不会也是什么职业杀手吧？这装备也太专业了，你有杀过人么？伍珊说我练武功练得再好也是花拳绣腿，因为我没有杀过人，所以培养不出真正的强者心态。”
　　“我年轻的时候确实做过很多荒唐事，不过如今回忆起来，只有在韦恩庄园这些年的平静生活中才找到了真正的幸福，当然可能也是因为我老了吧。”
　　阿尔弗雷德一边给子弹上膛，一边看着布鲁斯笑道：“不过我必须要提醒你，布鲁斯少爷，杀人一点都不好玩，杀人也不是解决心理问题的治病良药。杀人是暴行，杀人是犯罪，谋杀的罪行并不会因为被杀之人的善恶贵贱区分出三六九等。格温和伍珊过去可能都有过杀人的经历，所以你看她们的心态和普通的女孩子完全不一样。但作为家庭教师，她们从来都没有教给你杀人的方法，因为她们都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事。”
　　“我当然知道杀人就是犯罪。”
　　布鲁斯耸肩道：“可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至少那位今天晚上准备登门的不速之客，就是一个变态杀人狂魔。我们不杀死他的话，他会轻易放弃吗？”
　　“恐怕不会，布鲁斯少爷。”
　　阿尔弗雷德沉声说道：“所以如果有必要的话，最后一枪让我来开。她们和你一样应该拥有光明的未来，，这种责任就应该由我这样的成年人来承担。”
　　“就算你来承担那不也还是罪行吗？”
　　“我年纪已经大了，我不在乎。”阿尔弗雷德摊手道：“布鲁斯少爷，我只是你的老管家，不是你的家庭教师。如果你非要纠结这个逻辑问题的话，我建议你去找格温小姐提问。”
　　于是布鲁斯转头去找格温。
　　他在大厅的天花板上看到了一张漆黑的蛛网。
　　蛛网上并没有蜘蛛，这是自然界的常识，但众所周知，蜘蛛就守候在蛛网的旁边。
　　“格温？”
　　“有事吗？”
　　布鲁斯闻声望去，却只看到楼梯夹角下面的一团黑影，要不是格温发出声音，他都不知道那里还有空间能藏住一个人。
　　没办法，家里房子大。
　　可惜这只蜘蛛侠没有小黑蛛的隐身能力，要不然没必要藏这么隐蔽。
　　看上去格温并不想现身，布鲁斯就把他的疑问直接说了出来。
　　“所以到底是要坚持‘绝对不能杀人’的原则，还是说‘在必要的情况下必须杀人’更正确一些？如果一个罪犯非常疯狂，虽然他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束手就擒，但大家都知道本州没有死刑，他很快就会越狱跑到街上继续杀人，抓捕他的警察应该当场将他击毙吗？”
　　“你这个问题浸透着一股子小布尔乔亚无病呻吟的味道。”
　　“呃……那是什么意思？”
　　“这就好比一块马卡龙小点心，你明知道那玩意儿含糖量爆表，每一百克的卡路里需要打篮球一个小时才能消化完毕，但是因为太好吃了你又忍受不住自己的口腹之欲……”
　　“我看你平时都是端着盘子吃。”
　　“因为我不怕胖！重点不是热量多少，而是人对于自己欲望的控制。”
　　格温冷哼道：“我换一个例子来给你解释，你知道演员也是分为两种的吧？有一种从专业的戏剧学院毕业出身，为了雕琢自己的演技刻苦攻读各种流派的书籍影像，自己最大的人生理想就是能够完美地融入到任何一种角色当中，无论是国王还是乞丐，无论是需要增肥还是减重，顶着生病受伤的风险追求最理想的镜头画面和情绪节奏，这种人叫做演员。”
　　“还有一种只是因为长相甜美俊俏就被星探公司看中，签署协议参加各种培训班培养才艺，用颜值吸引粉丝，用新闻吸引流量，他们扮演任何角色都是在扮演自己，甚至就连台词都背不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榨取粉丝钱包里的最后一分钱。就像是一件商品，为了讨好目标客户群体而不择手段，但也很快就会更新换代被市场抛弃——这种人叫做偶像。”
　　“你想知道警察会不会开枪是吗？我告诉你，像吉姆·戈登那样的警察，遇到这种恶棍会毫不犹豫地掏出枪对准他的脑袋射空弹匣，根本不会等到他跪地求饶束手就擒的时候。”
　　“只有漫画里面的超级英雄，出版商和编剧们为了用这样的IP榨取出更多利润，才会编造出这样可笑的理由借口给漫画剧情和人气反派无限续命。还美其名曰是要凸显出主角人性的光辉与伟岸，一旦双手沾满鲜血，内心就会迅速堕落，从此走上万劫不复的黑化道路……”
　　“实际上都是放屁，真正的英雄内心才没有他们所说的那样脆弱。或者也可以说——那些试图给读者喂屎，强行帮助读者剖析英雄内心活动与心路历程的创作者们，他们根本不理解什么叫做英雄，只是单纯在为赚钱而制造商品罢了。”
　　布鲁斯沉默半晌，低声问道：“那真正的英雄会如何选择呢？”
　　格温笑道：“真正的英雄根本就不会去考虑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什么利弊得失，什么正邪善恶都是吃瓜群众的喧嚣杂音，一百个人就有一百种屁股位置与抬杠方法，没有任何一种选择能够得到绝对客观公正的评价。而真正的英雄从来不在乎别人的评价，他们只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把自己能做的工作做到最好。”


第183章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如果有可能的话，格温更希望能守在学校里面看着自己的学生们一天天成长，又或者宅在韦恩庄园享受白嫖的客房和三餐。
　　她才不愿意大白天吊着蛛丝在街头巷尾游荡，打击犯罪惩奸除恶，和超级恶棍大战三百回合……
　　但有的时候麻烦会自己找上门来。
　　天黑之后，韦恩庄园外面就出现了可疑的人影。
　　这荒郊僻壤的鬼地方，方圆几里之内都是无人区，更准确地说，都是韦恩家族的土地，不种庄稼也不做花园，就这样荒废着，让庄园里的老爷小姐们能够欣赏到最原始的美景。
　　这地方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路过的游客或者出车祸的倒霉鬼出现。除了韦恩家族自己的成员之外，任何出现在庄园附近的陌生人，都不是什么正经货色。
　　按照哥谭的法律，老管家只要站在楼顶上，把喷子换成大狙，见一个杀一个，杀得尸横遍野也不需要负法律责任。因为视野范围以内都是韦恩家族的领地，入侵私人领地就是犯罪，主人家可以正当防卫。
　　第一批出现在韦恩庄园附近的都是侦查人员，也就是江湖俗称的踩盘子。
　　哥谭的电视剧里有一个约定俗成的套路，就是大家都不锁门，又或者大家都是盗圣，出生自带开锁技能+5.是人是狗进你家都跟走城门一样，坐在你家沙发上撸着你的猫，一开灯吓你一跳，那枪口对着你嘴上还说着easy,easy……
　　当然这跟人家的舞台歌剧文化有关。
　　现实中跑到别人家里去装逼还是要费一番功夫的，比如说韦恩庄园这个地方，你要是不开车，直接从市里走着过来，到这里估计天都亮了。你说要是开车吧……进退如风的逼格怎么体现？
　　格温所在墙角里，默默地注视着两名斥候趴在窗户外面，手里拿着铅笔和小本本，一点点辛苦地绘制出韦恩家大豪斯的内部布局图。
　　要不怎么说这是专业人士呢，你要不提前踩盘子摸清楚地形，老大狂霸酷拽地闯进来，正准备念台词呢，发现屋里没人，那得有多尴尬？
　　一般人家晚上在哪个房间活动，都会点灯。韦恩家算上地下室上下四层一百二十多个房间，天天晚上灯火通明，人家不差那点电费，你上哪儿找人去？
　　格温曾经好奇过，晚上阿尔弗雷德会不会挨个房间点灯关灯，后来发现老管家早上起来才拉总闸，晚上人家根本不关灯，只负责点蜡烛烧壁炉，讲究的就是一个英伦风老贵族传统。
　　有人鬼鬼祟祟地溜到了变电器旁边，贴上了一块炸弹。给韦恩庄园断电确实是个好主意，在关键时刻突然黑那么一下，无论是崩撤卖溜还是趁机偷袭都大有可为。只不过你想断电剪电线可不可以？电线随时都可以打电话找人街上，这变电器要想修好可得不少时间，家里面不少电器包括冰箱彩电都有可能烧掉。
　　一想到自己还要在这里白吃白睡白嫖工资，格温就有些愤怒。我可以配合你的表演，但你这样的行为着实不能忍受。给死宅断电，那跟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有什么区别？
　　所以趁着安装炸弹的人离开布置其他机关的时候，格温仗着黑夜的保护色偷偷溜过去，拆掉了炸弹上的引线。
　　这玩意儿没什么技术含量，不会像电影里面那样给你十八条红线让你剪，旁边还有倒计时好心提醒。本质上来说，就是一个类似于手机一样的信号接收器，连接着雷管，插在TNT或者C4上面。
　　别看吃鸡的时候大家都抢scar,抢416，抢大狙……真人吃鸡的时候懂行的老玩家都知道AK47才是专制一切不服的神兵利器。你配件再多外形再酷炫都没有用，枪最重要的功能就是把子弹发射出去。
　　炸弹就是为了炸，而不是插一堆线来让主角拆。
　　老管家已经拉上了窗帘，阻挡住了外面人窥视的目光。
　　布鲁斯坐在壁炉旁一个人下着国际象棋，脚底下踩着一根朴实无华的撬棍。
　　伍珊穿着格温给她买的黑色羊绒风衣，坐在布鲁斯旁边的沙发上，眼前摆着一杯温热的绍兴黄酒。
　　据说这是东方武者的某种敬客传统。
　　无论那个大卫·该隐有多么变态，至少他还没有认真起来对伍珊出手。就算是不请自来的恶客，也终究是客人。按照东方人的传统，只要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那都可以坐下来聊两句，这叫做以和为贵。
　　但这种看似有礼有节的传统习惯，有的时候也会被人当做是软弱可欺的表现。
　　韦恩庄园之外，大卫从车上走下来，倒背着双手眺望起远处的灯火，忍不住感叹道：“该死的有钱人，真特么败家。”
　　旁边有手下悄无声息地靠近过来，递过一个保持着通话状态的手机。
　　大卫接过手机，微微点头：“很好，立即带她来哥谭。”
　　挂断电话随手抛给身后的手下，大卫脸上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都布置好了吗？”
　　另外一名手下沉声说道：“已经都布置好了，等一下断电您就可以进去。”
　　“很好！”
　　大卫停顿了一下，又问道：“学校那边开始行动了吗？先把蜘蛛引出去。”
　　“已经开始行动了。”
　　“那我们走。”
　　来到客厅的落地窗外，大卫抬起手对手下打了个手势，自己迈步上前。
　　他慢慢地拉开窗户，只等着断电的那一刻，就要在黑暗中现身登场。
　　然而等了足足十秒钟，电也没断。
　　手下依旧不信邪地按着手里的起爆按钮，但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场面一时间突然变得尴尬起来。
　　大卫犹豫了一下，正打算退回去重来一遍，就听到伍珊在里面轻声说道：“来都来了，不进来聊聊么？”
　　这讥讽味道十足的语气，让大卫眯起了眼睛。
　　他冷哼一声，抬腿从外面走进客厅，完全无视了屋主的存在，直视着坐在茶几边的伍珊笑道：“西瓦，我来接你回家。”
　　伍珊冷哼道：“我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不用劳您费心。”
　　大卫摊开手笑道：“不，我说的不是你在日本的狗窝，而是属于你真正的归宿。从你七岁开始表现出惊人的武道天赋以来，就一直受到刺客联盟的关注。现在，我代表刺客联盟向你发出邀请，是时候加入我们的大家庭了，让我来唤醒你内心深处隐藏的真正自我！”


第184章正确的道路

　　有人面对未知会产生恐惧，有的人面对未知却满怀好奇。
　　一般来说这主要取决于年龄和受教育的程度。
　　年纪越大，受教育程度越低，思想就越保守，越不容易接受新鲜事物。
　　爱德华·尼格玛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了，但依然还是热衷于探索未知，从破解谜题中寻求刺激与快感。
　　如果他学习成绩再好一点的话，没准能成为一名伟大的科学家。只可惜因为自己性格的问题，有的时候控制不住好奇心，做实验的时候搞出了不小的乱子，被导师直接踢出了校门。
　　听起来似乎有点扯蛋，但也总比一个快递员突然黑化觉醒，无师自通掌握各种犯罪技巧，手搓高达力战超英这种人设更合理一些。
　　哥谭这地方隔三差五就会流传出类似的传说故事，比如说谁谁谁原本只是个一无是处的无名小卒，性格懦弱成天受人欺负，突然有一天忍无可忍心性大变，拎着两把西瓜刀从街东头砍到街西头，手起刀落三天三夜没有合眼……
　　信仰上帝的老哥谭人们尤其喜爱这类故事情节，并且对此深信不疑。毕竟圣经里面就是这么写的，如果你以前没见过，那说明受到上帝的庇护躲过了灾难。万一你真见到了，那毫无疑问就是上帝赐福耶稣显圣，目睹了如此神迹的你对于上帝还有什么怀疑？
　　“配方奶粉和纯天然奶粉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奶粉。”
　　尼格玛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如果是他自己需要喝的话，他是完全不介意买最便宜的奶粉配维生素片一起吃的。
　　但这是要给他的教女，那个脾气很暴躁的小家伙喝的。
　　听电视机上那个推销员讲，中国产的奶粉自带仙气儿，罐口用朱砂画了珠穆朗玛峰的安神符，具有缓和情绪，安神助眠的神奇效果。
　　尼格玛当然不会信这种邪，他只是单纯觉得青藏高原那边的奶粉应该是纯天然无污染的，虽然没有什么事实根据。听说印度那边的奶粉也很不错，印度人都不吃牛，把牛当做神来供奉，每天喂牛吃洋葱胡萝卜，喝天然恒河水，生产出来的奶粉据说过去只有王室才能享用。
　　反正电视上是这么说的。
　　尼格玛觉得自己的薪水可能买不起印度奶粉，只能退而求其次。他努力说服自己，奶粉这种玩意儿区别没那么大，这笔钱完全可以省下来，留着等以后给小玛丽买裙子。
　　抱着两盒奶粉与一箱纸尿布回到学校，尼格玛正要喊人开门，却发现校门敞开着根本没有锁。
　　看门大爷不在，周围安静得可怕。
　　尼格玛意识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但还没等他想到要怎么做，后脑勺上就挨了一下狠的。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他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
　　韦恩庄园，大宅客厅里。
　　伍珊端起酒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大卫，轻声说道：“我不认识你，对于刺客联盟也不感兴趣。我现在有稳定的工作和生活，不想跟你走，也不想挖掘什么真实自我。请回吧！”
　　大卫微笑着摇了摇头，这时候才将目光转向坐在壁炉旁看戏的布鲁斯·韦恩：“这就是你所谓的工作？给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当保姆？西瓦，我亲爱的西瓦，难道你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的梦想吗？是谁在东京巨蛋的地下格斗场自由搏击大赛上取得冠军宝座之后，扬言要成为天下第一强者？但从那以后你整整一年销声匿迹，武道境界陷入瓶颈止步不前，所以……你就这样放弃了吗？”
　　伍珊冷哼道：“我不是你的西瓦，我的事也与你无关。天下第一强者的名号我会用自己的拳头打出来，不需要你帮忙！”
　　“别给自己找理由了，我知道原因。”
　　大卫笑道：“从你取得冠军的那一刻，我就开始关注你了，你的动作是那么优雅，凶猛，干净，没有一丝烟火气息，就像是传说中的天神西瓦一样一样完美无瑕。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你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女神。但在那个时候我并没有主动接触你，就是想看看你能够自己突破到什么样的境界。可是我没想到，从那之后你就迅速地堕落了。”
　　“我知道的，是因为你的妹妹。你赢得了冠军，但她根本不理解这个冠军的意义，以及你在背后付出的代价。她只关心自己的校园日常，每天跟你聊天都在说她的学校，她的朋友，她暗恋的男生……你被她的言语蛊惑了，被这些可笑的小女生粉红色话题动摇了，你开始羡慕她的生活，你失去了武道修炼的心境，你……已经变成了废物！”
　　伍珊咬牙道：“你知道得很多嘛。”
　　大卫点头笑道：“我在你妹妹的手机里面安装了窃听器。”
　　“是不是很困惑？甚至还有些愤怒？你现在还知道愤怒的感觉吗？”
　　大卫哈哈笑道：“你真的要自欺欺人，不打算从梦里醒过来吗？什么是日常？你妹妹那个叫日常？只要我愿意，我就可以监听你和你妹妹的私人通话。只要我想，我甚至还可以打电话从美军基地叫来五个黑叔叔陪你亲爱的妹妹玩上一整晚！她的养父母不会有任何意见，就连你的师父也不会帮你主持公道。因为我是大卫·该隐，我来自于刺客联盟！西瓦，你应该明白，这个才叫日常。”
　　“真正的日常就是强者才能掌控这个世界，掌握凡人的生杀大权。而你却愚蠢地放弃了最正确的道路，不仅辜负了你师父对于你的期待，也让我失望透顶……不过没有关系，俗话说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你还年轻，所以还有幡然醒悟重归正道的机会！”
　　他伸出手说道：“来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跟我走，让我引领你重新回到正确的道路上。”
　　伍珊依旧不为所动，端着酒杯定定地看着大卫说道：“你要如何引领我回归正道呢？”
　　大卫笑了笑，目光转向布鲁斯。
　　他向前走了一步，老管家从门口现身出来，举着霰弹枪对准他的胸口呵斥道：“退后！”


第185章恶魔解封

　　有专家认为，普通人不适合在家里使用霰弹枪防身，因为霰弹枪的反作用力很强，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容易误伤自己。而且霰弹枪上弹动作耗费时间较长，不容易操作，很容易被人反杀。
　　不过绝大多数人在家里准备一把喷子的主要目的都是为了震慑歹徒，而不是真在自己家里玩CS.
　　以震慑为前提的话，那自然是枪管越大越好，如果口径能达到五米以上，别说自己家人的安全了，整个国家都可以安下心来搞经济建设。
　　当他们说你有那玩意儿的时候你最好真的有.jpg
　　看到老管家标准的战术动作，以及眼神中冷漠的杀气，大卫停下了脚步，呵呵笑道：“老头子，你真以为你手里那破玩意儿能伤得到我么？”
　　老管家镇定地说道：“先生，这里是韦恩家族的私宅，而你们并不在受邀请的宾客名单上面，我希望你们立刻离开。”
　　“不愧是大户人家的看门狗，可真有教养……”
　　大卫点点头，看向伍珊：“你还在犹豫什么？”
　　“我并没有犹豫，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
　　伍珊沉声说道：“如果我现在跟你走的话，你能保证不伤害我妹妹吗？”
　　大卫抬起头想了想，点头道：“当然，我可以向你保证——她会死得毫无痛苦。这是为你斩断凡尘羁绊束缚的必要环节，明天早上你就可以和你妹妹见面，我会给你们留出足够的道别时间，然后杀死她。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自己动手。不要再被这些虚伪的感情所欺骗了，西瓦，你应该明白，这是你突破武道极境唯一的方法！”
　　伍珊叹了口气，摇头道：“我想也是，当我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变态的时候，当我知道师父为什么要处心积虑把我骗到哥谭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你绝对不可能放过我的妹妹。”
　　“虽然还抱有侥幸心理，但是很显然，我已经别无选择。”
　　伍珊站起身，一口喝干杯中温热的黄酒，转过头对布鲁斯说道：“布鲁斯少爷，承蒙您这些天来的照顾，妾身不胜感激。原本以为这应该只是一份简单的工作，却没想到因为我个人的原因给您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布鲁斯微笑道：“别这样说，伍珊小姐，你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教师。”
　　伍珊低下头轻声说道：“并不是我教得好，而是您的天赋非常优秀，仅以‘武术’这个层面对于您来说几乎已经不存在任何平静。今天晚上，就由我亲身示范，让您见识一下真正的‘武道’吧！”
　　一丝红晕从她的脸颊上缓缓浮现。
　　恍惚之间，客厅中笼罩上了一层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恐怖气息。
　　就仿佛是进入了桑拿房一样，高温的潮湿空气覆盖到皮肤表面，又被吸入到肺叶之中，产生出来的那种如同微弱窒息一般的幻觉。
　　大卫猛然后退，他一个滑步窜出窗外，同时顺带着将躲在外面的一名手下拉到自己身前。
　　丰富的战斗经验，以及对于杀意的敏锐察觉挽救了他的性命。
　　还没等他站稳，就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骨裂。
　　那是至少八根肋骨同时碎裂的声音。
　　大卫不假思索继续后退，一抬头就看到伍珊娇小的身影出现在半空中，右腿高高扬起一百八十度，如流星一般落下，砸在被他当做肉盾的手下肩膀上面。
　　那手下也是刺客联盟培养出来的职业杀手，却在伍珊面前毫无招架之力，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凶狠凌厉的一记肘击轰塌了胸口，心脏肺叶绞在一起连话都说不出来。然后下一刻，他的肩胛骨就崩成了无数碎片。
　　“杀了她！”
　　大卫一边后退一边果断下达了诛杀的命令，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伍珊的真正实力有多么可怕，自己的手下……不，就连自己面对这个小家伙的暴走状态都没有留手的余裕。如果还要以“活捉”的心态去跟她过招，那就纯属是给人家送菜。
　　数十名刺客挥舞着利刃蜂拥上来，即使没有断电的黑暗隐身加成，他们依旧是精锐的职业杀手，无论是面对警察还是黑帮枪手都游刃有余进退自如。
　　但现在他们要面对的，却是被自己首领亲手释放出来的恶魔。
　　她的动作迅捷到了人眼几乎无法捕捉的程度，无论刀剑还是子弹都无法锁定她的身影，即使面对众多杀手的包围也丝毫不落下风，每一拳一脚都必定夺走一人的性命。
　　这些杀手经受过最严格的训练，他们能够忍受剧烈的痛苦，哪怕是被子弹射穿肌肉也不会发出声音。但是在伍珊面前这些杀手就像是幼儿园的孩子一样天真幼稚，连一回合都招架不住，纷纷惨叫着败退下来，倒地不起。
　　那根本不是子弹入肉级别的痛苦，一名杀手被伍珊饱含杀意的一脚抽在脸上，整个下巴骨连带着脸皮都飞了出去，就像是被飞速疾驰的火车碾过，只剩下一条舌头耷拉在外面，当场就失去了作战意志。
　　杀手只有在猎杀没有反抗能力的猎物时才能保持体面，从来没听说过哪个猎人抓老虎还要往自己身上抹十三香冲过去滑铲的。如果他们面对的只是普通意义上的暴徒，大家围上去乱刀剁肉馅那当然是轻松愉快。
　　但是现在，就在不到十秒之内，他们二十多条持刀壮汉竟然被一个小丫头当场硬生生地打死了八个人！不是用枪也不是用刀，就是赤手空拳，将成年人的坚实骨骼像奥利奥一样砸得粉碎，内脏从嘴里喷射出来，鲜血漫天飞溅……这要怎样的钢铁意志才能够承受如此恐怖的死亡画面？
　　大卫·该隐我要法克你马勒一百遍啊一百遍！
　　这是所有幸存的杀手内心中不约而同疯狂咆哮出来的声音。
　　说好了帮你收拾一个妞，你是从哪里给我们找来这么个索命的厉鬼？
　　当即就有几名杀手脱离了包围圈，虽然他们也不敢临阵脱逃，但现场又不是只有伍珊一个目标，那个韦恩家的小少爷看起来不是更好欺负一些么？柿子不捡软的捏非得用鸡蛋碰石头吗？
　　别说什么道德，杀手什么时候跟你讲过道德？不择手段才是杀手的职业素养。
　　砰——！
　　老管家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第186章杀戮盛宴

　　所谓武道，抛开神秘的玄学外衣，本质上是人类通过各种方法锻炼身体与意志，追求突破自身极限的一种理念。
　　自然界中的顶级掠食者往往是在速度与力量方面占据绝对的优势，而人类的优势则是耐力与智慧。
　　想要追求武道的至高境界，这四大要素都是不可或缺的基础。
　　真正的武道并没有正邪善恶之分，那只是人类个体对于武道的不同理解。子弹也不分善恶，黄金更没有雅俗之分。
　　最终体现出来的都是人的意志。
　　拍电影需要势均力敌的较量，需要将动作语言表达成镜头语言，所以尽管人类已经研发出狙击枪、无人机和各种超视距作战方式，放在电影里面打到最后还是会发展成为摔跤画面。哪怕是擎天柱和威震天你也得给我男上加男，F99战斗机哪怕能飞出地月点也得加装机炮打曳光弹。
　　而真正的武道强者，在没有规则与道德的束缚下，爆发出来的战斗力足以秒杀一切敌人。
　　不要问黄飞鸿和M2老干妈谁更厉害这种幼稚的问题，黄师傅真要是跟你结下死仇放弃做人的底线，绝对不会站在两千米外正面长跑突脸给你布置好机枪上弹链扣扳机的机会。
　　现实中的黄师傅真正的绝技并非无影脚，而是飞铊。
　　这玩意儿的近亲，叫做流星锤。
　　当然现在知道叶师傅的人更多一些，其实叶师傅的绝技也不是连环王八拳，而是几乎没人见过的八斩刀。
　　伍珊俨然已经化身为一架杀戮机器，在老管家的枪声响起之时，她也拔出了自己的刀。
　　蝴蝶双刀在她手中舞出一片银光，在外人眼中看来就像是一只不断旋转加速的锯齿狼牙溜溜球，所过之处血花四溅。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惨叫，杀手们像是麦子一样被成批成片地砍翻，他们徒劳地挥动着手中的兵刃，却不知道自己在砍谁，也不知道自己被砍中了几刀。不知道是谁身上的肉块在半空中翻飞，更不知道如何挣脱出这样的地狱。
　　“妈的狙击手呢？”
　　大卫也想问这个问题，他已经发出了信号，按理说自己提前布置好的狙击手，应该不会顾忌同伴的伤亡，看到这种局面早就该进行火力压制了。可是直到现场已经演变成伍珊的个人屠杀表演，远处依旧没有半点动静。
　　那么答案很显然只有一个了。
　　那只蜘蛛没有离开！
　　大卫不动声色地抹了一把冷汗，沉声说道：“你不在乎你的学校了吗？”
　　“啊……说起这个，我倒是很疑惑。”
　　形态狰狞的黑色蜘蛛从大卫身旁的树梢上倒吊下来，格温歪着头反问道：“到底是什么让你产生出错觉，认为我会对那座学校抱有超出常人的感情？以至于要让我放弃自己的雇主和你这位幕后黑手不管，赶去学校那边保护那些孩子？你说出来，我可以改。”
　　大卫意外道：“那不是你亲手建立起来的学校吗？”
　　格温同样意外道：“原来你真的没有搞到情报，就是凭着自信莽过来的？”
　　当初布鲁斯打电话给扎斯先生，提出的要求是如果有人要购买有关于韦恩家族以及相关的情报就及时通知他，而不是直接干掉那些情报买主。其主要原因就是目前市面上有关于韦恩家族和蜘蛛会的情报，有一大半都是格温故意制造出来的烟雾弹。
　　所有人都知道韦恩家族和凯恩家族已经重新结盟团结在一起，而事实上那只是布鲁斯·韦恩在狐假虎威，借助凯恩家族的名声来庇护自己，当然这个所谓的“事实”同样也是留给那些好奇心旺盛的家伙所准备的陷阱。
　　所有人都知道新哥谭技校只是蜘蛛会的伪装，但是因为表面工作做的比较好，就连市长先生都默认了这所学校的存在。如果每一个帮派都能像蜘蛛会这样帮他省心省力减少犯罪率提高市容整洁度的话，他可要高兴死了。
　　而事实上哥谭地界的各大帮派团伙这个时候几乎都已经知晓了蜘蛛会的名字，知道这是由“韦恩”家族那位少爷投资建立的秘密社团。考虑到那位小少爷的年龄问题，他从少管所给自己挑选人手慢慢培养当然可以理解。也许十年之后蜘蛛会确实能够在哥谭崛起，但在通常情况下，老哥谭人就连下个月的债务都不知道怎么还，谁会在乎十年之后的事情呢？
　　从理论上来说应该还没有人注意到，蜘蛛会现在已经拥有了不弱于其他帮派的战力。
　　除了一直留心关注这里的吉姆·戈登警官。
　　格温作为新世纪的多元宇宙超级英雄，早就已经习惯了打信息战。她曾经面对的那些敌人和朋友，比如老王八蛋默多克都是能够将情报信息运用到极致的超级贱人。至于主宇宙那种高魔位面，你要是不先背一本超级英雄和恶棍介绍说明书，自己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她已经考虑到了第三层，却没想到敌人还在地下室里。
　　不是，你们堂堂刺客联盟牛逼吹得那么响，还差这点买情报的钱吗？
　　格温与大卫面面相觑，沉默以对。
　　“我派人去绑架了你的学生。”
　　“那又怎么样呢？”格温不解道：“你要用那些小鬼的性命来威胁我帮你对付你的西瓦小姐吗？”
　　“这倒不用，我亲爱的西瓦当然要由我自己来亲手调教。”
　　大卫微笑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插手。”
　　“你确定？”
　　大卫没有回答，因为破空而来的流星锤已经飞到了他眼前。
　　只是这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伍珊就已经杀穿了杀手们的包围圈……不，应该说是她以一己之力屠杀了所有敢于阻挡在自己面前的杀手，就连身上的黑色羊绒风衣都已经被鲜血浸透成了铁锈的颜色，锋利的蝴蝶双刀也硬生生地砍成了卷刃。
　　随手将卷刃的短刀插在最后一名杀手的胸膛里面，伍珊抬起手对准站在不远处的大卫抛出了流星锤。
　　与此同时她的另外一只手中也甩出了三枚飞刀！


第187章大意了没有闪

　　武道强者不屑于使用暗器，这是一种误解。
　　警察不掏枪顶在你的脑门上，并不意味着人家不会用枪，只是不认为你会造成威胁罢了。
　　高手需要装逼，但是被逼疯了的高手会在乎自己有没有逼格吗？
　　大意了。
　　这是大卫先生此时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
　　按照他的预想，只要被自己抓住把柄，对方就会放弃抵抗跪下来求饶。就算是不甘心挣扎起来，心里也会有所顾忌，处处留手不敢把自己逼急了撕票。
　　可是亲爱的西瓦不按套路出牌，她直接狂化暴走了。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在，大卫还能依靠着人多势众的优势将她控制起来。但是现在自己的手下几乎伤亡殆尽，旁边却还有一只同样不按套路出牌的蜘蛛在虎视眈眈，这就让他感到有些棘手了。
　　他偏头躲过飞来的流星锤，却没有注意到从旁边飞过来的暗器。那流星锤只是阻挡他视线的工具，真正的杀招却是从旁边绕了一个弧线射过来的飞刀，几乎封死了他头部摆动的所有角度。
　　只听噗嗤一声，锋利的刀刃划过大卫的脖颈，鲜血喷射而出。
　　大卫捂住脖颈大声喊道：“你妹妹还在我手里！”
　　这特么也太不科学了，究竟是什么样的牲口才能在砍翻二十多条壮汉之后还有余力和自己战斗？有斩杀回血天赋的吗？虽然说是自己千挑万选出来的梦想中的完美配偶，可那是在正常情况下，你妹妹还没死呢你凭什么对我这么大怨气？
　　停下来！给我一个打嘴炮争取时间的机会！
　　但是伍珊根本不想说话。
　　她手中的流星锤上下飞舞，速度越来越快，在黑暗中化作飞舞的流光。大卫只能一退再退，作为接受过专业训练的职业杀手，他很清楚这玩意儿有多么阴险。
　　真正给他带来威胁的并不是那个带刺儿的铁球，而是拴在后面的索命锁链！
　　武者之间的战斗最讲究步伐灵活，只要周围有足够的空间就可以辗转腾挪，见招拆招。过去的武者在大街上就算以一敌百也很难被对方杀死，因为他有充裕的移动空间，打不过还可以跑。反倒是有不少倒霉的武者，明明实力超强却被人堵在厕所或者是床上，死得无比憋屈。
　　一旦被伍珊用锁链锁住，如果不能及时挣脱，双方之间的距离立刻拉近，当即就要分出生死！
　　“你妹妹并不在他手里。”
　　旁边还有一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蜘蛛在风言风语。
　　大卫捂着伤口与伍珊硬拼一脚，再次拉开距离大叫道：“住手！否则我就把你妹妹的手指头切下来送给你做礼物！”
　　“只要他不打电话就没人能听到这个命令。”
　　“我已经给手下做了交代，如果……”
　　“没有如果，你的手下都已经被我清理干净了。”
　　“你闭嘴！”
　　“你看他急了！他急了！”
　　“法克！”
　　趁着大卫被格温气到七窍生烟的时候，伍珊的流星锤终于锁住了他的右脚，然后毫不犹豫地欺身而上。
　　大卫一记上勾拳将伍珊整个人都轰飞起来，如果这时候能打出哪怕0.5秒的僵直时间，他就可以接上轻拳重脚然后左右左右B一套连招清空伍珊的血条。
　　只可惜这并不是拳皇，而他面对的也不是爆衣卖福利吸引死宅消费的功夫美少女。
　　而是被他亲自选中的西瓦女神。
　　少女一只手紧握着流星锤的锁链，将大卫死死拴在原地挣脱不得，另一只手五指张开化为利爪，冲着大卫那张油滑帅气的脸庞就是一挠。
　　五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瞬间撕裂开来，连带着他的口鼻眉目都撕得粉碎。
　　大卫全力挥出的上勾拳同样让伍珊的大脑颤动，双眼充血，但她一声不吭，趁着大卫双目失明的机会，使出千斤坠的功夫落向地面，单手撑地侧身飞踢，双脚脚尖点在大卫的小腿上。只听咔嚓一声响，大卫双腿的腿骨当场碎裂。
　　顾不得擦拭嘴角流出来的血迹，伍珊抓住大卫的衣襟将他摔在地上，一脚踏在他胸前怒吼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妹妹！”
　　大卫喘了几口粗气，咧开嘴笑道：“这不是仇恨，西瓦，这是我对你的爱啊。”
　　“爱你妈！”
　　伍珊俯下身一记耳光甩在大卫的脸上，将他的牙齿都打飞了几颗：“王八蛋，你还敢嘴硬！为什么要害我妹妹？”
　　“不是我，是你……”
　　大卫艰难地吐出嘴里的牙齿碎片，喘息道：“你注定会成为超凡入圣之人……你的光芒太耀眼了，会灼伤到贴近你的人。你对你的妹妹投注了太多感情，那就像是浇洒在她身上的汽油……你越爱她，她就会燃烧得越快……”
　　格温在旁边幽幽地说道：“所以加油站里不能吸烟，看到掏打火机的往死里打就对了。”
　　妈的你闭嘴啊！
　　伍珊反手一拳抽在大卫的鼻梁骨上，打得他眼眶里血泪直流：“我问你话呢！为什么要害我妹妹！”
　　大卫尖叫道：“我还没伤害你妹妹呢！”
　　眼看着伍珊又握紧了拳头，他忍不住叫道：“等等！我错了！听我说……”
　　伍珊一拳砸在他的眼眶上：“你说，我听着呢！”
　　“够了！你妹妹在我手上！你再不停手的话，这辈子都别想见到她了！”
　　格温在旁边冷哼道：“这厮还不老实，兴许是要诈死，照着太阳穴招呼他！”
　　伍珊摁住大卫的脑门，抬头望着格温说道：“别欺负我没看过书，那一章不是这么写的。”
　　格温摊手道：“那你想让我说什么？住手吧，把他交给警察，一旦你越过了那条界限，就会变成和他一样的人，变成你最讨厌的样子……诸如此类的台词？现在说是不是有点晚了？”
　　伍珊说道：“你向我承诺过要解救我的妹妹，我只是想问你，要不要留他一口气盘问情报。”
　　格温摇头道：“像大卫先生这种硬汉不会轻易开口招供的，我有别的办法可以找到你妹妹。”
　　大卫冷笑道：“刺客联盟想要隐藏的秘密，你不可能找得到。”
　　“刺客联盟有任意门么？”
　　“啥？”
　　“没有任意门你装什么X，哥谭只有一座机场。”


第188章最后的心愿

　　从日本到哥谭有几条路线？
　　这很难说，毕竟地球是圆的，你要不赶时间的话，从北海道游到阿拉斯加那边也不是不可以。
　　但如果要限定一些条件，比如说在24小时之内要见到人的话。
　　那么就只能搭乘东京到哥谭的航班。
　　私人飞机的航程有限，而且费用高昂，就连布鲁斯·韦恩这种超级土豪都不经常用——假如他准备坐私人飞机去瑞士滑雪，原定计划是圣诞节之后找个时间去的。
　　那么整个流程步骤首先是打电话给私人飞机的租赁公司预约一架私人飞机，然后对方回复准确的时间表，因为就算是私人飞机也不能想啥时候飞就啥时候飞，你就算家里有一百个亿也管不了老天爷刮龙卷风下冰雹。然后从哥谭直飞伦敦或者慕尼黑，停下来加一次油，然后再飞抵瑞士机场，再坐俩小时车爬山……
　　富豪购买私人飞机，并不是像某些人想象的那样买一架飞机停自己家后院就完事儿了，一般来说富豪本人只负责签支票，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专业人士去负责打理，包括机库、保养、飞行员等等细节问题，都有专业人士打理。
　　倒不是说刺客联盟买不起自己的私人飞机，但从理论上来说，只要没有黑科技加持，目前还没有哪个机长敢吹牛逼说从东京直飞哥谭的。哥谭在东海岸，航程超过10000公里了，就私人飞机那种小身板，累死它都飞不过来。
　　所以无论是从成本还是从实际的可能性方面来考虑，大卫想要让伍珊明天见到她的妹妹，都只能选择东京飞哥谭的夜间航班。而哥谭只有一个机场，所有降落的飞机都有据可查。只要布鲁斯……不，老管家打一个电话过去，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
　　这就是掌握信息的优势所在。
　　其实如果不着急的话，更稳妥的方法是坐船到西海岸换火车，又或者飞其他城市然后打车过来……然而大卫先生不可能不着急，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恃强凌弱，根本没有考虑过其他选择。
　　堂堂刺客联盟，听名字就知道多牛逼了，刺客啊！杀手啊！跟你闹呢？
　　这种逼格爆表的反派秘密组织如果没有接受过社会的毒打，比如说被蒙面的超级英雄艹爆一次又一次之后，是不会学乖的。
　　比如放下脸面，打不过你就揍你的儿子。
　　如果你还没有儿子，那我们就派出一个美女杀手跟你上床给你生儿子，然后再揍你儿子。
　　这是多么痛的领悟。
　　“不要给那家伙留下用言语蛊惑你的机会，我虽然不懂得武道，但至少知道一个最基本的道理——别人强加给你的东西永远都比不上你自己努力奋斗来的成果。”
　　在大卫·该隐到来之前，格温对伍珊如此说道。
　　“我知道的，我只是担心他伤害我的妹妹。”
　　“想要让你妹妹不受伤害，一种方法是保护好你的妹妹，另外一种……”
　　“……你说得对。”
　　答案其实很简单，只要干掉那个变态就行了。
　　…………
　　大卫的脸上缠满了绷带，这能帮助他暂时止血，但是拯救不了他曾经英俊的面容。
　　他被反绑在椅子上面，嘴里面塞上了口球，手筋脚筋全部挑断，全身上下一丝不挂，就连鸡鸡蛋蛋都坦露出来。
　　虽然在这个过程中他不断地尖叫，挣扎，求饶，但始终没有获得任何回应。
　　伍珊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尽管已经扔掉外衣重新梳洗了一遍，可是她身上那股子屠宰场的味道还是挥之不去。就连维克多·扎斯都下意识地远离了她一些。刚刚他接到韦恩家电话去收拾场面的时候，差点没吐出来。他也是个杀手没错，但死在现场的那些家伙也都是杀手。
　　按照某个手游位面的设定，眼前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少女已经修炼出了对杀阶特攻的BUFF，至少也是个四星三红狂战。
　　“扎斯先生？”
　　耳边传来另一位少女的询问声音，扎斯心里微微一颤，连忙点头说道：“人已经找来了。”
　　“很好，非常感谢。”
　　格温拍拍大卫的脸蛋让他冷静下来，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大卫先生，冷静一下，放松，听我说。我不想跟你聊天，只想让你回答一个问题，你也只需要回答这个问题。为了不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和精力，我给你介绍两位朋友，他们都是……哥谭本地心怀良知的优秀市民。我知道你看不到，没关系，站在你左边这位坦胸露乳的穆吉先生，是火箭炮酒吧的职业调教师，专门研究黑暗♂深邃♂的哲学理念，能够帮助你寻找到真正的自我——我特意帮你定制了超级VVVIP的套餐，十八位健硕的马其顿壮汉专门为你的前列腺和括约肌服务……”
　　“呜呜呜呜——！”
　　大卫剧烈的挣扎起来。
　　“不要着急，我还没说完呢。”
　　格温按住他的肩膀，微笑道：“站在你右边这位穿着黑色塑胶皮衣和网纹丝袜的路西法女士就很温柔了，她是新马泰夜总会人气第一的辣舞女王。我同样给你定制了超级VIP的服务，她和她的姐妹们会使出浑身解数陪你度过这难忘的今宵，彻底榨干你的最后一丝骨髓。不过就算那玩意儿用不了了也没关系，路西法会帮你介绍她的私人手术医生……”
　　她解开大卫嘴里的口球，大卫立刻大声说道：“金丝雀大街57号公寓！那是我们的据点，我的手下会把她妹妹送到那里去！”
　　“不好意思，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学校里的学生会被送到坦桑街17号的商务大厦顶层……”
　　“冷静，冷静，我不想听这些，大卫先生，这些小麻烦我们可以自己解决。”
　　格温双手按在大卫的肩膀上，正色问道：“我是想问你，在你遇到伍珊，我是说你亲爱的西瓦之前，你究竟祸害了多少个女孩子，还有她们的亲朋好友？”
　　大卫干笑道：“我记不清了……冷静点，蜘蛛，我们可以谈谈……”
　　“啊，说得对，你怎么会记得自己吃过多少片面包呢？”
　　格温拍拍他的肩膀，将口球重新塞到他的嘴里，抬起头说道：“穆吉先生，路西法小姐，我的这位朋友身患绝症即将不久于人世，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在临死前享受到人间的极乐，请你们务必要满足他这最后的心愿。”


第189章门房戴大爷

　　“NHK246次航班，到达时间10:25am”
　　剿灭掉刺客联盟驻扎在哥谭的据点之后，就再也没有人会阻碍哥谭首富韦恩先生的金钱攻势了。
　　伍珊坚持要去机场亲自解决掉挟持自己妹妹的刺客联盟小喽啰，布鲁斯只好让老管家开车送她一程，而自己和格温留在庄园里收拾现场。
　　电影里面那些硬汉猛男和超级英雄们只需要专心和敌人战斗，不需要考虑收拾现场的问题，这可实在是太令人羡慕了。
　　但是现实中不行，伍珊单方面屠杀了刺客联盟的一整支小分队，那场面可想而知有多么惨烈血腥。
　　幸好有专业的洗地服务公司，要不然这房子都不能再住人了。
　　得益于法尔科内家族对于哥谭黑道的长期统治，很多地下行业都得到了蓬勃发展。
　　客厅需要重新装修，还有一些被格温打晕的杀手，统一交给扎斯先生来处理。
　　按照不成文的潜规则——这种古老传统可能要追溯到古希腊的神话年代，也就是所谓的“决斗”规矩，如果是双方“约架”，死不死人警察基本上是不管的，只要不给他们添麻烦。
　　西恩尼斯公司那点破事儿，如果不是尸体被人发现报警，警察也都懒得管。就算是吉姆·戈登亲自出手人赃并获，最后也是不了了之，这就是老哥谭人的民族文化特色。
　　布鲁斯也考虑过要不要报警，但是一想到报警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最终还是选择放弃。
　　“我不是对伍珊有什么意见，我知道这不是她的错……但还是有些，怎么说呢……”
　　“恶心？”
　　布鲁斯耸耸肩。
　　“恶心是很正常的反应，很多经历过站场的老兵哪怕没有动手杀过人，也会产生PTSD。”
　　格温耐心解释道：“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讲，当我们接触到大量动物非正常死亡的时候，无论是人类还是鸡鸭牛羊，我们的身体都会产生本能的恐惧和呕吐感，不是因为你有一颗善良的心，而是祖先刻印在DNA里的记忆，在警告你最好不要食用这一类食物。当然，那些感性的人也许不会这么想，他们看到别人躲雨，都会为雨的寂寞而感慨。”
　　“谢谢，让你这样一说我感觉好多了。”
　　布鲁斯喝了一口冰水，沉默半晌，抬起头说道：“学校那边你真的不担心吗？”
　　格温摇头道：“没有人给我打电话，说明情况还没有超出预料范围之内。”
　　“你的预料范围之内是什么标准？”
　　“牺牲掉一两个班……这样吧。”
　　听到格温这样说，布鲁斯霍然抬起头，惊讶道：“我还以为你只是要牺牲一两个人！”
　　“一两个人和一两个班有什么本质区别吗？”格温反问道：“就算没有刺客联盟，他们早晚也会遇上这种事儿。”
　　“可是你明明有能力去救他们！”
　　“我就是在救他们，如果老鹰不把雏鹰踢下悬崖，雏鹰就永远都学不会飞翔，当然这只是鸡汤文……如果不让他们经受足够的苦难，他们怎么才能迅速成长起来？”
　　格温看着布鲁斯的眼睛认真说道：“你也有能力拯救很多人，为什么不把你的家产全都捐赠出去呢？”
　　布鲁斯不甘示弱地反问道：“如果我把全部的家产都捐赠出去，你能发挥出你真正的实力去拯救每一个你能拯救到的人吗？”
　　格温摇头道：“当然不行了，布鲁斯少爷，如果你连我的工资都支付不了，谁还会拿你当回事儿啊。”
　　布鲁斯恼火道：“除了金钱之外我们之间难道就没有一丝真诚的友谊了吗？”
　　“你和伍珊之间建立过友谊吗？现在她在你家里当着你的面砍翻了二十多人，你还不是觉得人家恶心？”
　　“我什么时候说她恶心？”
　　“那让她明天做红烧肉给你吃吧。”
　　“呕——！”
　　………………
　　尼格玛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眼前的火光。
　　“喔，不！不不不！谢特！”
　　脑袋后面一片冰凉，不知道被什么玩意儿打破了头，流出来的血都已经凝结成冰霜。
　　但这个时候尼格玛已经顾不得脑后的疼痛了，因为学校就在他眼前燃烧！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旁边警卫室的大门敞开着，里面还倒挂着一具尸体，看起来面生并不是门房大爷。
　　校门口都是玻璃碎片，四楼和五楼的两间教室正在燃烧。
　　尼格玛侧耳倾听，却没有听到学生的尖叫，只有不时传来的枪声。
　　那些孩子……还有小玛丽！
　　尼格玛拼命地深呼吸，努力说服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自己吓唬自己。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学校里的孩子们了，那可不是什么温室的花朵。普通的帮派恶棍在他们面前都未必能讨到什么便宜。
　　但是普通的帮派恶棍会丧心病狂到来学校里开枪吗？这是恐怖袭击！
　　他咬了咬牙，一边掏手机，一边连滚带爬地冲进教学楼里。
　　去特么的911，打电话报警肯定来不及的，这火都不知道烧了多久，周围还没有警车出现，奈何岛附近根本就没有警察，这破地方刮不出任何油水，哪有钻石区那么安逸巴适。
　　吉姆·戈登？远水救不了近火……蜘蛛……蜘蛛去哪儿了？
　　尼格玛的大脑飞快转动，不断给自己提出建议，又不断地否决。
　　一走进教学楼就看到了两名学生的尸体，尼格玛脑子里面当时就是嗡地一下。
　　“爱德！”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尼格玛转过头去，就看到头上裹着绷带的门房大爷躲在角落里，正在给一名学生包扎伤口。
　　“戴维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尼格玛冲过去急切地问道：“蜘蛛小姐呢？”
　　门房大爷抹了一把脸上混杂了血迹的汗水，闷声说道：“有一群妈惹法克的贱人闯进来闹事，好像是要绑架学生。尼格玛老师，你带着这几个孩子出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我去楼上看看情况！”
　　尼格玛一把抓住他吼道：“你上去管什么用？我们手无寸铁，拿肉身堵枪眼吗？”
　　门房大爷微微一笑，转过身让尼格玛看到了他背在背后的氢气瓶。
　　“你为什么会准备这玩意儿……等等，楼上的火难道是你点的？”


第190章死亡降落伞

　　为什么民航飞机上不给乘客配备降落伞？
　　答案很简单，哪怕是经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士使用降落伞发生意外的几率也比飞机本身发生意外的几率高。
　　绝大多数飞机事故都是发生在起飞和降落的时候，飞行高度根本无法支持跳伞。
　　你不能跟电影里的主角比，人家单挑一个师的兵力都毫发无伤呢。
　　既然知道了有人要来搞事，为什么不提前疏散学校里的学生？
　　答案也很简单，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学生们能疏散到哪里去？教学楼后面YZ班建起来的蔬菜大棚下面倒是有一条暗道，可是装不下几百人。离开学校，这些学生能去哪儿？他们之中有一半人都是单亲家庭，剩下还有不少父母双亡或者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
　　回家？这里就是他们的家！
　　况且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来，具体来多少人，想要搞什么事。
　　按照蜘蛛老板的说法，真正难缠的对手交给她来负责，今天晚上就算有人来也顶多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角色。
　　去你妈蛋的小角色！
　　出于谨慎考虑，弗洛伊德没有把消息公开，只是给哈琳和赛琳娜透了点口风，让她们注意宿舍那边的动静。自己则挑了几个心狠手黑的小弟准备晚上轮班守夜。
　　谁能想到对方两辆车直接开到校门口，跳下来六七个男女，拎着刀就往学校里面冲！
　　这一看就不是哥谭本地人，本地哪有这么彪的二愣子，就硬往学校里闯的？别说是新哥谭技校，别的学校也不行啊，你知道哪位大佬家的孩子在这儿读书呢？
　　弗洛伊德当时就感觉不对，果断打开对讲机小声吩咐了一句：“萨克斯。”
　　两秒钟后，学校的广播喇叭突然开始播放轻柔舒缓的音乐。
　　这是在机场酒店甚至是自助餐厅里面都经常能够听到的那首，用萨克斯吹奏的BGM《回家》。
　　因为太过于耳熟能详，绝大多数人哪怕是不知道这首曲子的原名也能哼上几段，所以几乎没有人会对这首曲子产生任何警惕。
　　但唯独对于新哥谭技校的学生们来说，另有一层含义。
　　众所周知，新哥谭技校只是蜘蛛会的表面伪装，对于这里的学生们来说，学生就是他们的伪装身份，他们必须装作努力学习，乖巧懂事的样子，以此掩盖背地里蜘蛛会的秘密身份。
　　然而越是叛逆期的孩子越吃这套，玩得越开心。各个班级里面学习成绩最好的那几个孩子，你要是仔细观察，多多少少都有几分中二病的迹象。
　　既然是秘密组织那就要有秘密的规则，虽然格温没有刻意引导，但还是有不少中二少年发挥主观能动性给蜘蛛会增添了不少二次设定。比如说YZ班的秘密逃生通道，还有用学校广播音乐制定的秘密暗号。
　　如果广播里突然开始播送钢琴曲《致爱丽丝》，那就是有校外人来参观检查，这个时候无论是打架的还是偷偷抽烟的，都要赶紧收手处理好首尾，不能让外人看出端倪。
　　如果播放摇滚乐《比利珍》，那就是有人在桥头市场闹事，或者是在酒吧里喝醉，需要学生会干部过去摆平。
　　如果是萨克斯曲《回家》，那就意味着学校有危险！
　　对于学生们来说，这所学校就是他们的家。
　　另外包括学生会，以及排名靠前的班级，都有自己的歌曲暗号，这个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听到音乐的时候，带头的杀手愣了一下，杀手的直觉让他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但是也没反应过来这是对方的警报信号。
　　这所学校的布局很简单，就是一栋教学楼一栋学生宿舍，装修施工的公司只来得及在冬季到来之前安装好玻璃，其他什么供暖水电都还没有做完，外墙更没有时间去修整，看起来就跟过去废弃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这个时候绝大部分学生都已经回到宿舍了，毕竟在宿舍那边有电视可以看动画片。教学楼这边也有很多教室亮着灯，明显还有学生活动。
　　杀手头领犹豫了一下，果断选择了教学楼这边。
　　他的目的是想要绑架几个学生，不是绑架整个学校，当然选择人少的地方更好下手。等到做完正事儿，再搞出点动静来吸引那只蜘蛛回来，这个方案简单高效，理论上不应该有什么意外。
　　这个时候正好有几个学生从教学楼里面走出来，杀手们立刻冲了上去。
　　本来这就不是多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冲上去打晕抱走，这套流程杀手们都不知道训练过多少遍了。
　　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走在最前方那个学生嘴里骂了一句法克，竟然直接从兜里掏出枪来。
　　然后他就被冲上去的杀手一刀给劈了。
　　为什么民航飞机不给乘客配备降落伞？
　　为什么未成年人不能使用枪支？
　　就连条子叔叔都不会惯你这种臭毛病，更何况是职业杀手？
　　刺耳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杀手首领一拳打晕逃跑的女学生，转过头对斩杀学生的手下怒道：“你搞什么？”
　　“他手里有枪！”
　　“那你砍他的手就好，砍脑袋做什么！”
　　手下摊手道：“我不喜欢别人拿枪指着我。别纠结这些了，头儿，我们赶紧办正事儿！”
　　“那就抓紧时间！记得抓活口，尽量别杀人！”
　　“杀了又能怎么样呢？头儿你不觉得这些小孩子特别适合练刀么？”
　　杀手首领回头看了一眼满脸无所谓的手下，沉声说道：“真正的强者都以挑战强者为荣，像该隐大人艹女人也要艹最野的妞，你杀这些小孩子跟炼铜癖有什么区别？只能证明你迪克不够长。”
　　“谢特！他特么有枪的！”
　　“如果你连一个初中生的枪口都躲不开，那还是回基地去继续训练吧。”
　　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聊，上楼梯来到亮灯的教室，里面却没有人，只能看到桌子上面还没吃完的半包薯片。
　　刚刚明明没有闹出多少动静，这些死孩子跑得也太快了吧？
　　杀手首领低头想了想，挥手下令道：“两人一组散开，挨个教室搜查，十分钟之后在楼门口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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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蜘蛛的反击

　　“黑暗……黑暗将会吞噬你……”
　　弗洛伊德站在墙角嘴里念念有词。
　　“死亡……不行，太尬了……动画片里面那些超级英雄登场摆姿势喊口号难道就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吗？”
　　他原本给自己设计了好几套登场台词，可真等到用的时候才发现，那些台词实在是太羞耻了以至于都说不出口。
　　算了，去他妈蛋的。
　　弗洛伊德面无表情地转身出来，抬起手扣动扳机。
　　砰——砰——！
　　两声枪响，一名杀手当场倒地。
　　砰——砰——！
　　另外一名刚刚反应过来准备躲闪的杀手也倒下了。
　　朴实无华的杀戮，毫无镜头美感可言，如果放在电影里面会把导演气死，观众也要骂街。
　　但用枪杀人就是这么简单。
　　这不是弗洛伊德第一次杀人。
　　他曾经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和父母与妹妹一起生活在奈何岛。
　　直到有一天，歹徒们冲进他家里，杀死了他所有的家人。
　　后来他加入了本地帮派，成为一名枪手。
　　杀手的工作是杀人，而枪手的工作只是开枪……这听起来好像没啥区别，但绝大多数时候，开枪并不意味着就要杀人。
　　枪只是一种震慑，如果不出意外，正常人谁愿意没事吃饱了撑的去杀人呢？
　　就像是过去山上的土匪，哪有天天下山抢劫的？人又不是能刷新的野怪，杀完还能春风吹又生。一般的土匪都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而且打出名号以后，周围十里八乡的大户自然会有孝敬奉上。
　　枪手也是一样，老大带着枪手出去是为了撑场面，不是为了玩真人CS。只有极少数情况下，双方的利益冲突不可调和，谈不拢了才需要动枪。而且谁能杀谁不能杀都有规矩。
　　卡迈恩·法尔科内说，未经他允许，不能随便杀警察。
　　弗洛伊德就是凭借着自己出色的射击天赋，很快就成为了帮派老大的左膀右臂，虽然年纪小，但是他心狠手稳，没过多久就背上了好几条人命，硬是在哥谭的地面上闯荡出了一些名声。
　　然而很可惜的是，最后一次，他杀了不该杀的人。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还不是他开的枪。
　　那天老大带着他和另外一个马仔开车去送货，遭遇了另外一个帮派的埋伏。其他手下都被乱枪打死，而弗洛伊德掩护着老大跟敌人血拼到底，最后硬生生干掉对方四个枪手，还剩下对方老大也身负重伤。
　　面对着弗洛伊德的枪口，对方一边屁滚尿流一边惊声尖叫：“别杀我！你不能杀我！XX是我姐夫！”
　　弗洛伊德犹豫了一下，结果自己老大冲上去一枪把那家伙给崩了。
　　后来事实证明，那家伙确实有惹不起的靠山。
　　老大卷钱跑了，小弟们作鸟兽散。弗洛伊德被人追杀了三条街，实在没有办法才自己走进了警察局。
　　然后就被送到阿尔皮纳少管所。
　　只有真正吃过苦的孩子才能理解如今这种幸福的来之不易。
　　“你们来错地方了，混蛋！”
　　弗洛伊德跨过两名杀手的尸体，借助着黑暗的掩护继续前行。
　　传统恐怖片的经典套路就是主角一伙人来到鬼屋，发现异常之后就立刻分散开来，脸探草丛作大死……
　　但套路之所以会变成套路，就因为他实用。
　　教学楼这么大，七八条大汉挤在一起，不仅浪费时间，遇到情况也施展不开。所以杀手首领选择了分兵的方案，按理说他们这些职业杀手对付几个未成年的学生不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么，就算对方有枪……
　　尼玛的这是个什么学校？
　　弗洛伊德的手枪并没有消音器，当杀手首领听到枪声的时候，就意识到大事不妙。
　　那几声枪响，节奏实在是太稳了。
　　这是同行！
　　而且还是经验丰富会补刀的同行！
　　杀手首领当机立断，吩咐手下拉断了学校的电闸。
　　刺客联盟出身的杀手，在杀人的时候有一句很出名的台词叫做“我们是黑暗的刀锋，与阴影为伴！”
　　人家一点都不觉得尬，主要是因为真的有黑暗主场优势。
　　这些杀手修炼了日本忍道，善于在黑暗中潜行匿踪，同时也训练出了夜视能力，在黑暗中很容易就能制造出单方面的屠杀。
　　对付他们最好的方法应该是闪光弹。
　　“砰——砰——！”
　　又一次二连击的枪声响起，听这枪声就知道被瞄准者绝无幸理。但是这一次对方没有打出第二个二连射，楼梯上方反而传来了兵器摩擦地板瓷砖的声音，应该是另外一名杀手及时反应过来，缠住了那个枪手。
　　杀手首领侧耳倾听着楼道里的动静，带着手下悄无声息地贴着墙根前进。
　　他猛然拉开旁边教室的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尖叫。
　　有学生，还是个女孩子。
　　杀手首领给自己的手下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进去打晕带走。
　　这学校里不太对劲，居然有同行坐镇，一转眼自己这边就折了好几个人手，这让他心中不免产生出退缩之意。
　　抓一个学生还是抓十个又有什么要紧呢？反正该隐大人也没具体说要抓几个，那还不如见好就收。
　　手下走进教室，左右看了看，发现一名身穿着校服的少女躲在讲台底下瑟瑟发抖，他也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二话不说一伸手将她拽出来，对准脖子后面一切，直接将女孩打晕过去，然后背起来就走。
　　楼顶上的枪声又响了起来。
　　首领给他打了手势，让他先下楼回车上去。
　　你说这要是有动画片里那种瞬移回城的烟雾弹该多好呢？
　　手下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扛着女孩往楼下走去。
　　十五六岁的女孩身体再怎么纤瘦，也得有个七八十斤的分量。普通死宅背起来跑十米都要大口喘气，就算是接受过严格体能训练的杀手，也不可能完全不当回事儿。
　　杀手扛着女孩一路小跑，等跑出学校来到车上的时候，脑门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汗。
　　他一只手托着女孩的屁股，一只手去拉车门，可是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那女孩突然睁开眼睛，搭在他肩膀上的双手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肩膀，张开嘴对准杀手的耳朵一口咬了下去。


第192章没有武德

　　这所学校有大问题！
　　杀手首领捂着大腿上的伤口，依靠在无人教室的门后，脑子里面无数只羊驼飞奔而过。
　　为什么一所私立学校的教学楼里，会出现背着氢气瓶的纵火狂？会出现身穿着紧身衣的职业杀手？
　　还有刚刚那个贱人，装出一副被吓尿的衰样，趁人不注意掏出枪就开始乱射，黑灯瞎火的她也不怕误伤？
　　你们这里的老师都特么是黑门监狱下岗再就业的吗？
　　首领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几十名学生正从宿舍那边朝教学楼这里跑来，手里都拿着家伙。为首那些大冬天不穿裤子的日本女孩手里拎着武士刀，从步法之中依稀还能看出几分刺客联盟的神韵，可能是被淘汰的外围人员。除此之外还有拿棒球棍的，拿工程锤的，形形色色什么都有，这气势汹汹的样子换成街头一般的帮派都未必能抵挡得住。
　　这里的学生也有问题！我知道你们不是什么好孩子，可你们都不在怕的吗？
　　眼看着对面宿舍楼顶层天台大门推开，一位慈祥和蔼的修女嬷嬷端着M1加兰德走上了楼顶，首领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
　　这学校太特么邪性了，就算是职业杀手也忍不住后背发凉。
　　你们都不对劲！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杀手首领在心里面衡量了一下得失之后，悄悄地发出了撤退信号。
　　弗洛伊德就藏在距离他不到十米远的厕所里面。
　　他只是杀过人的枪手，而对方是拿杀人当工作的职业杀手，双方之间存在着实质性的差距。
　　虽然一开始被弗洛伊德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在这些杀手反应过来之后，击杀他们的难度立刻直线上升。
　　弗洛伊德依靠偷袭干掉了两名杀手，在杀第三个人的时候就遭到了对方的反击。那些杀手在黑暗中的行动异常敏捷，丝毫不受黑暗影响，而且在提高警惕的情况下还能躲闪子弹。
　　如果没有看门大爷端着喷枪冲上来打断了他们的行动节奏，弗洛伊德怕是活不到现在。
　　即便如此，在其他同学和老师的帮助下，他最后也只是勉强干掉了六个敌人，自己还被砍了一刀。
　　这就是缺乏经验导致的后果。
　　弗洛伊德心里想着，能找一位退伍军人来做老师的话，让自己带上几个兄弟进行一下专业训练，哪怕只是培养出最基本的默契，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惨烈。
　　但很显然，这不符合蜘蛛小姐的初衷。
　　蜘蛛另有目的，她建立蜘蛛会的原因是这些街头的孩子只能理解家族帮会这种团体的存在，而弗洛伊德知道，她的真实意图远不止于此。
　　她不想把孩子们培养成打手，以她的实力也不需要别人拖她的后腿。
　　所以只能自己加油了啊。
　　弗洛伊德咬了咬牙，握紧了手里的枪，他的枪里还剩下三颗子弹，想要对付那个最难缠的家伙肯定是不够用的。
　　等老子以后阔绰了，一定要搞一把无限子弹的好枪！
　　听到走廊里轻微的脚步声，弗洛伊德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对方经验丰富而且还挟持着人质，几乎不可能给他留出开枪的好机会。
　　需要有人配合……
　　弗洛伊德的眼角余光看到赛琳娜从窗户外面爬了进来，他连忙做了几个手势，也不知道赛琳娜有没有看懂，她点点头又翻出了窗户。
　　杀手首领早就已经听到了跟在自己身后的脚步声，他丝毫不敢停留，扛着人质飞快走下楼梯。
　　黑暗是他的主场，就算身后那个小家伙枪打得再准，也不敢在这黑灯瞎火的环境里面对自己开枪。
　　所以……
　　眼看着就要跑出教学楼门口，冷不防旁边突然有人开口说道：“它既坚硬又柔软，能跑能跳却不能喝醉……”
　　什么玩意儿？
　　这莫名其妙的言语让杀手首领略微分了一下心，结果就没察觉到脚下的拌索，噗通一声以狗吃屎的姿势摔了出去。
　　“答案是平衡。”
　　尼格玛从拐角处钻出来，拎起撬棍对着杀手首领的后脑勺就是狠狠一下：“去死吧你这个王八蛋！”
　　是你妹的平衡啊！
　　杀手首领在心里疯狂吐槽，但不管这谜语有多烂，却达到了它应有的效果。他现在就是被绊倒失去了平衡，一只手抱着人质一只手撑住地面，根本没办法反抗。
　　实心的大铁棍子抡圆了抽下来，咣当一声砸得他七窍喷血。
　　即便如此，杀手首领依旧没有倒下，作为一名职业杀手他肯定要训练自己的抗打击力，这足以让普通人脑袋开瓢的一棍，对于他来说力量还是稍显不足。他大吼一声抛下手中的人质，伸手去腰间想要摸刀。但还没等他把刀抽出来，尼格玛已经转身飞快地跑掉了。
　　妈惹法克！精神病吧！
　　杀手首领眼前一片血红，强忍着后脑勺的剧痛想要爬起身来，却又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
　　就是恐怖电影里面猫见了鬼的那种惨叫，当场把他吓得一个激灵。
　　还来这一套？
　　闻听到脑后风声，杀手首领咬牙切齿反手抽刀就是一个居合斩。
　　不是死猫，也不是花盆，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异味的粘稠白浊液体铺天盖地浇洒下来，溅得他满头满脸。
　　那是一桶过期发酵的纯牛奶。
　　年轻人都不讲武德的吗！
　　杀手首领已经陷入了绝望，不是因为脸上的过期牛奶，而是他听到了身后平稳的脚步声，那个该死的枪手已经追上来了！
　　他挣扎着爬起身来，用武器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大声叫道：“救我！否则刺客联盟绝不会放过你们！”
　　他这话就是说给那些悄悄围拢上来的日本女孩听的。
　　望的脚步迟疑停顿了一下，而由加莉则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冲了上去。
　　杀手首领抬起手勉强挡住由加莉的刀锋，发出愤怒的咆哮：“叛徒！”
　　“叛你姥姥！去死吧！”由加莉抬起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上：“这里是哥谭！你跟我装什么蒜？”


第193章危险的想法

　　格温在第二天早上六点半才回到学校。
　　警察已经在学校门口拉上了封锁线。
　　倒不是说条子叔叔有多么爱岗敬业，实在是昨天晚上动静闹得太大。
　　如果是黑帮火并，警察才懒得管他们死活，但这属于恐怖分子袭击学校，性质完全不同，社会影响极为恶劣。
　　别说哥谭警局，就连FBI都被惊动了。
　　当然FBI的大老爷就是过来转了一圈，看到尸体身上的纹身标志，屁都没放一个，直接收尸走人。
　　就连已经闻到气味赶过来的新闻媒体都被强行压了回去。
　　无论哪个国家的新闻媒体都有不能碰触的忌讳，而哥谭的规矩就很简单明了。
　　要么是跟老板关系很好的朋友。
　　要么就是老板惹不起的朋友。
　　例如刺客联盟和猫头鹰法庭就属于老板惹不起的那类朋友。
　　很多刚刚从学校毕业的小记者，都梦想着自己有一天能挖出惊天大新闻从此一朝成名走上人生巅峰。
　　然而实际上，只要老板不同意，就算是现任总统也不一定能发得出声音。
　　这里面涉及到复杂的利益纠缠关系，绝非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
　　但概括来说，无非就是一个利字。
　　袭击学校的八名恐怖分子全部死亡，据说是被一名自称为死亡蜘蛛的蒙面枪手所杀。
　　而学校方面同样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两名学生中枪身亡，三人重伤，七人轻伤。这要是在几十年后的网络信息时代，分分钟就会登上全世界的新闻头条。
　　但是在这个时代的哥谭，还真就不算什么大事儿。
　　真正的新闻热点是那个干掉了八名恐怖分子的死亡蜘蛛，学校里这点伤亡，记者都懒得去采访。
　　民风淳朴的哥谭市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诞生出这样的仗义屠狗之辈，前有气球人和眼镜蛇，后有幽灵蜘蛛与死亡蜘蛛。当然黑道也不甘示弱，最新风头正盛的企鹅与扎斯俨然已经成为马罗尼与法尔科内两大家族的黑暗新星。在执法者阵营当中，吉姆·戈登与哈维·丹特两位新人同样声名鹊起。
　　如果导演编剧不被粉丝意见裹挟瞎几把乱拍的话，这该是多么精彩的一个故事啊。
　　因为是公开场合，格温只穿了生活便装。她来到学校的时候警察们已经做完了笔录，或者也可以说是象征性地走完了流程。
　　吉姆·戈登就站在校门口，看到她顿时眯起了眼睛。
　　很多人都知道格温面具下的真实身份，唯独戈登对此毫不知情。这倒不是格温刻意隐瞒，只是戈登警官对于幽灵蜘蛛的印象太过于深刻，反而和现实中的格温同学没有什么交集。作为一名正人君子兼钢铁直男，他也从没有去考虑过幽灵蜘蛛的真实身份。
　　这个心如铁石的男人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打击犯罪，只要幽灵蜘蛛一天没有踏过他心中的那条底线，他就不会把注意力投放到她身上。
　　他已经被这座城市里的恶棍们折腾得精神恍惚了，连自己的女朋友都没时间睡，哪还有心情跟外面的年轻妹子撩骚？
　　但是……
　　格温为了从大卫手中解救帕尔马蒂，自己暴露了实力。
　　现在半个哥谭……不，以哥谭内部的消息流通速度，恐怕所有对于幽灵蜘蛛真实身份感兴趣的人，都已经得到了消息。
　　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本来大家就觉得，韦恩少爷不会平白无故重金投资蜘蛛会，和那只蜘蛛背地里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PY关系。市面上甚至还有传言，说那位小少爷早就已经被结网的蜘蛛俘获，调教成了蜘蛛的形状。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理解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我应该叫你幽灵蜘蛛还是格温小姐？”
　　虽然在情理之中，但戈登警官还是很不爽。
　　这种心情可以理解。
　　读者看小说都讲究一个全收全处，只要是书里出现的妹子，甭管最后跟自己有没有关系，一定要洁身自好。就算是人妻属性最好也要是未亡人小寡妇，否则作者花费那么多笔墨描写的妹子跑到别人床上，读者看了得有多腻歪？
　　当然这是现在，以前古人的口味跟现在略有不同。
　　譬如上世纪末的欧洲文学作家，就专门喜欢给读者们提供各种肤白貌美年少多金的贵族夫人……
　　但中心思想没有太大变化，只要是正常的男人，不分年龄大小，都喜欢女人围着自己转的感觉。
　　“你当然应该叫我格温小姐，因为我是韦恩先生的私人助理。韦恩先生听说学校这边发生了恐怖袭击，派我过来看看情况。”
　　格温面不改色地说道：“戈登警官，相比起我的身份问题，你现在不更应该关注那些恐怖分子的来历吗？”
　　戈登冷哼道：“我也很奇怪，恐怖分子为什么会对一所学校感兴趣，你们究竟在这里隐藏了什么秘密？还有那位死亡蜘蛛……你们不会也在私底下训练培养那种不死杀手吧？”
　　格温惊讶道：“假设这里真有什么秘密的话，难道我会这么轻易就告诉你吗？警官先生，我倒是觉得，你的某些主观印象太过于刻板，以至于影响到了你对案情的判断能力。如果那些恐怖分子真的是为了学校里的某个秘密而来，你认为他们真会愚蠢到就这样拎着刀杀进来然后全军覆没的程度吗？”
　　戈登嘴硬道：“也许他们是被你刻意设计的假象欺骗，没想到自己会落入陷阱。”
　　格温笑而不语。
　　戈登与她对视了半晌，忍不住开口说道：“我知道蜘蛛会里面有一个特别优秀的枪手，他叫弗洛伊德·劳顿，我还见过他一面。根据警局里的档案显示，这孩子应该还被关在阿尔皮纳少管所里。”
　　格温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所以呢？”
　　“我要逮捕他。”
　　“理由呢？”
　　“涉嫌杀人。”
　　“那不应该算是正当防卫吗？”
　　戈登沉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这孩子现在就能用一把枪干掉八名歹徒，以后会变成多么危险的人物？”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把这样优秀的人才从‘学校’里抓走，送进监狱这样才能天下太平？”
　　格温盯着他的眼睛反问道：“警官先生，你不觉得你这种想法，比那些只会用枪杀人的家伙还要危险么？”


第194章他所坚持的信念

　　人们只想看超级英雄拯救世界的故事。
　　换句话说世界被拯救之后，超级英雄也就没有了存在价值。
　　这个时候就有人会站出来说，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赶紧滚蛋。
　　如果超级英雄继续坚持维护正义惩奸除恶，大家就会开始质疑——这家伙是不是想要搞专制压迫人民？
　　老哥谭人宁愿相信一个罪犯可以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也不愿意相信超级英雄的正义善良始终如一。
　　因为他们从小接受的世界观，就是人性本恶。
　　“路易斯中学的新任校长塞伊拉是一个控制欲特别强的女人，她想要把路易斯中学打造成为传说中的那种精英贵族学校，口号就是MLGA……”
　　戈登警官发现自己讲大道理讲不过眼前的少女，这一点都不奇怪，毕竟他是军队退伍转业，而她是剑桥毕业，文化差距明显。
　　所以为了避免尴尬他只好转移话题，说起之前路易斯中学的事情。
　　“路易斯中学原来也不是什么精英贵族学校吧？”
　　“准确来说是打造成‘移民家庭想象中的精英贵族学校’，听说最近流行禁欲系……当然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塞伊拉希望自己能够掌握学校里每一个学生，各种意义上的掌握。但是蜘蛛会插手进来，蛊惑了一批学生……所谓同行是冤家，她对于这种行为自然是深恶痛绝。”
　　啊……这就很无奈。
　　人生在世，难免磕磕碰碰。
　　蜘蛛会一直都没有什么明确的纲领，从不要求别人交保护费或者打架斗殴，发展下线的方式都是入会赠送地摊代金券，保持签到提升会员等级……非要说有什么凝聚力的话，那就是尽量让每一个孩子都知道：“当你无处可去的时候不必绝望，有一个地方可以为你提供食物和温暖。”
　　就算这样，还是会引起别人的敌意。
　　只要挡了别人的路，就算呼吸都是错误。
　　“所以她要打压蜘蛛会的威望，就找到那些小混混，让他们打着蜘蛛会的名号欺负学生。”
　　格温忍不住感叹道：“多么可悲啊，警官先生，克制和忍让在哥谭换不来尊重和理解，总有人目光短浅，欺软怕硬。像这种跳梁小丑虽然无法动摇蜘蛛会的根本，但却有无辜的学生成为她阴谋的牺牲品。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位塞伊拉女士并不需要为受害者承担任何法律责任，她的律师有无数种方法可以帮她洗脱罪责。”
　　戈登警官冷笑道：“我给哈维打了电话，他对这个案子很感兴趣。哥谭的坏蛋很多，但也有人愿意站出来维护公理和正义。”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说道：“至于尼古拉看上那家伙的原因我还搞不清楚，但我调查了他过去的档案，发现他在被抓进监狱之前，曾经给人制作过炸弹。”
　　“那你应该去找法尔科内阁下，我相信他应该不会允许自己的手下在哥谭平白无故搞出什么大动静来。对于那位老先生来说，现在恐怕没有什么比安安稳稳赚钱更重要的事情了，他把手下约束得非常严格。”
　　“但这只是我的猜测，并没有证据。”
　　戈登警官低声说道：“我需要知道尼古拉在计划什么，然后才能去跟法尔科内谈。”
　　他的言外之意很明显。
　　作为一名警察，他不能随随便便去动一个法尔科内家族的高级干部，哪怕是问话都不行，这样做的后果戈登警官已经在菲什·穆尼那里品尝过了。
　　也不知道这是他的悲哀，还是哥谭的悲哀。
　　格温点头道：“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但代价是什么呢？警官先生，我可不是你的正义伙伴，学校里还有一个大烂摊子要收拾呢。”
　　戈登警官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欠你一个人情。”
　　女装穿一次就会……啊不对，是人情欠过一次，就可以欠无数次。
　　吉姆·戈登是破罐子破摔了，他两袖清风身无长物，只有一张老脸可以豁得出去。
　　格温想了想，说道：“那就请你不要再调查死亡蜘蛛了。”
　　戈登挑眉道：“你能担保他不走上邪路？”
　　格温摇头道：“我担保不了，但你也不能拿人家还没做过的事情来给人定罪吧？”
　　戈登说道：“我没有权力给他定罪，但我会盯着他的。”
　　“你这人情看起来也不怎么好使的样子。”
　　“人情归人情，工作归工作，这是两码事。”
　　格温看着戈登警官的眼睛说道：“如果我用一名学生的生命威胁你放弃已经拿到的犯罪证据，你会怎么做？”
　　戈登耸肩道：“我不相信你会这样做。”
　　“所以你只是在欺负老实人咯？”
　　“你要这么认为的话，那也不是不行。”戈登点头道：“是的，我就是在欺负老实人。格温小姐，你这么喜欢讲道理，那我也反问你一个问题，假设你的学校里有一个学生正准备犯罪，但他的意志并不坚定。也许你只要拉他一把就可以挽救他未来的人生。或许他还有些叛逆，很抗拒你的善意，你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说服他放弃犯罪。或许他已经犯下罪行，但自己已经开始后悔……那么究竟他要做到那一步，才能让你彻底放弃拯救他的想法呢？”
　　格温意外道：“警官先生，你最近开始读书了呀？”
　　戈登耸肩微笑道：“这算什么，只是我以前懒得跟你饶舌而已。你们年轻人可能会觉得有些恶棍罪不可赦，不当场把他们干掉就是警察的失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有的时候我自己都未必能控制得住自己……但我们确实没有权力去剥夺任何人的生命。你家的小蜘蛛这一次杀了八个恐怖分子，或许他会为此骄傲，把自己当做是英雄。但是下一次呢？下一次他会把枪口对准谁？他有足够的理性和智慧去判断自己行为的善恶吗？”
　　“所以，告诉他，我会盯着他的。我也在盯着你，格温小姐。这不是对你们的偏见，而是对你们的善意提醒。你要记住，哪怕整个哥谭警局所有的警察都收黑钱做黑活整天混吃等死，只要我一天不摘下警徽，就决不允许任何人在哥谭无法无天肆意妄为！”
<uni-view style=“font-size: 20px;“ class=“inner_value“ data-v-76dc2d21=““>作者的话：马上月底了，兜里还有月票的老爷们赏个票票吧，咱距离第十名只差10张……


第195章欢迎回到现实

　　学校里的气氛很沉重，但总体上来说还算稳定。
　　受伤的学生已经被送往医院，而弗洛伊德也并没有逃跑，他脱下制服混在学生当中，默默地监视着警察的一举一动。
　　学校遭遇袭击的时候报警是正确选择，虽然大家都知道，哥谭的警察永远都不会及时赶到，但至少在洗地这方面，他们是公开的专业人士。
　　这些警察虽然谈不上什么战斗力，但再怎么说也是执法人员，能对宵小之辈造成一定程度的震慑。
　　但是等到尘埃落定之后，警察们也就不可信任了。
　　这不是对于他们的偏见，而是对于他们的了解。
　　也就是学校这里一穷二白榨不出什么油水，要不然那些警察肯定要想办法捞一笔再走。
　　等格温来到学生会，一直坚守在岗位上的弗洛伊德才彻底放松下来。
　　“已经搞定了吗？”
　　“搞定了。”
　　听到格温肯定的回答，弗洛伊德长出一口气，闭上眼睛揉着太阳穴抱怨道：“老板你可没跟我说要来这么多人啊……”
　　“抱歉。”
　　“不用说抱歉，我们最终还是打赢了这场仗不是么？”
　　“我要说抱歉的是另外一件事。”
　　格温的目光在弗洛伊德脸上停留片刻，然后扫过坐在旁边默然不语的几位干部。
　　赛琳娜抱着腿蹲在椅子上，依旧是一副怎样都好我无所谓的淡定表情。而哈琳站在门口，目光微微闪烁，抱着手沉默不语。
　　“其实昨天我能赶回来，但是我没来，并且已经做好了牺牲掉你们中间某些人的准备。”
　　格温说完这句话，房间里顿时陷入了死寂。
　　“真正出乎我意料的是弗洛伊德同学的实力，没想到你居然能干掉这么多职业杀手，帮其他同学扛住了绝大部分的压力，否则不会只有这点伤亡。”
　　“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老板……”
　　哈琳冷声说道：“鲁尼和艾玛死了，埃米莉还在手术室里抢救呢……他们死不死的我不在乎，我只想知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你带着我们离开少管所建立起这座学校，我们都感激你，信任你。只要你说一句话，至少可以挑出一百个人来给你挡枪！那昨天晚上算是怎么回事儿？什么叫做好了牺牲我们的准备？你把我们当成是什么？”
　　“够了，不关老板的事，老板提前通知过我会有人来找麻烦，是我觉得问题不大，所以只是跟你们随口一说，没当回事儿。”
　　弗洛伊德粗暴地打断哈琳，抬起头看着格温说道：“我应该让鲁尼他们离开的，他根本没有经验，拿了把枪就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还有艾玛，对方根本没用枪，她是中了我的流弹最后失血过多……都是我的错。”
　　格温摇头微笑道：“你还不是老大呢，弗洛伊德同学，你有什么资格替我承担过错？”
　　赛琳娜在旁边小声嘀咕道：“死亡蜘蛛，喔呵呵……”
　　弗洛伊德老脸一红，忍不住分辩道：“那是我随口说的！”
　　“你还准备了制服呢，跟老板是情侣款的！啧啧啧，真有野心啊。”
　　“放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偷偷摸摸地做了一套！”
　　“你才放屁！”
　　格温伸出手，按住马上就要打起来的两个人的脑袋，轻声说道：“去召集各班同学到体育馆吧，我有话对他们说。”
　　赛琳娜得便宜卖乖，转身就跑。
　　哈琳还想要再说什么，却被弗洛伊德摁着肩膀推了出去。
　　这一次真是伤了她的心啊……
　　不过，人总是要受伤才能成长的。
　　格温留在教室里默默等待了十分钟，召唤出共生体战衣跳出窗户飞向体育馆。
　　说是体育馆，实际上也就是原来工厂堆放物料的仓库，里面刚刚清理出来，还没来得及重新装修，依旧是四面漏风的状态。
　　格温从天花板上垂落下来，扫视了一圈。
　　聚集在这里的学生差不多有一千五百人左右，这还不是蜘蛛会的全体成员。
　　还有不少孩子留在少管所里继续改造，格温不可能搬空整个少管所，虽然所长保罗先生完全不介意吃空饷，但万一遇到像戈登警官那样斤斤计较的家伙，脸面上也不好看。而且退一步说，也不是所有的孩子能乖乖听话好好读书，还有不少品行顽劣的家伙确实需要继续劳动改造。
　　少管所那边算是蜘蛛会的第二个巢穴，也可以说是一条后路。这个秘密所有的学生都心照不宣，从不对外人吐露半点实情。弗洛伊德隔三差五就会回去转一圈，也只有他这个手上带着人命的狱霸才有足够的震慑力，能压得住那些嚣张跋扈的小混蛋。
　　另外还有一些孩子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家庭和学校，有蜘蛛会作为靠山，他们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样忍受家庭暴力和校园霸凌，他们不用刻意去宣传蜘蛛会的名声，只要做好外围眼线的任务就算完成工作。这一部分学生基本上全都交由外联部的赛琳娜来负责，她算不上什么专业的情报人员，只是对于危险的嗅觉格外敏锐，以蜘蛛会现在的结构规模已经完全够用。
　　剩下学校内这些老实听话的学生，吃喝拉撒各种日常杂务全都由哈琳来负责，说她是大姐头倒不如说是亲妈更确切一些。所以也难怪在出现学生伤亡之后，哈琳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除了这三位高层干部和学生会其他中小干部之外，还有一部分高年级学生已经走出校门，负责起奈何岛大桥的跳蚤市场，以及周边店铺的经营。剩下那一千多人，说实话就是毫无用处的累赘。
　　是的，累赘。
　　除了浪费韦恩少爷的零花钱之外，自身没有任何劳动能力，对这个社会没有任何贡献的累赘。
　　为什么蜘蛛会在哥谭能够逍遥自在如鱼得水？除了没有触碰到那些大佬们的利益之外，另外一个主要原因就是上到市长下到普通市民都已经受够了这些讨人嫌的小杂碎。只要有一个地方能收容他们，无论是福利院还是屠宰场，大家只会拍手称快。
　　新哥谭技校成立至今，除了专门来作秀的市长和议员们之外，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权团体登门拜访，实地考察一下这些孩子的生活境况。
　　格温站在高处，默默地俯视着这些惶恐不安又茫然无措的孩子。
　　她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同学们，欢迎回到现实中的哥谭！”
<uni-view style=“font-size: 20px;“ class=“inner_value“ data-v-76dc2d21=““>作者的话：感谢老爷们的捧场支持，我在月票榜前十待了俩小时就被踢下去了，555~


第196章运动馆的演讲

　　“我不敢说能叫出来你们所有人的名字，因为你们除了名字之外一无所有，没有天赋特长，也没有文化素养，很多人都不识字，就连小学二年级的课本都读不懂。而你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对我也毫无了解。你们之所以来到这里，只是因为你的朋友告诉你，在哥谭还有一个地方能够给无家可归的孩子提供庇护。那里有干净的食物和住处，还有人罩着你不再被人欺负，而他们唯一的要求，只是让你们留下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格温站在高处，俯视着沉默的学生们。有些人抬起头与她对视，但也有些人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碰触她的目光。
　　“我知道在你们中间一直都流传着两种说法，有人说我是个烂好人，同情心泛滥的千金大小姐。什么时候等我把钱花完了，这座学校自然就会烟消云散。还有人说我是个阴谋家，想要把你们训练成忠心耿耿的打手，建立一支军队击溃法尔科内家族然后取而代之……”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没有为自己辩解，甚至也没有对你们加以管束。除了给你们拉赞助找老师之外，你们扪心自问，我有没有再强迫你们去做任何你们不愿意做，或者不理解不认同的事情？”
　　台下依旧保持着寂静。
　　“同学们，你们可以说这是我的学校，但这也是你们的学校。这里的每一间教室，每一个宿舍都是你们自己亲手打扫出来的。我给你们划分了班级，你们自己选出了班长，我给你们找来了老师，你们自己制定了课程表。有人把弃婴丢在学校门口，你们最终决定收留那个孩子，那时候你们心里应该清楚，想要抚养那个孩子长大会挤占学校多少资源。我知道有人偷偷给她做衣服做玩具，把自己的橙子省下来榨汁喂给她。还有那些大肚子的孕妇，有哪些人背地里管她们叫妈妈？不吃食堂非要吃她们做的饭菜？我听说她们还要给你们缝毛衣？”
　　“那么，我不禁要反问一句，同学们，你们认为自己做错了吗？你们伤害到别人了吗？我们从始至终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为什么会有人闯到学校里来伤害我们？”
　　格温提高声音说道：“我告诉你这是为什么——就在昨天，哥谭中学发生了一场惨剧。有一个变态色魔求爱不成，把一位女同学从楼上推了下去。我当时正好在现场，所以救了她一命，却还是遭到那个变态的追杀。这不是什么秘密，假如有人看了昨天晚上的哥谭新闻，应该能知道情况，你们现在出去打听也不迟。这个变态色魔对付不了我，所以他就想到了一个办法——到学校里来抓学生做人质，威胁我束手就擒。”
　　“所以我昨天没有回来，不是回不来，而是不能回来。否则全哥谭的恶棍们都会知道可以用你们的生命来威胁我。我是不怕被人威胁的，但你们呢？你们觉得这是我的错，还是那些伤害你们的人的错？好人天生就该被坏人用枪指着脑袋威胁吗！”
　　“如果你们觉得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你们，那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学校的大门就在那里，只要你想走就可以走，没有人会阻拦。”
　　格温放下话筒等待了片刻，看到没有人挪动脚步，满意地点点头。
　　现实中的杠精果然还是少见的，不像网上那些键盘侠无处不在。
　　没有人跳出来说就怪你就怪你！你要对我们负责……这种智障言论，当然可能也有害怕枪打出头鸟的心思。
　　不过就结果而言，还可以接受，至少可以说明学校这几个月以来建立的集体意识发挥出了作用。
　　至于个别人心里的想法，那都不重要。格温不是上帝，就算是上帝也不可能实现每一个人的梦想。
　　“既然没有人想走，那就继续听我说，同学们——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们，那个变态色魔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当然不是送去坐牢——这家伙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女孩，犯下的很多案子都甚至都不在国内，法律制裁不了他的罪恶，所以我给他特意安排了最好的归宿。这家伙的迪克只有十二厘米长，所以才对小女孩特别感兴趣。我给他进行了一些药物治疗，帮助他延长到了二十厘米，确保他的海绵体细胞能够拉伸到极限，然后在无休止的摩擦中撕裂溃烂，把脑浆和脊髓液一起喷射出来……啊不好意思，你们可能不知道海绵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同学们，他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得到了安全保障。”
　　“这个世界的现实就是坏人可以抛弃道德底线，肆无忌惮地欺负好人。我们想要不受欺负就只能变成坏人——这是我来到哥谭之后，总结出来的道理。我相信你们之中很多年纪大一些的同学对此深有体会。但同学们，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道理真的正确吗？非黑即白，不是坏人就是好人，不是欺负人就是被欺负，黑暗与光明，正义与邪恶，这个世界真就是如此二元对立的吗？”
　　格温握紧拳头，大声说道：“你们都是哥谭的孩子，没有人比你们更清楚这座城市的真实，所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你们都能预想的到——哪怕你什么都不做，哪怕你身无分文，哪怕你已经妥协退让到了墙角，还是会有人来欺负你们！街头帮派，黑手党家族，还有那些贪官污吏，你跟他们讲不了任何道理，他们就是要欺负你，要做坏人，因为只有两种选择，非此即彼。当你忍无可忍的时候，你也会踏上相同的道路，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这样循环往复，让这座城市永远都无法从噩梦中醒来！”
　　“真的只能这样吗？同学们？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还可以有别的选择？我们不欺负人，也不怕别人欺负，我们团结起来，为了每个人的基本生存权利去努力奋斗！让我们消灭一切欺凌与压迫，重新建立起让每一个人都能幸福快乐的世界！”


第197章最朴实的梦想

　　拯救是一个非常沉重的词语。
　　很多时候，不是没有办法去拯救，而是被拯救者不需要你的好意。
　　你认为人不应该吃屎，他却以为你要抢他的美食。
　　人真有天生的贵贱之分吗？
　　一个从母亲怀孕时期就能得到充足营养，出生之后就能玩到智力开发玩具，每天都能吃饱喝足精力旺盛的孩子。
　　和另外一个出生在战乱国家，母亲没有任何生育常识，没有食物也没有药品，全凭着运气长大的孩子，能够表现出相同的身体素质和智力水准吗？
　　当然在这里，有人会告诉你，这跟家庭环境没有任何关系，都是上帝的旨意。
　　一切荣耀归于耶和华，愿上帝保佑你，阿门。
　　从一开始格温就很清楚地知道，她没有能力拯救这些孩子。
　　就算拯救了他们，他们也会把格温当做是上帝派来的天使。
　　是的，他们从根子上就已经被浇灌了掺杂了农药的自来水，几乎没有任何扭转改造思想的方法。
　　尽管他们痛苦，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何痛苦，更可怕的是就算你告诉他们原因他们也拒绝相信。
　　除了极少数头脑聪慧的孩子看破了事实真相，毫无保留地相信格温，对格温保持着绝对的忠诚。剩下学校里这一千五百名学生，只要再发生一次意外，比如格温失踪，又或者韦恩家停止赞助，他们立刻就会作鸟兽散。
　　或许在他们心底里还会对那只蜘蛛抱有感激之情，但这种感激随着时间流逝很快就会蒸发为泡沫。
　　这并不是他们的错。
　　猴子不会说话，当然不是猴子的错。猴子有自己的语言可以和其他猴子交流，大自然并没有赋予他们开口说人话的基因突变。
　　但是经过训练调教的猴子，可以与人类进行初级的交流，理解人类的命令和感情，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跟这些街面上长大的孩子讲道理没有任何意义，他们生存的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讲道理这个选项。
　　但是又不能不讲道理，直接给他们下命令，那叫做法西斯专制，哥谭政府对这个词特别过敏。虽然他们喜欢带着枪去外国旅游猎杀当地四条腿或者两条腿的土著动物，但是你绝对不能说他们是法西斯，要不然他们会暴跳如雷，跳起来咬你的脚趾。
　　所以无论做什么事都要讲究方式方法。
　　先给这些孩子一个美好的愿景，然后再让他们体会到美梦破碎的痛苦。
　　在哥谭，只要耐心等待，这样的机会早晚都会到来。
　　现在，正是梦醒时分。
　　“我不能拯救你们，警察也不能拯救你们，没有任何人能拯救你们，只有你们自己才能拯救自己！”
　　趁着所有人都在，格温拿出了自己蓄谋已久的计划方案。
　　“首先我们要有一支武装力量，属于我们自己的武装力量，我需要的不是普通的枪手，就算是傻子都知道怎么开枪。我需要的是有勇气和责任感，在面对歹徒时能够主动挺身而出保护我们的英雄。昨天晚上主动站出来与敌人战斗的同学，可以作为第一批候选者，这支队伍就暂时命名为——守夜人！”
　　“其次，我们要重视情报信息的力量，进入奈何岛唯一的一座大桥早就被我们掌握在手里，但是昨天晚上并没有人及时发现那些不速之客的意图。如果能够提前预警，哪怕只有三分钟，那两位同学也许就不会死在他们手上。所以，我们要建立更专业更有效率的情报网络，暂时命名为——蛛网！”
　　“最后，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我给你们准备了一条退路，真正意义上的退路。”
　　看着体育馆里一脸天真懵懂的学生们，格温微笑着亮出了自己准备多时的杀手锏。
　　“亚历克斯农场——你们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我们学校食堂的牛奶鸡蛋和玉米燕麦土豆都是从这个农场订购的。而事实上，早在两个月之前，布鲁斯·韦恩先生就已经收购了这个农场，并入到我们的校产当中。我给你们简单介绍一下，这座农场位于州北，就在去阿尔皮纳少管所的33号公路旁边，占地面积大约有十万英亩，还有农场主之前饲养的两千只鸡和一百四十五头奶牛……当然这些你们可能听不懂，我就说点你们能听懂的——”
　　格温提高声音，争取让每一个学生都能听到她接下来的讲话：“我们要成立一个基金，没错，就是你们平时经常见的那种给你们发福利的慈善基金。但这一次是蜘蛛会内部，属于我们自己的基金。任何一名学生只要满足三项要求，听好了我说的——期末考试成绩及格，是蜘蛛会的正式成员，以及得到授课老师的好学生认可！只要满足这三项要求，你就可以成为这个基金的股东，拥有二十英亩土地的所有权，以及相对应的农场整体收益分红，也就是万分之二的额度。我简单计算了一下，也就是一年两百美元上下的样子。”
　　这听起来像是个笑话，二十亩地一年赚两百块，去市场摆地摊一晚上赚的都比这个多。
　　有的学生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
　　“听起来是不是很少？都不够你们这些少爷和小姐塞牙缝的吧？但是……听我说，同学们，这是因为老农场主亚历克斯先生年纪已经大了，没有精力去打理自己的农场。而你们都还年轻，你们有很多时间去改造建设那个农场，我们可以把年收入提升上去，只要你够聪明……艾薇，你不用举手了，我知道你有想法，等会儿再说。最重要的是，同学们，你们要搞清楚，真正有价值的不是那两百块钱，而是二十英亩的土地，属于你们自己的土地！你们知道二十英亩有多大吗？我们学校校区的面积才只有两英亩！那片土地比学校还要大十倍！”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蜘蛛小姐的声音第一次听起来如此具有魔力：“是的，同学们，就算你们在哥谭混不下去了，那里还有二十英亩的土地在等待着你。你可以挑选风景最好的地方盖一栋房子，和你喜欢的人组成家庭，那就是你们未来的家！那也是我们所有人未来的家园！”
<uni-view style=“font-size: 20px;“ class=“inner_value“ data-v-76dc2d21=““>作者的话：还有一章，稍后更新


第198章亚历克斯农场

　　很多人都不知道美国也是世界排行前列的农业大国，拥有将近170万平方公里的可耕种土地，种植业和畜牧业都十分先进发达，占据世界前列。
　　之所以不为人知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农民没有什么新闻话语权。
　　在这个新闻媒体成为第四极权代表的国度里，没有发声渠道的群体就等于不存在。
　　有的人嘴上说了解，了解的也是比较片面的部分，比如说大规模机械化生产和所谓的西部牛仔田园牧歌。
　　实际上的情况比这要复杂得多。
　　所谓大规模机械化生产，指的是那些种植玉米大豆的农产品公司，他们在中西部拥有大量平整田地，通过大规模机械化作业节省成本。
　　诸如水果、坚果、牛奶、蔬菜这些产业，依然是要由农产品公司和农场主签订合同，同意收购进行再加工，然后才能作为商品上市。
　　换句话说就是农场主属于被剥削的阶级，赚取不了更多利润。
　　当年大萧条时期的倾倒牛奶事件，真正的问题并不在于牛奶的销售成本——农场主们就算想要免费赠送牛奶也送不出去，他们没有能力将牛奶运送到大城市里，就算能运过去也不能卖，因为没经过“科学检验”，人家拿回去喝坏肚子找你要赔偿，你找谁说理去？
　　农产品公司收购牛奶之后要统一检验，消毒，还有人工物流，这都是成本。没有一个强力政府的号召与支持，资本家们的善心又能维持几秒？公司老板们就算想倒贴钱去做慈善都落不着好。
　　所以后来才有了罗斯福总统的新政。
　　农场主们的困境还不止于此。
　　不光是赚不到钱，他们还招不到人。
　　只有那些大企业才能进行大规模机械化生产，农场主们就算有机器也没有人来操作。毕竟机械化生产不是无人机械化生产，再怎么高级的机器也需要人力操作才行。
　　美国虽然是个移民国家，但海外移民的美国梦里，最差也是在餐馆里刷盘子，还有谁花钱移民是为了去种地的么？
　　有文化有资产的移民都聚集在大城市，农场主只能雇佣那些没文化没资产的非法移民，例如墨西哥人和南美国家的拉丁裔。
　　这些人跑到美国来的目的也确实没有那么高端，能攒钱买下一块地自己做农场主老老实实种地就好。
　　由此便诞生出了第三个阶级，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农民。
　　这些底层农民拥有了自己的土地，却还用不起也用不上那些高端农业机械，好在他们自己能生能养，据说拉丁裔的生育率能达到10以上，也就是一个拉丁裔夫妇组成家庭，可以生十个孩子……
　　这个时代的哥谭暂时还不需要解决非法移民的问题。
　　苏联还未解体，美国正处于上升时期的黄金年代。重工业已经逐渐没落，轻工业也马上就要转移。哥谭市已经经历了几轮经济危机，大量工厂倒闭，失业人口暴增，但总体上来说生命力依旧旺盛。
　　但在这繁华的表象之下，却掩埋着累累的白骨。
　　亚历克斯先生的农场就是这个时代浪潮中的一个悲剧。
　　整整十万英亩的大农场，差不多相当于北京市海淀区的面积，按理来说亚历克斯先生应该已经是那种放屁油裤裆的大土豪，凭着这份家产在哥谭的上流社会也能占据一席之地。
　　他确实很有钱，但是除此之外就一无所有了。
　　他的农场曾经每年都能给他带来一百五十万美元的收入，但随着镇上的年轻人越来越少，这些年来越来越难招工，原本十万英亩的大农场也随之荒废，原来的农田都变成了荒地，只能用来养牛。
　　但是养牛也需要人来管理。亚历克斯先生过去曾经有过风光的时代，自诩为哥谭第一牛仔。但岁月不饶人，再怎么厉害的牛仔也终有骑不上马的那天。
　　他的老婆死的很早，两个儿子也都出了意外，大儿子带着钱去拉斯维加斯豪赌，没想到一去不回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警察也么得办法，只能让他节哀顺变。小儿子不堪忍受农村的偏僻荒凉，去哥谭置办了豪宅每日里花天酒地，还曾经被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哄骗着回来谋夺老父亲的财产，后来惹到黑手党被乱枪打死扔下了海。
　　亚历克斯先生从此一蹶不振。
　　眼看着农场日益荒废，他也想着学其他农场主那样雇佣墨西哥人，可没想到这些墨西哥人拖家带口，繁殖能力堪比蟑螂。他只雇了二十个人，结果在二十个月后就变成了一百二十人，他们的七大姑八大姨都从老家赶来投奔，把亚历克斯先生的农场搞得乌烟瘴气。
　　最后他不得不请警察把这些墨西哥人赶出去——后来的墨西哥人已经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了，再晚两天说不定就要把他这个原主人给弄死。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亚历克斯先生就将一个人守着自己的保险库孤独终老，然后留下他的农场和遗产交给他可能几十年都没见过面的远方亲戚，政府还可以从中收取一笔可观的遗产税。
　　直到有一天格温和布鲁斯坐着车去州北少管所的时候路过此地。
　　“也许我们可以直接从这里的农场订购食品，这样可以节约很多成本，那些孩子想必也不会在意。”
　　“没这个必要吧？能省多少钱？”
　　“省多少钱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的农场看上去已经荒废很久了……”
　　格温看着窗外的风景对布鲁斯说道：“你觉得那些孩子会不会喜欢种地？”
　　布鲁斯摇头道：“你还不如杀了他们呢。”
　　“那换一种说法，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会不会喜欢独属于自己的领地呢？”
　　“你是指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吗？我觉得不太可能。”
　　“你一定没玩过沙盒生存冒险游戏吧？”
　　“那是什么鬼？”
　　“那是全世界玩家都无法拒绝的一种游戏方式，东方人称之为土改。”


第199章总有人想活下去

　　现在的大富豪一般不愿意购买农场。
　　主要是赚的钱不够多，种地哪有搞金融证券来钱快呢？
　　韦恩少爷的零花钱存在银行里面，什么都不做，每年的利息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你要说只是玩玩那还行，找一块风景好的地方买下来，闲暇时间过去骑骑马，打打猎。但那种叫做庄园，跟正经的大农场不是一个规模。
　　韦恩家在瑞士就有一座庄园，布鲁斯小时候每年都跟父母坐飞机去那边滑雪。今年圣诞节，布鲁斯还想邀请格温一起去。
　　格温到现在也没给他回复。
　　亚历克斯先生的农场出售价格是一亿七千万美元，价格有些虚高。
　　十万英亩听起来挺大，都快赶上一个郡了，但实际上里面包括大量的荒山野林，属于倒搭钱都没人要的垃圾。农场毗邻哥谭北郊，而北郊恰好是过去哥谭市大力发展重工业时期，倾倒化工废料的地区。本地人都管这里叫做印第安山，想想印第安人的下场，这就跟中国人命名的乱坟岗子基本上是一个意思。
　　农场现在真正的收入基本上都来自于畜牧业，大量的土地已经荒废多年。按照专业人士的尽调评估报告，这座农场现在的价值大概是在九千万到一亿两千万左右。
　　亚历克斯先生报价这么高，潜台词就是不想往外卖。
　　除了这座农场之外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一亿美金……布鲁斯·韦恩还真拿不出来，他账户上的零花钱没这么多，当时格温还没有炒作韦赞制药的股票。想要购买农场，就得动用银行账户的大额资产了……当然，真正的有钱人有的是办法可以解决这种小问题。最简单的办法莫过于贷款，像韦恩少爷这样的八星八钻超级VVVIP客户，想要贷一笔款子，估计银行行长都得亲自带着文件到家里来办理业务。
　　这还不是真正有钱人的玩法，真正的有钱人谁愿意玩贷款呢？还得抵押资产，签字画押，都不够丢那个人的。对于这种上千万美金的巨额交易，银行会提供一种叫做承兑汇票的高级服务业务。
　　这属于支票的高级版本，简单来说就是——布鲁斯·韦恩签一张承兑汇票给亚历克斯先生，银行方面承诺亚历克斯先生在任何时候都可以提取现金，而韦恩先生只需要在半年内向银行支付款项就可以完成交易收回支票。
　　一亿美元的交易，经过这样一番转手，亚历克斯先生有了一个亿，银行有了一个亿，韦恩先生也有一个亿。
　　一份快乐变成了三份快乐，这是多么美好的资本主义世界呀！
　　当格温给布鲁斯讲述这里面的经济学原理的时候，小少爷忍不住惊叹：“卧槽我们家的钱就是这样来的？”
　　“不不不，这才哪到哪，这只是最基础的金融交易工具。如果找一位专业人士来操作，比如你的好朋友罗曼同学的父亲理查德先生，他能帮你把这个账面数据翻十倍，自己再收一个亿的服务费……当然这都是大学的专业课程知识了，你现在还不需要了解那么深入透彻。”
　　格温这句话彻底激发了小少爷的学习热情，让他的学习效率又提升了不少。
　　话说回来，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布鲁斯能不能出得起这笔钱，而是亚历克斯先生愿不愿意卖。
　　所以格温带着布鲁斯去签署食品订购合同的时候，尝试着打出了感情牌。
　　“老爷子，您知道北边的少管所吧？”
　　“哼，我当然知道，要我说那些小兔崽子就该直接送到黑门监狱去，那什么少管所能管个屁用！”
　　亚历克斯先生年纪大了，性格也越发古怪，说话也是专门挑别人不爱听的话说，像他这样人生经历丰富的老家伙，很清楚怎样惹人讨厌，一句话就能呛到你肺管子里让你开不了口。你越是吃瘪他就越开心，这也可以说是老年人的恶趣味了。
　　很多年轻人都忍受不了这样的老人，恨不得他们早死早超生。但实际上这样的老人只是缺爱而已，比缺德的不知道强多少倍。
　　“您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如果能把哥谭所有的坏人都送进黑门监狱，那监狱就算是建淋浴室做肥皂都做不过来。那些孩子根本排不上号，就算从哥谭一直排到您家门口也轮不到他们。”
　　城市里那些左倾文艺青年听不得淋浴室和肥皂厂这种纳粹词汇，还有棉花西瓜什么的都是禁语。但对于亚历克斯先生这种红脖子土著老牛仔来说，这种笑话反而更能拉进距离。
　　他的农场里就有西瓜田。
　　果不其然，听到格温这样说，亚历克斯先生脸上的冰霜不由自主地融化了一些。
　　“呵呵，那还送什么监狱，直接枪毙扔化粪池里就完事儿！”
　　“其实我们有一个想法。”格温说：“我们来的路上看到您的农场有很多土地都荒废了，能不能卖给我们一块？您知道我们正在做儿童慈善事业，尽量帮助那些孩子走上正道。有些孩子可以去学校学习，也有的孩子可能会比较适合务农？”
　　“务农？他们能懂个屁的务农！”
　　亚历克斯先生不屑地讥讽道：“你们要买就全买，拆开我不卖。这里是全州面积最大的农场，是我爷爷留给我的产业，只要我一天不咽气儿，谁也别想拆我的农场！而且……”
　　他说到这里，瞟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充当签字工具人的小少爷：“你们韦恩家也不会差这点钱吧？”
　　格温笑道：“我们确实不差这点钱，主要还是没有精力来打理农场，只是想给那些孩子留下一个安身之所。每年都有很多孩子冻死饿死在哥谭街上，剩下的孩子为了谋生也大多会加入帮派或者出卖皮肉。假如能给他们一间温暖的房子，哪怕只是个窝棚，给他们一点点土地，哪怕只能种土豆，那也可以支撑着他们活下去。有的人就算是死也要尊严和自由，但我想，总应该还有人愿意先吃饱肚子苟活下去的。”
　　亚历克斯先生有些意外地看着格温，沉默片刻点头道：“听你这话，倒像是真心想要做点好事的。农场我肯定不会拆着卖，但你们可以入股。”


第200章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

　　伍珊在机场接到了自己的妹妹。
　　总体上来说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至于被她打晕过去的那几个小喽啰，想必也不会自找麻烦。
　　至少在大卫先生的兄长、父亲、师父和家族供奉或者什么隐世老祖找上门来之前，她们姐妹姑且得到了暂时的安全。
　　伍珊的妹妹中文名字也叫伍珊，她们是双胞胎孪生姐妹，从小被遗弃的时候包袱皮上就只有这两个字。
　　不过她妹妹后来被人收养，取了个日本名字叫卫宫明美。
　　是个好孩子。
　　姐妹俩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站在一起的时候就能看出气质上明显的区别，就跟霸王龙和小白兔一样差距悬殊。
　　这个是正宗的日本JK，文质彬彬，性格内向，很有礼貌，唯一的缺点可能也就是口语不太标准，在日本学校正经上过课的孩子，舌头已经扭转不过来了，当着布鲁斯的面鞠躬行礼说了一大段英语，布鲁斯愣没听懂她说的是啥。
　　“基本上都是废话。”伍珊如此总结道。
　　她的口语虽然也不怎么标准，但至少能维持在哥谭人能听得懂的水平。这不是说伍珊平时学习成绩就多么优秀，主要是她曾经跟随师父到香港越南东南亚一带参加比赛顺带踢馆，出国经验比较丰富。
　　“简单来说，我不放心明美一个人回去，她回日本说不定又会被人绑架利用。我想把她留在身边，日后要是风头过了再做打算。”
　　伍珊在布鲁斯面前摆出了标准的土下座姿势，正色说道：“我知道因为我个人的原因给少爷增添了不少麻烦，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但是现在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厚着脸皮恳求您收留我妹妹一段时间，她的食宿费用就从我的薪酬里面抵扣。如果您嫌麻烦的话，那我就带她去市里租一间房子……”
　　“这都不是事儿，我家还是蛮大的！”
　　布鲁斯少爷对于美少女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力，当然你也可以管这叫绅士风度。毕竟以人家的家世产业，想要泡妞那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儿。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但布鲁斯和那些装逼被反打脸的纨绔二代的区别在意，他很尊重女性。
　　或者也可以说是比较天真单纯，要看女孩子怎么理解了。
　　比如那些高富帅找女生搭讪叫搭讪，你找女生搭讪就叫X骚扰，别说搭讪了你背包碰到人家屁股都有可能惹出大麻烦……
　　但也不是所有的女生都入得了布鲁斯少爷的法眼。
　　远的不说，就在哥谭中学，金发大波美女到处都是，布鲁斯少爷去上学，平均一天能收到三封情书，五次搭讪，八个媚眼和数不过来的勾引暗示。
　　那有什么用呢？除了长得好看，几乎一无是处，俩人坐下来根本没有共同话题可聊。
　　凯恩家的两只红毛萝莉，那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小孩子，无论身心都处在她们这个年纪的标准线以内。第一次在韦恩庄园留宿的时候，俩人拉着布鲁斯玩枕头大战，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帕尔马蒂·门罗小姐倒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姑娘，如果格温没有出现的话，说不定会和布鲁斯上演一场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悲情戏剧。只可惜现实没有如果，发掘出猫头鹰法庭的秘密之后，布鲁斯对这个女人就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总的来说，他还是比较喜欢性格主动一些，但是又对自己保持尊重的女孩子。也就是能拿他当正常人来对待，而不是小屁孩或者什么标志象征。
　　年轻人自尊心重一些可以理解。
　　“没关系，阿尔弗雷德正好缺人手呢，咱们家客厅还要重装……你懂的。”
　　布鲁斯慷慨大方地说道：“不用扣你的工资，让她留下来帮帮忙，我会给她开一份佣人的薪水。食宿的问题你不需要担心，倒是你妹妹在日本那边是正经读书的学生，不知道上的是几年级，要不要我送她去哥谭中学继续读书？这也不费什么事。”
　　伍珊摇头道：“多谢您的好意，我认为暂时不需要考虑。我妹妹的英语水平不太好，未必能跟得上这边的课程。而且……我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
　　这是个重度的妹控啊。
　　送走伍珊姐妹，布鲁斯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转头看向格温道：“你觉得如何？”
　　格温点头道：“恭喜少爷，像这种有车有房父母双亡，隔三差五就有天降美少女的幸福人生，怎么看都是日漫男主角的待遇啊。您一定就是传说中的位面之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说你那边——”
　　布鲁斯忍不住翻白眼道：“那些孩子真的没有意见吗？我是说，他们真的会心甘情愿去乡下种土豆吗？”
　　“他们当然不可能心甘情愿去种土豆，可我什么时候说过是让他们去种土豆的呢？”
　　“你当初跟亚历克斯先生就是这么说的！”
　　“那是因为亚历克斯先生看上去就是会喜欢那种勤劳质朴类型少年的样子，所以我当然是怎么哄他开心就怎么说咯！”
　　格温耸肩道：“当年你家先祖建立哥谭的时候，需要面对的困难并不比亚历克斯农场的荒地更麻烦吧？”
　　布鲁斯惊讶道：“你想在那里重建一个哥谭？就靠着那些孩子？”
　　“重建哥谭倒不至于，但发动好了建一座共青城应该没问题……”
　　“什么城？”
　　“那不重要，现在生产力的三要素已经集齐了。”
　　格温掰着手指头计算：“当场上已经存在劳动力、劳动资料和劳动对象的时候，接下来就可以从卡组特殊召唤‘生产关系’……”
　　“你别告诉我这也是大学课程。”
　　“分地方吧，有的地方从初中就开始教这种知识了，当然学生愿不愿意学是另一回事儿。”
　　布鲁斯忍不住抱怨道：“既然别人家的初中生都能学，你为什么不教我呢？每次说到这些古怪词汇的时候都遮遮掩掩的像是在念咒语一样。”
　　格温笑道：“那是因为你的基础还没打好。接触这种层面的知识很容易san值蒸发……你知道澳大利亚的带鱼是怎么死的吗？”
　　“呃……”
　　“因为带鱼是深海鱼，它的内脏承受不了水面上的空气压强。”


第201章哥谭市中心医院

　　美国最早的超级英雄漫画起源于一战时期，当时正值禁酒令法案颁布，酿造私酒的黑手党家族迅速崛起，社会治安日趋恶化。
　　惩奸除恶维护正义的超级英雄漫画便由此应运而生。
　　转眼一百年过去，如今的超级英雄漫画却没能够脱离原来的窠臼，还是在反复炒作过去那些老IP。
　　就像是柯南同学的电话一样，已经不知道更换了多少个版本，谋杀了多少创作者的头发。
　　给一个热门IP写同人很容易，但要是再给IP的同人写同人就麻烦了，甚至于三设、四设，N设，设到没朋友为止。各个版本不同时空不同世界线，甚至连主角都换了好几代的超级英雄漫画，对于尚未入门的新粉丝来说，就是个深不见底的烂泥坑。
　　就像是老北京的豆汁儿一样，99%的北京人都会告诉你他们不喝这玩意儿也劝你不要尝试，但依旧还是有网红水军操着一口炖调子味的地方口音高声呐喊“嘿咱就好这口倍儿地道！您来北京不喝不是人！”
　　哥谭市最神秘的所在并不是阿卡姆疯人院，而是市中心医院，这是一个特别神奇的地方。
　　无论是被人爆头脑浆飞溅天花板，还是从十八层楼摔下去碎一地，只要剧情需要，医生们都能把人给抢救回来。
　　医术精湛，堪称冥土追魂。
　　传说有很多牛逼人物都在这家医院里做过医生。
　　比如韦恩家族的前任家主托马斯·韦恩就曾经在这里担任过儿科医生，因为喝酒喝高了不小心害死一个孩子，孩子的父亲拿着枪在小巷子里把他堵个正着（最后的骑士）
　　又比如埃利奥特家族的托马斯同学，也在这里做过医生，工作态度十分认真（动画缄默）
　　还有传说韦恩夫妇曾经在这里生下一个有基因缺陷的孩子，当天晚上就给扔了。后来那孩子长大之后相貌堂堂不输于布鲁斯，一拳能打死牛，名牌大学毕业还准备竞选市长，也不知道当初缺了什么。（猫头鹰之夜）
　　总而言之，这里的医生可比阿卡姆那边一天死八个的D级警卫牛逼多了。
　　…………
　　格温带着果篮来探病，刚走进急诊门口就遇到两个血流一地的枪伤病患，早上起来只有俩人中枪说明今天的哥谭一如既往地安宁祥和，并没有因为大卫先生和他的手下全军覆没惹出太大的乱子。
　　从礼节上来说应该送鲜花更合适一些，但格温不太确定帕尔马蒂会不会有什么花粉过敏体质。
　　帕尔马蒂已经醒过来了，住了一晚上ICU如果还醒不过来的话，以普通人的标准基本上就可以考虑后事了。
　　醒是能醒过来，但还起不了床。漫画里面那种被人砍了几十刀血流成河，送到医院缠上绷带就跟没事儿人一样的，都是夸张描述。
　　正经人被捅一刀基本上就跪了，更何况还是职业杀手捅的刀。帕尔马蒂还能抢救回来，绝对不是因为她祖上积德，而是大卫先生当时没有痛下杀手，想要慢慢欣赏她绝望痛苦的表情。
　　“安心养伤吧，我已经帮你报仇了。”
　　格温放下果篮，坐到帕尔马蒂面前，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便直截了当地说道。
　　帕尔马蒂不是那种受了伤就惊魂未定躲在男朋友怀里嘤嘤嘤的绿茶妹，当然主要原因也是她还没有男朋友，过去交往的炮友不算。应该说不愧是门罗家族的大小姐，她醒来之后第一时间思考的问题就是如何复仇。
　　而复仇这种事，别人帮你和你自己去做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你应该把他留给我的。”
　　帕尔马蒂忍不住小声抱怨道。
　　“啊，我是这么想的来着。但那家伙的真名叫做大卫·该隐，是刺客联盟的职业杀手，用中国话来形容就是一旦发作起来，三五十人近不得身的水平。我觉得你可能搞不定，所以就代劳了。”
　　格温从果篮里拿出一颗苹果，一边削皮一边给她解释：“我包下了哥谭最贵的兄贵男团和人妖妈妈桑来帮他领悟人生哲理，如果你心里过意不去的话，可以帮我支付账单。”
　　帕尔马蒂盯着格温手里的苹果，小声说道：“你就不害怕刺客联盟的报复吗？”
　　“你有没有听说过那句话——只要我没有道德，别人就不能用道德绑架我。”
　　格温削好苹果皮，自己咬了一口苹果，耸肩笑道：“只要我没有弱点，他们就没有办法报复我。”
　　“等等，苹果不是给我削的吗？”
　　“你刚手完术不能吃水果的吧？”
　　帕尔马蒂咬牙切齿道：“原本我还想说我欠你一条命……”
　　“原来您的性命还没有苹果值钱啊。”
　　“滚出去！”
　　格温拎起果篮转身就走，帕尔马蒂在身后说道：“谢谢你……蜘蛛。还有……小心我母亲。”
　　格温转头微笑道：“那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你就更应该赶紧养好伤，把你妈送去养老院了。”
　　猫头鹰法庭终于知道了幽灵蜘蛛的真实身份，以他们的手段……不，准确来说以这些大资本家的手段，现在必然已经开始考虑如何将格温掌控在手中榨干每一分剩余价值，如果掌控不了那就得想办法抹杀。
　　格温对此倒是报以很高的期待。
　　从帕尔马蒂的病房出来，转过拐角就是学校学生们的病房。
　　三名学生重伤，其中一个人是被流弹打中，当晚学生老师手里有好几把枪，倒不一定是弗洛伊德的锅。另外一个学生跟杀手贴身肉搏被砍了七刀，要不是他平时喜欢在身上揣一些零七八碎的东西挡住了刀刃，根本挺不到救护车来。
　　其中伤势最重的就是埃米莉，她装昏被杀手当成人质送到车上，趁着杀手精神松懈的时候一口咬掉了他的耳朵，然后就被暴怒的杀手反手一耳光扇飞出去，摔断了脖子。
　　她能活下来简直就是个奇迹。
　　但也不得不说，这些街面上混的孩子，唯一可以称道的优点恐怕也就剩下这点狠劲儿，以及如同蟑螂般顽强的生命力了。
　　尼格玛守在病房门口，两只眼睛熬得通红，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看起来就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


第202章人生如戏

　　因为每个人生来有罪，所以大家都有可能犯罪，所以犯罪可以得到原谅。
　　那谁有权力去原谅他们呢？当然是上帝咯。
　　如此逻辑便能够形成完美的闭环。
　　有人生来注定卑贱？有人生来注定邪恶？
　　凭什么就生来注定？
　　坐在病房外，尼格玛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天花板，脑子里面思索着深奥的哲学问题。
　　他和埃米莉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虽然埃米莉曾经向他表白，但他知道那只是小孩子过家家的鬼把戏，当不得真。
　　像他这样性格有缺陷，极度不自信的男人，不招人烦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讨女人喜欢。
　　当然，出于男人的虚荣心，他可以欺骗自己去相信埃米莉的真诚。
　　反正过不了多久她就会玩腻，然后告诉自己：“对不起，尼格玛老师，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啊，萝莉控真恶心。”
　　那个时候尼格玛就可以微笑着回答：“亲爱的埃米莉，你真是伤透了老老师的心啊。”
　　两个人都不会受伤的世界就这样达成了。
　　但是……
　　但是……
　　尼格玛脑海中闪过昨夜校门口那惨烈的画面。
　　他躲在楼门口的角落里面，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杀手扛着埃米莉跑出教学楼，自己却手脚僵硬动弹不得，直到那娇小的身影倒飞出去，如同折翼的天使一样坠落于地。
　　怒火瞬间淹没了理智，脑子里面有个声音在尖叫——杀了他！
　　尼格玛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握着撬棍冲了上去。
　　杀人的感觉原来如此简单，他几乎没怎么用力，就干掉了那个被咬掉耳朵不停惨叫的杀手。
　　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埃米莉，脖子扭曲成了奇怪的角度，以前在警局经常客串法医工作的他知道，那孩子死了。
　　教学楼里还有枪声，说明里面还有歹徒，如果他们想要挟持人质，那就必不可能破窗跳楼，只能走教学楼门口这一条路。
　　怒火灼烧着尼格玛的神经，让他的大脑前所未有地冷静下来，进行缜密的思考。
　　对方手持武器而且训练有素，正面对抗几乎没有胜算。想要偷袭的话手边也没有合适的工具，撬棍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以自己的力量无法制服一个状态完好的歹徒。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露出破绽。
　　尼格玛四处环顾，终于在校门口看到了一卷铁丝。那玩意儿是以前工厂剩下来的，绑在墙上用来阻挡小偷，后来改建学校就被拆下来扔在门口，一直都没有时间处理……
　　………………
　　最后一个歹徒也死掉了，他被铁丝绊倒，弗洛伊德赶上来一枪爆头，脑花飞了一地。
　　复仇的愉悦感并没有持续多久，尼格玛踉踉跄跄地走到埃米莉身旁，蹲下来想要抱起她的尸体。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这孩子就是在他那算不上幸福的人生当中划过的一颗流星……
　　当手指接触到少女身体的那一刻，尼格玛却突然一愣。
　　还有脉搏？
　　他睁大了眼睛，不顾一切地俯下身去，贴在少女的胸口，死死地盯着她的鼻孔。
　　还有心跳，还有呼吸！
　　“叫救护车……救护车……谁来叫救护车啊！这里还有人活着！”
　　戴维斯先生走过来，按住他的肩膀沉声说道：“别激动，爱德，我们已经拨打911了，救护车很快就来……”
　　“不，救护车没那么快，别碰她！”
　　尼格玛跳起来怒吼道：“谁都别碰她！她的脖子扭断了！附近哪里有药店？哪里有药店？我需要一副骨折夹板！”
　　后来的事情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自己好像不知道被谁打晕了过去，被救护车一起送到了医院。
　　现在回想起来，等救护车到来才是最好的选择，自己当时确实是有点慌了手脚。
　　但是在那种情况下，谁又能冷静得下来呢？
　　好在埃米莉平稳度过了危险期，她的伤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重，至少不用躺到ICU里面去插管，只需要长期卧床休养。
　　早上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看到尼格玛守在病床前，少女脸上顿时浮现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已经没事了，埃米莉。”
　　“其实我并不怎么害怕死亡。”
　　少女注视着尼格玛，轻声说道：“神父说，死亡能清洗掉一切罪孽。”
　　尼格玛摇头道：“你还年轻，没有什么罪孽，不值得用死亡去洗刷。”
　　“你不觉得我的身体肮脏吗？”
　　“我从来没这么说过！”
　　“可是你看我的时候，眼睛里总是充满了怜悯。”
　　“不，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我……”
　　“请不要怜悯我，那会让我感觉受到羞辱。”
　　………………
　　尼格玛抬起头来，看着走到自己面前还在咔嚓咔嚓咬着苹果的格温，下意识地说道：“我没有怜悯她。”
　　“什么？”
　　格温一头雾水地看着尼格玛：“谁？”
　　“我是说埃米莉。”
　　尼格玛叹气道：“我想是因为我们在课堂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为了震慑他们就当中揭穿了她的过去，这好像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他把自己和埃米莉的事情简单讲述了一下，格温听得津津有味。
　　“你这不是做的挺好的么？还在纠结什么呢？”
　　尼格玛无奈道：“我是担心这孩子的自尊心太脆弱，就是那种……你知道大概有百分之二十五的年轻人在小时候会因为沉迷于自我幻想而做出各种幼稚行为，日本人称之为中二病。等到他们长大之后，这些小时候的经历就会变成黑历史，不仅自己无法面对过去，更无法面对知晓自己黑历史的亲朋好友……”
　　“不，我觉得埃米莉不是那样的孩子。”
　　格温果断摇头否认道：“你被她耍了，她过去的经历并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学校里比她惨的孩子多了去了。”
　　“诶？”
　　尼格玛一脸的不明所以。
　　格温撇嘴道：“你傻了么？她一个吉普赛人吃饱了撑的去教堂找神父谈人生？要她说是节节说的还有几分可信性。”


第203章可爱的妹妹

　　谁能拒绝一个纯正的日本JK妹子呢？
　　从小接受日式传统的家庭教育，有礼貌，会化妆，懂得读空气。见面就送给你一个甜甜的笑容，自己做错事会主动谢罪，肤白貌美，香甜可口……
　　哄你开心就跟哄儿子一样简单。
　　学校里不是没有日本人，枫糖少女那几个孩子，平时就抱成一团，几乎不跟其他人交流。唯一性格外向在学校很吃得开的由加莉还是个出了名的二五仔，酒品极差，拎刀砍人的本事比唱歌的嗓子强得多了。
　　伍珊……就不能把她当做日本人，或者说不能当做人。大卫送给她的外号西瓦意外地有些贴切，这货就是个追求武道极境的疯子，除了修炼武道之外，对于一切世俗诱惑都毫不动心，冷得像块石头。
　　非要说有什么弱点的话，那就是妹控。
　　重度的妹控。
　　“难道明美不可爱吗？”
　　一早上起来，看到她脑袋上的粉色哈罗凯蒂发卡，格温都被惊呆了，而伍珊却丝毫不不在意地如此说道。
　　明美是很可爱没错，这孩子简直是从小吃可爱多长大的。她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把老管家忽悠得晕头转向，开车带她去城里转了一圈，带回来无数食材，把厨房塞得慢慢当当。第二天早上，大家就喝到了新鲜出炉的味增汤。
　　还有炸成章鱼形状的小香肠。
　　格温也会做饭，而且兼修东西方厨艺——在她生活的那个时代，网上随时随地都能找到无数的烹饪美食视频教程。只要愿意学，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成为厨艺达人。当年她在英国读书的时候，就曾经刻苦钻研了一段时间。别说这海带豆腐大酱汤，就连佛跳墙她也能做得出来。
　　但在来到哥谭之后，她基本上没怎么亲自下过厨。
　　主要原因是犯懒。
　　住在荒郊野外，身边没有那种超级菜市场，实在是没有心情做饭。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韦恩家太有钱了，从外面订购的都是顶级食材，根本不需要再浪费时间去料理。
　　一块不知道什么级别反正雪花纹路很好看的牛排放在你面前的时候，煎熟了直接啃就好，何必切碎了炖萝卜呢？
　　说白了这只是兴趣。
　　而明美同学看起来是当真把这居家打扫洗衣服煮饭当做新娘修行来认真锻炼的。
　　布鲁斯有些受宠若惊。
　　他看着自己盘子里的玉子烧只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这什么玩意儿？”
　　明美立刻过来鞠躬道歉：“骚瑞，马斯特，戴斯椅子爱格，衣服油东特来客……”
　　“鸡蛋是吧？行行，没问题，不用道歉，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不用这么麻烦的！”
　　布鲁斯连忙摆手，转过头看了看味增汤又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明美立刻说道：“爱海雾缪克！欧瓦特？俺的奥睿智？”
　　布鲁斯听得头都快大了：“不用，都不用，就这个就行！你快坐下吧，不用站在我身后！坐你姐姐身边去！”
　　明美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一样，低着头憋着嘴跑到自己姐姐身边，那委屈的表情要是让不明真相的人看到了，说不定会以为少爷摸了她的屁股。
　　伍珊用日语和她小声嘀咕了两句，转过头来说道：“她以为自己英语不好惹少爷生气，我告诉她不用在意。”
　　格温端起味增汤嘬了一口，对伍珊说道：“你应该告诉她放松心态，不必担心KY。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用她刻意服侍。另外有些日本人的忌讳在这里也不通用，有误会就直说，不要胡思乱想。英语不好就和阿尔弗雷德先生多说说话锻炼一下口语，阿尔弗雷德先生的英国口音非常纯正喔！”
　　伍珊沉默了一下，反问道：“日本人有什么忌讳？”
　　格温眨眨眼睛，耸肩道：“我也不太清楚啦，动画片里不是经常有那种剧情么？比如说对前辈要保持恭敬态度，要不然就会挨揍。还有要时刻跟大家保持一致，否则就会遭到同学的排挤和霸凌。”
　　伍珊惊讶道：“还有这种事？我们道馆的师兄师姐人都很好啊，平时对我的态度都很恭敬呢。”
　　“那就很不正常了吧，你确定他们不是被你揍成这样的么？”
　　“怎么可能，我在和他们切磋的时候从来都没下过杀手。”
　　“说到这个……”
　　格温突然想起一件事，就直接问道：“你那天给自己热了一杯酒那是什么说法？我以为你是要温酒斩华雄呢，结果你直接喝下去了啊！”
　　伍珊摇头道：“这是中国古代的一种蓄势奥义，据说当年有一位叫做武松的大英雄，连喝了十八碗酒之后，将自身的实力催发到巅峰状态，赤手空拳打死了山上的老虎。”
　　“等等，原来是武松打虎么？”
　　“按照现代科学的解释，酒精可以加快新陈代谢，引起人体神经中枢的兴奋。再加上一定程度的心理暗示，就能够放松自我潜意识中的理性限制。”
　　伍珊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对于真正的武道强者来说，杀人不费吹灰之力，真正困难的是要用理性控制住杀人的冲动。这种由强大武力带来的邪念是一种心魔，如果连这种心魔都无法克服，那就只是一介武夫，不能称之为武者。但是在那天晚上那种局面下，如果我还保持克制的话，不仅救不了明美，甚至还可能会连累到你们。所以我必须借助酒精和心理暗示，将自己内心中最黑暗暴虐的心魔完全释放出来，将敌人诛杀殆尽。”
　　格温咂舌道：“那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吗？需不需要找和尚来给你念清心咒？”
　　“你看的到底是什么动画片！”
　　伍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抓住旁边支起耳朵偷听的明美，在她光滑的脸蛋上轻轻亲了一口，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不需要什么和尚，我有明美就够了，她就是我的救赎。”
　　明美的脸蛋瞬间红了起来，嘴上叽里咕噜地说着日语，把脑袋深深埋在了自己的胸口。
　　嗯……除了脸之外，确实还是有很多不同之处的。明美同学的体脂率明显没有姐姐那么完美，以她这个年龄来说，发育的有些过剩了。
　　格温叹气道：“我还是觉得你得找个心理医生。”


第204章并没有别的意思

　　在哥谭想要做坏事很容易，但想要做好事却很难。
　　就算是坏人想做好事都不容易。
　　原因听起来可能会有些奇怪——做好事的目的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但很多人觉得现在的世界就已经足够好了，从心底里抗拒任何形式的变化。
　　如果你去街上捡垃圾，黑帮就会找上你。现在马罗尼先生承担起了处理城市垃圾的艰巨重任，街面上依靠捡垃圾维生的人都要给他交保护费。这笔钱倒是不多，但从此以后你身上就打上了马罗尼家族的印记。它可能不会给你带来庇护，但在出事儿的时候，却容易给你带来灾祸。
　　如果你捐钱给福利院，儿童福利保护机构就要先过一遍手，从里面抽走一部分钱。至于抽多少，那就要看负责人的心情，如果会计小姐今天恰好要买一个新包包的话，只需要简单修改几个数据就能把钱提走。至于孩子们能不能吃上饱饭那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蜘蛛会平时低调调行事不招惹是非，就会有不开眼的小混混上门挑衅，在他们眼里这些小孩子都是行走的提款机。
　　蜘蛛会打通了黑白两道的关系，让法尔科内家族放话出来保护自己的安全，就会变成与法尔科内家族作对的那些家伙眼中的目标。如果他们想要羞辱法尔科内阁下，这个新兴的小团体看起来就是很合适的练手对象。
　　如今有恐怖分子闯入蜘蛛会的老巢，被一只从来没有听说过名字的死亡蜘蛛杀得全军覆没。消息传出来，所有的黑道势力都噤若寒蝉。现在他们终于知道蜘蛛不是吃素的了，只要是脑子没问题，理论上来说应该都不会再来搅扰。
　　终于可以获得片刻的安宁。
　　但这也必将导致蜘蛛会提前进入某些高层势力的视线当中。
　　比如说FBI。
　　收拾刺客联盟的胆子FBI未必会有，毕竟是国际化的杀手组织，大可以把锅甩给CIA。
　　但在处理国内黑恶势力的时候，他们可一点都不会手软。
　　当然，这里要明确“黑恶势力”的定义。
　　最大最强的暴力团伙，叫做联邦政府，这是合理合法的机构。
　　大人物花钱蓄养或者投资的暴力团伙，叫做保安公司或者雇佣兵，也是明面上的正当身份。
　　如法尔科内家族这样树大根深，势力庞大人脉深厚的，叫做有活力的民间企业。
　　那些外来移民抱团形成的小规模社会组织，叫做影响社会稳定的黑恶势力。
　　至于那些号召大家团结起来共同建设和谐美满幸福家园的，肯定是十恶不赦的恐怖组织。
　　在历史上的美国非裔曾经就有过这样一个组织叫做黑豹党，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FBI使用了各种手段彻底清洗掉了这个组织的存在痕迹，以至于现在的美国人提起黑豹只能想起瓦坎达否爱娃。
　　“所以，韦恩家族在幕后投资支持的蜘蛛会可以存在，而幽灵蜘蛛的集体合作公社必须被消灭。”
　　格温站在黑板前，给布鲁斯解释自己未来的计划。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可以用十年的时间占据奈何岛和阿卡姆区百分之六十的土地，然后在亚历克斯农场建立起一座城镇。把奈何岛的居民迁走，然后把这座孤岛做成一个陷阱，伪造一场暴乱……”
　　布鲁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伪造一场暴乱？”
　　“当然也可以是真正的暴乱。”
　　“不是，我的意思是问为什么一定要有暴乱？”
　　“不是一定要有暴乱，而是暴乱必然会发生。哥谭每隔十年左右就会爆发一次大规模的骚乱，这不是历史的必然规律，而是人为操纵的结果。当阶级矛盾积累到不可调和的地步时，就必须要给底层民众制造一个情绪的突破口。”
　　“这是多么令人发指的恶行！”
　　布鲁斯皱眉道：“难道你也认为这是正确的吗？”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绝对真理，只有相对真理。同样的也没有绝对正确，只有相对正确。对于某些人来说，这就是正确的选择，他们不仅理直气壮，而且对此毫无愧疚。”
　　格温打开《欧洲历史简述》，在黑板上写下第一个词：“血疗”
　　“从古希腊的希波克拉底提出了生命元素理论之后，放血疗法作为西方传统医术一直延续至今。很多古代医生都相信放血包治百病，就算人死了也不是自己医术不精，而是他罪孽太深蒙主感召，他们始终认为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然后第二个词是：“工作”
　　“从英国开启近代工业革命之后，大量农民从自己的土地上被驱赶到城市中，进入工厂工作。那个时代的工人基本上没有任何权利可言，甚至就连童工也要加班工作才能换取到微薄的的薪酬。但工厂主们并不认为自己在剥削工人，他们觉得自己付出薪水，工人就应该努力工作，工人贫穷是因为他们懒惰。他们坚信只有像自己才是勤劳简朴的好人，对于社会做出了应有的贡献，而那些笨手笨脚的愚蠢猪猡根本不配称之为人。”
　　第三个词是：“信息”
　　“现代社会已经逐渐进入信息时代，我们使用的电脑和手机都是信息时代的产品，信息取代了过去的黄金成为支撑社会运转的核心。公司高管，大企业家们，比如布鲁斯·韦恩先生，你家里并没有足球场大的金库储藏黄金，你的财产也不只是账户里的钞票。如果你想要了解自己的资产状况，首先必须学会阅读韦恩集团的资产负债表。银行经理会用复杂的计算公式帮你计算出理财金的年收益率。信息的高效便捷性会赢得你的信任，让你坚信数学永远不会欺骗你，不会就是不会。”
　　“如果韦恩集团推出一个商品，比如说花几百万美元抽取一次跟韦恩少爷共进午餐的机会。有人抽中了但却发现名不副实，事实上是你坐着吃饭他端着盘子在旁边看。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回去大肆宣扬，而你的部门经理告诉你不必理会，数据显示那几个人代表不了你的客户群体，只要装死不承认就不会对公司的声誉造成影响，这并不是在影射什么里约武神……”
　　“所以当过去的历史已经证明适当的零元购活动可以有效缓解阶级矛盾的时候，上面的大人物就会将它当做成一种擦屁股的工具，而工具向来是没有善恶之分的。”
　　“暴乱早晚都会出现。”
<uni-view style=“font-size: 20px;“ class=“inner_value“ data-v-36a0d381=““>作者的话：是的，我没抽钟离，但买了2077，呃……


第205章二十年计划

　　学生们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之一，也许就是把所有科目试卷上的题目都换成AB选项，这样就算自己一道题都不会，也差不多能蒙对一半的答案。
　　很多人因为没有足够的知识积累，听不懂高深的道理，当他听不懂的时候不会觉得自己有问题，而是会觉得你不讲人话。
　　但要是你把这些高深的道理总结概括简化成为故事和寓言的水平，他终于能听懂了，觉得自己牛逼了，依然会责怪你先前为什么不讲人话。
　　每个哥谭人都喜欢说tell me the ture!
　　可是他们知道了真相又能怎样呢？奋起反抗吗？还是会因为真相过于惨烈而拒绝接受现实？哪怕是一天确诊二十万，死亡三千人的数据真相也丝毫触动不了他们的内心。并没有哪怕一个英雄主动站出来拯救他们的城市，大家继续努力装作无事发生。
　　那个国家漫画里的超级英雄并不存在。
　　对于他们来说，也许真实存在在的超级英雄要比真实存在的病毒还要可怕。
　　布鲁斯·韦恩从小就受到了好莱坞影视剧作品的影响，尤其喜欢《佐罗》系列的电影，据说那天晚上他们一家三口人去看的片子也是新上映的《佐罗》。
　　他非常喜欢这个蒙面英雄劫富济贫的故事。
　　这没什么奇怪的，全世界的孩子心里面都有快快长大去做英雄的梦想，只是他们心中的英雄形象有所不同而已。
　　在某些国家，孩子们会系上红领巾光荣地踏上他们最初的英雄之路，长大之后签下请战书戴上口罩背负起行囊念着诗奔赴战场。
　　在哥谭，这种行为被视为犯罪，孩子们只能抽着合法的大麻烟，去酒吧参加病毒趴体，让上帝来证明自己高贵自由的命运。
　　至少在2020年以前，任何对于哥谭青少年课外幸福生活的质疑与讨论，都会被指责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嫉妒心态。
　　格温本来不想给小少爷讲解她的全盘计划。
　　但小孩子么，就是这样，你越不告诉他，他就越好奇，甚至还会自己主动脑补，怀疑你是不是在禁林里面藏了什么大宝贝。
　　按照小少爷的说法就是，你不告诉我真相，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别有用心？
　　有一说一，这种怀疑心态可以理解，因为这就是哥谭政府在过去的历史中给自己凹的人设。
　　但是你现在知道真相又能怎么样呢？
　　“整个计划将持续二十年，简单划分为三个阶段。其中第一个阶段叫做‘奠基’，我们没有任何基础，所以要先给自己打出一个基本盘，根据地。既然我们无法轻易说服一个成年人，那么就从娃娃抓起。从街面上，从少管所，从学校里召集那些有人生没人爱的孩子们，给他们提供衣食，让他们接受教育——不是公立学校快乐素质教育的那套东西，而是独立思考和逻辑思维，以及能够让他们考上大学的必要功课。简单来说就是让这些孩子接受高等教育，从城市垃圾重新转化成对城市有用的人才。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要纯洁自己的队伍，解放他们的思想，让每一个孩子都能完全理解这个社会的游戏方式，以及维护正义公理和秩序的必要性。”
　　“第二个阶段为期八年，也就是市政府官员的两届任期，这个阶段可以叫做‘蓄势’。根据我之前的判断，哥谭早晚都会发生暴乱，会给哥谭的统治阶层带来一定程度的动荡。有一些自诩民意代表的议员会趁机上位，利用民意为自己捞取更多政治资本。在这个阶段，我们培养出来的种子将从大学毕业，利用政治动荡带来的人事变迁机会，渗透到哥谭的各个阶层部门。”
　　“第三个阶段为期两到三年，大家共同努力清洗掉这座城市里腐朽的顽疾，培养一位能够认同我们理念，与我们进行合作的先生竞选市长，通过韦恩企业的财富与市政府的权力，彻底清洗掉哥谭上层所有的老旧势力然后取而代之。”
　　“等到二十年后，那位先生卸任，正好已经进入黄金年龄的布鲁斯·韦恩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走上属于他的王座，带领着他精心培养的忠诚班底，将这座城市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改变成他想要的任何样子——这就叫做哥谭的特色道路！”
　　“我不同意！”
　　果然如此……
　　布鲁斯想都不想便拒绝道：“我不想掌握这座城市，我只是想让他变得更好。”
　　格温摊手道：“难道你爸爸没有教过你一个最基本的礼貌修养，那就是未经允许不要乱动其他小朋友的玩具？如果这座城市并不属于你，那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理由去改变他现在的样子？”
　　布鲁斯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有没有更好的方案？”
　　“有，你自己想。”
　　格温竖起三根手指说道：“至少还有三种可以替代的方案，但这不是你在餐厅里点餐，布鲁斯少爷。我给你介绍的是本餐厅主厨的招牌套餐，如果你不喜欢这种口味，可以提出要求，而不是跟服务员说你只想要妈妈的味道。”
　　布鲁斯笑道：“这个火候太老了，我可以点三分熟的吗？”
　　“可以呀，你可以早上把牛牵出来，晒一会儿太阳就抱着牛屁股啃，完全没问题。反正吃的人是你，买单的也是你。”
　　格温耸肩道：“你想改哪里就自己去做，甚至可以全盘推翻我的计划，只要你有心理准备承受相应的代价。”
　　布鲁斯歪着头靠在沙发上沉思了半晌，举起手问道：“我还有一个疑问，如果发生意外怎么办？比方说……刺客联盟来找我们报仇之类的？”
　　“意外总会发生，不会因为你逃避不作为就不存在。所以这一次对于学校的袭击就是个演戏。”
　　格温说：“学生们必须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学会与邪恶斗争，而不是等待英雄拯救自己。现实中没有英雄，只有无尽的痛苦与磨难，他们早晚都要经历更严峻的考验。”
　　这个时候，老管家走进来说道：“布鲁斯少爷，有一位客人登门拜访。”
　　布鲁斯意外道：“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客人？是什么来路？”
　　老管家沉声说道：“她自称是一个NGO组织的独立记者，名叫阿曼达·布莱克。”
<uni-view style=“font-size: 20px;“ class=“inner_value“ data-v-36a0d381=““>作者的话：BUG77根本进不去，哭成狗555


第206章不速之客

　　NGO，即非政府组织，简单来说就是成人版的兴趣社团。
　　比较著名的就是环保和人权类别的组织，比如家养小精灵援助协会什么的，主要原因是他们比较受到新闻媒体的欢迎。
　　为什么会受到新闻媒体的欢迎呢？那当然是因为有人塞钱……啊不对，应该说是民生关注热点。
　　什么叫做民生关注热点呢？
　　比方说某个国家的某座核电站在某一天突然爆炸，辐射废水哗哗流进大海，这就没有任何新闻价值。因为谁也处理不了那些废水，而且废水本身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又比方说某国涌入大批难民，这就是相当有新闻价值的爆点，因为难民们浑身都是宝，既可以提供低端劳动力，还可以提供选票，你上哪儿能找到这种好事儿呢？
　　阿曼达·布莱克所属的NGO组织，全名叫做“哥萨克民族文化保护协会”。
　　听名字就知道这个组织专门研究哥萨克人的民族文化，平时的宣传口号号都是什么“万恶的苏联政府逼迫哥萨克人离开马背住进筒子楼，失去狩猎的权利无论男女老少都要种棉花……”
　　虽然没听说过，不过想来基本上是这个套路。
　　不过她本人看起来倒不像是那种……该怎么说呢？就不是那种文艺感性泪腺丰富，一激动就脱光膀子喊口号的那类女人。
　　这是个穿着牛仔裤剪了短发，身材非常健康也非常有元气的黑人妹子，年纪大概也就是二十三四岁，应该大学刚刚毕业的样子，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子学校社团经理的味道。就像是中餐里面做菜最后收汁关火时候洒下的葱花，有股子半生不熟的清香。
　　她还背着旅行包戴着眼镜，手里拿着录音机和笔记本，确实如她自己所说就是个标准的记者。
　　只是不知道她这样的记者跑到韦恩庄园是想要采访什么新闻，要知道哥谭的地图上可没有韦恩庄园的准确位置，一般人还真未必能找对地方。
　　看到布鲁斯带着格温走过来，阿曼达主动伸出手大声说道：“早上好，布鲁斯·韦恩先生！我是阿曼达·布莱克，是来自于大都会星球日报的实习记者，这是我的名片！”
　　布鲁斯接过名片扫了一眼，看到上面印着星球日报的logo，这东西基本上没人会作假，但问题在于……
　　“阿尔弗雷德先生告诉我你是什么哥萨克的……”
　　“那个是个人兴趣爱好，如果我直接说是星球日报的记者，恐怕就要被您的老管家拒之门外了。”
　　阿曼达一呲牙露出爽朗的笑容：“不过韦恩先生你不要担心，我想你保证绝对没有要窥探韦恩家族隐私和炒作相关新闻的意思，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
　　“没关系，我不介意，事实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大都会的记者呢。”
　　布鲁斯保持着基本的礼貌教养，伸手邀请阿曼达坐下来。格温不动声色地站到他身后，伍珊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身穿着女仆服饰的明美端着茶壶走过来，动作熟练地开始沏茶。
　　阿曼达看看左右，忍不住惊叹道：“这就是哥谭第一豪门世家的私宅生活么？太特么腐朽堕落……对不起，我的意思是说真令人羡慕啊。”
　　布鲁斯摆手笑道：“让您见笑了，布莱克小姐……”
　　“叫我阿曼达就好。”
　　“好的，阿曼达，我还不知道你今天的来意。”
　　布鲁斯挺直腰板正色说道：“从法律层面上来说我作为一个未成年人有权力拒绝记者的采访，我想你既然都已经找上门来，应该不会不了解这么基础的常识。但如果是带着善意登门拜访的朋友，我当然也不介意和您闲聊几句。所以，您究竟是为何而来呢？”
　　“事实上，有公事也有私事。”
　　阿曼达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眯起眼睛笑道：“公事上面，我是听说哥谭最近新建立起一座收留流浪儿童的公益慈善学校，所以打算过来做一个采访。有人告诉我说，这座学校是由韦恩家族投资兴建，所以我才登门拜访。这个理由您可以接受吗？”
　　布鲁斯笑道：“你们的消息也太灵通了吧？”
　　阿曼达摊手道：“这不是相隔不远么，你们这边晚上打一个射灯我们那边都能看得到。而且众所周知，在哥谭犯罪不是新闻，有好人好事才视新闻。而且我们内部竞争也很激烈啊，大前辈们都是为了新闻报道能上刀山下火海的猛人，像我这样的实习生根本没有上头三版的实力，只能另辟蹊径，挑一些音乐美食，民间传说，好人好事这类东西来出货咯！”
　　本来不是什么好话，但让她这么不加掩饰地说出来，反而有种自嘲的感觉，无形间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但布鲁斯已经不是过去的小少爷了。
　　这几个月以来他见过的场面，可能比普通人一辈子的经历都要精彩一些。
　　面对阿曼达插科打诨式的言论，布鲁斯并没有往心里去，只是淡定地笑了笑说道：“那么私事呢？”
　　“私事方面……其实我是不太好意思开口的。”阿曼达放下茶杯看了看左右，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韦恩先生……”
　　“布鲁斯。”
　　“好吧，布鲁斯，我希望你是一位真正的绅士，能替我保密，不要到处宣扬。”
　　布鲁斯摊手笑道：“我从没去过大都会，家里也是第一次有记者拜访，你觉得我能说给谁听呢？”
　　“那好吧，你不要误会，其实……因为某些私人的原因，我一直在追查一个男人的线索。”
　　阿曼达吞了口唾沫，深吸一口说道：“他的名字叫做大卫·该隐。”
　　空气瞬间凝固。
　　站在门口的伍珊抬起眼皮，眼神中透出丝毫不加掩饰的杀意。
　　阿曼达的额头上流下一滴冷汗，强忍着脖子上刀锋划过的感觉继续说道：“因为我有一位表姐在七年之前遇害，有很多证据可以证明他就是杀人凶手，但最终还是让他逍遥法外。”


第207章我不能接受！

　　据说让陌生人迅速建立起信任的方法之一，就是给他们找一位共同的敌人。
　　比方说船只失事流落无名海岛，突然看到一只头戴斗笠一身酒气毛发蓬松不知道什么种族的玩意儿，就算是联盟猪和部落狗也可以放下仇恨共同对敌……
　　大卫·该隐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切入点。
　　“所以，你们真的干掉那个家伙了吗？”
　　“不，我不知道你在说谁，我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
　　布鲁斯差点说漏嘴，但格温及时踢了一脚沙发，让他冷静下来。
　　毕竟对方是个记者。
　　记者这种东西，基本上都没什么节操可言。尤其是大都会的记者，一直以勇武著称。每年都有因公殉职的大前辈自己变成新闻登上自家头条。哥谭这边的记者还可以想办法搞定，大都会那边就算是猫头鹰法庭的手都未必能伸得过去。
　　所以有些事情就算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能当着他们的面承认。
　　所以布鲁斯斟酌了一下语言言，谨慎地说道：“不过，如果真是如你所说的那种恶棍，我相信他早晚都会得到应有的制裁。”
　　“我说过我不是来做采访的，我可以向上帝发誓。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实习记者，非常有自知之明，绝对不会为了搞新闻得罪哥谭顶级豪门的，相信我！”
　　阿曼达摊开双手叹气道：“被他祸害的女人可不止我表姐，还有很多人在日日夜夜诅咒他不得好死，但是没有任何办法。那家伙不仅自己实力超强，而且还是一个恐怖组织的成员，布鲁斯，你有听说过刺客联盟吗？”
　　布鲁斯摇头道：“我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也就仅此而已，不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杀手组织吗？”
　　阿曼达摇头道：“不不不，没那么简单，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杀手，大卫·该隐绝对活不到现在。我有一个在有关部门工作的朋友告诉我说，这个杀手组织的背后是苏联人在操控。”
　　“苏联人？”
　　“没错，CCCP，也就只有他们才有能力有动机以及足够的人力物力去支持这样一个组织。你看他们的主要活动区域——日本、香港、印度、阿富汗和土耳其，全部都是美苏阵营的前沿阵地。这个组织训练出来的杀手实力强悍，堪称超级战士，传说他们的总部隐藏在喜马拉雅山脉，那纯属扯淡，那鬼地方连路都不通，能训练个蛋的杀手？所以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都是克格勃训练出来的秘密特工！”
　　布鲁斯都听傻了。
　　你咋不说地球是平的呢？
　　听起来就像是无厘头的阴谋论，但阴谋论之所以还有人相信，就是因为他自己有一套歪理邪说可以达到逻辑自洽，让人猛一听上去感觉不出什么问题。
　　唯一可以反驳阴谋论的只有科学，但阴谋论者的基本论点就是不相信现代科学。反正除了课本上的那些公式之外，你一个普通人也不能设计出其他普通人能听懂的方式就解释科学原理。
　　对于一个只要随便花点钱就能请专家上电视吹牛逼的国家的民众来说，不相信科学似乎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问题。
　　别说什么白萝卜绿豆汤包治百病，那都太低级了。人家的大学教授可以面不改色地告诉你，摄入糖分绝对不会导致肥胖。
　　反正出了问题甩锅给苏联人就好了。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为什么不能是CIA支持的呢？”
　　布鲁斯忍不住反问道：“我听说CIA在阿富汗培训游击队对抗苏联军队，前段时间好像电视还报道了对吧？”
　　“那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我们的CIA是在帮助阿富汗人民争取民主自由的权力，而刺客联盟他们不只是做杀手，还在东南亚和中东地区暗中掌控了很多产业，据说是在帮苏联人洗钱赚取美元外汇！”
　　阿曼达眯起眼睛故作神秘地说道：“布鲁斯，你平时不出家门，有些事情可能不太清楚。但我们星球日报那可是消息灵通。很多大前辈都跑到前线去做战地记者，回来给我们讲述他们的亲身经历。说真的，布鲁斯，你不知道真实的世界有多么残酷……”
　　“这我还真知道，毕竟现在韦恩家族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不是么。”
　　看到布鲁斯脸上流露出来的表情，阿曼达急忙摆手道：“对不起，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关系，你继续说。”布鲁斯无所谓地点点头：“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阿富汗么？”
　　“不是，我说远了，对不起。”
　　阿曼达自己轻轻扇了自己一记耳光：“我是想说，刺客联盟是一个非常危险，规模非常庞大的恐怖组织。这也是为什么大卫·该隐能够逍遥自在肆意妄为的原因，有很多人都恨透了这个变态色魔，但却没有人敢动他，就因为害怕遭到刺客联盟的报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布鲁斯，东方有句古话说得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也许你有能力搞定大卫·该隐，但是你要如何对抗那样的恐怖组织呢？”
　　布鲁斯思索片刻，沉声问道：“那么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阿曼达绞着手指小声说道：“其实我有一个朋友……”
　　“嗯？”
　　“实际上是这样，我有一个朋友知道我要来采访你，所以托我转告你一句话，想问你是否打算彻底解决这个隐患。”
　　布鲁斯忍不住回头与格温交换了一个眼神，咳嗽一声问道：“我很有兴趣，可以请你详细说说吗？”
　　阿曼达笑道：“其实刺客联盟和联邦政府背地里保持着一种默契，那就是他们的杀手进入联邦境内完成任务算是个人行为，政府不会主动干涉，但也仅限于个人行为。很多大人物都需要杀手做脏活，但绝对不愿意看到杀手组织集体行动为自己谋求利益。比方说大卫·该隐虐杀少女的罪行就属于个人行为，但如果刺客联盟为了大卫·该隐主动对你进行报复，那就不是个人行为，绝对不能接受。”
　　布鲁斯点头道：“这不是很好吗？”
　　“一点都不好，因为我们对于刺客联盟没有足够的震慑力，只是嘴上不能接受而已，身体还是无法反抗的。”


第208章对不起不能

　　说到这里其实阿曼达已经算是自曝身份了。
　　在这个国家只有两种人会给CIA说好话，不是CIA自己，他们早就不在乎自己是什么形象了。
　　其中一种人是念台词的演员，赚钱么，不寒颤。
　　另外一种人是更高层的秘密特工，做完脏活需要CIA背锅洗地，态度自然要和蔼一些。
　　至少在官方记录上，这些人是不存在的，他们隶属的部门表面上跟情报工作也没有任何联系，基本上都要套一个什么水利安全局之类不会引起任何人兴趣的牌子。
　　什么实习记者，狗屁的实习记者，你要是个刚毕业的厨子找到工作，跟大厨争论说法国菜比意大利菜好吃，你看大厨弄不弄死你就完了。
　　格温经验比较丰富，已经听出了这位大姐姐的来路，但是布鲁斯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说就连美国政府都对付不了那个恐怖组织吗？”
　　“不是对付不了，而是没有动力。”
　　阿曼达耐心解释释道：“你想那些大人物们为什么要对付刺客联盟呢？他们既没有石油也没有黄金，干掉他们没有任何收益。而且万一处理的不干净让对方逃走一两个人，回头再找机会来报复那不就得不偿失了么？核武器只有放在发射架上才能产生震慑带来和平，发射出去的核武器只能带来毁灭。所以我那位朋友的想法，就是组建一个具有威慑力的团队，让刺客联盟有所顾忌，这样才能确保像大卫·该隐那样的人不再肆无忌惮。”
　　布鲁斯想了想问道：“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的朋友是想组建一支秘密特工小队？那样真的能震慑到那个刺客联盟吗？据我所知，那些真正的职业杀手，都是看淡生死灭心绝性的家伙，你们有什么办法能威胁到这种人呢？”
　　阿曼达摊手道：“具体的我不知道啦，我那位朋友也只是刚刚起步处于计划设想的阶段，所以才想要找机会和你详谈一下。如果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到时候可以跟他慢慢商量，我只是负责传话而已。不过我听说……只是听说，不敢保证真实性哈，据说刺客联盟有一位灵魂首脑人物叫做雷宵古，说不定只要干掉他，就可以解决这个恐怖组织。”
　　“不是苏联人么？”
　　“嗯……也许他就是个苏联人？我不清楚啦，布鲁斯，你知道有句老话是怎么说的吗？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我这都是道听途说，绝对没有主动去探寻他们的小秘密，我还没活够呢！”
　　布鲁斯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我很有兴趣。回头可以让你那位朋友直接联系我，找个时间坐下来喝杯茶。不过你也应该理解，我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就算我想帮忙，实际上也提供不了多少帮助。”
　　“没问题，就这么说定了！那么说完私事，我们来谈谈公事吧！”
　　阿曼达咧开嘴露出爽朗的笑容与雪白的牙齿，拿出签字笔和笔记本放在腿上：“接下来我们开始正式的采访，就是有关于你投资兴建的那座学校。布鲁斯先生，请问你最初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来创建学校的呢？”
　　布鲁斯笑道：“韦恩家族在过去的很多年里始终坚持投资支持哥谭的民生福利事业，我也只不过是继承了父母的遗志而已。也许这在大都会人看来算是一个新闻，但你要去街上问哥谭人的话，他们会告诉你韦恩家族一直在做好事，不只是这座学校。哥谭所有的学校和福利院、养老院都得到过我母亲创建的慈善救助基金的帮助。”
　　阿曼达在笔记本上唰唰唰画出几道鬼符，抬起头眯起眼睛问道：“据我所知你的学校收留了上千名未成年人，其中包括街头流浪儿童，离异家庭子女，因为家庭暴力等原因被送到福利院接受监护的孩子，甚至还有少年犯……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些儿童如被悲惨的人生命运呢？”
　　这就是个明显的陷阱问题，不过好在布鲁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答案。
　　“我不知道，所以我正在努力学习，用功读书。我也很希望在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可以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阿曼达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记者么，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说了跟没说一样的屁话。
　　过去看报纸的读者和现在看网文的读者没什么本质区别，嘴上说着不爱看装逼打脸，实际上没有这情节人家看都不看。
　　没点噱头，怎么吸引读者的眼球呢？
　　报道韦恩家族的好人好事么？得了吧，主编都要骂你灌水的。
　　一看布鲁斯的话术这么熟练，阿曼达顿时就没有继续深挖下去的欲望了，所以说她根本就没有做记者的天赋，既没有死不要脸的精神，没有引导话题的耐心。
　　“我可以采访一下你的……嗯……女朋友吗？”
　　阿曼达转过头将目光投向站在布鲁斯身后的格温。
　　“这是我的家庭教师，格温小姐。”
　　艹，你们有钱人真会玩！
　　阿曼达在心里疯狂吐槽，表面上却努力表现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但格温却不想接这个话茬：“对不起，我不想接受采访。”
　　“不要紧张，格温小姐，如果你不愿意回答就不回答，我只是比较好奇——”
　　阿曼达不依不饶地追问道：“我听说你就是那位街头传说中的蒙面超级英雄幽灵蜘蛛？”
　　“不，我不是。”
　　这话没法往下聊了。
　　阿曼达努力保持着微笑，一边用笔尖戳着自己的本子说道：“我有一个朋友告诉我，你在哥谭中学为了救人，喷射出了蜘蛛的蛛丝，结成了一张大网？”
　　格温摇头道：“人，是不能喷射蛛丝的，这是生物学的常识。如果你指的是那天发生的那件事，那只是目击者的误会。”
　　“什么误会？”
　　“那是韦恩集团秘密研发的一款类似于防狼喷雾的防暴设备，能喷出看起来像是蛛丝那样的化合物。”格温从兜里掏出一个啫喱水喷雾瓶在阿曼达眼前晃了晃：“但是因为还有一些隐患问题没有解决，所以没有面向公众发布。”
　　阿曼达惊讶道：“可以给我演示一下吗？”
　　“对不起，不能。”


第209章我们也不是魔鬼

　　人分三六九等，这句话说的不只是阶级，还有自身的素养。
　　有的人就算是没有任何文化，连字都不认识，每天在工地上搬砖维生，半夜遇到迷路的女孩子也会主动上去帮忙。
　　有的人从小锦衣玉食，接受高等教育，享受着自己国家强大带来的各种福利政策，背地里却有抖M的倾向，不做舔狗就浑身难受。
　　后天的家庭教育环境确实是影响个人三观的主要因素，但也有那么一部分是他们与生俱来的东西，根本无法扭转。
　　宗教在给人洗脑的时候，就喜欢把这部分东西无限放大。
　　你说菜里加盐，他就跟你讲吃盐三高致死。
　　格温是纽约女孩，按照美国标准应该可以称作典型的城里人，受过高等教育的上流名媛——虽然她没干过什么名媛该干的事儿。像她这样的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以礼待人，但前提是对方也要有礼貌。
　　无论对方是警察还是黑手党，只要懂礼貌会说人话，格温就就愿意跟他们交朋友。
　　但有些人是连人话都不会说的，而且超级自我感觉良好。
　　比如阿曼达小姐。
　　做记者是这样的。
　　记者不必考虑受采访者的感受，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只有让受访者的情绪激动起来，才能产生足够的新闻爆点。所以电视里面那些人气火热的主持人，要么就是自己性格幽默能没话找话，要么就是像吃火药一样咄咄逼人。观众老爷们就喜欢看这样的节目，喜欢这种人设卖点。他们不在乎真相也不在乎正义，只想看到那些大人物被主持人逼到墙角暴露出的难堪嘴脸。
　　俗称打脸行为。
　　观众老爷们根本无法拒绝。
　　格温才不愿意给这家伙一点好脸色。
　　凭什么你是记者我就要回答你的问题，还必须回答出你希望得到的答案，没有这个道理吧？
　　如果阿曼达的态度能稍微好一点，用中国的俗语来说就是有眼力见会来事儿一点，格温也不至于不搭理她。
　　就像是和布鲁斯这样，你看上来先交朋友，拉关系，聊聊天喝喝茶，竖个靶子大家一起怼，一来二去就把正事儿谈完了。
　　这她不是不会。
　　但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过格温一眼，自顾自地就开始采访。
　　真当老娘是布景的花瓶呐？
　　你还想招募我搞什么精英小队？
　　看她的态度，应该不只是对格温或者伍珊有想法，而是想把布鲁斯这位家财万贯枪棒无双的大佬给拉拢入伙。卢大官人都上了山，还愁小乙哥不来么？
　　等送走这黑厮，布鲁斯便忍不住问道：“你觉得她是什么人？”
　　“联邦政府的秘密特工，实习记者的身份可能只是掩饰。至于那位表姐和她的朋友，我估计八成都是刚刚编出来的人设。”
　　“那你觉得她的提议如何？”
　　“我觉得没什么意义。”
　　格温摊手道：“我和伍珊都不害怕那个刺客联盟的报复，只要那个杀手组织里的首领智商稍微正常一些，在没有搞定我们之前就不会轻易动你。当然也不能排除有极端例外的情况，毕竟我们刚刚才搞定了一个大卫·该隐。如果你觉得有意思的话，可以出钱捧个钱场，也不用指望他们建立这样的小队能发挥出多少作用，就当是上山拜佛求心安吧。”
　　布鲁斯不解道：“为什么不能发挥作用呢？你是觉得官僚主义有可能会造成阻碍吗？”
　　“西地那非最初被研发出来的时候只是用于治疗心血管疾病，但最终它的另外一个用途让它举世闻名。”
　　格温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真组建起这样一支小队，到时候能派什么用场那可就不好说了。上面的大人物们是对刺客联盟是产生了忌惮还是颇为羡慕，我们也不得而知。”
　　布鲁斯点点头说道：“那我要直接拒绝她吗？”
　　“你还要上学读书这不就是个很好的理由么？”
　　………………
　　伍珊站在门口始终一言不发，不像格温那么有存在感。事实上她也不是很喜欢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等到送走阿曼达之后才对格温小声说道：“我感觉这女人不怀好意，她一直在偷看我，还偷看了明美两眼。”
　　格温想了想，点头道：“如果想要算计你的话，明美确实是最好的切入点。毕竟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很容易被人蛊惑。也许只要给她打个电话说你被车撞了，就能把她骗出去……”
　　伍珊冷哼道：“所以还是干掉她吧？”
　　“别这样，我们又不是什么魔鬼，而且还抱着哥谭最粗的金大腿呢。”
　　格温搂住伍珊的肩膀小声说道：“如果你发现阿曼达接触明美，就给她打个电话约她喝下午茶，然后用最温柔的态度告诉她，离明美远一点，否则你就怂恿布鲁斯去跟她的那位朋友合作，条件是把她做成RBQ给韦恩少爷当夜壶。”
　　伍珊不动声色地推开格温的手，点头说了句谢谢，然后转身离去。
　　格温在她身后笑着说了声：“you are welcome”
　　别看现在一脸嫌弃，该做的时候这家伙绝对不会有一点犹豫。她可不是什么生在红旗下从小接受思想道德熏陶的三好学生。
　　接下来布鲁斯要进行体能训练，向伍珊学习武术，这是早就已经安排好的课程。格温留在家里也没什么意思，决定换上战衣尾随阿曼达去学校里转转。
　　但就在她离开韦恩庄园时，又接到了戈登警官的电话。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这家伙的依赖心理越来越重了，以前看起来还有几分钢铁直男的气势，现在越来越像是个不想努力的妈宝。
　　“我不是义警，戈登先生。”
　　“你还欠着我人情呢？”
　　“你确定是我欠着你的人情吗？大白天的你喝了多少？”
　　“好吧不开玩笑了，说正经的。”戈登警官在电话对面叹气道：“你还记得那个马努达吗？”
　　“谁？”
　　“就是路易斯中学，炸天帮，搞出人命那个家伙。”
　　“我想起来了，他怎么了？”
　　“有人绑架了他的监狱室友，马努达就是从那家伙那儿学到制作炸弹的技术，据说那是个爆破小天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现在的哥谭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爆炸袭击！”


第210章砰砰火花！

　　但凡有其他选择，戈登警官都不会把维持社会治安的任务交给一个未成年少女。
　　但是真的没有办法，没有亲身经历过，你根本无法理解GCPD已经烂到了什么程度。
　　俗话说被宠爱的时候忘乎所以，只有失去才知道珍惜。
　　戈登刚来警局的时候对于自己的搭档哈维·布洛克很有意见，认为这个肥胖的中年老酒鬼破坏了自己对于警察这个职业的一切美好幻想。
　　后来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他才认识到，自己在整个警局里再也挑不出第二个比哈维更好更强的搭档了。在他孤身一人面对法尔科内家族的时候，只有这个老哥骂骂咧咧地赶回来跟他并肩作战，这是他唯一能够完全信任而且可以托付生命的战友。
　　还有爱德华·尼格玛，那个在检验科工作的年轻人，因为喜欢自说自话一直不太讨人喜欢，个人兴趣爱好也比较古怪，总喜欢琢磨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喜欢摆弄尸体，多次遭到到真正的法医投诉。
　　当初尼格玛还在的时候，戈登还没觉得他有多厉害，只是嫌他话多不太爱搭理他。
　　等他走了之后戈登才意识到，自己就连普通的杀人案都查不下去了。
　　局里那个法医……该怎么说呢？他和门卫室老大爷的区别可能也就在于不怎么害怕尸体这一点了，除此之外，几乎不可能指望他派上任何用场。无论尸体上有什么线索，他是看都懒得看一眼的。
　　别说什么枪伤刀伤，到他那里尸检报告一律都是自杀。
　　戈登有好几次都强迫自己忍住把他那颗酒气熏天的脑袋摁在马桶里的冲动。
　　当然他也知道，这不是那个法医的错，而是整个警局的问题……没有警察愿意查案，他们有很多办法给自己捞取灰色收入，唯独尽忠职守得不到任何好处，反倒会像戈登现在这样，遭受同事们的排挤和漠视。
　　现在终于出事儿了。
　　一名罪犯在从黑门监狱押送至圣多哥精神病院进行治疗的时候越狱，或者是被人劫持，目前还不能肯定。
　　罪犯越狱不是戈登负责的工作，但这名罪犯是一个炸弹狂人，在他的犯罪记录上罗列着整整十二座哥谭市老建筑的爆破记录。
　　到这里还不是什么大问题，黑门监狱里面关押的恶棍，比这家伙危险的不知道有多少。在民风淳朴的哥谭市，这种水平的犯罪远不足以出人头地。只炸楼不杀人的话，人家都懒得理会他，只会拍手叫好。然而很可惜的是，在这哥们的最后一次爆破作业时，终于还是伤到了人。
　　他有轻微的精神疾病，这也不是什么问题。
　　问题的重点在于，他越狱之后又炸死了四名保安，偷走了一批可以用来制作军工炸药的化学原料。
　　下一次炸哪儿就不好说了。
　　戈登警官虽然英勇无畏，可惜技能点都点在肉体和反应上面，技术是几乎没有。他一个退伍老兵只会打打杀杀，正面硬刚多少人都不惧，但你要让他从尸体和现场找线索那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以前这种脏活儿都是尼格玛来做，他总能在戈登需要的时候及时提出线索。
　　但是现在这帮人……看着他们那漫不经心磨洋工的样子，戈登就知道自己基本上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炸弹狂魔和他的大砰砰还在逍遥法外，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下一次爆炸。
　　想来想去实在是没有办法，戈登只好拨通了格温的电话。
　　“所以你是觉得，上次那个法尔科内家族的尼古拉打算找马努达搞事，说不定这次也跟他有关？”
　　最近要忙的事情的太多，格温都已经快忘了这个人了。
　　“那你不是应该去找他么？”
　　“尼古拉已经死了。”
　　戈登无奈摊手道：“前两天马罗尼家族和法尔科内家族发生冲突，企鹅……就是你知道的那个企鹅带着马罗尼的人马找上了法尔科内家族的一个据点，干掉了尼古拉和他的手下，抢走了一大笔现金。”
　　妈蛋……
　　这查个屁，我又不是神仙！
　　格温想了想，问道：“你对这位伊恩·哈格罗斯有多少了解？”
　　戈登警官看了看左右，小声说道：“我刚见过他的哥哥，那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哥哥坚信自己的弟弟不会故意伤人，越不会主动越狱……我查了他的档案，发现他以前都是单人作案，没有同伙。所以这次在半路上劫车的人是什么来路还不好说。”
　　“没有同伙？”
　　格温奇怪道：“那他那个徒弟是怎么回事儿？”
　　戈登耸肩道：“伊恩没有舍友，因为考虑到他的危险性，黑门监狱一直让他住单间，不跟其他犯人接触。我怀疑马努达是在吹牛皮给自己脸上贴金，不过这也意味着他在里面确实小有名气。”
　　“监狱里的名气在外面可不好使，我觉得你应该再去问问那个马努达，有没有可能是他出来之后跟人吹牛逼，让有心人听到，记住了伊恩这个名字，所以才找上他的呢？”
　　格温提出了有建设性的意见。
　　戈登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我已经让哈维过去找他谈话了。至于这边，我想让你去法尔科内家族探探风向。我总觉得这事儿背后和他们两大家族之间的恩怨脱不开关系。最好是能找出和尼古拉关系最亲密的朋友，或者是……”
　　“杀死他的敌人。”
　　格温接口道：“克波帕特先生既然能带人冲进尼古拉的老巢把他给干掉，说明他对于尼古拉的了解也很透彻。你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他呢？据我所知他不一直宣称是你的朋友吗？”
　　戈登冷哼道：“我没有他那样的朋友。”
　　“那么，打电话给法尔科内先生呢？他应该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地盘上出现莫名其妙的炸弹吧？”
　　“我不能那样做！”
　　戈登警官看着格温正色说道：“如果我对他们妥协一次，那就会有第二次，我不想跟那些犯罪分子成为‘亲密的朋友’，因为我是警察。不能将他们绳之於法已经是我的失职了，如果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向他们妥协，但至少还不是现在。就算最终我注定要堕落到与他们为伍，我也希望这个时间尽量向后推迟。我相信自己坚持下来的每一天，对于这座城市都有意义！”


第211章出人头地

　　如果非要做选择的话，绝大多数哥谭人民宁可相信黑手党也不愿意相信政府。
　　就算是街头买热狗的墨西哥少年都知道，詹姆士市长阁下就是个被操纵的傀儡。当然有一说一，至少在一筐烂柿子里面他还属于没完全烂透的那个。虽然他在竞选时喊出来的口号和平时面对公众的言论都跟放屁没什么区别，但他至少是一个各方势力都能够接受的角色，或者也可以说，是一个脆弱的平衡点。
　　而黑手党之所以还带一个“党”字，就说明他们是介于街头黑帮和合法政党之间的一种组织。他们做尽坏事，但是也守规矩，无论是法尔科内还是马罗尼，都很讲道义。
　　虽然这听起来就像是梁山伯上竖立起来的替天行道大旗一样，虽然你也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替天行道的事情，但这就是顶级大寨和落魄山头的区别。好汉们有组织有思想，哪怕是自己都不相信的东西，也足以让他们痛殴剿匪匪官军。
　　如果要将一座城市的善恶值进行百分制类比的话，分数越高越好，那么戈登警官为止奋斗的理想目标就是　　格温的奋斗目标是999，但她知道自己做不到，所以先从1开始，这就是她和戈登警官的区别。
　　现实中，你没有办法准确区分善恶。
　　盘踞在哥谭的黑手党家族是一个必须要解决的问题，但不是必须立刻解决的问题。
　　至少不是格温需要操心的问题。
　　所以她和很多黑手党家族的成员都保持着微妙的朋友关系。
　　奥斯瓦德·克波帕特，这位因为出卖自己老大被法尔科内家族处决，但又侥幸逃出升天跑到马罗尼家族混得风生水起的家伙，最近勉强可以算作是一位风云人物。
　　不过很遗憾的是，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表现出做一个小头目所应当具备的资质，用某位老大的话说就是够狠，够义气，兄弟多，他一样都没有，在别人眼中依旧是个无耻小丑的形象。
　　当然也有人在背地里说，企鹅先生很慷慨，甭管他人品如何，至少不会亏待手下，他能吃肉就不会让小弟喝汤。
　　格温给他打了一个电话约他出来，企鹅在电话里的语气颇有些激动，似乎有些受宠若惊的意思。
　　他还特意买了一束鲜花。
　　结果到了地方发现格温蹲在摩托车上吃薯条。
　　“OMG！你坐在这里是干什么？”企鹅手捧着鲜花看着旁边的餐馆大门，忍不住惊讶道：“蜘蛛小姐，我还以为你约我在这个餐馆吃午饭的！”
　　“原来计划是这样的。”格温摊手道：“但是那个餐馆的老板似乎觉得，让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女孩子进门会影响他的生意。”
　　企鹅认真地想了想，点头道：“实际上……我觉得老板说得有一定道理，不过我也是一个讲道理的人，给我一分钟时间，让我跟那位老板谈谈。”
　　他拄着拐杖就想要往里走，格温连忙拉住他：“行了，别为难人家了，我点了双份的全家桶……你会介意吗？我听说你最近阔绰了，是有身份的体面人了，可能不会愿意跟我这种街头鬼火女孩一起吃这种垃圾食品了？”
　　“绝对没有！完全不介意！”
　　企鹅开心地笑起来：“那个餐馆老板是眼瞎了吗？哥谭还有谁不认识你啊？蜘蛛会的老大幽灵蜘蛛，嗯……我该叫你女士还是校长？能陪你一起吃薯条是我的荣幸。”
　　他依靠到旁边的护栏上，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汉堡，拆开包装正色说道：“那么，蜘蛛小姐？您亲自打电话过来找我是有何贵干？”
　　“我从你的语气里听出了浓浓的酸味。”格温撇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我找你是想跟你一起做点大事，但是你根本没给我回信，最后我只能去找法尔科内。”
　　企鹅沉默了半晌，低声说道：“非常抱歉，那个时候我确实……有些难处，马罗尼还没有完全信任我。”
　　“我不是在责怪你，奥斯瓦德，以后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我听说马罗尼家族的主要收入就是走私，包括酒水和军火，我也做走私，只不过都是些针头线脑的小打小闹，你家大老板根本看不上眼。”
　　格温一口嘬光杯子里的奶昔，回头对企鹅说道：“知道我为什么不直接去找马罗尼谈么？因为你，奥斯瓦德，咱们俩毕竟关系熟，在你身上有一些别人没有的东西，你早晚出人头地，上位做大佬。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去跟马罗尼浪费时间呢？”
　　企鹅脸上写满了“你会说话就多说一点”，被这几句话忽悠得心花怒放。
　　格温在学校里见过很多像他这样的孩子，不是说像他一样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而是因为生理或者心理上的缺陷，被其他人羞辱欺凌，内心逐渐冰冷扭曲。对付这种孩子的办法也很简单，就是在心灵上给予他支持和肯定。
　　要真心实意，不能敷衍了事，因为这样的孩子表面上麻木冷漠，内心其实比正常人还要敏感得多。
　　格温认为自己就是真心实意，她是真的发自内心地认为企鹅日后必成大器，倒不是看出他有什么才能，而是出卖了法尔科内家族还能在哥谭招摇过市，这份运气和胆识就不是一般人可比。
　　“你这话可千万别让向别人听到，要不然我可就惨了，就把这当成是朋友的圣诞祝福吧！”
　　企鹅嘿嘿笑道：“好吧，说正事，别不好意思了我的朋友，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我还不知道怎么还呢，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其实我不是找你，而是……我听说你最近干掉了法尔科内家族一个叫做尼古拉的干部？”
　　“是我做的，有什么问题吗？”企鹅不解道：“我听说你和法尔科内家族的关系也不错，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他们呢？”
　　“因为我特么跟你最熟，笨蛋！”格温转过头压低声音问道：“为什么你特意选了这个尼古拉下手，你对他有多少了解？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企鹅无奈摊手道：“这是马罗尼和法尔科内两大家族的恩怨，马罗尼想要夺回他被法尔科内抢走的那笔钱，我只是给他提供了一个合适的目标而已。”
<uni-view style=“font-size: 20px;“ class=“inner_value“ data-v-36a0d381=““>作者的话：争取再写一章


第212章人怎么可能不缺钱？

　　想要和陌生人拉近关系的方法之一，就是和他分享你的小秘密。
　　比如日本电影里面经常出现的那种剧情，饥渴难耐的大姐姐不小心被路过的快递员叔叔看到了裙子下面的粉红色导线。
　　想要把普通的朋友变成真正的好朋友，就是互相了解彼此的黑历史。
　　虽然格温没有任何硬性约束，但蜘蛛会成员都能自发地团结起来，组织度甚至远远超过那些街头帮派，其重要原因就在于当初开创组织时候沿袭下来的“神秘东方仪式”。
　　当然也要考虑个人的相性问题。
　　企鹅先生就属于比较极端的例子，喜欢他的人都能看到他的优点和上进心，而讨厌他的人都恨不得他早死早超生。
　　“要说起尼古拉，我确实知道一些有关于他的事情，但我不知道你对哪一部分比较感兴趣。”
　　企鹅咬着汉堡不置可否地说道：“那家伙到底做了什么？”
　　“不是他做了什么，而是他准备做什么。”格温压低声音音说道：“前些日子这家伙跟我发生了一些小误会，后来法尔科内给我打电话，帮他说了两句好话。可我总觉得他正在背地里搞什么大事……还有吉姆·戈登因为另外一个案子也查到了他身上，你明白的吧？让那位正义使者盯上的人，背后肯定有事儿。”
　　“吉姆·戈登，老朋友啊，不会是他让你来问我的吧？其实他打个电话就行了我可是非常乐意为他提供帮助。”
　　企鹅微笑道：“不过要说尼古拉这个人，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他下手吗？答案其实很简单，这家伙认识俄国人，在法尔科内家族里专门负责苏联那边的生意，给家族赚了很多钱，当然他自己也捞了不少。像他这种人，一有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在家族里是出了名的跳脱，甚至敢于当面顶撞法尔科内阁下。所以你明白了吧，我找机会干掉他，不仅是马罗尼先生会开心，法尔科内阁下那边也绝对不会深究的。”
　　“俄国人，很跳脱……”
　　格温想了想问道：“那这家伙生前是有上位的打算咯？”
　　企鹅笑道：“大家都知道法尔科内已经老了，谁不想上位呢？只不过尼古拉表现得最为激进，他一直在撺掇法尔科内与马罗尼开战，同时和菲什的关系也是势如水火……但是实际上，这是我的独家新闻你可别给我爆出去。我跟你说，那家伙和菲什背地里早就勾搭到一起去了，他们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在法尔科内阁下面前演戏。法尔科内阁下表面上装作看不出来的样子，但是你想想他是什么人物？他心里肯定有数的。”
　　“也就是说，如果尼古拉想要搞什么事的话，多半都是针对着法尔科内去的？你觉得他有杀掉法尔科内的胆子吗？”
　　企鹅耸肩道：“很多人都有胆量杀人，就算目标是卡迈恩·法尔科内也没有什么区别。但有没有胆量是一回事儿，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儿了。不说别人，就说法尔科内家族里面那些衣冠楚楚的高级干部，只要有必要的话他们是完全不介意抬起枪口对准老头子的。但问题的关键在于，干掉法尔科内之后他们能不能取而代之。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压制住其他干部，那下一个死的肯定就是他——卡迈恩·法尔科内拥有的威望、地位、人脉与财富，比他本人的性命重要一百倍！”
　　“听你这口气，背地里可没少研究啊。”
　　格温吮吸了一下手指上的油渍，咳嗽一声说道：“那么假设……仅仅是一个假设，尼古拉想要设计暗算法尔科内的话……”
　　“他资历太浅，一个人肯定不行，除非和菲什联手，但在正常情况下几乎是不可能的。”企鹅肯定地说道：“法尔科内阁下之所以被称为阁下，就是因为他的威望在哥谭无人能及。很多人都拥护他的统治，对他忠心耿耿，想杀他太困难了。但如果只是削弱他，把他从至高的王座上一点点推下来，那还有可以商榷的余地。事实上据我所知，不仅是菲什和马罗尼，很多有野心的大佬都在不动声色地挖他的墙角。”
　　“真是太可悲了，那你觉得法尔科内阁下真正的命门是什么呢？”
　　“当然是钱了，我的朋友！”企鹅微笑道：“黑手党家族的血管里流淌着的都是金钱，只要毁掉他们的经济来源，什么兄弟情义契约规矩都要分崩离析。就像是很多年前哥谭取消禁酒令，那些传说中的黑手党家族顷刻之间就灰飞烟灭。不过现在基本不可能做到了，你不知道法尔科内家族名下有多少产业，他们树大根深，已经深深地植入到了这座城市之中。法尔科内阁下的子女们早就已经洗白上岸了，现在根本没人知道他们的去向。就算是整个哥谭的警察和法官联合起来，都未必能扳倒这颗参天巨树。能击倒法尔科内的，只有他自己。”
　　格温点点头，又问道：“即便如此，也还是会有一些见不得光的灰色收入吧？”
　　“那肯定不是一些的问题。”
　　“所以，法尔科内阁下一定有个私人金库对吧？”
　　“那当然，而且绝对是交给他最信任的人用重兵把守，你想打他金库的主意？”
　　企鹅惊讶道：“据我所知你现在不应该缺钱吧？”
　　格温摇头道：“不是我想打他金库的主意，而是尼古拉很可能在背地里搞了个特别牛逼的大炸炸。我想来想去，觉得他花这么大力气去炸人未免有些浪费，那恐怕只有抢银行才合算一些。”
　　企鹅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转头盯着格温说道：“你要这么说的话，那也许我还真知道一点线索。不过你得告诉我你有什么打算，别告诉我说你要报警。”
　　格温摆手道：“别开玩笑了，不过说真的……你最近缺钱吗？”
　　企鹅笑道：“人怎么可能不缺钱呢？”


第213章你的事发了！

　　炸药这种东西要么炸人，要么炸金库。
　　从理论上来说除非是那些喜欢喊安拉胡阿克巴的胡子叔叔，一般情况下是没有人愿意把那玩意儿绑在身上英勇就义的。
　　有一说一，就算是胡子叔叔一般也不会跑来炸哥谭，这地方已经够烂了，想炸掉它的只有联邦政府。
　　哥谭的“恐怖分子”很多，但基本上都是本地人，更准确一点的描述应该是悍匪。这些好汉们才不管你什么民主人权，什么宗教信仰，他们唯一信仰的东西就是钱。
　　“想要打到法尔科内，首先必须削弱他的威望，抢劫他的秘密金库是个绝妙的主意，唯一的问题就是事后如何躲过他的雷霆之怒。”
　　企鹅坐在车里，指着站在路边那个俄国人说道：“看到那家伙了吗？他叫卡西亚诺夫，是尼古拉的手下。法尔科内和马罗尼刚刚进行了和谈，约定放下仇恨不再追究双方的伤亡。但是这家伙一直在为自己的老大鸣不平，还在私底下下抱怨过法尔科内有失公正冷血无情。如果现在有人想要给法尔科内找点麻烦，他一定非常乐于助人，或者也有可能自己直接动手。”
　　“那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他们到底想炸哪一个金库了。不过，法尔科内阁下的私房小金库，应该还不至于被这种货色窥探到虚实吧？”
　　格温小声说道：“他们至少需要一个内鬼，一个很高级的，法尔科内完全信任的内鬼。”
　　“据我所知，应该是有的。”
　　企鹅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么所有的线索就能连起来了。你有什么主意吗？蜘蛛小姐？螳螂捕蝉，蜘蛛在后？”
　　格温摇头道：“有一件事你说得对，现在我确实不怎么急用钱。所以，如果有机会的话，你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企鹅立刻拒绝道：“不不不，这不是做生意的方式，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出来混什么都可以差，就是不能差钱。我们二一添作五，就算你现在用不上，也可以当做是寄存在我这里，或者你也可以告诉我你真正的目的。”
　　格温呵呵笑道：“我把钱都给你，还要告诉你我的真实目的？这就是哥谭的双赢方法吗？你赢两次？”
　　企鹅笑道：“不，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的话，那我也可以告诉你，法尔科内阁下身边那个内鬼是谁。”
　　“我为什么要知道那个内鬼是谁？”
　　“难道你不是想要算计法尔科内？”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对法尔科内阁下充满敬佩！”
　　“彼此彼此，俺也一样。”
　　看到企鹅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格温无奈摊手道：“好吧，简单跟你说，你知道法尔科内最近在忙什么吧？”
　　“养鸡？”
　　“不是，我是说阿卡姆区，他吃掉了整个阿卡姆区的工程建设项目，但是马罗尼也分到了一杯羹。”
　　“你说这个啊，那我还真的知道一些内情。”企鹅笑道：“当初他们两位大佬分蛋糕的时候，我就站在旁边。马罗尼先生用一块废地帮我争取到了法尔科内先生的谅解。难道说你想代表韦恩家族插一手进来吗？可是韦恩家族已经被踢出局了，那位小少爷现在想必也动用不了多少资金吧？”
　　“如果是正经的商业投资，拿几个亿出来应该是没问题的。”
　　“洪烈谢特，该死的有钱人！”
　　“但韦恩家族能拿出多少钱来不重要，重要的是法尔科内先生绝对不会把已经吃到嘴里面的肉分给别人，除非……”
　　格温意有所指地笑道：“因为某些意外，他的资金链突然断裂，这个时候他就不会再拒绝朋友的善意了。”
　　“啊，我可真没看错你！”
　　企鹅忍不住感叹道：“你就是那种脸厚心黑注定要出人头地的家伙。”
　　“过奖了，彼此彼此。”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绑架这个卡西亚诺夫么？”
　　“不，遇到坏人我们当然要报警。”
　　格温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嘿，警官先生，我是一名优秀市民，想要向你提供一条有价值的线索……是的，这个人叫做卡西亚诺夫，曾经是尼古拉的手下，目前正在杜桑街的小酒馆里摄入生命之水，我也不知道他能喝到什么时候，如果你现在不是很忙的话最好尽快过来！”
　　放下手机，企鹅在旁边谨慎地问道：“你这是要打草惊蛇？那干嘛要找戈登？万一这家伙被他当场干趴下了，我们要去哪里找金库？”
　　不吹不黑，凡是对吉姆·戈登比较熟悉的人都知道，这家伙就是个人形终结者，哥谭小霸王。如果没有这么牛逼的战斗力，他在哥谭根本混不到现在。
　　“没事，我有分寸。你现在需要去搞一辆车，后屁股尽可能大一点的，到时候装不下钞票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企鹅嘴上答应着，脸上的表情却有些不以为然，可能是觉得自己带俩旅行包就够了。没有亲眼见过钞票堆积成山那种景象的人，确实想象不出来那是什么情形。
　　送走企鹅，格温走到街边的电话亭，拨通了酒吧里吧台边的服务电话：“告诉卡西亚诺夫，他的事发了！”
　　电话对面一脸懵逼：“谁是卡西亚诺夫。”
　　“你面前那个俄国佬，告诉他一声，他伙同吴用公孙胜等人在黄泥冈上劫生辰纲的事已经发了，现在官府正要批文拿人，宋某拼着天大的干系赶来报信，千万莫要迟疑，晚了一个都走不脱！”
　　“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如实转述，让他给你20块的小费。”
　　“好的，小姐，我明白了。”
　　格温站在街对面，不一会儿就看到俄国佬猛然站起身来，一记升龙拳干倒了酒保，转身仓皇逃出了酒吧门外。
　　又过了五分钟，戈登警官和他的老搭档才姗姗来迟……虽然相对于哥谭的路况来说已经是一路飞驰了，可是却连俄国佬的屁股都没摸到。


第214章苏卡不列

　　抢劫和盗窃是哥谭人的传统艺能，是一门老少皆宜的学问。
　　真正的职业选手做的都是合法的行当，讲究的是润物细无声，长期可持续发展。
　　而那些不怎么职业，或者说压根就没有接受过培训和学习的普通人，只能使用最低级最粗糙，毫无技术含量的手段。
　　拿把枪，找个凯子冲上去，剩下的就要看命了。
　　卡西亚诺夫就属于比普通人稍微强一点，大概差不多小学二年级这种水平，刚刚脱离了文盲层次，也脱离了街头古惑仔的低级层次。
　　他想要做大事，比如说为自己曾经的老大报仇，抢劫法尔科内阁下的私人秘密金库。
　　当然也可以反过来说，主要是打算抢一笔钱，顺道替自己的老大报仇，这样说起来虽然不怎么体面但至少还算是一种心理安慰。道上人都知道是企鹅带着马罗尼家族的枪手杀了尼古拉，也没见他去找企鹅或者马罗尼讨还公道。
　　想要做大事，也有三个必要条件，就就是稳准狠。
　　要稳得住心态，抓准目标，下手狠毒不留情面。
　　美国电影里面的KGB特工形象一般都符合这三要素。
　　但卡西亚诺夫不是什么KGB特工，对于一个正经的毛子哥来说，能不能做得成事，主要还是得看自己今天喝了多少伏特加。
　　一口闷掉半瓶生命之水的卡西亚诺夫同志完全冷静了下来，既然有人打电话提醒自己，而不是直接上门火并，那就说明事态还没有坏到无法挽回的程度，那么剩下的选择就只有一个了。
　　——乌拉！
　　回到自己家里叫上手下，以及绑架过来的炸弹专家伊恩，拎起酒瓶和AK，直接开车冲向目的地。
　　哥谭老军械库。
　　普通人对于军械库这个名词可能会比较陌生，因为听起来就像是军队里的建筑，和普通人扯不上什么关系。
　　事实也确实如此，不过要追溯到上个世纪。
　　这是南北战争时期，驻扎在哥谭的军队留下的一座军械库，战争结束之后就已经被废弃。一战二战的时候用来储藏战备物资，战后再次关闭。后来曾经有人想把它开发成一座博物馆，因为实在找不出什么纪念品，最后也不了了之。
　　它被废弃的原因也很简单——当年建造这玩意儿的时候还没有钢筋混凝土结构，外墙贴的都是铁皮。别说什么子弹手雷了，你拿一把镐子花点时间都能挖开。
　　在南北战争那个时候基本上是够用的，只要铁皮够厚，那个年代的子弹都射不穿，后来就不行了。万一当年大日本帝国真的一亿玉碎，神风飞机冲到本土，砸下来当场就能给你殉爆。
　　不过那是针对战争而言，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种防护能力是完全富余的。虽然说普通人家也没有什么财产值得放到那里面去保管，但是黑手党家族就不一样了，他们手里掌握着大量来路不明的黑钱，尤其是像法尔科内家族这样统治哥谭数十年的黑道巨头，你根本无法想象他们积攒了多少财富。
　　普通的劫匪就算手里有炸药也未必能炸开外墙，所以他们必须要找一位精通爆破作业的专业人士，比如说正在监狱里服刑的伊恩·哈格罗夫同学。
　　卡西亚诺夫原本的打算是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像这样的秘密金库，法尔科内不可能不派人防守，而且肯定是自己最信任的手下，甚至都有可能配备重武器。但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完美的防御措施，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只是需要耐心观察和等待。
　　但是现在，他没有时间了。
　　“立刻，马上给我炸开这堵墙！”
　　卡西亚诺夫同志用枪口顶着伊恩的太阳穴，恶狠狠地威胁道：“否则别怪我不给你活路！”
　　他们当年不可能从正面硬闯，那样就算干掉了守卫也会打草惊蛇，未必能有足够的时间搬运钞票。
　　所以他们找到了老军械库背面的一个薄弱点。
　　就像是每一个越狱电影里面，犯人房间马桶背后都有一条无人打扫的安全通道一样。
　　你甭管合理不合理，它就是这样的设定。
　　伊恩同志不负众望，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利用自己无师自通的神奇爆破小技巧，只用了三十分钟就炸开了眼前这面厚度超过三十厘米的铁皮墙。
　　铁壁轰然倒塌，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座雪白的山峰。
　　卡西亚诺夫同志情不自禁地感叹道：“苏卡不列！”
　　以他的算术水平根本看不出这有多少钱，反正就是很多很多的钱，成捆成捆的钞票用塑料薄膜打包起来，堆满了整个军械库。
　　于是他很快就意识到了前两天另外一伙劫匪同样遇到的幸福烦恼——钱太多，车装不下。
　　“能装多少装多少！不要浪费时间，装满车我们就跑！”
　　生命之水刺激着卡西亚诺夫同志的大脑神经，让他在无穷无尽的钞票面前依旧能保持住冷静，没有试图在钞票中游泳来实现自己小时候的人生理想。
　　接下来就是一段漫长枯燥的工作时间，就像是点开了日本教学视频就发现网络延迟超高，只能默默等待的那种煎熬。卡西亚诺夫同志和他的战友们像勤劳的蚂蚁一样来来回回，直到戈登警官和他的好搭档从旁边悄悄地摸了过来。
　　在更远处道路上停留的车里，格温放下望远镜叹气道：“我们被耍了。”
　　企鹅不解道：“不是你把警察叫来的吗？”
　　“不，我说的不是警察。”格温将望远镜递给企鹅：“你仔细看那些钞票，是不是特别的干净整洁？”
　　“那又怎么样？”
　　“你见过这么干净的钞票？就像是刚刚从制币厂印出来的一样。”
　　企鹅的脑子并不笨，沉默了一下惊讶道：“都是假钞？”
　　“应该是假钞，草率了。”格温叹气道：“我就说么，法尔科内家族已经洗白上岸这么多年了，不可能缺少洗钱的途径，没理由积攒这么多黑钱。”
　　企鹅失望道：“那我们不是白来一趟？”
　　他话音未落，那边枪声已经响了起来，紧接着，一声巨响，装满了钞票的面包车飞上了天空。


第215章姜还是老的辣

　　联邦政府宣称，市面上流通的美元钞票至少有万分之一是假钞。
　　考虑到他们的诚信度，把这个数据翻两倍也不是什么问题。
　　如果把那些正规渠道流通，要经过反复点验的部分刨除开来，单指街头市面上花销的钞票，那就算翻十倍都有些低估。
　　老哥谭人一般也不怎么在乎钞票的真伪，只要有八成真可以当成真钱来花。一般情况下除非是要存银行，才会被验钞机分辨出真伪，但真正的老哥谭人什么时候有过往银行里存钱的习惯？
　　做假钞赚不赚钱？这话等于放屁。
　　但这种生意比卖白粉还要危险，相当于挖人家美联储的墙角，人家不收拾你才怪。
　　做生意危不危险，并不是看这生意本身触不触犯法律，而是要看圈子里面有没有垄断巨头。政治、军事、经济这些圈子，全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域，谁敢伸手那就是对联邦政府的挑衅，下场可想而知。
　　如果要在哥谭走私酒水，那就必必须得到马罗尼先生的同意，没有马罗尼先生点头认可，不管你是什么背景，他都能让你寸步难行。
　　至于假钞生意，哥谭曾经有过一段传说，那还是在几十年前工业辉煌的时代，想搞到专用的纸张和油墨都费不了什么力气。但人家专业做假钞的通常都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做完了往外卖，自己绝对不用。就像是很多卖粉的自己从来不碰粉一样，很多人都向往绝对的自由，只有真正的聪明人才懂得约束自己。
　　但是在哥谭这个地界么……考虑到老哥谭人的平均智商水准，对任何事情你都不能报以太高的期待。最终的结果就是市面上假钞泛滥影响到了所有人的切身利益，法尔科内家族联合警方捣毁了假钞的制作窝点，并且自己给自己增添了一条规矩，那就是大额交易必须使用验钞机。
　　其实真正能够做到以假乱真级别的假钞还不多见，就算有一般人也认不出来。目前市面上流通的假钞，多半都是一上手就能摸出来有问题的劣质产品，正经人在脑子清醒的时候都不会上当。不过很遗憾的就是，在这座城市里你不能指望所有人的脑子都能保持清醒。
　　另外一种比较简单的辨别方法，也就是手上过钱比较多，或者像格温这样家学渊源的都能一眼看出来，这种成批量包装彷佛从来没有使用过的崭新钞票，不用想基本上就是假钞。
　　其他国家在银行兑换新钞票是很正常的事情，无论是去法国，去加拿大还是中国，到当地银行基本上都能兑换出新钞。但是在美国基本不可能，尤其是在哥谭的市面上，你能找到的最新的钞票也就是九成新左右。
　　更不要说是在法尔科内家族的秘密小金库里面，用屁眼儿去想都知道，这里的钱不知道过了多少手，在麻将桌和酒吧迪厅里不知道转了多少圈，唯独不可能是从银行里提出来的新钞——那纯属吃饱了撑的脱裤子放屁。
　　眼看着面包车飞上半空，大火熊熊燃烧起来，烧红了半边天空。远处隐约有身穿西装的黑手党守卫向这边赶来，但他们手里的枪只能解决人，却无法解决纸币上的火焰，只能袖手旁观。戈登警官拉着爆破小天才伊恩同学从火场里面逃出来，拿起电话试图呼叫消防局，但是看这火势的样子，等消防车来了估计也是白给。
　　企鹅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沉默了半晌突然开口说道：“没有道理啊，他为什么要在金库里装那么多假钞？那有两千万还是三千万？根本花不出去的吧？”
　　假钞这种东西，除非是成批量的贩卖，自己基本上是不可能用来进行消费的。你吃饭喝酒用一两张还好说，但凡涉及到一万块以上的生意，对方又不是傻子难道不会验钞？而且退一步说，哥谭人也没有使用大额现金消费的习惯，沙特的狗大户没有，喜欢囤积现金的华人更不会有。
　　市面上也没有听说过法尔科内家族贩卖假钞的消息，人家现在做正经生意来钱比这快多了。
　　那这成百上千万的假钞囤积在金库里面到底有什么意义？
　　企鹅总觉得这里面有不对劲的地方，可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问题的关键所在。
　　而格温若有所思地凝望着身后的大火，低声自语道：“钞票能烧得这么快吗？”
　　企鹅摊手道：“我又没试过，要不你可以回去找你家韦恩小少爷做个试验？”
　　“不……一般来说，炸弹的威力在于冲击力而不是燃烧性，除非是白磷弹……”
　　格温猛然回头，压低声音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法尔科内家族的秘密金库，而不是卡迈恩·法尔科内本人的私房小金库对吧？”
　　“肯定是家族的金库，法尔科内阁下自己有正经的银行账户……”
　　企鹅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嘴巴慢慢长大：“O……M……G！你不会是想说……”
　　“我就是那个意思。”格温点头说道：“法尔科内阁下年纪大了早晚要退位让贤，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实。如果他想要安享晚年的话，就不能从家族账户上拿走太多钱，否则很容易被人惦记。但是假如……就在这个时候，金库被抢，所有的现金都付之一炬，法尔科内阁下当然是要发脾气的，这个时候谁会考虑烧的是不是假钞呢？”
　　“这个老王八蛋真是太狡猾了！他用假钞替换了家族金库里的真钞，然后再浇上一点汽油，就可以瞒过所有人，然后自己功成身退！”企鹅激动道：“妈的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么牛逼的手段，姜还是老的辣！”
　　他定了定神，冷静下来问道：“那我们怎么办？打电话勒索他么？不不不，这太危险了，让我想想……我们可以把消息透漏给他手底下那些有野心的干部，比如菲什？”
　　“你还是格局小了，奥斯瓦德，没钱有没钱的玩法。”
　　格温呵呵笑道：“他玩暗度陈仓，我们就陪他玩一个假道伐虢。”
　　“等等……什么玩意儿？”
　　“我是说马罗尼先生现在一定非常开心吧。”


第216章那没事了

　　日本学校的学生会制度堪称全世界顶尖奇葩。
　　但凡是对日本动漫稍微熟悉一点的人都可能会注意到，无论是哪所学校，学生会的权力似乎都有些大的过分，甚至能够干涉影响到校方某些决策的程度。
　　这可不是什么自由皿煮的象征体现，究其根源要追溯到全共斗时期，由东京大学左翼青年学生组织起来的游行罢课活动。最后一代昭和男儿浴血奋战，虽然失败但是也留下了诸如学生会这样的组织遗产。
　　也可以说是妥协的产物。
　　现在的日本学生会早就已经失去了昭和时代那种战斗精神，多半都是什么大少爷大小姐进去混资历，顺便谈恋爱，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腐朽得只剩下一个壳子。
　　不过在专业人士的眼中，学生会的表现依旧是判断学校学生整体风向的重要参考依据。
　　阿曼达·布莱克，自称是大都会星球日报的实习记者。当她抵达新哥谭技校之后，第一时间就找上了学生会。
　　结果进门就遭遇到开幕雷击。
　　黑板上挂着一面镰锤红旗，头戴着狗皮帽子的白俄少女手持着教鞭正在激情演讲，身后黑板写满了不知道什么意思的俄文，看起来好像是在统计什么信息。
　　“苏联、党中央、国家计划委员会、军事工业委员会和九个国防工业部。600个相关专业、8000家配套厂家……”
　　阿曼达差点就要掏出电话报警了。
　　这年头美国人看到红色的毛子，就像是再过几十年看到背着旅行包的胡子大叔一样。
　　这叫做心理阴影。
　　尼玛的这学校果然有大问题！
　　阿曼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头看向带自己进来的少女：“这是在搞什么鬼？”
　　自称叫做哈琳的少女淡定微笑道：“没什么，只是学校联谊而已。”
　　“你们这是跟莫斯科的学校搞联谊么？”
　　“不是，是市内的紫鹃花中学，她叫索菲亚·罗曼诺夫，据说父亲是苏联的建筑工程师，刚才正在给我们介绍苏联建造的航空母舰。”
　　“我们又不是没有，你们为什么会对苏联的航空母舰感兴趣？”
　　“这你得去问男生了，我是不怎么清楚，不过你不觉得这很酷吗？”
　　阿曼达耸肩道：“我的意思是说，听苏联人给你们宣传他们那套暴政压迫理论，这算是哪门子的联谊？正常来说不应该是搞一个音乐会，或者游戏聚餐这样的么？”
　　“不，你误会了。”
　　哈琳摇头道：“我们没有钱搞音乐会，也没有人愿意跟我们一起聚餐游玩的。这也不是什么苏联洗脑宣传，只是在讲故事而已。我们学校的同学文化素质普遍低劣，不能搞太复杂的东西。所谓的联谊，实际上就是从其他学校请一些好学生过来做演讲，给他们讲故事而已。我还记得上一期的主题是巴西亚马逊热带雨林里的食人部落和女战士，而这次索菲亚选择的是她老家的题材，下次说不定就是土耳其冰淇淋了。”
　　阿曼达这才恍然大悟，她竖起耳朵听了听，发现确实如此。
　　但她还是无法理解鸽子为什么这么大。
　　“学生们会喜欢这样的话题吗？我上学那会儿只知道苏联笑话……”
　　“阿曼达小姐，中国人有句话叫做何不食肉糜。”哈琳歪着头小声说道：“我们学校到现在为止连各科的老师都还没有配齐，你凭什么觉得我们有条件选择的余地？”
　　阿曼达惊讶道：“布鲁斯·韦恩不是超有钱的吗？”
　　哈琳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去问他这个问题？他家那么有钱为什么不分给每一个哥谭穷苦人？亲爱的达瓦里希，你这种思想很危险啊，我怀疑你有亲苏通共的倾向！”
　　“嘿嘿嘿！听着，哈琳同学，我不是对你们有意见，别误会我的意思。”
　　阿曼达摊手说道：“事实上我就是从韦恩庄园那里过来的，我觉得韦恩先生是一个非常正直善良的年轻人，如果你们在学习和生活方面确实资金紧张的话，为什么不跟他谈谈呢？我觉得他应该有办法解决你们现在的问题。”
　　“我们不是喂不饱的狼，阿曼达小姐。”哈琳微微皱起眉头说道：“不好意思，我是真的不太理解你的想法，难道我们得到资助不应该感恩，反而要得寸进尺向资助人提出更多非分要求吗？你到底是来采访，还是来挑事儿的？”
　　“那是因为我们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哈琳同学。”阿曼达叹气道：“问题的关键在于你们不应该找人在学校里面宣扬这种纳粹思想，这是一条绝对不能踏过的红线。你可能以为这很酷，但万一要是消息走漏出去，有关部门的特工就会找上门来，分分钟关闭学校，到时候你们何去何从？”
　　哈琳疑惑道：“你真的是记者不是什么政府公务员吗？打官腔打得这么熟练？”
　　“我当然是记者，而且回头我要找布鲁斯·韦恩好好谈谈这件事。”阿曼达板起脸正色说道：“你们年纪太小不了解问题的严重性……”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讲台上的索菲亚聊起了自己的身世。
　　“我出生在莫斯科，十岁的时候就跟着我的父母移民到了美国。我必须承认苏联是一个伟大的国家，但我的童年记忆并不美好。食物供给一直很紧缺，无论吃什么都要用粮票兑换。让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在我九岁过生日的时候，同班的谢廖沙同学送给我一个毛绒熊玩具，说是他爸爸通过特殊渠道给他带回来的外国礼物。但是第二天，他和他的爸爸妈妈就被送到西伯利亚去劳动改造了，罪名是滥用外汇薅社会主义羊毛……我的爸爸妈妈实在受不了那种压抑的气氛，就带着我和弟弟来到美国。当我第一次踏上哥谭的土地时，我就爱上了这座城市，就连这里的空气都格外香甜……”
　　阿曼达沉默了一下，摇头道：“那没事了。”
　　“什么没事了？”
　　“没有，我是说，索菲亚同学讲的故事令人闻之落泪，这孩子很有演讲的天赋，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第217章这里空气香甜

　　“新闻”很容易编造，但是并不容易挖掘。
　　就像是影视动漫作品一样，虽然大家嘴上都喊着不要套路不要套路，但最后还是套路能得人心。套路之所以是套路就说明它的经典和扎实，很多名义上宣传脱离传统套路的作品，本质上依然还是套路，只不过换了一层皮而已。
　　很多萌新菜鸟文艺青年不懂得这个道理，总想自己开山立派搞出一个标新立异的东西，这样的人多半见识浅薄又或者性格偏执，个人思想脱离大众，最后创作出来的“神作”扑街到死，还要硬着头皮说这届观众不行。
　　为什么负面新闻比正面报道更容易吸引眼球？
　　因为负面新闻更容易制造噱头勾引起读者的好奇心，在一个社会秩序稳定的现代文明社会里面，生活在和平环境中的读者对于自己不了解的凶杀案、公司受贿案，明星隐私八卦这些突破世俗传统理念的新闻更加好奇。
　　如果实在末世的环境下，那情况就会完全全翻转过来。你能想象在外面杀了一天丧尸的老哥们，回到家里来会有心情看电视里面有关于XX明星和丈夫离婚的报道么？在那种情况下，反而是相对正面积极一些的新闻会引起观众的注意。
　　话说回来，学校的新闻题材并不容易挖掘。
　　首先无论教师还是学生都属于接受教育的群体，就算成绩再怎么差，也已经具备了基本的理性和逻辑思维能力，当着摄像机镜头和话筒一般情况下不会爆出太过于惊悚的言论。记者最讨厌这样的采访对象，就像是政客一样叽里呱啦说一顿车轱辘话，他倒是能撇清自己身上的责任，可这样的新闻谁愿意看呢？
　　记者最喜欢的，是说话不过脑子的采访对象，最好情绪再激动一些，冲着摄像头大喊：“总统我入你仙人板板”这样的，你甭管他喊的是什么，只有说话够骚，就是好新闻。
　　话说回来，在学校这边，未成年的学生天生就是弱势群体，你只能报道他们遭受负面待遇的新闻，比如被霸凌啦，没饭吃啦，男女殉情或者被精神病枪手屠杀之类……
　　要是你写一篇报道说这里的学生凶神恶煞，城府深沉，而且图谋不轨想要在学校里建航母……这种稿子拿到主编那里，可想而知会遭到什么待遇。
　　所以阿曼达其实没有什么切入点，她甚至都不用采访，自己在家就可以把稿子写出来，开头介绍一下哥谭过去的黑历史，然后再写这些流浪儿童重新上学读书，最后再鸡蛋里挑骨头找点毛病，批评市政府没有尽职尽责——这就是套路文，虽然写成这样读者也未必爱看，但如果不写成这样还要放飞自我发挥一下创作能力的话，那就连审稿那关都过不去。
　　阿曼达很想好好观察一下这所学校，窥探一下隐藏在学校背后的秘密，但是哈琳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就像是跟屁虫一样紧追不舍，这让她只能表现出一个实习记者的基本素养。
　　她试探着问了一些敏感的问题，但都被哈琳不着痕迹地化解掉了。
　　当她表现出对蜘蛛会的兴趣时，哈琳一脸的茫然。
　　“蜘蛛会？你是说蜘蛛粉丝会吗？是有这样的组织，有一些特别崇拜蜘蛛小姐的孩子，聚在一起宣称自己是蛛粉……”
　　“你见过蜘蛛小姐的真实面目吗？”
　　“我见过。”
　　“你们都见过？我是说所有人都知道蜘蛛小姐的真实身份？那她为什么还要把脸蒙上？”
　　“别人我不清楚，蒙脸有什么问题吗？”
　　“我是想说，如果她一直不以真实面目示人的话，你们要如何去信任她呢？”
　　“瞧您这话说的，所有的哥谭人都认识市长阁下，可就算是幼儿园的小孩都知道他是个智障废物，这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蜘蛛小姐蒙着脸我们还要相信她，那当然是因为她给我们带来了眼前这一切。”
　　哈琳耸肩说道：“你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呢？难道对一个人的善恶评判不应该是看他的行为而不是看脸吗？难道大都会那边的生活常识跟我们不一样？”
　　“你就不担心她这样无缘无故地释放善意是别有所图，有可能是要利用你们吗？”
　　“是啊，利用我们又怎么了？阿曼达小姐，你问的问题为什么都这么奇怪？就算我知道了难道我能拒绝吗？你能养我？”
　　阿曼达被哈琳左一句右一句怼得一点脾气都没有，灰溜溜地离开了教室。
　　等她一离开，索菲亚咳嗽一声收起脸上的感动表情，敲着黑板说道：“继续刚才的话题，我给你们举这个例子的意思，就是想让你们明白，建造一艘航母都如此简单，想要在平地上建立起一座城镇的难度绝对不必航母容易。就算是按照你们的要求，把条件压缩到最低的程度，那也需要大量的专业工程师。”
　　“土木、水电、机械、道桥以及整体城市规划各个领域的工程师，建筑师，以及配套的专业施工队伍。还有控制资金使用问题的专业财务人员，统筹规划的公务人员，医生和消防员……换句话说你们至少要培养出一百名相关专业的大学生，剩下的人至少都要专科毕业。”
　　“那不可能。”
　　弗洛伊德摇头道：“我们这个年级最后能考上大学的有五个人就不错了，还要考虑大学贷款的问题。索菲亚，我们请你来是因为我们听说过苏联人在西伯利亚的冻土上建造起一座城市的故事……”
　　索菲亚笑道：“你说的是共青城，可你知道它为什么叫做共青城吗？那是因为成千上万的共青团员响应伟大祖国的号召来到这片不毛之地，他们拥有钢铁般的意志和信念，以及伟大祖国的全力支持。我父亲就是当年响应号召的共青团员之一，他们白天在政委的领导下凿石铺路，晚上在教室里坚持学习数理化知识。他们跟随着城市一起成长，后来我父亲还攻读了硕士学位……你们没有这种信念，就不要想这种美事儿了。”
　　“你父亲那么牛叉为什么还跑哥谭来了？”
　　“……我不是说过了么，这里的空气香甜。”


第218章人性的复杂

　　区分一个艺术家是真想搞艺术创作还是在玩屎，有一个通俗易懂的办法。
　　真正的艺术家会用自己的作品向别人阐述自己的想法，无论这想法是深奥还是幼稚，是正确还是错误，是善意还是恶意，关键在于“阐述”和“想法”。
　　而那些玩屎的艺术家，既不愿意阐述，也说不清自己的想法，屎还能积肥，他们却连屎都生产不了，只能从别人的马桶里捞出屎来把玩揉捏，作出一副曲高和寡的姿态。
　　就算是生病住院被扔到等死区，也要拿起手机说一句：“感觉真安静啊，病房里都没有人……”
　　这个比喻也许不太恰当。
　　话说回来，真正的艺术家里面又分为好几个层次，其中最基础的层次，往往喜欢阐述“人性复杂”这个概念。
　　但凡是正经上过大学哲学课程的都知道，人性这种东西早就被几千年前的大佬们翻过来调过去的研究透了，无论是科学的解释还是神学的解释，在各个层次各个方方面都有详细的论证阐述。
　　但艺术家不喜欢学哲学，他们也知道绝大多数普通人都不懂哲学，所以自己有义务向大众传播自己的心得体会。
　　这类艺术家又分为两种，一种是有思想的，甭管这思想是什么倾向有没有合理性，他的作品里首先能看出一种思想。
　　另外一种是没有思想的，他们放弃了思考，只提出问题却不去解决问题，一问就是浑身难受，具体什么毛病不知道，反正治病是医生的事情，治不好病都是医生的错，跟俺没有关系。
　　这种艺术家最喜欢塑造在冷漠无情的大环境下绝望挣扎最后一无所得的文艺青年人设，揭露出人性的种种黑暗丑恶，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如果咖位够高的话，自有人来宣扬称赞——“这就是当代魔幻现实主义青春校园爱情感人肺腑之巨作”
　　索菲亚·罗曼诺夫同学，从小跟随父母移民美国，来到哥谭定居。如果按照艺术家笔下的人物设定，这名少女必定是从小家徒四壁，饥寒交迫。父亲身为高级工程师却享受不到应有的待遇，为了让自己的妻女过上更好的生活，想方设法历尽千难万险终于抵达了自由的国度。索菲亚呼吸着香甜的空气，穿上了自己从没见过的花裙子，吃上了黄油含量超标的汉堡包，还有芭比娃娃和雅诗兰黛，安全套与大麻烟……经历过人间的生活之后，少女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祖国有多么贫穷和丑陋。虽然她心里面有时还会怀念故乡的一草一木，但是她更喜欢自己现在的生活环境。如果有人当着她的面讲起那个国家的笑话，她会露出礼貌而又不失尴尬的笑容，甚至会感到羞愧……
　　“妈惹法克！三福碧池！”
　　奉命前往紫鹃花中学建立分部的由加莉第一次见到索菲亚的时候，她正骑在另外一个姑娘身上，抓着人家的头发一拳拳揍得鼻血飞溅。
　　由加莉抓住一个围观吃瓜党问了一下缘由，吃瓜党一脸的幸灾乐祸，说有几个苏联移民过来的学生成立了一个什么兴趣社团，每天写稿子投给电视台，稿子内容基本上都是抹黑苏联的那些东西，什么受到政治迫害啊，自己小时候闹饥荒爷爷三岁就饿死了，西伯利亚大屠杀巴拉巴拉什么的。据说写得好的话，还有机会上电视节目接受采访。
　　正好索菲亚转学过来不久，他们就想把索菲亚也拉进这个圈子里来，索菲亚一开始懒得理会他们，这些人就在背后说她的坏话，说她长得这么漂亮一定是克格勃训练出来的燕子，说是过来上学背地里却是在钓鱼，等待老色批上钩……这话私下里瞎几把说也就算了，正在挨打那位偏偏要跑到食堂里去讲，正讲到体位的时候索菲亚从旁边路过，然后就被揍了。
　　被揍那位还颇有几分毛国人的悍勇之气，就算被打得满脸都是血也不肯认输，嘴里还在叫着：“碧池！你打我越狠只能证明你越心虚！跟老娘面前装什么爱国女青年呢？你爱苏联，苏联爱你吗？从你家踏上美国土地的那一刻起，你就是苏联人眼中的叛徒！没有人会相信你，没有人会怜悯你！在他们眼中你跟我没有任何区别？”
　　“放你妈的屁！”
　　索菲亚反手一耳光抽在那姑娘脸上，怒吼道：“老娘爱不爱自己的祖国跟别人有什么关系？用得着别人相信？”
　　那姑娘死撑着大笑道：“真可悲！看看你这虚伪的嘴脸，你那么热爱你的伟大祖国，为什么不留下来建设它，非要跑到哥谭来享受生活呢？为什么不回西伯利亚啃土豆，非要来哥谭吃炸薯条呢？面对现实吧，索菲亚，这就是人性，当你用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借口欺骗自己的时候，你的人性早已经屈服于现实了！”
　　“不，我的人性告诉我，不要拿歪理邪说去道德绑架别人，你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条皈依狂热的疯狗。”
　　索菲亚抓起那姑娘的脑袋朝着地板重重一磕，冷声说道：“我对伟大祖国的热爱和对资本主义腐朽生活的向往并不冲突，当祖国需要我召唤我的时候我会放弃薯条回去啃土豆，这才是人性的复杂，但我也没必要跟你这种软弱的小布尔乔亚解释理由。今天我不弄死你的唯一理由是我不想去坐牢，因为我还要读大学，拿到硕士和博士学位……”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因为那姑娘已经昏了过去，而且学校的保安也终于赶到包围过来。
　　索菲亚同学乖巧地举起了双手。
　　她差一点被退学，但因为她学习成绩好且家里有钱，善良宽容的校长为她保留了学籍。只不过对方不肯和解坚持起诉，最后还是把她送进了少管所。
　　等过几天由加莉带着格瓦斯和红肠去看望她的时候，索菲亚都已经快要混到大姐头的位置上了。
　　只能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阿尔皮纳的狠人都不在，给她留出了充分的发挥空间。
　　索菲亚同学看着格瓦斯一脸嫌弃：“怪不得妈妈说不要跟日共一起玩，你拿这玩意儿糊弄鬼呢？”


第219章阁下的秘密

　　有一位古代先贤说过，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还有一位现代教员说过，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
　　两者的意思相近，但都不太符合现代年轻人的思想观念。
　　很多年轻人并不想要朋友帮助，他们只想展现自我，虽然不知道自我有什么牛逼之处，但就是要展现。
　　这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年少轻狂听不进去大道理，长大之后吃了亏也怨不得别人。
　　但这也仅限于太平洋对岸那个拥有悠久历史的国家。
　　在哥谭，这就是绝对的歪理邪说。
　　吉姆·戈登是大家公认的GCPD正义之星，就算是普通市民都知道他的名字，但并没有多少人愿意帮助他，反而是那些黑道大佬，诸如法尔科内、马罗尼还有企鹅这类人，对他表现出了基本的敬意。
　　维克多·扎斯是道上出名的金牌杀手，双枪之下不知道有多少亡命冤魂。但扎斯先生现在有钱了，过上了体面的生活，不再沾染那些些血腥暴力的脏活儿，反而被同行们羡慕得牙根发酸。大家嘴上说着这混蛋是运气好抱上了金大腿，背地里却心想着为什么不是自己？
　　在哥谭你不一定要有朋友，但是一定得有敌人，若非如此，你就很难找到生活的意义。就算你自己不愿意与人为敌，有些人也会帮你制造出矛盾冲突。
　　此乃大美利坚企业文化，不可不尝。
　　卡迈恩·法尔科内在哥谭的人脉深不可测，无论在顶层还是底层都有很多朋友，所以他才能制霸黑道，稳坐王位。
　　当然，也可以反过来说，正因为他是卡迈恩·法尔科内，所以才没有人敢拒绝他的友谊。朋友们之所以愿意提供帮助，完全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份与地位。
　　苍老的雄狮一旦漏出疲态，鬣狗与秃鹫就会紧随其后。
　　法尔科内家族的秘密银行被抢劫的消息，只用了不到半天时间就传遍了整个哥谭。法尔科内阁下为此大发雷霆，亲手枪毙了为自己看守金库的老兄弟，还勒令其他干部多上缴一份钱来填补亏空。马罗尼在自己的酒馆里大宴宾客，虽然没有明说，但谁都知道他在庆祝什么。很多人都怀疑是马罗尼策划了这次抢劫，因为在此之前双方就已经产生了好几次摩擦。
　　而其他人则是忍不住在心里开始琢磨，法尔科内阁下的权威是否真的已经开始动摇？
　　按理说，必须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但法尔科内家族却保持着诡异的安静，就仿佛无事发生一样。
　　老哥谭人从来都没有什么低调隐忍韬光养晦的心思，按照本地人的理解，这就是怂了。
　　人怂就要挨打。
　　市面上流言四起，有人说法尔科内家族正在秘密调遣力量准备报复马罗尼，也有人说法尔科内家族的某干部和某干部已经背地里达成了攻守同盟。有人甚至开了赌局，赌谁能取代卡迈恩·法尔科内上位。
　　谁为社团做事多，谁就能做话事人么？开什么玩笑！
　　哥谭人可没有什么尊老爱幼的习惯。有枪才有声音，够狠才能出头，而且还要先下手为强！
　　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在背地里拉帮结派，没过几天，又有一位大干部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他是被谁干掉了还是卷款潜逃，反正人没了。其他几位干部心照不宣地瓜分了他的地盘和人手，丝毫不在意这种内讧火并的行为会给法尔科内家族的威望带来多少损伤。
　　反正法尔科内已经老了，家族威望损不损伤又如何呢？他自己都已经不在乎，谁还愿意给他做孝子贤孙？
　　然而就在这么一个人心不定风雨飘摇的时候，韦恩家的小少爷携女秘书到访了法尔科内阁下的私人豪斯。
　　“这可真是稀客啊，现在就连小孩子都能上门来欺负我了吗？”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法尔科内先生非常开心，一点都没有金库被抢劫的悲痛感。如果不是因为布鲁斯·韦恩尚未成年的话，看他的样子是很想拿出好酒来招待一下的。
　　“我是来找您做生意的。”布鲁斯接过女仆递过来的茶水放在一边，从身后女秘书拎着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还是我们过去商谈过的那件事，我又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法尔科内先生拿过文件扫了一眼，随手丢在桌上笑道：“布鲁斯，就算你父亲也不敢这样羞辱我。”
　　“当然，我相信我的父亲不会羞辱您，因为他是一名有教养的绅士，而且也以身作则教育自己的儿子要懂得礼貌。”布鲁斯微笑着将文件推到法尔科内眼前：“您刚才拿反了，应该从后往前看，注意倒数第二页的附加条件。”
　　法尔科内先生不动声色地拿起文件，这一次他眯起眼睛认真看了看，忍不住挑起眉毛，转头对守在自己身后的扎斯说道：“你们都出去。”
　　扎斯点点头，咧开嘴对小少爷身后的秘书小姐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离开会客室，扎斯先生站在门口摆摆手，示意其他人拉开距离不要靠近，自己拿出一根雪茄点燃，狠狠吸了一口朝天花板吐出一个烟圈，回头对格温小声说道：“你们家少爷吃肉，可别忘了给兄弟留口汤喝呀。”
　　格温推了推鼻梁上的平面眼镜，歪头故作不解道：“这话从何说起啊？扎斯先生您前途远大，我听外面人都说，要选你做社团下一任揸fit人呢！”
　　“什么玩意儿？”
　　“就是选你做老大。”
　　“狗屁的老大，就那帮兔崽子也想跟老头子玩心眼儿，也不看看自己都是什么成色。”
　　扎斯先生冷笑一声，舔了舔嘴唇，感叹道：“你们有钱人心都脏啊，那是真的脏，赚起黑心钱来跟我们这些混街头的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我现在想明白了，我要脱离那种低级趣味的人生，享受人该享受的生活。我不管你家少爷跟老头子背地里搞什么小秘密，就问你一句话，能不能带我一个？”
　　格温不解道：“这话你为什么不跟阁下说呢？”
　　扎斯冷哼道：“我跟他说也得他信我才行啊，老头子现在看谁都不顺眼。咱们关系不一样啊，你说我再厉害还能把你家少爷做掉抢他家产么？不可能的吧！你给句痛快话，带不带我？”
　　格温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说道：“回头电话联系。”


第220章扎斯先生的奋斗

　　哥谭的黑道势力绝对算不上是底层贫民，应该反过来说，是很多底层平民为了谋生不得不加入帮派维持生计。
　　但也就只是能混一个温饱，不受人欺负，你要说出人头地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每个人都知道出人头地的捷径，比如说干掉其他帮派的干部或者老大，又比如说替老大顶罪蹲过号子，又又比如说经过一番血战帮社团抢下了新地盘……出人头地的捷径很多，但真正能走捷径的人却不多。
　　主要是失败者太多，而成功者寥寥无几，所以才能成为夜之城活着的传奇。
　　小弟赚的不多，干部赚的就多吗？也不尽然。做这一行赚得多花销也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哪一天，哪又何必攒钱呢？通常只有上了年纪的老狐狸才知道给自己攒家底，年轻人多半都是今天赚钱明天花完，尽情享乐。
　　原本扎斯先生的那笔酬劳也花不了这么长时间，以他的消费习惯，买完豪车美酒，西装雪茄茄，再给自己手下的妹子们发放一点福利，基本上就扔出去差不多一百万了。剩下那些钱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吃吃喝喝，嫖嫖赌赌，用不了多久也都可以挥霍掉。
　　可偏偏他在法尔科内阁下身边工作。
　　在大佬身边做事，有一个好处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很容易抢到大佬吃剩的骨头渣。
　　大佬为了提高自己身边人的忠诚度，也愿意从手指头缝里漏出一点油水。
　　那天法尔科内阁下在家里看报纸吃小蛋糕的时候，顺口问了一句：“我听说你接了韦恩小少爷的单子？”
　　扎斯有些惶恐，急忙说道：“是的阁下。”
　　他是职业杀手没错，但同时也是法尔科内阁下豢养的猎犬，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法尔科内家族的态度，所以在很多时候，都不能随意出手，以免引起别人的误解。比如法尔科内家族与马罗尼家族为了争夺阿卡姆开发份额互相刺杀对方议员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选择雇佣中立的第三方杀手，以此控制冲突的规模，就算警察追查也不必担心查到自己身上（尼玛的傻逼编剧用前列腺做设定，老子还得想方设法给他圆回来。）
　　平时扎斯接一点无关紧要的小活那无所谓，法尔科内家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当无事发生。大家都是混江湖的，谁敢说自己是道德楷模屁股底下干干净净？没必要为了这点屁事儿去招惹扎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家伙。
　　但是这一次，钱太多了。
　　钱多自然有人眼红，有人眼红那就少不了阴阳怪气。听到法尔科内阁下这样说，扎斯顿时就慌了，他知道一定有人在背后打自己的小报告。
　　然而法尔科内阁下并没有生气，就像是闲聊一样继续说道：“好不容易赚了一笔钱，还是正经生意，就不要乱花了。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吧，不考虑结婚么？”
　　扎斯失笑道：“您是说娶个女人然后生一堆孩子那种生活？不行，真的，阁下，我想想都觉得蛋疼。”
　　法尔科内又问道：“那有没有想过做点事业？家族里有很多店面，趁着我说话还管用，你看上哪个就给你哪个，把你这笔钱投进去做个店老板，后半辈子也有个保障。”
　　扎斯摇头道：“说真的，阁下，我真不是那块料。我觉得现在就挺好，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我都没有信心能活到您这个岁数，还说什么下辈子的保障呢？”
　　此乃谎言。
　　扎斯跟着老头子的时间不短，对于他的手段略有所知。老头子一贯喜欢用金钱开拓人脉，用感情拉拢兄弟，用规矩管束家族。换句话说当他跟你谈钱的时候，多半就不会再信任你了。
　　很多老兄弟干不动了想要退出，老头子都会好言相劝，给他们安排合适的去处，多半都有一笔安家费，再加上可以谋生的工作。这就是黑手党家族与普通黑帮的本质区别，也是凝聚力所在。不要看这些退隐的老兄弟平时不显山不漏水毫无存在感，可他们老头子那里都欠着一笔沉重的人情债。哪怕有一天整个家族都毁灭了，只剩下老头子一个人站在哥谭街头振臂一呼，照样能做到群起响应八方来贺。
　　但扎斯先生不愿意，准确地说，是他还年轻，不愿意去养老。
　　哥谭的花花世界如此美丽，老子还没有出人头地，凭什么就要急流勇退？
　　虽然知道这是老头子的善意提醒，但扎斯还是果断地选择了拒绝。
　　法尔科内阁下并不意外，呵呵笑道：“不知道有多少人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呢，既然你不愿意给自己找退路，那去阿卡姆买房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老头子点到为止，并没有多说，但扎斯却把他这句话放在了心上。
　　他知道搞房地产赚钱，但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但是没有关系，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是他最近刚刚学到的道理。
　　他找到了一个亚库扎，准确来说应该是日本极道，藤田会社横纲组美国哥谭分部的负责人，小野寺九郎。
　　他叫什么名字无所谓，扎斯先生并不是很在乎，日本的亚库扎在哥谭实在是没有什么地位可言，哪怕是在唐人街附近的亚裔圈子里面，也搞不过中越泰那些亡命徒，他们玩的那些义理什么的在这里根本吃不开，还不如赤军的同乡更有震慑力。
　　找这种人的理由，是因为最近两年日本房地产火爆，就算是老哥谭人在电视上也能听到相关的消息，而日本极道恰好就是房地产业的主要推手和玩家，现在被大家视为肥羊。
　　“您是想要做房地产赚钱吗？这对于您来说再简单不过了。只有两百万？那完全不是问题！”
　　恨不得趴在地上舔脚的小野寺九郎用最谄媚的语气在扎斯先生耳边小声说道：“我给您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阿卡姆城区改造是一定要拆迁原来那些棚户区的，城府会划拨相应的拆迁费。您只要在拆迁公司和被拆迁的居民之间赚取差价，用最低额度的拆迁费购买房屋土地，然后到公司那边用最高的额度报销，中间这个差额不就都是您的收入了么？”


第221章上流人生

　　一个人的成就不仅取决于自身的努力，还有勇气和智慧。
　　简单来说就是不仅身体好还要有脑子。
　　读书是锻炼大脑最简单有效的办法，有些人却将其当做毒药，自己不好好读书还要责怪国家不分配老婆，逢人就要宣传读书无用论，恨不得全天下都是文盲才显出自己的厉害。
　　殊不知人家比尔盖子同学辍学之前，老妈就是IBM的董事。你不读书，你老妈能卖鸡蛋灌饼养你一辈子？
　　维克多·扎斯先生是一个不太恰当的反例，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世，当然这在黑道上算不得什么新鲜事儿。有人推测过他曾经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而且接受过高等教育，因为这家伙的品味跟真正的哥谭街头鬼火少年有明显的区别，他喜欢穿黑西装配黑衬衫，喜欢挑选漂亮妹子做手下，虽然没什么道德但很懂礼貌，很有幽默感，同时也是个冷血杀人狂。
　　他是法尔科内家族的金牌杀手双花红棍，受到法尔尔科内阁下的高度信任，平时在阁下身边担当保镖，同时也为阁下处理那些敢于拒绝法尔科内家族友谊的混蛋和背叛者。
　　现在，他有钱了。
　　准确来说是得到了一笔足以金盆洗手退隐江湖的巨款，而且不偷不抢没有任何隐患，完全是做正经行当获取的酬劳。换句话说，这笔钱足够他安享晚年。
　　大家嘴上说着羡慕，实际上心里都快要羡慕死了。
　　但扎斯先生很不满足。
　　人一旦满足了自己的生活需要或者说生理需求，就会在精神层面上产生出额外的需求。
　　比方说吃饱了饭就想找女人睡觉。
　　但扎斯先生的精神需求更高级一些。
　　在现实生活中他已经走上了人生巅峰，黑道大佬，呼风唤雨，身价百万，豪车美酒……除了没有老婆，但谁在可以开后宫的时候会想着娶老婆生孩子这种事呢？
　　不，这只是普通人的梦想。
　　在法尔科内阁下身边做事还不觉得如何，但是和韦恩家的小少爷那次接触之后，扎斯先生突然察觉到，真正的大人物和那些底层平民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生物。
　　布鲁斯·韦恩只是一个孩子，可他坐在那里却自有一股无形的威势，让扎斯从心底里感到畏惧。那不是子弹或者拳头的力量，而是由金钱和权力组成的无形之物，这个世界上层的真实面目。
　　有一句古谚语说，品尝过真正的美酒之后，其他劣酒就再难以入口。
　　扎斯先生心中萌生出了想要出人头地的想法，这不是帮派小弟嘴里说的那种出人头地，而是真正的，像老头子和小少爷那样，三言两语之间就能酝酿出推动整个哥谭变化的力量，那才是真正的出人头地！
　　但是他不知道如何去做。
　　老头子这边是不可能的，他早就已经看出来了，老头子心机深沉，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任何一个人，自然也不可能信任他，将成功的秘诀教给他。
　　小少爷那边倒是有机会，毕竟他还年纪小，需要帮手。等老头子离开之后，他需要有人在江湖上为自己代言，幽灵蜘蛛走的不是这个路数，所以扎斯认为自己非常合适。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和那些人的差距到底有多么大。
　　日本人向他讲述了一个钱途无量的秘密。
　　房地产开发简单来说有两种模式，一种是私人开发，政府将土地出售给房地产企业，房地产企业拿到地皮进行规划建设，完全自负盈亏。托十几年前房地产泡沫破裂的福，这种开发模式也随之破灭，跳楼的跳楼，破产的破产，当年几大巨头把亲妈都赔了进去，现在只剩下一些小房地产商拿着已经建好的房产在小打小闹。
　　另外一种就是像阿卡姆城区改造计划这种政府行为了，并不是在新地皮上建楼，而是政府出资翻新改造棚户区，承包合同的是建筑公司而不是过去那种大房地产商。
　　你要让法尔科内家族拿几百亿美元出来炒地皮，他们就算是卖一百年的冰粉都赚不到这么多本钱。但如果是由政府委托，那就不需要这样巨量的资金周转。如果再有热心的民间企业支持那就再好不过了。
　　小野寺九郎给扎斯先生讲述了自己母公司的操作流程——
　　简单来说，假设政府宣布要在东京郊区改建一片十万平方米的棚户区，首先这个项目就是政府的政治资产和当政者的竞选资本。然后政府要动用财政拨款，给每个当地住户发放一百万日元的拆迁费，或者是承诺搬迁新房，这是一笔钱，然后进行招标，找到成本最低信用最好的建筑公司来承包这个工程，付给建筑公司的施工建设费用是一笔钱。
　　建筑公司会派遣像小野寺九郎这样亲切友善的社会人士前往当地帮助居民迁移，经过友好的协商之后，当地居民会接受两千日元的拆迁费补助，或者选择搬入新房，但前提是马上离开。等居民离开之后，建筑公司就开始动工。
　　棚户区改造楼房，当然会节省出大量的空白土地，这些土地理所当然要进行商业化现代化的改造，建筑公司在开工之前就会得到施工图纸，提前规划出商业区。而这些商业区，理所当然要归属于鼓吹政府制定政策的某家企业。
　　在这个过程中，隐藏着无数的陷阱旋涡，或者也可以说是发家致富的金光大道。
　　这与阿卡姆区的开发计划几乎如出一辙。
　　比如法尔科内先生给扎斯指点的那条路——他可以利用自己的本钱和家族内部的威望，提前在阿卡姆区盘下一片土地，然后转卖给法尔科内家族的建筑公司。
　　要知道穷山恶水出刁民，阿卡姆的棚户区是哥谭多年以来都无法解决的毒瘤，最理想的情况当然是大家都能听从劝说，拿着两千块乖乖走人，但肯定有人不开心，说不定就有哪位英雄好汉站出来充当坐地钉子户，别说一百万，两百万都打动不了他，就坐等着讹钱。
　　作为法尔科内家族明面上已经洗白的企业，当然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作出不体面的事情，所以才需要像扎斯先生这样的专业人士来处理一些专业问题。
　　想通了这一点，扎斯先生忍不住感叹道：“原来这才是上流人做的生意，讲究，真特么讲究。”


第222章我要做好人

　　卡迈恩·法尔科内已经老了。
　　这是哥谭人逐渐形成的一种共识。
　　有人在哀叹，随着支撑哥谭的最后一根支柱倒塌，这座城市努力维持的秩序也将要毁灭，逐渐失去控制，再不复往日的荣光。
　　但也有人认为这是重新划分蛋糕的机会，只有旧秩序破灭，新的秩序才会重建。必定有人被时代抛弃，也必定有人抓住机遇乘势而起。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这句话其实通用于每一个时代。
　　人们只能看到成功者的成功之处，却看不到他脚下的累累白骨。有多大的好处就有多大的风险，舍不得身子套不住流氓，这些道理他们不是不懂，只是没有冒险的勇气，然后还要抱怨命运对自己不公。
　　很多人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维克多·扎斯会受到法尔科内阁下和韦恩家小少爷双方的信任与青睐，要说能力，他确实很厉害但还算不上哥谭最顶尖的杀手。要说忠诚与道德，这家伙伙看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像他这样的人物在哥谭能数出十几二十来个，怎么就他走了狗屎运呢？
　　维克多·扎斯自己也想不明白，他觉得自己只是恰好在某个合适的时机做了自己本该做的事情，然后又恰好入了大佬的法眼，仅此而已。但是这种言辞显然无法说服身边这些用枪指着自己脑门的好兄弟。
　　“跟我说说吧，扎斯，老头子到底在搞什么猫腻？”
　　格温打电话过来约他下午到韦恩庄园喝茶，扎斯先生在法尔科内阁下这里刚刚请完假，回家洗了个澡换上一身新西装，走出门没几步就被家族里的一群好兄弟给堵在小巷子里。
　　带人堵他的是莱斯利，法尔科内家族的高级打手四二六红棍之一。当初和扎斯是斩鸡头烧黄纸拜把子的交情，现在也经常一起夜店嗨皮五人开黑。
　　只不过……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约好一起到白头，你却偷偷去焗油？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扎斯混得越来越好，与其他几个老兄弟逐渐拉开了距离。
　　虽然扎斯自己觉得没有什么对不起老兄弟的地方，他买了好酒会约兄弟一起喝，买了豪车兄弟借去随便开，哪怕是自己看上的好妞，只要是兄弟开口他也愿意拱手相让。
　　即便如此，依然还是有人眼热。
　　“你想干什么？嗯？老头子安排我去做事你也敢打听？不想活了吗？”
　　扎斯摊开手一脸无奈地看着莱斯利说道：“听着，莱斯利，你要是不想混了，看在咱们兄弟情分上我可以装作没看见你，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的我的独木桥。但你要是做奸细瞎打听，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谁特么想做奸细！”
　　莱斯利一口痰吐在井盖上，按住腰间的枪柄嘿嘿笑道：“我就跟你实话说了吧，那个小野寺九郎是我的人，你找他问房地产是什么意思？我说扎斯，你现在阔绰了，有赚钱的路子也不想着老兄弟了吗？”
　　扎斯皱眉道：“我什么时候亏待过兄弟们？你这话说得不亏心吗？”
　　莱斯利冷笑道：“大家都知道你在韦恩小少爷身上赚了几百万。”
　　“难道我没请你们喝酒？”
　　“一瓶酒才几个钱？”
　　扎斯笑了，他摇了摇头，抬起手指推开顶住自己太阳穴的枪口，看着莱斯利说道：“你要用钱你跟我说啊，就为了这点钱你拿枪威胁我？连兄弟都不做了？”
　　莱斯利冷哼道：“老子最恨的就是你这副嘴脸，大家都是一起混出来的，你说你装什么大老板？我在乎你施舍的那几根骨头？老子也想像你一样这样装逼啊，一边抽着雪茄一边跟兄弟们说，你要用钱你跟我说啊这种话，艹！你特么就是表面上仁义，心里其实爽爆了吧？我就问你，老头子到底又给你派了什么好差事？”
　　扎斯无奈摇头道：“莱斯利，以你的智商，我真的很难跟你解释。既然那个小日本鬼子是你的人，你干嘛不直接去问他呢？是不是因为你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莱斯利面色一滞，随即大怒道：“老子不在乎他说什么！老子只知道你又背着兄弟们捞外快！”
　　这场并不愉快的意外，导致扎斯先生迟到了整整三十分钟。
　　虽然他重新回家洗澡换了新衣服，但来到韦恩庄园的时候，格温还是能够闻到他身上浓郁的硝烟与血腥味道。
　　“下午好，扎斯先生。”布鲁斯看出他心事重重，礼貌性地问候道：“everything都OK吗？”
　　“请给我来一杯威士忌，不加冰，谢谢。”
　　扎斯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刚刚失去了一位好朋友，很好的朋友，十几年的交情了。”
　　不等小少爷表示遗憾，他猛然抬起头盯着布鲁斯问道：“布鲁斯·韦恩先生，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请你说实话，在你看来我是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布鲁斯想了想，点头道：“我听说你杀过很多人，每杀一个人就要在身上划一刀做记号留念。如果你要让我说实话的话，那么毫无疑问，是的，像你这样的混蛋就应该下地狱。”
　　“说得好！”扎斯大笑道：“您真是太诚实了，其实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你不会介意吧？”
　　“事实上我很介意，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更希望你能得到法律的制裁。”
　　布鲁斯摊手道：“但实际上我们都知道，这是很难实现的愿望。如果法律真能制裁罪有应得之人，你都未必能排得上队。毕竟你杀人还会给自己留下一个记号，有些人杀人就像是吃面包一样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非常睿智，非常深刻的言论。”扎斯一边鼓掌一边笑道：“不愧是韦恩家的少爷，你能理解这一点我真是太高兴了。既然你如此坦诚那我也就实话实说了吧，布鲁斯，我是来求你的，我想要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但是又不想太辛苦不愿意给人点头哈腰委曲求全，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布鲁斯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扎斯先生，你是想站着把钱赚了，对吧？”
　　扎斯点头道：“没错！”
　　“你应该知道这不太可能……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的建议是，要不要试着做个好人？”
　　“好人？我？”
　　“对，像法尔科内阁下那样的好人。”


第223章我完全明白了

　　哥谭人对于好人的定义，一般来说就是“对我好的人”。
　　通常情况下老哥谭人不会随便给人发好人卡，你可以在别人面前夸某人“酷”、“牛逼”、“硬汉”、“信得过”……
　　但如果你说某人是“好人”，那别人就会理解成“那货很老实很容易受欺负”。
　　一般情况下来说，这个形容词最常用的语境，通常是在某个衣冠禽兽的罪行被曝光出来之后，记者采访他的邻居，邻居会冲着摄像头感慨：“我们一直以为他是个好人，只是性格比较内向，但却很有爱心……”
　　因为自己知道自己不是好人，所以不相信有好人存在，对于真正的好人反倒要进行排挤和嘲笑。
　　这就是哥谭市的风土民情特色。
　　卡迈恩·法尔科内是一个好人吗？
　　这个问题太可笑了，就算是幼儿园毕业的小孩子都知道他不是好人，因为睡觉的时候妈妈会拿这个名字来吓唬人，说你再不睡觉就让法尔科内先先生来抓你。
　　对于混黑道的人来说，“好人”是比“你老母食我大屌”更加恶劣卑鄙的羞辱方式。
　　当然，也有一些比较极端的例子，在给自己取外号的时候，有的人就喜欢取这种貌似人畜无害还兼具幽默感的外号，比如“小苹果”、“大迪克”、“甜心妈妈”以及……“好人”。
　　所以综上所述，当布鲁斯提出这样的要求时，扎斯先生心里面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受到了侮辱。
　　第二反应是老头子算你妈个鸡儿的好人？
　　当然这种心理活动他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因为韦恩少爷上次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没关系，是我表述的不太清楚。”
　　布鲁斯微笑着说道：“用你能理解的话来说，就是洗白上岸。”
　　“啊，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么！”扎斯先生恍然大悟。
　　“别着急，我的话还没说完。”
　　布鲁斯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也知道，我和法尔科内阁下刚刚就阿卡姆区的开发计划达成了一项协定，正好需要一位我们双方都能够信任的人来居中协调，处理一些我们都不好出面的麻烦问题。原本我是想让我的家庭教师格温小姐来兼任这份工作，没想到扎斯先生你也有这方面的意向。考虑到我们过去的愉快合作经历……”
　　扎斯先生挺直腰板正色说道：“我认为我完全可以胜任这份工作，只要您同意的话。”
　　“问题不在于我，而在于你。”
　　布鲁斯说道：“我们需要一个好人，准确地说是一个体面的，拥有领导力和民众威望的公众人物。所以我刚刚才说，是像法尔科内阁下那样的好人，他拥有足够的威望，而威望能够获得信任与拥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扎斯笑道：“我完全明白您的意思了，韦恩先生，您需要我怎么做？”
　　“简单来说是两个方面。”
　　布鲁斯伸出两根手指说道：“首先是我和法尔科内阁下的协议，我会用韦恩集团旗下公司的股票作为抵押在哥谭银行成立一支专门用于阿卡姆城区开发建设的私募基金，然后用基金收购法尔科内家族名下的建筑公司，以及该公司与市政府签订的城区改建合同。法尔科内阁下及其后代子女将担任这支私募基金的管理人，而我需要你去做这家公司的执行总裁。”
　　扎斯：“……”
　　他只听懂了最后一句。
　　“就是让我去那家公司做大老板？”
　　“你要这么理解也没什么问题。”
　　布鲁斯收起一根手指继续说道：“然后才是关键的地方，你要注意听好。我知道你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这没有关系，反正我也不是让你去赚钱。听清楚，你要利用这个机会洗脱掉自己过去的黑历史，重新塑造一个新的人设。你要做一个好人，在阿卡姆树立起你的个人形象与威望。举个例子来说，你要保证当地居民的合法权益，而不是恐吓勒索他们压低拆迁补偿款。公司赚不赚钱你不要管，反正你也不懂。我只要求你与当地居民站在一边，成为他们心目中的好人，英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扎斯先生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
　　他能听懂小少爷的意思，但无法理解。
　　布鲁斯补充道：“就像是NCPD的吉姆·戈登警官一样。我知道你很讨厌他，但你不要忘记，就算是他言而无信耍小聪明，法尔科内阁下最后依然原谅了他，这就说明阁下认为他有存在的价值。而我需要的就是让你来扮演一个类似这样的角色。”
　　“啊，我懂了。”
　　扎斯艰难地点了点头说道：“总体上来说……我基本上理解了，但还有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
　　布鲁斯笑道：“城区改造工程结束之后，我可以推举你竞选市议员，只要你做得好，到时候整个阿卡姆区都是你的铁票仓。”
　　扎斯先生瞪大了眼睛，愣了半天才消化掉这句话里面蕴含的信息，果断站起身大声说道：“我明白了！韦恩先生，我没有任何问题了！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工作？”
　　“年后吧，具体时间等我通知，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到时候咱们再仔细商量。”
　　…………
　　送走了明显有些亢奋过头的扎斯，布鲁斯放下茶杯回头对格温说道：“他其实什么都没明白，对吧？”
　　“不，我觉得他已经理解自己应该理解的那一部分了。”
　　格温眯起眼睛说道：“你要相信权力对于男人的诱惑力。”
　　“但我不相信他能改过自新变成好人。”
　　布鲁斯忧心忡忡地说道：“而事实上我们到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都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恶臭味道。”
　　“古代人种植农作物的时候，会使用自己的粪便当做肥料，因此厕所又被称作为五谷轮回之所。”
　　格温贴近他耳边轻声说道：“你要不想弄脏自己的双手，就需要购买现代化工业生产的化学肥料，但化肥的生产一样会对环境造成污染。如果你想要研究出一种纯天然无污染还能高产的农作物，那就得耐下心来跟随大德鲁伊学习自然秘术。简而言之，这世上就没有一蹴而就的好事，至于扎斯先生……”
　　“他能不能改过自新做不做好人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和价值吗？点个外卖你还要纠结人家老板洗没洗手？”


第224章法尔科内家族的动乱

　　据说在中国古代有一位叫做嫂嫂的将军，带领自己的士兵出征，不小心走错路闯进了沙漠。
　　士兵们饥渴难耐，大军士气低迷，于是嫂嫂就对士兵们说，我记得前方不远处有一座山，山上长满了柠檬树。大家走快一些，等到了山上大家就都可以吃柠檬了。
　　士兵们脑海中想象出柠檬的味道，嘴里顿时分泌出唾液，再也不觉得渴了。
　　最后他们并没有找到柠檬树，但是也走出了沙漠。
　　一千多年以后，从老欧洲漂洋过海来到新大陆的遗民们杀光了这片土地上的印第安人和几千万头野牛。没有传统封建势力的束缚，资本主义在这片土地上肆意生长，最终建立起伟大的自由联邦。
　　一座名为哥谭的城市在东海岸建立起来，伴随着世界大战爆发进入了飞速发展的时代，站在老欧洲人的血肉尸骨上铸就出自己的白金殿堂。
　　在吉姆·戈登的童年记忆中，哥谭是一座拥有光明未来的城市，每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与希望的笑容。他的父亲，他的老师从小就告诉他，哥谭是东海岸的璀璨明珠，是自由之光，是人间天堂。
　　等他长大之后才发现，那只是一个美好的梦境。
　　哥谭并不光明，虽然也谈不上黑暗，但成年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座城市早就已经盛极而衰。越来越多的问题无法解决，也没有人愿意解决。市长忙着竞选连任，对于任何无法给自己增光添彩拉拢选票的工作都没有任何兴趣。市政府官僚主义横行，到处都是人浮于事，没有多少人愿意干活，能偷懒就绝不工作，能贪污就绝不手软。产业衰退，公司破产，大量失业人口涌上街头。非法移民越来越多，大量低端人口拥挤在贫民区享受不到社会资源，没上过学的年轻人找不到正经工作只能加入黑帮。原本早就应该在取消禁酒令之后就灰飞烟灭的黑手党家族，居然一直维持到现在，从某种意义上还发挥出了政府部门的职能。
　　他知道，that is not good.
　　但他不知道要如何解决这些问题。
　　总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轻声低语：“你只是个警察，又不是救世主，解决不了的问题就不要去管了，何必纠结呢？”
　　吉姆·戈登的意志非常坚定，他没有被这个声音蛊惑，但其他人并没有这种抵抗能力，他们甚至根本就没有抵抗。
　　“我们都知道这个城市正在被黑暗吞噬，可我们又不是上帝，有什么办法能驱逐黑暗呢？假如果能有一个具体的目标，比如说一个罪犯，如果能把这座城市所有的罪恶都归结到他身上，然后干掉他，那不就完美了吗？”
　　漫画里都是这样的剧情啊，超级英雄击败了反派，拯救了世界。
　　如果没有一个具体的反派，甚至反派不够邪恶，读者都是要骂娘的。
　　必须有一个坏人！必须打到坏人！这是多么简单清晰的逻辑，这是世界上最简单直白的真理！除此之外都是哄骗俺们乡下人的鬼话，俺们不信别的，俺们也不想看别的！杀张麻子！杀黄四郎！不管杀谁反正杀杀杀就对了！
　　这种单纯不做作的思维方式，从中世纪狩猎女巫那时候起，到现在都没什么改变。
　　吉姆戈登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他坚信只要自己能干掉法尔科内，就能给哥谭带来光明与希望。
　　当然现在他知道了，自己当初的想法有多么幼稚可笑。
　　卡迈恩·法尔科内，这个男人的名字在哥谭拥有着基石一般的力量。
　　仅仅是有关于他老迈虚弱的谣言，便足以动摇这座城市的根基。
　　菲什被处理掉了，作为哥谭最出名的黑道女强人，她手里掌握着哥谭底层超过六成的情报贩子和销赃人，即便如此，她和她的核心班底在一夜之间就被卡迈恩·法尔科内连根拔起。维克多·扎斯作为家族的处刑者亲自动手，杀光了她手下所有的枪手和雇佣兵，但唯独放过了她自己，还有她的亲信布奇。
　　据道上流传的消息，菲什就是家族的内鬼，不仅暗中策划怂恿尼古拉手下的俄国佬抢劫家族金库，还挟持了法尔科内阁下的亲人，威逼他放弃权利立刻退隐江湖。
　　但就如同过去几十年里发生过无数次的类似事件一样，这一次的危机事件依然没有脱离法尔科内阁下的掌控，他果断出手镇压了菲什，清理掉家族的蛀虫，再一次掌握了局面。
　　但……这次终究还是造成了难以挽回的影响。
　　早在菲什事发之前，家族内的高级干部就接连发生意外，不只是尼古拉，还有那位负责把守金库的老干部，以及另外一位死得不明不白到现在都还没有说法的大佬。
　　这不是拍电影，堂主被人砍死，小弟直接上位喊两句口号带着兄弟们报仇就皆大欢喜。浩南哥在铜锣湾都没这么轻松，上位容易，难的是坐稳这个位子。要打点黑白两道，照顾好大嫂和小弟，原来的生意还得仔细打理……
　　死一个堂主还不是什么大事，要像福田之战那样被浩南哥卖掉六位堂主，洪兴社也跪掉。
　　法尔科内家族现在就处于这样一种尴尬的局面当中。
　　虽然卡迈恩·法尔科内本人还在，但是家族高层干部接二连三出事，直到菲什叛变，虽然没能给法尔科内本人造成多少伤害，但是对于家族整体而言，却相当于是自断一臂。
　　再加上马罗尼家族还在旁边虎视眈眈，这样的局面可以说是相当的恶劣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市面上开始有人传言，法尔科内家族现在就是外强中干，老头子已经无力回天。
　　按照老哥谭人的逻辑，弱小就是原罪，当你露出伤口的时候，没有人会怜悯你，反而会扑上来撕咬你的血肉。
　　当吉姆·戈登第一次在警局里看到有关于法尔科内家族的犯罪卷宗时，他终于意识到，风向开始变化了。
　　坏人已经出现了。
　　不，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垃圾桶已经出现了。


第225章不能做好人

　　马上要到圣诞节了。
　　今年这个冬天对于哥谭而言格外的漫长。
　　失去了韦恩集团的支持，市政府对于今年的社会福利项目几乎提不起什么兴趣。
　　当然对于绝大多数老哥谭人来说，日子还是一样要过，除了需要支付的账单越来越多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以往的东西。
　　不要说什么法尔科内家族，就算是希特勒复活过来每天屠杀三千人，只要媒体不刻意炒作，大家都会当无事发生。反正死的也不是自己，谁在乎别人死不死呢？
　　这叫做低人权优势。
　　阿曼达的报道真的刊登上了报纸，只不过是在十几版之后，跟死亡讣告与吸尘器推销广告放在一起。讲得是韦恩集团继承人坚持慈善事业，投资兴建学校救助流浪儿童。如果没有韦恩集团继承人这个名头，估计她根本排不上版面。但这个继承人没有飙车、赌博、吸毒、滥交……这种狗屎新闻估计大都会人擦屁股都嫌硬。
　　埃埃米莉终于出院了，这孩子可以说是死里逃生，大家准备给她搞一个庆祝宴会但是手头都不宽裕，而且眼看着马上就要过圣诞节了，学校准备了统一的庆祝活动，这档口谁也拉不下脸跟老板开口要钱。
　　年轻人还是要脸的，或者应该说是年轻人的自尊心都很强，心里很敏感，你拿着钱跟他说“嗟，来食”，那纯属是挑衅。一般情况下他们会比较认同“交易”的方式，或者就算自己去偷去抢，也不愿意去乞讨要饭。
　　当然这仅限于学校里的学生，过去街上混的孩子，未必会有这么高的节操，更不排除会有那种性格特别恶劣或者完全不知感恩的小混蛋，不过现在这样的混蛋都已经被送到阿尔皮纳去了。
　　赛琳娜出去接了一笔私活。
　　自从菲什倒台之后，城里的销赃人就遭了秧。所有人都知道这帮王八蛋雁过拔毛，平日里吃得脑满肠肥。现在失去了菲什的庇护，谁不想从他们身上榨出一点油水来呢？很多道上的帮派，甚至还有一些警察都心照不宣地开始对这些销赃人下手，通过各种威逼利诱的方式敲诈勒索他们手里的钞票。这也可以说是道上约定俗成的规矩——你总不能说菲什那么大的家业，法尔科内家族都要吃干抹净，不给小弟们留点残羹剩饭吧？
　　有一些聪明伶俐的家伙提前听到风声，立刻卷铺盖跑路，或许等到过了这阵子风头才会回来继续自己的老本行。还有一些脑子不怎么灵光还自我感觉良好的就惨了，这些天里可没少死人，搞得市场一片混乱，很多小偷窃贼拿着赃物找不到买主，压在手上叫苦连天。
　　黄金虽然珍贵，可要是不能换成钞票的话，你还能拿这玩意儿当饭吃不成？你说先存起来？存起来我们全家人喝西北风去吗？又不是电影里面的神偷怪盗，真混到这份儿上的人，你还能指望他有什么家底？
　　赛琳娜以前就是一名小偷，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小偷，是在圈子里都混出名声的贼头儿，她的胆量和技术都可以称得上一流水准，即便如此也不可能天天大鱼大肉，多半时候还要跑到街上跟其他孩子一起烤火翻垃圾堆。
　　正好遇上这样难得的机会——如果是以往的赛琳娜，遇到这种事儿多半不会往前凑，她最大的优点就是心里有B数，懂得明哲保身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不过经过在学校里的锻炼，她的胆量和见识都增长了许多，果断出手接下来一批货。
　　整整一车厢的酒水。
　　是的，不是什么珠宝首饰枪支弹药神秘药丸，就是酒水，这玩意儿的利润比想象中可要大得多了。烟酒都是暴利行业，出厂价800的茅台放到市场上起步1400，这还有价无市，抢到限购名额，转手就能2000块出手。而人家实际的生产成本都未必超过三位数……
　　当年美国五大黑手党家族崛起，依靠的就是禁酒令时期贩卖私酒获得的暴利——那个时候掌握酿酒技术的大佬根本不屑于去卖白粉，没有品味，不上档次。
　　这种情况直到现在也依然没有改变，马罗尼家族之所以有底气和法尔科内家族分庭抗礼，依仗的就是他们掌握了整个哥谭的酒水走私产业。而且不仅是走私，哪家餐厅要是敢得罪马罗尼阁下，在哥谭就算拿着现金钞票都买不到一滴酒，无论是官方渠道还是走私渠道，人家就是这么霸气。
　　赛琳娜接过来的这一单，原本是菲什给自己家餐厅订购的酒水，以菲什在哥谭的威望，那当然不需要什么预付款，说不定赊账都没有问题。但问题在于菲什刚刚倒台，现在还不知道谁来接手她的产业，这一车酒水找不到下家付款。要就是这么简单的问题也就罢了，没人买你拉回去就是，又不会过保质期。可偏偏这车货牵涉到了菲什的名字，就落入到了有心人的眼中，还没等离开哥谭，连车带酒都被人抢了个光。
　　抢也就算了，酒水这东西是硬通货，不愁卖，可是偏偏这个时候那些销赃人死的死跑的跑，没有他们在中间牵线，哪家餐厅敢随便接收这来路不明的酒水？没有马罗尼先生的许可，回头惹出麻烦来怎么办？
　　当然，要是价格足够低，也不能说没人要，但卖主不愿意。
　　正好学校有自己的酒吧，赛琳娜知道这事儿之后，从酒吧这边提了五千块钱，买下了这批至少价值两万多的酒水，自己按照道上的规矩收了两成的中介费，也就是给买主四千，她拿一千。
　　讲道理这真是良心价，她绝对没坑自己人。过去她认识的那些销赃人，一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商店里卖八千多块钱的劳力士手表，她拿到销赃人那里，只能拿到两百块钱，人家转手至少卖三千。
　　就算是这一千块钱的回扣，赛琳娜也不是给自己用，而是准备买东西来操办埃米莉的庆祝宴。
　　她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但终究也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东西，不敢让格温知道，于是就拉上弗洛伊德和哈琳一起帮自己顶锅。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最后还是出了篓子。
　　在哥谭，不能做好人，更不能做好事。
　　那个拿到四千块的家伙感恩戴德，回头就把她的名字卖了出去。现在整个哥谭的贼偷圈子都知道了，蜘蛛会的小喵是最慷慨的销赃人。
　　麻烦接踵而来。


第226章对比

　　格温对于学校那边的事情历来都不怎么管束，只是制定总体计划给他们指引一个前进的大方向，剩下所有工作都交给学生会和班长们自己解决。
　　因为没有什么期待，所以就不会失望。
　　人家穿越异世界队友忠诚度直接刷满，各种系统金手指开挂，格温啥都没有，刷的还是哥谭副本。不要说她，就纽约那个神憎鬼厌的破地方，漫威多元宇宙各路大神都镇压不住，真以为是什么简单工作么？
　　庄稼不是一天能长好的。
　　得用的人手也不是随便就能招募到的。
　　布鲁斯的愿望十分美好，他想要在一夜之间让世界和平，这话也就是中学没毕业的孩子才能说得出口。格温告诉他需要二十年，他还嫌时间太长。那还能怎么办呢？难道非要把内裤套在脸上半夜上街惩奸除恶么？
　　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是能够解决世界上一切难题的最基础的道理，但很多人坚决不相信信。
　　格温对于学校里的学生也没有太多指望，唯一对于他们的期待就是能好好学习，学会思考，先搞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然后再慢慢塑造三观。
　　过去她为学校所做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这个前提之上。这将是一个漫长且艰巨的过程，格温也不知道他们能坚持多久，说不定自己突然穿越回去，第二天这学校就没了。但那不能怪她，只能怪这些孩子自己把握不住命运。
　　目前看来，学校的整体状况暂时比较乐观。在格温公布了亚历克斯农场的万亩家园计划之后，学生们的学习热情明显增加，而且学生会居然也研究出了一个看起来颇有可行性的计划。虽然他们自己还没有意识到或者说无法掌控集体的力量，但他们竟然歪打正着地找到了一位专业人士——从紫鹃花中学挖过来的毛妹索菲亚。
　　这个时代的苏联依旧如日中天，虽然不知道在这条世界线上它会在哪一天轰然倒塌，但至少现在，从苏联那边移民过来的高级工程师那绝对是货真价实，堪称行走的人形工具。要说到发挥集体力量搞大规模建设，那真是没有人比他们更懂的了。索菲亚虽然还是个孩子，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退一万步说也比接受快乐教育成长起来的哥谭底层青年要强。
　　如果再过几十年，格温会考虑建议他们找中国留学生帮忙，那个时代的中国后浪都是赛博朋克高手，坐拥B站百万硬核智库外加蓝绿修改器，人均键盘神仙。
　　现在还是有点早，格温在停靠码头的中国货轮上看到一个年纪不大的船员，皮肤黝黑粗糙，一看就是乡下人。船长给船员发钱让他们上岸去耍，那个年轻人却拿着钱买了一本英文版的《国富论》，坐在酒吧里拿着英汉词典一点点地啃。
　　有老乡跟他开玩笑，问他能不能看懂这砖头似的玩意儿，年轻人笑了笑说，看不太懂，但听别人说是好东西。就算我看不懂，等我赚了钱回家娶老婆生娃，送娃上学校，娃儿兴趣就能看懂呢。
　　明美在家里闲暇时也会看书，一般都是从布鲁斯书房里借来的书籍，她个人比较喜欢莎士比亚的作品，据说在学校里学过比较经典几篇课文。不得不说，带有文艺气息的少女就是有种不一样的味道，穿着女仆装和白丝袜坐在窗台前读书的少女自己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布鲁斯因为在锻炼的时候分心偷看，已经被伍珊抓住破绽摁倒在地揍了好几次，揍得人都胖了。
　　相比起来，学校那边……
　　“老板，我惹上麻烦了。”
　　赛琳娜蹲在格温身边，低着头小声说道。
　　两人蹲在教学楼的天台上，格温望着赛琳娜从兜里掏出来的一捆捆的残破钞票，欲言又止。
　　“哪儿来的钱？”
　　“你不要生气，冷静听我说完，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不生气，说吧。”
　　赛琳娜小声说道：“我以前认识不少街上的哥们儿……你知道的，不是什么正经人，但那时候我也没得挑……他们找我吃饭，让我做中间人。一开始我说我不干，但他们说买主都已经找到了，只是人家不搭理他们……我什么都没做，就倒了一遍手，然后抽了两成。现在有不少人都找上门来，劝我做大做强……”
　　格温叹气道：“你现在知道麻烦了？”
　　赛琳娜苦笑道：“我早就知道麻烦，可是以前欠着人家的人情没办法推脱。他们都以为我现在有门路有靠山，但我心里清楚，销赃人不是那么简单的工作。”
　　的确如此，如果只是有门路有靠山就可以帮人家销赃的话，哥谭的黑市不可能因为一个菲什倒台就混乱成现在这个样子。
　　想要做销赃人，有靠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要和警察打好关系。没错，就是警察。
　　出了事儿警察不会专门去找某一个小偷，只会去找销赃人逼问情报，一来二去大家混得熟了，说不定就要搞点业务上的合作。事实上大家心里都清楚，但凡能在哥谭站得住脚的销赃人，十个里面有九个会从警察那里拿线人费，但这钱就是那么好拿的吗？警察有事要找他们，家族帮派出事儿了，同样要怀疑这些二五仔。街上的老油条都知道不是什么美差，别看他们赚得多，混得越好死得越惨，这就是个高危职业。
　　从小就混迹街头的赛琳娜对于这里面的道道再清楚不过了，所以她宁可贱卖自己投来的赃物，也不愿意干销赃人的活儿。
　　但现在的问题不是她愿不愿意，而是市场需求变化造成的客观因素影响。
　　总得有人来做脏活儿，如果没有人愿意的话，大家只能逼迫最适合的人去做。
　　格温无奈道：“你直接告诉他们，蜘蛛会不接私活儿不就完事儿了么？”
　　赛琳娜叹气道：“我说了，但是他们不信，还以为我是在跟他们砍价呢……而且，有人跟我说，我已经引起了马罗尼家族的注意。”
　　格温捂脸叹息，你不找事儿，事儿都会找上门来，这就是哥谭。


第227章马罗尼先生

　　为什么很多哥谭人都认为这座城市腐朽堕落毫无希望。
　　因为事实如此。
　　哥谭的空气并不香甜，反而是充斥着一股子海鲜的腥臭味道。
　　黑手党家族维持着这座城市阴暗面的秩序，但他们只是做了好人该做的事情，并不能说明他们是好人。
　　在荒野上找到一只蛋白质是牛肉六倍只要去掉头就可以吃的虫子，并不代表那玩意儿真的好吃。
　　只是别无选择。
　　萨尔·马罗尼是一位血统纯正的意大利人，拥有一副标准意大利人的身材和长相，更准确一点来说像是意大利的歌唱家，站在你面前就会让你脑海里回想起我的太阳。他和他的家族同样是当年北美五大黑手党家族的嫡系后裔，在哥谭拥有仅次于法尔科内家族的权势地位。
　　你在街头上随便拉住一个哥谭人，问他谁能接替卡迈恩·法尔科内的位置，十个人里面或许有一个人完全不知道谁是法尔科内，剩下九个人都会告诉你是是萨尔·马罗尼。
　　这不仅是因为马罗尼家族人多势众实力强悍，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就是他们掌握了哥谭近半的走私渠道与航运码头，剩下另一半也不是法尔科内家族的业务领域，而是被上层的大人物们瓜分——比如众所周知的韦恩集团，要说整个哥谭都是韦恩家的私产或许有些夸张，但也只是夸张而已，并不是纯粹虚构的说法。
　　法尔科内家族掌控的领域包括餐饮娱乐，赌场和高利贷，以及明面上的房地产建筑生意。
　　两大家族的共同点在于都拒绝贩毒，以及向政府交税。这是过去五大家族遗留下来的传统，不能说跟毒品完全不沾边，但通常都是与别人合伙做生意，并非自己的主营业务。谁要是沾上冰粉的买卖，那就说明纯度不足，是要被其他家族嘲笑鄙夷的。
　　这并不是说他们有多么高尚的道德，只是冰粉危害性太大，很容易引起民愤影响到家族自身的灰色半合法地位。向政府交税也是基于同样的理由，主要原因是维护自身地位形象与其他街头帮派切割开来，次要原因是真的干不过国税局。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个人方面的原因。
　　想要做大哥，无非就是够狠，够义气，兄弟多这三样。
　　狠人到处都有一点不稀奇，多交朋友认识很多兄弟也不难。
　　唯独讲义气的大哥，现实里真的不好找。
　　偶尔一时讲义气不难，难的是讲一辈子义气，更难的是讲一辈子的义气还没有被人砍死。
　　而且还是在哥谭这种民风淳朴的好地方。
　　要说这个人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性格比较傲慢了。当然那也是相对于城府深沉的法尔科内来说，一般人根本没有机会更没有资格感受到他的傲慢。
　　格温就感受到了。
　　她为了学校能够生存下去，花费不少力气打通了哥谭黑白两道的关系，唯独在马罗尼这里吃了瘪。
　　马罗尼根本不愿意搭理她。
　　当然有一说一，人家也确实没有什么必须要搭理格温的理由，这又不是什么小白文里面的无脑反派，隔着八百里都要冲过来送马送脸。
　　不过现在有了。
　　赛琳娜私下里收了一车酒水，这就是一个非常合适的理由。
　　在哥谭无论是谁想要走私烟酒，都必须经过马罗尼先生的同意。
　　当然如果放在平时这也算不得什么，一车酒水没多少钱，甚至都不是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东西。
　　所以说这就是一个理由，一个借口。
　　马罗尼派企鹅亲自送来信函，约明日午时两军阵前……不对，是明天中午到他的餐馆吃饭。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什么时代的一粒微尘，压在个人身上就是一座大山？
　　格温是无所谓的，但赛琳娜却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马罗尼家族的目光注视，对于她这样的街头流浪者来说，就像是沉重的大山一样足以压垮她的神经。
　　这两天她整个人都处在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当中，连觉都睡不着，一有风吹草动就全身炸毛恨不得插翅膀飞上天去。
　　“我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了，我已经听你说过一百遍了，放松点好吗？”
　　坐在摩托车后座上，紧紧抱着格温的小喵咬牙道：“可是你还没原谅我呢！”
　　“我原谅你了。”
　　“你骗人！我能感觉得出来，你对我很失望！”
　　“怎么能这么说呢？难道我有要求过你去考大学吗？”
　　“你心里清楚我根本不是读书上大学的料对不对？”
　　“对。”
　　“别那么直白啊！为什么不骂我啊！在你心里我就那么垃圾吗？”
　　“所以你是希望我狠狠骂你一顿，好让你心里好受一点是吗？”
　　“是！”
　　格温叹气道：“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要求，等一会儿你表现的好一点，回去我们再好好谈谈。”
　　赛琳娜不解道：“怎么表现才算是好？”
　　“闭上嘴，装乖宝宝，别说话。”
　　意大利人和中国人有很多共同之处，其中之一就是喜欢在请客吃饭的时候谈正事儿，大家边吃边聊不必担心人身安全问题。至于帐外埋伏五百刀斧手那种歪门邪道自古以来就上不得台面，真正的大佬都不屑为之。
　　格温第一次见到马罗尼本人，就知道这家伙不简单。
　　简单的人坐不到他这个位置上面。
　　虽然他体格健壮得能一拳打死牛，但表面看起来就是个性格开朗热情的胖大叔。
　　“啊哈，姑娘们来了！”
　　坐在餐桌前的马罗尼先生张开双臂夸张地大声说道：“欢迎光临哥谭最正宗的意大利餐厅！”
　　但他并没有起身，只是伸手示意格温坐到自己对面。
　　“幽灵蜘蛛小姐，久仰大名，我还以为你会换一身得体的衣服过来赴宴呢。”
　　马罗尼先生一边摇头一边笑道：“坦白说，非常可爱，非常……性感，看起来就像是人畜无害的小白兔，非常具有迷惑性。但是我必须得说，有一些不体面，尤其不适合你现在的身份。”
　　格温摊手道：“多谢您的忠告，不过我穿这身制服不是为了体面，而是为了防弹。”


第228章搭嘎口头洼路

　　穿战衣当然不是为了体面或者防弹，唯一的用处就是迎合美国死宅的奇怪性癖。
　　但这话格温怎么说得出口，她终究还是个要脸的女人。
　　她难道自己不知道穿这身战衣特别可爱软萌性感媚俗么？难道不会感觉到羞耻么？
　　那能有什么办法，抖音上那么多穿她制服当情趣内衣的coser她说什么了？
　　血可流，头可断，人设不能变。
　　脱下这身战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被蜘蛛丝勒脖子祭天了。
　　听说下一部蜘蛛侠电影马上要开启多元宇宙三代蜘蛛侠同台竞技了，到时候就算有女蜘蛛侠估计也会选蛛丝而不是格温或者杰西卡，别问为什么，只有蛛丝是亚裔。
　　“平行宇宙2”据说要一口气汇集20只蜘蛛，用屁眼想都知道分给每个人的戏份能有多少。复仇者和正义联盟的动画版因为合家欢大杂烩已经不止扑街暴死一两次了，编剧们依旧是打着粉丝经济的旗号不撞南墙不回头。
　　生活艰难，做人不易，且行且珍惜。
　　“我们年轻人比较喜欢追求时尚。”
　　格温如此解释：“相比较染了色的莫西干头又或者往脸上划刀疤的自残行为，穿成我这样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马罗尼摇头说道：“那样幼稚的小鬼可没资格坐下来跟我吃饭，没错，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我不喜欢和藏头露尾的人说话，你爸爸有没有教过你，戴面具谈话是非常不礼貌的做法？”
　　格温点点头，掀开自己的头套一直向上卷到颧骨处，露出口鼻说道：“我爸爸告诉我女孩子出门在外要学会保护自己，如果您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的话，那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马罗尼点头笑道：“不错，看起来像是个威尼斯的姑娘，性感又神秘，火辣又狡黠。我要是年轻三十岁一定要把你追到手，但现在我女儿都比你大了，作为长辈我得劝说你几句——不要在外面瞎胡混，姑娘家早晚都要吃亏的。回去上学吧，好好读书，找一个爱你的男人组成家庭。说起来你跟韦恩家的小少爷到底是什么关系？”
　　格温摊手道：“合作伙伴关系，而且我也没有在外面瞎胡混。马罗尼先生，你可能有些误会……”
　　“嘘——”
　　马罗尼将手指放在嘴唇上，摇头说道：“没有什么误会，我知道你搞出来的那个蜘蛛会的底细。那个孩子……你是叫赛琳娜？别紧张，我不会因为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跟一个孩子计较的，说出去还不够丢脸。给她来份饮料，再来一份奶油焗龙虾，今天的龙虾特别新鲜……不过我要说的是，小蜘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你趁着没人注意，把整个奈何岛都划进了自己的地盘对不对？”
　　格温笑了笑，回头对站在旁边的服务生说道：“你们菜单上写的菜，给我一样来一份。”
　　服务生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马罗尼。
　　马罗尼脸色微沉，点了点头。
　　虽然大家都觉得一个小女生这样点菜实属败家而且颇有挑衅的嫌疑，但既然是马罗尼请客吃饭，他要是开口质疑的话，原本积蓄出来的气势就会在无形中被破坏掉。
　　怎么着，你们马罗尼家族请不起客的吗？
　　那还谈什么？回家卖红薯好不好？
　　不过等一会儿菜上来格温要是吃不下去，那就是不给马罗尼先生面子了。
　　所以这属于两败俱伤的极限操作，一瞬间就让马罗尼意识到，眼前的少女绝非易与之辈。
　　就像传闻中所说的那样，幽灵蜘蛛是个名副其实的心机gril
　　她突然点菜，也顺便打乱了马罗尼先生主导的谈话节奏。
　　“您要是这样理解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格温放下菜单微笑道：“如果您对奈何岛有兴趣的话，我是欢迎您来投资合作的。事实上我以前就向您提出过这方面的建议，但是您显然没当回事儿。怎么突然想起来了呢？最近我好像没听说过奈何岛挖出黄金或者石油的消息。”
　　她并没有否认。
　　这种局面下，否认就是在示弱，而示弱的结果，不言而喻。
　　“我对奈何岛没兴趣。”
　　马罗尼不耐烦地摆手说道：“但是我还听说你在和法尔科内合作开发阿卡姆？”
　　“实际上是韦恩集团和法尔科内家族的正常商业合作，这是在韦恩夫妇遇害之前就已经决定好的计划。而我只不过是在其中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工作，不值一提。”
　　格温望着马罗尼的眼睛不紧不慢地说道：“看来您确实消息灵通，虽然说这算不上是什么秘密，但也还没有向外公布。这些都是合法的正经生意，如果您有这方面的意愿，我可以帮您联系韦恩先生。”
　　“合法的正经生意？呵呵，当然是合法的正经生意！”
　　马罗尼大笑了两声，脸上露出狂傲的笑容：“但是法尔科内已经老了，他的家族已经快要支撑不下去了。等他滚蛋以后，阿卡姆就是我的地盘。你们跟他做生意，有没有考虑到未来的风险？”
　　格温点头道：“当然有考虑过，所以您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
　　马罗尼伸出一根手指在眼前轻轻一划：“放弃那个老头子吧，无论韦恩家族和法尔科内达成什么交易，都放弃吧。你和你的蜘蛛会站出来支持我，如果能让韦恩家族也支持我那就更好了。只要你能做到，那我也可以承诺，在我干掉法尔科内家族之后，整个哥谭的学校都由你的蜘蛛会来掌控。甚至于……”
　　他转头看了一眼赛琳娜：“你家的小姑娘要是喜欢过家家的话，菲什留下的那一摊子都可以交给你们，如何？”
　　“这真是让人无法拒绝的优厚条件。”
　　格温叹了口气，拿起刚刚送到自己面前的餐前面包咬了一口说道：“但是我拒绝，马罗尼先生，恕我直言，法尔科内家族风雨飘摇人心散乱是事实，但我并不认为您有笑到最后的把握。”


第229章一个小目标

　　如果这个世界真是按照谁有资格谁上位的道理来办事，那很多人从一开始都未必有资格被生下来。
　　如果太子理所当然能继承皇位的话，历史上也就不会搞出那么多党争宫斗惨剧了。
　　显然是没有这种道理的。
　　就算大家心里都承认，马罗尼是最适合取代法尔科内上位的人选，但那也不代表他就可以高枕无忧，坐在家里等着天上掉馅饼。事实上如果他真有这种自信的话，都不应该请格温吃饭。
　　谁来做老大，或者进一步说，哥谭还需不需要卡迈恩·法尔科内那样具有足够压制力的黑道强人，这些其实并不取决于马罗尼先生的个人简历和心理活动。
　　俗话说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当初韦恩夫妇遇害之后，社会各界沉痛悼念，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韦恩庄园门可罗雀，没有人不识情趣地登门拜访，在小少爷的伤口上撒盐。大家都忙着趁乱瓜分韦恩集团的财产，谁有心情情来理会韦恩家族真正的继承人呢？
　　卡迈恩·法尔科内的结局，可以预见的是也不会比韦恩夫妇好到哪里去。
　　“马罗尼先生，我认为你击败现在这个法尔科内家族的几率很高，但那不代表你能取代卡迈恩·法尔科内的位置。狮子可以捕杀水牛，但也需要驱逐抢食的鬣狗豺狼，更何况还有其他方方面面的制约束缚。我相信你心里很清楚，有很多人都不希望第二个卡迈恩·法尔科内出现在哥谭。我公开支持你对我没有任何好处，说不定还要给自己惹来麻烦。”
　　说话的时候格温已经吃完了第四份沙拉，开始切割端上来的战斧牛排。
　　马罗尼阴沉着脸一口吃下自己面前剩余的芝士焗龙虾，拿起餐巾抹了一下嘴角，冷哼道：“那么，不公开的支持呢？”
　　很好，这家伙还没有狂妄到像乌鸦哥一样掀桌子翻脸大吼“不给我面子是吧？”
　　他很聪明，听出了格温的言外之意。
　　能混到这个地位的大佬，多少都应该培养出一些城府了，不会像街头古惑仔一样一言不合掏家伙耍横。
　　道上混的都知道有句话叫做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年轻人容易热血上头，不是不可以理解，反正命是他自己的，你又不是他的亲生父亲，没必要教他怎么做人。
　　当然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年轻人要不敢拼命，那就等于是放弃了自己的优势，那还怎么出头上位呢？
　　企鹅就站在角落里，看起来并不像是马罗尼信任的干部，倒像是一个滑稽的小丑。如果他坐到桌子上来拥有点餐的资格，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拿自己的性命去打拼未来。
　　“我对其他的学校没有兴趣，蜘蛛会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控制全哥谭的学生。所以您的提议对我没有任何吸引力。假如您真有合作意向的话，我倒是有另外一个提议——”
　　格温招手示意服务生端走空盘，顺便吮吸了一下手指上的肉汁，抬起头对马罗尼说道：“只要您放弃在阿卡姆区建设垃圾处理厂的计划，作为补偿，在法尔科内家族倒台之后，您可以参与到真正的阿卡姆城区改建计划当中，通过正当合法的手段为自己谋取利益。”
　　马罗尼掏出雪茄点燃，摇头笑道：“你知道一座垃圾处理厂可以为我赚多少钱吗？”
　　格温摊手道：“我确实不知道，但从理论上来说，一年应该赚不了一个亿吧？”
　　咳咳咳咳——
　　马罗尼一口浓烟卡在嗓子眼里，差点被憋死过去。
　　好不容易顺过气来，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白兰地漱了漱口，重新吐回到酒杯里面，瞪着格温问道：“你刚才说多少？”
　　格温耸肩道：“你知道法尔科内阁下最近这些年为什么要老老实实地做合法生意吗？你知道前两天他被人抢劫的那个金库里面藏了多少钱吗？”
　　“不，马罗尼先生，你不知道，就算是法尔科内家族的高级干部都不知道。所有人都想争夺他的王座，但直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看到一个法尔科内家族的高级干部对老头子的建筑公司产生一丁点兴趣。就算有人懂得一点财务知识，也只能看到公司连年亏损的财务报表。我想法尔科内阁下大概是向他手下的干部解释，开建筑公司不是为了赚钱，只是为了洗白上岸，建立人脉，还要喂养那些永远都吃不饱的政府官员。一名市议员需要多少资金赞助？不是两盘甜甜花酿鸡能打发得了的吧？”
　　马罗尼大笑道：“既然你这样说，那为什么不等我把那老头子的建筑公司抢过来再合作呢？那不是赚得更多吗？”
　　格温嚼着第二份牛排抬手指向企鹅说道：“既然你这样说，那为什么不干脆让企鹅先生负责这块生意呢？我们是好朋友，一定会亲密无间合作愉快，大家一起赚钱岂不美哉？”
　　马罗尼回头看了一眼努力挤出微笑的企鹅，摇头道：“不，他不行。”
　　那一瞬间，格温从企鹅脸上看到了扭曲的愤怒和杀意。不过也就是一瞬间，他的脸上又重新恢复了人畜无害的笑容，没有被其他人发现端倪。
　　如果说马罗尼的性格缺陷在于傲慢的话，奥斯瓦德的性格缺陷恐怕就是暴怒了。这家伙脑子灵活又有心机，能个能做成事的人，唯一的问题就是容易被情绪影响到自己的判断力。
　　“基于同样的道理，你也不行，马罗尼先生。”格温数着手指说道：“友谊、信任、默契、恩怨……方方面面的原因在现实中都会造成切实的阻碍。不过等到你真正取代法尔科内登上王座的时候，这些问题都可以慢慢解决。”
　　马罗尼笑道：“那一天就快要到来了，会比你预期的更快一点。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刚才提到法尔科内家族的金库，我听说他的钱都被一把火烧光了，不得不增加手下生意的税收，你知道他究竟损失了多少钱吗？”
　　他损失个屁，烧的都是假钞。
　　格温歪头略作思考，回答道：“差不多能有三四个亿吧，堆满了整个军械库，比超市的卷纸还多，一般人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谁能估算清楚呢？”


第230章杀猪过年

　　很多人只看到成功者的耀眼光辉，却看不到他脚下的累累白骨。
　　他们也不愿意相信成功者克己自律，吃苦耐劳的经验，只相信天上掉馅饼一夜暴富的童话。
　　如果让格温坐在马罗尼这个位置上，后台系统发布任务要在三个月内击败法尔科内家族并且取而代之。她首先要做的事情必然是肃清自己家族内部的不安定因素，统一思想认识提高队伍纯洁性，把类似于企鹅这样看不清楚成色的家伙派到一线去恶心对手。然后重新梳理一遍自己在哥谭的人脉，与各方面势力达成共识，作出各种妥协与许诺重新划分好蛋糕，拉拢更多盟友同一战线。等到时机成熟之时，果断出手消灭掉法尔科内家族的核心领导层与死硬顽固分子，剩下的问题几乎都可以迎刃而解。
　　但马罗尼显然没有做好这种心理准备，又或者说，他根本没考虑过这种解决问题的思路。
　　你要说他是黑手党家族没那么心机套套路，只会好勇斗狠，那狠人也有狠人的办法。他要是能狠下心来去纽约切个双眼皮，回来带着自己手下小弟掏出家底一口气杀穿哥谭九个区，回头再清洗一遍各大医院，那保证能让整个哥谭噤若寒蝉。可是就连这他也做不到，还比不上一个老太太。
　　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利用黑手党家族传统的斗争手段，逐步挤压法尔科内家族的生存空间，让所有人都看到卡迈恩·法尔科内一天天衰弱下去的悲惨景象，自动自觉地投靠到他身边来，这样才能在最大程度上保存住法尔科内家族留下来的遗产，让自己吃到最肥美可口的小牛嫩肉。
　　简单来说就像是过去两国交战，一方已经胜利兵临城下，向城内射入招降文书，上面写着诸如“倒戈卸甲以礼来降岂不美哉”之类的锦绣文章。
　　这种招降文书一开始是写给守城军民看的，告诉他们只要放下武器打开城门就可以既往不咎，如果还有公子献头的惊喜那说不定还有重金封赏。
　　如果守城军民的意志非常坚决，眼看着十天半个月都打不下来，那就得把招降文书送到对面皇帝手中，许诺后半生的荣华富贵。这当然不是真心想要留他性命，只是看在民心所向的份儿上，不愿意杀他引起民愤罢了。
　　再说简单一点就是减少成本开支，增加收入利润。
　　但那是建立在已经大军围城拥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人家前来勤王的节度使大元帅还手握重兵停在三十里外虎视眈眈呢，谁给你的勇气信心跟人家谈退休待遇问题？
　　“卡迈恩·法尔科内已经被抛弃了。”
　　从帕尔马蒂小姐嘴里听到的消息，含金量一直很高，不要看她只是个身受重伤刚刚痊愈的未成年小姑娘，她的家世背景与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决定了她看待问题的高度和深度。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现在已经加入到了真正隐藏在幕后控制哥谭的猫头鹰法庭当中。
　　格温看不起法庭的格局，那是格温自身的问题，你不能指望一个出场就进入多元宇宙级大事件的母蜘蛛对这种狂啃窝边草的地头蛇产生什么敬仰之情。
　　但有一说一，在哥谭的地界上，猫头鹰法庭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名副其实的幕后统治者。由中高层豪门与达官显贵组织起来的这个秘密结社，对这座城市拥有绝对的控制力，除了树大根深的韦恩家族之外，几乎没有任何人物或者势力能够对他们造成影响。而且他们本身和韦恩家族也并不完全是敌对关系，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的话，大概就是狼狈为奸？虽然不太准确，但实际上也差不了多少。如果韦恩夫妇没有像漫画人物角色一样突然降智背叛自己阶级的话，那双方现在应该还是愉快的合作关系。
　　只要他们自己不作死，比如说用铅制酒杯喝葡萄酒啦，追寻长生不老之道啦，崇拜恶魔建立邪教啦，投票独立建国啦，私底下秘密研发病毒啦……只要老老实实地做好自己手上的工作，那就等于是立于不败之地。
　　“因为你懂的一些原因，法庭的威信出现了动摇，很多陪审员的利益都受到了侵犯。现在凯恩化工与韦恩集团强强联合，很多人都遭到了排挤和打压。对抗两大家族的胆子他们没有，但干掉法尔科内吞吃尸体的心还是有的，而且很迫切。”
　　帕尔马蒂叼着樱桃如是说道。
　　樱桃很红，她的嘴唇很白，明显的色泽反差衬托出一种旖旎的气氛，令人忍不住侵犯的冲动。
　　还好格温不是男孩子，没有这种冲动。
　　亲嘴有什么意思，只有头上长犄角的女孩子口水才是椰奶味的，现实中哪有那么多味道。晚上肯跟你一起熬夜玩手机的好姑娘，早上起来嘴里一定都是臭的。
　　把樱桃放在自己舌头上呸喽呸喽不好玩么？
　　“我能理解那些女士们和先生们迫切的心情，但要在这个时候扳倒法尔科内，一旦哥谭的社会秩序受到冲击陷入混乱，他们的生意真的不会受到影响吗？”
　　格温好奇道：“就像是医药公司的总裁在公司推出新款疫苗之后立刻抛售本公司的股票，真的没问题吗？”
　　帕尔马蒂摇头道：“那是以后需要考虑的事情，现在这不是马上就要到圣诞节了么，街上的小偷都知道要做一票大的好回家过年，陪审员们也是人啊，要将心比心。”
　　“所以这是杀猪过年的意思么？”
　　“对，就是这个意思。”
　　“那明年呢？明年你们打算怎么过？”
　　“那是明年的事情了，总统都不在乎自己任期外的问题，你怎么能要求陪审员们看那么长远？这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苛刻了。另外……”
　　帕尔马蒂盯着格温，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听说你们家最近和卡迈恩走得很近，似乎在背地里搞什么手脚，难道你不知道吃独食最容易遭人嫉恨的道理吗？”
　　格温失笑道：“那要吃多少才不算吃独食呢？”
　　“从理论上来说当然一口不吃才是最好的。”
　　“是不是还要倒贴出来一些？”
　　“那就再好不过了，明年的猪这不就有了么？”


第231章他们没有英雄

　　天凉了，王破……不对，是法尔科内该宰了。
　　这是猫头鹰法庭内部达成的共识。
　　当然，并没有人愿意做出头鸟，去告诉法尔科内阁下这个沉痛的消息。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卡迈恩·法尔科内一天没有咽气，就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捋虎须。
　　马罗尼也不敢。
　　如果法尔科内阁下不顾江湖道义对他先动手，那他是不介意开战的。但如果法尔科内阁下不动手，他绝对不会开第一枪。
　　他心里其实很清楚，不知道有多少人躲在角落里暗搓搓地等着自己先开第一枪呢，可这样做对自己又没什么好处，他吃饱了撑的去给别人做嫁衣么？
　　他早就已经过了年轻气盛的那个年纪了。
　　法尔科内心里也清楚，所以他从来都没有把马罗尼当成是威胁。在他眼中的马罗尼不是什么英雄豪杰，就是一个表面豪爽义气实际上阴险狡猾的黑帮头目，和自己家族里这些勾心斗角的高级干部没有什什么本质区别。
　　哥谭没有英雄豪杰。
　　在太平洋对岸的东方古国，那个国家的人民数千年来一直保持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叛逆精神，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无数次跌倒又无数次爬起，无论何时总会有英雄登高一呼，而后百姓景从。史书上留下记载的帝国王朝只有二十几个，大大小小的起义反抗却不计其数。
　　其中能被记录在历史课本上的不多，但若对历史稍微有些兴趣，随便翻开某个王朝在某一年的记录，又或者某位朝廷大员过去的地方履历，基本上都能查到各种起义、叛乱、民变、割据、攘夷等等的记录。从上古炎黄时期开始就没有哪一年消停过。
　　哥谭不一样。
　　它的国家曾经有过伟大的岁月，它的人民也曾经经历过热血激昂的年代。
　　但那些都已经是过去时了，退伍的老兵已经被自己的将军屠杀殆尽，嬉皮士被污蔑成酗酒滥交的瘾君子，黑豹党存在过的痕迹被完全抹去……
　　人们幻想着能有一位披着斗篷的超级英雄从天而降拯救世界，如果没有英雄，哪怕是从阿卡姆精神病院跑出来一个疯子也好，只要他有勇气打破那道无形的枷锁，哪怕只是单纯地作恶，也有无数人愿意跟随他点燃这个世界。
　　但可悲的是，他们连这样的疯子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
　　没有CIA教官的专业技术指导，性格憨厚质朴的红脖子们就算冲进国会山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他们唱歌跳舞，拍照发朋友圈，然后还要被惊魂未定的体面人称作是暴徒。
　　当然，现在的哥谭还没沦落到那种地步，法尔科内还没有倒下，仍旧有人相信这座城市未来光明前途远大，并且愿意为之奋斗。
　　哈维·丹特再一次对哥谭的著名企业家，慈善家和艺术品收藏家洛夫克拉夫特先生提起了诉讼。前几次他都因为证据不足而被迫撤销指控，但他始终不肯放弃。
　　但新闻媒体不会报道他的事迹，起诉成功才是新闻，起诉失败的检察官并不比一条狗更有价值。
　　菲什·穆尼逃出了法尔科内的魔掌，这才是道上最近的新闻。
　　谁也不知道法尔科内阁下为什么扫清了她手下的所有爪牙，却偏偏留下她和她最忠诚的走狗布奇不杀，还给他们制造出了逃跑的机会。哥谭人不会思考这么深刻的问题，他们只能看到菲什的成功，然后高呼牛逼，并且在心里再一次削弱对法尔科内的畏惧。
　　更不会有人知道，菲什临走之前给马罗尼打了一个电话。
　　格温也不知道，说实话她对黑道上这些尔虞我诈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也不认为这种层面的勾心斗角能够对哥谭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圣诞节就快要到了，学校的运动馆里已经布置好了松树，下面堆满了泡沫做的圣诞礼物。义乌的老板们正在加班加点地压榨员工，为哥谭人民制作节日用品。商店里正版的圣诞贺卡要0.99元一张，从太平洋对岸运过来的山寨版是论吨卖的，折合下来批发价大概在0.08左右，蜘蛛会的跳蚤市场这段时间赚得盆满钵满，足够给每个学生都从里到外换上一套新衣服——当然也是义乌产品，价格低廉到让所有知情者都忍不住怀疑中国人是不是在赔本赚吆喝的程度。
　　“赚钱原来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吗？”
　　头上戴着圣诞老人小红帽的赛琳娜，看着账面上的数字陷入到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
　　她接了一批走私酒水，才赚了一千块钱的手续费，回头发现居然还不如买贺卡赚钱。桥头跳蚤市场上随便一个摊位一天的流水就不止这个数字。
　　“你是从哪里看出来容易的？”
　　格温反问道：“因为有蜘蛛会的庇护，才没有人敢来骚扰，我们使用了韦恩集团的码头进行走私，既不用交关税也不用交保护费，找的又是全世界最物美价廉的生产商……假如你能做到其中任何一点都可以躺在钞票上睡觉。且不说容易不容易，你能想到这些点子么？”
　　赛琳娜沉默以对。
　　“你知道为什么弗洛伊德和哈琳都能独当一面担当重任，而你只能把事情搞砸吗？”
　　“因为他们俩都是狱霸，而我只是一只街头流浪猫，好了吧！”
　　赛琳娜噘着嘴愤愤地说道。
　　“不，那是因为他们俩读过很多书。弗洛伊德的数学天赋特别好，虽然没怎么上过学可是特别爱读书。哈琳就不说了，在她被她老爹出卖之前，那可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优等生……”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让我好好学习？”
　　赛琳娜无奈道：“饶了我吧，老大，我真的不是那块料！我知道我让你很失望，但我确实没那么大的本事也没那么大的野心，我最大的人生梦想就是混吃等死……”
　　“这不巧了么，我也是。相信我，你只是没有找对方向。学习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要因材施教的，只不过那样做要投入的成本太高，在现实中根本无法普及罢了。”
　　格温从地摊上拿起一根标价18块钱的红宝石胸针递给赛琳娜：“我发现你对这些珠宝首饰似乎有种特别的偏爱，有没有考虑过学习这方面的相关知识，比如说珠宝设计？”


第232章歧视与霸凌

　　想要教育一个人的难度非常高。
　　人类进化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文明发展的速度，脑神经中枢并没有革命性的突变，但需要学习的知识难度却呈指数增长。这就是为什么明明初中还能保持成绩优秀，到高中捡根笔就跟不上进度，再到大学彻底放弃理想的主要原因。
　　人类是有极限的。
　　数学这种东西不会就是不会，打死你也不会，那没办法。
　　但是其他科目就不是不可以商量的了。
　　赛琳娜对于值钱的东西格外敏感，但是不怎么会算账。她属于那种渴望金钱却不知道怎么花钱的女人，按照东方人的审美标准，这种女人属于养家型，适合结婚。
　　但按照哥谭人的标准，这孩子扣扣索索的日后成不了什么大器。
　　当然布鲁斯·韦恩并不在乎这些，他不在乎女孩子爱不爱钱，花不花钱，反正他的钱花不完。不分种族年龄，只要是长得漂亮的女孩子他都喜欢。
　　学校里的女生们都觉得他是是多金浪子，放荡不羁。
　　格温跟在他身边几个月，没有发现哪个姑娘对布鲁斯·韦恩产生过反感的情绪。
　　直到平安夜前一天，由加莉找到她，提起了路易斯中学的那位校长。
　　格温已经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了，只是隐约记得好像是个印度裔的中年妇女。
　　哥谭的精彩人物有很多，相比起她现在需要操心的那些人和事，路易斯中学那点鸡毛蒜皮的破事儿实在是很难占据她的大脑记忆槽。倒不是她没有同情心，只是人家受害者家属自己都不追究了，蜘蛛会也没有什么立场去参与。
　　但有一句老话说得好，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她是不想搭理路易斯中学那边的事情，可偏偏那边总有人不肯消停。
　　这件事的起因还得从布鲁斯·韦恩说起。
　　过了这么久的时间，韦恩家小少爷身边有一个日本女保镖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事实上布鲁斯·韦恩身边的任何女人都很容易变成哥谭人民茶余饭后的谈资，虽然大家都知道小少爷不可能年纪轻轻就结婚生子传宗接代。但富豪隐私八卦这种东西，真不真实并不重要。讨论这种话题的人压根就不在乎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儿，如果觉得不够劲爆，甚至还可以添油加醋再修改一个版本。
　　反正跟在韦恩少爷身边的女人，无论是什么身份都会被女生们私下里称作是不要碧莲的小婊杂。
　　后来明美来到韦恩庄园，这事儿也不知道被谁给传出去了，江湖上便开始流传一个谣言，说韦恩少爷对日本姑娘情有独钟，每天从日本空运新鲜的JK脱光衣服躺桌子上给韦恩少爷切刺身。
　　讲道理，哪个男人能拒绝温柔可爱知书达理会读空气的日本JK小妹妹呢？
　　合理，可信！
　　那天由加莉到路易斯中学巡视。
　　所谓巡视，实际上的工作和推销员也没什么区别。蜘蛛会本身没有向外扩张的意图，但会在其他学校里宣传自己的正面形象，主要目的是引导学生来跳蚤市场消费，这种正经生意可比收保护费赚钱多了。如果有学生想要加入蜘蛛会，会由外联部进行信息登记，然后在他本人所在的学校建立支部。蜘蛛会原则上对他们既没有收费要求，也不提供庇护义务，但事实上有很多被霸凌的学生也没有找人帮自己打架的意愿，只要自己不受欺负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这点要求很容易满足，虽然蜘蛛会不主动挑事，但在正常情况下也没有人愿意招惹这个半黑半白的神秘组织。开会你让领导下不来台，领导说不跟你计较，你会当真么？
　　当然会有人当真的。
　　这个世界上缺什么都不缺傻子。
　　由加莉手里拿着优惠宣传单路过餐厅的时候，一个体格彪悍长相狂野的女生抬手拦住了她的去路，大声说道：“嘿！日本妞！我听说你们最喜欢舔男人腚眼是不是？”
　　由加莉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梗。
　　路易斯中学是出了名的龙蛇混杂，虎狼之窝，种族歧视问题一点都不罕见。只不过哥谭人民骂街的功力没有东方人那种千年积累的底蕴，非常简单质朴。来来回回其实就是那么几套拳法，如果面对黑人就喊你哥，再搭配上侮辱手势之类。
　　别的他们不会。
　　这里一般不包括俄国人和韩国人，大家都知道不要随便招惹毛子的生活小常识，屋顶上的韩国人也让他们记忆犹新。
　　原本不包括日本人，毕竟在二战时是互相打出脑浆子的交情。
　　从理论上来说更不应该包括中国人，然而他们的政府选择忘记那场战争，那就更不要指望年轻人会有什么敬畏之心了。
　　…………
　　回想了一下自己国家畅销世界的同人本，由加莉莫名地有些心虚，也不知道这娘们看了哪个本子，对日本人是不是产生了什么奇怪的误解，所以第一时间没有立刻回怼过去。
　　结果对方看她不说话，便越发嚣张起来，拍着桌子大笑道：“我听说那些有钱人专门买日本女人回家当做厕所马桶，你有没有吃过男人的大便啊？”
　　嗯……要怎样才能让外国人理解同人本只是死宅漫画家的虚构幻想而不是现实呢？
　　跟脑子有问题的人没办法讲道理，所以由加莉就直接怼了回去：“你对男人的大便这么感兴趣，为什么不自己去尝尝看呢？”
　　然后那女人就怒了，带着自己的跟班围住由加莉想给她一点颜色看看。
　　然后又过了十分钟，由加莉亲切地邀请她品尝了一下男厕所的咖喱饭。
　　原本这件事儿应该就这样过去了，装X不成反被艹这种戏码在学校里几乎每天都会上演，由加莉自己也没有放在心上。
　　只不过是收拾了一个没脑子的白痴而已，人会记得自己吃过多少片面包么？
　　可没想到就在第二天，路易斯中学分部传来消息，很多成员申请退出，理由无一例外都是受到了学校同学的集体歧视和霸凌。
　　那位印度女校长又一次跳出来，对蜘蛛会发动了早有预谋的攻击。


第233章计划之外

　　现实世界和虚拟游戏的本质区别在哪里？
　　区别就在于游戏里杀怪可以升级爆装备，然后遇到更高级的怪物继续升级。
　　而现实中的怪物既不会升级也不会爆装备，你要拿着木剑杀一辈子鸡。
　　现实中的傻叉不会因为你教训过其他傻叉就吸取教训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毕竟人类的三大本质就是鸽子，真香和复读机。
　　校园霸凌这种问题格温历来是不怎么愿意理会的，因为它并不是单纯阻止霸凌行为就能解决的麻烦。
　　学校、家庭、社会，方方面面的因素汇聚起来，可以说是千头万绪。
　　有些人需要的可能只是一个安稳的学习环境，又或者一个能够平等对话沟通的朋友，一个能把水端平的老师，这些客观上存在的矛盾都还好解决。
　　但根植在社会群体思潮中的刻板印象，却不那么容易消除。
　　或者说，能够解决问题的人，也许不希望问题被解决。
　　用人话来解释，就是无氪玩家属属于氪金玩家游戏体验的一部分。
　　蜘蛛会的分部成员在路易斯中学遭到集体的排挤和歧视，这听起来就像是个笑话。
　　幽灵蜘蛛在哥谭的公众形象比较接近于马戏团的谐星人设，很多哥谭人都在街上见到过这个身穿黑白色蜘蛛制服的少女骑着粉红色的小摩托飞驰电掣一掠而过。有传闻说她是韦恩家族从国外高价聘请的雇佣兵，也有人认为她只是个热爱行为艺术的上流豪门千金小姐。
　　奇装异服真的算不上是什么毛病，大街上比她更炫酷的牛鬼蛇神多了去了。谁也没听说过她有抽烟喝酒，杀人放火，屠家灭门的恶劣行迹，这难道不是个好女孩么？
　　总体上来说，她并不是一个危险人物，这是哥谭人从上到下不约而同达成的共识。
　　但，不是危险人物，不代表她没有威慑力。
　　明面上她是与韦恩家族关系密切，被教会称为守护天使，在市政府拥有坚实人脉的神秘女子。暗地里她是被两大黑手党家族当做朋友招待，让猫头鹰法庭选择性遗忘仇恨的幽灵蜘蛛。
　　哪个脑子清醒的正常人，会吃饱了撑的去撩拨她？
　　但这样的人就偏偏出现了。
　　为什么说现实永远比小说精彩，就是因为现实从来不讲逻辑。
　　你要搁小说里面描写商战，写前任老板带着几十条壮汉来抢公章，现任副总每天琢磨不同的花样给老总下毒，读者都恨不得带几十条壮汉来堵你家门……
　　路易斯中学的现任女校长塞伊拉——格温终于想起来这个名字了，就是这么一位女中豪杰。
　　上次她因为故意怂恿黑帮进入学校伤害学生，已经被戈登警官抓紧去收拾过一次了。但是在哥谭么，懂得都懂，只要你有钱，被警察拘捕就跟出门下馆子一样，早上进去晚上就能出来。甚至于懂事会做人的话，根本就不可能被抓进去，她只是运气不好落在戈登警官手里，别人还真未必能动得了她。
　　按理说她应该学乖了，吉姆·戈登可是哥谭出了名的钢铁硬汉，抓你一次你不思悔改，下一次你再犯到他手里，他是真敢开枪杀人的。很多老警察在局里混了一辈子，用过的子弹可能都没有他这半年打出去的多。
　　塞伊拉女士一点都不在乎。
　　她今天甚至都没有下班，就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似乎是在等待着格温的到来。
　　按照美剧的套路，格温应该跟她“谈谈”，了解她的真实意图，双方互相嘴炮，无法取得共识，然后再继续利用在校学生作为棋子互相厮杀……
　　观众特别喜欢看这个，他们就想知道坏人为什么要做坏事，更期待坏人用似是而非的话术给自己洗白的剧情。
　　她这样做一定是有苦衷的……
　　苦衷你麻了个毛线。
　　格温站在窗外默默地注视着她装模作样地工作，那张纸已经被她来回涂抹了八遍，很明显心思完全不在上面。
　　她在等待蜘蛛。
　　但蜘蛛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
　　在自然界除了延时摄像机之外，没有什么东西能跟蜘蛛比拼耐心。
　　尽管明天就是平安夜，大街上寒风刺骨，家里还有温暖的食物和浴池，但是这都动摇不了格温跟这女人拼耐性的决心。
　　这种状态一直坚持到半夜十二点，塞伊拉女士终于熬不下去了。
　　她站在窗口仔细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况，校园里一片漆黑，只剩下保安岗亭和她的办公室里的灯光。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是我，我觉得她不会来了。”
　　“该死！你不应该打这个电话！”
　　“那你要我怎么办？”塞伊拉抽出一根香烟点燃，嘴上抱怨道：“我当然可以等她，但不能天天耗在这里浪费时间，你到底是凭什么确定那只蜘蛛一定会来的？”
　　“她会来的，也许现在就在你头顶上偷听你的电话！该死的，你这愚蠢的贱人，你把整个计划都给毁了！”
　　“我觉得你是有被迫害妄想症了吧？”
　　塞伊拉抽了口烟，不急不慌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房顶，冷笑道：“好了，我检查过了，她没来。现在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真不在乎这些学生会怎么样？如果你没有planB的话，那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吧，祝你圣诞快乐，我要回家照顾孩子去了。”
　　“再等等。”
　　电话对面的声音说道。
　　塞伊拉忍不住翻白眼道：“等到什么时候？我要一个准确的时间！”
　　嘎达一声，有人推开房门。
　　塞伊拉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挂断电话转回过头来。
　　她的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
　　走进门来的并不是那只把自己打扮的妖艳风骚的蒙面小蜘蛛，而是身穿着黑色防水风衣，头上戴着猫头鹰面具的男人。
　　他手里拿着一卷雪亮的钢琴线，这玩意儿除了修理钢琴之外唯一的用途，对于喜欢看好莱坞电影的观众来说是不言而喻的。
　　“等……等等！”塞伊拉顿时慌了手脚，她下意识地去拨电话，但在手忙脚乱之下却把手机扔了出去。
　　“等一下！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猫头鹰杀手丝毫不理会她的尖叫，走过来一把薅住她的头发，将她摁在办公桌上，用钢琴线缠住了她的脖子。
　　然而就在他准备收紧钢琴线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了来自于窗外的闪光。
　　那好像是手机的摄像头？


第234章兄弟你不太对劲

　　中文的“上帝”一开始并不是给耶稣他爹准备的名号。
　　中国本土的上帝，专门特指“昊天上帝”，俗称老天爷。
　　耶稣他爹自己有名字，只不过用人类语言读不出来，只能称其为“雅威”
　　按照以色列语的含义就是“那个人”，或者“内谁”。
　　这属于欧洲文化的千年老梗，被运用在很多艺术作品当中，其中最广为人知的莫过于《哈利波特》中“那个不能提名字的人”。后来为了方便干脆改成“神秘人”，主要原因就是国内读者接不住这种梗，无法产生共鸣。
　　就好比方中国人说起自己家的战神坐骑，外国人也get不到笑点。
　　这对于创作者来说其实是蛮悲伤的一件事，很多精心准备的梗，因为时代变迁或者个人口味的原因，观众根本没察觉出来，喷都喷不到点子上。
　　直到后来不知道是哪位老哥发明出了弹幕和本章说这种神奇的东西。
　　话说回来——
　　尴尬这个词最初并不不是专门发明出来给要脸的体面人用的。
　　一般人会认为只有要脸的人，有羞耻心和道德底线的人才会感到尴尬，还有一种说法叫做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这其实是一种误解。
　　一个人有没有道德良知，要不要脸，和他会不会尴尬没有什么必然联系。
　　闯进校长办公室准备杀人灭口的猫头鹰杀手现在就很尴尬。
　　他认出窗户外面那个是摄像头，虽然形状有些奇怪，毕竟这个时代的哥谭还没出现智能机，但摄像头这么明显的特征，还不至于认不出来。
　　他也知道外面拿摄像头对准屋里录像的人是谁，就是塞伊拉今天晚上一直在等的幽灵蜘蛛。
　　蜘蛛网上没有蜘蛛，只能说明你没有找到蜘蛛的藏身处，不代表蜘蛛不存在。
　　寒冬腊月顶着零下十几度的冷风在外面坚持蹲守到半夜这是怎样的一种精神？
　　问题的关键，其实不在于那个摄像头，他知道怎么处理摄像头，但他不知道怎么处理幽灵蜘蛛。
　　他打不过幽灵蜘蛛。
　　这才是猫头鹰法庭选择性遗忘幽灵蜘蛛的存在一样——在那天晚上幽灵蜘蛛徒手干碎一名猫头鹰面具杀手之后，法庭就明智地意识到，以武力的方式对付不了这只蜘蛛。
　　老金家真的有蘑菇蛋.jpg
　　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就很尴尬。
　　继续灭口么？都被人家拍下来了，你灭口还有什么意义？更不要说这原本就是要栽赃陷害给外面那位的陷阱。
　　冲出去杀了外面那只蜘蛛？那不是给人家送菜？
　　猫头鹰法庭从警察局抢回那具尸体，检查分析之后得出结论——那根本不是正常人能使用出来的力量，倒不如说这倒霉孩子是被擎天柱来回碾压了二十遍更合理一些。仅以尸体上的伤痕判断，幽灵蜘蛛双手的冲击力至少能达到3吨以上。
　　那还打个屁？
　　法庭精心培养出来的面具杀手是力大无穷刀枪不入没错，但那要看跟谁比。不要说幽灵蜘蛛，就算是凯恩家族请来的那位特种兵王，杀他们也是像杀鸡一样简单。这些面具杀手被培养出来的主要用途就是清除异己，简单说就是杀人，不是用来猎杀霸王龙、异形或者其他什么玄学生物的。
　　打不过就跑？幽灵蜘蛛会轻易放自己离开么？不……幽灵蜘蛛最恐怖的地方还不是她自身的超凡实力，而是“织网”的天赋。从哥谭上空悄然落下的无形蛛网，将她的巢穴严密地保护起来。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实际上却是严丝合缝让人根本找不到可以利用的弱点。
　　你说你年纪轻轻的出道去做超级英雄不好吗？为什么能把老阴B的套路招式耍得如此熟练？让老奸巨猾的法庭陪审员都甘拜下风？
　　猫头鹰杀手陷入了沉思。
　　他来之前已经设计好了各种预案，可是偏偏没有应对眼前这种尴尬的解决思路。对方出拳完全没有章法，很快，根本闪不出去。
　　想来想去，他悄悄地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被他压在桌子上的塞伊拉立刻尖叫起来：“HELP！HELP ME！”
　　站在窗台上偷拍的幽灵蜘蛛无动于衷。
　　你特么倒是进来啊！我们到底谁是反派？
　　塞伊拉抬头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猫头鹰杀手，忍不住继续尖叫道：“快救我！我什么都告诉你！这是一个陷阱！他们逼着我在这里等你，就是为了要陷害你！你……”
　　格温抬起手指关闭录像，收起手机，慢慢爬开。
　　猫头鹰杀手猛然拉紧钢琴线，将塞伊拉的尖叫憋回到嗓子眼里，然后慢慢后退，在心里提高警惕。
　　按说都到了这份儿上，那只蜘蛛她总该想办法救人……
　　他看着窗户外探出来的那只略显可爱的脑袋，陷入了沉默。
　　妈惹法克老子从来都不知道蜘蛛是这么讨厌的东西！
　　猫头鹰杀手收起钢琴线，一脚将塞伊拉踹倒在地上，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他已经想到办法了，反正都是要栽赃陷害，干脆回去就跟领导说幽灵蜘蛛出手救下了这个女人。至于要如何应付那只蜘蛛，那就是领导应该考虑的问题了。
　　他只是个莫得感情的工具人而已，谁会怪罪他呢？
　　扔掉那个讨厌的印度女人，猫头鹰杀手以最快的速度飞奔下楼，一路隐形匿踪飞奔出学校，找到自己停在路边的汽车，拉开车门点火挂挡一气呵成。
　　但就在他脚踩上油门的时候，他的动作停滞住了。
　　车外寒风呼啸，裹挟着雪花拍打着车窗。车内的空调还没有打开，他却感觉到了身后传来的暖意。
　　温暖的水蒸气。
　　猫头鹰杀手缓缓回过头，就看到那该死的幽灵蜘蛛盘起腿坐在自己的车后座上，手里捧着哈罗凯蒂款的粉红色保温杯，正在低头慢慢地啜饮。
　　他沉默了半晌，说服自己这只是一个幻觉，默默地踩下了油门。
　　还没开出去一条街，那只蜘蛛的脑袋就从后面探出来，饶有兴致地问道：“兄弟，你是新型号的产品么？看起来跟我以前认识的那些朋友很不一样呀。”


第235章打工人打工魂

　　哥谭的传媒业一直自诩为政府三权分立之外的第四权，坚持公平公正公开的新闻报道原则，坚决维护正义与公里，用新闻喉舌与世间一切不平事作斗争。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风能进雨能进，国王不能进。国家宪法赋予了所有人言论自由的权力，就算是总统也不能干涉个人的言论自由……
　　但是反过来可以。
　　如果有需要的话他们甚至可以让现任美国总统彻底失去言论自由的权力。
　　这话要是早一年说，估计整本书都要被读者喷飞，哪怕是最理客中的读者老爷估计都要问作者似不似撒币。
　　本来以为这种夏姬八写的同人书早就该太监了，尼玛哥谭人天天提供新素材谁能受得了？
　　——猫头鹰面具杀手的存在，在哥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当初电视台没有防备，直接把堪比再造战士的基情对射画面给播放了出来，让电视机前的观众们看得清清楚楚。虽然后来进行了冷处理和封口令令，但又跳出来一个叫做眼镜蛇的姑娘在大街上表演真人金刚秀。虽然在韦赞制药股票跳水之后，眼镜蛇就悄然退居幕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再过个几年或许会演变成都市传说怪谈一类真假难辨的东西。
　　不过至少现在，大家心里都清楚，但是装作它不存在。
　　电视台不会再报道任何相关新闻，也没有任何一名记者愿意追查相关的线索，他们宁愿去调查下水道老鼠和乌龟泛滥的鸡毛蒜皮破事儿，也不愿意再沾染这个粪坑。
　　那些通过新闻媒体影视传媒了解哥谭的人，可能并不了解老哥谭人的真实一面，其实他们的信仰和理念很悲观，可以用一句话总结为生活就像你和一群健硕的保加利亚人走进雪屋里洗澡，如果无法反抗，那就努力装作无事发生吧。
　　虽然从那之后猫头鹰法庭并未再派遣过这些不死杀手——这是格温向帕尔马蒂确认过的事实。也许是经过了社会的毒打之后，法庭成员终于意识到，这些杀手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有用。
　　自己明明有大会员可以看正版，偏偏要去网上找盗版资源看未删节版本，你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天真单纯没见过什么世面，还是仅仅为了跟别人秀优越感。
　　格温觉得法庭成员大概就是这样一种心理状态——他们已经厌烦了乏味枯燥的劳力士生活，就想要寻求不同寻常的刺激。比方说在富丽堂皇的国会山办公室里一边拉屎一边飞叶子，这种经历对于老哥谭人来说就像是取得了人生巅峰的桂冠，可以跟朋友吹嘘一辈子，死后还要让孙子刻在自己的墓碑上面。
　　现实证明他们果然没有满足于过去的成绩，新开发出来的这一代杀手比起以前的活死人装逼死明显增加了不少智慧。甚至还懂得战略撤退的道理，这跟活人还有什么区别？
　　暴君和追猎者的价值那可是不能同日而语啊。
　　“我就是活人，我的代号是利爪。”
　　猫头鹰杀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面无表情地沉声说道：“幽灵蜘蛛女士，我只是个打工的社畜，你没必要为难我。接下来我会去领导那里汇报工作，可以顺带捎你一程。”
　　“居然是打工人么？失敬，失敬？”格温好奇追问道：“现在这么有前途的杀手工作也开始面向社会招聘了吗？我还以为需要公考才能进事业编呢……他们给你做肉体改造了吗？你现在有刀枪不入或者超级再生的能力吗？”
　　“还没有，我了解的事情不多，你看我还能开口跟你说话就应该知道，我不可能知道什么秘密。他们只相信那些绝对不会开口的活死人。”
　　利爪老实交代道：“你不是漫画书里那种超级英雄对吧？那就没必要跟我这种无名小卒死磕了，事先声明，我不想跟你打不代表我怕你，只是单纯的没必要。”
　　这家伙很懂嘛。
　　格温回到后座上，打开保温杯喝了口热水，随口说道：“听起来你对你的顶头上司很有意见啊，实际上心里恨不得借我这把刀捅死他对吧？”
　　利爪点头道：“接受改造手术成为真正的超级战士之后，他们就不再发工资了。”
　　啊……这仇是真的结大了。
　　说起996的问题，其实资本家和打工人这两个群体都不能简单地一概而论。
　　有的人就是单纯不想加班，也不在乎加班费。
　　有的人是不介意996，但必须给够加班费。
　　有的资本家是希望打工人都能自愿加班，而自己不必额外支付加班费。
　　有的资本家是不在乎打工人愿不愿意，纯粹当做工具来使用。你说有人辞职有人猝死那就让HR再招人好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常见，两条腿的活人还不好找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法庭招募到这样消极怠工的面具杀手，不会真是因为经费紧张克扣了HR的绩效奖金吧？
　　说话的工夫，车已经开进了钻石区——法庭成员非富即贵，多半都要住在钻石区的，那安保水平跟其他城区有本质上的差别。道上传闻有一名精神病枪手在隔壁东区袭击路人，打空了好几个弹匣都没人管。结果没留神一拐弯走进了钻石区，因为手上还拿着枪，直接就被当场击毙——这条新闻现在还热乎着呢。
　　利爪将车停在一栋高级别墅门外，锁好车上前敲门。
　　他来到书房，对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雪茄的秃顶中年人说道：“我没有得手，幽灵蜘蛛救下了塞伊拉。”
　　“废物！”中年人恼怒道：“你是我见过的最垃圾的利爪，就连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都办不到吗？”
　　利爪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废物！废物！”中年人挠着头皮大叫道：“那你为什么不跟幽灵蜘蛛同归于尽？谁让你回来找我的？万一那只蜘蛛跟上来怎么办？”
　　他一甩手将雪茄扔到利爪身上，从沙发里面跳起来跑到窗口，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外面的动静，忍不住自言自语道：“不行，那个女人嘴巴可不怎么严，我肯定已经暴露了……你的车在外面是吗？”
　　利爪点头道：“是的，库帕先生。”
　　“等我收拾一下，我们直接离开哥谭，你送我去大都会！”
　　“好的，库帕先生。”


第236章车里很暖

　　哥谭人在平安夜不送苹果，人家没有这种传统习俗。
　　但是在平安夜做弥撒祈祷上帝保佑自己新的一年事业顺利家庭幸福这种习俗是有的。
　　据说在平安夜里还要逼着员工加班的老板，都是地狱撒旦的化身，死后注定要下地狱。
　　这里就出现了一个逻辑矛盾的问题——撒旦的化身回老家过年能算是报应么？
　　哥谭人咒骂自己老板的方式就是这么质朴笨拙。
　　老板不知道笑得有多开心。
　　但话又说回来，难道不在平安夜里逼你加班的老板就不是魔鬼了么？
　　真正的上流人士早就已经预定好了外出度假的行程安排，往年这个时候，布鲁斯·韦恩早就跟着父母飞到瑞士去了。只不过今年家里的妹子多了许多，小少爷没必要再去阿尔卑斯山拥抱圣女峰了。
　　而底层的社畜打工人还在为自己的生计奔波劳碌，丝毫不敢松懈，一天赚不到工资就喝不到椰奶，好不容易赚到工资说不定还要歪保保底，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不讲道理。
　　但凡能有个几百万的身家，过上小布尔乔亚的确幸生活，谁愿意吃饱了撑的去招惹那只潜伏在黑暗中的幽灵蜘蛛呢？
　　库帕先生披上自己的大风衣，拎着笨重的行李箱走下楼来，看到停在自己门前的车辆也没有多想，直接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然后他发现驾驶室里没有司机，后座上还坐着另外一个不速之客。
　　看着手捧保温杯慢慢啜饮的少女，库帕先生脑门上的冷汗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想要打开车门。但是坐在自己身边的少女弯曲手指轻轻一弹，一团蛛丝便黏住了车门把手。
　　车里空调开得很热，库帕先生的心却是冰冰的。
　　他沉默了半晌，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晚上好，蜘蛛女士。”
　　格温转过头来，平静地问道：“我听塞伊拉女士说，你对我似乎有些意见……”
　　“绝对没有，这完全是个误会！”
　　“什么误会？”
　　库帕先生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飞快说道：“你千万不要轻信那个女人，她就是个疯子。我的意思是说……嗯，尊敬的女士，我只是个替人办事的无名小卒，跟你无冤无仇，也绝对没有任何针对你的意思。”
　　格温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喝了口热水转过头来说道：“说重点，先生。时间不早了，你也不想大半夜的跟我一起去把陪审员先生们一个个从床上拽起来开会吧？”
　　“不不不，真的没有这个必要！”库帕先生连忙摆手道：“请你听我解释，我们和塞伊拉是正常的商业上的合作伙伴关系，那个女人的占有欲特别强，她想要将整个路易斯中学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以才将蜘蛛会视为眼中钉。我跟她已经谈过很多次了，劝她不要一意孤行跟你作对，但是她完全听不进去。本来我是想让她跟您坐下来好好谈谈，但这个女人……该怎么说呢，我不知道您能不能理解，就是她性格特别的偏执，凡事都要占便宜，她根本没有那个眼界，无法理解您真正的实力和威望……”
　　格温不解道：“我到底是怎么碍着她了？你应该知道，蜘蛛会始终没有在其他学校扩张势力范围。一所正常的学校里面，学生拉帮结伙组成的小团体应该不少见吧？为什么她偏偏要针对我？”
　　库帕先生苦笑道：“您还不明白么？她就是需要竖立一个敌人，一个像您这样有名望也有底线的敌人。有了敌人，她才能保持住自己的强硬形象，才能将学校捏在自己手里。”
　　啊，你这么说我基本上就懂了。
　　格温恍然大悟，原来打的是这一路拳法，好久不见自己竟然没认出来也情有可原。不过人家联邦政府修炼这路拳法是因为自己有底气不怕被敌人反噬，你一个校长有什么可豪横的？不过就是印度裔……嗯，印度人？印度……
　　懂了，这是瑜伽派。
　　“那这么说，你是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咯？”
　　回过神来的格温端起保温杯：“你猜猜看，塞伊拉跟我说了什么？”
　　库帕先生干笑道：“那个女人毫无底线……”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底线，就可以随便糊弄？”
　　格温单手托住下巴意味深长地说道：“车里这么暖和，咱们心平气和地聊聊不好么？你看那位利爪先生就很聪明，今天晚上他虽然没有完成任务，但也没有损失什么东西。至于你么，无名小卒先生，你是有什么必须要为你家老板保守秘密的，伟大崇高的理由，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吗？你有这种觉悟么？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好好谈谈，然后各回各家吃烤火鸡喝啤酒不好么？”
　　库帕先生咽了一口唾沫，艰难地低声说道：“都是塞伊拉说的。”
　　格温微笑道：“当然是她说的，那女人毫无底线，跟我说了很多她本来不应该知道的事情，也不知道真假。”
　　库帕先生咳嗽一声说道：“那她肯定认识洛夫克拉夫特先生。”
　　“对，她说过这个名字。”
　　“洛夫克拉夫特先生的朋友对蜘蛛女士的存在感到十分烦恼，但是又没有什么办法能解决问题。所以那位先生想出了一个很巧妙的计划。蜘蛛女士的灰色身份对她而言既是一种保护，同时也是可以利用的弱点。如果让她陷入到一场官司里面，比如说杀人案之类……”
　　“谋杀一名女校长？”
　　“是的，如果让警察和检察官去找她的麻烦，她为了维护自己现在好不容易塑造出来的形象必然不会动用非法手段，那就意味着她的精力会被牵扯住……”
　　“真是绝妙的想法，洛夫克拉夫特先生怎么会想出这么天才的主意来？”
　　库帕先生摊手苦笑道：“因为那位先生现在就处于这样的困境当中，已经被逼得快要疯了。与其说他是特意针对您，倒不如说是想甩锅出来，转移地方检察院的视线，给自己减轻一点压力。”


第237章这都是戏

　　曾经有一位古代的官员，非常讨厌吃猪肉，讨厌到就算闻到猪油味都要呕吐的地步。
　　又一次他的两名手下犯错，他非常生气，就罚两个人在自己面前吃猪肉。
　　现在也有不少工厂的老板，总是抱怨年轻人不思进取，好逸恶劳，自己的工厂根本招不到人，好不容易招来人又不干活。
　　年轻人为什么就无法理解加班的必要性和愉悦感呢？你偷奸耍滑耽误我生意还想让我给你工资？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在洛夫克拉夫特先生看来，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东西就是诉讼官司了。
　　以前其实他并没有这么讨厌的，打官司能算是事儿么？做游戏策划不挨骂那还能是好策划？做生意不打官司，难不成大家都来做慈善么？
　　他的公司有专业的法务团队，与哥谭最贵的律师事务所长期合作，人送外号哥谭必胜客。
　　那个时候的洛夫克拉夫特先生完全不怕打官司，在上流社会有一种观点认为，官司缠身的老板板就像是磕粉的少年一样叛逆酷炫。越是能够在诸多官司之中全身而退，逼迫检方撤销诉讼，越能证明他的个人实力强大，手段高明，越能让那些寂寞枯燥的深闺怨妇对他产生猎奇的性趣……
　　这种美好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哈维·丹特的出现。
　　如果你只是与哈维·丹特这个人有过一面之交，或者勉强算是普通朋友，你会觉得这个年轻人思维敏捷，喜欢冒险与投机，他的性格阳光开朗，很懂生活情趣，喜欢讲笑话也喜欢赌博，基本上可以说是那种你在趴体上最愿意看到的损友。
　　但如果你不是他的朋友，而是他的猎物……没错就是猎物，你才会发现他隐藏在光鲜外表下的另外一面。
　　他就像是一条凶猛的廷达罗斯猎犬，只要锁定了猎物，就永不放弃，一步步紧逼，一点点试探，再加上反复的贴身撕咬，他会把猎物身上的血肉一口口吞噬，让猎物陷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望之中。
　　为了对付这条疯狗，洛夫克拉夫特先生已经更换了三名代理律师，解雇了两名临时工，被自杀了一位高级主管，甚至把自己老婆都搭上去了——为了从他妻子那里掏出情报证据，哈维直接把他刚刚包养没两天的女大学生给送进监狱去了，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如今摆在他面前的选择已经不多了，要么找人干掉哈维，要么……就得想办法给他找一个更有价值的目标，引开他的视线。
　　洛夫克拉夫特先生本来决定双管齐下，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还承担不起谋杀一名检察官的代价。
　　杀人很容易，但他怎么洗脱自己身上的嫌疑？他可不姓法尔科内，在法庭中也没有举足轻重不可动摇的地位。有的时候你的队友未必比敌人更值得信任。将心比心，换做自己遇到身边发生这种事情，幸灾乐祸之余说不定也要找机会去踩上一脚的。
　　所以还是祸水东引的计划更稳妥一些。
　　塞伊拉回到家时，已经是后半夜两点。
　　她在办公室里提心吊胆地等待了半个小时，那该死的幽灵蜘蛛居然完全没有回来找自己的意思，这让塞伊拉在心头庆幸之余，也忍不住要产生一丝怨恨——原来自己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人家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洗了个澡换好睡衣出来，她抬起头就看到那只蜘蛛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咔哧咔哧啃着从自己冰箱里拿出来放在自己家微波炉里解冻的新奥尔良鸡翅。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里？你是跟踪狂吗？”
　　面对塞伊拉抓狂的尖叫，格温吐出鸡骨头，摇头道：“这又不是什么高级机密，塞伊拉女士，在学校就能查到你的个人简历和各种私人信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后天早上你一起床就能在邮箱里看到学校寄过来的圣诞贺卡……不过我知道你真正想问的不是这些，你其实是想要指责我未经允许闯进你家门……其实并没有，我从外面翻窗户进来的。”
　　塞伊拉定了定神，拿起旁边酒柜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杯酒，稳定好心态回过头来，沉声说道：“蜘蛛小姐，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谈谈？不，我不是来跟你谈心的。”
　　格温又吐出一根鸡骨头，歪头说道：“刚刚在学校陪你van/you/see的那位先生就站在你们家门口，明天早上警察会在这个房间里发现一具中年女性的尸体，旁边还残留着吃剩下的鸡骨头棒。警方会根据现场留下的线索证据，将嫌疑目标锁定在传闻中与受害者产生矛盾的幽灵蜘蛛身上。”
　　“你特么是脑子有毛病吗？”
　　塞伊拉一口威士忌卡在嗓子眼里差点把自己呛死过去。
　　“洛夫克拉夫特先生给了我足够的补偿，反正也只是跟条子玩玩而已……等等，你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格温叼着鸡骨头作出一副天真好奇的表情：“他们什么都没跟你说吗？还是你把他们当成是做慈善的好心人了？”
　　“等等！你给我等一下！”塞伊拉连忙摆手大声喊道：“为什么我一定要死？洛夫……什么玩意儿的那个王八蛋是谁？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们不是应该聊学校的话题吗？”
　　格温咬着手指想了想，点头说道：“看来我们之间确实有些误会，塞伊拉女士，你先坐下来吧。这样，我有个提议，为了节省我们彼此的时间和生命，不如我们来玩问答游戏吧。我们每个人轮流问一个问题，然后如实回答。你可以先提问，如何？”
　　塞伊拉紧皱眉头问道：“你说的那人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是两个问题，不过没关系，告诉你也没什么。”格温笑道：“洛夫克拉夫特先生是我的一位商业合作伙伴，他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简而言之呢，他现在正好需要弄出一个社会影响比较恶劣的案子来吸引警方的注意力，所以找到我，一起设计了整个计划。但是怎么说呢……发生了一些小意外，我原本以为你也是按照剧本演戏的演员，可没想到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洪烈谢特！”塞伊拉惊怒道：“什么狗屁剧本，简直是一派胡言，我从来都没听说过。”
　　格温眨眨眼睛：“那我就不明白了，塞伊拉女士，你连自己的戏份都不知道，为什么要主动来招惹我呢？”


第238章校长的觉悟

　　很多人在刚刚接触哥谭人的时候，会认为哥谭人性格暴躁就像是火药桶一样一点就炸。
　　那实际上是一种错觉。
　　实际上那就像是小熊猫在受到惊吓时会站立起来用身高优势吓唬敌人一样，属于野兽的本能。
　　现实中的老哥谭人只要你认识时间长了就会发现，他们的脾气还是蛮不错的。
　　虽然手里有枪，但那都是他们用来防身的武器，根本不像外国人想象的那样，没事闲的就开枪火并，那都得怪好莱坞的编剧，为了拍戏制造噱头，恨不得天天枪战天天死人。
　　实际上根本没有，大家都是好人，邻里之间互帮互助，超市的炸鸡只要一块钱，可以吃鸡吃到饱，在你印象中的那种天天炸鸡汉堡可乐薯条的死肥宅大叔大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就算是被当做是恐怖分子对待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哥谭毕竟是民主的城市，拥有强大的自我纠错能力，就算是一时间的情绪激动造成误会，等到大家气消了也就不了了了之。总不会像苏联人那样拉清单大清洗，送7000万人去阿拉斯加挖土豆吧？
　　什么你说清单已经拉出来了，fake news！不要怕，微笑着面对他！
　　塞伊拉在不需要强势的时候一点都不强势，看起来就像是乡下的老妈子一样沧桑而又慈祥。
　　“这完全是个误会，我个人对你没有任何意见，但是在商言商，做生意有的时候就是避免不了这种摩擦。”
　　塞伊拉坐到格温身边，翘起二郎腿端着威士忌感叹道：“我跟你不一样，蜘蛛，你有投资人，我可没有。路易斯中学是私立学校，得自负盈亏，学校实际上就是企业，我这个校长就是CEO。你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学校怎么赚钱么？”
　　“不是说招留学生么？”
　　“没那么简单的，大家都想要赚留学生的钱，人家凭什么来路易斯中学？留学生都是大爷，你得把他们哄好了，他们才能给你打广告，提高我们学校在海外的知名度。你知道哄孩子最简单的办法是什么吗？给他们买玩具？不不不，买玩具是要花钱的，而且小孩子对玩具的需求永远都是个无底洞，根本填不满。我告诉你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他去交朋友。”
　　格温惊讶道：“真难以想象这话居然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我在青少年教育领域工作的时间超过二十年，你当这是跟你开玩笑的吗？”塞伊拉耸肩道：“以后我们有机会的话可以好好聊聊有关于学生的问题，我想我们一定会有共同语言的。但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不是真的想要干掉我吧？拜托，我知道我做过一些错事，但还罪不至死。你不会像那些底层穷鬼一样，天真幼稚到使用严刑酷法把所有犯罪者都处以极刑就能解决什么问题吧？”
　　“不，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格温咬着鸡骨头回答道：“但有些人是不一样的，他们在暗中秘密培训杀手，你知道培训杀手是用来做什么工作的吗？肯定不是给小玉姐端茶倒水按摩舔脚的对吧？如果你不小心偷看了一眼众议院议长办公室电脑上的文件，他们是一定会来你家帮你自杀的。和那些被自由平等理念灌输洗脑的老哥谭人不一样，他们真的会杀人。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跟这种人接触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有一天自己会被灭口吗？”
　　塞伊拉恼怒道：“我只是个校长，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呢？”
　　“那不一样！”
　　塞伊拉认真解释道：“我不是要招惹你，蜘蛛，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学校的学生必须被划分出三六九等，我需要让同一类学生聚集在一起，比如说那些留学生，他们之间才有共同的话题，才能成为朋友。剩下那些普通人家的学生，学习成绩不怎么好的学生，甚至于不学习调皮捣蛋的学生，每个学生在学校里都有属于自己的位置和集体。你之所以会产生出我在针对你的错觉，那只是单纯因为你的蜘蛛会恰好吸收了最不可救药的那批垃圾学生而已。”
　　格温震惊道：“所以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一个掏粪工人非要借用主人家的餐厅吃午餐遭到拒绝难道是主人家的错吗？不是我针对你，而是那些学生本来就有问题，他们不仅无法为学校产出任何的正面价值，反倒要给学校增添负面的形象。现在你说你要庇护这些学生，然后气势汹汹地冲到我面前来问我为什么要招惹你？妈惹法克，这特么是老娘的学校！到底是谁不讲道理？”
　　格温歪着头想了想，忍不住点头道：“好像是这个道理？”
　　塞伊拉一口喝光杯子里的威士忌，冷哼道：“反过来说那位洛夫……克拉克先生？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病？是他们主动找上门来，让我给你找点小麻烦。我特么觉得这个主意简直是蠢透了，我又不认识你，我能给你找什么麻烦？我只是个校长，我能把加入蜘蛛会的学生全都劝退吗？但是他给的实在太多了……我的意思是他们许诺只要我能找机会损害一下你的形象，比如说揭露出蜘蛛会真实面目之类，无论真假，只要把事情闹大，他们就会邀请我进入哥谭大学担任副校长。这就是我拿到的剧本，你说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为什么非要杀我？弄死一位哥谭的知名人士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真能靠这种莫名其妙的联系栽赃到你头上吗？警察又不是傻子！”
　　“说的没错，警察不是傻子。”格温摊手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亲爱的塞伊拉，我觉得你说的都很有道理。现在轮到你来提问了，你想知道洛夫克拉夫特先生为什么一定要杀你吗？”
　　塞伊拉摇头道：“不，谢谢，我想知道你能不能救我一命，能不能替我解决这个麻烦，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可以倒是可以的，只要你继续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
　　格温竖起一根手指说道：“你还记得那个被黑帮害死的女孩吗？”
　　塞伊拉反问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你知道那是他们的自由吗？你知道有多少学生会为了争取这种自由作死的权利上街游行抗议吗？我是校长，我不是她的母亲。”
　　“你难道就没有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吗？”
　　“我倍觉欣慰。”


第239章圣诞节前的一天

　　据说当年墨索里尼阁下在竞选失败之后，在报纸上刊登《革命宣言》，号召意大利法西斯党向罗马进军。
　　他在报纸上宣扬：“在法西斯向首都进军中，国家军队要严守中立，不予干涉。法西斯对于军队特别尊敬。法西斯不反对警察，只反对怯懦无能的政客，他们在很长的四年当中甚至不能产生一个好政府。国内的资产阶级要明白，法西斯并不要他们担负什么，不过希望他们严守秩序与纪律，法西斯将帮助他们产生一种使意大利更兴盛的力量。在工厂、在农场、在铁路上工作的人们，不必惧怕法西斯政府，我们将要保障他们的正当权利。我们对于没有武装的仇人也要采取宽容态度。”
　　说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然后他就被国王陛下任命为总理。
　　不久之后，隔壁的元首也有样学样玩了一次。
　　老哥谭人对这种花活印象极为深刻，非要类比一下的话，那就好比方做中国人对于当年日军寻找走走失士兵一样的刻骨铭心，所以就算作出再怎么激进的反应也是情有可原。
　　只不过调兵进京勤王这种事情么……人家也没看过三国演义，确实不好跟人家解释。
　　当真要快进到十八路诸侯围攻花生屯这种魔幻剧情的话，好像不加更都说不过去了。
　　…………
　　早上起来，窗外白茫茫一片。
　　哥谭居然下起了雪。
　　按理说哥谭这种温带海洋季风气候的城市一般很少会下雪，就算下雪也很少会赶这么巧。按照哥谭人的传统习俗来说，这毫无疑问算是好兆头。
　　昨天晚上睡得很晚——作为新世代的年轻人熬夜本来就是生活的必要一环，只不过格温没时间躺在被窝里刷手机，来回奔走忙碌了一整晚冻得够呛。睁开眼睛看了看时间，发现还没有到十点钟。格温迟疑了一秒钟，缩回被窝决定继续补觉。
　　不能在十一点起床吃早餐的人生根本就不幸福美满。
　　然而现实总是不能尽如人意，就在她刚刚躺回被窝里还没有睡过去的时候，门外就响起了明美怯生生的声音：“四姨妈塞，格温酱，少爷让我来看看你有没有起床。”
　　格温努力睁开眼睛从被窝里重新爬出来，打开一条门缝问道：“有事吗？”
　　明美瞪大了眼睛，连声惊呼道：“格温酱你的裤子呢？快穿上啊！”
　　“昨天不是被你拿去洗了么？”
　　“你只有那一套校服吗？”
　　“啧——”
　　格温有气无力地摆手道：“转过头去，数一二三！”
　　“诶？啊……好！”
　　看到明美转过头去开始数数，无数如同黑泥一般的蛛丝从格温后背喷射出来，瞬间将她包裹在其中。
　　“一、二、三……三？”
　　明美转过头来，就看到格温已经换上了全套的校服，跟自己拿去洗的那套一模一样，就连胸前留下的芝士污渍痕迹都没有变化。
　　“这是什么魔术吗？”
　　“这个叫做金针菇魔法，你知道金针菇吗？就是那种第一天吃进肚子里，第二天可以原封不动拉出来的蘑菇，只要重新洗干净就可以做到无限循环利用……”
　　“别说这么恶心的话题啊！”
　　“所以早上叫我起来到底有什么事？”
　　明美绞着手指小声说道：“少爷叫你起床堆雪人……”
　　咣当——格温关上了门。
　　“等等！格温酱！我还没说完呢！少爷找你真的有事！我已经给你泡好咖啡了！快起来啦！”
　　今天的早餐……午餐是炸猪排和西蓝花配米饭，听这菜式就知道是明美做的料理。
　　布鲁斯确实在堆雪人，老管家在帮忙铲雪。这会儿他们已经做出来两个雪人，一大一小看起来就像是老爷爷和小孙子的模样。旁边还有一个形状古怪的雪人，可可爱爱没有脑袋，身上插着八根树枝，也不知道是在影射谁。现在他正在堆一对双胞胎雪人，似乎已经失败了一次，没有做出一模一样的脑袋，但他依旧不肯放弃。
　　伍珊就站在距离布鲁斯五米远的地方，手里反握着蝴蝶双刀，在雪地里摆出一副天人合一的架势，手臂缓缓移动，由内而外，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是画面掉帧。
　　“你姐在干嘛呢？”
　　格温坐到餐桌前，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冲着外面努努嘴问道。
　　“欧尼桑在修炼武道呢。”
　　明美将苹果切好端上来，小声说道：“虽然我也不是很懂，但听她说，每年冬天下雪都要这样修炼，据说古代的剑圣可以用剑切开飘落的雪花……”
　　“她那是八斩刀……炸猪排呢？”
　　“才刚刚下锅，稍等两分钟啦！我知道格温酱胃口好，就先吃些水果，然后大家一起用餐不好吗？”
　　这孩子的口语进步飞快，而且混熟了之后就忍不住开始显露出家庭主妇的威严了。现在居然已经有勇气掌控韦恩家的饭点，就说明虽然表面上温柔怯懦，骨子里面其实跟她姐姐一样的强势。
　　“明美啊，我告诉你一件事。”
　　格温咬着苹果块一本正经地说道：“在哥谭你是不能强迫别人遵守你的时间表的。”
　　“诶？”明美慌张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强迫你啦……”
　　“看你这么软弱一定是海军吧？”
　　“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哥谭人的规矩就是以自我为中心。当我对你说不行的时候，如果你不能勇敢地站出来反驳我，那我就会认为你肯定不行。当然就算你反驳我，如果你打不过我的话，我依然会认为你不行。总而言之就是假如我对你产生了固定的印象之后，无论你如何应对都不会改变我的想法。”
　　“诶诶诶——？”明美发出了惊慌的悲鸣：“那那那我怎么办？”
　　“我不想吃炸猪排，去给我做锅包肉！”
　　“噫——！”
　　伍珊收回双刀，转过头来，用冰冷的视线盯着格温。
　　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在她身后轰然飞散。
　　格温拍拍手对明美笑道：“我跟你开玩笑的啦！”
<uni-view style=“font-size: 20px;“ class=“inner_value“ data-v-36a0d381=““>作者的话：感谢lyz2010大佬的打赏支持


第240章杀人动机非常充分

　　并非所有人都能在平安夜这一天享受到假期。
　　尤其是哥谭的警察。
　　不要以为平安夜就可以迟到早退，那是局长秘书和远方侄子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越是到了圣诞节这种重要的喜庆日子，警察们越是要加班加点工作，为钻石区的老爷和夫人们提供安全的生活环境。这关系到明年警局接受的捐赠额度，绝对不能发生任何恶性犯罪事件。
　　吉姆·戈登一如既往地忙碌成狗，虽然他不需要负责钻石区那边的工作，但街面上的活儿永远都做不完。那个不知道什么野鸡大学毕业的法医恨不得往每一具尸体上浇硫酸，以此减轻自己的工作量，由此带来的后果就是他几乎不可能指望自己能拿到什么像样的尸检报告，只能压榨自己的老搭档用最原始的方法去街头寻找证据线索。
　　这大概就是所谓本格派作家最喜欢的人设剧情了。
　　因为现代刑侦学处理案情的手段太过于高效，很多推理小说作家为了能够符合剧剧情逻辑，都不得不把犯罪现场放在警察第一时间无法及时赶到的地方，比如说运行中的火车车厢、被暴风雪包围的山庄，又或者干脆就倒退回几百年前还没有发明手机的那个年代，刻意制造出侦探登场的机会。
　　其实在现实中的哥谭根本不用那么麻烦，警察不会认真保护现场，法医也不会认真尸检，只要死的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稀里糊涂地也就一笑而过了。至于说死者家属的情绪不稳定——交给牧师和神父去解决吧，那是上帝的业务范围了。
　　你说要找到杀人凶手？行行好吧，侦探先生，黑门监狱都快超员了！
　　本来应该是这样没错的，除非……死的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那可就有乐子了。
　　戈登刚刚在街上摁倒一个抢包的摩托车手，就被一个电话叫到了犯罪现场。
　　准确来说应该是谋杀案的犯罪现场，死者名叫塞伊拉·索兰姆，是路易斯中学的现任校长。
　　这还是个熟人，如果她现在乖乖呆在监狱里面，而不是非要找律师保释自己出来的话，说不定还不会遭到这种飞来横祸。
　　打电话叫他过来的是艾伦，那个一脸爽朗笑容的黑人男子。
　　艾伦和蒙托娅，是重案组那边的资深警探，曾经因为怀疑戈登谋杀奥斯瓦德对戈登展开调查，几乎差一点就要找到证据给戈登戴上手铐。
　　不是坏人，但也不怎么聪明。
　　虽然心怀正义感也有意愿要维护公理正义，但后来编剧发现这俩憨货的存在跟后半季的剧情设定出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冲突，所以直接从高纬度把他们给抹杀掉了。
　　当然就算没有高维生物的干涉，以这俩人头铁的行事作风来说，在哥谭也活不了多久，早晚被人乱枪自杀。
　　戈登把这两个人视为可以信任的战友，但他心里也清楚，战友这种东西早晚都会牺牲。没有强大的个人战力和天选气运，无论什么英雄豪杰都要被哥谭这个大磨盘碾得粉身碎骨。
　　“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过，你对幽灵蜘蛛比较了解？”
　　见面之后艾伦开门见山地问道：“你知道她以前有过什么犯罪行为吗？”
　　戈登听得一愣，皱起眉头反问道：“你能确定她是犯罪嫌疑人？”
　　“我不太确定，所以才找你来现场，实际情况比较复杂。”
　　艾伦带着戈登和布洛克走进现场，绕过正在磨洋工的鉴证科文员，来到尸体面前。
　　蒙托娅正蹲在尸体边检查死者的手指。
　　“我已经给领导打了好几次报告，求他们想办法把尼格玛弄回来，要么就再找一个能干事的人。现在那个老酒鬼占着茅坑不拉屎实在是太特么操蛋了！”
　　蒙托娅站起身来介绍道：“大概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两三点钟左右，死因可能是机械性窒息……我不是专业法医可能用词不太准确，你们明白意思就好，具体就是你们现在看到这样。”
　　塞伊拉的尸体坐在沙发上，脸上糊着黏黏糊糊一大片的白色丝絮状物质，手中的酒杯滚落到地上，酒水浸湿了地毯。
　　“这是什么玩意儿？”
　　“不太确定，我判断是蛛丝。”蒙托娅用签字笔挑起一点点的白色物质递给戈登：“你也可以等化验科两周之后给你出一个具体的报告……话说尼格玛走了之后化验科是谁接他的班来着？我完全没印象，反正这玩意儿看起来很像是那个家伙……你知道我在说谁，她使用的那种蛛丝。”
　　她抬起手收起中指对准墙壁：“biu!biu!”
　　“不，她使用的蛛丝可以降解，我曾经拿去让尼格玛化验过，得出的结论是一种含有生物蛋白和聚乙烯化合物的全新材料，就像是泡沫灭火剂一样，只不过更有韧性，在三个小时之内就能完全降解没有污染……”
　　戈登看了一下手表：“如果她已经死亡超过八小时的话，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看起来就像是栽赃嫁祸一样。”
　　艾伦耸肩道：“是不是栽赃嫁祸我们暂且不讨论。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个女人好像跟那只蜘蛛结过仇是吧？我在局里好像听说过，你前两天刚把她抓紧去？”
　　戈登点头道：“她涉嫌收买黑帮到学校里捣乱，最终导致一名学生遇害。本来那个黑帮头目已经招认了，但她请的律师很厉害，最后还是把她保释了出去。”
　　“那就说的通了，我们还找到这个——”
　　艾伦从旁边桌子上拿起一根已经封装到证物袋里的录音笔，当着众人的面按下播放键。
　　…………
　　“可以倒是可以的，只要你继续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你还记得那个被黑帮害死的女孩吗？”
　　…………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你知道那是他们的自由吗？你知道有多少学生会为了争取这种自由作死的权利上街游行抗议吗？我是校长，我不是她的母亲。”
　　……
　　“你难道就没有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吗？”
　　……
　　“我倍觉欣慰，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喔我明白了，你是想说，我作为校长不应该私底下找黑帮进学校来欺负学生是吗？你怎么就不明白这是你的问题？黑帮文化本来就是校园文化的一部分，是你的蜘蛛会把那些小流氓给吓跑的！如果没有这些流氓混混，留学生们就没有危机感，他们就不会听学校的话。你的肚子里面要是没有细菌就无法形成粪便，这就叫做共生关系！那些气血旺盛的年轻人必须要有一个发泄情绪的渠道，如果我不引导他们把矛头指向那些差生，那些小混混，他们就会转头来对付学校，对付我！”
　　“绝对不能让学生团结起来对抗学校，这不是我的个人看法，而是整个教育界多年以来坚持的教学理念！你知道那些接受左翼思潮洗脑的学生有多么危险吗？看看日本！看看法国！”
　　“面对现实吧，蜘蛛，我宁愿看到一名学生抽烟喝酒磕粉滥交死在倪哥的大屌上，也不想看到国民警卫队冲进我的学校里来搞大屠杀！”
　　…………
　　艾伦放下录音笔，摊手道：“杀人动机非常充分。”


第241章just do it

　　人和人之间的思想观念差距能够大到什么地步呢？
　　也需要比物种与物种之间的生殖隔离还要夸张。
　　人和猪的基因相似度可以达到83%
　　但人和人的世界观观念差距可以达到100%。
　　曾经有一对长期旅居中国的英国父子在中国餐厅用餐，觉得这家餐厅的食物非常美味，于是向服务员提出想要为餐厅拍摄一期视频发到网上宣传。但服务员却拒绝了他们的好意，声称餐厅规定不允许拍照录像。尽管他们再三强调自己是B站的著名UP主拥有几十万粉丝可以为餐厅免费打广告，但服务员依旧不肯同意，最后找来餐厅经理，经理以同样的理由拒绝了他们的要求。
　　于是后来他们得出结论——和英国人相比起来，中国人的思想更加僵化，缺乏独立思考的能力，习惯于无条件服从上级领导的刻板命令，哪怕是明知道对自己有好处也宁愿放弃……
　　视频上传到B站，粉丝一脸懵逼。
　　人家知道你是谁想干啥啊，就就让你瞎几巴拍摄？
　　客观来说那对英国父子并没有歧视或者偏见的意思，发视频本身的目的就是为了探讨两国人的思维逻辑的差别。
　　很多好莱坞电影……应该说是差不多所有的好莱坞爆米花大片都能看到类似的中心思想——只要我认为可以我就要just do it.什么领导上级都只会拖累我出剑的速度，不管别人怎么想只要我最后成功了，他们就会为我欢呼庆祝。
　　你问失败了怎么办？都跟你说多少次了有上帝他老人家兜底呢。
　　塞伊拉生前是路易斯中学的校长，她唯一的工作任务就是保证学校正常运行平稳发展。为了实现这个最终目标，她选择用最激进的手段把整个学校掌握在自己手中。
　　就像是养鸡一样，有人认为散养的走地鸡更好吃更有销售市场，但有些老板更喜欢42天出栏的白羽鸡，他不在乎鸡肉好不好吃，只要把鸡肉卖出去赚钱就行。
　　在塞伊拉校长看来，如果自己能够完全掌控住整个学校，就算有诸如学生遇害这样的事件也能随手镇压下去，让整个学校任凭自己手搓揉捏，变成自己想要的形象，这才是重中之重。
　　所以她就死了。
　　虽然听到录音对话的众人，包括戈登在内都发自内心地认为，这老娘们简直死有余辜，但他们作为警察依然要侦破案情，追查真凶，履行自己的职责义务。
　　这是必要的程序正义。
　　这个词听起来很讨厌，但如果连他们都不再坚持信念的话，哥谭就真的药丸了。
　　艾伦看着戈登问道：“另外那个声音是她吗？”
　　戈登点头道：“幽灵蜘蛛，没错。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找她谈一谈。”
　　“那么问题就来了，你也发现了吧——”戈登耸肩道：“那只蜘蛛的巢穴隐藏在哥谭的阴影里，你根本找不到她。”
　　“她有一个据点。”
　　“奈何岛的学校么？明面上的学校和暗地里的蜘蛛会是两套独立体系，学校没有校长、董事会，而且接受教会的庇护，你就算找上门去也看不到她本人。”
　　艾伦无奈道：“我知道她是谁，道上都在流传……”
　　“布鲁斯·韦恩的家庭教师？或者是远方小表姐？”戈登摇头道：“声音不一样，她带上面具之后声音经过微调，你就算拿着录音笔也无法当做证据。只要她自己不愿意承认，你对她就没有任何办法。那只蜘蛛的狡猾程度远超出你的想象，而且更重要的是——韦恩家真的太有钱了。”
　　蒙托娅忍不住抱怨道：“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们明知道她有犯罪嫌疑也拿她没有任何办法么？”
　　戈登转头看了一眼蹲在地上数鸡骨头的搭档，摊手道：“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应该把思路放开一些，不要把注意力放在人家摆出来给你们看的……这叫什么？证据么？杀个人还专门录音放在旁边，表明自己是在惩奸除恶维护正义么？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那段录音里面，开头就是‘最后一个问题’，那之前她们聊了什么问题？还有蒙托娅，我知道你不是专业法医，我也不是，但我至少能看出来，假如果她是被憋死的，那根本不可能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面，她挣扎的痕迹呢？”
　　艾伦无奈道：“这些我们都知道，该死的，所以我才问你，有什么办法能联系上那只蜘蛛，我们只想找她谈谈。如果我们认为她有嫌疑的话就不是谈谈而是拘捕她了。”
　　那祝你好运……
　　戈登点头道：“你们知道尼格玛去哪儿工作了吗？”
　　艾伦和蒙托娅默默摇头，他们和尼格玛还真不算熟，事实上很多警察同事都是在尼格玛走后才意识到这家伙对于GCPD的重要性的。
　　“他现在正在那所学校做教师——幽灵蜘蛛花高薪亲自招募过去的，慧眼识人对吧？”
　　艾伦和蒙托娅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色，蒙托娅转身回去给局里打电话，查找尼格玛的电话号码。
　　…………
　　离开凶杀现场回到车里，布洛克递过来一杯热咖啡，关好车门小声说道：“她昨天晚上肯定来过，一边跟人聊天一边啃掉二十只鸡翅加上两个鸡腿的家伙，我在哥谭只认识那么一个。”
　　戈登撇嘴道：“废话，哪个正经人偷偷录音还只录一半放在现场的？”
　　“为什么不直接给他们电话号码呢？”
　　戈登冷哼道：“我可不想让怀疑过我杀人的家伙再怀疑我炼铜！”
　　布洛克大笑道：“哈哈，得了吧，总统炼铜都不是什么新闻了，他们只会怀疑你鸡鸡短小！话说回来，我认识的那个家伙可是个货真价实的母蜘蛛，她就算是要杀人也不会做这么粗糙的局，甚至还把线索指向自己……你说她是什么意思？”
　　戈登沉默了一下，反问道：“你说，顺着蛛丝能找到蜘蛛么？”
　　“什么？当然了吧？”
　　“不，顺着蛛丝只能看到蛛网，还有蛛网上的猎物。你觉得，艾伦他们真要调查她的话，会发生什么事？”
　　布洛克摇头道：“没有切实证据，只要她不开口，布鲁斯·韦恩可以雇佣全哥谭的律师为她辩护。”
　　“然后呢？”
　　“然后……”布洛克想了想：“韦恩家族不是法尔科内家族，我们不能用江湖手段解决问题，那就只有……”
　　“提起诉讼？”
　　“地方检察院！”


第242章非常合理

　　警察还没有调查出结果，道上就已经开始流传消息，说幽灵蜘蛛干掉了路易斯中学的校长，蜘蛛会正准备全面接管路易斯中学。虽然在学校里抢地盘听上去有些上不得台面，但路易斯中学却是东区的学校。
　　懂得都懂，不懂的跟你说了也不懂。利益牵涉太大，不能跟你说多。
　　反正归根结底，还是那个男人已经老了，无法再掌控局面了，就连作为根基之地的东区，现在也变得风雨飘摇。
　　学校里人心动荡，学生们无心学习，老师也无心授课。有些曾经带头歧视日本人抵制蜘蛛会的学生，上完第二节课听到消息，背起书包就要往家里跑。
　　结果在校门口被人堵住。
　　五名日本姑娘一字排开，手里拿着文具盒——光天化日之下带着武士刀出来确实有些不太合适，而对付普通学生也用不着那种杀人凶器。
　　跑路的学生，就是前两天主动带头挑事被由加莉摁在马桶里洗脸的那位小姐姐，当场就吓尿了裤子。
　　由加莉转着手手上削尖的铅笔，面无表情地说道：“滚回去老老实实上课，我可以当做没看到你哟。”
　　小姐姐捂着裤裆转身就跑。
　　戈登和布洛克来到学校门口的时候，看到校门外墙角处整整齐齐地躺着一排四五个黑人，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帮派分子，但却一个个躺在地上像死狗一样哀嚎呻吟。
　　“救命……我不能呼吸了……”
　　“HELP！我快要不行了……”
　　戈登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他们的衣服上血迹斑斑，但却找不到明显的伤口。
　　“警官先生。”
　　站在校门口的日裔少女见他们亮出警徽，走过来非常有礼貌地鞠躬说道：“这些人是附近的小混混，打算溜进学校偷盗学校财产，在撬锁的时候被我们当场抓获，学校的保安先生可以作证。”
　　戈登看看自己手指上的血迹，又瞟了一眼少女手中的文具盒，沉声问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并没有做什么。”少女镇定地回答道：“他们自己吸食了过量的毒品，现在只是出现了幻觉和其他并发症而已。”
　　“那他们身上这血是怎么来的？”
　　“是圆规，我用了圆规。”
　　少女从文具盒里拿出针尖带血的圆规解释道：“我们作为一名学生，身上带着一只圆规这是非常合理的事情。”
　　戈登掀开受伤者的衣服，果然在皮肤上看到了一片红肿，他吸了吸鼻子，忍不住问道：“你还抹了辣椒粉？”
　　“只是朋友从墨西哥老家带回来的一些土特产而已，作为一名贫穷的未成年少女我们自己拿魔鬼辣椒榨汁做防狼喷雾也是非常合理的事情，你说对吧，戈登警官？”
　　戈登站起身来，看着少女的眼睛问道：“你是哪个班的班长？”
　　“我是G班的班长樱空望，请您多指教。”
　　果然不出所料，一听这种不正经的言语风格就知道是蜘蛛会的高级干部，全都被那只蜘蛛给带歪了。
　　戈登咳嗽一声问道：“你们老板没有什么特别交代嘱咐给你的事情吗？”
　　望想了想说道：“并没有特别交代，不过我们学校晚上准备加餐，听说韦恩先生也会来。”
　　…………
　　“你要去学校，还要给他们发红包？”
　　餐桌上，格温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忍不住吐槽道：“这是韦恩家的圣诞习俗吗？”
　　“并不是。”
　　布鲁斯看了一眼坐在旁边默默吃饭的伍珊，摊手解释道：“我跟那位中国船长聊了聊，听他说中国人有过年发红包的习俗，老板要给下属发红包，长辈也要给小孩子发红包，叫做什么来着……”
　　“压岁钱？”
　　“对，压岁钱，意思是可以镇压邪祟，保护孩子平安长大。我认为这个寓意十分美好，所以决定给每个孩子都发一个红包。”
　　布鲁斯十分认真地说道：“之所以叫你起来，就是想让你帮我们一起装红包。阿尔弗雷德早上去银行提了一笔现金，都是10美元面额的新钞。还有，本来我是想要亲手写一些祝福语的，但后来发现有些不切实际。明美建议我用印章来代替，所以我还找人做了这个——”
　　他拿起一个两厘米见方的小印章，上面刻着“Merry Xmas!——BW”
　　格温叹气道：“那也是个大工程啊，而且你要知道，红包这种东西如果不亲自交到人家手里面，那就失去意义了。学校里一千多号学生，你是打算一个一个发过去吗？”
　　布鲁斯点头道：“是的，我是这样想的。格温你总是说我好高骛远，想法幼稚。所以……这次我想尝试一下，看自己今天晚上能不能完成这样的任务。如果我连这种事都做不到的话，那以后我就再也不会说什么拯救哥谭拯救世界的空话了。”
　　“很好，很有精神！”
　　格温拍手微笑道：“让我猜猜看，像这种‘把心意传递给大家’的好主意是谁想出来的呢？明美——酱？”
　　躲在旁边照看油锅的明美顿时打了个寒颤，然后疯狂摇头。
　　布鲁斯无奈道：“是我自己想的主意，跟明美没有关系好吧？”
　　伍珊也停下手中的筷子，抬起头盯着格温。
　　格温微笑道：“西瓦酱你知不知道，小孩子太过于娇惯放纵是会被宠坏的。”
　　“再叫我西瓦酱我就把你做成酱。”
　　伍珊面无表情地说道：“从早上起来你就一直在阴阳怪气，是吃错什么东西了吗？”
　　“好的西瓦。”
　　格温耸肩道：“那就换个话题吧，你最近有没有……我是说身体上的不适状况，比如说失眠，脱发，月经不调，还有健忘之类的？”
　　伍珊眉头微皱，抬起手指按住自己另一只手腕上的脉搏，过了几分钟后摇头道：“好像有些上火的症状，可能是最近油脂摄入太多。明美，以后少做一些重油类的食物料理吧。”
　　“没别的了？”
　　“应该有什么？”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伍珊皱眉道：“我忘了什么？”
　　格温摊手：“这只能问你自己啊。”
<uni-view style=“font-size: 20px;“ class=“inner_value“ data-v-36a0d381=““>作者的话：感谢儿童套餐大佬打赏的儿童套餐！


第243章守夜

　　试想一下你出生在信仰保守的福音教派家庭里。
　　打你记事开始，家长就开始向你灌输圣经教义，让你相信耶稣基督的存在，相信神会爱你，包容你。
　　你所拥有的一切美好都是神的馈赠，你所经历的一切磨难都是神对你的考验。
　　但在现实中，统治这个世界的却不是神，而是和你一样的直立猿，他们将自己的组织称为政府。
　　政府宣传所谓科学的理论，告诉你为了预防各种疾病，从小就要给你注射各种疫苗。
　　然后他们又告诉你疫苗的本质就是灭活的病毒，要用这种病毒来激发人体自身的免疫机制，听上去似乎有几分道理。
　　但事实真相是他们并没有把病毒灭活，那甚至都不是疫苗，你莫名其妙就变成了试验品，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你投诉无门，所有的新闻媒体对此都三缄其口，大家都当做无事发生。或许会有那么一两个热心的NGO人士跑到你家来做采访，记录下你的惨痛经历，然后转手就送到他们的国国外分部，改编成符合当地特色的宣传材料。
　　政客们不愿意多看你一眼，他们眼中只有选票，被疾病折磨得痛不欲生快要不久于人世的病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能力站起来邮寄选票的样子，所以会有热心人士帮你代劳。
　　一届又一届，政客们没有任何变化，疫苗也没有任何变化。
　　现在他们又开始散布恐慌，说可怕的病毒正在全世界流行，他们又推出了新的疫苗。
　　你是选择相信他们，还是选择相信唯一一个看起来跟他们不太像是一路人的傻子？
　　…………
　　就像是从小长期承受家庭暴力的孩子，长大之后你让他怎么变成心智正常的普通人？靠基因突变么？
　　根本没有人能理解，对于这些哥谭的街头流浪儿童意味着什么。
　　这有可能是他们生平第一次，被承认为“人”而不是什么不可回收垃圾的温暖家园。
　　艾伦和蒙托娅驱车来到奈何岛，刚刚驶过桥头，艾伦就下意识地一脚踩住了油门。
　　大街上冷冷清清，只有满地白雪与路灯为伴。平安夜是家人合家团聚的日子，天都已经黑了，按理来说在这个时间不会有人出来闲逛。
　　但就在桥头的公寓楼门口，两名黑人青年身穿着防风的大衣，站在灯光下缩着脖子，明显是已经冻得够呛，但却依然目光灼灼地盯着外来的不速之客。
　　在哥谭，晚上，街头，如果你看到两个黑人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口，那几乎不用怀疑，他们有八成的可能是在溜门撬锁，剩下两成是在给大佬守门或者望风。
　　这不是什么种族歧视，而是艾伦身为一名非裔警探过去多年以来积累的亲身经历。
　　看那两个年轻人身上穿的大衣干净整洁，腰里鼓鼓囊囊的，多半不是什么窃贼，而是望风的黑帮枪手。而且众所众知，这里是蜘蛛会的地盘儿，除了蜘蛛会自己的手下之外，其他人不可能这么嚣张霸道地站在这里。
　　有那么一瞬间，艾伦都差点以为那两个黑人青年要掏出枪对自己的车子扫射，但就在他下意识地踩住刹车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真正感受到的生命威胁并非来自那两个小家伙。
　　直觉这种东西你很难说它到底存不存在，但艾伦觉得自己能在哥谭活到现在只能用这个词语来解释。
　　要不怎么说？难不成他就是上帝最爱的崽？
　　“谢特，我就知道戈登打电话是没安好心，他就是想看我们的乐子。”
　　蒙托娅忍不住抱怨道。
　　艾伦翻个白眼就当做没听见，他很清楚蒙托娅跟戈登关系不好的真正原因——任谁看到自己的前女友突然回心转意脱离LGBT大家庭跟臭男人搞在一起，谁都受不了。按照东方人的说法这叫连襟？
　　打开车门走下车，艾伦掏出警徽摊开手大声说道：“hey!guys!我是克里斯帕斯·艾伦，你们是那所学校的学生吗？”
　　看到警察的肤色，两名黑人青年脸上的表情渐渐放松下来，将自己的手从兜里拿出来回答道：“是的，警官先生，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我们可以向你保证这附近很安全。”
　　“我想也是，大过年的，谁愿意找不痛快呢？”艾伦掏出香烟和打火机，给他们递过去两根烟：“你们俩这么晚不回家站在这儿干嘛呢？还有，能不能告诉楼顶上那个用枪指着我脑袋的家伙，让他把枪口移开一点？”
　　一名黑人青年伸出手借着灯光向楼顶做了一个OK的手势，同时将香烟推了回去：“对不起，警官先生，学校不让抽烟。我是鲍比，他是玛卡，我们在这儿守夜，是因为根本没有警察会过来巡逻。今天晚上是平安夜，学校里正在举办庆祝宴会，我们得守在这儿，确保不会有讨厌的人进来找麻烦。”
　　艾伦收起烟笑道：“所以你们就被派来守门吗？”
　　“不，我们不是被派来的，我们是自愿的。”鲍比耸肩道：“sir，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我们是被人欺负了？不，我们站在这里是因为我们已经快成年了，是年龄最大的学生，这是我们应该承担起来的责任。”
　　艾伦忍不住问道：“那幽灵蜘蛛呢？她不应该庇护你们吗？”
　　鲍比笑道：“她不是上帝，警官先生，我们也不是乞丐。”
　　艾伦撇了撇嘴，他居然从这个孩子脸上看到了名为自尊的东西。
　　这玩意儿可比海洛因危险多了。
　　“那可真是一种高尚的情操觉悟，鲍比……我的意思是我真的很敬佩你们，但你们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艾伦点着烟，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搭档，看到她眼神中的警惕与戒备，在心里面默默地叹了口气。
　　“事实上，我们是来找幽灵蜘蛛的，别激动，我们不是想找她的麻烦，只是有个案子跟她有些牵涉，想找她聊聊，我听说她今天会回学校这里来，我们怎么才能找到她呢？”
　　“是路易斯中学那位校长吗？”
　　听到鲍比的反问，艾伦心中一惊，差点把烟头插进嘴里。
　　“你都知道什么？”
　　“只是略有耳闻罢了，其实我们内部一向消息灵通。”鲍比笑道：“老板已经知道你们来了，我建议你们去学校食堂喝点热的暖暖身子，如果她想见你们的话，就会主动去找你们的。”
<uni-view style=“font-size: 20px;“ class=“inner_value“ data-v-36a0d381=““>作者的话：哥，别投催更票了，我还有一本书要恰饭的，真写不快~


第244章欢乐时光

　　垃圾食品，俗称为父母不想让你吃的食品。
　　这个词实际上并不存在，是被硬造出来的设定。
　　有人说是高油、高盐、高糖的食品统称，但如果把时间倒退回两三百年以前，现在的所谓垃圾食品在那个时代的人类眼中就是会放光的神奇料理。
　　人类对于卡路里的追求是生物的本能，只能说是自身的基因突变速度没能跟上工业化文明发展的脚步。
　　落后，就会变成累赘，累赘，就是别人眼中的垃圾。
　　只有沙特出身的狗大户才会嫌弃早餐沙拉里的金箔味道不纯，普通人哪里有这种烦恼？
　　平安夜，学校里灯火通明。
　　今天晚上食堂里的垃圾食品不限量供应。
　　主食是康师傅的红烧牛肉面，加上荷美尔的午餐肉和烤香肠，还有农场送过来的蔬菜和鸡蛋。炸鸡、薯条，还有机打可乐，巧克力与棉花糖随便吃到饱。
　　学生会那边的标准要高一些，主要是因为赛琳娜搞到了一笔钱，买了火鸡和啤酒。
　　还有埃米莉最喜欢的帕尼库拉，据说说是她小时候听人说起过的家乡传统小吃。大家跑遍了哥谭都没有找到叫这个名字的东西，后来在一家印度餐馆找到了一个叫做帕尼普里的玩意儿，也不知道对不对。
　　吉普赛人么，四舍五入一下吃印度菜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所以说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重伤痊愈的埃米莉看着眼前金黄色的油炸团子一脸懵逼：“你们到底是听谁说我要吃这个的？这玩意儿怎么吃？”
　　“我听那位印度大师傅说，是要在上面扣一个洞，然后往里面添加馅料。”
　　赛琳娜不动声色地从旁边拿来一个罐子，放在埃米莉面前迅速收回手：“这是我们在那家印度餐厅买的酱汁，顾客们都说味道非常正宗，你试试看能不能回想起家乡的味道？”
　　埃米莉打开盖子，脸色一变，转头开始干呕。
　　“呕——我就出生在哥谭，有个毛线的家乡记忆……不过这倒确实是小时候记忆中哥谭下水道的味道，很特么纯正，你们不会是来整我的吧？”
　　哈琳推了推眼镜，正色说道：“看来她确实不是印度人。”
　　“我本来就不是啊！”
　　“那就试试这种吧——这是炭烧鸡肉馅和柠檬酸奶酱，加了黑胡椒和薄荷叶，属于刹帝利改良款。”哈琳转手把装满酱汁的罐子扔到一边，端过来新的配菜。
　　埃米莉脸上写满了绝望：“为啥我一定要吃这个啊？”
　　“这不是庆祝你出院么？”
　　“那给我啤酒啊！”
　　“病人喝什么啤酒？”
　　“我也想吃烤火鸡啊！”
　　“你现在还活动不便，不能吃太多肉否则容易积食。”
　　埃米莉抱着脑袋发出无能狂怒的悲鸣，大家拍着手欢呼起来，教室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事实上是这样的……”赛琳娜拿起一个油炸团子放在嘴里一边嚼一边说道：“还记得那些怀孕的蹭饭大妈么？在你住院的时候，老板让她们做一些带有‘妈妈味道’的家常菜来安抚学生。我们都已经吃过了，就差你还没有吃，但是也没有人知道吉普赛人爱吃什么家乡菜……”
　　“我不是吉普赛人啊！”埃米莉捂脸叹息道：“我只是有四分之一的吉普赛血统，你们就是要整我对吧？”
　　“啊……对的。”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埃米莉最后还是尝试着吃了一个团子。
　　“好像味道还不错？”
　　“那必须的，老板亲自给你调的酸奶酱。”
　　这玩意儿平时看起来就像是小饼干一样，经过油炸就会像虾片似的迅速膨胀起来，堪称美食魔法，跟老北京街头的量子脉冲食物放大器有的一拼。说是给埃米莉准备的家乡菜，实际上已经炸了满满一大盘子摞得跟山一样，大家都把它当做零食来下酒。
　　“印度学生很有钱的，明年我们的摊位上可以考虑卖这个呀！”
　　“你去卖么？”
　　“好了好了，别抬杠了，来来来大家把杯子举起来！为了庆祝埃米莉同学出院，干杯！”
　　“我可真是谢谢你们了！”
　　埃米莉看着桌上的烤火鸡和冰啤酒欲哭无泪，她就知道不能指望这群王八蛋搞什么正经的庆祝宴会，果然就是拿她当幌子偷偷喝酒对吧？
　　尼格玛推门走进来，所有人都看着他手里的盒子笑。
　　“我的天哪！尼格玛老师给埃米莉买了生日蛋糕！”有人高声惊呼道。
　　尼格玛顿时慌张起来，连忙摆手道：“我是给你们买的！”
　　“喔！那快端上来！还不谢谢尼格玛三赛！”
　　埃米莉终于忍耐不住，抓起一个填满酸奶酱的油炸团子砸到起哄者的脸上：“放下我的蛋糕！”
　　没想到那酥脆的油炸团子竟然还有几分弹性，命中第一个人的脑门之后又弹飞到了第二个人的脸上，起哄的家伙们一起转过头来，露出危险的目光。
　　埃米莉惊慌道：“等等！我是病人！”
　　“你这不是恢复的不错么？”
　　“那也不能浪费食物，你们想要学有钱人那样扔蛋糕吗？”
　　哈琳点头道：“埃米莉同学说的没错，不能浪费食物，我们赶紧把蛋糕吃了，然后把底盘糊到她脸上去。”
　　“呜哇哇哇——！”
　　一顿鬼哭狼嚎群魔乱舞之后，尼格玛抱着埃米莉杀出重围，仓皇冲出大门，逃之夭夭。
　　楼道里面也是一片混乱，不知道哪个班级的学生在来回疯跑，教务主任帕蒂女士拎着左轮手枪在尖叫：“都滚出去！不许在楼里打雪仗！不许拿雪球进来！都给我滚出去！”
　　埃米莉搂着尼格玛的脖子哈哈大笑，两个人艰难地逃出教学楼，躲过操场上漫天飞舞的雪球，还有包在雪里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楼上有人在唱歌，听起来像是墨西哥的民谣。
　　唱得并不在调上，听起来就像是在招魂一样，但唱歌的人和听歌的人都不在乎。
　　尼格玛的嘴角微微翘起。
　　他现在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喜欢这种热闹而又混乱的气氛，还是喜欢怀里温暖娇弱却又有些疯狂的少女。
　　他们终于找到了宁静的港湾，教学楼后面的蔬菜温室温暖而又安静。尼格玛小心翼翼地护着埃米莉的脖颈将她放下来，却被少女伸手抱住，踮起脚尖抬头在他嘴唇边轻轻一吻。
　　“尼格玛老师，我不是吉普赛人。”
　　“我知道，其实我对吉普赛人没什么偏见……”
　　“我不喜欢流浪，我想要一个完整的家。”
　　埃米莉紧紧抱着尼格玛，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愿意娶我吗？”
　　尼格玛呆若木鸡。
　　“你是认真的？”
　　这句话脱口而出之后他就后悔了，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傻叉。
　　但埃米莉并没有生气，只是仰头看着他笑道：“我是认真的。”
　　尼格玛舔了舔嘴唇，咳嗽一声说道：“那个，埃米莉同学，我知道你是认真的，你别误会……我是说，我也很喜欢你，真的，绝对没有骗你……”
　　“我知道啊。”
　　“那个……我是想说，你的年纪还小，你的青春时光还长，完全没必要现在就把一生的赌注压在一个比你大将近十岁的老男人身上。我不是想拒绝你，只是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尼格玛深吸一口气，按住埃米莉的肩膀说道：“这样吧，埃米莉，我和你做一个约定，等到你毕业的时候如果还没有改变主意，那我就在你的毕业典礼上向你求婚，好吗？”
　　埃米莉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水光，她轻声问道：“老师，你觉得我真能活到毕业那天吗？”
　　尼格玛点头道：“当然可以，你和其他同学一样，都能从学校里毕业，然后读大学，学习知识，拥有属于自己的完整的人生。不用担心大学学费的问题，到时候如果布鲁斯·韦恩拿不出钱来，我也可以想办法帮你解决。”
　　“但这里是哥谭，尼格玛老师。”埃米莉带着哭腔说道：“这半年来的校园生活，已经是我连做梦都不敢想象的幸福人生。像我这样的垃圾怎么可能有资格享受这样的幸福？这次我都以为自己要死掉了，没想到居然还能活过来，可下一次呢？下一次我还有这么幸运吗？你说要我等到毕业，可我根本不敢想象会有那一天啊！黑道上的两个家族马上就要爆发战争了，到时候我们真的不会被卷进去变成炮灰吗？我愿意为蜘蛛小姐拼命，去报答她的收留恩情，可那不代表我想死啊，老师！”
　　她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在那一刻，拥抱着她的那个男人沉默了下来，一股无形的寒意窜上了她的后背，惊得她寒毛耸立。
　　“你当然会毕业，然后拥有自己的人生和家庭。”
　　那个男人沉声说道：“我会保护你，保护我所有的学生，这是爱德华·尼格玛的承诺。”
　　咣当一声巨响，将二人惊醒过来，尼格玛抬头望去，就看到艾薇手里拿着九齿钉耙，站在门口杀意沸腾。
　　“谁允许你们进来的！全都给我滚出去！”
　　“等等，艾薇，是我！”
　　“滚！老师也不许进来！草莓都被冻死了！滚！”
　　在钉耙的威慑下，尼格玛不得不抱起埃米莉再次狼狈逃窜。
<uni-view style=“font-size: 20px;“ class=“inner_value“ data-v-36a0d381=““>作者的话：为儿童套餐大佬更新的三千字章节，明天如果可能的话再更三千，尽力而为。另外在专栏里更新了格温小姐的美图，老爷们可以通过APP专栏搜索“可可爱爱的格温小姐”


第245章换一种思路

　　有人说只要把韦恩家族从地图上抹掉就能解决哥谭九成九的社会问题。
　　这种想法并不完全正确。
　　把脑袋砍掉当然可以解决偏头疼的问题，但这显然不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当然，听起来很coool——
　　在战锤40K的世界观中有一个星际种族叫做绿皮兽人，他们是古圣专门为战争制造出来的半动物半植物生命体，以孢子的形式进行繁殖，把种族科技树刻在了DNA上面，只要稍微寻思一下就能手搓宇宙飞船。而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WAAAAAAGH！”
　　简而言之就是抄起家伙大混操。
　　有的时候，创作者的灵感其实就来自于身边。
　　比如说当他们在给自己起新笔名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自己手边桌子上的东西，比如什么香蕉番茄可乐卫生纸，再远一点就是空调冰箱电视机……
　　很多哥谭青年就沉迷于对“coooool”的追求，在它们看来，只要能够让自己变“coooooool”那么任何代价都可以接受受。
　　最浅显易懂的方式就是挑战秩序，甚至于犯罪，更甚至于作死。
　　越是别人不敢做的事情，自己做出来才能显得非常“coooooooool——！”
　　晚上七点钟，乔尼找到了正准备在酒吧里欢庆圣诞的好哥们儿。
　　“嗨，兄弟们，我有个好主意！”
　　“得了吧，你每天都有好主意。”
　　“不不不，这次不一样，听我说，哥们儿们，还记得前两天跑到学校里来卖贺卡的那些小鬼吗？她们可赚了不少钱呢。我们今天晚上去她们的学校找点乐子怎么样？”
　　好哥们儿们都惊呆了。
　　“你是嗨高了还没醒过来呢吗？蜘蛛会你也敢惹？”
　　“我可没有，你别瞎说啊！”
　　乔尼摊手笑道：“蜘蛛会又不是黑帮，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又不是去偷钱——我们连人带钱一起偷回来怎么样？他管天管地还能管得了男欢女爱？难道你们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信心吗？她们那儿可是有不少无家可归的小姑娘，圣诞节都没有家人可以团聚，难道我们不应该给她们送去一点爱心，带她们回来享受人生吗？”
　　“法克鱿！乔尼！你要作死别带上我，喝完这杯酒我就回家了，我才不陪你疯！”
　　“啧啧啧，你们家还有门禁的吗？兄弟你都多大了还要做乖宝宝？那一点都不coooooooool啊！好了兄弟们，想找乐子的跟我走，我租了一辆好车，今天晚上哥哥带你们去打野味！”
　　………………
　　“法克鱿！布鲁斯韦恩！就因为你爸爸把我爸爸给炒了鱿鱼，我妈才跟他离婚，然后他跳楼自杀了，我妈又给我找了一个后爸，那家伙简直是衣冠禽兽，他一直在偷看我妹妹换衣服洗澡，早晚有一天会对我妹下手的！”
　　S班的男生竖起中指，愤愤不平地吼道：“话我已经说了，我还能拿你的红包吗？”
　　“当然，我很抱歉，但……还是要祝你圣诞快乐。”
　　布鲁斯将手中的红包递过去，微笑道：“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你对我有意见就说出来，我不会怪你。我也可以向你承诺，如果你的继父真要对你妹妹图谋不轨的话……她今年几岁？”
　　“七岁。”
　　“往死里揍，然后给我打电话，我会让我的律师送他去黑门捡肥皂。”
　　男生嘿嘿一笑，拿过红包说道：“不用浪费你们家大律师的时间，我已经揍过了，所以才会被送进阿尔皮纳。我妹妹现在正在W班，她很聪明，以后一定能考大学的。布鲁斯，如果你要做好事的话，请你务必坚持下去。我可不想带着我妹妹流落街头。”
　　从S班出来，布鲁斯倚靠在墙壁上，接过伍珊手中的矿泉水喝了一口，苦笑道：“我今天听到了很多故事，有些人……不，应该说是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比我惨多了。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伍珊面无表情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知道你嗓子已经快冒烟了，不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么？时间还很充裕。”
　　“啊……不行，谢谢，但今天我们其实有些失算了，应该从小年级班那边开始的。再过一会儿，有些年纪小的孩子就该去睡觉了。”布鲁斯抬手看了一眼表，摇头道：“你陪着我是不是很无聊？要不你去找明美玩吧，我刚看她被由加莉她们拉去打麻将了……不用担心我的安全，他们其实都是好孩子，对吧？”
　　“你安不安全不是由你自己来决定的。”
　　伍珊拿回矿泉水，语气平静地说道：“布鲁斯少爷，请你尊重我的工作。”
　　“好吧，我只是有点在意那个……”
　　布鲁斯无奈摊手道：“格温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她很喜欢开玩笑但从来都不耽误正事儿。她既然都那样说了，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对明美多留心一些。那孩子是咱们家里唯一的一个‘普通人’，很容易被人当成棋子来利用吧？”
　　伍珊摇头道：“我不能保护她一辈子。”
　　“但也不能坐视不管吧？”
　　“我没有坐视不管，只是在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
　　“方便面并不是上帝的恩赐，所以今天晚上我们不做弥撒。”
　　格温抱着盛满方便面和油煎午餐肉的饭盆和XXXL杯的冰镇可乐来到桌边坐下，抬头看了一眼艾伦和蒙托娅，耸肩道：“我知道这不太上档次，但你们真的不一起吃点么？都已经加班到这个钟点了，家里还有人给你们热饭么？”
　　“如果我们能够好好交流，不浪费太多时间的话，是的，我确实还能赶得上回家吃饭。”
　　艾伦从怀里掏出录音笔放在桌上，语气诚恳地说道：“蜘蛛小姐，咱们就开门见山地说吧，你对于塞伊拉女士的遇害事件有什么看法？”
　　“是我做的。”
　　格温嘬着面条坦然承认道：“但是你们不能逮捕我，因为除了这个录音之外你们没有其他证据，当然如果你们还是非要坚持逮捕我的话……我肯定不会跟你们走的，你们又打不过我。那怎么办？呼叫GCPD的后援么？”
　　艾伦意外道：“你就这么承认了？还准备要抗拒执法？你疯了？”
　　“啊……不是。”
　　格温摇头道：“我没有承认，我的意思是说——幽灵蜘蛛杀害了塞伊拉女士，虽然从法律的层面来说我不是凶手，但从客观事实上来说确实是由我亲手促成了她的死亡，原因就是录音笔里的这段内容。有些人是不值得被拯救的，所以我没有救她。”
　　蒙托娅不耐烦道：“那到底是谁杀害了塞伊拉？我们只想知道凶手是谁！”
　　“凶手是你们惹不起的人。”
　　艾伦笑道：“你不会告诉我是法尔科内吧？”
　　“有什么区别呢？警官先生，在这座城市里你们有很多惹不起的人，而你们又不像是戈登先生那么……嗯，肆无忌惮，他手里只要有把枪，就敢抵在卡迈恩的脑门上，你们有这个勇气么？”
　　格温摇摇头，继续嘬面：“所以，我想反问二位一句，你们就是想结案然后赶紧下班回家，还是想要学习戈登先生那样做正义骑士，挖掘案件背后的黑暗内幕，然后惩奸除恶维护正义？如果是前者的话，你们写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我可以认领下来。”
　　蒙托娅皱眉道：“为什么你不能先告诉我们真相和内幕，然后让我们自己来做判断呢？”
　　“这道理不是很简单么？如果我们晚上要聚餐的话，在我不了解你的厨艺的情况下，我是不会把食材和厨具炉灶托付给你的。”
　　格温摊手道：“万一你做出来的是黑暗料理，到时候所有人都跟着吃屎，想想那场面有多可怕——我怎么知道告诉你真相之后你不会转手就把我给卖掉？”
　　“我们是警察！”
　　“不然呢？你想说你是幼儿园的宝宝么？”
　　“好了，不要吵架。”
　　艾伦抬手挡住脾气暴躁的搭档，收起录音笔正色说道：“在哥谭，并不是只有吉姆·戈登愿意尽忠职守。我明白你的意思，蜘蛛小姐，但还是请你告诉我们你所知道的真相吧。我们的能力可能有限，但我们一定会尽力而为。”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跟你们明说了吧。”
　　格温咕嘟咕嘟喝完面汤又吸了一大口可乐，用手指蘸着汤汁在桌子上写下了“洛夫克拉夫特”的名字。
　　艾伦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沉声问道：“这个人是谁？和塞伊拉是什么关系？”
　　“你们调查的方向错了，应该转换一下思路——与其去思考幽灵蜘蛛到底有没有杀害塞伊拉，倒不如去查一查她过去的个人经历，看看她有没有其他需要被人灭口的理由。友情提示一下，如果你们翻阅过她留在路易斯中学的个人档案，就会发现她还有一个弟弟，她弟弟是一名证券交易员，在洛夫克拉夫特先生的投资公司做过运营主管。”
<uni-view style=“font-size: 20px;“ class=“inner_value“ data-v-36a0d381=““>作者的话：3000字章节，为儿童套餐大佬加更~


第246章夜半惊魂

　　当一个人看起来愚蠢透顶的时候，他未必是真的蠢。
　　当一个人看起来聪明绝顶的时候，他就是真的不聪明。
　　古人说，尚未成熟的麦芒骄傲地仰望天空，而饱满的麦穗谦虚地低下头俯视大地。
　　真正的聪明人都在尽量避免和傻叉发生争论，只有脑容量不足以接受太多信息的人才会肆无忌惮地大放厥词。
　　他们眼中的世界很小，所以才坚信自己已经掌握了真理。
　　艾伦的搭档蒙托娅就是一个职业杠精——她年轻的时候磕粉磕坏了脑子，当然这在哥谭人看来并不算什么大问题，是非常酷炫的叛逆行为，只要不被抓住就可以当做无事发生，日后还要当做是吹嘘炫耀的资本。
　　后来她的富婆女友实在受不了她，将她扫地出门，她这才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平心而论蒙托娅是个好警察，但她是不是好警察跟她脑子好不好使没什么必然联系，艾伦也没有多少挑拣的余地。
　　“我觉得你对那只蜘蛛太包容了。”
　　从学校里出来，蒙托娅忍不住小声吐槽道：“难不成你你也把她当成是漫画书里面那种维护正义的超级英雄了吗？”
　　艾伦不解道：“你说的这个也是什么意思？”
　　“局里有不少人对她印象不错——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她都给局里切切实实地减少了工作量。”蒙托娅冷笑道：“可是大家也都知道，她一定是别有用心，整天藏头露尾不是什么正经人。”
　　“好吧，你说得对。”艾伦无奈道：“你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个没吃到糖的小鬼一样。”
　　“你在说什么鬼话？”
　　“不就是因为她刚才没正眼看你么？”
　　“你特么是想说我对那小鬼见色起意了吗？”
　　“不，我没有，这是你自己说的。”艾伦摇头道：“你不能因为我没说过的话责怪我！”
　　“你腹诽了！我早就看出来你歧视同性恋！”
　　“不，我不歧视，我很尊重女性。”
　　“你尊重女性不代表你不歧视同性恋！”
　　“好吧，你说得对……”
　　“你居然还敢承认？”
　　“我承认了，你去举报我吧。”
　　蒙托娅气呼呼地说道：“你每次都是这么敷衍我！”
　　“我只是不想跟你抬杠而已。”
　　“你不知道吵架可以发泄负面情绪么？”
　　“我没那么多负面情绪。”
　　蒙托娅撇了撇嘴，从兜里掏出一颗水果糖塞进嘴里，嚼得嘎巴作响。
　　艾伦耸耸肩，拿出烟盒递过去：“瘾头又上来了？”
　　蒙托娅点燃香烟，狠狠地嘬了一口，绷紧脸沉默了片刻，才稍稍松下一口气：“抱歉……”
　　艾伦摊手道：“没关系，又不是第一次……话说你已经坚持多久了？有一年了吗？”
　　“两年零三个月，根本特么的戒不掉，每天都有恶魔在我耳边低语，让我放弃抵抗。”
　　蒙托娅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两个孩子说学校里不让吸烟我还当他们是在开玩笑，但他们好像真的在学校里禁烟了，也没有人抽大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他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小孩子没有那么强的意志力，能让他们不飞叶子的唯一方法，就是给他们找到更能吸引他们注意力的东西。”蒙托娅冷静下来正色说道：“你知道那两个孩子让我想到什么吗？他们让我想起我小时候见过的那些BPP（黑豹党）。”
　　艾伦失笑道：“你还不如说是CCCP呢……”
　　他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艾伦和蒙托娅对视一眼，迅速上车朝着枪响的方向开了过去。
　　这黑夜中的枪声也同时惊动了学校里的学生。
　　由加莉一手推翻麻将牌，从桌子底下抽出武士刀大骂道：“妈惹法克！又特么来了！走，砍人去！”
　　“你有没有牌品？输不起吧？我都杠上开花要海底捞月了！”
　　“海底捞个月饼！砍人不比打麻将有意思么？”
　　就在说话的工夫，枪声再一次响起。
　　一声枪响可能是意外走火，这大过年的放鞭炮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艾伦和蒙托娅赶到现场的时候，黑白色的幽灵蜘蛛也从半空中落下。
　　就在他们之前停车下来问路的那个位置上，一辆橘黄色的保时捷汽车正在熊熊燃烧。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四五个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而守在楼门口的那两名学生手里面拿着枪，一脸的茫然若失，却似乎并没有手上的样子。
　　当然不会受伤，他们俩只是吸引注意力的明哨。
　　艾伦停下车冲过去，嘴里高喊着：“GCPD！放下武器，双手抱头！”，同时举起枪对准那两名学生。
　　那两名学生这时候才回过神来，但是在面面相觑之后，却没有立刻放下手里的武器。
　　“小心！”蒙托娅在警车后面大声提醒。
　　“小心！”
　　对面的那个他隐约记得叫做鲍比的孩子也喊出了同样的一句话，然后举起了枪。
　　艾伦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
　　法克——！
　　他已经意识到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了。那孩子的枪口并没有瞄准自己，而且从他生疏的动作上可以看得出来他根本不会用枪。虽然按照警察条律他应该在那孩子举起枪的一瞬间扣动扳机打光弹匣，但他有足够的经验和理智控制住自己的手指……
　　但站在车后给他做战术掩护的蒙托娅看不到这些细节，而且她刚刚犯了瘾头精神并不怎么稳定，几乎一定会开火。
　　FFFFUCK——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哥谭警探，艾伦知道自己有两种办法可以化解眼前的危局。要么，他冒着被搭档背刺的风险挡住蒙托娅的射击视界。要么，就把这一切推理分析的思考过程忘掉，和局里其他的同事一样，放弃思考，放弃坚持。
　　“STOP！”
　　艾伦大吼一声张开双臂，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飞了起来。
　　他看到白色的蛛丝从天而降，将自己和那孩子都拉扯到半空当中，而自己搭档的枪也被蛛丝缠住。
　　他意识到这一刻，幽灵蜘蛛拯救了所有人。


第247章交给后期处理

　　戈登警官的平安夜“破镜重圆”计划又泡汤了。
　　当他听到奈何岛发生枪击案的时候，心里面生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艾伦那孙子不会被人做了吧？
　　奈何岛是蜘蛛的地盘，没有其他帮派，今天晚上唯一的访客恐怕就是艾伦和蒙托娅那对搭档。
　　按理说不会出什么岔子，就算蒙托娅喜欢抬杠，那也不至于说就闹出什么人命来……
　　但现实总比小说精彩。
　　“一群飞叶子飞到神志不清的白人学生跑到学校来闹事，手里还有枪？然后被两个黑人学生给反杀了？”
　　你特么是在逗我吧？
　　你要说那帮骄傲男孩平时挑衅羞辱非裔学生是可能的，找机会堵门口揍一顿也是可能的。但你要说带着枪来火并……这场面老子真没见过！
　　谁给你的勇气？邓布利多么？
　　但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现场还有目击证人，还是警察。
　　艾伦和蒙托娅听到枪声赶过来，观看了一个结局。
　　一辆保时捷汽车被烧得就剩下了骨架，五个白人学生三人死亡，两人轻伤……应该是轻伤，至少还有力气大呼小叫：“我要要死了！我血流满地啊！”
　　从结果上来看，蜘蛛会这边取得了完胜。
　　如果按照GCPD过去一贯的做法，这时候就应该把那两个开枪的黑人学生抓回去，扔进警局等明天早上在慢慢地审。人都已经死了你说你着什么急呢？圣诞节不过了？
　　但是还有韦恩家族的管家阿尔弗雷德先生在场，告知警方这两名学生是韦恩少爷雇佣的私人保镖，而这方圆几平方公里的土地都是韦恩家族的私产，那些白人学生属于携带枪支擅闯私人领地，韦恩先生的保镖开枪属于正当防卫。
　　有钱人跟你这样讲的时候你最好相信，因为他们真请得起律师。
　　那么唯一的问题就在于——
　　“他们到底是干嘛来的？”
　　布洛克看着警戒线外高举照相机咔嚓咔嚓拍个不停的记者们，忍不住感叹道：“上一次我看到他们这样爱岗敬业还是在韦恩夫妇遇害的时候，千万别告诉我说这一次又是哪家的少爷倒了血霉。话说连我们都还不知道具体信息呢，他们是怎么闻着味儿冲过来的？都是加班社畜晚上不回家陪家人吃饭的么？”
　　戈登冷哼道：“只要钱花到位，再晚他们都能来。还记得那时候的扎斯么？”
　　布洛克笑道：“啧啧，有钱人的玩法。不过看今天这架势，这一次出钱的可未必是布鲁斯·韦恩。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一报还一报？”
　　“领头的那个家伙叫乔尼，他承认今天是故意来闹事的。”
　　已经做完笔录的艾伦走过来，低声说道：“有人跟他打赌，押500块赌他不敢来奈何岛骑马——骑马是年轻人圈子里面最近开始流行的一种游戏，就是合伙勾引女生出来玩，不止玩她们的身体还要花她们的钱。”
　　“这个‘有人’是谁？”
　　“塔克兰。”
　　“啊，我知道这个人，橡皮海豚酒吧的酒保，据说很有人脉，不仅帮人找屁眼，自己也卖……”布洛克一拍脑门：“等等，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当然不好那口！不过我听说他身后有大佬包养，面子很硬，一般的小混混都不放在眼里。”
　　艾伦点头道：“我和蒙托娅去找他谈谈，这边就拜托你们了。”
　　“没问题，这片儿人我都熟！”布洛克耸耸肩，对戈登说道：“你去应付记者，我去看看学生食堂有没有关门，不知道他们今天晚上吃什么，我得垫垫肚子……”
　　戈登无语道：“你来就是为了蹭吃蹭喝的吗？”
　　“要不然呢？咱们查案么？你看这满地的蜘蛛丝，啧，这才是正品，已经开始降解了。”
　　布洛克摇摇头，压低声音说道：“我刚去看了一眼证物，从那两个孩子身上搜出来的枪，里面子弹还是满的。”
　　戈登抬头看了一眼夜色笼罩的楼顶：“但他们承认是自己开枪？就好像故意给人送把柄一样……”
　　布洛克笑道：“还记得那个眼镜蛇吗？”
　　“引蛇出洞啊，又玩这一套？”
　　“套路之所以叫做套路，就是因为好用不是么？”
　　布洛克哼着家乡的小曲，一步一摇晃地走进了学校，顺带着还跟门卫大爷打了声招呼。
　　“圣诞快乐啊，老兄。”
　　“还没到零点呢，布洛克警官。”
　　“都一样，都一样，食堂还开着么？”
　　“当然有宵夜，今天是中华面条料理，你晚上不走了吗？我去找副牌来？”
　　“不不不，大过年的别诅咒我，亲爱的伯爵夫人还在等我呢。”
　　布洛克并没有注意到，就在自己随口闲聊的时候，一个娇小的身影从自己身后悄无声息地溜出了校门。
　　明美将自己裹在厚厚的羽绒服外套里面，小心翼翼地溜出校门来到街上，左右张望了一下，便看到了躲在不远处阴影中向自己招手的男人。
　　“晚上好，明美小姐。”
　　那个身形瘦长的年轻男人，热情地伸出手来，但却没有得到少女的回应。
　　明美默默地注视着他，双眼之中的瞳孔丝毫没有焦距。
　　“额……你还好吗？”男人试探着在她眼前挥了挥手，等了片刻，忍不住皱起眉头：“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是你打电话约我到这里来，要曝韦恩家族的黑料对吧？”
　　“是。”
　　少女简单地回答道。
　　“那好，等我把录像机打开……”
　　“他们开枪杀了人，韦恩少爷说没有关系，可以用钱解决。”
　　“等等！我还没开始录呢！”
　　男人手忙脚乱地打开录像机，对准少女的脸：“你别着急，我先问你，你说的是谁？是刚刚发生在桥头的那起凶杀案吗？”
　　“他们开枪杀了人，韦恩少爷说没有关系，可以用钱解决。”
　　“不是，我们能不能从头开始聊？”
　　“他们开枪杀了人，韦恩少爷说没有关系，可以用钱解决。”
　　男人关掉录像机，挠着脑袋沉吟了半晌，耸肩道：“也行吧，后期全都交给我么？艹，老子要加钱！”
　　他正要收起录像机，旁边突然伸过一只手来，按住了他的肩膀。
　　望着与那表情呆滞的少女一模一样的面孔，也不知道为什么，男人突然就感觉到了一股尿意。


第248章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是一个误会，非常令人遗憾的误会。”
　　哥谭新闻台记者肖恩先生像是小学生一样规规矩矩地坐在座位上，脸上露出真诚的微笑。
　　他原本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但在伍珊当着他的面将手指插入砖墙，一点点扣出犹如霸王龙一般的爪痕之后。
　　他就变得非常谦虚谨慎了。
　　做记者，要识时务，知进退，平时不仅要努力学习还要跑得快。
　　电影里面那种傻叉金发大波女记者，要没有主角英雄救美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现实中没有英雄，所以现实中的傻叉都死了。
　　徒手拆砖墙的女人很可怕。
　　但是坐在他面前的这位少年更加可怕。
　　布鲁斯·韦恩，哥谭小王子。
　　他有很多钱，多到足以雇佣整个哥谭的黑道势力为他效命，而他也确实这样做过。
　　但凡脑子清醒一点的人，都不会去招惹他。
　　肖恩先生现在都有些不太确定，自己的脑子到底清不清醒了。
　　他居然连这种料都敢接，现在冷静下来回想一下，自己简直就是失心疯了。
　　当然，这是建立在他被当场人赃俱获的情况下。
　　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
　　“但他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肖恩先生痛心疾首地哭诉道：“非常抱抱歉，韦恩先生，我被金钱蒙蔽了双眼，我当时真的急着用钱……”
　　“没关系，不用紧张，肖恩先生。”
　　布鲁斯端着咖啡坐在他对面，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容。
　　“毕竟你还没有给我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那我们就还有坐下来心平气和聊天的余裕。肖恩先生，我知道错不在你，你只是一名记者，而且是正儿八经的记者，不是什么三流小报的狗仔。一个记者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你只是拿钱办事，履行自己的工作职责，又没有犯罪……”
　　“您能理解我那真是太好了！”
　　肖恩感激涕零，恨不得当场跪下来抱住韦恩先生的大腿。
　　“但是……”
　　布鲁斯叹气道：“我能理解你的处境，但你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么？有人收买了记者，催眠了我的女仆，就为了制造出一个对我不利的假新闻。你能明白我现在的感受吗？”
　　“我明白！”
　　肖恩先生果断卖出了队友：“是斯坦利·波顿，我们新闻部的副主管。您看，这是他一小时之前给我打来的电话，让我来这里采访一位线人，说是有关于您的黑料。一开始我真的是拒绝的，但他给了我十万块，已经打到我账户上面了，这是转账记录。我不知道他跟您有什么私人恩怨……”
　　“我跟他没有私人恩怨，不过现在有了。至于你，肖恩先生——”布鲁斯说道：“他给你的钱你安心收好，我可以再给你十万，只要你能帮我做一件事。”
　　“您说笑了，就算您不给钱，我也愿意为您效劳！”
　　“一码归一码，我从不亏待自己的朋友。那位斯坦利·波顿先生要你做什么，你就继续去做。等到新闻出来之后，我希望你能在一个恰当的时机站出来为我洗刷冤屈，向公众公开事实真相——如果到时候有人要炒你鱿鱼或者威逼利诱之类的，你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您真是宽宏大量，请您放心，我一定把这事儿办好。”肖恩先生抹掉头上的冷汗，发自内心地称赞道。
　　也不是所有的老哥谭人都奉行盎撒理念，肖恩先生就很清醒，他绝对不会把布鲁斯·韦恩的善意当成是软弱与妥协的表现。
　　无可救药的傻叉毕竟是少数个例，不能以傻叉的过激行为对哥谭人一概而论。
　　整个联邦就算刨出去七千万红脖愚钝村夫，再刨出去八千万白左文艺青年，那不是还有一亿五千万的普通人么？
　　送走这位深明大义的年轻俊杰，布鲁斯转身来到隔壁。
　　明美正躺在学生会的沙发上，双目紧闭，表情平静，看起来像是在睡觉，但实际上则是被她的姐姐用物理方式进行了助眠。
　　伍珊坐在她旁边，手里捧着茶杯，凝视着杯中的茶水，面无表情。
　　她其实一直都是这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用日本人话说这叫做三无少女。也就只有熟悉她的人才能从她脸上看出她的真实情绪。
　　布鲁斯就看得出来。
　　这姑娘已经快要被气炸了。
　　这是第二次有人试图利用她的妹妹，而且还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不知不觉地完成了小动作。
　　叔可忍婶都不可以忍！
　　布鲁斯毫不怀疑，如果现在让她找出那个幕后主使，一定会分分钟教那家伙做人，用强手猎颅掏出脑花来涮火锅。
　　但她做不到，她是一名天赋优异的武术家，但并不是思维逻辑缜密的侦探。
　　虽然说布鲁斯自己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但要让他事后推导，还是能够看出几分问题的。
　　“应该是外出购物时被人盯上了。”
　　布鲁斯走到伍珊面前低声说道：“明美并不是那种性格很强势的女孩，但最近一直坚持给我们做日本料理。有很多材料在正常的超市里买不到，必须要去日本人开的杂货店才能找到。我对日本料理不怎么了解，但格温在这方面应该是有经验的。现在回想起来，我曾经听她说起过一嘴，说什么家里有矿买四种酱油，新娘修行大失败之类的话。可能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开始产生怀疑了吧？”
　　伍珊轻轻放下已经被自己摁出手印的马克杯，点头说道：“确实如此，日式料理本来就不需要那么多调味料，真正的职业家庭主妇可以自己调配酱料口味，不需要特意去购买电视台推销的那些所谓刺身酱油、乌冬面酱油还有什么照烧酱油……明美外出购物的次数太频繁了，而我对金钱又不太敏感，完全没有意识到有异常……”
　　“没关系，我对钱也不怎么敏感，这不是你的错。”
　　布鲁斯按住伍珊的肩膀，轻声安慰道：“不用把责任都扛在自己肩上，你现在又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们为什么会选择明美下手，还不是因为在我们身上找不到可趁之机么？我们已经击败过他们一次，那就可以击败他们第二次。”


第249章火候不够

　　有些人希望世界变得更好。
　　有些人希望世界尽快毁灭。
　　有些人是在心里期盼着世界毁灭，但却不包括自己。
　　最好能让所有比自己有钱，比自己幸福的人都死光，然后他就可以成为世界之王。
　　比较幸运的是在还没有进入网络时代的哥谭，很少会遇到这种奇葩。
　　为了赚钱不要命的家伙不少见，但在一般情况下，这种人并不是真的不怕死，他只是抱有侥幸心理的赌徒。所谓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无非是赌命而已，拼赢了会所嫩模岂不美哉？
　　对付这种人，只要瓦解他的侥幸心理就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当枪口抵在他脑门上的时候，当他意识到自己没有任何赢面的时候，就会迅速软弱退缩。
　　这种人才是沉默的大多数。
　　…………
　　幽灵蜘蛛荡着蛛丝在哥谭的高楼大厦间掠过。
　　警察已经下班了。
　　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就算是吉姆·戈登也没必要熬夜加班去嫌疑人家里查房。又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刑事案件，比如说人质身上绑着定时炸弹什么的，明天早上起来再去查案也是一样的。
　　但是蜘蛛还不能休息。
　　今天有人打了蜘蛛会一个响亮的耳光，如果不立刻报复回去，就会让他们产生出轻蔑的心理。
　　卡迈恩·法尔科内就是个鲜活的例子。
　　真正了解他的人，现在都还不敢轻举妄动，别看马罗尼平时态度多么猖狂，你要让他跟法尔科内开战，他一定先送你去见耶稣。
　　但是不了解他的人，比如哥谭街头巷尾的吃瓜群众，现在喝上二两猫尿就敢拍桌子吹牛说自己当年骑在法尔科内头上拉屎。
　　墙倒众人推推。
　　有的时候只有手扶墙的那些人是真心要推墙的，其他人就是单纯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没有人在乎墙倒了会不会砸死人，反正砸不到自己。
　　如果布鲁斯·韦恩被人栽赃陷害，那也没有多少人会在意真假，他们只想看到负面新闻，也只愿意相信负面新闻。
　　造谣一时爽，给当事人带来的隐性伤害却要维持很长时间。
　　当然，造谣者不在乎，传谣者也不会在乎，他们只喜欢用道德绑架别人，却从不以道德标榜自己。
　　只可惜并没有超级英雄愿意去惩治这样的罪恶。
　　但是未来会有超级公司帮助英雄们完成这项伟业，他们有权力在自由的国度里封禁自己家网站上的总统账号，按照有些人的说法这才是真正的皿煮自由。
　　格温不做超级英雄，没有道德底线，所以她不害怕被人道德绑架。
　　她誓死捍卫洛夫克拉夫特先生背地里搞小动作的自由，前提是对方也应该允许她出盘外招。
　　哥谭市的两大黑手党家族都不做毒品生意，他们有更赚钱的渠道，根本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真正掌握着地下毒品流通生意的——说出来外人可能都不敢相信，居然是哥谭的警察。
　　是的，就是吉姆·戈登的同事，缉毒科的警察。
　　众所周知的世界上的著名毒品产地，阿富汗、墨西哥和哥伦比亚都是CIA的传统地盘，而国内的DEA（缉毒局）更是黑到没法洗的地步。假如生产者和经销商的顶头上司都是A字头的老大哥，那在销售环节上分润给警察一些，也是非常理所当然的事情对吧？
　　你以为黑手党不做白粉生意真是因为他们道德高尚么？
　　格温半夜潜入警局，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找到了五百公斤高筋面粉，是的外包装上写着是高筋面粉，但真正的高筋面粉应该不用拿塑料布包裹的那么严实，还储存在证物库房里面。
　　虽然不是拿不动，但都拿走也未免有些过分，人家警察叔叔也要生活。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没必要给哥谭人民制造市场恐慌对不对？
　　最后格温只拿了两小包，差不多二十公斤的分量，然后悄悄离开，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她又回到钻石区，找到了洛夫克拉夫特先生居住的高级公寓。
　　这个年代的哥谭人还没有太高的保密意识，事实上就算有也没什么用，就算是蜘蛛会情报网接触不到的层面，只要找对门路花点小钱，总有热心人士会为你提供帮助。
　　洛夫克拉夫特先生也算是哥谭著名的企业家和公众人物，但相比于那些顶级豪门家族来说还是有一定的差距。这种差距就体现在人家韦恩家族、门罗家族住的都是大别野，而他只能住高级公寓。虽然说这种高级公寓也是普通社畜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奢华豪宅，但人终究是要往上看的。
　　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有厕所里还亮着灯，主人应该是已经睡下了。也真亏他心脏大，今天晚上居然还能睡得着。
　　格温拆开高筋面粉的外包装，从厕所一路撒到客厅，打开门又朝外面泼洒了两斤，一时间漫天烟尘飞舞，呛得共生体战衣都忍不住开始颤抖。
　　“圣诞快乐，洛夫克拉夫特先生，你今天晚上会梦到奈亚子么？”
　　格温站在窗口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够解气。
　　您堂堂一位公司总裁身家亿万，就算在家里藏匿二十公斤面粉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对吧？只要肯下血本，总能摆得平的。
　　沉思片刻，她走到书桌前，拧开墨水瓶把墨水倒在烟灰缸里，又翻出一只手帕，团成一团沾上墨水，在雪白的墙壁上涂抹起来。
　　“……资产阶级在它已经取得了统治的地方把一切封建的、宗法的和田园诗般的关系都破坏了。它无情地斩断了把人们束缚于天然尊长的形形色色的封建羁绊，它使人和人之间除了赤裸裸的利害关系，除了冷酷无情的现金交易，就再也没有任何别的联系了。它把宗教虔诚、骑士热忱、小市民伤感这些情感的神圣发作，淹没在利己主义打算的冰水之中。它把人的尊严变成了交换价值，用一种没有良心的贸易自由代替了无数特许的和自力挣得的自由。总而言之，它用公开的、无耻的、直接的、露骨的剥削代替了由宗教幻想和政治幻想掩盖着的剥削……”
　　洋洋洒洒地写了几百个字，用完了烟灰缸里的墨水，格温反手抛掉烟灰缸，抓起地上的面粉往墙上一顿涂抹，做出了毁灭证据的样子。
　　可还是差了那么点意思。
　　格温又沉思了片刻，去厕所里洗干净手，回来坐在书桌前，拿起墨水瓶旁边的钢笔和信纸，开始书写。
　　“亲爱的杰瑞，你完全想象不到上周五我找到了什么乐子。还记得南希吗？对就是我带你认识的那位参议员，她邀请我搭乘私人飞机跑到距离哥谭海岸线差不多一百公里外的小岛上，你猜岛上有什么？全都是萝莉！”


第250章那是一望无际的瓜田

　　哥谭的圣诞节从一早上开始就是满满的惊喜劲爆。
　　上午十一点打开电视机收看午间新闻，一眼就能看到耸人听闻的新闻标题。
　　“哥谭首富开枪杀人！”
　　“优雅小王子人设崩塌！”
　　“名为捐资助学，实际上蓄养黑帮？”
　　电视频道里的新闻标题一个比一个劲爆，吃瓜群众大呼过瘾。
　　“昨天晚上在奈何岛街区新哥谭技校门口发生一起恶性枪击事件，五名学生乘车经过学校门口遭到枪手袭击，3人当场死亡……”
　　“布鲁斯·韦恩声称开枪者是他雇佣的私人保镖，为了保护他的安全进行了正当防卫……但据匿名人士透漏，凶手是有犯罪前科的在校学生，布鲁斯·韦恩很有可能为了包庇犯人向警方作伪证……”
　　电视节目上，主持人邀请到了两位哥谭著名的儿童心理问题专家，首先播放了一段有关于韦恩夫妇遇害事件的新闻报道，以及凯恩化工与韦恩集团联合的新闻，浑厚的旁白声音向观众简单介绍了一下布鲁斯·韦恩的相关事迹。
　　录像结束之后主持人诚心诚意地发问：“请问专家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呢？”
　　专家A咳嗽一声说道：“宝杰我跟你讲，布鲁斯·韦恩是谁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对不对？那今天这个问题不是他开枪杀人，而是说他包庇杀人凶手，对不对？那他包庇的这个杀人凶手是谁，刚才你也讲了，据匿名人士透漏，说凶手，凶手已经知道是谁，是有犯罪前科的在校学生，这里面就有问题对不对？你说他有犯罪前科他怎么还能继续上学呢，对不对？我跟你讲，这就涉及到了新哥谭技校，大家家都没听说过这个学校的名字，对不对？我跟你讲，这所学校实际上就是由布鲁斯·韦恩捐资兴建的，专门用于收容哥谭流浪儿童的学校……”
　　“好的我们先进一段录像，带大家来了解新哥谭技校的由来——”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频道上，记者正在街头随机采访路人。
　　“那真是一场悲剧，我听说遇害的是白人学生？你知道么？这要是白人学生枪杀黑人学生的新闻，今天早上你就可以看到大家上街游行抗议……”
　　画面迅速切换。
　　“我早就听说了！那些有钱人心狠手辣，我告诉你，说不定就是布鲁斯·韦恩自己开枪杀了人，然后把锅甩给手下的黑帮小弟。这些有钱人就是这样的，上帝啊，什么时候才能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脸上打着马赛克的女人激动地挥舞着拳头高呼。
　　“什么？你说他们跑到奈何岛去了？那不纯属作死么？活该挨枪子……”
　　画面迅速切换。
　　“蜘蛛——是的，看我的口型，蜘——蛛！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那是蜘蛛的地盘。那看起来像是学校，实际上就是蜘蛛会的总部，整个奈何岛都是蜘蛛会的地盘，而他们的首领，那只母蜘蛛就是韦恩家族的秘密家臣。韦恩家族从一百年前就在秘密供奉蜘蛛女神了，你知道什么叫做祖传精灵么……”
　　光头男子一脸神秘地冲着镜头诉说。
　　………………
　　然而这瓜还没有吃多久，也就是维持了一个午间新闻的时间档，到了晚上，立刻就被另外一个惊天大瓜所取代。
　　哥谭市的著名企业家，社会活动家，令人尊敬的洛夫克拉夫特先生因为吸毒过量被送往医院抢救。
　　有钱人磕粉不算什么新闻。
　　真正的新闻是居住在他隔壁的邻居早上起来遛狗，被过度亢奋的阿拉斯加咬伤，到医院检查发现自己家狗吸毒过量。这位仁兄一开始还以为是有人给自己家狗投毒，但问题是你拿白粉投毒这成本也未免太高了一些吧？这让他不得不怀疑狗子背着自己偷偷吸毒，还为此特意报警。警察认为是他吸坏了脑子然后逼迫自己宠物吸毒，这个新闻立刻引起了哥谭当地动物保护组织的重视。结果就在他们准备打倒这个虐狗变态再踏上一万只脚的时候，医院检查血液证明了仁兄的清白。
　　这位仁兄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体面人物，哪能受得了这种委屈，再加上也是钻石区的上流人，警方不得不投入警力到他家附近搜查证据，结果就在隔壁洛夫克拉夫特先生的家门口堵住了两名面目狰狞一看就不是好人的盗窃犯。
　　根本都没审讯，两人就主动交代，说他们的姐姐是洛夫克拉夫特先生雇佣的家政女仆，早上过来扫地的时候看到地上洒满了白粉。姐姐拿手指头沾了一点放嘴里尝尝发现味道很正，再看看主人家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心里根本没有生出拨打911的想法，反倒是打电话叫来两个弟弟帮自己一起清扫。
　　等到他们把几十斤白粉收集起来，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警察堵了个正着。
　　躺在床上呼吸了大半天室内空气的洛夫克拉夫特先生这时候已经大小便失禁，眼瞅着就要凉了。
　　这瓜的内容是如此丰富，如此柳暗花明曲折离奇，让看出殡不嫌事儿大的哥谭人民发自内心地产生出了一种自己就是猹的感觉。
　　站在瓜田里，一眼望不到尽头。
　　什么布鲁斯·韦恩？什么枪击事件？那特么也叫新闻？哥谭人谁爱看那个？你把这活给我们整明白好不好？
　　“啊这……有点过了吧？”
　　看完晚间新闻，布鲁斯扭头看向格温，忍不住叹气道：“何至于此啊？”
　　身为始作俑者的格温也是一脸的无辜与茫然。她设计好了开头，却没有想到结局。
　　“该怎么说呢……其实我也不想的，我要说这是个意外你会相信吗？”
　　“你是指哪一部分？”
　　“他家女仆绝对不是我安排或者指使的。”
　　格温摊手道：“只能说哥谭是个民风淳朴的好地方吧，有的时候根本不需要你站到第二层第三层上去，人家直接住地下室……我错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第251章真正的新闻

　　圣诞节这一天对于哥谭来说真正意义重大的新闻，是外号“企鹅”的奥斯瓦德·克波帕特被爆出是卡迈恩·法尔科内派去安插在萨尔·马罗尼手下的内奸。更令人惊讶的是他居然能从马罗尼手中逃出来回到法尔科内身边，然后法尔科内将菲什·穆尼的酒吧交给他搭理作为奖赏。
　　很多人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马罗尼已经表现出咄咄逼人的姿态，而法尔科内阁下却依旧是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难道是他真的老了吗？别人可能会相信，但和他差不多掐了半辈子的马罗尼是觉得不相信的。所以就算是在几乎整个哥谭都已经做好准备恭送法尔科内老爷子驾鹤西游的时候，马罗尼却始终按兵不动。他就是像要搞清楚，法尔科内手里到底藏着什么底牌。
　　现在终于真相大白了。
　　一个内鬼，一个已经混到马罗尼身边的内鬼。虽然马罗尼从来都没有相信过这个可笑的小丑，把他留在身边的目的也只是单纯地为了恶心法尔科内……但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个小丑居然有胆量做内鬼。
　　黑手党家族里从来都不缺少手段毒辣的狠人，反正只要你放下底线，不怕后果，杀个人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呢？但就算是那种无法无天的狠人，也要讲究一点江湖道义。你连最基本的江湖义气都没有，谁愿意跟你玩呢？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活人还不好找么？大家都是狠人，那显然讲义气重感情的狠人就更受欢迎一些，这个就叫做竞争力优势。
　　但企鹅不是，全哥谭的黑道势力都知道他是个出卖老大毫无忠诚可言的贱人，更恶心的还是向向警察出卖自己的老大，这就犯了道上的忌讳。按理来说这种人在哥谭一般情况下都活不了太久，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干掉。
　　可他偏偏就活下来了，不仅活下来还跑到马罗尼这里，用尽了各种投机取巧的手段博取马罗尼的信任，甚至还向马罗尼供述出了法尔科内极为私密的几个洗黑钱的地点，带着人杀进去抢回来一大笔现金——法尔科内家族的高级干部尼古拉，就死在他手上，这可算是含金量十足的投名状了。
　　按照黑道上不成文的规矩，这种人是要被法尔科内家族下达追杀令，抓回来枪毙八百回的。但如果法尔科内家族没能够做到，而马罗尼又出面将他保下来的话，那在外人看来很明显就是法尔科内家族的软弱与退缩。
　　只要这个小丑多活一天，法尔科内家族的权威就要受到质疑，如果一个黑手党家族无法再维持住自己的威慑力，那也就到了它退出舞台的时候。这种一本万利的买卖，马罗尼在心里不知道算计了多少遍。
　　可没想到，现在他自己变成了小丑。
　　企鹅居然是法尔科内阁下安插过来的内奸，那么之前发生的一切也就有了另外一种解释。现在回想起来，尼古拉的死就颇为耐人寻味。他野心勃勃，和菲什暗地里结盟，在家族内部大肆扩张自己的势力，到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法尔科内阁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动声色，实际上却是借着企鹅的刀一举干掉了自己手下的心腹大患，还把锅甩给马罗尼，马罗尼毫不知情居然还接锅接的十分开心。
　　到底是谁说这老王八蛋马上就要嗝屁的？
　　马罗尼心中一万只草泥马横飞而过，但事已至此，年迈的狮王重新露出獠牙，他只能乖乖认怂。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一次找出内奸充其量他只是丢脸而已，对于像马罗尼这样的黑道枭雄来说，区区脸面又算得了什么呢？拔出这根扎在自己身上的毒刺之后，他就可以好好整顿手下的人马，清理队伍再另寻时机。没有内鬼，那也就意味着两大家族之前最后的缓冲余地也不复存在。
　　真正的战争，已经一触即发了！
　　当然在这个时候，绝大多数哥谭人还不知道这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怎样的影响。韦恩家族和洛夫克拉夫特的劲爆丑闻已经完全占据了他们的大脑空间，让他们吃瓜吃得不亦乐乎，根本无暇他顾。
　　…………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事态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状况？”
　　猫头鹰法庭发起的临时会议上，坐在轮椅上的大法官用冰冷的目光扫过在座众人。
　　现场的气氛十分凝重，而且尴尬。
　　因为大法官手里拿着一封信。
　　那是从洛夫克拉夫特的私人公寓里搜出来的一封信。
　　“亲爱的杰瑞，你完全想象不到上周五我找到了什么乐子……”
　　“杰瑞是谁？”
　　现场一片肃静。
　　可怕的沉默持续了足足有一分钟，才有一位陪审员咳嗽一声试探着说道：“这封信上的内容很明显是伪造的，洛夫克拉夫特根本不可能认识什么南希参议员，我听都没听说过有这么个人。”
　　旁边有人说道：“如果是亚利桑那州的那个凯德拉·南希呢？”
　　“那是谁？见鬼了，亚利桑那州离哥谭有多远？你怎么不说是夏威夷的参议员呢？”
　　“肃静——！”
　　大法官将信拍在桌子上，沉声说道：“这封信当然是伪造的，我们甚至都知道是谁伪造的——哥谭应该不会有第二个神经病半夜跑到人家里去撒白粉了。我们也知道洛夫克拉夫特最近招惹了谁，但那些都不是重点。问题的重点在于这封信已经被警察和记者看到了！你们知道这一旦曝光出去意味着什么吗？”
　　“警局和电视台那边不用担心，我们能控制住局面……”
　　“那蜘蛛呢？”大法官的目光锐利如刀：“那个疑似拥有超凡能力，翻墙爬楼如履平地，还没有任何道德底线，行事不择手段的幽灵蜘蛛——我们的利爪战士根本无法处理她，你们认为该怎样解决这个麻烦？”
　　“之前不是说要拉她加入法庭么？”
　　“那也得能降服住她才行，你现在跟她谈判那不是开玩笑么？”
　　陪审员们议论纷纷，愁眉不展。
　　这时候突然有人开口说道：“我们可以给她找点事做。”
　　“你指哪方面？”
　　“她不是喜欢收留孩子办学校么？我们让她收到手软不就行了？”
　　“……妙啊！”


第252章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一个资本家很可能有教养，有文化，有同情心，有正义感，关爱下属，甚至愿意为了民众的集体利益去牺牲自己的个人利益。
　　但是资本阶级绝对不会有同情心和正义感，为了国家的利益去牺牲自己的阶级利益。
　　所以哥谭人选择拒绝相信“阶级”的存在。
　　上帝教导我们，只要相信上帝，上帝就在你身边。反过来说只要不相信有阶级，那么在这个词语基础上衍生出来的一切理论都不存在。
　　思路清晰，逻辑完美，值得点赞。
　　吉姆·戈登就不相信阶级的存在，他自己就是哥谭的官二代，坚信只要自己不忘初心，总有一天能将哥谭送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去——也就是他小时候印象中的那座自由与黄金之城。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只要相信奥特曼，相信有光，他就永远都不会倒下。
　　然而现实给了他一记闪亮的耳光，然后摁在地上一顿日字冲拳加上闪电五连鞭，打完之后又一口浓痰吐在他脸上，带着他的妞走了。
　　在成年人的现实中摸爬滚打了几个月之后，现在的戈登虽然还是不忘初心，可也差不多磨灭了天真幼稚的棱角。他开始逐渐理解这座城市，已经支撑这座城市运作的规矩与法则。
　　具体表现为他现在终于可以心平气和地跟坏蛋们聊天，甚至开始培养出警局老油条的黑色幽默感——当然这要归功于哈维·布洛克对他的言传身教。
　　平心而论，他当然知道洛夫克拉夫特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恶棍。
　　你说一个衣冠楚楚的上流老绅士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也不不过就是跟几十条人命扯上关系而已，这叫事儿么？这根本不叫事儿！
　　洛夫克拉夫特先生聘请的大律师有理有据地驳回了检方控诉的每一条罪名，无论是竞争对手突发车祸，还是手下员工跳楼自杀，又或者是其他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没有任何实际证据能够证明与洛夫克拉夫特先生有关。
　　即便是现在，就在警察已经从他家里搜出二十公斤高纯度白粉的情况下，律师先生依然坚称自己的雇主和这些毒品没有任何关联，完全是被人栽赃陷害。有一说一，他摆出来的理由相当充分——就算是丧心病狂的疯子也不会在自己家撒白粉玩，这跟烧钞票有什么区别？
　　“我们都知道是谁做的。”
　　洛夫克拉夫特先生躺在ICU病房的监护室里，全身上下插满了管子，看起来还是很有精神——他从空气中吸入的粉末还没有完全代谢出去，当然会精神，精神到双眼充血一柱擎天，都恨不得当场爆血管的样子。
　　戈登耸了耸肩：“能不能请您的律师出去一下？”
　　律师先生急忙说道：“警官先生，按照法律规定……”
　　“好了，你先出去。”
　　洛夫克拉夫特摆了摆手，轰走自己的律师，有气无力地说道：“吉姆·戈登，我知道你是谁，你也知道我说的是谁。我知道你跟那只蜘蛛很熟……”
　　“不，那都是别人瞎说的……”
　　“行了吧，戈登，我都被人玩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心情跟你绕弯子？”
　　洛夫克拉夫特叹气道：“请你替我向她转达一句话，我认输了，可以吗？”
　　戈登挑眉道：“你所谓的认输，是指雇凶暗杀塞伊拉然后栽赃嫁祸给幽灵蜘蛛，然后又找人到学校门口闹事，给蜘蛛会和韦恩家族制造丑闻……这些行为么？”
　　洛夫克拉夫特摇头道：“就算你现在有录音笔，你也应该知道，在我的律师不在身边的情况下，这种证据没有任何效力。”
　　“不，我没带录音笔。虽然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你谋杀塞伊拉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她的弟弟在你手下工作，窃取了你的公司非法收入所得的财务数据……但那是检察官的工作，哈维·丹特很快就会来探望你的。但那不是我来的目的——”
　　戈登坐下来看着洛夫克拉夫特说道：“我只是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跟那只蜘蛛过不去？你跟她有什么仇恨吗？还是有什么利益冲突？”
　　“不，我跟她无冤无仇。”
　　洛夫克拉夫特苦笑道：“我这样跟你说你大概就能理解了——假如你某一天刚巧抓住了一个抢劫犯，他说他是卡迈恩·法尔科内秘密情人的弟弟，让你放他一马。你会放过他么？你当然不会，因为吉姆·戈登是个硬汉，就连法尔科内本人都不害怕。但是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你的女朋友被人扒光了一副吊在窗户外面……”
　　“好了，我理解了！”
　　戈登连忙打断他。
　　“不，你不理解，你完全不了解哥谭，不了解这座城市背后的运行机制。幽灵蜘蛛，她已经变成了一个象征。”
　　洛夫克拉夫特望着天花板说道：“你也是一个象征，因为你的存在，哥谭人居然开始渐渐对警察产生信任了，这听起来多么疯狂啊。不过反过来说，如果有人想要打击警察的威信，他肯定会把你当做第一目标。基于同样的道理，如果我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获取某些人的信任，以及……把自己塑造成幽灵蜘蛛的仇敌就是最安全高效的方法。毕竟她只是个喜欢恶作剧的小鬼，最多也不过是往你家里撒白粉，如果换做是法尔科内家族……”
　　“等等，你还不知道呢？从你家里搜出来的可不只是白粉。”
　　“还有什么？”
　　“还有一些涂鸦……以及一封信。”
　　洛夫克拉夫特惊讶道：“信上写了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戈登耸肩道：“你这不是刚醒过来么，信上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内容，从口吻上来说，就是你写给亲爱的朋友杰瑞，吹嘘一个叫做南希的参议员带你去一个岛上参加未成年少女嘉年华派对……你那是什么表情？难不成那封信真是你自己写的？”
　　“不不不，我不认识什么杰瑞，那封信在哪儿？”
　　洛夫克拉夫特面无血色，挣扎着坐起来大叫道：“他妈的那封信在哪儿？”
　　戈登的目光顿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他走出病房，掏出手机拨通搭档的电话：“哈维？你在局里吗？还记不记得我们上午在现场拿回来那封信？对，把那封信拿到手……或者看看信还在不在？”
　　他话音未落，病房里便响起了枪声。


第253章看看人家外国的韭菜

　　洛夫克拉夫特先生在ICU的监护病房内自杀了，他用一把消音的格洛克往自己的脑袋上开了七枪。
　　考虑到江湖传说中那些游荡在哥谭阴影里的不死人，就算被人顶着胸口用M2扫射依然能够保持行动力，这样的自杀方法显然是十分稳妥可靠的。只要把自己的脑浆喷满病房，那就算是上帝降临都救不回来……
　　当然这只是一个比喻，著名的反禁烟人士康斯坦丁·李维斯说过，恶魔可以随便杀人，但天使不能救人，因为这个人被恶魔杀死也是上帝的旨意。
　　洛夫克拉夫特先生自杀的原因当然不可能是因为他恶意收购对手公司股票，把那些不识抬举不吃甜甜鸡的对手都逼到人生退坑的绝境当中……这不叫事儿，真的不叫事儿。
　　跟真正的大佬操作相比起来完全上不得台面，不值得一提。
　　大佬是如何赚钱的呢？
　　假设有一支股票A，目前的市值是10元/股，在市场上的流通量是10万股，即总价为100万。
　　投资人，或者也可以叫做散户，韭菜，想要购买股票A，通常情况下他们是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打理股票的，所以在一般情况下是全权委托给证券公司来处理，这个证券公司我们可以称之为“小美”
　　简而言之，小美自己不生产食物，只负责送外卖。散户韭菜在小美的APP页面上选择商家和食物，生成订单外卖，然后把钱付给小美，小美再把钱统一转交给商家。
　　小美在这个过程中能够赚取双方的服务费，以及交易金活期存款的利息。假设她和商家约定的合同是每月结清一次次账款，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她还可以把交易金拿出去放贷，收取贷款利息。
　　回到股票市场上——
　　散户韭菜们购买了价值10万股的股票，委托小美代为保管处理。
　　这个时候大佬开始准备入场收割。
　　首先他们拿出10万元作准备金，然后用这10万元作为抵押，向小美借贷了月利率10%的100万元，这个就叫做金融杠杆。
　　然后他们开始做空股票A。
　　他们再次从小美手中用100万作为抵押借取总市值100万的股票A，然后一边唱空一边抛售。
　　股票A的市值一路下跌，从10元跌落到1元。在这个过程中，大佬收回了50万的现金，然后再拿出10万元将股票收购回来，还给小美，收回自己抵押的100万元。
　　现在大佬手里有140万，用110万再次偿还小美的抵押贷款，自己还剩下30万，又拿回了最初的10万元抵押金。
　　大佬赚取了300%的利润。
　　小美收取了贷款利息。
　　散户韭菜们的10万股股票还是10万股。
　　没有任何人受伤的世界诞生了！
　　什么？你说散户们突然发疯会怎么样？无论股票降价到多少他们都买？
　　大佬抛售出10万股的股票，股票价格却不减反增，从10元飙升到了100元？
　　那……小美那边要如何交代？月底可是要还账的！
　　为了拿回100万的抵押金，大佬必须回购10万股的股票A，那也就意味着他们必须付出1000万元的代价。
　　这特么不是爆仓了吗？
　　这能接受吗？这不能接受！
　　你说100万不要了？那不是你要不要的事情，你还得还人家100万呢，还不上每个月10%的利息你也得还啊。
　　大佬能忍么？小美能忍么？
　　所以说这些散户韭菜就是不可理喻的精神病，是极右翼的法西斯纳粹，是扰乱金融市场的恐怖分子，是社会与国家与现代文明的罪人！
　　他们都该被送进阿卡姆精神病院电疗到死！
　　当然，在送进精神病院电疗之前，钱还是得拿回来的。这个时候就需要小美出手，封禁所有韭菜的账户登录权限，帮助他们把账户里的股票低价抛售，同时还要禁止所有人继续购买股票。等把所有的股票都抛售出来之后，再删掉韭菜们的个人账户，拔网线删库跑路一气呵成……你要问那肯定就是临时工的蓄意报复行为。
　　然后，再找新闻媒体将他们洗成川粉，叫警察免费送他们进阿卡姆，岂不美哉？
　　跟现实中真正的大佬操作相比起来，洛夫克拉夫特先生那点小动作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也难怪很多苦心钻研“哥谭学”的博士教授们，研究到最后都会忍不住感慨：“过去二十年我到底研究了个鸡脖？”
　　…………
　　但洛夫克拉夫特先生终究还是自杀了，并不是因为他真正做过的那些罪行，而是因为一封所有人都知道不是他写的信。
　　因为死得太快，新闻媒体还来不及采访，所以在这个圣诞节的晚上，意犹未尽的哥谭人并没有吃到新瓜。
　　韦恩庄园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往日安静祥和的气氛。
　　“这是非常简单的心理暗示，并不会产生什么后遗症，接下来只要按时服用药物一个疗程……不，其实只需要三天就可以了，过多服用镇静药物也没什么好处，健康的年轻人都有自我恢复能力，不用依赖药物。”
　　雨果·斯特兰奇教授放下听诊器，耐心地解释道。
　　说哥谭是天堂这句话并不完全准确，应该说哥谭是权势阶层的天堂，只要你有钱，你就可以在这里享受到全世界最顶级的服务项目，无论是美食还是美女，又或者是最出色的医疗资源。
　　区区一个精神暗示的小问题，在哥谭根本算不上是个问题。就连掉落到化工品废水池里腌入味的罪犯，也能享受到冥土追魂级别的医疗服务，更不要说是韦恩家族的继承人了。
　　出身于哥谭州立大学的雨果·斯特兰奇教授是精神病学领域的权威专家。据说现在全美精神病学的研究生和博士生在写论文的时候都要引用他过去十年来发表在自然科学上的文献……这当然有吹牛逼的成分在内，但就算是只有十分之一的影响因子，那也可以说是毫无疑问的行业翘楚了。
　　普通人眼中神乎其神的催眠术，在人家看来根本不叫事儿，而且还是这么低级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精神暗示，不用摆祭坛做法也不用那水晶球招魂，听听音乐吃两片药就搞定了。
　　钱能解决的问题，那都不叫问题。
　　送走斯特兰奇教授，伍珊转身向格温问道：“我现在可以动手了吗？”


第254章职业玩家的心理素养

　　很多从新世纪成长起来的年轻人，都不理解德国人屠杀犹太人的原因。
　　大人们会告诉他们，因为希特勒是邪恶的，法西斯是邪恶的，所以他们就是要做坏事。坏人做坏事就是不讲道理，做坏事就是能够享受到愉悦感。
　　逻辑非常清晰，思维非常缜密。
　　如果你要问，犹太人自己难道就没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他们在古代要被埃及人奴役，近代要被德国人屠杀，现代还要和中东诸国天天打仗？
　　成熟的大人会亲切地告诉你，孩子，你这就是在讲受害者有罪论了。
　　受害者已经受害了，所以你一定不能质疑和指责他，这样不仅会让受害者遭到二次伤害，还会拉低你的道德标准。
　　布鲁斯·韦恩就是一位受害者，因为哥谭日益严重的犯罪问题，他的父母，两位专注于慈善事业的社会成功人士，企业家，令人尊敬爱戴的托马斯·韦恩与玛莎·韦恩夫妇，不幸被一名拦路抢劫的歹徒杀害。
　　洛夫克拉夫特先生也是一位受害者，他是一位没有任何犯罪记录的哥谭优秀公民，专注于慈善事业的社会成功人士，企业家，没招谁没惹谁，在自家一觉醒来，客厅里就被人洒满了白粉。感受到社会公众和舆论的压力，他在绝望与悲愤的抑郁当中吞弹匣自尽，这实在是令人遗憾和惋惜。
　　猫头鹰法庭认为自己也是受害者，有一说一，每一位陪审员和法官在这段时间都感受到了来自于这个世界的浓浓恶意。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坏心思，也没有什么坏想法，只是在专心致志志地吞吃韦恩集团的尸体，就已经被撑到消化不良，眼看着自己银行账户上的数字唰唰上涨，你说他们怎么可能有心思去毁灭哥谭毁灭世界呢？
　　但是黑锅从天而降，一口接着一口络绎不绝。以前韦恩夫妇还在世的时候，大家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轮到自己当家做主了，才知道什么叫做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什么猫猫狗狗都跳出来搞事，一来二去就连自己的逼格都快把持不住了。
　　至于说宫野明美是不是受害者？这个倒是有待商榷。
　　总不能大家都做受害者对不对？年轻人还是要礼让一下长辈的。
　　当然，这种心里话放在心里就好，千万不要让她姐姐听到。
　　………………
　　相对于已经声名鹊起的幽灵蜘蛛和她手下刚刚打出名号的死亡蜘蛛来说，哥谭人对于布鲁斯·韦恩身边那位亚裔女保镖几乎没有任何了解。很多人都把她当做韦恩少爷的新宠，就算有些真本事那又能怎么样呢？哥谭难道还缺少人才么？无非就是年轻貌美一点，人家韦恩少爷有钱好这口你能说啥？
　　但是在最黑暗深邃的角落里，“西瓦女士”的名号已经逐渐传扬开来。
　　韦恩庄园雇佣专业人士处理大量尸体这件事，在市面上没有任何流传，但是在那些顶层的小圈子里面却不是什么秘密。
　　人家也没想着保密。
　　就算是有那只幽灵蜘蛛的帮助——真正的聪明人都已经从她的过往事迹当中推断出，蜘蛛并不主动杀人。能够以一己之力手刃刺客联盟一整个分部的杀手，连带着那位著名变态色魔大卫先生也被干掉，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判断出西瓦女士的个人战力有多么恐怖。有心人调取到她年轻时……准确说应该是年幼时参加东亚地区搏击比赛的记录，发现这姑娘不仅师出名门，而且从小就表现出优异的天赋，之所以没有被人发掘出来，只不过是被刺客联盟提早预定好了。
　　所以也难怪刺客联盟吃瘪之后连屁都不放一个，感情这算是内讧？还是家暴？
　　但……刺客联盟可不会永远沉默。
　　卡迈恩·法尔科内年事已高，在客观事实上确实已经无法再胜任他现在黑道教父的地位。
　　但刺客联盟的领导人似乎并不存在这种问题。
　　伍珊对此心知肚明，也时刻保持着警惕。但她终究只是一名武者，身体反应再快也跟不上阴谋家的思路。
　　不过幸好，她现在身边还有一位世界顶级的凯子，以及一只精通于织网的蜘蛛。
　　“……中国人之所以不生产圆珠笔顶芯不是因为他们生产不出来，而是因为需求量太小利润太微薄了，一炉钢的产量就可以满足全世界一年的消费需求。但是有些人希望能让中国人意识到他们做不出圆珠笔芯是因为他们愚蠢低能……同样的道理，杀手的市场也没有那么大的需求，你在哥谭街边花200块钱就能雇佣一个打黑枪的小混混，只要他手里拿着枪就有可能把市长干掉。像刺客联盟这样听起来逼格满满的神秘组织，基于最简单的市场经济规律，支撑它运作的主营业务一定不是杀人服务。”
　　蹲在大厦天台上的格温如此对伍珊解释道。
　　“简单一点，我要杀谁？杀多少？”
　　站立在天台边缘的黑发少女面无表情地问道。
　　格温无奈道：“你是从哪儿穿越过来的游戏玩家么……我在给你解释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的道理，以暴制暴并不能解决问题。”
　　“往人家里洒白粉逼人自杀的你在说什么呢？”
　　“我这叫做讲究方式方法，虽然发生了一些小意外但那都算不上是什么问题，接下来我告诉你要怎么做——”
　　格温递过来一只黑色手帕：“首先把脸蒙上，然后进入18层，将你看到的保镖全都打倒，找到一个年纪大概在四十五岁左右的油腻中年白人胖子，他名叫德约科，有一头亚麻色的短发，喜欢古铜色皮肤的应召妹。”
　　“他是刺客联盟的高级干部？”
　　“不是，但我追查到刺客联盟的外围成员偷偷给他送钱，他自己只是个人畜无害的可爱肥宅，但他老妈是联邦国税局的重要领导。你进去之后轻轻地揍他一顿，然后把他墙上所有的彩虹小马和变形金刚手办都顺着窗户扔出去，告诉他你是刺客联盟派驻哥谭的新任干部，让他把过去吞的钱都吐出来，否则就跟他心爱的手办一个下场。”
<uni-view style=“font-size: 20px;“ class=“inner_value“ data-v-36a0d381=““>作者的话：友情推荐：一本很不错的新书《夜行劲夫！生化骑士！》目前本文正在构建架空的生化危机宇宙观，后续会进入DC大宇宙成为蝙蝠侠。主打纯爱后宫，黑暗，战斗，斗智。


第255章风雪夜归人

　　伍珊除了长得好看一点之外，性格完全不讨人喜欢。
　　有的魔法师单身久了就会对美少女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比如说美少女一定肤白貌美声音清甜……
　　实际上人家都是化妆出来见人的，动画片里的美少女也要化妆，所谓爱美的女孩子都会无师自通亚洲四大邪术，拉出来各个都是色孽神选。
　　伍珊就从来都不用化妆品，肤色看起来略显苍白是因为长时间在静室里冥想。不太会说人话，因为从小就没有系统学习过跟普通人接触的技巧。不像明美那样说话都要时刻注意敬语，更谈不上什么礼貌。
　　你也不能说这是傲娇，或者天然呆，她就是很单纯的不懂人情世故，活得像是个“泥雕木塑”。
　　格温一直都很怀疑，如果没有布鲁斯那种亚撒西的包容心态，放她一个人跑到街上去别人能不能受得了她。
　　但她显然低估了哥谭人对于怪胎的忍耐程度。
　　吊挂在18层的窗户外面，格温默默注视着那个油腻中年白胖子被伍珊抓着脑袋摁在坐便里面喝饱了马桶水，抬起头来脸上居然还露出了享受与陶醉的表情。
　　艹，兄弟你很不对劲！
　　“我给！我给！”
　　白胖子挣扎着爬到保险柜旁边，打开密码锁掏出一沓沓的钞票，然后又恬不知耻地抱着钞票爬回到伍珊脚下。
　　“这些够吗？不够我还有？小姐你叫什么名字？明天你还会来吗？”
　　“我是妮莎！”
　　伍珊说完，一脚将他踢晕过去，拿拿出口袋将钞票和保险柜里其他所有值钱的东西一起卷包，从窗户爬出来对格温说道：“我已经照你说的做了，接下来呢？”
　　“妮莎是谁？”
　　“刺客联盟的女干部，一个鼻孔朝天特别讨人厌的女人。”
　　能让伍珊都感觉讨厌的女人，那得有多讨厌？
　　不过也难说，女人和女人之间的仇恨，有的时候就是非常的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你不是说你跟刺客联盟不怎么熟么？”
　　“是不熟，但又不是不认识。我还记得那是在三年前我去香港打拳赛的时候，那个女人走到我面前趾高气昂地说，你拳打得不错，来做我的侍女吧！”
　　“然后呢？”
　　“然后我以为她实力非常强，所以才看不透她的深浅，就试探性地给了她一拳，让她哭了好久。后来师父才告诉我，她是什么刺客联盟的小公主。”
　　伍珊不耐烦地摆手道：“不要提她了，你答应过我今天晚上帮我找到那些暗算明美的人，让他们付出代价。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去找人？”
　　“不是已经收拾完了吗？”
　　“格温，我不喜欢开玩笑。”
　　“好吧，好吧，我非常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格温摊手说道：“但是你也答应要听我的话，我才带你出来。你满腔怒火想要找人发泄，那我就带你去找人。但是在这之前，你得陪我去吃宵夜。”
　　“人家不会骂你水剧情么？”
　　“吃拉面都算水剧情的话，火影忍者也不要看了。”
　　尽管格温晚上一个人消灭了半只烤火鸡，但那并不耽误她再出来吃碗拉面。
　　哥谭的日式料理并不少见，但要说最正宗的还要数靠近唐人街的店面。
　　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哥谭人搞不清楚中国人和日本人的区别。
　　所以雅库扎的公司总部就开在唐人街旁边，而能在雅库扎楼下经营十年没有倒闭的拉面馆，必定拥有过人之处。
　　这里的店铺不大，一看就是专门面向日本人，根本没有考虑过本地顾客的感受，具体表现为桌椅摆放得极为紧密，按照哥谭肥仔的体型连屁股都塞不下去。
　　煮面的老板剃着秃头，身高足足有一米八二，一条刀疤从脑门蔓延到胸口，估摸着当时至少也得缝一百多针。挽起袖子露出两条大花臂，单看这纹身过去至少也是做过组长的人才。
　　看到两名少女，准确说应该是一名黑发黄皮肤的少女加上一个身穿蒙面紧身衣制服的非主流太妹，老板愣了一下，弯下腰低声说道：“对不起，客人，小店马上就要打烊了。”
　　“我们吃一碗拉面就走。”
　　格温拉着伍珊坐下来，用熟练的日语说道：“一碗超大份超辣的叉烧豚骨拉面，要快。”
　　“两份。”
　　“你不看看他们家菜单么？我听说他们家的酱油拉面也很有特色呢！”
　　“我没胃口，吃什么都一样。”
　　伍珊抬起头看了老板一眼，淡淡地说道。
　　老板脑门上的冷汗唰地一下就顺着刀疤流了下来。
　　但他终究是见过世面的人物，并没有做出失态之举，只是点点头，转过身去开始煮面。
　　伍珊左右看了看店里的装饰，皱眉问道：“明美也来这里吃过面吗？”
　　“你妹妹胃口那么小，应该不会在外面偷吃的吧……不过据说日本女孩专门有一个胃用来装拉面，也不知道真假。”
　　格温耸肩道：“她最近一直在街对面那家食品超市采购调料和食材，据说这条街上带一点日本元素的店铺都是雅库扎的产业，包括这家拉面馆。如果有人想要打她主意的话，坐在这里一边吃面一边等她看起来不就显得非常合理么？”
　　伍珊点点头，抬头望向天花板，自言自语道：“所以，整栋楼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么？”
　　“也不能这么说啦。”
　　格温眼看着老板哆哆嗦嗦地都快要把自己的手指头跟叉烧一起切下来了，急忙劝解道：“我估计底下的小喽啰是不知内情的，等吃完了面，我们上楼去找他们的社长谈谈，他应该是个好说话的人吧？”
　　“超大份超辣的叉烧豚骨拉面两碗！”
　　老板端上拉面，低下头来小声说道：“两位小姐，我们都是小本经营的老实人啊，您二位如此尊贵的身份，没必要和我们这些卖苦力的一般见识吧。”
　　“喔？”格温意外道：“大叔，你认识我们啊？”
　　“您都穿成这样我敢认不出来么？”老板苦笑道：“蜘蛛小姐，西瓦小姐，今天这碗面我请客，一会儿我再给你们烤些烧鸟。今天大过年的，请你们高抬贵手，还是不要为难我们公司了吧？”
　　他话音未落，大门外面跌跌撞撞地冲进来一个醉汉，嘴里喊着“明美酱~”，窟通一下子坐到了座位上面，抱着一米多高的米酒瓶子就是一顿干嚎。
　　伍珊的眼神瞬间犀利起来。
<uni-view style=“font-size: 20px;“ class=“inner_value“ data-v-36a0d381=““>作者的话：感谢各位大佬的打赏支持~



第256章小日……子过得不错的老家人
　　客观来说，哥谭并不能算是地球上最黑暗堕落的城市。
　　事实上正相反，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个时代的哥谭毫无疑问都是地球上最耀眼的明珠之一。
　　哥谭人所担心的问题，包括黑手党家族势力如日中天，毒品枪支泛滥，政府官僚腐朽无能等等问题，在这个世界的其他地方根本都不算是什么大问题。
　　只有某些在哥谭人认知中不存在的国家，才能够享受到晚上八点半出门遛弯吃宵夜的自由权利。
　　这个年代的东京其实也不算特别安全，虽然左翼的星星之火已经被镇压下去，但是来自于南北韩以及港澳台的过江猛龙依旧是压在本土雅库扎脑袋上面的一块巨石。
　　所谓东亚怪物房，无论从国家的层面还是底层的黑帮势力，全都在明争暗斗。
　　外国帮派根本不讲武德，什么黑星阔剑勃朗宁都敢用，把雅库扎打得哭爹叫娘，最后不得不与警方联手，这种打架打不过回家找妈妈的行为，自然是被江湖人所不耻。
　　雅库扎的江湖地位从此一落千丈，具体表现就是在哥谭开设的海外分部，都纷纷关门停业或者改行从良。像由加莉她们的少女偶像组合，创业未半就中道崩殂，连人带铺盖卷一起被扫地出门流落街头。这都不能叫做新闻，而是人家从二战时期就继承下来的传统风俗。
　　不过话又说回来，雅库扎就算再怎么落魄，那也还是东亚出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混得再差也不会沦落到哥谭街头非主流帮派的地步。
　　就比方说从门外面突然冲进来的这位日本小哥，虽然看起来一副了无生趣马上就要跳楼的样子，但看他身上的西装和手表，那可都不是什么普通货色。而且一般的普通人也买不起一米多高大瓶装的日本酒……正常人哪有抱着这么大酒瓶子对嘴吹的？也就是日本的社团成员才有这种大鱼大肉和恶俗习气。
　　面馆老板赶紧用围裙擦了把手，过去招呼道：“少主你又喝醉了，不要在面馆里胡闹，会惊扰到客人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健硕的花臂，想要将这家伙送走。但就在这个时候，这位日本小哥猛一回头看到了伍珊，顿时惊喜道：“明美！明美酱！你回来了？那韦恩家的小畜生没有为难你吧？”
　　格温一把摁住伍珊差点挥出去的拳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装成明美试探一下他。”
　　伍珊面无表情：“我怎么装？”
　　“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就好。”
　　“明美酱！明美酱！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日本小哥扔掉酒瓶子醉醺醺地凑近过来，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番，下意识地问道：“你头发怎么长这么长了？”
　　格温躲在伍珊身后，掐着嗓子压低声音说道：“滚远一点，垃圾。宫野明美已经加入了刺客联盟，若是你还胆敢不敬，我就切下你的狗头扔到街上去喂狗！”
　　日本小哥着实醉得不轻，竟然都没有察觉出有什么问题，仗着酒劲站起来怒斥道：“无路赛！什么刺客联盟？装什么神秘呢？你说你们跟那些逼良为娼的妈妈桑有什么区别？做都做了有什么不敢认的？你们要是真有自己吹的那么厉害，怎么不直接杀到人家里去？得了吧，我都听说了，你们被人家砍得尸横遍野屁滚尿流，根本打不过人家，所以才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我呸——”
　　“少主！你喝醉了！”
　　满头冷汗的面馆老板从厨房里冲出来，抄起擀面杖对准日本小哥的后脑勺就是一棒子，直接把他打晕，然后扶起他对伍珊和格温陪笑道：“万分抱歉，两位小姐，你们也看到了，少主确实是喝多了酒后胡言乱语。你们二位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和醉鬼一般见识。”
　　“啊，没关系的，我觉得他说的很对。”
　　格温耸肩道：“而且，听这位少主话里话外的意思，你们公司应该是知情者对不对？就算不是刺客联盟的外围组织，也算是合作伙伴吧？宫野明美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按理说正常情况下不会进入刺客联盟那种高贵组织的视线。那会不会是有些人为了邀功请赏，特意把她的情报送上去，还额外附赠了温暖贴心的小计谋呢？”
　　面馆老板苦笑道：“您就算是给我们十们个胆子……不，就算是给我们十个脑子我们也想不出这种馊主意的呀。自从前两年开始生意就越来越不好做，我们这里也很少能看到家乡的人了。明美小姐第一次来采购食材的时候，我们大家都特别兴奋，社长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留学生，怕她在国外受欺负，还专门交代少主给她撑腰。这些事情您可以去询问明美小姐，绝对没有半份虚假……至于后来的事情，那实在不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能做主的呀。”
　　格温忍不住吐槽道：“你一个纹花臂说话带卷舌的家伙算什么平民百姓？”
　　老板也非常识相地捧哏：“那不是得看跟谁比么？我们公司破产之前上百万的资产，跟韦恩家比起来那不就是平民百姓吗？”
　　“所以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是非对错我们自会判断。”
　　格温抬手搭在伍珊的肩膀上：“看到这位西瓦女士没有？这外号其实一点都不霸气，不懂梗的人完全get不到爽点。我准备给她取一个新外号叫做终极杀人王火云邪神，每天晚上出来吃完宵夜都要杀一个人消食，然后才能回去睡觉。现在我们开始吃面，你有一碗面的时间来决定你自己要不要做饭后甜点。”
　　然后她用筷子挑起碗里超大份的面条，呼噜呼噜一口吞下：“现在面已经吃完，我要喝汤底了！”
　　“等等！石道坡！”
　　面馆老板连忙举手大声说道：“我说我说！有一个老和尚……”
　　伍珊的目光又一次犀利起来。
　　“我听那些刺客联盟的杀手称呼他为忍者大师！是他把明美小姐带走的，虽然他再也没来过这里，但我知道他偶尔会到附近一家日料屋吃鱼生！那家店的老板也是我们公司的老兄弟，据他说那位老和尚最喜欢吃盐烤银杏果和蓝鳍金枪鱼大腹……喔对了，那是个洋和尚！”
作者的话
　　啊这，打死我都没想到在息壤第一个拿到的徽章居然是刀片传家……

第257章这是他的战场
　　有一位哲人曾经说过，想要把人逼疯，只需要糟糕的一天。
　　糟糕的人喜欢为自己寻找糟糕的理由，感觉整个世界都是那么的糟糕，自己稍微糟糕一点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而那些不愿意糟糕的人，却被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看他多活过一天自己都不痛快。
　　带回警局的那封信已经找不到了。
　　那封信上的内容戈登看过，纯粹是瞎几把乱写的无稽之谈，字里行间都充满了蜘蛛的恶俗趣味。
　　但就是这样一封信，却造成了洛夫克拉夫特的自杀。
　　而戈登也因为保护不利的理由被一撸到底，行政系统以他从未见过的高效率剥夺了他的现任职务和警徽配枪，发配他去阿卡姆疯人院做保安。
　　当然，要是不愿意去的话，也可以主动辞职。
　　说实话，警局内外，黑白两道，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戈登的笑话，心里迫切地期盼着他卷铺盖回家。
　　只要他放弃自己的坚持，就能回家继承家业，找富婆前女友破镜重圆，这听起来是多么的美好？
　　“不会吧？你不会真想去阿卡姆吧？你知道那里保安警卫的伤亡率有多高吗？你知道精神病杀人不犯法的吗？”
　　哈维·布洛克在他耳边恨铁不成钢地咆哮，但是戈登一句都没往心里去。
　　“那封信，哈维，那封信一定有问题。”
　　“我特马当然知道信有问题，有大问题，让你再查下去说不定也要自杀的大问题！”
　　布洛克怒吼道：“你特么就是不肯听劝是不是？我跟你说，我不陪你玩！现在我要去找新搭档了！我要让警监给我分配一个又听话又可爱的毛头小鬼，该死的吉姆，我已经受够你了！”
　　“好了，好了，发泄完了吗？听我说，兄弟！”
　　戈登看看左右，凑近布洛克低声说道：“我觉得那封信里的内容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就是类似于间谍特工使用的暗语，另外一种……”
　　“你特么就不能直接打电话问她吗？”
　　“我会打电话的，现在就打。”戈登好言安慰道：“但是警局这边你得帮我盯着点风头，除了你之外我能信任谁呢？”
　　布洛克竖起中指问候道：“法克鱿！”
　　留下警徽与配枪离开警局，戈登回到自己才住处——跟富婆前女友分手之后，他就离开了女友的高级公寓搬到警察宿舍，现在就连警察宿舍都没得住了，他得想办再给自己找个临时的住处，最好能接近阿卡姆。
　　那么答案就很显而易见了，听说奈何岛与阿卡姆区接壤的街区附近，房租特别便宜。虽然环境不怎么好，但无论是考虑到以后上班，还是私下里整活似乎都很方便的样子。
　　走了一路确定没有人跟在自己身后盯梢，戈登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众所周知只要编剧不需要，哥谭人就不会发短信，或者只有在做定时炸弹的时候才能想起来手机还有短信功能。
　　其实戈登昨天晚上就打了电话，但是对面没人接，也不知道那只蜘蛛又在忙活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哈啰？阿SIR？”
　　“我有事找你，现在能出来谈谈吗？”
　　“不是很方便呢，sir，我也有正事要做的呀。”
　　“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那封信里到底有什么问题？”
　　电话对面沉默了一下，语气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想问的是，那封信为什么会让洛夫克拉夫特先生自杀？”
　　“你都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警官先生。大富豪在私人岛屿上蓄养奴隶以供达官显贵寻欢作乐，这不就是哥谭流传了多年的都市传说之一么？好莱坞的电影都不知道拍了多少，传得神乎其神，谁又能真当回事儿呢？除非……”
　　“除非洛夫克拉夫特确实是知情者或者参与者，有人担心他吐漏出秘密。”
　　“所以你到底要做什么呢？戈登警官，我们都知道哥谭藏污纳垢的地方不计其数，足够像你这样有正义感的警察为之奋斗一辈子了。你是觉得自己现在身上的麻烦还不够多，或者说哥谭的黑帮罪犯已经无法满足自己的正义理念了，所以打算要寻求突破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我知道我拯救不了哥谭。”
　　戈登挑登起头眺望着天空中的阴霾，沉声说道：“但我也不能因为遇到了棘手的麻烦，就退让逃避选择视而不见。”
　　“哪怕是超出自己的工作职责，甚至有可能以身试法？你要知道，像你这样的小警探是没有任何权力或者说机会去搜查那些有钱人在哥谭之外的私人产业的。他们甚至都不用喂你吃子弹，随便找个律师就能让你万劫不复。而且他们看起来也完全不在意个人生命的样子，你有信心对付那些猫头鹰面具杀手无休无止的追杀吗？”
　　面对电话里直击灵魂层面的提问，戈登犹豫了两秒钟，然后认真地回答道：“是的没错，我不怕，我要淦他妈的！”
　　“真是……勇气可嘉。”
　　电话对面的蜘蛛赞叹道：“虽然我确实不知道内情——艺术创作永远都跟不上现实的脚步，谁能想到哥谭的都市传说都是真的呢？又不是学园都市……但如果你真想要追查事实真相的话，我倒是可以为你提供一条线索。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去我的学校拜访一下教务处主任帕蒂女士。”
　　戈登不解道：“这个帕蒂女士，是跟洛夫克拉夫特有关系呢？还是跟那个传说中的岛屿有关系？”
　　“都有关系，也都没有关系。”
　　“请说人话。”
　　“在被我聘请过来任教之前，帕蒂女士平时的主要工作就是拐卖儿童。她利用食物引诱街头的流浪儿童，把他们抓起来卖到国外……她自己是这样认为的，但我觉得不太可能。从哥谭走私左宗棠鸡贩卖到福建那得是什么样的神经病才能做出来的事情？国外第三世界国家的未成年儿童又不值钱，阿富汗那边的小姑娘比驴都便宜——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成本因素，那个所谓的国外买家，很可能就隐藏在哥谭外海的某一个地方。”

新年感言
　　马上过小年了，四舍五入也就是即将过年，老章在这里向各位读者老爷，氪金大佬拜个早年，希望大家身体健康，合家安泰，岁岁平安！
　　我知道老爷们时间宝贵不想看废话，那咱们就直接开门见山说正事。
　　首先有关于《格温小姐》这本书，我连上架感言都没写，当时息壤的情况老爷们懂得都懂，纯粹为爱发电，友情支持。以这本书的类型风格来说本来应该是发在书客的，而且原本也是以日常为主，我夏姬八写，老爷们随意看看，不图回报，就为了支持作者群体维护自己的正当权利。
　　本书原定的计划就是在80万字左右，写完美剧哥谭前两季的剧情，然后再穿插一些未来的蝙蝠侠剧情，诸如电影版三部曲，披风争夺战之类，然后就结束走人。为什么不继续往下写，看过美剧哥谭剧情的老爷们应该都明白，后面三季编剧太放飞自我，各种剧情BUG逻辑漏洞人设超模老章实在是圆不回来了。
　　可谁能想到过去这一年川总带领着美国人民疯狂整活，为本书提供了无数鲜活的键政素材，以至于哥谭本身的黑暗剧情和现实相比起来是如此的苍白无力。老章每天打开码字软件，下意识地浏览一遍当日新闻，都会忍不住感叹：这特么不比博人传燃……对不起说错了，这特么不比哥谭的剧情还要劲爆一百倍？我到底在写个鸡脖？
　　后来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居然写到五十万字还没让杰罗姆同学登场，孩子在后台吃盒饭都吃胖了……
　　说到万众期待的小丑，追订到现在的老爷们应该都明白，小丑就算杀的人再多，也终究比不上哥谭真正的祸害。
　　新的一年，新的气象。
　　在没有蝙蝠侠的哥谭，真正的主角吉姆·戈登依然要为了自己心中坚持的信念与全世界为敌，带着三分的妥协堕落与心中尚未熄灭的余烬坚持战斗。
　　格温小姐的二十年养成计划漫漫无期，原定计划依旧是客串完第二季赶回去拍摄蜘蛛侠平行宇宙2
　　阿卡姆副本已经推开大门，盖勒文先生正在骑马赶来的路上。
　　老章鱼蠕动着触手，努力码字希望能在新年之后争取双更。
　　最后的最后，如果本书完结之时，梧桐还没有把钱亏完，息壤依旧健在（全靠同行衬托），那老章确实要认真考虑，在这里开一本比较正经的能够拿给家人看的书了（某强者语）。
　　现在川总都走了，希望美国人民不要再整活了，老老实实打疫苗，哪怕不好使呢，就当牺牲自己给别人积累实验数据不好么？这天天冷链输入谁能顶得住啊，人受得了胃也受不了。大过年的老爸这也不敢买那也不敢吃，一点年味都没有，唉。

第258章什么TM的叫做惊喜
　　在哥谭无论是想做好事还是做坏事都不太容易。
　　有人发明了一个专门形容这种状况的词语叫做“内卷”。
　　企鹅从法尔科内阁下手中得到了菲什留下来的酒店，兴致勃勃地取名为“冰山餐厅”，制定了符合自己口味的重新装修计划。
　　然而他的美梦只维持了不到半天时间就变成了噩梦，因为法尔科内阁下又给他派来一个老冤家。
　　布奇·盖吉，菲什手下最忠心耿耿的得力干将。
　　作为一名在哥谭黑道久经考验已经混出名号有头有脸的人物，在菲什倒台之后，布奇原本可以选择另谋高就，以他的本事根本不愁找不到大佬庇护。事实上有很多人都对他表露出了招纳的意思，因为得到他就相当于得到了菲什过去大半的人脉与地盘。
　　但是布奇选择了最艰难的道路，他不顾自身安危，冲进法尔科内家族的秘密据点，救出了正在遭受严刑拷问的菲什。
　　也不知道这算是忠诚还是真爱。
　　菲什逃走了，但布奇却中枪被俘。
　　同样也没人知道是不是法尔科内阁下被他的忠诚义举所感动，还是认为留下他还有别的用处，所以布奇并没有像那些连名字都报不出来的龙套一样被被直接处理掉，而是被送进了法尔科内家族对外宣称并不存在的“调教小黑屋”。
　　编剧为了给他加戏也是薅光了头发操碎了心。
　　不管怎样，总之当企鹅再一次见到这位老伙计的时候，布奇已经被调教驯养成了法尔科内家族的忠实走狗。他的脑子里面虽然还保留着过去的记忆和感情，但却不再效忠于菲什，而是完全服从主人的命令，哪怕是更换新的主人也同样起效。
　　企鹅都惊呆了：“这特么是什么黑科技？”
　　他一个从撑伞小弟开始做起，每天努力竞争上岗，最终经历生死磨难终于混到家族干部位置的传统保守派黑帮恶棍，哪里见识过这么魔幻的手段？
　　你说你要有这种黑科技，直接把马罗尼抓回来给他洗脑，把他变成傀儡，那不就世界和平了么？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用害怕，他不会趁你不注意拧断你的脖子。”
　　布奇的现任主人扎斯先生一本正经地讲着冷笑话：“法尔科内阁下特别交代让布奇来帮你，不是怀疑你的忠诚，而是担心你没有经营管理的经验，让他来帮你走上正轨。”
　　不怀疑我的忠诚？我还有忠诚？还有人相信我的忠诚？
　　企鹅满肚子的老槽吐不出来卡在嗓子眼里，心想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那能咋办呢？
　　扎斯先生点燃雪茄，看了看正在努力工作的装修工人，忍不住笑道：“何必这样大动干戈呢？说不定过两天又要被拆了，马罗尼可不是什么心胸大度的人，他早晚要来找你的。”
　　企鹅勉强挤出笑容说道：“马罗尼先生已经和法尔科内阁下达成了共识，我知道马罗尼先生对我可能确实会有一些意见，但我也相信他会信守承诺。”
　　“哈哈，谁知道呢？”扎斯摇头摊手道：“随你的便吧，反正这跟我没什么关系了。过完年我就准备金盆洗手了，你就算被马罗尼打出屎来跟我也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你要退出？”
　　企鹅再一次被震惊了。
　　维克多·扎斯要金盆洗手退出黑道？今天是四月一号吗？一个个玩笑都开这么大？
　　你是个什么玩意儿难道你自己心里没有一点B数吗？
　　维克多扎斯是法尔科内家族的金牌打手，处刑人，杀人狂，这一辈子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每杀一个人就往自己身上划一刀作为记号，现在都快画出纹身来了。
　　你想退出，你的仇人同意么？家族同意么？警察同意么？
　　看到企鹅脸上震惊的表情，扎斯就知道他想歪了，耸肩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种退出，克波帕特。而是我不再做枪手了，不再去给家族做脏活了，你能想象我现在这副身家地位，每天还要费心费力去亲手处理那些傻叉的尸体吗？不，我已经脱离了那种低级趣味，我要去做点符合我现在身份的正经事情了。阁下将建筑公司交给我来打理，专门负责阿卡姆的开发计划。”
　　企鹅惊讶道：“那可是个肥差啊，扎斯先生，我要恭喜你了！”
　　“肥差？”扎斯有些意些外地看了企鹅一眼，不置可否地说道：“其他人可不这样认为，他们都觉得阿卡姆挖掘不出什么油水，一个个都唯恐避之不及，等着看我的笑话。看起来你倒是有些不同的见解？”
　　企鹅奸笑道：“我说两句心里话您可别见怪，就家族里现在剩下来的那些干部，不是我看不起他们，全都是一群庸庸碌碌的无能之辈。真正有本事有野心的大佬比如这家酒店原来的主人菲什，也已经被老爷子给清理掉了。”
　　说到这里，他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默默无语的布奇，回过头来露出谄媚的笑容：“扎斯先生，老爷子能把这样重要的差事交付给你，这正说明了他对你的信任啊。等你日后飞黄腾达，可不要忘了提携一下兄弟。”
　　“好说，好说……”扎斯点点头，抬手弹掉雪茄上的烟灰。
　　虽然他从没有看得起这个跳梁小丑，但不得不说，这家伙能活到现在确实是有些过人的眼力和本事。其实在这件事上面，他一开始的想法和其他干部并没有区别，直到后来得到韦恩家小少爷的提点，才恍然大悟。
　　而这个小丑，却一眼就看穿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黑帮只懂得打打杀杀，就算是在身上纹九条龙的古惑仔依然是古惑仔，没有知识没有文化，砍杀一辈子还是脱离不了社会底层。浩南哥学人家玩股票都能把底裤赔掉，跟普通的韭菜又有什么区别？
　　家族里那些干部根本无法理解，卡迈恩·法尔科内是如何运作管理自己的资产，为自己日后养老的生活铺路的。他们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大佬如何赚钱，又把钱藏在哪里。
　　但是这个眼光犀利的小丑，也许会给自己带来一些惊喜？
　　本着有枣没枣打三竿子的心态，扎斯先生吐出一个烟圈，凑到企鹅耳边低声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整个哥谭的酒水都掌握在马罗尼手里，你想开店，以后跟他有的玩呢。”

第259章激将法
　　坏人分为两种。
　　一种就是很纯粹的坏蛋，看不得别人半点好，天天就想着怎么疯狂作死，拖着全世界下地狱。
　　另外一种并不承认自己是坏人，勤勤恳恳努力奋斗，有目标有野心，有理想有计划，唯一的问题就是不太拿别人当回事儿，很容易遭人嫉妒被登门打脸。
　　按照阵营划分来说，差不多就是混乱邪恶的恶魔与守序邪恶的魔鬼之间的差别。
　　刺客联盟属于后者。
　　自古以来，但凡是集体合作遵循秩序的团体，都可以被称作为是守序阵营。
　　这种团体组织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就是讲究“利益”和“效率”。
　　或者更简单一点说，就是做事之前先权衡利弊。
　　在对付强敌的时候，没有胜利的把握，绝不会贸然行事。
　　当然这是比较理想化的设想，就算是刺客联盟这种逼格高大，组织严密，行动谨慎的杀手组织，也会出现大卫这种奇葩。
　　他思考问题的逻辑跟正常人完全不一样，你不能细想，细想就会产生疑惑——这种人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现实么，有的时候就是这么荒谬。
　　刺客联盟又派来一名老和尚，来了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催眠明美给布鲁斯下套，向伍珊进行挑衅。
　　格温看不太懂他这属于什么层级的操作。你要说有后手吧，也没见他们继续出招。要说是为了捞什么好处吧，也没看出来能有什么好处，就很迷惑。
　　当然有一说一，人类的迷惑行为并不罕见。比如曹丞相半夜吃饱喝足找人询问“城中有技女否？”你要是不理解曹老板的XP，也会对此产生迷茫和困惑。
　　两千年后的废宅坐在电脑前高呼：“吾与曹贼何异？”在厨房里斩鸡的母亲又如何能理解她儿子的内心活动呢？
　　理解不理解其实真的不重要，又不是JUMP漫画主角要靠打嘴炮退敌。很多神秘组织都是出场即巅峰，各种云里雾绕吓唬小孩，你不理他就是了。
　　不仅不理他，还要让他破防。
　　早上唐人街的居民住户出门吃早餐的时候。有人一抬头就看到了隔壁街雅库扎的办公楼墙面上，被人用红漆涂抹了两行鲜红的大字：“上帝赐予他们利刃，他们却只会切包皮。”
　　底下还有一个破折号跟着一行小字“——For 屁眼儿联盟”
　　屁眼那个词写的特别扭曲，远远看起来就像是阿萨辛。
　　反正都是ASS开头的，区别也不大对吧？
　　楼顶上还倒挂着几名看不清楚面目的男女，主要是脸上的粉抹得太厚，或者也有可能用的就是装修墙面漆，无论男女都穿上了粉红色的和服，用龟甲缚捆成一串，在半空中扭来扭去。
　　不明真相的人看了这场面，都以为日本人又招惹到了什么大人物，被故意吊起来出丑打脸。结果一回头发现退休再就业雅库扎老兄弟居然也站在人群里看热闹。
　　“山下桑，我不是那种挑事儿的人，可人家都玩成这样了，你还在这儿喝茶水呢？这要换我我可忍不了……”
　　头上系着白毛巾的寿司师傅抱着手冷哼一声：“神仙打架，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什么神仙？”
　　“懂的都懂，不懂的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那些人可是穿着和服呢啊，你们真不管么？”
　　“谁说穿和服的就是日本人了，吃泡菜的就是韩国人么？”
　　一开始根本没人敢报警，大家都是街坊邻居，互相知根知底的。谁也不知道雅库扎们是怎么一个态度，万一人家是要江湖恩怨江湖了，你一个电话把条子叫过来，那以后还要不要在街面上混了？
　　但是很快，就有一群面无表情的杀手冲到楼下——看起来应该是杀手，正常人一般不会在背后插两把刀。这帮人自带着阴森的杀气，一句话都不用说，围观群众便一哄而散。
　　捏寿司的山下师父回到店里面，抬头就看到了最近经常过来吃鱼生的老和尚，头皮顿时一阵发麻，急忙一路小跑来到老和尚面前，双手合十低头说道：“大师傅，您来早了，我们还没有营业啊。”
　　脑壳光亮肌肤如雪一袭白衣的白种老和尚转过头来，面露微笑道：“再不来，我们的脸面脸怕是都要丢光了。”
　　山下苦笑道：“求您千万不要和我们这些底下人计较，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哪怕是枪林弹雨，我们老兄弟几个也愿意为大师傅赴汤蹈火。可那种不世出的妖孽，我们是真的无能为力啊。”
　　老和尚摆手道：“言重了，我并没有要追究你们的意思。只是我有一事不解，为何我留在此处放哨的手下，会被一夜之间连根拔起？山下桑，你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解释的吗？”
　　山下犹豫了一下，在老和尚慈祥和蔼的目光注视中小心翼翼地说道：“真不是我们的问题……幽灵蜘蛛从隔壁唐人街菜市场里搞到一个扩音喇叭，挂在楼顶上反复播放什么刺客联盟倒闭了，原价2000元的杀手现在接活只要20块，统统20块……”
　　“激将法，古老，但是有用。”
　　老和尚摇头叹息道：“按照哥谭的规矩，如果我们不出面的话，以后也就再无立锥之地了，是吧？”
　　山下惶恐道：“恐怕是这样的，大师傅，哥谭人并不懂什么叫做韬光养晦。无论黑道白道，任何人想要上位，都必须要面对来自各个方面的挑战。当年我们社长就是对于哥谭的风土民情不够了解，以为退一步可以海阔天空，现在我们的境况就算我不说您也看得到，这就是退缩的代价。”
　　老和尚微笑道：“山下桑，我怎么从你这话里面听出了拱火的意思呢？”
　　山下脑门上的冷汗唰唰往下淌。
　　“虽然你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不过我还是另有打算。”老和尚微微摇头道：“山下桑，你不必害怕，冷静下来，给我切一盘鱼生吧。晚上我可不一定能回得来，就当做是最后一次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吧。”
作者的话
　　友情推荐B站劳瑞新出的这期视频，小丑新女友“笑点”艾丽克西斯·凯耶的个人特刊。简直惊我一整年，DC的老爷子们似乎是终于想明白怎么满足现代年轻人的性癖……不对，是阅读需求。都2021年了，别整天沉溺在蝙蝠老爷的迪普达克梵塔西中了，这开局这画风真吹爆，跪求别虎头蛇尾。
　　格温小姐各种意义上的新生代对手终于出现，别的就不说了，希望P站赶紧整活~

第260章韦恩少爷热爱学习
　　在哥谭，有一条通用的定律叫做金钱定律。
　　意思就是说只要你有钱就能拥有一切。
　　当然，这是穷人的想法。
　　有钱人就算坐在他对面跟他苦口婆心地讲，钱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他也不会相信，反倒觉得是有钱人在欺骗自己。
　　你说你对钱已经没有兴趣，那怎么不把钱给我呢？
　　其实问题的关键，还是出在自身的客观需求上面。
　　穷人需要的就是钱，你跟他谈什么人生，什么福报都是放屁。
　　富人也不是都对钱不感兴趣，他们只是站在更高的层面。
　　虽然说站得越高，尿的越远，可是也需要考虑风向转变的风险，二十五层楼顶的八级大风扑面扫过来，你就算是嫪毐转世也尿不出三丈远，结果不言而喻。
　　基本上大多数哥谭人对于布鲁斯·韦恩的了解，都集中在他的生活作风上面。年纪轻轻的父母双亡有车有房，各种美少女养成调教，这是多么令人羡慕嫉妒……啊不对，是令人不耻的荒淫生活。
　　一点都不令人意外，完美符合老哥谭人对于富二代纨绔子弟的心理预期。
　　你要是跟他说，布鲁斯·韦恩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开始体能锻炼，白天上学，如果放假就在家里闭门自学，现在已经开始攻读高中课程和一些大学才会用到的基础教材。然后还要抽时间学习武术，无论是拳击空手道还是柔术八卦掌都打得有模有样，按照古人的说法已经达到了两条大汉近不得身的水平。
　　他们是绝对不会相信的，甚至还要恼羞成怒，大嘴巴子抽你。
　　比你有钱的人还要比你努力？上帝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不公平的命运存在？
　　学校里的同学就这样问过布鲁斯：“你都已经有那么多钱了，为什么还要来上学呢？”
　　布鲁斯反问道：“我有多少钱？”
　　“怎么着也得有个百八十亿的吧？”
　　“我也不知道，所以才要学习数学啊。”
　　“让你的管家帮你打理财务不就好了？”
　　“他要是骗我呢？”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当然这是关系比较好的同学，对于那些平时没什么交往，却又自我感觉良好跑过来尬聊的同学，就算他说1+1=5，布鲁斯也会笑着说你是对的。
　　这是格温教给他用来保持良好心态的生活小常识。
　　圣诞节过后，学校还没有开学。外面又下起了雪，布鲁斯手里捧着《罗斯福传》坐在壁炉前，默默地享受着庄园中静谧的氛围。
　　早上八点钟的韦恩庄园一般情况下是非常安静的，因为格温还没有起床。而伍珊又没有什么存在感，在你不主动和她说话的时候，几乎是听不到她任何声音的。
　　唯一比较会搞气氛的明美，今天也格外地安静。
　　老管家走进门来，给茶壶续上热水，然后倒背双手站在旁边。
　　布鲁斯抬起头疑惑道：“有什么事吗？阿尔弗雷德。”
　　老管家咳嗽一声，略显犹豫地说道：“布鲁斯少爷，我要向你道歉。”
　　“为什么道歉？”
　　“因为我没有及时察觉到明美小姐的问题……”
　　“我也没发现，一般情况下来说，正常人都想不到这种奇怪的招数吧？催眠我身边的女仆给我栽赃？”
　　布鲁斯耸肩道：“又不是什么新鲜的套路，本来在哥谭用钱就能办到的事情，我以为没人会比我更有钱，但没想到他们跟咱们打的不是一路拳法，这谁能想到呢？再说我也没有受什么损失，都不用我再给那位记者先生打电话了，洛夫克拉夫特先生就自己在ICU里自杀……这件事已经过去了，阿尔弗雷德，你没必要放在心上。”
　　“我倒是无所谓，但是布鲁斯少爷，明美小姐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情绪一直都没能缓解过来。”
　　布鲁斯无奈道：“这也不是她的错，我根本没有怪她。”
　　“但这还不够，布鲁斯少爷。明美只是个普通人，还是个女孩……”
　　“难道你以为我一直把她当兄弟的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布鲁斯少爷”老管家语重心长地说道：“事实上……我认为你对女生的认识可能已经产生了些许的偏差。无论是格温还是伍珊，她们都拥有非常强大的内心，和无与伦比的勇气。但你应该明白，她们俩都不能算是正常的女生，也许可以称以得上是非人的怪异——这不是我的看法，而是之前送明美去日本人开的超市采购食材的时候，听到那些日本人对于她姐姐的评价。当然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是明美并没有她姐姐那么坚强的内心。”
　　布鲁斯无奈道：“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管家笑道：“我想说的是，女孩子是需要哄的。除了这些正经的教科书和世界文学名著历史人物传记之外，你还应该抽出时间来学习一些基本的男女沟通技巧。”
　　“你认为我缺乏这种沟通技巧么？”
　　布鲁斯无奈道：“现在学校里的女生都开始谣传我天赋异禀，龙精虎猛，从周一到周日要轮换不同种族肤色的女人侍寝了。难道这还不够吗？”
　　“布鲁斯少爷，恕我直言，你这不叫沟通技巧。”老管家纠正道：“抛开你的相貌和家产不谈，你认为自己真的很讨女孩子喜欢吗？你看那些不在乎你钱财美色的女孩，格温和伍珊她们只是拿你当做朋友，平时有对你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迷恋吗？”
　　布鲁斯将书放到旁边，看着老管家叹气道：“阿尔弗雷德，你这样说我可要不高兴了。”
　　“我很高兴看到你不高兴的样子，布鲁斯少爷。”
　　老管家笑道：“年轻人就应该有气势，有热血，你现在天天宅在家里阅读这些远超出你年龄需要的书本，只会把自己变得越来越阴暗抑郁。就算是伍珊小姐那样的武术天才也知道劳逸结合，格温小姐更是每天晚上都要出去放风。只有你，待在家里的时间太长了。”
　　“那是因为我知道我有很多正事要做，每一件都刻不容缓，而我根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布鲁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衫领口，对老管家说道：“哥谭著名的黄金老光棍阿尔弗雷德先生，下面我就要向你展示一下什么叫做沟通技巧。”

第261章有操作的啊
　　一个男人要如何论证自己在既不帅又没有钱的情况下还能够泡妞甚至结婚呢？
　　网文主角肯定不行，别看一个个父母双亡经脉尽断的，动画片真人电影一拍出来都帅得惨绝人寰。
　　毕竟脸这种东西是天生的，而且按照科学的基因原理，必然是和家庭环境成正比的关系。
　　比如说已经世代传承了两百年的韦恩家族，你就算用脚后跟想也知道，历代韦恩家主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就有什么样的女人，而且绝对不会缺少营养和医疗护理，再加上权势、金钱与高等教育培养出来的气质，一代代繁衍下去，那结果不言而喻。别说人了，野鸡都能培育出42天出栏的突变品种。
　　相反倒是那些祖上三代贫农，一辈子没出过大山的人家，生出来的孩子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长得跟娘们儿一样嫩滑，连台词背不下来。那当爹居然也不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种，只能说着实的心大。
　　当然，客观来说，长得丑又没钱真就不能讨女人喜欢么？那也不尽然。
　　中国古代历史上有一位著名的妇女权益运动家曾经总结过：“要五件事俱全，方才行得。第一件，潘安的貌；第二件，驴的大货；第三件，要似邓通有钱；第四件，小，就要忍耐；第五件，要闲工夫。此五件，唤做‘潘、驴、邓、小、闲’。”
　　钢铁直男找不到对象的主要原因便是差在后两件事上。
　　洒家正要开黑排位，哪有那等闲暇与你这婆娘聒噪！
　　布鲁斯·韦恩并没有看过中国的文学名著，格温自然也不会吃饱了撑的教他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常识。
　　不过身为哥谭的顶级纨绔，有些事情本来就不需要别人教，可以无师自通。
　　他心里其实很明白阿尔弗雷德在担心什么，这都是做家长的通病——听说自己家孩子早恋就忍不住要棒打鸳鸯，看孩子对身边的女生不感兴趣又担心他去搞基。毕业前逼你青灯古佛，毕业后就想抱孙子养老……
　　说白了其实就是控制欲，无论你长不长大，他都习惯性地想要控制住你按照他认为正确的路线前进。
　　什么叫做正确路线？
　　那当然是所有的女孩都对自己家小少爷芳心暗许，任凭小少爷予取予求，就像是日本后宫番的男主角一样，见一个撩一个全都刷满好感度，然后娶一个门当户对的正房大小姐，剩下的留下来生孩子，反正韦恩家也蛮大的，房子又多……
　　不过老管家还是要脸的人，不可能把这种话说出口。
　　阴暗龌龊的心思人人都有，就像是上帝所说的潜伏在人心中的魔鬼，按照科学的达尔文观念可以称之为生物本能。头脑清醒能够控制住邪念的人才能称之为人，任凭欲望邪念驱使去伤害别人还要美其名曰释放本我看清真相什么的人，只能将其视为没有进化出文明的双足直立猿。
　　布鲁斯不是不想要关心明美，但他是真的没有多少空闲时间。
　　老管家认为他还是个孩子，不应该承担不属于自己这个年纪的责任。如果没有别人作对比的话，布鲁斯说不定还会相信，但是放着格温这样的例子在眼前晃悠，老管家的好心劝告听起来就变成了另外一种味道。
　　既然有人可以做得更好，那自己有什么道理做不出来呢？
　　温文尔雅的小少爷，在骨子里面依然还潜藏着韦恩家族倔强的血脉与幼稚的自尊心。
　　如果是格温会怎么做呢？她总能找到办法解决眼前看似无解的难题。
　　布鲁斯询问她的时候，她会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跳出棋局，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下棋下不过老大爷，但是你可以殴打老大爷。
　　明美一直躲在房间里没有动静，布鲁斯敲了三遍门又报出自己的名字才让她勉强拉开一条缝隙。
　　女孩的脸色十分苍白，看起来心事重重，当然也有可能是没化妆的缘故，就连往日里粉嫩白皙吹弹可破的小脸蛋都变得不那么光滑了。
　　“布鲁斯少爷……”
　　“马上到中午了为什么还不去做饭？我现在已经不想再吃阿尔弗雷德做的英式汉堡了，真的要逼我点外卖吗？”
　　布鲁斯板着脸问道。
　　“对不起，少爷。”明美低下头小声说道：“我不知道……我脑子很乱……我现我在就去准备……那个我我我……您真的还能相信我吗？不担心我往饭菜里面下毒吗？”
　　“你给我听好，明美，这里是哥谭，不是东京。”
　　布鲁斯按住女孩的肩膀轻声说道：“哥谭是全美犯罪率最高的城市没有之一，这里每天都有人在无声无息中死去，又有很多人在这虚伪的光明引诱下像是飞蛾一样飞扑过来。这里没有什么岁月静好，我们每时每刻都要面对各种危险。我的父母不久之前就在他们以为安全的街区遇害，格温的学校刚刚发生枪击案，你姐姐正在和世界上最危险最神秘的杀手组织战斗，而你是她唯一的弱点。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但这个世界并不会因为你没有错就对你网开一面。”
　　明美咬着嘴唇，眼泪滴答滴答地掉落下来。
　　“对不起，少爷……”
　　“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你现在可以把门关上，躲在房间里永远都不出来，想住多久都没问题，不用担心给我增添什么麻烦或者负担。或者……”
　　布鲁斯捧起女孩的脸蛋，强迫她正视自己的眼睛：“或者你还记得自己以前说过的话，你不想做姐姐的累赘，想要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来展现自己的价值。那就赶紧把心态给我恢复过来，去洗个澡换一身干净的新衣服去我的书房，跟我说，少爷，我已经没问题了。好吗？”
　　“好……好的！少爷，没问题！”
　　明美的脸色瞬间红润起来。
　　走出门外，布鲁斯对躲在外面的老管家笑道：“已经搞定了。”
　　“你确定吗？布鲁斯少爷，我总觉得似乎有些微妙的……”
　　“不能再进一步了，你想让伍珊杀了我么？”

第262章诚挚的邀请
　　女孩子的心思并不难猜，只是不能以钢铁直男的逻辑去揣测罢了。
　　首先来说作为男人想要泡妞，自己得先打好基础。
　　要懂得进退取舍的道理，就算是猪都知道不能捡坏栗子吃，你闻不出茶味硬要做备胎舔狗那当然不可能有什么好结果。
　　自己心里要有B数，不要好高骛远更不要人云亦云，看惯了二次元美少女就不拿同桌当人。
　　其次要理解什么叫做“主动”，什么叫做“投入”。
　　少看日本动漫和中国网文，那穷屌亚撒西主角都是假的不能当真啊，宅在家里等着天降青梅倒贴上门怕不是失了心疯，需要胡屠户来给你做一个物理治疗才能清醒。
　　主动帮忙，主动搭讪，投入金钱，还要投入时间精力。
　　有的人做一辈子小买卖都赚不到钱，开个饭店看到客人自带酒水就怒发冲冠，给人理发办张会员卡，过年期间还不允许使用。自己没有生意觉得委屈还要拍视频发抖音找人评理，别人一说就辩解这是同行规矩，人家做得我做不得？
　　坚持这种心态的男性朋友，如果没有父母给张罗相亲的话，估计一辈子都找不到对象。
　　当然以上这些基础环节，对于布鲁斯·韦恩同学来说，都是可以一键跳过的新手引导教程。
　　以他的资本来说，可以直接进入游戏环节。
　　至于能不能单挑N家冷酷电脑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明美这种普通人家的小女生，心里面的小想法在布鲁斯眼中一览无余，就是个简单电脑，毫无挑战性。
　　女孩子最需要的就是安全感，在普通人的层面上，金钱基本上可以解决一切对于安全感的精神需求。
　　但是韦恩家族不一样。
　　韦恩家族的对手，不仅是黑白两道的达官显要，罪犯暴徒，还有隐藏在城市阴影中的猫头鹰法庭，万物皆虚万事皆允的杀手组织……
　　在这座庄园里面，就算是存在感最微薄的老管家阿尔弗雷德，都是英国皇家空军出身，在MI5接受过特工训练，跟苏联人和纳粹余孽都光膀子拼过刺刀的超级兵王。虽然现在上了年纪身手有些退步，但要被逼急了也照样能拎出大枪跟杀手们正面对肛，对付普通的小毛贼更是不在话下。
　　而明美，其实说白了就是动画片里面那种为了衬托反派逼格，登场不超过三秒钟连台词都没有就直接领盒饭的龙套路人甲。
　　更让她恐惧甚至于绝望的是，普通的佣人感觉压力太大可以辞职，她因为自己姐姐的存在，根本无处可去。
　　这基本上就已经形成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所需要的所有条件因素。
　　换成别的心思不怎么纯良的男人，几句甜言蜜语就可以哄她上床造人了。
　　布鲁斯当然不至于那么渣，他选择让明美走出心理安全区，鼓励她勇敢面对现实。这绝对不是因为担心她那个重度妹控的姐姐找自己讨论人生，换做别的女孩布鲁斯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这完全没有任何挑战性，对于布鲁斯来说也就相当于课后去打一场篮球的活动水平。真正能够让他感受到挑战难度的，是那个在他最绝望的深夜里，如同天使降临一般出现在自己身边的……蛛穆朗玛峰。
　　仅以谈恋爱这种事情来讲，在学校里向同学表白是最简单的，等走上社会进入相亲市场，遇到各种现实阻碍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有的情场高手花花公子甚至会告诉你，只要是女人就有弱点，没有攻克不下的城堡。
　　但你要如何对付一个社会经验无比丰富，思想深度超脱凡俗，离于霜天之上俯视众生，甚至完全可以说是超脱了现实维度的女人呢？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这只蜘蛛和外星人有什么区别？
　　年幼的布鲁斯·韦恩，表面上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哥谭顶级纨绔富二代少爷，实际上已经在心里开始计划着对付外星人了，格温教育他要立志长远，他却觉得世界上可能再没有比这更长远的志向。
　　俗话说万里之路始于足下，不如找机会先加深一下了解，问问她妈妈叫什么名字？
　　回到书房，布鲁斯重新拿起《罗斯福传》，他需要在今天把这本书读完，最好是要能有所收获收。不过老管家再一次推门进来，说有客人来访。
　　来者自称是大雪山甘露寺的住持鸠摩智大师。
　　这很显然是个假名，但布鲁斯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明悟。
　　这是一位身形高大金发碧瞳的老和尚，你问为什么能看出和尚的发色？人家只是剃了头发又没刮眉毛，而且还有胡子呢。
　　格温曾经说过，脑袋上没有戒疤的和尚，都不是什么正经和尚。就比方说伍珊的授业恩师大友，还有眼前这位慈眉善目的老白皮，根本没有释家高人的气质。
　　布鲁斯也不知道什么叫做释家高人的气质，格温告诉他，就是隔壁邻居二大爷的那种感觉。懂佛法有修行的好和尚，除了光头之外你根本看不出他有什么高深莫测的逼格。但凡是讲究气质逼格的光头，多半都是水货。
　　但是说归说，这位老和尚给布鲁斯的第一印象还是蛮不错的，非常儒雅随和，坐下来喝了口茶就开门见山地说道：“韦恩先生，我是为了明美小姐的事情来向你道歉的。”
　　布鲁斯皱眉道：“你不需要向我道歉，这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麻烦。与其说道歉，那还不如请您为我解答一个疑惑——你们既然连我身边的普通人都能进行催眠，为什么不操纵她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呢？”
　　“因为我们并不想要伤害明美小姐，只是在向您，和您手下的幽灵蜘蛛与西瓦女士展现我们的能力。”
　　老和尚微笑着说道：“刺客联盟拥有远超出你想象的势力与能量，只要我们愿意，我们可以在任何一位达官显贵身边安插暗桩，收集情报，或者选择夺取他的性命。我们和韦恩家族原本就没有任何仇恨，而希瓦女士原本就是我们预定的未来领导人选，她和大卫·凯恩之间的私人恩怨，只不过是男女感情的纠葛而已。”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我们已经注意到了你的优秀之处。布鲁斯·韦恩先生，过去的仇恨就让它随风而逝吧，我谨代表刺客联盟向您和您的家族发出邀请，希望您和您的家族能够加入，成为我们的当中的一员。”

第263章狗蛋，代价是什么呢？
　　扑街文艺片的电影导演实在编不出像样的剧情时，就会说自己是在塑造人物，让剧情为人设服务。
　　缺德律师在为证据确凿的杀人犯辩护的时候，就会向陪审团提起他悲惨的童年与冷漠无情的现实社会。
　　这些例子告诉我们，哪怕是在走投无路无计可施的时候也不要轻易放弃，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了你，至少你自己还可以找理由安慰自己。
　　能给自己找理由苟活于世的家伙，再怎么凄惨也比那些放不下脸面怄气吐血一死了之的家伙强上许多。
　　你看项羽死得多惨。
　　当刺客联盟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对韦恩家族进行震慑威胁的时候，立刻就改变了态度和沟通方式。
　　完全不像是猫头鹰法庭那样扭扭捏捏欲拒还迎。
　　也许这就是世界五百强和民间小作坊的本质性区别吧。
　　“所以说，我为什么要加入刺客联盟？”
　　听完老和尚情真意切的一席话语，布鲁斯并没有讥讽他“原以为你来到我家必有高论”，也没有直接端茶送客，而是在脑子里面认真地思考了一番，然后才认真反问道。
　　“就算是我的同学邀请我参加某个蜜桃甜心俱乐部，他至少也会先跟我讲，那里有个特别火辣的姑娘。鸠摩智大师，你能告诉我，加入刺客联盟能给我带来什么样的切实好处吗？”
　　大师显然没有料到韦恩家的小少爷是如此的粗鄙，跳过虚头巴脑的东西直指要害。
　　面对韦恩家族的继承人，如果还像是对普通人传销时候那样，跟他讲这是你的无上荣耀，或者加入组织有五险一金外带绩效年终奖，又或者用来吸引伍珊那种武者的至高武学理念与境界……那无异于是自取其辱。
　　你开玩笑呢？人家能在乎这些么？
　　“韦恩少爷，这个世界并不像你现在看到的这样简单。”
　　大师沉默片刻，微笑着说道：“就以你身边的人来举例，幽灵蜘蛛有没有告诉过你，她所拥有的那种超凡入圣的强大力量是来自于何方？”
　　“她说是被蜘蛛咬了一口。”
　　“……”
　　大师无奈道：“以你的智慧真的愿意相信这种糊弄鬼的借口吗？”
　　布鲁斯：“那要不然呢？你认为她是外星人吗？”
　　大师摇头道：“这我可不敢下结论，不过韦恩先生，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们的组织也掌握着类似的超凡力量来源。只要你加入我们，那我们也愿意与你一起分享这样的秘密。”
　　“恕我直言，我不太相信。”
　　布鲁斯淡定地笑道：“如果你们真有那种力量的话，坐在这里跟我谈话的人肯定就不是您了，又或者……你也可以当场为我展示所谓的超凡力量，这样才更具有说服性，而不是空口白牙故弄玄虚了，你说对吧？”
　　大师沉吟了一下，正色问道：“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太方便。韦恩先生，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是不是在你亲眼见证过我为你展现的超凡力量之后，就一定会加入我们？如果不是的话，即使是出于保密的需要，我们也必定会不择一切手段从肉体层面消灭你，虽然不一定能立刻做到，那也会发展成为不死不休的仇恨，你愿意承受这样的代价吗？”
　　布鲁斯脸上露出与他年纪并不相符的成熟笑容，微微摇头道：“不要耸人听闻了，大师。你们不愿意，我就不强求。如果我没记错是你来邀请我加入你们的组织，而不是我对你们有什么需要。你们开不出合适的价码是你们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既然你们那么宝贝自己的小秘密，那就把它藏好，不要随随便便拿出来做鱼饵。”
　　大师意外道：“你真的不感兴趣吗？”
　　“不，恰恰相反，我很感兴趣。”布鲁斯摊手道：“但我认为这是钱可以解决的问题，换句话说那就不是问题。”
　　“有些东西并不是你花钱就能买到的。”
　　“我同意你的观点，但是你所说的超凡力量我认为恰好不在此列。”
　　布鲁斯坐直起身，直视着大师的眼睛说道：“要不我们来打个赌吧，鸠摩智大师。我出钱悬赏，从全世界收购所谓超凡力量的线索，我们就赌会不会有收获。如果事实证明你们你是对的，那我就加入你们。如果最后证明我是对的，那就由你们来支付全部的悬赏金，你看如何？”
　　大师苦笑道：“有钱人就了不起吗？”
　　“对，所以你，有勇气下注吗？”布鲁斯微笑道：“第一轮我们先标价十亿美金如何？堂堂刺客联盟，世界上最顶级的杀手组织，不会连十个亿的筹码都掏不出来吧？”
　　大师冷笑一声，站起身拂袖而去。
　　但他走到门口，又默不作声地退了回来。
　　主要是因为光天化日之下，就算是拉电闸也制造不出黑暗迷雾给自己退场。
　　另外一个原因是伍珊就站在门口，身上还穿着白色的米奇睡衣，手里还拿着牙刷。
　　“我刚刚想了一下，你说的确实有道理。”
　　大师重新坐回到布鲁斯面前，义正言辞地说道：“也许是我们开出来的价码确实不足以引起你的兴趣，那我们就换一种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韦恩先生，如果你不愿意加入我们的话，那要是反过来让我们加入你的麾下呢？”
　　布鲁斯这一次是真的惊讶了。这已经不是开价，说实话都可以算作是跪地求饶了。
　　但问题在于……
　　他的家庭教师格温小姐曾经反复告诫过他，美食不会从天而降，上赶着不是买卖以及……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虽然这是你从未见过的二次元开放世界免费游戏，依靠赠送的主角御三家也能通关，但又有谁能拒绝为怀揣炸弹蹦蹦跳跳的小萝莉和身缠锁链裸露香肩的美少年刷一两次信用卡呢？
　　“那……代价是什么？”
　　思索半晌之后，布鲁斯镇定地反问道：“别告诉我你们会无条件地服从效忠于我，我需要用什么代价才能换取到你们的忠诚？以及对这份忠诚的保证？”

第264章理直气壮
　　试问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带有暴力元素的收藏品呢？
　　无论是刀枪剑戟的冷兵器，还是啪啪啪射子弹的热兵器。
　　手里拿着光剑背后长翅膀的大机器人。
　　八个轮子的美式重卡与水泥搅拌车。
　　还有身穿忍者服与网纹丝袜，随叫随到无条件服从命令的美少女杀手……
　　至少有那么一瞬间，布鲁斯确实有些怦然心动的感觉。
　　但他毕竟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无忧无虑生活在父母羽翼庇护下的天真小孩。
　　也没有二流编剧为了拖剧情强行卡等级降智商，用无形的镣铐封锁住他的行动与思想。
　　真正的少年天才，本就应该像维克多·杜姆那样少年老成，意志坚定，拥有远超出同龄人的心智与才华，看穿浮华喧嚣背后的真实本质，沉下心来努力学习厚积薄发。
　　而不是为了塑造人性去强行体验普通人青春期的喜怒哀乐。
　　“所以代价是什么呢？”
　　“代价就是你需要得到首领的认可。”
　　大师心平气和地说道：“首领寻找继任的接班人已经很多年了，只是一直都没有合适的对象。西瓦女士原本就在我们的考察名单之上，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认为你或许更适合成为继任者。西瓦女士只是一把锋利的刀刃，至少现在她还没有显露出领导力的天赋，但是你不一样。布鲁斯·韦恩，我从你身上看到了超乎常人的优秀潜质。”
　　布鲁斯不置可否地追问道：“那我要如何得到你们首领的认可呢？与他决斗击剑吗？”
　　“不，武力当然是作为领袖所应当具备的基础，但在武力之上，还有更为重要的——理念。”
　　大师认真地说道：“也许你不会相信，刺客联盟的核心理念，就是守护这个世界。”
　　“呃……”
　　布鲁斯欲言又止。
　　大师脸上的表情是如此的镇定自若，理所当然，以至于让他无法找到吐槽的角度。
　　伍珊仰起脖子咕嘟咕嘟漱完口，把水吐回到杯子里面，平静地询问道：“我可以动手了吗？”
　　大师目不转睛地看着布鲁斯，继续说道：“在中国古代有一个传奇的医生，他的医术非常高超。有一天他在路边遇到了一名腹部鼓胀剧痛难忍的病人，便让他服用三两砒霜。砒霜是众所周知的剧毒之物，平时人们只用这种东西来毒杀老鼠。当时就有人怀疑，他是想要杀了这个病人，让病人早早了却痛苦。但那个病人在服用砒霜之后，却排泄出无数的寄生虫，自己的肚子不再疼痛，最终恢复如初。”
　　“你是想说你们就是砒霜？”
　　“我是想说，病因不同，用药也就不同，有的顽疾确实需要猛药来解决，但以常人的感情却难以接受。换句话说，这就是我们彼此之间的理念差异。你以为我们是为了金钱卖命的那种低级杀手？不，刺客联盟的部属绝不会被金钱收买，我们是世界的清道夫，拥有崇高的理念信仰，由此转化为强大的意志力与战斗力，因此才会被那些尸位素餐的蠹虫所恐惧……”
　　“那位过去曾经犯下过无数罪行的变态色魔大卫先生，也拥有你所说的这种崇高信仰理念吗？”
　　面对布鲁斯的质问，大师不动声色地沉声说道：“他确实拥有崇高的理念，那就是寻找一名合适的女性为自己生下更强大的后代，为刺客联盟训练更完美的杀手。而在这个过程中所发生的一些不幸，确实有悖于正常人的道德观念。但是布鲁斯，你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鄙视他呢？他这一辈子亲手杀死的女人，都赶不上被韦恩集团过去十年直接或者间接伤害甚至家破人亡的哥谭人的一个零头数字。或许你认为这不是你的问题，那你觉得你的父亲就比大卫·凯恩更高尚吗？”
　　这一次，换成布鲁斯陷入了沉默。
　　伍珊走过来，将牙刷和牙缸放到一边，握紧拳头开始运气。
　　大师泰然自若，稳如老狗。
　　布鲁斯抬手拦住伍珊，正色说道：“当我重新接管韦恩集团的时候，我会改变这一切。”
　　大师微笑道：“如果你能够取得首领的认可，等到未来执掌刺客联盟的时候，你同样也可以将它按照你的意愿做出改变。而且我敢保证保，这种改变的难度，要远远小于你处理韦恩集团内部问题的难度。因为刺客联盟只有一位首领，是我等绝对不可违逆的意志。而你的集团里还有大大小小的利益团体，你父亲耗尽毕生的精力与心血与其纠缠都没能获得胜利。那时候你就会意识到，只有从肉体上消灭他们才是最简单方便快捷且不留任何后患的解决方式。”
　　“……听起来确实很有吸引力，我承认我真有点动心了。”
　　布鲁斯长呼出一口气，瘫坐在沙发上笑道：“但我还需要再考虑一下，认真地考虑一下。不过在这之前，鸠摩智大师，我希望你的武功水平能够达到你的口才水准。因为我的私人武术教练对于你的不端行为感到非常愤怒，我希望你有办法能想说服我一样来说服她。”
　　大师这个时候方才转过头来看向伍珊，颔首微笑道：“也罢，结下因果，总要了结。尊敬的西瓦女士，你不必如此急切，作为一名淑女至少应该换好合适的衣服再出来见客。也许你自己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是否有损你的雇主的体面呢？我去外面等你，不必担心我会逃跑，你看我这么大年纪，终究还是要脸的。”
　　伍珊回头看了布鲁斯一眼，点头道：“你还有十分钟时间写遗书。”
　　等两个人都离开之后，布鲁斯用力揉了揉脸，抬起头看向天花板。
　　天花板上什么都没有。
　　“不会吧……伍珊都快拆家了你还没起床？格温？”
　　“我也不是每天都藏在天花板上的呀。”
　　同样穿着米黄色唐老鸭睡衣的格温叼着三明治从门外走进来，一屁股坐到大师刚刚所坐的位置上，盘起腿露出粉嫩的裸足。
　　“那位大师可真是巧舌如簧，已经把你给忽悠瘸了吧……等等，你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布鲁斯眯起眼睛盯着格温身上的睡衣：“你为什么和伍珊穿的是同款睡衣？这叫情侣款么？”
　　“昨天日本人的超市做圣诞促销，我们就买了两个福袋，从里面抽出来的，怎么了？”
　　格温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睡衣的袖口：“你也喜欢么？我那里还有喔！草绿色高飞的款式你能接受吗？”
　　布鲁斯纠结了起来。

第265章苦口婆心
　　道理这个东西是怎么讲都能讲得通的。
　　除非三观一致，否则你基本上不可能用讲道理的方式去说服任何人。
　　人类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
　　比如说虚拟偶像的中之人一定是美少女，朋友亲戚借钱一定会还……
　　布鲁斯确实被大师的言辞打动了，但他心里也很清楚这里面一定有猫腻。只是自己的社会经验还不够丰富，所以看不出来问题的关键所在。
　　这个时候，就需要场外求助万能的哆啦格温了。
　　“你不是也听到了么，老和尚反复强调，前提是要得到首领的认可。”
　　格温吹着咖啡不紧不慢地解释：“如果单纯只是武力方面的考验，那倒还不算什么问题。但是像这样宣称自己有理念的组织，自然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理念。所谓得到首领的认可，其实就是让你单方面完全认同并且接受他们首领的理念，而不是日本动漫主角那样，打完嘴炮之后互相理解。”
　　布鲁斯摇头道：“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不会接受他们这种理念的。不过看这位大师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们的首领似乎很有把握能说服我？”
　　“想要说服一个人也不是那么难，除了讲道理之外，还有很多种办法。就像是他们对明美所做的那样，他们也可以通过催眠的手段，让你在潜意识里接受他们的理念。又或者……”
　　格温转头望向窗外：“你还记得他们是如何调教伍珊的吗？他们选择杀死她的妹妹，断绝她在凡世间的最后一丝羁绊，彻底灭心绝性，那说不定就是他们的首领期望达到的目标。”
　　布鲁斯耸肩道：“那他们能对我做什么呢？将我的父母复活过来再杀一遍吗？”
　　“总会有办法的，换做是我都能想出好几种套路。想要伤害一个心中良知尚存的正常人非常容易，伤害泯灭人性的疯子却很困难，也许这就是他们的首领追求的理念吧。”
　　格温说道：“想要得到他们首领的认可，除了接受他的理念之外，第二种方法就是从各种层面上战胜他。讲道理的方式是行不通的，但你刚才和他打赌的方式我觉得很有意思，可以考虑从这个方面入手。”
　　布鲁斯好奇道：“你觉得我们赌什么比较好？”
　　“重要的不是赌什么，而是你有没有做好觉悟。”
　　格温看着布鲁斯的眼睛认真说道：“这不是玩德州扑克，也不是过家家做生意。你有没有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去面对一个很有可能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毫无人性的杀人狂魔？万一他没有赌品，看自己要输就拉上整个哥谭陪葬，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布鲁斯沉默了片刻，抬起头问道“我要怎样做才能算是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格温向外面努努嘴：“那不就是现成的学习对象吗？”
　　………………
　　伍珊洗漱完毕，重新换好了衣服来到屋外。
　　大师确实没有逃跑，站在庭院中一副法相庄严的模样。他带来的杀手们单膝跪倒在地，并没有准备要战斗的意思。
　　等伍珊缓步走到面前，大师微笑道：“其实我们并没有撕杀的必要，如果韦恩先生能够获得首领的认可，他就会成为组织的新任首领，我和这些孩子也都会成为你的下属。明美小姐并没有受到伤害，你真的确定要亲手消灭你未来的忠诚部下吗？”
　　“你说的很有道理。”
　　伍珊平静地说道：“既然你这么有智慧，能不能告诉我，我要怎样做，才能彻底杜绝别人打我妹妹主意的歪心思呢？”
　　大师叹气道：“只有死人才不会被阴谋算计……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可以命令你的部下全天候保护明美小姐，她将获得世界上最安全的无死角保护。”
　　“你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伍珊认真地说道：“如果你不知道答案，我可以告诉你，只要我把所有敢打我妹妹主意的人都杀光，把他们的头颅做成京观，这个问题才能真正得到解决。”
　　大师看着眼前少女慢慢握紧的拳头，淡定地微笑道：“韦恩庄园的景色不错，但不适合摆放京观。你想要杀我很容易，但你有没有考虑过，明美小姐这个时候时也许就站在窗前望着你的背影。如果你让她亲眼目睹自己姐姐杀人的场面，那么你和我……究竟谁对她的心灵造成的伤害更加可怕呢？”
　　伍珊下意识地想要回头，但又强行制止住了自己的动作，死死地盯着大师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中国古代武术流派之中有一门至高的武学叫做化骨绵掌？受害者当场看不出任何异样，七日之后骨骼就会寸寸碎裂整个人化为肉泥。我虽然没有学习过这门传说中的武艺，但也可以用自己的想法来尝试一番。”
　　“那是假的，小说里编出来的，做不得真。”
　　大师果断回答道：“伍珊小姐，我们还是来讨论一些现实话题吧，再过几个月你们家乡的樱花就要开了，你不想让明美回到她原来的人生道路上去吗？如果回国的话，你难道就不需要一些值得信任的人手去保护她？你有钱，还是有人脉？还是打算借助韦恩家族的力量？你当然可以憎恨我们，但也应该相信我们，因为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从不违背自己的誓言。”
　　“说完了吗？”
　　伍珊不屑地冷笑道：“没有其他遗言了吗？”
　　大师长叹一声，身形骤然飞退，平地卷起一片狂风与雪花，双脚腾空而起瞬间飞掠出数十米之外。
　　伍珊猛然附身，整个身体几乎完全贴近到地面，如同跗骨之蛆一般以丝毫不逊色于他的速度尾随而去。
　　双方几乎是在眨眼之间便冲出了韦恩庄园，只留下漫天的飞雪，以及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龙套杀手。
　　“看到了吧？”
　　格温回过头对布鲁斯说道：“那家伙之所以会被刺客联盟看中，主要原因并不仅仅是她个人的武艺才能，还有这种一旦下定决心，任凭你威逼利诱口舌如簧都丝毫不改的坚定意志。如果你没有这种觉悟的话，是不可能战胜那位首领的。”

第266章新年伊始
　　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绝对的，纯粹的坏人。
　　但绝大多数看起来坏到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家伙，实际上就是单纯地欺软怕硬。
　　能征善战的草原蛮人，在遇到了近代火药武器之后，立刻就变成了能歌善舞的游牧民族。
　　平时越是习惯欺软怕硬的人，遇到比自己更强硬的对手就越容易屈服。
　　大师终于还是成功逃走了。
　　不得不说，这位鸠摩智大师手上的真功夫确实不逊色于口才，居然能从伍珊的全力追杀之下一路逃回哥谭。
　　不了解内情的人可能无法理解这意味着什么，如果非要用他们能理解的方式来形容一下的话，那差不多就等于好莱坞大片里二十分钟左右的飙车枪战戏。
　　当然实际上的过程从开始到结束持续了将近两个半小时，伍珊像是个泥猴子一样踉踉跄跄地爬回来，用非常遗憾的语气告诉布鲁斯，她最后还是没能抓住那个狡猾的老秃驴。
　　至于在这个过程中大师究竟挨了多少揍，伍珊是不屑于说的。反正大师应该是连打电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把跟随自己过来的十几名男女杀手晾在了韦恩庄园的门口，完全联系不上。
　　“我们愿意向西瓦女士效忠，听从她的召唤与命令。”
　　领头的杀手向布鲁斯如此说道。
　　之所以没有直接对伍珊说，是因为伍珊根本不理他们，看他们没有反抗的意图，就一脚一个踢开，自己回房间洗澡去了。
　　小少爷就很尴尬：“我是她的雇主，你们听我的话不也一样么？”
　　“非常抱歉，韦恩先生，封臣的封臣并不是你的封臣。”
　　杀手头目面无表情地说：“西瓦女士超凡入圣的武术技艺令我们无比钦佩，在首领许可的前提下，我们都愿意为西瓦女士服务……”
　　“搓澡舔脚都可以吗？”
　　杀手头目本来下意识地就要拒绝，但心里仔细想了想，情不自禁地慢了半拍。
　　然后他才注意到提问的人并不是小少爷，而是蹲在窗台上喝咖啡看戏的金发少女。
　　“哇，你居然真的动摇了？”
　　“那是不可能的，我们是职业杀手，不是卑微的奴仆！”
　　“你动摇了！变态！刺客联盟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格温就是在故意找茬。
　　你说你们崇拜西瓦，可以理解，看好布鲁斯的潜力，也可以理解，那怎么就偏偏当我不存在呢？
　　什么意思？瞧谁不起呢？
　　当然格温也不是不清楚这背后的原因所在。
　　只要是人就有弱点，哪怕是绝世强者，也有修炼的罩门。
　　伍珊就算是再怎么厉害终究还是个凡人，还有个妹妹作为血缘亲情的羁绊。
　　布鲁斯·韦恩再怎么有钱，再怎么聪明，终究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刺客联盟当然愿意吸收这样的优秀人才，又或者反过来加入，无论怎样选择，都可以说是绝对理性的强强联合。
　　但幽灵蜘蛛不一样，太强大了，而且没有弱点，至少现在没有人能找到她的弱点。
　　好莱坞编剧要是设计出这样的主角人设，是要被导演骂娘的。
　　你都完美无瑕了，那还怎么设计剧情冲突？摄像机给你，你来拍！
　　你来给我拍一个曼哈顿博士的个人电影！AV向的不算！
　　人类本来就是依靠集体生存的社会性动物，只有彼此之间产生需求，才会达成可靠的合作关系。
　　谁知道幽灵蜘蛛欠缺什么？欠揍么？
　　打得过吗？
　　所以在经过仔细的考虑之后，刺客联盟直接放弃了对于格温的招揽。
　　道理格温都懂，但她理所当然地不爽。
　　留下联系方式之后，那些杀手就被她以耍赖的方式给吓唬走了。
　　布鲁斯非常无奈，他本来觉得这些杀手很有意思，打算让他们留下来研究一下。
　　或者是给自己做个陪练。
　　虽然那些杀手对于韦恩少爷的战斗力表现出了极度的蔑视，但布鲁斯估摸着，自己现在的水平要是跟他们一对一的单挑，说不定还真能有几分胜算。
　　具体有几分他也不敢肯定，实在是没有确切的参照物。伍珊和格温的实力太强，根本没有可比性。阿尔弗雷德年纪大了，学校里的小混混又太不经揍。
　　他现在很迫切地需要一个合适的切的磋对手，用来准确评估自己的实际战斗力。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很多正事要做。
　　格温接到一个电话，脸上的表情十分微妙，也不知道又遇上了什么麻烦。
　　多半是学校那边的问题，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事情能牵扯她的精力了。
　　布鲁斯坐回到父亲的书桌前，翻开自己的笔记本。
　　明美敲门走进来，怯生生地站到布鲁斯面前。
　　看她的气色确实恢复了许多。
　　“看到你姐姐替你出气了吗？”
　　“看……看到了，就是那位老和尚吗？姐姐没有把人打死吧？”
　　“坏人没那么容易死的。”
　　布鲁斯合上笔记本，看着满脸担忧的明美微笑道：“现在可以工作了吗？明美，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托付给你。”
　　明美立刻挺起胸膛大声说道：“我没事了！布鲁斯少爷！晚饭我立刻去做！”
　　“晚饭先不着急，我要你再去一趟你平时去采购食材的那家超市。我听说他们在做圣诞活动，你去把他们店里所有的福袋都买回来拆开，看有没有适合我的睡衣。”
　　“嗯……”
　　明美眨眨眼睛，满脸困惑地问道：“请问什么叫做……适合你的睡衣？”
　　“带迪士尼卡通图案的L号男款纯棉睡衣，不要绿色高飞那件。”
　　布鲁斯拿起钢笔飞快签出一张支票，递给明美：“我让阿尔弗雷德开车送你去，对了，你们各自也要挑一件。如果没有喜欢 的样式，就直接向他们询问供货商是谁……等一下……”
　　他放下笔仔细想了想，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张先生，你好，我是布鲁斯·韦恩……谢谢，新年快乐。你们最近有没有运过来一批迪士尼卡通的睡衣？具体的我不太清楚……去年么？怪不得，没关系，帮我找找还有没有压箱底的存货给我发过来几件……不是集装箱！就是我自己穿！没关系，到付。”
　　挂断电话，布鲁斯对明美说道：“不用去了，我直接找中国人直接订货了。你换好外套，陪我去一趟奈何岛。”
　　明美疑惑道：“要我去叫姐姐过来吗？”
　　“让你姐姐休息一下吧。”
　　布鲁斯笑道：“我们现在非常安全。”
作者的话
　　祝大家牛年快乐~
第267章愚蠢的隐患
　　有关于韦恩家小少爷的黑料，早就已经被哥谭人忘到脑后去了。
　　只要没有人故意花钱炒作，这种鸡毛蒜皮的破事儿根本上不得台面。
　　那位名字太长大家都记不住的先生已经自杀了，没有背后金主的支持，谁愿意吃饱了撑的跟韦恩家族较劲呢？
　　如果是好人也就算了，好人可以随便欺负。
　　可布鲁斯·韦恩是好人吗？开什么国际玩笑？
　　原本已经接受媒体采访准备好登门闹事的受害者家属，在圣诞节之后就像是百万塞尔达玩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掉了。
　　但这并不代表所有的问题都已经解决。
　　格温接到了一名自称为“路易斯中学校董”的陌生男人的电话，对方用非常遗憾的语气告诉她，在塞伊拉校长死后，路易斯中学很可能濒临破产。因为塞伊拉女士在就任校长的时候，曾经利用职务之便私吞了学校账面上的一大笔经费，而学校这种产业又不像是百货超市，几乎是完全依赖学费和捐赠收入，属于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的类型。
　　出于校长贪污和遇害等各方面的负面因素考虑，董事会也不愿意继续追加投资，换句话说这学校等不到新一届的韭菜入学就要维持不下去了。
　　“所以，你到底是从哪里拿到我的电话号码的？”
　　“那不重要，蜘蛛女士。我跟您没有什么仇怨，也不希望有什么联系，只是出于最基本的做人良知，私底下通知您一声。学校解散之后，很可能会出现大批的肄业学生，其中一部分人甚至更有可能流落街头。除了你之外，在哥谭应该再没有其他人可以帮助他们了。”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格温忍不住吐槽，但对方根本不想听她解释，直接挂断了电话。
　　来了来了，果然早晚会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道德绑架。
　　因为你每次多给乞丐一分钱，所以其他的乞丐也来找你乞讨，不给还要挨揍。
　　当然这不是格温第一次遭遇道德绑架了。
　　上一次奈何岛的孕妇们跑到学校里来蹭饭，格温根本没有出头，就让学生会自己处理，后来也处理的很好。
　　这一招应对叫做小鬼难缠，是古代皇家的不传之秘。
　　但是现在这个事情，很明显已经不是学生会能处理的问题了。
　　有人在背后搞鬼。
　　格温的电话号码可不是什么公开信息，能拿到她联系方式且想出这种生孩子没屁眼的招数的家伙，几乎不用排除法，毫无疑问就是猫头鹰法庭的傻叉。
　　这帮人做事有一种“何不食肉糜”的滑稽风格。
　　也许是因为长期养尊处优，不食人间烟火，所以他们对于这个世界的理解，和真正的现实往往存在着明显的差距。
　　到底是那个傻叉会想出学校关门学生就不用上学这种神奇思路的？
　　小学毕业了么？
　　格温反手拨通了帕尔马蒂小姐的电话。
　　“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帕尔马蒂的语气听起来很茫然。
　　“装傻是不是？”
　　“你到底在说什么？”
　　“为什么法庭会有我的电话号码？”
　　“那我怎么知道？等等……你怀疑是我把你的电话号码给别人了？谁给你打的电话？”
　　“一个自称是路易斯中学校董的男人，还要我继续往下说么？”
　　“好吧……你等等，让我捋一下。”
　　格温隐约听到对面传来一声细微不可察觉的妈惹法克。
　　“听我说，格温，我发誓没给过任何人，至于路易斯中学那边……确实有人提议把那所学校交给你，给你找点正事做，减少一些存在感。但最多也就是这样了，绝对没有任何人想要针对你！”
　　帕尔马蒂在电话对面急切地说道：“我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如果你现在有时间的话，能不能来我家，或者你找地方，我们坐下来喝杯茶，好好谈谈？”
　　“去你家？”
　　“来吧，我妈妈今天晚上出去应酬，家里没有别人了。”
　　幸亏都是女性，要不然这话听起来味道就不是很对。
　　格温收起战衣，坐上计程车来到钻石区。
　　门罗家族的大别野一如既往的高贵冷清，没有一点烟火气息。门罗夫人和小姐两个女个人住着上下三层一千四百多平方米的豪宅，就算加上管家和女佣，看起来也极度地缺乏人味。帕尔马蒂还有两个哥哥，但都在外地发展，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估计圣诞节都没回家。
　　在这种鬼宅住的时间长了，多少都会有一些心理扭曲。
　　帕尔马蒂泡好了红茶，还准备了看起来很美味的茶点，这让格温心中的不爽疏解了几分。
　　“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来我家做客的。”
　　帕尔马蒂给格温倒上红茶，手托着下巴笑道：“我母亲从来不允许我邀请同学回家，男女同学都不行。不过你是例外，就算你把我家拆了，我估计母亲大人也只会忍气吞声装作无事发生，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
　　“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格温端起红茶，不置可否地说道：“你母亲显然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睿智。”
　　帕尔马蒂无奈道：“得了吧，那对你来说真的算是一个问题吗？”
　　“对我来说当然不算是问题，我的意思你没明白——”
　　格温摇头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你和你的母亲都没有意识到，你们那个法庭现在出现的问题。”
　　帕尔马蒂疑惑道：“你是觉得他们不识好歹？目光短浅？确实如此，最开始我和母亲一起去参加他们那个秘密会议还觉得很高冷很酷炫，时间长了才发现，其实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儿。”
　　“你是觉得他们很蠢？”
　　“差不多吧。”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一群躲藏在幕后还自诩不凡的蠢货，万一哪天真的脑子不清醒做出什么蠢事来怎么办？”
　　“我为什么要替他们操心呢？”
　　帕尔马蒂无所谓地笑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学校那边是有什么问题吗？我以为你应该不介意接手的呢，要是你不愿意的话……”
　　“你以为会发生什么事？学生们真会流落街头么？不会的，学校倒闭了，学生还可以去其他的学校继续读书，能供得起自己家孩子上私立学校的家长，不会差那点学费的。”
　　格温叹气道：“我真正担心的是提出这个建议并且付诸实际行动的傻子，他对于这个世界的理解已经和现实脱节了，这样的人有的时候可能比真正的恐怖分子还要危险。”

第268章垃圾的回收处理
　　逼员工过年加班但又不给加班费的老板并不算危险，因为你知道他就是个单纯的沙雕。
　　因为员工猝死导致工作进度延误项目亏损，为此准备起诉员工直系亲属赔偿公司损失的老板才是危险分子，因为正常人用正常的思维都理解不了他的脑回路。
　　格温觉得猫头鹰法庭出现这种风气，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但是帕尔马蒂并不以为然。
　　或许这只是一个极端的个例。
　　或许只是单纯的愚蠢。
　　但万一要不是呢？
　　“如果有一天，法庭突然决定毁灭全世界，先不考虑合理性，你认为这种决议有没有可能通过。”
　　格温提出的灵魂拷问，让帕尔马蒂沉思了片刻。
　　“为什么要毁灭全世界？总得有个理由吧？”
　　“比如说毁灭全世界之后，你们就可以变成天龙人。”
　　“天龙人是什么东西？”
　　“就是世界之主，人类的统治者，地球之子，耶稣的表弟，诸如此类……”
　　“那肯定是全票通过。”
　　果不其然……
　　“世界都毁灭了，也要做世界之主？”
　　“你看你这样问就外行了吧。”帕尔马蒂摊手道：“过去不知道有多少豪门显贵家道中落，哪怕自己家里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表面上依然要保持一个体面的姿态，哪怕是把自己老婆卖掉也要出门参加应酬给门童小费……如果有机会能做世界之主的话，真有不少人是不在乎世界毁灭的。”
　　这就是他们的思维逻辑。
　　“好吧，我明白了，说白了也就是侥幸心理与赌徒心态。”
　　格温吃完茶点，看着帕尔马蒂认真地说道：“我现在有些后悔怂恿你去跳这个烂泥坑了。”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格温原本打的主意是利用帕尔马蒂在猫头鹰法庭内部埋下一条眼线，只不过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这还没过多久，那个天真幼稚的少女就迅速染上了那些大人们腐朽恶臭的味道。
　　“我总觉得你一直在阴阳怪气。”
　　帕尔马蒂无奈道：“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个烂泥坑么？你以为我愿意坐在那里跟他们讨论那些莫名其妙东西么？是我妈非要让我积极参与，现在我都快混成陪审员拥有投票权了……”
　　“不会是你母亲的威信出现动摇，已经快要维持不住自己的基本盘，所以才急病乱投医吧？”
　　“是的，你猜的没错。”帕尔马蒂叹气道：“既然你这么聪明，那就再猜猜是谁导致了今天这种局面？”
　　“幽灵蜘蛛？”
　　“是不是感觉自己很冤枉？明明你什么都没做？”
　　“嗯……其实还好吧……”
　　要说冤枉，那也不能说完全冤枉，猫头鹰法庭过去半年来遭遇的一系列意外事件，或多或少都和幽灵蜘蛛能扯上一点关系。如果非要找一个人来背锅的话，显然除了她之外没有更合适的对象。
　　而且他们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什么问题的。
　　自信就是哥谭人最大的优点。
　　“请注意你的用词，戈登先生，我可没有拐卖儿童，只是曾经做过垃圾回收的工作而已。”
　　帕蒂女士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唇边，义正言辞地纠正道：“如果你要结婚，你的老婆给你生下一个健康漂亮的北鼻，他从小就能躺在干净的房间里喝奶粉，玩玩具，三岁之后上幼儿园，我们通常将这种人类幼崽称之为儿童。如果你前女友怀孕之后你却不想结婚离她而去，她把自己心中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孩子身上，从小打骂虐待，又或者直接扔到福利院门口或者厕所下水道里，我们通常将这种人类幼崽称之为——城市垃圾。”
　　“他们是有血有肉的人！”
　　“那你有收养过孩子么？”
　　面对戈登的沉默，帕蒂女士挑起眉毛露出俏皮的笑容：“让我说着了吧？看看我们的学校里面，一千多名学生，其中至少有五百个找不到自己父母只能流浪街头靠小偷小摸维持生计的孩子。在你过去的人生中，有过一次，哪怕只有一次，收养这些孩子的念头么？不，那是不可能的，哥谭人每年收养的流浪狗都比流浪儿多十倍。收养孩子？别特么开玩笑了，咱们老哥谭人就连就结婚都不愿意，更别说生孩子了。或者你认为这应该是交给儿童福利机构去解决的问题？那你过去有没有给那种福利机构捐过一分钱？”
　　“所以，我就是很不明白，你到底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来指责我的个人道德问题？喔对了，戈登先生，我听说你现在连警察都不是了。知道老板是怎么形容你们这类人的吗？她说你们就是键盘英雄。”
　　戈登无奈地摊开手说道：“虽然我现在不是警察，但我在警局可不是没人，你以为你过去的历史就清清白白么？但我今天不是来找茬的——帕蒂，你听说过有人在暗地里拐卖未成年少女么？”
　　“这还用暗地里？”
　　“不是，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别打岔。是你家老板让我来找你的，她说如果是这方面的情报，找你应该会有线索。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某个大富豪在自己的私人岛屿上蓄养未成年少女的传闻……”
　　“这特么也叫传闻？”
　　帕蒂点燃一根香烟，摇头叹气道：“戈登先生，我还年轻想多活两年呢，咱们能聊点别的吗？老板叫你来找我的话，应该不是想让你追查那什么萝莉岛，而是另外一件事——你该不会以为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会对垃圾产生什么性趣吧？”
　　“你先等一下！”
　　戈登瞬间从帕蒂的话中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你的意思是说，被你卖掉的那些孩子……”
　　“你要坚持这种说法我们就不用谈了。”
　　“说重点！”戈登强忍着怒气低声咆哮：“那些孩子被你……卖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话说到一半，自己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得不强忍住愤怒开口。
　　“啊……就是你想的那样。”帕尔马蒂点头说道：“垃圾自然是要回收处理的，你不会真以为有人愿意出钱养活他们吧？”

第269章挖出萝卜带出泥
　　吉姆·戈登，哥谭市著名大检察官之子，退伍军人，警局神探，凭借一手精湛的PVP单挑技巧让哥谭市黑白两道肃然起敬。
　　按照过去的老话来讲，这就是一位典型的堂吉诃德骑士。
　　在普通人眼里他是尊贵的骑士老爷。
　　但在真正的豪门显贵眼中，他就是个头脑顽固滑稽可笑的炮灰。
　　有钱人真正的快乐，他根本享受不到，所以也就谈不上了解。
　　“你是不是以为都市传说里面那个萝莉岛，就是一个大富豪，购买一个隐蔽的私人小岛，然后收购未成年的小女孩，作为奴隶蓄养起来，供其他有钱人来玩乐？事实不是这样的，只要你稍微动脑想想就知道，养一批小女孩需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就我们现在的学校，如果没有布鲁斯·韦恩的资金支持，分分钟就要倒闭。布鲁斯·韦恩是做慈善，你以为那些老板也做有良心慈善么？”
　　发现戈登确实对于这一行的秘密一无所知，帕蒂便为他耐心讲解起来。
　　“老板们要玩也是玩最好的，哥谭街头能有什么好货色？你会去报刊亭买雪茄么？要说到这一行的业务，那还是老欧洲那边比较繁荣兴旺。伦敦、巴黎、米兰……这都是乡下女孩梦想中的时尚天堂，尤其是从中东欧贫穷落后国家跑出来寻梦的文艺少女，祖上各族混血，长相气质血统都是一等一的标准，这才符合老板的口味。就像是法国的鹅肝，俄罗斯的鱼子酱，要的就是一个地道。”
　　“其中第一流的，就是刚出道的小演员和小模特，有些经纪公司会专门收拢这类无知少女，连哄带骗把她们送到老板们的床上，双方你情我愿，玩完之后各奔东西。有些老板口味比较清淡，喜欢年纪小一点的，或许听起来更有噱头，但实际上被欺骗和诱拐的少女可不分年龄大小。这些女孩以后也许有万分之一的希望能真正出人头地，登上杂志期刊封面，但绝大多数都无法摆脱这种PY交易，等年纪大了一事无成就会沦落到红灯区——据说这门生意被意大利黑手党包揽，你要是敢追查，就要做好被人家满门灭口的心理准备。”
　　“第二流的可以算是普通人，至少是家庭环境不错能培养出精气神的小姑娘，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么危险，看了两本文艺作品就被忽悠得不知道东南西北，背上旅行包一个人出去旅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据说阿尔巴尼亚人最擅长此道，他们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能绑架就绑架，能拐骗就拐骗，抓回来之后再分成三六九等投入不同的市场。以前菲什·穆尼掌握着和阿尔巴尼亚人联络的渠道，红灯区的新面孔多半都要从她那里过手。现在菲什·穆尼倒台了，这方面的生意也陷入了停滞，暂时还没有人能取得那些阿尔巴尼亚人的信任……我知道你对这些事情完全不感兴趣，堂堂GCPD的正义之星，要办就办大案子，哪有工夫去理会下三滥的皮肉生意呢？”
　　“最后才是我刚才跟你说的城市垃圾，你以为他们会被送到某个岛上蓄养起来？不，他们可轮不到那样的优待。又或者你以为他们会被拉去卖器官？不，或许会有，但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有钱人需要心肝肾什么的，不需要花钱买整个活人，那是另外一条路子。”
　　说到这里，手里的香烟差不多也已经抽完，帕蒂点起第二根烟，沉默了片刻，压低声音说道：“哥谭的规矩你应该知道，无论做哪一行，知道的越少就活得越久。我当初做生意的时候，对于买主是谁根本没有任何兴趣，从来都没有多嘴打听过。但也许就因为我嘴巴严态度好，所以他们对我也没有多大戒心。有一次交易的时候，我听他们说起过，他们买孩子是为了做实验。”
　　“你是说人体试验？”
　　戈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那些孩子做人体试验？”
　　“没错，所以我说这不是什么拐卖人口，他们就像是在采购小白鼠一样，购买大量的实验素材，你明白吗？”
　　帕蒂摊手道：“他们可不是只收购街头垃圾，而是真是的来者不拒，不分男女老少年龄种族，唯一的要求就是身体健康，至少看起来健康。”
　　戈登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
　　应该说不愧是哥谭，黑暗堕落的一面远超出人的想象。听着帕蒂女士讲了半天，他都差一点忘记自己的本来目的。
　　洪磊谢特，萝莉岛变成了人体试验岛，现在又特么多了一个目标！
　　最操蛋的是自己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还需要去照顾一群精神病。
　　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戈登挤出笑容说道：“你知道我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
　　帕蒂挑眉道：“一枪崩了我？”
　　“不，我在想你们家的老板，那只蜘蛛为什么不是超级英雄呢？就像是漫画里面那种，她明明既有能力又有头脑……”
　　戈登无奈叹气道：“我知道这想法很幼稚，对她来说也并不公平，她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
　　“谁说她不是英雄？”
　　帕蒂叼着烟冷哼道：“她不止搅黄了我的生意，还建起了学校收容这些孩子，让我明白垃圾只是放错了位置的资源。虽然我在心里面一直恨不得她早死早超生，但是一码归一码，客观来说和99.9%的哥谭人相比起来她就是个英雄。而她跟你的区别在于她很有自知之明，而你就像是个被宗教信仰洗脑的狂信徒一样，嘴里叫嚣着血洗异端，心里完全没有一点B数。”
　　戈登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很有道理。
　　“好吧，我承认。我是个傻叉，但傻叉的优点就是不会轻易放弃。”
　　收起纷乱的心绪，戈登正色问道：“如果我要调查你说的那个买主的线索，你认为应该从哪里入手？”
　　帕蒂反问道：“你刚才说自己现在在哪里工作来着？”
　　“阿卡姆精神病院。”
　　“那可是个好地方啊，恭喜你不需要骑驴找马了。”

第270章初试锋芒
　　奈何岛作为重工业区在哥谭曾经拥有过一段辉煌的历史。
　　但历史终究是历史，很容易就会被人遗忘。
　　现在的奈何岛已经沦落为无可救药的贫民窟。
　　市政府宁可花钱去开发阿卡姆区，也不愿意往这边投一分钱。就连黑帮分子都看不上这块地盘，因为实在是太穷了，别说保护费，就算你捡破烂都活不下去。
　　由于国家政策变化，大量企业工厂要么离开要么破产倒闭，留下成千上万的失业工人与遭受严重化工污染的厂房地皮。这里的废旧厂房与地皮不仅没有任何价值，反倒还要花钱去解决污染问题，根本卖不出去。
　　奈何岛虽然濒临大海，但是没有港口。准确地说是没有深水港可供大型船只停靠。小型的渔港倒是有，但捕捞上来的鱼基本卖不出去。经过几十年来长期坚持不懈的排泄工业废水，哥谭近海海水的重金属与化学废物含量严重超标，都快变异出哥斯拉与奥特曼了，深知内情的老哥谭人从来都不敢吃近海海鲜。
　　当然，奈何岛的土著们就不会有这方面的顾虑，要么干挺着饿死，要么先吃饱肚子再说，反正就算吃出什么癌症也不至于立刻嗝屁，他们几乎没有选择。
　　他们没有工作，没有医保，没有教育，缺衣少食什么都没有。
　　“这还真不是我们家的锅……”
　　布鲁斯小声自言自语。
　　俗话说哥谭杯具千千万，韦恩家族背一半。
　　没办法，家大业大，韦恩集团手下不知道多少企业，就算是买彩票也能拉高中奖率。
　　但有一说一，奈何岛的没落还真跟韦恩家族扯不上什么关系。
　　毕竟重工化工这类生意，以前都是四大家族中凯恩家族的传统势力范围。
　　当然，在奈何岛的土著居民看来，只要是有钱人都该死，不用分什么凯恩还是韦恩。
　　布鲁斯想要在这里踏出自己计划的第一步，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面临的困境比自己事先预想的还要糟糕十倍。
　　“恕我直言，布鲁斯少爷，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投资价值。”
　　跟着布鲁斯一起过来的秃顶中年人言辞恳切地劝告道。
　　亚瑟·鲁伯，深受凯恩家族当家家主南森信任的大律师，在凯恩家的地位几乎就相当于布鲁斯身边的老管家阿尔弗雷德，家族里几乎所有的生意都要经他过手，就连老家主的遗嘱都是由他来宣读。
　　作为凯恩家族的忠诚鹰犬，亚瑟对于奈何岛的历史变迁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里的内情。
　　“从这里往前两条街，所有的土地和厂房都在我们手里，就算倒搭钱都卖不出去。”
　　亚瑟叹气道：“布鲁斯少爷，我知道你有想法，我也知道你可能不在乎有没有收益……事实上我们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做一些什么来改变奈何岛现在的状况。但是所有的计划都失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这些居民……”
　　他指着路边表情呆滞目光冷漠的人们沉声说道：“他们都是喂不饱的饿狼，目光短浅而且愚蠢贪婪。他们只相信金钱，拿到钱又不会对你感恩戴德，只觉得是自己应得的补偿。我们也曾经在这里开办过一所技术学校，希望他们能够学习新的知识和技术，重新找到工作。但是他们根本不想学习也不想找工作，把学校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偷走了，连一个拖布都没剩下。”
　　布鲁斯笑道：“这和我想象的差不多。所以……我们还是先来谈谈价格的问题吧。”
　　“不用谈价，如果你喜欢的话，这一片所有的地产都可以白送给你，随便折腾。”
　　亚瑟大手一挥，毫不在意地说道：“其余的我就管不了了，你是想拆迁还是想改建，那得找专业公司。”
　　“那好，这片地我全都要了，麻烦您做好转让合同，我回头让阿尔弗雷德去找您办理手续。”
　　眼看着布鲁斯心意已定，亚瑟无奈叹气道：“别怪我没提醒您，这块地在哥谭所有的银行都不可能抵押出钱的。”
　　“钱不是问题。”
　　在格温的教导下学习了基础的经济学理论与金融证券PY原理的布鲁斯，再也不需要担心钱心的问题了。
　　虽然他以前也没担心过。
　　但现在他总算是掌握到了真正的财富密码。
　　韦恩家族的信誉，在哥谭就是比黄金更加硬通的货币。
　　“我现在需要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来帮我完成一项简单的工作。”
　　送走大律师之后，布鲁斯回头对跟自己过来的明美说道：“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明美茫然摇头道：“我当然愿意，可我能做什么呢？布鲁斯少爷，我什么都不会……”
　　“我要在这里开一家超市，让你来做店长。”
　　“呃……”
　　“你只要每天过来一趟，充当吉祥物或者看板娘就好。你可以装作管理的样子，但实际运营不用你插手，你只需要按照我的指示做好宣传工作，明白了吗？”
　　明美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可是布鲁斯少爷，就算我这么笨的人也能看得出来，在这里其实赚不到钱的吧？”
　　“你以为我需要开超市赚钱么？”
　　布鲁斯笑道：“我当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和这里的居民重新建立起最基本的信任。你也不必担心安全问题，这里离学校不远，我会跟学生会打招呼，让他们派人过来照顾你的。”
　　明美眨眨眼睛，试探着问道：“我还是不太明白，布鲁斯少爷，为什么你不把这家超市直接交给学校那边的人来负责呢？”
　　“格温有她自己的计划，而我也不希望一直生活在幽灵蜘蛛的光环之下。既然她选择了阿卡姆，那我就选择奈何岛。我会用切实的成绩向她证明，我是她最优秀的弟子，而且还青于蓝胜于蓝，比她做得更好。”
　　布鲁斯望着街道两旁萧索破败的工厂楼房，嘴角流露出自信的微笑。

第271章不应该是这样
　　圣诞节这场雪下得很大，骤然降低的气温直接压垮了哥谭的电网。
　　有些人无法用电取暖，活生生冻死在家里。
　　有些人支付不起飙升的电费，活生生冻死在家里。
　　还有人为了赚取电费加班到凌晨，回家的时候冻死在街面上。
　　但这对于哥谭来说，全都是令人遗憾但又微不足道的小事。
　　老哥谭人的生活态度就是如此的惬意，只要死的不是自己那就跟自己没有关系。哪怕是亲朋好友，那也不值得流泪哭泣。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比生命更加重要。
　　就像是那首诗里所说的，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任何阻碍自由的东西都是坏文明，应该被扫进垃圾堆，彻底从自己视线当中消失。
　　老人就应该去养老院。
　　精神病人就应该去精神病院。
　　尽管阿卡姆精神病院的全称是阿卡姆精神疾病疗养康复中心，但老哥谭人更愿意称其为“阿卡姆疯人院”。
　　就像是夫妻肺片里没有夫妻，老婆饼里没有老婆一样，众所周知阿卡姆疯人院里根本就没有疗养康复的服务。
　　精神病人是能治好的吗？
　　专业的医学家认为有一部分精神疾病可以被治愈。
　　但在老哥谭人看来，疯子就是疯子，绝对无药可救。
　　但凡是对自己亲人还抱有一线期望的，都不会把患者送到阿卡姆疯人院去。换句话说，留在那里的全都是被人遗弃，无人关心的精神病患。
　　之所以会造成这种现象，和阿卡姆过去的历史有关。有人说这是被恶魔诅咒的地方，也有人觉得是这里的哥特风格建筑给人带来一种阴森压抑的感觉，总之就是没有什么好印象。
　　没有好印象就没有人愿意来，没有人愿意来就没收入，就此造成恶性循环。
　　而市政府也根本不愿意掏钱重建疯人院，尊敬的议员们认为应该把纳税人的钱投入到更有明显效果的地方，一个老旧破的疯人院你就算重建了那也还是座疯人院，又不会加城市景观度。最后虽然是为了阿卡姆区的整体开发计划选择了旧楼翻新的方案，但承担起这项业务的马罗尼家族，直到现在也没有半点动手的意思。
　　主要原因还是钱不到位，你说前期那点资金补贴，连马罗尼先生和议员先生们的胃口都填补不了，哪还有额外的钱去开工呢？
　　中国古代有一位著名的大学士曾经说过，救民先救官，官都都救不了，谁去给我救民呢？
　　道理大抵相近。
　　顺带一提，在扎斯先生入驻法尔科内家族的建筑公司之后，阿卡姆居民欢欣鼓舞，踊跃配合。一期计划方案已经基本完成，就等着年后破土动工。
　　以哥谭的平均效率来说堪称神速。
　　当然这对于戈登来说并不重要，如果只是年久失修的精神病院那对他而言完全不是什么问题。
　　或许放在恐怖小说里面会显得比较渗人，但戈登身为钢铁直男早就已经在哥谭与各路牛鬼蛇神打过交道，区区疯人院这点恐怖元素，还真就不怎么够看。
　　不就是精神病么？精神病有什么可怕的？现实中怎么可能会有得了精神病然后突然武功大进，暴打退伍兵王特种兵超级英雄这种奇葩案例呢？
　　有人说精神病打架不按套路出牌，武术家大意了没有闪，这种可能性不能说不存在，但你要说每一次没有闪那就有点过分了，人让蛇咬了还知道十年怕井绳呢，每天都被精神病暴揍，那只能说这人脑子多少也有点问题。
　　真正让戈登感到问题严重的是——阿卡姆疯人院里不只有精神病，居然还有来自黑门监狱的罪犯！
　　这事儿说起来跟他还能扯上关系。
　　当初法尔科内家族秘密金库被抢劫的时候，那伙匪徒曾经绑架了一个从黑门监狱外出就医的炸弹专家。戈登事后得知，那位热爱嘟嘟可与砰砰火花的黑人小哥居然是一名精神病患者。
　　精神病为什么会被送到黑门监狱去？不是说精神病杀人都不犯法的吗？
　　我们联邦的人权何在？
　　年轻气盛的吉姆·戈登当场就忍不住喷了市长阁下一脸的唾的沫星子，大骂他寡廉鲜耻，道德沦丧。
　　市长阁下眼看着媒体记者已经开始陷入兴奋状态，不急不慌地抹干脸上的唾沫星子点点头，说戈登先生你说的没错，我认为你的意见非常正确，我们不能把精神病人当做罪犯。
　　然后他回去救签署了行政令，把黑门监狱所有的精神病罪犯都送进了阿卡姆疯人院。
　　戈登那个时候认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至少在来阿卡姆疯人院上班之前，他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
　　结果做了三天保安之后，他就恨不得拉开抽屉寻找时光机，回到过去自己给自己抽大嘴巴。
　　让你瞎几把提建议！
　　当然，老哥谭人自有民情在此。
　　就算是屎，只要是籽油皿煮的屎，那也能笑着吃下去。
　　戈登并不认为自己当初的想法有什么问题，事实上也确实符合老哥谭人的传统价值观。他只是埋怨自己没有注意到隐藏在正确价值观下的鬼蜮伎俩。
　　让精神病人离开黑门当然没有问题。
　　但……谁来判断谁有精神病呢？
　　黑门监狱的心理医生？收买他需要多少钱？
　　戈登不知道具体的价格，但他托人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下，才知道前任的心理医生已经辞职去夏威夷度假了。
　　估计是可以五星级酒店度一辈子的那种假。
　　这能怪谁呢？怪市长吗？市长阁下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他又没有义务去插手黑门监狱的具体管理措施。
　　那难道怪我吗？
　　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从院长办公室里带着“治愈证明”的光头纹身肌肉大汉对自己露出感激而又嘲讽的微笑，戈登心里突然有些发虚。
　　不，我没错！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身为一名警察和哥谭公民他确实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但他的良心却在疯狂地抽搐。
　　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在他耳畔低语，告诉他，他最不愿意看到的那种东西，就快要到来了。
作者的话
　　最近更新较晚，过年么，没办法，老章尽快调整

第272章喵酱的图书馆
　　为什么人类会热爱学习呢？现代化的教学制度本来就是违背生物天性的倒行逆施之举。
　　生而为人就已经是上帝的恩赐，难道不应该放弃思考尽情享乐吗？
　　如果可以的话，赛琳娜当然愿意像布鲁斯·韦恩那样住着大豪斯混吃等死。
　　只可惜她没有那么牛叉的爹妈，一切都要靠自己努力奋斗。
　　她不是不聪明，从小混迹街头的她几乎掌握了所有的街头谋生技巧。
　　其实说白了也很简单，就是要学会苟。
　　苟且偷生才有生的希望，铤而走险必然要面对危险，悍不畏死早晚都要死，而且是越嚣张就死得越快。
　　这么简单的道理，其他人却不懂。
　　或者也可以说，他们早就已经受够了这永无出头之日的困顿潦倒生活，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被压抑到了崩溃的边缘。他们根本不想听什么道理，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途径。
　　简而言之，老哥谭人对于“展现自我”有着实际性的迫切需求。
　　赛琳娜就不一样，她属于环境适应者，无论在什么环境下都能活得轻松自在，只要人生没有高目标，喝自来水照样心态好。
　　反正只要脑袋灵活，怎么都不至于饿死。
　　跟着现在这位老大混其实就蛮轻松的。
　　幽灵蜘蛛不需要小弟小妹们上供，也不会随意打人骂人，更不存在什么斗争野心，对于自己手下唯一的要求就是好好学习。
　　好好学习，就有饭吃，有床睡，还可以看动画片。
　　讲道理，这可是做梦一样的好事，谁能拒绝呢？蜘蛛会的眼线几乎遍布哥谭，发展势力如此顺风顺水，和自己内部的高福利待遇有很大关系。要不是幽灵蜘蛛提前划出了只招募未成年人的红线，不知道有多少叔叔阿姨会冲过来抢饭碗。
　　事实上，早在圣诞节之前，哥谭街面上就已经开始出现零零散散的幽灵蜘蛛粉丝团体。这些成年人组成的帮派虽然不被蜘蛛会承认，但他们自己却主动显露出蜘蛛的标记和涂鸦。
　　从本质上来说，就跟以前的骷髅头海盗旗没什么区别。
　　哥谭人对于“coooool”的追求，就和绿皮对于“Waaaaagh”的追求是差不多的，很多奇幻设定在外国人看起来是天马行空，实际上全都是取材于身边，他们的创造力其实没有传说的那么强大。
　　这属于老哥谭人的传统艺能。
　　只有他们自己做过的，编出来才会像模像样。乍一听你可能会觉得新鲜，时间长了就会感觉乏味枯燥，等过了十几二十来年之后，基本上他一开口你就知道他后面要放什么屁了。
　　说回学习，按理说这应该是最简单的事情，但对于赛琳娜来说，偏偏就是个绕不过去的难关。
　　也不能说不喜欢，就是单纯的没天赋，或者说从小没有机会培养出良好的阅读和逻辑思维习惯。这导致她看到字母就头晕目眩，看到数字就血压飙升，但凡阅读书本超过二十分钟就会产生强烈的睡意，几个月下来书没读懂多少，整个人气色倒是明显见好。
　　后来格温给她指点了一条明路，让她去学习自己感兴趣的知识，比如说珠宝设计。
　　听起来很美。
　　结果找人咨询，说想要学习珠宝设计，必须先学习地理和历史，赛琳娜当场就懵了。
　　有一说一人家没骗她，珠宝设计这种专业又不是说你画个图人家就给你做，然后能卖钱，天底下没有这么简单的生意。
　　诸如某些萌新菜鸟，听信他人传言说写网文等于拿麻袋捡钱，就兴致勃勃地写了个几万字开头发到网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萌新感觉自己很委屈，就去请教大佬如何提高自己的写作水平，大佬一般开口就是让他先写一百万字。
　　萌新就很激动，又问我写一百万字就能成神了吗？
　　大佬笑笑，说等你写满一百万字我们再往下聊。
　　然后萌新写到二十万字就写无可写，只能太监跑路，就此放弃梦想。
　　各行各业都是如此，无论是医生、律师还是相声演员，很多人只看到他们光鲜亮丽的一面，面却不肯相信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的道理，只怀着侥幸心理，渴望自己能天降金手指人生开挂。
　　赛琳娜当然没有什么金手指，既然是自己的选择，那就算是流血流泪也要坚持下去。
　　否则她又有什么颜面和资格在蜘蛛会里担任干部呢？
　　过完圣诞节，她带上了自己的小书包，第一次走进了哥谭的公立图书馆。
　　在赛琳娜的印象中，能主动去图书馆借书和学习的孩子，都是家庭环境良好不愁吃穿的小王子和小公主，未来的哥谭主人。她可从没想过自己还能有这样的机会。
　　有些事情只有亲身经历过一次才能理解，其实图书馆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高大神秘，真正的门槛也并不在现实中的警卫那里，而是隐藏在浩如烟海的书籍当中。
　　她很快就喜欢上了这里的气氛，安静祥和，不受打扰，只要泡好一杯咖啡就能打发一天的时光——前提是找到自己喜欢的书。
　　在纠结了许久之后，她意识到还是配图的故事书比那些砖头一样的教材更适合自己。
　　没办法，文化低。
　　先从5-8岁少儿科普读物开始看起也没有办法，谁还不是个孩子呢？
　　然而，这种平静的学习时光并没有维持多久。
　　现实就如同她所理解的那样无奈——普通的哥谭人哪有资格享受这种完美的宁静生活呢？
　　“坦白说，我是真没想到能在图书馆找到你。”
　　最不应该出现在图书馆里的人如此说道。
　　赛琳娜合上书，无奈叹气道：“企鹅先生，你是准备来图书馆收保护费的吗？”
　　“你真幽默。”
　　拄着拐杖的企鹅拿起桌子上的图画书，耸肩笑道：“你知道吗，在我小时候家里特别穷，别人家孩子有的我都没有，就连新衣服都穿不上。但我也有他们没有的东西，那就是我妈妈对我的爱。她虽然买不起故事书，但却还记得小时候我姥姥讲给她的那些故事，于是她坚持每天晚上给我讲故事哄我睡觉。虽然同样一个故事她能讲出无数个版本，有时候就连英雄和坏蛋的名字都会搞混，但是我完全不在意。”
　　“那确实令人羡慕，所以你来就是想跟我炫耀自己有妈妈的吗？”
　　“不，赛琳娜小姐，我是听人说，你有买酒的渠道？”

第273章只是老板的任务罢了
　　要看帮派大佬有没有逼格，只需要观察他的生活细节就能做出判断。
　　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三顿小烧烤，带着拎包小弟和扒蒜小妹满街溜达那种老大属于最底层的屌丝群体。平时几乎没有稳定收入，只能连唬带骗收保护费，靠吹牛逼给自己壮胆。
　　稍微讲究一点有身份有档次的大佬，通常混迹与酒吧夜店与洗浴中心，属于坐堂大哥，相当于中产阶级的收入水平，一般就不再参与街头斗殴之类的烂事儿。
　　更上一层的大佬多半都已经脱离了低俗品味洗白上岸，自己开公司办产业，嘴里说着要和和气气赚钱不要打打杀杀，在黑白两道都建立起稳定的人脉关系，平时就坐在办公室里喝茶撸猫，这基本上已经是街头古惑仔最终极的人生理想了。
　　但是还有他们完全无法想象的更上一层，那样的大佬就牛逼了，人家根本就不是从底层爬起来的，从小高智商高情商，躲在幕后默默煮屎，通常情况下表面身份非常干净丝毫不会引起怀疑，头衔都是博士教授起步。
　　这种人要么是混迹于高端上流场所，比如赛马场、歌剧院，总之就是上流人士扎堆的地方。要么就是埋头深造，自强不息，比如说躲在图书馆里自学成才。
　　话说图书馆这种特殊建筑，无论古今中外，总是能刷新出一些特别牛逼或者奇葩的SSR角色。
　　赛琳娜并不知道，自己跑到图书馆来学习的这种行为，在外人眼里是多么的高端而又神秘，以至于就连哥谭最近风头正盛的企鹅先生，在面对她的时候都不得不下意识地放低态度。
　　“你要买酒应该去找马罗尼。”
　　“事实上，我想你也应该有所耳闻，我和马罗尼先生之前发生了一些小小的不愉快……虽然问题已经解决了，但马罗尼先生还是不愿意接受我的友谊。”
　　企鹅拄着拐杖笑眯眯地说道：“本来我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可是突然想起来，似乎从你这里也能搞到便宜的走私酒水？赛琳娜小姐，你先不要否认，我想你应该也知道，我和你的老板私下里保持着非常亲密的友谊，但我认为，这种小事完全没必要去惊动蜘蛛女士，你说对吗？”
　　“首先，不是我否认，而是我确实不做这种生意，只是帮朋友搭过一次线而已，然后就被马罗尼给警告了，我记得那会儿你还没跟他闹掰呢，对吧？”
　　赛琳娜耐心地解释道：“其次，你说你不想惊动我家老板，那难道不是因为你心里清楚，我家老板也不沾手这类生意么？企鹅先生，你要是想搞点中国的白酒黄酒，我可以帮你打电话问问。但要是威士忌伏特加白兰地杜松子这些，我就真的没办法了。”
　　企鹅的眼睛转了转，压低声音问道：“中国酒是什么样的？和伏特加有什么区别吗？”
　　这问题还真把赛琳娜给难住了，她仔细想了想，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我觉得除了口味之外可能没有什么区别？这你得询问专业人士才能搞清楚。”
　　“那好，就这么定了。”
　　企鹅当即拍板：“你帮我联系一下，只要能长期供货，价格公道，就算是中国酒我也要，回头把样品和清单发给我，我找专家来品鉴一下。你放心，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赛琳娜惊讶道：“你确定你的顾客能接受吗？”
　　企鹅耸肩微笑道：“只要不是防冻液，我觉得就没问题。”
　　（原著剧情设计就极其混乱矛盾，“哥谭”的时代是一个大杂烩设定，明明已经进入了手机和电脑的信息化时代，黑手党却依然还在依靠贩卖私酒牟利，马罗尼一声令下就能让企鹅在整个哥谭买不到半瓶酒水，而企鹅的破局方式是依靠布奇买通警察查扣走私酒水的货车，尼玛一车酒你是能卖一年么？这两天老章其实就是卡死在这里，怎么圆都圆不回来，所以真的不能按原作剧情走……）
　　很多苏联笑话都是从一些从未去过苏联的人嘴里编出来的，那么他们的灵感是取材于哪里呢里？
　　老哥谭人最喜欢听苏联人喝防冻液的段子，其实他们以前也不遑多让。
　　人家上流名媛才讲究吃一成熟的牛排，喝四二年的拉菲，拼韦恩集团五星酒店的总统套房。
　　底层的老哥谭人没那么多讲究，当年的黑历史一点不少，只是媒体不报道，就装作不存在一样。
　　企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心满意足地离去，赛琳娜却有些神思不定。
　　这要换在以前，她当然是不介意做上一票的，游荡在街上的野猫，根本不需要担心明天的太阳是否升起。当然在那会儿，她也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但是现在，就算赚到了钱，她也感觉不到开心。倒不是说她不在乎钱，只是她不确定，这样做会不会给老板添麻烦。
　　左思右想之下，赛琳娜还是找到了图书馆里的公用电话，给格温拨了过去，把企鹅找自己的事详细描述了一遍。
　　“我是不是不应该答应他？但他现在也算是个有名号的人物了，我要是直接拒绝他是不是也不太好？”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马罗尼先生现在估计也没心情搭理这种小事了。”
　　格温在电话对面说道：“你直接联系张船长，让他捎带一件二锅头来就好，便宜实惠量大管饱，企鹅先生会满意的。另外赛琳娜，如果你最近不忙的话，我要你帮我去做一件事……两件事。”
　　赛琳娜看看自己手边的故事书，笑道：“老板，我已经混吃等死很久了，有什么我能为你效劳的吗？”
　　“第一件事，你还记得路易斯中学吗？那所学校最近似乎要关门了，你去接触一下那边的学生，看看他们下一步准备做什么打算。不要随便打出蜘蛛会的名号，有可能会有人故意搞事。然后第二件事——”
　　“帮我看看布鲁斯最近在搞什么鬼。”

第274章小组会议
　　戈登先生在阿卡姆和精神病人玩游戏。
　　企鹅先生在努力经营自己的冰山酒吧。
　　布鲁斯正在研究自己的扶贫计划。
　　他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只有格温一直在混吃等死，没有什么必须要完成的个人目标。
　　说实话这已经是百分之九十九的现代年轻人最渴望的生活状态了。
　　耳机一戴，谁都不爱。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有吃有喝，做一条幸福的米虫。
　　但是俗话说得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就算她想要安逸，别人也不肯给她安逸。
　　这里奉行赢家通吃的概念，根本没有和谐共生的理念。
　　从圣诞节后，幽灵蜘蛛的名号逐渐开始在哥谭传扬开来。
　　一开始并不是什么正面形象，因为媒体前一阵子还在报道，几名醉酒少年在蜘蛛的地盘被枪杀，受害者家属还在高呼我不能接受。但是很快就被压制下去，被哥谭人淡忘，取而代之的则是有关于幽灵蜘蛛半夜里惩奸除恶的都市传说。
　　是的，很多人都信誓旦旦地宣称，他们在晚上亲眼目击到幽灵蜘蛛从天而降，击倒抢劫犯和地痞流氓，救助无辜的受害者。她还拿食物分发给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做好事不留姓名。
　　从学生会汇总上来的消息，把格温都给听愣住了。
　　“我怎么不知道我还做过这些好事？”
　　格温的目光扫过三大干部。
　　弗洛伊德首先表态：“老板你是了解我的，我要是动手根本就不会有目击者。”
　　哈琳一脸无辜：“老板你是了解我的，学校这里的事务已经够我操心的了，哪有精神晚上出去浪？”
　　赛琳娜摊手：“老板你是了解我的，我一直在图书馆啊。”
　　“那就是说……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格温敲着桌子自言自语道：“也不能算是我的模仿者吧？毕竟我以前也没干过这种好事，你们觉得他这样做有什么目的？帮我刷市民好感度？”
　　哈琳推了推眼镜，有些犹豫地说道：“我认为有两种可能性。”
　　“说说看。”
　　“要么是迷恋英雄主义的小鬼头，对于老板你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然后自己戴上头套出去行侠仗义。但这种可能性不高，主要是因为一般人也不可能会拥有行侠仗义的基础实力，总不可能拿两根拐棍就去跟持枪歹徒硬拼吧？”
　　“要么就是安蒂法，俗称黑粉，认为老板你明明有英雄的实力，却没有英雄的作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于是自己主动站出来，冒用你的名号给你增添人设。希望你能够幡然悔悟重新做人，又或者倒逼着你去维护自己的正面形象……”
　　格温点点头，感觉哈琳的分析很有道理。
　　以正常人的思维逻辑来判断，确实是这两种可能性比较高。
　　但众所周知，哥谭历来盛产不正常人。
　　难保始作俑者不会有什么奇葩的思维回路，比如说某些不怎么正经的夜店专门会提供一些不怎么正经的服务，让妹子们打扮成警察修女什么的，跟顾客玩制服play……
　　“其实……很多同学都已经当真了，毕竟在他们眼里，老板你就是这样的人设。”
　　弗洛伊德斟酌着说道：“就算你否认，他们也只会当做是善意的欺骗，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
　　“啊，人设这种东西我可太清楚了。”
　　格温捂脸叹息。
　　有那种倒霉孩子，自己明明啥都没做，却活生生被自己家粉丝给硬凹成与全世界为敌的形象。
　　当然不是说什么流量明星了。
　　人家尽职尽责地完成了竞选承诺，在任期间没有发动一场对外战争，最后却落得个举世皆敌的下场……
　　“让我们的眼线留心观察，看看那家伙到底想要搞什么鬼，除了这个之外还有其他值得注意的事吗？”
　　弗洛伊德点头说道：“马罗尼家族似乎已经做好开战的准备了。”
　　格温点点头，这事儿不出意料。
　　詹姆士市长阁下签署行政令，将黑门监狱里的精神病罪犯转移到阿卡姆疯人院，这就给了很多罪犯上下活动钻空子的机会。只要钱给钱到位，区区精神病证明那还不就是一张手写的纸？
　　马罗尼这一次就花了大价钱，把自己家族里蹲号子的几位得力干将给捞了出来。
　　以马罗尼家族在哥谭的声望与权势，还能被送进去蹲号子的，那毫无疑问都是手上沾满了鲜血，就算是泡在白浊的肥皂液里都洗不干净的暴力猛男。要么就是被法尔科内家族视作为真正的威胁，不惜与警察合作也要弄进去的棘手人物。
　　当这些手持着精神病康复证明的猛男回归家族之后，整个家族的士气与战意都为之一振。
　　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萨尔·马罗尼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他所等待的只是一个恰当的开战理由。
　　哥谭市的硝烟味道日渐浓郁，两大家族的火并已经迫在眉头一触即发。
　　“还是差点火候，他要想开战早就开战了。那家伙虽然块头大，可是一点都不愚蠢。对于他来说，现在摆出一副开战的架势，远比真正开战的收益更高。”
　　格温对此做出了精确的判断。
　　要说到黑帮斗争，她可以称得上是半个专家。
　　当年在她老家的地狱厨房，黑道帝皇金并与瞎子律师强强联手，各种骚套路玩得对手欲仙欲死。
　　和那两位无所不用其极的大佬比起来，哥谭市这种时代落后不知道多少年的黑手党家族斗争，看起来就像是过家家一样可笑。
　　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格温笃定马罗尼对绝不会开第一枪。
　　法尔科内也知道马罗尼不会开第一枪，所以他一点都不着急。
　　早晚会有人熬不住的。
　　“等天气再暖和一些，我们就组织一次春游，把学生们带到农场那边去吧。”
　　赛琳娜举手说：“可以把这件事交给艾薇，她早就想去农场那边了。”
　　哈琳摇头道：“她年龄太小了，镇不住高年级的学生，我和她一起去。”
　　“不能都走，我带着守夜人留下来看家。”
　　弗洛伊德说：“要不然等你们回来可就什么都剩不下了。”
　　“很好，那就先这样定下来，到时候有问题再想办法解决。”
　　格温点点头，将目光投向赛琳娜：“你那边探听到的情况怎么样？”
　　赛琳娜沉下脸：“情况不太妙，其他学校好像都不愿意接收路易斯中学的学生。”

第275章菠萝校长
　　但凡能有人生重来枪从母胎开始重启第二次人生的幸运儿，第一选择都是要努力学习好好读书，因为只有知识才是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
　　不要盲目轻信小说作者给你设计的穿越重生致富道路，那都是编出来哄你开心的。
　　别说什么抄袭名著赚取第一桶金，你连滕王阁序都背不下来呢，还想抄人家的哈利波特？
　　现实中你上哪儿去找那种事业不顺老爹快要病死的美女总裁去吃软饭？电脑中毒都不知道怎么办还学人家挖比特币？
　　不入风灵月影宗你模拟修仙俩小时都坚持不下去……
　　但是所周知的，现实中根本没有人生重来枪这种神奇宝贝，爱玩就是小孩子的天性，没有上一辈子的血泪教训，又没有现在学校与家长的严格管束，第99章9%的未成年人都不可能自己主动学习。
　　圣诞节过后，路易斯中学就陷入了完全的放羊状态。
　　校长遇害，教师辞职，学生在教室里无所事事，明里暗里都在流传学校即将破产的传闻。
　　总之就是一副国将不国的场面。
　　正常来说这个时候脑子清醒一些的学生家长应该开始准备给自己家孩子找退路了。
　　但是普通人么，一般都不可能有那么果断的觉悟，况且也不是所有人都了解并且相信内情，抱着侥幸心理等待进一步消息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学校董事会这个时候就显露出了非常娴熟的骚操作，一边给所有的家长写信，劝说他们不要恐慌，这只是个意外问题不大。新的校长很快就会上任，也会尽快聘请新的教师，总之一句话就是学校一切安好，不要随便听信谣言。
　　另一边则在暗地里疯狂抛售学校的股份，变卖校产，一个个就像是受惊的兔子似的恨不得立刻就拿钱跑路。
　　看起来并不理智，但有一位哲人说得好，让人类永远保持理智是一种奢求。
　　学生们茫然无措，不知道自己明天会怎样，也不是特别在乎。反正他们从小学习的课本里面一直就很提倡这种无为而治的快乐教育理念，并没有给出遇到困难时具体的解决办法。
　　没人管还不好么？
　　老师们在陆续辞职，所有的辞职报告都得到了加急特批，有那些不愿意走的还要进行单独谈话，开门见山告诉你下个月不会有一分钱的工资，爱走不走，不走就喝西北风。
　　但教师这种职业，终究是以高素质人群为基础，是哥谭少有的需要动脑思考的平民职业之一。
　　有脑子的人稍微思考一下就会发现这事儿尼玛不太对劲。
　　你们自己卷款跑路把学生留下来，还不告诉他们真相，回头这学校怎么办？真就放羊么？
　　其中就有一位颇有职业道德的教师，以匿名的方式向市政府寄送了一封投诉信，不出意料地石沉大海再无回音。然后她又不死心地联系哥谭新闻记者，但对方却反问她有没有死人。
　　什么，你说只是贪污？那叫什么新闻？
　　第二天这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教师就在自己的公寓里面留下遗书自杀了，据说是用鞋带上吊的。
　　因为那位著名的搅屎棍先生已经被送去阿卡姆进修，GCPD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与和谐，这种小案子根本翻不起一丝浪花，就消失在茫茫的卷宗当中。
　　格温能做什么呢？至少在目前，她都没有任何立场和理由去参与其中，但是她已经嗅到了浓浓的阴谋味道。
　　她刚刚把赛琳娜派过去没两天，学校那边就再次传来了噩耗，这所学校被校董以一个极其低廉，就算说是倒贴都不为过的价格转手给了一位黑帮老大。
　　“金牙”弗朗哥。
　　完全没听说过的一个名字，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神仙。
　　格温不得不打电话给企鹅，才查到这个人的底细——这是个巴西毒枭，准确来说是巴西毒枭的儿子，毒二代。原本带着人马来哥谭做生意，没想到自己老爹在家里突然病故，二弟临危受命坐上了第一把交椅，把他把给晾在哥谭。弗朗哥不敢回去，他弟弟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弄死他，就给他安排了北美地区总代理的职务，留在哥谭开拓生意。
　　连回老家跟兄弟火并的勇气都没有，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货在哥谭肯定混不出什么名堂。
　　事实也确实如此，这货在哥谭黑道上就连二流都混不上，属于大金链子小手表的那个级别，如果不是看在他背后势力的面子上，早就不知道被人挫骨扬灰多少次了。
　　弗朗哥自己心里也很清楚，所以不想再沾染家里的生意引起弟弟的猜忌，一直在寻找洗白上岸的途径。
　　但是这年月哥谭的黑道帮派势力也开始陷入严重的内卷化，就算有洗白上岸的途径，哪还能轮得到他？
　　这种事不是说你正经做生意就能洗白的，做生意也要看天分。诸如那群日本雅库扎，堂堂花臂大佬迫于生计沦落到去做拉面的地步，你能说那叫上岸么？
　　但是这一次，有人找到他，给他提供了一个超乎他想象的机会——这可是在外国人眼中哥谭最有名的全日制私立高等中学，现在居然相当于白送到了他手上！
　　这可真是天降馅饼，弗朗哥就算不知道如何运营一所学校，至少也知道怎么依靠这样的学校赚钱。
　　别的不说，只要从自己老家哄骗……不对，应该说是介绍留学生过来镀金，光收学费不就是日进斗金？
　　这生意做得！
　　至于说风险，弗朗哥又不是傻子，所谓上赶着不是买卖，白送到自己手上的产业能没有风险？但是风险再高还能有自己卖白粉的风险高么？你说一个学校能有什么风险？前任校长死后变成怨灵了么？
　　顶多也就是有点什么债务危机陷阱，普通人可能处理不了，弗朗哥就算再怎么不入流那也是黑道大哥，他还需要担心别人找上门来催债么？
　　获得学校产权成为新任校长的第一天，弗朗哥先生就发布了自己的第一道命令：“把校徽给我改成菠萝！”

第276章专业碰瓷
　　一名黑帮大佬要作出怎样的姿态才能抹销别人眼中的负面印象呢？
　　低调做事么？人家会说你韬光养晦。
　　溜须拍马么？人家会说你心怀不轨。
　　躲起来不见人么？人家会说你在幕后煮屎。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和看法，你说你都混黑道了还那么在乎别人看法，也太矫情了吧？
　　弗朗哥当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但现在他需要给自己营造一个正面形象，否则如何哄骗老家那些望子成龙的中产阶级呢？
　　一般来说黑道大哥洗白上岸的方法，无非就是办企业做慈善。
　　但他又没有钱。
　　也不能说没钱，只是他不愿意花钱，所以弗朗哥先生苦思冥想了半天想出一个天才般的绝妙点子。
　　我可以走滑稽搞笑路线！
　　别问为什么他会想出这种点子，问就是迷之自信。
　　路易斯中学的校徽改成了菠萝，学生家长们这才开始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这个校长看起来不太正经的样子，一打听发现居然还有涉黑背景，这还能学好？
　　有聪明的家长已经开始私底下到其他学校咨询转学的问题了，按理说一般学校只要有钱就可以搞定，但是这一次也不知道为什么，周围所有的学校都不约而同地表示出了婉拒的态度。
　　事实上真正有能力转学的也就只有一少部分学生而已，路易斯中学过去原本就是以海外招生为主，很多留学生根本就没有转学的选项，他们也没有办法和父母解释说自己学校要倒闭了，那远在国外的父母多半会以为他们是在找理由逃学。
　　一时间人心惶惶。
　　格温派出赛琳娜调查情况的时候，学校的局面就已经不太稳定，而事实上局势恶化的速度远超出她的想象。
　　因为学校没有足够的教师，弗朗哥就让自己的手下充当教师，一人管理一个班级。街头混混做老师能教什么东西？管理学生用的无非还是道上那一套规矩。一天下来足足二十多名学生被打进医务室。
　　学生们不甘忍受屈辱开始反抗，集体罢课在操场上举标语抗议，然后理所当然地被弗朗哥暴力镇压，其中一个头戴着蜘蛛面具的女孩因为带头闹事被打得最惨，打完之后还要绑在十字架上立在教学楼顶以儆效尤。
　　格温意识到，自己再不去，恐怕真要闹出人命了。
　　你说什么场面我没见过？
　　这场面我真没见过.jpg
　　当她赶到学校，看到的就是被挂在十字架上已经被冻僵了女孩，脖子上还挂着已经被撕碎了的蜘蛛头套。
　　看起来就跟那个里约热内卢的耶稣像一样。
　　不是……你们巴西人就好这口么？
　　格温将那个可怜的孩子救下来，打电话叫来救护车。
　　救护车的鸣笛声惊动了学校里的小混混，很快就有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走出来，露出腰里别着的手枪，面无表情沉声说道：“别多管闲事，幽灵蜘蛛，这不是你的地盘。”
　　格温差点都被气乐了。
　　你说你是哪颗葱啊，就敢跟我这么说话？
　　“人家用多少钱收买你出来送死的？”
　　“你说什么呢？这里不欢迎你！滚远点！”
　　络腮胡子的男人不耐烦地掏出抢来，将枪口对准格温。
　　“你杀过人吗？端枪的时候手要稳，别跟帕金森一样抖来抖去的。”
　　啪——！
　　对方也是个暴脾气急性子，一点都受不得刺激，当场就对准格温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子弹从格温耳边擦过。
　　“巴西人都这么彪的吗？”
　　格温抱起双手，眯起眼睛盯着眼前暴怒的男人，一边移动身体躲过他的子弹，一边轻描淡写地说道：“你知道上一个得罪我的人是什么下场吗？我把他的底细查得清清楚楚，他有个女朋友还有个私生子，但是俩人并没有结婚。我把他们一家三口都送去非洲挖矿了……你知道非洲在哪里吗？跟你老家在同一个南半球喔！”
　　络腮胡子的男人打光了弹匣里匣所有的子弹，却一枪都没有打中在自己眼前来回晃悠的幽灵蜘蛛，当场就有些慌神，然后他在惊慌之中又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将空枪扔向格温，然后自己猛扑上来。
　　“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职业碰瓷选手？”
　　格温抬起手，射出一缕蛛丝将自己拉上半空，躲过这个男人的近身袭击，蹲在墙面上对他说道：“麻烦你给出钱雇你碰瓷的那位老板带一句话——洛夫克拉夫特先生的头七还没过呢，希望他能好自为之。”
　　撂下这句话，格温转身就走。
　　路易斯中学就是猫头鹰法庭专门针对自己设计的陷阱，而且能看得出来，他们这一次确实是经过深思熟虑。
　　格温喜欢使用盘外招，打乱对方的套路和节奏，这是她的优点，同时也是缺点。
　　法庭的思路很清晰——既然你善于应对套路，那我们也不按套路出牌，乱拳打死老师傅，看你还怎么嚣张？
　　说实话，这确实起到了一定的效果，至少格温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想出妥善解决路易斯中学问题的办法。
　　精神病人思维广，智障儿童欢乐多。
　　一般人做事都要讲究一个趋利性，现在这路王八拳法到底要怎么打她是真看不懂。
　　不过好在，哥谭永远不会让人感觉寂寞枯燥。
　　黑社会老大做校长都上不了新闻，可想而知平时真正的新闻有多么劲爆。
　　今天的新闻头条，是阿卡姆疯人院的精神病集体越狱。
　　精神病越狱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居然能从吉姆·戈登眼皮子底下成功越狱。
　　而且领导越狱的这位，还真不是精神病。
　　送女孩前往医院的路上，格温在急诊室门口看到了哈维·布洛克，戈登警官的老搭档。
　　以及一位穿着白大褂看上去有些眼生的美女。
　　“莱斯利·汤普金斯医生，吉姆的新同事。”
　　哈维简单地介绍道。
　　格温与美女姐姐打了声招呼，转头看了看抢救室，下意识地问道：“你别告诉我戈登在里面。”
　　哈维耸肩道：“已经送进去俩小时了。”

第277章你的名声
　　为什么说没有超级英雄的世界就不会有超级罪犯？
　　是因为有光就必然有影的道理？
　　不，是因为一个人正常如果获得超能力，他完全不必去抢银行，哪怕只是上综艺节目表演才艺也能赚钱养活自己。
　　这个时候就会有杠精提问——
　　如果获得超能力的不是正常人呢？
　　又或者暴露自己的超能力结果被秘密部门拉去切片实验呢？
　　你没看过X战警吗？
　　格温是不喜欢跟人抬杠的，抬杠这种事情只要想抬，永远都能找到理由。如果不是自己熟悉的朋友，就算他说1+1=5，格温也会说他是对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没必要强求别人认同自己。
　　而且事实就证明，她并不是万能的上帝，也经常会犯错误。
　　谁说哥谭没有超凡力量存在？猫头鹰法庭秘密培养的那些不死杀手就是例子。
　　虽然格温认为他们培养这种杀手的行为有些脑残——明明已经是哥谭幕后的掌控者，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利用合理合法的手段解决，你说你们培养这么多杀手是图啥呢？难道说花费如此心血就是在未雨绸缪，准备在未来某一天对付某个闪亮登场的哥谭义警么？
　　这前期花费的财力物力，都足够雇佣全世界的杀手了吧？
　　就像是过去江湖传闻，大清王朝的雍正皇帝秘密蓄养特务杀手，利用血滴子暗器杀人——你都是皇帝了，杀个人用得着那么费事吗？要是捕捉痕迹的暗杀也就罢了，还非要搞一个专门摘脑袋的特种作业工具，生怕别人不知道是自己干的好事……
　　没办法，观众老爷就好这口。
　　原本格温以为这就是哥谭人的极限了，没想到现实又冲过来左右开弓给了她两记耳光。
　　超级英雄还没有出现，野生的超级罪犯就从阿卡姆突然刷新出来了！
　　电刑人，杰克·格鲁伯，出道即巅峰，带领阿卡姆疯人院病友集体越狱，杀害院长，击败吉姆·戈登，并且在出狱之后又陆续杀害数人，放出风来要让马罗尼偿还血债。
　　没错，就是萨尔·马罗尼。
　　从哈维口中听到马罗尼的名字时，格温就已经基本上了解到了这件事背后的因果。
　　这毫无疑问是法尔科内在背后下得一手好棋。
　　马罗尼可以花钱从黑门捞人，法尔科内自然也可以做同样的事情。
　　只不过以他在哥谭的地位与威望，原本就不需要家族成员去蹲监狱，谁敢跟法尔科内家族过不去呢？至少在吉姆·戈登过来上班之前，GCPD是没有这种英雄人物的。
　　自己人没得捞，那也可以捞马罗尼的敌人。
　　至于他和马罗尼私底下究竟有什么仇恨那不重要，哥谭人这么憨厚朴实，只要钱给到位什么爱恨情仇都能给你表现得淋漓尽致。
　　简单来说，马罗尼麻烦大了。
　　格温就在急诊室停留的这么一会儿功夫里，就有十几名散发着烤肉味道的黑帮成员被救护车送来。
　　要知道在哥谭，别说小混混，一般的中产阶级都未必能叫得起救护车。能让手下兄弟享受到这种高级服务的，整个哥谭恐怕也就只有马罗尼与法尔科内两大家族才有这个牌面。
　　“如果对他置之不理，恐怕会出现更多的受害者。”
　　汤普金斯医生非常有正义感，从这一方面来说她和戈登先生确实有几分相似之处。在看到那些黑帮成员的时候，她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拿出自己的医生证件主动上前帮忙。回来之后对哈维和格温说道：“所有的伤者都是受到了严重的电击伤害，不是普通的那种电极贴片，看起来像是更强力的放电装置。”
　　“抱歉，我不太懂科学。”
　　哈维摊手道：“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就是类似于泰瑟枪之类的那种武器？”
　　“可能比那个还要夸张一些。”汤普金斯医生努力地比划：“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所罗门王的传说，据说在所罗门王的时代，有一位强大的巫师，他只要高喊一声雷电招来，天空中就中会落下雷霆，在他手中化作长枪，投掷出去摧毁敌人的军队……”
　　“等等，我们是在讨论科学吗？”
　　“你要想听比较科学的说法……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特斯拉线圈？”
　　“嗯……还是说所罗门王吧，你说那巫师怎么了？”
　　“那只是一个比喻。”
　　汤普金斯医生无奈叹气道：“我的意思是说，从他们的伤势上来判断，伯鲁克使用了某种能够释放电流的武器。我听他们说，好像是一颗手雷，你见过能放电的手雷吗？”
　　“当然见过，在电影里。”哈维笑道：“那些小记者一定爱死他了，这哥们儿又疯狂又酷炫，牛逼带闪电，至少能给他们提供一星期的劲爆素材。”
　　汤普金斯医生无语道：“哈维警官，你难道就不想做点什么吗？”
　　“做点什么？保护马罗尼阁下么？你是认真的？”哈维耸肩道：“吉姆一定特别喜欢你这种正义感对不对？你们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是吉姆·戈登最信任的搭档！”
　　“没错，要不是我天天给他擦屁股，你以为他真能活到今天么？看看他的下场吧——”哈维冲着手术室的方向努了努嘴：“他总以为自己一个人能拯救全世界，但我要不在他身边，他连个精神病都搞不定。”
　　汤普金斯医生这才意识到，哈维·布洛克是个彻头彻尾的老油条，于是她转过头，满怀希望地看向格温。
　　“蜘蛛小姐……”
　　“我只是路过。”格温说：“而且我不是警察也不是义警。”
　　“我听说过你的英雄事迹。”
　　“真的吗？连我自己都没听说过！”格温看向哈维：“你听说过吗？”
　　哈维摊开手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
　　“你的名声从东区到阿卡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汤普金斯医生认真地说道：“如果哥谭出现了连吉姆·戈登都对付不了的强大罪犯，我认为只有你才有能力将其绳之以法。”

第278章不忘初心
　　莱斯利·汤普金斯医生是个大美人，可惜就是脑子有点毛病。
　　或者换用比较文雅的说法，叫做理想主义者。
　　“从法律层面来说，我作为一名普通市民并没有将罪犯‘绳之以法’的权力。”
　　格温好心地解释。
　　哈维在旁边帮腔：“是的，我可以证明，只有警察才有权力逮捕罪犯，至于我自己么，现在不是我的工作时间。”
　　汤普金斯完全不理会二人言不由衷的托辞，直视着格温的眼睛说道：“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幽灵蜘蛛，你想跟我说你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
　　格温面不改色地点头承认：“是的。”
　　哈维在旁边用力点头：“是的，毫无疑问！”
　　汤普金斯医生忍不住捂脸叹息。
　　“你一定也刚刚工作没多久吧？汤普金斯医生，我看你似乎很缺乏人际交往的经验。”格温好奇地反问道。
　　汤普金斯医生皱眉道：“我从医学院攻读硕士学位毕业已经两年了，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懂人情世故么？”
　　“我是觉得你长这么漂亮，平时身边肯定不缺少舔狗备胎，习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所以不太习惯低声下气地恳求别人帮忙吧？如果换做是我的话……”
　　格温转头看向哈维，吸了吸鼻子，掐住嗓子假哭道：“布洛克警官，我很担心，万一那个杀人犯闯进医院来怎么办？”
　　哈维咳嗽一声说道：“不用担心，小姐，那个疯子已经放出话要找马罗尼的麻烦，让他们狗咬狗去吧，我向你保证医院非常安全，这里不只有我们的同事，还有武装警卫……”
　　“可是……可是万一马罗尼跑到医院来怎么办？他会追杀过来吗？”
　　“怎么可能呢，人家马罗尼先生手下兵强马壮……”
　　哈维刚说到这里，就听见外面有人高声呼喊：“医生！快叫医生过来！”
　　紧接着就看到一群狼狈不堪的西装猛男从外面冲进来，中间有人推着急救担架，上面躺着一名浑身焦黑还冒着青烟的壮硕男子。虽然看不清楚面目，但那个四尺八的腰围却很容易辨认。
　　说曹操曹操就到。
　　“洪磊谢特！”
　　哈维当场就凌乱了，恨不得自己扇自己一记耳光，把刚才说的话吞回去。
　　汤普金斯医生在这个时候却表现出了聪明机智的一面，立刻有样学样对格温说道：“医院的电力系统可没有考虑过这种突发意外状况，一旦让格鲁伯冲进来，造成大面积断电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蜘蛛小姐，请你务必阻拦住他，否则就连你送过来的那孩子都会有生命危险！”
　　“你看，这样有理有据的请求就比道德绑架要强上一百倍。”格温耸肩道：“但我可不敢给你什么保证。”
　　毕竟按照好莱坞编剧在学院里学习到的传统套路来说，故事的主角在第一次面对敌人的时候必须要吃瘪。
　　这样才能承接痛定思痛迷途知返粪发涂墙老妓从良之类让观众老爷感受到爽点的剧情。
　　当然说实话，格温心里并不是特别有底。
　　经验丰富不代表战斗力强大，漫威宇宙那么多牛叉大佬，哪有她这种十八线小IP担当战力的机会？
　　以前在老家只要负责卖萌发福利就好了，不会真有人指望格温小姐大战紫薯精的吧？
　　地球级别的超级恶棍格温不是不能对付，只是没有“主角”，她不太好判断这家伙的实力水平。
　　她翻窗跳出医院，一抬头就看到了身穿奇装异服恨不得在脸上写满“我是坏蛋”的电刑人正从远处不紧不慢地踱步过来。
　　真的是奇装异服，跟变形金刚一样。
　　一般古早时期的超级英雄和恶棍们都喜欢穿羞耻度极高的紧身战衣，就是连腹股沟都能凸显出来的那种。当然在那个年代来说并不羞耻，相反还是追求自由的象征。
　　就像是琼瑶阿姨的作品在现代人看来确实有些三观不正，但在她下笔的那个年代，却全都是鼓励女性突破封建传统家庭婚姻制度的引航向导。
　　眼前这位电位刑人就不一样了，在这个充满了古典哥特气息的哥谭市，居然搞出了一套赛博朋克的装备……更准确地说应该是电子管朋克风格，真可谓是时尚达人。
　　一般来说把自己捯饬成这个样子的家伙多半都是搞笑角色。但众所周知，无论在哪个宇宙世界观里，搞笑角色都是战力天花板担当。一旦编剧自己写嗨了圆不回来，就需要搞笑角色机械降神强行救场。
　　格温有个不怎么熟的姐们儿在漫威专门负责充当这种工具人。
　　普通的搞笑角色可没本事把马罗尼做成三分熟送到医院来。
　　而且还这么享受追杀猎物的乐趣。
　　这毫无疑问是个心理扭曲的变态。
　　只见他一扬手，掌心中就射出一道粗大的电弧，直接跨越数十米来到格温面前。
　　妈耶！这不科学！
　　虽然说索尔的锤子也能打出同样的特效，但人家索尔可是北方肥宅神，你一个精神病也能篡夺人家的权柄？
　　蜘蛛感应就像是全功率的跳弹一样在疯狂地震颤。
　　格温闪身躲过电弧，射出蛛丝将自己荡到另外一座建筑物上，居高临下俯视着电刑人，开口说道：“就这？”
　　回答她的是扑面而来的闪电五连鞭。
　　“幽灵蜘蛛？我在黑门监狱里听说过你的名号。”
　　格鲁伯挥舞着电弧大声说道：“听说你是最近风头正盛的黑道女王，压得马罗尼和法尔科内都不敢抬头？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与我合作，做一些大事？”
　　谁说的？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造谣啊！
　　格温有心反驳，但现在已经将他的注意力从医院拉开，也不好贸然激怒他，只能顺着他的话反问道：“你要做什么大事？格鲁伯先生，是计划向哥谭的电力供应商收取保护费吗？”
　　“啊，那真是不错的主意。”格鲁伯大笑道：“但是我喜欢更简单便捷的办法，我们去抢银行吧！”

第279章我们都上过大学
　　老哥谭人的传统思维逻辑是这样的——
　　因为我是穷人，穷人存不起钱，所以银行里的钱都是富人的钱。
　　因为银行放高利贷，我还不起钱就抢我的车和房子，所以银行是坏人。
　　因为法律是富人维护自己利益的工具，我请不起律师所以法律根本不会保护我。
　　银行抢我的钱就是合法行为，我抢银行的钱就是非法犯罪。
　　那你说我抢银行为什么要有心理负担呢？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对于绝大多数哥谭人民来说，“抢银行”这种有益于身心健康的娱乐活动，根本不是想不想的问题，只是能不能的问题。
　　哪怕是刚刚从阿卡姆精神病院逃出来，依靠着一身电子管朋克装备在哥谭闯下偌大名声，以一己之力几乎摧毁整个马罗尼家族的格鲁伯先生，他的终极人生梦想依旧是抢银行。
　　这人脑子真有问题的呀！
　　格温掰着手指头给他算账：“你看，假设说咱俩合伙抢银行，一家银行也就是几百万充其量一千万的现金。就算你能抢得到，现金存放在哪里？不会被别人偷吗？你是不是还要招兵买马？警察治不了你，还有FBI，还有国民警卫队，你说你又不是刀枪不入，人家找一个狙击手趁你不注意就能崩了你，那剩下的钱不就白白便宜我了吗？”
　　“反过来说你要是去敲诈电力公司，让他们往你账户里定期打钱，现在市区电费是两毛五，你让他们涨到五毛钱，然后跟你三七分成，这一年下来怎么也有个几千万的收入，又安全又稳妥，岂不美哉？”
　　格鲁伯哈哈笑道：“蜘蛛小姐果然是精明过人啊，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提议非常令人心动，但我还是无法接受，因为你的计划存在着致命的漏洞！”
　　格温好奇道：“有什么漏洞？愿闻其详。”
　　“越复杂的计划就越容易出纰漏。”
　　格鲁伯正色说道：“你的想法非常好，但不适用于哥谭。我当然可以去要挟电力公司，但是电力公司的老板又怎么会忍受我的威胁呢？或许他的恐惧能维持一两天，到第三天他就会说服自己，让自己相信我之所以要挟他只是因为我色厉内荏，实际上只是个跳梁小丑——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我和马罗尼的仇就是这么结下的。哥谭人是出了名的目光短浅，利欲熏心，只顾自己不顾他人。所以，要做就只能做一锤子买卖。”
　　“不要以为抢银行就上不得台面，我告诉你，这是最方便快捷的致富方式，而且只要计划周密妥当，就完全没有后顾之忧。我跟你讲，我最近要做一票大的，正好缺少得力的搭档。如果你愿意帮忙的话，我们可以五五分成，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没有任何后患。想想吧，蜘蛛，我知道你不差钱，可谁不愿意多赚一些外快呢？”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出乎格温的意料，这家伙比她想象的似乎更加理智冷静一些。
　　也不能说是理智，应该说是比较有想法。
　　当然格温是不至于缺钱的，韦恩家那么粗的大腿不抱，吃饱了撑的抢银行吗？
　　你看韦恩家自己都没有银行，正经人都做实业，谁没事去做银行呢？银行不就是替我家保管钱的地方么？
　　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稳住电刑人，不要让他把注意力转移到医院那边。
　　警察是不能指望的。
　　哈维·布洛克已经算得上是哥谭警局少有的良心人了，就连他都不愿意保护马罗尼。
　　“你说得对，谁都不会拒绝赚外快的机会，但前提是回报远大于付出。”
　　格温一本正经地分辩：“我现在可是有家有业的体面人，不像你这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独狼。你认为像马罗尼和法尔科内阁下这样的人会不顾身份去抢银行吗？那点小钱完全比不上给他们名誉造成的损失。你要是想找我合作的话，那必须得拿出更具有说服力的理由出来才行。”
　　“你以为他没抢过吗？”
　　格鲁伯冷笑道：“三年前年哥谭中央银行的那一票，就是我和他合伙做的。结果那家伙见利忘义翻脸不认人……我知道你在拖延时间，可你以为警察会来救他吗？不，今天无论谁来他都要死！”
　　看看，这就是理屈词穷开始转移话题的典型例子。
　　刚刚不是还说要拉拢我入伙呢么？
　　“我和马罗尼先生的关系没那么熟，也不是什么正义英雄，但如果放任你在医院里动用这种……应该怎么称呼？闪电鞭？很多病人都有可能会被你害死。”
　　格温如实说道：“所以我们还是来聊聊抢银行这事儿怎么样？除了钱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好处吗？比如说你抢到钱之后有什么进一步的打算吗？我对你这套装备很感兴趣，不知道你有没有继续深入研究更新迭代的想法？其实我的学校里正好还缺少教授物理课程的老师，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够了！”
　　格鲁伯按下按钮，身上的机器开始嗡嗡作响，他紧盯着格温说道：“要么咱们就携手合作，我保证你一千万的分红。要么你把马罗尼送出来，我自然就不用进去找他。如果你只是想拖时间的话，那就不要怪我辣手无情……”
　　“OK！只要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格温举手提问：“我特别好奇，你使用的这种可以发射到十几米外用肉眼观察到的高压电弧是什么黑科技？”
　　格鲁伯狂笑道：“傻孩子！这是大学物理！”
　　“你放屁！我读了四年剑桥呢！大物里根本没有这个！”
　　“没学过法拉第电磁感应定律吗？你那是挂科了吧！”
　　格鲁伯狂笑着张开双手对准格温，而格温也同时喷射出蛛丝，划过格鲁伯的脸颊，包裹住了他身后那辆悄悄闪烁起电弧光芒的厢式货车。
　　耀眼的电弧戛然而止。
　　格鲁伯面色微变，沉声喝道：“你这又是什么黑科技？”
　　格温冷哼道：“这是大学生物！”
　　“你放屁！大学生物里有这玩意儿？”
　　“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做生化高分子材料？”

第280章意外还是巧合？
　　人类的历史就是一部战争史。
　　在过去的成千上万年里，人类在无数次战争中不断吸取经验教训发展到现在的主流武器，叫做砰砰。
　　只要世界依然遵循牛顿三大定律，那么动能武器就是扫清一切牛鬼蛇神的最佳选择。
　　除非编剧硬要加上子弹打不穿护盾这种设定。
　　格鲁伯先生的闪电鞭看似威力强大，但只要稍微学习过一点点物理学常识的人都知道，制造电流会产生大量热能，而且没有绝对的绝缘体，只有不够努力的电压。
　　所以他穿在身上那套看起来十分酷炫的装备根本就不可能是发电机，实际上只是起到一个引流的作用，真正释放电流的，是他身后那辆不起眼的厢式货车。
　　格鲁伯眼见得在自己阴谋败漏，忍不住恼羞成怒大叫道：“你以为你那种蛛丝能够阻隔电流吗？”
　　“不，实际上这种材质的导电性还是蛮好的。”
　　格温一边说一边编织起蛛网，无数根蛛丝连接起来，缠绕在周围的建筑物与路灯上。
　　大地就是最好的导体，对付电系神奇宝贝……电系的超能力者或者喜欢玩电的反派恶棍，只要将他压制在地面上就足以解决他的大部分技能。
　　某哔哩哔哩放电妹不在此列，人家玩的是四大原力中的电磁力，跟这种三流小丑不能相提并论。
　　最难对付的其实是冰系，尤其是纯降温不放热的狠角色，一不小心都容易改写宇宙数学率。当初叉汉子的编剧拍脑门想出来一个冰人的二流角色，被读者硬生生骂成欧米伽级……
　　话说回来，虽然被格温看破意图封锁住了斩尽牛杂的必杀技，格鲁伯却没有坐以待毙，反手从腰间掏出几个砰砰炸弹冲着格温就甩了出去。
　　一团团电光在半空中炸开，却丝毫都没有给格温造成伤害。
　　讲道理就算是半自动武器射出来的子弹都未必能追的上她，更何况是这种笨重的放电手雷？
　　意识到幽灵蜘蛛的实力远超出自己预估之后，格鲁伯二话不说转身就跑。作为一名职业罪犯，他当然能理智地思考得失问题。既然自己开不起招揽她的价码，也没有对付她的底牌，那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只可惜这家伙明显是把技能点都加到了智力上面，身体素质算不上优秀，就像是个老头子一样跑起来呼哧带喘，格温在后面跟着他毫不费力。
　　格鲁伯逃出几十米远，转回过头来，看到蜘蛛不紧不慢地游荡在自己头顶上方，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卑鄙无耻。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我都已经被你打败了，你为什么不过来抓我？
　　懂科学的大学生真讨厌！
　　格温又不傻。
　　谁知道你憋着什么坏呢？
　　蜘蛛从不缺乏耐心。
　　她又不是警察，没有义务帮助警察抓捕罪犯。
　　如果所有人都认为你在多管闲事，那你就是在多管闲事。
　　很多英雄不讨人喜欢的主要原因就在于此。
　　他们只想贯彻自己的正义理念，事实上对于社会的危害也不必那些罪犯要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跟罪犯没什么区别。
　　当然，有些人就希望有些人喜欢上这种感觉。
　　转过街角，旁边阴影中突然跳出几条壮汉，手里拿着冲锋枪，对准格温就是一顿扫射。
　　“拦住她！”
　　格鲁伯大声下令，自己继续向前跑。
　　这家伙终于不装逼了，有本事你倒是把你的手下也都给配上闪电鞭啊！
　　按照传统的套路，只要有人扔烟雾弹或者让小弟跳出来做炮灰挡刀，他就可以成功逃脱。主角打完小怪之后一抬头，只能看到扬长而去的汽车尾灯。
　　必须让人家跑，要不然剧情怎么往下发展呢？
　　格温就坚决不吃这套。
　　她跳上楼顶，绕过那些身上还穿着阿卡姆病号服的壮汉，继续跟在格鲁伯身后穷追不舍。
　　你就算再厉害，总不可能在楼顶上给我刷新出NPC来吧？哥谭的天空可是我的地盘！
　　格鲁伯跳上一辆汽车，格温对准了引擎盖从天从而降，一脚踩了上去，然后趁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迅速逃开。
　　“这是你逼我的！”眼看着汽车报废无法逃脱，格鲁伯跳出来高举起一枚按钮气急败坏大叫道：“只要我按下这个按钮，哥谭的发电厂就会被我引爆！”
　　回答他的是扑面而来的一团蛛丝。
　　“吓唬谁呢？你要拿个手机我说不定还当真，拿个破按钮你能发射多远的信号？”
　　终于将格鲁伯逼到山穷水尽底牌尽出，格温这才不急不躁地降落下来用蛛丝将他捆成一团。
　　从地上捡起拿个看起来就像是游戏手柄一样的大红按钮，格温对着躺在地上无能狂怒的格鲁伯微微一笑，抬手按了下去。
　　砰——！
　　一声巨响，身后医院的方向燃起冲天的火光。
　　格温当场傻掉。
　　阿这……
　　“不是我干的！”
　　同样傻掉的格鲁伯下意识地说道：“我没埋炸弹……”
　　王德发？
　　格温手一哆嗦，按钮径直摔到地上，啪嗒一下子摔开后盖跳出两节五号电池。
　　砰——！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幽灵蜘蛛与电刑人默默对视，默然无语。
　　“真不是我。”
　　格鲁伯颤声说道。
　　“也不是我干的，对吧？”格温摊手。
　　“对。”
　　“那你觉得我们互相作证有没有人会相信？”
　　“谁愿意相信呢？”
　　格温蹲下身撕开格鲁伯身上缠绕的蛛丝，伸出手认真地说道：“格鲁伯先生……”
　　“其实格鲁伯是我编造的假名，你可以叫我布钦斯基。”
　　“好吧，布钦斯基先生，我感觉有人在背后搞我，不知道你是否也有这样的感觉？”
　　“法尔科内。”
　　布钦斯基冷静地说道：“在哥谭除了我之外最想要干掉马罗尼的人，毫无疑问就是法尔科内。”
　　“但法尔科内阁下不会炸医院的，他有足够优秀的杀手帮自己解决问题。”
　　“那你认为是在针对你？”
　　“幽灵蜘蛛维护正义惩奸除恶导致社会公共财产严重受损，你觉得这个罪名如何？”
　　“这特么也叫个罪名吗？”
　　“那不重要，布钦斯基先生，刚才我认真考虑了一下，觉得你提的建议很有吸引力。”
　　“你说的是哪个建议？”
　　“抢银行！”

第281章我成替身了？
　　哥谭人有一种特别的偏执性格，就是用自己固有的概念去定义别人。
　　如果脱离了自己的固有印象，那就把他硬塞回来。
　　比如说，他们对于多民族国家的固有印象，就是种族歧视与压迫与屠杀。
　　至于为什么会形成这种固有印象，不能说，说就是感恩。
　　哥谭人心目中的英雄就一定要与坏蛋摔角，不摔角的英雄就不能算作是真英雄。
　　幽灵蜘蛛就应该和电刑人在摄像头前大战三百回合，然后将坏蛋打败拯救世界！
　　如果她不愿意，那我们可以找个替身来表演！
　　格温刚回到医院，就听说了自己与电刑人激烈搏斗炸毁了太平间与变电房的新闻。
　　医院的电力系统终究还是崩溃了，好在还有备用电源，没有出现意外的人员伤亡。
　　很多目击者都信誓旦旦地宣称自己看到了幽灵蜘蛛英勇奋战的身姿，据说打得特别精彩，就跟好莱坞大片一样。等格温重新出现的时候，遭受的注目礼比之前暴涨了十倍，甚至还有人冲着她拍手喝彩。
　　“GOOD JOB！”
　　哈维一脸的幸灾乐祸：“恭喜你，蜘蛛小姐，你现在是我们的英雄了！”
　　“你确定你真的看到我和电刑人在这里战斗？就在医院？”
　　格温抱着手眉头紧皱：“穿着和我一样的战衣？能爬楼，能吐丝，会讲冷笑话？”
　　“穿着打扮看起来差不多，也能飞檐走壁，至于会不会讲冷笑话就不知道了。”
　　汤普金斯医生敏锐地抓住了问题的重点：“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冒充你？可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
　　“但是爆炸造成的损失会算在我头上啊！”
　　这是个意料之外的难缠对手呢。
　　精准命中了格温的“防线”。
　　哥谭人所信仰的自由保守主义，说白了其实就是各自打扫门前雪，莫管旁人瓦上霜的意思。
　　就以警察来说，除了像是吉姆·戈登那样的奇行种个例，绝大多数警察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主动去帮你解决麻烦的，他们的工作职责是维护社会稳定，而不是维护公理正义。
　　换句话说，只要你不会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就算是违法犯罪他们也懒得管。
　　所以大麻这种玩意儿才会逐渐合法化——哥谭人只要老老实实躲在家里飞叶子，就没有人会在乎他们的身体健康。
　　没有慈善捐款或者选举压力，政府官员也不会主动去救助穷人，或者是嘴上说的好听，却只停留在口头上什么都不做，没有这个心情也没有这个义务。
　　所以在他们看来，主动帮助自己人民脱贫致富的政府才是脑子有问题，又或者居心叵测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格温给自己选择的身份定位，就是不主动招惹是非，也不主动站队，维持好一只蜘蛛应有的生态位——躲藏在隐蔽处降低存在感，织网捕获路过的飞虫。
　　只要她保持住这样的定位，就算敌人想要对付她，也无从下手。
　　伍珊的弱点是她的妹妹，布鲁斯的弱点是他的年龄。
　　而格温没有弱点，无论黑道还是白道的力量都无法影响到她，顶多只能损伤到她编织出来的蛛网，就像是圣诞节前夜的枪击案，但那样必定会打草惊蛇，引来格温的报复。至少从目前看来，洛夫克拉夫特先生就是个鲜活的反面教材，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法庭不要轻举妄动。
　　但哥谭人如果能吸取教训，那就不是哥谭人了。
　　这一次的对手明显经过了深思熟虑，一上来就抓住了格温的命门。
　　“黄老爷输的冤啊。”
　　格温忍不住自言自语地感叹。
　　要是这只假冒的蜘蛛继续活跃下去，那到时候谁是谁的替身都不好说了……
　　医生走过来，打断了格温的思路，告诉她那个女孩醒了。
　　那个被绑在学校教学楼顶上充当耶稣像的女孩，要不是医生提醒，格温都快要忘记自己是干嘛来的了。
　　好消息是她还没有被冻坏身体，不需要截肢什么的。
　　毕竟不是喝多了醉倒在倒零下三十度的大马路上，人只要还有意识，短时间内被冻一冻问题不大。
　　坏消息则是这孩子看起来似乎是冻坏了脑子。
　　一看到格温走进来，她就像是见到了自己家的爱豆一样，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恨不得立刻从病床上爬起来扑到格温身上贴贴。
　　“你是真的幽灵蜘蛛吗？是你救了我吗？”
　　“我是真货……你叫什么名字？”
　　“乔安娜·莫瑞兹，蜘蛛小姐，我是你的忠实粉丝！”
　　“看得出来。”
　　格温按住她的手好言安慰道：“医生说你有轻微脑震荡，肋骨骨折，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有什么话躺下来说。”
　　“不，我没事的，我从小就皮糙肉厚不怕挨揍！”乔安娜大声说道：“蜘蛛小姐，我们的学校已经被黑帮给收购了，请你救救我们吧！”
　　“我还在考虑，乔安娜同学，这不是像漫画书里那样，赶跑坏蛋就能解决的问题。”格温耸肩道：“事实上，我觉得你们应该多给弗朗哥先生一些机会，说不定他是真想做一番事业呢？不要因为他有黑帮背景就去歧视他……”
　　“不，你不明白！”乔安娜激动道：“他把校徽都换成了菠萝！”
　　“那不是挺有幽默感的吗？”
　　“那才不是什么狗屁的幽默感！”乔安娜抓住格温的手，咬牙说道：“我是南美拉丁裔的移民，所以才能看懂他的恶趣味。在巴西那边有很多未成年的女孩守在高速公路两旁兜售水果，实际上就是做皮肉生意，所以也被叫做水果妹。如果一个巴西黑手党掌控的夜店招牌上面有水果的标记，就是里面有几女的意思，菠萝代表年龄稍大一点的女孩，也就是高中生的年纪。弗朗哥根本就没打算运营学校，他只想把我们学校打造成一个大夜店！”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这就触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啊……
　　格温心里面想着，表面上却并没有给乔安娜明确的答复。
　　“我会去调查的。”

第282章水果少女
　　杀手与几女是这个世界上最古老的两种行业。
　　这句话其实是古龙说的。
　　翻译成人话其实应该是——猎杀与繁衍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天赋本能。
　　再简单一点，可以总结为杀与艹之歌。
　　现如今已经进入文明时代，人类的猎杀方式已经得到了高度的进化，发展出了坐在办公室里签个字就能杀敌于国门万里之外的便捷方式，甚至还有虾仁猪心这种文艺手段。
　　但基于生物本能的繁衍行为依然没有取得突破性的进展与改变，五千年前人类使用什么姿势，现在还是什么姿势。并没有进化出可以口吐巨蛋的单性繁殖能力。
　　往往越是在经济高速发展的国家，越容易出现黑帮犯罪与皮肉生意，不患寡而患不均是人类共有的天性，在极少数人抓住机遇迅速聚敛财富之后，其他乡亲就会不可避免地产生出羡慕嫉妒恨的复杂感情。在缺乏基础教育无法掌握谋生技巧，却又羡慕人家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的状态下，愚昧而又贫穷的男人女人们就会下意识地发挥出自己仅存的天赋本能。要么拿起枪，要么脱衣裳，没有别的选择。
　　有的国家会下定决心扫黑除恶，封禁黄赌毒，然后推行基础教育，投入无上限的人力物力帮助底层人民脱贫致富，从根源上彻底解决这种社会问题。
　　但在其他更多的国家里，政府官员们通常都会选择尊重人民的自由意志，放弃一切四年之内完不成的长远目标。
　　巴西的涩情行业尤其是未成年涩情行业可以说是在国际上声名远扬。这背后涉及到的因素相当复杂，比如说经济快速发展带来的贫富差距变化，官僚主义贪污腐败与毒品泛滥，或者也可以总结为距离美国太近。大量贫民阶层的女性无法得到教育资源，无法掌握生活技能，没有任何上升渠道，唯一的赚钱方式就是从小开始做皮肉生意。
　　哥谭街头流浪少女的悲惨人生，是相对于哥谭同龄人来说的。埃米莉的童年经历已经足够悲惨，但就算她最后实在混不下去，还可以翻垃圾堆，还可以去少管所吃牢饭，只要自己还年轻，就不愁客人。
　　而巴西那边的同行姐妹连这种待遇都没有，她们在垃圾堆里找不到能够果腹的食物，因为竞争太激烈，有的时候就连生意都不好做。传闻中的路边水果妹，就是一些乡村少女跑到毗邻村镇的高速公路边，打着兜售水果的幌子为路过的卡车司机提供服务——这个年代的巴西作为农产品出口国培养出了庞大的物流体系，能够开车拉货的司机都是体面的有钱人。
　　他们只需要在路边停下车，花上一包烟的价格就能载上一个看得顺眼的孩子，做完交易之后再一脚将她踢下车。如果今天心情不好的话，就算不付钱也没问题，这种赚不到两个仔儿的路边野草就连黑帮都懒得理会……
　　调查完有关于巴西方面的情报，格温依然没有妄下结论。
　　虽然乔安娜的担忧很有道理，但无论是现在的法律还是道德，至少都要讲究一个事实真相，而不是妄加揣测。
　　男人么，说话不干不净带荤段子是很正常的事情，女人在这方面其实一点都不比男人逊色，新世纪网络上那些为爱发电的太太们，想出来的CP和解锁的姿势早就已经突破了人类的认知上限，林黛玉和伏地魔都能组CP你说她们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事情？
　　人性都一样，不分男女。
　　弗朗哥把校徽改成菠萝图案，确实可能存在让同道中人心领神会的暗示内容，但这就像是某些死宅网友把自己的社交图像换成瞳孔带爱心的二次元美少女，也是懂的都懂。
　　也许会引起一些人的不适，也许会引起一些人的愤怒，甚至是暴跳如雷，恨不得立刻人肉出来枪毙一百次再剥皮裹草吊路灯……但你要跟她们讲巴西少女的真实境遇，她们其实是不在乎在的。
　　至少在目前看来，弗朗哥先生是真心实意想要做一番事业，至于他能不能做好，会不会心生邪念走上歪路，那是以后的事情。没有人应当为自己还未犯下的罪行负责。
　　格温将赛琳娜派过去充当眼线，就是提前布下的棋子。目前的局势依然晦涩难明，她需要等到对手继续出招，才能确定自己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路易斯中学这边的情况可以说是越来越糟，但总体上可控。
　　而在另一边，那位冒充者却跳得越来越欢了。
　　格温已经确定，对方绝对是在针对自己。因为那位冒充者每一次出现都完美避开了她的视线，就算她放下一切工作在哥谭上空巡曳了数日，还是一无所获。
　　哥谭很大。
　　纽约的街头英雄都可以凑出一个加强连来，放在地狱厨房里依然还是不够用。蜘蛛侠也不是每次都能及时赶到犯罪现场，他需要警察的内部通讯线路作为指引。
　　抢个银行都要磨磨唧唧等着蜘蛛侠从十个街区外跑回来救场的反派，你说他不是扭曲的黑粉谁信呢？
　　如果是刻意避开那就更不好找了。
　　布鲁斯韦恩对于自己家的韦恩大厦最熟悉的部分就是会议室，底下二三十层都不知道是干吗用的。
　　虽然没有抓住电刑人还炸了医院，但幽灵蜘蛛依旧坚持行侠仗义。
　　这两天就在格温的视线范围之外，幽灵蜘蛛擒获了三名抢劫犯，拯救了一个过马路不看车的熊孩子……有一说一，这算不上啥，在哥谭只要你愿意，到处都有怪可以刷。
　　但问题在于——真就没有人愿意。
　　想做英雄，首先就要命硬，命不够硬，只能中午出去维护正义，因为早晚都要跪。
　　最鲜活的例子就是吉姆·戈登，因为没有人提醒他穿橡胶鞋防电，这一次差点就被电刑人给送去转世投胎。
　　就在伪·幽灵蜘蛛已经快要将哥谭的城市声望刷到“尊敬”的时候，
　　躺在病床上的辣个男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第283章睁开眼睛又是社畜的一天
　　哥谭人对于电击抱有一种宗教幻想式的迷恋。
　　或者也可以说他们对于一切具有刺激性的，能让自己产生幻觉的东西都很迷恋。
　　在哥谭的街头巷尾流传着一则古老的传说，就是强烈的电击能够使人起死回生。就像是医生使用的除颤仪——基于这种简单的医学原理再加上一点点宗教秘法与黑科技，就连被人乱枪打成马蜂窝然后又放在太平间里冷冻半年的尸体，也能够复活重生！
　　放在冰箱里冻了半年的肉，解冻之后照样能吃，这有什么问题吗？完全没有问题！
　　只有那些不懂情趣的钢铁直男才不晓得电击的无上妙处。
　　比如吉姆·戈登。
　　从昏迷之中清醒过来的戈登，脑海里面浮现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尼玛的喂神魔？
　　这不科学！
　　虽然他是出了名的GCPD第一莽夫，脾气上来敢在龙坑1V5的暴力选手——但是讲道理，他也上过大学的，知识水平远远超过警局的平均线，在尼格玛走后又再次拉升排名。
　　哪怕是面对枪林弹雨他也从不畏惧，但你这隔着十几米远一个电弧甩过来……这尼玛是法拉第大师还是特斯拉天君的不传绝学？
　　戈登警官脑瓜子嗡嗡作响。
　　让他更加头疼的是，睁开眼睛看到陪伴在自己床前的既不是前任富婆女友，也不是跟自己眉来眼去的美艳医生，而是脸上露出爽朗笑容的黑人男子。
　　克里斯帕斯·艾伦。
　　“你把这么麻烦的工作交给我，然后自己躺在床上躲清闲？”
　　艾伦将手里的文件夹扔到戈登面前。
　　“该起床干活了，吉姆，生产队的驴都不敢像你这样休息。”
　　“洪磊谢特！你是魔鬼吗？我差点被烤到三成熟，睁开眼睛就要干活？”
　　戈登艰难地爬起床，发现自己的声音十分干涩，嘴里面一股子焦糊的味道，忍不住抱怨起来。
　　“是你自找的麻烦，吉姆。”
　　艾伦将桌子上的矿泉水递到戈登手上，用手指点了点文件夹，压低声音说道：“你要我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戈登喝了口水定了定神，挑眉反问道：“哪一件？”
　　“都有线索，又不是职业罪犯，只要想查就能查出问题，但真正的问题在于……有没有人敢管。”
　　艾伦坐下来小声说道：“杰佛里·斯坦因，哥谭著名的大富豪，专门做金融证券生意的犹太人，你懂的。他拥有钻石区最豪华的私人别墅，据说价值好几个亿，还有自己的私人波音飞机。圈子里很多人都知道，他最喜欢邀请那些上流人乘坐自己的飞机，并且将其称之为梦幻航班。这不是什么秘密，但新闻媒体不会报道，执法机构也不会追查，因为那些上流人非富即贵，位高权重。你要是敢让他们一时不痛快，他们就能让你一辈子不痛快。”
　　“相对而言另外一个就简单多了——弗朗西斯·杜马赫，哥谭著名的外科医生，精通心脏肝脏的器官移植手术，号称起死回生神鬼莫测。一直有人在私下里传闻他过去曾经用活人锻炼自己的手术技巧，不过没有任何切实证据。唯一值得怀疑的地方，就是这个人的私人诊所总是能搞到病人急需的身体器官，找一颗鲜活的心脏就像是去菜市场买牛排一样方便。当然也正是基于同样的原因，没有人愿意调查他背后的这条渠道。毕竟身边能有个好医生不容易，谁敢保证自己没有出事儿求上门的那天呢？”
　　“器官移植是属于外科的吗？”
　　“当然，基本上肉眼能看到需要用刀切的都属于外科。”
　　戈登随手翻阅了两下文件，转头看到艾伦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忍不住问道：“还有什么情况吗？”
　　“我认为你应该会对这事儿感兴趣——最近哥谭出现了一位义警，也就是我们的老朋友，幽灵蜘蛛。”
　　艾伦犹豫了一下，不置可否地说道：“：她在大白天公开露面，惩奸除恶做了不少好事。喔对了，就在昨天晚上你被送进来之后，电刑人也追杀马罗尼来到医院，幽灵蜘蛛和他大战了一场，那场面就跟好莱坞大片一样夸张，整个医院都差点被炸掉……”
　　戈登下意识地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谁？”
　　“幽灵蜘蛛。”
　　“你跟我开玩笑呢？”
　　“并没有，我是认真的。我知道你一直在研究她，对于她非常了解，你认为她这是在搞什么鬼？”
　　“那不可能。”
　　戈登摇摇头，断言道：“有一句老话叫做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你见过哪种蜘蛛会大摇大摆跑到街上捕猎的么？就算是那家伙真的站出来，也一定会伪装身份，而且别有用心——你还记得眼镜蛇吗？当初我和扎斯只是陪着她在大街上玩了两天过家家的游戏，韦赞制药的股票就莫名其妙地崩盘了！”
　　艾伦点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才想问问你对于她这样招摇过市的看法。”
　　戈登不死心地确认道：“你能确定是她本人，我是说穿着她那套特别显眼的蜘蛛战衣，光天化日之下出现在大街上，做义警？还惩奸除恶？除了什么恶？”
　　“抓了好几个抢劫犯。”
　　“有背景吗？”
　　“有，其中一对兄弟是法尔科内家族的外围打手，已经被保释出去了。”
　　“剩下的都是小角色？”
　　“对。”
　　戈登默默地喝了口水，沉思半晌，摇头说道：“这不像是她的做法，你跟她不熟所以不了解，这家伙看似滑稽搞笑，实际上老谋深算，城府深沉。她的眼光很高，就算出手，要对付的也是洛夫克拉夫特那种级别的狠角色，一般不会对街上抢包的小毛贼产生兴趣。你说……会不会是模仿犯？”
　　艾伦意外道：“我知道那些连环杀手会有模仿犯，像幽灵蜘蛛这种奇葩也会有人模仿吗？而且模仿的也不像，这样做是图什么呢？”
　　“谁知道呢，总不能是期盼着自己家偶像与全世界为敌吧？”

第284章三个人就能成那啥来着
　　新年伊始，阿卡姆区的开发计划正式破土动工。
　　在扎斯先生亲切友好的帮助之下，数以万计的阿卡姆区贫民离开家园，拿着自己的拆迁补偿款入驻到法尔科内家族名下的廉租公寓楼。
　　有一说一，房租非常经济实惠，补偿款也给得非常到位。慷慨大方的扎斯先生不屑于在蚊子腿上刮肉，也不允许自己的手下暗中克扣。在他亲手开枪崩掉了一个部门主管的脑袋瓜之后，建筑公司内部整体的清正廉洁程度很快就超越了现任市政府。
　　哥谭人有一个优点，就是虽然嘴上喜欢念叨什么人权自由理念，但对于强势的当权者又会产生出近乎于信仰般的迷恋。换句话说就是在真正的集权统治者面前，他们反而会变得无比温顺，忠诚度刷刷上涨。
　　简而言之就是嘴上喊着不要，身体上却很享受。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发到他们手中的这笔拆迁补偿款，确实足以让他们支撑到城区改建结束，然后购买新居——改建的经济适用房本来就是为他们提供的，价格上极其的实惠。
　　但问题在于，老哥谭人哪有什么存钱的习惯？
　　有不少人在领到补偿款的第一天，就冲进大商场开始疯狂采购，然后呼朋唤友开始趴体。
　　稍微正经一点的，先给自己添置一套金链小貂，然后到餐厅点最贵的牛排红酒，剩下的钱再买一辆福特野马就算齐活，感觉自己人生已经嗨到了巅峰。
　　不那么正经的，先买两斤香叶，再来两袋面粉，两袋冰糖，还有什么碘盐啊邮票啊小糖豆啊，反正没尝过的都来一套，如果还能剩下钱的话那就去狂赌烂嫖。
　　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人死鸟朝天，想那么多干什么？人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开心就好。
　　当然，这些后续问题就不在慷慨大方的扎斯先生的考虑范围内了，他只是慷慨大方，又不是白莲入脑。
　　现在他需要认真思考的问题，是要不要答应西斯塔议员那位清纯可爱的小孙女发来的邀约。那姑娘人很好，一看就有种大户人家出身的高贵气质，让他很是动心。唯一的问题就是年纪稍微有点小，去年刚上大学呢。扎斯先生过去一直喜欢的都是三十岁左右臀圆波大的虎狼之妇，几乎没怎么尝过这种清淡口味。
　　说实话还有些小兴奋。
　　同一时间，奈何岛上的“韦恩超级市场”也开始进行建设。
　　和已经完成前期准备工作的法尔科内建筑公司不同，布鲁斯这边根本没有任何准备，完全是开局一条无敌裤衩，空手撸大树搓石斧建火柴盒一样的难度。没有建筑公司，没有设计图，什么都没有，只有钱。
　　布鲁斯·韦恩放出话来，要在奈何岛盖一座超市，他自己什么都不管，只负掏钱，而且自己都不到场，只让家里的女仆来现场充当看板。
　　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给奈何岛人自己想办法解决。
　　消息一经传出，整个奈何岛都在问候韦恩家族的先人。
　　你有钱就了不起是不是？
　　是啊，有钱就是了不起，就可以随便浪，不服你咬我？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哥谭顶级纨绔的又一次娱乐性烧钱活动。
　　不是不能理解，反而是非常能够理解，只要扪心自问一下，换做自己变成布鲁斯韦恩，父母双亡失去管束，继承了足以买下半个哥谭的巨额财富，你玩的不比他疯？
　　只不过正常人的想象力终究有限，最大的梦想也不过就是天上人间海天盛筵这种东西，可你就算是长出第二根雕一夜不倒，又能睡得了多少女人？能花多少钱？
　　人家布鲁斯·韦恩先生不一样，烧钱都烧得这么清新脱俗。
　　不过这也是有历史根源可以追溯的，过去老欧洲那些穷得只剩下钱的贵族富翁，就喜欢整这种高端的花活。比如说在路边找一个年轻屌丝，给他一张价值百万英镑的支票，让他出他去装逼。又或者跟人打赌，用几十万法郎赌某人能不能在八十天环游地球。又或者花高价悬赏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什么太阳真经啊，什么水晶骷髅啊，什么圆明园的水龙头，秦始皇的歼星炮啊……
　　这就叫做传承。
　　骂归骂，等奈何岛人回过神来之后才发现，这钱好像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你甭管多有钱，想要建房子，首先是不是得有个设计图？
　　有人会画设计图么？没有！
　　这是个就连黑帮都混不下去的贫民窟，文盲率不说百分百，但随便抽十个人里面至少有五个不会写自己的名字。
　　图都没有你说个JB.jpg
　　不过……
　　俗话说得好，人的欲望是第一生产力。
　　面对哥谭天字第一号大傻子的送钱行为，只要能喘气的人就很难不动心。只要动心，那就有动力。
　　活人不可能让尿憋死，只要开动脑筋，办法总会有的。
　　消息传开，第二天清早就有哥谭市内的建筑公司公关人员驱车前来，用最恭敬谦卑的态度向韦恩家的小女仆递上名片。
　　虽然是个看起来明显未成年的亚裔妹子，那又怎么样呢？人家韦恩少爷就好这口。
　　别说女仆，就是韦恩家的一条狗都比哥谭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更高贵。
　　社畜么，做业务，不寒碜。
　　公关小哥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算是要自己侍寝……应该不至于有这种好事儿，就算妹子喜欢玩钢丝球打火机，只要能把这一单业务给谈下来，自己也就认了。
　　可没想到这妹子是又蠢萌又固执，什么都不懂，只坚持一条守则——少爷吩咐，只和奈何岛的原住民进行交涉。
　　公关小哥站在原地沉思了一分钟，转身给老板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毅然决然地走进了距离这里最近的酒吧。
　　是的，奈何岛虽然没有学校、医院、警察局，但是有酒吧。人可以不读书，但不能不喝酒。
　　这里的酒吧极具本地特色，使用的同样也是不需要交租金的废弃厂房，进门就是一股子化工废料的刺鼻气息。这里没有什么其他的娱乐活动，没有台球桌点唱机，想要找点乐子只能跟人打架。
　　公关小哥用一张20美元的钞票点了一桶兑水的常温啤酒，只花了不到十分钟时间就找到三个面目和善言语可亲的本地油腻中年肥佬，用最快的速度成立了一家本地建筑设计工程公司，取名叫做“奈何岛拉布拉多”。

第285章幸运的公关小哥
　　哥谭人对于金钱的热爱与崇拜仅次于上帝。
　　如果能加钱的话那也不是不能把上帝排到后面。
　　布鲁斯·韦恩在奈何岛扔出来的蛋糕，很快就吸引到了三教九流的视线。
　　所有人都想赚钱，尤其是赚傻子的钱。
　　刚刚成立不到一天的“奈何岛拉布拉多”建筑工程公司，还没等作出正式的标书，就被蜂拥过来的后辈抢走了风头。其他建筑公司也学着那位公关小哥一样与奈何岛人合作，开出的价码越来越高。
　　有人觉得这样投入成本太高，直接找人假扮本地居民。甚至还有人根本不是什么建筑公司，就带着一张嘴过来忽悠。
　　奈何岛大桥突然之间就变得车水马龙门庭若市。
　　但无奈韦恩家的小女仆就是个棒槌。
　　你跟她费劲唇舌说了半天，她冲你微微一笑，说sorry，I can't speak english very well.
　　实在被人纠缠到不行了，她直接就往学校那边跑。只需要喊一嗓子，一群拎着日本刀的日本姑娘就会气势汹汹地杀过来，强行驱散这帮穿西装打领带只会鼓弄唇舌的无能社畜。
　　第二天，小女仆不来了。
　　奈何岛人终于冷静下来，托面善的乡亲父老去和隔壁嗑瓜子看戏的砍人少女打听情况。
　　名叫做由加莉的少女冷哼道：“选哪家公司是你们奈何岛人自己的问题，又不是明美酱的问题。韦恩少爷只负责掏钱，其他一概不管，你们是听不懂人话吗？”
　　老乡恍然大悟。
　　你这么说我们不就懂了么，不就是让我们自己选人带头么？
　　当天奈何岛街头就爆发了一场小规模的骚乱，各位乡亲父老，邻里街坊，拿出自己家的锤子扳手平底锅，看到不顺眼的人上去就是一顿暴揍。
　　胜者为王，这是哥谭人的老规矩。
　　因为奈何岛根本没有警察巡逻，所以这场骚乱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甚至都没有登上哥谭的电视新闻。
　　同样因为没有黑帮，而且大家都穷得只剩底裤抢无可抢，所以骚乱的规模并没有升级，就像是村头械斗一样，声势看着很大，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伤亡。
　　很多准备空手套白狼的骗子都被本地人给轰了出去。
　　骗子挨了揍当然是不开心的，回去就开始打电话摇人，准备卷土重来。在哥谭想找黑帮比点外卖都容易，可没想到电话打过去，对方一听是奈何岛，直接爆粗口：“淦恁娘，滚！”
　　奈何岛是蜘蛛会的地盘，就算消息再怎么不灵通的人，经过圣诞节前枪击案也该有所了解了。
　　哥谭人好勇斗狠是不假，但好勇斗狠不代表脑残，人家可是真敢开枪的。
　　别听电视台里那些路人专家一个个说什么道德法律，说什么权力自由，那都是糊弄鬼的瞎话。对于哥谭人来说，你有枪而且敢开枪那就是大佬。
　　倒不是说不敢招惹他们，可那也得是有正当理由或者深仇大恨，兄弟们喝口酒吸点粉鼓起勇气抄起家伙跟他们拼一拼，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你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让我们去挑衅？当我傻么？
　　给多少钱都不干……你能给多少钱？
　　不给钱？下次请我喝酒？去你娘的有多远滚多远！
　　一般的黑帮不敢招惹蜘蛛会，真正的顶级黑帮大佬绝对不会招惹幽灵蜘蛛。
　　骗子们转了一圈，发现自己居然无计可施，最后还是要把主意打在韦恩家的那位小女仆身上。
　　有人真的忍不住托人去查这个小女仆的底细，第二天这个人就没了。
　　而在另外一边，经过物理层面的激烈讨论之后，最终居然还是“奈何岛拉布拉多”取得了优胜和领导权，因为就在别人打架的时候，那位被公司火线提拔成分公司经理的公关小哥带着老乡们认认真真地做出了一份标书，甚至还画出了设计草图。
　　虽然虽从图上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家超市——公关小哥经过尽职调研分析之后发现，奈何岛这里其实完全不适合建造超市。倒不是考虑偷盗商品的问题，而是像沃尔玛那样的大型商业超市，销售的很多商品，奈何岛居民既没有消费能力，也没有消费需求。
　　什么电视机电冰箱，抽油烟机洗衣机，你看看这里有电吗？
　　讲道理电是有的，但是奈何岛城区的线路老化严重，几十年都没有重新整修过。一般人家支付不起电费，多用两件家电都容易引起火灾。
　　所以“奈何岛拉布拉多”提出的设计方案是——改建一个农贸市场。
　　这等于是全盘推翻了布鲁斯·韦恩少爷一厢情愿的美好想法，而且还是几十年前就已经被淘汰掉的东西，公关小哥送上标书的时候，也是心里惴惴不安，完全没底。
　　可没想到，第二天小女仆就带回了韦恩少爷的口信：“完全同意，开始动工吧！”
　　眼看着六位数的资金进入公司账户，奈何岛的老乡们都惊呆了。
　　真的是钱！玛内！刀乐！US刀乐！
　　那还有什么说的，分了他！
　　面对这些蜂拥上来，面红耳赤，嘴角都流淌出白沫的父老乡亲，公关小哥咬咬牙，砸掉酒杯跳上桌子，大声怒吼道：“你们这群王八蛋！禽兽！畜生！寄生虫！还有没有一点理想？还有没有一点人性？就知道分钱！分钱！这点钱够干什么的？韦恩少爷拿出一百八十万只是先期的投资，后面还有追加的投资！你们把钱分了他还会给你们钱吗？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你们脑子里装的都是猪食吗？”
　　他这副疯狂的态度瞬间镇住了狂欢的人群，大家面面相觑，沉默了好半天，才有人忍不住说道：“可是布朗先生，你要是不给我们分钱，那跟那些骗子有什么区别？”
　　公关小哥翻白眼叹气道：“我特么要是骗子会跟你们讲道理？听我说，各位，我想赚钱，你们也想赚钱，但韦恩少爷的钱是好拿的吗？你拿人家的钱不给人家一个说法吗？你们要是相信我就听我的安排，咱们先拿出五十万来招工，雇人拆迁厂房，你们谁愿意来做工都可以报名，然后干活领工资，谁干活谁拿钱，你们说公不公平？”

第286章蜘蛛很忙
　　幽灵蜘蛛从天而降，一脚踹翻正在仓皇逃窜的歹徒，反手抽出利刃朝着他的脖子上抹去。
　　“STOP！”
　　旁边及时传来的呼唤，让她的动作微微一滞，然后收起利刃，反手一拳敲晕歹徒。
　　她拿出巴掌大小的喷雾剂，喷射出乳白色泡沫状的化合物，在歹徒背后来来回回喷了几遍，这才转过身去，看向站在小巷口双手抱在胸前的青年人。
　　“幽灵蜘蛛是不会亲手杀人的，这是她给自己塑造的最基本的人设。”
　　“……”
　　青年人无奈叹气道：“我当然知道这是个无可救药的人渣，就连八十多岁老妇人的钱包都要抢，抢钱不说还一脚差点把那老婆婆送去见上帝……但是你不能杀他，只能将他交给警察。”
　　“……”
　　“警察管不管是另一回事儿，别忘了我们的任务。我们不是真正的义警，只是假扮成幽灵蜘蛛惩奸除恶而已。”
　　“……”
　　“放心吧，今天不用我盯梢，她不会来了。”
　　“……”
　　看着眼前一动不动始终保持沉默的幽灵蜘蛛，青年人忍不住掩面哀叹：“老板们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那家伙是出了名的骚话王，可你偏偏又是一个哑巴，这特么也就是能糊弄糊弄吃瓜群众了。”
　　“……”
　　“我绝对不会用变声器给你配音的，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这时候他的手机震动起来，青年人看了看来电显示，接起电话。
　　“老板……”
　　“线路安全吗？”
　　“非常安全，那家伙今天一早就已经离开哥谭了。”
　　“林鸮的状态如何？”
　　“非常好，非常的健康活泼，嗯……很有精神！”
　　“别说废话，开始计划的第二步。”
　　青年人眨了眨眼睛，试探着问道：“这么急切吗？会不会有些太仓促了？”
　　“用不着你来替我做决定，凯尔文，执行命令就好。”
　　“好的老板。”
　　挂断电话，青年人转头对身穿着幽灵蜘蛛战衣的少女耸肩微笑道：“他就是不肯承认，像我们这样懂得思考的二代利爪比那些老冰棍做事更有效率。”
　　“……”
　　“是啊，有钱人么，就喜欢那种无条件服从自己任何命令的奴隶。老板说开始进行第二步计划，咱们最好把活儿做得漂亮一些，你不了解那家伙有多么狡猾，像这种让她主动远离哥谭的机会可不好找，我可不想再换新老板了，说出去多不好听。”
　　“……”
　　“……”
　　“……”
　　默默对视了片刻，年轻人唉声叹气道：“你知道每次买冰淇淋的钱都是我垫付的吧？老板可不会给我们报销这种额外费用。”
　　少女亮出手中的钱包。
　　“那是那个老婆婆的钱。”
　　“……”
　　“好吧当我没说，这次还是巧克力口味？”
　　…………………………
　　当听说幽灵蜘蛛带着自己家一窝小蜘蛛离开哥谭的消息时，有不少人都在暗中松了口气，并且以欢送瘟神的心态给自己点燃一根烟倒上一杯酒作为庆祝。
　　虽然名义上是学校组织春游，但事实上绝大多数人都更愿意相信她是准备带着手下的小蜘蛛去祸害大都会了。
　　听说要在外面停留一些日子，你说哪有春游游一个月的？不少人是发自内心地期望她永远都别回来。
　　当然必须客观地说，哥谭人的这种心态并不仅仅针对格温。
　　有钱人恨不得所有穷人都死光，让哥谭重新恢复安宁与祥和。
　　穷人恨不得所有有钱人都死光，然后自己吃大户分家产。
　　当然学生们是很快乐的。
　　哪个学生能拒绝春游的诱惑呢？
　　他们过去又何曾有过这种只有富人子弟才能享受到的经历？
　　虽然早在圣诞节之前大家就已经对亚历克斯农场的情况进行了深入了解，那里甚至连睡觉的房子都没有，还得自己带着铺盖卷去为爱发电，但这完全阻止不了学生们的热情向往。
　　学校租了十辆大巴车，还得往返三次才能把所有的学生都运送过来过。第一批抵达农场的是从A到F班的高年级学生，他们已经做好了详细周密的计划准备，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搭建起宿营地并且埋锅造饭，为后来的学生提供最基本的生活保障。
　　这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想要在一夜之间搭建出千人规模的宿营地，你当这是二战修壕沟么？就算修壕沟人家使用的也是青壮年劳力，而不是未成年的儿童。
　　听着就像是那些扑街作者在书里面描述十万大军藏匿于路边村寨之中一样……
　　学生会经过反复讨论，大家一致认为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他们选择外包给中国人……对不起，说错了，是俄裔少女索菲亚。
　　这位自带干粮和五卢布赶来帮忙的毛妹拍着自己雄壮的胸膛保证，只要完全服从她的领导，这点小问题完全不在话下。
　　顶多把工期拖到半夜，绝不会拖到第二天太阳升起。
　　俗话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索菲亚嘴上说得天花乱坠，背地里也确实没少下功夫。早在圣诞节之前，她就已经来到亚历克斯农场进行调研，而且来了不止一次。
　　亚历克斯农场是出了名的穷山恶水，虽然号称十万英亩跨州连郡，真正适合耕种的土地不到一半，而且大半都已经荒废。说是农场，实际上跟国家地质公园也没什么区别。而且南边比邻阿卡姆区的著名垃圾填埋与化工废水排泄地“印第安山”，要论到污染性和日本福岛外围几乎是相差不多的。
　　福岛的废水养不出哥斯拉，这里可说不准，拒不可靠的小道消息声称，印第安山的沼泽淤泥在黑市上都是被当做黑巫术施法材料来贩卖的。
　　格温穿着寻常校服，下车四处转了转，回来就看到索菲亚站在稻草垛上，手里拿着扩音喇叭大声呼喊：“这里的风景多么美丽啊！这里的土壤多么肥沃啊！同学们！人最宝贵的就是生命，生命对人来说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时，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为人卑劣，生活庸俗而愧疚！现在就拿起你们手中的劳动工具，我们一起来创造属于我们自己的世界吧！”

第287章老头子
　　格温并没有指望这些孩子空着双手去玩荒野求生。
　　就算是号称站在地球食物链顶端的辣个男人，在每次拍摄节目之前都要做好各种准备，拍摄结束之后也要进行全套的体检。
　　不要把节目效果当真。
　　早在学生抵达之前，格温就为他们准备好了劳动工具，还有大量的油毡布和预制板。只要认识人——比如说慷慨大方的扎斯先生，这种东西花不了多少钱。他名下的建筑公司正在大量采购各种建筑材料，别说预制板，你就算要钢筋混凝土那也是有的，而且还是论吨来计算。
　　只要弄清门道，搞建筑工程的利润一点都不比买冰糖差。你不能拿顶级毒枭和包工头比较，人家大毒枭赚钱是不少，可就算是他控制了整个哥伦比亚或者墨西哥的市场，也还是不配给嘉诚哥洗脚。
　　扎斯先生原先也是不懂的，就像是家族里其他干部一样，觉得搞建筑工程赚不了几个钱。但在经过蜘蛛小姐的指导和提点之后，赚钱赚得脑子都麻木了。
　　原来钱可以是这样赚的！
　　不用操心不用费神，白天坐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纸，晚上约几个项目负责人打打牌，一晚上就能赢个几十万。
　　从他这里“借用”一批建筑材料，根本不用走公司的账户，扎斯先生只需要一个眼神，立刻就有人心领神会，把后面的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
　　昨天法尔科内阁下把他叫过去狠狠地表扬了一顿，夸他会做事，回来的时候扎斯先生的脚步都有些发飘。
　　同时在内心中越发坚定了抱紧韦恩家族大腿的想法。
　　镜头转回亚历克斯农场。
　　索菲亚非常聪明，并没有好高骛远，她根本没打算建造房屋，而是看上了谷仓旁边的那条壕沟。
　　准确来说应该是没有水的荒废水渠。
　　早在二十年前，亚历克斯先生还年富力强脑子里充满野心与激情的时候，曾经打算在自己家的农场里挖出一个鱼塘，然后邀请自己的朋友过来钓鱼——没错，这就是有钱人的做派，为了吃醋去包饺子，为了钓鱼修建鱼塘，讲究的就是一个格调。
　　他专门雇人挖了一条水渠，想要从斯普兰河引水过来养鱼，只可惜最后没有成功，这个水渠也直接荒废掉了。
　　索菲亚的第一步计划，就是带领着高年级学生重新修整一段水渠，拔除杂草，夯实地基，然后在水渠上面用预制板和油毡布搭建起简易的窝棚房。
　　利用水渠的理由是这样不需要搭建墙壁，只要先搞好屋顶就能住人，大大节省了工作量，同时也足以在一天之内完成上千人入驻的巨大目标。
　　至于防风防水，保暖驱寒之类的细节问题，那可以留到明天再做打算。
　　哥谭作为海滨城市，只要不下雪，气温就不会下降太多，从理论上来说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学校里的学生都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有很多人几个月前还在街上流浪，靠着汽油桶点火取暖，相比起来这种苦头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亚历克斯先生倒背着双手，倚靠在自己家门口，倒背着双手默默地注视着犹如出笼疯狗一样遍地乱跑的孩子们，虽然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紧绷着嘴巴，可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到他眼角的笑意。
　　农场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不，应该说从来都没有这么热闹过。
　　但是他嘴上还在抱怨：“真吵啊，就像是一千只鸭子开会……中午别想睡觉了。”
　　嘴上说着话，他转过头看向坐在旁边悠哉悠哉喝茶的格温，忍不住冷哼道：“我见过不少像你一样的农场主，以为自己不用亲自下地干活，不愿意让双手沾上泥巴，结果最后养啥啥死，把自己的农场都赔了出去。”
　　“但我不是农场主，我是一位校长。”
　　格温吹着茶水轻声说道：“我只需要坐在这里让他们看到我的身影，就能让他们放下心中心的警惕与恐惧，重新唤醒孩童的天性，感受到发自内心的快乐。你看他们玩得多开心啊，哪怕是明知道今天晚上没有热水可以洗澡，也照样敢往泥坑里跳。他们中的很多人也许这辈子都没有享受过这种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乐趣。”
　　亚历克斯先生冷哼道：“你真的以为那个苏联人能用一个白天的时间搭建起足够所有人睡觉的窝棚？”
　　“索菲亚同学不是苏联人，而是俄裔移民。”
　　“都一样，她的血统不会因为一个护照签证就改变的。苏联人都不可信，他们骨子里面就崇尚暴力，粗俗无礼，喜欢喝酒吹牛，就是干不好正事。”
　　亚历克斯先生对于苏联人的印象很不好，或者也可以说，他对所有外来移民和有色人种都抱有固执的偏见。
　　虽然表现出了严重的种族歧视倾向，但老头子本身并不是个坏人，他嘴上絮絮叨叨地讽刺批评着索菲亚，看格温没有反应，终于又忍不住说道：“不要让年纪更小的孩子过来了，万一他们要在这里被冻出病来，这附近可没有什么靠谱的医生。”
　　格温摊手道：“我已经跟他们讲清楚了，害怕生病的孩子可以退出，留在学校不必参加这次集体活动。”
　　亚历克斯先生皱起眉头，呵斥道：“这叫什么话！小孩子懂得什么？你知不知道哥谭每隔三五年就会出现大流感！对，你不会知道的，因为政府根本不管，新闻媒体也从来都不报道！”
　　看到格温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老头子跺了跺脚，抓起外套就要往屋外走。
　　格温拦住他问道：“您要做什么去？”
　　“我去把谷仓收拾出来，那里能住下不少人。”亚历克斯先生气呼呼地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想一出是一出。让她继续这样搞下去我跟你讲早晚要出事！最后还是得我给你们擦屁股！”
　　格温看着老人脸上焦急不安的表情，点点头松开手，最终还是没能在他面前说出“这也在我们的计划之中”这样的话。
　　跟老头子是没有道理好讲的，把他惹急了，说不定就要掏出双管猎枪问候你老母。

第288章美苏的恩怨
　　亚历克斯农场的谷仓还是蛮大的，毕竟曾经也有过阔绰的时候，说良田万亩那真不是吹牛逼。
　　可惜后来老头子一个人收拾不了，田地逐渐荒废，那一排整整齐齐的红色大谷仓也就跟着荒废掉了。
　　索菲亚上次来的时候确实考虑过要将这些谷仓利用起来，不过经过认真考察之后，发现这些谷仓年久失修，严重腐朽，实际上就是危房。平时装个粮食遮风挡雨也就罢了，你要想往里面塞几百人进去，半夜万一房顶塌下来，那乐子可就大了。
　　“老子当年亲手盖的房子，你说坏就坏？”
　　亚历克斯先生对此持有不同意见，认为这是对他个人品格的羞辱。
　　“这是我当年亲自选的木料，亲自监工，别说二十年，再过一百年也照样能屹立不倒！”
　　“呵呵……”
　　索菲亚掩口失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老爷子，我就是觉得你很幽默。”
　　毛妹对于美国人自吹自擂的木板房是真的不屑一顾，你就算木料选得再好，能挡得住T-34的履带碾压吗？美国佬一向就是这么喜欢自欺欺人，明明就是用不起钢筋水泥，拿那种鸡蛋壳一样单薄的预制板盖房子，防不住风，遮不住雨，一场大雪压垮电线全家人要么冻死要么就只能把自己家点成火炬，你说你有啥可骄傲的？
　　亚历克斯先生冷笑道：“你还年轻呢，小丫头，不知道什么叫做老而弥坚。来，我带你看一样东西。”
　　他带着索菲亚来到自己家的谷仓里——目前有两个谷仓还在使用，专门用于储存自己家农场的粮食，以及牲畜饲料。一座谷仓就有五百平米大小，三层楼高，密密麻麻地堆放着山一样的稻草垛和玉米土豆。
　　老头子驾驶着叉车挪开几个稻草垛，露出隐藏在地面上的一个不锈钢闸门，跳下车去踩在上面跺了几脚，嘚嘚瑟瑟地看着索菲亚笑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索菲亚挑眉：“不会是传说中的末日避难所吧？”
　　“没错，就是专门用来防备你们苏联人扔核弹的。”
　　“您真会开玩笑，只有美国人才喜欢往别人头顶上扔核弹。”
　　“喔？那你是觉得炸日本人炸得不对咯？”
　　“那倒不是。”
　　亚历克斯先生拉开闸门，跳进去打开电闸，抬手招呼：“进来看看！”
　　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走下楼梯之后，映入眼帘的就是整整一排货架上堆满的罐头食品，以及旁边整齐码放的汽油桶以及木柴堆。
　　“木柴不是用来烧的，而是用来种蘑菇。罐头都是我用自己家的产品去镇上的食品加工厂做出来的，上好的猪肉牛肉存放个三五十年都不成问题。”
　　亚历克斯先生就像是炫耀玩具的小孩子一样，一边沿路打开电灯，一边笑呵呵地介绍道：“整个地下避难所分为上下两层，的面积有一千两百平米。古巴发生导弹危机那会儿，我们都感觉第三次世界大战就要爆发了，所以几个老兄弟合计了一下，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花了整整三千万修建了这个藏身处。你要说核弹直接砸头顶上那肯定是挨不住，但如果只是攻击哥谭的话，我们这里绝对可以保证安全。当时设计的规模是一共七家人，老少上百口，还留出一些富裕空间，挤一挤的话住两三百人都不成问题，只不过后来……”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终于黯淡下来：“有些老家伙已经去见上帝了，还有些人搬到城里去住……总而言之，只剩下我这个老不死的家伙还在守护着这个秘密。”
　　索菲亚拿起一听铁皮罐头摇了摇，好奇地问道：“那你为什么现在要把这个秘密公开呢？”
　　亚历克斯先生冷哼道：“因为我决定把这个秘密传承下去，如果你们想要获得这个宝藏，就必须通过我的考验。”
　　索菲亚笑道：“可是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获得这得个……你所谓的宝藏呢？这并不在我们原本的计划范围之内。”
　　“因为这可以大大节省你那个狗屁计划中的工程进度，给那些年纪小的孩子提供一个容身之处，保证他们不生病。”
　　亚历克斯先生认真地说道：“你认为这不算宝藏吗？苏联人！”
　　索菲亚眯起眼睛正色说道：“那就提出你的条件吧，美国佬！”
　　老头子脸上流露出一抹奸笑：“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要指定一个人来传承我守护的秘密。这个人首先就不能是苏联人！”
　　“还有呢？”
　　“不能是犹太人，也不能是黑人，墨西哥人，亚洲人，总之皮肤带色的都不行。”
　　“你以为是在选王妃吗？”
　　“他必须是一个健康的男孩，是一个孤儿。”
　　“……”
　　“头脑聪明，嘴巴甜，又懂事又听话。”
　　“……”
　　“品性要好，还要懂礼貌。”
　　“……你直接念布鲁斯·韦恩的名字不就好了吗？”
　　“对对对，就是像布鲁斯那样的孩子！”
　　老头子厚颜无耻地大笑道：“要不然你以为我会答应他收购我的农场吗？做梦去吧！你要想得到我的避难所，就得给我找出一个跟布鲁斯一样的孩子过来。听说你们学校一千多号人，不会都是歪瓜裂枣，连一个合适的都挑不出来吧？”
　　索菲亚气得直翻白眼，转头就走。
　　她回到格温身边，把亚历克斯先生的要求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
　　格温听得乐不可支。
　　“这老头子脑子有病！”
　　“不，恰恰相反，老先生精明着呢，他其实就是看我们的学生有些眼热，想给自己找个孙子。原本他是很喜欢布鲁斯的，但是知道布鲁斯的身家，张不开嘴罢了。”
　　格温歪着头想了想，笑道：“学校里倒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但我们却没必要完全遵从他的意愿。你让艾薇去找他吧，她对付这种老弱病残选手特别有经验。”
　　“负责YZ班的那个艾薇？”
　　“对，就是她。”

第289章活人不能让尿憋死
　　哥谭人的传统文化中并不包含“讨人喜欢”这一选项。
　　追其根源，上溯到一千八百年前的盎格鲁·撒克逊人，每天都要面对维京野蛮海盗与罗马战争机器的反复蹂躏，根本不可能用讲道理的方法化干戈为玉帛，由此衍生出“强者为王”的生存理念与“孤立主义”也完全不足为奇。
　　简单概括来说就是坚持自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据说这是每一个成功者都会具备的美好特质。
　　只要你出人头地，那你说的都对，你就是正确的方向。
　　因为成功者拥有一条强壮的右臂，所以大家都相信强壮的右臂就是走向成功的基础条件。
　　至于他身后由那些同样拥有强壮右臂的失败者尸体铺垫出来的道路，所有人都选择视而不见。
　　很多哥谭人都不喜欢别人，也不在乎别人喜不喜欢自己。
　　或者他在心底里也许是有那么一点在乎的，但是大家都告诉他，那不重要。
　　学校里讨人喜欢的孩子不好找，不讨人喜欢的孩子特别多，艾薇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一个例子。
　　长得不好看还满脸雀斑，性格内向说话又不好听，用哥谭俗语来形容就是一个“怪胎”。
　　别说什么哥谭人爱雀斑，那是人种缺陷实在没办法，张三家祖孙三代十八口人脸上都带胎记，张三也会给它分出三六九等，取名叫做守宫砂。
　　但至少她还有两个优点，一是很有耐心，二是无论对待谁都一视同仁。
　　在智障残疾儿童扎堆的YZ班，她就是名副其实的太上皇。但是在学生会里，这孩子就被人送外号“折磨王”。
　　“搞定那个老爷子，以后说不定整个农场都是你的了。”
　　艾薇一到，格温就向她提出了无法拒绝的条件。
　　“那就交给我了！”
　　看着艾薇气势汹汹地走到亚历克斯先生面前，开口就挑衅他的玉米田种的像是中年男子的发型一样稀疏，索菲亚忍不住对格温说道：“他想要的是个男孩儿！”
　　“生男生女都一样，妇女也能顶半边天！”
　　“话说你到底是从剑桥还是伏龙芝毕业的？我怎么感觉你对社会主义改造这一套比我还熟练呢？”
　　索菲亚忍不住吐槽道：“原本我以为你是想带着你的学生进行劳动改造，然后用社会主义思想武装他们的头脑……结果你什么都不管，就只是单纯带他们出来玩的吗？”
　　“在沙漠中长时间断水断粮的旅行者，就算被救回来也不能立刻让他进食，否则就是送他去死。真正科学的方法是先用葡萄糖给他输液，然后进食一些稀粥米汤，根据身体的恢复状况再逐渐添加蔬菜和蛋白质。”
　　格温认真解释道：“而且我也从来都没说过要让他们接受什么思想改造，我可不想半夜被FBI open the door.”
　　索菲亚嗤笑道：“我从你身上看到了充分的小布尔乔亚的软弱性。”
　　“那你就错了，他们才是小布尔乔亚。”格温指着远处撒欢疯跑玩泥巴的孩子们说道：“哥谭是全世界最顶级的现代大都市，哪怕是住在哥谭的一条狗，日子过得也不比海地索马里那边的农民差。就算没有我，这些孩子依旧能够在哥谭生存下去，只是生活质量的好坏区别而已。他们的血液中或许还隐藏着几分叛逆，但却几乎不存在反抗斗争的因子。所以我对他们从来都没有报以过高的期待，自然也就不会失望。”
　　“所以你是打算一点点激发出他们的血性和斗志？”
　　索薇娅望着正在与亚历克斯先生激烈争吵的艾薇，压低声音说道：“如果她真能把地下室给要过来——我看那老头子本来就有这个意思，应该问题不大。那你原来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
　　格温惊讶道：“我原来的什么计划？”
　　“别装傻，就是那天晚上在我告诉你就算是利用水渠水修建临时窝棚也不一定能保证所有人温饱的时候，你不是对我说，在那种情况下就算冻死人也是可以接受的代价么？”
　　“啊……看来你并没有完全理解我的意思。”
　　格温微笑道：“我当时的原话是说，只要是他们亲手努力工作所达成结局，就算发生意外也完全可以接受，这能让他们更深刻地理解什么叫做责任——但这是最坏的打算，你看，假如艾薇能说服老爷子开房地下室，处理好低年级学生的问题，这不是也是他们亲手努力的结果吗？我只是没有给他们提供无限制的福利，同时也没有限制他们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而事实上，能让他们学会思考并且主动寻求解决问题的办法，才是我真正的目的。”
　　“你这逻辑太复杂了吧？”
　　“那我也可以简单总结一下——就是让他们学会活人不能让尿憋死的道理。你敢想象么？在这个国家还有几千万人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而且也不相信。这就是你父母心心念念移民过来的天堂国度，它骨子里并不比你老家好到哪儿去。”
　　格温站起身来，抬起双手伸了个懒腰，揉揉肩膀对索菲亚说道：“所有的学生都已经到了，接下来这里就由你和哈琳来掌控局面吧。哥谭那边还有一出大戏，等着我回去欣赏呢。”
　　索菲亚挑眉道：“你是打算去会会那个假货？她模仿成你的样子到处惩奸除恶，完全是在提高你的正面形象，你确定她真的是别有用心而不是你的狂热粉丝吗？”
　　“真正的粉丝都是直奔靶场。”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信仰和崇拜是一体两面的情绪状态。学会思考是信仰的前提，而放弃思考是崇拜的开始。如果她是我的信仰者，就会理解我的信念，领悟我的思想，从而坚定自己内心的信念。如果她是我的崇拜者，就会无条件地相信我的一切，不分好坏，同时坚决不接受违背我原本人设的一切概念。”
　　格温摇头道：“而那位模仿者对我既没有信仰也没有崇拜，她只是为了吸引流量而整活罢了。”

第290章计划不一定越细越好
　　地球不会因为缺少某一个人就停止转动。
　　路易斯中学里的气氛愁云惨雾，弗朗哥手下的小混混们在各个班级里来回流窜，光明正大地欺男霸女，划分地盘，甚至有人已经给自己找了七个老婆。就连最老实的学生也无法再用心学习，偌大的学校已经摆不下一张安稳的书桌。
　　学生们在私底下秘密筹划着上街游行抗议，但却找不到合适的领头人——敢出头的硬茬子都已经被弗朗哥找借口修理了一顿，跳得最厉害的乔安娜差点被活生生整死，还有谁敢做出头鸟呢？
　　电刑人依旧逍遥法外，马罗尼在自己家召集了所有的人马严阵以待，同时开出了上百万的悬赏，收买电刑人的脑袋。不过，出于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原因，暂时还没有好手出面接取这个肥活儿。
　　同时也正因为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电刑人吸引，所以暂时还没有心情去收拾背叛自己的二五仔。企鹅人的冰山餐厅顺利开业，生意兴隆。在法尔科内阁下的默许之下，他悄无声息地收拢了菲什遗留下来的大部分产业和生意渠道，还有不少没有被清洗掉的外围马仔，现在也可以称得上是哥谭黑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有人放出话来，要给幽灵蜘蛛一点颜色看看？”
　　听到布奇口中所谓的小道消息，企鹅放下手中的莫吉托鸡尾酒，微笑着摇头道：“让他们狗咬狗去吧，跟我们没有关系。”
　　布奇疑惑道：“你和幽灵蜘蛛不是朋友吗？”
　　“当然，不只是朋友关系，而且还是非常好的朋友关系。”企鹅耸肩道：“我在哥谭真正的朋友不多，吉姆算是一个，她算是第二个……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都是真正的好人，既不伪善，也不狂妄，心中有坚定的信念，脑子里有明确的思想。”
　　“所以你就看着他们狗咬狗么？”
　　“当然，吃瓜看戏，这是我从她那里学到的词儿。”企鹅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做好准备，说不定她过段时间还真有求于我呢。”
　　布奇不解道：“做什么准备？”
　　“演戏的准备。”
　　………………
　　与此同时刚刚出院的吉姆·戈登就没有吃瓜看戏这样的好心情了，他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单枪匹马横扫整个哥谭，将除了电刑人之外所有越狱的精神病犯人全部抓捕归案。
　　听起来似乎很厉害，实际上却没什么难度。那些真正脑子有问题生活无法自理的精神病早就已经被抓回去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手里拿着精神病证明的黑门关系户，别的警察都不愿意招惹这些杀人不犯法的硬茬子。
　　但是戈登不怕。
　　只要对方没有盘外招，单纯只是真人PK这个层面的战斗，他还真没怕过谁。
　　他和哈维一口气端掉了七个黑帮窝点，亲手把这帮孙子都给揪了出来。
　　激烈的搏斗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钟，在他准备歇口气点外卖吃宵夜的时候，这才从路人口中听到了有关于幽灵蜘蛛的最新消息。
　　一伙带着红头罩的持枪匪徒在抢劫银行之后公然放出狠话，要给幽灵蜘蛛一点颜色看看。
　　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戈登第一反应是啊呦开顶密？
　　什么跟什么就扯到一块去了？
　　讨厌幽灵蜘蛛的人很多，蛐蛐一伙劫匪算是哪颗葱？
　　他装作不动声色的样子仔细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据不可靠的江湖消息谣传，那伙歹徒的带头大哥，前两天催收高利贷打人的时候恰好被路过的幽灵蜘蛛撞到，直接逮捕移交警方。
　　都说哥谭人见利忘义，可偏偏他手下就有一位忠心耿耿的拼命三郎，受不得如此羞辱，当场便发誓要展开报复行动。他们已经在道上放话出来，说幽灵蜘蛛就是一个只会耍阴谋放冷箭的臭娘们。今天他们抢劫银行，明天就要绑架人质勒索赎索金，目的就是要逼幽灵蜘蛛现身，然后把她抓起来这样那样……
　　这种时候稍微理智一些的人听闻此言都会感到困惑，觉得这帮人是纯精神病。
　　但众所周知的是，哥谭人一向都不那么理智，而且酷爱这种调调。
　　就像是摔跤比赛一样，除了正常的赛事流程之外，场外的骚话环节也必不可少。不管你能不能打得过对手，话一定要说得够狠，够骚，够劲爆。这样无论是你淦爆对手，还是被对手淦爆，观众老爷们都能爽到。
　　不要问哥谭人为什么好这口。
　　你认为天津人为什么喜欢听相声呢？
　　这就叫地方风土民情特色。
　　甭管合不合理，只要有人站出来挑衅，作为一名真正的哥谭吃瓜群众，这个时候的第一反应绝对不是打911报警，又或者认为这些人脑子有恙，而是要大声加油助威，鼓励双方不要怂，出来淦，淦爆腚眼子那才叫精彩！
　　反正看出殡不嫌事儿大。
　　“如果是那家伙的话，肯定不会答应的。”
　　戈登坐在车里一边啃着汉堡一边对自己的老搭档哈维说道：“她一向都很擅长打乱对手的节奏。”
　　“那么问题就来了。”哈维嘬着冰可乐反问道：“如果那个幽灵蜘蛛真的跑来和这群2B蠢货硬碰硬，你认为会发生什么事？”
　　戈登想了想，正色说道：“如果她真是别有用心的话，那就一定会取得胜利。”
　　哈维不以为然道：“然后呢？你觉得她会把这帮劫匪给抓起来送进监狱？就不怕他们供出真正的幕后主使者么？”
　　戈登冷哼道：“既然有人做了这样的局，那就不会不考虑这种细节问题。我现在真正担心的是……你认为那天晚上到底是哪个幽灵蜘蛛放跑了电刑人？”
　　哈维不解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你想想，如果你是真的那只，你会怎样化解眼前这个陷阱？”
　　“我特么就连眼前这个陷阱长什么妈样都看不出来，你还让我换位思考？”
　　“不，其实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有的时候越复杂的计划并不一定就越好，环节太多反而容易出问题。就比方说——这场戏演到一半，演员出问题怎么办？”

第291章火力过剩
　　哥谭人非常迷信。
　　对于一个就连总统就职都要把手放在圣经上宣誓的国家来说，迷信是理所当然而且偏向于正面描述的形容词汇。
　　在哥谭就流传着各种各样荒诞不羁似是而非的都市传说。
　　其中比较不正经的例如在印第安山的死亡沼泽中埋藏着变异的奥特曼。
　　比较正经的就比方说在抢劫的时候穿红内裤可以提高成功率。
　　如果实在没有红内裤，找点别的带红色的东西也可以凑活。
　　如今这帮匪徒就把红内裤……不对，是红色头套戴在了头上，对外号称红头罩帮。在持枪抢劫了一家银行全身而退之后他们还不满足，又绑架了一名中年妇女向她的家人勒索三百万赎金。
　　这个中年妇女是在青少年保护机构工作的前台文员，自己家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阶层，每个月发完工资第一件事就是处理长长的信用卡账单，你让她的家人上哪里去找三百万来赎人？
　　而且实际上大家都知道，红头罩帮绑人是假，实际上是冲着幽灵蜘蛛来的。
　　这帮疯子要向哥谭人证明，幽灵蜘蛛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超级英雄，她拯救不了人质。
　　“所以证明了又能怎么样呢？”
　　有吃瓜群众忍不住提出疑问。
　　睿智的老哥谭人语重心长地解释道：“如果她拯救不了人质，大家就会把她当成一个失败的loser，以后她就不能再装×，也没有人会相信她了。”
　　“她是不是英雄还需要向别人证明吗？”
　　“那当然了，你看电视里面不都是这么演的么？坏人只要做一件好事就可以洗白，好人只要做错了一件事就会受到质疑和猜忌，这不是一样的道理吗？”
　　“可是电视里面的那些剧情不都是编剧瞎编出来的吗？”
　　“艺术源于生活，而生活永远比艺术精彩啊，孩子，你还是太天真了。”
　　带着吃瓜群众们的强烈期待，幽灵蜘蛛终于现身了！
　　事实上，幽灵蜘蛛在哥谭并不是三更半夜忽闪着翅膀在天上乱飞的那种神秘形象，很多人都见过她大白天骑着粉色的小摩托在大街上风驰电掣，不过那个时候大家都把她当做特立独行的行为艺术家。
　　哥谭的行为艺术家很多，脑袋上套红色内裤的，套麻袋的，脸上画骷髅图案的，脖子后面插管的，甚至还有在自己的迪奥上面插钢钉的，区区一个粉色系少女风的小蜘蛛真算不上什么非主流。
　　但是那个惩奸除恶的幽灵蜘蛛不一样，她从来不骑摩托，而且每次登场退场都是来如影去如风，生怕被人抓住自己马脚的样子。所以只要是对于幽灵蜘蛛稍微有一点了解的哥谭人，都不会把这两位搞混。
　　当然这并不影响他们看热闹。
　　虽然说一般情况下，普通人能看到这种热闹的机会就和买彩票中奖一样，完全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别说什么幽灵蜘蛛了，你家门口两条街外失火了你都未必能看得见。
　　但是这一次有记者现场直播。
　　这群悍匪把场面搞得非常大，而且一点也没有要隐藏行迹的样子，直接打电话给电视台要求全程直播，逼得警察不得不出动。
　　说真心话，警察是不愿意来的。吉姆·戈登不在，哥谭警局的战力甚至都比不上街头的二流黑帮。不能说连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吧，但身为戈登老搭档的哈维·布洛克早就已经看穿了这出蹩脚的戏码，来之前就做好了摸鱼的心理准备。他不主动领导指挥，警局里是没有第三个人愿意出头的。
　　别问艾伦在哪儿，能问出这种问题说明你平时不看超英动漫。为什么纽约天天出事儿每周坠毁一个神盾航母，只有蜘蛛侠在努力加班救场？那当然是因为托尼同志带着全体妇联在希阿前线淦斯库鲁人啊！
　　而且更可怕的是，对面还有重火力。
　　也不知道这帮悍匪是从什么渠道搞来的一的批标准的吃鸡装备……别以为人家哥谭枪支自由就什么枪都买得到，老板们再怎么缺心眼也不可能真把大杀器卖出去。对于正经渠道来说，全自动的AR是不许卖的，短管霰弹枪也是不许卖的，最重要的还有防弹衣。防弹衣不是不能买，但你穿着防弹衣出去做大事，罪加一等。
　　这帮悍匪一看就是组队搜了半座城的架势，基本上已经武装到牙齿的满配装备。看着人家手上端着的M16A4上面还插着二倍瞄准镜，条子叔叔们差点把尿都吓出来了。
　　别扯什么警车门防弹，那特么9mm和5.56能特么一样吗？
　　你来试试？艹！
　　在洛布警长的英明指示下，心领神会的警察们与匪徒展开了长达180秒的激烈枪战，然后就陷入到了僵持的局面当中。虽然这180秒里面至少有120秒是匪徒那边在单方面地火力压制，但是没有关系，这一段并没有被拍摄到镜头里面，问题不大。
　　“看！她来了！”
　　听到金发大波记者惊喜的尖叫，躲在警察后面瑟瑟发抖的条子叔叔们终于松了口气，把心放回到了肚子里面。
　　哈维趴在远处眯起眼睛仔细看了半天，撇撇嘴小声自语道：“连蛛丝都没有……”
　　幽灵蜘蛛从天而降！
　　她直接穿破天花板进入到匪徒据守的建筑当中，一脚踢翻两个来不及反应过来的持枪匪徒，同时甩出钢丝拧成的套索，将另外一名匪徒捆绑倒地。
　　这个时候其他匪徒已经将枪口调转过来，对准她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幽灵蜘蛛飞身躲闪。
　　但是没有躲开……
　　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在这室内的狭小空间中及时躲闪过子弹，尤其还是在匪徒们自己身上都穿着防弹衣根本不怕误伤队友的情况下，而且还不能排除队伍之中隐藏着那种传说中的人体描边大师。
　　俗话说射的准不如接得稳，有的时候你不躲还好，你一躲反而躲到了描边大师的枪口上。
　　猝不及防的幽灵蜘蛛当场就被射成了筛子。
　　啊这……
　　“停火！”
　　带着红头罩的老大高声尖叫，但他的声音再高也高不过轰鸣的枪声。
　　眼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倒飞出去，脑袋都被AR凶猛的火力给淦开了瓢，脑浆子喷的满墙都是，他隐约感觉到了那么一丝丝的不妥。

第292章专业拯救失足少女
　　砸了！玩砸了！
　　看着从房间里抬出来的一具具尸体，哈维摇头叹息。
　　都死了，匪徒死了，人质也死了，幽灵蜘蛛不知所踪，就好像在房间里凭空蒸发了一样。
　　就算完全没看过剧本也知道，这出戏绝对演砸了。
　　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哈维凭借着自己多年的刑侦经验，从刚才听到的枪声，再加上这满屋的弹孔，也差不多可以判断出发生了什么事。
　　AR是那么好玩的吗？
　　任何一名接受正规设计培训的新嫩菜鸟，在摸枪之前都要被教练反复告诫的第一条守则，就是绝对不要用枪口对准人。
　　你完全没经验，根本不知道枪膛里又没有子弹，开没开保险。更重要的是就算你确定没问题了，枪自己还容易走火呢！
　　但这个前提是——接受正规训练。
　　哥谭街道上玩枪的小混混，有几个接受过正规训练？你别说正规训练，能不往枪上篆刻符文涂抹祝福油，高举过头顶射击那就算是不错的好枪手了。
　　当然条子叔叔们也没什么立场去鄙视人家，天天喝茶看报纸，吃甜甜圈吃得体重超标，手指头都都扣不利索扳机了，你说你有什么可自豪的呢？
　　吉姆·戈登之所以能够在哥谭横行无忌，堪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无论枪战还是肉搏都把这些街头黑帮混混打得哭爹叫娘，有很重要的一部分原因，就得益于他的退伍老兵经历。他的枪法不能说很好，但强过这些小混混十倍还是有的。
　　不会玩枪就别玩枪。
　　自动突击步枪的火力太凶猛，搁二战那会儿就是一挺小机枪，你说你们抢银行绑票用得着这东西么？
　　从现场痕迹来判断，很明显就是这帮混蛋仗着自己穿防弹衣就胡乱开枪，幽灵蜘蛛与他们奋力搏斗，人质在混乱中直接被乱枪打成筛子。
　　然后幽灵蜘蛛一气之下就把他们给剁了。
　　剁得稀碎，肠子流的满地都是。
　　“事实上是出了一点小意外的……老板你听我解释……”
　　凯尔文拿着手机努力挤出笑容：“当时那帮人的火力太猛，林鸮被打懵了，我从她身上挖出来整整两斤弹头……你听我说，我发现了咱们这个利爪战士有一个很严重的缺陷，虽然说脑组织也可以快速恢复，但是在恢复的时候不一定能立刻恢复记忆……我不是找借口，你想啊，你把电脑砸了再重新组装起来它也不一定能用是不是？这是一个很严重的……”
　　他撇撇嘴，放下电话，转头看向缩在墙角里，身上只裹着一张浴巾的娇小少女，无奈摊手道：“老板把电话挂了。”
　　“……”
　　“不用紧张，短期记忆缺失不是什么大问题，按照老板给我们使用的黑科技改造技术，只要不是被切碎了剁成肉馅洒到大西洋里去，无论受多重的伤都能恢复过来。不死之身啊，听起来多coooool！”
　　“……”
　　“还是不能说话么？那我觉得你这肯定不是声带问题，而是心理问题了吧？”
　　“……”
　　在少女空洞呆滞的目光注视下，凯尔文挠挠头，坐下来说道：“现在有一个小问题，这伙人也不完全是傻瓜，他们也怕被杀人灭口，所以留了一个人在外面望风。刚刚老板告诉我，那个侥幸活下来的家伙打电话敲诈勒索他一百万，如果不付钱就把录音证据交给警察，揭发我们的阴谋。”
　　“……”
　　“这次我去解决就可以了，你留在家里休息吧，好好睡一觉打起精神，说不定明天老板又会给我们指派新的任务呢。”
　　等他走出门之后，少女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倾听了片刻，终于站起身来，光着脚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门，拿出一桶2升装的冰淇淋，叼着勺子转回过身来。
　　她手一哆嗦，差点把冰淇淋桶扔了出去。
　　只是一转身的功夫，紧锁的房门就被无声无息地打开，一缕缕仿佛带有生有命般的黑色泥浆状物质从门外蜂拥而入，在天花板上汇聚成尖牙利爪的人形怪物。
　　少女下意识地望向自己放在床边的武器，但是在这个时候黑泥已经封死了她所有腾挪的方向，而她自己又无法开口，无法制造出足够的声音对凯尔文示警。
　　“……”
　　她在沉默中缓缓放下冰淇淋桶，半蹲在地上做出了饿虎扑食的动作。
　　“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们的吗？”
　　就在她准备拼死一搏的时候，那粘粘在天花板上的黑色怪物突然开口说话了。
　　是她熟悉的声音。
　　“哥谭的楼顶是我的地盘，你们偶尔能逃过我的视线也就罢了，每次都能及时逃脱那就说不过去了吧？”
　　怪物笑道：“那答案不是很简单么？唯一能够躲过我视线追踪的，只有地下水道。”
　　“……”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又没有你家男保姆那种高情商。”
　　令人作呕的黑泥瞬间收缩，化作一根根纤维编织成黑白色的网格蜘蛛战衣。
　　格温从天花板上跳下来，走到少女身边抱起冰淇淋桶问道：“我可以跟你一起吃冰淇淋吗？”
　　“……”
　　“好吧，这一次我看懂了，你这臭小孩一点都不可爱，连冰淇淋都不愿意跟人分享，格局太小了。”
　　把冰淇淋还给少女，格温自己打开冰箱门，看了半天遗憾地摇了摇头，拿出一盒鲜牛奶。
　　“你们这过得是什么日子啊？仗着自己有不死之身就连吃饭都省了吗？”
　　蹭不到饭，感觉自己亏了一个亿。
　　格温转回过头，看着紧紧抱住冰淇淋桶的女孩微笑道：“少女，我看你天赋异禀，骨骼惊奇，有没有兴趣跳槽过来跟我做事？”
　　“……”
　　“你知道我老板是谁吗？布鲁斯·韦恩，你肯定听说过他的名字，可你知道人家韦恩少爷平时是怎么吃冰淇淋的吗？”
　　少女的目光微微闪烁。
　　格温伸出手煞有介事地比划道：“你知道人家有钱人是怎么吃冰淇淋的吗？现吃现做！我跟你讲，就准备这样一张铁板，下面制冷降温，用当天空运过来的阿尔卑斯山散养奶牛的牛奶，往上面一倒，立刻就结成霜。然后你想吃水果就加水果，想吃坚果就加坚果，人家专业厨师手里拿两个小铲子给你来回一翻，三分钟做好一份炒冰淇淋。那叫一个入口即化……”
　　少女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冰淇淋桶，眼神不由自主地动摇了起来。

第293章好兄弟
　　并不是所有的哥谭人都爱钱如命，可以为了赚钱奋不顾身飞蛾扑火。
　　在他们心中还有些东西确实是比钱更重要的。
　　比如说自尊，比如说爱。
　　当然，绝大多数人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把这份自尊与爱隐藏在心底，藏得太深自己都不一定能找得到。
　　但确实是有的，你要说他们真的无药可救那也未免过于偏激。
　　只是没有人愿意支付那个成本而已。
　　约瑟夫坐在咖啡厅里，给自己点了一杯最贵的咖啡。
　　混合着咖啡因、糖分与酒精的滚烫液体下肚，让他的精神稍微振作了一些。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猛回头看去。
　　“吉米！”
　　看清来人的面目，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嘿，乔，你这是怎么了？”
　　与他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坐到对面，用关切的眼神望着他。
　　“你是磕粉了吗？”
　　“不，我很清醒，吉米。我只是……你还记得我们上大学的时候曾经是铁哥们对吧？”
　　“那当然，我们当然是铁哥们，这毫无疑问，现在也是，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吉米急切地追问道：“你是欠人家钱了吗？还是惹上什么别的麻烦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约瑟夫喝了一大口咖啡定了定神，压低声音说道：“听我说，吉米，我很可能马上就要被人灭口了，有些秘密我不知道跟谁讲，但又不甘心，想来想去都只有找你……我不是想给你找麻烦，只是我不想死得这么愿望……”
　　“嘿！兄弟，冷静点！”吉米按住他的肩膀说道：“这世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想想我们上大学时候一起干过的那些大事，那都足够送咱俩进监狱的了。我们可是过命的交情，我就连自己最大的秘密都没瞒过你，你不相信我还能相信谁呢？听我说，乔，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我仔细说一遍，咱们一起合计合计，总会有办法的。”
　　约瑟夫深吸一口气，摇头道：“其实不是我的问题，你知道我有一个哥哥，混黑道的，还记得吗？”
　　“我记得，是叫伯恩吧？”
　　“对，我大哥。前不久他接了一个大活儿……你最近看电视新闻吗？知不知道红头罩帮？”
　　吉米坐直身体，眨眨眼睛，反问道：“红头罩就是你大哥？你说他接活儿，意思就是，有人雇他跟那个幽灵蜘蛛作对？”
　　约瑟夫并不意外眼前的少年能在一瞬间猜到几分真相，点头道：“实际上不是作对，而是演戏。”
　　“他们是一伙的？”
　　吉米眉头微皱：“也就是说，有人雇佣你大哥，跟幽灵蜘蛛演戏，就为了给她塑造正面的英雄形象吗？可是据我所知，红头罩帮是真抢劫了银行，而且还……”
　　“对面是很有能量的大人物，跟我大哥承诺能把他捞出来。”
　　“谁这么大的口气？法尔科内吗？”
　　“不，是更上层的大佬。”
　　约瑟夫看了看左右，小心翼翼地说道：“你知道猫头鹰法庭吗？就是传说中操纵不死杀手的那个神秘组织。”
　　吉姆的目光微微闪烁，点头道：“略有耳闻。”
　　“就是他们，那个幽灵蜘蛛也是他们手下的杀手扮演的，我大哥搞不清楚他们的路数，我是看出来了却不敢跟他说。”
　　约瑟夫叹气道：“后来他们越玩越大，我大哥心里也有些发虚，就把和他们做交易的证据藏到我这里，算是给自己准备一条退路。万一对方要是过河拆桥不认账的话，我们也能找他们要个说法。可谁能想到……”
　　“戏演砸了。”
　　吉米冷哼道：“我看新闻了，红头罩帮全军覆没，人质也死了，幽灵蜘蛛不知所踪。”
　　“不不不，当时情况很复杂，我大哥为了以防万一，在现场布置了一个摄像头，录下了当时的情况。”
　　约瑟夫苦笑道：“按照正照常的剧本，应该是幽灵蜘蛛闯进来，我大哥带着手下对她开火，然后她躲过子弹将所有人放翻，成功救出人质——就像是电影里面演的那种。”
　　“你大哥把电影剧本当真了？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是人家给的剧本，我大哥就是个演员他能说什么？问题的重点不在这儿——而是当时发生了意外，对方给他们配的武器火力太猛，那个幽灵蜘蛛没有防备，当场就被乱枪射死了。”
　　吉米舔了舔嘴唇，欲言又止。
　　“你还记得我刚才说过的吧？那个幽灵蜘蛛实际上是个不死杀手，就在我大哥感觉出问题下令停火的时候，她已经恢复过来了，但脑子还不是特别清醒，立刻就向我大哥他们发动了反击……”
　　“所以……就算你看到了现场录像，可是你大哥他们都死了，人家掩饰现场还来不及，哪有心情来找你的麻烦？”
　　约瑟夫咬了咬牙，低声说道：“他们以为大哥死了就不需要再给钱，甚至还想从我嫂子手里把定金要回去，所以我就告诉他们我有录像带，勒索了他们一百万。”
　　“……你脑子也有问题？”
　　“我不在乎这笔钱，可我大哥那些兄弟还需要安家费的。后来我冷静下来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很蠢，但我不后悔。”
　　约瑟夫咬牙说道：“我知道他们不会给钱的，多半是要派那些不死杀手来灭口，但我就是不甘心，就算不能报复也要恶心他们一下。吉米，我不想给你找麻烦，只是想把复刻的录像带藏在你这里。我知道你的本事，以后早晚要跟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打交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如何利用这张底牌，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说什么傻话呢！我能看着你去送死吗？把录像带给我，让我看看什么叫做不死杀手！”
　　吉米冷笑着拿起电话，拨通过去直接说道：“艾可，收拾一下房间，我有个好朋友要过来住两天……男的。”
　　“好的，瓦勒斯卡先生。”

第294章非常配合
　　凯尔文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灯光昏暗的牢房里面。
　　这就尼玛很离谱。
　　再怎么说他也是从小接受训练的职业杀手，后来又通过组织的黑科技获得了不死之身。
　　怎么可能就莫名其妙地被一个街头小瘪三给放倒了？
　　你要说这是漫画剧情也就算了，只要编剧脸皮厚，再强的角色都可以削成狗，为了制造悬念塑造逼格，给老演员强行降智……但在现实中这就很不可思议。
　　我到底是怎么栽进来的？
　　凯尔文苦思冥想了三分钟，都没有想明白，只能将原因归结于自己的脑部可能像林鸮一样受到了重创，造成了短期失忆的状态。
　　可又是谁暗算了自己呢？
　　幽灵蜘蛛本尊吗？她可不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啊，而且退一步说，人家也不需要用这种手段……
　　就在他茫然不解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段刺耳的电流噪音。
　　“你已经醒了吗？利爪先生？”
　　凯尔文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去，望向墙角的播音器。
　　“据说猫头鹰法庭的利爪战士都拥有不死之身，所以我特意设置了足以杀死大象的电流陷阱。现在看起来确实如传闻中所说的那样，你的恢复速度远超常人……不，应该可以说是非人类了。”
　　电流……
　　凯尔文忍不住低声呻吟起来，听到对方的提示，他脑海中的记忆碎片这才一点点拼凑起来。
　　没错，是那个家伙约自己在城郊的一家汽车旅馆见面，那种地方几乎是不可能有什么埋伏的，所以他下意识地放松了警惕。可没想到，对方竟然在房间里布置了一个几乎可以说是同归于尽的高压电陷阱。
　　凯尔文冷静思考着自己目前的处境。
　　“不用考虑逃脱的可能性了，利爪先生，这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特殊牢房，墙壁、地板和天花板都是钢筋混凝土结构，就连C4都炸不穿。”
　　那个略显阴柔的声音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好心提醒道：“如果你现在可以冷静下来与我心平气和地交流一下，那就告诉我你的名字。如果你仍然抱有侥幸心理，那我就等24小时之后再来看你。”
　　凯尔文咳嗽一声说道：“你这招对于其他利爪是没有用的，因为他们都是活死人，根本无法正常交流，也不会在乎你把他们放置play一天还是一个星期。”
　　“你的意思是说……对你有用？”
　　“是的，对我有用，我投降了，你们有什么打算，说说吧。”
　　“……”
　　对面沉默了片刻，似乎是没有料到他会怂得这么快，原来准备好的威胁手段都没有用上，打乱了他的节奏，以至于接下来要问什么都还没想好。
　　足足过了三十秒钟，播音器里才重新出现声音：“这可真是个惊喜啊，利爪先生，那这事儿就好办多了。既然你愿意配合，那我也就开门见山地说了。你们不仅害死了红头罩帮，还不打算支付约定的尾款，最后还要杀人灭口，这太过分了。”
　　“照你这么说的话，确实如此，不过哥谭的规矩就是这样。”
　　因为全身都被手指头粗的铁链捆绑在椅子上面，凯尔文无法做出手势，所以说话有些费劲。
　　“难道你以为我愿意半夜加班来杀人灭口吗？你们就不该打电话去勒索我家老板的，换位思考一下吧，朋友，那些大佬们不从你身上榨出油水也就罢了，还能给你做慈善？”
　　“说得对，利爪先生，我完全同意你的观点。不过现在事已至此，显然已经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我希望你能够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供述出来，不止包括你身后的老板，还有猫头鹰法庭……”
　　“我非常愿意配合，但是朋友，请你冷静地思考一下。”凯尔文无奈叹气道：“如果你有我这种办事不靠谱而且非常识时务的手下，你会放心让我掌握什握么机密情报吗？”
　　“没关系，我们可以从你知道的事情开始聊。”
　　………………
　　吉米放下耳机，看着自己眼前记录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叹息。
　　一双白皙的秀手从他身后伸过来，放在他的太阳穴上，开始温柔的按摩。
　　“你该休息了，杰罗麦少爷。”
　　身后娇俏可爱的金发女仆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我还不困，艾可，乔已经睡了吗？”
　　“约瑟夫先生看起来精神很疲惫，所以我在他的饮料里添加了一点点的安眠药。”
　　“他可是给我找了个大麻烦啊。”
　　名为杰罗麦·瓦勒斯卡的青年放松身体，倚靠在小女仆温暖的怀抱中叹气道：“猫头鹰法庭……我原本以为只是一个传说，没想到实际情况比传说当中更加复杂可怕。这家伙确实了解的不多，但就算是他供述出来的这冰山一角，也让我感到头皮发麻啊。”
　　“那……是不是处理掉约瑟夫先生更简单一些？”
　　“你在说什么呢，乔可是跟我住一个寝室的铁哥们！不过……”
　　杰罗麦抬起头，嘴角流露出一丝略显兴奋的笑意：“你觉得我们有没有可能混到猫头鹰法庭里面去？”
　　小女仆皱眉道：“您不是一向不喜欢那些虚伪的所谓上流人士么？”
　　“我当然不喜欢，但我对他们搞出来的这个秘密组织很感兴趣。”杰罗麦开心地笑道：“听起来多讽刺啊，这些豪门显贵暗地里搞出来一个寄生在哥谭阴影里的辛迪加组织，几乎牢牢掌控了哥谭所有的命脉，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又训练出成批的不死杀手。你敢相信吗，掌握了这种程度的力量的一群人，每天的人生理想就是戴上面具躲在小黑屋里开会，暗搓搓地策划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阴谋——就像是那些手里拿着核弹却不敢扔的将军一样，太可笑了！”
　　小女仆点点头，轻声问道：“那需要我做什么准备吗？杰罗麦少爷？”
　　“调查一下这家伙供述出来的情报，尤其是他所知道的那几个家族，看看有什么漏洞可以利用。”

第295章自闭症
　　中国古代成语中的螳臂当车，是对于弱小者不自量力的形容。
　　但是在这个成语传到日本之后，视角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翻转，变成了对于弱小者勇气的歌颂。
　　同样的一句话，不同的人就会有不同的理解。
　　在格温看来，所谓“没有超级英雄就没有超级恶棍”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切身体会。当超越法律与秩序束缚的超级英雄出现之后，那些原本在现有体系当中就可以轻松达成目的的恶棍们，也必须自立自强。
　　以前纽约上空还没有超级英雄漫天乱飞的时候，八十岁的老大爷拿一把手枪就可以抢银行了。
　　等到超级英雄登场之后，你要是不给自己也搞一套牛逼闪闪的黑科技制服战衣，人家银行经理都要看不起你。
　　人们渴望英雄，但也就是渴望英雄而已。等到真的英雄出现，那才会引发矛盾造成激烈冲突。高维的创造者为了保持人气销量不得不一次次制造末日危机，实在玩不下去了还要重启宇宙。等闪点过后，你妈不一定还是你妈，你爸不一定还是你爸，一切都面目全非，唯有人民的苦难依旧。
　　但是话又说回来，在某些人看来，“没有超级英雄就没有超级恶棍”这句话的意思应该被理解为——这就是超级英雄的原罪，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出现。
　　如果你担心吃鱼被鱼刺卡住，那你这辈子就不应该吃鱼。
　　如果共享单车抢走了出租车司机的生意，那的哥的姐们就应该齐心协力把所有的共享单车砸烂。
　　这种道理，听起来似乎也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基于哥谭一直以来宣扬的个人自由理念，老哥谭人很容易接受第二种观点。
　　因为幽灵蜘蛛是超级英雄，所以必然会产生超级恶棍与她对抗，以此引发沉默的大多数人对于她的反感。
　　如果她不是超级英雄，我们就帮助她成为超级英雄。
　　这就是那位幕后老板的思维逻辑，奇葩，但偏偏就是很接地气。
　　“你的饲主可能遇上麻烦了。”
　　陪着三无少女在家里苦等了整整一夜，看完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头鲨的超级烂片录像带，中途甚至还出去买了一趟宵夜，直到太阳升起，那位利爪杀手依旧没有回来。
　　格温就知道，肯定是出大事了。
　　排除“幽灵蜘蛛”这个论外因素，不死的利爪杀手在哥谭堪称是食物链顶端的超级掠食者，根本不存在任何天敌。
　　他们拥有专业的杀人技巧与不死之躯，背后依靠着掌握哥谭核心命脉的猫头鹰法庭。而且格温和那位饲主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见识过他毫无节操卖主求生的本事。
　　按理说像这样有钱有势又能打又不要脸的家伙，那几乎是毫无破绽的。
　　可偏偏就是他出了意外，一晚上都没回来。
　　这恐怕是遇上高人了啊。
　　这是格温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原本一切局面都还在她的掌控之中，就因为法庭非要给她强加人设，这说不定就会引发这个宇宙的应激平衡反应。
　　就像是网络玄幻小说一样，你不出家门，家里二叔三舅爷都是嚣张跋扈的修真强者，等在家里面搞完宫斗出门上了街，立刻就会给你刷新出什么四大家族六大门派，给你评出一个十大美女十大天骄。等你好不容易新手村毕业换地图了，又有无数强者至尊刷新，过两天皆为蝼蚁……反正大家心里都没有B数，不管自己啥境界都敢吹牛逼说是强者。
　　然而更麻烦的还是坐在自己身边的三无少女。
　　越是年轻的死宅越喜欢这种二次元人设，究其原因，无外乎是自己社交能力薄弱，在内心深处就渴望着不会拒绝自己的女孩子任凭自己忽悠与调教……
　　现实中遇到这种人设的女孩可就太让人头疼了。
　　她也不说话，也没反应反，跟一个等身人偶没什么区别，你没有主角光环，根本无法理解她的意图，更谈不上交流。
　　一起通宵包宿之后，格温算是看出来了，这孩子有严重的自闭症。
　　除了冰淇淋意外，几乎没有任何东西能引起她的兴趣。
　　看起来跟格温以前见过的那些利爪杀手都是一个模子里面印出来的量产机，但又有很明显的区别，那就是她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可是光有独立思考能力没用，你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跟她也无法交流。
　　人家那些活死人至少还懂得汇报工作，任务失败了，回来可以告诉老板是什么原因。
　　到她这里，就是“……”
　　哪个老板能受得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个能读懂她内心活动的饲主，确实是相当的厉害。
　　不过格温也不是没有自己的办法。
　　高数挂科死活过不去，我不会数学难道还不会请老师去大宝剑么？
　　她能看得出来，这孩子表面上虽然舞动宇宙，但对于她的饲主还是很关心的。
　　具体证据就是她手里那桶冰淇淋，明明已经吃剩到了最后一勺，却放在手里一动不动，直到那些冰淇淋融化成汤水。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她的目光也越来越频繁地转向门口，明明已经困得眼皮打架，却还是勉强支撑着不肯休息。
　　“要向你的老板汇报吗？”
　　“……”
　　看到少女慢慢拿起手机，对着屏幕沉默了片刻，选择了发送信息，然后再次沉默。
　　格温忍不住捂脸叹息。
　　这孩子不只是不能说话的问题，根本就是没有任何沟通能力。
　　“所以，如果不能指望你家老板领会你的意图，那还是跟我走吧。”
　　格温再次劝诱道：“你应该明白的吧，能够缠住那家伙的棘手问题，恐怕也就只有我才有能力解决。”
　　她站起身走到门口，转回过头来，就看到少女扔掉浴巾和冰淇淋桶，从旁边衣柜里取出一套崭新的幽灵蜘蛛战衣。
　　高仿山寨版。
　　“你就没有别的衣服可穿吗？我记得你们利爪的制服不是也很帅气么？”
　　“……”
　　“没有吗？那也不能裸着！算了还是穿这套吧。”

第296章浑水摸鱼
　　都说哥谭人神经粗，大都会人心脏大。
　　没办法，这地方一年有360天阴云笼罩，几乎看不到晴朗的天气，也不知道是犯什么邪。
　　神经不够粗糙的，很容易抑郁，又或者扭曲发疯，被送进阿卡姆精神病院。
　　布钦斯基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精神问题。
　　当然如果可以从黑门监狱逃出来的话，他并不介意被人当做精神病。
　　这叫做实用主义。
　　他和马罗尼有仇不假，但如果在对方已经提高防备严阵以待的情况下还要冲上去硬碰硬，那一定是脑子有问题。
　　又不是杀父夺妻那种级别的仇恨，没必要抱着同归于尽的觉悟去复仇。让那家伙生活在恐惧与焦虑之中，也能让布钦斯基感受到复仇的愉悦。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现在布钦斯基的计划依然是抢银行。
　　他要搞一笔钱，给自己的装备更新换代。
　　幽灵蜘蛛提出的建议是正确的，但却不适合他。
　　他很清楚自己和幽灵蜘蛛这种人的区别——他只是肉体凡胎，采取主动进攻才有优势，要是用敲诈勒索的方式坐享其成，早晚都要被人在背后开黑枪。
　　现实中自然界真正的野兽，为了狩猎必须强忍着饥饿隐藏在暗处，悄无声息地接近猎物然后一击必杀。
　　只有玄幻小说里面的所谓妖兽才会傻不拉几地守着天材地宝，最后基本上都落得一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要把事业做大做强，首先就要知己知彼，然后还要掌握主动。
　　抢银行听起来危险，实际上可比与虎谋皮安全多了。
　　如果可以的话，布钦斯基也不愿意拉幽灵蜘蛛入伙，根本都不是一个道上的人，更何况人家守着哥谭最有钱的凯子根本不缺钱。
　　但是没有办法，这家伙实在是太难缠了。
　　说是合伙抢银行，实际上布钦斯基并不指望幽灵蜘蛛能帮上什么忙，只盼着她不给自己添乱就好，所谓的分红实际上就是变相地交保护费而已。
　　蜘蛛老爷的钱如数奉还，我们分银行那点刀乐。
　　布钦斯基觉得，幽灵蜘蛛应该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
　　但他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是真有入伙的意思，还拉来了一个……
　　这是特么的什么玩意儿？分身吗？
　　看着眼前两只一模一样的蜘蛛，布钦斯基先生感觉自己的大脑都在颤抖，甚至都下意识地开始怀念起阿卡姆疯人院里那段宁静闲暇的时光。
　　“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现在的潮流时尚，布钦斯基先生。”
　　格温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你看最近风头火热的那个红头罩帮，不就是戴着一个红色的破头套，就在道上一举打响了名气，甚至都已经出现了崇拜者和模仿者。我们一起戴着蜘蛛头套抢银行，就让警察去找那个完全不存在的蜘蛛帮吧。你还可以遮掩自己的身份，这难道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吗？”
　　“不，我拒绝！”
　　布钦斯基断然否定：“别想让我穿你们这套衣服，我是纯爷们，绝对不会穿女装！”
　　“我给你设计一套男款的，黑色系，很潮很酷炫的那种。”
　　“那特么也很羞耻啊！”
　　“再加上一个红头罩卫衣，把你的设备缩小之后藏在衣服里面，通过双手进行放电！”
　　布钦斯基先生微微地动摇了一下。
　　“不，我还是拒绝，抢银行就抢银行，不要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布钦斯基先生是非常传统保守的老哥谭人，虽然被格温忽悠得有些心动，但还是坚持自己的审美信念绝不动摇。
　　只有电子元件才是男人的浪漫！
　　“那好吧，我们商量一下今天去抢哪家银行，我个人比较推荐香榭大街12号那家路德银行。”
　　“今天？”
　　“今天不行么？抢银行也要挑日子？”？
　　“不是，我的意思是，就算是抢银行也需要周密的计划安排……”
　　“有我在还需你安排什么？”
　　………………
　　晚上八点钟，猫头鹰法庭的秘密会议上。
　　大法官举起小木锤敲打了两下桌面，沉声说道：“肃静！”
　　这才勉强制止住纷繁嘈杂的场面。
　　大家都在小声交头接耳，恐慌的气氛逐渐笼罩在每一个法庭成员的头顶上。
　　“两名利爪杀手失去联络……”
　　“会是幽灵蜘蛛做的吗？”
　　“她不是去抢银行了么？”
　　“抢的还是我们的银行……”
　　“肃静！”
　　大法官不得不提高声音：“这里不需要毫无根据的猜测与幻想，需要的是确切的证据和事实！我们丢失了两名利爪，谁能告诉我具体的细节和来龙去脉？”
　　一名陪审员咳嗽一声说道：“我认为那两名利爪的失踪和幽灵蜘蛛没有必然联系，因为这并不符合她一贯的行事作风。那两名利爪是新一代的试验品，拥有思考能力，所以才被委以重任。他们失踪可能是遭遇到突发意外，我个人建议作为单独事件来进行调查。”
　　旁边立刻有陪审员阴阳怪气地说道：“除了幽灵蜘蛛，还有谁能不声不响地控制住两名经过专业训练的利爪？”
　　“她今天上午刚刚现身，和电刑人一起抢劫了路德银行！”
　　“当时在场的有两只幽灵蜘蛛，这不就是证据吗？”
　　“你的意思是说，她昨天晚上回到哥谭偷袭了我们的利爪，干掉了凯尔文之后，早上带着林鸮去抢银行吗？”
　　“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
　　“你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该去看精神科医生了吧！”
　　“肃静！”
　　大法官不得不第三次拿起木槌，重重落下：“都给我清醒一点！女士们，先生们！你们都是天之骄子，精英翘楚，不要忘记我们当初之所以成立法庭，就是为了摒弃那些毫无意义的繁文缛节、官僚主义和痴人呓语！如果没有切实的线索和证据，无法得出合理的假设推断，那就给我闭上嘴，用脑子思考！”
　　现场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陪审员们面面相觑。
　　不是他们不想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但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搞出来的这个混乱的场面，以正常人的思维逻辑确实难以理解。
　　令人不安的沉默足足维持了一分钟，直到站在大法官身边的一位助理小声试探着说道：“我们为什么不问问幽灵蜘蛛本人呢？”
第297章发挥特长
　　作为坚持原教旨主义流派的布钦斯基先生，对于抢银行这件事的基本计划包括前中后三个步骤。
　　第一步就是侦察情报，业内俗称踩盘子，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只要把银行内部的地形、人员、警报等等情况都摸透，然后再掌握好警察的动向，这些看似繁琐的信息实际上就决定了抢劫银行成败的关键。
　　第二步就是找人合作，高端的银行抢劫团伙通常都有一个忠诚且专业的团队，减少风险同时也能提高工作效率。布钦斯基先生以前也有自己信赖的专业团队，可惜被马罗尼出卖之后伤亡惨重，剩下的幸存者也都不知所踪。
　　当然，以他现在的本事，想要再重新拉起一支队伍也不是难事儿。在黑门监狱苦心钻研多年，又经过阿卡姆疯人院里的大量临床试验，他的电击催眠疗法现在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登堂入室了。
　　抢银行本身，并没有太多的技术含量，只要拿着枪进去，吓唬住里面的职员和顾客，然后赶在警察到来之前跑路就没有问题。
　　真正的问题关键在于最后一步——也就是如何逃脱警察的追捕。
　　这是最危险的环节，因为无论哥谭的警察战斗意志再怎么薄弱，依旧拥有庞大的公共资源可供驱使，他们可以封锁道路，可以合法开火，甚至还能动用直升机——这对于那些毫无心机智慧，只懂得硬上蛮干的持枪劫匪们来说无异于是地狱难度，他们个人的力量再怎么强大也无法对抗整个社会秩序体系。
　　但只要闯过这道鬼门关，那就是海阔天空！
　　哥谭江湖上有一条不成文的潜规则，就是你抢完钱之后只要能够甩开条子就算是万事大吉。那些屁股养得比脸还大的死条子是绝对不会去追查这笔钱的下落的，他们的工作职责是维护社会秩序，换句话说当“抢银行”这件事从现在进行时变成过去时之后，社会秩序重新恢复稳定，人家就算是对得起自己的工资。
　　以前是这样的，至少在那位著名的二杆子吉姆·戈登来上班之前是这样的，大家你好我好都很开心。
　　你说你为银行叫屈？上帝啊，你到底是什么身世？犹太佬的私生子么？
　　在布钦斯基先生原本的计划中，他是准备利用自己的放电设备直接干掉一批围剿的警察，然后大大方方地卷款潜逃。
　　但是幽灵蜘蛛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比一只幽灵蜘蛛更讨厌的是什么呢？那就是两只一模一样的幽灵蜘蛛！
　　什么侦察计划？吔屎啦！
　　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个什么路德银行的底细，几乎是被两只幽灵蜘蛛裹挟着冲了进去，然后一只——似乎只有一只会说话，手里拿着乌兹冲锋枪跳上桌子，大吼一声：“抢劫！所有人都给我卧倒！”
　　经验丰富的哥谭人民马上做出了专业而且从心的选择。
　　银行经理躲在暗处，从自己办公桌地下偷偷拿出一把温彻斯特霰弹枪，填满子弹冲出来对准旁边不说话的那只就是砰的一发。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银行经理用惊恐的眼神注视着那个身穿着蜘蛛外套的女人从身上不紧不慢地摘下弹头，然后就被一脚踢飞了出去。
　　看到那只持枪的蜘蛛走到自己面前，用枪口对准自己的脑门，经理强忍着恐惧咬牙说道：“你根本不知道你招惹了什么人。”
　　“我不在乎，朋友，我只知道有钱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格温将烟雾弹塞进他的嘴里，拍拍他的脸颊站起身来，回头对着把自己打扮成一副CS蒙面悍匪模样的布钦斯基感叹道：“我还以为你会把你的大宝贝都亮出来呢。”
　　“我是一个正常人，并没有无法控制的表演型人格，很抱歉让你失望了。”布钦斯基没好气地气说道：“这里是特么的钻石区！警察用不了五分钟就能赶到，你要怎么打开金库的保险门？”
　　“放心吧，我有C4。”
　　“……为什么你会有C4？”
　　“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我是在下水道里捡到的。有人专门把这种军工级别的炸药埋藏在下水道里面，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也许我应该给他取个外号叫做炸屎狂魔？”
　　“等等……你会用吗？”
　　“这玩意难道还有什么技术含量吗？”
　　轰隆——
　　一声巨响，从天花板到地板都崩塌了。
　　不死杀手专门做成陷阱用来狩猎蜘蛛的炸药当量，那绝对不是钢筋混凝土板房能够抵抗得了的。
　　“好吧，我承认确实好久不做手生了一些。”
　　掀开已经被炸药轰穿扭曲变形的保险库大门，格温忍不住爆粗：“艹，什么样的精神病会把元青花盘子藏在金库里面？”
　　当然不只是已经被震碎的元青花大盘子，其他各种值钱的玩意儿也有不少，什么金银珠宝首饰项链都有，平时就存放在小抽屉里面，经过刚才那一记野蛮爆破，全都被震飞了出来。
　　这里存放的现金不多，也就几百万的样子，但是黄金不少，而且都是规格整齐的金条。
　　布钦斯基先生只瞄了一眼就迅速做出判断：“拿金条！快！”
　　“宝石你不要吗？”
　　“宝石烫手，听我的别废话，拿金条！”
　　现实中抢劫银行存款的新闻不少，但抢劫黄金的新闻却十分罕见，也就是在文艺作品里面才有登场的机会——主要原因一是黄金本身储藏得更加安全隐蔽，而是太沉了。电影里面那些抢走一背包黄金夺路而逃的歹徒，估计都是赛亚人血统，别说黄金了，背一包铁锭跑五百米都能让你吐血。
　　但是这次不一样，布钦斯基就算是再讨厌幽灵蜘蛛，也不得不承认她在这方面有一个旁人无法替代的优点，那就是膂力过人。
　　很多云粉丝都以为蜘蛛侠是敏捷型英雄，实际上人家四维属性都不低，智力方面就不说了，力量方面徒手拉地铁，阻拦绿巨人都没什么问题。
　　那特么当然要抢金条啊！

第298章母慈女孝
　　幽灵蜘蛛抢劫了银行！
　　抢走了300公斤的金条！
　　听到这个消息的人，大多数第一反应都不是“卧槽居然抢了这么多”，又或者“她居然去抢银行了？”
　　而是“她抢金条做什么？”
　　现如今试问还有谁不知道，幽灵蜘蛛一来哥谭就直接抱上了布鲁斯·韦恩的大腿。
　　或许普通人可能不太清楚她的真实身份就是布鲁斯少爷身边平时喜欢穿情侣款校服的美少女助理。
　　但她名下的产业，也就是蜘蛛会的老巢新哥谭技校，那从头到尾原原本本都是韦恩家的慈善事业，这总做不得假。
　　你说你抢银行做什么？
　　哪家银行能比韦恩家族有钱？
　　神经病吧？
　　有这个心气儿，你倒是把小少爷哄上床伺候舒服了啊，人家拔一根鼻毛都比金条值钱！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哥谭首富的姘头都跑出来抢银行了！经济形势不好，什么生意产业都内卷，现在就连抢银行也内卷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我看这哥谭是药丸呐！
　　“你一根呀，我一根，我一根呀，你一根……”
　　格温正数金条数得开心，帕尔马蒂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抢银行了？”
　　“说什么鬼话呢？”
　　“为什么要抢银行？”
　　“喂喂喂，门罗小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抢银行了？这两天哥谭街头莫名其妙刷新出来的野生蜘蛛多了去了，你凭什么认为是我抢的银行？”
　　“因为上次我们聊天的时候，我跟你提了一嘴从路德银行转账，你就记在心里了是吧？”
　　“……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格温随手将金条抛到一边，不耐烦道：“穷的跟狗窝一样，金条都搜不出来几根，浪费我时间成本！”
　　“人家柜子里面好几个亿的不记名债券你不要，谁让你光抢金条的？”
　　“……”
　　格温面无表情地瞪了一眼坐在旁边数金条的布钦斯基先生。
　　“怪我了，第一次没什么经验，下次一定注意。”
　　“你还想有下次？”
　　帕尔马蒂在电话对面惊呼道：“你到底想搞什么？法庭派出的利爪是不是被你干掉了？”
　　格温转头看了一眼蹲在墙角用削铅笔刀一点点刮金条的分身。
　　“食用金箔不是你那么削的啊！”
　　“你说什么？”
　　“没事，没跟你说话……刚才说什么来着？利爪？”
　　格温冷哼道：“法庭让你给我打电话的吗？他们搞我就可以，我搞他们就不行？讲不讲道理啊！”
　　哥谭人什么时候讲过道理？
　　那当然是打不过别人的时候。
　　帕尔马蒂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问道：“所以你的意思，就是单纯的报复么？”
　　“我可没这么说。”
　　格温抢过已经被削掉一层皮的金条，把冰淇淋塞到林晓手里，冷哼道：“你们家的利爪确实是被人坑了，但跟我可没什么关系，别什么锅都往我身上甩。陪审员先生们要是过问起来，你就恭喜一下他们，告诉他们又有一个硬茬子盯上法庭了，走夜路要小心一点哟！”
　　帕尔马蒂在电话对面小声骂了一句法克。
　　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无论多有逼格的神秘组织，基本上都是出道即巅峰。你不动弹没人理你，只要你漏了行踪，早晚都会被哥谭的有心人盯上。
　　格温当然深刻理解这条道理，但她没有任何理由和立场去劝告猫头鹰法庭。
　　挂断电话，布钦斯基迫不及待地说道：“我们得今早把这批黄金脱手，在哥谭风险太高，我在中城认识个老朋友……”
　　“都归你了。”
　　“你说什么？”
　　“字面意思，都归你了，如何处置你自己想办法，布钦斯基先生，你不会真以为我对这批黄金感兴趣吧？”
　　格温拉起已经把注意力重新投回到冰淇淋上面林晓，站起身就往外走。
　　布钦斯基茫然道：“你不要钱？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这个只能说懂的都懂，不懂的我跟你也没办法办解释。有些听说我抢银行的人已经知道我抢了银行，有些听说我抢银行的人会知道我抢了银行，还有些听说我抢劫银行的人不一定相信但会装作相信我抢了银行。”
　　“说的什么玩意儿？你不如改外号叫谜语人得了！”
　　“其实也没那么复杂啦，说白了就是要注意善恶值的平衡，要不然会被傻叉宗门扣贡献……”
　　“can you speak English?”
　　然而他终究还是没有等到回答，格温已经拉着林晓出门去了。
　　…………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边，帕尔马蒂挂断电话，重新戴上猫头鹰面具对自己的母亲低声说道：“她承认是为了报复，同时也告诉我另外有人在暗中算计，利爪的消失与她无关。”
　　门罗夫人沉吟了一下，用犀利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女儿问道：“你觉得她对你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她没必要说谎，而且我始终认为，她并不是我们的敌人。”
　　帕尔马蒂镇定地回答道：“这和我们之间的私人交往无关，只是我对她的了解更多一些。也许你会认为她做每一件事都是处心积虑，但在我看来，她还是属于性格比较欢脱的那种女孩，在完成了自己的计划和目标之后，就喜欢做一些胡闹和捣蛋的事情来进行掩饰。也就是说——在她抢银行之前，实际上应该就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门罗夫人微微颔首道：“说的很有道理，帕尔马蒂，我很高兴能看到你这么快就成长起来，而且比你那两个废物哥哥强得太多。我已经上了年纪，不知道还能在这个位子上做多久。真到了那个时候，就得靠你来维护门罗家族的荣光了。”
　　对于自己亲生母亲如此情真意切的言语，帕尔马蒂是一个字儿都不敢相信。
　　这老女人能够坐稳大法官的位置，依靠的可不是什么感性与亲情。
　　帕尔马蒂心里清楚的很，老妈之所以对待自己的态度越发和善，唯一的理由也就只有她与幽灵蜘蛛的私人交往这一点。
　　幽灵蜘蛛背后站着韦恩家族，韦恩家族和凯恩家族同甘苦共患难穿一条裤子，他们才是哥谭真正的主人。
　　至于母女亲情，呵呵……

第299章辣个男人回来了
　　今天哥谭最大的新闻就是吉姆·戈登官复原职。
　　是的，在哥谭街头抢劫案绝对不算是新闻，那个讨厌的事儿逼又回来了才是新闻。
　　要说某个被赶出哥谭的坏蛋卷土重来又或者揭棺而起，那都可以接受可以理解。
　　但是吉姆·戈登……所有人都以为，或者也可以说内心中期盼着他在阿卡姆一直干到退休。
　　这种人居然都能官复原职简直就是他么的奇迹！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把他拉回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洛布局长。而当初也是他以对嫌疑人保护不利的借口一脚把戈登踢到阿卡姆去的。
　　这就尼玛很离谱，也不知道局长先生是怎么想的，莫非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大彻大悟老妓从良了么？
　　当然，对于不明真相的外人来说，听起来确实很离谱。
　　实际上原因并没有那么复杂，也就是因为洛布局长本人，在路德银行也有一个保密的私人账户罢了。
　　“马上给我把电刑人抓回来，否则你就滚回阿卡姆养老去吧！”
　　洛布局长的威胁非常简单直白。
　　但吉姆·戈登不为所动。
　　他从不跟坏人妥协……至少是在自己有选择的情况下，绝不妥协。
　　在搞清楚自己家局长是个什么成分之后，他对于这位平时基本上看不到人影的局长就没有任何敬意可言了。
　　你一个警察局长跟我装什么大爷？
　　老子连市长的脸都抽过！
　　搞清楚哥谭的江湖规矩之后，戈登就毫不犹豫地抛弃掉了自己过去那副彬彬有礼的伪装。
　　很多父母从小都会反复告诫自己家孩子，要懂礼貌，会说话，要培养为人处事的能力，以后在社会上才能不受欺负——讲道理这玩意儿真的是一种天赋，不是每个孩子都能培养出来，而且就算培养出来也不一定有用。
　　尤其是在哥谭，这鬼地方根本不跟你扯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只讲究一个强者通吃，胜者为王。
　　大佬拉屎都是古龙水味的，而你长得这副模样，看人家女生一眼都会被当做是骚扰。
　　“局长就特么是个傻屌！”
　　哈维如此评价：“知道为什么他要把你叫回来吗？因为根本没有人愿意去追查这笔钱的去向，电刑人已经够麻烦的了，还跟幽灵蜘蛛搅和在一起，大家上班都是为了赚工资养家糊口，谁愿意去送死？他心里其实很清楚，但是上面的大佬又催促得紧，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才想起你来。”
　　“我不在乎他怎么想，只要我能重新拿回我的警徽和配枪就好。”
　　戈登坐回到自己原来的办公位上，拿起有关于银行抢劫案的卷宗随手翻了翻，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他人在哪儿？”
　　“圣彼得大街14号那栋烂尾楼的地下室。”
　　“谢了。”
　　挂断电话，戈登放下卷宗，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扔给哈维：“走着！”
　　“等等，你刚才是给谁打电话？不是我想的那个家伙吧？”哈维瞪大眼睛惊怒道：“你们是事先商量好的？就瞒着我一个人？”
　　戈登耸肩道：“不，没有什么事先商量，只能说是……心有灵犀吧。”
　　“你跟她都开始心有灵犀了？”
　　“其实没那么复杂，走吧，路上跟你慢慢说。”
　　坐上副驾驶座，戈登清清嗓子说道：“你认为那家伙……会在乎钱吗？”
　　哈维：“呵呵……”
　　“那我再问你，磕习惯冰糖的人还会去飞叶子吗？”
　　“那得看他兜里还剩下多少钱了。”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哈维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他明白戈登要说的意思了。
　　“既不可能是为了钱，也不可能是为了寻求刺激，所以她根本没有抢银行的理由——那事实真相不就很简单了么，无非又是一场好戏而已，专门演给某些观众看的好戏，还记得眼镜蛇吗？”
　　戈登呵呵笑道：“她肯定有自己的目的，但这但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局长大人要我们解决的是电刑人和那些黄金的问题，根本没说幽灵蜘蛛的事儿，这就说明他也不相信或者是刻意的无视她的存在。这场戏已经演完了，如果电刑人对她没有别的用处的话，作为一名哥谭优秀市民，她有什么理由不向警察举报罪犯的线索呢？”
　　哈维撇了撇嘴，沉默半晌，试探着问道：“你真的不想知道她在搞什么鬼？”
　　“我很想知道，但没时间陪她胡闹。”
　　戈登面色阴沉地说道：“你知道原因的，哈维。”
　　“我知道，弗朗西斯·杜马赫博士。”
　　哈维叹气道：“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不知道有多少身家亿万的老不死，眼巴巴地等着他救命呢。别说你还没有掌握什么实际证据，就算是你真的找到证据把他送进监狱，他也会被立刻保释出来。”
　　“那是地方检察院和社会媒体需要担负起的责任。”
　　戈登冷声说道：“而我的责任，就是履行身为警察的责任。”
　　“啊……我可不记得警察的工作职责里面有这种东西，人家都没有报警你就自己找上门，这叫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哈维耸肩道：“哥谭就像是一个癌症晚期的病人，早就已经无药可救了。你可以挑破一个恶疮，挤出一点脓水，但当你抬起头的时候就会发现，他身上已经长满了恶疮……该死的我为什么要做这种比喻，一会儿我还想吃午餐呢，中午吃甜甜圈怎么样？”
　　戈登笑道：“你每天少吃一个甜甜圈，也许就能拯救你的重度脂肪肝。”
　　“不！我拒绝！”哈维气呼呼地说：“如果一个人不抽烟不喝酒，不嫖鸡不赌钱，连甜甜圈都不吃的话，他这辈子的人生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呢？”
　　“你人生的意义就这么可怜吗？少吃甜食你至少还能多活两年！”
　　“那我宁可去死，吉姆。动物园里的狮子寿命肯定比野外的狮子要长，那你觉得它多活那两年是幸福还是煎熬？”

第300章热火朝天
　　人必有所好。
　　一个正常的人从理论上来说应该至少有一种正常的兴趣爱好。
　　兴趣爱好的范围也不仅限于吃喝嫖赌。
　　想想看，如果住在你上铺的兄弟平时不爱学习，也不去网吧，不刷手机，没有女朋友，不看小说不氪金，没参加过任何社团也不养宠物，你会不会觉得这人特别瘆得慌？
　　哥谭人都爱钱，不爱钱的哥谭人一定哪里有问题，多半是脑子。
　　在格温放弃分红的时候，布钦斯基就意识到大事不妙。
　　这要换做普通的哥谭小混混，被黄金蒙蔽了双眼，可能就没那么多的心思了。但布钦斯基不一样，他可是经验丰富的老油条。
　　俗话说四大铁，也就是一起同过窗，一起坐过牢，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脏。
　　反过来说不肯跟你分赃的人，那就是摆明了要卖你，根本不值得信任。
　　所以在格温离开之后，他一点都没有犹豫，立刻收拾细软带上黄金转移了据点。
　　…………
　　戈登警官能不能找到电刑人，格温是不在乎的。只要不出意外，有猫头鹰法庭在背后支持，抓人应该没什么难度。
　　到时候他们就会知道，抢银行的确实是幽灵蜘蛛本尊，外带着一个不会说话的分身。
　　然后他们就会思考，猜测幽灵蜘蛛的真实意图。
　　其实格温没有什么目的，她只是单纯地想要破坏掉针对自己做的这个局。按照她原来的计划，本应该鼓励布钦斯基继续抢银行，然后用自己的恶名对冲模仿者给自己制造出来的英雄形象。
　　很简单的道理，如果san值太低容易看见不该看的东西，那你就应该给自己找点世俗的乐子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而不是像小说里面那种傻叉主角一样，明知道有危险还遏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和作死欲望，非要一探究竟不撞南墙不回头。
　　比如那些进鬼屋探古墓一定要分开走的。
　　又比如那些明知道把妖魔鬼怪放出去要害死人，却还是出于环保理念人文主义选择慈悲为怀的。
　　不，我们正常人不这样，谢谢。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法庭那边自己把戏演砸了，勾引出来不知道哪路神仙。他们自己可能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格温却不打算再跟他们玩下去了。
　　惹不起我躲得起。
　　反正现在你们才是哥谭的老大，做老大就应该有老大的担当。
　　不能说光吃饭不干活，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而且这趟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收获，自己这不又拐带回一只哑巴姑娘么。
　　不太好沟通是真的。
　　但不好沟通，不代表不好养活。
　　没有法庭命令的情况下，这孩子自己是完全没有主观能动性的，一盒冰淇淋就能骗走。
　　一个女人如果不用考虑大姨妈和肠胃疾病，也不需要考虑经济负担的情况下，天天顿顿吃冰淇淋有什么问题吗？
　　完全没有问题，非常合理。
　　格温带着她回学校逛了一圈，学校这边风平浪静。
　　虽然现在电视台上面依然还时不时会有爱心人士跳出来对于圣诞节枪击案说三道四，阴阳怪气地说什么纵容未成年人犯罪啊，什么枪支泛滥啊……但唯一不可否认的是，从那晚上之后学校就获得了真正的安全环境，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路不拾遗。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当哥谭人指责你有核弹的时候，你最好真的有。
　　因为绝大多数学生都已经前往亚历克斯农场，学校这边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就显得特别安静。与之相对应的是不远处那条街上热热闹闹的拆迁工程。
　　那可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堪称奈何岛人民大联欢。
　　这件事还要从当初那位姓布朗的公关小哥带领着“拉布拉多”中标说起。
　　韦恩少爷真金白银拨款下来，所有人都看着眼红，恨不得当场就分了分钱回家买炸鸡。听说隔壁超市炸鸡只要一美元，这笔钱就算分摊到每一个奈何岛人手里，也足够他们吃饱肚皮了。
　　帐当然是不能这么算的，按人头分钱像话吗？谁提出这种非分要求，谁就有通苏嫌疑！
　　不过老乡们的情绪也必须照顾到，你别看乡亲们说起贪官污吏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的样子，换成他们照样贪污而且还未必有那些官僚的本事。占便宜是人的本性，用键盘解决不了。
　　现任奈何岛拉布拉多建筑设计公司总经理布朗先生提出了一个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方案——谁干活谁拿钱。
　　原定计划中要对整条街区的废弃厂房进行拆迁，包括很多区域的污染废土也需要处理，按照布朗先生过去的工作经验，至少需要雇佣一只80人规模的专业拆迁团队。
　　他的母公司就有这样的专业团队，但是进不来。韦恩少爷卡死了红线，让奈何岛人自己解决。
　　布朗先生招来奈何岛本地的乡绅贤达，两手一摊：“整个工程一百万，我给你们200个工人名额，怎么分钱你们自己决定。”
　　老奈何岛人当场变脸：“剩下那八十万呢？你好大的胃口啊！”
　　布朗先生无奈：“不花钱去租设备，你们靠徒手拆大楼吗？”
　　“那也用不了八十万！”
　　“拆楼你得用炸药吧？拆完了建筑垃圾你得运出去吧？”
　　“这都不是事儿！”
　　在金钱的刺激下，红眼睛的奈何岛人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潜力，只用了不到三天时间就集结起两千人的工程队，硬是靠着自己家的十字镐和铁锹撬棍开始徒手拆楼。
　　平均下来一个人到手不到九百块钱，就这样的工作也一样要面临激烈的竞争压力，让所有的奈何岛人都为之发疯。
　　很多人对于哥谭的印象只停留在那些摩天大楼的光鲜亮丽，与上流社会的纸醉金迷，他们并没有机会看到奈何岛上的平民窟，不知道这里的人们究竟有多么贫穷。
　　布鲁斯·韦恩站在学校教学楼的天台上，用望远镜默默地注视着不远处热火朝天的建筑工地，自言自语地低声感叹道：“这就是人民的力量啊，真可怕。”
作者的话
　　晚上正常更新

第301章失望与希望
　　“……这就是个笑话。”
　　杰罗麦将自己的目光从显微镜前移开，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重新戴上眼镜，打开麦克风，对着监视器显示屏上的男人说道。
　　“所谓的不死之身就是这种东西？”
　　“那你以为还能是什么呢？”
　　被固定在椅子上的凯尔文苦笑道：“我早跟你说过了这东西也就是能糊弄糊弄外行人而已，那些老板真要是有了不老仙丹长生妙药，早就出去统治世界了，又何必躲在哥谭的阴影里故弄玄虚呢。”
　　“坦白说，这让我非常失望。”
　　杰罗麦叹气道：“其实第一次听说有不死之身这种东西的时候，我还是特别抱有期待的。就算是被突击步枪集火射成筛子都能迅速恢复过来，这听上去多么奇妙啊！结果你告诉我说，这玩意儿的上限居然这么低？”
　　“每次注射100ml药剂，可以修复144发9mm手枪子弹的动能伤害，或者是三次全身修复，这很科学。总不能真就无限复生，违反物质守恒定律吧？你不能拿漫画编剧吹牛逼的东西当真，他们为了销量什么活都能整得出来。”
　　“简单来说就是三条命？你还剩下多少？”
　　“三条。”
　　“真不愧是你啊，凯尔文先生！”
　　杰罗麦大笑起来：“要按照你这样说的话，那猫头鹰法庭确实搞不定幽灵蜘蛛，他们培养出来的半吊子精锐杀手，根本打不过真正的超级人类，而且因为这种神秘药剂的成本高昂，也无法大规模扩编自己的部队，无法通过量变产生质变的效果。所以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背地里玩弄阴谋诡计，对吧？”
　　“基本上就是这样。”
　　杰罗麦摇头道：“凯尔文，我真的很喜欢你这家伙，想要跟你合作，但是我又想不到什么办法可以跟你建立信任。这真的让我很为难啊，你有什么好主意么？”
　　凯尔文无奈道：“我已经把自己内裤的颜色都告诉你了。”
　　“谢谢，但我不想知道那个，我只是不想亲手把你处理掉，毕竟我不是罪犯，也没有杀过人……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容易心软，你也太配合了，让我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说服自己动手。”
　　“不用这么纠结，J先生。”
　　凯尔文耸肩道：“我是一个非常识时务的人，这一点想必你已经有所了解了。事实上我也不是特别急着出去，只要你不解剖我的话。我们有充分的时间来聊天，增进彼此的了解。既然你想要在哥谭做事，还要算计法庭里那些大老板，那说不定有哪一天就能用得到我。只要你能给我搞到法庭的那种药剂，我就愿意为你工作，你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实际上你根本用不上吧？”
　　“能救命的东西谁会嫌多呢？我还年轻，一点都不想死。”
　　“好吧，我可以考虑一下。”
　　关掉麦克风，杰罗麦坐在椅子上沉思了片刻，扭头对悄无声息站在身后的小女仆说道：“艾可，你怎么看？”
　　小女仆淡定地回答道：“还有利用价值。”
　　“是的，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毕竟在哥谭这么识时务的人可太少见了。”
　　杰罗麦端起茶杯喝下一口浓茶，站起身走出门。
　　约瑟夫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阅读报纸，他很想通过新闻渠道了解红头罩帮事件的后续，但非常遗憾的是，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帮派，在哥谭根本掀不起多大的水花。报纸上通篇连载着吉姆·戈登智勇双全成功擒获电刑人追回黄金的的报道，红头罩早就已经被哥谭人遗忘到了脑后。
　　“呵呵，他们甚至都不敢在报纸上提及幽灵蜘蛛的名字，哪怕是她真的抢劫了银行。”
　　听到脚步声，约瑟夫放下报纸，忍不住抱怨道。
　　“因为他们很清楚什么人不能招惹。你看像法尔科内和马罗尼这样的黑手党教父，同样也不会出现在报纸上面上，就算出现了也是做慈善，装好人的新闻。”
　　杰罗麦坐到他身边，笑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不能指望那些上流人对你网开一面，因为你在他们眼中就是一只讨厌的蚊子，人怎么可能对蚊子产生同情心呢？所以……这是个死局。要么你改名换姓离开哥谭一辈子都别回来，要么你就只能给他们干一架，打赢了才有权利开口说话。”
　　约瑟夫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我不走！”
　　“那就是准备干一票咯？像我们上大学时候干的那样？”
　　杰罗麦挑眉道：“说实话我还是蛮怀念大学时光的，尤其是我们一起做的那件事。你知道我平时一直循规蹈矩，谨慎低调，之后就再也没有过那种放纵的机会了。当然……主要原因还是没有信得过的兄弟在身边，自己就很心虚。”
　　“但是这次不一样，杰米。”
　　约瑟夫看着他认真说道：“那时候我们搞砸了顶多进监狱，这次我们要是搞砸了可是要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
　　“你不能总用那么悲观的心态去看待问题，想想好的一面。”
　　杰罗麦笑道：“这次我们要是能玩好了，说不定就能直接混进哥谭顶层，再也不用每天小心翼翼地仰人鼻息。在这种可能性面前，就算有风险又怎么样呢？赌赢了会所嫩模，赌输了大不了下海干活呗？”
　　约瑟夫点点头，随即又苦笑道：“看你家这么大房子就知道你现在混得不错，根本没必要陪我冒这个险。”
　　杰罗麦笑道：“你就当我是在家里宅久了打算找点刺激吧。”
　　“好吧，但是杰米，有些话我得跟你说在前头。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你别想着救我，我也绝对不会把你供出来。”
　　“得了吧，没你想得那么复杂，现在那些老爷们没心情收拾你，他们正为那只蜘蛛头疼呢。”
　　杰罗麦搂住约瑟夫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低语道：“这个时候要是有杀虫专家找上门来，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第302章我们要干谁？
　　“所以只不过是一天没见，你又开始拐带失足少女回家了吗？”
　　面对小少爷的质疑，格温果断否认。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什么时候拐带过失足少女回家？谁是失足少女？”
　　格温将林鸮搂在怀里，将目光转向站在布鲁斯身后的伍珊：“听到了吗？他说你是失足少女，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脾气，这要换我我可忍不了。”
　　伍珊目不斜视，懒得理会她的胡言乱语。
　　“这样不行，现在我们有一个新的三无少女了，你不能再继续这样保持寡言少语的样子，要不然撞了人设读者会以为作者有什么特殊的XP爱好……”
　　“我不是不想说话，我只是不想理你。”
　　伍珊冷哼道：“这就是最近闹得挺欢的那个模仿者？你确定她没有危险吗？”
　　“如果一点危险都没有的话，我为什么要捡回来。”
　　伍珊微微挪动了一下脚步，挡在布鲁斯身侧，低声说道：“离她远一点，这家伙身上有一股子死人的味道。”
　　布鲁斯·韦恩自然是不会介意这种小事的，只要妹子长得好看，其他方面就算有些小问题他也完全不会在意。男人如果没有这种包容心的话，怎么可能找得到女朋友？
　　但人终究是有远近亲疏之分，他也不是精虫上脑的二货，注意到格温始终控制着这个新来的妹子不让她离开身边，而伍珊又提高了警惕甚至不惜开口警告，就知道是真的有危险。
　　“你好，我是布鲁斯·韦恩。”
　　“……”
　　只是礼貌性的打招呼，但对方却毫无反应。不是看不起人的那种没反应，而是缺少“身为人”的反馈。
　　就像伍珊说的那样，死气沉沉，与其说是个活人，倒更像是格温以前所说过的那种真人等身塑胶手办。
　　“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很好养活，是个好孩子。”
　　格温搂着林鸮认真说道：“从今以后这个教学楼的天台就是你的新家，你可以住在楼道里面。学校每个月会给你发工资，出门左转过桥，河对岸有小超市可以买到冰淇淋。而你的工作也很简单，就是帮我看守这个天台，平时没事就穿上这套制服坐在楼顶上，让别人看到你的身影，以为我还留在学校，怎么样？”
　　“……”
　　“楼道里有电源，免费用电，你可以用自己的工资买个二手冰箱。”
　　“……”
　　目送着身穿蜘蛛战衣的林鸮一言不发地走到天台边缘坐下来开始望天发呆，布鲁斯忍不住小声问道：“这姑娘真的没问题吗？”
　　“只是让她继续完成自己过去已经熟悉上手的工作能有什么问题呢？”
　　“我是说她的脑子没问题吗？”
　　“嗯……”
　　“所以你不只是剥削童工，还是有轻微智力障碍的童工？”
　　“……你什么时候学会用剥削这个词的？”
　　“不是你教我的么？”
　　格温摇头否认道：“我只是教了你一些边缘性的东西，你一定是背着我偷偷自己看书了对吧？”
　　布鲁斯·韦恩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抬起手指向不远处的建筑工地对格温说道：“书上讲的东西确实很难理解，所以我就做了这样一个社会实验。而这就是我亲眼所见——奈何岛上的人并不是没有能力让自己过上更幸福的生活，他们并不比别人愚笨，更不是别人口中那种无可救药的垃圾。想要让他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其实花不了多少代价，只需要在他们背后推他们一把。可是为什么就这样简单的问题，我的父母做了一辈子慈善都没能解决呢？”
　　“因为剥削……”
　　不等格温开口，布鲁斯自己就说出了答案。
　　“我理解了，这不是我父母的问题，是我太天真。我现在看到他们的光明未来只是一个虚假的幻象。他们之所以看起来还有希望，只是因为除了希望他们早就已经一无所有所了，就连被剥削的价值都所剩无几，所以就变成了哥谭人眼中毫无用处的城市垃圾。就在昨天，明美告诉我，这里的帮派势力又死灰复燃，很多领到日结工资的工人都遭到了敲诈勒索。现在还只是不成气候的小混混，等到他们手上的钱攒的更多的时候就会吸引到更凶恶的豺狼。他们不敢冒犯我，却有勇气去欺负这些穷人，因为他们认定了，没有任何人在乎这些垃圾，没有任何人会为他们主持公道。”
　　“但是他们错了，我很在乎，我要为他们主持公道！”
　　布鲁斯回过头，直视着格温的眼睛，轻声问道：“这一次你还愿意帮助我么？”
　　格温叹气道：“布鲁斯，你应该明白，这是个天真幼稚，而且愚蠢透顶的主意。你明明有更好的方法可以达成同样的效果，却选择自己亲自参与进来，像是舞台上演戏的小丑一样，给吃瓜群众提供评头论足的材料。你父母留给你那么多遗产，我也反复教导过你金钱的力量，可到如今你还是把自己的先天优势当做儿戏？”
　　“不，你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铭记于心。”
　　布鲁斯微笑道：“但是我还年轻，偶尔也会热血上头，想要学习你那样的放飞自我啊！”
　　“我什么时候放飞自我了？”
　　“你不是每天都在放飞自我么？”
　　“这绝对是你对我的误解。”
　　格温叹气道：“既然你已经打定主意那就下命令吧，这一次我就不再跟你碎碎念了，尽情享受你的热血青春年华吧！不过话说回来，我什么时候不愿意帮助你呢？布鲁斯少爷，就算你磕粉磕到神志不清，我也愿意用物理方式帮你清醒过来的。”
　　“我一点都不想知道那是什么物理方式，也不会给你这种机会的。”
　　布鲁斯转头看向伍珊：“你呢，伍珊，这可能会给你增加一些工作负担，你会介意吗？”
　　伍珊冷冷地点头：“好的少爷，要杀谁？人在哪儿？”
　　“等等！你给我冷静一点！”
作者的话
　　感谢南十字大佬的打赏支持！

第303章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阿尔弗雷德一直都不认为自己是一名称职的管家。
　　实际上他也就是在年轻的时候因为执行任务，被迫在军情处强化学习了两个星期的管家培训课程。
　　刚刚给托马斯做管家的时候，闹出过不少的笑话和乱子。
　　至于说现在看起来经验丰富，那都是这些年积累下来的血泪教训。
　　有人说无论什么专业，想要达到精通都必须进行一万个小时的基础学习。
　　阿尔弗雷德做管家的时间早就已经超过了一万小时，但要说到单独抚养孩子——这可真没有多久。
　　让他感到最棘手的问题，不是孩子不听话，而是这孩子太聪明太有主见，而且绝大多数时候都能用道理来说服他，这让他完全感受不到自己身为监护人的威严。
　　布鲁斯少爷从不吃喝嫖赌，十分热爱学习，只是偶尔喜欢撩拨妹子，你说这能算是什么问题呢？如果老托马斯的鬼魂还没有转世投胎的话，看到这一幕一定倍感欣慰，说不定还要托梦给阿尔弗雷德拜托他煽风点火好给韦恩家延续血脉。
　　但是这次不一样。
　　明美偷偷打电话回来——其实阿尔弗雷德内心中最喜欢的还是这个孩子，懂事听话，踏实本分，吃苦耐劳，温柔贤惠。总结来说一看就是个能持家的好女人。
　　另外那两个姑娘不是不好，只是太有主见。
　　年轻人追求刺激，喜欢叛逆一点的姑娘也是无可厚非，完全可以理解。但以老管家过来人的眼光来看，真正要居家过日子，还得找明美这样的孩子才行。
　　“阿尔弗雷德先生不好啦！布鲁斯少爷带着我姐姐和格温姐姐去砍人啦！”
　　你听听这像话吗？
　　老管家当时脑门上就青筋暴起，血压飙升。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但是身为一名优秀的管家，越是事到临头，越不能惊慌失措，尤其是不能让外人看出自己的慌张。自己家小主人就算是跑到大街上去裸奔遛鸟，作为管家首先要考虑的问题也应该是如何去给他擦屁股，至于指责训斥的话要回到家里关上门再说。
　　“不要着急，明美，你照顾好自己就行。有你姐姐和格温小姐在，布鲁斯少爷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我现在就赶过去，路上我们保持联系，发生意外及时通知我。”
　　…………
　　而此时此刻在电话的另一端，奈何岛早已经是鸡飞狗跳一片狼藉。
　　仓促而又慌乱的枪声只持续了不到五秒钟便戛然而止，紧接着一个又一个小流氓被人从酒吧里面扔了出来，倒在地上摔得头破血流。
　　伍珊拖着一个鼻青脸肿的黑人壮汉从酒馆里面走出来，随手扔到布鲁斯面前，点头说道：“一个不少，人都在这里了。”
　　“好的，谢谢。”
　　布鲁斯倒背着双手走到壮汉面前，脸上露出优雅的微笑，轻声说道：“你好，莱恩先生，我是布鲁斯·韦恩。”
　　壮汉从地上艰难地爬起身来，捂着胸口哼了一声，却不敢抬起头去看他。
　　“我听说你不仅从我的工人手里抢钱，还在背后说我的坏话？”
　　“你听谁说的……”
　　“别管我听谁说的，反正确实是有这事儿对吧？按照江湖规矩，现在我找上门来，你是不是得给我一个说法？”
　　莱恩惊恐地倒退了几步，看着个头还不到自己胸口高的韦恩少爷，咬牙说道：“你的钱都已经发到别人手里，就是别人的钱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堂堂的大少爷连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掺和吗？”
　　“你是要和我讲道理吗？”
　　布鲁斯呵呵笑了两声，转头看看周围的围观路人，点头道：“没问题，我给你两条路，讲道理有讲道理的方法，不讲道理有不讲道理的方法，你确定你真的要跟我讲道理？”
　　莱恩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讲个鸡脖道理？要不是看这黄皮黄小碧池战力爆表，一人赤手空拳单挑一群，还有头顶上悬吊着看戏的那只蜘蛛，老子会特么的委曲求全跟你讲道理？
　　他倒是很想表现得硬气一点，但如果真有这胆魄，又怎么可能混到奈何岛来？
　　眼瞅着旁边那个碧池越发不耐烦起来，手套上还嘀嗒嘀嗒淌着血水，莱恩咬咬牙，梗着脖子大叫道：“老子今天算是栽在你手里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那也行，我就直说了吧。”
　　布鲁斯镇定自若地说道：“给你一天时间，把所有的钱都给我如数奉还，从谁那里抢的钱就还给谁，以后也不许再打这笔钱的主意。只要你能做得到，我们的恩怨就算了结。”
　　莱恩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小声说道：“OK！”
　　“然后还有，以前我没有明确表态是我的问题，这我不会怪你。但是从今天开始，如果还有人打这笔钱的主意，我就先来找你，唯你是问。”
　　莱恩惊怒道：“别人的锅为什么要我抗？”
　　“道理很简单，莱恩先生，那肯定是因为在别人看来，是我对你太过心慈手软，还不足以震慑住他们的野心和贪欲。”
　　布鲁斯耐心地解释道：“你知道我不差这点钱的，我不在乎钱的问题，只在乎自己的脸面。所以我建议你时刻留心关注这方面的小道消息，因为这与你息息相关。如果再有不开眼的烂人给我找事儿，而你又没有及时向我汇报的话，那你就得跟他们一起接受惩罚。让我想想……到时候每个人打断一只手如何？”
　　如何你大爷！
　　莱恩心里无数只草泥马狂奔而过，但在表面上他却不敢表露出一丝的不敬之意。
　　没错，这就是哥谭约定俗成的潜规则。
　　强者制定规矩，弱者遵守规矩。
　　这是压迫！这是暴政！这是对于自由人权的践踏！这是对于爱和正义的亵渎！这是rua莎和拆那的阴谋！
　　莱恩满腔悲愤，奈何没有文化，无法用语言准确表达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千言万语萦绕在心头，最终汇聚成一个FUCK。
　　然后他只能低下头去，用最谦卑恭敬的姿态回答：“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韦恩先生。”

第304章意外的助力
　　红头罩帮被缴获的那批军用AR，不到第二天就从警局流落到了哥谭的黑市上面，然后迅速就被人瓜分殆尽。
　　一位思想保守而又偏激的白种右翼青年花三倍的价格买到了其中一把，外加上十二个装满子弹的弹匣，全副武装带上十字架和满满一袋子高纯度面粉，冲进距离自己家不远处的清真寺开启了自己的圣战之旅。
　　这场短暂的圣战之旅造成了10人死亡和数十人受伤，唯一比较遗憾的地方就是这位主的战士出发之前磕得有点过量，走错了方向，找错了地方，杀死的都是墨西哥人。
　　所以就连在电视上露脸的资格都没有争取到，只是在午间新闻里插播了一条不到30秒的短讯。
　　很多哥谭人，甚至就连吉姆·戈登都不知道这个消息。反正死的是墨西哥人，就像韭菜一样割完一茬又一茬，谁会在乎他们的死活呢？每年新来的非法移民可要比死亡人数多得多了，大家都不介意，甚至就连墨西哥人自己也不介意，让这些先来一步的同胞给自己挪挪地方。
　　这个时候吉姆戈登正在暗中调查弗朗西斯·杜马赫医生的非法人口拐卖与器官交易的相关情报，虽然他这趟出来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查这个案子的难度，但实际上手之后才发现，这特么根本无解。
　　他根本找不到这个人。
　　杜马赫医生的私人诊所倒不难找，但他本人几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想要找他必须通过他熟悉的人提前预约，如果是陌生人，哪怕只是陌生病人，人家都懒得正眼看你一下。
　　哥谭的医生可是上流职业，不像某些发展中国家的医生，从毕业之后就开始燃烧自己，熬夜加班都是家常便饭，每天一睁眼门口就有无数病人在挂号排队，还要时刻防备着傻叉带刀进门来砍人……
　　人家哥谭的大医生，刀客塔，过得都是神仙一般的日子，每天早睡早起，生活规律。不能说没有病人，只是很少有买过医疗保险付得起医疗费用的优质病人。就像古玩店的老板一样，讲究的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你问没钱看病的怎么办？那能怎么办？给你开个单间静养呗？
　　或者省下钱回家吃炸鸡也是条路子。
　　杜马赫老先生给人看病，讲究的是一个眼缘，不是熟人引荐的优质客户，他连看都不看。就算有熟人引荐，那也得找个好地方坐下来喝杯茶，与你谈谈人生，聊聊未来。话不投机那就走好不送，只有聊到位了，钱到位了，老先生才会不情不愿地作出违背祖宗的决定，给你推荐一些新鲜的心肝脾胃。
　　绝对保证新鲜，现用现宰。
　　戈登一开始打算假扮病人，结果到了诊所，护士小姐先让他去拍CT。你不要自己说自己有什么病，别人医院出的诊断结果我们不认，想在我们这儿看病就得核磁CT血尿化验全来一套。
　　虽然有些人对于这套流程意见很大认为是浪费自己的金钱，但讲道理这一个环节确实必不可少。
　　首先每一家医院的医生水平不一样，使用的设备也不是同一个厂商，检测结果肯定有所差异。具体细化到每一位医生，在手术时使用的一次性医疗器械可能都不一样，使用的越多并不一定代表质量就越好，有可能取决于医生的个人习惯，也有可能取决于医药代表的公关能力……
　　你拿别人家的报告给医生看，万一看错了那根本说不清楚。而且每个人的病情不同，上周的身体状态并不能代表今天的身体状态，检测结果当然是时间越近越准确。
　　虽然大家都很希望每一位医生都有系统金手指带来的遗书加成，可以明察秋毫药到病除。但医生终究也是爹生娘养的肉体凡胎，不可能像机器人一样不眠不休全休天工作还不犯错误。
　　理解归理解，但他不能真去化验做CT，一做就露馅。电影里面根据导演需要，主角可以开启降智光环，直接闯到医生办公室里连哄带骗搞定任务，现实中肯定是跳不过这个环节。
　　所以戈登没有办法，只有把钱包拿出来抵工资……不是，是让哈维出马，说自己有一个朋友需要换肝，想要找杜马赫医生咨询一下相关的问题。
　　小护士非常热心，一套专业医学术语询问下来，哈维听得满头冷汗，再次败退。
　　“要不我们去找个他以前的病人帮咱们引荐一下？”哈维回到车里，提出了新的建议：“混进去查病人档案，至少比找他本人容易多了。”
　　“不，我们要找的不是他以前的病人，而是以后的病人。”
　　戈登冷静地说道：“能不能查到最近有哪个高官显贵大富翁身体欠佳，需要器官移植的？”
　　“你这就提问到我的知识盲区了。”哈维叹气道：“那些有钱人最注重自己的生活隐私，这种消息一旦泄露出来都有可能引发哥谭股市动荡，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不过……”
　　他说到半截，话锋一转：“为什么不问问聪明又美丽的汤普金斯医生呢？她作为医生在这方面的消息应该比我们更灵通一些吧？”
　　虽然他真正想推荐的人，是韦恩家族的那位老管家。不过哈维·布洛克可不是不解风情的钢铁猛男，他很清楚这会儿应该找谁给自己的好搭档消火降温。
　　戈登并没有意识到老搭档的小套路，虽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但也没说什么，直接抄起电话打给汤普金斯。
　　“所以你打电话给我，只是为了让我帮你注意查案吗？”
　　听到电话对面那个女人略显不满的声音，至少已经不是处男的戈登先生突然察觉到了危险。
　　“也不是，我只是想起你……如果不方便就算了，回头我请你吃饭……”
　　“不，我很愿意帮忙。”汤普金斯医生悠悠地说道：“事实上我现在正在写简历呢，准备辞掉阿卡姆这边的差事，去你们警局里找份新工作。”
　　“啊这……”
　　“怎么？不欢迎吗？”
　　“当然不，非常欢迎，你知道我已经忍那个傻叉法医多久了吗？”
　　“我知道，你昨天晚上还在念叨他呢。”

第305章与人为善
　　布鲁斯·韦恩在奈何岛试探性地耍了一回威风。
　　说实话无论是在格温还是伍珊看来，小少爷这一次还是有些心慈手软。
　　有些人不真正体验到切肤之痛，那是真的顽固不化。就像是输红了眼的赌徒一样，明明鏖战一晚上已经输到底裤都不剩，依旧不肯结束还要继续，无法接受自己根本玩不赢庄家的事实。
　　只不过赌徒赌的是钱，钱输光了就去借高利贷，放贷的人也不是傻子，不会明知道你月薪不到三千还借你三百万。
　　哥谭人赌的就是自己的命了，只要作不死，就往死里作，反正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这种人的大脑回路跟正常人是不一样的，不要指望他能幡然醒悟迷途知返。只有切实的疼痛才能让他充血的大脑冷静下来，学会尊重与理解。
　　不过没有关系，毕竟是第一次，谁不是从萌新菜鸟时代走过来的呢？有的时候心想事成一帆风顺未必是好事，很多时候只有真正吃过亏才能记住教训然后不再重蹈覆辙。
　　伍珊打赌说用不了一个星期，这些小混混就会忘记警告，故态复发。
　　但格温比较乐观，觉得他们对于韦恩少爷的畏惧至少可以坚持一个月。
　　毕竟这里是奈何岛，就连小混混都是最底层的那种屌丝，跟东区那些西装暴徒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布鲁斯·韦恩做出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恶行，精神略显亢奋。
　　试问哪个男孩心中能没有古惑仔叱咤江湖的梦想呢？
　　人家有钱也不代表人家不能寻求刺激，古代皇帝不是还喜欢微服私访调戏民女么。
　　当然，这种兴奋他是不敢在老管家面前表现出来的，虽然说从老管家赶来的速度上判断，他早就应该了解到了内情，但为了维护自己家小少爷的自尊心，在确定他没有受伤之后就一个字都没有多问。
　　不过肾上腺素这种东西，早晚都会消退的。
　　吃过晚饭之后，布鲁斯冷静下来，就有些忐忑不安，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敲开格温的房门。
　　“你觉得我是不是有些过于……暴力了？”
　　“暴力？”
　　格温一脸懵逼：“你指的是什么？当时你动手了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布鲁斯支吾道：“我就是突然发现，我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没有一个学生愿意学习，也没有一个社畜愿意加班的。”
　　格温耸肩道：“欢迎来到人类社会，布鲁斯，这就是现实。有一位哲人说过，我们都是冬天的刺猬，既需要抱团取暖，又要保持合适的距离以免被对方的尖刺扎伤。是你自己选择离开安乐窝和大家一起抵抗寒风的，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不要再纠结于尖刺的问题了。”
　　布鲁斯笑了笑，正色说道：“我知道那些小混混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他们每天吃喝嫖赌，好逸恶劳，就算是被逼着去找工作，也早晚都会控制不住自己。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到那个时候，我一定要打断他们的手。”
　　“然后让他们躺在街上等死么？”
　　“额……我会给他们找医生……”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
　　格温提醒道：“胖揍一顿就能让他们体会到足够的痛苦，而且还不必丧失劳动能力。作为哥谭最顶级的大资本家，你应当考虑的问题是如何压榨出他们的剩余价值，而不只是简单的立威。既然他们不愿意用劳动换取报酬，那就强制他们劳动。这样还能给你创造更多的利益。”
　　布鲁斯忍不住吐槽道：“我怎么觉得那样做更邪恶了呢？”
　　“你可不要乱讲，按照法律界的说法来讲这叫做体现了人文关怀与文化制度的先进性。”
　　…………
　　搞定了林鸮之后，格温本打算打第二天清早就回农场去照看那些人类幼崽。整整两天两夜居然都没有接到农场那边的电话，说明他们适应得还不错，至少没有搞出什么伤亡数字。不得不说哥谭的孩子确实有一股子韧劲儿，皮实耐操，超出了格温的预想。
　　但没想到就在吃早餐的时候，全哥谭最不讨人喜欢的家伙登门拜访。
　　一般情况下来说，如果吉姆·戈登带着他的好搭档出现在韦恩庄园，那就说明韦恩集团私底下做的破事儿又被挖出了一桩。
　　不能说哥谭所有的悲剧都与韦恩集团有关，但在十个里面绝对能找出一个跟韦恩家牵扯不清的破事儿来。没办法，百年豪门，底蕴深厚，盘丝错结，树大根深。没有一个哥谭人敢拍着胸脯说，自己这辈子从来都没有和韦恩集团扯上过一毛钱的关系。
　　这次也是一样，戈登警官拿出来的档案显示，他们正在追查的那位弗朗斯西·杜马赫医生背后就有某位韦恩集团的董事进行投资和支持，他的私人诊所从股权成分上来看，完全可以说是韦恩集团下属投资公司的优良资产。
　　但戈登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亲手处理了韦恩夫妇遇害一案，很清楚韦恩家族现在的状况。布鲁斯·韦恩尚未成年，根本无法干涉，实际上也没有能力去参与韦恩集团的具体运作事宜。
　　不过作为韦恩集团的最大股东，任何有关于企业运作的重要决议都不可能绕过布鲁斯·韦恩直接执行。换句话说，韦恩少爷手里掌握着大量的关键信息。
　　汤普金斯医生已经调查到，有一位年近八十岁的亿万富翁被诊断出严重的心脏疾病，家人正在四处寻医问药，器官移植就是其中一个可能的选项。
　　在哥谭能够进行心脏移植手术的医生不少，但真正能够匹配血型适合移植的心脏是绝对没有的。也不能说看谁合适就直接把心挖出来，你能干的出这种事，人家还不愿意要呢。好不容易换了心脏还要被警察传唤调查，那不是自己折磨自己么？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真正的有钱人从不走钢丝。
　　要找也得是那种安全稳妥，没有任何后患的渠道，比如说这方面的业界翘楚杜马赫医生。
　　他是不怕人查的，也没有人敢查他。
　　除了戈登之外。
　　但戈登还是没有办法接近他。
　　所以他这一次找上门来，就是希望能从布鲁斯这里查找到更有价值的线索。
　　又或者是制造一个机会。

第306章把思路放开一点
　　正常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几乎是一辈子都不可能遇到那些真正的豪门显贵。
　　小说里面主角出门买包烟都能碰到八个富二代过来送脸，而在现实中人家跟你生活的根本不是一个圈子，说是平行宇宙都没什么问题。
　　阶级差距越大，生活距离就越远。
　　戈登想要搞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只要走上街头就有干不完的活儿。但如果想要调查杜马赫医生，那就几乎是没有任何途径——本来这也不应该是他管的事情，至少应该找FBI。但就算FBI插手，调查杜马赫的原因也肯定不包括他非法买卖人体器官，反倒有很大可能性是给人做手术出了纰漏。
　　但对于布鲁斯·韦恩来说就不一样了。
　　只要韦恩少爷需要，包括杜马赫医生在内，全哥谭最顶级的医生都得屁颠屁颠赶过来嘘寒问暖。
　　赚钱么，不寒碜。
　　布鲁斯·韦恩想要找杜马赫医生一点都不难，问题只在于……
　　“你找到这个人又能做什么呢？”
　　格温代替布鲁斯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除了打草惊蛇之外还有什么意义吗？难不成你以为像这种人会被你吓唬住，把自己的犯罪事实如数交待吗？”
　　一般来说电视剧里的警察办案最喜欢用这招，但那主要是因为他们面对的都是街面上的小混混，搞一搞好警察坏警察的传统套路，基本上就可以撬开嫌疑人的嘴巴。另外一个原因则是为了贴合电视剧剧情的节奏需要，你只有一集办完一个案子观众才看得爽，像现实里那样悄悄调查线索，长期监视观察观众多半是要骂街的。
　　尤其还是像杜马赫医生这种上流人士，只要他自己不露出破绽的话，那至少也得算是个关底BOSS，需要用一整季剧情来烘托铺垫的幕后主使。
　　“与其说是打草惊蛇，我更愿意称之为敲山震虎。”
　　戈登仔细解释道：“我准备以病人家属的身份接近他……”
　　“然后趁他不注意，打开他的电脑桌面上的文件夹寻找证据线索？”
　　“别打岔，听我说，我咨询过专业人士，让她帮我伪造一份病人简历。”
　　戈登摆手道：“你知道Rh阴性血吗？这是一种极其稀有的血型，所以更不容易寻找到合适的移植器官。”
　　“只要你给的钱足够多，就一定会引起杜马赫医生的兴趣。从理论上来说他手里是不可能掌握这种‘稀有’货源的，那就必须利用自己身后的网络，到市面上去搜索合适的目标。”
　　虽然戈登语焉不详，但格温还是很快就理解了他的思路。
　　讲道理，这确实是一个极具可行性的办法，只不过有两个关键问题绕不过去——
　　第一，如何让杜马赫医生相信戈登有钱，能支付得起医疗费用。
　　第二，万一杜马赫手上真有合适的货源，直接现宰现杀怎么办？
　　前一个问题很好解决，也正是戈登前来拜访布鲁斯的原因。虽然不愿意让布鲁斯参与到这样的工作中来，但他在哥谭找不到第二个愿意帮助自己，而自己又能够信任的大富豪了。
　　前任富婆女友不算。
　　比较麻烦的其实就是第二点，因为戈登之所以追查杜马赫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手中的“人力资源”比较丰富。
　　“我愿意帮忙。”
　　布鲁斯在这方面一向比较积极，但他现在也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小孩了。仔细思考之后对戈登说道：“假如说我真有这种需求，比方说格温就是那位Rh阴性血型需要器官移植的病人，向那位杜马赫医生咨询治疗方案，他一定会把所有的手续都做到尽善尽美，让你查不出一丝纰漏。我知道有一些人是专门做这种收尾工作的，甚至就是你身边身的同事。除非……”
　　“除非是要求非常苛刻，非常奇葩，但是给的钱又足够多，足以让他们铤而走险。”
　　格温转回过头看了一眼站在布鲁斯身后倒背着双手立正的伍珊：“比方说布鲁斯少爷对自己的美少女保镖十分痴迷，但是又打不过她，无法满足自己内心深处的阴暗欲望，想要找一个身高、体型、相貌都和自己家保镖一模一样日本姑娘，藏在自己家的地下室里面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等等！”
　　布鲁斯忍不住说道：“什么叫做无法满足自己内心深处的阴暗欲望……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倒没关系，但是伍珊和明美不就是双胞胎姐妹吗？你再编这样的剧本别人会相信？”
　　“这就是佐证！”
　　格温满脸认真地说道：“本来就没有多少人知道她们的姐妹关系，事实真相是布鲁斯少爷早先就找到了一个和自己家保镖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只不过对外宣称她们是姐妹而已。但是布鲁斯少爷已经沉迷于抽盲盒的乐趣不可自拔，既然已经收集到了保镖款和女仆款，那当然也不介意再花一百万抽一个热兵器限定款，这非常合理，绝对不会引起怀疑。”
　　布鲁斯捂脸叹息。
　　哈维笑道：“这代价也太大了，韦恩家族在哥谭竖立起来的百年口碑恐怕就要毁在你手上啊！”
　　“韦恩家族还有口碑的吗？”
　　格温挑眉反问道：“难道没有人在私底下编排布鲁斯少爷的风流韵事吗？我去哥谭中学的时候，都听到过关于韦恩先生的绯闻女友的一百零八个版本……有的时候越是耸人听闻的奇葩八卦黑历史，人们越愿意相信。传闻的真实如否根本不重要，他们只是单纯地从吃瓜看戏中活得单纯的快乐。”
　　“好了不要再说了！”
　　布鲁斯抬手打断格温的歪理邪说，转头看向伍珊，认真地询问道：“如果真要有这样的谣言，会不会给你和明美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困扰？”
　　伍珊面不改色摇头说道：“无妨，不足为虑。”
　　从她眼神中的杀气来判断，她真正想说的话应该是：“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淦他妈的？”
　　但考虑到现场还有警察，少女终究还是强忍住了表达自我的欲望。

第307章一桩好买卖
　　要说韦恩家做慈善，这不算什么新闻。
　　一个家族持续数十上百年坚持不懈做慈善，让每一个哥谭人都得到了实际的好处，那就算是铁人的心也会被融化，足以让哥谭人忘记韦恩家对他们造成的无形伤害。
　　在哥谭的顶级富豪之中，只有韦恩家做的慈善，大家才相信那是真的慈善。至于别人家？笑笑就好。
　　但是其他方面那就不好说了。
　　你说韦恩先生学习成绩优秀？
　　呵呵……
　　你要是像他那么有钱，你能专心学习？
　　你说韦恩少爷有很多女朋友？
　　呵呵……
　　那还用说吗？你要是像他那么有钱，你想要什么妞没有？
　　什么？你说韦恩少爷吃坏肚子不小心没憋住拉裤子上了？
　　哈哈哈哈他也有今天！什么吃坏肚子，我跟你讲他一定是后门开发过度了！
　　…………
　　要说韦恩先生有什么优良品质，老哥谭人绝对懒得理你。
　　但要说韦恩先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老哥谭人一定兴致勃勃想要寻根究底。
　　所以“韦恩少爷想要收集东洋美少女同款等身手办”这么奇葩的消息，一直性格谨慎城府深沉的杜马赫医生几乎没过脑子，就完全彻底地相信了。
　　也许是因为更奇葩的要求他都见过，所以表面上依然云淡风轻处变不惊。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整容手术？”
　　“如果只是整容手术这么简单，那就没有必要请您出马了。”
　　负责联系业务的中间人凑近过身来，压低声音说道：“那位小少爷要求的是身高、年龄、血统、相貌都完全一致，如果还能用一点点的催眠手法让她忘记自己原来的记忆那就最好不过了。我想来想去，圈子里只有您才能满足他的全部要求。”
　　“有钱人可真会玩，不过全方位的改造么……听起来确实很有挑战性。”
　　年近花甲的杜马赫医生已经是满头白发，但依然妆容整齐，把自己打扮得一丝不苟，精致典雅，让人从第一眼就能判断出来他是拥有绝对专业水平的高雅人士。
　　“那位少爷有没有考虑过克隆技术呢？”
　　“什么叫考虑？人家不需要考虑，韦恩少爷全都要！”
　　中间人摇头咂舌道：“人家不差钱，韦恩家能差钱么？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你这边有一个，少爷就要一个，能有两个，少爷就要一对！人家就算是一天祸害死一个，玩一辈子也败不光自己的家产。克隆技术人家不是没考虑，而是嫌慢。要说做克隆技术最好的那家，还是韦恩集团自己的产业呢。之前我就听那位少爷说了一嘴，说原本想搞什么西瓦量产克隆计划，组建一支两万人的妹抖军团……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反正他等不及，现在就想要！”
　　“急着要啊……”
　　杜马赫医生摸索着下巴上的胡茬，沉吟不语。
　　“别谈钱，谈价格就是在羞辱人家。你直接把总价报上去，自然有人给你送支票。”
　　“倒不是钱的问题……”
　　杜马赫医生摇头说道：“如果不着急的话，我倒是可以和日本那边的朋友打一声招呼，从他们那边进货肯定更方便而且也更符合那位少爷的要求。要是着急的话……年轻的日本女孩在哥谭可不多见啊。”
　　“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中间人摊手道：“如果你搞不定的话，我只能去找别人问问。在哥谭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日本妞还找不到么？再说你技术过硬，怕什么呢？”
　　这句话终于打动了杜马赫医生。
　　这年月经济形势不好，什么生意都不好做。
　　就算杜马赫医生不愁优质客户，但作为一个哥谭人，又有谁会觉得钱多烧手呢？
　　刚才他表面上故作矜持，实际上心里心已经把自己手里的库存商品名单重新过了一遍。
　　很遗憾，并没有合适的选择。
　　这不能怪他没有准备，谁能想到有钱人平时是怎么找乐子的呢？
　　就算是号称包容万象的仓储超市，也不可能把所有的货物都摆上货架。你说你在超市找不到小时候最爱吃的大屁股鲍勃牌鲱鱼罐头，那肯定是你的问题，不是超市的问题。
　　找不到只能说明你没钱。
　　像韦恩先生这种不愿意谈钱的大主顾，想要什么东西，就算是没有，也可以给他创造出来。
　　“好吧，我想想办法，一个星期之内给你答复。”
　　性格谨慎的杜马赫医生还是没有把话说满，但中间人却已经不耐烦了。
　　“总之越快越好，哪怕只是有个信儿也行。你没伺候过这些有钱人你是不知道，一个星期之后人家说不定已经找到新乐子，把你这茬给忘了。到时候货压在你手里，可别怪我没提醒啊！”
　　也许是因为酬金丰厚的缘故，这一次中间人特别的卖力气，让杜马赫医生也情不禁地产生出了一点点的紧迫心理。
　　送走中间人之后，他翻了翻手里的档案资料，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马上帮我找一个15到18岁左右的日本女孩，身高165到170公分，身体健康没有疾病缺陷，最好还有体育锻炼的基础，长什么样无所谓，什么身份我不管，晚上八点之前给我一个准确的消息……实在找不到的话，换其他亚裔也行……伊朗人？你他吗伊朗人是亚裔吗……等等，嗯……我是说东亚那边！东南亚也不行！印度的不行！找不到你就吃屎去吧！”
　　就在杜马赫医生拨打电话的同时，坐在车里的戈登也接到了布鲁斯打来的电话。
　　“鱼已经上钩了。”
　　戈登对哈维说道。
　　“那我们就在这里守株待兔吧。”
　　哈维掏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指着前方的酒吧说道：“这里的老板玛吉塔，以前就是菲什手底下专门负责亚裔女孩的老鸨子，如果有人想要在哥谭打听某一个黄皮肤的姑娘，来找她是唯一的选择。”
　　戈登点点头，又问道：“那她现在是哪个老大罩的？企鹅吗？”
　　哈维笑道：“企鹅可压不住这些老鸨子，再说他现在还自身难保呢。现在这些老鸨子都在等待，无论法尔科内还是马罗尼，谁赢了她们就跟谁。”

第308章谁是我们的朋友？
　　超级英雄漫画连载到后期往往就会陷入一种无限升级的恶性循环。
　　作为一名超级英雄你都已经打败外星人入侵了，再回街头去揍小流氓是不是有点丢人？
　　读者要骂街。
　　既然外星人都揍了，主角也成长了，下次是不是该打比外星人更牛逼的大反派了？你说没有了？
　　读者要骂街。
　　你说你实在想不出来更好的点子，一个月都出不了一刊，最后实在不行只能烂尾结局？
　　读者要骂街。
　　为了满足读者的这种需求，每一个国家的创造者都绞尽脑汁想出各种套路。
　　例如美国的作者就喜欢写同人作，当然人家不叫同人，叫多元宇宙世界线。也不追求什么更高更强了，抛开人物原设和剧情逻辑，我们只描绘塑造人性。只要剧情需要你做炮灰，哪怕你能用脸接核弹也照样被丧尸一口咬死。
　　又比如日本的作者就喜欢搞多周目，每次主角打完敌人自己实力又倒退回原点开始重新。哪怕你踏破万水千山，无数次拯救过世界，和各路神兽谈笑风生，到比赛赛场上照样拿不到冠军。
　　中国的作者就比较幸福了，因为自身文化底蕴丰厚，读者观众文化素质也比较高，不需要为了照顾大家的智商刻意简化内容，直接给你列出二十八个大境界，慢慢升级换地图。今天我们聊聊具灵元婴，明天再聊聊悟道化神，后天还可以写羽化登仙……
　　哥谭人就不会有这种耐性。
　　什么升级换地图，别扯那套！我们根本不识数的！
　　你就说你是什么成分就完事儿了。
　　一张地下城迷宫我们跑团都能跑两年，你还给我换地图？是要我们死啊？
　　这可不仅仅是底层贫民的心态问题，很多高层人物表面上谈吐风趣，儒雅随和，实际上心里单纯的一B。
　　看到棉花，就会想到奴隶与强制劳动。
　　你跟他说我们现在都用无人机了，他不能理解，这叫做夏虫不可语冰。
　　……
　　所以在收到那位敲诈者传过来的信息时，猫头鹰法庭的诸位陪审员心中充满了茫然和愤怒。
　　什么叫做“我可以顺带手帮你们处理幽灵蜘蛛的问题？”
　　先把上一笔帐结清，然后再加一百万，三天之内搞定幽灵蜘蛛？
　　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你以为是去麦当劳点餐呢？说得这么轻巧？
　　“不过他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试试也无妨啊。”
　　有人小声建议道。
　　“如果他只是想骗钱呢？”
　　“赌一把呗，这点钱算什么，你每次去拉斯维加斯消费都不止这个数吧？”
　　“你出钱？”
　　“……这是法庭的事情，凭什么我出钱？”
　　大法官再次举起小木锤：“肃静！”
　　现场安静了片刻，一位陪审员沉声说道：“钱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个人根本不值得信任。而且退一步说……假设他真有这份信心，三天就把事给办了，那岂不是意味着在座的各位都是一群饭桶？”
　　这话就有些伤人了。
　　虾仁，还要猪心。
　　“容我提醒各位——”
　　那位陪审员继续说道：“不要被盲目的仇恨蒙蔽了我们的理智，幽灵蜘蛛固然是一个难缠的对手，但我们至少已经搞清楚了她的底细。除了来路不明之外，她在哥谭已经有了无法割舍的根基。我们之所以要想方设法对付她，主要原因不是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而是她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但是这个人……这个人已经勒索过我们一次，又干掉了我们派出去的利爪，而我们对于他的底细却一无所知。既不知道他的真名实姓，也不知道他的真正目的。”
　　“请你们冷静下来扪心自问，雇佣这样一个我们无法掌控的危险分子去对付我们目前还无法对法抗的幽灵蜘蛛，真的是一个好主意吗？万一他做不到，然后又把我们卖出来，幽灵蜘蛛会善罢甘休吗？”
　　不得不说，这位陪审员提出来的观点确实很有建设性，让在座的各位法庭成员都默默点头。
　　有人忍不住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们本来就不应该亲自插手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位陪审员摇头说道：“让他们狗咬狗去吧，我们静观其变。这个勒索者不就是想要钱吗，他要一百万，我们就给他两百万，但必须事后付款，不留任何证据。如果他被幽灵蜘蛛给干掉了，那我们就像以前一样装作无事发生。她没有确切的证据，也不会和我们鱼死网破。”
　　大法官颔首道：“很不错的建议，现在大家来表决吧！”
　　会议结束之后，门罗夫人回到家中，关上卧室房门，对跟在自己身边的帕尔马蒂说道：“给她打电话，告诉她这个消息。”
　　帕尔马蒂惊讶道：“有这个必要吗？”
　　门罗夫人点头道：“当然有这个必要，万一她真不小心阴沟里翻船，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反而是有她在的时候，我们在法庭上才有更大的讲话声音。”
　　“法庭需要一个敌人，而我们需要一个合作伙伴，这并不冲突。”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边——
　　那位在法庭上提出稳妥建议的陪审员也回到家中，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看着坐在自己家沙发上喝着自己珍藏酒水的那个年轻人，诚惶诚恐地赔笑道：“约瑟夫先生，我已经按照您所说的把一切都办妥了，没有任何人对我产生怀疑。”
　　“如果连这种老成持重的意见就会引起怀疑的话，你们这个法庭早就该玩崩盘了。”
　　约瑟夫放下酒杯，从里面捞出一个冰块放在嘴里，嘎巴嘎巴地嚼碎，斜眼看着眼前惶恐不安的大人物。
　　“不用那么紧张，我又没让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现在的合作对于我们双方都有好处。我不是绑架犯，没有兴趣对你儿子动手，等我们建立起更进一步的信任之后，我会把他还给你的。”
　　陪审员先生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陪着笑说道：“我知道，我明白，只不过话说回来……你真有办法能干掉幽灵蜘蛛吗？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约瑟夫笑道：“不该你知道的东西不要多问，知道了对你也没有好处。”

第309章这是哪一路拳法？
　　格温并没有打算跟着戈登去凑热闹。
　　又不是抢银行，枪战加飙车，你说一个地下器官买卖的有什么热闹可看？
　　完全能想象的出来那是怎样的一副地狱景象，所以她就更没兴趣了。
　　种田不好玩吗？
　　可还没等她离开哥谭，就接到了帕尔马蒂的电话。
　　“有人想要搞我？”
　　有人想要在背后算计自己，这不是什么大事儿。
　　所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既然出来混，就免不了被人算计。
　　猫头鹰法庭一直将自己视为眼中钉，在背后暗戳戳地搞事，这格温早就知道了。
　　如果仅限于此的话，帕尔马蒂完全没必要打电话过来。
　　她和格温只是正常朋友关系，又不是百合蕾丝。法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能算作是他们家的产业，正常朋友借点钱也就算了，没听说过倾家荡产帮朋友还赌债的。
　　当然如果格温真的考虑搞搞姬的话，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只是没必要而已。
　　然而现在帕尔马蒂打电话过来，郑重其事地告知此事，这背后的内情就很耐人寻味了。
　　很显然，这位新的对手和法庭不是一路人，至少是让法庭都产生忌惮，以至于毫不犹豫地卖队友，联想起前些天利爪失踪的那件事，格温差不多也就推测出了事件的因由。
　　“那家伙信誓旦旦，似乎很有把握的样子，你确定不需要帮助吗？”
　　帕尔马蒂在电话里的语气十分忧虑。
　　但格温怎么能服软呢？她又不是被吓大的。
　　“我倒是很好奇，这位神秘先生为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虽然嘴上是这样说的，但在挂断电话之后，格温还是在心里谨慎地盘点了一番。
　　自己编织出来的这张网，从理论上来说应该没有什么漏洞。
　　哥谭上下，黑白两道，三教九流，几乎所有的势力都已经被她纳入网中。
　　吉姆·戈登、扎斯、企鹅……甚至包括法庭这边，她也能在第一时间得到信息，只要对手出牌，她就可以将计就计。
　　要说弱点的话，那也就是布鲁斯·韦恩，毕竟年少多金，说话又好听的男孩子谁不喜欢呢？不过布鲁斯身边有伍珊保护，那只人形暴龙兽虽然性格不可爱，但在实力方面格温是完全放心的。
　　剩下就是学校这边。
　　学生们都已经走了，留下来的人不多，而且多半都是新组建出来的守夜人小队。
　　当你手里有枪而且敢开枪的时候，就没有人愿意招惹你，哥谭人最吃这一套。
　　那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利用呢？
　　如果你无法用道德绑架一名超级英雄，你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算计他呢？
　　想来想去都没有头绪，因为她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流派，打得哪一路拳法，格温只能静观其变。
　　她决定还是回农场那边守株待兔，虽然不太可能，但有的时候哥谭人的脑思维回路就是奇葩，也不能保证他们不会从城里面跋山涉水杀到乡下来。
　　但就在她离开哥谭的时候，又接到了学校那边的电话。
　　打电话的人是尼格玛。
　　“老板，学校这边出事了。”尼格玛的语气中透着几分的紧张与惶恐不安。
　　“别着急，慢慢说，怎么了？”
　　“FBI的人带着青少年保护机构的官员来到学校，带走了十几名学生！”
　　“FBI？”
　　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格温甚至产生了一瞬间的茫然。
　　为什么是FBI？
　　“我和戴维都觉得有点不对劲，戴维你知道的，他以前不是就在青少年保护机构工作么，他以前也见过FBI的人，一个个都是眼睛长在脑门上的大爷，可这次来的人不太一样……用他的话说，没有那味儿！”
　　戴维？
　　学校的看的门大爷啊，格温当然是知道的，表面上一副憨厚朴实的老好人模样，每天坐在门卫室喝茶看报纸，谁还记得他就是当初那位惩奸除恶的气球人呢？
　　格温将他放在门卫这种重要位置，就是因为这位老先生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明察秋毫，对于学校里每一个孩子的相貌和背景都牢记于心。
　　他说不对劲，那肯定不对劲。
　　当然不对劲！
　　FBI早就来过了啊！
　　那位大都会星球时报的实习记者阿曼达小姐，隔三差五就来学校里转悠一圈，拉住一个学生就能聊上三十分钟，恨不得立刻挖出潜伏在幼儿园里的左翼分子和赤化倾向的证据线索。
　　后来意识到这里的孩子真的连小学二年级的课本都学不明白，她过来遛弯的次数才减少了许多，圣诞节后一直都没见人，估计是跑别的任务去了。
　　FBI的目光一直盯在这里，现在出现的这些FBI又是谁？
　　格温立刻意识到，对手已经出招了。
　　而且确实是她没见过的套路，假扮FBI抓学生？然后呢？逼我出现吗？
　　这有什么意义呢？
　　有那么一瞬间，格温想要给阿曼达打电话，不过真要这样做，肯定会把事情变得更复杂。
　　等FBI的人过来，黄花菜估计都凉了。
　　该找谁呢？
　　格温想了一圈，完全没有头绪，主要是她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伙人的来路。对方明摆着就是逼她出现，而她现在暂时也没有办法，只能冒着风险去侦查一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但是要从哪里找起呢？
　　那些所谓的FBI带着学生们去了哪里？
　　青少年保护机构……既然是那里的官员陪同过来的，他们至少应该知道一些线索。
　　然而当格温赶到哥谭市青少年儿童保护中心的时候，却看到大门紧锁，人去楼空。
　　一问才知道，也不知道为什么，领导突然宣布今天放假。
　　当然领导本人并没有离开，就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被绑在沙发上面，嘴上贴着胶带。
　　格温小心翼翼地观察了半天，并没有发现埋伏的刀斧手，便从窗户外面荡了进去。
　　进去之后她才发现，除了那个被捆成肉猪的领导之外，办公室里还摆放着一台正对着窗口的电视机，下面连接着录像机，遥控器就放在自己眼前的桌面上。
　　这是给我准备的？
　　格温心里已经产生了不好的预感，拿起遥控器按下播放键。
　　电视机打开，开始播放录像。
　　摄像头里的画面似乎是某一座大厦的楼顶，镜头正对着一个被绑住的黑人少年。
　　格温认识那个孩子，他叫鲍比，就是在圣诞节那天晚上，在桥头开枪的守夜人成员。
　　一个冷酷的声音在摄像画面外响起：“来，对着镜头说，说幽灵蜘蛛是个伪善的婊子。”
　　鲍比颤抖着，咬牙说道：“你妈妈真是个伪善的婊子。”
　　砰——
　　枪声响起，一朵血花在他额头上绽放开来。
作者的话
　　高估了自己，没能补上，明天再努力争取

第310章这是个陷阱
　　“其实一点都不复杂。”
　　约瑟夫坐在麦当劳的窗口边，一边探头注视着外面的动静，一边对电话里的陪审员说道。
　　“你们之所以搞不定幽灵蜘蛛，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么聪明勇敢，只是单纯地因为你们不愿意付出代价罢了。”
　　哥谭人没有走路抬头看天的习惯，这是人类正常的生理特性，地上有的时候甚至还能捡到钱，你一直望天不怕自己被车撞死么？
　　这是一个微妙的视野盲区。
　　他并没有等待太久，很快就看到了从远处跳荡过来的白色身影。
　　幽灵蜘蛛在哥谭有一张隐形的情报网，据说街上所有的孩子都是她的眼线，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那些孩子都把她当做守护神，而且她也确实足够慷慨大方。
　　她不是漫画里面那种伟光正的传统英雄，也不会像电视剧里的傻叉主角一样，被坏人抓住人质一威胁就放下手里的枪——虽然她不需要用枪，但意思是差不多的。
　　她不受威胁。
　　但她会被激怒。
　　“她来了。”
　　约瑟夫挂断电话，拿起可乐坐正身体，用眼角余光注视着天空中如同飞鸟般急速掠过的少女。
　　她很谨慎，即便是已经看穿了视频里故意给她留下来的线索，也没有急不可待地冲进来大杀特杀，远在一个街区之外就降落下来，隐藏好自己的身形，现在不知道正藏在哪一栋大楼的天台上，朝着预定地点慢慢靠近。
　　一切都在杰米的预料之中。
　　………………
　　从视频里鲍比被杀害的那个大厦天台，可以看到周围的建筑物，反过来推测出他的死亡地点。
　　这就是个明晃晃的老鼠夹子，专门为格温准备的礼物。对方很显然是对她有足够的了解，否则死哪儿不好非要死在天台上呢？处理尸体不麻烦吗？
　　格温心里很清楚，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绝对不会来，但如果不来的话，用不了多久她可能就要收到第二盘录像带了。
　　妈的，失策了。
　　有的时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自己翻来覆去都没有找到什么漏洞，没想到被人当场打脸，大嘴巴子抽的啪啪响。
　　如果有选择的话，黑白两道当然是要走白道。什么黑手党飞车党，听起来霸气威风，实际上冷暖自知，哥谭这些年来真正洗白上岸的大佬也就是法尔科内阁下，要是黑道皇帝真那么好做，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蜘蛛会与新哥谭技校是一体两面的存在，而且是以学校为主。格温历来以哥谭优秀市民自诩，也要求自己的学生遵循秩序。有市政府和教会两方面的认可与保护，学校在明面上几乎可以说是无懈可击。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风险。
　　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个道理人人都知道，但未必都能时刻牢记。格温自己也无法免俗，她只考虑到明面上的便利与保障，就算是有什么问题也可以依靠暗地里的方法解决，从理论上来说确实不应当存在漏洞。
　　但她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当她要求学生们遵纪守法，不主动惹事配合执法的时候，也就相当于是放下了戒心。
　　就像是生活在城里的孩子每天坐在电脑前面喝着可乐吃着炸鸡，并不能理解在自己身边还有那么多底层贫困者，已经被生活的压力逼迫到濒临崩溃。
　　出身于纽约的格温，就算经历过地狱厨房的磨难考验，对于哥谭的了解终究还是不够深刻。
　　老哥谭人谁都不信，只相信钱，不是因为他们本性冷漠，那都是被现实一点点摧残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无论真假，学生们都不应该相信FBI，放下枪，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
　　格温心中的愤怒已经溢于言表，她意识到这一次的对手不手同以往，甚至有可能……
　　她不愿意多想，只希望高维度的创作者不要因为卡文就瞎几把加戏，或者更高维度的老板不要因为收视率的一点点波动就指手画脚，当初她还没出道的时候就听说过，好多前辈明明已经打拼出了大热IP，就因为傻叉老板指手画脚导致编剧心态崩溃，自暴自弃放飞自我，实在没有剧情可编就开始乱搞关系，他爱她爱她爱他无限循环……
　　案发现场就是不远处那座大厦的顶楼天台，以格温的视力即便隔着数百米也能观察到上面的动静。不止一具尸体，是两具。而明显就在自己赶来的途中，对方又做了新的录像带，一点都不想留给她妥协退让机会，也不打算谈判或者威逼利诱。
　　就好像是单纯的报复，想要把她逼疯。
　　“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以为我真不敢动手杀人？”
　　格温咬牙切齿，双眼喷火。这可不是在她老家，需要搞什么R18分级审查。只要出了自己家门，不是自己专刊，那可就没有什么英雄不杀人的规矩了。神盾局的航母一周摔一架，吞星叔一天被人干死十八次，这都不叫事儿。
　　看得出来确实不是法庭的手笔，如果在亲眼目睹了洛夫克拉夫特先生的结局之后，他们还有勇气跟自己鱼死网破的话，那格温反倒要高看他们一眼了。
　　这很显然是个新人。
　　没接受过教训的新人是最讨厌的，包括不限于玩游戏坑队友和打架用蝴蝶刀玩肾击。
　　格温并没有多少时间用来思考，就在她窥视敌情的时候，有一个学生被推上了天台，被两名蒙面人用摄像头和枪口对准了脑袋。
　　“看看地上的尸体，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现在对着镜头说，幽灵蜘蛛是个伪善的婊子！”
　　被绑上天台的女孩嚎啕大哭，拼命挣扎，可是她带着手铐，身上捆着绳索，根本无法逃脱。
　　“很抱歉，我想多给你点时间的，但老板特意吩咐，不许浪费时间。”
　　蒙面人狞笑着扣动了扳机，但枪口却不由自主地偏转向了天空。
　　他只看到了一只白色的影子，自己就感觉到天旋地转，整个人飞了起来，飞出了天台，带着一连串绝望的惨叫声坠落向地面。
　　格温反手抓住摄影师的肩膀，手指用力，直接捏碎了他的肩胛骨，将他摁在地上，冷声问道：“其他人在哪儿？”
　　这时候，身后的女孩突然尖叫道：“RUN——！”
　　轰隆一声巨响，整座大厦顶层轰然爆炸，一团蘑菇云在哥谭的城市上空缓缓升起。

第311章青春岁月
　　哥谭每天都有大新闻，但不一定都有大场面。
　　室内一座高层建筑轰然爆炸，蘑菇云冲天而起，场面之壮观堪比未来的911事件。
　　有比较专业的老哥隔着电视屏幕看了一眼，立刻就做出判断：“这至少是三千公斤TNT起步，而且干活的是个老手。”
　　炸药这种东西发展到今天，早已经不是过去抗日战争时期，从裤裆里掏出一颗手榴弹直接拉弦的那种初级水平了。当然也不可能伪装成包子馒头那么玄幻。
　　这是一个技术活，没有过硬的真本事根本玩不转，或者早就自己把自己炸死了。
　　那栋大厦上布置的炸药一看就非常专业，同时引爆顶层三楼，确保里面的人十死无生，同时又保持了建筑的完整，不至于让大厦当场崩塌。
　　据说在影视动漫行业有一个著名的梗叫做“有烟无伤”，从字面上就可以理解是什么意思。为了保证不出现这种主角侥幸生还的狗血戏码，在大厦里还隐藏着一队利爪杀手，在炸药启动之后立刻前往现场收人头。
　　“如果那些大人物连收人头这种事都做不好的话，那可就真的是废物了，完全不足为虑。”
　　藏在耳朵里面的耳机里传来杰米的声音。
　　约瑟夫望着头顶的蘑菇云和大街上尖叫奔逃的行人，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远方。
　　那一年，他十八岁，他也十八岁。
　　“我完蛋了，乔。”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杰米如此绝望的表情。
　　喔对了，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杰米真正的名字。
　　那时候杰米使用的名字是“山德·怀尔德。”
　　他们是住在同一个大学寝室的好哥们。
　　男人的友谊，有的时候其实蛮单纯。
　　据说女生宿舍四个人能建十六个聊天群，男生这边则是完全反过来，就算不是一个专业一个年级，只要一起打过球撩过妞看过黄片甚至是打过架，就可以建立起纯洁质朴的父子友谊。
　　山德很聪明，学习成绩顶尖，堪称学霸而且是科科优秀。约瑟夫的脑子没那么聪明，常年徘徊在挂科重修边缘，每一次都要抄山德的作业，考试之前还要山德给他辅导功课。
　　在约瑟夫眼中，山德就像是慈祥的老父亲一样可靠，几乎没有什么事情是他搞不定的，用日本话来形容可以称之为多啦山德。
　　但唯有这一次，他遇上了过不去的坎儿。
　　学校里有一个教授为老不尊，喜欢调戏女学生，甚至以挂科作为威胁，对一些女生做出了更过分的事情。山德的一个同学也遭到了那位教授的骚扰，山德看不下去就搞了一些小计谋，逼得那个教授下不来台，拯救自己的同学脱离了魔掌。
　　但也就是在那之后，他就被那个心胸狭窄的教授给盯上了。
　　如果只是在学校里玩弄小手段，他赢不了山德，所以他在私下里雇佣侦探开始调查山德的家庭背景。
　　没想到这正是山德的致命弱点！
　　山德躲在厕所里，一边哭一边跟约瑟夫讲起了自己悲惨的童年故事。
　　他并没有什么体面的家庭，只不过是一个出生在马戏团里的小杂种，而自己的孪生兄弟是个天生的坏种，从小就对他进行各种恶作剧，甚至想要把他杀掉。为了保护山德，母亲偷偷将他送到舅舅身边，舅舅给他改名换姓送到寄宿学校，他发愤图强用功读书，最后才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
　　“那个王八蛋一定会把我的老底掀出来的，我太了解他了，他就是那种哪怕自己捞不着好处也要恶心的你的贱人。”
　　山德抱着腿咬牙说道：“他一定会拿我伪造身世的事情做文章，找借口找理由逼我退学。那些大老爷们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们可们以为了一个破花瓶一掷千金，却不愿意施舍给街边的流浪汉一个硬币。那些校董平时最喜欢讲究他妈的优雅体面，肯定不会容忍有关于我的流言蜚语……”
　　“嗨，我还以为多大点儿事儿呢，别慌。”
　　约瑟夫蹲在山德身边，抽完了一根烟，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走出门去。
　　他拎着撬棍找到那位教授，跟他心平气和地讲了许多道理。但很遗憾的是约瑟夫的口才并不是那么出色，而且教授也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肯收手。
　　所以他一棍子掀开了教授的头盖骨。
　　理所当然地，他被警察拘捕起来，关进了监狱，等待着他的将是长达十余年的牢狱生涯。
　　但约瑟夫并不后悔。
　　山德是他的兄弟，是优等生，拥有光明的未来，自己平时欠了他那么多人情都没办法偿还，怎么可能容许他被那样一个人渣给毁掉前途？
　　“你他吗真是个大傻逼！”赶来探望他的山德扯着他的衣领子怒吼。
　　“这就是老父亲对你的爱啊。”约瑟夫对他笑着说道：“你脑子那么聪明，一定可以把我捞出来吧？”
　　“想什么呢？你杀人了你知不知道！”
　　“对啊，没有一点难度，那对你来说能叫做挑战吗？”
　　这本来只是开玩笑的无心之语，可没想到，两个星期之后山德居然真的把他给捞了出来。
　　“我用那些女生提供证词的录音逼着教授的家属撤诉了，其他的关节也不是不能解决。毕竟这里是哥谭啊，哈哈……”
　　山德摘下眼镜，用力抱住约瑟夫，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为了捞你出来我特么可是欠了好大一笔钱。”
　　“那怎么办？我也没钱啊。”
　　“想办法呗，天无绝人之路……”
　　回想起来，那些年可真不愧是挥洒热血的青春时代。时隔多年，再一次跟老兄弟配合打出这一波精妙操作，让约瑟夫不由自主地感觉到心潮澎湃。
　　接下来只要拿到钱……
　　想到这里，约瑟夫脸上流露出一丝笑意。
　　不过这一丝笑意只维持了不到两秒钟，就僵硬在脸上。
　　他看到了正在向自己缓步走来的利爪杀手。
　　艹！
　　约瑟夫是不会怀有侥幸心理的，看到这些利爪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有麻烦了。
　　虽然一直小心谨慎，甚至还绑架了一名陪审员的儿子作为人质。
　　但身为盘踞在这座城市阴影中的庞然巨物，猫头鹰法庭的视线远比他想象得更加锐利。


第312章我们是好兄弟
　　一切都如计划所料。
　　杰罗麦在监视屏幕前默默地喝着咖啡。
　　如果直接炸死当然最好。
　　如果幽灵蜘蛛能从这种级别的爆炸中生还，那就说明她是真的拥有某种超凡力量，那别说猫头鹰法庭了，啥都白扯。
　　如果只是活下来，但已经身负重伤——按照他的预期，这种可能性才是最高的，法庭的利爪杀手就会冲上去给她送终。
　　如果能收人头自然是皆大欢喜。
　　如果实在太废物让她跑掉，那这一次的仇恨就会被完美转移到法庭头上。
　　唯一需要考虑后续问题的，也就是“幽灵蜘蛛毫发未损”这种可能性。
　　这要放在电影里面肯定是死不掉的，懂的都懂。
　　但文艺作品和现实的区别就在于，现实不会跟你讲道理。
　　人固有一死。
　　正常来说约瑟夫可以顺利拿钱走人，但要是遇到这种意外状况，那就必须要考虑到要怎样才能让约瑟夫顺利脱身。
　　这样好用的工具人不能随便牺牲。
　　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有些冷漠无情，但事实如此，只不过表述的方式有些不妥当。
　　你可以管自己的老爹叫老不死，但不能叫老王八，可以管自己的好兄弟叫儿子，但不能叫他工具人。
　　这是最基本的礼貌素养问题。
　　杰罗麦知道自己的弱点在哪里，他有足够聪明的大脑，可以制定出详细周密的计划，但却缺乏具体的执行能力。
　　他需要有人帮自己去执行计划，这个人必须完全信任自己，而自己也必须对他赋予同等的信任。
　　约瑟夫就是这样一个好兄弟。
　　大学毕业之后，杰罗麦也尝试过使用其他的工具人，但都没有自己的好兄弟用得那么贴心顺意，不是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就是喜欢胡思乱想自作主张，再不然就是愚蠢到根本不能理解他的指示和命令。
　　直到后来遇到艾可。
　　艾可也是个好帮手，但毕竟是个女人。男人和女人的实际用途毕竟是有区别的。女人可以给你洗衣服做饭，陪你睡觉做运动。但男人却可以跟你一起喝酒吃烧烤，吹牛打架……有些事情真的代替不了。
　　杰罗麦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帮助约瑟夫拿到那笔钱，然后帮他顺利脱身。如果可以的话，以后说不定还有再次合作的机会，那可比自己躲在家里纸上谈兵的生活要精彩的多了。
　　为此他甚至想方设法为约瑟夫留下了后手准备，绑架了一名已经查清楚底细的法庭陪审员的儿子，然后再留下他和陪审员合作的证据线索。到时候约瑟夫一走，所有的黑锅都会扣到那位陪审员的身上。
　　这可一点都不算冤枉人，那些陪审员的节操也不见得就高到哪里去，但凡要是有合适机会的话，根本不用搞什么绑架胁迫，他们自己就会找上门来合作。
　　为什么在现实中很难看到像电影漫画里面那种嚣张跋扈的反派组织呢？说白了其实还是利益问题。
　　无论多么高端神秘的组织结社，能够维持团体成员忠诚的唯一理由，究其本源都是利益。就算是身上绑炸弹，劫持飞机撞大楼的大胡子老哥，那也是为了自己的信仰，可以通过这种行为从自己的信仰中获得犹如救赎般的愉悦体验。
　　你说你天天干坏事，拿手下当炮灰，，又没社保又没奖金，手底下人凭什么对你忠心耿耿。
　　法庭陪审员勾结外人算计幽灵蜘蛛，以此要挟法庭，没想到计划败露——这个剧本听起来完全合乎逻辑，想必那些法庭成员也不会认为有什么问题。
　　只要约瑟夫跑得足够快。
　　可是杰罗麦没有想到，法庭的动作，似乎比他预计得更加迅速一些。
　　就在大厦爆炸之后不久，幽灵蜘蛛还生死不明。约瑟夫已经准备脱身，身却被一直在暗中监视着他的利爪杀手堵在了小巷子里面。
　　这特么不合理啊！我们手上还有人质呢！那边蜘蛛死没死都还不知道，你们就急着杀人灭口了？
　　杰罗麦咬牙切齿，但是却无能为力。
　　他可以通过麦克风在暗中指引约瑟夫，也可以黑入街边的摄像头来观察周围的情况。但是众所周知，哥谭根本没有什么成体系的监控网络，就算市政府安装摄像头，也会遭到民众抗议，用不了两天就被会石块干碎。
　　哥谭人不相信政府安装摄像头是为了保护他们安全的说法，有一说一确实。
　　“跑！乔！跑到人多的地方去，现在是白天，他们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的！”
　　杰罗麦激动地叫道。
　　法庭当然不是不敢杀人，而是不愿意将利爪杀手暴露在公众的视线之内……虽然以前因为幽灵蜘蛛的关系，都已经被曝光得差不多了。但只要管控好媒体舆论，慢慢淡化存在，终有一日会沦为都市传说。
　　前提是他们自己别太嚣张，你天天上街砍人，然后还要让人家忘记你，当自己是黑衣人么？
　　他通过摄像头看到了约瑟夫飞奔的身影，也看到了跟在后面紧咬不放的利爪杀手，但双方都是一掠而过，又进入到了监控摄像头的拍摄盲区。
　　“不行了，他们把我堵住了。”
　　约瑟夫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来，从慌张慢慢变得冷静。
　　杰罗麦拼命抓着头发，咬牙道：“别急，乔，实在不行就放弃抵抗，给我点时间，我来想办法。”
　　“杰米，你已经帮我够多的了。”
　　“你特么在说什么鬼话？”
　　感受到约瑟夫的语气变化，杰罗麦不由得紧张起来。
　　“不行，这些家伙一定会拷问我的，要不就是打着拿我顶锅的主意，我可不一定能受得了刑讯逼供……”
　　“别用你那个狗屎脑子去思考问题！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我在想办法！实在不行你就把我供出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了，杰米。”
　　约瑟夫摘下耳机扔到地上踩碎，微笑道：“我真怀念上大学那会儿，你还记得那谁吗？就是经济系那个姑娘……”
　　“法克鱿——！法克！”
　　听到音响里传来的枪声，杰罗麦跳起来将水杯扔了出去。

第313章剧情杀？
　　格温曾经蹲过监狱，罪名就是杀害自己的前男友。
　　出狱之后她以为这段因果已经算是了结了，可没想到很多年轻人都把她当做偶像来崇拜，把她的蜘蛛图腾变成了时尚潮流元素。
　　导演希望能把她塑造成一个邻家叛逆女孩的人设，喜欢摇滚，愤世嫉俗，认为这样可以贴近生活让观众产生代入感。
　　事实证明这是一招臭棋。
　　并不是所有的好莱坞导演都能点石成金，有的人看了几部好莱坞大片就以为这里是什么电影圣地，实际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烂片根本都来不及进入他的视线，就消失在了时代的浪潮之中。
　　漫威宇宙的超级英雄也是多如过江之鲫，一线二线的加起来成百上千数不胜数。早就已经没有人在乎英雄这个词的含义，所谓的超级英雄变成了单纯的身份标签。她是以超级英雄的身份出道，但并没有人想让她做超级英雄。
　　去做模特，做花瓶，做广告代言都行，就是不需要你做英雄。
　　这也不奇怪，对于这些已经被资本控制运作的漫画公司来说，怎么可能不考虑商业回报率而去歌颂什么英雄精神？当漫画从艺术变成商品的时候，就不应该对它抱有更多期待。
　　老板们希望读者相信英雄的存在，但绝不希望英雄真的存在。
　　老鼠都盼着猫死。
　　精确计算布置的炸药在一瞬间摧毁了整个大厦顶层，火光熊熊，浓烟滚滚。
　　犹如融化的沥青一般粘稠的黑色丝络从天台上飞散开来。
　　当利爪杀手冲上楼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铺天盖地的黑色蛛丝，与汇聚在中央的巨大结茧。
　　这特么是什么鬼东西？
　　如果他还有思考能力的话，必然会脱口而出。
　　但作为法庭下属最精锐最忠诚也最强大的利爪，他并没有思考这一怪异现象的权力，只是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格外的扭曲。
　　幽灵蜘蛛在哪里？
　　躲在那个茧里？
　　这是唯一合理的答案。
　　虽然老板们在内心中十分期盼那只该死的蜘蛛能被炸药一波带走，但作为思虑缜密的老哥谭人，绝不能像日本鬼子那样依靠给被人写剧本来打仗。既然做了死局，那就要保障万无一失，这也正是他们这些利爪被安排在这里的原因。
　　为首的利爪杀手只用了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就做出了判断，拔出刀果断向巨茧斩去。
　　虽然这个时候如果有思虑缜密的正常人在场，应该能想到可以抵御几千斤TNT爆炸威力的结茧，绝对不可能是一把小水果刀就能处理的……但没有关系，这样够酷。
　　强不强是一个版本的事儿，帅不帅是一辈子的事儿。
　　只要导演喜欢，狗都能溜进五角大楼。
　　利爪杀手摆出一记大上段直劈下来，刀光闪过，巨茧毫发无损。
　　“看来真的没有剧情杀，是我想多了。”
　　格温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利爪杀手豁然抬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倒挂在天花板上的黑色怪兽，张开缓缓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与血色的长舌，笑意狰狞。
　　“上！”
　　虽然心里清楚大事不妙，但利爪杀手并没有恐惧和退缩的权力，他们依仗着不死之身，一拥而上。
　　双拳难敌四手。
　　格温受了不轻的伤。
　　如果只是炸弹的话还不足以伤到她，在蜘蛛感应的保护下，她能提前感知到炸弹爆炸的危险，只要躲过最初的冲击波，剩下来的附加伤害都不算什么问题。
　　但是在楼下还有十几个孩子，都是自愿加入守夜人的学生。
　　为了救下这些孩子，她全力驱动共生体，让自己的战衣防护力大减，硬抗了不少爆炸伤害。
　　格温不是圣母，她也不可能关心爱护学校里的每一个孩子。
　　事实事上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讨人喜欢，有些臭小鬼沦落到今天这副境地，未尝没有他自己的原因。
　　那些最桀骜不驯，顽劣不堪的家伙都被送回到了阿尔皮纳少管所里，进行劳动改造。
　　剩下的学生里面也有将近半数的庸碌之辈，根本不能指望他们自己用心学习，也不必对他们抱有过高期待。格温对于这些孩子的期望值极低，只希望他们能够掌握一技之长，日后可以找到工作正常生活，不走邪道就算是上帝保佑。
　　还有一些孩子，在解决了温饱问题之后，显露出了自己优秀的一面。
　　比如艾薇，比如埃米莉……
　　其中自愿加入守夜人的学生，基本上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他们能够清楚地意识到眼前的生活来之不易，并且愿意为了维护这份美好的生活奋斗。虽然这份上进心目前看起来还有些幼稚，但这份心气儿，就足以改变他们以后的人生。
　　这些孩子是格温最喜欢的。
　　而他们也同样相信格温，对于格温抱有充分的信任与憧憬。
　　所以为了守护学校，他们拿起了武器。
　　而在面对自称为FBI的陌生人时，他们又放下了武器……
　　“你们为什么就是不懂和气生财的道理？”
　　一拳砸在利爪杀手的头顶上，将他的脑袋像鸡蛋一样砸碎，碎到就连上帝都救不回来的程度。
　　这不是格温第一次跟这些利爪打交道，很清楚他们真正的弱点。所谓的不死之身终究还是有其极限，又不是魔人布欧，打碎了脑袋绝对救不回来。
　　脖子里面也不会喷出寄生虫。
　　但作为代价，格温的后背也挨了重重一刀。
　　没有导演编剧的剧情杀加持，又不是什么艾德曼合金，这种只为了耍酷的刀刃切不开她的共生体战衣。但共生体也不是振金，没有吸收动能的本领，而且共生的是战衣而不是她本人。利爪杀手全力一刀劈下，就仿佛是在她背后敲了一记闷棍。
　　对方人多势众，足足派来了十二名武艺高超的利爪杀手。格温也被彻底激怒，手上不再留力，也没有心情再跟这些活死人周旋。
　　地板轰然崩塌。
　　黑色的怪兽与周围翻腾的人影一同坠落。


第314章一个新思路
　　哥谭人从小就开始培养自信心，这是真的。
　　东方人喜欢教育自己的孩子学习知识思考问题，哥谭人则强调勇气和爱。
　　很难评论这两种教育方式的优劣，以沉默的大多数群体来说，各有长处，都不能说是错误。
　　但确实有那么极少数哥谭人，在自信心这方面有些过剩。
　　这种人一般是含着金汤勺出生，一辈子顺风顺水，几乎没有接受过社会的毒打，反正无论对错都有人给自己擦屁股买单，久而久之就会形成近乎于畸形的自信心态。
　　自信到即使亲眼目睹了别人的下场也死不悔改。
　　“所以，到底是谁做的好事？”
　　面对着气氛凝结的法庭，大法官的声音冰冷如霜。
　　终于不再吵架了，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这帮完蛋艹的玩意儿只有在察觉到真正的生命危险时，才会真正安静下来。
　　“我们不是已经决定了要坐山观虎斗吗？到底是谁私自出动了利爪？”
　　之前反复劝告在座者不要轻举妄动的陪审员，红着一双眼睛，咬牙切齿地质问道。
　　从理论上来说利爪杀手直属于法庭，只有法庭通过决议才能出动。不过规矩再好，终究还是要靠人来执行。很多拿不到台面上来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放在法庭里讨论。所以在私底下确实有不少高层拥有支配利爪的权力，而且因为大家都懂的原因，没有人希望自己的私事儿被别人知晓，所以每一次下达命令都不是本人亲自到场，而是带着面具通过视频的方式核对指令。
　　为了防止误伤，法庭还专门准备了一部“诺亚法典”，上面记录着法庭成员和家人亲属的名字与信息，差不多就相当于天地会的花名册一样重要。这些人的名字和信息会被录入到利爪杀手的大脑中，拥有绝对的豁免权。
　　但幽灵蜘蛛显然不在此列。
　　如果放在平常，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就算搞砸了又能怎么样呢？法庭这么大的权势还能有什么篓子兜不住的？什么你说你不想给我擦屁股？那我们当初建立法庭的目的难道是对月赏花喝红酒吗？
　　但是这次不一样。
　　三十分钟之前法庭刚刚收到消息，警方从爆炸的大厦里拯救出十余名未成年人，同时还发现了十多具支离破碎的尸体。
　　虽然警方没有对媒体公开任何信息，但法庭这边轻而易举地得到了第一手的情报。
　　眼看着那些像是洋娃娃一样被活生生撕碎，又或者只剩下一滩肉酱的利爪尸体，这一次再也没有法庭成员愿意开口说话。
　　现在不是装逼卖乖说骚话的时候。大家心里面最关心的问题是——
　　幽灵蜘蛛到底死没死？
　　既然现场没有找到她的尸体，那答案不言而喻。
　　真正的问题关键在于——经过这一场恶战之后，她还保有几分的战斗力？
　　或者更直白一点说，她什么时候来报仇？
　　换做别人法庭当然是不屑一顾的，甚至恨不得用鼻孔看人，但这位不一样。
　　“要不然……还是上报吧。”
　　一位年迈的陪审员低声说道：“FBI，或者联邦政府的有关部门，会对她感兴趣的。如果说平时对她还有那么一点忌惮的话，现在不正好就是下手的时机吗？”
　　“所以是你派的利爪？”
　　“这特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并不是没人有想法，但这个时机非常的微妙。有的人在苦思冥想解决方案，而绝大多数法庭成员，在这个时候心里想的已经是找谁来背锅了。
　　背锅么，不寒碜。
　　“如果让联邦政府插手的话，结果未必就能好到哪里去。”
　　老哥谭人可没有什么家国天下的情怀观念，从两百年前就没有这基础。人家国名叫做联邦合众合国，可不是什么帝国共和国。
　　联邦政府和地方州政府之间的关系，不能说是仇人，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就像是高考复读班里的学生一样，成绩好的学霸不愿意搭理老师，认为自己只是差几分而已，不需要老师在耳边唠叨。而成绩差的学渣更不喜欢老师，心里很清楚自己复读一年也是白扯，根本不相信老师平时鼓吹的那些言论。要不是家里爹妈逼着，早跑网吧包宿去了，何必受这个罪呢？
　　哥谭也是一样。当初韦恩家族带领一批小伙伴建立起哥谭，本来就是高度自治。发展到今天，所有的蛋糕都已经瓜分完毕，根本没有外人插手的余地。
　　找联邦政府解决问题？开什么玩笑？那不是驱虎吞狼吗？
　　法庭成员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只要有合适的机会，联邦政府是绝对不介意扔点大砰砰把哥谭从地图上抹去的。这不是猜测，以前真的有人这样说过。而当时还能够把持住哥谭的韦恩家族族长态度也非常明确——老子就算是脸接核弹也不需要你们多管闲事！
　　“所以到底是谁干的？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吗？非要我们挖地三尺把证据找出来，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吗？”
　　话题又回到这里，依然还是没有人接茬。
　　谁都不傻，这个时候谁敢承认？哪怕只是有嫌疑，都会被立刻当做替罪羊扔出去送死。
　　但问题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为什么敢做不敢认？你这么聪明谨慎，当初做的时候怎么不多想想后果呢？
　　就真自信到这种地步？
　　法庭成员面面相觑。
　　沉默，依然是沉默。
　　但谁都知道，在这里浪费的每一秒时间，都意味着危险越来越接近。
　　谁敢保证那只蜘蛛不会报复？
　　她不杀人？那我们家利爪都是吃耗子药爆脑而亡的吗？
　　就在众人越来越恐慌的时候，一名陪审员试探着说道：“我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要不要和韦恩家族谈谈？”
　　“你傻的么？拿什么跟那小少爷谈判？我们的恩怨还没了呢！”
　　“不是，你别抬杠，我的意思是说……凯恩家族那边，会不会对幽灵蜘蛛有兴趣？”
　　听到这话，有些脑筋灵活的陪审员眼睛亮了起来。
　　这倒是个前所未有的思路。

第315章谜语和笑话
　　被人扔到绞肉机里的感觉当然不会好。
　　格温不知道自己被砍中了多少刀，如果没有共生体战衣的保护，估计自己早就被剁成臊子了。
　　也不是所有的超级英雄都能刀枪不入硬抗RPG，更多的是依靠敏捷性和自身的主角光环，或者剧情需要。
　　对于格温来说，最棘手的问题不是这些利爪杀手的不死性，就算再怎么不死也有个上限，打爆狗头一样要跪。真正让她感到头疼的是这些人组成的刀阵合击之术。
　　据说武当山的道士们只要组成剑阵，七个人就可以发挥出七七四十九个人的威力。
　　不是说一个人战力5，是个人战力50这样简单的计算方式，而是计算边际效益。
　　所谓高手过招，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有可能双方的出剑和拆招速度非常接近，可能只相差0.1秒。
　　在不考虑内力补充和经验积累的条件下，单纯计算双方过招，那至少得累计到十招之后，才会出现一个1秒钟的空隙，也叫做破绽。
　　这个时候只要有第三者出手，哪怕只是象征性地虚晃一招，也会对战局造成明显的影响。
　　十几名训练有素的利爪杀手以命搏命，爆发出来的战斗力极其恐怖。
　　格温几乎是用尽全力，甚至用上了氪金抽出来的无敌滚地帧技能，才勉强干掉所有的利爪，自己也摇摇欲坠支撑不住。
　　如果对手真是那种老谋深算之人，这时候再安排第三波埋伏，把杀手隐藏在警察和救护人员里面，那她今天说不定就真要栽在这里。
　　格温心里都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是真遇到这种剧情杀，她就直接打开手机把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积攒的上万成就点数氪进去来个一百连抽，你敢虐主我就敢逼你烂尾，谁都别想好！
　　不过幸好，情况并不像她想的那么糟。
　　“老板！老板你还好吗？”
　　从结茧之中释放出来的学生们，第一眼就看到了瘫倒在血泊之中的格温。虽然这个时候她还维持着共生体的怪物形象，但也不至于被人认错。
　　虽然被绑缚着双手无法行动，但他们都急切地呼唤着格温，并没有一个人脸上露出畏惧和嫌弃的表情。
　　很好，没有狗血套路。
　　只要有经验，高维创作者的干涉痕迹很容易就能观察判断出来。
　　比如说在这种时候，应该有人摆出一副“我不能接受！”的震惊面孔。
　　格温强忍住胸口的闷意，抬起手比出了一个OK的手势。
　　骨头被打断了好几根，具体的伤势她也说不上来，毕竟自己不是专业医生也不是修真强者，只感觉浑身都在疼，不过问题应该不大。
　　“你们都不要动！保持现场，别给他们留下栽赃陷害的借口。”
　　埃米莉冷静地指挥着其他的学生，自己从衣领上咬出一根铁丝，解开自己的手铐，爬起来跑到格温身边，咬了咬嘴唇轻声问道：“老板，我们怎么办？”
　　“帮我打两个电话。”
　　格温喘着气说道：“先打学校那边，让他们躲起来，然后打给韦恩庄园，让伍珊来接我。”
　　埃米莉红着眼睛拿起电话。
　　………………
　　“总而言之就是这样，鲍比哈利他们都死了，由加莉没跟我们在一起，老板……这边不用你们操心，学校里剩下的人都先躲起来，等我们回去再说！”
　　学生会办公室，接到电话的尼格玛与劳顿默默对视。
　　“尼格玛先生，你来组织学生撤离吧。”
　　劳顿面无表情地说道。
　　尼格玛摇头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这活儿得你来做，现在你哪儿也不许去。”
　　劳顿冷哼道：“埃米莉语焉不详，说明老板现在状况不容乐观。”
　　“恰恰相反，如果她真出事出儿的话，埃米莉不会打电话回来给你报平安，通知学生撤离的，她不是那么冷静的孩子。”
　　尼格玛认真地说道：“如果蜘蛛小姐被人干掉了，你想为她报仇我不拦你。但是现在她可能受了重伤，照顾不了你们，所以才需要你留下来坐镇。我们首先需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谁是我们的敌人，这都需要思考——”
　　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个谜题就由我来解开吧。”
　　劳顿迟疑道：“但是你怎么保证自己的安全呢？尼格玛先生，对方明显来者不善，而且下手够狠。”
　　尼格玛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可别把我看扁了，劳顿同学，我是你们的老师啊。”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尼格玛扔掉外套，换上自己最喜欢的墨绿色西装——虽然他第一天来上课的时候就穿过这套西装，但后来发现有些华而不实，实在是太爱沾粉笔灰了，又不能天天送去干洗。这段日子他一直穿着埃米莉送给他的圣诞节礼物，一件印着大力水手卡通图案的风衣夹克，很滑稽，但也很温暖。
　　……好在那孩子没事。
　　重新换上绿色西装的尼格玛，凝视着镜中的自己，脸上的表情逐渐阴沉下来。
　　“这可真是匪夷所思啊，爱德，居然有人敢对幽灵蜘蛛下手，而且还下手这么狠辣，到底是谁呢？”
　　镜中的尼格玛冷笑道：“他一定把自己隐藏的很好，否则如何承受蜘蛛的报复？”
　　“动机呢？理由呢？”
　　“必然有理由的，总不可能是单纯的精神病吧？”
　　“因吹斯汀……”
　　“埃米莉能活下来未必是人家大发慈悲。”
　　“也许只是蜘蛛小姐及时赶到。”
　　“可她不一定每次都能及时赶到。”
　　“甚至不一定会施以援手，只要救一次，就会被人当做是可以利用的弱点，这道理显而易见。”
　　“但他们不会以为只有幽灵蜘蛛才会保护这些孩子吧？”
　　“也许他们就是这么想的，除了幽灵蜘蛛之外，还有谁会在乎这些小杂种呢？”
　　“还有我，我在乎！”
　　转回过头来，望着窗外简陋破旧的操场与宿舍，尼格玛脸上流露出一丝扭曲的笑意。
　　“走吧，爱德，我们去解开这个谜题，揪出那只老鼠，给哥谭人留下一个深刻的记忆！”

第316章救命良药
　　英雄不会轻易倒下。
　　并不是因为英雄不知道疼痛。
　　而是因为英雄的粉丝不喜欢。
　　你说你一个堂堂超级英雄，脚趾头撞门框上了就嗷嗷大哭，成何体统？
　　同样的，超级英雄也不能吃饭拉屎，酗酒打炮。人们对于超级英雄的要求总是苛刻的，只要稍不如人意，无论之前做过多少好事，都会被人忘记。
　　既崇拜，又恐惧，既喜欢，又厌恶，人类就是这样情绪多面性的生物。
　　在悲观主义者看来，就是一颗大大的药丸。
　　不过要解决这个问题其实也不难，不做英雄就好了，谁爱干谁干。
　　伍珊赶过来的时候，格温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嗓子眼里一直堵得慌，嘴角不停往外渗血，也不知道具体是受了多重的内伤，反正全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与骨骼都在惨叫。
　　她被轻轻抱起来走下楼，放到车上。一股暖流从小腹处扩散开来，暂时压制住了身体上的疼痛。格温振作精神睁开眼睛，就看到伍珊头顶上升起的冉冉青烟。
　　“你头发糊了？”
　　伍珊朱唇轻启，长呼出一口白汽，收回手冷哼道：“还有心情耍嘴皮子，说明你问题不大。”
　　格温有气无力地瘫坐在副驾驶座上：“我不去医院，让布鲁斯帮我找个医生。”
　　伍珊摇头道：“你伤势很重，一般的医院都未必能治，还想找江湖郎中？”
　　“不至于的，我恢复能力很强。”
　　“你的经脉都被斩断了，要不然你以为自己现在为什么使不出力气？”
　　格温心中一惊，强打起精神问道：“经脉是什么鬼？我又没练过武功！”
　　“经脉只是武道的术语，你要非从科学角度来理解，说是神经中枢和毛细血管也没什么问题。”
　　虽然没有驾照，但伍珊把车开的很稳，作为韦恩少爷的保镖，她平时没少给自己补课。且不说其他方面，像她这样的武道高手，对于自己身体的了解绝不亚于那些还需要借助靠科技仪器化验诊断的专科医生。你要说正经的医学术语她不一定懂，但却能够准确判断出自己哪里出了什么问题，老话说医武不分家就是此理。
　　“像你这样的美食家应该听说过中国的潮汕牛肉丸吧？我在香港吃过一次，做牛丸的大师傅用两根铁棍不断捶打新鲜的牛肉，直到将牛肉彻底打成肉泥，却没有斩断肉筋，因此吃起来特别有韧劲儿。你现在的情况，就像是那颗牛肉丸——表面上看起来是挡住了刀锋，但那些利爪也并非庸手，他们以命换命，每一刀都对你的身体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就算不用牛丸举例子，这个道理格温当然也是懂的。古代欧洲发展到极致的板甲重骑士，就是名副其实的刀枪不入，但却被重斧大锤所克制。在战场上被人一锤砸下来，盔甲还没变形，里面的人却已经碎了。
　　怪不得自己使不上力气，昏昏欲睡。
　　利爪杀手不知疼痛不知疲倦，又接受过专业训练，每一刀都是拼尽全力毫无保留。这也就是格温经历过多元宇宙的战斗，经验丰富意志坚定，换成别人哪怕是不破防也要被他们活生生捶成牛丸。
　　就在格温犹豫不决的时候，伍珊这边又接起一个电话，随便应付了两句之后，用脸颊夹住手机转头问道：“刺客联盟那个老和尚打电话过来，说他们那边有专业的治疗方法，问你需不需要帮助。”
　　“什么叫做专业的治疗方法？”
　　“说是东方药浴。”
　　“药浴？花椒八角香叶桂皮草果白芷的那种吗？”
　　“你对于中药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和偏见？”
　　“不，我只是不太相信他们。”
　　“那你就必须得去医院了。”
　　“先回家再说。说”
　　格温不是不相信现代医学，只是不太相信对手的节操。就连绑架学生当场撕票这种电视上都不让播的剧情都做得出来的家伙，可以想象是没有什么节操下限的。换做是她，说不定就要在医院里做点手脚。要说医院里可以动手脚的环节那可就太多了，到时候自己半瓶生理盐水注射下去当场嗝屁，找谁说理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格温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隐约感觉到车停了下来，伍珊背起自己一路扛到床上。布鲁斯在旁边连声呼唤，似乎是以为自己快要撒手人寰了。但是眼皮实在太沉重抬不起来，格温只能象征性地摆摆手，作出让他放心的手势。
　　问题不大可以恢复，但是需要补充营养，不过在此之前需要先睡一觉。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隐约中都梦见了自己老家，倒是没看到河边的外祖母，只是听说平行宇宙2已经开始录制了，投资方不只要加强感情戏，还要一口气召集20名蜘蛛侠展开多元宇宙大混操……
　　你特么的以为你是在拍假面骑士吗？
　　商量一下吧，导演，让辛迪接我的戏好不好？你看一个非裔一个亚裔这多特么的正确，别让我再剃头了吧？
　　不知道睡了多久，当格温从梦中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躺在浴缸里面，旁边正站着法相庄严的鸠摩智大师。
　　格温吸了吸鼻子，确定刺激自己醒过来的就是大和尚手里抓着的那一碗药粉。
　　秃驴！你真拿十三香来哄人啊！
　　大师一手里端着药粉，一手里拿着用黄桃罐头瓶盛装的碧绿色液体，非常耐心地对着伍珊和布鲁斯解释道：“……一剂内服，一剂外用，外用的直接加水稀释，一次沐浴添加100毫升。内服的每次取20克，与三年以上的老母鸡和百年山参共同炖煮服用，也可以交给热心的唐人街摊主处理，没有什么技术含量。药性中正平和无副作用，专治一切跌打损伤，对于内伤更有奇效。这都是我们联盟内部祖传的秘药，一般情况下绝不轻易示人。这次为了救治格温小姐，贫僧也是不得以才做出了这样违背祖宗的决定……”

第317章家访
　　哥谭市的瓦斯爆炸案……
　　没错，是瓦斯爆炸，无论警方还是媒体都统一采用了这种说法，尽可能地将事态控制在普通人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反正自由的老哥谭人只要自己没被坠落的玻璃砸死，那就不会关心事实真相。
　　这事儿压得很死，就连正在外面监视杜马赫诊所的吉姆·戈登都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至于死了几个人那都不重要，没有人充当搅屎棍，那就不会有任何人闻到臭味。
　　这叫做低人权优势。
　　以前总听人说什么哥谭市长为了救一只小鸟拉断整个城市的电闸啊，什么为了拯救前线的一位士兵牺牲一个连队啊……
　　那个时候大家都不敢质疑，现在则是懒得质疑了。
　　事儿虽然平了，但真正参与进来的各方却都不满意。
　　这一局游戏没有赢家。
　　猫头鹰法庭不动声色地展开了内部审查，想要搞清楚到底是谁私自动用了利爪杀手。
　　不只是他们自己，还有很多人都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帕尔马蒂放学回到家里，还没进门就察觉到了异样。
　　自己家豪宅的大门虚掩着，往日里负责开门接待客人的老管家不知所踪。
　　要是按照电视剧里的套路这都不叫事儿，老哥谭人从不锁门，也不请保镖，对于哥谭的治安状况无比放心。当然有一说一，在钻石区确实如此，正常情况下的确能做到夜不闭户。就算偶尔出现山羊杀手那样的变态连环杀人狂魔，只要死的不是自己那就绝对不当回事儿。
　　门罗家族……说起来可能有些不好意思，那是比一般人心都要宽的，别看自己家女主人在猫头鹰法庭里叱咤风云耀武扬威，明面上的门罗家族那绝对是上流清贵的标准典范。别说什么招不招贼了，人家就算堂而皇之闯进家里来都未必会被发现。贵族么，要的就是这种凡尔赛的味道，显得我家够大，东西够多，不怕你偷只怕你搬不动。
　　但一般情况下门还是要关上的，这种半掩门显得轻浮，过去来说只有不那么正经的地方才半掩门，就算是老人很忌讳往碗里插筷子一样，在贵族圈子里这也是非常失礼的表现。
　　换别人可能根本都不会在意，傻不拉几抬腿就往里走，但帕尔马蒂小姐到底还是有几分心机，意识到不太对劲的时候，就不动声色地装作忘记拿东西的样子，转身走回到接自己回来的汽车里面。
　　“回学校……不，等等……送我去韦恩庄园。”
　　说完话，司机却没有反应。帕尔马蒂抬头一看，自己家的司机已经晕倒在了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旁边车门拉开，一个身穿墨绿色西装的男人坐进来，微笑着向她伸出右手。
　　“初次见面，帕尔马蒂·门罗小姐，我是爱德华·尼格玛，你也可以叫我爱德。”
　　帕尔马蒂绷紧身体，努力保持住镇定，轻声问道：“你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
　　“去韦恩庄园是个好主意，不过韦恩先生现在可能比较忙碌，不太方便接待宾客。”
　　尼格玛模仿着帕尔马蒂的端正坐姿，直视着前方微笑道：“不用担心你的管家和司机，我只是让他们先睡一会儿。而且也并不打算伤害你，只是有一些疑问，想要从你这里得到答案。”
　　“我？我能知道什么？”
　　帕尔马蒂耸肩道：“我高中还没毕业呢，如果你对我们家有什么要求，应该去找我母亲。”
　　“凯瑟琳·门罗夫人？原本我也想和她谈谈，只可惜她恰好不在。至于你，帕尔马蒂小姐，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幽灵蜘蛛每次打电话给你聊的都是有关于那个法庭的话题，她可没有把你当做未成年学生来看待。”
　　帕尔帕马蒂惊讶地转过头：“你居然能偷听到我们通话……不对，你应该是她的手下？是她让你来找我的？她现在怎么样了？”
　　“非常聪明，但这样描述不太准确。”
　　尼格玛摇了摇手指说道：“蜘蛛女士并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你们之间的私密关系，但在她为蜘蛛会编织出来的网中，门罗家族是唯一不够资格摆上台面的棋子……但蜘蛛女士从不无的放矢，她能容忍你的家族对学校产业投资必然有其理由。不是钱的问题，那就是权力，排除掉其他所有选项之后答案也就显而易见了，在哥谭位高权重却又藏头露尾的只有你们的——法庭！”
　　帕尔马蒂沉默片刻，轻声问道：“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像你这样聪明的女孩应该早就猜到了吧，问题很简单——”
　　尼格玛收起笑容，沉声说道“WHY？and WHO？”
　　帕尔马蒂摇头道：“其实我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头绪。你应该知道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我把自己所有的零花钱都投入到你们桥头那间酒吧里了，害死她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这也正是我们现在能够心平气和聊天的原因。”
　　尼格玛说道：“帕尔马蒂小姐，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务必要事无巨细，每一个细节都不能遗漏。”
　　…………
　　虽然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散发着一股子阴冷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但帕尔马蒂还是定下心神，尽可能地组织好语言，在不透露法庭机密的前提下给他讲清了来龙去脉。
　　“所以说到底，是你们到现在还找不出那个内鬼？”
　　尼格玛挑眉道：“就像是私人银行一样，有钥匙就可以打开保险柜，不需要验明正身？为了照顾客人的隐私，你们连摄像头都没装？你们这真的是秘密结社而不是什么幼儿园过家家吗？”
　　帕尔马蒂无奈道：“我也深有同感，但老一辈人似乎就好这一口。”
　　“既然查不到线索，那就直接从行为动机来推断吧。”
　　尼格玛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那位在会议上主动发言，希望法庭坐山观虎斗的先生，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
　　帕尔马蒂惊讶道：“你为什么会怀疑他？”
　　“很简单，如果站在那位幕后策划者X的角度来分析，他事后想要脱身，就必然需要安排一个转移视线的替罪羊。能让你们自己狗咬狗那就最好不过了。”
作者的话
　　有读者老爷对于“毒液格温”不太了解，产生了一些疑问，老章在此科普一下。格温的共生体战衣与初代电影蜘蛛侠3里的黑蜘蛛侠相近，被共生的是战衣而不是本体，同样有惧怕噪音的弱点，但格温通过“音乐”可以安抚共生体战衣为自己所用。所以格温的共生体战衣是安全无害而且完全可控的，与电影版“毒液”的共生体寄生人体不是一个概念，没有自我意识也不会主动吃人，回血。
　　另外有关于猫头鹰法庭成员的智商问题……真正看到哥谭第四季的老哥们应该不会有什么疑问

第318章父慈子孝
　　“我知道不能用单纯的好坏善恶来评价哥谭的富人与穷人，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些有钱人总能玩得更花一些。”
　　杰罗麦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凯尔文感叹道。
　　他不是不信任艾可，事实上他几乎所有的计划安排都要依赖艾可来帮忙实现。
　　他是思想上的巨人，却是行动上的侏儒，按照比较潮流时尚的说法，应该说是有严重的社恐倾向。
　　但有些话题确实不适合与女孩子聊。
　　男人在女人面前总是下意识地保持体面，只有在同性面前才会肆无忌惮地暴露出自己三俗的一面。
　　其实反过来说女人也差不多，面对男人的时候同样要注意形象，私底下扛水桶上五楼那是另一回事儿。
　　约瑟夫死了，有些憋在心里的话他只能和凯尔文聊。
　　“你能想象吗？哥谭最知名的律师事务所里面最顶尖的金牌大律师霍恩先生，私底下居然有性功能障碍，需要让别人来满足自己的妻子，然后自己坐在旁边撸管。就连他自己的儿子都不是亲生的，但他还是无怨无悔地将这孩子抚养长大，就为了有一天自己家人遭到绑架的时候，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抛妻弃子，以壁虎断尾的方式进行求生！”
　　杰罗麦喝了口酒，似笑非笑地感叹道：“这我是真没想到，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恕我直言，我认为一个人的品性如何跟他有没有钱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只不过穷人没钱只能靠想象，而富人有钱来实现自己的梦想罢了。”
　　凯尔文脸上露出礼貌性的微笑。
　　他的待遇已经得到了实质性的改善，不仅得到了充足的食物和睡眠，还有几本书可以打发时间。作为代价，他只需要听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发发牢骚，跟他聊两句天就好了。
　　看得出来，这家伙宅的时间不断，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倾诉欲望。
　　“我原本的打算只是帮约瑟夫要回他该拿的那份钱，而且我们都很清楚，想让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拿出钱来比杀了他们还难。所以我们绑架了霍恩先生的儿子，让他在法庭上表现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这样如果我们的计划能成功的话，就可以通过他劝说法庭，把该给我们的钱拿出来，与约瑟夫搞好关系。然后约瑟夫就可以离开，把锅甩给他，让法庭以为是他在幕后操纵主使，这样约瑟夫就可以安全脱离他们的视线……”
　　“可谁能想到这位霍恩先生如此精明果断，在第一时间就放弃掉了自己的孩子，又将约瑟夫灭口。现在不仅没有人知道是他在暗中主导，还要对他的老成持重表示钦佩。呵呵，如果幽灵蜘蛛真被干掉，他站出来自曝家丑就可以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如果幽灵蜘蛛没有被干掉，法庭需要一只替罪羊来消弭蜘蛛的怒火，只要他不站出来，那就绝对不会找到他身上。这里外的好处都被他占光了，真是滴水不漏啊！”
　　杰罗麦咬着冰块冷笑道：“你说，我应该怎样对付这种脸厚心黑的老变态呢？”
　　凯尔文耸肩道：“你是想听我说点好听的呢，还是难听的呢？”
　　“无所谓，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也不是很在意你的观点，只是想找人聊天而已。”
　　“不会因为我说得太多恼羞成怒，不再给我送饭吧？”
　　“我看你不吃饭好像也没什么问题的样子。”
　　“酒精对人体有害无益，但你会拒绝酒精吗？”
　　“说的不错。”
　　杰罗麦将冰块吐回到酒杯里，不置可否地点头道：“放心吧，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而且……我也并不打算一直关着你，过两天就把你放了，也许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那我就有话直说了说？您可千万别生气。”
　　凯尔文咳嗽一声，组织了一下语言，沉声问道：“我就是很好奇，你怎么把霍恩先生的隐私调查得这么清楚？你找上他真的只是出于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原因吗？或许之前调查的不够详细，但是在霍恩先生放弃自己的孩子之后，你很快又为他找到了合理的答案，这背后的动机真的只是想要探寻真相吗？还是你当初选择他就别有用心，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杰罗麦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我是不是把天聊死了？”
　　“不，正好相反，我在听着呢，你继续说。”
　　凯尔文叹气道：“我也不知道您是特别的虚伪还是另外意有所指，居然还对这样一位体面的先生感到棘手。就连幽灵蜘蛛都落入了你的圈套，霍恩先生就算再怎么老奸巨猾，也没资格跟那位蜘蛛小姐相提并论吧？或者我可以理解为——你真正的意思并不是考虑怎么对付他，而是怎么处理他才能消解你自己的仇恨，让你的那位挚友死后瞑目。杀他很容易，但想要让他理解并且感受你内心中的痛楚却很难，因为这家伙可以称得上是心理变态心如铁石，让你无从下手？”
　　杰罗麦沉默了片刻，点头道：“确实如此，让你说到点子上了。你知道我原来的计划是什么吗？”
　　“这个还是不要对我讲了吧？我要是听了那可就真出不去了。”
　　“不不不，你一定得听，还得帮我参详参详。毕竟你和那帮人接触的时间比我多，肯定比我更了解他们。”
　　杰罗麦拿起自己手边的一份文件，微笑道：“我原本是想要认他做父亲的。”
　　“哈？”
　　凯尔文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人家能愿意？”
　　“当然不会愿意，不过霍恩先生有一位私生子，一直被他保护得很好，从来没有任何人见过。如果霍恩先生现在突然中风半身不遂，这位私生子出现，继承他的遗产也是理所应当之事，对吧？”
　　“FUCK，你是觉得这样的惩罚对他来说还不够？”
　　“当然不够，不过……”
　　杰罗麦冷笑道：“我突然又有了一个更好的点子，就算是中风瘫痪，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对吧？这位老父亲在自己的后半生里，应该享受到更美妙的待遇。”

第319章一场悲剧
　　杀死恶龙的勇者未必拥有最强的战力，也有可能是苟活到最后捡到了便宜。
　　霍恩先生今年五十有四，依然还是年富力强精神抖擞。
　　有人说权力和财富能够使人年轻，这句话并不完全准确。
　　主要是得看参照对象。
　　你要是跟哥谭底层的贫民相比，那当然是无法相提并论的。穷人生了病连医药费都支付不起，富人们却可以肆无忌惮地使用昂贵药物，然后还要假惺惺地忽悠外国人说他们医保制度健全解决一切问题。
　　客观来说确实如此，只要你能买得起医疗保险。价格昂贵不是人家保险公司的问题，是你的问题。
　　但有的时候就算是富人也会遇到用钱无法解决的问题，比如说不孕不育。
　　什么？你说已经可以用钱解决了？那要是由心理问题造成的X功能障碍呢？
　　霍恩先生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心理问题，作为一名精通法律条文的大律师，他很喜欢用心理问题这个理由为自己的辩护对象进行开脱。但也因为同样的原因，他自己对此是完全不相信的。
　　相亲相爱一家人的聊天群里总会流传诸如卖酱油的商家自己不吃酱油，养牛的农场主自己不吃牛肉这类小道消息，言之凿凿，细思恐极，十动然拒。
　　所以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大律师不相信精神病也是非常合情合理的。
　　霍恩先生认为自己只是偏好一些另类的口味而已，现在社会这么开放，男人都能进女厕所，黑人都能扮演小美人鱼，老子XP稍微特殊了一点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个傻叉居然用孩子来威胁自己，殊不知自己早就想要处理掉那个孩子了，又不是自己的，霍恩先生一点都不心疼，只是苦于不能自己动手，花钱找人处理也怕留下首尾，像这样被人合理撕票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法庭内部的调查只是走走过场而已，谁愿意查得那么仔细，谁又愿意被人查得那么仔细呢？这是猫头鹰法庭，又不是什么追求崇高理想的左翼社会主义政党，谁能指望每一个组织成员都大公无私，牺牲自我维护大局？开什么国际玩笑呢？
　　也就是傻不拉几的中国人会以为全世界人民都有他们那种集体团结观念。
　　至于幽灵蜘蛛那边，居然这样都没死，这倒是个隐患。
　　只希望凯恩家族能够聪明一些，早点收拾掉这个麻烦，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才叫做共赢。
　　至于那个敲诈绑架勒索的屌丝贱民有没有同伙，霍恩先生倒是不在意的。
　　屌丝的朋友也只有屌丝，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现在他真正需要考虑的问题，是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去联系“那位先生”。
　　门罗家族和幽灵蜘蛛的暧昧关系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几乎可以说是一损俱损。现在幽灵蜘蛛遭受重创，连带着现任大法官的权威也受到了一定的损伤。如此绝妙的机会，想必那位先生不会轻易放过。而霍恩想要做的，就是在恰当的时候给那位先生留下一些暗示，让他记住自己在这背后的功劳。
　　这才是传统的游戏规则。
　　霍恩先生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之中，回到家里自己给自己倒上一杯威士忌，站在窗台边眺望着哥谭的夜景，嘴角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微笑。
　　这笑意越来越浓，逐渐控制不住，以至于就连他的整个面部五官都连带着抽搐起来。
　　他一屁股坐到地上，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喉咙，两只眼睛突出眼眶，嘴里发出“呃呃”的声音，却无法说出完整的词语。
　　“放松一点，不必那么紧张，霍恩先生。”
　　杰罗麦从洗手间里走出来，蹲在他身边，按住他的肩的膀，轻声说道：“只是一点点的化学药剂，剂量还不足以致人死命，只是让你感到些许的不适罢了。”
　　霍恩先生惊恐地注视着眼前陌生的年轻人，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感觉到自己的全身肌肉都在抽搐，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你做了一件错事，霍恩先生，你杀了我的朋友，我最好的朋友。”
　　杰罗麦叹气道：“别急着否认，我又不是警察，不需要跟你讲证据。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不只是害死我朋友这事儿，你还害死了自己的儿子……别激动，我知道不是你的。这些天里我一直在调查你的资料，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你这些年可没少帮人脱罪——虐杀自己家女仆的纨绔少爷，被你说成是情难自禁。买面粉的富家小姐，被你说成是懵懂无知。手上有十几条人命的连环杀人狂魔，到你嘴里就变成了多重人格的精神分裂症……”
　　他轻轻拍打了两下霍恩先生的脸颊，赞叹道：“您自己虽然没有作恶，却堪称是恶人的救世主啊，跟您相比起来，我就像是个小丑一样微不足道。”
　　“啊，我知道，这都是合法的，所以您问心无愧。而我现在这种行为属于擅闯民宅，蓄意谋杀，是不合法的，所以您无法接受，义愤填膺……”
　　“不过，这真的只是个误会。”
　　杰罗麦坐到霍恩先生身边，搂住他的肩膀低声说道：“其实事实真相并非如此，暗中毒害您的并不是我，而是您的结发妻子。虽然那孩子不是您亲生的，可却是她的亲生骨肉啊，她怎么能不恨您呢？所以她想要跟您同归于尽，跑到唐人街的中药店去买耗子药，药店老板给她推荐了马钱子，这是古代东方传说中最可怕的毒药‘牵机’的主要成分，其中的马钱子碱非常神奇……啊不好意思，有些跑题了。说回到您的夫人，她把马钱子研磨出来的粉末掺到了你平时最爱喝的麦芽威士忌里面，想要毒死你。但这个可怜的女人并没有想到，其实你早就在心里防备着她呢。”
　　“当你察觉到酒里味道不对劲的时候，立刻就意识到了问题。你的夫人想要上前来补刀，却被你反手杀死。你把她的尸体藏在自己的车后备箱里，但这个时候酒里的毒药已经开始发作。虽然你喝的不多，剂量不足以致死，但依然感受到了这种毒药的威力，就像是现在这样——听说有一种叫做百草枯农药毒性非常猛烈，只要沾嘴就必死无疑。尊夫人给你准备的古代东方神秘毒药想必威力也不在那之下。”
　　杰罗麦叹气道：“这真是一场悲剧啊。”

第320章重操旧业
　　有些领导为了工作和计划任务可以容忍手下的各种毛病，包括迟到早退，聊天放屁，骚扰同事等等，只要手底下员工的业务能力足够优秀，那就算是跪下来舔脚趾都没有问题。
　　有些领导为了让手下完全服从于自己的命令，完全不在乎什么工作计划安排。工作搞得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让所有人承认自己的领导地位，要保证绝对的忠诚。哪怕你已经尽心尽力地给他舔脚趾舔了一百天，在第一百零一天的时候不小心干呕了一下，他便会感觉自己受到冒犯，从此对你怀恨在心，心里时时刻刻惦记着你，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但这都是比较极端的个例。在真正的官僚主义体系当中，你舔与不舔，对于领导都不重要。
　　哥谭警局的局长洛布就是一位非常传统的保守派系官僚，他几乎从不上班——反正吉姆·戈登转业过来之后这几个月里都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子。但你不能说他不工作，事实上这位洛布局长和现任市长詹姆士阁下一样，都是各方公认的合适人选，或者也可以说是非常好用的工具人。至少在大家希望他发挥用处的时候，每一次都尽力而为，从没出过岔子。
　　当然这个“大家”指的肯定不是全体哥谭人。
　　你要是让全体哥谭人投票教警察局长做事，估计得票最高的选项就是让他脱光衣服绕着警局裸奔。
　　即使是在警局内部，衷心希望局长认真干点人事儿的也就是那么大猫小猫三两只，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民主标准，这种意见就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虽然平时不见人影，但洛布局长在警局的威望却丝毫不曾动摇。这不仅是因为他有自己的忠心属下，另外一方面也是由于他对于局里的大事小情了如指掌，只是平时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爱德华·尼格玛，你现在可算是出人头地了。”
　　看着坐在自己面前身穿着墨绿色西装，脸上挂着自信微笑的年轻人，洛布局长放下茶杯，由衷地感叹道：“我对你印象深刻，虽然他们私底下都说你是个怪胎，但这不是什么贬义词，在那些庸庸碌碌的蠢货眼中，只要是跟自己不一样的特立独行之辈，都可以称之为怪胎。你还记得两年前那件案子吗？当时你发现了很有价值的线索，但却没有人愿意查。我那时候就跟你说，你这份敏锐的洞察力不应该浪费在警察局里。”
　　尼格玛微笑道：“我记得非常清楚，局长先生，不过那个时候我还年轻，把你对我的劝告都当成了讽刺与羞辱。”
　　“不用怀疑，确实有讽刺的意思，既是在讽刺你，也是在自嘲。现在你应该明白，警局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了。”
　　洛布局长摊手说道：“我听说你辞职之后去幽灵蜘蛛那个学校里做老师，管教那群小崽子可不比收拾罪犯容易吧？你现在能体会到我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感受了吧？”
　　尼格玛点头道：“确实不容易，不过总体上来说还是让我感到非常开心满足的。不过很抱歉，局长先生，我现在没有什么心情和您讨论教育问题。有人告诉我说，我在你这里可以拿到我想要的东西。”
　　“当然，当然，那位夫人给我打过电话了。”
　　洛布局长从抽屉里掏出一枚警徽与配枪，推到尼格玛面前：“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只希望你不要给我添麻烦。你知道吉姆·戈登已经够让我头疼的了，我可不想明天在电视里看到爱德华·尼格玛成为警界正义新星的新闻报道。”
　　“说实话我是真的很想找吉姆帮忙，只是听说他最近比较忙，大概抽不出时间。间”
　　尼格玛拿起警徽与配枪，熟练地摆弄了一下：“您不必太过于紧张，局长先生，或者反过来说，您应当庆幸这次是由我来解决这个问题。如果换成别人的话，那您说不定真要加班了……”
　　洛布局长惊疑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给我一个弹匣吗？”
　　“你还想要多少？想要大开杀戒吗？”
　　“别开玩笑了，局长先生，一个弹匣十几发子弹在哥谭够干什么的？”
　　“自己去后勤再领一些，反正人你也认识……把话说清楚，还有谁？要搞什么事？”
　　“放轻松点，局长先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就算是哥谭也不可能天天瓦斯爆炸的。”
　　“你这样说我心里更没底了啊！艹！每次都他妈是我擦屁股！”
　　………………
　　从警局里出来，尼格玛就看到赛琳娜倚靠在门口的警车上，手指上转着车钥匙。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车是哪儿来的？”
　　“车本来就停在这儿，我是看你有需要。而且学校的情报网本来就是由我负责的，尼格玛老师。”赛琳娜打开车门说道：“哈琳和莫妮卡都回来了，还是我劝她们去探望老板，不要跟来添乱的。如果你连我也赶走的话，那些喜欢脑补的家伙说不定会胡思乱想，以为你也要背叛我们呢！”
　　尼格玛无奈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有驾照吗？”
　　赛琳娜耸肩：“你知道我是从几岁开始撬车的吗？放心吧，老师，我偷过的车比你泡过的妞都多！”
　　你是变着法的讽刺老子母胎单身至今吗？
　　望着小喵一脸无辜的样子，尼格玛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冷哼一声坐到副驾驶座上：“那还等什么？走吧，不过你得想清楚，不会开车不要逞强，路上万一出事儿更耽误时间！”
　　赛琳娜握住方向盘，熟练地点火挂挡发动汽车：“我们去哪儿？”
　　尼格玛递给她一张小纸条：“知道这个地方吗？”
　　“东区？”
　　“对，我要去见一位大律师。”
　　“都这时候了你不会是还想要打官司吧？要给老板争取医疗补助么？”
　　尼格玛摇头道：“唐纳德·霍恩，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就是幕后主使。”

第321章巧遇
　　如果你有一条血统纯正的牧羊犬，相貌英俊，气质高雅。
　　而你每天都要带着他去跟你的朋友吹逼，向他们夸耀你的狗有多么正点，多么高贵。
　　你每天都要花俩小时给这只狗精心准备最新鲜的小鸡胸肉和牛里脊，给它梳毛扎小辫，给他准备最柔软的床垫和空调，每周都带他去参加上流人的茶会，让爱狗的夫人小姐们为它发出尖叫。
　　那么有一说一，这条狗绝对不应该为你半夜丢失的小羊羔负一点责任。
　　哪怕它是牧羊犬。
　　实际上除了看起来像是牧羊犬之外，这条狗从内到外跟你的羊都扯不上一毛钱的关系。
　　这条狗放在哥谭，就叫做法律。
　　每一个哥谭人都希望别人遵纪守法，而自己百无禁忌。
　　如果你要问他愿不愿意收养一个25岁的阿富汗男性难民，他肯定点头同意。
　　但如果你真有一个25岁的阿富汗男性难民，他立马转身就跑。
　　你不能说这是哥谭人劣根性，因为人类的伪善与自私并不分国际皮肤种族。
　　只是老哥谭人表现得更为明显，而且肆无忌惮，毫无道德压力。
　　你也不能说一位律师为被告辩护就是十恶不赦，因为这就是他本身的工作职责。
　　但确实有些律师，喜欢用法律来充当自己的挡箭牌，善于钻研法律条文的漏洞，为各种罪行寻找理由开脱。
　　这种律师叫做讼棍。
　　要说到哥谭的讼棍，霍恩大律师就是其中的翘楚人物。
　　只是从警局档案中了解到的只言片语，尼格玛就已经能够推断得出，这家伙就是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坏种，恶贯满盈罄竹难书，就算被枪毙十回都不为过。
　　但他的想法并不具有代表意义。
　　哥谭是个民主社会。
　　在大多数人看来，霍恩先生就是一位衣冠楚楚儒雅随和的上流绅士，作为法律界的代表，是哥谭为数不多的良心。
　　“你在下面等我电话联络，不要随便露头，这里可能会有其他人在暗中监视。”
　　刚刚抵达霍恩先生的宅邸，就看到门口的救护车，尼格玛便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劲，转过头对赛琳娜沉声吩咐道。
　　赛琳娜嚼着泡泡糖，随口说道：“不会是被杀人灭口了吧？”
　　“如果发生命案，停在楼下的就不是救护车而是警车了……不过正好，我们这辆就是警车。你把帽子压低一点，人家看到你这张娃娃脸会产生怀疑的。”
　　尼格玛深吸一口气走下车，整理好西装上的褶皱，将警徽藏在手心里，不动声色地走上前去。
　　他在救护车前稍等了两分钟，就看到躺在担架上戴着氧气面罩的霍恩先生被小心翼翼地抬下楼来。后面还跟着一名黑人女仆和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年轻人，神情惶恐中透着几分悲切。
　　“等一下，发生什么事了？”
　　尼格玛亮出警徽：“GCPD，你们谁能告诉我，唐纳德·霍恩先生这是怎么了？他身体不是一向不错的吗？”
　　戴眼镜的年轻人略显紧张地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警官先生，我也是刚刚被叫过来的。”
　　尼格玛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年轻人的外表：“你是唐纳德的家人？我记得他儿子年纪没这么大的……”
　　年轻人欲言又止，旁边体型壮硕的黑人女仆抹了一把眼泪，开口说道：“是霍恩先生让我打电话叫韦斯特先生过来的。”
　　“他还说了什么？”
　　“喔，我的上帝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女仆啜泣道：“当我进屋打扫的时候霍恩先生已经倒在地上了，手里还捏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韦斯特先生的姓名和联系方系式……等他赶过来的时候救护车也到了……”
　　“等等，是你叫的救护车吗？”
　　“不不，是霍恩先生自己叫的。”
　　尼格玛目光微微闪烁，回身一把拉住抬担架的医生：“是霍恩先生给你们打电话的吗？他这是什么情况？受伤了吗？”
　　他敏锐地注意到了霍恩先生手指甲里不太正常的血迹。
　　医生摇头道：“我不太清楚，警官先生，你得去我们医院查询通话记录。根据我的初步判断，这位患者表现出明显的中毒症状，但具体是哪一种药物或者其他东西，必须得等到医院做进一步化验才能判断出来。”
　　“没有明显外伤？”
　　“没有。”
　　“会有生命危险吗？”
　　“目前只是休克，不能排除其他风险。”
　　尼格玛点头道：“我明白了，给我一张名片，稍后我会去医院找你做一个笔录。另外不要给他洗手，注意到他手上的血迹了吗？如果不是他自己的，那这事儿就有点意思了……”
　　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他绷住了逐渐上翘的嘴角。
　　女仆都已经被吓傻了，站在门口只会瑟瑟发抖。而那个年轻人却已经平静下来，注视向他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惊讶与好奇。
　　“您是认为我……嗯，霍恩先生是被人谋杀的吗？”
　　“人还活着呢，那怎么能叫谋杀？只是职业习惯而已，不要在意。”尼格玛伸出手笑道：“爱德华·尼格玛，上次办案和霍恩先生有过一面之缘，今天刚巧路过这里，没想到他会出意外……”
　　“山德·韦斯特。”年轻人也伸出手与尼格玛握了一下：“你看我们现在是去医院还是……”
　　“先不着急，带我去看一下现场。”尼格玛收起警徽正色说道：“希望你们没有破坏现场，要不然我就得叫同事过来了。都这个点儿了，没有人愿意加班的。”
　　韦斯特迟疑道：“我刚到这儿，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对吧玛姬小姐？”
　　女仆点头道：“是的，我们都没敢挪动霍恩先生，也没碰他房间里的东西。”
　　尼格玛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盯着女仆问道：“霍恩夫人在家吗？”
　　女仆吃了一惊，慌慌张张地转头朝里面看了一眼：“夫人应该是不在的，要不然闹这么大动静早该出来了。也许是还没有回来？您需要我给她打个电话吗？”
　　尼格玛微笑道：“你第一时间就应该给她打电话的。”
作者的话
　　同人作品不能入选周年代表作，我要写一个大大的惨字，啊啊啊——！

第322章真相只有一个！
　　侦探这种职业之所以能够在哥谭盛行，甚至可以说是从古早时期就已经形成了一种文化传统。
　　比如过去的福尔摩斯先生，现在的江户川柯南同学……
　　主要原因是条子叔叔真的不会帮你解决问题。
　　这还是对于有钱的体面人来说的。
　　穷人？穷人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
　　也就是有钱的体面人才能请得起侦探，比如说追查情妇小三啊，又或者是调查凶杀案——例如霍恩先生这种情况，警局那边基本上可以判定为服毒自杀。要想查明事实真相，你就得雇佣私家侦探，又或者是有像爱德华·尼格玛这样的热心警官朋友过来帮忙。
　　按照传统的好莱坞剧情套路，如果是被坏人灭口，那百分百成功，不会遇到任何热心人，也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如果真有这种热心人，多半也要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
　　所以对于尼格玛先生伸出的援手，韦斯特既感激又有些惶恐，总而言之就是略显紧张，这是非常正常的反应。
　　回到霍恩先生的房间里，尼格玛动作熟练地戴上橡胶手套，左右扫视了一下房间里的陈设，指着地摊上的痕迹说道：“霍恩先生刚才是躺在这里对吧？”
　　“是的，先生！”女仆玛姬点头道：“夫人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不要着急，让我看看。”
　　尼格玛拿起地上的玻璃杯用鼻子嗅了嗅，嘴角流露出一丝了然的微笑。
　　看到他把杯子里残余的一滴酒液毫不犹豫地倒进嘴里，韦斯特眼皮微微一跳，急忙阻止道：“那个，尼格玛先生……”
　　“慕尼黑出产的麦芽威士忌，味道很正。”尼格玛拿出手帕擦拭了一下嘴角，放下杯子摆手说道：“就算你送到警察局去化验也没有什么结果的，现在局里那个法医连元素周期表都背不下来。”
　　他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酒瓶端详了一下，然后目光又扫过桌上的零碎物品。
　　“请把那张纸条拿给我看一下。”
　　玛姬将纸条递过来，尼格玛对着天花板的灯光看了看，又随手翻开桌上的文件扫了一眼：“笔迹不太对。”
　　“啊？那……您是什么意思？”
　　玛姬茫然无措地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韦斯特。
　　“别紧张，玛姬小姐，我只是说从笔迹上来看，和霍恩先生平时的签名有一点点的差别，有可能这是他在中毒之后写出来的字，当时他心情比较紧张，首先给自己叫了救护车，然后为了以防万一又写下这张纸条……恕我多嘴一问，韦斯特先生，你和霍恩先生是什么关系？是学生……还是父子？”
　　玛姬倒吸一口凉气，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韦斯特，而韦斯特却露出尴尬的表情：“确实……有一些关系，当然现在这种情况也没什么可遮掩的了。是的，我是他的私生子。”
　　玛姬尖叫一声：“天呐！原来你就是小少爷……喔不对，大少爷！”
　　“啊，这样就说得通了。”尼格玛点点头说道：“霍恩先生弥留之际，希望玛姬小姐能把你叫回来操办后事，你们之前完全不认识的吗？”
　　玛姬摇头道：“我是偶然间听霍恩先生提起过的，但是因为家里夫人的原因……霍恩先生严令我保守秘密，而对外也一直保密，可能除了我之外，就没有人知道少爷的存在了吧。”
　　韦斯特也叹气道：“我从小就没见过这位父亲，只是每年都能从他那里拿到一笔生活补贴，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跟他见面，没想到看起来就是最后一面了。”
　　“啊，那这就很奇怪了不是么？”尼格玛摇头道：“：霍恩先生当时肯定是发现自己已经中毒，但还没有失去行动能力，他给自己叫了救护车，又写了一封信把你这个从不露面的私生子都叫了回来，但却没有联系到自己的夫人？”
　　玛姬说道：“也许是夫人电话一直打不通的原因。”
　　“电话打不通么？”
　　尼格玛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又追问道：“霍恩先生和夫人平时的关系如何？”
　　玛姬想了想说道：“一直都很好……不过具体的我也不敢保证，毕竟我只是个小时工。最近这两天，夫人和先生不知道因为什么争吵了好几次，好像是因为少爷……”
　　她看了一眼韦斯特，小心翼翼地说道：“好像是因为小少爷一直没有回来……”
　　“我知道了，带我去其他房间看一看。”
　　尼格玛在玛姬的带领下打开一间又一间屋子，绝大多数时候只是扫一眼就出来，直到地下车库。还没等到玛姬开门，尼格玛就拦住她，用戴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拧开门把手。
　　“里面有血腥味。”
　　尼格玛推门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地上新鲜的血迹，这血迹一直延伸到停放在车库里的汽车后备箱，他走过去轻轻推开后备箱门，就看到了躺在里面的霍恩夫人。
　　玛姬尖叫一声跌倒在地。
　　尼格玛看了一眼插在霍恩夫人腹部的匕首，倒退回来，扶起玛姬说道：“报警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警察来处理。”
　　“那个……尼格玛先生……这究竟是……”同样受到不小惊吓的韦斯特磕磕巴巴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不是一目了然吗？霍恩先生和夫人因为孩子的问题发生了争吵，进而产生出怨恨。霍恩先生杀害了霍恩夫人，却没想到霍恩夫人也在他的酒里下了毒。”
　　尼格玛有些不耐烦地解释道：“如果是外人作案的话，一般不会选择往酒里下毒，因为很难判断霍恩先生会喝哪一种酒，直接一颗子弹比什么都省事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酒瓶和凶器上都可以找到他们夫妻的指纹。事实清晰，证据充分，合情合理，而且还无伤大雅。”
　　说到这里，他脸色一变，冷笑道：“按照哥谭警局的平均智商水平，理所应当会得出这样的答案。”
作者的话
　　兄弟们我活过来了！再也不拔牙了！欠两章，我慢慢补

第323章真相背后的真相
　　哥谭虽然有这样和那样的不尽如人意之处，但也不能完全一概而论。
　　真正懂得享受生活的人，要学会自己寻找乐子。
　　有一说一，在哥谭并不缺乏各种有益于身心健康且积极向上的娱乐活动。
　　但在这里却不包括解谜。
　　你当然可以认为是哥谭人民普遍智商水准不够，难以从这种高智商游戏中收获到愉悦体验。
　　也可以说这种玩意儿本来就是小众非主流，并不比码头工人比赛谁尿更远更有趣。
　　但仅以尼格玛个人的角度来说，他觉得目前市面上的这些解密游戏都太枯燥乏味了。
　　无论是收音机里的你问我答，还是报纸上的横纵格填字，又或者是数独、迷宫……
　　二十年前玩什么，二十年后还是这些，老套，无聊，毫无挑战性。
　　尼格玛非常喜欢挑战谜题，但是市面上这些猜谜游戏，早在他上大学之前就已经玩腻了，现在充其量只能作为解馋的饭后甜点，根本无法满足他内心深处的渴望。
　　后来他被电视剧里面貌似无所不能且情节曲折离奇的警察刑侦部门所吸引，毕业之后想尽一切办法进入了哥谭警局，结果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那种惊奇悬案，也没能获得自己想要的职位。
　　不是他不努力，而是那个连甲醇和乙醇都分不清楚的傻叉法医，是一个他妈的关系户。
　　当然往好里说，也可以理解为，这种只会登记填表的法医，恰好可以满足警局的需要。
　　没有人希望你从尸体里找到更多答案，那毫无疑问意味着熬夜加班，谁愿意熬夜加班呢？
　　你说受害者家属？受害者家属开不开心跟你有什么关系？让他们投诉去吧！
　　人和人果然是无法互相理解的。
　　虽然说现在，尼格玛已经找到了新的乐趣，比方说和学校里面这些死熊孩子斗智斗勇。这些小家伙聪明又凶悍，就像是一条条饥饿的小狼狗一样，只是缺乏知识的积累，再加上正确的引导，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
　　直到现在，他也搞不清楚埃米莉对自己的感情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小孩子的一时天真，又或者是小司姬装模作样在欺骗自己这个老处男的纯洁感情……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谜团，让尼格玛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放弃原来的兴趣爱好。
　　老子爱吃鱼子酱，凭什么就不能爱吃臭豆腐了？
　　这次出来，尼格玛原本只打算帮助蜘蛛小姐查出幕后真凶，毕竟要对得起老板发给自己的工资，未曾想却遇到了意外的惊喜。
　　完美的密室杀人案！
　　尼格玛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就连后槽牙都在兴奋地微微颤抖。
　　真相只有一个？
　　放屁！
　　“警方得出的结论”与“大家都能接受的答案”就是真相吗？
　　真正在GCPD工作过这么多年的尼格玛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那纯属放屁。
　　仅以他多年的刑侦经验来判断，这案子跟正站在自己身后这个充满可疑气息的私生子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根本不用找什么证据，只需要想想谁是最后的得利者就能明白。
　　但尼格玛还是希望能够找到一些证据，倒不是为了给霍恩先生伸张正义，只是出于自己的一点点好奇心，以及……涉及到更深层次的内幕。
　　从哪里开始呢？
　　先不要打草惊蛇。
　　看过两个案发现场，尼格玛就知道真正的凶手十分老练，基本没有留下任何证据……至少肯定没有那种被沉睡的大叔吓唬一下就跪地求饶不打自招的实质性证据。
　　假设说这里有第三个人的话，他是怎么安排这个现场的呢的？
　　霍恩先生和霍恩夫人因为孩子的问题产生争吵……如果这孩子还在的话，那他不可能叫自己的私生子过来。
　　尼格玛看了一眼惊慌的女仆玛姬，从刚才到现在她都没有要联系孩子的意思，说明知道孩子“不在家”，也“无法联系”。
　　不可能是寄宿学校或者寄托在别人家，那就是“被送走”或者“被绑架”的情况？
　　那么私生子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就可以解释的通了，如果他是凶手，那么在下手之前就已经得知了“兄弟”的情况，确定只有自己可以继承遗产。他首先处理掉霍恩夫人，然后再往霍恩先生的酒里面下毒，留下那张看起来略显违和但又不是解释不通的字条，再出门转一圈伪装成刚来的样子。
　　如果想要让这种假设成立的话，至少还需要满足三个必要因素……
　　第一，如何证明他就是霍恩先生的私生子？
　　第二，如何证明是霍恩夫人下毒谋杀了霍恩先生？
　　第三，如何洗清他自己的嫌疑？
　　前两点尼格玛还没有头绪，酒瓶上的指纹说明不了什么问题，这桩案子最大的违和之处就在于霍恩夫妇互相谋杀对方的时间略显冲突，你硬要说霍恩夫人早已经暗起杀心要谋害亲夫也不是不行，但也未免过于凑巧……要是没人追查，警局说不定真会这样出报告，但万一要是遇上杠精就不好办了，必须给霍恩夫人留下更稳妥的犯罪证据。
　　比如说，她是从哪里得到的毒药？
　　至于第三点，尼格玛已经想到了，韦斯特根本无需洗清嫌疑，因为霍恩先生尚未“死亡”。霍恩先生真死了，他才有嫌疑，现在看起来至少还有抢救回来的希望，这个时候谁会怀疑他的身份和动机呢？
　　妙啊……
　　尼格玛在心里默默地点了个赞，这一环扣一环设计得天衣无缝，至少对付哥谭警察是绰绰有余。就算是那位天字第一号杠精吉姆·戈登来到现场，也不可能从这层层叠叠的真相中理出头绪。
　　尼格玛还在皱眉思索，外面已经响起了警笛声。像霍恩夫妇所居住的这种奢华住宅高端街区，警察行动的效率堪称吾辈楷模。
　　“尼格玛先生？”
　　韦斯特走过来说道：“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我的意思是……玛姬小姐似乎有些惊吓过度了。”

第324章棋逢对手
　　如果你要问一个路人，GCPD里到底有没有电影里面那种正义警察，绝世神探？
　　路人可能会稍微犹豫一下，然后摇头。
　　如果你再加上一个条件——不考虑吉姆·戈登那个彪子呢？
　　那路人根本不用考虑，会果断摇头。
　　有一说一，虽然吉姆·戈登自己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些无足轻重的微小工作，甚至可以说是一事无成，但这也许只是因为他把目标定得太高了。事实上在哥谭人民心中，这位平头老哥已经算得上是响当当的那么一号人物了。
　　毕竟不是谁都能在指着市长鼻子骂傻逼，大战不死人杀手，单枪匹马硬肛法尔科内，被各路大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之后，还能安然无恙活到现在的。
　　能活到现在就证明他够强，够硬。而按照哥谭自古以来的传统，强者就值得敬畏与服从，无分善恶。
　　GCPD的条子叔叔们虽然已经不可救药，但其中真正的邪恶不法之徒终究还是极少数，真正喜欢作奸犯科践踏法律的那种屌人，根本就不会来做警察，人家在街面上就能混得开，既不差你这点工资，也不差你这点枪支弹药。你要让他们自己主动站出来承担责任那是痴心妄想，但只要有吉姆·戈登这种英雄豪杰一直占据强势，他们就会自然而然地靠拢过去，嘴上说着不要，身体根本不会反抗。只要假以时日耐心调教，发挥出真正的警局战力根本不算什么问题。
　　你不能拿上班第一天就单挑全城丧尸还有心情跟间谍小姐啵嘴的那种警察跟他们相比较，至少穿上防弹衣拿起武器跟着戈登发起冲锋火力掩护这种事还是能做到的。
　　所以说人家传统文化里面的英雄主义情节并不是不合理，存在既有意义。
　　只是戈登还年轻，还相信自己，相信自由，不爱带猪队友一起玩，只追求上分，从没有体会过五人开黑连坐的乐趣。
　　……………………
　　话说回来，刨除掉这个二愣子，GCPD里还有没有第二个稀有精英，红名小BOSS？
　　答案是没有。
　　韦斯特，不，杰罗麦虽然没有什么实际证据，但他可以肯定，眼前这个叫做爱德华·尼格玛的家伙绝对不是什么正经条子。
　　哪有警察会这么认真查案的？
　　你真要有这种本事，早就应该像吉姆·戈登那样出名了。
　　还说什么偶然路过？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一个死条子没事儿路过富人区？你来干什么？
　　还跟霍恩先生有过一面之缘？真是个笑话，人家霍恩先生什么身份，你以为是那种专门给古惑仔做保释的三流小律师吗？人家经手的哪一件案子，需要跟你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警察打交道？
　　既然不是警察……来得这么快，又对霍恩先生的家计事情这么上心……
　　难不成是猫头鹰法庭派过来的爪牙走狗？
　　得益于凯尔文先生无微不至的配合，杰罗麦从他口中套出了不少有关于猫头鹰法庭的情报，其中就包括“外勤”这方面的一些细节——如果遇到一些意外和麻烦，法庭首先会派出“代理人”而不是利爪杀手来处理问题。毕竟就算是三流的编剧也不可能让反派上来把人都砍了，连念台词的龙套都没了你怎么往下发展剧情？
　　一般情况下这种“代理人”会提前给自己安排好一个权威比较重，值得信任或者敬畏的身份。比方说律师或者警察，又或者更高级一点的FBI，CIA，或者连名字都不能提的有关部门，具体身份不重要，主要是看能不能镇得住场子。子如果能镇得住那就一切OK，搞定之后各回各家，大家当做无事发生。如果镇不住，那就得放下两句狠话，比如说猫头鹰的眼睛紧盯着你……然后当天晚上利爪战士就真的会来敲门。
　　眼前这个叫做尼格玛的家伙，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代理人”。
　　要不然他吃饱了撑的查这么细干什么？
　　不过这也正中杰罗麦的下怀，他之所以还要顶着嫌疑回到作案现场，就是为了等待这位嫌疑人的出现。
　　然后找机会通过他进入法庭！
　　看到尼格玛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杰罗麦咳嗽一声走近问道：“尼格玛先生，你是觉得还有什么问题吗？”
　　尼格玛微笑道：“目前看来没什么问题了，只是觉得有些凑巧……不过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的同事们吧。我一会儿去医院看看霍恩先生的情况，如果他能醒过来的话那就最好。”
　　他肯定醒不过来了……
　　杰罗麦犹犹豫豫地小声说道：“那个，尼格玛先生，其实……我现在还有点懵。他……他只是让人打电话叫我过来，也不知道要让我做什么，你看我现在……”
　　不，你这就是明知故问了，韦斯特先生。
　　尼格玛笑而不语。
　　杰罗麦注意到他脸上微妙的笑意，连忙摇头道：“我觉得不太可能是让我继承遗产，毕竟我只是他的……那个私生子……平时也不怎么见面，除了血缘关系之外根本没有什么感情。他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
　　那他是让你来披麻戴孝，摔盆哭丧的呗？
　　尼格玛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说道：“那我们再回他的房间看一看吧，也许遗漏了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这时候第一批赶来的巡警已经封锁了现场，第二批从局里赶来的警察还在路上，尼格玛平时在局里没有什么存在感，但至少跟大部分人都混得脸熟，再加上他把警徽不着痕迹地戴在外套上面，也没有不开眼的二货上来找事儿。
　　回到霍恩先生的房间，尼格玛左右看了看，随即将目光锁定在墙壁的挂画上面。
　　歪了几公分，不是特别明显，但也不至于让人完全无法察觉。
　　做得好啊，韦斯特先生。
　　尼格玛在心里赞叹着，表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地走上前去，摘下后现代抽疯主义的泼墨油画，露出隐藏在后面的保险箱。
　　保险箱半掩着门，没有锁。
作者的话
　　晚上争取补一章

第325章心有灵犀
　　有钱人家的保险柜里自然不可能装钱。
　　钱在你眼里是钱，在人家眼里就是个数。
　　一般来说像是墙壁保险柜这种玩意儿里面多半都存放着更有价值的文件，比如说不记名债券啊，房产证明啊，不可告人的账本和日记啊。平时不用的就直接放到银行里去了，只有随时能用到的才会放在身边。就算有之前的东西顶多也就是两沓现钞，一点点金银珠宝，两块名表也就这样了。
　　保险柜，保险柜，自然是为了保险。
　　和过去中国南方大户人家往少爷外套里缝金叶子，又或者东北大哥戴的大金链子是一个道理。
　　按照古代人俗称这就叫做“细软”。
　　一般情况下来说不会有遗嘱。
　　遗嘱通常都保存在律师那边，人家有专门的收纳空间。
　　不过霍恩先生本人就是律师，放自己手里似乎也不是完全说不通的事情。
　　保险柜里是一份新鲜出炉的遗嘱，虽然纸张进行了一定的做旧，但尼格玛还能从纸面上的文字中闻到一股子新鲜墨水的味道。
　　遗嘱的内容自然不必详细描述，简单来说就是如果霍恩先生去世或者发生意外，他的全部财产都将交给自己的私生子山德·韦斯特来继承。
　　遗嘱上有霍恩先生本人的亲笔签名与印章。
　　虽然从法律程序上来说不太合理，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没有人刻意抬杠，随便花点钱就可以把手续补全。
　　在霍恩夫人遇害，小少爷失踪的情况下，就连抬杠的人都没有了。
　　除此之外还有两张发黄的照片，一张是一家三口人的全家福，另外一张是韦斯特年轻时候的照片，做的非常逼真，就算是以尼格玛的敏锐视觉，不动用显微镜也瞧不出什么端倪。
　　最后就是一个略显破旧的日记本。
　　你说正经人谁写日记呢？
　　这个日记本倒是能看得出来不是做旧的，应该是霍恩先生真正的遗物。
　　对不起，人还没死。
　　但也无所谓了……
　　尼格玛拿起来随便翻了翻，就看到上面记载的一串串日期与人名，还有各种数字与缩写词语。精通破译各种密码的他只用了不到三秒钟就读懂了其中一条信息的内容。
　　崔斯特给茱莉亚一百万想要救回自己的妈妈，但茱莉亚没答应，两人结下私仇。
　　下面还有一条特殊标注“玛利亚养老院”。
　　就算不知道内情也能看得出来，这很显然不应该是一个体面的大律师应该掌握的情报。
　　那么消息的来源就很耐人寻味了。
　　不过无所谓，尼格玛又不是真警察，他看了几眼就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了，只是在心里默默思考，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或者说，怎样做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揭穿韦斯特的真面目？有这个必要吗？
　　想要考一百分就得通宵熬夜复习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被逼到这份儿上的同学，考虑挂不挂科就行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必须要从一开始就努力学习吗？那也不一定，按照哥谭的风土民情，你头天半夜里脱光衣裳去给老师暖床，说不定比你坚持每天好好学习的成功率都更大一点。
　　霍恩先生的人生已经结束了，尼格玛的阶段性目标已经完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是看在自己学生的份儿上——那些熊孩子想必是不会满意的。
　　至于韦斯特先生是不是那位背后设计陷害蜘蛛小姐的黑手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看起来很急切地希望能够子承父液加入猫头鹰法庭，你说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呢？
　　嗯，是踩着父亲的血液继承继父亲的遗产，没毛病。
　　法庭里的某些成员也许会认为自己冤枉，但以蜘蛛会的角度看来，都他妈是一丘之貉。
　　既然韦斯特先生有这个需求，尼格玛为什么不满足他呢？把他送进去祸害那些故作神秘的老爷夫人，岂不美哉？
　　想明白这个逻辑，看着韦斯特先生一副欲言又止欲拒还休的扭捏姿态，尼格玛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他要顺着对方的剧本，陪他演下去。
　　“这个笔记本……韦斯特，你相信我吗？”尼格玛合上笔记本，看着韦斯特正色说道。
　　杰罗麦耸肩道：“当然，我为什么不相信你呢？警官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说呢……里面有一些东西，可能不适合让你接触，最好也不要让我的同事看到，你等我先打个电话。”
　　尼格玛拿出手机，带着笔记本走到旁边卧室里，对着韦斯特比出一个嘘声的手势。
　　杰罗麦像是乖巧的孩子一样用力点头。
　　电话很快接通，对面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冷漠声音：“爱德华·尼格玛先生，有什么进展吗？”
　　看来是门罗夫人拿走了女儿的电话。
　　尼格玛微笑道：“是的，夫人，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什么？”
　　“霍恩先生涉嫌杀害自己的妻子，同时自己也中毒正在被送往医院抢救，我估计清醒过来的希望不大。”
　　“这是哪门子的好消息？”
　　“当然是好消息，因为无论是表面上还是背地里，他们家这摊子烂事儿都和我们，我的意思是我和您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在我到他家之前他就已经出事儿了。”
　　“嗯……那么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他提前立下了遗嘱，把自己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自己的私生子。”
　　“那算什么坏消息？”
　　“当然是坏消息，因为同时留下来的还有霍恩先生的私人日记，里面写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粗看起来和他自己本人的律师生涯似乎没有什么联系。”
　　电话对面陷入了沉默。
　　十秒钟后，门罗夫人冷声说道：“把日记拿回来，不要让别人看到，你也不许看，私生子的问题我们会处理。”
　　就这？
　　尼格玛在心中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表面上却保持着从容的语气说道：“我个人对于日记上的东西并没有兴趣，不过想必夫人您也不会轻易相信。为我们双方的生命安全与身体健康考虑，我有一个更好的提议。”
　　“……说说看。”
　　“韦斯特先生，也就是我跟您刚才提到的那位，他可以作证我没有偷看日记本里的内容。如果他能继承霍恩先生全部的遗产，包括法庭的席位……那就是你们的人了，让你们的人为我担保，这样对双方都好。”
作者的话
　　补更！还欠一章！

第326章格温在吃桃子
　　格温在吃桃子。
　　字面意义上的桃子，因为看到鸠摩智大师承装不明可疑液体的黄桃罐头瓶子，回想起来中国人似乎确实有依靠黄桃罐头治疗疾病的古老传说，眼泪就不由自主地从嘴角流下，一念至此，便迫不及待地下单到唐人街订购了两箱。
　　哥谭人也不是不吃黄桃罐头，不过多半是切碎了放麦片酸奶里或者做沙拉，那哪能有抱着罐子吃爽快呢？
　　尤其是生病的时候吃点这种凉凉甜甜又富含营养的东西确实有益于身心健康。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能产生吃桃的心思，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大师带来的神奇中药确实很有效果。
　　肯定不是十三香的功劳。
　　至于另一样，格温刚看到那玩意儿的时候还以为是风油精，差点被吓死。
　　你拿一罐风油精倒我身上，是想给我治病还是想送我走人啊？
　　后来发现没那么冲的味道，只有一股子淡淡的香气。
　　花露水也不行啊！
　　女孩子的身体这么娇嫩！
　　当然后来大师解释说，这是隐藏在喜马拉雅雪山之中的拉萨路圣泉，真正的圣泉拥有如同当年耶稣复活拉萨路那样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只有尊贵的恶魔之首才有掌控和使用的权力，像他这样位高权重的大干部最多也就只能获得稀释之后的泉水，虽然不能复活死人，但对于疗伤也同样能够起到奇效。
　　至于为什么一个忍者杀手组织里的西洋和尚会从喜马拉雅山上拿到被恶魔掌控的耶稣复活泉水来拯救变异蜘蛛人，这不重要。
　　就连一群印度人开着台湾从日本租来的美国人控股的挂着巴拿马国旗的货轮堵了埃及的运河，使来中东威胁伊朗的美国航母无法通过这种让吃瓜群众目瞪口呆的的大乐子都能在现实中发生，你为什么还要跟小说里的故事设定较真抬杠呢？
　　听完大师的解释，格温想了想，转头对伍珊使了一个眼色。
　　伍珊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
　　当然抛开大鸟转转转的某位VIP顾客不谈，人家大师的情，格温是要领的。
　　哥谭也是个人情社会。
　　总有那种自己没什么情商搞不好人脉关系的屌丝，最喜欢把一切问题都甩锅到人情冷暖上面，也更愿意相信外国人素质高有礼貌，绝对不讲什么人情，什么关系，只要凭借自己努力就能像比尔盖子同学那样一步登天。且不说盖子同学什么家世，对于这种人来说最可悲的地方就在于，他愿意相信的那一切，都只是为了说服自己不努力的借口。
　　很多人都以为哥谭是个冷漠无情的地方，这是种错觉。
　　企鹅欠戈登的那条命，到现在都还没有还清呢。
　　虽然明知道老和尚不怀好意，但人家也没藏着掖着，目的很明确，就是想拉你入伙，而且也很懂人情世故，平时尽量减少存在感不在你眼前出现，关键时刻雪中送炭。
　　作为一个人，你说你能好意思像电影里面那种傻叉主角一样吃完饭砸锅么？
　　但凡像个人一样老老实实吃饭不要胡思乱想瞎几把折腾，等十五分钟明叔就把江山传给你了。
　　格温是领情的，那布鲁斯就更不用说了，他一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前不久才失去双亲，哪能再一次失去亲人，无论是老管家还是格温伍珊，谁出事儿他都无法接受。大师这礼物送得恰到好处，直接就让小少爷感激涕零。
　　也就是他没什么经验，没从大师的话语中听出“复活”这个词语的深意，要不然这会儿估计都要想起自己的父母来了。
　　当然有一说一，一般人听见这种话都不会想那么深，都会下意识地以为是吹逼成分居多。
　　也就是格温经验丰富，对于美国美编剧的节操了解甚深，而且在哥谭也亲眼见过活死人，所以第一时间察觉到问题。
　　不过就算是真有此事，估计条件也很苛刻。以大师之前表现出来的态度来看，但凡是能拉拢韦恩一伙加入的手段，他不可能不用，之所以没有当着小少爷的面主动提出来，可能背后确实存在某些困难。
　　他要是真能办到而且没有什么隐患——也不知道谁规定的，反正起死回生的代价在哥谭这边特别严重，反倒是东方不怎么讲究，你要是阳寿未尽，阎王爷还得派人送你回来，或者直接就修仙成魔了。
　　哥谭这边不行，死后灵魂要么上天堂要么下地狱，都是单程票，复活是上帝的权威，你没复活说明你信仰不诚，可你要真的信仰虔诚了那你还复活个屁，去天堂享福不好么？
　　这很合理。
　　所以这边的红线就是不能复活，不能堕胎，一定要复活或者堕胎的话，那就必须没有好结果。
　　要不然人家信徒是会投诉的。
　　这非常合理。
　　至于眼前这位出身于大雪山的鸠摩智大师，格温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混那一边的，领的是什么编制工资。虽然取名叫拉萨路复活水，实际上是什么玩意儿那可不好说。
　　不过事实证明格温和大师都想多了，小少爷看到格温醒来非常激动，压根就没往那方面去想。
　　晚上格温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感觉自己浑身血脉通畅，正坐在床上抱着桃罐头看电视，伍珊推门进来坐到她身边，自己拿起一瓶没开封的黄桃罐头，用手指甲轻轻一拨，盖子就飞了出去，然后端起来咕嘟咕嘟就是一顿猛喝。
　　格温忍不住叹息道：“没你这么吃的，人家正经的中国人，都是开罐只喝一口汤汁，然后只吃桃不喝汤，那叫一个地道。”
　　伍珊翻了个白眼：“神经病，桃留给你吃，不愿意么？”
　　“OK！”
　　格温一口嘬掉半只桃子，低声问道：“如何？”
　　伍珊冷哼道：“老板向我保证没问题。”
　　“他保证你就信？这里可是哥谭！”
　　“因为少爷留下的支票还没用完，而且你不是当初让老板给他介绍泰国医生了么？”
　　“啊?”格温目瞪口呆，她早把这活儿给忘了。
　　伍珊幽幽地看着格温说道：“刚刚怀上，现在正安胎呢。”

第327章男人的承诺
　　早上四点半从床上饿醒是比被闹钟叫醒更痛苦的事情。
　　普通人可能不会有这种经历，但格温的食量不能用常理来计算，她自己新陈代谢就很快，还要多养一张共生体的嘴。尽管所天晚上已经吃了好几罐黄桃罐头，早上起来肚子里还是叽里咕噜地叫唤。
　　一般情况下超级英雄是没有这种食量的，多数人都自带金手指系统老爷爷外挂……按照这边的说法就是某某能量，比如说光合作用啊，照一照太阳就可以充能。又或者是有天赐神力，可以无限透支随意挥霍。再不然就是什么黑科技反应堆，什么宇宙射线，什么超级士兵血清……
　　总而言之一句话，美少女不会窜稀拉屎，大英雄不食人间烟火。
　　这就跟很久以前联邦政府宣传自己为了某男子一泡尿抽干整座水库，只为保证居民饮水清洁。又或者为了拯救电线杆上的小猫让全市断电，体现出无微不至的人文主义关怀……
　　真有人信，你不信也不要跟人家抬杠较真。
　　蜘蛛系的英雄多半都是大胃王，没办法，屌丝靠变异啊。使用合成蛛丝的多半都缺钱，直接从手腕喷射蛛丝的……你说你要再不吃点饭，那靠啥荡秋千啊？静脉血管么？
　　当你不想吃饭的时候，黄桃罐头堪称开胃消食的不二良药。可要真是饥肠辘辘的状态，这种东西反而满足不了胃口。
　　人类在饥饿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寻找脂肪。
　　格温记得冰箱里似乎还有火腿——不是切片火腿，考虑到家里人的食量，老管家平时都是整根进货，一根五斤的那种圆滚滚的大火腿。那就叫火腿，不叫火腿肠，比较咸不适合空口吃，最好还是切片夹在面包里。但如果饿急了的时候抱起来啃一口，那又是另外的一番滋味。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在厨房居然看到了小少爷。
　　布鲁斯正守在灶台边，炉具上烧着瓦罐，满厨房异香扑鼻，闻起来似乎是人参炖老母鸡的味道。
　　格温惊讶道：“你不会一宿没睡吧？”
　　布鲁斯将合上书抬起头来，掀开披在自己身上的毯子，没好气地说道：“我的家庭教师差点被人炸得粉身碎骨，又被差点剁成肉馅，眼看着瞳孔放大四肢冰冷人话都说不利索了还死活不肯去医院，你觉得我还有心情睡觉？我睡个屁的觉！”
　　“所以就半夜躲在厨房给我炖鸡汤喝么？你从哪儿学到这本事的？”
　　“明美教给我的，说熬汤的时间越久就越滋补，据说中国人一锅老汤都要熬一百年……”
　　“那是酱牛肉卤猪蹄用的！你们对中国人到底有什么奇怪的误解？”
　　布鲁斯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所以……不应该每隔两小时往里面添水么？”
　　“居然还知道添水么？差点真让你熬成鸡精……”格温捂脸叹气道：“好吧，布鲁斯，这份情谊我心领了，赶紧回去睡觉吧，一会儿太阳都要升起来了，你明天……今天不是还要上学吗？”
　　布鲁斯耸耸肩，笑道：“其实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原本我想一直陪在你身边照顾你的，但伍珊说那不是个好主意，听起来挺尴尬的。”
　　格温想了想，点头道：“是有点，毕竟我又不是真的身患绝症不久于人世。”
　　“我知道你不害怕，但我真的很害怕。”
　　布鲁斯突然说道。
　　格温眨眨眼睛，欲言又止。
　　“是的，与其说是我想陪在你身边，实际上是我真的很害怕你就这样离我而去。”
　　似乎是早就已经憋了一肚子的话，趁着三更半夜四下无人的时候，布鲁斯鼓起勇气直视着格温，将自己的情绪倾泻而出。出
　　“我知道你很强大，各个方面各种意义上的强大，就算是那天那个变态色魔带着人杀过来，我也没有害怕，因为我知道你已经做好了预案，是你教给我知己知彼就会百战百胜的道理，但是这次不一样，你不知道你的敌人是谁，直接踩进了人家的圈套，差一点就把自己的性命送掉。而你现在之所以还能活着不是因为人家大发善心，只是对你真正的实力估计不足罢了。这一次他们能炸三层大楼，下次他们说不定就能炸一整栋楼……”
　　布鲁斯咬了咬牙：“我知道这都不是你的错，可我真的无法接受……我是说，无论是你，还是阿尔弗雷德……只要一想到你们出事我就心如刀绞，一闭上眼睛就是我父母的面孔和那条该死的小巷……”
　　格温笑了笑，抬手搂住布鲁斯的肩膀：“想哭就哭出来吧，我可以借肩膀给你。”
　　“我不想哭！”
　　虽然这样说，但布鲁斯还是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
　　“男子汉要坚强一点。”
　　“我本来就很坚强！”
　　“我知道，但还需要再坚强一点，一点点。”
　　格温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微弱的距离：“比如说，换做我要是个男孩子，这个时候就算心里再怎么害怕，也不会表现出来，我会向她保证，绝不让她受到第二次伤害。”
　　“可我保证不了……”
　　“你可以的。”
　　布鲁斯犹豫了一下，站直身体深吸一口气，直视着格温正色说道：“我向你保证，那个人不会再伤害到你了。”
　　“很好！”格温竖起大拇指夸赞道：“这样看起来就帅气多了，男人就是要有担当。好了不用害羞，现在放过那只老母鸡，回去睡觉吧，放下所有的顾虑睡一个好觉。”
　　布鲁斯点点头，抱住格温轻声说道：“谢谢你，格温，晚安。”
　　“不客气，早安，布鲁斯。”
　　………………
　　小孩子就是好糊弄。
　　送走布鲁斯，格温立刻从冰箱里掏出火腿切下手臂粗的一块，倒出鸡汤配着冷火腿一阵狼吞虎咽。
　　对于无论怎么吃都吃不胖的女人来说，最大的梦想当然就是胡吃海塞。
　　至于男人？
　　呵。
　　布鲁斯·韦恩，老娘也就是看在你这张脸和家产的份上。

第328章来访之客
　　早上凯恩家族的南茜带着两只红毛萝莉来串门，很认真地询问格温身体是否无恙，并且强烈推荐了自己认为靠谱的私立医院。
　　考虑到大家目前还站在同一阵线，血缘关系再加上共同的利益，格温也就没有去怀疑她的真诚。
　　医院是不可能去的，做屌丝变异类的超级英雄就要有宁进焚化炉，不进手术室的觉悟。
　　有多少英雄就是因为自己受了点小伤住院，一针麻药注射下去直接失去抵抗力，变成人家的实验小白鼠。就算自己时刻保持警惕不忘初心，那也保不住有心人刻意偷取血液，回头搞出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有的时候打着打着就变成一家人，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这就是很多英雄所要面对的生活窘境。今天你把你媳妇变异了，明天你把你基友变异了，后天反派也变异了，大后天大反派杀了你妈，然后你又发现你就是反派，反派是你，你又是谁……反正老板才不在乎什么合理性，他只需要维持销量增长的噱头。
　　格温指的是那位绿色的巨人，一家子红黄蓝绿五颜六色又搞出什么巨人空间，意识不灭随时起死回生，超越时间空间……
　　不要过度联想。
　　因为上次被绑架的原因，两只红毛萝莉每周都会固定时间来韦恩庄园和布鲁斯一起向伍珊学习武术。伊莎贝拉的天赋素质略逊一筹，凯特的进步却非常迅速，现在可以说是已经制霸小学全年级了。
　　当然，这是相对于同龄人而言，不能和布鲁斯相比，无论是意志，还是天赋，布鲁斯都表现出了远超出常人的一面。虽然没有什么表现机会，但据伍珊私下里评价，现在训练的时候她至少要拿出三分的本事才能压得住场面。一个是从小习武心无外物经历过生死搏杀的武道强者，一个是从小无忧无虑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温室花朵，短短几个月就能训练到这种程度，确实能说明布鲁斯天赋异禀。
　　不过讲道理，无论伍珊还是格温都没指望小少爷真能修炼成什么绝世强者，强身健体防防身也就可以了，难不成你还真指望一个堂堂哥谭顶级豪门纨绔子弟富二代，戴上头套跑到黑暗深邃的小巷子里跟犯罪分子摔跤击剑么？
　　别开玩笑了。
　　不过凯特倒是立下了远大志向，希望以后长大了能做一名行侠仗义惩奸除恶的大英雄。
　　这话从一个美利坚军人世家的孩子嘴里说出来似乎有些荒谬可笑，可要换成普通的哥谭人，还真未必能说得出口。
　　南茜目光闪烁，欲言又止，似乎带着一些说不出口的小心思。
　　凯特却是情真意切，上上下下把格温全身摸了个遍，确认她真的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
　　“告诉我是谁！”
　　她是真的感同身受。
　　哥谭人一般性格自私……人家称其为自主，对于别人的喜怒哀乐漠不关心，只要自己开心就好，哪怕是假面舞会上有人当场倒地口吐白沫，大家也是接着奏乐接着舞。但这事儿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不那么令人开心了。
　　你说你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让麻匪给劫了！
　　正是因为有过这样的经历，凯特才能将心比心，对于格温受伤产生担忧与愤怒，对于这个社会的黑暗表示出愤慨。
　　但也就是发发脾气而已，她年纪还是太小了。
　　“放心吧，我自己可以解决的，他也就是占了先手的优势而已。”
　　格温拍拍凯特的脑袋安慰道：“只要我准备充分，就没有人能伤害到我。”
　　“你准备的并不充分。”
　　凯特等着大眼睛认真地说道：“我都听说了，足足爆足破了三层楼的炸药，这种东西又不会凭空出现在哥谭，可你和我表哥对此却一无所知！”
　　不愧是军人世家的女儿，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子上面。
　　格温原本是没往这方面想，却被她点醒了。
　　炸药这种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啊。
　　你说两斤三斤的没有问题，通常也就是拆个门，杀个人，但要是定向爆破楼顶三层，或者说是专门为她准备这么一个陷阱，对方明显是已经尽可能地高估了她的抗冲击能力，别说是人，那当量就算是坦克也炸碎了。
　　只是没有考虑到共生体战衣的因素而已。
　　格温一开始没考虑这方面，是下意识地将猫头鹰法庭当作了炸药的提供者。
　　毕竟这事儿对别人来说不太好办，但法庭要想搞来一些炸药就没那么麻烦了。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法庭那边真正准备的底牌就是那队利爪杀手，从理论上来说是不可能先炸楼的，那栋大厦还蛮有名，能卖钱的东西为什么要这样浪费剩余价值？现在就算说成是瓦斯爆炸也没办法再用了，修复起来不知道要多少年花多少钱。这样赔本的买卖，看起来并不是法庭的作风。
　　你可以在智商上鄙视法庭里那群肉食者，但不能质疑他们自己的专业领域。
　　换句话说……那批炸药更有可能是幕后主使提前安置在楼里的，而且在分量上也没有对法庭说实话，否则法庭根本不可能让自己家的杀手靠那么近，炸了三层，他们埋伏在第四层，趁着格温没恢复过来一拥而上……你说万一要是炸药多了一些，把藏在楼下的利爪杀手也埋进去，那场面得多尴尬？
　　换句话说，那家伙不仅能搞到炸药，而且还精通建筑设计学。
　　这就不是黑帮能整的活儿了。
　　想到这里，格温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调查方向，但在明面上她还是装作不动声色的样子，鼓励凯特要坚持信念。
　　人总要有梦想的，无论多离谱，没有梦想的人生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就算最后实现不了，锻炼锻炼身体也没有坏处，总比跟着同龄人接触高年级非主流文化，学习开趴酗酒飞叶子要强吧？
　　南茜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来到格温面前小声问道：“你确定自己的身体真的没有大碍吗？我有一个朋友……有自己的实验室，非常私密，也很可靠，需不需要到他哪里给你彻底检查一下身体？”

第329章返校
　　我连医院都不想去，你还想让我进实验室？
　　从南茜脸上的表情能看得出来她是没有什么坏心，但也知道这背后多少会有一些猫腻，所以语气里也带上了几分心虚。
　　去是肯定不能去的，但对于站在凯恩家族身后的某些利益群体，却不能没有一个交代。
　　哥谭虽然不是紧身衣变态满天飞的高武世界，但超级士兵却不罕见，凯恩家族自己做私活，都能找到斯莱德那种强者。无论是猫头鹰法庭的利爪杀手，还是刺客联盟的拉萨路圣泉，都带有一定的神秘度。在哥谭就能见到这些东西，放眼全世界想必是不在少数。以格温过去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实力水平，还不足以引起国家顶层势力比方说白宫五角大楼又或者兰利的另眼相看。
　　有兴趣，但是没必要。
　　两万公里之外某国家的反对派领导人的身体健康状态，比自己家大都市里杀人放火抢银行的超级罪犯更加重要。
　　地球对面人工劳动生产出来的番茄与棉花，比自己家西海岸抓到的辐射变异五头鲨更加重要。
　　虽然没有一个记者愿意这样报道，没有一个编剧愿意这样写稿，但事实如此，现实如此。
　　但如果有人故意从中作梗那又另作别论。
　　比如说把幽灵蜘蛛的战力渲染得更加夸张，既然能抗下C4炸药安然无恙，那么想必肉身硬抗核弹也不是问题？
　　关键就是要看有没有人这么嘴欠。
　　婉拒了南茜的邀请之后，格温又从话语之中透漏出了一丝丝的合作意向，这时候不能显得太过高傲，也不能太过于殷勤，否则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有的时候就算是你考虑到方方面面，麻烦照样也会找上门来。
　　比如说这次。
　　当编剧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如何推进剧情开始卡文的时候，就容易搞出这种机械降神强行突脸的戏码，差点让格温以为自己遭遇了剧情杀。
　　学校这边损失惨重。
　　不只是人员伤亡的问题，更严重的是蜘蛛会的威信受到了挑战。
　　也许在普通人看来，幽灵蜘蛛能够及时救回其他学生，这正好能够说明她的实力不容小觑。
　　但是老哥谭人的脑回路异于常人，尤其是磕粉飞叶子外加酗酒轮番轰炸过的脑子，你绝对不能用碳基生物的思维逻辑去尝试理解他们的想法。
　　评分9.0就是百里挑一的神作，评分8.9就是擦屁股都嫌硬的垃圾。
　　几十年后的网络时代，人们会将这种低素质网友称为二极管杠精。
　　确实在某些哥谭底层的帮派团体看来，这个世界上只有黑白两极，那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狗。甭管你有多少困难多少隐患，只要你一直保持胜利的姿态，他们就会对你产生敬畏与崇拜。只要你输了一次，跟老婆吵架被挠花脸，在它们看来就是你衰落的开始，不败金身被破，从此由盛转衰，这个时候作为合格的韭菜当然要趁机抄底……不对，应该是浑水摸鱼。
　　总有些不开眼的混蛋愿意以身试法。
　　你也不好说他们智力有问题，正相反人家这是在哥谭底层摸爬滚打多年培养出来的生存智慧，俗称有枣没枣打三杆子。你看武侠小说里面不也经常有主角坠崖捡到绝世武功的段子么？那我看到悬崖就尝试着跳一跳又有什么问题呢？总比买彩票中奖的几率会高一点吧？
　　格温是穿便装来的学校，在局势尚不明朗的情况下，她暂时不打算以幽灵蜘蛛的身份行动。
　　学校里早就已经人去楼空，门上挂着大锁，就连保安室里室也空空荡荡，看起来格外的荒凉。
　　不过这都是假象，学校周围这几栋废弃建筑也早就变成了校产，格温能够感受到很多视线的关注，不仅隐藏在制高点上的枪手，还有一直坚守在教学楼平台上的野生利爪。
　　劳顿收起武器抓住旁边的速降绳，从楼顶直接荡了下来，他身上还穿着绘有蜘蛛图腾的黑色战衣，戴上面具看起来颇有几分杀气与威严。
　　落地之后他抬起手做了几个隐秘的手势，旁边几栋楼里面正准备出来的学生又退了回去。
　　“你们这是在埋伏谁呢？”
　　看到他独自一人走过来，格温忍不住问道。
　　“谁来就干谁。老板你恢复的怎么样了？”
　　劳顿上下打量了格温一番，点头道：“看起来气色还不错，有几个被救回来的王八蛋说你快不行了，我回去就收拾他们。”
　　“那也不至于，当时确实看起来比较糟糕。”格温摇头道：“学校这边还好吗？”
　　劳顿深深地看了格温一眼，认真地说道：“只要你没事，学校当然不会有事。尼格玛先生和赛琳娜正在外面帮你调查真相，据赛琳娜说已经有些眉目了。”
　　格温点点头，又问道：“那几个遇害的学生……”
　　“尸体我已经让人领回来，送到农场那边去安葬了。”
　　格温欲言又止。
　　“老板，你不会是想对我们说抱歉吧？”
　　“诶？”
　　“当初你不是说过，既然自愿站出来做守夜人，就要有承担风险的觉悟。哥谭就是龙潭虎穴，危险随时都有可能降临，谁都可能会死，而你未必能保护每一个人，我们只能自己保护自己。”
　　劳顿冷着脸说道：“所以不要在脸上露出那副软弱的表情，你给了我们家和武器，还有自由与尊严，不欠我们任何东西，也不需要对谁说抱歉。鲍比他们不会怪你的，我们也不会。现在告诉我，老板，需要淦谁？我和守夜的兄弟们已经准备好了。”
　　“不是……”
　　格温捂脸道：“别搞这么煽情，我是想问，学校关门之后，你有没有给林鸮送饭？”
　　“我可没钱给她买冰淇淋，她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劳顿收起武器低声说道：“另外，老板，有一件事……由加莉中途走失了，我们一直没能找到她。”

第330章虎口脱险
　　作为一名传统的日本女性应当学会温顺与服从。
　　这与自己从小接受的忍者训练并不冲突，况且还有那个生活在正常人世界的明美酱言传身教。
　　所以在戴着手铐坐上另外一辆车的时候，由加莉始终保持着鼹鼠一样的惊恐不安与谨小慎微，看起来人畜无害毫无威胁。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把这孩子单独带出来？老大你最近喜欢这种口味的吗？”
　　脱下FBI制服的男子一边用猥亵的目光打量着由加莉的胸口，一边叼着烟用墨西哥黑话对司机说道。
　　“我听说亚洲人脸嫩显小，三四十岁看起来就跟未成年一样，这孩子看起来就像是小学生似的也不知道到底多大，我看她发育还是蛮健康的，哈哈哈……”
　　“别打她的主意。”司机冷漠地说道：“之所以把她单拉出来是因为这两天亚裔女孩的价格被炒到天上去了，听说有老板加钱要人，必须保证未成年，处女优先。”
　　“那是不是处女也得咱们验证一下吧？”
　　“管好你的裤裆！我从里面单选出一个人来你以为不用担干系的吗？你他吗是想跟我过不去还是跟钱过不去？”
　　由加莉缩在后座上一言不发，任由他们给自己嘴上贴好胶带，一路向东来到码头上。
　　“我们来早了，法克！”
　　司机躲在码头的角落里观察了一下动静，摇头道：“他们晚上才会来，我还要回去向老大交差，你就留在这里，看好了她，别让她跑了，也别特么给我揩油！我五点钟回来。”
　　他正要熄火下车，突然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接起电话倾听了几秒钟，司机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同伙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大哥？”
　　“妈惹法克！蜘蛛去了！但是没被炸死！”
　　司机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这年月，阴谋陷害算计刺杀大佬这种活儿不可怕，只要给钱有的是人愿意干。真正可怕的是算计失败，让目标活了下来，那这事儿就麻烦了。
　　人家要是不找回场子，以后还如何能在哥谭立足？
　　幽灵蜘蛛可不是什么人畜无害的毛茸茸小动物，否则他们何至于这样处心积虑的设计陷阱？
　　挂断电话，司机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被绑在后座上的由加莉，“把她处理掉”这句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幽灵蜘蛛没死，那之前的一切计划安排就全部作废，前期投入成本也打了水漂，处理掉这个小家伙不一定能解决掉后患，但却也浪费掉了最后一笔收入。
　　钱到用时方恨少啊！
　　司机咬了咬牙，对同伙说道：“不用去找老大了，幽灵蜘蛛不死，早晚查到老大那里，咱俩也不会有好下场，说不定就要被人当做替罪羊扔出去顶锅。要不然……咱们把这孩子卖了，拿着钱跑路吧！”
　　副驾驶座的同伙想了想，点头道：“我听你的，可是大哥，咱们就在这儿干等着吗？对方还没来，万一一会儿老大自己找来了怎么办？”
　　“老大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哪还有心情顾忌咱俩。”司机的眼睛转了转：“要不这样，把她捆结实了扔后备箱里，咱们把车锁上先开溜。等到晚上人来了，咱们拿到钱之后再告诉他们停车的位置！”
　　“不愧是大哥，想的就是多！”
　　他们又用胶带封住少女的眼睛和双脚，将她抱进车后备箱，这孩子在整个过程中安静地如同小猫一样，这让他们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放下了不少戒心。
　　小孩子么，早就被吓傻了，不奇怪。怪
　　直到两个人的脚步声远去，又过了十几分钟，汽车后门才悄悄打开一条缝隙。
　　由加莉自己解开手铐，从后备箱里推翻车后座爬了出来。
　　她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动静，从车里溜出来一路小跑，躲过码头工人的视线逃到了小巷子里面。
　　借助着各种障碍物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掏出码头，由加莉回到大街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凑到报刊亭边，掏出零钱买了一根香烟，咬在嘴里开始四处张望。
　　“你们学校不允许抽烟的吧？”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由加莉浑身打了个激灵，差点把叼在嘴里的烟卷都喷出去。她下意识地按住藏在腰间的匕首，回过头来看到是吉姆·戈登，这才松了口气。
　　“我认识你，叫卡莉对吧？”戈登从她嘴里拿走香烟，随手扔到一边：“你是从哪儿被他们绑架过来的？他们不会真去学校里劫人了吧？”
　　“你什么都不知道？那我跟你说了也没用。不是卡莉，是由加莉，注意发音！”
　　由加莉没好气道：“我可警告你喔，警察先生，别污蔑我。在码头这片如果你不把自己打扮得痞气一点，就会被人当做是误入歧途的乖乖仔。你是想让我被那些不三不四的家伙拖进后街去做这样那样的事情吗？”
　　“好吧，我不问你是怎么来的，只是想跟你商量个事儿。”戈登掏出钱包从旁边摊位上买来一根烤肠递给由加莉，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说道：“能不能帮我个忙？我们一直在监视这伙人，只是还没有证据。你明白我的意思吧？他们今天晚上才会完成交易，到时候我们还要顺藤摸瓜……”
　　由加莉嚼着烤肠摇头道：“对不起，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学生，我还要回去上学。”
　　戈登耸肩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你吗？”
　　由加莉无所谓地耸耸肩。
　　“明美和伍珊你应该都认识吧，前两天韦恩少爷放出风来，想要再找几个日本女孩整容成她们的模样，有人接了这个单子。”
　　由加莉眨眨眼睛。
　　她本想吐槽一句变态的，但是话到嘴边才若有所悟。
　　钓鱼呢？
　　这种三观扭曲的幽默风格，颇有既视感。
　　“懂了吧？事情的前因后果基本上就是你能想到的那个样子，那个拐卖儿童贩卖人体器官的家伙已经盘踞在哥谭作恶多年了，我这次就是要将他连根拔起……希望你能给我做一次污点证人，我可以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您的保证一文不值，警官先生。”
　　由加莉吞下烤肠咬着签子冷哼道：“但看在老板的份儿上我会配合你的。”

第331章海岛
　　很多哥谭人之所以尊敬法尔科内阁下，主要原因就是他做事公道讲规矩。
　　讲规矩，生意就好做。
　　谁负责什么生意负责哪一片一目了然，大家都是熟人不用互相猜忌，条子也喂得饱了，省时省力省心。完全不需要像电影里面那样提心吊胆，刀口舔血，以命搏命。
　　有钱了，不止要吃腰子，也要学会优雅。
　　当然，这是对于坐在桌前分到蛋糕的人来说的。
　　而对于那些没有资格上桌却又想要吃蛋糕的人来说，这种公道和规矩就不那么美丽了。
　　跟这种人你就没办法讲道理，因为他坚信的道理，就是对自己有利的才是道理，对自己没好处的都是狗屎。
　　即便是在这种人里面还有极少数的一小部分，不相信对自己有利的道理，只愿意相信自己想象中对自己有利的道理。
　　过去师父传授弟子武功的时候，无论哪门哪派，首先都要打熬身体锻炼基础。
　　有些弟子吃不了苦就会产生邪念——有没有那种不用吃苦可以一边睡觉一边修炼的速成绝世武功？
　　什么？你说要挥刀自宫？嗯……长痛不如短痛，倒也不是不能尝试一下？
　　一个三观正常家境良好接受正规教育的成年人可能无法接受这样的条件。
　　但是在哥谭，如果挥刀自宫就能拿一百万的话，新鲜滚烫的大迪克就能铺满你们家门口一条街。
　　…………
　　晚上是个坏天气，风雪交加。交易双方都没什么心情多说废话，买主一点都不在乎这女孩身上穿的是哪家学校的校服，又或者背后还有什么家庭背景，更不在乎是否有条子在暗中监视。既然她已经被抓到了这里，那就是一件货物，自动失去了一切跟人有关的权力和待遇。
　　在哥谭，坏事做得越多，胆子也就越大。所谓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雪里埋。心不狠成不了大事，手不黑做不了大佬，现实生活中的一切都在证明，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
　　也许可能只有上帝才敢在半夜三点出门撸串吧？
　　虽然原本就对条子的承诺不抱太大希望，但是在上船之后由加莉才彻底放弃侥幸心理。
　　海面上大风大浪，浓雾弥漫，就连买主自己都差点迷航，不知道自己把船开到哪里去了，条子还能跟得上来？
　　在海上颠簸了整整一晚，直到太阳重新升起来的时候，这艘船才重新找准了方向，朝着目的地加速前进。
　　其他的“货物”都被戴上手铐脚镣，关押在铁笼子里面。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真的一直表现出乖巧顺从的模样，还是甲方爸爸给的钱太多，由加莉倒是没有遭到太苛刻的虐待。不仅分到了一个床铺和毯子，还能吃上面包和金枪鱼罐头。船舱里有舷窗，但在茫茫大海上没有任何参照物可以知道自己的位置。
　　大概十点钟左右的时候，这艘船终于停靠在了一座海岛的码头上，由加莉和其他人一起被武装押送着进入了岛上的大宅，其他人直接被扔进地牢，而由加莉却被单独送到了一个房间里面。
　　看起来就像是医院住院部的那种单间，走廊里有武装保安巡逻，窗户都被铁条封死，房间里只有可以移动的那种医疗床，厕所非常简陋。
　　除非能长出翅膀，否则根本就别想逃出去。
　　我到底是磕了什么药才会自己把自己送到这种鬼地方来？
　　由加莉在心里发出无声的感叹。
　　其实她早就已经后悔了，在来的来路上就不止一次在想，如果那个条子骗了自己怎么办？虽然老板说过，吉姆·戈登也许是唯一可以信任的警察，但人都是会变的。
　　就连老板那样强大的实力，都免不了遭人设计陷害，区区一个死条子真能坚持住自己的信念不改初心么？
　　就算是好人，也不一定干人事儿。由加莉不止一次进过局子，对于条子的德行了解得十分透彻。万一那个戈登在真话里夹杂几句假话来唬骗自己，只是为了完成自己的工作任务呢？
　　万一……买主根本就不是布鲁斯·韦恩呢？
　　不过要是真能用这次的事件来验证这个死条子的可靠性，让老板对他多留一份心眼，那也不是坏事。
　　由加莉对于自己的死活并不是特别在乎，能在哥谭街头混出一点名气的，多半都不怕死，怕死的早就死了。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早晚都有这么一天，她有心理准备。
　　但至少在那之前，得把欠老板的那份恩情还上。
　　由加莉脑子里面在胡思乱想，表面上依然不光声色，完美地表现出一个未成年少女应当表现出来的惶恐不安。
　　她并没有等待多久，保安又打开门将她带出来，送到了楼上的另外一个房间。
　　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书房——如果不考虑摆设在书架上那些用福尔马林浸泡的人体器官。
　　由加莉在这里看到了一个熟人。
　　也不能说是熟人，准确来说应该是大家都很熟的那种知名人物。
　　菲什。
　　菲什身上穿着病号服，两眼的瞳孔闪烁着不同的光泽，看起来就像是波斯猫一样——但在由加莉的印象当中，这位钵兰街十三姐以前似乎并没有这种独特的相貌特征。
　　要不然大家私下里就该给她取外号叫凯特了。
　　“坐下吧，小姑娘，不要害怕，我们长话短说。”
　　菲什咧开嘴露出“温柔”的笑容，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指着由加莉的鼻子说道：“我听他们说你一直都很乖，完全不反抗，这非常好，说明你很聪明，能听懂人话。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是不要开口，我不是你的妈妈也不是老师，没时间给你答疑解惑。现在这个事情是这样子的——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条路是保持住这种乖巧听话的模样，老老实实地服从这里主人的命令，这样你就不会死，或许还会有一些想不到的好处。如果你害怕了，或者不愿意配合，浪费我们的时间，那就看看周围吧，这些泡在罐子里的前辈就是你的榜样。你这么小的年纪，人生还很漫长，所以你应该知道做什么选择的，对吧？”
　　由加莉缩了缩脖子，怯生生地点头。
作者的话
　　今天争取补更

第332章意想不到的队友
　　在哥谭生活需要一颗大心脏。
　　你永远都不知道你身边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街坊邻居，会因为什么样的理由突然暴走给你来一套肾击剔骨绞喉连击。
　　死得不明不白，还没人在乎。
　　只要不是被警察打死的黑人……
　　其实就算是被警察打死的黑人也没关系。
　　换做其他州比如民主党的铁票区，或许还有人帮你上街拉个横幅替你收一点捐款。
　　哥谭根本没这待遇，死就死了。
　　菲什消失的时间不算太长，但哥谭人基本上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她过去在这座城市留下的痕迹飞快散去，残余的地盘和生意也被企鹅和其他有心人瓜分蚕食殆尽。
　　但这并不能说明她过去是个平庸之人。
　　冷漠是哥谭人的普遍性问题，别说菲什，明天市长死了，大家也是歌照唱舞照跳。后天穿着大红裤衩子的外星人登陆地球了，哥谭人看完热闹照样该抢劫抢劫，该卖粉卖粉，绝对不会因为这种无聊的理由影响自己的本行生意。
　　事实上恰好相反。
　　能从哥谭的黑帮斗争中，尤其还是在法尔科内阁下的绞杀中逃出生天活到现在，这就说明菲什绝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那种黑帮头目。她的野心和能力，乃至于运气，都远远超出常人的水平。
　　由加莉一点都不想跟这样的女人打交道，她宁愿自己面对的是个男人，这样自己的伪装保护色还能够起到一定效果。女人就很麻烦，总是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精明到可怕的程度。比如说观察男朋友的出轨迹象，又或者闺蜜之间的勾心斗角……
　　做完身体检查去上厕所的时候，菲什走进来，装作是低头洗手的样子，凑在由加莉耳边说道：“你认识我？”
　　这个认识，当然指的是原来法尔科内家族的高级干部菲什·穆尼。听说过菲什·穆尼这个名字的哥谭人不在少数，但真正见过她面的人可就不多了。而菲什当初手里掌握的就是大半个哥谭的应召女郎与红灯区生意，目光毒辣阅人无数，她非常确定如果这个日本小女孩跟自己见过面，那自己不可能没有任何印象。
　　由加莉不动声色地点头道：“菲什·穆尼，他们都说你已经死了。”
　　菲什扬起嘴角，笑道：“你果然很聪明，这副乖巧模样偏偏男人也就罢了，可骗不过我这双眼睛。你还是个学生？那就是幽灵蜘蛛的手下？他们连蜘蛛会的崽子也敢绑架么？”
　　由加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也就没有说话。
　　菲什斜着眼睛瞄了一下她的反应，继续小声说道：“接下来他们要给你整容，卖给一个变态的哥谭富豪……要是对于普通的街头流浪小鬼来说，也算是条不错的路子。可你不一样，你应该有逃回去的办法吧？还是说幽灵蜘蛛已经顾不上你们了，你也无处可去？那要不要跟我混？”
　　由加莉抹了把脸，转过头盯着菲什说道：“菲什女士，企鹅已经把你的地盘都吃下去了，你身上还背着法尔科内家族的追杀令。你这时候自身都难保，还想着拉拢我呢？”
　　菲什笑着点头道：“所以我现在正急需人手，尤其是像你这种聪明懂事而且知道很多事情的女孩。我跟你说，这个岛的主人是个变态外科医生，每天拿活人做实验素材，你以为只是整容这么简单么？很多人宁愿死也不想上他的手术台，我在这里亲眼见过他把尸体和活人拼接在一起，做成弗兰弗肯斯坦那样的怪物。说真的，你叫由加莉对吧？只有跟我合作你才能有机会逃出去，要不然你就等着自己肚子里长出两只手来吧！”
　　由加莉并没有被菲什吓住，只是冷静地说道：“你知道这个岛的地理位置吗？”
　　菲什不动声色地说道：“距离哥谭不远，后院还有一架直升机，我们只需要一直往西飞……”
　　由加莉摇头道：“不用那么麻烦，你要能搞清楚具体位置，再打一个电话就可以了。”
　　“找幽灵蜘蛛？她看起来确实像是会管这种闲事的人。”
　　“不，找警察，实际上警察已经盯住这伙人了，只是不一定能找到岛的位置。”
　　“呵呵，你连警察都敢信？”
　　“带队的是吉姆·戈登。”
　　菲什想了想，点头道：“如果是那个傻逼的话，倒是有点可能，我得找个能看懂六分仪的人……好了，别在厕所里浪费太多时间，容易引起他们的怀疑，接下来他们会给你服用一些药物做术前准备，你最好想办法拖延一些时间。”
　　由加莉点头，只是拖延时间的话，那倒也不算困难。
　　虽然就算是整容了她也不怎么在乎，但如果有可能的话，谁愿意多挨那一刀呢？
　　服用药物……出现休克过敏症状也是很正常的现象对吧？
　　当天晚上，全身起满红疹子发烧到39度浑身僵硬的由加莉就被送入了特殊监护病房，连带着一票工作人员也被管理者骂的狗血喷头。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乖巧懂事基本上符合甲方爸爸要求的货物，就连原来计划中的换皮改造工程都用不上了，给杜马赫博士节省了大量在资金，结果就让你们开一瓶维生素给吃到过敏休克了？是想让博士亲手给你们做变性手术吗？
　　与此同时，菲什从地牢里面带出来一名衣衫褴褛的水手，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让他凭借经验和简陋的工具计算出了大概的经纬度。
　　然后她找到了电话——以她这些天来好不容易给自己争取到的权限，想要接触到电话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不是谁都像军统那么专业连自己家电话线都要监控，只要找机会避开守卫就可以了。而且退一步说，头顶上挂着法尔科内家族的追杀令，杜马赫博士也不相信她敢打电话求救。
　　真把电话拨出去，来的是救兵还是杀手都不好说。
　　但唯有一个人，虽然脾气暴躁性格固执，特别不受人待见，但就连菲什也不得不承认，那家伙完全对得起他身上的警徽。
　　还有他的搭档。
　　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看起来跟警局里其他老油条没有任何区别，但真遇上这种事儿的时候，相对于那个不通人情的吉姆·戈登来说，菲什更愿意相信他的搭档哈维·布洛克。
　　电话很快就被拨通。
　　“哈维？”
　　“哇偶，真是稀客”电话对面那个油腻中年肥仔露出了放荡的淫笑：“菲什，你多久没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别废话，哈维，你们是不是在找一个女孩？”菲什冷声说道：“蜘蛛学校的女孩？”
　　电话对面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便传来戈登的声音：“你在哪儿？”
　　“我告诉你一个经纬度坐标，这里有一座岛，岛上有很明显的人工建筑……”
作者的话
　　补更！还清欠债！

第333章今晚吃鸡！
　　吉姆·戈登确实把事儿搞砸了。
　　他不能在局里大张旗鼓地调动人马，那帮人能不能干事儿不说，穿小鞋拖后腿的本事绝对一流。
　　经历过好几次被坑的经验之后，戈登现在也逐渐适应了警局里的这一套游戏规则。
　　警方不是没有战斗力，事实上作为哥谭市内唯一合法拥有枪械弹药的暴力执法团体，只要警察们自己愿意，无论灭谁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问题的关键是他们自愿，而自愿的前提不粘锅。
　　你想要淦法尔科内？没问题啊，但是我不想，你也别告诉我。到时候我跟着你上，人家找麻烦也是找你。
　　要不然你说我一个赚钱养家的公务员，吃饱了撑的为你的正义理念消费买单？
　　调动警力的方法说白了就是这么简单，事先不通知，自己把责任都揽下来，真到了要紧关头，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未必一定要懂得斯蒂庞克原则和玉面金佛定理。只要有担当能做事，领导也不会太跟你计较。
　　就算是垃圾也有垃圾的用处，大便也能沤肥，一无所有的流浪汉还能卖肾。GCPD这么大的场子，不是容不下戈登这种刺头，甚至有的时候还就需要这种人去做事。
　　前提就是你要懂规矩，别挡人家的路，别只图自己痛快给别人招灾惹祸。
　　但这和哥谭人的主流自由皿煮思想观念不符，你说你都不让自己爽到，我们还看你作甚？看你不如看人家美食博主做叉烧！
　　所以编剧不能这么写。
　　不正确。
　　当然现在的吉姆·戈登早已经不是初来乍到的那只萌新菜鸟了，他为了调查这个案子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清白跟马罗尼做了PY交易，从他那里借来了一艘快船和船上经验丰富的水手。
　　船当然是走私船，哥谭大半的走私生意都掌握在马罗尼手里，码头上的水手和渔夫也大多都依仗他的庇护，想要在码头这里查案子就绕不开他的存在。
　　以戈登眼睛里不揉沙子的性格，自然是不会给马罗尼许下什么承诺的，为了自己心中的正义理念，他甚至想要白嫖——这就是为什么他还需要哈维·布洛克这个老油条搭档帮自己圆场。
　　马罗尼当然是不可能让一个条子白嫖自己的，但布洛克警官给他留下的暗示让他很快就改变了主意。
　　哥谭外海的一座隐蔽的私人岛屿，不在正常的航线上，很可能拥有完备的码头建筑，而岛屿的主人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马上就要被戈登警官淦爆——作为哥谭实力最强大的走私商，马罗尼如果还领悟不到这背后蕴藏的价值，那他也不配拥有今天这样的地位了。
　　所以马罗尼先生态度大变，作为一名遵纪守法的哥谭优秀市民的正义感油然而生，不仅免费提供船只水手，甚至还愿意无偿附赠一队马罗尼家族的精锐枪手。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那天晚上风实在是太大。
　　大海又不是陆地，不可能像公路上那样紧贴着跟踪，再加上前面那艘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往哪儿走，后面的船长也不敢跟得太紧，结果一个浪头打过来，就彻底失去了前面那艘船的行踪。
　　他救不了那个孩子了。
　　戈登心急如焚，心如刀绞，但也无济于事。
　　那孩子原本已经都掏走了，是自己鬼迷心窍非要她协助调查做污点证人。
　　狗屁的污点证人！
　　虽然说事说实确实如此，蜘蛛学校里年龄大一点的孩子多半都有案底，甚至就是从阿尔皮纳少管所里直接放出来的，还没有服满刑期。要是真拿这个较真的话，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越狱逃犯。
　　但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去较这个真儿。
　　这年月谁比谁干净呢？
　　戈登自己就曾经背上过谋杀奥斯瓦德的罪名，当然不会有人指控他，但像这样的把柄，整个警局几乎每一个外勤警察都有，全都掌握在局长洛布的手里。
　　警察尚且如此，外面的好市民们可想而知。
　　有些事儿不能较真儿，尤其对方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已经回学校读书走上了正道。
　　然后你为了维持自己的人设就哪壶不开提哪壶？
　　在这一刻，戈登感觉自己就是个烂的无可救药的人渣。
　　不过好在，事情并非毫无转机。
　　“哥谭外海两百年历史的航运贸易，哪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小岛？只不过是私人岛屿不对外开放罢了。”
　　经验丰富的老船长给他打开了一条新思路。
　　“咱们只要照着这个方向，把海图上所有的大小岛屿都转一圈，肯定能找到昨天那艘船，虽然有点浪费时间，但你现在不也没有别的办法不是么？”
　　戈登眼睛一亮，果断点头同意。
　　要不心里清楚眼前这个面相憨厚朴实的老头子，实际上是马罗尼家族资历最深的走私船长之一，手黑得根本洗不干净，戈登都有一种冲动想要抱住他亲上两口。
　　他们开着船在海面上巡曳了整整一天。
　　戈登第一次了解到，哥谭外海居然有这么多岛屿。
　　据老船长所说，过去这里都是海盗盘踞的巢穴，因为那时候哥谭的海洋贸易十分繁荣，自然就会引来海盗的觊觎。
　　“听说韦恩家当年之所以能够在这里起家，就是因为他们一手掌握船队，一手培养海盗，黑白通吃啊。要不怎么人家是哥谭的无冕之王呢，跟人家比起来，无论法尔科内家族还是马罗尼家族都只是小朋友过家家而已。”
　　老船长捏着装满威士忌的酒壶，乐呵呵地说道。
　　戈登心里都已经做好了在船上吃一星期海鲜的准备，根本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还能吃到不含辐射的海鲜是多么幸福。
　　不过也许是导演都看不下去了，不允许再拖剧情，半夜哈维·布洛克就接到了菲什的电话。
　　“有经纬坐标？那就好办了，离我们不远。”
　　老船长听到那一串数字，点点头放下酒壶，转动舵轮开始飙船。
　　在明确的方向指引下，他们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抵达了目的地，但是看着码头上戒备森严的武装力量，戈登和老船长都忍不住骂了一句洪磊谢特。
　　“你跟我说这是私人岛屿？你说这是纳粹军事基地我都信啊！为什么一个私人岛屿的码头上面还能架设重机枪的？”
　　老船长吓得连自己的西班牙口音都暴露出来了。
　　但戈登永远是不信邪的，拿起手机开始摇人：“我是吉姆·戈登！把局里所有加班的同事，无论内勤外勤都叫上，全副武装拿上重火力，直升机也要！”

第334章突袭
　　过去很多年来哥谭一直对外宣传所谓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的理念。
　　由此衍生出“风能进雨能进国王不能进”的神话。
　　很多人都信以为真，趋之若鹜。
　　丝毫没有考虑过如果人人都是国王，那又该如何保证彼此的权利不受侵犯？
　　况且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你以为是属于你的东西还真就不一定属于你。
　　比如说推特账号。
　　从理论上来说只要你足够有钱，自己买下一座岛屿在上面驻扎私人安保武装这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但前提是不要遇上吉姆·戈登这种二愣子。
　　他才不会管你是否拥有什么合法权利，那是你的私人律师需要考虑的问题，而他根本不跟你讲规矩讲法律。
　　所以说这种屌人招人烦不是没有理由的，是真的烦。
　　有吉姆·戈登顶锅，条子们立刻变得如狼似虎——警察本来就是维护社会秩序的暴力机构，你当是开玩笑呢？以前没有人撑腰，挺不直腰杆只能装聋作哑也就罢了。现在有人撑腰顶锅，你当哥谭的警察不是哥谭人么？
　　能在GCPD工作三年存活下来的老条子们，哪个不是身怀绝技？
　　戈登一个电话就招募到了哥谭最大最强武装暴力团伙，一个警察身上的全套行头加起来得有好几千美金，说是现代的重骑兵一点都不为过。听戈登说有大场面，有些好事儿的家伙连RPG和大狙都带了出来。两小时后这些武装到牙齿的警察就集结完毕，在戈登的带领下浩浩荡荡杀向小岛。
　　岛上的武装分子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船只的接近——虽然他们非常敬业地安排好了守夜巡逻任务，但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偏僻小岛上面，用屁股想都知道根本不可能有外敌入侵。你这又不是海地或者索马里，这是哥谭外海，真有什么地方军阀割据武装，早就该被国民警卫队扫荡干净了。
　　况且老板做的也不是什么大生意，既不贩卖军火也不贩卖毒品，你说能有什么仇家呢？
　　难道说警察会登门拜访吗？
　　长期的和平生活让这些雇佣兵早就失去了警惕之心，也就是看老板回来才装装样子，又或者在“货物”登陆的时候吓唬吓唬他们，除此之外就是日常长草。
　　发现有陌生船只靠岸的时候，他们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拉响警报，也没有进入战斗位置，就像是吃瓜群众一样下意识地端起了枪，瞄准了前来的不速之客。
　　按照哥谭的法律规定，这个时候警察就已经可以合法打空弹匣了。
　　但吉姆·戈登作为一名正义警察，这个时候还要程序性地吼上一嗓子：“GCPD！所有人放下武器！”
　　话音未落，码头上的雇佣兵直接开火。
　　既然对方开了第一枪，那警察们自然也用不着再装成什么正人君子，抄起家伙对准码头扣死扳机开始火力压制，双方瞬间进入到枪林弹雨的战争模式当中。
　　激烈的枪声惊动了岛上的守卫，自然也惊动了犯人。
　　早有准备的菲什反手一刀捅死了地牢门口的守卫，带领着自己的手下从地牢里蜂拥而出。
　　虽然是她给哈维打的电话，但她可没指望能依靠警察。别人都可以相信警察，唯独她不行，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法尔科内在警局安插了多少耳目爪牙，说不定自己前一秒钟获救，下一秒钟就要被人两肋插刀。
　　身为纵横哥谭黑道多年的枭雄，她从不把期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而且也早就早已经给自己找好了退路。
　　在岛上还有一架直升机，那是专门留给杜马赫博士的交通工具。
　　她现在的目标，就是要趁着警察拖住岛上守卫的时候，带领自己从地牢里新招纳的手下，抢夺那架直升机，逃回哥谭！
　　当然，在这个时候，小岛的主人杜马赫博士也抱着同样的心思，他在这座岛上藏匿了太多无法见人的秘密，其中一大部分就算走法律程序也洗不脱干系，否则也不至于重金雇佣私人武装来为自己保驾护航。按理说以自己平时的为人处事也不应该招惹到那么棘手的敌人，就算有警察找上门也不是不能用现金解决问题。
　　可怎么偏偏就是吉姆·戈登？
　　你丫带这么多人来是要疯啊？
　　怎么会有这么二逼的警察？
　　如果换一个时间地点，杜马赫博士还有信心用嘴炮为自己争取到回转的余地，但现在双方已经打得跟诺曼底登陆一样，眼瞅着火箭弹都飞出来了，这时候你就算是长出三根舌头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还是赶紧跑路，避避风头再说。
　　另外还要带上最有价值的货物，韦恩家族的大支票就是东山再起的资本，可万万不能搞砸了。
　　还躺在监护病房里插管输液的由加莉被人拉出来直奔停机坪，刚走出大楼，扑面而来的子弹就扫倒了几名挡在前面的雇佣兵。
　　菲什已经杀过来了。
　　“干掉他们！”杜马赫博士沉着冷静地下令，跟在他身边的精锐雇佣兵立刻展开反击，在这些训练有素的枪手火力压制之下，菲什身边那些临阵磨枪的普通人手下顿时伤亡惨重，被压得根本不敢露头。
　　杜马赫博士弯腰低头一路小跑，推着担架床冲上直升机，菲什也从另一个方向冲了过来，硬是扛着雇佣兵的火力网一路连滚带爬冲到直升机旁边。
　　杜马赫博士从兜里翻出一把手枪，对准了菲什的脑袋。但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由加莉突然鲤鱼打挺翻身挑起，返身一记侧踢踹在杜马赫博士的脸颊上面，直接将他踢晕了过去。
　　“干得好！我的姑娘！”菲什爬上直升机，用枪抵住飞行员的脑袋：“立即起飞！”
　　“我可不是你的姑娘，菲什女士。”
　　由加莉抱住杜马赫博士的身体挪动到舱门边说道：“我们不是同一路人。”
　　菲什却不生气，摇了摇手指说道：“好姑娘，作为老前辈我有一句忠告，永远都别相信警察，无论是好警察还是坏警察。”

第335章专业二五仔
　　格温再次见到由加莉的时候，是在戈登送她回来的车上。
　　不需要她再做什么污点证人了。
　　当初戈登把这事儿想的比较复杂，觉得杜马赫博士既然能在哥谭生活这么多年如鱼得水，必然是心狠手辣城府深沉，已经建立起保护自己的人脉关系网，想要掌握他的犯罪证据必须突破重重考验……
　　事实证明他电影看太多了。
　　人家根本就没想着藏的。
　　讲道理，换位思考一下，假设你是个家庭环境良好的中学二年级学生，拥有自己的单人房间，房间里还能上锁。那作为一个身心发育正常的青春期少年，你在床底下书架后面藏匿一些不融于世俗的书刊画报，外国塑胶特产，乃至于电脑硬盘里的隐藏文件夹学习辅导材料，这都是非常正常而且可以理解的事情对不对？
　　杜马赫博士人家只不过是稍微有钱了一些，爱好特殊了一些，本质上是一样的对不对？
　　人家根本不认为自己有错。
　　依仗着自己能锁门，也不好好锻炼藏匿技巧。
　　终于等到这一天，老妈进来给你扫地换床单……啊不对，是条子叔叔来请你喝茶的时候。
　　那还能有好？
　　根本不用找什么证人，杜马赫博士自己没能坐上直升机逃走，被警察当场逮捕，那就说什么都没用了。等到戈登把自己从岛上缴获带回哥谭，整个哥谭的记者也都跟着疯了。
　　抢劫杀人算什么新闻？帮派冲突算什么新闻？
　　你看看这些泡在罐子里面男不男女不女，人不人鬼不鬼的这些东西——甚至还有活着喘气儿的，只有在那种三流马戏团的广告牌上才能见到的奇妙景象，什么瓶中女啊，双头人啊，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照片传回总部，主编看了都想杀人，真当我们哥谭没有新闻审核制度的吗？你看看你们拍回来这些玩意儿，哪个能往外放？老子印报纸要印一个头版的马赛克吗？
　　拍一拍吉姆·戈登不好么？还有那些被解救出来的幸存者！
　　不过总而言之，杜马赫博士这一次彻底栽了，基本上没有什么翻供脱身的可能性——现在消息已经掩盖不住，这种人万一无罪释放，引起社会公众舆论反应——那是大老爷们最不愿意看到的场面。
　　你做多少坏事都无所谓，但别被扒出来，我们还能岁月静好。
　　以他所犯下的罪行，估计是要被送进黑门监狱关到死为止，当然真到了那个时候，也不是没有其他路可以走，比如说找找门路把自己送进阿卡姆疯人院。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逃出去呢？
　　按说这种人就不该让他活到被警察逮捕送进监狱的时候，现场直接一枪崩了，既给市政府节省资源，也能满足人民群众的心理需要。但戈登绝不会这样做，他的正义感，比那些东西更重要。
　　杜马赫博士的下场格温并不关心，她虽然没有那么强烈的正义理念，但也不至于一朝怕蛇咬，十年怕井绳，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就去干掉哥谭所有的危险犯罪分子。
　　她更关心由加莉的安危。
　　当戈登告诉她，由加莉是被他用言语引诱去做卧底，中途还失联差点出事儿的时候，格温是真的从心底里产生出一种想要一枪崩了这个钢铁直男的念头。
　　由加莉并不是性格坚强的孩子。
　　事实上她当初在阿尔皮纳少管所里的身份也不是什么大姐头，而是最令人不齿的二五仔。后来到学校之后，要么是跟自跟己姐妹一起在酒吧卖唱，要么就是伪装成外校学生混入其中套取情报建立人脉。
　　简而言之，不是什么主力担当。
　　学生会里真正拥有话语权的大干部是各自负责一摊子工作的弗洛伊德·劳顿、哈琳·泽奎尔还有凯瑟琳。由加莉和她的姐妹更多时候都是隐藏在暗中做事，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砍人的时候除外。
　　日本的女孩子心思都比较细腻，而且也不太善于表达。
　　由加莉跟着戈登一路回来都一言不发，直到看见格温，这才扔掉披在身上的毯子，一个箭步扑到格温身上，像是受惊炸毛的小猫一样低声啜泣起来。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即使是神经再粗，戈登也能看得出来，自己继续留在这里比较多余。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一门心思扑在这个案子上面，根本不知道幽灵蜘蛛又惹出来多大的乱子，否则肯定要留下来和格温好好talk一下。
　　“好了好了，我没事你也没事，大家都平安无事。”
　　格温轻轻拍打着由加莉的后背，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不要把鼻涕蹭到我的衣服上面。”
　　“我才没有！”由加莉小声说道：“老板，你不要信任这个警察，我亲身帮你验证过了。他只不过是站在正义的立场上罢了，实际上所作所为和那些坏人没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下次不要再做这种蠢事了。”
　　格温捏着她的耳朵说道：“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用不着你自作主张为我操心费力。”
　　由加莉委屈道：“我是担心您被他英俊的外表迷惑了心智，看不清楚他的真实面目！”
　　“那你就不担心布鲁斯·韦恩吗？”
　　“您开什么玩笑，韦恩少爷有什么对不起您的地方吗？”
　　“等等，你什么时候站到他那边去的？”
　　“瞧您说的，那怎么可能嘛。”由加莉干笑道：“虽然一听就知道是老板你抛出来的鱼饵，不过对于像我这样卑微的底层蝼蚁来说，真要是整容去给韦恩少爷做玩具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人生道路选择呀。”
　　“别解释了，你这个二五仔！”
　　格温怒视着由加莉：“老娘供你吃穿读书，指望你好好做人，你心里就想着钓凯子，还特么是抢老娘我的饭票？”
　　由加莉惊讶道：“老板你这是要开始护食了吗？那讲道理也轮不到我呀好不好？你还是先把赛琳娜给收拾了吧，谁都知道她跟你家饭票私底下眉来眼去，关系不清不楚的。”
　　格温冷哼道：“我现在正要去找她。”

第336章面试
　　“啊，果然不出我所料。”
　　放下电话，尼格玛拿起咖啡杯，对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杰罗麦露出友善的笑容。
　　身穿着笔挺西装的杰罗麦好奇地问道：“是有什么好事儿吗？”
　　“并不是很重要，但帮我解决了一些疑惑……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不值一提。”
　　尼格玛摆摆手若无其事地说道：“不用为我担心，今天的主角是你，韦斯特先生，我希望你最好不要太紧张，以免给那些戴着面具的先生们留下不好的印象。”
　　杰罗麦愣了一下，摇头笑道：“留下什么印象，其实都不重要吧？”
　　尼格玛抿了一口咖啡，点头笑道：“确实如此，就像我跟你说的那样，你本来没有资格接触这样的私人场合，但有些人希望能从你父亲的遗产里面分一杯羹，有些人则希望你能代替你父亲保留下他的座位和与之相关的某些权利……大家都有所求，所以才能成事。至于你个人的意志和想法，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杰罗麦耸肩道：“但这也是我的机会。”
　　“不错，对你来说确实是个机会，换成别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这个时候你最好头脑清醒一点，不要学电影里面那些主角一样，为了什么爱情啊自由啊正义啊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随便放弃掉本来可以属于自己的东西。”
　　尼格玛看着杰罗麦认真地说道：“我能看得出来，你很有天赋。”
　　杰罗麦腼腆笑道：“行了吧，尼格玛先生，就连我爸爸都没这么夸过我。”
　　“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当然不会，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杰罗麦抬起手看了看表，坐直起身小声说道：“差不多到时间了。”
　　就在他话音未落之际，门外的女仆走进来低声说道：“韦斯特先生，时间已经到了，请您跟我走吧。”
　　杰罗麦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西装，对尼格玛微微颔首，尼格玛回报以期待的笑容。
　　因为大家心照不宣的原因，再加上本人的上进心与天赋才华，化名韦斯特的杰罗麦几乎没费什么周折都取得了法庭的信任，只要今天能够通过最后一个面试环节，他就能够正式获得自己父亲霍恩先生在法庭中的身份地位，成为猫头鹰法庭的一员。在这中间或许要付出一定代价，或许要被人吃干抹净，那都是微不足道的细节。
　　他为自己准备的一切都天衣无缝，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要确定霍恩夫妇自相残杀这桩案子办成铁案，不会再翻起一丝浪花。
　　其实霍恩先生死不死无所谓，没有人会为躺在病床上的植物人伸张正义，就算是明知道这个叫做韦斯特的年轻人可能有问题也无所谓，甚至可以反过来说，确实有不少人希望他真做了什么手脚，而自己又能掌控到一些证据把柄，这就再好不过了。
　　哥谭人都是这个样子，联邦政府也是这个样子，你说你一个连屁股上的屎都擦不干净的拉跨秘密组织，凭什么不是这样子呢？
　　在普通人眼里，霍恩先生的案子基本上已经是铁案没有什么悬念了，但是对于尼格玛这种智商水平的人来说，还有两个微不足道却足以致命的破绽。
　　第一，想要证明霍恩夫人下毒谋杀亲夫，必须给她如何获得毒药准备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二，杰罗麦如何完美地证明自己就是韦斯特。
　　第一点很好解决，只需要找一个人假扮成霍恩夫人，到唐人街的中的药铺购买马钱子，只要有这个过程就足以应付警方，但还不足以骗过尼格玛。他从医院那里拿到化验报告，发现霍恩先生并不是完全的马钱子碱中毒——中药没那么大的毒性，磨成粉末加在酒里面，又不是生吞火吃，你以为是常威大哥的砒霜糖水么？
　　那实际上是含有马钱子碱的一种化学药剂，需要非常高深的化学知识才能配置出来，或者也可以说，就是为了能够精准控制霍恩先生变成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植物人状态，才故意为他配置的化学药剂。
　　赛琳娜刚刚打电话过来，说在唐人街那边找到了霍恩夫人进入药店的监控录像。
　　当然会有这种录像，就是专门给警方准备的证据。
　　问题的关键在于霍恩夫人当时的状态。
　　尼格玛特意吩咐赛琳娜留意霍恩夫人在录像中的行动状态和面部表情，赛琳娜告诉他，霍恩夫人的目标非常明确，而且也看不出来有什么犹豫的样子，下车买完中药上车走人前后不过三分钟。
　　最后一块拼图也集齐了。
　　那个外校的毛妹过来玩的时候，嘴里面总是习惯性地蹦出一两个苏联词汇，比如说什么“达瓦里希”、“政委”、“团结就是力量”……其中有一个词儿尼格玛记得特别清楚，叫做“软弱的小布尔乔亚”。
　　简单来说，就是像霍恩夫人这种家世显赫出身高贵，一辈子都没吃过什么苦的富家名媛，真到了跟人不死不休的时候，就算下定了决心，也不可能像是哥谭街头的彪悍老娘们儿一样那么义无反顾。
　　表演的太好也是一种破绽。
　　有人假扮了霍恩夫人，那就意味着韦斯特在外面还有帮手，不知道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团伙，但想要谋划这种级别的阴谋，人多未必管用，甚至还有可能拖累自己。
　　尼格玛转头看了一眼哥谭的夜景，掏出藏在后腰上的手枪，检查了一下子弹和保险，将手枪放在桌上，开始看表。
　　五分钟？还是十分钟？
　　这要取决于刚才所说的第二点。
　　韦斯特真能把自己伪造得天衣无缝吗？这些年里真就没有人见过霍恩先生的这位私生子吗？就算真没有人见过，也无法判定真伪，法庭就不会故意找一个人来试探他的底细吗？
　　到时候万一他被试探出破绽来怎么办？那恐怕就只能图穷匕首见了。
　　考虑到韦斯特先生迫不及待的行动和想法，这也许就是他的真实意图也说不定。
　　尼格玛乐见其成，还想要做一只快乐的黄雀。
作者的话
　　补更昨天的一章，同时谢谢大佬们的打赏

第337章把王八捞起来挨个放血
　　欲成大事者，首先必须具备做大事的基础，也就是稳、准、狠。
　　纵观古今中外，有多少英雄豪杰最后失败的原因都是自以为掌握优势就开始发飘，结果被对手找准机会一击致命。
　　比方说经济超一万磨磨唧唧不推塔，大龙团犹犹豫豫被人大荒星陨强开一波送走……
　　猫头鹰们自以为局势尽在掌控之中，这就是一个标准的反派模板。
　　所有的反派在被打脸之前都以为局势尽在自己掌控之中，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但就是架不住编剧给主角开挂。
　　比如突然捡到武器和钥匙啊，恰好看到一个自爆大红按钮啊，又或者刷新出野生的友军炮灰啊……
　　杰罗麦走进会场，抬起头就看到环绕在周围的猫头鹰们。
　　脸上带着苍白猫头鹰面具，却掩盖不住身上高贵西装与晚礼服的先生和女士们。
　　唯一没有佩戴面具的人是此时此刻坐在他对面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
　　她眯起眼睛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摇头说道：“你不是韦斯特。”
　　她话音刚落，站在杰罗麦身旁的利爪战士直接抬起手，将枪口对准了杰罗麦的脑袋。
　　杰罗麦耸肩叹息道：“你又是谁？”
　　“我是韦斯特的外婆。”
　　老妇人面无表情地说道：“唐纳德·霍恩始终不肯承认韦斯特和他的父子关系，但给了我女儿而很多钱，让她保守秘密。我女儿带着韦斯特回到我家，跟我一起生活了五年。你和韦斯特长得一点都不像，甚至也不像霍恩。”
　　“这可真是令人遗憾的指控。”
　　杰罗麦叹气道：“虽然我很想说……你又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你自己的身份呢？但这样就没意思了，就算你不是你，我不是我，只要有人希望你是你，我是我，那你就是你，我就是我。事实真的很重要吗——对于在座的诸位来说？”
　　一名体态偏胖的陪审员冷笑道：“你终于露出马脚了，我就知道你有问题……”
　　杰罗麦摇头道：“本来我还打算陪你们多玩一会儿，可你们只会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请你记住，先生，不是你抓住我的马脚，而是我不想玩了。”
　　他从口袋里翻出一个袖珍的防毒面具戴在自己脸上，身上的西装瞬间朝着四面八方喷射出雾状的化学气体。
　　“该死！咳咳咳……杀了他……”
　　一名名法庭成员捂着喉咙挣扎倒地，而那些将枪口对准杰罗麦的利爪战士首当其中，吸入了最多的气体，早就已经瘫倒失去行动能力。
　　“你们就为了看戏，人来的这么齐？难道真就没想过会被人集体灭口的可能性吗？”
　　杰罗麦从地上捡起一把手枪，来到距离自己最近的法庭成员面前。那是一位美丽的女士，虽然带着面具，可是纤薄的丝绸晚礼服根本包裹不住波涛汹涌的身材。而此时此刻她那修长的双腿内测已经沾满了腥臊的温暖液体，像狗一样手脚并用狼狈地抓挠着地面，想要远离眼前的恶魔。
　　“住手！别伤害我！我父亲是……”
　　“嘘——我不在乎。”
　　一枪打爆了女士脸上的面具，以及面具后面的脑袋，杰罗麦叹气道：“你听说过约瑟夫的名字吗？我猜你肯定没听过，你都不在乎，我为什么要在乎。”
　　他缓步走过一个又一个法庭成员，一枪打爆一个脑袋，打光子弹就从他们的衣兜里翻找新的武器——几乎没有收获，这帮人参加晚宴连一把一枪都不带，真是哥谭人的耻辱。
　　但也没有关系，杀人有很多种方法。
　　杰罗麦找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足以把每个人的脑袋拎起来，像王八一样挨个放血。
　　“我就一直搞不明白，你们这些人到底图什么？你们有钱又有权，按理说用正当合法的手段就已经能够解决一切问题了，为什么非要戴上面具玩过家家？”
　　他一边割喉，一边自说自话。
　　“是有钱任性？还是寻求刺激？又或者仅仅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内心深处最黑暗邪恶的欲望？”
　　“用钱可以解决的问题，你们非要杀人灭口。杀人灭口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你们非要杀人诛心。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一直认为三更半夜戴面具装神弄鬼的家伙都是神经病。”
　　“你们现在开心吗？激动吗？瑟普瑞丝，妈惹法克？”
　　杀人也是一个体力活。
　　割开第三十三个法庭成员的动脉之后，杰罗麦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用尸体的西装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掏出手机拨通尼格玛的电话号码：“嘿，尼格玛先生，我需要你的帮助。”
　　电话对面，尼格玛疑惑不解道：“你在说什么？我要怎么帮你？”
　　“别装了。”杰罗麦冷笑道：“你敢说你不是成心送我进来的吗？”
　　“啊，你要是这样说的话……”尼格玛呵呵笑道：“那我还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呢？难道不会打扰到您的兴致吗？”
　　“这可是个体力活，比我想象的还要麻烦趣多。”
　　杰罗麦叹气道：“我猜你正等在门口，准备等我出去就喂我吃子弹？看在上帝的份儿上，能不能把枪先借我用用？”
　　尼格玛转头瞟了一眼自己放在桌上的消音手枪，微笑道：“很遗憾你猜错了，我手上并没有枪，虽然你对我可能有一些误解，但我确实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哪种人？”
　　“和你一样的人。”
　　“啧……”杰罗麦撇了撇嘴，冷哼道：“黄雀没有那么好做的，尼格玛。我有个建议，你现在进来帮我一点小忙，我可以保证你身边那个女孩的人身安全。”
　　“你说赛琳娜？”
　　“她叫赛琳娜吗？”
　　“你的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谁？”
　　“霍恩夫人。”
　　“呵呵，她叫艾可。”
　　“真可爱的名字。”
　　尼格玛赞叹道：“女人之间的事情男人还是少掺和一点比较好，男人自有男人的游戏规则。听起来你似乎有点累了呀，要不我们来猜个谜语，放松一下精神？”
　　杰罗麦翻白眼道：“要不要我给你讲个笑话？”

第338章SOS
　　格温搭车来到大厦楼下，手机里就收到了帕尔马蒂发来的短信。
　　“HELP ME！”
　　搭得自然是戈登警官的警车，还带着由加莉。
　　主要是刚刚收到短信，没时间回家骑摩托，或者拜托老管家过来接送。
　　戈登那边虽然还有成山的报告要写，肯定要熬夜加班，但对于他来说那些都是后续收尾的事情，根本比不上格温这边的事重要。
　　之前一直在跑外勤暗中监视杜马赫博士的动向，他根本不知道市里发生了什么劲爆新闻。后来看到由加莉被人绑架出来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这会儿终于得空闲问了一嘴，当时就感觉自己头都大了一圈。
　　幽灵蜘蛛平时基本不怎么主动搞事，一旦搞事就要搞出大动静，对于这一点戈登是深有体会。这次她遭人设计陷害——虽然现在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大事儿，但是连那件涩情战衣都没穿出来，从某种程度上也能说明一定的问题。
　　幽灵蜘蛛的报复心强吗？
　　呵呵。
　　戈登完全无法想象她要怎样报仇，也没有任何理由和能力阻止她的行为，只能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确保自己能够掌控住局势，及时阻止她作出一些不可挽回的错事……从理论上来说是可能的。
　　要真让她放开了玩，恐怕就不止要炸三层楼了。
　　帕尔马蒂第一次发短信过来的时候还没有遭遇危险，只是凭借着女人的直觉发现了那么一丝丝的危险味道，象征性地询问了格温身体是否无恙之后，就提起了韦斯特先生的前因后果。她隐约感觉有些不妥，但母亲完全不在意，认为区区一个跳梁小丑逃不出法庭的手掌心。
　　格温心说你们这是扛着品如的衣柜跟两只老虎一起跳舞，把追求刺激进行到底了呗？
　　神经病啊！
　　只要稍微有一点正常智商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个叫做韦斯特的家伙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可疑的气息。霍恩夫妇就那么巧的同归于尽，遗产落到一个所有人都没见过，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私生子身上。这个时候真正的老哥谭人不应该直接把枪崩了他然后拿钱走人么？还非要像傻狍子一样撅起屁股凑上来看热闹？
　　当然，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只要你将心比心，代入到他们的角度上去思考这个问题。
　　什么都有了，现实中能用钱买到的东西都买了，用钱买不到的东西也都轻松得到了。
　　就像是充值几十万抽满池子里所有角色满星满配，每天体力全买光所有人物等级武器等级装备等级刷到满，提前半年进入长草期的重肝重氪大佬，他对这个游戏还能提起一丝一毫的兴趣吗？
　　游戏里不可以，但是现实里可以。
　　杀一个人很简单，但是改变一个人却很难。比如说拖良家女子下水，劝风尘老鸡从良。
　　这其中的乐趣根本无法用语言进行描述。
　　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空虚，精神世界的空虚，吃饱了撑的蛋疼。
　　格温完全可以想象出这帮子猫头鹰的心态，他们肯定已经掌握了那个韦斯特的把柄，但却装作不知道，陪着他一起演戏，等到他自以为大功告成的前一刻再当着他的面揭穿他的真实面目，欣赏他扭曲的绝望。
　　而猫头鹰法庭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的原因，很大一部分在于他们对于自己培养出来的利爪杀手的信任，他们完全相信这些忠诚的不死杀手可以保护自己的安全。
　　可你们难道已经忘了，自己前两天还丢了一个大活人活吗？
　　人家既然能搞定一只利爪，就有办法搞定更多。
　　当时格温就感觉不妙，问清了地址——并不是猫头鹰法庭的秘密总部，只是他们平时聚会的私密场所之一，然后立刻赶来，没想到还是来迟一步。
　　当然也就是这么一说，其实早一点迟一点也没什么关系。吃过亏的格温不会再上同样的当，帕尔马蒂的性命再重要还能有自己的命重要么？看在那点仅存的塑料友谊份儿上，自己尽力而为也就是了，没必要勉强。
　　格温走进大厦，就看到赛琳娜被一个陌生的女孩摁在地上暴打。
　　别看赛琳娜平时只是小偷小摸，她的真实战斗力可一点都不弱，真要是单打独斗，经过训练的由加莉都未必能打得过她。能在哥谭街头这种堪比地狱的恶劣环境里面混出一点名声的流浪野猫，那可绝非浪得虚名之辈。
　　要不然她也坐不稳蜘蛛会高级干部的位置。
　　但现在做她对手的那个女孩同样身手不凡，而且年纪比她还大，看起来是二十岁左右，对赛琳娜造成了明显的力量压制。
　　不过实际上的差距也没有那么大，否则就不是赛琳娜在挨揍，而是早就应该结束战斗了。现在她还有余力挣扎反击，看起来就像是两只野猫对着抡王八拳一样，毫无章法但是也算倾尽全力。
　　眼角余光看到有人从外面进来，那个陌生女孩脸色微变，反手从腰间掏出一柄锋利匕首，而赛琳娜也不甘示弱地亮出了自己的钢铁指甲——这是她藏在手套里的暗器。
　　眼看着双方就要以命相搏，戈登果断举枪警告：“GCPD！都给我住手！”
　　赛琳娜趁机对准她的脸一爪子就挠了过去。
　　陌生女孩警惕性非常高，完全没有大意，低头闪过要将自己毁容破相的利爪，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戈登犹豫了一下，没有开枪。
　　这就能说明他为什么不是一个合格的哥谭警察了。
　　留着子弹回家下崽么？
　　格温正要走过去扶起赛琳娜，帕尔马蒂又发来一条短信。
　　“SOS!SOS!SOS!”
　　格温不急不忙地回复：“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对你说的第一句话吗？”
　　对面沉默了几秒钟，发来一条信息：“我记个屁！你不是找我卖门票吗？快来救我！那个疯子已经杀了一半人了！不知道用了什么毒气！”
　　格温惊讶道：“那你怎么没事？”
　　“我躲起来了！”
　　格温想了想，回复道：“放心吧，他既然已经杀到半路停手，应该就不会再继续了。”
　　“应该？”
　　“嗯，这么大的锅总得找人来一起背才行。”

第339章并不好笑的结局
　　只有在哥谭人眼里的哥谭才是地狱。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婚姻就像是一座围城，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
　　哥谭亦如此。
　　你可以指出哥谭这里不好，那里不好，但就算是最坏的情况，也不过就是开启GTA难度。
　　人家印度人可以在自己家里玩暗黑破坏神你怕不怕？
　　老哥谭人，或者说传统的哥谭人，对于哥谭的感情很难用具体的语言去描述，但无论是警察还是罪犯，都不会轻易离开这座城市，甚至在内心深处是期望着哥谭还能够延续昔日的荣光。
　　但有些人不一样，他什么都不在乎，包括自己。
　　杰罗麦坐在尸体上面，默默地注视着会议厅的大门，虽然有视线的阻隔，但他很清楚尼格玛就等候在门外，而且已经准备好了杀人灭口的子弹。
　　当然他也不是什么好鸟。
　　杀人很容易，但杀人之后的收尾工作却不简单。
　　想要逃出去也很简单，但他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就算自己把今天到场的所有法庭成员都杀掉，也未必能够一举摧毁这个古老而又神秘的结社组织。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要是收尾处理不干净，下半辈子如何能够安然入睡？
　　他需要有人帮自己背锅，比如说现在就站在门外准备做黄雀的尼格玛先生。
　　他只是一介无名小卒，猫头鹰法庭想要打击报复的话，蜘蛛会作为目标显然更合适一些。
　　但以尼格玛先生的睿智，肯定不会轻易接锅，准确来说是轻易被言语蛊惑。
　　所以必须逼他进来，亲手干掉另外一半法庭成员。
　　那么问题就来了，老鼠要怎么给猫系上铃铛呢？
　　计划A已经失败了。
　　杰罗麦想让艾可去挟持跟在尼格玛身边的那个女孩，没想到那个毫无存在感的小姑娘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刚刚艾可发来短信说幽灵蜘蛛现身，他就知道这个计划多半要泡汤了。
　　真羡慕动画片里那些大反派啊，就算被打飞到天上变成星星也不会死，随时随地都有忠诚手下接应，要直升机就有直升机，要坦克就有坦克。
　　实在没有办法了，还有主角身边的女人主动送上门来做人质。
　　可怜世道艰难，人心不古，现在的哥谭人啊，啧啧……
　　砰的一声，会议室大门被人推开。杰罗麦回过神来，将目光转向走进来的金发少女，以及她手里拿着的那枚炸弹。
　　那是他安装在楼下准备最后一搏的底牌。
　　杰罗麦从兜里掏出引爆器随手扔到一边，举起双手说道：“好吧，这次你赢了。”
　　“放下武器！”
　　戈登用枪口对准杰罗麦的脑袋，拿出手铐走过去准备将他绳之以法。
　　尼格玛倒背着双手站在格温身后，小声说道：“你不应该穿便装过来的，那小子故意留下了一半人没杀，我猜那些人只是失去了行动能力，意识还保持着清醒。”
　　格温微笑道：“我只是一位凑巧路过的热心市民，突然接到好闺蜜的求救电话，不会有人因为这种理由把我和某个穿紧身衣的蒙面可疑人物强行联系起来吧？”
　　“……您说是那就是吧。”
　　格温一点都没替戈登警官担心，虽然杰罗麦掏出了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准备拼命，但还没有站起身来，就被戈登反手一耳光抽倒在地上。上
　　不考虑剧情需要和超凡力量的因素影响，这个男人的个体战力在哥谭可以称得上是巅峰王者
　　杰罗麦被打翻在地，压住胳膊戴上手铐，脸上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就这么结束了吗？让我有点失望啊。蜘蛛小姐，我给你创造出这么好的机会来清扫法庭，可你却拆了我的炸弹还带着警察上来抓我。我真是看不懂，你这到底是虚伪，还是优柔寡断？又或者只是女人天性中的软弱？千万别告诉我说是为了正义，那就太可笑了！”
　　格温扔掉炸弹看着戈登：“警官先生，你确定要让这个杀人犯继续大放厥词，激怒我然后让场面变得不可收拾吗？”
　　戈登摇头道：“不，我只是觉得他这种歪理邪说跟你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
　　虽然这样说，但他还是抓住杰罗麦的头发，将他的脑袋往地面上重重一磕，不知道砸碎了多少颗牙齿。
　　杰罗麦喷出一口带着碎牙的血水，哈哈大笑道：“你还是生气了，因为你知道我说得对！这么好的机会你凭什么放弃呢？吉姆·戈登，你也不敢面对现实吗？事实就是今天晚上你明明可以一次性搞定哥谭所有的犯罪问题，但却还是选择履行狗屁的警察职责！你坚持的根本不是正义，而是你自我满足的虚荣心……”
　　戈登摁着他的脑袋又砸了两次，这才让他彻底安静下来。
　　“现在我要逮捕他，你没有意见吧？”
　　虽然用枪顶着杰罗麦的脑袋，戈登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看向格温。
　　“为什么搞的好像我才是幕后煮屎者一样，我明明是受害者才对，为什么要问我的意见？”
　　格温歪头一脸懵懂：“警官先生，您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我还帮你拆了炸弹呢，记得回头给我发奖金——你们局里应该有设立见义勇为奖金的吧？”
　　“并没有，而且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现在百分之百憋着蔫坏呢。”戈登冷哼道：“大家都不是外人了，别打哑谜。现在我重新问一遍，你没有其他计划安排了对吧？”
　　格温点点头，拿起手机发出一条短信，翻转过屏幕来面向戈登：“你看，真没有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to L 搞定，收枪，回家！路过唐人街帮我带三分宵夜。”
　　戈登长出一口气，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大厦玻璃窗外的夜色，拽起杰罗麦走出大门，回头问道：“需要我顺带着报警叫救护车吗？”
　　格温摇头微笑道：“警察叔叔们今天晚上已经很累了，这里无论活着的还是死了的女士们和先生们，肯定也不愿意再节外生枝。所以拜托您做个人吧，戈登先生，不要再给大家添麻烦了。”
　　戈登沉默了一下，点点头，做出了妥协。
　　等到他走进电梯，格温转过头来拍拍手对尼格玛说道：“尼格玛先生，现在轮到你最喜欢的开奖环节了！”
　　尼格玛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微微躬身致意道：“不胜荣幸，我的女士。”

第340章吃席
　　帕尔马蒂趴在格温怀里呜呜地哭。
　　这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躲在洗手间里不小心弄湿了衣服，再加上水管铁锈有点多，泼洒在白丝袜上焦黄一片，这都可以理解，就算有点味道也没什么关系。
　　另外一部分原因则是她妈死了。
　　这话有些不雅，换成比较恰当适宜的词来描述，就是凯瑟琳·门罗夫人被凶手残忍地杀害了，一刀下去从嗓子眼直接划到肚脐眼，肠子拉出来两三米长，血水粪尿混合在一起……反正以现代医学的技术是肯定救不回来了。
　　但是问题不大，法庭还有起死回生的黑科技。
　　这是格温的猜测。
　　你说一个堂堂神秘组织，成员都是有权有势的贵族名流，自己私底下搞研究都可以量产不死的利爪杀手了，难道都不给自己点死者苏生技能的吗？
　　那河里吗？不河狸。
　　戈登也是想到这一点，所以才没在第一时间叫救护车。外面公立医院那个医疗水平，还真就未必能赶得上法庭自己私藏的黑科技，明明可以救活的人，你叫救护车来拉到医院，抢救俩小时，死了，你说这算谁的？
　　这要换成稍微心理阴暗一点的人，比如说爱德华·尼格玛，早就已经跃跃欲试地想要拨打911了。
　　只不过格温给他找到了更大的乐子。
　　将幸存下来的法庭成员搀扶起来坐好，摘下他脸上的面具，尼格玛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哇偶——”
　　“不，您不用自我介绍，我认识你这张脸，去年这个时候你就上过报纸对吧，西蒙斯先生。”
　　尼格玛摇头咂舌道：“谁能想到像您这样体面的绅士，背后还隐藏着这样一层身份呢？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躺在那边地上的那位米勒先生对外宣称跟你势不两立来着，对吧？这样说起来，去年那个诈骗案，其实就是你们俩在背地里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吧？”
　　“你认错人了……”
　　“没关系，别紧张，你看还有这么多人呢。”
　　尼格玛脸上写满了兴奋与期待。
　　猜谜语？哪有这个好玩？
　　没掀开一张面具，就能看到一位熟悉的面孔，每认出一个人，哥谭过去的黑暗迷雾就显露出一角。就像是报纸上的填字游戏一样，而现在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以整个哥谭的城市历史为基础衍生出来的横竖空格。
　　当然，也只有过目不忘思维超常的爱德华·尼格玛，才有资格成为游戏玩家。
　　我感觉我的人生都得到了升华与解脱……
　　尼格玛的脸上露出了犹如贤者一般的慈祥微笑。
　　一张张面具被揭开，一位位惊魂未定的先生女士露出本来面目。有人发呆，有人痛哭，还有人跪在地上呕吐，可能是养尊处优惯了，这辈子都没有见识过这种犹如屠宰场一般的地狱景象。
　　在这沉默而又凝重的气氛当中，格温不慌不忙地从帕尔马蒂脸上摘下猫头鹰面具，戴到了自己的脸上。
　　当她放开帕尔马蒂，走到法官席位上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焦过来。
　　噹、噹、噹——！
　　格温拿起小木锤敲了三下，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女士们，先生们，别再浪费时间了，我们现在来讨论一下有关于这场事故的事后处理问题吧。”
　　所有人呆若木鸡。
　　有人下意识地想要开口驳斥，但一抬手就摸到了自己光滑的脸蛋——现在所有人，人无论是幸存者还是死者，都已经被掀开了面具，唯一戴着面具的只剩下那只蜘蛛。还有那个该死的身穿一身绿的怪胎，他居然能叫出每一个人的名字，这意味着自己现实中的身份也暴露在蜘蛛的面前，只要她想……
　　什么？你说你虽然有钱有势，但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出现过？没有任何人认识你？
　　听起来怎么和那位韦斯特先生那么像呢？你还敢说你不是内鬼？
　　当然有一说一，确实有行事作风比较低调的大佬，那也没有关系，大家都是法庭成员，总会有知道你底细的人。
　　所以话说回来……现在到底谁才能代表猫头鹰法庭？
　　“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我就直接问了，你们的挚爱亲朋，这些躺在地上血流成河的遇难者们，还有没有抢救的可能性？”
　　格温站在法官席上俯视着所有人，沉声问道：“能抢救的话，就赶紧想办法，不能抢救的话，那就进行下一个议题。”
　　没人吭声。
　　有没有抢救手段是一回事儿，但大家愿不愿意把他们抢救回来那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你能指望这帮人之间诞生出什么钢铁般的革命友谊么？
　　帕尔马蒂抹了一把眼泪急忙说道：“有办法！我虽然不知道怎么做但以前听说过！先救我母亲！她知道几乎所有法庭的机密！”
　　格温点头道：“那好，这件事你来负责吧，让我想想……先找个冷库？或者谁家有运猪肉的那种冷冻物流车？如果有想帮忙还不好意思开口的，一会儿可以私下里联系帕尔马蒂。”
　　这时候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道：“蜘蛛小姐……”
　　“你现在应该叫我法官大人。”格温招招手：“或者你上来坐这个位置？你是……尼格玛，这大爷是谁来着？”
　　“不不不，您做大法官非常合适！”开口的人拼命摇头：“我的意思是说，门罗小姐想要抢救大法官……我是说前任法官可以理解，不过我们的资源有限，恐怕救不回这么多人。”
　　“那你认为能救多少人？”
　　“十个……不……”那人咬了咬牙，大声说道：“我觉得能‘抢救’回两三个人也就是极限了。”
　　“好，具体救谁你和帕尔马蒂商量，我不在乎。”
　　格温拿起锤子噹噹噹敲了三下：“下一个议题，这些不幸遇难的朋友们应该留下了不少的遗产吧？大家商量着分一下？我的胃口不大，原本属于韦恩家族的资产要物归原主，剩下的你们自己分配，如何？”
　　“请原谅，法官大人，那就剩不下什么了啊！”

第341章吃枣药丸
　　死一个人叫事儿。
　　死一群人就是个数字了。
　　不管死的是谁，都不重要。
　　无论生前多么权势滔天，富可敌国，死后都是一捧骨灰，不分贵贱。
　　古人有云，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这么简单直白的道理总有人不懂，不愿意相信。
　　然后就遭了报应。
　　像格温这样事无巨细谨小慎微的拔旗专家，一不小心都会落入别人算计，脸扛地爆天星。
　　猫头鹰法庭如此嚣张，招摇，凭什么还能活到现在呢？
　　答案是，哥谭自有风土民情在此。
　　布鲁斯·韦恩并不知道自己一觉醒来账面的财产又膨胀了许多，但就算知道了他应该也不会在乎。
　　已经氪穿了角色武器池子的大佬，还会在乎大月卡那点小钱么？
　　对他而言都是数字。
　　格温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猫头鹰法庭的新任大法官——主要原因是这一次死的人太多，侥幸生还的女士和先生们，也没有胆量当着她的面说打卡口头洼路。
　　格温对于法庭本身并没有什么兴趣，既没有吸引力，也没有仇恨值，像这种无聊人搞出来的无聊组织，既代表不了先进的生产力，也搞不清楚先进的生产方向。既愚蠢又可悲，放在漫画里面连主线剧情都撑不起来，跟那些出场即巅峰，然后逼格迅速下跌熔断，沦落到边缘OB的十八流反派一样。
　　毫无可取之处。
　　哪怕是硬着头皮吹出来，半道也要崩成狗的那种。
　　你说你有这么多钱干点正事儿好不好？就算闷头搞研究，你也研究点正经的东西，比如说什么防弹全地形越野跑车啊，无人驾驶武装直升机啊，四次元无限收纳腰带啊，虚空固定抓钩枪啊，再不然弄高级一点，实在钱多烧手你可以往近地轨道扔一个空间站啊。
　　结果你们研究几十年就研究出来一批不死杀手。
　　格局太小了。
　　格温原本的打算就是帮布鲁斯拿回他应得的那份财产，剩下的你们爱咋玩咋玩都无所谓。
　　可没想到……这比杀了他们还难。
　　坐在这个位置上稍微了解到一点猫头鹰法庭的内幕之后，格温才知道这帮人表面上高贵冷艳，实际上就是一群趴在韦恩集团身上吸血的寄生虫。
　　甚至于他们真正的总部，就藏在韦恩大厦里面。
　　这要是追溯历史，三天三夜都讲不完——不是因为多，顶天也就两百年的悠久历史，搁太平洋对面人家都不拿你当本地人的，但在哥谭这里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古代史料了，主要还是太过于杂乱。
　　简而言之，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虽然说当初是韦恩家族建立起最初的哥谭，但韦恩家族自己人口再多也不可能亲力亲为。除了当时的几位亲朋好友，也就是哥谭历史上最古老的四大家族之外。其他的厨子、马夫、壮劳力，小舅子家儿媳妇的三姥姥，无论是出过力的还是沾上亲戚边的，都可以算作是开国从龙之臣，享受到了哥谭创建之初的第一份红利。
　　但俗话又说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这批人得了好处，却没有那个能力去运作，一来二去就逐渐被时代所淘汰。韦恩家族想要让哥谭发展，实现自己的目标理想，只能想办法把这批混吃等死的家伙清理出去，给真正的优秀人才腾出空间大展身手。
　　人家当然不乐意啊，但是又没有办法，
　　只能报能团取暖，想方设法继续攀附在韦恩家族的大腿上捞取好处，明的不行就来暗的，不计代价，不择手段。这个时候他们早忘记了韦恩家族提携的恩情，只记住了自己被抛弃的仇恨。
　　由此便形成了最初的猫头鹰法庭。
　　所谓法庭，原本也就是一群三姑六婆底层屌丝偷偷聚集起来，躲在背后嚼舌根子给韦恩家族抹黑的扭曲黑粉团体。
　　今天说韦恩家族马上就要变成吃人的恶龙了。
　　明天说韦恩老爷冷漠无情，吃剩的鸡骨头架子宁肯喂狗，也不赏赐给门口乞丐。
　　后天说我向韦恩家族提出了合理诉求，拿出我妈的血书证明我是韦恩老爷的私生子，但韦恩家族根本不承认还把我拒之门外，让警察抓我说我诈骗……
　　总而言之一句话，韦恩家族药丸！
　　不是今天药丸，就是明天药丸！
　　格温曾经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什么理由，能让这些衣冠楚楚的绅士淑女们紧密团结在这个……根本没有行动纲领和长远目标的傻叉秘密组织里面。
　　现在终于知道了，是对于韦恩家族的仇恨，或者也可以说是羡慕嫉妒恨。
　　没有人比他们更希望韦恩集团轰然倒塌破产清算，然后大家分行李，你去你的花果山，我去我的高老庄。
　　可韦恩集团要是真的倒了，他们也未必能落得着好。就比如现在，韦恩家族就算只剩下一根独苗无法支撑大局，也可以找娘家人舅舅党凯恩家族过来接盘，轮都轮不上他们这些寄生虫。
　　不过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他们的悲愤忧郁和格温小姐又有什么关系呢？
　　到最后格温还是强行拿走了所有死者遗产中属于韦恩家族的那部分资产，剩下来的这仨瓜俩枣留给他们去争抢。如果有人对于这种分配方式表示不满，爱德华·尼格玛先生会非常乐意帮助他把他的家产拿出来给其他人排忧解难。
　　当然，已经吃饱了瓜心满意足的尼格玛，还是更愿意回学校去教书育人。
　　“在那之前我们还有两个问题必须解决。”
　　尼格玛凑在格温耳边小声说道：“如果您对于他们名下那支杀手军团感兴趣的话，那就得尽快掌握在手里。反之，那就尽快处理掉。总之不能让他们抱有任何侥幸心理。”
　　格温点头道：“我已经有主意了，说下一个问题。”
　　“你打算怎样处置那个山德·韦斯特？”
　　“他会受到法律的惩戒。”
　　尼格玛惊讶道：“您居然会相信这种鬼话么？”
　　格温摇头道：“我开玩笑的，不过像他这样以一己之力暗算幽灵蜘蛛，屠杀猫头鹰法庭的优秀人才，想必一定会得到某些人的重视吧？”

第342章货真价实
　　总有人对幽灵蜘蛛缺乏敬畏，就因为她不亲手杀人。
　　就算是黑白两道所有大佬小弟都告诉他，不要去招惹那只蜘蛛，他也不会相信。
　　他也不一定是和蜘蛛有什么仇恨，就是单纯地看她不顺眼。
　　也许因为幽灵蜘蛛是个女人。
　　也许因为她明明穿得那么涩情却一块肉都不漏。
　　也许是因为听说她做了好事居然没遭报应。
　　原因如何并不重要，反正就是看不顺眼，看她赚钱比自己赔钱都难受。
　　但自己又没什么办法，只能抓住一切机会在背后造谣诋毁。
　　别的姑娘穿着创可贴出门买按摩棒他都视而不见，幽灵蜘蛛的战衣上要是烧坏一个洞，他就恨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这小贱人寡廉鲜耻不守妇道。
　　这种人无论古今中外都不少见，无论在现实的工厂宿舍还是网络上的马桶圈里。
　　但终究也只是啸叫的苍蝇。
　　杰罗麦不会犯这种幼稚的错误，在他决定对幽灵蜘蛛下手的时候，就已经收集到了市面上有关于她的所有情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整个哥谭最了解幽灵蜘蛛的人。
　　戈登都要退居次席。
　　所以他的计划才能成功。
　　事实上失败了，但在他心中是成功的。
　　因为自己的最终目的——毁掉猫头鹰法庭为约瑟夫报仇这个目标已经实现了。
　　杀人很简单，但就算把猫头鹰法庭的成员全都杀掉，也未必能够彻底毁灭法庭。
　　人类如何能够消灭癌变呢？
　　杰罗麦对此有着清醒的认识，虽然目前的结局与自己的计划安排略有偏差，但在总体上来说并不是不可以接受。
　　他虽然被捕，但只要没死就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艾可还在外面，只等风头过去就可以联系上自己。
　　然后随便找个时间劫囚车……
　　哥谭的警察纵有千般不足，但却有一个旁人无法媲美的优点。
　　那就是够蠢。
　　如果一名警察是在下班的时候被人报仇暗算了，那警局多半都要不惜代价帮他找回场子。
　　但如果是在执行公务，比如武装押运，无论押运的是犯人还是钞票，只要你敢抢劫，敢开枪，他就一定会死。
　　毫无防备，毫无警惕。
　　而且大家都会当做无事发生。
　　就算昨天刚刚有警察押运钞票被人劫匪爆头，今天转移犯人的警察照样毫无防范，你敢来我就敢死。
　　或者换一个角度来说，没有头狼带领的哥谭警察，就是一群乖乖待宰的肥羊，无论什么十八线的阿猫阿狗登场亮相都可以拿他们来刷KPI。
　　越狱一点都不难，唯一需要考虑的是，幽灵蜘蛛会不会如此简单地放过自己。
　　用屁眼想都知道不可能。
　　不过，有人在对于哥谭警察的看法上跟他保持了一致。
　　躺在警局监牢里不到两天，甚至还没等到忙吐血的戈登过来审讯做笔录，三更半夜一群蒙面黑衣人就冲进了警察局，拿着带消音器的冲锋枪进门一阵狂扫，嘴里说着俄语，三下五除二就把杰罗麦给救了出来。
　　戴上头套，脖子上噗嗤一针，再睁开眼睛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一间戒备严密的地下室之中。昏暗的灯光下，全副武装的蒙面大汉一左一右，枪口稳稳对准他的太阳穴。面前的办公桌上那架台灯翻过来同样对准他的脸，而办公桌另一边，坐着一名双手交叉抵住下巴的短发黑人美女，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出发精悍而又凌厉的气息。
　　杰罗麦扭了扭脖子，就听到对面隐藏在灯光暗处的美女沉声说道：“山德·韦斯特，或者我应该称呼你为山德·怀尔德？还是你小时候用过的那个名字？杰罗麦·瓦勒斯卡！”
　　杰罗麦脸上露出自嘲式的笑容：“原来如此……”
　　“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只是突然想通了一件事而已，那不重要。”
　　杰罗麦耸肩微笑道：“你怎么称呼我都无所谓，能不能先把我手铐打开再给我来杯热咖啡？既然是找我谈话，那就要有谈话的气氛对不对？”
　　“你是一个杀人狂魔，杰罗麦先生。”
　　“难道你们去警局的时候用的都是麻醉枪吗？得了吧，枪在你们手里，用不着这么防备我。”
　　杰罗麦微笑道：“其实我们都很清楚，我只是一介无名小卒，不知道什么机密情报，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只除了……”
　　“成功算计到幽灵蜘蛛的这次经验，这是对你们来说唯一有用的东西了，对吧？”
　　办公桌上的台灯挪开了，有人从身后走过来给他解开了手铐。短发的黑皮妹拿起自己桌上的咖啡走到他面前，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将滚烫的咖啡泼在他的脑袋上面。
　　“既然你这么聪明，不会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吧？你就是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犯，无可救药的反社会人格变态，垃圾!渣滓！一条死狗！我们认为你有些价值才把你带回来，并不是真对你有多么高的期待。如果你不懂得如何谦卑恭敬的话，我随时都能把你扔到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监狱里，让你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出生在这个世上。”
　　她抱着双手居高临下俯视着狼狈的杰罗麦，冷声说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反抗，手铐给你解开了，我就站在你面前，没有武器。你可以尝试着劫持我做人质，至少向我证明你并不完全是一个废物，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勇气和小花招。”
　　杰罗麦呵呵笑着，伸出舌头舔了一口从头上流下来的咖啡，赞叹道：“现磨纯黑咖啡不加糖，很上档次的咖啡豆，您可真是一位心高气傲又严于律己的特工小姐啊。”
　　回答他的是当胸一脚，直接将他踹翻在地上。
　　“好了好了，我投降，我投降！”杰罗麦躺在地上举起双手，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赢了，我输了，需要我跪下来舔你的靴子吗？阿曼达女士？”
　　黑皮妹目光一凝，走过来抬起脚踩住他的胸口，眯起眼睛喝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杰罗麦微笑道：“你看，幽灵蜘蛛就不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当初我绑架她学生的时候，请来做演员的可是你们FBI的正式员工，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作者的话
　　祝贺息壤第三轮融资成功，话说我当初可真没想到这小破站能坚持一年混成现在这样。
　　回想一年前，老章一个外站作者为了声援起点同行来到息壤为爱发电，毫不夸张地说，挪出时间精力更新《格温》，每一章咱就得亏一百块钱。
　　但有的时候，有些东西，就是比钱重要。
　　所幸老章不是这世上唯一的傻逼，时至今日，又到5.5，还有那么多老哥在奋笔疾书，还有那么多热心人在订阅支持，踊跃投资。
　　龙空上有人感叹，一年过去无人记得断更节。
　　放屁！俺们不是在脱光膀子顶着冷眼和嘲笑继续前行吗？

第343章这才是HE线
　　“在哥谭，只要你花得起钱，几乎什么都能做到。你的同事可不是什么纯洁圣人，他们也要养家糊口。”
　　杰罗麦扭头瞄了一眼刚刚还将枪口对准自己，但现在动作却有些僵硬的守卫，呵呵笑道：“几乎所有人都可以被收买，只要你找对路子，就像爱德华·尼格玛那样的人也可以摇身一变成为正式警察，我们这里就是这样。至于说你的身份，阿曼达小姐，我确实搞不清楚你是FBI还是其他什么部门的特工，但那也不重要。哥谭人比你想象的还要保守排外，就算自己吃屎也不愿意跟外乡人分享。从你来到这里利用本地人脉资源开始监视那只蜘蛛的时候，你就已经落入到了有心人的视线里。”
　　“我觉得蜘蛛小姐应该也心知肚明，所有人都知道蜘蛛最善于织网，我当初为了完全避开她的情报网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不过这都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杰罗麦推开阿曼达的脚，坐起身来揉着胸口低声说道：“我不太喜欢解谜游戏，所以就跟您直说了吧，阿曼达小姐，请你认真地思考一下，幽灵蜘蛛为什么不干掉我呢？”
　　阿曼达沉默不语，脸色却逐渐凝重起来。
　　杰罗麦自顾自地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只杀了猫头鹰法庭的一半人吗？答案很简单，我是想要报仇，不是想要自杀。猫头鹰法庭不是那种简单的解酒互助会，它是隐藏在哥谭黑暗最深处的一个极其复杂的利益团体。人会死，但利益不会消失，蛋糕还放在桌上，会一直吸引苍蝇。如果我把桌上所有的食客都杀掉，那就死无对证，他们肯定会怀疑我拿走了大头。有人会想要从我身上榨取出他们幻想出来蛋糕，也有人会干掉我以此证明自己占据桌上蛋糕的资格——这就是人性，哥谭的人性。”
　　“啊……最好笑的地方就在这里了，如果我不把他们杀光，也不拿走桌上的蛋糕，你猜会怎么样？毫无疑问，剩下来那些食客会蜂拥而上抢夺死者的份额，根本顾不上理会我，甚至在心底里还要感激我。我既没有杀他们，也没有抢他们的蛋糕，根本没有建立起仇恨。这个时候如果有外人加入进来，比如说蜘蛛会，你猜这些护食家伙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过去几千年来不断重演的历史证明，异端比异教徒更可恨，同行比你的仇人更盼着你死，归根结底无非就是桌上蛋糕的问题。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幽灵蜘蛛不是什么超级正义英雄，绝不会因为某些虚伪做作的理由和心态拒绝掉送上门来的机会。所以就算她心知肚明这里面的猫腻，也会帮我稳稳地拉住仇恨。哪怕退一步说，她和那些猫头鹰同样有一笔账要算。”
　　杰罗麦抬起头，仰视着阿曼达微笑道：“所以你现在想到答案了吗？幽灵蜘蛛为什么要放我一马？”
　　阿曼达咬牙道：“你是鱼饵！”
　　“聪明！”
　　杰罗麦打了个响指，哈哈大笑道：“谁都想吃蛋糕又不愿意挨打，蜘蛛也不想接这口黑锅，她得想办法转移这些人的仇恨，哪怕只是名义上的仇恨。这个时候无论是谁来接盘……一定会有人按耐不住出来接盘的对吧？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她不顺眼又拿她无可奈何，却没想到真有人能治得了她。哈哈哈，这真是太可笑了，阿曼达，你自己搞不定幽灵蜘蛛，就以为能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来搞定我吗？”
　　阿曼达冷哼道：“她就知道是我做的，也不可能对我动手。”
　　杰罗麦眨眨眼睛，突然收起笑容，摇头叹气道：“我跟你讲这么多，你却当我是放屁，一点都没都听懂，真可悲。”
　　他话音刚落，地下室的灯光骤然熄灭，几秒种后，才在应急电源的支持下重新运作起来。
　　阿曼达脸色微变，回身拿起对讲机低声问道：“报告情况——”
　　“啊啊啊啊——！”
　　回答她的是对讲机另一边凄厉的惨叫。
　　杰罗麦坐在地上饶有兴致地问道：“你有没有储备好对付那些利爪杀手的武器？友情提醒，使用一氧化碳对付那些活死人非常廉价高效哟！他们的弱点依然还是脑部，无论身体细胞再生速度多快，只要脑供氧不足就无法指挥身体进行运动。”
　　阿曼达咬牙切齿，拿起对讲机怒吼：“A3!A3!打开陷阱，释放毒气！”
　　回答她的依然是绝望的惨叫。
　　杰罗麦还在旁边幸灾乐祸：“如果我是蜘蛛就不会犯同样的错误，这两天的时间足够给她的新玩具准备防毒面具了。”
　　“蠔爹油！”
　　阿曼达扔掉对讲机抽出手枪，盯着杰罗麦的脑门怒吼道：“幽灵蜘蛛凭什么能指挥那些利爪杀手？”
　　杰罗麦耸肩道：“我真替你感到悲哀……好吧，别激动，放轻松，你完全可以换个角度来看问题。比如从结果上来说，一支来历不明的秘密特工小队，打算消灭猫头鹰法庭，铲除这颗哥谭毒瘤。猫头鹰法庭伤亡惨重，但幸存下来的成员奋起反击，与这些来历不明的外地佬展开激战，最终击退强敌收复失地。这样对死难者的家属可以交代，幸存者继承先烈遗愿和遗产，重铸法庭荣光义不容辞。而在幽灵蜘蛛那边，不仅洗清了自己的嫌疑还把你们拉下水。实际上动手的是利爪，你的上级领导会怎么想呢？就算你能活着回去，你敢如实交代吗？告诉BOSS这次失败原因是你自己决策失误？”
　　阿曼达气得说不出话，又或者是确实被说中了心事。
　　“这么一想不就明白了吗？这是双赢的结局啊，幸存的猫头鹰和蜘蛛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杰罗麦转过头，将目光投向门外。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全副武装头戴着面具的利爪杀手蜂拥而入。
　　那个身穿着绿色西装的瘦高个男人，站在杀手中央，脱下礼帽，微微低头致意。

第1章拍电影
　　按照哥谭的传统风俗，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就是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如果解决不了提出问题的人，那就当他不存在。
　　于是在这一年的春天，幽灵蜘蛛这个名字彻底从哥谭的街头巷尾黑白两道消失了。
　　就像是过去的猫头鹰法庭一样。
　　当然，她并不是真的不存在，如果非要提到她的名字，大家会以“she”来代称。
　　哥谭人非常迷信，很多人都相信姓名中蕴含着魔力，比如你在心中呼唤上帝之名，上帝就能听到。你掌握了恶魔的真名，就能对它为所欲为。
　　所以在过去很多文学艺术作品当中，作者为了描述主角的勇气，就会让他大声喊出其他人不敢说的那个名字。
　　比如“拆那——！”
　　哥谭上层权力结构在一夜之间悄然洗牌，仅仅是遗漏下来的残羹剩饭就足以让底层势力打得头破血流。
　　但是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谁都不知道那位女士的心思，谁也不敢问。最近好多声名显赫的大人物莫名其妙地暴毙身亡，有被联邦特工杀人灭口的，有重度抑郁症刨腹自杀的，有公司破产跳楼的，还有走路不小心脚踩香蕉皮，后脑勺磕在地上脑淤血身亡的……死的人太多，高级棺木都成了紧俏货，据说火葬场的焚尸炉都烧坏了两次。
　　这个时候但凡还有一点脑子的，都得关起门来老老实实夹起尾巴做人。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变成杀人凶手——警察局这两天已经用这个罪名抓紧去不少平时看不顺眼的家伙了。
　　至于那位女士……
　　那位女士现在正躺在韦恩庄园的书房沙发上，手里捧着牛奶布丁玩手机，丝毫都不顾及旁边庄园主人加班工作的悲愤心态。
　　布鲁斯已经签署了超过五十份合同文件，内容无一例外都是哥谭优秀市民，社会贤达人士的亲笔遗嘱，将自己名下的一部分遗产无偿捐赠给韦恩慈善基金会。
　　这其中有八成都是韦恩集团极其下属企业的股份、固定资产。
　　捐赠这种玩意儿听起来就离谱。
　　但可以避税。
　　摆在他面前的还有一百五十多份……倒不是说有两百人溘然长逝，主要是每个人名下的资产都很复杂，这里一点股份，那里一点股份，聪明的投资人都知道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面，这可以保证稳定的收益率，但转让起来就很麻烦了，每一笔资产都要单独签订合同，合同还要一式三份，每一份里面不止需要签一次名……
　　“我不干了！”
　　布鲁斯扔掉钢笔抱头哀嚎：“为什么非要我签这个东西？我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我对钱根本没有兴趣！”
　　“那就留着以后再签呗，也不急于一时。”
　　格温懒得跟他一般见识，要不然冲刚才那句话就得抽他一顿。
　　那特么说的是人话？
　　布鲁斯叹气道：“我的意思是想说……我现在根本没有能力管理运营这些资产。”
　　“你舅舅不是在帮你打理集团的生意么？”
　　布鲁斯摇头道：“那不包括慈善基金，家族慈善基金一直在我手上。相对于集团的资产来说，这个慈善基金才是我父母留给我的真正的遗产。”
　　慈善基金，呵呵，不愧是有钱人的玩法。
　　格温歪着头想了想，建议道：“要不要给罗曼打个电话？他父亲应该非常愿意帮你解决这些烦恼吧？”
　　布鲁斯点点头：“你是说西恩尼斯投资公司？这主意不错，我现在就打电话……”
　　“那个……”
　　格温放下手机，仰头说道：“有个事儿我跟你说一下，过段时间我可能要回去了。”
　　布鲁斯愣住了。
　　“你要回要哪儿？”
　　“回家。”
　　布鲁斯盯着格温看了半天：“我以前问过你，可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你家在哪儿。”
　　“所以你就以为我是真的无家可归么？”
　　“不是……我是说……”
　　布鲁斯突然慌张起来：“为什么突然要走？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我能帮上忙吗？”
　　“不是。”
　　格温摇头道：“我有个好姐们准备出道拍个人电影了？我打算回去努努力，看能不能争取到一个龙套角色。”
　　“……就这？”
　　“有什么问题吗？”
　　“你说的那种个人电影……是我理解的那种个人电影么？”
　　“不然呢？你理解成什么了？日本片看多了吗？”
　　“等一下！”
　　布鲁斯揉了揉脸，冷静下来重新组织好自己的语言和表情：“就是为了拍电影？你要喜欢拍电影的话，我们买一家电影公司，请大导演大编剧来给你拍好不好？”
　　格温歪头盯着布鲁斯：“你要是真不喜欢钱的话，把钱都捐出去，带着阿尔弗雷德去奈何岛睡桥洞好不好？”
　　“你这是在跟我抬杠么？”
　　“是。”
　　布鲁斯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眺望着窗外的天空，沉默良久，闷声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那不一定。”
　　“不一定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事儿不一定能成呢。”
　　格温瘫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道：“按照正常的流程，我得先送简历过去，这份简历还不一定会到哪个王八蛋手里，他会给我打电话过来，暗示我去他房间聊聊剧本和人生。我会告诉他本小姐卖艺不卖身，他会说他也是正人君子让我不要多想……像我这种十八线小IP待遇就是这么惨。顶多能让我的好姐们在导演面前帮我美言几句，说不定能让导演良心发现给我加个龙套角色做彩蛋……”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布鲁斯的脑袋凑了过来。
　　“我说……你最近是在修炼忍术么？怎么脚步越来越轻了？”
　　“这叫轻功，伍珊说我很有天赋。”布鲁斯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的好姐们儿叫什么名字？”
　　“卡玛拉，你不认识的。”
　　“你们到底拍什么片子？文艺电影么？”
　　“超级英雄商业大片。”
　　“……”
　　布鲁斯脸上露出了像是在米其林餐厅吃到土笋冻一样的微妙表情
　　他眼睛转了转，突然说道：“如果我给你写剧本的话，你愿意演吗？”

第2章校园日常
　　哥谭的暗流已经平息，学校的学生也应该接回来了。
　　再不回来估计真要变成伐伐伐伐木工。
　　计划赶不上变化，回到哥谭之后格温一直都没功夫功夫照看他们。
　　而事实证明哥谭人的生命力比她想象的还要坚强。
　　艾薇从亚历克斯老先生那里获得了地下室，年幼的孩子得到了充分的照顾，并没有出现格温预想中的损伤情况。
　　当她再来到农场的时候，学生们已经建好了简陋的房屋——虽然看起来也不能说比孟买的贫民窟好到哪里去，但至少干净整洁可以住人，可以遮风挡雨生火取暖。原来临时挖掘出来的地沟已经灌上水恢复了水渠的功能，旁边开垦出来超过一百英亩的农田，已经播种下玉米种子。
　　如果不是没有多余资金让他们去租用大型农耕器械的话，这两天估计三千英亩都开出来了。
　　说到回学校，还有好多人不愿意，回学校上课哪有乡下好玩呢？
　　这当然是在不愁吃穿的基础上才能产生出来的幼稚想法。
　　尼格玛老师微微一笑，直接取消了下个月的生活费。
　　小样的，还治不了你们么？
　　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听话的死硬分子在负隅顽抗。
　　“无所谓，我能照顾好自己。”
　　艾薇已经爱上了这片土地与土地上的农作物——就是想那些重度猫瘾爱好者一样，她在这方面同样表现出了异常的执着。哪怕是原先计划里的每周末过来一次都无法接受，她一天都不想离开。
　　小孩子么，看到喜欢的东西不愿意撒手，尼格玛非常能够理解，然后找亚历克斯先生聊了聊学习对于孩子的重要性。
　　老头子深以为然，抓着艾薇进屋胖揍了一顿，成功说服她改变了主意——说来也奇怪，这俩人都是脾气古怪不怎么讨人喜欢的性格类型，可偏偏就互相看对了眼。老头子把艾薇当成亲孙女，艾薇也把他当成亲爷爷，也许这就是相性问题？
　　学校重新开课，高年级班的教材升级到了小学三年。相对于他们的受教育程度和接受能力来说，这进度确实有些快，但时间不等人，有些孩子年纪已经不小了，想要考大学就得提高学习效率，要不然你说你18岁成年了还没学完小学课程，怎么跟人家那些从小学习到现在的优秀学生竞争？别说亚裔了，不会数数的英裔你都未必比得上。
　　尼格玛对此倒是颇有信心，事实上他现在心满意足，自信心爆棚。
　　有些人在愉悦过度的时候是会进入这种微妙的状态。
　　生平唯一爱好就是解谜的尼格玛，现在掌握了整个哥谭背后隐藏着的最大谜团，此生已经一片无悔。在他看来自己后半辈子剩余的乐趣，也就是给这些孩子出题了。
　　格温建议他有空可以自己编写一部涵盖小中高所有课程的习题总集，名字就叫做《五年起步，三年成材》。
　　同样过度愉悦以至于彻底进入咸鱼状态的还有学校天台的那只利爪。
　　在无人管束自己又不加节制的情况下，每天以冰淇淋作为三餐，终于吃坏了身体。
　　格温回学校看她的时候，就见她躲在楼道里盖着棉被，自己捂着肚子缩成一团，脸色苍白生无可恋。
　　这就纯粹是自己作出来的毛病。
　　谁告诉你不死人就能拿冰淇淋当饭的？
　　隔壁那位全身癌细胞无限增殖的老大哥都不敢这么糟践自己。
　　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真正得到利爪军团的掌控权之后，格温才了解到这些不死战士的致命缺命陷——第一批利爪，也就是接受洗脑绝对忠诚的那批不死杀手，不能长时间在外活动，用完之后就要回基地躺到休眠仓里冷藏起来。
　　人之所以能闻到臭味，尝出苦味，拥有痛觉，还会发烧，实际上都是千百年来自身进化出的警戒机制。如果没有痛觉，洗个热水澡都有可能把自己煮熟了。
　　但有很多人是不相信这种道理的。
　　你跟他讲科学，他跟你讲上帝，要么就是非黑即白的极端二元论。
　　绝对忠诚的第一批利爪杀手，不会说话，不会抱怨，自己出什么问题也不会主动报告，用着用着就突然垮掉你也搞不清楚是什么问题。
　　在这方面吃的亏多了，才衍生出第二代利爪杀手，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缺陷。
　　格温认识的这两只二代利爪，一只还是失踪人口，说不定都已经被剁成饺子馅沉海了。一只就是个重度冰淇淋控三无少女，自己居然能硬生生把胃给吃坏了，也是难得的人才。
　　格温不得不送她去医院，准确来说是送她回利爪的总部基地进行治疗。
　　他们的总部基地就建在阿卡姆疯人院的地下。
　　也不知道这猫头鹰法庭到底有什么毛病，自己总部建在韦恩集团大厦里面，利爪总部藏到阿卡姆疯人院地下，合着整个哥谭都找不到逼格更高的地方呗？就硬凹高冷神秘人设，凹得还不太对劲——你说你到底是猫头鹰法庭还是杜鹃法庭啊？
　　到阿卡姆做完B超做胃镜，医生说腹腔里都是积液，或者也可以说是胃穿孔漏出去的冰淇淋，那还能有好？
　　“从今天开始你没有工资也没有零花钱了，每天去食堂打饭吃！”
　　“……”
　　格温发现自己似乎掌握到了与这孩子沟通的技巧，虽然她一直沉默不语面无表情，但仔细看眼神还是会发现微妙的变化。
　　现在就是非常惊恐绝望的那种眼神，瞳孔都快收缩成针尖大小了。
　　随着学生回归，学校又恢复到了往日的气氛当中。唯一有所不同的，也许就是旁边正在热火朝天开工建设的农贸市场，给这片过去一直死气沉沉的街区带来了久违的热闹喧嚣。
　　赛琳娜回到图书馆继续完成自修功课，劳顿带领着守夜人重新占据奈何岛桥头，跳蚤市场与沿街店铺也重新开张营业，一切都恢复如常，仿佛无事发生。
　　。格温掰着手指头数了一遍，终于想起来自己还忘了谁，拿起手机发送出一条信息。
　　“一切顺利？”
　　“老板你再不来，我都要混成老大了呀！”

第3章知人知面不知心
　　绝大多数哥谭人性格都比较务实。
　　如果一个老哥因为抢银行被抓进去蹲监狱，等他出来之后首先考虑的还是抢银行。
　　这就叫做干一行爱一行，爱岗敬业。
　　这倒不是说他脑子不好使，或者没有更高的人生理想。
　　主要是因为经济形势不好，城市内卷，各行各业竞争压力都很巨大。
　　如果你连自己老本行都做不好，那就更不要想着去别人碗里抢饭吃了。
　　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格温既然选择收容整个哥谭的流浪儿童开办学校，那她就得负责起那这些孩子产生出来的各种问题。
　　吃喝拉撒倒还算是小事，生活学习方面也有学生会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进行自主管理。
　　但有的时候，有些问题还真就得她本人出面亲自解决。
　　前文书说过，巴西毒枭佛郎机……还是叫弗朗哥来着？格温对于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儿历来都不怎么放在心上，也懒得记一个龙套角色的名字。接手了路易斯中学，准备洗白上岸做正经生意。但是他自己又没什么办学经验，再加上有人暗中推波助澜，把原本就已经乌烟瘴气的学校搞得更加不可救药。
　　稍微有点本事，头脑清醒的学生家长，已经早早就给自己家孩子谋求退路了。但出于某些不可言说的原因，其他学校都不约而同地拒绝了来自路易斯的学生，加钱都不行。
　　这不是加钱的事儿，背后还有更深层次的考量。
　　表面上的理由当然是大家都担心路易斯的学生给自己学校带来不良影响，背地里的真相现在也不能算是什么秘密——这就是有人想给幽灵蜘蛛找点麻烦。
　　无法离开学校又饱受毒枭团伙的流氓骚扰，学生们奋起反抗，然后遭到无情镇压，带头的女生被挂路灯——不对，是挂十字架，差点在寒风中冻成耶稣冰雕。
　　那个女孩叫做乔安娜·莫瑞兹，格温将她救下来之后，就将她交给哈琳照顾。
　　后来哥谭暗流涌动，格温组织学生外出劳动改造……喔不对，是体验生活。劳顿带领守夜人小队驻扎学校，哈琳送乔安娜回路易斯，趁乱潜伏了进去。
　　当时格温还想着学校这边或许有人要动手脚，留哈琳在那边做个眼线，遇到问题也能及时处理不至于太过于被动。谁曾想到敌人没有武德，直接中门对狙差点把她一波带走。后来……后来格温就把这茬儿给忘记了。
　　按照现实时间计算其实没过多久，前后也就是一个多星期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哈琳发来短信，说自己就快要混上老大了。
　　这要在别的地方人家听了都以为是在开玩笑，但在哥谭，算不得什么新鲜事。
　　黑道两大家族虽然按兵不动，但底层街头帮派之间的纷争一天都未停息。法尔科内家族内部大量中层干部发生意外，菲什逃亡……据说有人看到她又回来了，企鹅强势上位，马罗尼那边也被电刑人砸过场子，同样损失不小。这种情况下底层人肯定按耐不住要争取上位，其混乱程度可想而知。
　　弗朗哥算不上什么大佬，否则也不至于混到这地步。但按照哥谭的传统，可从来都没有说你想金盆洗手，别人就如你所愿这种好事。只要进了这口大染缸，就没有人能全身而退。俗话说出头的椽子先烂，可你要是不敢出头那更完蛋。
　　唯一能够让大家和谐共处的方法，就是想五大常任理事国那样，互相之间形成核威核慑。在斗争付出的成本远高于和平时，才会迎来真正的和平。
　　像他这种心存侥幸之人，等到的只有子弹。
　　哈琳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混进了路易斯中学——连作假档案都不用，随便找一个跟自己长相差不多的金发妹子，复印一下学生证件就搞定了。反正也没剩下几个老师，那些巴西小混混更不可能去查阅学生花名册，他们连自己的姓名都未必能写出来呢。
　　最困难的环节，其实是要躲开这些小混混的骚扰，他们不在乎你是不是本校学生，只在乎你长得漂不漂亮。虽然有弗朗哥在上面压着不敢明目张胆地搞出人命，但私底下耍流氓吃豆腐谁也没法管。
　　别以为就印度人管不住自己裤裆，你能听到印度新闻是因为他们还算是地区霸主，世界上比印度更糟的国家多了去了，谁在乎巴西一天死多少人呢？
　　有一说一弗朗哥是真心想要转型升级的，格温救走乔安娜之后给他留下警告，他也确实放在心上，再三警告自己手下马仔小弟不要给自己搞事，等老子摸清这里面的门道开始赚钱之后，不会忘记你们的好处。到时候有了钱大家一起拿美国绿卡住小别墅，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岂不美哉？
　　底层小弟哪听得了这个？
　　第二天他就被自己人给出卖了，早上从家里出来，被人堵在门口拿着机枪扫射了三分钟，变成了弗朗哥酱。
　　巴西帮一哄而散。
　　有人趁机抢掠，也不管值钱不值钱，能抢到什么算什么，抢完拍屁股就跑。
　　有人却是对着学校里的女生动了歪心思，以前有大哥拦着发作不得，现在哥哥遭了奸人陷害尸骨无存，哪还管得了那许多？
　　哈琳来到路易斯中学第二天就遇上这种糟心烂事儿，她一个人拎着狗腿大砍刀从教学楼杀到体育馆，一口气砍死了十三个光腚の男。砍得刀口卷刃，血流成河，一时声威大震。
　　驱赶走已经不成气候的巴西帮小混混，收缴回来一批枪械弹药，哈琳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这所学校里的无冕之王。
　　格温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把自己的一头金发做成了粉蓝挑染，脸上还涂着烟熏妆，从头到尾都浸透着一股子非主流叛逆少女的颓废气息。
　　“你不会吸粉儿了吧？”
　　“怎么可能！”
　　哈琳放下手里用棒球棍改装的狼牙棒，端起咖啡优雅地轻抿了一口。
　　“如果我不扮成这幅鬼样子，对外面那些小混混根本没有威慑力。以那他们那点可怜的脑容量只能理解这种程度的恐怖……所以现在怎么办？你真要让我在这儿继续陪他们玩过家家吗？”
　　格温想了想，问道：“弗朗哥死后谁来做校长？”
　　“没有人，校董早就提桶跑路，学校资产都打包贱卖给弗朗哥，而弗朗哥还没有继承人。如果有遗嘱的话，他在巴西的某一个远方亲戚大概会继承这笔遗产，但更大的可能是收归公有，然后再打包拍卖。”
　　哈琳耸肩说道：“对于那些能买得起学校的人来说，这所野鸡学校毫无价值。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嫌弃，就算学生都跑了，至少还有一些校产，桌椅板凳，教学设备什么的卖垃圾也能卖不少钱。”
　　“学校不是问题，布鲁斯现在正愁没地方花钱呢。”
　　格温小口啜饮着滚烫的咖啡，不置可否地问道：“你认为乔安娜那个孩子怎么样？”
　　哈琳想了想，点头道：“有勇气，也有行动力，头脑很聪明，而且对你崇拜到近乎于迷恋的地步……”
　　“她其实是猫头鹰法庭埋的钉子。”

第4章我又行了！
　　分化集体的最佳方式是制造内部对立。
　　原始人类通过团结协作的方式对抗自然灾害，也同时继承了优胜劣汰的基因延续本能。
　　简而言之，既需要和别人搞好关系，也需要表现出自己的优点。
　　在东方的哲学思想观念下，这两者并不冲突。
　　但在哥谭不行。
　　以前不行，现在更不行。
　　一定要有奴隶，否则人又何以为人呢？
　　乔安娜现在就很慌。
　　虽然她在路易斯中学已经拥有足够的威望，甚至可以说是一呼百应。
　　但这并不是她真正的人生理想。
　　她和这些底层草根平民不一样。
　　路易斯中学过去以招收外国留学生为主，另外一部分则面向移民家庭子女，主要是亚裔。
　　倒不是因为路易斯中学教育质量有多好，主要是他们在国外下血本打广告。有的时候那些外国家长真不怎么在乎教学质量，人家的真实需求就是来镀金，或者用来吹牛逼。你说你儿子上哈佛耶鲁，麻省理工，这大家都听说过，吹逼效果极佳。你要说你儿子读的是普林斯顿，大家都一脸懵逼，心里想着这是什么垃圾三流野鸡学校，这时候要有那种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估计就要脱口，展开歪嘴龙王剧情……
　　乔安娜跟这些留学生移民二代不一样，她妈就是学校董事，来上学不用交学费。
　　有这层身份在，原本她理所应当成为帕尔马蒂那样的Queen,谁曾想一夜之间风云突变，校长驾崩，校董提桶跑路。亲娘前不久之前刚刚离婚再嫁，没兴趣再理会她这个拖油瓶，更不用说什么帮她转校。原本就是为了省那点学费不惜将自己女儿推下火坑的吝啬人，你还能指望从她身上拔毛？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她差点沦落到去找甜心老爹赚零花钱的时候，甜心老爹自己上门了，告诉她不打针不吃药……不对，是不用脱衣服上床玩游戏。有一位大人物看中了她的天赋与才华，交给她一项艰巨的任务。只要能够完成任务，以后就可以出人头地飞黄腾达，拿着成捆的钞票去扇她娘亲的耳光。
　　这项任务的内容，就是找机会潜伏到蜘蛛会内部，找机会煽风点火，给幽灵蜘蛛捣乱。
　　甜心老爹的整个计划非常复杂周密，首先利用巴西匪帮玩苦肉计，骗取幽灵蜘蛛的同情心。然后主动设计驱逐匪帮，拉拢路易斯中学的学生，送给蜘蛛做见面礼，让她意识到乔安娜的能力才华。等到乔安娜进入蜘蛛会中层之后，再想办法从中挑拨离间，比如搞一搞性别对立，玩一玩种族歧视，让蜘蛛会内部离心离德失去凝聚力，同时也削弱幽灵蜘蛛在他们心中的威望。
　　等到时机成熟之后，只需要一条小小的导火索，就能把蜘蛛会瞬间炸成一个粪坑，将幽灵蜘蛛死死陷在里面无法抽身。
　　老哥谭传统手艺，就是一个地道！
　　乔安娜是没看出这个计划有什么漏洞，至少对于她自己来说，只要不暴露那就没什么风险。
　　但问题在于……刚刚完成第一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隐藏在哥谭最深处的那个传说中的神秘组织，高高在上的猫头鹰法庭，一夜之间灰飞烟灭。各路社会名流贤达人士争先恐后地意外身亡，就算是傻子都能察觉到不对劲。
　　在哥谭，只要你有心、有钱、有时间去查，查几乎就没有什么秘密，更何况是这种完全遮掩不住的大事。
　　公开的说法当然是最近水逆，流年不利。私下里的说法是为了抢夺猫头鹰法庭秘密研究的永生科技，联邦政府派出秘密特工小队突袭法庭总部，双方激烈交火伤亡惨重，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至于说有关于幽灵蜘蛛被选为新一任大法官的谣言……这位先生，我得纠正你一下，这不是谣言，但和事实略有出入。那位善良的女士一直致力于改善哥谭的公共卫生环境与社会秩序，平时看到野猫野狗都会收留，更何况是折断翅膀的猫头鹰呢？我希望你不要造谣传谣，小心祸从口出。猫头鹰只是折断了翅膀，爪子可没断。
　　所以说……
　　我正准备设计陷害的敌人突然变成我老板的老板，你们猜我的老板会不会卖我？
　　怎么可能啦！他昨天都跳楼了，死人又不会说话！
　　喔……那你再猜猜死人适不适合背锅呢？
　　卧槽我心态崩了呀！
　　这两天乔安娜一直借口养病躲在家里惶惶不可终日，反正学校那边就不会有老师打电话来询问，就算打电话到自己家里也没人接。唯一担心的就是哈琳……
　　叮咚——
　　有人按响门铃，躲在被子里的乔安娜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她自欺欺人地捂住耳朵装作没听见，但是门铃依旧响个不停。
　　又过了三十秒钟，只听门口砰的一声巨响，有人踹开了房门。
　　乔安娜忍不住尖叫一声，抱住头缩成一团。
　　有人走进门来，掀开她头上的被子。
　　“你在搞什么鬼呢？”
　　听到是哈琳的声音，乔安娜突然松了口气。
　　不是幽灵蜘蛛亲自上门……也对，自己算是什么角色，也配让人家亲自来灭口吗？虽然她同样害怕哈琳，因为这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金发小美女，拎着钢刀戳人家腚眼的时候脸上的温柔笑容也丝毫不变。
　　不过相对来说，毕竟还是和哈琳接触的时间更长一些。
　　乔娜安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就看到了竖在自己面前的棒球棍上面带着血锈的钢钉。
　　“给你打电话也不接，我还以为你又出事了呢。”
　　哈琳坐到床上，搂住乔安娜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老板刚刚来找我，跟我聊了聊路易斯中学的未来计划……你抖什么？”
　　乔安娜：“有点发烧……”
　　“那就多喝点热水。”
　　哈琳一手拿着狼牙棒一手搂住乔安娜，脸贴着脸说道：“老板的意思是先想办法清剿一下附近的街头帮派，回头她会给法尔科内打电话，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至于学校这边，我们准备发展成蜘蛛会的分部，由你来做学生会主席，回头我们再找一个校长……我帮你坐稳位置，然后就要回奈何岛了。”
　　乔安娜小声说道：“我觉得……我可能不行……要不，还是让蜘蛛小姐另请高明吧？”
　　哈琳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一条长长的白布。
　　“这……这是什么？”
　　“这是朋友送给我的，说是喜马拉雅山上的特产，叫做哈达，具有消灾解难的神奇效果。我看你这身上的病一直不好，说不定是落下了病根，所以带来给你做礼物。”
　　看着哈琳不紧不慢地将白布条缠在双手上面，用力抻了两下，乔安娜额头流下一滴冷汗。
　　“等等，我刚刚想了一下，我觉得自己又行了！”
作者的话
　　补更

第5章凡人的野望
　　有人从《西游记里》解读出所谓的职场生存智慧，说领导最喜欢像猪八戒一样有缺点又有情商会做人的下属员工。
　　别相信这种鸡汤，但凡作者能在职场上混得好一点，都不会有时间去研究西游记。
　　他们四个都是关系户！
　　也就是小白龙家里关系没那么硬，所以只能做司机罢了。
　　格温留下乔安娜，看中她的能力是一方面，毕竟是被猫头鹰法庭精挑细选出来插到自己身边的钉子，而自己第一时间也没察觉出有什么猫腻，这就很能说明问题。至于她忠不忠诚倒在其次，哥谭人的忠诚不怎么值钱，况且她也还没有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不能拿还未发生的事情给人定罪，政客与媒体可以不要脸，幽灵蜘蛛还是要的。
　　给她留下一些发展空间，日后再慢慢调教培养，说不定还能有点惊喜。
　　原本格温不打算涉足东区，更不打算接手路易斯中学这个烂摊子，可谁也不曾想，计划赶不上变化。猫头鹰法庭怒送一血，上中下三路爆炸，门牙塔岌岌可危，眼看着就要打出GG。她几乎没费多少力气，就接盘过来完成了并购重组。
　　所以都说了一百遍了，人可以优秀，不可以优越，可以逗逼，不能装逼。
　　也不知道是谁给猫头鹰法庭成员的勇气，明明自己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带上一个破面具就以为自己是耶稣转世，无所不能。花了那么多钱打造出一支不死利爪军团，居然还存在着致命的缺陷，断电三分钟看到胸前红灯闪烁就得回家睡冰箱，还不等二代利爪投入使用，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刷存在感。
　　就硬装，跳脸，然后被人gank。
　　当然了，既然是哥谭人，无论整出什么活儿来你都不应该奇怪。
　　现在格温想要将路易斯中学收入囊中，就不会再有任何隐患了。如果还有不开眼的傻叉跳出来寻衅滋事，都用不着格温亲自动手，第二天这种人就会被打包成礼物送到她面前来。
　　法尔科内或许会不高兴……准确来说是法尔科内家族的某些人也许会不高兴，但现在他们是既没有胆量也没有精力来对付格温。因为哥谭上层剧烈动荡所造成的涟漪已经逐渐扩散开来，对于黑道势力也造成了严重的影响。
　　数十名哥谭富豪名流争先恐后意外去世，对于哥谭这座城市造成的影响堪比一场小型的金融危机。就算进行了严格的消息管控，从表面上看来似乎依旧是风平浪静，但在背地里已经是山崩海啸。
　　成千上百亿遗产的交割与转让，大量现金的提取挤兑，给哥谭的私人银行造成了极其可怕的资金周转危机。无数古董文物艺术作品流入市场，以白菜价吸引到了全球收藏家的目光。不过在那之前，真正有价值的好东西早就已经层层转手，在卖家知情或者不知情的情况下流入黑市。
　　还有股票市场的动荡，公司破产员工解散，大量中产阶级白领一夜间失去工作，望着自己下个月的账单欲哭无泪。过去昂贵的房产地皮纷纷打折出售，价格低到让人感觉现在不买就要遗憾终生的程度，由此产生出局部的通货紧缩……
　　总而言之就是乱的一B。
　　在确定那位女士不会丧心病狂搞大清洗扩张势力之后，法尔科内家族与马罗尼家族都不约而同地开始疯狂兼并扩并张。
　　蛋糕渣子漏下来太多了，满足不了那些大鳄的胃口，却足以让底层势力吃到消化不良。
　　这两天哥谭市的犯罪率骤然下降，一时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搞黑帮当然是为了钱，不为钱难道为理想么？现在馅饼从天而降，捡钞票都捡不过来，谁还有心情打打杀杀？
　　“这只是一时的狂欢，狂欢终有落幕之时，人们从宿醉中醒来，还是要面对现实。”
　　谁能想到说出这么富有哲理的话的人，居然是哥谭人心目中的那个跳梁小丑呢？
　　奥斯瓦德·克波帕特今天特意邀请格温来冰山酒店吃午饭，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红酒和整整一扇伊比利亚炭烤猪肋排。
　　味道非常正点。
　　这家伙很有眼光，各种意义上都是。
　　“怎么突然想起请我吃饭？”
　　格温拿起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的油渍，然后招招手示意服务生端来下一盘。
　　奥斯瓦德优雅地微笑道：“事实上我一直都想请你吃饭，只是没有特别好的理由，怕你拒绝。”
　　格温耸肩道：“主要是平时不顺路，要不然我肯定会经常来你这儿蹭饭，这厨师手艺不错。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这次是有特别好的理由了吗？”
　　奥斯瓦德笑道：“道上都说，蜘蛛女士现在就是哥谭的无冕之王，有不少人听说我跟你有交情，最近都像是发了情一样的贴过来跟我套近乎。托你的福，现在就连马罗尼都不敢再挑衅我了，这不值得庆贺吗？”
　　格温歪头反问道：“你是认真的？”
　　奥斯瓦德笑而不语。
　　格温叹气道：“我认识的那个奥斯瓦德，绝对不会因为这种屁事儿感到高兴，只会感觉受到羞辱。因为他想要的是真正的出人头地，万众瞩目，而不是被别人当做是某某人的附庸挂件。”
　　奥斯瓦德脸色微变，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两下，仰起头深吸一口气，才重新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
　　“我看起来是这种人吗？”
　　“你一直都是这种人啊。”
　　“那你还能看出来什么？”
　　“你很犹豫。”
　　格温眯起眼睛盯着奥斯瓦德轻声说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些帮助，但又无法说服自己的自尊心。如果换作别人，你可以毫不犹豫地出卖背叛他，可你把我当成是真正的朋友，下不了手。一旦借用我的力量又无法消灭我，在那些无知的蠢货眼里，你永远都是给蜘蛛打工的小企鹅，而不是堂堂正正的奥斯瓦德·克波帕特。”
　　奥斯瓦德默然不语，拿起酒杯一口喝掉杯中酒水，红着眼睛对格温沉声说道：“谁特么会在乎那些蠢货的想法？我只在乎你的看法，蜘蛛小姐。原本我这辈子最大的人生梦想也就是取代卡迈恩·法尔科内，但你又让我看到了更高处的美丽风景。如果我说我现在的野心是要取代……你，你会觉得我是在痴人说梦吗？”
　　格温举起酒杯微笑道：“人如果连梦都不做，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作者的话
　　感谢大佬们这两天的打赏支持，老章受之有愧。
　　鉴于越来越多读者老爷要求读者群，那咱们这两天就开一个。
　　主要是以前人也少，不太想弄（难不成是我怕你们催稿吗，哈哈，哈哈，哈……）

第6章you can you up
　　古代人打仗一般选择秋后，因为秋后才有粮食。你大夏天出门打仗，自己家不种地，别人家也种不了，回头大家一起饿死。你说有这个必要吗？完全没必要。
　　但所谓天算不如人算，有的时候就算你明知道不能打仗，也不得不打。比如自己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好兄弟出门赌博被官府抓住漏底了，又或者是人家不拿你当人看，故意排挤欺负你了……
　　这都没有办法。
　　虽然谁都知道哥谭黑道早晚要重新洗牌，大规模火并不可避免。
　　但现在并非最佳时机。
　　穷到揭不开锅的时候，当然要举旗造反，但要在这个时候别人给你送来酒肉，你说你是先吃饭再造反，还是学某猛男一样杀完人回来再喝温酒？
　　答案不是明摆着么？
　　企鹅当然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主动搞事，但他没有办法。
　　江湖传说菲什回到哥谭，正在暗地里招兵买马准备报仇雪恨。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专门去拜访法尔科内，但法尔科内阁下对此的反应却极为平淡，完全不放在心上。
　　他当然不用放在心上，用脚后跟想都知道，菲什就算回来了，首先要找的也是企鹅的麻烦——从道义上来说，是菲什背叛了法尔科内，而企鹅不仅背叛她，还占据了她留下来的财富。和底蕴深厚的法尔科内家族相比起来，当然是现在还立足未稳的企鹅更容易拿来立威。
　　企鹅知道自己不能再干等下去了，他必须主动出击，把水搅浑。
　　他到不指望自己能从格温这里获得什么帮助——就像格温猜测的那样，以他的性格，绝不会接受别人把自己当做是幽灵蜘蛛扶植起来的棋子。
　　但有些时候，有些人，有些事，其实不用搞得那么清楚。能得到格温的默许和肯定，对于企鹅来说就是最大的帮助。
　　不久之后的一个天气阴沉的下午，马罗尼在自己经常去的酒馆里遭到了法尔科内家族枪手的袭击，虽然他没有受伤还当场反击干掉了那两个脑抽的枪手，但身为家族首领，对于这种事情绝对不能息事宁人。
　　哥谭传统，懂的都懂。
　　哪怕马罗尼明知道这背后可能有些蹊跷，但他在这种时候唯一的选择就是立刻向法尔科内家族展开报复。本来双方就已经厉兵秣马准备多时，如今点燃导火索，火药桶瞬间爆炸。
　　整整三天时间，哥谭东区都被枪林弹雨所笼罩。双方不断派出枪手袭击对方名下产业，伤亡数字不断上升，火气越来越重，仇恨也越积累越多。
　　虽然卡迈恩·法尔科内依旧稳坐钓鱼台，每天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起居，似乎根本不在意这场战争的结果。但是家族里新晋的干部们却不能不在意，他们都是马罗尼家族重点打击的目标对象，要么投降，要么坚持顽抗到底，没有第三条路。可是在法尔科内阁下还没死之前，又有谁敢轻易背叛家族呢？
　　不是谁都有企鹅那样厚颜无耻两面三刀的本事，和运气。
　　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只能解决提出问题的人了。
　　这也是哥谭传统。
　　没有人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哪一次战斗之中，谁先突破了那条不成文的底线。一夜之间，双方都不约而同地拿出了自己家积存的重火力武器。当RPG与重机枪出现在哥谭街头的时的候，这场愈演愈烈的战争终于彻底失控。
　　戈登警官心急如焚，早上起来枕头上都是一根根的头发。
　　当然不是因为工作压力大，正相反最近警局的工作极为清闲。接线员在领导的暗示下直接拔断了电话线，所有巡警的警力都布置在钻石区，其他人恨不得连家都不回，就像鸵鸟一样躲在局里喝茶看报纸斗地主。
　　讲道理，我们都是领工资养家糊口的，外面打得都跟斯大林格勒一样了，你能指望警察做什么？
　　按道理这时候应该要市政府派遣国民警卫队进来清场了，但是警察不说话，媒体不报道，市长先生也就当做无事发生，歌照唱舞照跳。如果实在没事儿做，开新闻发布会讨论一下阿尔巴尼亚或者南斯拉夫的人权问题，给自己刷刷存在感也是好的。
　　哥谭人排外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大家其实也都能够理解，卡迈恩·法尔科内的时代终将结束，必须有一位新王者继承他的遗产重整黑道秩序。与其强压着这帮子暴徒，维持虚假的和平景象，倒不如让他们痛痛快快干上一场，把心中的欲望和怒火都发泄出来，打光子弹，耗尽炮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相当于是过去的放血疗法。虽然听起来野蛮无知，也确实不怎么科学，但有的时候就使得用这种土法子才能解决问题。
　　然而……
　　吉姆·戈登无法接受。
　　虽然企鹅已经再三提醒警告，明示暗示都快要写在脸上了，就差直接告诉他哪天要出事，给他精确到秒。而他心里也确实很在意，但依旧没能做到任何事情来阻止这场战争的爆发。
　　以前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卡迈恩·法尔科内这样的黑手党教父能够在哥谭地位超然，逍遥法外。
　　现在他理解了法尔科内，却无法理解那些故意挑起战争的野心家和暴力分子。
　　为什么非要混黑道？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答案很残酷，他心里也很清楚，只是不愿意面对。
　　不行。
　　要求别人戴口罩的自由和自己拒绝戴口罩的自由矛盾永远无法调和。
　　这还是哥谭传统。
　　他只是个警察，不想承担起警察工作以外的责任，却想要解决警察根本解决不了的问题。
　　打电话给格温时候，他希望能够用嘴炮说服她出面平息这场战争，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做这种事不过是举手之劳。
　　但在格温反问他，既然你知道我现在拥有这样的能力，为什么不考虑来取代我呢？
　　you can you up?
　　戈登沉默不语。
　　但现实不会留给他思考人生的时间，就在他放下电话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一个噩耗——卡迈恩·法尔科内遭遇袭击，身负重伤被送往医院救治。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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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存稿~

第7章剧本
　　堂堂哥谭黑道教父，法尔科内家族当家家主，曾经呼风唤雨叱咤风云的那个男人。
　　在自己家族和马罗尼家族陷入火并，已经伤亡无数损失惨重的情况下，早上起来不带保镖到菜市场遛弯，想要抓一只老母鸡回家熬汤，不料想却被一发RPG轰成重伤。
　　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格温的第一反应是：该从哪里吐槽才好？
　　就他妈离谱！
　　维克多·扎斯呢？
　　身为老头子的贴身保镖，家族金牌杀手双花红棍，扎斯先生的个人战力在哥谭完全能够排进T1序列，虽然他早就已经洗白上岸，依靠着建筑公司承包下来的城市改建项目，混得风生水起，掌握整个阿卡姆区堪称一方诸侯。但是在家族有难之时，他还是义无返顾地脱下名牌西装，拿起武器加入战场，与马罗尼家族的枪手展开了殊死拼杀。
　　从双方交火到现在，马罗尼家族将近五成的伤亡和损失，都是由他和他手下的辣妹冲锋队制造出来的。不差钱的扎斯先生给自己家妹子鸟枪换炮，把哥谭街头枪战的火力标准硬生生地拔高到了谁都承受不起的水平线上。
　　毫不夸张地说，马罗尼家族根本没有一支武装能和维克多·扎斯正面对抗。
　　然而有一位古人曾经说过，遇事不决莽一波，一切战术转换家。
　　你说谁能想到卡迈恩·法尔科内心这么大呢？就硬送，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搞节目效果。
　　扎斯先生还能说什么呢？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啊这……
　　当然无论卡迈恩死不死，都和超然物外的韦恩家族没什么关系。
　　奈何岛风平浪静，城里人打出脑浆子也影响不到郊外的韦恩庄园。
　　罗曼拎着新一批的合同文件来到庄园时，就看到布鲁斯穿着大裤衩站在游泳池边撸铁。
　　真看不出来啊，脱光膀子之后已经练出一身肌肉了。
　　罗曼很确定布鲁斯之前绝对没有这么健壮的身材，在他父母还没遇害之前，布鲁斯长得就像是个豆芽一样，隔三差五就要受到托马斯的欺负。更别提什么体育成绩了。
　　满打满算也就半年时间，这六块腹肌都会开瓶盖了？
　　当然了，话说回来……
　　罗曼看了看站在他身后穿着运动服一脸严肃认真的亚裔美少女，还有躺在屋内沙发上抱着椰子看电影的金发美少女，心说老子要是有这个配置，也能努力锻炼用功读书！
　　布鲁斯放下手中25KG的哑铃，拿起毛巾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抬起头对罗曼笑道：“你也不上学了吗？”
　　罗曼翻白眼道：“最近街面上不太平，学校都放假了你还不知道吧？而且我老爹说，跟你保持友谊比去学校念书更有意义。这是你的合同……”
　　“走，进屋去说！”
　　来到书房，布鲁斯穿好衬衫，把罗曼递过来的公文包随手扔到一边，拿起桌子上的稿纸递给他：“看看这个？”
　　“你不会以为我真能看懂那些合同上的法律条文吧？我就是来跑腿的……”
　　“不是合同，是我写的剧本。”
　　“你写的……剧本？有钱人真会玩！”
　　罗曼接过稿纸扫了几眼，忍不住皱眉道：“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布鲁斯耸肩道：“不用你说，我知道我写的很烂，这已经是经第四版的修改稿了。有些事情确实是只有尝试过之后才知道，我确实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你不是一直很懂艺术么？帮我参谋参谋呗？”
　　罗曼叹气道：“你先告诉我，你想要做什么，这写的又是个啥？”
　　布鲁斯眨眨眼睛，压低声音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我想要写个电影剧本，让格温做女主角……”
　　罗曼深吸一口气：“你们这是要玩潜规则角色扮演么？”
　　“放屁！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要过度联想！”
　　布鲁斯无奈道：“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想着去拍电影……”
　　“个人爱好吧？你看我还喜欢玩雕刻呢。”
　　“我原本跟她说收购一家电影制作公司，她还不愿意……”
　　“那就是体验生活？”
　　“不管怎样……”布鲁斯咬牙切齿道：“最后她答应我，如果我能写出剧本来，她也愿意拍。”
　　“我看她是觉得你根本写不出来吧？”
　　“少废话，你是想看我笑话还是想帮忙？”
　　罗曼嘬了嘬牙花子，小声问道：“抄一份罗密欧与朱丽叶怎么样？”
　　布鲁斯摇头道：“要拍超级英雄电影，商业特效爆米花那种。”
　　“那你这肯定不行啊！”罗曼摇头道：“女主角开场双亲遭遇车祸意外去世，路遇霸道总裁嘘寒问暖带回家连吃带住……你这叫什么剧本？”
　　大哥你跟这儿写回忆录呢？
　　这句话罗曼没敢说出口，怕挨揍。
　　布鲁斯笑而不语。
　　罗曼咬着牙想了半天：“男主角一定要霸道总裁人设么？”
　　“没有……主要是我这方面的想象力比较匮乏，你要让我硬写奈何岛出身的主角我也写不出来啊。”
　　“那就把女主角改成霸道总裁吧。”
　　“那男主角呢？”
　　“她的助理，站在她身后默默付出的男人。”
　　罗曼正色说道：“你得了解女孩的心态，尤其是……她的心态，既然是让她拍戏，那就给她设定一个霸道总裁的身份。”
　　布鲁斯不解道：“她要是霸道总裁的话，怎么做超级英雄呢？”
　　“让她被人绑架！”
　　罗曼找准思路，飞快说道：“比方说女主角继承的家族产业是联邦一流的军火公司，她从小娇生惯养，私生活特别混乱……但在她心里最相信的人还是一直站在她身边帮他解决问题的男助理。有一天她出门被歹徒绑架，亲眼看到那些歹徒拿着她的公司生产的军火滥杀无辜。从歹徒手中逃出来之后，她就决心要放弃自己家的军火生意……”
　　布鲁斯点头道：“听起来不错，你觉得这样拍的电影会有市场吗？”
　　罗曼耸肩道：“这可不好说，我又不是业内专家。不过就算电影扑街了，你还可以刷票房啊，那总比你直接买电影公司要便宜吧？”

第8章弑君者
　　每一个老年人都曾经有过青春年少的时光。
　　只是身体与心灵经不起时光岁月的磨损。
　　曾经那些愿意付出生命代价为之奋斗的东西，几十年后再回首往事，却发现已经失去了意义。
　　就算赚再多的钱，也解决不了晚上起夜尿一裤裆的窘境。
　　法尔科内终究是老了。
　　直到他倒下的时候，大家才意识到他现在究竟有多么脆弱。
　　堂堂哥谭黑道教父都不能空手接RPG了，那还要你何用？
　　一夜之间，原本支持法尔科内的各种势力纷纷倒戈，就连家族的枪手也失去战意放下了武器。
　　很显然，胜利者是马罗尼。
　　没人在乎他到底有没有掌控哥谭的能力，那完全不重要。就算他掌握不住那也是他自己的问题，到时候自然会有英雄豪杰取而代之。总之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抓紧时间站队表明立场，死死抱住马罗尼的大腿以免被人误会。
　　重伤的法尔科内被送进中心医院急诊部，但医生只是给他做了最基本的救治护理工作，就带着护士远远地躲开，完全没有电视剧里面那种为了救治病患坚守岗位绝不对强权低头的高尚情操……喔对，即便是在美化医院医生的电视剧里面，这种人也通常都是性格古怪不怎么招人待见，说不定还有一些怪癖，比如说跑到人家病人家里调查病因……
　　医院大门对面，扎斯和戈登坐在酒馆里默默地抽烟，两个人一颗接着一颗，没过多久烟蒂就填满了整个烟灰缸。
　　“抱歉，迟到了两分钟，路上有点堵车。”
　　格温走过来坐到旁边，拿起菜单呼唤服务生：“给我来一份这个——超豪华巨无霸家庭套餐……扎斯先生，你约我出来可没告诉我说要和戈登先生见面吧？”
　　戈登耸肩道：“我只是路过。”
　　“正巧路过，我懂。”格温抬起手扇了扇环绕在两人中间的烟雾：“所以今天这是准备的什么戏码？你们在等什么？”
　　“我在等老头子给我打电话。”
　　扎斯掐灭烟头，抬手摸了一把自己铮亮的光头，将目光投向医院门口：“那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根本无足轻重，马罗尼家族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在这座城市里还有许多像我一样受过老头子恩惠，愿意为他赴死的人。只要他打一个电话过来，我就可以为他赴汤蹈火……”
　　“但他没给你下命令，甚至都不愿意最后跟你说一声道别？”
　　格温一句话就戳中了扎斯心口的伤处，让他的眼睛瞬间红了起来。
　　“那么警官先生，你又在犹豫什么呢？”
　　面对格温的疑问，戈登面无表情地说道：“回想起我刚刚回到哥谭成为一名警察的那时候，确实有些幼稚天真。我知道只要法尔科内家族不倒下，哥谭的犯罪问题就永远都无法解决。但我现在也很清楚，如果法尔科内家族真的倒下，哥谭绝不会变得更好。根本不可能像电影里面那样，打到大反派，人民就解脱束缚重获新生，过上幸福自由的生活……因为打倒大反派的并不是主角，只是另外一个反派罢了。”
　　扎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也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喝酒。
　　于是格温便懂了。
　　他们都在等。
　　卡迈恩·法尔科内，这个统治统了哥谭黑道数十年之久的巨人，凝聚在他头顶上的那顶无形的冠冕，并不会因为他躺倒下来就直接消散。
　　很多人都是嘴上说说，真到了这种时候，却未必拥有足够的勇气。黑手党家族之间的战争是一回事儿，亲手了解卡迈恩·法尔科内的性命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他确实该死了，这是所有人都默认的现实。但无论是谁走进去开最后一枪，都必须要做好面对诸如扎斯这样亏欠老头子恩情的人全力报复的心理准备。
　　弑君者，既是无上的荣耀，也是无尽的责任。
　　萨尔·马罗尼？如果他真要有这种勇气，早就应该开战，而不是磨磨蹭蹭一直等到现在。反过来说既然他都已经等到现在了，那想必也不介意再多等一会儿。
　　所以话说回来……早上那枚RPG真是他手下人射出去的吗？现在看来似乎还要打一个问号。
　　哥谭人的耐性从来都不高，所幸这一次并没有让人等待太久。
　　格温听到消息赶过来吃瓜看戏没过多久，一辆黑色轿车就缓缓停靠在医院门口。
　　奥斯瓦德·克波帕特一手捧着鲜花，一手拄着雨伞，从车里走出来，左右看了看，脸上流露出讥讽的笑容。
　　身材健硕的布奇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西装下面鼓鼓囊囊一看就藏着武器。
　　他们的来意不问自明。
　　有人惊讶，有人不屑，似乎没有人想到，最先登场的居然是这位反复无常，三姓家奴的跳梁小丑。他的背叛并不出人意料，就连法尔科内自己都没指望过他的忠诚，但谁都没想到，他居然有勇气前来弑君。
　　在这一刻，无论他们心中作何想法，都不可否认地，深深地记住了这个小丑。
　　他叫做企鹅。
　　萨尔·马罗尼收起望远镜，回头对自己身后的家族干部说道：“时候到了，我们进去，把他和法尔科内一起干掉！”
　　酒馆这边，戈登也掏出一张钞票压在桌上，站起身义无反顾地走出门去。
　　扎斯望着企鹅一瘸一拐的背影，轻声说道：“老头子会喜欢他的，如果这家伙今天能活下来的话……说不定还真有可能继承老头子的衣钵……为什么我会有这种荒谬的想法，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格温试探着问道：“这么说你是对法尔科内阁下非常了解咯？”
　　扎斯耸肩道：“我都不记得跟在老头子身边多少年了，十年？还是十二年？是的，我了解他。”
　　“那你有没有察觉到，这也许从头到尾就是法尔科内阁下自编自导的一场好戏？”
　　扎斯沉默了。
　　答案也许很明显，但他不愿意接受。
　　“你说从头到尾……从哪里是头呢？”
　　格温拿起服务生送过来的巨无霸汉堡一口咬下，慢慢咀嚼。
　　“还记得法尔科内家族秘密金库的那场爆炸案么？”

第9章置之死地而后生
　　无知愚民对于皇帝的最大幻想也许就是一把金锄头。
　　在绝大多数哥谭人眼中，卡迈恩·法尔科内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无冕帝王……如果要换做是自己，那绝对要尽情享受财富与权力带来的快乐，一直花钱一直爽，爽到死为止。
　　然而现实就是现实。
　　现实里不会有那种全身敏感点一碰就脱水，不给吃香蕉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恶堕母猪的妹子。
　　同样不会有说话自带信息素无师自通催眠学，夜战八方金枪不倒七进七出制霸后宫的绝世猛男。
　　残忍的现实就是无论你多么努力地自我发电，最后可能连一包面巾纸都用不完。
　　吃过了，玩过了，所有能享受的都享受到了，剩下来的就是空虚的贤者时间。
　　有些人为了填补这种空虚会追求更多的刺激，比如搞一个猫头鹰法庭，让整个哥谭陪自己玩过家家。
　　卡迈恩·法尔科内年轻的时候也有过荒唐的岁月，不过他现在老了。
　　站在他这个位置上，表面风光，实际上背地里如履薄冰，没有后退可言。
　　想退休？那得有个继承人才行。卡迈恩早在几十年前就把自己的儿女送出了哥谭，不希望他们参与黑帮生意。可如果不是亲生的子嗣，他又能信得过谁呢？
　　这里是哥谭。
　　如果卡迈恩自己不愿意体面，那很多哥谭人都乐于帮他体面。
　　所以他就算退场，也必须做好足够的铺垫，才能够消除所有的隐患。
　　第一步便是转移财产。
　　法尔科内家族洗白上岸之后的重要产业之一，便是承揽了阿卡姆城区改造项目的建筑公司。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里面有多大的油水，但家族干部对此根本不上心，最后便宜了扎斯先生。
　　老哥谭人的美好传统之一就是不忘初心，抢银行的一辈子抢银行，做黑帮的一辈子做黑帮，除了他自己熟悉的这点东西，其他只要不是亲眼看到真金白银，那就一概不信。
　　你说我们法尔科内家族黑道生意做得好好的，每天收入比政府公务员还要稳定，不继续扩展业务，非要拿钱出去搞什么房地产投资装潢建设……那不神经病么？
　　他们不听，卡迈恩也就不劝。人各有志，不必强求。
　　这就是无形的阶级门槛，底层人只知道上层人有钱，却没有足够的智慧去理解上层人赚钱的方式。
　　最后发现还是只能抢银行，去别的地儿连钱在哪儿都找不到。
　　其次便是法尔科内家族秘密金库的爆炸案了。
　　这事儿不能细想。
　　反正就结果来说，家族多年积累的财富，无数现金灰飞烟灭。负责守卫金库的亲信手下被卡迈恩枪毙，算是对所有人都有了一个交代。
　　再之后，就是菲什叛变，由此导致法尔科内家族内部大清洗，大批高层干部扑街，由此导致内部空虚，勾引起马罗尼家族的争霸野心。
　　要知道当初法尔科内家族四梁八柱齐全的时候，马罗尼算是个什么玩意儿？就连菲什都懒得正眼看他。阿卡姆城区改建，他提出来的计划居然是想要在城区里搞垃圾处理厂——没有十年以上的中风偏瘫病史，都未必能想得出这么天才的计划。也就是有人在背后支持，才虎口夺食强行上马，到现在连个文件夹都没建好。好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没有人在乎拜登……对不起串场了，没有人在乎马罗尼是什么货色，他们只是讨厌法尔科内罢了。
　　当然，卡迈恩也如他们所愿的那样，表现出一个老年痴呆患者应该有的样子，对于家族内部动乱和外部威胁完全视而不见，自己每天沉迷撸鸡不可自拔，让所有的野心家都意识到鸡不可失时不再来……
　　最后就是那一发入魂的RPG。
　　国王已经放下武器，脱下铠甲，就连衣服都扔到一旁，光着腚站在所有人面前张开双手，让出自己身后的王座。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如果新王已经产生，旧王失去一切却还侥幸未死……”
　　格温忍不住轻声感叹，真是绝妙的操作，假痴不癫、金蝉脱壳、祸水东引、借尸还魂一气呵成，真不愧是纵横哥谭多年屹立不倒的黑道帝王。
　　他的生命，他的名字，他在这座城市积累多年的无形威望，都会成为新的护身符。
　　他只是付出了一些自己看淡的，微不足道的东西，却获得了宝贵的自由与生命安全保障，可以安全离开哥谭，带着自己“些许微薄的私产”过上退休生活。
　　以扎斯先生的智商或许理解不到这么深的层次，但是他了解卡迈恩，再加上格温的提示，略一思索就猜到了七七八八。
　　“这么说，其实老头子根本就不需要我来救，对吧？”
　　扎斯扔开手枪，拿起酒杯，摇头一笑。
　　他没生气。
　　他有什么理由生气呢？老板没让自己去做挡枪炮灰，反而把建筑公司交给他打理。现在的他和老板一样都已经洗白上岸，只要自己不主动下水，无论江湖上再怎么风云变幻，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建筑公司的股份都捏在老头子一个人的手里，早就与家族资产进行了切割。那些小混混只知道放高利贷赚钱，连公司股份这两个词都未必认识，你给他他都不愿意要。
　　这是自己老板，又不是自己老婆，这都不满足，还想要肉偿不成？
　　眼看着马罗尼手下的人马气势汹汹冲进医院，扎斯嘬着牙花子问道：“你说他到底还有什么依仗呢？就靠吉姆·戈登？”
　　格温摇头道：“不是吉姆·戈登，而是菲什。”
　　“菲什？”
　　扎斯先生彻底震惊了。
　　“你开玩笑吗？”
　　格温反问道：“除此之外，你认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法尔科内阁下放过这个背叛者呢？”
　　扎斯摇头道：“他只是想让那个女人多尝一点苦头……”
　　“所以，就连她最忠诚的手下布奇都没有直接干掉，特意留着他找机会去救人是么？”
　　扎斯哑口无言。

第10章新工作
　　没来过哥谭的人，很难理解哥谭人的思维逻辑。
　　当然就算是哥谭本地人，也不一定能够互相理解。
　　真要总结来说的话，其实就是一个词——“信任”。
　　如果事先没有建立起互相之间的充分信任，那就肯定会搞砸一切。
　　只有信任，才是达成一切目标的前提。
　　想要建立起信任，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麻烦，其中的关键就在于找到并且承认对方的“信仰”。
　　哥谭人不分好坏，从骨子里面都是信徒。
　　他们信仰的未必是耶稣基督，也许是金钱，权力，乃至于一杯啤酒一张披萨都有可能。
　　卡迈恩·法尔科内的信仰就是他用一生心血建立起来的这套黑道规矩。
　　无论是两面三刀反复无常的企鹅，还是表面强势逼人背地里阴险狡猾的马罗尼，都不是他心目中理想的继任人选。
　　但只能说不理想，不能说没资格。能死在这两个人手上，他也没什么怨言。
　　不过还有一个一直以来都被所有人忽略的选项。
　　菲什·穆尼。
　　作为法尔科内家族中势力范围最强的高级干部之一，她有心计，有手段，有能力也有野心，唯一的弱点也就只剩下自己的女性身份。
　　哥谭人的脾气，懂的都懂。
　　不信邪，不怕死。
　　但那和他一个准备金盆洗手的老头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菲什虽然也是个不择手段毫无底线的女人，但她终究还是得凭借着法尔科内家族建立起来的这套江湖规矩才能在哥谭重新夺回自己失去的一切。
　　这种人怼卡迈恩毫无威胁，他手上有很多和菲什做交易的底牌，足够换取到菲什对他生命安全的承诺。
　　比方说，像维克罗·扎斯这种金牌杀手的效忠与支持。
　　格温和扎斯坐在餐馆里，目送着吉姆·戈登驾驶救护车重开马罗尼家族枪手的包围圈扬长而去。如果不出意料的话，法尔科内会给戈登提供一个可以藏身的安全地点。到时候菲什会带着她的手下人马恰好赶到，和他进行最后的交易。
　　若非如此，脑残编剧写出来的脑残剧情作者是无论如何都圆不回去的。
　　“看起来一切都在计划当中顺利进行，并没有你出马的必要。”
　　格温拿起餐巾擦拭嘴角：“所以您打电话约我出来，除了看戏之外，还有什么其他事情吗？”
　　“事实上……原本是有一些正事儿。”
　　扎斯犹豫了一下，耸肩道：“万一老头子挂掉，阿卡姆那边的建筑公司我也不打算继续做了，想问问你们家小少爷愿不愿意接手。”
　　“就算卡迈恩·法尔科内意外死亡，他名下的财产也是交给自己后代继承，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只是个打工人啊。”
　　“老头子肯定不愿意他自己的儿女回哥谭来接手产业的……如果他今天大难不死，那这就不是什么问题。”
　　扎斯摊手道：“我知道这份工作待遇丰厚，前途光明，让我过上了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幸福生活，你知道么，甚至还有人私下里劝我韬光养晦，积累人脉，再过个十年八年就可以竞选市长……你能想象么？我做市长？哈哈哈哈……”
　　格温想象了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对吧，我根本就不是那块料！”扎斯叹气道：“现在我有钱有了，有钱就有时间，有时间充分地思考……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审视自我？我突然意识到，我根本不想做那种大人物，自己活着累，而且也根本斗不过那些老阴比。”
　　“不轻松？”
　　“嗯……对，不轻松。”
　　扎斯拉扯了一下自己衬衫上的领结，正视着格温的眼睛说道：“蜘蛛小姐，其实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格温摇头道：“别瞎说，我不是。”
　　“好吧，格温小姐。我的意思是想说……最近道上传闻，那位女士从猫头鹰法庭手里夺走了那支不死杀手军团？”
　　扎斯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想她应该缺少一位经验丰富，而且值得信任的军团首领。在下不才，正打算毛遂自荐。”
　　格温都惊了，大哥你还真是不忘初心啊，都赚钱赚到手抽筋成为哥谭人上人了，还忘不了自己的老本行？
　　当然，这也可以说是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在心里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之后，格温压低声音说道：“以普遍理性而论倒也不是不可以接受，毕竟那位女士对于这方面没有什么兴趣和精力……不过我得提醒你，那些所谓的不死军团，并没有江湖传闻中的那么强大。你和他们打过交道，却谈不上真正的了解。简而言之就是——不好用。”
　　看到扎斯一脸不太开心的样子，格温想了想说道：“如果你有这方面的工作意向，我朋友那里倒是有另外一个选择。也是杀手组织，很神秘，很强大，喜欢用冷兵器，而且最重要的是……妹子特别多，身材特别好。”
　　扎斯顿时提起精神：“妹子多不多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个人一向事业心很强，职业操守过硬，业界口碑良好。您……我是说您的朋友，什么时候方便能见面聊一聊呢？”
　　格温摇头道：“这个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毕竟原来还有别的计划安排。你要是真有兴趣的话……不会耽误阿卡姆这边的正经工作吧？”
　　扎斯义正辞严地说道：“阿卡姆城区改建本来就是韦恩家族与法尔科内家族合作推行到现在的项目。如今法尔科内阁下生死未卜，自顾不暇，我认为无论是于公于私，韦恩家族都应该承担起这份责任。反正前期棘手的拆迁工作我都已经搞定了，剩下的建设工程也应当交给专业人士来运营。”
　　格温惊讶道：“几天不见，扎斯先生您的文化水平明显见长啊，说话都一套一套的了。”
　　扎斯脸上露出矜持的笑容：“毕竟社交圈子不一样了嘛，平时免不了要跟那些上流人士打交道，总不能像以前那样掏枪指着他们的脑袋聊天对吧？”
　　格温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扎斯两眼：“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扎斯面色微变：“别瞎说，我没有！”

第11章未曾设想的剧情
　　春天到了，单身的野猫都开始拼命嚎叫。
　　卡迈恩·法尔科内如愿以偿地打造出了“心灰意冷退隐江湖”的完美人设。
　　自以为捡了大便宜的马罗尼却死得不明不白。
　　菲什·穆尼强势乱入，又如流星一般消逝，挥一挥衣袖，没带走一片云彩。
　　最终的胜利者，就是所有人预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那个人，奥斯瓦德·克波帕特。
　　“企鹅”这个外号终于从蔑称变成了真正拥有力量的名字。
　　鉴于电视剧里已经把他的经历演绎得足够精彩，作者从开始就没有为他多费笔墨。
　　反正前前后后折腾了半个月的黑帮战争，并没有给哥谭上层社会带来多少恶劣影响。
　　要不怎么说老哥谭人心理素质过硬，前有山羊杀手，后有食人魔变态，专门盯着大户人家的千金名媛下手，战绩都已经超神了，也不见那些体面人有一丁点的触动。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连环杀手日子过得也很艰难，为了凸显出残忍变态的一面，就得专门挑金发大波白富美下手，不能杀黑人，不能杀慕斯林，不能杀小孩，更不能有奇怪的性癖比如对布鲁斯·韦恩这样的美少年垂涎三尺，否则必定要遭到大量投诉。
　　LGBTQI群体不能有暴恐描写，否则就是性别歧视。
　　当然韦恩庄园依旧是岁月静好。
　　格温从布鲁斯那里拿到剧本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十七版了，通篇大改，改得连妈都不认识。
　　这要是一个网文作者如此修改自己的新书，百分百必要扑街。一没有经验，二没有自信，改多少遍都白扯。
　　但这对于小少爷来说只不过是个兴趣爱好，那就没事儿了。
　　有一说一，人家真有天赋的，做什么都能作出彩来。
　　尽管小少爷自己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是短板，但那也是相对来说。相对于他已经开始学习的大学物理课程，三门外国语言，人文社科书籍，还有在伍珊教导下突飞猛进的武术水平……这些东西来说，不会写剧本这种事情，怎么说呢……
　　就很凡尔赛？
　　他自己觉得拿不出手，格温倒是觉得不错。不考虑那些专业性的结构问题，仅从故事内容和逻辑性来说找不出什么大毛病，就算有毛病也可以用电脑特效来弥补。
　　现在的剧情是这样——
　　二战时期，哥谭青年踊跃报名参军，有一位出身平民家庭的少女也想要参军，但因为年龄和身体条件被拒。在机缘巧合之下，她被招募参与凯恩化工的秘密人体实验，注射从蜘蛛体内提取出来的变种血清，成为一名超级士兵。联邦政府看到了少女的价值，希望能将她培养成一名超级特工，将她送入CIA“黑房”中进行全方位的秘密训练。但就在她即将完成所有训练科目之际，隔壁另外一个秘密科研项目突发意外，负责该项目的科学家变异成巨型怪兽，军方为消灭怪兽不得不投入重火力，将整个秘密基地摧毁。少女也随之被埋葬在废墟之中。
　　转眼间几十年过去，美苏冷战僵持多年，一名克格勃特工潜入美国本土，追查线索来到哥谭，发现作为城市垃圾倾斜填埋地区的印第安山，就是被联邦政府隐藏在历史中的黑房废墟。他在调查过程中不慎打开基地密道，唤醒了被镇压在废墟中的疯狂科学科家，同时也让那位少女苏醒过来……
　　该怎么说呢……
　　虽然值得吐槽的地方不少，但意外的好像蛮有趣的样子，非要说有什么问题的话，那也就是……
　　“这明明是电视剧的剧本吧？你拍电影要照这样拍，背景介绍还没讲完电影就演完了啊！”
　　拍电影和拍电视剧的区别就在于，电影的时间段，必须尽可能精简剧情，别说什么背景设定了，就算是主线剧情该扔也得扔。为了观众老爷们的膀胱着想，180分钟就是极限，240分钟的吹破天都没人看。但电视剧就没这么严格的要求了，不仅要挖坑，还要多挖，最好能在前三集挖出后三季的坑，这样才能吸引观众老爷追订。
　　话虽然是这样说，真要拍电视剧格温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DC家拍电视剧的手艺比拍电影强不知道多少倍……
　　“我找人做了市场调查，发现目前市面上英雄主义题材的商业电影存在一定的局限性。”
　　布鲁斯·韦恩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简单来说，就是电视观众对于女性主角的接受程度更高一些，而且受众面也更为广泛。你要是给自己塑造一个经典影视形象的话，拿艾美奖比拿奥斯卡更简单。”
　　道理是没错，这个时代的电影院还不是哥谭人的主流消费娱乐方式，远远比不上电视机前的观众群体。布鲁斯跟他父母去看的新电影还是“佐罗”呢，你还能指望现在的导演拍出什么片子？
　　但要拍电视剧的话……一季两季三四季，反响好的话拍个十几二十来年都有可能，布鲁斯少爷的小心思昭然若揭。
　　“后面呢？后面的剧情就是超级特工少女大战变异疯狂科学家吗？”
　　格温开口催更，但布鲁斯少爷有个屁的存稿。
　　“后面我还没想好，罗曼想要客串一个正面角色。”小少爷摊手道：“我不确定你是喜欢刑侦类型的，还是魔幻风格？疯狂科学家的犯罪目标也没想好，毁灭世界是不是太烂俗了一些？”
　　“你想演疯狂科学家？”
　　“我为什么要演疯狂科学家？”布鲁斯恼火道：“我要演男一号！怎么不行吗？”
　　“你这大纲都写出整整一集剧情了我也没看到男主角在哪儿，观众老爷要骂街的啊！”
　　“结尾！是在结尾！”布鲁斯坚持道：“结尾这里，女主角从废墟中苏醒过来，走到外面遇到男主……嗯……男主被绑架，她正好英雄救美……我是还没写到这里呢！”
　　“不不不，那太烂俗了。”格温摇头道：“你听我的，你来演大反派，我给你设计一个造型。”

第12章貌似可行的方案
　　演戏这种东西真不是谁上谁都能行的。
　　不要以为好莱坞大片里面俊男靓女各个演技在线，就把表演当做是写小说一样毫无门槛的捞金门路。
　　就算是没有任何台词，只负责坦胸露乳的花瓶角色，那都得是万里挑一，经过导演编剧投资人床上床下反复挑选考验，最终才能脱颖而出的狠人。
　　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但凡表面风光的行当背地里都是辛酸血泪。
　　不要拿那些扣脸P图念数字当台词的货色当做是演员，人家有自己的名字叫做偶像，爱豆。
　　你要求人家有演技那就过分了。
　　同样是网络文学创作，你咋不要求草榴站上的大作家们每天保持更新呢？
　　业务范围不一样，没有可比性。
　　演戏对于布鲁斯·韦恩和罗曼·西恩尼斯这样的豪门大少来说，顶多也就算是一个乐子，就像是保持百分百胜率的某传奇ADC选手一样，找找乐子也就算了，你真要让他拍完一整部剧，他既没有那个本事，更没有那个耐心。
　　所以格温断然否决了布鲁斯打算出演男主角的想法。
　　布鲁斯少爷邪魅一笑，冷冷说道我不演男主角，谁来演？
　　格温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默默泡茶的老管家。
　　“阿尔弗雷德？”布鲁斯都惊呆了：“他能演男主角？”
　　“这话就有点伤人了，布鲁斯少爷。”
　　老管家倒背起双手矜持地回答道：“事实上我上大学那会儿就和同学们一起演过话剧，莎翁四大悲剧四大喜剧都演过，现在还可以给你背上一段台词。”
　　后来给军情局做间谍的时候演的更多，当然这部分就没有必要细说了。
　　布鲁斯倒吸一口凉气，暗道恐怖如斯。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怎么安排这个男女主角的戏份呢？”
　　“作为哥谭首富的阿尔弗雷德先生，因为一场意外不幸痛失妻女，悲痛万分心如死灰。”
　　格温不假思索地安排起来：“就在他准备寻找一个僻静角落自杀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昏倒在路边的超级特工少女，发现少女和他的女儿竟有八分相似，于是便将少女带回家救治收养，把自己对亲生女儿的感情投注到她的身上。”
　　布鲁斯点点头：“很好，就这么定了！接下来其他的人选……”
　　“等等，演员的事儿不着急。”格温果断制止了外行煤老板投资人的指手画脚：“先把拍摄团队给搭建好，必须要找专业的导演，专业的编剧，还有灯光道具摄影武术指导……”
　　“我们有武术指导。”
　　“伍珊不算，表演用的武术和实战武术是两码事，你不懂就不要瞎掺和了，我会找朋友帮忙。然后还得找一位专业教师来教你怎么表演……”格温转头问道：“阿尔弗雷德先生，你刚才说自己有演舞台剧的经验？”
　　老管家矜持地微笑道：“如果只是一个角色的话我认为问题不大，其实以我在哥谭工作生活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里人人都有表演天赋。唯一的问题是……如果要让布鲁斯少爷来扮演一个反派的话，他的年纪太小，看起来没有足够的……威慑力。”
　　“那也好办，把剧情改成疯狂科学家从废墟重生之后，发现自己退化成了一个少年……观众会喜欢这种反差萌的。至于罗曼，曼可以给他设计一个大阪高中生侦探……不对，是和科学家狼狈为奸的好基友，富二代纨绔子弟，专门为科学家提供资金支持，然后被科学家充分利用做炮灰的这么一个角色。”
　　格温拿着钢笔在草稿上涂涂改改：“对了，还得有感情线！”
　　布鲁斯惊讶道：“改成这样了还能有感情线？”
　　“想要就能有，不要太拘泥于传统套路，该创新的时候就要创新。”
　　格温在草稿上拉出一条长长的直线：“你看，科学家和特工少女从一开始其实是互相不认识的，但是从废墟中重生之后，他们都需要在这个时代寻找到一个新的身份安身立命。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就应该去上学，他们正好分到同一个班级，白天是青春校园温馨日常，晚上遮住脸就开始互相厮杀。”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厮杀？”
　　“随便找个理由咯？比方说罗曼扮演的那个角色，本来可以继承阿尔弗雷德先生的亿万家产，但没想到阿尔弗雷德先生突然收养了一个女孩儿，于是就怀恨在心，出钱让科学家想办法帮他谋夺财产。”
　　听着格温三言两语就把这个故事的整体脉络补充完整，布鲁斯突然意识到，自己就不应该找罗曼参谋，真正的专家不就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不过有的时候，有的事情，就是不能像两点之间直线最短那样简单。
　　尤其是在一个男人为女孩准备礼物的时候，哪怕自己兜里已经比脸还干净了，也不能跟女孩说，你借我两万块钱我去给你买包做生日礼物好不好？
　　穷有穷的玩法，不要拿贫穷当做说服自己不不努力的借口，然后还不肯承认是自己情商低。
　　“行，那就先这么定了吧，等我写好一部分之后再找专业编剧修改，咱们准备什么时候开拍？”
　　拿回草稿，布鲁斯摆出一副胸有成竹自信满满的架势，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被营销号推送文章洗脑，带着自己不到一万字的绝世神作一头扎进网文圈的萌新小菜鸟一样，天真又可爱。
　　重要的是人家有钱，可以自己给自己刷一千黄金大盟的那种有钱，写成什么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生活体验。
　　格温有什么理由去拆穿他呢？
　　韦恩老爷，您开心就好。
　　“好吧，我们分工，你继续研究剧本，别耽误学习和锻炼的时间，我去联系专业团队，再找两个特型演员。”
　　格温揉着太阳穴陷入思考。
　　感觉好像还缺了点什么……
　　钱？开玩笑！
　　演员？可以解决。
　　剧本？其实无所谓。
　　她突然一拍脑门，想起来了。
　　一部优秀的影视剧作品，除了这些硬件条件之外，最不可缺少的就是主题，或者说中心思想。
　　是歌颂，还是讽刺？
　　是救赎，还是毁灭？
　　别的因素暂且不需要考虑，就以哥谭本地的观众需求来说……
　　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欲望？”
作者的话
　　双更求票！

第13章她不是那种人
　　长期生活在唯物主义的世界观里容易培养出一种错觉。
　　就是过于迷信科学，相信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
　　但实际上相对于整个世界来说，唯物主义理论才是少数派，在别人看起来更像是异端邪说。
　　你认为正确的道理，在其他人眼中狗屁不通。
　　格温最初来哥谭的时候，一度相信自己可以通过潜移默化的方式改变哥谭人，为这座城市带来一点点的希望。
　　但后来她发现事情并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穷人遭受压迫生不如死，那还能用马克思的理论来进行解释。
　　但堂堂哥谭首富夫妇被人像狗一样轻而易举地杀死。
　　高贵神秘的幕后煮屎者，猫头鹰法庭的成员们死得比狗还惨。
　　市长就是个傀儡，议员们也都是滥竽充数。黑手党家族名声吹得响亮，实际上废拉不堪，也就是欺负欺负平民百姓，真正火并起来才知道，原来都是一群弱逼。
　　所以……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统治阶级？解决这座城市的问题关键又在哪里？
　　格温曾经以为自己知道答案，但她现在有些不太确定了。
　　哥谭人很迷信，但又不是唯物主义者理解的那种封建迷信。
　　甭管新教、清教、正教还是什么基督天主东正……那都是有钱人才有资格去信的玩意儿。
　　在绝大多数老哥谭人的印象当中，哥谭教会的大主教就是个喜欢撸小男孩的老王八蛋，去年还差一点被气球人放飞上天，差一点去跟耶稣老大见面。
　　格温建立的学校得到了教会的大力支持，这种支持当然不是纯粹的友情援助。负责照顾小孩子的教会修女嬷嬷，会给大家讲经，带着大家做礼拜，告诉孩子们格温小姐是上帝派来救助他们的天使。
　　真正在街上混过的学生根本不可能相信这套鬼话，但看在嬷嬷们确实在踏踏实实做事，没什么坏心思的份儿上，也就听之任之，不跟她们抬杠了。
　　至于说嬷嬷们私下里抽烟喝酒烫头，扛一挺机枪上五楼不喘气……那都是小问题，没必要吹毛求疵。
　　毕竟有一说一，这学校里从上到下都未必能挖出来一个身世清白底子干净的人。
　　你放眼全哥谭都找不到。
　　字面意义上的信仰确实没有多少，但有些东西却早已经潜移默化地刻印在骨子里面，平时表现不出来，但不代表没有。一旦触碰到某个临界点，自己都控制不住就会砰地一下爆发出来。
　　按照现在流行话讲，就是刻在DNA上面了。
　　有些人往DNA上面刻的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哥谭人就厉害了，哥谭人喜欢往自己DNA里刻印黑暗深邃的范特西。
　　他不一定信耶稣，但他相信有魔鬼，并且将自己的一切负面想法都归结为魔鬼的诱惑。
　　简而言之就是，我没错。
　　哥谭街头已经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拜蜘蛛教。
　　以前还只是局限在学校内外，单纯的强者崇拜。自从幽灵蜘蛛从爆炸陷阱中生还，然后接管半死不活的猫头鹰法庭，指挥不死杀手军团屠杀联邦特工之后，她就变成了一些人心目中的“新神”。
　　有些人可能连幽灵蜘蛛的影子都没见到过，却宣称蜘蛛女神给自己托梦获得了启示，再过两天就连圣经都经编出来了，吹得天花乱坠，吹得格温脚指头抠出两室一厅。
　　虽然听起来极不靠谱，但还是要看跟谁比较。至少在目前还没有人敢自称是蜘蛛神教座下大护法，大圣人，大教皇什么的，因为幽灵蜘蛛真的存在，不像耶稣哥懒得理你。
　　有些邪教表面上看起来至少还像是个宗教，有些邪教却只存在于哥谭人的内心深处。
　　简单来说，他一个人就兼任教宗和教徒，直接和上帝单线联系，自己给自己下达指示，自己对自己忏悔，得到自我满足。
　　按照专业术语来说，这个就叫做新教。
　　联邦政府从打立国那时候起，就是新教徒的应许之地。
　　虽然合法的新教徒不愿意承认这种玩意儿，但实际上没什么区别。
　　也就是温和派包头叔叔与激进派包头叔叔。
　　青叶白藕红莲花，三教原本是一家，没什么毛病。
　　格温自己原来所在的宇宙已经进入21世纪的网络信息时代，跟哥谭这边相差着好几十年，有些东西终究还是不同。
　　由此带来的后果，就是即便她已经尽可能地减少了自己的存在感，依然还是无法阻挡住哥谭人民的自我陶醉。
　　曾经的帕尔马蒂小姐好歹还算是一个颇有心计的豪门千金，勉强跟格温保持着塑料姐妹花的友谊关系。
　　只不过是经历了一夜剧变，就大彻大悟变成了格温座下第一舔狗。
　　……用舔狗来形容有些不太文雅。
　　但看着跪在自己脚边一心一意给自己剥葡萄吃的门罗小姐，格温实在是找不出其他更合适的形容词。
　　门罗夫人最终还是抢救回来了，但是性情大变。
　　哥谭人相信死后灵魂不是去天堂就是去地狱，留在世间的尸体即使被复活过来也只是残留着生前意识的躯壳，除非是上帝网开一面——这个他们应该有自知之明，多半没机会。或者就是地狱里逃脱，这个难度就更高了……
　　合情合理，逻辑自洽，反正他们也不会相信科学家关于脑细胞死亡的相关理论。
　　总之，那位大法官现在就是一副老年痴呆的状态，吃喝拉撒都无法自理，整个门罗家族的重担都落在了帕尔马蒂的身上。
　　据说听闻母亲中风，她的两位兄长终于要赶回来分家产……对不起，应该说是尽孝了。
　　所以也就不难理解帕尔马蒂现在放下矜持，抱着格温小腿死死不肯松手，恨不得用舌头将她的每一根腿毛……放屁，美少女哪有体毛？这就是个比喻……都舔得干干净净。
　　有需要的话舔全身也没什么问题。
　　如果格温是性格亚撒西的人设，这时候就应该义正辞严地拒绝大小姐的肉身侍奉，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直视着她的双眼轻声说一句：“你这是看轻了自己，也看轻了我。”
　　稳刷一波好感度。
　　但格温是那种人吗？
　　她不是，所以……
　　“把胸露出来！”

第14章恶意
　　编剧实在想不出剧情怎么编的时候，还有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是不让人说人话。
　　一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问题，因为鸡毛的理由，坚决不说。
　　开口问一下就能得到的答案，因为钻牛角尖的心态，完全开不了口。
　　哥谭人的画风跟那些妖艳贱货完全不一样，无论男女老少骨子里面都浸透着微妙的优越感与莫名的怒火。
　　简而言之就是心情不爽，想喷人。
　　反正我不爽也不能让你爽，没有仇恨我就用嘴臭来建立仇恨。
　　你非要说是傲娇……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别看帕尔马蒂披着一件真空睡衣跪在自己脚下，眼神暧昧喘息杂乱仿佛发情母猫一样。
　　这时候心里面指不定打着什么算盘呢。
　　如果有机会能踩在格温脸上，她内心积攒出来的那些怨气肯定会瞬间爆发出来，把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污言秽语都一股脑倾斜到格温身上，然后再去找鞭子和滴蜡……
　　这真不是格温的无端妄想，而是她在整理猫头鹰法庭遗产的时候亲眼目睹的一幕幕人间喜剧。
　　人死了，自然会有遗产，有遗产就有继承人。生长在哥谭这种环境下的继承人么……只能说懂的都懂。
　　什么停尸不顾束甲相攻那都是基本操作，这两天展现在格温眼前的众生相，根本无法用语言详细描述。如果帕尔马蒂没有及时抱住格温这条大腿，她身边就会凭空多出三四个兄弟姐妹，还有各种七大姨八大姑的慈祥长辈。
　　格温平时几乎从不在公众场合出现，韦恩庄园平时也是闭门谢客，即便如此，各种电话与邀请信函还是络绎不绝，所有人都在想方设法地谋求与她见面的机会，哪怕她什么都不说，见面本身就已经具有了某种象征意义。
　　这种东西就叫做权力。
　　韦恩庄园这边，老管家的统一回复是韦恩家查无此人。这种生硬的回复确实有可能损伤到过去的人脉关系……不过以韦恩家族的身份地位，也从来都不需要去主动经营人脉。只需登高一呼，自有无数舔狗蜂拥而来。
　　然后就是门罗家族，众所周知门罗家族过去就和幽灵蜘蛛关系暧昧，幽灵蜘蛛第一次在公众场合暴露身份，就是为了从刺客手中拯救帕尔马蒂小姐的性命，这要说没有点姬情谁能信啊？
　　如今幽灵蜘蛛强势入驻法庭，门罗派系的幸存者自然是欣喜若狂，几乎是没有任何心理压力负担地，果断献上自己的忠诚。头狼是什么血统不重要，哪怕看起来像是哈士奇都无所谓，只要够狠够硬，其他问题都无足轻重。
　　这个时候门罗小姐就显得有些碍眼了——难不成你还指望他们对门罗家族积累过什么深厚感情么？如果那位女士喜欢搞姬的话，自己家的女儿也是肤白貌美，如花似玉，任君采撷……何必再让门罗家族横在中间收取中介费呢？
　　帕尔马蒂是真的害怕了，这两天她遭受到了无数明里暗里的威逼利诱，各路神仙轮番上阵，有劝她识时务知进退的，有求她捎带消息的，有愿意帮她分担工作的，甚至还有拿出八十年前家族婚约要求入赘的……
　　如果凯瑟琳·门罗夫人还能主持大局，这些小梁小丑根本不足挂齿。齿
　　如果格温跟她的感情真处到那个份儿上，帕尔马蒂也不至于如此担惊受怕。
　　问题就在于，她心里清楚，格温和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准确来说，过去幽灵蜘蛛和门罗家族都在利用对方的名声做掩护，狐假虎威震慑宵小。而实际上双方从来都没有建立起过真正的信任关系，更谈不上什么私人感情。
　　她现在倒是想谈了，可格温为什么要跟她谈呢？
　　“碧池！你这个不懂得感恩的碧池！我以前为你做了那么多，你都不记得了是吧？大小姐变成狗的滋味好受吗？真可笑，她早晚有一天会玩腻了你，抛弃你，等到你一无所有沦落到街头接客的时候，呵呵，我会找些兄弟去照顾你生意的！”
　　帕尔马蒂将电话放得远远的，自己捂住耳朵。
　　如果不是格温要求开免提外放的话，她早就把这傻叉的电话给挂了。
　　电话对面消停了一会儿，意识到这边还没有挂断，突然又改变了语气，轻声细语道：“好吧，听我说，帕蒂，我刚才有点激动，你别放在心上。说真的，我这辈子只求你这一件事……”
　　格温伸出一根手指挂断电话，微微摇头。
　　帕尔马蒂急忙解释道：“这不是我前男友，只是……一个远房的小表叔？其实我也不太确定到底是什么关系，跟他真的不熟，只是聚会的时候经常能看到他，过生日的时候还送过我两次礼物……”
　　“真可怜，他为你做了那么多呢。”
　　“他做了个屁，我完全没印象！”帕尔马蒂翻白眼道：“我能不能打电话找人问问？”
　　格温耸耸肩，继续阅读自己手上的日记。
　　这是凯瑟琳夫人留下来的私人笔记，里面记录了猫头鹰法庭内部成员之间的诸多隐秘。她自己当然用不着这个，写出来就是留给帕尔马蒂作参考的。里面内容非常丰富，还夹杂着很多暗记秘语，只有帕尔马蒂才能看懂。比方说其中一个“E”女士，并不是E开头的姓名缩写，而是母女之间私下讨论过的某个E罩杯奶牛碧池。
　　可以说看懂这本笔记，才算是真正掌握了猫头鹰法庭的命根子。
　　帕尔马蒂从床上爬起来，跑到厨房切了个橙子做成果盘小心翼翼地端到格温面前。
　　门罗家不是没有女仆，但她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一切都自己亲力亲为，任劳任怨。
　　不需要格温对她做什么，或者说无论格温对她做什么都不重要，哪怕是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也足以让外人收起觊觎之心。
　　“晚上留下来吃饭吗？”
　　“不了，还有其他事要做，尽快把我要的人找齐。”
　　“你还真要拍电影啊？”
　　帕尔马蒂一脸的迷惑不解，心说老娘连棺材本都供奉给你了，整个哥谭任你予取予求，结果你就想着拍电影？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格温拍拍门罗小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还是缺少锻炼啊，门罗小姐。在你问我为什么要拍电影的时候，布鲁斯都快把剧本写完了。这要是在东方古代宫廷戏里面，他可以平步青云作到御前大太监，你也就配去洗衣房了。”
作者的话
　　感谢26li19大佬的大力打赏，还有其他两位老爷，刀片就免了，不用这么客气。
　　这两天不方便，周二之后想办法再来个加更

第15章本色出演
　　哥谭真正的问题在于阶级矛盾，但解决问题的方法却不是阶级革命斗争。
　　或者换句话说，这个病人虽然身患癌症，但他现在最需要去的肛肠科，把不小心坐到大肠里去的足球掏出来。
　　癌细胞以后可能会要他的命，但那个足球现在就能要他的命。
　　在格温看来，哥谭街头出现杀人狂不是什么问题，出现精神病和异装癖变态更不是问题，反正就连哥谭人自己都不在乎。
　　真正的问题关键不是搞定几个罪犯，而是要想办法阻止更多人走上犯罪道路。
　　严酷的秩序是一种解决方案——对于自由的哥谭人来说，哪怕只是买东西必须付款这种规矩也算是严酷，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零元购呢？反正那些商品都是资本家剥削工人生产出来的，商店老板卖那么高的价钱根本不值得同情。
　　但说归说，如果真像过去那样有强人坐镇，保证大家都守规矩，哥谭人也不是不能接受。真正不能接受的反倒是那些高官显贵，社会名流。
　　如果人人都能买得起LV包了，那还如何能让夫人小姐们体验到奢侈品的优越感？
　　老子有权有势，凭什么要遵守贱民的规矩？
　　这个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在那些高官显贵看来，一切的法规条文都是统治贱民的工具，跟自己完全没有关系。
　　“如何能够让哥谭变得更好”只是理想主义者的妄念，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伪命题。
　　绝对自由的理念放大了人性中的自私因子，虽然说这种人不仅存在于高层，无论种族年龄性别阶级哪里都有。但在他掌握权势的时候，对社会造成的破坏性必然远远超过那些狗屁的精神病杀人犯。
　　吉姆·戈登又被降职了。
　　格温再次看到他的时候，是在哥谭大街上，他穿着交警的制服，正在给违停的车辆贴罚单。
　　“向您致敬，女王陛下。”
　　同时也注意到格温的戈登警官板着脸冷嘲热讽：“有什么我能为您效劳的吗……喔对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罚单还富裕不少，您看能不能帮我消化一些？”
　　这就是老哥谭人的老毛病。
　　心情不好的时候不爱说人话。
　　“你又跟洛布局长闹僵了？”
　　“我跟他的关系从来就没好过。”戈登警官冷哼道：“他想方设法要把我踢出警局……喔对了，我听说他是你的走狗？局里面就连幽灵蜘蛛的通缉令都取消了，局长大人别的本事没有，马屁倒是拍的响亮啊！”
　　“这我就不能苟同了，警官先生。”格温仔细回忆了一下：“在我看来，洛布先生虽然有一些无关痛痒的小缺点，但总体上来说还是相当称职的一位警察局长。除了看你不顺眼给你穿小鞋之外，在其他方面他都可以算是尽忠职守。换一个人来真就不一定能比他做得更好。”
　　戈登冷笑：“就像是一条听话的好狗，对吧？”
　　“那你认为现在上位的企鹅比起法尔科内阁下孰优孰劣呢？”
　　格温轻描淡写的一句反问，将戈登堵得哑口无言。
　　“或者退一步说，干掉企鹅，你认为还有谁能镇压住哥谭的黑道江湖？”
　　“总会有人……”
　　“谁？举个例子吧。”
　　格温不依不饶地追问追道：“如果你觉得洛布局长不足以胜任他现在的职位，那你还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选吗？比如你自己？哥谭警察工会主席，街头交警吉姆·戈登先生？你有这个能力，以及心理准备吗？”
　　戈登沉默半晌，抬起头坚定地说道：“我有！”
　　“好，你现在把衣服脱光了爬到电线杆上仰天大吼三声我是吉姆·戈登，我就让你如愿以偿。”
　　格温竖起一根手指，指向旁边的电线杆：“你知道我现在有这个能力的，用不着怀疑。但警察局长这么重要的职位可不是路边大白菜，怎么说也值个千八百万的，你不会想白嫖吧？”
　　戈登看了看电线杆，咧开嘴露出爽朗的笑容：“格温小姐，你一直都这么幽默……”
　　“我没有开玩笑哟！”
　　“我知道你没开玩笑，但是没必要……附近新开了一家中餐馆你知道么？我请客怎么样？咱们边吃边聊？”
　　格温呵呵笑道：“不必了，想吃中餐我可以叫外卖。”
　　“火锅也能点外卖么？”
　　“……四川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对这些不太了解，所以要请你这样的专家去品鉴一下啊。”
　　“天呐，我居然能从你的脸上看到这种狗腿的嘴脸。”
　　…………
　　还真是四川的鸳鸯锅，可惜这时候还没有海底捞，人家小本买卖确实没法送。
　　锅底怎么样，格温很久没吃了不敢妄下评论，但能确定是牛油，而且食材非常丰富新鲜，鸭血毛肚百叶黄喉猪脑这些足以让哥谭人做噩梦的玩意儿，在唐人街那边都未必能找得到，应该是有自己的特殊进货渠道。
　　有人说哥谭人不吃这些边角余料内脏杂碎，那纯属放屁。
　　人家是吃法不一样，肉皮软骨筋膜直接打碎了做香肠，眼不见心为净，剩下一部分内脏味道比较重的才拿去做饲料。
　　嘶————
　　格温抓起冰镇酸梅汤一顿猛灌，吐出辣的通红的舌头，对戈登说道：“组织决定了，就由你来担任下一任警察局长！”
　　戈登并没有欣喜若狂，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没付出代价，请这顿火锅只是为了让格温不再戏耍自己而已。
　　“但是你要给我一个完整的，具有可行性的规划方案。”格温提醒道：“重点是可行性，这是将军和士兵的本质区别。士兵只需要扣扳机，而将军需要考虑全盘大局，仔细计算得失，你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吧？”
　　戈登点头道：“没问题，给我一个星期时间。”
　　这家伙自信满满啊，一看就是没经历过死线的折磨。
　　格温也不拆穿他的虚张声势，继续说道：“除此之外我来找你还有别的事。”
　　戈登心说果不其然，否则你有那么好心给我送温暖？
　　“我想邀请你客串参演一部电影……或者是电视剧，目前还没确定下来。”
　　“……你是认真的？我演什么？”
　　“你来演警察局长。”

第16章新一代话事人
　　和沦落到街头抄罚单的戈登警官不同，企鹅现在混的是风生水起。
　　一场混战下来，两大家族伤亡惨重，几乎所有叫得上名号的人物都挂了。
　　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看，似乎也不难理解——在哥谭混黑道就要心狠手辣，贪生怕死根本混不出头。既然他自己都不怕死，那被人干掉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呢？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哥暴毙小弟上位本来就是黑道帮派的日常风景，只不过过去几十年来，有那位阁下强势镇压住整个哥谭黑道，大家老老实实守规矩做生意，这才能让哥谭保持住表面上的和平景象。
　　老哥谭人的心也是肉长的，虽然有极个别丧心病狂的例外，但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这份情还是要领。
　　企鹅虽然在表面上重新统一了哥谭黑道，但他终究不是那位阁下亲口承认的继承者，很多帮派势力根本不承认他的统治，或者就算捏着鼻子认下来，也是一种听调不听宣的状态。
　　这些七零八碎的街头帮派实在太多，以至于就连企鹅自己都无法准确统计。好在他自己也很有自知之明，没有盲目地招兵买马扩张地盘，只是先把架子搭了起来，剩下的细节可以慢慢填补，没必要急于一时。
　　就连菲什都不知所踪，目前道上连一个敢跟他正面叫板的强势人物都没有，他根本不用着急。
　　真正的问题关键在于——在那些经验丰富的高级干部死光了之后，新上位这一批菜鸟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格温在冰山酒馆看到企鹅的时候，他的发际线已经出现了明显的上升趋势。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企鹅先生是真心想要干一番事业，等到他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才意识到，真心干事业有多么困难。
　　“有的时候我真想把他们全都干掉，但再换上来一批可能还不如现在这些王八蛋！”
　　整个人从内到外无论气质还是衣着打扮都彷佛换了个人一样的企鹅举起酒杯，略显兴奋地感叹道：“不过总体上来说，前途一片光明！”
　　“看到你还这么有精神我就放心了。”格温由衷地称赞道：“原本我以为这场战争会将哥谭黑道过去几十年来建立起的稳定秩序摧毁殆尽，不过最终还是有人站出来主持大局。奥斯瓦德·克波帕特，坦白说，虽然那会儿我确实对你抱有一些期待，可真没想到你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
　　好话人人都爱听，尤其是企鹅。看他现在这副眉飞色舞喜笑颜开的模样，格温甚至怀疑以前到底有没有人夸奖过他，以至于自己这两句不要钱的恭维之词就增加了如此多的好感度。
　　“说实话我自己也没想到，这里面确实有不少运气的成分，不过你知道的，我一向运气不错，总能遇上贵人。”
　　企鹅摊开手笑道：“托您老人家的福，有不少刺儿头原本是不服我上位的，但后来听说我跟你有交情，就自己主动投靠过来了，收拾局面的过程比我想象的还要顺利。”
　　“所以他们还是不愿意相信，你是完全凭借自己的个人实力才打拼出今天这个局面？”
　　“哥谭人么，就是这么回事儿。”
　　企鹅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都是些成不了气候的小瘪三，脑子里子不知道填了什么东西，我都懒得跟他们计较。说实话真正坐到这个位置上之后，我才理解当初法尔科内阁下的苦衷。该怎么说呢……有些人真是不值当为他生气，那是在浪费我自己的宝贵时间。”
　　“不错啊，能想明白这个道理，就说明你已经走上正轨了。”
　　格温拍拍手，收起笑容说道：“不过出于朋友的立场，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奥斯瓦德，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
　　“危险？”
　　企鹅有些不明所以：“你是指那两大家族的余孽残党么？”
　　“格局小了啊，企鹅先生。”
　　格温摇头道：“托马斯·韦恩与卡迈恩·法尔科内，曾经被称为哥谭的黑白两大支柱。韦恩老爷遇害之后，哥谭就开始出现动荡，现在法尔科内阁下又金盆洗手……换做你站在外人的视角，你会作何想法？”
　　企鹅微笑道：“但哥谭有你，还有我。”
　　“可他们不知道。”
　　格温叹气道：“都说哥谭人性格偏执，死不悔改，其实别的地方人也差不多，哪里都不缺少自信心过剩的傻叉。大都会、中心城、星城……据我所知这些地方的黑道帮派犯罪分子比哥谭也差不到哪儿去。要是现在有人意识到哥谭的空虚将手脚伸过来，你有足够的把握对抗这样的外来势力么？”
　　企鹅眉头紧皱，陷入了思考。
　　“确实不能不考虑这种风险……但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呢？”
　　沉思半晌之后，企鹅坐直起身，正色说道：“如果只是普通的小混混，那都用不着我亲自出手，哥谭这座大熔炉就会把他们吞的渣都不剩。但我想你所指的肯定不是那种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如果真有特别强势的外部势力介入，说实话我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能到时候随机应变。不过既然你提出了这个可能性，那肯定已经做好充分准备了吧？”
　　格温点头道：“我有个想法，还不太成熟——你认为托马斯·韦恩和卡迈恩·法尔科内过去是如何掌控住整个哥谭，使之不受外敌侵扰的呢？”
　　企鹅笑道：“我认为他们之间的私人友谊一定非常稳固，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只要不在内斗中平白消耗力量，哥谭人完全没必要害怕外来者。”
　　“说得对，但……怎样才能让哥谭人不在内斗中消耗力量呢？”
　　“那毫无疑问，我们需要更多的朋友！”
　　格温点头说道：“所以，我准备推荐吉姆·戈登做下一任的警察局长。”
　　企鹅打了个响指，点头道：“明智之举，但我也得提醒你，那家伙脑子不是很灵光，不一定吃你这套。”
　　这话都有些谦虚了，格温听得出来，企鹅其实是想说那个傻逼跟咱们不是一路人。
　　“所以我说，这个想法还不太成熟，需要慢慢商量……另外还有一件事，奥斯瓦德，你想不想拍电影？”
　　企鹅不解道：“这和咱们现在讨论的问题有关系吗？”
　　“这是计划中的一环。”
　　“那好，我加入！”

第17章拍电影救不了哥谭人
　　拍电影拯救不了哥谭。
　　哥谭也不需要被拯救。
　　“拯救”这个词从拯救者口中说出来就显得很傲慢。
　　全世界还有几十亿人口处在贫困线以下，你说你在全世界最繁华的超级城市之一，哥谭街头救下一个流浪汉，算是哪门子的拯救呢？
　　所幸绝大多数哥谭人都没有这份高尚情操。
　　布鲁斯的写作能力并不像他自认为的那么差，至少跟扑街网文作者相比起来是节操满满。有了明确的故事主线，他一晚上就写出来八千字的剧本，更新速度着实令人钦佩。
　　但众所周知的一个事实是，保量就不能保质。
　　“不不不，你这么写肯定不行。”
　　格温看完草稿，感觉自己的眼睛受到了成吨的伤害。
　　“超级特工少女为什么大半夜戴上恐怖的蝙蝠面具外出行侠仗义？你为啥一定要执着于这种套路呢？养父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掉了？然后她就继承了黄金精神？大半夜在房顶上遛弯遇到登高赏月的礼服假面男……”
　　有人说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
　　很多人就把这句话理解为，我自己不够天才是因为我还不够疯狂。
　　你看李白喝醉酒能写出那样脍炙人口的千古名篇，我的文学素养才华天赋又不在他之下，写不出来肯定是因为我还没喝到位，或者就纯粹是酒的问题。据说最好的葡萄酒都是用妙龄少女的脚丫子踩碎葡萄发酵出来的，你说现在这垃圾红酒都是工业化产品没有灵魂，总结来说就是无籽不行。
　　但事实上你自己写嗨了不代表读者也能嗨的起来。
　　布鲁斯少爷的剧本刨出去水分和自嗨成果，剩下来两千多字还是蛮有价值的，至少在格温看来人设台词都很丰满，明里暗里自带着一股子舞台歌剧的味道，这没有一定的阅读量和艺术细胞真写不出来。
　　“首先把开头部分的剧情删减掉一半，剩下的以倒叙的方式添加到后面的剧情里。具体可以改成这样——开头要有冲击性，首先就是一队全副武装的美国大兵冲进秘密实验室，控制住现场的所有工作人员。然后地下保险大门被撞开，变身成怪物的科学家从里面冲出来，所有的士兵对准他开火，但子弹根本无法穿透他的皮肤，反而被怪物一个个轻松杀掉。这个时候给女主角一些不太重要的路人镜头，她躲在一边听到军方下令出动轰炸机，自己赶紧躲到了救生舱里……然后从这里直接切入到现代剧情，因为哥谭工厂向印第安山排放大量重度污染的化工废水，酸性化合物一直侵蚀到地底，破坏了秘密实验室的保险线路，疯狂科学家和怪物少女从沉睡中苏醒。”
　　格温拿起涂改过后的稿子钉在白板上，用油彩笔画出一个思维导图：“首先拉出一条大主线，就是疯狂科学家来到现代社会，发现虽然科技发展但哥谭人却失去了进取心，整个社会一潭死水毫无发展动力。为了搞钱继续完成自己的研究，同时也要向这些废物后辈们展现出当年武德充沛的男儿之魂，他决定统一黑道建立起自己的犯罪王朝，将整个城市掌握在自己手中……”
　　“等等！”
　　布鲁斯连忙打断：“你是要我演这种角色吗？吗这要求也太高了吧？我以为只是想奥赛罗或者麦克白那样……”
　　“你是指连环画版的，还是青少年插图版的？别太小看人家歌剧演员好吧！”
　　格温放下笔正色说道：“我是这么想的，既然已经决定拍电影，那就不妨把场面搞大一点。以哥谭作为舞台，让哥谭人自己来扮演自己的角色，然后通过你这个大反派人物的视角，来讲述这个城市存在的种种问题——你我都知道哥谭存在很多问题，其中有一些完全无药可救，但还有一些问题并不算棘手，只是没有人愿意去做，才导致逐渐积压不堪重负。”
　　布鲁斯微微坐直起身，本来他还不觉得拍一个电影有多大意义，也就是有钱没地方花，哄女生开心的日常娱乐项目罢了。不过听格温这样一说，立刻就点燃了他心中的热火。
　　“那我们还等什么？”
　　“这不是在等你的剧本吗！”
　　布鲁斯深吸了一口气。
　　“好吧，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我已经有点思路了。”
　　“你确定么？你知道这个疯狂科学家……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喔，艾森·萨苏克先生，逼格满满的好名字。他第一次闪亮登场的地方应该是在哪里？”
　　布鲁斯咬着笔杆，把“楼顶上”硬吞了回去。
　　为了凸显逼格站在高处有什么错呢？
　　但格温想要的很明显不是这种答案。
　　“我觉得……应该是警察局？你看他一个古代人，既没有身份证明，也没有钱，人生地不熟的，很容易就会被送进警察局吧？”
　　格温摇头道：“他的武力值不低，按照设定是先变成怪兽，然后又退化成小孩。按照最合理的发展，应该是走在街上被流氓抢劫，然后他把流氓揍成瘫痪，然后抢劫流氓，引来更多的流氓。”
　　“然后终于有一个流氓掏出了枪？”
　　“结果发现他可以空手接子弹。”
　　“等等，等等！”
　　布鲁斯低下头从废纸篓里找出一件被自己抛弃掉的改版草稿：“我觉得原来给罗曼设计的那个富二代角色放在这里特别合适，先让他在小巷子里遇到富二代被混混打劫……”
　　“富二代为什么要跑到小巷子里面去？”
　　布鲁斯眼睛转了转：“因为……被骗过去了？”
　　“然后他英雄救美，被富二代带回家？这剧情听起来似乎有点腐的。”
　　布鲁斯用力挠了挠头，突然眼睛一亮：“他在英雄救美的时候，看到混混掏出枪，就下了死手，杀了一个小混混，然后富二代报警，他被抓回警察局！”
　　“强行回归主线？”
　　“不行么？”
　　“行！”
　　格温拍拍布鲁斯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已经是个合格的作者了。”

第18章陌生人
　　今天的哥谭风和日丽，和平安宁，并没有防空导弹和莱阳钢管在天上斗舞。
　　入海口也没有看到明显的浮尸。
　　街头帮派都在忙着消化地盘，以他们的平均智商水平，就算抢到了别人家的酒馆也看不懂账本，自己做买卖估计要把内裤都赔出去。但如果没有这样惨痛的经验教训，也不可能快速成长起来。
　　没有人闹事，警察叔叔自然也就不会故意去挑事，放下戒备去尽情享受美味的甜甜圈。人就应该过这样混吃等死的日子，能不惹事就不惹事，不要像某刺儿头一样没事找事。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福祸无门，惟人自召。
　　赛琳娜从图书馆出来，迎着阳光抬起双手，舒展身体伸了一个懒腰。
　　看书太久，感觉整个人都僵硬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现在确实已经喜欢上读书了。
　　当然前提是阅读自己喜欢的类型，不是那些大部头的死板教材，而且还不需要考虑衣食温饱。
　　赛琳娜很喜欢阅读凡尔纳的科幻系列小说，沉迷于书中的探宝之旅，也曾经幻想过自己能穿越到古代成为海盗女王，带着自己的海盗船纵横四海……
　　她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想要以升学为目标的话，看这种书没有任何价值。幽灵蜘蛛不是自己的亲妈，没有义务无条件无止境地溺爱自己。如果她在图书馆自学不出什么成果的话，都用不着老板说话，学生会这帮混蛋就会把她撕了。学校的资源有限，占着茅坑不拉屎最容易招人嫉恨。虽然表面上没有明说，但背地里已经有人对她这个几乎毫无存在感的高级干部表达过不满与质疑了。
　　人多，就容易嘴杂。
　　以前蜘蛛会的内部结构非常简单，就是街头流浪儿童，少年犯，以及那些遭受家庭暴力或者其他原因吃苦受罪的小孩子。往好了说就是一个超大号的儿童福利院，往坏了说就是哥谭黑道帮派的预备兵营。
　　人人都有不可描述的黑历史，不愿回想的童年痛苦记忆，谁也不比谁强到哪里去。
　　但现在不一样了。
　　学校不止兼并了路易斯中学，还有其他各路神仙闻风而来，争先恐后踊跃报名。
　　对于某些哥谭人来说，学校的教学质量好不好不重要，反正也没指着自己家孩子学出什么成绩来。真正重要的是安全稳定，不受同学欺辱霸凌，没有小混混敲诈勒索。
　　别的学校吹得再天花乱坠都没用，根本无法解决这些问题。而在新哥谭技校与分校就完全不必担心，这里的学生会自己组织武装巡逻队，周围别说小混混，连鬼都没有。
　　彷佛就在一夜之间，几十份教师简历与上百份的转学申请就堆满了校长办公室。
　　他们不知道，这里到现在都还没有招聘到合适的校长，具体的工作全部由哈琳承担。
　　看起来老板近期也并不打算招人的样子，这事儿估计还得学生会自己想办法解决。
　　这个任务自然而然地落到了负责情报工作的赛琳娜身上。
　　两所学校的校长……这上哪儿找去？
　　在哥谭，你要想找职业杀手只需要打一个电话，但要想找德高德望重的正人君子……还是洗洗睡吧，别想太多。
　　学校里教化学的波托斯基老师向赛琳娜推荐了他在哥谭大学的哲学导师，有一说一这个人选是不错，品行端正没什么大毛病，唯一的问题就是年纪太大了，走路都走不利索，他倒是适合来做校长，但学校现在的环境未必适合他。
　　赛琳娜心里想着事情，走到公交站台旁边，准备乘车返回学校。
　　恍惚之中她隐约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回过神来，发现身边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身穿紧身皮衣的年轻黑人女子。
　　赛琳娜心生警觉，不动声色地挪开了一步。以她的天赋，即使自己走神，也不至于察觉不到别人接近自己。但这家伙就是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完全没有听到她接近的脚步声。
　　“赛琳娜？”
　　“你认错人了。”
　　面对陌生人，赛琳娜的警觉性一向很高。
　　生活在哥谭街头的野猫必须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要相信任何陌生人的善意。
　　尤其还是这种一脸莫名其妙优越外加愉悦的女人，像她这种看待垃圾的眼神，赛琳娜可是再清楚不过。
　　无论从哪个层面上来说，她都没有必要搭理这种自以为是的碧池。
　　“认不认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母亲的下落。”
　　那女人微笑着说道：“跟我走吧，我们好好聊聊。”
　　聊你妹！
　　赛琳娜头也不抬，一步未动，两只手慢慢插进了裤兜。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你是认为我应该在意那个把我遗弃了这么多年的女人？”
　　赛琳娜转过头盯着黑人女子冷声说道：“如果她已经回到哥谭，我用不着你给我传递消息。如果她回来了我却不知道，那就说明你们是别有用心，你说我该怎么理解？”
　　“别紧张，亲爱的，我对你没有恶意。”那女人耸肩道：“我的老板对你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想要了解一些事情而已。”
　　“你家老板是谁？”
　　“去了就知道。”
　　“对不起，我没兴趣。”
　　眼看着公交车已经到站，赛琳娜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那女人脸色微变，从身后掏出一条皮鞭，甩出一道鞭花，直接缠住赛琳娜的手腕。
　　始终在心里保持戒备的赛琳娜从裤兜里抽出双手，亮出了隐藏在里面的利爪指虎，接着那女人往回拉动鞭子的力道，抬手一爪子冲着她的脸挠了过去。
　　刺啦一声轻响，女人胸前的皮衣被硬生生地挠出三条印子，几乎差之毫厘就要从她下巴上面划过。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善茬，自己仰头躲过暗器袭击，转手又从身后拿出一把手枪，顶着赛琳娜的脑门扣动了扳机。
　　哪儿来的憨货？
　　赛琳娜瞬间俯身下蹲，躲过子弹，同时双脚鞋底也弹出利刃，在双手撑地的同时，脚底也亮出两柄利刃，半空中一个回旋差点就将那女人毁容。
　　趁着那女人全力躲闪之际，赛琳娜挣脱皮鞭的捆绑，毫不恋战转身就跑。

第19章外地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哥谭确实是一座公平的城市。
　　无论你是什么高官显贵还是流浪野鸡，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遭遇不测。
　　所以作为蜘蛛会高级干部被人暗杀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呢？
　　虽然赛琳娜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值得人家算计的地方，不过在哥谭，没有什么道理好讲。
　　也别指望敌人对你心怀怜悯。
　　赛琳娜一路狂奔。
　　平时在街头忍饥挨饿营养不良的野猫，和得到充足食物与睡眠补充的野猫，战斗力不可同日而语。
　　虽然是胖了一些……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有富贵人家的大小姐才需要减肥塑身，底层平民哪有资格去考虑那么精致的问题？
　　她爬上消防梯，连窜带跳冲上楼顶天台。
　　哥谭的楼顶天台才是她的主场，而那个可恶的女人依旧紧追不舍。
　　穿高跟鞋都能跑得飞快，一看就是练家子出身。
　　赛琳娜左右看看，只用了不到一秒钟就选定好自己的逃跑路线。
　　“站住！否则我就开枪了！”
　　谁停下谁才是傻子，这一看就不是哥谭人，哥谭人除了警察谁会用这种口气说话？你不先冲天上扫一梭子，谁会拿你当回事儿呢？
　　砰——！
　　那女人果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立即朝天开枪。
　　下一发子弹说不定就要落在赛琳娜身上。
　　但这个时候赛琳娜已经跳出了楼顶，双手抱头将自己团成一团，直接撞碎玻璃落在对面楼房的房间里面。
　　“WTF!”
　　身边传来粗鲁的唾骂声，赛琳娜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抬手指向窗外，对围观注视着自己的一票壮汉猛男大声喊道：“快跑！条子来了！”
　　“条子？哪里有条子？”
　　为首的壮汉猛男扛起火箭筒对准窗外竖起手指：“瑟普瑞丝，妈惹法克！”
　　轰——！啪啪啪啪——！
　　身后一片枪林弹雨，赛琳娜完全不敢回头，连滚带爬逃出这个贩毒窝点，穿过走廊与另一边的门窗，一溜烟消失在哥谭的小巷之中。
　　据说人在现实中面临压力，做梦就会梦到被猎人或者怪物追捕，无论怎么逃都逃脱不掉，哪怕自己无师自通了成龙的家具城暴走术也无济于事，怪物无视一切物理法则穷追不放。
　　电影里面则是完全相反的剧情，只要一眨眼敌人就会瞬间消失，主角哪怕及时赶到也只能吃汽车尾气，坐在车里逃跑的人自带防弹BUFF，哪怕被集火也不会中弹。
　　现实中就比较麻烦了，你也搞不清楚对方到底有多少本事，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赛琳娜拦下一辆出租车，随口说了一个自己都没去过的地址。既然对方是专门冲着自己来的，这时候回学校或者去警察局都有可能落入到对方的算计当中，就算是自己过去混街面时候的那几个据点也未必保险。但老板有一句话说得好——当你算计不过别人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拉他一起下水。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在哪儿，敌人就更不可能找到我了！
　　赛琳娜倚靠在后座上喘了几口气，拿出手机拨通劳顿的电话。
　　手机这玩意儿对于对现在的学生来说还是奢侈品，就算是韦恩家再有钱也不至于给每个学生都配备这种高档货色，但她作为高级干部还是分配到了一部。
　　没有人比格温更了解及时有效沟通信息的重要意义。
　　“听我说！我差点被人抓走了！不知道是哪一边的人，反正看手法不像是本地的，你们那边要提高警戒！”
　　赛琳娜飞快说道：“不用管我，我能照顾好自己，我知道，我马上联系老板，就这样。”
　　挂断电话又拨通格温的手机，她将自己的遭遇用最快速简洁的方式复述了一遍。
　　“外地人？”
　　还特么真有外地过江猛龙来蹚浑水啊？
　　听到这个消息，格温着实是吃了一惊。
　　外地人不可怕，哥谭本身就是个移民城市，每天都有外地人甚至外国人涌入。
　　真正让她在意的是，对方居然直接把主意打到了赛琳娜身上。
　　蜘蛛会的三位高级干部中，劳顿和泽奎尔平时几乎不在外人面前现身，真正对外联系的也就是赛琳娜，她以前在街面上就人脉多路子广，有很多时候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具体做什么，只要帮人牵线搭桥，站在那里做个见证，就能让双方建立起最基本的信任。
　　不过一来蜘蛛会和那些街头帮派没有什么实际来往和交易需求，二来赛琳娜最近一直在图书馆用功读书，在别人眼中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想找都找不到。
　　如今居然被人堵在路上，这说明对方要么是处心积虑，要么就是有内线提供情报。
　　有没有内线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真实目的。按理说蜘蛛会应该招惹不到什么外来的麻烦，唯一的可能就是和上次一样，对方直接冲着幽灵蜘蛛来的。
　　但如果以此推论的话，应该也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人物，如果他们真想找格温，应该走门罗家族或者韦恩家族这边的路子。
　　“查一查他们的底细，确保你自己安全的情况下，试着跟他们接触一下，看看他们想找你聊什么。”
　　格温想了想，对赛琳娜如此说道。
　　“什么叫做确保我自己的安全？这事儿能确保得了么？”
　　“你把她捆住倒吊起来，用枪指着她的脑袋，如果一把枪不够就多找几把。”
　　“那女人是个狠角色，就算弗洛伊德来帮我也未必能搞定。”
　　“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应该不会缺少忠肝义胆的好朋友吧？”
　　“好吧，我明白了。”
　　赛琳娜不情不愿地挂断电话，探身向前拍拍出租车司机的肩膀：“调头，我们去大鸟酒吧。”
　　另外一边，放下手机的格温也听到开车的老管家轻声说道：“我们到了……你真的要进去吗？”
　　“放心吧，这又不是什么鬼门关，我很快就出来。”
　　格温走下车，抚平裙子上的褶皱，抬起头看向大门口的标识牌。
　　——阿卡姆精神疾病疗养医院。

第20章雨果教授
　　阿卡姆疯人院居然是猫头鹰法庭名下的产业，这是格温完全没想到的。
　　主要是无法理解——你说你收购这种产业是图的什么呢？能赚钱吗？
　　整个疯人院建筑占地面积几乎相当于一个居民小区，比格温的学校面积都要大一圈，整栋楼里有上千个房间，现在已经有几百人入住。
　　也不知道哥谭哪儿来这么多疯子。
　　当然以前确实是没有这么多的，前一阵子市长阁下签署的行政令，把黑门监狱的精神病罪犯都扔了过来，这才显得热闹了许多。
　　哥谭废除了死刑。
　　非常有趣的一点在于，如果你在街上随便抓一个哥谭人，问他那些有钱人该不该死，他会说该死。问他贪官污吏该不该死，他会说该死。问他帮派分子杀人犯该不该死，他也会说该死。如果可以打马赛克遮住脸的话，他甚至会告诉你他隔壁邻居和自己老婆都该死。
　　但市政府依然废除了死刑。
　　拒不可靠的小道消息谣传，当年就是某位不愿意透漏姓名的韦恩先生全力支持并推动政府颁布了废除死刑的法案条律。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侵犯人权。
　　有些人做好事是为了让世界变得更美好。
　　有些人做好事是为了弥补自己内心的精神需求。
　　格温对此不做评价，没必要跟已经去世不知道多少年的死人浪费时间讨论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
　　她来阿卡姆的原因，一是为了视察猫头鹰法庭隐藏在地底的秘密研究基地，另外一个就是来看熟人。
　　有个名叫杰罗姆的孩子，因为杀害自己的母亲被关押在阿卡姆疯人院里。
　　非常令人惊讶的是，他和那个屠杀法庭的恶魔杀手长得一模一样。
　　即使猫头鹰法庭遭受连番打击之后再不复往日荣光，但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是现在这副苟延残喘的模样，在普通人看来依旧是神秘莫测的庞然大物。
　　调查一个平民的底细对于法庭来说算不上什么难事儿。
　　疯人院这边出具了一份报告，确认了杰罗姆·瓦勒斯卡与杰罗麦·瓦勒斯卡确实是一对双胞胎兄弟，而他们的母亲是马戏团里的蛇舞演员。杰罗姆一直跟随在母亲身边，不知道触发了什么FLAG，突然干掉了自己的娘亲，没想到当天吉姆·戈登警官正好带着自己的新女友汤普金斯医生去看马戏，那结果当然是不言而喻。
　　至于杰罗麦，也许是因为这孩子大小就聪明，被舅舅接走送到私立中学读书，一路考上大学。
　　报告编写人认为杰罗姆同样具有非凡的天赋，可以尝试进行培养，日后有可能成为法庭的秘密武器。
　　就尼玛离谱。
　　我都能坐在998元一位的超豪华自助餐厅里用餐了，所有的山珍海味随意享用，你却让我去吃点花生瓜子开心果垫垫肚子？
　　我要想杀人直接花钱雇职业杀手不成么？非要训练神经病杀手？没事儿闲的杀总统玩？
　　翻阅了疯人院院长，雨果·斯特兰奇教授过去几个月来提交的实验报告申请，格温确信他就是在骗经费。
　　你看看你研究的这都是神马玩意儿！儿
　　但没有办法，以前猫头鹰的老爷夫人们，就好这口。
　　要说到雨果·斯特兰奇教授，这可是位熟人了，之前给明美酱检查大脑的时候，布鲁斯就邀请这位精神科专家来到庄园里会诊。应该说这个秃驴水平技术是有的，不仅有，而且还很高，问题在于他不干正事儿。
　　“把其他所有实验项目都停掉，全力研发新一代利爪杀手。”
　　坐在院长办公室里，格温对站在自己面前满头冷汗的雨果教授下达命令：“我希望新的利爪杀手在兼具不死性和忠诚性的同时，能够主动进行思考判断，有用操作现代化枪械载具和设备的能力，最好还能自己进化升级……”
　　雨果教授小声问道：“尊敬的女士，请问进化升级是什么意思？”
　　“至少也得有二段变身，三段变身，最终形态这种效果吧？”
　　格温喝了口茶：“资金方面不用担心，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但不能做人体试验。等你拿出可行的实验成果之后，我再去给你找人，只要给钱，不难找到志愿者。”
　　雨果教授为难道：“可如果不进行人体试验的话，研发进度必定会被大幅度拖慢……”
　　“非要做人体试验的话，我还用得着你么？”
　　格温微笑着反问道：“雨果教授，你是想要告诉我，你真正的才华和天赋都要依赖于人体试验，离开大体老师就是个废物吗？”
　　雨果教授疯狂摇头道：“不不不，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会拖延效率。如果您不在乎效率，不急于求成的话，我们当然可以慢慢来做。事实上我很赞同您的观点，让利爪杀手……什么来着？二段变身？我认为这个主意非常有趣！”
　　看看，这叫就专业。
　　专业的见风使舵，溜须拍马。
　　格温点点头，继续说道：“接下来把院里面最危险的那些犯人——我是指那些杀人之后被认定为精神病的罪犯，把他们集中起来，我要和他们谈谈。”
　　雨果教授犹豫了一下，试探着说道：“不知道您有何打算，但我个人建议您……最好不要对这群人抱有太大希望。除了杰罗姆……还有极少数的几个特例之外，其他人都不是适合交流的对象。”
　　“没关系，我也没指望和他们聊家常。”
　　格温耸肩道：“你说要是把这些疯子放回到街上会怎么样？”
　　雨果教授沉默了半晌，低声问道：“您这是打算做社会实验么？那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他们会继续杀人，然后被警察逮捕，重新送回到这里。”
　　“如果被警察当场击毙的话，就不用回来了吧？”
　　“呃……我建议您也不要对哥谭的警察抱有太大希望。”
　　格温摇头笑道：“不用那么紧张，我就是打个比方而已，实际上我是准备雇佣他们去拍电影的。”

第21章阳光少年
　　正常的爱狗人士知道狗什么都不懂，所以才要像教小孩子一样多加管教，出门栓绳保护它的安全。
　　不正常的爱狗人士认为狗什么都懂，讲文明懂礼貌，全世界人都不如自己家狗懂事儿。
　　正常的精神病人因为精神疾病的影响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和行为，沉浸在自己扭曲错乱的精神世界当中，无法与其他人进行正常沟通交流，只能坐在床上乖乖等着医生打针喂药。
　　不正常的精神病人脑子看起来完全没毛病，拥有清晰的思维与缜密的逻辑推理能力，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伤害别人以此取乐愉悦自己。
　　按照哥谭人的理解——这人跟一般人不一样，多半是个怪胎。他特立独行不走寻常路——那一定是个变态。如果他杀人没有愧疚心理不畏惧上帝——天呐这家伙必须是个精神病！
　　如果可以的话，格温才不愿意来这个地方。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生而为人，没必要去包容理解所有人的XP。
　　据说有人特别迷恋这种精神病罪犯，认为他们超脱了自我，获得了自由，做了自己一直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四舍五入这就是上帝啊！
　　别小看人类的脑补能力。
　　看到二次元纸片美少女的第一眼就开始给孩子起名的死宅成千上万，人家迷恋崇拜一个精神病罪犯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呢？
　　不过她在仔细计算之后发现，疯人院这里有一个漏洞。
　　如今的哥谭无论黑白两道，都笼罩在她的蛛网之下，说句不好听的话，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格温的眼睛。别说外来者，她愿意，随时都可以掌握今天有几个人说了自己几句坏话这种程度的情报。
　　愿不愿意动用这种力量是一回事儿，我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编剧不能这样写，主要是怕学生家长投诉，说宣传纳粹思想。
　　但现实中就没有问题了，现实中只要钱到位你想怎么洗自己都行。
　　有句老话说得好，拔掉所有FLAG，你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如果有人想要搞事，无论是从哪一个角度入手，都会引起格温的警觉。
　　想要搞事，首先得有情报，还要有人手，有老窝，有资金……只要有心去查，没人能完全保守住秘密。现在哥谭最高层的权力与财富分别掌握在猫头鹰法庭与韦恩-凯恩家族手中，而底层的警察局长与黑道教父，如果能够由吉姆·戈登和企鹅分别担任的话，那整个哥谭就有可能重新拧成一股绳，不仅可以抵抗外敌，对于格温接下来的计划也有很大帮助。
　　至于中间那些软弱的小布尔乔亚不足为惧，不做考虑。
　　哥谭的铁幕已经缓缓落下，但也不是完全无机可趁。比如说阿卡姆疯人院，就是一个没人管没人爱没人愿意接近的三无空白地带。
　　虽然说是猫头鹰法庭的产业，但法庭的主要目的还是以医院作为掩护，在地下进行秘密研究，至于疯人院里的病人死活，根本没有人在乎。
　　也不能说完全不在乎——至少其中这些精神病罪犯还是有些利用价值的。既然雨果教授可以打报告，别的有心人自然也能注意注到这些家伙的使用价值。
　　相对于守卫森严的黑门监狱来说，疯人院这边的守卫力量就跟没有似的，不能说敷衍了事吧，也就是勉强能对得起自己那点工资而已。
　　正如当初格温打响自己第一枪的时候选择了州北的阿尔皮纳少管所一样，基于同样的理由，如果有人想要来哥谭搞事，阿卡姆疯人院就是最适合入手的初生地点之一。
　　哪怕只是以防万一，她也得来解决这个隐患。
　　杰罗姆看起来是个很有元气的年轻人，跟他哥比起来多了几分阳光活力。
　　芭芭拉……戈登警官的前女友，格温和她不熟，也确实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她，看档案才知道，这姑娘被变态杀手逼着杀害了亲生父母，然后自己也疯了。
　　真正将她送进来的罪行是她绑架了戈登警官的现任女友，汤普金斯医生。
　　完全可以理解。
　　不过这是人家戈登警官的家事，自己没必要操心。
　　除了这两位看起来还算是精神振奋的优秀种子之外，其他人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了，一个个看起来痴捏呆傻，脑袋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但并不是不能交流。
　　真要无法和人进行交流的话，也就不至于杀人了。
　　雨果教授推荐过来的十几个人，其中罪名最轻的也是谋杀未遂，只是现在顶着精神病的名头躲在这里逃脱法律制裁罢了。
　　“各位女士，以及先生，咱们长话短说吧。”
　　放下手里的档案，格温双手交叉抵住下巴，柔声说道：“你们不知道我是谁，这没有关系，我不是罪犯，也不是警察，更不是医生，所以你们不需要太在意我个人的身份。我现在问你们两个问题，请注意听好。第一个问题是，你们想出去玩吗？第二个问题是，你们喜欢拍电影吗？”
　　“喔，天呐！我超爱电影的，可从来都没机会亲自做演员！”
　　杰罗姆大声惊呼道：“你还能让我们出去？你是上帝派来拯救我们的天使吗？不不不……我觉得天使都没你可爱，亲爱的，你是认真的吗？”
　　格温点点头，这时候其他的精神病也反应过来，顿时气氛一片火热。
　　只有金发美女芭芭拉坐在一旁不动声色地修脚。
　　格温瞄了她一眼，继续对杰罗姆说道：“你看起来蛮聪明的样子，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信心能管住你这些朋友呢？如果你能做到的话，那我们就可以直接单独对话谈条件了。”
　　杰罗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傻笑的队友们，点头笑道：“这轻而易举，给我五分钟就能搞定。能不能先跟我说说你想要拍什么电影？是悲剧还是喜剧？”
　　“是悲剧还是喜剧，那就得取决于你的演技了，杰罗姆先生。”
　　格温直视着杰罗姆的眼睛轻声说道：“为免引起误会，我多嘴问一句，你不会因为我的年龄性别相貌等等方面的因素，就对我产生轻视之心，并且由此产生出一些不太适宜彼此合作的想法吧？”
　　杰罗姆摇头道：“我可以向我母亲发誓，绝对不会！”

第22章十个亿的小目标
　　哥谭人的承诺和誓言完全不值得相信，更不要说是哥谭的精神病了。
　　幸好格温不是哥谭人，比较喜欢跟人讲道理。
　　用比较委婉的说法叫做勿谓言之不预。
　　哥谭人通常是听不懂道理的，就算能听懂也不在乎。
　　但像杰罗姆这样聪明的孩子应该不至于理解不上去。
　　“简单来说，我要雇佣你们做群众演员拍电影，本色出演，就演精神病人……准确来说是精神病罪犯，大反派。如果演技足够优秀的话，还有一定机会可以升级成主要反派。你们可以在片场自由活动，也可以领到工资，薪酬方面不会低于群众演员的平均水准。如果表现足够好的话，提一点小要求也没什么关系，比方说你要是特别怀念怀斯特街5号的太妃榛果巧克力酱甜甜圈……”
　　“我的天呐！听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听我说完，杰罗姆先生，接下来才是重点——作为回报你们也要遵守我定下来的规矩，规矩很简单，就是不要给我添麻烦。”
　　格温正色说道：“不要搞破坏，弄坏了东西就得拿工资抵扣。不要随意伤人，医疗费同样要从工资里抵扣。更不要试图逃跑，既然我现在能找真正的精神病扮演精神病，那你应该明白，扮演警察的同样是真警察，他们可以将你们当场击毙——我只是举个例子，最好还是不要发生这种事情，否则我还要浪费很多时间精力去给你们擦屁股。不知道你还有什么疑问吗，杰罗姆先生？”
　　杰罗姆咬着手指低头思索，坐在一旁的芭芭拉突然抬起头问道：“你是想要让我们和警察拍对手戏？吉姆·戈登也会去吗？”
　　“据我所知那个男人对于这种休闲娱乐项目并不感兴趣，他宁可蹲在马路边抓小偷也不会跟我们玩过家家，你应该了解他的性格吧，芭芭拉小姐。”
　　格温微笑道：“当然我刚才也说过，只要你努力提升自己的咖位，提一点无伤大雅的小要求我都可以满足，包括想办法把那位警官先生骗过来……你喜欢哪种剧情？比如说把警官先生锁在床上用皮鞭滴蜡拷问这种，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好！我加入！”
　　芭芭拉嘴角上挑，情不自禁地露出一股子病娇气息的笑容：“什么时候开机？我随时都可以做好准备！”
　　格温将目光投向杰罗姆。
　　杰罗姆双手作出OK的手势笑道：“我这边也没有任何问题，亲爱的，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叫我格温就好。”
　　格温站起身梳拢耳边的发丝，俯视着眼前玩世不恭的阳光少年：“稍安勿躁，我这边还需要解决一些技术和流程方面的问题，你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来管束好你的这些朋友。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给我添麻烦，也不要试探我的底线。”
　　“您的仁慈与善良会得到应有的回报，格温小姐。”
　　杰罗姆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和表情都特别的诚恳，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真正懂得感恩的人。
　　所以格温选择了相信。
　　离开阿卡姆疯人院，坐上汽车，老管家忍不住小声嘀咕道：“我在这里一分钟都不愿意多待，总有总种喘不上气的感觉，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那只是你的心理错觉，阿尔弗雷德先生。”格温回答道：“难道因为厕所味儿大我们就永远都不去么？”
　　“这比喻太粗俗了，格温小姐。”
　　老管家忍不住抱怨道：“恕我直言，你不应该放那些疯子出来，我能理解你想要改造他们的愿望，但疯子有的时候就是无法理喻，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我相信每个人都应该拥有第二次重新选择人生的机会——但不该有第三次。我不是他们的母亲，没有无限包容原谅他们的爱心。”
　　格温拿出震动的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赛琳娜。
　　“老板，我这边查到一些你可能会感兴趣的事情。”
　　“说说看。”
　　“你知道哥谭商会吗？”
　　“哥谭还有商会这种玩意儿？”
　　“是的，而且就在最近，哥谭商会选举出了一位新任主席，一个来自外地，从来没人听说过的大富豪。”
　　“哥谭商会选一个外人做主席？”
　　槽点太多，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吐起。
　　哥谭这座城市，总能给格温带来惊喜。
　　真正掌握哥谭经济命脉的托拉斯垄断巨头名字叫做韦恩集团。
　　背地里合纵连横搞阴谋诡计的辛迪加联合组织叫做猫头鹰法庭。
　　这两者目前都在格温的掌控之下。
　　现在你跟我讲哥谭还有个商会？
　　干啥玩意儿的商会？
　　是曲协、作协那种级别的东西么？
　　还选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外人……
　　该怎么说呢？听起来就像是在西餐厅点毛血旺一样。
　　不过有一说一，这种事发生在哥谭，还真就不值得奇怪。
　　无非就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已。
　　“所以，那位商会主席有什么问题吗？”
　　“他的名字叫做西奥多·盖勒文，还有一个黑皮的亲妹妹叫做塔比萨——也就是那天在公交站跟我搭讪的女人，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个硬茬子，狠角色。”
　　“嗯，过江猛龙啊。能查到这个人来哥谭有什么目的吗？”
　　“目前暂时还不得而知。不过我觉得他给自己定的目标可能会比较高。”
　　赛琳娜在电话里面冷哼道：“有人告诉我，他为了做这个商会主席，可是出了大价钱。”
　　“既然出了大价钱，那就一定有大目标。能搞清楚他出了多少钱吗？”
　　“至少一千万，再加上三千万的合作项目，更私密的东西就不知道了。”
　　“那四舍五入一下，预期收益回报至少也得两个亿吧？”
　　格温用力摇了摇头：“不不不，是我格局小了，这么大的前期投入，不赚十个亿都要感觉血亏……哥谭现在还有十亿规模的项目吗？”
　　有倒是真有，比如说阿卡姆城区改建计划，不过这块蛋糕已经被韦恩家族和法尔科内联手吃下去了。
　　奈何岛这边没有任何投资价值，其他几个城区从各种意义上都已经形成固化，动弹不得。
　　难不成是要来给韦恩少爷做媒招赘的吗？

第23章实际上是广告
　　早上出来在奈何岛的工地逛了一圈，帮助明美处理了一些复杂的技术性问题（当然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姐姐使用物理方式去解决的）。
　　布鲁斯从报摊上买了一份今天最新的哥谭日报，回到车里打开后座的冰柜，从里面取出一个冰冻的杨梅放进嘴里，开始阅读今天的头版新闻。
　　“詹姆士市长留下一封辞职信，带着自己的女秘书潜逃私奔了？”
　　布鲁斯仰起头，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心中对于那位市长阁下的印象，实在是想象不出来，像他那样的人居然会被爱情冲昏头脑，抛弃自己前半生费尽心思当牛做马才得到的市长位置。
　　有点扯……
　　不过新闻媒体么，也就是这个德行，狗屁都能吹出玫瑰花瓣来……更准确地说，应该反过来，手里拿着玫瑰花，都能闻出一股子狗尿味。
　　车门打开，赛琳娜闪身进来，熟门熟路地打开冰柜，从里面掏出一罐冰镇可乐，打开顿顿顿一阵猛灌。
　　布鲁斯好心提醒道：“有今天新到的冰冻杨梅，味道不错。”
　　“我给你发的消息你收到了吗？”
　　赛琳娜打了一个长长的气嗝，转过头来问道。
　　布鲁斯点头：“收到了，非常重要，谢谢。”
　　赛琳娜盯着他脸上的表情：“我差点被人干掉，你就这反应？”
　　“据我所知是你差点把人家干掉。”
　　布鲁斯合上报纸，无奈耸肩道：“赛琳娜，我知道你不喜欢听我讲大道理，但在他们还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意图之前，我们没必要作出过度反应。正如你所见的这样，我和格温最近一段时间都快要忙疯了。十分钟之后我就要回家继续锻炼身体……”
　　“还要写剧本？”
　　“没错，写剧本。”
　　“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女人是冲你而不是冲着老板来的，当然我也知道你不喜欢听我给你讲什么直觉。”
　　赛琳娜喝光剩下的可乐，将可乐罐捏成一团，看着布鲁斯说道：“说实话我一直都没有搞懂，你和老板最近到底在忙什么？建菜市场，拍电影……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对你们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
　　“这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布鲁斯认真解释道：“你应该清楚的，在哥谭，想要做点好事比做坏事更难。如果咱俩不熟，我给你十块钱，你会当我是个傻叉，说不定还要偷我钱包。”
　　赛琳娜翻白眼道：“你就不该产生出给我十块钱这种想法，我不需要你这十块钱也能活得很好。”
　　布鲁斯笑道：“那是因为你天赋异禀，有自己的谋生之道。但是赛琳娜，在哥谭还有很多人没你这种本事，他们就是别人眼中的垃圾，自己也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有的时候可能就是因为差这十块钱，让他走投无路，不得不选择犯罪。十块钱对于你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对于我来说更是微不足道。但对于他们来说，也许就是维持内心道德底线的最后一层枷锁。”
　　“我给奈何岛捐款一千万，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用一千万在这里建一座农贸市场，同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是在建设过设程中，通过有计划有目的的资金投入，让奈何岛的居民获得工作岗位与报酬，由此带动其他附属产业，创造更多的工作岗位，这样才能给奈何岛带来真正的生机。”
　　布鲁斯遥望着窗外的建筑工地叹气道：“这种本该由政府主导实施的规划方案，回报期长，利润率低，没有人愿意做。马罗尼和法尔科内争夺阿卡姆的地皮，主要目的也是赚快钱，根本没考虑过我父亲当年努力推行城市改造计划的重要意义。就像是你们手底下那些小鬼，有不少人都在私底下腹诽我和格温太过于软弱怯懦，或者迂腐守旧。他们宁可去杀人来回报恩情，也不愿意好好读书。”
　　赛琳娜冷哼道：“我可没跟你说过这种话，你背着老板跟我暗中联络，现在又想背着我在学校里培养暗桩么？我说你活着不累么？”
　　布鲁斯摇头道：“首先我并没有背着格温，其次我也没有培养暗桩，现在没有必要也没有这个精力。只不过最近一直在锻炼身体，视觉听力都得到了明显的提高，有时候他们在我背后小声说话以为我听不见……比方说你上次走的时候小声骂我是花花公子。”
　　赛琳娜顿时瞪大了眼睛：“你的心眼儿是有多小？居然记到现在！”
　　“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布鲁斯摊手笑道：“至于我要给格温拍的电影……对我来说电影本身并没有那么重要，但她似乎是想要搞一把大的。你跟她那么久了，应该知道，她做计划从来都不只是一箭双雕。她同时邀请了警察和黑帮进来客串，我猜测她是希望能够通过这种方式来重新确立哥谭的新秩序。”
　　赛琳娜不解道：“我确实读书少，看不懂这种高端操作，你能用人话来给我解释一下吗？”
　　布鲁斯点头道：“其实没有那么复杂，简单举个例子来说，如果你们的学校里要选出一名和你同级别的新干部，很多人都有机会，大家互相之间谁也不服谁，这就有可能会产生出祸端——但如果换一种方式，格温选定了一个人，经常把他带在身边，给他安排更多的工作。这样就算格温自己不明确表态，大家心里也该清楚，这就是老板中意的人选。沉默的大多数学生们会下意识地倾向于支持他，而其他的竞争者如果不想跳槽的话，就得接受这个结果。”
　　“当韦恩家族与法尔科内家族相继衰落之后，哥谭已经失去了稳定的秩序基石。不是没有新任的继承者，但在他们作出实际的成绩之前，还是无法让大多数人对他们产生信任。由此就产生出一个悖论——如果他们得不到别人的支持，那又该如何做出成绩呢？”
　　“所以与其说是拍电影，倒不如说是拍广告更准确一些。”

第24章定妆
　　超级英雄之间的战斗力没有高下之分。
　　小孩子才作比较分高低。
　　作为一名成熟的作者，只需要考虑自己笔下人物的文学艺术性和政治正确。至于说赚钱……提钱就俗了，而且你还真当那些相信战斗力数据的小鬼能有什么购买力么？
　　只要牢牢掌握住套路，自有粉丝评论家会为你踊跃宣传。
　　超级英雄漫画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再塑造出一个真正的超级英雄了。
　　也就更谈不上令人印象深刻的反派。
　　大家都在疯狂地内卷。
　　洗白、黑化、内战、神展开、平行宇宙、重启世界线……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玩意儿你看多了之后就会发现，和抗日神剧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编剧突破不了无形的空气墙，也用不着突破。
　　目标客户群体没有那么高级的精神需求。
　　“区区幽灵蜘蛛，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我要取她性命易如反掌。”
　　站在哥谭市中心的摩天大楼顶层落地窗前，头油擦得锃亮的西装男子手里端着红酒杯，俯视着自己脚下的城市街区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那你要怎么做呢，我亲爱的哥哥？”
　　躺在沙发上的黑皮美女娇声问道：“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对付这个家伙，她几乎没有任何弱点，不仅势力庞大，头脑心智和实力水平也远远超出普通人的极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完美的圣人。”
　　“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圣人，就算是圣人也有缺陷和弱点，只不过很难被人发现就是了。”
　　西奥多·盖勒文充满自信地说道：“她只是恰到好处地寻找到了可供自己生存的位置而已——既不黑，也不白，哥谭这种长年累月积蓄培养出来的灰色领域，恰好给她提供了足够的发展空间。而且现在，还没有一个如当年卡迈恩·法尔科内那样的强势人物诞生出来，自然无法对她造成任何威胁。”
　　“但是我来了！”
　　“所以她注定失败，成为我登基哥谭的踏脚石！”
　　黑皮美女塔比萨耸肩道：“大话人人都会说，具体有什么计划么？”
　　“我都说得这么浅显了，你居然还没理解我的意图。”
　　西奥多叹气道：“酸碱失衡的土壤，突变的温度，突然的降雨和干旱，都会对自然环境造成明显的影响。既然我们没有办法去改变一个人，那就去改变她的生存环境。我的原定计划不变——依然还是要竞选市长，但这一次，我要大力支持那些正义人士。中国古代有一句名言，叫做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就是这个道理。”
　　塔比萨不解道：“可是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那些人不会反过来调查你吗？”
　　西奥多按住她的肩膀，微笑道：“那又怎么样呢？他们终究是肉体凡胎。”
　　……………………
　　真正的智者不会拘泥于阶级阵营又或者是形式主义，只要对自己有好处的东西不管什么成分都可以拿来用，就像是五角大楼每周提交的亚洲某国战力薛定谔报告一样，具体数值取决于具体目的。
　　而不是仅仅为了推卸责任就把一切一问题都推给“拆那”。
　　推卸问题永远解决不了问题，只要问题存在，早晚有一天会积累到某一个临界线，然后如尿崩般一发不可收拾。真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发明出校正回归又能怎么样呢？
　　格温不是全知全能的上帝，不可能完全预知到别人的骚操作。毕竟这里是哥谭，你永远都想象不到哥谭人的脑子里面能蹦出多少奇思妙想。
　　反正蜘蛛又不用主动捕食，撒下大网等着猎物上门就好。
　　现在电影前期的准备工作已经基本搞定，布鲁斯的剧本也写出了差不多6集的内容，按照业内行规这就已经可以开机了，剩下的剧情完全可以等待观众反馈之后再边写边拍。未来有一种写作方式叫做众筹写书，据说几十年后的网文作家可以照着书评更新剧情，不过那也仅限于大神，像那些十八线小站里的扑街同人作品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不过现在可以众筹拍戏，别说剧本，就连演员都是众筹的。反正哥谭这边电视剧可以一月一集播出，时间非常充裕。
　　格温现在正准备给男主角——准确来说应该是反派男一号，疯狂科学家艾森……姓氏有点古怪，梗太深了哥谭人民没有谷歌根本看不懂，所幸就直接删掉。其它人设都已经准备周全，唯独剩下来一个妆容的问题。
　　众所周知的，反派厉不厉害有没有人气，三分看运气，七分看脸。
　　“所以我为什么要把给狗用的刺钉项圈戴在头顶上？”
　　“这是非主流叛逆的标志，显得你与众不同超凡脱俗。你不懂没关系，我专门调查过，现在街面上的叛逆青年们特别吃这一套。你用这个东西把自己的眼睛遮住，看起来就有一种盲眼先知的神秘感。然后……”
　　格温掏出纪梵希的红丝绒N37摆在桌上：“做面部美白，然后使用这一款，可以塑造出类似于吸血鬼的感觉。疯狂科学家，再加上盲眼吸血鬼，我跟你讲这个妆一定超级劲爆！”
　　“为什么你连这种经验也这么丰富啊？”
　　布鲁斯忍不住吐槽道：“而且你确定能火？而不是让我直接社会性死亡？”
　　“没关系，反正大多数哥谭人都没见过你的阵容，再画成这样就算是熟人也认不出来。”
　　“那要是知道内情的呢？”
　　“知道内情的谁敢嚼舌根？”
　　格温摁住布鲁斯的脸，皱眉沉思了半晌，突然眼睛一亮：“我知道还缺什么了，你还需要一个标志性的表情。比如说……笑容，那种扭曲而又疯狂的笑容！”
　　布鲁斯翻着白眼，努力扬起嘴角。
　　“不，不对，你这笑容太甜了，发挥不出那种感觉……这样，你只需要挑起一边的嘴角就好。”
　　“什么叫一边的嘴角？”
　　“就像是黑人种植园里的棉花秤那种！”


04:第3025章自尊心
　　有些事只有你去做了，才知道你根本做不到。
　　戈登警官的计划书写的就像是一坨狗屎。
　　即使不考虑语法问题和逻辑矛盾，本身的内容也不具备建设性。
　　当然有一说一，他能写出来就不错了。之所以能在死线之内交稿，还要归功于他终于被洛布局长找到借口一撸到底，交出警徽和配枪，彻底告别警察局，这才有大把的时间浪费在这篇狗屁不通的计划书上面。
　　格温坚持着从头看到尾，感觉自己的视力受到了不可修复的损伤。
　　前面一部分写的还是不错的，
　　戈登详细描写了自己坐上警察局长之后具体要做的一二三四步骤。
　　首先是精兵简政。
　　不能说哥谭警局的警察每个人都有黑料，只能说有些人不需要用黑料去控制，只有像吉姆·戈登这样的刺儿头才需要用这种手段去控制。而所有的警察黑料都掌握在洛布局长手里。
　　戈登认为自己需要第一时间将这些黑料掌握在手里，然后当着大家伙的面全都烧掉。
　　颇有丞相之风范。
　　适当剪除掉一些无可救药之辈……如果非要较真的话，他就得把整个警局干掉。换成一年前的戈登说不定会脑子一热下这种决定，不过他现在已经成熟许多了。
　　能让他们发挥出作用，远比追查他们屁股底下的稀屎更有意义。
　　让警察局恢复原本正常的职能和作用，然后才能打击犯罪。
　　到此为止还没有什么大问题，接下来就纯粹是个人臆想不知所云了。
　　戈登的思路非常“民主”，就是选拔贤良，引导社会风气。
　　重新建立起市民对于警察的信任感，与警察积极配合主动举报，捣毁黑帮犯罪团伙，抓捕罪犯送进黑门或者阿卡姆进行改造。
　　写到这里的时候，他都没有考虑黑门监狱还有多少单间，也许是在潜意识里把那个鬼地方当做是抽水马桶，只要按下按钮无论多少大便都能消失无踪。
　　格温这里倒是有关于黑门监狱的具体情报——根据监狱长的亲口描述，至少还有一百二十个双人间。但这真不是因为黑门监狱做不出业绩，而是人家自己开源节流。
　　除了一大部分罪犯拿着医生开的证明前往阿卡姆之外，地方检察院这边对于犯罪起诉也是慎之又慎，罪名不重的能不起诉就不起诉，有钱请律师的能撤诉就撤诉。
　　否则用不了几天时间黑门监狱就会挤成沙丁鱼罐头，这还是在警局目前官僚主义敷衍了事出工不出力的情况下取得的结果。
　　你说私人监狱？私人监狱确实挺赚钱的，可以搞，但是谁来投资呢？
　　州北阿尔皮纳少管所的上级公司，也就是那家专门做监狱生意的大公司，似乎曾经在哥谭进行过投资，最后却不了了之——用脑子想都知道，依靠少管所那种管理水平来管理哥谭的成年罪犯，那画面不要太美。
　　戈登要是提议拉赞助搞私人监狱，那姑且还可以算作是一个具有可行性的方案。
　　不过很遗憾，他根本没想那么远。准确准来说，他只是想把警局这一亩三分地给搞明白，对于由此衍生出来的其他社会问题漠不关心。
　　也许他会比洛布局长做得稍微好那么一点，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点，不会更多了。
　　格温并没有对这份计划书进行点评，人都是有极限的，戈登警官是个好警察，但做不了好局长，这不是他的错，他还需要更多历练。
　　这事儿不能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反正都已经辞职了，不如先来拍电影？”
　　“可我更想回去做警察！”
　　戈登先生初心不改，不撞南墙不回头。
　　“你当然可以回去继续做警察，只需要我给洛布局长打个招呼，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格温歪头看向戈登：“但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做这件事的难度，而是我为什么要给一个心急火燎，言语粗鲁，不懂得礼貌和教养，也没有感恩之心，满腔怨愤的暴躁老哥帮忙呢？我的朋友，你甚至不愿意像个绅士一样坐下来跟我聊聊天气，称呼我为格温小姐或者女士。也不知道汤普金斯医生到底是看上了你哪一点，只是因为在床上器大活好吗？”
　　戈登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焦躁的怒火，坐回到椅子上，端起咖啡杯，对格温露出一个标准的假笑。
　　“这就对了，放松一点，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动。哥谭也不会因为你不做警察就原地爆炸。”
　　格温将计划书推到他面前说道：“总体上来说问题不大，我可以举荐你做下一任警察局长。但是你得向我保证，在洛布局长卸任之前，搞清楚一个警察局长真正要做的事情和解决的问题。我会给他打电话，让他把他这些年的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你，作为交换，洛布局长退休之后理应得到一份高薪闲职。我希望你不要被他的阴阳怪气或者刻意刁难勾引出怒火，破坏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如果你是真的想要做警察局长维护正义与秩序，而不是只图自己爽，那就没什么大问题。”
　　戈登修正了一下自己的领带，正色说道：“我可以忍。”
　　“真的可以？哪怕洛布局长偷偷跟你讲你现任女友的坏话，说她并不像是表现出来的这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实际上是个绿茶表圣母白莲花……”
　　“她不是，我相信她。”
　　戈登警官的语气非常坦荡。
　　“你也相信芭芭拉么？”
　　戈登犹豫了一下，沉声说道：“我曾经相信过。”
　　“不介意跟她演一场对手戏吧？”
　　“你疯了？”
　　戈登瞬间理解了格温的意图，忍不住大叫道：“你想把阿卡姆的疯子也拉出来拍戏？你到底要干什么？”
　　“注意你的态度，戈登先生，你刚刚答应过我什么？”
　　戈登哀叹一声，叹气道：“我现在才发现，求人办事真难。”
　　格温摇头道：“你现在就觉得难，那是把自尊心看得太重了。”
作者的话
　　补更

第26章糟糕的一天
　　有人说，让最理性的人变成疯子，只需要糟糕的一天。
　　这句话的价值和放屁没什么区别。
　　有的人就喜欢给自己的失败找借口，坚决不肯承认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一百个人里有九十九个人能吃上饱饭，最后一个快要饿死了。他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只恨天道不公，恨爹娘不富，恨人心险恶，只觉得自己是这全世界上最可怜之人。
　　有人怜悯他，喂他一口饭，他有了力气，站起来把喂饭的人杀了，还要大声嘲笑唾骂。
　　你有那么多吃的，凭什么不分我一半？只喂我一口是伪善还是自私？
　　旁边居然还有人深表赞同，鼓掌叫好。
　　人的体内其实一直都在产生癌细胞，其中绝大多数都会被自身的免疫系统解决。只有当年老体衰自身免疫力下降的时候，癌细胞积累过临界点才会形成癌症。
　　积累需要过程，抽烟喝酒熬夜烫头都是加速这个过程的因子，可没听说有谁被人砍一刀，上医院检查发现自己感染癌症的。
　　想要让最理性的人变成疯子，需要的绝对不只是糟糕的一天。
　　但文艺青年往往喜欢以偏带全，俗称文青病。
　　帕尔马蒂找来的这位名叫做杰瑞的导演，就是个典型的文青病患者。
　　更具体一点来说，就是那种明明有本事拍出好片，却偏偏因为夹杂私货过多导致扑街的潜力选手。
　　倒不是说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也不是帕尔马蒂故意给格温找不痛快。只是人家真正有名有姓的大导演，都在努力工作，没时间接这种个人向的私活。而且拍电影这种事情最讲究集体协作，大家你情我愿才能事半功倍，不可能像香港黑帮一样拿枪指着演员的脑袋拍戏，那能拍出来好电影才有鬼。
　　他扑不扑街不重要，只要足够专业，肯听话不自作主张就行了。反正布鲁斯也没指望拍出什么大红大紫的影视剧作品来，更不在乎那点票房和观众反馈。
　　王校长会在乎自己买下来的电竞俱乐部打出什么成绩吗？
　　有成绩最好，没成绩也不耽误人家烧钱。
　　关键是要听话，在拥有专业性的前提下听话，这就是每一个老板都希望拥有的996优秀员工。
　　但文艺青年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听你的话呢？给钱再多也不行，这就不是钱的事儿。
　　“必须用职业演员！”
　　上班第一天，杰瑞先生向老板提出了异议。
　　“韦恩先生，我希望您能理解，像您这样的……豪门显贵，不可能把自己手里的资产交给完全不懂财务的普通人管理吧？这不是赚不赚钱的问题，普通人连信托是什么玩意儿都未必清楚，怎么给你理财？”
　　布鲁斯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面无表情的老管家，摇头说道：“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杰瑞先生差点没被这一句话给噎死。
　　“您没明白我的意思，真不是所有人都有表演天赋，没经过训练的普通人别说表演了，连台词都未必能背得下来，你总不能让他站在这里念12343然后再后期加配音吧？”
　　“那也不是不行……”
　　看到杰瑞先生满脸崩溃的表情，格温好言安慰道：“你也不要太纠结于电影本身的规则，可以换个思路来想想，比方说，就当是在拍纪录片好了。拍纪录片总不需要演技吧？”
　　“那得需要更专业的编剧，摄像师，还有剪辑……好吧，你要这么说我可以试试看。但话说在前头，拍出来被喷你们不要怪我！”
　　草台班子就这样迅速地搭建起来了。
　　杰瑞先生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因为他发现自己手头什么都没有。
　　但在老板的全力支持下，什么都可以有。
　　想要搭影棚拍摄秘密军事基地？不用现做，直接去阿卡姆疯人院的地下研究设施取景。
　　演员不够？也没关系，想要什么人就有什么人，疯人院的病友们自愿出演人体实验标本，演技超乎想象，完全看不出漏洞。没有科研人员？病友们换上白大褂也能装得像模像样。
　　至于那位成年体的疯狂科学家……正好戈登在这儿，画一个浓妆再戴上口罩护目镜，完全看不出来是本人。导演喜不喜欢无所谓，反正观众不会在乎这些细节。三国演义都拍得，我们为什么拍不得？
　　开头这段戏被反复删减压缩了好几次，杰瑞先生拿到剧本之后又删改了一边，留给格温的镜头和台词几乎没剩下多少。绝大多数情况下她都是按照导演的需求摆出一个个莫名其妙的姿势，完全不知道在拍什么鬼。
　　结果剪出来一看，居然拍摄出了娜塔莎红房训练的几分神韵。你也甭管那些动作是什么意义，反正看起来就特别的酷炫，后期再加上旁白和字幕，就足以让观众脑补出一个少女特工杀手的完整形象。
　　戈登这边也是如此，他根本不会背台词，就戴上口罩，按照导演的要求表现出一副特别神经质超级亢奋的样子，像个家暴男一样连砸带踹，时不时还要学习金刚双手捶胸仰天怒吼。
　　剪辑出来的效果却让他开始怀疑人生。
　　这特么拍的是我？
　　戈登一直搞不懂，格温和布鲁斯如此执着于拍电影到底是抽的哪门子风，只能将其归结为年少轻狂富二代的撒币冲动。
　　直到拍完开场戏，进入现代哥谭剧情环节。
　　返老还童的科学家站在哥谭街头，配合着优雅的微笑念出了自言自语的台词。
　　“这座城市病了，城市里的人也病了。早点动手术也许还能保住一点生机，不愿意正视现实，只会缓缓流血而死……”
　　看着被小混混围堵在墙角拳打脚踢的罗曼，再看看剧本上接下来的剧情，戈登忍不住低声问格温：“为什么这个科学家是反派？他分明是想要拯救这座城市的英雄！”
　　格温叹气道：“讳疾忌医者抱着侥幸心理坐视病情一天天恶化，直到自己承受不住才猛然惊醒，却又将医生当做夺命的死神，将恐惧转化为愤怒发泄到医生身上，你觉得他是可怜还是可悲？”

第27章第一集
　　哥谭人民的娱乐项目一向匮乏。
　　无论是宅在家里看电视，还是上街零元购，又或者装神弄鬼吓唬人，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从迫害别人的行为当中产生出愉悦感。
　　不分男女老少，高低贵贱。
　　但是反过来说，只要搞清楚这个本质，就可以轻松拿捏住他们的命门。
　　比方说几十年后的某些游戏公司会专门成立一个部门来研究玩家的性癖，做出来的人设可攻可受男女皆宜，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照样能透漏出满满的涩气……
　　韦恩少爷与那位女士亲自出演的电视剧预告片一经播出，反响热烈，广受好评。
　　没人在乎他们有没有演技，或者说没有演技才好，这样才有乐子可看。老话说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为什么要咬狗那不重要，大家就是想看当时具体的画面。
　　哥谭人的吃瓜热情空前膨胀，就连已经失踪了整整一周的市长先生都忘到了脑后。
　　反正有他没他，对于哥谭来说都没什么意义。
　　市长没了还有副市长，副市长没了还有别的领导顺位继承。联邦政府拥有一部完整的法律，来保障政府权力的平稳过渡和运行。别说市长没了，就算是整个政府都破产倒闭，过两天照样能开门营业。但不管再怎么废物，也不至于沦落到让初来乍到的外人参加竞选的程度。
　　没有三级重度脑残绝对想不出这么天才的剧情。
　　副市长已经接手公务了，虽然说也就是签签字，吃吃席，走走过场这类无关紧要的活动，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别说人，换条狗上去干都行。但就算是副市长那也是市长，在普通人眼中依然还是位高权重，换句话说还是一块香饽饽，人可以不稀罕，狗却要打破头来抢。
　　说不定过几天就会有不同肤色的小鬼跑上来抱住大腿叫爸爸了。
　　但这都无所谓了，哥谭人早就看腻了政治斗争的油腻套路，现在都伸长了脖子，迫不及待地想要观看这出家庭伦理大戏。
　　有一个专业的学术名词管这叫做猎奇心态。
　　临时赶工拍摄出来的第一集只能用粗制滥造来形容，或者换用一个比较温和的说法，就是导演剪辑版……不，更准确一点来说是导演瞎几把剪辑版。
　　导演本人声称：我特么剪了个锤子！
　　但是没有关系，哥谭人民对于影视剧作品的鉴赏能力本来就不高，平时看的也都是十八线的B级片——人家正经电视台都要收费订阅，谁愿意花那个冤枉钱？
　　至于影评人……影评人这时候敢放半个屁吗？
　　史丹一下班就冲进酒馆，点了一杯扎啤，和好哥们儿坐在一起盯着酒馆里的电视。
　　“几点开始？”
　　“说是八点开播，早着呢，急什么？”
　　史丹打了个响指招来服务生，给自己点了一份杂烩菜，一边吃一边扭头问酒保：“哈维，我听说你见过那位女士？她长什么样子？”
　　哈维·布洛克放下擦干净的酒杯，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子反问道：“你觉得她应该长什么样？”
　　史丹哈丹哈大笑：“我觉得她肯定是身高八尺，胸口揣两个西瓜，那白窗帘做晚礼服，戴着大礼帽，手里还要拿一支烟袋锅，又风骚又火辣！”
　　“这可是你说的。”
　　哈维抱起手冷哼道：“大家都听到了，这家伙私下里说那位女士的坏话！”
　　“嘿！”
　　史丹急道：“我是开玩笑的！”
　　“我也是开玩笑的，你没看过预告片吗？”
　　“我没看，都是听人说的。”
　　“那就耐心等一等。”哈维拿起另外一只杯子耸肩说道：“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至少和我那位搭档相比起来算是个正常人。”
　　本来下班就晚，等史丹吃饱肚子，差不多也到了八点，电视台开始播放剧集。
　　少女被训练成秘密特工，疯狂科学家研究失败变成怪物……开头这段剧情相对于传统科幻类作品倒没有什么新鲜之处，而且也没有CG特效，看起来非常的生硬，不过整体情节还算流畅，至少没有出现让人忍不住吐槽冲动的剧情硬伤。
　　“就这？”
　　史丹看着电视上那个专心练习拳击格斗的金发少女，忍不住低声问道：“就是她？还是个孩子？我还以为会更……成熟一点？”
　　“臀肥波大的那种妞会让你感觉到更多威严吗？”
　　“你才喜欢臀肥波大的！我是说……怎么讲呢？”
　　史丹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我以前听一个中国人讲过一句成语，叫做看起来不像国王？”
　　“望之不似人君？”
　　“好像是……卧槽你这么有文化的吗？刚才说的什么？粤语？”
　　“我要是连这点文化都没有，在警局里可活不到退休。”
　　哈维耸肩说道：“没有谁天生长得就像王者一样，那都是狗屁。如果坏人都能长成一副衰样，那警察局得省多少事儿！只不过有的人故意装模作样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空虚，有的人则正好相反。”
　　“我不太明白……”
　　史丹摇头道：“其实很多人都是口口相传，根本不知道她具体长什么样子。看完电视之后，大概就不会有人再害怕她了吧？”
　　哈维反问道：“可她什么时候要求过你们，一定要对她保持敬畏呢？”
　　“我觉得这样不好，真的不好。”
　　虽然说不出哪里不好，但史丹下意识地感觉这样做不对，但他也没有什么资格去对人家指手画脚，只能低头喝闷酒。
　　“洪磊谢特！”
　　听到哈维爆出粗口，史丹猛抬起头，顺着他的视线向电视机里看去。
　　现在剧情已经进行到现代，因为都是在街头取景，画面里的很多建筑他都能认得出来，甚至就连那些客串的龙套也是路边的熟人，他甚至还能叫得出几个名字。
　　他看到了科学家——按照剧情描述是从地底下爬出来返老还童的怪物，实际上就是那位韦恩少爷。虽然脸上画着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的浓妆，但认识他的人比较多，勉强还能看得出来。
　　此时此刻他就站在小巷之中，脚下是刚刚打到的小混混，旁边还有受欺负的富二代，而在他对面，站着一个身材矮小步履蹒跚，但在目光中又透漏出凶狠与杀意的男人。
　　认识他的人就更多了，可以说是家喻户晓。
　　那个男人举起手杖对准科学家，咧开嘴笑道：“欢迎来到哥谭！”

第28章明星
　　夜晚的哥谭，在红月的笼罩下分外的诡异。
　　少女被门外轻微的响动惊醒，睁开眼睛爬起床来，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向外望去。
　　她看到收养自己的那位老人穿上了厚厚的大风衣，戴上了高顶礼帽，拿起手杖走出了家门。
　　三更半夜出去走亲访友？
　　出于强烈的好奇心，少女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在这座城市的另外一个角落里，面色苍白犹如吸血鬼一般的少年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同样拄着手杖身穿西装的跛脚男子。
　　“欢迎来到哥谭！小少爷，你看起来很能打的样子……”
　　企鹅微笑着掏出一把手枪：“但我认为你应付不了这玩意儿。”
　　返老还童的科学家艾森脸上露出邪魅一笑，正要说话，企鹅却先抬起了枪口。
　　“不要在意，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们都是哥谭的好市民，不需要用这么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
　　企鹅摆摆手，那些被艾森打倒在地的小混混立刻爬起来，转身逃出了这条小巷。
　　“这不是私人恩怨，对吧，罗恩？”
　　他收起手枪看向扶着墙爬起来的富二代：“你父亲恶意收购制糖工厂，一口气开除掉所有的员工。他们失去工作还不上贷款，房子和老婆都没了，根本没别的出路，只能混黑社会。想要弄死你老爹的人可以从街头排到街尾，当然退一步弄死你也不是不能接受。”
　　“关我屁事！关我爹屁事！”富二代罗恩大声说道：“那家糖厂本来就已经经营不善快要倒闭了，除了地皮以外根本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我父亲买的就是那块地皮，你们被炒鱿鱼，不去找那个糖厂老板，拿我撒气算怎么一回事儿？”
　　“听起来都很有道理。”
　　艾森左右看了看，对企鹅说道：“你手下有很多兄弟失业了找不到工作？我正好缺少一些人手。”
　　“那可真是巧啊！”企鹅惊喜道：“这位……小先生，我们可是来者不拒。只要钱到位，杀人放火什么都可以做。问题的关键就是……您能给多少钱呢？”
　　艾森转过头来看着罗恩说道：“我刚刚救了你的命。”
　　罗恩看看企鹅，又看看艾森：“所以？”
　　艾森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最近手头比较紧，正好缺钱花。”
　　罗恩摊手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也太高看我的零花钱额度了。”
　　艾森笑道：“没关系，你的命应该值不少钱。”
　　罗恩顿时警觉起来：“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绑架你，跟你父亲要钱。”
　　“你要绑架我？你们是一伙儿的？”
　　看到罗恩瞪大眼睛，艾森不紧不慢地补充道：“不，我们都是一伙儿的。只要你愿意加入，主动配合，到时候勒索来的赎金我们三个人平分。”
　　企鹅忍不住赞叹道：“这真是个天才的想法，不过据我所知，他爸爸可是个相当抠门吝啬的家伙。”
　　艾森笑道：“所以才需要我们合伙来想办法——就算他不在乎自己的儿子，肯定也有其他在乎的东西，西这恐怕只有罗恩少爷才知道。罗恩少爷，你考虑好了吗？你父亲的钱早晚都是你的钱，没必要跟他太客气……”
　　………………
　　电视机前，企鹅端着红酒杯，一脸美滋滋的表情看向周围一起围观的手下：“我的演技怎么样？是不是很有镜头感？”
　　布奇耸肩道：“看起来还好，不过……就是这么个角色吗？看起来似乎没多少戏份的样子。”
　　企鹅翻着白眼说道：“拜托，这只是刚开场而已，我跟你讲我后面的戏份多着呢。剧本里面给我设计的是一个黑道豪侠的形象，爱打抱不平，劫富济贫，就像是罗宾汉那样，你懂么？”
　　布奇摇头道：“不懂，反正我是没看明白，你去拍这个电影到底有什么意义。”
　　企鹅欲言又止。
　　他挠头想了半天，低声说道：“你知道哈珀吗？戴大金链子唱歌的那个。”
　　布奇点头道：“听说过，就是一个人渣，搞大了好几个未成年小姑娘的肚子，还让她们染上毒瘾，就算曝光出来还是有粉丝前仆后继爬到他床上去求艹，后来不知道招惹上谁，被打断了一条腿……”
　　“就是这个道理。”
　　“什么道理？”
　　企鹅看着眼前这个如同棕熊一般壮硕的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是说，我就是要以他为目标。”
　　“你也想艹粉？”
　　“艹你大爷！你这个脑子是用来吃屎的吗？”
　　企鹅暴怒道：“往更深一层去想！很多哥谭人都听说过我的名字，但没有亲眼见过我本人，对于我的所有印象都来自于别人的口述——所以那帮蠢货才不害怕我，枪不顶到他脑门上他就不会懂得敬畏，但我哪有时间去一个个教他们听话？”
　　“但如果是拍电影就不一样了，他们在电视里就会看到我，知道我是谁。我想给他们留下什么印象，就扮演成什么形象！如果我能表现出个人魅力，他们就会被我吸引，就像那些愚蠢的粉丝一样。等到这部电视剧拍完，所有哥谭人都会记住我的名字，到时候别说什么黑帮老大，我就算是去竞选市长都轻而易举！你明白了吗？”
　　布奇呆愣了半天，不由自主地说道：“那我们原来的生意还要不要做？”
　　“为什么不做呢？难道你以为我这样辛辛苦苦去拍戏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维持我们的生意吗？”
　　企鹅冷笑道：“你想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没关系，简单举个例子来说——等所有的哥谭人都记住了我的名字，他们就算是要借高利贷，也只会跑到我这里来借，这样的生意别人想抢都抢不走。过去法尔科内家族的金字招牌就是这样立起来的，而我只不过是……在那位女士的引导下选择了一条捷径而已。”
　　话音未落，现场的气氛骤然一净
　　哼~
　　让他感到莫名不爽的是，自己想要跟他们分享喜悦的时候，这帮子蠢货毫无触动，还有人在专心看电视根本没听他讲话。但说到“那位女士”的时候，所有人都转过头来，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
　　这他妈的就是哥谭人！

第29章加戏
　　红月笼罩的哥谭街头，回荡着诡异而又疯狂的笑声。
　　身穿着阿卡姆疯人院病号服的罪犯，从地上的尸体旁抬起头来，脸上身上都沾满了血污。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但抬头望去时，小巷前后都空无人影。
　　就在他面露疑惑之际，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粗壮的短管猎枪抵住他的后脑勺，轻轻扣动了扳机。
　　砰——！
　　“啊——！”
　　和电视机里那个精神病一模一样的肥仔以夸张的动作倒在桌上，像被解刨的青蛙一样抽搐了两下，脑袋一歪，吐出舌头：“我死了！”
　　“你就这几秒钟的镜头吗？”
　　围观的病友们忍不住发出嘘声。
　　“什么叫就这几秒钟的镜头！难道我刚刚摆出来的那副表情不够吓人吗？”
　　肥仔翻着白眼爬起来，大叫道：“暂停！重播！重播一遍！”
　　“你脑子有问题吧？这特么是电视台播放的，你当是录像带呢？”
　　病友们提高了嘘声。
　　但是肥仔依旧心满意足，因为他看得出来，这帮孙子表面上不屑一顾，实际上心里羡慕得不得了。他掏出从外面带回来的精美糖果，在众人的怒视中慢条斯理地一点点拆开糖纸，放进嘴里故意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啊……好像揍他！
　　但是身后还有那些膀大腰圆的警卫在一起看电视，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精神病只是精神病，又不是智障。
　　“你怎么看？”
　　将脚丫子放在桌上，枕着自己双手的杰罗姆转过头去，小声问坐在旁边安安静静看电视的芭芭拉。
　　“还凑活。”
　　芭芭拉不置可否地哼哼道。
　　“那是相当的凑活，这活儿做的太糙了。”
　　杰罗姆摇头叹息道：“不过可以理解，拍摄周期短，没有充足的时间做后期处理，好好的一个恐怖片愣是拍成了滑稽喜剧片。他们应该请我去做导演，而不是演员的。喔对了，你的戏份儿是在第几集？”
　　“从头到尾都有。”
　　芭芭拉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我扮演那个警察死去的前妻的鬼魂，缠着他不放手……格温小姐真是太体贴人意了，专门给我准备了这种角色，吉姆还不知道呢。”
　　杰罗姆摇头道：“我觉得你想多了，如果你多看两部电影就会知道，类似于你这种角色和戏份，都是一次性拍完所有的镜头，然后剪切成碎片或者重复播放，这样能极大节省人力成本。”
　　芭芭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冷着脸咬牙道：“我可以不要钱，免费演！”
　　“你要不要钱都不会影响人家大老板的决策。”
　　杰罗姆低下头，嘻嘻笑道：“不过我倒是有个好主意，不知道你从这第一集里看出什么问题没有？”
　　“什么问题？”
　　“粗制滥造，写剧本的编剧一定是个新手——你看，这部剧里一共两条主线，围绕着科学家和女特工展开，两边的画风完全不一样。科学家这边是要掌握哥谭黑道，女特工那边是要做义警行侠仗义，为此专门设计了一个独特的反派，派我们姑且可以称之为疯子帮。从剧本上来看，我们一个个登场，把老头子给干掉，然后少女就可以继承养父的遗志……虽然没看到后面的剧本，但我估摸着差不多是这种套路。”
　　“所以呢？”
　　“这么写肯定不行，两条线距离太远很难捏合到一起。就像是你拍摄蜘蛛生态纪录片，拍着拍着镜头转到隔壁军阀政变。编剧自己写得嗨，观众是一定会骂街的。”
　　杰罗姆舔了舔嘴唇，对芭芭拉使了个眼神：“我是这么想的，等我们下次再见到那家伙的时候，可以用这个理由跟她提建议增加我们的戏份。你不是想要跟那位警察演对手戏么？光演死人可没意思，我认为完全可以添加一个和他前妻长得一模一样的角色，比方说是个……小修女？被黑帮敲诈勒索，强迫她去夜店跳脱衣巫赚钱，就穿着修女装，摆出一副清纯的模样，然后一点点解开衣扣，爬上钢管，摆出姿势……”
　　他比出一个剪刀手，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就像这样——芭芭拉冲呀♡~”
　　哐当——！
　　拉开铁门的巨响打断了杰罗姆的现场即兴表演，他回过头去，就看到两名保安搀扶着一个看起来精神恍惚的家伙走进来，随手将他往地上一扔，便不再理会。
　　新的病友？
　　这会儿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电视上面，没有人理会这个新来的家伙，但杰罗姆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那家伙看起来有些不太对劲。
　　只见那家伙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左右环顾了一下，突然张开双臂用尽力气大声吼道：“我是扎丹！伟大的灵魂收割者！”
　　“法克！”杰罗姆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转回头对芭芭拉抱怨道：“又是一个表演系出身的老哥，这年月就连他妈的精神病再就业都开始内卷了吗？”
　　灵魂收割者扎丹的大叫引来了众人的怒视，但很快大家就把注意力转移回到电视上面。现在病友们满脑子里转悠的念头都是自己要扮演的角色，谁还有心思搭理新人呢？
　　意识到自己并未受到重视，扎丹先生顿时愤怒起来，他跳上桌子，高声怒吼：“听好了！你们这些臭虫！我的耐心都快要被你们耗尽了！如果不想被我收割灵魂，就跪下来求饶吧！否则我以主人之名发誓！必定要报餐你们的痛苦，酷刑折磨你们来取乐！然后像碾死臭虫一样将你们践踏在脚下！”
　　说完这番话，他眼睛一翻，仰头便倒。
　　杰罗姆摇摇头，确定这家伙不是什么精神病，明显是磕嗨了。
　　但就在他想要转头去看电视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看到，那位灵魂收割者浑身抽搐着，从嘴里喷出一股股的蓝色浓烟。
　　“这什么玩意儿？现场拍摄吗？摄像头在哪儿？剧本里有这段？”
　　杰罗姆不明所以地看向芭芭拉，而芭芭拉也是一脸的茫然。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那烟雾已经飞快扩散开来，笼罩住了整个房间。

第30章优秀的画饼老板
　　做菜的秘诀在于各种食材与香料之间的融合。
　　如果想要提鲜，除了鸡精味精之外，还要加入适量的白糖。
　　如果想要提味，浓油重酱必不可少。
　　考虑健康问题而少油少盐必然是做不出好菜来的。
　　老板与员工之间的矛盾问题，本质上和做菜也没什么区别。
　　你非要做健康菜谱，还要求菜做出来好吃，又不肯降低自己的口味标准，那上帝都解决不了。
　　当老板跟你讲，只要努力工作就会有光明的未来，你应该相信他并不是在忽悠你，而是自己真的相信这套理论，也是真心能期盼你好。
　　唯一的问题仅仅在于——你和你老板对于“吃好”的标准并不一致罢了。
　　当杰罗姆恢复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和其他几个病友被绑在病床上，天花板并不是熟悉的阿卡姆款式，从四周的装修风格上来看，邀请他们过来的主人显然非富即贵。
　　说曹操，曹操就到。
　　“女士们，先生们，很高兴与你们在此见面！”
　　衣冠楚楚耳朵翘翘长得就像是哥布林勇士一样的西奥多·盖勒文闪亮登场，审视的目光从众人身前扫过。
　　“哥谭人把你们当做是无用的垃圾，而我却将你们视为身怀绝艺的天才。因此我专门从阿卡姆把你们挑选出来，就是希望为你们提供一个尽情发挥的空间……”
　　按照传统套路，这个时候应该有一个不怕死的家伙跳出来，使出公子献头大法，让盖勒文先生杀鸡儆猴竖立起个人的威望与形象。
　　然而很可惜，杰罗姆和芭芭拉都一脸乖巧地模样。
　　看站在一旁那个黑人姑娘的危险眼神，是很想杀人的。可惜没人给她机会。盖勒文先生如愿以偿地发表完自己的演讲，满意地点点头，他觉得效果非常不错。
　　所谓恩威并施，打一棒子就要给一个甜枣。虽然说棒子没打下来，甜枣还是要给的，盖勒文先生心里很清楚，他需要这些疯子为自己做事。这一点其实难能可贵，换别的老板恨不得把棒子捅到你的腚眼里再加上一条贞操带，把钥匙顺窗户扔出去让你自己在裤裆里找枣。
　　当然，也不能把他想得太好。谁敢保证他给你吃枣不是为了要你的命呢？
　　仆人端上来丰富的午餐，牛排烤鸡鹅肝鳕鱼一应俱全，绝对是希尔顿酒店VIP级自助料理的水平。病友们那里见过这等场面，别说是在阿卡姆，前半辈子都未必见过。这时候根本顾不得形象，扑上去就开始狼吞虎咽。
　　芭芭拉不急不慌地拿起刀叉，切开一只芒果——她是吃过见过的主，没兴趣跟那些疯子去争抢肥鹅肝，真正的淑女就应当抓住机会补充果糖纤维和维生素。
　　“你觉得如何？”
　　杰罗姆在旁边小声问道：“不会是什么恶搞的真人秀吧？你有没有看到隐藏的摄像头？还是说……我应该相信真有这种傻叉把主意打到我们头上了？”
　　“应该不是一路人。”
　　芭芭拉不动声色地说道说：“注意到那家伙的眼神了吗？那一位……她虽然嘴上称呼我们是精神病人，但至少看我们的眼神和看正常人是一样的，那才叫做一视同仁。而这位先生，虽然他嘴上夸我们是天才，但他看我们的眼神，和那个阿卡姆的秃头院长没什么区别。”
　　“说实话我更喜欢这位老哥。”
　　杰罗姆小声嘀咕道：“他看起来就是我熟悉的那种老哥谭人，而那一位……呵呵……”
　　“在聊什么呢？”
　　塔比萨悄无声息地走到二人身后，一手一个搂住两人肩膀，俯下身来微笑道：“有什么小秘密，能跟我分享一下吗？”
　　芭芭拉不动声色地说道：“当然是在聊你的这位兄长，他看起来……有股子老哥谭人的味道，可是我却从来没听说过有他这一号人存在，按理说像他这样……优秀的成功人士，我不该没印象的。”
　　“哥谭是我们的故乡，只不过最近才回来罢了。”塔比萨的目光顺着芭芭拉的衣领向下看去，挑眉道：“我看过你的资料，芭芭拉·基恩小姐。看来你被戈登抛弃之后很快就找到了新欢啊，也许你的病情没有档案上说的那么严重。”
　　芭芭拉歪头看向杰罗姆：“你说他？不不不，你误会了，不过也无所谓。至于我跟吉姆之间的感情问题，也并不需要别人插手，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不太会聊天呢？”
　　“请不要在意，我一向说话都是这么直。”
　　塔比萨的眼神越发暧昧了，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发情的母猫，缓缓地露出了嘴里的獠牙。
　　不过盖勒文及时走过来，按住她的肩膀，对她使了一个严厉的眼神，这才让她放手转身离去。
　　“不好意思，我妹妹有些活泼过头了。”
　　盖勒文端着酒杯走过来，用刚才和塔比萨一模一样的姿势搂住两人的肩膀，低声问道：“杰罗姆先生，芭芭拉小姐。有一个问题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杰罗姆笑道：“您真是太客气了。”
　　“据我所知，你们都被邀请参加了……那位女士拍摄的电视剧，在里面客串角色对吧？我只是有些好奇，她到底想要搞什么名堂？”
　　杰罗姆摊手道：“就算有什么名堂，你以为她会告诉我们吗？我们就是去扮演精神病罪犯，甚至连剧本都不用看，只要本色发挥就好了。”
　　“我想也是，不过……”盖勒文笑道：“我这样突然地把你们邀请过来，那位女士不会不高兴吧？”
　　杰罗姆歪着头想了想，突然打了个冷战。
　　盖勒文不解道：“怎么了？你不用担心，她就算是生气也不会找过来的。我听说那位女士脾气不错，很讲道理，很少……应该说从来都没有亲自动手杀人的记录。”
　　“所以你就认为她有弱点吗？”
　　杰罗姆摇头道：“盖勒文先生，看在你这顿大餐的份儿上我得劝您一句——别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第31章钓鱼执法
　　阿卡姆疯人院出事儿的消息传到格温耳中的时候，她正在学校里和布鲁斯讨论第三集的剧情安排。
　　瞎几把取名为《爱丽丝的黑暗冒险》的电视剧一经播出就大受好评，当天就得到了12%的收视率，虽然名义上说是电视剧，但实际上大家都把它当做是真人秀一样的综艺节目，吃瓜吃得不亦乐乎。
　　这还是在电视剧本身几乎没怎么进行宣传的情况下，目前知晓主演身份的人还不多，不过在第一集里出现戈登与企鹅的客串角色之后，收视率就开始飙升，估计一个月后的第二集收视率会变得相当可观。
　　顺便说一句，女主角名叫爱丽丝。
　　就像是梳着包子头的少女都叫王小美一样，金发碧眼的小公举名叫爱丽丝也没什么问题，只要编剧脸皮够厚，观众对这方面的忍耐力一向不低。而且反过来说，越是通俗的名字越好记，你非要写一个罗纳尔迪尼奥莫洛托夫斯基这样的名字，观众才是真要骂街的。
　　名字不重要，长得好看就行了。
　　简单来说第三集的剧情就是爱丽丝出手救下半夜三更偷溜出去做义警的养父之后，被养父强行送到学校读书，希望她能接触同龄人融入正常的校园生活，不要迷失在这座城市的黑暗噩梦当中……
　　你甭管合不合理，观众就吃这套。
　　至于为什么哥谭首富半夜翘家暴力执法，为什么一个能徒手杀人闪身躲枪子儿的女特工，还需要去做转校生玩校园日常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爱。
　　问就是大爱无疆。
　　当然和前两集一样，第三集的主要剧情也和女主角没什么关系，只是通过她的视角引出一位有责任心的教师与学生被人误解的故事，由爱德华·尼格玛与埃米莉友情出演。
　　最初的版本是老师骚扰学生，女主角勇于反抗揭穿老师的真实面目，将老师赶出学校。
　　罗曼看完之后认为套路不够新颖，把剧情反转变成了学生骚扰老师，作伪证逼迫老师辞职。
　　格温认为这种反转套路还是没什么看点，重新修改成学生在垃圾桶里捡到弃婴，打电话找老师帮忙，两人一起想办法照顾这个孩子，却没想到被人误会成是他和学生的私生子。
　　婴儿由小玛丽来扮演。
　　“我觉得这里有一个地方说不通——既然他们没有能力抚养婴儿，为什么不把婴儿送到福利院去呢？”
　　布鲁斯对此表示异议：“就算学生不知道怎么处理，老师作为成年人也应该有办法解决，而不是自己揽下这个责任的吧？而且为什么有人会觉得成年男人收养女婴是不怀好意？这完全没理由吧？”
　　“关于第一点，你可以去问赛琳娜，她会告诉你哥谭的福利院并不都那么靠谱——就连韦恩慈善基金一直支持的那几家福利院都无法保证婴幼儿的存活率，其他的就更不用说了，后院的牡丹花一个比一个鲜艳，这属于古老悠久的历史传统。”
　　格温说到这里的时候，赛琳娜的电话正好打过来。来
　　“嗯，嗯，卧槽？”
　　注意到格温脸上的表情变化，布鲁斯忍不住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有人闯进阿卡姆疯人院，劫走了一批最危险的精神病罪犯。”
　　“卧槽……”
　　布鲁斯也下意识地爆出粗口，愣了一下，不解道：“为什么是阿卡姆疯人院？”
　　“也许是看上了那里的人才济济？稍等我打个电话。”
　　格温转手拨通雨果博士的电话：“雨果博士，听说你那边出了一点乱子？不……我不关心你的秘密研究项目有没有损失，我只想知道是什么人做的。”
　　耐心等待了十秒钟，她合上手机对布鲁斯说道：“塔比萨·盖勒文。”
　　布鲁斯惊讶道：“这么快就查出是她吗？你确定？”
　　“带着一群武装暴徒冲进阿卡姆狂轰滥炸，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完全没有目击者，更何况现场还有摄像头呢。”
　　格温摊手道：“又不是拍电影，编剧让你手机没信号就没信号，让你没摄像头就没摄像头。而且就算这些都没有，退一步说，穿着高跟鞋紧身衣的黑皮辣妹冷血杀手在哥谭也不是那么常见。”
　　“但……为什么是她呢？”
　　布鲁斯疑惑道：“我是想说，她为什么要抓走那些精神病罪犯？”
　　“有两种可能。”
　　格温竖起两根手指说道：“第一种可能性是，在那些精神病人里面有她的仇人，比如杀父之仇夺夫之恨这种，最后因为医生开出来的精神病证明逃脱了法律制裁。所以她决定以暴制暴，报仇雪恨。”
　　“第二种可能性是，她准备强行征召这些精神病人，组成一支队伍，让他们做炮灰帮自己完成工作。电影里面不都是这么演的吗——有些不能说出名字的人，为了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招募一群无可救药的人渣，用他们的性命作为威胁，再用金钱或者自由作为诱饵，驱使他们为自己卖命。”
　　“你觉得哪种更合理一些？”
　　“第一种吧。”
　　布鲁斯想了想说道：“哥谭的人力资源没那么紧张，只要给够了钱，想要多少人手就有多少人手。为什么非要找精神病做事？俗话说精神病人思路广，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一旦发生意外，那不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么？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实我到现在也不是特别理解，你为什么也要雇佣那些精神病人来拍电影。”
　　“出于一些阴暗的小心思。”
　　格温坦然承认道：“你知道在阿卡姆有一个年轻的精神病人叫做杰罗姆·瓦勒斯卡，他就是之前设计陷害我之后又反手干掉半个法庭的那位杰罗麦先生的同胞兄弟。他因为杀害自己的亲生母亲被捕入狱，然后又送到阿卡姆。”
　　布鲁斯皱眉道：“你想要报仇？”
　　“不能说是报仇，只能说是钓鱼执法。”
　　格温耸肩道：“不过我没想到，还是让人捷足先登了。不管盖勒文家的那两兄妹想要打什么鬼主意，我现在也只能祈祷他不要发现那位杰罗姆先生的天赋异禀。”
作者的话
　　补更

第32章弱点
　　提问：要如何消灭一个法西斯纳粹中央集权政府？
　　回答：组建一个精英小队实施斩首行动。
　　听起来似乎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不靠谱，但众所周知洋人自古罗马时代以来就对这个答案坚信不疑。
　　虽然现实中很少有成功的例子。
　　但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那就肯定没错。
　　毕竟还有成功的不是么？
　　主要是做人要有自信。
　　西奥多·盖勒文凝视着眼前的哥谭地图，嘴角流露出自信的微笑。
　　“你知道我们政府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
　　他问话的对象是正在和自己妹妹拥抱在一起姬情四射的芭芭拉。
　　抛开种族肤色和性格恶劣这些东西不谈，有一说一塔比萨确实是个性感美人，而且玩得非常开放，几乎可以说是男女不限，来者不拒。她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把芭芭拉拉进了自己的被窝，两人促膝长谈增进了友谊也培养了感情，总之就是沉迷美色乐不思蜀。
　　盖勒文先生当然没有这种世俗的愿望，也可以说在他伟大的人生理想面前，区区金钱美色不值一提。
　　“政府？还有优点？”
　　芭芭拉实在是没有兴趣搭理这位耳朵尖尖的钢铁直男。
　　虽然他看起来很有钱，但芭芭拉也是经历过刀山火海的老司姬，不像那种清纯小女生会被金钱蒙蔽双眼。她凭借着女人的直觉认为这家伙古怪的一B，俗话说就是怪胎。
　　只可惜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想聊就聊呗，虽然我搞不过你，但搞你妹妹也不吃亏。
　　“是的，他们的优点就是——永远都不会承担责任。”
　　盖勒文先生兴致勃勃地说道：“别看那个女人在哥谭只手遮天，她实际上根本不懂得这座城市的运作原理。她以为掌握了黑白两道就能掌握一切？不不不，那都是和平时期营造出来的假象！”
　　你说是就是吧……
　　芭芭拉知道他实际上是有些紧张。
　　因为早些时候，杰罗姆带着那些疯子外出执行任务。
　　走之前盖勒文先生表现得信心满满，仿佛一切都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但等到这些人离开，他立刻就变得焦躁起来。
　　可以理解，完全可以理解，毕竟不是单纯的抢银行或者绑架之类的技术工作，那种私活儿随便打两个电话在哥谭就能找到专业团队，根本用不着大张旗鼓去抓精神病人来组建疯子战队。
　　他们是去炸警察局。
　　原本塔比萨要跟在他们身后进行监视并且处理收尾问题，简单来说就是找个楼顶架上一杆大狙，前期侦查后期火力压制。
　　虽然塔比萨自己声称是个神枪手无所畏惧，但芭芭拉滚完床单之后在她耳边小声提醒，哥谭的天台是那位幽灵蜘蛛的地盘，并非安全之地。
　　在楼顶上架狙跟羊入虎口没什么区别。
　　塔比萨仔细思考之后认为芭芭拉说的非常有道理，盖勒文先生也深以为然——最让他感到痛苦的就是，在哥谭无论天上天地下都很难避开那支蜘蛛的眼线。
　　永远都不要低估蜘蛛网的黏性，就算她自己缩在老巢里不动弹，依旧能够察觉到外面的风声。
　　换做普通人可能不会信这种邪，别说不信邪，除了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老哥谭人什么都不愿意相信。有的时候热血上头，哪怕是飞蛾扑火他们也会前仆后继。
　　但盖勒文先生是个聪明人，聪明人知道如何扬长避短。
　　蜘蛛网是很可怕没错，但终究还是要粘粘在建筑上面，不可能说往天上射一枪然后就可以玩人猿泰山的游戏。
　　牛顿的棺材板必须压住。
　　………………
　　警局里已经杀得血流成河。
　　一群身穿着警服的疯子冲进来，掏出武器见人就杀。他们狂笑着倾泻出弹匣里所有的子弹，将自己视野范围之内所有的活物都扫成筛子。
　　警察不是没有战斗力——正相反他们应该是哥谭唯一的合法武装力量，自己拥有储备充足的军火库，足以支撑起一场城市街道级别的小规模战争。别的不说，子弹绝对管够。
　　但问题是，他们没有领头人。
　　原本是有的，就算不考虑吉姆·戈登，他的老搭档哈维·布洛克过去也曾经是警局里的一条硬汉，无论个人威望还是战斗力都与戈登相差无几。
　　但他退休开酒馆去了。
　　资本家的本性，就是在明知道按照规定必须保留消防通道以免发生险情的情况下，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把通道彻底堵死，然后向上帝祈祷永远都不发生火灾。
　　简而言之就是赌徒。
　　相对于可能发生的意外状况，洛布局长更无法忍受戈登和布洛克这对贱人在自己眼前天天晃来晃去。
　　所以现在他被人倒吊起来扒光衣服只剩下一条裤衩的时候，就没办法指望任何人能来救自己。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告诉我，我们可以商量！”
　　为什么不能商量呢？就算是再怎么穷凶极恶的罪犯，也不会拒绝警察局长的好意。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谁都无法保证自己哪一天不落到条子手里。
　　除了精神病，他们完全不在乎。
　　“你也太软弱了，局长大人，这让我无法产生出哪怕一点点的满足感。”
　　杰罗姆对着摄像头，用舞台剧一般的咏叹调慢条斯理地大声说道：“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新世代的哥谭！我就是你们的王！我要向你们宣布！今晚是狂欢之夜！”
　　他用匕首一点点割开洛布局长的喉咙，冲着摄像镜头放声大笑：“看到了吗？你们认识这位先生吗？我要告诉你们，你们曾经恐惧敬畏的东西其实一文不值，他死得毫无尊严，就像是一条老狗！警察也就不过如此，你们不需要害怕他们！他们应该害怕你，因为你和我一样！扪心自问吧朋友，你是否听到了你脑子里的那个声音？他在告诉你，站出来，我们大闹一场！”
　　关掉摄像头，杰罗姆瞬间收起笑容，坐到局长办公室的真皮转椅上面，摇头叹息：“真无聊。”

第33章无能狂怒
　　员工辞职只有两种原因。
　　要么是给钱少。
　　要么是不开心。
　　跟吃不吃苦其实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西奥多·盖勒文先生显然是不打算支付工资的，他喜欢给手下员工画饼，比如说向芭芭拉许诺将吉姆·戈登留给她玩耍，向杰罗姆许诺给他准备一个肆意妄为的舞台……
　　饼很大，但并不香甜。
　　尤其是在有对比的情况下。
　　同样都是大舞台，刘老根大舞台和祖安大舞台还是有区别的。
　　杰罗姆更喜欢格温那边的舞台，毕竟人家有专业的导演编剧，是认认真真地拍电影。
　　而盖勒文这边就像是投资游戏换皮捞钱的农产品公司一样，表面上说得天花乱坠，背地里根本就是外行指导内行，一切向钱看齐。
　　舞台搭建好了，第一场戏也唱完了，接下来怎么继续演，盖勒文却含糊其辞语焉不详。他有一个周密详尽的计划，却不打算和杰罗姆分享。
　　可以理解，哪有老板愿意给员工分红的呢？公司赚了钱是我赚钱跟你没关系，公司赔了钱是你没做好工作要扣你工资，这就是行规。
　　但无法接受。
　　猪肉涨价的时候你闷头赚钱屁都不放一个。
　　猪肉降价的时候你跳出来哭闹说自己赔本。
　　合着好处都必须是你一个人的？
　　虽然亲手干掉了警察局长，但杰罗姆一点都不开心。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洛布局长就是一个坐在办公室里的傀儡，有他没他都一样，活着还是死了对于哥谭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哥谭警察队伍里真正的灵魂人物，是辣个蓝人。
　　吉姆·戈登不死，哥谭警察依然是哥谭警察，虽然他现在已经被炒鱿鱼下海拍片去了，但哥谭人对于那个单枪匹马挑战法尔科内家族的硬汉的记忆不会轻易淡忘。
　　杀了洛布局长，还有萝卜局长，对于现状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改变。
　　就连哥谭日报都不会专门为这位局长留一个版头。
　　这让杰罗姆看起来就像是个小丑一样可笑。
　　就是那种坐在井底里怀抱菠萝仰望星空高呼南波湾的小丑。
　　但盖勒文先生显然没有对属下解释的义务和心情，一切都在按照他的预期进展。洛布局长死后，他立刻打电话联系那些位高权重的朋友，用忧心忡忡的语气向他们描述哥谭的种种乱象，同时推荐出一位强势人物。
　　纳撒尼尔·巴恩斯
　　这是一位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退伍军人，正义感强烈到让人觉得偏执，在警察系统内部风评一直不是很好。没有人喜欢和他做同事，但在面对一些棘手问题的时候，还是需要这种人出马解决问题。
　　现在的哥谭就面临着这样的问题。
　　警察局长被人堵在警局办公室里割喉身亡。
　　性质极其恶劣，同时也说明哥谭警局已经腐烂透顶不可救药，急需巴恩斯这样的强力人物前来镇压场面。
　　吉姆·戈登得知消息赶回来的时候时，黄花菜都凉了。
　　十二名警察当场牺牲，五人重伤，二十六人轻伤……其实以当时那帮疯子的火力水平，警局里根本留不下活口，不过他们的真实目的似乎并不是来屠杀灭门，只是想要干掉局长，其他人都是附带。
　　好消息是自己的现任女友汤普金斯医生躲闪及时，没有受伤，老上司警监艾森也因为出门办事逃过一劫。看到戈登之后她根本没有废话，开门见山地说道：“打电话给布洛克，我需要你们俩立刻回来给我镇住场子！”
　　“到底发生什么事？”戈登只是从汤普金斯医生的电话里面得知了消息，对于具体的过程还不够了解。
　　“那群疯子！那群从阿卡姆越狱的疯子，有人给他们提供武器！”
　　艾森警监咬牙切齿道：“把他们给我找出来，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好的，头儿。”
　　戈登从桌上拿起自己的警徽和配枪……复职什么的无所谓了，反正现在根本走不了流程，也没有人会纠结这点小事。警察们大多惊魂未定，心有余悸，现在不能指望他们发挥任何作用。
　　走进更衣室拿出手机，戈登直接拨通了格温的电话。
　　“警局这边出事了。”
　　“我听说了，可怜的洛布局长，虽然你不喜欢他，但我始终认为他是个尽忠职守的老好人。”
　　“这跟我喜不喜欢他没关系。”
　　戈登沉声说道：“你知道是谁做的吗？就是那群越狱的疯子！你的剧组演员！”
　　“你这是怪我咯？因为厕所下水道堵塞，就责怪楼上邻居养狗掉毛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别冲我吼。”
　　格温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但不要把怒气发泄到我这里，我不喜欢跟脑子不清醒的人说话。要不你先跟汤普金斯医生出门左转开个房打一炮，消消火气，然后再打电话过来？”
　　戈登放下手机深吸一口气，反手一巴掌重重摔在更衣柜门上，拿起手机咳嗽两声，心平气和地说道：“OK，我现在冷静下来了。格温小姐，我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那些疯子。”
　　“西奥多·盖勒文。”
　　戈登倚靠在墙上，皱眉思索了半晌：“我对这个名字完全没印象，他是混哪里的？他要做什么？”
　　“戈登先生，我不是全知全能的上帝。名字你已经知道了，剩下的事情原本就应该是你的工作。”
　　格温在电话对面冷静地说道：“而且我认为有必要提醒你，你在我这边还有戏份没拍完呢。”
　　洪磊谢特！
　　戈登在心里暗骂一句，耐着性子轻声说道：“我很抱歉，格温小姐，但正如你所知的那样，我现在确实脱不开身，恐怕只能请假了。”
　　“你确定吗？你确定回到警局，组织起幸存下来的那些警察，循规蹈矩依法办案，就能查出那家伙的问题？”
　　“那你说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格温笑道：“没关系，我知道你现在脱不开身，等你冷静下来之后再回来找我吧，我可以帮你约企鹅先生一起吃个饭。”

第34章企鹅的智慧
　　一半哥谭属于大资本家，一半哥谭属于哥谭黑帮。
　　不管吉姆·戈登愿不愿意接受，这就是现实。
　　他当然是不愿意接受的，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只是个小警察，他只想当个小警察。
　　为什么大家都觉得电影里的反派越来越有魅力？
　　因为大反派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通常都是下定决心不择手段不计代价，就算点燃整个世界为自己陪葬也在所不惜。
　　而主角的目标就很简单了，他只需要阻止反派，在这个过程中还要讲文明懂礼貌，看到挟持人质要主动放下枪，还得放下心中成见和黑皮妹谈恋爱。
　　戈登也想过要改变自己，改变哥谭，只是他无法认同别人的非正义理念，自己也找不到方向。
　　他从骨子里面依然还坚信着山姆大叔的睡前童话故事。
　　奥斯瓦德·克波帕特就完全不存在这种自我认知误差的问题。
　　企鹅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在做什么，他有远大的人生理想，主动抓住一切机会，所以才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上。
　　黑道之王。
　　哥谭人对于“国王”概念的理解和东方人有很大不同，东方人想要称王，需要准备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西方人过去有血统就行，屁大点的地方几百号人马，就敢戴上王冠。据说当年匈奴大君阿提拉入侵那会儿，收获的王冠都能垒起一座京观。
　　不管什么东西，一多就不值钱。
　　“看起来有逼格但实际上又有瑕疵”的东西，是哥谭人民的最爱。
　　比方说跟情人私奔的市长阁下，玩小男孩的主教大人，选不上四分卫的学霸，两个妈妈抚养长大的女兵，又或者是看起来像只企鹅一样滑稽可笑的黑帮老大。
　　这些“残次品”为哥谭人民的日常闲暇时光提供了丰富的话题素材。
　　但企鹅自己并不这么想。
　　为什么企鹅看起来滑稽可笑？到底是这帮人脑沟浅还是笑点低？
　　他是真的想要坐上这个王位。不但要坐上去，还要坐好坐稳。
　　就在戈登三心二意拍戏摸鱼的时候，企鹅不仅自己认认真真地参与拍摄，甚至还把自己手下的中层干部全部拉过来，竭尽所能地争取角色。哪怕只有几个镜头，一句台词，也都不肯放过。得益于阿卡姆病友团的意外离职，剧组里又空出来好几个位置。
　　戈登在餐馆里看到他的时候，他正拿着剧本在训斥自己的小弟。
　　“让你演个皮条客你都演不好，我还能指望你在现实中把活儿干好吗？”
　　“可是老大，这真不是我演技的问题，导演嫌我的屁股不够翘……”
　　“那他妈就赶紧给我去健身馆锻炼！把你那该死的肥屁股给我练出弹性来！你要是练不出来的话，我相信会有人愿意帮你练的！”
　　轰走了诚惶诚恐的手下小弟，企鹅摇摇头，整理了一下心情转身过来对戈登笑道：“吉姆，你要约我的话打个电话就行了，没必要劳烦那位姑奶奶啊奶！”
　　“是她让我来找你的。”
　　心情烦闷的戈登直接开门见山：“她说你应该知道西奥多·盖勒文这个人。”
　　“她是这么跟你说的？你确定？”
　　企鹅仔细想了想，摇头道：“不，我不认识，完全没听过这个名字，但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
　　戈登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吉姆！”
　　企鹅叫住他，摊手说道：“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可没说要找这个人，只告诉我你需要一些帮助。我听说警局那边出事了，别告诉我你又干回老本行了吧？你说的这个人，和警察局长被杀有关？”
　　戈登犹豫了一下，坐下来盯着企鹅的眼睛说道：“西奥多·盖勒文只是一个人名，不用你帮忙我也能把他找出来。但是在哥谭拥有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配备攻坚爆破的重火力，能从阿卡姆疯人院抢人，又杀进警察局……有这种本事的人物，你不会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吧？”
　　“恭喜你，老朋友，你现在学会用脑子思考问题了。”
　　企鹅抬手打了个响指，微笑道：“我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诉你，拥有这种战斗力的团队在哥谭并不少见，但从理论上来说，目前应该全都在……那张蛛网的笼罩下！”
　　他抬起手作出一个虚按的手势：“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枪手，这种东西可不是像电影里面那样，随便什么阿猫阿狗出门都能带一批做炮灰的。再怎么厉害的枪手也要找工作赚钱吃饭，只要他接活儿就会有名气，有名气我就会知道，可我真的没听说过这么一伙儿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戈登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是说，不是道上的人，对吧？”
　　“没错，其实玩枪的无非就是那几类人。”
　　企鹅掰着手指数数：“杀手、枪手、帮派武装……这些人可以排除。警察、特工、军队……再怎么说你们都是吃公家饭的，也不可能关起门来自相残杀对吧？又不是拍电影……剩下安保公司和私人武装……”
　　“私人武装！”
　　有的时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听完企鹅的梳理，戈登立刻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总结来说，就是一个拥有私人武装的外来人……但是抱歉，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袭击警察局，总不可能真是为了精神病争取人权吧？”
　　企鹅笑了笑，耸肩说道：“吉姆，你知道为什么这种私人武装看起来很高端，实际上却上不得台面吗？”
　　“看起来很高端？”
　　戈登摇头苦笑：“警局都被端了，那能叫做看起来很高端？”
　　“我很喜欢格温小姐说的一句话，叫做出道即巅峰。”
　　企鹅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杀一个人很容易，但杀十个人就很难，因为第一个人全无防备，其他人却不会站在那里等着你杀。他们看起来气势汹汹，但却没有根基，你明白吗，吉姆？他们可以突袭阿卡姆，扫荡警察局，那是因为他们准备充分。可等到他们打完子弹之后怎么办？用直升机从德克萨斯空运过来吗？”

第35章爱你的人
　　做老大才是最难的。
　　每天早上一睁眼，手底下几百号人吃喝拉撒。
　　家里没有千万巨款，都不敢出来做坏事，因为雇不起小弟。
　　电影里面编剧大笔一挥，活动资金无上限。犹如风灵月影一般开挂，钱就是个数字，闭上眼睛乱按，按出多少个零都随缘。
　　现实中就很麻烦了，手下小弟都是活生生的人，要吃要喝要睡觉，你还得保证他绝对忠诚不背叛——除了刚刚登场的神秘势力之外，谁家都避免不了产生二五仔。
　　想要培养一支私人武装，除了金钱开销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后勤补给。
　　现代战争打得就是后勤，没有后勤支持打个屁吃。
　　开枪杀人爽歪歪，可你有想过子弹哪里来？
　　在哥谭倒是不愁买不到军火，但如此大额的军火交易，必然要走漏消息。不然怎么办？空运还是海运？要不要考虑风险和成本问题？
　　哪怕是退一万步说，只要开启金手指外挂，后勤问题也不再是问题。
　　人手无限，弹药无限……可情报从哪里来？
　　总不可能单凭运气就完美避开笼罩在哥谭上空的蜘蛛网，搞了这么大事情之后还能逍遥法外吧？
　　戈登走了，只要有了明确的方向，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别人操心。身为哥谭警察工会主席，他现在能够动用的力量绝对不容小觑。
　　企鹅这边也打起了精神，他意识到了自己与戈登见面交谈的真正意义——无论是谁想要在哥谭搞事，都绕不过他这位目前统治整个黑道势力的无冕之王。对方早晚都要露出狐狸尾巴，或者有可能会主动找上门来。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这帮人到底想做什么？
　　入侵哥谭？听起来似乎有点像是天方夜谭，不过考虑到对方以袭击阿卡姆和警察局作为起手，似乎也无法用其他的答案来解释。
　　你把整个舰队拉到人家家门口去耀武扬威，总不会是为了举行海上嘉年华吧？
　　企鹅一边吃着牛排，一边在心里默默地思考。
　　他慢条斯理地咽下最后一块带着血丝的鲜嫩牛肉，拿起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下午好，扎斯先生。”
　　“下午好，企鹅先生。”
　　企鹅微笑道：“最近生意如何？我听说你又开始重操旧业了？”
　　“说重操旧业有点不太合适，只不过是无法割舍的一点兴趣爱好罢了。”
　　扎斯在电话对面轻声笑道：“是有什么麻烦了吗？企鹅先生，只要价钱公道，我手下的姑娘们随时随地愿意为您效劳。嗯……如果是比较有趣的工作，我可以给您打折。”
　　企鹅摇头道：“这次我可能需要你亲自出马……你有听说警察局那边发生的惨案吗？”
　　“那可真是太不幸了。”
　　扎斯感叹道：“以前老头子还在的时候，可不会允许别人随便杀警察，还是在警察局里杀局长……老头子给我讲过这里面的道理，可是我听不懂，懂就记住了一句——他说警察也在为我工作，杀警察就是在挑战我的权威。”
　　“你知道我一直都是将他视为偶像和人生目标的，只有在真正坐上这个位子之后，才能真正体会到他当年有多么不容易。”
　　企鹅叹气道：“他一直都是对的，所以扎斯先生，我希望你能亲自出马帮我调查一下这个叫做……西奥多·盖勒文的人，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没问题，很有趣，然后呢？”
　　企鹅笑道：“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我给你打电话主要是想着……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一事不烦二主？”
　　“好的，我懂了。”
　　………………
　　“我像你们保证，那些犯罪分子必将得到严惩！”
　　正在聚精会神观看电视里戈登讲话的芭芭拉突然感觉眼前一黑，转回头时，发现是盖勒文先生拿走了她的遥控器，关掉了电视机。
　　“吉姆·戈登回到警队了，这是好事。但又不完全是好事，所有人都把他当做是警局的正义之星，但几乎没有人知道，他其实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正直。”
　　芭芭拉冷眼看着自我感觉良好的盖勒文先生，摇头说道：“那是你不了解他。”
　　盖勒文先生笑道：“你住院治疗的这段时间里，消息可能不太灵通。据我所知，他在被警局辞退之后，就跟那个蜘蛛女搞在了一起……”
　　“你是说拍电影？”
　　芭芭拉笑而不语。
　　“别用那种看弱智的眼神来看我，你所了解的真相未必是真相。”
　　盖勒文先生眺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沉声说道：“那表面上是拍电影，实际上则是在法尔科内家族倒台之后，韦恩家族拉拢各方势力重新进行利益划分。你心爱的那个男人，吉姆·戈登，应该已经和蜘蛛达成了不可告人的交易，他和企鹅勾结起来，组成秘密同盟，成为韦恩家族巩固统治的最佳工具。”
　　芭芭拉笑得更开心了。
　　“你知道吗，虽然我恨不得他死，但要说在哥谭，可能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她拿起桌上的葡萄轻轻一嘬。
　　“如果你刚才只是在讲笑话，那确实很好笑。如果你把这种自己脑补出来的玩意儿当真，那我可得恭喜你，你死定了！”
　　盖勒文先生不解道：“那么，芭芭拉小姐，在你眼中的吉姆·戈登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就是……该怎么说呢？你吃过俄国人的大列巴吗？用锯末做的那种？我是没吃过，但听人说过。在我看来，吉姆·戈登就是那样的东西。”
　　芭芭拉咬着葡萄微笑道：“你知道我最爱他什么吗？就是他那倔驴一样的臭脾气。他只要认准一件事，就不会轻易改变想法。不能说完全改变不了，但真的很难。你以为是韦恩家族给他许诺了什么好处？这就大错特错了，盖勒文先生，那一定是他认为和韦恩家族合作有好处，才会点头同意的。”
　　“这有什么区别吗？”
　　“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终究不同。”

第36章修女嬷嬷
　　黑夜里下着小雨，带来刺骨的幽寒。
　　尼格玛艰难地行走在小巷子里，一手拎着枪，一手紧紧地抱住怀中的婴儿，任凭雨水从脸颊上滑落，与风衣上的血污混合在一起。
　　他刚刚开枪干掉了福利院的一位修女嬷嬷。
　　作为一名单身屌丝，月入不到半狗的中学教师，他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一切。
　　旁人的风言风语，同事的冷嘲热讽，还有来自于不相干人士的无端质疑，这些他都可以忍受。
　　他甚至还努力说服了埃米莉，将这个捡来的婴儿送到福利院，因为那本来就应该是她该去的地方。
　　这是很多哥谭人都会做出的正常选择。
　　追求绝对的自由，就意味着不愿意为任何事负责，别说捡来的孩子，就算是亲生的都不愿意养。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喔对——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既然法律规定不允许堕胎，那就生下来再扔，也没什么区别。
　　而且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在这个拥有良好历史传统习俗的国家与城市里，成年男人收养女婴可是个相当禁忌的话题，就像是夹缝标签上印着美的印拆那的MAGA小红帽一样，那可是绝对不能当众揭露的问题。
　　众所周知，他们一直习惯于用自己做过的事情去以己度人。
　　把孩子送去福利院，然后回家喝一杯威士忌忘掉不愉快的记忆，本来应该是最合理的解决办法。
　　可谁让这家伙偏执心太重，到家里还不放心，非要回去再看一眼呢？
　　然后就看到小家伙饿得嚎啕大哭，被修女嬷嬷往嘴里喂棉花的悲惨画面。
　　当时尼格玛的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现在他的脑子里面也是一片空白。
　　“尼格玛老师。”
　　少女的呼唤让他稍微恢复了一些神智，从茫然无措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看向怀抱中的婴儿。
　　那孩子已经睡着了……或者也有可能是昏迷过去了，还有呼吸，但不知道能不能醒得过来。
　　“你要去哪儿？”
　　站在他面前的金发少女语气平静地询问道。
　　“回家……”
　　“你开枪杀人了吧？”
　　“我……是的……我得离开这儿……”
　　“你要带着这孩子离开吗？那埃米莉怎么办？”
　　“埃米莉……她能照顾好自己的……”
　　“不要！”
　　一个娇小的身影从旁边冲过来，一头撞向尼格玛的怀抱：“尼格玛！带我一起走吧！”
　　“卡————！”
　　导演一声大吼，将现场悲惨的气氛瞬间掐断。
　　“停停停！水赶紧停！”
　　杰瑞挥舞着卷成卷的剧本，冲着一脸无辜的埃米莉大吼道：“你是在干什么呢！把自己当成人肉炮弹了吗？还带起跑冲刺的？他怀里要是真有个孩子，都能让你把脑花给挤出来！”
　　埃米莉看着尼格玛怀里露出半条腿的婴儿玩偶，撇撇嘴小声说道：“本来就不是真人……”…
　　格温伸手捏住她的脑袋，冷哼道：“不许跟导演顶嘴，拍戏本来就是这样，你要是拍科幻片我还给你找活的外星人去吗？不想好好演的话，后面的戏份我就都给你删掉！”
　　“痛痛痛住手我错了！”
　　埃米莉眼含热泪用尽全力掰开格温的手指，迅速逃到正在用毛巾擦头发的尼格玛身后。
　　导演摇摇头，摆手说道：“休息三分钟，重新开始。”
　　“五分钟吧。”
　　“啊……好的，格温小姐。”
　　金主爸爸的一点小任性总是能够得到满足。
　　格温拿起矿泉水瓶喝了口水，转头看向坐在一旁抱着小玛丽看戏的修女嬷嬷。
　　脑门上的妆还没有卸掉，正中央一个血呼啦的枪眼看着格外恐怖，但趴在她怀里的小玛丽却一点都不害怕，睡得无比香甜。
　　顺带一提，福利院这边的剧情是嬷嬷友情赞助的。
　　一开始设计的剧情本来是让她给孩子喂安眠药，但嬷嬷说太想当然不够接地气——福利院那么多孩子呢，一天你得喂多少安眠药？买安眠药不要钱的吗？
　　家里雇得起保姆的那种体面人，孩子才有资格吃安眠药，俺们福利院里都是用土方子，物美价廉见效快。
　　有一说一确实很有效果，本来很难入戏的尼格玛，看完拍摄现场直接整个人都不好了。
　　“您以前不会真做过这种事吧？”
　　看着眼前一脸和蔼慈祥的胖修女嬷嬷，格温实在很难将她与那么恶毒的手段联系在一起。不过在哥谭么，最重要的就是不能以貌取人。从奎恩主教那里借调过来的几个修女嬷嬷都是身怀绝技——没有三分本事也不敢来蜘蛛会的老巢传播福音。
　　别说什么手提机枪跟杀手对肛了，就眼前这位胖嬷嬷，提起法尔科内都是用“那个老王八蛋”来称呼的。
　　“做这种事的家伙被我送去见上帝了。”
　　胖修女嬷嬷摇头叹气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教会内部虽然有着这样和那样的问题，但总的来说还算是比较干净的，毕竟我们心中还有信仰。如果遏制不住内心中堕落的欲望，在这座城市里到处都有发泄的地方，根本没必要来教会寻求心灵的宁静。这些年来到教堂忏悔的人也越来越少，不是他们心中没有罪恶感，而是他们越来越不在乎了……那个词儿是怎么说的来着？喔对，要超越自我！”
　　格温对于胖修女嬷嬷的言论不置可否，从本质上来说，所谓的超越自我其实就是新教理论的极端变种，就像是左翼LGBTQA群体的QA群体和文玩圈的变异鸡爪子一样。
　　但是没必要和她争论。
　　这并不是哥谭现在最主要的矛盾问题。
　　就像是她设计这段剧情，目的也不是为了揭露福利机构的阴暗面一样。
　　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人，在于人的思想。
　　五分钟时间一晃而过，就在格温准备回到拍摄场地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企鹅。
　　“我刚刚和西奥多·盖勒文见面聊了聊。”
　　电话里，企鹅的语气中浸透着杀意。
　　“格温，你得帮帮我，他抓了我的母亲来威胁我！”

第37章威胁与举报
　　自古以来就有一条江湖规矩，叫做祸不及妻儿父母。
　　真正的老江湖都懂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俗话说淫人妻女笑呵呵，妻女人淫又如何？你只图一时爽快把事做绝，可曾想过有一天自己落难，到那时候又该如何是好？
　　当然，人分三六九等，你也不能要求别人都能守住这条道德底线。有人深谋远虑，就有人目光短浅，有人城府深沉，就有人及时行乐。
　　他光棍一条，才不在乎自己死后洪水滔天。
　　所以才要立规矩，守秩序。
　　要有足够的实力去立规矩，守秩序。
　　奥斯瓦德·克波帕特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他的母亲。
　　可谁没有母亲呢？
　　将心比心地说，就算是哥谭黑道上最疯狂的罪犯，都不会用别人家的父母做要挟，顶多也就是拿枪指着脑袋比你过来跟他真男人1V1大战。一方面是江湖上有规矩，另一方面是丢不起这个脸。
　　但也就仅限于黑道，或者说是法尔科内家族用几十年时间建立起来的哥谭黑道江湖。
　　总有些人是不讲规矩的。
　　比如说疯子，还有那些体面人。
　　疯子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规矩，也不在乎。
　　而那些体面人高高在上，自以为有钱有势就百无禁忌，乐于将规矩践踏在脚下，并且由此产生出愉悦感。
　　俗话说得好，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嫂子。
　　黄毛哥寝取人妻的时候考虑过事情败露自己要挨揍吗？
　　他肯定考虑过，所以专门找那种性格内向懦弱，又或者根本就是心理变态的男人的老婆下手。
　　那么……西奥多·盖勒文绑架企鹅母亲的时候，考虑过他要挟的对象是哥谭的黑道之王，最危险的罪犯吗？
　　他应该是考虑过的，换做别人还真未必有资格让他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但……这值得吗？
　　别问值不值得，问就是有钱人任性，就是玩儿！
　　“他想让我为他做脏活儿，我拒绝了他，于是他就拿出一盘录像带给我看，让我知道我母亲在他手上！”
　　企鹅在电话里面咬牙切齿。
　　“什么样的脏活儿？”
　　“他说自己跟法尔科内家族过去有过深仇大恨，想让我将法尔科内家族残留在哥谭的势力连根拔起，彻底清扫干净。”
　　“听起来确实像是新任黑帮老大理所当然应该去做的事情……”
　　道理是没错，但……
　　我不买劳斯莱斯是因为它限购么？
　　企鹅当然发自内心地希望把除掉法尔科内家族所有的残余势力，但他根本做不到。这个盘踞哥谭黑道数十年之久的庞大怪物，即便是死去的尸体也同样臃肿巨大，足以噎死所有的食尸者。
　　尽管表面上看起来法尔科内家族的高级干部几乎伤亡殆尽，但干部这种东西……还不是领导说你行，你不行也行的么？能不能干得好是一回事儿，想不想干是另一回事回儿。企鹅现在从矬子里面拔大个儿，挑选出来的这一批歪瓜裂枣卧龙凤雏，照样可以搭起架子来做事。
　　他之所以能坐稳这个位置的原因是一样的，虽然大家都知道他是个反复无常的二五仔，但再怎么说那也是法尔科内家族曾经的高级干部，除了他之外再没有其他合适人选。
　　而他现在还坐不太稳的原因同样如此——卡迈恩·法尔科内还没死，菲什·穆尼不知所踪，有些抱有侥幸心理的家伙就不愿意轻易向这个跳梁小丑低头。
　　总而言之就是无论怎样都绕不开法尔科内家族这个问题。
　　要说清剿掉这些前朝遗老残渣余孽，企鹅是一百万个愿意，但他心里也清楚，做这种事绝对不能操之过急。
　　一来哥谭地下势力错综复杂，贸然动手容易引起对方抱团反抗，只能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慢慢解决。通过分化瓦解，威逼利诱等等手段，逐渐将法尔科内家族留下来的这些遗产消化掉。
　　二来历史遗留问题众多，几十年时间下来大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黑白混淆，公私不分，你要如何判断谁是法尔科内家族的死忠？谁是墙头草？谁又是无辜者？
　　比方说洛布局长就曾经与法尔科内家族有过密切的合作，像他这种人需不需要清除？
　　企鹅在这方面表达的态度一直非常谨慎，他从来都不是无政府主义的反社会人格极端自由精神病，他的伟大人生理想就是重建法尔科内家族的黑道帝国，而不是将哥谭烧成废墟。
　　但西奥多·盖勒文让他一刀切。
　　发动大清洗。
　　不分好坏，一律清洗。
　　坦白说当格温得知盖勒文找上企鹅的时候，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疑惑不解，毕竟人家身为亿万富翁，手底下应该不缺卖命的鹰犬爪牙，而且还有一支疯子小队专门为他的小目标铺路……警察局长说杀也就杀了，看起来不缺人力也不缺火力，没必要再求助于当地黑帮了吧？
　　但这件事，仅从表面上来说，确实让企鹅来做最合适，或者说理由最充分。
　　“听着，格温，这是我私人的请求——”
　　企鹅在电话里压低声音说道：“想办法把我妈妈救出来，她只是个普通的老妇人，还有些精神衰弱的问题，受不得惊吓。除了你之外，我想不到别人可以救她了！”
　　“好的，没问题。”格温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你那边有什么线索吗？”
　　“我不知道，我又不是警察！他们把我妈关在一个看起来像是地下室……或者仓库之类的地方。”
　　企鹅强忍着怒意低声说道：“我甚至怀疑他会派人在背地里监视我，只要我不按他的命令做事，说不定明天就会收到我妈的手指头……那个贱人绝对做得出来！”
　　“这就是有价值的线索，如果他真要用这种手段的话，必须得亲自下达指示，比方说叫某人去执行，又或者打一个电话。”
　　格温想了想说道：“我有个主意——你现在就去举报他，而且要公开举报，找记者曝光，送他上电视新闻。”

第38章优秀市民
　　在现实世界里最强大的武装势力自称为国家。
　　最强大的统治者是官僚与财阀。
　　他们亲手制定法律，将自己的一切行为合法化。
　　而所谓的黑社会江湖人，说白了也不过就是躲在角落里舔舐人家扔出来的残羹剩饭的野狗而已。
　　别看电影里面把他们的形象塑造得多么狂霸酷炫，实际上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更别提那什么违法犯罪了，你抢银行就是犯罪，人家抢银行，经理还得送啤酒送果盘，你说你到底有什么可吹嘘炫耀的呢？
　　所以格温始终坚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基本原则，无论做什么事都尽量走官方渠道。如果受到官僚主义的阻碍，那再动用一些非法手段也不迟。
　　但这是她自己的想法，注定不会被大众理解和接受。
　　世界这么大，你不能把所有人都当成是大学本科毕业树立正确三观的成年人来看待。
　　当企鹅出现在哥谭警局办事大厅里的时候，吉姆·戈登脑子里反应过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卧槽要出事儿！”
　　不得不说他在这方面的直觉一向很可靠，根本来不及多想就直接冲过去，趁着企鹅还没有跳上桌子大声发表演讲，就伸手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给拽了下来。
　　“别误会，吉姆，我是来报案的！”
　　坐在现任警监兼任代理局长艾森女士的办公室里，企鹅吸了吸鼻子，眯起眼睛对戈登说道：“西奥多·盖勒文，那混蛋找上我了，他绑架我妈妈来威胁我，想要让我将法尔科内家族的残余势力彻底驱逐出哥谭。”
　　“呵呵，法尔科内倒台之后，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跳出来作妖了哈！”
　　重新回到警局的哈维·布洛克忍不住吐槽道：“残余势力？去他妈的残余势力！要是把法尔科内家族手底下所有的帮派都清理干净，那就算有十个黑门监狱都不够用！不……说不定都不用监狱，你说咱们警局算不算是法尔科内家族手底下的……”
　　说到这里，他心中一动，与站在对面的戈登交换了一个眼色。
　　“洛布局长？”戈登面色微变：“这样说起来，他当初派人袭击警局，杀害洛布局长，就是把洛布局长当成了为法尔科内办事的走狗？”
　　“不不不，虽然我们都知道他不是什么好鸟，但还不至于此。”
　　哈维摇头说道：“我们都知道洛布局长和法尔科内家族狼狈为奸……请原谅我这么说一个死人，没办法我文化低想不出更确切的词儿。但是吉姆，你了解那个人的，他本质上并不是一条走狗，更像是墙头草，这两者还是有区别的。换句话说，就算昨天他和法尔科内是亲密好友，今天他也可以和企鹅先生推杯换盏。换做是我，我不会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去干掉一个警察局长的，除非说当年法尔科内强暴他妈，洛布给他销案，这就属于私人恩怨……”
　　“哈维？”
　　“对不起不警监，我只是打个比方。”
　　“不，不对，我们忽略了一个问题！”
　　戈登突然抬起头说道：“假设我们还不知道西奥多·盖勒文这个人……事实上我们本来也不应该知道的，那么抛开他的因素不谈，单从这两件案子的表面上来看，作案者是两拨人！我们只知道有人劫走了精神病院的疯子，给他们配备武器来袭击警局，然后在企鹅这边……奥斯瓦德，你为什么要来报警？”
　　这话从一个警察嘴里说出来味道似乎有些不对，不过戈登相信企鹅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哥谭黑帮与警局再怎么关系紧密，那也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不可能像日本的雅库扎那么丢人，被福清帮用大黑星艹爆菊花之后哭着喊着报警求救。
　　江湖事，江湖了。
　　混江湖的人，就要有混江湖的亚子。别说你妈被人绑架了，就算你老婆被人抓住给寝取了，你也不能报警啊，且不说警察愿不愿意管不管你这破事儿，传出去兄弟们怎么看你？以后还怎么混下去？
　　当然，这是底层古惑仔的思考方式。
　　而且有一说一，警察确实不管。
　　但混到企鹅现在这种地位的，就完全没必要了。
　　蒋先生说得好，最重要就是赚钱，赚钱，遵纪守法才能赚钱。
　　你已经不是烂命一条的古惑仔了，做大哥的要学会用法律保护自己的权益。
　　至于脸面问题……企鹅会在乎脸面上的问题吗？他要是在乎就不可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上来。
　　不能说不合理，但这并不是戈登想要的答案。
　　企鹅摊开双手面露微笑。
　　“作为一名遵纪守法的哥谭优秀市民与暴力犯罪受害者，我当然要报警，因为我相信哥谭警局即便在目前这样艰难的局面下，依然有能力维护哥谭的社会秩序稳定。不仅要报警，我已经联系了电视台的记者，接下来我还要召开一次新闻发布会，当中揭穿西奥多·盖勒文的真实面目！”
　　“你疯了吗！那样还怎么保证人质的安全？”
　　艾森警监忍不住失声惊呼，但戈登却抬手打断了她的质问。
　　戈登直视着企鹅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假设盖勒文真的绑架了你的母亲，而我现在就去将他抓回来进行审讯，他会意识到你报警然后恼羞成怒，然后……”
　　企鹅点头笑道：“如果他是那种脾气暴躁的家伙，肯定会恼羞成怒……不过我跟他本人见过面，感觉他城府深沉，并不会轻易动怒。反倒是他的那个妹妹有点不太听话，就像是被娇惯坏了的小公主一样。”
　　戈登与布洛克对视一眼，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布洛克心领神会。
　　“你们最好多带点人。”
　　艾森警监提醒道：“如果你们现在说的这个西奥多·盖勒文真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可别忘了他手下还有一群全副武装的疯子呢。”
　　戈登呵呵笑道：“我就怕找不到那群疯子呢，他们要是敢跳出来，那不就是人赃并获，证据确凿？”
作者的话
　　终于把前两天拉下的那一章补上了，其实还差给打赏大佬加更的一章，我努力~

第39章小天才
　　校园霸凌问题之所以无法解决，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霸凌者无法得到应有的惩戒。
　　因为无所畏惧，所以无法无天。
　　哥谭亦如此。
　　西奥多·盖勒文并不认为自己的计划有什么漏洞和破绽，他甚至都没有隐藏自己的行踪，就大大方方地掏钱出来买下了哥谭第二高的商业建筑，将其改名为盖勒文大厦。
　　顺便说一句，第一高的是韦恩大厦。
　　别问买大厦需要多少钱，人家有钱人都未必需要自己掏钱，一通神奇操作下来，也许最后缴个税就完事儿了。
　　在哥谭的上流社会圈子里面，盖勒文的名声日渐传扬开来，底层人不知道他的名字倒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对于一般人来说，知道首富的名字就不错了，哪有心情去记住第二第三的名字？
　　绑架企鹅的母亲来威胁他为自己做事，这是盖勒文被逼无奈提前下出的一步棋。
　　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越是严谨周密的计划就越容易出篓子。
　　阿卡姆的疯子小队并没有达到他预期的目标。
　　当然有一说一，这不是杰罗姆的错，他们确实无误地按照盖勒文的计划袭击了警察局，杀害警察局长还录像邮寄到电视台。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哥谭依旧是一潭死水波澜不惊。盖勒文先生预期中给哥谭人带来的恐慌情绪并没有出现。这么劲爆的新闻，媒体记者就像是报道隔壁母猪难产了一样毫无激情。电视媒体不跟风炒作，哥谭人就可以当做无事发生——死得又不是总统，就算是总统跟我有个屁的关系呢？
　　街头巷尾都在讨论那个三流狗血电视剧的下一集剧情，甚至有人开盘，赌谁会在下一集客串角色。根本没人讨论洛布局长……事实上，如果不是他这次殉职，甚至有一半的警察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头儿长什么样。
　　不对呀？难道是我制造的混乱还不够？
　　盖勒文先生经过仔细的思考之后，谨慎地放弃了使用疯子小队再次制造恐怖事件。虽然没有什么实际证据，但他凭借着直觉能够感受到，那只蜘蛛已经注意到了自己。
　　同样的招数用两遍，那就是在羞辱对手的智商了。
　　之前的布局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生效，在这个时候他也不能躲在家里等着戈登找上门来，必须想办法打开局面，哪怕只是制造出一些混乱，让他们的目光转移开来，这样自己才能施展开手脚。
　　盖勒文选择了企鹅，他通过可信的秘密渠道获得了企鹅的情报，稳稳地抓住了他的弱点。
　　但是他妈的企鹅居然报警？
　　吉姆·戈登带着警察闯进门来的时候，盖勒文是一脑门子的雾水。
　　什么情况？
　　你为什么要报警？
　　你怎么能报警？
　　你以为报警能解决问题吗？
　　“吉姆·戈登？”
　　面对气势汹汹的警察，他还想要保持住自己的优雅风度。
　　但戈登根本不跟他玩他这一套，上来就是一个电炮糊脸。
　　当他被戈登用最粗暴的方法反扭手臂压在地上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大叫道：“我要抗议！你们这是暴力执法！我要见我的律师！”
　　“暴力执法？哈？”
　　戈登将一张白纸拍在他面前的地面上：“盖勒文先生，这是搜查令，我们怀疑你暗中资助恐怖分子，攻击警察局扰乱社会治安，你有权利保持沉默。想要见律师是吧？放心，会有的。”
　　盖勒文看着眼前的白纸目瞪口呆：“这是个屁的搜查令啊！”
　　“这是大法官亲自签署，然后交到我手上的搜查令，审批流程完全合规合法，如果你有意见的话可以找律师向法院提起申诉……给我仔细地搜！”
　　戈登站起身来，用脚踩住盖勒文，环顾四周。
　　他带来了警局最强悍的武装力量，全副武装的警察们对于躺倒在地上的盖勒文视而不见，鱼贯而入，以最快的速度冲入每一个房间。
　　轰——！
　　啪啪啪啪——！
　　砰砰砰砰砰——！
　　几乎没费什么功夫，那些躲藏在角落里的老鼠就被赶了出来。
　　那些阿卡姆的疯子就住在楼下——不能说盖勒文先生神经太粗，一般情况下正常人本来就无法掌控这些疯子，如果不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天知道他们能折腾出什么玩意儿来。而且从理论上来说，这里是盖勒文的私人产业，警察也没有权利闯进来搜查犯人。
　　我可以不守规矩，你们不能不守规矩，这就是盖勒文先生的游戏规矩。
　　虽然没有航母编队，但他有充分的自信。
　　疯子就是疯子，你要说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遭遇被他揍一顿那可以理解，要是在全副武装的围攻下还能让他们杀个七进七出那就是开玩笑了。
　　都不用戈登嘱咐，警察们一点都没节省火力。又不是拍电影要展现我们的正面真善美形象，你们当初跑到警局作妖的时候有想过今天吗？
　　打空弹匣？您也太谦虚了！
　　这可是冲进警局大杀特杀的猛人啊，我们今天不打掉局里一个储备基数的弹药，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同事吗？
　　趴在地上听着不远处仿佛诺曼底登陆一般的枪林弹雨背景音，盖勒文脸上的表情都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他忍不住尖叫道：“吉姆·戈登！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是警察！这就是你过去坚持的正义理念吗？”
　　戈登俯下身来，直视着盖勒文的眼睛，轻声问道：“企鹅的母亲被你藏在哪儿了？”
　　盖勒文冷笑道：“什么企鹅的妈妈？我可没听说过，你果然是和那个黑帮头子狼狈为奸，暗中勾结的黑警，我真是看错你了！”
　　戈登摇头叹气道：“曾经有人对我说过，有些人就是无法理喻的赌徒，你只要对他稍微软弱一丝一毫，他就会在自己心里脑补成反败为胜的良机，然后负隅顽抗试图奋起反击。我知道她说的很有道理，但并不认同。”
　　盖勒文的目光是微微闪烁，依然嘴硬道：“我不知道你听谁说了什么，但这绝对是个误会！我是一名遵纪守法的商人，并不是你凭空幻想出来的那种恶徒。”
　　“是么？”
　　“当然！”
　　“那些疯子你怎么解释？”
　　“我是被他们绑架的！”
　　“卧槽你可真是个天才！”

第40章辩护
　　你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手上戴着银镯子，警察告诉你，你酒醉之后枪杀了你老母。你要求见律师，律师看了看你入不敷出的家庭账单，拍拍你的肩膀说，小伙子你这是人赃并获，没有什么辩护余地了，我看看能不能帮你减少几年刑期吧。
　　你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手上戴着银镯子，警察告诉你，你酒醉之后枪杀了你老母。你要求见律师，律师看了看你的肤色、种族、宗教信仰和性别取向，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拍拍你的肩膀，亲切地问你需不需要NGO组织为你提供人权保障服务。你这么可怜以后无家可归，他们可以为你组织募捐，组织的钱如数奉还，咱们一起分爱心民众那些刀乐。
　　你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手上戴着银镯子，警察告诉你，你酒醉之后枪杀了你老母。你要求见律师，律师看了看你手腕上镶满钻石的百达翡丽，嘴里叼着的古巴少女手工雪茄，恭恭敬敬地坐下来询问你是否受到惊吓，然后理直气壮地告诉警察，你是正当防卫，而你老母是激情自杀。你必须立刻被保释出去，在这里多待一秒都有受到警察刑讯逼供的嫌疑……
　　这个世界本该是这样子的。
　　至少在盖勒文先生过去十几年的人生旅程之中，是这样的。
　　所以他才越发不能理解，为什么哥谭人就不按套路出牌呢？
　　说好的那个秉公执法，刚正不阿的正义警察吉姆·戈登去哪儿了？你的人设不要了吗？
　　直到被戴上头套，粗暴地塞上警车，一路送回到警局里面，他也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他当然获得了会见自己私人律师的权力。
　　不过就在自己的私人律师走进门口，一条腿刚刚迈进门的时候，旁边伸出一只手来，拉住了律师的手臂。
　　那个头上戴着防风护目镜的小女孩站在门外，拉住律师，用所有人都能听清楚的音量说道：“辛格先生，我认为在你进去之前必须了解一个情况。你的雇主绑架了哥谭现任黑道老大的母亲，威胁他清除掉法尔科内家族的前朝遗老。现在这个消息已经传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
　　律师先生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精彩。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大律师，要说他听不懂这几句话背后隐含的意思，那可就太侮辱人了。
　　剩下的只是愿不愿意懂的问题。
　　如果这时候他还年轻气盛的话，说不定会生出一股子逆反心理，当场脱光膀子表演一个我薅你毛。
　　但毕竟还是年纪大了。
　　这点城府心胸都没有的话，做个鸡毛的律师。
　　辛格先生不慌不忙地坐下来，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对盖勒文露出善意的微笑。
　　“我们有充分证据怀疑他具有暴力倾向的反社会人格，这个人非常危险，所以不能保释。”
　　负责录口供的警察面无表情地说道。
　　律师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但现在我需要和我的当事人单独聊两句。”
　　警察歪头看着他：“你确定？”
　　“我确定，这是合法的流程……”
　　警察点点头，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他的律师要求单独会面，是的，是辛格先生。好的，我现在把电话给他。”
　　大律师看着警察递过来的手机，突然莫名惶恐起来。
　　“等一下！你们到底在他妈的搞什么鬼！”
　　盖勒文忍不住大声质问道。
　　“安静——！”
　　警察将食指放在自己嘴唇上，转头继续盯着律师。
　　大律师脑门上的冷汗越来越多，小心翼翼地接过手机。
　　“莫拉克·辛格先生？”
　　“是的，是我，你……”
　　“好了，不用管我是谁，我也不想听你多说一个字。”
　　维克多·扎斯慢条斯理地吃完手里的桔子，吮吸了一下手指上的汁液，伸手拿起旁边的相框：“你女儿长得真可爱，三个都很可爱，还有你老婆……啊，别误会，我只是说你摆放在自己办公桌上的这张照片，并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别误会，我不是什么不正经的人，只不过今天恰好有位朋友推荐我过来找你谈业务。可是你们律师事务所的人告诉我你有事出门了，我就只好坐在你办公室里等你咯！请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马上回来！”
　　挂断电话，大律师拎起公文包转身就走。
　　“等等！你要去哪儿？”
　　盖勒文忍不住叫道。
　　大律师耸肩微笑道：“非常抱歉，盖勒文先生，家里出了点急事儿，十万火急！我会尽快找人来代替我为您提供法律援助的。”
　　“我特么一年支付给你二十五万美元！”
　　“那是工资，又不是买命钱，抱歉。”
　　眼看着自己高薪聘请的私人律师夺门而逃，盖勒文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警察说道：“你们都疯了吗？”
　　“我们没疯，是你疯了。”警察面无表情地说道：“难道你还不明白，现在就算是我掏出枪干掉你，也不需要为此承担任何责任。虽然我和洛布局长没什么私人感情，但你确实是把所有人都给惹毛了。”
　　盖勒文冷笑道：“疯了！你们哥谭人果然都疯了！如此黑暗堕落，无可救药！我要见吉姆·戈登！”
　　三分钟后，戈登走进来，坐到盖勒文对面，拿起打火机点燃了一根香烟，然后又拿出一根，递给盖勒文：“说说吧，为什么要杀害警察，威胁企鹅。”
　　“吉姆·戈登！”
　　盖勒文怒吼道：“就算我阴险狡诈！就算我十恶不赦！就算我承认这些罪名！那又怎么样？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难道你现在还自我感觉良好吗？这就是你一直坚持的正义理念？这就是你不惜一切维护的社会秩序？拿一张白纸当做搜查令！公然威胁律师！作出这种事的你跟你想象中的我有什么区别？到底是你在犯罪还是我在犯罪？”
　　戈登掏了掏耳朵，将录口供的钢笔扔到桌上，看着盖勒文叹气道：“我之前都没见过你，你却对我如此了解？”

第41章你的名字
　　杰罗姆第一次发现自己很有逃跑的天赋。
　　所谓逃跑的天赋，指的就是在大脑一片空白的情况下，从几乎不可能逃脱的绝境之中逃出生天的高超技巧。
　　比如说按F进入汽车就能百分百找到钥匙逃离现场的技能。
　　又或者是在枪林弹雨之中从容游走丝血反杀的技能。
　　再不就是从摧枯拉朽的大爆炸中侥幸生还的技能。
　　无论是跌入岩浆还是化粪池还是悬崖还是巧克力酱缸，只要掉下去就百分百生还，还能清除仇恨值和记忆，让敌人放弃寻找你的尸骨……
　　总而言之，就是主角和主要反派的求生必备神技。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跑到了大厦最顶层，放眼望去，前方再无去路。
　　别问为什么能逃出来，问就是天赋。
　　人家爱因斯坦能造原子弹，你能么？
　　反正就是逃出来了，但又没有完全逃出生天。
　　警察早晚都会追到这里，杰罗姆手上还拿着一把左轮手枪，但这没有什么屁用，就算他能拉一个警察垫背，也会被其他警察射成筛子，除非抓一个人质……
　　盖勒文先生也是这么想的，后来怎么样了呢？
　　那你说怎么办吧，总不能真去找一个抓钩枪，等着头顶上飞机路过吧？
　　杰罗姆内心焦躁不安，但还没有完全放弃希望。他的直觉告诉他，盖勒文吃饱了撑的在三十八层大楼顶上构筑自己的犯罪老巢，不会不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应该会有密室或者电梯什么的……
　　结果他只找到两个降落伞。
　　“必须承认，盖勒文先生在别的方面或许还有所欠缺，但确实不乏幽默感。”
　　杰罗姆看着眼前的降落伞包低声自语：“是的，我他妈都被逗笑了！”
　　但他还是背上了降落伞包，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高楼耸立车水马龙的城市远景，深吸了一口气。
　　“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在考虑会不会撞死或者摔死之前，谁能告诉我降落伞怎么用？”
　　你要指望一个马戏团出身没经历过正经教育又刚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年轻人懂得使用降落伞，那也未免太强人所难了。
　　退一步说就算你家境良好接受过九年制义务教育，甚至大学本科毕业天文地理无所不精，这样的你能知道降落伞怎么用么？
　　看电影？
　　电影里主角挨一枪跟没事儿人一样能跑能跳，你试试？
　　“需要帮忙吗？”
　　旁边有人开口问道。
　　杰罗姆吓了一跳，掏出抢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非常确定刚刚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在，但就是这么一个恍惚的功夫，窗前居然出现了一名中年男子。
　　有种见鬼的感觉。
　　“跳出去之后拉那条红色的绳索，如果打不开伞包的话就拉另外一条。不过要注意时机，开伞太快容易被风吹回来挂到楼上，开伞太慢就会摔成肉饼……至于降落的时的机和标准动作，那就不是三两句话能说完的了。”
　　那个留着小胡子的白种男人倒背着双手，语气淡定地说道：“除了跳下去之外还有一条路，那就是屋顶——这栋大厦没有天台，所以警察不会爬到屋顶上来搜人。他们已经抓住盖勒文了，应该不会在你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和精力。”
　　说完这番话，他自己主动爬出窗外。
　　杰罗姆考虑了两秒钟，扔下降落伞跟了上去。
　　三十八层大楼上空寒风凛冽，想要沿着脚掌宽的墙体外檐一路前行需要不小的勇气，但这对于杰罗姆来说却是轻而易举。这和勇气无关，只是他单纯地享受这种刺激的感觉。
　　趴在墙壁上小心翼翼地走完犹如鬼门关一样的道路，顺着绳子爬上屋顶，杰罗姆看到那个男人坐在大厦顶端巨型钟表盘的下面，朝着自己招手。
　　“你还有天赋，孩子，可惜不太合适。”
　　男人如此说道。
　　“什么叫做不太合适？你究竟是谁？”
　　杰罗姆一头雾水。
　　男人却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你知道盖勒文为什么会失败吗？”
　　“我从一开始就没觉得他能成功！”
　　杰罗姆冷哼道：“那家伙既傲慢又愚蠢，却总以为自己聪明过人。他的计划就像是老太太的丝袜一样又臭又长，搞得那么复杂，根本就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那你知道他的真实意图吗？”
　　“我不知道，也没兴趣。”
　　杰罗姆摇头道：“从他让我去杀警察那时候起，我就知道他早晚把自己玩死。”
　　“其实客观一点地说，他的计划本身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那个男人转回过头来，看着杰罗姆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拉尔斯·艾尔·古尔。”
　　“拉……拉小姑？”
　　“叫雷宵古也可以，我知道你是杰罗姆。”
　　雷宵古微笑道：“杰罗姆，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能做的比盖勒文更好吗？”
　　杰罗姆不解道：“怎么才叫做的更好？”
　　“盖勒文原来的计划是利用你们制造社会恐慌情绪，然后再通过威胁企鹅，将这种动荡与恐慌进一步扩大，进而影响到市政府的行政决策，暗中推举更强势的官员上任，然后再统合这股力量，对幽灵蜘蛛进行围剿。这个方向没什么问题，只是需要很多年的时间来积累能量。可惜他太心急了，等不了那么久……或者也可以说，对方的反应速度和反击力度都超出了他的预期。”
　　雷宵古看着杰罗姆再一次问道：“如果换成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杰罗姆失笑道：“我为什么要跟那个女人作对？在没有人用枪指着我脑袋的情况下？我跟她无冤无仇，既没有动机，也没有好处。”
　　“你有动机。”
　　雷宵古说：“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叫做杰罗麦。你和他分开很久，也许对他不够了解。我可以告诉你，就在不久之前，幽灵蜘蛛亲手杀死了你的兄弟。”
　　杰罗姆愣了一下，慢慢张大嘴巴，嘴角上扬：“我的天呐！居然还有这种好事儿！”

第42章好女孩
　　哥谭人都有猫饼。
　　来到哥谭之后，塔比萨就发现这座城市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恶心。
　　完全没有家里好玩。
　　或者干脆可以说，就是步履维艰。
　　在她印象当中的洋基佬应该都是毫无羞耻心与道德观的利己主义者，毫不关心与自己无关的事情。看在钱的份儿上做什么都行，就算是你把隔壁邻居妈杀了，跟他也没有关系。
　　但哥谭人不一样，哥谭人不仅极端排外，还特别的疯狂。
　　这绝对不是自己的问题。
　　她只不过是想要抓只小喵，结果就像是触发了某种隐藏陷阱一样，一夜之间整个哥谭所有的地下势力都开始寻找身穿紧身衣喜欢使用皮鞭的黑皮辣妹。
　　现在她出门办事都要乔装打扮，原来喜欢的紧身皮衣也不得不换成羽绒服，否则无论做什么事，总会感受到微妙的目光觊觎。只要她在一个地方停留时间过久，就会有不三不四的家伙围上来。
　　塔比萨当然不在乎这些小流氓，但就算是她也不能每次都大打出手，跟这些地沟里的老鼠较劲，只会浪费时间引来更棘手的敌人。
　　这就不是钱的问题。
　　道上并没有关于她的悬赏，但却有的是聪明人，想要拿她做敲门砖，去跟蜘蛛会的那个小贱人拉近关系。
　　哥哥说，这就是哥谭，必须学会忍耐。
　　但塔比萨忍耐不了，她从小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企鹅居然敢报警？！
　　他一个黑帮头子凭什么报警？
　　从电梯井里逃脱出来的塔比萨，心中怒火滔天，咬牙切齿，她发誓要让那个该死的小瘪三付出代价。
　　既然他选择了报警，那就要有被撕票的觉悟。
　　就从他母亲的手指开始吧！
　　塔比萨心里盘算着是要切掉那个老太婆的三根手指还是五根，又或者干脆挖出一只眼睛来，根本没有注意到附着在自己背后的黑色蜘蛛。
　　她坐上汽车冲出大厦，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号码：“给我把那个老太婆……”
　　突然之间，不知道什么东西扑面而来，直接堵住了她的嘴巴，让她发不出一丝声音。塔比萨惊恐地低头看去，发现自己肩膀上不知何时已经粘黏上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蛛丝。
　　头顶上响起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黑色的利爪如同切割黄油一样，轻而易举地掀开汽车顶盖的铁皮，一个通体漆黑彷佛沥青修炼化形的妖怪从车顶上的洞口爬进来，以轻盈敏捷的姿态滑入到副驾驶座位上，接过她手里的手机，嘴里发出和她一模一样的声音：“没什么，照顾好她，给她拿点好吃好喝的，我一会儿就过去。”
　　挂断电话，格温转头看向惊恐万分的塔比萨：“靠边停车，我要问你几个问题。”
　　塔比萨想也不想，一脚踩死了油门，冲着前方的建筑直撞过去。
　　汽车冲入了街边的电器商行，无数流淌着黑色泥浆的蛛丝朝着四面八方喷射出去，瞬间将汽车汽包裹成一团蚕蛹，将其对周围的破坏降低到最小程度，最终只撞碎了外面的玻璃橱窗。
　　格温拖着塔比萨从车上下来，在惊魂未定一脸茫然的店主面前丢下几张钞票：“不好意思，借用一下洗手间……有洗手间的吧？仓库也行。”
　　“有……有！直走右拐！”
　　拖着不停挣扎的塔比萨来到洗手间里，格温反锁上门，蹲在她面前问道：“第一个问题，请问奥斯瓦德·克波帕特先生的母亲在哪儿？”
　　“呜呜呜呜？”
　　塔比萨嘴里面塞着蛛丝，根本说不出话，但她的眼神中依然充斥着杀意，看起来只要给她开口的机会，就会一口浓痰吐到格温的脸上，以此彰显自己的硬汉做派。
　　格温摇摇头，按住她的脑袋，一只手捂住她的口鼻，将更多的共生体塞了进去。
　　塔比萨疯狂扭动着身体，但她的那点力气跟格温相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
　　“第二个问题，请问奥斯瓦德·克波帕特先生的母亲在哪儿？”
　　眼看着这姑娘像皮皮虾一样蹦跶了半天，两眼都开始翻白，格温抽出共生体，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咳咳咳咳——！”
　　塔比萨拼命咳嗽着，仰起头怒视格温：“你是什么鬼……”
　　格温摇摇头，把共生体又塞了进去。这一次她塞得更深了一些，感觉差不多是一步到胃了才慢慢地抽出来。
　　“第三个问题，请问奥斯瓦德·克波帕特先生的母亲在哪儿？”
　　格温反手弹射出一条蛛丝将她四肢反绑悬吊起来，将她的脸转向自己：“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请你考虑清楚再回答我。”
　　“南港！南港码头仓库12号！”
　　涕泪横流的塔比萨尖叫道。
　　“好吧，我暂且相信你。”
　　啪嗒一声，塔比萨摔到地上，在她惊恐的尖叫声中，那条刚刚束缚着她的黑色蛛丝化作一条条蜈蚣，缓慢而又坚定地钻进了她的鼻孔。
　　“你又没有听说过古老东方的蛊术传说？没听说过也无所谓，换用你能理解的说法，如果我发现你说谎，这些蜈蚣就会重新从你的身体里爬出来……至于走哪条路就不好说了。”
　　格温重新蹲下身来，拍拍已经快要被吓到休克的塔比萨的脑袋：“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幽灵蜘蛛，现在你见到我的真实面目了，有没有感觉很开心？”
　　老子心都快裂开了！
　　塔比萨捂着肚子哀求道：“放过我吧！我说的都是真话！是我哥哥要对付你……不，他是想要对付韦恩家族，只不过你挡在他的路上，他一直想和你见面好好谈一谈，我真的没有伤害那个女孩……”
　　“放松点，亲爱的，我并不关心这些，你看我根本连问都没问。至于你哥哥，在托马斯·韦恩还活着的时候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趁着人家小孩子年幼无知才敢回来耀武扬威的家伙，你觉得我有什么必要和他谈么？”
　　格温摇头道：“这种人不值得我浪费时间，反倒是你，塔比萨小姐，我觉得你还是有药可救的。告诉我，你是个温柔善良乖巧懂事的好女孩吗？”
　　“是的！我是！”
作者的话
　　补更

第43章想不到吧！
　　“离开警局之后的那段时间，我应邀去拍电影，客串了一个警察角色。”
　　坐在审讯室里，戈登一边抽着烟，一边和盖勒文闲聊。
　　“一开始我其实并不知道拍这个电视剧有什么意义，不过后来看过剧本我就明白了，这部电视剧本身就是在讲述哥谭，讲述这座城市面临的问题，以及具体解决的方案——你知道这座城市的问题出在哪里吗？”
　　盖勒文冷笑道：“问题难道不是出在韦恩家族身上吗？他们自己吃光了好处，然后又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伪善面孔。明明是贪婪的野兽，却给自己披上一层道德慈善的羊皮愚弄大众。”
　　“更深一层的原因呢？”
　　“还有什么更深层的原因？”
　　“责任与义务。”
　　戈登说道：“我之所以能够将你抓捕归案，真正的原因并不是那张搜查令。就算没有搜查令我早晚也能抓住你的狐狸尾巴。真正的原因在于——我作为一名警察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这就是我的责任与义务。”
　　“至于哥谭，你说的没错，韦恩家族确实对哥谭的现状负有一定责任。但问题的关键在于，韦恩家族是否愿意承担起这种责任，履行他应尽的义务。而不是逃避责任，沉迷享受祖上留下来的财富遗产。”
　　盖勒文冷哼道：“说的这么好听，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为你践踏法律和秩序所找的借口罢了。”
　　戈登摇头道：“如果法律不能制裁你，那是法律的责任。至于你，你一个丧心病狂的犯罪分子有什么资格指责我的行为？”
　　………………
　　“这座城市的问题关键，就在于没有人愿意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当然，也可以说是这个国家的原罪，当初他们就是故意如此将其写进宪法的。”
　　坐在高高的楼顶上，雷宵古语重心长地感叹道：“在那些资本家和庄园主的眼中，这个世界最完美的社会结构就是种姓制度。他们天生享有特权，没有罪孽，贱民天生就有罪孽，不配享受特权。每一个人都享受绝对自由的权力，不需要为别人负责，不需要承担义务。”
　　你说这玩意儿谁懂啊！
　　杰罗姆在心里疯狂地吐槽，他已经不耐烦听这个老家伙絮絮叨叨，但逃又逃不掉，打也打不过，只能憋着一肚子的气蹲在这里一边喝西北风，一边听老人回忆当年。
　　“哥谭人习惯于服从权威，并不在乎权威的本质。那权威的本质是什么呢？其实就是责任。你的拳头最大，可以承担起统治者的责任，大家就会信服你。至于你是天主教还是穆斯林，是黑人还是白人，是穿蓝裤衩还是红裤衩那都不重要。”
　　雷宵古慢条斯理地说道：“幽灵蜘蛛之所以能够统治哥谭，其一是因为她自身的力量足够强大，其二就是她统一整合了哥谭不同阶层的全部力量。无论哥谭人嘴上愿不愿意承认，他们都需要一位领导者来指引方向，或者也可以说代替自己自思考。在这个基础上，如果还能够给每一个势力都分润到油水，那么大家就会自发向她献上忠诚。盖勒文确实看到了这一点，但他太急躁，或者说，他对你太失望了，所以才迫不及待地去要挟企鹅，进而导致了今天这样无法收拾的局面。”
　　所以说这是我的错咯？
　　杰罗姆脸上写满了无奈。
　　他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精神病人而已，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大的生活压力？
　　幽灵蜘蛛亲手杀了自己的同胞兄弟？
　　听到自己那位兄弟的消息是很开心啦。
　　听到他被人干掉了，那不是更开心么？
　　杰罗麦是个什么样的混账，没有人比杰罗姆更清楚了。虽然不能亲手把那个小贱人给一刀刀切碎了有些遗憾，不过人死不能复生，总要向前看的。
　　有那么一瞬间，杰罗姆感觉自己的精神病都被治愈了。
　　他为什么会沦落到今天这幅地步，说到底还不就是因为小时候被婊哥给害的！
　　装无辜，装可爱，做坏事都推到他身上，自己营造出纯洁的白莲花形象，欺骗母亲和舅舅送他去读书，把他留在马戏团里做苦工。
　　这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是多么可怕的童年阴影！
　　至于说报仇？
　　别开玩笑了。
　　如果兜里有钱的话，杰罗姆现在都想买一个生日蛋糕寄给幽灵蜘蛛，以此表达自己衷心的感谢。
　　但是眼前这个老家伙，显然不安好心，他想要忽悠自己去跟幽灵蜘蛛作对。
　　凭什么？
　　老子是有精神病，又不是傻！
　　也许是看懂了杰罗姆的内心想法，雷宵古不再讲述他那些让人听起来昏昏欲睡的老年回忆，转过头来情真意切地说道：“实话实说吧，孩子，虽然你现在只是个无名小卒，但我能看出你的天赋，绝对不亚于幽灵蜘蛛的天赋。你才应该是哥谭的主人，电影的主角。”
　　有天赋，但不合适。
　　杰罗姆还记得这家伙刚才对于自己的评价。
　　老子信了你的邪！
　　“是吗？可我自己倒是没什么信心啊，你想要让我怎么做呢？”
　　杰罗姆随口应付。
　　雷宵古微微一笑。
　　“不要着急，杰罗姆，我只是说你有天赋，但你还缺少锻炼。尤其是相对于幽灵蜘蛛来说，你欠缺的东西还有很多，首先就是一个长远的目标。你想知道你真正的身世吗？”
　　杰罗姆不解道：“我的身世还不够正吗？你别告诉我说我的老爹不是那个马戏团的算命瞎子，而是沙特阿拉伯的石油大亨。”
　　“并不完全正确，但相差不远。”
　　雷宵古笑道：“你和你的兄弟，其实都是韦恩家族的后裔，托马斯·韦恩才是你真正的父亲。”
　　！！！！！
　　如果嘴里有汽水的话，杰罗姆发誓一定要喷这货一脸。
　　“王德发？”
　　“听起来很令人难以置信，对吧？”雷宵古从兜里拿出一张焦黄的照片：“你看这是什么？”
　　“韦恩大厦？”
　　“没错，看下面的签名。”
　　“山德·怀尔德？谁？”
　　“这是你那位兄弟杰罗麦的化名。”
　　“所以……这能说明什么？”
　　雷宵古邪魅一笑：“我在调查杰罗麦的时候，查找到了一些很有趣的资料。按理说你那位兄弟就算再怎么才华横溢，也不可能和韦恩家族的主人扯上什么关系。但是就在几年以前，韦恩大厦重新装修的时候，托马斯·韦恩专门聘请了这个叫做山德·怀尔德的年轻设计师来为自己设计方案。”

第44章这很合理
　　不同生活状态下的人，对于物质和精神层面的需求完全不同。
　　古代穷人常年不沾荤腥，好不容易吃一次肉，那必须先挑肥肉来吃，肥腻腻地吃他娘口滑了，再来两个死面饼子这才安逸。
　　有人质疑苏东坡发明东坡肉的传说故事真实性，其实故事本身没什么问题，人家也从来没说过是因为当地穷人嫌弃猪肉骚味重所以不吃的。
　　你啥家庭啊，有那个嫌弃肉骚的资格么？
　　给熬夜加班到十二点回宿舍刷手机的厂工们推荐二次元轻小说，他们当然是不爱看的。
　　老子小学毕业出来打工，你给我讲初中高中学生妹有多么病弱傲娇，成天屁事儿不干花钱如流水，主角稍微温柔一点就投怀送抱主动倒贴，老子信你的邪哟！
　　反过来当然是言语狰狞面目可憎的老板或者老板娘，在嚣张跋扈之后暴露出自己的白痴本质，然后被主角疯狂打脸反杀这种情节更容易让他们接受。至于妹子方面那就更要开门见山，直接说全公司第一美女总裁，奶白屁股圆就完事儿了，剩下的老子可以自己脑补，别整那些没什么鸟用的玩意儿。
　　对于哥谭人来说，梦里面最YY的情节那就莫过于自己一觉醒来，发现穿越成为韦恩家主。又或者退一步说，自己老妈跟老家主有那么一次肉体交流经历也不是不行。说不定哪天一打开门，外面就站着一位西装笔挺的英伦口音职业管家，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咣咣咣磕得脑门流血，口中高呼“老奴恭迎少主回府！”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家都幻想过。
　　但幻想终究是幻想，你一本正经地拿出来说就有点过分了。
　　你不尴尬我还尴尬呢，老哥！
　　但雷宵古先生确实一点都不尴尬，而且还说的头头是道。
　　“最开始我也是不信的，不过在我观察你那位兄弟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很多有趣的线索——我知道你们从小就分开再也没有见面，他被你舅舅接走，送往一所私立寄宿制学校读书，那所学校的名字叫做圣伊格内修斯。”
　　杰罗姆耸肩道：“他从小就喜欢伪装，把所有的锅都扣在我头上，然后自己扮成好孩子讨妈妈开心。”
　　“他很聪明对吧？”
　　“这我倒是得承认。”
　　“可圣伊格内修斯中学的招生标准不止要求聪明，那可是哥谭最高级的私立寄宿学校之一，专门为达官显贵的子女服务。他要求的学费是一个惊人的数字。我知道你舅舅有一家餐馆，但以他那间餐馆的收入，大概要不吃不喝攒十年钱才足够支付学费。而且我还特意打听了一下，他们不接受学费贷款——换句话说，杰罗麦在上学之前，必须要搞定这一笔巨款。”
　　杰罗姆目光闪烁。
　　虽然他不说话，但雷宵古知道他心动了。
　　“然后他从圣伊格内修斯毕业，又考进哥谭大学，以山德·怀尔德的名的字成为一名建筑设计师，出道之后的第一个作品，就是韦恩大厦的重新装修计划。这项工作未经他人之手，是托马斯·韦恩直接交付给他的项目。你说韦恩先生为什么会如此信任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学毕业生呢？”
　　总不可能说是来自于东方的神秘穿越者，离开马戏团十岁手抄哈利波特赚到第一桶金，十二岁跳级考大学，十六岁大学毕业做社畜，十七岁成为销售冠军引起托马斯·韦恩注意，十八岁承包韦恩大厦设计方案，用三天时间画完全部草图，然后哥谭建筑公司爆发小宇宙用一年时间建好韦恩大厦，猫头鹰法庭拎包入住。然后自己躲在地底下徒手挖掘出占地面积一百英亩但是屁用没有的大迷宫……
　　只能说是装修，你要说是大厦的设计者那时间线就太特么扯了。
　　电视编剧可以吹牛逼不过脑子。
　　但现实终究还要牛顿先生来管。
　　“猜测终究只是猜测，我只是抱着好奇的心理，亲自去拜访了你的舅舅。”
　　雷宵古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说道：“他当然是矢口否认，甚至还想要对我施展暴力，但最终我还是想办法说服了他，从他那里得到了答案。就在二十年前……也就是你们兄弟分别的那时候，并不是他带走了你的兄弟，而是托马斯·韦恩。托马斯·韦恩和你母亲有过一段露水姻缘，具体的来龙去脉已经无法考证，他也没有要承认你们父子血缘关系的意愿。但就在二十年前，他在机缘巧合之下再一次遇到了你的母亲，还有你们兄弟。他不动声色，派人暗中观察，你可能没有发觉，但杰罗麦肯定意识到了什么。”
　　“仔细回想一下，是不是有一段时间里，你的兄弟突然开始表现良好？答案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他故意表现出来样子。托马斯·韦恩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认为他似乎很有天赋潜力，所以才将他带走，当然是以你舅舅的名义，同时也给了你舅舅一笔封口费，将他送往圣伊格内修斯。而众所周知的是，圣伊格内修斯寄宿学校以军事化教学管理和高度保密性著称，在哥谭的上流阶层圈子里面，就是出了名的私生子女安置点。很多体面的先生和夫人都把自己不体面的血脉送到那里，然后不约而同地对此保持沉默，这是不成文的潜规则。”
　　说到这里的时候，杰罗姆差不多已经信了七八成。
　　虽然听起来离谱，但这事儿你不能细琢磨……
　　细琢磨真圆不回来。
　　至于说为什么只有七八成，那是因为还有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没解决。
　　缺少一个决定性的证据。
　　但雷宵古先生又不是警察。
　　“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没关系，回头你可以自己去寻找答案。”
　　雷宵古伸出手来，看着杰罗姆微笑道：“我带你认识几个朋友，至少在你愿意继承韦恩家族的遗产之前，应该不会拒绝继承你兄弟的遗产吧？”

第45章母亲
　　格温在自己老家见过各种各样的恶棍、变态、罪犯，甚至还有外星人和地狱恶魔。
　　实事求是地讲，这些家伙都算不上什么大麻烦。
　　但凡能用武力解决的问题，那都不叫问题。
　　或者换成钱和智慧，那也不是什么问题。
　　就连没上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小怪兽终究要遭到奥特曼的制裁。反派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给英雄练级刷声望，除此之外再搞点破坏，死一点人，这能算是什么麻烦呢？
　　真正的麻烦是诸如你在相亲相爱一家人群里看到“5G辐射传播病毒”这种公众号文章的时候，那才叫做两难的抉择。
　　人类最大的敌人就是人类自己。
　　今天有西奥多·盖勒文，明天就会有北奥多·加勒文，后天还会有南卡罗来纳·夏日泳装……
　　哥谭没有死刑，美国绝大多数州郡都没有死刑。
　　理由是人道主义，人文关怀，以及根本请不起律师的无辜受害者。
　　有人认为死刑没有任何意义，今天我们可以判处西奥多·盖勒文死刑，明天还会有新的反派出现。
　　哥谭的坏人是杀不绝的。
　　格温对此持有保留意见。
　　她有一个老朋友，名叫弗兰克·卡斯特，对于这种理论嗤之以鼻。
　　“只要你杀得够快，让编剧的脑细胞跟不上你的杀人效率，那这个世界就得救了。”
　　他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然后硬生生地熬死了自己的个人刊，开始在别人的宇宙里刷存在感。
　　话说回来，哥谭人在这方面确实有种独特的黑色幽默。
　　精神病枪手可以杀总统。
　　扭曲黑粉可以杀英雄。
　　甚至为了几张钞票，就可以干掉与自己无冤无仇的人。
　　但唯独不能杀反派。
　　就连支持恢复死刑都不可以。
　　因为不正确。
　　即使你狂嫖滥赌，杀人放火，抢劫盗窃，奸淫掳掠，你也不能不正确。
　　正确不绝对，就是绝对不正确。
　　当然，企鹅是不需要在乎正不正确的，他自己身上就有残疾人的BUFF，如果再叠加一个同性恋属性什么的那就基本上天下无敌，相当于拿到了免死金牌，可以打满全场从头活到尾……
　　可惜他还没有掌握这种绝杀。
　　反正盖勒文死定了，他说的。
　　如果法律不能制裁这个杂种，他就亲自动手。
　　母亲是他不可碰触的逆鳞，而作为哥谭黑道之王，遭受如此奇耻大辱，他也必须进行报复，才能稳固住自己的声望和地位。
　　这甚至不需要他亲自动手，手底下有大把的小弟愿意为他效劳。
　　堂堂黑道至尊，总不至于像电影里面演的那样，屁大点事儿都要带着俩仨小弟亲自出马，装逼不成反被操，被人家当场反杀狼狈逃窜。
　　说出去让同行笑话。
　　当然不得不说，这也属于主角待遇。
　　你要真是那种观众连名字都记不住的龙套反套派，手底下怎么说也得有两个加强连，能让主角一枪一个杀上十分钟的那才叫做逼格。
　　“你妈妈安全了。”
　　看到手机上接收的短信，企鹅微微一笑，站起身对着给自己送来咖啡的警察低声说道：“好好招待盖勒文先生，放话出去，我要所有人……从看守所到监狱里，所有人都要知道，西奥多·盖勒文先生身家显赫，他全身上下所有的零件都很值钱，冰山酒吧愿意用日本和牛的价格收购。”
　　警察无奈道：“那也未免太血腥了，企鹅先生，我们不好收拾的。”
　　“没关系。”
　　企鹅现在的心情特别美丽，说话也非常和气：“你懂我的意思就行，我相信你们比我更恨他。”
　　………………
　　难得有这么一个同时招惹了警察与黑帮的脑残白痴出现，他的下场可想而知。企鹅丝毫不担心盖勒文先生的牢狱生活，甚至都不用他再额外花钱，只要警察那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相信黑门监狱里古道热肠的老大哥们一定会让这块小鲜肉体验到哥谭的传统风土民情。
　　他现在归心似箭。
　　回到家里——准确来说是母亲居住的老旧公寓，在得势上位之后，企鹅并没有送自己老妈去住大豪斯，一来是老年人念旧不愿意搬走，二来也是担心树大招风。可谁又能想到自己都这么低调了，居然还是有贱人找上门来。
　　看到老妈披着毯子躺在沙发上，似乎已经安睡下来，企鹅终于彻底放下心来，松了口气。
　　厨房里还亮着灯，企鹅转头看去，看到格温穿着拖鞋端着两个杯子从里面走出来。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神都恍惚了一下，从心底里面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些许未从有过的念头。
　　“你妈妈说想要喝热可可，我就冲了一些，怕她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只给她倒了半杯，这里还剩下不少。”
　　格温递过杯子，小声说道：“要来一点吗？”
　　“啊，好，好的。”
　　企鹅接过杯子，坐到旁边，摇头叹气道：“谢谢，真的谢谢你，要不然我真他妈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妈妈本来身体就不怎么好，还有一些老年痴呆。我简直无法想象，她被那个混蛋抓走了关在小黑屋里要吃多少苦头。”
　　“这么客气就见外了，奥斯瓦德。”
　　格温喝了一口热可可，摆手说道：“你母亲确实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我个人建议你先把别的事情放到一边，带你母亲去医院做个检查，最好别留下什么隐患。然后再送她出去转转，出国旅旅游什么的，散散心调养一下心神。我在欧洲和日本那边都有人脉，可以帮你联系专人陪护。虽然说你亲自陪着她才是最好的方案，但我估计你现在一时恐怕也离不开吧。”
　　社畜是这样的，无论混黑道还是白道。
　　坐馆就要有坐馆的亚子，跟上班没什么区别。当初有位蒋先生包养女明星满世界嗨皮，结果被人砍死在异国他乡就是前车之鉴。
　　“你说得对。”
　　企鹅望着自己母亲苍老的面容，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温柔：“只有失去过才知道珍惜。而伤害过我的，会使我变得更强大。”

第46章团队
　　千万不要去纠结虚拟世界里的虚拟人物的具体战斗力高低，那毫无意义。
　　人家编剧当初写大纲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这么复杂的问题。
　　而且最重要的是，人家同一个作品都未必只有一个编剧。
　　有的编剧搞创作就是为了搞创作。
　　有的编剧只是为了赚钱。
　　有的编剧必须听从甲方爸爸的战术指导。
　　有的编剧则是为了自己心目中的艺术成果彻底忽视掉世俗的评价。
　　很多艺术家都会产生出一种奇妙的错觉，认为所有人都看不懂的东西才叫做艺术。
　　至于往哪个方向看不懂那倒不重要，反正在现场拉一泡屎也可以叫做艺术。
　　你很难分清楚他是真的憋不住了还是单纯的变态。
　　战斗力这玩意儿其实也一样，很多时候你根本搞不清楚是他本人在吹牛逼，还是作者在帮他吹牛逼。
　　反正不管阿猫阿狗，初登场都是自信满满。
　　雷宵古却没有这种自信，他甚至都没有表现出来多少幕后煮屎者应有的逼格。
　　除了在盖勒文大厦楼顶玩极限运动之外，杰罗姆根本没看出来这个男人有什么其他的过人之处。
　　但这本身就是一种异常。
　　杰罗姆不是不聪明，正相反，他的脑子其实相当聪明，只是没有接受过系统性的教育，不像他的兄弟杰罗麦那样拥有足够的知识积累，由此产生出智慧的思考能力。
　　但问题不大，毕竟按照哥谭的传统理论，你心有多高，思想就有多远。
　　别说什么马戏团出身没上过学，在阿卡姆进修两年出来就精通百般武艺，熟练掌握各种枪械武器，开车演戏无一不精。
　　只要编剧喜欢，剧情需要，就算你没这辈子吃过屎，照样可以从狮子粪便里尝出它昨天晚上吃的那个人的味道。
　　甜得粘牙，估计是有糖尿病。
　　杰罗姆很善于揣度人心，也许是由于同胞绿茶婊兄弟给他留下的童年阴影，这孩子在这一方面表现得尤为敏感。无论是恶意还是善意，是自信心爆棚还是诚惶诚恐，他都能通过一些细微的迹象明察秋毫。
　　但他看不透雷宵古。
　　上一个他看不透的人，还是来阿卡姆找演员的那位格温小姐，虽然她没有表露自己另外的那一层身份，但杰罗姆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
　　她就是幽灵蜘蛛。
　　而雷宵古先生与她的共通之处在于，他们都拥有天塌不惊的镇定心态。
　　用游戏术语来说叫做意志坚定lv.Max
　　扔到克系小说里面可以拎着撬棍从头淦到尾的传奇调查员。
　　这能叫人？
　　杰罗姆从小到大这前半辈子就没见过这样的变态，如今一下子见到俩。
　　就他妈很离谱！
　　精神病人是绝对不可能有什么意志力可言的，就像是一个双臂截肢的残疾人不可能再用手发电，自己的脑子都无都法保持清醒还谈什么意志力？有些作者喜欢描写歇斯底里疯狂作妖的精神病患者，但那跟他的意志力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凭借意志力用肉身扛子弹，和神经中枢紊乱，把疼痛当成兴奋剂，越挨枪子儿越亢奋那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儿。
　　杰罗姆天生就跟这类人性向不合，可现在人为刀俎，他为鱼肉，又没有办法反抗。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这些一本正经的家伙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
　　杰罗姆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但表面上丝毫都不敢显露出来。
　　他老老实实地跟着雷宵古先生溜出盖勒文大厦，坐上汽车一路开出城来到郊外。
　　一片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地。
　　据说这里有自己那位婊兄留下来的遗产，但杰罗姆什么都没看到，放眼望去周围只有一个厕所……
　　或者说看起来像是厕所的玩意儿。
　　等到雷宵古带着他进去之后，他才知道这是通往地下的电梯。
　　“啊……这种恶趣味，我猜他一定是在地底下建了一个迷宫对吧？”
　　出于对婊兄的了解，当然也可以说是憎恨与厌恶，杰罗姆一走进来就知道他玩的是什么花样。
　　“杰罗麦·瓦勒斯卡先生在地下修建了一个占地百亩的巨大迷宫，似乎是专门留给你的礼物。”
　　雷宵古小声介绍道。
　　这人怕不是读书读傻了吧……
　　你当我是牛头人呢？
　　杰罗姆一脸的无语。
　　“迷宫里有陷阱么？”
　　“没有，就是单纯的迷宫，而且只有一条正确的道路可以逃生，除了我们现在坐的这个电梯之外。”
　　他死的确实不冤。
　　杰罗姆无奈道：“他从小就喜欢这些所谓的智商游戏，像迷宫啊，数独啊，魔方啊……据说是能从这里面体会到高智商的优越感。我还记得有一次他和我一起玩魔方，他还原的速度比我快了十秒钟，自己就美滋滋地愉悦了一天。我跟他说那是因为我不爱玩，他却以为是我输不起。”
　　雷宵古微笑着问道：“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游戏呢？”
　　杰罗姆耸肩道：“我都无所谓的，相比起玩游戏来说，我倒是更喜欢欣赏他输掉之后摆出的那副哭丧批脸。”
　　“啊，你渴望战胜旗鼓相当的对手？”
　　“你说是就是吧。”
　　电梯一路下行，终于来到了婊兄的秘密基地，。杰罗姆跟着雷宵古走进去，看到房间里坐着一对年轻男女，正在百无聊赖地玩牌打发时间。
　　满地都是瓜子壳。
　　“我给你们互相介绍一下。”
　　雷宵古脱下外衣挂到衣架上，伸手说道：“这两位是杰罗麦先生过去的朋友，艾可，还有凯尔文。然后这位……你们不要误会！”
　　凯尔文已经反手去掏枪了。
　　“他叫杰罗姆，是杰罗麦先生的同胞兄弟，刚刚从阿卡姆释放出来。”
　　杰罗姆看看面露杀气的凯尔文，又转头看向雷宵古：“过去的朋友？”
　　“以前发生过一些不必要的小误会，不过没有关系，我希望你们能够互相熟悉起来，组成一个团队。”
　　雷宵古一脸认真地说道：“然后帮助我解决一些……微不足道的小麻烦。”

第47章旧日恩怨
　　莫装逼，装逼遭雷劈这种道理，一般人是不懂的。
　　但凡是叫做“道理”的东西，绝大部分时候一般人都听不进去。
　　但是信仰可以。
　　大道理喂不饱肚子谁都不愿意听。
　　但伟大的煮能满足精神层次的需求，这就是区别。
　　如果不出意外，西奥多·盖勒文大概是逃不脱这一劫了。帕尔马蒂·门罗小姐以代理大法官的名义在猫头鹰法庭的庭审会议上宣判了他的死刑。
　　于公来说，洛布局长和目前依然没有找回来的詹姆士市长都是猫头鹰法庭摆在外面的棋子，都是听话且好用的忠犬。本来就已经风雨飘摇的猫头鹰法庭，如果连自己的狗都保不住，或者说不能做出有力的回击，那以后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总不能像电影里面演的那样，今天5号反派要毁灭世界，我们其他英雄都正好出差，来不及赶到现场，就当做无事发生吧！
　　其他1234号反派就更不用操心了，反正最后英雄总会拯救世界，咱们该吃吃该喝喝，接着奏乐接着舞，天塌下来都不用管。
　　现实中你这么折腾谁受得了哇！
　　如果换做以前的猫头鹰法庭是绝对不会管的，人家的思维是另一种方式——狗总会有的，不需要太在意。
　　接手了法尔科内家族烂摊子的企鹅对此也许会有不同意见，但他的意见不重要。
　　法庭自己平时做的傻逼事儿多了，不差这一桩。
　　但这一次，代理大法官给出了足够充分的理由——盖勒文家族留下来的亿万家产，对于如今外强中干的猫头鹰法庭来说是一剂大补良药。
　　这个道理大家是听得懂的呀！
　　谁能拒绝那该死又可爱的刀乐呢？
　　以前大家都是体面人，视金钱如粪土，或许还看不上这点小钱。
　　但现在谁敢拍胸脯说这话呢？既然你那么不在乎钱，下一次我们分你家产好不好？
　　有猫头鹰法庭在暗中推动引导，那别说一张白纸的搜查令，就算是法律条文都可以给盖勒文先生现编一条出来，比方说耳朵太尖要坐牢——只要有这个需要，市政府和议会随时都可以通过这样一条地方法规，无论辩护律师还是陪审团都不会对此表示异议。
　　这才是猫头鹰法庭真正能够发挥出自己长处的领域，而不是去学那些青少年动漫里面的脑残反派，研究那些稀奇古怪莫名其妙的东西。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
　　那就是——西奥多·盖勒文到底是何方神圣，来哥谭想要搞什么飞机？
　　为了搞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格温带着自己新捡来的妹抖回到了韦恩庄园。
　　顺带着还拿回来一口宝刀。
　　把头发丝放在上面轻轻一吹就能劈叉，砍牛二一刀一个的那种神兵利器。
　　很古老，估摸着有可能是鸦片战争时期时的古董。
　　“西奥多·盖勒文真正的名字应该叫做西奥多·杜马，据说曾经是哥谭第五大家族杜马家族的直系后裔。”
　　哥谭第五大家族……
　　这种东西怎么说呢，反正可以和“财富仅次于韦恩家族的豪门”、“和托马斯韦恩有过一炮之缘的美女”一样，并列为哥谭最著名的吹牛逼童话故事……
　　有关于杜马家族的故事可以说是有血有泪，跌宕起伏，峰回路转……
　　简单总结一下就是当年杜马家族的继承人一不小心睡了有婚约的韦恩家族的妹子，被当场捉奸之后，妹子不肯承认自己出轨，指控杜马家的黄毛少年强暴寝取自己。于是韦恩家族砍下了杜马家的黄毛一只手，将杜马家族驱逐出哥谭，并且还彻底清除掉了杜马家族留在哥谭的所有存在痕迹与证据……
　　韦恩少爷低头沉思，皱眉不语。
　　“故事我听懂了，但这个故事和这把刀有什么关系？”
　　塔比萨跪在地上解释道：“这就是韦恩家族当年砍下家祖手臂的那把短刀，是历史的见证，也是韦恩家族迫害杜马家族的证据！”
　　“所以你们就一直收藏保留着这把刀是吗？可那也不对吧，你们既然都已经被驱逐了，怎么还带走了刀？”
　　塔比萨摇头道：“不，我们回到哥谭之后一直在寻找这把刀的线索，直到最近才从一名韦恩集团的高级干部嘴里橇出了这个秘密。”
　　“所以，为什么韦恩集团的高层干部手中会有这样的东西？而我作为韦恩家族的继承人却对此一无所知！你们拿到了这把刀又能做什么？”
　　布鲁斯•韦恩越听越糊涂。
　　就像是和阿卡姆的病友聊天一样，他明明说的是人话，你却一个字都听不懂，完全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前因后果与逻辑结构。
　　“这是一个象征。”
　　发现布鲁斯完全理解不上去，格温只好给他解释。
　　“你知道朗基努斯之枪吧？它本质上就是一个叫做朗基努斯的人手里的武器，只不过因为杀死了耶稣，所以居有了神圣的宗教象征意义。”
　　“杜马家族之所以有勇气声称自己曾经是哥谭的第五大家族，就是因为他们并非常规意义上的商人，而是名为圣杜马修道会的宗教组织。所谓的第五家族被驱逐，实际上是修道会的宗教势力被驱逐出哥谭。”
　　“从这个角度来思考，就轻而易举地理解他们的行动意图了。钱不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将这把寝取制裁者塑造成为朗基努斯之枪那样的宗教象征，最好是能让杜马家族的后裔使用这把刀亲自对韦恩家族的后裔报仇，那样就可以人为地塑造出一个神迹。”
　　虽然跟普通人理解的神迹可能存在一定误差，但圣经里面记录的神迹其实大多都属于这种类型。
　　老子又不能真的呼风唤雨，你非要我展示强大的通天本领，那就只好连唬带骗咯！
　　“道理我都懂，但我还是无法解释，为什么会有人专门收藏这把刀。除了所谓的制裁奸夫淫妇之外，这刀还能排上什么用场吗？”

第48章历史的旧疤
　　耶稣被朗基努斯杀死之后三天复活，朗基努斯之枪成为宗教象征这可以理解。
　　但如果说是耶稣两百年后才复活……且不说如何印证他是本人的问题，真的会有人把朗基努斯的枪留到现在吗？
　　当然，不能说绝对没有，毕竟在哥谭是存在那种喜欢收集稀奇古怪物品的收藏家。罗曼家里就有一个画风诡异的木雕面具，据说是非洲某个神秘部落的王权象征，上面刻画着名为太阳阶梯的食肉植物，人吃了之后就会刀枪不入力大无穷……
　　到底有多少真实性不太好说，有的收藏家也根本不在乎真假，只要故事足够精彩，东西真不真都无所谓。
　　话是这样说……但你再怎么豪横，也不可能给我把当年腌秦始皇用的咸鱼掏出来吧？
　　或者退一百步说，就算不提历史人物，你自己小时候收藏的水浒传人物卡还在么？
　　所以为什么会有人吃饱了撑的专门收藏这把韦恩家族的斩手刀？
　　这个问题塔比萨也无法回答，她只是一个任性妄为，被宠坏了的小姑娘，对于杜马家族当年的家族历史了解不深。
　　正常人都不可能感兴趣的。
　　或者说根本不在乎什么刀不刀的，刀本身不重要，也没有什么起死回生的神器疗效。真正的问题在于，在圣杜马家族背后还隐藏着一支不容小觑的武装力量——圣杜马兄弟会。
　　虽然不知道盖勒文为什么没有动用这支力量，也许是出于隐藏自己的考虑。但就以目前的现状来说，除了动用这一张牌之外，他是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
　　兄弟会要如何拯救盖勒文？除了他们自己之外，没人能够预料得到。
　　精神病人思路广，脑残儿童欢乐多。
　　不考虑花钱脱罪这种可能性的话，那剩下最大的可能也就是暴力劫狱了。
　　那依然是吉姆•戈登需要负责的问题，轮不到格温和布鲁斯操心。
　　“我仔细查阅过了当年的历史记录，并没有发现关于韦恩家族和杜马家族发生纠纷的记载。而且所谓的抹去杜马家族存在痕迹也完全是无稽之谈。”
　　布鲁斯抱着砖头厚的大书对格温说道。
　　同时也是在对塔比萨解释，虽然没有这个必要。
　　“没有关于杜马家族的历史记载，主要原因是哥谭本身根本就没有任何官方的历史记录。”
　　整个美国的历史也就只有两百年，你能指望哥谭在历史书上留下多少痕迹？
　　普通人对于哥谭历史的了解，也就仅限于当初携手创业的四大家族。但你要说不认识其他人，就等于不存在么？那也有失偏颇。
　　阿卡姆疯人院确实有过一段惊悚且神秘的历史往事，但你能说他就是哥谭历史么？
　　猫头鹰法庭的绝大部分成员，都是当初初建哥谭时遗留下来的达官显贵，例如门罗家族就是其中的典范代表，他们的家族家历史比哥谭这座城市还要悠久，可你说他们能代表哥谭历史吗？
　　真正能够代表哥谭历史的，浓缩成四个字，其实就是韦恩家族。
　　韦恩家族历代先祖留下来的亲笔日记，记录哥谭市历史的真实性要远远超过市政府编写的地方志。
　　真实性可以保证，但完不完整就不好说了。毕竟日记这种东西，正经人一般情况下也不太可能很正经地写，写出来也未必是很正经的东西。
　　倒不是说会有诸如“魔女的滋味真不错呀”这种社死言论，但在普通人看来，多半也都是韦氏的凡尔赛体。
　　比方说“二月六日，我和市长先生外出打猎，收获十二只鸭子。”
　　又或者“艾登今晚来找我，讨论两个亿的小目标”之类。
　　很难从这里面找到真正有价值的信息。
　　比方说在老爹托马斯•韦恩的日记里面就提到他自己一直在暗中调查隐藏在韦恩集团庞大身躯之中的恶性肿瘤。
　　从头到尾都没写猫头鹰法庭的名字，也许是担心布鲁斯热血上头贸然行事，搭上自己的性命。
　　即便如此，布鲁斯还是在祖先的日记里找到了和杜马家族有关联的那位祖先的事迹。
　　写日记的是当事人的父亲，一位性格爽朗的硬汉。
　　在记录自己女儿的时候，他不止一次提到过“我的小玛莎魅力超凡，她的追求者可以从港口一路排到韦恩庄园门口。这帮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小兔崽子每天像是苍蝇一样绕着她飞来飞去，老子绝对不会把可爱的女儿轻易交付出去……”
　　后面还有“杜马家族的混账竟然胆敢如此欺辱我的女儿！既然他们那么喜欢血迹活人，那就用自己的血去地狱里喂狗吧！”
　　以及更后来的记录：“诅咒这玩意儿也许应该宁可信其有，否则根本无法解释小玛莎这些年来遭遇的种种厄运。我托朋友从马萨诸塞州请来最好的灵媒，依照她的指示从杜马家族留下来的遗物当中找到了那把伤害过小玛莎的祭祀法器……”
　　看到这里的时候，格温基本上就已经明白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即使塔比萨的智商没有她哥哥那么高，在这些文字记录的佐证下，也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这不可能！”
　　“但很合理。”
　　格温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哥谭历史文物仔细端详。
　　“相对于杜马家族流传下来的悲剧童话故事来说，韦恩家族祖先留下来的日记似乎更具有说服力——这把刀并不是韦恩家族伤害杜马家族的证据，反而是杜马家族伤害韦恩家族的诅咒法器，所以才会被韦恩家族，准确来说应该是为猫头鹰法庭做事的代理人保存起来。”
　　否则无法解释刀的来历，总不可能是上层叙事者突然脑洞进水设计出来的剧情任务道具吧？
　　不管塔比萨愿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其实她接不接受都无所谓，格温和布鲁斯对于年上的黑皮御姐都没有太大兴趣。
　　“事实真相如何，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其实都无所谓。真正的问题在于，已经被赶出哥谭的杜马家族，是如何得知就连韦恩家族都不知晓的这把刀的存在呢？”

第49章二期计划
　　据说在专业的资本家眼中，最佳的市场模式应当是确保员工每个月的薪酬与消费达到完美平衡，即赚一千花一千，在适当欠债的情况下不留任何存款，这样才能够激励员工努力工作，同时又能够保证可持续发展的消费力。
　　至于说意外情况……员工个人的意外情况不应该由资本家来负责，在先进的自由民主社会结构里面有一个专门解决意外的方法叫做购买商业保险。
　　如果是商业保险都无法赔偿的那种意外……那只能说抱歉了，剩下的事情只能交给上帝负责。
　　当然，前提还得是最佳的市场模式。
　　众所周知现实永远都不可能选择最佳方案。
　　你也不能指望资本家们都有专业的经济学基础素养，和最基本的道德品质。
　　事实上在绝大多数情况下，绝大多数资本家都不回去考虑什么最佳模式，他们只相信双赢就是自己赢两次这种理论，生前作孽无数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如果不纠正这类人的扭曲心态，哥谭的问题就永远都无法彻底解决。
　　名为艾森的疯狂科学家正在电视机里向观众讲述自己的黑暗邪恶政治理念。
　　“社会实验也是一种实验，做实验就要讲究周密严谨的态度。从水龙头里直接灌满的自来水当然不能用于纯水实验，需要通过各种方法过滤剔除其中的杂质。”
　　头上戴着金属刺钉的疯狂科学家，坐在演讲台上俯视着台下战战栗栗的听众，脸上露出邪魅狷狂的笑意。
　　“答案很简单，想要实验成功，就要去除杂质。我会给你们一次机会，来证明自己并不是影响实验的杂质，但是请注意，机会只有一次，就像是每个人的生命也只有一次。如果我的社会实验因为杂质影响而失败，那责任自然在于杂质而不在于我，你将需要承担起所有的责任！”
　　“交给你们的任务说起来其实非常简单，就是向我保证你们能够尽忠职守，在完成好自己分内工作，主动努力解决疑难问题——我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如果你们还是理解不了的话，那不如现在就去死好了！”
　　事件的起因要追溯到奈何岛的二期改建计划。
　　冬去春来，布鲁斯少爷投资建设的菜市场在奈何岛居民的积极参与之下，提前数周完工并且通过验收环节。之后的菜市场……准确来说应该是农贸小商品批发零售市场，与奈何岛大桥上的跳蚤市场连接起来，形成一条商业街。
　　地基已经铺设完毕，真正的计划现在才要正式展开——给当地居民提供更多就业机会，培养消费能力，这样才能让市场正常运转起来。
　　正常人的想法当然是没有工资收入，就没有消费市场。
　　而哥谭资本家过去的想法是，就算你没有工资，还可以借贷，如果你连贷款都换不起了，那就去死吧，反正哥谭缺什么都不缺人。
　　奈何岛的居民，实际上就是过去几十年里被哥谭的大企业家和工厂主榨干榨了所有价值之后，被随意丢弃在这个垃圾场中潦倒余生的药渣。
　　现在大家一个个都在感叹“生意不好做了”，“经济萧条”，“手下员工越来越懒惰”的时候，几乎从来都不去考虑这种经济萧条背后的形成原因，或者说就算知晓原因，在自己还能赚钱的时候也还是不会手软。
　　拯救哥谭终究只是极少数人的奇葩想法，其他人既没有这种想法，更没有这种动力。
　　韦恩少爷的二期投资计划，准备重建奈何岛的深水码头。
　　作为哥谭重工业区的奈何岛，原本就有一座规模庞大的深水码头——虽然从规模和深度方面都比不上那些世界著名港口，但也能算得上是二线水平，而且曾经有过一段辉煌时刻。
　　后来随着哥谭重工业的转移和衰落，以及奈何岛上化工产业私自排放的工业废水几乎污染了整个哥谭沿海，这座码头也逐渐被荒废遗弃。
　　曾经有人利用这座废弃港口进行走私，后来发现并不好用。一来无论你走现在的哥谭港还是废弃港都没什么区别，警察一般不管。真正管事儿的是掌握着哥谭八成走私渠道的马罗尼家族。
　　换句话说在哥谭做走私生意，走的不是哥谭的私，而是马罗尼家族的私。
　　你跑到这荒郊野岭来卸货，是不是对我们马罗尼家族有什么意见？不想交保护费，还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有人说美国最强大的暴力执法部门不是警察局，而是国税局。
　　哥谭最强有力的走私稽查者自然也不是警察，而是专门负责相关生意的黑手党家族。
　　这很合理。
　　现在，所有的走私生意都已经落到了企鹅的手里，至少是名义上归属于他的名下。
　　而韦恩少爷的投资计划，明显也不是为了走私生意去的，人家没必要。双方没有利益冲突，那自然不会产生太大的麻烦。
　　真正棘手的问题，反而来自于那些依靠哥谭港吃饭的中小公司企业。
　　在意识到韦恩少爷依旧要在奈何岛独吞蛋糕，不给他人留下一星半点残羹剩饭的时候，这些人的怒火便再也无法抑制。他们私下里勾结串联，想方设法贿赂议员，收买记者，通过各种渠道发出声音，对于韦恩少爷的撒币行为感到痛心疾首。
　　但是并没有取得很好的效果，因为韦恩少爷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是花边新闻，比方说追求某长腿模特不成，被爆出手机通话记录这种事情说不定还能吸引一波眼球。
　　但你要说韦恩少爷花钱如流水……人家的钱怎么花管你什么事儿呢？
　　这帮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私下里派人潜入奈何岛拉拢蛊惑这里的居民，希望他们能够认清楚韦恩少爷的真实面目，不要相信他的盲目投资计划，哥谭已经不需要第二座港口码头了，小少爷的肆意妄为只会导致巨额亏损，进而葬送掉整个奈何岛的前途未来……
　　奈何岛人都听傻了，你这说的什么玩意儿，我们还有前途未来？
　　如果盖勒文这个时候还没有被捕的话，借助这个机会说不定还真能搞出一些乱子来。然而很可惜的就是，这个时候他已经有心无力了。

第50章等一等
　　等等党永不为奴。
　　准确来说应该是永远不做消费主义的金钱奴隶。
　　说到消费主义，比较官方的解释是及时行乐，充分释放自己内心深处的欲望，不再压抑委屈自我……
　　其实本质上就是通过优越感与嫉妒心压榨出来的畸形消费冲动。
　　因为别人有，所以我一定要有。或者因为我有了而别人没有，由此产生出来的附着在物质层面上的优越感，就像是毒瘾一样无法自已，越陷越深。
　　真的必须买到最新型号的显卡才能玩英雄联盟吗？
　　不至于。
　　人菜瘾大换啥硬件都解决不了你的实际问题。
　　这的必须买到最新款色号口红才能显示出自己的精致生活吗？
　　不至于。
　　你随便P图发朋友圈别人也看不出来的。大家都P，就你实诚。
　　必须要用轻奢品来给自己提升信心与斗志吗？
　　也不至于。
　　当年没考上清北，自己心里就应该有点B数了。
　　所以说，做等等党也是一种不错的生活态度。
　　你不要放弃希望，也不用跟人家往死里内卷，放平心态等待未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兔子一头撞死在你眼前呢？
　　不过很显然这种生活态度很难得到大多数人的承认。大家嘴上说着躺平，心里都恨不得骑在别人身上纵横驰骋。
　　西奥多•盖勒文就是经典的反面教材。如果他能耐着性子等到现在，就会意识到幽灵蜘蛛与韦恩家族的联合并不是天衣无缝。
　　现在就有机会可以利用，可惜他人已经进去了。
　　别说韦恩家族，就算是上帝也无法满足所有人的需求，所以上帝才制造出地狱，把所有欲壑难填的家伙都扔进去受苦。
　　布鲁斯的二期建设计划触动了很多人的利益。
　　虽然在目前这种状态下，几乎不可能再有人明目张胆地跳出来反抗韦恩家族的纳粹暴政……
　　嗯，按照哥谭人的理解，超过十人的集体协作项目就叫做共产主义，自己不敢站出来大声说话的社会环境就叫做纳粹极权暴政，没什么问题。
　　我可以大声说话但我不愿意听你讲话，所以我把你的嘴封上这才叫做自由民主。
　　非常简单，清晰明了。
　　这些人当然没有勇气面对韦恩家族的暴政，想要求助于一些非法手段的时候又发现此路不通。他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暗搓搓地在私底下搞事，比方说怂恿当地居民游行示威……找不到奈何岛的居民来充当炮灰，那随便找两个港口小混混也是一样的。
　　没人指望这些举着牌子的小混混能起到什么作用，他们只是寄期望于那位性格乖戾的韦恩少爷能够听到自己的诉求声音，意识到自己这些人的价值和作用。
　　有一位伟人曾经说过，他们在能不跟你讲道理的时候就一定不讲道理，如果他们肯坐下来听你听讲道理，那一定是被逼的没别的办法了。
　　在示威游行了两天之后，发现韦恩少爷对此毫不关心，而且也没有金发大波记者跑到韦恩庄园去明察暗访，把话筒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塞到小少爷的嘴里……
　　这个可以有啊！你们电视台的实习生现在不用，更待何时？
　　有的人急了，就忍不住开始主动越界。
　　一天晚上，一场大火，烧毁了奈何岛上靠近码头的两栋居民楼，25名居民被当场烧死，17人失踪，或者也可以说是找不到完整的尸体了。受伤者数以百计，现场惨不忍睹。
　　江湖传言，韦恩家族准备购买码头附近地皮改建物流储藏区，但当地居民不愿意搬迁，由此才导致这场惨剧——换句话说就是韦恩少爷，或者是他手下的那些鹰犬下的黑手。
　　造谣者只用了不到半天时间就被企鹅的手下抓住，经过仔细审问之后发现他背后根本没有主谋，只是喝醉酒之后信口雌黄。
　　只是单纯的嘴贱。
　　如果嘴贱也能判刑的话，百分之九十九的哥谭人都得留下案底。
　　这就叫做自由民主文化熏陶出来的地方特色。
　　但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谣言中的受害者家属都是一头雾水，心说老子要不是实在没地方住，就那些厂房改建的老旧宿舍楼还不是给钱就卖？
　　韦恩少爷是差那点钱的主儿？
　　他跟谁谈的，老子怎么不知道？
　　布鲁斯自己也是一脸的茫然，这事儿巧就巧在，他确实有购买地皮的计划，只是还没来得及推进。现在突然冒出来这么一档子事儿，自己要是再出面，会不会显得有些……正中人家下怀？
　　至于凶手——发生这么大的案子，当然要找出凶手。如果韦恩家族不刻意插手的话，这种案子交给戈登警官来负责，凶手只要不被人灭口，那基本上都是难逃法网。
　　戈登警官出马，办事效率那是非常的令人欣慰。他都没费什么力气，就和自己的搭档布洛克查找出了一伙隐居在奈何岛的纵火惯犯。
　　要不怎么说哥谭市民风淳朴呢，即便是在奈何岛这种黑帮都不愿意来的穷乡僻壤，格温反复梳理过好几遍之后，封住路口视为自家屋后花园的地方，居然还能刷新出高等级的精英野怪。
　　派克家族，圈内著名的纵火惯犯，犯罪历史可以追溯到八十年前。也就是前文书说过的那种全家老少专精一门绝活的哥谭传统老派犯罪家族。
　　就像是定制手工西装的裁缝铺子，和街边推着小车贩卖酱肘子猪蹄的白发老头一样，属于脱离了庸俗低级的生活品位层次，找到了自己真正的兴趣爱好……
　　简而言之，为爱发电。
　　派克家族积累的财产已经足够他们全家人过上衣食无忧的幸福生活，但祖父与父辈在警局留下的厚重案底让他们的个人信用全部破产，根本无法适应现代生活，只能躲到奈何岛这种三不管地区苟且偷生。
　　如果要找人烧点什么，不管是能喘气的还是不喘气儿的，派克家族都非常乐意接受，而且熟人介绍还可以打折优惠。
　　当戈登警官找上门来的时候，立刻遭遇到了他们的暴力反击。

第51章循规蹈矩
　　哥谭人讨厌循规蹈矩，因为他们根本不懂得如何运用规矩保护自己。
　　哥谭人喜欢枪，因为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怎样扣动扳机。
　　如果把枪械的操作方式也提升到没有大学本科文凭就无法射击的复杂程度，他们以前有多爱自己手里的枪，现在就会有多恨。
　　说白了就是人傻而不自知。
　　想要点燃自己家的煤气灶很简单，你只需要一位黑暗料理大师来做一顿午餐。
　　想要点燃一整栋楼就没那么容易了，又不是富兰克林家的预制板小豪斯，一瓶鸡尾酒就能熊熊燃烧。奈何岛人住的楼房以前都是厂区改建的工人宿舍，别的不说至少也是钢筋混凝土结构。
　　想要点燃这样的大楼，需要专业人士和更专业的设备，比方说用来爆破的工程炸药和引火的化学制剂。
　　那么警方从本地的知名纵火犯开始调查，是完全合情合理的选择。
　　当戈登警官与搭档来到奈何岛调查派克家族，立即遭遇了对方的暴力反抗，要不是疑似主角幸运光环护体，戈登和布洛克差一点就被那几个神经病给做成焖炉烤鸭。
　　藏匿巨量违禁品，以及做贼心虚暴力袭警，按照哥谭警察的基本职业操守，掏出重武器把这帮烂人轰杀至渣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三名纵火犯，又不是职业杀手，不能奢求他们战力爆表。戈登警官拼着自己的工作西装受损，冲上去直接开启午时已到，当场淦爆两人，重伤一人。
　　这三人都是派克家族的血亲兄弟，重伤的那个年轻人面对审讯，只来得及说一句“布莉姬特……”就陷入昏迷，被送往医院进行抢救。
　　哥谭警察认真起来的时候，想要调查一个底层居民的底细用不了多少功夫。后勤部门很快查明，布莉姬特就是派克家族年纪最小的成员。
　　换句话说，她确实很可能已经掌握了充分的纵火技能，而且目前还失踪在逃。
　　综上所述，将这孩子暂时定为第一嫌疑对象，似乎好像可能也没什么不妥？
　　她也许不会承认，但是没关系，证据链很充足，无论警局还是地检都不会为她浪费太多时间。
　　更何况她还不是“那所学校”的学生，那就更不用担心踩雷了。
　　这就是哥谭过去的规矩。
　　是不是真凶不重要，能找到人顶锅交代过去就好。所有人都能满意，至于罪犯的意见那真的不重要。
　　你说罪犯的人权？
　　你确定你是在说哥谭罪犯的人权问题吗？
　　哥谭的大法官和天堂的洛布局长可以摸着良心告诉你，黑门监狱的罪犯全部枪毙可能会有冤枉的，但要是隔一个枪毙一个绝对有人漏网。
　　至于布莉姬特，据说这孩子还未成年，等待着她的将是周北的阿尔皮纳少管所。
　　那里现如今已经成为蜘蛛蜘会的人才选拔市场，对于街上的小混混来说未尝不是一条出路。
　　不过以她犯下的罪行，恐怕未必能够得到幽灵蜘蛛的原谅。
　　但也无所谓了，没人在乎。
　　除了吉姆•戈登。
　　虽然警方已经发出了布莉姬特的通缉令，但戈登依然坚持认为此案另有隐情。
　　这倒不是说他对派克家族的幸存者有什么同情怜悯之心，而是他注意到了一个十分令他在意的细节问题。
　　布莉姬特作为居住在奈何岛的未成年人，为什么没有去上学？
　　或者更准确一点来说，她为什么没有被“新哥谭技校”录取？
　　现如今的哥谭，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过去那些流浪街头的未成年人要么已经被招募到那所学校当中，要么就是和那所学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像是提起纵火就会想起派克家族一样，如果街上的小屁孩出点什么事儿，直接找蜘蛛会了解具体情况准没错。
　　那么问题就开了，布莉姬特和蜘蛛会到底有没有那种关系？
　　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还不需要给格温打电话，她自己负责统筹全局规划，记不住也不需要记住了所有学生的名字。
　　戈登知道要找谁。
　　在学校里真正负责具体校务工作的，是蜘蛛会的三大高级干部之一，哈琳•泽奎尔。
　　“布莉姬特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不过我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被学生们私底下取外号叫做“管家婆”的哈琳，实际上是个性格阳光开朗的美少女，比另外两位高级干部更加平易近人。
　　不过戈登不会被她外表的假象所迷惑，他手上就有这位小美女留在警局的案底。
　　身为阿尔皮纳少管所女子区的领头大姐，新哥谭技校代理校长秘书，蜘蛛会大管家的哈琳•泽奎尔，怎么可能是人畜无害的小绵羊？
　　跟她家老大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山寨版。
　　当然想归想，戈登作为一名靠谱的成年男子，绝对不会把真实的内心活动表现在脸上。
　　“你所说的有印象是什么意思？”
　　“布莉姬特作为派克家族最小的妹妹，在道上并不是完全没有名气，至少赛琳娜就跟她有过一面之缘。”
　　哈琳扶了一下眼镜叹气道：“不过大家对于她的印象也就仅限于派克兄弟的妹妹，剩下的就是派克兄弟对这个妹妹一点都不好，在他们的老爹死后就开始欺负她，把她当做佣人来使唤，不让她上学，也许允许她和外人接触。”
　　“那你们为什么不招她入学呢？”
　　这才是戈登最关心的问题，因为新哥谭技校自创建以来，主动招募的基本上全都是类似于布莉姬特这样承受家庭暴力或者其他恶劣因素影响的孩子。
　　“事实上我招募过她，早在我们当初第一次对奈何岛居民进行筛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的存在。赛琳娜亲自出马邀请她来学校读书，她的兄长也被我们……说服了。”
　　“但她最终还是离开学校选择回到她的兄长身边。在我们帮助她获得了自由之后，她经过主动的思考，又重新萌发了对于祖传手艺的兴趣爱好。”
　　“兴趣爱好？”
　　“比方说点燃哥谭。”

第52章善恶的界限
　　哥谭人没有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哲学理念，不立刻报仇的唯一原因就是自己能力有限。
　　无论是哪种层面，哪种意义上的弱者，在获得帮助强大起来之后，首先要考虑的事情都是报仇雪恨。
　　这也没办法，你要是想跟自己的仇敌讲什么以和为贵的屁话，说不定就要被人家先一步杀人灭口了。
　　只有真正的强者才拥有原谅别人的资格，比方说卡麦恩•法尔科内。
　　“学校”在创建之初就曾经遇到过很多类似的问题。比方说学校里的学生曾经被界面上的小混混欺负过，现在从少管所出来又想起这码子事，喊上几个兄弟就去跟人家约架，又或者仗着蜘蛛会的名号在外面作威作福，反过来去欺负别的学生……
　　这类问题儿童不问青红皂白，一律被格温送回少管所重新劳动改造。
　　你觉得你有冤屈？那跟我幽灵蜘蛛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你亲妈，供你吃住学习还帮你报仇雪恨？
　　不过幸好，这种搞不清楚自己身份位置的蠢货并不多见，绝大多数孩子还是头脑清醒能理解自己的处境。
　　而那些真正的聪明人，不会给自己招惹敌人，或者自己就可以解决问题不用别人操心。
　　但在这中间还有一部分特殊群体——你在哥谭看到任何奇葩案例都不应当感到惊奇，这个自由之都汇集了来自于全世界各地的合法与非法移民，几乎能找到地球上出现过的所有矛盾冲突，甚至还有本土特色卖点。
　　有些孩子，原本就已经加入了街头帮派，或者自己家里就不怎么干净。原本因为自身的年龄问题在这种群体中处于弱势地位，但在加入蜘蛛会之后，自己的声音也在无形中变大，在集体中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比方说赛琳娜，虽然她自己没什么兴趣，但是在过去那段混乱时期当中，很多为菲什工作的走私者都希望她能站出来做中间人。
　　一来是小喵在街上人脉深厚，跟谁都能说得上话，二来就是她作为蜘蛛会高级干部的身份，比较容易获得信任。
　　再比方说，布莉姬特•派克。
　　在戈登警官向哈琳询问有关于她的相关情报之后的当天晚上，格温就收到了一份更加完整的情报材料。
　　别的地方也就罢了，奈何岛这边可是格温亲自选定的蜘蛛巢穴，学校建成之后就占据了唯一通往市区的大桥入口。别说是什么派克家族，就算是猫头鹰法庭的杀手都折腾不出一点水花来。
　　实际上不只是派克家族，很多奈何岛居民的工作都不怎么能见光。有很多犯罪分子，帮派成员，甚至就连法尔科内家族的打手都居住在这里。
　　无论哪里都有底层，公司里有实习生和社畜，帮派里自然也会有纯粹凑人头的古惑仔小弟。法尔科内阁下能给自己手下手所有的小喽啰都配上筒子楼单人间么？
　　那他妈就不能叫法尔科内阁下，应该改名叫赫鲁晓夫阁下！
　　奈何岛别的方面完全不行，唯独可以称道的一点就是房租低。
　　是真的低，跟三河大神睡的小宾馆都有的一拼。
　　甚至说如果你愿意凑活的话，找点硬纸壳废报纸去住废弃厂房，那更是连房租都能省下。
　　混到这种地步的人，一般没有能力更没有什么心气儿去搞事了。大家白天见面打生打死，晚上回来一个油漆桶烤火取暖，都是心照不宣。
　　另外还有一种居民就是像派克家族这样，术业有专攻，拿犯罪当手艺，不站队也不跟风，拿钱办事，靠职业操守在圈里积累口碑。因为案底较多，在其他地方混不下去，只能躲到没有警察的奈何岛。
　　不只是纵火犯，还有皮条客，诈骗犯，小偷，妓术工作者，可以说是三教九流无所不包。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想活下去就得找工作谋生，你总不能指望穷人都躲在自己家里辟谷修仙吧？
　　话说回来，布莉姬特原本已经被学校录取，她的哥哥们对此表示“欣慰与理解”，但布莉姬特自己在学校里待了不到两周，就发现学校小学一年级课本实在是太过于幼稚，跟自己家祖传的物理化学课程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换句话说，她和这帮小孩子没什么共同语言。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布莉姬特最终还是退学回到自己家里，和自己的哥哥们一起维持“家族生意”。
　　她需要的只是哥哥们不再欺负自己，拿自己当小孩子看，并不需要学校为她提供更多帮助。
　　作为对学校“说服”家长的回报，布莉姬特许诺以后会为学校免费提供三次“专业服务”。
　　虽然用不上，但至少能说明她不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后面的情报资料还显示，在格温组建守夜人的时候，劳顿向她发出邀请，她欣然同意，虽然没有回校，但却成为了守夜人埋伏在奈何岛的一名内线。
　　换句话说，算是半个自己人。
　　“那孩子的骨子里面有一种危险的叛逆味道，性格比较古怪，但是人不坏，很有潜力。”
　　哈琳如此评价道。
　　所谓的很有潜力，指的就是如果有机会进阿尔皮纳少管所进修两年的话，出来之后兴许就能成为尤佳莉和莫妮卡那样的中层干部。
　　哈琳的建议是有机会就应该把她重新吸收进来。
　　而且，她认为这一次的纵火案应该和布莉姬特无关。
　　“粗糙的外行手法”
　　这是布莉姬特本人对于码头纵火案的评语。
　　而她本人之所以能躲过警察通缉追索的原因，除了自己当时并不在家之外，还有就是她的好朋友赛琳娜为她提供了庇护所。
　　只要格温愿意，她随时可以见到这个孩子。
　　但与此同时，格温也看到了电视台有关于码头纵火案的最新独家新闻报道。
　　警方在烧毁的建筑废墟中发现了疑似前任……抱歉，说前任不太合适，就是现任但已经失踪多日的詹姆士市长阁下的尸体。

第53章一颗钉子
　　折断一颗钉子，脱落一块蹄铁。
　　脱落一块蹄铁，摔断一条马腿。
　　摔断一条马腿，阵亡一名骑士。
　　阵亡一名骑士，输掉一场战争。
　　现代人将这首诗总结为一个简单的词语，叫做蝴蝶风暴。
　　听着似乎有点道理，但格温以前并不相信。
　　她是相信“个人奋斗与历史进程并重”那一派的。
　　风暴大家都能看得到，可你能找到这条因果链上最初的那只蝴蝶吗？
　　当然能，因为这里是哥谭。
　　在上层叙事者笔下，一根火腿肠都能引发血案的哥谭。
　　格温亲眼见到了蝴蝶的出现。
　　她的名字叫做布莉姬特•派克。
　　“所以说市长不是被你们绑架过去的么？”
　　格温搞不清楚盖勒文兄妹当初绑架市长的动机，或者也可以说他们的理由听起来不太像是碳基生物的思维逻辑。
　　反正詹姆士市长确实是在他们手里，而且盖勒文先生依旧死硬到底，即使在看守所里天天洞房夜夜春宵也咬牙忍耐，死活不肯吐露詹姆士市长的下落。
　　而且不只是市长，他拒绝承认一切对于自己的犯罪指控。在没有律师帮助的情况下始终保持沉默，看样子似乎是在等待绝地反击的机会到来。
　　格温以为这也就是早晚的事情，所以没有特别在意。就连戈登都不是特别在乎那位市长阁下的死活，她更没有必要越俎代庖。
　　可谁能想到，市长阁下居然不声不响地死在了那个地方！
　　表面上看起来也许只是他被关押在那里遭受了池鱼之殃。
　　但在警方眼中，纵火者的作案动机免不了又要加上一条。派克家族已经被剿灭，这口锅会不会扣到布莉姬特头上？
　　往更深一层去想，布莉姬特是未成年人，而奈何岛是蜘蛛会的地盘，幽灵蜘蛛自己是否能够洗清嫌疑？
　　只是一具尸体，就让格温瞬间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
　　“我将他藏在哥谭港口的仓库里，绝对不是奈何岛的码头！”
　　塔比萨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做出保证。
　　考虑到她说这话的时候正在浴室里给格温做推油，如此坦诚相见的对话应当没有什么虚假成分。
　　她不是个坏孩子。
　　虽然喜欢皮鞭蜡烛杀人放火，但骨子里还是个被家里宠坏了的大小姐，高情商说法是心思单纯，性格直爽，低情商说法就是傻不拉叽的花瓶女工具人。
　　好好教育一下，还是可以改造思想重新做人的。
　　等她哥哥那边完事儿了之后，格温决定送她去亚历克斯农场劳动改造几年，砍砍树喂喂猪，体验体验乡村生活也不是什么坏事。
　　她不是问题。
　　问题是谁带走了詹姆士市长，将他扔到了奈何岛？
　　现在哥谭还有谁具备这样的能力能……以及胆量？
　　格温决定找布莉姬特好好谈谈。
　　布莉姬特还藏在奈何岛。
　　这里既没有警察也没有摄像头监控，当然别的也什么都没有。想做事业不容易，找个地方躲躲风头还是蛮简单的。
　　格温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小心翼翼地调制鸡尾酒。
　　嗯……就是那种瓶口塞布条可以点着了扔出去的鸡尾酒。
　　这玩意对于纵火家族的传人来说是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东西，她做这个只不过是为了在门口布置一个触发式陷阱。真正要命的危险玩意儿是她身边那个喷火器后面连接着的凝固汽油储罐，旁边还有分线导管连接着其他可疑的瓶瓶罐罐，从头到尾都充斥着一股子绿皮的俺寻思风格。
　　不用找什么别的证据了，看到这玩意儿的时候格温就知道，即使她这次真不是纵火元凶，早晚也要进局子吃牢饭。
　　和这件异常凶险即使不开枪也容易爆炸出蘑菇云的武器相比起来，布莉姬特本人的性格倒是有些内向腼腆，亲眼看到幽灵蜘蛛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显得特别紧张局促，下意识地想要倒茶却发现这不是自己家根本没有可以招待人的东西，最后只好把无处安放的双手绞在一起，像是被叫家长的小学生一样贴在墙角，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
　　“布莉姬特？”
　　“是的，老板……我是说，女士！”
　　“不用紧张，我不是来责怪批评你的。我听说你不愿意上学，但还是加入了守夜人？”
　　格温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不动声色地挪开桌上看起来非常可疑的圆柱状物体。
　　“是……是的，老板。”
　　只有蜘蛛会的核心成员，或者说被格温亲自招募的那些学生会干部才有资格称呼格温为老板，其他学生只是背地里偷偷称呼，在公开的场合是不能够承认“蜘蛛会”和老板存在的。
　　他们公开的身份就是学生。
　　换句话说，老板（boss）是蜘蛛会内部的称呼。并非硬性规定，而是成员们约定俗成的规矩。
　　外围成员对这方面不太了解，见到格温没有拒绝这样的称呼，布莉姬特心里还是蛮高兴的。无论个人选择如何，幽灵蜘蛛都是她们这些哥谭未成年人心中的英雄偶像。
　　“不是我不喜欢学校，只不过……如果我不回家的话，那几个家伙说不定会被自己制造出来的沼气把房子炸上天……”
　　布莉姬特也是没有办法，她是家里唯一的女性，剩下几个哥哥全都是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的巨婴，除了维持家族生意之外就是胡吃海塞，狂嫖滥赌。和其他的哥谭底层贫民生活状况没有任何区别。
　　他家其实不缺钱，纯粹就是懒。
　　别人家里这样生活没问题，但是派克家……没有人整理家务，他们就能活生生把内裤鞋袜穿成易燃易爆品，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布莉姬特对于这几个哥哥的感情十分复杂，虽然平时饱受欺负，但离开时间长了又放不下他们。兄妹之情固然存在，但在听闻他们袭警被击毙的消息之后，她也没有特别愤怒和悲伤。
　　总而言之，算是解脱了。
　　“他们自己也很清楚，早晚都是这种结局，所以才尽情放纵及时行乐。不过奈何岛码头的火确实不是他们放的，那天晚上他们都在家，我们一起站在窗台边看热闹。大哥还说，放火的人是个外行，火烧得没有灵魂。”

第54章一点火光
　　学校里最能吸引女孩子注意的，往往都是那些学习成绩不怎么好的叛逆少年。
　　说是叛逆期，实际上就是身体发育成熟之后大量分泌荷尔蒙激素促进两性繁殖，人类的生物繁殖本能会更加青睐相对来说更具有竞争力的异性个体。
　　简而言之和去菜市场买菜，挑活鸡活鱼没什么区别。
　　从这个角度进行思考，理所当然可以得出结论，那就是长期的应试教育对于人类的生育率会造成严重影响。所以为了大老板的韭菜田着想，就应该推广快乐素质教育，让女性放弃学习深造的机会尽早结婚生孩子。或者就算不结婚也行，只要生孩子就好，胡搞瞎搞都没问题，反正堕胎违法……
　　至于其他方面的问题么……作为一名合格的哥谭专家学者，就不应该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发表意见。我只负责提供一套方案，你不喜欢可以投票给支持其他方案的议员，这就叫做民主制度。
　　许多哥谭人自己家的祖传手艺都要比学校教的东西更专业，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毕竟哥谭的公立学校根本就不教任何东西。
　　说完全不教其实不太乐观，准确来说是人家根本不在乎你能学到多少东西。
　　做人最重要是开心。
　　布莉姬特的化学物理水平明显已经达到了高中的层次，只是极度偏科，在其他方面和小学生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这种人看似专业，但却有一种缺点，就是过于偏执自信。就像是日本那边宣传的米饭之神一样，在他，或者说他的信众与营销方眼中，这一锅米饭就是世界的真理。
　　不能接受任何质疑。
　　科学可以接受证伪。
　　但神学不能接受证伪。
　　要么我是对的，要么你是错的，没有第三种答案。
　　在格温看来，布莉姬特就属于这种类型的姑娘，看起来似乎有些性格内向不善言辞，但心里有自己的主意很难被外人动摇。
　　“你要有大麻烦了。”
　　“如果你认为我是麻烦，那我可以立刻离开。”
　　这就是她的思维逻辑。
　　格温没有问她为什么不向警察自首证明自己的清白。
　　哥谭警局没有提供过这种选项，哥谭人也压根不会相信狗屁的法律正义。
　　换作你一年365天买到的都是过期牛奶，你也不会再喝这玩意儿，无论别人讲得多么天花乱坠你都不会再浪费一分钱。
　　“我不在乎什么麻烦，但发生在奈何岛的事情必须要有一个说法。”
　　格温对布莉姬特说道：“我相信你，但你得帮我找出真正的纵火者，要说到这方面的业务，应该不会有人比你们派克家族更专业吧？我可以带你去现场，也许你能看出一些问题和线索。”
　　此乃谎言。
　　真要找线索的索话，目前在警局担任法医的汤普金斯医生绝对要比布莉姬特更加专业，而且她还能够接触到现场第一手的情报资料，说不定这会儿都已经给戈登警官提供出有价值的线索了。
　　要不然那个钢铁直男早就把电话打过来了，他可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气。戈登没打电话的唯一原因，就是目前的案情进展还没有超出他的掌控能力之外。
　　格温倒不是很在乎案子本身，她又不姓江户川，对破案没有特殊嗜好。至于纵火者的真实身份……想想也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人，你说烧两栋居民楼能说明什么问题？
　　有本事来烧韦恩庄园啊，让伍珊同学陪你wan游戏？
　　格温只是找个借口，测试一下布莉姬特的成色，看看她有没有哈琳说的那么优秀。
　　“恐怕我没什么能帮到你的。”
　　布莉姬特却不领情：“我不是警察，以前对于家族生意也没什么兴趣。如果是内行人做的活说不定我还能认出来，外行人那就没办法了。只要能搞到足够的汽油，谁都能点火。”
　　格温知道她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这里是哥谭！”
　　哥谭人的才艺着实不能小觑，尤其是在搞事这方面，简直可以说是人均天赋异禀。
　　“那你自己目前有什么计划吗？我的意思是，你给自己准备这么一把大杀器，总不至于是要冲进警局为你的哥哥们报仇吧？”
　　格温指着她手边的喷火器问道。
　　布莉姬特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道：“我想……去打劫！”
　　有志气！
　　“打劫用不着这样的重火力吧？”
　　有一说一，你背个喷火器说是去打二战或者越战那还合理一些，再不济你说你去查尔烧虫子好歹也算是物尽其用。
　　结果就是打劫？
　　“是打劫！”
　　既然已经说出口了，布莉姬特也就不再隐瞒，大大方方地说道：“我想要搞一笔钱跑路，正好有个合适的目标。”
　　其实你要是颜值稍微再高那么一点点，布鲁斯少爷大概是不会拒绝赞助你一笔跑路费的。
　　当然这绝不是说布鲁斯•韦恩性癖广泛来者不拒，只是这孩子以前大概没有多少化妆的机会，素颜还是有些不足之处。
　　“什么目标，能跟我说说吗？”
　　格温也很好奇，到底是哪路神仙被这个一辈子都没怎么出过奈何岛的土妹子给惦记上了。
　　“怎么说呢，也算是我比较熟悉的地方吧。”
　　布莉姬特耸肩道：“您听说过乌鸦窝么？”
　　“这还真是触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
　　格温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不知道也没关系，毕竟不是什么正经地方。我的哥哥们从小就吓唬我说，我要是不听话就把我卖到乌鸦窝里去。”
　　布莉姬特笑道：“当然我知道他只是吓吓我，他们就算是再怎么混账也不会真把我卖掉，没有我他们根本活不下去。”
　　收小女孩的地方啊……
　　这样说格温基本上就秒懂了。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额……”
　　布莉姬特显然没想到老板会提出这种奇葩的要求。
　　您是什么身份啊，就要跟我去窑子里打劫？
　　“没什么，不要在意。”
　　格温好言安慰道：“咱就是跟着去看看，长长见识。”

第55章年轻人火气旺盛
　　据说人类最古老的职业就是杀手与妓女……这话其实没什么道理，就是一个小说作者为了装逼编出来的。
　　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杀戮与生殖。
　　而且是所有生物的生存特征。
　　很多东西剥开文艺的外表，里面还是那些最基本的东西没有变化。
　　据说在19世纪末期正处于二次工业革命巅峰时代的日不落帝国，依旧有很多中产阶级妇女为了维持家庭生计，在红灯区兼职站街服务。
　　这不是小说家编的段子，而是切实存在的历史。
　　要不然你以为卖火柴的小女孩为什么只能卖火柴？那些质疑她为什么不去卖身的菩萨们，并不了解在那个时代，像她那样饥寒交迫瘦到皮包骨的孩子，是根本竞争不过那些气质优雅打扮体面的夫人小姐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内卷。
　　就连身强力壮的男人都找不到工作，更不要说那些身体素质偏弱且没有文化水平的女性了。没有工作还想要活下去那还能怎么办？
　　去乌鸦窝。
　　过去整个哥谭的涩情生意几乎全都掌握在菲什•穆尼手中，就算不在她手里，至少也和她有合作关系，需要看她的脸色行事。
　　造成这种局面主要原因之一是菲什作为法尔科内家族的高级干部位高权重，有足够的能力和声望吃下这块大蛋糕。
　　另一层原因则是她的性别。
　　这倒不是说拉皮条做老鸨子的一定得是女人，这是一种偏见。
　　只能说哥谭底层人民抱团取暖的方式非常简单质朴。同乡同窗，要么就是一起扛过枪坐过牢，有共同点才能建立起基本的信任。
　　同样都是要找人罩自己，哥谭的技术工作者们当然会选择身为女性的菲什。倒不是指望她能对自己有多少额外关照，只是看在同样身为女性的份儿上能理解自己的苦衷。
　　菲什过去在这方面确实做的不错，不仅完全掌握住了这股被别人忽视的力量，甚至还由此产生出了超出自己能力水平的野心，为自己后来的倒台埋下了隐患。
　　企鹅上台之后，在这方面做的就不怎么尽如人意。主要是他更喜欢经营传统的黑道生意，对于这一片业务不怎么熟悉，也不太在乎。
　　法尔科内家族倒台之后留下来的遗产太多了，他一个人短时间之内根本吃不完，更别说消化。
　　由此产生出的新问题，就是原本已经被菲什捏成一团的涩情生意分崩离析，进入了自由野蛮生长的状态。
　　众所周知，哥谭人的老毛病就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失去原来的规矩束缚之后，很多人第一时间要做的就是狠狠践踏过去的规矩，以此证明自己的自由解放，完全不考虑过去那些规矩存在的意义。
　　就比方说乌鸦窝，窝这个地方过去经营的就是正经的涩情生意，但在黑帮战争结束之后，他们的老板趁乱捞取了不少好处，野心也就不可避免地膨胀起来。
　　“我们家楼上有几个姐姐就在乌鸦窝工作，过去虽然赚的不多，但至少还能维持生计。不过在我从学校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她们都不见了。”
　　穿上一身银光闪闪的防火服，手里拎着喷火器的布莉姬特，看起来就像是个怪胎……
　　这样说可能有点侮辱人格，那就换一种说法——看起来就像是初出茅庐还在自己缝制战衣的蜘蛛侠。
　　反正她自己觉得很酷。
　　“隔壁的辛普森告诉我，那几个姑娘都被他们给转手卖出去了……他就在东区的酒馆工作，消息灵通。他说最近有一些夜总会开始做人肉生意，就是把那些姑娘调教成X奴，卖给有钱人。正经人家的女孩他们不敢招惹，怕引来警察的注意，就把主意打到了年轻妓女的身上，反正没有人会在乎她们的死活，而且工作性质也差不多能省不少力气……”
　　布莉姬特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终于冷静下来，有些尴尬地看向驾驶座上的格温。
　　“我说老板，你不会真是来看热闹的吧？”
　　“看热闹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另外一部分原因是我对你这个计划比较感兴趣。”
　　格温摊手微笑：“就算是霸道总裁偶尔也会喝蜜雪冰城的，没必要这么惊讶吧！反正你都已经打定主意了，这时候难道不是更需要有个人帮你望风准备后路？加油上吧！我就在车里等你！”
　　看到幽灵蜘蛛的兴致这么高，布莉姬特实在没好意思说，自己原本是打算找赛琳娜帮忙。
　　不过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这条大腿够粗。
　　想到这里她不再犹豫，拉开车门就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
　　格温嘴上说是帮她望风，实际上只等了几秒钟就悄悄地跟了上去。
　　不得不说，接下来的整个过程都充满了哥谭的黑色幽默风格。
　　布莉姬特手里的喷火器不是什么正经的军用品，顶多算是自己DIY的山寨手办。要真是军用品，这栋建筑里一个人都活不下来，甚至包括她自己。
　　但非常幸运的是，对面看场子的保安也没见过这种架势，在喷吐的火焰面前屁滚尿流。
　　这啥玩意儿？什么来路？
　　乌鸦窝的打手们一脸懵逼，面对现实中从来没见过的重火力，根本提不起勇气反抗。
　　布莉姬特几乎是单枪匹马一路畅通地闯进了乌鸦窝的腹心之地。
　　她提前做好了情报工作，知道谁是乌鸦窝的领头人，冲进去正好撞见他带着一帮小弟，正在对塞进铁笼子里衣不遮体的少女品头论足。
　　“屁股不够俏挺……”
　　布莉姬特一脚将他踢翻在地，抬手对准天花板就是一发凝固汽油弹，直接点着了天花板。
　　“打劫！把所有的钞票都给我交出来！”
　　老大僵硬在原地，心里飞快地衡量着得失。他只是做皮肉生意而已，请的保安顶多也就只能对付对付嫖客，哪有本事解决眼前这样的变态疯子？
　　但他手下的小弟却按耐不住，互相使了个眼色就围上来想要进行正义的围殴。
　　结果被布莉姬特一把火烧过去，当场就点燃了几只人形蜡烛。
　　看到喷火器的枪口重新转移回来，老大瞬间顿悟。
　　“钱？我有的是！”

第56章点燃夜空
　　人类的性癖是自由的。
　　无论多么严苛的法律都无法限制住人类对于性的渴望与幻想，以及由此带来的好奇心与驱动力。
　　不过众所周知自由也要分为相对自由和绝对自由。
　　任何事只要和绝对自由沾边，那绝对落不着好。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个人对于交配对象的性别，年龄，肤色和体型高矮胖瘦评价标准不同这可以理解。
　　但你非要爆艹小肥羊或者汽车排气管，又或者非要往里面塞足球和迫击炮那就有些过分了。
　　据说在哥谭的年轻人之间流传着一种可以获得绝顶体验的发电方式，就是坐在游泳池里的排水口上面，一边憋气潜水，一边做手工……虽然有些人不小心会把肠子吸出来，但大家依然跃跃欲试。
　　讲道理你自己怎么发电都无所谓，但要强迫别人就不合适了。
　　乌鸦窝里的场景几乎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非要做一个类比的话，大概就相当于华农兄弟跑到山上竹林里挖回来的一筐竹节虫，回家浇上料酒和葱花香菜辣椒面，直接摆盘上桌的样子。那白白胖胖的虫子在灯红酒绿的映衬下拼命蠕动着身躯，不断伸缩抽搐挣扎着像外爬行。
　　这时候主人家还要拿竹签子戳起一只放到你面前：“来食竹节虫刺身啦！”
　　那真不是一般的重口味。
　　说实话很难搞清楚这个场子里面的姑娘到底是尽情享受沉迷其中，还是强颜欢笑打工谋生，又或者真的是被逼无奈饱受凌辱……不过至少那些全身一丝不挂被关在铁笼子里瑟瑟发抖的妹子，看起来确实需要一点帮助。
　　布莉姬特拎着喷火器冲进去一通搅和，吓得男男女女四散奔跑，满街都是雪白肥润的大腚，也幸好是在夜里，否则被路人拍照记录下来，说不定明天就能抢到哥谭头条。
　　格温全程跟在她身后，强忍着辣眼睛的画面吊在房顶上为她保驾护航。这孩子虽然冲劲很足，但终究还是缺乏实战经验，要不是格温在暗中保护，说不定就要被保安乱枪打死。
　　不过总的来说，一切还都在计划之内，非常顺利且没有超出预期。
　　布莉姬特不仅打开牢笼救出了那些光腚女人，还从老板的办公室里抢到了一笔现金——具体多少老板不知道她也不清楚，反正就是随手抓了一捆转身就跑。
　　这种夜店的现金流其实不多，每天都要上缴大老板或者存银行，而且布莉姬特自己也没准备口袋。
　　回到车上，布莉姬特尖叫一声搂住了提前十秒钟赶回来的格温：“我成功了！老板！我成功了！”
　　“我知道了，干得不错，但如果你不放手的话我可开不了车。”
　　格温轻轻将她推开，踩下油门发动汽车，嘴上问道：道“抢了多少钱？”
　　“我不知道，也许有几万块？”
　　布莉姬特拿起被自己仍在脚下的钞票，仔细看了两眼：“谢特！都他妈是二十块的，也就不到一万块钱，不过今天真他妈的爽！爽爆了！我早就想砸他们家店了！”
　　喘了几口粗气，稍稍冷静下来之后，布莉姬特这才想起给自己开车的是谁，顿时涨红了脸，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小声问道：“老板，你不会生气吧？”
　　格温疑惑道：“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额……我知道爽是爽了，但这一票做的有点水……”
　　布莉姬特捏着手里看起来很厚实际上却没多少的钞票，沉默了几秒钟后，一股脑都推到格温面前。
　　“你觉得我会差你这点钱吗？”
　　“不是，这个是分红啊老板，你说你负责开车，我们当然就是团伙了，我得给你分红。”
　　布莉姬特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你不差这点钱，但是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其实……抢钱只是个借口，我本来就是打算去烧了乌鸦窝的……”
　　“报仇么？”
　　“我跟他们没仇。”
　　布莉姬特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但我就是看他们不爽，想要给他们留点教训。这样他们以后或许就不敢再去明目张胆地掳掠女人了。”
　　“你是想救那些女人？”
　　布莉姬特点头说道：“我跟那些女孩唯一的区别，大概就在于我家暂时还没有经济问题，不至于吃不上饭。她们没有能力反抗，但并不代表所有像她们那样的女人都没有能力反抗……我说不太清楚，老板你明白就好。你可以嘲笑我的幼稚，但这就是我临走之前唯一的愿望了。”
　　“我没有嘲笑你，你做的很好。”
　　格温转过头来，看着布莉姬特正色说道：“但是据我所知，像乌鸦窝这样买卖皮肉的夜店在哥谭不止一家，有很多很多。你只烧了一个乌鸦窝，真的就感到满足了吗？你确实拯救了那些姑娘——别管她们领不领你这份人情。但在这座城市的阴暗角落中，还有很多很多和她们一样的姑娘正陷入困境，你真的打算袖手不管了吗？”
　　布莉姬特不解道：“我当然知道，可我又能做什么呢？我只是一个人……”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明白了格温的意思。
　　“你不是一个人。”
　　格温微笑道：“有我在你身后，就不必担心那些顾虑。你想烧就去烧吧，不如就从今天晚上开始，我们点燃整个哥谭，让他们见识一下派克家族真正的祖传非物质文化遗产？”
　　布莉姬特的眼睛亮了起来。
　　“可是我不知道其他的地方……”
　　“你可以用我的手机打电话给赛琳娜，她对于这方面的情报了如指掌。”
　　布莉姬特开心地大笑起来，这真是个绝妙的主意，她完全无法拒绝。
　　今夜的哥谭，必将灯火璀璨。
　　…………
　　与此同时，一列火车正在缓缓驶入哥谭车站。
　　一名身穿着西装的健壮光头猛男拎着手提箱走下火车，抬起头眺望着远方被火光照亮的夜空，抿紧嘴唇脸上露出了坚毅的表情。
　　“不愧是传说中的犯罪之都……”
　　光头猛男冷笑着自言自语道：“但是没关系，因为，我来了！”

第57章新官上任
　　要说到哥谭市最热闹的地方，那非警察局莫属。
　　几乎每时每刻都有各种千奇百怪的犯罪分子被警察从各种角落里揪出来，扭送回警局——这倒不是说条子叔叔们的效率有多高，只是作妖的家伙实在太多。有精神分裂的，丧心病狂的，磕粉磕嗨的，真人吃鸡的，搞行为艺术的……想也知道这些就连警察都没有办法视而不见的刺儿头，即便到了局子里也不可能消停。
　　吉姆·戈登刚来的时候，还不太适应哥谭特色的风土民情，看到有警官前辈对犯人进行暴力审讯心里还有些愤慨，并且由此还降低了前辈在自己心里的印象评价分。
　　现在回想起来……不，这种黑历史他根本不愿意回想。
　　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愤青。
　　愤怒不到正地方的无知青年。
　　一年之后的现在，他已经完全适应了哥谭警局的工作节奏，每天上班走进警局看到挣扎不休的犯罪分子先来一套军体拳热身，一路火花带闪电连踢带踹摆平各种闹事分子，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泡一杯热咖啡打开报纸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日常，戈登和布洛克联手按倒了一个体重足有三百磅的肥佬，勒住他的脖子让他陷入窒息昏迷，失去抵抗能力，然后再拉起刚刚被肥佬一屁股撞飞的同事，在周围人见怪不怪的目光注视下晃了晃脖子，揉揉拳头，迎接新的一天。
　　西奥多·盖勒文今天就要进行庭审，只要法官盖棺定论，等待着他的不是黑门就是阿卡姆。具体多少年刑期戈登不能确定，毕竟他不是法律专业，不过可以肯定不会轻判。
　　不管怎样，都是好事。
　　——这种美好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只停留了不到三秒钟，就被一声巨响打断。
　　那是一颗蛋头……
　　对不起，这种说法有些过分，不过确实是他的第一印象。
　　那是一个如同熊一般健壮的光头男子，站在大门口一个人就挡住了阳光，看起来就像是古希腊艹马的汉子一样威武雄壮。
　　他单手拎起一把椅子，扔在地上摔得稀碎，制造出巨大的响动，成功吸引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是纳撒尼尔·巴恩斯！纳撒尼尔·巴恩斯警监，你们的新头儿！”
　　那个男人用充满压迫力的嗓音怒吼道：“看看你们这群狗卵子都在干特么什么玩意儿？这他妈是警察局还是菜市场？”
　　这就算菜市场了？那您真是没见过大场面。
　　戈登与布洛克默默地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自称为巴恩斯的男人一步步走进警局大厅，用犀利而坚定的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
　　“这座警察局大楼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关押过无数的犯罪分子，它曾经是哥谭法律秩序的象征，现在现却被一个疯子闯进来，像杀狗一样肆意杀戮你们的同事。而你们却丝毫不感到羞愧——至少我没有从你们的脸上看出羞愧或者愤怒，我要是你们现在就应该立刻辞职滚蛋，滚回家去抢你妈的养老金买甜甜圈！”
　　他环视一周，见到众人噤若寒蝉，无动于衷，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不愿意主动辞职吗？还是没有自知之明？没关系，我可以帮你一把，我这里有你们所有人的资料，叫到名字的都给我站出来！”
　　他从身后随行人员的手中拿起一叠文件：“波拉德！格思礼！科尔森！道勒！布鲁克斯！佩雷斯！海托华！”
　　看到这些被点名的警察一脸懵逼地站出来排好队，他拿着文件走上前，直视着他们的眼睛。
　　“你们毫无愧疚，因为你们根本就没有羞耻之心！你们算是个屁的警察！你们就是渣滓！罪犯！”
　　他一边说，一边将文件夹摔在每个人的脸上。
　　“受贿！药物滥用！敲诈！勒索……一群他妈的无可救药的混蛋！你们全都被炒了！再尼玛的见！”
　　看到他转身就走，一名警察忍不住大声说道：“你不能这样做！你是在侵犯人权！”
　　巴恩斯反手一记暴扣，直接将他摁倒在办公桌上，死死地压住他，给他戴上手铐，怒吼道：“你有权保持沉默！你有权见律师！这他妈才叫你的人权！听懂了吗！给我把他关进去！”
　　推开已经被吓到腿软的警察，他走上楼梯台阶，俯视着大厅里的警察说道：“从今天开始，所有的警察，无论是警探，新人，还是文员，只要胆敢触犯法律，不只是饭碗不保，我还要把你抓起来关进去，跟犯人享受同等的待遇！如果有谁对犯罪视若无睹，我会逮捕你！如果因为胆怯或冷漠没有协助你的战友，我也会逮捕你！”
　　他指着那些被叫出来的警察冷笑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收拾东西滚出去，别逼我发火！没有被叫到名字的继续回去工作！然后……”
　　他的目光转向戈登：“请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戈登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用了请这个词。
　　“吉姆·戈登。”
　　来到前任局长的殉职现场，关上门，巴恩斯转过身来看着戈登问道：“你觉得我刚刚在大厅发表的那番演讲如何？”
　　“您的每一句话都说到我心眼儿里去了，长官。”戈登说道：“我认为完全正确。”
　　只是个人意见，他在心里说。
　　“你是个马屁精吗？”
　　“我没在开玩笑，长官。”
　　巴恩斯点头说道：“我看过你的履历档案，军队、警校、警局，你可是个惹事精啊。不过到了哥谭之后，我这里却受到了对于你两极分化的评价。有人说你是哥谭警局唯一的良心，也有人说你早就和黑恶势力同流合污。现在我们关起门来私下里聊天，你就跟我直说吧，你认为自己站在哪边？”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与其听别人评说，您不如看我是怎么做的，长官。”
　　戈登由衷地说道：“我向你保证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如果您刚才的演讲不是在开玩笑的话。”
　　巴恩斯笑道：“很好，那就跟我聊聊幽灵蜘蛛吧。”

第58章我们是警察，我们不会笑
　　这个时代的美国阿兵哥还保留着最基本的硬汉血性。
　　虽然在朝鲜战争中被摁在雪里暴艹。
　　虽然在越南战争中被摁在草丛里暴艹。
　　虽然退伍之后享受不到补助津贴还要被坦克来回碾压……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时代的美利坚双足牲畜依旧是世界上唯二的霸权军事集团，只有尚未解体的苏联长毛牲口可以与之相提并论。
　　至少他们还没有两个妈妈呢。
　　纳撒尼尔·巴恩斯出身于海军陆战队，退伍转业到地方直接从警监做起，要不是军衔高就是家里人脉广，反正就看他这种行事作风，基本上可以排除是从底层打拼上来的平民屌丝。
　　所以看起来就有那么一丝的不食人间烟火。
　　两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关起门来谈话，巴恩斯直截了当地宣称自己来哥谭只办三件事。
　　公平！公平！还是他妈的公平！
　　……这样说似乎有点不太准确，应该是公正！公正！还有他妈的公正！
　　公平公正这两个词虽然经常被人拿出来一起说，但实际上还是有区别的。
　　正确的方法不一定能达到平等的效果。
　　实际上巴恩斯最关心的也是三件事。
　　哥谭的秩序
　　西奥多·盖勒文
　　以及幽灵蜘蛛
　　“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这也没什么可遮掩的，就是西奥多·盖勒文主动邀请我来哥谭担任警察局长。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鸟，但也不相信他会如此丧心病狂。至于他邀请我来的原因，就是希望我能够清除掉号称哥谭毒瘤的幽灵蜘蛛。”
　　面对哥谭警局中唯一能让自己产生好感与认同的吉姆·戈登，巴恩斯态度诚恳，直言不讳。
　　“听说今天下午西奥多·盖勒文就要上庭审，你能像我保证，指控他的每一条罪名都有确凿无误的证据吗？另外就是，我对于幽灵蜘蛛还不够了解，局里似乎也找不到她的卷宗，就连通缉令都撤销了。有人告诉我说你一直在追查这个罪犯的线索，我想要知道你都了解到了哪方面的信息。”
　　听上去是两件事，但实际上还是一回事。
　　戈登沉吟了两秒钟，点头说道：“对于西奥多·盖勒文的犯罪指控，我们有足够的人证和物证。第一条是指控他策划袭击了阿卡姆疯人院，劫持了数名精神病杀人犯，并且驱使他们偷袭警察局杀害洛布局长。其中绝大多数精神病人被我们当场击毙，但还有一人逃脱，一人被捕。第二条则是他策划绑架企鹅的母亲，试图以此胁迫企鹅挑起黑道战争，企鹅本人愿意亲自出庭作证。”
　　巴恩斯冷哼道：“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一个证人是精神病，一个证人是黑帮头目？”
　　戈登点头道：“他们指控的对象是哥谭商会主席，一位身份高贵的体面人，从理论上来说确实很难得到陪审团和法官的认的可……不过您应该明白，涉及到这种层面的案件，你不可能奢望每一位证人都完美无瑕。而且这也不是拍电影，我们提供的人证物证非常充分，如果没有金钱与权势的场外因素干扰，单纯从法律层面和程序上来说，他几乎不可能脱罪。”
　　巴恩斯却摇头道：“我不是怀疑你的工作能力，但是无法理解他这样做的理由和动机。请你坦诚地告诉我，西奥多·盖勒文到底有没有可能是遭到陷害的无辜者？”
　　“有！”
　　戈登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在哥谭是完全有这种可能的，长官。只要你有足够的能量，你就能指鹿为马翻云覆雨。我刚来这里工作的时候，法尔科内家族的杀手可以堂堂正正地走进警察局，一句话赶走所有警察，留下我跟他单挑……相比起那时候的局面来说，区区一位亿万富翁遭人陷害，这种小场面实在是没必要太过于惊讶。”
　　巴恩斯愣了一下，皱眉道：“所以你也认为这个案子背后确实有隐情？”
　　“是有隐情，但和您理解的隐情或许有所偏差。”
　　戈登说道：“我们至今还没有找到谋杀洛布局长的那名精神病罪犯，还有盖勒文的妹妹，同时也是他的亲信助手现在下落不明。与此同时，之前被怀疑遭到绑架的詹姆士市长的尸体被人从奈何岛的纵火废墟中翻出来……我猜您现在最想问我的问题是，这一切是否与幽灵蜘蛛有关？”
　　巴恩斯点头道：“是的，你认为她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我记得您刚才说您并不了解幽灵蜘蛛？”
　　“是的，所以我才要从你这里了解更多的信息。”
　　“可是您提问的方式和语气似乎已经先入为主地将她当成了幕后主使和犯罪真凶，而又对已经被证实犯罪的盖勒文抱有过分的同情与谅解……”
　　巴恩斯盯着戈登的眼睛，沉声说道：“如果我真有偏见的话，现在就应该直接动手解决问题，而不是关起门来跟你聊天了。如果你认为我有偏见，或者认为自己了解真相，那就拿出切实的证据来说服我！我只相信证据，而不是空口白牙的花言巧语！”
　　怎么证明你妈是你妈么？
　　戈登挠了挠头，面露迟疑之色，倒不是他不想讲，而是他不知道从何讲起。
　　“我不知道盖勒文是怎样跟你描述幽灵蜘蛛的，但在我个人看来，她不是罪犯——至少在我掌握的情报当中，她没有留下任何犯罪记录。”
　　“可我怎么听说她带领阿尔皮纳少管所的少年犯集体越狱，在奈何岛建立了有组织的非法犯罪集团？”
　　你还说不了解？
　　戈登摇头道：“你的消息已经过时了，长官。现在无论是从警局这边的档案，还是少管所那边的人员流动情况，又或者直接去那所学校，你都查找不到任何违法违规的犯罪记录了。去年市议会专门为此通过了一条法案，为她进行了官方背书。”
　　“官方背书？”
　　“是的，虽然官方不承认她的存在，但官方默认她的行为合法，听起来是不是很有趣呢？”
　　“有趣个屁，这帮腐败官僚！”
　　正在这个时候，哈维·布洛克急匆匆地推门走进来：“抱歉，长官，我不想打扰你们，但我们有新麻烦了——有人报案说，昨天晚上幽灵蜘蛛亲自开车带着一只人形喷火龙四处纵火搞破坏！”

第59章宿醉
　　每一个圈子都有圈子里的规矩。
　　江湖事，江湖了。
　　在哥谭黑道上混，争的就是一个脸面，你遇到屁大点事儿就报警，那以后还如何在圈里抬起头做人？
　　真要是混到企鹅先生那个地位也就算了，你报警，条子都不拿正眼看你。人家大佬报警，警察还要恭恭敬敬以礼相待。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做事的方法手段也不一样。
　　你说你喜欢看福利姬发COS照片，真的是因为你喜欢二次元么？
　　人家有钱人早就下单，叫本尊来做技术服务了。
　　一套服装打一炮，艹到吐为止。
　　谁还不能有个做人上人，让条子给自己端茶倒水的梦想呢？
　　问题不是做不到么！
　　昨天夜里格温带着布莉姬特一路烧杀抢掠，端掉了七个和乌鸦会类似性质的卖银窝点，拯救了无数的失足妇女。整个过程中没有一家老板报警。
　　首先说他们自己屁股上也不干净，根本不可能引狼入室。其次就是黑道规矩，出事儿了要先找顶头大哥解决问题。以前负责这块生意的是菲什·穆尼，以她的能力和手腕自然能镇得住场子。如今企鹅上位，有一些墙头草早早地投靠过去，但也有不少自认为羽翼丰满的刺儿头，又或者是菲什的死忠手下不愿意投靠企鹅，干脆自立门户。
　　这样做的好处当然是不必再上缴利润，自己独吞肥肉还可以招兵买马做大做强。至于坏处么……有这么大的好处，谁还会在意坏处呢？
　　结果现在报应就来了。
　　俗话说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想要在哥谭自立门户可没有那么简单。
　　人有自信是好事，但迷之自信不可取。
　　现在这些老板们就尝到了自己酿出来的苦果——没有顶层大佬的庇护，遇到这种不讲江湖规矩的纵火疯子，他们根本没有一点办法。
　　更不要说还有一个不能提名字的家伙在给她当司机。
　　这你玩个屁？大佬下基层体察民情，你还能有什么意见吗？
　　最后报警的反而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报警的内容也不是有人纵火，而是大量衣不遮体的光腚妇女在街头裸奔，给哥谭的市容市貌造成了极度恶劣的负面影响。
　　有的姑娘还能找回自己家，有的根本就不是哥谭人，甚至连英语都不会说。前一阵子道上流传哥谭首席纨绔富二代对于日本妹抖产生了奇怪的癖好和需求，好几个皮条客都在疯狂加钱收购亚裔未成年少女。结果人买回来了，富二代不爱玩了，直接砸手里，差点把裤衩都亏掉。
　　由此导致的后果就是昨天晚上的暴走光腚妇女中出现了不少亚裔面孔，其中日本人还真不多，绝大多数都是东南亚菲律宾越南那边来的，反正也无所谓，哥谭人根本分不清楚。
　　当场被点蜡烛的保安和帮派帮分子不少，但是当警方过去调查的时候，一具尸体都没发现——这种人自己的底子多半也不怎么干净，店老板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按照江湖规矩，江湖上的恩怨仇杀，死了人也得自己处理，不能交给条子。
　　最后总结来说，就是昨夜无事发生，但是道上多了一位纵火狂人兼鸡场解放者的棘手角色，从不可靠渠道流传出来的匪号叫做“萤火虫”。
　　其实不少人私下里也管她叫做喷火蜘蛛。
　　混江湖就得有外号，要不然哥哥们分派交椅的时候你连坐都没得坐。
　　虽然她本人还没有承认，但大家心里都清楚，蜘蛛会里又多出了一位坐堂红棍。
　　布莉姬特自己确实是不愿意承认的，她可没把自己当成是蜘蛛会的打手，昨天晚上打劫乌鸦窝的目的也仅仅是想要做一票然后跑路，没想到在格温的怂恿之下越玩越大，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破坏欲，整整一晚都沉浸在飙车、重金属摇滚乐与烟熏火燎的高温之中，最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喝了什么，当场断片。
　　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睛就是陌生的天花板。
　　挂着超豪华水晶吊灯的那种天花板。
　　“我昨天干了啥？”
　　布莉姬特捂着脑袋爬起身来，发现自己的大脑里一片空白。
　　身上的防火服都被人脱掉了，只留下一条内裤……不，内裤也是新的，而且不是自己的，她根本没有这种粉红草莓小熊的卡哇伊款式。
　　“你醒啦！”
　　小小的女仆推门走进来，将熨烫好的衣物送到布莉姬特面前。
　　“明美……”
　　布莉姬特认识这只女仆，她叫卫宫明美，是布鲁斯·韦恩少爷留在奈何岛监工的代理人，手里捏着钱袋子，一副天真无邪傻白甜的蠢样，每天的工作就是卖蠢。就这样的傻孩子要没有韦恩家的庇护，用不了两天就会被人拐卖到乌鸦窝去做鸡。
　　但是她有，所以不仅没有人敢碰她一根毫毛，所有人还都把她当做小天使一样细心呵护照顾。
　　真是幸运的女孩啊。
　　布莉姬特在心里默默感叹。跟那些关在铁笼子里面成为货物的女人相比起来，这孩子的人生毫无疑问是受到了幸运之神的眷顾。
　　总有些人天生就赢在起跑线上。
　　“我这是在哪儿？”
　　其实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布莉姬特心里就已经有数了。
　　明美是韦恩家的女仆，她还能在哪里？
　　“这里是韦恩庄园。”
　　明美小声说道：“格温小姐正在餐厅等你。”
　　“谁是格温小姐？”
　　“额……昨天就是格温小姐把你带回来的。”
　　所以我昨天晚上喝醉之后到底干了什么？
　　穿好衣服跟着明美来到餐厅，布莉姬特看到坐在桌前看报纸喝咖啡的少女，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是幽灵蜘蛛，没穿衣服的……不对，是没穿那身蜘蛛战衣的幽灵蜘蛛。
　　很明显啊，只看她的体型和气质就能猜出来了，都不用开口。
　　不会真有那种身边好朋友戴个眼镜一变身就认不出来的瞎子吧？不会吧不会吧！
　　“早上好，萤火虫。”
　　格温放下报纸，抬手打招呼：“睡得好吗？我看你酒量是真的不行，喝两杯就彻底不省人事了，以后最好少去酒吧，以免被人捡尸……”
　　布莉姬特眨眨眼睛：“等等，萤火虫是谁？”
　　“是我给你取的艺名，说起这个，你还记得吗？昨天你答应我要在哥谭出道来着？”

第60章傲慢与偏见
　　哥谭真正的问题不在于黑社会暴力犯罪。
　　这是戈登一年来经过无数次摸爬滚打死里逃生，才逐渐理解并且接受的观念。
　　回想起曾经的自己，他不得不认同老搭档布洛克对于那时候自己的评价——就是个小菜鸡。
　　而新官上任的巴恩斯警监，现在看起来就像是过去的自己一样，甚至犹有过之，和自己那时候不一样的是，他现在拥有足够的权力来实现自己的目的。
　　打击犯罪。
　　这样的上司确实是戈登想要的那种上司，但又不是完全想要。
　　他对于自己的来历和目的直言不讳，几乎就是表明了自己站在盖勒文这一边的态度。
　　这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他没有经历过前一阵子那段疯狂的时期，没有亲身体会过盖勒文制造出来的乱子。换做戈登自己也无法接受，一位过去印象良好的朋友突然变成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
　　那无所谓，盖勒文已经不可能翻案了，巴恩斯也没有要为他翻案的意思。
　　真正的问题在于巴恩斯对于幽灵蜘蛛的莫名敌意。
　　说实话，戈登都不太理解他是哪儿来的这么大敌意。
　　你又不是哥谭人，你跟她哪儿来的仇怨？
　　况且就算是哥谭人也没有这么大的仇吧？
　　巴恩斯希望戈登能查清楚幽灵蜘蛛的真实身份。
　　这其实不用查，想知道的人都知道，人家一点都没遮掩。
　　问题在于你知道是一回事，你能证明是另一回事。
　　幽灵蜘蛛不是漫画里面那种传统意义上的超级英雄，三更半夜跑到城里装神弄鬼伸张正义，一不小心被警察开枪命中，第二天你去她家验明正身，看到枪眼就能证明她的身份……
　　人家根本不玩这套的好吗！
　　戈登觉得自己很难用三两句话给领导解释明白这个问题的复杂性，而巴恩斯又是个暴脾气，根本没心情听他讲第四句，往往是他刚开口，人家就已经脑补出来了结果。
　　现在要让他去现场寻找幽灵蜘蛛的犯罪证据，这能查出个鬼来？
　　怀疑她和通缉犯狼狈为奸？那不用怀疑，看到笔录戈登就知道，是她本人没跑，这种莫名其妙装疯卖傻的搞事风格，别人学都学不出来。
　　“长官，不用去现场我都知道是她，但问题在于她穿着那身蜘蛛战衣……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任何人都可以穿那身衣服，但我们没有能力摘下她的头套。”
　　戈登尽量组织好自己的语言，以免让新任领导对自己产生不必要的误解：“我就跟您直说吧，长官，她不是那种常规意义上的罪犯，你甚至可以把她理解为一个都市传说。这不是我迷信，而是我们既没办法掌握她的犯罪证据，也抓不到她的人，更找不到任何证人来证明她的存在。而这一切的原因要归结于——她不是普通人，人而是拥有比奥运冠军还要夸张好几倍的身体素质的超级人类。”
　　不只是肌肉，还有脑子，但是这话没法讲。
　　巴恩斯这回确实听懂了：“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的意思就是说这不是咱们警察能抓的人？”
　　“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
　　戈登心里松了口气，心说您可算是明白了。
　　“那谁能对付她？FBI吗？”
　　FBI来过了……
　　“我不太确定，长官，你可以跟FBI那边联系一下，看看他们那边有没有用油纸包埋在地下的超级士兵……”
　　戈登耸肩道：“军队里是有这种高手的，真假不论，但我确实听说过。”
　　巴恩斯点头道：“是有这种好手，我可以托朋友问问……”
　　“等等，长官，我认为这不是现在最要紧的问题！”
　　戈登急忙阻止领导的奇思妙想：“我认为真正应该注意的不是幽灵蜘蛛，而是昨天晚上四处纵火的那个家伙，根据我们现有的线索来推断，她很有可能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那个派克家族最后的成员。”
　　“布莉姬特·派克？”
　　巴恩斯沉吟了一下，大手一挥：“逮捕她！”
　　我要有这本事，还跟您这儿废什么话呢？
　　戈登摇头说道：“先别着急，长官，我是这样想的。原本我们都已经发布她的通缉令了，按理说如果她真是码头纵火案的凶手，这时候应该躲起来才对。但是她不仅没有躲起来，还肆无忌惮地跳出来搞事——我认为有两种可能性，要么她就是一个单纯的反社会人格精神病纵火狂……”
　　很难想象蜘蛛的地盘上会出现这种奇葩，但“很难想象”并不能算作是说服领导的证据。
　　“要么就是她认为自己是无辜的，所以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完全不把警方的通缉令放在心上——基于她的年龄和身份背景，我更倾向于这种可能性。”
　　巴恩斯不解道：“身份背景？你是说纵火狂家族的女儿不可能纵火么？”
　　“我是说类似这种犯罪家族一般都会有自己的底线，比方说可以纵火，但是不能碳烤市长肋排，否则他们也不可能把家族生意一直传承到现在，早就该进阿卡姆了。相反越是这种家族犯罪者，对于相关法律条文就越熟悉，他们很清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所以你是在同情她吗？”
　　你丫到底能不能听懂人话……
　　戈登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是在同情她，而是认为我们从一开始作出的推断就不太严谨，现在很有可能已经走错了路！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确切证据，能够证明是派克家族绑架并且谋杀了市长，只是想从他们这里得到进一步的线索。”
　　“你们没有证据？就击毙了嫌疑人？”
　　“是他们先开火反抗的！”
　　“他们敢对警察开枪不就是因为做贼心虚吗？”
　　“这里是哥谭！长官！”
　　戈登忍不住提高音量，大声说道：“在这个鬼地方你出门买包烟都有可能被人开枪爆头，也许就是因为你多看了他一眼……您能不跟我抬杠，说点正经的行吗？”
　　“好吧，是我的问题。”
　　巴恩斯摊手说道：“在我来之前发生的事情，我不了解具体内情就不追究了。抛开那些不谈，你认为现在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是什么？”
　　“线索，我认为洛布局长和詹姆士市长的死亡背后还有更深一层的内幕，但是现在我们掌握的线索还不足以了解到幕后的真相。”
　　戈登盯着巴恩斯沉声说道：“长官，如果您坚持认为盖勒文是遭人陷害……我们就假设他真是无辜的，那么又是谁闯进了阿卡姆，谁杀了洛布局长？人可以脱罪，但罪行已经发生不会消失也不会被遗忘。你认为是谁在背后指使？幽灵蜘蛛吗？”
　　巴恩斯点头道：“我认为是的。”

第61章偶像英雄出道计划
　　人越无知就越容易形成偏见。
　　因为大脑没有接受过足够的锻炼，承载不了太多的信息。
　　所以在形成一个固定的印象之后，就很难再修改补充。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受到生存环境的影响，比方说有些人抗拒接种疫苗不是不相信科学，而是不相信疫苗的生产公司，人家医药巨头为了利润是真不拿人命当回事的。没有过切身的惨痛经历，在你眼中他们这种求生行为看起来就像是偏见。
　　又或者一栋大楼塌了，有人猜测是楼里藏了机密文件，又或者是不方便公开露面讲话的人……你隔着太平洋看新闻，大可以当他是阴谋论。但对于当地人来说，阴谋论和真相之间的距离也许就只有一线之隔。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故事的灵感来源于现实。
　　没有设身处地参与其中的第一手体验，他又怎么能编出栩栩如生煞有介事的段子呢？
　　戈登完全能够理解巴恩斯对于幽灵蜘蛛的偏见。
　　事实上那也不能说完全是偏见。
　　那货洗是洗不干净的，但问题不是她干不干净，而是你洗不洗得着。
　　日本人排放核废水，你能拿他怎样？
　　戈登花费了很大力气来说服巴恩斯，一开始不要好高骛远，你连幽灵蜘蛛的底细都没搞清楚呢，就急不可耐地把锅都扣到她头上去，然后呢？然后干瞪眼看着？那不就是无能狂怒么？
　　新官上任三把火没错，但是火要烧得接地气，不能接地府。
　　唯一不幸中的万幸，就是巴恩斯并非那种油盐不进的石头脑袋。
　　他只是不了解情况，并不是听不进去意见，而且特别看中切实的证据。
　　还好现在局里的法医已经换成了汤普金斯医生，重新将警局的法医鉴定工作恢复到了尼格玛辞职之前的水平，及时给戈登带来了新的线索和证据。
　　“尸检结果显示，詹姆士市长并非死于火灾现场，而是先被人拧断脖子之后，再送到居民楼废墟里去的。”
　　戈登将尸检报告放到巴恩斯的办公桌上：“而且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以哥谭人的现场清理工作效率，除非加钱，否则一年都未必能把废墟清理干净，按照法律规定埋在下面还没挖出来的都算失踪不算死亡……但奇怪的地方就在于，詹姆士市长的尸体在第二天就被发现了，就好像是被故意扔在那里等着被人发现一样。”
　　巴恩斯不解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
　　“我不知道，但是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
　　戈登拿来哥谭地图给巴恩斯指点位置：“这里是奈何岛，以前是哥谭的重工业区，后来逐渐荒废，现在就是一座孤岛上的贫民窟。唯一一座大桥连接到阿卡姆区，平时几乎没有车辆通行。这里是蜘蛛会的地盘，他们有一支守支夜人的武装部队把守着桥头，不会轻易放过任何可疑车辆。”
　　“他们居然还有武装部队？”
　　“不，准确来说是由未成年人组成的专门保卫社区安全的志愿者民兵组织。”
　　戈登小心翼翼地纠正领导的错误观念：“他们拥有枪支协会提供的合法武器，以及共和党参议员的官方支持。虽然都是后来补办的，但都完全合法合规，我们不能随意逮捕他们。”
　　“好吧，然后呢？”
　　“我认为凶手是利用船只搬运尸体，正好烧毁的居民楼也在码头附近，正好一举两得……不过这样就产生了一个新的问题，为什么他们不止放火还要抛尸？这两种行为应该是同一种目的……”
　　说到这里，戈登下意识地看向巴恩斯：“比方说，促使警方主动调查蜘蛛会和幽灵蜘蛛！”
　　巴恩斯目瞪口呆：“你是觉得我有嫌疑？”
　　戈登急忙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长官，请您仔细回想一下，您抵达哥谭的时间，和这起案件发生的时间，有没有一种钦定……我是说被人刻意安排的感觉？”
　　巴恩斯开始挠头。
　　虽然他已经没有头发可挠，但这个时候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可以缓解尴尬。
　　“既然如此……你准备怎么做？”
　　戈登点头道：“我们将计就计！”
　　这是他从幽灵蜘蛛那里学到的生活小妙招。
　　……………………
　　“不，我不明白！”
　　同样一头雾水的还有布莉姬特，她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稀里糊涂地跟幽灵蜘蛛签下了契约。
　　为了拯救佐贺……对不起，为了拯救哥谭，出道成为偶像？
　　开什么国际玩笑？
　　虽然不是白纸黑字的合同，但是幽灵蜘蛛这种级别的大佬跟你美克迪奥，那还用什么白纸黑字？人家说出口的话就是法律。
　　布莉姬特当然不会以为格温在开玩笑，人家什么身份，没事儿闲的跟自己开这种玩笑。
　　但问题是她既没有胆量拒绝，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偶像出道计划是什么鬼东西！
　　“不是出道成为偶像，只是一个比喻……好吧，我可以跟你说得再简单一点。”
　　格温耐心解释：“我很欣赏你昨天的所作所为，希望你能留下来保持这种人设，或者说就是留下来为我做事，你可以保持你的行事风格，但我这边也有一些限制性的要求。”
　　布莉姬特哭笑不得。
　　“老板，你听我解释，昨天晚上我是因为打算抢钱跑路，所以才放飞自我的。那不是真正的我，我也不可能始终保持那种状态。事实上一觉睡醒过来，现在的我都感觉昨天晚上实在是太羞耻了！”
　　“你说你只打算抢钱跑路，但最终还是拯救了那些失足妇女，对吧？这也是你遵从本心的选择，你想要救人，而且动机是无私的，这很重要。”
　　格温搂住布莉姬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不用跑路，也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会帮你解决这些麻烦，对你也没有其他的苛刻要求，只是希望你留下来，继续完成你尚未完成的工作——就像是漫画里面那些超级英雄那样，话说你看过那种漫画吗？你觉得超级英雄萤火虫这个名号怎么样？”
　　布莉姬特拼命摇头道：“我不行，真的，我不是英雄。”
　　格温笑道：“没有人天生就是英雄！”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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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
　　有人说精神病人不怕挨打，无论怎么揍都不疼。
　　说这话的人应该被送去阿卡姆做几个疗程的康复治疗。
　　精神病人的命也是命！呼唤关爱，拒绝歧视！
　　杰罗姆从洗澡盆里爬出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在发出悲鸣惨叫。
　　这已经是他第四次被揍到大小便失禁，生活不能自理。如果不是那位雷宵古先生提供的神秘恢复药水，他现在躺的就不是洗澡盆，而是哥谭医院的太平间了。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这是中国古代圣贤的名言，换用现在话说就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如果你连最基本的生存能力都没有，那又如何能继承韦恩家的亿万财富？”
　　雷宵古先生如此说道。
　　其实我不是很在乎钱……
　　这是杰罗姆的心里话，但考虑到即使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他也就懒得说了。
　　至于所谓的韦恩家族私生子，这事儿他打一开始就没相信过，完全不信。
　　钱和血脉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反倒是雷宵古先生在暗中策划的阴谋——让一个精神病杀人犯以私生子身份谋夺韦恩家族产业，这件事本身和过程让他很感兴趣。
　　这可是他从来没有设想过的道路。
　　太疯狂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才有趣。
　　他以为自己要先学习上流社会的那套交际手段，没想到雷宵古先生却让他锻炼身体，习武强身。
　　杰罗姆认为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不是他自夸，他对于自己的打架能力还是蛮自信的，至少在阿卡姆可以横行霸道，所向无敌。
　　就算遇到那种人高马大的选手，还可以玩阴谋搞偷袭，趁他不注意一刀子戳进后腰……
　　但那是对付普通人。
　　“你要面对的对手非常强大，而且冷酷无情。正面对决你根本毫无胜算，阴谋诡计对她也未必起效。所以你只能尽量争取不和她正面硬碰硬，即使被她抓住，至少也有几分反抗挣扎的力气。”
　　雷宵古先生的态度非常认真。
　　他给杰罗姆找来的武术教练，就是杰罗姆的临时队友，艾可和凯尔文。
　　按照雷宵古的说法这俩人也就是基础水平，谈不上什么武道境界，即便如此杰罗姆也被他们给收拾得够呛。
　　不只是打不过的问题，这两个人的警惕性还特别的高，也不知道是从小受过什么伤害留下的心理阴影，就连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提防别人。杰罗姆尝试了几次偷袭全都宣告失败，然后就被轻松反杀。
　　讲道理他们俩动手的时候都有明显的的放水，但杰罗姆还是吃够了苦头。
　　谁说精神病人不怕挨打的？
　　躺在浴盆里养伤的时的候，杰罗姆也曾经在心里默默地思考过这个问题。
　　得出的结论是扯他妈的蛋。
　　人作死就会死，人挨打就会疼。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那种被世界拳击冠军左右开弓一顿王八拳抡脸上，还能抓住机会打出反击，站起来说骚话的精神病吧？
　　杰罗姆觉得不行。
　　但是脑子里面还有一个声音告诉他，那是他脑子里面残留的理智带给他的错觉。
　　就像是父爱和母爱，杰罗姆总听别人吹嘘这种爱有多么伟大，但他自己从来没感受过。
　　自己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东西，无论别人吹得多么天花乱坠，那都是假的。
　　疼痛也是一种错觉，人不应该忍受疼痛，应该享受疼痛。
　　杰罗姆努力催眠说服自己，这种方法似乎很有效，他现在开始觉得自己更抗揍了。
　　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们俩的脑袋拧下来做夜壶！
　　杰罗姆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内心的想法，但让他感到无奈的是，艾可和凯尔文似乎能够看穿他内心的想法，无论他再怎么表示善意也不会对他多增加一分信任。
　　都是杰罗麦那个王八蛋的错！他到底对这俩货做了什么好事啊？
　　为什么不能像一个普通的哥谭人那样愚蠢，让我好好地戏弄一下呢？
　　当然最讨厌的还是那个故作神秘的雷宵古。
　　他为了表现出自己的深谋远虑，城府深沉，将地下秘密基地里的整整一堵墙上贴满了有关于幽灵蜘蛛的情报信息，到处都是便签、照片、剪报、图钉和连起来的红线……
　　看起来就像是电影里面那种追查连环杀手的侦探一样。
　　臭嘚瑟！
　　这些玩意儿都不应该装在自己的脑袋里面么？你说你搞这么大的场景有什么意义？
　　杰罗姆看了几次，越看越头大。
　　总结来说就是四个字——无懈可击！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存在完美的防御网，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她的弱点。”
　　雷宵古看着墙上的情报网说道：“况且我们也不是非要对付她不可，没必要跟她正面硬拼，可以适当调整自己的计划目标。杰罗姆，如果让你来对付她，你有什么思路吗？不用瞻前顾后考虑成功的可能性，咱们不讨论结果，只讨论思路和方向。你认为应该从哪里打开缺口？”
　　杰罗姆咬着手指说道：“我们可以想办法挑拨她和布鲁斯·韦恩的关系，把他们两个人单独隔离开来。从我那位婊兄留下的记录来看，她并不是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学生，只是装作不在乎。如果我们绑架了布鲁斯·韦恩，她可未必能装的下去，但问题是……”
　　如何绑架布鲁斯·韦恩？
　　布鲁斯·韦恩平时几乎从不离开韦恩庄园，即使离开韦恩庄园也是前往奈何岛，他在那里拥有丰富的群众基础，而且身边还有一位存在感极低，但却被雷宵古重点标红的亚裔美少女保镖。
　　她的外号叫做西瓦，印度神话传说中的毁灭之神。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西瓦不是问题。”
　　雷宵古将伍珊的照片拿下来放在桌上：“只要做足充分的准备，突袭韦恩庄园绑架布鲁斯·韦恩，这一步没什么难度。真正麻烦的是接下来如何隐匿行踪——幽灵蜘蛛真正恐怖的地方，在于她悄悄编织出来的，笼罩整个哥谭的情报网。”
　　“警察、黑道，还有街上的流浪汉和流浪儿童，所有人都是她的眼睛。除非我们可以凭空消失，否则根本逃脱不了她的追杀。”
　　杰罗姆不假思索地说道：“那就制造出让她追不上来的状况。”
　　“比方说？”
　　“比方说发一个犯罪预告，说我们要炸哥谭火车站，或者炸医院。既然她能和警察保持良好关系，那么警方在处理不了这种麻烦的时候，自然会向她求助。只要她答应下来，我们就继续制造更大的混乱，让她无法脱身。”
　　雷宵古摇头道：“她不是会管这种闲事儿的超级英雄，事实上她自己就是哥谭的犯罪女王，暗中扶持着以企鹅为代表的黑帮罪犯。”
　　杰罗姆笑道：“她不会管闲事儿是真的，换我我也不爱管这种闲事儿，无聊且乏味，丝毫没有幽默感与挑战性。如果真要给她设计一个圈套的话，那就得准备足够的诱饵才行。足够的精彩，足够的美味。嗯……雷宵古先生，你觉得把奈何岛那座桥给炸了如何？”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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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韦恩少爷不近女色
　　有人说幸福的童年可以影响今后的一生，不幸的童年则要靠一生来弥补。
　　布鲁斯·韦恩的童年绝对谈不上幸福，但在外人看来却是无病呻吟。
　　你说你有妹有房，父母双亡，天生主角模板开局，还想要什么自行车？
　　所以说人与人之间的悲喜并不能相通。
　　家里的妹子越来越多，布鲁斯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你说你家楼下豪车再多跟你没关系，你有什么可高兴的呢？
　　最初格温的到来，及时填补了父母遇害带给他的心灵创伤。那个时候布鲁斯年幼无知，天真烂漫，真是发自内心地把格温当成家人，幻想她能永远留下来陪伴自己。
　　结果没想到人家不做家人，要做老师，带着布鲁斯努力学习用功读书，往他脑子里面塞满了各种杂七杂八的知识，心中充满了建设哥谭的光明想法……
　　虽然说这确实是布鲁斯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人类只会在头脑空白的时候才会用下半身辅助思考，大脑填充满了之后反而会无意识地压制下半身世俗的想法，有很多男社畜女博士找不到对象的原因就在于此。
　　原本打算借着拍电影的机会和格温好好拉进关系，增进一些感情，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剧本改得越来越奇怪。都已经第三集了，男女主角还没有见面，一个在江湖中叱咤风云，一个在学校里体验青春日常，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相聚到一起。
　　话说当初我拍电影到底是为啥来着？
　　现在布鲁斯回想起来，都有些不太确定了。
　　编剧也是技术活，不是说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写稿子的，没有经验强行码字的结果就是剧情崩坏卡文太监，现在要不是用钱撑着，他写出来的这玩意儿估计都拍不出下一集。
　　格温暂且不提，其他的妹子也都各有各的问题。
　　现在跟自己接触时间最长的就是伍珊，但是私人关系完全没有一点进展。
　　不是布鲁斯对她没想法，布鲁斯很有想法，但伍珊是个武痴。
　　心中只有武道……或许还有妹妹，剩下就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如果双修能增进修为的话，她二话不说就可以脱衣服。
　　但如果仅仅是出于生物本能的繁殖冲动，对于她来说是毫无意义的行为。武道的修炼境界之中有一种术语叫做炼精化气，用科学名词来解释就是利用睾丸激素增强身体机能。女性身体也有类似的机制，比方说某些女运动员在参加奥运会之前主动怀孕，身体同样会分泌大量激素强化体质。但也有副作用，就是比赛结束之后还要去做人流。
　　换句话说她把荷尔蒙都拿去修炼了，你跟她谈感情能谈出个鬼。
　　明美同样不做考虑，因为她有一个重度妹控的姐姐，布鲁斯平时跟她说话都不敢多看一眼，谈话内容稍微暧昧一点，点就会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死神凝视。
　　剩下其余的妹子，赛琳娜的性格倒是不错，按照日本人的二次元属性划分，有种青梅竹马邻家土妹子的感觉。严格意义上来说赛琳娜应该算是格温的手下干部，但作为那一夜惨案的见证人，她在私底下和布鲁斯也建立起了一种很难形容的友情关系。布鲁斯经常从她那里收集情报，请她帮忙做事，赛琳娜也乐于帮忙，两个人都很享受这种背着格温偷偷搞事情的快乐。
　　天真的小孩子哪里懂得什么叫做NTR的背德感。
　　纯粹就是玩而已。
　　格温太成熟，伍珊是个闷葫芦，布鲁斯其实很喜欢跟赛琳娜一起玩的，可惜赛琳娜自己现在也要努力用功读书，每天躲在图书馆里开小灶，拼命找补自己过去浪费的时间。
　　这是正事，布鲁斯也不好意思跟人家说你别学习了，我们出去玩吧！
　　倒是有愿意和布鲁斯玩的，比如说凯恩家族的红毛双胞胎，隔三差五就要来串门，名义上是学习女子防身术，实际上就是凯恩家送过来培养感情，准备继续联姻加深两大家族的预定未婚妻。
　　问题是这俩货年纪太小了。
　　正是调皮捣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年纪，正宗熊孩子，奥特曼对她们的吸引力都比男朋友大。
　　布鲁斯很喜欢这两位活力无限的小表妹。
　　但喜欢归喜欢，他是真不爱跟这俩货一起玩的。
　　我堂堂哥谭顶级纨绔富二代，韦恩集团董事长，奈何岛建设者，陪你俩玩过家家打针吃药像话吗？
　　综上所述，家里的妹子虽多，却没有布鲁斯想要的那款。
　　出于最基本的礼貌和休养，以及对于人设的维护，他还不能把这种阴暗猥琐的心理活动表达出来。
　　就很憋屈。
　　今天格温又带回来一只妹子，一股子烟熏火燎的煤土气息，依旧不符合布鲁斯的口味。格温没有介绍，他也不好意思主动开口询问，显得自己像是个变态色魔。
　　我是真的不在乎钱，也不在乎家里妹子漂不漂亮，你们为什么都不信呢？
　　布鲁斯在心里面默默感叹着，擦干修炼之后身上的汗水，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
　　电视里正在直播西奥多·盖勒文的庭审结果。
　　法庭外的记者十分兴奋。
　　本来大家都不会有什么意外的案子，没想到最后还是横生枝节。
　　警方以西奥多·盖勒文突袭阿卡姆绑架精神病，以及驱使精神病突袭警局杀害警察这两个方向提出指控，并且准备了充分详实的证据。
　　这不是拍电影，编剧给你设计一个证人口供就能把你送进监狱，现实里的庭审没那么简单，而且被起诉的还是西奥多·盖勒文这样有身份地位的亿万富豪。无论他的律师愿不愿意尽心尽力，警方都必须拿出铁证把案子定死。
　　当然，这是正常人的正常想法。
　　有人不喜欢这种游戏规则，那自然也有脱离游戏规则的玩法。
　　西奥多·盖勒文当庭翻供，声称自己对此根本毫不知情，真正的幕后主使者是他的妹妹塔比萨·盖勒文！
　　检察官哈维·丹特差点当场爆粗。
　　不过仔细想想，盖勒文先生的说法似乎也不是完全的没有道理。阿卡姆疯人院那边的目击证人可以作证，是塔比萨带人劫走了精神病，而塔比萨现在又潜逃在外，无法替自己辩护。
　　用讼棍们最喜欢的话来说，就是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们就不应该妄下结论，使无辜者蒙冤受难。
　　既然被告提出了新的观点，检方又没有压倒性的证据进行反驳，那就只能休庭。
　　至于塔比萨……
　　布鲁斯歪头想了想，好像前两天被格温带回来过的样子，真是个蛇蝎美人，只可惜年龄偏大不是自己的菜，这两天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听格温说是准备把她扔到农场去劳动改造。
　　需要让她出庭作证吗？
　　这个念头也就是在布鲁斯心里一闪而过，并没有太过于纠结。如果有这个需要的话，格温自然会安排好，用不着他多操心。
　　倒是电影这边……
　　正在他头疼于剧本内容的时候，罗曼的电话打了过来。
　　“布鲁斯，现在忙么？”
　　“我可以不忙，有什么事吗？”
　　“出来吃个饭，我给你介绍个朋友。”
　　“你给我介绍朋友？”
　　布鲁斯差点没笑出来，别人也就算了罗曼你个死宅手办控还有朋友给我介绍？
　　“不会是女朋友吧？”
　　“女性朋友，很正点的妹子，来不来？”
　　“罗曼，你变了……几点？”
第64章美少女的请求
　　“晚上不用等我吃饭，我和别的女人有约了。”
　　就算再怎么不要脸的人，这种话也是说不出口的。
　　所以布鲁斯给自己找了一个更合适的借口——新来的妹子他毕竟不熟，格温还非要给人家穿那种奇奇怪怪的衣服，女孩子换衣服的时候难免春光外泄，这时候身为男性就应该识趣地选择回避。
　　“我出去走走。”
　　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就不容易引起怀疑。
　　虽然说还要带着伍珊。
　　但伍珊一向是守口如瓶，对于工作之外的闲事儿漠不关心，不用担心她在背后嚼舌根。
　　布鲁斯乘车来到市里。
　　罗曼特意挑选了一家高端大气有格调的餐馆，这有些出乎布鲁斯的意料。倒不是说平时吃不起，而是以他对于罗曼的了解，那家伙平时宁愿蹲在家里吃三明治也不会来这种餐馆，主要是嫌麻烦。
　　能让他心甘情愿跑到这种地方来装逼的女性朋友一定很不简单。
　　确实不简单，是个金发碧眼的小美女。
　　金发碧眼的小美女在哥谭很常见，不常见的是她表现出来的那种气质。怎么说呢，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身的大小姐，但和帕尔马蒂·门罗那种贵族千金又略有差别，给人一种神圣空灵的感觉。
　　大家闺秀，基督徒家庭，小时候一定参加过教会的唱诗班，在古典音乐和舞蹈方面下过苦功夫。
　　这是布鲁斯对于这位小美女的第一印象。
　　最近因为要写剧本，他熬夜看了不少侦探小说，意外地发现自己在这方面似乎也很有天赋。
　　“布鲁斯·韦恩。”
　　罗曼开口介绍道：“希尔薇·圣克劳德。”
　　布鲁斯点头致意，坐下来略作思考，轻声问道：“我在哥谭似乎没听过圣克劳德这个家族的名字？”
　　“事实上我刚回到哥谭不久。”
　　名为希尔薇的美少女略显羞涩地说道。
　　“你最近不常去学校所以不知道，希尔薇是前两天转学过来的。”
　　罗曼在旁边介绍道：“她在生活方面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在生活方面遇到了一点小麻烦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能给你解决什么麻烦吗？
　　好像确实能解决很多麻烦……
　　布鲁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说道：“到底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希尔薇欲言又止。
　　罗曼与布鲁斯交换了一个眼神，试探性地问道：“我去一趟洗手间？”
　　“不不不，我不是要回避你，罗曼。”
　　希尔薇急忙说道：“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但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罗曼摊手道：“是你要见布鲁斯的，我已经帮你把他约出来了。不必有其他的顾虑，我可以想你保证，无论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之，我们都会替你保密，绝对不会出去乱说。”
　　布鲁斯也点头道：“不要着急，冷静下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关系的。”
　　希尔薇咬了咬嘴唇，看着布鲁斯正色说道：“我是来勾引你的。”
　　啊这……
　　这是我没想到的！
　　布鲁斯忍不住与罗曼再次对视一眼，抬手道：“等等，希尔薇，不然你还是从头开始说吧！”
　　“你可能认识我的养父，他叫做西奥多·盖勒文。”
　　希尔薇叹气道：“原本我是在外地寄宿高中读书的，养父把我接过来，给我看了你的照片和资料，希望我能勾引你，然后……后面的计划我不太清楚，大概来说就是他想要谋夺你的家产。”
　　“怎么谋夺我的家产？让你来诱惑我，然后哄我在合同上签字吗？”
　　布鲁斯都听乐了：“盖勒文先生有没有考虑过韦恩集团目前有多大的规模和市值？他想要用多少钱来收购我手上的股票，还是说想让我无偿转赠？”
　　你要有那个现金流，还收购什么韦恩集团，去做总统好不好？
　　至于转赠……考虑过国税局的意见么？
　　现在这都是什么年代了，你还以为是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那会儿么？
　　“我当然没有这么大的脸面。”
　　希尔薇自嘲一笑：“实际上他的计划是双管齐下，一方面用杀害你父母的凶手的情报资料作为诱饵，另一方面就是让我来勾引你，软硬兼施，说服你交出韦恩集团的股份……如果你能和我结婚的话，那他就相当于你的长辈，帮你监管运营资产，等以后韦恩集团还会回到你的手上，这听起来就没那么不容易接受了对吧？”
　　布鲁斯皱眉道：“杀害我父母的凶手，已经当场服毒自尽了。”
　　希尔薇摇头道：“还有幕后主使者。”
　　“你是说猫头鹰法庭？”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希尔薇摇头说道：“我只知道他手里确实掌握着一份情报资料，对你来说有没有价值就不清楚了。反正他现在都已经身败名裂，不知道要判多少年刑期。我一个人在哥谭人生地不熟的，实在没有办法生存下去，所以才来找你，希望能用这份材料和一个秘密，交换一个庇护的承诺。”
　　“庇护的承诺？”
　　布鲁斯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可以，只要你没有过违法犯罪的记录，我可以保证你在哥谭的人身安全。那份情报在哪里，你带来了吗？还有，你说的秘密是什么？”
　　希尔薇摇头道：“那份文件被我的养父收藏在他的秘密保险箱里，现在盖勒文大厦已经被查封了，只要我能进去就可以帮你找出来。至于秘密——这也是我必须要向你寻求庇护的原因，我不知道你对于盖勒文家族有多少了解，他们真正的名字应该是圣杜马家族……”
　　“确实有所耳闻。”
　　“那你知不知道在圣杜马家族的背后还隐藏着一个同名的隐修会？”
　　说到这里，希尔薇的脸色微微泛白。
　　“他们已经来到哥谭，昨天与我在私下里见面。圣杜马修会的神父命令我继续执行盖勒文的计划，也就是想办法引诱你，然后通过你的能量来解救盖勒文。”
　　“如果我做不到的话，他们就要杀了我。”

第65章全新形象改造
　　想要成为一名超级英雄需要什么基本条件？
　　超能力？正义感？还是道德底线？
　　答案是够酷够帅就可以了。
　　反正哥谭人对于这方面没有更高的要求。
　　英雄这种东西存在于漫画书里就可以了，没必要跑到现实中来讨人嫌。
　　布莉姬特以前也是这么想的。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因为家庭和经济方面的原因，她从小没上过学，也没钱买漫画，对于漫画里超级英雄的概念更是陌生。
　　你要指望一个连正确三观都没有培养出来的孩子去喜欢超级英雄那真是太强人所难了，现在的超级英雄早就已经度过了古早时期的那种惩奸除恶的传统套路剧情，编辑们都在想方设法地拷问人性，挖掘深度。你一打开漫画书，超级英雄要么跟死狗一样躺在反派脚下，要么就是突然中二发作黑化变身，吃喝嫖赌抽样样不落，这也就算了，关键是画工还贼他妈恶心。
　　现在，蜘蛛会的大BOSS，幽灵蜘蛛居然要求她来做一个超级英雄？
　　要是可以反对的话，布莉姬特是一定会反对的，可惜她没那个胆量。
　　不过好在幽灵蜘蛛善解人意，不是什么变态魔鬼，懂得威逼利诱的基本原理。
　　威逼利诱，分开来是两个词，双管齐下才能达到效果。有些老板只顾着打棒子，却不肯给员工一颗甜枣，还要求员工从棍棒教育中品味出枣子的香甜，那纯属自绝生路。
　　人家狼性文化你也狼性文化，人家给狼吃饱了，你把自己喂饱了，回头狼咬你你还一脸冤枉骂它是养不熟的狗，这种老板在哥谭一般活不了多久。
　　幽灵蜘蛛向她保证，可以在哥谭随意玩耍，尽情释放自己心中的破坏欲望……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来的，但布莉姬特确实无法拒绝这种条件。有幽灵蜘蛛在哥谭罩着自己，那就等于没有后顾之忧。虽然有一些附加的条件，比如尽量不杀人，不伤害无辜者，不破坏社会秩序等等，布莉姬特自己都没想过那么多，但总体上来说条件还是非常宽松的，甚至宽松到让她都有些不敢相信。
　　难不成你是我失散多年的亲生母亲吗？
　　要不是亲生母女关系，会如此宠溺娇惯不图回报？
　　当然还有一部分比较诡异的条件，比方说她必须穿上幽灵蜘蛛给她专门设计的战衣。
　　自制的廉价锡纸防火服换成了紧身防火纤维，上面添加了很多意义不明的图案线条，外面还要穿戴各种同样意义不明的蒸汽朋克风格装饰物。包括齿轮、皮带、铆钉和金属链。还有脸上的防风护目镜和防毒面具，都采用了轻便而不实用的款式，最重要的是把头发染成火焰红色。
　　原来笨重的古法打造喷火器，重新设计成更为轻便的水壶样式，通过通两根导管隐藏在袖子里面，从手心下方伸出，这样喷火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魔法师在搓大火球。另外还要配备一根伪装成拐杖的金属撬棍，用来充当近战防身武器。一条缝满了口袋和夹层的皮质腰带，里面可以挂载引火的化学药剂玻璃试管，以及承装手机、钱包和钥匙链。
　　当然这一切都还停留在纸面上，格温已经画好了设计图，剩下的工作需要交给专门为韦恩家缝制西服的那家手工裁缝铺子来完成。在充分的金钱攻势下，老板一口答应在七个工作日内完工。
　　“再组一套红色的快攻牌这就齐活了！”
　　格温如此评价道。
　　布莉姬特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玩意儿。
　　格温也没有给她时间去仔细思考，简单交代了几句之后，就把她直接扔到了班加罗尔养生会所。
　　是名叫班加罗尔的高级养生会所，表面上提供瑜伽健身服务，背地里提供瑜伽保健服务。但如果有心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里的男保安和女服务员一个个都训练有素，沉默寡言，手上都是老茧，一看就知道都是狠角色。
　　布莉姬特在这里见到了另外一位哥谭的传奇人物。
　　维克多·扎斯
　　身为法尔科内家族的王牌杀手，双花红棍，卡迈恩·法尔科内阁下的私人保镖，与韦恩家族私交密切，在黑帮战争之前就全身而退，洗白上岸，坐拥几百万家产和美女后宫战团，可以说是实现了所有黑帮古惑仔最终极的人生理想。
　　出现在她眼前的这位光头男子，此时正穿着宽松的日式和服，光脚盘腿坐在榻榻米上，默不作声地享受着跪坐在旁边的美女的茶艺服务。
　　房间里飘散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息，后面墙上画着一张硕大的书法画轴，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禅”字。
　　布莉姬特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人都傻了。
　　扎斯先生挑眉看向眼前的无知村姑，轻声说道：“你知道幽灵蜘蛛为什么要把你送到这里来吗？”
　　布莉姬特下意识地摇头。
　　“她希望我能教你杀人的技巧。”
　　“杀人还有技巧？”
　　“杀人没有技巧。”
　　扎斯先生摇头说道：“除了极少数的怪物之外，正常人都挡不住子弹，只要你会开枪，就能杀人，所以我说杀人没有技巧。杀人很简单，杀人之后出现的问题才是麻烦。”
　　布莉姬特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可我其实……并不想杀人，老板……蜘蛛小姐也要求我不要随意杀人。可是她还让我来学杀人技巧，您又说没有技巧，你们都把我给搞糊涂了……”
　　“这并不矛盾。”
　　扎斯微笑道：“你手里没有枪，和你有枪不用完全是两码事。你不杀人不代表不能学习杀人技巧，或者反过来说，只有你真正了解如何杀人，才能避免意外失手造成的麻烦。我们可以先从最基础的东西学起，比方说对于人体的认知，以及枪械方面的常识……喔对了，你可以叫我西户。”
　　“西户？”
　　“对，这是东方人对于导师的尊称。我是你的西户，你是我的钉子。”

第66章法律
　　虽然大家心里都期盼着，嘴上也如此说着，但法律并没有维护正义的功能。
　　哥谭人的课本上并没有那一句话，告诉他们“法律是统治阶级意志的体现，是国家的统治工具。”
　　重点的定语在于“意志”，以及“工具”。
　　如果统治阶级的意志从来没想过要为人民服务的话，他们制定出来的法律自然不可能倾向于人民。
　　法律是一种工具，而律师是一种职业，把法律，甚至于别人家的法律当成圣经来顶礼膜拜的家伙脑子多少都有那么一点大病。
　　哥谭人就从来不相信律师。
　　这完全可以理解，毕竟在这种社会环境下，如果你连律师费都付不起的话，那还怎么能指望律师为你提供专业服务？凭什么？凭他的良心吗？
　　哈维·丹特自认为是一名有良心有正义感的律师，尽管如此他也无法否认，自己在哥谭地检工作这几年根本没干成几件好事。
　　有很多时候，他所遇到的困境都不是简单的善恶对错的问题。
　　做律师就要天天和犯罪分子打交道么？那不见得，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夫妻情感纠纷啊，遗产继承分配啊，生意合同违约啊……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好不容易捞着一个大活儿，手里捏着充分的证据起诉一个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哈维·丹特本以为这次可以稳稳拿下，却没想到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神特么你妹是主谋！
　　你妹的主谋！
　　哈维手里掌握着三个证人，一个是吉姆·戈登的前任女友，从阿卡姆疯人院逃出来的芭芭拉·基恩，她可以作证是西奥多·盖勒文躲在幕后策划了所有的行动。另外一个是现在的黑帮大佬企鹅，他可以作证盖勒文绑架了自己的母亲并且亲口要挟他为其卖命。
　　如果说精神病和黑帮罪犯的证词都还不足以取信与大法官和陪审团的话，那么第三个证人的证词就绝对无可挑剔了——他找到了负责盖勒文大厦保洁工作的物业公司经理。
　　这都什么时代了，你说你要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罪犯也就罢了，约上三五好友来一场标准差事，关起门来密谋策划，那绝对不可能走漏消息。
　　你大张旗鼓买下一栋大楼做基地，手底下养着一批精锐枪手外加一票精神病，都是魔法小仙女平时不用吃喝拉撒的吗？
　　你说带一个女仆团过来？
　　想什么呢！那是古代封建贵族才能讲究的排场，哪怕自己穷得快要吃不上饭了，也得咬着牙在家里养女仆，养管家，还有园丁、车夫、厨师……
　　你跟现代资本家说这个不搞笑呢么！
　　什么叫做合格的资本家？但凡别人代劳的工作可以节省一分钱成本，他都不会亲自动手。手
　　连这点觉悟都没有，你那亿万家财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事实上盖勒文先生真就没有操这份心，不仅买下来改名的大厦是分期付款，保洁工作也是全都交给物业公司来打理，为此还支付了双倍的薪水。
　　哥谭人么，只要你给钱那就万事好商量，别说是给你做保洁，钱到位了给你做保健也行。
　　当盖勒文被逮捕之后，戈登找到这家物业公司的时候，他们的经理非常具有职业道德，一口咬死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更不会泄露客户隐私。
　　这要是按照传统电视剧套路，为了表达警方的真善美形象，以及维护国家的核心价值观，主角就不能再进一步调查了。个人隐私么，那是绝对不能碰触的领域呀！
　　但戈登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菜鸟了，他心平气和地邀请那位经理到外面抽了根烟，跟他心平气和地讲了一下，盖勒文先生来哥谭之后都做了什么，以及招惹到了什么人。
　　一根烟抽完，经理当即表示，自己身为一名遵纪守法的哥谭市民，当然有义务维护哥谭的公理正义，可以提供一切证据，甚至自己都可以出庭作证。
　　他有监控录像可以作证，在那些精神病入驻大厦之后，盖勒文的人身自由没有受到任何限制，精神状态也一直保持良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手里还有盖勒文房间里的一张地毯，上面沾满了人血，虽然已经清洗过了，但也只是肉眼看不出来，拿去给警方化验还是能检测出来的。至于死的是谁那不重要，反正是在他房间里弄死的。
　　另外能够证明盖勒文是真正领导者的一个有力证据，就是他个人的消费水平远远超过自己手下和那个妹妹，人家每天换着口味喝红酒，开一瓶喝半杯就扔。保洁阿姨捡垃圾捡的十分开心，从个人生活垃圾的价值上可以简单判断得出，他的挥霍能力远超出塔比萨十倍。
　　而且他自己住的是顶层超豪华总统套房，塔比萨住的只是商务大床房，除了床大好办事之外，实际上也并不比手下那些枪手的待遇好多少。
　　你说你不是领导者谁信啊？
　　这种侧面论证听起来似乎比较儿戏，但却是说服陪审团的有力武器。陪审团一般情况下没有那么专业的法律知识，都是从情感层面出发考虑问题。
　　但盖勒文对此似乎早有预料，他作出的解释是——我身为集团总裁名义上掌管着家族资金账户非常合情合理，至于我为什么养尊处优，那是因为我的妹妹是个病娇兄控。
　　哈维都听傻了。
　　他哪里见过这一路拳法？
　　“我妹妹对我有着病态的依恋，她把我当成是她的小熊洋娃娃，对我进行无微不至的关怀。虽然我为此感到尴尬和难堪，但是根本没办法反抗她。”
　　法庭上摆出一副弱质小受模样的盖勒文如此说道。
　　当然也不完全是装的，他这两天在看守所确实没少受到照顾，只不过在出庭是配合着这种证词，看起来就特别的可怜凄惨，让人情不自禁地产生出了恻隐之心。
　　嫌犯狡辩抵赖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哈维虽然无法接受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真正让他无法理解的是大法官的态度。
　　“我认为西奥多·盖勒文的证言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但至少构成了逻辑自洽，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你们最好能找到塔比萨，或者更有利的证据……”
　　听完大法官这番话，哈维走出门立刻打电话给戈登。
　　“盖勒文背后还有人，有人在外面给他使钱！”

第67章天台是个好地方
　　哥谭最近的气氛不怎么欢快。
　　虽然说平时也不能用欢快来形容，但最近明显是特别的压抑。
　　大家心情都不好。
　　盖勒文当庭翻供，哈维·丹特和吉姆·戈登心情当然不会好。
　　企鹅更是恼羞成怒。
　　新官上任三把火，但到现在都没点着第二把火的巴恩斯心情自然也不会好。
　　真正沉下心来研究了哥谭的现状之后，他才发现无论明面上的企鹅还是背地里的幽灵蜘蛛都不是自己说两句骚话就能搞定的简单货色。
　　没错，如果没有戈登帮忙的话，他连企鹅都搞不定，无论是突袭企鹅的洗钱窝点还是阻止非法交易，前脚警察出门，后脚企鹅那边就能收到消息。
　　戈登说局里有一半的人都该被炒鱿鱼，这句话巴恩斯是相信的，而且他知道戈登说少了。要是有可能的话，他希望把局里所有人都炒掉，甚至包括戈登。
　　但也就只能想想而已。
　　有人说戈登和企鹅私交甚密，甚至可以说是过命的交情，这种话巴恩斯不太相信，但也没有完全不信，只是将怀疑埋藏在心底，在没有见到切实的证据之前绝不妄下结论。出身于海军陆战队的他是一个现实主义者，在这一筐烂柿子里面，他只能挑选相对不那么烂的柿子，否则就只能挨饿。
　　眼看着在工作上暂时打不开局面，自己身边又没有得力的人手，巴恩斯开始将目光投向警校。他需要一批身世清白家底干净，同时又信念坚定训练有素的警察为自己冲锋陷阵，而这种人似乎也只能从警校里面进行选拔。
　　戈登觉得不行。
　　哥谭的水太深，年轻人根本把握不住。
　　巴恩斯是个传统军人，他只需要服从指挥的士兵，却不考虑士兵的阵亡率……这也是军方对待两脚畜生的传统观念，别提什么拯救大兵，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现在谁还在乎。
　　但戈登觉得，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的亚子，哪怕是进警局最好也先从基层做起，不要拿电影当教材，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把自己当成兰博一样去冲锋陷阵。
　　但是他劝不动巴恩斯。
　　人都爱听好话，但也有些人例外。
　　你跟他说好话，他以为你是在拍马屁。你跟他说坏话，他就以为你是在跟他抬杠。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跟他废话，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之后转身就走。
　　打了几个电话，戈登来到警局大楼天台上，点着一根香烟默默地抽了起来。
　　他以前并不是爱抽烟的人，但是随着在哥谭工作的时间越来越久，烟瘾也就越来越大。不止抽烟，睡觉之前还得来一杯酒，要不然睡不踏实。
　　真羡慕巴恩斯，斯他根本不用担心焦虑脱发的问题了。
　　抽完两根烟，哈维·丹特推门走了上来，看他脸上的焦躁表情明显情绪不是很好，戈登递过一根烟去，他默不作声地接过来，两人开始对着喷雾。
　　身后传来啪嗒一声轻响，身穿着白色战衣的幽灵蜘蛛从天而降，手脚并用蹲在护栏之上。
　　戈登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天，没看懂她是从哪里掉下来的。
　　“吉姆·戈登，哈维·丹特，你们两位先生今天这么有雅兴来天台赏月吗？”
　　格温颇为好奇地问道。
　　以往戈登都是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问完问题就挂，这次居然约她出来，看起来似乎是遇上了什么麻烦的样子。而且居然还叫上了哈维·丹特，那不用多想，一定是和盖勒文有关。
　　“等等……”
　　哈维扔掉烟卷诧异道：“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吗？”
　　“那你以为会是什么关系？”
　　“额……我以为你会更神秘一些……原来打个电话就能约出来的吗？”
　　“先说正事儿吧！”
　　戈登正色说道：“这里比较僻静，说话比较安全，我先问几个问题——蜘蛛，塔比萨是在你手上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在我的印象当中你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这些漂亮又危险的女孩。”
　　“你这是凭空污人清白……好吧是在我这里，我从她嘴里问出了企鹅母亲的关押底线，当时并没有考虑到市长先生的问题，我还以为他早挂了呢。如果只是这件事的话，你在电话里说就好，完全不值得我跑这一趟吧？”
　　戈登点头道：“在你这里就好，我希望她能出庭作证，尽快给盖勒文定罪。”
　　“这没问题，如果你特别着急的话。”
　　格温歪头看向哈维：“然后呢？检察官先生这边有什么问题吗？”
　　哈维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着幽灵蜘蛛的战衣：“上次在西恩尼斯投资公司是你做的好事吧？这么可爱的穿搭……难道说你真是未成年少女？”
　　“这是问题的重点吗？”
　　“抱歉，只是跟我想象中的形象差距有点大……这确实不是重点，反正都已经见到本尊了，那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一句，听说你现在控制了原来在暗中控制哥谭的那个神秘组织，现在已经变成哥谭的太上皇了是吗？”
　　哈维的问题有些绕口，但格温听懂了。
　　“江湖传言不足为信，不过你非要这么理解的话，也不是不行。”
　　格温大方地承认，然后做了一个比喻：“有人说吉姆·戈登和奥斯瓦德·克波帕特是斩鸡头烧黄纸的生死之交，这叫做江湖传言。戈登警官当然是不承认的，但不管他承不承认，事实上他和克波帕特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交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完全理解！”
　　哈维点头说道：“但让我不理解的是地检大法官对于盖勒文的态度，他那个人我是了解的，一向是收钱办事尽忠职守。他收钱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个时候还有谁敢给他送钱？是背后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人，还是说……这是你的态度？”
　　“你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不反对我来做这个……嗯，太上皇？其实叫大统领或者大老板更好听一些，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我平时从来不管他们这些破事儿。”
　　格温摇头否认道：“官僚主义，资本垄断，阶级压迫，种族歧视……这些问题我都解决不了，地检大法官收受贿赂无需经过我的同意许可，但你的怀疑很有道理，他不可能不知道我的态度，这个时候还敢收钱，那只能说明人家钱给的太多了。关于这方面，我倒是有些情报可以免费提供给你们——在盖勒文先生背后，还有一支隐世教派的力量，而他们现在已经抵达哥谭。我之所以一直扣押着塔比萨，就是想用她做鱼饵来钓出这些家伙。”
　　哈维挑眉道：“隐世教派？传说中的医院骑士团吗？他们把自己的财宝挖出来了？”
　　“不，恰恰相反，根据我的观察，这帮人穷的一B。”

第68章你的爸爸
　　直觉这种东西说起来很玄，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科学依据。
　　人类的感知能力实际上非常敏锐，只不过受到了现代社会文明科技发展的影响，变得迟钝起来。
　　比方说智齿，原本就是必须要生长出来的牙齿，却因为基因突变速度没能跟得上饮食结构改变的速度，从一个强力的消化辅助器官变成了每个人都要头疼的问题。
　　据说在上个世纪还没有味精的时候，大师傅的提鲜秘方是用海肠晾晒成干，磨成粉末撒进菜中。换成现在已经被外卖食品养刁胃口的人，就算用鲜海肠给他炒韭菜他也吃不出鲜味。
　　所谓最优秀的猎人能够提前发现猎物，他依靠的可能不只是听觉和视觉，也许还包括嗅觉，能闻到猎物粪便与尿液散发在空气中的味道。
　　这种条件艰苦的生存环境下显现出来的敏锐感知力，就是直觉。
　　“最近的哥谭有些奇怪，我感觉不太对劲。”
　　戈登如此对幽灵蜘蛛说道。
　　没有什么理由，就是单纯的直觉。如果说给别人听的话，别人只会一笑了之，但他相信幽灵蜘蛛可以理解，毕竟这家伙在直觉方面超乎想象的强大。
　　“是啊，市长被烧成焦炭，警察局长被人爆头，大法官在拼命作死……即便是以哥谭的标准来说这也明显有些过分了。现在还有人保着盖勒文，不想让他进监狱。”
　　哈维耸肩道：“反正以我的智商想象不出来，背后策划这一切的人到底要做什么。”
　　格温说出自己这边的情报：“盖勒文想要竞选市长，所以才绑架了市长。然后他还想要谋夺韦恩集团的股份，这个目标不是不能理解，问题是他做事的手法看起来别出心裁。他手上还掌握着一份有关于韦恩夫妇遇害的机密情报，据说是内幕消息，打算用这玩意儿和布鲁斯·韦恩换取他手上的集团股份。今天他的养女约布鲁斯吃饭，把他给卖了。”
　　哈维不解道：“韦恩夫妇遇害？我记得那个凶手不是当场死亡了吗？而且还是……”
　　他默默地看了一眼幽灵蜘蛛。
　　当初格温来到哥谭第一天就被挂上通缉令，理由就是她涉嫌杀人灭口，因为在杀害韦恩夫妇的凶手体内发现了蜘蛛毒素……或者看起来像是蜘蛛毒素的东西。
　　后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戈登了解的情况更多一些，但也没有因此减轻困惑：“不是猫头鹰法庭吗？这事儿背后还有隐情？你接管法庭的时候难道没有追究过真相？”
　　格温摇头道：“法庭确实与韦恩夫妇遇害有直接关系，托马斯·韦恩打算调查他们藏匿在阿卡姆疯人院地下的秘密试验机构，法庭无法阻止他的他调查，只能杀人灭口。这是他们集体通过的决议，我并没有去认真追究个人的责任，主要是不想再给布鲁斯竖立一个明确的复仇对象，这对于他来说还为时过早。如果他要坚持报仇的话，我更希望是等到他长大成人做好承担责任的心理准备之后，用他自己的力量去推翻整个法庭，而不是单纯处决某一个人的行刑式复仇。”
　　“所以还能有什么隐情？他们的动机不是已经很充分了吗？”
　　“那可不好说，只要编剧愿意……我是说，背后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也说不定，谁知道他们能搞出什么骚操作呢？”
　　格温无奈摊手：“我只能约束他们不搞出大乱子，至于私底下，别说我管不了，上帝都管不了。哥谭人的作死欲望和作死能力你应该是懂的。不过我想说的重点不是这个案子背后的内情，而是正如你们所猜测的那样，盖勒文背后也许还隐藏着一个人，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塔比萨不知道吗？”
　　“她不知道，也完全没当回事儿。这姑娘说白了就是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恋爱脑性格，发起情来根本不管对方是男女老少，看到山姆大叔和肯德基爷爷都能组老白毛CP，你别指望她的脑子里面能装下别的东西。”
　　戈登皱眉不语。
　　“别怪我没提醒你，还有一个精神病罪犯正在逍遥法外呢。”
　　哈维看着格温说道：“我记得他叫杰罗姆吧，你有没有他的线索？这个人非常危险，甚至可以说是所有精神病罪犯里最危险的一个。警方几乎都把哥谭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他一丝一毫的行踪，不会也在你手里吧？”
　　“不，不在，但这确实是个问题。”
　　格温回答道：“杰罗姆凭空失踪了，就连我也找不到。能够为他提供庇护的人，在哥谭一定拥有非常大的能量，但有趣的地方就在于，我已经问遍了所有人，却一无所获。”
　　“一个不存在的人？”
　　“也可以说是无所不在的人。”
　　“不，先等一下。”
　　戈登突然抬手说道：“你们刚才说杰罗姆对吧？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哈维无奈道：“你们已经找了他快半个月了吧？”
　　“不不不，之前我们的方向有问题。”
　　戈登摇头道：“之前我们找他是以他自己躲起来为前提的。但如果是有人刻意把他保护起来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我们可以想办法逼他出来，只要找到他，就能抓住那个不存在的人的尾巴。”
　　“可你要怎么逼一个精神病杀人犯主动跳出来呢？”
　　“我有办法。”
　　格温举手说道：“我可以逼他出来，但是你们有考虑过逼迫这种人的后果吗？他本来就是个疯子，还亲手干掉过警察局长，你要是把他给惹生气了，说不定他一激动就拉上全哥谭人给自己陪葬。真要出现那种状况，你们想好了要怎么解决吗？”
　　哈维笑道：“这个时候我们应该赌一把，赌他会像兔子一样撞死在树上，然后我们守在旁边等着捡尸。”
　　“好笑吗？”
　　“不好笑吗？是的不好笑，所以我认为不行！”
　　“不能逼他，但我们可以让他自己出来。”
　　戈登沉声说道：“我记得他还有一个爸爸。”

第69章插旗
　　一流编剧设计反派角色，会给他编造出完整的人生履历，伟大的人生理想和百折不挠的坚定信念，如果还能再加上演员足够的颜值和演技，那就是一个经典完美的反派形象，足以让观众忘记主角的存在。
　　二流编剧设计反派角色，会给他渲染出阴险恶毒不择手段的形象，再加上弱智的警察陪衬与开挂的计划执行力，比方说觉醒真眼直接识别内鬼，拥有瞬间移动能力从重重包围之中逃出生天，忠诚值满点前仆后继送死的小弟，以及百分百空手抓人质然后被爆头的个人天赋……
　　三流编剧设计反派角色，就在他脑门上写俩字——“反派！”
　　格温搞不清楚杰罗姆是属于哪个级别，毕竟在哥谭这个地方你永远都不能用常理去揣度问题，他一个精神病人居然在蜘蛛网下销声匿迹这就很不可思议了。
　　就连格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张网铺了多大，但至少可以保证，在这座城市的黑白两道，各种街头巷尾角落之中，会有无数人心甘情愿地为她服务。在黑市上任何一条有关于杰罗姆的确切线索都可以换取数千美金的酬劳，或者等价值的其他东西，没有人，没有任何哥谭人能拒绝这个价格。
　　就这，都能把人给硬生生地搞丢了。
　　很他妈的离谱！
　　格温确信有人在暗中庇护杰罗姆，这个人一定不是哥谭本地人，因为她在哥谭本地已经找不到愿意与自己为敌的势力了。
　　她现在并没有大动干戈，只是静观其变，想看看这个人打算搞什么飞机。花那么大的力气养一个精神病，总不可能是为了建设哥谭公共秩序吧？
　　既然是蜘蛛就要有蜘蛛的耐心，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戈登警官想要把杰罗姆引出来，但他的方法太粗糙了。
　　简而言之，他的计划就是让杰罗姆的老爹——虽然别人不了解，但亲手办案的戈登知道杰罗姆还有个生父，也就是马戏团的盲眼灵媒占卜师。让他找个机会在公众面前露个脸，比方说上一上电视访谈节目，聊聊自己对儿子的教育问题。然后他们蹲守在老爹家附近，等着杰罗姆上门。
　　讲道理这个计划本身没什么问题，警察抓通缉犯其实都是这个套路，查到他家人或者相好的，就在旁边蹲守，等他出现然后一拥而上……只不过这是针对普通人而言，像杰罗姆那种精神病罪犯，当面跳脸嘲讽你都不一定能抓住，更不要说什么守株待兔了。
　　几乎完全可以想象的那一幅画面就是，值班的条子叔叔出去买个甜甜圈回来，发现搭档已经死在车里，然后人去楼空——你甭管合理不合理，理反正人家好莱坞编剧都喜欢这么写。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么做既不合法，也不怎么道德，一看就是反派最喜欢的计划，根本不像是正经人能用出来的招数。
　　所以当他提出这个计划之后立刻遭到了哈维的反对。
　　戈登从善如流，立刻拿出了B计划，就是伪造出一个“有人打算绑架杰罗姆生父，以此引诱他出现”的消息，然后警方以这个借口对那位老爹进行保护，同时暗中观察都有哪些势力或者个人前来打探消息。
　　就很生硬，很复杂，多半都不会被他那位作风硬派的新领导同意。
　　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仅以警方的角度来说。
　　警方的优势在于武装火力，以及执法权，在信息情报这方面完全是弱项。没有人民群众的基础支持，你不可能指望他们达到太平洋对岸同行那样的工作效率。
　　能用枪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不能用枪解决的可以将其合法化，这才是哥谭特色。
　　格温今天晚上出来当然不只是为了楼顶聚会，她还有别的工作。
　　布鲁斯跟着那位希尔薇小姐去了盖勒文大厦，想要拿到那份有关于他父母遇害内幕的情报。
　　中国古代有一句话叫做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大概意思是如果你家里有钱就不要随便出去浪，容易出事儿。
　　但哥谭人显然是不信奉这种怯懦观念的，越有钱就越要浪，坚决相信哥谭的治安水准，什么狗屁的晚上八点钟之后不敢出门我跟你讲都是谣言，我不止要出门浪我还要戴珍珠项钅
　　布鲁斯并没有对格温隐瞒希尔薇的事情，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又不是背后偷情。堂堂韦恩少爷身边会缺少女孩吗？只要他愿意，半个哥谭的女孩都恨不得倒贴过来。
　　唯一的问题在于希尔薇约他晚上去偷家……偷的还是自己家，听起来很有意思，是哥谭少年最喜欢的那种游戏项目。但也很明显容易出事儿。
　　不容易出事儿人家还不爱玩呢。
　　如果有人想要对布鲁斯·韦恩做什么手脚的话，这肯定是个不错的机会。虽然他身边跟着伍珊做保镖，但也未必能解决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
　　所以格温也跟出来了，当然不是跟着布鲁斯，而是自己走的另一条路。
　　无事发生最好，如果真有人想搞事的话，那得给人家留出充分的表演舞台空间。
　　格温和伍珊约好，如果发生意外就发短信过来，她会立刻赶过去。这中间要留下足够的距离和时间，让躲在地洞里的老鼠产生出自己可以秀操作的错觉。
　　这才叫引蛇出洞，舍不得身子套不着流氓。
　　为了保证稳妥，格温还要给自己背后插旗。
　　“这次一定非常安全，万无一失。”
　　“伍珊的实力我是知道的，单纯以个人实力来说她在哥谭没有对手。”
　　“就算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也一定能赶过去。”
　　仔细想了想，格温觉得气势积累还是不足，于是跑到韦恩大厦楼顶，站在装饰性的石像鬼脑袋顶上，拿没吃完的肯德基番茄酱在脸上画了两道红线，张开双手俯视着脚下的城市，大声高呼道：“哥谭人都是废物！”

第70章吾主
　　作为一名理性客观中立的路人必须要说一句，哥谭的犯罪率并没有电视新闻里报道的那么恐怖。
　　虽然和全美地区平均犯罪率相比起来要高那么一些，但是从科学的角度来讲，平均数只是一个单纯的统计数据，并不具有现实意义。
　　即使在哥谭市内，每一个城区的犯罪率也有明显的差距，其中犯罪活动增长速度最快的当要属阿卡姆区，无论同比还是环比增长速度都令人担忧，这也是本届市政府大力推行城区改造计划的重要原因之一。
　　至于坊间传闻的被黑手党控制，犯罪活动猖獗的东区，近年来其实犯罪率一直保持稳定，始终没有变化。而钻石区的犯罪率每年都在稳步下降，去年还被评为最适宜居住的城市花园……
　　你问奈何岛的犯罪率为什么始终保持在0这个数字上？那不是显而易见的么，那里没有犯罪。
　　“我不喜欢哥谭。”
　　伍珊对布鲁斯小声说道。
　　盖勒文大厦在被查封之前还没有完全投入使用，西奥多·盖勒文先生的大计划刚刚起步就遭遇到了重大挫折，还没来得及在哥谭好好经营自己的产业。或者也有可能是他本就打算走投机取巧的路子，压根没想过要正经做生意，买下大厦就像是给自己买西装一样，只是个用来虚张声势的幌子。
　　尽管如此，只要他银行账户上的钱还没有被冻结，和物业公司签署的合同还在生效，物业公司就会继续保持大厦的灯火通明，甚至还在门口安排了两名守夜的保安。
　　而就在距离大厦不到一百米远的小巷子里面，正有一名下班回家的白领女性被两个黑人小混混堵在死角里，不只要劫财，看起来还打算劫色。
　　这么远的距离还不足以让布鲁斯察觉到异常，而且他现在的注意力也没有那么集中，因为身边还站着一位白衣飘飘的金发小美女。
　　伍珊听到了一些动静，身为武者的她很难对此无动于衷。但她现在毕竟是给人做保镖，而不是半夜遛弯的义警、哪怕是出于最基本的职业道德，她也不能分心他顾。出于安全考虑，甚至也不应该提醒雇主。
　　在来之前，格温把她拉到一边特意交代，今天晚上可能会有意外。
　　这年月，不能太善良，尤其是在哥谭。
　　你根本搞不清楚那几个人是真在抢劫，还是在玩情趣游戏，又或者是更高端的仙人跳。你不一定能救的到人，救了人也未必能收到感激，反而会给自己惹来一身麻烦。
　　伍珊自己不怕麻烦，但她不愿意招惹麻烦，尤其是在这种比较敏感的时候。
　　所以对于布鲁斯的疑问，她只能如此回答。答
　　“这是我的私人保镖……西瓦。”
　　虽然伍珊不怎么喜欢变态强加给自己的这个外号，不过相对于她的本名来说，显然哥谭人叫这个外号更为顺口。
　　希尔薇看着跟在布鲁斯身后的电灯泡，忍不住小声说道：“她心情不好？”
　　“谁家老板半夜不睡觉逼着她熬夜加班，她都会不爽的。”
　　布鲁斯摊手说道：“而且三个人的工作效率也更高不是吗？”
　　当初希尔薇约他出来的理由，是自己不知道盖勒文藏匿文件的确切位置，希望布鲁斯能跟她一起去。毕竟是和他有关的情报，找起来也许更方便一些。
　　这种情报当然不可能像电影里面演的那样，专门弄一个保险箱放在里面等着你去找，说不定随手和其他文件放在一起，外人根本无法分辨。而且退一步说，盖勒文既然准备算计韦恩家族，就免不了会留下一些操作痕迹，他手头和韦恩家族有关的文件未必只有这一份，具体什么内容有多少关联，也只有布鲁斯亲自检查过后才能做出判断。
　　西奥多·盖勒文的私人住处已经被警察贴上了封条，但这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东西，敢半夜摸进来的人自然不会在意。
　　屋子里面一片狼藉，还残留着当时抓捕精神病罪犯交火的痕迹。警方调查取证之后并没有把房间恢复原样，塔比萨失踪未归，物业公司也不敢擅自破坏现场，以免被天外飞锅扣到头上。
　　再说谁知道法院最后会不会撤销指控，把盖勒文先生送回来呢？
　　他的办公室里残留着大量的文书信件，在这个便携式家用电脑尚未普及的年代，哥谭有一部分业务甚至还需要用打字机和传真机来完成，自然免不了使用大量的纸张文档。
　　“先找保险箱！”
　　虽然电影情节不能全信，但有的时候你真的不知道你的对手到底在第几层，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地下室。
　　布鲁斯和希尔薇齐心协力，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翻过去，掀开地毯，挪开沙发，摘下壁画……
　　确实找到了一个保险箱，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一个暗格，里面没有现金也没有什么文件，就塞着一套麻布的修道服。
　　这人脑子是有点那个大病吧？
　　吃饱了撑的藏这种玩意儿！
　　希尔薇看了一眼说道：“这就是圣杜马修会的修道袍，在你眼里也许不值钱，但是对于虔诚的信徒来说，那可是无价之宝，有一种说法是，衣服上面凝结着上帝恩赐的光辉，但我觉得只有汗渍而已。”
　　布鲁斯好奇道：“你不是这个修会的信徒吗？”
　　希尔薇摇头道：“我是信徒，只不过以他们的标准来说，绝对谈不上虔诚罢了。”
　　“那怎么才能叫做虔诚呢？”
　　“大概就是神父对我说，去吧孩子，让布鲁斯·韦恩爱上你，然后我做到了，那就是虔诚。”
　　“做不到就是不虔诚？”
　　“如果她做不到，那就是根本没有领会主的旨意，那有何谈虔诚？”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布鲁斯闻声向外望去，就看到一群身披着黑色兜帽长袍的僧侣从门外鱼贯而入，为首的白发老人摘下兜帽，露出脸上和蔼慈祥的表情：“不过最终希尔薇还是把你带到了这里，这也是主的旨意。”
　　布鲁斯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略显惊慌的希尔薇，摇头说道：“是我自己决定要来的。”
　　老神父笑道：“主的目光始终注视着你，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之事。”

第71章计划C
　　布鲁斯小时候看电影，最喜欢看的那种剧情就是主角遇到反派的妹子，依靠自己的高颜值魅力把妹子争取过来，然后一起打败大反派这种套路。
　　突出一个无脑爽。
　　但要是在现实中真遇到这种事就不那么好玩了，因为你很难搞清楚妹子的真实身份和意图，说不定她并不在乎你的金钱美色，只是为报杀夫之仇才跟你暂时合作。而反派组织的智商水平也很难界定，说不定就会有那种一边逼着妹子做任务，一边说我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你……
　　希尔薇当然是故意把自己引到这里的，布鲁斯对此心知肚明。
　　他只是没想到躲在背后的这个所谓圣杜马教会竟然如此迫不及待，就算你要登场，至少也先等我把那份情报找出来再说啊！关键剧情物品我都没拿到，做个鸡毛的任务？
　　“不是我叫他们来的！”
　　希尔薇大声为自己辩白。
　　“当然不是她的错，因为我们一直在这里等待着你的到来。”
　　老神父看着布鲁斯微笑道：“你对我们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什么样的重要意义？”
　　布鲁斯冷静地反问道：“我是布鲁斯·韦恩，我对很多人都有重要的意义，你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布鲁斯·韦恩，当然，作为韦恩家族最后的血脉，你的存在意义重大。”
　　老神父正色说道：“你的家族统治哥谭多年，给这座城市带来了无尽的伤痛与罪孽。圣杜马被驱逐流浪的百年仇恨，只有用罪人的血才能够清洗！”
　　“所以你们早干什么去了？”
　　布鲁斯反问道：“以前的哥谭有什么魔法封印吗？在我父母还活着的时候，你们都不敢出现。现在就剩下我一个未成年人的时候，你们这才敢回来报仇？是这样吗？神父先生，你们这个不知所谓的圣杜马修会就是这种级别的玩意儿吗？”
　　神父的脸色阴沉下来，低声怒吼道：“布鲁斯！你必须为你家祖先的罪孽付出代价！抓住他！”
　　站在他身后披着黑色斗篷的教徒们亮出手中的匕首，朝着布鲁斯包围过来。
　　“啊……看起来确实很穷的样子。”
　　布鲁斯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后退一步，反手拉住希尔薇躲到伍珊的身后。
　　伍珊面无表情地挡在布鲁斯身前，双手交叉从大衣内抽出两把乌兹冲锋枪，对准了包围上来的教徒。
　　现场的气氛突然僵硬住了。
　　老神父皱起眉头看着伍珊手里的冲锋枪冷哼道：“他们说你是最优秀的武术家。”
　　“所以呢？”
　　伍珊反问道：“你想说我犯规了吗？”
　　老神父摇头道：“我本来想给你一个展示实力实的舞台，是你自己玷污了这场神圣的战斗。”
　　伍珊面无表情地扣动了扳机。
　　噗噗噗噗噗噗——！
　　冲锋枪的子弹犹如狂风暴雨一般在狭窄的室内横扫过境，猝不及防的教徒们纷纷中枪倒地。
　　如果只是手枪的话，他们说不定还有躲闪的机会。但是在两把冲锋枪的扫射之下，别说是肉体凡胎的狂信徒，就算是世界大战时候的精锐军队也抵挡不住这种恐怖的金属风暴。
　　“他们一定是听说了布鲁斯·韦恩心地善良，人畜无害，他的保镖只是一个学过两年东方功夫的花瓶少女，就算计划失败被当场抓住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冲锋枪的最后一个弹壳落地之时，布鲁斯扭过头对身边惊恐万分的希尔薇柔声说道：“有人教导过我，千万不要给别人形成这种危险的错觉。这个世界上总有些欺软怕硬的人渣，当他觉得你好欺负的时候，就一定要欺负你，你放过他一次，他会将你的善意当成是怯懦，然后变本加厉。”
　　“还有些人……喜欢道德绑架，他们告诉你要做个好孩子，就算被人欺负你也要做个好孩子，就算父母被害你也要做个好孩子，就算他们要来杀你你也要做个好孩子。总而言之你的良心比你的性命更重要——我认为这个道理是不对的。为什么他们从来都不去指责那些做坏事的坏人，反而要对一个无辜的孩子进行指责与约束呢？”
　　看着慢慢流淌到自己脚下的血水，布鲁斯嘴唇微微颤抖，但还是平静地挪开了鞋子，拍拍希尔薇的肩膀轻声说道：“不用害怕，这是我准备写进剧本里的台词。现在我们继续找那份材料吧。”
　　………………
　　雷宵古抬头仰望着盖勒文大厦顶层的灯火，侧耳倾听着高处传来的枪声，沉默良久，忍不住自言自语地叹气道：“这种难度就不太好玩了呀！”
　　说好的天才武道少女呢？人设崩了呀！
　　这样厚黑的布鲁斯·韦恩，确实有些超出他的心理预期了。
　　但超出的太多，也不能说是好事。
　　他摆摆手，示意小巷子里面真戏假做的几名手下停止动作。
　　“首领，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一名刺客低声询问道。
　　“慌什么，执行计划C。”
　　雷宵古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手下，沉声说道：“按照上面的名字，一家一家杀过去，不要留活口。天亮之后，我要让全哥谭都知道，布鲁斯·韦恩正在疯狂地杀人灭口。”
　　手下不解道：“可我们要怎么让别人相信是他杀的人呢？”
　　也不怪手下多此一问，换做别人也就罢了。说布鲁斯·韦恩杀人，这实在是很难取信于人。
　　第一，他还是个未成年人。
　　第二，韦恩少爷想要杀人还用得着自己亲自动手么？城里不知道有多少职业杀手眼巴巴地等着为他卖命呢。再退一步说，韦恩少爷还需要杀人？有什么问题他不能用钱解决？哥谭有用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吗？
　　“不不不，你完全想错了。”
　　雷宵古耐心地纠正手下：“第一，他已经开始杀人了，就在楼上，这是事实。第二，当哥谭人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思考——布鲁斯·韦恩到底为什么要杀人灭口？这看起来不像是报仇，倒像是……他在隐瞒掩饰什么。”

第72章什么玩意儿？
　　新任哥谭警局局长巴恩斯最近感觉压力很大。
　　虽然在上任鹅城……对不起，上任哥谭之前他就已经知道这座城市的问题有多么严重，但实际情况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
　　一开始他以为是警匪勾结官官相护无从下手，后来发现是问题太多根本处理不过来。
　　勇者斩杀巨龙的童话听起来十分美好，但童话故事里没有说，勇者为了屠龙必须去村民家里翻箱倒柜，攒出第一桶金购买武器才能踏出新手村。
　　如果按照巴恩斯最开始的想法，他应该把哥谭警局从上到下都淘汰一遍，但是他做不到，只能妥协。
　　他想要整治哥谭街头的犯罪分子，戈登说没问题，我们一天捣毁一个帮派窝点好不好？
　　巴恩斯说不好，我一天要搞三个！
　　戈登说没问题，你搞五个都行。
　　他们从星期一开始进行综合整治行动，没到星期五，看守所就被塞满了。
　　以前哥谭警察的工作流程是——小偷小摸根本不管，打架斗殴基本不管，开枪了死人了才算是正经案子，这里面还要进行区分，跟法尔科内家族有关的案子直接封存，下班转交给他们家族干部。剩下来还要分能找到人的，和找不到人的，找不到人就不用浪费时间了，有那个时间精力干点什么不比这强。
　　巴恩斯说不行，只要违法犯罪就抓，不分三六九等一视同仁。
　　然后就挤爆了。
　　人类对于食物的摄取欲望远远大于肠胃的消化能力，简而言之就是暴饮暴食不利于身体健康。
　　警局现在就是暴饮暴食的状态。
　　抓人抓得痛快，下游单位根本无法及时处理。警察可以抓人，但检方不一定起诉，而且黑门那边也说了，不要什么猫猫狗狗都往我这里塞。
　　巴恩斯打电话过去怒吼：“你们那里明明有空位！”
　　监狱长不甘示弱立刻反怼回来：“多少空位也不够你这么塞人的，要是塞满了等抓住那些真正穷凶极恶的罪犯往哪里送？我把企鹅安排到你妈家去好不好啊！”
　　过了不到十分钟，一个陌生电话打回来：“巴恩斯局长先生你好，我是联邦XX集团的客户经理，能否占用您一些时间，向您介绍一下我们的私人监狱服务……”
　　哥谭需要私人监狱吗？仅从需求的角度来看当然是需要的，但是有现成的例子比方说阿尔皮纳少管所摆在眼前，巴恩斯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最重要的是就算他想要也没有这个权力，只有向市政府提出建议。
　　如果说这些还不能算是正经问题的话，那么早上一起来听说哥谭昨晚又死了百八十号人，那可就真的是晴天霹雳，让他血压飙升差点爆血管直接直被送走。
　　报案人是布鲁斯·韦恩，他的保镖在昨晚以正当防卫的理由枪杀了二十五名手持利刃心怀不轨的非法移民，地点则是在已经被警方查封的盖勒文大厦顶层，西奥多·盖勒文的私人住处。
　　至于其余的一百二十五名死者，几乎全都是非富即贵的社会名流，有一大半都居住在以治安环境良好著称的钻石区高端别墅住宅里面。所有人都被消音手枪爆头，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手法极其专业，一看就是职业杀手所谓。
　　而且还得是大规模集体行动的职业杀手，一个人一把枪，累死他一晚上也干不了这个活儿。
　　欢迎来到哥谭！
　　巴恩斯终于体会到戈登没事儿常说的这句话背后的真正含义了。
　　尼玛的这欢迎力度也未免太劲爆了吧？
　　“所以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坐在自己办公室里淡定喝茶的美少年，巴恩斯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不是哥谭本地人，对于韦恩家族没有任何好感，和布鲁斯·韦恩更是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在他收集到的情报当中，这孩子明显就是在自己父母死后开始放飞自我，就连来警局报案都要带着两个小妞做保镖……真他妈令人羡慕……不对，是真他妈的为富不仁！
　　“我们的停尸房都被塞爆了，不得不临时找一辆运猪肉的冷柜车来保存尸体。”
　　哈维·布洛克好心地提醒局长大人：“现在整个哥谭的新闻媒体都疯了，外面记者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密不透风，您得尽快想办法应付过去，要不然他们可就自己写稿了。那帮人的节操您应该懂的，说不定明天我们就能看到哥谭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版头标题……”
　　“闭嘴，哈维！”
　　巴恩斯恼怒道：“吉姆，跟我说点有用的！”
　　吉姆·戈登深吸一口气，把自己手上的文件袋推了过去。
　　“这是什么玩意儿？”
　　巴恩斯拿出里面的文件扫了一眼，看到大段大段的文字顿时头疼欲裂。
　　“所有问题的关键。”
　　戈登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布鲁斯：“布鲁斯·韦恩昨天晚上在盖勒文的住处找到了这份文件，据说是有关于他父母遇害的真相调查报告，而实际上里面的内容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十分耸人听闻……”
　　“说重点！”
　　“重点就是，韦恩夫妇遇害不是单纯的抢劫案那么简单，背后还涉及到了他们家族的隐秘内幕。据说布鲁斯·韦恩并不是韦恩夫妇的亲生儿子，而是他们当年为了保护自己真正的血脉，从孤儿院挑选出来的替身。而真正的布鲁斯·韦恩如今已经长大，回归哥谭取得了韦恩家族另一派系的支持，并且亲自策划了杀害自己父母的行动……”
　　“停！听一下！”
　　巴恩斯挠头道：“我没听懂，你再说一遍？”
　　戈登放慢语速又复述了一遍，巴恩斯还是一脸懵逼。
　　“这都什么跟什么？啥玩意儿啊？他为什么要杀他的亲生父母？”
　　戈登耸肩道：“根据这份调查报告上的叙述，韦恩夫妇暗中信仰纳粹主义，他们的儿子因为患有先天性疾病被他们遗弃，以保护和疗养的名义软禁在秘密的地下试验机构里面。这里面可能确实也有给他治病的成分，但叛逆期的青少年显然无法理解父母的良苦用心……这件事本身的真假暂且不论，因为我们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实。但是在这份文件后面列出来的知情人员名单，就是昨天晚上除了盖勒文大厦之外所有的受害者名单。”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从表面上来分析——虽然目前外人还不知道内情，但昨晚发生的惨案真相，看起来就是布鲁斯·韦恩，我们认识的这位韦恩少爷，拿到资料之后恼羞成怒对所有知情者进行的灭口行为。”

第73章韦恩的名单
　　在一百年前太平洋对岸的东方古国，曾经有一群矿工不甘于剥削压迫，和他们的祖先一样奋起反抗。他们一度攻陷了那个东方古国的半壁江山，拒不承认一切外国不平等条约，建立起当时国内最先进的邮政系统，推行最激进的土地政策，以巨大的压力逼迫当权政府正视西方科技力量，间接催生出未来的洋务运动。但因为缺乏先进的指导思想和管理方法，他们浴血奋战建立起来的国家就如流星一般划破长空之后迅速崩塌瓦解。
　　正经人把这段历史记录到书上的时候，会以客观的角度介绍这群人的优点与缺点，讲述他们存在的历史意义和思想局限性，最后告诉你，他们是反抗者。
　　不正经的人把这段历史当成段子来讲的时候，会重点描述他们有多么滑稽、野蛮、无知和疯癫，会给你讲邪教徒进行种族灭绝屠杀一亿人的故事，会给你讲国王一夜御女三千老少不忌，早上起来吃龙肝凤髓，中午要用二十四种牲畜做菜，晚上还要用小儿心肝做刺身蘸芥末的故事。最后告诉你，他们是魔鬼。
　　一般人都喜欢听段子，毕竟小说永远都比教材好看，听着听着也就当真了。
　　想要区分一个人是不是在讲段子其实也很简单，自古以来这种段子永远都逃不过下三路，毕竟人民群众喜闻乐见，即使是金钱至上自私自利的哥谭人也不能免俗。
　　“这完全是无稽之谈！一派胡言！”
　　老管家一把将文件扔到地上，面色张红，情绪激动：“布鲁斯少爷，在我认识你父亲的时候他还没有结婚，从我退役之后就一直跟在他身边，亲眼见证了他和你母亲的爱情，参与主持了他们的婚礼，然后又亲眼看着你的母亲怀孕，直到你出生，一天天长大……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向你发誓，你父亲没有第二个儿子，你也没有什么血亲兄弟，更没有什么被人掉包替换的可能！”
　　“冷静，阿尔弗雷德。”
　　布鲁斯按住他的肩膀。
　　这个时候他刚刚报完警，安抚好已经被吓尿了的希尔薇——是真的尿了一裤子，倒不是因为文件上的内容过于骇人听闻，而是要在二十多具死不瞑目的尸体注视下继续寻找这份该死的文件。
　　她是有一点小心机，但这种血腥场面对于一个小小的心机gril来说还是有些超纲了。
　　原本不应该是电影里面的武打片那种套路么？你家的美少女保镖三拳两脚放翻所有敌人，然后你再跟神父慢慢聊人生，聊理想，互相嘴炮一下……你他妈突然掏出两把乌兹来演黑客帝国是有什么毛病？
　　布鲁斯倒是很淡定，毕竟这不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级别的场面了。
　　人类是一是种适应能力很强的动物，他在这方面的天赋尤其优秀。
　　找那份文件花了不少功夫，直到警察赶来之前才将将入手。谁能想到盖勒文这B居然把文件随手放在洗手间马桶旁边呢？这种人多少都得有点便秘或者痔疮问题。
　　布鲁斯打开文件扫了两眼，心里面就一个想法。
　　MDZZ！
　　这是什么十八线编剧写出来的狗血剧本？
　　我爸是纳粹？
　　我爸那么会赚钱的人去德国活不了三天吧？
　　他并没有完全相信文件上的调查报告，主要是编得太离谱了。毕竟他现在也算是个二把刀的菜鸟小编剧，写一个剧本废稿无数，每天赶着死线码字……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字里行间的矫揉造作。
　　事儿不一定是真的……不，一定不是真的，布鲁斯对于父母的爱很有信心，但对方既然敢这么编，至少那个所谓的韦恩血脉，这个人应该存在，要不然编这种瞎话根本没有意义。
　　这个人在哪儿？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布鲁斯认为自己已经思考的够深了，但是回到家里，格温无情地戳穿了他的幼稚想法。
　　“有没有这个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人相信。”
　　格温仔细阅读完整份文件，眉头微微皱起。
　　这一路拳法她确实没有见过……不，也不能说完全没见过，在她那个年代，戴着白色头盔的人从路边抓来一个小孩拿水管往她身上冲凉水，就可以说她是受到化学武器攻击。从路边捡来一只野猫挂上猫牌，就敢说这是从废墟中拯救出来的唯一幸存者。
　　网友好评如潮，感恩戴德，泪如雨下，点赞投币关注三连。
　　老哥谭人偏就吃这一套。
　　他们才不在乎布鲁斯·韦恩吃了几碗粉。
　　只要是韦恩家族的丑闻，哪怕谣传韦恩夫妇并没有死，是被外星人抓走送去西伯利亚改造成克格勃熊骑兵了，只要敢说他们就敢信。
　　但是话又说回来，信了也就信了，那又能怎么样呢？
　　区区谣言对于现在的布鲁斯·韦恩来说造不成什么实质性伤害，韦恩家族在哥谭的深厚积累，也不可能被这种级别的谣言轻易动摇，别说谣言，就算真话都没有。
　　那对方苦心孤诣编造出这么一堆玩意儿的目的是什么呢？做局做的这么好的对手，应该不会意识不到这个问题，他既然敢落下这一子，肯定是有后续的完整计划。
　　此时此刻，格温还不知道，正有一群人在哥谭悄悄地大开杀戒。
　　但她的蜘蛛感应一直在微微颤动，发出危险的预警。
　　看到最后的人员名单，这种感觉就更清晰了。其中有些名字她的确有印象，都是猫头鹰法庭的成员，而且还都是上一次劫难过后的幸存者。
　　“抱歉……那个……我是说……如果名单上的这些所谓知情者突然遇害的话，会不会有人怀疑是布鲁斯少爷在杀人灭口？”
　　站在格温身后偷看的明美怯生生地举手小声说道。
　　格温心中一惊，她是有这方面的担忧，但没想到居然是被明美一语道破。
　　你这个胸大无脑的吉祥物也要崩人设吗？
　　“我是随口乱说的啦！”明美拼命摇头道：“主要是我以前在家里看动画片的时候，会有那种侦探推理的剧情，发现受害人之后，就会列出几个和受害人关系紧密的嫌疑人，来让侦探进行推理。如果警方掌握了这份文件的话，布鲁斯少爷肯定是第一嫌疑人，对吧……格温小姐你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盯着我？”
　　“没什么，我就是想确认一下你到底姓卫宫还是宫野，有没有FBI的前男友？”

第74章守秘
　　吉姆·戈登初来乍到的时候感觉自己同事全都是尸位素餐的猪队友，不只是一点忙都帮不上，有的时候甚至还要拖后腿。每天喝茶看报纸，装作忙忙碌碌的样子，但实际上坚决不努力工作。
　　后来时间长了他才明白，不是同事们不努力，而是努力了也没结果，哥谭存在的许多社会问题，警察根本解决不了。别说警察了，你请西天如来佛祖都未必管用。
　　如果没有切身体会，你跟别人这样讲，别人只会当做笑话。
　　现在巴恩斯也体会到了他当初的那种感觉。
　　有心无力。
　　哥谭首富韦恩少爷收到了一份看起来胡编乱造毫无逻辑可言的阴谋论调查报告，本来还想着回家慢慢研究，没想到半夜接到电话，所谓“知情人”花名册上的人员一家家一户户接连遭到灭口。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立刻来到警察局投案自首……不对，应该是报警求助。
　　他是清白了。
　　不，他真的是清白无辜的吗？巴恩斯对此有些怀疑，就像是学校老师们的常用语——一个巴掌拍不响，他怎么不欺负别人专门欺负你呢？
　　这种狗血破事儿为什么找到你头上，难道你心里没有一点B数吗？
　　巴恩斯很想要抬这个杠，但是说不出口。人家选择相信警察，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反正他想不出来，想不出来抬杠就没有底气。
　　问题是……
　　这个事儿到底是怎么一个路数？巴恩斯到现在还没想明白。
　　他理解不了罪犯的思路。
　　你说你是想要求财啊，还是劫色啊？是宗教信仰问题啊，还是种族歧视斗争啊？或者是什么极端环保主义啊？
　　看不懂。
　　当然他能不能看懂都没关系，只要戈登能懂就行。
　　平心而论虽然有这样和那样的小缺点，但吉姆·戈登毫无疑问是他手下经验最丰富也最有行动力的警探。
　　“想要在一夜之间完成几十户人家上百人的灭口行动，绝对不是单枪匹马能完成的工作，对方不是单独一个人，而是一个职业杀手组织。”
　　戈登面向布鲁斯，实际上目光却看着站在他身后一副人畜无害模样的金发眼镜娘：“像这样的杀手组织，在哥谭应该不多吧？”
　　什么叫做应该不多？看看你说的这是人话吗？巴恩斯脑门青筋暴起。
　　布鲁斯竖起三根手指说道：“据我所知一共有三家。”
　　等等！
　　戈登也被惊到了：“哪三家？”
　　布鲁斯淡定地数着手指说道：“第一家你应该是有印象的，就是本地都市传说中的猫头鹰法庭驯养的不死杀手，对外代号是利是爪。”
　　这个我知道！
　　戈登点头，其实他一开始就把目光放到这群人身上了。
　　“第二家是一个国际性的杀手组织，对外称呼是刺客联盟，据说在全世界都有分支机构。这个组织的杀手没有利爪那么强大的恢复力，但是规模庞大，训练有素，同样喜欢使用冷兵器。喔对了……上一次……不，是上上一次袭击学校试图绑架学生的歹徒就是他们。”
　　戈登面无表情地点头，巴恩斯脸都绿了。
　　“至于第三家，就是哥谭底层的地方特色产业了。”
　　布鲁斯竖起第三根手指说道：“去年法尔科内家族与马罗尼家族分别雇佣杀手刺杀对方支持的市议员，没想到最后雇到了同一个人，这件事我相信戈登警官你比我更了解内情。那位杀手就是来自于两大家族之外的哥谭本土杀手组织，他们没有名字，只是以类似于房产中介的形式进行工作，在过去很多年里始终保持中立地位。”
　　“和前面两家具有高度组织纪律性看上去更像是贵族私兵的杀手集团相比起来，这个本土组织才是哥谭人印象中真正的职业杀手。他们的价格一向亲民，而且审核也不是特别严格，只要找对路子，谁都能去接活儿……事实上我这里还有他们寄送过来广告单，只要打个电话过去，花点钱办张会员卡，就随时可以享受现点现杀的服务。”
　　布鲁斯歪头想了想，又补充道：“喔对了，我忘记说，他们还有自己的服务特色，或者说职业道德，只要收了钱就一定要把工作做好。如果第一次刺杀不成功，就会联系更厉害的杀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完成任务。”
　　“听起来真是棒极了！”
　　巴恩斯盯着戈登：“所以哥谭一年到底要死多少人才能满足这么多职业杀手的经济需求？”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呢？你又解决不了。
　　“现在的问题是，哪个组织最有嫌疑？”
　　戈登没理会局长习惯性的抬杠，继续问道：“你们认为是谁，或者说，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很明显是栽赃陷害，不过……”
　　布鲁斯指着桌上的文件说道：“栽赃陷害的前提是有人知道文件里的名单，但到目前为止除了我们之外，只有警方，也就是你们几位看过文件内容。换句话说，栽赃者并没有把消息传开。考虑到他们昨天表现出来的工作效率，这应该不是做不到，而是有意为之。”
　　所以栽赃陷害这个假设的前提就不成立。
　　“目前看来让这种假设成立的唯一可行性办法——”
　　站在布鲁斯身后的金发眼镜娘突然开口道：“就是巴恩斯局长抵挡不住社会公众舆论的压力，向媒体公布这份我们主动提供出来的文件和人员名单。”
　　“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巴恩斯完全想不出来自己要这样做的理由，于公于私都不可能。如果是普通的官僚或许会急于找人甩锅，但那种水平的官僚真的敢把锅甩到韦恩家族头上吗？
　　而且就算退一步说，他公布出来了，又能怎么样？昨天晚上的遇害者，除了那些穷得连内裤都买不起的狂信徒之外，全都是非富即贵，以哥谭人的性格只会大声拍手叫好，恨不得开一瓶啤酒捧着爆米花坐下来看戏，谁还能为他们伸张正义吗？
　　那么，假设他打定主意不开口的话，那位幕后主使者要如何逼他开口公布这秘密呢？

第75章我杀我自己
　　人人都喜欢体育老师，因为体育课可以随便玩，不拖堂不留作业。
　　不过体育老师总生病，不能经常见到就令人十分遗憾。
　　只要不用学习，那么换成其他美术老师，音乐老师，舞蹈老师也都很受人喜爱。
　　没有人喜欢学习，但又必须学习，所以对于绝大多数未成年人来说，学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大魔王，是万恶之源，是此世之锅。
　　此乃人性。
　　“幽灵蜘蛛最聪明的地方，就是她明明已经实际掌控住了哥谭，却没有让哥谭人感受到她的存在。就像是过去的法尔科内家族，人人都知道法尔科内家族统治着哥谭的黑道生意，可是有几个人亲眼见过法尔科内本人呢？人人都知道财团大资本家才是联邦政府的实际掌控者，可谁又能说出他们具体的名字呢？”
　　“其实凡人就是这么愚蠢，肉眼看不到就不相信，有时候甚至看到了也不愿意相信。”
　　雷宵古将目光从窗外收回，看向衣装革履一本正经坐在沙发上的杰罗姆，微笑道：“不久之前，你的那位兄长，杰罗麦·瓦勒斯卡先生就坐在你现在这个位置上，以一个虚假的养子身份等待着猫头鹰法庭的召唤。然后他走进去，亲手杀掉了里面一半的法庭成员，而剩下来的那一半人，亲眼目睹了那场惨剧。他们对你这张脸的恐惧已经深深刻印到了自己的脊髓里面，当看到你出现的那一刻，这种恐惧的记忆就会被重新唤醒，让他们跪倒在你面前，一边尿裤子一边亲吻你的皮靴，祈求你的宽恕与原谅……这就是旧约里面上帝教化信徒的方法，时至今日依然屡试不爽。”
　　“当然，为了确保现场气氛能够达到足够良好的效果，我还请到了这位助兴的嘉宾。”
　　雷宵古抬手指向缩在角落里面那个披头散发看不清楚面目的少年：“克莱恩先生会为你提供一些烘托气氛的辅助用品……说起来他本来应该去阿尔皮纳，落到蜘蛛的手上，但因为精神方面的问题最后还是去了阿卡姆，不知道你对他有没有印象。”
　　“这可真是个惊喜啊！”
　　杰罗姆转头看向墙角的少年，嘴角微微挑起：“乔，说真的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种天赋，要是那会儿就知道的话我一定罩着你！不过……”
　　他转头看向雷宵古。不解道：“他是跟我们一起逃出来的？”
　　“不，他并不在那次计划之中。”雷宵古摇头说道：“当时我建议盖勒文去阿卡姆抢人的时候，只是顺带着想要拿一份实验数据报告，却没想到在那里找到了比实验报告更有趣的东西。说实话我很喜欢这欢孩子，只可惜他不像你那么成熟，还需要一些成长的时间。至于另外一方面……”
　　他转头看向坐在另一边沙发上面部表情僵硬呆滞的年轻人：“艾伦·门罗先生作为门罗家族的直系血亲后裔，对于阴险狡猾篡位夺权的幽灵蜘蛛和他那位雀占鸠巢不知廉耻的妹妹帕尔马蒂·门罗小姐抱有刻骨铭心的仇恨，他也会与我们合作，为你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支持。”
　　“嗯嗯，我懂了，里应外合对吧？”
　　杰罗姆点头微笑道：“其实完全用不着这么麻烦，就算没人帮忙我也能掌控住局面。你要让我吓唬住那些肥肠满肚的老爷夫人们这并不难，但是你怎么敢确定这些人能真心实意地服从我的领导指挥，而不是背地里去给幽灵蜘蛛通风报信呢？”
　　“不，他们当然不会，这是人性。”
　　雷宵古沉声说道：“人的欲望永无止境，尤其是这些已经品尝过权力美味的家伙，就像是吸毒一样，他们根本摆脱不掉对于权力的依赖和追求，哪怕明知道前途渺茫九死一生，也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赌上全部身家。你以为他们是真心投靠幽灵蜘蛛吗？不，那只是因为他们在那个时候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罢了。幽灵蜘蛛和他们虽然不是一路人，但至少拥有用够的实力震慑，而且不是激进分子。她选择的政策虽然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但至少可以达到每个人心中妥协的底线，让哥谭重新恢复秩序与和平。”
　　杰罗姆笑道：“这不就是和稀泥吗？”
　　“这可不是和稀泥，而是一片沼泽地。”
　　雷宵古冷笑道：“你以为那只母蜘蛛真有那么好心放弃掌控权，让猫头鹰法庭保持自治状态？她真要是这么天真善良可混不到今天这种地位。事实上这就是她留下来的陷阱，给那些根本不知道何谓妥协与节制的残余成员留下来的蛛网陷阱。而那些脑满肠肥的家伙哪怕明知道是陷阱也得咬着牙跳进来，就像是学校里的差等生，明知道只有学习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但却解决不了自己的懒惰问题，只能催眠说服自己学习顶个鸟用。老师如果讨厌这种学生，不用打也不用骂，让他继续玩就好了，他会自己把自己玩死。”
　　杰罗姆舔了舔嘴唇，摇头道：“我来总结一下你的意思，就是说你现在这个计划是幽灵蜘蛛故意漏出来的陷阱破绽？明知道是圈套你还让我来送死？”
　　雷宵古点头道：“是陷阱没错，但也要看谁是猎人，谁是猎物。深海的鮟鱇鱼会用头顶上的触角发光来吸引食物主动上门，但有的时候也会为猎食它的大鱼提供指路明灯。我都把道理给你说的这么清楚了，该做的准备也做了，这个时候你不会打退堂鼓，跟我说你不行吧？”
　　“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我只是一直没搞懂你的想法，跟不上你的思路而已。”
　　杰罗姆脸上露出质朴而又谦卑的笑容：“既然你已经不耐烦了那就满足我最后的好奇心吧，雷宵古先生，您专门培养我来控制猫头鹰法庭，究竟想要达成什么目的呢？”
　　雷宵古竖起三根手指：“在哥谭一共存在三大职业杀手集团，幽灵蜘蛛和韦恩家族分别掌握其中之一，分别是猫头鹰法庭的不死利爪，与刺客联盟的影舞忍者。昨天晚上制造出灭门惨案的真凶就是刺客联盟，所以我要你率领法庭对他们展开报复——这个杀手组织目前在哥谭的领导者，就是鼎鼎大名的传奇杀手，维克多·扎斯！”

第76章表决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要建立在互相了解的基础之上。
　　杰罗姆完全不了解雷宵古的底细，所以对他没有任何信任。
　　只不过雷宵古先生为他准备的培训课程和学习计划安排恰好都很符合他的需求喜好，所以他才勉为其难地装成听话的乖孩子。
　　杰罗姆不知道这种伪装能不能骗过雷宵古的眼睛，但看起来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乎。他是要做大事的人，想做大事就不能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越不在乎，就说明自己的利用价值越低。
　　而此时此刻，杰罗姆感觉自己的利用价值已经消耗完毕了。他就像是一枚棋子被摆上了棋盘，然后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当然这不代表他会憎恨雷宵古，他又不是那种不知感恩的人。雷宵古先生已经竭尽所能给他准备好了一切，包括自身体能的锻炼，配合默契的成熟团队以及现在即将入手的武装势力与财富地盘……这份人情杰罗姆是绝对心领了的。如果有需要的话他真不介意再多认一个爸爸，不管怎么说自己亲爹这辈子都没给过自己这万分之一的礼物。
　　不过，他并不准备完全按照雷宵古先生的剧本去玩。
　　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杰罗姆倒背着手不急不忙地走进会场。
　　会场里鸦雀无声，所有的猫头鹰法庭成员——准确来说是活过昨天晚上的幸存者，全都像是鹌鹑一样缩在自己的座位上瑟瑟发抖。
　　也不知道是因为无知还是自信，又或者是对于哥谭治安水平的微妙误会，即便是在被杰罗麦血洗之后，法庭依旧没有放弃这个装修奢华的会场，同样也没有增加安保力量。
　　一代利爪是有解冻保质期的，再加上幽灵蜘蛛掐断了实验室那边的资金链，没有钱就没有新血加入，可以说是用一次少一次，谁愿意花这个冤枉钱呢？
　　我们现在已经有幽灵蜘蛛罩了，难道说还有不开眼的家伙赶来捋虎须？像杰罗麦那种疯子，即便是哥谭也不会出第二个了吧！你要信这个还不如去买彩票哈哈哈哈……
　　我今天为什么没买彩票？
　　这是不少法庭成员此时此刻的真实心声。
　　这科学吗？这河里吗？
　　负责守卫的利爪此时都已经躺倒在地上，凯尔文与艾可戴着小丑面具，手里拿着枪一左一右坐在会场两端，默不作声地盯着现场的猫头鹰们。
　　“你们到底是谁？”
　　帕尔马蒂强忍着恐惧喝问道。
　　这一次她没有那么幸运，能躲到卫生间里逃过一劫。作为代理大法官的她不可能再找借口去上厕所，所而且更令她恐惧的是，就连手机信号都被屏蔽，既联系不上利爪部队，也联系不上幽灵蜘蛛。对方似乎是抓准了猫头鹰法庭的脉门，准备万全之后一击致命。
　　“从台上给我滚下来吧！你这个小贱人！”
　　从门口走进来的男人摘下了头上的小丑面具，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粗暴地拽下讲台，狠狠地踹上一脚，然后拿起桌面上的小木锤装模作样地的敲了三下：“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鼓掌欢迎一位老朋友的到来吧！”
　　“哥哥？你不是去法国……”
　　帕尔马蒂的疑惑，在看到从自己身边走过的另外一个人时瞬间转化成了惊恐。
　　她死死地捂住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但台下已经有人忍不住尖叫起来。
　　“没必要这么激动，各位女士和先生们，我只是去地狱转了一圈而已。”
　　杰罗姆走到讲台前，反手推开卑躬屈膝的艾伦·门罗，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子。
　　“有人建议我给你们加深一下过去的印象，我说完全没必要，你们肯定还记得我对吧？嗯……我注意到有些人似乎不太赞同。的确，你们中的一部分人可能知道的秘密更多一些，在我死后把我的身世档案翻出来查了个底朝天，一直追查到阿卡姆……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但是，嘘——”
　　他将手指放在嘴唇边，面露微笑：“可怜的小鸟们，先别说话，听我说——别管我是谁，别管我从哪儿来，要做什么。你们先扪心自问，你们还记得自己是谁吗？猫头鹰？你们现在能确定自己还是猫头鹰，而不是养鸡场里面的速生白羽鸡吗？你们扪心自问，到底是什么样的鸟才会被有计划地一批批进行屠宰？到底是谁在闷头争抢饲料？你们难道就没有感觉到有一点点的不对劲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引得法庭成员们面面相觑。
　　“一定有什么地方搞错了，不是吗？也许今天晚上又是一个血夜，你们都将葬身于此，难道你们要为此怨恨我吗？得了吧，弱鸡们！动动你们那被脂肪填满的脑子好好想想！真正的原因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已经弱到可以任人宰割的地步了吗！”
　　杰罗姆拿起身边的小木锤，重重敲下，大声高呼道：“一次还可以说是意外，两次你可以称之为巧合，你们都他妈被人淦了多少次了？还抱着侥幸心理以为自己没有问题吗？别做梦了！醒醒吧！你们早就不是什么黑夜传说中的猫头鹰了！你们没有远见，没有目标，没有勇气，最重要的是他妈的还没有一个拎起皮鞭抽打你们让你们时刻保持清醒充满动力的领导者！幽灵蜘蛛？别开他妈的玩笑了！她让你们去吃同伴的尸体，你们就老老实实去吃，现在轮到你们了！你们还要对她感恩戴德吗？”
　　“醒醒吧，猪猡们。这里是哥谭，我听说你们曾经有过辉煌荣耀的历史，那你们就更应该比其他人更了解哥谭的游戏规则。任何的妥协与退让都换不来和平，苟且偷安与等死无异！即使我今天饶你们一命，明天你们也会死在别人手上，就像是昨晚跟狗一样死在自己家厕所马桶里的那些可怜人一样。”
　　“说真的我都懒得动手，你说杀猪能有什么快感？”
　　杰罗姆从身后掏出手枪，将枪口抵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艾伦头上，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门罗家族的长子脑瓜崩裂。
　　“你真以为你妹妹能坐这个位置是因为她也姓门罗么？白痴！”
　　杰罗姆拉起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帕尔马蒂，扶着她回到座位上，站在她身后按住她颤抖的肩膀，俯视着台下惶恐不安的法庭成员们，开口沉声说道：“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让我来做你们的领导者，带领你们重新找回猫头鹰的威严和荣耀。女士们先生们……喔不，是肉鸡和母猪们，就此议题现在开始投票表决！”

第77章他的狗
　　超级英雄需要面对的最主要矛盾问题，从来都不是能不能拯救世界，而是读者观众日益增长的精神消费需求，与编剧作者的实际脑洞容量之间的矛盾。
　　简而言之就是编不下去。
　　超级英雄是不能去拯救世界的，这是格温在自家地盘总结出来的血泪教训。你不做出头鸟屁事儿没有，只要你站出来拯救世界，世界过不了多久就得毁灭。
　　这和英雄本人的意志没有半毛钱关系，主要是好莱坞编剧的水平能力，读者观众的接受能力，以及联邦政府的特色风土民情三方因素结合起来形成的桎梏。
　　导演要敢拍流浪地球，还没上线观众就得骂街。尼玛的地球联合政府居然团结合作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还他妈饱和式救援，你是不是脑子有点那个什么大病？还是磕粉磕嗨了把自己当成M78星云的光之战士了？
　　然后24小时之内FBI特工就会open the door，请他去局里喝茶聊聊思想倾向问题，仔细调查他祖宗十八代他到底是通中还是通俄，都不通也没关系，反正证据可以现写。
　　所以美国那边的超级英雄早晚都会毁灭世界，今天不毁灭明天也会毁灭，早晚都药丸。从一线到十八线所有英雄的主线剧情全都药丸，唯一一个全心全意建设国家带领人民劳动致富奔小康的家伙名叫维克多·杜姆。
　　摸清楚哥谭的脉络之后，格温发现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要非说和其他地方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倒不是犯罪率……统计数据都是统计学家喷出来的屎，看看就行，不用太认真。讲道理在她刚来那会儿，也就是法尔科内家族还在的时候，哥谭的犯罪率根本没那么高。
　　你出事儿了去报警，警察记录在案了，那才能统计到犯罪率里面去。而哥谭人就连第一步就实现不了，那能有个屁的犯罪率？
　　从理性客观中立的角度来说，真正严重的问题不是犯罪率，而是“非法产业”的繁荣兴盛。而且这个锅还不能完全扣给法尔科内家族，经历过产业转移一度陷入经济萧条的哥谭，依靠着航运的便利优势，以韦恩集团作为代表，从上到下全民展开了轰轰烈烈的“非法产业大升级”运动。
　　这才是哥谭能够吸引各路牛鬼蛇神蜂拥而至的真正原因。
　　哥谭有问题，有很大很严重的问题，这格温当然知道，但在进行过认真的调查研究之后，她选择了比较缓和的保守疗法，寄希望于以布鲁斯·韦恩为首的下一代哥谭年轻人，在接受正确的教育成长起来之来后，用自己的双手来改造和挽救这座城市。
　　这绝对不是最好的办法，只能说是最不容易引发冲突产生意外的稳妥之策。
　　但话又说回来，真的有最好的解决办法吗？
　　格温认为没有，但别人可未必会这么想。
　　塔比萨主动来到哥谭警局自首，以污点证人的身份出庭作证，这一次对于盖勒文的审判从理论上来说应该不会再产生出什么波折……在那位幕后煮屎者不继续作妖的前提下。
　　以他的行事作风来看，应该不会再插手，以免泄露行踪。
　　雷宵古在揣摩格温的思路。
　　格温也在研究这个看不见的对手的想法意图。
　　对方的下一步棋显然是逼迫巴恩斯局长公布所谓的真相，利用公众舆论压力对布鲁斯·韦恩进行口诛笔伐。但具体要怎样做却不得而知，似乎只是下了一招闲棋就搁置不顾……那么话说回来，他的下一步棋子又落在哪里了呢？或者更进一步说，他究竟想要达成什么目的？
　　格温其实不怎么喜欢下棋，尤其是这种看似旗鼓相当，实际上还不知道有没有余力的对手。她真正的优势在于利用信息差来作战，这也是另一条世界线上美国人行之有效屡试不爽的套路。
　　对付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能起到奇效。
　　但唯独对那种意志坚定油盐不进的家伙没有作用。
　　按理说不应该的，你要说一个国家那也就算了，哥谭这么大点地方你还能跟我玩信息差就很离谱。人都是爹生娘养的，又不是可以随时随地刷新的野怪，凭什么你就能把首尾处理得这么干净？
　　回家的路上，格温逐渐意识到，自己的思路可能陷入了误区，也许并不是对方藏的好，只是恰好站在自己的视野盲区，形成了灯下黑的区域。
　　格温拿出手机，略加思索，拨通了帕尔马蒂的电话。
　　“哈喽？”
　　“哇喔，多么熟悉的声音啊。”
　　电话对面传来的，居然是杰罗姆的油腔滑调。
　　格温挑起眉毛：“杰罗姆先生？真令人惊讶，我还想着再找不到你的话，就得重新改剧本了呢。”
　　“等等！”
　　杰罗姆瞬间提高了声调：“格温小姐，你的意思是说我的戏份还没删吗？你真的还想继续雇佣一个杀害警察局长的通缉逃犯给你拍戏？”
　　格温点头道：“这肯定会提高不少收视率，毕竟一个精神病杀自己亲妈算不得什么本事，跑到警察局杀警察局长的噱头才足够劲爆……不过看起来你已经另谋高就了，杰罗姆先生，新雇主那边的福利待遇如何？”
　　“那确实是没得说，不过我还是更怀念在剧组里的日子。说起来真奇怪，早先我怎么没发现哥谭还有这么多好人？而且还都让我给遇上了，这一度让我怀疑阿卡姆住我隔壁那个老头子是不是上帝派来考验我的使者。”
　　杰罗姆嘴里叼着刚刚从尸体口袋里翻找出来的万宝路香烟，歪头夹住电话，嘿嘿笑道：“既然大家都是熟人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就跟你直说吧。现在，猫头鹰法庭归我了！”
　　格温摇头道：“那可是个烂摊子。”
　　“好东西谁能白给我啊，这道理我懂的。”
　　杰罗姆大笑道：“不过那是以前了，有我在，他们就算是一无是处的猪猡也能发挥出自己的作用。其实我从小一直有个主意，只是受到客观条件限制没有办法去实现，而今天，他们给我补足了最后一环——现在打开电视机调到哥谭新闻频道，你说不定还能赶得上看第一手消息！”
　　格温左右环顾，发现并没有能看到电视的地方，这年月的电子设备还没有那么发达，就算是韦恩家族的豪车后座上也没有微型电视机。
　　于是她打电话给消息最灵通的赛琳娜：“刚才电视上有什么爆炸性的新闻吗？”
　　“有的，老板，猫头鹰法庭刚刚投资一个亿成立复仇基金，对维克多·扎斯和他所有的亲信手下进行高价悬赏，就算是杀了他的狗都能拿五千块！”

第78章你死定了
　　杀手分为三层境界。
　　三等的杀手，为了赚钱杀人。
　　二等的杀手，为了娱乐杀人。
　　一等的杀手，又有钱又很开心根本不需要再杀人了。
　　这就是维克多·扎斯现在的生活处境。
　　在现实中已经没有了前进的方向，只能慢慢填补精神世界的空虚。
　　每天早上起来一睁开眼，推开缠在自己身上的三四五六七八条大腿，来到浴室点燃熏香，进入冥想。
　　早餐吃一碗来自于东亚地区的疗养圣品——经过整晚熬煮到金黄出油的小米粥，搭配伊比利亚的黑毛猪火腿切片。饭后再喝一杯添加红枣枸杞的斯里兰卡红茶，然后开始进行身体锻炼。
　　来到这家养生会所之后他胖了整整十二斤，不得不说这帮亚洲人在美食方面的研究确实不亚于她们的杀人技术，如果还不差钱的话，那花样就更多了。
　　当然有一说一，扎斯先生的体脂率一直保持的不错，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天运动量都不小，最重要的还是有人在旁边监督。
　　是的，他在这里找到了一个……谈不上真爱吧，只能说有那么一点点动心的女人。是刺客联盟那边的杀手，一个年轻貌美元气满满的印度裔女孩。
　　表面上柔柔弱弱，实际上脾气很大。
　　扎斯先生拜托她擦亮银枪的时候，她差点把枪杆掰折。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双方并不是上下级的从属关系，刺客联盟向韦恩家族递出橄榄枝，希望能携手合作。格温对此持有谨慎的保留意见，所以才让扎斯来进行战术指导——说是培训实际上就是考核，看看这群外地杀手能不能耐得住性子，有没有什么猫腻。
　　无事发生自然最好，就算出了什么事儿也不可能把锅甩到韦恩家族头上来。
　　至于后来把她们都搞上床那是扎斯先生的个人能力问题，既然做杀手那当然不可能还是什么贞洁烈女道德圣人，同样有这方面的需求，只要你情我愿那就没有任何问题。
　　现在这个印度姑娘是最不好搞定的一个，但是扎斯先生有耐心，有时间，还有的是钱。他很容易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但是如今的他早就已经脱离了那个饥不择食的层次。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一个有性格有情调的，那还不得细嚼慢咽一番？
　　这就是霸道总裁的心态。
　　今天又要去给那个小拖油瓶讲课，泡在池子里的扎斯先生想起这个事儿就有些腻歪。
　　他可不敢对蜘蛛的命令阴奉阳违，只不过那个小家伙在这方面着实是没有什么天赋。她还控制不住自己的破坏欲，而这正是做是杀手最大的忌讳——你首先得有一个冷静的脑子，然后才能思考杀人的方法。抛弃脑子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的那种人应该去做狂战士而不是杀手。
　　为了培养她对于破坏欲的控制力，扎斯先生特意给她买了一套一万五千块的超大拼图，告诉她必须在一天之内拼完。
　　估计那孩子昨天一晚上都没有睡觉。
　　事实上扎斯先生买了两盒。
　　另外一盒是送给自己喜欢的那个小姑娘，扎斯先生准备邀请她回卧室晚上一起玩耍。
　　其实他知道小姑娘喜欢的是狗，只不过因为工作原因不敢养。毕竟是女孩子么，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这完全可以理解，但是性格又比较傲娇，直接送狗给她，她肯定不要。所以他在宠物店订了一只三个月大的约克夏，准备等双方的感情积累再亲密一点的时候，找个恰当的机会拿出来。最好能在脖子上栓一个项圈，项圈上挂一枚戒指……
　　然而如此幸福美好的计划在下一刻就犹如气泡般崩灭了。
　　闻听到匆忙而又凌乱的脚步声飞速接近，扎斯不动声色地按住藏在浴巾下的手枪。只听噗通一声闷响，浑身上下被砍得跟血葫芦一样的小姑娘从外面冲进来，只来得及尖叫一声：“快跑！他们都要杀你！”
　　然后脑袋就砰地一下炸裂开来。
　　扎斯顾不得擦拭溅在自己脸上的脑浆，抓起浴巾和手枪从浴池里一跃而出，直接撞破了旁边的窗户玻璃。
　　会所里的门窗都经过特别加固，有的地方甚至还安装了防弹玻璃，但扎斯入驻进来之后多留了个心眼儿，自己偷偷做了一些手脚。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他在法尔科内家族这么多年来学到的最重要的经验教训。
　　他的卧室在第三层，正常人跳下来多半都要摔成半身不遂，但是这个窗口外面正好有一根路灯，扎斯甩出浴巾在半空中缠住路灯灯柱，像泥鳅一样飞快地滑落到地面上。
　　碎玻璃渣在他的脚丫子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疼得扎斯呲牙咧嘴，但这个时候他根本不敢停下脚步。虽然自己反应及时似乎争取到了一些时间，但他的眼角余光已经看到了身后雪亮的刀光，距离自己白嫩的大腚只有一步之遥。
　　狂奔。
　　身边的路人只感觉到一阵狂风掠过，回过头时就能看到一个从头到脚没有一根毛的裸男狂奔的背影，要是眼光好的还得感叹一句，挖槽好几把大！
　　而跟在那个裸奔男子身后的，居然有呜呜泱泱的一大帮子人，手里拎着西瓜刀大呼小叫，看那场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拍摄哥谭古惑仔大电影。
　　“这哥们儿谁啊？”有人忍不住问道。
　　身边的同伴一拍脑门，从裤裆里掏出手枪：“卧槽这不是那谁吗！电视上刚刚正在悬赏的那个！”
　　“谁啊？”
　　“别废话！追！”
　　转过一个街角，扎斯俯身掀起地上的下水道井盖一头扎了进去。
　　返身盖好头顶的井盖，两脚踩在恶臭的下水道淤泥当中，扎斯抹了一把脸上黏糊糊的液体。这个时候也分不清是脑浆还是眼泪还是洗澡水，总之是又咸又腥。
　　“虽然我还不知道你是谁，但你他妈的死定了！”
　　重重地一拳捶在墙上，扎斯眯起眼睛看着自己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疤痕——这都是他杀人的记录，每杀一个人他就在自己身上划一刀。当然其中也有一多半的水分，是他为了维持自己的名声与形象，私下里偷偷划上去的。
　　他狞笑着，从自己脚底下拔出一块碎玻璃，在胸口上慢慢地划出一个十字符号。
　　“你死定了！”

第79章棋子的自觉性
　　一个没有明确行动纲领和精神支柱的秘密组织，根本没有战斗力可言。
　　为什么很多人都愿意相信和骷髅会，共济会有关的阴谋论呢？其实应该反过来说，正是因为阴谋听起来很可怕，所以大家才愿意相信有这样的秘密结社存在。你说你搞同学会就是为了联络感情？那联络到最后反而会把感情消耗殆尽，还不如三五个人的小聚会更热闹一点。
　　做人如果没有梦想，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猫头鹰法庭过去最大的隐患，就是没有什么明确的理想目标——你要非说是取代韦恩家族统治哥谭那也行，可是在愿望实现之后，所有人都忙着侵吞韦恩集团的财富，法庭的整体实力不增反降，到最后就沦落成被人车来车去随意摆布的模样。
　　而现在，无论情愿还是不情愿的，他们终于拥有了一位强大的领导者——准确来说是内心足够强大，能够摆脱金钱的诱惑，追求更高层次的领导者。
　　虽然是个精神病。
　　“幽灵蜘蛛不会阻止你，因为这本来就是她想要找人去做的事情。”
　　雷宵古如是说道。
　　幽灵蜘蛛希望猫头鹰法庭自我毁灭，至于这个过程中的曲折她并不在意。
　　只要知晓这一点，杰罗姆就不再有任何顾忌。
　　他本来也没什么顾忌。
　　成立复仇基金，悬赏追杀维克多·扎斯，这只能说是一盘开胃菜。
　　扎斯当然是个替罪羊，他早就金盆洗手了。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哥谭人知道猫头鹰法庭的真正实力。
　　法庭的强大不在于利爪杀手，而在于他们的权力与财富。
　　“布鲁斯·韦恩都知道用钱喂饱扎斯帮自己解决麻烦，你说你们就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吗？钱如果不花出去，那就是废纸！”
　　杰罗姆眼前的名单越来越长。
　　这份名单上的名字，有一些是在座各位成员的仇敌——人生在世总会有那么一两个看不顺眼的家伙，正好趁着这机会一起清算
　　还有一部分是哥谭本地臭名昭著的土豪恶霸，就像是去年被气球人放飞出大气层的那位养老金诈骗犯，做下恶事却逃脱了法律制裁，顶着万人唾骂逍遥快活，这种人在哥谭还真不少。只是新闻媒体不继续跟踪报道，很快就会被人遗忘。
　　剩下最后一部分才是和扎斯有关的人——事实上还真找不出来几个，这家伙在法尔科内家族混那么多年，在这方面早有准备，想找到他的家人并非易事，不过那也没有关系。找不到家人可以现编出一些家人。至于他的后宫后军团，几乎一个都没逃出来，被早有准备的刺客联盟杀手逮个正着，全都抹了脖子，不需要再往名单上写了。
　　是的，刺客联盟居然反水了，猫头鹰法庭的利爪杀手还没到，他们就自己和自己打了起来。有的人声称自己对大屠杀事件一无所知，想要拿扎斯的脑袋领赏金。也有人对此嗤之以鼻，认为这种听起来就不靠谱的悬赏完全不值得自己出卖合作伙伴，而且后者以女性居多，双方话不投机，当场拔刀对砍。也正因为这样的混乱惊动了扎斯，才让他提前逃出了包围圈。
　　当利爪杀手上门的时候，刺客联盟只留下十几具尸体，剩下的杀手都已经作鸟兽散了。
　　而这正中杰罗姆的下怀。他才不想要围剿刺客联盟，只有让人跑出去，才有借口推动接下来的计划。而刺客联盟那边居然打出了如此默契的配合，看起来就像是雷宵古先生安排好的另外一颗棋子似的。
　　“不爽……”
　　虽然杰罗姆没打算按照雷宵古的计划安排行事，他不止要杀扎斯，还要推动猫头鹰法庭的复仇扩大化，激进化，但是这一切似乎依然在雷宵古的预料之中，这就让杰罗姆越发不爽。
　　“搞得我就像是个被娇惯纵容的纨绔子弟一样。”
　　扔掉眼前的名单，杰罗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仔细打量着自己面前的团队成员：“女士们，先生们，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向我坦白，你们中谁是雷宵古的眼线？”
　　负责教授自己知识和战斗技巧的艾可与凯尔文，刚刚空降过来的乔纳森，以及被强迫入伙的帕尔马蒂，这四个人看起来都不像是做内鬼的料子，但也可以说，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做内鬼的可能。毕竟，这个团队本身毫无凝聚力可言，杰罗姆手上也没有维持他们忠诚的底牌。
　　所以杰罗姆要赌一下。
　　艾可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是杰罗麦先生的私人助理，之所以为他做事，是因为他向我许诺能帮我查出杰罗麦的下落。”
　　“他已经死了！”
　　帕尔马蒂小声说道：“他和那个FBI的女特工被幽灵蜘蛛亲手处理掉了。”
　　艾可瞄了她一眼，冷声说道：“幽灵蜘蛛从不亲手杀人。”
　　“好了，先不要吵！”杰罗姆拍拍手示意二人安静下来，转头看向凯尔文。
　　“别看我啊，大哥你是了解我的！”凯尔文无奈摊手道：“我就是个混吃等死的货色，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仅此而已，别的我也不会。雷宵古找到我们的时候，我正和艾可小姐商量着把你哥那座地下迷宫改成旅游项目赚钱维持生计呢。像他那种阴险……我是说城府深沉的大老板，自己手底下不可能没有得力亲信，安插卧底内鬼这种事情根本没必要用我们这种社会闲杂人士。”
　　“那么就剩下你了。”杰罗姆看向缩在角落里披头散发的病弱少年：“其他人我都有一定了解，但是乔，我想起来了，你在阿卡姆一直都是病情最严重的那批病人，他们都说你已经烧坏脑子无药可救了，可你现在看起来好像好了不少？或者说，你真是我认识的那个乔纳森·克莱恩吗？”
　　病弱少年像是反应迟钝似的半天没有反应，就在杰罗姆的耐心快要耗尽的时候，他才开口小声说道：“我被他们送去地下室，做了好几次手术……”
　　“地下室？我懂了！”杰罗姆点点头：“好吧，看起来你们都没有内鬼的嫌疑。”
　　这些人本来就不可能是内鬼，杰罗姆当然清楚，他并不是为了给自己确认，而是给他们自己吃下一颗定心丸。
　　“既然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那我就有话直说了吧！”
　　杰罗姆舔舔嘴唇，眯起眼睛冷笑道：“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们，我们全都是他妈的弃子，不管是哪一边的，是雷宵古还是幽灵蜘蛛，从我们被放出来站在棋盘上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注定要被他们给放弃掉了！所以女士们先生们，先把你们的人生理想和美好愿景都放到一边吧，让我们先来仔细思考一下，要怎样才能活下去！”

第80章血流成河
　　如果一个平时老实巴交，心地善良，不善交际的父母眼中的好孩子突然拿出枪对着路人扫射，又或者拎着西瓜刀去幼儿园里开无双。别给他找什么理由，这个人就是有问题。
　　但凡他还有一丝良知和尚未被扭曲的三观，都应该把枪口对准那些所谓的给他带来压力的对象，而不是手无寸铁的无辜者。
　　那不叫反抗现实，那就是屠杀。
　　很多专家学者判断哥谭人无药可救的原因就在于此——他们不敢反抗警察，不敢反抗政府，不敢反抗资本家和黑手党，只会欺凌弱小。
　　那么在这样的逻辑基础上，亲手斩下警察局长狗头的杰罗姆，毫无疑问在哥谭人民心中拥有了他自己都未必能想象到的巨大人气声望。
　　有一些东方民国时代的女性作者创作出来的包含有小三外遇出轨情节的文学作品，在几十年后的新中国现代人看起来似乎有些三观不正。但是在过去那个女性饱受封建礼教毒害的年代里，却是挑战世俗伦理道德观念桎梏的新文化代表。
　　哥谭亦如此。
　　新世代强者的诞生，必定伴随着旧时代强者的陨落。哥谭人只敬畏强者，而他们对于强者的定义从来都不包括仁义道德和正义公理。只有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他们才会卑躬屈膝侧耳倾听，否则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任何话语听在他们耳中都是放屁。
　　哥谭警局的电话被打爆了。
　　到处都是报警电话，到处都有枪战和尸体。
　　总悬赏金额高达一个亿的复仇大名单，让几乎所有的哥谭人都陷入了癫狂的状态。
　　虽然这其中绝大多数的单子都会被三大杀手组织吃下来，内部消化掉。但这毕竟是哥谭，只要钱到位，谁还不能杀个人呢？而且你以为列在名单上的那些人全都是待宰的羔羊吗？能被猫头鹰法庭一直惦记还活到现在的人物，怎么可能是简单角色？
　　人家雇得起保镖，住得起碉楼，或者直接拿钱出来反砸回去，这种操作都是基本套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真正的优秀选手，这个时候已经戴上头套面具混入其中，找机会把自己的仇人也给干掉，然后反手把锅甩给这些杀红了眼的复仇者身上。
　　一夜之间，整个哥谭狼烟四起。
　　巴恩斯已经快要疯了。
　　他和戈登兵分两路，带着自己刚刚从警校选拔上来的青年冲锋队熬夜奋战整整一宿，自己都数不清楚到底干掉了多少个持枪歹徒——他已经很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怒气，没有给这帮手里拿着枪就敢扫射警车的王八蛋八定义成恐怖分子了。
　　手枪也就算了，你们把轻机枪和火箭筒拿出来是想搞什么？
　　这他妈的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
　　瘫坐在办公室的座椅上面，巴恩斯有气无力地拿起酒壶，对着刚刚走进来满身烟熏火燎的戈登叹气道：“这也太他妈疯狂了，我在越南都没经历过这么可怕的场面。”
　　“你可能太高看越南人了，长官，越南黑帮在哥谭可排不上号。”
　　戈登虽然也同样疲惫，但还能保持住精神，毕竟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经历大场面了。
　　“现在问题基本上已经搞清楚了，就是杰罗姆控制了猫头鹰法庭，通过法庭在地下黑市渠道成立了一支复仇基金，他们打的旗号是为死难者复仇，但是提供出来的复仇名单上什么人都有，三教九流无所不包。每个人头都有不同的悬赏，价格在五千到五十万不等。其中维克多·扎斯的悬赏金额最高，达到了五百万美元。顺便说一句，咱们也在名单上，我是二十五万，局长你也有十万。”
　　巴恩斯顿时不开心了：“为什么你比我高那么多？”
　　那可能是您还没给他们留下太深刻的印象吧。
　　“这不是高不高的问题。”戈登正色说道：“问题是他们真的给钱，而且还有各种优惠福利政策，比方说一个人头五千，两个人头就一万二，十个人头给十万，杀的越多给的越多，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真金白银这种诱惑没人能抗拒，而且哥谭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穷人！”
　　巴恩斯不解道：“他们到底从哪里领钱？我们不是已经把那个地下银行给端了吗？”
　　戈登摇头道：“那个地下银行只是转手续费的中间人，在我们把它关掉之后，利爪杀手就承担起了这个付款业务。还记得我刚才说的那个福利优惠政策吗？那些利爪杀手在剿灭了刺客联盟之后就不再亲自动手了，他们躲在一边进行监视，等到名单上的人被杀之后就出现，当场付款。”
　　“我们抓不住利爪？”
　　“抓不住，他们不怕子弹。”
　　“所以也就查不到那个猫头鹰法庭的参与者？”
　　巴恩斯灌了一口威士忌，揉揉太阳穴低声说道：“你能联系上那位幽灵蜘蛛对吧？”
　　“是的，我能联系上她。”
　　戈登这会儿也没心情和他绕弯子：“长官你是什么意思？要请她帮忙吗？”
　　“不，我听说猫头鹰法庭归她掌管，现在这个烂摊子她为什么不自己收拾？难道我不应该怀疑这就是她默许的情况和本来想要达到的目的吗？你问我是什么意思？我当然希望她能干掉那个杰罗姆，然后来警局自首——这听起来是不是天方夜谭？是的，我很清楚不可能有这种好事。”
　　巴恩斯放下酒壶看着戈登，用坚定的语气说道：“不，我不会向他们妥协，也不会跟他们谈判。如果哥谭的警察无法维护社会秩序，那我们需要的不是什么义警也不是什么教父，而是国民警卫队和宵禁令！别忘了我们的国家是这个地球上实力最强大的民主自由政府……”
　　“苏联人才讲民主。”
　　“别打岔，民主早晚也是我们的。既然他们已经被金钱迷惑了神智，那就用坦克履带帮助他们清醒过来！”
　　戈登沉默片刻，低声说道：“恕我直言，长官，哥谭是一座高度自治极端排外的城市，如果你申请国民警卫队镇压暴动，以后的路可就不好走了……”
　　“都他妈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了我还管以后？”
　　巴恩斯冷哼道：“给幽灵蜘蛛打电话，让她在天黑之前找到杰罗姆，否则今晚我们就发布宵禁令！”

第81章沙盘推演
　　如果可以的话，相信联邦政府是非常愿意把哥谭从自己家地图上抹去的。
　　这个地方的人非常讨厌，作为一个移民国家的移民城市，几乎所有人都是外来者，与此同时又极度排外。更过分的是就连外派过去的公务员和特工，在那里待的时间长了，居然也开始排外。
　　联邦政府并不害怕发生暴乱，一是因为在麦卡锡主义的长期打击制裁，和民主自由理论反复洗脑灌输之下，平民缺少领导者和斗争方向，就算发生暴动也是雷声大雨点小，成不了气候。
　　二是因为每个州都有国民警卫队驻守。
　　他们真有枪，而且真敢开枪。他们也不止有枪，还拥有足以和除苏联之外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开战的现代化军事装备，天上飞的天上跑的什么都不缺。
　　如果有机会的话，联邦政府是完全不介意动用国民警卫队清洗一遍哥谭的，就像是镇压其他城市的暴动一样。但唯独在哥谭这里，他们始终未能如愿以偿。
　　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哥谭在历史上就有很多次全城暴乱的记录，和人家非裔兄弟文明高雅的零元购不同，哥谭的暴动每一次都是刺激战场真人吃鸡，尸山血海惨不忍睹。但每当联邦政府准备强势介入的时候，当地那些已经互相打出脑浆子的势力就会迅速停战，抱团携手合作，把国民警卫队拒之门外。
　　你还不能问，问就是人家搞团建。
　　巴恩斯作为初来乍到还没有被模因污染的外地人，对于打电话叫国民警卫队是没有什么心里负担的。这事儿不是他敢不敢，而是他愿不愿意的问题。
　　事儿可以解决，但自己的前途怎么办？
　　你说你打不过平安县的土八路，请求坂田联队的战术指导，完事儿之后回去不得剖个腹来谢罪吗？
　　站在他的立场上，当然希望幽灵蜘蛛能尽快解决掉那个搞事的杰罗姆，然后来警局自首，这样对于他自己来说当然是最完美的结果，可惜他自己都知道这是在想屁吃。
　　而此时此刻格温考虑的问题根本不是杰罗姆，正如雷宵古所预料的那样，以她过去的行事作风来判断，幽灵蜘蛛更喜欢一击致命，在此之前她会保持充分的耐心，默默分析局势等待时机。至少在她找出雷宵古的真身之前，杰罗姆的人身安全都可以得到保障。
　　干掉杰罗姆确实能中止目前哥谭市内掀起的大复仇运动，但“大复仇”这种现象本身的成因，却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只不过是在一个恰当的时机被人推到了恰当的位置上而上已。不从根子上解决问题，就算杀了杰罗姆还会有阿萨姆，杀了阿萨姆还有萨达姆。
　　治标不治本。
　　戈登找到格温的时候，发现她居然在韦恩大厦。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韦恩大厦本来就应该是布鲁斯·韦恩的私人财产，不过在他父母遇害之后，就被猫头鹰法庭雀占鸠巢。
　　不过此一时也彼一时也，现在当布鲁斯·韦恩回到他的王座时，那些猫头鹰法庭成员一个比一个溜得快，整个董事局不是意外身亡就是请病假，最后只剩下几个人畜无害的老实人。
　　比如说技术总监卢修斯·福克斯。
　　戈登赶到这里时，屋子里已经坐满了人。
　　西装笔挺面容严肃的布鲁斯·韦恩，带着自己的老管家和女保镖。奥斯瓦德·克波帕特和他的亲信助手布奇。还有一票身穿奇装异服的家伙，戈登只认识爱德华·尼格玛，还有差不多看打扮能猜出来的死亡蜘蛛，以及衣着打扮看起来像是利爪的少女——这明显是蜘蛛派系的人马。
　　幽灵蜘蛛倒挂在墙上，凝视着窗外城市中升起的一缕缕浓烟。
　　戈登在角落里看到了维克多·扎斯，他手脚上都裹满了绷带，沉默得像是一具尸体，尽管他紧闭着双眼一言不发，可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杀气让戈登心里都微微发寒。
　　福克斯按下一个按钮，桌面上缓缓升起一个个大小高低不等的方块，很快便组合出了整个哥谭市的立体全景图像沙盘。
　　“这是韦恩集团研究出来的一种没什么卵用的小技术，专门用于给客户装逼和画饼。”
　　他一边说着一边按下另外一个按钮，沙盘瞬间绽放出五颜六色的光芒：“这才是真正有技术含量的东西——我不是说RGB灯带，而是韦恩集团投资研发的城镇居民安定系数算法。简单来说，就是颜色偏红代表危险，颜色偏蓝代表安全。我举一个例子来说——”
　　他抬手指向东区：“这里原来是法尔科内家族的地盘，原来是蓝色区，但是在企鹅先生掌权之后，周围二十几个街区都开始变红。这并不是说法尔科内家族心地善良作风正派，而是在过去那些年里，黑手党家族出于自身稳定的需要，取代了警察的工作职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维护了公共秩序。对于我们集团的决策者来说，这里虽然不安全，但还算是稳定，具有一定的投资价值。”
　　“只有大家都遵守规矩才能赚钱，如果你不愿意遵守规矩那就努力上位成为规矩的制定者，而不是总想着去破坏践踏规矩——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就是不懂。”
　　企鹅拄着拐杖叹气道。
　　福克斯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们引入不同的变量，来计算哥谭每一个街区的稳定指数，虽然不太准确，但对于韦恩集团的商业投资战略已经足够使用了。事实上通过我们计算得出，哥谭市最不稳定的地区不在东区也不在奈何岛，而是阿卡姆区——投资阿卡姆有利于恢复当地的稳定性，但短期回报率非常不乐观，这正是韦恩先生与董事会产生矛盾的重要原因之一。”
　　“我父母的遇害或许与这有关，但这不是今天最主要的问题。”
　　布鲁斯站起身来，走到沙盘边正色说道：“我今天邀请各位前来，就是希望大家能够集思广益，设身处地推想一下，如果你是那个幕后主使，你下一步的计划会怎样进行？”

第82章集思广益
　　鲍鱼不好吃，不是说水产市场那种十块钱三个的小鲍鱼，就是香港老板吃的那种几百上千块钱的干鲍，和厨师的手艺与个头大小都没有关系，不好吃就是不好吃。口感软糯但是完全不进味，粤菜厨师调出来的鲍汁口也极轻，泡在米饭里根本下不了饭。
　　刀鱼也不好吃，它的唯一特点就是肉质细嫩，但也正因为肉质太细嫩一碰就碎，厨师很难进行精加工，只能清蒸保持原汁原味，连盐都论粒来放，吃到嘴里的感觉就像是已经完全融化又放进冰箱里冻上拿出来再融化的鱼腥草味冰淇淋一样，非常奇妙。
　　很多传说中的顶级食材价格昂贵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因为好吃，而是因为稀少，而它之所以被很多人赞不绝口的原因也同样不是因为好吃，而是为了凸显出我吃的起而你吃不起的优越感。
　　格温在616主宇宙上学那会儿，有个有个叫做丹尼的同学跑到中国去学气功，邮寄回来整整一箱阳澄湖大闸蟹，来信说这玩意儿是中国顶级美食，只能清蒸，不加任何调料。
　　结果把好奇心旺盛的MJ给吃吐了。
　　格温打电话过去，问是不是得加点葱姜盐什么的？或者搞点蘸料？比方说老干妈？
　　丹尼说绝对不行，他的中国朋友说他可能买了假货，还说真正的阳澄湖螃蟹不加任何调料就鲜美无比，说中国人吃那一只螃蟹要使用八件工具，可以吃上俩小时。
　　格温没听他的，加上盐重新煮了一遍，然后用俩小时吃完了一整箱。
　　她在616学到的最有用的知识，不是什么多元宇宙量子物理学，而是不要盲目听信别人吹逼，自己要有主见。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善恶对错，只有适合自己的选择才是最优选项。
　　如何拯救哥谭，这个问题对于在座的各位客人来说可能比较深奥，比较复杂，一言难尽。
　　但如果要说如何搞乱哥谭，这个大家还是有一些发言权的。
　　破坏总比建设简单。
　　老子英语过不了四六级，难道还不会说一句法克鱿么？
　　“银行，哥谭中央银行。”
　　爱德华·尼格玛首先发表了个人观点：“实际上单独抢一家是赚不了多少钱的，前期成本投入和团队建设都是问题，抢太多钱也拿不走……但普通人肯定不懂这些。想要搞乱哥谭很简单，但要想让这些已经被煽动起来的暴民发挥出一定作用，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带领他们冲击中央银行。能不能抢到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抢银抢行这件事本身会进一步刺激他们的神经，促使他们突破自己内心深处最后的底线。杀了人，抢了钱，就算是最好的律师都无法给他们开脱。这些走投无路的暴徒就像是凶猛的洪水，只要有人在暗中给他们引导一个方向，他们就会不假思索地蜂拥过去。”
　　他看了一眼布鲁斯，心里没有说出口的话是——韦恩庄园就有被冲击的可能性。
　　“不不不，这位躲在幕后玩弄人心的家伙根本就没想过要引导这些暴徒。咱们看问题不能太片面，要联系前因后果。你想，在这之前，哥谭发生了什么？”
　　企鹅挥舞着手杖大声说道：“是盖勒文！别忘了杰罗姆就是他从阿卡姆放出来的疯子！他一开始的目的是要引发暴动吗？并不是的！虽然看来很想，但绝对不是！他们首先攻击警察局，然后又绑架我母亲逼迫我清理黑道，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要给哥谭人制造出恐怖气氛。哥谭人开始恐慌，然后会发生什么？如果我们一开始不知道是他捣鬼的话，那又会发生什么？”
　　“答案其实很简单，这就是一个欲扬先抑的老套路，小把戏！他结交韦恩家族，绑架前任市长，邀请更强硬的警察局长调任，说白了其实就是想把自己打造成一个救世主或者正义英雄的形象，将哥谭人从恐慌当中解救出来，获得他们的信任与忠诚，进而掌控整个城市！”
　　企鹅敲着桌面冷笑道：“假如说……我只是说假设，他，或者他们的目标根本没有改变，只是稍微扩大了一些规模呢？就算盖勒文倒下了，别人一样可以做这个救世主。而作救世主的前提，就是要把哥谭从黑暗的泥潭中拯救出来。在这个假设成立的基础上，他们根本不会刻意引导这些暴民，反而要让他们变得更疯狂，更混乱，让所有的哥谭人都胆战心惊，然后……让救世主从天而降！”
　　“换句话说，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控制住了一位大人物，或者说合作也没问题。他必须有足够的公众知名度，以及足够的武装力量，这样才能控制住局面，收割民众的感激之情……恕我直言，吉姆，你难道就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新来的这位警察局长吗？”
　　企鹅笑嘻嘻地盯着戈登，而戈登摇头说道：“我相信巴恩斯，他不会和那种人携手合作。”
　　“别忘了他可是盖勒文亲自邀请过来的人，你凭什么对他抱有信任？就因为他表现出强烈的正义感吗？”
　　“不，我是觉得以他那种杠精性格，跟自己老婆都未必能携手合作。”
　　这天就被聊死了。
　　“你们忽视了一个问题。”
　　坐在角落里一直闭目养神的扎斯突然抬起头来，竖起三根手指沉声说道：“哥谭有三大杀手组织，利爪就不用说了，刺客联盟的杀手原来由我进行统领。还有一个杀手工会，没有具体名称，现在由一个自称为‘老妈’的女人担任首领。我现在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们，这三个杀手组织现在都已经被对方控制住了。在你们做假设之前，最好先考虑到这个因素。”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有些不敢相信，但这话从扎斯嘴里说出来却不得不信，毕竟人家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
　　现场一时陷入了沉默。
　　戈登直截了当地问道：“你的意思就是说，哥谭所有的杀手都团结一致携手合作了？”
　　扎斯摇头道：“我的意思正好相反——杀手根本不可能团结合作，你做警察的应该清楚，哥谭没那么大的市场需求，根本养不起这么多杀手。利爪原本是法庭是私人武装，只是法庭用来杀人的工具，而不需要杀人赚钱。刺客联盟是国际组织，拥有自己的生意渠道，以及最基本的商业信誉，不会单纯为了钱出卖合作者。”
　　尤其是在合作的另一方背靠着哥谭首富的时候。
　　“剩下最后那个杀手工会，他们倒是为了钱能无所不用其极，但你反过来想——市场上突然抛出这么大的单子，这帮钻钱眼里的王八蛋居然不吃独食！按理说有他们接单根本轮不到外人抢人头，可是你们看看现在街面上杀人放火的都是些什么货色？你们当然可以称之为暴民，但他们肯定不是职业杀手。”
　　扎斯抚摸着胸口上刚刚结痂的十字疤痕，语气阴沉地说道：“我不知道那个人有什么大计划，但他的下一个目标，肯定需要集结哥谭全部杀手才能实现。从这一点上来说，奥斯瓦德，布鲁斯……你们都还不够格。”
　　戈登目光闪烁：“可以首先排除警局或者其他政府部门。”
　　企鹅大笑道：“不会是钻石区吧？那其实也用不着这么多杀手，只要有人登高一呼，我估计半个哥谭的人都乐帮忙！”
　　布鲁斯皱眉道：“不会是学校吧？”
　　“学校还不至于那么招人恨。”
　　格温轻轻摇头道：“你们都忘了吧，哥谭武装力量最强，看守最严密的地方，叫做黑门监狱。”

第83章新人出道
　　人类本来就是地球上最残忍的动物，没有之一。
　　因为足够聪明，所以能够理解何为残忍，所以能够从残忍中收获愉悦。
　　所以人类才需要秩序的束缚。
　　所以那些无法控制自己，沉溺在残忍的愉悦中的人才会如此憎恨秩序。
　　主说，人性本恶。
　　恶人就把这句话当做是主宽恕自己的证据，从此越发心安理得地作恶。
　　主还说做人要善良，要谦卑，要团结有爱，要好好学习，不要乱吃那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儿，交那些乱七八糟的朋友，少喝酒，别一天天装得跟根屌似的出去浪……这些话他们就当做没听见了。
　　所以真正评价一个人善恶的标准，从来都不应该是他的种族年龄、地位身份、性别外貌乃至于性取向。
　　而是要看他是否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全都纳为己有，然后把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弃如敝履。
　　布莉姬特一觉醒来，整个人都懵了。
　　她稀里糊涂地被人拉起来往外跑，走廊里全都是奇装异服的大姐姐，一个个血肉模糊肠子肚子流了满地。她认出这是西户的后宫团，好像叫做什么烈焰玫瑰还是死亡蔷薇的，但那都不重要了，死人不需要外号。
　　养生会所内部驻扎着两批人马，一批人是西户带来的后宫团，一批人是西户正准备发展的后宫团，后者据说是刺客联盟的杀手，但其中的男性都被西户以各种理由借口给赶出去外派公干，只留下女性——换句话说整个养生会所里面除了西户之外就没有第二个男人。
　　现在，那些男人们回来了。
　　怀揣着头顶青青草原的NTR怒火，他们一回来就对维克多·扎斯以及他手下的亲信人马展开了无差别的屠杀。女杀手们原本只是站在旁边看戏，没想到那帮直男还不满足，回头一刀捅在女干部的肚子里，质问她为何不动手，是不是对那个混蛋产生了感情，对于恶魔之首的命令也敢阴奉阳违？
　　女干部非常彪悍，反手一刀把他给抹了脖子，冷笑道姐是不是给你脸了？阴奉阳违你妈呢？杀人都不会杀，姐告诉你刀是这么用的！
　　然后两边人就莫名其妙地大混操起来了。
　　布莉姬特全程懵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几个自己认识的女杀手连拖带拽走后门逃出了养生会所。
　　“快跑吧，布莉姬特！”和她相熟的那个女杀手急切地说道：“那些男人已经疯了！我们根本没收到恶魔之首的命令，如果他们没有撒谎，那说明我们也已经被放弃…弃…”
　　“你到底在说啥？恶魔之首是什么玩意儿？”
　　但是女杀手已经拎着刀冲回去了。
　　布莉姬特赶紧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给幽灵蜘蛛打电话，得到的回答却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我了解更确切的信息之后再联系你。”
　　“安全的地方……”
　　布莉姬特看着街道上狼奔豸突的人群，远处零星响起的枪声，身后时不时打碎的玻璃和刀光剑影：“可是老板，我这里好像没有安全的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有人看起来都不太对劲！”
　　“别慌，慌也没用。”
　　格温在电话对面冷静地说道：“想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有两种办法，一是远离他们，二是加入他们。还记得我给你准备的那套战衣吗？我记得那个裁缝铺距离你们会所不远。如果你实在找不到安全的地方，就穿上战衣加入他们，尽情享受哥谭人的狂欢派对吧！”
　　老板你也不太对劲！
　　布莉姬特双手抱头一路小跑，穿过枪林弹雨和熊熊燃烧的汽车，按照格温给她提供的地址来到两个街区之外的裁缝铺。
　　人家手工裁缝讲究的就是一个工匠精神，专门为上流人士定制手工西装，就一个小门脸连招牌都不挂，尽管如此也被人打碎了玻璃，门口外还躺着两个生死不知的非裔老哥。
　　“别动！”
　　布莉姬特刚想要溜进去，就被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脑袋，差点把她当场吓尿。
　　“我不是贼！我是来取衣服的！”
　　“当然，我还记得你呢，布莉姬特·派克小姐，要不然我早扣扳机了。”
　　年过花甲的老裁缝抬起手上的霰弹枪，对着门口的非裔老哥吐了口唾沫：“什么玩意儿！脑子里装的是屎吧？不去超市大商场，非要来抢我这小裁缝铺子？”
　　“这都是您……”
　　“我这是正当防卫，没关系的布莉姬特小姐，来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特装服装。”
　　老裁缝从柜台下面吃力地拽出一个看起来十分笨重的旅行箱：“坦白说我是不太喜欢这种蒸汽朋克风格的无用装饰，既没有任何意义也不符合主流审美，不过现在穿出去倒是很能唬人……因为韦恩先生说过不用考虑成本问题，所以我擅作主张给你换成了最新的防弹面料和无醇燃料，哪怕被子弹击中也不会爆炸，只能通过袖口的雾化喷嘴点燃……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我个人还是不建议你去跟那些拿大枪的混蛋硬碰硬。毕竟这玩意不是真正的防弹护甲板，超过9mm口径的子弹就能撞碎你的肋骨……”
　　他转过头去，给少女留出更衣的空间，嘴上却继续念叨着：“布莉姬特小姐……喔不对，现在应该叫你萤火虫小姐了，不知道你今天是打算做一名拯救哥谭的英雄呢？还是跟他们一起点燃这座城市？”
　　“我……不知道，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布莉姬特扣动喷射口开关，望着手心里的火苗，脸上露出复杂而又微妙的表情：“霍普金斯先生，你有什么建议吗？”
　　“我只是一个做衣服的糟老头子，能给你什么建议呢？”老裁缝摊手说道：“但你要是真没主意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个醒——你身上这套行头的价格超过了两万元，而躺在我门口那两个憨批兜里一毛钱都没有。你觉得你如果不会喷火小把戏的话，会不会被他们当成是待宰的羔羊？”
　　布洛吉特笑道：“我这也算是有钱人了吗？”
　　老裁缝摇头道：“你以为他们只杀有钱人吗？不是的，他们只杀弱者。”

第84章入场
　　讲道理，格温在老家的时候，穿越过那么多宇宙位面，都没有遇到哥谭人这种狂乱的暴动场面。
　　也许这就是漫威那边影视作品卖座的原因吧。
　　这边太黑暗了。
　　你要说是因为贴近现实吧，那也不太客观。
　　她见过现实中的暴乱是有色人种打砸抢烧，看着场面混乱实际上很少死人，只要不死人警察就不管，反正商店损失用不着他们赔，街道垃圾也用不着他们打扫。只要不过来招惹我们你随便砸，爽完之后赶紧回家。
　　哥谭的画风完全不是这样的。
　　什么打砸抢烧？这种小游戏我们平时不就可以玩吗？好不容易赶上这种大日子，你不亲手杀两个人，还有脸说自己是混黑社会的？
　　平时活的有多压抑，他们现在就有多疯狂。
　　格温攀附在大楼顶上，目视着一群头戴面具大呼小叫的年轻人，手里拎着五花八门的武器，将一对老夫妇从家里拖拽出来，按在街上直接乱枪打死。开枪者不仅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陷入到了狂热的兴奋状态当中，高举起武器向其他同伴发出如同发情大猩猩一样的嘶吼。
　　突然之间，一个被蛛丝团团包裹的男人从天而降，摔在那群年轻人面前。带着面具的年轻人瞬间安静下来，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跳到一边，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倒挂在蛛丝上的白色幽灵蜘蛛从半空中缓缓下落，完全没有理会旁观者，只是盯着被自己捕获的男人冷声问道：“为什么不付钱？”
　　带着面具的年轻人欲言又止，而躺在地上的男人忍不住大声说道：“他们根本不在复仇名单上！”
　　“原来是这样……”幽灵蜘蛛转头看向旁边两股战战的年轻人：“先生们，你们杀错人了？”
　　年轻人抓紧了手里的武器，金属的触感让他又恢复了几分勇气，硬着头皮说道：“我不知道……我以为是在名单上……可能是我搞错了……”
　　此乃谎言，格温刚才全程目睹了一切，他在杀害那对老夫妇的时候，嘴里分明大喊着见鬼去吧老巴尼！你把艾娃嫁给那个烂屁眼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不用着急，我很快就送那对狗男女去见你！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报复，狗血的私人恩怨。
　　但在这个时候，是非善恶并不重要。
　　“既然今晚就是复仇之夜，你杀了人，我认为他们就该付钱。”
　　格温一脸认真地说道：“要不然他们把那什么名单随手一撕，把所有死人的罪名都栽赃到你们头上，自己拿己着本应该付给你们的钱拍拍屁股跑路，这账就没法算了。既然有人出钱悬赏，你们杀了人他们就得给钱，是不是这个道理？”
　　戴面具的年轻人傻愣了半天，用力点头道：“是这个道理！蜘蛛女士，您说的没错！”
　　当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地上的男人时，瞬间变得贪婪凶狠起来。
　　吊在半空中的幽灵蜘蛛很可怕，躲在阴影里的职业杀手更可怕，但手无寸铁的老人和被困成粽子的男人是不可怕的，尤其在这个时候，他身上还携带着大量的现金。
　　几乎不用格温再做更多的暗示，这些年轻人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
　　格温拉起蛛丝回到楼顶，身后响起凌乱的枪声，她并没有回头去看。无论死的是哪一边都无所谓，反正她又不心疼。
　　哥谭人天生就有做生意的天赋潜质，只不过没有接受过系统性的高等教育，空有赚钱的意愿却没有赚钱的途径。
　　如果你不给他们指明方向，他们根本搞不清楚钱在哪里。
　　杰罗姆再怎么聪明也只是个马戏团出身的精神病，没有他哥那么高的受教育水平，这可不是靠编剧给你加BUFF就能弥补上来的差距，有的编剧自己都没那个学历，你就更不能指望他编出什么有深度的内容。
　　古人说治大国如烹小鲜，如果你不是无脑爽文穿越者，就不要拿百度百科的知识跟异世界人装逼。
　　当他为了进一步加剧混乱而宣布复仇基金当场兑付的时候，格温就意识到这是一招臭棋。让利爪杀手携带大量现金前往现场督战——这是何等愚蠢的想法？就算他们再怎么刀枪不入，能抵挡得住已经被挑起欲望的哥谭人民的火热激情吗？
　　他们只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想要让他们意识到这一点也并不难。
　　布莉姬特一直处于懵逼与茫然的状态当中，直到自己换好战衣走上街头也没有完全恢复清醒。
　　主要是她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啥？
　　老板给她的指示也是不清不楚的，只告诉她加入进去，然后听从自己内心的召唤。
　　神他妈内心召唤，你以为是在拍电影吗？
　　换上这套行头之后，走在街上倒是没人敢欺负她了，有人把她当做出来抢生意的同行，也有人把她当做是参与街头狂欢派对的非主流叛逆女青年，总之不会是肥羊。
　　肥羊长什么样？
　　亚洲黄皮，做小买卖，家里没有枪，遇到麻烦只会抱着头瑟瑟发抖，相信警察会来拯救自己，这种人家里现金最多。
　　但是别惹韩国人，韩国人真敢开枪。
　　也不能去唐人街，唐人街那里有华人黑帮，别说普通的街头地痞小流氓，就算是意大利黑手党的手都伸不进去，只能跟他们合作。
　　布莉姬特走到一栋公寓楼外，闪身躲过高空坠落的玻璃和尸体，她看到那些持枪暴徒兴高采烈地拎着大包小包走出来，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走到尸体旁边，打开自己手提着的旅行箱，掏出一沓钞票，递到那些持枪暴徒的手上。
　　这个时候，电话再次响起。
　　“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些跟在屁股后面买单的家伙？”
　　“是的老板。”
　　“他们身上有很多钱，但是也很危险，他们不害怕子弹，但是对于异常的高温低温却没什么抵抗力。如果你不知道做什么的话，就劫富济贫吧，但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好的老板！”
　　布莉姬特松了口气，她可没有那种聪明脑子，不善于思考。
　　还是这样明确的命令听起来更顺耳一些。
　　心中打定主意，她大步走上前，双手对准那个正在派发钞票的男人。
　　那男人已经意识到了危险，但他却没有掏枪——他根本就没带枪，为了自己的逼格以及对于自身不死之力的自信，拎一把武士刀就敢出来浪。
　　两条火龙冲天而起。
　　很遗憾他的对手也没有按常理出牌，直接从双手中喷出熊熊烈火，将他点燃成一团火炬。
　　布莉姬特一脚将他踢翻在地上，抢过装钱的旅行箱，随手抓出一把扔到天上，然后转身就跑。

第85章箭在弦上
　　作为一名敬业的反派罪犯首先必须学会的就是抗揍能力。
　　往简单了说就是血条要长。
　　没有五颜六色的血条你还有脸自称BOSS？
　　无论怎么说你都至少得让主角暴揍25分钟或者暴揍主角25分钟，不然要你何用？
　　杰罗姆以前就是吃过这种亏，脸皮太薄，血条太短，根本不敢跟人正面对肛，哪怕后来被雷宵古带走进行了一翻特训，也没感觉自己有什么质的变化。
　　所以他在考虑问题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地把“以身做饵算计幽灵蜘蛛，趁其不备往她脸上撒石灰喷毒气，抓起手边所有东西往她身上砸，然后再踹两脚”这种计划排除在外。
　　有些人是可以这么欺负的。
　　有些人不行。
　　相比之下盖勒文先生的身体素质就要坚强得多了，哪怕是在看守所里被人特别照顾了半个月，搞到大小便失禁前列腺肿胀口腔溃疡胃粘膜脱落，但是他依然可以坚强地活下去，即便是来到传说中哥谭的无底深渊黑门监狱，脸上依旧挂着犹如楚门一般灿烂的笑容。
　　没有这点处变不惊的本事，还怎么做大BOSS呢？
　　“过两天我就要堂堂正正地走出去，到时候如果你们愿意跟我一起走的话，我到也不介意赏你们一口饭吃。”
　　在淋浴室里被几条三百磅重身高一米八开外的黑人壮汉围堵在墙角的盖勒文先生，淡定地说道。
　　“你想去阿卡姆？”
　　为首的光头老哥忍不住笑出了声：“得了吧，小菜鸡，别以为阿卡姆是什么好地方，正经人谁去阿卡姆？你在这里还能活着，到阿卡姆用不了两天就会被人拆成一堆零件。”
　　“看来你对我的过往还不了解，事实上我和阿卡姆那边的优秀患者们谈笑风生……不过没关系，过两天你就会知道我没有说谎。”
　　“过两天的事情过两天再说，现在转过身去，把肥皂捡起来！”
　　……………………
　　盖勒文先生并没有说谎，此时此刻守卫在黑门监狱的狱警们还不知道，杀手已经悄悄接近到他们身后。
　　“幽灵蜘蛛出现在市区，正在逐一清理猫头鹰法庭派出去付款的利爪杀手。”
　　听到手下的汇报，雷宵古眉头微皱，这和他预想中的情形不太一样。
　　我以为你在第三层，结果你给我跑到地下室去了？
　　说好的不做超级英雄呢？
　　你为什么不来黑门？
　　黑门监狱是他故意漏出来的破绽，也是专门给幽灵蜘灵蛛准备的杀招。
　　对付这种头脑和体能都远超出普通人的家伙，绝对不能以常理度之。不能像电影里面的傻叉政府或者反派一样，拿炮灰小兵去给她刷经验。
　　对付这种人，要研究她的心理和弱点。
　　雷宵古来到哥谭已经有两三个月，几乎翻阅过了幽灵蜘蛛出现之后所有的情报资料。从这些资料上可以分析得出，这个女人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大大地狡猾。
　　她不做出头鸟，看似不惹是生非横行霸道，实际上背地里没少搞鬼。
　　虽然嘴上说着不做超级英雄，但实际上她只是不做普通人预期中的那些超级英雄的行为，私底下还是在做好事，只是做事的方法手段不同，更加隐秘温和，让人在明面上感觉不到变化。
　　雷宵古当然理解她这样做的用意。
　　好人不一定能被人理解，事实上绝大多数时候好人都被人用枪指着。
　　在一个以“强弱”作为基调的世界观里面，任何“好坏”的界定都没有意义。
　　想要拯救这样的世界你只能努力变强，而不是努力变好，这是傻子都应该明白的最基本的道理。但有些文艺青年就是搞不懂，非要分出好坏，失败之后还得感叹一声：“我不明白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世界没问题，是你脑子有问题。
　　幽灵蜘蛛的耐性很好，可以容忍坏人在自己眼前作恶，因为她知道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坏人，而在于批量制造出坏人的这个社会。雷宵古对此感同身受，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们其实才是同一类人。
　　她的耐性很好，甚至可以容忍杰罗姆在哥谭掀起全程规模的暴乱。
　　但她绝对不能容忍黑门监狱的罪犯集体越狱。
　　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拯救，以哥谭警察的工作效率来说，一般水平的小流氓根本没有资格被送进黑门。反过来说黑门里面关押着的都是那些连警察都看不下去，不得不动手抓捕的穷凶极恶之徒。哥谭没有死刑，要不然关押在这里面的囚犯至少有一多半都得被拉出去枪毙。
　　如果让这些人逃回哥谭潜伏下来，那将成为整个哥谭的噩梦。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把他们找出来干掉，任何寄希望于他们良知未泯幡然悔悟的美好幻想，最终都会被无情地戳破。
　　她必须阻止这场越狱行动。
　　而这场越狱行动，本身也是专门为她准备的一个陷阱。所有的囚犯都将成为消耗她体力的炮灰，直到她精疲力尽之时，雷宵古布置在暗处的精锐杀手团才会一拥而上，用人海战术将她淹没。
　　可她居然没来？
　　来的是吉姆·戈登，他带领着上百名全副武装的警察浩浩荡荡地赶过来，将黑门监狱的安保力量瞬间增强了数倍。
　　讲道理这事儿是应该归警察管的。
　　但你们真的以为这点警察就能对付得了里应外合的越狱行动吗？
　　雷宵古沉默了半晌，拿出手机：“再核实一遍，幽灵蜘蛛是不是还在哥谭市区内闲逛？”
　　“是的，首领，我刚刚看到她从楼顶上跳过去。不过已经不用她亲自动手了，只需要她指出那些利爪杀手隐藏的位置，那些暴徒就会冲上去抢钱，他们身上带的现金太多，所有人都杀红眼了……”
　　“你确定是幽灵蜘蛛本人？”
　　“我……确定！”
　　雷宵古点点头，不再迟疑，放下手机抬手一挥，隐藏在他身后的杀手们如水银泻地一般朝着黑门监狱扑了过去。

第86章位置
　　如何毁掉一个超级英雄？
　　答案是让他犯错，让他犯罪，让他杀人。
　　这样他就不是超级英雄了。
　　这答案听起来似乎有些滑稽可笑，我自己是谁还需要你们来帮我定义？
　　但是对于建立在“吃一口苹果就被逐出家门”、“偷一根蜡烛就要被罚推大石头”、“长得漂亮就要被变成怪物”这种神话传说基础之上的现代哥谭文明来说，这套叙事逻辑是完全成立的。
　　无论你做了多少好事，都会被人质疑你别用有心，哪怕没有人质疑你，也会有被你触动利益蛋糕的大人物买水军来黑你。
　　哥谭人最喜欢的其实是那种给自己带来无限好处但又不索取丝毫回报的超级英雄，不仅不要回报，还必须有足够的慈悲心去包容他人的讥讽、质疑与谩骂。
　　换句话说就是像上帝那样的。
　　我们信你，然后你带着我去干别人，干那些不信你的家伙，抢他们的房子女子票子。
　　格温现在就在扮演这样的上帝角色。
　　利爪杀手的实力着实不容小觑，但是要论到个人战力绝对比不上幽灵蜘蛛，属于那种出场即巅峰，洗白弱三分的十八线龙套炮灰。除了不死属性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值得称道之处。
　　你要非说他们武艺过人……实在有点牵强。
　　速冻饺子和现切的潮汕牛肉火锅口感肯定有差距，只能管饱，不能昧着良心说那玩意儿就是无上美味……当然你要是半夜实在找不到别的吃食那另说。
　　关键还是要看跟谁比。
　　持枪上街的老哥谭人说白了也就是炸薯条的水平。
　　其中说不定还混着几位看起来卖相不错的华莱士喷射小汉堡。
　　有格温一马当先，带着他们对这些撒币饺子下手，老哥谭人顿时爆发出难以想象的热情。
　　杀人只能图一乐，释放精神层面的压力，过后说不定还要被警察找上门清算。可你的精神世界再怎么充实，还能抵得住物质层面的诱惑吗？
　　谁愿意和钱过不去？
　　“那边还有一个！”
　　格温荡着蛛丝在半空中掠过，身后浩浩荡荡地汇聚起一支上百人的捡漏大军。现在根本不用她去主动寻找那些利爪，就有人主动给她提供位置坐标。
　　等她过去射出一团蛛丝将利爪捕获，这些人就一拥而上，将动弹不得的利爪乱刀分尸——就算你恢复力再怎么强大，脑袋被砍掉之后总不会立刻重生出来。要真有这效率的话，把这种黑科技利用到能源行业岂不美哉美？
　　古有丧尸跑步发电机，今有利爪牌复合肥？
　　抢到钱，然后瓜分，然后因为瓜分不均大打出手，即使是死在这样的混乱中也不应该再有怨言，因为这本就是他们所求的结果。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穷疯了的人，根本不在乎生死。
　　而与此同时在哥谭城区的另外一边，布莉姬特正经历着与格温完全不同的境遇。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手下已经多了几百号小弟。
　　这是什么情况？
　　我都干啥了？
　　布莉姬特努力回想，发现自己也没干什么，只不过是在抢钱的时候，看到不顺眼的家伙就一团火喷过去。因为看不顺眼的家伙实在太多了，以至于她走一路烧一路，点燃了好几条街，顺带着也救下了不少的无辜路人。
　　当她抢到第三个人的时候，手里就已经拿不下那么多钱了，零散的钞票撒在路面上，立刻就有人屁颠屁颠地冲上前来，捡起钞票毕恭毕敬地送到她面前。
　　“帮我拎着钱，跟我走！”
　　布莉姬特当然不是什么视金钱如粪土的富家子弟，她说这话的时候也绝对没有什么更深层的意思，就是不想浪费而已。但是随着烧得越多，救的越多，抢的越多，不知不觉间她身后就悄然形成了一股上百人的势力集团。
　　有人开来吉普车请她站到车上，有人高举着燃烧瓶加入队伍，有些是自发反抗的平民，还有些是感觉她更酷所以直接缴枪投降加入进来的复仇疯子。布莉姬特目瞪口呆地看着一杆刚刚喷漆涂鸦完成的大旗被高举起来，大家高声欢呼着“萤火虫！萤火虫！萤火虫！”
　　到底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就在布莉姬特忍不住要卷款潜逃的时候，她的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
　　打电话过来的并不是蜘蛛老板，而是尼格玛老师。
　　“你做的很好，孩子，我都看到了。”尼格玛平静的声音让布莉姬特紧张的心情稍微放松下来。
　　“我什么都没做……”
　　“我知道，放松点孩子，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哈琳在暗处帮你，只不过她不方便公开现身。现在你需要站出来讲两句话，稳定住这些人的情绪。”
　　“我讲什么？我什么都不会……”
　　“台词我都给你写好了，记不下来也没关系，理解大概意思就行。听好了——你们这群混蛋！懦弱的蛆虫！滑稽的小丑！欺负老实人就那么好玩吗？难道你们不清楚，这就是有钱人玩的狩猎游戏吗？他们拿点钱做个狗屁的复仇基金就想是看你们自相残杀！可我们凭什么让他们看笑话？哥谭人！拿起武器跟我走！干死这些看戏的走狗，抢光他们的钱！”
　　“等等！太长了我记不住！”
　　“没关系，表达出这个意思就行。气氛都已经炒起来了，说什么都一样。”
　　旁边坐在驾驶座上晃晃悠悠开着车，穿着马戏团小丑服装的女人这会儿恰到好处地拿过来一个电喇叭扩音器，塞到布莉姬特手上：“萤火虫老大，你给大家讲两句吧！”
　　布莉姬特看着手里的话筒，再看看周围满脸期待与狂热表情的人群，心中依旧是一片茫然。
　　“我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这就是你应该到学校里来学习的意义。”
　　尼格玛在电话里微笑道：“火焰可以带来新生也可以带来毁灭，但唯有知识才能充实你的大脑，让你学会独立思考问题。等到这一切结束之后，我希望你能回到学校来和同学们一起上课。到那时候我可以专门给你开一个生物课的小灶，告诉你什么叫做生态位。”
　　“生态位？”
　　“你现在就是在抢占生态位。”

第87章真伪
　　一部标准的相声作品，表演者最好不要超过三位。
　　五百人一起说的相声那不叫相声，叫合唱RAP。
　　自然界看似广袤无边，实际上界限分明。大家都想吃肉，可又哪有那么多肉可吃？所以到最后只有强者才能拥有吃肉的权力，而弱者想要活下去要么捡拾残渣剩饭，要么去吃腐烂尸体，要么就改行去吃素。这种被自然环境限制进而演化出来的生活方式，就是生态位。
　　雷宵古想的没错，格温确实不善于统筹谋略，在勾心斗角这方面一直都比不过那些身经百战的老狐狸，自己组建蜘蛛会开办学校也是完全采取开放式自由管理，说好听一点是喜欢自由主义，说不好听一点其实就是能力不足，不能把自己手中的力量捏合成一团发挥出最大的效用。
　　但话又说回来，真要捏合成一团，采取高强度军事化管理，那又会带来别的问题。
　　当然雷宵古不需要考虑这些。
　　键盘侠只需要负责喷就行了。
　　只要我想黑你，那就总能找到黑你的理由，就算实在找不到黑点，我也可以帮你创造黑点。
　　执政党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反对党反对，根本不需要考虑什么长远利益和可行性，长远利益和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我只知道你做得越好就显得我越无能。
　　格温在阴谋算计这方面确实有短处，猜不透雷宵古的千层套路，但她至少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从来都不按套路出牌。
　　你不是喜欢下棋么？我就把棋子铺满整个棋盘！
　　哥谭这个大舞台，无论他想唱什么戏，只要抢占住所有的生态位，那他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现在，格温和布莉姬特分别以不同的方式控制住了城中的暴乱者，除非雷宵古现在能立刻树立起第三方势力的旗帜，否则这场暴乱必将脱离他的掌控。
　　“所以，必须要把盖勒文救出来！”
　　此时此刻，雷宵古的脑门上已经微微见汗，目前的情况已经逐渐开始超出他的预期，不仅是幽灵蜘蛛自甘堕落跑到街头上撒泼打滚耍赖的问题，黑门监狱这边的攻略进度也无法让人满意。
　　杀手本来就应该时刻保持冷静与理智，小心谨慎伺机而动，一击不中远遁千里，无论从主观还是客观的角度上来说这都是最有效率的工作方式。干一行就要爱一行，如果不是有这方面的兴趣爱好，你就应该尊重自己的职业，端正工作态度，不要学电影主角那么装逼，否则活不长不久。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到内战那时候某位老前辈的不良工作习惯影响，现在的杀手都莽的一B。什么狙击枪？真男人从不用狙击枪，我们就要拎片刀对砍！
　　一大波杀手呼啦啦冲进黑门监狱，然后又呼啦啦地像狗一样被赶出来。
　　AR步枪专治一切不服。
　　人家警察都已经收到消息了，大批人马荷枪实弹赶过来支援，你硬往里面冲那还能有好？
　　要是正常水平的哥谭警察也就算了，都用不着这么多杀手，找几个精神病拿把枪就能杀个七进七出。但是这次不一样，有吉姆·戈登坐镇。
　　他一个人的战斗力就能抵得上整个警局，如果再加上老搭档哈维的默契配合，在哥谭几乎可以说是横行无忌。
　　而且黑门监狱也不是哥谭警局那种年久失修的老破楼，这就是一个设施完善的现代化军事堡垒，电网哨塔探照灯一应俱全。杀手们依靠着自己的敏捷身法爬上墙干掉了外面的哨兵，打碎了探照灯，但是监狱里面大门一锁，他们根本冲不进去。
　　这个时候本来是需要里应外合的，雷宵古事先已经买通了一名警卫，趁乱打开了监狱所有囚室的牢门，盖勒文带领着他最近新结交的好兄弟们蜂拥而出，从背后对监狱守卫发动了袭击。
　　但就在这个时候，白色的蜘蛛从天而降，一拳直接轰飞了囚犯之中武力值最强大的那位三百磅重的黑皮光头大猩猩，当即震慑全场。
　　“幽灵蜘蛛！是幽灵蜘蛛出现了！”
　　听到耳机里传来内应急切的声音，雷宵古愣住了。
　　不是说幽灵蜘蛛还在市内和利爪纠缠吗？
　　那监狱里面这个是谁？
　　替身？假货？哪边是假货？
　　………………
　　“幽灵蜘蛛有一个替身，这事儿我并没有向雷宵古先生汇报，毕竟以他的智慧和谨慎，应该不至于忽略这种情报。我这边要是多说一嘴让他产生出什么不必要的猜忌顾虑，回头出事儿了他肯定要怪我。”
　　凯尔文咬着可乐吸管摊手说道：“目前出现在市内这个幽灵蜘蛛我觉得有七成可能是替身，她的真身应该还躲藏在暗处……甚至有可能就在咱们头顶上偷听我们说话呢。”
　　“谨慎是一种美德，但自己吓自己就没必要了，凯尔文先生。”
　　杰罗姆拍拍帕尔马蒂苍白的脸蛋微笑道：“不用担心，这笔账算不到你们法庭头上，不会有人对做小蛋糕的烤箱发脾气的。就让你们的利爪留在城市里和幽灵蜘蛛继续玩游戏吧，至于我们……现在我们有时间来解决自己的问题了。帕尔马蒂小姐，我听说阿卡姆疯人院地下有你们的秘密实验室，专门收集尸体研究一些不怎么能见人的东西……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在那里可是住了好一段时间呢！”
　　帕尔马蒂低下头小声说道：“是的，我们在那里有实验室，专门研究利爪战士……”
　　“我不关心你们研究什么，我比较关心的是……假如我那位兄弟已经被幽灵蜘蛛给干掉了的话，他的尸体会不会在那里？”
　　面对杰罗姆的质问，帕尔马蒂却果断摇头道：“据我所知不在，杰罗麦先生和另外一位FBI的特工小姐都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除了幽灵蜘蛛以外没有人知道他们最后的下落。实验室那边主要从哥谭警局和医院的太平间接收尸体，有详细的名单记录，她……甚至还专门去实验室那边进行过检查，肯定没有。”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就太过分了啊，你这让编剧怎么往下编呢？”杰罗姆忍不住摇头叹气道：“但我还是不太死心，而且总要对艾可小姐有个交代，我们还是去看一看吧。”

第88章防备
　　两国交战需要考虑的问题非常多，要不要打，该怎么打，打赢了怎么办打输了怎么办，国内经济到底能支撑多久，有没有宣称，有没有盟友，这些都要考虑。
　　两个流氓打架就不需要考虑这么多了，狭路相逢勇者胜，谁先怂了谁是狗，非常简单。
　　简而言之这叫做船小好调头。
　　此时此刻盘踞在哥谭的一明一暗两大势力正在角力，双方入局之后不断落子，你来我往互有胜负。虽然从目前明面上看起来象征着秩序的幽灵蜘蛛一方似乎占据了优势，但是隐藏在暗中的雷宵古也并未出尽底牌，双方都在比拼智慧与耐心，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胜败。
　　但杰罗姆就没有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虽然手中掌控着猫头鹰法庭……准确来说是猫头鹰法庭的残余力量，可以说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付真正的大佬为免有些强人所难，但在私底下搞事的能力还是有的。
　　数十位法庭成员最后殊死一搏汇聚起来的全部力量，可不仅仅是那些利爪杀手。经过这半年来不断的同类相残吞噬尸体，最后幸存下来的法庭成员无一例外都撑破了肚皮。他们手中可以动用的现金高达数十亿，甚至能够对哥谭的实体经济造成有效影响。
　　但如果人死了，钱再多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是格温希望他们忘记，但是又被杰罗姆毫不留情揭穿的事实真相。
　　杰罗姆成功将他们的恐惧转化成为愤怒，怂恿着他们开启现代版的十字军东征朝圣之旅，而自己却带领着手下这个七拼八凑毫无信任默契可言的小队悄悄地离开，前往阿卡姆疯人院。
　　回阿卡姆就像是回家一样……
　　这话纯属放屁，年久失修的烂尾楼，冰冷的栅栏铁丝网，阴冷潮湿的环境再加上精神病人梦游般的呓语，谁他妈吃饱了撑的愿意回这个鬼地方来！
　　杰罗姆对这个地方没什么感情可言，但他还是得趁着幽灵蜘蛛被雷宵古牵扯住精力的时候偷偷来一趟，倒不是说他对杰罗麦有什么兄弟亲情，主要是得给自己的队友一个交代。
　　他手边实在是无人可用。
　　凯尔文就是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只要看风向不对他立刻就会跑路，这一点根本不用怀疑。
　　乔纳森有严重的自闭症。
　　帕尔马蒂就更不用说了。
　　唯一能给他帮上忙的只有艾可，这还是因为她对于自己的前任男友兼老板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想
　　确实，有一说一，哥谭是个能诞生奇迹的地方。据说这里的太平间关不住死人，就算是当着你的面把人给剁成肉馅了，过两天这个人又会活生生地出现在你面前，告诉你那不过是一个魔术小戏法。
　　杰罗姆是不信的，因为被他杀掉的人一个都没复活。
　　但女孩子在这方面就比较感性，这也没有办法。
　　“我们这里确实没有接收到杰罗麦先生的尸体，虽然我本人对于他的大脑结构特别感兴趣。”
　　雨果教授拿出实验室的文件记录，语气诚恳地说道。
　　幽灵蜘蛛把山上的笋都夺完了，愣是给杰罗麦搞成了一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薛定谔状态，除了她自己之外，整个哥谭大概都没有第二个人能搞清楚杰罗麦的下落。
　　“我并不这么认为，教授，我觉得你可以更坦诚一些的。”
　　杰罗姆搂住雨果教授的肩膀，将他拖出房间开始小声嘀咕起来。
　　“我跟你说这家伙肯定没憋好屁。”
　　凯尔文趁着别人不注意同样压低声音对艾可说：“差不多得了，要我说咱们还是撤吧，咱们都是正经人，跟他这种精神病玩不起的。”
　　艾可却摇头道：“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哪怕是最坏的答案也行。”
　　“所以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幽灵蜘蛛呢？”
　　以前是不敢，凯尔文对于幽灵蜘蛛的洗脑能力有着切身的体会，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小白菜被那家伙说卷走就卷走了，现在好不容易培养出第二颗白菜，当然不想重蹈覆辙。
　　但和这个精神病杀人犯相比起来，幽灵蜘蛛那边似乎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了。
　　只可惜这女人是个脑子犯轴的，不撞南墙不回头。
　　凯尔文还想要再劝几句，但那边杰罗姆已经回过头来，朝着艾可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过去。凯尔文想要跟上，杰罗姆却摇头笑道：“不好意思我们现在需要一点私人空间。”
　　凯尔文无奈只好转身回来，看了看躲在角落里搂着一大堆不知道什么药物的乔纳森，又看了看端坐在沙发上一动都不敢动的帕尔马蒂，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掏出烟叼在嘴里。
　　过了两分钟，杰罗姆居然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飞机。帕尔马蒂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摄像头或者其他监控设备，便不动声色地拿起水杯，用手指蘸了一点水在凯尔文视线能够触及到的地方写下两个单词——“help me!”
　　凯尔文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
　　帕尔马蒂继续写上“$100000……”
　　看到凯尔文没反应，她咬咬牙，又加了一个　　凯尔文咽了一口唾沫，坐直起身来，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角落里的乔纳森，抬起手抹去桌上的水渍，对帕尔马蒂比出了一个隐晦的OK手势。
　　有钱不赚王八蛋，而且退一步说门罗家的大小姐，再怎么也比精神病更靠谱一些。
　　现在唯一的问题只剩下怎么说服艾可……
　　正想到这里的时候，门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惨叫。
　　是艾可的声音！
　　凯尔文脸色一变，从沙发上直接跳起身来，爆发出闪电般的速度冲向大门。
　　三合板材质的房门被他一脚踹碎，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只黑洞洞的枪口。
　　砰——！
　　脑浆迸裂。
　　来不及躲闪的凯尔文仰头向后倒去，脑袋上的弹孔让他的思维变得僵硬难以进行思考，尽管如此他还是看到了，艾可被绑在手术台上，头顶上戴着不知道什么见鬼的玩意儿全身抽搐的样子。
　　卧槽……
　　根本来不及细想，凯尔文在倒地的瞬间就拉掉了藏在袖口的手雷拉环。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被姓瓦勒斯卡的人坑了，而且上次的印象无比深刻，以至于他从见到这位名叫做杰罗姆的优秀青年的第一面起，就对他充满了警惕和戒心，自己私底下做好了另外一手准备。
　　你敢阴我那咱们就同归于尽！

第89章格调
　　事情出了一点岔子。
　　平心而论杰罗姆是愿意帮助艾可解决问题的。
　　但是实在找不到人，这又不是他的错。
　　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这是哥谭人最直白的思维逻辑。
　　“我觉得那孩子或许可能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杰罗姆搂着雨果教授的肩膀小声说道。
　　雨果教授点点头，脸上露出礼貌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
　　你说是就是呗，我还能说啥？
　　“不不不，我没跟你开玩笑，俗话说久病成良医，虽然咱没有行医资格证，但再怎么说也在阿卡姆待了这么长时间，对于正常人和精神病人的分别还是很清楚的。”
　　杰罗姆认真地说道：“严格来说她那不应该叫做精神病，而是某种精神暗示。我怀疑我那位婊兄通过某种精神暗示的方法控制住了这孩子，具体表面出来就是类似于这种强迫症似的执念——你想想看，一个女孩对她的前任主人没有表示出任何明显的爱恋与憎恨，既没有伤心落泪，也没有咬牙切齿，但唯独在心里还有一个念头，就是回到主人身边，这不太正常对吧？”
　　雨果教授眯起眼睛，谨慎地点点头：“如果真是像您所说的这种症状，过去倒也不是没有相似的案例。”
　　“据我所知您在这方面是权威专家？”
　　“您过奖了，谈不上权威。”
　　“没关系，我就是想问问，遇到这种情况你能拿出什么治疗方案？”
　　“这种情况不用什么治疗方案，一般人吃点药电一下就能清醒过来。”
　　“嗯，很好……别着急我还没说完呢！”
　　杰罗姆死死搂住雨果教授的肩膀，压低声音狞笑道：“那么反过来呢？有什么办法能给她做一个精神暗示，让她完全听命于我？”
　　“啊这……”
　　“别说你不行啊，雨果教授，我可知道猫头鹰法庭在这方面是有技术储备的。他们是如何控制利爪杀手的？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我这个人脾气不太好，别惹我生气喔！”
　　“杰罗姆先生，这个问题解释起来非常复杂……”
　　“那就简单概括一下！”
　　“简单概括来说法庭控制一代利爪所使用的技术，就是往死人脑子里面安装一个芯片，再配合特殊的古代炼金药剂……不过控制思想主要还是靠芯片。”
　　雨果博士无奈地解释道：“死人的大脑不会反抗，活人肯定不行，最少也得是‘假死’过一次的人，我们做过做很多实验……”
　　“假死是吧？我把她叫过来，你想办法让她假死一次。”
　　“杰罗姆先生，这套手术非常复杂精密，不是一次性就能完成的工作，我们至少需要一个星期……”
　　雨果博士愁眉苦脸地解释，但杰罗姆的枪口已经抵在了他的肋骨上：“我可没有一个星期，现在，马上，立刻给她准备手术，要不然你就死定了，明白吗？教授？”
　　威胁完雨果教授，杰罗姆转过头来若无其事地打了个响指，朝着艾可勾了勾手。
　　“为什么把我单独叫进来？”
　　走进手术室的那一刻，艾可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危险，忍不住开口问道：“如果你想要告诉我杰罗麦已经死了的话，给我看一眼他的尸体就行了。”
　　“不不不，艾可，跟那个王八蛋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和你单独聊聊。”
　　杰罗姆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到椅子上面，轻声说道：“现在这个事情呢，不用我说你也是明白的，雷宵古对你的许诺纯粹就是放屁，猫头鹰法庭这边根本查不到杰罗麦的下落。唯一的知情者可能就只有幽灵蜘蛛本人，你想要知道答案的话就只能去问她了。我会想办法给你制造一个机会，但也不能保证一定有结果。”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在这个过程中，你能保证完全无条件地信任我，并且服从我的任何命令吗？”
　　“这条件太苛刻了。”
　　艾可摇头说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杰罗姆，你哥哥跟我反复提起过好几次，就是要让我对你小心提防。基于我们共同的目标，我会在这个过程中服从你的领导安排，甚至让我帮你殿后挡枪都没问题，但要说到完全信任完全服从这种事情，从你嘴里说出来，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我们可是孪生兄弟，艾可，我们之间的差距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
　　杰罗姆微笑道：“我有多坏，他就有多坏，他有多好，我就有多好，你有多信任他，现在就应该有多信任我，比如说……”
　　他接过雨果教授递过来的水杯和药片，放到艾可手里：“我知道你有什么问题，不用紧张，把这片药吃下去，让雨果教授给你稍微治疗一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治疗？”
　　艾可不解道：“我有什么问题需要治疗？”
　　“你的脑子里面有一把钥匙。”
　　杰罗姆指着自己的太阳穴煞有介事地说道：“或许是一个暗示，一个线索，你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但是我已经看出来了，因为这就是我那位王八蛋兄长最喜欢玩弄的小把戏。你一直在寻找的答案，说不定就藏在你的脑子里面，而我们现在需要雨果教授帮忙让你回想起来……坦白说我不能完全肯定，不过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我觉得有必要尝试一下。”
　　艾可沉默片刻，将药片放进嘴里，一口喝掉杯中的水。
　　“乖！”
　　杰罗姆拍拍艾可的脑袋，看着她眼神迷茫摇摇晃晃地昏睡过去，立刻转头对雨果教授吩咐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要让她完全服从我的命令，哪怕是把我当做她原来的主人都没有问题。动作要快，效果还要立竿见影，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教授！”
　　“我只能尽力而为，而且……也没有看出非要这么做的必要。”
　　雨果教授无奈摊手道：“我觉得她对你已经有足够的信任了，只是出于女性的矜持不愿意说出来而已，与其使用那些不利于健康的预料技术，我个人还是建议给她打一针激素然后你们去床上把事儿搞定。”
　　“那不一样的，教授。”杰罗姆摇头道：“那只有情调没有格调，不是我喜欢的玩法。”

第90章压力
　　哪个正经人会在身上绑手雷随时随地准备拉弦的？
　　这不是精神病么？
　　杰罗姆最讨厌这种二话不说上来就同归于尽的精神病。
　　什么叫做好人？好人的意思就是愚蠢、迟钝、优柔寡断，容易被欺负。明明做着杀人的工作，手里面还拿着枪，看到陌生人却不开枪，必须确认对方的身份——这个叫做好人。
　　什么叫做坏人？坏人就是比你更凶更恶的，说揍你就揍你，说杀你就杀你，要心狠手黑，当机立断，最重要的必须得先声夺人，从气势上压倒别人。
　　每一个哥谭人都曾经有过让别人做好人自己做坏人的梦想，杰罗姆也不例外。
　　作为一名精神病人他是敢想敢干，毫不犹豫，以此获得了诸多大佬的认可与鼓励。
　　这原本应该是独属于他的荣耀，现在却被人给毁了。
　　尽管他在凯尔文抛出手雷的时候就做出了躲闪的动作，但还是没有完全躲过爆炸的冲击。等他回过神爬起来的时候，实验室里已经是一片狼藉。凯尔文和绑在手术台上的艾可消失无踪，雨果教授趴在血泊里生死不知。
　　这跟写好的剧本不一样！
　　原本应该控制住艾可，然后再利用艾可控制住凯尔文，让这对墙头草狗男女为自己卖命，但谁能想到这看上去最不靠谱的家伙竟然如此肛裂？直接扔手雷你就不怕把艾可也炸死吗？
　　结果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
　　“没关系，反正也没对他们抱太大希望。”
　　杰罗姆拍拍脸颊，深吸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在压力面前要保持优雅。”
　　他走出门来，发现乔纳森和帕尔马蒂居然也不知所踪。
　　原本就毫无默契信任可言的团队在自己一念之差下瞬间分崩离析，虽然有些仓促，但也没有完全超出杰罗姆的预期。
　　总不可能像动画片里那样，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时随地在哥谭招揽到一批忠心耿耿的手下吧？
　　就算是崇拜强者，现在也轮不到他这个无名之辈，幽灵蜘蛛就在大街上招摇过市呢。
　　不过往好处想，至少现在他不用担心内鬼了。
　　“只要我背叛了所有人，那就不会再被任何人背叛，再无后顾之忧。”
　　杰罗姆打起精神捡起枪，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接下来该去做正事了，雷宵古先生，你那么深谋远虑，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猜到我的下一步计划呢？”
　　等他离开之后很久，趴在血在泊里一动不动的雨果博士才小心翼翼地爬起身来，戴好自己的眼镜拿出手机，一边脱下身上染血的白大褂，一边拨出了电话。
　　“是的，他们都已经离开了，帕尔马蒂小姐也很安全。那接下来……我明白了！”
　　………………
　　杰罗姆心心念念的雷宵古先生，此时正处于一个两难抉择的尴尬状态当中。
　　他已经确认黑门监狱这边出现的幽灵蜘蛛是个冒牌货了。
　　虽然这只蜘蛛依旧表现出了超出正常人的战斗力，甚至不畏惧子弹，仅凭一己之力和拳脚功夫就压制住了那些最凶恶的罪犯，大大缓解了警方的压力。
　　但还是和他预想中的那只蜘蛛的实力相差甚远。
　　众所周知幽灵蜘蛛是可以喷蛛丝的，但这只蜘蛛的蛛丝看起来就很笨拙，与其说是蛛丝倒更像是西部牛仔套牛用的绳索。
　　但这个时候就算他知道是假货也没有用了。
　　幽灵蜘蛛在哥谭凶名赫赫，虽然没有多少人见过她的真身，但街头巷尾都流传着她的神秘传说。哥谭人对于这种神秘人物尤其痴迷崇拜，甚至都已经成立了大大小小的拜蜘蛛邪教。
　　如今她已经震慑住了场面，那些暴动的囚犯只是凭着一时的血气悍勇横冲直撞，冷静下来之后果断变怂。哥谭的傻子很多，但黑门监狱这里恰好没有。
　　毕竟犯罪的傻子都被送到阿卡姆去了。
　　留下来的都是老油条。
　　眼下警方和幽灵蜘蛛已经基本上控制住局面，杀手们攻不进去，囚犯们冲不出来，这场暴动很快就会平息。这个时候就算是他有联络内部的渠道，告诉里面的老大幽灵蜘蛛是假货，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盖勒文闹得最欢，冲在最前面，被戈登警官一枪爆头结束了罪恶的人生，剩下其他人，根本不会再全心全意地听从雷宵古的指挥了。
　　假冒的幽灵蜘蛛对雷宵古来说没有价值，但是对于囚犯们来说依然有震慑力，黑门监狱这边几乎已经注定要成为一个无解的死局。
　　想明白这个道理之后，雷宵古心中便萌生出退意，打出信号命令自己手下的杀手们缓缓撤退离开监狱。
　　但这个时候，戈登却不愿意放他们离开。
　　虽然提前预料到了黑门监狱的暴动，而且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但雷宵古麾下的职业杀手依旧给警方造成了巨大的伤亡。包括巴恩斯局长刚刚从警校里选拔出来的优秀特警小队，五个人全部挂彩，一死两重伤。虽然同样是伤亡惨重，但这一次又和上次在局里被人正面突脸不同，警方毕竟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而且还有戈登这号猛人的领导与幽灵蜘蛛的场外支持，士气不仅没有衰落还在熊熊燃烧。
　　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老哥谭人，挨打的时候要学会立正，打人的时候也绝对不能手软，一时的心慈手软后患无穷，只有痛打落水狗才是哥谭人的行事作风。
　　眼看着大家都已经杀红了，还有人在旁边小声怂恿：“带我们再冲一次吧！”
　　戈登警官知道人心可用，于是振臂高呼：“咬住他们！不能放他们离开！给我往死里打！”
　　如果放在平时，这帮职业杀手往黑暗中一藏，你根本没办法追。尤其是还有种族天赋的，脱光了衣服闭上眼睛自带黑暗隐身效果，三更半夜你根本没地儿找去。
　　但是这次不一样，戈登心里清楚，这些杀手就算要撤退，也只会有一个方向。
　　他们需要返回哥谭。

第91章意外之人
　　就在雷宵古进退两难的时候，格温这边也遇到了一些麻烦。
　　真正的暴动出现了。
　　和之前人为引发的监狱暴动、复仇名单猎杀不同，这一次就是字面意义上的那种无组织群体暴乱。
　　在此之前的哥谭虽然也陷入到了混乱当中，但总体上的节奏还不至于失控。
　　雷宵古组织监狱囚犯暴动，目的是为了让盖勒文越狱顺便给幽灵蜘蛛下套。而城区这边的暴乱主要还是猫头鹰法庭指派利爪杀手，驱使普通人猎杀复仇名单上的目标。
　　杰罗姆连夜提桶跑路，复仇名单不再无限制扩张，杀完了人，拿完了钱，大家也就该回家睡觉了。事实上在格温亲自介入的时候，已经有不少赚到盆满钵满的家伙悄悄脱离队伍开溜。至于那些纯粹杀人取乐的恶棍，不能说完全没有，但终究还是极少数。
　　正经人赚钱都是为了花的，不是为了留给老婆在外面养健身教练的。
　　至于那些心中尚存有一丝良知，不甘心受辱想要奋起反抗的，现在多半也已经聚集在布莉姬特的麾下，那孩子并不是个有主见的人，不用担心她一拍脑门整出什么阴间绝活。
　　这就是为什么领导有时候用人不一定要用工作能力强的，主要还是得看具体做什么事。是闷头加班赶工啊，还是陪客户喝酒打牌洗桑拿啊，又或者是人家亲属自带的人脉生意啊……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
　　按理说除了这两拨人之外，今天晚上哥谭就不应该再有第三方势力登场。汽车人大战霸天虎的时候你总不能强塞一个皮卡丘进去，不只是画风不对的问题，你给编剧开多少工资他也圆不回来啊。
　　这就叫做抢占生态位，把所有的路都占上，让别人无路可走。
　　可没想到还是出了点岔子。
　　老哥谭人干啥啥不行，唯独在搞事方面的天赋那可以说是非同小可。
　　虽然今晚的哥谭处处硝烟，但过去作为黑手党家族传统势力地盘的东区总体上来说依旧保持着安稳状态。
　　企鹅在这个时候主动站出来，向各方势力喊话，要求他们偃旗息鼓按兵不动，同时也对流窜进来的持枪歹徒和杀人疯子进行严厉打击。
　　虽然在外人看来哥谭的黑帮既混乱又疯狂，堪称是城市的恶性肿瘤，但恶性肿瘤却未必是病人致死的主要原因，有可能是家里穷买不起保险看不起病。
　　黑帮是要做生意赚钱的，你甭管他做他的是什么生意，不做生意光靠抢劫可维持不了一个组织的日常运转。而且只要是生意，就需要稳定的生活环境和繁荣的人口市场。所以说就算是黑帮也不愿意见到满街的疯子随意杀人这种混乱场面。
　　企鹅站出来讲话，确实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很多原来跟他不对付的帮派团伙，英雄好汉，这个时候都选择放下仇恨与成见，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令人完全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菲什·穆尼！
　　当企鹅回到自己的冰山酒吧，看到这个女人坐在自己的沙发上，端着自己最喜欢的红酒，而那些原本被他召集过来准备开会统一思想的老大们都毕恭毕敬地站在她身后的时候。
　　企鹅差点就被吓尿了。
　　“你不是死了吗？”
　　“嘘——”
　　菲什摇了摇她修长的手指，眯起眼睛凝视着两股战战的企鹅，冷笑道：“坦白说我确实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你能够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站出来主持大局，就像是二十年前的法尔科内阁下一样，谁能想到你……我的打伞小弟，一个反复无常的奸猾小人，居然这么快就成熟到这种地步了呢？我如果再不出来的话，等到天亮之后，说不定你就会凭借着今晚塑造出来的威望成为新的黑道教父，而我将失去所有翻盘的希望。”
　　企鹅咬牙说道：“你现在也没有翻盘的希望！这是我的哥谭，你在我的地盘上，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你以为你能活着走出这个门吗？”
　　虽然这话说的很硬，但他还是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表情纠结的布奇。
　　布奇原来就是菲什的亲信，但在菲什倒台之后，被法尔科内抓走，找人调教成了一条忠犬送给企鹅。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做到的，但企鹅那个时候真的就是一个光杆司令，手上无人可用，只能强忍着恐惧笑纳过来。
　　布奇会叛变吗？
　　企鹅不愿意深入思考这个问题，或者说他不敢往深里去想。
　　“现在已经不是你的时代了，菲什。”
　　看着坐在沙发上一副胜者姿态耀武扬威的女人，企鹅冷哼道：“也许今天对于你来说是最合适的时机，但也有可能恰恰相反。我可以给你一个冷静下来重新思考的机会，如果你愿意投降，我也可以放下我们过去的恩怨。你不就是想要做卡迈恩的位置吗？没有问题，我跟你说我早就已经看不上这个了。你来做我的副手，我把法尔科内家族过去的生意都交给你！”
　　菲什摇头笑道：“你可真慷慨啊，小企鹅，可我失去的这些东西为什么不自己亲手拿回来呢？还有你，你到底是多有自信，觉得能够凌驾于我之上？”
　　“因为我认识吉姆·戈登，我认识布鲁斯·韦恩，我认识幽灵蜘蛛……我和这座城市现在的主人们谈笑风生！而你……你只不过是上个时代遗留下来的臭鱼烂虾罢了。”
　　企鹅端起雨伞对准菲什，哈哈大笑道：“你的格局太小了，菲什！你以为我会在乎什么狗屁的黑道教父身份吗？我告诉你，我的下一个目标是竞选哥谭市长，而且已经得到了大人物们的背书支持！你说你到底有什么自信跑到我的酒馆里来跟我耀武扬威？”
　　下一刻，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隐藏在伞柄里的扳机。
　　雨伞的尖端爆发出火光，而经验丰富的菲什也早就察觉到了危险，闪身躲开子弹的偷袭。眼看着自家老大都已经动手，双方人马立刻掏枪开始还击。
　　冰山酒吧内瞬间陷入混战。

第92章谁的人
　　东区突然响起的枪声，直接吸引到了各方势力的注意。
　　“你说谁跟谁打起来了？”
　　接到巴恩斯电话的戈登满脸的难以置信。
　　“菲什·穆尼！我只知道这个名字！”
　　巴恩斯在电话里怒吼：“现在东区的黑帮都疯了，几百号人拿着武器对射！我他吗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听线人说是菲什·穆尼卷土重来想要夺权篡位！现在不要管那些该死的杀手了，立刻带着你的人马回来给我支援东区！”
　　在得到戈登带回来的情报信息之后，巴恩斯就制定了双管齐下的计划，派遣一部分精锐警力跟随戈登前往黑门监狱补充战力。另外大部分警察都留在市内控制住了主干道，在发现暴徒上街的第一时间，就对他们进行严厉打击。但令人遗憾的是，这种撒胡椒面式的布局完全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主要原因不是巴恩斯的愚蠢，而是警力不足。
　　哥谭警局的警力就从来都没有过充足一说，而且消耗速度还非常快。事实上如果没有韦恩夫妇的捐款赞助支持，光靠政府拨的那点钱根本留不住人。
　　平时也就罢了，真要有人搞事，比如说现在这种规模的暴乱，对于警方来说就是顾头顾不了腚的无解难题。要换成其他人比如说前任的洛布局长，这个时候就不会去管什么黑门监狱，黑门监狱出事儿了是监狱长的锅，跟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市区内也可以有条件的放弃，比方说黑帮势力盘踞的东区，奈何岛与阿卡姆……简单概括来说只要把所有警力都投入到钻石区就完事儿了。钻石区的老爷夫人们都是优秀的纳税人，慷慨的赞助者，你作为一名警察吃的是谁家饭还搞不清楚吗？
　　反正事后无论如何都要背锅，那还不如先保住自己的饭碗。
　　但巴恩斯不同。
　　作为吉姆·戈登过去心心念念想要的那种“实干型”领导，他坚决不做妥协，他全都要。
　　黑门监狱他要保，市内他也要保，如果实在保不住……那老子就呼叫国民警卫队！
　　事实上在东区的枪声响起之时，他的电话就已经打出去了。
　　戈登向他保证企鹅可以控制住东区的局势，这话巴恩斯一个字儿都不信。他既不相信企鹅的人品，也不相信企鹅的能力。而现在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国民警卫队什么时候能赶到？
　　如果这是巴恩斯第一次打过去的去电话，那就要做好困守哥谭至少三天的准备。就算国民警卫队的大爷们愿意挪动自己尊贵的屁股，那也还有一系列的繁文缛节，需要得到州政府和议会的审核批准。
　　不过巴恩斯未雨绸缪，料敌机先，利用自己在军队里的人脉关系，早在猫头鹰法庭成员集体遇害那时候就联络上了国民警卫队的指挥官，准备好了一切手续。
　　现在他打电话过去，只需要等待三到五个小时……换句话说，等到天亮就行。
　　“洪磊谢特！我以为菲什·穆尼的骨头茬子都快烂干净了呢！这货是从哪儿爬出来的？不会是有人拿她的名头做幌子招摇撞骗吧？不……应该不至于，哥谭的黑帮还没蠢到那份儿上。”
　　哈维气得直翻白眼。
　　“问题不在于她是不是菲什·穆尼，而是她站在哪一边！”戈登放下电话，冷静地分析道：“你还记不记得盖勒文要挟企鹅清洗法尔科内家族的遗留实力，或许她原本是应该在那个时候闪亮登场的——等企鹅大杀四方损兵折将犯了众怒之后，她再以法尔科内家族老干部的身份现身收拾局面……”
　　“那又怎么样！”哈维无语道：“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今天晚上我们都得熬夜加班！”
　　“不不不，我想的不是这个……”
　　戈登摇头道：“如果她真是盖勒文那边的，那问题还不大，至少还没有超出我们的预料，可我担心她另有靠山，意图不明！”
　　“你不是在逗我吧？”
　　“你的结论是倒推回去的，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逻辑矛盾，但仔细想想就会发现站不住脚。”
　　戈登认真地说道：“盖勒文那个时候是要控制黑道为自己所用，进而竞选市长。如果当时他手上就有菲什这种底牌的话，完全没必要去找企鹅合作。而且退一步说，菲什·穆尼顶多也就是个黑帮首领，她能算什么底牌，至于一直藏到现在都不用？”
　　哈维目瞪口呆沉默了半天，不解道：“那你觉得谁是第三方？”
　　………………
　　“菲什·穆尼？”
　　从电话里得到最近情报的雷宵古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他花了足足三秒钟时间才把这个名字从自己记忆当中的哥谭情报资料中提取出来。
　　她不是已经跑路了吗？为什么突然回心转意又回到哥谭来兴风作浪？
　　只是巧合？
　　雷宵古可不会相信这种巧合。
　　菲什绝对不是幽灵蜘蛛的棋子，这他可以确认。幽灵蜘蛛用人的原则其实不难猜，她喜欢挖掘新人并且激发他们的天赋潜力。她手里已经有企鹅，再加上一个维克多·扎斯，根本没必要再往黑道安插棋子。
　　那么这个菲什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又代表了哪一方的势力？
　　雷宵古的思考并未持续太长时间，就被突如其来的危险预感所打断。
　　常年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多半都会锻炼出对于危险的感知力，也许只是提前了那么一刹那，但也足以帮助他躲过致命的伤害。
　　雷宵古高速运转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射性的动作。他收缩四肢团成一个球，毫不犹豫地一头撞向车门，从飞驰的汽车上弹射了出去。
　　下一秒钟，巨大的声响与强烈的冲击波将他在半空中抛飞了出去。他刚刚乘坐的汽车被剧烈的爆炸冲击掀飞上天空，翻滚着坠落到数十米之外。
　　这里距离进入哥谭市区只有不到五百米。
　　而在五百米外市区入口的公路桥上，爱德华·尼格玛摘下墨绿色的圆顶礼帽，对着飞出去的汽车欠身低头，微笑着行礼致意。

第93章画风升级
　　有不少人看完电影都对职业杀手的冷酷形象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和误解，以为所有的职业杀手都那么高端优雅，狂霸酷炫，又玩枪又杀人又赚钱还能满世界旅游……
　　醒醒吧，自己家狗被杀车被偷的那位不叫杀手，叫主角，被他当成狗一样杀的那些才叫做杀手。
　　事实上大多数职业杀手根本没有八百里外一枪取人狗命的本事，真正有本事的人也根本不需要去做职业杀手，随便找一个工作都能养家糊口。
　　杀人其实一点都不难，只要自己心里没有底线，剩下的问题就是单纯的情报信息了。
　　突袭黑门监狱的杀手唯一的退路只有哥谭，哥谭附近没有其他大城市，普通的小村镇也不可能供养得起上百号人马吃喝拉撒。
　　而黑门监狱通往哥谭的道路上有一个必经之处，就是哥谭连接内陆的跨海大桥。
　　哥谭自身的地理位置，实际上是河流入海口的三角洲。一条内陆河在上游分成两支，一南一北流入大海，将哥谭与内陆完全分割开来，平时仅仅通过数条跨海大桥与内陆保持联系，实际上也可以看作是大号的奈何岛。
　　看起来像是纽约，但纽约至少连接着大片内陆，它就真的是一座孤岛，一旦被炸毁大桥，整座城市就会成为孤岛。也不知道当初韦恩家族脑子抽了什么疯选了这么一块鬼地方，除了天然的深水港之外，基本上就再也找不出别的优点。
　　话说回来，这些杀手想要撤退回哥谭，除非有自己家的直升机或者轮船，要不然就只能乖乖走这几座大桥。而距离黑门监狱最近的这座桥，显而易见就是最合适的埋伏地点。
　　这并不需要什么职业杀手的专业素养，只要脑子稍微灵活一点的人都能想得到。
　　问题的关键在于第一，要有算计别人的勇气。
　　第二，不能太明目张胆把别人当成傻子。
　　第三，有渠道能搞到足够WAAAGH的大砰砰。
　　所以尼格玛专门在距离大桥还有五百米远的公路上埋设了两百公斤TNT炸药。
　　别说什么小汽车了，就算是擎天柱来也能保证升天。
　　尼格玛小时候看动画片一直有个疑惑，就是反派龙套退场之后要怎么回家。你说一两个人也就算了，手底下带着百十号人马的时候，要选择什么样的交通工具？依维柯大金杯还是五菱宏光？要是像电影里面演的那样四五个人开一辆车，跟主角飙车一路枪战一路撞……那在主角没出没现的时候得多么招摇？几十辆车浩浩荡荡开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结婚呢。
　　他曾经给出版商写过一封信专门问过这个问题，结果石沉大海至今没有得到答案。
　　没想到今天终于解开了困扰他多年的谜团。
　　就是一台外表平平无奇的，搞冷链运输的那种中型货车，外面还印着披萨图案，非常低调。别看车不大，但里面装的人是真多，这一点可以从漫天飞舞的胳膊腿上得到证明。
　　都买的站票，而且没有现代化装备，身上只有一把刀，一车装下四五十人完全不成问题。
　　“连直升机都坐不起，装什么职业杀手呢！”
　　眺望着远处烟火表演的尼格玛忍不住小声吐槽了一句。
　　当然他不是不明白，人家不一定没钱，更有可能是为了隐蔽性，毕竟你开直升机去劫狱还是太嚣张了一些，监狱的警卫又不是瞎子聋子。
　　至于这一波爆炸能不能干掉对方的首领，尼格玛对此完全不抱任何希望。
　　眼看着火光冲天硝烟弥漫，远处的警笛声隐隐响起，他毫不犹豫地跳下栏杆钻进汽车转身就跑。
　　他要去准备下一个礼物。
　　……………………
　　雷宵古撤退得异常艰难，格温这边也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麻烦。
　　原本她打算让企鹅出面，控制住暴乱的局势。众所周知老哥谭人是出了名的吃硬不吃软，这种时候黑帮大佬远比警察局长更有震慑力。
　　但菲什·穆尼的出现打破了她原定的计划安排，双方枪手在冰山酒吧爆发混战，企鹅生死不知无法联系。
　　而在另外一边，布莉姬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安全区也被人粗暴地破坏。
　　有英雄自然就要有恶棍，这是不言而喻的真理。
　　两名手下突然消失在下水道里，不仅仅是因为有人偷走下水道井盖的缘故，里面还传出了骇人的惨叫，与野兽咀嚼吞咽的声音。
　　下水道里有什么东西？
　　没人敢下去一探究竟，就连布莉姬特也不敢，但是他们躲无可躲。
　　众所周知哥谭的下水道系统是由韦恩家族重金聘请德国工程师建造，内部空间广阔，可以抵御百年一遇的洪涝灾害，下水道里每隔五百米就埋藏了一个用油纸包好的工程师……
　　换句话说就是大街下面全都是下水道。
　　到处都是井盖，说不定在哪里就会有一双大手从地下冒出来，将猝不及防的无辜者拖下去大快朵颐。
　　布莉姬特实在没有办法，只有将燃料喷口调整到最大，对准井口一顿狂喷。
　　那位老裁缝给她准备的战衣比她想象的还要夸张，喷射出来的火龙瞬间灌满了脚下的下水道，无数的火苗从周围的井盖喷吐出来。
　　只听一声沉闷而又愤怒的嘶吼，沥青路面高高隆起，轰然崩裂，一头散发着烧烤香气的巨大人形怪物从下水道里窜了出来。
　　他的身高达到接近三米，全身上下覆盖着类似于鳄鱼一样皱巴巴的鳞片，一张嘴露出满口的尖牙利齿，散发出下水道恶臭与血污混合的味道。
　　这怪物力大无穷，一拳就把布莉姬特打飞了出去，撞碎窗户坠落到街边的玩具店里。周围的群众惊慌失措，四散奔逃，而他哈哈大笑着一手捞起从自己身旁跑过的年轻人，送到嘴边一口将他的手臂咬了下来。
　　身穿着马戏团小丑戏服的少女从头顶的消防楼梯上一跃而下，双手紧握着插满钢钉的棒球棍，狠狠砸在这怪物的头顶上。怪物发出惨痛的哀嚎，反手向她抓去，而她却显露出过人的敏捷体质，灵活躲闪开怪物的利爪。
　　“啊这……”
　　蹲在远方大厦楼顶上眺望这边动静的格温长大了嘴巴。
　　“这画风开始不对劲起来了啊！”

第94章勇气
　　有一部分读者观众将影视剧文学作品里面的世界观分为“高武”、“低武”，或者“高魔”、“低魔”。
　　其实这只是便于自己理解，既不客观也不准确，跟原著的世界观定义更扯不上一毛钱的关系。
　　就像是薛定谔的猫，外行人理解的猫和薛定谔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完全不是一回事。
　　在格温眼中的哥谭，可以说是一座颇具有魔幻色彩的城市。
　　虽然按照日历上的时间来说，是20世纪的70年代，此时正处于冷战时期，红色帝国如日中天。哥谭人已经拥有了21世纪初的手机和电脑，但整个社会结构依然处在20世纪50年代的怀旧气氛当中。目前最严峻的社会问题依旧是意大利黑手党，而不是什么左翼自由主义者，也没有种族歧视问题……
　　只要大家都不分种族肤色歧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那就不存在歧视问题了对吧？
　　这种世界线看起来就很扭曲，按照某专业说法应该叫做异闻带。
　　或者也可以解释为“在本土政治正确的审核下努力想要夹带私货揭露社会问题但又不敢深入探讨只能流于表面不痛不痒的个人黑深残向文艺作品”。
　　这种世界观在格温老家那边很少见，漫威那边渣得明明白白坦坦荡荡，明说老子就是为了赚钱，根本不跟你搞什么非主流2B艺术。
　　虽然少见，但也不等于没有。有是有的，只是不火，比方说格温自己的宇宙位面，十八线半地下室小单间，就连编剧都懒得多费笔墨来给她完善世界观。
　　这种世界的共同特征就是影射现实，但又和现实相差十万八千里。
　　就好比是那北京王府井步行街上的风味小吃老长沙臭豆腐，为了把臭味还原到极致做了很多努力但是豆腐本身并不好吃。
　　反正外地游客不知道也不在乎。
　　臭豆腐么，只要够臭就行了，你还想要什么自行车？
　　一般情况下这种世界是不需要添加超凡力量的，香菜可以有，不必放太多，借个味就行。你非要为了味觉刺激往臭豆腐里拌豆汁那就太过分了。
　　下水道里跳出一条人形大鳄鱼，这事儿听起来虽然离谱，但还不至于摧毁哥谭人的三观。生活在哥谭要是没见过那么两三桩不可言说无法形容的离奇怪事，你还有什么资格吹牛逼说自己是老哥谭人？
　　单纯这么一个玩意儿还算不上是大麻烦，充其量也就是个精英怪，咬死两个人算什算么本事呢？他的牙齿再厉害，能比得过大口径的弹药吗？
　　比得过！
　　就在格温耐心观察的这么一会儿功夫里，从下水道跳出来的鳄鱼怪居然展开了二段变身！
　　老哥谭人自然是不会害怕这种东西的，只有未知才能带来恐惧，你都跳出来现身了那谁还会怕你？就在布莉姬特被击退之后，她的手下从惊慌中回过神来，立即操起枪杆子对准鳄鱼怪扣动了扳机。
　　和电影里面不知道被贪污了多少后勤经费的垃圾美军不同，老哥谭人武德充沛，手里的家伙事儿可都不是吃干饭的。虽然法律规定说什么霰弹枪不允许锯短枪管，不允许贩卖全自动步枪……但在哥谭这儿法律是个屁吃？只要你有钱，什么好兄弟大家伙都能买的到。
　　咬死了两个人的鳄鱼怪遭到火力攒射，忍不住抱住脑袋踉踉跄跄地后退。子弹撕裂了他身上的厚皮，穿透血肉，粉碎骨骼——如果不是导演限制剧情需要，鳄鱼皮本来就没有防弹的功能，别说鳄鱼皮，犀牛大象都不行。人类通过数千年战争进化出来的现代化工业杀戮产品，本来就不是自然生物能抵御的东西。
　　但就在这样几乎无解的死局当中，足以致命的伤害终于摧垮了某种束缚鳄鱼怪的无形界限，只见他张开双臂仰天发出一声怒吼，全身肌肉瞬间膨胀起来，身形一路暴涨到四米开外，崭新的鳄鱼皮从血肉之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来，将嵌入到身体里的子弹一点点挤压出去。
　　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和电子鸦片的荼毒，一口气打空弹匣也不知道按R的老哥谭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进入二阶段了，上T准备拉仇恨啊！
　　格温在旁边看得直咬牙。
　　她不是不能上，但就怕上去拉怪被人暗算，要不然你说这好好的下水道凭空就能长出一条人形鳄鱼来？哥谭的下水道水质就这么养人吗？
　　说不定就有什么猥琐的陷阱圈套在下面等待着自己。
　　目前看来以布莉姬特的实力基本上还能控制住场面，唯一的问题是她自己是否有这种勇气。
　　所谓英雄，和普通人最大的区别从来都不是他坚不坚持正义理念，而是他有没有勇气承担责任。
　　被鳄鱼怪一拳打飞出去的布莉姬特受伤不轻，勉强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嘴角已经开始流血，很显然是受了内伤。
　　望着异变之后膨胀了整整一拳的鳄鱼怪，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涌上心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这样的怪物作战，在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逃跑吗？
　　逃跑可耻但是有用啊！
　　“快跑！”
　　她用尽力气大声叫喊，但实际上从嘴里发出来的声音远比她想象的要小。那些已经被怪物吓傻的哥谭人两股战战全身僵硬，被鳄鱼怪随手一拍就变成了肉酱。
　　“快跑啊!”
　　布莉姬特颤声尖叫起来，她自己也想跑，可是带腿发软使不出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救下来的无辜路人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被鳄鱼怪一个个撕成碎片。
　　“瑟普瑞丝玛德法克！”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为她开车的小丑女嘴里叫骂着哥谭街头最粗俗的语言，从隔壁中餐馆冲了出来。她脸上的油彩已经被血液和眼泪涂抹成了一团浆糊，但是双眼中依旧闪耀着明亮的光芒。她高举起一罐白胡椒粉，像是举起了手雷一样，狠狠地抛进了鳄鱼怪的口中。

第95章画风已经崩坏
　　有人说中华料理中蕴含着无穷的智慧与杀机。
　　谣传说太平洋对岸的东方古国陆军之中，真正的兵王之王不在特种部队而在炊事班。
　　这和赛场上摄像师跑得比运动员快是一个道理。
　　很多杀人于无形的秘密武器就隐藏在中式厨房的瓶瓶罐罐当中，比方说白胡椒粉和芥末油，又比方说王致和臭豆腐与秘制菊花爽红油……
　　这些玩意儿用好了其实跟手雷没太大差别，甚至威力犹有过之。
　　鳄鱼怪也不是完全没有智商，眼看着自己吃下了奇怪的东西正要往外吐，小丑少女反手一棒子抡在他的下巴上，直接打碎了他嘴里的玻璃瓶。
　　嗷——！
　　鳄鱼怪抬起头喷出一股白烟，发出了凄惨的猫叫声。
　　原本已经充血的双眼直接爆出了血泪。
　　那是人类无法承受也无法形容的灼烧感，即便是怪物也难以承受。仿佛自己的口腔食道都被锋利的手术刀切割成一条条的肉块，他张大了嘴巴拼命挣扎着，脑子里面只剩下一个念头。
　　哪里有水？
　　街面上自然是没有水的，杂货店里的矿泉水对于现在体型比奥尼尔还要庞大好几圈的鳄鱼怪来说，简直比口服液还要卑微。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挣扎弹跳着，转身一个猛子重新跳进了自己冲出来的下水道烂泥坑里。
　　“这不会是……那个吧？”
　　如果现在是信息时代，格温打开摄像头就可以录像取证，但现在她虽然可以拍摄视频，别人却没有同等级别的手机接收这么庞大的数据包。
　　哥谭人还在用短信聊天呢。
　　不过就算是用短信也比没有信号要好，不像那些恐怖小说剧本，编剧实在圆不回来就先屏蔽手机信号……
　　“波托斯基老师，你怎么看？”
　　斯坦·波托斯基，韦赞制药部门研发负责人，现任新哥谭技校化学老师。
　　格温邀请他过来做老师的时候，并没有考虑过有一天会重新用到他的“特殊才能”。而且秘密研发毒蛇药剂的韦赞制药也早就被格温搞破产了。
　　如果不是今天亲眼看到这只鳄鱼怪的变化，她还未必能想得起来自己手底下还有这样一位人才。
　　这不奇怪，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性格外向善于表达，斯坦就属于那种性格内向不太喜欢说话的老实人，在学校里也从来没有给学生们传授过什么白糖炸弹乙醚香水之类奇奇怪怪的东西，真的是安下心来在专心讲课。当然当他也曾经申请过个人化学实验室，但是因为资金投入成本过高被学生会否决了。
　　“听起来确实有点‘毒蛇’的意思，但我不能确定。如果有人发现了毒蛇药剂的研究论文和试验资料，重新改良出变种药剂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似乎是知道这种看起来像是甩锅的学术语言无法说服自己家老板，斯坦教授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但无论如何，只要分子式没有脱胎换骨级别的改变，那这种药剂就无法摆脱不稳定的副作用。我的意思是说——假设你猜测没错的话，那他注射这种药剂的时间不会太长，也许就在几分钟之前。”
　　“你认为这种药剂效果能维持多久？”
　　“维持不了多久，尤其是体型膨胀的副作用会大量消耗身体养分。这又不是电脑游戏，现实中姑且还是讲究物质守恒定律的。他必须大量进食，然后维持住新陈代谢系统高速运转不崩溃。”
　　“好的，我明白了。”
　　遵不遵守物质守恒定律这很难说，毕竟哥谭连不死者都有，思考问题的格局不能太小。但格温在斯坦教授的言语里发现了一条线索提示——这怪物是从下水道里爬上来的，如果他就在不久之前被注射了某种强化药剂的话，那注射者应该还留在下水道里。
　　或者至少也能发现一些线索。
　　趁着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地面的大洞口那里时，格温从大厦楼顶悄悄滑落到地面上，找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下水道井盖钻了进去。
　　蜘蛛通常不喜欢下水道，这里阴冷潮湿，居民体型庞大，难以狩猎，最重要的是脏。
　　别说格温，皮特·帕克也不爱钻下水道，但架不住他的那些敌人比方说章鱼啊，蜥蜴啊，最喜欢在下水道里筑巢，理由当然是反过来的——这里不会受到蜘蛛的骚扰。
　　哥谭的下水道四通八达，错综复杂，只要你愿意，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通过下水道抵达这座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当然前提是不要半路呕吐晕倒，或者迷路……
　　格温在这里并没有看到后世传说中的雅典卫城大理石雕花建筑，也没有找到油纸包，说实话就连老鼠都不多。毕竟老鼠还要和社会底层的人类抢占生态位，在这里过的并不是很舒心。
　　她潜下来的地方距离鳄鱼怪出没的那个洞口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格温强忍着恶臭靠近过去，没走多远就看到了画风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并不是所有的地下水道都有粪水流淌，当初建造的时候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德国工程师们还在下水道里准备出了干爽的小单间，也有可能是哥谭对于密室这种东西抱有谜一样的情怀。
　　总之，她在下水道里居然发现了一间面积超过两百平米的地下庙宇……或者实验室？鬼知道这地方原来是做什么用的，但现在已经变成了鳄鱼怪的老巢。
　　她看到那头鳄鱼怪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时不时咳嗽两下证明自己还在喘气，而环绕在他身边穿着白大褂与口罩的工作人员，不断将灌注绿色药液的针管插入到他的皮肉之中。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里呢。”
　　突然从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格温浑身一个激灵，飞快跳开落到天花板顶上。她定睛看去，只见一名衣衫华美的贵妇人从黑暗中缓缓地走出，目光流转。
　　用八只脚走出来。
　　脸上的八只眼睛闪烁着绿光。
　　这什么玩意儿？
　　格温背后的寒毛乍起，血压瞬间飙升。
　　她试探着问道：“凯瑟琳·门罗夫人？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门罗夫人眨着眼睛微笑道：“这就说来话长了，幽灵蜘蛛小姐。正因为你的存在，我们决定放弃蝙蝠图腾的信仰，改信蜘蛛！”

第96章神的血肉
　　老哥谭人内心深处都有一种歇斯底里的崇拜情节.
　　换句话说就是总得信点什么。
　　人要有信仰这没什么问题，但有人选择信仰理念，信仰真理，信仰自然。
　　老哥谭人通常选择信仰强权。
　　谁厉害他们就信谁。
　　这听起来似乎和中国人的信仰方式有些相似，但实际上完全不同。
　　中国人是务实主义，谁能帮自己就信谁。
　　老哥谭人是慕强思维，杀我老母都无所谓，你够强我就信你。
　　这个道理格温是懂的，但让她无法理解的是……
　　你说你信我也就算了，信蝙蝠算怎么回事儿？
　　“等等，你先跟我说清楚，这里面有蝙蝠什么事儿？”
　　格温实在是好奇，她是想破了头都想不明白，猫头鹰和蜘蛛的战争中为什么会跳出来个蝙蝠？就算是杂交也杂交不到那个物种上去吧？
　　“看来你对于哥谭的历史一无所知。”
　　“哥谭还有历史？”
　　“这要追溯到上古时期……”
　　“还上古时期？”
　　上古时期的印第安部落通灵萨满大诅咒术么？
　　“在上古时期，最初的人类部落分为三大部族，即飞鸟部族、野兽部族与蝙蝠部族……”
　　啊这……
　　听到凯瑟琳夫人一脸神往地讲起人类古代史，格温顿时秒懂。
　　上层叙事者开始吃书了。
　　这是她来到哥谭之后一直担心发生的问题，就是由多元宇宙穿越者乱入异世界带来的底层逻辑混乱。
　　世界是多维的，而人类作为三维生物，自身的认知能力最多可以理解正负两层，也就是从一维到五维的存在。
　　第四维度就是平行多元宇宙，严格来讲格温自己早就已经进化成为四维生物。
　　漫威宇宙的某位癌症患者和格温的异位体分身能够触及到第五维，也就是俗称的打破第四面墙。
　　五维之上就是上层叙事者，或者也可以说是编剧或者作者的创作空间。
　　格温能够感知到五维空间的某些变化，所以之前才急着回家，除了要赶片场的原因外，也是不想给哥谭所在的世界留下无法挽回的破坏性影响。
　　比方说上层叙事者原定百万字完结的故事大纲，由于她个人人气爆棚导致读者情绪失控，网络人肉找到作者家庭住址，一手拎着刀片一手拎着钞票往作者脸上抽打，作者被逼无奈只能绞尽脑汁瞎编乱造……
　　当然我实际上说的是毫无节操的DC编剧，你们不要过度联度想。
　　当上层叙事者为了钱或者钱或者钱之类的理由开始变更叙事节奏的时候，往往会有一些非常明显的迹象。
　　比方说换地图。
　　比方说吃书吃设定补充世界观。
　　比方说画风突然崩坏。
　　这还是比较高端的套路。
　　比较低端的就很恶心了，比方说两个本来没什么关系的异性，突然好感值刷满，很快啊，啪的一下就搞上床，然后直接从主线剧情跳跃到狗血N角恋。
　　再有就是像凯瑟琳夫人现在这个样子。
　　你说你们猫头鹰法庭有死者苏生黑科技这没关系，上一次杰罗麦闯进法庭搞大屠杀的时候，包括凯瑟琳夫人在内的一众高层都不幸扑街，被送往秘密基地读条复活，这事儿格温是知道的。
　　但复活归复活，你说你从墓地拉回来一个不死蛛后这就过分了。
　　而且还他妈当着老娘的面吃书补设定。
　　人类上古三部族？
　　你丫编这玩意儿的时候褪黑素吃多了吧？
　　当然，这只是格温的感受，凯瑟琳夫人自己念台词的时候完全感觉不到一丝尴尬，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虚荣与痴迷。
　　“我们和韦恩家族原本都同属于蝙蝠部落，当年遵循着先祖的启示，筚路蓝缕在新世界建立起哥谭这座城市。但最终还是由于理念不合分道扬镳，我们退隐到幕后，树立起猫头鹰的雕像在暗中监视这座城市……我们一直在等待着传说中蝙蝠图腾的降临，但最终等来的却是一只蜘蛛！”
　　“其实你们可以再等一等的。”
　　格温好心地建议道：“你看你现在这个想法就是钻牛角尖了，既然你的老祖宗让你等待蝙蝠神降临了，那你就多等等不行么？先出场的不一定是主角，也有可能是主角他爸或者垫脚石啊。你看，蝙蝠是吃虫子的对吧？说不定再过两年我突然黑化了，然后就会有个把自己打扮成蝙蝠模样的紧身衣变态从天而降，打败我拯救哥谭……这是非常合情合理的推断，你完全没必要给自己搞这么……呃……酷炫的皮肤？”
　　凯瑟琳夫人咬牙道：“你以为是我想要变成这样的吗？”
　　“那你这是……十连抽抽歪了么？”
　　“我们收集到了你的血液。”
　　凯瑟琳夫人冷声说道：“雨果博士分析了你的基因，发现你确实不是正常人类，已经进化成为更高等的生命，而这也正是我们这些年来一直追寻的梦想……”
　　“不可能！”
　　格温断然否认。
　　在科技水平低等的世界不能随意遗留自己的血肉这是每一个多元宇宙穿越者的常识，多少个世界末日就是由这种无厘头的原因引发的，她对此一直留心在意，更何况自己身上还有另外一层保险。
　　她的共生体战衣。
　　不要说什么血肉组织了，平时出汗都可以瞬间吸收，一点不挑食。
　　而且自己来到哥谭之后也没有遭受过特别严重的创伤，除了被杰罗麦算计的那次……
　　“我们在爆炸现场提取到了你的血肉组织样本。”
　　那更不可能了，我当时是受爆炸冲击受了内伤，没有外伤也没吐血……
　　格温突然愣住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战衣。
　　共生体的恢复能力同样强大，但也只是恢复力强，不代表它不会受伤。
　　你们采集到的究竟是什么？
　　“拜你所赐，我们也拥有了足以媲美神的力量！”凯瑟琳夫人的八只眼睛同时张开，狞笑道：“虽然外表丑陋，但是这力量的美足以让我忽视那无足轻重的表象。幽灵蜘蛛，让我看看你隐藏在那件情趣外套下面的真实面目吧！”
　　如同黑泥一般的蛛丝，从她口中喷射出来扑向格温。

第97章帝王蟹
　　审美是生物的本能。
　　但老虎的审美和兔子的审美标准肯定不同。
　　无论怎么说，首先都要对自己有好处，然后自己也认为好才能称之为美。
　　至于他人的评价标准，可以参考，但无需特别在意。
　　如果你看不出米兰时装周上走秀的那些模特身上的衣服有多美，那不一定是你的问题，有可能人家设计出来就是为了筛选掉消费不起的客户群体。
　　格温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这套战衣有什么不适合青少年欣赏的元素，明明就是走可爱风的套头运动衫加上形体裤，从头到脚包的严严实实一点缝隙都不漏，哪里有什么涩情元素？她以前认识的男性朋友都没对此发表过质疑，只有个别变态例外。
　　总不能因为极个别人的异常性癖就改变自己的喜好吧？
　　有的人变态起来连汽车排气管都敢上，那怎么着？以后设计汽车都要为了这种人在排气管口加滤网么？
　　反过来说倒是有不少女人对她这套衣服意见颇大，认为凸显出了白莲花与绿茶婊的双份气质。
　　她们看不得别人好，更看不得别人比自己美。别说女性超级英雄，就连看到贴在墙上的海报里的比基尼女郎都忍不住要愤怒到颤抖。
　　有些时候对女性伤害最大的也许还是女性，男人的脑子里面有且只有“SEX”，而她们的脑子里却充满了“杀戮、毁灭、凌辱、肢解……”
　　当然也可以简称为撕逼。
　　这样说可能有点偏激，但在格温那个年代的女性超级英雄大多都遭受过这种侵害。无论是女雷神、女钢铁侠，女浩克还是女美队，她们心中共同的理想都是完成和男人一样的工作任务，像这个称号的原主人一样拯救世界，如此才不辜负传承。但最后收获到的观众读者反馈却是——你他妈怎么可以这么骚！这么骚你怎么不去卖？
　　不过有一说一，哥谭这边的民风是完全不一样的。
　　怎么说呢……从格温这几个月积累的经验来判断，老哥谭人的审美观和战锤兽人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美型不美型，要看你是不是大只佬。
　　至于现在的凯瑟琳夫人又属于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老哥谭人的嘴臭传统。
　　当老哥谭人想要喷你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在意你的身份地位，年龄性别，也和他对你的真实看法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他就是单纯的想要喷你。
　　按照游戏术语来说这叫做嘲讽开怪。怪
　　如同污泥般的蛛丝喷涌到格温面前，化作一张大网想要将她包裹起来。与此同时格温的战衣也瞬间液化，进入毒液形态灵活地钻出了网眼空隙。
　　你拿我的武器来对付我，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要论到对于共生体的熟悉，谁能比格温更权威呢？她自己老家有包括里德在内的一票黑科技专家为她排忧解难，外面还有平行宇宙的无数受害者口述亲身经历。有关于共生体特性的论文她都在大学里水了好几篇，就算猫头鹰法庭再怎么开挂都不可能比她更懂。
　　“狗屁的神血，你连这是什么东西都没搞明白！”
　　格温一边躲闪一边嘴炮还击。
　　她真正需要担心的是，猫头鹰法庭采集到的共生体残余组织，会不会和本土的某些黑科技发生不可控的异变。
　　虽然科学不至于如此玩笑，但上层叙事者的节操却很难保证。
　　为了搞噱头提升销量他们一向不择手段，设计出无法解决的怪物然后实在编不下去只能烂尾这种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事实上还相当的普遍。
　　“我们会有足够的时间和资金来研究这份神奇而又伟大的馈赠，当然前提是把你关到笼子里面！”
　　凯瑟琳夫人双手化作黑色的长鞭，迈开八条黑色节肢蛛腿，如同野猪一般横冲直撞过来，两人一追一逃，搅得整个地下水道天翻地覆。
　　“你是把这玩意儿注射到自己身体里了吗？”
　　若非如此，很难解释她现在这种怪物一样的状态，这和格温印象中的毒液屠杀都有很大区别。
　　人家共生体是不怎么在乎外表，但那只是相对于人类来说，他们自己还是有种族文化和形态特征的。而凯瑟琳夫人这副鬼样子看起来……倒更像是她自己噩梦幻想中的怪物。
　　我们蜘蛛系只是外号叫做蜘蛛，没有真长八条腿的呀！以前有一位六臂大侠已经壮烈牺牲了，但人家那个是手，你这加上手就是十肢了！这不是蜘蛛是帝王蟹啊阿姨！
　　但老哥谭人发起性子来，从来都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双方一路逃杀，凯瑟琳夫人越来越粗壮的身躯终于挤塌了地下水道，出现在世人面前。
　　“O-M-G!”
　　眼看着市区内暴乱活动逐渐平息，刚刚赶过来准备采访路人抢热点的记者们，听到响声一回头，就看到了此生难忘的恐怖景象。
　　过去只存在于神话传说当中的，足足有三层楼高的蜘蛛魔物撕裂大地，踏上了哥谭的街道。一辆辆汽车在她的鳌足碾压下发出凄厉的报警声，然后粉身碎骨。周围的路灯与电线杆纷纷折断，带起大片的火花，点燃了地下管道泄露出来的煤气和地面上流淌着的汽车燃油，熊熊大火冲天而起。
　　“那是什么？幽灵蜘蛛的真实面目吗？哈哈哈快把摄像头对准那边！我就知道！我早说过的！她总有一天要撕下伪善的面目，露出地狱魔鬼的真身……”
　　“你在放什么屁呢！幽灵蜘蛛在那边！”
　　格温弹射出蛛丝将自己荡飞起来，蓄满力量转身一记蜘蛛飞踢。她的脚掌深深陷入到凯瑟琳夫人的脑袋里面，让她那已经膨胀变形的头颅偏移出胸腔至少一米开外。
　　但这毫无意义。
　　单纯的物理攻击对于共生体难以造成有效伤害，格温当然明白。
　　“你就只会凭着这一身蛮力乱打乱撞吗？”
　　如同橡胶人一般瞬速恢复的凯瑟琳夫人冷笑道：“如果你只有这点本事那我可要失望了。你的体力每分每秒都在消耗，而我的力量无穷无尽！哥谭的午夜永远都将笼罩在猫头鹰的利爪之下！”
　　随着她的话音落地，地下水道不为人知的诸多密室之中，一个个插满液体导管的冷冻实验舱缓缓开启，全身上下不着寸缕更没有一丝毛发的俊男靓女们同时睁开了双眼。

第98章诈术
　　有一些人认为网络文学没有文学性，更不配被称之为文学。
　　这句话用人类语言翻译过来的真正意思其实就是——绝大多数人都不懂也不配享受文学。
　　你跟他讲小说家自先秦诸子百家流派中一直传承至今，从不入流也从未断绝，从来都是世俗俚语微言大义，不图庙堂高远，只求有教无类……这些道理他是不懂的。
　　在人家看来，不入流就是原罪。
　　你说你都混成这样了为什么还不去死呢？为什么还要活着浪费地球资源？澳大利亚的袋鼠泛滥了我们都可以合法捕杀，为什么人类繁殖这么多就不能有计划地清除一部分呢？
　　完全不用怀疑，这就是某些所谓上流人士接受良好教育熏陶出来的自然想法。
　　哥谭很大，但也容纳不下越来越多不事生产不思进取的城市垃圾。好人都在努力加班工作，专心赚钱养家，相比之下那些没有工作和经济来源的底层贫民看起来就越发的面目可憎。
　　他们都该死。
　　今天晚上哥谭应该清理掉数以万计的低端人口，同时制造出十倍于这个数字的暴乱民众。等到国民警卫队入场之后，再把这十万暴民用机枪扫射成肉酱。如此哥谭的犯罪环境才能真正被清扫干净，就像是做外科手术，切掉手臂上的腐肉再敷上药物和绷带，这条手臂才能重获新生。
　　这听起来是不是很有道理？
　　但问题在于……世间的凡夫俗子是如此之多，又有几个人能理解这其中的道理？
　　原定的计划出现了一些意外。
　　越复杂的计划越容易出漏洞，这个道理雷宵古当然明白。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当然愿意选择更简单直白的计划。
　　但幽灵蜘蛛的存在，让他束手束脚，难以发挥。
　　这只蜘蛛已经把哥谭打造成了自己的巢穴，编织出了一张弥天大网。想要躲过她的眼线，绕过她的防御，那就只能另辟蹊径，把计划做的越来越琐碎，越来越复杂。
　　你以为那些出名的长篇水文是作者真的想水吗？还不是有些肝帝整天没事干抱着手机一目十行然后疯狂催更，读者越催作者越水由此诞生出一个全新流派，不停杀怪升级换地图杀怪升级换地图。筑基期十二层小圆满我们出门殴打小龙虾，大乘期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半步巅峰我们出门殴打地狱龙虾王，大天帝封号斗罗他化自在小宇宙我们出门殴打无敌闪光UR巴尔坦尔星人……
　　作者都水成这样了还有读者在下面叫好呢。
　　你们有想过龙虾的感受吗？不！你们只想知道巴尔坦星人能不能白灼刺身！
　　雷宵古现在感觉自己就是一只走错地图的小龙虾。
　　说好的正常画风呢？
　　你打电话过来跟我说哥谭地下水道爬出哥斯拉是什么鬼？
　　哥斯拉也就算了，至少还姓哥，巨大的蜘蛛魔兽又是什么玩意儿？
　　这到底是哪张图？导演停一下！我要上大号！
　　当然这些还都不是最让他头疼的问题，就算哥谭市区里真出现奥特曼也轮不到他来管，因为直到现在他还没能进入哥谭市区。
　　不仅是警察追上来死死咬着他们的屁股不放，眼前还有一个十分恶心的绿头苍蝇飞来飞去。
　　“什么东西是独属于你自己，但却要被别人经常使用的呢？”
　　手里捏着引爆器的尼格玛脸上笑容灿烂。
　　从爆炸中幸存下来的刺客们好不容易冲过大桥找到了新的交通工具，坐上车之后却发现打不着火，这个时候一位身穿绿色西装头戴礼帽的年轻人靠近过来，彬彬有礼地脱帽致意，亮出手里的引爆器告诉他们，大桥附近所有的汽车底盘上都被他安装了炸弹。
　　换做平时刺客们对于这种威胁是嗤之以鼻的，他们早就克服了对于死亡的恐惧，又怎么会被死亡威胁。但今天不一样，今天他们还有计划没有完成。至于干掉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绿头苍蝇……他自己身上也绑着炸弹。
　　这就很不要脸了。
　　雷宵古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年轻人，沉声说道：“爱德华·尼格玛，你这种小花招杀不了我，但我会杀死你的一百个学生作为对你的回礼。”
　　“不不不，别吹牛逼了，大家都是文明人，没必要那么野蛮粗鲁。”
　　尼格玛把玩着手中的引爆器微笑道：“我知道您还有很多事想做，也许您并不在乎自己手下的性命，但今天晚上你至少需要一些人手来做事。而老板给我的命令也不是跟你同归于尽，只是想办法拖延一下您的脚步。所以我建议咱们不如各自后退一步，只要你能猜中我出的三个谜语，我就放弃引爆炸弹让你们离开如何？”
　　哥谭怎么会有这么恶心人的玩意儿？
　　雷宵古很想翻脸，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尼格玛说的确实有点道理。他的人马已经损失了很多，而现在市内又发生了不在他预料之内的变化。在这种情况下，实在没必要拿自己手下的性命和一个疯子赌博。
　　聪明人不会做蠢事。
　　但是猜谜……
　　艹！
　　身后的警察还在步步逼近，他可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在这里。
　　就在雷宵犹豫不决之时，河对岸的郊外突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枪声。
　　谁跟谁？
　　雷宵古与尼格玛面面相觑。
　　他确实留下了一部分手下殿后，拖延警察的脚步，但他手下的刺客都是善于使用冷兵器的忍者，哪有这么强大的重火力能跟警察玩枪战？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两个人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
　　“黑门监狱再次暴动？囚犯越狱了？”
　　雷宵古一脸懵逼：“不是我们的人？谁做的？什么玩意儿？国民警卫队？”
　　这个时候他的眼角余光注意到，尼格玛已经收起手机，扔掉手里的引爆器转身就跑。
　　他溜的是如此坚决，如此迅速，以至于就连一直防备着他的刺客们追上去都没能看到他的人影。
　　“艹！我们被骗了！炸弹也是假的！”
　　刺客们悲愤欲绝，他们发现除了自己一开始在座位下面发现的炸弹之外，其余所谓安装在汽车底下的炸弹全都是从唐人街批发来的二踢脚。
　　雷宵古却笑不出来，他意识到尼格玛的逃跑绝非是害怕真相暴露，像他这么厉害的诈术师不会不做第二手准备，那究竟是为什么，让他如此干净利落地放弃了老板交代的任务呢？
　　他在害怕什么？

第99章杀戮
　　说单口相声和讲评书的艺人在正式开讲之前要念定场诗，然后再跟观众拉一拉家常。
　　主要目的是为了水字数拖时间（并不是……）
　　认真一点来说，主要是为了能让观众收敛心思，把注意力集中过来安心听讲。以前是念一首定场诗就行了，后来起哄的人越来越多，就只能越扯越远。
　　你说你刷完了抖音快手，看完了B站知乎，做完了日常签到，抢完了微信红包，穷极无聊之下想起自己还没看今天更新的章节，点开一目十行看完扔下手机必然要骂街——写得什么玩意儿？短的跟个叽霸一样！
　　其实说白了就是现代人习惯于享受信息冲刷的快感，而不怎么像过去人那么在乎信息质量。
　　换句话说也可以理解为淋浴和泡澡的区别。
　　雷宵古为自己的大计划前后制定了二十多个步骤，对于每一个环节有可能发生的意外都留下了后手准备。他处心积虑地收集情报韬光养晦，然后在暗中引导慢慢烘托气氛，从理论上来说确实可以稳稳掌握大局。
　　而格温则是以自身的超强实力作为依仗，以不变应万变然后再随机应变。她没有兴趣也不需要去操控什么大局，只要抓住几个关键要点，自身就能立于不败之地，然后再根据具体情况随时展开反击。
　　这两个人的行事作风看起来天差地别，但却又有一点相同之处。
　　就是有准备，有计划，有自信。
　　所以至少在三十分钟之前，尽管哥谭已经是硝烟滚滚血流成河，但双方依旧保持着充分的耐心，你来我往见招拆招，一张张掀开底牌，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敢说有必胜的把握。
　　直到第三方粗暴蛮横的入场。
　　上来就是吔屎啦梁非凡！
　　数百名全副武装的精锐士兵突然出现在哥谭室内，三五人结伙组成火力班组，动用重火力武器对触目所及之处的一切反抗行为进行毫不留情地灭杀。
　　与此同时在黑门监狱，一辆装甲运兵车直冲大门，从车上跳下来的武装警察直接开火，当场突破了狱警们放松警惕之后的临时防线。
　　他们打开监狱大门，放出囚犯，然后带着盖勒文的尸体回到装甲车里，一溜烟消失在黑暗之中。
　　听到监狱那边坏消息的戈登整个人都傻了。
　　什么玩意儿？谁？做了什么？又越狱？卧槽我怎么办？
　　他这会儿真是吐血的心都有了。
　　前面劫狱劫的刺客杀手急着赶回哥谭，这还可以追一追。你家这么多囚犯越狱，他们会往哥谭跑吗？
　　人家又不傻。
　　真让这帮子囚犯越狱成功，那就等于是把一盒子活蟑螂倒扣在厨房里面，你说你下多少蟑螂药能解决问题？
　　“我们调头回去！”
　　沉默了两秒钟之后，戈登果断下令调头。
　　这个时候什么局长命令，什么市民安全他都已经顾不得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这群蟑螂重新堵死回去，绝对不能让他们跑出来，否则后患无穷！
　　“什么国民警卫队？国民警卫队天亮之后才会抵达！那帮少爷要是有夜战急行军的本事朝鲜战争我们早打赢了！”
　　巴恩斯一拳砸碎桌上的电话，咬牙切齿地拎起旁边的防弹衣走出门外。
　　报警电话已经被打爆了，突然之间无数的武装军队出现在哥谭的大街小巷，不分青红皂白对眼前的一切活动生物扣动扳机，很多被枪声惊醒或者干脆一宿没睡的哥谭市民这时候才感觉有些不对劲，想起来要报警求助，但这会儿所有的线路都是忙音。
　　巴恩斯召集起了警局最后的人手，就连身为法医的汤普金斯医生都拿起了她从来没用过的小手枪。
　　“我不管新来这批鸟人是什么成分！老子已经受够了！”
　　巴恩斯高举起自动步枪大声怒吼：“这里是哥谭！我们是哥谭警察！既然他们敢于铤而走险，当着我们的面践踏法律滥杀无辜，那我们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暴力！跟我走！我们一个街区一个街区清扫过去，到钻石区跟我们的同事会合，然后再往东……只要不是我们认识的人，还敢拿武器冲我们瞎比划的，就把枪口塞到他的屁眼里面，给我打空弹匣！”
　　哥谭的钻石区依旧风和日丽，岁月静好。
　　全哥谭百分之五十一的警力驻守于此，即使是在外面已经战火连天血流成河的夜晚，明天还需要上学的少爷和小姐们依旧能够在安宁和谐的卧室里享受充足的睡眠。
　　而就在一街之隔的伯恩利区，武装警察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和自己身上装备相差无几的蒙面人以标准的战术动作包围了高架桥下的流浪汉聚集地，用安装了消音器的自动步枪将那些穷到只能用报纸遮身的流浪汉逐一射杀。
　　“局长发火了，说让我们干掉所有的武装分子……”
　　“等他来了再说吧，咱们何必急着送死呢？而且你看，这些人也不是纯粹的屠杀，而是有计划地将那些流浪汉驱赶到别的地方。”
　　老警察语重心长地拍拍菜鸟搭档的肩膀，咬着甜甜圈含糊不清地说道：“记住了，咱们的工资来自于身后这些纳税人。至于局长大人……等他能活下来再说吧，说实话像他那种性格真不适合做警察局长，还不如去给法尔科内打工呢。”
　　菜鸟忍不住反驳道：“我们不是还有吉姆·戈登吗？”
　　“是啊，我们还有戈登。”
　　老警察耸肩道：“你最好向上帝祈祷戈登能多活两年，否则咱们就不可能坐在车里安静地吃早餐了。换做以前，那些大爷杀完了人，咱们还得在旁边等着帮他洗地，得把人家哄高兴了不然连咱们一起杀。”
　　说到这里的时候的时候，老警察的声音慢慢停了下来。
　　菜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看到一名武装蒙面人从居民公寓楼三层的窗户倒飞出来，听声音可能是被人用霰弹枪当胸轰了一发。
　　以老哥谭人的武德充沛程度，就算是神仙来了也免不了被扎脚。
　　真正恐怖的不是蒙面人被淦爆，恐怖的是他挨了一发之后摔下三楼，没过两秒钟居然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王德发！这是什么鬼？”

第100章城市净化项目
　　一个标准的美军步兵班有9人，包括班长与两个火力班组，每组又包括组长和一名步枪手，一名榴弹发射器手，一名M249轻机枪手。
　　如果是机械化部队的班组那还会增加一人配备装甲车，以及反坦克导弹、火箭筒、迫击炮和重机枪。
　　当然你在好莱坞电影里面永远都看不到这么整齐的火力配置，联邦陆军的双足牲口出现在电影里面的唯一价值就是用手里的滋水枪给敌人加油助威。
　　无数导演编剧对此深恶痛绝。
　　想要尊重现实，那就得牺牲艺术。
　　而现实本身就是这么残酷，联邦内部历年以来那么多次暴乱最后都无疾而终，除了自身原因之外，也不能不考虑镇压者的火力配置问题。
　　老哥谭人再怎么杀来杀去也无非就是图个乐，什么狗屁食人魔玩偶师的江湖诨号，都比不上真正的杀戮专家。
　　哪怕是给一头猪穿上现代美军的全套装备，它也能在哥谭街头横行无忌。
　　那就更不要说是不怕死亡的怪物了。
　　自称为国民警卫队的杀戮者突然之间出现在哥谭的大街小巷，他们面无表情，嘴里像是念台词一样反复背诵着标准的军队切口，诸如老乡们开门呀，我们是大美利坚国民警卫队，请你们放下武器双手抱头，我们只负责维持秩序，不拿你们的一针一线。
　　嘴上一边说，手里一边扣动扳机。
　　“他们就是一帮疯子！根本不是什么国民警卫队！他们见谁杀谁！”
　　在鳄鱼怪消失之后刚刚松了口气的布莉姬特，一抬头就看到了更多的难民向自己临时搭建起来的街垒蜂拥过来。他们之中有流浪汉，有夜店的小姐姐和保安，甚至还有穿着睡衣和裤衩子亡命奔逃的平民，不分男女老少，所有人都在尖叫着逃跑。
　　这特么的是世界末日吗？
　　布莉姬特拽住一位花臂老哥连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在跑什么？”
　　“是怪物！那些怪物在疯狂地杀人！见人就杀！”
　　花臂老哥面无血色，裤裆里滴滴哒哒地往下淌水，明显已经被吓破了胆子。
　　“他们自称是国民警卫队，但实际上全都是杀人狂魔！见到任何活动的玩意儿都会开枪，投降双手抱头也没用，躺地上装死也没用，这帮沙滩之子还他妈要补枪啊！鬼面帮的安东尼带着人马跟他们干了一架，但是那些怪物根本打不死啊！他们身上穿着防弹衣，被子弹打中了都没反应的！的”
　　说到这里花臂老哥已经快要崩溃了。
　　“快跑吧！不跑就没命了！”
　　“你要往哪儿跑？”
　　“我也不知道，先活下去再说吧！”
　　那些自称为国民警卫队的怪物行动速度并不快，他们并不追赶逃跑的猎物，但却会谨慎地补枪，无差别地制造杀戮，然后有意无意地对路人进行驱赶。
　　讲道理这个时间点还在哥谭路面上行走的人真不算很多，有一部分是昨晚法庭复仇清洗活动制造出来的受害者与加害者，还有一部分是街上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以及在酒吧通宵保修的优秀社会青年。
　　按照某些人的判断标准，可以统称为城市垃圾。
　　哪有什么正经人晚上八点以后不睡觉还在大街上闲逛的呢？
　　至于那些被枪声惊醒打开窗户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就算被爆头也不算是冤枉。自古以来就要数这些好奇心旺盛的家伙最不是东西，都该死！
　　清扫城市垃圾，优化国民人种年龄结构，彻底解决城市老龄化与扶贫问题，非常完美！
　　但……凭什么？
　　布莉姬特站在高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些远处不断接近的怪物，牙关紧咬。
　　在这个该死的世道，活下来本身已经如此艰难了，你们为什么还要斩尽杀绝？
　　凭什么？
　　你们他妈的到底凭什么主宰我们的生命？
　　“去奈何岛！”
　　有一个声音在高喊。
　　布莉姬特猛回过头，就看到刚刚那个帮了自己不少忙的小丑少女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电子扩音器，站在大楼顶上对着底下惊慌失措的人群大声呼喊。
　　“听我说！现在城市里到处都有那些怪物！你们不要乱跑！往奈何岛的方向走！只要过桥你们就安全了！手里有武器的人留下来，让妇女和儿童先走！我们留下来跟他们干！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打不死的怪物，如果一枪打不死他们，就喂他们十颗子弹！一百颗子弹！大家团结起来，让他们看看老哥谭人的血性！”
　　老哥谭人哪里听得了这个，当场就有不少人停下脚步，高举起武器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他们从来都不缺少血性，只是没有一位合格的领导者。
　　在这个时代，在这个社会，哪怕是最坚持正义理念的超级英雄都不会支持他们团结起来反抗暴力的压迫，就算是偶尔团结起来打倒了敌人，大家也得马上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让领导者化作美丽的樱花花瓣在日光下飞散。
　　要不然过不了审。
　　他们还不明白，从来都没有什么救世主。
　　注意到布莉姬特的目光，小丑少女抬起手比出一个“六”放在耳边。
　　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机已经震动了半天。
　　“布莉姬特。”
　　电话里传来尼格玛老师略带喘息的声音。
　　“是的，老师，我要怎么做？”布莉姬特急忙问道。
　　“蜘蛛女士正在和强敌交战，暂时顾不上我们这边。”
　　尼格玛沉声说道：“现在城里到处都是利爪杀手伪装的军人在大肆屠杀平民，我们只能自救。我现在要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想办法拖延这些利爪杀手的脚步，组织街上的平民往奈何岛方向撤退。”
　　“利爪杀手？”
　　布莉姬特倒吸一口凉气。
　　你跟我说这些全副武装的杀人狂魔和刚刚被我烧成灰的撒币玩意儿是一伙儿的？
　　“是利爪没错，可能是第二……或者第三代的实验产品。”
　　尼格玛看了一眼自己脚下的无头尸体，肯定地说道：“猫头鹰法庭对他们的王牌部队进行了改良，不知道又添加了什么东西，我知道应该去问谁，所以我这边也脱不开身。至于奈何岛……你知道那边是咱们的地盘，而且更重要的是，哥谭的地下水道和奈何岛的下水系统并不相连，在那里我们没有后顾之忧。”

第101章伪装
　　有些人在询问医生我老爹病能不能治好的时候，他的真正意思不是能不能治好病，而是治不好你们医院给不给赔偿。
　　有些人在寻求永生不死的方法时，他真正想要的并不是永生不死，而是不想放弃自己现在享受到的权力与财富，并打算永远享受下去。
　　按理说猫头鹰法庭这死者苏生的黑科技已经研究的非常到位了，可是也没见他们往自己身上用，总觉得这里那里都有一些欠缺，还可以继续改进继续优化。
　　其实都是狗屁。
　　他们真正无法解决的问题根本不是什么永生技术的缺陷，而是怎样才能阻止自己家孩子不拔氧气管。
　　天下岂有六十年之太子乎？
　　好像真的有……
　　但那也是特例，属于日不落帝国最后的辉煌余光。
　　一个都嫌多，你们还想组团？
　　就连猫头鹰法庭自己内部都无法做到互相之间的完全信任，单看前两次遭灾之后各位体面人的吃相，那可真是乌鸦站在猪身上，谁也别说黑。没有哪位法庭成员敢以身试法，去体验自己大力投资研究的永生技术。谁都不敢保证自己一觉醒来会不会变成身无分文的流浪汉，或者干脆就醒不过来。
　　唯一的可能性就只有死后再去尝试了。
　　从这一点上来说，也幸亏帕尔马蒂小姐年纪幼小，对于自己母亲的感情还没有完全变质，要不然她妈和其他几位陪审员的尸体这会儿早就不知道被扔进哪个农场做猪饲料了。
　　“多么美丽壮观啊，这简直就是启示录里描绘的末日地狱绘卷！”
　　杰罗姆站在阳台上，眺望着远方泛起微微鱼肚白的天空，与高楼大厦之间游荡着的白色微小身影，张开双臂发出由衷的赞叹。
　　如果离得再近一点，观看效果也许会更好一些，但是没必要。
　　这不是他的舞台。
　　就在他的脚下，一名全副武装的利爪杀手瘫倒在地上，不停地嘶吼着，但无论如何努力也动弹不得。
　　“有人告诉我，我的兄弟曾经轻而易举地抓住了一只利爪，放在观察室里当做标本来观赏。”
　　杰罗姆蹲下身来，看着不断挣扎的利爪，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别人可能会以为他很强大，但我知道他根本没什么本事，只有怯弱，狡猾与残忍……如果连他都能随随便便搞定的话，那只能说明是你们太废物了。了”
　　“永生不死？听起来真他妈的搞笑！”
　　杰罗姆按住利爪的脑袋，从口袋里掏出小刀，微笑道：“快速恢复能力？你告诉我这有什么用？除了能让你更抗揍一点还有什么用？我把你的脑袋砍下来，你能再长出一个脑袋来吗？我把你拆成十块推进焚化炉里烧成灰，你能给我恢复过来吗？耶稣都做不到的事情你以为你算老几？其实用不着那么麻烦，对于真正的聪明人来说，解决你们只用一颗钉子就够了。所以说你们这帮老冰棍怎么就是不明白，只有一直隐藏在黑暗中才能保持最大的威胁，当你从暗处走到台前来的那一刻，你们就已经失去了你们最大的优势。这根本不是给你套一件防弹衣加上一把枪几个弹匣就能弥补的问题！”
　　此时此刻，正好有一根长钉，深深地刺入了利爪杀手的后脑。
　　“我给你讲讲什么叫做科学，人类的要害除了心脏和大脑之外，还有一个部位叫做脊椎……这个地方虽然不能致死，但可以让你全身瘫痪。就算你的大脑可以恢复，你的心脏可以恢复，啊……当然，你的脊椎也可以恢复，但前提是你得用什么玩意儿把这颗钉子拔出来。可是你现在全身瘫痪，自己根本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杰罗姆忍不住感叹道：“所以归根结底，谁让你脱离队伍单独行动了呢？你们的主人其实已经考虑到了这方面的问题，所以这一次才让你们组成班组集体行动……但他们又不能完全限制你们的思考能力，又想要完全服从，又想要随机应变，我懂的，甲方老板一直都是这种操蛋德行。”
　　他摁住利爪的脑袋，用小刀一点点划过脸颊，慢慢地撕下脸皮。
　　“放松，不要紧张，反正你也没有痛觉，一会儿就完事儿了……不要对我抱有什么偏见，觉得我变态什么的……你们老板才是真正的变态，对，是变态没错。你想啊，就是以一个正常人的角度来想，你觉得是一个单纯的精神病杀人犯比较变态呢？还是像你们老板这种表面上人模狗样，背地里进行非法研究人体试验，让你们伪装成国民警卫队屠杀平民，等天亮了国民警卫队进城之后说不定你们还要伪装成平民去袭击军队，回头说不定还要找媒体记者洗稿，说老哥谭人大量食用野生蝙蝠刺身导致出现集体幻觉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不用怀疑，我知道你们能干得出来，过去这些年你们不是一直在这样做么？”
　　“杰罗麦没有把你们全都干掉，可真够废物。要我说他才应该是导致今天这一切惨剧的元凶，他一直都是那么伪善，那么软弱，那么理想主义……但我不一样。”
　　“我跟他可不一样。”
　　杰罗姆小心翼翼地撕下这张完整的脸皮，贴在自己脸上，然后不紧不慢地解下利爪身上的武器装备，穿到自己身上。
　　脸皮没有经过硝制，非常软烂而且散发着腥臭的味道。如果是自己的那也就罢了，关键还是别人的，就像是上铺兄弟穿了一周刚换下来的内裤一样令人闻之作呕，但在这个时候，这样的条件下，也不能要求更多。杰罗姆找了几根鞋带将脸皮简单地绑在脸上，又抹了一把血上去。虽然不能细看，但在这个天色将亮未亮的时候，唬一唬人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记住了，我叫杰罗姆。当你下一次听到我的名字时，希望你能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说完这句话，从头到脚伪装成一名伪装成国民警卫队的利爪杀手的杰罗姆摆出一副标准的战术动作，不动声色地跟上了走在前面的队伍。

第102章一切战术转换家
　　超级英雄的电影里面总有那么一样东西，是可以帮助反派统治世界的宝物。只不过因为自由皿煮的联邦政府对于统治世界毫无兴趣，所以只是将其束之高阁无人问津……
　　不只是小日子过得不错的日本选手迷信决战兵器，其实老哥谭人爱这玩意儿也爱得要死。
　　这一点从他们的神话传说之中可见一斑，比方说宙斯的权杖啊，潘多拉的墨盒啊，朗基努斯的圣枪啊，又或者是二姨姥的曾祖父的同母异父的亲姐姐的哈布斯堡神罗血脉啊……
　　总之是必须得有的，否则就会感觉自己纯度不够。
　　猫头鹰法庭以前是没有这种象征性代表物的，换用中国玄幻小说的术语叫做镇压气运的宝物。
　　也不能说没有，有还是有的，但别人不知道。
　　别人不知道自然就不会承认，那和没有是一样的。
　　你说我们家镇压气运的是一只水晶猫头鹰，别人听了都会笑出来。
　　合着你们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神秘组织，就搞一个水晶摆件来吹牛逼吗？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猫头鹰也有翻身之日！
　　我们窃取了神血！
　　“所有的三代利爪杀手都注入了稀释的神血，他们的战斗力得到了成倍的提升！现在是时候，收回原本就属于我们的城市了！”
　　凯瑟琳夫人脸上露出邪魅狂狷的笑容。
　　新一代利爪的战斗力确实得到了明显的提升，这一点不用她费心介绍，格温自己用肉眼也能看得出来。这些利爪相较于初代变得更加迅捷、勇猛，甚至拥有了一定程度的跑酷能力。而且他们现在还配备了全套的现代化军事武装，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可以称得上是目前地球上最先进的火力配置。
　　再组一个战团就可以让GW去卖棋子了。
　　不过还好，并没有超出格温的心理预期。
　　毕竟她还没看到哪个利爪走着走着突然变身成异形开始吃人。
　　凯瑟琳夫人现在的形象虽然惊悚，但至少还能保持住自己的独立思考能力。虽然看起来疯的很吓人，但疯子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思维被异物取代，失去身为人类的基本三观。
　　一大一小两只蜘蛛从柏林大街杀到金色大道，沿途犹如龙卷风过境一般。格温不断射出蛛丝黏住一辆辆汽车，甩向凯瑟琳夫人头顶，那些汽车几乎立刻就被组成她下体八肢的黑色淤泥撕泥扯成碎片。
　　在共生体的能量耗尽之前，普通的物理打击很难对寄生者造成伤害。
　　格温当然有更好的办法，但她还不打算马上使用，尤其是在听凯瑟琳夫人说起那些利爪杀手都注射了稀释共生体之后。
　　要说这老哥谭人普遍有一个特性，不分老少贵贱，就是彪。
　　中国东北人形容一个朋友憨厚朴实性格直爽做事不过脑子的方言叫做“虎”
　　虎到极点就是彪。
　　啥玩意你都敢往身体里注射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人家的确是有这个嚣张的资本。
　　有钱人最大的超能力就是钞能力，而猫头鹰法庭的钞能力足以让他们雇佣到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科学怪才。
　　雨果·斯特兰奇教授。
　　“以前真是小看他了！”
　　格温印象当中的雨果·斯特兰奇就是一个兴趣爱好比较独特的科学研究人员，不能说他重口味，至少在格温认识的科研大佬里面，他绝对算不上是重口味。人家真正的大佬都是动不动就研究出来一个毁灭世界的玩意儿，然后随手一扔就回家陪老婆孩子吃饭，被坏人捡到就此引发灭世危机。
　　就算不说那些顶级大佬，哪怕是和亲自出去抢银行的章鱼蜥蜴比起来，雨果·斯特兰奇也是个完全人畜无害的小弟弟。他自己没有什么超能力，就是很单纯的那种埋头苦干的研究人员。至于说什么道德伦理底线的那都不是事，很多正经的科学家也从来都没有过那种东西。更何况人在哥谭，谁能比谁更干净？
　　唯一值得称道的优点，就是这家伙虽然表面上一副墙头草随风倒的怯懦模样，实际上骨子里面依然充满了老哥谭人的疯狂基因。
　　格温当初根本没把他看在眼里，但有人却把他记在了心上。
　　“别人忘了你的存在，我可没有忘。”
　　当蜘蛛会内部的情报网发来凯瑟琳夫人出现的消息时，尼格玛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雨果教授。
　　原因也很简单，当初猫头鹰法庭被杰罗麦摁在马桶里爆艹之后，幽灵蜘蛛接手残局，下面具体的工作全都是由他来负责的。
　　作为幽灵蜘蛛手下第一智囊……当然尼格玛一直坚持认为自己只不过是一位平平无奇的学校教师，只不过为了学生们的身心健康不得不参与这些狗屁倒灶的烂事儿。至于那些所谓见不得光的非法生意，蜘蛛会从来都不碰，因为他们不差钱。
　　不差钱的人腰杆就比较硬。
　　当初凯瑟琳夫人与其他陪审员的遗体，就是尼格玛亲自交付到雨果教授的手上，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知道，猫头鹰法庭居然在阿卡姆疯人院地下修建了规模如此庞大的实验设施。
　　毫不夸张地说，看起来就像是专门为第三次世界大战准备的那种末日堡垒一样。
　　幽灵蜘蛛不在意这种细节问题——身为老板当然不需要在意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尼格玛不可能不在意。他站在凡人的角度分析判断得出，猫头鹰法庭的真正底蕴远不止于此。
　　这一点都不奇怪，地主家的儿子也未必知道地主家到底有多少余粮。
　　“整个阿卡姆疯人院的地下水道都是独立存在，与城市地下水道水道系统完全隔绝开来……其实老鼠并不难找，只是没有人愿意弄脏自己的靴子罢了。”
　　尼格玛站在阿卡姆疯人院大门口的下水道井盖旁边，端着手里的怀表沉默良久，直到一个小小的脑袋从地底下露出头来。
　　“我找到通风口了，尼格玛老师。”
　　小喵压低声音说道：“就是阿卡姆地下室地下的地下室。”
　　“很好，给他们来点刺激的惊喜。”

第103章最后一笑
　　在过去的哥谭有一种独特的末日生存狂文化。
　　简单来说就是受到美苏冷战的核威胁影响，坚信核战争一定会到来并且为此投入巨资修建地下堡垒，疯狂储存食物饮水与生活用品，每天坚持体能训练，认真学习荒野求生技巧的某一类特殊人群。
　　至少哥谭人对外面是这样解释的。
　　说实话，要不是家里有钱，自己本身智力体能都达到一定水平的话，还真玩不起这个。
　　这种人一般情况下会拒绝采访，就算接受采访也只会在摄像机镜头面前讲一些没什么卵用的套话。
　　他们根本就不会信任何陌生人，无论是记者还是快递小哥。
　　你跟他说没必要如此紧张。
　　他只会对你报以微笑，最多再加上一句忠告——你根本不懂哥谭。
　　猫头鹰法庭在阿卡姆疯人院地下建造秘密实验室这事儿并不新鲜，一个秘密结社组织要是没有几个秘密隐藏地点那才叫人看不起。
　　不过在地下室下面继续挖地下室这就很少见了。
　　尼格玛第一次来送尸体的时候就就察觉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有些细节上的东西普通人看不出来，但是绝对瞒不过他这种解谜高手。
　　这次重返阿卡姆，猫头鹰法庭的地下室已经人去楼空，尼格玛就直接招来赛琳娜，让她帮忙查找其他的秘密通道入口。
　　有些东西就是经不起查的。
　　比方说那些贪污受贿的官僚，他们的手段并不一定有多么高超，只不过没人敢查，没人愿意查罢了。
　　且不说那些合法的政治献金，单说吉姆·戈登现在担任的警察工会主席这一职位，就是放屁油裤裆的肥差。哥谭钻石区的治安环境之所以良好，主要原因就是因为那些有钱人通过给警察工会捐款的方式，为警察提供大量的福利。这种金主爸爸的腚眼你不好好舔，难道还要去舔大街上那些穷逼吗？
　　所谓密室也是如此。密室之所以能够保密，主要是因为没有人知道具体的位置。
　　如果确定了位置，那什么样的密室都禁不起查找。再怎么说也需要建筑空间，通风水电，不可能藏在四次元菊花里面随身携带。
　　他们要真有安布雷拉那种土拨鼠黑科技，能挖出流浪地球地下城那么牛叉的空间结构那也就罢了。
　　不过很可惜，法庭的技能点明显没往那个方向去点。
　　再加上“专业人士”赛琳娜的火眼火金睛，几乎没费多少工夫就找到了隐藏在地下水道中的秘密通风管道。
　　这里的门禁看起来科技含量并不太高，主要原因可能是当初建设的那个时代比较早，还没有发明出乱七八糟的现代科技。而且更重要的是，猫头鹰法庭本身就是一个极其松散的结社组织，从来都没有明确的领导者，所以门禁就不能搞得太严苛，以免后代人智商不够，或者有人想要做一点见不得光的事情时，影响到工作效率。
　　严格来说这就他妈的不叫什么门禁，而是一个类似于华容道小游戏一样的解谜锁，充满了古典神秘主义的氛围。
　　然后尼格玛用了不到十秒钟时间就打开了他们的密道暗门。
　　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走出暗道，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座容量堪比阿卡姆疯人院地上建筑规模的巨型仓储秘库，干酪、小麦面粉、牛肉罐头、食用油等等各种食物和日用品以集装箱为单位整齐码放在仓库当中。毫不夸张地说，这一眼望过去看到的食物储备，就足够整个哥谭的居民狂吃三天三夜。
　　当然除了食物储备之外，还有各种用油纸包好的机械设备，在它们没有被启动之前很难看出具体的工业用途，但基本上也可以判断出来，大多都是与生存有关，比方说水循环净化系统，电解水制氧机和发电机……
　　“最后……一笑？”
　　赛琳娜从地上捡起一张占满灰尘的纸质文件，看着上面的标题文字，下意识地读了出来。
　　“你还需要多学习一些语法，这里使用的是一种比较生僻的倒装结构，实际上的意思应该是‘笑到最后’。”
　　尼格玛瞄了一眼文件上的文字，摇头微笑道：“从这里的储备布局上可以看得出来，猫头鹰法庭的某一代前辈，可能患有强烈的末日恐惧症，不惜投入巨资建设出这样的地下堡垒……当然有一说一，我倒是觉得比他们现在的投资项目要好得多。”
　　赛琳娜顿时心领神会：“末日生存狂？”
　　“不止如此，你想想猫头鹰法庭是个什么性质的组织，就很难不怀疑他们就是制造末日的幕后黑手。看看这个傻叉的项目计划命名——笑到最后，这不就明摆着说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么？”
　　尼格玛一边向前走，一边对赛琳娜解释：“法庭成员本质上就是一群掌握哥谭上层权力财富的纨绔富二代富三代，他们从小生长在蜜罐里面，从小没有接受过现实的毒打，培养出来的三观在我们看来就极其的扭曲。过去在古代东方有一位皇帝，听说治下的平民遭遇旱灾颗粒无收，就问自己的大臣：既然他们吃不上饭，为什么不吃肉呢？在他所生活的那个世界里，问出这样的问题其实一点都不奇怪，而所有的猫头鹰法庭成员，本质上都是这样的皇帝。你可以想象，让这样一群人聚集在一起，会讨论得出多么荒谬可笑的结果，比方说——”
　　他从赛琳娜手上拿过那份文件仔细看了两眼，呵呵笑道：“就这种所谓的末日生存计划，都比不上初中二年级学生写出来的科幻小说。他们居然幻想在全世界爆发生化危机的时候，把哥谭……准确来说是他们心中的哥谭完全隔离开来，等到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之后，他们再出来重新统治世界。要说这想法本身倒也不能算蠢，可是他们不想着收集保存人类文明的科学技术文化精粹，只是拼命往自己床垫底下塞牛肉干，这是何其的愚蠢！”

第104章目标
　　往太空舱里塞一个宇航员和塞三个宇航员的难度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之上。
　　那需要考虑的不仅仅是每个人的体重问题，还有成倍增加后勤给养以及活动空间。
　　十根筷子折不断的童话故事只是乐观者的美好幻想。
　　事实上也有可能每个人的缺点加在一起，最终就会形成巨大的灾难。
　　想想中国足球。
　　猫头鹰法庭从来都不是一个结构严密目标长远纪律严明的高端秘密结社组织，就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对这个组织寄予多么深远的愿望。
　　实际上说是化装舞会游乐场都一点不为过。
　　看这满仓满谷的末日应急食品储备上面积攒的厚厚灰尘，尼格玛就知道这个可笑的末日生存计划早就已经被新时代的小猫头鹰们扔进了垃圾桶里。
　　就像是随手将父辈视若珍宝的小浣熊水浒英雄传集换卡挂到闲鱼上卖掉，换钱回来给自己王者农药小姐姐氪金换皮肤的新世纪熊孩子一样，每一个时代的年轻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娱乐方式，而其中又有一部分逆子专门以挑衅父辈的尊严为乐。
　　按照西方人的学术观点叫做“弑父情节”。
　　所以该打还是要打的，不要因为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就不舍得用真皮腰带抽。
　　有句老话不是说过么，小时未见七匹狼，长大早晚做流氓。
　　法庭真正的防卫力量在于利爪，不过考虑到过去几次意外事件当中，那些牛逼大佬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寄予厚望的利爪杀手完全没有发挥出预想中的作用，正好现在也急缺人手，他们干脆就把所有的利爪都派遣了出去，整个地下基地可以说是毫不设防的空城一座。
　　老哥谭人就是这么喜欢走极端。
　　尼格玛穿过储备仓库，穿过长长的监狱走廊——或者也有可能是猫头鹰们为自己家奴仆专门准备的集体宿舍格子间，当你和他们的三观差距太远时，就很难搞清楚他们的思维逻辑。
　　但唯有一点是始终不变的，那就是阶级特权。
　　他路过了小剧场和电影院，穿过无土栽培农场，终于在这条道路的尽头找到了雨果·斯特兰奇。
　　这个光头眼睛佬正捧着一杯咖啡坐在自己的转椅上，津津有味地欣赏着眼前一百多个监控摄像头的显示画面。
　　“爱德华·尼格玛先生，我可真没想到您居然能找到这里来。来”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雨果教授脸上完全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尼格玛就这样大大方方地闯进来，根本没有避开沿途的监控摄像头。就在此时此刻，监控画面上还显示着躲藏在外面伺机待发的赛琳娜。
　　但雨果教授一点都不害怕。
　　他真正害怕的是杰罗姆兄弟那种以杀人为乐，根本不跟你讲道理的变态精神病。但尼格玛不一样，作为蜘蛛会里的二号智囊人物，他在过去数次现身的记录当中都展现出了充分的智慧与教养。换句话说，这是一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喝咖啡看戏，认真讨论高深问题的朋友。
　　像这样的好人如果能在哥谭再多一点就好了。
　　尼格玛笑了笑，摘下礼帽和手杖一起放到旁边，坐下来端起桌子上给自己准备好的咖啡，轻抿了一口，点头赞叹道：“正宗的蓝山。”
　　“你一定有很多疑问，但我恐怕没办法为你一一解答。”
　　雨果教授慢条斯理地说道：“毕竟您知道的，我只是一个科研工作者，对于那些权力和阴谋完全不感兴趣。”
　　全世界的军火商和二道贩子都喜欢这么说。
　　尼格玛也没什么兴趣跟他抬杠，直接指着监控画面当中的一个问道：“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他们是什么身份？有什么目的？”
　　他所指的画面当中，雷宵古正带领着自己手下的杀手从街道上一掠而过。
　　“啊……要说起这位，我还以为您应该比我们更熟悉呢，毕竟他和韦恩家族一直保持着非常紧密的合作关系。”
　　雨果教授感叹道：“他是雷宵古，也是刺客联盟的实际领导者。那是一个历史传承极其悠久的刺客组织，他们的势力遍布全世界，而且手中还拥有非常神秘的治疗技术……至于他有什么目的，那您可就问错人啦，他与法庭并非合作关系，事实上在过去，也就是韦恩夫妇还没死的那会儿，法庭跟他们可是敌对状态。不要说起这个组织过去的历史那就很有意思了，据说当年的伦敦大火就是他们在暗中制造出来的。”
　　“1666年的伦敦大火？”
　　“对。”
　　“那不是没烧死几个人吗？”
　　“找不到尸体就不算死亡咯……当然最重要的是，那场大火直接根除了伦敦的鼠疫，同时也让英国人重新在废墟之上建立起现如今的新伦敦市区。”
　　尼格玛惊讶道：“照你这么说，他们还算是一个环保公益组织？”
　　“不不不，这都是他们自己对外吹嘘的，具体真实性我可不敢替他们担保，不过换一个角度来说……”
　　雨果博士指着监控画面上鬼鬼祟祟的杀手低声说道：“没准他们现在的计划就是把发生在伦敦的历史事件在哥谭重演一遍，让哥谭在烈火中重生，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脑子肯定有点大病，哥谭的问题根本不是点燃一场大火，烧死几个人或者几栋楼就能解决的。”
　　尼格玛摇摇头，将这个愚蠢的念头暂时放到脑后：“那既然你们跟他们不是一路人，你们又是怎么想的？凯瑟琳夫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她不会是真要把黑锅甩到国民警卫队头上去吧？”
　　人家国民警卫队还在乎多背两口锅么？不，人家根本不在乎，问题的关键在于这样做对猫头鹰法庭有什么好处。
　　这才是尼格玛一直都没想明白的问题。
　　你说你们搞出这么大场面，到底图个啥？
　　“猫头鹰必须夺回属于自己的权柄与荣光，这是凯瑟琳夫人不惜一切代价都要达成的目标。”
　　雨果教授叹气道：“你们家老板不在乎的东西，对于法庭来说却是必不可少的核心关键。不管你们愿不愿意，无论我们付出多少代价，凯瑟琳夫人都必须打倒幽灵蜘蛛，否则法庭便要失去失去一切。”

第105章同类
　　几乎所有的君主在登基之初都对自己抱有无比的自信，相信自己可以强爷胜祖，心里已经做好了励精图治的准备，想要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但其中绝大多数人用不了多久就会把这股子心气儿给消磨殆尽。
　　做老大，当然是最爽的，做老大的快乐普通人根本想象不到，那些能够让你生死两难的抉择，在老大眼里不过就是鸡毛蒜皮上不得台面的小事。那些逼得你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恶人，在老大眼里就是吃屎都抢不着热乎的舔狗。
　　做老大，就会有老大的威信，老大说出来的话就是金口玉言，吃你的西瓜都不用给钱，因为那是你的荣幸。
　　但如果有朝一日，这老大的位置坐不稳当了呢？
　　上流社会的体面人拥有一种无形的资产叫做个人信用，哪怕自己身无分文照样可以从银行拿到大把的钞票继续挥霍。像布鲁斯·韦恩这样的顶级纨绔，如果没有上层叙事者的刻意刁难，他在哥谭街面上溜达都不用带钱，光靠刷脸就能混饭吃。
　　这还只是最基本的，普通人也能够理解的，专属于上流人士的特权。
　　还有那些不容易理解的，比方说猫头鹰法庭过去的辉煌时期，几乎都用不着自己主动出面做事，哥谭黑白两道，无论市长还是教父都要乖乖俯首听命。真正的聪明人之间根本用不着多说废话，打一场高尔夫球，参加一场下午茶会，大佬们三言两语之间就可以决定哥谭未来的道路方向。
　　真正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掠食者，比如说恐怖直立猿，根本用不着显露自己的爪牙。
　　猫头鹰，原本也应该是如此高贵优雅的生物。
　　当法庭开始动用利爪杀手进行恐怖威胁的时候，其实就已经从高高的云端坠落下来，再不复往日的光辉。
　　而现在他们就连利爪都已经快要没得用了。
　　失去夜色掩护的猫头鹰，无论爪牙再怎么锋利，在别人眼里就是一只圆脸胖鸡。
　　格温可以不在乎这些，但猫头鹰法庭不行，在他们还没有衰落的时候就被人掐着脖子像鸡一样宰来宰去，等到最后的神秘面纱也被揭开露出雪白光滑的大腚，那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哥谭自古以来极少有助人为乐的侠义骑士，但喜欢落井下石翻脸不认人的奸猾小人却多如过江之鲫。
　　要是幽灵蜘蛛能带领着他着们重回巅峰，那剩下来这些猫头鹰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拜倒在她脚底下跪舔。
　　然而残酷的现实是，幽灵蜘蛛根本不愿意理睬他们这些遗老遗少。有心人都看得出来，她接管法庭也只不过是为了培养自己的亲信班底争取时间而已。
　　猫头鹰们终于绝望了。
　　“从幽灵蜘蛛身上提取到的不明物质根本就不是人体组织结构，甚至也不是地球上现有已知的任何一种生物质或者非生物质，说白了她就是外星人，而我们提取到的物质……以我个人的经验来判断，应该更类似于一种有机合成生物蛋白纤维材料，也就是宇航服，或者说战衣护甲也没问题。”
　　雨果博士站在专业人士的角度对此做出了非常客观准确的判断，就连尼格玛都不知道这种秘密，毕竟他只是个小学教师，硕士学历，跟雨果教授这种专业科研工作者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所以他愿意耐心地倾听下去，哪怕这背后隐藏着一些风险。
　　“通过实验研究证明，这种有机纤维具有极强的防护力和延展性，甚至还会出现近似于活体生物的应激反应。当然，最后我们也发现它并不是幽灵蜘蛛强大非人力量的主要来源，顶多只能算是其中一部分因素。我曾经建议使用这种材料给利爪制造和幽灵蜘蛛一样的防护战衣，但是他们不同意，他们认为利爪的不死能力已经足以应付现代热武器的打击。这些人……你也懂的，他们目光短浅，而且急功近利，做什么买卖都要讲KPI，只要结果不在乎过程，活在当下不管将来死活。考虑到这些金主爸爸的急躁性格，为了明年的预算经费着想，我就给他们拿出了第二个替代方案。”
　　“是的，直接注射生化药剂，我当然提醒过他们这玩意儿只在老鼠身上做过实验，风险完全不可预知，但他们不在乎，他们非常满意。”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尼格玛点头赞叹道：“对于一个拿自己信用充当世界货币基础，然后花天酒地纵情享乐完全不在乎未来信用破产问题的国家来说，上层社会繁衍诞生出这样一批人来完全不令我感到惊讶。”
　　“再怎么糟糕的解决方案也比没有方案要好，而且不得不说，这一次看起来他们确实赌赢了。”
　　雨果教授看着监控画面微笑道：“你的学生们似乎正在组织街上的流民撤往奈何岛，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正中下怀，只要把所有的城市垃圾都赶到奈何岛然后炸掉大桥，就能从哥谭身上彻底剜掉这个毒疮，让这座城市获得新生。接下来只要再把奈何岛从地图上抹去，幽灵蜘蛛的威胁也就不复存在了。”
　　尼格玛惊讶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不不不，我只是在转述老板们的想法而已。”
　　雨果教授连忙摇头说道：“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研究人员，千万别把这么沉重的黑锅扣到我头上来。德国人打不赢二战，责任并不在冯·布劳恩身上对吧？”
　　“当然，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雨果教授，这只是正常的探讨。”
　　尼格玛摊手道：“你认为幽灵蜘蛛毫无胜算吗？”
　　雨果教授笑道：“不，我认为幽灵蜘蛛还有底牌，以她那么谨慎与精明的行事作风，不可能连自己身上的生化科技都没有应对手段。等到她掀开这张底牌之后，我们才能真正研发出对她产生效果的武器。”
　　“你就当着我的面这样说没问题吗？”
　　“能有什么问题呢？尼格玛先生，她只是你的老板，又不是你的救命恩人结发夫妻。更何况她很有可能是外星人，我们才是人类。”
　　雨果教授正色说道：“我想你应该能明白这个道理才对，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算她给的工资再高福利再好，你也不能完全对她给予信任。有时候适当保留一些小秘密并不能说是坏事，只能说是未雨绸缪。”

第106章谁还买不起个复活十字架吗？
　　“就地驻防！我再说一遍就地驻防！”
　　巴恩斯躲在掩体后面，冲着电话里面大声怒吼：“在没有得到允许之前绝对不要进入哥谭市区！”
　　“Sir，我们是受州政府委派……”
　　“让州政府见鬼去吧！我是哥谭市的警察局长，就是我向上面打的申请报告！你是听不懂英文吗？我再跟你说一遍，现在市内有恐怖分子伪装成国民警卫队对平民进行公布袭击，你们一旦进来很容易引起误会！”
　　“我们可以处理恐怖分子的问题。”
　　“我是说平民会把你们当做是恐怖分子！”
　　“那也没有关系，只要是将枪口对准我们的都可以被视作为恐怖分子。”
　　“法克鱿！”
　　巴恩斯咬牙切齿道：“记住我的话，你这个白痴！在没有我本人允许的情况下，国民警卫队绝对不能进入哥谭市区！我不管你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也不管你背后有什么靠山还是谁的走狗，只要你们敢进来我们就敢开枪！你有本事就干掉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哥谭警察，看看你上头的大佬能不能保住你！你跟我在这里装傻充愣，就没想过这事儿结束之后谁来背锅吗？”
　　拜环境因素所赐，他现在一张嘴也是满满的哥谭味道。
　　这种赤果果的威胁果然让电话对面的上校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他才重新开口说道：“Sir，我最多能给你半个小时的活动时间，半小时之后我们就会进城平息暴动。您作为警察局长应当尽量劝导您口中的无辜者放下武器，停止交火，回到自己家里盖上被子睡觉。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就会进来清理那些依然滞留在大街上的暴乱者。”
　　回到家里盖上被子睡觉？说的倒是轻松。
　　巴恩斯带着警局最后的预备队一晚上打出去几千发子弹，到现在都不知道在打谁。
　　局势混乱的程度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他首先赶到钻石区，集结了所有的警力武装，开始逐个街区进行拉网式扫荡。戈登带着残余的另外一部分警力赶回来支援，同时也带来了噩耗——超过两百名囚犯从黑门监狱成功越狱，其中不乏穷凶极恶之徒。其中有一部分囚犯抢到交通工具绕了大半个圈子已经回到哥谭，这个时候要么已经躲进自己安全的老巢，要么就加入了打家劫舍的暴乱大军之中。
　　在这里就不得不提一句，老哥谭人对人于哥谭的认同感与归属感那是真心实意非同小可。只要没死在外面，就算是爬也要爬回来，就为了多呼吸一口掺杂着罪恶与自由的空气。
　　尽管有一批人已经四散奔逃不知所踪，有一批人被戈登杀了一个回马枪重新逮捕，但就算是剩下来的幸存者，依然给警方镇压暴乱带来了肉眼可见的麻烦。
　　老哥谭人在整活这方面从来都是一生不弱于人。
　　当然如果仅仅是越狱罪犯和零元购人士的话，对于警方还构不成太大的压力。真正让警方感到棘手的是盘踞在市内的三大武装势力。
　　由雷宵古带领的刺客联盟杀手集团，回到哥谭之后他们立刻开始四处放火，高举复仇旗号滥杀无辜——这原本应该是杰罗姆与猫头鹰法庭的工作，但是杰罗姆中途跑路，凯瑟琳夫人又死者苏生释放出了鳄鱼怪和利爪杀手，这就完全打乱了雷宵古原来的计划，以至于他现在不得不现身出来亲自主持工作。
　　第二股势力就是伪装成国民警卫队的利爪杀手，这些不死怪物的主要目的非常明确，就是清理街面上的双足城市垃圾。只要是晚上不好好睡觉的，无论是无家可归还是通宵包宿又或者吃瓜看戏的，都在他们的清理范围之内。这些本身就有不死性又穿上防弹衣的怪物极为难缠，就算是动用重武器集火也很难干掉他们。不过幸好他们的清除目标之中不包括警察，所以在巴恩斯重新集结警力之前，这些对哥谭造成最严重破坏与伤害的怪物反而没有与警方发生激烈的冲突。
　　这也是哥谭人坚决不信任警方的主要原因——他们真的不干人事儿。
　　等到戈登归队，巴恩斯统帅着警方大部队缓缓出动恢复城区秩序的时候，那些利爪杀手组成的小分队，基本上已经全都被吸引到奈何岛的方向上去了。
　　至于第三股势力，则是王者归来击败企鹅重新夺取黑道至尊宝座的菲什·穆尼。
　　在击败企鹅之后，她毫不犹豫地采取了和企鹅一模一样的镇压措施，以个人的名义向东区各大堂口送出口信，要求他们保证本地街区的秩序稳定。
　　这是作为黑道教父所必须具备的眼光与魄力。
　　混乱早晚都会过去，等风头过了生意还要照做，为什么要砸碎自己家的瓶瓶罐罐？
　　她是这么想的，但猫头鹰法庭却不这么想。
　　黑道势力猖獗，夜店酒吧遍地泛滥的东区也在那些利爪杀手的清扫范围之内，在这些只懂得接受命令遵照执行的不死怪物眼中众生平等，并不会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就对菲什网开一面。
　　“妈的我又被卖了！”
　　从利爪杀手对东区下手的那一刻，菲什就意识到那些体面绅士对于自己的暗中支持和许诺都是放屁，她只不过是恰逢其会被人家推出来的一颗棋子，干掉企鹅之后也就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没有人希望她继续掌管大权，和其他那些城市垃圾一起被清除掉才是最好的结局。
　　想通了这一点的菲什立刻释放出了刚刚被她抓住像狗一样跪在她面前忏悔的企鹅，她当然考虑过自己被人反手出卖的可能性，所以即便抓到企鹅也没下杀手。
　　两人都是黑道枭雄，毫不拖泥带水，当场达成合作协议。
　　如果说企鹅继承了法尔科内家族战后残留下来的遗产，那么菲什就是原来法尔科内家族公认的顺位继承人，当这两个人达成一致携手合作的时候，曾经辉煌一时的那个法尔科内家族的庞大残躯，便又缓缓从坟墓中爬起身来，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东区的黑道势力在短短一个小时之内重新团聚在那杆旗帜之下，然后对闯进来肆无忌惮大杀特杀的利爪杀手挥出了一记凶狠而又猛烈的右勾拳！

第107章老哥谭人的怒吼
　　曾经有一位神父面对手持利刃的黑道恶徒微笑道：“我在这里传教二十年，这些邻里街坊我让他们信耶稣他们不一定信，但是我要叫他们帮我砍人他们一定会砍，你信不信啊？”
　　很难有人说得清，卡迈恩·法尔科内在哥谭究竟拥有多么深不可测的力量。总之在过去这几十年里，他就是哥谭当之无愧的黑道帝王。
　　正如老话所说，学霸考一百分是因为卷面分只有一百。
　　欠他人情的人很多，多到不计其数。愿意为他卖命的人更多，一般人甚至都没有这个资格。只要他开口索要一个人的性命，这个人就不可能见到哥谭明天的日出。
　　彼时的萨尔·马罗尼，在他面前就是一个跳梁小丑。若非卡迈恩的刻意纵容，他的家族根本发展不到后来那么庞大的规模。
　　干掉他只需要一颗子弹，但卡迈恩从来就没有产生过这种念头。他已经老了，这是就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的残酷事实。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后路，还是哥谭的未来，他都必须要培养出哥谭黑道下一代的领袖人物。正是在他这种默许的消极态度下，类似于菲什和企鹅这样的年轻人才有机会崭露头角。
　　很多人都知道，在去年那场黑道战争中，老头子根本没有动用法尔科内家族这几十年里积攒下来的真正底蕴，很多忠心耿耿的亲信手下老兄弟，比方说维克多·扎斯，事先都已经得到了风声。有的人和老头子一起金盆洗手，有的人拉起自己的小团伙占地为王，还有些人把持着过去赚钱的生意渠道待价而沽。
　　能不能把这些人马重新召集起来，就是对于新任黑道领袖的能力考验。
　　企鹅为此已经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如果没有盖勒文这个搅屎棍来到哥谭搞事的话，他早就应该搭好新家族的架子了，更不用再去担忧像菲什这种家族遗老的反叛复辟。
　　不过既然要做老大，从一开始就应该有这种承受风吹雨打的觉悟。
　　这种觉悟企鹅不是说没有，但你上来就给我十八级台风糊脸那谁都受不了啊！
　　全副武装的利爪杀手就如同台风过境一般，在东区大杀特杀，把东区的老哥谭人杀得脑瓜嗡嗡作响。从费舍尔大街到格陵兰道，二十多家夜店酒吧血流成河，几十位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大佬奋起反抗然后惨死于枪口之下。这里的城市垃圾……或者说底层人民实在太多，以至以于他们打光了身上的弹匣都没有完成既定目标。
　　这个时候还是要向德国工程师请教淋浴房的建造工序，不要想当然地以为自己手里有枪就万事大吉。当初澳大利亚人面对袋鼠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不要过度迷信美械。
　　现代化战争打得不是子弹，而是后勤能力。当利爪杀手们打空弹匣之后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然后掏出匕首准备继续干活，结果就在唐人街遭到了强有力的迎头阻击。
　　有一说一，遍布于全世界的唐人街可不是白人老爷大发善心施舍出来的自治保留地，你用脚后跟想都能知道白皮老爷但凡能杀你全家十八口，就连一条狗都不会给你剩下。毫不夸张地说，哥谭东区的唐人街历史比意大利黑手党还要古老。真正是参与过铁路建设，经历过排华法案与一战二战冷战轮番洗礼的老油条，和后来仰慕自由灯塔跑过去呼吸新鲜空气的新世代移民根本不是同一物种。
　　只不过三合会的坐堂大哥一向低调谨慎，闷头赚钱从不参与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儿罢了。
　　一个班组的利爪杀手冲进唐人街，鸡飞狗跳了五分钟之后就陷入沉默失去了联系。这时候天色方亮，唐人街里面也飘起阵阵炊烟散发出早餐的香气。只见一位面色红润满头白发的老大爷穿着白体恤踩着黑布鞋，坐在茶楼上笑呵呵地看着堵在外面进退两难的利爪杀手，招手叫道：“后生仔，莫要打打杀杀，来饮茶先啦！”
　　利爪杀手听不懂中文，请示上级，上级也没有任何回信。
　　凯瑟琳夫人这时候正和格温杀得难分难解，雨果教授正陪着尼格玛饮咖，没有精力来指挥他们。
　　就耽误了这么一会儿工夫，远处突然响起了汽车引擎的轰鸣。
　　冲在最前方的是那些把自己打扮成鬼一样的暴走族飞车党，腰间缠绕着骷髅刺钉皮带的胡子大叔与莫西干头的鬼火少年手里拿着长枪短炮横冲直撞过来。
　　而在他们身后，头戴礼帽身穿西装风衣的意大利猛男们手里拎着可靠的卡拉什尼科夫同志，迈着优雅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压阵。
　　谁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自然也不会留给对方打嘴炮的空间，战斗在一瞬间打响，或者也可以说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利爪杀手们没有接到撤退的命令，所以他们只做出了象征性的反抗就被愤怒的人海直接淹没。
　　当巴恩斯隔着几个街区听到枪声，带领着警方主力赶过来的时候，残余不多的利爪杀手已经退缩到了一栋居民楼里，而哥谭黑帮的枪手封锁住了这栋大楼的每一个门洞与窗口，对着里面疯狂宣泄着火力。与此同时还有一个接着一个脱光膀子的精神病一手捏着一颗手雷，哈哈大笑着冲进楼里，轰隆一声炸成漫天碎肉。
　　只要你花得起钱，在哥谭雇佣这样的死士比点外卖披萨还要简单。
　　“那栋楼里可能还有平民！”
　　一名脸上带着面纱的黑人女性警察失声高呼。
　　“所以你要冲过去阻止他们干掉那些怪物吗？”哈维连连摆手：“去吧！没人拦着你！”
　　“我说过，今天晚上所有拿枪口对准我们的都他妈给我干掉！”
　　巴恩斯抢过旁边警察手中的扩音器，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GCPD！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趴在地上！所有人！我说的是所有人都把枪放下！再重复一遍，GCPD……”
　　砰——
　　一颗子弹从他光滑的脑门旁边擦过，对面站在机车上的暴走族小青年将中指从自己嘴里面吐出来对准他哈哈大笑道：“滚去舔你奶奶的屁眼吧死条子！”
　　“淦！”
　　巴恩斯抹了一把脑门上淌下来的血水，抄起冲锋枪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作者的话
　　众所周知本书几乎所有故事原型均取材于DC原著以及美利坚时政新闻，你说谁能想到老章取材的速度都赶不上美国人制造新闻的速度了呢？这不是欺负手残的老实人么……

第108章铁拳
　　讲道理你只有在美国的漫画里面才能看到顽强抵抗誓死不退的超级战士，而且多半都还是反派。超级英雄们绝大多数都被编剧直接剧情杀了，剩下来的主角还需要在机械降神的天使姐姐帮助下寻找决战兵器，然后绕过十万眼瞎大军的重重阻隔潜入敌军司令部实行斩首攻击。
　　自从那些百战老兵被自己家将军拎着机关枪扫射成肉酱之后，伟大的美军似乎就失去了往日的勇武风貌，从一个伟大撤退转向另一个伟大撤退。
　　当然这种话在前两天还是不敢随便说的，要不然立刻就会有人跳起来破口大骂，你个小粉红蛆坐井观天大言不惭可笑至极！
　　对于五角大楼里的将军们来说，不能给咖啡杯报销一千两百美元预算的战争毫无意义。
　　当然这种精明睿智的思维模式仅仅局限在政府糕层，对于绝大多数只接受过公立高中放羊式快乐教育的老哥谭人来说，别说理解这种理念，听都未必能听懂。
　　格温一直以为门罗家族作为哥谭千年……对不起，百年豪门显贵，至少也应该积累下一点点的门阀底蕴，能够正确认识到这是一场得不偿失的战争。但凯瑟琳夫人显然没有表现出她雍容华贵，高端优雅的贵族姿态，现在就像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怪物……
　　不对，更正一下，她现在就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怪物。
　　当她面对弱者，面对贱民的时候，都能完美地演绎出贵族应有的矜持与冷漠，但当她面对强者，面对利爪杀手无法杀死，阴谋算计也无法处理的那种麻烦，就免不了要举止失措。
　　说好听一点是没有经验，就像从小吃盆盆奶长大的熊猫一样，看到两脚兽从护栏外面跳进来，第一反应不是咬他而是抱住腿嗷嗷叫。
　　说不好听一点，那就是心里脆弱导致三观崩溃，然后被吓疯了。
　　蜘蛛怪物……现在要还是把那玩意儿说成是蜘蛛就有些昧良心了，八条腿的不一定是蜘蛛，也不一定是帝王蟹，现在看起来更像是章鱼一样的触手怪。
　　凯瑟琳夫人操纵着自己灵活的下肢……或者也可以直接说就是虽然披着人皮但是已经丧失了理性的章鱼怪物，一路追赶着格温，将哥谭搅得天翻地覆。
　　“你就只会逃跑吗？你这个怯懦卑劣的小贱人！”
　　柔软的触手再怎么灵活也抓不住半空中荡来荡去的白色蜘蛛，蛛凯瑟琳夫人气急败坏之下发出了近乎于白痴一样的挑衅，试图重新拉稳仇恨。
　　也不知道是谁规定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真正的对决”必须放弃趁手的枪支弹药，用冷兵器近身肉搏。电影剧情进行到最后的时候，要么是主角，要么是反派意识到自己穷途末路的处境，就会放下手中枪械，勾勾手指发出挑衅：“让我们做个了断吧！”然后对手便欣然从命。
　　当然到最后，反派必然被打败，然后去抢枪，然后被反杀。
　　这都是套路。
　　格温翻身一脚踹在她脸上，将她庞大的身躯踢飞出去，大声说道：“既然你选择了时间，那就应该让我来选择地点，有本事跟上来，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死亡响指！”
　　凯瑟琳夫人尖叫着从地上爬起来，驱动着触手追赶上来，通过这段时间的战斗，她已经逐渐熟悉了自己的新身体，甚至还学会了将触手转化成为类似于蛛丝一样的存在，利用反弹力牵引着自己庞大的身躯加速移动。
　　在格温刻意的引导下，她们一点点接近了奈何岛。
　　翻越过下一座商业大厦，抬头就可以看到奈何岛连接市区的唯一大桥。这个时候桥面上挤满了逃命的平民，有的人居然开车过来，结果造成了更加严重的拥堵。面对逐渐逼近合围的利爪杀手，有的人忍耐不住直接从桥上跳了下去，试图渡河求生。
　　“你以为你可以拯救那些贱民的性命吗？不，你拯救不了任何人，他们不仅不会感激你，还会憎恨咒骂你，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你身上！”
　　凯瑟琳夫人哈哈大笑。
　　“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知道啊！”
　　格温的回答直接将她要说出口的话卡在了嗓子眼里。
　　“你所描绘的那副景象，前提是要建立在我被你打败的基础上。失败者自然要承担责任，无论被扣上多少黑锅都无法辩解。”
　　格温歪过头看着凯瑟琳夫人笑道：“解决方法不是很简单吗？只要我打败你，他们就会为我欢呼，为我庆贺，拜倒在我脚下将我视作救世主。而您作为幕后主使者和失败者，还以这副怪物的形象出现在世人面前，那么理所当然会成为此世之锅，万恶之源！”
　　凯瑟琳夫人仰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下的泥泞触手如同潮水一般飞快倒退回到她的身体当中，在她身上形成了一层黑白相间的诡异皮肤。
　　居然被一句话气到二阶段变身，这心眼到底是有多么狭小？
　　发现嘴炮居然有用之后格温就决定继续嘴炮她。
　　跟蜘蛛家族玩嘴炮你说你是有多想不开。
　　“让我来告诉你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吧，你从我外衣上提取到的这种物质叫做共生体，确实是来自于外星的生物。共生体虽然会大大增强你的个体实力，让你产生出自己无所不能的错觉，但它消耗的能量也同样巨大。我不知道帕尔马蒂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在平时每顿饭都要摄取正常人五倍标准的卡路里，但实际上其中绝大部分都被共生体消耗掉了。不知道你在出门之前，有没有垫一垫肚子？”
　　格温侧身躲过凯瑟琳夫人的奥特曼飞踢，继续说道：“你现在是否感觉有那么一点点的饥饿？不用怀疑，随着时间流逝，这种饥饿感会越来越强烈，直至吞噬你的理智。等到那个时候你就不会记得我是谁了，眼睛里面只有食物。你会变成真正的怪物，跑到街上去狩猎那些活人作为食物。当你在众目睽睽之下生吞活剥掉一个人之后，你就彻底洗不白了，到那个时候就连你的同党都会毫不犹豫地放弃你，正如换做你也会毫不犹豫地放弃他们一样。”
　　“闭嘴！”
　　惊怒交加的凯瑟琳夫人挥出一记右直拳，重重地砸在格温的脸颊上。

第109章我全都要
　　布鲁斯·韦恩站在韦恩大厦三十五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视着脚下的哥谭。
　　太阳已经从东方升起，城市中依然是警笛嘶吼，硝烟滚滚。
　　很多哥谭人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想要从电视和收音机里了解最新的事态进展，但哥谭本地的新闻媒体要么在保持沉默，要么就是在反复转播前方记者发回来的视频录像。由于情况太过于混乱，就连冲到一线的记者都搞不清楚是谁在和谁打仗。
　　相对而言更加理性客观中立一些的报道却是来自于大都会那边的媒体，星球时报的记者动用直升机跨越大海，利用超远距离摄像头在城市外围上空获得了比较清晰的情报资料。
　　老哥谭人仔细一看，喔，东区，懂了，黑帮又开战了。
　　至于实际情况如何那都无所谓，这个时候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去哪家超市囤积食物饮水和卫生纸……如果老板不愿意开门的话，那也可以考虑找两位黑人朋友来帮他营业。
　　这座城市流的血还远远不够。
　　人类是一种适应性极强的生物，尤其是在这样一个以自私自利作为美德的现代文明社会里面，就算邻居家满门老少被食人魔剁碎了包成饺子馅，也不会影响自己正常上下班，该吃吃该睡睡，顶多和过来采访的记者抱怨几句警察扰民，然后记者回去写稿子指责中国人发明了肉馅饺子。
　　你要问他，他只会摊手耸肩跟你说胡凯尔。
　　昨夜的暴乱早在预料当中，唯一无法确定的是这场暴乱会持续多久。企鹅认为只要控制住局面，混乱最多只能维持几个小时。而爱德华·尼格玛站在对手的角度作出推论，认为发动暴乱的人至少计划要将暴乱保持三天以上，甚至更久。
　　简单来说就是要让每一个哥谭人都感受到切肤之痛。
　　说实话这很难。
　　经过数十年如一日的快乐素质教育，现在很多哥谭人对于“切肤之痛”的认知已经出现了严重的扭曲。根本没人能说清楚，到底是杀他爸妈还是抢他手里的大麻更能让他感受到真切的痛苦。
　　尤其是居住在钻石区的淑女和绅士们，他们现在说不定就坐在咖啡厅里悠闲地品味着早茶，小声抱怨着窗外警笛的刺耳，嘴角流露出三分不屑与七分鄙夷的冷笑。
　　就像布鲁斯·韦恩现在这样。
　　他站在自己的商业帝国金字塔顶上，面前是防是弹的玻璃窗，身后是精明干练的美少女保镖与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无论昨天晚上哥谭有多少人死去，不都会影响到他的早餐里金枪鱼三明治的口感与品质。
　　在他身后的办公桌上，一左一右放着两个信封，按照格温的说法这个叫做锦囊妙计。
　　左边的信封上面压着一个黑皮刺钉项圈，那是拍电影用的演出道具。在那部爆火的电视剧里，布鲁斯扮演着一位死而复生的疯狂科学家，他成为了哥谭的黑暗至尊，统合手下所有的黑暗势力将整个哥谭掌握在自己的手心之中，将这座城市打造成为联邦的国中之国。
　　而在右边的信封下面放着一个更大的信封，那是布鲁斯自己亲手从盖勒文家里带回来的情报资料，里面记载着一个荒诞无稽的所谓内幕真相。
　　这是两种选择，没有第三条路。
　　当布鲁斯通过那场秘密会谈预见到了昨晚的暴乱时，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动用自己手中一切的力量去阻止这场灾难。当然这种幼稚的想法在第一时间就被他自己给否决掉了。
　　他所能想到的一切办法，对于这场蓄谋已久的灾难来说都是治标不治本。他所能动用的一切力量，在哥谭人的恐惧与疯狂面前都是杯水车薪。
　　看起来唯一具有可行性的方案，就是请求幽灵蜘蛛亲自上场，动用她的超凡力量惩奸除恶。
　　“我知道你有你不出面的理由，但唯独这一次，请你帮帮我吧。”
　　布鲁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鼓足了多少勇气才讲这句话说出口，在那一瞬间他身为男性的尊严都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只感觉自己脸蛋发烫，无地自容。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尊严，越是高质量的人类男性自尊心就越强，如果说父母遇害的那一夜是布鲁斯心中最深沉的恐惧阴影，那今天晚上则会为他留下最羞耻的记忆印痕。
　　坦白说就跟约女神出去开房，酒也喝了澡也洗了衣服都脱到一半了，自己太激动没绷住射了一裤裆，然后再也硬不起来的情况差不多。
　　“没问题，布鲁斯，我当然可以帮你。虽然我亲自出手会引发一系列新的问题，不过那些都可以放到以后再慢慢解决。”
　　格温按住布鲁斯的肩膀微笑道：“别那么沮丧，抬起头来，又不是外星飞船入侵地球，这又算得了什么大事儿呢？有句老话说得好，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总比困难多。你觉得你无能为力，只是因为你没有足够的智慧，以后要多读书，武装你的头脑，不要像那些傻叉漫画编剧一样，天天就知道塞私货，正经的人事儿一点不干……”
　　“别用这种交代后事的语气说话啊！”
　　听起来确实很像是交代后事的样子，搞得布鲁斯心慌意乱。不过格温自称专业拔旗小能手，在这方面可以说是百无禁忌。不仅如此她在临走之前还给布鲁斯留下了两个信封……喔不对，应该叫锦囊。
　　“就算你绞尽脑汁实在想不出更成熟的解决方案，也不要把自己打扮成紧身衣蒙面变态上街去和暴徒对线。我给你留下两个方案，你可以选择其中之一。当然如果你能想到更好的办法那是最好了，你还年轻，你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
　　布鲁斯确实很年轻，按理说就算哥谭现在被核弹炸飞上天，锅再怎么甩也甩不到他一个未成年人的头上。
　　但年轻人，往往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眼看着太阳升起，电视机里大都会记者的摄像头下，驻扎在市郊的国民警卫队已经蠢蠢欲动，布鲁斯终于放弃了思考。
　　“既然我连自尊都已经放弃了，那还在这儿矫情什么呢？”
　　布鲁斯转回过身来，抓起两个信封一起打开。
　　这一次他全都想要。

第110章我是布鲁斯·韦恩
　　“虽然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猫头鹰法庭的目的和我们基本一致，但实际上还是有所区别的。”
　　面对着重新集结起来的刺客杀手们，雷宵古语气平静地说道：“我们都想要清除掉这座城市里的污垢垃圾，但我们的计划比他们更长远，同时也将他们包含在垃圾的范围内。”
　　光头大和尚凑近过来，低声问道：“恶魔之首，我们理解您的意思，但具体需要我们做什么呢？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凯瑟琳·门罗已经将我们要做的工作完成的差不多了。至于她本人，恐怕未必能从幽灵蜘蛛手下落得什么好下场……您是想让我们伏击幽灵蜘蛛吗？”
　　雷宵古摇头说道：“不，趁着她被猫头鹰法庭纠缠住的机会，我们去杀布鲁斯·韦恩。”
　　大和尚忍不住皱眉道：“可您原来不是认为布鲁斯·韦恩很有天赋潜力吗？”
　　“有天赋的孩子很多，但不一定都能成长起来。”
　　雷宵古叹气道：“今天晚上我一直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这让我非常失望。我已经给他指出了一条明路，以那个孩子的智慧不应该看不出来。而他一直到现在始终保持着沉默，不管是胆怯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都只能说明他并没有我期待的那么优秀。一个不敢承担起责任的孩子，没资格统领刺客联盟。”
　　他话音未落，突然偏过头去，侧耳倾听。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大和尚莫名其妙地竖起耳朵，半晌之后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引擎？”
　　“什么引擎噪音这么大？国民警卫队已经把坦克开进来了吗？”
　　“不像是坦克……”
　　雷宵古猛抬起头，视线穿过高楼大厦的边际，投向天边缓缓靠近的庞然阴影。
　　那是一艘漂浮在半空中长达百米的硬式飞艇，正在以看似缓慢实则迅捷的速度划破天际，飘荡在哥谭上空。
　　“哥谭居然还有这玩意儿？”
　　这是包括雷宵古在内，此时此刻绝大多数注意到飞艇出现的哥谭人，心中不约而同发出的感叹。
　　当然有飞艇，而且还是韦恩集团下属的旅游部门十年前专门从德国齐柏林公司订购的商业飞艇，不是一艘，而是三艘。就像是土耳其的热气球项目一样，这些安置在哥谭郊外风景区的飞艇也可以称得上是本地特色旅游项目，只不过本地人对此毫不关心也从不了解罢了。
　　真正的老北京人谁脑抽了去吃全聚德啊。
　　这些白白胖胖胖的大家伙平时远远飘在天上显得人畜无害，但此时此刻突然抵达哥谭上空，庞大的体积所带来的的无形气势与压迫感足以令人窒息。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上，就算是最极端左翼的LGBT环保动保素食主义人权导师意见领袖圣母玛利亚也不会从这玩意儿身上看出一丝一毫的温良俭让。
　　当然有一说一，这个东西的威慑力远远大于实用性，主要还是以吓唬人的成分居多，实际上只要不砸下来，那杀伤力还赶不上一架马克沁。
　　“嗡——滋——！”
　　突如其来的电流麦试音，让正在大发雌威的凯瑟琳夫人浑身打了一个冷战，只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像是吃了跳跳糖一样疯狂炸裂开来。
　　趁着她抱头痛哭满地打滚的时候，格温站起身来，拍了拍外套战衣上的灰尘，抬起头看向天空中徐徐前进的飞艇，压住嗓子卷起舌尖感叹道：“基洛夫瑞炮艇！”
　　“你在说什么？”
　　凯瑟琳夫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死死地盯着格温战衣上面不自然的波纹，恍然大悟道：“原来这才是你的弱点！你的弱点是声波！”
　　“不，你们的弱点才是声波。”格温转过头来认真纠正道：“医生使用吗啡可以救人，你偏要拿去吸是你的问题，不是吗啡的问题。以普遍理性而论，正常人都不会随便往身体里注射来历不明的未知物质吧？难道是我逼着你注射消毒液的吗？”
　　凯瑟琳夫人头疼欲裂大小便失禁，根本没心情和她拌嘴。从天空中传来的刺耳电流麦声音同时也让注射了共生体组织的利爪杀手彻底失去了战斗力。带领着老哥谭猛男节节抵抗的布莉姬特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时机，当机立断发起反击，用手中的火焰将那些不死的怪物彻底烧成焦炭。
　　三艘飞艇分别停靠在暴乱最严重的伯恩利区、东区以及阿卡姆区与奈何岛的交界处，从外放的扩音喇叭里面传出了少年沉着坚定的声音。
　　与此同时，他的声音与形象也同时出现在哥谭所有的电视频道，以及收音机广播当中。
　　电视机画面中的布鲁斯·韦恩披着黑色羊绒的立领长风衣，紧紧包裹着他的身躯就像是古代骑士的披风一样。不过要再加上他那苍白如纸的面庞和深深的黑眼圈，倒更像是传说中的吸血鬼伯爵。
　　德古拉.幼齿版
　　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点的可爱，在可爱中又带着几分诡异。很多人下意识地想要嗤之以鼻，但看着电视机里面那个少年平静冷漠的眼神，不知为何却笑不出来。
　　“我是布鲁斯·韦恩。”
　　“无论你是谁，现在在哪里，听我说，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所有人立刻放下武器，等待警方到来。如果你认为自己还有深仇大恨未报，那就来找我，我在韦恩集团等着你。如果你还感到困惑的话，那么我可以告诉你，这一切的责任都在于我。来找我吧，我这里有你们想要的财富，以及答案。”
　　“至于那些别有用心故意搞事，双手沾满无辜者鲜血的十恶不赦之徒……”
　　布鲁斯贴近麦克风，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幽灵蜘蛛，我命令你，杀了他们！”
　　听着头顶上传来的声音，雷宵古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走吧，我们去韦恩集团。”
　　大和尚不解道：“他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您为什么还要杀他。”
　　雷宵古笑道：“不，我们是去为新王的诞生送上贺礼。”

第111章此世之锅
　　想要救一个人，必须有不怕牺牲自己的勇气。
　　那要是想要拯救一座城市呢？
　　布鲁斯面前放着两个信封，一个通向地狱，另外一个也通向地狱。
　　只不过是十三层与十八层的区别而已。
　　第一封信的内容他不用看都知道，因为那就是他亲手写出来的剧本。
　　第二封信里面的内容，则是别人给他安排的另外一个剧本。
　　哥谭暴乱的真正原因是什么？究其根源就是猫头鹰法庭成员再次遭到大规模暗杀，由此产生的复仇计划，逐渐形成肆意宣泄暴力的氛围。
　　镇压暴乱其实很容易，无非是付出代价多少的问题。但仇恨已经在人们的心中埋下了种子，早晚都会萌芽，引发出新的复仇与杀戮。
　　如何解决这个恶性循环？其实答案从一开始就在布鲁斯手里。从最初的那场暗杀来看，唯一具备杀人动机的，就是掌握着所谓真相的布鲁斯·韦恩本人。他当然可以躲到被子里面装作无事发生，说服自己与这一切毫无关联，事实也确实如此。只要等到天亮，暴动结束，他依旧是韦恩家的纨绔少爷，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和愧疚，也不必关心贱民的死活。
　　本该如此。
　　但他也可以站出来，拿出这份证据，将所有人的仇恨转移到自己身上，以一己之力挑战整个哥谭。也唯有如此，才能满足哥谭人心中对于王者的真正期待，心悦诚服地跪倒在他脚下顶礼慕拜。
　　荒唐、滑稽、残忍、疯狂、扭曲、病态……
　　但是有效。
　　没有什么特效药能治疗癌症，病人只能通过放化疗延续生命。
　　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阿尔弗雷德，你认为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吗？”
　　布鲁斯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默默望着自己的老管家。
　　“你根本不需要做这样的选择。”
　　老管家正色说道：“布鲁斯少爷，你的父母对于你最大的期盼就是希望你能健康快乐地长大成人，而不是陷在哥谭的恶臭泥潭里步履蹒跚。这从来都不是你的责任，你也根本不需要作出这么大的牺牲。如果你觉得哥谭已经无药可救，那我们就离开这里。我们可以去瑞士，去日本，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你是韦恩家的继承人，不是他妈的耶稣，世界不需要你来拯救！如果你现在就放弃的话，我想格温小姐绝对不会责怪你，她很久之前就在念叨想吃一顿正宗的法国大餐了，你为什么不能把目光目收回来，做点正经人该做的正经事呢？”
　　“好吧，那如果我一意孤行呢？”
　　老管家摊手道：“那我就只能站在您身后，帮您挡住那些是非不分见钱眼开的暴徒了。”
　　布鲁斯转头看向另外一边默不作声的伍珊：“你认为呢？”
　　“我没有什么意见。”
　　伍珊面无表情地回答道：“不过布鲁斯先生，我记得我给你讲过我小时候在北海道修行遭遇到熊的故事，那时候我只有九岁，手里也没有枪，但还是击败了那头熊。而你现在也很年轻，又富可敌国，身边还有忠心的仆人和真诚的朋友，难道这一切都还不足以让你产生出尝试的勇气吗？”
　　“我有勇气。”
　　伍珊直视着布鲁斯的眼睛说道：“在我们东方的近代史上，有一位出名的贤者，他究其一生都在学习进步，不断更新自己的思维理念，曾经多次改变政治主张，为了自己的理想几乎尝试过所有的方案路线。有人说他是三姓家奴墙头草，但他却说‘不惜以今日之我，难昔日之我’。如果你以后发现过去的自己天真幼稚，那就改过自新从头再来好了——我是想说，你明明有尝试无数次的资本，却没有否定自己的勇气。”
　　布鲁斯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后，他抬起头微笑道：“原来如此，谢谢你。”
　　他终于找到了说服自己的最后一块拼图。
　　………………
　　“我是布鲁斯·韦恩。”
　　“无论你是谁，现在在哪里，听我说，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你们不就是想要知道真相吗？我告诉你们真相。”
　　布鲁斯对着摄像机和扛着摄像机满头冷汗的摄像师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文件：“这一切要从我出生那时候讲起……听起来很荒谬对不对？我居然不是真正的布鲁斯·韦恩！他们把韦恩家族真正的血脉后裔……呵呵，我都不知道韦恩家族的血脉里面蕴藏着什么神秘的魔法力量，也许我们家是亚瑟王的后代？总而言之，他们把那个孩子藏了起来，藏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为他治病……”
　　“我不相信这么滑稽可笑的谎言，简直就是在侮辱人的智商。所以那些所谓的知情者他们都死了——现在你们听懂了吗？如果你们还想要报仇的话就来韦恩大厦，我在这里等你们！不过别指望我会束手就擒，无论是谁要把枪口对准我，那就要有被我干掉的觉悟！来吧，我们做个了断！”
　　布鲁斯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镜头，眯起眼睛大声呵斥道：“这就是私人恩怨！跟这事儿无关的人都给我放下武器滚回家里去！我不管你是谁，你有什么理由，你最好祈祷自己不要被我记住！如果我不是布鲁斯·韦恩，那你们也别想好！逼急了我就买下一整艘船的石油从天上洒下来，点燃整个哥谭让你们为我陪葬！”
　　“现在！给我滚！”
　　他愤怒的声音回荡在哥谭上空，地面上的哥谭人面面相觑。
　　“噗嗤——”
　　一个躲在垃圾箱后面的莫西干头小混混忍不住笑了出来：“卧槽他以为他是谁啊？过家家呢？还特么撒石油哈哈哈哈……诶你怎么不笑？”
　　他干笑了半天，却发现身边的同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
　　“好笑吗？”
　　“不好笑吗？”
　　他的同伴摇头道：“我想我应该回家了。”
　　“你有没有搞错啊大哥！就你这点小胆子混什么黑社会？”
　　莫西干头小混混大声嘲笑着同伴，但是笑着笑着，他也笑不出来了。
　　“他只是说说而已……”
　　“可你别忘了，他真买得起石油。”

第112章这样下去不行呀
　　“他就像是一只刚刚破壳而出的小鹌鹑，对着天上的星星发出饥饿而又愚蠢的啸叫。”
　　“这不就是一个纯憨批？”
　　“我都不知道这小屁孩是从哪儿来的勇气说出这种话，是日本动漫看多了吗？我早就说要对外国动漫作品进行严格审核，你看看都把现在的孩子毒害成什么样了？”
　　“有什么用呢？空洞无力的恐吓之语，能解决什么问题？他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这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天真幼稚的演讲了哈哈哈，韦恩少爷是不是幼儿园刚毕业？以为全哥谭都是你们家的产业，让所有哥谭人陪着你一起过家家是吧？”
　　“呵呵……”
　　——这是从布鲁斯·韦恩发表演讲之后十分钟左右的时候，哥谭人民彼此之间的亲切交谈议论。
　　凯瑟琳夫人也很想要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但是她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因为从布鲁斯·韦恩下达诛杀命令的时候，眼前的幽灵蜘蛛就突然爆发出了实力，一拳将她砸进了钢筋混凝土建筑墙里。
　　望着眼前从人畜无害小可爱一点点黑化变形，伸出尖牙利爪的狰狞怪物，凯瑟琳夫人忍不住尖叫道：“你他吗不会是认真的吧？”
　　“是啊，我认真了！”
　　“那个小屁孩到底哪里好，值得你忠心耿耿为他卖命，一句话就让你变成舔狗？”
　　格温歪头困惑道：“布鲁斯少爷年少多金，美颜如画，虽然性格方面有些天真善良，但也不能说是缺点。身体素质方面更不用说了，长大以后完全不必担心耐力和尺寸方面的问题。这样优秀的人类高质量男性我选他有什么问题吗？”
　　凯瑟琳夫人暴怒道：“难道你就不觉得他智力有问题吗？”
　　“不可能，我亲手教出来的学生，有没有问题我不清楚？”
　　“他现在看起来像是没有问题的样子吗？”
　　“不不不，我倒觉得，他是真想明白了。”
　　格温抓住凯瑟琳夫人的头发将她从墙上拽出来，然后用足了力气一拳轰在她的脸上。
　　拳头直接镶嵌进了凯瑟琳夫人的脑袋。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反复强调自己不杀人的人设吗？”
　　这样纯粹物理性质的拳头未必能给现在的凯瑟琳夫人带来多少伤害，但肉体上的痛苦与精神层面的折磨却无法避免。还不等她恢复过来，格温一脚踩在她的肚皮上面，两人身下的柏油马路直接碎裂，落入到地下地水道当中。
　　“老实人说谎是最不容易被拆穿的，因为他讲了一辈子的真话，突然有一天说了一句假话，大家都不会怀疑他，反而会深信不疑。”
　　格温挥手甩开掉落在自己身上的碎石沙砾，从地上抄起一根碗口粗的钢筋，反手抽在凯瑟琳夫人刚刚恢复过来的脸颊上。
　　“凹人设不能太完美，人都有强迫症，最喜欢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别人，却又不愿意相信别人的完美无缺。如果实在找不到你的黑点，他就算编也要给你编出一个黑点，否则便不足以证明自己的优越。我要说我是维护正义的超级英雄，你们就会想方设法亵渎我坚持的正义。我要说自己不杀人，你们就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一样肆无忌惮，还要跳脸来嘲讽我的伪善。”
　　“住手——！不要打了！”
　　凯瑟琳夫人尖叫着缩成一团。
　　她不是真正的战士，没有军人经历过真实战场锻造出来的那种坚定意志。在她占据优势的时候固然可以张牙舞爪，但如今陷入劣势，又被格温来了几下狠的之后，立刻就变成了哭哭啼啼的小姑娘。
　　实话实说能坚持到现在都已经算不错了。
　　人家再怎么说也是前任大法官，换成一个普通的陪审员估计被扇一耳光都要哭好久。
　　“其实说真的，凯瑟琳阿姨，我真不怎么在乎你们这种水平的选手。你们也就是欺负布鲁斯年纪小，当年他爸妈还在的时候，怎么不见那什么盖勒文还是盖伦出来大放厥词呢？现在布鲁斯终于要认真起来了，你可别说他是受了我的教唆，这完全都是被你们硬逼出来的。凭什么你们可以不择手段，却又要求别人保持道德底线，这不是太狡猾了吗？”
　　格温双手略一用力，将钢筋像面条一样掰弯，踩住凯瑟琳夫人的身体，将她的双手反绑起来：“挨打要立正，不要输不起，我是一个很讲规矩的人，遵守海牙公约从不虐待俘虏。不要给我制造杀人的借口，大家都是有身份证的人，动手之前要过脑子。你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偶尔尽情发泄一下无所谓，千万别想不开给自己找罪受。我跟你讲，我立这种人设是专门为那些变态精神病准备的，一旦遇到这种人跟我较劲，拷问我诸如杀一个人拯救一百个人这种诛心问题的时候，我就会当场给他一个惊喜。”
　　……………………
　　“阿嚏——！”
　　杰罗姆重重地打了个喷嚏，下意识地揉了揉鼻子，结果不小心把自己脸上的人皮给揉烂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脸上腻乎乎地难受，他索性就直接撕下这张人皮扔到了一边，顿时引起旁边小女孩的尖叫。
　　“嘘——”
　　他竖起手指放在嘴边，对捆在沙发上的两只红毛萝莉安抚道：“别乱叫，我不喜欢吵闹的小女孩……当然，不只是小女孩，无论什么年龄段的女人吵闹起来都很烦人。”
　　看着电视上一本正经的布鲁斯·韦恩，脚下踩着动弹不得的凯茜，杰罗姆咬着枪口满脸的纠结扭曲。
　　“事情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让一个屁股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站出来主持大局，难道全哥谭的成年人都死绝了吗？”
　　“是的，你有钱，你能买得起石油点燃哥谭，但那又怎么样？那也只不过是让哥谭从一个黑暗深渊踏入另一个黑暗深渊。”
　　“你们不能这样，你们都做坏人，那谁来做好人？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说好给我的角色呢？”
　　“这就没意思了呀！”
　　他转头看向惊恐万分的凯恩姐妹，摇头叹气道：“我现在要是拿你们去威胁那家伙，他肯定要大义灭亲，派人过来把你们跟我一起干掉。那我成什么了？我连个小丑都不如！最近我常常感觉这个世界在处处针对我，每一次我刚刚想出个好点子，都会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烂掉。你们觉得是不是因为耶稣……或者其他随便什么狗屁神不喜欢我，所以完全不给我戏份？”
　　“这样下去不行的呀！”
　　他转过头继续盯着电视，开始咬牙切齿：“你们都这么不要脸了，难道要我来做英雄吗？”

第113章杀虫剂
　　地球人都知道美国总统竞选成功与否和他自己的竞选承诺没有一毛钱关系。
　　你要是真按照自己承诺书上面写的东西去做，反而会遭到友邦惊诧。
　　布鲁斯·韦恩用他家的大飞艇说了什么批话，哥谭人是不太在乎的。即使心里在乎，表面上也要装作不在乎，否则就是脓包软蛋。
　　批话谁不会说呢？
　　关键要看他怎么做。
　　如果他演讲之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就只能当做是在放屁。
　　至于说买石油什么的……等你买来再说吧，俺们老哥谭人就是出了名的死猪不怕开水烫！
　　来啊！
　　这种局面当然没有超出布鲁斯的预料，如果仅仅是讲两句话就能平息这场暴乱的话，那也未免太简单了，就算是过去的他也不会抱有如此天真的想法。
　　话已经说出去了，接下来就要做事。
　　不到十分钟后，已经进入哥谭的国民警卫队发言人突然发表了公开讲话，向哥谭人民承诺会保护公民的私人财产与人身安全。与此同时，一支武装精良的特种战术小队驾驶着装甲车一马当先，首先抵达韦恩集团大厦楼下。
　　这里已经汇聚了不少听完演讲深信不疑的武装暴徒，其中不乏投机者和赌徒，甚至还有单纯只是为了展现自己独特个性的无知少年。他们就连韦恩集团的保安都解决不了，然后就被赶过来的战术小队一个冲锋打得落花流水，杀得尸横遍野。
　　只要钱花到位，这都不叫事儿。
　　布鲁斯早就明白这个道理，而他现在终于放弃了自己的底线。
　　和陌生的外国人沟通交流要掌握他常用的语言。
　　对于老哥谭人来说，狠狠地暴揍他就是唯一有效的沟通方式。
　　还得用力，你不用力他会嘲笑你没吃饱饭。
　　这些愚蠢的暴徒，无知的愚民只不过是开胃小菜。那个专门为他设计出这一出好戏的幕后主使者，才是真正的主菜。就在战术小队进驻韦恩大厦之后没过多久，刺客联盟的杀手们赶来了。
　　数以百计的精锐杀手在一瞬间就突破了美军临时搭建起来的防线——这些军人的战斗力绝对不弱，可是一来他们并非哥谭本地土著，对于这个地方的民风民俗了解还不够透彻。二来韦恩大厦也不是黑门监狱那种专门特化过的防御建筑，在职业杀手面前自然是四面漏风。
　　地下水道、通风管道，甚至包括大括厦保安自己都不太清楚的安全通道和窗口，都是绝佳的进攻路线。
　　刚刚还牛叉哄哄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战术小队，当场就被四面八方突然钻出来的杀手给杀了一个人仰马翻。当听到通讯电台里传出来的求救信号时，国民警卫队再次调动了一个满编营的兵力向这边移动过来。
　　且不说一个机械化步兵营能不能搞定这帮从古装片穿越过来的冷兵器杀手，现实中他们就算是骑着火箭赶过来也需要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对于刺客联盟的杀手们来说，已经足够他们把韦恩大厦上下血洗一遍。
　　干掉了所有的保安和特种兵之后，他们开始爬楼——电梯已经从后台被关停了，作为正经的职业杀手，就算电梯没停他们也不至于傻到在敌人的老巢坐别人家的电梯。
　　不过就在他们努力攀登的时候，韦恩大厦的通风管道里面突然涌出一股股的绿色浓烟。当杀手们意识到不对劲开始闭气的时候，他们已经被这种不明气体团团包围。这些绿色浓烟从第五层笼罩到第十五层，几乎堵死了他们前进和后退的所有通路。
　　杀手们意识到不对，果断选择继续向前，试图在自己闭气达到极限之前找到布鲁斯·韦恩。
　　但韦恩大厦实在是太高了。
　　当绿色的浓烟一点点通过呼吸道渗入到他们的肺部时，杀手们首先感觉到的是类似于磕粉一样的奇妙快感，紧接着身体内部便有无穷的力量被激发出来，将他们变成了超级强化的战士。这让他们下意识地开始大口呼吸，逐渐加快脚步，同时一股隐隐约约的焦躁感也从心底里浮现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要喝牛奶……
　　“这就是你说的，在我们集团内部秘密研发的项目清单里面，危险评级最低的安保产品？”
　　布鲁斯倒背着双手，看着自己眼前电子屏幕上一排排的项目清单，后背嗖嗖发凉。
　　“这不是韦赞制药的毒蛇药剂吗？”
　　“事实上，韦赞制药本来就是韦恩集团投资控股的子公司，只不过在爆出那次公众危害事件之后，我们对外予以否认，坚决不承认罢了。”
　　卢修斯·福克斯心平气和地解释道：“在韦赞制药破产清算之后，他们名下的资产，包括这些试验资料都被韦恩集团以极低的价格收购回来，重新分配给其他公司……虽然毒蛇药剂本身具有极大的副作用几乎没有什么优化的可能性，但我们的研究人员发现，这种化合物并不是完全没有实验价值。经过稀释调和之后，它能够起到极佳的杀虫效果，所以在两个星期之前我们已经把改良过的配方卖给了德国拜耳公司，德国佬对这类东西特别喜爱……尤其是在发现反向浓缩之后，可以转化成为现在我们使用的这种致命毒气。如果再进一步液化，通过消防喷头喷洒出去效果更好，不过我认为那没什么意义，成本提高了好几倍而且操作起来还很麻烦。不像现在这样弄个鼓风机就完事儿了，简单方便，立竿见影……”
　　“好了，不要说了！”
　　布鲁斯看着监控摄像头里努力挣扎着向上攀爬，却最终因为新陈代谢系统紊乱钙质流失导致骨骼寸寸碎裂最后滩成一团肉泥的杀手们，差点没忍住呕吐出来。
　　他回想起格温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穷人要杀人，顶多也就是舞刀弄枪。但富人想要杀人，可以有一百种花样，就像是捏死蚂蚁那么简单。”
　　你要有身为哥谭首富的觉悟……
　　“这些小事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你没必要守在这里。”
　　福克斯拿过旁边的白色铝合金保险箱推到布鲁斯面前：“我建议你还是先把这个穿上，这是我们与军方联合研发的新一代防弹衣，采用了特种纤维编制，可以有效抵挡5.56口径弹药的正面冲击力，挡刀自然也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可能不防狗……相对于蟑螂药的生意来说，我更喜欢这样的订单，因为军方给钱给的痛快。”
　　“好的，我会穿上他。”
　　布鲁斯接过保险箱，但并没有挪动脚步，依然盯着监控摄像头的显示画面：“但我不能走，这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我必须亲眼见证……他们的死。”

第114章万事俱备
　　职业杀手和普通杀手之前的区别就是前者要有最基本的职业素养。
　　对待客户要向对待甲方爸爸一样细致周到，对待工作要严肃认真准备充分避免一切意外。
　　不能随随便便就拖更太监……不对，说错了，是不能因为工作困难就给自己找理由开脱，要学会自己想办法克服论难，而不是转头找甲方爸爸加钱。
　　这都是福报。
　　真正有经验的老社畜……不对是老杀手，在看到韦恩大厦这种高层建筑的时候，就应该做好徒手攀爬外墙的准备。而不是像那些萌新菜鸟一样傻乎乎地拎着西瓜刀往里冲，连个防毒面具都不准备你说你不死谁死？难道还要寄希望于敌人的同情心吗？
　　在注意到通风管道里的异状时，雷宵古就带着自己的亲信手下打破玻璃来到了大楼之外，凭借着传承与古老东方的壁虎游墙秘术，以及配套的黑科技飞虎爪，他们迅速越过毒气弥漫的楼层，向大厦楼顶冲去。
　　“这东西很有意思啊。”
　　布鲁斯看着监控录像忍不住赞叹道：“只不过用人力还是太笨拙了，如果能配上一个机械发射装置的话……福克斯先生，我们又没有办法对付这样的敌人。”
　　福克斯摇头道：“军方并没有这方面的需求，一般情况下也不可能会有神经病爬到外墙上……或者飞机起落架上？不过要对付这种敌人，我们古代的人民就已经发明了很多简单实用的小技巧，比方说把粪便煮熟了从他们头顶上浇下去，东方人称其为金汁……”
　　布鲁斯摇头道：“以他们的速度来看，可能不会给我们煮屎的时间了。”
　　“我们可以把玻璃敲碎了随便扔点什么东西下去……不过这很危险，而且我们也没有提前准备滚木礌石，只是治标不治本。”
　　福克斯抬起手，在电脑键盘上优雅地按动了几个按键。
　　一道道卷帘门从窗前缓缓落下。
　　“所以我向您推荐这套安保方案——这原本是董事会出资让研发部为自己专门研发的一套安保系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似乎特别担心有人从外面闯进来，要知道这里距离地面都有一百多米了……当然我们现在知道，他们的担心确实有道理，是我孤陋寡闻才疏学浅了。”
　　“你确定这东西能挡住他们？”
　　“我不确定，但如果再加上十万伏特的高压电流那应那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福克斯淡定地介绍道：“如果他们看到这层防护措施，决定调头从楼下进来的话，我们在安全通道入口处还安排了一挺自动开火的加特林机枪。”
　　布鲁斯指着监控显示器画面问道：“他们会不会入侵监控系统？”
　　福克斯耸肩道：“这我可不敢妄下断言，不过这栋大厦的监控系统是我亲自设计的，如果他们入侵进来的话，我肯定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他话音未落，显示画面突然一闪，变成了无信号的雪花屏。
　　“好了，现在不用担心了。”
　　布鲁斯转头看向伍珊：“你将是我的最后一道防线，而且这一次，他们不可能再用明美来威胁你了。”
　　藏匿一滴水的最好办法就是将它投入大海。
　　而明美一直留在奈何岛上，她身边里里外外都是把她当做小公主来伺候的奈何岛人。
　　伍珊点头道：“这次我不会留手。”
　　窟嗵一声，卷帘门外传来了玻璃破碎的声音。
　　福克斯侧耳倾听了片刻，不急不慌地按下了键盘上的回车键。
　　只见一道电光闪过，十几声惨叫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然后迅速远去。
　　与此同时，楼道里安置的加特林机枪也发出了愤怒的轰鸣。
　　布鲁斯眼前骤然一亮。
　　锋利的刀刃斩开了足有15mm厚度的合金钢板，雷宵古双手用力撕开一道缝隙，从外面滚落进来。
　　阿尔弗雷德在发现他的第一时间就扣动了扳机，但霰弹枪的猎鹿弹全部都打在他的披风上面，似乎并没有给他造成明显的伤害。
　　紧跟着雷宵古冲进来的，是布鲁斯认识的那位大和尚，他可没有肉身挡子弹的本事，脑门上还冒着一股股的青烟，钻进来之后二话不说就一记懒驴打滚躲到了办公桌后面。
　　雷宵古站稳落地，正打算开口说话，猛然仰头向后倒去，躲过了急袭至面前的一爪。
　　“西瓦，冷静一下！”
　　伍珊那纤细的手指尖上携带的杀意刮得他脸皮凛凛作痛，但雷宵古依然游刃有余地躲闪开来，并且按住她的肩膀轻轻向后一推。
　　没有推动。
　　这一刻雷宵古才意识到，站在他面前的少女早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躲在武馆箱庭之中冥思苦想领悟武道意境的天才武术少女了，而是每天坚持和那个实力远远超出人类范畴的怪物练习摔跤的战斗狂人。
　　没有短笛大魔王的天下第一武道会，哪能激发出赛亚人的战斗天赋？
　　这一切的思绪不过是在电光石火之间闪过，在他误判伍珊的实力那一瞬间，少女的手臂如同蟒蛇一样灵活地缠住了他的手臂，五根手指死死扣入到他的血肉当中。
　　现代自由搏击运动都要佩戴拳套，主要目的除了保护自己和对手之外，也是为了限制手指的发挥。无论是哪一个国家和门派的武术技巧，最阴狠的招数都集中在手指之间，比方说插眼睛，切喉咙和掏小鸡……
　　雷宵古下意识地要想使用卸力技巧想要将少女推开，毕竟眼前名为西瓦的少女一直都在刺客联盟的重点观察名单之上，自己作为长辈就算是要杀她，怎么着也得摆好姿势讲两句场面话，否则传出去自己还有什么脸面？
　　但是阿尔弗雷德已经将枪口再次对准过来，就连布鲁斯也拿起了枪。
　　妈德哥谭人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
　　意识到对方可能要不惜代价拼死一搏，雷宵古果断打消了装×的念头，反手一记炮锤将伍珊轰开，自己拉起披风像旁边闪去。
　　鲜血飞溅。
　　少女倒飞出去三米开外，手指尖上沾满了鲜血，她那一爪几乎用尽全力，死死扣在雷宵古的手臂上面，几乎差点就要撕下一条肉来。
　　不过她并不气馁，返身踩住墙壁借力一蹬，在半空中翻滚一圈，又以更快的速度杀了回来。眼前这个两鬓斑白的老头子虽然武艺深不可测，但毕竟还没有超脱出人的范畴，和那个披着人皮的母蜘蛛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她很有信心，要将这个阴险狡诈的老不死的一条条撕成灯影牛肉。

第115章我不在乎
　　给我一个讲话的机会！
　　雷宵古心急如焚。
　　如果单独面对伍珊一个人的话，他有自信能全身而退，哪怕是少女最近战力飙升让他倍感压力，但毕竟还是年纪小，在战斗经验方面比不上他这种老油条。
　　问题是旁边还有人拿枪瞄着这边。
　　老管家手上端着喷子，小少爷手里拿着格洛克。
　　自己这边队友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大和尚躲在墙角边缘OB，这还真不能怪人家不帮忙，是雷宵古自己提出的要求，让他等在一边，等自己和韦恩少爷谈妥了条件之后，在出来充当中间人。
　　雷宵古的本意始终是要为刺客联盟寻找一位合格的接班人，而布鲁斯·韦恩就是他看中的最佳人选，没有之一。除了金钱方面的天然优势之外，这孩子有勇有谋，意志坚定，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身边已经有了蜘蛛和西瓦这样的人才辅佐，有自己的班底和人脉，能掌控住局面。
　　唯一可惜的就是这孩子品性太过于正直了。
　　雷宵古自己已经玩够了，活腻了，但这并不代表他不重视自己建立起来的刺客联盟。他觉得自己有责任和义务为继承者重新修改符合自己要求的三观。
　　简直就像是亲爹妈一样操没用的瞎心。
　　很多控制欲强的父母对孩子的要求都非常苛刻，恨不得给自己家的孩子安排好未来的每一个脚印。大学毕业之前不允许早恋，哪怕是青梅竹马也不能越雷池一步。毕业之后立刻就得找对象结婚生娃，恨不得当天晚上就找个喘气的异性给你配种。甭管年轻时候在家里打过多少次架，依旧迷信自己的正确眼光……姑娘家要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磨盘大的屁股好生养，嘴甜人乖会处事儿。男孩子要身强力壮憨厚朴实，公务员在编年薪五十万有车有房，最好还是独生子女不争家产……
　　虽然刺客联盟绝对算不上是什么正经事业单位，但雷宵古坚信挑选继承者就应该像挑选女婿一样优中选优，精益求精，各个方面都要做到最好。
　　孩子太老实了可不行，这个吃人的世道，老实人根本活不下去。
　　但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稍微聪明一点点，坐下来听我给你讲道理，然后理解我的苦衷，按照我的想法去继续完成我的梦想。
　　谁让你踩死油门挂倒挡飙车的啊！
　　伍珊死死地纠缠住雷宵古，将全身上下每一个部位都化作致作命的武器，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在尽情撒泼，但如果这个女人的动作已经超出了肉眼的动态捕捉效率那就一点都不可笑了。在普通人眼中的少女就像是一团漆黑如墨的龙卷风，将雷宵古包裹在其中。
　　雷宵古不敢让她停下，一旦停下来那就意味着给布鲁斯和他的老管家留出了射击视界。他不敢赌这两个人敢不敢开枪，反正换做他自己的话，现在就已经扣动扳机了。
　　他将双臂护在胸前，摆出了标准的防守姿态。伍珊的进攻再怎么疯狂迅捷，终有力尽之时。他可以把握住这个时机，但那两个人站在旁边却未必能看得出来。
　　这就是反击的机会，为此就算付出一些代价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所以尽管自己的双臂臂骨几乎都被少女击碎，但雷宵古依旧咬着牙不吭声打算继续坚持下去。
　　作为一名职业杀手，这种程度的疼痛……
　　砰——！
　　一声枪响，雷宵古的双眼瞳孔骤然收缩。
　　少女明明就挡在他面前，但布鲁斯依旧扣动了扳机。
　　9MM的子弹从少女肋下划过，带起一条血线。
　　那并不是多么完美的射击角度，只不过在那一刻，他用来抵挡子弹的披风被伍珊一爪掀开留下了缝隙。
　　于是布鲁斯便开枪了。
　　这一枪甚至没有给他造成伤害，反而是刮到了伍珊的身上，但却大大超出了雷宵古的预料之外。
　　你真敢开枪啊？
　　就在他不由自主的分神的那一刻，伍珊却毫不在乎自己的伤势，不退反进，收拳出肘，一记凶狠凌厉的泰式肘击轰在他的脸颊上。
　　雷宵古只觉得眼前一黑，嘴里喷出一团夹杂着牙齿碎片的鲜血，仰头便倒。
　　大和尚眼见得局势不对，急忙探出头叫道：“枪下留人！且慢动手！”
　　阿尔弗雷德一喷子轰了过去。
　　霰弹爆发的轰鸣声中，布鲁斯平举着手枪缓步前行。
　　“等等！”
　　雷宵古踉跄着后退到窗台边，从怀中掏出一只手机：“停！给我停一下！否则我现在就把这座城市炸上天！”
　　“福克斯，屏蔽大厦里的信号。”
　　布鲁斯并未回头，目光坚定地看着眼前陷入慌乱之中的老人。
　　“等等！你赢了，我投降！”雷宵古举起双手笑道：“不要屏蔽信号，如果我的手下收不到我的信息，他们就会立刻炸断奈何岛的大桥。”
　　布鲁斯摇头道：“我可以重建一座。”
　　“你当然可以，你有钱你任性，不过完全没有必要。”
　　雷宵古来不及收起手机，就被伍珊按住肩膀反扭到背后跪到地上，不过他脸上并没有露出愤怒的表情，反而有些欣慰。
　　“恭喜你，布鲁斯·韦恩，你通过了刺客联盟最后的考验。现在，整个联盟遍布全球的刺客们都将听命于你，这是属于你的权力和荣耀。”
　　“你搞这多事情，就是为了这个最后考验？”
　　布鲁斯气极反笑道：“那我要是现在下令让你们刺客联盟里所有的杀手自杀，你们会不会照办？”
　　雷宵古认真地想了想，点头道：“并不是不能做到，只要你有一个足以说服所有人的理由。”
　　“这个世界不需要你们的存在——这个理由怎么样？”
　　“那是不可能的，布鲁斯，存在既有意义，假如这个世界真的不需要我们存在，那我们早就不存在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以前或许是这样，但从今天开始，我不允许！”
　　布鲁斯将枪口抵在雷宵古的脑门上，扣动扳机。
　　他能看出来这老家伙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他不想听。
　　放下手枪，拿出手帕擦拭了一下飞溅在手指上的血迹，布鲁斯转过身来对躲在墙角的大和尚正色说道：“召唤刺客联盟所有的杀手在一个月之内赶到哥谭，不愿意来的就是叛徒，你们自己负责清理门户，这样的理由够不够充分？”
　　大和尚瞟了一眼雷宵古的尸体，连忙点头道：“理应如此，不过……”
　　“我会给他们分配新的工作，你知道我有这个能力。不愿意听从我命令，不愿意为我工作的都是叛徒，都要杀掉，这样的理由够不够充分？”
　　大和尚脑门留下一滴冷汗，颤声道：“当然，当然，没有问题。”
　　布鲁斯满意地点点头。
　　“最后，你不能带走这个人的尸体。我不在乎他是谁，但我知道你们也有死者苏生的小把戏，把这个秘密拿出来给我！”

第116章求饶
　　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通往奈何岛的大桥从正中间断裂开来。
　　雷宵古说自己在城里安放了炸弹这句话是假的，只是他想到自己被尼格玛使用诈术拖延时间，于是自己也有样学样，可惜布鲁斯完全不吃这套。
　　但他说准备要炸桥这句话是真的，因为这是杰罗姆给他提出来的天才建议。
　　布鲁斯·韦恩加上幽灵蜘蛛这对组合看起来毫无弱点，根本找不到把柄供人拿捏，这无论对于刺客联盟还是猫头鹰法庭来说都是很蛋疼的一个事情。
　　坏人做坏事也不容易，无论前期布局还是后期扫尾都需要充分的人力物力和智力的支持。无论是打家劫舍，还是奸淫掳掠，首先一个最基本的必要条件就是找软柿子捏。
　　要欺负好人，要欺负那些遵纪守法，胆小怕事的好人。
　　不能啃硬骨头。
　　装X一时爽，全家火葬场。
　　水波梁山上一百单八条好汉，真正有本事有胆量，路见不平一声吼风风火火闯九州的可没有几个，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出来。
　　遇到哥谭府韦家庄小官人这等手眼通天的奢遮人物，不凑齐五六万人马根本不敢开团。
　　及时雨雷公明想来想去，最后还是采纳了杰罗姆的建议。想要哄得小官人上山聚义，下手要黑且重，直接屠了他庄子一并老少家眷，连人带钱卷回山寨岂不美哉？
　　他未必有能力在幽灵蜘蛛回援之前杀光整个奈何岛的平民，但只要炸了桥，那些奈何岛上的居民一样要被困在岛上饥寒交迫而死。
　　你说市政府会组织救援？
　　不可能的，放心吧，上次下雪的时候州长都说了，那是共产主义国家的形象工程，跟我们没有关系。听说那些共产主义国家的集权暴君会派出大批督战政委，用手枪顶着奴隶劳工的脑袋逼迫他们抢险救灾，遇到实在解决不了的麻烦就直接扔核弹……
　　因为大量平民涌入奈何岛的原因，在这个时候桥上还有不少来不及逃离的人。把守在桥头的劳顿已经竭尽所能地干掉了自己视线范围内的所有杀手，但他终究是孤掌难鸣。其他的守夜人学生还对付不了这些不要脸也不要命的杀手，就算让他们开火也只会误伤路人。
　　那一瞬间不知道有多少人落入水中，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是毫无生还的可能性。不过比他们更悲惨的是已经逃到奈何岛的平民和本地土著，多亏了当初搞城市规划的那的个傻叉的天才创意，现在他们失去了通往外界的唯一道路。
　　不过从好的一面来看，这座大桥的崩塌，也象征着从昨夜到今日的疯狂暴乱的结束。
　　“请……给我……一杯水……”
　　凯瑟琳夫人有气无力地躺在废墟之中，像是被拎上岸的鲶鱼一样大张着嘴巴，拼命呼吸着空气。一条条黑色的血管从她那苍白的皮肤下游动着凸显出来，就像是被寄生了铁线虫一样，迅速消耗着她所剩无几的体力。
　　“要加蜂蜜吗？”
　　“什么？”
　　“据说真正的体面人即便是在穷途末路之时也要喝一口蜂蜜水来保持优雅。”
　　格温善意地提出建议：“三分熟的韭菜盒子现在恐怕不好找，但我可以帮你看看附近谁家厨房里有蜂蜜……”
　　“我就想喝口水！”
　　“不不不，那是你的错觉。我知道你现在感到口渴，但那不是因为你缺水，而是缺血。你现在最需要的是新鲜的血肉来满足你体内共生体的需求。”
　　格温给她进行科普：“这种外形生物就像是癌细胞，如果你给它补充足够的营养，它就会从你的身体里重新生长出来。如果你不给他补充营养，就像是现在这样，虽然你还是要忍受无尽的痛苦折磨，甚至有可能在下一秒就死掉，但它也不会快速成长。寄生物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并不会把自己的寄宿体逼上绝路。”
　　谁要听这个啊！
　　凯瑟琳夫人挪动着身体凑到格温脚下，像狗一样摇尾乞怜道：“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吧，我把我所有的财产都送给你！”
　　当然这都是假象，格温很清楚凯瑟琳夫人还没有被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只要放她一条生路，凭借着猫头鹰法庭过去多年以来积累的黑科技，用不了多久这个女人就会卷土重来。
　　格温看了一眼手机上发过来的短信，摇头说道：“不要指望雨果博士来帮你，他已经和韦恩集团重新签署了一份合作协议……喔对了，差点忘了说，为了表达自己投诚的决心，他还献出了你们法庭过去所有的技术积累和实验数据。”
　　这当然不是雨果教授心甘情愿作出的选择，不过现在他身边正站着一位吃人不吐骨头的优雅绅士，由不得他三心二意首鼠两端。
　　但这种小细节就没必要对凯瑟琳夫人讲了。
　　“这个叛徒！”
　　凯瑟琳夫人咬牙切齿地唾骂道，突然她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格温冷笑道：“不对，他还没有告诉你对吧？那只老狐狸只是表面忠厚而已，他把所有的材料都交给你，但是没有告诉你其中哪一部分是最重要的关键吧？如果你发现不了的话就是你的水平不行，不能怪他不说实话——他一向喜欢玩弄这种把戏！格温，我知道你能救我的！我认输了，放过我吧！如果你肯放我一马，我就把最后压箱底的秘密底牌告诉你。”
　　果不其然，永远都不要指望像她们这样的人会有什么美好品质与道德节操。为了自己能够活命，该卖队友的时候绝对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其实你知道吧，我真的没那么多好奇心。”
　　格温摊手道：“要不这样，你先把你的秘密留着。等我把你交给警察……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当然会把你交给警察了，你也不看看你都多大岁数了，难道还指望我跟你玩什么重口味的R18剧情么？”
　　“不不不，你听我说！这真的很重要！”
　　凯瑟琳夫人慌忙叫道：“刺客联盟捏造出来的那份东西并不完全是假的，我告诉你，我们真的克隆了一个布鲁斯·韦恩！”
作者的话
　　读者老爷们吉祥，本书已经接近末尾，请务必通知您的亲朋好友，可以动手开宰了。
　　之前一目十行的朋友可能会感到震惊，但老章前面确实反复说过，本书预定百万字完结，同人剧情只维持到美剧哥谭第二季结束……因为后面

第117章妥协
　　从韦恩大厦清理出来的杀手尸体在门口堆成了一座山。
　　如果把脑袋切下来，放到古代这就叫做京观。
　　对于哥谭人来说，没有比这更切实有效的沟通语言了。
　　从今天开始，他就是哥谭之王。
　　至少在新的挑战者登场之前，憨厚质朴的哥谭人民会向这位小王子献上自己最诚挚的敬意。
　　当然，这对于布鲁斯来说还远远不够。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不要畏首畏尾。
　　当巴恩斯带着戈登赶到现场的时候，清洁工已经开始打扫现场，哈维·丹特正站在门口恭候他们的到来。
　　“我现在是布鲁斯·韦恩先生的代理律师。”
　　丹特伸出手微笑道：“我不建议你们现在与我的客户见面，因为他刚刚遭遇到了非常可怕的事情，目前正在接受专业人士的心理辅导，不适合接受警方的质询。”
　　巴恩斯冷哼道：“你说的非常可怕的事情，是指石油期货涨价了吗？”
　　丹特微笑道：“那算得了什么大事儿，为了避免有人质疑他空口无凭言而无信，一小时前韦恩先生购买的油轮已经从沙特港口出发了……您别当真，我是开玩笑的。韦恩先生只是情急之下的口不择言，您完全没必要对一个未成年人太过于苛责。局长先生，昨天晚上可真是漫长的一夜啊，我看您是累坏了，不如我们去外面喝杯咖啡吃点东西怎么样？”
　　巴恩斯回头看看面无表情的戈登，忍不住怒道：“法克！你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难道都没有一点羞耻心，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孩子发疯作妖吗？”
　　“那我该怎么办？”戈登反问道：“你是想让我上去跟他talk一下，告诉他布鲁斯，你完全不必这样做，这是属于我们大人，我们警察的职责。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有我们顶着，还轮不到你出头。你应该回学校去好好读书，不要跟这些地痞流氓搅和在一起……这样？”
　　“你这不是挺会说的吗？”
　　“现在说这个还有用吗？”
　　“没有用就不说了吗！”巴恩斯用手指戳着戈登的胸口大喊道：“所谓他妈的警察，不就是他妈的每天要和犯罪分子嫌疑人重复这些没什么卵用的废话吗？你佩戴着警徽的意义是什么？就是逃避责任吗？你不想说那我去说！我不怕丢脸！我要上去找到那个自以为是的小家伙，亲口告诉他，只要我们GCPD的警察还没有死完，就轮不到他到来主持正义！”
　　“咳咳……”
　　丹特咳嗽一声，凑近过来小声说道：“实际上，大厦的电梯已经坏了，还没有修好。”
　　巴恩斯抬起头望着高耸入云的韦恩大厦，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你告诉布鲁斯，他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
　　这完全不是菲什记忆中的那种黑道战争。
　　应该说本来也不是，只不过法尔科内家族的落日余晖给她带来了自己可以叱咤风云的错觉。
　　当硝烟散尽，尘埃落定，她才发现这就是一场幻梦。
　　“放下武器吧，菲什。”
　　在此时此刻有资格对她这样讲话的，唯有法尔科内家族真正的元老，维克多·扎斯。当他出现的那一刻，所有的墙头草都整齐一致地站到了他那一边。
　　企鹅站在他身边，笑的像是个孩子。
　　“扎斯！”
　　眼看着自己的亲信手下默默后退，菲什终于忍不住怒吼道：“你不过就是个枪手，只不过跟在老头子身边时间长一点罢了，后来侥幸抱上韦恩家族的大腿，除此之外论资历论手段哪一点比得过我？”
　　“干嘛这么激动，我又没有否认过这些。”
　　扎斯耸肩道：“别担心，我对你这一亩三分地不感兴趣。不过老头子还在的时候就说过，除非特殊情况，不允许随便杀警察。这其中的道理我相信你明白，可你总是控制不住你自己。”
　　菲什竖起中指怒道：“你他吗不要血口喷人，不是我下令进攻警察的！”
　　“是不是你不好说，反正不可能是我。”
　　企鹅拄着拐杖得意洋洋地说道：“众所周知，菲什，在你回来之前，我把家族的生意维持的不错。虽然新来的局长有些固执，但大家都知道吉姆·戈登跟我是过命的好兄弟。如果没有你搅局的话，昨天晚上东区根本就不会搞出这么大的伤亡和乱子。而现在，菲什，背后支持你的老板已经倒台了！你以为还会有傻子继续跟着你一条道走到黑吗？”
　　菲什怒极反笑道：“你们要拿我来当替罪羊？送给警察交差？”
　　“那就要看你自己怎么选了。”
　　企鹅收起笑容正色说道：“菲什，昨天晚上你没杀我，这个情我是要领的。昨天晚上东区流的血已经够多了，如果你现在收手的话，我给你指一条明路如何？”
　　菲什眯起眼睛看着企鹅，扔下枪冷哼道：“说说看。”
　　企鹅笑道：“我刚收到消息，黑门监狱昨天晚上发生暴动，有上百名犯人成功越狱……但反过来说，最凶悍的家伙都已经逃了出来，黑门那里正好群龙无首。昨天晚上发生事情其实跟你没多少关系，这我们都心知肚明。唯一麻烦的就是警察那边我们要给一个交代。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就支持你去做黑门的老大。”
　　菲什不屑道：“我在哪里都可以出人头地，还用得着你支持？”
　　企鹅笑道：“那可不一样，你明白的。我估计判不了几年，等你出来之后，我愿意重新接纳你回到家族，你想要哪块生意都行。这总算是有诚意了吧？说实话我对我亲妈都没这么好过。”
　　菲什摇头道：“你的诚意太足了，就像是把我当傻子一样哄。难道你就不怕我背叛你吗？”
　　企鹅与扎斯对视一眼，哈哈大笑道：“没关系的，菲什女士，我自然有我的计划。等你出来的时候，也许我就不是现在的我了。”
　　扎斯点头道：“韦恩先生刚刚打电话过来，准备支持克波帕特先生竞选下一任哥谭市长。”

第118章不同的人
　　“经历了昨晚的血腥长夜之后，哥谭市目前已经逐步恢复稳定。国民警卫队已经控制了所有的城市街区，保证城市秩序不会受到进一步威胁。很多市民走上街头，开始协助警方收敛死者遗体，同时在街角为死难者献上鲜花点燃蜡烛。前任哥谭首富之子布鲁斯·韦恩宣称自己愿意为此承担全部责任，但他具体要承担怎样的责任我们目前还不得而知。根据不愿意透漏姓名的知情人士提供的情报表明，这一切动荡的根源都来自于对韦恩家族的遗产争夺。有人声称自己才是真正的布鲁斯·韦恩，对于现在活跃在大众目光下的布鲁斯·韦恩的真实身份提出质疑。至于更进一步的情况，还要等待我们的前线记者进行跟踪报道。”
　　——《震惊！哥谭暴动真相竟是韦恩家族血亲复仇！》
　　——大都会星球时报
　　哥谭暴动登上了全美媒体的新闻头条，全国各地的媒体记者蜂拥而来，将韦恩大厦包围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想要在第一时间了解韦恩家族的狗血猛料，有人甚至为此不惜开出十万元的悬赏金，只为得到一点点的内幕消息。
　　高官显贵，豪门大户，放一个屁地面都要颤抖三次。
　　至于奈何岛垮塌的大桥，却无人问津。
　　讲道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市长是必须要出来承担责任的。
　　什么？你说哥谭还没有选出新市长？
　　那没事了。
　　要不然你还想怎么办？找记者？记者现在忙着呢，没工夫搭理你。找州长？哥谭自古以来都不拿州政府当回事儿，你以为州长愿意接这个烂摊子？人家巴不得你死。
　　昨天夜里有大量的无辜哥谭市民被利爪杀手驱赶着逃到奈何岛，结果现在却被困在岛上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他们的亲朋好友接到消息赶来，聚集在岸边却也无能为力。有人提议雇佣渡轮，但是当第一艘船尚未靠岸就被恐慌的人群挤翻之后，再也没有其他船只愿意靠近奈何岛了。
　　人，在极度恐慌的状态下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别说抢船，抢占飞机起落架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至于说官方的救援么……嗯，这是个问题。
　　我们不是说过么，新市长还没有选出来。
　　“我们是警察，这不归我们管。”
　　大口嚼着甜甜圈的巴恩斯摇头拒绝了戈登的请求：“别这么看我，你想让我怎么办？用枪指着船长们去救人吗？那根本就不是救是一两个人的事情，奈何岛的本地人怎么处理？他们的吃喝问题怎么解决？我们的工作职责是维护社会秩序，不是为人民服务，以后少跟中国同行打交道，他们比印度人还能吹牛逼……这事儿应该去找国民警卫队，他们的编制里面有路桥工程部队，但想要调动部队就得给钱。”
　　躲在旁边偷听的小报记者赶紧低下头，用钢笔在本子上唰唰唰写下“哥谭警局局长宣称对此无能为力，拒绝为难民提供援助，甚至还在私下里表现出支持共产主义的倾向……”
　　………………
　　“用最快的速度修好这座桥，不要考虑成本问题。”
　　放下望远镜，布鲁斯对站在自己身边目不斜视的陆军上校说道：“接下来我们还会有很多合作的机会，我希望能够通过这次任务建立起彼此之间的基本信任。”
　　上校正色说道：“您这话说得太见外了，我们也不是谁的钱都敢收的。凯恩家族和韦恩家族的友谊比这座城市的历史还要久远，无论我们自己承不承认在外人眼中我们就是一体两面，休戚与共。否则昨天晚上也不会有人突袭凯恩家宅，再一次绑架我们的家属，这很明显就是冲着你来的。”
　　布鲁斯摇头道：“没有任何人联系我。”
　　“那是因为他们意识到你已经不可能被这种琐事牵绊住脚步了，这是好事。”
　　“需要帮忙吗？”
　　“暂时还不需要，这种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已经变成了凯恩家族洗刷不掉的耻辱，我们必须想点办法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而你这边，看起来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布鲁斯点点头，接下来他要在那些记者闻风赶来之前，以最快的速度安抚住奈何岛上的难民。过去一直以来播散在岛上的种子，现在虽然还不到时节，但也必须开花结果了。
　　拯救不会带来感激。
　　这话并不完全对。
　　格温告诉他的原话是，东方有一句古谚语叫做雷霆雨露皆为君恩。只有当你站在绝对强势的地位上时，对卑微者施以援手才会得到他们的感激。
　　对他们的暴行却不一定引起反抗。
　　所以才需要君主自身的意志力和道德底线。
　　这和人性无关。
　　纯粹只是建立在盎撒种族伦理道德体系上的基本原理。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就是哥谭特色不可不尝。
　　就算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在不同的教育环境下成长起来也会出现不同的变化。
　　现在站在格温面前的“布鲁斯·韦恩”，感觉就是一只猩猩。
　　他努力保持着优雅的微笑，但从目光里透漏出来的却是无法掩饰的兽欲。
　　看到美丽异性想要交配繁衍后代的那种最单纯的兽欲。
　　当然按照某些人的评价标准也可以将其称之为清澈纯真的眼神。
　　讲道理，一个从试管里培养出来的克隆体，这辈子都生活在不见天日的密闭实验室里，没有父母长期坚持不懈的爱的关怀，接触不到正常的人和正常的社会，更没有直接灌输入脑的那种黑科技学习装置，身边全都是毫无道德底线的变态科学家……你能指望这孩子自己成长到什么程度？
　　猫头鹰法庭将他克隆出来的唯一目的，也是他人生的唯一目的，就是准备桃代李僵，替换真正的布鲁斯。
　　而他唯一需要学习的，就是模仿布鲁斯的气质、表情和说话语气。
　　除此之外脑子里面不需要任何多余的思想。
　　这才是资本家心目中最完美的劳工模板。

第119章要有福利
　　“等等！这个故事还有很多伏笔，还有很大的发挥空间！”
　　上层叙事者坐在老板的办公桌前，努力挥舞着自己刚刚写好的稿子，脑门上青筋暴起，嘴角边白沫飞溅。
　　“给我个机会！我想写下去！你看，盖勒文的尸体被抢走了，杰罗姆绑架了凯恩姐妹，艾可和凯尔文还在流落街头……对了！疯帽子！我还没写到疯帽子！还有稻草人，相信我，我能再撑起一季的剧情！”
　　“冷静，我的朋友。”
　　老板摇头叹气道：“我不是对你的文笔有什么意见，也不是说你做得不够好。但读者才是评价你作品好坏的唯一标准，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们的漫画销量已经连续几个月走低了。”
　　那不是因为你丫没钱打不起广告拉不来新读者的问题么？
　　这种话当然只能在心里想象，绝对不能说出口。
　　“我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但你真的应该检讨一下自己的问题了。”
　　老板用手指敲着桌子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不愿意受政治正确因素影响这没关系，咱们公司不在乎那些。但是你的福利呢？我就问你，读者想要的福利呢？你到底懂不懂规矩？日本人都知道动画片播放到一半的时候要出泳装回，你说你底稿写到现在，除了炫耀你那点幼稚到可笑的键政私货之外，到底有没有给读者发过福利？”
　　上层叙事者擦了一把头上流下来的冷汗，咬牙说道：“这不是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机会，您看，从剧情设定的时间线上来说，哥谭刚刚度过了寒冬，现在还是早春时节……”
　　“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你呀，我的朋友，要不是我知道你家孩子都快上幼儿园了，说不定会以为你还是处男呢。难道非要我用靴子狠狠踢你的屁股，你才能明白过来吗？”
　　老板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捶打着办公桌：“人都送进ICU插管了，你还在乎内裤多久没换？你这夏姬八写的玩意儿都快要完结了，还遮遮掩掩装什么正人君子呢？”
　　“他们说还想看小丑……”
　　“放屁！”
　　老板探过头来，压低声音暗搓搓地说道：“我看你还是不懂，那就明说了吧，趁着还有余热的时候，搞点噱头出来，哪怕是越线的那种呢……当然我不是要求你越线，我们是正经的出版公司，绝对不会毒害青少年。你也是老编剧了，这个尺度你自己去把握。不要怕人家骂你，挨骂不可怕，没人没骂你才可怕。我去给你买水军，就说你是因为搞黄色被举报不得不提前完结，这样等你开新书的时候，那些骂你的读者还是会乖乖回来……”
　　“这不成了跪着要饭的吗？”
　　“那你要这么说，还就是跪着要饭的了。”
　　上层叙事者若有所悟，重新提起笔，世界线开始缓缓变动。
　　时间快进到五月初——
　　距离哥谭的血色长夜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
　　市政府投入大笔资金，重建损毁严重的市容市貌，以及修补黑门监狱。
　　总体上来说，社会秩序已经恢复稳定，人们心中的创伤也随着时间逐渐治愈。
　　甭管治愈没治愈，反正已经没有任何新闻媒体对此感兴趣了。
　　目前全美最热门的新闻头条，是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提供政治献金的大都会亿万富豪莱昂内尔·卢瑟，被曝出私下里与华约加盟国进行走私生意，贩卖高科技违禁产品。
　　这是每次总统选战之前的例行餐品，不可不尝。
　　至于韦恩集团通过一系列并购案席卷整个哥谭，吞并猫头鹰法庭，联合凯恩化工打造超级城市经济一体化的新闻，即便登上报纸也只不过是三言两语一带而过，根本抢不到头条。
　　普通人更倾向于关注自己能够理解的负面新闻。
　　就算没有选举黑幕，那还有明星八卦，奇人异事，麦田怪圈和UFO，哪一样不必韦恩少爷赚钱更有意思？
　　韦恩少爷又赚钱了，赚了很多钱……这也叫新闻？
　　该头疼的是国税局和司法部，和咱们平头老百姓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至于说奈何岛的桥，桥应该是修好了，没人关心这个。
　　当初韦恩少爷买下了一艘邮轮，不是装石油的油轮，是有钱人买船票上去玩，不小心撞上冰山就一起嗝屁的那种大船，直接从外海冲滩，堵塞了河流入海口，然后再在两边搭建浮桥，硬生生用这种笨办法恢复了奈何岛与大陆的交通。然后他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几百个集装箱的应急食品和净水器发电机，解决了本地人的生存问题。
　　现在他在奈何岛的声望如日中天，都用不着自己开口，谁要是敢在奈何岛人面前讲他一句坏话，奈何岛人就敢掏枪送他去见耶稣。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十点半。
　　格温从韦恩庄园奢华的大床上自然醒来，穿着胖次光脚来到厨房打开冰箱，发现冰箱已经空了。
　　布鲁斯已经搬到韦恩大厦那边去住，至少有一个星期没回来了。主要是为了节省时间用来处理工作——毕竟不能像沙特的狗大户一样每天上午工作俩小时，想要正经做事就得牺牲个人时间。他既然去了那边，那老管家和明美酱自然也要跟过去，庄园这边就只剩下平时过来做保洁的家政工人。
　　人家保洁阿姨自然是不会帮你免费填充冰箱食品的。
　　结果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孤苦伶仃的果体美少女躲在食水断绝的豪华贵族庄园里瑟瑟发抖。
　　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啊。
　　格温忍不住感慨，此时此刻自己身边竟然没有一个可用之人，就像是社恐死宅突然之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朋友一样的悲哀。
　　塔比萨被她送去劳改，帕尔马蒂高中毕业已经进入韦恩集团实习。赛琳娜和哈琳都在学校读书，剩下的妹子不提也罢，都是没良心的小婊砸，只剩下空巢老人……
　　叮咚——
　　有门铃声响起。
　　格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放下水杯，默不作声地爬上天花板。
　　来访者应该不是熟人，熟人都会提前打电话，至少也不会在十二点之前打扰夜班社畜。
　　更不会是来找布鲁斯的人，现在大家都知道他在韦恩大厦顶层修建了花园豪宅。
　　剩下的也就是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了。
　　幽灵蜘蛛依旧是哥谭的都市传说，尽管已经有不少人亲眼目睹了她和怪物的战斗，也有不少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哥谭的新闻媒体对此口径一致，讳莫如深。外地记者虽然对此也很感兴趣，但在哥谭根本施展不开手脚，调查不到任何线索。
　　老哥谭人一向排外。
　　时至今日，绝大多数记者都已经放弃了继续调查，但还有极少数脑子一根筋的新嫩菜鸟不依不饶，试图挖出大新闻让自己一举成名。
　　上一个来敲门的女记者叫做阿曼达。
　　而这一次敲门的同样也是个女记者，只不过臀圆波大性感火辣，年轻貌美且叛逆不羁。
　　比那只黑皮强得多了。
　　“你好，我是星球日报的实习记者，路易斯·莱恩。”

第120章大美女
　　有人说炼铜萝莉控大多生殖器短小，这个必须要澄清一下，不能单纯因为日本萝莉控死肥宅多就把人种问题的仇恨转移到性癖问题上面。
　　要按这种说法，那19世纪以前的古代人类是不是都短小精悍？
　　反过来说那些年上控喜欢四五十岁阿姨婶婶的，是不是就可以把雕缠在腰上？
　　其实要客观一点来说真正让男人变成萝莉控的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对强势异性的恐惧。
　　简单来说就是社恐。
　　如果真有三次元的大姐姐像照顾亲生儿子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你，每天都用宽阔的胸膛贴在你身后咬着你的耳朵问你先吃饭还是先吃别的……你对小孩子还能产生什么兴趣？
　　当然我们都知道现实中并没有这样的大姐姐，只有天真无知的萝莉小公举，会对你露出凡世众生一视同仁的慈悲笑容。
　　这是指正常人的心理活动情况，个别变态除外。
　　露易丝·莱恩就属于正常人性癖中标准的御姐系，身材完美修长，一双笔直光滑的美腿搭配上连屁股都遮不住的两分牛仔裤，就足以让路人的新陈代谢上涨一个等级。
　　排除掉极个别性癖异常的变态和性少数群体女拳师不提，正常人的审美标准其实从来都不是按照种族肤色年龄肤色来划分，真正重要的只有一点就是——健康。
　　从出生开始就能够得到充分营养补充，接受过高等优质教育和科学体能锻炼的人类，无论从长相，气质还是身材方面都基本上可以符合人类平均的审美标准。不是单纯的肌肉或者脂肪的堆砌物，而是相对平衡的体脂率，让血红蛋白透过皮肤显现出来，根本不需要日光暴晒。
　　真正的老色批只要看一眼从牛仔裤衩毛边下面翘挺臀瓣与大腿根肌肉贴合的那条缝隙褶皱，就知道这姑娘能跟你在床上杀到昏天黑地……不对，说错了，是能够诞生出优秀的人类幼崽。
　　她上半身穿着很瑟琴的白衬衫。
　　就是普普通通的OL白衬衫，下摆卷起来系成结露出肚脐眼的那种。
　　顺便也暴露出腰部的曼妙曲线。
　　该怎么说呢？总结起来就是那种连外星人都未必能把持得住的标准美国热辣女孩，但由于自身高冷气质的原因，又不同于海边沙滩上那些妖艳骚货。
　　格温是不会被区区美色所动摇的，她又不是没见过美女。
　　但问题在于，露易丝手上还拎着一盒12寸的奶油生日生蛋糕。
　　这一看就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人呀。
　　格温蹲在床前窥视了片刻，回去老老实实地穿上浴衣，把头发弄湿，做成自己刚刚正在洗澡的模样，穿上拖鞋叼着牙刷慢悠悠地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你好，请问找谁？”
　　“当然是找你了，格温小姐。”
　　露易丝举起手上的蛋糕，笑颜如花：“我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你听谁说的？”
　　“那我走？”
　　“不不不，我睡迷糊了，今天是我生日，进来坐吧。”
　　这个时候如果放她离开，自己就得用凉水果腹了。
　　倒不是说不能点外卖，可你知道从哥谭送外卖到这里要多久么？
　　权衡利弊之下格温决定先混饱肚子再说。
　　家里并没有什么可以招待客人的东西，主要是格温懒得煮咖啡泡茶，干脆就直接给女记者接了一杯冰水。
　　“抱歉，我似乎不认识你。”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格温还是迅速解开了包装盒上的绑带。
　　“我也要说抱歉，事实上我真正打听到的消息是，想要拜访幽灵蜘蛛必须准备丰盛的美食。”
　　露易丝双手合十陪笑道：“这是我从大都会那边最有名的面包房订做的生日蛋糕，做面点的老板自称是祖传的神秘手艺，在发酵的面团里面加入了巫师施法的魔法材料……传说归传说，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们家的口味确实是顶级水准。”
　　格温对此表示赞同。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这其实并不难猜，只需要一点点的推理技巧，恰好我在大学里加入了侦探社，在这方面比较敏感罢了。”
　　露易丝交叉着手指凑近过身来，压低声音说道：“幽灵蜘蛛的真实身份并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她就是经常出现在布鲁斯·韦恩身边的那个金发女孩。唯一的问题是一般人根本接触不到布鲁斯·韦恩，自然也就接触不到她。而她自己又有高来高去的超凡本领，想堵也堵不到。想要找到你的话，要么就去那所学校里读书，但我的年纪有点大了。要么就从布鲁斯·韦恩的住所查起，毕竟根据街头传闻，幽灵蜘蛛是一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能享受的时候就享受，坚决不委屈自己，那当然不可能自己出去租住公寓单间。而我又通过一些可靠的渠道了解到……”
　　“最近你和韦恩先生正在闹别扭，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身边了？”
　　“那是谣言。”
　　“好吧就当做是谣言没问题。”
　　露易丝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我不是来跟你抢男人的，格温小姐，事实上我来拜访你，是想找你做一次个人专访。”
　　是啊，记者找上门还能因为什么事儿呢？
　　格温一边吮吸着手指上的奶油一边坚定摇头：“不做！”
　　“我会请你吃饭的。”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们去广州喝早茶，然后到重庆吃火锅如何？”
　　格温肃然起敬，抬头顶住露易丝问道：“你是从哪儿穿越过来的中国人？”
　　“什么穿越？”
　　露易丝没有理解这个梗，不过她作为新闻传媒专业的大学生很容易就理解了格温想要表达的意思：“不不不，我不是中国人，但在我向身边朋友打听要如何满足一位口味特别刁钻的美食家的时候，有位中国朋友向我推荐了一些中国菜，而且还告诉我必须去中国才能吃到正宗口味——你听说过奇迹腹肌吗？”
　　“我没听说过！等等……你是想说豉汁蒸凤爪么？”
　　“呃……好像是你这种发音，无所谓啦！”露易丝耸肩道：“不过事先声明我没有签证也买不起飞机票，你有飞行能力吗？能不能带着我咻一下飞过太平洋去？”
　　“我没有！我不能！”

第121章真实
　　女人都爱幻想。
　　对于缺乏异性交往经验的男人来说，快速区分好女人和坏女人的办法就是观察她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东西。
　　天天幻想你给她买包的女人不一定是坏女人，但你一定养不起。
　　沉迷于给所有男人组CP的腐女虽然不一定跟你有共同语言，但能包容的还是要尽量包容。老话不是常说么，腐女宅狗，天长地久。
　　要是遇到对你似乎抱有好感，看起来心里面有你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总是欲拒还迎让你产生无限幻想的那种女孩子，那就要提高警惕了。
　　人贵有自知之明。
　　露易丝就属于那种幻想力特别丰富甚至可以说是天马行空的女人。
　　选择记者这个职业倒是没有浪费这份天赋。
　　唯一的问题就是她现在大学还没有毕业，刚刚得到了大都会那边顶流媒体的实习机会，就和千千万万的作死前辈们一样，心中还幻想着独家大新闻的美梦。
　　但和前辈们不一样的是她没有高喊着“民众有知情权”冲进门来把麦克风捅进你的嗓子眼里。
　　带着礼物上门拜访就不那么令人反感。
　　不过也就是不反感的程度而已，并不足以动摇格温拒绝采访的决心。
　　“你可以回去随便瞎写，把我描绘成披着披风内裤外穿从天而降的健美肌肉猛男都没问题，但我本人不会接受任何采访的。”
　　嘴里吃着人家送来的蛋糕，格温依旧不肯松口。
　　但露易丝也不是会轻易放弃的性格，虽然很失望但失望的方向似乎有些微妙的不对劲：“你真不想出国吗？我还以为能用这个理由从主编那里骗一笔经费呢……”
　　“如果我想吃的话，可以请专业的中国厨师坐飞机过来给我做饭。”
　　格温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建议，发现很有可行性：“就这么决定了，晚上吃火锅！”
　　“你要把厨师空运过来？”
　　“有火锅底料和涮菜就行了，要什么厨师！”
　　格温拿起电话发短信。
　　露易丝感叹道：“有钱人真是可以为所欲为啊。”
　　“是啊，软饭可好吃了。”
　　放下手机，格温摊手道：“如你所见，我和布鲁斯并没有闹不愉快，我还是可以随便刷他的卡。”
　　“不不不，我对你和豪门阔少的情感纠葛不感兴趣。”
　　露易丝摇头否认道：“我不是那种八卦狗仔，真正让我感兴趣的是你，准确来说是说……超人类？也有人说你是外星人，我不知道你自己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呢？”
　　“这是采访？”
　　“是采访。”
　　“我说了拒绝采访。”
　　“我可以向你保证交上去的稿子和我们今天讨论的内容没有任何关系。”
　　露易丝认真地说道：“记者是工作，而我现在只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看在蛋糕的份儿上你就不能跟我多聊两句吗？”
　　“我真不会飞。”
　　“不是说这个！”露易丝无奈道：“现在有很多人都不相信你是真实存在的，有些人知道你存在但也不知道你想做什么，而哥谭媒体完全不报道有关你的信息，哥谭人对于你也讳莫如深……”
　　“所以你想让我证明我是真实存在的人物？”
　　“难道你不愿意给自己下一个准确的定义吗？”
　　“我不愿意。”
　　“为什么？”
　　“我为什么一定要让别人知道我是谁呢？这除了能够满足你们报社读者内心深处的猎奇欲望，对于我来说还有什么好处吗？”
　　这就属于典型的美式思维逻辑了。
　　必须要彰显出自己的独特个性，否则别人就无法理解你。
　　当他们遇到无法理解的存在时，从来都不会考虑是自己的智力问题，只会感觉到恐惧，然后排斥。
　　“当你听说哥谭有一只神奇的幽灵蜘蛛时，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肯定是来做采访，搞个大新闻对吧？”
　　格温耐心地解释道：“那么你想想看，那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有人把我当做威胁，想把我抓起来送到实验室里切片研究？或者想办法利用我达成某些目的？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无论你今天从我这里采访到什么内容，等你走出这扇门之后用不了十分钟，就会被人绑架到一个小黑屋里面，他们会用尽一切办法从你嘴里拷问出关于我的所有信息……你觉得这是我在危言耸听吗？”
　　露易丝想了想，摇头说道：“你就是在危言耸听，因为我通过一些可靠的渠道了解到，联邦政府已经秘密派遣了好几批特工来哥谭收集情报，结果全都一去不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会有人堵在门口绑架我，因为那些人都已经被你干掉了。”
　　“你哪儿来的那么多可靠渠道？不对，重点是你凭什么污人清白？”
　　格温就着冰水咽下最后一块蛋糕，把手指上的奶油舔得干干净净：“我可没见过那些人，只是给你举例说明这个问题的关键所在。”
　　露易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抿住嘴唇轻声说道：“东方有一句成语叫做堵不如疏，你越保密他们就越好奇。其实换一个角度想想，你现在更需要像我这样的记者，一个对你进行个人专访，然后按照你的意思来向公众透漏信息的记者。”
　　这倒是从未曾设想过的道路！
　　格温好奇道：“你的意思是我让你怎么写，你就怎么写？难道你不打算坚持新闻报道的真实性吗？”
　　“我们新闻媒体专业学习的都是如何加快信息传播速度提高收视率，什么时候要求过真实性？不可能的，从来没有过，连智力障碍的观众都不信。所有的传播媒介——电视、报纸、收音机，说白了都是休闲娱乐而已。”
　　露易丝面不改色坦然承认。
　　“如果我家邻居是个温柔体贴的暖男帅哥，每天给我送花送贺卡，约我吃完饭陪我看电影，身强力壮床上技术过硬，从来没有伤害过我……哪怕我发现他的本体是长得像蟑螂一样的火星人也绝对不会去举报他，送他上头条的，我就是这么善良。”

第122章福利
　　布莉姬特从闹钟的吵嚷声中醒来，茫然地凝视着头顶上的天花板。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如果没有闹钟一遍遍的提醒，说不定马上就会再次昏睡过去。
　　昨天晚上好像玩得太疯了……
　　“亲爱的，再不起床你就要迟到啦！”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一双冰凉的魔爪就伸进了她的被窝里面，吓得她嗷一声从床上蹦了起来。
　　然后又被强压了回去。
　　被人强迫着从上到下揉捏摆布了一番之后，布莉姬特终于挣扎着爬下床，连滚带爬地冲进厕所，回过头对跟在自己身后意犹未尽的裸体围裙金发单马尾美少女吼道：“滚！”
　　“啊，真是拔吊无情呢。”
　　哈琳伸出舌头舔了舔手指尖上的黏液，意犹未尽地叹气道：“昨天晚上那么主动……”
　　“滚！”
　　“早餐已经做好了，有你最喜欢吃的煎香肠喔！”
　　咣当——！
　　布莉姬特用力关上了门。
　　十分钟后，洗了个冷水澡把头发弄得湿淋淋的布莉姬特光着脚啪啪啪走到厨房，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睁大眼睛怒视着哈琳：“我再也不跟你玩了！”
　　“不是你自己买的道具吗？”
　　“我是要用在你身上的！”
　　“这就不讲道理了啊，亲爱的，你打不过我难道是我的错吗？”
　　“我为什么要跟你讲道理！”
　　“好了好了，快吃饭。”
　　哈琳将做好的金枪鱼煎火腿帕尼尼推到她面前，从身后搂住她一顿猛搓，熟练的亲亲抱抱举高高之后终于把这条傲娇泰迪捋顺了毛。
　　“中午还有一场商业演讲，放学之后我在校门口等你。”
　　“我不想去演讲！”
　　布莉姬特气鼓鼓地说道：“我根本都不知道说什么，每一次都闹笑话……”
　　“但是有钱可赚啊！赚钱么，不寒碜。我不是教过你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如果实在想不出来就狠狠地唾骂他们，骂他们是笨蛋、白痴、蠢猪、变态……你骂得越狠他们就越兴奋。”
　　“这种人不应该送进阿卡姆么？”
　　“阿卡姆可装不下这么多人啊，我的哥谭小英雄，你不知道现在你有多少粉丝吗？”
　　布莉姬特抓住哈琳伸进自己内衣里的手，绷着脸冷哼道：“我才不是英雄，我什么都没做好。是你帮我组织起那些幸存者，也是你最后干掉了卷土重来的鳄鱼怪！”
　　哈琳连忙摇头：“不要瞎说，那个打扮成马戏团戏小丑的女精神病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只是太过于思念那位不幸牺牲的战友，所以把我和她的形象混淆在一起了。我看心理学的教材上将这种状况称作为PTSD，不是什么太严重的问题，晚上我们可以继续进行治疗。”
　　布莉姬特冷笑道：“这样有意思吗？你就那么喜欢模仿幽灵蜘蛛？”
　　“你吃醋了？”
　　“我才没有吃醋！”
　　“我都闻到酸味了，你看你的耳朵在发烫。”
　　“不要舔！”
　　“我就喜欢你这种傲娇的样子，别担心，亲爱的，我对你的爱和对老板的爱不一样，确切地说应该是崇拜。想想看你那些狂热粉丝，他们大多数也有自己的家庭，但完全抗拒不了你这种又红又烫的傲娇萝莉人设，恨不得把你的洗脚水都买回去煮咖啡。”
　　哈琳抱住布莉姬特，在她耳边轻声低语：“我的偶像就是老板，其实你也一样，就是不肯承认对吧？我和其他的女孩子没什么区别，小时候也追过各种明星偶像，但他们不是吸毒就是家暴，没有一只好鸟。别的女孩不在意，但是我接受不了，一直都有个声音在我的心里告诉我，我要崇拜的偶像应该是更高级，更完美，更纯粹，像钻石一样闪耀着辉光的那种人物。”
　　“现在我已经找到了，就是老板，就是幽灵蜘蛛。她强大而又优雅，冷酷而又温柔，同时距离我又近在咫尺，触手可及。你能理解这种感觉吗？你当然能理解，她满足了我对于梦中偶像的一切幻想，又填补上了我心灵当中最大的空洞……你说我有什么理由不去追随她，模仿她呢？”
　　布莉姬特文化水平不高，不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吐槽，只是感觉自己头顶上绿得发亮。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我的考试成绩可是全校第一，你个吊车尾在说什么呢？”
　　“我是说像你这样变态的追星行为，就没有考虑过老板的感受吗？如果我有一个像你这样的狂热粉丝，我会超尴尬！”
　　“那只能说明你还太年轻了，咱们家老板可不是那么要脸的人。好了快吃饭吧，不要耽误时间，我们还要赶公交车呢。”
　　布莉姬特无奈道：“所以为什么我们要特意搬出来住？就算不住学生宿舍，我自己家也在奈何岛。”
　　“反正我是无法忍受你哥哥们留下来的恶臭，话说他们平时打飞机的时候是不是连手纸都懒得用，直接对着墙发射？你已经腌入味了闻不出来，别人谁受得了？”
　　哈琳从门口捡起自己的白色丝袜和短裙——哥谭中学女士校服同款，一边对着镜子系领带一边说道：“当然这也不是最主要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我跟你讲过了，你现在不只是布莉姬特·派克，也是哥谭人眼中的萤火虫。你和老板不一样，大家都见过你的脸，知道你长什么样子。无论是崇拜你的粉丝，还是对你有不轨企图的变态，都很容易就能查到你的行踪。白天上课的时候倒无所谓，如果晚上你和其他学生住在一起的话，很有可能因为你的缘故给他们带来不确定性的危险因素。”
　　布莉姬特掩面叹息，同样的对话她们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
　　她是从一开始就被量身定做，刻意塑造出来的英雄，是幽灵蜘蛛安放在哥谭的一枚明面上的棋子。
　　说实话做英雄的感觉不赖，但这个头衔反过来也会影响约束她的个人行为与道德标准。
　　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她不能再去超市偷奥利奥。
　　虽然说现在已经不差这点钱了，光是她们租下来的这间高级公寓每个月的租金就抵得上过去派克家族一单大活儿的全部收入。暴乱结束之后赢家通吃，韦恩家族赚得盆满钵满，蜘蛛会的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甚至都不用她主动去赚钱，宅在家里就有人打电话过来开高价预约商演……
　　但自由的哥谭人民最关心的还是自己有没有自由。
　　“话说……其实你没必要连发型都模仿老板的。”布莉姬特趴在桌子上看着哈琳说道：“你和她的发色发质都不一样，并不适合她那种桃粉色发梢挑染，看起来有种刻意装嫩的感觉。”
　　“你说的有道理。”哈琳抓住头发仔细打量了半天：“要是我一边染粉色，一边染蓝色怎么样？”
　　“不怎么样，像擎天柱。”

第123章王座
　　资本家之所以都应该被挂路灯的主要原因，就是对于利润的追求远远超过了产生利润的生产体系。
　　简单来说就是用绝户网捞鱼。
　　你不使用绝户网，其他人还会用，他们以后如何暂且不说，你现在就得饿死。
　　由此产生的恶性循环就是大家都不顾一切地缩小网眼，直到再也捞不出鱼，然后饿死几个身体瘦弱的选手，依靠过去渔获储存度过这段艰难岁月的人继续下海捞鱼。
　　按照哥谭的特色风土人情，唯一的解决方案就是干掉所有渔民，自己霸占整个大海。
　　如果回顾哥谭过去的历史就会发现，所有高速发展的黄金时期都离不开一位强力人物掌控局面。就算不提历史，也不至于连卡迈恩·法尔科内的名字都没听说过。
　　哥谭人从骨子里面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强人政治，但在表面上却不愿意承认……至少有一部分人是坚决不承认的，要不然反对党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由布鲁斯·韦恩建立的哥谭城市规划基金已经募集到了超过五百亿美元的资金，虽然他宣称将把全部资金投入到哥谭城市基建项目，但大都会的很多金融专家都认为，这笔款项最终还是会流向金融市场，给股市带来不确定性的影响……”
　　露易丝和格温走在刚刚建好的奈何岛大桥上，望着远方入海口处缓缓离岸驶入大海的邮轮，嘴里念叨着昨天晚上大都会新闻台的报道内容。
　　“我就此在哥谭采访了好几位路人，他们之中有些人对金融市场的概念一无所知，但都对布鲁斯·韦恩的承诺充满信心，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因为专家没有五百亿，而布鲁斯现在真的有五百亿。”
　　“他哪儿来那么多的现金？”
　　“不都说了是通过社会渠道募集的资金么，哥谭的有钱人比你想象的多。”
　　“可我怎么听说是你们联手洗劫了大半个哥谭的豪门显贵？”
　　“这都是毫无根据的谣言，心怀叵测的污蔑。”
　　“你们真的认为自己这种行为是正确的吗？”
　　格温惊讶地看向露易丝：“所以你就凭借着这些道听途说的谣言来指责我从来没做过的事情？”
　　“这不是指责，我跟你保证过绝对不会把这些写到新闻稿里去的，像你这样可以轻易操控媒体的大人物完全没必要提防我这种实习小记者。”
　　露易丝无奈摊手道：“你看我身上穿上这么清凉，也不可能有录音设备。”
　　“我倒不是担心你录音或者报道什么的，主要是不想跟你讨论这些问题。”
　　格温叼着冰淇淋的勺子直白地说道：“像你这种提问方式就说明你在自己心里已经预设好了答案，你根本不在乎我怎么解释，只想从我的回答里面挑出你认为有瑕疵的问题然后继续追击。而我费劲巴拉跟你解释半天，除了浪费我自己的时间之外还有什么正面意义呢？”
　　露易丝挑眉道：“我看你是对记者存在偏见。”
　　“喔？”
　　“并不是所有的记者都是你想象的那种攻击性人设，只不过因为这种人报道你的负面新闻更多所以你才对他们更关注，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幸存者偏差。我们大都会日报在哥谭、中心城、星城等地都有驻派记者，我们的报纸除了时政新闻之外，还有明星八卦，连载小说，诗歌散文，逸闻趣事，寻人启事和讣告版面。你知道这些版面背后的编辑记者都是谁吗？你不知道，只知道我的名字，除此之外你连这份报纸都没有订阅。”
　　“你怎么知道我没订阅？”
　　“我不知道你订没订，反正我们作为大都会本地的报纸在哥谭根本没有销量。”
　　这姐姐看起来人美心善会来事儿，实际上却有一副强势性格，把格温怼得说不出话。
　　怼完人之后她又话锋一转，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看我就不一样，我给你买完蛋糕买冰淇淋，报社还没给我发工资，我把自己攒的零花钱都花到你身上了，就指望着下半辈子抱着你大腿水新闻稿呢，像我这么有诚意的记者你有见过吗？你怎么知道对我解释没有意义，我跟你讲，其实我是个特别容易被睡服的女人……”
　　“停停停！”
　　格温忍不住叹气道：“露易丝小姐，我觉得你真的很有天赋，以后一定会出人头地成为行业翘楚。”
　　露易丝笑嘻嘻地说出一句粤味的中文：“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好吧，那我就给你解释解释。”
　　格温随手将吃完的冰淇淋桶扔进垃圾箱，这个时候她们已经走到了学校门口。从这里能够看到操场上已经铺设上了崭新的塑胶粒跑道。学生们身上穿着一看就很廉价的绿色运动服，胸口还标绘着哥谭的拼写字母。在教学楼的天台上，有人拿着望远镜四处张望。门卫室里，看门大爷脚底下踩着氢气瓶，不紧不慢地充着气球。
　　一派祥和安宁的景象。
　　“你懂中文应该听说过中国的一个著名典故，叫做商鞅变法，他为了让人们相信自己的改革条例可以实现，就在城门口指着一棵柳树说，谁能把这棵树拔出来，就奖赏他一千美金。有一只猴子走过去，把柳树拔出来转了两圈又塞回去，倒上一瓶矿泉水，树居然还活了，于是得到一千美金。这样大家都相信商鞅是个有信誉的体面人。”
　　“你们那边专家说的没错，正常的基金想要运作起来肯定要通过金融交易，以本金作为抵押，用收益来完成原有目标。所谓的慈善基金呢，就是你投五块钱，我投五块钱，凑够一百块存银行，拿银行的定期利息去给小朋友买面包……从理论上来说确实没错。问题在于布鲁斯不想要收益，他就是想花钱，把这五百亿花出去。”
　　“至于说哥谭人相信他，那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们眼中的布鲁斯就是这种说一不二的顶级纨绔。你要是说布鲁斯凭自己本事笔试考上哈佛，他们不一定信。但要说布鲁斯攒了五百亿要一次性花完，这他们肯定信。这个道理你做新闻媒体的肯定比我更明白。另外一个人所共知的原因则是……哥谭现在已经成为韦恩家族的后花园，花钱给自己家装修能有什么问题？没有问题，非常合理，只有外地人才会大惊小怪。”
　　格温抬手从海边划向市中心：“韦恩家族准备投资建设新的码头，新的学校，以及跨越整座城市的现代化铁路交通枢纽……说实话五百亿都不一定够用。但另一方面，却可以产生出成千上万的工作岗位，以及新一代的精英人才。等到布鲁斯·韦恩成年之后，他将拥有一座崭新的城市，优秀的属下和忠诚的人民。换句话说，只要不出意外无人掣肘，按照计划一步步走下去，他终将登临属于自己的王座。”
作者的话
　　感谢大佬的打赏

第124章MAGA
　　从古至今无论什么领域，最难的就是认真做事。
　　哪怕是玩电子游戏，随便瞎几把打和参加训练营做选手也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难度。
　　布鲁斯没有下定决心之前，认为对于自己来说最艰难的就是作出选择。
　　等他做出选择之后才意识到，最艰难的事情是要承担起自己选择带来的后果。
　　勇者击败巨龙拯救公主终究只是一个童话故事，作者不再往下写的原因其实就是写不下去。要不然你说写什么呢？第二条巨龙出现，勇者又拯救了第二个公主？
　　还是写勇者把自己乡下的父母接到王宫里来和儿媳妇上演宫斗撕逼大戏？
　　喔对了，勇者多半是父母双亡的。
　　那要不要写日常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写勇者除了战斗之外啥都不会，参加舞会被人嘲笑乡巴佬？生了俩孩子长大之后兄弟阋墙，停尸不顾束甲相攻？
　　…………
　　格温以前总是督促布鲁斯去学习深造，给他制定了长远的学习规划，至少要等到大学毕业才正式出道。无奈计划赶不上变化，而且布鲁斯自己也缺乏耐心，总是急于表现自己。
　　于是现实就给了他当头一棒。
　　哥谭是个烂摊子，不……说烂摊子都有些美化它了，还是将其称之为屎坑比较准确。
　　想要清理屎坑，第一步就是捞屎，这是无论如何都回避不了的环节。
　　布鲁斯将住处搬到韦恩大厦并不是为了向谁表明自己的远大志向，塑造什么光辉领袖人设。原因很单纯，就是他现在的工作量实在太大，完全没有休息放松的时间。
　　简单来说就像是一个五百斤重血糖三高的肥仔，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红烧肉盖饭配冰镇可乐，他全身上下的所有零件都在急不可耐地敦促他端起碗大快朵颐，而布鲁斯就是他脑子里面仅存不多的理智。
　　他高喊着“stop!”
　　但周围却又无数个声音在尖叫“吃一口又不会死！”“吃完这顿我就去减肥！”“不吃饱了怎么减肥？”“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馋！”“你看我这样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难道在这最后的人生时光中连我最卑微的愿望都无法满足吗？死刑犯还有断头饭呢！”“我死不死是上帝的事儿！让科学吃屎去吧！”
　　这就是哥谭。
　　正常人都知道想要让这个五百斤重的肥仔恢复健康的唯一办法就是减肥，但你要敢让他一天不吃饭，他就敢直接死给你看。看
　　来自方方面面的阻力，甚至包括需要被拯救的那些底层贫民的阻力，最终形成一份份文书叠放在布鲁斯的办公桌前，让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能力极限。
　　有多少钱都没用，这就是条死路。
　　现任的代理市长就是个毫无用处的傀儡应声虫，除了读稿子之外一无是处，有的时候就连给他写好的发言稿都读不明白。对于这种人，不能寄予任何希望。
　　奥斯瓦德·克波帕特是一个有野心，有远见的优秀人才，最重要的是作为法尔科内的继任者，能跟得上布鲁斯的想法思路。至于过去的黑历史……在哥谭人眼中都不算事儿。真正的问题在于他同样年轻，缺乏……可以说就是根本没有从政经验，虽然说做政客这种东西也用不上什么经验，但要让他做正经事的话，还是缺少历练。
　　布鲁斯秘密邀请他过来长谈了一番，建议他先竞选市议员积累经验。虽然这个职位在真正的大佬看来就是擦屁股的纸，过去法尔科内家族和马罗尼家族互相看不顺眼的时候，就雇佣杀手干掉对方支持的市议员，像杀一条狗那么简单。但企鹅在经过仔细考虑之后，还是欣然接受。
　　吉姆·戈登也是布鲁斯熟人列表里的一个不错的优秀人选，只可惜他不出意外地拒绝了邀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以他的个人威望与实力，早晚都能做警察局长，同样也是位高权重，没必要放下警徽去跟市政厅那帮老棺材瓤子虚与委蛇，他不喜欢那种生活。
　　哈维·丹特倒是有所意动，不过他也不用挪窝，只要抱紧韦恩家族的大腿，走地检的渠道一样前途光明。地方法院的大检察官可比市政厅的议员重要多了。
　　说白了，一条狗都能做议员。
　　有本事的年轻人看不上，没本事的老头子布鲁斯又懒得搭理。
　　没有足够的人手掌控市政厅，很多计划就推行不下去。倒不是说这些官僚有胆子抗拒韦恩家族的意志，只是官僚本身的存在，就足以对计划本身造成性质恶劣的影响。
　　除此之外，还有来自于州政府和联邦政府的政治压力，FBI等有关部门的觊觎窥伺，民主共和两党的政治斗争，刺客联盟与猫头鹰法庭的余孽清剿……
　　这一切都压在布鲁斯的肩膀上，没有人能替他分担。
　　很多女人热衷于幻想霸道总裁在外叱咤风云回家里对自己千依百顺……倒不是霸道总裁不愿意玩情调，实在是真的累到没心情。
　　现在就算是真的有绝世美女在布鲁斯面前脱光衣服跳钢管舞，他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性致。
　　跟各路神仙磨了整整一天嘴皮子之后，他现在就瘫坐在沙发上面，目光呆滞，连饭都不想吃。
　　“呜呜呜呜——！”
　　房梁上悬挂着两只人形红毛生物努力蠕动着发出悲鸣，也引不起他的半点反应。
　　这两位大小姐被匿名人士毫无来由地绑架之后，又莫名其妙地放了回来，脑子里面被人家灌满了奇奇怪怪的思想，口口声声要消灭布鲁斯·韦恩拯救世界，拿着水果刀和防狼喷雾，仗着熟人的身份混进韦恩大厦一路冲到布鲁斯面前，然后被伍珊当场制裁。
　　幸亏只是脑子里被灌输了错误思想，要是身体其他部位也被灌满那就太糟糕了。
　　小孩子被人家两句话忽悠瘸了，算不得什么大事儿。至少跟自己这些天来面对的各种千奇百怪的傻叉相比起来，完全不值得布鲁斯生气。
　　反正凯恩家族也没有往回要人的意思，看起来是打算把这俩货彻底扔给韦恩家为奴为俾了。
　　“给她们洗干净了喂饱饭，扔到少管所去。”
　　布鲁斯疲惫地摆摆手，下达了命令。
　　他只能闭目养神休息一会儿，一小时后还要和专程坐飞机赶来的共和党参议员共进晚餐。那位参议员信誓旦旦地许诺，只要哥谭成为他们家族的铁票仓，就会接纳韦恩家族进入联邦政府顶级豪门的俱乐部。韦恩家族历史悠久，底蕴深厚，如今励精图治未来可期，等到韦恩先生年富力强之时，或许也有机会尝试着竞选总统，让美国再次伟大。
　　布鲁斯只当他是放屁。

第125章少年J的奇幻漂流
　　为什么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其实这个道理就和养老保险的收益率一样，无论保险推销员跟你吹的多么天花乱坠，也不敢保证你一定长命百岁。
　　放下屠刀，说得容易，做起来却难。
　　做好人，尤其是做英雄，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杰罗姆也在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哥谭就是一座巨大的马戏团，而他只是马戏团里的一个小丑。
　　小丑固然有小丑的拿手绝活。
　　可是现在马戏团里有狮子河马，有长颈鹿和企鹅，谁还会在乎一个小丑的表演呢？
　　蜘蛛会、刺客联盟、猫头鹰法庭……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夹在麦当劳、肯德基和必胜客中间卖鸡蛋灌饼有前途吗？
　　杰罗姆觉得没什么前途。
　　他心高气傲，想要做出一番自己的事业。
　　但是命运并未垂青于他。
　　他渴望有一个宿敌，但是却找不到对手。
　　只能自己对着月亮撸管。
　　战争结束之后，杰罗姆越发绝望了。
　　猫头鹰坠落，刺客联盟土崩瓦解，蛛网笼罩了哥谭，韦恩家族赢者通吃。
　　哥谭没有希望了，这座自由的混乱之城，即将被邪恶守序的魔鬼大君镇压成为一潭死水。
　　唯一的办法就是干掉幽灵蜘蛛，只要干掉这个非人的怪物，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但杰罗姆做不到。
　　虽然他确实有这么想过，但在动手之前，脑子里面却有个声音提醒他，动手就会死。
　　大家都说幽灵蜘蛛不杀人，杰罗姆根本不信。
　　幽灵蜘蛛自己可从来都没有这样说过。
　　否则，他亲爱的兄弟现在又在哪里呢？
　　对她的学生下手？杰罗麦已经试过了，效果一般。
　　绑架布鲁斯？这似乎是唯一能对她进行威胁的手段。
　　但在布鲁斯身边还有一位超强的保镖。
　　那个保镖的弱点是她的妹妹，难道要先绑架她的妹妹？
　　这和套娃有什么区别？
　　越复杂的计划就越容易出纰漏，雷宵古先生亲自为杰罗姆演示了这个道理。
　　没有办法，就很无奈。
　　没有上层叙事者帮自己开启风灵月影，杰罗姆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只有混乱的世界才能孕育出疯狂的恶魔，而布鲁斯·韦恩却在重建秩序。普通人对此还茫然无知，但杰罗姆已经敏锐地嗅到了风向的变化。
　　必须想办法，杀了这个小捣蛋鬼。鬼
　　相比较幽灵蜘蛛来说，布鲁斯·韦恩只是一个普通人，绑架他或许比较麻烦，但要杀他就很简单了。
　　直接引爆韦恩大厦是个不错的主意。
　　杰罗姆准备付诸实践，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当他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穿着西装坐上了民航客机。
　　艹！我穿越了？
　　这是杰罗姆脑子里面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他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但身体却不听使唤，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在他眼前的放置架上，摆放着一张米黄色的长方形卡片，上面画着一个绿色的问号。
　　旁边有人伸过一只手来，轻轻拿走了带有问号的卡片。
　　卡片后面还有卡片，上面是一句话：“如何解开没有答案的谜语？”
　　杰罗姆努力想要转过头去，看看坐在自己身边的人到底是谁，但他的肌肉松弛无力，就连眼皮都沉得要命，只能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卡片。
　　旁边的手再一次拿走卡片，露出新的卡片，上面写着：“如何杀死一个不会死的人？”
　　然后是第四张卡片——“你是谁，你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洪磊谢特！
　　杰罗姆已经快要被逼疯了，如果他能动弹的话，他发誓如果他能抬起手，一定要转身给坐在旁边调戏自己的这个王八蛋一个好看！
　　你他吗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他已经快要被逼疯的时候，那只手再次拿走卡片，只剩下最底下面的一张，而这最后一张卡片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你的名字是杰罗姆·瓦勒斯卡，哥谭最臭名昭著的杀人犯，因为谋杀、绑架、勒索等罪名正在被哥谭警方全力通缉。你伪装了自己的身份和证件坐上国际航班逃离了哥谭，前往未知的远方国度，试图从你的兄长那里寻求庇护……”
　　国际航班？等等……兄长？
　　还不等杰罗姆看完卡片上的文字，头顶上的广播就响了起来：“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您乘坐由哥谭前往上海的AP2367次国际航班，现在我们已经抵达浦东机场，飞机正在滑行，请大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要解开安全带……”
　　哪儿？
　　杰罗姆脑子里面嗡嗡作响，他努力回忆自己为什么会坐上这趟飞机，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就像是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一样，整个脑子都是一团浆糊，完全无法冷静下来进行思考。
　　等他从茫然当中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卡片和坐在自己身边的人都不知不觉地消失了。
　　看着从自己眼前一个个走过去的旅客，杰罗姆目露凶光，虽然还不了解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现在必须要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最稳妥的办法莫过于挟持一个人质……
　　但是他依然手脚发软，有心无力。
　　等到他终于能支撑着站起身来的时候，一群全副武装的特警已经登上了飞机，将他团团围住。
　　“瓦勒斯卡先生，请你配合一下，把手伸出来。”
　　看着自己手腕上明晃晃的手铐，杰罗姆依旧是一脸的茫然，他不知道这出戏要唱到哪里为止。
　　直到他被带进审讯室，旁边有人打开他的行李箱，从夹层里面掏出一包白色半透明的结晶体。
　　杰罗姆恍然大悟，继而大笑。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到最后原来是玩这么一出吗？真幼稚！
　　于是他对坐在自己对面的警察说道：“我是精神病，有医生开的证明！”
　　“不用紧张，瓦勒斯卡先生，我国有一套完整的刑法。”
　　年轻的警察将电视机翻转过来，里面正在播放杰罗姆穿着警服满脸血污拎着洛布局长的脑袋哈哈大笑的那段录像。
　　“这个是你吗？”
　　杰罗姆舔了舔嘴唇，微笑道：“我是美国人。”
　　“那你可来错地方了，美国佬，这里是拆那，就凭你那一包的分量，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好使！”

第126章计划之内
　　上层叙事者终于放弃了创作。
　　因为老板对于他夹杂的私货已经忍无可忍，终于做出了腰斩的决定。
　　“我认为你并不适合做漫画编剧，你到现在都没有搞懂读者想看什么。”
　　“可是老板我已经发福利了，接下来还有更多……”
　　“不用了，你已经被炒了，收拾东西走人吧，找HR去结算工资。”
　　老板敲着桌子怒吼：“我跟你说了一百遍，你到底懂不懂？哥谭不能和平！哥谭不能被拯救！尤其是不能用这种方法来拯救！你他吗是想让FBI请我去喝茶吗？你要让他们打起来！随便给他们找个敌人，什么都行！哪怕是一只海星也好啊！打起来！把脑浆子打出来！可你看看你写的都是什么狗屎玩意儿？”
　　老板抓起桌子上面的《格温与露易丝在学校门口关于哥谭未来五年建设计划的讲话报告》直接撕成两半，揉成一团扔进废纸篓里。
　　“你已经无药可救了，滚吧，一切都结束了，GAMEOVER！”
　　“我只是想做个总结……”
　　“别解释，我不听，滚。”
　　………………
　　高层维度的变化给世界带来了极其恶劣的影响，不过这个世界的土著居民对此还一无所知。
　　只有多元宇宙的穿越者格温感受到了某种变化。
　　盘踞在她头顶上的某种规则性力量消失了。
　　漫威宇宙正在向她发出召唤，而这种召唤过去一直被那种规则性的力量屏蔽，断断续续听不清楚声音。
　　不是蜘蛛侠平行宇宙2？
　　是电影主宇宙的蜘蛛侠3无家可归？
　　我能露脸？给我一个彩蛋的戏份？不需要陪导演睡觉？
　　格温欣喜若狂，然后就穿越了。
　　这次的穿越有一点点的措不及防。
　　因为刚刚她还在给露易丝介绍自己学校里的优秀三好学生，冷不防看到艾薇正在实验室里穿着生化防护服不知道在鼓弄什么东西。
　　下一秒钟就听到砰的一声，实验室炸了。
　　她也来不及多想，直接射出蛛丝荡了过去，结果半途中啪地一下破碎虚空来到了高维位面。
　　“你的技能信仰之跃触发了隐藏特效：发动技能之后有2%的几率穿越异世界……”
　　放屁！我根本没用技能！而且这不都是扔到姥姥家的金手指设定了吗？
　　格温强忍住吐槽的冲动，她心里其实明白，当那股规则之力……或者说属于上层叙事者的目光消失之后，世界就脱离了高维层面的控制，一切皆有可能发生。生包括不限于界外巨神乱入证道黄金盟主，作者立刻屁颠屁颠跑回来续写这种狗血的可能性……
　　这里并不是漫威宇宙，她头顶上是无尽的星空，每一颗闪烁的星光都是世界位面的碎片，或者用更通俗易懂的说法就是平行宇宙。
　　在她眼前浮现出两尊庞大伟岸的身影。
　　熟悉，却又陌生。
　　一名将全身都包裹在黑色的战甲之下，将自己打扮得像是只蝙蝠的男人端坐在科技感十足的RGB光学污染悬浮座椅上面，转头向格温看来，双眼之中闪过一道道电光。
　　而在他对面的十字架上，倒吊着另外一个面色苍白，浑身上下充斥着亵渎怨念，让人不敢直视否则就容易掉san的非主流刺钉嬉皮佬。
　　“格温·史黛西。”
　　坐在椅子上的蝙蝠男沉默了数秒之后，开口发出了包含磁性的男低音。
　　他的声音跨越了时空维度直接出现在格温的脑海里。
　　“没必要这么急着离开，你还没说再见。”
　　“布鲁斯？”
　　虽然声音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全身上下就没有一点相同之处，但格温还是认出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平行宇宙的布鲁斯·韦恩？成年暗黑PLUS版？
　　换做别人可能无法理解，但格温在这方面着实经验丰富，只一眼就看出来，这两位虚空大神都是布鲁斯·韦恩的平行宇宙同位体，只不过一正一邪选择了不同的道路。
　　真没看出来啊，这孩子居然也有大帝之资。
　　“so……”
　　“I'm Batman.”
　　蝙蝠男沉声说道：“正如你所见，在某一个平行宇宙时空当中，上层叙事者彻底放飞自我，让我坐上了全知全能的莫比乌斯之椅。于是，我了解了一切。”
　　格温点头，她懂。
　　有些人的有些外挂是不能乱开的。
　　比方说自己的好朋友里德·理查兹，本身人设就已经足够开挂，没事闲着动不动就搞出来一个毁灭世界的小发明，然后剩下来的大半辈子都在给自己擦屁股。
　　就这样，有的编剧还嫌他挂不够大，就硬开。
　　没想到布鲁斯·韦恩这种花样少年也能得到这种待遇，按说以他那傻不拉几的吊样应该混不到这地步……
　　似乎是看穿了格温的心理活动，蝙蝠男叹气道：“你还不够了解我，但你应该能理解我说的意思——在这个维度上，我就是超级英雄蝙蝠侠，而哥谭就是我守护的城市。只要我还存在，哥谭就永远都不会获得安宁。即使我一次又一次地拯救世界，最终也不过是结束了一个平行宇宙的灾难，在另外一个全新的宇宙中，我又将迎来新的轮回。”
　　“当我坐上莫比乌斯之椅后，上层叙事者命令我询问连他都不知道的小丑的真名。”
　　倒吊在十字架上的嬉皮佬接口说道：“但我当时在心中默念了另外一个问题——要如何才能终结这永无止境的轮回，真正拯救我的哥谭？”
　　“答案比我想的还简单。”
　　“彻底毁掉蝙蝠侠的英名！”
　　“当上层叙事者竭泽而渔，榨干了蝙蝠侠这个IP的所有剩余价值。当观众们厌倦了蝙蝠侠与小丑永无止境的战斗，当电影失去票房，漫画失去销量，就连玩具都卖不出去的时候，那些资本家才会放弃炒作转向其他热点。我将获得解脱，哥谭将获得解脱。不再有新的平行宇宙诞生，过去的世界则会留存在真正喜爱我们的粉丝心中。”
　　他呵呵冷笑道：“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内。”
作者的话
　　老爷们好，严格来说，这就是本书的完结篇章。接下来会不定期更新日常章节，同时全力筹备新书。
　　有关于新书的具体内容老章会在定稿之后进行汇报，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带有些许克系调味料的近代奇幻冒险武侠故事，初定名

第1章爱丽丝疯狂大冒险之一
　　我叫杰维斯·泰奇，是一名普普通通平凡无奇的魔术师。
　　擅长表演催眠术。
　　实际上大家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真正的催眠术，只是需要一点点的心理暗示技巧，以及伪装成观众的同伴默契配合。
　　很不幸我没有值得信任的同伴，原本是有的，也就是我的可爱的妹妹爱丽丝，但不幸的是，她在很久以前就跟我断绝了兄妹关系，自己跑到大城市去钓凯子……喔不对，按照她的说法是为了家庭和事业而奋斗。从那以后我的表演就越来越尬，直到被老板炒鱿鱼。
　　这当然不是我的错，也不是爱丽丝的错。
　　我认为主要是这届观众不行。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来看我表演，还是看我妹的。
　　都没见过女人吗？一个个眼神这么猥琐！
　　爱丽丝总说我想多了，我承认我有的时候是有点神经质，但是我又不瞎！
　　那天我回到家里，就看到一个壮小伙子把她摁在沙发上，裤子都脱到一半了。你说作为兄长这个时候我该怎么做？站在旁边录像么？
　　我是个正常人，真的不好那口。
　　后来的发展你们可以想象的到，总而言之我和那位小伙子进行了一番友好交流，用男人之间能够理解的方式让他明白，我妹妹还未成年，就算成年了他也不该那样做。
　　你猜怎么着？那小伙子都没说什么，爱丽却冲我大喊大叫，说什么“蠔爹油！”“我受够了！”“你这个变态我恨你一辈子！”
　　我知道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还在叛逆期，但这个态度实在是太让我伤心了。我第一次动手打了她，然后她就毫不犹豫地离家出走了，从此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这个多么悲痛的故事。
　　后来我连工作也丢了，找到新工作，然后又把工作搞砸……那段日子里我沉浸在失去爱丽丝的悲痛之中，心不在焉，稀里糊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戴上了手铐。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又没杀人放火，用不了几天就能出去。监狱这种地方对于美国人来说就像是第二个家一样温暖，而且还不是谁都有机会住进来呢。
　　话说我到底干了什么来着？那天喝得太多实在记不清了。
　　对于一名一专业的魔术师来说，越狱当然是小菜一碟。但我为什么要出去呢？爱丽丝已经走了，没有人给我做饭，没有人给我洗衣服，没有工作就连房子都租不起，你说我出去干什么呢？还不如留在监狱里面，这里的朋友都很友善，一个个身怀绝技说话又好听，有吃有喝偶尔还能混一根烟。
　　不用天天苦思冥想给观众表演新花样的生活真美好。
　　可命运却不想这么简单就放过我。
　　入狱三年零三个月之后的一天，我被戴上头套塞进押运车，送到了一个神秘的小黑屋里。
　　“杰维斯·泰奇先生。”
　　那个身穿西装脸上戴着墨镜的男人将自己隐藏在灯光后面，双手十指交叉捂着嘴作出一副城府深沉的模样，哑着嗓子对我说道：“我们找到了关于你妹妹爱丽丝去向的线索。”
　　“为什么你们要找我妹妹？她逃税了？”
　　此时此刻我的内心充满迷惑，不知道这个墨镜男想要搞什么飞机，难道他想要用爱丽丝来威胁我吗？好吧这很有效，但是威胁我做什么呢？我只是个连戏法都玩不明白的三流魔术师。
　　“她现在就居住在哥谭。”
　　墨镜男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听说你一直在找她。”
　　不，我没有，你别瞎说！
　　“我可以帮你出狱，给你她现在的地址，作为交换，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忙。”
　　帮他一个小忙！听听！多么卑微！
　　我连忙解释道：“我只是个魔术师，先生！”
　　“是的，我知道你是一位催眠大师。”
　　“不不不，那是打广告用的宣传词！你不会真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催眠能力吧？”
　　“你涉嫌一级谋杀，有十五个证人亲眼目睹你催眠了一个俄国人，让他喝下高度白酒之后去动物园和熊搏斗，最终不幸遇难。”
　　“上帝啊！俄国人喝不喝酒揍不揍熊和我催不催眠他有什么必然联系？”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作为一名杀人犯没有选择的权力。”
　　墨镜男冷酷地说道：“我们有一位非常重要的特工……实际上是很多特工，在进入哥谭不久就失去了联系。所以我们现在需要一些看起来不那么职业的民间高手，帮助我们进一步获取更详细的内部信息。如果你有机会的话，就制造出一些乱子，乱子越大越好，这样我们才有理由以官方身份介入。”
　　“对不起，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我当场便拒绝了这个傻叉的傻叉要求。你听听他说的那叫人话么？很多特工都失联了，让我一个普通人去送死？
　　爱丽丝会幸福的，我相信她是个聪明的女孩，一定能找到她梦想中的那根28厘米长的杏鲍菇。
　　但不幸的是，墨镜男没开玩笑，我没有选择权。
　　他们给我动了一个小手术，打开我的脑袋往里面塞了一个微型遥控炸弹——当初想到这个好点子的家伙一定是在艹母猪的时候抽叶子抽嗨了，要不然你敢说这是人干事儿？只要我不服从命令，他们就远程操控把我的脑袋炸掉——用一颗子弹就能解决的问题，让他们这一顿操作至少得几十万成本起步吧？我算是知道纳税人的钱都花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管怎么样，现在我，头疼欲裂的泰奇先生，已经换上了笔挺的西装礼帽，踏上了这座名为哥谭的城市的土地，接下来我要完成的工作，就是以一个妹控痴汉的身份，在一群贪污公款的傻叉官僚的指导下，给这座沉闷压抑的城市带来一缕清新爽口的空气。
　　然而他妈的开局就不顺利。
　　当我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找过去的时候，那边一整个街区都被拆成了平地。
　　我的爱丽丝究竟在他妈的哪里？

第2章爱丽丝疯狂大冒险之二
　　尽管他们已经告诉过我哥谭是全美最糟糕的城市没有之一，无论是治安环境还是别的方面。但当我亲自来到哥谭时才发现，跟我说这种话的人还是太过于谦虚了。
　　也不知道这里是打了第三次世界大战还是怎么回事，就像是被核弹头炸过一样，城市里超过一半的街区都已经化为废墟。街上到处都是运输建筑材料和废墟垃圾的重型卡车，一排排钢筋脚手架密密麻麻地延伸到视线之外，就像是集中营的铁丝网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水泥粉尘，往来行人都需要戴上口罩或者防毒面具，否则就会将大量的灰尘吸入肺部。无论上班族还是流浪汉，身上都沾满了灰蒙蒙的尘埃。有人在街头路灯上安装摄像头，据说是要建设起遍布整个哥谭的监控网络，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将处于监控之中。
　　我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猛然间惊醒恍然大悟，这不就是报纸上说的苏联吗？
　　苏联人已经入侵过来了？
　　没错，是苏联人！
　　只要想明白这一点，那所有的疑问都有了解释。那些工地上已经初具规模的筒子楼，不正是典型的苏联风格吗？整齐划一，严肃而又沉闷，毫无艺术美感。接下来完全可以预见到的是，哥谭人会被强制性地统一安排住房，被粗暴地塞进那些混凝土棺材里面，从此失去最宝贵的自由。
　　当我向街角的流浪汉询问起此事的时候，他发出了愚蠢的笑声，指着其中一栋大楼告诉我，哥谭的统治者许诺，等到居民楼建成，他也能在那里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卧室。
　　我告诉他，那里看上去就像是监狱，当然我不是对监狱有什么意见，我很喜欢监狱，问题是监狱至少还管饭，这地方可连监狱都比不上。你以为住进去就完事儿了吗？到时候你交不上房产税，就会背上沉重的债务，然后像狗一样被人赶出来死在臭水沟里。
　　流浪汉一脸诧异地看着我说，你在开什么玩笑呢？难道我现在看起来不想一条狗么？
　　他说得很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
　　“至于别的问题，韦恩少爷会有办法解决的。的”
　　他叼着烟屁股懒洋洋地躺在地上如此说道。
　　这人已经没救了，他已经被韦恩家族催眠洗脑了。
　　我在街头没有看到闲散的黑帮分子，这很不正常。听说哥谭的黑道都已经被韦恩家族收编了。昔日里那个传奇的法尔科内家族，现在已经变成了摇尾乞怜的狗。他们掌握了这座城市背面的秩序，重新制定了专门为韦恩家服务的黑暗法律，甚至取代了警察和法院。
　　我认为这个传闻与事实相差不远，因为就在刚才我亲眼看到一伙持枪歹徒抢劫超市之后被两名西装笔挺满脸纹身的社会人士挡住去路，等他们掏出一个叫做犯罪执照的玩意儿来，然后才得以放行。
　　在整个过程中，我完全没有见到警察出现……喔不对，等一下，警察出现了！等等，我有点没看懂，为什么看起来警察与黑帮是合作关系？
　　酒馆老板热情地为我进行了解答——这个叫做“双重监管系统”。作为现任法尔科内家族首脑的菲什·穆尼女士专门为哥谭本地的犯罪分子发放犯罪执照，想要领取这种执照必须符合三点基本要求，即本地户籍居民，承诺不在犯罪过程中主动伤人或者对社会秩序造成严重恶劣影响，以及通过社会常识考核。
　　这也太他妈疯狂了！我忍不住大叫道，如果连犯罪都不能随心所欲的话，我们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未来还有什么希望？不过话又说回来，考这个证到底有什么用呢？我看他们最后还是被警察逮住了啊！
　　老板脸上露出看待弱智的和善笑容，告诉我那叫犯罪执照又不是合法犯罪执照。如果你手里有这个证的话，每天抢劫盗窃不超过20美元警察就不管你，店老板也可以通过视频录像申请损失补贴。当然更重要的是，哥谭的犯罪生意只能由哥谭人来做，外地人再想进来搞事就会遭到黑帮和警方的联手打击。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板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暧昧起来，他压低声音说道：“朋友，我听你口音也不像是本地人，如果有这方面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个办证的。”
　　我当然婉言谢绝，心说瞎了你妈咪的狗眼，老子哪里像是犯罪分子？我只不过是个找不到妹妹的可怜男人罢了，我是进过监狱，可谁没进过监狱呢？那能叫事儿么？
　　听我提起妹妹，老板忍不住摇头道：“那一阵子乱得要命，死的人太多了。如果你妹妹还活着的话，你还是应该去找黑帮，当初他们为了推广犯罪执照，做过一次完整的人口普查。如果你妹妹死了的话，那最好去警察局查询死者记录。我跟你讲，哪边我都有门路……”
　　收回之前的想法，这家伙其实人不错，至少说的很在理。当然我知道爱丽丝还没有死，并没有什么科学依据，只是兄妹之间微妙的心灵感应。我知道她还活着，她也知道我要来找她了，现在非常的生气。但要找黑帮的话……还有一些实际性的难处，那就是我身上没多少钱。
　　老板似乎看出了我脸上的尴尬，看看左右，压低声音对我说道：“你妹妹今年多大？还是未成年人吗？”
　　这是个好问题，我当然希望爱丽丝还保持在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童年时刻，可惜现实就是这么残忍，她早就长大了，已经尝到男人和金钱的好处了。
　　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我对老板点点头，走到一边接起来。电话里面传出了那个讨厌的男人的声音：“告诉他，就说你妹妹未成年，今年十二岁，被你后妈带到哥谭然后就失去了联系。”
　　“王德发！”
　　我咬牙切齿：“你们居然监视我？你们往我脑袋里面装窃听设备？”
　　“服从命令，否则我现在就让你炸开花。”
作者的话
　　感谢夏天童话大佬的刷屏打赏！

第3章爱丽丝的疯狂大冒险之三
　　根据大都会知名报刊月亮报的不可靠小道消息记载，有一支极端邪恶教派组织正在哥谭内部快速蔓延开来。
　　据说这个组织的邪教徒疯狂地崇拜着一只来自于月之暗面的外星蜘蛛。
　　是的，没错，来自于月球背面，传说当年希特勒假死之后，带着纳粹党卫军坐上UFO抵达月球暗面，在那里建造起规模庞大的秘密研发基地。纳粹工程师们原本计划利用月球的丰富资源制造可以变形成主战坦克的巨型机器人，他们的盾构机数十年如一日地开采月岩，终于挖穿了月球表面，将沉睡在地底上千万年的外星蜘蛛恶魔释放了出来。党卫军与蜘蛛魔在月球展开了激烈交火，其中一只蜘蛛魔突破封锁线，伪装成陨石降落到地球……
　　愚昧无知的哥谭人发现了从天而降的外星蜘蛛魔，将其视作为神灵，为它献上血肉的祭品以博取神明的愉悦。这些蜘蛛信徒致力于招募吸收未成年人，生得模样好看讨人喜欢的，直接作为祭品献祭给蜘蛛魔，作为触手丸吞产卵play的工具（欲知详情可以订购本报即将发售的记者自传体书籍《我在哥谭下水道与异形少女共度的七天》）
　　至于那些相貌平平资质普通的未成年人，会被统一押送到教会开设的私人诊所排队注射疫苗。尽管那些邪教徒表面上声称这就是普通的流感疫苗，但实际上却在里面添加了外星蜘蛛病毒和微型监控芯片。注射过疫苗之后，这些未成年人的身体就会产生基因变异，同时他们的一举一动也会落入到邪教徒的掌控之中。
　　这种鬼话我原本是不信的，但是那些自称是“蜘蛛会”的孩子确实非常古怪，他们十分安静，看人的眼神冷漠而又怪异，没有什么感情。他们身上穿着款式一致，看起来就像是精神病院里病号服一样的宽松而又丑陋的校服，在手背或者脸颊上留下各式各样的蜘蛛纹身刺青。
　　对了，就像是那些穆斯林妇女一样，整个人都蒙在黑布里面，只有通过给脚趾做美甲来彰显个性，这些孩子给我的感觉也是一模一样。他们他全身上下都浸透着一股子阴冷潮湿的气息，就像是德国集中营里被推进集体浴室里洗澡的犹太人一样。如果不是天上还有太阳的话，我大概会把他们当做是下水道爬出来的水鬼。只有那些五颜六色的蜘蛛纹身，才能彰显出他们的个性，让他们看起来有些活人的气息。
　　当我问起这种蜘蛛纹身是否能够代表他们在组织内部的身份地位时，那些孩子们顿时露出了看待弱智一样的目光，这让我感到非常难堪。
　　我不知道我说错了什么，也许是我对他们的组织结构有什么误解，不过他们很快就告诉我“不干胶最便宜但是不耐用，纹身贴可以保持更长的时间但是贵。”
　　我只能露出礼貌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
　　我真以为是纹身来着……
　　可能由于我的睿智表现成功让他们放弃了戒心，最后我得到了两枚粉红色的蜘蛛不干胶作为精神补偿。孩子们告诉我只要把不干胶贴在胸口，就能避免被人抢劫。
　　但我必须拒绝，我丢不起这个人。
　　也许确实是我对于他们抱有先入为主的偏见，这些孩子看起来似乎还没有受到邪教徒的洗脑，他们很愿意帮我寻找妹妹，但最终一无所获。
　　我对此感到非常抱歉，因为我给他们提供的是假消息，我妹妹根本就不是什么未成年人，那只是往我脑袋里面装炸弹的王八蛋临时起意逼着我编出来的故事，直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他的下一步计划，或者他根本没有计划，只是躲在阴暗的角落里面一边监听一边将计就计。
　　就在我萌生出这种想法的时候，那个该死的电话居然又响了起来，我拿起手机接通，就听到里面说：“告诉那些小鬼你妹妹可能留过案底，让他们带你去州北的阿尔皮纳少管所。”
　　“如果有案底的话不应该去警察局么？”
　　“自从幽灵蜘蛛掌控哥谭之后，埃尔皮纳少管所就变成了她的地盘，她在那里招募少年犯训练成自己的军队。你要想办法混进去，然后再接受我们的下一步指示。”
　　好吧，我还能说什么呢？
　　人家电影主角都是潜入什么阿富汗叙利亚啊，皇家赌场大游轮啊，世界上最安全的监狱之类的。老子居然要混进少管所？说出去同行要怎样看我？
　　于是我成功地说服了这些善良的孩子。
　　我给他们每个人买了一份麦当劳套餐作为报酬，当天中午我就坐上了警局前往阿尔皮纳少管所的押运车。这帮孩子就跟坐校车回家一样，一路上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我看开车的警察对此毫无反应，这哥谭的警方果然还是已经烂到骨子里面不可救药了。
　　阿尔皮纳少管所……
　　好吧，你说这是少管所就是少管所吧，反正我看着更像是大号的托儿所。墙里墙外都刷满了涂鸦，根本没有阻拦越狱的铁丝网，狱警保安们都穿着背心大裤衩，手里拿着保温杯和垃圾食品在操场上看电视，电视里面正在播放罗马假日，一帮子油腻中年看着奥黛丽目不转睛，脸上的猥琐表情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这个时候少管所里看押的少年犯都在集体上课，我根本找不到看守所的所长，也没有人在乎我的存在。所以我只好自己去办公室查档案。
　　所以说我为什么要做这种蠢事？在一个几乎无人看守的看守所里寻找自己明知道不存在的档案？
　　接下来我要做什么？这该死的监听芯片没有自动寻路功能吗？
　　不过就在我纠结万分的时候，一个看起来非常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
　　布鲁斯·韦恩？
　　我差点以为自己被催眠了，这张脸只要是来哥谭的人就不可能认错，但那位传说中的哥谭幕后统治者怎么会出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就在我满头雾水的时候，那少年一把抓住我的手急切地说道：“你好先生，我是布鲁斯·韦恩，我被人出卖骗到这里来，现在身无分文无计可施。只要你能借给我五千块，等我回到哥谭就转给你五十万！”

第4章爱丽丝的疯狂大冒险之四
　　有那么一瞬间我是真的相信了他。
　　毕竟他这张脸的辨识率实在是太高了，不只是在哥谭，就算是在全联邦也可以称得上是家喻户晓。
　　前一阵子韦恩集团突然退出一系列生物化工黑科技，布鲁斯·韦恩穿着高领羊毛衫一场接着一场开发布会，恨不得包下整个电视台向所有人宣传科技改变生活玄学改变命运的个人理念。集团股票像绑了火箭一样蹭蹭上涨，带动整个大盘再创新高。
　　这种事情就连我这种底层民众都知道了，你说这还能有认错的吗？
　　但他究竟是不是布鲁斯·韦恩本尊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当我打开钱包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那么多钱。
　　自称为布鲁斯·韦恩的少年眼巴巴地看着我的钱包，小声说道：“五百也行。”
　　“抱歉，五百我也没有，你真的是布鲁斯·韦恩？”
　　我收起钱包仔细打量眼前这位少年，他看起来并没有电视上那么成熟稳重。
　　“我听说整个哥谭都是你家的后花园，哥谭人都是你的子民，你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韦恩抱起手用鼻孔看着我冷笑道：“听你这样讲话，肯定不是本地人吧？你是不是也以为天天上电视搞脱口秀的那家伙就是布鲁斯·韦恩本人？其实你被骗了，你们都被骗了！幽灵蜘蛛你知道吧？她用外星科技制造了一个我的克隆体，占据了韦恩家族的产业，把我赶出来扔到这少管所里面，这才是真相！要不然你以为布鲁斯·韦恩为什么要天天抛头露面？我韦恩家族百年历史，富可敌国，父母留给我的遗产我一辈子都花不完，吃饱了撑的才自己出去创业呢！”
　　他说的这么有道理，我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出明显的漏洞。
　　不……倒不如说，这样解释才似乎更合理一些。
　　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答应他的要求，想办法把他带出哥谭，如果不愿意就给他来硬的。”
　　墨镜男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着冷静。
　　“问题的关键是……”
　　“钱我会给你准备，你先带他带回哥谭，到时候我给你一个安全屋的地址，你去取钱。”
　　我挂断电话，抬起头就看到韦恩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我身边，看着我的电话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该死，让他听到了！
　　我正在考虑怎样解释或者灭口，没想到这小子拿起办公桌上的纸笔给我写下一句话：“按他说的做！”
　　艹！
　　我强挤出笑容说道：“我现在身上确实没钱，谁没事儿也不会带那么多现金出来的。但你要是跟我回市里的话，我可以去取钱。”
　　韦恩脸上露出赞许的笑容，冲着我比了比大拇指，用纸笔继续写道：“咱俩五五分账！”
　　然后他故意大声说道：“你是什么意思？我跟你讲我可不是小孩子随便就能糊弄。刚才谁给你打的电话？你到底有什么意图？我布鲁斯·韦恩再怎么落魄，也不会沦落到任由你们摆布的地步！”
　　我心领神会，好言安慰道：“韦恩先生，你想多了，刚刚是我太太打电话叫我回家吃饭。这样吧，如果你是真的手头紧，我可以借给你五万块。”
　　“十万！既然你有钱那我也省事，就一事不烦二主了。借我十万块，回头一样百倍奉还！”
　　韦恩先生拍着胸脯作出保证：“其实一百万一千万对于我来说就是个数字，以前我买单从来不看价格的，大不了就连店一起买下来，能值几个钱？只要你帮我拿回我家的祖产，甭说这点钱了，韦恩集团名下的公司企业你随便挑，我封你去做大总裁！”
　　“那好吧……让我想想，其实我来这儿主要是想找我妹妹……”
　　虽然对于报销吃回扣这种事情并不是不能接受，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我也说不上来。
　　“你妹妹？好吧，你妹妹进过少管所？她叫什么名字？整个女监区没有我不认识的姑娘！”韦恩先生如此保证道：“如果你还能搞一辆车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我得叫几个人来帮忙……”
　　我给他看了我和爱丽丝合影的照片，他摇头说看起来有点眼熟但没什么印象，我就只当他是在客套。他以为我不相信，就直接带我去了女监区，就像他所说的那样，他在这里混得如鱼得水，能叫得出每一个女孩的名字，那些女孩对他的态度也十分暧昧，甚至恨不得从牢房里挤出来扑到他身上去。
　　原来男人真的能靠脸吃饭，我酸了。
　　韦恩先生走到一间牢房门口，拿手指象征性地敲了敲墙，里面顿时传来女孩的尖叫——她们似乎正在换衣服。一条内裤扔出来直接甩到了韦恩的脸上，他也不介意，用两根手指摘下来非常礼貌地递还回去，小声说道：“考虑好了吗，两位女士，要不要跟我出去做这一票？”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红头发小女孩探出头来，盯着他……准确来说是我们俩仔细打量了半天，一脸狐疑地问道：“你又想坑我们？”
　　韦恩摇头道：“这次肯定有胜算，你看我还拉来了投资人呢。一句话，你们到底走不走？”
　　稍大一点的红发女孩指着另外一边说道：“你有本事把那家伙也带上，我们就跟你走！”
　　韦恩耸耸肩说：“好吧，我认为你这个建议不错，每一分战力都格外宝贵，只要你不吃醋就行。”
　　“那纯属你想多了。”
　　韦恩先生继续往前走，带着我来到女监区最深处道路尽头的一间牢房前，从自己鞋底掏出一根发卡，动作异常熟练地开始撬锁。
　　“等等，这里面看上去好像关着什么危险的人物，你确定要把她放出来吗？”
　　“你一定还是处男吧？”
　　韦恩先生对我发出了轻蔑的嘲讽：“女人都是危险的生物，不分年龄大小。在我眼中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人，只是很不幸地搞炸了一个实验室而已。”
　　“什么叫做搞炸了一个实验室？”
　　这听起来相当的不妙啊！
　　“据她自己说是想要用硝酸钾制作化肥，加点碎叶加点水再混合一下……具体怎么个流程我也不明白，毕竟我没学过化学，大概可能是哪里出了岔子吧……艾薇？亲爱的我要进来咯！想跟我出去玩吗？”
　　韦恩先生不知道又从哪里摸出来两瓣剥好皮的大蒜，一边嚼一边打开了上锁的房门。
　　我发誓我真的看到一条藤蔓像毒蛇一样从门里面窜了出来，抓住韦恩先生的脚踝将他咻的一下拽了进去。因为灯光昏暗，我也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总之好像是一个浑身长满绿毛的水猴子把韦恩先生摁在地上嘴对嘴地咬了下去。
　　然后“呕————！”
作者的话
　　话说我一直以为老爷们给我挑错字是因为我真的写了那么多错字，直到上传这一章之后发现了“斯韦恩”……
　　改都改不回来，这是什么BUG？
　　喔对，新书下周上线啦！老爷们记得捧场！

第5章爱丽丝疯狂大冒险之五
　　好消息是现在我有了一支专业团队。
　　美国人干事业讲究提姆沃克和里德斜坡，就是团队合作与领导力。
　　虽然看上去不怎么靠谱。
　　首先是作为团队领导的布鲁斯·韦恩先生，虽然来路不明，形迹可疑，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传说中的那位统治哥谭的天才少年黑暗元首。但讲道理现在这种放荡不羁的叛逆性格才更符合一个豪门纨绔富家子弟应有的形象，你要非较真的话，电视机里面那个穿高领羊毛衫的家伙看着确实不像本尊。
　　另外就是穿上五颜六色紧身衣把脸蛋涂满兰蔻肌底液，打扮成马戏团小丑的红发凯恩姐妹，凯特和伊莎贝拉，让我感到震惊的是，这两个看起来精神有问题的姑娘居然还真是凯恩家族的正统继承人。虽然我没听说过这个什么凯恩家族，但墨镜男特意打电话过来让我照顾好她们俩不能有任何损伤。
　　姐妹俩自称是来自于M78星云的火焰妖精，持证上岗的宇宙巡警，专门从外星赶来逮捕幽灵蜘蛛。没想到飞船在哥谭上空被击落坠毁，二人只能流落街头，最终还是没有躲过蜘蛛的爪牙，被抓进少管所吃牢饭。
　　太惨了。
　　就是那种维持不住人设就只能回家继承亿万家产的悲惨。
　　简直他妈的惨不忍睹，惨绝人寰。
　　按照现在比较流行的说法她们应该算是气氛组。
　　最后登场的就是我们团队的最强战力，传说中蜘蛛会的高层干部，四大天王中的第五位隐藏高手，行走的植物体改造人，外号蒜头王八……对不起是妙蛙种子的艾薇女士！
　　这是韦恩先生告诉我的，我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总而言之据他所说这位从头到脚绿油油的姑娘原本只是一个心地善良爱好花花草草的小天使，后来虽然被幽灵蜘蛛招募成为蜘蛛会的爪牙，但很快就幡然醒悟脱离了那个邪恶组织的掌控，与幽灵蜘蛛大战三百回合之后不幸落败，被关押在少管所里面壁思过。
　　她接受过外星黑科技改造拥有了神奇的超能力，具体表现形式就是能够依靠亲吻异性进行进催眠，将所有的男人都变成自己的奴隶，另外还能操纵植物。
　　现在这样强大的她正跪在地上干呕，已经把昨天晚上吃的方便面都吐出来了。
　　这确实怪不了别人，谁让你搞偷袭呢？对此有先见之明或者也可能是经验丰富的韦恩先生提前嚼了大蒜，趁着她霸王强上攻的时候把大蒜送了过去……
　　这男人注孤生了吧？
　　但不得不说，长得帅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只要长得够帅就连跟你一起窜稀都有股浪漫的味道，这个世界对于像我这样的普通男人真是太残酷了。
　　虽然艾薇女士非常生气，但经过了一些场面不可描述的说服环节之后，她居然还是同意了韦恩先生的请求。这样我们的团队里就已经拥有了领导者和投资人，气氛组和主攻打手，简直完美。
　　所以我们原来是要干什么来着？
　　“我们的首要目标是帮助我们的投资人泰奇先生寻找他的妹妹爱丽丝，然后我们要进攻韦恩大厦，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产业，把那个假货吊起来抽！”
　　韦恩先生的思路非常清晰，就是听起来有些不太靠谱，看他这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就像是说晚上要看动画片一样轻而易举，这让我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智商水平。
　　“所以泰奇先生，我要的启动资金和代步工具在哪里？”
　　钱当然会有的，车也会有的。
　　阿尔皮纳少管所这里几乎可以说没什么防卫力量，大门口的保安啥都不管任人来去自由。唯一限制这里的少年犯越狱行为的就是这里的自然地理条件。不能说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吧，反正方圆二十公里之内都没什么人烟。除了每天往返的押运大巴车之外，就算你站在马路边上一天也未必能遇到一辆车路过。
　　不过墨镜男的能力很强，都不用我打电话过去，在我们离开少管所的时候，一辆二手的福特就停在路边，就连钥匙都没有拔下来，司机不见踪影。
　　韦恩先生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用纸笔写下一行文字递给我：“能报销就多报一点，千万别跟老板客气。”
　　他好像已经看穿了我的真实意图，但对此毫不在乎。
　　不过也是，现在对于他来说好像没有比夺回自己财产更重要的事情了，别说是来路不明的可疑人士，就算是恶魔递过来的合同他说不定也会毫不犹豫地签上名字。
　　如果他是真的布鲁斯·韦恩，那他当然不差这点钱。
　　如果他不是，那他顶着布鲁斯·韦恩的脸再用人家的名字，跟自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这就是双赢，赢麻了！
　　我开上车，带着这群小祖宗们回到哥谭，一路顺风基本上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少管所那边甚至没有报警，至少我在路上没有看到哪怕一辆逆行过去的警车。
　　过了桥进入市区，花了整整俩小时才找到墨镜男给我安排的安全屋——这绝对不能怪我，毕竟我真是第一次来哥谭，那王八蛋又不留一张地图，光靠地址你让我怎么找？
　　安全屋里已经放好了整整一箱的美金，二十元面额足足十万没有一丁点的水分。墨镜男又打电话告诉我，尽一切可能给这个布鲁斯·韦恩提供方便。这傻叉只知道监听，却没有监控，不知道这帮小祖宗进屋之后第一时间仔细翻找摄像头。
　　韦恩先生将一半的美金递给我，小心谨慎地拉起窗帘对我说道：“你既然是第一次来哥谭，那我就教你一些常识，比如说要养成经常抬头的习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头顶上会有什么玩意儿在监视你。”
　　“你是说监控摄像头么？”
　　“不，我是说那些蜘蛛啊，蝙蝠啊，猫头鹰啊，什么都有可能，包括植物。”韦恩先生冲着旁边的艾薇努了努嘴：“一切都在蛛网的监控之下，你得学聪明点，要不然就会稀里糊涂地踩进陷阱，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前一段时间有那么几个FBI特工伪装成普通人潜伏进来，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下场吗？”
　　“什么下场？”
　　“非常恐怖，兄弟，他们买汽水中了按摩店的免费招待券，洗澡出来光着屁股闯进女澡堂调戏未成年少女，被人抓住用武士刀从屁眼里面插进去，从嘴里冒出来，一直到医院都还没死成啊！”
作者的话
　　新书即将上线，请求老爷们大力支持呀！

第6章爱丽丝的疯狂大冒险终末
　　韦恩先生拿到现金之后，第一时间就带我们去三星级米其林餐厅吃了一顿大餐。用他的话说就是在少管所里吃的都是狗食，各种高热量的垃圾食品让他的体重增长了至少二十斤，整个人都圆润了许多。为此不得不在晚上熬夜加班工作消耗掉过剩的体力和脂肪，否则就连自己的裤衩都快要被撑坏了。
　　我对于他晚上到底做什么工作并不感兴趣，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菜品上面。说一句有些丢人的话，这还是我第一次吃米其林餐厅，第一次享受到有钱人的快乐。这种无端的虚荣心严重刺激到了我的大脑，太过兴奋以至于我连菜品什么味道都没吃出来。不过看那精致的摆盘，想必味道一定对得起价格。
　　穷是我的问题，这我知道。
　　酒足饭饱之后韦恩先生又去了成衣店，给自己挑选了一套价格最昂贵的行头，包括衬衫领带西装皮鞋，甚至就连内裤和袜子都换了一遍，几乎把那五万块钱现金花了一大半，这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手笔。虽然我一直对于他的身份和目的表示怀疑，但不得不说，他这个样子和我心目中的那个布鲁斯·韦恩完全一致。
　　“接下来我们该找点乐子了，别担心，泰奇先生，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妹妹，但就是想不起来，再多给我一点点时间。或者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去韦恩大厦。”
　　韦恩先生语气真诚，言辞恳切：“那只幽灵蜘蛛以各种名义对哥谭进行了一次全面性的人口普查，你知道那个犯罪执照吗？实际上就是个幌子。她实际上并不关心哥谭的犯罪率高低，但却已经掌握了哥谭上百万人口的身份信息数据。只要你妹妹真在哥谭还没出意外的话，那就一定能从她那里找到线索。”
　　我能怎么说呢？我只能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反正我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只是一个可怜的傀儡。
　　“但韦恩大厦可不是那么好进去的，那里防守严密，比军事要塞还要坚固。我们得引开他们的注意力，搞点乱子出来，我有个好主意，你们觉得阿卡姆疯人院怎么样？”
　　韦恩先生用期待的目光看向凯恩姐妹，但凯特却果断摇断头：“那里阴森恐怖一点都不好玩！”
　　“你们只是看到了疯人院的地表建筑，没有去过地下探险吧？”韦恩热切地建议道：“地下还有好几层呢，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其中最底层有一条隧道可以跨海直达奈何岛，是当初他们为了给奈何岛输送生活物资，用盾构机直接挖出来的。我可以给你们画地图……”
　　旁边一直没有说话闷头大嚼西蓝花的艾薇突然抬起头说道：“这消息是假的，是她故意放出来引人上钩的陷阱。疯人院又不在海边，距离奈何岛太远，盾构机是后来要修地铁才买的，那时候根本就没有。”
　　虽然听不懂但我大受震撼，于是虚心求教：“这个陷阱是做啥用的？”
　　艾薇看了一眼面色尴尬的韦恩先生，不屑冷笑道：“就是专门给那些想要搞事的野心家，或者不了解真相的外地人准备的。如果他们想要进攻蜘蛛会的老巢，也就是位于奈何岛的新哥谭技校，在黑市上就会得到这种陷阱消息。等他们组织起一支精锐小队从地底潜入的时候，海水就会倒灌进来，淹没整个地道。”
　　“我有个主意！”
　　凯特突然举手提议道：“我们去揍萤火虫吧！”
　　伊莎贝拉在旁边补充：“我们绑架萤火虫！”
　　韦恩先生连忙摇头：“不不不，我只是让你们找点乐子，不是让你们去作死！”
　　但艾薇却点头道：“萤火虫可以，对于你们来说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最关键是可以把那个女人引出来。”
　　所以谁是萤火虫？我一脸懵逼，但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达成了一致，虽然说韦恩先生是名义上的领导者，但在这个团队里面明显是原蜘蛛会干部的艾薇说话更有权威性。
　　“你得再找几个帮手。乔纳森怎么样？”艾薇对韦恩说道：“我听说他最近正在跟一个老女人拍拖？”
　　“什么叫老女人？那是很漂亮的大姐姐，等等……”
　　韦恩先生歪头想了想，将目光转向我：“你说你妹妹叫什么来着？爱丽丝？把她的照片再给我看一眼！”
　　我意识到了什么，突然紧张起来，连忙把一直收藏着我们俩合照的怀表递了过去。韦恩先生看了一眼递给艾薇：“我没看错，应该是她吧？”
　　艾薇只看了一眼就点头道：“没错，这世界真小。”
　　我按耐不住激动之情：“你们的意思是说……”
　　“是的，我就说过我对你妹妹有印象，但是因为不算太熟，顶多只有一面之缘。”韦恩用古怪的目光盯着我说道：“你妹妹今年应该有二十五六岁了吧？但你跟我说她还未成年？”
　　我连忙拿出自己准备好的解释：“事实上我也不能特别肯定，因为在她离开的时候我借酒消愁，结果喝太多把脑子都喝迷糊了，进完医院就进牢房，很多事情我都记不清了……”
　　韦恩先生语重心长地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我能理解你，真的，每个人都有不堪回首的过去。不过至少现在我得恭喜你，因为你已经达成所愿。接下来我们就去找你妹妹，还有我那个亲爱的兄弟。”
　　“亲爱的兄弟？”
　　“没错，非常可靠的好兄弟。”
　　所以你这个非常可靠的好兄弟为什么和我妹妹住在一起？我很在意啊！
　　于是我们兵分两路，正义的火焰妖精们准备去绑架萤火虫。我则开着车带着韦恩和艾薇来到了东区一条老街巷子里面的公寓楼。
　　这里到处都张贴着众议员奥斯瓦德·克波帕特的竞选海报，那家伙身材矮小看起来并不能带给市民安全感，但我听说他以前可是个狠人。
　　来到楼下，韦恩先生按响了门铃，走出来的是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脸色苍白，眼眶乌青，一看就知道是青少年长期为爱发电导致的肾虚状况……这种生理性的消耗并不会因为使用大姐姐的身体而不是自己的右手就能产生阴阳调和的养生效果，那都是中国人瞎编出来的玄学理论。
　　考虑到爱丽丝在那方面的旺盛需求，我对于他现在这样的精神状态丝毫不感到意外。
　　“嘿，乔——！”
　　韦恩熟门熟路地凑过去打招呼，没想到却被那少年一脚踹开，他从身后拿出一罐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玩意的喷雾剂，冲着我怒吼道：“杰维斯·泰奇！你居然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法克鱿！年轻人真没有教养，你就是这样跟大舅哥讲话的吗？
　　还不等我开口解释，他就冲我按下了按钮。
　　艹，是防狼喷雾！
　　不对！这东西味道不对！
　　我在措不及防之下被喷了一个满头满脸，不由自主跌倒在地。突然之间我的心脏就开始剧烈跳动起来，耳边传来不可名状的恐怖声音，眼前的世界也开始扭曲破碎。
　　我看到那少年戴上了犹如稻草人一般的破烂麻袋头套，在那一瞬间，不可名状的恐惧感死死地扼住了我的喉咙，让我无法喘息。
　　真有你的啊，不愧是被爱丽丝看中的男人，确实有两把刷子。
　　这是你逼我的，我也不想这样……
　　眼看着他手握着锋利的镰刀高高扬起，我强忍着恐惧感与脑海中疯狂的声音折磨连滚带爬拉开距离，掏出怀表对准他大声喊道：“看这里！你是一头猪！”

第7章布鲁斯·韦恩
　　哥谭的天气一如既往的阴沉，一年之中很少有几天能看到太阳。
　　布鲁斯·韦恩站在窗口，默默地俯视着楼下聚集起来的记者以及闪光灯。
　　他并没有等待太久，五分钟后，房间大门从台面被人推开，哥谭市众议员，目前的热门市长候选人奥斯瓦德·克波帕特拄着他的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离老远就伸出手，脸上露出热切的笑容。
　　“布鲁斯！”
　　“克波帕特市长阁下。”
　　“不不不，别那么叫我，真是超尴尬的。”
　　企鹅摆手笑道：“真是抱歉，我没想到你能来，为什么不下去跟我一起为这座福利院剪彩呢？”
　　布鲁斯微笑道：“作为韦恩慈善基金的管理者在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里我当然要来，但没必要跟你抢镜头。那些记者的德行你还不了解吗？他们只在乎新闻的爆点，对于福利院本身根本不感兴趣。”
　　“我知道的，我当然知道。”企鹅放下拐杖，走到旁边拉开抽屉掏出一根雪茄叼在嘴里，摊手大笑道：“我已经习惯了，现在不用猜就知道他们会写啥。收了我钱的媒体会为我大唱赞歌，把我吹捧成耶稣再世。另外那些媒体则会深挖我的黑料，不厌其烦地告诉读者我过去有多么卑鄙无耻阴险恶毒。无论收没收钱，他们打心眼儿里就不会相信，我是真的发自内心地想要做点好事。”
　　布鲁斯笑道：“没必要在乎他们说什么，做我们自己的事情就好。你这边还需要什么帮助吗？”
　　企鹅摇头道：“一切都很顺利，甚至可以说太平静太顺利了，都让我有点怀念过去哥谭街头的硝烟味道。昨天晚上我打电话给尼格玛，希望他能出来帮我做事。你知道的，那家伙脑子很聪明，比我手边这群蠢货强得多了。但他不愿意，宁愿留在学校里教书，赚那几千块钱的工资。”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布鲁斯看了一眼窗外，压低声音说道：“我听到传言，说法尔科内阁下的儿子已经回到哥谭了？”
　　企鹅点头道：“是啊，高等学府毕业的优秀外科医生，现在正在哥谭中心医院急诊部工作，老头子还特意打电话过来，请求我暗地里给点照顾。我见过这小子，挺好的一个人，有点像是……吉姆，你懂我的意思么？所以我完全不担心他会搞事。”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邀请他做帮手？”
　　企鹅愣了一下，仔细思考之后，忍不住点头道：“是个好主意，但我担心他不一定愿意跟我合作。作”
　　布鲁斯笑道：“把格局放开一点，众议员先生，你可以直接找他们院长去谈，中心医院有什么理由拒绝一位市长候选者的拉拢呢？你现在已经是肮脏的……对不起，成熟的政治家了，做事要大气一些，直接跟他们谈明年的公共预算开支。”
　　企鹅无奈道：“你以为我不想的吗？可这就触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还是那个问题，我身边没人……”
　　“直接告诉他们你不懂，告诉他们院长，你需要一位专业人士为你提供建议。”
　　“……你们有钱人可真会玩。”
　　离开福利院，布鲁斯坐上自己的商务轿车。
　　还没坐稳当就听见外面咣当一声闷响，原来是伍珊将一名鬼鬼祟祟接近过来的记者反扭住手臂，死死地摁在了汽车后备箱上。
　　“嘿！我不是杀手！你认识我的呀！”
　　“那可说不定，这年月换张脸又不是什么新鲜事。”
　　伍珊抓住女记者的脸蛋狠狠揉搓了一番，然后又仔细检查了她身上是否携带武器，这才松开手，打开车门让她坐进汽车后座里。
　　“露易丝？”
　　“啊哈哈哈，当然是我呀韦恩先生，别人哪有这个本事能猜到你会来呢？”
　　露易丝熟门熟路地打开车载小冰箱拿出一瓶冰镇可乐：“他们都以为克波帕特捐资建设福利院就是个人作秀拉选票，只有我才知道，这里面至少有一半是韦恩慈善基金会出资，而且但凡是基金会投资的公益慈善项目，你都会亲自到场进行验收。”
　　伍珊从驾驶座上转回过头来冷声说道：“露易丝小姐，我希望你不要在新闻稿上透漏韦恩先生的个人行程安排，这样会给我带来很多不必要的工作负担。”
　　“她越来越专业了。”
　　露易丝喝了一口冰镇可乐，指着前面的伍珊对布鲁斯笑道：“看来最近应该是没少积累工作经验，007的怨气都从脑瓜顶上冒出来了，话说你有多久没给瓷娃娃小姐放假了？”
　　“目前哥谭总体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秩序，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过段时间我们会抽空出去度假的……前提是不出意外。”
　　布鲁斯补充了一下，然后反问道：“露易丝小姐，你今天是想要做采访，还是搭顺风车。”
　　“你要回庄园？”
　　“今天正好有时间。”
　　“那就做个采访，兼搭顺风车。”
　　露易丝掏出笔记本直截了当地问道：“韦恩先生，你对于最近在哥谭市内出现的环保组织游行示威有何看法？我听说有很多人对于目前市区重建产生的噪音和灰尘表示不满……”
　　她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轿车停下来等红灯，正好可以看到前面有一支数十人规模的游行队伍，脸上戴着口罩和墨镜，手里举着牌子，整齐一致地高呼着：“拒绝工业扬尘！”“我们不能呼吸！”“他们正在杀死动物！”“我们要求真相！”“还给哥谭人一个晴朗天空！”
　　“你知道吗，以前在哥谭是没有这么大规模的抗议示威游行的。因为你只需要花两百块，就可以雇佣一个街头帮派去驱赶这些抗议民众。如果你愿意花两千块，打个电话就能找到职业杀手帮你处理闹事的带头人。”
　　布鲁斯冷静地回答道：“从这个角度来说，现在的哥谭比以前更加民主自由，我觉得这是好事。至于他们游行抗议的具体内容，你可以去采访那几位市长候选人，看看他们愿不愿意回应民众的期待。至于我？我只是个商人，我只做合法生意。”
　　“我就这么写？”
　　“就这么写，没关系。”

第8章格温·史黛西
　　越是有钱人就越容易赚钱这个事情，格温现在是彻底体会到了。
　　以前看网上翻译过来的中国网络小说的时候，她还幻想过自己穿越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该怎样生存。做文抄公是肯定没戏的，不说别的，你让那些沉迷哈利波特的粉丝默写一下魔法石的开篇，他连前三段都未必能写出来。
　　自己以前喜欢音乐热爱摇滚，抄歌也是一条路子。当初刚来哥谭的时候格温就尝试了一下，结果并不好，愿意听她唱歌的不一定买得起门票，买得起门票的人都在打听她的联系方式，想把她泡到床上唱歌。
　　白嫖一时爽，一直白嫖一直爽，这个道理其实全世界人民都懂。
　　幸好自己开局就抱到金大腿，从此再也不用为家计事情操心。
　　有钱人赚钱那就厉害了。
　　他们说自己不在乎钱，钱就是个数字，这话都是真的。
　　当韦恩集团吞并猫头鹰法庭将整个哥谭近半的产业掌控在手中的时候，布鲁斯·韦恩签名的卫生纸拿到街上都可以当做大面额钞票使用。只要他愿意就可以自己开一家银行，自己发行债券，然后打开核动力印刷机一天24小时印刷。以韦恩集团空前庞大的固定资产作为抵押，利用杠杆手法套取数十上百倍的贷款……如果再用这笔贷款来打造一支完全忠于自己的私人武装，那就等于是把哥谭变成了小号的美利坚合众国联邦政府。
　　所以现在恨他不死的人才越来越多。
　　韦恩庄园平均每七天就要进一次贼，尽管现在大家都知道布鲁斯·韦恩已经离开家族庄园住在市内，但谁又敢说这座古老的庄园里面有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和秘密呢？比方说脱离低级趣味沉迷研究禁忌知识的老祖宗，或者是秘密研发的奇形怪状的生物武器，又或者是隐藏在地下天然洞穴和秘密基地？
　　庄园距离市区这么远，也架不住那些别有用心之徒前仆后继。准确来说他们全都是外地人，有的全副武装，有的精明强悍，甚至还有嘴里说着俄语的超级士兵。
　　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料理这些东西，让格温感到身心俱疲。
　　她开始怀念自己那个时代的网络和电子游戏了。
　　拿着韦恩家的支票收购了全美最好的游戏工作室——日本人并不愿意卖掉任天堂，要不然格温是很愿意打包的。目前市面上的电子游戏都还停留在游戏机房里面，明明都已经研究出智能手机了，热爱电子游戏的尼格玛居然还是只能去买黄卡，这简直就是人类文明的灾难。
　　布鲁斯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格温有气无力地躺在沙发上面，手里拿着游戏手柄，旁边桌上摆着冰可乐与芝士球。地上到处都是吃完的肯德基快餐包装袋。
　　“我昨天才让明美过来收拾过！”
　　“像我这种废人需要精心呵护，她得天天天回来才行。”
　　布鲁斯无奈地坐下来说道：“苏联那边局势又出现了变动，他们的领导人年纪越来越大，看起来一个个都是老年痴呆的模样，说不定开着开着会就当场大小便失禁……”
　　“注意你的形容词语，韦恩先生，你越来越粗鲁无礼了。”
　　“只是个比喻而已，反正我觉得那个国家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我们应该早做准备……你觉得如何？”
　　“你确定你要和一位女士聊这么严肃认真的话题吗？”
　　“换做别的女人就算我跟她聊苏格拉底她也会开心到不行的。”
　　两人对视了三秒钟，布鲁斯耸肩道：“好吧，我说点有意思的事情，你想跟我出去玩吗？”
　　“去哪里？”
　　“瑞士，我以前每年夏天都会去瑞士滑雪，我跟你说过的，我父亲在那边买了一栋小别墅，早上打开门就能看到对面的圣女峰。”
　　“都谁去？你要带上你的后宫团吗？”
　　“我什么时候有过后宫团？而且你哪有立场这样说我？”
　　布鲁斯没好气道：“我开车在城里转一圈都能遇到九个跟你关系不清不楚的女人！”
　　格温扔掉游戏手柄坐起来盯住布鲁斯：“都哪九个，说不出来你就是在污蔑我。”
　　布鲁斯冷哼道：“我听说凯恩家的双胞胎正在给萤火虫捣乱，把她挂在楼顶上指名道姓要哈琳出来领人，还有艾薇居然跟她们搞在一起去了？她不是应该在医院接受治疗么？你敢说这事儿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当然跟我没有关系，你以为我会对一群刚毕业的小学生做什么？”
　　“那你告诉我她们准备筹建的那个反韦恩正义骑士联盟是什么鬼？”
　　格温尴尬一笑，突然变脸道：“有人跟你告密！总是有人跟你告密！”
　　布鲁斯义正辞严道：“因为我年少多金长得帅，她们根本把持不住。这不是问题的重点，只要我想知道的事情我都能知道，问题的重点在于——正如你刚才所说，她们还是一群不懂事的孩子，平时玩玩闹闹也就算了，你不会真想要把她们卷入到哥谭的泥水坑里来吧？”
　　格温摇头：“当然不会。”
　　“那就好。”
　　“你就这么相信了？”
　　“那还能怎么样呢？我要你给我写一封保证书吗？喔对了，说到保证书……”
　　布鲁斯从身后的公文包里掏出一沓文件，递到格温手中：“你把这份合同签一下。”
　　“这什么……”
　　格温拿过来随意瞄了两眼：“股权转让协议？你要把韦恩集团的所有股份全都转让给我？你疯啦？准备出门找泥头车穿越异世界吗？”
　　“我经过长久的思考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布鲁斯冷静地说道：“原本我以为你不肯跟我一起去哥谭市内的公寓，是因为你不想让别人误会成是被我包养的花瓶。”
　　“不不不，不要想太多，你以为的是对的。”格温连忙解释：“我就是这么想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用往更深层次去理解。”
　　“那太好了。”
　　“什么就太好了？”
　　“如果你来包养我，那就不会被人误会了。”
　　布鲁斯笑道：“当我意识到自己每天熬夜加班而你却宅在家里混吃等死这样实在是不太对劲的时候，我就醒悟了。现在请你来包养我吧，格温小姐。”

完结感言
　　本书终于完结，可喜可贺，接受所有批评，唯独不包括太监的指责，毕竟前文反复说过多次就到这里结束。
　　原本准备了三千字的完结感言，感谢一路支持我的读者老爷们。
　　但是看着乔·拜登同志在白宫会见鲍里斯时大小便失禁的新闻竟然一时凝噎，久久无语。
　　去年五月五日开书的时候我说，不敢相信美国的感染数字会突破一百万。
　　今天本书完结，我依然无法相信，那位传说中的最终之敌，无数作者与读者都日思夜想送他吃完大便去见上帝的美利坚合众国总统，居然真在摄像头下，在白宫中，在英国领导人的面前，化身成为喷射战士。
　　众目睽睽之下，视频传遍全网（包括B站），无论白宫的发言人承认或者否认，这事儿都已经解释不清楚了。
　　此时此刻，无论什么样的语言和文字都是如此的苍白无力，不足以形容我这个曾经生活在“南海撞机”与“轰炸南斯拉夫大使馆”那个年代的老愤青内心深处复杂的感情。
　　美国人，你们也有今天？
　　谨以此书完结，纪念迄今为止美国历史上最荒诞滑稽的一天（以后还不好说），我心里只有感恩。
　　《格温小姐的哥谭假期》宣告完结。
　　同时《1870叛逆者的告白书》正式上线开始连载。
　　原名《请用三百万字续写我的于勒叔叔》（但是网站要求最多12字）
　　这一次我们依然前往美国，不过是前往比较美好的时代。在经历过两次鸦片战争之后，腐朽的清王朝政府终于意识到西方先进科学的重要性，在各方面的努力之下，第一批中国少年怀揣着全村人的希望不远万里抵达美国，开了自己的留学生涯。
　　当然，我们这不是历史文，为免被人投诉历史虚无主义，《告白书》的世界线里并不存在清朝以及所有现实历史人物。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张麻子就是张麻子，切忌过度联想。我们的主角——山西省郓城县及时雨徐公明……抱歉错了，是徐世杰徐二少，郓城县第一号的纨绔子弟，混世魔王，带着他的江湖梦来到了这个时代的人类文明灯塔，美国马萨诸塞州波士顿。
　　欲知后事如何，敬请出门右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