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之小倩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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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这篇长篇小说《变身之小倩归来》围绕着一名名叫章继的17岁少年展开。他在被追打后昏倒,随后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醒来,遇到了一个名叫宁采臣的神秘男子。宁采臣告诉他,章继实际上是前世的女鬼聂小倩,而他这一生的悲剧命运源于一千年前的诅咒。为了解决这个诅咒,宁采臣决定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帮助章继转世为女性,从而开始新的生活。在重生后,章继被称为宁倩,重新进入生活,经历新的成长与挑战。在尚美高级中学,她的生活与周围的同学互动中,逐渐领悟到关于自我认同、性别认同及友情的重要性。故事通过第一人称的视角描写了宁倩的心理活动、对过去的反思及对未来的期待,这是一部充满幻想、情感与自我探索的跨性别题材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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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mat | Plain Text |
Size | 298942 byte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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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d Date | 2024-11-17 |
Original Link |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
Author | 未知 |
Region | 中国大陆 |
Date | 未知 |
Tags | 变身小说, 跨性别, 性别认同, 幻想文学, 青春成长, 自我探索 |
本文由多元性别中文数字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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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身之小倩归来>
作品相关 不算拉票的拉票
关于本书,在此作个交待,目前己经全部构思结束了,结果也己确定,小神原本是自娱自乐地写作的,但在晏小飞兄弟的鼓励和支持下决定与大家共享,新书上传己有一周,成绩并不理想,小神自知能力有限,作品的精彩程度也有限,但还是希望书友们在看完书后能够留下点什么评论,无论好坏,至少也说明有人关注了,小神也就有了写作下去的动力。
最后强调一句,小神不求什么回报,但求书友们的千金评论,再次表示感谢!
作品相关 关于更新的说明
更新的很慢,在此对支持我的书友们道个歉,小神最近的工作很忙,另外我也想把每一章写得更完善一些,一周更新一章应该还是可以保证的.
还是那句话,欢迎书友们的批评与指导!
作品相关 上传两章,虽然短了些
上传两章,虽然短了些,小神真的没时间啊!
正文 第一章 前世和今生
“咝,妈的,这帮人下手也太狠了,不就是辆破自行车吗”我摸摸刚才被砖头打中的伤口,其中还有一块砖头打在了后脑勺上,好像还流血了,头也昏昏的,“咦,这是在哪儿?”我环顾四周,周围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我好像是躺在一张床上,伸手一摸,身上还盖着一层薄毯,“等一下,这一定是幻觉,不然就是我昏倒了被那帮人抓进去了?不过派出所的条件好像没这么好吧”我自嘲地想。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章继,今年十七岁,十六岁初中毕业后就被赶出了那个位于化工厂家属区的家,从此便在化工厂周围的贫民区和几个情况差不多的兄弟相依为命,所谓的相依为命也就是干点小偷小摸的勾当,在我那几个兄弟当中,我虽然年纪最小,个头也不高,但我为人聪明,会说话,开锁手艺也不赖,出去活动时经常能弄不少好东西,所以兄弟们也没人欺负我,而且由于同病相怜,我和那帮兄弟们处得还算不错。不过今天晚上我算是栽了,本来瞄了一辆八成新的自行车下手的,刚打开锁还没骑走呢,车主就回来了,不但回来了,还有几个牛高马大的男人送行,敢情是来同事家串门的,那几个送行的男人一见我偷他们朋友的车,顿时疯了似的冲过来,个别人竟然捡了砖头就砸,也该我倒霉,没跑多远就被砸了好几下,其中还有一砖头砸在了后脑勺上,砸得我差点当场就趴下,就在我认为“完了”的时候,突然觉得眼前的景象似乎模糊了,不对,应该是“扭曲”了才对,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你醒啦”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随后“啪”的一声,灯亮了,照亮了房里的一切,我下意识地眯了下眼睛,待眼睛适应了这突然而至灯光后便看向了那个跟我说话的人。
这明显是一个女性的房间,房间的四周墙壁上贴着壁纸,在灯光下反射着柔和的粉色的光,而跟我说话的那个男人正站在门口,微笑地看着我,他大概二十四、五岁,中等身材,穿着很合身的休闲服,他长得很帅,不,用“帅”字形容他并不确切,应该用“儒雅”来形容他更好,他的双眸很有涵养,一看就像读过很多书的人,不知为什么,我觉得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他,那么的眼熟,那么的亲切,而这个儒雅的男人在我的注目中慢慢走了过来,坐在了床边的一张椅子上。我急忙起身,他却摆摆手制止了我,
“躺下吧,你受了伤”他的声音轻轻地,柔柔地。
“请问是你救了我吗”我冲他笑了笑。
“你说呢”他还是微笑地看着我,
不对,气氛不对,我怎么觉得我们之间很暧昧似的,这感觉让我很不爽。
“谢谢你救了我,不过我该走了,大恩大德来日再报”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救我,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救我,不过我还是离开的好。
“请等一下”他还是轻轻地,但是声音里却蕴含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下面他问的话差点没让我又昏过去,
“你知道你是谁吗?”
笑话,我活了十七年难道不知道自己是谁,虽然脑袋上挨了一下,但还没到不认识自己的程度,我更确定了他一定有问题。
“对不起,大哥,谢谢你救了我,不过我只是个普通人,虽然我也干点小偷小摸的活,那也是迫不得己,你就放过我吧,我回去就改,再不干违法乱纪的事了,你要有什么活还是找别人干吧”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我的头又有点晕了。
“违法乱纪的事?”这回轮到他惊讶了,“你把我当成黑社会的了?我想你误会了,请听我说完好吗?”
“你叫章继,今年十七岁,你的养父去年己经去世了”
当他说出“养父”这两个字时,我感到的不仅仅是吃惊了,这个秘密只有我家里几个人知道,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我感到有点害怕。
“去年你养你去世后,你就被你的伯父赶出了家门”他没有在意我惊愕的表情,还是自顾自地说。
他说得不错,我的确是我的父亲领养的,他在化工厂负了工伤,烧伤了脸,没姑娘愿意嫁给他,于是就从孤儿院领养了我,那时我刚出生一个多月。我们爷儿俩一直相依为命,虽然父亲的收入有限,但他对我还是关爱有加,总是尽可能地满足我的需要,所以虽然我小时候很穷,甚至吃不饱饭,但我并不缺少关爱。转折发生在我十六岁那年,我初中还没有毕业,父亲却因为多年积劳成疾和旧伤复发,猝死在了工作岗位上,就在父亲火化后不久,大伯就来收房子,要给他的儿子结婚用,我还清楚得记得那天晚上,大伯不顾我的哭叫,强行把我赶出了那个仅有四十多个平方的家,那个虽然很小却能为我遮风挡雨的家,无家可归的我,只能在桥洞里缩了一晚。那晚天很晴朗,没有一丝风,温度却很低,冰凉的空气透过薄薄的被子冻僵了我的全身,我只能把身子蜷起来,努力地保持着体温,恐惧、愤怒、思念、伤心这些情绪轮番上阵,我久久没有睡着,只有失神地望着天空,这个世界上,只有星星没有抛弃我,满天的星星还是像往常一样眨着眼睛,把淡淡的星光洒在我的身上,轻抚着我满是伤痕和泪痕的脸庞………
后来,四处流浪的我也想过打工,不过由于从小营养不良,使得我很瘦小,没有人肯要我,多次的碰壁后,我结识了现在的伙伴,在残酷的生存压力下,只有团结起来才能弄到更多的钱和食物,为了生存,我不可避免地堕落了。
“想起来了吧,小倩”
什么,他叫我“小倩”,我猛地一惊,他怎么连我的名字都叫错了
“聂小倩是你的前世的名字”他还是波澜不惊的表情
“哈哈”我终于大笑起来,笑出了眼泪,真不知道他要骗我这个一无所有的混混干什么,“什么聂小倩啊,大佬,你以为在拍倩女幽魂呢”
“倩女幽魂并不是一千年前那个真实的场景,同样的,聊斋志异里记载的也与当时的情况不符,我带你去看看吧”他站起身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觉得眼前的景象又一次扭曲了,这一次我和那个年轻的男人似乎漂浮在了漆黑的夜空里,远处,一个灯笼由远及近缓缓而来,那是个年轻的书生,背着一大包行李,左手还提着一个灯笼,看得出来他己经赶了很远的路,疲惫之下,他推门走进了一家破败的寺庙,那寺庙的大门赫然大书“兰若寺”,而那书生明显就是我身边的这位。
“宁采臣!”我失声叫道。
“正是一千年前的在下。”他轻轻地说。
“你比张国荣演的那个宁采臣长得帅。”我由衷地说。
“谢谢,下面你要出场了,注意看”
果然,宁采臣在兰若寺里安顿下来不久,一个白衣白裙的绝美女子就闯了进来,那应该就是被恶魔姥姥控制了的女鬼聂小倩了吧。
下面人鬼之间就发生了那段尽人皆知的爱情故事,恶魔姥姥出现了,燕赤霞也出现了,在一场大战后,姥姥被彻底消灭了,不过,就在她临死之前发出了恶毒的诅咒“贱人,你敢背叛我,你身前被人卖,死后还被人卖,你注定生生世世都要被人卖,永无出头之日”。
我的前世真的是个女人?不过,还好,是个绝世的大美女,不然,我真的没脸见人了。
“从这时候开始算,你一共经历了二十世,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在宁采臣的引导下,我像看电影一样看了一遍小倩的二十世,开始,我还能以置身事外的态度来看这些内容,但渐渐地我再也轻松不起来了,果然就像姥姥说的那样,小倩的后世充满了无限的悲哀,每一世都被人无情地出卖、凌辱、欧打、抛弃,甚至还有一世只有短短的六年,年仅六岁的小倩被迫为死去的主人殉葬,殉葬时的惨景令我不寒而栗,胃里一阵翻滚,差点吐出来。
最后的一世就是我,被亲生父母抛弃,被大伯赶出家门,为了生存而学会偷东西,被抓到时的一阵暴打,甚至为了食物而和别的流浪的孩子打架,一幕一幕,又勾起了我悲惨的回忆。
“别看了,别看了,求求你,我们回去吧”我几乎要瘫倒在地了,双手死死地拽着宁采臣的手臂,哭着哀求道
“好吧”宁采臣叹了口气
景像再次扭曲了,我们又回到了原来的房间。
正文 第二章 小倩归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倒在床上,己经是痛哭失声,我的头脑一片混乱,十七年来形成的世界观、人生观在这一刻轰然倒塌,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原来我今生悲剧似的生活竟然是源自一千年前的那段传说中的人鬼情!
“我说过的,刚才你看到的就是你的前世和今生,现在你信了吗?”宁采臣的声音还是轻轻的。
“不,我不信,那不是我,你一定在骗我!”我歇斯底里地喊道。
“不,那就是你的前世今生,你信了,你刚才就信了!”
“为什么要让我吃这么多苦,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二十世我都要过这样的日子?”
“是由于姥姥的诅咒,这种咒很重,因为它是以那个恶魔的命做的引子,而我知道了这一切的根源之后,一直想改变这一切,终止这个诅咒,但我的能力太差,介入不了你的生活,改变不了你的命运,所以这一千年来,我一直努力地跟随燕赤霞修炼,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拯救你,你知道吗,虽然我终止不了这个诅咒,但我一直在观察着你,我能看到你在吃苦,在遭难,却无能为力,你能明白这样的折磨吗,这种甚至比死还难过的折磨啊,已经持续一千年了。”宁采臣的声音颤抖得很厉害,儒雅的面孔甚至有些扭曲了。
“不过,小倩,不要怕,经过一千年的修行,我己经找到解除诅咒的办法了,你以后再不用吃苦了。”他的声音忽然充满了信心。
“是吗,是什么办法?”我也来了精神。
“是燕赤霞告诉我的,要改变一个被诅咒人的命运,只有改变他的性别,让他以另一个性别开始新的生活。”他说这些的时候表情忽然暗了一下。
“什么?不,我不要,变成了女人那我还怎么在这条街上混啊!”我听懂了宁采臣的话外音。
“不,你以后不需要在这条街上混了”宁采臣的声音忽然变得很温柔,“两年前我就己经开始安排了”
“安排?你安排什么?”我有些惊讶。
“安排你的新的身份和以后的生活啊,我要送你去读书,从高中开始,你一定会喜欢的。”他很耐心地说。
读书?我无奈地笑笑,离开校园己经一年多了,整日为了生计而奔波,我还能行吗?
“小倩,你一定行的,我的小倩最聪明了”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鼓励我说。
我身上一阵恶寒,这也太暧昧了吧。
“好了,我们开始吧。”
“等一下,在我变身后还能找到我的亲生父母吗?”这一直是我最大的心愿,虽然当年他们狠心抛弃了我,但我还是想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我就要变得不是我了,我还能见到他们吗,我突然很想大哭一场。
“可以的,不过这要你自己去努力了,这种事情不是旁人可以代劳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开始吧。”
周围的景象又一次扭曲了,不,这次的扭曲比上两次严重得多,头晕得厉害,而且五脏六腑里都像被火烧一样,四肢也不听我指挥了,我要吐了,不,我要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似乎又有了意识,四肢也重新有了一些力气,但是头还是晕得厉害。
“小倩,不倩”有个声音在呼唤我。
“不要吵我,我头昏,我还要睡。”话一出口,我吓了一跳,头脑也清醒了一些,我分明听到了女人的声音,还是很清脆的那种。
我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含泪的脸,那张脸的主人正痴痴地看着我
“你干吗这样盯着我”我用气无力地说,这回我听清楚了,那清脆的女声分明是我发出的。
“小倩,你真美!”
“我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啊?”我努力地起身,半躺在床上,目光所及之处,我发现了自己胸前两个隆起的小丘,上面还立着两个粉红的蓓蕾,我急忙起身,上下打量着我的这副新的身体,原来身体上的伤痕和疤痕再也找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白皙、光滑甚至呈半透明状的似雪肌肤,抚摸着这具新的身体,我终于知道古人说的“吹弹可破”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喂,你对自己也那么色啊。”宁采臣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愿意,你管得着吗?”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是赤身裸体的,而旁边还有一个大活人存在着呢,我赶紧抓起身边的那条薄毯把自己裹起来。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宁采臣还是痴痴地看着我,口中还念着一首诗。
“你看够了没有啊?”我被他看得有些恼羞成怒。
“不够,不够,永远都不够啊。”宁采臣突然向椅子一边软软地倒了下去。
我吓了一跳,再也顾不得自己现在不雅的形象了,急忙跳下床把宁采臣扶了起来。
“你怎么了”我怯怯地问。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改变命运的方法吗?”他朝我轻松地笑笑,脸色却越发地苍白了。
“记得,你不是说过要改变我的性别,让我开始新的生活吗。”
“是的,不过燕赤霞也跟我说过,改变他人的命运就是逆天,除了施法者要有一千年修行功力外,还要用施法者的元神做引子。”宁采臣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了。
“我不明白。”
“就是要以命抵命啊。”
“不,我不要你有事,你那么有本事,一定会有办法的,快告诉我,快告诉我。”我终于明白在施法前宁采臣的表情会那么暗淡了,原来是要用他的命来换取我的新生啊。
“没办法的,这就是逆天必须付出的代价,我早有心理准备,这一千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痛苦中挣扎,我太累了,要休息了,在走之前还能再看到你,小倩,这己经是上天对我的最大的眷顾了,这一千年的苦,没有白吃。”宁采臣的声音越来越轻,身体也越来越冷,我能感觉到他的生命正在消逝,而我只能束手无策地紧紧搂着他,用自己的身体温暖着这个唯一没有抛弃我的男人,不知不觉中宁采臣的身体己变得越来越透明了,透明到我手中好像抱了一个玻璃人。
“不,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没有亲人,什么都没有,我不能没有你啊,既然老天要我一世吃苦,那我就随你走了吧。”我泪如雨下,虽然宁采臣和我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在潜意识里我己经把他当成了我的亲人。
“不,小倩,不要。”宁采臣突然像回光返照一样,他紧紧地抓住我的手,“小倩,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改变自己的命运,这是我的理想,不,这是我们的理想,你一定要实现它,答应我……”
“采臣,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泣不成声,一颗晶莹的泪珠慢慢滑落了下来,落向了宁采臣的脸庞,却像穿过空气一样,滴在了我的手臂上,宁采臣…………己经消失了。
正文 第三章 新的家、新的身份、新的开始
“咕”不争气的肚子又开始叫了,我不记得自己己经在地上坐了多长时间了,只是反复地回想着宁采臣临走前念的那首诗: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采臣,虽然我己经不记得我们前世的种种,但我会努力地活下去,改变自己的命运,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再相遇,但我相信你一定还在某个地方关注着我,关心着我,我知道自己并不孤单,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站起身,揉揉己经酸麻的双腿,走到衣橱前,衣橱里满是花花绿绿的女性衣服,我皱皱眉,从心理上说我还没有接受自己是个女人这个现实,翻了半天,我才从衣橱里找出了一条内裤,还有一套比较中性的运动服,忍受着全身的酸疼穿戴整齐。
外面天早己大亮,大概己经到了中午了吧,几缕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了房间,也照在了屋角一个大大的梳妆台上,那个梳妆台上除了有各式化妆品外,还有一个大大的信封,是采臣留给我的吗?
我信步走过去,出于好奇,我还是照了一下镜子,镜子里出现了一个身着运动装的女孩,她大概十六、七岁,长长的披肩发瀑布一样的倾泻下来,双眼皮,大眼睛,坚挺而小巧的鼻子再加上一张唇线鲜明的樱口,组成了一幅古典的、绝美的容貌,这种美直指人的心灵,连我自己看到都不禁心跳加快,也许应该用“妖艳”来形容她更确切一些,她的身材也很标致,虽然穿着宽松的运动服,仍难掩她那玲珑的曲线,尤其是她那堪容一握的纤纤细腰,轻轻一动便摇曳生姿,散发着无限的风情,用天生尤物来形容她并不过分。
这真的是我吗?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真不知道这样的容貌和身材在我将来的人生道路上是福是祸,不过,由于虚荣心作祟,我还是希望自己长得漂亮一些,现在看来这具身体己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期。
我打开了放在梳妆台上的那个信封,原来这里面就是采臣所说的“安排”,信封里有一张尚美高级中学的录取通知书和一张新生登记表,他为我安排的新的身份是尚美高级中学的高一新生,名字还叫“聂小倩”。我所在的这套房子是位于N市的天鸿雅苑的603室,他把这套房子也留给了我,过户手续他己经安排律师办了,另外,他还留给我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五十万元,信封里除了这些资料外,还有枚银白色的戒指,那是一枚采用镂空手法雕出来的凤形戒指,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在它的内圈用古篆刻着两个字——“宁聂”,宁采臣的“宁”和聂小倩的“聂”啊,这个痴情人把这两个字刻在了一起,戴在身上,现在他又留给了我,这就是延续了一千年的爱恋啊,没有索取,只有付出,没有占有,只有呵护。我轻轻地拈起这枚戒指,把它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打开房门,外面是一个大大的客厅,靠墙边安放着一排皮质沙发,沙发对面的墙上还挂着一台超薄的电视。
我走进客厅,打量着这套装潢得很雅致的房子,这是套三室两厅的大房子,另外两个房间也被装潢成女性的房间,其中一间是米色的格调,家具也是米色的,搭配得很清新,另外一间则是奶黄色的格调,家具与房间的格调搭配得相得益彰,显得很温馨,很显然,这样的装潢是花费了很多精力的,但是,这两个房间也没有住过的痕迹,我忽然明白了宁采臣的用意,时隔一千年,他不再知道我的喜好,生怕我不喜欢他为我准备的房间,于是装潢了另外两个不同风格的房间,就是让我能有个选择啊。
我坐在客厅那宽大的沙发上,看着周围那豪华而不失品味的家具,觉得自己真如在梦中一般,如果大伯知道,那个被他口口声声骂作“野种”的侄子如今住得如此的豪华,真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人生真是不可捉摸啊,我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出了眼泪。
我走进厨房,家里的厨房很大,有很多电器,有我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橱柜是清爽的明黄色,不过我一向不会做饭,装潢得再好,电器再先进对我来说都一样,我打开了冰箱,发现里面有很多的方便食物,我随便拿了一些面包、香肠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就大吃起来,好像己经有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吧,我吃得特别香,在干掉三块面包和四条香肠后,我很满意地打了个饱嗝,很没形象地四脚朝天躺在了松软的沙发上,好久没有吃得这么饱了,我以后都不用再为衣食而发愁了吗,这就是我以前追求的所谓幸福了吧。
客厅的外面是一个大大的阳台,吃饱后的我信步走进了阳台,拉开了阳台的窗子,顿时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新空气拥了进来,这些调皮的精灵们扬起了我的长发,轻抚着我的脸庞,围绕着我欢快地跳起了舞,我闭起眼睛,作了个深呼吸,让这些精灵们进入我的身体,清洗着我早己伤痕累累的心灵。
外面的绿地上,一群老太太正在排练节目,录音机里放的竟然是《无尽的爱》,听着熟悉的旋律,品味着歌词,我又一次潸然泪下,采臣,我会带着这段穿越千年的爱好好地活下去的,我会改变自己的命运的,采臣,你在天上能听见吗。
回到房间,我拿起新生登记表,把上面的名字划掉,改成了“宁倩”,这是我的新名字,采臣,我再也不要姓“聂”了,希望你的姓能带给我好运,不知今生我们还能不能再相见,我是多想再听一听你呼唤我一声“小倩”啊!
我看了下时间,己经是下午一点钟了,该去学校报到了,我小心地把钥匙、银行卡、录取通知书还有新生登记表塞进了口袋里,我一向没有带包的习惯,一方面是没什么东西要装的,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带包出门干活不方便,不过,现在看来这装得鼓鼓囊囊的衣袋还真影响形象啊。
正文 第四章 古琴悠扬
坐电梯到来到楼下,我仔细地向四周看了看,不禁感叹:这小区可真好。
目光所及之处,只有数得过来的几幢公寓房星星点点地分布在四周,每幢之间的间距大得吓人,除了房子和道路之外,几乎全是草坪,绿茵茵地煞是可爱,在草坪之间星罗棋布地生长着很多的大树,每棵大树上都挂着一个小牌子,注明了树名、树龄、国家几级保护树种等等信息,天知道这些都是从哪儿搞来的。
在草坪上,除了那些正在排练节目的老太太之外,还有几个老头老太带着小孙子或小孙女在一边看呢,排练节目的自得其乐,观看节目的加油鼓劲,而小家伙们却不买帐,在一旁摸爬滚打,玩得不亦乐乎,这样悠闲、温馨的场景看得我羡慕不己,真是“身不能至而心向往之啊”,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这样的话来,弄得我莫名其妙。
看着这些可爱的小家伙们,我突然有了个奇怪的想法:自己以后会不会也生个可爱的小宝宝呢?我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生孩子?我吗?还是免了吧,想到这儿我心里不由得暗暗鄙视了一下自己。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己来到了小区的门口,可能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吧,一路走来没碰到几个人,整个小区显得很冷清。
“小姐,请等一等”就在我将要走出小区的时候,门口值勤的小保安叫住了我。
“有事吗?”我冲他笑笑,我在当混混的时候就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这也是我在外面吃亏比较少的原因。
“你……”小保安盯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了?”难道我偷什么东西被他发现了,我下意识地想,不由得紧张起来。
“哦,对不起”小保安的脸红朴朴的,“我只是想问问你是哪一幢的业主,我以前没见过你。”
“小样,没见过美女啊,害得我白紧张了一下。”我心里暗暗地想,不过我还是笑吟吟地告诉他,我是三幢603的业主。
“哦,宁先生啊,请问您是宁先生的什么人呢?”这个保安还是挺负责任的
“我是他妹妹,我叫宁倩,请问还有事吗”我有点不耐烦了,被人盘问的感觉真不爽。
“哦,没问题了,没问题了,耽误您时间了,不好意思”小保安的脸还是红红的。
“嗯,没关系”我赶紧走了,他再问下去非得露馅不可。
走出去老远还听见这个小保安在对另一个保安说:
“宁先生什么时候有妹妹了,不过这小姑娘长得可真漂亮。”
出了小区大门,我突然想起来,我还不知道尚美怎么走呢,得找个人问问。
正巧,小区的外面是一条商业街,好多家长和孩子正在街上的一家乐器店里选乐器呢,叮叮咚咚的很是热闹,好,就到那儿打听一下吧。
刚走进乐器店,我就听见一阵温柔敦厚、古典优美的音乐声传来,那声音是那么的清灵、那么的中正平和,一下子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原来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正在弹奏着一把长形的乐器,应该是琴吧,我想。
听着琴声,我觉得是那么的熟悉,便不由自主地走到了这个小姑娘身边,静静地看着她弹奏,这小姑娘显然也注意到了我,弹完一曲后,她便停了下来,一双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我,“大姐姐,你也会弹古琴吗?”
不知为什么,我就近看到这张琴的时候,手指不由得颤动了几下,有一种要弹奏一曲的冲动。
“大姐姐,弹一曲给我听听,好吗?”小女孩站起身。
“不……”我刚想推辞,突然,头脑中涌现出了关于这个乐器的若干种弹奏指法,还有许许多多的音律,我便情不自禁地坐了下来,右手拨弹琴弦、左手按弦取音,一曲古琴曲便传了出来,我的手似乎己经不是我的了,它们自己熟练、欢快、轻盈、优雅地弹着,仿佛遇到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右手托、擘、抹、挑、勾、剔、打、摘、轮、拨刺、撮、滚拂,左手吟、猱,绰、注、撞、进复、退复、起……,优美的旋律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几乎不敢相信那是我的双手弹出来的琴声。
一曲终了,小姑娘兴奋地拉着我的双手:
“大姐姐,弹得太好了,比我老师弹得都好,你再为我弹一曲吧!”
我闻声抬头时,不由得吓了一跳,刚才在这家店里三三两两地选购乐器的家长、孩子们竟然都围在了我的身边,甚至还有一台摄像机正在对着我,旁边还有一个手持话筒的貌似记者的男人正在说着什么,他看我弹完了便赶紧凑了过来:“小姑娘,你弹得太好了,请问这曲子叫什么名字啊?”
我一下愣住了,我哪知道这曲子叫什么名字啊。
“这曲叫凤求凰”小姑娘被人打断了,有点不高兴。
“姐姐,不要理他,再给我弹一曲吧,好不好嘛!”
小姑娘撒起娇来真是让人受不了,不过我还真要谢谢她,不然弹了半天还不知道自己弹的是什么,那乐子可就大了。
我坐直了身子,又一曲古曲由我的手指弹奏而出,这次的古曲意境悠远,让人听后有一种大彻大悟的感觉,身体也似乎脱离了尘世,在无穷的太虚中遨游,四周一片虚无,世界消失了,只剩下这美妙的音符还在耳边回荡……
一曲终了,周围竟响起了掌声。
“好一曲庄周梦蝶啊!”小姑娘语气深沉地说。
“你们老师经常这样说话吧!”我忍不住笑了。
“嗯,是的。”小姑娘被我揭穿了,有点不好意思。
“姑娘,你弹的这首曲子真好听,请问你是哪所学校的学生啊?”这时被冷落了半天的记者终于插上了话。
“我是尚美中学的学生”我差点就想问问他尚美中学怎么走了。
“哦,原来是尚美的学生啊,琴弹得好,人长得更好。”记者不失时机地恭维。
我的脸没来由地红了一下,不行,得赶紧走了,不然还不知道下面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呢,我可不想当众出丑。
“对不起,我要上学去了,再见。”我匆匆起身。
“姐姐,你住在哪儿啊,我想跟你学弹琴。”小姑娘紧紧拉着我的手。
我心里一阵恐慌,我哪会教人家弹琴啊,我连自己弹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就住隔壁的天鸿雅苑”我抽回手,分开众人,逃也似地离开了这家乐器店。
正文 第五章 私立女校
跑出乐器店,我来到大街上,问了位卖报纸的老伯才知道,尚美中学离这儿还挺远的,要转好几次车才能到,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一咬牙,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好歹今天第一天报到,咱也阔一回,应该不算乱花钱吧,我心里安慰着自己。
“小姑娘,你是到尚美上学的吧”不管什么时候,出租车司机都是嘴巴最闲不住的人。
“嗯,是啊。”
“你家里人怎么不送你啊。”
“哦,他们都很忙”我吱唔着。
司机看我不搭他的碴,觉得挺无趣的,这时候我的心思早跑到刚才发生的事情上去了,我根本没见过古琴啊,怎么乍一见就能弹得那么好呢,细细想来,应该是我的这具身体的原因吧,聂小倩生前生于官宦人家,在古代,女子琴棋书画啥的都要会的,大概因为宁采臣给我变成她的身体的同时也将她生前会的技能一并给接收过来了吧,一定就是这个原因,我才会弹古琴的,如果是这样就赚大了,不过不知道我会不会其它的技能呢,下次有机会得试一试,一路上胡思乱想,不知不觉,车子停了下来。
“小姑娘,到了,三十五元,谢谢”
我猛地惊醒,天哪,三十五元哪,记价器上显示的数字令我心疼不己。
更惨的还在后面,我突然想起来,今天刚换了新衣服,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对不起,师傅,我没带钱”我声音低得几乎都听不见了。
“没关系,可以刷卡的。”司机师傅像防贼似的盯着我,盯得我一阵发毛,这眼神我可是太熟悉了。
对了,可以刷卡的,我赶快掏出银行卡递给他,司机熟练地刷完,一脸惊讶地小声嘀咕:“余额还有四十九万九千多,十几岁的高中生都带这么多钱,真是‘求学尚美,非富即贵’啊!”
我不懂他说的什么,下了车,就向校门走去,今天新生报道,新生家长的车把整条街都堵得水泄不通,虽然我不懂车,但也看得出来那一辆辆光鲜的汽车都十分高档,从车上走下来的孩子都是那样的趾高气扬,漂亮的脸庞带着傲气,她们都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只有我是空着两手而来,我不由得心里一阵打鼓,我跟这些富家千金能相处得好吗?
宁采臣留给我的信封里交待我,到了尚美后要先找校长,我便一路打听着来到了校长所在的行政楼,那是一幢中式别墅式样的三层小楼,外观非常气派。
刚进门,一个女保安就拦住了我,
“同学,请问你有事吗?”很有礼貌的声音。
“你好,我想找一下校长”
“请稍等”她拿起了桌上的电话,一阵通话后告诉我,校长室在二楼的206室。
我道了声谢就快步上楼,到了校长室,敲敲门,里面传来了一个优雅的女声“请进”,原来校长是个女的啊。
我推门入内,只见一个中年女子正坐在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前写着什么,她穿着职业装,戴着金丝边的眼镜,给人一种知性美的感觉,而整个校长室一点也不像我想的那样豪华奢侈,却多了一股书卷气,我注意到,书柜占据了校长室近一半的空间,书柜里的书摆放得虽然很整齐但却显得有些陈旧,显然被翻了多次,可想而知这些书并不是用来装点门面的。
“校长,您好,我是来报道的新生,我哥哥叫我来找您的”我有些惶惶不安,脸也有些红了。
“噢,请坐,你哥哥是谁啊?”女校长看着我的脸,微笑着说。
“我哥哥姓宁”我只能这么说了,宁采臣没有告诉我他在现实社会用的是什么名字。
“噢,是宁聂先生的妹妹啊,宁先生确实托过我,说他有个亲戚要来我们学校读书,但没说是他的妹妹,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宁倩。”我舒了口气,原来宁采臣在现实社会用是的宁聂这个名字啊,怪不得他留给我的戒指上刻的是宁聂呢。
“这是我的录取通知书和新生登记表,我原名叫聂小倩,随母亲姓,现在我想改过来,麻烦您了。”我又撒谎了,希望这位精明的女校长不会看出来。
“哦,好的,没问题”显然,给学生改个名字对于校长来说不算什么大事。
“我是不是要先交一下学费啊”要上学先交费,这点我还是懂的。
“不用了,你三年的二十万费用宁先生己经交过了,他没有告诉你吗?”校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哦,是的,怪不得他只是叫我来报道没有提交学费的事呢。”我心里寒了一下,还好我反应够快,不过在我的心里暗暗感叹,天哪,三年学费就要二十万,这什么学校啊,抢钱的也没它狠啊。
“你哥哥真是的,也不陪妹妹来报道,这么漂亮的妹妹他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来的。”校长似乎跟采臣很熟的样子,微嗔地说。
“我哥哥他出国去了,要去很久的。”我只能再编一个谎话了,但她提到宁采臣的时候,我还是觉得心里酸了一下,眼圈也有些红了。
“哦,这么回事”校长一边说一边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吴老师,请上来一下。”
“你就分在高一三班,一会儿来的吴老师是你的班主任兼生活老师,对了,你哥哥刚出国,是不是有些舍不得啊。”校长注意到了我刚才的表情,同时她也看到了我左手上的戒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嗯,”我含糊地应了一起,“对不起,校长,您能告诉我一下咱们学校的基本情况吗,我刚从外地回来,我哥哥又走得急,什么都没有告诉我”我赶紧把话题叉开。
“哦,是这样的”校长很有耐心地把学校情况给我介绍了一下。
原来,尚美是一所私立女校,多年来只培养女学生,怪不得刚才来的一路上除了男家长之外我就没见过男学生呢,尚美并不以升学率为办学目标,而是以培养女学生的全面素质而闻名全市,甚至在省里也小有名气,它培养出来的女学生很多都是富家大族的未来女掌门人或是女主人,甚至还有女官员。而且尚美跟省内的几所著名高等学府都有协议,保证了它的毕业生都能进入这些高等学府深造,因此很多高官巨贾不惜花费巨资,托人找关系都要把自己的女儿送来尚美读书,这也是尚美虽然学费很高但仍生源充足的原因,另外,尚美实行全封闭式教学,所有学生必须住校,而且在校期间必须全部穿校服,这对我来说倒是件好事,因为我还不知道怎么穿着呢,这下倒是方便了。
正在谈话中,校长室的房门响起了敲门声,随后走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老师,她的身高大概有一米七左右,也穿着职业装,头发梳到脑后,结成一个短辫,显得很有精神,她长得很漂亮,优雅中透着亲切,让人一看就顿生好感。
“哦,吴老师来啦”校长起身离座,走到了我的身边。
“吴老师好”我也急忙起身,轻声地打着招呼。
“你好”吴老师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朝我微微一笑。
“吴老师,这是你们班的宁倩,我现在把她交给你。”校长也微笑地指着我。
“宁倩?”吴老师的表情有点疑惑,“我们班没有这个学生啊,是插班生吗?”
“哦,对不起”校长尴尬地一笑,走回办公桌,拿起我的录取通知书和新生登记表交给吴老师,“她原来叫聂小倩,现在改名叫宁倩,回头我会通知教务处把她的相关信息都修改一下的。”
“哦,是这样的啊。”吴老师低头翻了一下我的资料。
“好啦,人我交给你了,麻烦你给她安排一下吧。”
“好的,校长。”吴老师答应一声,拉起我的手,“走吧,宁倩,我带你去办一下手续。”
吴老师的手好软,也好温暖噢,这是我的感觉。
“小倩,先到老师的办公室坐一下吧,就在一楼。”出了校长室后,吴老师看我的眼神有点怪怪的,让我有了种不好的感觉。
到了一楼吴老师办公室,吴老师让我坐下后就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了起来,越发让我感到有点紧张。
“吴……吴老师,您有事儿吗?”我不会遇到变态了吧,我心里龌龊地想。
“小倩,有些问题我必须向你指出来”吴老师的表情有点严肃。
“嗯,您说。”我咽了咽口水,心里更是紧张。
“第一,你走路的姿势和样子必须矫正,我怎么感觉你走路不是那么正大光明啊”
不愧是老师啊,一眼就看出来了,我就是一混混,走路怎么可能昂首挺胸、气宇轩昂呢,以前不觉得,一下子也改不过来,但在女生教育行家的眼里这就是不可饶恕的罪过了。
“女孩子走路的姿势应该是优美的,所以你走路的姿势必须要改,我可不希望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走路那么难看。”吴老师越来越严肃。
“是,吴老师”我吐了吐舌头,好家伙,吴老师可真厉害,我的不良的毛病那么多,不知道还要挨多少骂呢。
“这个问题先放一放,反正有形体课会纠正的,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没有穿内衣?”
我一下子懵了,也没规定运动服里面还要穿什么东东啊。
“我是说你为什么没有穿胸围,要知道穿胸围对保护女孩子的胸是很重要的。”吴老师见我那一脸无辜的表情,干脆跟我明说了。
“哦,老师说的是那个,我从来没穿过。”我的脸有些红了,我可是刚变成女生,哪儿知道女生穿的衣服那么复杂。
“怎么会?”吴老师一脸见了外星人的表情,“你母亲没有教过你吗?”
“没有,我没有妈妈,我从小父母双亡,”我的眼睛有些红了,我确实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我哥哥也不怎么管我。”
见我哭了,吴老师也忍不住有些心酸,她走过来把我搂在怀里。
“小倩乖,不哭,是老师错怪你了,以后老师会把女人要学的东西都教给你的。”吴老师把我搂在怀里,轻轻地拍拍我的头,温柔地安慰着我。
“嗯”我含着泪点点头,好温暖的怀抱啊,我从小就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怀抱,在吴老师的怀里,我真的找到了母亲的感觉,像那些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止不住地涌了出来,不知怎么回事,变成女生后,我的眼泪特别多。
“好了,小倩,不哭了,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走吧,老师带你办手续去。”看我不哭了,吴老师松开了我,还轻轻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嗯,好的”我在离开吴老师的怀抱时才发现我的眼泪竟把吴老师的外套濡湿了一大片,我不好意思地朝吴老师笑了笑,谁知,吴老师竟然呆了一下,嘴里念叨了一句,“这孩子……真不错”
正文 第六章 舍友
其实也没什么手续可办的,大部分的手续学校是统一办的,要我们自己处理的大概就是找教室和分宿舍了。
在吴老师的指引下,我先来到了教室,刚才一路走得急,没来得及看一看尚美的校园,现在有时间了,便一路仔细地观赏了一下,之所以说“观赏”是因为尚美的校园实在太美了,整体被设计成中国古典园林式的格局,小桥流水,莲叶荷花,杨柳低垂,而且教学校和宿舍楼都设计得也很有特色,和周围的景色形成了美妙的统一,真是美轮美奂,令人感觉如同身在天堂一般,想想自己以前所处的环境,心里不禁有些不平衡,人和人就是不一样,有些人生来富贵,从不为生计烦恼,甚至饱食终日,无所事事,而自己以前和那帮兄弟每天都在为生计而奔波还是难以果腹,为求一餐劣食可以大打出手,所谓朝不保夕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想到这儿,不股不知名的怒火在我心头燃烧,凭什么你们锦衣玉食,我却要吃糠咽菜,凭什么你们住高楼广厦,我却要露宿街头,该死的恶魔姥姥,我再也不要过以前的生活了,我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任何人任何事也不能阻挡我。
一路看一路想,很快,到了教室。
我们高一一共有五个班,每个班有三十名同学,我被分在了三班,当我进入教室时,教室里总共已经来了二十几个同学,人还没有来齐。
这些女孩就和我在校门口看到的一样,个个衣着光鲜,满脸傲气,不过这会儿她们都在聊天,聊的内容无非是“你家是干什么的呀”“你平时都用什么护肤品啊”“衣服怎么搭配呀”等无聊的问题,时不时地还发出老鼠啃木头似的笑声,也有个别不聊天的,正玩着手机。
吴老师指了个前排的位置示意我坐下来,然后就走出了教室,我的同桌是个胖胖的女孩,长像还算过得去,看样子就是那种在家被宠坏了的小公主的感觉,不过能看出来她的性格很开朗,她主动向我打招呼:
“你好,我叫柳惠,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好,我叫宁倩”我也很有礼貌地回答
“刚才你进来的时候我就注意你了,你的皮肤好好哦,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你要教教我怎么护肤哦”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听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哦,我也没怎么护……”这是实话,我确实不知道,一看她脸色不善,我赶紧加上一句“以后一起探讨吧”,她的脸色才缓和一些
“今天晚上就在住在这儿了,还真不适应呢,我在家都是跟我妈睡,晚上我一个人睡不着的,你呢,小倩”她又开始发嗲。
“不是一个人睡啊,我们的宿舍是三人一间的,晚上三个人睡一间。”这是刚才吴老师告诉我的,我倒是无所谓,我在外面的兄弟是六个人挤二十个平方的,还不是睡下来了。
“小倩,刚才我看到宿舍分配表了,我们俩分在同一间哦,晚上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天哪,她还是个自来熟,我看看她的身材,再看看自己,要是和她睡在一起我还不被挤扁啦,而且我真不习惯跟别人睡一张床,尤其是跟女孩子。
“嗯,好啦,好啦”我口头敷衍着。
“耶”她兴奋地竖起两个指头作“V”状。
幸好这时吴老师走了进来,打断了我们的谈话,不然我非得被她发嗲的样子搞疯了不可。
吴老师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女孩子,这几个女孩子的脸上还挂着泪痕,显然是刚和父母分手时大哭了一场。
吴老师把她们分别安排坐下后就开始了第一堂班会课。
在这堂班会课上吴老师讲了很多学校的规章制度,还介绍了我们将要学习的课程,但我记忆犹深,甚至影响了我今后的生活的是这样几句话:
“我知道你们的家庭都很富有,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够忘掉你们家庭的金钱和权势,而以品德和学业来获得老师和同学们的尊重,另外,我也决不允许我们班的某些同学对其它同学有任何形式的歧视,希望大家能够做到。”这应该就是尚美所提倡的平等原则了吧,这在它的校训中也有所体现,那就是——平等、友好、团结、融合。
班会上完后,吴老师又给我们发了一张表,其中除了例行公事的登记内容外,还多了一项——特长。看到这栏我有点不知所措,向柳惠的表格偷偷瞄了一眼,发现柳惠的表上写的是钢琴,我该写什么呢?
我的特长应该是跑路了,因为职业关系,我锻炼的机会比较多,而且由于我跑得快,还少挨了不少的打,不过这么填层次似乎低了点;开锁?我撬一把普通的自行车锁用进度大概是二十秒,先进一点的电动车锁大概需要四十秒,不过,还是算了吧;弹古琴?我就更不敢填了,万一哪天叫我弹个曲子或谈谈弹琴的心得我该怎么办啊。
最后,同学们都交了表,无奈之下我只好填了个“无”交了上去。
填完表后老师公布了宿舍分配表,果然,我和柳惠还有一个叫林晓玲的女孩分在了同一间,林晓玲和柳惠正好相反,是个很瘦的女孩,倒不是因为她家庭条件不好,而是因为她因为节食太过份了,导致肠胃有了些毛病,吃多少都不胖,这倒是很让柳惠羡慕了一把。
时间不早了,根据学校的安排,五点半吃饭前必须要把宿舍收拾好,于是我班三十个同学便三个一群五个一党地去了宿舍。
宿舍在建在学校里的内湖边上的,一共八幢,每幢都是三层的小楼,由于每个年级只有一百五十个学生,全校不过四百五十人,所有宿舍都是三人一间的,而且每间都自带卫生间,内部的装潢也很豪华,抽水马桶、淋浴房一应俱全,每天都有专人打扫卫生,这样的条件是任何一所高中学校都不可能具备的。
我们被分配在了二号宿舍楼的二楼,在我们宿舍的行李架上,学校发的东西己经都在里面了,很重的一大包,我打开看了一下,原来里面都是校服,春夏冬各两套,还有各种生活用品,牙刷、毛巾、水杯、卫生纸等等一应俱全,学校的服务还真是到位啊,省了我不少事儿。
看看时间,己经是四点一刻了,得赶紧收拾了,总不能第一天就违反学校的规定吧。这些收拾的活我以前在外面也常干,可以说我是那帮兄弟的后勤人员,今天只是收拾我一个人的东西就更不在话下了。
我留下一套明天要穿的校服,麻利地把其它的校服挂到衣橱里,再把床铺铺好,然后把牙刷、水杯、毛巾等收拾到卫生间里……
等我这一套忙下来,也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而已,而宿舍里两个活宝正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我,一点也没动。
“两位老大,你们倒是快点呀”我有点不耐烦了
“问题是……我们不会呀”柳惠小声地说,晓玲也在一旁直点头
“那个……小倩,你帮帮我们,好不好,最多,我们俩以后请你吃饭”柳惠好像是鼓足勇气说的。
看着这两个活宝,真是没话说了,
“好吧,不过你们俩要给我打下手,这样速度会快一些”
“嗯、嗯、嗯”两人一起点头
有了她们俩的协助,速度也比刚才快了一些,差五分五点时,我们己经收拾好了。
“小倩,你可真能干”柳惠一屁股坐在床上,半天不肯起来。
“拜托,你刚才只是帮忙挂了一下衣服而已就累成这样啦”我快要被她气乐了。
“什么‘而已’啊,人家在家从来没干过这么多活的啦,今天算是破纪录了”柳惠一脸无辜的样子。
相比较而言,晓玲就比较懂事了,不但给我打下手,还仔细地看我如何收拾东西的,按她的说法,回去也帮父母收拾一下东西给他们一个惊喜,这倒是让我对她刮目相看了。
正忙着呢,吴老师拎着一个小包走了进来,我们赶紧起身,给吴老师让座。
“嗯,收拾得不错,咱们班十个宿舍里就你们收拾得有模有样的”吴老师笑嘻嘻地夸奖我们。
“那是”柳惠忙插了句嘴“我们收拾得好辛苦的”说完还偷瞄了我一眼,我就势做了个踹她的动作,柳惠也不甘示弱,冲我做了个鬼脸。
“柳惠、晓玲你们先坐吧,小倩,你过来一下”吴老师把我叫到卫生间,关上了门。
“小倩啊,这是老师给你买的胸围和内裤,你换上试试看”吴老师从小包里拿出了两包东西,一套是纯白色的,另一套则是粉红色的
“吴老师,你对我可真好。”我的声音有些哽咽了,不过心里却极不情愿穿上这些胸围。
“来,先把上衣脱了吧,老师教你怎么穿”吴老师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
要在自己老师面前脱衣服,我还真不太好意思,但在吴老师殷切的目光下,我只好脱下了运动服的上装,虽然和吴老师同是女性,我还是不好意思地双臂交叉地捂住自己的胸口。
“嗯,小倩的身材真不错”吴老师说着,拿起那条纯白色的胸围指导我怎么穿,又怎么自己把后面的扣子扣上。
在没穿胸围前我真觉得那两团肉球真是个累赘,但在穿上胸围后我觉得舒服多了,不再像刚才一样坠坠地了。
“嗯,大小正合适,以后都要穿噢,女孩子对待自己可不能马虎了。”吴老师又关照说
“好的,吴老师”不过我心理还在想,当个女孩可真麻烦,穿这穿那的这么复杂。
吴老师看我把衣服穿好后就离开了,她还要去其他宿舍检查呢。
“刚才吴老师找你有什么事呀?”柳惠盯着我,一脸探索发现的表情。
“哦,那个,我把内衣拉在家里了,家里人刚刚拜托吴老师送过来。”我现在撒谎撒得脸都不用红了。
“对了,你们刚才聊什么呢,那么开心。”为了防止她盯着我不放,我赶紧引开了话题。
“哦,刚才惠惠在告诉有关钓鱼的技术呢,真有意思,下次我们也去惠惠家的鱼塘钓鱼好不好,你们不知道,我可喜欢田园生活呢。”晓玲一脸向往。
“是真的吗?”我也喜欢钓鱼,看着那一尾尾的鱼儿上钩有一种成就感。
“骗你干什么。”柳惠一脸的自豪,“N市里面卖的鱼和其它水产品有一大半都是我家鱼塘里出的。”
原来,柳惠家是做水产的,由于水产做得好,便承包了周边农村里四百多亩鱼塘搞综合养殖,钱挣得哗哗地。
晓玲的爸妈都是公务员,她爸爸好像还是处级干部呢,不过我也不知道“处级”到底是个什么大官。
“小倩,你家呢,做什么的?”冷不丁地,晓玲问了我一句。
“我家?噢,我是由我哥哥养大的,他做什么工作也没跟我说过。”我吱吱唔唔地说。
“噢,这样啊。”柳惠没怎么多想,我说的她都信,倒是晓玲目光闪烁地看了我一眼,弄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正文 第七章 名人小姐
五点半了,该去吃饭了,其实食堂离宿舍也不远,是一幢二层楼的黄色建筑,食堂外的宣传栏上张贴了好多美食的大幅照片,看得我们口中一阵湿润,忙了一下午,真是饿了。
在食堂里吃饭是不要花钱的,而且吃的是自助餐,中西菜式都有,就是想吃什么自己去拿就可以了,天哪,这种吃饭的方式以前只有在我的梦里出现过。
在食堂的四周墙壁上挂着很多大屏幕的电视,正在播放着新闻。在新生来之前,高二高三的学姐们都己经开始用餐了,不过她们的吃相都很优雅,也没有谁大声喧哗,己经吃完的则边喝饮料边看电视,反观我们这些新生就有些随意了,有人大呼小叫不说,还有人很不雅地大口咽口水,我回头一看,原来是柳惠正看着那些菜式咽口水呢,她还很不文明地把左手食指含在了嘴里。
在老师的指挥下,我们排成纵队去拿食物,一路走来,有好多菜我见都没见过,不过看样子就很好吃,但我也不好意多拿,随意夹了些看起来很精致的菜和点心,领了杯橙汁就和柳惠她们坐在了一起,柳惠的盘子里装满了菜,一句多话也没有,只顾埋头大吃,看着她的吃相我却倍感亲切,曾几何时我和一起混的兄弟也是这样抢着吃的。
“慢点吃,别噎着,喝口水吧。”我把橙汁推给她。
“噢,谢谢”柳惠总算抬起头,冲我笑了笑,不客气地抓起杯子扬脖就喝,忽然,她的动作竟像定格了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的后面,我被她看得有些发毛,现在还有什么东西比食物更能吸引柳惠的呢?
“电视里的那个人不是你吗!”柳惠“呯”的一声放下杯子,仿佛发现新大陆似地大叫起来。
我急忙回头,原来我身后的电视上正在播放N市新闻,电视上一个身穿运动服的女孩正在专注地弹着一把古琴,她的动作是如此的优美,她的神态是如此的投入,再加上她那妖艳的容颜,整体给人一种惊艳的视觉享受,不过她所弹的琴声却被记者的旁白遮盖掉了:
“今天下午,在本市江南南路的一家乐器店里,一位女孩正在弹奏古琴,她的技艺娴熟、动作优雅,吸引了不少在场的学生和家长,许多学生就是在听过这位女孩弹奏古琴曲之后决定报名学习古琴的,这家乐器店积压的古琴半天之内一销而空,老板正在紧急组织货源……”
“另据报道,少年宫以往少人问津的古琴班也告爆满,据古琴班的何老师说,她从来没见过学生家长有如此的学习古琴的热情……少年宫的领导出面讲话,希望学生及家长不要盲目地选择音乐课,要根据学生的特长及爱好进行选择……”
电视中还播放了现场对观众的采访,内容如下:
“那女孩是尚美的学生吧,长得真是漂亮,将来我也要把女儿送到尚美去读书”说话的是一位年轻妈妈,怀里抱着她的刚刚四五岁的女儿。
“那女孩只有十六七岁吧,长得没话说,比电视明星都强,尤其是那双眼睛,啧啧,真是好有神哦”说话的是一位男家长。
“尚美从来不收男学生的,不然,我们也要去上。”说话的是一位戴着厚眼镜的男生,“这是典型的教育不公平,我们男生也应该享受到优质的教育资源,我想男女生同校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吧。”
“古琴是我国优秀的传统乐器,古琴曲比钢琴曲好听多了,所以在和我家小孩商量之后决定给她报古琴班”又一位家长。
………………
………………
“哇,小倩,想不到你还会弹古琴!”这个大嘴巴还在喊,似乎怕人家听不见似的。
“唰”一阵阵目光扫过来,那些目光中含有嫉妒、羡慕、惊艳、不屑等等,盯得我如芒在背。
“吵死了,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吃完了吧,吃完了快走。”我有点急了,我可不想成为焦点,拉着柳惠就走。
“别、别呀,我还没吃完呢。”柳惠大喊,顺手又操了两个鸡腿,才在我的拖拽之下离开了食堂。
就在离开食堂的过程中,那些目光还在追随在我的身后,我们几乎是被这些目光护送出的食堂。
…………
…………
晚上没有特别的安排,课本和课程表都己经送到了我们的书桌上,课程没有想像的那么松,明天六节课呢,分别是语文、外语、数学、化学和体育课,晚上还有礼仪课。
我无聊地坐在书桌前翻看语文书,现在也就语文书能全部看懂了,其它的都忘了不少,唉,不知道这三年高中怎么捱呢,柳惠则躺在床上,一边埋怨我让她没吃饱,说功过相抵,以后不请我吃饭了,一边在羡慕我:
“小倩,你弹琴的样子真美啊,我看了都心动,这样的尤物竟然和我住一间宿舍,来,让姐姐摸摸。”她一脸色样地走过来。
“呀,你干什么”我正想着心事呢,直到她把手伸到我胸前时才猛然惊起,急忙双手护胸。
“还敢反抗,晓玲,过来帮把手”柳惠不甘心地抓住了我的两只手,一边喊着晓玲。
“来啦”晓玲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混乱中,我的胸部被她们摸了好几下,被她们摸到时竟然让我有一种触电的感觉,麻麻的、痒痒的,还挺舒服的。
我们三人正闹成一团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我们急忙停了下来。
进来的是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的女孩,她理着短发,很精干的那种,五官很精致,让人一看就知道是经过精心化妆过的,皮肤也很白,老实说,我不太喜欢脂粉气很重的女孩,而且这个女孩明显很傲气。
“你就是宁倩吧”她扫了我一眼。
“是啊”我想起来了,她也是我们班的。
“我叫宋卿岚,是吴老师指定的代班长,我是来登记第二外语的。”她的语气不太客气,甚至还用眼睛斜了我一下。
“第二外语,除了英语还要学别的语言啊。”柳惠不解地问。
“当然,这是尚美的传统,每个学生都要学一门二外的,你不知道是因为你孤陋寡闻。”宋卿岚不屑地说。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我忍不住了。
“哟,名人小姐,脾气不小嘛,告诉你们,德语和法语己经选完了,只剩下日语了,学不学随你们。”她随手丢下一张纸就闪了出去。
“什么东西,有什么了不起的”柳惠气鼓鼓地说。
“她是谁啊”我并不认识她,只是感觉她好像对我们挺有意见似的。
“她是地产大亨宋一石的女儿,一向高傲自大,好像谁都比她低一等似的,这次你上了电视出了名,她当然不高兴了。”林晓玲认识她。
“是吗?”我有点后悔,自己当时烧包什么,非要弹什么琴,结果刚一进校就惹麻烦了。
“算了,别理她,对了明天就要穿校服上课了,尚美的校规可严格了,不穿校服的不准进教室门哦。”柳惠嚷道。
“该死的,迟早被她吓出心脏病出来,真打一拳打肿它。”看着柳惠那双己经很胖的嘴唇,我恨恨地想。
“快拿出来试试啊”柳惠还是咋咋呼呼地,全然不知她的嘴唇己经陷入了极度危险之中。
直到柳惠走出攻击范围了,我才呼出一口气,强压下自己右手的冲动,也走到自己的床上拿起校服。
刚才在食堂里我就己经注意到学姐们的校服了,挺好看的样子,但没时间细看,而且,在我的印象里,校服就是那么回事,我初中的那套校服是天蓝的底色再搭配上白边,活脱脱一套劳改服,平时没哪个穿,除非到了节假日学校下了死命令,大家才勉强穿一下。刚才拿出尚美的校服时,我只是感觉手感还不错,随手就丢在床上了,现在展开一看,发现这套校服和一般学校的校服真不一样。
首先,这套校服的用料很好,虽然我不懂衣料什么的,但好坏还是能分辨出来的,这套校服的料子好光滑、好柔软,一点也不像我以前校服那种糙糙的感觉。
其次,这套校服设计得很漂亮,上装是短袖衬衫,纯白色的,但是领子和袖口的饰边及两边的衣襟都设计成传统的图案,下装则是一条浅色的裙子,裙子的饰边也被设计成和上装相同的图案,整套衣服浑然一体,大气中不失秀气,秀气中蕴含灵动,再加上精致的做工,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
“你们不知道吧,校服都是校长的一位好朋友亲自设计的,他以前是著名的服装设计师,我们的六套校服都是人家的心血结晶啊,你们看这饰边,叫做云锦,古代是皇族专用的,经过他的改进,加入了现代的元素,和现在的衬衫和裙子结合得多完美啊。”晓玲摸着校服,样子痴痴的。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柳惠问了个关键的问题。
“我表姐在这儿上过啊。”晓玲己经在脱衣服准备换装了。
“喂,这儿还有人呢”我一下子脸就红了。
“切”她俩一起白了我一眼,我心里不禁一凛,我不能再以男性的心理和她们相处了,不然非被她们当成异类不可。
很快,她俩都换好了,晓玲的胸部像没发育一样,一点也没有凸起,这也是她节食的结果吧,柳惠则比较的丰满,那两团都快有我的拳头大了,看得我面红耳赤。
校服都是根据个人的身体数据定做的,穿起来很合身,不得不承认,她们俩穿上新校服后确实比刚才漂亮多了。
“这校服真不错。”柳惠在镜子前转了个圈,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
“小倩,你怎么不穿啊”晓玲一边和柳惠争镜子,一边奇怪地问我。
“哦,这就穿”我应了一声,趁她俩臭美的时机迅速脱下衣裤,换上校服。
…………
…………
十点半准时熄灯,这也是尚美和其它学校一样的地方,毕竟,刚上高一的学生没几个是自觉的。
熄灯前,柳惠死乞白赖非要和我睡一起,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和我睡一起有安全感,有色狼闯进来绝对是只会非礼我,她就安全了,什么歪理啊,幸好尚美的床比一般的单人床要宽一些,我又比较瘦,不然还真是睡不下来。
上了床后柳惠很快就睡着了,她的睡觉习惯真不好,那么胖的人非要往我怀里钻,头还埋在我的胸口,差点没把我弄得窒息了。
我却没睡着,回想着刚才自己穿上校服样子,这套校服似乎是专为我设计的,我穿上后没有一点的不适合,除了原来有的妖艳感觉外,竟给自己增加了一种说不出的清纯的美。
当我在镜子里端详自己的时候,晓玲和柳惠两个花痴竟然望着我一起呆了,柳惠又把食指放在了嘴里,还嘟囔着“好吃,噢,不,好看,好看……”
晓玲则拿出相机,“咔嚓、咔嚓”地拍了好几张,据她说,要拿回去给她表姐看看,以前只看过衣服把人衬托得更漂亮的,还没见过有人把衣服诠释得这么完美的。
我睡不着倒不是因为自己穿上校服后有多漂亮,而是因为这校服太适合自己了,让我想起了宁采臣,晓玲说的那个“他”是谁呢,还是校长的好朋友,而且校长看起来和宁采臣很熟的样子,宁采臣在现实社会中是个什么角色呢?他没有告诉我,看来只有我去慢慢打听了,一阵胡思乱想后,我渐渐地睡去了。
正文 第八章 女人的那些事儿
第二天上午的几节课比较枯燥,认真听的没几个,开小差的倒有不少,而我则是例外,整个上午我听得比较认真,还记了不少笔记,至今我还记得养父说过的话:人要想过上好日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读书。在失学的日子里,这句话我记得尤其深刻,现在难得有上学的机会,当然要格外珍惜。
另外,我也明显地感觉到,无论是课上还是课外,我的身上聚集的目光总是最多的,大部分目光是欣赏和嫉妒的,而班长宋卿岚看我的眼光却总是那么傲慢,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这女孩真是小心眼,以后在一个班上混了,不接触是不可能的,不过要特别当心,我心里默默地想,苦笑着摇了摇头。
下午是体育课,其实所谓的体育课和一般学校的体育课有很大的不同,尚美的体育课是训练学生的形体的,我们班三十位同学站成五排,跟着体育老师做着各种不同的动作。
开始,我还觉得挺新鲜,时间一长就觉得挺无聊的,不但无聊,而且觉得那些柔柔的动作自己做起来怪怪的,趁老师不注意,我便靠在墙上偷起懒来,不经意地向周围一看,除了个别在老师眼皮底下的同学外,其它同学都是一脸苦样心不在蔫地做着变形的动作,而柳惠则很夸张地坐在了地板上拿出纸巾擦着汗,一见我注意她,便冲我扮了个苦脸。
“上课的时候要专心。”不知什么时候,体育老师己经站到了我的身边,我吓了一跳,这位老师走路无声无息地,难道会轻功不成。
“你叫宁倩吧,手伸直,腿微曲,对,就这样,上课不要开小差,下课后留下来。”老师指导了一下我的动作,又去指导其它同学了。
天哪,第一节体育课就要被留堂,我简直不要活了,柳惠和晓玲两个没良心的还冲我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太没义气了。
终于捱到下课了,同学们都走了,个别人脸上还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更使我不爽。
“宁倩,吴老师叫我有空多指导你的走姿,今天我观察了一下,可能是以前你走路的习惯不太好,来,看老师是怎么走的。”
就这样,下课后我被体育老师留了下来,按照体育老师的说法,我以前走路的姿势属于“非主流”姿势,必须加以改造。
在体育老师的指导下,我一遍遍地来回走路,累得腿都快抽筋了,头上也冒汗了,甚至都不知道该迈哪条腿了,体育老师还是直摇头。
我咬咬牙,心里暗骂:宁倩啊,宁倩,你也太没用了,走路都走不好,你还怎么迎接将来的挑战啊,还改变自己的命运呢,真是做梦。
想到这里,我强打精神,活动了一下酸麻的四肢,回想着体育老师的动作,又继续向前走……
渐渐地,我觉得自己己经能够按老师的要求走得优美点了,抬头、挺胸,双手微摆,莲步生花……反正我也看不到自己走路的样子,只是觉得老师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好了,今天有进步,明天继续,不过,你平时也要注意多练,老师教是次要的,自己练才最重要,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明白了吗?”老师摸了摸我的头。
“明白了。”我的声音有些哽咽,天哪,终于结束了……
“好累呀”回到宿舍,我一头扎在床上,觉得浑身酸痛,尤其是小腹,有点涨涨的。
“小倩回来啦。”晓玲趴在书桌上边看书边笑咪咪地看着我。
“那个老师真坏,肯定是被宋卿岚买通了故意要整你呢。”柳惠躺在床上愤愤不平。
“惠惠,别这么说。”我一向很尊重老师的,而且体育老师留我下来也是为了纠正我的走姿,但这些话又不怎么好跟她们说。
说话间,我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她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模糊……
“小倩,走,咱们吃饭去。”晓玲的声音。
“不,我有点累,你们先去吧,带点回来给我就行。”我觉得浑身无力,便有气无力地说。
又睡了一会儿,我忽然觉得下身有股热流缓缓流出,伸手一摸,红色的,天哪,我流血了!
我翻身起床,下身只穿了条内裤就跑进了卫生间,还好刚才上床的时候把裙子脱掉了,不然,又要换身衣服了。
进了卫生间,关上门,脱掉内裤才发现己经流了不少血了,把内裤染红了一大片,我急忙扯了卫生纸擦拭着自己的下体,不过似乎没什么用,血还是滴滴答答地流下来。
我更慌了,这样流下去我不是要死了吗!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原来是晓玲和柳惠回来了。
“晓玲、惠惠,快来呀,我流血了,好多啊。”我带着哭腔喊道。
“小倩,怎么了。”柳惠冲了进来。
“看……”我把那团带血的卫生纸拿了出来。
“切,你吓死我了,那是来月经了,没事的。”柳惠回头冲晓玲喊道:“晓玲,拿包卫生巾来。”
“来啦”晓玲拿了包白色包装的东西走进来递给我。
“这个……,怎么用啊”我红着脸问。
“不是吧?”一胖一瘦一起作惊讶状。
不过还是晓玲反应快,她迅速拆开包装拿出了卫生巾,又帮我拿来一条内裤,示范了一下卫生巾的用法。
“想不到小倩到现在才来月经哦”柳惠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接下来的几天,我总算学会了怎么处理“女人的那些事儿”,那些天可真不舒服,四肢乏力不说,连带着心情也不好,老想发脾气,上课时精力也不太集中,而且一想到以后每个月这个“朋友”都要来拜访,心里更是堵得慌,搞得我一天到晚老绷着脸,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不过据晓玲说,我这样很有“冰美人”的气质,弄得我哭笑不得。
…………
眨眼间己经过去四个星期了,这四个星期是我人生中过得最充实地,也是最快乐的,在课堂上我学到了很多的知识,其中很多还是闻所未闻的,尚美的老师不仅亲切和气而且还多才多艺,听她们上课真是一种享受。
二外也开课了,我终于知道宋卿岚为什么说法语和德语都选完了,只剩下日语呢,原来,法语和德语和英语有亲戚关系,比较好学,尤其是法语,更曾是欧洲贵族的语言,而日语就不太好学了,虽然日语中有不少汉字,但使用方法跟汉语有很大不同,因此选学日语的同学就少,不过,通过学习,我渐渐对日语有了兴趣,再念起“毛修些克邦哉”也不觉得拗口了。
在这段时间里,班长宋卿岚对我的态度竟然有了很大的改观,比如,她会偶尔来我们宿舍串门,和我们聊天的口气也不那么傲慢了,甚至还征询我的意见,问我要不要转到法语班去。不过,对于她的转变我有些不太适应,总觉得她好像有什么针对我的阴谋似的,就像周星驰电影里说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因此,虽然表面上我和她的关系还过得去,但她给我的小恩小惠我从来都是婉言谢绝,我和她并不是一路人,这一点我很清楚,我可不想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
顺便提一句,经过体育老师的培养,我的走路姿势和体态有了很大的改观,连吴老师见了都不禁赞叹“小倩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正文 第九章 宋家兄妹
按照尚美的规定,每个月可以放两天月假,这个月正好赶上国庆,总共放五天,今天下午两节课后就放假了,因此中午放学后我们都在宿舍收拾自己的东西。
“小倩,下午就放假了,假期这几天你怎么安排呀?”晓玲一边收拾一边问我。
“我?我还没想好呢。”是啊,明天就放假了,这个假期做点什么好呢?
“我要回家把《旋转木马》看完,再美美地吃一顿螃蟹,晓玲,你呢?”柳惠插嘴说,一个月过下来,她似乎又胖了一些,还想着吃呢。
“我要和爸妈去白鹭岛渡假,那儿有森林,有湖泊,可美了!”晓玲一脸向往。
“对了,小倩,你家住哪儿啊,有空我去找你玩。”柳惠问道。
“哦,我住在天鸿雅苑三幢603室,有空去我家玩啊。”我随口告诉她们,住到宿舍里后,我还没告诉她们我家在哪儿呢。
“天鸿雅苑!那儿的房子好贵的,我家以前换房子的时候也想买那儿的,可是太贵了,得一万几一个平方呢!”晓玲一脸的羡慕。
“哦,是吗,那是我哥哥的房子,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的。”我还真不知道我住的房子有那么贵,赶紧打个圆场。
下午放学时,家长们都来宿舍接自己的孩子了,柳惠的爸爸妈妈也很胖,一看就是暴发户型的,柳惠一下就拥进了她妈妈的怀里,她妈妈更夸张,己经在抹眼泪了。
晓玲的妈妈也来了,她妈妈是那种养尊处优的女人,皮肤保养得很好,头发也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浅色的套装,显得很文雅。晓玲见爸爸没来,有点不高兴,嘟着嘴,一句话也不说,直到她妈妈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才转怒为喜。
看到她们一家团聚,而我还是孤身一人,我不禁心里酸酸地,这个年龄的孩子谁不是在父母的怀里撒娇呢。
晓玲见我脸色不好,以为我是因为家里人还没来而生气,便走过来说:“小倩,要不你先跟我们走吧,我叫妈妈把你送回家。”
“哦,不用了,谢谢,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会儿自己回家。”我急忙摇摇头。
“妈妈,这就是我的室友宁倩,上次在电视里弹古琴的那个。”晓玲回过头对她妈妈说。
“哦,小宁比在电视里看到的更漂亮,玲玲啊,你看人家身材多好,以后吃饭可不准挑食了。”晓玲妈妈走过来。
不愧是当干部的,都能从我这儿引申到晓玲那儿去,我心里暗暗地想,不过我不太喜欢晓玲妈妈那带着官腔的口气。
柳惠的父母也围了上来,“这就是你电话里说的那个漂亮的室友啊,小姑娘真是挺俊的。”柳惠的妈妈拉着我的手,前前后后地打量着我,看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知为什么,我对柳惠的妈妈挺有好感的,也许是她妈妈看起来比较直爽吧。
“小宁,跟阿姨的车走吧,我们正好顺路。”晓玲妈妈看看表,拿起了晓玲的行李。
“谢谢阿姨,不用了,我一会儿还要出去买东西呢,你们先走吧。”我婉言谢绝了。
“嗯,好吧,那我们先走了。”晓玲的妈妈很有涵养地向我们点点头,和晓玲一起走出了宿舍。
“小倩,我们也要走了,假期里面我找你玩噢。”柳惠也挽着她的父母出了门。
她们都走了,一个人的宿舍显得空荡荡地,我感到一阵孤独,便拎起行李也走出了宿舍。
刚走到宿舍楼外,就迎面碰到了宋卿岚,避无可避之下,我只得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卿岚,你好,还没有回去吗?”
“是小倩啊,我在等我家人来接呢,你呢?”她今天的情绪似乎挺不错的。
“哦,我正准备回家呢。”我随口应付了一下便想离开。
“小倩,陪我一起等吧,一会儿我送你回家。”她微笑着对我说,像怕我跑了似的,伸手挽住了我。
“不用麻烦了吧。”我轻轻摇了摇头,天知道这位大小姐又想整什么事儿。
“小倩,你再拒绝我可要生气了,看,我家的车已经来了。”宋卿岚向前方一指。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汽车缓缓驶来,尚美是不允许外来汽车驶入的,不知道宋家的车怎么会有这种特权的。
很快,这辆车己经驶到了我们面前,一个年轻人从车上走了下来,看见宋卿岚和我站在一起,先是一愣,继而冲宋卿岚招了招手,喊了一声:“岚岚”。
“哥”宋卿岚松开我的手,欢快地跳进那个年轻人的怀里。
看着他们兄妹开心的样子,我又想起了宁采臣,鼻子不禁有点酸酸地。
“哥,你要的人我己经帮你找到了,你该怎么奖励我呀。”宋卿岚得意地看了我一眼。
“岚岚,又胡说什么。”年轻人的脸红了一下,轻轻地拽了拽宋卿岚的衣角。
宋卿岚的脸也红了一下,吐了吐舌头,便拉着她哥哥走了过来:“小倩,这是我哥哥宋卿林,他可是你的忠实粉丝哦。”
“你好,我叫宁倩。”我向他伸出了手。
“宁小姐,你的琴弹得真好。”他急忙握住了我的手。
握手之时,我观察了一下,他大概有二十岁,个子很高,应该有一米八左右吧,长得也挺帅,周身上下显得很清爽,而且他身上并没有宋卿岚似的傲气,这使我对他的好感增加了不少。
“走吧,咱们上车再聊”宋卿岚拽着我上了车。
车子缓缓开动了,宋卿岚则拉着我的手说些女孩子的私话,无非是哪种牌子的化妆品好啊,怎么护肤啊,学校里哪个老师更有气质啊等等,我对这些话题没什么兴趣,不过由于柳惠、晓玲她们也经常谈,耳闻目睹之下我也能发表些看法了,一路上和她谈话还算没有冷场,宋卿林不怎么说话,只是静静地开车,偶尔我能从反光镜里发现他在注意我,不过,只要我一看镜子,他就立刻转移了目光。
很快,到了天鸿雅苑,我道了声谢正准备下车时,宋卿岚象刚想起来似的对我说:“小倩,明天上午九点我们来接你出去玩哦。”
“谢谢,不用了,我明天还有事呢。”我脱口而出。
“国庆长假能有什么事啊!小倩,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啦,我们去白鹭岛玩一天,班上很多同学都要去的,这可是跟大家交流的好机会啊。”宋卿岚的话说得很圆滑。
“那好吧,不过我的费用我自己出。”我听晓玲说起过那个地方,国庆长假去散散心也好,但我也不想欠他们人情,更不想跟他们有什么瓜葛。
“好啊,一言为定啊!”宋卿岚眨眨眼,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看得我心里一阵发寒。
目送着车子离去,带着心事,我走进了小区,门口值班的还是那个小保安,他一见我就打招呼:“宁小姐,回来啦,这儿有您哥哥的一封信。”
“有人寄信给我哥哥?”我疑惑地接过来,见收信人填的是“宁聂”,而落款则是“天平律师事务所”。
回到家,拆开信,原来是这家律师事务所寄来的《更改房屋产权登记表》,我填写了一下我的个人资料,又把它塞进了信封,一会儿下去的时候交给保安寄出去吧。
家里还和我离开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只是落了些灰尘,我找出抹布和拖把就开始打扫卫生。
打扫了好一阵才算把家里清洁了一遍,看着清清爽爽的家,我心情好了一些,我低下头,亲吻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采臣,我越过越好了,你看到我的进步了吗?我不会向命运低头的,相信我。”
看看时间,己是下午四点钟了,我突然想到化工厂那一带看看,顺便到大伯家去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关于我父母的线索。
到了楼下,我把信件寄出后便在自助取款机上取了两百块钱,在学校里反正也没花钱的地方,到外面可就不行了。
正文 第十章 遇险(上)
化工厂离天鸿雅苑并不是很远,在走过两条街区后,我来到了那片熟悉的贫民区,化工厂己经破产了,据说有房地产公司买下了它的地皮,要建高档住宅小区,也许不久后聚居在这儿的人们都要搬走吧,这个十几年都没有什么变化的贫民区很快就要从城市的地图上永远地消失了。
现在己经是将近五点钟了,正是下班的时间,破败的街道上也热闹起来了,街道两边的小贩们卖力地吆喝着自己的蔬菜、水果和廉价的小商品,下班回家的人们则停下脚步选购着自己需要的东西,熙熙攘攘的人流给这片贫民区增添了不少人气,不过这个时间段也是比较危险的,城管经常会在这个时候来检查,只要城管一来,便会出现蔚为壮观的景象——所有的小贩——从八岁到八十岁的,都会像训练有素的游击战士一样,操起自己的东西立刻消失在附近的大街小巷里,而刚刚还热热闹闹的街市则像经历过一场浩劫似的一片狼籍。
回想起以前经历过的城管检查的场景,我的心里不禁一阵苦笑,挣扎在社会底层的平民们,生活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如此的无奈和不公,他们像蚂蚁一样地辛苦劳作,为的仅是三餐的温饱而己,而这也是我的那些无忧无虑的同学们和她们养尊处优的家长们所想像不到的。
化工厂的家属区在这条街道的后面,穿过这条相对繁华的街道后再转过两条较为僻静的小巷便到。
“一会儿见了大伯,我该怎么问他呢,找个什么理由最合适呢?”我默默地想着,从心里来说我是十分不愿意再看到那个狠心的男人的,是他把我赶出了家门,是他让我四处流浪、吃尽了苦头,我一直不明白,物质生活的匮乏难道也会引起爱心和同情心的匮乏吗?
转眼间,我己来到了大伯家的楼下,这片小区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是那种筒子楼的式样,外面粉刷的水泥由于年代久远己经变成暗黄色,家家户户的窗子口都挂满了晾晒的衣服和各种零碎的东西,使得整幢楼房在落日的照耀下更显得破败和杂乱。
在带着潮气和各种说不出的怪味的空气中我快步走上了二楼大伯家。他家的门紧闭着,我便上前敲门。
“谁呀?”一个男人的声音,接着传来了开门声。
“你找谁?”一个男人的头探了出来。
这是个大概三十岁的男人,长得很憨厚,皮肤很黑,头发像鸡窝似的乱成一团,穿的衣服也很脏,而且似乎很长时间没有洗过澡了,身上散发出很浓重的味道,熏得我好一阵难受,我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但是又觉得这样不太礼貌,便放下手囔着声音问道:“请问有户姓章的人家住在这儿吗?”
“有啊,是俺的房东,他把房租给俺了,他们家己经搬走了。”
“什么?搬走了,搬哪儿去了?”我有点急了,一路上我曾设想过多种情形,但这种情况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俺也不知道,他只是收房租时来一下。”
“那他什么时候来收房租呢?”
“俺前天刚搬来,交了一季的房租,下次再交要到今年年底了。”
“哦,好吧,我找你房东有事儿,麻烦你等他下次来的时候问他要个联系方式,麻烦你了。”我无可奈何地说。
“不麻烦,小事一桩。”他憨厚地笑笑。
离开了筒子楼,我的心情好坏掺半,我不想见到大伯,果然就没见到,但我要打听的事儿却也没了着落。
这么一折腾,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离开了,晚上孤身一个女孩在这一片是比较危险的。
天色快黑了,这时候人们都在家里做着晚饭,在外的人就更少了,使得原本就偏僻的小巷更显得安静。我沿着来路快速地走着,一路上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脏加速跳动的声音,不知为什么,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一样。
就在走到小巷的第一个转弯处时,我忽然听见一阵喝骂和猥琐的笑声,其中还夹杂着女孩子的哭声。
我贴着墙根悄悄地走了过去,眼前的情景让我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
前面的小巷子里,两个混混正围着一个女孩子动手动脚,那女孩的衣服也被他们撕破了,裸露出了大片的肌肤,那女孩子早就哭得梨花带雨了,她恐惧地把双手护在胸前,躲避着两个混混的侵犯。
一个混混边坏笑边说:“妈的,装什么清纯玉女,陪老子玩会儿怎么了,惹烦了老子,当心花了你的脸!”
以前碰到这种情况我肯定就溜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事情不是我能管的。但在变成女孩后我的心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当女人本来就不容易,还要被这帮臭流氓欺负,真是岂有此理。
想到这儿,我的血往上涌,弯腰拾了块砖头攥在手里,藏在身后,然后大喊一声:“住手,你们干什么!”,便冲了过去。
待冲到近前看清楚情况后,我真有点后悔了,这两个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茬,个子较高的叫“大飞”,是这一片有名的无赖,以前经常和我们为了地盘而打架,个子稍矮的,满脸横肉的那个叫“黑虎”,是大飞的铁杆兄弟,打起人来没轻没重的,有名的心狠手辣,想不到我今天遇到的竟然是这两个家伙,真是倒霉啊!
再看那个女孩,我更加吃惊了,脱口而出:“平儿,怎么是你?小牛呢?”
小牛是和我一起混的兄弟,东北人,为人豪爽,讲义气,而平儿是小牛的女朋友,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她。
大飞和黑虎先是一愣,见只有我一个人,两人便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哟,美女,见义勇为啊?敢管我大飞的事,不错,有胆色!报个字号,让哥哥认识一下吧!”大飞色咪咪地盯着我的胸脯说。
我一见情况不妙,便掏出兜里的钱丢了过去:“大哥,我给你钱,你去找小姐吧,放过我这个朋友,怎么样?”
大飞弯腰捡起钱,用手指弹了弹,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随即嬉皮笑脸地说“我大飞最讲义气了,收了你的钱,一定放人,不过……”他故意拉长了声音说:“要委屈美女你了,你留下来陪陪咱哥们儿,怎么样!”
一边的黑虎仔细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说:“大哥,这妞不就是上次在电视上弹琴的那个吗?”
大飞一愣,仔细地看了看我,随即兴奋地蹉着手说:“虎子,咱哥们今天运气不错,真是那个美女,妈的,抓了个草鸡引来个凤凰,这买卖真值。”
我心里又气又急,大飞这个混蛋我是知道的,谁知他竟然这么无耻,拿了我的钱还想欺负我,不过看着他们俩,我心里一阵发慌,我哪是这两个家伙的对手啊,我转身想跑,但看看平儿还在他们手上呢,便咬咬牙,继续说好话:“两位大哥,如果钱不够的话,我再给你们一千,请你不要为难我们,怎么样?”
大飞和黑虎相视一笑,大飞慢条斯理地向我走来:“美女,这可不是钱的事儿……”
大飞说着下流话越走越近,他说的什么我己经听不见了,只看见他那两片薄嘴唇上下翻动着,露出了一口黄色的牙齿,我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了。
大飞见我不说话,以为我怕了,便“嘿嘿”淫笑着走到我面前,伸手就要摸我的脸。
气急之下我猛地把藏在身后的砖头拿了出来,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右脸上。
大飞没想到我竟然会反抗,猝不及防之下被我打中了右脸,他“嗷”地一声倒在了地上,捂着脸痛苦地呻吟着。
黑虎一看大飞吃亏了,便放下平儿跑了过来,边跑边怒叫:“老大,你没事吧,臭丫头,你他妈敢下阴手……”
我趁黑虎的注意力全放在大飞身上的好机会,飞快地跑到平儿身边,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拉起她就往外跑。
跑过这条巷子后再往前就到刚才那个比较繁华的街道了,大飞和黑虎也没有追上来,我和平儿都松了口气。
“小姐,谢谢你救了我,不过,你怎么会认识我的?”平儿一边喘着气一边问我。
“哦,那个……我的同学章继告诉我的。”我可不敢把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告诉她,不然她非把我当疯子不可。
“章继,你认识章继,他在哪儿?他还好吧?我们一直在找他。”平儿抓着我的手急切地问。
我心里一阵感动,想不到那帮兄弟还想着我。
“平儿,你怎么跑到这儿来啦!”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略带责备的声音。
正文 第十一章 遇险(下)
在街道和小巷的交汇处站着几个人,由于天色己经暗下来了,看不清楚来人的样子,不过听声音我就知道,说话的就是小牛。
果然,平儿听到那声音后,眼圈立刻红了,一边哽咽着一边说:“你们跑哪儿去了,你们……真是的!”
小牛一听平儿的口气不对,赶紧跑了过来,后面的几个人也跟着过来了。
小牛、大刚、勇子、小草还有小南,都是和我一起混的好兄弟啊,可是他们都不认识我了,却一个个眼睛发直的盯着我看。
我下意识地低下头,今天出门前我把校服脱了下来,换了套长袖的运动服,里面则贴身穿了件白色的T恤,刚才我把外套脱下来给平儿穿了,再经过一阵奔跑,汗水早己濡湿了这件T恤,使得这件T恤不但紧紧地贴在我身上而且呈半透明状,胸前起伏的双丘和玲珑的细腰都暴露无遗,怪不得他们这么盯着我看呢。
“看什么看!”平儿看着他们的色样和我尴尬的样子,有点儿生气了,“还不快把衣服脱下来给我。”
“哦,好的,好的。”小牛尴尬地笑道,赶紧脱下自己的衣服递给平儿,而平儿则把我的衣服还给了我。
小牛看见平儿衣衫不整的样子后立刻意识到出事儿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小牛急切地问。
平儿这才抽泣着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原来,她和小牛他们约好五点半到巷子口汇合的,而她提前了一刻钟就来了,结果,刚等没一会儿就遇到了大飞和黑虎,一见到平儿,大飞色心顿起,便和黑虎挟持了平儿,正在调戏她时,又被我碰上了,于是就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这就是刚才救我的那位小姐。”平儿指指我。
“谢谢了,小姐。”小牛冲我点点头,满脸的感激。
“没事儿的,小事一桩。”我现在的心里真是五味杂陈,明明兄弟们就在眼前,却不能想认。
“小姐贵姓啊,你可真不简单,敢打大飞的人可不多。”小牛如此一说,兄弟几个都露出佩服的目光。
“我叫宁倩,我也是偷袭才得手的,要是面对面,我哪是他的对手。”我脸红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被人崇拜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宁小姐,天晚了,我们请你吃饭,好不好?”小牛提议说,兄弟们轰然应诺,看他们的样子我就知道,谁不愿意跟美女一起吃饭呢?
“好的,不过,这顿饭我来请。”我知道兄弟们日子过得紧,怕他们拒绝,又补了一句:“不让我请的话我就不去了!”
“咱们是不是先躲一躲啊,大飞要来报复怎么办?”平儿有点害怕,她拉拉小牛的衣角,紧紧地依偎着他。
“怕个屁,老子忍了他很久了,今天他不来找我,我还要去找他呢!”小牛愤愤地说,把拳头捏得“咯咯”直响。
这条街上有一家还算不错的酒店,兄弟们以前有了点钱都到那儿去搓一顿,其实所谓的“还不错”也是相对而言的,它的内部装修就算是和尚美的食堂比起来也还是差得多了。
“老板,来个雅间。”一进门,小牛就大大咧咧地冲老板喊道。
“哟,小牛来啦,里边请。”老板笑嘻嘻地把我们让进里面的雅间,其实所谓的雅间,不过是加了个板门和外面隔开而已。
“你们先坐,我去点菜。”待他们坐下后,我起身说。
“我去吧。”小牛也起了身。
“不用了,你们坐吧,陪陪平儿。”我赶紧出门。
我身上没钱了,刚才取的两百块钱丢给了大飞,我得赶快再去取一些。
取到钱后,我来到柜台上,把这儿的所有招牌菜都点了个遍,心里一算,不过花了一百五十块钱。
“再来一扎啤酒和两罐可乐吧。”我转身回到雅间。
小牛他们正在聊天呢,见我回来,急忙给我让坐。
“对了,宁小姐,刚才听平儿说你认识章继,他在哪儿?这一个月没见他了,真急死我了!”小牛望着我急切地说。
“是这样的,我和章继是初中同学,一个月前我遇到他的,他被他家一个远房亲戚带走读书去了,他走得急,没来得及跟大家打个招呼,今天我就是来代他通知大家一声的。”我好不容易想好了个借口。
“是这样啊,章继这小子有个好出路了,我们就放心了。”大家顿时都轻松起来。
“对了,这是两千块钱,是章继临走时托我带给你们的,他说你们大家都很照顾他,这点钱给大家改善一下生活。”我掏出钱给小牛推过去。
几个男人的眼圈都红了,平儿己经开始拿纸巾抹眼泪了。
说话间,菜己经流水般地上了,啤酒也打开了。小牛抹了把脸,把钱塞进口袋,站起身给大家的杯子一一满上。
“大家不要伤心了,应该为章继高兴啊,来,给我也倒一杯吧。”我把杯子往前推了推。
“对,宁小姐说得对,我们应该高兴!”见我也喝酒,整个酒桌气氛便活跃起来了。
大家吃菜喝酒,互相开着玩笑斗着酒,有女人在场的酒桌就是这样,没有哪个男人肯在女人面前丢脸,更何况我这个女生也比较能喝呢!
不大一会儿功夫,酒己经下去好几瓶,菜也吃掉不少,他们的饭量都很大,看他们大口吃喝,我又是高兴又是心酸,他们的日子过得紧,难得有改善伙食的机会。
“吃吧,多吃一些。”我站起身不停地往他们碗里布着菜。
“酒没了,平儿,去叫老板再送一扎过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小牛脸己经有点红了,舌头也有点儿大,而平儿则怕他们喝多了,就是坐着不肯去。
就在兄弟们嘲笑小牛惧内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好像有不少人走进了酒店。
大家正围着小牛嘻笑,也没谁注意外面的动静,就在这时,包间的大门突然“呯”的一声被人踢开了。
大家吃这一吓,酒先醒了一半,纷纷站了起来。
“小牛哥,原来你们在这儿吃喝玩乐呢,真是好快活啊!”大飞走了进来,他的右脸肿起了一大块,连带着右眼也咪成了一条缝,被我打伤的创口上涂着药水,看起来既可怜又搞笑。大飞的身后还跟着他的七八个兄弟,个个手上都拿着棍子、铁链等家伙。
“妈的,大飞,老子没去找你,你他妈的还敢来找老子,兄弟们,操家伙。”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小牛大喝一声,操起了凳子,其余几个兄弟也纷纷操起了凳子、酒瓶等家伙。
酒店老板见势不妙,急忙跑过来打圆场:“两位老大,这是何必呢,都是好兄弟,有事好商量,好商量!”
“呸,谁他妈是他兄弟,狗日的敢动我老婆,老子今天不打得你满地找牙,我就跟你姓。”小牛操起凳子就要动手。
“等一下,小牛,这儿太小,施展不开,有种到外面去。”大飞一看小牛要冲他动手,急忙边往后退边说。
“好,怕你个屁。”小牛和众兄弟们操着家伙就往外走,酒店老板看着自己的东西被拿走,心疼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却不敢上前阻拦。
“老板,这是三百块钱,你收好。”我掏出钱放在桌上,也跟了出去。
晚上这条街没多少人,路灯也很暗,小混混们打架、谈判几乎都找这个时候。
“小牛,冤有头债有主,今天兄弟我不是来找你晦气的,带着你的兄弟和马子走吧,把那个小妞给我留下就行。”大飞伸手指着我。
“妈的,大飞,说得轻巧,你调戏我老婆的事怎么算?”小牛瞪着大飞。
“这儿有二百块钱,算我陪给你的,那个小妞老子今天是一定要的,妈的,打老子这么狠,老子非教训教训她不可,是吧,兄弟们!”大飞掏出钱晃了晃,而他带来的混混们则色咪咪地看着我猥琐地大笑起来。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小牛丢下凳子,像喝醉了似的摇摇晃晃地向大飞走去,大飞仗着人多,没把小牛放在眼里,他满不在乎在双手环抱胸前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说话间,小牛己经走到了大飞面前,趁大飞没注意,他突然一个右勾拳打在了大飞的左脸上,又飞起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踹得大飞往后退了好几步,“噗通”一声倒在地上,“老大!”混混们一拥而上,扶起了大飞,再看他的左脸,也肿起了一大片,鼻子往外喷着血,血肉模糊得看着挺渗人,这时候的大飞真是挺像“猪头”的,他的名字也应该改成“胖飞”才对。
“小草你保护女孩,兄弟们,打呀!”趁对方愣神的功夫,小牛一马当先冲向了对方,其余的三个兄弟也各操家伙冲了过去。
论打架,小牛确实是把好手,他下手又准又狠,很快就打倒了一个,还把对方的棍子抢了过来。
大刚、勇子和小南打得也是有声有色,由于经常在一块儿打架,他们的配合很有默契,对方虽然人多,但一时也占不了多大便宜,两边你来我往,打成了平手,但时间一长,随着体力下降,对方人多的优势开始显现了,大刚等三人被对方围攻,己经是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了,一时间险象环生。
看看形势危急,我也顾不得矜持了,捡起地上的石块,对准其中一个混混就狠狠地砸了过去。
“哎呀……”打中了一个。
“哎哟……”又打中了一个。
正在打架的那帮家伙被这突如其来的石头打得晕头转向,趁这个机会,我那帮兄弟们开始反击了。
“小草,你快上啊,妈的,你个懦夫。”我骂着脏话,伸手推了把小草,小草是我们这些兄弟当中最胆小的,平时看见打架就犯晕,这时候他一看形势有利,而且连我都开打了,自然不想被我看不起,于是大喊一声,操起酒瓶就加入了战斗。
就在胜利的天平向我们这一方倾斜的时候,远远地传来了警笛的声音,有人报警了!
平儿拉住我:“宁小姐,别打了,快跑,警察来了。”
我看着还打成一团脱不开身的兄弟们,猛地推开她:“不,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宁小姐,你和我们这些人不一样,不能连累你啊。”平儿死命地拉住我,把我往另一个方向推。
听着平儿的话,我心里涌里一阵酸楚,是啊,我和以前的兄弟们不一样了,不能再意气用事毁了自己的前途。但我又担心兄弟们的安危,回头一看,正打架的两帮人在看见警车后也顾不上打架了,纷纷作鸟兽散,而警察正在四处追赶他们,周围乱成一团,这一片兄弟们很熟,应该能跑掉吧。
我松了口气,用力握了握平儿的手,道了声“保重”便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正文 第十二章 衣、妆之争
我一口气跑出街道后才停下来喘口气,但是听听动静却觉得不对劲了,以往小混混们打架,警察虽然也管,但却不怎么当回事儿,最多派辆把警车,抓个把人回去交差就行,但这次怎么搞这么大阵仗?听声音就知道起码来了三、四辆警车,这样算下来,警察的人数不会少于十个,而参与打架的总共才十几个人,怎么着也只能算是一场小规模的群架,怎么会引来这么多的条子呢?难道出什么事儿了吗?这场架是因我而起,如果兄弟们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怎么对得起他们!
想到这儿,我再也待不住了,转身就往回跑。这时己经有辆警车堵在街道口了,还有两个警察正在盘查着街道里过往的行人,警车的顶灯一闪一闪地,看得我心里“咚咚”直打鼓。
看看这种情形,我更肯定有大事发生了,兄弟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定定神,咬咬牙便走上前去。
“小姑娘,有什么事吗?”一个年轻的警察拦住了我。
“警察大哥,请问这儿发生了什么事吗?”我略有些紧张地问。
“没什么事,几个小混混打架,都被抓了。”警察满不在乎地说。
“什么?都被抓了?”我非常吃惊,但又觉得自己语气不太对劲,便赶紧故做轻松地说:“哦,我看到来了这么多警察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发生呢!”
“大事?国庆期间斗殴还不算大事啊!我市就要创建文明城市了,这一块一直是个管理盲区,这次上级领导下决心要治理这个地区了,你们这些周边的居民很快就不用受这帮小混混的气了。”这位警察略带炫耀地对我说。
“是吗?还真是要谢谢你们了。”我不冷不热地说,治理就是抓人吗?平时就见你们抓人了也没见你们帮帮这些过不下去的混混们。
“请问我能过去吗?我要去那个饭店订点菜。”我朝那个警察微微一笑。
“好的,不过你一个女孩子要当心一点,有事就打110。”警察对我还真是无微不致地关心啊!
穿过警察的“封锁线”,为了少惹麻烦,我尽量挑那些光线比较暗的地方走,饭店的墙脚边己经一溜地蹲了好几个人了,个个都双手抱头,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他们面前还有两三个警察在看着他们,不时传来“老实点”、“蹲好”等千篇一律的话。
我走近了一点,装作漫不经心地逐个看了一下,还好没有我的那些兄弟们,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不禁暗自庆幸起来,打架就是这样,跑掉的才算本事,看今天的情形,被抓到的不死也要脱层皮。
在确认了那帮被抓的人里没有我的兄弟后我便转身往回走,就在这时,那些蹲着的混混当中突然嘈杂起来,一个人站起来拉住一个年长的警察并冲我指手划脚地很激动地想说什么,可是他却只能发出“呜呜”和“嗯嗯”的声音。
我定晴一看,坏了,那个站起来的正是大飞,他的脸肿得厉害,连带着话也说不清楚了,他正拉着警察指着我说着什么,看他的意思,好像在举报我,我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全身的汗水一下子就冒出来了,小腿肚子也像抽筋似地一阵痉挛。
就在我犹豫是不是赶紧跑的时候,情况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那位被大飞拉着的警察看样子似乎是个领导,他很不耐烦地甩开大飞的手,猛地抽了他一个耳光,又在他后脑勺上狠狠拍了几巴掌,边打还边说:“你小子真不是东西,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还想着人家漂亮姑娘呢!给我老实蹲着,一会儿回所里交待问题!”
看着大飞挨打的惨样我心里一阵感叹,这位警察大叔不愧是领导啊,真是英明,今天可算是为民除害了。
大飞挨打后那些混混们再没谁敢吱声了,我也壮着胆子,昂首挺胸地从他们面前走过,看什么看,气死你们。
在走过那道“封锁线”时我很友好地朝那两位警察打了个招呼,微笑着道了声“辛苦”,那位年轻的警察定定看着我,口中喃喃地说:“没什么,为人民服务嘛,为人民服务……”
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情好了很多,回想着大飞吃瘪的倒霉样我更是忍不住笑地声来,今天这家伙还真是衰啊,我还真是他的克星呢,不然他怎么每次碰到我都被人打得这么惨呢,我坏坏地想。
心情好,步伐就快,不知不觉中己经回到了天鸿雅苑,今天小区里一扫往日的冷清,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人人脸上都洋溢着节日的喜气,想想现在回家也没什么事干,我便决定在小区里散散步放松一下心情。
明天就是国庆了,小区里己经有了过节的气氛,各色的景观灯都己经打开,再加上点缀其中的红灯笼及天上的一轮明月,这些朦胧的光影使整个小区变成了一个与白天截然不同的梦幻世界。
小区里种有不少的大桂花树,此时恰是桂花怒放的节气,一棵棵桂树竞相吐芳露华,使整个小区笼罩在一片浓郁的桂香之中,那香气清浓两兼,袭人心怀,芳香中带有一丝甜蜜,令人陶醉,使人久闻不厌。
我张开双手,闭上眼睛,贪婪地呼吸着满含桂香的空气,整个身心似乎都溶化在这醉人的香气之中,成为了这香气中的一部分,一阵温柔的秋风吹过,扬起了我的长发,亲吻着我因为喝酒而显得嫣红的脸庞,我感到自己快醉了,醉在了这如水的月色之中,醉在了这沁人肺腑的桂香之中,在这醉梦里仿佛一切的烦恼都不再是烦恼,一切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生活是美好的。
“香风不断,冷露听无声。扑面心先醉,当头月更明”我的脑海中突然冒出这样的一句诗,似乎在哪儿读过但又想不起来了,当读到“当头月更明”时,我睁开眼,抬头看看那轮柔柔的圆月,月亮上是不是有那高达五百丈的桂花树呢?那位广寒宫中的仙子是不是也在孤独寂寞地赏着桂花,品着桂花酒,思念着自己的爱人呢?不知不觉中,一滴泪珠顺着我的脸颊慢慢地滑落了下来,原本由酒精引发的激动情绪也渐渐归于平静,我长出了一口气,轻轻地抚了抚自己的发稍,抖落下几瓣桂花,抬腿就往三幢走去。
回到家,我觉得浑身酸软,今天折腾了这么多事儿,确实有点累了,冲个澡我迅速地钻进了被窝。
…………
“嘭嘭嘭……”敲门的声音,好一阵我才极不情愿地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冲外面喊了声“谁啊!”
“小倩,是我,宋卿岚啊!”
对了,今天答应要和宋卿岚她们去白鹭岛的,再一看时间,己经八点半了,我赶紧一骨碌爬起床,抓了件衣服胡乱套在身上就跑去开门。
门一开,宋卿岚一脸不满的表情,“小倩,你还没起床啊!”
“哦,卿岚来啦,请进,请进。”我把宋卿岚让进门,又从冰箱里拿了瓶饮料递给她,“请坐一下,我去洗把脸。”
回到房间穿好衣服,走进卫生间,我一照镜子,哟,怎么这么挫,头发乱糟糟地不说,眼睛都有点睡肿了,我赶紧洗漱,三下五除二,搞掂!
“好了?这么快?”宋卿岚惊讶地问道。
“是啊,还有什么事啊?”我有点奇怪地问。
“当然有!”宋卿岚站起身走到我面前,“首先,你的衣服要换一换。你干吗老是穿这么中性的运动服啊?”
“这个,今天不是去白鹭岛玩嘛,穿得运动一些便于游玩。”整个衣柜里的衣服我都觉得太女性化了,只有运动服还算凑合。
“不行,要换,出去玩是不错,但也要穿漂亮一点的衣服嘛!”宋卿岚一副不容商量的口气。
她的大小姐脾气又犯了,令我很不爽,“我就穿运动服,要我换我就不去了。”我也毫不让步。
宋卿岚的脸色变了,她很不高兴地盯着我,一副要发火的样子,“有没有搞错,这儿可是我家”,想到这儿我也毫不示弱地迎着她的目光盯着她。
我们俩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对峙了好一会儿,忽然宋卿岚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脸色一松,嬉皮笑脸地走过来便拉着我的手开始撒娇:“刚才是我不好,对不起啦!好小倩,你就换一套吧,好不好嘛!”
听着她撒娇的声音我的头皮都快麻了,这丫头怎么搞的,翻脸比翻书还快,真是受不了,不过我这人吃软不吃硬,最怕人家温言软语地求我,很快,在宋卿岚的撒娇声中我无奈地投降了。
我把她领进我的房间,打开了衣柜,“哇,小倩,你的衣服好多哦,这是博雅的,这是苏黛的,都是名牌啊!来,我帮你挑两套吧。”说着她就自顾自地在衣柜里翻腾。
我坐在床边看着她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翻翻那个,好像件件都爱不释手似的,不久她找了两套出来,一套是粉色的休闲女装,另一套则是一件淡蓝色的紧身针织衫外加一条浅色的休闲女裤,这两套一致的特点就是“非常女人”。
在宋卿岚的软磨硬泡下,我穿上了那套粉色的休闲女装,在镜子前后照照觉得确实比穿运动服更有女人味,但是宋卿岚绕着我转个圈,故弄玄虚地说:“总觉得还缺点什么,嗯,缺什么呢……”
“缺什么?”我漫不经心地说,镜子里自己的形象己经相当不错了,真不知道她还想搞什么飞机。
“对了,你还没化妆呢!”宋卿岚作恍然大悟状。
“化什么妆啊,我不喜欢,又不是去相亲……”话说出口,连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连忙“呸呸”了两口。
“就当是相亲吧,好小倩,反正衣服都换了,再化个淡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另外,你这儿的化妆品好高级哦,不用一下可真是暴殄天物哦。”宋卿岚冲我狡黠地眨眨眼。
“不要……”我刚开口拒绝,宋卿岚己经撸起袖子把我按在了化妆台前坐下,“这个是底粉,这个是腮红,还要用啫喱定型头发……”我无可奈何地看着她在我脸上头上折腾,心里暗暗地想,一会儿我就把妆全洗掉,让你白忙一场,死卿岚,看你狠还是我狠,哈哈……
良久以后……
这真的是我吗?我呆呆地坐在化妆台前,面前这个面若桃花,鬓角如云的美女真是我吗?化个淡妆后真的不一样了,怪不得女人们每天要花大量时间用来化妆呢。
宋卿岚扶着我的臂膀用脸磨蹭着着我的头发,在我耳边吐气如兰地说:“小倩,你长得好妖哦,连我看了都动心,怪不得我哥哥他……”说到这儿她突然住口了。
我被她弄得痒痒地,随意地接过来话茬说:“什么好’妖’啊,你夸我呢还是损我呢!对了,怪不得你哥哥什么?”
“哦,没什么,我哥哥在楼下等我们呢,我们快下去吧。”宋卿岚急忙改口,不过我还是从她这句话里嗅出了阴谋的味道。
正文 第十三章 白鹭岛、恋子湖
楼下,宋卿林正在一辆黑色轿车旁踱步,他的神色略有些焦急,不停地向楼道里看,直到看见我和宋卿岚手挽手,有说有笑地出来后才松了口气,赶紧迎上前来。
“哥哥,等急了吧。”宋卿岚挽着我笑嘻嘻地说。
“嗯,你们上去快一个半小时了,怎么这么久?”看来宋卿林倒是个实诚人。
“女孩子打扮嘛,时间总是长的啦,哥哥你看,我把小倩捯饬得怎么样?”宋卿岚得意地把我推上前。
“那个,宁小姐,你今天特别漂亮。”宋卿林显得有点儿手足无措。
“是吗?”我不知道是不是要谦虚一下,只好不痛不痒地说。
“是啊,宁小姐天生丽质,穿什么都漂亮。”宋卿林红着脸,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
“那个,谢谢哦!宋哥,你叫我小倩吧。”见他夸地这么肉麻,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哦,好的,宁小姐,不,小倩……”看来宋卿林的情况比我更糟。
“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说都不会话了?”宋卿岚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一看我掩着嘴盯着她笑,急忙跺跺脚改口说:“怎么都不会说话了!都是被你们害的,我都说错话了,行了,行了,上车吧。”
在这个奇怪而且尴尬的气氛中,我们上了车,上车时,宋卿林的头还和车框来了个亲密接触……
今天出游的人特别多,在市里堵了好长时间才上了高速,一路上宋卿岚拿出了好多零食,和我边吃边聊天,本来我是想了解一下白鹭岛的风景名胜的,但宋卿岚一直不住口地跟我说他哥哥的情况,我也不好打断她,只能“嗯、啊”地随口应付着,从她的口中我对这位地产大亨的公子有了个大致的了解,宋卿林今年二十一岁,比宋卿岚大四岁,在N大读大二,学的是经济方面的专业,个人爱好是读书,偶尔也打打篮球和乒乓球……,接着宋卿岚全然不顾她哥哥的大声咳嗽,又“爆料”了他哥哥的好些私事,比如他哥哥上初中时体重超标,曾把一个女同学的自行车压坏,然后他又很有毅力地减肥,终于有了今天的“魔鬼身材”,又比如上高中时晚上偷开家里的“雅马哈”,被交警拦下后误当偷车贼,在局子里关了一宿等等,宋卿岚说得绘声绘色,我则笑得前仰后合,不过透过车内后视镜我也看到了宋卿林那张明显有些不好意思的脸,他——还挺可爱的。
好不容易宋卿岚对她哥哥的介绍告一段落,我便抓住时机把话题转向了白鹭岛,说到白鹭岛,宋卿岚更是滔滔不绝,原来白鹭岛风景区并不在本省境内,而是位于邻省的L市,它的地理类型很独特,景色优美,每年清明至白露,数量众多的鹭鸟云集此处嬉戏繁殖,因而得名。白鹭岛风景区有山有水,空气清新,而且四季分明,各季都有自己不同的特色,此时己是初秋,正是赏红枫的好时节……
宋卿岚如数家珍地说了这么多,听得我向往不己,忍不住问了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我每年都去啊,而且我们伟宋集团在白鹭岛也有股份的。”宋卿岚一脸自豪。
…………
下了高速,上了盘山公路,这条路很窄,车速一下子就慢了下来,但是路边介绍白鹭岛风光的广告牌和引路牌却多了起来。
虽然己经是初秋了,但盘山公路两侧的各种植被还是郁郁葱葱,看得人赏心悦目,心情大好,一阵秋风吹过,树木随风摆动,“沙沙”地响,给人一种宁静无为的感觉。我按下车窗,外面清新的山风立刻吹了进来,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好清爽的绿色味道!
由于车速慢,我们和隔壁的车几乎是并排而行,我正陶醉在山风的清爽之中时,突然一个声音从耳畔传来:“嘿!哥们,看,隔壁车上有美女!”
我这才注意到,隔壁车上坐了好几个小伙子,个个长得油头粉面,穿着也相当的前卫,一见我注意到了他们,便油腔滑调地边冲我吹口哨边大喊起来:
“美女,是不是去白鹭岛啊,一起啊!”
“美女,叫什么名字啊,给个联系方式哦!”
有个人则唱开来:“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
甚至还有一个对着我端起了相机……,正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我这边的车窗突然自动升上去了,车子也向左越过前车飚了起来,只一会儿的工夫,后面那辆车己经看不到了。
“哥,你慢点儿,车速都超一百了,而且你开的还是反道,吓死我了……”宋卿岚吓得小脸苍白,不停地抚着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宋卿林也不答话,待车速放缓后才说:“天不早了,想早点到白鹭岛嘛……”
我心里暗笑,这个宋卿林也太神经过敏了,不就是有人向我们吹吹口哨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想当初,自己和兄弟们也经常冲着路过的女孩们吹口哨的,现在想想当时也没有什么恶意,女孩们虽然偶尔也骂声“臭流氓”,但那表情却是挺受用的……想到这儿,心里没来由的打了个突,难道刚才自己也挺受用的?
…………
白鹭岛的大门很有特色,被设计成两个巨大的白鹭塑像,看起来活灵活现,似乎就要振翅高飞一样,而往来的车辆就都从这两只白鹭的翅膀下通过。
中午十二点多的时候,我们终于进到了白鹭岛,风景区里己是处处游人如织,花团锦簇了,在车上远远地看见湖泊和森林,真恨不得立刻去游玩一番。
“我们先去吃饭吧,下午再去玩儿。这儿的农家菜很有名的,全部是绿色食品,很多人甚至就是冲着这些菜才来这儿的。”宋卿林边开着车边说,一路上他的话很少,基本上都是宋卿岚在唱独角戏。
“为吃个饭跑这儿来?真是钱多了烧得慌。”我暗暗地想。
七拐八绕后我们来到了一幢两层的楼房前,这幢楼房的外观不仅不气派而且还挺普通,楼房四周种了很多的常绿大树,使得整个楼房都淹没在一片绿色之中,如果不是门口那块醒目的招牌“名湖美景大酒店”提醒我们的话,我怎么也不会把它和“大酒店”这三个字联系起来。
就这样一座外表毫不起眼的酒店,它的内饰却是惊人地豪华,不仅金壁辉煌还很有品味。在酒店大厅的中央放置着一台钢琴,有一个留长发的西装男子正在优雅地弹奏着,那样子甚是陶醉。而在大厅的周围则围坐着很多己经吃过饭的人们,他们大都喝着杯中饮料,边欣赏音乐边聊天。
酒店的服务员明显认识宋家兄妹,一个领班打扮的男子急忙把我们让进了包间。坐定后宋卿林在这位领班的耳边说了几句,那领班直点头,不一会儿,一碟碟菜肴便送了上来。宋卿岚则不停地指着一道道菜向我介绍:这是“一网捞”小杂鱼、这是山林老母鸡汤、这是青葱涨鸡蛋、这是徽州臭桂鱼、徽州口味的东坡肉……。
“这么多的菜,我们几个能吃完吗?”就在宋卿岚兴致勃勃地介绍着的时候,我忍不住打断了她,刚才在车上我们己经吃了不少的零食,这会儿肚子也不怎么饿,再点这么多的菜不是浪费了吗,最最重要的是——我说过要AA制的,这么多菜得花多少钱啊!
“点的都是特色菜啊,很好吃的,每样都尝一点吧。”宋卿林的脾气是一贯的好。
“没事的,小倩,这顿我哥哥请。”宋卿岚倒是很精,口气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在我听来却十分的刺耳。
由于是第一次和宋家兄妹一起吃饭,再加上刚才的不快,使得饭桌上的气氛有点尴尬,另外我的肚子也不太饿,草草吃了一些后便觉得饱了,出于礼貌,我还是很耐心地等待宋家兄妹吃喝完毕。
吃完饭,宋卿林签了个单,我偷偷地瞄了一眼,大概是三百块左右,看得我一阵心疼。
离开酒店时己是下午两点了,宋卿林有事先走一步,我和宋卿岚便在白鹭岛里四处游逛起来。
白鹭岛与其说是岛,不如说是半岛,因为它形似放在手掌中的花瓣,而那个手掌就是恋子湖了。
“恋子湖,好奇怪的名字哦!”我边东张西望边好奇地问。
“这是个古老的传说了,传说以前这儿都是一片山区,有位母亲和她儿子相依为命,有一天她的儿子出门求学去了,母亲思念儿子,泪流成湖,因此得名恋子湖,对面那座山也被称为恋子山。”宋卿岚耐心地解释说。
“好伤感的传说哦,思念自己的儿子真的可以泪流成湖吗?”我轻轻地说,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流了下来,“别人的母亲可以因为思念儿子而泪流成湖,为什么我的亲生父母会狠心抛弃我呢?”
“小倩,你怎么了?”宋卿岚见我脸色不对便开口问道。
“没什么,阳光有点刺眼。”我扭过头,轻轻地拭去了眼角渗出的泪珠。
此时虽是初秋,温度却还高,这时正是整个白鹭岛里最热闹的时候,游人们拖家带口,热闹非凡,大家或沿湖散步,或在湖边长亭小憩,或在湖边茶社休闲,或在湖畔垂钓,或在湖中乘舟游览,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阳光普照下的恋子湖宛如一泓澄净的碧水,蜿蜒而去,湖中天真漫游的小野鸭时游时飞,时而在湖中相互嬉戏,放眼远眺,水天一色,烟波浩淼,令人心旷神怡,更妙的是湖中时而吹来的一阵秋风,吹在脸上、身上丝毫没有一丝寒意,反而令人神清气爽,直欲成仙。
“小倩,小倩……”正当我陶醉于眼前美景时,不远处一个女孩喊着我的名字跑了过来。
“晓玲,晓玲……”在看清了来人的样子后我也兴奋地用力招手,虽然放假前晓玲说过要和她父母一起来玩的,但我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遇到了。
晓玲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小脸红朴朴地,“没想到在这儿能遇到你,对了,你是怎么来的?咦!卿岚也在这儿?”
“小倩跟我们一起来的。”宋卿岚挽住我的手笑嘻嘻地对晓玲说。
“是吗,能见到你们太好了,我们班上还有几个同学也来了,一会儿我们聚聚吧!”晓玲脸上微微一惊,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晓玲、卿岚,我们在这儿……”远处又有几个女孩笑着跑了过来,宋卿岚便兴奋地迎上前去。
我也正待上前时,晓玲拉住了我,我便会意地放慢了脚步。
“你怎么会和宋卿岚一起来的?”晓玲急急地问道。
“是这么回事……”见她问起,我便一五一十地把经过告诉了她。
听完后,晓玲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我说你今天怎么会化了妆呢,原来是宋卿岚的杰作,这个宋卿岚还真有一手,肥水不流外人田,难怪人家家里是做大生意的,不过宋卿岚的手艺还真不赖,把我们的小倩捯饬地好媚哦……”
“你说什么啊?”晓玲笑得我脸都红了。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晓玲笑咪咪地反问了一句。
“我……”我一时语塞,其实从宋卿岚对我的态度转变时我就感到有问题,不过我真没有往那方面考虑,毕竟我还只有十七岁,还是高中生,宋卿岚真会这么无聊吗?
“我的宁倩美眉,人家看上你啦,你跑不了啦!”晓玲嬉笑着跑了。
“我呸,无聊不无聊啊!”我心中大怒,被人算计的感觉真不好。
正文 第十四章 白鹭岛上观白鹭
晓玲跑远了,我还愣在原地,仔细地把前后事件联系起来想了一遍后,觉得自己真的被宋卿岚算计了,这个女孩还真有心机啊,不过,我的命运应该由自己来掌握,谁也别摆布我!但又转念一想,毕竟人家也没有什么恶意,而且我们还要同学很长一段时间呢,处理这件事还是谨慎一些,不要伤害人家,唉,想想还真是头疼啊。
“小倩,小倩,快来啊!”那边宋卿岚、晓玲还有几个同学们边兴奋地谈笑着边向我招手。
“来啦!”我答应一声,既然一时也没什么好主意,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作了个深呼吸,快步向她们那儿跑去。
算上我和宋卿岚,这次总共聚到了七位同学,尚美的校规很严,平时在学校里,大家从来都不敢大声喧哗,现在到了白鹭岛,美景当前,心情大好,所有的规矩都被我们抛到了九霄云外,所谓的矜持也被我们甩进了恋子湖里,七个漂亮的女孩在白鹭岛上,恋子湖畔大呼小叫,蹦蹦跳跳,尽情地宣泄着自己的兴奋情绪,很快,这片莺莺燕燕之声就成为了一道亮丽的风景,引得游人们纷纷驻足,有几个胆大的小伙子想上前搭讪,却都被宋卿岚和几个泼辣的女生骂了回去,引来一片笑声。
“哟,快四点了,带你们去个地方。”宋卿岚看看表,拉着我们就跑。
“去哪儿啊?”有个同学问道。
“观白鹭去啦!这个时间正是白鹭觅食的时候。”宋卿岚边跑边说。
在弯弯绕绕地跑过好长一段距离后,眼前豁然开朗,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大片广阔的沼泽地。这片沼泽地里有着大大小小的水塘和一片片丰茂的青草,生活着很多的小鱼小虾和小昆虫,良好的生态环镜、丰富的食物来源使这儿不仅是白鹭们安全的栖息地,更成了白鹭们留连忘返的乐园。
此刻的沼泽地里覆盖着一层神秘的、淡淡的、朦胧的绿色,一群群的白鹭正在这里寻觅着它们喜爱的食物,白鹭的嘴尖尖的,细长的脖颈上顶着颗小脑袋瓜左顾右盼着,高高的纤足显得亭亭玉立,一身雪白的羽毛仿佛经过精心梳理一般,一尘不染,却给人一种纯朴的美的感觉。
“白鹭最是警觉,我们轻点儿。”在宋卿岚的带领下,我们蹑手蹑脚地走上前,生怕搅了这群精灵们的大餐。
在这一片娇嫩的绿地毯上,有些己经吃饱后的白鹭们尽情地表演着它们的T台秀:时而轻轻地掠过水面,小心翼翼的不去惊动这一片柔美的绿色;时而低低地盘旋在沼泽地上空,伴着鸣声来上一段优美的华尔滋;时而踩着细细的小碎步,悠哉悠哉地漫步在水塘边,不时低头凝视着水中自已美丽的倒影那优美的舞姿、优雅的神态,决不亚于鹤的高贵、典雅。
“霜衣雪发青玉嘴,群捕鱼儿溪影中。惊飞远映碧山去,一树梨花落晚风。”宋卿岚轻轻地念着一首诗,她念这首诗时是那么的文静,一点也看不出泼辣的样子。
“喂,快来看白鹭啊!”远处几个游人大呼小叫地跑了过来。
可能说话的声音大了些,那群白鹭一起“呼啦啦”地飞翔起来,还真有一飞冲天的壮美气势。
就在大群白鹭一飞冲天的时候,却有一只白鹭远远地落在鹭群之后,孤独的它是那么的独特,相比其它白鹭那高亢的鸣叫声,它的叫声却是“咕咕咕”的孤独啼鸣,令人一听顿生同情之心。
“知道吗,在三年前白鹭岛开工建设的时候,这只白鹭和它的丈夫就在这儿定居了,谁也没想到,开工建设后,悲剧突然发生了。参加建设白鹭岛的民工用火药枪将白鹭夫妇中头顶长有漂亮翎毛的“丈夫”打死了。但是令人意外的是,劫后余生的白鹭“遗孀”,并没有离开这一伤心地,而是继续坚守在这儿,相伴“夫君”亡灵。这只白鹭,一直孤单地生活着,有时在水里觅食,有时靠近鹅鸭嬉戏,而更多时候,则振翅高飞,不时发出阵阵“咕咕咕”的孤独啼鸣,仿佛在诉说自身不幸,而且每到春天,尤其是雄性白鹭遇害之日前后,这只白鹭就会特别浮躁,整天鸣叫不停……。”宋卿岚轻轻地介绍说。
我的眼睛己经被泪水模糊了,脑海里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这只坚贞的白鹭在蓝天下、绿野上飞翔……
这世界上令人感动的坚贞的爱情何其之多,宁采臣不也是为我守候了上千年吗?这一千年来,他是不是也像这只白鹭一样过着如此孤单凄凉的日子!为了改变我的命运,他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想到这儿我的心口一阵剧痛,暗暗发誓,如果此生我还能遇到采臣的话,我一定不会再让他离开我,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天渐渐黑了,白鹭们都己经归巢了,看看表,己是六点多了,不知不觉中我们己经在白鹭保护区呆了一个多小时了。
“大家先回去吃饭,晚上我一起KTV哦!”回去的路上,见大家情绪不高,宋卿岚便不失时机地说。
“好!”这招果然见效,除我之外大部分人都高兴起来,纷纷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晚上怎么活动。
观鹭后,我的心情一直不太平静,满脑子里萦绕都是那只坚贞的的白鹭以及宁采臣消逝的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宋卿岚说的什么我没有入耳,和同学们分手时也是心不在焉,只管机械地跟着宋卿岚来到了预定好的住宿地点——湖滨别墅八号,这也是每次他们来必住的地方。
所谓的湖滨别墅其实就是建在恋子湖边的木头小屋,是用一根根原木搭起来的,很有些原始的味道,木屋里面则被设计成两室一厅的格局,每间都有独立的卫浴,和宾馆差不多,不过住在这儿的价格可比住在宾馆里贵多了,大概要六百一晚呢。
稍事休息后我们去名湖美景吃晚饭,我没有食欲,也不多说话,宋卿岚见我累了便也不来打扰我,就随便点了几样小吃。晚饭时宋卿林也没有出现,据说是去白鹭岛总经理办公室核帐去了,这也是他这次来的目的之一。
吃完晚饭,宋卿岚兴高采烈地拉起我要去KTV唱歌,我不愿意去凑热闹,便借口自己累了要早点回去休息,宋卿岚也没有强求,便将别墅的钥匙给了我,又嘱咐了我几句便兴冲冲地先走了。
正文 第十五章 月色下的妩媚
恋子湖畔、长亭边、栈桥上,天己全黑了,一轮月儿悄悄地挂在了广袤的夜空,白鹭岛上的月亮看起来似乎比城市里的更大,更皎洁,更温柔。层峦叠嶂的恋子山,淼淼的恋子湖,寂寞的长亭,低垂的柳树儿等等一切事物都早早地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青纱,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远处不时传来几声鸟啼以及湖水轻轻拍岸的声音更使喧闹了一天的白鹭岛顿时成为了一个静谧的所在。
我站在一处僻静的栈桥上,任晚风撩起了衣襟,任水汽浸润了长发却无动于衷,此刻的我正努力地压制心里涌起的异样的冲动,但这股冲动却悄然在心中蔓延,刚才的一幕似乎就发生在眼前……
和宋卿岚分手后,我沿着湖边散步,一路走来,湖畔边满是是热恋中的情侣,或相拥而坐,或窃窃私语,仔细侧耳似乎还能听见吸吮之声,空气中满是情爱的甜蜜味道,恍惚间我竟然想起了曾见到的宁采臣和前世的我相欢好的场景,那场景如梦似幻,宛如隔世,却又好似近在眼前,我的脸上火辣辣地,急匆匆夺路而逃……
一袭夜色下,正在沿途奔逃的我却不知不觉地想起了宋人李清照的词: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这首词道尽了女子独居生活的孤独寂寞,急切思念丈夫早日归来的心情。不过此时却觉
得这词似是为我而写,思念爱人,却与爱人生死两茫茫,未知的将来正如那随水飘零的花瓣,不知出路……
词中的一句“轻解罗裳,独上兰舟”引发了我的无限遐想:一个害羞的少妇正缓缓褪去自己的绫罗裙,换上便装,独自乘舟游玩,昔日双双泛舟,而今独自击楫,恩爱情深、朝夕相伴的的丈夫久盼不归,大好年华虚度,怎不教她愁情满怀……
想到这儿,一种异样的冲动在我体内渐渐涌起,冲击着我久己封闭的心房,或许这种异样的冲动应该称之为——怀春。
我竟然会怀春!不,不会的,我万分惊恐地摇摇头,但是却也无可奈何地意识到,无论自己的心理如何的压制,不会说谎的身体却正根据生理发育的规律有条不紊地发展着,女人该有的生理心理现象正一步步地在我身上发生,我是不可能逃脱这个规律的。我被这种冲动搞得烦燥不安,便索性席地坐在栈桥上,脱下鞋袜,撸起裤管,把脚伸入湖水中,此许凉意霎时便传遍了全身,却使我心中各种奇怪的情绪得到了舒缓,脸上的红晕也逐渐褪去。我赤着脚拨弄着湖水,使得湖面上旋起一个个的小漩涡,一圈一圈地起伏开来,与其他的漩涡相碰,又折返碰到了我的脚上,似小鱼吻脚,痒痒地,酥酥地,使人欲罢不能。
“小倩,你在这儿啊,好不容易找到你。”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宋哥来啦,请坐吧。”我头也不回,听声音就知道肯定是宋卿林来了,还好此时情绪稍解,不然可就要在他面前出丑了。想想白天和晓玲的对话,我的心头一动,今晚不就是个解决问题的好机会吗?
宋卿林走过来,显然并不习惯席地而坐,只是半蹲在了我的身边。
“天凉啦,小心着凉。”宋卿林的语气里带着关怀。
“没关系的,我身体好。找我有事吗?”我的语气有些冰凉。
“嗯,也没什么事,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宋卿林的语气半是调侃半是认真。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轻轻地笑笑,话里有话地说。
“你和卿岚一样大,当然是小孩子了。”宋卿林也笑了,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你真的认为我是小孩子?”我试探地说了一句,目光仍注视着眼前的一汪湖水。
“嗯,是啊。小倩,你好像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吧。”宋卿林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宋哥,我知道卿岚为了你做了很多事。比如在学校里与我交好,又比如这次邀我出来游玩,不瞒你说,有几次我都惹卿岚生气了,但她的反应却不怎么像平时的她。”反正己经打算要和宋卿林摊牌,开脆明说了吧。
“的确,我这个妹子行事很有个性,这一点与我截然相反。”宋卿林有点尴尬,似乎在努力地回避这个问题。
我也不说话,只是回过头盯着宋卿林那张英俊的脸,盯得他低下了头。
“小倩,我想你误会了。”好半天,宋卿林才嗫嚅地说。
“是吗?那太好了。”我心里暗笑,终于上钩了。
“不,我确实喜欢你。”宋卿林脱口而出,说完后整个人似乎轻松了一些。
他竟然说喜欢我!我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了一声,整个人就不知所措地愣在那儿。
我们俩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我不说话,宋卿林也不说话,周围静得似乎连时间都停止了。
好半天,我才回过神来,幽幽地叹了口气:“宋哥,我们做个好朋友,不好吗?”
“小倩。”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宋哥,你是个好人,我会把你当哥哥的,就和卿岚一样。”我抬起头看看那轮圆月喃喃地说。
“小倩,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宋卿林的声音低沉得吓人。
“不,不要这样说,宋哥,你一表人才,家中巨富,你一定会找到更适合你的。”我轻声地安慰着他。
“也许吧。”他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的。”说实话,我对白鹭岛一点儿都不熟,现在一个人回去可能找不到路了。
就在我准备起身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的双腿不听指挥了,一种很麻木的感觉,应该是在凉水里泡的时间太长的缘故吧。
“宋哥……”我轻轻地喊住了正准备往回走的宋卿林。
“怎么了?”
“我的腿麻了。能帮帮我吗?”我很不好意思地说。
“天凉了,傻丫头,下次可不能浸这么长时间的凉水了。”宋卿林的语气还和以前一样温和,一句“傻丫头”却让我没来由地感动了一下。
他俯下身,把我的双腿抱了上来,掏出纸巾细细地帮我擦去腿上和脚上的水珠。
“看看能动吗?”
我试了一下,两腿还是麻麻地不听指挥,便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宋卿林二话不说就坐了下来,把我的脚放在了他的怀里,用双手轻轻地按摩着我的小腿、脚面、脚底、脚趾……
开始我并不在意,但随着双腿上温度的升高和知觉的不断恢复,一种我从未体会过的酥麻的感觉渐渐地顺着双腿传了上来,片刻之后,这种这种奇怪的酥麻的感觉传遍了全身,我全身仿佛过电一般,一片绵软,头脑中也是一片空白,尤其是胸前的两个小丘,更是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不停,红晕再次爬上了我的脸庞,不知不觉中我己经慵懒地靠在了栈桥边的木桩上。
“嗯”一声呻吟从我的喉中传出,那娇柔宛转的声音好似杜鹃啼春,极其诱人心魄,在万籁俱寂之下听来尤为明显。
这声呻吟惊呆了宋卿林,也惊呆了我,我吓了一大跳,急欲起身,可不争气的身体还深陷在那种奇怪的感觉里不可自拔,我急怒之下,用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疼痛一下子就使我从迷醉中清醒过来。
我慌乱地从宋卿林的怀里抽回我的双腿,忍着针扎似的酸麻,三下五除二穿好鞋袜,便扶着木桩挣扎着起身。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出这样?我突然想起来,在礼仪课上老师讲过的,女孩子的脚是不能随便被人触摸的,因为理论上脚也是女性生理上的一个敏感的区域。今天由于事出突然,没想到这么多,却没想到自己会在宋卿林的按摩下产生了如此荒唐反应,我竟然背叛了宁采臣,我己经是个不洁的女人了吗?想到这儿,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小倩,你没事儿吧。”宋卿林见我不说话只是哭,有点儿慌了,便走过来想扶我。
“别碰我!”就在他的手要触到我的时候,我突然尖叫起来,推开宋卿林的手,挣扎着,一瘸一拐地走下了栈桥。
正文 第十六章 闻香识女人
“下雾了,好大的雾啊。咦,这是哪儿?”我向周围张望着,却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自己仿佛被这厚重的雾气包裹着一样。
“嫂子,早啊。”一个人从我背后跳了出来,轻轻拍了下我的肩膀。
我下意识地回头,却看到了宋卿岚那张笑吟吟的脸,“你瞎叫什么啊!”我怒道。
“嘻嘻……”宋卿岚也不答话,只是笑,笑得我心虚不己。
“小倩。”从宋卿岚身后又闪出两个人来。
“晓玲,惠惠,你们……”我大吃一惊。
“恭喜你啊,小倩。”晓玲面无表情地说。
“才跟人家认识几天啊,这么快。”柳惠一脸的不屑。
“不是的,不是的,你们误会了,听我解释啊!”我快要抓狂了,急着想辩解,伸手去拉住她们,却扑了个空。
“哎哟!”我猛地惊醒,却发现自己己经滚到了床下,我支起身子惊惶地向四周张望,目光所及处只能看到家俱上微弱的反光,哪还有宋卿岚她们的影子,“是个梦啊,还好,还好。”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时才觉得手臂生疼,一定是刚才摔着了,内衣也被汗水濡湿了,粘糊糊的挺难受。
站起身,揉揉摔得生疼的手臂,看看窗外,己是蒙蒙亮了,我睡意全无,便叠好被子,走进了卫生间。
拧开水龙头,脱下内衣,热水瞬间便淋湿了我的长发,又沿着身体的曲线游走于全身,暖暖的感觉洋溢开来,头脑也渐渐清醒,想想刚才那个梦境不禁哑然失笑,还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自己真是太紧张了,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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