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拐落难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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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戏拐落难老公》是向吟创作的一部融合了浪漫与幽默的跨性别小说。故事围绕主人公任晴宇展开,她是一位外表俊美的女孩,因颜值而遭遇众多女性的青睐。在一次公交车上的尴尬经历后,她认识了英俊的男子纪允斌。纪允斌因意外受伤而住院,并在任晴宇的照顾下逐渐恢复。任晴宇则因对纪允斌的好奇与同情,决定帮他处理伤情,但在这个过程中,她的性别认同与情感也面临挑战。二人之间的互动充满了调侃、挑战与反转,既有性别认同的探讨,又有对自我认知和情感的深挖,展现了年轻人在面对复杂感情和身份认同时的挣扎和成长。正文部分描述了任晴宇对她的好友杨绿的担忧,以及她如何运用自己的聪明才智,试图帮助好友并调侃纪允斌的搞笑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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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加信息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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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mat | Plain Text |
Size | 211918 byte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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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d Date | 2024-11-17 |
Original Link |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
Author | 向吟 |
Region | 未知 |
Date | 未知 |
Tags | 跨性别, 性别认同, 伪娘, 浪漫小说, 青春成长, 幽默, 现代社会, 友情 |
本文由多元性别中文数字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正文
戏拐落难老公 作者:向吟
第一章
若要忽略掉那个俊美的脸孔、潇洒的身影,对于同样都待在这班公车上的所有雌性动物来说,那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事。
因每天上完夜班或加班完的上班妇女,都得百般无奈地挤上最后一班沙丁鱼公车,疲惫的身子还得忍受公车司机急起步、猛煞车的惯性作用;而且让自己站稳的方法一定要保持优雅,不然一不小心跌到某位中年欧吉桑的身上,那种困窘又恨不得钻进地洞里的懊恼会让她们将这么劳累的一天打上最坏的句号。没有一个女人会愿意让那些中年老色狼藉机吃到她们香喷喷的免费豆腐的。所以通勤,根本就是上班妇女们最大的恶梦!
不过她们一点也不会介意那个站在后门边的英挺男子多吃她们点豆腐,而且吃得愈多愈好!最好自己能趴在那个强壮的臂弯中,含羞带怯地假装公车司机实在太缺德,令她们不得不将身体挨进他的胸膛,然后他会泛开一丝谅解的微笑,默许她们如此地接近他……
倘若公车所产生的噪音不是太大,一定可以听到几滴口水掉在地板上的声音。任晴宇在心底叹息一声,望着她们眼底的热情,不难了解这班公车明明不算太挤,而她周围的女人却像这班公车大爆满似的挤向她。
她俊朗的脸浮上一抹好笑的神色,明亮的双眸往上一瞥。就差天花板没有女人爬上去了;她可以藉着坐公车来评估自己的容貌,若是哪天她发现上头“挂”着一个女人对她滴口水,那她就可以肯定自己的功力又更上一层楼。
公车司机很轻缓地煞车,却见她身边的每个女人都往她的身上倒,站在左边的倒向右边,站在右边的倒向左边,站后面的倒向她的背……
怪哉!她们的举动让任晴宇分不清楚司机是煞车还是起步了,这堆女人是发春期到了吗?乱七八糟地往她身上倒,也不管她是否挺得住她们的重量,要不是她背对着这些女人,且她的空手道已经练上四段,她肯定自己一定会被这堆狼女们压倒在身下动弹不得。
能怪谁呢?只能怪她老妈把她生得……套句损友杨绿的说法--俊得一塌胡涂、帅得淅沥哗啦。
帅得淅沥哗啦?唉……也许是吧!噍这堆女色狼的表现她就明白了,还好她已经十九岁了,不然以她一米七五的身高和不及一米六的死党杨绿出去逛街,肯定会有人称赞她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就差没有当场帮她们举行婚礼了。而杨绿这家伙早在几百年前就拿着她的相片去学校公开抛售,赚了钱还幸灾乐祸地恭喜她有多受女孩子的青睐……啧!
这个先不提,先想想怎么帮帮杨绿吧!任晴宇担忧地蹙起了眉头,帮杨绿特制的“大补贴”,杨绿喝了两天就不喝了,而且她又是个死硬派,出了事也不会跟自己讲,一个人将所有的苦楚往肚子里吞。
可是为了顾及杨绿的面子,她也不好意思当面跟杨绿说她已经明白了杨绿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只有暗地里为她的故作坚强感到难过,最重要的还是杨绿可不能因为这次的意外而怀孕才好!
但是她要怎么做呢?家里的“大补贴”还剩了十几贴,光喝两天是没办法收到成效的,唯一的办法是骗杨绿吃坠胎药,只不过是这次从中药换成西药罢了。西药的效力比较快,这样她就不必再为杨绿肚子里的孽种担心了。
对,她今天晚上就去找妇产科的主治大夫拿罐坠胎药,明天到学校后就骗杨绿是胃药,然后每天监视着杨绿吃下去。任晴宇打定主意后挪了挪身子,顺便把那堆硬挤在她身旁的女色狼们挪出一点空间让她好好地喘口气。
该死,这堆女人难道一定要把她挤成肉饼才行吗?任晴宇脸上露出微微的不悦,她老妈没事把她生得那么帅干嘛?让她每回坐公车活像在受罪。或许她去学开车,然后和学校的人抢那几个少得可怜的停车位,每天上下学都要遭到同性的性骚扰,直教任晴宇大呼受不了。
要是天下的男人都长得比她帅就好了,偏偏她丝毫不比萤光幕上的明星逊色,这种时候,她要到哪儿去找一个与她不相上下的男人来分散这堆女色狼们的注意力呢?
唉--作梦。任晴宇很认命地接受这个事实,她是很帅、很帅,但是天啊!究竟是哪个女人的魔爪在她的臀部上摸来摸去?而且还不止一双!!
任晴宇愠怒的眼神扫射过眼前假装无辜的秋波。这堆女人!难道什么叫作含蓄吗?瞧她们的眼光饥渴得像在剥掉她的衣服!
老天!她就一定得接受她们无言的爱慕吗?拜托来帅哥分担她的“体福”吧!她实在无福消受。任晴宇在心头喃喃地祷告。
但是居然有效耶?任晴宇感到右手边的女色狼们一阵骚动,接着她的“紧箍咒”的就松了不少,而她就在一阵狼女们饿馋的惊艳低呼声中,将视线对上了那个刚上车的男人。
哗!任晴宇脑海里第一个想法也是低呼。天底下怎么会有跟她一样帅的男人?不,他比自己帅多了!她很明白自己是那种俊逸飘雅、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可是这个刚上车的男人还多了份一般男子少有的性感。
没错,就是性感,他那分带点黠黠酷酷的英气实在十分性感,连他脸上那副不算愉快的表情也阻隔不了女性的眼光。任晴宇敢打赌车上往他那边看的去的女人,十个有九个现在想的绝对是把他拖上床强奸!
当然这绝对不包括她。
那陌生男子显然也注意到她了,任晴宇鹤立鸡群的身高在一堆女人中肯定显眼,只见那个男人在她身上多驻留了一会儿,评估着她的面貌。
任晴宇为他深沉的眼光顿时屏住了呼吸,一面暗骂自己大惊小怪。这男人只是在瞧着她俊美的程度罢了,就如往常那自诩英俊的酷男一般,说不定他对自己也怀有她所习惯的敌意。想到这里,任晴宇朝他展现了一个友善的微笑,眼神对他默默地发出求救讯号。
来呀!好哥们,我可没举跟你争夺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宝座,这堆美女就让给你好了。我对你没有敌意,麻烦你移动一下解救我吧!过来吧,也许你喜欢被美女左拥右抱。但是我一点也不喜欢啊!拜托你过来一下吧!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帮我分担一点美女,我会把你当成好哥儿们对待的。
那名男子眼中闪过一抹有趣的神色,居然如她所愿地朝她这边挤来,任晴宇脸上浮现满意的笑容。快点、快点,我的好哥儿们,我的大救星!
纪允斌朝着眼前一身洁白休闲服打扮的俊美少年走去,在他评估过这个眼中的友善后,他确定这位被美女环伺的少年对他并没有敌意,甚至还很高兴见到他的靠近。
眼前自己最需要的就是有个人来扶他一把,方才在停车场的时候脑后挨了一棒,若不是他的身手矫健,也许就不会逃上这辆公车,而是横尸停车场了。
纪允斌很肯定那一棒有足以致命的力道,不然他脑子不会这么地昏眩。那些人已经打算置他于死地了吗?也许身前的少年可以扶着他,直到他清醒地到间医院检查一下。
任晴宇看着他站在自己的身后,不禁有点懊恼。搞什么嘛?好哥儿们,叫你过来也不必站得这么近!一个她已经让女色狼们把这里挤得水泄不通了。再加上他铁定会让公车失去平衡地翻车!
他想造成交通事故吗?任晴宇不满地想叫他站过去,让她多吸点新鲜空气。唉!算了,她又怎么能希望身旁的帅家伙能明白她的意思,而来解救她呢?有他堵住一边的狼女就不错了,将就吧!
但是……等等!他的手……他的手在什么地方啊?任晴宇猛然发觉除了许多对她上下其手的小魔掌外,居然有双比较热、比较大的手掌扶在她腰上!!
她有些冒火地用力“看”了他一眼。好哥儿们,我让你坐拥美女之福,你是这么对待我的啊?
纪允斌万般抱歉地对她微笑。他明白自己这么扶着这名少年的腰非常失礼,但他实在是有点站不住了,可是他不能光明正大地扶着这少年的肩,这样他们两个都会被人当成同性恋,而为了两全其美,所以只好借一下这少年的腰用一用喽!
不过……这腰对一个少年来说,似乎太细了点吧?而且肌肉也不够结实。
任晴宇却被他的笑容吓得毛骨悚然。不会吧?这个比她帅的哥儿们……这个小子……会不会是坏“玻璃”?
任晴宇可从没想过自己也会被子男同性恋纠缠。天地为证,她可是一个童叟无欺的女人啊!虽然她长得帅了点、潇洒得歪七扭八,也不代表她有兴趣做只“兔子”啊!
会不会是她给他的求救眼神,被他误解成“同道中人”了?真是可惜!这么帅的男人竟然是只“兔子”!
任晴宇不着痕迹地覆上他的手,一根根地把他的手指扳离她的腰。男人的手都是这么大吗?她的手已经比普通女人大了,可是比起他的手还算小一号。
纪允斌摇了摇头,想甩去脑中的昏眩感。不行,他的视线愈来愈模糊了,他也明白这个原本对他友善的少年开始对他产生敌意,但是他必须让自己被那少年扳开的手指重新放回其腰上。
任晴宇狠狠地用目光杀他一刀。士可杀、不可辱,他这根本摆明了对她性骚扰!身边这一堆女色狼们还不够码?他也想来参一脚?这个可恶的色狼!
运起了十分力道,任晴宇毫不留情地用手肘往他平坦结实的腹部一拐;纪允斌一点也没有防范地闷哼一声,整个身体朝她倾去。
就是这么恰巧,高她近半个头的纪允斌就这样地“吻”上她的颈部。
任晴宇浑身一僵,非常敏感地察觉到他冰冷的唇吻在她颈项间的压力,和那令人鸡皮疙瘩掉满地的呼吸。
“你——”任晴宇瞪着眼睛地揪住他的衣领,抡起拳头就要往他俊逸非凡的脸上打下去了,而四周吃他们豆腐的女色狼们却在此刻非常不赏脸地尖叫。
任晴宇冒火地瞪着周遭的“观众”,然后揪着纪允斌的领子按下下车铃,拖着他就往车门方向走。
“我……”纪允斌头昏眼花地想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跟我下车!”任晴宇二话不说地打断他的话,等到车门一开就拉着他下了公车,然后打算把他拖进暗巷里面痛扁一顿。
若他刚才摸她腰的举动不算性骚扰,那么他吻她的脖子就令她不能忍受了!
任晴宇非常渴望将他的俊脸残暴地殴上几拳,让他三个月脸肿得见不得人。这个可恶的色狼!仗着自己有一张俊脸就可以胡作非为吗?吃豆腐相中她这个铁娘子,算他倒楣!她今天就要替天行道,好好地教训他这个登徒子!
纪允斌根本连站都站不稳,更别提有多余的力气阻止眼前拖着他走的少年,他踉跄了几步,“我不是……”
任晴宇停下了脚步,回头朝他冷笑,“你想说作你是故意的?还是你不是色狼?”
“对。”纪允斌困难地吐气,任晴宇那拳打得他视线更加模糊了,他根本就分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你不是色狼,那我是色狼喽?”任晴宇朝他眼睛打了一拳,笃定他明天眼圈一定黑得不能见人。
纪允斌退了几步,勉强地稳住身子。“你误会了。”
“误会?”任晴宇上前又揪住他的领子。“你叫什么名字?我从来不打无名之辈,但是我手痒,不揍你也不行,长得这么帅就可以当色狼吗?”
“我叫纪允斌,我不是……”色狼两个字还没出口,任晴宇又朝他的另一只眼睛一拳下去。纪允斌这次真的受不住了,重心不稳地向后倒去。他的手为了防止往下跌的趋势,居然连同身前的任晴宇也一并拖倒。
任晴宇压根儿就没料到纪允斌会拉住她她跌在他的身上,引起纪允斌一声痛呼。
纪允斌伸出双手欲推开她的重量,没想到手一触碰到她胸前的两团小巧、又柔软的“胸肌”,当下就愣住了,软的?他实在不能相信自己手掌中真实的触感。
任晴宇低吼一声,飞快地从他身上跳开,羞红的脸色伴着重重的怒焰,她硬将纪允斌的身子从地上拎起。
他!他!他!他碰了她的胸部!!这实在太可恨了!!
“纪允斌,你下地狱去吧!”
一脚飞踢,纪允斌的身体飞向墙壁,让他已经受到重创的脑袋再一次地承受猛烈的撞击,他望了望眼前变成两人的身影。
在他昏过去之前,他十分明白地意识到——眼前这个俊俏不输他、下手比男人还狠的翩翩美少年,居然是个女人……
任晴宇意犹未尽地走去揪起他已经昏迷的身子,打算再补他个几脚泄愤,她看着纪允斌无力垂下的头,不禁咬牙切齿:“装死啊?现在装死已经来不及了。起来!你这个软脚虾!”
纪允斌没有任何反应。
任晴宇晃了晃他的身体,他的头也跟着晃动,她又不信邪地晃了几下,纪允斌还是没有反应。
“怪了,难不成真的死了?”任晴宇连忙俯身才能听他的心跳,她呼了一口气,还好,还没死嘛!
任晴宇起身拍了拍白色长裤的灰尘,踢了几下他毫无知觉的身躯。“真没用,打没几下就昏了,本小姐的玉体居然让这种人给碰了。可恶!我还没打过瘾呢?”她再度踢了他几下。
她很想就这么掉头就走,可是想想觉得这样太便宜这小子了,她还没将他的脸揍得不成人形呢!做人说话要算话,这是她老妈教的。
“混帐。”任晴宇再一次蹲下身去,决定就算他昏倒了也不能放过他,昏倒归昏倒,她还是要揍得他三个月见不了人。
但是一把抓起他头发,任晴宇就当真被他吓倒了,她慌张地放开他的头发,纪允斌的头“叩”的一声又撞在地上,而任晴宇只能呆瞪着自己手上的血迹。
天啊!她没那么用力吧?那一记的飞踢有那么大的怪力吗?任晴宇非常不能置信,可是他明明就是流血了,这么重的伤……
万一他死了怎么办?她不就成了凶手?插晴宇浑身打着冷颤。她只是想教训、教训他而已,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也不是要置他于死地的。
不行,她不能放他在这里。任晴宇猛力地摇着头。幸亏她家开医院,把这家伙送回去给老妈看看吧!看能不能及时把这家伙的命救回来?
任晴宇将纪允斌毫无意识的身子千辛万苦地背上她的背。
天啊!他好重!任晴宇在心里呻吟。他怎么这么重啊?而且他这么高,她只能从身后撑起他的双臂摆在自己的胸前并拢,半背半拖地任他的脚在地面上拖。
走没几步路,任晴宇就觉得自己开始喘了,她死命地抓住他往下滑的身体,她家离这还有好几站的路程,而她还要背着这个超级大包袱一路走回家。
天啊!任晴宇暗暗地叫苦。下次她要打人之前,非要记得把人带到她家后院再打,要不然万一她再遇上像纪允斌这么不禁打的人,还得多花力气去料理,才能把这种该死在路边的人渣带回去给她老妈细心地医疗。
“两根肋骨、头重骨轻微破裂,重力脑震荡,外带两个黑眼圈和脚背擦伤。”任氏医院院长兼脑科主治医生的李应琴阖上了病历表,对着任晴宇直摇头,好说道:“你是什么型坦克车吗?居然能把一个比你高上十几公分的大男人弄得半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
“老妈,我没做什么啊!”任晴宇可怜兮兮地向她老妈求饶。“前前后后我只打了他左右眼睛各一拳、腹部一拳、一个手肘、还有一脚,谁知道他这么耐不住打,就这么躺在病床上了。”
“这还叫‘没做什么’吗?”李应琴仍旧不敢置信地摇着头。“别以为我不晓得你一掌就可以劈碎两块砖头。所谓的‘没做什么’就已经让人昏迷了两天,要等到你承认‘有做了什么’,那我是不是要替人家收尸?”
“可是我没有攻击他的要害啊!不信你自己去看他的鼻梁断了没?胸部和腰侧是不是受到重击?还有他的命根子有没有受到伤害?”任晴宇很确信当时自己虽然气疯了,但她很有武德地没有攻击纪允斌身上的所有要害。
“任晴宇!你还知不知道什么叫作‘羞耻’啊?”李应琴实在受不了她这个宝贝独生女,她抚着头叹息,风韵犹存的秀丽脸庞直蹙着柳眉,合宜的套装裹着年过四十却仍保持良好的身段。
像她如此美丽与才智兼备的女人,怎么会生出晴宇这种男不男、女不女的怪胎?“我的美貌和你爸温文儒雅的个性你全没遗传到,尤其是你那种粗鲁的个性不知道是向谁学的?我和你爸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而你却遗传到我们身上最糟糕的基因!”
“耶?”任晴宇毫不淑女地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玩弄着她老妈的院长名牌。“老妈,话可不是这样说,我遗传到老爸的脸和你的豪爽性子,怎么能算是很糟糕的基因?别人想长得比我还帅也很难耶!如果要算糟糕只能说我不是块读书的料子,没那么聪明可以考上医学院来继承你和老爸的衣钵。”
李应琴嗤了一声,“你不够聪明?我看你是太聪明了,公立高中联招考了六百多分,结果趁我忙的时候偷偷拿着毕业证书去报私立五专?幸亏你老爸已经死了,要不然他会再被你活活气死一次!你根本就摆明了要和我作对,当个医生来帮我真的有那么困难吗?”
好吧!若是硬要挑上一点来说,只能说对医生的工作兴趣缺缺。从小到大见到的正常人没她家的病患多,她看得都快麻木了,若真如她老妈所希望地做一个医生,病人绝对不会希望开刀的主治医生是她,因为她够残忍!对于病人的大呼小叫,她从不给予同情。
“老妈--”任晴宇虚假地哀嚎。“你总不希望任氏医院世世代代的清誉就毁在我手上吧?我当医生绝对算不上仁心仁术,说不定医生公会会一致同意把我贬到外蒙古去做医生。
“你也不怕我哪天开刀时忘了打麻醉针,结果害他开肠破肚地吓得夺门而出,我根本就不是做医生的料子,连护士的边他沾不上,只要有哪个病人敢在我心情不爽的时候叫一声,说不定我又会让太平间多了一个床位,对不对?”言下之意就是她很有自知之明,不在行的事还是少做为妙。
“你为什么是我的女儿呢?”李应琴任她曼妙的身子瘫在院长室特大的沙发椅上。“这种脸孔,这种个性,做我的儿子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偏偏你是个女孩子!粗鲁不说,成天像个男女不分的阴阳人调戏医院里的护士,还要时时替那些被你打伤的人做免费服务,你当我开救济院啊?我有时候真想掐死你让你重新投胎,或许对你比较好。”
任晴宇干笑两声,不以为忤地将桌上纪允斌的病历拿起来翻了翻,顺便将他脑部扫描的X光片,自言自语地念着:“没有血块、脑血管也没断掉,应该没事才对啊!他的头骨长得很漂亮嘛!难怪轮廓很深、五官分明,帅得不同凡响。”从小到大看了不知多少的X光片,她大概也能看得懂纪允斌那家伙目前的病情。
只不过他脑袋里到底是哪一根筋接错了?怎么会是个同性恋呢?凭着这几张X光片她倒看不出来,她敲了敲X光片,索性转移阵地坐到李应琴的身边。“喂,老妈,你能不能告诉我哪里是求偶的部位?”
李应琴怀疑地瞅着任晴宇,柔夷指向后脑侧叶,“这里。干么?你现在想做检查扫描?”
“不是。”任晴宇把那个部位放在李应琴的眼前,“那你看看这家伙的这个地方是不是有问题?”
李应琴果真认真地看了一下,她蹙着眉,“没有啊,这个地方很正常。而且他伤的地方也不是这里。”
任晴宇不满意地摇头,“真的没问题吗?我看一定出了大问题,长得不比我差,却是只大兔子。”
“兔子?”李应琴头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是啊!大兔子,他是个男同性恋。”
“同性恋?”李应琴有点明白任晴宇为什么会问她这个问题了,她紧张地盯着自个儿的女儿,“他……把你当成男的?还对你怎么样了,晴宇,你有没有事?他发觉你是女人以后有没有……”
任晴宇翻了翻白眼,天下的老妈都是一样的。“有事我还会站在这里吗?没事他躺在那里干嘛?”
“别跟我绕圈子!”李应琴真不能接受她俊俏的女儿居然也受男同性恋者的青睐。
“好啦!”任晴宇孝顺地拍拍老妈上下起伏的肩膀头,“小心突发性心脏衰竭,会要人命的。”
“任——晴——宇!!”
“我知道我的名字怎么念。”任晴宇好笑地弯起嘴角。“老妈,别担心,除了他‘目睹糊到蛤仔肉”地对我上下其手外,其他的还来不及做就被我打到昏迷不醒了。
“那你还把他带回来?”李应琴恨不得现在就把那只昏睡两天的兔子丢出她家医院。
任晴宇掏了掏耳朵,半开玩笑地叹气,“唉,唉,我有没有听错啊?最慈悲为怀的菩萨老妈居然叫我打了人后不必负责把他医好?前几分钟还在怪我把人打得半死不活,而现在却希望让垃圾车去收尸?我不把他扛回来,他早就被打包丢进焚化炉喽!”
“你就是这么吊儿郎当!他虽然是个同性恋,但是他也是个男人耶!你有一点身为女性的自学可以吗?我不希望看着我唯一的女儿跟只……兔子瞎混!”
“是,我明白。”任晴宇故作委屈地笑了笑。“但是我跟他在一起没什么危险嘛!他对女人没兴趣,我对男人没兴趣,充其量把他当她哥儿们,你不用担心我会被他拐跑,安啦!”
“安?自从生了你这个雌雄莫辨、不脱光衣服有不知道你是女人的混帐之后,你就让我坐立不安、片刻不安、寝食不安、鸡犬不安!你还好意思叫我‘安’?!”李应琴气得全身发抖,“养到你这种女儿我不去吸“安”就已经是万幸了!”
“吸‘安’已经太落伍了,老妈,也许你可以试试看‘FM2’,美国现在正流行。”任晴宇非常坏心地笑着,一面朝门口窜逃。“你有那么多‘不安’,吸到以后包你‘安’。”她明白老妈快当场自爆了,不逃跑的人是傻子。
“任晴宇!你想死去哪里?”
“去‘既成事实’啊!你那么想把我们凑在一起,我就顺你的意到特别病房去帮那只倒楣的兔子擦澡喽!”任晴宇探在门口的脸上笑容不止是非常邪恶,简直是撒旦的笑脸。
“我不准你去!!擦澡这种工作护士来做就行了!”天啊!她的女儿……她的女儿!!
任晴宇故意蹙了蹙眉摇头,“不成,那堆护士从他一脱掉衣服就已经用口水帮他先洗过一次澡了,身为医院院长的女儿,怎么可以让最舒服的特别病房闹水灾呢?那堆精密的仪器会报销的。”
“任——晴——宇!我不准你……”
“不准我‘侵犯’他是吧?我了解。”任晴宇若有其事地颔首。“全医院只有我对他没‘性趣’。不牺牲小我,就要看着他被一堆扑上去的护士压死了。你也不想因为这种医疗疏失让他的家属来抬棺抗议吧!老妈。”
李应琴简直要被任晴宇气到及中风了。有这种女儿,早死早超生算她幸福!她颤抖地指着任晴宇,精细的五官全扭曲在一起。
任晴宇偏着头怪叫一声,“哦,老妈,不行哦!你现在‘欲火烧身’耶!我去找灭火器,你等等!”接着她咧开了一个从杨绿那里学来的“天使微笑”。
“耶?不对耶!‘欲火焚身’应该不是找灭火器,而是找男人才对,这个我就没办法了。老妈,你保重,自己想办法吧!”
李应琴气急败坏地扔了一本厚厚的医学专用字典,恰巧吻上了任晴宇及时拿来作挡箭牌的门板,然后她听着任晴宇在门外放肆的笑声。
她的女儿……她的女儿!李应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温柔、乖巧、听话、娴淑……她的梦想——
全跟晴宇沾不上边!
她怎么会生出这么气死人的王八蛋?!
第二章
虽然逞口舌之利地跟老妈说要帮那个纪允斌擦澡,但是当她手拎着毛巾和半桶水到特别病房的时候,任晴宇可有点后悔了。
她要打退堂鼓吗?任晴宇摇头望着白色病床边那个很明显经过一番打扮的护士朝她这边看来,她明白对纪允斌来说,这可能是他会最感激的事。
任晴宇换上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身子朝后头的门一靠,“生人回避,这位明知道化妆会害死病人的白衣天使,清场啦!”
“他又没有过敏的反应。”那名护士不满地努努只擦了口红的嘴唇,万般不舍地看了床上的男子一眼。
“那你的意思是要等到他过敏了再说喽?”任晴宇提起身子朝那名护士的位置走去,又十分不正经地一手环过她的香肩,将支撑重量的责任交给了那名护士,她带着坏坏的微笑瞅着护士,“有了床上的那个新欢,就忘了我这个旧爱啦?我好着急哦!改天我们趁你休假又还没变心之前,去看场电影如何?你喜欢文艺片还是三级片?”
明知道任晴宇是个如假包换的女人,但被她超近距离特写的俊脸一瞧,那名护士还是压不住自己肩上的任晴宇,“你……实在很讨厌!”
“讨厌就是喜欢;喜欢就是讨厌。”任晴宇耍赖地又将头往她的肩上一靠,对着她的耳侧吹气。“你真那么讨厌我吗?我有没有荣幸知道你讨厌什么地方?”
“我全身都讨厌!”那名护士敌不过任晴宇的调戏,只好败下阵来夺门而出。
任晴宇窃笑地看着她落荒而逃,对于自己能够这么容易地达成目的而沾沾自喜。
真不该怪她,要怪只能怪老天爷让她长得这么帅。任晴宇朝天翻一个白眼,开玩笑似地谢谢老天爷,然后她慢慢地踱步到床边,两手环胸地侧着头俯视病床上的英挺男子。
纪允斌,是只兔子,大约二十五、六岁,全身上下除了她当初把他捡回来的那套衣服外,身上没有皮夹、没有足以证明他叫“纪允斌”的证件,除了这些像白痴般的线索,任晴宇可以说是对这个人一无所知。
不会是个大陆仔吧?任晴宇不能相信台湾到现在还有没带证件出门的家伙,像他长得这么危险,要是哪个警察因为嫉妒他的美貌而故意找他碴,他岂不是马上就被送到“靖庐”去了?她可以肯定杨绿曾在抱怨时说过的一句话了——外表愈英姿焕发的男人,骨子里愈是一个大草包。
呃,她当然例外,因为她是“母”的,但一张俊俏的脸皮的确会让很多发情动物无怨无地供她差遣,想当然耳,纪允斌的容貌不输给她,又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受到的“发情服务”肯定比她多了。
也难怪嘛!任晴宇摇着头掀开他的被子,一个闲到没事上公车去吃免费豆腐的“无照游民”能指望他多厉害?三两下就被她扳倒在地上了。说句老实话,这个男人实在不值得寄予同情,瞧他现在这副任人宰割的模样,直教她想把他从床上抓起来打到他清醒,质问他什么叫做“男子汉的气慨”?把男人的脸全都丢光了,她还真是有点想唾弃他。
当然更不能指望他起床替他自己擦澡。任晴宇有点开玩笑似地拍拍他轮廓分明的俊脸,“喂,大帅‘兔’,起床啦!你已经睡了两天了,免费的点滴也喂了不少,你想在我家白吃白睡到世界末日啊?”
纪允斌黝黑沉静的脸庞没有反应,任晴宇弯起嘴角、脱起他的衣服,嘴上是说开玩笑,但她可没傻到让自己像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或白雪公主的“白马王子”,让这个纪允斌一听到她的召唤就会自动醒来。
脱掉了他的上衣,任晴宇更是兴致高昂地在他雄壮的胸膛上拍了两下,拎一拎缠在他身上的绷带。“哟,看不出来你的身材挺结实的嘛!颜色也晒得不错,怎么会被我打到断了两根肋骨?真是中看不中用,好看不好吃。”
她弯腰将毛巾浸入水中然后拧干,随随便便又粗鲁地在纪允斌的胸膛擦个两下,接着还故意用力地擦着他的脸,百般无聊地嘲笑:“脸这么黑,尤其是两个眼圈更黑,着实不太像个小白脸。但是我这个人很好心,为了让你名副其实,你的俊脸当然要加倍洗干净啦,是不是?我想你会感激我的,我不会要求太多,你只要把你的住院费用缴清就行了,不过是几万块,这算是小Case吧?”
如果老妈知道她这么蹂躏一个帅哥,不晓得会怎么想?任晴宇很邪恶地笑着,转身又将纪允斌的裤子脱掉,只剩下一条黑色的内裤紧紧地遮住他的“重要部位”让她不由得低呼一声:“哇——这么紧,有遮跟没遮都有没两样嘛!也不怕性能力提早离你而去。好哥儿们,给你一句劝,换条新内裤吧!免得以后你老婆心生闺怨,爬墙出去找男人,到时候你就欲哭无泪了。”
不好玩!任晴宇一边擦着纪允斌的脚,一边对他毫无反应的身子直叹息。唔,还真是不好玩,她简直就是对“兔”弹琴嘛!平时她这种话只会气死对方,然后她就可以一面偷笑,一面看着别人出糗,而这个纪允斌睡得跟个死人没两样,她却自言自语地像个疯子。
收起她不正经的性子,任晴宇歪着头想着如何才能让她这次的新工作得到“收获”,她盯着纪允斌伟昂的身躯呈大字型在瘫在病床上,脸上两天未刮的胡须和脚上在她清洗时就觉得麻烦的腿毛,而她的脸上又泛出了邪恶无比的“撒旦式微笑”。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你这次一定、一定会很感激我的。”
任晴宇满脸窃笑地转出特别病房,又像阵风似地回到原地,手中多了把刮胡刀、刮胡膏,还有一台最新进的拍立得。
“虽然我不是那种小人,但是为了防止你小人,醒来以后反咬我一口,所以我只好先做小人啦!这叫‘防患未然’,可不是侵犯你哦!”任晴宇咧开一口完美的白牙,先拍下纪允斌一张衣冠不整的照片,然后她偏着头想了想。
不行,这样可能还不够,以后她若想威胁他,这么一张照片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原本她只想拍他“整容前”和“整容后”的照片,可是又想到了这家伙很可能不是个善类,会死咬着她打伤他的事实不放,所以——
她必须拍他的裸照!
哇!乖乖,她任晴宇居然必须干这么下九流的事耶!但是她明白一张只穿着内裤的照片就如同穿泳裤的照片,对男人来说没什么差别,如果想达成威胁,她必须把这只兔子全身剥光才行。
算了,既然要干坏事,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任晴宇撇开她的罪恶感,虽然她从来没瞧过一个成熟男人的裸体,虽然她是很好奇没错。
但是她是很君子的,背过身把他的小裤裤拉下来以后拍照,对她来说应该不是件难事吧?她会在拍完照之后马上把它拉回去,所以这个纪允斌应该不算是受到她的“侵犯”才对。她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亲眼目睹”的哟,而且这张照片是备而不用,若他醒来后不威胁她,那么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究竟干了什么“好事”。
任晴宇很安心地点头,算是说服了自己。纪允斌应该不会介意的,他是个同性恋,而她是个半男半女的怪物,就算是拍他的裸照,有什么好介意的?
任晴宇再一次地点头,禄山之爪伸向纪允斌的裤头,然后及时转身将他的小裤裤拉下他的臀部,另一手则高举着相机确定了方位后飞快地拍了一张相,再将他的裤子拉回原处,将拍立得上仍未显影的照片收进自己人的衬衫口袋。
这么一气呵成的动作顺利得连任晴宇都想偷笑。没想到自己做坏事的才能还不差嘛!她拍了拍她的宝贝相机,彻底根除她心中那一抹小小的、几乎微乎其微的罪恶感。
任晴宇呼口气地转过身来望着纪允斌,补救地将她没拉得完全归位的裤头拉回去,无声地笑得连嘴都合不拢了。
任晴宇很开心地拿起刮胡膏,抹得纪允斌满脸都是泡沫,接下来很满意地替他刮胡子,虽不是故意伤害他俊得想让人多揍几拳的脸,但还是在他脸上多了几条小小的伤口。没办法喽,谁教她是第一次刮胡子?她又长不出胡子,连想练习的机会都没有。
任晴宇撇了撇嘴,将目标转移到他的腿上,暗暗地希望第二次练习会比较顺畅。嗯,果然很顺,任晴宇看纪允斌肌肉纠结,却光滑如婴儿的左腿,和右边未刮毛的腿形成强烈的对比。她一面帮纪允斌的小腿抹上刮胡膏,一面喃喃自语:“对嘛!刮掉不是看起来干净多了吗?真不明白为何社团里的学弟会把腿毛看得跟命一样重要?男人的腿已经够难看的了,还要在腿上长满跟猩猩一样的毛,活像一根刚出土的大萝卜,既不美观又不卫生。纪老哥,你该感谢我这个好老弟,帮你内在、外在皆美。”
“你在干什么?”一句低沉、沙哑、浑厚、又不失性感的声音传进任晴宇的耳朵。
她闻声转头,望进纪允斌危险又含着怒气的眸子。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扬了扬手中的刮胡刀,“刮毛喽,不然你说我像在干什么?睡了两天终于知道要醒啦?”
“刮毛?”纪允斌迟钝地意识到自己和一个女人共在一张床上,他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内裤,而她——在刮他的腿毛?!这……是什么天大、该死、荒谬的事?!
纪允斌冲动地想坐起身来,身体一动却牵动了胸部的伤口,他忍痛地低咒了一声,无助地倒回病床上,眼中充满了肃杀之气。“这是该死的怎么回事?”
任晴宇幸灾乐祸地微笑着说道:“忘了跟你说这是该死的怎么回事。你的肋骨断了两根,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这就是该死的这么回事,你就乖乖地躺地病床上当只兔宝宝,刮毛的事我来做就行了。”
“不准碰我的腿毛!!”纪允斌爆出低吼。
“不准?”任晴宇扬一扬眉。“现在可没你选择的余地了,纪老哥,你叫停的时间太晚啦,你的腿毛我已经刮了一只,另一只不刮岂不是很难看?瞧。”她拍了拍纪允斌已经被她处理完毕的左腿。
“你——”纪允斌若不是有伤在身,此刻一定跳起来掐死眼前这个大混蛋。
“唉,别激动,刚醒过来的人不能太激动,你的脑部受伤了,这么激动会害你脑血管爆掉。”任晴宇完全无视于纪允斌寒冰般的杀人眼神,毫不在乎地笑笑,“既然你醒了,我当然可以给你自主的权利。纪先生,你是选择刮?还是不刮?”
“不准碰我的脚!”纪允斌从来没有遇过这么气死人的事。
“OK。”任晴宇扬手一丢,刮胡刀就准确地进了垃圾筒。“别怪我没劝过你,一只脚黑、一只脚白的很容易被医院里的护士取笑,我尊重你的选择。”
“你这个王八蛋!”
“做人身攻击是不好的哟!”任晴宇皮肉无伤地笑着,像管教一个不听话的小孩般地轻缓说道:“我的名字不叫王八蛋,记住,我叫任晴宇。任性的任、晴天的晴、宇宙的宇。”
“任晴宇?”纪允斌唇边咀嚼着这个名字,十分不愿承认这名字听起来实在很动听,而这么好的名字却配上这样的一个人。
“对呀,任晴宇就是我。”她调皮地回答。
纪允斌深沉的目光梭巡着任晴宇俊美的脸孔,过了半晌,他才又低声地问了一句令任晴宇差点当声抓狂的话——
“那我是谁?”
如果任晴宇是那种尖叫就能抒发心中不快的女人,她肯定会用尖叫来度过这几天。
抓狂?笃定是抓狂了,不然她不会在这里拿着一根蠢得可笑的汤瓢,搅着那一锅她闻了就恶心的“大补贴”。
现在她终于明白杨绿为何会喝了两天她煮的鸡汤,就宁可和她绝交也不愿再碰鸡汤一口了。并不是代表她煮的东西不能入喉,相反的,老妈老是对她能把厨房弄得像人间地狱的同时,端出一盘有若天下佳肴的食物感到吃惊。想当然的,东西虽然好吃,但她老妈却不愿意她踏进厨房一步,免得吓坏了下个进厨房的人,以为厨房莫名其妙地刮了一阵龙卷风,一切设备都需要更新。
但是她进厨房炖这锅鸡汤已经三天了,就算她连喝都没喝过一口,光闻同一种味道三天也会令她觉得阵阵作呕。怎么那个丧失记忆的纪允斌却能在五分钟内喝掉一锅炖了四个小时的鸡汤,一连三天完全不面露难色呢?任晴宇半信半疑地闻了一下鸡汤,然后双眉紧皱地吐了吐舌头。
哇,恶心死了,那个纪允斌一定是疯子,没有一个正常人在喝了同样的东西那么久还不生抱怨的。任晴宇半丝成就感都没有,再煮下去她也可能会跟他发疯了。
可是吃了这么久的药,怎么还不见效呢?或许她明天该换换材料,把鸡换成猪脑,所谓吃脑补脑嘛!希望那家伙不会介意同类相残。老妈说他是脑震荡后的“创伤前记忆丧失”,也就是“失忆症”,可能马上就记起所有事,也可能永远也记不起来他自己是谁。
她每天这么“闲”慧地熬鸡汤给他喝,也是半出于内疚,希望他能尽早恢复记忆,然后滚出她家医院;另一半则是避免浪费,她帮杨绿抓的药不用光实在太可惜,所以她就顺便拿来帮纪允斌“补”一下喽!
顺水人情,纪允斌该好好感谢她的。任晴宇歹毒的笑意又浮现了,得好好地观察纪允斌这个实验动物,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药材中多了一味顺经药也不算什么嘛!对不对?最多让他体内的荷尔蒙有点失调,声音可能会在几天后有点怪怪的,又不会把他变成女人。
她这个人最善良了,绝不会做什么损人不利已的事。有付出就有收获,让她进厨房三天毁了三把菜刀、两块砧板、还有其他零零杂杂的东西不算,只是让他给她乐上一乐罢了,总不为过吧?呵呵!
任晴宇关掉了瓦斯,用两条抹布端起鸡汤,左脚踢开了方才从她手上飞出去的菜刀,小心翼翼地在满是沙拉油的地面上滑出厨房。
老妈看了今天的厨房,总不会又拿手术刀追杀她吧?今天她已够小心、够谨慎了,没有砍断砧板、没有让酱油帮厨房墙壁粉刷一遍,药材也没有洒得到处都是,只不过在她之后进厨房的人可要留神脚下,否则就会享受免费溜冰和香油浴的滋味。
然而这大前提之下,就是不会踢到那把菜刀,即使它已经破得可以当锯子用了。
任晴宇很好心地将厨房的门踢上,留下一脚油印。这样总会有人注意到厨房目前很危险吧?等她喂完了那只白痴斌,回头再找几个人帮她把厨房恢复原状,顺便上街去买几把备用的菜刀,在老妈还没发现惨状尖叫之前一定要办妥。任晴宇步下楼梯,转身到特别病房。
任氏医院共有七层楼,最上面一层供任家母女当作住家和员工宿舍,其余一至六楼都是医院的范围。由于特别病房住的一向是贵客,所以为了避免干扰,与几间加护病房同在六楼,设备就有如总统套房一般,除了一台台的精密仪器,普通人真有可能会将特别病房错当成五星级大饭店的豪华套房。
让纪允斌住这么华丽的病房,还不是任晴宇歉疚心大发的结果。
任晴宇摇着头微笑。纪允斌还真是超级走运,她任晴宇从来没有对一个男人这么好过!当然女人就例外了。以她这么讨喜的外型,不给那些表错情的女人一点补偿,不就太对不起她们纯真美好的心灵吗?
她无视于橡木门扉坚实雕琢的外观,任晴宇照样一脚踢开虚掩的房门,大剌剌地捧着一锅鸡汤就走了进去。
“喂!兔子斌,进补的时间到了。”话一说完,她就看到了病房里他和护士拥吻的镜头,冷笑地又补充了一句:“所以你该怪你妈没给你生两张嘴,停下目前的动作过来喝汤吧!”
原本激情相拥的两人迅速地停下来,并迅速分开,那名护士满脸羞红地望进任晴宇似笑非笑的俊脸,低着头忸怩地开口解释:“我……”
任晴宇唇边的弧度扩张,“我又没怪你的意思,要继续请便,但我还是建议你过一会儿再来吧,没做完的事做完比较好。”她戏谑地朝护士眨眨眼。
若任晴宇真心想整人,谁又玩得过她?只见那名护士充满女儿娇态地快步离开病房,不敢同她再多讲一句了。
任晴宇无声地吹了一声口哨,将鸡汤摆在纪允斌床边的置物柜上。“看来你已经好多了嘛!眼光还不错,懂得找我家医院里的院花帮你做床上复健治疗。”
纪允斌唇边跟着掀起一抹微笑,将身躯舒服地往身后三个软绵绵的大抱枕一靠,接着说道:“任小姐,你这是在挖苦我吗?”
“你看我像吗?”任晴宇无辜地拢起眉峰,“还有,‘小姐’这两个字我听了实在很逆耳,麻烦你在我对你施加恩情的时候,请不要将这么可怕的字眼加在我身上。”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纪允斌觉得任晴宇这个人实在有趣极了。
“随便,叫我外婆也成。”任晴宇潇洒地挥挥手。
纪允斌大笑,“刚才真不该让你看到那一幕,你果然看了不太顺眼。”
“耶?”任晴宇不满地偏着头颅,“纪允斌,你还真是不得我心,我可认为顺眼得很,只可惜进来得太早了些,看不到我想要的戏码。”
“这种戏用不着我来当示范吧?”纪允斌弯过身打开汤盖,深深地嗅进一口鸡汤特有的清香。
任晴宇漫不经心地坐到他身边,十分哥儿们式地环抱纪允斌的肩头,“我说纪老哥,何必这么小气呢?你也不是不想做,只不过是气我打断了你的好事罢了,可惜我老爹死得早,家里没有半支养眼的片子让我打发、打发时间,若是你能指教一下当然是最好的啦。!”
“指教?”纪允斌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半是好笑她似乎浑然不觉自己说了句双关语,他又将汤盖盖了回去。
任晴宇一挑眉,斜撇着嘴笑,“是喽,若是你同意的话,我就帮你去把那位院花找回来。”这会儿纪允斌肯定任晴宇简直是单纯极了,根本就不把她自己当成是一个女人。穿着、个性全然像一个男孩子,而且完全当他是同性对待。纪允斌顺手矫健地一带,任晴宇就毫无戒心地被他定在他的身下。
支起双手,纪允斌由上往下俯视任晴宇的眼中闪过的一丝错愕。
任晴宇干笑两声,“老天,纪老哥,你别开玩笑了行不行?我不认为这种玩笑很好玩。”她这两天看到纪允斌对送上门的饿女们来者不拒,她还以为他脑子一摔恢复正常了。
“你不是要我亲自做示范吗?”纪允斌好笑地故意低下头来。
任晴宇脸上的笑更僵了,“我会找人做你的对象,如果我不在旁边看,我怎么知道全部的细节是不是很养眼?”天啊!难道她想错了?纪允斌地对其他女人表现出“性趣”的同时,对男性也不减“性趣”?那他不就是个……变性恋者?
“亲身体验不是更好?你用不着在那里揣测我和另一个女人的感受。”
这时候任睛宇才真正有了危机意识,虽然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有像个男人,但她在这方面终究赢不过一个真正的男人。
“我……”任晴宇思考着如何脱身,另一方面则好奇纪允斌究竟把她当成男人,还是女人?“我看是算了,知道怎么做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倘若你真的欲火焚身,我不介意帮你找到床伴后回避一下。所以,你就别用这种玩笑来表达对我的愤怒,OK?”
“你看我像吗?”纪允斌此刻突然发现自己是真的想吻她。虽然相识不久,她的特异作风却勾起了他对这个奇特女子的兴趣,原本纯粹逗着她玩的心态似乎又多了点转变。一个不像女人的女人躺在他的床上,也许平常人会兴不起半点念头,但他却了解任晴宇身上传来的香皂清爽味对自己来说,真是有莫大的吸引力。
任晴宇慌张地干笑了两声,“天啊!我也觉得不像,而这正是我最不希望承认的事。纪老哥,看在兄弟一场,可不可以把你的注意力转到别的女人身上?一个胸襟广阔、摇曳生姿态的喷火女郎如何?”
“你这是在求我放过你吗?”
“如果你这么想,就算是吧!”任晴宇根本就是僵着笑脸做不出其他表情了。她不是没被男人压倒过,不过只限于在比赛的战场上,但被纪允斌压在下面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因他要的不单单是赢她,还有其他她不想平白无故就被牺牲掉的东西。
食色性也,难道是一个男人终生最悲哀的通病?
纪允斌咧开一张笑得邪气的嘴,用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任晴宇震了一下,闪避他刻意的逗弄。
“纪老哥……”
“你在害怕,这是个好现象。”纪允斌更加故意地滑过她的耳垂,她的皮肤虽然结实,却有如初生婴孩般的光滑,“而我最喜欢的就是看到你惊慌失措的表情,或是叫些讨饶的用词,那样或许我会放你一马。试着叫几声,我不认为你是那种冷静如冰山的人。”
“啊——”任晴宇用着看牙医的方法张大嘴发声,由他方才的话,她突然领悟了一件事,“这样行不行?我的牙齿很完美吧?想看我的牙也不用这么绕圈子,说一声我就会让你把手伸进来敲敲看了。”
纪允斌先是不能置信地瞪着任晴宇虚假的笑容,尔后他慢慢地泛起了笑意,直到任晴宇又故意用手指敲了敲她的门牙,他才禁不住地扬声大笑。纪允斌将身体提起滚向一侧,使得任晴宇可以重获自由,“任晴宇,你果真很特别,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会失去冷静,而你却连笑容都没有变过。”
任晴宇没将自己其实是吓僵了的实情抖出来。没必要拆自己的台嘛!她坐起了身,摇了摇头,“纪老哥,你真令我伤心,你分明是在玩我。”
“而你从头到尾都不相信我会真的霸王硬上弓。”纪允斌微笑地接了下去。
“怎么说?我不是已经表现出惊慌的样子吗?”在那声不像尖叫的叫之前,她的确是真的被他逼得慌了手脚。
纪允斌将手指头伸到她面前直摇,“以你的身手和我的身体状况,我相信在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具体行动之前,就会被你摔到墙角面壁思过了,而你没有出手,也就代表你并不将我当成真正的威胁。”
“对呀!谢谢你提醒我,我刚才没想到。”任晴宇很豪爽地重拍他的背两下。“纪老哥,我看你今天就可以出院了嘛!你的表现实在不像一个脑子里头出问题的人。”
“丧失记忆不代表变成智障。”他难得遇上像任晴定期这么一个怪人,他怎么舍得走呢?更何况她的鸡汤堪称“此味只应天上有”,不多喝几天,他的胃都会向他抗议,“我觉得我还是多住几天继续观察比较好。”
任晴宇冷哼了一声,“你这是摆明了吃定我,仗着我的慈悲心大发时占便宜,说得出要观察几天的话,就足以证明把你丢到外头去也不会饿死你。”
“也许是吧。”纪允斌居然不否认,“重要的是我从来没看过像你这么好心的人,现在人情味愈来愈薄了,你倒是一个特例。”
“好心?”任晴宇在脑子里拐呀拐的,最后判断纪允斌应该只是纯粹地赞美她,没有其他的意思。“谢谢你,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说我好心。冲着你这句话,我答应让你多住几天,你可以等到你恢复一点记忆再走也没关系。”好心?嘿嘿,听起来还真是舒服,纪允斌这家伙还没她想得那么糟嘛!受人恩至少还懂得感激。
纪允斌没想到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居然能让任晴宇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于是他决定在自己离开任氏医院之前,再多说点动听的话让自己的生活过得不会太难过。她这个人外表虽然看起来有点复杂,在轻佻的言行中带着镇静;但是抽开她层层的保护层,她其实是一个非常单纯的人。
只不过她的心态仍停留在同性期的阶段。纪允斌泛起了一个懒懒的笑容后仔细瞅着任晴宇,她有着俏丽的短发、英挺的剑眉、挺直的鼻梁、大小适中的红唇,虽算不上白皙娇弱,但麦牙色的肌肤让她看起来十足十的健康。或许她现在的青涩年龄让她看来像个帅气的少年,但等过了几年之后独属于女人的妩媚展现在她的身上,到时候她宜男宜女的中性扮相不知会迷倒多少的男女。
她是一块未雕琢的瑰宝,有男子的英气,也有属于女性的柔媚。纪允斌发现自己非常盼望见到她几年后的模样。
“你看什么看啊?我脸上有虫吗?”任晴宇怪异地拧起一道眉,嘴巴抿成一条直线,伸手在脸上搓了搓,对于纪允斌专注的眼光感到全身不对劲的别扭。怪了,她的心跳好象有点不正常耶,等会儿她去找老妈看看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要不然怎么会心跳得那么快?
“没有。”纪允斌轻轻地笑着。
这让任晴宇更觉得自己的心脏一定有问题了,她又没什么运动,现在又是秋天,她居然会觉得血液加速到全身都热了起来。
任晴宇很迟钝地没将这种异常的反应连想到一些事情上,她不安地扭了扭身。“那你看着我干什么嘛?脑子现在打结了吗?”
纪允斌收回自己放肆的目光,心中对任晴宇的反应直觉得好笑,他明白任晴宇不安的理由是什么,而她却不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唉,以后跟她谈恋爱的人一定很辛苦吧!她对什么事都很机灵,但却是一个感情白痴,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没有到思春期。
“还是你想起了什么事?”任晴宇突然很兴奋地将头接近纪允斌的脸。
这令纪允斌觉得有点哭笑不得。倘若她明白他最想做的事情是吻她、把她压倒在床上,不晓得她的反应会是什么?
“没有。”纪允斌轻柔地拍拍她靠过来的脸。
任晴宇的眉蹙得更紧了,“别拿这种对待小孩子的方法对待我,你分明想到了一些事没有说出来。除了你的名字,还记不记得你住在哪里?你老爸叫什么名字?家里电话号码几号?”
“我都不记得,你总得给我多点时间想想。”纪允斌轻松地推掉了任晴宇的询问,既然她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他只好将身体远离好一点。老实说,这种情况实在很可笑,他居然对一个自己有兴趣的女人退避三舍。
任晴宇失望地呼了一口气,把身子提了起来,“又赶不走你了,好吧!你把汤喝了,看能不能把你的脑子补回来。今天晚上若还想不起来你的事情,明天我就要换药材了。”
那代表着任晴宇明天、后天、大后天……只要他还在她家医院,她还是要帮他煮鸡汤。纪允斌扩开唇边的线条,打开那锅任晴宇为他准备的“大补贴”。
鸡汤的气味一冒出来,任晴宇就离开床边闪得远远的。
“你站得那么远干什么?”纪允斌对她突然离他三公尺远的距离有些好笑。
“没事,我不打扰你喝汤。”任晴宇嘿嘿地笑了两声。
“你放毒吗?还是放了泻药?”她的诡异举动让他对这锅汤起了怀疑。
“放毒我会做得这么明显吗?”任晴宇丢了一个“你是白痴”的眼光给他。“我只是闻多了这种味道,不太想再闻到它,况且我要你死的方法很多,不需要用这么白痴的方法。”
纪允斌摇了摇头,“你的行为让我不太相信你,这锅汤我不喝了。”
“不喝?”任晴宇有点被惹恼了,说道:“我在厨房里站了四个钟头,还毁了我老妈的厨房,也许现在有人进厨房正遭遇着生命危险,结果人却因为这种鸟理由想浪费我的心血?”或许她应该再让他的脑子再受一次重击,那他恢复记忆的速度说不定会比连续喝一个月的鸡汤效果来得更快。任晴宇发觉自己居然很喜欢这个残暴的想法。
“要我喝也行,但是你要先喝。”他也明白任晴宇不会下毒害他,但他都没见过任晴宇在他面前喝过她煮的鸡汤,也许现在才要她试吃的确是太晚了点,他应该早点想到要她先喝。
“嘿嘿,不用了吧?”她闻到味道就快吐了,再喝岂不就是要她的命?
“果真有东西在这锅汤里面。”纪允斌盖上了锅盖。
“没有!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行吗?”任晴宇最恨别人误解她了,鸡汤里除了顺经的药材就没有其他的东西,她喝了对自己也没什么影响。她恼怒地走到纪允斌面前说道:“要我喝也行,但是你别想再喝到什么‘碗糕’了,这么不领我的好意,明天开始你就吊葡萄糖吃过瘾,正好合了你的意,防止我下毒害你。”
说罢。任晴宇就深吸一口气,打开汤盖将鸡汤朝着自己的喉咙一灌。
“晴晴,别这样。”
“晴晴”两个字害得任晴宇刚下喉的鸡汤跑错了管,她将嘴角剩余的鸡汤如数喷了出来,又咳又呛地拍着自己的胸口。
“小心点,喝汤别喝得那么急。”纪允斌好心地拍她的背,唇边的笑意居然和任晴宇的“撒旦式笑容”没有两样。
任晴宇咳了老半天,才把喉头的汤汁咳了出来,她一手捂着嘴,狠狠地瞪向纪允斌,困难万分地发声:“你——咳,你刚才叫我什么?”
“晴晴喽,既然你不要我叫你任小姐,我想了半天才觉得晴晴这个名字很适合你。”纪允斌无辜地笑着。
“晴晴?”听得她鸡皮疙瘩掉满地外,没把她呛死的鸡汤又差点从胃部往上翻搅。“纪允斌!别用这么恶心的昵称叫我!我差点被你害死!”
“晴晴,我没有要害你的意思。”才怪,他就是要等这个时机刻意整整她。
“别叫我晴晴!”老天,她要吐了!
“那‘小晴晴’怎么样?”要憋住、要憋住,笑出来就出糗了。纪允斌咬住自己的下唇防止笑出声来。
“也不准叫!”天啊!小晴晴?比晴晴更糟!从小到大没有人用这么可怕的昵称叫她,即使有也已经被她打得躺在医院里了……呃,这个纪允斌已经被她打到医院里了,这下子她要把他打进棺材里!
“晴……”
“闭嘴!敢再叫我晴晴,这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她吧”纪允斌耸耸肩。“你没事了吧?”他在心里还是打定主意以后要叫她晴晴。
任晴宇很气恼地怒瞪他,“不把我气死你不甘心是吧?先骗我喝汤,然后趁我喝汤的时候叫出那么恶心的名字害我呛到。纪允斌,你可真是够狠毒!这么恐怖的名字亏你也想得出来。”
“我在医院里面闷得心慌嘛”纪允斌随便找了个藉口。
“很闷?”任晴宇依旧瞪着他漫不经心的表情。他可真厉害,把她所有表达这个动作的精髓全学起来了。
“是啊。”纪允斌拿过任晴宇的鸡汤,毫不忌惮地对准她喝过的地方一口一口地喝着。
任晴宇实在没有心思去注意到他正在和她“间接接吻”。很闷?很好!她微微动了动嘴角,既然他会闷到去乱起一些称呼叫她,那她也不用客气了,她会如他的意,不过最终的目的是让自己高兴。
不整整你,我怎么能叫作有仇必报的铁娘子呢?任晴宇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刚才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了,你如果觉得很闷,过几天我们学校有个传统舞会,我带你过去看看。”
“舞会?”纪允斌心想任晴宇绝不可能会放过他,但如果不去这个舞会,他又怎么会知道她想用什么办法整人呢?错过和她玩的机会实在是太可惜了,不去实在对不起自己这个意外的休假,“好啊!”
任晴宇十分满意地看着他把鸡汤喝完,心里想着那张裸照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呵,她真佩服死自己了!
纪允斌和任晴宇两个人都对对方露出满意的笑容,表面上是达成协议,其实在笑容底下可以说是各怀鬼胎,但他们都将真正的目的隐藏在笑容之中,等着几天后那场可能会玩翻天的舞会。
第三章
解决完杨绿那边的事情之后,任晴宇非常愉悦地弯起嘴角。和咱们风流倜傥的孟凛德孟校长开舞也不是件很难受的事嘛!瞧杨绿尖叫成那个鬼样子,活像要绑她去送死似的,啧!平常精明干练的形象全破坏光了。
任晴宇丝毫不觉得出卖死党有什么罪恶感可言,她心情可好得很呢!呀,做好事的感觉真是不赖,看了杨绿的男装打扮,她简直等不及看到纪允斌穿着她精心挑选的晚礼服出场表演,乐她一乐。
哟!好棒哦!这几天所受的闷气总算可以在今天重见天日了!
任晴宇挂着坏心的笑容,很高兴地打开社办的门,“嗨!兔子斌,让你久等了!有没有很想我啊?”
“晴晴。”纪允斌原本百般无聊的俊脸挂上一抹笑容,眼光不断上下打量着任晴宇身上那套合身的黑色燕尾服。“很好看,很适合你,但是这不是一场传统舞会吗?你打扮成这样是没有人敢找你跳舞的哦!”
任晴宇经过这几天不断的努力、努力、再努力,还是没办法叫纪允斌改口别叫她晴晴,而且她愈努力,他这个死家伙就愈作怪,用一些令人听了会作呕的昵名叫她,最后任晴宇承认晴晴是她最大的极限了,要再被他叫什么小晴晴、小甜心、晴、达令……之类的可怕代名词,只怕自己会当场自爆身亡。
所以她干脆对纪允斌的昵称充耳不闻,装作没听到,省得自己英年早逝。
任晴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对于他的评价有点不屑,“会吗?”
纪允斌矫健地站直了颀长昂扬的身躯,走到了任晴宇的身侧俯首在她耳边轻喃:“不过我不会介意,你穿这样就代表今天晚上没有人会跟我抢你了,今晚你的每一支舞都是属于我的。”
任晴宇面部表情抽搐地伸手推开他的脸,“兔子斌,离我远一点,我不想感染你的口臭。”“晴晴,我不是在说笑,我很真心地邀请你今天晚上跟我跳整夜的舞。”纪允斌按捺住胸中滚出的笑意,故意用着他非常会电人的眼神诚恳地瞅着她。这些天以来他最喜欢玩的就是这种游戏了,任晴宇愈对他的追求表现出不耐、不屑、暴躁……他就愈想逗弄她。
“哦呜——”任晴宇恼怒无助地怪嚎一声,翻了个超级大白眼。“兔子斌,你什么时候才会恢复正常?什么时候才能滚出我家医院?我真想把你给杀了,再对我用这一招,休怪我手下不留情,打得你进太平间。”
“把这世上唯一懂得欣赏你的男人打进太平间,你不觉得太可惜了点?”纪允斌早就将任晴宇所有的威胁当成耳边风,俗话说:“打是情,骂是爱。”他非常乐意遵行这个守则。
任晴宇很勉强地拉开一个笑容,“是啊!现在就打死你未免太便宜你了,明天我再考虑考虑。”她一把推开了纪允斌,转身从她包包里拿出一套衣服丢给他,“喂,时间不早了,换上吧!”
纪允斌接过那套衣服,先是不能置信地瞪着那团“东东”,尔后他有趣地泛起一个微笑,“晴晴,这是什么?”
“什么?”任晴宇佯装一副听不懂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的样子。“这套是你的晚礼服啊!”
纪允斌抖开那团东西。天啊!好恶心!
粉红色的蓬蓬裙、蓬蓬袖,领口居然是低胸的款式!腰间衬着粉红色的蕾丝蝴蝶结,而且里面还有几层衬裙外加鲸骨架、束腹、袜带……他就知道任晴宇这家伙绝对不可能放过自己,几天前的帐她根本没忘!
“这衣服分明是该你穿的。”
“我穿?”任晴宇邪恶的笑着,不以为然地摇摇手指头。“喔,我可穿不了,兔子斌,这套晚礼服的Size是你的。”
他的?纪允斌低头打量那套果然大得吓人的晚礼服。她到哪去找这种衣服?居然连他的身材比例都想到了,可见得她今天晚上对他穿上这套可笑的礼服是誓在必得!
“我不穿。”纪允斌面无表情地摇头。
他就是会被任晴定期打死都不会穿这套衣服,这太侮辱他男性的尊严了。堂堂“振翔集团”未来的总裁穿上这种衣服?若被记者们知道了,一定连登三天头版!可笑!他就不相信她有什么能耐能让他穿上这套可笑的晚礼服登场亮相!
“不穿啊?”任晴宇故意紧皱眉头发出遗憾的声音,“不穿你今天晚上就不能出场和我跳舞了耶!很可惜哦!亏我多花了公车钱带你来学校,还跑了一个下午才找到这套和你很相配的礼服,且花了一大把钱租下来,而现在你说不穿,不就白白浪费我的苦心吗?”
“那你想怎么样?”纪允斌警戒地瞅着任晴宇,他明白她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
任晴宇很理所当然地说出自己的最终目的。“我是你的大恩人,冲着我给你那么多的恩情,你当然而很乐意地接受我的好意啊!”
“晴晴,我不喜欢这种玩笑。”纪允斌低沉地发出警告。
“耶?我很喜欢耶!你觉得不好笑吗?”
“一点也不好笑,现在我们马上回家。”
任晴宇表情丰富的眉头又挑起了一边,“回家?我才不要呢!事情哪有做一半就走的道理?”“别跟我撒娇,你撒娇的样子很恐怖。”
“是吗?”任晴宇又挑起了另一边的眉梢,尔后她叹口气,万般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吧!这是你逼我的。”她打开了社办的门。
“学弟们,有劳你们喽!”
纪允斌看着约有七、八名的年轻小伙子鱼贯进门,个个都穿着空手道的道服,脸上正洋溢着如同任晴宇恶作剧时的笑容。他明白她想对他做什么了,他轻笑了一声,对于眼前的阵式一点也胆寒。
“晴晴,我这个人吃软不吃硬,你若想用暴力解决这件事,我奉陪。”
“兔子斌,你别吓唬我了,我好怕哦!”任晴宇虚假地小声尖叫,接下来非常狡黠地眨了眨眼,“虽然这些学弟打不过我,但是也挺管用的,对付你这个病猫足足有余了,你还是举双手投降吧!别忘了你的伤。”
“晴晴,我希望你能理智点,我也不想打伤别人家的小孩。”
任晴宇偏着头摆了摆手,朝左右两边的学弟们大声叹道:“各位学弟,别埋怨社长我平常对你们苛刻,让你们每天带着满身伤回家抱妈妈,可是你们听到他说的话没有?你们能忍受他把你们都不当成一回事吗?”
“不能!”几个空手道社的社员一马当先地冲了上去,打算以先机制敌,将纪允斌压倒再说。
纪允斌不慌不忙地退了两步,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任晴宇非常敏锐地从他的眼神察觉到他好象变了一个人,似乎不再是那个从早到晚在医院里缠着她的纪允斌了,也不是当初她所打倒的那个软弱的大男人。
他现在的眼神……就象是头野兽!发出强烈的杀机!任晴宇见情况不对,马上心急地对学弟们大喊:“回来!”
但是已经太迟了,纪允斌一出手,几个高头大马的社员立刻摔了出去。
“太危险了,不要过去,他不会手下留情的。”任晴宇挥手阻止下一波想攻击纪允斌的学弟。
纪允斌微微地笑了笑,对于她的反应很是满意。今天小露这一手,恐怕连任晴宇也想不到他有如此高深的武术底子吧!
任晴宇倾扶起了每个摔倒在地的学弟,低声诚心地向他们道歉,然后她向学弟们交代了几声,瞬时空手道社的社办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任晴宇看着学弟们关上了门扉,然后缓缓地转过身来冒火地瞪着纪允斌,“你下手太狠了,他们又没有杀你的意思。”
“只要对上了,就是敌人。”纪允斌丝毫没有感到惭愧的回答,而事实上他已经非常手下留情了,要不然那几向个先前倒在地上的人一定每个都断了骨头。
“为什么当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没有拿你真正的实力和我对打?”任晴宇对这点非常地生气。早知道他的实力有这么强,她就不会叫学弟来帮她忙了,害了几个学弟白受皮肉之伤,他真该死!
这么强的一个人,怎么会被她打到丧失记忆而从来没有反击?
“我警告过你了,是你不听我的话。”纪允斌反而象对小孩子教诲般地向任晴宇说道。“晴晴,我对你绝对下不了手,但是对其他想伤害我的人我不会留情,明白了吗?”
任晴宇又羞又怒,在这种时候,他居然还在对她调情?可恶!今天不让你穿上那套可笑的晚礼服出场亮相,我不叫任晴宇!
“经过这一战,我有点累了,我可以先回医院去吗?”纪允斌扭了扭头,如果任晴宇是想用这招让他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那今天的好戏可就散场了。看来晴晴还是个小孩子,用这么幼稚的把戏就想教他穿上那套衣服,该叫她过十年后再来试的。
“不行。”任晴宇怒极反笑,笑得阴阴冷冷的。“我怎么能让你这么回去了呢?我的戏还没完呢!你大概还不太清楚我的个性吧?”
“你想和我再打一场?”纪允斌闻言皱起了眉头,他是舍不得打她,但是一旦被逼急了,他只好把她敲昏以后带她回家。
任晴宇冷笑地摇摇头,“我很想跟你打,但是现在不是时候,你负伤在身,赢你也没有什么光彩可言。我这个人和死党学了一点东西,那就是凡事我都有两套应付的办法才会去做,别以为这样我就会乖乖跟你回家去抱枕头了。”
纪允斌悠闲地环起臂弯,“那你想怎么让我穿上那套衣服呢?晴晴,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这么做。”
“什么?”有一个办法?任晴宇十分好奇。
“你以身相许,做我的老婆。”
“以身相许?!”任晴宇不能置信地瞪大眼珠,“我确定你是疯了,敢跟我开这种玩笑?!”
“不是开玩笑,你的胆识、你的善良、你的直爽,足以做我纪允斌的女人。”再加上你的厨艺,纪允斌默默地补了一句,真不晓得任晴宇对他下了什么蛊,现在其他的美食都引不起他半点兴趣。
“这是他妈的不可能!谁会理你这个疯子的话。”
“那我的回答也是他妈的不可能。你不愿做我的老婆,我当然也不可能穿上这套衣服,既然两件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算扯平了。”纪允斌扯开嘴角,对于任晴宇的回答一点也不惊讶。
但是她这么坚决地拒绝他的求婚,还真是令他的心情不是很愉快。这辈子他第一次真心地想对一个女人求婚,却遭到了毫不考虑的拒绝,若换成其他的女人恐怕是求之不得的好运呢!只有这个任晴宇把他的求婚当成垃圾。
任晴宇瞪着纪允斌半晌,“你早就知道我一定会拒绝你,所以你故意拿这事来相提并论是不是?真是奸诈狡猾的家伙。”她深吸了一口气,“好,若是我答应做你的老婆,你现在就换这套衣服给我看。”
“不可能。”纪允斌打死也不会相信任晴宇会为了看他穿女装而愿意嫁给他,这家伙的脑袋究竟是什么做的?
“看,我就知道吧!”任晴宇笑着从包包里拿出了一个公文纸袋。“现在食言而肥的人是你哦!结果我都不惜血本答应下嫁了,你还是不答应换上这套衣服。说什么这是唯一的办法嘛!结果居然是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看来只好拿出我的压箱法宝了。”
“法宝?”纪允斌看着她手上扬着的那个公文袋。难道任晴宇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她在他不知情的状况下暗地调查他?纪允斌感到一股怒意袭来。
“看吧!很精彩的哦!”任晴宇将公文袋丢给纪允斌。
纪允斌抽开了公文袋,脸上的表情一阵表、一阵白,接下来转为土色、灰色,最后整张脸都黑了。
好精彩哦!任晴宇直呼过瘾,她还没看过有人怒火冲天到要请消防队来灭火的,可是兔子斌头上那阵很浓的烟是不是提醒她该打电话叫消防队来救火了?
“拍得不错吧?帮我翻拍照片的朋友嫌你某些部位的‘发菜’太单调的,所以她很好心地多加了几朵白白的‘菜花’上去,是不是好看多了?你想这样的照片可以卖多少钱?”
会帮任晴宇翻拍照片,又有那种相片合成技术,还想拿来卖钱的人,当然是任晴宇的最佳拍档兼死党的杨绿了,只不过她今天也被任晴宇小小地设计了一下,目前正在礼堂里频频惨呼呢!
“晴晴!这些照片怎么来的?!”其实不用问纪允斌自己也知道,看照片上他脸上的那两个黑眼圈和全身被剥光的惨状,他就明白自己昏迷的时候任晴宇对他干了什么好事!
“拍来的。”任晴宇简单地回答。“你想我是那种会不计辛劳就伺候你的人吗?兔子斌,看在这张裸照即将被公开的份上,你还是换上这套衣服吧!”
“任——晴——宇!”
“呼,好险哦!你还没忘了我的名字。”任晴宇呼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我比较喜欢你叫我的全名,以后‘晴晴’这种乌鸦听了都会掉毛的恶心词可以省了。达成协议了吗?”
纪允斌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去掐住任晴宇纤细的颈子。“我要杀了你——”
“杀吧!”任晴宇毫不在乎地说道,“如果你不怕坐牢、不怕明天我朋友听到我的恶耗后将照片寄给报社、色情杂志社、女生看的‘花花公主’‘阁楼男郎’,还被我唯利是图的朋友拿去在我们学校兜售,我不介意被你活活掐死。先说好,底片不在我身上,你掐死我会身败名裂的。”
纪允斌到现在才明白任晴宇的恐怖程度。他太小看她了,一个十九岁的女孩是不能轻视的!为了让他穿上那套该死的女装,任晴宇竟然花了这么多的心思!而且更可怕的是,她也许不知道自己究竟拍到了什么人的裸照。
也许一般男人的裸照并不会引起报社的注意,但是他身为“振翔集团”未来的接班人,最近集团里又为了他的继承权引起了一场明争暗斗,好几家著名的报社老早就想探听他的消息了,所以他的裸照绝对不能公开!那会毁了集团里所有人对他的信任!!
纪允斌深吸了好几口气,没想到在商场上号称不败的他,竟然会就这么地栽在一个不满二十岁的黄毛小丫头身上!
任晴宇慢慢地咧开了笑容,“看来你已经冷静了嘛!怎么样?现在你穿是不穿那套衣服?今天晚上你穿上女装只是小丢脸,不穿明天可就是大丢脸喽!”
纪允斌抓住她的双肩,咬牙切齿:“今天如果我不穿,你是不会甘心的,是不是?”
“答对了,乖乖的小兔子,快点穿上你的礼服出去亮相吧!别担心,今天晚上不止是你要出糗,有很多帅哥也要出糗,你不是唯一的一个。今天晚上的舞会就是以倒错性别的穿着入场,所以该安心了吗?”任晴宇虽然肩膀痛得要命,但她眉头也不皱一下地笑着说话,要她承认自己现在的确被纪允斌阴狠的神情吓倒,那还不如一刀让她痛快地死掉算了。
纪允斌瞪了她要笑不笑的笑容许久,终于正式承认自己的失算,他太小看任晴宇了,那是今天晚上他失败的主因。他放开她后转身拿起那套可笑得让他想撕碎的晚礼服,“我今天可以闹这个笑话,底片呢?”
“在你的床底下。”任晴宇笑了两声。
“我的床底下?!”她居然把他的裸照放在他的房间?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没听过吗?老祖宗的话是很有道理的哦!”
纪允斌不信地摇了摇头,真是佩服任晴宇的胆大心细,居然能整他整得这么彻底。“我服了你,晴晴,你的所作所为只有让我更加地欣赏你。”
“谢啦!”任晴宇开始帮他剥掉身上的衣服。
“你在干什么?”纪允斌怪异地瞅了她一眼。“帮你脱衣服啊!”任晴宇觑了纪允斌一眼。“大惊小怪。别当我是个女的,反正我也不当自己是女人,帮男人脱衣服这种事我早就做惯了,而且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都是我帮你擦澡的,全身上下全教我瞧光了,现在你才想到要害羞?太晚了啦!”
若非情况十分诡异,纪允斌实在会笑出声来,可是任晴宇前一句话却引起了他的注意。“你常帮男人脱衣服?”这不就是说除了他以外,任晴宇根本不管对方是谁就帮人脱衣服?
“唔,是啊!”任晴宇弯下身来开始解他的皮带。
纪允斌猛然地扣住了她的手,“有几个?”
“干么?”任晴宇不解地望着他。
纪允斌将她推离了一点,“裤子我自己脱,不用你来了。”他为自己声音里面饱含的醋意感到有点吃惊,“你帮几个男人脱过衣服?”
“我算这个干什么?无聊。”任晴宇不在乎地摆了摆手,站起了身。
“是医院里的病人?”纪允斌拼命地想找籍口为她脱罪。
“也有啦,最多的是帮死人脱衣服,医院里的护士不敢脱,就请我代劳。还有一些酒鬼、社团里刚入社不会穿道服的学弟,还有……”
“学弟的衣服?”这个她也代劳?天啊!纪允斌真想呻吟。她完全、完全不把自己当女人的事实,他可是真的领教到了。
“是啊,就是有一堆白痴会把带子打成死结,解都解不开,只好请我把他们的衣服弄好啊!”任晴宇自信满满地动动她的手指头,“别看我这么粗鲁,我的手指可灵巧得很,解开死结我很拿手。”
“但是他们这年龄正是很容易冲动的时期,你不怕这么接近他们……”
“怕什么?”任情宇飞快地打断了他的话,“他们每一个人都很可爱,不象你对我一见面就不怀好意,他们都当我是大哥,我也当他们是自己的小弟。满脑子的黄色思想!你别告诉我你刚刚看上了哪一个人了,我绝对不会让你碰他们一根寒毛。”
纪允斌明白自己怎么说也说不过任晴宇,即使是错的,任晴宇认定是对的,她就不会更改。“晴晴,我这是为了你好。”
任晴宇撇了撇嘴,捡起晚礼服就往他的身上扔,“好不好我不会自己看啊?还要你教?换上吧!再晚就错过今晚的舞会了。”
纪允斌苦笑地望着手上的“粉红色炸弹”。毁了,他的一世英名就要毁在任晴宇的手上。天啊!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天外飞来的怪女人来糟蹋他呢?
“套上吧!”任晴宇二话不说地将晚礼服往他的头上套去,手脚迅速地将粉红色的礼服在他身上打理好,动作纯熟得好像她常常干这种事似的。没办法,谁教她每次做坏事的时候,手脚总是特别俐落呢?
“晴晴,饶了我吧!”纪允斌苦着一张脸。这家伙当真想把她未来的老公这样推出去当笑柄?
任晴宇对他微微地露出了杨绿式的“天使微笑”,这招她可是学了很久才得到杨绿的真传,不用太可惜,免得每一个人都说她是恶魔投胎。她勒紧了纪允斌腰上的束腹。“兔子小乖乖,吸气。冲着你叫我晴晴,我一定要把你打扮成今天晚上最美艳的‘淑女先生’。今晚已经有个最帅气的‘绅士小姐’被我搞定了,少了你就不好玩了。”
“绅士小姐”?那不就代表还有一个人同样在今天遭到任晴宇的荼毒?纪允斌翻了翻白眼,对那个与他有相同遭遇的女孩子深感同情,唉!他们可真是同病相怜啊!
任晴宇瞧纪允斌不如她所愿的吸气,她更加地硬拉束腹的带子,“再不吸气,这件衣服就会被你撑破,如果衣服完蛋了,那你也完蛋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纪允斌不发一语,腰上严重勒进他肋骨的束腹让他的伤口隐隐作痛,他皮笑肉不笑地朝任晴宇说道:“如果你不想让我肋骨的旧伤复发,那你最好把这件束腹放松一点。”
“怎么不早说?”任晴宇这时才想到他的肋骨断了两根,连忙把束腹的带子放到衣服勉强能接受的宽度,“这样行了吧?”
纪允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样行了。”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是把任晴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按在他的腿上狠狠地揍一顿屁股!
但是看到任晴宇这么细心地低头整理他身上可笑的衣服,那种专注的神情居然让他觉得她很美!真是可笑啊!他从刚才她脱着他的衣服时就禁不住地想吻她,想到他自己都快发疯了。
遇上她,真是他这一生中最大的考验!
任晴宇微笑地看着纪允斌的全身打扮。好……好可爱!她忍不住地由微笑转为大笑、狂笑,最后干脆趴在地上笑个过瘾,笑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笑够了吧!”纪允斌有些气恼地瞪着笑翻天的任晴宇,他明白自己真的很可笑。一百八十八公分的身材套在这种恶心的衣服里,说有多呕就有多呕!可是他能怎么办?为了他的将来和“振翔集团”,他现在只能当自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作任晴宇的笑柄!
这个债,他一定会要回来的!
“太……太可爱了……”任晴宇笑得肩头一直耸动,伸手抹着眼泪,还笑岔了气。“咳,你好……咳,好可爱!今晚的最佳‘女’主角一定非你莫属。”
可爱?纪允斌从此刻开始痛恨这个名词,“够了,你再笑我就马上把这套该死的衣服撕了!”“不行。”任晴宇伸手将自己一脸扭曲的笑脸扳回正常的位置。完了,扳不回来了。“你今晚还要跟我跳舞的,记得吗?”说罢又是一阵爆笑。
“我不出去。”在任晴宇面前出糗是一回事,出去亮相让外人耻笑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怎么可以呢?”任晴宇亲密地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弯起的手臂中,一面往外头走。“今天晚上你不和我跳舞,你就食言两次了,小心话吃太多,没到中年你就会肥死。”
纪允斌先是停住了脚步瞪着她,尔后他才微乎其微地弯了弯嘴角,“晴晴,小心你会遭到报应。”
任晴宇不以为忤地笑两声,“这句话我也对别人说过,而她给我的回答正是我想告诉你的:‘等我和你老到在仁爱之家见面的时候再对我说吧!’也许那时候我老了,很怕死,才会认真地去考虑你的话。”
“是吗?”纪允斌别有用心地笑了笑,也跟着任晴宇进了礼堂。今晚恐怕她就要遭到现世报了,这场全败的战役他总得扳回一城胜利才行!
见到了满坑满谷的“淑女先生”,纪允斌不禁暗自庆幸任晴宇没有对他说假话,他穿女装的确不是很特别的,因为这里所有的男学生都穿着可笑的女装!这间学校的人都疯了吗?还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纪允斌泛起一抹讽笑,跟任晴宇穿梭在人群之中。他明白自己和任晴宇鹤立鸡群的身高在所有的人眼中十分的显目,已经有不少的“绅士小姐”和“淑女先生”对他们驻足回望了,但她依旧是一派自然的神色。
任晴宇穿上男装绝不会显得突兀,反而将她的英气衬托了出来。但他呢?天啊!可笑之外还是可笑!高出半个头,却穿着特大的粉红色恶心礼服随她逛来逛去,活象一只粉红色的神猪逛庙会!
“够了吧?我要回去了。”经过了一个钟头,纪允斌第二十七次地提出他的反对。
“不行。”任晴宇横了他一眼,“你还没和我跳舞呢!”
“那我们现在跳,跳完了就可以走了。”纪允斌拉起她的手,往舞池的方向移动。
“我现在不想跳。”任晴宇努起了嘴巴。
和他跳舞是她的权宜之计罢了,若是真的和他跳了一支舞,岂不是在学校公布她任晴宇正在和这个人拍拖?不行,她一直在这个舞会里晃来晃去只是想等着自己今天精心布置的结果出来。但是杨绿跑掉了,所以没办法当选今年的最佳“男”主角,而孟校长也没有穿着女装入场,所以她也少了一点乐趣了,当然要把最后希望放在纪允斌的身上,看看他会不会拿到今年的最佳“女”主角。
现在和他跳舞,那她不就又要损失了一点吗?她可不想被谣言缠身。
“但是我想跳。”纪允斌强制地拉她到舞池之后,抓起她的手就摆在自己的腰上开始舞动。任晴宇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男人的力量居然能大到这种地步,她很拼命地定在地上不移动,但是纪允斌竟然能拖着她摇来摇去。“喂!兔子斌!”
“什么事?晴晴”纪允斌闭上眼睛,居然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气得任晴宇真想打掉他满嘴的牙。
“我不想跳!收起你那副恶心巴拉的烂表情行不行?”别人看到他那种暖昧的瘪三表情,还以为她这个清白的无辜者对他性骚扰呢!
“我觉得今晚的气氛很好啊!”纪允斌睁大眼说瞎话,说着说着又更加搂紧了任晴宇的腰,两个人的身躯简直要贴在一起了。
任晴宇暗暗地在他胸上的伤口施加压力,“你当真想跳吗?这次我不会让你只断两根肋骨了,我会让你全身的肋骨都断掉。”可恶!他当他们在跳黏巴达啊?就差脸没有黏在一起了。
“这样我就可以在你家医院住得更久了。”纪允斌微微笑道。这么搂任晴宇,才发觉其实她的身躯线条还满像个女人的,平时她都把自己的身材藏在宽宽大大的衣服里面,虽然胸部小了一点,可腰还满细的,臀部也算坚挺圆润。
“兔——子——斌!!回家我要杀了你!”任晴宇羞红着脸低吼。这家伙居然地摸她的臀部!!让她全身麻麻痒痒的,好象有股热流在她身体里面乱窜,却没有一个地方可以窜出去,她觉得……觉得好恶心哦!
“或许我该把我每天的鸡汤分你喝一点,你的胸部需要补一补,看能不能从飞机场补成荷包蛋,当然变成小笼包更好。”纪允斌邪恶地抛了一个“这样摸起来比较舒服”的眼光给她。
“你——”任晴宇头一次发觉自己居然也会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
这时候的音乐突然停了下来,灯光聚集在舞台上的司仪身上,任晴宇趁这时候连忙逃脱了纪允斌的臂弯,狠狠地怒瞪他。
司仪满脸笑容地宣布:“各位嘉宾、各位同学,今天晚上投票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们将在现在公布今晚的最佳‘绅士小姐’、最佳‘淑女先生’,还有最受大家瞩目的‘最佳情侣’。”
任晴宇立刻收起了怒目,将眼光转向舞台,和兔子斌的这笔账待会儿再算,先看看这家伙会不会当选最佳“淑女先生”再说。倘若他真的荣幸当选了,她今晚的苦心总算又多了点收获。
“晴晴,走吧!没什么好看的。”纪允斌突然明白到任晴宇的念头是什么,“淑女先生”?这就是任晴宇迟迟不肯走的原因,她想让他丢更大的脸!于是纪允斌马上拉着任晴宇的手,开始往舞池的大后方撤退。
任晴宇皱着眉听着司仪宣布得奖者,她不悦地蹙起了眉头,什么嘛!那个瘦不溜丢的小小孩也可以拿到最佳“绅士小姐”?杨绿别逃得那么快就行了,害她又白白浪费了租杨绿那套衣服的钱,不少耶!足足两千块!只让她看了一场可笑的开舞,捞了一半的本。
当司仪将最佳“淑女先生”颁给一个难看得要死的男生时,任晴宇简直要发出嘘声了,论俊美比不上兔子斌、论可笑也比不上兔子斌,这堆评审都瞎了眼睛吗?她身边有个天仙美男也不会多看一眼,不公平啦!
这个时候纪允斌已经把她拖出舞池的一半了,任晴宇回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都是你!害我的六千块都泡汤了,早知道就为你上一点妆再进来,我就不信你比不过他!”
纪允斌很庆幸地暗呼一口气。还好不是他,要不然他干脆就挖个地洞把自己活埋算了,任晴宇果然心里打的是这个主意,他该高兴自己免于遭殃。
突然间全场的灯光暗了下来,聚光灯打在他们两人的身上,任晴宇还在莫名其妙之余,却听到台上的司仪得兴奋地叫着她的名字:“本校的空手道社社长任晴宇小姐,恭喜你和你的女伴得到了今晚的‘最佳情侣’奖,请你们两个人上台领奖。”
“最佳情侣”奖?任晴宇当场瞠目地愣在原处。搞什么东东?“最佳情侣”?事情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纪允斌有趣地又抛给她一个“现世报来了”的眼神,然后拖着任晴宇往舞台前进,有趣!没想到老天爷这么帮他,任晴宇的报应来了!
任晴宇完全呆若木鸡地被纪允斌拖上台,站在微笑的司仪旁边,纪允斌抢过麦克风,低沉并语带笑意地对下面的观众说道:“谢谢,很荣幸得到这个奖。这是我和晴晴最想领的一个奖,大概是我们都有长得太罪恶了,各位不颁个奖给我们于理说不过去。”
台下传出一阵笑声,还有纪允斌直呼任晴宇为“晴晴”的惊呼声,晴晴耶!本校最受女性欢迎的铁娘子任晴宇居然真的有男朋友!!而且男朋友竟然和她一样帅!这是台下众人的想法。“这位,呃……”司仪低头看了一下名单上的名字,“纪先生,今天为什么会想到和任小姐来这里做这种打扮呢?”
“当然是爱她喽!”纪允斌宠溺地对任晴宇微笑,其用意之明显不禁令在场的女性为之叹息。“她说我若穿成这样来和她跳舞,她就答应以后要嫁给我。”
“我没说!!”任晴宇总算恢复点神智了。天啊!她愈来愈没办法控制情况了!望着台下的人露出痴迷的神情,她明白自己往后的学生生涯完蛋了!
第一个,杨绿就会笑死她!
“晴晴,你答应过我的。”纪允斌故意用深情的眼光专注地瞅着任晴宇。
“那是你说的!”任晴宇矢口否认。
“可是你答应了,不是吗?你说你是不惜血本愿意下嫁,才一会儿的事,你就忘了吗?”纪允斌用着轻柔诚恳的语调轻声地说着。
“你穿成这样,还不是我……唔!”
纪允斌飞快地吻住她即将说出口的话,任晴宇羞红着脸拼命在他身上捶打,台下的观众免费地观赏着这么激情浪漫的戏码,就差没有叫安可了!
纪允斌很深、很深地深吻她,直到任晴宇觉得自己胸口快没气了。不行,她一定要呼吸,她非常不留情地朝他的伤口一击。
任晴宇的举动让纪允斌将自己的唇移开至她的耳侧,他望着她眼神中喷射而出的恨意,微微轻笑地在她耳畔轻喃:“晴晴,任晴宇,你知道吗?你真的是一个很令人生气、会气死人的那种女人,但是我居然被你迷住了。”
任晴宇瞠目地瞪着他,一时间还消化不了他的意思,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管他什么意思!竟然当众偷走了她的初吻!
在任晴宇还未反应之前,纪允斌迳自地走下了舞台,人群自动地让开一条路,让他离开了会场。
而等到任晴宇在台上恢复神智的时候,纪允斌早就闪得老远了,她气得在台上直跳脚,面对着重重的问题苦笑。
因为这堆好事的人把她重重围住,不问到自己满意的答案是绝对不会放她走的,所以她不得已地暗暗在人潮之中揍了几个问得太过火的人渣,等到她回到医院以后,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任晴宇怒瞪着人去楼空的特别病房,不断的爆出怒吼,犹如困兽地在病房里走来走去。
她看着纪允斌留下的那一套粉红色的恐怖晚礼服,恨不得把它撕成碎片!但是她不能这么做,这衣服不是她的,撕了只会让自己半年的零用钱泡汤。她翻过床底下,纪允斌已经把底片带走了,真是精明的家伙!
但是他再怎么躲她,他还是得回到这里,他没地方可去只能住在她家!这次一定要把他揍到太平间去!她非常狠毒地发誓着。
她对他不再会有一点罪恶感了!敢在全校师生的面前夺走她的初吻,死有余辜!不值得同情!任晴宇整夜无眠地等了纪允斌一整夜,可是很稀奇的,他居然没回来,她只当他出去想避几天风头等她气消罢了,可是她愈等愈是生气,根本就没有一个鬼影子出现!
这家伙丧失记忆,能躲到哪里去?任晴宇咬着牙想着。
他出去的时候身上没有半毛钱,说不定正在路边行乞,晚上睡公园……
可恶!如果让她上街遇到他,非把他一脚踹进地狱去不可!!让她在学校的声誉一落千丈,在餐厅吃饭的时候餐厅的欧巴桑还会窃笑地多夹一颗卤蛋给她,小声地要她“一人吃两人补。”
一人吃两人补?!真他妈的气死人了!她长这么大只有她整人的份,可从来没人整过她。而今却为了他变成全校的笑柄!不杀他实在难消心头之恨!
看着吧!我任晴宇这辈子不报仇雪恨杀了你,我就跟你姓!
第四章
那个害她在学校被全校师生嘲笑到毕业的家伙!
任晴宇一个飞扑,眼中肃杀的恨意令纪允斌之外的几个人不由得多退几步;温倾玲看着她那有如黑豹般矫健敏锐的动作,再也顾不得自己刚才所说的要保持淑女形象的蠢话,捂着脸高声尖叫了起来——
“晴宇!不要——”
任晴宇双手精确地抓住了纪允斌的脖子,用力地将他的头拉近她,没有一刻迟疑地,她曲起了一边的膝盖,狂猛地朝他胯间的要害撞去,而除此之外,在同时也也将目标对准他性感的双唇,将自己的嘴送了上去。
温倾玲锐利的尖叫声嘎然而止,目睹这一切的所有在场观众全都愣在原地了,贵宾室里突然静得连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听得清楚明白。
老实说,任晴宇也明白自己这种报仇的法子很瘪三,而且损失的人又是自己,但她就是忍不住!
这种报仇方式已经在她脑海中转了三年!
纪允斌扭曲着脸,很想伸手去抚住自己受伤的重要部位,但是在员工的面前他又不能做出如此失态的动作,于是他用尽最大的意志力,改将手扶上任晴宇的腰,勉强地对黏在他嘴上的任晴宇泛出邪恶的微笑。
“晴晴,我不介意你现在强奸我,但不是在这里,OK?”
见任晴宇怒吼一声,在下一波攻击来到之前,纪允斌早已洞识了任晴宇的动作,轻松、优雅地将她的身子反转过来,双后已定定地牵制住她的身躯,让她紧紧地贴着他。
纪允斌慢慢地扩张自己奸诈的笑意,“晴晴,我明白这三年让你思念我是一种莫大的折磨,我很喜欢你出人意表的欢迎方式,只不过现在我还有事要做,等我把事处理完,我们再私底下互诉衷曲如何?”
“兔子斌!我要杀了你!”任晴宇连耳根子都热了。她怎么会忘了这家伙曾经一转身就把社团里的几个学弟打在地上,现在却让他轻易地把她制住不能动!
“看来你是真的很想我。”纪允斌奖赏地在任晴宇的脖子印上一吻,“这是个好现象,因为我也很想你。”
“你这个……你这个变态!”瞧着贵宾室里面所有的人瞪得眼眶都发直了,任晴宇更奋力地想挣脱他的怀抱。
“晴宇……”温倾玲吸了一口气,发出低声的惊呼。
“温经理。”高氏建设公司的董事长高镇英,也深吸了口气平缓自己受到惊吓的心脏。“请问这位……这位先生是从哪里来的?”
突然见到这么一个超级俊帅的小伙子冲上去吻住总裁已经够可怕了,可是平时不苟言笑的总裁所做出来的反应更教人难以置信!
难不成……总裁是玻璃圈里的圈友吗?高镇英直觉地感到自己似乎发觉了一项天大的秘密。温倾玲很为难地笑笑,心里头被任晴宇莫名其妙的举动给气死了。这个死女人,为什么不曾跟她提起过认识总裁的事?“这位是……我的助理秘书,名字叫作任晴宇,才来公司上班一个月。”
“晴晴,你在这间公司上班?”纪允斌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没想到他还没去找她,她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任晴宇送给他一个手肘,藉机脱离他的魔掌。“不!我现在辞职了!”进了这间公司居然让她看到这个烂人,管他是谁呢!反正见到他就代表这个地方一定乌烟瘴气,不干净到了极点!
“我不批准。”纪允斌很平淡地开口否决掉任晴宇的气话。
任晴宇瞪大了眼珠子,“你以为你是谁啊?我辞不辞职干你屁事?老板在这里还轮得到你说话吗?你是哪个部门的?”可恶!难不成这一个月她有哪个地方没逛到,竟然没察觉这个败类也在这间公司工作!
工作?这个家伙也会工作?她还以为这几年他都在路边当乞丐呢!
纪允斌这时才想起了还有高镇英这一号人物在场,他将目光转向高镇英,“对了高董,晴晴这一个月承蒙你照顾了,我让晴晴继续在这间公司上班,你不会反对吧?”
“不反对,不反对。”高镇英满脸笑容地回答。总裁亲自下的命令,谁敢唱反调呢?又不是想找死,自己年纪一大把了,可不想因为资金周转不灵而让公司倒闭地流落街头。
“兔子斌,你究竟是谁?”望着自个儿的老板对他卑躬曲膝,脸上的表情活像只哈巴狗,任晴宇明白自己先前的猜测错了,纪允斌看起来不像是这间公司的职员,反倒像是老板的顶头上司或重要客户。
可是有可能吗?他当初离开医院的时候身上没有半毛钱,也许有证件和过去的记忆,就算再怎么厉害的人要白手起家起码也不止三年的时间,而要让这么一间大公司的老板俯首称臣,那要多久啊?她愈想眉头就愈纠成一团。
“纪允斌。”纪允斌了解她的迷惑,却也不是很正确地回答她。这小妮子难道平常都不看报纸的吗?他的名声之大虽不及王永庆,但在商场上也是人人知晓的人物。
“我知道你的名字。”任晴宇环抱起双臂,“但是你是谁?你的记忆恢复了吗?我想你一定是个有钱的公子哥,仰赖父母血汗钱挥霍的家伙,我问的是你目前的职业。”
“喔。”纪允斌很潇洒地挥挥手,“没什么好说的,我的确是左手抱着金山、右手抱着银山、嘴角咬着股票和期货单出生的娇娇儿,目前的职业是每天坐在家里吹冷气、数钞票。晴晴,这样行了吗?”
“简直是有说跟没说一样!”任晴宇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放高利贷啊?是不是老板欠你太多钱,上门来讨债的?”
高镇英和温倾玲两个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得掉下来了。任晴宇的话的确很刺耳又令人生气,可是总裁这个人……没想到总裁也会说笑话呢!
怎么遇上任晴宇,总裁的言行举止就完全不像他往常的作风呢?温倾玲决定找个时间,好好地质问任晴宇和总裁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
纪允斌微微地想了想,晴晴说得也没错,他今天是来查帐的,换句话说也是来讨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喽,我同意你比较不入流的用词。”
“你在敷衍我,兔子斌,你他妈的究竟是什么人?”任晴宇愈听愈生气,简直手痒到想先杀了他再说。
“晴宇,纪先生是‘振翔集团’的总裁,我们高氏企业是振翔底下的子公司。”温倾玲叹气地说道。再陪他们两个玩这种文字上的躲猫猫游戏,只怕今天什么事都不用做了。
“总裁?!”任晴宇惊讶地回转头来盯着温倾玲,“玲,这个王八生乌龟养的龟孙子……”
“晴晴,别把你未来的老公形容得这么难听。”纪允斌苦笑地打断任晴宇对他不人道的指责。王八生乌龟养?真是把他全家大小全骂尽了。
“死王八,你闭嘴!”任晴宇气呼呼地回嘴,指着他对温倾玲询问:“这个大玻璃是总裁?我他妈的到底是倒了什么楣?这间公司里成天被那堆女人挂在口中说的白马王子就是这个来者不拒的兔子王?玲,这家伙除了脸孔、身材之外有哪一点可以被你当成神来拜?”
“晴宇……”温倾玲除了苦笑,还真想把十几本掉在地下的资料档案夹全塞进任晴宇的嘴里。她完全不顾这家公司未来的命运嘛!倘若总裁是那种很会记仇的人,恐怕自己和老板有九条命也不够死。
“够了,晴晴,我没办法在这里继续听你抵毁我的话,身为我的未婚妻,你的嘴巴该收敛一点。”听她把他说得如此不堪,纪允斌实在想笑又不太敢笑。她的确有恨他的理由,可是自己三年前不告而别后没有再去找过她也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晴晴是他遇上的一个惊喜,他不能因为自己的麻烦事而让她陷入危机之中。
但话又说回来,晴晴这么恨他,足以证明自己在她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动机是真的恨他还是爱上了他都无所谓,只要晴晴并非淡忘了他,那就足够了。
“他妈的!谁是你的未婚妻?”任晴宇握紧了拳头暴吼道。
“未婚妻?”被冷落许久的高镇英愣愣地开口,眼珠子都有快蹦出来了。“可是……他……他”这个叫作任晴宇的暴躁小伙子,不是男的吗?
“董事长,晴宇是女的。”温倾玲突然叹气地插口,脑子里却快速地想着纪允斌和任晴宇怎么会是未婚夫妻?难不成晴宇是某个大集团老板的子女?可是晴宇这种个性又怎么可能……
唉!完了!办公室里没被哭坏的电脑这下子可能要全部当机了。总裁的意中人居然是晴宇这个不男不女的风流佳人。
纪允斌无视于浑身怒气的任晴宇,先发制人地扣住她的双手将她拉到自己的身旁。“哦,高董,忘了跟你介绍,这位是我未来的老婆,任晴宇。”他低头冲着任晴宇一笑,“来,晴晴,笑一个给你的老板看看,刚刚你凶神恶煞的样子已经吓坏了这个老实人了。”
任晴宇的回答是在他的小腿上狠狠地踢上一脚,顺便连带一个柔道的技巧大外甩,将纪允斌毫不留情地摔了出去;纪允斌并没有很防着她,所以也就面带微笑在让任晴宇将自己摔在地板上。但是当任晴宇冷酷地要在他身上补上一脚千金坠时,他及时翻了一个身,免得自己的肋骨又得断两根。
“兔子斌!别想逃!”
任晴宇俯身下压,动作完美得一气呵成,纪允斌飞快地在地毯上又滚了几圈,躲开她的密集攻击网。
他看着任晴宇横眉竖眼的模样,俊俏的脸上依旧是从她那里学来的吊儿郎当式笑容,“晴晴,我不逃怎么行呢?你的攻击力比起三年前强得多了。这次我不想又被你打得丧失记忆。唔……也许再丧失记忆也不错,这次很可能就可以娶到你了。”
“那你就等着做‘鬼新郎’吧!”任晴宇说话的同时又冲向纪允斌,一副“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拼死状。
“是吗?”纪允斌藉着地形之利微微地转了个身,让她扑空冲向墙壁;任晴宇险险地杀住了脚,猛地一回头,却发现纪允斌正露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将她牢牢地钉在墙壁与他的身体之间。“晴晴,我很高兴即使我冷落了你三年,你还是答应了我第二次的求婚。”
“哼!好狂的口气!谁答应你了?”任晴宇扬手往他腰际一拳,纪允斌不慌不忙地半途拦截下她的手,硬扭到她的身后,而这么一来,即使任晴宇不愿意碰到纪允斌这个摸到会发炎、长癌的家伙,但她的身子却只能不听使唤在贴在他身上。
“兔子斌!”任晴宇没料到自己居然会如此容易地就被他制伏。可恶!学生时代闻名北区大专院校的空手道铁娘子,竟然对这个她慨之入骨的死同性恋束手无策!
纪允斌微微蹙了蹙眉叹息,“唉!即使你想要我做鬼新郎,我也愿意,但是我舍不得你为我守寡,所以我还是别死好了。三年来你这么想我,甚至一见面就等不及地吻我,我怎么可以不把对我这么痴心的你赶快娶回家呢?你想哪时候结婚最好?”
“结你个大头鬼!”任晴宇使劲在他身上挣扎。
纪允斌挫败又沮丧地发出一声呻吟,将任晴宇更加地压进墙壁里,低声在她耳畔警告:“别再动了,我的自制力不强,禁不起你的挑逗,把亲密的时刻留到我们两个独处的时候好吗?你的上司和老板都在这里,我不想当场就把你身上的衣服撕掉。”
任晴宇瞠目结舌地瞪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身躯也马上停下了扭动。撕了她的衣服?这家伙说的话怎么这样恶心低俗?
纪允斌放松地呼了一口气,“谢了,今天晚上我们可以好好地庆祝一下我们的久别重逢,你想到哪里吃饭?”
“你去死啦!”任晴宇重新借墙壁的力量用身子将纪允斌弹出去。她飞快地躲到温倾玲的身后,怒不可抑地用手指着他,“兔子斌!我和你誓不两立!想和我吃饭和解?等下辈子吧?”
“你的吻可不是这样子说的哦!”纪允斌微笑地一步步接近她们两个人。
“吻你又怎么样?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刚才的吻用意只在报仇!三年前你让我在全校师生的面前下不了台,谁都知道我任晴宇是绝对以牙还牙、恩怨分明,不管是一个吻还是拳头,这个仇我一定会报回来的!”任晴宇生气地努起了嘴,然后又说道:“我根本忘了你这个人是多么地不要脸,一个吻被你曲解成这副德行!”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所以你以吻还吻?”纪允斌觉得她真是单纯得可爱,他可真的非常喜爱她这种报仇的方式,简直是喜欢极了,“我喜欢你的个性,这么说来为了能多得到一点你主动的机会,我要多吻你几下才对。”
任晴宇懊恼地呻吟一声,“我的老天爷!你真是变态得无药可救。”接下来她泛出一抹冷笑,感觉当初见到他就失去的冷静全回到她的身上来了,接着顺手一推,她就将温倾玲踉跄地推到纪允斌的怀中,“这样吧!既然你这么变态得饥不择食,这个免费又香喷喷的大美女就送给你去索吻吧,随你要吻多少个,要吻多深都没有关系,我相信玲不会介意的。”
“晴宇!”温倾玲闷在纪允斌怀里的头发出模糊抗议声。天啊!她的脸一定全红了!她飞快地逃离纪允斌的怀抱,低下头来向他道歉:“对不起,我……”
“温小姐,我了解你的处境。”纪允斌温柔地对她笑道,紧跟着他将视线对着任晴宇,“晴晴,你做得很好。”
很好?任晴宇和温倾玲的下巴都快掉下业了,就见温倾玲无辜地着着纪允斌心想,总裁这是什么意思?晴宇已经够恶劣了,总裁还要同她一块恶搞?
“我想你一定是个好妻子,主动送一个比你还有女人味的情人来调剂我的胃口不至于倒胃,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是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恶,好恶心哦!你满意的话收下就行了,不要谢我,玲比我上得了厅堂、进得了厨房,完美的女人模范,快向她求婚吧!”任晴宇满脸恶心加十倍的表情,那种整死人不偿命的性子又回来了。
“你是说真的吗?”纪允斌眼中的光芒突然变得深不可测。
“总……总……”温倾玲吓得说不出话来了。怎么回事?总裁……
“总什么?”任晴宇嫌恶地对温倾玲做了一个鬼脸。“该叫老公啦!”
纪允斌朝着温倾玲的方向走去。她更加吓得连连退了好几步,直到他在她面前站定微笑,温倾玲根本就要吓得尖叫了。
纪允斌安抚地拍拍她的肩头,绕个弯走到任晴宇的面前,“够了,晴晴,游戏陪你玩够了。”
“谁跟你玩游戏?去追她啊!”任晴宇嘲弄地弯起嘴角,“恢复记忆以后你就变笨啦?懂不懂玲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美女,干么老跟我开那种八百年前就该淘汰的玩笑?”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纪允斌非常认真地说道。
“瞧,你又在开玩笑了。”任晴宇大翻白眼,无聊地甩手掌扇风,“兔子斌,你必须承认你这个人一点幽默的细胞都没有,我对你的玩笑已经玩厌了,也玩腻了,要和我结婚?好啊!等你追到我再说。大爷我现在一点也不想谈恋爱,也不想知道什么叫作恋爱,玲早在我耳根子聒噪你有多好、多好了,但是我——”她把纪允斌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了一次,“我一点也不觉得你这家伙有什么让人迷恋的地方。”
“你这是在对我下挑战书?追到你就可以娶你?”
“不。兔子斌,你还听不懂吗?”任晴宇头疼地抚着额头,“我明白你的苦衷,你过去身为一个同性恋,要你一下子爱像玲这样充满女人味的美女的确是有点吃力,所以你循序渐近地找我这个外表像男人的半女子开刀。我不认为这是个好办法,也不想让我成为你治疗求偶性错乱的工具。所以最根本的办法是你跟我回医院一趟,让我老妈帮你开一次刀,担保你刀到病除,不必这么费工夫矫正你的脑筋了。”
她的话真是令纪允斌苦笑不已,“你真的认为我是个同性恋?”
“当然错不了。”任晴宇很肯定地抢白,“三年前的事就已经证明了一切,你不是同性恋会看上我吗?你不是同性恋现在会嚷着要我‘负责’娶你吗?我也晓得自己长得帅,但绝对算不上是一个女人,而且我很不喜欢你对我的态度,其实身为同性恋者又不是件很可耻的事情,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只要你不爱上一只猫就行了,哪管别人怎么想,承认自己的倾向不会是一件很难办到的事。”
愈扯愈离谱真是任晴宇最大的本事,纪允斌发现自己除了苦笑之外,那股想掐死她的念头愈来愈强,“晴宇,我不是同性恋者,我也没有把你当成一个男孩子看待。”
任晴宇冷哼一声,一副“随便你怎么说都跟我无关”的表情。“好吧!不承认就算了,总之我不想陪你玩你的游戏。”“我没有游戏,但我同意参加你的游戏。”
“参加?”任晴宇咬咬牙。“你真是笨到喜马拉雅山去了,请问纪允斌先生,你的智商指数是负数吗?是听不懂我打的比方?我——没——有——闲——工——夫-陪——你——玩,听懂了吗?要不要我重复一遍?”
“那就算你不战而逃,自己下了挑战书却不敢承担这个战争,你怕自己会输给我。”纪允斌语调轻松地丢下一颗炸弹。他了解她的个性禁不起激,不下一点重药,她怎么会乖乖地当他老婆呢?
“谁说我怕了?”任晴宇桀傲不驯地扬起头斜瞪着他。
“你不怕就接下我的挑战书啊!我确信自己一定是赢的那一方,而你嫁我嫁定了。”纪允斌自信满满地露出奸计得逞的微笑。
“是吗?”任晴宇轻蔑地挑起眉梢,对他满脸贼笑的模样想多揍几拳让他满地找牙。“好,我接受你的挑战,我会在这间公司坐得稳稳地,等着看你失败以后的嘴脸。”她才不会不战而退呢!那太不像她的个性了,她会等到他灰头土脸地承认他的失败,然后好好地嘲笑这个不自量力的家伙。
望着两个人眼中激起的火花,高镇英一面为自己叹息,唉!这两个人好象已经忘了他的存在了,可是还有一点值得庆幸,幸她这场闹剧他也在场,看到总裁平时正直稳重的另一面,也算是种收获吧!
而温倾玲也恢复了往常的精明,在脑中飞速地盘算购置新电脑的预算,因为明天战争爆发了之后,办公室里的电脑铁定又会被哭坏好几台了。
她一面摇头沉思,不晓得这次多买个十五台,厂商会不会给她多点折扣?
“老妈,我回来了。”任晴宇一进门就有气无力地叫道。
“喂,你这个死孩子,要我等你多久啊?”
猛一听到这句熟悉的称呼,任晴宇惊讶地踢掉脚上的运动鞋,两三步地冲到客厅,面部表情诡异地瞪着沙发上的清秀少女。哦!不,应该是清秀少“妇”;后者正无聊地把玩着自己两条长到臀部的麻花辫,清灵逼人的俏脸上充满着不耐,两颗水汪汪的大眼睛半张半闭地望着任晴宇。
“你这只死九孔撞鬼啦?我又还没死。”杨绿笑骂道。
“杨绿!”任晴宇惊讶地大喊。她学生时代最要好的死党居然出现在她家!“你还敢骂我九孔?有了老公就把我这个朋友忘啦?两年没见,现在才想到要来见我,我还真当你已经和我们的孟校长大人双双殉情了呢!”哈!见到杨绿以后,白天受到的闷气全消失了。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怀念过往纪念日”吗?她学生时代最喜欢和最可怕的梦魇竟然同时出现!
“去你的!什么殉情?嘴巴还是这么可恶,一点也没变。”杨绿甩过肩头的辫子,两年的时间让她原有的清纯添了成熟的女人特有韵味。
“那是你爬墙喽?”任晴宇脸上泛出一抹坏二的笑容,“我很高兴我是你第一个爬墙对象的选择,这证明我功力不减当年,可以上街去勾引女人。”
“是,我马上要把你拖上床霸王硬上弓了,任晴宇,接招吧!”杨绿只是嘴巴上说说,并不会真的付诸于行动。
“乐意奉陪。”任晴宇一面脱掉身上的黑色皮夹克,将自己的身子往沙发上一抛,坐到杨绿的身边。“不用回房间了。我老妈看到我们在客厅里办事也会自动闪避,这里也可以。”
杨绿笑着推开了任晴宇,“瞧你说得跟真的似的,你妈听了肯定当场昏倒,生养了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已经够辛酸了,还要接受她的女儿变成一个同性恋者。你想怎么样我都无所谓,但是我还不想对不起我老公。”
“果然是见色忘友。”任晴宇不满地翘起嘴唇。杨绿这个死女人一毕业就嫁了。两年都不给她消息,害她觉得这两年的时间生活乏味,和多彩多姿的学生生涯实在差太多,简直无聊到想自杀。
“怎么现在才想到来找我?和校长大人美满的婚姻生活结束了吗?才两年,我就说你们实在太快了。”在作晴宇的看法里,结婚是一个很遥远的路途,试想,要将两个不同性别、不同背景、不同性格的人用一张纸绑在一起,一绑就是一辈子,那多可怕啊!天天相看也会厌,更何况如果多了孩子这种天生带着纯真笑脸捣蛋的小恶魔,真是会变成人间地狱。
而杨绿年纪轻轻就出嫁,任晴宇真不知该佩服她的勇气还是笑她聪明一世胡涂一时,让自己掉到这种全天下最可怕的处境中。
说来说去,其实还是该怪她,若不是当初她因为好玩设计杨绿和孟凛德开舞,结果害他们一舞定情,今天杨绿就不会嫁孟校长了。
“杨绿,你要和孟校长离婚了吗?”任晴宇突然问道。
“离婚?”杨绿瞪大了眼珠,似乎从来没听过这个名词。“谁说我要离婚来着?你这只死九孔,不要动不动就诅咒我行不行?见不得我过得幸福美满啊?”
“不离婚怎么会突然想来看我?我只能想到你是来寻仇的,铁定是你的婚姻生活过得不美满,气我这个牵错线的红娘,来我家踢馆。”
任晴宇万般感慨地说道:“我怎么知道你会那么傻呢?刚满二十岁就抹杀了自己的青春,当初我对你说的话都是说笑的,身为你的死党,我明白你的闺怨。说吧!哪时候离婚?他做了什么事让你决定离开他?还是你觉得厌了?趁现在还没有小孩时早离早好,免得日后为了小孩的事情还要上法庭。”
“任晴宇,你究竟还要不要命?我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掐死你。”杨绿笑得很阴沉。
任晴宇满脸无辜地瞅着她,“我又没说错说,你何必这样呢?如果我基于好心的立场说出的话剌中了你心中的伤,请去找我老妈,不远,就在楼下而已。而且我家也有精神科,可以做心理咨商服务,我不会收你的钱。”
“我看你是真的很想死,太平间也不远,就在楼下而已。”杨绿将双手的十指捏得格格出声,娇小的身躯从沙发站了起来。
任晴宇惊恐地怪叫一声,手指颤抖地指着她的小腹并大叫:“杨绿!你……你的肚子怎么了?!”方才杨绿坐在大沙发上,她都没发觉杨纪有什么异样。
杨绿低头望着自已凸出的小腹,只是怀孕了,有什么恐慌的?怀孕的人又不是她任晴宇。“你水肿吗?还是营养不均?孟凛德虐待你不给你东西吃吗?还是……你得了肠癌?!”肠癌末期的病人腹部会肿得跟个大气球一样,上头还盘着一条条恶心的静脉凸出来,想起来就怪恶心的,可是任晴宇怎么想,就是想不到她怀孕了。
杨绿真想摇醒任晴宇这个呆瓜,还是干脆一掌劈死她算了,省得自己被气死,“任晴宇,你才得了肠癌!脑子里装的全都是豆腐渣!我怀孕了,你看不出来吗?”
“孩子不是我的!”任晴宇循着往常的反应摇手澄清,过去她有太多经验了,以至于做出这种反应。
“你做得出来吗?”杨绿快疯了。这是什么鬼话嘛!
“对哦!不可能是我的。”任晴宇觉得自己的反应过度也很好笑,她缓了缓呼吸,都怪过去那些饥不择食的狼女,为了想嫁她什么招数都使得出来,也不怕丢脸丢到外太空去,“那是孟校长的?”
“废话!不然还会有谁?!”杨绿努力地抚平怒气,等会儿任晴宇真的要进太平间了!
任晴宇蹙起了眉瞪着她的肚皮,“这样就糟糕了,肚子那么大了才来拿掉小孩,太晚了,你会有危险。可是带着小孩就更难跟孟校长离婚了,你说要怎么办?究竟要不要拿掉?”
“任——晴——宇——”杨绿咬牙切齿地从齿缝中迸出声音来,“这次你别想拿三年前的那招对待我了,我一定会让你死得很难看,比飞机失事现场还难看,你三年前骗我吃坠胎药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呢!我永远不会跟我老公离婚,也不会拿掉这个小孩,今天我到这里来是来做产前检查的。”
“产前检查?”任晴宇放心地呼气,“还好你不是来跟我闹离婚,把我家医院砸了消气,这样我就没有罪恶感了,你怀孕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害我被你吓了一大跳。”
“怀孕初期我敢来找你吗?一见面就要我坠胎,你是变态还是神经病?”杨绿完美无瑕的脸一挂着“你是完全变态冠军”的标志。
任晴宇皱起双眉,“我都是为你好嘛!这么年轻就结婚生小孩,我怕你以后会后悔,既然你和校长过得不错,又有孩子,要不要我做孩子的干妈?”
“敬谢不敏,我希望她出生后永远见不到你,免得到时候变成跟你同样的怪物,我会头一个掐死她。”“是女的啊?”任晴宇很贼地泛起笑容。女的?呵!她最喜欢女娃娃了,男生只会调皮捣蛋,女娃娃就会安静点,起码不会让人太头疼。
呃……她是例外,可是兼具男性的豪爽和女性的可爱身材,不也是很好吗?她就不觉得老妈每天大呼小叹,自己有什么对不起老妈的地方。
杨绿警觉地开口:“是女的又怎么样?别想把我的宝贝女儿变成任晴宇二世,我不会让你做她的干妈。”
“话别说得这么绝嘛!”不管杨绿怎么反对,她这个干妈是当定了!反正小孩的吃喝拉撒睡全是杨绿一手包办,她看到的小Baby永远是可爱的一面,她也不用管那些闲杂事,又可以享受亲情,真是一举两得啊!任晴宇二世……呵呵,听起来好动听哦!
“停止你脑子里不切实际的幻想。”死党做了那么多年,自己当然知道任晴宇在想些什么东西,瞧她泛着幸福的笑容,就差没流口水了,“你的口水快滴下来了。”
“是吗?”任晴宇毫不犹豫地抬手擦擦嘴边。
杨绿撇了撇嘴,“废话少说,我这次来找你有一件事。”
“什么事啊?”为了杨绿肚子里的孩子未来能叫她一声干妈,要她去死都没关系,重点是现在要讨杨绿的欢心,“要我帮你吗?”
杨绿摇头,顺手将耳朵上两粒不及米粒大小的耳坠子拨下来。
任晴宇瞪大了眼,“你……你把耳环拨下来干么?这玩意不是自你三岁戴上去后就没拿下来过吗?想当初我花两万块你都不愿意拨下来一次,你不怕见到那堆奇奇怪怪的东西啦?”
杨绿拉过任晴宇的手,对于身旁朝她嘻笑的孤魂野鬼无动于衷,她将耳环放到任晴宇的手中,“拿着。”
任晴宇很听话地捧着手上的耳环,不一会儿工夫,耳环开始泛出七彩的柔和光芒,任晴宇自己也吓了一跳,纳闷地想瞧出到底是什么颜色。
“果然没错。”杨绿仿佛早就已经知道了会是这种结果。“这耳环就送给你了,千万不要掉了,掉了我真的会杀掉你。”
“要送给我?”任晴宇更加惊讶了。“你是脑筋烧坏了还是怎么,将这么宝贵的东西交给我?你想交代遗言啊?”
“再说我就让你死在这个地方。”杨绿不悦地睨了她一眼,“什么遗言?无聊!我现在不怕那些好兄弟了,这耳环虽然能避邪,但是这样逃避现实不像是我的作风。”
“可是我知道这耳环是你家的传家之宝,专门用来抵抗你家女性所遗传的通灵能力,现在你把耳环交给我,往后你的女儿不就没有这耳环来保护她了?”
杨绿一脸平静地望着任晴宇,她说道:“遗传归遗传、阴阳眼就阴阳眼,如果为了不想看到就戴着耳环,那我往后的小孩就只会害怕逃避,而不去面对现实,我这次会送给你就是因为我想通了。”
“我又不像你有通灵的能力,把耳环给我干什么?况且我不戴耳环。”任晴宇心想杨绿就算不要这耳环了,拿去卖掉都比送给她好,尤其这耳环是两颗不及米粒大小的夜明珠,还会随着每个人的触碰散发出不同的光芒。这么珍贵的宝贝可是价值连城啊!
“我想你在发神精。杨绿,这东西太贵重了,不是我可以收下的礼物,而你这个人的个性我最清楚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这个小气财神送这么大的礼,该不会是要我去暗杀美国总统吧?”
“暗杀你的头啦!”杨绿嗤道,“把这么好的东西送给你还不肯要,是不是要我求你收下才行啊?你是这副耳环的主人,不交给你交给谁?”
“我是主人?”任晴宇无聊地笑笑,“不会吧!你连无生命的话都听得懂?它告诉你我是它的主人了吗?”
杨绿满脸不赞同地摇着头,“晴宇,这几天来我一直作着同一个梦,我梦到你手上拿着镇邪的耳环,而耳环却发出七彩般的光芒。”
“那又怎么样?它在我手中却看不出是什么颜色啊!”
“不,你不明白。这耳环到谁的手上都只会泛着一种光泽,但是到你手中居然能同时泛出许多种颜色来,我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情形。我祖母曾经对我说过,其实我们家并不是这耳环真正的主人。而镇邪耳环只有到了真正主人的手中,才会散出七彩光芒来。从耳环在你手中产生的变化看来,你是这耳环的真正主人没错。”
任晴宇将身子往沙发椅背靠过去,微蹙着双眉瞅着杨绿。“看来你不管我说什么都要把耳环给我了,可是我拿了这耳环也没有用处,为了收你的耳环我还得去穿耳洞,多划不来啊!”为了这种圈叉的鸟理由?她自己都想笑了。
“那你耳朵上的两个洞是怎么来了?”杨绿才不信任晴宇的这套说辞。“别说你没穿过耳洞,我从认识你就对你穿耳洞却不戴耳环的事情感到奇怪了。现在送你这副耳环恰好用得着,你该学习、学习怎么当一个女孩子了,成天莽撞地跟男孩子打打杀杀,没有当你自己是女人。”
任晴宇不自觉地抚过耳垂上的小洞,“喔,这个耳洞是我一出生就有的,我并没有穿过,我老妈还直说若少了这两个耳洞,她还真当我是男孩子,反正我也没当我自己是女的。”她耸了耸肩,继续说道:“所以别人怎么说是他家的事,我过得快乐就行了。何必拘泥于我是男是女的问题?”
“你呀——”杨绿无奈地摇头,干脆把耳环拿回自己的手中,强行拉过任晴宇的耳朵亲手替她戴上耳环。“我说要送你,你就不准拒绝,如果哪天让我发觉你把耳环拨下来,我非把你打得几百年离不开棺材。”
“你这根本是强迫中奖嘛!”任晴宇苦笑地摸着两边的耳坠了,忽然间她涌起一个念头,但只是刹那间的思绪,她连捕捉都来不及捕捉就已经消失了。
任晴宇眨了眨眼,甩了一下头,试着去想那个奇怪的想法。
杨绿对她怪异的举动十分不解,她问:“怎么啦?这耳环又没多重,我戴上都没事,你戴上就撞邪啦?”
任晴宇望向杨绿,一瞬间她看到的杨绿不是穿着白色宽松的连衣洋装,而是很类似古代人所穿的绿纱丝裳,她又眨了几次眼,纪绿依旧是穿着白色的衣服,两条长辫垂在胸前,有点担心地瞅着她。
“晴宇,你看到那些好兄弟了吗?”医院里头的孤魂野鬼特别多,她身边就有好几个。杨绿瞧任晴宇的脸色非常不对,不由得朝四周走动的孤魂野鬼望了一眼。她的耳环明明可以避邪,怎么晴宇戴上后却好像也变得可能通灵了?
任晴宇按了按太阳穴,“没有,是我眼花了。”
“你若看到了就不需要隐瞒,我也看得到。”杨绿毫不在乎地说道。“你刚刚看到什么了?是不是我们旁边坐着的中年欧吉桑?他还在,而且他一点也不介意我们都看得到他。”
“谁看得到他啊?”任晴宇皱起俊俏的脸孔。“我看不到你说的好兄弟,我是在刹那间看到你穿着古装坐在我对面。”
“我穿着古装?”杨绿好笑地望着自己的连身洋装,她摇头笑着。“难怪你说你眼花了,的确该下去看看眼科,检查一下眼睛有什么问题,既然没看到什么东西,我只能说你的天赋欠佳。”
任晴宇努了努嘴,“我才不想要你的能力呢!倘若我真看到了你说的东西,这对耳环我不敢要。”
“你想退给我也不行。”杨绿笃定地说道。“虽然舍不得这副耳环离开我,但是你却是它的主人,还给你是天经地义的事,而且我祖母也说过,我对耳环回到主人的身边时会让主人发生很奇妙的事情,我想等着看,看看你会有什么下场让我笑笑。”
“你发神经,什么事也没有啊!原来你是想拿我当你的实验品,真不愧是陪我疯了五年的家伙,老公整不够,拿我来开刀。”任晴宇不满地抱怨。
杨绿笑着正宗的“我是天使”般的笑容。“你现在才知道啊?当别人的老婆太无聊了,成天只能对着盆栽讲话,有时候我都会想自己是不是疯了,居然能够耐得住天天等老公下班回来,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让我观察你,怎么可以放过能让我开心的事呢?”
任晴宇嫌恶地瞪着她,“恶性不改,无聊就离婚啊!你才二十二岁,没必要为了一个老头子葬送自己的青春。”
“开口闭口就要我离婚,晴宇,你打算逼我离婚再娶我吗?凛德不是老头子,他为了我连校长的位子都不要了,宁可到大学去当教授,这份深情就教我够感动了。”杨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很沉迷地说道:“跟这种没结过婚的人说是不会懂的,结婚有结婚的好处,我想我是对婚姻生活上瘾了。”
任晴宇面部的表情非常的诡异,“喂,喂,请问一下你真的是杨绿吗?这话当真是你说的?学生时代那个在校园里呼风唤雨的女霸王跑到哪里去了?”
“去你的,谁是女霸王啊?少在那里破坏我的名誉。”杨绿开玩笑地拧了她脸颊一把。
任晴宇痛苦地捧住被杨绿捏过的脸颊,“啊——你果真是杨绿,这种超级痛的捏法只有你捏得出来,两年没见,你想一次讨回来啊?”
“是啊!”杨绿甜甜地笑着。“但是我的时间不够,凛德还在楼下等我呢!他等得也够久了,两年的帐慢慢再清。”
“冤枉!两年没见也有帐算?”杨绿捏功之高强真令任晴宇害怕。从小到大受过不少伤,小学时骨折了也没哼过一声,可是遇上杨绿这个命中的煞星,即使是轻轻地一捏,居然比骨折还教她想掉眼泪。
明天她大概要淤青着脸颊上班了。任晴宇心想。
“好啦!耳环已经交到你手中,我也该走了。”杨绿拉拉身上的洋装,拿起随身的小包包。“这么快就要走?”两年没见,留下一个被捏红的脸颊就充当礼物走人了事?最起码也要得到个干妈当当才算数。
“没错。”杨绿蹦蹦跳跳地带着肚子上的大球走到玄关,一点也不象有七个月身身孕的孕妇,任晴宇看了不禁为她的小孩捏把冷汗。
“杨绿,小心我未来的干女儿!我还想看到她长什么样子呢。”
任晴宇心急的声音惹得杨绿大笑,“干女儿?你作梦吗?”她说罢后就关上门,不让任晴宇有回答的机会。
“杨绿!”任晴宇看着她迅速消失,不由得佩服能把这么恐怖的女人制得服服贴贴的孟凛德。难道说真的是一物克一物?杨绿是她的克星,而孟凛德却是杨绿的克星。瞧杨绿一脸幸福写在脸上的样子,十足十的象个成熟美丽的少妇。
任晴宇压根儿不敢想象自己结婚生子的样子,她连个初恋都没有,也没想过谈一场象杨绿那样轰轰烈烈的恋爱,更没有男人让她瞧上过眼。在她的生活里有很多比谈恋爱更重要的事,而她平时也懒得去想这种问题。
但是……任晴宇敲着桌沿,望向杨绿方才坐过的空位。以她的年纪,是不是在心灵上的发展有点太迟?虽然从她十四岁开始就有一堆以卡车计量的发春期动物追求她,而且是男女不拘、老少咸宜,但是她从来摸不清楚他们的心态,也不晓得那堆足以写好几本情书大全的肉麻信件真正的意图是什么。
对她而言,大伙儿不论男女老少,都是好哥儿们嘛!还要分什么特别不特别喜欢的吗?
那她是不是也要假装自己发情,去找个家伙来爱一下才能了解什么叫作谈恋爱?任晴宇苦恼地抓了抓头。
问题是——爱情究竟是什么东东?她要怎么做才算“发情”啊?
兔子斌今天向她下了挑战书,扬言从明天起要把她追到手,他会有什么举动呢?真令人好奇。但是她可不想输了!他说她输了就要嫁给他,那她不就要象杨绿那样成了个乖乖牌?甚至还要冠上兔子斌的姓!
任晴宇浑身打起了冷颤,哦!她当初发誓时说错话了,说什么没杀了他就要跟他姓,不是摆明了在咒自己输掉吗?老天、阿弥陀佛、阿门,别把她三年前的誓言当真啊!她不想和自己快乐的单身生活过不去,结婚实在太可怕了!她只是想和兔子斌玩一场她没玩过的游戏,玩玩嘛!上面的诸神千万别让她输掉啊!
她才不要象杨绿那样身材全部扭曲变形的样子,更不要跟个自己不是很熟识的人结婚……
结婚?哦,NO!结——婚——实——在——太——可——怕——了!!
第五章
初秋的阳光斜斜地透过高氏企业广场的柏树梢,摇曳着夏日已去的和煦,被阳光晒得暖暖的和风,令每个人在吹拂时都会为之心情畅快。星期六的早上十点钟,虽然还有为数不少的可怜上班族还得加紧马力,冲剌个两个钟头方能享受一天半的例假,但是也有些周六不用上班的幸运儿,迫不及待地在街上闲晃了。
蓦然地,任晴宇穿着一贯的白色休闲服出现在广场上,引起周遭人们一阵惊艳又欣羡的注目礼,但她就象往常一样,非常理所当然地接受这些目光,轻松愉快地走进高氏企业高达十二层的大楼。
别以为高氏企业周六不用上班,那是因为她太大牌了,她星期六当然要上班,而且是上八点半的班,可现在都已经十点过十二分了,还见她不慌不忙地走过接待处,满脸笑容地朝着两位美丽的柜台小姐打招呼,迟到一个多小时,任晴宇已经习惯到不会有罪恶感了,当然朝她微笑的那两位柜台小姐,显然也跟着习惯她迟到却不当自己犯错的自在。
谁教任晴宇长得一副人见人爱的俊俏脸孔,即使暗地里恨得牙痒痒的,只要见到她脸上堆满迷人的笑意,任谁也生不起气来。
任晴宇潇洒自如地按了上楼的电梯,很快地将她送到十楼的会计部,也就是她在高氏企业最应该待上一整天,却成天最难见到她的地方。
身为会计部经理温倾玲的助理秘书,她的办公桌当然在温倾玲的独立办公室里面,每天越过会计部广大的办公桌群,对她来说是一项乐事,她光和每个沿途经过的会计小姐们说几句话,就足以让她多消磨半个小时才能回到她的位子上。换句话说,她又可以多摸鱼半个钟头。幸亏她和温倾玲的交情好,每回温倾玲总会苦笑地质疑究竟谁是上司?自从任晴宇一进公司,没有半点表现象是个吃别人家饭碗的员工,反倒象是来视察。
但是今天很反常哦!脸上带着的笑意好象不太管用耶!任晴宇连连地碰了几个会计小姐的铁面壁,甚至有人还带着泪汪汪的怒眼瞪她。
唉!兔子斌,瞧你造了多少孽啊?任晴宇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明白昨天的事情恐怕害得她从万人迷贬值成万人“嫌”了,她是不觉得有什么要紧,但是害那么多痴情小花落泪,那就是他的不对。
平常需要半个钟头的路程,今天居然两分钟不到就走完了,任晴宇很惊讶地看着温倾玲坐在办公室外的临时办公桌上打电脑,脸上立刻浮起了一抹微笑,“玲,怎么今天心情这么好,决定到外头来和员工共进退啦?”
“我在等厂商送的电脑过来。”温倾玲口气冷淡地说道,“托你的福气,今天早上当了八台电脑。”
“有病毒吗?”任晴宇明知故问地问道。哇!八台耶!她就晓得兔子斌的魅力惊人,竟然比她的纪录还多了两台电脑!难怪孟姜女可以哭倒万里长城,女人的眼泪果真可以摧毁世界上一切的文明,她和兔子斌就是最好的例证。
“你还敢说?”温倾玲微怒地瞪了她一眼,“电脑是怎么坏的我想你很清楚,你就是我们公司养得最肥的那只病毒。”
“最肥的那只不是我吧?应该是那只死兔子。”任晴宇连忙反驳,“六比八,在这一点上我承认我的魅力输给他了,他比较毒。”
“还讲!没把你开除算不错了,我现在被你气得想把你分尸。”
任晴宇无辜地耸耸肩,“他做的事也不干我的事,别胡乱冠罪名给我好不好?好歹我今天也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温倾玲冷笑一声,指着自己的办公室,“你自己去‘看看’!你昨天如果能冷静一点,我现在就不会被赶出自己的办公室了。”
“他在里面啊?”不会吧!昨天才宣战,今天就来紧迫盯人啦?任晴宇撇起一边的嘴角,随手打开了温倾玲办公室的门。
但是她没想到这么随意的动作,却差点把自己给害死了,满坑满谷的红玫瑰如潮水般地朝她淹过来!
真的是“淹”过来的!任晴宇瞪着眼珠,瞅着淹到膝盖的“红海”。
“看到了吧?这里面能坐人吗?我已经请人清掉三分之一了,刚开门的时候我还以为会被这堆玫瑰花淹死,总裁八成把全台湾花店里的红玫瑰都搬到我办公室里开花展,现在你来了,就请你把这堆玫瑰花海带回家吧!记得请货柜车来载,运费比较便宜。”
任晴宇打心眼里佩服地直赞叹,“这招不止够‘耸’,简直是‘耸搁有力’、‘耸得劈哩啦跳’!用玫瑰花来活活淹死我,真亏他想得出来。”小说上常常有人形容什么‘满地爬’的玫瑰花,这种情况比满地爬还要恐怖!兔子斌把他全部的家产用来买玫瑰花了吗?
“别愣在那里了,你很感动吗?”温倾玲酸酸地开口,其实她对这堆可怕的玫瑰花根本羡慕死了,若有人用这招对她,她一定毫不考虑地出嫁。
“玲,刚才你不应该把淹到你的玫瑰花丢掉,那是他送给我的。”任晴宇回神过后有点埋怨地瞅着温倾玲。
“你心疼啦?”才交手第一回,晴宇就倒戈了吗?
“对啊!我好心疼哦!玲,我今天请事假。”任晴宇看着滚落满地的玫瑰花对温倾玲说了声便飞快地冲到电梯帝准备下楼。
“喂!你的玫瑰花……”温倾玲叫道。
“我要全部收下!”任晴宇的声音从电梯即将关上的门缝传出来。
全部收下?晴宇果真倒戈了?!温倾玲惊异地扬起一道眉。晴宇一定是去找总裁,否则不会走得这么快。算了,她说要请假就让她请假吧!迟到一个半钟头,给她一天的薪水可不划算呢!谈到钱,温倾玲可算得比任何人还精,要不然怎么能当上这间公司的会计部经理呢?
果真过不了多久,她就见到十几个任晴宇请上来的工人开始清理办公室里的玫瑰花,眼看玫瑰花一箱箱地被载走,温倾玲不免惋惜地叹气,这堆玫瑰花,要是送给她就好了,她真的很想要哦!
可是当她拼命和满桌的文件厮杀两个钟头后,一抬起头不经意地瞧见纪允斌浑身散发着不可抗拒的魅力出现在会计部时,温倾玲立刻明白自己猜错了。还好星期六的中午一到,办公室的人潮就象逃难似的逃出办公室,要不然见到总裁大人降临,只怕不晓得会当场摔碎多少死硬派支持者的芳心。
“晴晴走了吗?”纪允斌潇洒地环顾着只剩一人的办公室一眼,有点气恼自己果然太慢来接任晴宇。他早该想到晴晴这个人绝对不肯吃亏,要她等他,八成是天方夜谭的梦想。
“她今天请假。”温倾玲收拢桌上的文件。算了,星期六单独留下来加班也不是件好玩的事,没处理完的文件留到下礼拜再处理好了,反正也不差这点时间。
“请假?”纪允斌显然没有料到这一点,脸上掠过一丝明显的失望,“那她有没有打电话来?生病还是有事?”请假?他今天的玫瑰花不就白买了吗?
“她没去找你吗?我以为她看到那堆可以吓死人的玫瑰花会去找你投怀送抱,或是……”温倾玲顿了一下,在脑海中推算出任晴宇最有可能做的行径,“或是去找你吵架。”
纪允斌耸耸肩,居然和任晴宇的习惯类似,不约而同地将尊臀摆上了温倾玲的临时办公桌,“她今天来看过那些玫瑰花了?我并没有看到她的人,她的反应很激烈吗?”
温倾玲微微蹙眉,总裁的动作怎么和晴宇如出一辙?连脸上挂着的笑意都很相似。“也算是吧!她被这种大手笔吓了一跳。”更正,所有的人都被他吓了一大跳,晴宇的反应还算是办公室里见过惨状的人里最冷静的一个。
“哦?”他该在现场的,否则也不会见不到晴晴平时漫不经心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变成错愕。“她是大叫、大骂还是尖叫?”依据晴晴的反应,他可以明白她对这堆花的感觉是愤怒还是兴奋。
“都没有,她只埋怨我在先前不该丢掉一部分的玫瑰花,而且她已经把全部的玫瑰花都带走了,一朵也没留。”
全部带走?纪允斌的眼中亮起了光芒。难道他错估了晴晴?也许这几年晴晴已经不太难追,好现象!“她有说她到我公司去了吗?”
温倾玲遗憾地摇摇头,“我猜的,她没有说去哪,可是脸上的表情倒是很兴奋,我以为她去找你。”
“会不会在路上错过了?”纪允斌揣测着这个可能性。晴晴不可能在看到这堆花以后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今天提早了半个小时下班,而且星期六的中午碰上塞车总是难免的,他和晴晴真的在路上错过了也说不定。
纪允斌微微地笑了,提起手中的西装外套朝温倾玲说道:“走吧!你也该下班了吧?我真羡慕高董有你这么勤劳的员工,顺道送你一程。”
“真的?”温倾玲的眼中一亮。有帅哥送她何乐而不为呢?她飞快地拿起随身的公事包,跟在纪允斌的身后。
虽然总裁目不识“珠”地看上了晴宇,但她总能多少享受一点晴宇连要都不要的亲切吧?自己身为才色兼备的美女,为什么都没有象总裁一样的超级帅哥看上她呢?不若总裁有钱得可以拿来洒在路上的小开也可以,她这个人一点也不贪心,感觉对了就行。
晴宇,倘若你不介意我可以借总裁一下吗?温倾玲在心中默默问道。只是暂借,应该不会影响到她们的友谊吧?这只是她的虚荣心作祟,真的,一下子就好,明天她就会为他们两个人好好地计划凑对了。
行经忠孝东路四段,纪允斌还是忍不住地想叹气。
台北市的交通真可称得上是世界的一大奇观,到了下班时间,整条马路当场变成巨大的停车场,全台湾平均每四个人就有一台汽车,而大部分的车子几乎都集中在大城市中,偏偏台北就这么一点大,不想变成停车场也很难。
纪允斌以时速两公里的速度在车阵中行进,顺便沿途欣赏风景,轻柔的弦乐流畅地传送中车厢中,使他完全忽视掉身旁的大美人。
“抱歉,我该挑另外一条路走,你回到家可能会比平常晚。”
“没关系。”温倾玲温柔婉约地笑道,“塞车这种事也不能怪你,今天是周末,来这里逛街的人本来就会比较多。”塞车?呵,多塞下下吧!来往的行人都以艳羡的目光看着他们,坐的是名贵的莲花跑车,旁边的人又是个多金的世界级大帅哥。温倾玲的虚荣心完全被涨得满满的。
纪允斌泛出了一百瓦的笑容,“是啊!早知道今天就不该走这条路,七夕不是过了吗?怎么会有这么多男男女女带着玫瑰花上街?”
“对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来说,每天都是情人节。”温倾玲轻柔地说道。唉!瞧着路上双双对对的恋人手中都捧着一束红艳艳的玫瑰花,连晴宇今天都收到了一货柜的花朵……天啊!今天是老天爷下玫瑰花雨,每个人都接得到吗?连落单的行人都拿着一朵鲜红色的玫瑰花,那为何唯独缺了她这个优秀的单身女贵族?
玫瑰花?她连一朵剑兰花都收不到。温倾玲有所期盼地望着纪允斌英挺的面容,“不过今天的确是很多人带着花,几乎每个人手中都有一把呢!”
纪允斌是温倾玲的上司,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在发觉他早上所布置下的花海后,而不会为自己收不到一束花感到无动于衷。
温倾玲真想叹气。晴宇到底是什么时候遇上这么好的男人。害她颇有“恨不相逢未嫁时”之感,她当然还没有嫁人,但是总裁的反应却象自己已经死会了,“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她猛地煞住了口,目光不信地瞪视着人群中最拥挤的地方。
“但是什么?”纪允斌朝她望去。
“我刚刚看到晴宇!”温倾玲马上脱口而出。
“晴晴?”纪允斌踩住了煞车,刹那间在他们后头尾行的车辆鸣出高达几百分贝的噪音,他朝后头的车群看了一眼,缓缓地放开煞车任车子滑行,“温小姐,你会不会开车?”
温倾玲呐呐地点头,有点不知他为何突然这么问起。
“好,我下车找她,你坐过来让车子继续走。”纪允斌很快地下了车,对温倾玲指示道。
温倾玲将身子移坐至驾驶座上,“总裁,可是……”
“你尽管放心,我去叫她,一会儿就会回来了。”纪允斌安抚地笑着,关上车门穿梭过车阵,朝着拥挤的人行道走过去。
温倾玲不安地望着他的背影,直觉象晴宇这种走路活象坦克车横行直撞的人,绝对不会没事跑来这种挤死人的地方来辗马路的。
然而温倾玲的担心果然是对的,只见纪允斌挤过一波又一波的人潮,还没瞧见任晴宇熟悉的身影,就被她高声的叫卖声给吸引了过去。
“来哟、来哟!园主破产、公司倒店、外销不景气、老板不要命,今天的玫瑰花俗俗卖,一朵不卖你十块钱,半价出清,一朵只要五块钱就行了!各位美丽的小姐,买九十九朵玫瑰附赠本人香吻一个!”任晴宇高举在手中的两大束红玫瑰花迎风摇曳,她后头还有几个帮忙卖花和收钱的助手正忙碌着,近百箱的玫瑰花显得销路很好,空箱子摆了一地。
“各位英俊的帅哥们,约会吗?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九十九朵玫瑰五百块了!请各位赶快把握机会,错过今天就没有明天了!”
卖玫瑰花?纪允斌的眉头微微地抽动了一下,心头上的苦涩感真是笔墨所难以形容。他推过购买玫瑰花的人潮,引起后头顾客不满的叫声——
“喂!老兄,买玫瑰要排队啊!我排了快半个钟头了。”
“是啊!排队啊!”前头一有人喊,后头就有一堆人跟着壮胆。
“排队,他妈的!你妈没教过你怎么排队吗?真没教养。”
“大家都想买嘛!排队,老兄。”
人群中充满一片嘘声,纪允斌铁青着脸,粗鲁地推进几个气得想对他动粗的人,这是什么情况啊?
“这位先生,请排队,我们的花不卖给不排……”任晴宇闻声对着人潮中的骚动喊道,喊了一半,就见纪允斌高大的身躯出现在她的面前,眼中黝黑深沉的狂暴扫射住她接下来的话。“哇……”任晴宇居然不怕死地笑了,“我们的大金主来了,来帮忙吧!我们这几个人都快忙不过来了。”
“晴晴。”从他三年前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顽童认识之后,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想杀过同一个人那么多次,她就是有办法惹到他冷静沉稳的性子全转了性。纪允斌此刻的心情便是想将她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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