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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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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该文档为一部变身小说,标题为《残阳蚀月》,内容通过细腻的叙述描绘了一个古风江湖小镇——云州城的平静生活与突如其来的波澜。故事一开始便呈现出晨曦初升的温暖场景,小镇生活平淡而真实。福运客栈内,小二忙于接待客人,一对身份颇为神秘的客人引起了他的注意。文中详细描述了一位看似慈祥的老者云尘和他的孙子孟湘的相处情景。云尘原本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音律宗师,而他的孙子孟湘因复杂的身世而被迫扮作女孩以求隐匿,文中用“堂堂的小男子汉非要你扮作女孩”等细腻描写,展现了这一充满矛盾与智慧的性转设定。

故事中不仅描写了爷孙二人日常在客栈的温馨互动,如孟湘调皮可爱地向云尘撒娇、用银针试碗面、称自己为‘小福星’,也渗透出因身份隐秘而引起的江湖危机。随着情节的发展,来自外界的神秘人物陆续登场,包括一对眉目传情的师兄弟及一位师妹,他们的出现使得整个云州城的气氛骤然变化,预示着一场暗流涌动的危机正在逼近。老者因伤情日益加重而显露出内心的悔恨与不安,而小孟湘虽然年幼,却展现出超乎常人的聪慧与机敏,令局势更为扑朔迷离。

整部小说通过细节描写与对话铺陈,展现了充满江湖恩怨、身份错乱以及师徒情深的情节。文中不乏对环境的生动刻画,如“初升的太阳”、“福运客栈干净整洁的房间”和“云州城日渐热闹的街景”,这些都为故事增添了浓厚的古风氛围,同时暗示了未来可能发生的更多波折与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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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lename 残阳蚀月.txt
Type document
Format Plain Text
Size 504304 bytes
MD5 31e27afc2bdd6acc25fd23d7c3e490ea
Archived Date 2025-02-26
Original Link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Author 龙耀阁变身小说专题文学网
Region 中国大陆
Date 未知
Tags 变装, 伪娘, 性转, 男娘, 古风, 古代, 轻小说, 言情, 奇幻, 二次元, 江湖恩怨, 师徒情深, 身份隐秘, 家族秘密, 命运轮回

本文由多元性别中文数字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正文

龙耀阁 变身小说专题文学网

<残阳蚀月>

第一卷 朝阳初升 第一章 初始

云州城是中原西部的小城,一直以来都格外平静。城内居民很少,但民风纯朴。这一日朝阳初起,红彤彤的太阳懒洋洋的从东方升起,照的大地暖洋洋的,好像生机也随着这红日一起升起来了!一切都显得那么安宁祥和!

大街上的小贩如往常一样摆着自己的家当,准备摆摊应客。街边的商铺也如往常一样开门打扫!

福运客栈的小二也是一样。他三年前和母亲从外地搬来这个小城,三年来一直过的很平静。两年前母亲病逝使得他成为孤家寡人,从此便搬来福运客栈。客栈老板叫许富是个不折不扣的铁公鸡,自打他来了以后便开始一天吃两顿饭,宁愿自己受罪也要省下他那顿饭钱。自己对此也是大感懊恼可是也成想过离开可是后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喜欢上了这种平平静静的生活,一年下来到颇有些看破世俗的味道。

这一日也如往常一样开门打扫,初升的太阳照的人暖洋洋的十分舒服!太阳从东方慢慢升起,渐渐的变得耀眼起来。这时从东面来了两个人影,一高一矮可离得较远看不清面貌。小儿心中想到大概是往来的商人,平时在这小小的云州城里也只有那些四处跑商的小贩才日夜的往来于中原东西,也是这些人经常住店。

可是今日太阳刚刚升起,这两人大概不会住下来吧!小二心里正在琢磨,耳边忽然传来一句“小二哥,我们要住店,可有空房?”小二忽听这一句话心里却吓了一跳!刚才周围明明没人的,抬眼一瞧来人正是那东面的两人!

可不知这两人的脚程为何如此了得,那一高一矮的两人高的是一位老者,四旬上下,穿一身灰色缎衣,长的慈眉善目甚是可亲!老者身上背着一个包裹长约六尺,半尺来厚的大包裹,外面用黑布裹着不知里面装的何物?

那矮的却是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孩,穿一身粉色衣裙,腰间斜插了一只碧色笛子,笛子通体深碧色好是一汪碧幽幽的深潭,笛子上面却是布满红丝,红的妖艳,好是血丝一般。而其纹理排列好似湖面荡起的涟漪,看上去柔美至极!真乃是天地造化令人称叹!再瞧长相心中更是一惊!自己在这云州城呆了三年,见过的女子不管大的小的还是老的少的不下千数,可是都没有这女孩漂亮!一张小脸晶莹如玉,皮肤可称得上是欺霜赛雪,让人想碰又不敢碰,生怕一不小心就会碰破似得!小二正看得发呆,那女孩眉头微皱,已有一丝不悦,冲小二道:“小二,我爷爷问你话呢!还有客房吗?我们要住下”这女孩的声音清脆无比,好像山间的泉水,使得人心里凉丝丝的很是舒服!

话音未落小二便已将二人迎进大堂,客栈大堂不是很大只有八九张桌子,摆的很是紧凑。正门钱柜后站着一个中年男子,大概四五十岁,身材很胖,脸上一双小眼精光闪闪,一看便是小气之人!

老者正要说话,那掌柜便以迎了上来,“呦,二位这是打哪儿来啊?您是吃饭啊还是住店啊?”

老者刚要开口却被那女孩打断“叔叔,我和爷爷打老远的地方来,要去找娘亲。可是走了好久好久,现在还没找到。”女孩连说带比划神情甚是可爱很是招人喜欢。女孩说完,看了老者一眼,用手抓住老者衣角,撒娇道:“爷爷,我脚累的好疼能住下吗?”

老者看着女孩那皱着的眉头,心里甚是怜爱,老者忍不住摸着女孩的额头轻声道:“好好好,听你的。老板一间上房!”话音刚落小二便迎着二人上了楼。

房间不是很大,家具也不多只有一张桌子几个椅子,两张床上都很是干净,被子叠的整整齐齐,让人看一眼便觉得心里舒服。床东面放着一个柜子,窗户却是正朝南方,打开窗户阳光混着新鲜空气涌了进来,照在身上很是暖和。

小二刚要出门,那女孩道:“小二哥哥,我和爷爷赶路赶得饿得很,有早饭吗?”

小二听这话笑嘻嘻道:“有有,二位稍等我马上给您端去!”

小二走出房门,直至下楼以后二人才坐在床上慢慢放松下来。这情形却是有着一丝怪异,女孩仍是一副微笑面孔,淡淡看着爷爷关切的问道:“爷爷,你的伤好些了吗?”

话音未落,老者的脸色便已经变得煞白,只见他用右手捂着胸口,身子颤个不停。再瞧脸上已是冷汗淋漓,不用猜便是受了极重的伤!

老者转头看着女孩,硬生生挤出一丝微笑道:“湘儿不怕。爷爷没什么大碍,不要紧。倒是一路之上委屈你了,堂堂的小男子汉非要你扮作女孩。哎~”老者说完脸上痛苦的表情中夹杂了几丝无奈!

此话当真惊人,那小女孩竟是一个男孩所扮!随说小孩子幼年时期长的都很是可爱,可这孩子眉宇之间却有几丝女孩的柔美气质,倘若不是他爷爷亲口所说,任谁见了都会说这孩子是个女孩。可又不知好好的男孩却又为何要扮作女孩!

原来这老者名叫云尘是江湖上赫赫名的音律宗师!这孩子名叫孟湘今年五岁是他五年前收养的,因为这孩子的身世牵扯太深,以至五年来一直招人追杀!为了躲避仇敌,无奈之下便将孟湘扮作女孩,以便掩人耳目!

不料几天前,二人在灵州城的云月酒楼弹琴卖艺,不料竟然碰上了老对头!那人武功虽不能伤他却也缠住了他,以至那人帮手闻讯赶来,试问群雄并肩哪还有他活命的机会!若不是孟湘这孩子机灵善变,他二人断不会冲出重围保的一丝性命!经此一番折腾纵然自己多年行走江湖也是一番惊吓!却不料这孙子仍是一副平平静静事不关己的样子,这让自己心中大震!

虽然孟湘自小便跟着自己四处漂泊浪荡江湖,但前几日孟湘所表现出来的机警以及那令人防不胜防的善变能力与他着小小年纪实在是丝毫不符!以至自己现在都猜不透这孩子的内心想法。

云尘心里正想对孟湘一吐心中疑问,这时门外小二敲门道:“二位客官您的早饭来了!”

话音未落,房门已被孟湘打开。小二将早饭放在桌上,却是一大一小两碗牛肉面!面汤之上漂着谈谈油星,仔细一闻却是香气扑鼻,一时间已是满屋香气令人食指大动。

孟湘已是等不及了便冲云尘叫道:“爷爷,吃牛肉面好吗?这的面好香啊!”说完便冲云尘嬉笑,脸上露出两个浅浅梨窝甚是俏皮可爱。

云尘瞧着孟湘笑容越瞧心里越是怜爱,笑道:“好,湘儿说牛肉面好吃那就是好吃!哈哈哈.”

小二瞧着这两人开心大笑也觉得心里很是欢喜便微笑着退出房门。待听不到小二的喘息声时,孟湘便已知那小二下楼去了,当下走到桌前瞧着两碗面也不动筷。云尘心中一动,想到“难不成…………”

这时只瞧孟湘伸手从头上发髻之中摸出一枚银针,各插到两碗面里试了一试,笑着对云尘道:“爷爷,这小二哥果然面善!”

云尘听到此话一时不解,可转眼便知道孙子所说的“果然面善”是何意思!云尘边吃边想“有这么个孙子真是忧喜掺半,哎~~无奈啊无奈!”

一直冷清平淡的云州城这几日却突然热闹了起来,大街上的行人虽然还是十分稀疏,但依然看出比往日多了许多!许胖子的客栈这几日也是迎来了这几年都少见的住店旺季。虽说不上是人满为患,可是店中客房已是剩的不多!

这一日正值晌午,天气仍是与前几日一样的大好!外面太阳老大一个,使得众人心里也有了一丝丝燥热与不烦!

云尘爷孙两人如往常一样,坐在大堂吃饭。

随着时间的流逝,二人已经在这小小的云州城福运客栈呆了五日。可爷爷的伤还是未见大好,云州城地小物更小!而在这不知不觉的五日当中云州却是更加热闹了起来,特别是城中的客栈,比往年的客人多了许多。药铺里面以及附近也多了些奇怪的人,他们给孟湘的感觉是极其的不安!虽然他们看是平常,但眼睛里还是时不时的闪出几丝精光,像极了那些练武之人!

而今天在福运客栈吃饭的人好像又多了些,大堂上的九张桌子已经占去了七张。

而今天这些人虽然看上是相互之间毫不相干,可又时不时的互相观察一番。这使得云尘二人心中很是不安!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眼前的孙子却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态,这倒让云尘自己心中很是赞叹。

众人正在吃饭,忽听门外传来一句“掌柜的,还有空房么?”云尘两人互相一视心中皆是感慨“又来了么?”

不用掌柜的吩咐,小二哥已经迎了上来,笑着说道“三位里面请,楼上还有两间空房。您看…”原来来人是两男一女年纪相当二十上下,其中一男一女很是般配。男的眉清目秀,很是白净。女的虽说不上是倾国倾城却也是大家闺秀,眉间隐有几丝妩媚风情!另外一人长相很是普通年纪比两人稍长,是乎是三人中的头领。三人皆是手持宝剑,剑虽不出鞘却也有那么几丝飒爽的气质!

这三人说话声音很小几乎细不可闻,可孟湘还是隐隐听到那年长者道:“师弟,弟妹你们两人住一间我住一间可好?”原来那一男一女是一对夫妻,那女子听得此话面上微红,道:“师兄,我们这次下山来云州城是办要紧事的,还是灵哥跟你住一间,我单独住一间就好,这样方便一点。”这女子的丈夫微笑道:“不错,师兄我们下山是办要紧事的,还是听琴妹得好!”

三人照此吩咐小二,便随小二上楼去了。孟湘心中却是惊异,“我跟爷爷只停留了五天便招来这么多人么,真是奇怪。难不成这些人不是冲我们来的,可这也太巧了吧!听这三人口气是乎极少下山,这次更是他们师傅指明到这云州城来,难不成其中还有什么事情不成吗?”孟湘心中虽惊,而云尘心中此刻也是翻江倒海般的不安!

二人吃完饭后,坐在房中皆不说话,可心中却是一样的不安,一样的焦躁!这时还是孟湘打破平静,问道:“爷爷,他们是冲我们来的么?”

云尘听到这话身形止不住的一晃,只见孟湘脸上一样的不安。心中不经想到“是了,这孩子比我还要聪明机警,怎会想不到这些。”再瞧孟湘神情,此刻这孩子竟也是眉头微皱。

云尘看的心中不忍,那种悔恨,那种不安,那种痛苦一起涌上心头!就好像那很多很多刺,深深地扎在心里!

孟湘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又冲云尘问道:“爷爷,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云尘听到孙儿问这话,脸上表情更加复杂。悔恨更多,不安更深,痛苦更烈!

孟湘看到爷爷这副表情,心中也是不忍,忙想到“是了,爷爷既然不说那一定有他的原因,有他的苦衷!”孟湘虽然聪明机警,可毕竟还是孩子。有时也会调皮捣蛋,云尘过去也曾为此大感头痛!爷孙俩过去也是天天笑嘻嘻的闹个不停,可孟湘已经隐隐猜到现在以及前几天的事情是乎都和自己的身世有关。过去他也曾问过云尘这些,可是每次一旦涉及自己身世,爷爷总是避而不答。久而久之孟湘便知其中必定有着极大的隐秘,或许其间涉及很广,而自己年纪还很是年幼,所以爷爷才避而不答!

孟湘瞧着爷爷那样一副表情心中也是极痛,当下便挤出一丝笑容,冲云尘笑道:“爷爷,不用担心那么多的,我们俩是吉人天相,自然会逢凶化吉的!爷爷你忘了么?我是你的小福星啊!”

孟湘说完便抬起两手食指,指着自己脸上的两个浅浅的梨窝,只见他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咪的小小的,露出一排雪白牙齿,抬着双手冲着云尘笑着。神情甚是俏皮可爱,看到孙儿这幅神情,云尘只觉得忽然解开了心中的悔恨,化开了心里的不安,抚慰了那深深的伤口!

云尘不禁想到每次自己不开心时,孙儿不管是男装还是女装,总爱摆出这样一副表情逗自己开心!

是啊,不管在哪儿?不管事情多严重,自己不还有湘儿这么一个小福星么?有他这个小福星在什么事情自己都能抗的下来,都能逢凶化吉!想到这里云尘心中也是一片释然,好像那万斤的大石终于落了地,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云尘不禁将这孙儿搂在怀里,楼的是那样的紧,好像天地间只剩他两人,孙儿便是自己那心中唯一的依靠!

可是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夜深了!风起了!

第一卷 朝阳初升 第二章 乞丐

俗话说“一天之计在于晨”,可昨夜的一场大风却是将云州城笼罩在了淡淡阴云之下。

往日的烈烈红日此刻也被阴云遮住,显得有些凄凉。大街上的商贩行人也是少了许多,使得云州城多了一丝沉静,但却少了几丝生机!

福运客栈也是一样,今日在大堂吃饭的众人原本不安的心里,此刻也如同外面的天气一样,笼罩上了一丝阴云!

除了云尘爷孙二人外,店中大多客人就如同约好了一般在大堂用餐。

孟湘二人心中也知,这群人虽然都是各自门派好手,但俱不是门中掌事之人。所以各自心中均有猜忌,只是还未确定这些人的来意之前,他们二人还不能们逃走。

因为此刻的云州城虽然是四方云集,但却又各自为势,而现在各自头领以及主事之人又尚未到达,所以现在的云州城是只进不出!

他二人还不如等到众人来全之时,等到那时他们都是各自为势,其中必有对头!或相互之间不和不服,到时在略施小计便可将这一潭湖水搅浑,趁着众人慌乱或许还可以浑水摸鱼,死中求生保全一丝生机,留得性命!

爷孙二人都是聪慧之人,不用明言便已想通此节!心中大石得以放下,反而少了几丝不安。故而一觉睡至中午,醒来互相一瞧均是喜笑颜开。

再瞧云尘脸色少了苍白,多了红润。连所受重伤也好了大半,由此可见心情好坏对身体更是尤其重要!

二人洗漱完毕,关好房门,正欲下楼吃饭。却传来一阵嘈杂声,是乎有人在训斥别人。

可二人离得较远,云尘听不清楚,但孟湘却听得很是明白,这训斥声正是“小二,还不赶快把这要饭的赶出去!”

原来是一个乞丐跑来了福运客栈,掌柜心中自然不喜,再说他又是一个铁公鸡,怎会让着小小的乞丐拔了毛去!

那小二却是个好心肠,还想求情却又被掌柜训斥,无奈之下只能小声对那乞丐说道:“小哥,你还是快走吧,掌柜的一会儿发火就不好了!”

云尘二人刚刚下得楼来,果不其然。大堂之上站着一个乞丐,年纪与孟湘相仿,五岁左右,穿一身灰色棉衣不过上面已是污浊不堪,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是黑一块白一块。

不过在孟湘看来却有着一丝怪异,可具体哪里怪异他又说不上来。瞧着这乞丐年纪与自己有些相仿,便想起自己身世。“我虽是孤儿,但还有爷爷对我好,这小孩小小年纪便已沦为乞丐,真是可怜可叹!”

想到这里又瞧着那小乞丐被掌柜训斥,越瞧心里越是难受,拉了拉爷爷衣角。

此时云尘瞧着那小乞丐也是看得呆了,但觉衣角一紧。

低头看了看孟湘,便知孙儿心中所想,正欲上前。却见此刻那掌柜的已是恼火至极,伸手便大力推了这小乞丐一把。却不知这一推竟把小乞丐推向了身后坐着的的一名女子。

这女子正是昨日刚刚住进来的那三位中的年轻女子,可不知这女子为何掌中蓄力,待那小乞丐沾身之时抬手便推。这女子一看便是会武之人,她这一推之力又岂是这小乞丐受得了得。

眼看小乞丐便要遭殃,这女子却觉得腕间一痛,顿时气力已失,一推之下小乞丐只是脚下一阵琅趟,又退了几步,却未摔倒。

那女子心中暗惊,忙抬手看了看却未见一丝伤口,连红肿处也是没有,心中也是奇怪,心中暗想“这暗器无形无影,也不知是何来路是何人所发?而且那人也没有伤我之心,想来只是瞧不得我如此待这乞丐,便出手将那小乞丐救下,不如便将此事作罢!”想到这里脸上不由得微微红了,而那两个同伴也未瞧见。

那掌柜的见这一推之下,小乞丐居然未倒。便还想再将这小乞丐撵出去。

此时却听到孟湘叫道:“叔叔,叔叔,你就让他留下吧!求你了叔叔!”

掌柜的一听孟湘开口求他,心中也不想招惹客人。再瞧孟湘神情真个是惹人怜爱!心中也是不忍,却别说是他,便是这大堂里的所有人都被孟湘这楚楚可怜的神情打动。心中俱是不忍,这时云尘道:“掌柜的,既然我孙儿替他求情,那这些银子便算是这小乞丐的店钱了吧!”

云尘说完,便从怀中掏出十两纹银交给老板,那掌柜的一见银子,便已是喜笑颜开忙点头道:“好好好,客官您请便!”

说完竟还冲着那小乞丐迎道:“您楼上请,楼上请!”这不禁让人感叹掌柜的脸变得还真够快,当真应了那句“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千万别进来”

孟湘心中自然也是对那掌柜的鄙视了一把,暗骂道:“铁公鸡,我跟爷爷的血汗钱有白白花了十两,真是倒霉!”可是心中虽骂,面上却还是那么一副惹人怜爱的笑容,冲掌柜的道:“叔叔,您真~~是个好人!”

众人瞧着孟湘边说边打着手势称赞这掌柜是好人,心中皆是无奈“哎~~这孩子还真是单纯!”可他们哪里知道孟湘此时心中早已将那掌柜的骂了个半死!

孟湘心中骂完后,便向那小乞丐走去,只是冲他笑笑。那小乞丐还未说话便以被孟湘拉上楼去了!

众人瞧着孟湘那蹦蹦跳跳的身影,不由的感慨道“哎~~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现在的大人连一个孩子都不如了,真是可笑可叹!”

却说孟湘拉着小乞丐进了房间,便又叫了一大桌子菜!

小乞丐瞧着这一老一少两人,心中刹那间暖了起来,是乎那久违的亲情又回来到自己的身边!连眼睛都红彤彤的。

孟湘瞧这小乞丐要哭,忙笑道:“快吃啊!凉了就不好吃啦!”

话音未落,便已夹了一口菜放在小乞丐碗里,又冲爷爷道:“爷爷,你也吃啊!”

边说边向云尘碗里夹菜,云尘心里也是一暖,两只手分别摸了摸孟湘和小乞丐的头,微笑道:“好好,大家一起吃!”

三人这一顿饭吃得甚是舒心,可谓是风卷残云,桌上的菜吃的是干干净净一点都没有浪费。

待三人吃完,便叫来小二收拾。小二拾掇利索刚要起身,便又让云尘叫住。原来云尘瞧小乞丐身上污浊不堪,便叫小二备好木桶香汤,替小乞丐好好梳洗一番!

只可惜二人并未有男孩衣物,便学孟湘拿了一身女装。

待小乞丐梳洗完毕,二人只觉眼前一亮。原本污浊干涩的头发此刻已是如墨般漆黑光亮,带着几丝湿气贴在脸上,更显得面如温玉般晶莹白皙。脸上五官精致小巧,一双大眼甚是水灵,虽未有孟湘的机智灵巧,却有他未有的温柔沉静!

此刻俩人站在一起,真是一朵并蒂莲花,令人耳目一新。

云尘瞧着这小乞丐心中讶道,原来这小乞丐竟是个女娃,心中正想问她来历,却听孟湘问道:“我叫云湘,小妹妹你叫什么?”

云尘听的一呆,不过随即便已明了“湘儿定是怕自己男扮女装的事情泄漏出去徒惹别人嘲笑,害怕自己身世被人所知才说自己姓云”

可是自己心里未成不想他姓云,可是命运偏偏如此安排真是叫人无奈!

这小乞丐也是被二人真情感动,对二人道:“我叫南宫忆尘,今年五岁!”

云尘听到这话大惊不已,不等南宫忆尘话落,便已然问道:“你说你姓什么?”

说话间身子忍不住微微发抖,南宫忆尘也是被云尘的样子吓到“难不成这位老爷爷也是那帮坏人么,要不然怎么听到我的名字会变成这副模样。”南宫忆尘心中怀疑,可一想到二人先前对自己那般得好,心中便已笃定“不会的,他们这么善良,跟先前的的那些坏人一点都不一样,他们绝不是坏人!”

南宫紫尘想到这里便下定决心,道:“我姓南宫,家住扬州!”

云尘听到这话大是激动,问道:“可是扬州南宫府,你外公可是叫南宫明?”

云尘问完眼睛便已红了,南宫忆尘瞧着云尘心里也是一团浆糊,又瞧不明白这老爷爷为何好好的却要哭泣,只是如实答道:“对!我外公就是叫南宫明!”

云尘听得这话,已是老泪纵横,顿时瘫坐在床上兀自笑道:“哈哈,老天有眼啊,老天有眼。南宫家还有后人,南宫家还有后人!”话音未落竟又哭了起来。南宫忆尘瞧云尘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心里更是糊涂。

这时孟湘心里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南宫忆尘问道:“你外公可对你提起云尘这个人?”

南宫忆尘听此一问自是大喜,道:“提过提过,外公临终前叫我去找叫云尘的,还说他会帮我!”

孟湘听得此话心中大定,忙指着云尘道:“你要找的就是我爷爷!”

云尘此刻也从往事中挣脱出来,已是一脸轻松,一扫先前失态,沉静道:“没错,我就是云尘,是你外公的知己兄弟!”

南宫忆尘听到这话心里先是一阵狂喜,后是一阵轻松,而接踵而来的却是长久以来一直压抑的痛苦伤心!

南宫忆尘扑在云尘怀里大哭道:“云爷爷,外公死了!娘亲死了!姨娘也死了!全家都死了,流了好多好多血!我好怕!我好怕!”

孟湘听完这话,心里也是苦涩,眼里也是流出一行泪来。

南宫忆尘这一哭,却是将心里一直压抑的情绪全都释放了出来。大哭大悲大喜一时间全都接踵而至。

莫说是个孩子,便是一个成人经此一番折磨心中也是疲惫,待南宫忆尘情绪稳定之后,便已沉沉睡去!

南宫忆尘这一觉竟睡至第二天黄昏,一觉醒来却是虚弱至极。云尘瞧着也是担心,孟湘见南宫忆尘醒来,忙叫了一点晚饭,南宫忆尘虽然心情极差,可又瞧着孟湘那半怜半乞求的眼神心中终是不忍,就被云尘哄着喂了几口。

二人瞧着南宫忆尘那苍白小脸,心中俱是苦涩不已!

云尘知道这孩子心中死结并未完全解开,这一夜便抱着南宫忆尘一直哄个不停。

可是云尘二人刚刚睡下,南宫忆尘却是做起噩梦来,这一夜“外公”“娘亲”叫个不停!这可苦了孟湘二人,一晚上也没敢入睡。

特别是孟湘,刚想入睡就被一声“外公”惊醒!这一下,反反复复几次,孟湘就被搅得瞌睡全无,二人对视一眼,各自心中明了,便又苦苦撑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刚刚睡下的云尘就被孟湘摇醒了。云尘睁眼一瞧,孟湘用手指着南宫忆尘。顺着他手指望去,原来此刻南宫忆尘也是刚刚醒来。

孟湘道:“爷爷,她昨日就没吃多少东西,今天又刚刚醒来,你去下面给她叫点吃的去吧!”

云尘听的这话脸带欣慰,微笑道:“好,我这就去,湘儿你要吃么?我也给你叫一点!”

云尘话音刚落,孟湘便摆手说道:“我不要了,守了一晚,我现在困得要死…….”话未说完,就打了个哈欠!

云尘瞧着孙儿一脸疲惫心中生出几丝歉疚之情,便怜爱的摸了摸孟湘道:“好,我就不打扰你了,好好睡吧!我去去就来!”说完就开门下楼去了。

待云尘端着早饭回来时,南宫忆尘已醒。此刻正坐在床上冲自己微笑,叫道:“爷爷!”云尘听见这一声“爷爷”心中不免想起自己那知己加老友南宫明来!竟是一呆,随即笑道:“尘儿,你醒了。来来快吃饭,昨天没吃饭,这会儿肯定饿了吧!”

南宫忆尘双手捂着肚子对云尘道:“恩,尘儿昨天一天没吃,现在饿得要死。”

云尘看着她那俏皮模样心中更喜,便拿起米粥一勺一勺吹凉了才喂到南宫忆尘嘴里。南宫忆尘也是吃的开心,虽然以前外公娘亲也是如此喂她吃饭,可自从南宫府横遭大难以后,今天却是头一遭被人如此关爱!所以吃的极香,不到一会儿一碗米粥已是吃净!

吃完之后,南宫忆尘便缠着云尘问东问西。可以说包罗万象,其实就是乱七八糟瞎问一通。她是想到什么问什么,云尘饶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也是被这小女孩问的是晕头转向!看着南宫忆尘,云尘心中不由得想起孟湘幼时岁月。想那孟湘三岁识千字,至那以后便不再黏在云尘身边了,孟湘幼时住在黄山脚下的望月小筑,那里是二人的秘密住所,极为隐秘为的便是躲避对头。而其中就有云尘花费十年时光才收集来的无数藏书!而孟湘一年来便呆在那里日日看书,连云尘都不得不承认这孩子却是惊世鬼才,小小年纪就已是过目不忘,以至一年来就把云尘藏书看了各大半!这次若不是躲避对头二人也不会离开望月小筑,以至孟湘一路之上唠唠叨叨埋怨个不停!

而这会儿南宫忆尘也是说的烦啦!就打起正在酣睡的孟湘的主意。

孟湘刚刚睡下不到两个时辰,就被南宫忆尘摇醒。孟湘睡眼朦胧的看了南宫忆尘一眼,打了个哈欠懒懒道:“尘儿你醒了,干嘛?”见她也不说话,便又躺下了。还未入睡就被南宫忆尘的一句话惊醒“云湘姐姐,你陪我玩儿过家家好么?”

孟湘听见这话心中一跳,便生出一丝不安,心中想到“过家家,难道又是……”果然南宫忆尘的下一句话验证了孟湘的猜想,同时也勾起了他心中的惨痛回忆!“云尘姐姐,我们来玩拜堂成亲好吗?”南宫忆尘眼巴巴的瞧着孟湘说道。这时孟湘心中还有一丝期盼又问道:“玩拜堂成亲啊,那谁扮新郎,谁扮新娘啊?”此时孟湘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南宫忆尘问道。

可是南宫忆尘的回答确实令他大失所望“我扮新郎,云湘姐姐你扮新娘!”孟湘听此一说心中一想“果然如此”可他心中却是不解,就冲南宫忆尘问道:“为什么尘儿你想扮新郎,而我就要扮新娘呢?”

可南宫忆尘的回答却是让在场的爷孙两人大感无奈!“因为云湘姐姐长得漂亮,而且当新娘的人以后也要侍候新郎。我可不想侍候人,云湘姐姐这么温柔漂亮,以后侍候我一定很开心!”南宫忆尘笑着对俩人说!

孟湘看着二人心中暗恼“归根结底还是尘儿你这家伙不肯吃亏,没想到在这方面她比我还厉害!可是说到底还是怪爷爷,都是他非要我从小穿女装。害得我在望月小筑的时候,一跟小筑的那些孩子玩过家家我总是扮新娘,可那时确实只有我一个“女孩”没办法只能忍辱负重。没成想今日两个女孩玩过家家自己还是得扮新娘!”

云尘瞧着孟湘那不甘的眼神,心中也是无奈。他自然知道孟湘这一年以来的“遭遇”,想来也是一个男孩子,从小被人“娘子,娘子”的叫心中哪里会开心得了?可眼下的情形却是不得不如此,云尘看着孟湘那求助的眼神也是无能为力,当下也只是看他一眼。

孟湘瞧着爷爷这一眼中包含了无奈,鼓励,是乎还有一丝丝的幸灾乐祸!想来也是,自己在望月小筑玩过家家的时候,云尘总是在一旁躲着看自己笑话,而他也对过家家玩扮新郎新娘这种游戏也有了几丝麻木了,以前或许还有几丝不甘,而今天却不得不认命了!

孟湘挤出一丝笑容,对南宫忆尘道:“好啊,我扮新娘你扮新郎,以后我侍候你!”南宫忆尘听到这话自然是欣喜若狂,又怕孟湘反悔。立马连连点头又冲孟湘说了一句“娘子,我来接你拜堂了!呵呵!”那儿人

听了这话心中所想各是不同,孟湘心里是更深的无奈!而云尘此刻却想“哎~湘儿谁让你扮成女孩以后比女孩更像女孩,反正那从小被人叫做娘子,角的都差不过快习惯了,现在看在尘儿家世的分上,你就委屈委屈吧!”可云尘有何成没有想过,只是当初孟湘生母将他交给自己时也并未交代清楚。自己这几年也是搞不清楚孟湘穿回男装时眉宇之上透着一股淡淡的阴邪之气,而换上女装以后不但这股阴邪之气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且透着一股柔美比女孩更像女孩!而且为了躲避对头二人也不得不如此行事。对此孟湘心中也是明白,所以只是对此感到无奈!

第一卷 朝阳初升 第三章 惊现

这一日,正值晌午,云尘三人刚刚用过午饭。福运客栈的客房已经住满,而在这小城里,各路人马仍是陆续赶来。

云尘三人只是呆在房里,从不出门半步。如今的小城却比原来更是宁静!只不过这看是宁静的小城,却是暗滔汹涌。

三人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几天下来,孟湘被南宫忆尘挣得够呛。而云尘也是每天笑哈哈的,今天的云尘一扫往日的颓废阴霾,面色红润,笑声苍劲有力显然已是大好!

南宫忆尘只是缠着二人不停玩闹,小半日下来,二人已是气喘吁吁。瞧着这笑嘻嘻的小女孩,二人心中忧喜参半,喜的是她解开心中死结,恢复往日活力!忧的是,自己二人已是福祸不明,再带上这么一个小女孩,形势更是堪忧!再说了,他们二人身陨也就罢了,而南宫家却只剩了这一个后人。倘若也连累这女孩陪他们一起送死,却是天大的罪孽。

三人坐在桌前,正在小憩,云尘瞧了孟湘一眼,两人各不言语,但心中却是各有打算!

孟湘正在沉思,忽然觉得桌面轻轻一震,震动虽小。可孟湘自小五感灵敏之处异于常人,随即而来震动更是猛烈,连心中也是猛然一跳。

孟湘抬头望向屋顶,脸色大变,道:“不好,爷爷快走!”说话的同时,右手抓着南宫忆尘向后猛退。

云尘一听孟湘提醒,就以运起身法向后退去,话音刚落,便是一阵剧震!整间房子也是一晃,桌上茶水撒了一地!云尘刚要说话,却听见屋顶之上传来一阵“卡卡”的怪异声响!三人只觉劲风突起,一股无涛劲气夹杂着片片红光从上而下,随即便传来“咄咄”一阵闷响,孟湘一看眼前景象心中大震,眼前那张桌子已经满是窟窿,而桌子六尺以内的地板之上密密麻麻插满了细小瓦片!再瞧屋顶,三人心中更是赫然,屋顶之上也和着桌子一样满是窟窿!

这时,云尘听到“吱呀”一声,南面窗户已被孟湘打开,云尘来不及招呼。孟湘右脚猛一点窗园,向外冲去,身形却在空中硬生生一转,左手已经攀上屋檐,再一使力,落在屋顶之上,无声无息!这一串动作使得如行云流水,动作之快,好似猿猴,当真灵巧之极!

再瞧屋顶之上,原是两个三十几岁的男子。右边这个,一桌长相很是怪异,穿一身緑底黑斑的长衣。两只袖子很是宽大,其中空荡荡的盖住双手,满头黑发挽了个发髻,横插了一支碧绿珊瑚。在瞧长相,右边脸上纹了一个纹身,纹身也是绿色,纹的好像虫子,又好像走兽,总之怪异之极。可这人长得很是英俊,脸色却和孟湘一样很是苍白,配上那纹身,令人瞧上一眼便觉心里发凉。

左边那人个头与那绿衣人相仿,穿一身白色儒袍,腰间坠一枚玉佩,玉佩之上镂刻了一把小剑。头上发髻之上叉了一根竹筷,却有些松散,几丝乱发遮住星目,清秀的脸庞配上几丝乱发还有那一身白衣,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颓废美感!

二人正在僵持,那绿衣男子冷笑道:“没想到一年不见,你剑法未涨,那逃命的本事却是越来越纯熟了!”

那白衣人闻言只是一笑,道:“我是不得不逃,老子承认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可也耐不住你苦苦相逼。你这几天追了我几千里,你不累我都累了,倘若你在苦苦相逼,老子就是自行了断,也绝不会从了你的!”

白衣人说完便摆出一副慷慨就义的悲苦表情,孟湘听得这话身子不由得一抖,心中想道“难不成世上真有这断袖之癖么?瞧这绿衣男子长得也是一表人才,没想到竟有这种怪异癖好!”这时也有几声弱不可闻的轻笑声传来,孟湘往周围一瞧,原来此时屋顶之上已经远远站了几个观望之人。

绿衣男子听得这话,再瞧瞧众人表情,心中大怒,原本就苍白的脸现在更是白了几分。冲白衣人怒喝道:“万水流,你有种就别跑,今日我定与你不死不休!”

话音未落,绿衣人右掌已至肩头,万水流抬起右掌架住,那绿衣人右掌挟着滔天掌力也只是将万水流右掌压下几寸,掌缘堪堪触及左肩。万水流已将掌力卸到脚下房顶。只见房顶之上,瓦片尽皆粉碎,整个客栈房顶已是破烂不堪,房间之内全是碎瓦泥土。客栈掌柜早已晕厥,此刻躺在地上不知死活。客栈里的客人全都是武林中人,此刻早已跑开,只是呆在远处观望这场比斗。

万水流右掌暗带吸力黏住绿衣人右手,左掌横扫那人胸口,掌未扫到便已被架住。绿衣人架住万水流左掌,右脚撩向万水流左腰,万水流无奈,只能放了绿衣人右手,使开身法避过这一脚。右掌一松,伸出两指并成剑指,向绿衣人胸口点去。剑气透指而出,无形中竟可凝气成锋,剑法精妙绝伦,好似汪洋,浩浩荡荡卷向绿衣人。边攻边说道:“万毒小儿,以前用剑跟你打,你输得不服气,今日老子就跟你空手对空手,你且瞧瞧老子这一路剑法如何?”

绿衣人心中暗赞,可面上仍是不屑,道:“好,今天我万毒修罗就领教领教。看看你这天下第一剑是不是浪得虚名。”话音一落,攻势更急,掌法诡异,身形之快,隐隐在万水流之上。

万水流听见这话哈哈大笑,道:“万毒小儿,难不成老子骂你作小儿,你这脑子就真成小儿脑子了,老子虽然剑法高明,可终究还是天下第二剑,没想到一年不见万毒小儿你变脑残了,哈哈!”万毒修罗听到这话心中更怒,攻势更烈,漫天掌影拍向万水流!二人顷刻间已对了百招,看情形两人只在伯仲之间,谁也未能讨得好去。万毒修罗两手缩在袖中,身形一动,已至万水流身前。万水流左指在身前一划,万毒修罗却不顾及,右掌仍是轻飘飘拍向万水流胸前。顷刻便破开剑气,而劲力丝毫未减。万水流心中微讶,当下右手剑指转了个半圈,点向万毒修罗手心。二人均是一晃,万水流只觉指尖一阵刺痛,一股怪异劲力顺手指经脉向上涌去。这股劲力所过之处,经脉酸麻不已。心中大骂万毒修罗阴险,抬手一瞧,食指和中指之上,指头发黑,已是中了剧毒。当下也不说话,右手运功将剧毒逼至指尖,抬手便将毒液弹向万毒修罗。

万毒修罗也不知他所弹何物,左手运起内劲掩住头脸,那宽大袖子遮住胸口。只听到“扑扑”几声轻响,再瞧左手袖子之上透着几个小眼,胸口衣服上却有几滴嫣红,红色里透着几丝黑色,心中便已明了万水流已将剧毒逼出。虽然知道这小小伎俩必伤不得他,可一见他吃亏,心中就是痛快。

万水流瞧着万毒修罗一脸得意心中大怒,连连暗骂自己大意。当下也不慌张,依旧一副懒懒的笑,道:“老子还真是有面子,没想到万毒小儿连你师门的云罗手套都请出来了!”原来万毒修罗手上看似空无一物,而是戴了一双薄如蝉翼几乎细不可见的云罗手套。

云罗此物可是大有来头,万毒修罗本就出至百虫秘境。百虫秘境在中原西南,可具体位置却是无人得知。特别是近百年来,无数高手不论正邪都十分觊觎此秘境。可人人都是无功而返,据说百虫秘境的武功邪的可怕,未练成之前日夜受百虫侵袭,时时受百毒折磨。凡修炼此功者,都是心智坚韧不受外物所惑之人。而万毒修罗更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幼时初入百虫秘境,上届尊主便将这云罗传下,此物是初习百毒真诀时配药调毒时的必备之物,历经数代百虫秘境尊主之手,其上已经染有剧毒,被百虫秘境视为尊主象征珍贵无比。而且此物坚硬之处堪比神兵,手套掌心之处更可以随配戴人心思做小小变化,时而平滑,时而粗糙,时而生出尖利小刺,令人防不胜防!万水流便是吃了这等暗亏。

而万毒修罗十八岁时百毒真诀便已大成。初至武林,便以百毒真诀四处挑战成名高手,其间杀人无数。杀人手段堪比修罗,用毒手段更是出神入化,一时间万毒修罗之名震惊武林,拜其所赐,百虫秘境也成为世间既神秘又可怕的存在。

而万水流当时剑术还未大成,但万毒修罗已是恶名远扬。故而万水流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可后来却发生一场变故,一直顺风顺水的万毒修罗却遇见了噩梦一般的人物,二人一言不合以至大打出手。而万毒修罗更是百招未到便输在那人手上,从此待在百虫秘境再不出来。这一待便是五年,而出来第一件事,便是找那人比斗。只可惜那人也是浪迹江湖,整整找了一年也是毫无头绪。不过对头没找到,却碰见了幼时青梅竹马的表妹,从此就黏在表妹身边,随之闯荡江湖。二人倚着万毒修罗的凶名一路之上,却是人见人躲,鸟见鸟藏。以至后来依次遇见了剑术大成的万水流和初出江湖的新秀风弈尘,三个男人之间常常因为争风吃醋而比武拼斗,其间大大小小不下千场。当时三人武功便是不相伯仲,可就因为万毒修罗的用毒功夫,当时着实令那三人鄙视不已。当时就因为表妹不喜,万毒修罗值此几年内再未用毒,可那修罗手段却是一丝未改。不过托他表妹洪福,从那开始,许多死于万毒修罗之手的人得以入土为安,这倒是令这几人得以心安!

可至从一年前那场巨变之后,三人心性也随之大变,万毒修罗变得更加阴狠毒辣,万水流变成一副颓废懒散的模样,而风吹紫衣风弈尘却是从此隐居江湖,再无消息。

而今天二人却是同时出现在这小小的云州城,倒是叫人心中惊异,万水流遭万毒修罗算计心中恼怒,正欲上前找回场子,却听见一句“二位老友,几年不见可还安好?”

声音似远似近,二人体内内力均有奔腾宣泄之感,这二人俱是当世高手,内力无穷无尽自然不怕这小小的音攻。可在场众人耳中却是有如惊雷,心中更是翻腾不已,内力浅浮者更是面色潮红几欲吐血,孟湘心神也是一阵动荡,顿时心中一惊“难不成又来了绝顶高手,而且还是这两人旧识,看来这小小的云州城,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一卷 朝阳初升 第四章 混战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还未找到。只觉眼前一花,房顶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人。来人也是身穿一袭白衣,腰间佩一块红色血玉,血玉雕做流云,透着诡异霸气。黑发披肩,几丝乱发荡在额前,剑眉虎目,小麦般的肤色透着一股刚毅。与万水流的一身白衣略为不同,没有万水流的颓废俊美,而是透着无匹的霸气,一双虎目精光闪闪,眉宇间那藐视天下的气势令人心惊,此人正是被江湖正道视为领袖的云宗宗主云裂。

云裂的到来,万水流二人并不惊奇,三人之间好似有何约定一般,显得十分默契。

三人各占一方,彼此之间透着敌意,还有一丝敬佩,却又互相防备,这使得气氛十分诡异。万毒修罗的耐心显然比那两人要差得多,刚要说话就被万水流打断,道:“不知,云宗主邀我们二人来此所为何事?老子闲散得很,自然有时间陪你。可万毒小儿脾气不好,他时间又紧得很,倘若你真是闲的无聊拿我们二人打趣。我倒是没什么,不过万毒小儿吗?定会与你不甘休!”话音刚落,二人表情各是不同,他这几句话说出来又是老子又是小儿的,可谓损人至极。万毒修罗只是冷哼一声,云裂面露不屑,显然对他这口头禅极为熟悉均不在意。

云裂冲二人微笑道:“不敢不敢,我哪里敢打趣你们二人,而且我也并非闲的无聊。此次约你们前来,是为了一人。”说完见二人面露疑色,继续道:“是为了圣门门主,孟通!”

话音刚落,万水流二人身形大震,万毒修罗忙道:“怎么,你打听到他的下落了么?”云裂听此一问,脸上表情丰富,有不甘,有悔恨,也有几丝遗憾。几种表情混和在一起,无奈道:“我打听到的并非是他本人,而是他的后人和圣门的合击阵法。”

万水流听到这话既有一丝遗憾。又有一丝期待,可随即脸色一暗又变成原来那副颓废神态,懒懒道:“这些身外之事,老子早就放下了,合击阵法又怎么样,老子只对孟通感兴趣,其他的,老子一概不管!”

云裂听得这话,再瞧二人那无视一切的不屑神色心中暗赞。瞧着万水流,心中一动,挪揄道:“万水流,没想到五年过去,你还是忘不了那天下第一剑啊!”说完脸上摆出一副玩味神色!

万水流被其戳中当年痛楚,心中暗恨。瞧着云裂那得意神色,笑道:“我当然忘不了他,但到你能忘了么?当年你可是屡战屡败啊,难不成才区区五年,你就忘了当年的话了么?”万毒修罗听完这话,先是一愣,随即便是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云裂看他二人瞧着自己那鄙视的神色心中不由得大怒,道:“我苦苦找了他五年,可终究还是了无音信,不过趁着他这天下第一不在。我们三人先斗一斗,看看谁是天下第二!”

话音未落,云裂身形已无,万水流只觉胸前剑气被其隐隐破开,无匹劲力迫至前胸,胸口白衣被此劲力激的好似水中涟漪,一圈圈向外扩散。脚下连踩,抬脚落脚之速度奇快,令人眩目。走位踩位之方位诡异,令人乍舌!如此奇特身法,便是十年之前随着万水流闻名江湖的万物流踪,此身法轻功包罗万象,乃是万水流在创出万流剑诀时意外所创,此身法配合万流剑诀施展开来可谓有神鬼不测之力。

云裂瞧万水流已拿出看家本领,心中一凛。右手长袖一抖,手中便多了一根四尺来长的短棒。棒子通体黑色,非金非铁,却闪着怪异黑色亮光,不知是何物所制。云裂瞧着众人不解神色,冷冷盯着万水流道:“此物本是去年偶然所得,乃是千年海柳心所制,坚硬之处不下世间任何神兵!只因海柳为鬼树,故而此短棒命为“幽魂”,万兄小心了!”

万水流面上极为不屑,心中却不敢大意。右手至腰间一抽,手上竟多了一把薄如蝉翼的软剑,有柄无萼,通体四尺有余,剑柄如剑身一般通透,阳光照耀之下,通体流彩,神异非凡。运劲一抖,软剑变得笔直,剑气透剑而出直指云裂。

二人身形均是一晃,无形中传来一阵“哧哧”闷响,场上二人均是身穿白衣。此时早已看不出二人使得是何招式,只有黑白两个亮影,交错纠缠,不分彼此。那白光好似晚上的月色,一轮明月亮的有些耀眼,却无丝毫温度。只有那漠漠的寒,深入人心。那黑影就是夜间天上那遮住满月的乌云,不论月光如何耀眼,总是会被乌云遮住。可又不论乌云多厚,漠漠的月光总能刺破那乌云,洒在大地!

二人你来我往,数百招已过,仍是伯仲之间,不分胜负!万毒修罗瞧着难受,心中又急又痒,只盼这二人赶快打完好和他斗上一场!心中正值焦急,却忽觉后背风起,一股滔天杀气奔涌而来,顿时心中大惊!

不由得转头望去,可一见来人顿时心中巨变。来人年纪与三人相仿,也是三十几岁,穿一身黑衣,满头黑发用一根黑色丝带扎在身后。一张脸可谓是俊秀之极,一双眼睛流露出茫茫的冷漠。若与万水流相比可以说是俊秀的两个极致,就如同火与冰一般格格不入!万水流和云裂显然知道此人的到来,只不过一呆之下并未住手,仍是斗得不可开交!

万毒修罗瞧见此人身形一震,不由得发起抖来,冲黑衣人怒喝道:“好你个风弈尘,一年不见,你竟然还苟活于世!你发的誓言呢?表妹呢?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话音未落,身形已然攻上,再瞧打法,可谓是疯狂至极,完全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拼命打法!风弈尘瞧着万毒修罗那疯狂的举动,心中剧痛。脸上仍是一副冷漠表情,双手所如袖中。再伸出来时。双手已是通体漆黑,原来与万毒修罗一样也是戴了一副手套。不过这手套却是通体漆黑,好似浓墨,不知为何物所制。坚硬至极,却又不影响手指关节的屈伸,令人称奇!

万毒修罗瞧见这手套不由的一呆,随即更是疯狂,大骂道:“风弈尘,你这个负心人,真是无情卑鄙至极。一年前你不肯随我去见表妹,原来竟是为了这乌月手套,一年来你待在那无月谷中便是为了这乌月么?哈哈,真是可笑至极,可笑至极!”万毒修罗已是疯狂至极,再瞧脸上,竟然已是泪流满面。

风弈尘瞧着万毒修罗那满是眼泪苍白神色,不由的想到那人,心中一沉。任由万毒修罗一掌拍在胸前,顿时一声闷哼,“蹭蹭蹭”倒退了五步有余。滔天掌力顺着胸前游走直下,顺双脚卸在房顶之上,客栈地基处的石板已是龟裂不止,连整座客栈也是一阵晃动,可见这一掌劲力之强,当真吓人!万毒修罗瞧着风弈尘那嘴角流血的痛苦神色,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疲惫,当下便瘫坐在房顶之上抱头痛哭起来,声音之凄凉,神色之痛苦令人心中苦涩!

万水流自然将二人行为神色俱看在眼中,想起当年往事,以及一年前的那场巨变,心中也是前所未有的痛苦。至那场巨变以来,他便整日借酒消愁,一年下来整个人变得颓废至极。虽然心中无时无刻不想忘记当年往事,可每日醒来那人的欢声笑语便盘踞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可谓痛不欲生。此刻瞧着二人痛哭,心中那一丝丝的坚毅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也是瘫坐在房顶之上用剑驻地,也随那两人一起流泪痛哭!

云裂自然知道三人往事以及一年前的那场祸事,只不过未成想到这三人对那人用情如此之深,当下也连连叹气,脸上一片黯然,再不言语!

第一卷 朝阳初升 第五章 连战

三人各自伤心,将心中压抑了一年的悲伤痛苦发泄出来,心头渐渐恢复清明。万毒修罗也不再流泪,苍白痛苦的面孔冷冷瞧着风弈尘,道:“风弈尘,直到如今我还是不明白,表妹当年为何在我们三人之中选了你。我好不甘心,可两年前你从南宫府出走后,表妹带着孩子来百虫秘境寻我。她说从小到大都只是把我当哥哥,将万水流当知己朋友,心里只有你她爱的也只是你!当日她苦苦哀求我去找你回来,只说家中会有大事发生。

我问她是何事,可她死活不肯说,无奈之下我便将万水流寻来,让他守在南宫府,以防万一!

我踏遍半个中原花了半年时间才打听到你的下落,可找到无月谷时你却不肯回来,我每日都去劝你,这一耗便是半年。

那日我苦劝你不下,便失了耐心想设法擒住你可又奈何你不得。又想起表妹生辰在即,就马上赶回扬州为她庆生。我日夜赶路,赶到扬州时正是七月初七,不料南宫府已是一片狼藉,尸骸遍地。我顿时心中大惊,忙向后堂赶去,当时南宫府上下三百余口只剩下姑父,表妹在苦苦支撑。我忙上前救助,万水流已是重伤,我俩联手之下将那四人击杀两人。仓忙之下还以为胜局已定,不料半路之上杀出那个恶贼,我俩拼死之下也只在那人手下走了千招,千招一过我俩已是重伤倒地。那恶贼竟然只受了几丝内伤,还有一战之力。倒地之后我眼下一瞧,心中一片死灰,表妹一家早已身陨。我和万水流盛怒之下,苦苦与那恶贼游斗,这一打便是一天一夜。

第二日待我们回来,南宫府已是一片火海,仓促之下也只是抢下表妹和姑父尸首。你可还记得百虫秘境往西百里处吗?”万毒修罗讲完问向风弈尘,风弈尘道:“是仙音谷吗?那是紫衣学艺的地方。”万毒修罗道:“不错,姑父和表妹便葬在那里。过几日又是七月初七既是表妹生辰又是她的忌日,我们便去瞧一瞧吧!”

万水流这时忽道:“不过南宫府或许还有后人!”几人听得此话身形大震,万水流只觉身前一晃,风弈尘扳住万水流双肩,大喜道:“是谁?他在哪儿?”万毒修罗也是一脸期待望向万水流。万水流对这风弈尘道:“是你跟紫衣的孩子!”风弈尘一听此话面上大喜,还未说话。万毒修罗苦涩道:“是忆尘么?你怎知道?”问完望向万水流。

万水流看向两人,答道:“那日我和万毒小儿一起冲到火海之中,大火刚刚烧至后堂。慌忙之下抢得尸首出来,不过那时我曾看过,尸骸之中并没有孩子。而且那场大火也是烧的奇怪。我跟万毒小儿与那恶贼游斗之时,众人皆已离开,可又是何人放的大火?或许有人趁我们离开救走了忆尘又放了大火。不过这一年来我日日追查,还是没有忆尘的下落!”

说完瞧向两人,还未说话,忽听一声钟声传来。顿时四人体内气息大乱,险些走火入魔。不由得心中大惊,不过他们均是当世少有的绝顶高手,内力无穷无尽自然可以抵抗这怪异钟声。但是下面的那些江湖中人可没有这等内功造诣,除了那些内力较高者还在苦苦抵抗以外。剩下的人已是七窍流血,走火入魔了。孟湘此时也是大惊,心神一阵动荡,体内气息大乱几欲透体而出,端的痛苦难耐,正在这生死之刻异状突起。孟湘只觉浑身上下亿万毛孔突然张开,体内的那乱窜气息便从张开的毛孔处宣泄而出,无形之中竟起狂风。万水流几人被这狂风一吹,心中大震,这孩子好深的内力,小小年纪内功有此造诣当真骇人!几人不由得对视一眼,眼中均是不可思议。这时钟声忽停,众人心中压力一消,顿感轻松。不过这可苦了孟湘,钟声一停,体内再无乱窜气息,身形一顿之下竟仰下房顶,不由得惊叫一声。云尘听得这声惊叫,心中大惊忙向前一窜,堪堪接住孟湘,心中大石落地,松了一口气!

万水流几人顺钟声瞧去,却见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飘落在房顶之上,与四人遥遥相对,这人全身被黑衣包裹,不知面目。此刻肩扛一个大钟,显得诡异至极,万水流与万毒修罗一瞧此人身形不由得喝道:“好恶贼,是你!”话音未落,二人已然攻上,攻势之猛烈,专攻这人周身要害。黑衣人一时间被这二人的拼命架势逼得手忙脚乱,一时间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忽然瞧见风弈尘浑身杀气一烈,心中感到一丝危险。忙一掌逼退两人,右掌一拍左肩大钟,一声震耳钟声巨响,万水流二人本就气息不稳,此刻被钟声一激更是一阵猛窜,二人心中一坚,抱元守一。身边黑影一晃,风弈尘已经冲上,右手带着乌月挟着无涛内劲破开音浪直冲进钟内,右掌按在大钟内壁用劲一搅,便听一阵阵“咔咔”声传来,搅过一圈之后,再瞧大钟之上已是遍布裂痕再也经不起一拍。黑衣人也是一阵错愕,未曾想到风弈尘竟用这等方法破开自己大钟。本以为今日一战胜算颇多,不料三人一开始便是拼命架势,如今大钟毁去自己胜算更小,心中一有计较转头便逃。万水流知他心思,不过今日岂能容他逃走。脚下万物流踪一踩,晃到黑衣人身前堪堪截住,手中碧空一抖,“唰唰”几剑刺向黑衣人头胸腹三处要害,狠辣之极与平时的颓废懒散判若两人!风弈尘两人也趁机攻上,三人将黑衣人围在中间。拳脚,掌法,剑法,毒功无所不用,滔天劲力纷纷涌向黑衣人周身要害。那黑衣人在这等攻势之下,尚且撑到三百招上下还能不落下风这叫云裂惊骇欲死,虽说万水流三人先前一场苦斗内力损耗不小,但能在三人如此攻势之下还不落下风当真匪夷所思,不由的心中又猜此人到底是谁!

正在此时,黑衣人在三人久攻之下渐落下风,一掌逼退风弈尘又屏住呼吸躲过万毒修罗毒功,转身欲逃。不料又见万水流持剑刺来,心中大怒抬手便打,右手虚握欲抓万水流手中碧空,这时万水流使了个诡异身法经躲过这一抓近的黑衣人身前,握剑便划。黑衣人顿时大惊,左掌拍向万水流胸前,掌势惊人。不料他虽快,剑势更快长剑已经触及右肩,黑衣人左掌才堪堪触及万水流胸前,二人均是一声闷哼。万水流被这一掌拍的结结实实,“蹭蹭蹭”倒退几步,琅蹚倒地,口中鲜血犹如泉涌。黑衣人此时也是重伤,竟未想到,万水流为了伤他硬是接了他这一掌,胸前一道长长剑痕触目惊心,伤口深可见骨,若是再深上一寸必能取得黑衣人性命,万毒修罗趁着黑衣人受伤懈怠一掌拍在背上。黑衣人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脸色苍白其中隐含一丝黑色显然中了剧毒,定是万毒修罗所制。黑衣人借这一掌之力顿时遁走,去势惊人好似流光瞬间越过百丈,云裂万毒修罗随后便追,风弈尘扶着万水流紧随其后,几人的身法轻功都是当世少有,片刻便消失在小城南面只剩下几个黑点,再也瞧不真切!

在场的江湖中人也是损失惨重,片刻之后也都互相离去再不停留。云尘和孟湘两人挟着沉睡的南宫忆尘也向东离去,沉静的云州城此时更加死气沉沉,昨日还好好的福运客栈此刻已是残垣断壁,破败不堪。云尘苦叹一声,背起南宫忆尘拉着孟湘向东走去再不回头,西下的夕阳照在三人身上,尚有一丝余温,阳光投在地上将三人的影子拉的长长地,显得有些凄凉!

第一卷 朝阳初升 第六章 往事

九月十六,云尘三人费时两月有余从中原边外小城赶至江南腹地。一路之上可谓危险丛丛,三人中除南宫忆尘之外均是久经风浪之人,孟湘年纪虽小,可对于人性的掌握和人情事故的处理远非同龄之人可比!这一点令南宫忆尘钦佩不已,甚至连云尘也是颇为汗颜,如今的南宫忆尘也是不同当日了。

三人一路上,除了嬉笑玩闹之余,云尘二人便将以前经历之事说给南宫忆尘,这倒让她的阅历和处事手段大为精进!闲暇之余,云尘就将所学音律传授与南宫忆尘,这孩子天资虽不及孟湘,可也是难得一见的千古奇才。特别在音律琴艺之上,南宫忆尘所表现出来的超然悟性堪比孟湘,这让云尘大感欣喜。南宫世家本就是武林之中数一数二的音律世家,特别在琴艺之上堪称世间一绝。而云尘早在四十年前便与南宫明相识,当时二人均是有名的音律大家。刚刚出道便已负有盛名,而后两人有缘得以遇见,一见之下便是相见恨晚心中大感可惜。从此二人惺惺相惜,日夜专研琴艺数日下来已是密不可分。因闲俗世之中牵挂甚多,因此不能静下心来研究音律。二人一番商量之下,从此隐居山谷再也不理世事,此谷便是后来南宫紫衣学艺的仙音谷,当时二人通力合作之下更是写出一本仙音曲谱。其中包罗世间百般乐器,以及各种乐器奏法曲谱,其中更有云尘花费大力收罗而来的稀世曲谱。仙音曲谱至今仍被许多志同道合之辈奉为珍宝,而南宫明离家两年未有音讯家中甚急。多方打听之下才寻至仙音谷,原来南宫明离家之时才刚刚新婚数日,一听说云尘之名就撇下家中娇妻前来寻找云尘。而今,家中妻子已经诞下一个女孩,已整整一岁了。云尘一听之下甚是高兴,大开南宫明玩笑,无奈之下南宫明只能返回家中,二人离别之时神情甚是悲伤。其后不久云尘也是俗务缠身,不得已之下,悻悻离开仙音谷只是留下仆人好好看守。后来南宫明数次返回均不得见云尘,心中大是空落落的。二人这一分别便是十年之久,当时南宫明刚刚添了二小姐便是紫衣,当时紫衣正过百日,云尘闻讯之下挟着厚礼前来探望。二人相见之下又哭又笑,神情甚是癫狂,二人十年未见,又久别重逢。大喜之下便琴箫合奏,一曲石上流泉惊为天人闻名世间!

而今南宫忆尘听云尘谈及当年往事,心中不由得幻想起当时外公两人琴箫时的绝世风采,大是羡慕。不由得瞧向孟湘,调笑道:“娘子,你什么时候跟为夫也共奏一曲啊!”孟湘听她又调笑自己心中大是愤恨,反讥道:“哼,就你那烂琴艺还跟我合奏,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南宫忆尘一听这话面皮微红,仍倔道:“坏娘子,你说为夫什么时候丢人了?以为夫现在的的水平,绝对称得上是仙音!”说完仰头瞧向孟湘,一副傲然神色。孟湘听完这话大是不屑,可听她一口一个“娘子”,一口一个“为夫”,再瞧着她那一副傲然神色心中懊恼。对着南宫忆尘道:“先不说别的,就说半个月以前,我跟爷爷在那紫竹轩茶楼弹琴,好不容易引来一大批客人。可被你这仙音一闹,客人跑光了不说,还害得我们被老板赶出来,结果喝了一晚上的西北风!难道这就是你说的仙音啊!”

南宫忆尘听完这话脸色通红,大是窘迫还未说话,又被孟湘打断道:“还有,以后不准喊我娘子,也不准自称为夫。你别忘了,你也是女孩怎能叫我娘子,又怎能自称为夫呢!”南宫忆尘听完又瞧着孟湘一副认真的样子,忍不住赖道:“我不管,我就要你做我娘子,让你一辈子侍候我!”孟湘听得这话心中想要发怒,却又怒不起来,这两个月以来南宫忆尘几乎每天都要叫上几十遍娘子,自称几十遍为夫。孟湘对此大感无奈,似乎开始渐渐习惯,今日只不过心中还想挣扎一番,渴望能摆脱这“娘子”的称号,不料南宫忆尘仍是这样一副决绝神色,心中暗叹,便就此认命不再与她计较!

又过得几日,三人行至安徽境内,隐隐见到黄山轮廓,心中大喜。云尘当年花费巨大人力财力在黄山三十六峰以外的始信峰中建造了望月小筑,可谓隐秘至极,三十几年来无人得知望月之名。

这一日三人正在赶路,孟湘与南宫忆尘靠在马车内正在小憩,马车忽然停下,车内一阵晃动,孟湘已然惊醒。探头向外望去,却见云尘冷冷瞧着前方不远处,孟湘顺云尘眼光瞧去,却见一个白衣文士斜斜靠着路边一棵竹子含笑望向两人。面容清秀,笑容温和,一副懒懒的样子,有一种说得出来的颓废美感,此人正是两月前于云州小城,与众人同那黑衣人拼斗的万水流!

云尘还未说话,孟湘便已跳下马车,冲万水流笑道:“你是那个白衣叔叔,当日得见叔叔的绝世风采,令小侄女是崇拜不已,今日又见叔叔,可是缘分么?”万水流听见这小女孩说出这等话来心中更是惊异,刚才一见孟湘从马车中探出头来心中便已惊异。小小年纪便有此等绝世容貌,若是长大以后又会是怎样的绝世容光呢?心中还在幻想,又听见孟湘那如银铃山泉般嗓音说出这等话来心中更是惊讶。不由的想到这小女孩不过两月前见得我一面,当时情势如此混乱她居然还能记得我已是实属不易,而今日对我这个才见过区区两面的陌生人竟然说出如此通人情事故,却又不卑不亢的话语来真是令人不敢相信!

万水流心中一番思索,冲着孟湘道:“你这小女孩真是可人,才刚刚见面就叫我叔叔,难道不怕我是坏人么?”孟湘听得这话,笑道:“我瞧叔叔天庭之中,一番正气,又是如此温文尔雅,笑容温和,双眼之中虽然满含沧桑,却不失纯净,所以叔叔定是个大好人!”万水流听见这话面上更喜,忍不住问道:“好侄女,你原来还会看相么?”

云尘此时答道:“先生过奖了,湘儿只是从小博览群书,又跟随老朽游荡江湖,见识的人多了,自然也学会了点儿识人之术,不堪一瞧,不堪一瞧啊!”

万水流听得此话,恍然大悟,随即道:“哪里哪里,云前辈过谦了,令孙女小小年纪言行举止便能如此,真可谓是天纵奇才,天纵奇才啊!”云尘听得这话,面上一丝欣喜,道:“万宗主过誉了。”万水流道:“云前辈认得我?”云尘听他一问,笑道:“自然认得,老朽虽然许久不曾在江湖上走动,但天下第二剑和万流剑宗还是听说过的。”

万水流心中明了,又问道:“不知云前辈可曾见过南宫家的后人?”

云尘道:“忆尘正在马车之上,万宗主请随我来!”云尘带着万水流来到马车之前,掀开布帘,正瞧见南宫忆尘此时卧在马车之上睡的正香!万水流瞧见南宫忆尘睡容,忍不住喃喃道:“像,太像了,紫衣你若在天有灵现在改得以瞑目了!”云尘孟湘瞧向万水流,此时万水流双目之中满含水汽,一颗清泪顺着那清秀脸庞滑进嘴角,笑容之中满是欣慰苦涩。

万水流感激的看向云尘,忽然跪在地上,抱拳道:“云前辈,在下替南宫上下一家多谢前辈搭救之恩,日后若有差遣万某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云尘一瞧万水流做派身形大惊忙扶起万水流,口中连道不敢!

这一日骄阳似火,黄山脚下,竹林之中,蜿蜒小道之上行来一辆马车。正是云尘与万水流一行四人,通过这几日几人互谈经历,万水流将云尘与南宫家的交情关系了解的一清二楚,原来云尘与南宫明便是如今的仙音谷创始人,与南宫明是知己与南宫家更是世交。而云尘孟湘和南宫忆尘也都知道了忆尘身世和当年的一些往事!

原来万毒修罗本名上官鹤,与南宫家是近亲,上官鹤的姑姑上官秋华就是南宫明的妻子。上官鹤竟是他父亲酒后乱性与一丫头所生,所以上官鹤之出生以后便遭众人厌恶,上官夫人更是恨极。上官鹤就从小待在偏院,无人照料自小一人长大孤僻至极。

直到有一天,南宫明携夫人上官秋华与二女南宫紫衣前来探亲。当时两家许久不见,开心之下便呆了三月有余,南宫一家住下的第二天,南宫紫衣就跑到了上官鹤所住的偏院。这里虽是偏院,可上官鹤无聊之余便将小院种满花草,盛夏之时,百花开得正艳,各色花草琳琅满目,鲜花争先开放一股浓郁花香沁入心脾舒服至极。南宫忆尘顿时便被吸引,上官鹤在房中瞧着这不知名的小女孩在花丛之中嬉戏奔跑,听着小女孩的开朗笑声心中不由的也被侵染脸上渐渐露出笑容!

过得几日,两人便已相熟,彼此之间无话不谈整日嬉戏玩闹,说不出的快乐!而上官鹤却还不知心中早就对六岁的南宫紫衣暗生情愫,后来三月一过,南宫紫衣便随南宫明返回扬州,当时两人也曾约定日后再见。可后来,上官家渐渐没落,短短两年间诺大的上官家便已残垣断壁,破败不堪了!而上官鹤自小就对上官家没有丝毫情感,十岁年纪就已在江湖流浪,后来碰见百虫秘境上代尊主,瞧上官鹤天资聪颖便带回了百虫秘境,八年后万毒修罗之名鹊起江湖,一时之间无人不知,武林中人更是谈之色变,闻风便逃!直到后来上官鹤败于一人之手,至此消声灭迹。

直到五年后,万水流当时剑术大成,二十三岁便开创万流剑宗闻名武林!游荡江湖之时遇见南宫紫衣,被其容貌惊为天人,更被她的开朗性格所吸引。当时上官鹤便跟在南宫紫衣身边,与万水流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不料一斗之下两人势均力敌,均被对方武功折服心中暗暗敬佩,却又是情敌彼此心中不服,故而常常争风吃醋,一怒之下就是整日拼斗。三人从此黏在一起直到后来又碰到了风弈尘,瞧着风弈尘那冷若冰霜的面孔心中生出一丝兴趣,至此三个情敌整日呆在一起,每时每刻都在斗嘴打架。万水流与上官鹤当时却还不知,南宫紫衣与风弈尘已经彼此之间互相爱慕生出情愫!

四人便如此闯荡江湖,后来便遇到了五年前打败万毒修罗的人。此人正是当时的圣门门主孟通,倘若万水流几人是天纵奇才,那孟通便是惊世奇才了,当时以二十岁年纪便统领第一门派圣门,这就够叫几人吃惊的了!不料几人一番比试之下,万水流,风弈尘全都败给孟通,而万毒修罗上官鹤更惨,当时输给孟通也就罢了!不料后来,上官鹤找孟通斗了七次,每次都是拼死相争,用毒,暗器,偷袭,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可无论上官鹤如何努力,最后总是被狠狠修理一顿,从此孟通这七战之威更是闻名江湖。上官鹤更是沦为笑柄,万水流等人总是拿这事大开上官鹤玩笑,至今万水流也常常拿这事讥笑上官鹤,每次都弄得他懊恼不已,万水流折是大为开心。

后来南宫紫衣当着万水流两人,承认自己心中所爱正是风弈尘,这倒是令万水流与上官鹤两人大受打击,万水流还好,失魂落魄之后便返回万流剑宗。承诺以后再不纠缠南宫紫衣,后来两人成亲之时,万水流也曾前来祝贺。上官鹤则不同,一番打击之下已是心如死灰,至此隐居百虫秘境再也未出江湖!至极后来,南宫世家惨遭横祸之前,南宫紫衣曾到百虫秘境求上官鹤出来帮她寻找风弈尘,至于原因当时只说因为吵架导致风弈尘出走。

而上官鹤无奈之下便将万水流叫来,让他守住南宫家,而自己前去寻找风弈尘,不料之后南宫家却遭此横祸。南宫忆尘如今听万水流讲到自己身世与当年往事,心中有了几丝欣喜。不过那令南宫家遭此横祸,下如此毒手的仇家恶贼却是了无音信,万水流对此也是无能为力,两月前在云州城他们几人以为定能杀了那恶贼,不料后来忽生变故,那人手下竟有一批一流高手堪堪挡住几人使得那恶贼得以逃脱。当日几人便分道扬镳,万水流自己查找南宫家后人,而上官鹤,风弈尘与云宗云裂三人继续追杀那恶贼。

这时云尘不解问道:“万宗主,你怎么知道忆尘在跟着我们?”孟湘听此一问心中也是不解,望向万水流。

万水流笑道:“其实是当时我与上官鹤打斗之时瞧了云前辈一眼,自然也看到了忆尘,只是一时脱不开身,再说又时隔多年我也不太确定忆尘究竟是不是紫衣的女儿。可后来一想,便横下心来前来寻找你们,天可怜见,今日终于寻见忆尘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第一卷 朝阳初升 第七章 望月

四人一行渐渐行至山中,眼看道路崎岖,马车已然不通,四人无奈,下得车来,走向黄山深处!一路之上瞧着山中景色,奇花异草遍地都是,异石流水随处可见,一路之上倒也其乐融融。

四人一走便是半日,几人均是生出疲惫不耐之色,再瞧周围,原来几人一番跋山涉水之后,已来至黄山外峰之一的始信峰下。始信倚天而立,端的雄伟至极,此刻已是下午,山中降下淡淡雾气,而始信峰更似身在云中越发的瞧不真切。峰下为散花坞,奇石矗立,顶圆而锐,其间更有劲松破之而出,横枝凌空飞舞,苍劲古朴,又有劲松横枝作栏,其行似接引童子作引臂邀请状。四人一路向上,却见两崖之间,有石板做桥下临深谷,淡淡云气夹着山风吹向众人有几丝阴冷刺骨。南宫忆尘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随后又随云尘向里走去,四人走了不到盏茶功夫。却见云尘停在一幅石壁之前,云尘淡淡瞧着万水流和南宫忆尘,望见二人眼中那不解神色心中淡然也不解释。径自走向一片怪石之间,右手伸向其中一个石缝动了一动,四人面前那幅石壁便缓缓裂开,露出一个两人宽一人多高的洞口。万水流瞧着心中骇然,这机关当真巧妙至极,石壁厚度足有两尺有余,而刚才裂开之时却无太大振动也没有机关开启所发出的噪音,四人进入洞口之后石壁复又关闭,其上未见一丝缝隙,真个是浑如一体不见一丝破绽,心中忍不住惊叹这制造机关之人。

瞧向洞内,却是一个长长的甬道,原本应该漆黑一片的甬道此刻却是亮如白昼,万水流向甬道顶上望去,心中更是骇然。原来在这甬道之内,用来照明的并非平常火把,而是一颗颗大如龙眼的明珠。百步之内必嵌有两颗明珠,颗颗明珠映的几人身上纤毫毕现,清楚至极,而这一路之上所用明珠不下百数,足见奢侈!

众人顺甬道一路前行,却来到一个洞口,洞口外是一巨大石台。石台方圆十丈有余,整个突出绝壁之外好似镶在绝壁之上,当真是鬼斧神工。这时云尘之怀中摸出一个碧色短状物放在嘴边,却是一个玉质短笛,短笛声音清脆悠扬,不知名的曲子响遍群山。不一会远处空中飘来一个巨大异物,万水流与南宫忆尘待那事物离得近了仔细一瞧,心中茫然。那异物形似巨大的孔明灯,上面大球不知是何物所制,此刻绷得浑圆,大球下面吊着一个巨大篮筐,筐内站着两个年轻人,二十几岁,长的都是眉清目秀。此刻对着云尘和孟湘微微欠身,叫道:“恭迎老爷,小姐!”话未说完,那巨大篮筐已然落在石台之上。云尘迎着万水流和南宫忆尘上了篮筐,那两个年轻人从篮筐内拿起几个袋子向下抛去,看情形袋子似乎很重不知其中装的何物。抛下袋子之后,孔明灯向上飘起,离开石台飘向茫茫云海。盏茶过后,几人却见不远处闪着亮光,孔明灯向那亮处飘去,待离得近了众人才瞧得清楚。孔明灯落地之处也是一个石台,十丈方圆,不过这石台却有几丝古怪,石台之下不知放着何物竟能发出黄白亮光,而整座石台在那亮光映照下显出一个光圈。孔明灯正落在光圈之内,显然那驾驶孔明灯之人经过长期训练之后,驾驶的已是得心应手巧妙至极,不由得令人惊叹!

四人下了孔明灯,随着一个仆人一路向里,一炷香过后,几人来到一处花园之中。园中道路两旁皆有照明,那照明之物便是外面那发光的不知名物。顺着小道向前走去,却见不远处有一排小楼,依山而建,小楼周围均是竹林显得幽静至极,微风一起,吹得竹叶沙沙作响,微风拂面,其中更加着淡淡的花香沁入心脾,舒服至极。

待几人行的近了却见几排小楼之中一座主楼更是秀丽,大门之上悬着一块牌匾,匾为玉质,通体乳白色没有一丝瑕疵,匾后面放着红色宝石与几颗明珠,匾上雕着一行字,被那宝石红光照耀,却是望月小筑几个行书。被那宝石红光映着更显得飘逸至极,这望月小筑仅仅一块牌匾便如此奢华,可见主人身份何等尊贵,当真称得上是富可敌国了!万水流越发的觉得云尘身份越来越神秘了。

云尘领着几人向小筑内走去,一路之上,那些吓人奴仆见到云尘也不慌张,只是对云尘和孟湘微微欠身笑着打着招呼,显得平和随意的很。万水流对此大为舒心,完全没有一丝厌恶之感。众人一路向大堂走去,还未进门,便被几个小孩拦住。这群孩子与孟湘和南宫忆尘年纪相仿,却是清一色的男孩。见到云尘笑道:“爷爷,你回来了,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还没等云尘回话,又有一个孩子拽着孟湘衣角,大喜道:“呵呵,刚好我们在玩过家家,正拜堂呢!却是少了新娘,湘儿来得正好。”显然这话中意思不言而喻,孟湘听的脸色大变不由得瞧向云尘,云尘却无视他那乞求眼神,对这南宫忆尘笑道:“尘儿,这下好了你以前不是总想当新郎么?这次却能如愿了,还不快待着湘儿去,一会儿就被别人抢走了!”南宫忆尘听得这话,二话不说便随着几个孩子跑去,孩子的笑声夹着孟湘的呼救声传来“爷爷救我啊!”原来孟湘还指望云尘能救他脱离苦海,不料云尘早就将他卖了,无奈之下只能心中苦叹了!

云尘带着万水流用过晚饭之后,两人正坐在大堂闲聊,这时云尘开口道:“万宗主,今日来我望月小筑,我们不如去那望月台做做,如何?”万水流听后答道:“当然,我就随前辈瞧瞧这望月两字何来?”说完便随云尘起身向后堂走去,后堂相比前面就显得更加幽静了!除了一排卧房之外,西面还有一座小楼,云尘解释道:“小筑西面是藏书阁,老朽数十年来的藏书便放在那里!望月台在东面,万宗主请随我来!”

两人顺着东面小道一路向上,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却见顶上豁然开朗。竟是一座石台,石台之上有一张石桌,桌上摆着一壶清酒,浓郁酒香扑鼻而来竟是绝顶陈酿。

此刻明月初升,今夜却是满月,在这望月台之上更显得明月亮丽至极,淡淡乳白色月华洒在望月台之上,此时忽听背后声响。却是孟湘,此刻孟湘怀中抱着一架古琴,琴色古朴,外观华丽,古琴之上复有细细断纹,正是九霄环佩。

孟湘笑道:“那几个孩子胡闹的紧,我实在受不了了!爷爷带着万叔叔来着望月台赏月,若无琴艺助兴,岂不是大大的不美!”

云尘听得此话一拍脑门,笑道:“是了,是了,瞧我这老糊涂,竟然忘了赏月之时更要望月弹琴,万宗主今日如不嫌弃就听听我们爷孙两人共奏一曲如何?”

万水流听后大喜,道:“既然如此,万某却之不恭了!早就听说前辈的琴艺乃是世间一绝,今日更有幸听到前辈与小侄女合奏,真是令万某荣幸之至!”

云尘再不多话,坐在不远处的琴台之上双手抚琴,孟湘立在旁边手持一根玉箫。云尘道:“且听老朽这一曲逐月!”话音刚落,琴音已起,琴音透澈清明,好似山泉,曲子沉静淡定未有太大起伏,就好似刚刚初升的明月初露头角,万水流不禁拿起酒杯,慢慢品尝似乎连杯中醇酒也似活了一般在喉间随琴音跳动着滑向腹中。浓郁甘香涌上心间,万水流不由得啧啧出声,这时箫声也起,不过与沉静的琴音大不相同,就好像那淡淡的云华一直遮住明月,琴音忽变,有了一丝起伏。好似那轮明月不甘受云华遮掩,欲钻出云华再次展现它那皓月风华!琴音一变,箫声再变就像那淡淡的云华追逐着明月,随着琴音和箫声的起伏高亢,万水流也从一开始的淡淡品尝变成了一杯一杯的狂饮,一股股浓郁酒香压在腹中直至琴音停止箫声散去。万水流睁开眼来,只觉一股前所未有过的浓郁酒香涌上心间,似乎连心房也被装满,酒香顺着全身亿万毛孔向外喷涌而出,直欲放声长啸方可解这一时心头快意。此时已是明月当头,诺大的明月闪着乳白芳华,看着明月,回味酒香,再忆起方才那仙乐般的琴音和箫声,真个是如梦似幻,万水流不由得大笑,赞道:“前辈和小侄女当真是默契至极,所奏逐月当真称得上是梦幻般的仙音了,真是此曲只因天上有,难得人间几回尝啊!晚辈佩服至极!”说完向云尘行了一礼。云尘忙扶起万水流,连道不敢,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心头通明,相视过后俱是哈哈大笑,一时间望月台上一片欢笑,真似天上仙境,果然不负望月之名!

第一卷 朝阳初升 第八章 身世

不只不觉间万水流已在望月小筑逗留的半月有余,当真应了那句“山中一日,人间百年”。半月以来,几人过的均是快乐逍遥,每日看看黄山景色,与云尘大谈闲话,再听一听云尘那绝世琴艺,品一品陈年佳酿日子过的当真逍遥无比!

这一日,小筑西面许久不曾开门的藏书阁今日却是门厅大开。二楼之上,存放医学典籍之处,地板之上坐着一个少年,长的俊秀之极似乎比同龄的女孩还要美上几分,皮肤晶莹剔透当真称得上是欺霜赛雪。脸色似乎有些苍白,眉宇之间除了有几丝病态之外,似乎还隐隐透着一丝阴邪之气,一双大眼顾盼之间,灵动之极!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恢复男装之后的孟湘。当时孟湘换下女装,又以男孩儿身份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大堂之上真是鸦雀无声,落针可闻。随后便是一片惊呼,几人之中除了万水流与云尘身边那几个老伙计之外都是惊异不已。特别是小筑里的那几个男孩子,当真是失望至极,一直以来扮作新娘的美丽湘儿如今竟与他们一样也是男孩子,如此情形对几个孩子的内心打击当真沉重。而其中最失望的莫过于南宫忆尘了,以前还是满怀信心的要娶湘儿做老婆,如今得知湘儿的真实身份后也是大受打击。而孟湘恢复男儿身后第一件做的事便是冲着南宫忆尘得意的笑道:“尘儿,以前你总是叫我娘子,今天该改口了吧!来,娘子,叫一声相公来听听!”说完这话瞧向南宫忆尘,眼神之中满含笑意戏谑,南宫忆尘听到这话,心中就好像晴天霹雳一般,一时间糊涂至极很是想不明白,好好的湘儿一下子从女孩变成男孩,从娘子变作相公,而自己从被人侍候变作侍候人。一时间难以接受,起身就向后堂跑去,边跑边喊:“我不要侍候人,不要侍候人!”在场众人却是呆了一呆,随后便是一片笑声荡漾在小筑之内。而后,云尘将万水流叫至一旁,大半个时辰二人方才出来,出来之后万水流含笑看向孟湘,眼神之中情绪复杂之极。孟湘还没反应过来,万水流便轻笑一声,随后出了大堂独自饮酒去了。之后云尘却是一场大病,时到如今仍是卧床不起,孟湘无聊之余便来这藏书阁瞧些医书药典解解闷。

这时正值晌午,孟湘看完一本《医术精要》刚刚放下还未出门,就听见身后一阵声响随后便瞧见云伯气喘吁吁的跑到自己身前,慌忙道:“少爷,老爷突然昏迷,苗先生叫我请你过去!”

孟湘听得此话身形大震,起身就向云尘卧房奔去。云尘卧房之内除了卧床不起的云尘之外,还有三人,正是万水流和南宫忆尘,还有一人万水流瞧着甚是眼熟。此人身穿一身黑衣,面色白皙,一丝浅笑但压至极好似一个文士,年纪四十岁左右。腰间挂一个通体碧色的玉饰,玉饰之上刻着一幅明月初升图,一轮明月之上遮着一层淡淡云华,使得明月只露出半个更显得朦胧飘渺,想来定是这望月小筑的身份标识了!

这时房门被人猛然推开,门口站着一人,正是孟湘。那黑衣文士瞧着孟湘,道:“湘儿,你来了!”孟湘听得这话,将视线从云尘身上移向黑衣文士,答道:“渺叔!我爷爷怎么样?”万水流听的这一句“渺叔”心头恍然,原来这黑衣文士不是别人,正是二十年前突然失踪的苗渺,此人一身医术超凡脱俗,二十几年前闻名江湖,人称“飘渺医仙”。不过这人一直行踪不定二十年前更是突然失踪,未想到竟是被望月小筑网罗而来。万水流心中对云尘更是佩服,连苗渺这等性格乖戾的医术奇士都能网罗而来。

这时云尘已经转醒,瞧向孟湘微微笑道:“湘儿,过来让爷爷好好看看!”话音语气虚弱至极,众人听了心力难受的很。孟湘走到云尘床前,云尘瞧向苗渺,道:“苗先生,你答应我的事情一定要做到!”说完瞧向苗渺,眼神坚定无比,苗渺看着云尘那坚定眼神心中暗叹,道:“你放心好了,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众人瞧着这两人一问一答,心中不解。云尘又道:“苗先生,请你带着万宗主和尘儿先出去。我还有几句话想对湘儿说。”苗渺听完此话瞧向万水流,万水流拉着南宫忆尘随苗渺向外走去,出门之时南宫忆尘扭头望向云尘,眼中满含不安担忧,云尘看着南宫忆尘开口笑道:“尘儿乖,一会我再叫你!”三人走后房间之内只剩两人,显得孤单至极。

云尘瞧着孟湘道:“湘儿,你这么聪明一定猜到我要说什么了?”说完含笑看着孟湘,笑容之中还有几丝无奈。

孟湘道:“爷爷,你要告诉我我的身世么?”云尘瞧向房顶幽幽道:“事情要从十年前说起,中原南方边陲之地名为蜀地,其间山脉众多横纵交错。而这蜀地之中便有一个门派名叫圣门,其中门徒多为当地蜀民,圣门向来与中原隔绝,那里民风淳朴,蜀地更被中原人士视为世外桃源。十年前万毒修罗上官鹤横行江湖,一时间武林之中人人自危,直至后来上官鹤败于圣门门主孟通之手。当时孟通只有十五岁,正是懵懂少年,武功已是冠绝江湖了,这孟通便是你父亲!”说到这里,孟湘大惊,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是圣门门主,忙向云尘问道:“那我娘呢?她又是谁?”

云尘答道:“你娘名叫云湘,是金陵人士,那年你娘刚刚六岁就已是金陵赫赫有名的神童了!我当时云游江湖正巧路过金陵,听说金陵有一位六岁神童,小小年纪已通音律。我一听之下欣喜不已,就打听了这神童家世。打听清楚之后就赶去云府,你外公名叫云易,是当地的一个文士员外。我当时已是闻名天下的音律大家,云员外一听我要教授云湘音律心中大喜当下便叫我住下,这一住便是三年有余!那时我见云湘已经掌握了不少乐器曲谱,而我自己又不便久留,就私下里不到而别了!直到六年前,当时你父母二人已经凑成一对而且也已闻名天下,圣门之名也随你父亲一起声名大噪,几乎与云宗平分秋色。

而我便是云宗的大长老,云宗宗主云裂是我的亲侄,我大哥云武去世之时托我照顾云宗基业和他的独生子云裂。当时我就发誓要为云宗网罗天下钱财,我耗时十年赚下亿万家财又花费五年壮大云宗势力,如此耗费十五年光阴,堪堪将云宗抬至天下第一宗。

可是后来,随着蜀地圣门闻名江湖的还有圣门绝学,合击阵法。这合击阵法大大小小不下千种,可个个都是威力绝大,当时圣门周边几大门派合力讨伐圣门之时,圣门不过百位门徒,可凭此绝学从容击退周围数千人马,这一战就使得圣门合击阵法威震天下无数门派争先觊觎,而我云宗便是其中之一!”孟湘听到此处心中隐隐不安,果不其然云尘后面的一段话令孟湘心神大惊,如坠冷窖心中恶寒不已。

云尘瞧了孟湘一眼,心中暗叹,继续道:“当时云裂与江湖之上的许多门派掌门人前来求我,他们都知道我与你娘的关系便让我前去请他们二人到金陵你外公府上,说有要事相商。我当时就知道其中或许有诈,可又耐不住众人苦苦哀求,只能请了你父母前来。而我却不知你母亲刚刚才生下你还不到百日,你父母二人俱是光明磊落之人心中只当是我与你外公请他们前来为孩子庆祝百日,心中不曾有过疑虑。

孟通来了之后,众人便向他提起合击阵法之事,更与他相商,要用各自门派的武学典籍换取圣门的一种合击阵法。可阵法毕竟是圣门绝学,乃不传之秘,众人如此相商一天均不得果。便就此作罢,许多门派相继离开,当场只剩下云裂,万水流和风弈尘夫妇。这几人都是当年旧识,又恰逢许久不见互相之间就多喝了几杯,不料半夜孟通突然暴起,一掌伤了南宫紫衣。风弈尘当时大恼,抬手就跟孟通拼命,未想到百招不到就已被重伤,万水流与云裂互视一眼便联手攻上。这一斗却是两败俱伤,云裂伤得最重断了一手一脚,体内经脉也被玄冰劲伤了大半,当时孟通癫狂之时抢了你便走,去势惊人当场众人却无一人敢拦。这事直到半月之后,我在这黄山又碰上了你父亲,当时他已是身受重伤。可奇怪的是,不论我怎么问他他都是一句话不说,好似哑了一般。他只将你托付于我,别的却是什么也没说,这几年来我们日日遭人追杀,我想起当年往事却是蹊跷得紧,可具体哪里不对劲我又说不上来。可是不论如何,我都是难逃罪责,湘儿我如今已是强弩之末,恐怕撑不过今晚了。你一个人要小心,苗渺答应我定会治好你的蚀月绝脉,待你好了以后在查清当年事情真相还你父亲一个公道,湘儿你知道么?我好悔啊!我好悔啊!哈哈哈………报应啊,报应啊!哈哈…….咳咳,咳咳!”

话未说完已是咳嗽个不停,其间口中涌出大量鲜血,血色发黑,诡异至极!苗渺听见咳嗽声忙推门进来,手中一晃已是拈着几根银针,银针之上涂着红色药物。红光连闪,云尘面上印堂、鼻通、金津、至阳、灵台等几处大穴之上已是扎上银针,银针上的红色药物瞬间散发,这几处大穴之上也是隐隐发红。云尘原本苍白至极的脸色此时也有了一丝红润。

孟湘待苗渺拔下银针之后突然揪住苗渺衣服,仓忙问道:“渺叔,怎么样?爷爷他还能活么?”话未说完声音已是颤抖不已,苗渺瞧着孟湘那满是泪水痛苦的小脸,不由的心中颤抖一把搂过孟湘,道:“云前辈已是油尽灯枯了,只能勉强撑过今晚!”孟湘听完这话已是在苗渺怀中嚎啕大哭起来,今日先后听到自己身世,又听到父亲遭人陷害已经凶多吉少了,不料这仇人之中竟然还有这个五年来待自己视如己出的爷爷。而如今连世上唯一的爷爷也是即将陨落,一时间诸般惨事接连到来对孟湘这五岁少年来说,心中压力极大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一般!

第一卷 朝阳初升 第九章 秋伤

望月小筑一片宁静,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云尘去世已有半月有余,小筑之内人人对云尘去世之事心中受创颇深,特别是孟湘,半月以来每日浑浑噩噩。不是独自一人待在房里,便是坐在望月台上,对着云尘坟墓弹琴奏萧,一坐就是一日一夜,众人瞧着心中更是痛苦难耐!

十月二十五,正值秋末初冬,望月小筑一派萧索。后堂院中,万水流刚刚走出房门,忽然一阵风起,带着丝丝寒意,似乎直吹到人骨子里。院中落了许多竹叶,云伯正在清理,秋风一起,又将扫成一堆的竹叶吹得遍地都是,万水流瞧着云伯极有耐心的一遍一遍不停清扫着,又瞧着云伯那痛苦落寞的神色心中也是怅然!忙上前打了个招呼,随后又问起孟湘去处。云伯长叹一声,也不说话,右手指向小筑东面,万水流心中恍然,便转身向望月台走去,刚走到小道之下,耳中就传来一阵阵琴声。不过今日琴声虽好,意境却与往常大不相同,完全没了以前的欢快曲风,琴声中饱含的却是痛苦思念以及一丝丝的愤恨!

孟湘听到身后声响,转身望去,道:“万叔叔,你来了。”说完又将视线移开,转眼向山间那淡淡的云气极力望去,似乎想努力看清云气之后的景色。

万水流张口欲言,却又听孟湘道:“你们要走了么?”声音低沉,似乎在极力压抑着某种不能释放的情绪。

万水流心中一痛,无奈道:“前辈临终前,交代我代为照顾忆尘,再者说以你现在的年龄和心境情绪实在不适合照看忆尘!我会慢慢查找风弈尘的下落的,倘若有一天,风弈尘将忆尘带走我一定将她的下落通知与你。”

万水流说完看向孟湘,孟湘道:“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万水流听完,问道:“你说什么事?”

孟湘冲万水流微笑道:“九年,九年之内我一定到你万流剑宗去接忆尘回来,在这九年里就算是风弈尘亲去,你也不能将忆尘交给风弈尘,这个你能答应我吗?”

说完看向万水流,万水流这时确是已被孟湘刚才的一笑惊得一呆,那是怎样的一笑?虽然笑容极短,好似惊鸿一现,不过确是深深地映在万水流心中。这笑容极美,其中似乎含有女性的柔美,又含有男性文士的淡雅,更为惊异的是其中隐隐含着一丝淡淡的邪气。

万水流回过神来,答道:“好,我答应你,九年间不管是任何人都甭想从我手里将忆尘接走,就算是风弈尘也不行。”

孟湘听见万水流答应,心中透过一丝高兴,顿了一顿,又笑道:“万水流,今日我孟湘起誓,九年之后我定要以我父亲孟通之名堂堂正正与你一战,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剑!”

万水流听后身形一震,瞧着孟湘那淡定微笑的面孔,心中惊骇不已,此刻孟湘眼中所含的不只是淡淡的纯真与灵动了,其中还有不为人知的霸气兴奋与愤恨,这让万水流心中极为不安,江湖似乎平静不了多久了,九年之后恐怕又是一场纷争!

不过此时的孟湘同样一扫前几日的心死和颓废,就好像开了锋的宝剑,真是锋芒毕露令人胆寒!万水流此刻心中也是一阵兴奋,孟通果然后继有人,如今的孟湘天资已经如此惊人,将来又会是怎样一番作为呢?想到这里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好,不愧是圣门门主的儿子,性子果然跟你父亲一样。九年之后,我在万流剑宗等你,到时我们叔侄两人再分个高下!”

孟湘待万水流笑罢,又看向云尘墓碑,道:“你们走吧,我就不送了,一路走好!”

万水流听的此话,心中不解,道:“忆尘这几日也是想你的紧,这都要分别了你不去送送她么?”

孟湘听完,轻笑出声,道:“相见不如不见,再说了又不是生离死别。你告诉她,九年之后我一定去万流剑宗接她!”

“既然如此,湘小子你自己保重,我走了!”万水流声音似乎有些发颤,孟湘背对着万水流,手中攥着玉笛却是一言不发,万水流一声长叹之后便已离去。

而他不知,此时的孟湘却是在狠狠压抑着心中悲苦,紧紧咬着下唇,脸上已是泪流满面。手中玉笛也是攥的咯吱作响,似乎快将玉笛捏碎!

如此压抑了大半个时辰,心中估摸着万水流两人已经离开,心中悲苦再也压抑不住。顿时瘫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孟湘便这般浑浑噩噩,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心中清明时,睁开眼来已是躺在床上。

云伯此刻正坐在床上,已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忽然觉得床上被子一阵蠕动,抬眼看去,却见孟湘含笑着自己,道:“云伯,有夜宵么?我饿了!”

云伯听此一问,先是一呆,随后大喜道:“呵呵,少爷要吃东西了!有有,少爷你等等!”话音未落,忙向门外跑去,边跑边喊“少爷吃东西了!快做夜宵,快做夜宵!”声音激动洪亮,好似过年过节又好像遇到什么喜事似得!

第二日,一早起来,孟湘身上在也没有前几日的死气沉静,一时间望月小筑似乎也随孟湘一起恢复成往日的欢声笑语,而且气氛比以前更加活泼,连院中秋意似乎也被赶走。

孟湘用过早饭,正在院中闲逛,脑中灵光一闪,一拍脑门,暗道“我这几日真是浑浑噩噩的过头了!后山的那处石洞里不就是父亲的遗骸么?”

原来在孟湘三岁时曾一起随云伯到后山玩耍,其间孟湘曾经发现一处石洞。当时洞中除了有一个男人遗骸之外,孟湘还发现了一株怪异雪莲。当时好奇之下曾经吃过雪莲莲子,而且至此之后体内阴寒之气也是突然大增了许多,后来由于苗渺经常替孟湘梳理经脉,孟湘体内似乎渐渐开始有了一丝内力,只不过这股怪异内力时灵时不灵,这倒让孟湘大感头痛。不过云尘去世时曾经说过孟湘身世,现在回想起来,当年在石洞之中确实隐约看到过圣门两个字。云尘说过当时最后一次见到孟通时便是在这黄山,而后江湖之上在未听到过孟通消息!难不成父亲遗骸果真在那里么?

第一卷 朝阳初升 第十章 石洞

孟湘想通此节之后,再不犹豫,抬脚便向望月台后山跑去,一路之上碰到小筑下人,人人瞧着孟湘气喘吁吁的向后山跑去都是纳闷,可是心中虽然不解,却也不肯开口询问。

一个时辰之后,孟湘站在一个石洞之前大口喘着气。这石洞与两年前大致一样,只是时过两年,洞口边上已是长满杂草。孟湘瞧着这石洞,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紧张,仿佛这石洞之中藏着什么猛兽一般,令人心里发寒!

孟湘长呼一口气,强镇心境,随后便向那石洞走去,只见洞中一片漆黑,借着洞口亮光也不过才看清脚下数步距离,再往里却是漆黑一片,再也瞧不清洞中情形!

孟湘忽然想起什么,忙摸向胸口,不由得心中大喜,伸手至怀中掏出一粒明珠。顿时洞中一片光亮,这明珠当真极品,百步以内纤毫毕现,亮如白昼!

此石洞为自然形成,大概三丈方圆,石洞左面有一个石台,石台之上坐着一人。孟湘瞧得心中激动,抬步缓缓向石台走去,还未走到,便感到阵阵恶寒,端的奇寒无比,再瞧石台之上已是结满冰霜。

孟湘心中一横,硬生生又向前走了两步,离那尸骸只剩五尺不到,拿着明珠仔细一瞧,尸骸周围一尺之内石台,已是冻得透明。好像一块冰块拖着那遗骸,这洞中奇寒便是由此散发!

再瞧石台之上的尸骸,却是身穿一身蓝衣,身上也是挂了一层冰霜,露出衣服之外的皮肤已是接近透明,就好像一个穿了衣服的人形冰雕!孟湘瞧得如此情形,当真诡异。再瞧脸庞却是模糊一片,只是隐隐瞧出与自己有些相似,只是冰的实在太狠,面部细节已经瞧不清楚,不过这等奇异现象与爷爷说过的孟通绝学玄冰劲极为相似!

孟湘见实在瞧不出多余端倪,索性就拿着明珠在石洞四壁仔细收索,看看还有什么线索!孟湘用手在石壁之上不停抚摸,忽然觉得手下石壁凹凸不平,似乎有什么字迹!不由得心中大喜,在地上捡起一把枯草扫向石壁,待将石壁之上的灰尘扫的干净。却见石壁之上字迹杂乱得很,又走近了一些,眼睛几乎挨着石壁,这才隐隐瞧清。

石壁之上写的是“吾本名孟通,为圣门门主,不久前遭人暗算,深陷于此。致死之前也未寻得爱妻下落,我心不甘,我心不甘!幸得洞中二十四品雪莲一株,得以压制伤势,残喘月余,倘若上天还有一丝公道,便保得我妻儿平安,日后若有有缘人来此,孟通别无他求,只求恩公能寻得我妻儿两人,告知我儿不可替我报仇,好好接替圣门,莫要断了祖宗基业,我无以回报,只能将毕生所学留于恩公……”写到这里时孟通显然已是油尽灯枯,已无力继续写下去了,孟湘瞧得已是泪流满面,心中不停说道“父亲,父亲你当真不要湘儿报仇么?我好不甘心,不甘心……”

瞧完孟通绝笔,又顺石壁向右瞧去,却见右面石壁之上所刻字迹却是整齐至极,想来定是孟通刚刚吃下雪莲之后才刻的。石壁之上刻着三个拳头般大小的字迹,正是玄冰劲。旁边刻道“少年时在拜月寒潭曾有一番奇遇,侥幸不死又得往日拜月仙子所习功法,名叫拜月真气,天生阴脉之人习之可事半功倍。拜月真气为天下至阴至邪之功法,吾辈花费三年,才将功法邪气去掉,变阴气为寒气,另创一门功法,取名为玄冰劲,此功自大成以来横行武林,未尝一败。

孟湘瞧到这里不由得心里越来越佩服孟通,“父亲果然是惊世天才,二十岁时便已无敌于天下,以一人之力对万水流和云裂两人尚能不落下风,更将云裂打成重伤,这份武功修为当真惊人!”

又瞧向孟通所留功法,心中大惊,玄冰劲功如其名,练至极处可遇水化冰,凡是蕴含水汽着,不论万物,皆为玄冰劲所制。而且劲力潜入敌人经脉,便如跗骨之蛆,敌人生死皆由自己掌控,与百虫秘境的万象冥气同为武林两大奇劲。

再瞧下去孟湘却是心如死灰,这玄冰劲阴寒霸道之极,而自己本就是天生的蚀月绝脉,体内经脉尽被天生阴气所伤,本来就是命不久矣,倘若再练玄冰劲恐怕不等玄冰劲大成,自己早已殒命!孟湘心中还有一丝希望,只盼父亲还留下其他武功,往下瞧去却只有一门轻功步法,名叫流絮,旁边道“少年时与万水流比赛脚力,凭此轻功略胜一筹!”

下面还有一门剑法,还未取名,不过在孟湘瞧来,这剑法虽强,却仍不及万水流的万流剑诀,即使配上玄冰劲也仍是差上一筹!

孟湘一时失望至极,盛怒之下抬起右掌,便向石壁击去。一掌之下,竟将那石壁打了个小洞,孟湘心头惊讶不已。这一掌也只是比普通人力气大上那么几丝而已,也不至于能将这石壁打透。孟湘心中不解,伸手向那小洞抹去,那小洞之中似乎有空气流动,隐隐有一丝清风从小洞中吹出来!孟湘心中更加惊奇,难不成这里又有什么奇异之处么?

第一卷 朝阳初升 第十一章 石室

孟湘用手摸了摸这石壁,发现石壁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硬。此处的石壁相比其他地方更薄,右手用力又将洞口扩大了些,一时间尘土飞扬,孟湘顿时被呛得咳嗽不止。用明珠向里照去,眼中全是飘扬的灰尘,心中一横就从洞中钻了过去。

钻过来一瞧,这石洞并非自然形成,好似人工挖掘。这石室之内放着的全是一些废旧杂物,坏掉的桌椅板凳,烂掉的筐子,还有许多破旧的衣服,看上去全是男装这石室的主人应该是一个男子。孟湘右手抚向一张还算整齐的桌子,上面的尘土极厚,有一寸有余,看来这石室废弃已久不下百年。

孟湘转了一圈,这石室就好像一间仓库,除了一些废旧物品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孟湘又向石室的石壁上瞧去,忽然一片铁色映入眼帘,孟湘走上前去,心中大喜。原来这铁色正是一个铁质的房门,“吱呀”一声房门已被拉开,一片光亮耀的眼睛一阵刺痛。这间石室与那仓库一样,也是人工开凿,只不过这间石室与那间仓库相比却是天壤之别。先不说这房间之内干净至极,几乎一丝灰尘也没有,便是房间四壁与石室顶上所镶嵌的那几颗明珠就已是让孟湘惊讶不小。这几颗都是极品的夜明珠,想来这石室主人的身份定然很不寻常。

石室中首先映入孟湘眼帘的便是石床之上挂着的一副画像。画像之上,一位老道,满头白发挽了个髻,上面横插了一根桃木簪,长的慈眉善目甚是可亲,盘腿端坐,左手单掌立于胸前,右手手持拂尘,身子周围画着淡淡云气,使得画中老道似要羽化登仙一般!画中人物旁边,提着四个字,正是若空道人。看来这洞中主人兴许就是这个若空老道了,孟湘再走到石床前的书架之前,书架之上,约有百本书籍,其中内容全是药典医术或是道家典籍。

石室中央一个桌子,四四方方七尺有余,桌子周围有两个石凳。孟湘走上前去,桌子之上却是一副棋盘,为刀剑之类划刻而成,棋盘之上正是一个残局。不过棋盘之上的棋子却很是奇怪,棋子不论黑白两色均是深陷棋盘一寸有余,孟湘忍不住抚向其中一枚棋子。棋子深陷其中,棋盘之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小洞,瞧上去就好像马蜂窝一样让人心里发麻。孟湘摸着其中一个小洞,却觉得小洞略微有些下陷,心中一时惊骇不已,难不成这棋子竟是被人硬生生按下去的么?棋盘之上黑白两色棋子均走到一百余手,将棋子按在棋盘之中或许不难,可要是按上两百多个却是难比登天了,这若空老道功力竟然如此精深,想必定是当时武林绝顶的人物。孟湘只是用心瞧着棋盘之上的残局,忍不住心神沉浸其中,拿起一枚白子,按在棋盘之上。

忽然异变突起,孟湘所持白子竟也如那些棋子一般,开始慢慢下陷。只不过孟湘所持的这枚白子下陷不足半寸便已落实。随后,白棋走势所指的石壁之上,却是缓缓开启了一道石门,一股热风扑面而来,其中夹着淡淡的药香沁入心脾。孟湘脸上虽然镇静,心中仍是一阵阵后怕,看来我果真是鸿运当头,倘若这一步棋走错,不知又会落得何等下场?

孟湘举步向那石门走去,刚刚跨进这间石室,一股闷热之感涌上心头。这种闷热感就好像开了锅的蒸汽,这石室之中并没有一丝蒸汽,可那种闷热感却是实实在在的,不觉让人心头诧异。这间石室与外面那两间大是不同,外面的是人为开凿,而这间石室却是天然形成,石室中最引人瞩目的便是石室中央的一汪池水,最为怪异的是池水周围竟然种了一圈的奇异花草。石室中的那股淡淡药香便是这些花草散发的,孟湘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那些花草,不由得心中一阵汹涌,这池水周围所种植的那些怪异花草分明就是数百年前便已绝种的珍世药材。这些药材分布也很是怪异,这些药材并不是鱼龙混杂,也不是按品种药性种植,而是按照药材属性分为阴寒和阳刚两种。不过更为怪异的确是,这些药材全都是变异的药材,阴寒之中带着阳刚,而阳刚之中带着阴寒,便如其中一株雪莲,雪莲之上已经生出莲子,共有二十四粒。孟湘采下其中一颗放在手心,一瞧之下只觉得不可思议,这莲子并不是单纯的白色,而是红青两色,而这两种颜色也不是泾渭分明,而是如阴阳太极一般,红青两色互相渗透并无明显分界。孟湘心中肘道“这等怪异现象,难不成是这池水所为,不过这池水平平无奇又怎能有这等奇异功效?”

心中正在烦恼,眼睛忽然撇到池子不远处的石地之上刻着字迹。孟湘走上前去瞧了个清楚,“贫道道号若空,少年时为生活所迫拜入山下若虚道观,而后习读道家典籍只是心中有所悟,其后由“弱水三千,陷空万物”这一天地至理之中创出弱水功,凭此奇功横行江湖几十载,晚年身心疲惫,游览黄山景色,机缘巧合之下发现此泉,取名为阴阳异泉。泉水之中含有阴阳炎寒两种极端属性,贫道至此深醉其中,花费大力开凿两间石室,在此一住便是二十五年。二十五年来用尽千种药物将这一汪阴阳泉改成药泉,从此泉水不论奇寒之气还是酷热之气俱都收敛其中,一汪泉水已是妙用无穷,可生肌驱毒也可疗理身体经脉。

孟湘心中也是欣喜不已,未曾想到自己竟然撞得如此大运,竟得到如此至宝,欣喜之余又向四周望去。一面石壁之上正刻着若空老道的弱水功,孟湘忍不住好奇向石壁瞧去。“弱水功功如其名,是由弱水三千,陷空万物之理结合道家养生典籍之后所创。含有两字决,分别为化字诀与溺字决,化字诀是在体内以弱水劲为根基再以道家秘法锻炼浑身经脉血肉,可化尽体内污气,可通龟息胎息妙法,成之后可视对方内劲如无物,化尽千般内劲。溺字诀包含陷空,暗流和旋溺三种劲力,每种皆是妙用无穷。之后便是弱水劲的习练功法与三大奇劲的运功心法,后面却还有一句“习练时,目空一切,心中空冥,方可成就陷空万物的弱水奇功。

孟湘顺着石壁再往右瞧,石壁之上只插着一柄宝剑,露出剑柄与剑身不到一尺。孟湘踮起脚尖刚刚够到,伸手使劲向外拔去,“嗤嗤”几声闷响,孟湘手中拿着一把宝剑。通体五尺,立起来比孟湘还要高上一点,剑柄普通实在瞧不出那里不同,再瞧石壁之上不知什么时候露出一行字迹“噬星剑诀,只留有缘人,此处只留空空剑一把,聊表寸心。”孟湘瞧着心中不屑,什么空空剑啊,瞧上去普通之极啊,这个若空老道连弱水功都给了,区区一个噬星剑诀有这么神秘么?

第一卷 朝阳初升 第十二章 练功

孟湘取了空空剑又从外面的石洞离开,临走之前瞧了孟通遗骸一眼,说不出的苦涩。

望月小筑,孟湘门前站着一个男孩,正是平常喜欢跟孟湘玩过家家的小竹,“小竹,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么?”忽然听到身后响起孟湘的声音,小竹猛然间吓了一跳,道:“是少爷啊,少爷怎么走路没声音的,吓了我一跳。”

孟湘听得这话心中颇为无奈,心中暗想,是我走路没声么?分明是你自己一人发呆,居然怪在我头上。”心中正有一丝不忿,却听小竹笑道:“呵呵,少爷,你从哪里捡来这把破剑啊。这件真是奇怪啊,居然叫空空剑,好玩好玩。”话音未落,也不顾及孟湘抬手从孟湘手中拿下空空剑,孟湘刚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却又听到小竹诧异道:“少爷啊,原来这把剑应该叫空空空剑啊!”孟湘听的不屑,道:“什么空空空剑,小竹你什么时候结巴了?这把剑分明叫空空剑啊!”说完还将剑身之上的两个空字指给小竹看,其中一个空字在剑柄之上,另一个空字却在剑鞘底部,虽然瞧上去怪异至极,可石壁之上那若空老道却是叫这把剑空空剑。可这时小竹却指着剑柄之上的另一面,道:“少爷你看,这剑柄之上两面都有一个空字,再加上剑鞘上的空字,这把剑不就是叫做空空空剑么?”

孟湘并未把小竹的这句话放在心里,此时心中只是迷茫,这若空老道又打的什么机锋。好好的在剑鞘上刻什么字,难不成又有什么玄机在内,到底是什么呢?孟湘正想得出神,却被小竹一语道破其中玄机“哦,我知道了,这剑鞘一定是空的,所以剑鞘之上才会刻一个空字!”小竹指着剑鞘的那处空字,信心满满的说道。孟湘刚听这话时也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可是不如试上一试好了,孟湘接过空空剑细细观察起来。可仍是瞧不出空空剑有何特别之处,要说这剑鞘是空的,“哧嗡~~”一声颤音,空空剑已被孟湘从剑鞘之中拔出。手上空空剑重量极重,远非一般宝剑可比,剑身外形有些奇怪,比不过不似一般的剑那样通体光亮两边开刃宽度一致。而空空剑剑身并不很是光亮,其中还有淡淡的墨色,好像一层雾一样似有似无,剑身极细,只有一指来宽。剑身正中往下两尺,密密麻麻排了一竖趟极细的小孔,若不仔细观察必定瞧不清楚,剑身紧挨着剑柄处一寸以内密布黑色细纹,好似水波。不过最为奇怪的是剑身加上剑柄也不过四尺三寸,而这剑鞘却足足有四尺有余,孟湘将剑身比向剑鞘,只见剑尖正好顶在剑鞘之上的空字上方。而空字下方所余的剑鞘也有将近一尺,孟湘心中恍惚,难不成这剑鞘真是空的。

孟湘好奇之下用手抓向剑鞘,左右上下连连晃动,却觉得手中一丝晃动,欣喜之下有向后拽去。突然手上一松,右手手里抓着一物,正是那刻着空字的一小节剑鞘。剑鞘之中塞着白色物件,好像是白色的丝绸,右手拽出仔细一瞧,正是一部剑诀。丝绸之上写着“噬星剑诀,由周天星斗演化而来,其中含有万般变化,便如天上亿万星辰层出不穷!晚年又有所悟,星辰再多也不免被茫茫黑夜吞噬,略加变通便可如这黑夜一般无所不至,无所不噬,与弱水功有异曲同工之妙!”之后便是剑诀内容,孟湘瞧得心中惊喜不已,一瞧之下竟再也移不开目光。这噬星剑诀精妙无比,玄奥之处比之万流剑诀还略胜一筹,孟湘此刻心潮便如大海般汹涌,若是以此剑诀配上父亲的流絮身法,又会是何等的威势呢?

孟湘欣喜之余看向小竹,问道:“对了,小竹你找我有什么事么?今日你帮了我的大忙,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你说出来,我都帮你办到!”

小竹听得这话,脸上大喜,道:“少爷,老爷去世前将望月小筑在中原各处的商店,钱庄全都撤了,我想……”说到这里瞧了孟湘一眼,见孟湘脸上并无不喜神色,心中大定,继续道:“我想从新开始为望月小筑开店敛财!”说完瞧向孟湘,眼中一片火热,好像只要孟湘一答应,他就要奔向中原各地前去敛财。孟湘的确曾经考虑过此事,眼下又瞧着小竹一片赤心,眼中莫名神色闪过,道:“好,这事情我应允了,你去找云伯就说此事我已决定,眼下形势刻不容缓我望月小筑本就空虚,眼下正好趁此机会在中原各地种下根基,也借此机会布下眼线监视各地举动。从今天起,小筑之内的所有事都暂时由你和云伯两人全权处理,明日我就要好好闭关,勤练武功!”

小竹听后心中先是大喜,随后又是一番失落,孟湘闭关,那以后岂不是见不到少爷了么?可孟湘的吩咐又容不得几人反抗,行了一礼刚要举步离开,又听孟湘道:“对了,小竹你安排些人手,将后山那处石洞堵住,不用做成机关堵死变好,外表做得好些,尽量不要看出破绽。还有,小竹你先随我来。”

孟湘说完,带着小竹来到若空老道的那间石室,对小竹说道:“小竹,你在叫些人从这里凿出一条暗道,直通我的卧房,越快越好知道吗?”刚刚说完就瞧着小竹向外跑去,口中喊道:“少爷你就放心吧,最多七天我一定将暗道修好!还有,少爷你给我五年时间,我一定让你成为天下最富有的人!”孟湘听完这话,又瞧着小竹背影不禁莞尔。

岁月匆匆,端的时光如梭,一晃山中已是几个寒暑。望月小筑之中大体未变,只是一些细节与五年前大是不同。单论小筑之内的人手却比五年前多了一倍有余,而前往望月小筑的路径手段也比以前大是复杂。这让出过一次远门的孟湘大感头痛,孟湘心中不解问到小竹和云伯,二人相视一眼俱都说到,只因近来望月小筑之内的金银财宝比起五年前多了一倍,已有几个国库之多,孟湘现在可真是富可敌国了!

对于小竹的生意经和他那可以说是可怕的敛财手段,孟湘也是大吃一惊。以前只知道小竹与自己一样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今才知道小竹在做生意这方面可以称得上是惊世鬼才了,这一点连以前云尘在生意方面最为依赖的云伯也是对小竹甘拜下风。短短的五年间,小竹已经十一岁了,五年间他为了兑现当年对孟湘的承诺。可以说一方面是天资所制,那剩下的就是没日没夜的往来于中原各地之间,这一年之间所赶得路程让孟湘听着都感到心里害怕!

五年来小竹和云伯两人在外面拼搏,而孟湘也在若空石室之内苦修。在仔细习练弱水功一月之后,孟湘就大胆尝试着同时又修习玄冰劲,不料二者合一之下却是事半功倍。短短五年,孟湘弱水功与玄冰劲都已略有小成,两者功法练了之后是相辅相成。可刚刚习练之时孟湘却是深受痛楚,他天生便是蚀月绝脉。所谓蚀月绝脉就是在月食之时所生婴儿,月食本来就是极为罕见,月食通常发生在满月之时,而满月时天地之间阴寒之气本就大盛。而这阴寒之气却又随着月食的发生而变化,故而在这一天所生的婴儿大多都有残疾。而孟湘正是在月食发生时诞下的,而身体不仅没有残疾,还生了一张连女子都大感嫉妒的绝世面容。不过虽然如此,孟湘体内经脉还是被这天地间的阴寒之气所伤。所以孟湘至出生开始便是经脉闭塞,不仅是经脉甚至连浑身血肉之内也是含有阴气,只因孟湘至小就被飘渺医仙苗渺用尽浑身解数帮他治疗体内经脉,所以直到现在为止身体一直还不错!

五年前机缘巧合之下发现若空老道所留功法与这一处阴阳药泉,而孟湘也只是把一些阴阳药泉与药泉周围那些药材交给苗渺之后,就再也没喝过这药泉。而是整日泡在这药泉之中习练玄冰劲与弱水功,若是这等情形被那苦苦改造药泉的若空老道知道,不被孟湘活活气死才怪!

不过这药泉当真玄妙,果真如那若空老道所说一般,一半泉水为极阴,一半泉水为极阳。泉水之中包含千般奇药,浸泡之下舒服至极,端的有调和人体阴阳之妙!

此时孟湘便是身在这药泉的阳泉之内习练玄冰劲,玄冰劲不愧为世间至阴至寒的武功。而孟湘本就是天生蚀月绝脉,体内阴气极重,习练之时对玄冰劲产生的寒气,孟湘身体却是表现的兴奋至极。如不是一直有阳泉压制寒气,孟湘早就和孟通一般化为冰雕了。不过也正是有这阳泉压制,等孟湘习练完弱水功之后,弱水劲再在体内不停将这霸道寒劲炼化至经脉血肉之中,一时间进境极快!

而孟湘又不曾在丹田气海之中练功,所以刚刚习练之时花费大时间查阅若空老道所留的道家养生秘典。而后根据秘法,在身上四肢手太阴肺经,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阴脾经,手少阴心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阳膀胱经,足少阴肾经,手厥阴心包络经,手少阳三焦经,足少阳胆经以及足厥阴肝经这十二经脉之中建立了一十二个气海。故而与常人相比确是多出十一个丹田来,而且这一十二个七海均是各有妙用。一十二条经脉贯通全身血肉与五脏六腑,气海之中以弱水劲炼化玄冰劲,相反玄冰劲又能生出弱水劲相辅相成之间,二劲关系极为玄妙,孟湘此时已是隐隐探到武学至理,或许不久之后就能达到内力不枯不竭的天道境界!

第一卷 朝阳初升 第十三章 入世

黄山脚下,满山竹林之中,一个羊肠小道。传来一阵车马之声,离进一瞧,一辆马车映入眼帘。马车之前一匹骏马慢悠悠的走着,骏马通体黑色,脖子之上鬃毛奇长几乎遮住双眼,全身骨骼清奇高大,一瞧之下威风至极,任谁一看也知它是千里良驹。

马车之上坐着一对少年男女,两人都是十六七岁上下,长的都是清秀俊朗令人一瞧清爽至极。“少…….小姐,我们真要这个样子去闯荡江湖吗?”说话的正是那个少年,少年手中拿着一支竹枝,竹枝上面稀稀落落长着几片竹叶,竹叶颜色已经暗暗发黄显然已经摘下多时。此刻扭头看向车帘,却听马车里传来一声“小竹,我告诉你很多次了,我现在是小姐,不是少爷!这么久了,你还记不住么?”声音清脆,好似“叮叮”山泉好听至极。小竹一听这话,面上一丝羞愧撅嘴道:“我就是想不明白,少爷你好好的怎么做起女人来了?”话音刚落,车帘一阵晃动,却是一个女孩面孔,满头秀发犹如深墨。盘了个发髻,上面斜插了一枝玉质雪莲,雪莲花瓣花枝为通体白玉,温润好似牛乳,莲花之中也有几点红色,细细瞧来却是几颗红色莲子点缀其上!面上覆一方白色面纱,如烟似雾遮住脸庞瞧不真切,面纱之下露出半幅脸庞。几丝乌黑秀发遮在眉头之上,更显得这女子肤色白皙好似冬雪。秀眉小巧映在凝脂雪肤之上有一股说不出的秀美,一双大眼充满灵动纯真,长长的睫毛遮在眼眸之上,显得一双大眼有几丝朦胧,好似一汪春水,令人瞧上一眼就不愿将视线移开,娇俏的脸庞遮在面纱之下,惹人遐思。

小竹似乎也瞧着这女子看的呆了,旁边的少女道:“小姐,想不到你打扮起来真是倾国倾城啊!连我都看得呆了!喂!小竹,快赶车啊!小姐时间很紧的!”说完瞪眼瞧向小竹,神色凌厉冷冷瞧着小竹,小竹被她一蹬立马如泄了气的皮球,再也不发一言挥起竹枝向前抽去,一声马嘶,马车骤然加速,马车之内也是一阵颠簸,小道之上扬起一阵尘土马车也是渐渐模糊消失在眼帘之中。

金陵城外,南面三十里处,一个凉亭之中坐着三人。两女一男,一对少年男女长的极为清秀,剩下的一名女子身穿一身白色衣裙,脸上蒙着一方面纱。三人正是至望月小筑之中出走的孟湘三人。

“小姐,赶了这么久的路。一定累了吧,来,喝水。小竹,拿茶点,拿茶点!”说话的正是马车之前的少女,此刻瞪眼瞧着小竹,面带戏谑可爱至极。

话音刚落,小竹刚要反驳,却听孟湘笑道:“好了,小秋,不要在欺负小竹了。这里不是小筑,在外面一定要收敛一点,小竹你也不要调皮了,手脚麻利一点,我们休息一下就要赶去金陵了!”孟湘说完看向小竹,眼中满含笑容,不过凉亭之中却生出一股寒气,刺骨至极。小竹小秋瞧向孟湘,眼中满含不安,道:“小姐你没事么?听苗渺先生说,这几日好像会有月食,小姐你真的没事么?”孟湘强笑道:“没事,没事。我怎么可能会有事,小秋放心好了,小竹你好好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启程!”说完不待小竹答话,转身向马车走去再也不瞧二人一眼。孟湘此刻虽然平静,心中却是一番汹涌,难不成这月食对我的影响真的如此之大么?连弱水劲也无法压制体内寒气。

片刻之后,金陵城内一片繁华景象,街道宽阔可供六七匹马平行。街道两旁,客栈药铺百货各式商铺混杂林立,此时正值晌午,客栈酒楼之中人来人往,小二掌柜个个喜笑颜开店中客人真个是,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小竹赶着马车一路前行,直至金陵玄武湖畔。玄武湖东一片商家林立,马车行至一家当铺门前,门上挂一门匾,上书永安。马车刚刚停好,一声马嘶声刚刚落地,永安当铺之中徐徐走出一名少年,与小竹长的又七分相像。正是三年前为孟湘敛下亿万家俬的小冬,小竹见到小冬很是开心,笑着道:“呵呵,哥哥三年不见我好想你啊!没想到你和云伯两人把家业弄这么大,真是厉害啊!”说完一副敬佩神色,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小冬。小秋也是定睛看着小冬,双眼满含关切之情,清澈至极。孟湘看着小冬道:“小冬,三年不见你比以前更精神了。渺叔一定告诉你了吧,带我去拿药!”话音未落,孟湘额头之上已是密密布满冷汗,小冬身形一动,欲上前搀住孟湘。却觉眼前一花,小竹和小秋已经站在孟湘两旁,小冬身形一定转身向屋内走去。刚进当铺,当铺伙计已经上前招呼,小冬不待伙计说话,轻轻一摆手止住伙计,道:“这位小姐是我的东家,东家赶了一路了。我带东家去后房,你收拾收拾,今日就此打烊了吧!”说完再也不看伙计一眼又向后堂走去!

永安后堂,一间客房极不起眼,客房为内外两个小间,中间用一乳白玉石屏风隔开。屏风之上为一副朝阳初升图,淡淡的红日隐在山间云雾之中,山峦迭起,其间浓浓的雾气绕在山峰之间,更显得朦胧神秘。细瞧之下,这白玉屏风上的图案竟是天然生成。

屏风外面便是书房,墙角立着一个书架,书架上方挂着一个大大的“道”字。书架之上摆的也都是道家的养生秘典,书架下方摆着一个书桌,书桌上面放一架古琴。琴质古朴,外形略显秀丽小巧,古琴之上布满断纹一瞧便不是凡品,琴弦经窗外清风一吹,似欲轻轻奏响惹人遐思!书桌上方,轻轻开着半扇窗户,顺窗户向外一瞧。原来这窗户紧靠玄武湖畔,此时望去只见湖上画舫林立,相互穿梭。画舫之上一派繁华景象,文人才子互相猜联斗诗,场面好不热闹!

屏风以里,是一间卧房,卧床略显宽大。床上吊着一方粉红轻纱,床前摆着梳妆台,此处竟是一间女子闺房!“吱呀”一声轻响,门外走进一名男子,正是小竹。

小竹快步走向卧房,停在床前伸手向床下摸去,“咳啦啦”一阵轻响之后,卧床竟缓缓向墙里移去。片刻之后地上已没了卧床的影子,连墙上也是一片完好丝毫不见破绽。此时原来的卧床处已经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不知为何此时洞口之中传来一阵闷热气息,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药香!

暗道之下是一间石室,室内淡淡烟雾缭绕,浓浓药香之中带着几丝清香。石室中央蹲着一座丹炉,这浓浓药香便是从此处散发而出。丹炉顶盖之上铸着一个淡红色香炉,香炉造型奇特,只有炉身并无炉盖。香炉之中燃着异香,通体碧绿,香味清澈淡雅,被这清香拂过之后似乎连精神也好了不少。

顺烛光向里看去,却隐隐见到几个人影掩在烟雾之中,离近细瞧,正是小秋小冬两人围在孟湘身旁。孟湘此时双腿盘坐在石床之上,面上轻纱已经退去,露出一张明皓无比的脸来。小巧的秀眉,紧闭的双眼,精致的琼鼻,温润如红菱般的樱唇,精致无比的五官点缀在凝脂雪肤之上,令人瞧得心惊。好似有千般的妩媚,万般的风情,此刻又忽然被淡淡烟雾遮住身影,更加的惹人遐思!

小竹刚要冲小秋说话,定是要询问孟湘境况,不待小竹开口,小秋已然竖起食指冲小竹噤声。小竹得小秋提示心中恍然,可又忍不住向孟湘跨了一步,突然异变突起。本来平静如死水的石室此刻突然生出一股狂风。劲风突起,其中还夹杂着丝丝酷寒,三人被这寒风一激,都不禁连连后退,其中小秋退了五步,小竹退了三步,而小冬却被这寒风硬生生堆了一丈有余,后背直至抵住石室后墙,身形才堪堪稳住。随着劲风突起,也传来了阵阵“咔咔”轻响,小竹心中不解,忙向石床之上看去。一瞧之下心中大骇,此刻石床之上孟湘半尺以外,已是结满寒霜,寒霜蔓延直至六尺开外。孟湘周围六尺以内奇寒无比,丝丝寒气向上蔓延,原本有些闷热的石室此时却变得犹如寒冬,刺骨的寒气好似毒蛇顺着三人血肉一路向上,似要侵入经脉。此时孟湘周围烟雾早已被寒气冲散,三人一瞧心中俱骇,孟湘原本就凝脂般的雪肤此刻竟变得透明起来,隐隐见到皮下血管。此时的孟湘看上去更加的不真切,如梦似幻,好似天上的广寒仙子误落人间,而此时正要羽化而去。

第一卷 朝阳初升 第十四章 月食

片刻之后,石室中的寒气大减,孟湘原本接近透明的肌肤此刻也渐渐白皙红润起来。盏茶之后,随着孟湘睁开眼睛时,室中三人也是大松一口气。小竹当先问道:“小姐,你好一点了么?刚才好吓人啊,渺叔说的月食真的这么可怕么?”另外两人听的此问心中也是不解,三人同时看向孟湘,眼中满含担心不解。孟湘心中此时也是为此感到深深的不安,三年以来,孟湘练功的刻苦可以说是非人的地步。至从三年前孟湘习练弱水功小成,身上十二处经脉也是气海初成。三年以来又将任督二脉气海贯通,浑身上下共十四处气海,个个浑雄坚韧。相比普通人孟湘却是大有裨益,十二气海分布手脚四肢,与人对敌之时一拳一脚都是各自牵动三个气海。无需蓄力,无涛劲力应心而发,收放可称自如。不过自从习练玄冰劲至今,已有八年时间,霸道冰劲虽然被弱水劲炼化直至经脉,可那股先天寒气早已随着玄冰劲侵入血肉。现在的孟湘浑身冰冷毫无一点温度,就连口中呼出的气息也是寒冷的寒气。这几年浑身筋脉血肉骨骼日夜被弱水劲沁炼,久而久之经生出意想不到的好处,孟湘现在的筋脉骨骼可以随心意改变,或高或矮,或胖或瘦。就连声音也可以随心意改变,故而久经思考之下便以女子身份闯荡江湖,一来可以麻痹以往对头,以便查清身世和母亲下落。二来江湖之上一直轻视女子,以女子身份调查往日旧事更加方便快捷。可不料孟湘一扮上女装比原来更加显眼,八年前他就已经十分显眼了,今天的孟湘早已长大,已经成了一个俊秀之极的翩翩少年了!扮成女子之后一身女装配上那绝美的面庞,再加上孟湘那经过弱水功变化的娇俏身段,真个是倾国倾城,就连一直以相貌自居的小雪小秋也是大感汗颜。孟湘无奈之下只能戴上面纱,以便遮掩脸庞,而这几日苗渺已经推算出极为罕见的月食就在这几日发生。眼看就要临近十五,天地间的阴寒之气大为不稳,孟湘是深受痛楚,浑身的经脉好似亿万蚂蚁咬过一般,酸麻不止。其间千般痛苦,万般焦虑外人终究无法感同身受。

第二日清晨,玄武湖畔坐着一名女子正在抚琴,琴声悠扬清澈,似乎透着一股淡淡的哀思,令人心头怅然若失。那女子身穿一身白衣,头上发髻之上斜插一枝雪莲,面带面纱正是孟湘。琴音刚落,却听身后一阵声响,却是小秋,道:“小姐,该吃早饭了。大家都在等你呢!”孟湘听罢,螓首轻点,答道:“好,我们回去。”说完就随小秋向永安后堂走去。

后堂之中,小冬卧房之内,中央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之上摆着各色菜式,林林种种真是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桌子周围坐着两人正是苦苦等待孟湘和小秋的小冬与小竹两人,“吱呀”一声,房门已被推开。正是孟湘小秋两人,小竹一见两人大喜,道:“小姐,你可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要饿死了!”话音未落,小竹早就动手大吃,吃相难看至极真个是如狼似虎。小秋一瞧小竹吃相心中不喜,拿着竹筷敲向小竹右手。只听“啪”的一声响,随后便是一声痛呼,小竹眼中满含怒意,瞪向小秋,还未说话就被小秋教训道:“好你个小竹,越来越不懂事了,小姐还没吃呢你就先吃了。我看你真是欠揍!”这句话中“小姐”两字声音很重,意思不言而喻以前在望月小筑时孟湘与这几人关系极好吃饭之时倒也不太讲究,而现在孟湘扮成女子。小竹却仍是原来那副老样子,这倒让众人心中很是不快!

用过早饭之后,孟湘就呆在卧房石室之中,今日便是十五。天地间阴寒之气大盛,孟湘体内的玄冰劲受这股寒气引导已是蠢蠢欲动,盘膝坐下,弱水劲在全身运转不止不停炼化寒气。

直至残阳西下已是黄昏,永安早早打烊,孟湘所住的小院早就被小冬清扫一空。整个石室之中只有小竹小秋和孟湘三人,此刻小竹小秋正在打坐,而孟湘却盘膝坐在石床之上面朝石壁。石壁之上,赫然刻着一幅棋盘,棋盘之上黑白两子已各走数十手。孟湘屈指一弹,“哧”的一声轻响,棋盘之上又多了一枚黑子,离近细瞧,颗颗棋子深陷石壁近半尺有余。落子之时并无一声异响,不禁让人惊叹指法用劲之妙,如此指法正是孟湘八年苦修,从若空石室的棋盘之上悟出,名叫大小双寒,名寓二十四节气中的小寒大寒。玄冰劲小成之时可使小寒,指法寒气内敛以手臂之上的三脉气海为根基,运劲之时路线诡异。寒劲内敛大寒大成之时可做到无声无息,杀人于无形,孟湘当时曾以树木试指。寒指攻于其上,外皮不伤一毫内里却是形如枯木糜烂至极!

窗外已是明月初升,一轮明月形如圆盘,月光浑若白皙牛乳,洒在永安后堂。孟湘此时受明月影响,心性大乱心魔大盛,千般想法、万般欲望犹如潮水纷至沓来。孟湘却是苦苦抵御,手中连连轻弹。顷刻间,棋盘之上已多了六子,再瞧棋子不禁心中大骇,此时子子入石一尺有余,由此可见孟湘已是全力施为。

猛然间石室之中“嗤嗤”声响个不止,石壁之上的棋盘已经布满小洞,孟湘现在不像是在下棋,而是在单纯的扔棋。顷刻之间,石壁之上已是破烂不堪,孟湘手中黑白棋子俱已仍完,随着一声闷哼,窗外的明月异变突起。原本浑如圆盘的明月此刻却是少了一点,就好像被人吃了一口,孟湘此刻面色煞白眉宇之间也有了一丝丝黑气,显得整个人有些诡异狰狞。

孟湘体内寒气大盛,原本好不容易修复的经脉,此刻也随寒气一样,变得残缺开始纠结於涩。无奈之下只有将寒气引到丹田,在同时运转全身十四气海以暗流、旋溺两大奇劲围住寒气不停炼化,以求体内阴阳平衡,得以保住并修复经脉。如此作为,十四气海就好像一个磨盘,而那股寒气就被十四气海中的弱水劲不停磨炼。

月食来的突兀,走的也同样突兀,一切好似黄粱一梦一般如梦似幻。不过石室中的情景却是当真令人触目惊心。原本完好的石床、石壁此刻已是遍布裂痕好像碰一下就会坍塌,小竹一声惊呼快步跑向石床。扶起孟湘,忙探孟湘鼻息、脉搏,一探之下又冲小秋强笑一声,道:“没事,小姐只是运功过度,昏迷了明天就会没事了!”说完在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从中倒出一颗红幽幽的药丸为孟湘服下。

永安后堂一片宁静,众人都已熟睡,孟湘卧房却是灯火通明。房中坐着四人,却是小竹、小秋、小冬和刚刚赶来的苗渺,苗渺坐在孟湘床前。一脸的欣喜,冲三人道:“湘儿真是福缘不浅,这蚀月绝脉如此凶险他居然能安然度过月食,如此毅力、如此心机当真天才。”此话一出,众人心中不解想要细细询问,却又听到孟湘平安并无大碍,一时之下心中大喜。一个个全都冲苗渺行礼,而后便一个个离开了,房中只留孟湘、苗渺两人,苗渺原本欣喜的脸上却隐隐露出几丝不安和深深地无奈!

第一卷 朝阳初升 第十五章 结识

今日的天气格外晴朗,玄武湖上仍是一派热闹景象,乌蓬画舫往来交错,其上或才子文士、或风月女子、或商贾老板形形色色各种人士。彼此之间或玩闹、或讥笑、或佩服、或奉承真是人生百态无所不有。满湖之上,欢闹声、琴乐声、颂诗声、笑骂声彼此混和成就另一种别样风情。

恍惚间玄武湖畔奏响一阵琴声,琴声似远似近、似断似续,听在耳中好像极不真切,可心头之上却是对这琴音旋律清楚至极。琴音欢快之余,还有一丝丝的忧伤,不过这奏琴之人琴艺当真惊世骇俗,欢喜忧伤这两种极端的情绪在这琴音之中好似浑然天成听不出一丝的别扭破绽。如此仙音般的琴声此时将好似那惊雷一般压下了玄武湖上的一切声音,一时间玄武湖上很是寂静所有人都在默默倾听着琴声。奏到欢快处湖面忽起一丝微风,清风之中夹着琴音拂过众人脸庞,清风之中还隐隐含着一丝淡淡的药香,清淡至极使得众人好似身在深山之中,如洗的碧空之上飘着几朵淡淡的云华,碧空之下乃是深山,山中正值盛夏时节。眼中所见的是一派鸟语花香,野蜂蝴蝶在花丛之中嬉戏玩闹,阳光混着花香洒在脸上,忽的拂过一阵清风,心中顿时清爽无比,脸上俱是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奏到忧伤时,湖面顿时萧索,众人心头俱是怅然,依旧是微微的清风。风中仍是夹着淡淡的药香,不过此时的天空却是阴沉灰暗,浓浓的雾气之中好似夹着无尽的悲伤压向深山。山中的时节正值深秋,秋风忽起,几片黄色破败的树叶夹在其中,混着浓浓的哀伤扑在众人脸上。一时间众人受这琴音影响心头忧伤不已,双眼之中也是阵阵酸涩,玄武湖中央的一艘画舫之上正坐着几人此时正呆呆望着玄武湖畔,脸上一派惊骇神色。

玄武湖畔,离湖水不到百丈,正坐着一名白衣女子。面带轻纱,盘膝坐在矮凳之上,此刻正在弹奏身前古琴,这女子正是孟湘。月食已过去数日,几天下来孟湘体内筋脉已经尽数复原,甚至连弱水劲和玄冰劲也是隐胜从前,而且还悟出了一番道理。对若空老道传下的武学理解更深,对于内劲的运用也非从前可比,最大的所获莫过于抵抗寒气之时所用的那诡异方法。孟湘经八年苦修自体内生出十四气海,气海之中布满弱水劲,若空老道曾讲到弱水劲犹如那弱水三千,可以陷空万物也可以化尽世间千般劲力,乃是世间奇绝无比的诡异内劲。故而日后若是受了内伤恢复起来,方便至极,远非常人可比。而且还能炼化剧毒,日后若是被人下毒可将毒素引至丹田再以十四气海与暗流、旋溺两大奇劲不停炼化直至毒素清理干净。

此刻孟湘正奏的兴起,忽听一声长啸“在下偶然来此游玩,得以听到姑娘如此仙音实在是三生有幸,不过在下也是略通音律,在此邀请姑娘想同姑娘切磋一番,不知姑娘意下如何?”说话之人正身处玄武湖正中央的一艘画舫之上,孟湘抬头望去。画舫之上坐着三人为两男一女,年纪二十五六上下,长的都是十分清秀,气势平淡带着几分傲慢。说话的人坐在画舫最前,身前摆着一架古琴,身后并排坐着一男一女,女子身着一身粉红衣裙,手中持一根玉箫,通体血红色显得诡异至极,另外那名男子打扮平常,不过比起二人更为显眼,不是其他。此人肩上正扛着一个怪异黑钟,黑钟大约五尺来高,钟口约有两尺有余,黑钟之上遍布怪异音符。持钟之人眼见孟湘瞧着自己有意卖弄,左手环扣黑钟于左肩不动,整个黑钟顿时好似铁铸的一般憾不可动。右掌抬至胸前微顿,忽的一掌拍在黑钟之上,顿时一声怪异钟声响彻半空。钟声好像无形的毒蛇顺着耳朵经脉一路向前直达心头,孟湘被这钟声一扰,手指顿时一抖险些弹错,顿时心中大惊。这人的音律武功俱都不凡,不过这黑钟却着实诡异了些,当下体内弱水劲不停运转,消除这怪异感觉,玄冰劲运转之下,心头顿时清凉。手中中指猛然弹起,一丝尖啸琴音传出,画舫之上的三人心神被孟湘琴音一激一时眼前恍然,那持钟之人更甚,被孟湘琴音一冲身形微微一晃连肩头的怪钟也是一阵“嗡嗡”轻响。而后就觉得眼前一阵恍惚,随后便是一花,三人眼前已经站着一人,正是孟湘。

三人心头此时却是大骇不已,这女子武功竟如此之高,倘若刚才她趁着我们分神之时出手,定能一举击杀我们三人。想到此处,面色也是微微发白,鬓角隐见冷汗。

孟湘不待三人言语,微微欠身,道:“不知几位请小女子到此,如何切磋琴艺?”说完看向三人,眼中满含不解。

三人听完孟湘言语,那弹琴之人道:“在下莫辞,这是舍妹莫怜,这位是我师弟兰佩。”莫辞介绍完两人后又问孟湘道:“我们三人偶然来此游玩,却有缘碰上姑娘真是三生有幸,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话音刚落,孟湘瞧着三人,答道:“小女子云湘,正是金陵人士,不知三位从何而来,日后倘若有暇,小女子不妨带三位好好游览游览这金陵城!”

莫辞三人听到孟湘要带三人好好游览,顿时欣喜,不过随后却是几丝无奈。莫辞道:“在下多谢云姑娘美意,不过在下三人还有要事在身,明日就要离开金陵,故而只能负了姑娘美意了,姑娘莫怪!”说完冲着孟湘微微欠身。

孟湘听到这话也是连忙回礼,连道不敢,随后转念一想,喜道:“三位既然明日离开,今日碰上便是有缘我们不如在此同奏一曲,就算小女子为三位送行了!”说完瞧向莫辞三人,莫辞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是大喜。莫辞道:“好啊,相逢既是有缘,管他明日干甚?我们就在此同奏一曲,云姑娘不知我们弹奏何曲?”说完转向孟湘,询问道。

孟湘瞧着玄武风景,心中不经欣喜,道:“这金陵玄武湖风景优美,堪称一绝,我们不如弹奏一曲《潇湘水云》如何?”莫辞三人一听也是面露欣喜,笑道:“好,就弹奏这曲《潇湘水云》”

话音未落,孟湘琴音已起,莫辞莫怜两兄妹也是随之齐和,兰佩只在琴音空挡时拍响怪钟,钟声悠扬清脆全不似刚才那声异响,听此钟声心头忽觉空明,心神也似沉浸其中。琴声借水光云影,以抒抑郁、眷念之情。琴技的吟、揉等手法,在众人心中描绘出时而奔放浑厚,借云水掩映,烟波浩瀚的奇妙景象,四人同奏之下当真玄妙至极。渐渐弹得入神,四人之间此时彼此视为知己,想到明日即将分离,心中怅然。洞庭烟雨、江汉舒清、天光云影、水接天隅、浪卷云飞、风起云涌、水天一碧、寒江月冷、万里澄波、影涵万象十段下来,一曲《潇湘水云》已经奏完,四人都是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坐着似乎在回味着刚才的一曲。

这时莫辞脑中灵光一闪,对着三人道:“我们既然如此趣味相投,又彼此之间视为知己,今日借着一曲我们不妨在这玄武湖上结拜如何?”说完瞧向孟湘三人,孟湘三人也是互相瞧了一眼,心中淡定。

孟湘冲着三人道:“小女子云湘,今年十七。”话语之意已是不言而喻,莫怜接着道:“我叫莫怜,今年二十四岁。”兰佩又道:“在下兰佩,今年二十五岁。”

莫辞最后道:“在下莫辞,今年二十六岁,不用说我只然是大哥了!兰佩是二弟,莫怜是三妹,云湘么,自然就是四妹了!哈哈哈……”话未说完便已哈哈大笑起来,孟湘被三人感染,心中也是欢喜。当先跪下,莫辞三人也随之跪下,冲着西下的夕阳,同时起誓,只求日后患难与共。

四人结拜之后不免又是一番闲聊,直至明月当空,金陵城中已是灯火通明,玄武湖上的画舫之上也是挂满灯笼,站在画舫之上,吹着拂面清风,瞧着金陵夜景四人心头都是开心不已。莫辞三人虽然今日才刚刚见到孟湘,也未见过孟湘面貌,不过先前的一曲《潇湘水云》使得三人心中通明。孟湘弹奏之时用情极深,与莫辞三人有着说不出的默契,这一点让莫辞三人大吃一惊。虽然如此,心中不免惊骇,孟湘以小小年纪便有如此琴艺和如此高绝的武功,这让莫辞三人觉得实在不可思议,不过江湖奇人异士也有不少,莫辞三人又是久经江湖之人自然不会去询问人家的家世。反正交朋友交的不是正邪、不是富贵、也不论身份只要大家心中高兴,彼此视为知己既使不明身份又如何?想到此处,莫辞与莫怜兰佩两人彼此互视一眼,心中都是一般想法,当下告辞了孟湘,便上岸离去!

孟湘瞧着三人身影,心中也是一丝忧伤,回到永安之后,再也不发一言,随即回到卧房,倒头便睡!

第一卷 朝阳初升 第十六章 夜探

弯弯的月牙横在天上,淡淡的月华掩在其上,更显得朦胧,周围的无数星星也好像变亮了不少,永安当铺后堂也是一片宁静。黑夜里只有弱不可闻的虫鸣荡在夜空,孟湘所住的小院此时却是灯火通明,屋内坐着四人,正是小秋、小竹和小冬。今日的孟湘却是不同往日,褪去了往日的如雪白衣,穿上了一身紧身夜行衣,紧凑贴身的黑衣将孟湘那玲珑般的身段勾勒的淋漓尽致,黑色的衣物更衬出孟湘那如雪般的肌肤,此刻映照在淡淡烛火之下,更显得吹弹可破。不过此刻的孟湘与往日相比更像是美丽的另一个极端,眉宇间的淡淡邪气显得孟湘更加调皮邪魅,好似黑夜里诱人的精灵。温玉般的手指拿起一方黑色面巾,将那副绝世的面孔遮住,满头秀发挽了个髻,上面斜插的不是雪白的雪莲,而是一枝黑色莲花,细细一瞧黑莲正中却生了一篷黑紫色莲子,这枝黑莲与前一枝雪莲乃是并蒂同出。当年云尘得到这方玉石之后,又花费三年光阴才雕出这两朵并蒂莲花,实属世间不二至宝。

孟湘冲小冬问道:“小冬,马匹准备好了吗?”小竹一脸的不解,刚要发问。小冬面上满含笑意,道:“放心吧小姐,马匹银两都已经准备好了!”

四人来到院中,正中央拴着一匹黑马,骨骼清奇还算是千里良驹,马背之上放着一个包袱,小巧轻快其中就是小冬准备的银两了。

孟湘翻身上马,眼角瞥见小竹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当下吩咐道:“小秋小冬你们两人要看好小竹,不要让他乱走,免得惹出祸端。”二人听到孟湘吩咐,连连称是,眼中满是笑意瞧着小竹,小秋笑道:“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看着小竹,不会让他乱跑一步的。”说完瞧向小竹,双眼坚定之余,带着几分戏谑调皮,小竹被小秋一瞪,不由得心中打个寒战,一丝不安涌上心头,还未言语,一声马嘶。孟湘已经从后门骑马而去,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孟湘骑马一路向西,出了城门不到三里,行至一座山脚下,翻身下马顺手拿起包袱,用手一击马腹,黑马会意又回身向金陵奔去。孟湘瞧了瞧四周,身形一动,瞬间越过百丈向那小山奔去,小山顶上是一处早已荒废的庄园。

门前站着一人,正是孟湘,此刻孟湘呆呆的立在门前,只是冷冷望着早已破败的大门心中只是感伤,门上的牌匾也已腐朽,只能隐隐瞧出“云府”两字,这处庄园正是孟湘的母亲,云湘的家。

孟湘瞧着满地尘土,心头心念一闪,身形微动,越过三丈高墙,立于墙头。云府前院已是杂草丛生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前堂,前堂门洞大开,其间漆黑一片任孟湘眼力再好也不可能瞧得清楚。一阵风起,孟湘也随着这阵清风飘向前堂,落地之时无半点声响,也未激起半点灰尘,如此身法当真不愧流絮二字。屋内也是一片破败,并无特殊之处,孟湘只是细细瞧了几眼。见没有什么线索,又起身向后堂走去,后堂在一座或花园之中后花园中的杂草比起前堂更多,一眼望去院中只有几座假山还有一个池塘,池塘之中还有一汪池水。只不过多年已过,池水早已发黑孟湘走过,耳边俱是蚊虫飞鸣之声。院中忽然冒出一股寒气,激的孟湘心头一震,孟湘脸色一凝,顺着寒气走到一座假山之下。假山下面放着一块大石,方方圆圆六尺有余,寒气正是从这块石头上发出的,孟湘忍不住用手摸向石头,触手冰凉并无任何异处。孟湘心头微刹,转念一想右掌运劲,瞬间激在大石之上,只听“啵”的一声轻响,大石之上布满裂痕,裂痕之中隐现白光道道裂痕透着一股奇寒,正是玄冰劲。待石头碎裂之后却是异变突起,原本应该成为冰尘的石头此时只是外表被玄冰劲化为冰尘,内里却是一片冰霜,冰霜之上写着一行字,字迹紊乱,似乎写的是孟通遭云宗陷害,死不瞑目。瞧到这里孟湘心头剧震,这正是父亲孟通的亲笔,原来父母的大仇果然与云宗有着莫大关联,只是云宗势力庞大,而云裂又是当世高手,要从云宗下手着实难办了些,想到这里心头不禁笼罩了一层阴霾。

后院之中除了杂草之外便是当年众人打斗之时所留下的痕迹,一道道剑痕遍布四周,一个个掌印随处可见,孟湘心头不觉回想起当年往事,正值用神,忽觉脚下气海一阵翻腾。心头暗道一声不好,身形一晃已然藏在假山之下的草丛之中,果不其然。片刻之后院中忽然多了一位老者,身着一身灰色长袍,面上掩着一副面纱,孟湘顿时心中一骇,这老者身法或许稍逊孟湘一筹,但那份功力绝对远胜孟湘。老者出现的极为突兀,连孟湘也未瞧清这人身形步法,孟湘猛然心头一沉,孟通所留字迹尚在那块石头之上,倘若被这老者撞见,岂不是又添一桩麻烦。当下心中暗做决定,一晃间,身形快似流光。右掌拍向石头,左手在空中画个半圆,“啵”的一声轻响,已然接住了那老这一掌。石头应声而碎,二人均是一晃,孟湘心头惊骇,那老者心间也是微惊,虽然刚才听到孟湘身形晃动,出手之时有些仓促,但孟湘能接住自己一掌不说,老者右手此时也是隐隐作痛,而且痛楚之中还夹着一股奇寒,这股寒劲竟能化开自己内劲,顺着筋脉隐隐向上,寒劲所过之处筋脉无不酸麻无力。老冷冷看着孟湘,道:“阁下好功夫,想不到江湖之上还有阁下这样的女子高手。不知阁下今日到此所为何事?”问完瞧向孟湘,孟湘被老者一盯,心头极不自在,好像自己略微一动这老者便能瞧出自己破绽,当下不动,答道:“晚辈来此的目的,想必前辈更加清楚。”

老者此时也是吃惊不小,孟湘此时在他眼中与天地好似天成,并无一丝破绽可寻,老者听见孟湘如此回答心头微动,孟湘借此机会已然一掌攻上。孟湘掌势并未有半分气势,不过老者却不敢大意,孟湘刚才出手之时对于老者心境和时机的把握当真恰到好处,如此心机更是让老者更加不敢大意。

孟湘此时抢占先机,本是大有胜算,不过自己对敌经验实在少的可怜,对于内劲的运用掌握也不如老者,百招已过,孟湘竟渐渐落得下风。老者右手逼退孟湘,左手扫向孟湘右肩。孟湘左掌横推,隔开老者左手,右手立于胸前,手腕微微翻动,五指连弹,“嗤嗤嗤”几声细微破空声传来,老者心头一跳。脚下步法连连踩动,无奈两人距离太近,堪堪躲过前四指,右掌运劲内劲已然包裹其上,立于指前硬接了孟湘这一招大寒指,指劲随被化去但那股寒劲还是结结实实的击在掌心,“咔咔”一声轻响,老者忽觉掌心之中一股寒气顺筋脉向上,气势凶猛几不可挡。顿时心头微怒,身形猛然一动攻势更盛,孟湘一时间被老者逼得手忙脚乱,好几次险些伤在老者手上,当下已落下风若是在接着缠斗下去,自己是必输无疑。心中主意打定,右手三大气海联动,一股滔天寒劲夹着十数指大寒指涌向老者,左手直腰间取下玉笛,挽了个剑花伸手刺向老者。老者只觉眼前寒劲大盛,浑身衣物被寒劲所激已是挂了一层寒霜,而且这寒劲之中竟还夹着十数指大寒指,一时间经被逼的避无可避,猛然间老者浑身衣物膨胀了一圈,大寒指击在上面只是留下一个小洞,小洞周围却是隐见寒霜,老者身上瞬间留下十几个小洞,显得极为狼狈。老者见此情形心头大怒,不过却有随之一凛,周身上下尽被孟湘剑势笼罩,噬星剑诀果然名不虚传。一时间老者被这剑诀打得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其实并不是老者武功不济,而是孟湘心机太深,先前一招绵里藏针已是让老者手忙脚乱了。而他更是无耻,在老者刚刚接下大寒指时,他又以噬星剑诀白刃对空手,倘若今日一战流传出去,孟湘定会被无数江湖中人耻笑。不过孟湘此时只想早早脱身,不管他什么江湖道义,一下子什么暗招狠招统统使了出来。

老者被孟湘逼迫无奈之下,竟生出无限潜力,是出一路掌法,精妙玄奥。又凭借那强横功力竟与孟湘打做平手而且隐隐占着上风,二人彼此虎斗,从东面打到西面,从南边打到北边,已是千招过去,二人仍是彼此僵持。二人久攻不下,虽然面上没事,可是二人功力都是非同小可,孟湘内力阴寒至极,那老者内力却是强横霸道,二人强强弱弱对了不下千掌,身上都是隐隐受了内伤,孟湘更甚。老者功力远在孟湘之上,而孟湘只是靠着弱水功的化字诀,这才隐隐与这老者打做平手,心中一番计较之后狠下心来。右手接过玉笛,双手借着这机会,以右手指甲划破左手掌心,左手三大气海同时运转暗自蓄力。右手寒劲催入玉笛,竟从笛空之中发出大寒指,一时间漫天寒指夹着噬星剑诀攻向老者。

老者一时大惊,心头也是暗赞,这女子当真是不二奇才,竟能以这玉笛发出指力,当真称得上是奇招。当下双掌一阵乱拍,掌力奇雄,掌法看似杂乱,实则另有玄机。果不其然,原本漫天的寒指此刻竟被这阵掌力击散,孟湘玉笛击在老者身前时,好似深陷沼泽,慌乱之间右手持玉笛以噬星剑诀暗夹旋溺奇劲,轻悄悄破开老者漫天掌力。老者微讶,右手向前一探,竟是抓向孟湘手中玉笛,孟湘此时也是心头疑惑,不过这看似平白无奇的一抓,孟湘竟躲不过去。右手玉笛一沉已然落在老者手中,孟湘心中微怒,这玉笛乃是云尘遗物,孟湘岂容他人捏在手里。当下右手暗流、旋溺两大奇劲连用,老者手中顿时生出一股奇劲,右手竟然慢慢放松几欲抓它不住。孟湘眼见老者与他再次僵持,心下一横,左手运转陷空力,拍向老者右胸。老者眼见孟湘掌力已到胸前,而今右手又与孟湘僵持,左掌猛然击向孟湘左掌,欲将孟湘左掌挡开。不料两掌一对,却是异变突起,孟湘掌中竟生出无尽吸力,将老者左掌牢牢吸住,而且老者觉得浑身功力竟有种倒流向孟湘的异样感觉,一时之间却是惊骇不已。

右手猛然放开孟湘玉笛,在空中画个圈猛然击在左掌之上,只听“啵”的一生闷响,二人脚下都是深陷一尺有余,孟湘更甚,脚下三丈以内猛然下陷,一股巨力顺着左手筋脉一路前行,所过之处筋脉犹如刀割,痛苦不已。慌乱之中以卸字诀将这股巨力卸在脚下,顿时孟湘脚下六尺以内,青色方石俱为砺粉。孟湘也借着这股巨力向庄外遁去,老者抬脚欲追,却见孟湘去势惊人,瞬间已无了踪影。此时内息恢复,却觉得左手整个手臂奇寒无比,慌忙之下抬起左臂细细打量,只见整条左臂此时竟已结满寒霜。再瞧掌心,一块嫣红甚是夺目,原来刚才孟湘已将掌心划破,借着血液将玄冰劲发挥的淋漓尽致,又以陷空力扰乱老者心境,这才将老者重伤。玄冰劲奇寒霸道,为世间至阴至寒的内力,一旦侵入人体便会附着在筋脉之中,而如今的孟湘经过八年苦修已经将弱水劲和玄冰劲融为一体,寒劲之中还夹着弱水劲。弱水劲可化千般劲力,此时侵入老者手臂,更如跗骨之蛆,令人头痛至极,老者长叹一声,气愤之余又生出几分无奈,还有那无穷的称赞!今日竟然折在此地,经过一番打斗而自己现在还没有瞧出这女子来历,只是这等奇寒无比的内劲与那人十分相像,而当年便是在这里,自己还有另外几人将那人打成重伤,而自己更为严重,今日这女子的内劲由于那人如此相像,难不成那人当真又回来了么?老者想到这里,心中中时无奈,瞧着天上的朦胧月色,似乎也笼罩了一层浓浓月华。

第一卷 朝阳初升 第十七章 万流

金陵城西外六七里处有一小小村庄,村中人口稀少只有二十来户人家,村中人家大多姓赵,故而村名赵家村。后来村中来了一位员外,只因此处风景极佳所以隐居于此,这位员外还在村子东面建了一座庙宇,其中不仅供奉着求子观音,还有这员外的自家先祖。不过好景不长,三年不到,员外便已病逝,而自家却还有一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儿子整日在外厮混,不到半年就以将自家财产败得一干二净,村中居民见此情形也不愿在此多留便又举家迁徙。

如今的赵家村已是一片残垣断壁,也只有村子东面的观音庙还算完好,平日里往来的客商也有人来此供奉祈祷,这才得以保全。

原本寂静的黑夜却被一声轻响打破,庙中落下一名黑衣人,落地之时脚下琅趟险些跌倒在地,借着朦胧月光隐隐瞧见,这黑衣人乃是一名女子,正是孟湘。孟湘先前兵行险招不惜拼着受伤才得以遁走,可是那老者的掌力又哪里是如此好消受得,若不是孟湘身负弱水功当时卸力之时双腿便已被那老者掌力压碎,时到如今孟湘双腿仍是隐隐作痛,胸口筋脉晦涩异常显然已是受了重伤,一路奔走下来体力早已透支。此时脚下虚浮几乎站立不住,瞧着庙中大殿上的观音,孟湘心中又生出一番计较,勉强走进大殿举目四顾。大殿狭小至极,只有观音像的背后可以勉强藏身,孟湘攀上莲台,盘膝坐下之后便已打坐调息。

待孟湘再睁开眼时天色已经大亮,天上日头西斜,已过晌午。孟湘吐出一口浊气,体内伤势已被暂时压制,胸口筋脉也已贯通,弱水功果然神奇之极不愧为道家养生秘典。此事也很正常,道家本就注重身体,对于人体筋脉骨骼的了解远胜一般大夫,而若空老道更是之中的佼佼者,若空老道在所留典籍之中提出了许多匪夷所思的养生之道,对于这一点就连苗渺也是大吃一惊,特别是若空老道深谙药理,石室之中所留的还有许多早已绝迹的稀奇药方。苗渺看过之后可以说是受益匪浅,又以阴阳药泉为引,制出不少灵药,这些药物大多是为了调和孟湘体内寒气。孟湘至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瓶,倒出一颗药丸,顿时整个大殿之上充满奇异药香,药丸通体温润似乎还散发着淡淡流光。药丸入口即化,孟湘将这口药液含在舌下全身十四气海不停地运转,竟是同时习练弱水劲和玄冰劲,世间两大奇劲此时却是浑如一体互相交融,彼此自成一体。

孟湘再次睁开眼时已是次日凌晨,身体伤势已好了大半,赞叹弱水功神奇之余又不禁感激苗渺,飘渺医仙果然名不虚传,所制的灵药竟然如此管用。可是孟湘却并不知晓这灵药之中最管用的便是那阴阳药泉,阴阳药泉不仅是天地间的精华,之中更加了近千种珍惜草药。天下间的任何药物只要配上这阴阳药泉便可以发挥近十成药效,若使用的不好便是药泉中效用也会大打折扣,不过倘若苗渺知道孟湘常常用这药泉泡澡定会气得半死,话又说回来,若是孟湘知道他刚刚还赞叹不已的灵药乃是自己的洗澡水所制而成,不知又会是怎样一种表情呢?

孟湘正在闭目倾听者清晨的鸟鸣,不料气海突生异感,骤然睁开双目,屏住呼吸。向大殿之外望去,果不其然,“吱呀”一声轻响,庙外大门被人推开。随之便是一声闷哼,声音满含痛楚,“砰”的一声响,似乎是有人摔倒在地。

这时一名男子满含关切的问道:“师妹,好些了么?快点,我们到大殿里面歇歇。秋泓,我们走!”说完又招呼到另外一人,进的大殿之后,孟湘瞧去来人却是三人乃是两男一女,受伤的正是那女子。这女子面色煞白好似白纸,嘴角也有淡淡血丝,身上所穿的碧色衣裙也有几处划伤,右臂一片殷红已被利器所伤。另外两名男子年纪比这女子略高,大概二十上下,两人长得都是清秀非凡,一名男子身着一身白衣,面色沉着冷静,连孟湘也对这男子暗自称赞,遇事冷静,这人心境非凡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另外一名男子却是身穿一身灰色长衫,衣服比起另外两人略显整洁,一脸的焦躁不安,不过眉宇之间却透着一股正气,孟湘也是不觉面上微喜,这男子一身正气,又是面带诚意比起那白衣男子,这人更加适合作为知己朋友。

两人扶那女子作下,白衣男子伸手倒出几颗药丸为那女子服下,而后又各自轮番助这女子调息,几番努力之后才将这女子伤势压住。孟湘武功本就高强,虽不及风弈尘、云裂这几位当世高手,但已经相差不多,恐怕就连孟通在他这个年纪也是不如孟湘。若是让人知道孟湘现在还不到十五岁就以成就如此武功,定会在江湖之上引起轩然大波,孟湘此时虽然功力打了些折扣,但还是远非这三人可比,现在孟湘又是屏住呼吸,三人更加想不到在这小小的破庙里还有着另外一人再细细观察着自己。

孟湘又瞧见三人虽然穿着各有所长,却都是身带长剑,长剑通体四尺,剑身略显纤细,连带剑鞘也只有二指来宽,从剑鞘就可看出三人所配长剑都不是什么普通凡品,俱是上等宝剑。细瞧之下不由的心中微惊,三把剑鞘之上都刻着两字,正是万流两字。孟湘顿时心念连动,看这三人年纪,难不成这三人是万老儿的徒弟。只从孟湘得知父亲孟通的事情之后,心中对万水流已是暗生不满,虽然当年孟通并非死于他手,但万水流却也有着推不开的关系。特别在云府庄园见到那无数的剑痕之后,恨不得马上见到万水流好与他痛痛快快打上一场,比一比到底谁才是天下第一剑,其实在那晚与那老者一战之后,孟湘心中便已有了计较。噬星剑诀的精妙玄奥不仅不在万流剑诀之下,还隐隐胜过万流剑诀半筹,孟湘只是还未彻底融会贯通,对噬星剑诀的许多变化之道,孟湘还是不甚了了。通过向前的一战,孟湘却是受益良多,对于噬星剑诀的运用机变还有对于内劲的运用已经远胜当初,对于这点孟湘自然知晓,所以就算现在孟湘不耍心机诡计,也能与那老者斗到六百招上下,而不落下风,若是那老者想要取胜也要在千招之后。

孟湘对于八年前和万水流的承诺,现在是大有把握,眼下见到万水流的后人徒弟,心中更是跃跃欲试,只恨不得仰天长啸已泄心中豪迈之情。可随后一想却是大为不妥,细瞧自己,这才想到原来自己现在是云湘而不是孟湘,若是现在以女子身份仰天长啸,不吓死人才怪。

第一卷 朝阳初升 第十八章 飞云

时间慢慢流逝,天色已黑,已是夕阳西下,明月初升了。观音庙中也是一片漆黑,浓浓黑夜之中只有三个喘息声,两个较为平稳,另一个却是呼吸沉重,时而气喘、时而又了无声息,实在诡异的紧。孟湘躲在观音像后也是心中诧异,这受伤的碧衣女子呼吸杂乱不堪,显然其中另有隐情,绝非只是受了内伤这么简单。孟湘瞧见两人一天下来,已经将那女子内伤压制,绝不会在半夜发作,可这女子面色除了受伤发白之外也并没有其他异处,可是孟湘却还是感到一丝怪异。

四人便是如此,各怀心思的直到下半夜,孟湘瞧了瞧外面天色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天亮。突然异变突起,孟湘心中生出一股不安,一股浓浓的杀意涌上心头,不必说正是为了这三人而来。孟湘听着那女子杂乱无章的呼吸,暗道一声不好,手中捻起一枚石子弹向女子胸前,孟湘此时内劲的运用可以说是妙入毫颠,弹出石子时并未有一声声响,落在那女子身上,不差丝毫。顿时那女子呼吸平稳悠长,再也没有一丝杂乱,石子之中包含弱水劲,孟湘刚才通过击打那女子穴位,得以调息那女子内息,果然奏效。女子女子内息已被孟湘暂时压制。那股杀意似乎也失了目标,淡了许多,孟湘却不敢大意。

果然,突然间大殿之中破空声起,来人竟是以满天星斗手法发了一蓬暗器。暗器之中所含劲力非同寻常,虽然是盲目乱发,却是隐含章法,孟湘心中不屑。执起左手向那暗器一挥,顿时一股大力击在暗器之上,暗器一时间失了准头,叮叮当当的落了一地,大殿之中的三人被这声响一吵顿时起身。瞧见满地的锋利暗器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若是这些暗器击在身上,定会被钉成刺猬。那白衣男子心中诧异,这些暗器好好的怎会失了准头,难不成另有高人相助,心间一动,忍不住望向观音莲台。孟湘此时心中暗赞之余却是大骂几人大意糊涂,明明还在躲着对头,却能睡得这么死,刚才若不是自己出手,恐怕现在万水流的三个徒儿早已是孤魂野鬼了!不过又忍不住暗骂,这三个家伙怎么惹了如此多的对头,而且个个都不是泛泛之辈。恐怕这次不太好办了,若是我不受伤自然不用担心,可如今我旧伤在身,功力也打了折扣恐怕不太好办那。

原来孟湘早已感觉到,来人并非只有一人,而是有五人,刚才扔暗器的定是一个暗器高手,另外的几人却还不知底细。殿中三人此时也是面上一派浓重神色,显然从这暗器之上便已看出今日这几人来历,而人既然来了,拿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孟湘瞧这三人神情,再想到万水流当年终究对自己不错,今日倘若见死不救,来日定然没脸见他。当下心中一横,右手捻起一枚石子,运起玄冰劲以大寒指法扔向庙外,此时石子却是无声无响,只听庙外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小心暗器。”,听的这声惊呼,孟湘心中暗赞。看来五人当中这人的武功最高,不过孟湘的大寒指又岂是这么好相与的。石子临近其中一人身前,那人得以别人提醒,这才堪堪躲过,不料石子半空之中突然碎裂开来,瞬间同时击向五人。其势快似流光,端的势不可挡。五人当中只有两人堪堪躲过,另外三人却是被石子击中,顿时一声痛呼,其中一人更是被当场击杀。另外四人大怒,纷纷破口大骂,其中一人刚才堪堪躲过要害,这才不被击杀。此时刚刚骂完,话音还未落地,忽然一声闷哼传来,身体已经倒地。剩下三人顿时心惊,这死者额头之上一个小洞,伤口却未有一丝鲜血流出,反而还隐隐发白,似乎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如此情形端的诡异至极。其中一人冲着茫茫黑夜道:“不知是哪位前辈在此,晚辈几人却有要事来此,不知哪里得罪了前辈,竟下如此毒手,端的不为正道。”说话的正是先前那提醒众人的人,孟湘听见如此言语,顿时心中不屑,也不回答。任由几人猜测,此时尚未天明,而自己伤势也未大好,外面那几人也是大有古怪,明知不是对手却还是赖在此地,明显是有所依仗。倘若孟湘此时出手不难将那三人击杀,可也定会吃亏不小。做这等不划算的买卖,不如现将这几人弄得草木皆兵,将几人心境打乱,以便天明之后再作打算。

孟湘心中一番计较之后,冲着殿中三人道:“好了,他们暂时不敢放肆,你们先好好休息,待天明之后再作打算!”说完再也不理众人,又服下一颗丹药,盘膝打坐,以便天明之后再作计较!白衣男子还要感谢,却忽然觉的风起,顿时眼前一花,忙伸手挡住。却觉得手中着力甚轻,手心全无半点疼痛。只是觉得有甚异物,抬手一瞧,却是一颗白色药丸,药丸之上隐含流光,顿时一股异香充满大殿。白衣男子心中微刹,却忽然听到孟湘道:“此为我师门疗伤圣药,为那女子服下,可保的她性命。”说完之后再不言语,白衣男子等三人却是连连感谢,果不其然,碧衣女子服下药丸之后,呼吸平稳,便已渐渐睡下,两人见此情形心中大定,也各自慢慢睡下。

天明之后,孟湘缓缓走下莲台,见到白衣男子三人定睛瞧着自己,面色凝重至极。孟湘叹道:“你们不用如此庄重,我救你们不为其他,只是我与万水流有过交情,这才不忍瞧他徒弟命陨,你们若要感谢就回去告诉你们师傅,就说他要欠我一个人情了。”

白衣男子欠身说道:“晚辈还不知前辈名号,待我们回去也好像家师禀报。”孟湘道:“现在不宜告诉你们,事过之后一定让你们知晓,你们又叫什么名字?又怎会惹上这等对头?”说完瞧向三人,眼中满含不解疑问。

白衣男子略微呆了一下,随后道:“晚辈安阳,正是家师座下大弟子,这是晚辈师弟师妹,余秋泓和慕容沧雪。”介绍完两人后又瞧向孟湘,接着道出了前因,原来三人受万水流吩咐前往各地闯荡,不料刚开始却是一路风顺,后来在金陵城北遇到一群恶人正在强抢民女,三人一时气愤便将这伙人击杀。不料这伙人当中还有一人与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飞云十三骑有关,飞云十三骑自五年以前便已闻名江湖,近年以来更是恶名远播。来者共有四人,安阳三人费尽心机才击杀其中一人,可三人遁离之时,飞云高手赶来劫杀。慕容沧雪被人重伤,而后又被暗器所伤。三人一路躲避,这才来到赵家村东的观音庙。孟湘听见飞云十三骑之后面容微皱,并不是惧怕飞云恶名,而是觉得飞云二字很是熟悉,似乎隐隐在哪里听过,可细想之下却又想不清楚,一时间懊恼不已。

此时孟湘还在深思,却忽听门外一阵声响,似乎又多了几人,看来自己所猜果然不错,幸亏昨晚没有出手击杀那三人,否则自己定也讨不得好去。看来飞云十三骑果然不负盛名,今天要有一场好戏了。

第一卷 朝阳初升 第十九章 惊战

门外共有六人,武功精湛,绝非昨日击杀的那两人可比。这六人倘若一拥而上也是个不小的麻烦,不过在孟湘看来,这六人绝不会群起而上。昨日孟湘便已发现六人当中有一个十分厉害的暗器高手,有他在虽然是个大麻烦可对于那六人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顾及。此时心中一番计较之后,冲安阳道:“你们三人先躲在后面,没我的吩咐千万不要出来,外面我来应付。”说完身形一纵,瞬间来到院外,流絮身法转动,身子还未落地,又硬生生拔高落在小庙房顶之上。

自高处下望,门外不远处共有六人分为两人一组占据三方,互成犄角将小庙围住。六人瞧见孟湘之后显然是一阵惊异,据昨日情形来看,这庙中人必是一个大高手,可谓成想到这来人竟是一名女子。而这女子看来年纪不大,近来也未成听过江湖之上有何年轻的女子高手,一时间六人心中犯疑,那不成这女子只是前来探路的。这时孟湘开口道:“几位自昨日起便打搅我师父清修,不知到底所为何事?今日是否应该给个说法呢?”说完冷冷瞧着六人,双眼之中满含不屑、还有着一丝丝的杀意。六人被孟湘瞧得心惊,心中暗想果然如此,想不到在这破庙之中真的有高手坐镇,刚才幸亏没有贸然闯进去,否则定会惹下祸端。

这时孟湘正前方一名老者道:“我们几人正是飞云十三骑众人,在下彭安人送外号“望月”,来此是为了追杀仇家,不料那几人昨日正好跑到这里,我们并不是有意打扰令师。”彭安语气略带敬畏,这倒使得另几人心中不快。彭安话音未落,孟湘还未答话便被一人打断道:“飞云十三骑横行江湖,有谁感阻我飞云办事,你这娃娃赶快告诉你师父,要想活命就把那几人叫出来,否则休怪我们手辣!”说话之人长的很是强壮,身高八尺有余,皮肤黑黝黝的泛着油光,满脸的胡子。一副短衫裸露胸膛,这人竟是个横练高手,手持一副狼牙棒,通体也是黑色,整根狼牙棒长约一丈,沉重不下数百斤。棒身之上的个个突起锋利无比泛着淡淡的蓝光,竟是淬了毒的。

彭安这时怒斥道:“邵堪,好大的胆子越老越不像话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这邵堪被彭安训斥,心中不快,哼了一声便悻悻退下。孟湘心里清楚,这彭安分明就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要不然早不制止晚不制止,非要等邵堪说完之后才制止训斥,分明就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告诉自己飞云十三骑可不是好惹的。

孟湘心中不屑,可面上仍是冷冷一副表情,眼中杀意也是一闪而止。冲着彭安道:“久闻飞云大名,今日小女子托家师鸿福得以见到几位真是三生有幸,不知阁下可否介绍一下,好叫小女子也瞧瞧几位风采。”

彭安心中微定,暗想这女子果然还是惧怕我飞云威名,不如借今日也叫这对师徒好好瞧瞧,心念电闪,指着令五人,一一介绍道:“这位是“遁天”袁义,排行第四。这位是“彻影”邱骆,排行第五。这位是“花雨”苏闻,排行第六。这位是“破石”邵堪,排行第七。这位是“涛雨”史君,排行第八。”

这六人当中“望月”彭安的排行最高,排行第三。剩下的五人当中,老四袁义穿一身灰色儒袍,长的很瘦,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文弱至极。老五邱骆穿着长相普通,不过这人个子奇高比起邵堪还高出半头,看上去更像是一根竹竿。老六“花雨”苏闻倒是长得极为清秀,不过穿着却是极为怪异,此时苏闻便是身穿一身很是宽大的衣服,看上去更像是一身戏服。此刻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持一把折扇,扇子轻轻摇摆更像是一个穿着诡异的书生。老七“破石”便是邵堪了,此人当真不负破石之名。老八“涛雨”看上去略显老成,长相普通,身负五尺长剑,竟是个用剑高手。

孟湘将众人一一瞧过,略为一顿,道:“真是不好意思,家师与昨日的那几位略有交情,今日恐怕很难将那几人交与几位,几位恐怕要失望了!”说完瞧向六人,眼中满含笑意戏谑。

邵堪心性暴躁,刚要说话怒斥,便被彭安打断“不知那几人与令师有何交情,竟然使得令师不惜得罪我飞云十三骑。”话音沉重,略显威严。

孟湘答道:“那几人的师傅正是天下第二剑,万水流,想必几位还不清楚吧。家师正好与万水流有些交情,而且家世还欠着万水流一个人情,近日也正好还上他这一个人情,想来几位还不想得罪万流剑宗吧!”说完瞧向彭安。

彭安几人此时也是很是为难,前几日只是听说那几人剑法不错并未打听到这几人居然还是万水流门下,不过细想之下却又横下心来,道:“恐怕令师并不知道,我飞云十三骑与那万水流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今日断不会为此离去,还请令师交出人来。”话语强硬至极,冷冷瞧向孟湘,双眼满含杀气。

孟湘也是暗道不妙,想不到这几人不但不买万水流的账,反而还与他有着大仇,这下惨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孟湘心中一番计较之后也是打定主意,今日于公于私都不能将安阳几人交出,反正早晚都是一战,如此作为反倒显得自己软弱,真不如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来得痛快。当下双眼一寒,道:“既然如此,那也不必再谈,久闻飞云十三骑之名,今日有缘一见不如大家在此切磋切磋,如何?”说完瞧向六人,似乎在等六人回话,六人互相瞧了一眼,眼中俱是精光连闪。正在此时,老六苏闻大声冲着老七邵堪吼道:“老七小心!”说完原本负在身后的左手缩进袖子,瞬间冲孟湘连连弹指。

老七邵堪听到苏闻大吼猛然惊觉,忽的眼前一花,孟湘已近身前,右掌拍向邵堪胸前。用力七成,掌力奇雄无比,当真势不可挡,邵堪仓忙见抬起狼牙棒横在胸前。孟湘掌缘以及棒身,忽觉左面一片破空声起,心中不屑。当下也不闪身,左手抬起,五指连弹“哧哧”几声轻响传来,地上已是掉了一片暗器,这暗器竟是普通的绣花针,此时绣花针上布满寒霜,大寒指果然犀利。孟湘右掌击在邵堪狼牙棒上,顿时一股巨力顺着狼牙棒传向邵堪双手双臂,虎口瞬间迸裂,双臂也是麻痹不已。邵堪还未有所反应,眼前忽然又失了孟湘的影子,突然间小腹之上传来一股巨痛,似乎连五脏六腑也被这股巨力拍碎了。原来孟湘右掌拍在狼牙棒上时,趁着邵堪一时间的失神,猛然身形下蹲右肘猛撞邵堪小腹,邵堪被这一肘撞得身子弓下,一时间胸前空门大开。孟湘瞧得清楚右掌也不收回,三大气海同时一转,聚起十成掌力击向邵堪前胸,只听一阵“咔咔”声传来,邵堪胸骨尽碎,玄冰劲顺着胸前筋脉蔓延,已然侵入邵堪心脉。

孟湘一击成功之后,趁着另外五人惊骇分神之际,脚下一动又袭向左侧的花雨苏闻。花雨眼见孟湘脚下动作,心中尚且不及反应,双手已是连连挥动,使出看家本领漫天花雨。一时之间孟湘身前密密麻麻的满是银针,好似一阵暴雨,绣花针上涂着剧毒,这毒竟然散发着丝丝花香,孟湘心中暗骂不已。眼前形势紧要,另外几人已然攻上,倘若在冒险击杀苏闻,到时身陷包围更难身退。心中一番思量,身形微微转了个半圈,退后之时双手连动,顿时漫天寒指涌向苏闻。孟湘内劲雄厚,远非苏闻可比,大寒指瞬间便将苏闻所发的漫天花雨破去。顿时满天的绣花针碎片被大寒指裹着朝苏闻激射而去,顿时随着一片“哧哧”声响之后,便是一阵惨呼。再瞧苏闻,心中一阵发麻,苏闻全身上下扎满了绣花针碎片,身上伤口也不流血,反而隐隐发白。苏闻脸上此时布满白点,白点之下透着点点殷红,一瞧之下密密麻麻很是瘆人。

彭安几人顿时大怒不已,孟湘刚才说是切磋,其实是赤裸裸的偷袭。否则就算以孟湘的武功也不可能如此轻松地击杀邵堪,更不可能将苏闻也打成重伤,顿时六人之中连折两人,而孟湘一方还有着一个神秘之极的师傅还未出手,一时之间飞云众人心头沉重不已。

孟湘此时心中大是快活,虽说刚才的偷袭让人不耻,但是对于现在的孟湘来说,只要能击杀对头用什么手段他都会在所不辞。刚才击杀邵堪之时,若不是孟湘身怀十四气海,当时便已被众人围住了,通过刚才一战孟湘对于自己的十四气海信心大增。

这时老八眼看着花雨苏闻被人重伤,一时间心头大怒,原来老八“涛雨”史君与老六“花雨”苏闻和飞云排名第十二的“听风”纪舒还有排名第十三的“迷雾”项文四人本是杭州人。当时四人便已经名声在外了,江湖称他们四人叫做“迷花听涛”其中“迷雾”项文并不懂武功,只是一身的机关术数闻名江湖,“花雨”苏闻擅长暗器,常常穿一身宽大戏袍,戏袍之中满是绣花针,一式漫天花雨手法巧妙,近几年也是闻名遐迩。“听风”纪舒耳力非凡,号称可听万物,一身的追踪秘术令人头痛至极。不料几天以内兄弟几人连连殒命,听风前几日死于安阳三人之手,迷雾昨日又死于孟湘大寒指下。今天苏闻又在孟湘的偷袭之下身陨,顿时史君心中恨极了孟湘,恨不得将眼前的这名黑衣女子生吞活剥,一时间杀气涌上心头,双目瞬间通红,已然拔剑攻上。

第一卷 朝阳初升 第二十章 惨胜

转眼间史君剑势以及,史君手中宝剑为通体黑色,剑身宽约三指,剑身略显流线,瞧上去极具美感。孟湘身负流絮身法脚下一晃便已躲过这含怒一刺,史君见孟湘轻松躲过,心中也不当真,手腕一转满天剑啸之声充斥孟湘双耳。

孟湘一时间被这怪异剑啸弄得心神一乱,一晃神间,史君剑花连连翻转,绞向孟湘胸前。孟湘刚刚躲过却突然觉得身后一阵轻轻的破空之声,这声响轻的弱不可闻,孟湘也是隐约听到。眼角瞥向后方,却见邱骆立于后面,双手犹如风舞十指连连舞动。这等情形着实诡异,孟湘尚不及考虑忽觉颈项之后突起一丝微风,孟湘猛然惊觉脚下一动硬生生向左移出三尺,眼前一根几乎细不可见的银丝划过右面脸庞,一息之间孟湘右面面纱一角挟着几丝秀发飘落在地。

孟湘顿时心中一番后怕,原来那邱骆双手十指之间控制着十根银丝,双手舞动间银丝似有灵性,那银丝本就细小,上面再附上邱骆内劲,使得银丝锋利之处不下刀剑。孟湘在瞧着史君手中宝剑心中猛然清明,原来史君手中之剑是为了和邱骆配合才特意打造。史君使剑之时剑身能发出怪异啸声,这啸声竟能扰乱人心,那邱骆便趁此时以手中银丝偷袭。这两人的合击之术当真巧妙,孟湘一时之间也被两人逼得手忙脚乱,这时彭安与袁义两人也起身攻上。

彭安使一路掌法,掌法刚猛老练,掌力之中隐含恶臭,竟是一路毒掌。袁义此时却是仗着身法手中使一对短刀,双手正反两握。刀长一尺,尚未及身一股寒意便已涌上心头,可见此刀锋利。孟湘瞧着两人身形,心中一寒,运起流絮冲着彭安奔去。

袁义三人哪会不知孟湘打算,一时之间一阵猛攻,孟湘周身尽都被三人攻势笼罩。原来孟湘最为忌讳的便是史君与邱骆两人的合击之术,四人之中彭安的身法最差,一旦孟湘缠上彭安,史君二人投鼠忌器手段必定大损。

可一时之间孟湘却被三人围在一起,一时间也是无可奈何。史君三人此时也是心中惊骇,这女子在三人如此攻势之下还能不落下风,如此功力到令三人不由得胆寒。忽然间三人眼前一阵恍惚,满天之上满是指劲,三人早已领教大寒指的恐怖之处,苏闻便是榜样,见此情形,一时间心中大骇,不由得退后了半步。

只这半步便已经令孟湘欣喜不已了,刚才一时之下孟湘被逼无奈,便将周身十四气海随体内筋脉遍体游走,又将玄冰劲以周身穴道为引逼出体外。孟湘八年前在云州城时被那怪异老者的钟声所扰,当时体内内劲无所宣泄,而孟湘筋脉又天生文弱,故而阴差阳错之下竟练成龟息之术。浑身亿万毛孔尽都张开,玄冰劲也能以穴道为路发出指劲,可是就算孟湘拥有十四气海一时之间玄冰劲被逼出浑身穴道,劲力分散至极,史君三人先前被苏闻死相所迫,早就成了惊弓之鸟。

孟湘在脱离三人包围时身形不止又向彭安冲去,其势快若流光,彭安尚不及反应,却觉眼前一花孟湘已经抬掌攻上。彭安只觉得眼前孟湘掌势绵软并无一丝掌风,忍不住心中好奇,可那种心悸感却着实强烈。眼下瞧这阵势不敢硬接,可就在此时孟湘掌中竟生出无尽吸力硬生生吸住彭安掌势,正是弱水功的陷空劲。彭安无奈之下运起十成功力硬接孟湘掌力,彭安所练毒功名叫毒阳掌,乃是彭安少年时偶然所得,从此苦练十余载。直到毒阳掌大成之时,彭安以此邪门武功才得以声名大噪。此时仗着自己毒功厉害心中对自己的胜算不禁又高看了几份,可他不知孟湘所练的弱水功乃是天下武功的克星,区区毒阳掌对于别人来说甚是可怕,可对于孟湘来说却是颇为不屑。

“啵”的一声闷响孟湘双掌已然抵在彭安掌上,孟湘顺势闷哼一声,彭安听的心中大喜。孟湘左手瞬间抓住彭安左手,玄冰劲侵入彭安筋脉,只听一阵阵轻微的“咔咔”声传来,再瞧彭安面带恐惧,口中已是惨叫连连。史君三人已然赶到一瞧之下心中大惊,彭安整条左臂已被冻成坚冰,晶莹剔透隐现红色血管。

袁义瞧得大吼一声,右手持刀瞬间向孟湘左手劈去,可刚刚靠近孟湘左手不到一尺就被一股大力吸住,随后便被一股奇大的旋劲将刀势引得一偏,经鬼使神差般的绞向彭安右臂,瞬间彭安又是一声惨叫,半幅右臂已被袁义绞的粉碎。

另外三人被这等诡异情景惊得心骇不已,史君与邱骆两人纷纷怒喝出声,道:“好个贱人毒妇,今日定然用你等性命来祭奠我兄弟在天之灵!”话音未落,史君手上宝剑却是剑啸大盛,好似炼狱间的阵阵鬼哭搅得孟湘心神阵阵不安。正在此时邱骆双手十根银丝已然攻上,好似一张锋利之极的银色渔网,罩向孟湘。

孟湘心中暗恨不已,这等合击之术当真诡异,眼看丝网就要罩住孟湘时,孟湘周围却生出一股旋劲将满天丝网搅得混乱之极。正是旋溺劲,正在此时袁义已然持刀攻上,脚下步法惊奇就连孟湘也是心中暗赞,几人当中想来数这袁义身法最快步法最精,倘若与孟湘对招以至不敌,袁义若要遁走孟湘决然拦他不住。如此轻功身法果真不负遁天之名,眼下袁义手中短刀刚刚触及孟湘衣角却又被邱骆的银丝缠住,正是孟湘刚刚附在银丝之上的暗流劲。

银丝本就坚韧,上面原来就附着邱骆的内劲,此时又被孟湘的暗流劲附着,两劲相加之下又岂是等闲,银丝就好似一把把细小锋利的宝剑,将袁义右手所持短刀与他的一只手掌搅得粉碎。袁义此时只是闷哼一声,左手持刀挟着滔天劲力刺向孟湘,孟湘也是大惊,不料这袁义如此坚韧,右手受如此重伤竟然只是闷哼一声,随后竟然还如此拼命。

孟湘周身劲力大增,满天银丝挟着孟湘暗流劲罩向袁义,不了就在此时异变突起。银丝只是将袁义手中短刀绞的粉碎,而袁义左手却仍如离弦之箭挟着滔天劲力涌向孟湘左胸。孟湘一时间大骇不已,身形硬生生向右偏移几寸让开了胸前要害,可袁义左掌还是击在孟湘左肩,随着“砰”的一声轻响,随后便是轻声的骨折声音,孟湘心中猛然想到,原来竟是凝气成锋。孟湘心中大怒,不成想大意之下竟然落入如此险境,眼下趁着袁义力竭,右手两指收拢并成剑指,一丝剑气凝在指尖。瞬间好似一把利剑划向袁义喉咙,“哧”的一声闷响,袁义头颅已被孟湘斩下,伤口却未成流出一丝鲜血,正是玄冰劲。

此时孟湘周身旋溺劲大盛,玄冰劲顺着银丝涌向邱骆双手十指,瞬间邱骆十指已被冰住,顿时心中大骇。这时又被孟湘旋溺劲扯住银丝,顿时邱骆手中银丝好似抽丝拨茧一般涌向孟湘,而邱骆被这银丝一扯也随之被扯向孟湘。孟湘眼看计成,邱骆此时心神俱裂早已胆寒,只觉眼前一花已被孟湘一掌击在胸前,瞬间一个雪白的秀丽掌印印在邱骆胸前,显得如此的诡异。

孟湘原本以为胜算已定,不料异变又起,那邱骆身体并没有被孟湘掌力震退,而是被孟湘震飞了半个身子。如此情形当真令孟湘心中大震,孟湘尚在惊异间,小腹之上一股巨力传来,瞬间五脏六腑翻腾不已,当时一口腥甜涌上喉咙,嘴角之上已然渗出一股血丝。孟湘赫然下瞧,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侏儒,这侏儒个子极小尚且不到孟湘腰间,脸上面貌极丑此刻右掌按在孟湘小腹之上左手负在身后一脸的恨意定眼盯着孟湘。此时场上几人被这等诡异情形都是惊得一呆,孟湘右掌瞬间扫向这侏儒,孟湘此时出手极快,可这侏儒看似身体弱小其实速度极快,孟湘这一掌只是扫中侏儒右半边身子,可玄冰劲与弱水劲又岂是等闲,侏儒被孟湘这含怒一掌打得向后倒飞而去。孟湘此时也是强弩之末了,此时孟湘身后的史君猛然持剑攻上,孟湘力竭之下只是微微将身体移了半分,一把利剑瞬间透过孟湘左肩,露出了一寸剑尖。

孟湘此时心中大怒,身子一震猛然转身,瞬间竟将史君手中宝剑从中折断。孟湘八年以来身体血肉骨骼日夜受玄冰劲淬炼,比起一般的横练家子,身体血肉还要强上几分。此时一遭利刃透体,玄冰劲瞬间反击,使得史君宝剑之上已经布满玄冰,这才得以折断。史君眼看宝剑折断心中大骇,可眼前孟湘已经是油尽灯枯了,心中一定抬掌便攻。正在此时孟湘大声道:“师傅,弟子撑不住了,你老人家还不出手么?”这一大喊便如平地惊雷,在场众人一时间心中大惊不已,是了,这女子还有一个师傅还未出手,这女子武功就已经这么高了,那她师傅岂不是更加厉害。

史君此时心中一骇,连忙转身向身后小庙望去,眼神之中满是恐惧,可小庙之中仍是一片寂静。刚要转身,却觉得背后一阵冰凉,接着便是一阵剧痛,低头一瞧胸前正插着自己那把断掉的宝剑,一时间仿佛天塌了一般压在身上,沉重至极。

第一卷 朝阳初升 第二十一章 同行

听到史君倒地之后,孟湘心中大石终于得以放下,一时间也是瘫倒在地。正在此时,耳旁传来一声惊呼“前辈。”正是庙中的安阳等人,原来刚才孟湘那声师傅不是叫别人正是呼叫安阳三人,待三人出的庙来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得说不出话来。原本威风凛凛的飞云十三骑此时却是尸体遍地,飞云十三骑中七人除了老三彭安与那个侏儒还在苟延残喘之外,剩余几人无一活命,而且死装极惨,没有一个面色平稳的,双眼之中尽是满含恐惧。

安阳第一个缓过神来,却是眼见孟湘倒下,心中惊骇之余快步奔向孟湘。此时孟湘双眼瞧着安阳,眼中满是笑意,那是胜利的笑意。安阳只是听到孟湘极是虚弱的说道:“斩…斩草除根。”孟湘说完再也不吭一声,螓首低垂,安阳听着孟湘话语极是虚弱,而且这话音之中似乎满含魔力,自己竟不忍拒绝。

安阳瞧向还在呆立的余秋泓和慕容沧雪两人,心中暗叹,道:“师弟,师妹快扶前辈进去,她身受重伤恐怕是凶多吉少。”

这时两人猛然清醒,瞧着孟湘那虚弱的几乎要瘫软在地的身形,两人心中俱是复杂之极。对于孟湘三人是感激不已,若不是孟湘出手,他们三人定会遭人毒手。可若不是因为他们三人孟湘根本就不会受此重伤,通过刚才的那一战三人对孟湘的武功大是佩服,对敌之时心机之重,手段之狠令三人胆寒不已,心中暗想,若是这位前辈与师父动起手来恐怕都会隐占上风。

余秋泓两人扶着孟湘向庙内走去,却瞧见安阳提剑向彭安两人走去,心中不解,问道:“师兄,你这是干什么?”

安阳看着余秋泓那满是正气的脸庞,心中喟叹,道:“这几人都有同党,而且个个武功高强,如今前辈又是身受重伤,倘若这几位的帮手赶到我们一定会死无全尸,倒不如现在就斩草除根,反正这几人都是江湖上大奸大恶之人。”话音未落,已然出手,彭安和那侏儒尚未不及惊叫便已人头落地。余秋泓见此情形心中虽然很不舒服,但是师兄说的很是正确,留着这几人一定是个祸害。

安阳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余秋泓的肩膀,道:“好了,师弟我们一起把这几人的尸体烧掉,免得留下祸端。”余秋泓瞧着师兄那淡然的面庞只是轻声应了一声,再不言语。

待二人收拾妥当之后,来到庙中大殿,孟湘此时盘膝坐在地上正在疗伤。慕容沧雪站在孟湘身旁不敢离开半分,半晌之后孟湘却是闷哼一声,随后抬起右手轻轻摘下面纱,又吐出一口鲜血,血液并非深红而是淡淡的粉红,而且这血液之中也是满含着诡异寒气,正是习练玄冰劲所制。

不过此时安阳三人却被孟湘那绝美的脸庞所惊,摘下面纱的孟湘,那副绝世面容裸露无疑,婉约纤巧的秀眉,一双满含灵动的双眸此时确实有些迷离。精致的琼鼻之上有着淡淡的冷汗,更显得晶莹剔透,温润如红菱般粉嫩的樱唇此时微微颤抖。凝脂般的雪肤之上有着汗珠滑落,一瞬间孟湘裸露在外的肌肤好似突然间透明了一般,令人瞧不真切,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如梦似幻,好像天上的仙女,又好似人间顶级的冰雕艺术。

三人看得呆了,孟湘此时却是毫不知情,微微道:“观音像后有个包袱,帮我拿过来。”说完之后许久,并无动作,孟湘心中微怒,转眼瞧向三人。却眼见三人此时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猛然间孟湘心中一跳,原来自己现在是女装,孟湘经过白日一战已经忘却了自己身份。此时眼见安阳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心中略微有些不快,连忙轻哼一声。

这一声轻哼好似惊雷响在三人耳旁,三人顿时惊醒,心中俱是暗道惭愧,安阳还好只是面色微微一红,随即便恢复正常,孟湘又对着安阳说了一遍,安阳不敢怠慢,连忙向观音像后奔去。慕容沧雪此时心中却是复杂之极,自己以前总是为自己相貌引以为傲,今日见到孟湘,这才知道什么才叫做倾国倾城,什么才叫做国色天香。可是随后却又诧异,这女子明明长得如此绝色,却又为何将好好的面容遮掩起来呢?一时间,心中满是疑惑,余秋泓此时却是脸色大窘,刚刚见到孟湘面容的那一刻,心中生出一股想要好好把这女子搂在怀里安慰一番的奇异感觉。若不是孟湘刚才那声冷哼,自己此时想必早已不受控制,早就冲上前去搂住孟湘了,此时回过神来心中惭愧不已。

安阳拿出孟湘的包袱,解开之后孟湘拿起一个小瓶,用牙拔开瓶塞之后,仰头服下。瓶中正是苗渺所配药液,据苗渺所说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便可以用这药液保住性命,故而给这药液起名叫做不死液,孟湘以前一直对此嗤之以鼻,今日服下方才知道这不死液当真不负盛名,一时间孟湘体内气息稳健,筋脉也不再如刚才那般疼痛。忍不住心中又将苗渺感谢一番,卡他哪里知道,他此时所服下的不死液还是自己当初的洗澡水所制。

孟湘服下不死液之后,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略为大一些的瓶子,不过此时孟湘身体衰弱至极,还未打开竟然将瓶子掉在地上,瓶子咕噜噜一阵正好滚到余秋泓脚下。余秋泓拾起药瓶,却见药瓶通体雪白,瓶子之上的花纹正是一株雪莲,瓶子之上写着四个小字,正是百药雪寒。孟湘此时道:“拿出两粒来。”说完看向余秋泓,一时间被孟湘瞧着,余秋泓只是觉得眼前的女子惹人怜爱至极,竟被孟湘瞧得呆了。而孟湘本来就是男子,哪里知道作为女孩,有谁会盯着个大男人看个不停,余秋泓只觉得袖子一紧,连忙转头看去。却是慕容沧雪面上满含不快,冷冷瞧着自己,忽然心中恍然。原来此时孟湘还等着自己手里的百药寒雪呢,一时间脸色燥红,手忙脚乱的倒出两枚雪白的药丸。正是昨日慕容沧雪所服用的,孟湘伸手从余秋泓掌心拿起药丸,却忽然觉得余秋泓浑身似乎猛然一抖,孟湘心中诧异,服下百药寒雪之后浑身却是舒服至极。这百药寒雪正是苗渺配来以作调和身体阴阳之用,孟湘此时体内阴阳失调,玄冰劲杂乱无章,小腹和左肩受伤处内劲宛若乱麻,筋脉受伤最重。已是伤上加伤,孟湘如此不停调息一昼夜后,伤势已经稳下,安阳三人便协同孟湘离开。

孟湘冲三人道:“此处不宜久留,我眼下身受重伤未愈,还要劳烦三位一路照顾了。”说完向三人微微欠了一身。

安阳三人却是一阵惊慌失措,安阳连道不敢,鞠身回礼道:“不敢,若不是前辈出手,我们三人早就惨遭毒手了,说起来倒是我们三人连累了前辈了!”说完又冲孟湘行了一礼,连余秋泓两人也是向孟湘行了一礼。

孟湘微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前辈,我叫云湘,今年才刚刚十七岁而已。”

安阳三人此时却是呆立不已,心中宛若大海惊涛般的翻腾,这女子以十七岁的年纪便已成就如此武功,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忽的安阳似乎又想起什么,冲孟湘问道:“那云姑娘还说过与家师有过一番交情,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余秋泓和慕容沧雪也是满是疑惑的瞧向孟湘。

孟湘微微一笑,答道:“说起这个,是我八年前与令师万水流曾相处过一段时间,后来他还带回去一个小女孩,名叫南宫忆尘。”

安阳三人心中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可又随即说道:“不会啊,家师八年前的确曾经离开过万流剑宗长达半年之久,可后来回来的时候并未带回一个小女孩啊!”

第一卷 朝阳初升 第二十二章 论剑

孟湘一听之下心中很是不安,不过随后便已释然,九年前的南宫惨案牵扯甚广,背后还有那个武功怪异的神秘老者,恐怕就算是万水流几人联手也不是那老者对手。不过最为迫捷的便是当年与万水流的九年之约,眼下孟湘重伤未愈,恐怕没有两三个月根本不能痊愈。四人合计之下便离开此地前往金陵。

金陵城北郊外有一处树林,树林之中便有一个小小茶摊,茶摊老板姓林,今年已经五十有四,家住金陵城南。家中只有一个不到八岁的男孩,林老板少年时候极不得志,直到四十几岁方才老来得子,可是妻子却又难产而死,无奈之下便来此地开了一个小小的茶摊以图生计。

这几日往来客人极多,几乎每日都是客不间断,林老板脸上也是一片喜庆。

这一日又是生意火爆,就连前几天新搬来的五张八仙桌也坐满了客人,“老板,来两壶清茶。”林老板慌忙中放下手中活计抬眼瞧去,却是两男两女,其中最为扎眼的正是一名带着面纱的女子。说话的男子正笑颜瞧着自己,四人装扮都是极位富贵,身上一股气质瞧上去令人很是舒服,特别是另一名男子,长的一脸正气,一看便不是什么奸邪之人。另一名女子长的很是美丽,精致的五官,如雪的肌肤,眉宇之间透着几丝淡淡的妩媚。

四人正是安阳一行人,离开小庙时,四人并未直接向金陵而行。而是转道向北,不为其他,就是四人身上衣物早已是污秽破烂,孟湘更是一身黑衣本来就十分扎眼,再加上身上好几处划伤,隐隐露出的晶莹肌肤更是惹人遐思,一路之上惹来众人连连驻足,四人也甚是尴尬。

四人在如此的目光之中,快步赶路,就连受伤的孟湘也是再也不敢待在那种异样目光之下。四人紧赶慢赶总算找到一个大点的集市,孟湘买衣服时所花钱财又是让三人大吃一惊,三人自小便在万流剑宗长大,很少出门,更是很少花钱。孟湘却是不同,虽然少年时也是浪迹江湖,但从未受过大苦,虽然不是锦衣玉食,可也是衣食无忧。现在孟湘又是敛下亿万家俬,花钱更加的大手大脚,硬是给四人每人一套华服,花钱连百两的零头都不找,三人对此甚是乍舌。

四人一路下来对彼此之间了解更深,安阳是万水流的大徒弟,余秋泓是二师兄,慕容沧雪却是小师妹排行第五。上面还有一个师兄一个师姐,这次要不是慕容沧雪死缠着万水流不放,以万水流的品性脾气,才不会让她离开万流剑宗,去随两位师兄闯荡江湖的。而孟湘只说自己名叫云湘,本是金陵人士,后来便随着师傅前往黄山,一呆便是八年之久,这次更是初出江湖。四人一番计较之下,结果却是慕容沧雪年纪最小,今年还不到十七,孟湘只说自己今年刚好十七,正好比慕容沧雪大几个月。余秋泓今年十八,年纪与安阳刚好。一番商量之下安阳三人还是以师门相称,孟湘便称安阳两位为大哥,叫慕容沧雪妹妹,一路之上四人彼此谈天说地倒也快活。

这一日孟湘四人来到金陵,一路下来慢慢悠悠甚是自在,抬眼向前。正巧瞧见前面有一茶摊,可未成想到的是这小小的茶摊居然是往来客人络绎不绝,而且往来客人并不是以前的客商而是江湖武人居多。这些江湖之人也是小者三五成群,多的便是十几二十几个人,如此威势倒是另孟湘几人心中大是疑惑。

孟湘四人一边喝着茶水,一边低声交谈。孟湘不禁问道:“这些人好像都是赶去一个地方,难道江湖上今日又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么?”说完瞧向三人,安阳三人面面相窥,都是大摇其头。

安阳答道:“这个我们也是不知,出门之时师傅只是吩咐要小心谨慎,并未告诉我们有何大事?”

正在这时远处邻桌上的几人也在低声交谈,孟湘自小五感敏锐,凝神之下,到也听得见那几人所说话语,一时间心中恍然,原来如此。

孟湘低声对三人道:“我听到那几人说他们是驼岭山庄的人,这次出来是收到百剑山庄的拜帖,说是邀请他们前去观看百剑山庄的论剑大会。”

安阳三人呆呆瞧着孟湘,脸上一副不信的样子,不过随后安阳心中灵光一闪,道:“对了,今年正巧是百剑山庄每五年一次的论剑大会,怪不得师傅好好的让我们下山历练,原来是为了这论剑大会。”余秋泓和慕容沧雪两人闻言也是突然醒悟,孟湘从不打听江湖上的事情自然不知道这论剑大会。

孟湘不由得心中好奇,问向安阳,道:“安大哥,这论剑大会是怎么一回事,能不能给我讲讲?”说完瞧向安阳,双眼之中满含疑惑,精灵般的大眼此时闪着莫名的光辉,甚是俏皮可爱。

安阳被孟湘瞧得脸色微微泛红,连忙道:“当然没问题,云姑娘初出江湖又是久居山林,想必不知道这论剑大会的来历。我记得师傅以前说起过,武林之中论及剑法有三个门派最为跤楚,一是万流剑宗,二是这百剑山庄,至于第三,便是藏剑谷,这藏剑谷最为神秘,江湖之上极少有人知道藏剑谷所在。所以藏剑谷与江南的百虫秘境和蜀地的圣门并为江湖最神秘的三个门派。

这百剑山庄成名百年,自成名起便有了这个论剑大会,其实就是天下使剑的人共同切磋技艺,故而这论剑大会开办近百年,却无人抵触。在这大会之上每年都有许多后起之秀,就连许多武林前辈也会在大会之上互相切磋,比斗武功。”说完安阳三人脸上不禁都露出一副羡慕至极的神色。

孟湘此时心中也是一阵翻腾,他自然不在乎这论剑大会,可吸引他的却是在这大会之上会有许多武林前辈出面。时到如今,自己父母的血案仍是一丝头绪也无,论起当年那些与此事有关的人,现在无一不是武林之中的前辈高人,就拿一个云裂来说,现在贵为天下第一宗云宗宗主,权势滔天。以孟湘现在的武功实力来说,绝对没可能见到云裂,更别说当面质问十三年前的往事了。倘若真如孟湘所猜,这云宗便是当年陷害孟通的人,以云宗的势力,孟湘绝对无法报仇更别说查出事情真相还孟通一个清白了。

眼下孟湘正在深思,却忽听安阳笑道:“云姑娘,你的武功这么高,若是这次参加这论剑大会,一定会扬名天下。”说完瞧向孟湘,眼中满含兴奋热烈。

孟湘瞧着安阳三人神色,心中顿时苦笑不已,自己天生便是短命之人,现在虽然医好了筋脉,可具苗渺说自己决然活不过二十岁,眼下自己便已十四,所剩时光尚且不到六年,现在光是调查事情真相就如此困难重重,难道老天当真无眼,要让自己一家人永世天人永隔么?想到此处,却是眼下连连苦笑,道:“我根本就不在乎这些身外名利,人活于世,若能平平安安,一家团圆,便是只活一天我也死而无憾了。”说完秀眉轻蹙,眉宇间似乎隐含落寞伤心,瞧上去令人心酸至极。

安阳瞧得心头一跳,不只不觉间已然瞧得呆了,双目目光似乎穿透孟湘脸上面纱,瞧见了那绝世的脸庞,忍不住心间暗想,恐怕传说中的西子捧心也不过如此了。

这时却听到余秋泓怜惜道:“怎么,云姑娘有什么伤心事么?”说完瞧向孟湘,这时却听到慕容沧雪哼道:“哼,人家有什么伤心事是人家的事,管你什么事啊,真是乱操心。”话语间满含怒气责怪,似乎还有着不为人知的羡慕与嫉妒。

余秋泓被师妹这么一说,连忙低头不再言语,忍不住心中暗想“是了,云姑娘的伤心事有关我什么事呢,我还真是多管闲事。”

这时的气氛竟然变得有些尴尬怪异,孟湘瞧着三人,心中暗叹。这事终究还是自己引起,原来做个女孩子这么难,看来以后还是少说话为妙。心中想罢,对着三人道:“既然大家都是闲来无事,我又身受重伤,大家不如去论剑大会瞧瞧,说不定到时候会遇到万水流。如果遇到他,我们的处境也就安全多了。”

安阳三人面面相觑,互相之间已有默契,安阳道:“如此也好,论剑大会举办之时大多为中秋节八月十六,想来今年也是一样,现在不过才七月二十,离那中秋节还有将近一月,我们有的是时间。”

第一卷 朝阳初升 第二十三章 芳踪

自孟湘那晚出去之后已过了整整七天,七天以来永安当铺的几人找遍了金陵城内外,也未成发现孟湘踪迹。这一日上午,永安后堂传来一阵阵脚步声,再瞧屋内坐着两人,正是小秋和小冬。

小冬正坐在主位,手扶额头一副等待的神色,小秋却是脸色有些发黑,双眼盯着一人。正是此刻来来回回在屋子里不停渡步的小竹。却在这时,小秋终于还是忍不住骂道:“小竹你个臭小子,来来回回走个没完,姑奶奶的眼睛都让你弄花了。”说完瞪眼瞧向小竹,眼神凶狠凌厉,小竹被她一蹬,猛然间心头冒出一股寒气,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轻声道:“我心里烦,想停可偏偏停不下来,再说了,我走我的,你干吗非要一动不动的看着我?”说完反而生出一股底气,反瞪回去。

小秋听他不仅不思悔改,反而反瞪回来,一时间心中大怒。猛然起身,冲小竹吼道:“怎么,姑奶奶瞧着你不行么?再说了小姐临走前吩咐过,一定要好好看着你,要寸步不离。”

小竹本来瞧见小秋发火,心中顿时便如泄了气的皮球。可一听“寸步不离”这话心中顿时不快,想起小秋这几日的作为,心中不由得微怒,道:“你说的好听,有你这么看人的么?小姐什么时候说过要寸步不离的,这几日我吃饭你跟着,上茅房你在外面守着,就连睡觉你也看着。现在被你弄得吃饭吃不好了,上茅房的时候你在外面一惊一乍的,谁能尿得出来。就连睡觉你也让我睡不安稳,现在小姐都丢了,你不跟我去找小姐也就罢了。干嘛还一直拦着我,难不成,你对我有什么么非分之想么?”

小秋一听此言,面色微红,心中一跳,随后又反驳道:“呸,谁会对你有非分之想,别在这里自大了,我是听从小姐命令,一定要好好看着你,否则要是你出去闯出什么大祸来,到时候小姐又要教训我了。”

这时小竹还要说话,却被小冬打断道:“好了好了,事到如今你们也不要再吵了,我已经给中原所有的地方商铺传过信了,一旦发现小姐踪迹会马上送到我们这里来。现在三天已过,想必消息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候一看便知,所以现在你们两个就心平气和的耐心等就是了。”说完瞧向两人,双眼之中隐隐含着淡淡的威势,令两人不敢违抗。

小竹却忍不住还是轻声道:“那管什么用,三天前不是说一点头绪没有么?”小竹虽然说话声音极小,但是小球还是隐隐听得清楚,顿时心中生出一股火来,瞪眼瞧向小竹,几乎忍不住想要上去好好修理修理这个只会败坏人心情的臭小子。

小竹一瞧小秋眼神,顿时别过头去,一副不关我事的悠然姿态。正在这时,门外走进一人,跪下行礼道:“二掌柜,已经有了东家消息,还请二掌柜过目。”说完双手呈上一张白纸,小冬三人立马冲上前去。三人之中小竹武功最高,身形最快,那张白纸瞬间便已落在手里,连忙看去,小秋也是随后而上,二人看了老大一会儿,小竹忍不住道:“这是什么东西啊,乱七八糟的,什么都看不懂啊?这跟小姐的下落到底有什么关系啊?”说完两人俱都瞧向小冬,脸色焦急,满含不解。

小冬心中连连苦叹,答道:“这是我们望月小筑特殊的暗语,不是这么看的,要这么看才行。”说完伸手从小竹手中抽出那张白纸,放在桌上。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不过这张纸却甚是奇怪,白纸之上稀稀疏疏留了几个小洞,小洞排列杂乱无章瞧上去也是毫无头绪。这时两人却见小冬把那张刻着小洞的白纸盖在了那张写满文字的纸上。

这时小冬冲着两人道:“好了,现在你们看看,上面便是小姐的行踪了。”小冬说完,又立马转身冲着堂下那人吩咐道:“肖林你马上前往杭州通知各位店家,一旦见到东家,马上设法通知她,就说我们在杭州等她。”肖林听完之后起身应了一声,又连忙转身离去。

这时小秋和小竹一时听得心中诧异,小冬又怎会知道小姐行踪,还说小姐会去杭州,难不成这小子不知何时学会了算命卜卦,能算过去未来。

小竹心中此时正在诧异,却觉得衣角一紧。正是小秋拉着自己衣角,右手却指着桌上白纸,小竹顺着小秋手指看去,不由得心中惊奇。

原来那张本是刻着小洞的白纸,此时却是露出一些字来,上面写的正是“东家一切安好,正向杭州赶去,论剑大会”

小竹看完一时诧异,仍是不解,问道:“这论剑大会又是怎么一回事?”

小秋也是一脸的疑惑,这时小冬为两人解惑,道:“论剑大会是杭州百剑山庄所举办的,每八年一次,每次都是中秋之后八月十六在杭州举行。论剑大会便如其名,乃是天下之间所有使剑之人的盛会,大会之上人人互相切磋剑技,相互之间互相印证,每次都会有不少江湖之上的后起之秀借此大会扬名江湖。所以这个论剑大会办的一次比一次盛大,相比去年,想必这次参加论剑大会的人数会更多,所以我们要马上动身前往杭州。”

小竹闻言大喜,道:“好啊好啊,去杭州,去杭州。”真在笑意不断之时,满腔兴奋却又被小秋一盆冷水浇灭。

小秋冷冷道:“不要太开心了,我还是会盯着你的,跟着你吃饭、守着你上茅厕,还要看着你睡觉。”小竹听到这话立马仰面痛呼,心中大骂上天不公。

却说孟湘一行四人,本来从金陵到杭州的路程不远,而一路之上四人总是不间断的放慢速度。不为其他,只是一路之上四人总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特别是孟湘,虽然现在孟湘身受重伤,可那份警觉却是一如往昔般灵敏,一路之上总有一种令孟湘心中不安的事情将要发生的感觉。好似一种在黑夜里被人在暗处死死的盯住一般,孟湘几乎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这一日,余秋泓和安阳两人驾着马车,慢慢走在一条小道之上,两人时不时的谈上一句,气氛很是轻松。不过相比之下,马车里面却是寂静至极,孟湘仍是盘膝打坐,身上隐隐冒出一股寒气,令慕容沧雪隐隐有些刺骨之感。

如今的孟湘与以前一样,仍旧还是一身白衣,发髻之上也是斜插着原来那枝白色雪莲,与先前的黑衣孟湘判若两人。通过这几日相处下来慕容沧雪似乎也觉得这位神秘之极的云湘,也没有原本想象的那么可怕。只是先前孟湘的那一战令三人心中一直微微有些害怕,特别是慕容沧雪,那飞云十三骑的死状实在令人心中惊骇,而孟湘所用手段和本身所练的那诡异武功也令慕容沧雪心中胆寒。眼下感受着孟湘身上所散发的淡淡寒气,在联想到飞云十三骑中的那几人死状,身体竟然微微发起抖来。

安阳两人正在说话,却忽然觉得身后车帘被人掀起,却是慕容沧雪。安阳心中不解,问道:“师妹,你好好的不陪着云姑娘怎么出来了?”

慕容沧雪道:“哦,云姐姐正在疗伤,我不想打搅她,所以出来陪你们说说话啊。”

两人一副恍然神色,直到现在一提起这事,三人心中仍是惭愧至极,孟湘所受重伤本来就是因他们三人所制。可眼下三人不仅不能帮忙,反而总是一直让孟湘提醒,这也难怪如此。三人的武功虽然不错,可远远不如孟湘,就算现在孟湘身受重伤,可武功仍是远在三人之上,安阳三人只知道孟湘身负诡异玄冰劲,也知道孟湘身法玄妙,几乎不在万水流之下。可三人却不知道孟湘还身负噬星剑诀,这噬星剑诀孟湘极少使用,为的便是留一后手,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孟湘前几次打斗都是处处留一后手,以便在关键时刻一击得手。

可是话又说回来,若是先前与飞云十三骑动手之时使出噬星剑诀,孟湘或许可以在击杀几人之后全身而退。可计划不如变化,孟湘直到现在对于噬星剑诀的许多变化之处仍是尚未融会贯通,故而一直以来缩手缩脚不敢放手施为。可他哪里知道,以他现在的剑术造诣或许还不如万水流,但是已经相差不多,若是日后再多多打上几次,积累一些经验,必然能将噬星剑诀融会贯通,所以这次前往论剑大会的另一目的便是前去切磋剑技,以图悟通噬星变化的玄妙之处。以便日后将这剑诀发扬光大,一举夺下天下第一剑的称号。

第一卷 朝阳初升 第二十四章 邂逅

八月初二,孟湘四人花费十数日总算赶至杭州,这一日马车刚刚进的城门。孟湘一路上仍是待在马车里不停调息,安阳三人不便打搅,就带外在面。三人一起挤在马车外面,一瞧之下,倒也有几分怪异。

四人马车走了不到百丈,便听一声大喝,随后便被拦下,拦住马车的乃是一行五人。五人均是一样的武术着装,都是手拿宝剑,似乎乃是名门弟子。五人隐隐以其中一人为首,这人正是先前大喝之人。安阳不禁瞧去,这人身穿一身银灰短衫,年纪三十几岁,看上去似乎辈分颇高,另外四人对他恭敬至极。

安阳露出一丝微笑,向这人问道:“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又不知为何拦下我等?”说完定睛瞧向五人。

那长者并未答话,倒是他旁边的一名男子道:“哼,我们是百剑山庄的弟子,这位是我们师叔,之所以要拦下你们,是要检查检查你们马车上到底装了什么东西,还不快快下马。”说完瞪着小眼瞧向安阳三人。

安阳三人心中顿时不快,瞧着这人一脸的得意神色,一时之间说不出的厌恶。慕容沧雪却是大声哼了一声,顿时满脸不屑,这倒让那名百剑山庄的弟子心中不快,顿时喝道:“臭丫头,哼什么哼,难不成活腻了……”话未说完,只听“咄”的一声闷响,随后那百剑山庄的弟子便是一声痛呼,随后便应声飞出六尺有余,“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在场众人瞧见此等情形心中均是惊骇,那名长着与另外三人大是吃惊,顿时一阵“仓啷”声响,四人手中俱是手持宝剑,面色凝重的瞧向四周,脸上挂满不安的焦急神色,那名长着瞧了一会儿。眼见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身子一转向那名受伤的弟子走去,却见那名弟子卧在地上,口中呻吟不止。脸上地上满是鲜血,长者不禁细细瞧去,顿时心中惊骇,这名弟子满口牙齿已是一颗未剩,全被暗器击落,长着心中顿时叹服。这人用劲之妙可以说是丝毫不差,在细瞧之下,这弟子口中还有一个异物。细瞧之下,这异物沾满鲜血已是瞧不出本来颜色,不过却是隐隐熟悉,细想之下心中恍然,这异物竟是一颗小指尖般大小的果核。

安阳三人心中略有所思,不禁朝着马车望去,这时孟湘在马车之中说道:“好一个百剑山庄那,以前久闻百剑山庄威名,今日一瞧之下当真名不虚传。这论剑大会眼看在即,难不成这便是你们百剑山庄的待客之道么?”语气冰冷之中含着怒气。

百剑山庄的几人一听之下身形都是一抖,那长者连忙道:“前辈误会了,今日我等斗胆冒犯了前辈实在是我等该死,不过这确实是事出有因啊。”这长者边说边行礼,语气恭敬至极。

这时孟湘在马车之中又问道:“哦,事出有因,那你倒是说说,今日拦下我等一行到底是有何原因?”

“回禀前辈,只因前几天我们百剑山庄潜入一名女子,那女子武功甚高,隐藏几日,直到昨日傍晚方才发现。这女子将我们少庄主打伤之后,有大闹了一场,将我百剑山庄闹的是鸡犬不宁,今日正在盘查杭州内外,不料竟饶了前辈,晚辈还请前辈看在百剑山庄的面上不要几较。”这长者语气之中带着几丝恭敬还有一丝丝的淡定,想必是以百剑山庄之名和这论剑大会来说事,想让孟湘知难而退。

孟湘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不过这百剑山庄终究还是地头蛇,论剑大会又是开办在即。心中一番计较之后,道:“哼,纵然大家都是武林同道,可你们今日之举实在有失名门风采。但是论剑大会开办在即,今日就略为惩罚一下,不过你们搜查归搜查,今日我们来到贵地,便是客人。即使客人哪有不光明正大的道理。”说完掀起车帘,让百剑山庄的几人瞧了瞧马车之后,又道:“如此,几位可曾放心了?”说完问向五人,那长者欠身道:“前辈果然是知书达理,在下佩服,先前多有得罪还望前辈不要怪罪,不知前辈几人是否有空?倘若有暇,不如来百剑山庄休息几日,这几日我们百剑山庄大开庄门,已有不少武林同道前去做客了。”说完一脸诚意的望向孟湘,孟湘心中虽是不屑,但面上还以一番平静,微微笑道:“阁下客气了,我等几人早已有了留宿之地,就不劳烦阁下了就此告辞。”

孟湘说完放下车帘,安阳三人也一同上车,三人冲着百剑山庄的几人微微抱拳,略行一礼,也是道一声告辞。那长者在众人走后用袖口擦了擦脸,心中暗道一声好险,随后四人扶起伤者径自离去了。

孟湘四人离开之后,安阳三人连道孟湘机警,而且刚才弹指之间便将那百剑山庄的弟子击退六尺,如此功力当真令三人大感汗颜。安阳不由的问道:“刚才若不是云姑娘处理得当,必然少不了一番折腾,我等也会多受屈辱,安阳在此多谢云姑娘了。”说完竟向着孟湘欠了一身,孟湘连忙摆手连道不敢,这时却听安阳又问道:“刚才云姑娘的指法精妙刚猛,功力也是浑厚至极,难不成云姑娘的伤势已经痊愈了么?”说完三人一起瞧向孟湘,眼神之中俱是满含关切。孟湘顿时心中一暖,笑道:“还未大好,不过已无大碍了,云湘还要多谢慕容妹妹和两位大哥多日来的照顾了。”

听到这话安阳三人心中都是欣喜不已,这时慕容沧雪问道:“我们刚刚来到杭州,人生地不熟的要到哪里留宿。”安阳听到这话顿感好笑,道:“傻师妹啊,我们当然是要去客栈留宿了,那不成你还要去睡大街么?”说完脸上便是一股笑意,瞧向慕容沧雪。

慕容沧雪顿时脸色发红,随后猛然别过头去,小脸气鼓鼓的,可爱至极。随后又是哼的一声,再也不瞧众人一眼,三人被她这小孩般的举动逗得大笑,孟湘也是一阵莞尔。

月色东升,弯弯的月牙映在天上甚是好看,杭州夜景也很是好看。大多数的人家都已安睡,却也有不少的烟花之地正是灯红酒绿的繁华时刻,孟湘此时站在窗台,呆呆望着月亮不知在是想何心事,脸上竟是一副伤心神色。孟湘心中愁苦越积越多,一时间确是涨的难受,身形一动,脚下在窗台轻轻一点,顿时跃出客栈房间。向着远处一处小小池塘纵去,孟湘此时身法极快好似鬼魅,不一会儿便落在池塘边上。

孟湘落地之后却是望着池中池水淡淡出神,顿时忽起一阵清风,孟湘心中原本寂静的心海,此刻也好似这池水一般忽起涟漪。

孟湘右手至腰间将玉笛摘下,横在手中,却是吹奏起来。笛子曲调宛转悠扬,好似黑夜里的月光,随着着淡淡清风洒在心田,使得人心头一跳,竟也是慢慢伤感起来。此时的孟湘却是除去了脸上的面纱,朦胧的月光洒在那绝世的面庞之上,更显得晶莹剔透,好像开始变得透明,变得如梦似幻起来。白衣的孟湘,手持玉笛站在月光之下,诠释着美丽的极端,好似黑夜里的精灵,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个不真实的易碎的梦,是人都不敢大声喘气,好像一不小心就会在这美梦之中惊醒。

孟湘此时心神俱都沉浸其中,忽听背后一声轻响,顿时喝道:“何方鼠辈,偷偷摸摸的也不嫌丢人么?”说完之后,却是一片宁静,孟湘心头冷笑,也不转身,右手突然伸向身后,“嗤嗤嗤”五指连弹。

这时孟湘身后传来一声惊呼,随后在草丛之间跃出一人,连拍胸口,额头之上已是布满冷汗。孟湘五指大寒指俱都落在空处,不过却没有一丝可惜的样子,孟湘冷冷道:“阁下听小女子刚才那一曲如何?”说完之后还是一动不动,显然对那人轻蔑至极,那人见此情形也不生气,微微笑道:“刚才姐姐的那一曲可以说是宛若仙音,我都听得呆了呢!”说完忍不住笑了两声,声音纤细清脆,宛若银铃,这人竟是一名女子。

孟湘冷笑道:“哪里哪里,妹妹真是谬赞了,小女子那里当得上仙音二字,竟然使得妹妹有此雅兴一路追我到此。”说完终于转身,瞧向那名女子,眼神之中满是寒意,一时间池塘边竟然有这丝丝寒气发出,微微有些刺骨,那女子被孟湘寒气激的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道:“哪里,我是听见姐姐的笛子声后,好奇之下便来此地瞧瞧,不料打扰了姐姐的雅兴,妹妹在此赔罪了,既然姐姐不想被人打扰,那妹妹我就此告辞。”说完便要离开,刚刚转身却觉得眼前一花,孟湘已然立于身前,离自己尚且不到两尺。顿时心中一片冰冷,一股奇寒袭上心头,一时间脚下发虚,几乎站立不住。

第一卷 朝阳初升 第二十五章 逐月

孟湘冷冷瞧着眼前女子,见她虽然面上一片平静,但是身体竟然微微发起抖来,猛然间心头一跳,顿生异感,好像忽然间被人狠狠揪了一把。这时月光洒在那女子脸上,孟湘细瞧之下,心中微惊,这女子身穿一身淡紫衣裙,发髻之上斜斜插了一物。正是一枝玉质的不知名的小花,此刻月光洒在脸上,映出一张明皓无暇的脸来。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眉宇之间透着浓浓的灵动之气,水一般的大眼此刻满是恐惧,瞧上去甚是可人,孟湘只是觉得这女孩长得很是熟悉,可却有种陌生的感觉,实在令人难以琢磨!

正在这时那名女子心中也是惊异,眼前的这名女子当真是绝世的容貌,惊世的气质。不过也有一种是曾相识的感觉,两人都在沉思。忽然间,孟湘觉得心头有一些微微的寒气,竟是一股淡淡的杀意。

孟湘猛然转身,左掌已然挟着无涛的掌力扫向身后的一处草丛,“哗啦”一声。孟湘掌力所至无不如摧枯拉朽一般,无数花草化作飞灰,其中还夹着一个黑色人影,向远处遁去。

孟湘脚下一动也随那人离去,在场只留那紫衣女子一个呆呆愣在当场,显得有些寂寥。

孟湘顺着那人身形风声一路追赶,忽然间变的寂静起来,孟湘落地之后心中不敢大意,冷冷的凝神堤防着周围。突然间树林之中破空声起,孟湘左掌向左横扫而去,只听一阵“叮叮”声响个不停。孟湘再不迟疑右手屈指连弹,“咄咄咄”三声闷响,三指俱都落在树上,懒腰粗的大树之上明晃晃的透着三个食指粗细的小洞,小洞周围结满寒霜透着一股奇寒。

孟湘听见三指俱都落在空处,心中也不在意,就在此时,孟湘左右两侧同时风起。孟湘心中不由得微讶,那暗器尚未及身便被孟湘身体周围的旋溺奇劲卷住绕着孟湘转个不停。孟湘仔细打量之下,这暗器不是别物,正是平平无奇的树叶,孟湘仍是感觉不到那人的一丝气息,就连微弱的心跳声也未曾听见。孟湘见此情形心中暗赞,这人心思缜密,又是深谙隐藏暗杀之道,看来这人极为难缠。忽的孟湘周围本来绕着他转个不停的树叶突然间向着四面八方齐齐激射而去,去势惊人其中所含大力令人心头不由得微微颤动。顿时间树林之中“咄咄”声不止,孟湘周围的树木花草已是一片狼藉。

孟湘心中暗喜,忽然瞧向一棵插满树叶的大树,冷冷道:“阁下既然来了,为何还要苦苦躲藏,不如出来见上一面,好让小女子瞧瞧。”说完看向大树,右手持着玉笛负在身后,一派潇洒风采。

眼前黑影一闪,自那棵大树之后闪出一名黑衣人,这人身材很是娇小,身段凹凸有致,几丝刘海垂在肩膀之上,脸上带着一副黑色面具,最为怪异的便是这面具的额头之上画着一个遮在云中的圆月。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双眼之中看不出一丝情绪,就如同那一汪死水,没有丝毫情感可言。

孟湘与这女子冷冷对峙,双方均不说话,孟湘有些不耐刚要开口,却听那女子说道:“阁下的功夫当真高强,看来飞云十三骑却是折在阁下手里,他们倒也死得不冤。”说话声音沙哑至极,几乎听不清楚话中语句。

孟湘心中一跳,暗道该来的还是会来,顿时双眼一凝一股杀意射向那名黑衣女子,道:“倘若我猜的不错,阁下便是飞云十三骑里排行第二的“逐月”彭辉了。”说完瞧向那女子,又问道:“久闻逐月威名,没想到今日一见竟是女子,实在令人惊讶。”

这时那女子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彭辉只是掩人耳目而已。说来说去,名字不过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姑娘何必太过计较,倘若姑娘不弃就叫我月华好了。”话语声平淡至极,足见这女子心境平和远非常人可比。

孟湘轻笑道:“既然如此,小妹也就不再拘束了,月华姐姐不如叫小妹一声广寒如何?”说完瞧向月华,双眼之中满含笑意,这时两人气氛端的怪异之极,明明是生死对头,而说话口气却又像是多年不见得老友一般。

月华听到孟湘所言,轻笑出声,道:“广寒,广寒,阁下当真不负广寒之名,姑娘的容貌气质当真像极了那月宫之中的广寒仙子。”说完又是一阵大笑,孟湘听的心头难受至极,那笑声像是伐木一般难听至极。

孟湘微微笑道:“月华姐姐小心了。”话音刚起,左掌已及月华身前,此等所为比起偷袭更加让人汗颜。不过月华身法极好,晃身间便已躲过,身形不止,向着孟湘身后遁去。孟湘心中不屑,右手伸向身后,也不细瞧,只凭心中感觉瞬间连弹七指。不料异变突起,月华身子尚在空中,却是毫不借力,身形瞬间九变,鬼使神通般的躲过孟湘七指大寒指。

孟湘瞧得心中微微惊异,不过瞬间便已释然,以前曾听闻云尘说起过江湖之上有一绝世身法名叫“轻烟九变”,这身法诡异奇妙,当时冠绝武林人人闻名。没想到今日一瞧果真不负盛名,顿时心中好胜心起,向着月华追逐而去,孟湘追了不到二里,却瞧见月华身形一顿。在一枝树枝之上轻轻一点,转过身来瞧向孟湘,双眼杀意一闪,双手连连挥动,内劲裹着树叶朝着孟湘激射而去。孟湘身形不退反近,右手持笛,将玄冰劲逼入玉笛之中,使一路剑法,正是噬星剑诀中的“摘星式”,顿时满天指劲击向那一篷密密麻麻的树叶。顿时一股闷响,好似惊雷,无涛劲气四散而去,周围树木被这股劲气击的晃动不止,二人也是微微一晃,那月华借力,身形去得更快。

孟湘身形顿时也是加快速度,二人你追我赶,恍惚间天色也是渐渐发亮。月华身形一闪又藏进灌木之中,孟湘随后落下,对着灌木便是一指,灌木顿时便被击散,无数冰屑四散而去。孟湘冲进碎屑,抬手便是一掌,“咄”的一声,孟湘身形猛然后退,两人一拼内劲孟湘仍是隐隐占着上风。月华身形却是“蹬蹬蹬”倒退了五步方才止住身形,地上顿时被踩出五个脚印,脚印深陷半尺有余,月华双脚仍是隐隐作痛。

孟湘立在月华身前,右手持着玉笛,淡淡瞧着月华,猛然间眼前一晃,孟湘已失了踪影。月华也不慌张,双手食指交叉在胸前,连连舞动顿时树林之中响起一阵雷声,满天之上已是布满指劲。这指法刚猛异常,指劲之中隐含雷劲,击在身上,除伤筋动骨之余中指之处周围血肉也是酸麻不止,仿佛被雷电击中,出指之时随着指劲发出隐隐雷声,正是段家荼如庄园的绝学“惊雷指”。孟湘一时之间也是手忙脚乱,竟被逼出身形,一时无奈只能以大寒指对月华的惊雷指,满天之上两种指劲相交,却是“嘶嘶”异响不止。一时间劲气满天,两人须发衣角尽皆舞动,周围十丈以内全是指劲余劲,一时间树木之上满是小洞,无数花草化作飞灰,场上已是狼藉不堪。

两人斗了不下万指方才住手,孟湘面朝月华,笑道:“没想到你竟然是荼如庄园段家的人,惊雷指果然名不虚传,今日一见当真犀利。”说完竟是闷哼一声,嘴角之上流出一丝血丝,刚才那一阵激斗已是受了内伤。

月华瞧着孟湘,呆立不语,好一阵子之后方才说道:“我早就被荼如庄园逐出庄园,早已不是段家的人了,当年我便曾发誓,此生再也不用段家绝学,若有违誓当不得好死。没想到今日被你逼得无奈,使出惊雷指,倒也应了当年誓言,你刚才所用是何指法?”说完瞧向孟湘,眼神之中满含决然神色,含有着一股深深的执念与不知名的异彩。

孟湘冷冷道:“刚才所用指法名叫大寒。”话中语气淡然之余还有着一丝无奈与可惜,月华听后,轻笑出声,道:“大寒指,当真不愧称为大寒,指劲阴寒至极,其中还有着几丝怪异劲力,似乎能化开中指之人体内内劲,如此指法当真玄奥至极。”说完瞧向天空低声道:“惊雷指为当世第一指法,今日终尝一败,败了败了。”说完身形一抖,慢慢瘫软在地,月华倒地之后身上劲力也随即慢慢散去。再瞧胸前不禁让人心中骇然,胸前密密麻麻中了不下几十指大寒指,玄冰劲早已侵入骨髓,不一会儿月华尸体便已冻成坚冰,孟湘挥手间将月华尸身化作冰尘。

一时间呆立不已,忽然觉得脸上微微一暖,一丝阳光照在脸上,天色已经大亮。孟湘长叹一声之后身形拔起向着客栈纵去,来到客栈之时,安阳三人早已醒了,只是一大早起来便已不见了孟湘身影。一时间三人心中不安,孟湘回来时余秋泓已经上街去找了,房间之内只有安阳和慕容沧雪两人。

孟湘与两人打过招呼之后便径自上楼去了,刚才胸前也中了数指惊雷指,指劲便如其名,中指之处酸麻不止,好似亿万蚂蚁不停噬咬。若不是孟湘身负弱水功定然或不长久,当下回到房间之后,不敢怠慢随即便已盘膝坐在床上慢慢调息。孟湘身负龟息之法,运功之时不靠口鼻,靠着全身亿万毛孔调理内息,可谓是事半功倍,如此一坐便是大半天,直到下午方才醒来。

孟湘刚醒,门外便传来一阵敲门声,“云姑娘,你醒了么?”正是安阳,孟湘闻言,道:“安大哥,请进。”

安阳进门之后,便瞧见孟湘脸覆面纱,盘膝坐在床上瞧着自己。不由得心中一跳,问道:“云功娘刚才去哪儿了?我们可是一通好找,”说完瞧向孟湘,眼神之中俱是满含关切,还有着一丝丝的责怪之情,孟湘瞧得清楚心中不由得一暖,道:“刚才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觉得半夜睡不安稳,就出去吹了会儿笛子,不料路上遇到一人,后来只顾与那人亲近,不料竟然忘了时间,小妹在这里给大哥赔礼了。”说完孟湘起身,朝着安阳一欠身。

安阳顿时大惊,原本本就不太在意,只是想要开开玩笑,不成想孟湘竟然当真了。这时孟湘欠身,安阳却是更加不安,原本这位云湘云姑娘与自己三人就没有多少瓜葛,一路之上还是全靠着云湘,自己三人方能得以平安。眼下这位云姑娘竟然将自己的玩笑话当真了,还给自己行礼道歉,一时间安阳被孟湘弄得到时不好意思起来。

就在这时余秋泓和慕容沧雪两人也出现在孟湘房间之内,刚刚进来就瞧见孟湘向着安阳行礼,而安阳却是一脸的慌张与尴尬。直到二人进来,孟湘又冲着余秋泓和慕容沧雪两人欠了一身,道:“昨晚是我欠缺礼数,没打招呼就擅自离开,害的余大哥和慕容妹妹担心了。云湘再次给两位赔礼了,还望两位不要怪罪。”余秋泓和慕容沧雪两人被孟湘弄得也是尴尬起来,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一时间房间之内气氛尴尬至极。

就在这时,孟湘开口对着三人道:“三位请坐,我有话要说。”说完左手一挥,桌子四周的椅子已被劲力震开,孟湘伸手做了个请坐的姿势。

安阳三人面面相窥,眼中俱是不解,坐下之后,安阳问道:“云姑娘,不知你想说什么?”

孟湘瞧了瞧三人道:“昨晚我遇到一个人,那人正是飞云十三骑中排行第二的逐月彭辉。”说完之后瞧向安阳三人,脸色平静至极。

第一卷 朝阳初升 第二十六章 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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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三人呆呆瞧着孟湘,过了老大一会儿,安阳道:“云姑娘,你所言可是真的,当真是逐月彭辉。”说完瞧向孟湘,眼神之中含着几丝不安与焦虑。

孟湘望着三人神色,微微一愣,道:“没错,那人正是逐月彭辉。”话音未落,余秋泓已然问道:“那他现在在哪里?云姑娘你可与他交过手了?”语气急躁,似乎满怀关切,双眼也是饱含怜爱,旁边的慕容沧雪瞧见余秋泓的异样神态,当即心中不悦,轻哼一声随后便转过身去再也不发一言。

孟湘瞧着两人身形,心中暗叹,答道:“不错,却是逐月无疑,不过三位大可放心,逐月已死,乃是我亲手所杀。”语气平平,安阳三人却是如遭电亟,顿时愣在当场,孟湘却是一脸的不解神色。当下也不言语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直到安阳首先返过神来。

安阳对着孟湘抱拳道:“云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先在此谢过了,昨日我们害的姑娘为我们三人冒此大险安阳心中着实不安。”话音刚落,余秋泓和慕容沧雪两人也随即向孟湘行了一礼,口中连连道谢。

孟湘见此情形心中顿时不快,语气有些冰冷,冷道:“三位既然非要如此多礼,不如大家从此以后一拍两散,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家至此两不相干,日后若是见到万水流,就说黄山旧人之后会在论剑大会之上向他讨教剑法,让他带好赌注,一定要遵守九年之约。”安阳三人一听此话,心中顿时暗叫不妙,三人还未言语。就见话音刚落,眼前一阵恍惚,房间之内早就没了孟湘踪影,安阳三人面面相窥,心中俱是不安,孟湘身上本就有伤,想必昨日击杀逐月也不可能如此轻松。倘若再因为自己三人弄得自己伤上加伤,而现在更是因为自己三人的那不必要的客套,使得孟湘心中很是难受,眼下不打招呼便擅自离去,安阳三人心中都是惶恐不安。

安阳当即起身,对着余秋泓和慕容沧雪两人道:“我们马上分头寻找云姑娘下落,她刚刚离开想必走的不远,他本就有伤若是在因为我们三人受伤,来日我们还有何颜面再说侠义二字,又如何闯荡江湖。”话音未落,余秋泓接着道:“师兄,我找东面,你找西面,师妹你找南面,黄昏时候大家在此会和。”说完瞧向安阳,安阳心中暗赞,冲着两人点了点头,随后便出门寻找去了。

三人至大街之上一步步寻找,一个个人询问,街上居民都是连连摇头。大姐,你可看到一名女子,穿着一身白衣,脸上带着一块面纱,大概有这么高。你见过么?”杭州东城,正是一脸大汉的余秋泓,眼见那位大姐摆手道没有。心中原本燃起的希望此时却是又被迫上一盆冷水,整个人显得颓废至极。余秋泓已经不停寻找了两个时辰有余,却是一丝线索也没有,心中顿时焦急无比,眼看天色将晚心中暗叹一声,无奈的朝着客栈走去。

刚刚见到安阳与慕容沧雪两人的身影,余秋泓便已喊道:“师兄,师妹你们可曾打听到云姑娘的下落。”脸上一片期待之色,双目炯炯有神,顿时大放异彩,不料安阳看了看余秋泓,低声道:“没有,我和师妹找了一个下午也没能打听到云姑娘下落。”说完之后再不言语,同余秋泓一样,两人脸上都是一派失望神色心中顿时焦急无比,也是苦涩至极。

却说孟湘一怒之下当即离开客栈,她的身形本就奇快,当下又是心中怒极,一时间不停奔跑了将近半个时辰。一阵清风吹过,孟湘心中顿时警觉,再瞧周围景色早已大变,这一阵疾奔之下竟出了杭州,眼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方了。方才客栈之中安阳三人的神色态度令孟湘恼怒之余还有着淡淡的伤感,孟湘自从八年前得知父母之事以后再也未曾对小筑之外的人如此推心置腹。既是是自己身边最为亲密的秋竹冬雪四人对着自己的时候也是带着微微的惧怕,这曾让孟湘一时大为伤心,随着年纪的增长自己心中也是渐渐清楚。望月小筑众人始终还是自己属下,不论自己如何要求,众人面上虽然大大咧咧,但实际上心中仍是对自己尊敬居多,就是少了那些亲情,所以四人当中孟湘最喜欢秋竹二人。小冬无疑是最合适、最优秀的朋友和属下,但始终无法将孟湘与自己放在同一条线上,这一点孟湘心中清楚至极。小秋和小竹两人平时最为大大咧咧,特别是小竹,有时候也会调皮到几乎无法无天的地步。孟湘还记得,自己九岁那年小竹曾经为了一个承诺与自己恶言相向,还和自己怄气一个月里几乎不和孟湘说一句话,原因便是当时孟湘曾经答应小竹一月之后带着小竹到若空石室去泡药泉。可是孟湘直到半年后才想起这个承诺,当时小竹大发脾气,当即扬言此生不再与孟湘交往。后来孟湘更是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方才让小竹消气,孟湘只记得当时小竹动不动就去若空石室泡药泉,就连孟湘对此也是大感无奈。或许现在的小竹之所以武功最高,并不是他的资质好,照孟湘看来小竹的资质不算好相反,小竹的资质烂的很几乎可以说是一根木头。孟湘以前为了小竹的武功修为也是下足了功夫,几乎可以说成是殚精竭虑,而小竹对此却是毫不在意,这一点孟湘最为欢喜,好像自己与小竹两人真的是兄弟而并不只是单纯的属下。

直到现在孟湘甚至开是怀念起当年五人小时候玩过家家的样子,甚至还想再听四人在缠着自己叫一声娘子。想起当年往事,孟湘总是不停的感叹一番,当下心中一番怀念,那股伤心之感大减。孟湘也是不得不好好考虑一番了,飞云十三骑中的九人全都死在自己手里,这份梁子是结定了。孟湘自己也是很是不安,飞云十三骑的行踪实在诡异,所用手段也是令人防不胜防,昨夜自己之所以能够击杀月华。除了功力高于月华之外,剩余各方面月华都与自己持平,而月华更是深谙暗杀之道,在漆黑的树林里孟湘虽然功力招式都强上许多,但是在月华眼里自己并不是稳占上风。孟湘直到月华死的那一刻方才想得清楚,原来月华早已有了求死之念,说不定就算自己能够击杀孟湘,再杀掉孟湘之后也会自行了断。当时孟湘能够感觉到月华并未竭尽全力,想必在月华得知自己无法稳操胜券之后便已有了同归于尽的念头,只是孟湘实在想不出月华为何在紧要关头却又放弃。

眼下形势紧迫,说不定飞云十三骑现在就在监视着自己,以图后招,孟湘眼下也不敢多做停留,又起身向远处纵去。

第一卷 朝阳初升 第二十七章 初遇圣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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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伴着朝阳的一缕光辉,林间纵出一个身影。映着阳光,恍惚间瞧见这身形乃是一名女子,这女子身法及其精妙,瞬间越过百丈落于一枝树枝之上。那女子身形落下之时树枝并未有一丝抖动,足见这女子身法超绝,这时太阳又升起了一些,一丝阳光落在这女子脸上,脸戴面纱,身穿白衣,发髻之上插着一株雪莲,正是孟湘。

孟湘面朝太阳享受着阳光带给他的丝丝温暖,一时间暖意深入心脾,忍不住轻哼一声,舒服至极。孟湘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向上伸出的双臂还未收回,身形一动又是再次向着太阳纵去,一时间只有一个淡淡的身影,仿佛向着阳光之中纵去,渐渐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黑点,直至慢慢消失。

孟湘一路狂奔,直到晌午方才止住身形,眼前景色一变,竟是一片黑黝黝的松林。孟湘隐隐瞧见松林之中还有一个小小的凉亭,当下心中一喜,向着凉亭纵去。凉亭之前站着孟湘,身形有些疲惫,口中也有一丝饥渴之感,当下慢步走到凉亭之中,右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正是阴阳药泉,当下打开瓶塞仰头服下一滴。顿时满口清凉,一股浓浓的药香顺着咽喉一路向下,瞬间侵入四肢百骸,身体顿时轻巧不已,全没了先前的疲惫之感。

孟湘瞧见眼前一片树叶徐徐飘落,心中顿时心念一闪,屈指向着树叶弹去。只听“哧”的一声轻响,那片树叶已被大寒指劲击的粉碎,孟湘秀眉微皱,心中顿时不快。刚才孟湘只想将那片树叶激起,并不是要将那片树叶击碎,可是对于内劲的运用还有一丝懈怠。眼下又有一片树叶飘落,又是屈指一弹,这次用劲极小,可仍是“哧”的一声,树叶并未粉碎,可也是被击做两半。孟湘心中诧异,一时间好胜心起,连连寻找落叶,连连弹指,如此一番情形直到盏茶过后。孟湘又是屈指一弹,这次却是一丝声音也无,眼前却漂浮着一片树叶,着树叶极为怪异,当下也不上升、也不下落、更不左右晃动。就好像被钉在了半空,实在怪异,孟湘眼力极好当然瞧得清楚,那树叶并不是意思也未曾动弹,而是在半空之中滴溜溜的转个不停。这等情形令孟湘很是满意,眼下不论指间劲力多强,那片树叶都是只是转个不停,而没有一丝晃动更没被孟湘指力击碎。孟湘心中微动,暗道,大寒指眼下已经大成再也没有一丝破绽可寻。顿时心中欣喜,忽然又想到另一指法,当下心中想着刚才所悟诀窍,冲着树叶又是屈指连弹,这一次弹了三指。树叶顿时异变突起,竟然突然反转起来,又是一番奇异景象,而那树叶之上却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小洞,那小洞极小普通人用肉眼几乎瞧不清楚。正是大小双寒指法里的小寒指,这小寒指虽然威力不如大寒指,但是对于劲力的掌握远比大寒指要精妙一些,这小寒指劲力看似分散实则不然。这小寒指力可以穿透对手真气,加上劲力细小不易发现,击中对手之后,便可随着对手体内真气血液游走不停,直到那人身死,这小寒指力倒是像极了那些剧毒的慢性毒药。

孟湘玩的正值起劲,忽然觉得脚下气海一阵翻腾,顿时身形一转,面朝远方望去。却见到远处徐步走来五人,五人均为年轻男子,年纪十五六岁,个个长的都是眉清目秀,都是身穿短衫。颜色却是大不相同,一人身穿黄色、一人身穿白色、一人身穿蓝色、一人身穿红色,剩下那人身穿黑色,五人装扮像极了五行分别是金木水火土。

五人交谈之间无意间一瞥瞧见孟湘身影,顿时心中都是吃惊不小,刚才五人来到这地方时并为并到一丝声响,而眼前这女子显然已经在凉亭中呆了许久了,而五人中没有一人发现,这女子武功身法实在可怕。五人之中的那红衣少年愣愣瞧着凉亭之中的孟湘,脸上一片黯然,道:“以前总听门中长老常常说中原武林藏龙卧虎,今日没成想到在这小小的松林之中竟然还有这等高手,难不成果真如几位长老所言么?”说完瞧向那名黄衣男子,眼神之中含着几丝不安与焦虑,满是寻问神色。

那黄衣男子瞧着周围几兄弟都是瞧着自己,脸上俱是不安神色,心中感叹,道:“我看不像,倘若这女子果真要对我们几人不利,定不会直到现在也不出手,不过这女子的功力当真高的可怕,恐怕就连大长老也略有不及。”说完瞧着孟湘的眼睛之中又突然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异彩,这时孟湘也是突然一个寒战,顿时一股恶寒涌上心头,甚是不快。

孟湘冷冷道:“几位远道而来,却藏在树林之中,实在是有失风范,不如现身一见如何?”说完之后也不转身,仍旧背对着那五人,很有一种前辈风采。

那五人面面相窥,脸上俱是苦笑连连,那蓝衣少年说道:“走吧,既然人家姑娘有请,我们可不能负了人家好意。”说完之后再不言语,率先出的树林,还未近前便已然招呼道:“呵呵,姑娘好功夫,我们兄弟五人远道而来,今日路过宝地与姑娘倒是甚是有缘。”说完脸上露出一抹浅浅微笑,甚是帅气。之后树林之中相继走出四人,个个风采照人,一瞧之下孟湘隐隐心惊。这五人之间似乎有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默契,五人看上去是各自为一,但是却有一股若有若无的不明气息将五人隐隐连在一起,看上去浑若一体,好似天成。

孟湘按下心中惊异,微微欠身道:“几位说笑了,这松林或许是有主之地,但这主人却不是我。小女子也是偶然路过此地,瞧见这有一个凉亭,这才来此避暑。几位倘若嫌小女子在此不方便,那小女子就此告辞,以免扫了各位雅兴。”说完之后刚要起身离去,却又被五人当中的那名白衣少年拦住,道:“姑娘不必离去,凡事都要讲一个先来后到,姑娘先于我们兄弟。就算要走也是我们走,姑娘确实不必介怀。”说完之后脸上露出一丝善意的笑意,显得顿时亲近许多。

这时那名黄衣少年道:“姑娘和我们既是偶遇,那更是有缘了,倘若姑娘不弃我们就在此地聊聊如何?”

孟湘瞧着五人脸上都是一排期待神色,而自己也是心中微微烦闷,当下点头道:“既然如此小女子倒是放肆了,不知各位公子是从何而来?”说完瞧向五人,眼神之中满含不解,这时五人却是面面相窥,脸上都是一排苦涩,孟湘心中顿时恍然。当下欠身道:“既然各位不肯相告,想必另有苦衷,小女子就不多问了。不过既然大家在此相遇,想必也是有缘,小女子姓云,名叫云湘家住金陵,这次是赶往杭州的。不料昨日一时贪玩来到此地便已迷路,绕了一夜这才找到一个凉亭得以休息。如此糗事倒是让几位见笑了。”说完之后再不言语,白色面纱之后的绝世面容也是微微一红,端的娇羞非常,令人心间一阵怜爱。

五人脸上也是露出一股笑意,那白衣少年道:“既然姑娘都已经如实相告,我们倘若再藏着掖着就实在有些不尽人情了。”说完之后又瞧了瞧周围的几个兄弟,见到几人脸上都是面带笑意,当下冲着几人微微一点头,又冲着孟湘说道:“不知姑娘可曾听说过蜀中圣门。”

孟湘听得此话顿时心中大惊,原来这几人竟来自圣门,那不就是自己父亲的门派么?算下来自己与眼前这几人还是同门弟子,说不定论起辈分,眼前这几人都是自己的师兄师弟呢!顿时心中欣喜不已,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圣门的人了,孟湘一时间就好像见了亲人一样。双目之中顿时满含水汽,迷离至极,五人瞧得呆了,眼前这女子虽然面带面纱,但是那隐隐看清的脸庞轮廓却是娇俏如斯。眼下五人瞧着孟湘美目,顿时深陷于此,那双目之间就如同一汪深泉,泛着淡淡涟漪让人一瞧就忍不住深陷于内,好像天地之间再无他人只有眼前这个女子,自己只想一直看着。孟湘瞧这五人那呆呆的样子,顿时心中暗道不妙,眼下有别无他法只能装出一副害羞神色。体内默运玄冰劲,轻轻闷哼一声,顿时好似一个惊雷,炸响在五人心头,五人顿时冷汗不止,心间却是一片清凉,内息也是全无一丝乱象,五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那黄衣少年抬手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冲着孟湘道:“当真不好意思,刚才我们唐突了,还请云姑娘莫怪。”说完之后,瞧向孟湘,孟湘却是一片淡然,道:“几位不必挂怀,云湘自然不会怪罪。”五人听得此话心头一是微微松了口气。

那黄衣少年接着说道:“我们是圣门二代弟子,我叫金锐在五个兄弟之中排行第一。”接着又向孟湘一一介绍了另外四人,那白衣少年名叫木乙,排行第二。那蓝衣少年名叫水云,排行第三,孟湘瞧着水云与自己体质相近,似乎也是天生阴脉之人。那红衣少年名叫火灵,排行第四。剩下那名黑衣少年名叫土月,排行第五,不过这人性子极为冷淡几乎不太开口讲话。孟湘顿时又是一凛,这五人不论排行名字还是穿衣资质都是酷似天地五行,这倒让孟湘很是惊异。

孟湘心中虽然欣喜,可面上仍是一片平静,冲着五人道:“不知几位这次来杭州可是为了这论剑大会。”说完瞧向五人,眼神之中满是期待,神色甚是惹人怜爱。

金锐心中暗笑,道:“不错,我们兄弟五人正是为了这论剑大会而来,云姑娘也是一样么?”

孟湘答道:“恩,既然如此,如果几位不介意的话,我们不如一同前往如何?”

五人面面相窥,各自之间极有默契,互相点头,道:“如此也好,一路之上委屈你了。若是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云姑娘不要见怪。”

第一卷 朝阳初升 第二十八章 同赴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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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湘六人一番商议之后决定共同启程,同赴论剑,六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开心雀跃。孟湘得见同门子弟心中甚是欣喜,言谈举止好似亲人相见全无隔阂,却不知他这里倒是开心,可苦了杭州那苦苦寻找自己的安阳三人。

这一日正值晌午,杭州城里一片繁华景象,中原各地的武林世家与大小门派大多都已到齐。

云沁阁,杭州最大的茶楼酒馆,紧靠西湖之畔,云沁阁已有七年根基,乃是茶楼酒楼共同经营。云欣阁为酒楼,其间装饰华丽尽显尊贵,云欣阁并无大堂,以春夏秋冬四季的二十四节气为名,共有二十四个雅间。其中装潢各有千秋,每个节气都是各有风味。沁欣阁为茶楼,装潢古朴简洁另有趣味,其间共有春夏秋冬各色时节的花卉与北斗七星的七星方位为名也是共有二十四个雅座,沁欣阁中大多以文人才子居多,沁欣阁中茶点面点为杭州一绝。故而也有许多游人慕名而来,在这里喝喝茶,吃吃面点,倒是一派宁静,颇有世外桃源之感,与那云欣阁的雍容华贵大相径庭,好似两个极端。

在这沁欣阁的翠竹阁中坐着三人,这三人与其他客人不同,人家是一脸的开心享受,这三人却是一脸的焦急,一脸的悲苦神色。这三人正是久寻孟湘而不得踪迹的安阳三人。

眼下三人都是一脸的哭丧,就连桌上的面点也是一份未动,安阳轻抿一口清茶,道:“这都两天了,还是没有云姑娘的消息,当真急死人了。”说完长叹一声,仰面喝下一杯清茶,慕容沧雪脸上也是一副苦涩,道:“她也真实的,干嘛为了那么几句话就这么较真啊。自己跑了不说,还害得我们三人这么辛苦的满城找她。”话语之中满含怒意,语气也有几丝强硬。

余秋泓听完脸色微变,冲着慕容沧雪道:“师妹,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云姑娘他为了我们受了这么多的伤,我们还没来得及答谢。前天确实是我们不对,说的话却是有些过分,眼下云姑娘有伤在身,杭州又是各方云集。倘若云姑娘出了什么意外,我们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话语之中也是满含怒意,还有着无穷的怜爱与淡淡的相思。

慕容沧雪瞧着余秋泓那样一副温柔的样子,不由得怒从心生,大声道:“这怪得了我们么,我们是感激她的救命之恩,这才想要报答,再说了虽然她脸上不说,但是心里也不一定是怎么想的呢?我看她也是想讨好师傅这才相救的,再说一路之上还不是我们一路护持么?”说完之后脸上一副异样神色,安阳与余秋泓两人被慕容沧雪这一通言语说的心中一时惊异,竟是连连呆住,定睛瞧着自己,双眼之中满含愤然神色。

慕容沧雪一时之间也是呆立不语,心中一番计较之后,面上顿时微红,心中暗骂自己竟然说出如此一番言语,当真有些不尽人情。这时安阳心中暗叹,也不言语,余秋泓却是脸上大怒,喝道:“师妹,你怎能如此说话,云姑娘对我们有救命之恩,连你这条性命也是云姑娘所救。现在你却说出如此言语,当真混账至极,你忘了师傅的吩咐了么?师傅叫我们下上历练,他曾经说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现在更不论说是救命之恩,恩情在大也不过如此了。你竟然说出如此言语,我对你当真失望至极。”说完之后便是一声长叹,脸上一片死灰,显的落寞至极。

这时慕容沧雪被余秋泓一通教训,脸上顿时不喜,心中也知道这事着实是自己不对,顿时双眼之中满含水汽,两行清泪顺着白皙的脸颊流了下来。安阳两人瞧着慕容沧雪这样一幅神色,心中俱是不忍,余秋泓瞧得也是心中一揪,可又想起慕容沧雪先前言语,顿时又硬起心来。

安阳瞧着两人暗叹一声,对着慕容沧雪轻声道:“好了师妹别哭了,眼下想必你也知错了,云姑娘对我们确实是恩重如山,以后你可不能在如此说话了。否则就算你二师兄不说你,我也要责罚与你,当下是寻找云姑娘的下落要紧,师弟你也不要再追究了。”说完慕容沧雪之后还不忘调解两人关系,安阳如此心境倒也难得。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传出一句话来“师兄,这话可不怪我,怪就怪那个狐狸精好好的勾了师兄心去。我瞧着难受所以才给那人小鞋穿的。”话语虽然平平,但是说话语气尖锐刺耳,听上去令人恶心得很,安阳三人俱是心间一抖顿时恶寒不已,但是慕容沧雪却是恼怒之极,不由得瞧向余秋泓。

就在这时隔壁又传来一句“师兄,你干嘛只看她不看我啊,难道我没她美么?定是她武功比我们高,就算她救了我们性命,难道你还想要以身相许么?”这一句话却是嗲声嗲气的,更是令人恶心,余秋泓和慕容沧雪两人却是略有所思,两人脸上都是绯红不已。这时隔壁又传来一句男声:“好久不见,小云云,你还好么?可是想煞了为兄了,小云云你干嘛不高兴呢?”这语气比起刚才那几句更为怪异,声音也是介于女性和男性之间,尖锐之余又有些沙哑。听完这几句,安阳与余秋泓脸上都是绯红,安阳心境较强瞬间便已恢复,余秋泓却是脸上红扑扑的,甚是窘迫。随后,隔壁又传来一句女生:“师兄,你又再看她,你干嘛只看她不看我啊,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啊,师兄我快想死你了。”这句话比起先前更是嗲声嗲气,安阳三人顿时遍体暴寒,慕容沧雪更是难受,一时之间身子抖个不停。

强行压抑了一会,最终还是压抑不住,“腾”的一声,慕容沧雪站起身来对着隔壁大吼道:“你有完没完啊,要唱戏就到戏园子里去唱去,别在这里大喊大叫的,免得扰了姑奶奶的雅兴。”

就在这时,慕容沧雪话音未落,隔壁又响起一句“呵呵,侄孙女真是好乖啊,在叫一声。我给你糖吃,呵呵。”这句话几人确实=是隐隐听见,说话语气显得苍老至极,确实是个老妇。

慕容沧雪听完这话却是脸色苍白,显然气得不轻,此时只是用手指着隔壁,胸口却是连连起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就在这时,隔壁还是添了一把火,说道:“哎呀,你个臭丫头,居然跟我老人家生气,侄孙女啊,我要告诉你爹去,真是不孝啊,不孝啊。”说完之后还哭了几声,不过随后便又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很是猖狂,有些肆无忌惮了。

这次慕容沧雪终究还是忍不住了,伸手拿起桌上茶杯,瞬间扔向隔壁,这时杯子还未碰到两个房间之间的挡板。却忽然听到“哧”的一声轻响,隔壁之中飞来一道乌光,“啪”的一声正巧碰在慕容沧雪所仍的茶杯之上,顿时将茶杯撞了个粉碎,这乌光撞碎茶杯之后其势不减,仍是向着慕容沧雪激射而去。安阳顿时大惊,拿起茶杯向着那道乌光扔去,“哧”的一声轻响,茶杯顿时将那乌光撞得偏了。“叮”的一声脆响,那乌光落在地上,三人瞧去,却是一枚奇形暗器,这暗器只有手指肚般大小,通体黑色,略显椭圆形,两头虽然圆润但是极为锋利,暗器之上刻着一字,正是一个尘字。

三人顿时一惊,慕容沧雪率先起身,开门便向隔壁冲去,不料刚刚开门,却见到窗边有一女子背影,身穿一身紫衣,听的背后房门声响,顿时身形一动向着沁欣阁外纵去。安阳三人来到屋内时,房间之内早已空无一人,只是桌子之上摆着一锭银子,不下百两。安阳瞧向慕容沧雪刚想开口询问,慕容沧雪已然开口道:“师兄,那人是个身穿紫衣的女子,刚刚从窗户跑掉了,我们快追,一定可以追上那人。”话音未落,慕容沧雪已经两手拉着安阳与余秋泓两人向着云沁阁外追去。

(呵呵,下一章,女主角要出场了。)

第一卷 朝阳初升 第二十九章 竹林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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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城西郊外是百剑山庄的所在,山庄坐落在一处小小的竹林之中,竹林青翠俊秀,清风拂过一阵沙沙作响,说不出的飘逸宁静。

这一日已是八月初八,中原各地的武林同道均都赶来,百剑山庄之内也是一派热闹气象,山庄之中的客房厢房均已住满,这一次的论剑大会确实比起往年更加有过之。眼看又是晌午,山庄之中一片繁华,传来一阵阵宾客的欢声笑语,这时确是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与这么一番繁华景象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

顺着琴声寻去,却在山庄后面的一处凉亭之中寻到了奏琴之人。凉亭之中坐着三人正是之前在金陵与孟湘有过一面之缘,而后有结义金兰的莫辞、莫怜与兰佩三人。眼下莫辞奏琴,莫怜站在一旁时不时的吹吹笛子,如此一来三人所奏琴曲当真玄妙之处惹人遐思,偶尔清风拂面更加带来一股竹子的清香气息,不知不觉中一曲已经奏完。

莫辞三人仍是呆立不动,显然也是久久回味,多日不见三人,这三人的技艺又是更加纯熟了,莫辞睁开眼来开心之余脸上又是落寞神色一闪而过,叹息道:“纵然弹得一手好琴又如何,芸芸众生又有几人是我等知己。”说完之后再不言语,脸上一片黯然,莫怜与兰佩两人对视一眼,均是一声叹息,三人眼中都是一般神色同样思念着一人,便是那久久不见的四妹云湘了。眼看论剑大会开办在即,莫辞三人也在百剑山庄邀请之列,这次急急忙忙赶到此地,虽然是给了百剑山庄莫大的面子,但是更为重要的确是为了在这论剑大会之上早日遇到在金陵之中相识的四妹云湘。先前三人在这论剑大会之上已经是多番打听,确实没有关于云湘的一丝消息,三人由此推论四妹云湘或许是江湖之上的武林新秀,故而无人知她消息。三人正在亭中休息,忽然之间莫辞抬起头来望向凉亭后方一处密林之中,双眼之中满含精光似乎有戒备神色。莫怜与兰佩二人稍后也是面露不喜双双瞧向后方。

这是凉亭后面传来一句话语,正是“好琴、好曲、好技艺,三位如此默契当真少见,今日有幸闻听三位弹此仙曲,真是莫大机缘。”听声音这人似乎是个年轻女子,声音清脆透彻,好似银铃,听上去端的让人心中痛快。这一句赞赏却是没有一丝奉承之处,莫辞三人倒也生生受了,这时,那女子又开口道:“今日偶遇三位,正所谓相逢既是有缘。又有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今日有幸听到三位仙曲,小妹在此也不拘谨,也弹奏一曲,希望三位多多指教,若有瑕疵倒也请三位海涵。”说完之后再不言语,莫辞三人也是静静呆着,只待听着女子弹奏一曲,随着一阵微风轻轻吹起,竹林之中荡起一阵琴音。琴音清脆之处好似这万千的清秀翠竹,悠扬之处便似那深山之中绵绵不绝的小溪流水,弹到尖锐处便似那巍峨的高山,直插云霄。可是奏到那寂静平稳处又好似那一汪春水,清风拂过也吹不起一丝涟漪。莫辞三人一时之间听得入神,待到眼前一花,方才回过神来,这时三人眼前已经俏生生站着一位年轻女子。这女子大概只有十六七岁,与四妹云湘倒是年纪相仿,身穿一身淡紫衣裙,发髻之上插着一株淡紫色的小花,瞧上去显得俏皮至极。右侧香肩之上垂着几丝刘海,用一个小巧的紫色玉环箍住,乌黑的秀发靠在脸上,原本就白皙似温玉的肤色更加显得晶莹剔透。精致的五官点缀其上,好似天成的绝美艺术,眉宇之间透着浓浓的朝气,一双大眼极是灵动,眼神顾盼之间好似水波,拂过众人心田。温润小巧的樱唇好是饱满的红菱,此刻挂着淡淡微笑瞧着莫辞三人,顿时好像一阵清风吹过三人心头,端的清爽无比。

莫辞瞧着这精灵般的女子,轻声道:“刚才那首曲子,可是姑娘所奏?”

那紫衣女子听此一问,脸上更喜,道:“对对对,就是我弹得,三位觉得怎么样,我弹的可还行么?”说完睁大双眼瞧向莫辞三人,双眼之中满含热切神色。

莫辞面上微微苦笑,道:“姑娘刚才所奏琴曲好似仙音,而且我行走江湖甚久这等奇异曲子端的是闻所未闻,不知姑娘师出哪位高人?可否相告?”问完之后,莫辞三人俱是呆呆瞧向那紫衣女子,脸上满是激动神色。

那紫衣女子瞧这三人神色心中略微不解,但是随后想起往事,脸上又是一派愁苦神色,低声道:“教我琴艺的那位先生早就已经去世了,他临走之前曾经告诫,不得将他名号告知他人,而且我也是很久不去那个地方了,恐怕他早就把我忘了吧。”这紫衣女子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那几句几乎就是在呢喃,莫辞三人只是听到女子紫衣女子说道那位前辈高人早已离世。顿时连连叹息,只可恨自己为何不能早早认识眼前这位紫衣女子,顿时心中也是一阵可惜。

紫衣女子似乎想起了很多往事,脸上表情连连变换,一会儿是欣喜神色,一会儿是雀跃之态,一会儿又变成了一幅悲苦神色,端的变化莫测,自己确是享受其中。莫辞却是连连招呼这位紫衣女子,直到后来一声姑娘方才将这紫衣女子唤醒,这紫衣女子顿时清醒,这才想起方才百般表情,千般小女儿的姿态被人瞧了个清清楚楚。顿时脸上一片绯红,端的可爱至极,这时莫辞方道:“敢问姑娘芳名,今日一见我们三人与姑娘确实是实在有缘。在下莫辞、这是舍妹莫怜。这位是我师弟兰佩。”

那紫衣女子本来不愿说出自己来历,但是与眼前这几人却是有种说不出的熟悉之感,当下不再隐瞒,道:“我叫南宫忆尘,安徽黄山人士。今日能与莫大哥、兰大哥和怜姐姐相识,实在是三生有幸。”说完之后,南宫忆尘便已欠身行礼,就当是认下眼前这三位哥哥姐姐了。

莫辞三人一时之间也是呆立不语,今日竟然又多了一个如此精通音律的妹妹,三人一时之间都是开心不已。四人相识甚欢,真要好好谈论一番,却是忽然听见一阵笛音。

这笛音尖锐异常,好像是寻常柳叶所制,不过这吹奏之人功力高的可怕,这柳笛声好似万千钢丝瞬间扎向四人双耳,四人一时之间却是头痛欲裂,体内内劲乱串不止,直欲破体而出方才痛快。四人一时间也是心神动荡,顿时失了对策,兰佩平常便是经常接触如此音攻,顿时心间一横,当下爆喝一声。随后扛起身后怪钟,右掌瞬间拍在钟上,一声悠扬钟声扬起,顿时便将那怪异的柳笛之声搅得一阵混乱,南宫忆尘与莫辞、莫怜三人趁此机会也是同时反攻。南宫忆尘与莫辞两人共同弹奏一曲,莫怜也是随着音调吹奏笛子,兰佩便寻着三人音律,一有空暇便是猛击一下肩上怪钟,顿时之间四人所奏曲子好似天成,浑若如一那吹奏柳笛之人一时之间也是毫无办法。

几人便如此僵持下去,直到半个时辰之后,莫辞与南宫忆尘四人的额头之上已是隐见冷汗。四人周围突然之间忽起劲风,顿时一股大力吹向周围的竹林花草,竹子本就坚韧,一时之间也是哗哗作响,四人所奏曲子此时在那柳笛声中也是若隐若现。好似那汪洋中的一叶孤舟,随时都有葬身大海的可能,四人眼看便要倒下,这时那柳笛声却是忽然之间又是尖锐起来。声音之中所含大力顿时击在四人身上,“噔噔噔”的几声异响,南宫忆尘所持古琴之上的琴弦顿时尽数蹦断。随后莫怜的玉笛之上也是随着一阵“咔咔”之声布满裂痕,随后莫辞的古琴也是琴弦蹦断,四人只有一个兰佩还在苦苦支撑。兰佩的额头之上已是大汗淋漓,就连手掌也是通红一片,只听“哧”的一声轻响,兰佩的右手已是迸裂开来,不料兰佩还在苦苦支撑,顿时又是几掌拍在那怪钟之上。这时兰佩右手已是一片血肉模糊,那黑色的怪钟之上也是满是血迹,瞧上去醒目至极,莫辞和南宫忆尘三人瞧得不忍,都是连连苦劝。莫怜已是满脸清泪,苦苦劝道:“兰佩,不要在敲了,不要在敲了,停手吧!停手吧!”话未说完,又是两行清泪流下,已是泣不成声,三人不料兰佩听到莫怜相劝,不但不停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一时之间钟声大作,竟然隐隐压下了那怪异柳笛之声,四人心中顿时欢喜不已,不料这在这时,柳笛声忽然戛然而止。随后便是一声怒啸,啸声穿云破空,有裂石透金之能,顿时好似一声惊雷,震得四人双眼发花,双耳之中也是一阵“嗡嗡”作响。兰佩更甚,肩上怪钟被那啸声激的剧震,兰佩只觉得肩上怪钟一阵晃动,就连五脏六腑也是被这剧震震得一阵晃动,嘴角一阵甜腥,已是一口於血顺着嘴角流淌出来。莫辞三人一时之间大惊不已,想要起身却觉得百骸欲散,还未起身便已倒地不起。

这时莫怜竟然不知生出何等力气,竟然缓缓向着兰佩爬了过去,待到兰佩身前。瞧着兰佩那虚弱的模样,一时间脸上泪流不止,兰佩听到莫怜哭声,双目缓缓睁开。硬生生的抬起右手想给莫怜拭泪,可又瞧见右手已是血肉模糊,当先又抬起左手擦向莫怜娇容,嘴角之上竟然露出一丝带血的微笑,双眼之中也是满含笑意的呆呆瞧着莫怜。

就在这时,四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竟然不知何时多了一位绿衣男子。

第一卷 朝阳初升 第三十章 竹林惊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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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男子四十几岁的年纪,身穿一身緑底黑斑的长衣。两只袖子很是宽大,其中空荡荡的盖住双手,满头黑发挽了个发髻,横插了一支碧绿珊瑚。在瞧长相,右边脸上纹了一个纹身,纹身也是绿色,纹的好像虫子,又好像走兽,总之怪异之极,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百虫秘境的尊主上官鹤万毒修罗。

莫辞四人瞧着这位眼前人可是却不知晓这人身份,南宫忆尘只是隐隐觉得眼前这位绿衣人长得极为眼熟,似乎隐隐在哪里见过。论起二人也只不过是在云州城时隐隐约约的见过那么一面而已,上官鹤瞧着眼前四人,锐利至极的眼神一一扫过四人。看到南宫忆尘时顿时身躯大震,当时便已呆立当场,举起颤巍巍的右手指向南宫忆尘,道:“表妹。表妹真是你么?”话未说完双眼已经模糊一片,莫辞四人一时之间被这眼前的诡异情形惊得一愣,这时南宫忆尘也是心中充满疑惑,可又觉得周围异样,顿时向莫辞三人看去。却见莫辞三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其中竟然还夹着隐隐的敌意,顿时心中不快,冲着上官鹤大声道:“谁是你表妹啊,也不好好看看自己那副德行,一大把年纪了,还说我是你表妹,怎么,本姑娘就这么显老么?”说完之后瞪眼瞧向上官鹤,双目之中满含怒意,上官鹤一时之间竟被南宫忆尘瞪得心间一抖,就连身形也微微一晃,向后退了半步。

这时上官鹤回过神来,定睛看向南宫忆尘,眼神之中还是有一股不可思议的神态,如此呆了许久,开口道:“小姑娘,你姓什么?是哪里人士?”说完之后,看向南宫忆尘的眼睛里包含了说不出的期待,这时南宫忆尘只是觉得自己被这位眼前的怪人瞧得心中很是不快,一时之间怒火中烧,刚要大声反击回去,忽然间一传来一声怒吼,“万毒小儿,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这话音悠扬绵长上官鹤顿时脸上大惊失色,南宫忆尘听到这声音一时之间满脸欣喜,可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这人在哪,无奈之下便随便冲着一处竹林大声叫道:“臭老头,快救命啊,有人要杀我啊。”一时间南宫忆尘心中害怕,身受内伤之下这句话竟然好似惊雷,顿时回响在竹林之中,威势倒也吓人。

这时又是一句话传来,“丫头,你还不跟我回去。”说话之人话未落、人未至,剑气已及,顿时满天剑气绞向上官鹤,上官鹤心中大怒,口中也是微哼一声,瞬间身形一抖。身子周围三尺之内顿时便被护体真气护住,这护体真气为浓浓的墨绿色,真气之中还混杂着淡淡的药香与淡淡的腥臭,真气一出顿时异象连连,上官鹤所在位置一丈以内,花草顿时枯萎,一股浓郁至极的黑气布满地面,这剑气顿时“啵”的一声击在上官鹤的护体真气之上,一时之间上官鹤周围的护体真气一阵翻腾。

莫辞四人只是觉得眼前一花四人身前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位白衣文士,这人年纪与上官鹤相仿,此时微风突起,吹起这人面上的几丝乱发,露出一张俊秀至极的脸来,不过最引人瞩目的便是这白衣文士的一股颓废气质。这时南宫忆尘瞧见眼前文士,欣喜之余一股苦涩又是涌上心头,这人便是八年前将南宫忆尘带往万流剑宗的万水流了。一个多月以前南宫忆尘便是日夜纠缠着万水流不放,死活要出来闯闯,说是要早日寻到孟湘,万水流八年以来,南宫忆尘每次询问孟湘情形时,万水流都是用那孟湘许下的诺言搪塞过去。这次屡试不爽的招数竟然没起到半分作用,南宫忆尘还是趁着万水流不注意偷偷跑了出来,这下可急坏了万水流。

万水流无奈之下只能满江湖的寻找南宫忆尘下落,二人一路之上追追逃逃,足迹遍布各省,一番辗转不下万里。每次南宫忆尘被万水流抓住之后总能想出各种各样的主意以便逃脱,万水流对此大感头痛。每次抓到南宫忆尘,总是一天不到就被其逃脱,可最多不到三天南宫忆尘又总是会被万水流抓到,二人如此一番辗转便来到杭州。不留几天前万水流在杭州城外碰到了几年不见的上官鹤,二人一句言语不和当下便是一番恶斗,那南宫忆尘便趁此良机有事再次遁逃。万水流有心追赶,却又被上官鹤死死缠住,以至分身无术无暇顾及南宫忆尘,昨日傍晚与上官鹤一番激斗之后二人又是相继离去,今日竟然听到南宫忆尘的琴声。万水流顺着琴声一路追寻到此,没想到竟然又碰上了突施辣手的上官鹤心急之下只能应身而出,可是没想到的却是,南宫忆尘也在其中。一时间心中甚是开心,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此时万水流眼角瞥向南宫忆尘,笑道:“丫头,看你这次还敢不敢到处乱跑,一会抓住你,一定要好好看关于你。”说完之后又忍不住哼了一声,这时上官鹤仍是呆呆瞧着南宫忆尘,见到万水流老道之后与这酷似表妹的小女孩言谈甚欢,一时心中好奇,问道;“万水流,我且问你,这女孩与表妹有何关系,为何这两人长得如此相像。”

万水流听得此话,心中暗道不妙,可瞧着上官鹤一副痴傻的神态,心中也是很是无奈,答道:“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紫衣的女儿,南宫忆尘。”万水流说这话时,将紫衣与忆尘几个字说的口气极重,上官鹤听到忆尘两字,顿时脸色大变,连连呢喃道:“忆尘,忆尘,表妹还是忘不了他么?风弈尘啊风弈尘,没想到我上官鹤当年竟然败的如此之残么?”说完之后竟然是连连惨笑,笑声之中充满着莫名的伤心情愫,让人听了忍不住心间苦涩。

万水流也是一阵暗叹,这时上官鹤却是猛然惊醒,冲着万水流道:“好你个万水流,原来你早就已经找到表妹的女儿,这几年来倒是害的我天南地北的到处乱转,你既然寻到了忆尘踪迹为何又不告诉我,你究竟想干什么?今日你若不说个明白,我定于你不死不休。”想起当年往事,上官鹤本就十分介怀,现在又是看到万水流早就已经寻到紫衣后人,而却淡淡不告诉他,顿时心中大怒。

万水流想起当年对孟湘所说的承诺,一时间也是连连苦笑,心中无奈,只能低声道:“这其中定然有我不能说的苦衷。”

上官鹤听到这话顿时身形一顿,冲着万水流道:“如此也罢,你既然不愿动嘴多说,那我们就动动手脚,如此倒也干脆。”话音刚落,上官鹤身形已动身体之外的那团墨绿真气顿时一阵鼓荡,其间隐现雷声。瞬间这团真气之中射出一丝细线,向着万水流激射而去,万水流与他多日交手自然晓得这真气厉害,一时间只能暂避其锋,这细线射空之后其势不减,顿时击在万水流身后的一棵竹子之上。顿时便击出一个小洞,这小洞一时间竟然“哧哧”声响个不停,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这棵竹子便已化作飞灰,由此可见上官鹤体外真气毒性之烈当真骇人。上官鹤此时所练武功便是百虫秘境的不二绝学万象冥气,这万象冥气诡异难测,有神鬼不测之功,其中千般变化端的匪夷所思得很。而且这门功夫的要求也是极高,一旦练成,体外真气返本归源,万般毒性千般毒药均能合而为一,而且这万象冥气可以依照本心幻化千般兵器,坚韧锋利之处不输任何神兵利器,威力之大可称绝顶。可上官鹤万象冥气并未大成,甚至连小成都算不上,无奈之下便将百毒真诀与万象冥气结合令创一门武学,所以这万象冥气练得似是非是,端的杂乱至极。可就算如此,这真气之中所含的毒性之烈倒是叫人心惊胆寒,就算强如万水流之流也不敢接其锋芒,如此一来倒是落了下风。斗到三百招左右,万水流却是被逼的难受,左掌扫向上官鹤所发掌力,顿时便将那真气震散,这时异变突起,万水流那原本微弱的掌力顿时散做三指剑指,自上中下三路袭向上官鹤。上官鹤心中不屑,道:“万水流,难不成比当真技穷了么?”话音未落,上官鹤眼前一阵寒光闪过,顿时一股绝强剑气破开体外真气,向着胸前刺去。上官鹤顿时心中大惊,口中说道:“好一把碧空,当真不愧神兵之名。”

话音未落万水流手中碧空只是凌空一现好似惊鸿,随后又是消失无影,滔天剑气卷向上官鹤。上官鹤心中波澜不惊,左手慢悠悠伸出真气,瞬时扫向万水流剑气,只听一阵“叮叮”作响。上官鹤左手已然抓到万水流剑尖,正是百虫秘境之宝云罗,万水流右手持剑轻颤颤一抖便将上官鹤左手震开,夺过碧空之后,剑势一转,天字流剑诀好似一片长空向着上官鹤罩去。万水流少年时所创剑诀公分三层剑意,分别是天字流,剑如其名天字流剑意包容万象,无所不容无不包,剑势千般变化万般技巧,虚虚实实当真令人胜不胜防。地字流,浑若大地剑决之中剑招杂乱不堪,但是其中仍有玄妙,看似混乱无章的剑招实则招招衔接,浑如一体端的密不可分,强如上官鹤,攻势再猛一时之间也是毫无办法。万物流为最强剑诀,一旦使将开来天地万物无不为我所用,这一层剑诀无意无势,也是无招可言,但是一旦悟透其中剑理,一招一式无不如浑然天成,毫无破绽可言威势之强堪称绝顶

第一卷 朝阳初升 第三十一章 琼门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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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水流与上官鹤在这边战的一塌糊涂,那边的莫辞三人也是看的如痴如醉,只有南宫忆尘一人,虽然面上一片平静,但是心中却是一番盘算。这万水流一旦打完必定又会抓自己回去,倘若真被抓回去那便再也不能继续探听哥哥下落了。虽然自己相信哥哥的九年之约并非是假,但是最近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涌上心头,似乎自己的那八年不见的孟湘哥哥就在附近。如此一番盘算之后,南宫忆尘心中已然打定主意,今日定要这两人打得两败俱伤,自己这才能安然遁去,不用在提防万水流总是追着自己不放了。

林中二人正在斗得酣畅,眼下万水流剑势越来越强,隐隐有压过上官鹤之势,南宫忆尘瞧着心中暗道不妙。当下冲着二人道:“万水流,比只顾自己打的高兴难道不为我介绍介绍这位前辈是何方高人么?”说完之后双眼含笑瞧向二人。

万水流一时之间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八年前便已将忆尘身世交代的一清二楚了,可是为何今日她又偏偏有此一问,一时间心中疑惑。上官鹤一听此话心中大怒,顿时怒道:“好你个万水流,端的不为人子,原来你寻到忆尘也不对我二人提起,今日若不是见到忆尘想必还会被你蒙在鼓里。”话音未落,上官鹤攻势已急,双掌带着云罗伸出真气之外,顿时满天掌影呼啸而至。双掌舞动之时阴风呼啸连连,惹人心中不由得一荡,万象冥气幻化万般兵器,瞬间连连出手,威势惊人之处就连万水流也是一阵后怕。万水流右掌斜引,将万象冥气击散,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出三指。已是倾尽全力所为,上官鹤体外真气也是一阵鼓荡,几欲有涣散之态,上官鹤心中微惊,还不及反应万水流左手持剑。万物流幻化做漩涡之势,绞向上官鹤,这时却听南宫忆尘叫道:“哎呀,万水流真是好功夫啊,喂,那位先生,我看你当真不是万水流的对手。早晚都是败在人家手里还不如早早认输,省的被人家打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说完之后还不忘娇笑几声,笑声之中满含鄙夷之态,嚣张至极。

万水流听得此话,终于明白南宫忆尘心中主意,当下心中只是暗骂不已,好你个小丫头,现在不仅不帮忙劝架反而火上浇油,想必是坐定了那渔翁之利了。果不其然上官鹤听得此话,顿时心中窝火,脸色由白转红此刻已是涨坐猪肝色,心下一横断然打下主意,今日在表妹女儿面前断不可丢了脸面,当下也不管万水流攻势,瞬间栖身而上。万水流顿时大惊身形连动堪堪躲过上官鹤一击,瞧着上官鹤撤去周身真气,顿时心中暗道不妙,感情这万毒小儿受不了忆尘刺激,想跟我拼命啊,道:“万毒小儿,不要被那丫头骗了,那丫头早就得知你的身份,今日硬要我俩拼斗为的便是让我俩拼的两败俱伤,她好趁此机会逃的远远的好去寻她那孟湘哥哥去。”上官鹤一听此话心头微动,攻势略微一松,可是一向其中缘故,又冲着万水流吼道:“万水流,既然尘儿要去寻她那哥哥,你就让她去寻就是了,何必如此拦着非要抓她会万流剑宗么?表妹的女儿岂是你说抓就抓的,今日要我碰上,要想抓尘儿先过我这一关,尘儿,叔叔问你,你可愿意跟叔叔会百虫秘境么?”说完之后攻势顿时一猛,十指连弹指间隐现雷声,顿时满天指劲挟着万象冥气涌向万水流。

南宫忆尘瞧着二人心中暗自高兴,当下便已答道:“好啊,早就听说叔叔的百虫秘境是天下三大秘境之一,倘若真能跟着叔叔去一趟百虫秘境,尘儿恐怕就连睡觉都要笑出声来了。”万水流一听此话心中气结连连翻了几个白眼,上官鹤此时心中大是快活。大笑道:“好尘儿,今日你且看我如何打败万水流,好替你出出这口恶气,然后我们便一起回百虫秘境,叔叔带你去看彩虹居。”这时话音未落,万水流便已说道:“尘儿,你别听这万毒小儿胡说八道,百虫秘境毒虫猛兽数不胜数,其中又是危险又是恶心,哪有我的蓬莱仙岛来得自在……”话未说完,便已被上官鹤打断道:“呸,万水流,你少在这里大放厥词,我的百虫秘境哪有你说的这般不堪?你那蓬莱岛虽然号称仙岛,但是尘儿若是住在你岛上,定然每日受你约束哪里还有什么自由可言。”说着话双掌挟着满天指劲,顿时层层交叠,片刻之间已是滔天劲力。万水流周身剑气顿时便被击散,当下也是捉襟见肘,口中道:“弹指一挥,指间惊雷。这荼如庄园段家的惊雷指何时到了你万毒小儿手里?”话语间满是疑惑。

上官鹤一时间心中不解,道:“这哪里是段家的惊雷指,这是我百虫秘境的前辈所留招数名叫千残指劲。如何就成了你说的惊雷指了?”话音未落,上官鹤变掌为指,弹向万水流。

万流剑诀当真有着神鬼不测之奇功,眼下上官鹤指劲虽密,但是劲力凝而不实,伤敌有余,致命不足。指劲之中虽然满是毒劲,但是万水流内劲之强比起上官鹤还略胜一筹,当下万物流运用的越加纯熟,以前只是只含剑理。现在经过两人的一番打斗万水流对于万物流的运用可以说是收如介子放之须弥,运转之下攻防自成一体堪称妙至毫颠。上官鹤的满天指劲大多数都被万水流剑气击散,或引或卸,一时间千残指劲漫天遍野,隐隐越过万水流与南宫忆尘四人,击向周围竹林花草。千残指劲之中满含毒劲,一时间所过之处无不如摧枯拉朽,无数花草竹子化作飞灰,恶人如此一番激斗之下,好好的竹林已是满目疮痍,上官鹤万象冥气所过之处已是一片漆黑。之间毒劲炽烈惹人心寒,万水流剑气所过,遍地已是布满剑痕,南宫忆尘四人被这场比斗惊得心中骇然,一个个心中甚是佩服,这二人果然不负盛名俱是当世高手,远非自己所能及。

南宫忆尘此刻暗道不妙,果不其然,万水流道:“上官鹤,不是我非要抓尘儿回去,只是你也知道八年以来那恶贼始终了无音讯,若是任凭尘儿一人闯荡江湖,当真让人放不下心来。今日你我二人不如就此罢手,眼下论剑大会开办在即,我们不如一起守护尘儿,想必就算碰到那恶贼,以你我二人之力也能保全尘儿周全。”

上官鹤瞧着万水流一脸的忧愁神色,道:“既然如此,便依你所言就是了,眼下好不容易找到尘儿,我可不想再看着表妹唯一的女儿在遭遇不测。”说完之后瞧向南宫忆尘,南宫忆尘被二人一瞧顿时心中惊异,可随后却是隐隐看到上官鹤双目之中已是隐现泪光,万水流脸上也是从未有过的颓废。南宫忆尘顿时心中无比温暖,心中也是不由得想起母亲,当下只觉得双目一阵模糊,顿时脸颊已是一片温湿,万水流与上官鹤两人瞧着南宫忆尘流泪顿时便已惊得呆了,这时的南宫忆尘与许多年前的那抹紫色身影是那么的相似。

南宫忆尘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万水流与上官鹤两人已经蹲在自己身前,两人此时仿佛又回到了以前三人一起闯荡江湖的日子,此时两人心中间隙全无,忍不住将南宫忆尘抱在两人怀里,说不出的温馨。

几人一番休息之下,万水流顺便帮着莫辞三人恢复伤势,就连上官鹤也是受南宫忆尘所托,当下随人知道自己做错,但是以他万毒修罗的本性,岂会给别人赔礼道歉。当下只能给了三人伤药,再为兰佩运功调理一番,外人只知万毒修罗的毒功了得堪称绝顶,却不知上官鹤的回春之术也是非凡,百虫秘境的“百药回春”堪称世间数一数二的治伤丹药。莫辞三人恢复伤势极快,一个时辰之后便已好了许多,这时几人相视一笑,刚要离去,万水流与上官鹤两人顿时警觉,冷冷瞧向竹林深处。

上官鹤道:“何方鼠辈再次监视我等,给我出来。”上官鹤顿时一声大吼,整片竹林也是被震得索索发抖,这时隐隐听到两声闷哼,万水流顺着声音寻去,右手剑指一指,剑气瞬间激射而去。只听咔嚓一声,一棵竹子已被拦腰斩断,随后林中跃出一人,随着这人的出现,凉亭之中顿时飘满花香。淡淡的花香之中并没有一丝异处,闻上去心中也是侵入芬芳,来人是两个女子,一位身穿一身白色衣裙,满头秀发用一个编制的花环箍住,其上插着一株紫色兰花。年纪三十几岁,面上白皙似月光般清冷,绝世的容光并没有一丝烟火气息,冷得有些异常,好似那月光雕琢而成。这女子旁边牵着一个小女孩,大概七八岁的年纪,长得很是可爱,与那白衣女子一样也是一副绝美的面庞,虽然还带着几丝稚嫩气息,但是这小女孩长大之后必定比那白衣女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当下冲着几人开口笑着,露出几颗洁白的皓齿,表情惹人怜爱,可爱至极。

万水流瞧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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