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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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本文是一部以火影世界为背景的同人小说,题为《萤火》。故事开篇描写了一名小女孩从满地尸体中艰难爬出,她带着迷茫与痛苦的眼神见证了一个充满暴力与血腥的世界。文中详细描绘了她被俘、被绑、被迫成为试验品的情节,并通过一系列令人不安的身体检查和实验,揭示了她那异常巨大的黑色瞳孔和似乎记载着秘密的身体异变。小说中提到了多位知名的火影忍者角色,如三代目火影、日向一族以及宇智波鼬等,在一场场充满伦理争议和残酷暴力的情节中,他们对这名记忆模糊、身体异变的小女孩进行诊断、命名并采取措施。故事不仅描写了小女孩被命名为“萤火”的过程,还详细讲述了她在病房中与忍者们复杂的互动,以及她因失忆而造成的种种悲剧和后续影响。与此同时,文中还夹杂着对大蛇丸隐秘实验的暗示,以及对忍者内部权力与家族纷争的细腻刻画。全文充满悬疑与黑暗氛围,既有超现实的实验改造,也有暴力冲突和心理挣扎的描写,使得整个故事既悲情又充满扭曲的成长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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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mat | Plain Tex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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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d Date | 2025-02-26 |
Original Link |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
Author | 叶残心 |
Region | 未知 |
Date | 未知 |
Tags | 火影同人, 忍者, 同人创作, 原创同好, 后现代叙事, 性转, 身体变异, 记忆丧失, 伦理争议, 暴力场面, 实验改造, 黑暗记忆, 家族纷争, 成长, 身份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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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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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同人]萤火
作者:叶残心
第一章 唯一的一天
她从满地的尸体堆中爬出来,一边忍住呕吐的欲望一边用有些呆滞的黑色大眼从左扫到右,又从右扫到左。
没见过的服饰,没见过的人,没见过的地方。
三个没见过构成了一个命题。
她悟了。
她也许可能大概,刚刚开启了她的第二次人生。
下一刻,黑暗毫无前兆地拜访了她。昏迷前,她本能地感到诧异——这具身体不应该这么虚弱的啊……
可惜,意志力超越一切的奇迹没有发生,地心引力战胜了她试图保持清醒的努力。
再次醒来,她手脚被缚,倒挂在一个不甚宽阔的肩膀上晃悠着被迫移动,两旁的风景唰唰唰地飞逝。
胃被挂着自己的那块硬硬的肩胛骨压迫着,可惜里面空空如也,她听到了从里面传出的幽怨绵长的……叽里咕噜声。
在树顶上迅速起落的,不甚宽阔的肩膀的主人,当然也听到了这就在耳边响起的令人尴尬的声音。
他或者她,无视了这个声音。
了解到这个“他或者她”并没有停下喂食的打算,倒挂着的小姑娘想——我还是继续晕着吧。
这一晕,就足足晕了一天。
日薄西山。
小姑娘睡饱了醒来,被那燃烧一般的火云刺得眼睛几乎流下泪,她眨巴了两下眼睛,才转头看向正盯着她看的一干白衣人。
她瞪着那个熟悉的符号,刻在金属的护额上。
如此熟悉,却也如此陌生。似乎应该记得的某些东西,被遗忘在记忆的角落里,怎么挖也挖不出来。
难道我年纪轻轻就患上了老年痴呆?小姑娘扁了扁嘴。
小姑娘在震惊的同时,木叶的医忍们也在震惊。
这双眼睛……!
看守病房的忍者之一双手结印,“biu”地消失了,过了一会儿,还是这个忍者,带了个斗笠老头“biu”地出现,老头研究了一下小姑娘的眼睛,又让那个忍者“biu”了两次,带来了两个严肃过剩的大叔。
病房立刻显得有些拥挤。
这还让不让病人休息了!小姑娘怒!
两个大叔没有多余的动作,一上来就直奔主题——他们都笔直地望着小姑娘的……眼睛。
我的眼睛怎么了?小姑娘自己也想知道。她撑起上半身,从病床旁的玻璃窗里隐约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小小的脸,两道弯弯的眉毛,小小的鼻子和嘴巴,还有……与脸的大小极为不协调的无光黑瞳,更可怕的是,那对黑色瞳仁几乎占据了眼眶的五分之四。
这绝不是正常人类该有的外貌啊啊啊……
她发现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僵硬着回过头,对上一双同样没有神采,瞳仁几乎占了眼眶五分之四的,除了颜色不同,其他特点都一模一样的……白色眼睛。
那双眼睛周围都暴出了青筋。
此情此景,让她不自主地打了个寒战,有一种正在照X光的感觉。
“日足,你吓到她了。”老头——三代目叼着烟斗,却没有阻止的实际动作,“怎么样?这个丫头和日向一族有没有什么关系?会不会是白眼的变异?”
“这双眼睛的确很像,但看不出什么异常。”日向日足摇摇头,看向同样以写轮眼扫了一遍的宇智波富岳。
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大人微微摇头,表示一无所获。
“也可能是年纪还小,血继没有觉醒。”日向日足又说,“总之,还要观察一段时间。”
“我也是这个意思。”三代目赞同,上前摸了摸正满脸无辜加无知的小女娃的脑袋,“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一个人要健忘到什么程度才能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小姑娘黑线,然后恍然大悟——她还是个小孩子嘛,于是也很符合小孩子风格地乖巧地摇摇头。
确认的事情有一件——在这个人人都说着日语的地方,她的中国名字很明显不适用。
“那么我给你起一个吧,让我想想……”三代目吐出两个烟圈,被小姑娘撅着嘴摇头的动作打断了思考。
小姑娘操着奶声奶气的腔调说:“要面具大……姐姐起名字!”说完,自己先打了个寒战。
好吧,她只记得那头戳得她相当不舒服的长发。怎么说,那都是她在这个世界第一个遇到的活人,理当拥有她的命名权。不知为什么,她对这个老人的命名能力感到相当不安。
三代目很快就理解了她的意思,瞥了一眼某人,纠正道:“那不是姐姐,是哥哥。丫头想见那个哥哥?”
小姑娘歪歪脑袋,重重地“嗯”了一声。
三代目对一旁守着的忍者耳语几句,于是苦命的忍者第三次“biu”了出去,带回一个穿着便服的少年。
“火影大人,父亲大人,日向大人。”
少年一连三个“sama”让小姑娘有点承受不住,不过她没有太在乎这个。她盯着少年的脸说不出话来。
“鼬啊,看来这丫头挺喜欢你的。”三代目说着,将目光投向了沉默的宇智波富岳,“怎么样,干脆就在宇智波族里找一家没有孩子的照顾她吧。”不等这位族长大人回答,他将一张老脸笑成菊花状,“她是你捡回来的,给这孩子起个名字吧。”
宇智波鼬点了点头表示知道,然后就站在原地思考起来。小姑娘指挥着小手小脚蹭下床,赤着脚向那个美少年走去。
空洞的大眼睛完全掩饰了她心里的花痴想法,谁都没有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她摇摇晃晃地朝鼬走去,突然一个趔趄,鼬当然重心前倾蹲下去扶她,而小姑娘也下意识地想拉住那个伸到眼前的手来保持平衡。
一拉一扯下,一声清脆的断裂声显得特别刺耳。
鼬面无表情地托着右手手腕,“……可能,骨折了。”
一旁的医忍急忙围上诊断,结论也是——骨折,而且是以极大的力气轻松折断的。
在听到这个结论后,三双眼睛同时盯上了显然的罪魁祸首。
“血继?”
日向日足摇摇头,“没有查克拉的流动。”
这份怪力,简直就是纲手第二啊……三代目留下一滴冷汗,而且还是单纯的肉体力量……
我……我做的?小姑娘盯着那以异常的角度扭曲着的手腕,眼眶里眼泪开始打转。
“对……对不起……”她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什么?自己这身怪力?这种话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鼬先去把手腕处理一下吧。”
三代目发话,鼬当然是遵从,只不过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对着泫然欲泣的小姑娘说:“萤火,怎么样?”
“什……什么?”小姑娘已经开始抽泣了。
“就这个名字吧,挺可爱的不是么。”
宇智波一族的大少爷留下在这种情况下着实很诡异的一句话之后,随着医生向手术室走去。
呆立着的小姑娘——更名为萤火,却确实地感觉到——她被安慰了。
接下来的日子,无论是对四岁的小女孩,还是对一个成年人来说,都算不上什么愉快的回忆。
萤火在黑暗的囚室里缩成一团,也许那些大人认为四岁的小孩子不可能记得这一切,但是她不同。
她很清楚,那些人对她做的所谓“身体检查”,有很多超过了安全的界限,就差没把她活体解剖了。
与此同时,一份报告书也放在了三代目火影的办公桌上。
四岁的不成熟体,恢复力、肌肉强度都超过常人,对大多数药物存在抗体,有进行过药物改造的痕迹。
“还只是个孩子……”三代目放下报告书,叹息。
四岁。四年前正是忍界大战的□,会这样培养后继者一点都不奇怪。
他叼着烟斗走进了木叶医院的地下囚室,这是为那些具有危险性但需要治疗的忍者们建造的,现在却用来关一个小孩子。
一个有着可怕臂力却无法控制这份力量的,茫然无措的孩子。
他走进空气流通不畅,因而显得格外潮湿的小房间,一眼就看到萤火将自己蜷成一团躺在石床上,身体正在不正常地痉挛抽搐着。
一旁的医忍还没来得及警告,三代目已经伸出手去碰到了小女孩的身体,只是稍微接触之后他就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收回手。
……电流?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二十个小时以上了。”医忍解释道,小心地将小女孩的衣袖拉起,白皙圆润的胳膊上一道道血痕凭空出现,“原因不明,我们猜测,据她本人所说已经记不得过去的事了,这会不会是身体保存的记忆。简单来说,就是她在睡梦中重新将她失去的四年进行了一遍。”
睡着,或者说昏迷更为恰当,辗转反侧的小女孩突然惊叫起来,剧烈的挣扎动作让她身下的石床变成了一堆废料。
她反复叫着一个字,而这个字,让最强忍者村的首领,火影三代目为之色变。
——“蛇!”
三代目想起,宇智波鼬得到的任务本就是确认大蛇丸的隐秘实验室这一情报,答案昭然若揭。
即使是面对影极敌对忍者也未必会动容的火影三代目,能让他动摇至此的,除了他曾经最引以为傲的弟子大蛇丸,没有其他人。
部下的劝说无法使他改变主意,他呆在萤火的床边,等她醒来。
要问的问题很多。
她和大蛇丸是什么关系,大蛇丸那藐视自然规律的实验进行到了什么地步,那个不肖的徒弟在哪里做着什么……
很多很多,但当他终于等到小女孩睁开眼睛时,却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了。
这太过残忍。
有时候,忘却反而是一种幸福。
刚被鼬带回来的那个,不会控制自己力量,做错了事情会怕得哭起来,自以为能够掩饰那些小小的谎话的女孩子……已经不存在了。
她的眼里,真正是死水一潭。
这是他的罪孽,三代目看着萤火想,是他教出了那样一个出类拔萃但藐视人伦法则的弟子,是他始终无法狠下心来将那个弟子抹除,是他……间接地造就了一幕幕悲剧。
第二章 大蛇丸的怪癖?
三日后,三代目牵着萤火的手带她来到一处大屋。在一座座相似的和式建筑之中,这间屋子显得格格不入。
它格外破旧凌乱。没有好好保养的斑驳的墙壁,庭院里丛生的杂草,极大的占地面积也只是凸显了它的破败。
对着萤火质疑的表情,三代目装傻地呵呵笑了两声,“是日足硬把你要走的,不过这件事要保密哦,嗯……去和里面的孩子交朋友吧。”
萤火歪歪脑袋,不置可否地看着三代目按响了门铃。
在空荡荡的大宅里,接近的脚步声几乎带着回音,一个小男孩冲过来打开了房门,黑色的长发束在脑后,以及萤火曾见过的,和自己颜色相反的眼睛。
美少年之后是美正太啊,她面无表情地在心里比了个“V”。
“火影大人!”美正太一脸惊讶,然后立刻让开了路,“请进。”
“宁次啊,还没吃饭吗?”三代目看着他身上胡乱套着的围裙,嘴角有微小的上扬。
日向宁次也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面对突然冒出来的村子一把手有些手忙脚乱,于是一老一小就站在玄关进行着一恭敬一慈祥但毫无意义的家常对话。
温馨的和谐对话终结于萤火。她抽抽鼻子,说道:“焦了。”
白眼小正太于是再次手忙脚乱地跑去疑似厨房的地方进行灭火作战,三代目也就带着萤火亦步亦趋地跟到了厨房。
这……是怎样一副人间惨景……
凭心而论,厨房收拾得其实挺干净,东西都好好地摆在它们应该在的地方,除了……正在煮的那些。
这就是日本的杂煮了么?胡乱地煮?或者叫乱炖,乱七八糟地炖……萤火大睁着眼睛,满心好奇。
“宁次啊,先别管那些,来认识一下,这个小姑娘叫萤火。”三代目很不厚道地把萤火推出去当成了话题,“从今天开始,要和你一起住。”
小正太宁次抄着锅子皱起了眉,等着三代目接下来的解释。
“她的眼睛可能也有点特别,而且她没有家也没有家人,你看,这么大的房子就你一个人住很浪费,我也跟日足说了,让他找个人来照顾你们的日常生活,你也需要有人来教你日向一族的体术吧。”
正太君把锅子在炉灶上放稳,关掉了煤气,有条不紊地完成了这些之后,他脱掉围裙,才对着三代目开口说道:“我能照顾好自己,火影大人和日足大人的好意,我宁次心领了。”
间隔了几个动作的时间,他似乎就从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蜕变成了一个坚定沉稳的男子汉。他试图用镇定自若的表情和动作来表示,他有自理能力。
——但这不能改变他还只是一个孩子的现实。
三代目有些头疼地按住了太阳穴,日向一族一年前的那场变故他也是见证,父亲日差为宗家一家逼迫而死——这是宁次知道的部分的真相,不久后母亲在任务中丧生,没有双亲护持的小孩子在日常生活上一下子就陷入了窘境。
而承受了这种命运的宁次当然不会接受宗家以任何理由给予的“施舍”,仅凭父亲留下的遗产度日。以普通的小孩子来说,再多的钱也能无节制地买玩具买零食买……很快用掉,不过宁次不同,他很有计划性地分出生活费和将来的学费,
“宁次,不要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三代目看着宁次坚决的双眸,感到无奈和心酸。
忍者的道路也许注定就是不幸,这样背负着不该承受的沉重命运的孩子,日向宁次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一族安排的训练我会好好地参加,火影大人不用担心。”宁次摇摇头,坚持拒绝。
“但是……”
三代目还想再说些什么来劝说,一直保持着乖巧少女状牵着他左手的萤火突然挣开,翻找出一个干净的锅子,从冰箱拿出几个鸡蛋,最后将已经飘出饭香的电饭煲移到灶旁。
三代目和宁次看着她,完全不明白她想干什么。
她搬来一张小凳子放在煤气灶之前,站了上去,动作熟练地开煤气热锅,倒油炒蛋加饭翻炒一气呵成。
喷香的蛋炒饭出锅。
萤火盛了两碗放在一老一少面前。
这是让他们吃的意思么?三代目和宁次都有些弄不清状况,犹豫着拿起调羹挖了一勺送进嘴里。
味道还不错,宁次想。
大蛇丸教出来的孩子为什么会做饭?三代目困惑。
“其实我这是我最拿手的料理。”萤火毫不觉得羞耻地把最简单的蛋炒饭叫做料理,她的直白让那正在吞咽的老少不约而同地噎住了,她很善解人意地给一人倒了一杯水,继续说:“不过我可以学,除了烧饭,洗衣服扫地拖地收拾房间我都会。”她晃了晃小胳膊,“您知道,我的体力没有问题。”
问题大了去了!三代目猛喝完一杯水之后捶了捶胸口。
他知道大蛇丸一向就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家伙,但……人体试验弄出怪力女超人就是为了给他炒蛋炒饭么?
这个发现让三代目囧了一下,但他不愧是村子的首领,很快就回归了正题——他看向宁次,向他征求意见。
给宁次找个同伴——玩伴也好,保姆也罢,出主意的是日向日足,推波助澜的是他火影三代目,但最后接不接受到底是由宁次来决定的。
宁次定定地看着洗完手跪坐得歪歪扭扭的萤火,她那么努力,也只是想找一个能收留自己的地方吧?
都是一个人,留下来陪自己说说话也好。宁次有些阿Q地想着,“这里还有空房子,多一个人也没什么关系。”
三代目的老脸笑得像一朵菊花。
吃饭洗衣这些从来都不是大事,最可怕的,是一个人的寂寞。
萤火给自己倒了杯牛奶,坐在木制的走廊上看宁次以木人偶为对手进行的晨练——“我戳我戳我戳戳戳”,“我拍我拍我拍拍拍”。
据说这是日向家秘传八卦的基础,点穴……
她第一次听到这个解说时,就坚定了日向是走诡异路线的一族的想法,想想,又是白眼又是八卦又是点穴的……
她那声意味深长先抑后扬的“哦——”似乎让宁次很是不满,于是她下场表演了一通“一个大西瓜,中间劈下去,一半分给你,一半分给他……”
她的倾情奉献没有得到预料中的崇拜和重视。
那轻飘飘毫无意义的动作——宁次表示了自己的鄙视。
不识货,这可是国粹!萤火下了结论,然后走到厨房里炒了几个荷包蛋,热好了牛奶。
为什么又是蛋?因为冰箱里没有速冻食品……
萤火拿手的料理种类其实很多,蛋类以外就是加热速冻汤圆速冻水饺速冻年糕,还有油炸速冻南瓜饼速冻猪排速冻排骨……
所以,不是她做不出来,是没有材料。
英雄无用武之地啊,她望着天感叹了一下,决定吃完早饭之后去买几本食谱。
压力就是动力,她向来嘴馋。
她想吃糖醋排骨鱼香肉丝宫爆鸡丁椒盐玉米加肉丝榨菜汤,可这里……不会有人给她做。
宁次走进来,看着她发呆的样子,没说话,只是默默夹了两个荷包蛋在自己的盘子里。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必须把她留在家里一整天。
一个人呆在这个空旷的大宅子里的感觉很不好,只是被动地等待着时间的流逝,没有可以说话的人,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过去的一年,他就是过的这样的日子,即使说“我回来了”,也没有人会回应。
萤火回过神,装作没看到正太欲言又止的样子,宁次要上的那个是日向一族的精英学前班,她一个外人当然不能跟去。
像她这样被捡回来的孤儿在忍者村是非常尴尬的存在,没有家族的背景,没有家人的指导,那些精湛的忍术她连边儿也别想沾上。
一辈子的炮灰。
好些的可以被收养,像普通孩子一样继承家族忍术,但她,是指望不到的。
她比谁都清楚,这个身体其实和日向一族的血继毫无关系,当然也不可能学会那些建立在血继基础上的八卦掌八卦拳八卦balabala。
八卦细胞的话,也许还有一些……不,很多。
她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道:“我上午要去买东西,下午打算去跑跑步,你午饭回来吃吗?”
问出口时,才觉得一阵风中凌乱。
好像贤惠的妻子啊……
“不回来。”宁次也是愣了愣才回答,“跑步?”
“嗯,绕着木叶跑。”无论什么情况,跑得快总不是坏事。“体力是基础中的基础,不是么?”
宁次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她这一天的计划,“那我回来之后陪你练习吧,手里剑还有体术,还要教你查克拉的提炼方法。”
这位似乎已经很进入“哥哥”模式了。
临出门时,宁次在玄关穿好鞋,回头时略带期待。
他说,我出门了。
嗯,这个状况应该……萤火想了想,回答。
——“路上小心。”
第三章 所谓,变态
拿着来自日向日足的一个厚厚的信封,萤火兴致极高。她目的明确地光顾了一号目标——和服店。
宁次家不是没有和服,只不过都是一个样式一个颜色,而且当然,没有女孩子的衣服。
萤火是个很低调的女孩子——那是以前她没有一副好皮相的时候,现在有了萝莉外皮,女孩子臭美的本能终于见了天日。
她在和服店里用黑黝黝的大眼睛盯着店老板看了许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老板给她打了八折。
拎着购物袋,她喜滋滋地往另一家成衣店走。
在很久很久之后,半调子日本通的萤火才知道——这种叫做浴衣的服饰虽然也是和服的一种,但和她憧憬的振袖,其实是两种完全不能相比的东西。
无论在外形上还是在价钱上。
——无知是福。
至少这时候的萤火颇为欢喜。
中午,名店街上的行人们有幸观看到了一个身高不过一米的小萝莉搬运着体积重量都在她十倍以上的物品,缓缓移动的奇景。
萝莉萤火是循着香味来到这家名叫“一乐”的拉面店的,众目睽睽之下,她放下的包裹将地面砸了一个坑。
她面不改色地爬上凳子——以她的身高来说,这很有些困难,伸出一根手指,“大碗的。”
就像对上了接头暗号一般,拉面店老板咧开大嘴竖起拇指,“好咧!”
跟在萤火身后的暗部拿出纸笔刷刷刷记下,这使得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乐拉面店附近都有着可疑人影出没。
不止是拉面店,服装店、杂货店、书店、菜场、……
一时间,暗部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好不热闹。
大蛇丸出品——这意味着萤火身上刻上了“非常可疑”的记号,被怀疑的人就该乖乖呆在家里等着怀疑过去暗部撤走。
显然,萤火是个例外。
她光明正大地压马路,走进每个感兴趣的店,不管买不买东西都要磨蹭掉一点时间,然后向下一家进发。
抱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宗旨,暗部们只能咬着牙含着热泪一家家调查。
——天知道大蛇丸叛逃前有没有在村子里留下些不该留的东西。
咕嘟咕嘟地把汤头都喝得一干二净,萤火抹了抹嘴,在桌子上留下饭钱,背起购物成果回家。
暗部才要松口气,可这折腾人的小家伙换了一身短打再次出现在玄关。
萤火揉揉手腕脚腕算做了热身运动,然后摆出了预备的姿势,默念了一二三之后,开跑。
两步一呼,两步一吸……
她慢悠悠地跑着,一步一个脚印踩得结结实实。
前方的树上,似乎传来了重物掉落的声音。
抬头挺胸,目视前方,当然,也不能忽略脚下的坑坑绊绊。
跳过露出地面的老树根,踩在经年的落叶堆上,萤火心想,这里真是最差的跑道了。
就在她规规矩矩地进行着匀速跑的时候,一阵人形的绿色飓风从她身边刮过……
……又刮了回来。
萤火不是很好奇地抬头看了看,一个浓眉的西瓜皮正在对她展现白牙。于是她眨了眨眼睛,继续抬头挺胸,目视前方。
她不控怪蜀黍。
阿凯郁闷了。他平生引以为一大恨事的就是他那“永远的竞争对手”总喜欢在他豪情万丈地发出挑战之后来一句“啊,你说了啥?”
而这小鬼更直接,连话都不说就无视了他。
他!铁血凯!木叶的苍蓝猛兽!居然被这个用龟速跑步的小鬼无视了!
他安慰自己,这还只是个小鬼,还不懂得欣赏成熟男人的魅力……
“我是铁血凯,村子里的上忍哦。”他向小女孩抛出了友善的橄榄枝,然后问道:“你是谁?我以前没在村子里见过你嘛。”
上忍?考虑了一下不接话的后果,萤火决定老实回答:“萤火,是从村外被带回来的,现在由日向日足监护。”
孤儿吗?阿凯不着痕迹地向旁边瞄了几眼,被暗部监视着的孤儿,看来有些特别之处啊……
“那么小萤火,要不要试试更加有趣的跑法,你这样太……”为了不打击小女孩的自信心,阿凯挑选了个比较不伤人的形容词,“太无聊了。看,还有许多种的跑法。”
说到做到,他身体力行地表演起了闭着眼睛跑,背对着前方跑,倒立着跑……
萤火停下来,一边擦汗一边看猴戏,在阿凯倒立着跑出几百米返回时凉凉地开口:“我还只是小孩,正常的慢跑就可以了,大叔。”
大……大叔!阿凯保持着上身不动下肢快速运作的姿势飞速冲到萤火面前,气势汹汹的样子终于把小女孩吓得倒退了两步。
“我不是大叔!我才十八!”
“那真是对不起,我一直以为你有二十八。”萤火充满诚意地道歉。
她的诚实似乎再一次将“十八岁的,帅气的阿凯”,打击到了。
这个下午,郁闷着的其实并不只是阿凯。
证据是,晚饭后,萤火从井水里捞出冰好的西瓜,用气功高手赤手砍板砖的气势将它剁成了两半。
宁次和萤火并肩坐在走廊上,各拿了一个调羹挖西瓜吃。
“发生了什么?”
“一个奇怪的上忍缠了我一个下午,想说服我倒立着跑步。”
宁次举着调羹的动作停顿了一拍,“那还真是……”他将西瓜送进嘴里,没说下去。
萤火看着他,突然觉得有些幸灾乐祸,而这种奇妙的心情的来源她也不太清楚,只能归类为女性的直觉。
宁次向后躺倒在地板上,拍了拍滚圆的肚子,有现成的早餐晚餐和餐后水果,日子突然变得美好起来。
以前的这种时候他可不会躺在地上看星星。
他为自己的颓废反省了数秒,猛地跳起,并试图将另外那一滩拉起来。
“不能浪费时间,我们来较量一下。”
宁次发现,他无法让瘫在地板上的那个小不点与地板分离,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拉起萤火分毫。
“吃饱了就运动会肚子痛的,这是常识。”萤火赖在地板上,以与这个姿势完全不符的严肃口吻说着,她像在共青团员宣誓时一般举起了胳膊,“我保证,等会儿就起来。”
她这懒洋洋的样子实在没什么说服力,不过这个“常识”,宁次当然也是知道的,他半信半疑地重新躺回了地板上。
西瓜好吃,不过也就是个水饱,连着去了几次厕所,萤火遗憾地摸摸肚子明白“吃饱了运动会肚子痛”这个借口已经光荣了。
看到萤火真的跳下走廊,慢吞吞地站定,宁次其实也很意外。他所知道的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是热爱布娃娃超过修行的。萤火和那些哭着闹着不愿意下道场被打得一身青紫的小女生们……似乎不太一样。
日向宁次是日向一族里首屈一指的天才,即使只有五岁,他在体术上的天赋也不可小看。
萤火不是天才。
她唯一的不普通之处,就在于她作了一个梦。
生于黑暗,长于黑暗,杀戮、鲜血、尸体都只是家常便饭,除了杀就是被杀——那样的一个梦。
一梦数年。
不同的经历注定了宁次掌掌朝萤火的周身穴道招呼,也注定了萤火一出手,就直接并手为刀,捅向宁次的心脏部位。
论实力天赋,宁次也许比萤火强,但要比战斗本能,他和萤火有着决定性的差异。
——萤火是在修罗场里活下来的孩子,她知道的不是怎样攻击怎样防御这样系统性的东西,而是怎样最有效率地杀人,让自己活下去。
宁次那种“较量”性质的招式对她来说,挨上几下根本无关痛痒,既不会重伤当然也不可能致死,所以她几乎是不加躲闪,将右手向前笔直飞快地伸了出去。
纯粹的杀意——
宁次下意识地后退,他看见……
这个他还不是很熟悉的小女孩,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她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眼睛里却流露着笑意。
让看到的人从心底开始战栗的,冰冷的笑。
同样目睹着这一幕的暗部立刻出手了。
宁次呆立在除了他以外,空无一人的庭院里,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萤火毫无花哨的一拳将暗部打到骨折吐血,也清清楚楚地看到萤火在被强制带走之前对他做出的口型。
——对不起。
三代目在办公室里接待了一个小客人。在经历了昨晚的骚动之后,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这是我的疏忽。”三代目对着一脸严肃过剩表情的宁次苦笑,“看起来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就像个普通的小女孩……”
“普通的小女孩不会需要暗部监视,也不可能有打倒暗部的力气吧。”宁次没有被糊弄过去,一针见血。“萤火到底是什么人?我想,我有权利知道。”
小小年纪就这么咄咄逼人,长大了该怎么办好……三代目吐了口烟,眼神不自主地跟着烟圈向窗外飘去。
“你知道木叶三忍,大蛇丸这个名字吧?”
宁次点头,补充一句,“我还听说,他是S级叛忍,开发了许多禁术。”
“……没错。萤火是大蛇丸的生体实验材料,或者是作为部下被改造和培养,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但肯定的有一件事——她从诞生开始,就接受着我们无法想象的残酷命运。杀戮就是她人生唯一的意义——那孩子大概就是这样被教育着的。”
又是命运。宁次双手紧握成拳,问:“我并不觉得……至少大部分时间,她并没有什么异常,而且……”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大声说了出来,“她并没有要杀我。”
“身体的本能有的时候是不受意志控制的。”三代目皱眉,虽然他觉得以大蛇丸的性格,根本就不会让萤火这样的实验品产生独立的意志……
“……那么,萤火以后会怎么样?”在短暂的沉默后,宁次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隔离观察一段时间后,再视情况而定。三代目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第四章 单方面的约定
作者有话要说:RP中! 萤火一直是个对环境要求不高的人,当然,她也可以自我安慰为很擅长适应环境。比如说现在,她手脚被冰冷的镣铐锁着,镣铐尾端吊着四个分量很足的铁球,她依然能拿着一本小说看得津津有味。
没心没肺到连看守的忍者都看不过去的地步。
钥匙插入锁孔的金属碰撞声将她从小说缠绵悱恻但千篇一律的情节中揪了出来,她抬头,看的并不是走来为她解开镣铐的忍者。
什么解释都没有,白眼正太君酷酷地拉起她就往门外走。
“回家了。”
木叶这地方,专出产怪人么?
萤火从没想到还能回到这个大宅,也在途中准备好了接受宁次质问,可对方这毫不在意的态度反而让她觉得别扭。
而在晚饭后,宁次再次提出的“较量”的要求时,她用看怪物的目光瞪了他好半天。
“出杀手也无所谓,我以相应的觉悟去接就是了。”宁次以好像与己无关的平淡语气说道,活动了身体之后摆出了柔拳的起手式。
“……这可不是开玩笑,我真的会杀掉你的……”尽管是在放狠话,可萤火说的一点气势都没有,还带着满头黑线。
“那就试试看吧。”
萤火如他所说,去试了——她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不过一个五岁的小正太,和她经历过的那修罗场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
当她浑身无力地躺在地上被迫观赏星星月亮时,她在心里淌着热泪——经验主义要不得啊。
“忍者的世界本就是你死我活,真正没搞清楚的是你自己吧,每次出手都战战兢兢的。”
宁次从地上爬起来,拖着萤火的衣服把她拉进房间。后脑勺磕磕绊绊的疼痛感让萤火确定,这家伙其实很记仇吧……
但是……不管怎么说,感觉并不坏,“家”。
萤火最常用的修行方式就是跑步——负重跑,虽然这个方式不起眼也毫无特别,不过却是最能锻炼身体各方面平均能力的。
每天的长跑让萤火很快就熟悉了木叶的道路,当然迷路的次数也不少,不过那也无所谓,跑啊跑啊总能找到熟悉的建筑物的……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黄鼠狼。
可是萤火从不摸黑跑步,所以她只碰到了佐助……
让她觉得眼熟的是在林子里练手里剑那小子背后的团扇图案,让她觉得不爽的是某个脱了靶向自己飞来的手里剑。
“啊,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有人经过。”黑发黑眼的小男孩满脸歉意地向萤火跑来。
正太,又见正太,而且还是和宁次不同种类的清爽开朗型~萤火立刻就把那个不长眼的手里剑忘到了脑后,在脑内剧场飘起了漫天粉红泡泡。
鉴于自己还只是个萝莉,这些正太才是最有发展潜力的啊。
佐助小跑着过来,打量着萤火,突然摆出了“原来就是你”的表情,“……和日向家颜色相反的眼睛,你就是萤火?”
……我的知名度什么时候这么大了?怎么说大蛇丸的实验品这种注解三代目也不会到处介绍的吧?唯一可能的解释是——“你认识鼬大人?”
“……大人?”
“只是一个有爱的称呼罢了,不用介意。”萤火挥了挥手,又问了一遍,“是鼬大人告诉你我的事的?”
“鼬是我哥哥。”佐助挺起小胸脯,很得意地说。“是哥哥和爸爸吃饭的时候说起的。我就是在这里等哥哥,他说过等会儿来教我手里剑术的!”
萤火捂着脸以掩饰她的失态。
兄控啊,这是兄控!
多么有爱的设定,温柔而强大的哥哥,可爱单纯的弟弟啊。
“一直、一直是哥哥在保护着我,我也要变强,总有一天,能对哥哥……”
佐助看着开始抽搐的小女孩,不知为何感到阴风袭来,暗中退开几步。
“那我和你一起等鼬大人吧。”萤火放下捂脸的手,亲切友好地对佐助说道。
——不过看在小佐助眼里,那个表情和颜面神经痛别无二致。
“好、好的。”他又往后退了两步。
然而——
从下午等到黄昏,鼬的身影都没有出现在林子里。
“……哥哥刚升上上忍,是很忙的……”佐助背朝着萤火从靶上拔手里剑和苦无,一边小声地说着,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和沮丧。
与其说他是在向萤火解释,倒不如说他在试图说服自己。
“我知道啊。”萤火理解地点点头,“我在村子里跑了这么久,遇到的忍者也有好几打,就是一次都没有遇到过鼬大人。”
“……因为宇智波一族的人一般都只在族里面活动。”
这种先沉默再回答的模式……其实佐助你只是一个小鬼,没必要装深沉的啊,萤火从坐着的树枝上跳下地,“反正我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帮我带句话好么?”
佐助将忍具收拾好,看着萤火点点头。
“请帮我转告,”萤火顿了顿,说,“对不起,还有谢谢。”
朝着小团扇的背影挥了挥手之后,萤火转身准备朝名店街出发,已经过了做完饭的时间,去一乐买两份拉面再全速冲回去的话,面应该也不会糊掉,还可以当成修行。
“……很努力嘛。”
就在她习惯性地摆出了起跑姿势时,向后摆动的右胳膊肘被人拉住,落入耳中的是她只听过几次,但绝对不会错认的声音。
“鼬大人!”她惊喜地转过头,叫道。
“……大人?”鼬挑了挑眉,随便地找了棵树倚着坐下。
爱称——这种理由当然不能对着本人说出来,“因为鼬大人是救了我,给予了我名字的人啊。”萤火也厚着脸皮在鼬身边坐下,拔了一根狗尾巴草拿在手里玩。“佐助刚走,鼬大人不去追他吗?”
“嗯,今天完成任务比我预计的要晚。”
既然迟到了,就干脆迟到到底吗?萤火看他并没有起身的意思,只好这么猜想着。
她回忆起前世,有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自己像鼬这么大的时候,好像热衷于某种编织风铃的手工,每个星期课外活动时候的捉迷藏就是最剧烈的活动了,从一数到一百,然后气喘吁吁地跑遍整个学校去找人……
无所作为地小学毕业,无所作为地中学毕业,无所作为地上了大学,然后莫名其妙地到了这里。
“哟西,我决定了。”萤火突然双掌合十,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击掌声。“……鼬大人,你好歹问我一下我决定了什么吧?”
“那你决定了什么?”鼬闭着眼睛,依言发问。
好没诚意啊,萤火黑线,不过很快就振作起来。“我最近一直在想未来的人生计划,是要作忍者还是当一个小老百姓。”
“我听说你每天都在绕着木叶跑步,其他的忍者也都在谈论你。”
“因为我怕死。”萤火很痛快地承认了这一很丢脸的事实,“为了方便以后逃命,就是小老百姓也有遇到危机的时候不是么,尤其木叶还是忍者村。”
鼬算是默认了“木叶是个危险的忍者村”这个评价,“你不可能当个普通人的。”
“对小孩子不要说的那么直白啊。”萤火有点郁闷地抱着腿把自己缩起来。
强化的身体,特殊的身份,光只是三代目把她安排到日向家这一点,就决定了她只能走上忍者这条道路。
安静了一会儿,萤火戳了戳鼬让他不要睡着,把话题又转回了她的“未来人生计划”上。
“我听说木叶的忍者学校会安排上忍来带新人下忍,所以呢,我毕业后要当鼬大人的部下。”
鼬没说话,只是像对待小动物一样,将手放在萤火头上揉了两下。
啊,那种“我知道了你努力吧我等着你哦”的表面鼓励其实敷衍的态度!萤火难得认真地下定决心,付诸东流……
“别把我当小孩子!而且我又不是小狗!”她气鼓鼓地说道,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鼬手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移向萤火的下巴。
“……也不是猫好不好= =!”
分明是一只小猫,还炸了毛。鼬微微睁开眼睛,看着那张表情平板的脸被萤火撑成了包子状,觉得颇为好笑。
“你等着吧!我总有一天会成为很能干的忍者的!”萤火跳起来叉着腰向鼬宣告。“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不对,总之,我会很有用的,那时候、那时候……”
你就不用这样忙,这样累了吧?
那种带着混合着疲倦和宠溺的微笑,看着让人更加心酸啊……
“好吧,我会期待的。”鼬笑笑,依旧没有当真。
由他赋予了名字的小女孩,为什么是“能干”“有用”的忍者,而不是“很强的忍者”呢?
我就这么像小孩子吗?萤火挥挥短短的小手臂,她明明没有故意把自己幼龄化啊……
好吧,前世的家人朋友也总说她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热爱二次元人物胜过真人,但是……
是这个世界的小孩子太早熟了好不好?一个个都那么认真地修行往忍者的路上大步迈进。
第五章 兔子与蛇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RP! 宁次很快就到了上忍者学校的年纪,这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他反常地沉默了一早晨。
作为他可爱的妹妹,萤火当然有义务搞清是什么让他心情如此之差。
开学仪式上,宁次孤单地站在有父母陪伴的孩子们之间,形单影只。尽管只有一个人,他依然把背挺得笔直。
萤火想了想,去了菜场。
中午下课铃声响起,刚认识的小孩子们三五成群地把课桌凑在一起,一边聊天一边开动母亲精心准备的午餐,关系再好一点儿的,开始了“这个菜我妈做的很好吃的,你尝尝看”的孩子式的感情交流活动。
宁次面无表情地在座位上坐了片刻,拿钱包准备上小卖部买面包。
他走出两步,僵住了。不只是他,全班的小屁孩们都停止了说话和咀嚼,看向了教室门口。
宁次的手垂在身侧,抖啊抖。
那个作害羞状躲在门后露出半张脸的家伙,是谁?
他记得很清楚,萤火为买了半柜子的和服却不能穿而抱怨过好多次,他不在家的时候,她从早到晚绕着村子跑圈——也真亏她耐心好,而他回家后两人每晚都有例行的切磋,那些五颜六色的衣服也只能作了装饰,没有穿的时候。
显然这次萤火终于找到了机会。
她穿着一件鹅黄色粉嫩的小浴衣,腰带绑得端端正正,头上还带了一个镶嵌着小珍珠的发卡,手里拎着一个袋子,朝教室里“偷看”一下,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缩回头去,脸上还浮现两朵小红云。
宁次确定了,虽然从没听她提过,但她其实是见过雏田大小姐的吧?他从没见过比萤火更擅长利用自己外貌的人,这从每次都能打折的新鲜食材上就能看出来。
“受惊的小兔子萤火”在门口磨蹭了半天,终于像赴死一般小心翼翼地走进教室,一路小碎步小跑向宁次。
“欧尼酱~我来给你送便当。”
宁次指天发誓,他虽然也曾期待萤火能叫他哥哥,但他早已证实了那是个奢望。
他被这声“欧尼酱”雷出一身鸡皮疙瘩。
萤火从袋子里拿出粉红色的便当盒,双手托着递给他,然后自顾自地托着下巴侧着头,脚尖画着小圆圈,在那里不好意思。
宁次木然地打开。可爱的儿童餐盒必备的章鱼小香肠,切得整整齐齐的金黄色的煎蛋,夹着萝卜、竹笋、蟹肉、三文鱼的紫菜寿司,还有用豆子摆了一个鸡心的白饭。
“还有汤哦。”萤火拿出一个保温瓶,献宝一样送上。
汤和饭都还是温的。宁次接过,愣了愣。
“那个……”萤火深呼吸将脸憋红,正对着一教室看着他们这“兄妹亲情互动”的小屁孩,用只能让所有人勉强听到的小音量说道,“我哥哥,就拜托大家多照顾了。”
说完后,她抄住掉落的饭盒,放回宁次石像手里,然后逃跑一般冲出教室,在只有宁次能够看到的死角对着他吐了吐舌头。
宁次突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他僵硬着回过头去,看到了一教室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男生和眼里飘起小花瓣的女生们。
不管在哪里,兄控姐控弟控妹控都是很受欢迎的啊,现在宁次大概正感受着班里同学们的“灼热的”友情吧。
萤火一边偷笑着,一边……躲过突然向她袭来的三支苦无。
“谁?”她问了句废话,然后摆出架势准备随时逃跑。
逃跑之前得先确定敌人的方位,背对着忍者跑路是一种极为不智的行为。
没想到那句废话居然被回答了。
“这个反应速度算是合格了吧。”一个娇小的身影背着阳光,脚踩着树冠居高临下,“御手洗红豆,从今天开始就是你的老师了。”
萤火没有选择的余地。
三代目不否认对这个被捡回来的小女孩较为偏心,但他决定专门派遣一个老师给她,却不仅仅是出于对“大蛇丸的实验品”这一身份的矛盾心理。
每天早晚绕着村子长跑,风雨无阻,光是这份耐心和勤奋就超过了许多成年人。更让三代目惊讶的,是小家伙花费时间最多的消遣——书店。
如果不去在意她每个星期都会在漫画柜台前逛一遍这小小的爱好之外,萤火阅读量的庞大让任何人都会吃惊。
小孩子应该看不懂的生僻单词,小孩子应该看不懂的术语,小孩子应该不会懂的循序渐进的修行规律……
当从暗部那里得知,萤火可以花上一个星期练习一个枯燥的结印手势时,理所当然不懂得什么叫“应试”和‘填鸭”的三代目只能把她的所以异常归于——大蛇丸。
超乎常识的理解和学习能力,超乎常识的求知欲。
三代目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犯下和过去一样的错误,但他无法坐视这样一个人才被埋没。
“如果纲手在的话……”他这样想着,指派了大蛇丸的另一个关系者。
红豆绝对不是个好老师,但萤火是个好徒弟。
当晚布置下去的作业第二天一定会不掺水分地完成,无论红豆的解说是多么杂乱无章。就连红豆自己看着萤火那精确的结印手势,都会觉得汗颜。
萤火此人,从前世开始就是那种“作业上滴了墨渍都会毫不犹豫地撕掉重写”的轻微的完美主义者。同时,她也是“老师说气话罚全班抄书一百遍第二天唯一会老老实实交上一百遍罚抄”的笨蛋。
——一个存在于非体制化世界的,被学生这个身份体制化了的可怜虫。
她一边在半夜里把手掐出各种各样奇怪的手势一边宽面条泪打着呵欠,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
红豆是适合填鸭教学的老师,她简直是迫不及待地将自己学自大蛇丸的各种招式讲解过一遍之后,终于发现了她已经没东西可教的事实。面子问题迫使她找出了忍者学校的课本。
这才是她真正绝望噩梦的开始。
如果说那些招式萤火还需要做好笔记花上大量的时间慢慢琢磨的话,毕业生程度的理论课题目她却连犹豫都不用,很快就能将写满清晰过程的作业本交上来。
红豆当然也不知道在某个世界里,学生们为了挤过高考这座大桥需要浪费多少年的青春,而萤火再怎么说也是通过者之一。她只好这样去向三代目复命,她说,“我确定,萤火果然是大蛇丸创造出来的。”
——喜欢利用萝莉外表演戏的萤火,其实并不擅长说谎。偶然听到别人都把她的异常都归功于大蛇丸时,她觉得自己真得好好感谢一下这个未曾谋面的冤大头。
宁次不是没发现到萤火的变化,当然也是少数的知情者之一,不过专心于日向流体术的他,果断地拒绝了萤火带着恶意提出的要教他忍术的提案。
萤火只好带着满身鸡皮疙瘩孤单地练习怎样从胳膊里钻出光溜溜冷冰冰滑腻腻的蛇群。
以红豆的性格,把诀窍讲解一遍示范几遍耐心就告罄了,每次教课时发飙暴走的都是为人师表的她。
而萤火总是不带表情地坐在草地上一遍一遍地结印,无视像个陀螺一般旋转着的红豆。
她很努力,很好学,有着出类拔萃的理解能力,还有一具标志着“大蛇丸出品”的优秀身体。
无论是三代目还是红豆都可以预见她的未来,她注定要成为出色的忍者。
——只要不变成第二个大蛇丸。
在周围人的欣慰和担忧中,萤火也终于到了上学的年纪。
第六章 再次的青春
萤火站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背着小书包的样子——这雷人的模样导致了她一个早晨的无精打采。
和宁次一前一后地朝着学校进发,他们无可避免地在家族聚居地出口遇到了目标一致的日向日足,以及——
宗家大小姐,日向雏田。
气氛很尴尬。
日足不时用严肃的目光对着雏田和宁次扫来扫去,偶尔捎带一下萤火;雏田畏缩地揪住父亲的衣摆,不时偷看宁次;而宁次……在不卑不亢地叫了“日足大人”、“雏田大小姐”之后,也开始沉默。
相对无言,夹在中间的萤火差点就泪千行了。
幸好学校并不远——不过这并不能成为萤火的救赎,她和雏田分到了同一个班级。
“要不要我……”宁次不放心地看了一眼站在班级最后,日向日足的方向,按住了额头。
萤火知道,那是日向宗家的忍术——笼中鸟的标记所在。她摇摇头,用阴森森的语气威胁,“你要是敢,我下次就去参加你的家长会议。”一个小豆丁混在一群家长里面,那算什么事啊。
宁次想象了一下那个情景,打了个寒战,光速退走。
萤火终于可以很没形象地趴在了桌子上,日向日足的不满皱眉对她来说可没有宁次的礼仪指正可怕。
这所学校对于座次并没有严格要求,萤火趴下时,旁边是没人的,等她打了会儿瞌睡醒来,旁边已经有人落座了。
熟人。
宇智波家的小团扇。
萤火很理解,像这种大家族的孩子在族外通常都没什么朋友,日常活动范围基本上又都在族里,大概连熟人都没有。
比如说,从背后日向日足的犀利视线分析,雏田大小姐就坐在她身后,尽管两人只是碰过几面的生疏关系。
其实周围都是熟人也没什么坏处,萤火正这么想着,突然感到全身刺痛——她似乎正在被全班大部分的女生集中火力猛瞪。
等会儿把宁次拉过来溜溜吧,那个型的也很受欢迎啊,她再次把头埋进了臂弯里。
把她叫醒的是小团扇——熟人的好处当下就体现出来了。
“自我介绍,下一个就是你了。”佐助很够义气地提醒完,把手插进裤袋拽拽地走上讲台。
望着小团扇的背影,萤火有点能理解她所认定的“清爽开朗”正太为什么能得到那么多女生的喜爱。
这小子,分明在抄袭鼬!
在各种各类的帅哥类型中,最受欢迎的不是阳光灿烂的,也不是冷酷冰山的——当然这两类的确拥有着大量的拥足。
但真正把好处占尽的,是集中了两种类型的平均体!外表要冷酷,关键时刻要如春风细雨——润物细无声啊……
过犹不及,极端的光明和黑暗都会给人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感觉,所以,均衡才是最上的!
“我叫萤火……”
站在讲台后,萤火给出了名字以后,还的确没有什么可说的。她没有姓氏,过去是机密,能力是秘密,至于爱好——她可以说我的爱好是上网么?擅长的——好吧,在大蛇丸那里的杀人训练?
深吸了一口气,她重来了一遍,言简意赅——“我叫萤火,最喜欢的是鼬大人,还有宁次。以上。”
伊鲁卡正在黑板上写着“萤火”的汉字,听完这番话粉笔卡擦一声断裂。
萤火歪歪脑袋一脸无辜,黑色的大眼睛眨巴眨巴,鞠了个躬走回座位。
佐助捂额黑线——这厮分明是看到大哥没来,故意这么说的。
似乎是被萤火的大胆和勇气所激励,接下来的自我介绍乱成了一锅粥,“我喜欢XX”出现频繁。
哎呀,还都是一群小屁孩,早恋不好吧……罪魁祸首摇晃着小短腿,心情愉快。
再没有小女生对她过分敌意。
“XX”中由“佐助”这个词填充的概率极高,与宇智波族长大人脸部的黑色素含量成正比。
上学,好像也蛮有趣的。这是萤火为混乱的一天下的结语。
这个结语在第二天被彻底击破。当萤火看着一黑板的“1+1=?2+3=?”时,她后悔没有养成预习的习惯——至少那样她会记得带点课外书来的。
而现在,她只能再次趴下,在脑袋枕上胳膊之前,她瞥见后排同样有个男生睡得风生水起。
根据光的直线传播原理,当你趴下看不见老师时,老师也看不见你。萤火不知道这家伙恰好和自己出于同一直线,也就是伊鲁卡的死角处,是不是巧合。
光线的直线传播当然是成立的,但这里存在着一个漏洞——教室的座位是前低后高依排抬起的。
伊鲁卡的确看不到那两颗趴在桌子上的脑袋,但他可以看到,这一排缺了两个脑袋。
萤火和小男生被罚站走廊。
差不多应该是她做好家务开始跑圈的时间了……萤火双手结印,砰地一声,旁边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她。
她看了看旁边的小男生。
小男生虽然看直了眼,但还是很上道:“我不会说出去的。”
果然不是巧合。萤火满意地点点头,一脚踩上走廊的窗户,准备跳窗。
小男生及时抓住她的衣摆——“既然会分身术,那么变身术你也会吧?”
萤火本来想去林子里跑步,不过小男生——自我介绍叫做鹿丸,提出自己的建议,“分身术和本体离开太远的话,查克拉的消耗太大。”
于是她改变目标,走向了学校的跑道。
“你逃课就是为了跑步?”鹿丸诧异。
萤火同样诧异,“你逃课就是为了晒太阳?”
对她来说时间总是不够,基础锻炼是绝对不能省略的,恨不得连晚上睡觉的时间都用来练习忍术。
上课打瞌睡也只不过是积蓄体力,晚上可以再少睡一会儿,再多练几次结印。哪怕只是缩短一点点施术的时间,就像RPG游戏里练级成功一样很有成就感。
鹿丸的惊讶让她感觉到自己与他们的不同,其实这种不同一直就存在着。
这个年龄的孩子喜欢睡懒觉和捉迷藏胜过修行,但是她却觉得忍术非常有趣,只要几个手势就能无中生有,能改变外貌,能复制出另外一个自己……
村子里的孩子都把成为忍者作为自己理所当然的将来,而她只是——怕死,后来则是想要还一份人情,想为那个人出点儿力。
——我果然很奇怪么?她不禁会这么想。
每当她近乎贪婪地去向红豆学习新的术,可以从红豆的眼里看到警戒。这种警戒,不止是红豆,三代目、日向日足,还有那些出现在她身边的暗部眼里都有。
不过警戒归警戒,红豆还是会在她施术成功时请她吃丸子,三代目还是会笑着称赞,日向日足也依然封给她厚厚的生活费。
他们努力相信着,她不会背叛,不会成为第二个大蛇丸——尽管这没有任何确实的保证。
萤火喜欢这个村子。
鹿丸躺在草地上晒得全身暖洋洋,而萤火则是额头沁出了汗——她最近在练习查克拉的细节控制,将查克拉集中在脚底进行高速移动,这和慢吞吞长跑可不是一个等级。
两个小鬼从原路返回走廊,萤火解除了分身术,然后向教室里看去。似乎没人发现这里的不是本尊,伊鲁卡正在教训一个金发的男生。
十以内的算数也能出错……
萤火提醒自己要纠正心态,要把他们当一年级小学生来看……
她完全不明白三代目坚持要她来上忍者学校的原因,理论知识方面比前世的学校少了门外语多了门忍者守则,那本薄薄的手册她背下来根本没花多大功夫。体术忍术幻术之类她也不认为在学校学习会比她一个人修行的效率更高,不懂的她可以去问红豆或者那个总是随处晃悠的不正经的火影三代目,伊鲁卡……不是她小看人家,她不觉得他可以提供精练的有价值的建议。
中午回家一趟,把那本《忍者必备?草药大全》拿来看?她想,或者干脆就过日夜颠倒,上课就睡的日子?
萤火是红豆不是很正式的弟子,红豆是大蛇丸曾经的弟子和部下,大蛇丸师从于三代目。从辈分来说,三代目是萤火的师师祖。
他最近正热衷于将“火的意志”灌输给这个徒徒孙。
萤火已经很习惯自己正一边走路一边琢磨怎么精炼和节省查克拉的消耗时,这个老人叼着烟袋从各个角落里钻出来。
“又是对忍者学校的看法?”她不得不一百零一次回答三代目的这个问题,而答案也和过去没有任何变化,“我觉的是在浪费时间,不过正经说起来,分身术真是不错的东西。”
“你还是个孩子,还不用对时间效率之类的问题这么执着。”三代目只好再一百零一次继续他的劝说。
萤火不置可否地将书包向上颠了一下,嘴里默念着忍术的结印顺序往前走。
两三个小鬼呼啸着从他们身边跑过,在叫过三代目之后也会捎带着叫一下萤火的名字。
萤火木着脸“啊啊哦哦”地应着。
“你在学校里和别人相处得不错嘛。”三代目看着这一幕,颇为欣慰。
——大蛇丸那厮,当初可是跟谁都处不好来着。
萤火回忆了一下学校里小鬼们经常发生的混乱状态,归纳——“我想,这是因为我比较方便。”
优等生通常都是很有市场的。
简单来说,小女孩们乐于利用她和佐助熟识的便利条件让她去打探佐助喜欢吃什么喜欢干什么喜欢什么样的类型。
因为她明确说过,她中意的是人家他哥。
而和男生们相处的诀窍也在于此——她是班里少数在恋爱方面对佐助不感兴趣的女生。另一个契机则是鹿丸。
鹿丸的一句话。
萤火正在读她那超出范围的课外读物时,一个很是丰满的小男生“滚”到了她面前,捏着作业本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她,说,“鹿丸说你会的,可不可以教教我?”
这就叫做祸水东引。
作业本上,是一道相当高难度的算数——动物园有十八只鸡,五只狗,三十六只猴子,为了满足游客的需要,馆长决定将增加一倍的动物,请问动物园里现在一共有多少动物?
他们终于进化到了乘除法。
萤火无语。再次提醒自己,这还是一群小孩子,是一种对计算没有太多耐心的生物。
……话说,动物园里养那么多鸡干啥?好歹也得是雉鸡……她明白了,“雉”这个字,他们还没学到。
她只能捂额,在草稿纸上迅速列下一串清楚工整的算式——(18+5+36)*2=118
让她崩溃的是,丁次摇了摇头,表示看不懂。于是她咬着牙擦掉重写——18+5=23,23+36=59,
丁次满意地回自己的座位上去了,留下萤火被围在了一群眨巴着星星眼的小孩中间。
即使萤火只是面无表情地飞速列下一串算式连话都懒得开口讲,这也为她赢得了良好的人缘——而鹿丸则坐在最后一排,抄着丁次得到的正确答案打了个呵欠。
第七章 流言止于暴力
萤火特立独行,不爱搭理人,有些恶趣味,完全不像个普通的孩子,这丝毫不妨碍她成为班里“最受欢迎的人”NO.1。
而相反来说,热情开朗,爱蹦爱跳爱吵爱闹,一切都和普通孩子没有两样的漩涡鸣人的不受欢迎,就值得人深思一下了。
不过,这种异常本来并不会引起萤火太大的关注。鸣人只不过是笨了一点,吵了一点,冲动了一点,热血了一点……
可她无法抗拒三代目带着点祈求的眼神。于是在一次体术课上,她走到队伍的末尾,就那么一言不发地杵在那里。
鸣人的眼睛一下子就被点亮了。
要知道,他向来没有固定的练习对手,总是由老师安排一个不情不愿的同学给他,而萤火这样优等生中的优等生,是更不可能主动找他搭档的——比如那个班里成绩最好的宇智波佐助就从没正眼看过他。
佐助皱了皱眉,确定自己和萤火并没有吵架或者任何不愉快。萤火是他默认的对手和搭档,能够和他一较高下的也只有她。体术课上,最常见的就是佐助和萤火两人认认真真拳脚胜负,周围滚了一地正在对掐的萝卜头。
不想沦为满身泥泞的对掐双方之一,佐助只好放下身段,走向萤火。
“难道你是在同情这个吊车尾吗?这可不像你。”
或许是因为向来和佐助关系不错,萤火第一次发现,佐助的嘴很毒。
鸣人一下子就蹦了起来,朝着佐助狂吼,“我才不是吊车尾!我将来会成为比你厉害得多的忍者!”
干脆让他们俩搭档吧,看着这两个家伙在那里斗鸡一样对峙,萤火如是想,不过,想归想,她举起了手,说——“佐助没有较量的对手,有谁要报名的吗?”
几个女生举起了手,其他的女生直接冲过来将佐助淹没。
佐助有成立后宫的资本……萤火腹诽着,对着鸣人摆出了起手式,“开始吧。”
体术课结束后,萤火从书包里拿出课本放在桌角,然后侧过头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背对着她的团扇君问:“你在生我的气?”
回答她的是一声冷哼。
萤火觉得为了三代目得罪佐助显然不划算,“是火影爷爷让我这么做的,‘适当的时候稍微帮一下漩涡鸣人’。”
佐助再次冷哼了一下,“陷害我也是火影大人交代你的?”
“不,那只是我的个人兴趣。”萤火老实地回答,“不过我也不是那种不分对象就陷害的人。”
因为我们是朋友,我才陷害你的——萤火的表情无比恳切。
佐助无语地坐正。
然而,这次体术课事件留下了颇多后遗症。
其一,是鸣人过分的热情和佐助的轻蔑起了不可调和的化学作用,导致萤火在一如往常地给鸣人讲题时,很好地品尝了一下什么是冰火两重天。
其二,是“萤火拒绝了宇智波佐助,喜欢漩涡鸣人”这种不尽不实的谣言的流传。
女生太优秀会让身边的男生很有压力,所以萤火在班里,从来都不是男生们的憧憬对象。但从女性魅力上来说,漂亮的井野,可爱的小樱,害羞的雏田……哪个都比她更符合“梦中情人”的定位。
不过,距离产生美。
萤火在班外的名声颇好。
冷静可靠、聪明大方,还有一张即使站在日向宁次身边也不会逊色的脸。
一连串的“因为”指向了一个“结果”——
宇智波鼬在晚饭时向弟弟提出了一个疑问,他发现最近经常有小鬼们在他身边鬼鬼祟祟地出没,瞪他半天后沮丧地跑开……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的确弄得他莫名其妙。
佐助有点尴尬地扒了几口饭,含含糊糊地回答:“那家伙、萤火被高年级的人告白了。”
——所有拒绝的理由都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所以他在小鬼里面出名了吗?鼬觉得哭笑不得。
他当然记得那个被他起了“萤火”这个名字的小女孩,不过暗部的他和还只是一介忍者学校学生的萤火并没有太多交集,倒是佐助偶尔会提起。
喜欢无声地盯着人看到对方心里发毛,表面是个乖乖女优等生其实恶作剧一箩筐,总是藐视课堂纪律偏偏成绩还很好,班里那些吊车尾都很喜欢的萤火。
鼬看着弟弟滔滔不绝地说着萤火怎么样怎么样,忍不住问了一句:“其实你也很喜欢她吧?”
“才不是!”
佐助的否认在鼬意料之内,不过那认真的态度是他没想到的——他本来以为弟弟会红着脸口是心非,那么佐助喜欢那个小女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萤火和我是朋友,我们才不是那种关系。”严肃的表情出现在一个萝卜头脸上其实有点好笑,不过佐助尽量让自己保持一脸正色,“哥哥,你不知道学校的那群女生有多麻烦。”
鼬轻笑,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不过以佐助的年纪,会把“朋友”看得比“女朋友”重要,也是无可厚非。
他没有想到的,是萤火的认真程度。
佐助第二天上学时就和萤火说起了这件事,不外乎用这个来糗一下总是拿那群女生开他玩笑的萤火。
当下,萤火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她不顾上课铃和老师的阻止,走出了教室。
不多时,操场上传来惊天动地一声巨响。所有学生下意识地向外望,看到一个小女孩若无其事地往手腕系好负重往教学楼里走,旁边是个辐射状裂开半径数米的大坑。
佐助还是第一次看到萤火生气——虽然这家伙平常总是一百零一号表情,恶作剧时除外。
这节课下课后,日向宁次拨开教室门口密密麻麻的人群,走到萤火面前,问:“怎么了?”
目击了操场上的震撼一幕的他,比佐助多知道一点——他知道萤火的怪力,但同样没见过萤火发脾气。
忍者就得忍着,萤火曾经义正词严地这样说过,当他听到日向家的其他孩子因为嫉妒在背后说他坏话时。
用实力藐视他们。萝莉萤火如是说,她也还真就藐视了一次。
“没什么。”萤火将桌上的《秘传?兵之书》翻过一页,“只不过有些不长眼睛的家伙给鼬大人添了点儿麻烦,正好我也想试试看自己的力气到底有多大。”
她抬起头向门口扫了一眼,看热闹的立刻全部清空。
“你这样……”宁次看着她欲言又止。
萤火并不是喜欢出风头的人,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体质的特别更是无谋之举。
正好这时候,班主任派人来叫萤火过去,为了什么谁都猜得到——操场上那个大坑被围了一圈,挂着个牌子“此处危险”。
萤火放下书,结了印“biu”一声消失。
——宁次知道这家伙气得不轻,忍术可是高年级的课程。
当晚,佐助自然又把学校发生的事情实况转播给哥哥,在一旁听着的还有抱着碗的宇智波老爹。
“……幸好老师说她是初犯,以后注意,这次就放过她了。”
伊鲁卡这样决定,更多的是考虑了萤火复杂的身世问题,他倒不知道这小鬼和S级通缉犯大蛇丸的关系,只是日向宁次和萤火与他们名义上的监护人日向日足的关系,怎么也说不上好。
宇智波老爹想象了一下日向日足为了这事被叫到学校的情景……也许倒霉的是那群老师也说不定。
“我肯定她以前和我比试的时候都放水了,要是被她打到一下……”他的小命能不能保住还是问题。
“这倒未必。”鼬说,“要把那种力量练习到收发自如是相当困难的。”
佐助不信,“哪有人控制不了自己的力气的?”
鼬抚摸着曾被折断过一次的右手手臂,没有接话。
“听起来是相当优秀的孩子。”宇智波富岳夹了一筷子菜,停在嘴边,“明天叫她来我们家吃顿便饭吧,佐助。”
那家伙每天都要回家做晚饭,从没答应过任何人的邀请……佐助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旁边安然吃饭的哥哥,点点头。
果不其然,从没接受过邀请的萤火,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了到佐助家做客。
我还以为这家伙和班里那群有什么不一样呢……佐助朝天翻了个白眼,拎起书包在前面带路。
第一次进入宇智波一族的居住地,萤火相当好奇地东张西望一番,发现……
除了随处可见的团扇符号之外,所谓的神秘的宇智波一族住的地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嘛,而佐助停在座房屋前向她介绍这就是他家时,萤火有着小小的失望。
也就比她住的地方干净整洁一点嘛,这里就是“最强的宇智波”族长居住的地方啊……果然日向不愧是木叶历史最悠久的,至少在房子上不输人。
这点失望在看到鼬的瞬间,烟消云散。
“鼬大人!”
这家伙不就是个普通的花痴么,不屑地看着萤火飞奔向走下楼梯的哥哥,佐助再次修正自己对萤火的评价。
……不过,继第一次生气之后,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萤火的表情这么丰富。
“佐助的小朋友来了吗?”
宇智波妈妈用围裙擦着手从挂了帘子的厨房走出来,几乎是同时,宇智波富岳也从书房走了出来,他身后的几个族人向他鞠了一躬,打量了萤火几眼,走出门去。
“叔叔好,阿姨好。我是萤火。”萤火用甜甜脆脆的童音叫道。
开始了,那种演戏一样的笑容——佐助毕竟和她认识了不短的时间,是少数能够分辨萤火情绪的人之一。
要说分辨也很勉强,毕竟佐助几乎从没在萤火脸上看到过真正的笑容,不过这家伙大多时候都是面瘫着的,所以表情只要一生动起来就很可疑。
他在这边吐着槽,那边萤火已经用亲手制作的蛋糕收买了他妈,又继而钻进了厨房帮忙做菜,宇智波妈妈的笑声隔着墙都能听到。
佐助知道的萤火,从来都不是一个讨大人喜欢的小孩,这从学校老师们总是板着的脸就能知道。
晚饭和乐融融地进行着,其间不断夹杂着宇智波妈妈“真能干啊”“小萤火已经可以当新娘了哦”的夸奖和打趣。
入戏模式的萤火正要习惯性地作天真害羞状,一抬头,宇智波爸爸正在用兔子眼扫她……
走出门口,笑着向宇智波妈妈大幅度摆手说过“再见”,木门一合上,萤火立即作失意体前屈状,“好累……”
在他面前,怎么不演戏了?其实还挺有趣的……奉母命护送萤火回家的鼬挑挑眉,“母亲很喜欢你。”
“我觉得我可能已经没办法适应那种普通的家庭生活了,再来几次我会短寿的。”萤火耸耸肩,“我敢打赌今天被写轮眼从头到脚地检查了一遍。”
“父亲并没有恶意。”
“他只是想确定打着大蛇丸标记的那个孩子成长到什么程度了。我早就习惯了,至少我身边已经没有暗部了不是么?”萤火替他说完,并不是很在意,“鼬大人不用送了,我可不是这么娇弱的女孩子。”
“这跟实力没关系。”鼬摇摇头,态度不坚决却不容拒绝。
很慢的步速,相当于饭后散步。萤火还是第一次这么悠闲地,什么也不想地慢悠悠走路。这么小小一段路的时间,她完全没有想到要去背她最喜欢的那些忍术诀窍。
她想起了那句滥俗的话——要是这段路没有尽头,该有多好。
远远地看到日向一族的居住地出口处有一个穿着白衣的身影,萤火愣了愣跑过去,“宁次?我不是留了纸条说今天要晚回了么?”
“你又没说去哪里……呃,”宁次不自然地转开头,向着宇智波鼬点点头打招呼,“我只是出来散步的。”
“哦,散步呐。”配合着贼兮兮的语气,萤火拖长了声音说道,当然也没错过宁次耳后的一丝红晕,“那么鼬大人,我到家了,谢谢你送我回来。晚安。”
“嗯,晚安。”鼬没有再说什么,甚至没有半个留恋的眼神,干脆地转过身就走。依旧不是忍者式的快速纵跃,他慢慢地,一步步踏上归途。
而萤火显然被他这毫无拖泥带水的态度刺激到了,对着那个在黑暗中渐渐消隐的背影作了个鬼脸。
“他就是那个有名的宇智波族的天才,的确……毫无破绽。”宁次同样望着那个方向,只不过和萤火心里想的完全是不同的事,他转过头不满地拉拉萤火的头发,“你还真是很喜欢他,眼睛都看直了。”
“因为……”萤火笑笑,却并没能说出那个理由。
——因为在那唯一的一天,他是她最先邂逅的温暖。
第八章 这个奇妙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嗯,被口口掉的是分/身,火影里的基本忍术啊嗷——
RP日更到此结束,接下来两日一更或者三日,留言多加更。以上。 日向宁次晨练结束,在浴室里冲过澡,走出房门,正好遇上同样头发湿漉漉的萤火一只,两人互相道了早,他穿过走廊,厨房里又一只萤火在烤鱼,他又道了一声早,坐下,煎好鱼的萤火把白粥、秋刀鱼端上桌子,蓬地一声消失,刚刚把衣服洗好晾好的萤火一只拎着洗衣篮从外面经过……
宁次已经见怪不怪了,只不过吃完早饭留下萤火一只洗碗后,他看着玄关处背着小书包的某人,还是忍不住要猜测——今天去上学的这个到底是不是正体?
影分身是个好物。
萤火简直是迷恋上了这个忍术,没有分身术的严格距离限制,出现的都是实体,只要查克拉足够就能够和正体一样活动,而且最后还能把所有情报汇总。
……唯一的缺点就是对查克拉的要求太高,数量一多就无法坚持太久。
萤火曾试图弄出一打来各干各的事——那一天,她是被老师送回家的。
这并没能打消她使用影分身的热情,而且很快就把这个忍术的用途从瞒骗敌人转向了日常生活。
原本因为放学时间不同而很少能和萤火一起回家的宁次多了一项负重练习,他每天都得把睡死过去的某萝莉背回家。
“身体不好”是班里同学对萤火最新的注解,然而佐助知道这厮只是得了莫名其妙的瞌睡症,不分时间地点断电一样倒下,任人如何摇晃都弄不醒。
最遭殃的就是坐在一边的他,这个瞌睡症第一次发作时,他出于同学情伸手去扶——差点没被那些负重压扁。
一步一个脚印将这个比铅块沉得多的家伙搬运回去的日向宁次的形象,在佐助眼里变得十分高大。
三代目第一次在街上遇到驮着超级负重?萤火的宁次时大惊失色,试图去扶——他闪了腰。
孺子可教。他被医忍们搀扶着走向木叶医院时,看着宁次眼中满是赞许。
正好在进入家门的同时,某萝莉及时醒来,她跳下宁次的背揉着眼睛走向厨房准备晚饭,而苦力宁次君则面无表情地扶着墙站在玄关处,当厨房飘出饭菜香时,他也许可以勉强挪到饭厅。
即使前一天入睡前如何疲劳第二天都能精神奕奕,萤火对这个从未谋面过的大蛇丸充满崇拜和感谢之情。
也充满了好奇。
木叶赫赫有名的三忍之一,S级叛忍,精通并创造了诸多忍术的天才。这是她能从书上了解到的少到可怜的情报。
这时,她想到了那个不正经的师傅。
红豆是个很单纯的人,萤火装作不经意地向她问起了大蛇丸此人。
得到了她绝对没预想到过的答案。
——红豆她几乎忘记了大蛇丸的一切,除了他教授的那些忍术。
三代目透过玻璃窗望向阅览室里正在埋头苦读的萤火,他查过了她借阅的书籍,都是一些精神方面的著作,里面有提到一种将人类的记忆在无意识状态提炼出来的忍术——催眠术。催眠术是幻术的一种,甚至可以说是基础。
他知道她查阅这方面资料的动机。无论什么时候,大蛇丸都是他心头的一根刺,混合着惋惜和心痛,不断提醒着他当年一时的不忍造成的后果。
大蛇丸的关系者都会对这个名字高度警戒,何况提起的人还是身份本就复杂的萤火。
红豆虽然表面冲动热血,但粗中有细。
萤火只是好奇,然而好奇可以说是对忍者最危险的一种情感。
这是他看过最擅长学习、最勤奋的孩子……三代目叹了口气,再次做出了让步,他举手轻敲玻璃窗引起萤火的注意,然后拉着这个孩子,把她带到一个放了许多卷轴的房间。
“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他这么说,然后退到一边,看萤火像是得到了新奇玩具的孩子一样兴奋地左挑右选。
瞄到她展开一个卷轴,三代目手一抖,烟斗里的灰飘出来一点。
——尸鬼封尽。
扫了几眼萤火就把这个卷轴扔回了柜里。
“这个很厉害,你不喜欢?”三代目平静地问着,只有自己听得到心脏的狂跳声。
“同归于尽还有什么意思?”萤火说的很是理所当然,继续在如山的卷轴堆里翻找,不一会儿,捧了一堆的东西灰头土脸地钻出来。
三代目一个个看了过去,都有一个相同点——绿色环保无公害,他好几次看到了某个弟子的名字。
“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萤火将卷轴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其实我的确对大蛇丸挺感兴趣,最近也的确在打他的主意,不过刚刚看了一下,这家伙创造出的忍术一个比一个恶心,我犯不着把小命搭上。”
有些事情大家心里都有数,谁也不想撕扯开来讲,所以萤火的直白着实让三代目有些措不及防。
“您放心,我不会成为大蛇丸的。”萤火将书包合上,背上肩,“从本质上,我就缺乏创新和冒险精神。”
三代目开始神色复杂。
萤火走到门口又退回来,“虽然我觉得您是为了试探我才把我带到这里来,不过我想,您一定已经有了经常陪我来这里逛逛的觉悟吧,火影爷爷~”
三代目随手抽了个卷轴砸了过去。
萤火再次拿起了当年打游戏彻夜不休的劲头儿,完全陷入了疯魔状态。半点查克拉都不愿浪费,直接请了一连串的病假。
过了几日,宁次站到原本废弃,最近被萤火打扫出来征用了的房间前,举手欲敲。他的手还没有碰到,拉门却突然从内部打开了。
黑发覆面,满眼血丝,女鬼状的萤火扑了出来,将猝不及防的宁次扑倒在地。
宁次还没来得及尴尬,只见萤火鬼气森森地问:
“有没有……”
“……新鲜的伤口?”
什么叫“新鲜的”……“萤火你先起来。”宁次试图扒掉萤火起身,眼神还不住朝走廊的另一头飘,“你的同学来看你了。”
萤火完全没耐心理解他说了什么,四蹄着地死死按住宁次,“新鲜的,热气腾腾刚出炉的伤口,有没有?”
那是包子!宁次黑线,“不管怎么样你先起来再说!”
个人模式的萤火屏蔽掉了一切自己不想听的东西,直接动手——她开始扒宁次的衣服。
“啪嗒——”纸盒落地的声音。
地上的两只僵住,保持着一个扒一个推的姿势,一起往声音的来源处看。
“那个……”被聚光的井野咽了口唾沫,“我想把大家买来探病的蛋糕送上来……抱歉打扰了。”
她“呵呵呵”诡异笑着倒退,原路遁走。
“现在的小鬼脑子里都在想啥呢?”萤火“嘁”了一声放开宁次,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慢了很多拍反应过来宁次话里传递的信息,“我班里的同学来了?”
宁次好不容易逃出虎口,暴雨一般地脸已经涨得通红,急忙推开几步远离这个过分危险的萝莉,“因为你已经请了好长时间的病假了。”
有那么长么,完全没感觉到,萤火疑惑地搔搔脸颊,在脑袋里列出一串因果关系——小鬼不懂事打架没分寸,身上肯定有新鲜的血淋淋的伤口!她嗷了一声朝井野逃跑的方向拔腿就追。
宁次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
井野逃回会客室,扶着门直喘气,不过眼睛里亮晶晶,满脸都是抓到奸情的八卦表情。
众人正要问她看到了什么,先被紧随井野而来的鬼娃娃一样的萤火吓了一跳。
萤火这副憔悴的样子,倒还真像重病了一场。
“我没有生病啦,只不过最近在学基础的医疗忍术,话说回来,有谁受伤了么?”
被萤火用期待的目光灼灼看着,众皆默,谁都不想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佐助是当仁不让的勇者,他叹了口气,摊开右手,“没问题吧?算了,总不至于把我治残。”
萤火才不理会他的怀疑,伸出双手平置于佐助的右手上方,调动查克拉。
佐助手上因为练习苦无割破的几个小伤口开始结痂,他有点不敢置信地把手握拳摊开握拳摊开反复几遍,还甩了甩,“……居然真的不疼了……”
“哦哦哦~”小鬼们一起惊奇地感叹,其中声音最大,表情最夸张的就是萤火本人。
“……你惊讶个什么劲儿啊?”佐助一脸黑线,真不知道萤火这家伙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居然这样就能加快伤口的愈合,萤火看着自己的双手,比在场的任何人都兴奋得多。
这种事情,大概他们都觉得理所当然吧,萤火有些同情地看了眼正叽叽喳喳的同学们。
这个世界的常识对她不适用,也因此,每一件看似平常的小事都能给她带来如同亲手变出魔术一般的新奇感觉。
“萤火好厉害!”
蹭过来满脸红晕崇拜看着萤火的是班上的小樱,萤火和她并不很熟,不过她清楚小女生满脸的火霞绝对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某团扇站得太近了。
“你将来要当医疗忍者么?就像那个传说中的三忍纲手大人一样。”
被这么一问,萤火自然想起了房间里那些个标注着纲手名字的卷轴——不少忍者,尤其是医疗忍者都有把自己的学习心得和原创忍术记录下来的习惯,不得不说,这真是个好习惯啊。
“不,我只是感兴趣学着玩而已。”萤火摇摇头。
的确,这就是她的初衷,只是学着很有趣而已。
第九章 疯魔
宇智波鼬是公认的天才。
在忍者学校里,宁次和佐助也被称为天才。
不过,虽然萤火优秀得远远超过她的所谓“同龄人”,但熟识的人们却不会将这个称呼——天才冠在她的头上。
“付出少于或者和别人同样的努力而得到超出的效果的,那才是天才。”在这个问题上,萤火是这么理解的,“我只是尽了自己的全力,得到了自己应得的而已。”
谁都无法否认这一点。
其他孩子对于“尽力”的标准通常是累了,肚子饿等等,萤火的标准和这种模糊的限定不同,她都是直接将查克拉和体力耗尽,睡倒了事。
为数不少的上忍都有在萤火毕业后将其划归自己麾下的意愿,也将这种意愿向三代目提了出来,对此,三代目既欣慰又担忧。
——萤火已经越来越不像一个普通孩子,她甚至只是在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付出了将来绝对不会为自己的无力感到后悔的努力。
只有尽力了,才不会后悔。
“您还是不同意我提前毕业么?”站在校舍的屋顶上,萤火已经不知第多少次向三代目重复这个问题,“您坚持要我上忍者学校的理由,我已经明白了。”
“哦,说说看。”三代目站在她身边,带着慈祥的笑容看着操场上奔跑吵闹的萝卜头们。
“朋友,您是要我交朋友,对么?”萤火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自己的同学,“一起玩,到朋友家去拜访,生病的时候会有人来探望……我说对了么?”
“即使这样,你还是坚持要提前毕业?”三代目转过头看了看她,“放弃和他们一起长大的机会?”
萤火沉默了一会儿,回答:“因为有一定要实践的诺言。这个身体有些特别,您也是知道的吧?”
“现在是和平时代,我不认为你们这些小鬼有提前毕业的必要,但是……”三代目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
“去提出申请吧。”
萤火把一张表格收进书包里,虽然还是像往常一样表情欠缺,不过经过的人都能感觉到她的好心情。
她正准备去教员办公室,却被同桌叫住了。
“最近哥哥很奇怪。”佐助一边踢着脚边的小石子,一边低着头慢慢地走着,“前段时间我们族里死了个人……”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萤火一眼,有点犹豫。
“没关系,不能说的就别说好了。”萤火很是理解。
“……你保证别说出去不就行了……”佐助很是不满地瞪了她,继续说,“那个人和哥哥关系很好,但是大家都怀疑是哥哥做的,为了这件事哥哥和族里的人打了架,还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器量什么的……”
鼬大人?打架?萤火侧过头看向路边正在对掐的两只鼻涕虫小鬼,将其一替换为鼬……哆嗦了一下。
“……的确很难想象。”
“是吧。哥哥自从加入暗部之后就很忙,还误了家族的聚会,爸爸很生气。”佐助又把头低回去,“我完全不明白哥哥在想什么,爸爸也是,总是鼬这个鼬那个的……”
嗯……这个转折也太突兀了吧?“你到底是在担心你哥还是在嫉妒啊?”
“我不知道。”佐助也在苦恼,“我希望爸爸多注意我一点,但我也不想爸爸和哥哥关系不好。”
要是心眼坏一点,会希望爸爸冷落哥哥重视自己吧……佐助的烦恼真是……好可爱……
萤火侧过头,捂脸。
佐助絮絮叨叨将一肚子苦水倒完,心情好了许多,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同伴的走神,“喂,你到底在没在听啊?”
“……当然在听。”萤火放下遮脸的手,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决定了,要以暗部作为奋斗目标!”
“你做梦吧,暗部可是要有上忍等级的实力才能加入的。”佐助立刻换上一脸“你省省吧”的表情。
“暗部不也是人当的么。”
“……如果我去当一个普通的下忍,一旦引起大蛇丸的注意力,也许他会想要把我带回去进行二次研究,对我还有我所处的小队的安全都会造成很大危险。除非那个‘传说中的三忍’中另外两位愿意当我的指导上忍,或者火影爷爷您亲自出马,否则我被带走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而暗部的身份不会被外人知晓,任务情报都是机密,能够查知的只有少数人,每个成员都实力高强,而且由火影爷爷你直接统帅,也可以把我放在眼皮底下看着,这样对大家都方便不是?”
三代目看到萤火终于“振振有辞”完毕,随手递了水杯过去,同时平静地吐出两个字。
“不行。”
萤火才喝了一口水就被呛到了,“为什么不行!?”
“暗部全名叫什么?”
“……暗杀战术特殊部队啊。”
“进入暗部的条件,你觉得有哪些?”
“……忠诚,还有实力吧。”
即使是忍者也分许多种,普通忍者的任务其实并不都是那么血腥黑暗。暗杀,不是孩子应该承担的任务,然而这个理由,三代目知道对萤火是无法适用的。
“动机不纯,实力不够,你倒说说,我为什么要让你进暗部?”
因为鼬在那里——这样的话,萤火知道无法拿来说服三代目。
“我不会放弃的!”她砸下这句话,用黑沉沉让人发怵的大眼睛死死盯着三代目。
三代目被看得满身鸡皮疙瘩,不禁腹诽,日足那家伙还说这小鬼的眼睛没有任何特别,鬼才信!这分明就是精神攻击的忍术……
“总之就是不行!我不会同意的!”三代目狼狈奔逃。
没有条件,咱创造条件也要上;你不同意,我就让你同意。萤火在角落里阴森森地笑。
被紧迫盯人数天之后,三代目再不情愿也得承认一件事——至少小鬼很有决心,能够不备察觉地从任何角落任何时间钻出来,对着他阴沉沉地狞笑。
“……只要我还在当火影一天,你就别想进暗部!”挂着两个黑眼圈,三代目终于爆发了。
“但是我想变强,为了保护木叶。”萤火眨眨眼睛,一脸“真拿你没办法啊我就给你标准答案吧”的表情。
很欠揍,所以三代目当下就举起烟斗敲了过去。
萤火头上顶着一个大包,规规矩矩地正坐,她当然不是躲不过那速度力量都不大的一击,只是又眨巴两下大眼睛,“我没还手。”
她就差没把“忠诚”两个字贴在脸上了。
你要是真忠诚就不会从早到晚吓得老头子差点犯心脏病了。三代目看着她那个油盐难进的样子,反而被逗乐了。
“你还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了?”
“见了黄河也不死。”萤火严肃地说。
三代目又在她头上敲打了一下,才把烟斗拿正,“……你先回去吧。”
见老头似乎有松动的迹象,萤火也见好就收,告辞离开。
三代目端坐着,闭着眼半天没有动作,直到烟斗里的烟草将要燃尽,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三代目不再那么坚决,但答应萤火的要求……那也仍是遥遥无期。
萤火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这个有事没事在村子里闲晃的糟老头子了,不排除对方在躲着她的可能性。
要真是如此,萤火一介小小的孤儿,要面见村子里最位高权重的人物,也是难如登天。方法不是没有,但只是为了见见那个老头造成什么骚动,萤火觉得很划不来。
她也明白自己的这个要求很蠢,很幼稚,简直就是找死。三代目的反对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如果他乐呵呵地说什么“好吧,我同意”,萤火估计自己反而会愣在当场。
战争年代,在她这个年纪成为忍者的不在少数,但在她这个年纪能成为暗部等级的高手的,从无一人。
只不过一旦产生某个念头就会立即着手去做,她就是这种性格。
而且她也知道,三代目看起来虽然很不可靠,但从不会对别人的决心糊弄了事。
她能够做的,只有等待,以及继续她那走火入魔一般的修行。
走火入魔的不止她一人。
或者该说,入魔未必,但百分百的走火了。
周末休息两天不见,星期一上学的时候,佐助和萤火一打照面,一个嘴角燎起了水泡,一个烟圈乌青。
两人交换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各自落座。
中午休息,两个小鬼头拿着便当盒,偷偷溜出学校,跑到附近的湖边。
团扇正太佐助化身喷火巨龙,将湖面烧得热气腾腾。
萤火咬破手指结印按在地面,空中传来鸟鸣,一只苍色的鹰破空而下,停在她戴了特制护腕的手臂上。这还只是只幼鹰,攻击力相当不足。
“不错呐,这个忍术,下次洗温泉找你就行了。”萤火挥挥手臂解除通灵,蹲下身将手探进湖水里,“温度刚好。”
“你也很厉害嘛。”佐助皮笑肉不笑,“下次我要送信能不能把你那只小鸟借来用一下?”
不识货!两个人同时冷哼,转头,向着学校跑去。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豪火球之术么,红豆也教过她……萤火一边飞奔一边忿忿。
……就是没学会而已么。
还不是因为她不感兴趣没下苦功去练习,从嘴里喷火,又不是哥斯拉!好吧,她承认,手指上的一点点出血要比吃饭时牵动嘴巴的伤口轻松得多。
第十章 人之子
六月天,娃娃脸——如果有不知道娃娃脸特点的,请参照佐助。
萤火将桌肚里的卷轴放进书包,瞥了一眼自从早晨就捂着额头呵呵傻笑了一整天的小团扇,翻了个白眼。
巳-未-申-亥-午-寅,将查克拉提到喉咙口,再猛地吹出。
虽说火遁是宇智波一族最擅长的忍术,不过也没规定别人不能用啊,这个豪火球之术会用的忍者可多了去了。
努力几天把这个术给攻克了吧。
萤火一路小跑回家,脱掉鞋走进玄关,看到或坐或立的三个动物面具暗部时,知道自己暂时是没有什么时间去练习豪火球之术了。
而一个小时后,宁次回到家,先是在饭厅看到了没有收拾的碗盘,然后听到中庭里有着奇怪的声音。
遭贼了么?他又看了看满桌的狼藉,更像是强盗……
他走向中庭,两个暗部——看体型是男人,倚着墙,而另一个暗部则像戏耍小动物一样耍弄着摇摇欲坠的萤火。
萤火的样子是前所未有的狼狈,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上一道道的血痕,衣服上也是血迹斑斑,光只是站着就已经非常勉强,而她还举着手里剑,想尽办法往那个暗部身上招呼。
“……有没有谁能够解释一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宁次一个瞬身赶到萤火身边试图扶住她,但却被萤火闪开,她只是恶狠狠地瞪着那个暗部。
“你就是日向家的宁次吧,怪不得她的体术带了日向流的影子。”其中一个暗部懒洋洋地挥了挥手,“我代号雷,是火影大人派遣过来的。”
“银。”另一个同样闲着的暗部也报出了代号,“阻止要做傻事的妹妹,是哥哥的责任吧,日向家的小子……难道你不知道?”
他看着宁次的一脸茫然,心里升腾起一种恶意的快感,一字一句地说:
“你家的小姑娘向火影大人要求加入暗部。不过如你所见,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宁次的脸色就如他预料的,由白转青,不敢置信地转过头去瞪着萤火。
“休息一下吧,再这样继续下去也没有意义。”被萤火狠瞪着的暗部抬起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以小不点来说,算是很不错了,居然还没有倒下。”
“我倒觉得和普通的小鬼没啥两样,以为光靠毅力就能摆平一切么?忍者的世界可没这么简单。”银不屑地摆摆手,“也不知道火影大人为什么这么看重这个黄毛丫头。”
“据说她在学校的成绩很好。”辰搔搔头,“比起其他孩子算很好了,差不多有下忍的水平。”
“辰你就是太好说话了!”银从来就没有掩饰过对萤火的不友善,“忍者学校的成绩算个屁啊!下忍?那种垃圾要多少有多少!”
“喂,你说话……”
宁次终于忍不住了,开口想要反驳——
“银他有点火气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别见怪啊。”
完全没察觉到,这家伙什么时候到他身后来的?宁次愕然,甚至无法拂去雷放在他肩上的手。
“我就在允许的范围内解释一下吧。”雷拍拍宁次的肩膀,他的这种“安慰”只能让少年更加为实力的巨大差距感到沮丧,“忍者出任务是四人一组,暗部则会在每一组里分配一个医疗忍者。火影大人要我们带小姑娘去见习一下,为了行动的方便和隐秘,我们的编制里就会减去珍贵的医疗忍者,这会大大降低成员的存活率。这样你明白了吗?”
萤火也会一些医疗忍术,然而只是非常基础的,作为这些医疗忍术的受益人之一,宁次当然知道这一点。
“只要能在出发前让她自己放弃,我们的编制就会和过去一样。”银面具下的脸在冷笑,“‘让她知难而退’,这是火影大人给我们的原话,三代目还真是宠爱你呢,小萤火~”
萤火一直在用手撑着膝盖喘气,一边平复呼吸,一边尽最大可能地恢复查克拉。闻言她冷笑了一声,没说话。
“同居”数年,宁次还有不知道萤火那个死硬脾气的?越是被威胁越不可能妥协,吃软不吃硬。
“麻烦,”银哼了声,从阴影里走到萤火面前,双手交握掰出骨节摩擦的声音,“下一个是我。既然你不肯放弃,我们这边也有必要知道你能够派上多大的用场。”
萤火抬起头,双手结印,“潜影蛇……”
“太慢了!”银随手丢出数个苦无,目标正是萤火结印的双手,萤火不得不放弃结印后退,但即使这样,她手臂上还是又添上了两道血口子。
宁次不忍再看,转身去拿医药箱,自从萤火对医疗忍术感兴趣之后,这东西在他们家就成了摆设。
他没想到还会有要用到这个摆设的一天。
雷蹲在过道上,面前放着一盘盐烧秋刀鱼,一盘味噌茄子。他点的菜,小姑娘虽然木着脸,还是不打折扣地把两道家常菜做得让人食指大动。
好福气啊……雷不禁望向正在中庭的另一个角落打拳的日向宁次。
同样是单身男人——虽然这个年龄有点差距,为什么他就没有一个体贴的妹妹来包下所有家务呢?
他掀起面具的一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饭菜解决完毕,眼睛却是半刻都没有离开那个小不点儿的身影。
他在那个年龄早已经升为中忍了,当然现在时代不同了,忍者学校的提前毕业制度形同废除。
那身怪力只要不被碰到,就可以说是没有太大威胁性的。忍术方面看得出是红豆的弟子,放蛇咬人的动作一模一样,不过年龄经验所限,结印速度是个问题。幻术方面……面无表情没有反应的脸至少会让施术者很郁闷。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尽管离暗部的标准还差得远,但在同龄人中绝对算非常高超的身手,已经高超到让人奇怪的地步,一个忍者学校的学生,是怎么在这种小小年纪练出那种怪力的?
萤火四岁,被带回村子之前的资料标注着“机密”,或者她有什么特别的身世?
还有……雷也说不上来,萤火身上有一种莫名的不协调感。
好像在压抑着什么,某种东西使她束手束脚。这并不是雷从她的动作中看出来的,而是出自一个久经沙场的忍者的直觉。
火影叫他们想办法让萤火死心,而不是直接了断地拒绝,这其实已经在无形中说明——至少火影认为她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胜任暗部的工作,而且三代目绝不是一个会拿部下的性命开玩笑的人。
——即使现在,他还完全看不出小姑娘能帮上什么忙。
宁次把一套柔拳认认真真打过几遍,洗了澡吃完饭,拎着书包站在走廊上站了会儿。
“你要去上学了么?啊,昨晚真是打扰了。”雷点了点头,面具下的脸诚意无边……不过宁次看不到。
然后,他确定这个白眼小子冷哼了一声。
雷进行了自我反省。
随意闯入人家,差遣小姑娘去做晚饭,然后把小姑娘打得遍体鳞伤,不经主人家同意决定留宿,早上再次差遣小姑娘做早饭……还点菜……
好像是有点过分,望着被缠成绷带怪人的萤火,雷那几乎已经不存在的良心稍稍不安了一小下。
宁次将书包放在脚边的木地板上,突然跳下走廊冲向中庭。他抱住萤火,小声说了一句:
“活着回来。”
——就算是还没上过战场的孩子,只要是准备踏上忍者之路的人,都有这种觉悟,每一次的分离,都有可能是永别。
但是,宁次依旧不会对萤火说“放弃”“死心”这样的话,即使知道她在做蠢事。
在这个由两个孩子组成的小小的家里,也许维持生计靠的是萤火,但支撑一切的却是宁次。
第十一章 鬼之子
四个身影在树丛中快速地穿梭。
作为这次任务队长的雷作了一个手势,另外三个人收到命令,落在地面上。
“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赶,暂时休息一下。”
“小鬼去准备食物,就算是累赘也能够派上点用处。”银一屁股在坐在树下,“打猎你总会吧。”
萤火不发一语,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直接瞬身离开。
“银,别总是欺负小孩子。”辰有些看不下去,出声喝止,“光是能追上我们的速度这一点,她就值得称赞了。”
银背倚着树干,随手拉扯着地上的草,漫不经心地答话:“啊,如果我是忍者学校的老师的话,我会表扬她的。”
然而他们不是那种以学生优先的中忍们,他们是暗部,精于杀人术,行走在生死线上的特殊部队。
“再说,那小鬼也太让人不爽了,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瞧不起人么?”银一把揪起一把枯黄的草根,“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啊,无视人算什么意思?”
“我的眼睛天生就是这样。”萤火抱着一堆树枝,面无表情地出现。
——而这还是她对她将来几天的“同伴”说的第一句话。
她将树枝在地上摆成方便生火的样子,从中选了几根长的,掏出手里剑削去树皮。她做得很认真,认真到好像忘记了身边还有别人的存在。
你还敢说没无视人!银握紧了拳,冲她吼道:“猎物呢?你要我们吃树枝吗?”
萤火木着脸慢条斯理地将树枝削好,放在一边,然后朝着天空吹了个唿哨——而这时距离银的吼叫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了。
随着她的呼唤,通灵兽苍鹰俯冲而下,将两只兔子扔在地上,然后自顾自地站在萤火肩膀上开始梳理羽毛。
物似主人形。名叫三郎的小鹰同样没把那三个人放在它尊贵的鹰眼里。
于是雷和银只能苦笑,看着银的拳头越握越紧,头上的青筋越来越明显。
“其实她也没有完全无视你。”辰朝着正在以血腥手法处理兔子的萤火抬抬下巴。从资料上来看,萤火是个喜欢以面瘫来掩饰心里过于丰富的感情活动的类型,也就是那种“面无表情地吐槽”的人。
他敢打赌,小姑娘把那两只兔子当成了银,正在扒皮抽筋。
虽然有兵粮丸这种便利的补充体力的东西,不过忍者也是人,不会拒绝美食。
小姑娘把兔子肉烤得油汪汪外焦里嫩。她自己捧起一只兔子腿慢慢地啃。除了这只兔子腿以外的部分,已经全部落入了三个男人的肚子里。
“出了这个树林就是土之国的国境了,大家都把平民的衣服换上各自潜入,明天晚上,在半藏府邸处会合。”
听了雷的命令,萤火从背包里拿出准备好的和服,走进树丛中——三个男人能听到悉悉索索的换衣服声音,但完全看不到人。
“嘁,屁大点的小孩,还会有人想要偷看不成?”
银一边解衣带,一边已经习惯性地对萤火的行为进行抱怨。半刻之后,穿着小和服踩着木屐走出来的萤火,在银的背后瞪了他好几眼。
“……啊啦,好可爱。”雷将面具摘去,脸上唯一没被面罩覆盖的独眼笑成了弯月牙,“小萤火要和我一起行动哦,来,叫声卡卡西哥哥~”
你做梦吧,尽管认识时间不长,但早已深深体会到了萤火无视人功力的银和辰动作一致地朝天翻了个白眼。
然而——
萤火低下头眨巴眨巴眼睛然后抬起,萝莉脸单纯无辜,曾经秒杀当年的忍者学校二年级生的称呼重现江湖。
“……欧尼酱~”
从不同的地方走出树林时,三个大男人脸上都带着可疑的红色。
——A级任务,暗杀土之国主战的重臣半藏。依据情况可能升级为S级任务。
银色朝天发的年轻男人牵着大眼睛的萝莉走在山间小道上,就像一对关系很好的兄妹,如果忽略他们的谈话内容,倒的确是一幅温馨的画面。
萝莉萤火很入戏地用食指戳着脸颊,歪着脑袋问道,“那个‘情况’是指我么?”
“没错。”卡卡西直言不讳,维护小姑娘的自尊心这种事可不在任务要求之内,“火影大人的要求是把你活着带回去,对方可是有上忍级别的高手在保护的,而且我们决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将会成为火土两国外交失败的导火索。”仗着身高优势他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很亲切地提出了他的建议,“你只要跟在我的身后,不要多事哦。”
萤火很委屈地撅起了嘴,“反正我只是个累赘嘛。”
“嗯。你知道就好。”卡卡西从口袋里摸出一支棒棒糖,塞给萤火,“乖。”
他分明从萤火那双黑洞洞的眼睛里看出了“你去死”三个大字。
萤火将棒棒糖咬得咯嘣作响。“……要怎样才能得到你们的认可?”
“不可能。”卡卡西不打算留给萤火任何奢望,他可不希望这小鬼一时冲动毁了他们的任务。“以你的资质,再过十年,也许能成为一个不错的暗部,现在嘛……想都别想。”
“咔嘣”一声,萤火直接将棒棒糖的棍子咬断了。
“我真不明白。”卡卡西一手摸着下巴,低下头去看着伪装成单纯萝莉的萤火,“情报显示,你有个哥哥,在学校里和同学关系很好,成绩优秀,前途光明,怎么就这么想跳进这个无底洞呢?”
“你认为暗部是无底洞?”萝莉拿黑黝黝的眸子瞅他。
卡卡西笑笑,不答。难道不是么?监视、暗杀、间谍、看守要犯……枯燥无聊的任务,沾满鲜血的双手,行走在黑暗中的人生……
暗部的死亡率,是超出上中下级别忍者,位居第一的。即使是刚出学校的新人也还能得到担当上忍的保护,暗部的生命只掌握在自己手里。
无底洞么?可是她见过的,恐怕是凌驾那之上的幽深黑暗。只要一想起那无边无际的噩梦,萤火就不自主地感到胆寒。
“遵从大蛇丸大人的命令,尽敌斩杀。”
——这是她唯一被灌输了的存在理由。
为那个人生,为那个人死,她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我有想要追随的人。他在的地方,即使是无边黑暗,我也会毫无犹豫地前往。”
小姑娘坚定到不容人质疑的表情,让卡卡西一时愣怔。
到达半藏居住的城市是第二天的下午,两人在租下的旅馆检查过忍具之后,依旧以“兄妹”身份出门晃悠。
下午六点,银和辰会在半藏府邸附近与他们会合,而卡卡西要做的,则是利用这个下午收集研究目标宅邸的地形,了解守卫情况,制定行动计划……
下午的街道行人往来不断,即使有人因为卡卡西只露出一只眼睛的奇怪打扮对他多看两眼,也会很快因为他打着呵欠眯着眼睛的惫懒样子很快移开目光。
倒是人偶娃娃一般的萤火比较吸引行人的视线。
“你的外貌太惹眼了,下次……”卡卡西正想说“下次用变身术改变下外貌”,突然想起,估计……没有下次。
再怎么说,自己和小姑娘的搭档,仅此一次。
卡卡西的担忧很快就应验了,萤火那双几乎占了三分之一面孔的大眼睛实在太过醒目,加上乖巧萝莉的外皮,立刻就惹出了麻烦。
——刚巧,半藏乘着轿子从路中间经过。
目标人物竟然有这样的癖好么?情报上没提呀……卡卡西觉得万分头痛,可还得装出心爱的妹妹被带走悲痛欲绝的样子,跪在青石路上嚎啕假哭。
而萤火……他不得不佩服小姑娘的冷静和演技,完美地扮演了一个不解世事的小不点,在哥哥和“慈祥的大叔+糖果”之间犹豫不决,最后出于纯真善良的心,选择了哥哥……不过还是被大叔用“叔叔家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哦”和“明天就送你回来”的诱惑骗走。
唯一的破绽就是在被半藏抱上轿子时,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幸好,色欲熏心的半藏根本没注意到这一点。
因为这个骚动,正式的暗部三人组也提前在旅馆会合了。
“我说你们在想什么呢?引起那么大的动静,担心别人注意不到是不是?”银一进门,就是好大一通数落。
辰的反应虽然没有银那么大,但分量显然更重,“雷,这次是你疏忽了。”
卡卡西只能望天长叹,不用同伴提醒,他就可以想象回去之后火影勃然大怒的样子了。
一上来就出纰漏,这在他的忍者生涯里还真少见。
“MA,我告诉她一点行动,保护自己到那个时候她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吧?”卡卡西搔了搔头。
“这可难说,那种老变态……”辰摇摇头,唏嘘不已。“还是做好任务失败的打算吧。”
窗户上传来某种敲击声,三人噤声,辰和银立刻找地方藏好。卡卡西酝酿着悲痛心情,摆出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打开窗户。
一只苍鹰冲了进来,停在地板上,赫然就是萤火的通灵兽三郎。
三郎张开嘴,发出了类似于男孩变声期的嘶哑嗓音,“萤火要我把地图带给你们。”
卡卡西屁颠屁颠去拿纸笔。
三郎是萤火现在的实力能召唤出的唯一一只通灵兽,也是通灵兽中少见的飞禽。以它犀利的鹰眼,从千米高空都能把地上的猎物看得清清楚楚,区区一个地形图更是不在话下。
它颐指气使地指挥着卡卡西画图,还不时从杯子里啄水润润嗓子,摆足了架子。说完后就“蓬”地一声消失了,卡卡西本想让它给萤火带话的打算也只好作罢。
急性子和骄傲是三郎的特点,它和半藏还有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共同点——萝莉控。这也是萤火小小年纪就能把它成功通灵出来的最大原因。
要不是萤火的拜托,它才不愿意和臭男人说话。
看着巨细靡遗的地形图,辰感叹道:“……看来她比我们想象中要能干得多。”
“鬼知道那个半藏住在哪里?那只笨鹰也不说清楚!”银马上鸡蛋里挑骨头。
辰和卡卡西默默地看着他,直到他心虚地低下头去。
你难道要那么显眼的一只老鹰在人家戒备森严的住宅上低空飞行,顺便闯空门去看看里面的布置么?
“从房间的面积上可以猜出几个可能的地点。”卡卡西用红笔在地图上划了几个大叉。问题是……萤火会在哪里?
三郎说半藏家里的侍女正在给萤火准备沐浴更衣……这用心,再清楚不过了。
如果是在半藏的卧室,正好完成任务时一起带走,但这反而也是他们最不希望发生的状况。
发生什么让人遗恨终生的事情倒不太可能,萤火再小也是未来的忍者,就算没带武器,她的体术也足以应付一个脑满肠肥的色狼——只要不和暗部比,她还是相当优秀的。
“问题是她能忍耐到我们去么?不会提前就把目标解决了吧?”辰指出了这个可能性。
卡卡西在心里默默向上天祈祷:拜托,别再出什么意外了。
潜入顺利得让人心惊。
他们甚至都不用一个个可能地点地搜查过去,因为所有的守卫都赶去了宅邸正中的主卧附近。
“好吧,我可以理解,要是我要被那种老肥猪霸王硬上弓,我也会暴走的。”银一边咕哝,一边向着起火的主卧奔去。
要撑着啊……这时,他们三人心里想的其实是同一句话。
他们都不想看到小姑娘的死亡,这无关三代目的怒火。
而他们赶到时,正好看到这样的一幕——
萤火披着华丽的十二单,被打扮得像个尊贵的公主。把她这副华丽装扮的气氛给破坏殆尽的,是她手上拎着的,双目惊恐地大睁,依然滴着鲜血的人头。
她赤着足,白皙的脚在绸缎的下摆里若隐若现,随着她慢慢走下台阶,本就松散的锦绣重衣也随着她的步伐一点点滑落。
一步一个血脚印。
火光和鲜血把她还带着稚气的脸衬得无比残艳。
卡卡西终于明白那种不协调感从何而来,他拦住了正要往前冲的两个同伴。
土之国的忍村是岩忍,实力比木叶要差上一大截,寥寥几个上忍也不是精英,实力最多相当于木叶的中忍或者特别上忍。
他不知道这个小女孩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不过他确定——这样的她,非常危险。
滑下的华服落在地上,犹如一张五彩斑斓的地毯,很快就被火点着,价值不菲的布料化成了熊熊的火焰。
萤火松开半藏头顶的发髻,那颗人头滚落在白沙铺就的庭院里,被人迅速地遗忘。
——那不是幻术,不是忍术,也算不上正统的体术。
——那只是杀人术。
庭院里下起了一阵血雨。
萤火月白色的中衣溅上了丝丝缕缕的血迹,有些是她的——对那些不会伤筋动骨的攻击,她面无表情地迎面而上;大多是别人的——她用夺来的手里剑轻松划开对方的脖子,以她怪物一般的力量,这并不比划开一张薄纸困难多少。
这些血迹在她的白衣上绽放,就如同大朵大朵的曼珠沙华。
她面无表情地收割性命,身手与卡卡西他们试探时判若两人。她将糊满鲜血的手里剑丢在地上,抬头看向卡卡西他们所在的位置。
她的眼睛,在笑。
第十二章 水月镜花
卡卡西再次拦住了银和辰,不过这次是阻止他们拔刀应战。
这个孩子现在只是一具杀戮的机器,他们这边一旦拔出武器,结果只有一个——你死我活。
卡卡西有把握能杀死这样的萤火,甚至不用和另两人联手。但他没有把握能制服她。
他想起了临出发时三代目对他的叮嘱,那时听来实在有些莫名其妙,但这时也只能赌一把了。
他说:“萤火,任务完成,回去了。”
辰和银闻言脚步不稳地踉跄一下,用看傻瓜的目光看向卡卡西。
然而萤火说:“哦。”然后把血糊糊的爪子在衣服上擦了擦。
——关键词是,萤火。
回去的路上,萤火换掉了那一身相当可怖的血衣,跟在三个暗部的身后朝着火之国赶路。
任务很成功。没有人会把半藏自己脑残虏进府里的小女孩和木叶联系起来,杀人鬼——那可能是雾忍或者其他忍村的特产,绝不会是木叶的。
谁也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萤火的行为太异常了,超出他们的常识。
“哦,对了。”卡卡西突然停在一棵树上,掏出一样东西向萤火递过去,“虽然我不觉得这是件让人高兴的事,不过还是要说一声,恭喜。”
那是一个护额,刻着木叶的标志。
“如果你会为了‘萤火’停手的话,就允许你破例加入暗部。火影大人是这么说的。”卡卡西示意发愣的萤火接过护额,“其他的装备要回村之后才能发给你,这个护额是火影大人亲手交给我的。”
三代目已经预料到这一切了吧。
这孩子会大开杀戒的事情,以及在被叫到名字时会停下的事情。
“切磋”“修行”这种半吊子的练习会把她身上的戾气一点点磨掉,她自己也知道这一点,因此选择了修罗之道。
如果命运不可避免,那么她也要用自己的意志去选择。
接近村子大门时,四人就已感觉到了怪异。
——如临大敌。
尽管已经是深夜了,但街道上还是有种紧绷的气氛。
一只黑色的鸟儿在夜空中嚎叫。叫声听起来似乎毫无规律。
“火影大人召集暗部的信号,地点是……”卡卡西抬头确认了一下方位,“宇智波一族的居住地。”
他注意到,从听到“宇智波一族”开始,萤火就绷紧了身体,向来木然的脸上也出现了着急的表情。
这说明了“宇智波一族”对她,有着特别的意义。
“萤火,你先回去待命,你也该累了。”
尽管已经不在把萤火当成普通的小孩子来看,但卡卡西也不可能把她当成成年劳力来使唤,任务完成后尽速归还,这是铁则,因此他们回来的速度比起去的时候要快了许多。
萤火再怎么好强,后半段还是有点跟不上了。
眼看着萤火还要争论,卡卡西抛出了杀手锏,“暗部对命令的服从是绝对的,萤火。”
以为解决了倔强的小鬼,卡卡西往召集地点赶时,还是敏锐地感觉到紧随其后的一道微弱的气息。
这家伙……卡卡西感到头疼了。
而当他感觉到那道气息甚至超到了他们之前时,那已经不是头疼的问题了。
一个冲动的暗部新人……好吧,一个偶尔冲动的暗部新人。
即使萤火能比其他人早一步到达,纪律优先的暗部也是不会告诉她任何情报的。不过因为三代目在,所以她还是知道了发生了什么——宇智波灭族,宇智波佐助幸存,宇智波鼬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这是什么意思?萤火拒绝去深想。
杀人事件中,下落不明的那个,就是第一嫌疑人……
“这样,萤火你合格了啊……”三代目看着萤火额头上的护额,“宇智波佐助现在在木叶医院,现在就给你第一个任务。”
“不要!”萤火几乎是下意识地叫了出来。
“不要也得要!”三代目语气严厉地反问:“丫头你把暗部当成什么了?任务是由你挑挑拣拣的么?念你还没有学过暗部守则这次我就不计较了,你要再说不就直接把护额还给我。现在,立刻,由你来进行宇智波佐助的监视和保护。”
萤火只能深深地望了一眼黑暗中的宇智波大宅,转身,向木叶医院疾奔。
——她以为靠近了她的誓言,却原来只是一场水月镜花。
消除气息、隐匿形迹,是暗部基本中的基本。
萤火还没有经过相关的训练,她能够做到的“监视和保护”也不过是找个来往人少的地方蹲着。
佐助还在昏睡中,翻来覆去,嘴里不断喃喃念着“为什么”和“哥哥”。
萤火抱着膝坐在墙角,她也想知道啊,为什么……
佐助想要质问的对象是宇智波鼬。她想质问的是命运本身。
或许是她的一切都进行得太过顺遂,才会让这个转折来得如此突兀。
三代目处理完一干事宜赶到医院时,看到的就是病床和墙角各一只,阴沉沉的小鬼头。
对三代目提出的,让她暂时照看佐助一段时间的要求——只要是怕佐助会在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啥事,萤火抬起头,用黑沉沉的眼睛盯着他。
“这也是命令?”
“……是拜托。”
“我知道了。”萤火重新低下头,“以暗部的身份,我会尽量看着他的,不过……有些事,我是无法做到的。”
“我无法安慰他。”
在听到宇智波一族被灭族时,她宁愿真相是鼬将全族杀死,也不愿意在死亡名单上看到他的名字。
生离,总好过死别。
在为鼬的生存庆幸着的她,要如何去安慰一夜之间被鼬毁去了一切的佐助?
一天之后,佐助终于恢复了神智。他在病床了发了会儿呆,瞒过医生和护士,偷偷地溜出了医院。
萤火跟着他,来到了宇智波家曾经繁盛一时的大宅。
尸体已经被搬走,青石板上的血迹也被刷去,除了少数没有进行修缮的破碎的门窗,这里看起来和萤火上次来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没有了路上往来的行人,没有了家家的灯火,没有半丝生气。
这里已是一座死城。
漫天大雨。
佐助在雨帘中疯狂地奔跑。
佐助家还和萤火记忆里一模一样,正对门口的宇智波的团扇族徽,玄关处几双鞋放得整整齐齐。
萤火站在屋顶上,从这里要看到里面的情况并不难。
佐助在每个房间里跑来跑去像是在寻找什么,身后一串湿淋淋的脚印。他叫着“妈妈”冲进厨房。
萤火突然想起,宇智波妈妈是个美人,宇智波兄弟俩都遗传她,长得非常俊秀。尽管只见过一面,不过她记得宇智波妈妈能做一手好菜,她叫自己“小萤火”的样子,她给自己夹了一碗的菜,唯恐自己吃不饱。
温柔的母亲,严厉的父亲,优秀的哥哥,可爱的弟弟。
可以说是萤火在个忍者的世界见到的最为完满的一个家庭。那样的温暖和平易对她来说已经只是奢望,但她并不讨厌那样的感觉。
只是一夜。
最强的一族宇智波,凋零。
而对佐助来说,所有的温暖和希望也随之零落。
而她在大雨中站在房顶上,看着佐助穿梭在每一个房间里,只有一个地方,他没有停留半步。
——那是宇智波鼬的卧室。
第十三章 暗部养成的真相
遮脸的动物面具,黑色的内衫和长裤,白色背心式的护甲,以及背在背后的太刀——这是暗部的标准配置。
果然……
——这是宁次在回到家后,看到盘腿坐在地板上,动物面具倒扣在一旁的某萝莉时最先冒出的想法。
活着回来,完成任务,进入暗部,这基本上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如果她能够全部通过,除非……
她又成为了那个,他也只见过冰山一角的“鬼之子”。那样纯粹的杀意和因为杀意生出的愉悦,也只是一部分的真实。
萤火正在把手臂上的纱布解开,听到后面接近的脚步声,她没有回头,只是扬声说:“欢迎回家。今天我们去外面吃吧,庆祝我进入暗部。”
虽然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她突然记起卡卡西曾说过的话。
“MA,虽说现在还在试用期。”她满不在乎地说着,将动物面具扣在脸上,为那种拘束感而感到相当的不舒服。
然后她听到宁次在身后低声地说:“我听说了,宇智波家的事。”
出乎宁次预料的,萤火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宇智波一族全灭,木叶的势力又要重新划分,似乎警备方面的任务就是交给了日向一族的。”
这也正是宁次能够这么快得到消息的原因,灭族这样血腥的事实,三代目是不会张扬开来的。
“我不是在说这个!”宁次皱起了眉,硬是掰着萤火的肩膀让她转过身来正对自己,“宇智波鼬……你打算怎么办?”
萤火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却不知是在讽刺问出这种问题的宁次还是在嘲笑自己,“……我能怎么办?”
难道在刚刚得到的护额上弄上一条代表背叛的划痕,从此天涯海角地去找寻行踪不明的宇智波鼬?
完全不现实的想法。
最重要的一点,她对宇智波鼬来说,本就什么都算不上。
她一直只是,单方面的憧憬,单方面地想要追随,单方面地想要靠近那个人而已。
“……明天开始,我会加入暗部中的培训机构。”萤火侧过头,不去看宁次担忧的表情,“教做菜的书我放在厨房了,有空的时候我会回来打扫,还有,衣服……”
“萤火。”宁次突然打断了她的话,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别忘了我比你大。”
“……哦。”萤火眨眨眼睛,慢吞吞地说,“那,还是雇个人来做家务吧。”
根,这是萤火将要加入的所谓“暗部培养机构”的名字。
在看到这个机构的负责人团藏时,萤火着实质疑了一下木叶医忍的缝纫水平。这个人真的不是从哪个卧轨自杀现场捡回来,被尸体美容师处理过,然后诈尸了的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猿飞啊,这就是那个传说中大蛇丸造出来的杀人傀儡?”
萤火感觉到三代目牵着自己的手用力紧握了一下,不过依然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
“那个这个孩子就交给我了。”团藏瞥了一眼萤火,眼里冷酷的光一闪而逝,转身示意萤火跟着走,偌大的洞穴里,只有他的拐杖击地的声音。
三代目松开手,同样不做任何流连,转身就走。
大蛇丸的杀人傀儡?还直呼三代目的名字,这人好明显的敌意啊……萤火嘴巴有些发苦,渐渐地开始感觉到这个任务的难度。
团藏停在一个石头堆砌的房间前,用拐杖指着门内冷冷地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叫申五。过去的一切都不再具有意义,你就只是申字五号。”
萤火抬头望了望刻着“申”的木门,点头道:“我知道了。”
团藏的拐杖立刻就劈头打了下来,毫不留情,以致萤火的手臂立刻淤青肿胀了起来。
“除了‘是’之外,不准说别的。多余的动作太多了。”
手臂除了火辣辣的疼痛外没有任何感觉,也无法动弹,这人显然是刑罚的高手,没有骨折但只是皮肉伤,但这恐怕已经是萤火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受过的最重的伤。她咬着嘴唇,低下头,从齿间迸出:“是。”
“很不服气是吧?”团藏冷笑,又是一棍抽了下来,“看着我回话!”
“是。”萤火抬起头,直视着团藏的眼睛,大声叫道。
是个硬骨头的家伙么?正好,骨头越硬,在这里活得越短。团藏冷哼一声,丢下萤火,拄着拐杖朝走道的另一头蹒跚走去。
——作好死在这里的觉悟吧,小鬼。
萤火用黑洞洞的眼睛望着他的背影,朝天竖起了中指。
——早晚干掉你,僵尸。
萤火走进这件大概是宿舍的房间,左右看了看……
死僵尸,这里是男女合宿吗?好变态的家伙!
除了简陋的双层木床,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其他家具。标着“五”字样的木床并不是这个房间的最后一张床,几张空床也是零乱地分布着,并没有任何规律——换言之,这个房间的房客并不是满员,而那张“申五”的床,可能在不久之前还有一个主人。
将手伸进五号床的枕头底下,萤火摸出一支手里剑,她淡定地放回去。
果然是,曾经有人住着的。
在门口发生了那么大的动静,房间里的人却都一动不动地躺着,疑似手里都握着武器——萤火觉得“挺尸”这个词颇为适合他们。
明明都醒着还要保持着警戒闭着眼睛挺尸是那么有趣的事情吗?她耸耸肩,铺好被子上床睡觉。
这里不像暗部训练营,倒像太平间。性别性格过去,都不会起到任何帮助,活下来才是真理。
活着出来,这是最优先命令。其次是将这个“根忍”,所谓的暗部养成机构的具体情况探明。
木叶居然也有这样的地方啊,和大蛇丸那里简直是异曲同工……萤火仿佛回到了那个噩梦中,身体精确地行动,以手里剑架住几个同龄孩子的围攻,同样的面无表情,同样的毫无犹豫的杀招……
然而团藏和大蛇丸到底还是有着决定性的差异。
大蛇丸是个天才,可团藏不是。
大蛇丸可以从胚胎开始制造出最强的肉体,训练出能够屠城灭族的傀儡;团藏只能收集身体素质比较好的孩子,进行后天改造。
看来僵尸老爷子是要动真格的了,那么……萤火眯了眯眼睛,笑了起来。
要是对方没有确实的杀意,她,也许该说藏在她内心深处的了“鬼之子”也没办法认真,现在——正好!
僵尸老爷子总是念着大蛇丸的傀儡傀儡的,对她满眼都是怀疑的神色,那么,就让他看看大蛇丸的杰作好了。
第十四章 暗杀三代?
一年后。
已近深夜,宁次还在院子里对着一个人形木桩练习柔拳。
背后有东西带着风声迅速接近,他转身,出掌,击落,一气呵成。然而对方不像是有敌意的样子,丢来的手里剑速度虽快,力道却不大,被他柔拳拨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手里剑上绑着一张纸条,宁次打开草草一瞥之后,将它紧紧地握在掌心,眼睛周围暴出青筋,脚下发力,急速地向来人逃离的方向追去。
一年里没有任何音讯,这么一个“安”字就能抵过一切了么?萤火。
萤火已经变换了几次方向了,不过身后宁次追得如此之紧实在让她有些郁闷——她对自己隐匿气息的能力还有脚力,还是相当有自信的……
逃无可逃,她只能停下,摘掉脸上的面具,冲着宁次举起了那只还算完好的手,“好久不见。这么晚还没睡啊?”
这种漫不经心的打招呼方式无疑让宁次怒上心头,被无数怀春少女在梦中憧憬的冰山脸宣告碎裂。“是啊,好久不见了,萤?火——”
怒气也只是一瞬间,到他看清楚萤火的样子为止。似乎只要她和“暗部”这两个字扯上了关系,就逃不了满身绷带的命运。
“你怎么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
“这个嘛。”萤火低下头,也哀悼了下自己的木乃伊装,“我去的可不是忍者学校那么欢乐祥和的地方啊……”
根忍里新人的死亡率在五成,就算是小孩子也要和成年人拼杀,活下去的机会只有一半一半……加上团藏的险恶用心,萤火不禁要佩服自己的生命力了。
“因为这次的任务完成的时间比较少,所以我就顺便路过了一下日向家……”萤火着重强调了“顺便”“路过”,“挤出这点时间很不容易的,再不回去我就……”
她突然朝着树丛中掷出三支手里剑,而宁次则及时做出提醒:“右边第三棵树上。”
“谢了。”萤火箭一般蹿了出去,等宁次赶到时,她已经从背后扭住对方的手臂,脚踩在那人的脊背上。
然而更让宁次没有想到的,是那人身上和萤火一模一样的制服。
“……同伴?”
“同伴?开玩笑。只不过是个监视器加累赘。”萤火嘲讽地回答,加大了脚下的力度。
“申五,擅自和根以外的人接触是违反规定的。”男人仿佛对疼痛毫无感知,语气呆板地说着,“这件事,我会如实向团藏大人报告。”
“啊啦,好不容易最近僵尸老爷子开始有点信任我了,你觉得我会说‘是’,然后乖乖和你回去领死吗?”萤火反问。
他们身处的……是什么样的世界啊?宁次眼看着这两人一脸木然地施虐和受虐,有种恐怖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为什么……萤火要承担这样的命运?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说起来,宁次你的视力怎么变得这么好了?怪不得连我都逃不过。”正在进行非暴力不合作活动的萤火平静地抬起头问,“你的眼睛在抽筋吗?”
你的眼睛才抽筋了!宁次按按太阳穴,告诉自己要忍耐,一年的时间不足以让他忘记萤火的恶劣品性,“这是白眼。”
“这就是……还挺有趣的。”萤火点点头,“好了,叙旧就到这里,宁次你能不能离开一下,我和前辈在某些事情上需要沟通。”
心里虽然隐隐明白所谓的“沟通”是什么意思,宁次依然只是点头,跳下树枝,向着日向宅跑去。
听到树丛里的惨叫声和火焰舔舐树枝的劈啪声,宁次也没有回头,只是把那修长的眉深深地皱起。
也许自己也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人吧,宁次不由自主地这么想着。
他不想看到萤火再受伤了,看萤火的样子也能够推测那个“暗部培训机构”的残酷,他不想那样,即使是以不认识的人的性命为代价……
他只有相信,会有那么一天,萤火能够干干净净完完整整地回到那个荒败的大宅,说一声“我回来了”。
然后,他们还会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过去的生活。
忍者都要有失去的觉悟,但他已经,不想再失去什么了。
任务中搭档被杀这种,在根忍里只是小事一桩,因为这里没有“同伴”的概念。当你被人飞苦无时不会有人替你挡开;当你体力耗尽时,不会有人好心地把你背回来;当你被敌人劫持时,能够看到的只是所谓“同伴”冷酷的眼神——如果运气不好挡了自己人的路,你甚至不会死在敌人的手里。
背叛是死罪。一起出任务的人死了这种情况,根本不会有处罚。
萤火回到“根”,汇报完任务后,用医疗忍术简单处理身上的伤口,然后走向食堂去领那份难吃单调到极点的夜宵。
填饱肚子之后,她回到宿舍,和其他人一样握着手里剑在床上“挺尸”,在这里,谁都不敢进入深度睡眠,实战演习可是不分时间地点的,她已经经历过好多次室友的突然发难了。
所谓“根”之人,没有名字,亦无感情,没有过去,亦无未来,心中只有任务……
他们只是团藏手中的道具,杀人利器,
“你比这个年纪的其他孩子要成熟得多,应该不会被他们同化成一个‘根’。”——对于三代目下达命令时说的话,她表示怀疑。
事实上,她已经成为一个不尊重他人的性命,枕戈待旦的忍者了不是么?就连团藏也不再单纯地想要抹杀她这个三代目不怀好意安排进来的探子,而是自得地以为他的训练方式已经起了作用,开始越发把她当成一把具有价值的匕首使用了。否则,她也不会有机会出外执行任务。
在同年龄的受训生中她的成果最好,甚至超过了那些已经完成了的“根”。
实践出真知。这句话果然是真理。
和忍者学校里的那些小打小闹比起来,真刀真枪的生死搏斗显然更能让人进步。如果想要活下去,就要变得更强,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明天……又将是毫无变化的一天吧?萤火闭上眼睛,陷入了浅眠。
对“未来”这种东西,她越来越无法抱持期待了。
——暗杀三代。
当团藏冷笑着向她下达了这样的命令时,萤火知道,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太平间一样的地方回家了。
她把被子叠好,把枕头放在被子之上,藏在床铺各处的手里剑苦无都收拾好,然后平静地走出那个石洞一样的寝室,没有带走任何东西,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带走。
团藏期望她能成为一个双面间谍,不过这个预想是注定要落空了。
僵尸老爷子可不值得她卖命。
她是笨蛋么?刺杀三代这样的罪名,无论成不成功都是死路一条,如果她只是一把拿来杀人的匕首的话,也许会毫不犹豫地为任务放弃生命。
可惜,她还是一把有着自我意识的匕首。
所以她径直走到了火影的办公室,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是来刺杀您的,火影大人。”
火影三代目泰然自若地磕了磕烟灰,说:“哦。报告书拿来。”
萤火有些理解那些被她郁闷的家伙们的心情了,当你在说着一件自以为惊悚的事情而对方却反应不大时,的确让人心里憋了口气。
“您这是在养虎为患。”她面无表情地递过报告书,“这是个彻底铲除团藏的好机会。”
“你是我派去的人,你的话团藏完全可以否认。”三代目低着头翻看着报告,好半天没听到动静,一抬头,萤火正在用那双越发显得波澜不惊的眼睛直直盯着他,“……怎么说团藏对村子都是有不小贡献的,只是对于权力执着了些。”
“……反正和我没有关系。”
懂得闹脾气是件好事。三代目朝着萤火招招手,后者虽然莫名还是乖乖地走进——下一刻,三代目扯住了萤火的脸颊使劲往两边拉,“这个无趣的脸是怎么回事?给我改回来!”
萤火奋力挣扎,捧着被捏红的脸颊揉阿揉,“只是习惯了嘛。”
以前的萤火虽然也喜欢面无表情地吓人,但那不过是她的恶趣味,而现在……呆板的表情就好像一层石膏面具,黏在她脸上。
三代目看到那张小脸上终于露出了委屈的表情,洋洋自得于自己的英明决策。
面具么,剥下来就好了。
这孩子果然没有违背他的期待,她生于黑暗,但不会被黑暗控制。
“好了,你先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吧,等着下一个任务。”三代目挥挥手示意萤火可以离开了,他接下来还得仔细研究完这份报告,并说服两位顾问对“根”进行进一步调查。
“根”的解散,是早就应该摆上议程表的事情。
“……”他看着似乎没打算离开的小萝莉和她向上摊着的手,“还有什么事吗?”
萤火摆出了一脸鄙视的表情,吐出两个字:“工钱。”赖账可不好,火影大人。
她是绝对不做白工主义的。
第十五章 归来
天天无意中向窗外瞥了一眼,低下头又很快抬起。
正对着这个教室的树枝……那个女孩子,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黑色的和服绣着大朵的血色曼珠沙华,因为少见阳光而极为白皙的脸,还有那双黑洞洞的大眼……
这么明显的外表,还站在那完全无法躲藏的位置,她为什么这时候才发现?
观察了一会儿之后,天天打了个冷战,发现这个家伙在被她看着的五分多钟里都没有眨过一下眼睛,只是直直地盯着……
她背后的日向宁次。
她趁着老师不注意,侧过头提醒宁次,“喂喂,外面……”
“我早就注意到了。”宁次继续做着习题,头都没有抬一下,“没事,是熟人。”
早就注意到了,宁次果然厉害!天天再次确认了对“天才”日向宁次的崇拜,又朝窗外望了一眼。
那个奇怪的小女孩正缓缓转过头,看向她。对上那双眼睛,明明是七月天,天天却觉得从头寒到了脚。
一下课,宁次就直奔教室门,想了想他又折回来,直接跳窗。
“萤火,你……”任务完成了?
宁次没能问完的原因是——萤火就如饿虎扑食一般扑了过来,抱着他一阵死蹭。
满教室的人呆愣地看着那个有名的冰山天才被人吃了豆腐,终于有人把黑发黑眼的小女孩和当年那个软软叫着“欧尼酱”的“宁次的妹妹”联系了起来。
“松手,你这个笨蛋,在干什么呢!”宁次注意到班里同学的注目,开始尴尬地掰萤火勒得死紧的双手。
“啊,终于活过来了……”萤火作了一口深呼吸,“任务结束。火影大人给我放了一段时间的假,我也好久没来忍者学校了,就过来看看。”
宁次酷酷地点头,抱着手臂摆出了他惯常的姿势……
萤火歪着头把他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然后,再次扑了上去。
“你在干吗?”宁次的冰山脸开始抽筋。
“啊啦,宁次总是板着脸,让你的表情崩溃实在是很有趣很有成就感啊。”萤火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脸的天真。
……你有资格说这种话么?宁次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张萝莉脸,很想伸手掐一下。
上课铃响了。
宁次从窗户跳回去,临走时还不放心地叮嘱:“你就呆在这里,等我放学了再一起回去。不要乱跑,知道么?”
萤火乖巧地点点头,心里却在想:这个世界上,真把她当成小孩子看待的,恐怕也只有宁次了吧……
她在树枝上坐下。身上这件就是她梦想已久的振袖,对忍者来说是超级不实用碍手碍脚的服饰,不过以她的程度一般的行动早已不成问题,顶多以防扯坏衣服不能做那些幅度比较大的动作就是了。
从财务部门领了几乎是天文数字的报酬之后,她去逛了街泡了温泉穿上了最贵的衣服还在最好的酒店里饱餐了一顿,但光是行走在阳光底下这件事本身,就让她觉得全身不自在。
在洞穴中训练,在黑夜中潜行,两年里,她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
在看到宁次的时候,她才有一种实感——那样黑漆漆的生活,已经结束了。
恍若重生。
宁次他们教室的下方,是她曾经的同学们。
佐助一人占据了两人份的座位,他旁边的空位本该是她的位置;丁次顶着老师杀人的目光把头埋在课桌里拼命往嘴里塞着薯片;鹿丸睡得满桌口水;小樱在认真地做着笔记;井野写得并不是很认真,还要分出精神偶尔偷看一下佐助;志乃阴森森地坐在角落里,衣领挡住了脸不知道在想什么;牙和赤丸在你嗷一声我嗷一声地交流着;雏田对着手指脸红红地看向前排睡到打鼾的鸣人……
萤火默一下,除了小樱,这个班有在认真上课的么?而且这些女生们也太早熟了吧。
伊鲁卡,你辛苦了……
话说,她原本也是走神军团之一来着。
她的提前毕业是以“因为身体情况不适合继续学业”为理由,当做退学告知这些同班同学的。
别人且不说,佐助是不会信的吧。萤火能够猜得出来,他大概会认为她是因为鼬叛变的打击而无心于忍者这条道路了。
但是,只有继续这条道路,也许还能有再见的一天。
鼬大人。
她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如果不是他把她带到木叶,她也许会就此沉沦成为真正的黑暗的傀儡,毕竟那样惨烈的记忆,即使只是噩梦,也压倒了她另一段长得多的关于和平的平凡人生。
或者,如果她从内到外都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已,应该会像小樱她们一样坐在教室里,在课本下压一本漫画,对着喜欢的男生花痴脸红,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吧。
但这个命题从根本上就不成立。
不巧,她从内到外都不是一个普通的九岁孩子。
萤火坐在树枝上,小腿前后摇晃着。她现在的耐心变得极好——在“根”里,申五擅长的就是隐去气息藏在目标附近,等待时机一击必杀。
这也许是萤火的惯性思维所致,那些华丽的,引人注目的忍术学来好玩好看,暗杀这种事也要闹得声势浩大人尽皆知,那还算什么忍者?
——数年之后,见识过了千鸟这种兼具声光效果的所谓“暗杀招术”后,萤火很是腹诽了下卡卡西此人的神经和智商。况且那还是一种突刺的招式,也就是说,使用者要一路发出巨大的声响笔直地冲向暗杀的对象……
以至于“千鸟”成为了少数萤火没有收藏兴趣的忍术之一。
“萤火,回家了。”
“是——”萤火从树上跳下,衣袖在空中划出长长的弧线,应答声甜美,十足一个听话的可爱妹妹。
你玩上瘾了?宁次拿白眼斜她。
萤火用衣袖掩着嘴,装害羞地侧过脸去,在心里决定再去买几套这样的衣服,虽然贵可物有所值,用来演戏效果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毕竟她黑发黑眼的外貌配上和服才是王道,如果是金发的话,去试试哥特风格也不错啊~
蹦蹦跳跳的一看就知道是个疯丫头,穿得这么正式又有什么意义。宁次从旁瞄了一眼萤火,懒得纠正她。
在他的潜移默化言传身教下,萤火可以完美地装成一个淑女,只是“装”而已,在她认为有必要的时候,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早就放弃了。
绕过忍者学校的时候,两人听到角落里传来“夺夺夺”的练习手里剑的声音,只是以他们的经验,也立刻听出——这样不规律的声音,那人发出的手里剑八成脱靶打在树上或者哪里了,完全是不成章法的练习。
对这样的弱者,宁次向来是不屑一顾,但是他又走了两步,看到了正在练习的鸣人以及……躲在阴影里,正在偷看鸣人练习的雏田时,脚步顿了下,然后加快了速度,飞快地经过了那个角落。
萤火觉得,要不是因为那里是他们回家的必经之路,他会毫不犹豫地绕远,也不想看到那个日向宗家的大小姐。要让宁次露出如此讨厌一个人的表情可是相当不容易的。
她“吃惊”地轻声叫道:“啊,是鸣人和雏田,他们怎么在一起?”然后又“恍然大悟”:“对了,雏田好像喜欢鸣人来着。”
雏田大小姐喜欢那个叫鸣人的家伙?记得好几次看到他被老师罚站……宁次立刻回忆起那个金发的男孩子拎着水桶站在走廊上,一脸忿忿的样子。
“物以类聚。”宁次冷哼一声,走出几步又停下来,“再怎么说她也是日向家的宗家大小姐,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将会继承日足大人成为一族之长,她未来的婚配对象也只会是族里的人。”
“诶,为什么?”那可是初恋啊,少女的初恋!怎么可以这么浪费!
“为了保证血继限界的延续。”宁次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眼睛,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是啊,为了保证血继限界的延续……”
这么无聊无趣的理由……萤火撇撇嘴。不过从生物的角度来说,父母两人都具有同一显性基因的话,孩子继承的概率的确是非常高,就她所见到的,照片上宁次的妈妈,日向一族的族长夫人,都是婚前就姓日向的。
至少他们为了没有保持血统的纯正近亲通婚,否则雏田和宁次……萤火偷偷瞄着宁次,摇了摇头。
不是她有什么偏见,冰山冷面男和害羞胆小女,这种配对前途无亮啊……冰山就是要热情的太阳来融化啊,太阳……好像她认识的人里最符合这个标准的就是鸣人和……那个凯……
萤火捂脸,面条宽泪。
她错了。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就让她抽搐不止……
宁次被她看得浑身发冷,忍不住问:“你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才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萤火立刻放下手,异常严肃地为自己的人品辩护,“我在想象我未来嫂子的模样!”
“萤火……”
“是。”萤火稍息立正站好,这个答话的态度连团藏都挑不出茬儿。
“我最近想出了一种新的拳法,还没有给别人看过,你要不要当我第一个对手?”
“……还是算了吧。”被那个打到,会得内伤的……
走到快要到家的地方,宁次突然说:“对了,还没和你说过,家里找了个人收拾房间兼煮一日三餐,要不要继续雇下去你决定,暗部的工作应该很忙吧。”
“我倒是觉得以火影大人的性格,大概会派一些保护啦监视啦没有危险性的工作给我。”萤火觉得那个老头会很想把她拴在裤腰带上看着,要不是适合潜入“根”的人就她一个,这种事也不会轮到她。
过几天去老头那里淘一些需要萝莉外表来伪装的任务吧,最好是独自出任务的那种,萤火并不认为自己是适合团体作战的人。
至于家务什么的……萤火只能说,影分身是个好物,她对影分身的使用,绝对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宁次毕竟是个大少爷,就算父母双亡遣散家仆,他也还是个大少爷。
大少爷的特征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不过他在看人方面还是挺准的。
萤火走进院门,诧异地左右张望着,上次回来是半夜而且隔着一段距离没有注意到,她向来懒得收拾的庭院修剪得非常整齐,杂草都被除尽,还栽了几棵樱花树。院墙重新刷过,糊门窗的纸全部换成了新的。
……好大的工程……
听到门声,正在做家务的中年妇人立刻赶过来应门,萤火随着宁次叫了一声阿姨,脱了鞋迈进屋子里。
这里的变化更大,简直看不出是以前那个鬼屋一样的空旷的大宅了。
果然专业的就是和她这个凭兴趣干事的不同啊……萤火看着面相慈祥的大婶,感慨。
“这位就是萤火小姐吧。”大婶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后就像一个普通的女仆一样开始唠叨:“晚饭已经做好了。洗澡水也已经调好温度,随时可以用。我马上就去准备小姐的干净衣服……”
她的最后一句话让萤火瞪大了本就大得过分的眼睛,立刻转头看向宁次。
“宗家请宁次少爷和萤火小姐饭后过去,有事要商量。”
第十六章 日向宗家的“邀请”
饭是不用吃了。
宗家的召唤,所谓“饭后”不过是表面上的客气。
宁次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出来时已经不见女仆的身影,只有某萝莉带好了护额捧着脸在门口看着那几棵树叹气。
“怎么办好呢,我讨厌虫子,但是又想看樱花……”
现在是考虑那个的时候吗?神经紧绷着的宁次感到一瞬间的泄气,“以后那几棵树浇水施肥的工作我来做好了……”
“那就都解决了。”萤火右手握拳敲上左手手心。
解决你个头啊?!宁次差点就爆粗口,碍于他的好教养都憋了回去。宗家从没要求要见萤火,这个邀请大有问题!
“总之……”他别扭的转过头,不去看萤火的脸,“万一有什么事,我会……”
“嗯?”小姑娘嫌声音太小,听不清楚。
宁次深呼吸定定心神,一口气大声说完,“我会保护你的!”
这句话萤火在前世每次听到那些热血主角们说时,都会风中凌乱好一阵子。
然而宁次并不热血。
而她……也凌乱不起来。
也许在很多很多年之后,她都会记得,有一个少年,曾经有点尴尬但却坚定地说过:“我会保护你。”
她点头,笑着重重“嗯”了一声。
在这个世界上,她最信任的……唯一相信的,就是宁次。
宗家看起来要庄严得多,不过当萤火看到那路边两排齐刷刷用白眼扫她的人时,怎么都无法严肃,反而有些想笑。
虽然已经习惯了宁次的那双眼睛,甚至还可以说,白色的瞳仁相当特别和漂亮,但如此多的聚集在一起时……
她会想起白内障……
宁次听到走在他身后的萤火突然发出了 “噗嗤”的可疑声音,可回头时,依然只见到一张无辜的小脸。他警告性地瞪了一眼没有紧张感的某人后,把头转回去继续目视前方。
被迎进一间和式之后,宁次脸上的凝重更多了几分。日向日足还有几位长老都在,这意味着什么?
萤火倒没去辨认那些老人是谁,除了日向日足,这房间里的人她没一个认识的。她端端正正地正坐,加上身上歪打正着的那身正装,看起来八成像一个教养良好的大小姐。
作为这里身份地位最高的一族之长,日足第一个开口了:“听说萤火加入了暗部,已经完成了第一个长期任务?”
用得着听说么?暗部的任务虽然绝密,但谁是暗部这种事保密程度并不高,再说,任务失败了她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萤火一边腹诽,但表面上还是规规矩矩地答:“是的。”
“很好。”日足点点头,嘴里说着“好”可语气中一点夸奖或者赞赏的成分都没有。
族长已经发话完毕,旁边的一位老人接着说了下去,“今天叫你们过来,是想告诉你们,宗家同意正式收养萤火,赐予‘日向’这个姓氏。从此之后你就可以成为日向家的一份子了。”
谁稀罕……好吧,至少她不稀罕,还不是看到她有了利用价值就想着把这种价值据为己有,萤火相当不屑,当然更没有像那位老人认为的一样,用欣喜的表情谢恩。
活到那个岁数的虽然算不上人精,但萤火不加掩饰的反对还是看的出来,老人当即拉下了面孔,呵斥:“你有什么不满吗?日向是木叶的名门,别忘了你只是区区的一个孤儿,要不是宗家每个月拨给的生活费,你能够舒舒服服活到现在?”
“多少钱?”一直沉默着的宁次突然说话了,按照规矩小辈不能直视长辈,他只是微微低着头,就在长老为他的问题发愣时,他又说道:“请将萤火这几年的生活费列成清单,我想家父母的遗产应该足以支付这笔费用。”
“这,”长老大概也没想到宁次敢这么明白的拒绝,气得手指都在发抖,“这不是钱的问题!”
“这的确不是钱的问题。”萤火接话,等到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时,嘴角扯起了小小的弧度,形成一个恶意的笑容,“两年前宇智波灭族,日向家接管了木叶的部分警备职责,成为木叶第一大族,但是……如果再插手暗部的话,不是很像么?和当年的宇智波一族。”
“萤火!”相对于被这话慑住的大人们,宁次第一个出声训斥,“不要乱说话。”
萤火耸耸肩,识相地闭嘴。反正效果达到就好,她可不想和宁次起内讧。
“罢了。这件事以后不用再提起。”日足摇摇头,对着长老们说,“她说的也有道理,日向一族如今也该懂得避嫌,否则……”
未竟之语谁都明白。否则……将成为第二个宇智波。
“要不是出了宇智波鼬那个叛徒,宇智波一族哪会……”长老反驳,同时以绝对不含善意的目光看向萤火,“既然她都这么说了,至少应该……”
笼中鸟之术。与被施术者的实力无关,只要宗家有那个意思,随时可以破坏被施术者的脑神经,杀死对方的秘术。
而且,是宁次痛苦的来源。
萤火膝行两步,跪坐在宁次的身边,现在的宁次就像一座活火山随时可能爆发,对于自尊极高的宁次来说,笼中鸟之术是抹杀了他的骄傲,给他带来耻辱和不幸命运的术。
“第一,我是火影大人直属,就这样决定一个暗部的生死问题,你们不觉得越权了吗?”萤火笑得森冷,“第二,我不太喜欢自己的性命被握在别人手里,而且,我擅长的可是暗?杀哦,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把那个谁谁给除掉了呢。”
“你这是在威胁?”日足瞥了眼猛然抬起头来的宁次,声音下沉了三度。
“不敢。”萤火低下头作恭谨状,“我只是在提醒而已。”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日向一族对她来说需要在意的只有宁次一人,她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做小伏低?她在团藏那里受的气已经够了,凭什么要在自己的额头上弄上个莫名其妙的花纹从此胆战心惊小心被宗家怀疑啊。
她萤火可不是个受气包,当她没脾气任人搓圆捏扁么?
“只要日向家没有危及火影大人,萤火对各位没有敌对的打算,如果有需要萤火出力的地方也可以尽管提出,只有这个‘笼中鸟之术’,萤火无法接受。”十指指尖相对,萤火以标准的姿势拜伏,“请见谅。”
不要试图驾驭你无法控制的存在,萤火清楚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只要双方利益没有抵触,她不在意成为日向一族的助力,但想要控制她,妄想。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你以后有空,跟着宁次一起来道场。”日足摆摆手,然后用一个眼神镇压了似乎不准备罢休的长老们。“宁次,萤火,你们回去吧。”
叫人来又赶人走,宗家啊……萤火压下翻白眼的冲动,再次拜伏,然后拉着宁次走人。
拉门还没有合上,里面就迫不及待的闹开了。
“日足!怎么可以就这么算了!要不是雏田太不争气,我们需要千方百计地增加一族的实力吗?”
因为有熟悉的名字在,萤火正在考虑要不要偷听,宁次已经一把把门合上,神色复杂。
“雏田也真不容易啊……”萤火唏嘘感叹了一句,急忙去追走得像有人在追赶一样飞快的宁次。“别走得那么快啦,你在气什么?”
“他们要是敢对你做那种事……”宁次伸出手似乎是要去触碰萤火带着护额的额头,但手指最终只碰到了她的脸颊,“幸好……”
宁次你知道这样很暧昧么?好吧你可能不懂得什么叫暧昧,起码她以前上小学的时候还不懂这个词……
萤火相信,如果那些人硬是要在她的额头上盖个戳,宁次一定会挡在她面前,不过这并不会影响结局。明着来,两个小鬼是不可能打赢日向一族的上忍中忍下忍全部人的。
大概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男生被制住手脚压在地上浑身青肿满脸不甘,女生则是被一群人拖进一间阴暗的屋子哭得撕心裂肺。
不对,那是私奔未遂的情节……
“宁次担心得太过啦,我也不是什么都没考虑就想去加入暗部的。”
有了暗部的身份,虽然不可避免地会接到一些危险的任务,但也可以成为一种保护,除了火影之外,暗部不受任何势力节制,光是想要染指这个部门就是一种野心的证明。
就像日向日足所说的,就算为了避嫌,日向家也不该打她的主意。
萤火小小自得了一下,然后再次把意识的重心放到了单纯地碰到了脸颊的那几根手指头,基于生物的本能,她张口就咬了上去。
宁次将手闪电一样缩了回去,怒目,“你干什么?”
“因为嘴巴离得最近,没注意地就……”萤火的话完全不足以作为解释,“明天的晚饭,红烧凤爪怎么样?”
“凤爪……”宁次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还带着齿痕的手指头,这一咬可不轻,话说萤火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鸡爪子啦。”萤火以为宁次不明白凤爪的意思,补充说明,“既可以当菜,也可以拿来当零食……”
宁次脸上出现了单纯闹情绪性质的青筋,举起手,重重敲打了一下萤火的脑袋。
第十七章 浅薄的师徒缘分
“宁次,用那个‘白眼’看东西是什么感觉啊?”萤火懒懒地倚着一根廊柱晒太阳,欣赏着多时不见的宁次版“我戳我戳我戳戳戳”,“我拍我拍我拍拍拍”。“如果有树啊石头啊挡住,也能看到后面的东西吗?”
“当然。”宁次不带间歇地打中木人偶的穴道,顺便满足了萤火的好奇心。
萤火意味深长地“哦”着,宁次仿佛感到具现化的目光刺得自己背后发疼,“有什么不对吗?”
“我只是在想啊,”萤火慢慢地说,“日向家千万别出个色狼什么的,毕竟这种能力拿来偷窥实在是太方便了,衣服在白眼面前也没有意义了吧,说起来,日向家的居住地和温泉区离的也的确蛮近的……”
宁次脚下一滑,手掌也拍错了地方。“你那个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哦呀,难道没人想过这个问题吗?”萤火假装诧异,脚下则是做好了逃跑的准备,“我觉得这是人之常情,啊,也许是因为宁次你还没到那个年纪吧。”
“你在暗部都学了什么啊!”
显然,宁次选择性忽略了萤火从小就这个性格的事实。
“血继限界还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啊。”萤火望着天凉凉地叹,望见一只在正上方盘旋的黑色忍鸟,“不过没关系,我虽然没有血继,不过还有脑子。”
宁次已经对她这种“忍者笨蛋论”麻木了,继续一掌掌去拍打那个似乎快要散架了的可怜人偶。
忍者中,笨蛋是很多的啊……萤火长吁短叹一番,伸出手臂让忍鸟停住,从鸟爪上解下一个字条展开。
休假结束了啊。
“有任务了。宁次你加油吧。”萤火很没诚意地挥挥手,几分钟之后换上暗部装束,从窗子里蹿出。
宁次翻了个真正意义上的白眼。
终于可以安静地修行了。
面具对萤火来说只是个象征,毕竟她的身高标志性地说明了她是谁——暗部里没有比她更矮的了。
她展开任务卷轴,呆板地答了声“是”。
可三代目分明觉得面具下的那张脸在笑,他知道萤火想出村逛逛想很久了。
“掌握好分寸。”他不抱什么希望地叮嘱。
萤火还是小孩子,爱玩的心理半点不缺,也有作为小孩子很常见的收集癖,只不过她玩的方向完全就偏离了一般小孩子的轨道——她酷爱收集忍术。
萤火很“有分寸”地结束了强盗退治的任务,回来时她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到火影办公室汇报任务。
三代目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心情。“……那是什么?”
萤火老实地说:“糖果……”
“你得了吧,”三代目拿着烟斗的手蠢蠢欲动,“你就带了一包糖果当纪念品?别和我说水之国那么贫穷的地方有你看上的零食。”
“我还没说完。”萤火眨巴眨巴眼睛,将背包卸下打开,“是用糖果换到的雾忍村小孩子的旧课本。不是我说什么,他们的忍者学校就已经教到水分 身了,比起他们,木叶的忍者学校简直就是游乐园。”
“我们用不着和他们比。”三代目按住额角,那里正在隐隐抽搐。“你别告诉我你进了雾忍村。“
“我没进去。”萤火珍而重之地把一书包的旧书挂回肩膀上,“我怎么可能去干那么蠢的事情,潜入的是我变身成旧货郎的影分 身,不过还是没能接近收藏卷轴的地方。”
她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
这小鬼!三代目觉得头部不止是在抽搐,简直是在抽痛。
“以后别去干那么危险的事情。这是命令。”
萤火木木地点点头。
敷衍也好歹有些诚意啊,这个死小鬼……三代目咳了一声,说:“你知道写轮眼吧。”
萤火当然知道写轮眼。比一般程度上的知道还稍稍多那么一小些,她当年执行过对佐助的监视任务,之后也抽了空到宇智波一族的秘密集会地点去看过。
如果有什么让她觉得羡慕的血继那就是写轮眼,看一眼就能学会任何忍术,多么美妙的能力。
简直就是附带刻录器的高容量高性能电脑。
听到敲门声,刚刚任务归来的卡卡西从床上爬下来,搔搔鸟窝一样的头发,衣冠不整地就去应门。
他用睡眼惺忪的眼从门缝里看到某萝莉抱着一个大大的足以埋住她自己的包裹,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似乎在哪里见过……哦,是小姑娘啊……他从缺乏睡眠因而糊成泥巴状的脑浆里挖出了那个小不点身影。
他早已经退出暗部,拷贝忍者卡卡西的大名享誉各忍者村,但这并不妨碍他记得那个由他陪同完成晋级任务的小鬼。那种利落的杀人手法就是上忍也未必能做到。
“旗木上忍,早上好。”小姑娘将大包裹举起,“这是礼物。”
卡卡西的脑袋显然还处于混沌状态,下意识地回答,“早上好。”然后继续下意识地接过了那袋……
高级狗粮?他确认自己没有眼花。
“火影大人说你会喜欢这个。”小姑娘绕开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堵在门口的独眼龙,从玄关扫了一眼乱到不成样子的单身男人的房间。
果然是狗窝。
相比之下,宁次可就爱干净多了啊,她感慨了一下。
我会喜欢这个,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呢……卡卡西想了想,决定放弃深究这个问题,“谢谢……你特意过来,有什么事吗?”
“是火影大人推荐我来的。”小姑娘面无表情地回答,“他说,你是村子里懂得最多忍术的人。”
“这个,过奖了……”被称为忍术教授的三代目才是懂得最多忍术的人吧?卡卡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低下头对上小姑娘执着地盯着他的黑色眼睛,顿时全身鸡皮疙瘩全体起立,有一种自己是被蛇盯上了的青蛙的感觉。
一个星期之后,出现在三代目面前的是有着重重黑眼圈,鬼上身一般的旗木卡卡西上忍。
三代目面带不忍地转过头去,无视了卡卡西朝他投来的带着求助的可怜目光。
“那个小鬼……还是人吗?”
对于卡卡西的问题,三代目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仿佛又记起了当年红豆喝醉了酒跑他这里来发酒疯捶桌子的样子。
像萤火这样乐于压榨老师的知识和打击老师自尊心的,他也就见过大蛇丸一个。
“这样好学的学生我受用不起,不如火影大人,您……”自己接收吧?卡卡西再接再厉。
三代目装作没听见,眼望着窗外的云彩,这里捶捶那里敲敲,“人老了,不中用喽。”
“您可不老!要说也该是老当益壮。”
卡卡西急了,他宁愿去面对敌人也不要去面对那个可怕的小鬼!写轮眼不是他天生的能力,用起来既消耗查克拉也消耗体力,可那小鬼每次看完他施展拷贝下来的忍术后并不立刻学,而是工工整整详详细细地做好笔记然后张嘴:“下一个。”
下一个——他觉得自己做恶梦的话,梦里肯定会充满这三个字。
而当他提出要休息,小鬼就会从口袋里默默地掏出兵粮丸递过来。
“火影大人,至少给我多出几次任务吧,最好小鬼一有空就把我派出去。”
以懒散、没有干劲在上忍中出名的拷贝忍者卡卡西,向火影提出了他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提出的请求。
三代目吸了口烟,默许了。
也许萤火没什么当学生的天分,或者说她和当她老师的人之间都没什么太长的缘分。
红豆那时还好,她还处于坐在井底看天空的状态,什么都是新奇的,哪怕是基本的三身术都能让她兴奋上好一段时间。
而对卡卡西时,她已经从井底跳出来,而且早已领略了天空的博大,胃口也越发的饕餮起来。这直接导致了拷贝忍者只坚持了一个星期就阵亡了的结局。
萤火在卡卡西家门口从早等到晚,认识到了卡卡西今天不会出现的事实后,在一阵烟雾中变成了面具背心的暗部打扮,心情不太好地去值夜班。
交班时,同事一脸诡异地盯着她瞧,瞧得她莫名其妙。然后同事咧开嘴,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看好你。”
萤火很快忘记了这件事。
因为她是年纪最小的一只,暗部再冷血再无情那也是人,和根出来的任务机器不一样,也有感情需要寄托,萤火就像是所有人的“后辈”,得到了大家的一致疼爱。
尽管她什么都没做。
没有断过的糖果零食不说,同事们最近开始了奇怪的举动,他们开始乐于“指点”这个小不点儿后辈。
以萤火的角度来看,就是这些同事们开始经常性地把她打趴,然后递过苹果丸子棉花糖,像安慰小狗一样给她顺顺毛。
典型打一棒再给根胡萝卜的做法。
“指点”她的对象每次不同,然而她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样的意思:
你还是个孩子,活下去。
在这种善意中,尽管同事们像流水一样经常变换,萤火依然顺利地度过了作为暗部最危险的新人时期。凭着她自己的小心谨慎,三代目的庇护,同事们的经验传授,她神奇的一次都没有在任务中经历过所谓的“生死关头”。
虽然据说“生死关头”能够激发人类的潜能,不过萤火觉得,这到底不是件好事。
第十八章 体力胜负?
三代目正从水晶球里看着今年忍者学校毕业考试的进行情况,题目是变身术。他似乎从某个角落里感到了针对自己的相当不满的视线。
显然某人还惦记着雾忍村水分 身术的基础教程。
但是毕业考试只能说是热身活动类似的选拔前站,真正的考验还在之后。他扣起食指敲了敲桌子,“你今天就早点回家吧,正好给日向家的小鬼庆祝一下。”
“是。”从屋子的一角传出应答,烟雾之后,换了另一个暗部的气息。
对宁次的毕业,萤火提出了出去玩一天的建议——然后被宁次断然否决。开完毕业说明会的宁次回来时,满脸凝重。
“生存演习,还有这种东西啊?”萤火坐在走廊上咬着丸子喝着红豆甜汤,因为某些人的关系,她对这些食物有着近乎偏执的喜爱。“说起来,宁次你的担当上忍是谁?”
“叫凯的上忍。”
“噗——”萤火直接把一口红豆汤献给了走廊下的庭院,她淡定地抹抹嘴巴,“那个人啊,他擅长体术……”
“体术型的吗?看来担当上忍也不是随便安排的。”宁次点点头,算是认同了这项决定,“我差点就以为那就是个普通的笨蛋了。他让我们明天四点集合。”
那家伙虽然不普通,但的确是个笨蛋……“知道了,我会早起做早饭的。”
宁次虽然觉得萤火隐瞒了什么,不过因为工作关系他向来不会多问,只是提起了今天凯的问题,“萤火,你有什么目标或者理想吗?”
她的目标就是成为对那个人有用的部下,曾经,现在,将来,然而宇智波鼬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了村子里的禁句,她还太弱了……萤火想了想,答:“善终……吧。”
“这算什么理想?”宁次觉得古怪,也没当真,皱皱眉就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新人哪……萤火捧着碗望着天,很有一种老前辈的心情。她的经历和卡卡西啊凯啊那些在战争中成长起来的人相比算不上非常传奇,卡卡西忍者学校毕业时可只有五岁,不过比起和平时代这些刚从忍者学校毕业的新人们比起来,已经足够以“过来人”的身份感慨了。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感慨的时候。
萤火和凯上忍并不很熟——这个并不很熟建立在她出去晨跑三次有两次会遇到这位“木叶的苍蓝猛兽”的基础上。单以见面的次数算,凯排在宁次和火影之后,位居第三。
自来熟的热血笨蛋凯是萤火最不擅长应付的那一类人,她也可以想象,凯将会变成宁次不擅长应付的人种。
明天到底是该多做些早餐还是少做点儿呢?她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第二天,萤火按掉了闹钟,在一片漆黑中爬起来做早饭。她打着呵欠摊荷包蛋,旁边的机器发出叮咚的声音,弹出切好的吐司。
“抱歉,要你也这么早起来。”宁次洗漱完毕,省略了晨练直接到早餐桌旁正坐着等着吃饭。
“凯也真太没神经了一点。”萤火将早饭放在桌子上,“不过没关系啦,我等会儿正好出去跑步,顺便还能训练黑暗中的反应能力。”说到这里,她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宁次,“从家里到训练场,跑过去的话也就十几分钟,你起得还真早呢。”
“我……那是担心会出什么意外迟到。”宁次罕见地出现了动摇的表情。
“明白明白,迟到啊——”萤火闷笑。
吃过早饭,两个人分别朝不同方向出发。
可是……
本来还以为至少今天不会遇到的,为什么!萤火很是郁闷地辨认出黑暗中迅速接近的绿色紧身衣。
“唷!小萤火!第一次在这个时间遇到你,简直就是宿命的邂逅啊!”
一点都不宿命!是你让我家的宁次早起,才把我连带了的……萤火很是无语地停下,等到距离凯相当远的三个身影接近。
“小子们,给你们介绍一下,她是……”凯正要充满热情地介绍这个他进场一起晨跑的同伴,被他的未来弟子们齐齐打断。
“宁次的妹妹!”——这是李和天天。
“萤火。”——这是有点预料到了这个情景的宁次。
“怎么,你们认识啊?”虽然热情的介绍没用上,不过凯完全没被打击到。“宁次的妹妹?”
“至少部下的家庭情况你也了解一下吧……”萤火无力,“还有,你别告诉我所谓的生存演习就是长跑。”
“就是长跑!”凯比出了大拇指。
萤火扶树,背过身自欺欺人地自我催眠“我不认识这个人”,然后向宁次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既然遇到了,”凯的白牙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可别是她想象的那样……萤火有不好的预感。
“……就和我们一起跑吧。”
她就知道……萤火认命地重新迈开步伐。
长跑再开之后,天天眼神就一直往萤火的护额上瞟,“宁次的妹妹,你是叫萤火吧?没见过你来上学啊,你已经是忍者了?”
暗部在平时是不会随便说出自己的身份的,以年龄来说……萤火点点头,“嗯,我是下忍。”
奇怪的回答,除了下忍还可能是什么?天天暗忖。
“天天,不要再说话了,看情况这个长跑可能还要继续很长的时间。”宁次在一旁提醒。虽然凯只说“跟着我跑”“绝对不要掉队”,但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了,这个上忍连呼吸都没有乱,还是很有余裕的样子。
看起来简单的测试,也许并不是那么容易通过。
天渐渐亮了,辨认道路变得不再那么困难。
又过了四个小时。
连萤火都开始觉得吃力起来,更别说刚从学校毕业的另外三人了。宁次和李看起来还好,问题是天天,女生在体力上本就不如男生,长时间的跑步不仅消耗体力,不知道尽头在哪里更是消磨意志力,眼见着她就要坚持不下去了。
这已经超过新人下忍的程度了,凯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萤火不禁要皱眉了。
“怎么,你已经不行了啊,天天?”凯放慢速度,倒退着跑到他们旁边开始原地高抬腿,“要放弃了吗?大不了明年重新再考一次,不合格的学生每年都有很多,没什么好在意的。”
奇怪,从那个凯的嘴巴里居然说出了“放弃”……萤火往东边看了看,今天的太阳没有升错地方啊……
有诈!
天天大口大口地喘气,根本说不出别的话,这副样子任谁看都会认为她没办法坚持下去了。
“你们两个怎么样,还能坚持吗?”
宁次和小李的状态也绝对说不上好,但至少点头的力气还是有的。
“是吗,那我们就继续了,天天一个人留在这里吧。”凯神清气爽,估计再跑个四五小时都不成问题,“对了,要不然我去和火影大人说说,把萤火你调来当我的部下吧,毕竟小队的编制是四人一组。”
萤火想,这个凯,也许并不只是一个笨蛋。把暗部的她调来当部下?说这种不可能的话,目的是刺激两个男生吧。
“凯老师,等一下,要是我能背着天天跟上,可以算我们都合格吗?”李望着凯,语气非常认真,甚至已经准备走过去扶起天天。
“慢着,小李。要背着人跑太勉强了。”宁次看了一眼萤火,从忍具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我这里有兵粮丸,让天天补充一下体力吧。”
“宁次你准备得还真充分啊。”小李很是感佩,接过兵粮丸让天天吃下去。
再次看了眼似笑非笑的萤火,宁次侧过脸去,总不能说这是她硬塞的吧……
凯已经不再做他那原地高抬腿的动作了,而是停下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三个人的互动,甚至……还留下了泪水。
“GOOD!这就是友情!这就是青春!我宣布,你们——”他很有气势地单手叉腰,将手向前一指,“都过关了!”
“哈?”这是还没搞清楚状况的三人小组。
“本来这个考试就不是为了测试身体素质,而是考验团体合作精神。对吧,凯?”
“是啊,还是小萤火聪明。”凯一手大力按在萤火的脑袋上,一边豪迈地“啊哈哈”笑了起来。
“凯。”萤火努力地仰起头,笑——看到这个表情,宁次已经预知了这位上忍未来数分钟之内的悲剧,“不准用那个称呼叫我,还有,不准把手放在我头上。”
“但是谁叫你是最小的哪,再说看到这个高度的脑袋就在面前,我总是忍不住想要拍拍看嘛。”说着,凯居然真的像拍皮球一样拍了几下。
萤火直接一个直拳将凯打飞了出去,双手交握成拳掰得骨节咯吱作响。
“我可是还在长身体的时候,长不高你负得起责么?凯?前?辈?”
“你妹妹好可怕。”看着这一幕,天天和小李一起将脸转向宁次,异口同声地说道。
宁次双手环胸,摆着酷酷的pose不答话,在心里庆幸——从来没有人见到过他被打飞的样子。
第十九章 死的觉悟
除草,捡垃圾,割稻子,遛狗……
宁次在家里好歹也是一个少爷,衣食住行都有她料理,居然……萤火极力维持着面瘫表情,手上却把桌子掰下了一块。
太好笑了,宁次用那副表情去除草捡垃圾割稻子遛狗……
“想笑就直接笑出来好了。”宁次臭着脸,不爽地看着萤火,“你就没做过D级任务?”
“做倒是做过。”萤火用衣袖擦去憋笑憋出来的眼泪,“都是别人没空叫我帮忙之类,说起来,我今天就接了一个D级任务。”
想到这个任务,她干脆伏在桌上,肩膀不断抽动,笑得更欢。
宁次莫名地看着她抽风。
他很快就明白了萤火抽风的原因。
“今天我有别的任务,不过我找了人代班,你们就不要大意地跟着她去吧。”——数分钟前,凯祭出了大拇指,牙齿闪亮着,这样宣布道。
一阵风之后,凯消失,留下背着手目无表情很有老学究气息的某萝莉一只。
“今天的任务是采草药。”萝莉慢吞吞地说完,转身,“我们走吧。”
小李和天天就算有疑问,也不敢在当事人的……背后说出来。他们自己也还是孩子,潜意识地觉得质问比他们小的萤火是件不应该的事情,而唯一有发问立场的宁次,则是完全没有使用他这特殊身份的打算。
于是一行人气氛诡异地来到了木叶村外十里处,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前。
萤火拿出画有目标珠目草的图鉴,让三人都看过,“这种草药生长在山顶,今天的任务就是采摘这种草药,而且要笔直地走上去。”
“……笔直地走?”
“没错。”萤火回答,顺便瞪了眼一脸无聊表情的宁次,擅长柔拳的他能够从全身放出查克拉,这她是知道的。她走到山脚下,示范了一遍,一步一步地“走”上峭壁,身体与地面平行。“这可是学习所有忍术的基本,把查克拉集中在脚底进行训练,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因为宁次早就学会这个技术了,我也有准备特别的道具。”萤火拿出卷轴,蓬的一阵白烟之后,地上出现了两只连着脚环的大铁球,她冲着宁次笑眯眯,“这是给你的哦。”
这家伙是来看戏的吧?绝对是——宁次确定了这一点。让他狼狈出丑似乎是萤火的个人爱好之一。
“但是……如果从上面掉下来了怎么办?这个修行很危险的吧?至少应该系上绳子。”天天提出了又一个疑问。
“不用担心。”萤火双手结印,放出四条长蛇,四蛇大张着嘴向前冲,直将岩壁咬出了一个缺口。“这个术本来就是用来将远处的敌人拉近用的,虽然有点疼,不过你们的安全是可以保证的。”
有“点”疼?天天瞪着被咬出豁口的岩壁,半天不敢说话。
“我还有问题!”小李举起了手,大声地要求发言,“那个铁球,你还有吗?”
“……铁球倒是只有一对,不过类似的东西倒有,你也想要?”萤火奇怪地看着小李,按照实力平衡原则分班的话,宁次是第一名毕业,那么这个人就应该是倒数第一……想要向宁次看齐?有趣是挺有趣啦,不过……
“请也给我带上负重。拜托了!”
小李90度鞠躬,让萤火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她撩起和服的下摆,从小腿上解下类似于护膝的东西,抽掉大部分金属块之后递给小李,“自己系上吧。”
原本还因为萤火减轻份量而有所不满的小李,一下子就被那个负重压弯了腰,“……好重……”
铁球毕竟不是太好看,为了追求视觉效果,萤火干脆把手腕上和脚上同款式的负重解下来,抽去一部分的负重亲自给宁次系上。
“小萤火好厉害,比我们还小一岁呢。要怎么才能像你一样啊?”天天不无羡慕地看着,如果是她,宁次大概只会说“我自己来”这样的话吧。
“地狱……”
“嗯?”天天没听清,凑近了发出一个疑问的单音。
“去地狱里逛几圈,就能变得和我一样了哦。”萤火抬起头,笑着用非常轻松的语气回答。
“……这是在开玩笑?”不过,天天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是啊。”萤火的笑容更加灿烂。
负重是从小就带着的,为了防止她再次无意用那个怪力伤到别人,是相当于手铐脚镣一样的东西,作为修行的道具带习惯了,也就渐渐能够只在需要的时候使用那个力量了。
现在她可以像开玩笑一样地把过去称为“地狱”,黑暗无法禁锢她。
用“潜影蛇手”来救人,就如同大蛇丸是个仁心仁术的医生一样,是让人连笑都笑不出来的冷笑话。
萤火站在距离地面约有七八米的地方,无聊到拿出一个卷轴来打发时间,宁次用不着她担心,大概今天完成任务就完全着落在他身上了,虽然艰难,不过也是一步步向上走着,而小李和天天……
女孩子对查克拉的控制要比男孩子好一些,天天依旧在摸索诀窍,不过也似模似样地能走上几步了。
问题是小李。能够拖着那个负重行动,光这个就足够萤火对他刮目相看了。不过要那样登上几乎垂直于地面的岩壁……
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小李就在重复着助跑—冲上几步—掉落的过程。
和萤火预料的一样,从区区几米高度摔下去,对忍者来说是完全可以无视的伤势,根本不需要她出手。
看着山脚不断起落的两人,她又想起了自己当年进行这项修行时充满了血和泪的惨痛过去。也是这座山,红豆也只说了句“把查克拉聚集在手上或者脚上”,然后将她从山顶踢了下去。
下落时,那个该死的老师豪爽的笑声混在风声中,甚至还有回音。
不过她学的也的确很快,至少在摔死之前学会了,“红豆流”算是一种很有效率的教法,就是要有死的觉悟。
仔细想想,像这种从山脚爬起的安全的修行方法,她一次都没享受过,暗部那些人也都是一言不发拔刀开打,甚至会在聊天闲谈气氛轻松的时候突然一拳过来。同事们都是尊崇“身体的记忆比脑子里的要深刻得多”并身体力行的。
中午的时候,宁次已经拎着一箩筐的草药下山休息,天天也能够掌握控制查克拉的窍门了,只有小李,还在继续他那不断掉落的修行。
“这也难怪,就算这个修行是所有忍术的基础,但小李他根本就没有忍术的才能。”天天咬了一口寿司,惊喜地叫起来,“这个很美味,小萤火的厨艺真好啊。”
“……那个称呼,能不能别再那么叫了……”萤火将小李的份留出一个饭盒,“直接叫我萤火好了。”
那个称呼都是那些上忍暗部叫着玩的,她最小这也难怪,不过天天就……有种不搭调的感觉。
“哦。”天天只是随着凯老师的叫法,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执着,当下点头换了称呼,“萤火平时都是怎么修行的?你的同伴呢?”
萤火提醒自己,天天只是好奇,只是看外表很自然地把她当成了“小妹妹”……
“自己在家里修行啊,有问题就找人问一下。同伴么,我都是一个人出任务的。”
“诶?但是课上说过,任务都要以四人一组为单位进行……”
那是大多数情况,也有许多情况下需要那之上的人数,或者为了隐蔽由一两个人进行潜入作战的,不过再说下去就要涉及到暗部的机密了……她瞪了一眼宁次,风水轮流转,她也有被看戏的一天。
“好了天天,马上就要回去交付任务。”宁次及时出来解围,打断了天天的好奇,“还有,李,你也该放弃过来吃饭了。”
“我还能……再继续……”李的外表已经相当狼狈,衣服摔得满是泥土,依然强撑着要从地上爬起来往岩壁上冲。
萤火皱了皱眉,站起身来,直接拉着小李的脚腕把他一路面朝黄土背朝天地拖到野餐桌布旁边,“宁次,你和天天先带着草药回去复命,我留在这里看着这家伙的修行。”
“怎么能这样,太麻烦……”小李挣扎着要爬起来,他本就是默默苦练的类型,自卑越重自尊越高,不想为了自己耽误别人的时间。
萤火不等他说完,抬手往旁边一捶,一人粗的树拦腰折断,她可爱地歪歪脑袋,“你有什么异议吗?”
小李哪还敢有什么“异议”。
从中午到黄昏。
从黄昏到傍晚。
从傍晚到午夜。
从午夜到清晨。
萤火的确很意外,她从没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家伙能有如此的毅力,她甚至从小李的身上看到了红豆他们所说的那种“抱着死的觉悟来修行”。
不成功,则成仁。
当年红豆将她从山顶丢下,而今天,她目睹了李以必死的觉悟从山脚下一点一点地走了上去。
一串歪歪斜斜的脚印从山脚一直延伸到云端之上。
其实这是不符合要求的,修行本来是为了他们能够掌握查克拉的使用诀窍,不要平白浪费力气。
小李锻炼的不是查克拉的控制力,说是意志力也许更为恰当。
萤火在木叶忍者里以勤奋好学出名。她好学到卡卡西一看到她就要落荒而逃,她拥有一身从地狱里带来的才能,加上几倍几十倍于别人的努力,才成为了当下木叶年纪最小的暗部。
但就是这样的她,也有一个“度”。当由查克拉支持的影分 身解除时,她从来不会抵挡睡魔的侵袭。
她不会过分勉强自己。
而小李不同,他是在挑战自己的极限。萤火觉得,他大概就是那种“失去知觉了也能够继续站着”的类型。
这样的人有两种可能的结局,要么成为能挑大梁的栋梁,要么……在那之前,因为太过勉强自己而夭折。
“这孩子怎么样?”夜半时分就交付了任务,过来和萤火一起看着小李拼命的凯抱着手臂,还故意装着平静向萤火问道。
对凯明明很得意骄傲还硬是装蒜的表情不予置评,萤火朝天打了个唿哨,三郎驮着睡死了的小李从山顶上飞下,她点点头,“倒是可塑之才,不过……凯,他真的不是你的私生子什么的?”
第二十章 被诅咒的第一次C级任务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为什么都没人提醒咱少发了一章= =
看过这一章的请往上翻页…… 凯班终于接到了第一个C级任务,宁次一大早背着行囊就出门了。虽然只是一张和平常没有任何不同的脸,但萤火和他这么久时间可不是白相处的,这厮分明在紧张加兴奋。
也难怪,D级任务没有危险没有意思也没得赚,而且大多数根本就体现不出忍者的重要性:
捡垃圾——萤火的前世有一种叫“清洁工”的职业。
除草——欧洲盛行,小学男生们常常以此来赚零花钱。
割稻子——不管在哪里,农民都足以胜任。
遛狗——这个就更……
C级护送任务,听起来很拉风实际上也很拉风,一路上有山贼野盗或者敌对力量派出抢夺的武士。
只不过也是最容易出意外的一个等级。
高等级的S级A级任务对委托人也是非常重要的,很少会为了省钱冒着任务失败的风险,而明明是C级却碰上了忍者,明明是B级却碰上了实力高强的上忍,这种事不少见。
小心驶得万年船。
以忍者来说,萤火的做法很低调,以平民来说,萤火的装扮很高调。
——这为她极大地增加了安全基数,很少有人会认为一个穿着华丽振袖的小萝莉是一个惯于杀人灭口偷盗抢劫的老手的。
所以她站在村口的树上,目送着那戴着木叶护额明摆着就是出外执行任务的四个人走出视野之外,心里总是会觉得不安。
宁次很强,虽然是新人,但在下忍里也是非常有名的存在,萤火也有几次听到上忍们说起“那个日向家的天才”。
然而他们要去的是战场,“日向家的天才”这个名号并没有太大的意义。日向家的体术不适合用来潜伏偷袭,只能明打——明打,自然会受伤。
四天之后,这种不安化为了现实。
收到支援的命令,萤火迅速收拾好东西,飞快地往凯班的目标处赶去。
她也不是第一次接到这种性质的任务,却没有哪次像现在一样,完全冷静不下来。按照路上留下的标记,她直奔林子里的一间摇摇欲坠的小茅屋,掀开窗户就跳了进去。
凯就守在窗边,一有人闯入,出自战斗本能地就要一掌劈去,看到那身暗部装备又及时收手,向同样神经绷紧着的两个弟子说:“不要紧,是增援。”
萤火扫了一眼屋内,紧抿着嘴,直接走向躺在简陋木床上的宁次。
“宁次受了伤一直没醒,敌人的武器可能有毒,我不知道他的伤势能不能进行移动,敌人不断进行偷袭,我们就被困在这里了。”
萤火解下面具丢在一旁,一边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药品,手上动作不断,一双黑色的大眼死死地瞪着凯,“不要跟我说什么‘敌人的高手把你引开’,‘人海战术’,‘宁次是为了掩护同伴受伤的’这种废话!”
小李的身体重重颤了一下,凯立刻挡在他面前,“这是我的失误,我没有什么要辩解的。”
萤火冷哼了一声,将宁次肩胛骨处草草包扎的绷带用手里剑划开。
“是神经类毒素,中毒之后会侵蚀运动神经,但中毒者意识会保持清醒慢慢品尝死亡的感觉,就算是为了困住你们也够恶趣味的。”她观察了伤口的情况,掀开宁次的眼皮看了看,也听过了心音,下了结论。
“有救吗?”凯关心的是这个。
“不能救凯你就回家洗干净脖子等着吧。”萤火从包里拿出用纱布裹着的手术刀,划开伤口放出毒血——应该是这样的,可是……
她把手术刀放在一旁,俯下身,直接用嘴巴将伤口里的毒血吸出来吐掉,直到伤口的血液转为鲜红才停止,接过凯递来的水杯漱口。
“我受过抗毒训练。”她瞥了一眼满脸疑问的凯,淡淡地说道。很少会有医忍直接将毒血吸出来,这样虽然最有效,但对医忍本身也可能造成伤害——她除外。没有浪费丝毫时间,她拿出装有解毒剂的药瓶,用针管将药液抽出,进行静脉注射。
一气呵成。
凯端着水杯,不无担忧地看着萤火用医疗忍术加快伤口的愈合,“这样就好了吧?”
“会有一段时间比较虚弱,毕竟毒素还是对身体造成了伤害。”确认了伤口不再出血之后,萤火上了药重新用干净的绷带将伤口包扎好,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三到四个小时之后,宁次应该就能够动了。”
听萤火这么说,大家终于都把心头上的石头放下地,天天更是直接脚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记得,凯,你们这次的送达任务是有时限的吧?”现在是放松的时候吗?
凯那副恍然大悟随即愁眉不展的样子看得本就心情不好的萤火很想一拳轰上去。
“凯你一个人去完成这个任务,小鬼们由我照看。”萤火将东西收拾好,把宁次的衣服扣上,“连我都能不被他们发现地冲进来,你一个人出去应该不成问题吧,尽量把人引开。”
“我明白了,但不排除他们最后跟丢了回来寻仇,或者留下部分人手想要活捉你们用来威胁。”凯说着说着噎住,因为他看到进入了鬼娃娃模式的某萝莉慢慢抽出背上的短刀,森冷一笑。
“但是,凯老师……”天天正要反对,他们看似无所畏惧的热血凯上忍将头转了180度对着她,五官皱成了一团,对她作着口型:这家伙生气了,谨言慎行……
“天天和小李不用担心,在你们还拖着鼻涕包着尿布玩忍者游戏的时候,我就已经习惯忍者拼杀了,这点状况对我来说小事一桩。”
好……好恶毒……天天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冲动是忍者的大忌,凯虽然提醒了天天,事实证明,他自己其实并没有完全理解萤火“发怒”意味着什么。出于对弟子们的爱护,他还是觉得这样几乎头发都怒得要脱离地心引力上飘的萤火有些让人不放心。“你擅长的是暗中潜行,这样的明杀……不要紧吗?”
“擅长暗杀啊,一般情况下是那样。”萤火身后鬼气森森,“凯,你觉得我现在是‘一般情况下’吗?”
愤怒、恐惧、担忧……这些感情可以激发人类的潜能,在关键时刻爆发出超常的力量,然而萤火是公认的,“小宇宙爆发不能”的一号人物。
然而此刻,她暴走了。
凯咽了口唾沫,小心地说:“其实那些来袭击我们的人中,有些只是迫于生活想赚几个钱的平民……”
“你是想让我手下留情吗?”萤火冷笑。“既然他们拿起了刀,就要有被刀砍死的觉悟。再啰嗦我就要把你丢出去了,凯。”
“……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村里那些人不知道会说些什么啊……”
萤火笑了:“如果现在躺在那里的是凯你,我一定会非常冷静冷血的,这个你放心。”
凯含着热泪告别弟子们,“放心”地跳窗走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天天和小李各自守在窗边门后这唯二的入口处,两人一边小心提防着敌袭,一边分神偷看盘腿坐在房间正中,抱着短刀闭着眼睛养神的萤火。
暗部——他们从来没想到这个比他们还要小一岁的女孩子居然会是暗部,宁次也从未提起过。不可否认地,他们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击。
“在你们还拖着鼻涕包着尿布玩忍者游戏的时候,我就已经习惯忍者拼杀了。”——凯老师的放心离开证明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外面伸手不见五指,这间点了根蜡烛的茅屋是相当显眼的目标,然而这微弱的光芒对现在的天天和小李是必须的,少许昏黄的光线足以使他们做出比普通人快得多的反应。
叮铃。
天天辨认出那是自己设下陷阱所发出的警报,“来了!”
“你们守在这里,绝对绝对不要往外看。”萤火叮嘱过后,在两名下忍担心的目光中,推门而去。
每听到一声惨叫,天天的手都会发抖。她还只是刚出学校没多久的新人,又是个女生,完全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外面正在发生什么。
轻轻的响动。
她立刻握紧了手里剑,向声源望去,这才发现了——正如萤火所计算的时间一样,宁次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在挣扎着要下床。
“宁次等一下,萤火说你暂时还不能动的!”天天自然立刻劝阻。
“查克拉不足白眼没法发动,李,把我扶到窗户那里去。”宁次摇摇头,极为坚持。他在小李的搀扶下走到窗边,打开本就破破烂烂的窗户向外看去。
他想去亲眼确认,萤火的“地狱”。
这样的暗夜里,本该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但是。
不是夏天,屋外却飞舞着成群的萤火虫。它们停留的地方,毫无例外地闪起一道道雪亮的刀光。
每一道刀光都伴随着一声惨叫,伴随着一条性命的逝去。
咽喉。心脏。萤火虫们停留在这些致命的部位,为隐匿在夜色中的萤火指明方向。
神秘梦幻的萤火虫却是死神的使者,有人在死命地拍打着衣服,但这些小家伙们并非实体,它们只是一些光点,一个标记。
舞动的浅绿色光点,如此美丽的景象,却让人从心底产生战栗的感觉。
萤火收刀入鞘,挖了个坑把所有尸体丢进去埋好,拍拍手上的灰尘,她推开木门走进茅屋,看了看强装镇定的天天和小李,她立刻明白了:“你们还是偷看了啊……算了,千万别说出去啊,要是这个招数被别人知道了,我以后执行任务会很麻烦的。”
天天拼命点头,显然是被吓到了。
对这种反应萤火也算是见怪不怪,反正天天对她的观感不在她需要在意的范围之内,她走到床边将手覆在宁次额头探了探他的体温,“怎么还没醒?”
那是在装睡……天天和小李心中有数,又不能揭穿。
“敌人应该都被我解决了,等宁次醒了你们就回村子。我会在暗中护卫的。”萤火对他们作了个“向后转”的手势,“我要换衣服了。”
这句话的效果立竿见影,宁次立刻就“醒”来了。
天天和小李还可以转过身去,他怎么办?假装翻身?白眼可是360度的……
于是萤火才解开白色的护甲,正要脱掉沾了血的黑色短衫时听到背后的响动,回头对上了一双白色的眼睛——她面无表情地把掀起一半露出肚脐的衣服拽好,“我就说吧,日向家有色狼的血统。”
第二十一章 值得纪念的初吻
秋去冬来,冬去春来,春去夏来。
这次三代目还没开口萤火就自动自觉地明白了:“还是额外假期是么?您放心,我明白的。”
三代目已经是个老人了,当然也有老人的通病,他总是对那些小孩子特别不放心——尤其是那些家庭情况异常的小孩子。
宁次。鸣人。佐助。
而萤火的萝莉外表不止是用在任务中迷惑敌人上,在她成为能独当一面的暗部之前,她给宁次做家务,教鸣人做题,贴身监视佐助。
简直是将她的外表和年龄优势发挥到了极限。
她变身之后,在菜场买了一堆的食材,走到死城一般的宇智波居住地,敲响了佐助家的门。
佐助似乎正在穿鞋打算出门吃饭,打开门一愣,“是你啊。”
这个穿着木叶最普通的男性忍者制服,从头到脚都被裹在绷带里的人,对佐助来说,既不陌生,也算不上熟悉。
据说“曾和宇智波一族的某人有些交情”,误以为他打算投湖自尽,交给他火遁术卷轴,偶尔会莫名奇妙冒出来和他聊天的人。
“恭喜毕业。”绷带怪人举起手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不请自入,顺便把佐助拖回屋里,“厨房在哪里?我来做饭给你庆祝。”
虽然这么问着,绷带怪人却熟门熟路地直奔厨房,根本没留给佐助拒绝的机会。
“等等!你……”佐助追到厨房,手里被塞了一盘炒好了的菜,“帮忙端过去。”
“……”等佐助缓过神来,已经是坐在餐桌前,连手里都被塞上了一双筷子的时候了。他对着面前满满一桌子菜却没有下箸,而是把筷子放在一边,抬起头问:“……你到底是谁?”
“和你们一族的某人有点交情的区区一名普通忍者而已。”萤火面不改色——就算改了那也蒙在绷带下,谁都看不出来。
“‘某人’是谁?”
“不能说。”萤火继续装蒜,若无其事地夹了一筷子鸡肉要往嘴里送——出现了一个bug,嘴巴被绷带封住了……她淡定地放下筷子,“我还不饿,你快吃吧。”
佐助看着“他”直皱眉,“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说,男子汉老是在一个问题上纠缠可不是好事,会讨女孩子厌的。”
“谁管那个啊,班上的女生都吵……”佐助说着卡住。
“……吵?吵吵闹闹的对吧?看来佐助你还挺受欢迎的嘛。”披着陌生人的皮,萤火还是忍不住打趣。
“……有一个人不是的,不过那家伙退学了。”佐助面无表情地夹了菜开始吃,明显对这个话题不想多谈,吃了两口想想不对,“你还是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是……千隐。”
“听起来很奇怪。”佐助评价道。
“是么。”萤火眨眨变身后只剩下两条细缝的眼睛,“三代目的名字叫猿飞佐助。”
佐助被呛到了。萤火很是理解他的这种心情。有个著名人物同样的名字不是件坏事,坏的是你一个黄花闺女取名叫李逵,小酷哥和菊花脸老头子同名……
还有人……和偷鸡贼取了一样的名字呢……
她自顾自地发着愣,佐助专心吃饭,两个人都好久没有说话。
“明天……新生都是三人一组由上忍带着出任务的,你在班里有什么关系很好的同学没有?否则搭档起来可是很麻烦的。”按照第一搭配最后一名的规律,佐助会和鸣人分到一组吧,这两个人从以前就看彼此不顺眼,肯定很有趣……
“搭档?那些人都只会碍手碍脚。”佐助冷哼一声,满是不屑。
“这样啊,”鸣人和佐助……萤火忍着笑继续逗他,“那你还就注定要被碍手碍脚的同伴拖累了,还真是悲惨啊——”
佐助瞪了眼幸灾乐祸的某人,若有所思,“要是那家伙还在……”
萤火愣了愣,再也笑不出来。四年多,她偶尔去找佐助都是变身成这个缠满绷带的忍者,对佐助来说,他已经四年多没有见过那个曾经的朋友了。
唯一的朋友。
她知道的,虽然佐助在学校里总是被一群女生追着跑,但他依旧是独来独往,因为那张总是冷着的脸和过分好的桃花运,班里的男生和他并不是很合得来。
宇智波一族的末裔。
高高在上的优等生。
而她,加入暗部之后,有上司,有老师,有前辈,但也……没有同样年龄的朋友。只不过她很忙,忙到可以忽略这一点。
“‘那家伙’?你是不是在说一个黑头发的,眼睛很大的女生?”她庆幸自己用绷带绑住了脸,佐助看不到她的表情,“我路过忍者学校的时候见到过她几次,她……一直都在看着你。”
她一直在看着你……她一直在看着你……她一直在看着你……
早上起来时,佐助想起梦中不断回响着的那句话,很有种鬼压床的感觉,洗漱时顺便看了看镜子,似乎也的确有隐隐的黑眼圈。
“怎么可能。”他嘲笑着自己的神经质,拿好东西出门吃早饭。
照那个可疑的家伙所说,今天是分组的日子,希望和自己分到同组的不要是太拖后腿的。
不过那句话还是留下了后遗症。
走进教室门时,佐助不自主地朝窗外看了几眼——没人,虽然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还是很不是滋味儿……自己居然还在想着那个可疑的“千隐千杀”的话。
照理来说,同班的日向雏田应该有那家伙的消息,自己也在别人问起时留意过,可是雏田总是说不到两句就一副快要昏倒的样子,结果大家知道的也只是那家伙“很好”。
那为什么要退学,问到这个时,雏田就开始支支吾吾。
可疑。
他对某萝莉打下如是评价后,才注意到身边的座位上坐的竟然是他在班上最看不起的吊车尾——漩涡鸣人。
这家伙就是个麻烦的源头。佐助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又往窗外望了一眼。
还是没人。
怎么还对那种人的话抱有期待……他开始对自己觉得沮丧。
这时,鸣人跳上了他面前的桌面,死死地盯着他的脸。
滚下去——佐助很想冷着脸沉着声音酷酷地说出这三个字,但以这个姿势似乎气势不够,于是他选择了和鸣人对瞪。
仅仅是数秒钟之后,他就为自己错误的决定付出了代价。
在一阵他完全没搞清楚状况的混乱之后,鸣人向他压了过来,而且——两人的嘴正好叠在了一起。
教室里一瞬间陷入了死寂。
女生们一边惊叫一边对鸣人放杀气,男生不知道该起哄还是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毕竟主角之一是那个宇智波佐助,唯一敢笑出来的……
佐助从满心满肺的恶心感里抬起头来,准备以死光眼瞪向那个敢嘲笑他的人时,映入眼帘的是站在窗外的树枝上,捶着树干笑得直打跌,还朝他扬了扬手里的便携式照相机,然后跳下树去迅速遁逃的某黑发黑眼萝莉。
佐助知道这绝不是幻觉,就算是在幻觉里,萤火也没有笑得那么没形象过。
等等!她手上拿的那是?!
宁次正在院子里练习最近学会的八卦掌,冷不丁某萝莉以超高速冲进门然后直接扑倒了他——从背后。
不想个什么办法来解决白眼的死角问题不行,宁次躺在地上暗下决心。他感觉到萤火趴在他背上笑得全身都在发抖,奋力驮着某萝莉坐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萤火笑得全身都在震动,用同样发颤的手捏着一张照片。
还真是意外的惊喜,她只不过是觉得毕业就该留照纪念,这个“纪念品”也太有喜感了。
“佐助他……居然被鸣人亲了……”又是一连串的爆笑,她干脆把头埋在宁次怀里懒得起来。
“有那么可笑吗?”宁次无奈,只好在萤火笑得喘不过气来时,顺手拍拍她的背为她顺过气来。
“你想啊,”萤火伸出一根抖抖抖的手指头,“如果小李亲了你……”其实宁次长得比佐助更像女生啊。
宁次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无可忍地对着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的萤火低吼:“不要去想象那种事!”
然而有些事情是有了开始,就很难结束的,于是萤火脑袋里的配对开始延伸:鸣人对佐助,小李对宁次,凯对卡卡西,传说中的三忍之自来也对大蛇丸……
都是一个类型的,热血笨蛋对精英天才。
然后她再次抖抖抖,几乎把头低到了饭碗里。
宁次忍住掀桌的冲动,按住额头上的青筋,“不准再想了!”
“没办法啊,这又不是说不想就能不想的……”萤火三口两口快速吃完饭,看了一眼宁次,又开始颤抖,然后朝着里屋奔去,“谁叫你就坐在我面前的。”
该死的宇智波还有那个……名字已经不记得了的小鬼!闲得无聊做出这种蠢事还连累他!宁次咔嚓一声掰断了筷子。
第二十二章 千隐千杀
萤火的抽风症状持续了很久,几乎到了听谁的名字就会抽搐一般发笑然后蹲下身or转过身捶地板or墙壁的程度。不止宁次,连三代目都深受其扰。
——怎么说一个喜欢装面瘫吓人的小姑娘突然成了笑口常开的弥勒佛,这个变化都是非常惊人的。
尤其萤火还是鬼气森森地盯着人看了半天,然后开始抽搐+狂笑+捶东西。
一捶一个坑。
高层的受害者们一致决定,谁弄出的烂摊子就该谁收拾,一道命令将小姑娘遣送出村。
C级任务,传达中忍考试开始的相关事宜。
萤火学的极为驳杂的各种东西中,最为出色的是潜行能力、暗杀术,附带还算大半个医疗忍者。因为这些,她没少做过跑腿和救场的工作。不过这次,当她换掉暗部装束闲闲晃到村门口,看到某些熟悉的身影时,就知道据说很伟大的火影三代目大人鸡婆多事的毛病又发作了。
不巧,她还真对“新人的第一次C级任务”怀有心理阴影。
她没有选择地带上面具,跟在那五个人身后慢慢走,同时也明白最大花费一个星期的任务为什么给出了一个月的时间。照这种龟速,她有望打破自己从不迟到的先例。
用替身术在一瞬间躲过鬼兄弟的锁链攻击并藏起来,卡卡西敏锐地捕捉到一缕熟悉的气息。
她?
依那家伙的性格,她不愿意出现是在情理之中,相对的,居然会泄露行踪到为人查知的地步——尽管能够感觉到的估计也只有他,但也实在不像她一贯的行事风格。
虽然挺想叫那家伙出来,但……还是算了,万一是机密任务……再说说不定人家早走远了。
制住了鬼兄弟,卡卡西搔搔乱七八糟的头发,决定忽略这个小小的插曲。
暗部“千”,和这几个孩子不一样,不是可以在阳光底下慢悠悠赶路的人。
上了渡船,卡卡西托着下巴,看着鸣人吵吵闹闹,看着小樱不时对鸣人言语打击,看着佐助装酷偶尔冷哼一声表示对鸣人的鄙视,面罩下的脸忍不住流露出笑意。
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样子啊。
那种伪面瘫的,恶趣味的,臭屁的忍术疯子,简直就不能算在小孩子这种可爱的定义范围之内。
“卡卡西。”
会这么不带尊重地叫他的也只有佐助这小子,他好歹是老师阿老师……“什么事?”
“你认识一个叫‘千隐’的木叶忍者吗?总是用绷带把手和脸都缠起来的男人。”
果然是恶趣味,绷带?这什么打扮啊……卡卡西心里对某萝莉的品味感到深深怀疑,“你居然知道‘千隐’?不过这可不是你该问的问题,尤其是在村外,这个名字最好提都不要提。”
要是对外泄露了那家伙的情报,会被那家伙追杀的吧……
“为什么?难道那个‘千隐’在外面有很多的仇敌吗?”小孩子越是不准问越想知道,小樱也好奇了起来。
“敌人只是一个方面,主要是那家伙是秘密主义者,MA,从忍者的角度看,没有比那家伙做得更彻底的了。姓名、性别、长相……所有的个人资料都是机密,‘千隐’也只是外面人给她的外号的一部分,千种外貌,高超的潜行技巧,百分之百的暗杀成功率和绝不留活口的狠辣手段,这些就是‘千隐千杀’这个外号的来历。”
表?樱立刻做出捧脸崇拜的表情,“听起来好厉害~”;里?樱则在不屑:嘁,神神秘秘的,不就是一个杀人鬼嘛。
“卡卡西,说出来好吗?”佐助冷笑,学着卡卡西刚才的口气模仿说道:“‘给她的外号’?不是说性别是机密吗?”
“啊——”卡卡西一拍额头,“说漏嘴了。”他转向达兹纳,认真地说:“把你刚才听到的全部忘掉吧,要是你把这个情报传了出去,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是在开玩笑吗?”达兹纳张了张嘴,表情扭曲,“又不是我想要听到的。”
“就是就是,怎么说她也不可能随便杀人吧。”为了掩饰自己的害怕,小樱开始呵呵傻笑。
“这个嘛,怎么说呢。”卡卡西耸耸肩,“就连村子里的上忍,也被她追打得骨折住院,对外人嘛,就更……”
想到去年凯的那个惨状,卡卡西忍不住一哆嗦。当然凯会受伤也有不少心虚赔罪的成分在,不过谁也没想到她能真打下去……
“说到底为什么木叶里会有这么危险的人物啊!”小樱不解。
“嗯……只要没惹到她,她还是相当可爱的。”
能做一手好菜,萝莉长相,工作认真办事可靠……简直是暗部的吉祥物。
就是那个性格不敢恭维。
其实能够从萤火身上看出“性格”这种东西,卡卡西已经很知足了,萤火在执行任务,尤其是复数目标的任务时,整一个没性格没表情没思想。
尽敌斩杀。
想到有这么一头高危的同伴在附近,他也不知道是该放心还是担心。既然对方没有现身的打算,他也就只好当做不知道。
一行五人上了岸,开始步行。
鸣人似乎是受了佐助精彩战斗的刺激,开始草木皆兵四处扔手里剑恨不得揪出个敌忍上去拳打脚踢一番好挽回印象分。
就像与他有心灵感应一般,雾隐之鬼,桃地再不斩出现了……
——还真是乌鸦嘴的小子。
卡卡西一时大意,被困在了再不斩的水牢术之中。眼睁睁地看着再不斩的水分 身向那三个还是新人的部下逼近,他不得不开始庆幸那头高危动物的存在,扬声喊道:“树林里的那位,你还不打算出现吗?这可不是躲着看戏的时候吧?”
被他这么一喊,树林中的确走出了一个人。
黑发,面具,和式裙裤。
——然而绝不是卡卡西想象中的那个,唯一能在这种情况下保住他那几个部下安全的人。
卡卡西自己本就不能确定萤火还在这里,毕竟以那个脚力,就算她已经出了波之国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已经被关在由水构成的牢笼里,他还是觉得自己手心溢出了冷汗。
“不愧是木叶的第一技师,我本来以为自己藏得很完美的。”少年的脸掩在面具后,说话时似乎还带着笑意。
——然而白心里一点都轻松不起来,任谁被叫破行踪都不会想笑的,他可是为了以防万一而隐在林中的“暗着”。
“嘁,是白啊。这里没有你的事,给我到一边呆着去。”再不斩的正体看了他一眼就立刻移开了目光,很是享受这种状况,“怎么卡卡西,看着自己的部下走向死亡的心情如何?本来嘛,那种乳臭未干的小鬼也能称为忍者,简直是在开玩笑!”
尽管再不斩命令的语气说不上半点“客气”“温和”,面具少年白还是顺从地走到了一边——然而,高度警惕着的佐助立刻发现,他们的退路,也被封死了。
居然给敌人叫出了援兵……虽说,明里的敌人总要比暗中的好对付,但是,从身法、气势上,卡卡西很肯定:要是打起来,三个小鬼不可能保护着达兹纳离开,那个在一旁虎视眈眈的面具少年绝对不是善茬。
任务失败还是小事……小鬼们……
现在,首先得拖延时间,最好能给他们创造逃跑的机会。
“其实我并没发现你。”水球里的卡卡西苦笑着对白说道,“我只是以为树林里有我认识的人在。”
的确,卡卡西的语气并不像是发现敌人,而更像是在招呼同伴……再不斩脸色一沉,问道:“白,你看到谁没有?”
“没有。”白仔细想了想,摇头。
“……”再不斩冷哼一声,绷带下的嘴巴咧开像是在笑,“是这么回事啊,卡卡西,你还没有放弃让这些小鬼头逃走的打算?”
糟了——卡卡西脑海里出现两个大字。
“如果我能被人随随便便就发现,那才叫开玩笑呢。”
少女熟悉的声音,对满是消极情绪的卡卡西来说,实在是天籁一般动听。
只闻声而不见人。
再不斩立刻向发声处望去,同时语气凶恶地怒道:“白!”
“……怎么可能……我……”白无法辩解。
“啊啦,我可是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的啊,从你带上面具之前开始。好好的美少年为什么要跟随这种穿着睡裤也敢出来晃的邋里邋遢的丑陋大叔?真是暴殄天物呐。”
少女的话里,很是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再不斩的嘴角隐隐抽搐,左手大刀一挥,“躲躲藏藏的算什么本事,有种就给本大爷滚出来较量。”
“呵。”少女轻笑出声,“亏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擅长暗杀术呢,有在别人面前晃来晃去的暗杀者吗?”
我那是气糊涂了!再不斩给白使了个颜色,白收到,迅速向树林里掠去。
“恼羞成怒了吗?这可不好,迁怒是一种弱者的表现哦。”
林中隐藏的少女保持着装可爱的口气,不停地挑战着再不斩的忍耐极限。
而白,从林子里掠出,沉默着对再不斩摇摇头。
“我不是说过了吗?要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我,那才叫开玩笑呢。”
第二十三章 很好打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咱的更新速度绝对不慢啊口胡!连咱自己都崇拜自己的RP来着!
于是赞同路过君,男人的脸的确很重要啊,因为某伪萝莉毁脸不倦。
还有就是……咱换了名字,不过还是和以前一样叫咱叶子就好……嗯,就这样…… 被称为雾隐之鬼的桃地再不斩尽管一再受到挑拨,但毕竟也是兼具实力和经验的强者。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他也是暗杀者,当然知道作为暗杀者的一些共通点。
被人在暗中窥伺着,而且对方显然也是此中高手,不止是白,连他自己也不能轻举妄动了。
虽然已经成功捕获了实力应该是最强的拷贝忍者,但既然是大名鼎鼎的卡卡西,“捕获”和“杀死”就有了非常大的区别。一击必杀这种事,没有万全的准备,是想也不要想。
在他对付卡卡西时,只要一个小小的破绽或者间隙,白是无法挡住敌人由暗中发起的可能由各个方向进行的偷袭的。
就算有十倍百倍的人手也提防不了一个技术高超的暗杀者。
不过,隐匿能力在白之上的暗杀者,就算这世上也是寥寥无几。
“原来如此,传说中的暗杀专家‘千隐千杀’居然也是木叶的忍者!”他狞笑,水分 身举刀以超高速向那三个搞不清状况的小鬼冲去,“这样,你还能不出来吗?”
狡猾卑鄙!
其实完全没有那个资格骂别人的某萝莉皱眉,脚底加速险险以右手手里剑格挡再不斩的大刀,空着的左手向白丢出暗器迫其后退,然后右手往旁一带松开手里剑趁着再不斩水分 身收势不及向上一拳砸上那张她看了很是不顺眼的脸。
“蓬”一声水分 身术被解开,她被浇了个透心凉。
“好厉害的怪力。”本体?再不斩假意欣赏地说道。
“你也还行。”萤火活动了一下右手腕,“脸打起来的手感还可以。”
这该死的杀千刀的XXOO……再不斩又开始咬牙。
这个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美少年,可惜了……从宽大的袖口滑下又一支手里剑,萤火右手握住,警戒地望向面具少年。
白也摆出了同样的战斗准备姿势。
只要一瞬间,生死立见,他们都在等着那个时机。
——于是,两张带了面具的脸深情对望中……
“啊,我知道了!我记得这个背影!你是萤火!”
平地一声惊雷,恐怕就是指的鸣人的这一声吼,而且他还摆出了“真相只有一个”的姿势,直指着萤火的背后大叫。
萤火觉得面具底下的脸在抽搐,不用回头都能够感觉到除了鸣人另两道一强一弱的怀疑目光,她真想一拳砸死不知死活的某笨蛋,“我只是借用了村子里那个叫萤火的小姑娘的样子而已。‘千’,卡卡西不是和你们说过了吗?”
“就是,鸣人,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是萤火的……我们是不是应该趁这个机会带着达兹纳先生快走?我们留在这里也只是累赘而已。”
小樱提出了标准答案,萤火心里一阵欣慰,她和卡卡西这么折腾来折腾去,不就是为了给他们创造逃跑的机会吗?
“不会错的!在忍者学校的时候只有萤火教过我功课和手里剑术,就算她烧成灰我都能认出来!”
鸣人依然坚持己见,不过“烧成灰也能认出来”这种话,让萤火完全感动不起来。
“哈哈哈!”只需要维持水牢术,相对清闲的再不斩突然发声狂笑,“还真是可爱的小鬼,就这样还好意思自称是忍者。萤火,女,十二三岁,知道了这些要打听你的外貌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千隐千杀’,你说这个情报在黑市上能够卖到多少钱?”
背上疑似来自佐助的那道目光从怀疑变得越来越灼热,鸣人你可以去死了……萤火沉默一下,“这样啊,似乎……我也没得选择了。”
只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
“‘千隐千杀’,擅长暗杀,你的那身打扮……”白打量了一下萤火的那身染着血色曼珠沙华的振袖和服,“也许你对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但这也说明,你并没有预料到会有一场战斗,只是匆匆忙忙地应战,我说的对不对?”
“有一点错误。”萤火觉得手里剑握得太久又一直处在紧张状态,右手臂有些发疼,“算不上是仓促应战,只不过你在一旁我没法换衣服罢了……你的确是男生吧?”
白没有去理会对方的反问,他明白认真回答只会像再不斩一样陷入纠结,“不利情况下的你有那个把握护着一群小鬼,打倒我和再不斩大人,救出旗木卡卡西吗?”
“迷茫之剑……”萤火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想凭着那个阻止我吗?”
“为了再不斩大人,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萤火啊,你要和对方互相揪茬揭短是可以,能不能先想办法把我放出来——蹲在水牢里的旗木卡卡西,很是无奈。
——为了再不斩大人,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听到这句话,萤火有些微的恍神,她能……理解这种感情。
而白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抽出千本,以萤火的手脚为目标,投了出去。
然后被尽数击落。
萤火的手里剑和白的千本,在雾中迸出一道道金属剧烈碰撞的火光——他们都没用忍术,根本没有那个空隙结印,只是进行着单纯的忍具搏斗。
基础,反而是最能看出实力的。
天时地利人和,萤火一项都不占。在雾里的可视度这种问题对她来说可以忽略,但对白也一样,而且不幸,她还穿了一身最不适合高速移动的衣服。
忍者的装扮走在大街上非常引人注目可能引起目标的注意,这点没错,然而它的设计也确实考虑到了行动的便利问题。
早知道就算走光也先换衣服再说了……萤火很事后诸葛亮地后悔着。
然而这是战场,不容得一丝疏忽。
假如桃地再不斩和面具少年白是任务对象,萤火至少有七成的把握杀死他们,而且自己半点伤都不会受。
哪怕是被称为忍者第一人的火影三代目,萤火也不认为他会对每杯茶每餐饭进行严格检查。
见血封喉的毒药,多得很。
没有哪个忍者,随时都处在备战状态——那会把人累死。
世上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而明刀明枪地和别人对决的状况,萤火一定会把它归类在那“十之八九”里面。
面具少年速度很快,脑子也不赖,知道她有一身怪力之后千本都拿来当飞镖——欺负她行动不便。
萤火一边躲闪一边用眼角瞄到了再不斩又弄出了个水分 身。
怒!
然而面具少年白缠死了不让她过去再享受一次那张打起来手感很好的脸。
一个是在拖延时间一个则物理上居于劣势,其实萤火和白都没有使出全力。
萤火不认为这是需要她拼命的状况;
白,恐怕是为了他说出“为了再不斩大人,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的时候,对方眼神中一闪即逝的黯然。
擅长一击必杀的萤火,被缠得无比憋屈,也不得不赞叹一下面具少年的实力,同龄人里明着来能把她弄得如此狼狈的,可不多见。
对方是雾忍村出身——想到这个,她若有所悟,然后又开始怨念远方的三代目。
瞧瞧人家!
而自家的……竟然被杀气给吓倒了。
她抽空掏出了一支“特别”的手里剑,往那个水分 身版?再不斩扔去,对方赤手接住,凶神恶煞地瞪了她一眼。
那只是水分 身……萤火反省,然后在心里骂了句娘。所谓高手都喜欢玩空手入白刃,变态点的接住了还会故意弄出点小伤口来炫耀自己对疼痛的爱好。
只要见了血……
萤火又很不淑女地在心里问候了再不斩估计已经不在了的高堂。
萤火一直怀疑教育状况的木叶村忍者学校的第一新人被再不斩放倒。
这位以不管出于什么情况都能冷静地等待时机而大受好评的传说中的‘千隐千杀’有数个毛病。
第一个,是护短。不过她护短护得很有节制,只要这个“短”没有生命危险绝对不会出手。
就像她所奉行的“实践出真知”一样,她总是认为“不打击,不成器”,“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
所以再不斩一个肘击打得佐助吐血,她当没看见。
另一个毛病则很难以简单的几句话概括出来,熟人们以两个字形容——抽风。
比如说,也许和服的打扮在任务中的确能起到误导敌人的作用,但她在村子里平时也一定要穿端庄到吓人的累赘振袖和服,而且都是一模一样的染着血色曼珠沙华的黑色,像个鬼娃娃一样飘来飘去,曾经有一天内因为火影的召唤穿脱数次的记录;又比如明明是个内心活动丰富到让人无语的角色,吐槽时总会变得面无表情。
她在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异常的固执。
知道这些,后面的事情也就好理解了。
——她可以“没看见”再不斩对佐助的肘击,但不能无视掉再不斩在佐助肚子上的那一踩。
“给老娘把你的臭脚抬起来!!!”
她跳开闪过白的千本飞镖攻击,双手快速结印分神扭头,语气狰狞地向水分 身?再不斩吼道。
说话口气特别恶劣,和平常的吐槽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卡卡西想起凯对他说过的萤火发飙前的征兆,心里暗道不好,扒着水球大叫:“萤火不要!”
第二十四章 接二连三,倒下
将卡卡西从水牢术里救出来,最后还是靠着鸣人的奇谋——用影分 身混淆视线自己变身成风魔手里剑,然后由佐助丢出风魔手里剑?影风车,从背后逼迫再不斩的手离开水球。查克拉的输送一被停止,水球术自然就破了。
接下来的上忍之战,无论是新人小鬼们,还是面具二人组,都没有插手的余地。
由卡卡西那一声大喝为界,萤火和白那都没有上全力的一战,宣告终结。两人一起关注着那场声势浩大的战斗——萤火假装没感觉到身后那些充满疑问的目光,往面具少年那边挪了挪,这种状况下,她宁愿面对敌人也不要面对同伴,或者该说是,同学。
白对自己被拿来当盾牌这件事并不是太在意,反而向萤火问道:“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旗木卡卡西要阻止你吗?”
语气之温和之友善,简直是令人发指。
“……我是‘千隐千杀’。你们既然知道我,那么‘杀’的意义,也是知道的吧。”
——百分之百的暗杀成功率和绝不留活口的狠辣手段。
“我会像机器一样把看到的所有人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白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侧头,“……你现在是不是在笑?”
萤火摸摸脸确认面具还在,“……你怎么知道?”
“有的人会用笑容来掩饰自己的心情,若无其事地提起他们其实并不情愿的事情,让别人以为他们并不在意。我觉得你就是那种人。”
“……受教。”
白把头转回去,继续看着再不斩和卡卡西动作一致的忍术较量,顺便提醒:“那边黑头发的男孩子一直在瞪你。”
“嗯。我知道。”
“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曾经的同学,一个虽然优秀但只是个新人,一个却是赫赫有名的暗杀专家,白当然能猜到,这之间应该发生过什么。
“彼此彼此。”你的千本一次都没有瞄准要害。“我说,你要不要离开再不斩?真是太浪费你那张脸了,再这样下去你会坏掉的。木叶是个好地方,很适合你。”
“谢谢。不过不行,作为再不斩大人的道具是我的存在意义。”
“……你也在笑吧?”
白的脸顿时僵住,轻咳一声别开头。“你学的还真快。”
“好学是我最大的优点。”这是实话——仅仅对萤火个人而言。反对者之一正在不远处和人拼忍术。
“生存意义这种东西,再找一个不就行了,要不然我给你一个也没问题,要不要跟我走?我喜欢美人。”
白摇头苦笑,“你的心眼真坏。”
“大家都这么说。”萤火点头,顺便向激战中的再不斩丢出一支手里剑。
因为根本构不成威胁,白没有挡——再不斩通常不太喜欢他多事,而再不斩再次用左手赤手抓住,凶神恶煞地瞪了萤火一眼。
“水分 身术是用水造出自己的复制,所以性格癖好,都是一样的。”萤火在白微微诧异的目光中,踩着水面向前走去,“桃地再不斩,你输了。”
她摘下面具,对着白微笑:“你好像忘了,我是‘千隐千杀’。”
——擅长潜伏在侧,等待时机一击必杀的‘千隐千杀’。
白愕然冲过去,只来得及接住再不斩倒下的身体。他抬头,“这个毒……”
“见效很快。我不太喜欢给自己留下未知的风险,对于折磨人也没兴趣。”萤火站在一边,平静得好像那个出手的人不是她一样。
“那么……会很疼么?”白低下头,抱着再不斩的手臂颤抖着,不能克制。
“好像是的。因为是剧毒。”
萤火刚说完,就看到白手起针落,将两根千本插入了再不斩的咽喉。没心没肺冷血无情如她也小小诧异了一下,“你还真是重视他。”
重视到,即使要亲手结束他的性命从此背负着深重的自责,都不想让那个人多一分的痛苦么?
“我可以带再不斩大人离开了么?”白轻轻抹去再不斩脸上因战斗沾到的血迹,动作那么温柔却透出无边的绝望,“或者你还要再检查一下?”
对着伤心绝望至此的人,一般人都不会再加为难,就连卡卡西也立于一边作黯然状——这厮深知萤火毒药的威力。
“哦,那就让我检查一下好了。”萤火当即就伸出手去探再不斩的脉搏。
“喂,你还是不是人?!”——终于有人看不下去,要为悲情的一方出头。
“我是不是人,由不得你这个为了省钱隐瞒任务内容假哭赚取别人同情心的家伙判断,说到底这一切都是由你惹出来的吧。”萤火转过头用空洞无神的眼睛盯着达兹纳看,“说起来,你好像听了不少不该知道的东西。”
这双眼睛的盯视连三代目都承受不住,何况区区一个造桥专家,只几秒,达兹纳就觉得涔涔冷汗湿透了背后的衣服。
萤火也不去和他计较,探完了脉搏测完了呼吸听完了心音,还拉起再不斩中毒的手臂捏了捏,“……原来如此。你走吧。”
她站起来,往岸边走,走得又急又快,几步就走回了岸上。低着头皱着眉,也不知在想什么。
“……萤火。”白打横抱起再不斩的尸体/身体,出声叫道,“我叫水无月白,请你记住这个名字。”
“啊啊,知道了。”萤火没有转身看他,只是随意挥了挥手。“你快走吧,我怕自己会变卦。”
白动作幅度极小地一点头,以风遁带着再不斩离开了。
“……你就不怕他来报仇?”卡卡西同样踩着水走上岸,在萤火的肩膀上轻拍让她回神,“今天的你还真令人意外。”
“我也很意外,手下留情可真不是我的风格。”萤火赞同地点点头,然后一个瞬身出现在佐助背后,用手刀放倒了他。
“啊!你在干什么?”对佐助的事,最先反应过来的当然是小樱。
“因为这家伙肯定有很多事要问我,有些……我很难回答。”萤火接住佐助下落的身体,不幸没错过他最后满含惊讶和怒意的目光,“佐助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想骗他。”
“看来你要跑路了?”卡卡西走到一边蹲下,看她把佐助的身体小心地放平,开始用医疗忍术检测伤势,“原来是朋友,怪不得你居然会用本体真面目出现,我原来不是太指望的。”
“如果再走出来一个不认识的人,卡卡西你会先得心肌梗塞吧?”萤火嘲笑完他,佐助的治疗也差不多结束了,本就不是什么大伤。
“逃避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
“你拿来阻止我的那个名字,就是鼬大人给我起的,就连这条命也是……你叫我应该如何和他相处?”
鼬大人。双黑的少女说出这个词时,声音带着悲伤和柔软,就像从心底逸出的一声叹息。
想起自我介绍时这个黑发少年语气里毫不掩饰的恨意,卡卡西也只能摇摇头,无从劝起。
“想见争如不见。”萤火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药丸放进佐助嘴里,然后手法熟练地在他脖子上一顺,药丸就顺着食道滑下去了。“说到这里,我比较好奇的是,卡卡西你怎么还不昏过去?”
于是,卡卡西倒下了……
“果然,在水牢术里关了那么久,还用了写轮眼,要没事才怪了。”萤火直接将卡卡西翻了个身摊平——那动作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烤肉时翻面,和当下的气氛相当的不搭调,不过萤火才不会在意别人的目光,诊断之后拿出另一个小瓶,招手叫小樱过来,“等卡卡西醒来,叫他早中晚各吃一粒,能够加快恢复速度。他消耗过度得躺上一阵子,找个地方让他休息着就可以了。”
“……那个,萤火……”小樱捧着药瓶一脸的欲言又止。
“如果不想被我放倒,就什么都不要问。也绝对不要在佐助面前提起‘鼬’和我的名字,否则会被他讨厌的。”也许这两个威胁,对小樱来说后一个更可怕。“还有鸣人,如果你敢把我的事情说出去,我就诅咒你一生当不上火影。”
鸣人似乎本来也有话要问,被这么一说,立刻闭嘴,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还把手捂在嘴上。
萤火很是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就算要他赌咒发誓,骗一骗也就都说出来了吧……他如果当上了火影,为了安全她一定要离木叶远一点……干脆隐居吧……她站起来,看了看昏迷的一大一小,咬破右手拇指结印召唤出已经长得相当巨大了的通灵兽?三郎。
三郎一出来就扇着翅膀抱怨开来了,“怎么又要我搬运臭男人啊,我是通灵兽,又不是搬运工……”
和白的战斗之后,又用了医疗忍术和通灵术这些相当消耗查克拉的忍术,萤火没能和往常一样立刻安抚三郎,皱了皱眉才应道:“抱歉。”
“……是萤火你不必道歉也没关系啦。”三郎用翅膀轻轻地在萤火头上拍拍以示亲昵,“不过你确定不用我陪着你吗?你看起来不太好。”
“是啊,萤火。要不然你和我们一起去达兹纳先生家休息一晚吧,任务什么的也不用急于一时……”小樱附和道,“再说,万一刚才那个水无月白要找你报仇怎么办?”
“他不会的。”萤火抬手拒绝了小樱的搀扶,“再不斩又没死,至少现在没死。”
实在是可怕的人,用针刺穴道造成假死状态,同时用冰封住中毒的手臂阻止血液流动。
如果运气好的话,再不斩连根毛都不会少。
真是,可惜了。
“是啊,再不斩没……什么?”
“所以说,是他欠了我一个人情。”而为了偿还这个人情,那个少年许诺——不会向他们下杀手。
萤火将一青年一少年拖上鹰背,“三郎,送他们到地方之后,自己回去吧。”
已经长大到驮着两个人鹰背上也一点都不拥挤的三郎以鸣叫声回应。
“那边……那个小姑娘,我是不知道你急着要去干什么,不过至少到我家里去休息一下吧,吃个晚饭也好……”达兹纳看萤火整理东西准备向和他们不同的方向离开,急忙叫道。
也许的确有好意,但不可否认,他也在担心队伍里最有战斗力的两个人倒下之后,没有人能够继续保护他,而且身为普通人的他分明是在害怕着‘千隐千杀’。萤火看了他一眼,整整有些破损松散还被戳了几个洞的和服,将挎包的拉链拉好挎在肩上,踩着水面渡过了横在面前的长河。
“世故并没有什么错,只是我不太喜欢。”
第二十五章 晴天娃娃
经过波之国到达水之国境内,雾忍村——发生了再不斩这件事,萤火还真不想进去了。她找了个旅馆休整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等身体恢复之后,召唤出三郎的弟弟——身材和普通鹰差不多大小的七郎,把中忍考试开始的卷轴缚在它脚上,目送它飞进了雾里的深山。
以木叶信使的身份进入雾忍,这可绝对不会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一天后,七郎返回,很委屈地用喙蹭了蹭萤火的手。
萤火给了它一只红烧兔子作为报酬,小家伙才高兴起来。
——其实这算是怠工,不过想必实力不如木叶的雾忍也不会去直接向火影抱怨。
雾忍之后的下一个目标是砂忍——虽然兜了个大圈子,不过这可不能怪三代目,是萤火直接请命的。
砂忍是少数她还没光顾过的忍村。
也就是说……
可能有未知的,她会觉得有趣的忍术。
从水之国途经火之国边陲入境风之国,最明显的变化就是绿色褪去,风沙四起。就算裹着斗篷,混在空气中的沙砾也会从衣缝里钻入,对于不习惯的人来说,就连呼吸也是一件相当辛苦的事情。
担任守卫任务的砂忍站在碉堡上,远远地望到遍天的黄沙中,有一个小小的白点在往村子的方向移动。
走得近了,才能勉强看出,那是……
一个晴天娃娃。
就是那种,用一块方手帕裹个小球画上五官吊在窗棂上,用来祈晴的布偶。
……又叫扫晴娘
砂忍这里雨水最是宝贵,这种东西自然是不会有,不过图样守卫忍者们好歹在书上看到过。
当然他们还没有想象力丰富到以为遇到了晴天娃娃妖怪,忍者大多是无神论者。
那当然是个人。
一个在脑袋上顶了块白布,而且从头到脚都被笼在那块白布里的,打扮比较奇特的人。
等到“晴天娃娃”接近,白布一掀——
所有人打了个激灵握住武器,在他们的忍者生涯里,掀开东西后飞出来各式手里剑苦无千本的次数,还是不少的。
然而什么都没有,白布底下是个颜色反差极大的黑色和服的萝莉。她掀开白布拖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守卫们。
“请问……”
“这里一般人禁止进入,还是说你有任务要委托?”虽然小姑娘长得很可爱,守卫忍者松了一口气,还是摆出了认真执法的态度摆手拒绝。
——又一次印证了萤火“不会有人对和服萝莉抱有太大戒心”的理论。
“我是忍者。”某萝莉带着一脸无辜表情从包里拽出护额,在守卫们面前晃晃,“我是从木叶来的信使。”
——守护忍者们判断失误,自信心受到轻微打击的样子,则再一次印证了萤火的理论。
“请在这里等一下,我需要去向上级请示。”
萤火点点头表示理解,把护额系在额头上,同时感受到了守卫们怨念的目光,她对此全然不加理会,原地跳了几下,抖下一地的沙子。
啊,好想洗澡……
等了一会儿,去请命的守卫终于姗姗来迟,还带了一个“犹挂白布半遮面”的上忍。
“我是砂隐的上忍,叶鬼。”上忍犹豫着该不该和这个小不点握手边说,“请问,你的来意……?”
“关于中忍考试。考试将在不久之后开始,我是来传达相关事宜的。”萤火木着脸说完,才想起自我介绍,“我是萤火。”
下忍?不会是中忍吧?不过能单独进行C级的信息传达的……叶鬼打量了面瘫萝莉好几眼,才侧身让路,“请到村子里详谈。”
中忍考试的开始时间每年都没有太大变化,砂忍也已经作了相对的准备,等着的就是信使的到来。他们将要在一个星期内挑选并召回有资格参加考试的下忍,并将名单提交,以便作为考场的木叶进行登记并发放通行证。
交代完事,萤火则有一个星期的空闲在砂忍参观游玩打发时间。
砂忍和木叶是同盟国,基于“友好”关系,砂忍方面派出了一个下忍来担当她的接待工作。
下忍的名字叫,手鞠。
这个时侯的手鞠15岁,作为家里的长女性格算是可靠,实力也不错,深得砂忍上下以及风影的喜爱。白色的连衣短裙,黑色的网袜,腰间插一把巨大的铁扇,长大后的御姐形态已经初见端倪。
会把“陪同”和“监视”的任务交给她,谁都不会有异议。
对这么一个向导,萤火完全是抱着无可无不可的态度。砂忍位于风之国腹地,凭依沙漠中的小绿洲而建,本身就资源缺乏,加上风之国大名今年裁撤军备,经济越发紧张。
换言之,砂忍根本就没啥好玩好吃好看的。
不过,放着同盟国的使者在旅馆里呆坐总有些说不过去,对手鞠提出的“带她出去走走”的提议,萤火依旧是……
无可无不可。
手鞠一路上热情地向萤火介绍着,这是医院,这是商店街,这是学校……心里却在发怵,对这种冷冰冰的面瘫,她也相当地应付不来。
其实她介绍的地方自己兴趣都不高啊,自己比较好奇的是砂忍著名的毒药和傀儡术……当然,还有每个村都有的,被封印的禁术……萤火自顾自地以面无表情掩饰自己正在出神的事实,慢悠悠地跟着手鞠在街道上闲逛。
从商店街里逛出来,萤火两手都拽了个购物袋,能够到别的忍村里悠闲地逛街这种事,可是相当难得的。
“我来帮你拿一个吧?”小萝莉拖着两个袋子摇摇晃晃地蛇形前进这种情景,手鞠有些看不下去,于是很热心地建议。
萤火从善如流。
她从包里拿出一大块肉干,撕一块放在嘴里使劲嚼阿嚼,把腮帮子撑成了包子,味道……很像牛肉干。
“你买了这么多东西,是要回去送人吗?给家里人带的?”手鞠看着她这一团孩气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萤火伸直脖子硬是把满嘴的肉干咽下去,清清嗓子之后,答道:“算是吧。这些是给村里人带的手信。”
“木叶村啊……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手鞠陪着她逛了这么长时间,对话也就几句,已经闷得发慌,见她终于肯搭话,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话题。
然而小萝莉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一本正经地说道:“笨蛋云集的地方。”
笨蛋……手鞠一呆,以为自己听错了,而且萤火脸上连半点开玩笑的样子都没有。
“你这次也会去木叶参加考试的吧,亲身经历一下就知道了。”萤火耸耸肩,走进路边的零食店,买了两根冰棒,“喏,给你。”
手鞠接过冰棒道了谢拆开包装咬了一口——完全都是下意识中的动作,边嚼边想,木叶的实力在忍村中位居首位,笨蛋云集的地方……啊……
话说我现在在做什么啊,吃冰棒……反应过来的手鞠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也相当脱线,她皱皱眉,举着冰棒看向萤火,某萝莉早以神速将冰棒解决完毕,蹲在一颗有半人高的仙人掌前,神情严肃。
“可以砍一下吗?”她抽出一支手里剑对着仙人掌比划来比划去,然后扭头向手鞠问道。
这人到底在想什么?手鞠嘴角抽了抽,无奈地点头。
萤火小心翼翼地用手里剑切下一小块仙人掌,死瞪着那处伤口,那份兴奋之情就算是面瘫也掩饰不了,手鞠在一旁看着嘴角抽了又抽,仙人掌是那么稀罕的东西吗?
“啊,果然有水!”萤火突然一声叫喊把手鞠吓了一跳,然后她仔细地把切下来的那块仙人掌照创口摆回去,还在没有刺的地方拍了两下——手鞠不得不猜测,她那是在劝那棵可怜的植物好好成佛去吧……
“说起来,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沙漠?”
你不就是从沙漠中走过来的吗?手鞠想想,还是咽下了这句疑问,认命地带萤火上了村门口碉堡的瞭望台。
看着某萝莉在那里“哇哦”地惊叹,完全不了解这厮品性的手鞠无语,惊讶就配上惊讶的表情好不好,面无表情地惊叹……旁边的人看着感觉很诡异啊。
“手鞠,这个就是木叶派来的使者?她到底是在看什么啊?”守卫的忍者禁不住好奇,悄悄地对手鞠耳语。
她要知道就好了,手鞠不顾形象翻了个白眼,当今的小鬼真是一个比一个难懂。
虽然那边是在说悄悄话,但萤火要听到也并不费力,她回过头,有问必答地说道:“因为我以前从来没想到自己能看到真的沙漠啊,居然还一个人穿过来了,简直像天方夜谭一样。”
你的存在才像天方夜谭好不好?手鞠只能腹诽。
“啊,又有人过来了。”萤火才不管别人的黑线和郁闷,转过头指着远方说道,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她发现所有人都进入了警戒状态,就连手鞠也是。
可接近的那两个人带着护额,分明是砂忍的忍者,为什么?
一个穿着上忍制服的成年男人,和一个矮个子背葫芦的少年。她看了看四周戒备的忍者,起身,从瞭望台上跳了下去。
“喂!”手鞠阻拦不及,只好跟着从空中跃下,一落地就把萤火护在了身后,开玩笑,如果木叶派来的使者出了什么事,可是会引起外交问题的,她眼神不自在地四处游移,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看向了弟弟:“回来了啊,任务怎么样?顺利吗?”
我爱罗没理她,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在听她说话。此时他的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鞠护在后面的小女孩身上。
看眼睛他就能明白。
嗜血的怪物。
和他一样是被制造出来的杀人傀儡,而且身上有着不下于他的血腥味。
第二十六章 葫芦娃
“手鞠,你认识的人吗?”萤火以天真的萝莉声音发问。对自己人都要警戒到这个程度,这个状况,很值得人玩味呢……
“……嗯。”手鞠勉强地点头,“是我的弟弟,我爱罗。”
弟弟?越发有趣了。萤火心里迅速闪过各种可能性,手鞠本人没什么可好奇的地方,不过加上一个能让所有人紧张起来的弟弟……她朝着我爱罗“友善”地微笑:“你好,我是木叶派来的信使,我叫萤火。”
我爱罗深深地皱起了眉(不过因为他没有眉毛,所以看不出来……),感觉到葫芦里的沙子在汹涌暴动。
如果是和他一样的存在,为什么还可以那么碍眼地笑?
空气中的风砂开始狂舞,他缓缓平伸出右手,“沙……”
“我爱罗!”被忽视了相当长时间,很没存在感的上忍突然出声喝止,用手按住我爱罗的肩膀,“任务已经完成了,不准多事!”
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我爱罗才慢慢收回了手,冷冷说道:“别命令我,垃圾!”
确认弟弟已经走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之后,手鞠才回过头来,扯出一个相当不自然的笑容对着萤火说:“抱歉,我爱罗就是这个脾气,他没有恶意的。”
她这么说着,也只能祈祷萤火没能察觉到我爱罗那显而易见的杀意,毕竟我爱罗“怪物”的身份在村里里是公开的秘密,对外人……就是绝对的机密了。
萤火眼睛不眨地看着她好久,看得手鞠冷汗都出来了,忽然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宽慰道:“我明白的。有一个叛逆期的弟弟很辛苦吧。”
被安慰着的手鞠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那可不只是“叛逆”而已啊。
几天后,砂忍选拔出来的三十名下忍开始朝着木叶出发,带队上忍是萤火曾有几面之缘的叶鬼。
三十个下忍中,手鞠算是比较熟悉的,我爱罗一面之缘,叫勘九郎的是手鞠的弟弟我爱罗的哥哥。兄弟一家亲——萤火对着三个人看了半天,不得不承认,遗传是个奇妙的东西。
鼬和佐助不说,宁次和雏田只是堂兄妹,长得也有好几分像,这三人……
长得不像也就罢了,毕竟有所谓显性基因隐性基因,感情淡漠也不是问题,小孩多了自然会有“我跟他好不跟你好”的这种问题,可作兄姐的居然怕弟弟就有点儿……
而且,这种害怕还不只是手鞠和勘九郎,整支队伍,包括那个带队上忍都对我爱罗有着或多或少的畏惧。
赶路时,叶鬼带着二十九个下忍和随行的医忍在前面走,我爱罗一个人在后面隔了一段距离跟着。
很诡异的状况。萤火脱离大队伍装作等着后面的我爱罗,偷偷注意其他人的反应——手鞠似乎想要阻止她,但反而被勘九郎拉住;叶鬼露在外面的半张脸上,眉毛纠结得像麻花。
似乎所有人都不仅自己不愿意接近那个葫芦娃,也不希望她这个外人接近。
而手鞠态度的变化也很奇怪,刚开始时还对她颇为热情,最近总是犹豫不决不复当时的豪爽,甚至开始和她保持距离。
砂忍的秘密,好像挺多的呢。萤火裹紧斗篷,等到我爱罗经过面前,和他并肩一起走。
我爱罗冷冷瞥她一眼,“滚开。”
滚开,不然就杀了你——萤火自动翻译完毕,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公认很欠扁的笑:“放弃吧,你也能感觉到的吧,我们是同类。”
打不过就逃跑,萤火对此没有任何羞愧感。起码得出动一个小队的精英上忍,才能确实地拦截住并杀死“千隐千杀”。
我爱罗不再说话,目视前方,赶路。
萤火对他的无视毫不介意,甚至还小声哼起了歌,算是自得其乐。
手鞠对萤火此人的认识又上升了一个层次——找死。叶鬼对她耳语几句之后,手鞠不情不愿地走出遮挡风砂的岩洞,向远离众人,独自坐在洞外啃干粮的两人走来。
虽然忍者的标准配备食品是兵粮丸,不过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在没有必要的时候把那种没营养没味道的东西当饭来吃。
干巴巴的馒头干让人实在没有胃口,何况还会不时地嚼到沙子,萤火啃了几口就决定停止虐待自己,她拿起装水的皮囊灌了几口,结束这个寒酸的晚餐。
“那个,萤火,你到洞里来睡觉吧,这外面风沙太大没法休息的……我爱罗也是,进来吧。”
萤火看着手鞠抽筋一样的笑脸,又看看我爱罗低着头旁若无人机械咀嚼馒头干的样子,挑了挑眉,从包里拿出一袋肉干,随手递给我爱罗。我爱罗不接,她就保持着那个递的姿势,抬头向手鞠说:“没关系,我不太习惯集体合宿,相比之下我宁愿呆在外面。”
“但是……”手鞠看了眼我爱罗,还想继续劝。
“我是个女生,而那里面大多都是不认识的男生,心理上会觉得很别扭呀。”萤火将萝莉脸的天真优势发挥到了极致,“我爱罗是手鞠的弟弟吧,和他在一起我会比较安心。”
手鞠被深深地打击到了,我爱罗和安心这个词也有产生关联的一天……
“手鞠,这里没你的事。”让人“安心”的我爱罗终于开口了,他拿过萤火一直举在他面前的肉干,愤愤地撕了一块塞进嘴里。
手鞠犹豫地看看萤火,某萝莉捧着一张脸笑眯眯地被看,还很有闲情地提醒我爱罗喝水,她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回了洞内,向叶鬼汇报劝说的失败。
第一次被人笑眯眯地看着,我爱罗只觉得全身的杀意都在叫嚣,他讨厌这种不习惯的感觉。
他是谁?他就是怪物守鹤,应该被人恐惧着、厌恶着……
要不是任务要求不能打草惊蛇,他决不允许那种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多一秒。他暗哑着嗓子,警告道:“别再看了,再看我就……”
“把你喝掉。”萤火很是突兀地冒出一句,然后哦呵呵呵地笑着,“抱歉抱歉,只是想起了一句广告词,是一种牛奶饮料。”
“……”我爱罗可以确认的事情有二:一,这家伙能够感觉到自己是怎样的存在;二,即使如此,这家伙也不怕他,一点儿、半点儿都不怕。
“你杀不了我。”萤火还是那样笑得天真可爱,而且毫不避讳让别人看出那只是层面具,“我可是很努力地在修行的,和我同龄的人九成九点九九不可能在实力上压倒我,就算是那千万分之一的可能你真的比我强,不想打架一心逃跑的话,单个人也是绝对拦不住我的。你一个人能够杀死我的几率,是零。”她用手比了个大大的零蛋。“当然啊你也可以和洞里那些人联手,MA,这个可能性就更小了。”
她抱着腿,用斗篷将自己除了脸都裹住,头枕在膝盖上瞅着我爱罗。大家心知肚明,彼此都不是能够习惯和别人配合作战的类型。
实力强,就不会怕他了吗?我爱罗不相信,村子里没有一个人不讨厌他的,就算是他的血亲也一样。
萤火当然看出了他的困惑,满身的血腥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十二岁的小鬼。不过她还没有鸡婆到去告诉他,自己不怕他,是自信于实力,想让别人不怕他,就要看别人相不相信他了,相信——他不会伤害他们。
就像杀人鬼的“千隐千杀”也可以在木叶得到前辈们的宠爱和信任一样。
她很是厚脸皮地爬到我爱罗背后,利用这个人形屏障为自己遮挡风砂,她早就发现了,小正太能够若无其事地坐在岩洞外,就是凭借着某种控制风or沙的能力,形成了一个防御领域。
一夜过去。
萤火睁开眼睛,打了个呵欠伸着懒腰,向着黑眼圈似乎更重了些的某正太打招呼:“早啊。”
我爱罗酷酷地看她一眼,起身。
“咦,你难道一个晚上都没挪地方吗?”萤火呵欠打到一半,眯着的眼睛突然瞪大,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地叫了出来。
就在我爱罗身子一抖领会到了她话中省略的“你难道一个晚上都没挪地方给我挡沙子了吗”并且立刻想要否定时,又被萤火抢先一步一口气说出了一长串的话。
“哎呀呀要是我肯定会半夜里挪开说不定还会偷偷运一堆沙子把人埋起来然后装成不知情的样子早上再坐回原位,没有这么做,我爱罗真是个好孩子啊。”
“……我杀了你!”我爱罗眼看着就要暴走,然而看着那人戏谑的表情,威胁最终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要是出手了,不就真成了被说中之后的恼羞成怒了么?
我爱罗还可以庆幸一下自己理智尚存,然而他有一件事不明——若说这个世界上萤火最熟悉的生物是什么,别扭的小鬼头绝对可以排第一。
第二个夜晚将要降临时,她直接坐在了下风处,当然我爱罗肉壁在前。我爱罗眉毛本应该存在的部位抽动一下,正要起身——对面某萝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好像猜到了他会有此动作——他起身慢了一拍,就这么错过了解决那句“我爱罗真是个好孩子”的最好机会。
萤火看着闷声不响的我爱罗,心中那叫一个唏嘘感叹。
如果当年她留在大蛇丸那里,如果她不是到了木叶而是到了砂忍,不,不止是砂忍,如果她到了木叶以外的任何一个地方,恐怕都不会比现在的我爱罗好多少。
没有愿意信任他的家人,没有愿意信任他的同事,没有愿意信任他的上司……
——萤火再一次,为自己的好运感到无比的庆幸。
她喜欢木叶,只有这个地方,可以被称为“家”。
第二十七章 手信
“这次又带了什么手信回来?”每当问起这句话,三代目就会觉得深深的无力,想要敲着这个徒徒孙的脑袋吼上几句——你是忍者,不是小偷啊,当然任务里也会有盗取文件,但……
忍术收藏的这个爱好什么时候才能消停消停。
“MA~砂忍村正处于备战状态,由我留在砂忍的影分 身亲眼所见,这个情报如何?”不去看三代目的老脸,萤火继续说道,“此外,风影的女儿由热情变为保持距离,儿子天天对我放杀气却忍着不动手,也就是说,他们至少被命令不准和我进一步接触也不允许和我把关系闹僵,不过不少来参加考试的下忍直接用看死人的眼神看我,很值得深思的态度,不是么?”
三代目听完她的叙述,眯起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我可什么意思都没有。”萤火低头盯着地板,和三代目一起装傻。
砂忍有可疑的小动作——然而她实际上并没有确实的证据可以证明砂忍打算撕破同盟国条约,对木叶发难。
“不管怎么说,不能由木叶这边主动动手。”
暗部没有那个立场在上司决策时做出干扰或是擅自发表自己的意见,萤火也就眼观鼻鼻观心,当聋子。
将椅子向后挪动,三代目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猛吸了几口烟。从这里能够看到村子的大部分景观,时近中午,家家户户都升起了炊烟。
这样平和的景象,就是他作为火影要保护的一切。
“你刚从外面回来,本该休息两天的,但是现在各个部门都人手紧缺,现在就交给你一个特殊任务。”
萤火立刻收起了所有的不认真,进入了暗部“千”的状态,以暗部该有的简洁应道:“是。”
“团藏……我知道你讨厌他,可是这次没办法,他也提出了‘某些势力有可疑动向’的情报,并通过顾问往中忍考试塞了个人。”三代目看向木叶年纪最小资历却已经不短了的暗部,“‘某些势力’不明,‘可疑动向’也不明。你也以下忍的身份参加这次中忍考试,密切关注团藏部下的意图。”
“根”的解散,似乎压倒了团藏的理智啊……三代目想起了那个权力欲望异常强烈的政敌,不由得按住了额头,心头压着深沉的无奈。
当年宇智波一族的全灭,也和这个男人脱不了关系,如果和谈成功的话,木叶的警备力量也不至于捉襟见肘。
把所有不安全要素扼杀在萌芽阶段——这就是团藏的做事风格,如果不是那个男人强硬地发出剿灭命令的话……
“萤火,不要感情用事。”
他对着年幼的,但早已可以独当一面,早熟的徒徒孙叮嘱,而这句话能够起到多大的作用,三代目自己心里也没有太大把握。
药师兜,桔梗山战役的敌方遗孤,医疗班药师班长的养子,连续三年六次中忍考试中途退出的落第生。
潜力不大,实力一般,性格平淡,可以无视。
萤火几眼扫完了寥寥几句的个人情报,把这张资料立刻就忘到了脑后。
中忍考试是三人一组,这人只不过是拿来凑数,用来给她和那个“根”掩饰身份而随便挑选的倒霉蛋or幸运儿。
把资料翻过一页,萤火看向她这次的任务对象。
佐井,性别男,年龄12,性格不明,得意技不明,目的不明。
重要情报一概不明,对此萤火也算早有预料,既然是从那里出来的人,估计连名字都是假的。
中忍考试开始前的一个星期,各忍村的考生陆续到达,所有的部门都在高速疯狂运转,作为精英的暗部直接是一个人当成几个人来用,光是日向宅,每天都有长相各异的千?萤火进进出出。
忍者从来都不是什么会守规矩的乖乖牌,上忍中忍还算有自制力,不少下忍在精神方面简直就和街上打架闹事的小混混没什么两样。
一个星期里,木叶各旅游景点服务行业里闹出来的事,可以抵得上平时半年的份。这直接导致了暗部们面具下面的脸都挂着浓浓的黑眼圈,打个招呼也都有气无力,也不乏在食堂叼着包子挂着口水就睡死了的。
真是应了那句谚语:连猫爪子都想借来用了。
中忍考试正式开始的那天,宁次洗漱完到隔壁敲了敲门,没人应,他直接推门进去——空无一人,整齐的被衾显示主人又是一夜未归。
他摇摇头退出房间,准备出门吃早饭。
每年到了中忍考试的时候,萤火就会忙得像陀螺,回来也是倒下闷头就睡。这也难怪,大量外国忍者在村里惹是生非,哪个忍者村敢放松警惕?
而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觉得自己作为年长者的立场被颠倒了。以他现在的能力,无法对现在这种状况做出任何改变。
想到这里,宁次微微皱了皱眉,将忍具包系好,走出玄关……
门前倒着尸体一具。
身材性感前凸后翘,赤裸着雪白的手臂和一双长腿,衣着是木叶女忍常见的以行动方便为目的的短裙。完全是一副熟女打扮。
宁次已经连叹气都叹不出来了。他左右张望确定没有人在附近,然后将这具“尸体”搬回了家里,掩上门。
“……你连再多几步路都走不动了吗?”
变身术解除的白烟过后,在原来的位置蜷着暗部打扮的某萝莉,她把面具摘掉,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睡意。
“……只能稍微躺一躺,等会儿还和人约好了见面的,睡死了就麻烦了。”
这种筋疲力尽的凄惨模样……宁次不由得担心地问:“没事吧?实在累了我还是带你回卧室好了。”
“唔……不行……只能再睡半个小时……”
听得出萤火已经尽力与睡魔做着抗争,但三人份?一个晚上没睡积累的疲劳也不是人力可以违抗的,她越说越小声,最后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声。
半个小时啊,宁次抬头望了眼钟,自知这个叫醒她的任务非自己莫属。他将萤火打横抱起,绕过回廊,走进她的卧室。
铺盖依旧叠得整整齐齐,这是当然的,不过就宁次来说可就有些头疼了,他可没办法在双手抱着人的状况下铺被子,要是再折腾下去,饶是萤火睡得如何之熟,也该被弄醒了。
他只好把萤火直接放在榻榻米上,扯来一条被子给她盖好,自己坐在一边等着尽人形闹钟的职责。
萤火弓起身体,侧着身睡着,双手松松握成拳搁在脸旁。她的睡相向来不错,甜美可爱得就像一个小小的天真的孩子。看着这样的她,会让人觉得睡觉是一件很舒服很具有吸引力的事。
宁次一瞬不瞬地望着她,早上起床时就该散去的困意又开始一点一点地聚集起来。
上午是自由活动时间,报名和考试都在下午,反正没事干……宁次难得允许自己松懈了一次,把闹钟定好,也在旁边的榻榻米上躺下来,侧过头看着萤火的睡脸。
这样看起来,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比他还小的女孩子而已。
然而她也是行踪成迷,手法诡谲的“千隐千杀”。为了那个男人而成为的“千隐千杀”。
千隐千杀。
宁次默默念出这四个字。
萤火的实力还不及凯那些上忍,但在外界的名声之响则有过之而无不及,光是这个名号就可止小儿夜啼。
冷血无情的杀人鬼。
无论外人怎么说,对他来说,萤火和这个形容都完全扯不上关系。
只是一个总是拿着药膏追着他跑坚持伤口绝对不能留疤的奇奇怪怪的家伙,男孩子身上有疤是光荣的勋章这种想法,是她向来嗤之以鼻的。
在那很久之后,宁次才明白,某萝莉装着一脸木然扒了他衣服强制上药时给他带来的那种古怪的冷飕飕的感觉,是洗澡被偷窥的女孩子常有的第六感警报。
自那以后,宁次打死也不肯在萤火面前脱衣服和散着头发,哪怕对方摆出“医者父母心”一脸严肃也不行。
只有一次,是他无法控制的。
他虽然无法动弹,但能清楚地感觉到,她毫无犹豫地俯下身,以口相就,为他将毒血从伤口中直接吸了出来。
神经被侵蚀的剧烈疼痛他半点都顾不上了,所有的感觉都凝聚在肩胛骨处那个伤口处。短暂的恍惚,心口的锐痛比那毒药撕咬侵吞着身体更让他无法忍受。
闹铃声突然响起。
宁次受惊一般猛然清醒过来,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也陷入了浅眠,然而刚睁开眼睛,他就尴尬地发现——萤火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眼睛眨也不眨地正对着自己。
“……好像已经好久没这样了,一醒来就能够看到宁次的脸。”她刚从暗部“根”受训回来之后,有一段时间黏人到了连她自己回想都觉得可怕的地步,“说起来,宁次有一段时间一直躲着我呢。”
“那是……”宁次坐起来,欲言又止,总不能说那时他刚刚意识到——虽然对外都说是兄妹,然而他们其实是没有血缘关系而且还住在一起的男生和女生吧。
比较不幸的是,似乎意识到这点的只有他一个人。某萝莉只有在想要戏弄他是才会利用这一点,比如……
萤火从被子里爬出来,低下头看了看那一身实用为上,算不上美观的制服,慢吞吞地走到衣柜旁拎出一件和服,然后转过头盯着宁次看了两秒。
宁次终于领会过来,近乎狼狈地跑出了房间。
“不许用白眼哦。”被他大力拉上的纸门后,传出某萝莉得逞后愉悦的笑声。
第二十八章 胜利会师
虽然不能说是万全状态也总算休息了一会儿,某萝莉戏弄宁次也带着及时行乐的打算,因为她知道之后要面对什么。
她第一个到了约定的集合地点,靠着树干闭目养神一会儿,突然从袖口滑出一支手里剑挡住朝着她咽喉划过来的短刀。
“这是你打招呼的方式吗?佐井?”
名叫佐井,黑色短发的少年从树后走出来,将短刀插回背后的刀鞘,笑眯眯地说道:“不愧是团藏大人常挂在嘴边的申五前辈,不是我这种未完成品能够比的。”
“不准再提那个名字了。”萤火也将武器收回,睁开眼睛看向佐井,“没想到那个僵尸老爷子还记得我啊,那么你这次真正的任务是关于我的了?”
“怎么会。团藏大人只是对你到最后还是选择了三代目感到遗憾而已,大人可是相当欣赏你的。”佐井保持着那个“笑眯眯”的表情说道。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让人看了很想揍一拳”的笑脸啊?萤火摸摸自己的脸颊,她做出来的应该比这高明多了吧。
“虽然所属派别不同,不过大家都是为了木叶而战斗的同志,我是很想和前辈好好相处的。”
这句话就好像一把火在萤火心头腾地烧起来,她确定,这家伙一上来的那个“招呼”可是货真价实地瞄准自己脖子砍下去的,居然还和她说什么“好好相处”?然而若这么就被激怒,她也不可能好好活到现在。
于是,她扯出一个更欠揍的笑容,冲着佐井伸出手去,“那就让我们好好相处吧~”
佐井愣了一下,然后同样伸出手与萤火“友好”地握手,有些惊讶地说: “……就算是我也能看出来,前辈果然很厉害啊。”
是吧是吧,论欠揍程度你怎么比得上我这个前辈。萤火的笑容于是更加灿烂,整张脸都笑抽了。
“啊,那个……”一个银发的青年挥着手朝正在暗中较劲假笑的两人跑来,停下之后喘了一会儿气很是不好意思搔搔头,“我是药师兜,你们就是这次考试要和我搭档的佐井和萤火吗?”
好普通的下忍啊,萤火眨眨眼睛,看着药师兜不住感慨,然后……她从佐井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想法。
“我的队友在以前就已经考上中忍了,只剩下我。你们都很年轻啊,听说两位都是精英,看来这次我要好好加油了。”药师兜一个人笑了半天没得到反应,心里也很无奈,不知道这两位大睁着眼睛盯着自己是什么意思,“这里我年纪最大,也快到午饭的时间了,我请两位去吃烤肉来加深了解吧。”
“原来如此,一起吃饭可以加深了解啊……”
你在“原来如此”个什么劲啊,虽然“根”出来的人的确就是个道具,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的……萤火想到这里,不禁紧皱起眉头。
如果这世上有她不想接触的人,大蛇丸排第一,团藏排第二。而佐井的存在则时刻地提醒着她被作为道具训练的那段日子。
她毫不怀疑,只要自己一露出破绽,佐井背后那把刀就会割破她的咽喉,为团藏清理门户。
麻烦。她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
就在萤火焦躁不已的同时,她也在被两双眼睛暗中打量着。
佐井的理由,自然是团藏“有机会就把她干掉”的命令,然而这并不是最优先命令,以佐井的程度,团藏自然知道这个命令并不太现实,所以只是“有机会”。
而药师兜,则是出于职业病——间谍的天性让他习惯性地收集身边人的情报,而佐井和萤火不仅实力异于同龄人,身世背景方面的神秘也让他感到好奇。
烤肉店里,药师兜发现自己貌似踢到了铁板。
佐井无论什么问题都会笑眯眯地回答,然而一句话都回答不到重点,甚至还对一些理所当然的事物表示出了相当的好奇——药师兜忍不住腹诽:这家伙是哪个犄角旮旯出来的?而某萝莉,每当药师兜装作无意地提问,她就会指指鼓鼓囊囊的腮帮子表示不便说话,然后闷头大吃,很有将早饭一起补回来的架势。
结果药师兜得到的,只有空落落的钱包和那两位“友善”的假笑。
——就算是狐狸,对单纯的“道具”和级别更高的“老千”,能够做得也是很有限的。
“哟。”萤火举起手朝着守门的两个伪正太实青年的中忍打了个招呼。
于是幻术解除。测试通过。
“这样就行了?”药师兜指着原本应该要来测试他们实力的两个忍者,惊讶地说道,“我已经考过了六次了,每次光是报名都要通过一次测试的!”
“MA~这种小事就不用在意了。”萤火挥挥手,“只不过遇上了熟人而已。”
所谓的测试也不过是最基本的幻术和体术而已,她这张脸就是完美的通行证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走后门了吧,今天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药师兜古怪地朝佐井又看了几眼,加快脚步和萤火并肩,微微弯下腰凑在她耳边小声问:“我听他叫你前辈,他到底是哪里出来的啊?刚才的那些话让别的考生听到会糟糕的吧。”
萤火往旁边挪了挪,她不习惯陌生人这么接近说话,“……没关系的,有人敢找碴儿就让他们闭嘴好了。”
反而佐井越引人注目越好,这就等于在无形中增加了监视他的人,他有什么可疑的举动也会有人发现。
只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看出他有和什么人接触的迹象。特地把人塞到中忍考试里来,当然团藏也可能只是想从内部监视某人或者某些势力,但理解成他想和中忍考试中的某位参加者互通有无更为恰当。
“让他们闭嘴……”这位看来也是位危险人物,药师兜默默地下了结论。“萤火你去吗?”
“怎么可能?”萤火断然否决,直指佐井,“前辈有事服其劳,谁闯出的祸谁收拾,让这小子去。”
“诶?”佐井显然处于搞不清楚状况的状态。
“任务中要听从前辈的指示。”萤火摇身一变,从甜美可人的小姑娘变为面无表情双目无神的僵尸状态——她已经好久没变成这样过了,“你有被这样教过的吧?”
的确,“根”的未完成品们出任务时会有前辈指导,然而萤火这样背叛了“根”的够不够资格……佐井开始有些后悔在精神上打击某萝莉的主意,“前辈”这两个字的确是发自他口中,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当然也无法收回。
“作为前辈提醒你,这就是‘传说中的祸从口出’。”萤火放松面部表情,眨巴眨巴眼睛,重回纯情萝莉模式。
——然而,说得好听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得难听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直到很多年后,佐井也没能真正理解“祸从口出”这四个字所包含着的深刻含义。
推开考生准备室的大门,萤火的特殊任务才算正式开始。
三人来得相当早,面积不小的屋子里,人却不多。他们占了一个角落,萤火特意让佐井坐在靠墙的位置,自己则是趴下就睡将他和别人在物理上隔开,药师兜再好奇,也只能保持安静免得吵醒了貌似很不好惹的某萝莉。
萤火虽然闭着眼,但一边还要分神关注佐井,想当然是睡不好的,而一只“汪汪”嗅到她脚边时,她立刻就清醒过来,并且很是无奈地猜到了来者的身份。
最近明面上的工作越来越多,同期里第七班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现在要全员凑齐吗?撒谎实在是比打架还累人的事情,一不留神就会出纰漏,而且为了圆一个谎,往往需要更多更详细的谎言……
她正想着说辞,赤丸已经跳到了她的大腿上,朝着她叫了两声,小尾巴摇得那个欢,想来是还记得她的味道。
“萤火……这不是萤火吗?”赤丸在,牙也就不远了,果然,他追着伙伴走了过来,然后惊喜加惊讶地指着萤火大叫起来。
萤火心里暗暗地“啧”了一声,直起上身揉揉眼睛。“……是牙、雏田,还有志乃啊。”
为什么这些刚出学校的新人也来参加中忍考试了?他们还没到时候吧?宁次也是训练了一年有了确实的把握那个热血冲动青春万岁的凯才放人的。
不过,虽然麻烦,能够看到过去的同期还是件不错的事就是了。她原本可是以为在这些家伙们升上中忍上忍之前,自己都不太可能与他们有交集的了。
“这个冷淡的语气是什么意思啊,我们可是有四五年没见了啊!算了,你原来就是这个调调啦。”牙也没太在意,冲着门口招了招手,“喂,鹿丸、丁次、井野,你们快来看看这是谁?”
这么说佐助也会来啊,上次才把他打晕了逃跑的,那家伙肯定超级生气吧……根本没给萤火时间为不久将要到来的见面苦恼,井野几乎是扑了过来,鹿丸和丁次在后面慢慢地走着。
“真的!是萤火!”井野激动得隔着桌子就给了萤火一个拥抱,“好久不见,萤火你很过分哦,也不说一声再见就退学了,大家都很担心啊,身体好了没有?”
对了,当时是以“身体状况不适合继续修学”为理由离开的啊,萤火任由井野抱住自己,木木地开口:“的确是好久不见了啊,大家。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
“啊——就是这个语调!好怀念啊!”井野差点把萤火直接勒死,一阵兴奋地尖叫。
他们为了再见而喜悦的这份心情,是真的……萤火嘴角勾出浅浅的弧度,拉住井野的长马尾一扯,“你是要‘抱杀’我吗?井野?”
“就是,井野你好歹也顾忌一下周围的气氛啊。”鹿丸懒洋洋地走过来,将口袋里的手抽出,与萤火双掌相击。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错开。
也许只有鹿丸这家伙光凭猜测就知道了她的身份呢,萤火心想。
“说起来,萤火你也是下忍啦?虽说以你的成绩理所当然啦,不过你不是辍学了吗?”井野终于从兴奋中缓过劲儿来,松开萤火站直了问道。
“我参加了特别考试。”
这个平淡的回答自然又引起了同期们的骚动。
“特别考试?什么样的内容?”牙立刻追问。
就是提前毕业的特殊考试啊,说起来,当年在忍者学校的时候可是她这段还不长的人生里最有成就感的一部分了,萤火带点恶作剧心理竖起了一根手指,神秘地说:“就是六年级的理论试题和基础的三身术。”
对这群新人来说,三身术当然不成问题,不过理论试题……大家都沉默了,丁次将一把薯片塞进嘴里,嚼嚼嚼,“幸好萤火你在这里,我刚才还觉得蛮紧张的,看到你就安心了。”
是啊,当年理论考试第一的优等生,他们这些吊车尾低空飞过所有笔试的保障……
“结果对你们来说,我就是一个方便的作弊来源啊?”萤火真是哭笑不得。
大家可疑地沉默,然后略过了这个问题,牙将赤丸拎到脑袋上放好,“还差一个鸣人,补课四人组就到齐了。”
不要一副沧桑感慨的样子好不好……萤火摇摇头,朝着刚走进门的宁次作了个“OK”的手势,才想起,自己好像没告诉过他自己也要来参加中忍考试……
“萤火,这些都是你的同期?”药师兜推推眼镜,瞅着空隙插话。
而佐井也来凑热闹,“前辈,不介绍一下吗?”
大家齐齐看向萤火,“前辈?”
糟糕……
“因为身体意外的好了,我就参加了提前毕业考试,比你们早当上忍者。这是我的后辈。”萤火一边说着,一边转头背对着同期们给了佐井一个恶鬼一样的表情。“叫我萤火就可以了,不用那么客气。”
“啊啦!”井野突然尖叫一声,再次扑向萤火,在她耳边悄悄说,“萤火身边总是有不少好男人呢,介绍给我认识吧。”
就知道你要发花痴了,萤火把井野推开,顺便瞟了眼鹿丸。
接到萤火发出的“这是个危险人物”的信号,鹿丸虽然觉得麻烦,也不得不把井野劝住,“井野,等会儿佐助来了,被他看见不好吧。”
在井野脑海中的激烈战斗之中,佐助最终还是战胜了佐井。
他好像被无视了……药师兜不得不再次重复,“萤火……”
“啊,这是我临时的队友药师兜。”萤火“恍然大悟”,终于记起他的存在,“这些是我以前的同学,这一期的新人。”
也太简洁了吧。药师兜很是无语,就算敷衍他也稍微掩饰一下啊……
“啊,佐助来了!”装有宇智波佐助雷达的井野立刻发现了目标的出现,直接拉着萤火的手就冲了出去,萤火只来得及匆匆忙忙结了几个印,就被拉走了。
“那个人好像蛮可怜的。”一直在和萤火搭话,不过萤火似乎不打算理他的样子。丁次和鹿丸依旧走在最后,不无怜悯地望了一眼药师兜。
“没办法,那家伙其实控脸。”鹿丸解释完,抓了抓头。萤火会出现,就说明这次中忍考试不会普通吧……
两人说话的音量不大,但也足以让药师兜死个清楚明白了。
第二十九章 染尘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要看松鼠的,复制粘贴以下链接吧。
http://hiphotos.baidu.com/林风溪水
“佐助~”
一看到那个黑发的身影,井野就立马松开萤火,一个狼扑挂在佐助背上晃悠,将“重色轻友”这个词发挥到了极致。
逃避不是办法,可是……这种状况之下,不逃不行啊……
“佐助,你猜我们找到了谁?”井野指向萤火本该存在的地方,转头一看,那里已经是一片空地。
“萤火她早就跑掉了,在你松手的时候。”准确说,应该是看到佐助的一瞬间。鹿丸眉头打起了麻花,这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吗?原来关系可是相当不错的……
“诶——”井野正要抱怨,这才发现第七班三个人的脸色都不太正常,“怎么了小樱,一脸想要去厕所的表情!”
“你才……”小樱下意识地反击,但是想到“萤火”和“千隐千杀”之间的等式,又开始不自在。
井野觉得自己手臂环住的佐助的身体异常僵硬,从鹿丸口中说出“萤火”这个名字开始。佐助将井野的手拉开,面沉如水,看向鹿丸,一字一顿:“你是说,萤火她也在这里?”
佐助的语气太过不同寻常,轻松愉快的老同学见面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大家都愣在那里,不知道佐助甚至带着杀气恨恨吐出那个名字是什么意思,毕竟谁都知道,当年成绩名列前茅的佐助和萤火是搭档,是朋友,是劲敌,他们之间的那种氛围,是让女生们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的。
就像丁次说的,萤火虽然总是冷着脸看书,但从未拒绝过别人的求助,大家都愿意围在她身边,孩子是很敏感的,因为萤火那种异于普通孩子的沉稳气质,谁都可以向她撒娇装可怜而不用觉得害臊,依赖她是一件顺理成章理所当然的事。
而通常有萤火的地方,旁边就是佐助。萤火离开之后,本就不善和人相处的佐助彻底失去了那个和别人交集的媒介,越发的孤僻冷漠。
谁也没想到,将要重逢时,佐助会是这个反应。
那个家伙就是预料了这个场面才溜掉了的吧?鹿丸望着天花板,越发地觉得麻烦起来。
小李晚一步进门,绕开正在门口磨叽的新人们走到天天为他留的座位坐下,扭过头就看到宁次和平时一样抱着手臂酷酷地坐在那里——不过以他们不短的搭档时间,小李分明看出这家伙分明相当的不自在,他奇怪地眨眨眼,又看到天天在另一边肩膀抽动,低声地笑个不停。
“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
宁次的回答又快又急,反而显得更为可疑,而配合着他话音的,是从他衣服的高领中钻出的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小巧可爱的耳朵抽动两下,亮晶晶的黑豆眼睛看着小李。
天天已经笑得捂着肚子趴在了桌子上。
“为什么宁次你衣服里……”会有松鼠?看着正在蹭宁次脸颊以示亲热的松鼠,总是被人吐槽的小李也终于有了吐槽的冲动:宁次的冰山脸和这类可爱系的小动物,实在是不怎么搭调。
在宁次的手抓来之前,松鼠灵活地再次钻进了他的衣领,换了一边探头——她以她的萝莉脸打赌,宁次不可能在这考生云集的房间里有啥大动作,这人好面子。
“喂!给我出来!”宁次果然如萤火所料的,尽管脑门上青筋直冒,也只是压低了声音威胁地低唤。
“不?要~”松鼠居然字正腔圆地回答了。
“宁次,这只松鼠难道是……?”虽然忍兽也会说人话,可似乎把松鼠当成通灵兽不太可能,那么……“这是谁?”
“我是萤火。”松鼠再次开口了,然后顺着宁次的头发往上爬,姿势很可爱地四肢摊开,趴在了上面,就和赤丸与牙的造型一样。
天天看了一眼,笑得抽搐。
“可爱吗?”松鼠萤火歪着脑袋,萌到让人犯罪。
可爱到简直要把宁次的冰山形象毁于一旦了,小李看看握拳爆青筋的宁次,虽然觉得说实话可能要糟,不过——说谎是绝对不允许的,他老实地开口:“太可爱了。”
“李你!”宁次眼看着就要向小李发难,可这只是声东击西,他飞快地从自己头上揪下那只喜欢装可爱的萝莉松鼠,尽管心里发怒,也只是用双手笼住松鼠身体,让她勉强钻出了头。
“你就不能消停点儿么?”
“我现在是松鼠。”萤火眼睛眨巴眨巴,“变身成小动物可是很麻烦的,松鼠就应该活蹦乱跳到处乱钻。”
“这倒也是。”小李很正直地……再次站在了真理一边,“不过萤火,就算你是前辈我也得说,你一个女孩子在男生身上爬来爬去,这是不好的。”
“这个嘛……”松鼠低下头沉思反省,“好像有点道理。”
天天趴在桌子上有趣地看着他们,也只有她看到,当小李说出那番话时,宁次的表情微不可见地动摇了。
这也难怪,宁次的性格本就是相当守礼,如果没人说破他还能强自镇定,被人这么严肃地指出来……
“说起来,宁次你的手干净吗?”松鼠反省完毕,抬头突然问了一个完全状况外的问题。
问这个干什么?宁次纠结着,但还是点了点头。
……然后……
松鼠萤火冲着他咧嘴一笑,如果换成萝莉脸那个笑容就十足十是某人恶作剧之前的预告,宁次心里一凛。
小李和天天尽管密切关注这一人一鼠,可还是没看懂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松鼠萤火低下头,然后宁次就僵化了,任由松鼠用爪子拉开他的手,爬出来顺着他的衣服爬回衣领里。
只有宁次自己知道,松鼠萤火低下头,伸出湿湿软软的小舌头,在他的指尖上轻轻舔了一下。
宁次从小到大,被小猫小狗等等小动物舔过的次数也不少,可没有哪次有这种感觉——像是有一根羽毛的尾端轻轻划过心尖,却让整颗心脏猛地一颤。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很想这么对萤火大吼。
事实上,他也曾这么吼过,在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
“当然知道,是在调戏你嘛。”当时萤火捧着萝莉脸笑眯眯地回答。
她根本就什么都不明白。——吼完的结果,是回旋在心头深深沉沉的无力感。
“我的名字是漩涡鸣人!我绝对不会输给你们的!”
让宁次从无尽的矛盾心情和无力感中回过神来的,是从门口传来,中气十足的一声大叫。
“那家伙是笨蛋吗?”天天也被吓了一跳,立刻说出了这里在场大多数人的心声。
宁次感觉到蹲在自己肩膀上的松鼠直起了身体正在往外瞅,还小声地嘟哝了两句,长而蓬松的尾巴一甩,正好从自己脖子上扫过。
把她当成一只普通的松鼠。他给自己下了命令。
“刚才我进来时,听到那个白发戴眼镜的下忍在和他们问起你的事。”小李感叹完鸣人的热血之后,向萤火说道,“萤火也和那些新人同学过吧?为什么不去和他们会合?”
松鼠意义不明地摇了摇头,蜷成一团缩起来。
佐助想要得到力量。他的眼睛里满是对力量的渴求。
告诉他自己的经历并没什么大不了,在暗部呆久了,只要能活下来,自然就会变强。
但是佐助在精神上还没有成熟到可以承担起黑暗的重量,他会被黑暗侵蚀。残暴嗜血或者真正的冷漠无情——她不想看到自己的朋友变成那个样子。
“萤火,那个白发的是你的队友吧?那些音隐冲着他去了。”
宁次捅了捅正把他的衣服当被子盖,疑似睡着了的某松鼠,把她叫醒。
小李和天天看到了相当灵异的一幕——钻出来的松鼠将爪子掐出了结印的姿势,然后耸耸肩,继续趴回去。
而能够360°看到整个房间情况的宁次,则注意到角落里另一个“萤火”从桌子上抬起头,凑过去看了看邻座正在画的画,然后也继续趴回去睡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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