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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君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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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本文件是一部多章节的性转与校园浪漫题材小说,内容以第一人称叙述者的视角展开,讲述他在梦境中不断遇到一位神秘的裸男,描述其健美的身躯、宽阔的脊背与若隐若现的面容,甚至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感。小说开篇便以“在我梦里的裸男1”为题,通过连续的春梦揭示出叙述者内心深处的性别迷惑与身体变异,描绘了他因梦中的神秘男子而引发的一系列生理与心理变化,如声音从低沉转为清脆,以及随之而来的自我身份危机。随后的章节中,情节逐渐转向校园生活,叙述者在校内经历了各种令人啼笑皆非的遭遇,尤其是与一个性格突出、外形夸张的“恐龙妹”的互动,这段情节充满了尴尬、幽默与校园浪漫的味道。小说中还穿插了对“男娘”、“伪娘”印象的刻画,以及对自身情感困惑和校园异样目光的描写,展现了人物内心激烈的矛盾与抗争。例如,“我不明白的是,同班同学,他们的声音都是低沉而略带磁性的,而我的嗓音却突然变得清脆”,这种对比不仅强化了梦境与现实的冲突,也暴露了叙述者对自我认同的迷茫。整体而言,该文以荒诞幽默的笔调混合了性转、校园爱情与心理探索,情节跌宕起伏,既有对梦境的细致刻画,也有对青春成长烦恼的真实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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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lename 误入君王怀.txt
Type document
Format Plain Text
Size 720983 bytes
MD5 dea20ea0bca87c7c642df67403b64c43
Archived Date 2025-02-26
Original Link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Author 未知
Region 未知
Date 未知
Tags 性转小说, 伪娘, 男娘, 变身, 梦境叙事, 校园浪漫, 春梦, 失眠, 暗恋, 性别混乱, 校园喜剧, 幽默对话, 心理探索, 成长烦恼, 自我认同, 荒诞幽默

本文由多元性别中文数字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正文

第一回:在我梦里的裸男1

又来了,那该死的梦又来了,为什么只要我一闭上眼睛进入梦乡的时候,它就自动出现呢?

为了不让自己熟睡,我曾悄悄去买了镇静剂,试图让自己在周六、周末的时候清醒,不让自己打瞌睡。

也曾试过到外面看通宵电影,或者是在房间内通宵上网聊天。

或者是玩网游游戏;我还曾效仿古人悬梁刺股。

可是,这些都抵挡不住睡意来袭。

自小的养尊处事,让我十二点之前一定要入睡。

无论当时在做什么,站着也好,蹲着也好,哪怕是上厕所也好,

只要十二点的时针划过,我都会以最快的速度进入梦乡!

这速度,够快吧?也够囧吧?

也许有人会说做梦是常有的事,可是,想我堂堂正正的一个男子汉。

做个梦也就罢了,可我,竟然连续做春梦,且对象是一个男人,一个我看不清楚他面部的男人。

每次进入梦乡,我都会看到他在洗澡,看到他昂藏的身躯,宽阔的脊背,厚厚的耳垂……

看着他双手慢慢从颈间滑落到锁骨;接着掖下、胸肌、腹肌……

这种搓澡香艳的戏码,那是周而复始的在我梦中出现哪,你说我囧是不囧。

每当这时,活色生香的画面就如图象卡机,让我不得不闭上眼睛去探询;再睁开眼的时候却见他已把脸浸在水中,仿佛要让自己窒息,

我正在想他是不是死了,就见他颤抖了下。

然后在水中发出声声粗重的喘息,似是满足,似是无耐,又似一种不可抑止的喘息……

因为他的脸部仿佛被镀了马赛克,所以我一直都无法窥视到他的全貌。

我只能暗自去想那声喘息到底代表什么,想到后来,想到头痛,想破脑袋,我都没想明白他的喘息代表什么,只到后来我才明白,我还不是真正的我,所以才会不知道那事。

第二回:在我梦里的裸男2

被发现了,得赶紧跑。

顾不得去想其它,顾不得去管背上冷飕飕的寒意,我只想赶快逃离这个地方,离开这个男人,

直觉告诉我,如果被抓到,小命不保也!

咦?我不是在柱子后面,那么柱子到哪里去了?

我回头一看,却只看见层层薄雾,哪里还有柱子的影子,遭了,没有了柱子,那我是不是迷路了?

我尖叫一声,连忙默念:“梦里东西都是假,快快跟我回到家!”

刚一说完,唰的一下我就醒了,两眼瞪着天花板,半天才让脸上的红晕慢慢褪去。

诶,这咒语还真灵,若有经常做恶梦的同学,不妨试试,兴许也有效果呢?

这可是我妈妈告诉我的独家密语。

十四岁,正是我发育的大好年纪,声音开始变了,

可我不明白的是,同班同学,同级同学,他们的声音都是低沉而略带磁性的,而我的嗓音呢,前几天也还是略有磁性的,可是自从在那晚春梦里我听见他那一声叹息后,第二天我的声音突然变成了清脆,对,就是那本来是女生的声音,却出在了我这帅气无比的俊小伙上。

那以后我也再没接到女生的秋波,也再没收到那些暗恋我的女生写给我的情书。

苍天啊,大地啊,还我男性的声音吧!任我在心底怎么哀求,我那声音终没讨回来,讨回的是妈妈的一记暴炒栗子。“鬼吼什么,小心吓到隔壁的阿婆。”

可恨,那个梦中人太可恨了,若不是他,我也不会变成这样,我愤愤的把所有的过错都算在那个梦中人头上。

于是,我忽然盼望夜晚快点来临,这样我就可以进入梦乡好好修理他了。

也许是他知道我要报复他,也许是我太过激动,那晚竟然是我十四年来的第一次失眠;

是的,失眠,是激动而导致的失眠,而不是因为梦不到他而失眠。

第三回:在我梦里的裸男3

隔日,幸好是周六,不用上学,所以没有人看见我顶着一双熊猫眼窝在房里温书,除了窗外的白云,空中飞过的小鸟;还有老妈老爸,其它人都没能看到我的糗样。

当晚,十点我就进入梦乡了,也如愿看到了他,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存着报复他的心态,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心中忽然一松,竟不舍得去动手,

任手中好不容易掰来的刺条跌落在地。

只是站在远处,默默看着他的背影发呆,红晕消了又涨;我拍了拍脑袋,“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在那声叹息声后什么都似乎变了,为什么我会害羞,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看着他的左手轻轻搓着右肩,我忽然发现一个事实:四年了,他一点都没变老的迹象,

反观我,越来越不敢去直视他,哪怕是他的脊背,甚至是他的冷眸!

是的,原来他的面部对我而言是神秘的,可刚才,就在那一刹那,我忽然看到了他的双眸,

寒光迸发,冷若寒潭;我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慌忙避开双眼,视线转移到他的面部以下;

背部的道道伤痕,透漏出一种信息:此人不简单!

我不由对他好奇起来,他究竟是谁?他的职业是什么?

为什么这么多年,我的梦里都是他?

天哪,谁来告诉我答案,我不要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会疯掉!

十四年的纠缠,对于正在成长期的我来说,那是一个多大的梦魇啊;

长久看着一个比自己成熟、俊美、冷酷的男人,而且是在对方身无寸缕的情况下,那会给我这个血气方刚的青少年产生自卑的好不好?

难道我是个玻璃,所以才会整天梦到他,甚至现在一看到他就会脸红。

天哪,不要这样玩我好不好?这样玩有意思吗?

第四回:遭遇恐龙妹1

不不不,不会的。

我拼命摇头,说服自己:“我喜欢的是女人,我不喜欢男人,我也不会去喜欢男人!我要让你彻底从我梦中消失!”

“学长,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我刚跨出教室,准备往图书馆去,才转角就被柔柔的女声喊住了。

“有事吗?”我以为她是喊别人,只是习惯性的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下后面,没人,

那肯定是喊我了,我循声望去,就愣住了,恍若霜打的茄子——焉了!

在刚听见那声音的刹那,我推测应该是一位美女,就算不是美女,也应该是小家碧玉型的,可是,可是,事实明显摆了我一道,

对方竟然是一个龅牙横飞,体重可以以吨为单位计算的恐龙妹!

我在心里暗叹一句:“哎!看来我的行情已经涨到不能再涨了,连这样的美女都来找我了!”

此美女,等于没人理的女人,不知她想找我说什么事呢?

她看见我停住脚,望着她不动,激动的跑过来,死死的拽住我的手:“学长,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只有你不会嫌弃我,只有你不会看见我就跑,所以我才来找你帮忙,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那神情,宛若我是她救命恩人一般,胸膛起伏,但是还达不到波涛汹涌;

一边说话,一边拿我袖子抹泪;

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整个身子都要趴到我身上了。

看到我不动,她更来劲,使劲眨着双眼,似乎想让我被她的梨花带笑打动。

天哪,这是什么世道?

难道长的帅就是我的错吗?

难道人见人爱也是错吗?

难道老妈把我生的这么帅就是要这样被用吗?

若是这样,那老妈哪,你为毛没为我考虑今天呢?

你有想过你儿子会有今天吗?

第五回:遭遇恐龙妹2

“天哪!我不是不想逃开,逃离这‘水灾泛衫’,

而是我,而是我见不得女人哭!”

是的,我的弱点就是见不得女人哭,

因为在我自主定义里,女人都属于柔弱的生物,都是需要我们这些大男人去保护的,

所以我们怎么能让她们哭呢?

而这弱点,也是在我第一次做那春梦以后被老妈发觉的,

从此以后,每当母子争执的时候,老妈就会拿我这弱点威胁我,而且是百试百灵!

再看那恐龙妹,可能表演梨花带笑太用劲,连粘着的眼睫毛掉了都浑然不觉,还在深情款款的瞅着我。

咋办,现在,我该怎么办?

我一向自认为在学校里隐瞒的很成功,可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个局面?

恐龙妹,怎么会掐住了我的弱点?

再让时间推迟下去,估计她都要对我霸王硬上弓了,

心中一寒,我不禁悲摧的想:“难道这恐龙妹就是我命中的克星?”

如果真是这样,那让我打一辈子光棍算了,若是她,我宁死也不从!

可是,若不要恐龙妹的话,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主啊,救苦救难的菩萨啊,你们就忍心让我这样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衰,美女见了凑过来的未来帅哥,就这样被人咔嚓掉吗?主啊,救救我吧……

我仰视蓝天,默默祈祷。

兴许是上天也不愿意让我这样一位有可能朝帅哥发展的人在校园里被人非礼,

就当我准备无语望苍天的时候,

前面不远处,缓缓走来一位同学,

我灵机一动,不着痕迹的避开恐龙妹愈来愈偏过来的庞大身躯,

猛的一把抓住那位同学的右手,使劲一拉,把他揽到怀中,微微笑道:“学妹,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你的忙我帮不了。”

第六回:遭遇恐龙妹3

我的姿势很明显就是告诉她我怀中的人就是我喜欢的人,她又怎能不明白,“学长,你喜欢的就是他吗?”

她止住哭泣问我,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看到她的神情,我推测她一定是为我怀中人的美貌所摄,心中窃喜,“那就让她死心吧!”

我更加搂紧了怀中人,唇角微扬,我把自己陷入了暧昧的时光,“是啊,难道不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学长,我就知道被你喜欢的人一定非同凡响,

我也知道我不够资格喜欢你,可是你就快毕业了,

如果……我还没有跟你表白,我一定会不死心,还会继续喜欢你,

搞不好还会为你守一辈子忠贞,所以我才找你表白;

但我不后悔今天向你表白,因为我看到了你喜欢的人,你们是天生的一对,

如此出色的你,相信也只有如此出色的他才能匹配,

我死心了学长,我会祝福你们的……”

恐龙妹的一大通唠叨我没听进去,只听进了她的死心二字。

“死心就好,免得以后又找我麻烦!”

我暗自窃喜。

终于能摆脱这恐龙妹了,再多耽搁一会,我晚餐就别想吃下去了。

不过,女人的表情还真丰富,一会哭一会笑,真像变天的云,让人捉摸不透;

这会,看着她微笑,我忽觉得她也不是很恐龙嘛,只不过选错了表白的对象,

还有,妆化得太浓了点,身材太胖了点,

如果能稍微改变一下,或许我可以把她介绍给别班的阿亮;

正准备告诉她这些,她突然的一句话,却让我有被雷轰的感觉。

“我没想到学长你喜欢的竟然是和你同样出色的墨学长!学长,我好佩服你喔……”

这是什么跟什么?说我喜欢水墨,这是哪里来的谣言?

第七回:天哪,我不是玻璃1

“我没想到学长你喜欢的竟然是和你同样出色的墨学长!学长,我好佩服你喔……”

她后面的话我已经自动忽视,只是惊讶得把怀中人的脸捭过来,真的是恐龙妹口中的他,那个校园王子——

水墨,他头发披肩,身着白衫白裤,耳朵上戴了两个金色的环,在晚霞中分外耀眼,剑眉,高耸的鼻梁,深邃的双眸。

眼前的事实都在告诉我对方是个男人!

是啊,刚才搂在怀中的感觉,自己小腹贴在他脊背上的感觉——僵硬,

可是,当时的我为什么会过滤为那是女性的矜持呢?

“小子,戏也陪你演够了,人也走了,你还舍不得放开我吗?还是你真的喜欢上我了?”

我正在想着明天如何解释谣言,解释自己不是同志,眼前忽然凑过来一张放大了几倍的脸。

“啊!”我大叫一声,手慌忙松开,退后一步,

“你刚……刚刚说什么?”。

他淡淡一笑,“我说,你该不会是真的如那胖妹所说,喜欢上我了吧?”

他挂着淡淡的笑,定定的瞅着我。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我喜欢的是女人,是女人,绝对绝对不是男人。”

“不是就不是,干嘛一直重复强调。”他漾起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喜欢上我,就那么让你不屑吗?”

他怎么会理解我的心情,每天都梦见裸男洗澡,又怎能不经常给自己灌输喜欢女人的事实呢,惟有这样,我才不会让自己有喜欢男人的念头。

可是,若对象是梦中的他,那……

不行,我不能再想下去,我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在进入梦后闭眼应对,不然就是直接念着‘醒梦咒语’醒来,目的就是不让自己再沉溺在那春色中;

我使劲摇了摇头,让脑子回到清醒的状态,回到现实当中。

第八回:天哪,我不是玻璃2

“你好,我是舒辛!不管怎么说,今天谢谢你的帮忙。”

“水墨!”

他直接打掉我伸出的手,“我想我们还不是朋友,所以握手,还没那必要!”

说完,双手插入裤兜,悠然潇洒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我心头忽然泛起一种熟悉感,那是一种久违的感觉,似乎在很久以前我就认识他了。

心里酸酸的,被淡淡的忧伤环绕;

经他这样一折腾,我的心里都莫名伤感起来,

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可翻遍记忆,都没有一点他的资料。

午后的阳光投射在他身上,拖得老长老长,一直延伸到我脚前。

“同学,你确定你要借这几本书吗?”

图书馆的阿姨望着面前一垛的书,有点怀疑我借这么多书的目的,这些书里面,部分是关于古代资料的书,还有一些关于梦的杂谈;

这些书,应该不是我这个年龄段的人所能理解的吧?

我看穿了她眼里的疑惑,讪讪一笑,“阿姨,这些书是我帮我爸爸借的,因为我爸爸最近在研究古学。”

解决怀疑的办法就是镇定的说出谎话。

“古学?”她重复了一遍,一边帮我录入电脑登记,一边唠叨,

“什么是古学?这么多书,你爸爸一时片刻应该也看不完,你带回家要注意爱护,最好是给书加个外套再看比较好,不然破了坏了,影响别的读者借阅……”

我哪里有心情听她唠叨,连忙把书打成堆,捆起来,“阿姨,我会让我爸爸注意的,没什么事我就拿回家了!”

我才不等她回应,说完已经提着书向外跑去;

今天已经够倒霉的了,本来是一个简单的告白,结果却把自己搅入了混乱之中;梦境出现的那个男人让我夜夜难于入寐,整日浑浑噩噩,只希望永远是白昼,没有黑夜。

第九回:天哪,我不是玻璃3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日雨,想必明天以后的校园不会再如往常般平静,而是关于我和他的谣言,俊美的舒辛与冷酷的水墨这队最唯美的玻璃!

玻璃、同志,等等字眼将会传遍校园的每个角落……

该死,我到底给自己惹了什么麻烦;头大,真的很头大,我该怎么办?

这真是剪不断又添烦乱;想我舒辛,名字虽然中性化了点,人长的瘦小了点,身高矮了点,眼睛大了点,声音细了点;但是这么多点加起来也不应该构成我喜欢男人这个论点啊!

这一切都怪梦中的那个人,无端端总是在我梦中做什么,害我为了躲避他而精神不振,才会看花了眼,把水墨看成了女人;才会……

才会该死的回到这里来!思考确实是一种消磨时间最快的方法,‘砰’的一声,脑袋扎实的撞上家的屋门,

痛,好痛,我吃痛的叫出声来,会不会‘毁容’了?

一想到毁容,哪里还顾得及痛不痛这个问题,只是把书往老妈怀里一塞,几步并做一步,迅速冲进了浴室。

拔开额前的发,细细检查镜子中的我,饱满的天庭上微微肿起了一小红包,我试着轻轻碰了一下,痛得缩回了手,幸好其它部位如常细致、光滑无损。

呵呵,我对着镜子傻笑一番。“还好没把我这张帅气的小脸蛋毁了。”

话说妈妈接过书,念叨着“这孩子也是,没事借这么多书做什么。”正想问我借书做什么,就听见卫生间里我的傻笑声,以为我出了什么事,连忙放下书就跑进了浴室,“辛辛,你没事吧?”

说着把我拉出浴室,从上到下检阅了一遍。

“老妈,没事,刚才不小心撞了一下头!”

我怎能告诉她事实呢?我怎能告诉她我有点自恋呢?

如果说外貌是青春的本钱,那我这张脸就是通行卡。

第十回:难道我喜欢他1

“撞了头,你这孩子也是,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难怪刚才我听见敲门声那么响呢。”说着就探上了我头,啊,我痛的出声,吓得她缩回了手,“辛辛,我去拿毛巾来给你敷敷,不然明天会肿的更厉害!”一听这包还有变大的可能性,我连忙点头,“好!好!好!妈妈,那我先上去躺着了。”

目送着妈妈走出卧室,拉上了门,额上敷着毛巾的我,郁闷无聊极了,想侧身又怕毛巾掉了,只能就这样直挺挺的躺着,愣愣的望着天花板出神。“对了,不能动我可以看书啊”,脑里浮出这个念头,我乜眼看去,书已被妈妈拿上来就放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是,我现在是病人啊,怎么去把绳子解开?要解开就要起来,起来就必须拿掉毛巾,那敷还有效吗?

我瞅了瞅时间,已经有十分钟了,那不就代表我可以去换毛巾了。为什么说十分钟呢?这是因为我家里最多的就是医书,加上有个伟大的爸爸是外科医生,所以自小受他熏陶,我也对药理有部分认识。敷属于物理疗法的一种,一般用于新伤不破口的肌肤,十分钟更换一次,连续三次,半个小时,可以起到消肿散淤的功效!

翻身下床,麻利的解开绳子,挑了一本《古代人物图象谱》塞到枕头下,然后把其它的藏到床脚,蹬蹬的跑下去换毛巾,“你这孩子也是,我正准备上去给你换,你怎么就自己下来了。”“我以为妈妈出去了!”我心虚的回答妈妈。“我怎么放心把你一人丢在家里,等你爸爸回来了我再出去买菜。给,拿着毛巾给我回去躺好,时间到了就喊妈妈,知道吗!”“好的,妈妈!”我接过新毛巾跑回了卧室。

头上敷着毛巾,手上抬着书,眼睛望着那古代的人物图一个个在我眼前划过,我试图在那本书里寻找梦中人的影子,从头到尾都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包括脸廓、耳垂、嘴唇、手,服饰不在我观察的范围,因为我看到他都是裸的,所以看到服饰就直接跳过;厚厚的书,300多页,可是每个人物都是穿着衣服的,我怎么能看到他们的躯体啊;而那些古人,不是我说实话,真的长的不怎么样,到底是本来就是那样,还是传来传去,上千年后就都变形了。

我看的那是一个乏味啊。

第十一回:难道我喜欢他2

我把书随意往床脚扔去,随手又拿了一本压在最下面的那本《古代帝王将相谱》。

我记得梦里去的那地方面积似乎很大,而且那些建筑看起来似乎也很华丽,应该不是平常人能够享受和拥有的。

按照环境与空间人物关系来说,梦中人非富即贵;

想到富贵一词,嘴角不由浮起一丝浅笑,

“我舒辛什么时候学会看相了,如果换在古代,这也到是一门谋生的本事……”

翻着书,眉头皱了皱,“看相不是还要相面,我连面貌都没看到,怎么相?”

美梦被自己活生生打碎,无心的翻看古代帝王和将相,书一页一页的在眼前翻过,看得那是两眼发酸,眼皮都禁不住要合拢在一起了,

在进入梦乡的最后一刻,心底还是不由发出一声无奈之叹息:

“哎!你到底是哪个朝代哪里的人啊?你就在梦里告诉我,好不好?”

雾气弥漫整个空间,水哗哗做响,依然是一样的场景,依然是一切春梦的开头;心里多了疑问,我终究还是挑了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扔进水里。

只见那块石头在水面荡了一下涟漪,猛的坠了下去,心里莫名有了一层担心,这样,是不是有点无礼?

石头沉底,水中的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是静静的在水中泡着;丝毫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

“舒辛,你到底还在期待什么,他是看不到你的。”

失望的神情浮上脸庞,真想冲过去拍在他的肩上大喊一声:“老兄,你可否告诉我你究竟是哪里人?”

倏地,我眼角的余光看到他上身略略上升,我知道那是到他出浴的时候了。

我慌忙闭上眼睛,嘴里快速念道:“梦里东西都是假,快快跟我回到家!”接连念了三遍,再睁眼时已回到现实,冷汗潸潸,浸湿枕巾!

第十二回:裸男出浴

梦这种东西真悬乎,这么多年,梦做来做去,始终脱离不了他;

有人说,梦是现实情况的反衬;

也有人说,人一辈子会做很多梦,但不会只做一个梦;

而我,连续多年做同样的梦,这又代表什么?

这又能说明什么?

在我试着几次把情况告诉周边的朋友以后,换来的不是嗤之以鼻就是怀疑、讪笑;

我还能说什么?

我只有去习惯,让自己一个人去面对!

这么多年,我从未亲眼看他出浴,小时虽有好奇,却总归压下了念头;

大了,虽有比较之心,可却没有真正去实施,所以一直都是在逃避。

在我的观念里,偷窥别人,是不道德的行为,我只能接受现实中共浴,像这般在梦里偷窥陌生人出浴,该是是属于不敬的行为。

泉水轻轻从他发梢滑落,一不小心跌入锁骨窝,溢满之后顺着黝黑的肩膀、宽大的脊背,

沿着脊柱,背面从腹股沟上面绕开向下,顺着下肢慢慢在大地上汇成小溪,融入泥土;

正面在胸肌上环绕,幽幽的、缓缓的流过窄臀,在尾椎处汇成一条,直接跌落,跌成粉身碎骨,溅起宛若珍珠般大小的水珠,滚入石隙之中……”

这是一福怎样活色生香的美男出浴图啊!

想到这里,脸部一阵潮热,心也‘砰砰’跟着凑热闹,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现在一定是脸颊腮红,若在古代这就叫‘相思病’,幸好是现代,不叫病,而是直接称为疯子!

因为只有用‘疯’才能说明我现在的一切,脸红心跳很正常,那是喜欢的前兆;

可是,可是,我不要这样的爱,我是正常人,我是个男人耶。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不是这样说吗?

可是,我明明是男人,为什么还会脸红心跳?

第十三回:暧昧关系1

为什么我会有点喜欢那个男人,那个不折不扣的大男人?

我不要这样的结果,我也不接受这样的结果。

会产生这样的幻觉,一定是我最近太过劳累,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幻觉,是的,一定是这样!

上天总是喜欢在你最无助的时候火上加油;

沮丧的我才刚跨进校园,就嗅出一丝诡异的气氛,

校园,怪怪的,好似发生了什么事。

我才走了几步,花坛四周忽然冲出许多熟悉和陌生的面孔,手里都拿着喷洒的彩花,把我围在了中央。

不住向我头上射来。

“学长,你太伟大了!”

“学长,我是你最忠实的粉丝,我会永远,永远支持你!”

……

脑里一片混沌,迷茫的我望了望四周,“好大的包围圈!”

刚进校园那会我也看见几位学姐学妹对我指指点点,我还以为那是因为我的魅力因素,还得意的扬起脸,故意摆出最灿烂的微笑去面对;

可当此刻被围在中央,好几个学妹冲出来对我说‘支持我’这类的话,我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世界玄幻了。

耳旁不断投来暧昧的词汇,水墨的名字不断传入耳中,脑袋一激灵,我想起了昨天下午的事。

我,水墨,恐龙妹,这几个关键词在脑中萦绕。

“今天这事绝对与那个恐龙妹脱不了关系!”

看着一拨一拨围上来的人群,我惊的连连倒退,这谣言传播的速度简直比光速还快,才短短一天,我已荣登校园最受欢迎之人,原因是我恋上了他。

我恋上了水墨,这是给我开了一个多么大的玩笑?

我和水墨都是男人,我有可能恋上他吗?

要是会恋上他,我早几年就恋上梦中人了。

至少,水墨和梦中人比起来,梦中人始终比较带有奇幻色彩,而且比较有料耶!

第十四回:暧昧关系2

我费了好大力气才从包围圈中爬了出来,近乎逃命般的跑进教室,乌龟般的把自己锁在课桌上,假装专心温书,刻意忽略周遭人的询问和好奇,此时,解释不是最好的手段,聪明的人都知道,只有待事情冷却之后才是终止流言的最好时机,唯今的我,等待的就是那个时间。

“舒辛!外面有人找你!”

隔班好心的同学特意跑进教室来告诉我,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样,我猜测他应该是刚从篮球场回来。

“谁找我啊?”我不耐烦的问,把头偏向窗外,心情已经够糟的了,怎么还有人这时来找我。

“不知道,他在外面等你!”

同学努嘴示意在窗外,说完,甩了甩头发,抖着运动衫出去了。

我意兴阑珊的把外套甩上肩头,以龟爬的速度慢腾腾的走出教室,一步一挪的向楼梯间走去,

“到底谁找我?给本爷滚出来!”

走道上静悄悄的,哪里有半个人影。

狐疑的瞅了瞅四周,心中腹诽一篇,“该不会是有人耍我吧?若是被我查到是谁,看我怎么修理他。”

没见人,心情更沮丧到了极点,我于是慢腾腾的继续向前走,我避开了放学的高峰期,选择这个时段回家是为了让耳朵清净,没想,刚转个弯,差点被被人绊倒,

抬头刚想骂人,却见水墨穿着墨蓝色上衣,懒洋洋的靠在墙上望着我,他的双手随意的插在裤兜。我不由吞回了想骂人的话。

该死的,他今天这造型,该死的酷弊了,如果我是女人,我肯定会喜欢上他,可是我是男人,所以绝对不可能喜欢他。

“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他的姿态,我很怀疑他就是约我之人。

“可是,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缘,应该不可能啊。”

同处流言之中,他应该也知道此时并不是找我的最好时机。“你找我?”我不得不又问一遍。

第十五回:暧昧约会1

他不说话,只是用一双好看的眸盯着我,盯得我头皮发麻。

TNN的,我暗啐一口,扭头向右迈步,耍酷是吗?

我也会。

果然,我才走出两步,就听他说:“舒辛,我想请你看电影!”

他的话尤如巨雷,震得我霎那凌乱了,“这家伙,难道就不知道我们已经被传成同志了,在这个时候来找我?是无意,还是故意?”

如是前者,那只能说明这家伙绝对智商有问题;

若是后者,那他今天的表现就很值得我去探察这故意后面的真相了。

我停住脚步,回头瞅他,想把他的意图看穿。

“舒辛!你是不是不敢接受我的邀约?”

他走到我身前,用挑衅的口吻问我。

“有什么不敢的,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会直捣黄龙的!”

经不起他的挑衅,我冲口就答应下来。

“好,那这个星期六,下午六点,星空剧场,不见不散。”

抛下这句话,他就走了。

这家伙,擅自主张也就罢了,竟然连时间地点都定好了,看来是早有预谋,就等我这鱼饵上钩,

那这约我是该去还是不该去呢?

这一幕,我自以为没有人知道,却没料到传到我耳里却变成我与水墨其实彼此深爱着对方,只因快毕业了,生怕错失对方,所以才决定公开事实的真相;

而我们这段遮掩的恋情,决定以周六的星空剧场约会点燃爱火,焚烧整个校园,对学校的顽固份子进行宣战!

“辛辛,妈妈出去了,你如果出去记得把门锁上!”

妈妈出门前不忘叮嘱我。

“恩,我会的!”我在卧室随意的答道。

看着床上摆着的一套套衣服,各种颜色的衬衫、休闲服、运动装占满了整张床。

心中思绪不平,久久难以平静……

第十六回:暧昧约会2

“不就是个约会,我怎么莫名在意呢,还在这里挑起衣服来了,真是有病!”

随意拿了一件衬衫、一条休闲裤往枕头上一扔,剩下的就全部塞进了衣柜里,才不管它乱不乱呢,反正老妈会来帮我收拾的。

远远的,我就看见星空剧场外的走廊上黑压压的全部是人,星期六嘛,人多点是正常的,何况这剧场是设施最好,服务最好的休闲场所。

可再仔细一看,那些人分明都是我们学校的学妹、学弟,还有几个是我们班的同学。

心一怔,已自主停了下来,“他们这么多人,怎么会都在这里呢?”

刚想上前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耳尖的我忽然听到背后走来的两个女生的对话。

“小雅,你说学长他们今天会穿什么样的衣服,他们会选什么样的片子看?一想到那样的场面,我就好期待啊,能和他们那样的完美男人一起看电影,已经让我激动两天了,一想到我还能见证他们的爱情,我就好高兴啊!”

“玲玲,不是我说你,你这花痴样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啊,我不知道他们今天穿什么样的衣服,选什么样的片子,我只知道,你再不快点,你就别想买到票了!”

“为什么啊?”

玲玲很是不解。

“还问什么,你没见学校里几乎是倾巢出动了,而且据我得到的可靠消息,票在昨天就已被某位财阀的公子预订空了,大家现在都是等着那财阀公子出现,好向他购票!”

“可是小雅,为什么票会让人预定掉呢?难道那财阀公子也是水学长和舒学长的超级粉丝?”

“玲玲,我拜托你用脑子想想好不好,我想那只是巧合,我承认水学长和舒学长是一对最完美的配对,最完美的黄金比例组合;可是,我不愿意相信他们的魅力已经辐射到了社会上流阶层!”

……

第十七回:暧昧约会3

“票已经卖完了?”

脑里浮出这个念头,那不就代表这次的约会取消了。

心头一松的同时,却忽然多了一缕莫名的失望,“水墨他会伤心吗?我该不该去告诉他?”。

正在踌躇,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舒辛,原来你在这里啊!怎么不进去呢?”

身子一僵,我不由自主的道:“水墨,票已经卖完了!”

失望的表情不禁表露无疑。

他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这样啊,你等等我。”

就见他阔步向前,走到剧场门口,对着那黑压压一片的人群说:“各位同学,今天我请客,请大家看电影,请快入场吧!”

“哇!原来水学长就是那财阀公子啊,舒学长好幸福啊!”

掌声雷动,分不清是褒是贬。

再看水墨优雅的屈身,修长的手指向剧场门口,大家蜂拥而入,都以为我已经在里面等待了。

当最后一个同学走进剧场,门自动关闭,显示灯亮起,浮出‘288’这个数字,闪个不停,

即而出现:人员已满!

远方的我看着这一切,不禁对他暗赞起来,“好一个乌龙事件!”

随着,如被雷轰,看着他淡蓝的丝绵上衣,浅色牛仔裤,上衣随意敞开两个纽扣,露出那古铜色的肌肤,牛仔裤让他看起来更加冷酷和性感!

而该死的是,我今天好挑不挑,竟然挑了和他一样的衣服以及裤子,我舍弃那些休闲服和运动装。

选择这身偷懒的行头,本来就是昭示众人:我和水墨只是单纯的同学关系!

好了,再进一步,最多也就是朋友!

现在可好,不单撞色,竟然撞成了‘情侣装’!

只要被人看到,我就是跳下黄河也洗不清了;难怪今天我就觉得那家伙对我怎么笑的那么暧昧,原来如此。

第十八回:惊人告白

“舒辛,现在电影已经有人在帮我们看了!那我们就换个地方吧!”

“什么?”

我不敢置信。

苍天啊,既然看不成,那不就等于取消了,为什么还得换地方啊。

他却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舒辛,因为这是你欠我的!”

说着,双眼忽然凑了上来,直直的撞进我的双眼里。

心头一慌,我慌忙低下头,不去探究究他的眼神里怎么多了‘温柔和爱怜’。

他的眼神好可怕,我到底什么地方招惹他了,为什么我觉得他的眼神好复杂啊,连今天加起来,我们只不过见了三次面,他怎么就对我有情了呢?

还是他本来就是玻璃,而我,只是凑巧被他盯上了而已,可是,我不是玻璃啊!

他看到我不语,喃喃自语道:“心心,为什么你会是男人!”

“什么叫为什么我会是男人,我本来就是男人!还有,不准叫我心心!我叫舒辛,辛苦的辛,不是心情的心!”

我口气很恶劣,我最讨厌别人叫我心心了,那会让我觉得我不是男人,而是女人。

老爸老妈也是,什么名字不好取,偏偏给我取了这个名字,不男不女的。

他没回应,仍是望着我,“心心也好,舒辛也罢,名字只是一种代称,并不能说明什么”

说着,他的双眸光芒一盛,盯着我道:“难道你真的什么都忘了吗?”

“忘了?什么忘了?”

我很奇怪他怎么说这样的话,但看他一脸失望,我连忙追问道:“你今天找我到底什么事?该不是看电影这么简单吧?今天你找我不会就是找我说忘了不忘这类的话吧?”

他眼神眸光渐隐,喃喃道:“你忘了,你终究还是忘了;也是,过了这么多年,我还能奢望什么?奢望被你记得吗?”

看着他喃喃自语,我心忖道:“他,该不会是脑子有毛病吧?”不能怪我这样想,实在是因为当时水墨一会忧伤一会傻笑的表情吓到了我,当下双腿替我做了决定。

第十九回:同志间的拥抱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逃,只是听到他的话后,第一反应就是‘赶快逃,逃的越远越好!’于是,我逃了,而且是用百米速度冲刺在跑;

可刚跑出不远,猛然撞在一堵肉墙上,我停下揉揉发疼的鼻子,就闻到淡淡的味道,刚想抬头,那堵墙猛然张开双臂,把我紧紧搂在怀中,那样紧,就像要把我嵌入他的躯体般;

他压抑的对空咆哮“心心,我该拿你怎么办?”

身子一僵,我已知道这具躯体的主人就是我刚才拼命逃离的水墨;他的速度好快,如果说我的是极速,那他的简直可以说是光速了。

缓缓抬头,我忽然看清我所站的位置,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正不断对我们指指点点,一掌打在他肩头,退后三步,“水墨,我告诉你,我不是玻璃,我不喜欢男人,尤其是你这样的男人!”

他颤了颤,眼神忽而变得黯淡无光,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看着我。

我知道我这话说的太绝,伤了他;可我只能如此,在没有产生爱之前首先扯断牵连,只有这样,才不会让我动摇‘我喜欢女人’这个事实!

水墨,你是很优秀的人,可你怎么也会有我相同的病?

路人越来越多,活象我们是国宝般参观,说出那句话后,我就等着水墨的一个决断,可他,却用他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看着我,眼底幽幽诉说着我的残忍。

我受不了,避开他的眼神,残忍的道:“水墨,我是正常的男人,我没有同性的倾向,如果曾经我有什么地方让你误会,那我可以解释,但是我真的无法接受你,真的!我请你,请你放过我吧……”

况且,我和他认识也不过才几天,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我只是,只是有一点点欣赏他,可是欣赏不代表喜欢啊,水墨,你再这样下去,也许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心中有腹诽,有对他的指责,可看着他的眼神,我无法继续。

第二十回:他说喜欢我

他面色惨白的惊退三步,我略有不忍,续道:“假设我是女人……”

话还未说完,天空忽然暗了下来,豆大般的雨狂肆而下,路人纷纷跑开,寻找避雨的地方,瞬间,人行道上就只余我二人。

来吧,来吧,来的猛烈一些吧,好好洗洗我的脑子吧,只有这样,才能洗去我脑里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倏地,水墨仰天长笑,砰的跪倒在雨水中,溅起水花一片,他的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我想跑过去搀扶他,他却对我摆摆手,“你走吧,你再不回去,你爸爸妈妈该担心你了!”

“水墨……!”

水墨,你怎能这样做,是我拒绝了你,可你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为我担心,你是如此的好,为什么却偏偏选择了这般执拗的我?

怪只怪,你我生不逢时都投错了胎!

眼角一凉,我的泪悄悄溢出,混着雨水,我奔在回家的路上;我希望这场雨能打碎我的梦,打醒水墨,让他振作起来!

身后,人行道上,暴雨不断侵蚀水墨的肌肤,都没让他畏惧,都没让他移动分毫;冰凉刺骨,冷若寒霜,冷到发紫,直到不支倒地…….

事隔两日,我刚迈入学校忽地就被学弟学妹围住了,“学长,学长,听说水学长为了你住院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看来水学长真的很喜欢学长你啊,为了你们的第一次约会,不惜把整个剧场包了,爱情的力量真的好伟大啊,能瞬间改变一个人!”

“才不是呢,我听说水学长倾慕舒学长很久了,所以才会在毕业前向舒学长表白;至于住院,我听说是水学长和舒学长约会的时候,刚好逢上下雨,路太滑,舒学长一不小心就摔马路上去了,而水学长为了搭救舒学长,不顾危险,抱着舒学长在马路上滚了好远好远,所以才会受伤的!”

第二十一回:我得喜欢你?

“才不是这样呢,据我听说,水学长喜欢舒学长很久了,还记得那个意外吗?听说是水学长故意选在那个时候去见舒学长的。”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水学长为了追舒学长真是煞费苦心啊,还给自己制造机会与最爱的人相遇!”

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水墨隐瞒了这么多的事,原来,那个意外不是意外,而是他特意制造的,那他到底是何居心?

竟然对我了若指掌,他,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啊。

但是住院又是怎么回事?

我记得那天我走的时候他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会住院了呢?

那天的我,湿漉漉的跑回家,编了个借口也就瞒过了老爸老妈,可他呢?

难道是在我走后发生意外的?

那按照现在的情况,住院该不会又是他的计谋吧?

“学长,你知道水学长住院的事吗?”

我随意应了一声,还在考虑该不该去看他。

耳旁忽然掌声雷动,“看嘛,水学长真的是为舒学长受伤的!”

说这话的人,就是那天剧场门口的那个玲玲。

而刚才夸大其词的人,就是那位爱幻想的小雅。

这小雅也是,这么爱编造故事,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光听那形容词,也知道她刚才说话的神情绝对是丰富无比的!

我不想辩解太多,按照校园目前的情况,只会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但是又不能直接告诉别人我不知道他住在哪家医院,住在几号房;

于是,放学后的我,只有逐个打附近医院的电话询问有没有一位水墨的入住病人;水墨,不论如何,我还是欠了你。

好在,打了几通电话后,终于让我查到他住的医院就在我家附近,既然这样,我就当回家,顺路去看看。

而且,心底还有一个疑惑只有他有答案。

第二十二回:能抱在一起?

左手提着一篮水果,右手抬着一盆鲜花,我站在病房外踌躇不前,本来只是单纯的来探望,看见水果摊,不由自主的买了水果,又禁不住摊贩老板的游说,还挑了一盆鲜花,祝愿他早日康复;可我,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呢?

进去我该怎么说,难道直接把花和水果交给他就走人吗?

我不是来兴师问罪来的吗?

那这会傻傻的杵在病房外的走道上又是怎么回事?

“管它的,既来之,则安之,顺其自然就好!”

把右手上的鲜花放到左手,轻轻敲门。

“请进!”

病房里水墨躺在病床上,看到是我,连忙起身,“你……怎么来了?”

我随手把花和水果放到旁边的空床上,跑过去把他扶起,不轻易间我的下巴摩擦到了他的额头,我只觉一怔,脸唰的红成一片,水墨也是亦然。

“你,你的伤怎么样了?”

我本来是想问他怎么会受伤的,话到口中,却变了词。

他微微一笑,“我没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沉默,还是沉默,我偏头去看窗外的浮云;

而水墨靠着枕头,望着我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一时间,病房里寂然无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隔着这么近的距离,我坐着,他躺着,都觉对方的心跳是那样的不稳,仿若暴风雨前的平静。

良久,水墨打破了这片僵持,“舒辛,你怎么会来看我?我以为,经过昨天的事以后,我们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

看到他受伤的眼神,我知道我话又重了,总在不轻易之间泄露自己的情绪。

“好,怎么不好,原来,在你心中,你只把我当作校友,连朋友都够不上!”

他嘴角浮起一丝自嘲,似在嘲笑他的自做多情。

他的眸光,透出丝丝缕缕的哀伤。

第二十三回:人体素描1

我连忙解释,“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俩只是朋友可以吗?”

“只是朋友?”

他默默念着这四个字,“这是你要的吗?”

他忽然热切的望着我,让我觉得要被洞穿了一般。

我起身,“是的,只是朋友,仅此而已!”

说完,不给自己后悔的余地,匆忙告退。

望着我消失的背影,水墨使劲拍打着病床,“舒辛,我不会死心的,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

最近,逃,似乎成了我的习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我都会以逃为首选,我知道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所以当我看到爸爸妈妈座在客厅里等我时,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我还未开口,脚已不由自主的在跑。

“辛辛,给我回来!”

紧抿双唇的爸爸吐出的话镇住了我,我知道,那是爸爸发怒前的预兆,只要他一喊我‘辛辛’,就代表我要遭了。

此时,我忽然有些后悔,为什么我有这样的父母,说是不让他们喊我辛辛,他们答应了,可是,辛辛却成了他们惩罚我时的代名词!

“爸,妈,有什么事吗?”

我乖乖的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眼光不忘偷偷的看看妈妈,希望从妈妈那里得到点消息。

平常,只要爸爸一发怒,我总能在妈妈的脸上找到蛛丝马迹,然后就能找策略应付,可,这次,我失望了,妈妈的脸苍白,白的吓人。

“难道,家里出了什么大事吗?难道爸爸做手术出意外了吗?”

我这乌鸦嘴,老爸医术一流,怎么能这样诅咒自己老爸呢。

那不是出意外,难道是妈妈下岗了?

目光在爸爸和妈妈脸上溜了一圈,可怎么也瞅不到妈妈光洁的脸庞上有蛛丝马迹渗出来。

心一沉,我知道,完蛋了。

第二十四回:人体素描2

“辛辛,我问你,你的房里怎么会有这种书?”

爸爸说着,接过妈妈递来的书丢到了我面前。

我拿在手里翻翻,很正常啊,不过就是一本人体素描写真,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都十六岁了,看这样的书很正常啊。

“爸,妈,这书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数次挨骂让我懂得,不要在爸爸发怒的时候顶撞他,只能顺着他说,否则事情会变得更糟。

“辛辛,让妈妈怎么说你,你才十六岁,怎么你会看这样的书?而且,这书也不是你该看的啊!”

妈妈的话里大是惋惜,活象我看那书等于犯了滔天大罪一般。

“妈,这书是同学借给我的,纯粹的艺术欣赏,难道都不可以吗?”

其实,我想问的是她怎么找到这本书的,因为我记得这本书我好象藏的很隐秘啊;

脑门一热,我想起妈妈为什么能找到了,因为那天我没有把衣服折叠好,她肯定是去帮我收拾房间的时候找到的!

“哎!辛辛!”

妈妈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说,只是望着身旁的丈夫,我的爸爸。

爸爸望了妈妈一眼,轻轻握着妈妈的手,给以安慰,然后望着我,面色沉重,让我觉得他们似乎要告诉我一件重大的事,不禁跟着忐忑起来

“他们到底隐瞒了我什么事?他们到底要告诉我什么?”

“辛辛,你十六了,十六年,快得让我们脆不及防,也让我们不得不面对你十六岁的事实,也是该让告诉你一些关于你的问题,关于我们家族的问题!”

‘关于我的?’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的什么事?”

我好奇的不得了。

妈妈点了点头。

“我还有家族,那我们家族是什么样的,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当时,我只想快点知道真相,却没有考虑到真相也许是自己所不能承受的。

第二十五回:由人体素描引起1

“辛辛,别插话,你好好听你爸爸说。”

妈妈指责我多话。

“不过,辛辛,你爸爸说的一切你要好好记住,你要有心理准备,因为你爸爸说的,对你来说,可能会让你永远无法原谅爸爸妈妈,可是,你要清楚,爸爸和妈妈之所以这样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妈妈的话让我才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也让我好奇爸爸接下来要说什么,难道他们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必须让他们企求我的原谅吗?

他们是我最亲的人,是生我养我的人,就算做错了什么事,我想我都可以原谅他们的,因为我知道他们的目的都是为了我好!

但是爸爸这样凝重,这种神情是我活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的,心绷成一条弦,岌岌可危,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

“爸爸,你说吧。”

室内一时很静,静的连风从窗外吹进来拂过发际的声音都徐徐可听。

妈妈双手紧紧的握着爸爸的手,似乎在给他鼓气,似乎在用整个生命的精力在扣响爸爸那扇藏着秘密的心匣。

……

静静的坐在客车上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白杨,我的心情一直保持低迷状态,一直沉浸在那晚爸爸所说的每一句话之中;

已经一个星期了,我还是无法接受事实,也跟父母冷战了一周。

那时,天真的我以为他们只是要告诉我一些对于我来讲并不是很重要的事,可我没想到他们竟隐瞒了我一个天大的秘密,关于我,也关于我的家族。

我的家族很久就存在了,爸爸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一代子孙,但却记得祖训的一句话:“凡我舒氏族人,无论生男育女,必须去其性别,掩而代之育十六!违者,将致夭折而亡!”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只要是舒氏的祖孙,都必须掩藏其真实性别,直到十六岁方可恢复其真实之身,如果不按照祖训办事,都会活不到十六岁!

第二十六回:由人体素描引起2

好霸道的祖训,好霸道的规矩。

当时,我以为爸爸是跟我开玩笑的,有谁能比我更了解自己的身体,我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吗?

但我的笑声反而让妈妈内疚不已,问我是不是在怪她?

妈妈的话让我不得不证实这个问题,暗问自己“我真的不是男的吗?”

我再怎么不相信,当老爸把证据一一说出来的时候,我脸唰的一下就白了,噌的站了起来,惊讶的道:“爸爸,妈妈……这么……说……我是……你们……的女儿……而……不是……儿子……了?”

我还抱有一线生机,希望妈妈给我一个眼神,或者爸爸给我一个微笑,告诉我是骗我的,告诉我我确实是他们的儿子。

可是,我失望了,妈妈避开我的眼神,低下头摩挲手指,而,爸爸,明知道我此时已到崩溃的边缘,偏偏还要把那插入心尖的刀使劲拔出来,让我那颗本来被我包袱得坚硬无比的心一下子就崩塌了。

瞬间堤坝塌陷,瘫软在地。

“心心,你别怪爸爸残忍,爸爸又何曾想这样,可是,历代的经验让我们在你年幼时不得不去正视那个问题……”

“你从小身体就很差,瘦的仿佛风都吹得走,风大了,你会病;下雨了,你会病,甚至天气热一点你都会病……”

“当时,我们只以为是你体质差,可是寻遍了多少名医都说不出你究竟得的是什么病,那时我们不能再把祖训当儿戏,为了你的成长着想,我和你妈妈搬到了这里,给你理了一个短发,开始把你变装养育。”

“结果,真如祖训所言,我身体健康……”

“而,你们,更对那该死的祖训深信不疑是吗?”

我浑身无力,仿佛经历了千年的浩劫后回归。

脑门胀得发痛,似要裂开一般。

心中,刺痛缓缓,刺进心房里,击在心尖尖上。

……

第二十七回:由人体素描引起3

辛辛,心心,我一直以为是我的名字太过中性,没想到上天却跟我开了这样大的一个玩笑,舒辛=舒心!

舒辛,你们舒服,你们辛苦,而我,却没有你们所想的有那么舒心。

我能舒心一笑就接受这个事实吗?

我能吗?我不能!

爸爸不愧是爸爸,泰山压顶了还是那般镇静自如,“心心,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一定很难过,可是爸爸却不得不把话说完,你就再听爸爸说这最后一句话,好吗?”

‘好吗?’

这似乎是商量的语气,素来不卑不亢的爸爸,竟为了我低下了头。

来吧,该来的都会来,再来一把刀,只会让我更加明白自己,“我不是男人!”

“心心,等你想通了,你就到医院来找我!”

呵呵,我已疲惫无力,最后一丝坚强也被爸爸这一句话抽离了,靠着墙沿,我瘫坐在地,嘴角浮起牵强的笑,牵强的抽痛着整个躯体跟着颤栗。

“心心!”

妈妈想过来安慰我,却被爸爸拉住了,“让她静一静吧,别去打扰她!”

爸爸不单是外科手术精妙,能给我制造滞留器官,连我的脾性也摸的一清二楚,知道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就把妈妈劝开了,上楼的时候,还顺手把灯关了。

事隔几日,我终还是去了爸爸的手术室。

去的前几天,我逛遍了城市里所有的精品男装店,每看到一件自己喜欢的衣服就去试穿。触摸着那些平素最不喜欢穿的牛仔裤,我忽然悲伤莫名。

世界已经变天了,我的天已经塌了,就算我不接受现实又能怎样,在爸爸把事实告诉我后,当晚爸爸就给我打了一针激素,他们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我一直没睡,换做是谁,我想这样一个晴天霹雳都是无法入睡的吧。

所以我假寐让他们安心,我已经禁不起再来一场爆风雨了。

第二十八回:由人体素描引起4

当我提出想出去走走的时候,我发现妈妈似乎松了一口气,她只是关心的告诉我,“出去走走也好,学校我已经替你请假了!”

这一瞬间,我忽然发现妈妈似乎苍老了很多,才几天没见,她的眼角似乎都有皱纹了,心里默默道:“妈妈,你们瞒的我好苦,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几天,已发觉身体在慢慢起变化,平坦的胸部凸了起来,臀部也翘了起来,我这样的形象又怎么能去学校呢?你与我感同身受,我痛一分,想必你是痛三分的吧?”

“妈!”

这个字,往常轻易出口,现在吐出却费了我好大的力气,也许是太久没说话的缘故,声音都略带干涩。

妈妈当下泪水就出来了,把我拥在怀里,“乖女儿,这是不是代表你原谅妈妈了?”

妈妈的话打在我心尖,不原谅又能如何?难道我真能学哪吒割肉还母,刮骨还父吗?

牵强的一笑,混着泪水,“是的,妈妈,我原谅你了!”

良久,我又添了一句,“妈妈,让爸爸等我三天,我会去找他的!”

漫无目的的游走在大街小巷的服装店里,宛如行尸走肉。

趁这三天,我要把男性世界收进自己的记忆里,把喜欢吃的吃个够,把喜欢穿的穿个遍,再不穿,三天后就没得穿了,也许以后一辈子,都只能穿那些浅红、淡绿、粉色的衣裙了。

街边的红男绿女格外刺眼,双手恋不尽的摸着精致的夹克和衬衫,再怎样单调的色彩此刻看来竟然都是这般的难舍,钻心的痛。

真的很好笑,我到底投胎到了什么样的家族,竟然乌龙成这样,比王子变青蛙还可笑;

谁能想到我这样一个少年的身后竟然隐藏着家族的兴亡。

这样的情节不是童话故事里才该有的吗?

眼里有涩感,宛似有沙粒进了眼球,可任我怎么揉,异物感还是一直存在。

第二十九回:由人体素描引起5

灼热的阳光照着白色无尘的墙壁,右手的指腹擦着慢慢向前,留下一条淡淡的抹痕,延伸到外科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敞开着,妈妈和爸爸各站一边,妈妈穿着一套墨色的家居服。

而爸爸,穿着一套青色的西装,外面散披着一件白色的衣服,白的耀眼,白的刺目。

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从走廊走到手术室似乎经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久得似乎爸爸在我眼里都变成了化石,“心心,我的乖宝贝,爸爸是不得以的啊!”

他把我拥进怀里抱起来,给了妈妈一个肯定的眼神,一步一步向他专署的手术室走去。

爸爸的医术在这所城市出了名的,所以有间私人手术室是不足为奇的,我记得小时候我还经常跑到里面去玩,爬到冰凉的手术台上去转圈给爸爸看。

原来,那个舞台就是为我准备的。

而今,我又要再一次回到那个舞台,这次却不是戏耍,而是终结吧,终结做为男生的时代!

耳旁一声一声都是爸爸抱着我走路的声音,还有他强烈的心跳声;

他的步伐似乎没有平常的镇定自若,“爸爸,他也不能做到绝情绝意,终究还是乱了!”

轻轻阖上双眼,不想去看那个舞台。

背部没有意想中的冰凉,不禁想睁眼看看,却听爸爸道:“心心,爸爸求你,别睁眼好吗?”

我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要这样说,这是他第二次求我,不由恩了一声。只听他又道:“心心,假若你一睁眼,爸爸就无法手术了;只要你一睁眼,爸爸就再也下不了手了!”

是啊,再怎么刚强的人相信也无法对自己亲生女儿动手吧。“爸爸,我相信你!”

再次醒来,我已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妈妈正在给我削苹果。

“心心,来,吃个苹果补补水分!”

第三十回:由人体素描引起6

我没有拿妈妈给的那个,而是拿了一个没削的放进嘴里咬,“心心,说了你多少次,苹果要削了再吃,上面有细菌。”

妈妈抽了张纸给我擦去嘴角的水痕。

“爸爸呢?”

嘴里嚼着苹果,不忘问妈妈。

“你爸爸给你办出院手续去了?”

“出院,这么快就出院,看来爸爸手术已经相当高明了啊!”

不知是讥讽还是夸奖,爸爸是不想让同事知道这件丑事吧。男变女,说出去谁信啊。

妈妈不愧是妈妈,又怎能不知我的话中之意,“心心,不能这样说你爸爸,你爸爸是为了保护你。”

“说什么为我,根本是为了你们,你们只不过是不想让人知道我这事罢了。”

我有点歇斯底里,不禁喊了出来。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因为我看到妈妈眼眶泛红,似乎要滴出血来,“妈妈,对不起!”

妈妈擦了擦眼角,执着我的手道:“心心,妈妈知道你其实还没原谅我们,你口里虽然说了原谅,但你却把自己的心锁得更紧,妈妈不逼你,妈妈相信自己的心心总有一天会明白过来的!”

倏地,窗外沙沙做响的声音打碎了我的回忆,原来晴空万里的天一下就变了,瞬间乌云笼罩,紧接着就下起了细细密密的雨……

透过玻璃,隔着雨水,我看见公路被雨水冲刷的好干净好干净,粘粘的、潮潮的气息从客车缝隙里钻了进来,让我郁闷至极的心略略好转。“舒心,别去想了,再想也徒然。”

这趟客车是我随意搭上的一张车,我根本不知道它的终点在哪里,我只知道,回家后,把自己放逐了几天,我接受了我是女儿身的事实,可我暂时还是无法彻底原谅父母对我的隐瞒,无法如往常般对待他们,所以,我搭上了这辆车,只想在天地间找个地方让自己放松放松。

第三十一回:他留下的温度1

客车沿公路驶向远方,刚在山坡前转弯,就听‘哧’的一声,轮胎爆了,紧接着,但听上方哗哗巨响,耳旁惊叫声、怒骂声不断,我只觉眼前一黑,似乎掉入了黑暗之渊中,口里、鼻里、耳里全部被泥土窜入,那种腐朽的气息一下把我鼻孔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我昏了过去.....

“据报道,今日午时三点,一列南下的客车在某高速公路上发生事故,当场死亡二十一人,失踪一人,事故的原因警方还在进一步调查,至于为什么那段路程会出现泥石流,水土检测部门说他们也清楚原因,推断是连日的阴雨天气所致!”

“但据路人回忆当时情景,那列客车是在转弯的时候,因意外爆胎才会停留,也才会遇到了泥石流,如果当时没有爆胎,那是不是就能挽救这出悲剧呢?望有关部门经过此事后,对沿路山体都进行检测,以防再有类似惨剧发生,相关追踪报道,请继续关注……”

水墨不耐烦的把台换了,却听到新闻报道后接着出现一行字:姓名:舒心!性别,女!

系今日交通事故失踪人员,望知其情况者速与本警局联系!

水墨僵住了,遥控器跌在地上摔个粉碎,眼底迷茫一片,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说着,不顾外面细雨绵绵,起身就往外面跑,湿漉漉的坐进的士车,驶向事发地点。

脚步蹒跚的走出的士,疲软无力,活像被人抽了筋的暴龙,萎靡不振,徐徐走到山腰,“心心,你就这样弃我而去了,你真的很残忍,再一次的诀别,却是这样!只余留给我一个指间的温度!”

旁边一对夫妇终于忍不住走上前来,同样的湿漉漉,“请问,你是我家舒辛的同学吗?”

水墨本不想搭理他们,但听他们的口气似乎是舒心的亲人,回过头,“是的,伯父,伯母,我是舒心最好的朋友!”

第三十二回:他留下的温度2

舒妈妈望了水墨一言,幽幽望着出事地点道:“心心,千错万错都是妈妈的错,如果不是我让你爸爸把真相告诉你,你也就不会这样了……”

话里满是惋惜,甚是后悔。

“女儿啊,你别怪你妈妈,要怪就怪爸爸好了,如果不是爸爸执意要遵从祖训,你今天也……”

哽咽,素来坚强的汉子,在面对女儿失踪成迷的情况下也暗暗流泪。

‘真相?女儿?’

水墨的诧异一波接一波,有点云里雾绕的感觉,他细细咀嚼着舒爸舒妈的话,半天才楞楞的道:“你们说的女儿是舒心,也就是所谓的真相?”

看到对方先疑惑,接着点头,水墨懊恼的拍头,“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可是,就算看出来又如何?

她就这样走了,而我,能潇洒的带着她留给我的指间余温了此残生吗?

穿了如何,穿了也与她错失,眼睁睁看着她消失,无助!

不穿如何,不穿也只是与她相逢,有缘无份!

轮回如何,往生如何,今生这般奈何?

酸,腰酸;腿,僵直;

手,麻木,死死的握着不知在什么地方抓到的小小的两个瓶子,黑暗中一直把它当救生圈握在手中,迷迷朦朦站起来,眼前一片昏暗,踉跄走了几步,脚下一滑,身子直往下倾,但听‘砰’的一声,脑袋似乎撞在了厚实的土坯上,身子连滚三滚,终于躺平了。

平平的躺在地上与大地拥抱,这一跌,一撞,分量十足,跌得我只想好好躺在地上,再也不起来。

片刻,背间的凉意让我不得不起身,打量周围的环境,这里似乎是一间地下墓穴,四周皆燃孔明灯,五十米的空间内空得吓人,唯一的饰物就是正中间放着的那檀木棺材,黑的吓人。

棺材里是什么人?

这里是什么地方?

第三十三回:他的名字叫水墨1

眼前的一切让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该不会是撞邪了吧?

借着灯光,我摊开双手,掌心里握着的是两瓶药,借着微弱的光芒看清一瓶是板蓝根片,另外一瓶是感冒清片!

这,估计是在事故发生那会,某位乘客落下的,被我无意之间当救命草握住了。

把药放入裤兜中,我探了探额头,除微微肿起的一包,并无发热的迹象,这说明,眼前的一切是真的,我并不是在做梦。

那,我究竟在什么地方?

答案估计只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棺里躺着的那人,可是,既然躺在里面,那不就意味着对方是个死人?

‘死人’两字冒出,我不禁打了个寒战,不让自己再想下去;虽然也在老爸的病房内看到过几次死人,可看到棺木,这还是头一次啊,更别说棺木内的死人。

想到这里,我就在室内转悠了一圈,希望可以找到出口,好离开这不吉利的地方。

天不从人愿,转了几圈,目光终于还是定在了棺木之上,“里面,兴许有蛛丝马迹也说不定。”

暗暗给自己鼓了鼓气,我走过去,轻轻一推,那棺盖竟然掉在了地上,我惊了“这棺木怎么没上暗钉?”

一般,据说为了让尸身不朽,往往会把棺木钉牢,不让一丝空气侵入,打扰死者安静。

可,我只是轻轻的一推,这棺木怎么就掉了呢?

我睁开双眼,向内望去,就见棺内躺着一位公子,之所以说是公子,因为对方乃是古装打扮,他身着白色长衫,面红唇白,圆睁睁的看着我,话从他紧抿的薄唇中一字一句吐出来:“你是谁?怎么能破了这里的禁制?”

他,说话了,他在对我说话,他不是死人;

脑门一热,我啊的跳开一步,“别抓我,别抓我,我不是来盗墓的,我只是,只是想找路出去而已!”

第三十四回:他的名字叫水墨2

是啊,我是在找路,这理由够充分啊,我就是因为找不到路所以才找到棺木里去啊。

“找路?”

他跃了出来,“你是说,你是不小心闯进来的?”

“是啊!”

怕他不相信,我连忙补充,“我是从那上面掉下来的!”

他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上面,平平整整,哪里有缺口啊?

看到他怀疑的眼神,我不禁也犯起糊涂,“我是从那里掉下来的啊,怎么会没缺口呢?”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如果没有口,那我怎么会掉下来呢?

难道我有特异功能而我自己不知道呢?

正当我在幻想假设我有特异功能我能做些什么的时候,他偏偏打破我的幻想,“那是因为你碰到了机关的缘故!”

机关,这么说,我真的没有特异功能了,哎,想做个不一样的人怎么这么难呢?

对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对方是什么人,我怎么都连这些都忘了,这可是我回家的关键啊,只有找到了线索,说不定我就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

但,他说机关,又穿古装,这到底演的是哪一出啊?

我该不会是掉进某拍摄现场了吧?如果这样,那对方说不定是某名角哦;

想到这里,我不禁抬头再次打量了那人一番,原来他起身时是被对着我的,此刻正面看去越看越熟悉,好象我在哪里见过他啊,那额头,那眉毛,活脱脱的都像一个人。

“水墨!”

我脱口而出。

是的,就是水墨,就是那清秀冷酷的水墨。

可是,他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我记得车上乘客很少,记忆里似乎也没水墨这号乘客啊,难道他是半路上的车,可是,车子似乎没停过啊……

还是,他一直不死心,一直在跟踪我?

或者是,他从来就没离开过我身边……

第三十五回:我想搭讪他1

“姑娘怎么知道在下的名字?”

他打量了我一番,眉毛攒在一起,似乎对我很陌生。

姑娘,我还是有点不适应,虽然已恢复女装,可是我还是习惯穿牛仔,还穿了衬衫,他怎么就看出来了呢?

他是在怪我没有告诉他真相了?

还是他在刻意装出冷漠的样子对我。

我冲过去,拽着他的长袖,拍了拍他的肩膀,“水墨,你真的什么都忘了吗?如果你连我都忘了,就不太够意气了,你我好歹相识一场,你怎么说变就变呢?亏你住院我还去看你,你这没良心的家伙,才几天不见,就变得怪里怪气的。”

我的手才拍过去,他就生冷的拂开我的手,冷淡的道:“姑娘请自重,男女授受不亲!”

说完,退后几步,防备似的看着我。

他那眼神,宛若我是猛兽,似乎怕我会对他不轨似的。

说什么自重,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不就是当演员拍戏,有什么大不了的,换做平常,你不都是求我理你吗?

怎么,现在才分开几天,就变了?

变的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一口一个姑娘,一口一个自重,如果不是想找到出路,我才懒得与你这冷人说话。

“水墨,我不管你对我是否有成见,我最后问你一句,我要怎么样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对我冷淡我也会,不要一天把自己抬得这么清高,要知道,风筝之所以飞得高,那也是因为被风吹上去的!

只要离开了这鬼地方,我才懒得与你这人多说呢。

变天都没你这号男人变的快,一会热情如火,想把周围的所有人焚烧;

一会冷淡如斯,拒人千里之外,还防贼似的防我;

你真以为你臭小子是天皇老子不成,在我看来,你不过是自命清高。

不知为何,他不搭理我,让我很难受。

第三十六回:我想搭讪他2

我暗自推断,如水墨这般高傲的天之骄子,没有尝过人间疾苦,应该会对我挖苦他的这番话有所反应,不是嗤之以鼻,就是回讽。

而不是现在这样,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让我觉得自己像白痴一般。

“喂,你有点人情味好不好?”

受不了他这副德性,难道就因为我的拒绝,而变成现今冷漠如斯的古人吧?

拜托,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把我惹火了,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人情?”

他忽然仰天长笑,笑得流出泪来,我似乎打开了他的话匣子,“人情,呵呵,如果不是人情,我今天也就不会囚禁在这里了!”

说着,身子侧开,似乎是不想让我看见他眼角的泪。

囚禁,好可怕的字眼,不过是短短几天,他怎么就经历了那么大的变故,不止说话打扮怪异,甚至连他耳朵上的环也不见了,最奇怪的是我在他眼中根本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难道他失忆了吗?”

脑里浮出这个念头,又立刻被否决了。

看他对此环境的熟悉,听他说话的语气,可以看出他是相当正常的。

但是,他正常,不就代表我不正常,难道还是说我,我在不轻易间到了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

还是我穿越了?

穿越后刚巧遇到与水墨相似的人,会吗?

“水墨,我可以请问你一个问题吗?”

不管了,不论身在何方,以礼待人,应该会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姑娘想问什么,但说无妨!”

‘五方’,我还‘六方’呢,憋住笑意,我继续道:“水墨,你可以告诉我这里是民国几年吗?”

“民国几年?”

他迷糊的看看我,“姑娘这词好新鲜,想必不是本地人吧?”

撞上他眸里的探询,我有点急了。

第三十七回:搭讪小帅哥

“你先别管我是哪里人,你现在只需告诉我这里是唐代的什么地方?”

之所以把唐代做为首先,其一是我比较喜欢唐代,其二是他身上的服饰比较华丽,都是锦缎做的,故有此一问。

“唐代?姑娘是说唐朝吧?抱歉让姑娘失望了,此地名‘晴岚国’,并不是姑娘口中所说的唐代。

什么?

我不敢置信,连连退后。

‘晴岚国’,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脑里翻遍记忆,历史上根本没有这个国家啊!

它不属于任何朝代,那我到底走了什么霉运,来到这个未知的国度啊。

曾经以为,穿越对于我这等小民来说,只能是一个幻梦,是童话中的国度;

我也曾在伤心、寂寞、郁闷时希望来个意外,让我穿越,穿越到我喜欢的唐代;

如今,我终于得偿所愿了,可却穿到了一个我一无所知的地方,这叫我如何在这国度中生存?

穿就穿罢,为何偏偏还把我穿进这墓穴中,面对着与水墨同名同姓,却性格相反的人,难道,这就是上天在考验我,看我有没有本事在这国度存活。如果是这样,我是不会认输的,我一定要从这里阔步走出去,

然后

……

然后再走一步看一步,毕竟我对这里还不熟,我真不知道该从哪里着手。

“水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既然下了决定,就只有从他身上着手,找寻出路。

既然他不是水墨,那不就应该称呼水公子,好别扭的称呼。

不过,入乡随俗,我唯有将就将就。

他看见我的眼睛一直望着那棺木,了悟的道:“这是我的宿命,我从出生后就在这紫檀棺木之中了!”

话里搀着淡淡的忧伤,有着无奈,却让人感觉不到抱怨;他似乎已对生命失去了渴望,仿佛正在慢慢抹杀自己。

在现代,这就叫做慢性自杀,是我最不齿的行为!

第三十八回:十四年的囚禁1

“水公子,你太悲观了,做人呢,就要快快乐乐,不论人生是精彩还是凄楚,至少都曾参与!”

我不知我的话对他能起多少作用,但我看见我说完话后,他的身躯略微颤了颤,这就够了。

哎!

我老毛病又犯了,不是正在找线索出去,怎么才听到他的哀怨,就变成安慰别人了,这样不行,再这里下去,何年何月我才能走出去啊。

我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的表情,续道:“水公子,你说宿命,你说从小就在棺木里,那你从小就呆在这地方吗?”

他淡淡的扫了我一眼,“这里,可以说是与我息息相关的,它是因我而生而挖的,是为我掘的坟墓,可笑不可笑,有棺木,有我,而我却还活着,活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墓穴。”

他的话更加悲凉了,一种寒意忽然侵入心尖,“谁这么残忍啊?”

悄悄瞅了他一眼,他的脸上尽是苦笑;他在强自挣扎,自我解嘲。

“哎!”

我在心里为他叹息,如此年轻就要让生命在此枯萎、凋谢、零落成泥;再想想我,虽然改变了性别,但与水墨相比,我觉得自己的那些根本算不了什么,顶多算负气罢了。

“水公子,你一直住在这里,为什么就没想过出去?”

他,难道就没想过逃生吗?

他幽幽一叹,“我,到这里也不过半月有余!”

原来,他对这样也不是很熟悉啊,那我还要不要再问啊。

正想开口,他忽然嘘了一口气,接着道:“小时我经常到这里玩,因为我喜欢这里的清净,可我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为我掘的,你说可笑不可笑,就因我是弟弟,就因我能预知后事,我就必须承受这终生囚禁之苦!”

啊!

我很吃惊,他不说我还在想他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而被囚禁在这里呢,原来囚禁的原因竟然是古代的迷信引起的。

第三十九回:双生的宿命

记得我曾在书上看到一段关于古代对双生子的处理,一般都是只选其一,然后把另外的骨肉溺死,没想到,眼前的他就是活生生的实例;

他的爹娘没有把他溺死,而这样囚禁起来,是怜惜他,还是因为他的特异功能?

眼里不由蒙上一层水雾,“我想你的爹娘是舍不得你吧?”

我不敢把自己的推测说出来,这样无疑给他雪上加霜。

什么样的爹娘,这样的囚禁比死了还难受,这种身是活人,心是死人的滋味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没想到,水墨一副单薄的身子竟能承受生命之重;

让我不禁对他生怜。

“舍不得,有舍才有得,他们不是舍不得,而是舍不得大哥,不然就不会在才听到大哥摔马后就把我送到了这里!在他们心中,舍得的永远是我,牺牲的都是我,我永远是他们的首选,而我,在他们心中只是个怪物,是个累赘;如果不是我还有利用价值,说不定,我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云淡风清的口吻,飘渺如烟的语气,无形中也给他笼罩上了一层神秘,让我不止对他,更对他的故事好奇起来。

“水公子,我可否听听关于你的故事?”

他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想说太多。

于是,我只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希望他能满足我的胃口。

怎知,他却把话题转移到了我身上。

“姑娘,可以请教你的芳名吗?”

我摆了摆手,对他转移话题的本事有点轻看,“我的名你还不知道吗?”

话刚出口,忽意识到自己是在古代,他并不是自己在现代认识的水墨。

“你叫我舒心就好!”

“原来是舒姑娘!”

我知道他是不便于喊我名讳,也就随他了,舒姑娘就舒姑娘吧,总比姑娘两个词要好许多。

……

第四十回:鸭霸女人

在经过彼此介绍后,我自主的定义为我和他已是朋友,所以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朋友有难我怎么能不帮呢?

他,水墨,男,年纪十四岁,比我小两岁,这是我最高兴的事,当我知道他比我小两岁时,我就鸭霸的让他喊我姐姐,谁叫他比我小呢,虽然冷冷的,可我知道那是因为他自小的环境造就的;

他抵死不从,说我比他矮,这点我承认,我一米六五的身材在他身旁一站,确实没有可比度;

可是,可是,谁叫他比我小呢,所以,他就自能自认倒霉了,我才不管他不情不愿的表情,一口一个弟弟可是叫得很欢!

而他,只是在舒姑娘上跨了一步,喊我舒心而已。

第一步算是初步成功,我拐到了一个弟弟,所以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是姐姐,他是弟弟,那就应该算是家事,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所以呢,这事,还得我来办!

水家是清平镇内最富有的家族,可以说,清平镇内有一半以上的人家都是姓水的,而他弟弟呢,刚好就是首富家的次子;

但他说他这次子是可有可无的,因为他出生的不是时候,什么时候不好,偏偏选择了和他大哥水笙一起从娘胎里出来。

也就因为这样,所以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双生不能并存;

当时弟兄俩诞生的时候水父就准备把他溺死,却被水母拦住了

“老爷,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们就说是收养的好不好?”

水父又何尝舍得把自己的亲生骨肉弄死,乃顺从夫人,对外宣称水墨是临时收养,为的是给少爷有个伴读。

可怜的水墨,才出生就差点死在自己亲爹手上,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却是掩掩藏藏的生存!

这是什么世道啊,我真想对天狂叫,

若是在现代,别说双胞胎,三胞胎都多的是了!

第四十一回:他太讨我喜欢了

像我,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

如果都按古代迷信处理,中国人兴许现在都没有这么多人口了。

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眉目,我和水墨坐在棺盖上聊天。

不是我非要去坐棺盖,实在是这地下墓穴除了棺材内,就只这地还能入眼了;

两者二选一,我当然选棺盖,我又不是闲自己活得不耐烦了,要去体验睡棺材。

“弟弟,你就从来不去为自己争取什么吗?”

爹娘都在身前,他却不能相认,这是何等的残忍。

“不,我理解爹娘的苦衷,我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了,我还能奢求什么,更何况,爹娘从来没有隐瞒我,我是他们骨肉的事实,只是从不让我出门,人前都让我喊老爷、夫人,无人之时才可以喊爹娘;十四年了,从不懂到懂,我已经变得麻木和淡然,我唯一的希望只是到外面走走,看看潺潺的流水,苍翠的树林以及山峦;而今看来,那只能是下辈子的事了……”

水墨,你的脑袋到底什么做的啊,换做是我,我可做不到近在咫尺却不相认,更别提忍辱偷生十四年了。

什么下辈子,你别这样悲观失望好不好?

活象被整个世界遗忘了一样,你放心,现在你有了姐姐,只要有我在,我一定要带你玩遍天下,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

先前你有这种想法,那是因为没有遇到我,如今遇到了我,凭我舒心是现代人,有颗现代人的脑袋,只要找到窍门,还愁走不出这鬼地方吗?

弟弟,姐姐虽然不是万能的,

但姐姐有一颗坚硬的心,它会让我越挫越勇,永不服输!

我的话如一把篝火,让他已死的心重新燃起了希望,他虽然对我话中的什么现代人这个词汇很不懂,可是却被我眼中燃起的斗志所感染,亦捏起拳头道:“嗯,我相信!”

第四十二回:他有特异功能

“舒姑娘,你真有这么大的把握出去?我每天无聊的时候都会在四周转转,但都没发现有暗门啊。”

他的眼神又在四周扫了一遍,希望可以找出可疑的地方。

“当然,相信我,准没错!对了,先前你不是说你有特异功能吗?”

“什么特异功能?”

他不解的看我。

“就是你推算未来的本事啊!”

我费了好一翻劲才让他明白这就叫特异功能。

“是啊,我从小就有,我记得第一次做梦好象是五岁,当时是梦到发大水,那水混着泥巴,拥向附近的村庄,淹死了好多好多的人……”

“看到大水的那一瞬间,我还高兴不已,因为我小时候很喜欢玩水,以为自己是在戏水呢,但当听到耳边一声声呜咽;一阵阵撕吼、哭泣,伴随着小孩的嘀哭声,震耳欲聋时,我也吓得嚎啕大哭……”

“慢慢的我成长,梦也越来越近,都发生在周边的村寨;然后是依时预事,无不灵验,在我被送进来之前,就是因为我梦到大山倒塌了……”

我打断他的话,“你说——你梦到大山倒了?什么时候梦到的?”

我如被雷击,面色恍白一片。

我和他,隶属与不同的时空,竟然会发生同样的事情,这难道就叫天意?

他点点头,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我的脸一下子变的煞白。

“那,你看见压死了人吗?”

我要确认一下自己没有听错。

此时的我,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去平复忧心重重的心。

“没有,那座大山是群山的一座,怎么可能压到人,最多也就压到不少鸟兽而已……”

他的话让我提起的心落了下来,“幸好,幸好!”

我不知道为何庆幸,是庆幸这个时代没有死亡,还是惋惜他的预知能力还没达到穿透未来。

第四十三回:他其实没那么坏

他还在说:“虽没伤亡,但这事不知怎么就被家里的一位家丁知道后传了出去,自然就暴露了我的身世,爹爹不得不把我送到这个他曾以为再也用不到的墓穴里……”

“水父,似乎也没有我想的那么坏,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良心的。”

我暗暗的嘟囔着。

他的眼神空洞,似乎一直在被往事折腾,我虽不知道他被送来时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着他那双无色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一直在追问着他的过去,这样的行为无疑于在揭他的伤疤。

我似乎看见他心尖在滴血,我强迫自己“别想太多,你这是没办法的!”

我试着换个轻松的话题,“水墨,你,你和你大哥的感情好吗?”

“好,怎么会不好!大哥一直都维护我,就算是因我受了伤,他也会告诉爹和娘是他自己弄伤的!”

“那你大哥有阻拦你爹娘吗?”

他说他被送来的时候,是因为他大哥摔马了,当时,他梦到了泥石流而没有梦到他大哥摔马这件事,所以,惹怒了水父。

水墨,你的爹娘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而答应村民把你送到这里呢?

我很想知道,很想去问,可我还是不忍去刺激他。

十四年都这样过来了,你的爹娘应该释然了啊,为什么还会?

“大哥昏迷不醒,爹娘根本听不进我的解释,爹甚至说是我害得大哥这样的!”

我想他们其实早已迫不及待的要把我囚禁起来,一直没有附注行动,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而那梦刚好给了他们最好的借口!

让他们能永远摆脱我。

“也许,你爹娘是太慌张,也许是疏忽呢?”

我试着换个角度安慰他,想找个可以说服他的理由,他爹娘其实没他想的那么坏,如果很坏,不会让他活到这么大的,可是越想我越觉得这事情不单纯。

第四十四回:要我陪葬?

究竟是哪一环出了错,让他们不得不如此?

他做梦不是一直很准吗?

那为什么没提前预知他大哥会出意外这事,而是,预知了泥石流这事。

难道是因为泥石流关乎的性命更多,所以他的大脑选择了自动过滤吗?

‘呵呵’

他淡然的笑笑,“我的爹娘我比谁都清楚,他们心里一定是认为我嫉妒大哥,所以没把关于大哥的梦说出来。是的,曾经我也嫉妒,嫉妒大哥可以光明正大的戏耍,嫉妒大哥可以在阳光下放肆嬉笑,而我却只能躲躲藏藏,只能在午夜过后才能在院子里与星星为伴,大哥与我,一个在明如烈日,一个在暗如残月,有我无我,对他们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大哥就好!”

说到这里,他的眼珠更淡了,宛若午后的晚霞坠落,黯淡无光。

仿佛天空的繁星陨落,“可我,有必要拿大哥的生命开玩笑吗?我本来想解释,可是看到爹娘的神情,我知道我说什么他们都不会信,所以我一言不吭,任他们把我送到了这里!”

他的诉说让我不知如何去安慰他,气氛一时很低,低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沉闷,静寂无言,两两相对,更觉闷,我都要闷的出毛病了,再不找点事干,我非要闷死在这里不可。

起身,拉拉这边的烛台,扣击那边的墙壁;嗅闻地下的泥土,找寻石壁上的空眼;

这些都是古代机关惯用的伎俩,我都一一去试、去摸、去转;

我甚至趴在地上去查看土地的倾斜度,希望能听到流水,或者是看到蚂蚁之类。

我把在书上、电视上看到的方法都用了,地都硬是被我刨出了几个坑,墙也被我打出了几个眼,烛台呢,就被我扯掉几个……

等等这些举动,都没让我找到可以出去的出口!

只找到两个字:失望!

第四十五回:我有点小聪明

泄气,疲惫都找来,我毫不文雅的走过去,一屁股坐在那被我碰掉的棺木上,吁了口气,平躺着数顶上的土疙瘩,一个,两个,三个,数到第十个,我忽然发现顶上的那些土疙瘩排列的似乎很整齐,很有规律,三个一排,五个连成一线,围住中间形成一块正方行的平板面,咦,那不就是我掉下来的地方吗?

“水墨,水墨,你快来!”

我高兴的跳起来喊他。

可能是躺了太久的缘故,站起来头有点晕晕的,差点摔到,幸好我连忙扶住棺盖边沿,才好歹止住了眩晕感。

“怎么了?”

他正在对壁思索,猛的被我打断了思绪,亦走将过来。

我指着顶上的疙瘩把我的疑惑告诉他,“刚才怎么没看到这疙瘩呢?”

可不是,只有侧着看才能看到,正面根本看不到疙瘩的存在。

“那,我们怎么上去?”

我比了比高度,至少有5米左右高,除非有梯子,否则休想上去。

我正想着怎么上去,却见他目测了一下距离,猛把棺木一横,拿过来竖立起来,然后对我说:“舒姑娘,你上去,我在下面给你顶着!”

他的意思是,让我先踩上他的肩膀,然后爬上棺木顶,就可以摸到上面的铁疙瘩。

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双腿颤颤巍巍的走过去,刚窜上他的肩膀,身子禁不住向外倒,慌忙抱住他的头,方才站稳;

我深呼吸三下,压住恐惧的心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站在了棺木上,手晃悠悠的刚搭上铁疙瘩,就觉手下一滑一沉,那疙瘩喀嚓的塌陷下去,围着正方图转了几圈,接着,唰的一下,一道白光射了进来……

“舒姑娘,我助你出去!”

就听脚下的他一声叱喝,双手猛然把棺木举过头顶,我只觉身子往上一提,嗖的一下就被掷了出去!

第四十六回:我一定来救你

清新的空气入鼻,空气中还有着淡淡的草香。

还是外面好啊,我站起来,抖落身上的泥土,舒了舒双臂,跑过去,俯视着此时已筋疲力尽瘫软在地的水墨道:“水墨,你等着,姐姐找人来救你,你一定要等着我啊!”

他原来是两手遮着双眸,听到我说话,十指绽开,从指缝里望着我,如星般的眼眸闪了闪,没说话,但此刻我忽然读懂了他的话,他是在说:“我等你!”

此时,我方有暇查看我究竟在什么地方,一眼望去,无边无际,似乎在深山之中,遍布坟冢,说不出的凄凉和寥落,坟头遍布杂草,皆有一人多高;

巨树苍天,四周冷清至极,林间的巨树下树叶堆得老厚老厚,一阵风吹过,只听得沙沙做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藏在下面,似在移动一般,

“我拿什么去救水墨,手无寸铁,去哪里找绳子救他?”

低喃自语间,眼光也不断在林间搜索藤蔓的踪迹,那种古生古长的植物,粘力和韧性极佳,拿来做绳子是最好不过了;

只要找到藤蔓,就可以去救水墨了。

按理说这么大的林子,不应该连藤木都没有啊,那种植物不都是喜欢生长在密林和荒山野林之中吗?

现在我就差没跑进前面那个黑漆漆的密林,其它地方都找遍了。

畏惧的望了那林子一眼,黑不隆冬的,黑的吓人,宛如一口陷阱正在等我跳进去;心脏的搏动是那样的剧烈,似要跳出来一般,顺了顺胸膛,望过去,“那里,会有藤蔓吗?”

踌躇了片刻,我还是鼓足勇气迈了进去。

第一感觉就是大,这林子很大,一眼似乎根本看不到边。

第二感觉就是这林子其实没有我想的那么恐怖,暗是暗了点,可是还不到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第三感觉就是

……

第四十七回:臀部遭了殃

脚下不稳,摔了个扎实!

仰面朝天的状况在诉说第三感觉就是滑!

长年无人打扰,落叶堆积如山,加上连日的阴雨天气,让这树林里浑身裹着一层‘腐’味,雨水打磨树叶,让它光滑无比,让我饱受肌肤之痛。

少时,我从地上爬了起来,起来的时候,顺手拣了一根枯枝,一边走一边把挡路的枯枝残叶掀到一旁,以防臀部再次惨遭不测。

‘喀嚓’一声,枯枝禁不住我数次的折磨,又断了,这已经是第八根枯枝了;重心不稳,向前迈出的脚打滑,身子猛然偏向右,我滚了出去。

嘴里啊啊啊叫个不停,只能眼睁睁着看着自己的身子向下滑,紧接着,‘当’的一声响,头重重的撞上树根,后力一挫把我弹了出去,身子冉冉向后在半空中转了个圈,缓缓向下坠去,心头暗道:“惨了,这次小命难保了,想我新世纪的穿越人,难道就要丧生在这里吗?”

身体徐徐下降,我无力自主,只希望不要死得太惨,闭目不去看那种场面;突的一下,似乎被什么卡住了,心里窃喜的同时不忘把眼睁开,才发现自己竟然,竟,竟然挂在悬崖边上。

后杉挂着的枝桠,是一棵大树上的最末节枝桠,它是斜长出来后延伸到悬崖上的,故只有手臂粗,在我挂上去后,树桠略略摆了摆,我的身子不禁倒转过来,腹部毅然决然的撞上了树腰。

头部的眩晕加上腹部的巨痛,使我昏了过去……

片刻,我被冷风换醒,开始考虑自己的处境。

这是一处只有三丈高的悬崖,我刚才滑下的地方是这座山的侧壁;

崖下,依旧是树林和衰草,但比上面好点,这里多了生气。

林间,梅花鹿、野兔、山鸡、野猪各自觅食。

树上画眉、斑鸠、云雀正在梳理鲜艳的羽毛,真是一副好和谐的自然图哪。

第四十八回:雪上加霜

我的到来对它们似乎并不构成威胁,听到响动声也只是抬头看看,发现没有什么状况后,依旧低头觅食。

可怜的我,挂在树上呈昏迷状态不说,还被这些鸟兽漠视,这,这,这,还有天理没有?

但听滋滋的脆响,身下的枝桠禁不住裂开了,缝隙越开越大,‘咔嚓’一下,竟在中央,也就是我腹部对着的地方脆生生断成两截,把我无情的抛了下去!

耳旁风声不断,我只觉自己在下沉,‘扑通’一下,把我昏睡状态中痛醒,哎哟滚至一旁,看着罪魁祸首——那截断枝!

好死不死的,在我跌下来的时候它竟然抢我一步落下,使我本来就已受创的腹部雪上加霜。我的肚子忽然疼得不行,抱着肚子在地上滚来滚去还是无法缓解疼痛,一阵阵痛楚翻山倒海涌涌而来。

冷汗潺潺,泗泗滚落,豆大般的汗珠突的在额头冒出,肚腹巨痛不堪,我紧紧咬着下唇,双手抱膝,希望借压迫能缓解腹部的巨痛;汗水宛若溪流,流得更急,而痛楚一阵接一阵,像永不停歇的潮水在翻滚,下唇被我咬破,血顺着牙缝流入口腔,淡淡的血腥味道刺激着我的大脑,让我不至于当场昏倒.....

愈来愈强的痛楚让我的眼神渐渐迷离,我看见面前的鸟兽忽然都择路而逃,我暗叫不好:“糟糕,一定是有人来了!”

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上牙使劲咬下去,让痛楚暂时清洗大脑;我不知道来的是谁,也不清楚是好人还是坏人,但如今身在古代,还是小心为妙!

刚起身,右脚一阵刺痛,竟无法移动分毫,显然是脱臼了。

我看了看周围,前面两丈外就有片衰草,那里应该可以暂避一时吧;

痛,腹痛,脚痛;

水,汗水,豆大的汗水;

忍着剧痛,再一咬牙,我拖着一只腿,缓缓向那边走去……

第四十九回:世道哪世道

只是两丈,是最最平常的距离,是最短的几步路。

可现在,每走一步都觉得艰辛;钻心的痛楚伴着腹部的钝痛让我额头的汗流得更急,眉毛都要攒在一起了。

仅仅才走了三步,已觉得是用尽了整身的力气,似乎走完了生命的整个旅程;暗暗鼓气:“舒心,你这样怎么行,还有人等着你救呢!”

是啊,营救水墨,这个使命感瞬间让我恢复了少许力量,我又迈了一步。

此时,腹部偏要火上加油,隐痛过后是抽痛,纠结着肠胃,我只觉浑身一阵抽搐,打了个寒战,忽觉肚腹没有原来那么疼了,轻笑间却见两股间鲜血缓缓向下流,红的耀眼,红的刺目,点点滴滴落在地上;慢慢的凝结成血块,绸的似墨徐徐向下滑;脑里一片空白,如被定身,这,这,这,是什么?

身上是不是哪里有一个窟窿,怎么这血似乎流不尽似的!

轻轻挪动了一下上身,却没有不适感,只是两腿刺痛不已,此时,脑海里忽然浮出一个词来:“内外伤!”

言语梗塞,“不是吧,怎么倒霉事都撞上我呀!”

鼻间闻着淡淡的血腥味,千真万确的在告诉我的想法没错。

‘得得得’的马蹄声告诉我对方有马,且离我越来越近,再不找个地方藏起来,也许就没有机会了!

顾不得找东西来止血和擦拭血迹,再度闭上眼,狠心让自己不去看右脚,这样就不会觉得心痛,蹲下身,双手抱膝,滚向前面的衰草丛……

所幸,自己推测正确,虽然给脸蛋再裹上一层灰尘,但还是滚进了安全的地方,拖着一条腿,我透过草缝看着前方,只要稍觉得对自己不利,就立刻转移阵地!

远远的,来了一个人,骑在马上,手握长弓,隔的太远,我看不清楚他的模样,但他骑马的动作却让人觉得潇洒万分,有一种霸者的气势从他身上透出……

第五十回:遇上帅哥耶

忽然,他眸光一暗,似乎发现了什么,翻身跃下马,向前走了几步,弯下腰去,把玩着地下的东西,嘴角浮出一种玩味的笑;我心猛然一紧,亦看清了他手中的东西,正是罪魁祸首的那截断枝;

同时,我也看清了他,身着蓝衫,长发随意绑在脑后,剑眉入鬓,冷眸如墨般让人觉得此人深不可测,鼻若悬胆,勾勒着微翘的红唇和凹陷的水沟……

藏在衰草丛后的我,不禁暗忖道:“此人若在现代,绝对可以称得上绝顶帅哥;走偶像路一定大红大紫。”

那份冷静,那双冷眸,都有万分的杀伤力,如果把那该死的面具也去掉的话,我相信会更让人大吃一惊。此刻的我,已忘了自己的处境,只是盯着他看,希望他的面具突然掉落,好让我一饱眼谗。

似乎是我的目光太过灼热,让他感觉到了不安,他唰的转过头来,瞄了一眼我藏身之处,我慌忙把身躯绻成一团,让自己更加融进衰草丛中,“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基督,阿拉,自由女神;如来佛祖、太上老君;天上各位神明千万保佑小女子今日得以脱险,来日必烧高香酬谢,拜托,拜托!”

能想到的神仙我都在心中哀求。

眼看着他越来越近,就要到我身前了,我正准备大呼‘救命’之时,他忽然再度蹲下身,指腹擦过地上的血迹,我脸微微一红,“我的血,汗!”

只听他道:“人血尚温,看来此人应该走不远!”

血迹蜿蜿蜒蜒,终点就是我所在之处。

此时不走还待何时?我猫着腰,拖着腿向前面走去,愈走愈急,耳旁刷刷做响,似乎有人追来一般。

我暗忖道:“怎么这么快?”

依我目测来看,他应该至少还在20米之外,怎么就追来了?

不再迟疑,不敢回头,左脚又向前迈了一步,脱臼的右脚本来就巨痛无比,猛然被我这样一拉扯,不禁打到了草杆,瞬间摇晃不已。

第五十一回:倾心一剑

我暗道:“不好!”汗如雨下,急中生智,扑倒在地,不管肚皮火辣辣的感觉,两手抓着衰草根向前爬去;只希望刚才的轻微响动没有被他发现,否则,我小命休矣!

“谁!”一声叱喝,略带磁性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哪敢回答,只是愈发扒着草根向前爬移;

紧接着,只见一只利箭划破长空,迅速无比的搭着草尖,不偏不移的射向远方,他冷冷的声音从后传来,“不说话那就不是人了,且让我看看是什么怪物!”

我只觉背后风声似乎急了点,眼前闪过寒光,右手手背吃痛,竟被一把箭穿掌而过,钉在了地上,不能移动分毫!

痛,痛撤心扉。

这一箭让我对他刚才的好感顿时一扫而空,咬牙切齿的趴在地上咆哮道:“是哪个家伙在老子背后放冷箭,这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汉’字刚说话,眼前蓝光一闪,一抹身影立在我身前。

他手握箭柄,突点我手侧两畔,猛的就把箭拔了出来。

大汗滚滚,看着他冷酷的表情,本来想喊痛的我不知怎么的忽然倔强了起来,咬牙不吭一声,暗道:“这一箭之仇,我舒心记下了,将来,我会加倍偿还!”

眼里火光凛凛,死死的盯着他看,想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伤了人竟然还能这样冷酷,那表情活象这一箭本来就是我自找的!

如果眼里的火光能点燃,我狠不得立马把面前的此人焚烧!焚烧都无法让我释怀,让我解恨。

“你还活着吗?”他幽幽擦拭去箭尖的血迹,那动作似在擦一件宝贝是的;擦着还用脚踢了踢我。

他这副表情彻底激怒了我,我猛然跳起来,单腿站立,一腿拖着,左手抚着右手,狠狠的望着他,

“这是你道歉的方式吗?伤了人还这么猖狂!”

第五十二回:死不了就好

他冷冷的道:“人如草芥,一击就碎,只要没死就好!”

“什么?”我不敢置信,他的意思是说我就像芥末随便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还是天下的人他想杀谁就杀谁,只要他自己没死就好?“小子,别以为你武功好就了不起,难道你没听过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吗?”

他依然冷淡,“但你不是那天外之天,人外之人,不是吗?”

他这一语,点中我死穴,如果在现代,至少我还能说我是学生,是国家的栋梁;可现在不是那个时代,在古代,可以说,我是彻底的一无是处;如果现代我算米虫,那古代我就可以说是废物,十足的废物!

可这就算是事实,我也不能让他看扁了,我倔强的抬起头,猛然撞进他那一汪幽潭之中,撇开头,骄傲的道:“现在不是,不代表以后不是,总有一天我舒心会让你刮目相看的!”

“拭目以待!”他喃喃道:“舒心,好柔美的名字。”算你识货,知道本姑娘的名字之妙,刚想出口,他的下一句却让我体会到了天堂和地狱的区别。

“可惜,这样美的名字却被你糟蹋了!”说完,提身一纵,几个纵跃之间已然跨上白马,绝尘而去。

我不想去说他那身影是何等的潇洒不拘,白马蓝衣,驰骋天下,宛如白云与蓝天,是那样的自然,是那样的和谐,天地皆不可分;那白马的雪白,那蓝衣的如蓝,瞬间就把蓝天白云比下去了。

“你————!”我为之气结,就这样一走了之,还算什么男人?

哼,没有你,我舒心照样能走,我才不屑找你这种自大男帮忙呢!

低头扫视了一下自己,狼狈万分,说乞儿也不过分,裤子上红一片白一片,衣服破烂不堪,宛如柳絮在空中飘飞,这都是被树枝挂破的,可怜我的名牌衬衫就这样报废了;而露出窟窿的地方,一条条血丝分外鲜艳,宛如一条毒蛇在吐腥……

左脚支撑身体全部力量,站久了自然血液循环供应不上,就在我瞪着那自大男离去的时候,猛的软了下去……

第五十三回:自大就是你

我闷哼一声,毫无形象的扑在地上与大地拥抱,本来就灰尘满面的脸愈发难堪,简直可以说是乞丐帮的入室弟子了。

心中咒骂,“哼,亏你长得一表人才,却这样落井下石,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我舒心虽然自认不是那种绝色倾城的美女,可好歹也长的不是很差,为什么那个自大男却是对我投以轻蔑的眼神,把我比喻做芥末,说我一击就碎;可恨,真的可恨,真的是越想越觉得火冒三丈,刚才,为什么我要忍下刮他一个耳光的念头呢?”

我趴在地上埋怨那自大男,却哪知自大男当时根本不知道我是女的;而且,当时我身着现代装,这在古代可是很怪异的打扮,他没有把我当场解决就算是好的了!

“好痛!好可恨!”怒气爆发出来,把大地当作那自大男,双手用力拍打,刚才才被封好的穴道瞬间被鲜血冲破,缓缓流出来,沿着指缝浸入泥土中。

看着指间流动的血,忽觉自己好可怜啊,难道就因为在爸爸妈妈身边被保护的太久,所以连这丁点儿苦都受不了了吗?

我为什么要忍这口气,倏地爬起,上前对着自大男去的方向道:“你等着,等着我的报恩吧!”说到报恩,嘴角不由浮起浅笑,是的,我会报恩,只要他和我再相遇,我会好好的报答今日之恩的!

突地,我惊住了,傻傻的活动了一下脚,我的脚,我脱臼的脚竟然……竟然好了!

想必是刚才被那自大男刺激摔倒后,腿向外拐的时候自然复位了;是的,一定是,我从来没有缺钙现象,没缺钙就自然不会腿软,自然不会摔倒;

那刚才的一摔一定是上天怜悯我,不忍心看我这个现代人在古代被被古代人欺负,所以特意制造了意外!

第五十四回:是命中注定?

如果真是这样,按照那些穿越小说来说,那他不就是我命中的贵人,我这辈子甩都甩不掉的麻烦?穿越定律一般都是这样定义的。

想到麻烦两字,我使劲摇头让自己拒绝去回想现代穿越小说里的情节,自励道:“舒心,不会的,你不会这么倒霉的!”

我用左手拇指和食指掐住右手的两侧,然后让上肢稍微抬起,这样可以暂时止血,我边走边想到底该去哪里找止血草药先把血止住,然后再找藤蔓去救人。

嘴里喃喃念叨着,“白茅根,蒿草,灌生植物,有止血止痛之功效,惯生长于……”

咦,前面,不就是刚才那些野兔躲进去的地方?它们去的地方应该有出路吧?发洪水老鼠都会提前搬家,那野兔栖身的地方应该也是安全的吧?

脑里才这样想,脚已替我做了决定,迈进了树林;我才发现这里的林子比我原先跌下来的那个林子还要大,不过,光线却比原来的那个好了许多,至少我能看见林间的野花,还能听见哗哗的流水声,听其声,应该就在不远处。

水,我脚下生风的朝水源冲过去,就见正前方三米外有一处瀑布,宛若玉带,飞飞洒洒,倾泻在下方的潭中。

潭水清澈见底,方圆大约可以容纳五个人同时沐浴,侧边,一弘缺口,引着潭里的水缓缓向外流去,灌溉着周围的花草树木……

我伸开双臂对天,深深呼吸,清新的空气倏地窜入鼻孔,瞬间就洗去了周身的疲惫;

可巧的是,潭边还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草,仔细看去,那不就是我要寻找止血的草药——蒿草;水,可以清洗伤口;草,可以止血!那我,是不是顺便可以洗个澡,洗洗脸上这些堆积的灰尘?

心动不如行动!我虽然很想洗,可也没忘周围潜在的危险,目光在四周扫了扫,拣了几个石子扔到树林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石刚落地,只惊起几只鸟雀,少顷再无动静。

这不就代表,此地是安全的!

第五十五回:天堂和地狱

放了心,慢慢走过去,把鞋子、衣服脱了放在一旁,裸身跨入潭中,入潭前不忘再回头确认自己是否安全;“好冷!好凉!”打了个哆嗦,身子唰的一下沉入水中,仅留头露在外面,享受着眼前的一切!

离开爸爸妈妈似乎有三天了,第一天的离家,第二天的穿越,第三天的相遇;这一切,若梦如幻,像放电影似的在脑里一一划过。

手里揉着蒿草,不禁想起爸爸以前曾对我说的话:“心心,你别小看这种蒿草,野外生存中,它可是比金子还值钱啊!”当时的自己,对这番话只是嗤之以鼻,不过是一株草药,何必说的那么神奇;也许,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受伤,都不会用到它!

如今,看着手掌上敷着的蒿草,已被我揉碎成一团的蒿草,敷在伤口上,慢慢的冷却着掌间的鲜血,让肌肤迅速收缩,片刻,把手洗净,只有淡淡的伤口,哪里还有鲜血的影子。

泪,不知何时从眼角滑落,如小雨打面,溅起点点水花,我用指腹轻轻擦去眼角的泪,默默望着远方。

“爸爸,妈妈,你们好吗?你们知道心心好想你们啊!我现在终于体会到一个人的孤寂,一个人的孤单;人家说没有妈妈的孩子像根草,离开了你们,我才发觉自己是这样的渺小,在天地间是这样的微不足道;爸爸,妈妈,心心好想你们啊,我,我,我,我好想回去啊;爸爸,妈妈,心心好想你们啊,如果不是我太过固执,也许就不会有今日的永别局面了,这种相隔,比天涯永隔还痛苦。我站在这里,走在你们的前面,却看不见未来的你们……”

时空是我不知晓的时空,穿越不是我想穿就穿的事,我想回去,想回到你们的身边继续做个乖女儿,这点微薄的心愿都不知道这生这世是否能够完成?

泪水已经朦胧了双眼,本来已经碎成末的蒿草被我拧成泥搓成团,绿色的汁液滴滴做响。

天堂在天,地狱在地,我在这里,而,你们,却在哪里?

第五十六回:哇!有蛇!!

从来不知思念可以这样泛滥成灾,从来不知自己有这般的脆弱;

从来不知脆弱与思念融合会是这般的难受,仿佛在喉间梗塞了一块骨,让人难于下咽,连泪水流入其间都顿时苦涩无比;

愈来愈深的回忆,越来越强的思念,侵蚀着我的大脑,冲击着我疲惫的心灵;我猛的把头扎进冰凉的潭水中,闭着气,看着潭底的浮游生物,看着水草随波荡漾。

冷却,是我此时所能想到的最好方法!冷却,可以让我暂时不去想家;冷却,可以隐藏我愈来愈多的泪水!

我,舒心,二十一世纪的女子,并不是那种娇滴滴的美人,也不是那种遇到困难就退缩的人,我有属于我的处事法则。“舒心,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你的,勇往直前吧!”

胸腹间有点急促,空气似乎有点稀薄,再闷下去非窒息不可,慌忙把头从水中抬起,秀发随风一甩,带起涟漪一片,层层波浪向后荡去。

双手轻轻掬起一捧水,撒在脸上,闭上眼,我感觉到水柔柔的沿着脸庞滑落到颈上,与潭水合为一体!

“好舒服!”唇角浮出微笑,接着灿烂一笑,我一扫先前的不悦,双眼突的定在后方,巴掌大的青叶密密麻麻贴在一起,沿着山石蜿蜒成一条长龙;这,这不就是我苦寻不着的藤蔓吗?

呵呵,再次轻笑出声,不舍的起身、穿衣、着鞋,走过去,把藤蔓的叶子扯去少许,目测了一下长短,找了块尖锐的石头,站在藤蔓根部,蹲下身,右手握着旁边一株半高的不知名的藤,左手就照根部砸下去,只要断了根,长龙轻轻一拉就下来了。

倏地,右手那株藤竟然动了,它抬头望着我,摆动着身躯,我尖叫一声,“啊!有蛇!”慌忙松开手,连退三步,胆战心惊的看着那条蛇;

它似乎对我没有多少兴趣,只是瞪了我一眼,就沿着山崖爬上去了。

第五十七回:说我不够漂亮

我拍了拍胸,“好险!还好发现及时,幸好没有招惹到它,不然非被咬上一口!”心有余悸,于是找了根枯枝把藤蔓根部探了个遍,以防再有类似‘险情’发生!

我手里捏着长藤的根部,让长藤的尾巴拖在身后,愉快的向目的地进发,“水墨,他等急了吗?”心里一急,脚步不由加快了。

“在我不在的时候,他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不能怪我杞人忧天,实在是这个地方太荒凉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远远的,我就看见洞口还泛着光,微微屈下身,“水墨,水墨,水墨,你还在吗?”我看着洞内空无一人,不由紧张起来。

“你是不是迷路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水墨粗鲁的蹬开棺木盖,从棺内迈出来。原来,他又躺回去了,难怪没看见人。

听到他的声音,我知道他是安全的,担忧的心放了下来,“水墨,接着!”我把长藤尖部甩了下去。

他轻轻一拉,我就觉得有点站不稳,身躯晃了晃,他似乎也察觉了,“舒心姑娘,你看看你前面的那块长石还在不在!”

闻言,我看了看前面,正如他所说,有一块长石躺在地上,我估计那块石头至少有几百公斤重,因为它的身躯都嵌进泥土中了。“在啊!”

“你去把长藤绕在它身上!”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只要把藤捆在石头上,不就万无一失了吗!否则,按我这体重,非把自己再摔进去不可。

水墨在墓穴底再次拉了拉长藤,确定已经牢固,借藤着力,数个纵跃间,就跳出了墓穴。“舒心姑娘,你没事吧?”他出来的第一句话不是问其它事,而是关心我的安危,这让我心尖浮起丝丝暖意。

“水墨,姐姐这么聪明,怎么会有事呢!”我从巨石后缓缓走出来,悠然的看着他。

他惊住了,“你,你,你真是舒心?”

第五十八回:我要杀死你

他的话有点古怪,才半天的功夫,难道我舒心就变了吗?我转了个圈,“我是舒心啊,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他眸光闪了闪,恢复镇静,“是啊,你是舒心!”

其实,水墨看到舒心的那刹那是很震惊的,因为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位绝尘佳人,眉若新月,肤若凝脂,手如柔荑,领如蝤蛴,齿如瓠犀,尤其是她轻笑言语谈间,更有别样风情!所以他惊了,但却只有片刻。

“你,受伤了?”水墨的眼眸定在我的右手上,刚才,可能是用力的缘故,伤口又裂开了,而我却不知觉。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不知怎么,我很不习惯他的关心,心虚的把手藏到身后,“待会,我再找点草敷敷就好!”

眼前白光一闪,他不知怎么着就站在我面前,一把执起我的右手,极其温柔的道:“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说没事!”他端详了片刻,又道:“这是箭伤吧?是谁伤了你?”

右手都要被他的目光灼穿了,“没有,没有谁伤了我,是我不小心罢了。”我抽回手,怎么好意思把那件糗事说出来。

水墨却以为我是不信任他,眸光暗淡:“你这伤是肯定是为我受的,为什么你就不愿意告诉我是谁伤了你,只要你说,天涯海角,我水墨都会为你讨回这一箭之仇!”他的表情是那样的愤恨,是那样的激动,仿佛我是他的至宝般爱护。

我不禁喜极而泣,他却以为是他把我弄哭了,慌张起来,“你别哭啊,不说就不说,我不会再问了,你别哭了,好不好?”

听着他笨拙的话,我扑哧一笑,“弟弟,姐姐这是高兴的哭。”看着他还是一副不明白的神情,我补充道:“姐姐这是高兴能有你这个弟弟,姐姐是高兴你对我的体贴。”

听到我的话,他怯羞的撇开脸,“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是他应该做的,这话让我心里甘甜如饴,悠悠的笑笑,“怨怨相报何时了,我相信他不是故意的!”不知为何,心里说不原谅自大男,嘴里却还为他脱罪。

第五十九回:使坏怎么使

“咕噜,咕噜”我的肚子可能是看到了僵持的局面,特意挑了时机唱起饥饿歌。

脸微微一红,“弟弟,这附近有吃的吗?”眼看天也快黑了,我们该怎么办?其实,我是想问哪里有出名的小吃,附近可有毫宅招待我们。

在这鬼地方呆了一天,荒山野林的,连个人影都不见,再这样呆下去我都快得忧郁症了。

“饿了就先忍忍,当务之急是赶紧给你找个大夫,免得落下病根。”

我知道他是关心我的伤势,却没想他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亦惊亦喜,惊的是冷淡如他,也有这般的细心;喜的是他不过是我强认的弟弟,却感觉如亲姐弟一般。

自小,我就是一个人玩耍,从来没有去体验除了父爱、母爱之外的亲情;而今,到了陌生的时空,就在此时,我感受到了被人关心的滋味,甜甜的,暖暖的,就像冬日的旭阳拂照!

看着他愁思满面,我知他是在脑中搜索大夫的所在,不忍他太过担忧。

“水墨,其实我略懂医理,我这伤没事的。”我以为这样说,他会放心不少,却怎知,他浓眉锁得更紧,“看你这身怪异打扮,想必懂医理这回事是骗我的吧!”

‘骗?’我指着自己的额头,两眼似冒火的盯着他,“我,我,我,我需要骗你吗?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受罪的可是我,你可要搞清楚;还有,我这衣服可是时下最流行的牛仔装!”说完,还特意摆了个POSS给他看。

“快说你相信我,快承认我的魅力吧!”

他却无视我幽雅的POSS,继续道:“我想你是没必要骗我,而牛仔到底是什么名词我确实不知道。”

我心一喜,“呵呵,承认吧,承认不会让你少分自尊的。”

他却冷来一句,“但以我多年穿衣的经验告诉我,好人家的女子,是不会穿成这样的。”

第六十回:我是坏女人?

什么?才换了个地方,我就变成坏女人了?

真有点气结,这古代人欣赏水平还真不怎么样,我这牛仔裤不过在膝盖两边破了两个洞,裤脚被我剪成网状,难道这样就代表我变坏了?坏人原来就是这样定义的啊?

如果真这样,那现代基本可以说是没好人了,而且都早乱套了。

想着变坏的可能,我嘴角不由浮出浅笑,“好想看看那个时候啊!”

“舒姑娘,你再不走,就只有在荒郊露宿了!这里晚上可是有狼的。”

冷冷的声音从我前面传来,我回头一看,水墨已走出了将近五米。

我连忙小步跟上,嘴里嘟囔着:“腿长就了不起啊,如果我把自行车带来,你十个也跟不上!”

我说这话可不是吹的,在我童年记忆里,在我做为男性的历史里,我最爱的健身活动就是赛车了。

当然,此车非彼车,乃自行车是也!

我骑赛车那叫一个潇洒,那速度叫一个超快;自然,这些技能都是多年累积来的;

在我那个小区里,在我就读的学校里,没有任何一个人骑车的技术可以跟我比,套用他们的话来说,我可以归属于职业赛车手一类了!

可惜,十二岁后我的这项活动就被爸爸妈妈禁止了,还没收了我最爱的赛车,把它锁进储物柜与灰尘做伴……

脚尖踩到一缕霞光,淡红兼深红,我暗叹它的美好,同时顺着光线抬起头,就见正前方,依山而傍。

十几间草屋错落有秩的分布在山腰,晚霞印染,草屋亮起点点微光,似乎正在与投射下来的光线晖映。

光不是很强烈,照着草屋前篱笆墙上爬着的喇叭花,远远看去,就像给它披上了一件金色的外衣,屋顶白烟袅袅,飞上蓝天,与白云融为一体……

我已被眼前的景色彻底迷住了,连超越了水墨都不察觉,停在山腰上,情不自禁的伸出双手,想去触没霞光。

它却顽皮的躲开,从我指缝中倾泄下来,柔柔的贴在脸上,我幽幽晃晃脑袋,让它拂过我脸上的每一寸地方。

第六十一回:天仙和乞丐

“好美啊,好美,这里是什么地方?”此时,解决温饱对我来说是次要的,我只想好好享受这难得的美景,只因人世匆匆,能有几个美景可以好好拥有,我要把握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身旁静悄悄的,水墨没有回答我,可是我却感觉一道目光在盯着我,不看我也知道那是水墨在看我。

他此时脸上的表情一定是很奇怪,好好走着的人,怎么却停下来在半空中比画;那我说的话他应该也听见了,他自然会为我解决困惑的;

他会说什么呢?告诉我这个地名,还是对我的行为嗤之以鼻?

半晌,没有听到我想听的话,也没有听到我不想听的话,不禁回头,却见水墨背着手,双眸仰望着天空,似乎也被这景色陶醉了;

“栖霞村,栖息晚霞印染村,点光添色报春晖!”他的几句话就把这里的景色和村庄概括了在内,语词贴切无比;

看他那样迷恋的深情,想必也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午后的霞光,心里窃喜一番,“如果不是我舒心,你不也错失了欣赏这样的美景。”

‘栖霞村!’我接连在嘴里念了三遍,想把这三个字体会个够,却发现念来念去,只觉得这名字名副其实,实在无法读透其中的含义,这是不是就是那所说的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风轻轻的吹,我半眯着眼,抬头挺胸,霞光徐徐的在我和水墨身上渡起了一圈光晕,远远的看去,就像在发光一般。

“奶奶,你看,仙女!”稚嫩的童声划破宁静,话里包含着惊喜。不远处,一个小女孩站在屋外拉着那被称为奶奶的衣袖,翘起的食指分明是指向我们这里。

“音儿,那哪里是仙女,那分明是观音娘娘身边的金童玉女!”被唤做奶奶的人却认为只有金童玉女才会在这个时候下凡来。只有金童玉女才会这般的男才女貌;也只有金童玉女,才会选择这个时候思凡。

第六十二回:谁家怪老太

他们的话飘进耳里,内心窃喜一番,没想到平凡如我舒心这般的现代女子,也有被人称赞为仙女的时候,这心里简直比吃了蜜还甜。

“水墨,我们就到那家借宿好不好?”我指的方向正是刚才传来声音的地方。

“也好!顺便去问问这附近有没有医术高明的大夫,好给你看看伤!”水墨念念不忘的还是我的伤,几日的相处,我已经明白他这是自责。

迎着晚霞,沿着崎岖的山路爬上半腰,水墨上前一步,看着院内满头白发的老者彬彬有礼的拱手道:“婆婆,我们可以在这里借宿一宿吗?”

婆婆笑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水墨,“音儿,快去开门,有贵客来了!”

柴门吱的一声一开了,跳出来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女孩,头上扎着两个小辫,摇摇晃晃的甚是可爱。

“金童哥哥,玉女姐姐,奶奶请你们进去呢!”说完,两只大眼望着我们,眨都不眨一下。

好可爱的小女孩,我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蹲下身道:“小妹妹,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眨了眨眼,晃了晃小脑袋,“姐姐,我叫水音,你喊我音儿就好;大姐姐,那你叫什么呢?奶奶说你和大哥哥是金童玉女,是吗”小脸洋溢着好奇。

‘水音?’那不是和水墨一姓,我侧头看向水墨,他不以为然。

“这没什么奇怪的!”

是啊,水姓是大姓,那在这个栖霞村有同姓的,并不奇怪,只能说是我大惊小怪罢了。

“音儿,姐姐叫舒心,舒服的舒,心情的心。哥哥叫水墨,是你同族人哦。姐姐和哥哥不是神仙,只是刚好路过这里而已。”

说到不是神仙,我分明看到音儿失望的愣了一下,小脑袋低着在念我的名字,似乎想把我印在脑海。

第六十三回:水墨他是死人?

“音儿,让你请客人进来,怎么……”婆婆半晌不见孙女,走出来,看到此景,歉意的道:“我这音儿从来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让你们见笑了!”说着,就把孙女拉到身旁。

我不解,为何面前着灰衣的婆婆忽然变得这么生疏,表情变得这般生冷,目光一直盯着水墨,我侧头看向水墨,恍然大悟。

他身着锦锻,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那代表大富大贵;哪像我,身着现代装,在现代代表潮流,在古代等同于怪异,哪里能跟富贵扯上边。

撇了撇嘴,我暗示水墨原因。

“婆婆,在下水墨,说起来应该还算一族之人呢;这位,是我姐姐,我们路过此地,眼看天色将晚,可否让我们借宿一宿?”说到姐姐,他似乎有点不情不愿,半天才吐出来。

我哼了一声,强调道:“婆婆,你别看我弟弟穿的这么好,其实,他这衣服是从死人身上扒来的!”

说到扒,我还特意加重这个字,然后看向水墨,正撞到他眼眸里无声的控诉。

我回之,“我这不是没办法吗,再说,你睡在棺材内,本来就是死人装,我这么说,只是换了个比较婉转的说法而已!”谁叫你得罪我,谁叫你喊我姐姐喊得那么委屈。

可能是我的理由说服了婆婆,可能是水墨的诚恳打动了婆婆,也可能是小女孩的话让她放心,“奶奶,大姐姐和大哥哥长的比仙人还漂亮,不会是坏人拉,就留他们一晚好不好?”

“你们跟老身来吧!”婆婆终究拗不过孙女,把我们迎进了屋。

坐在椅子上,我开始打量周围,这是一间不足百米的小屋,左右两侧各有一门,左边的门悬挂着布帘,让我无法看清里面的布置;

右边的布帘却掀开挂了起来,小女孩匆匆跑进去,端着一壶茶放到桌子上。

“大姐姐,大哥哥,来喝茶!”说着,就要动手为我们倒茶。音儿对我们的到来是那样的欣喜若狂,反观婆婆,自始自终却是一语不发的坐在旁边,打量着我们。

第六十四回:可爱古怪的祖孙

我慌忙站起来,接过她手中的茶壶,“音儿,姐姐来就好!”我起身把扣着的茶杯翻起来,喧宾夺主的斟了一杯给婆婆,然后水墨、音儿,最后才是我。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婆婆,家里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我实在不能不疑惑,房间的设计显然是一家四口,关着的那间应该就是婆婆的儿子和儿媳,加上婆婆似乎对水墨很生疏,进屋后都没正眼看过他一下。

我想这之中一定有其原因在内,而我很想知道事情的原因,这屋里会说的只有音儿和婆婆,音儿那么小肯定不知道,那就只有问婆婆了。

水墨瞪了我一眼,似乎在说我又多管闲事了。

听到我的话,婆婆叹了口气,幽幽道:“老身夫家姓水,原来是在清平居住,后来因为老爷出了事,老身不得不和犬子搬来此地,至今已快有七年了!”

婆婆似乎也不想多说,只是随意敷衍了我几句,让我更加对这事好奇的不得了,关于水墨和婆婆一家的关系到底如何?关于水音的爹和娘。

清平?那不就是水墨的家,婆婆她家不会和水墨有什么关系吧?说不定还是水墨的亲戚呢?

水墨,他似乎总能看穿我在想什么,摇头表示他对婆婆并不认识,今日还是第一次相识。

“婆婆,那你儿子和儿媳呢?”

我是那种有了疑惑就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从婆婆的话中,我推测她的相公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那她的儿子、儿媳,为什么都不在家,而让婆婆一人在家生活和照顾小孩呢?难道他们就不担心某天婆婆出意外吗?

水墨在桌底轻轻踢了下我的脚,暗示我话到此为止。我抬头就看见婆婆的表情变僵了,身躯微微颤栗,似乎是被我说中了什么。

我知道我很残忍,一直都知道,像我这种揭伤疤的行为无疑在别人心尖拔刀。

可是,我不问,让心悬在半空,不上不下,那种感受比在我心尖烙刀子还难受;那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也不想去体会,那不是我的性格。

第六十五回:水父的背叛

一时,室内很静,静的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可以听到。

我甚至听到了对面婆婆的胸膛里心脏激烈的跳动之声,那声是那样的激烈,宛如要冲破胸膜而出。

婆婆面色惨白一片,紧紧咬着唇,不让眼帘里的薄雾凝集成团,硬是把那要汇成水滴滚落的泪水逼了回去。

她别过头,吁了一口气,转过来一字一句的道:“舒姑娘,不瞒你说,自从老身的相公出事以后,整个家庭的重担就落在老身身上了,老身年迈,音儿尚小,整个家庭的支出都是靠儿子在外经商和儿媳在大户人家帮工赚来的一点银两度日。”

“婆婆,那……?”

“姑娘是想问老身为什么态度判若两人是吗?”

婆婆这话我还真是让我点头说是也不是,说是,那不是间接说婆婆的不对,说不是,那先前婆婆的那态度又说明什么?

其实我想问的是怎么出的事,出的什么事?可她这样问,我只能默然以对,没关系,态度是决定事情的关键,就先听她怎么说。

“水家是清平的大姓,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我说的对不对,水公子?”水墨点了点头。

“水姓不止如此,还是富贵的象征。”

婆婆接着道:“我夫家亦姓水,先夫单名一个天字;想我水天家当初亦是名门大族,与水文家并称清平首富;因是同姓,老爷亦与水文老爷结为异性兄弟,立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老爷虚长水文一岁,为兄,水文则为弟!”

听到这里,我眼尖的瞅到水墨在听到水文两字后脸色明显变了。

我不禁暗忖道:“莫非他知道此事?”

正想把他喊出屋外询问一番,却见婆婆面色一变,心情激动起来:“世人不是说一世为兄弟,生死是兄弟吗?亏老爷对他那么好,可他……”说到这里,猛然咳嗽不止。

第六十六回:相思病?肺痨?

“奶奶,奶奶”

音儿一直在旁乖乖的坐着,听到咳嗽,爬上凳子,一边用小手在婆婆后背来回摩挲,一边对我哀求:“姐姐,姐姐,你帮音儿去厨房里把药端来好吗?”

顺着她的目光所指,我跑进了右边的房间,才进门就见一间房用帘布隔一为二,外为厨房,墙角的土堆上拢起一尺高的小灶,灶里柴火尚有余温,正不冷不热的熏着上面的小土罐;

我走过去,就闻到淡淡的药味,罐里上头尽是桔梗、干草、麻黄、杏仁,腾着热气,似乎熬了很一会了,罐里的水都变得黑不隆冬的。

“好烫!”手刚触上土罐,就连忙缩回了手,吹了吹,然后顺手在灶旁边拣了几片菜叶子包着罐子耳朵,把罐上罩着的碗摆正,然后把罐倾斜,盛了满满的一碗药汁,小心翼翼的抬出来给婆婆。

“谢谢舒姑娘!”婆婆接过药,才喝了少许就止住了咳嗽,感激的看着我。

而音儿,在我把药端给婆婆的那刻,小嘴就没闲着,一直在给婆婆碗里的药汁吹气,那样体贴,让人不去喜欢她,不去疼惜她都不行。

“婆婆客气了,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如果不是音儿,我还真找不到厨房在哪里呢!”

婆婆微微一笑,把音儿抱在怀中,“老身这病已经一年多了,你别看音儿年小,每日都是音儿给我煎药、端药的!”

难怪了,我就说音儿怎么动作那么熟练,原来是日久生熟的缘故啊!

“音儿好懂事哦!”我夸赞的道。小小年纪,就懂得照顾奶奶,真是好孩子啊。

“没办法,老身身体多有不便,家里又只有音儿,所以,很多事,她不得不去学!刚得病的那时候,起床都不行,后来还是一位江湖郎中给我开了一个偏方,这才缓住了这病,只是每日都离不了这药!”她说着,把碗里的药汁一饮而尽。

第六十七回:神丹妙药咋了

婆婆看了看,忽对孙女道:“音儿,去房里把柜子里最里面那个白色的瓶子拿来!”“好!”音儿一听奶奶吩咐,迅速的从婆婆腿上跳下来,迈着两只小腿飞快的跑了进去。

很快,就见她拿着一个白色的瓶子跑到我们面前,“奶奶,是不是这个?”

婆婆点了点头,轻轻打开,就见一股淡蓝色的液体从瓶子里流出来,溢满了她的手心,宛如一滩玉泥碎在那里。

婆婆拉过我的手,把药泥轻轻的涂在我的伤口上,“舒姑娘,这是我家祖传的‘生肌膏’,活血生肌,尤其对于外伤有独特的功效,只要不超过三天,都能药到病除,且不留疤痕!”

如果真这样,那就太完美了,现代医书里常说古代医术有很多独家配方,有其独特的妙用,不过很多都失传了,我这是走了什么运,方与秘方沾上了光。

水墨喜道:“婆婆,这药真的有如此神奇吗?”

他有点怀疑是不是婆婆夸大其词。只是这少许几点药真能驱腐生肌?看着那药怪怪的,可说是生平未见过。

婆婆一边用白布把我右手包起来,一边道:“水公子,你只要等着看就知道,你可以不信我,但你不能不信这药,七天内我保证水姑娘的右手一定恢复如初,而且还会比以前白皙、滑嫩!”

婆婆继而告诉我们,她以前脸上也受过伤,就是用这药治愈的!

婆婆的话犹如给我们安了定心丸,尤其是水墨,每天问我最多的话就是:“舒姑娘,你的手怎么样了?”

虽然他是好心,是为我担心,可是翻来覆去的都是这句话,我的耳朵都要被他念出老茧了;念的多了,让我也不由跟着紧张起来,七天过了,我的手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第六十八回:蛤蟆变天鹅

紧张的这一刻终于来临,当婆婆把缠在我手上的布慢慢解开,我屏住气,一眨不眨的看着布一层层的在我眼前散开。

当最后一层布离开我的手掌,我试着活动活动了五指,只觉灵活万分,翘若兰花指,左手轻轻的在上面摩挲,试图找出曾经的伤疤,掌心打开,生命线、爱情线清晰分明,哪里有被穿过的疤痕?

太神奇了,这真是太神奇了。

“婆婆,你这生肌膏是用什么做的?”

如果我有了配方,那我以后不就可以自己配,假设以后哪里受了伤,有了疤,不就可以自疗了吗?

到时,兴许我可以在古代开个‘美颜店’,那还不赚大了?就算有一天再回到现代,那么,这样一瓶药,也可以保我一辈子生活无忧了。

婆婆却无情的打破我的梦乡,“这生肌膏的配方是什么,老身也不清楚,是祖传下来的,老身嫁入水家时仅有两瓶,传到老身这辈,已经只剩下这一瓶了,而今,也只有小半瓶了。”

她说着,把瓶子塞好,晃了晃,“舒姑娘若不嫌弃,就把这半瓶带去吧,我这老迈之身,相信也用不了了,舒姑娘带着,少不得会有更好的用处!”

我惊了,什么?婆婆说什么?她这半瓶生肌膏竟是要送我?

要知道,这样神奇的药可是比金子还贵啊,如果拿回现代,这种绝顶妙药,绝对可以以万为单位来拍卖;那古代的话,估计可以买下一个城池;而,现在,这药,婆婆她竟然要送我,我接还是不接呢?这药,对我来说是何等的诱惑啊。

内心挣扎了许久,“婆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所谓无功不受禄,这种贵重的东西我想还是放在婆婆这里比较把稳,我粗心大意,万一在路上弄丢了怎么办?”

最重要的是,我怕禁不住钱的诱惑,某一天把它卖了!说完,我强迫自己转开头,不去看那诱惑之物。

水墨投来赞许的目光,似乎在说:“做的好!”

第六十九回:春光外泄啊

隔日,天还蒙蒙亮,水墨就把我叫醒了,因为水墨告诉婆婆我们是兄妹,所以我们被婆婆安排在了她儿子和儿媳的房间。

这几天,我们就住在一起,我睡床上,水墨睡在凳子上,我们中间用一块旧布帘隔着。

我是那种随意而安的人,对住的地方也不讲究,每天都睡得很香;而水墨,不知为何,我总感觉他有事瞒着我,夜里我偶尔醒来的时候都会看到他在对月沉思,他不说,我也不问,就当没事一般,享受着他每日唤我起床的温暖。

“舒姑娘,你醒了吗?”水墨一如既往的喊我。

我睁开惺忪的睡眼,“今天怎么这么早啊?”我起身穿好衣服,不解的看着他;太阳都还没有出来,他怎么就把我唤起来了。

“我在外面等你!”他瞥了我一眼,忽地低下头害羞的走了出去。

想起他临走前的那一瞥,我低头一看,原来是上衣纽扣没扣完,露了一个,我恍然大悟:“原来是春光外泄啊!”

水墨他实在太有趣了,我只不过是少扣了一个纽扣,他就慌乱成这样,如果要是在现代,看到泳装美女走秀,他会不会夹路就逃?

整装完毕,梳洗好,我才跨出房门准备揶揄水墨一番,却正好听见他在和婆婆告辞。

“婆婆,我们姐弟二人叨扰了您老几日,如今我姐姐的伤也好了,我们这就准备告辞了,谢谢婆婆这几日的款待!”

“水公子,你说哪里的话,你还在怪婆婆对你有成见吗?婆婆我是因为富贵人家出身,所以极讨厌显贵公子;且老身当初之所以答应让你们借宿,其实,并不是因为舒姑娘的那一番说词。”

水墨不解,我更不解,“不是因为我的说词,那么就是说我那谎言早被婆婆看穿了?那婆婆她是为哪点收留我们呢?”我不禁走了过去。

就听婆婆续道:“老身是被舒姑娘的行动打动的,她不顾自己受了伤,还坚持给老身端药,这份心意难得啊!老身会拿祖传的生肌膏给她治伤,也是为了此点,而,最后,她拒绝接受老身以膏相赠,也让老身更确定了一个事实。”

第七十回:卖关子的老太太

“事实,什么事实?”水墨问。

“舒姑娘本性善良,人纯朴、天真,落落大方,毫无时下一些大家闺秀的娇捏之态,虽然有时说话怪了点,但亦不可否认她是不可多得的奇女子,只要撇去她那身怪异装扮和不去追究她的出身!”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水公子,其它的就不用老身点破了吧?老身只是想奉劝公子一句话,切勿错过眼前人,好好珍惜!”婆婆说完,走过来握着我的手说:“舒姑娘,好好珍惜彼此吧!”

这什么跟什么?什么彼此,什么珍惜?看着婆婆消失的身影,我大步走到水墨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喂,水墨,婆婆到底跟你说什么了?你到底跟婆婆说什么了?我怎么觉得婆婆今日怪怪的!”

“没,没,没,没说什么,我只是跟婆婆说我们要启程了!”水墨心虚的回答,暗暗压住刚才被婆婆的一番话激起万层浪的心。

我嘟囔着:“启程就启程,干什么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舒姑娘,你们要走了,老身也没有什么好送你们的,这里有一套我年轻时候穿的衣服,就送给舒姑娘你吧!”婆婆不知何时站在我们身后,手里捧着一袭衣裙,淡绿色的衣身,碗口大的花绣在腰间。

我不好意思的接过婆婆手中的衣服,触手间就觉这衣服似乎透着一层温暖,暖暖的,滋润着指尖,“婆婆,这衣服是?”

“这衣服是我年轻时最喜欢的一件,是当初老爷命人用冰蚕丝给我做的,冬暖夏凉,还能避火,我如今老了,已经用不着了,我观舒姑娘的体态和老身当初一般,故决定把这件‘冰蚕衣’相送,权当离别之物吧!”

内心震颤不已,再多的感谢也无法表达我的感激,婆婆,她分明是看我穿的不伦不类,所以才找了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目的是不让我有拒绝的机会!

第七十一回:好暖和的肩膀

眼角微微湿润,一滴眼泪不可阻止的滚落指间,我灿烂一笑,慌乱的擦去泪水,“婆婆,音儿呢?怎么没见她?”她不是最爱粘婆婆的吗?怎么都没见她在旁呢?

“我没唤醒她,因为我怕她舍不得你们走,我怕她哭。”婆婆的话里有着对孙女的宠溺也夹着微微的忧伤。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天,我却已经舍不得离开这里,说要离开,却发现脚似乎生了根,每走一步都要回头看一眼婆婆。水墨,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陪我,我走他开路,我停他止步!

挥了挥手,对着身影模糊的婆婆道:“婆婆,我走了,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们的!”婆婆亦挥手送我们离开。同时,屋内的一角掀起帘布,一双小手贴在窗框上,“大姐姐,大哥哥,保重!”两只小眼里满是泪水,如六月的小雨飞飞洒洒。

伤感,瞬间爬上我的心头!离别,真的好难受,心头一种涩涩的感觉侵蚀着肌肤,透过毛细血管传至全身,让我一种想哭的感觉,只想借哭把酸涩哭出来。

“水墨,可以把你的肩膀借我一下吗?”此时此刻,我只想找个发泄的途径,而,水墨,他的肩膀那样厚实,应该不会计较这点小雨吧。

水墨转头看到我泛红的眼眶,吓了一跳,“舒姑娘,肩膀是可以借你,但是你,你想在这里哭吗?”

‘这里?’什么意思,但我知道无缘无故他绝对不会这样说,回头看去,婆婆仍然站在屋外,我们在低处,她在高处,所以她应该是要等我们走出村庄才肯罢休吧!

“要哭,就等出了栖霞村,好吗?”水墨安慰我,“你不知你现在的样子有多难看,简直就跟兔子一般。”他看我心情似乎很低落,愉悦我。

他说兔子,我脑里就浮现出兔子的形象:长耳朵、毛茸茸、红眼睛,蹦蹦跳跳的样子真是好可爱啊!嘴角不由浮起一丝浅笑,“你才是兔子呢!”

路边,野花混杂在茅草之间,我灿烂的笑声在前面开路,水墨深邃的目光在后追随,似乎在用眼睛捕捉我的每一行,每一言,每一步,每一个微笑,每一个转身,每一瞬间!以他独有的方式在关注着我!

第七十二回:被人抛弃

弯腰摘下一朵不知名的野花,轻轻凑到鼻间嗅了嗅,“好香啊!”怎么这里的花都好香啊,随便摘下一朵都比现代种在温室中的花还香,而且,这里的空气都好清新啊,深深吸上一口就感浑身舒坦,宛如被从内到外洗涤了一番。

水墨始终不紧不慢的跟着我,眼睛眨了眨,把我这个动作收进了他的心镜中;突地,脑里一阵电波滑过,他似乎看见一副模糊的图象,快如闪电,稍瞬即逝,“舒姑娘……!”水墨脱口而出,喊了我一声却闭口不语。

我听到他紧张的声音,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慌忙跑过来,“水墨,你怎么了?”冲到他的面前,本来想问出了什么事,看到他无恙,改口询问怎么了?水墨,他,怎么了?怎么脸色从红变白,再从白变红。

“水墨,你没事吧?”手不由触上他的额头,难道是发热了?

就见,水墨避开我的手,“没事!刚才只是一时情急。”

“一时情急?”素来稳重的他怎么还有急噪的时候,我想不明白;再看过去,水墨的眼神已从灰暗变成了如常的深邃,摩挲着那件‘冰蚕衣’,“我是想说这衣服好漂亮啊!”

有鬼,真的有鬼,水墨是不轻易夸赞人的,他这样说分明是心虚的表现,分明在掩饰什么,可是,他到底在掩饰什么呢?似乎没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啊!但我哪里知道,只要是关于我的事都会让水墨分神,而他刚才看到的画面又与我生命相关,他怎能告诉我!

正在揣摩他到底在掩饰什么,水墨突的冷冷的看着我,似乎要洞穿我一番,“舒姑娘,前面就快到清平了,为了不惹麻烦,请你先把这衣服换上吧!”

这种语调,这种生冷的语气,这种沉闷的状态,让我很不习惯。

第七十三回:幻梦的真相

我注视着他的双眼,想从里面看出什么,却撞在了他眼里刻意隔离的墙上。莫名有气,我一把抓过他替我拿着的‘冰蚕衣’,“要我穿也可以,你先告诉我,你和婆婆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在婆婆家我就想问,可我忍住了,可现在看到冰蚕衣,看到水墨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让我不得不问,我要问个究底,我要知道真相,我要的是坦白,而不是欺瞒!

水墨的脸瞬间刹白,冷如白纸,连退三步,眼里无神,仿佛星辰被黑暗吞没了一般,“你真的那么想要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我爹爹……就是……水文……!”

我不敢置信,虽有怀疑,但当事实从水墨口中说出来,还是有点接受不了,“你说你爹爹就是水文,你爹爹就是凶手?”看到水墨点了点头,心头被重击一棒,我早该想到,同为水姓,水墨家又是清平的首富,又怎么会不认识婆婆一家呢?就算不认识,那也应该听说过水天这个名字吧?

脸上的表情不知是笑还是苦笑,“好,很好,水墨,我等着你给我一个解释,一个合理的解释!”

水墨木然的点点头,“等你换好衣服出来,我会给你一个最好的解释!”

他这话犹如冬天的响雷,震得我退后一步,不该是这样的,水墨不该是这样的;他,怎么变了?变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陌生人?我不要,我要以前温温的水墨、忧忧淡淡的水墨!踉跄的跑进路边的树林,动作麻利的脱光衣服,换上‘冰蚕衣’,顾不及去仔细端详仪容,三步并做两步跑将出来。

路,依然是那条路;人,却只余我一个,显得那般孤独;长叹一声:“水墨,你好狠啊!就这样把我遗弃,就这样把我抛在这里,难道我舒心是毒蛇猛兽,让你这样避之不及吗?”

第七十四回:篇中篇,生命的绝响1

水墨望着舒心消失在树林的倩影,喃喃自语:“舒姑娘,别怪我无情,唯有如此,我才能确保你的安全!”

眸光一暗,已拔足向前狂奔,“舒姑娘,对不起,有你陪伴的这几天是我这辈子过的最开心的时光,我又怎能让你随我涉险,踏上这条不归路呢!”

淡淡的语调,有着担心与忧伤,有着对舒心最深的关切;想必,水墨也是极不愿意就这样把舒心抛在荒郊野外的,可是,他又不得不如此残忍!短暂的伤痛始终要比生离死别好吧?

嘴角浮起一丝自潮,“水墨,你好傻啊,你就这样把舒心放开,难道你就不怕后会无期吗?”

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只要她能安全,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什么都可以不顾!就算用我整个生命来换我也愿意,只要她平安,只要她幸福!

从栖霞村到清平的距离并不是很远,不知不觉间水墨已站在了清平城外的最后一堵坡上,此时,正是末时,阳光正射清平城,城墙上的清平城三个字甚是耀眼,刺得水墨眼睛发涩。

“清平,我回来了!”不过才短短的几天,心态似乎变了很多,清平两字念在口里却有清平其实不清平的味道!

清平,我回来了!是的,我回来了,可是我这个已经被人视为死人的人还有资格踏进清平吗?早在我被送走的时候就注定了我与此城,我与清平的断绝;

我,这样走进去,大家会如何看待我?惊讶还是默然?

水墨心里不住挣扎、踌躇,每迈一步都觉有千斤重。

“如果不是舒心碰巧踩到机关跌了进去,今天的我,兴许已经冰冷僵直的躺在棺木里了吧?”想到舒心,明知她不会跟来,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

“这样也好,所有的惩罚都让我一人来承受吧!”可水墨却不知,舒心懊恼、伤心、生气了一会,还是顺着路来了。

第七十五回:篇中篇,生命的绝响2

突然,清平城城门口,走出一个人来,看到水墨,面色一变,猛的回身跑进城内;

片刻,本来稀稀疏疏的街道忽然变得拥挤不堪,男女混杂,老少皆有,在城门口筑起了人墙,把水墨挡在三丈外;口里叫嚣着:“你已不是清平人,不配再进清平,滚!”

更有甚者,直接拿腐烂的蔬菜往水墨脸上抛去,“他是妖怪,只要把他放进清平,我们这里就完了!”那种厌恶的口气,仿佛把水墨当成洪水猛兽一般!

水墨淡然一笑,上前一步,脸上猛的一凉,不知是谁把西红柿砸到了他的脸上,瞬间沿着脸颊浸染白衣;

水墨浑不知痛,幽幽的道:“我只想回家一趟,为什么你们不让我进去?”

他不明白,大婶、叔伯他们怎么都像变了一个人,平素和蔼可亲的人怎么瞬间都变得狰狞无比,这般的决绝要把我撵走。

双生子是错误,错误的让我活了下来,错误的让我被舒心救了出来。

可是,就算是错,难道就注定永远是错,就不能变对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什么才是错,什么才是对?错与对又有什么区别?

错错错,对对对,错与对,对与错,错错对对,对对错错!

水墨茫然的看着众人,希望得到一个回答;

却见人墙忽然裂开了一缝,他只道是自己被乡亲们原谅了,脸上一喜,刚跨出一步却愣在了当场。

里面慢慢走出一个人,身着褐色长衫,步态稳健的走到水墨面前。

“逆子,你怎么还有脸回来!”

这不是别人,正是水墨的爹爹——水文是也!

他紧握双拳,怒目圆睁的看着水墨,“我就奇怪水笙怎么又病了,原来是你搞的鬼!”

第七十六回:篇中篇,双生未亡人

水墨再惊,看到爹爹的猛然出现,已惊得不能自语;

再听到大哥病了,更惊得连连后退,波浪鼓似的摇晃着头,冲到水文的面前,抓着他的衣襟,“爹,大哥病了是骗我的对不对?大哥没有病对不对?”

水墨不相信,难道传言都是真的,只要他活着,就永远会与大哥相冲相克!

水文一掌推开他,怒气冲冲的道:“你还有胆问,你大哥是不是病了你会不清楚,如果不是你,你大哥会病吗?如果不是你,你大哥现在会命悬一线吗?如果不是你,你大哥现在会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吗?”

水文每说一句,就上前一步;而水墨,每一句话都震得他连退两步。

“不会的!事情不会是这样的,我要见大哥,我要见大哥,爹,我求你让我见大哥一面好吗?”

“你还嫌害他不够吗?那你连爹爹也害了吧,没有了笙儿,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的笙儿啊,你怎么就怎么倒霉呢!”水文不住拍打自己的胸脯,一句一句狠之又狠的话直击水墨的心。

此时,一直尾随在水文身后的水家总管水石走了出来,“老爷,就让二少爷见大少爷一面吧,兴许见了以后大少爷就好了呢!”

水墨感激的望了望总管,上前对众人道:“只要让我见我大哥一面,我水墨此生绝不再踏上清平这块土地!”

这样决绝的水墨,这样坚定的誓言,是众人没有见过的水墨,是水文陌生的儿子;但,就是这样的水墨,以细水般的语气墨染着众人的心!

第七十七回:篇中篇,双生不得存

水文震颤不已,这样的口气,这种把生命置之度外的水墨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印象中,水墨一直是个冷言寡语的人,是一个见到陌生人就会躲起来的孩子,什么时候,开始如此态之若然的处理事情?

“也罢!仅此一面,一面之后你我再无关系!”冷淡的语气掩饰自己暗起波纹的内心。

‘再无关系?’水墨冷笑一声,跟在总管身后向水府走去!表面平静,内心却早被父亲的一句话搅起了万丈浪;

为了大哥,你就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我身上流着你的血,长着娘亲给的肉,这是能说还就还,能说断就断的吗?

远远的,水墨就看见了象征水氏家族声威的毫宅。门前,两尊耀武扬威的石狮把守,家丁仆女各站一排,见到水文,皆恭敬的弯腰,“老爷好!”水文早已习惯这种场面,微微点头,悠然自得的向正厅走去,水总管在旁小心翼翼的跟着。

水墨离二人有段距离,到达门前,抬头就见‘水府’两个镶金大字,倍感亲切,心忖道:“这块匾,还是我和大哥一起挂上去的!”

当初,旧匾坏了,父亲要换新匾,于是把书写的任务交给大哥,大哥悄悄瞒着爹娘,与我各写一字,然后骗爹爹说是他写的;

爹爹当时还直夸大哥写的好,他却不知,那两个字中他最喜欢的‘水字’却是他最不喜欢的儿子写的!这也难怪他,毕竟他关注的对象从来都是大哥……

回忆是甜蜜的,却也是痛苦的;大哥,我之所以决定回来,就是因为我惦念兄弟之情啊!不然,我早和舒姑娘浪迹天涯了!

想到舒心,心微微一痛,“舒姑娘,千万不要来找我啊!”

眼光看到熟悉的面孔,面带微笑的上前打招呼,“啊叮,翠姐,梅姨……”听到我的声音,他们徐徐抬头,看到我都是惊叫一声:“有鬼啊!”,接着是不顾形象的跑开;瞬间,诺大的庭院只余花草轻摆着迎接小主人。

第七十八回:篇中篇,白发人送黑…

笑容僵在脸上,我没有责怪他们,换做是我,看到一个本应该死了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我也会惊叫跑开的;

再回头一看,在清平外堵我的乡亲父老竟然又在我家门外筑起了‘人墙’,围的水泄不通,足有五尺厚!

水墨不禁苦笑,暗忖道:“既然能够回来,我就没想着能活着走出清平城,你们这又是何必呢;为了我一个人,值得如此劳师动众吗?”

清平盛世,这人情都到哪里去了?俗语有云:“人情薄如纸!”,如今我是彻底明白了!

看着庭前的花,手摩挲着正厅里的桌子、凳子,指腹轻轻擦过花窗边缘;跨出正厅,脚踩着黄心木蜿蜒了一阵就来到了后厅,目光不禁盯在墙角边那间最不起眼的小屋上。

那里面记载着我儿时的回忆,不过十步路,此刻对我来说却如隔了千山万水,“好想,好想,好想再去里面看看啊!”

“逆子,你磨磨蹭蹭的站在那里做什么?难道你真要等你大哥断气了你才甘心吗?”一声叱喝,从我背后穿透而来。自责的拍了一下额头,“水墨,你到底在干什么?你不是要见你大哥吗?怎么还傻傻的站在这里发呆!”

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向前走了几步,拐了个弯,就来到了大哥的房外;向内望去,榻上大哥双目紧闭,似乎在沉睡;

榻旁,娘亲在暗暗垂泪,而父亲,站在娘亲身侧,不住用手帕给她拭泪。连我在内,只有四人,应该是爹把人遣开了。

娘亲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抬头看了我一眼,忽的低下头,趴到大哥身上,泪如泉涌,“水笙啊,我苦命的儿啊,你听到娘的呼唤了吗?你快点醒过来啊,你忍心让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第七十九回:篇中篇,虎毒偏食子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在进清平前,水墨推测过很多的可能性;可没有想到事实真如爹所言一般,大哥似乎已进入弥留;相信不用多久,他就要离开这个尘世,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了;

蹒跚的走了过去,低低的喊了一声:“娘,我回来了!”说完这句话,我分明看到她的身躯震了震,不答我,却哭得更凶,“你回来了有什么用,你大哥都要死了,就算你回来又有什么用!”

水墨知道,娘这是在怪他,怪他不该拂逆天命,不该从地穴中出来,更不该还活在人世,活生生的站在他们面前;

他暗暗在心底为自己怒喊:“我愿意如此吗?生命是我能主宰的吗?你们既然生下了我,为什么不在我出生后就杀了我,偏要我承受这么多的痛!如果我是你们的错误,那你们生下了我,就是错上加错!让我活了这么多年,更是错上加错再加错!”

心里虽然不平,水墨却不忍心再火上加油,强做镇定的道:“爹,娘,可否让我和大哥说几句话?”

水夫人止住哭泣,望了丈夫一眼,水文点了点头,虎毒不食子,就成全水墨这微小的愿望吧。

“夫人,事已如此,就让墨儿与笙儿说说话吧!”说完,搀扶着因哀伤过度的夫人走出了房,顺手还把门带上,好让水墨放心的与大哥交谈。

水墨行尸走肉般的走过去,哀伤的望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大哥,手探了探鼻息,脸瞬间煞白。

“大哥的气息怎么这么微弱,似有似无,难道已经回天乏力了吗?”想着,心不由阵阵抽痛,如被蛊附注一般!

两腿宛如被抽了骨,酥软的蹲下,细语细言的道:“大哥,我是水墨,我来看你了,你听到了吗?”点点滴滴热泪滚滚而下,打得床沿潮湿一片。

谁说男儿不流泪,那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第八十回:篇中篇,糟糠之妻也可抛

“大哥,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任性,如果不是我该死的要从墓穴里跑出来,你也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水墨看着大哥憔悴的脸,不过才几天,大哥整个人就瘦了一圈,他自责不已,猛的抓起水笙的手,“大哥,你回我一句好不好?你起来骂我、打我啊;就算不打不骂你也睁开眼看我一眼啊;大哥,水墨我求你……求你,求你醒过来好不好……”

水氏夫妇在房外听着也暗暗抹泪,“老爷,如果笙儿有个万一,那我们怎么办?”

水老爷怎么会不懂枕边人话中的深意,一个枕头一张床都睡了半辈子,如果连这点都听不出来的话,那就白为其夫了。

“夫人,如果笙儿真的出了意外,墨儿也是留不住的,如果我们把墨儿留下来,那水家就会在我水文手上毁了;这让我百年后如何去见列祖列宗?”

“老爷,难道你舍得把整个家业交给外姓人?”水夫人不明白,如果墨儿也去了,那诺大的家业怎么办?

“谁说我要交给外姓人,老夫精气血旺,想生几个儿子都不成问题!”

水夫人气结,指着他的鼻子道:“老不死的,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平时你在外面粘花惹草也就罢了,如今,你竟要弄个狐狸精进来,我告诉你,没门!”

水文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让水夫人想骂的话不由缩了回去,水文低下头,凑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就见水夫人脸色由红转白,瞬间全无血丝,脑海里萦绕着水文刚才说的悄悄话:“只要笙儿一死,我就纳妾!”水文说完,拂袖而去。

第八十一回:篇中篇,一命偿一命

这话杀伤力极强,震得水夫人瘫软在地,靠着门窗,嚎啕大哭。

“苍天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本以为嫁了一个好相公,生了一对好儿子,可是,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生子逢双,长子连连遇难,次子却安然无恙;如今,长子命悬一线,老爷却要纳妾生子;我究竟是嫁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水夫人越哭越悲伤,似乎要把一辈子的泪水都哭尽才罢休,毫无形象的拍打双腿,击打门窗,“笙儿,你听见娘的呼喊了吗?如果听见了,你就醒来看看娘啊,没有了你,娘就活不下去了!”

嚎啕间,猛听房内一阵响动,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的撞在了地上;水夫人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一掌推开房门,就见水墨无神的瘫在地上。

“出了什么事吗?”此时,水夫人的泪水已自动停止了;她再看过去,就见一抹血迹甚是鲜红的染在被褥上,而更让她惊讶的是,水笙的嘴角竟也有鲜血缓缓流出!

水夫人只觉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冲过去,“笙儿,笙儿,你别吓娘,你是怎么了?”手中的冰凉告诉她水笙已经死了事实。

“不会的,不会的!”水夫人惊倒在地,摇晃着水墨道:“告诉我,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水墨张了张口,想说话,却不知该怎么说,抬头就望见闻讯赶来的爹爹,莞儿一笑,“大哥,大哥,大哥他已经死了!”水夫人啊的一声,昏了过去。

水文脸色铁青,一把把水墨提了起来:“逆子,是你害死了我儿子,我要你一命偿一命!”

水墨麻木无语,喃喃道:“杀了我就能让大哥重生吗?你告诉我,你告诉我,能吗?”

他一掌推开水文,步履不稳的问家丁、奴婢、总管。遭受如此大的打击,他的精神已经涣散,已至疯狂!

第八十二回:篇中篇,为我舍命

水文拍了拍手,“还在这里给我装疯卖傻,来人啊,给我把人带上来!”

“是!老爷!”

水墨不停的捶打胸脯,脑里都是大哥吐血的那一幕,呵呵傻笑。

“大哥,你不该走,该走的是我才对!”啪的两声,他被两声清脆的耳光震醒,抬头就见舒心,一愣。

“我不是在做梦吧?舒姑娘怎么会来这里?”偏头看了看,那眼、那手、那身段分明就是舒心,既然是舒心,那她怎么会在这里呢?

不错,此人正是鄙人我,也就是被水墨抛下的舒心,抛弃后我没有气馁,我想找水墨问个明白,我舒心到底哪里得罪了他?

于是,我沿路询问,怎知在进入清平城后就莫名被人绑到这里;到这还被一个老头子模样的总管审问,我几时受过这样的罪啊,正想开骂,又被带来这里,

我以为是要对我进行终审了,哪里知道,才进来,就看见水墨在装疯卖傻,不明就理,当下就上前给了他两个耳光。

“水墨,你给本姑娘说清楚,你为什么要丢下我?”

他不说话,却猛的对着中间衣着华丽的一位老者伧然跪下,“爹,只要你放了舒姑娘,孩儿愿意偿命!”

‘爹’?那么说此人就是水文了,那他不就是害死音儿爷爷的凶手。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把他的相貌牢牢记在心中;可是,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来告诉我,为什么水墨会说偿命呢?要偿谁的命?偿谁的命需要用我来做条件啊?

第八十三回:水墨,你好狠

话说我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风清清,云淡淡,狭长的山路上,几只孤雁在空中鸣叫不停,极其悲凉,正如我此刻的心情;

水墨,他欺骗了我,他独自离开不知去向何处;我不禁对天狂笑,“水墨,水墨,你狠,你够狠!”整个声音在林间回荡,惊起林间几只鸟雀。

“我又一个人了。”这般的凉,这般的愁;沮丧的低垂着头,我沿着山路行了一程,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清平城,当看清那繁体的两字是清平时,心里一震,“清平,不就是水墨心中的最痛,他会不会是回到这里来了?”刚有这个念头,又不免为他担心,担心他会再次受到伤害。

但是,他回来了吗?

内心交战不停,“舒心,你怎么这样,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关心他的死活做什么?”

另一边却在告诉自己,“舒心,水墨可以对你不仁,但你不能对他不义啊。”呵呵笑笑,“是啊,只要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成。”心底豁然开朗,已知道该怎么去做。

清平,这里的街道似乎怪怪的,静悄悄的,静的让人害怕,店铺开着,里面却空无一人,“难道出什么事了吗?”

我连跑了几家,都不见一个人,连街边最常见的乞儿在这里似乎也销声匿迹了,“清平城不会是清贫到一个人都没有的地步吧?”

再转几家,依然如此,诺大的城市宛如一座死灭的城,把我包袱在城中央;但街边那些热腾腾的馒头,新鲜的蔬菜,墨迹未干的山水图,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坦白这里是何等的繁荣和热闹。

眼睛在街道上搜索了遍,试图找出一个可以告诉我原因的人来,余光就看到前面不远处闪过一抹灰色的身影,健步上前,把那抹身影拉住。

“大叔,可以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被我拉住的人是一位四十上下的汉子,一身庄稼汉打扮,裤脚还未曾放下,显然是刚从地里回来,头上还灰扑扑的一片。

他打量了我一眼,“姑娘想知道原因就跟我来吧。”说完,匆匆忙忙的就往前方奔去,看他的动作,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我连忙小跑跟在他身后,生怕错过了什么。

第八十四回:主宰生死

我不知他带着我在清平的巷道里兜了几圈,只知当我脚步停下来的时候已身处在喧闹的人海中,人声鼎沸,宛如烧开了的水在沸腾,耳旁不断充斥的是怒吼声:“处死他,烧死他,他是妖怪!”

众人的心情似乎都非常激动,高扬着手不断在呐喊;我原来是一步不离的跟在他身后,随着这人海的波动猛然被推到了最前。

头有点昏沉,好不容易从包围圈中透过气来,就看见面前站着一位青衣人,他看见我,略略一惊,猛然挥了挥手,就听众人的喧闹声宛如琴断了弦般嘠然而止;

“姑娘,你是他们的代表吗?”他的眼里有种玩味的神情在内。

“什么代表?”我有点搞不清状况。我不是来找原因的吗,怎么变成了代表。身后,我能明显的感觉到数千双眼睛正在望着我,似乎想要把我洞穿一般。

青衣人定定的看着我,眸里多了一丝不耐烦,“姑娘不是来决定二少爷生死的吗?”

我心一沉,略一迟钝,已听见背后议论,“一个黄毛丫头也配,水总管你看走眼了。”“这黄毛丫头是哪里冒出来的啊,就凭她,有什么资格决定水墨的生死……”

我没再往下听去,水墨二字已经把我震醒,焦急的问:“水墨,水墨他,他回来了?”这么说,我现在是在水府了,顾不得去观察四周,我只想知道水墨怎么样了。

此时,本欲折身回走的水总管听到我的话,身躯毅然转过来,眼里有火在燃烧。

“一定是你把二少爷救出来的。”他这话不是疑问,是万分的肯定,看到我点头,只是更坚定他的想法,“乡亲们,就是她把二少爷救出来的!”

第八十五回:妖女惑清平

刚才是千双眼睛想把我洞穿,此刻我却有那种万箭穿心的感觉。

“水总管,这妖女也不能放过,只有把她和二少爷祭天才能灭了妖气,还我清平宁静!”我不知说这话的是谁,但却身受唾弃之苦,随着那人的发话,越来越多的人赞成把我和水墨祭天。我只想知道,水墨到底怎么样了。

“来人啊,把这妖女带到后堂去!”水总管的话极其威严,众人不禁再次禁声,看着我被家丁绑了起来。

“我要见水墨,我要见水墨。”我何其冤枉,不明不白的就被绑起来,还被冠上妖女的称号;我当然要讨个说法。

水总管不理我,冷冷的道:“想见二少爷,你呆会就能如愿。”说到这里,他的嘴角浮起一丝浅笑,让我的心莫名寒了起来。“水墨,你为何还要回来啊。”

双手缚在身后,绳子箍的我好难受,身子不免扭来扭去,水总管押着我,“别费力了,这绳子你是解不开的,留着点力气去见二少爷最后一面吧!”

我刚想问他为什么这样说,猛的就被人从后推了进去,撞进了一扇门内,就见,门内,水墨正与一人对峙当场,两张相象的脸,不用看也知道另外那人就是水墨的爹爹——水文。

水总管跑过去对他低语一番。水文默不吭声,只是不断打量我,那种目光说不出的猥琐,似乎想把我吞了一般;我不禁打了个冷战,“他到底想做什么?”想起婆婆一家,我狠狠的撇了他一眼。

他玩味似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水墨,突道:“墨儿,为父可以给你一条活路。”

水墨惊的站了起来,不感置信的看着父亲,心忖道:“难道父亲是被我的诚心感动了吗?”感激的眼神投过去,却听水文续道:“只要你把这姑娘留下来,为父保证让你平安走出清平城!”

一听这话,水墨忽然仰天长笑,阴冷的看着爹爹,“你休想,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绝不允许任何人动舒姑娘一根毫毛!”

虽然还搞不清楚状况,但水墨的话还是让我震撼不已,我舒心,何德何能,竟能让他用生命来守护?甚至为我放弃生命也再所不惜!

第八十六回:色胚老淫虫

“好笑,你连你自己都无法自保,你又拿什么来保护这位姑娘?”水文说着向我走来,满脸淫笑,“舒姑娘是吧?你放心,只要你留下来,老夫保证会好好对你的!”

水墨抢步上前,试图把我挡在身后,却被我用身子撞开,他不解的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其实,我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因为我已经对水文那糟老头子忍无可忍了,先不说他对我无礼,现在竟然还想泡我,他自己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就他那副德性,我舒心能看上眼吗?给我提鞋都不配!

越想越气,怒火冲天的对着水文道:“糟老头,你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我告诉你,我舒心别的没有,有的是志气,亏你为人父,却为老不尊,你就不怕死后下地狱吗?今日,要不你就把我和水墨送出城去,要不你就把我二人的尸体留下来!”

“别,别,别!有什么事好商量!”水文连连摆手,退后几步。我以为他是被我的态度所震住,却不知他是舍不得我死;我满脸得意的又上前一步:“糟老头子,怕了吧?告诉你,像你这种良心被狗吃掉的人,是不得好死的!”

“姑娘这话差矣,老夫这是处理家务事,姑娘一个外姓人,又有什么权利来干涉老夫?”

我一怔,差点被他这句话噎死,换了口气,气恼的说:“是,这是你的家事,姑娘我管不着,那你谋害水天老爷这件事又怎么算?这我该可以管了吧?”话说完,却看见水墨收回手,一副懊恼的表情;

“难道我说错了吗?他刚才是不是要阻止我开口?”其实,水墨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依他对自己父亲的了解,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第八十七回:死活要在一起

果然,水文听后,脸色煞白,阴沉无比,宛如地狱的幽灵一般恐怖的看着我。

“老夫本来还对你有怜香惜玉之心,舍不得如花似玉的你死在我面前,如今看来,你是非死不可;你也不要怪老夫残忍,要怪就怪你自己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说着,他就吩咐下人把所有的通道封锁起来,以防我们逃离。

“他要杀人灭口?”心里不由慌乱起来,怎么办?求助的看着水墨;水墨看着父亲走过去似乎在跟总管部署如何毁尸灭迹,悄悄给我解开绳子“舒姑娘,一会我尽量拖住他们,你就赶快跑!”

“跑?要我丢下他,一个人自己逃生?这我做不到!”我拼命摇头。

水墨不理我,自顾的道:“等会,你从这里出去后,跑去后院,后院里有一个出口,可以直通向外,你从那里出去后,切记万事小心,要安然无恙的走出清平城,要代我好好的活下去!”

“代他活下去?”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叮嘱在我听来却是遗言,“不要,我不要!”我使劲摇晃着他的身躯,试图让他转过身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他却一动不动,宛如大山矗立!

眼眶微微一热,泪水,滚滚而出,点点滴滴打在水墨身上,他躯体微微一震,又道:“舒姑娘,你要答应我,答应我好好活下去,好吗?”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镇定自如的和我谈条件,脑里一个激灵,我暗道:“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这世道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我要去找官府老爷来救你!”

但据说水家和官府勾结,那找去个屁,只能幽幽道:“好,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绝对绝对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去活,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他心虚的应了我一声,“好!”这话,只有水墨自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现在就是他和我最后相聚的时间,过一会儿,也许就是诀别,也许就是天涯永隔了!想到就要分别,以后再也无相见之期,他的心忽然抽痛起来,就像一把被人从心脏里拔出的利刃,如今才开始痛起来,痛彻心扉,痛彻肺腑!似乎,也只有痛楚才能让他淡忘即将永别的事实吧!

第八十八回:为爱弑父

水墨简单的一个字填塞了我期待的心,他,答应我了,那就代表他再也不会把我遗弃,再也不会一声不响的走开;

水墨,他终究还是顾念我们这份姐弟之情的,就算此时火烧眉头,他再怎么不舍还是点头答应我不会让我孤单。

内心暗暗窃喜,开始幻想着离开这里以后该去哪里?瞥了水墨一眼,他正紧张的防备着他爹爹和水总管,谨慎的把我护在身后,生怕我有个万一似的!

我何必去想太多,何必去想离开这里以后去何处,只要离开了这里,哪里又不能去呢?天下何其大,江山任游玩,岂不快哉,岂不美哉!

突然,原本背对着我们和水总管商量的水文转过身向我们走来,“你们二人考虑的如何?想怎么个死法?”

“你们放心,你们死后老夫会把你们安葬在一起的,这样你们今生做不了夫妻,在阴间也可以做夫妻啊!”

“呸!”我啐了他一口,“我们是姐弟,哪里有你这么老不要脸、老不修、老淫虫!”激怒之下,顾不得水墨的感受,脏话脱口而出。

水墨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爹爹的眼神愈发森冷,简直想把人冻死人一般,我嘟囔一句,“我知道淑女不该说脏话,可你想骂我也不用这样啊!”

水文被我的话激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猛的沉下脸道:“我最后问你们一次,你们是一起死还是一个一个来?”

十指轻扣,指声在这门内如霹雳般响亮,但见房门向两侧打开,走进来几个婢女,手里各抬一个器皿,里面盛着利刃、毒酒、白绫、发簪、黄金等等,琳琅满目,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开珠宝店,却哪知这是给我们准备上路的工具!

利刃,是用做自刎之用;毒酒,是饮之毒发身亡;白绫,是上吊用的;看到白绫,我不禁吐了吐舌头。

“很恐怖的,死了以后还要露出舌头,如果要我死,我宁愿干干脆脆的死掉,才不要这样受罪呢!”

再看过去,发簪,闪闪夺目,这似乎是刺太阳穴用的吧?那黄金不就是要吞的?那么大的一陀黄金卡在喉咙里,死了也不好看!

这古代也还真恐怖,自杀门路五花八门,毫不比现代逊色,只是这个死法嘛,就没法和现代比了……

倏地,水墨迅速无比的抓过利刃,上前几步就把水文锢在前,利刃压在他的喉管上,“爹爹,原谅孩儿的不孝,孩儿实在不愿意怎么做,实在因为是情非得以!”

第八十九回:爱我就别留下我

“好个情非得以,逆子,你这是弑父,你会被五雷轰顶的!”

我看到水文的眼睛瞪得老大老大,他可能也没想到水墨会有此一招。

‘弑父’两字似乎极具威力,我看到水墨的手晃了晃,我走过去宽慰他,“水墨,别听他的,你这是弑父,会被五雷轰顶;那,他刚才那叫什么,弑子!

那比弑父还可恶!要轰的话应该先轰他才对!”

水文冷冷瞪了我一眼,似乎在怪我多管闲事。

水墨挟持着父亲,大声的对着家丁奴仆道:“都给我退到外面去!”

众人只是望着水文,却不见动,水墨不由加重了力道!

水文吃痛,喉上分明溢出一缕鲜血,“你们听见没有,让你们退到外面去,怎么还傻站在这里,从现在开始二少爷说的话就等于我说的,听见没有!”

“是!老爷!”

几秒间,房内就只余我、水墨、水文,还有水总管!水文瞪了他一眼,“你也给我出去!”

水墨却打断他的话,“不用了!水总管可以留下!”

说完,他让我先走,我记着他的话所以向后院而去,水墨背着我,挟持着水文在后跟随,水总管远远跟在后面;

沿途,遇到不少仆人,但一看到我们挟持着水文,都纷纷避至一旁,然后不远不近的跟着。

转了个弯,我就看见前面有一个拱牙状的门,里面绿意盎然,春意浓浓,凤蝶翩飞,那想必就是水墨口中所说的后院了。

心急如焚的跑进去,正想问水墨出口在哪里,身后忽传来一声痛呼,我连忙旋身,就看见原本尾随在我身后的水墨此刻已倾倒在地上。

利刃躺在旁边,地上几抹血迹甚是血红,睁大的双眸刺得我一阵心酸。

水墨,水墨,水墨?

你千万千万不能离开我啊——

千万千万别留下我一个!

第九十回:要我跪下求你?

水文站在一旁,满眼怒气的瞪着,颈上那抹血痕告诉我他不是凶手,再看过去,却见水总管手里拿着一根粗大的荆棘条,条上鲜血正点点滴滴往下掉。

竟然是他!

原来他一直跟在我们后面。我怎么这么粗心,竟忘了还在险境之中,水总管一定是趁我刚才跑开的瞬间偷袭水墨。

他们,伤了水墨,在我的眼皮底下伤了水墨,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双手握拳,正准备上去与水总管拼个你死我活,脚却猛然被水墨一把抓住,他缓缓从地上爬起,脸上混杂了泥土和鲜血,让我无法辨别到底是哪里受了伤,心一急,泪陡然滑落,“水墨,你要不要紧?”

他的脸上是血,衣上是血,连带我的心也滴血。

“别管我,你快走,你快走!”

他匆忙的抹去脸上的血迹,把我护持在身后。“快走,快走。”

他一边防备危机一边催促我赶快走。

“我不走,我不走,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我死死的拽住他的胳膊,不让他把我推开。

这个时候,我怎么能把他单独留在这里,留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

他的背上,血迹斑斑,似乎受了相当重的伤,这个时候,是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怎能离开。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快走,只要我还活着,我会去找你的!”

“不,不,我不,我不走!”

我拼命摇头,泪飞洒如瀑,头晃如驼铃,“我不走,我不走!”

双手更加用力的握着他的胳膊,告诉他我的决心,哪怕要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块。

水墨身躯颤栗,忽道:“难道你要我,跪下求你是吗?”

他的这句话似乎有一种魔力,瞬间把我的手冲散开。

他哀求的语言让我惊退数丈。

要我跪下求你吗?水墨,真的很会伤人。

第九十一回:别了,我的世界

“我还能不走吗?”

转身飞奔的那一刻,我回头看见他如钢铁般的挡在水文面前,宛若巨石。

“水墨,你一定要来找我!”

飞泄的泪迷住了双眸,狂乱的心跳掩盖不住身后哗然倒地的声响。对他,我并没有放弃关注,听到水文的狂笑声,我的步子更乱了。

这一刻,六神无主,连东南西北的方向都辨不清楚,只记得水墨的叮嘱,只想快点离开这里,不想回头,不愿回头,也不能回头,只要一回头,脚就无法移动分毫了!

泪水,如四月的小雨下个不停,在眼帘里无形中腾起了一层雾,让我无法辨清。

“水墨他为了我……”

此时此刻,已跑出了好几米远,心茫神慌,我该向左还是向右?出口,水墨所说的出口到底在哪里?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怎么办?如果被抓到怎么办?抓到就意味着死亡,抓到就意味着我浪费了水墨用命换来的机会!

我使劲揉揉眼睛,拍了拍脑袋,试图让自己镇定,不能慌乱,“舒心,你一定可以出去的!”

不再迟疑,心一横,向右边跑去,“这后院好大啊!”

都跑了一阵,怎么除了树还是树,除了草就是花,我该不会迷路了吧?

“快快快!她就在前面!”

喘了口气,我继续向前跑。

突然,眼前出现一堵高墙,横生生挡在面前,我心一凉,“糟了,没路了!”

目测了一下,这墙至少有一人多高,而且,墙上满是苔癣,滑不溜啾,这要我怎么爬上去?

我能爬得上去吗?

就算能勉强爬上去,后面的追兵也不允许吧?

身后,水文和家丁站成一排,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前进是死,后退也是死,反正都是死,那就勇敢面对事实吧!

别了,我的世界。

第九十二回:何等惊艳的一剑

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我转身对着众人道:“事到如今,我已无路可退,你们要杀我就快点动手吧,我只有一个最小的请求,请你们下手痛快点!”

只有痛快,才能让我追上水墨的脚步,才不会让他再一次把我抛下;自嘲的笑笑,细细想来,水墨已经抛下我两次了,第一次是进清平城,第二次是刚才;这一次,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他再把我抛下,我不是东西,我是一个人,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岂能被他一扔再扔!

幽幽阖上双眼,阖前不忘看一眼这最后的世界,暗自伤感,没想到我舒心竟然会死在古代。别了,爸爸、妈妈!别了,陌生的朝代!

忽然,一支利箭划破虚空,“嗖”的一声,准确万分的射在水文脚前。

“什么人,敢来管本老爷的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嗖嗖嗖”又是三只利箭,分别从不同方向射出,不偏不斜的依然落在水文脚前,他不禁惊退三步,恐惧的望着前方。

仆役等人在第一只箭射出的时候已把他围在了中央,可这箭,似乎长了眼睛,竟然在不伤众人分毫的情况下还能射在水文脚前,可见,这持箭之人的箭术是多么的了不起!

“水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低沉的嗓音不轻不重的落在众人耳里!

“这声音好熟悉!我似乎在哪里听过。”

我正准备睁开眼睛看个分明,突觉背上一紧,似乎被人提了起来,耳旁风声飒飒,心一惊,把眼睛闭得更紧,心里忐忑不安,“他们该不是要把我投湖,让我做个水鬼吧?”

“老爷,怎么办?那位姑娘被人救走了!”

“还能怎么办,你没看这箭是何等的高明,他志不在伤人,只是出声警告。你们先去处理水墨的尸身,回头告诉众人,今日的事谁也不准宣扬出去,泄露者,格杀无论!”

第九十三回:以死作陪

“是!老爷!”

众人唯唯诺诺的去了,水文却望着地上的箭思索起来,“这射箭之人难道就是刚才救人之人?”

就在刚才,他话声都未落,那抹黑影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把人救走,他那份功力也是不可小看的。

“老爷,不好了,二少爷不见了。”

水文身行一滞,慌忙向外跑去。他哪能不焦,舒心被人救了去不碍事,反正本来就是不在他计算之内的;

水墨不在了,那可是大事,那可是关系整个清平镇的安危存亡啊,这怎能不让他忧心。

“好了,你安全了!”

暗哑的声音提醒我可以睁眼了,微微睁开眼,就看见面前站着一位黑衣蒙面的侠客,紧身的夜行衣包袱着他昂藏的身躯,只露出一双眼睛,让我大为惋惜,不能好好看看他的长相,他的眸子清亮无比,宛如珍珠一般,“是,是你救了我?”

看着他的眼睛,我声音忽然有点颤抖,黑衣侠客通常都是和杀手挂钩的!

“小事一桩,姑娘何需挂齿!”

心虚的瞥了他一眼,看他并没有动手要杀我的意图,幽幽的道:“你我素未相识,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在我已经下定决心以死来陪水墨的时候,你偏偏要救我?”

他一惊,愣了愣道:“姑娘,生命岂可轻抛!”

“生无可恋,生不逢时,来之不对,死岂不快哉!”

莫名的想把心中对生的失望对他倾诉一下,莫名的想把心中的委屈好好发泄一下!

“姑娘,你这话大大不对,生,虽然有时很苦,但都有苦尽甘来的一天,短暂的心伤不等于永生的绝望!”

他很厉害,一眼就看出我受了心伤,却不懂得拐弯抹角,偏要揭开我血淋淋的伤口。

让我无法去逃避,只能去正视,只能去坦然面对!

第九十四回:他是你的谁?

牵强一笑,这道理我又何曾不明白,只是我这心里难受啊,比插刀子还难受。

水墨,他还是丢下我一人走了,我这心里悔啊!当初如果不是我大意,水总管也就不会偷袭成功,水墨也就不会躺在血泊之中,“水墨,他会原谅我吗?我能原谅我自己吗?”

他看我满脸幽思,关心的道:“姑娘,你是在为那位公子伤心吗?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弟弟,是我在这里唯一的亲人!”是啊,在这里,除了水墨这个我赖来的弟弟,我又是天涯咫尺独一人,我何去何从?

“难怪姑娘如此伤心,换做是我,至亲之人身亡,我也会非常痛苦的!只是姑娘,你姐弟二人怎么会惹上了水文呢?”他的口里有着疑问。

这说明,他那时的出现只是凑巧,他对此事一无所知!

“公子,此事说来话长,你只要知道,你在救我的同时也把自己赔了进来,以后,你会有处理不完的麻烦的!”据我推断,水文不会善罢甘休的,尤其在我亲眼目睹了他弑子的行径,他更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他的眸光一闪,缚手望天,“它不来,我也会去找它的!我本来就是专门处理麻烦的。”

默然无语,此刻,正是戊时,天已暗了下来,我静静的坐在石头上,回头看着那双晶眸,试图看出他到底是什么人?何以这样打扮,何以这样的自狂;

就算是杀手也有被杀的一天,难道他就不怕吗?还是他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怕这个词?

“嗖”一声,我们的上空亮起了一丝火花,转瞬即逝,虽只是短短几秒,却已足够让我看清。

我看到他昂藏的身躯轻轻颤了颤,“姑娘,此地已离清平五里,呆会你只要朝着东边向前走,就能走出这个林子了!”

第九十五回:月下吹萧人

他没说,我却明白他是要走了,默默不语,只是低头从地上拔起一根草捏在手里把玩,只听他又道:“姑娘,我们有缘再见!”说完,拱了拱手,脚尖轻点地跃上树梢,瞬间就向远方掠去。

“都走吧,你们都走吧!我才不稀罕,没有你们,我照样能在这里混下去,有一天我会乌鸦变凤凰,丑小鸭变天鹅,我会让你们知道把我抛下的后果!”草根在我手中被揉的粉碎,然后扔了出去,缓缓坠落,晚风轻轻一吹,它就随风散了,宛如羽毛般飞了起来。

我不由痴了,看着半空的草絮迷蒙起来,我,似乎就如这杂草,生长在最不起眼的地方;那我,为什么就没有它的韧性呢?坚韧不拔,哪怕碎末成灰,它亦舞出了生命的精彩!而我,总是一天自怨自恋,何时才能真正去担当,去承担事情呢?

突地,前面不远的林子里忽然飘出一阵清幽的箫声,宛转流离,似乎连风都在这萧声中静止了,吹得那叫一个动听,我好奇之下,暂时忘却了悲伤,站起来,悄悄向前走去,我想去看看到底是谁在吹箫,难道他不知道本姑娘正在沉思,还是他知道却故意吹给我听的?

月光下,吹萧人身着一袭白衣,双手轻扣箫孔,背对着我站在一块突起的巨石上,风到他面前也不忍直扑过去,而是转了个圈,从他的臂膀下穿过,带起他的衣襟,翩翩飘起;

我远远的看着,脑里突然冒出四个字,“衣袂飘飘!”这四个字冒出头,顿觉十分恰当,也只有这四个字才配得起这景、这物、这人!

他似乎并不知道我的到来,仍在专注的吹箫,箫声回荡在整个林子上空,四下,虫鸣寂寂,似乎都醉在这箫声之中了,我猫着腰,又向前迈了几步,想看看那箫那人到底是谁?

怎知,脚刚落地,四下突然一静,那箫声停了,但听冷冷的声音飘过来,“偷听,似乎是小人惯用的手段!”这吹萧人虽在吹萧却似乎没有疏忽周围的情况,连有人偷听都知道。

第九十六回:是你送上门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本来还挺崇拜他的想法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只觉此人甚是可恶,连做人最基本的道德没有,怒不打一处来,“你以为你这箫声是天籁啊,我只是顺路,对,我只是顺路路过这里才听听而已。”

说到‘顺路’这两个字还特意加重了语气,让他知道我是在光明正大的听。怕他不相信,我又道:“再说了,你这箫声和我听过的箫声比起来,也只能算是泛泛之谈拉!”

这可不是吹的,在现代流行音乐里有一首《知心爱人》,那乐调和他的比起来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他们用的乐器不同,如果都用箫的话,绝对不能和眼前这人比,我这话只是杀杀他的傲气,谁让他这么冷傲!

我的激将法似乎并不起效,他冷酷的把箫插到腰带上,冷漠的道:“知音难求,你又岂是懂曲之人,差矣!”

拜托,求你说点正文好不好,不要说这些之乎者也的话,我真的听不懂,面上表情一阵痉挛,彻底无语。

他是长的一表人才,这是从背影上推断的;一般来说,修长的身躯通常都是与冷酷挂钩的;可是,为什么越看这背影心里越腾起对他熟悉的念头呢?

“我认识吗?我认识这吹箫人吗?我认识他吗?”我不禁反问自己。

突起的石头上,因箫声停了,所以风轻轻捋起他肩膀上的长发,随风起舞,荡漾开来,说不出的潇洒不拘,说不出的脱俗不凡!

“是你!”他缓缓转过头来,让我一下子就看清楚了他的长相,我道是谁,竟不想却是那射我一箭的‘自大男’。

这下好了,我还没有报那天的一箭之仇,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到时别怪本姑娘心狠手辣;暗暗摩拳擦掌,脑里想着到底该怎么收拾这自大男。

第九十七回:你能收留我吗?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他的一句话让我默然无语,卷起袖子就过去,把右手扬起来:“你忘了当初是如何把箭射进我手掌之中吗?”他浓眉轻皱,盯着我右手看了看,“姑娘,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什么?他的意思是我骗他了,我都把证据摆出来了,他怎么还是这副不认识我的样子,这样下去,我还怎么报一箭之仇?

恨恨的咬牙切齿,看着他那冷酷的表情,我真想冲上去拿锤子把他的头敲开看看,看看究竟是什么做的,怎么会连自己做过的事也不记得。

不管了,先赖上他,然后再好好报复他,决定了,就这么做!

讪讪一笑,我摆出自认为最甜美的笑容,“公子,你说的对,是我认错人了,这点还请你原谅!”说完这句,不出我所料,他的表情缓了缓,没有刚才的那么严肃;

我死死的握着拳头,指甲深深的扎进肉里也不觉痛,“舒心,忍,忍,忍!”我忍。

“你怎么会在这里?”一字一句从他紧抿的薄唇中吐出。

面上表情一阵痉挛,我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暗在腿上使劲拧了一下,让眼里充满湿意。

“我迷路了!”说着戚戚低下头,假装哭泣,双肩上下起伏。

“我是孤儿,连爹娘是谁都不知道,自小就孤苦无依,四海为家,靠乞讨生活,前几日才来到这清平城;刚才我在这林子迷路了,忽然听到公子的箫声我就寻来了!”

爸爸妈妈,原谅我的诽谤之罪,我是实在没有办法呀,只有装可怜才能靠近他,才能报仇啊!

偷偷瞅了他一眼,看他似乎有点动容,显然是已经相信了我的说辞,只要我再加把劲,就能成功了!

内心窃喜,不着痕迹,“下面我该怎么做?”是了,该请他收留我!再拧了大腿一下,让泪水来得自然一些,泪眼朦胧的望着他,双膝跪地。

“公子,你能收留我吗?我什么都能做,洗衣做饭都可以!”

第九十八回:我跟定你了

从第一次相逢,我就知道他绝对不是一般人,虽然他那时穿的是布衫,现在穿的是华绸;可是,富贵有时就是一种感觉,用什么词汇都无法形容,直觉告诉我,他是有钱人,是王孙公子!

他愣住了,显然是没料到我有此一招,亦忘了过来我把扶起。

挫败感一时袭上心头,泪水泛滥,任我怎么用擦也擦不完,“做人,怎么这么难呢?想找个人依靠怎么就这么难?这古代人怎么比现代人还难琢磨呢?就像现在,我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少顷,就在我快要绝望,快要放弃的时候,他突然道:“好吧!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好耶!他答应了,我激动的跳起来,“公子,哦不,少爷,那我们现在去哪里?”我这角色还转换得挺快,他才答应我就换了称呼,连泪水也止住了,满脸高兴,别人一看还以为我是高兴被人收留,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高兴跟在他身边就可以放心的实施报仇手段。

“少爷,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冷云檀!”冷云檀,人如其名,名字都让人有冷酷的感觉。

“少爷,那以后我就喊你冷爷好不好,我叫舒心,少爷,少爷,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啊!”

“随便!”真是惜字如金,多说两个字又不会死,“砰”的一下,头撞上了一堵巨墙,我嘟囔着,“没事干吗长的这么魁梧,撞得我好痛!”

夜光下,他在前,我在后,月影把我们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几乎重叠在一起,宛如魑魅在暗夜中起舞。

“咕噜,咕噜”肠鸣音亢进,肚子发出饥饿的声音,看了前面的少爷一眼,他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图,我连忙跑上前几步,“冷爷,我饿了!”饿了就要说出来,反正他现在是我的主子,这解决温饱的问题,当然是要交给他去处理,不然,我何苦赖上他。

听到我的话,他顿了顿,却依然不语,仍是向前走,害我只能挨着饿跟上他的步伐,暗在心里骂他,“养尊处事的家伙,永远不会知道饥饿的滋味!”

第九十九回:暗门?太牛了!

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实,简陋的木屋在晚风中摇摇欲坠,“这,这就是我们落宿的地方,是不是太随便了点?”偏头看他却没有止住脚步的念头,推开门走了进去,我也按压住心中的好奇,尾随而进。

双手刚碰到门,但听‘匡’的一声,门上的木条从门扉上脱落下来,吓得我跳开一步,差点就发出尖叫声来,“走路小心点,把门弄坏了你自己去修!”冷冷的腔调从他的嘴里蹦出来,砸得我有点晕的感觉。“不就是一扇破门,值得那么宝贵吗?”

地上,全部是散乱的稻草,墙脚的稻草还被揉成一团,“这里,似乎经常有人在此歇脚,那些草都被压得不成样了!”“那里面不会有跳蚤之类吧?”畏惧的看了一眼,只觉得那草堆里似乎有许多虫子在里面躲着,就等我躺上去,然后就可以饱餐一顿!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战,撇过头,再也不敢那草堆一眼。

“自大男,他就不怕吗?看他那身打扮,怎么一点都不怕呢?”向前看去,却见他正站在一堵墙下发愣,“应该就是这里了!”忽地转过头来,对我道:“再不跟上,你今晚就在这里歇息吧!”

一听他这话,我慌忙三步并做一步,向他跑去;眼睛却看见他在那墙壁上摸上摸下,摸左摸右,只听墙壁‘咯’的一声响,竟向两边分开,露出一条丈宽的路来;吃惊的同时却把步伐的速度提到了最快,嘴里喊着:“等等我!”

石门以闪电的速度分开,冷云檀悠然自得的跨进门,随手点亮了壁上的油灯,顿时,光芒驱除了黑暗,也让我得以在门合上的最后一秒间冲进了暗道!

猫着腰,耳边听着暗门合拢的声音,手也不闲着,一边擦去紧张的汗水,一边轻拍胸脯,让气顺得更快一点!“少……少……少爷,你为……什么都……不等……我……?”

“因为我知道你能跟上来!”早已习惯他的冷漠,但是这句话听来却觉得没有那么冷,什么叫他知道,他知道什么?他知道我能跟上来,那他还走的那么快?

第一百回:密室KISS

行了一程,眼前豁然开阔起来,一间百平米左右的地屋出现,屋里有桌子、凳子,所有吃的用的一应俱全,更难得是桌子上还有水果,然后依次摆放着点心、蜜饯、茶!

饥饿顿时直冲大脑,等做出反应时我已激动的跑了过去,慌不择食的抓起盘子里的点心就往嘴里塞,一边吃还不忘发出赞叹的声音,“好吃,好吃,真好吃!”

片刻,肚子饱得再已吃不下任何东西,不舍的把最后一块点心放进嘴里慢慢细嚼,自个找了条凳子坐下,抿了口茶,茶一入口,只觉嘴里清凉无比,心忖道:“这是什么茶?怎么这么好喝?”

再抿一口,却发觉茶味变了,清凉的味道慢慢润喉变淡,开始有一种舒服感浸透全身,不由自主的呼了一口气,鼻里却分明嗅到一种清香,若有若无,甚是好闻。

“咦,自大男呢?”我只不过是在这里把祭了一下肚子,他怎么就不见了?

“少爷,少爷,少爷!”我最怕一人呆在黑暗之中了,尤其是莫名其妙的地方,所以当下看不见他不不由自主的惊慌起来。

当第三声回声传到我耳里,身后突然传来那冷然的声音,“我还没死,你就在这里鬼哭狼嚎做什么?”

“呃,我!”想说我并不是这意思,话到嘴里却变了,“少爷,你去哪里了?”

“我到前面看路去了!”话刚落,他就在我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顺手就拿起桌子上那杯我尚未喝完的茶一饮而尽。

“少爷,那是我……”那是我的茶,我话还没说完,他却已把空茶杯放下,喃喃道:“这茶今天怎么这么好喝?”说着又倒了一杯,抿了一口猛的吐了出来。

“这茶怎么这么难喝啊!”说完看着我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第一百零一回:间接接吻

“没,没什么!”你都已经喝了,我还说什么啊!我喝了,你也喝了,这简直就是间接接吻嘛!我能告诉你说我的初吻就这样被你夺走了吗?相信就算说了,也只会得到你不屑的眼神。

“这重要吗?”对于你来说是不重要,可是对于我来说却很重要,人生的每个第一次都应该是献给自己最爱的人;而我的第一次吻却献给了你这个冷傲的自大男,你还想我怎么说,照实说,然后接受你的打击吗?

好了,我决定把对你的报仇计划改一改,我决定把这个计划定为‘报仇计划百分百’!

你每掠夺去我一样重要的东西,分值就减去十分;每伤害我脆弱的心灵一次分值也减去十分;然后我会让你失去相应的东西,做为你赔偿我的!

但这些,都是我私下决定的,我会做的滴水不露,让你到死都不会知道是谁害死了你!

带着浅笑入眠,自大男不知是有意还是好心,把唯一的床让给了我,他自己却找了条凳子倚靠在墙上;

我一直警惕万分的防备着他,生怕他会对我不轨,把棉被裹在身上,裹得密不透风;不时悄悄去看自大男还在不在原地,时时听着有没有走动的声音……

这一夜,我睡得极其不稳,不知是何缘故,翻来覆去都是与水墨分手的最后一刻,‘答应我,就算我不在了,你也替我活下去!’

侧头去看了不远处的自大男一眼,他似乎已经睡熟了,双手互搭靠着墙沉睡;光亮越来越微弱,灯芯应是快燃尽了,费力的抖动着身躯,想让自己再灿烂一些,再明亮一些。

朦胧之中,我似乎看到有人给油灯添了油,感到有人给我拢了一下被子,然后一切就都进入了黑暗的寂静之中,直到有光亮透进来。

第一百零二回:惹我,你就死定了1

“冷叔,这是我带来的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大清早,冷云檀就把我喊起来,带我来到了这个地方,还把我交给了这个被称为冷叔的人。

望着自大男转身就走的背影,我气恼的跺了跺脚。

“什么嘛,话都不交代一句,随便就把我交给了人,活象我是烫手山芋似的!”

抬头,就看见冷叔惊讶的看着我,话都有点打结,“姑娘,你……你,怎么会认识……我们少爷?”

微微一笑,我回之,两个字从嘴里蹦出,“偶遇!”

果然,冷叔一副受挫的表情,悻悻的道:“姑娘,你比我们少爷还寡言,可是你别看我们少爷外表很冷漠,内心其实很火热的,而且也很脆弱的……”

“而且姑娘,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少爷带外人回来……”

耐心的听完冷叔的絮叨之词,我对自大男有了更深的了解,侧室所生的儿子,母早亡造就了孤僻冷言的性格;

不喜繁华,故在清平城外三十里的山上建了宅子,每年都会到此居住几月;

而冷叔却是被冷云檀请来做管家的,说是管家,其实却是给了冷叔一家安身之所。

冷叔夫妇本是外乡人,因饥荒年逃难的时候被冷云檀救下,夫妇二人感激救命之恩,义不容辞的担任了冷云檀在与不在的管家之责。

三年的时间,夫妇二人对冷云檀除了感激,更多的是怜惜;我想进一步知道为什么,冷叔却告诉我让我自己去了解。

“冷云檀,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他的话让我觉得心沉淀淀的。

难道是我误解了他?

可是为什么他都不解释?

不说话不就等于默认吗?

“姑娘,姑娘!”

冷叔连喊了几声,我才从迷茫中挣脱,压住不安的心,

“冷叔,什么事?”

第一百零三回:惹我,你就死定了2

“一直姑娘姑娘这样的叫,我都现在还不知道姑娘的名字呢。”

冷叔不好意思的摩挲着双手。

“冷叔,我叫舒心,舒服的舒,心情的心!冷叔喊我舒心就好!”

我对冷叔笑笑。

“这怎么使得,你是少爷请来的客人,不可乱了辈份,老夫以后就喊你舒姑娘吧!”

我讪讪的笑笑,古代人啊,就是这么麻烦,规矩实在太多,“冷叔,我并不是少爷请来的客人,我是自愿来当婢女的!冷叔以后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我好了。”

婢女是我自己给自己加封的,说来好笑,我是请冷云檀收留,但他并没有让我签卖身契,所以当他把我交给冷叔,我就明白了我的工作,我也有了新的身份,那就是冷家的婢女!

冷叔惊道:“舒姑娘,你肯定是弄错了,少爷不会是这样的人。”

冷叔想对我说冷云檀不会让我这样娇弱的人来做杂事,努了努口,却又不知该怎么解释。

“老头子,你在那里磨磨蹭蹭做什么,快来帮忙,一会少爷就要用早膳了!”

中气十足的女嗓音从厨房里传来,那应该就是冷婶了。

跟在冷叔的后面,迈进厨房,就见四十多岁的冷婶正在厨房忙个不停,看到我,她愣了愣,似乎不明白我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老婆子,这是少爷请来的客人,舒心姑娘!”

冷叔上前接过冷婶手中的柴火,塞到灶堂里。

“老头子,你也是,怎么让舒姑娘到这里来了。”

说着,用腰间的布把双手抹净,走过来握着我手说:“舒姑娘,这里就让我们来弄就好,你就去前厅陪着少爷聊聊天,好不好?”

冷婶的手虽然满是老茧,握着我的手却是那般的温暖,丝丝暖意渗入脾脏,直达心尖,慈爱的眼神,语气温和。

她让我有种很亲切的感觉。

第一百零四回:惹我,你就死定了3

她让我瞬间感觉到久违的亲情,莫名一暖,热泪就激动的流出来,猛的抱着她,趴在她肩头呜咽不止。

“舒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我这一哭可吓坏了冷叔夫妇,冷婶怒气满面的看向冷叔,冷叔连连摆手,表示不是他弄的,他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冷婶一边安慰我,一边道:“舒姑娘,是不是少爷欺负你了,你不要怕,如果真是少爷欺负了你,老婆子我一定为你做主,让他给你道歉!还你一个公道!”

她以为是我被冷云檀欺负了,却怎知我是激动的落泪,与谁无关,只与自己的心情有关!

她的话,让我好窝心,就算是她以为我是被冷云檀欺负才这般说;

但是,这种被人关心与问候的感觉,一直是我所欠缺的;

在现代的时候,爸爸妈妈也只会问我要什么,从来不会去关心我想什么,为什么想?

而,现在,此时此刻,我却感受到了母爱的关怀,这让我怎能不激动,怎能不流泪呢?

我哭,是因为心中那种莫名的哀伤混合着交加的激动;

冷婶却以为我真被冷云檀欺负了,嘴里念叨着:“舒姑娘,别哭,你放心,有我在,我会替你做主的!”

说着,轻轻把我的头抬起,看着我两只通红的眼睛一边给我极其轻柔的给我擦去泪水,一边道:“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吸了吸鼻子,收住眼泪,牵强笑笑,“谢谢冷婶!”

“傻姑娘,有什么好哭的,来,告诉冷婶,是不是真是少爷欺负了你?”

她还是不忘问我哭泣的原因。

“没,是我一时情急,不关少爷的事;再说了,我是来给少爷当婢女的,就算真是被他欺负也是应该的!”

如我所想,冷婶惊讶的看着我,“不会的,少爷不会是这样的人,你是不是弄错了?”

说着狐疑的望了我一眼。

第一百零五回:下药1

厨房里一时哑然无声,在撞到和冷叔一个表情的冷婶面前,我已懒得去解释,所以干脆闭口不语,只是站在那里看他夫妇二人无声的交流。

少顷,冷婶把丈夫撵出去,自己却走过来,“舒姑娘,既是少爷说的,我也不好说什么,反正现在一会就开饭了,你就帮我添添火,好不好?”

我正准备开口应好,她又续道:“如果不行,你就帮我试吃吧,好不好?”

‘试吃?’

那不就意味着我可以在菜里暗中下毒,毒死那自大男!

一个邪恶的想法在大脑里形成,我点头答应:“冷婶,我可以帮你添完火,然后再试吃!”

我这话是间接告诉她,我会生火做饭,并不是入不了厨房的大家闺秀。

可惜,当我闻到饭香,看到五花八门的菜肴,心想着终于可以试吃了,为这试吃我还特意憋着恶心,抓了几只蟑螂藏在袖子里,准备试吃的时候放进菜里面;

心里窃喜不止的时候却看到冷叔跑进来告诉我,“少爷说,这几天不用试吃了!”

那一刻,我仿被雷击,“可恨,他该不会知道我要下料吧?”

想着,冷叔的另一句话又把我震回了现实,“舒姑娘,少爷说你饿了一整天了,让你把这些菜吃完!”

“什么?”

我惊得张大嘴,足已塞下一个鸡蛋的看着面前桌子上摆着的一盘盘菜,“这些菜都是为我做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好?”

平时还去深思这些问题,现在却只想把这些美味的佳肴扫个精光,好好祭祭五脏六腑!

这古代的菜是啥滋味,我都还没有好好尝过呢!

不雅的坐下,端着木碗,不一会就把桌上的菜全纳进了肚子里,甚至还打了个饱嗝;

心虚的看了周围一眼,“还好,冷叔冷婶不在。”

不然,我这形象可就糗大了。

第一百零六回:下药2

接连几日,我都想在菜里下料,可是每次都被冷婶的手艺所打败。

根本忘了下料报仇这事,只顾忙着抢菜吃;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自从自大男看到我喜欢吃麻辣土豆丝以后,我就没在他碗里看到过一丝土豆。

有次我问他为什么不吃,他竟然告诉我,“不喜欢!”

而我从冷婶那里听到的却是自大男最爱吃的就是土豆;

我拒绝相信他是为了让我,说服自己那是因为人的口味都会变,他现在不喜欢吃,只是变了口味而已!

短短的几日相处,我对自大男却充满了满腔的疑问。

看他整日无所世事的样子,和那天意气风发骑在白马上射我一箭有很大的区别。

再看他整天关在房内写这写那的样子,根本就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嘛;

而且,我只见过他吹萧,根本没见他显露过武功;

这是说我太武断了?

还是他隐藏的太深而不想让我知道?

旁敲侧击的去问冷婶,冷婶的答案却让我心中的迷团滚得更大,冷婶连少爷家在哪里都不知道,更别说他会不会武功这回事;

我是好奇才问,冷婶却好奇我为什么想知道,一个劲的问我是不是喜欢少爷?

喜欢那个自大男,拜托,我恨他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去喜欢他?

午饭后,是我最休闲的时刻,晃荡着两条腿,坐在门前看落日,那是何等的惬意和风情;

只有此刻,我会任自己的思绪飞散。

现在的我和爸爸妈妈离的不止千山万水,所处的地方海角天涯更隔重。

但是我们都在同一片蓝天下,共同沐浴着同一个太阳,只要我安好,那爸爸妈妈在未来想必也是无忧的!

伸出手,闭上眼睛想象自己在慢慢触摸蓝天,想象着与未来的爸爸妈妈相拥……

第一百零七回:下药3

“我不是孤独的!”

双手无力的垂下,右手突然触到一硬物,从兜里掏出一看,原来是跟我一起来到古代的那两瓶药,拿了那瓶写着‘板蓝根’的药瓶,轻轻旋转瓶盖,打开却看到里面竟然不是原装的板蓝根,里面除了黑色的板蓝根还混合着些白色的药片,“难道是糖衣片的板蓝根?”

我倾斜到了几粒出来,却见白色的药片上分明写着三个蚊蝇小字:酚酞片!

脑里灵光一闪,记忆如山倒海。

“酚酞片,别名果导片,常用于食积停滞,大便不调,肚腹湿热;每日一次,每次一片,可消食、通便、导泄!乃属于泻药也!”

如果我把这些米粒大小的药片碾碎,悄悄放到自大男的菜里,他不就死定了!

可是,常人吃一片都能泻好几次,我把这些都放进去……

会不会让他脱水而死?

“喂,你杵在那里做什么,我带你回来不是让你来吃闲饭的,快点来把这些柴火拿去给冷叔。”

冷冰冰的话夹着讥讽让我从幻想中醒过来,回头时说话的人已经远去了,那背影除了自大男还能有谁?

有谁说话如他这般无情?

他到底在我身后站了多久,到底看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

他看到我手中的药了吗?

应该不会。

我摊开手心,那几片药被我攥的死紧,已经微微有点潮了。

这么小的药片,他隔得那么远,绝对看不清楚的。

“冷叔,柴火我已经放好了,我还能帮你做点什么?”

我采了一片野花的花瓣把药片包好,剩余的藏在衣襟里;

我现在所穿的衣服已不是水婆婆送我的那件,那件已经被我收起来了。

现在穿着的是冷婶临时给我改的一件她穿的衣服,改得有点宽松,走起路来活象唱大戏的。

第一百零八回:平如飞机场

这古代的衣服初穿的时候很不舒服,一穿上去我就浑身不舒服,太限制人身自由了。

尤其是上衣,裹得太紧,都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好在冷婶把衣领给我改了改,我勉强能接受穿古装。

麻烦的还不止这些,做女人真的很难,外面裹了一层,里面还要裹一层,那肚兜,十足的变态,把我胸脯压抑的好苦好苦,简直想把我胸脯铲平得和飞机场一样。

男人那会我不是不知道这是女性生长发育的需要,但当这回事落在我头上,我才发觉事情不是如我想的那么简单,尤其是当你面对一个成熟的女人,她告诉你你应该这样戴那样戴的时候,你就会觉得自己做人很失败,连这些本是自己的私事都不会处理,却还要同是女人的她来告诉你该怎么做,那简直就是人生的败笔。

“不用了,你到外面看看你冷婶回来没有,她好象到后山去采野菜去了。”

冷叔的话还未说完,我已经雀跃的奔向屋后。

屋后,与屋前是截然不同的景色,两条小路从屋子这里延伸到远处的群山密林之中,左边那条赫然就是那天我走过的那条。

而右边那条,一抹藏青色的身影正在慢慢向我走来,

“冷婶”我呼喊着,一路小跑过去。

冷婶的篮子里装了好多好大的菌子,看到我,她欣慰的笑笑,抬手给我抹去脸上的汗水,“舒姑娘,你怎么来了?”

“冷婶,我好无聊哦,冷叔都不陪我聊天,你去采菌子也不喊我。”

我一边撒娇一边把冷婶篮子提过来提在手上。

“你这丫头,无聊你不会去找少爷。”

冷婶也对我极其宠溺。

这也不能怪她,实在是我太讨人喜欢了,所以冷婶疼我就像疼她女儿一般。

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就天天给我做,还给我做衣服做鞋子。

第一百零九回:自大不当饭

而我呢,知道冷婶喜欢听故事,就天天晚上缠着她,给她讲八仙拉、神雕侠侣拉等等故事;搞得冷叔每天晚上都是绷着一个脸到我房里来拉人。

“找少爷,算了吧,去找他,那更枯燥,简直比杀了我还难受。”

要我去找那个自大男,他就能陪我,算了吧,我才不信,就他那样,整个一个书呆子,我当初怎么会觉得他很神武呢?

一定是那天肚子搞的鬼,让我糊涂得分辨不清,识人不慎啊。

“你怎么能这么说少爷,少爷博学多才,你冷叔那是对他佩服得不得了,想当初……”

冷婶的话还未说完,我已经接了上去,“想当初,如果不是少爷,你们也不会有今天;想当初,如果不是少爷急中生智救了你们,你们可能早就被吃了。这话,我都听你们说了几百遍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这和博学有什么关联?”

“怎么没关联,如果不是少爷有学问,懂得以物换人,我和你冷叔这会不是在阴间就是早投胎转世了。”

“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以物换人这回事,少爷,他用什么把你们换了?”

我很好奇,自大男究竟用了什么宝物换回了冷叔和冷婶的命。

“两袋粮食!”

冷婶的话让我吃惊不已,两袋粮食换两条人命,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嘛,两个大活人难道就只值两袋粮食吗?

“两袋粮食怎么换两条人命?”

我问冷婶,冷婶却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看到当时少爷不知和哪些人说了些什么,然后那些人就把我们放了;你冷叔事后曾问过他,他却笑笑说是两袋粮食换的。”

“你们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少爷都要出去找人了!”

冷叔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冷不妨的站在我们后面。

看他那样,似乎已找了我们一会了。

第一百一十回:斗气1

“老头子,少爷他怎么会……”

冷婶不明白才一会的功夫,少爷怎么就担心起来了呢?

“我也不知道,我正劈着柴,少爷就从屋子里出来,问我舒姑娘是不是走了,让我快去找找。”

我愣住了,很不明白,自大男怎么无缘无故的对我关心起来了,刚才不是还冷淡如冰吗?

这会,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我才出来几分钟,他就让冷叔来找我了,他没发烧吧?

忽冷忽热的,真叫人受不了。

冷婶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笑着道:“老头子,你去回少爷个话,就说舒姑娘在我这,让他放一百个心,走不了的!”

冷叔应了声,冷婶又道:“你记得跟少爷说,别走远了,回头就开饭了。”

冷婶说开饭,我亦想起我要做什么事,摸了摸药,心忖道:“舒心,你不能因他一时的关心而手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少爷,来,尝尝这道菜,这是舒姑娘做的,叫什么来着?”

饭刚盛上来,冷婶就把我做的那道菜夹了给自大男满满一碗。

我看着自大男面前小山高的菜,暗怪冷婶不该把我做的菜给他吃,不情不愿的道:“肉——丝——香——菇”

“哦,对对对,是叫肉丝香菇,你看我这记性,连这菜名都记不住。”

冷婶笑笑,扒了一口饭。

自大男听了菜名,只是夹了几块在嘴里咀嚼,“冷婶,我记得我们好象没肉了啊。”

“少爷,你忘了,我们不是还有些腊肉吗。”

“哦!”

他似是想起了,又夹了一块。“这肉,还是省着点用吧。”

一听这话,我不乐意了,本来我是好心给大家添点菜,他可到好,反而怪起我来了,我不过就用了点肉,他就成这样,才吃了半碗饭的我啪的一下放下筷子,“我不吃了,你们慢慢吃。”

第一百一十一回:斗气2

“不吃也别浪费粮食啊。”

委屈一下子都拥进眼里,我忍着泪,几下就把碗里的饭扒进嘴里,狼吞虎咽。

“舒姑娘,你慢点,噎着了可不好。”

冷婶瞪了冷云檀一眼,起身给我倒了一杯水。

“哦,我好了。”

咽下最后一口饭,我把水一饮而尽,跑了出去。“舒姑娘,等等我。”

冷婶追着我出来。

跑了好久,确信身后无人,我对着天空怒吼道:“冷云檀,你去死!”

冷云檀刚夹了一块肉丝香菇放进嘴里,“这菜做得挺不错的嘛!”

话刚说完,就莫名的打了一个喷嚏。

看着他吃的不亦乐乎,冷叔索性把一盘的肉丝香菇都推到他面前,“少爷你也真是的,一天就知道气舒姑娘,她做的菜好吃,那刚才你怎么都不说个好字,偏偏把她气走了你才说。”

冷叔埋怨冷云檀。

冷云檀正准备再夹一块,桌上的那盘菜却猛的被从外面进来的冷婶抽走,“你给我到外面去把舒姑娘找回来,不找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冷婶对冷云檀刚才的行为很是看不惯,没追上我,索性回来找自大男。

冷云檀嘟囔道:“我怎么知道她那么小气,我不过随口说说,她就生气成那样。”

“你还好意思说,人家一个姑娘家,孤苦伶仃的在外流浪,好不容易在这里有几天安稳的日子过,你不同情她也就罢了,还一天欺负她,姑娘家脸皮薄,哪像你们这些爷们,那脸皮哪比城墙还厚。”

“好好好,别说了,我的冷婶啊,我拜托你别说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这就去找。”

沐浴着晚风,心情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都怪自己一时心软,恨不该动手去弄了那盘菜,恨不该没给菜添料,药片都被我研成了末,在最后那一刹那,终究是罢了手。

第一百一十二回:遇袭1

内心忿忿不平,牙齿紧紧压在一起,“冷云檀,你不止姓冷,你连人都是冷的,血都是冷的!”

发泄完最后一句,身后却蓦地传来他那该死的声音,“舒姑娘这般了解鄙人,真不知让我怎么感谢才好。”

冷云檀徐徐走来,表情是一贯如此的冷傲,让我恨不得让去扒了他那层皮,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

“你走,你给我走,我不想看到你。”

我歇斯底里的对着他吼,身躯却一步一步在往后退。每看他一眼,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是他,让我把委屈体会了个够。

冷云檀估计是看到我太激动,知道只有他离开才是最好的方法,默默转过身,临走前不忘丢下一句话:“自己的命运自己掌握,小心为上!”

好久好久,我就这样半蹲着,眼里是一阵茫然,冷冷的山风拍打着脸颊,青丝凌乱的覆盖着红肿的双眸,脸上没有泪水。

我终是忍住了,我的泪似乎已随水墨的离开而消失了,眼睛很涩,干得有点痛,我眨了眨眼,却没有丝毫泪水的痕迹,有的只是痛,干痛,涩痛,心痛……

林间忽然刮起一阵风,树叶刷刷做响,几个黑衣人蓦地蹿到我身前,把我围了起来,“老大,就是这丫头,那天就是她跟黑衣谋士在一起的。”

我身后的黑衣人对着正前方的黑衣老大禀报。

黑衣老大看了我一眼,“老三,你确定没看错?”

“没错老大,就是她!”

黑衣老三确定就是我。

忽然看到被几个黑衣人围住,看那阵势,听那口气,似乎都是冲着我来的,可他们口中的黑衣谋士到底是谁,我才刚到这里不久,哪里有机会去认识谋士啊。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我们是谁你管不着,你只要告诉我们黑衣谋士在哪里就行,否则.....”

第一百一十三回:遇袭2

“否则你们就对我不客气是不是?我告诉你们,我舒心什么都不怕,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再说,我根本不认识你们说的什么黑衣白衣的。”

“小丫头挺有个性的嘛,老三,你真的没有看错人吗?”

“老大,我发誓,如果不是这姑娘,我就不得好死。”

黑衣老三的话斩钉截铁的砸到黑衣老大面前,

“舒姑娘是吧?你真的不认识黑衣谋士吗?只要你告诉我们他的下落,我们就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我就不知道我这几位兄弟会对你怎么样了。”

“要我说几遍你们才相信,我他妈的根本不认识什么黑衣白衣。”

我被逼急了,脏话脱口而出。

我右边的黑衣老二忽道:“姑娘,你一直否认你不认识黑衣谋士,那我问你,你怎么从清平城出来的?”

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我是被那……黑衣人救出来的。”

难道那黑衣人就是他们口中的黑衣谋士。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说什么我也要保护他。

“姑娘想起来了,那你就快告诉我们他的下落吧。”

我扫了他们几个一眼,从打扮上来看,他们绝非善类,应该就是书上说的杀手刺客一类,我挺起胸膛,

“要消息没有,要命有一条!”

“老大,这小丫头软硬不吃,我们是不是先把她绑起来,黑衣既然能救她,如果知道她有危险了,那说不定就会出来救她。”

黑衣老四对老大献计。

黑衣老大听后大笑,“老四好主意,我还在愁怎么收拾这小丫头片子,你这主意不就可以一箭双雕了嘛,等把黑衣料理了,这小丫头就赏给你做小老婆吧。”

“谢谢老大。”

黑衣老四喜欢得不得了,他如今已经有三房妾室了,如果再添上一房小妾,那不是快活似神仙。

第一百一十四回:英雄救美1

看他望着我那副猥琐样,刚吃下的饭都快要吐出来了,“你们想都别想,我宁死也不会让你们的奸计得逞。”

倏地,点点绿光划破长空,飞射而来,瞬间分射四个黑衣人,老大闪得及时,避了开去,余下三人,却分别挂了彩,老四最惨,着了三记,脸上两记、手上一记。

他叫嚣道:“什么人,敢坏老子的好事。”

黑衣老大却从地上拣起暗器,掂在手中,“阁下出手好大方,我们兄弟四人竟值得你破费了这么多碎玉。”

他的手中,躺着一片碎玉,菱角上还有丝丝血痕,似乎是刚擦破谁的皮肤掉下来的。

“老大”

老二刚想出口,却被黑衣老大挥手止住。

黑衣老大的眼光定在前方一棵巨树上,“碎玉公子,既然来了,何必走呢。”

走字还未说完,手一翻,手中的碎玉准确万分的射向前方。

但见那玉飞快的射到树梢,一抹白影忽然跃了出来,脚尖点着树梢,爽朗的笑声随着而来,“玉树千花,不为瓦碎!”

我记得好象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怎么被他这样一编排,我忽然觉得不为瓦碎是相当的贴切。

这当儿,黑衣老大提身一纵,向那白影迎了上去,瞬间,但见半空中黑衣白衣缠斗不休,我仰首望去,却只见空中凌乱成一团,黑衣白衣裹在一起,宛如空中变天那会的云,黑云首先是强势的吞噬白云,白云慢慢向后退却,黑云却以为是对方怯了,反而唤起风去追,

刹那间,风卷残云,白云却猛然从四面把黑云围在了中间;黑云想走,却发现无路可逃。

“走,帮老大!”

本来一直在地下围观的黑衣三兄弟,看到老大渐渐不敌,嗖嗖嗖的丢下我跃了上去。

这一上去,就成了以一对四的局面;黑衣老大得了三兄弟相助,气力逐渐恢复,反观白衣,似乎已处下风。

第一百一十五回:英雄救美2

“你们不要脸,以多欺少;大家快来看啊,有人在这里以多欺少呢!”

我不希望白衣落败,在下方为他呐喊,嘲笑黑衣四兄弟。

眼前一花,身子已经被提到了半空,白衣带着我就这样在空中飞。

我闭着眼去感受风的温柔,身后,黑衣四兄弟一直在追着我们;

“碎玉公子,你怎么今天不战而逃呢?该不会是看上那个小丫头了吧?

你可要想清楚,那丫头可是黑衣谋士的人。”

黑衣四兄弟在用激将法,目的是想让白衣把我放下来,我暗暗在内心祈祷,“千万千万别把我丢下啊!”

不知是不是我的祈祷有用,在黑衣老大刚说完那话,我感到他身行滞了一下,

唰唰唰,唰唰唰,又是几把暗器甩了出去,分袭身后的人。

趁他们躲避暗器,他却蓦地身行一低,带着我躲进了灌木从,一动不动的猫着腰,倾听半空的响动。

半晌,似乎人都去远了,我抬头想看看这碎玉公子到底长什么模样,却撞入一双熟悉的眼眸中,我猛的站起来,跺了他一脚,

“你,你,你太可恨了!”

说着,大步向前走。

“舒姑娘,舒姑娘,你听我解释啊。”

他看到我走,急得一瘸一拐的追上来。

解释,鬼才去听他的解释,解释他欺骗我,还是解释他为什么要欺骗我。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捉弄戏耍过,他到好,一而在,在而三的欺负我,骗我。

“哎哟。”

一声闷哼从背后传来,我慌忙回头,却见他瘫软在地上,正费力的喘息着。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我把他扶到一旁。

“没什么,刚才受了点内伤,调息一会就好了。”

他轻描淡写的说着,又咳嗽了一下。

第一百一十六回:露宿荒郊1

他这样说,我却明白他肯定是刚才与黑衣四兄弟缠斗受的伤,在那种情况,同时与四个人搏斗,没有当场落败就是万幸了。

而且那会我看那黑衣老大的武功与他也在不相伯仲之间,如果不是顾虑到我,他又怎么会受伤。

“少爷,你等着,我去找冷叔。”

这里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除了找冷叔来帮忙,我真的没办法了。

“别,舒姑娘,你别去。”

他唤住了我,

“冷叔他们不知道我会武功,我不想去给他们添麻烦。你等我一会,等我把气调息好,我们就离开这里;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早离开为妙。”

“你是说黑衣四兄弟还会回来?”

他点了点头,盘起腿,

“舒姑娘,麻烦你到前面去给我取点水来。”

当我取水回来,他已经站了起来,神采奕奕的看着我,“舒姑娘,有什么不对吗?”

“没,没什么不对。”

他把水洒到脸上,“走吧!”

远远的,就看见前面茅屋里有灯光,“请问有人吗?”

我扣了扣柴门。

少顷,屋内走出位老婆婆,抬着油灯望着我们,“你们有事吗?”

“婆婆,我们主仆二人想在这里借宿一宿,可否行个方便。”

冷云檀不卑不亢的说。我实在是说不来这拗口的说词,总感觉怪怪的别扭。

老婆婆打量了我们一眼,“很久都没人到我这里来借宿了,来来来,我这屋里空得很,你们想住哪就住哪吧。”

婆婆热情的把我们迎了进去。

我一边扶着婆婆走,一边听婆婆问冷云檀:“公子,你们打哪来要到哪里去啊?”

我刚想开口,他冷冷一瞥,让我想出口的话吞了进去,

“婆婆,我们从清平来,到晴岚去!”

第117回:清平,我心中的痛

‘晴岚?’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想到要离开清平,我心里忽然有点不舍,这里是我穿越到的第一个地方,虽然给了我很多伤感,但是也给了几天的快乐。

“晴岚国可是好地方啊,老婆子这辈子就去了一次,那里的富饶我到现在都不会忘记,那里的皇宫,据说柱子都是用玉镶嵌的,可老婆子福薄,无缘得曾一见,如果你们去了,一定要代我去看看那皇宫。”

老婆婆的话里有无限的感慨,没有进入皇宫,似乎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婆婆,我们去了会代你去看的。”

冷云檀不忍打碎婆婆的幻想,告诉她那只是谣言;

那对这样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是何等残酷。

“公子,姑娘,老身不打扰了,你们自便吧。”

老婆婆满是皱纹的脸在听到冷云檀的答应后,舒缓开来,蹒跚的向内走去。

“少爷,我们真的是到晴岚国去吗?”

我要再确定一下。

“是啊,你不想去吗?还是你舍不得离开这里?”

“去就去,有什么舍不得的。”

我嘟囔着道。最后一句却是在心里说的,“反正我又不是这里人,到哪里都一样。”

晴岚,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

清平,虽为清平,其实却不清平,那晴岚呢,会是什么样?

婆婆口中的那种富丽堂皇,她的那种激动,不是没有理由的。

晴岚,我来了,你将会以什么面貌呈现在我面前呢?既然说了要去晴岚,心里忽然期待起来,期待那会是与清平不一样的地方。

“你还在想晴岚什么样?”

冷云檀的话打断了我游思。

此时,我们正端坐在马车上,我不时的掀开车帘去看外面,看后面越来越模糊的清平,“别了清平,我心中的痛!”

第118回:‘波’涛汹涌

车外,不时传来车夫驱马前行身。

而,少爷,从坐上车那会,就一直闭着眼假寐。

“少爷,晴岚国比清平美吗?”

“美不美都是心态问题,外人都恨不得生在晴岚,长在晴岚,而我却喜欢清平的恬静。你呢,你喜欢哪里?”

“我不知道我喜欢哪里,因为晴岚我从来没有去过,所以根本无从比较。”

“放心,你去了你就会知道,看到,心到,神到。”

是啊,只要我到了,我就会融入它的环抱,倾听它的声音,感受它的历史,去寻找它最古老的心脏。

马车沿着官道驶向晴岚国,赶车的车夫本来是不想走远路的,但看到少爷把那碎玉一片一片的叠在一起,他的眼神从不屑到贪婪再到贪心,那头都要点掉了,连声大爷大爷的喊个不停。

这一走,就是半月,冷云檀的内伤忽好忽坏,有时夜里我不轻易间醒来的时候都会看到他在捂着嘴咳嗽,他是不想把我吵醒吧。

也就因为如此,每当他问我是不是需要歇息的时候,我都摇头说不用;车夫拿了钱也很尽职,连日不停的赶车;

停歇的时候都是给马进食,然后在路边的茶棚里买馒头带回来给我们吃;

如今细细想来,这半月,我除了大解和小解出去一下,其它时间竟都是在车里共渡过的。

还未进城,就已听喧闹声纷纷扬扬,侧头看了一下冷云檀,他似是疲累的睡着了,轻声唤道:“少爷,我们到了。”

他应了一声,抬起头就掀开帘布,外面,阳光正好,各色男女穿梭,小贩的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

路边,几位烟花女子各执扇屏,或嫣然一笑,或与熟客打闹;娇滴滴的唤着路人:“大爷,你打哪里来?看你一头的汗水,到我家去歇歇脚再赶路不迟。”

红唇娇艳欲滴,满口溢香,凝脂肌肤,衬出她们呼之欲出的胸脯。

第119回:烟花女子

我正待再看看,他却把帘布放了下来,“车夫,一直向前走,这种女子,不看也罢。”

后面这句,似是在告诉我,又似在对我解释。

少爷他似乎极鄙夷这些烟花女子;而我却同情她们,如果不是出于无奈,想必谁都不想这样做吧?

但看看少爷,他又闭上了眼睛,刚要出口的话又缩了回去。

此时,马车已过前门,踏着沥青石块行走在喧闹的城市中,风突的卷起了车帘,就听外面一阵喧闹声,

“是冷公子,冷公子回来了,冷公子回来了!”

那喜悦的声音如此清脆,分明是女声,我不由的把帘布揭开一缝望去,

“什么人?这样沉迷少爷的男色。”

她,身着彩衣,提着一个食篮正在向前奔走,一边跑还不忘回头来看我,那种神情,有着防备与打量,似乎怕我飞了一般。

“少爷,她是谁?”

我才刚到贵地,怎么就被人盯上了,这种情况很不妙,难道我得罪谁了吗。冷云檀睁开双眸,悠然道:“彩衣,苏婷婷的贴身侍婢。”

原来,刚才他也看到。我蒙住了,彩衣是刚才那个女子,那苏婷婷又是谁?

彩衣在前面忽然转了个弯,少爷向车夫使了个眼色,马车慢下来,亦向左转,跟随在彩衣身后。

彩衣突的在一幢楼前停住,嘴里不住的喊:“小姐,小姐,冷公子回来了。”

脚也没闲下来,飞快的跑进了那幢楼内。

压下满肚子疑问,我远远望去,只见那幢楼四周系着稠带,门口各站几个妩媚女子,手里拿着锦帕,

或是挥舞,或是轻拭香肩,身着各色罗裳,若影若现,不是烟花女子又是什么。

“这里,既是烟花场所,那名字是什么呢?”

楼里面不时走出几个男子,皆挽着玉臂,满脸淫笑。

第120回:妓院

马车缓缓行着,似乎并没有停留的打算,我侧头看上去,就见楼正中悬着一块檀木,镶嵌着三个大字:天仙楼!

我暗道:“好大的口气,烟花场所也就罢了,还取这么个名字,这不明摆着里面的女子都是天仙吗?改天,我得找时间进去瞅瞅是不是名副其实。”

倏地,一阵劲风向车里袭来,我正奇怪今天怎么这么多风,少爷已蹿了出去,我连忙跟出来,就见少爷正与一位蓝衣公子缠斗,看那情形,似是已拆了好多招;

那蓝衣公子,一袭蓝衣,浓眉大眼,发丝上系一蓝色玉诀,手持一把折扇,招招攻向少爷的颈、臂、腿;

招招狠烈,似乎与少爷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反观少爷,却连连避让,几乎没有还击之力,只是一谓的闪躲;

我的心纠结在一起,我知少爷是因为受了伤,所以才无还手之力。

我焦急的不知怎么办才好。

双手紧紧的攒在一起,默默的看着前面的一切。

少爷连翻的避让没让蓝衣公子泄气,反而激发了他的怒气,

就见他手里扇子忽然一转,翩然脱手飞出,

他的身躯也随着扇子闪到前面,右手悠然接过扇子,不偏不斜的袭向少爷前胸;

我的心一滞,却见少爷突的把两手拱起,“雷兄,别来无恙。”

少爷怎么了,打着打着怎么拉起关系来了,该不是打糊涂了吧?

那蓝衣公子本已到少爷前胸的扇子突然收了回去,他亦拱手回道:“云兄,久违了!”

一瞬间,本已势如仇敌的二人忽然在我面前称兄道弟,让我甚是迷糊,

“原来,他们认识啊。”

刚才那一瞬间,心脏似乎都有短暂的停顿,这一刻忽然剧烈的跳了起了。

我立在车头,就这样看着二人翩然向我走来,冷云檀的脸上满是笑容,侃侃而谈,这样的冷云檀是我没见过的,他脸上的笑容是那般的自然,仿佛寒冬的旭阳跃出海面。

第121回:帅哥上市

我一怔,已被冷云檀拉回了车厢中,

“车夫,再向前走,到前面右转就停下来。”

触目就见蓝衣公子端坐在上,看到我他先是愣了愣,忽笑道:“云兄,世人不是说你不近女色吗?如今到哪里去弄了个小家碧玉来?该不是……”

蓝衣公子的话不禁让我转头去看冷云檀,

“他该不会是哪里有毛病吧?”

冷云檀触到我打量与探究的目光,讪笑道:

“雷兄,说笑了,鄙人与舒姑娘可是清清白白的。”

他,似乎在极力撇清我和他的关系。

我不悦,乃道:“雷公子说笑了,少爷是何等的人物,我一个小婢怎敢妄想。”

“我——”

冷云檀还想再说,却被蓝衣公子打断,

“有趣,有趣,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晴览国第一谋士冷云檀吃憋的表情,姑娘芳名可否赐告?”

“你——”

冷云檀刚张口,却被我打断了,“什么赐告不赐告的,我叫舒心,舒服的舒,心情的心,你叫我舒心就好。”

“原来是舒姑娘,在下雷君傲,以后姑娘如果有用得到雷某的地方,一定随传随到;我可以陪姑娘去……”

雷君傲的话还未说完,猛被冷云檀打断,“姓雷的,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他的话隐有怒气,让我不禁莞而,“他是怎么了?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我侧眸望过去,正好撞到他别开头,似乎在躲避什么。

雷君傲的话无端被打断,脸上不是生气而是惊讶得张开了嘴,不敢置信的对我道:“舒姑娘,请你掐我一下。”

‘掐他一下?’

我刚伸出手去,却听他痛呼一声:“云檀兄,我知道你一直对我的肌肤垂涎三尺,但你下手也别这么狠啊,你是存心报仇是不是?”

第122回:冷人冷宅

反观冷云檀这个暗下毒手的人,却当这事没发生一般,镇定如常,“我是怕你连痛是什么滋味都忘了,所以好心帮你一下。”

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好整以暇的望着雷君傲,摩拳擦掌,“是不是还要再来一次!”

雷君傲闪到我身旁,摆了摆手:“谢云兄手下留情,在下忽想起还有要事要办,就此别过,改日再找云兄报这今日之仇。”

说完,跃出轿外,翩然而去。

来时如烟,去似如云,就这般来去自如,仅仅只是片刻的相处,却让我无端对他有了好感;

幽默却不失风趣,谈笑自如,举止如君子,态度却是那般的平和,毫无傲慢;

似乎与他的名字不符嘛。

“在想什么?这样出神?”

冷云檀接连喊了我好几声,我都没回答,乃凑到我近前。颈间有风热呼呼的气吹过,我侧开他的鼻息,“没,没想什么,只是在想我就这样和少爷回去,会不会给你添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说完,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心虚。

他却以为我在自卑,沉声宽慰,“舒姑娘,你尽管放心的住下来,多个人不过多双筷子而已,而你,又岂是一双筷子那么简单,对于我来说,你是……”

马车停在了一户高墙红漆大门外,门外四个锦衣护卫各据一方,手里的尖枪亮得让人睁不开眼,车夫抬眸望望那镀金的两个大字:冷府!

‘吁’的拉稳缰绳,翻身跳下马车,恭敬的道:“爷,冷府到了!”

他的话同时也掩盖了冷云檀未完的话,冷云檀不悦的冷哼,“怎么这么快,我不是让你赶慢点吗?”

说着掀开车帘就跨出来。

原本站在门口威严凛凛的四个锦衣护卫,看到冷云檀,猛得一变,一人向内奔去,似乎是去禀报,其余三人皆笑逐言开的围过来,“爷,你回来了!”

齐刷刷的三声,对冷云檀恭敬无比。

第123回:是鲜花不是牛粪

冷云檀却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们叁一眼,冷冷的道:“文伯呢,你们没告诉他我回来了?”

正说着,冷家大宅里跑出一位年近半百的人,嘴里不住的喊,“少爷,少爷,你可算回来了。”

他激动的跑过来,看到几个锦衣护卫呆站在一旁,挥袖擦去额头的汗水,怒斥道:“爷回来了也不知上去伺候,养你们这些人算是白养了。”

絮絮叨叨的走过来就要跪安。

冷云檀慌忙跳下去把他扶起,“文伯,你又不是不知我素来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是我不让他们跪的。”

他无心的一句话,却让旁边的护卫对他暗生感激。

“少爷,你这次准备呆多久啊,你不知道你每次出去,老奴这心总是放不下啊。”

冷云檀望了轿子一眼,徐徐道:“如果可能,也许这次不会再走了!”

虽然他只是状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但又怎能瞒住文伯,“少爷,你带了朋友回来?”

我,一直坐在轿内,一直在倾听着他们的对话,一直在考虑什么时候出去才是最合适,听到文伯的这句话,再也坐不住,掀开帘布,翻身跳下马车,

却见众人对我的动作显然都有点吃惊,我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拉了拉衣服,试图让它看得更平整一些,迈步走到文伯面前,轻声道:“文伯,你猜错了,我并不是少爷的朋友,我是自愿来冷府打工的。”

‘打工?’

众人皆是默然,尤其冷云檀更甚,那俊眉都要攒在一块了。

“打工的意思就是帮工,但我没与少爷签定卖身契,只有口头约定,只要在我觉得我已经可以适应这里的时候,我与少爷的口头契约也就失效了,失效你们懂吧,简单说就是失效也就是到期。”

费了好大唇舌,终于把我到冷府的目的解释清楚,免得到时无缘无故成众人之矢。

第124回:赖上你

冷云檀诡异的望了我一眼,让我毛骨生寒,嘟囔道:

“本来就是这样,你别以为我赖上你就是卖给了你。”

“舒姑娘,你刚才说什么?什么赖什么卖的?我听不清,麻烦你再说一遍。”

冷云檀的身行出现在我旁边,我慌忙避开,走上前搀住文伯,

“文伯,你慢点,我扶你走。”

身后,冷云檀的眼光一凛,掏出五片碎玉在手里掂了掂,递给旁边的一位护卫,

“这几片碎玉你们帮我交给那位赶车的车夫,算是犒赏他这连日赶车的辛苦。”

“是,爷!”

两个护卫把碎玉赏给车夫,哪还想去听他的夸赞之词,敷衍了几句就阔步走回到自己的岗位,

雄赳赳气昂昂的守在那里,无形之中让冷府更加森严。

今晚的夜色似乎很让人陶醉,我被安置在冷云檀对面的一间小屋内,

信步走到前庭,仰头看空中悬着的月,月白如佼,周围很静,

静得让人有点生寒,我呵了口气在手心,退后几步坐在石凳上,

左手无声的轻扣着石桌:

“寂月佼佼,暗月生光,繁星入眸,静若此秒!”

夜色下,前庭中的茶花、月季、玫瑰、兰花,叶影重重,叠在一起似乎织就了一个梦,把我层层环绕。

“好个寂月佼佼,静若此秒!”

突兀的声音响起,就听门咯吱的打开,冷云檀披着一件狐皮袄走到我面前。

月晕轻轻的打在他身上,我似乎看见他的身上长出了翅膀,似要展翅欲飞。

“天使是不是就应该是这样?”

“舒姑娘,这么晚了,怎么还有如此雅兴在此赏月。”

他的话瞬间打破了如诗如梦的画,“我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

他绕开我,走到我侧面坐下,凝神望着我。

第125回:风月情迷

月下,我们就这样各怀心思的坐着,我不语,他不言,我是在想今日的一切,从进晴岚看见那名叫彩衣的小姑娘时,我就觉得自己似乎跌入了一团迷团之中,从局外人已然在演变为其中人。

再踏进冷府后,迷团似乎更大了,诺大的冷府人丁稀少,除了文伯,除了那四个护卫,我就没有再见过别的人;

按理说这般大的宅院,不说喧闹无比,也不该这般冷寂,这般死寂,寂得让人发凉、发冷、发呆。

冷云檀,出手大方,根本就是晴岚一阔少,可为什么却住在这样的大宅里,是不喜欢被人吵还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还有那雷君傲,与冷云檀的关系非浅,如果冷云檀落难相信他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最让我迷糊的是彩衣,那样欢喜的模样,让人都无法不对她起疑,她和冷云檀是什么关系,她的主子苏婷婷又和冷云檀什么关系?

这些,这些,堆在一起,没让我把线理清,反而理不乱,反添新乱;

手不由搭上肩膀,却触到一丝光滑,“这狐皮袄怎么跑我身上来了?”

难怪刚才我说怎么都没冷的感觉呢。

“晚上天冷,小心着凉,尤其是你初到这里,更要小心自己的身体。”

他突然的关心让我有点不自然。

“谢谢少爷!”

他浅笑,忽道:“舒姑娘,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不知你方便不方便讲。”

“什么问题,你尽管问,今天怎么跟我客套起来了。”

我很好奇他想问什么。

“你,你家在哪里?”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我,说出这句话我的时候我明显的感觉到他轻松了很多,

这个问题,想必在他心里已经纠结很久了吧。

那我以前告诉他的那些,他一定早就看穿只是没去点破而已。

第126回:莫名喜欢你

等待,是一件最磨人的事情,我该从哪里说起?

说我来自中国,因为穿越才来到这里,这个理由我都觉得可笑,又怎么能骗过他?

但是,不这般说,我要怎么说?

半晌,他见我不语,又道:“舒姑娘,如果你不想说,就当我没问,你只要告诉我,在这里,你有亲人吗?你会离开这里吗?”

他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来,让我有点无措。

他的眼里有着期待和一种我不明白的火光在跳跃,让我不忍去把它扑灭,

“少爷,我是清平人,爹娘早亡,只有一个弟弟相依为伴,就在我与少爷相遇前走失了,如今天大地大,我一个弱女子到哪里去找弟弟啊!”

说着,不忘低下头,假装拭泪。

他歉意起身,自责道:“舒姑娘,我不是有意提及你伤心事的,只是你的出现太过突兀了,只是你的一切太吸引我了,让我不得不去注意、去关心、去了解!你放心,无论天涯何其大,我冷云檀一定帮你找回弟弟,让你们姐弟团圆!”

他的话让我惊得抬起头,他就这样直白的对我坦白他喜欢我,

那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他到底喜欢我哪里?

究竟什么时候,他就有了喜欢我这个感觉;

他,不是一直对我冷淡吗?

难道冷淡只是他的保护色?

听雷君傲的口气,他不是不喜女色的吗?

那他,又怎么会喜欢我呢?

“你是逗我的吧?”

不轻易间,这句话就这样吐了出来。

可能是他看到我不开心,所以故意说喜欢我让我开心吧,我天真的以为。

冷云檀怒道:

“舒姑娘,我冷云檀在你眼中就这般浅薄吗?喜欢不是随便就能说出口的!”

说完,拂袖而去。

风拂过脸,我发现,有液体从眼角流了出来。

第127回:他说我漂亮

但听房门‘砰’的巨响一声后关上,我心知他是生气了,边踱步回房边暗道:“人家一点心里准备都还没有,你就这样单刀直入,你喜欢我我就一定要喜欢你吗?你这性格,真是够自大的。”

“舒姑娘,今天我们到哪里去耍啊?”

一大早,雷君傲的声音就在冷府上空回荡。

“君傲,今天天气似乎很不错,我们到南山去采药好不好?”

就在我与冷云檀闹翻了的第二天,我正郁闷至极的时候,雷君傲这家伙就自动送上门来了,说是来找冷云檀叙叙旧,却在看到我后把冷云檀抛到了一边,围着我问东问西的,仿佛跟屁虫一般;

我知他那是好奇我和冷云檀的关系,也知他一定是在冷云檀那里碰了一鼻子灰,所以才会来找我。

当下,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他说了一通。

同时,也为自己嬴得了一个古代朋友。

‘采药?’

他有点怀疑的望着我,“舒姑娘,先不说你是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就你这样就想让我带你去采药?我非被云檀兄扒了层皮不可。”

“少爷才懒得管我是死是活,你没见他这几日都对我不理不睬的。”

“真的吗?”

雷君傲忽得凑上前来,远远望来,就似我们在窃窃私语一般。

我一掌推开他,“你搞什么,无端靠得这么近。”

我责怪雷君傲,却没看到墙角闪过一抹身影。

雷君傲望着那抹身影消失,方对我道:“没什么,刚才我看你头上似乎有一丝草,所以想帮你拿掉。”

我哦了一声,摸了摸,哪里有草,狐疑的望着他。

他不好意思的讪笑,“我逗你的!”

我怒得从地上揪了几朵花就掷过去:“雷君傲,你是不是活腻了,敢惹本姑娘!”

雷君傲失神的看着我怒气冲冲的样子,心道:“怎么会这般好看?”

第128回:好奇可以杀死猫

“雷君傲,你不是有望垂公子之称吗?今天我舒心偏要跟你比一比。”

看他呆愣在那里,我抬起脚使劲跺在他右脚上。

“啊——”他痛得跳起来,“舒心,你怎么这般野蛮,你刚才说什么,要跟我比,比什么我都奉陪。”

我信誓旦旦的对着雷君傲道:“比就比,人人都说望垂公子雷君傲医术奇绝,我舒心偏不信邪,一定要好好挫挫你的傲气,让你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舒心,这是你自找的,不过,等等……”

雷君傲似乎想起了什么,“舒心,你刚才说要比医术,你什么时候懂医理的?”

雷君傲的惊讶一诧接一诧,采药也就罢了,在他看来,我只不过想溜出府去玩;

可是比试医术,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

要知道,他之所以号望垂,乃是深谙岐黄之术,医以人为本,望闻问切不敢独揽,所以才有赐号望垂之雅称。

“舒姑娘,你确信你要和我比医术?”

雷君傲仍是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听错,就我,竟要与他切磋医术。

“是的,你没听错,我确实要与你比医术,至于我怎么懂医理的,你别管,你只需告诉我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雷某当然是奉陪到底,只是比归比,怎么比,这彩头怎么算?”

雷君傲还是第一次遭遇这种被人挑战的事情,心情愉悦万分,这种有趣的对手,有趣的事,又怎能错过呢。

我当然明白他说的彩头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要有点赌注,沉思片刻道:“君傲,我们就比配方,我说病症你配方。”

“配方,没问题!”

雷君傲没想到我好挑不挑竟挑了他最擅长的技艺。所谓配方,望为先,切在后,闻与问都只在表象,望切结合思下药。

“至于彩头,如果我赢了,你就带我去天仙楼逛逛。”

第129回:好女不输男

“天仙楼?逛逛?舒姑娘怎么想到那种地方呢?好人家的女儿是不该到那种地方去的。”

雷君傲没想到我的彩头竟然是要逛妓院。

“这点你别管,君子一诺千金,你可不能反悔!”

他笑道:“我当然不会后悔,不过舒姑娘,假设你输了呢?”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如果我输了,我……”

我怎么可能会输,我家里的医书那么多,我都不知翻了多少遍,我一个现代人难道还比不过你这古代男吗?

他促狭的道:“如果你输了,你就告诉我你怎么会懂医理的,怎么样?”

我偏头想了想,告诉他也就是把我的故事再说一遍,只要我都拣些关于药理的事情说,他也无从分辨我的话里有多少真实的成分。

“一言为定!”

“绝不反悔!”

他不明白我答应比试后为什么要求拍上一掌,但看到我伸出右掌,他也伸出右手轻轻击在我掌上。

“舒姑娘,请!”

他比了比手,示意我可以出题了。

“我该出什么题呢,看雷君傲自信满满的样,一般的病症绝对难不倒他,我得想个难一点的问题先试试他。”

我拖着腮,在庭院里沉思。

“君傲,注意了,我的题来了,有位病人四肢厥冷,恶寒蜷卧,神疲欲寐,呕吐腹痛,下利清谷,舌淡苔白薄,脉沉微。敢问这是何病,要如何下药?”

我记得我选的这题是在《伤寒论》里的某一例,也是很寻常的一个病症,对于雷君傲来说,应该是很容易的。

果然,雷君傲悠然出口,“此为少阴病,因以回阳救逆为主,此病的起因为阳气衰微,阴寒内盛,或大汗亡阳所致。寒邪深入少阴,致肾中阳气率微,肾寒不能温脾,而成脾肾阳虚,或由肾阳虚导致心阳不足,成为心肾阳虚。

第130回:刁难

此时,心、肾、脾之阳俱衰,阴寒独盛,故有上述症状。

此种病情,极其危急,必须以大剂辛热之品以回阳破阴而救逆。

但这种病,雷某活到如今也很少遇到,舒姑娘又怎么会知道?”

我一惊,这病经常听爸爸说起,在现代是很寻常的病,但在这里怎么不是这样呢,

“那人救活了吗?”

雷君傲摇了摇头,惋惜的道:“发现太迟了,我还来不及下药他就去了。”

原来如此,现代是那么的发达,只要稍微有点不舒服都会到医药去检查,而这里,这样的病,想必都是因疏忽而延误了救治。

“君傲,你当时开的什么方?”

我的药很简单,只是三味药,附子、干姜、干草。

附子大辛大热,通行十二经,温补肾阳,生用尤能讯达内外,以温阳逐寒救逆,为君药;干姜温中祛寒,为臣药。

二药配合,共同温补阳气,通彻内外,祛除阴寒,一则可壮肾阳,二则可温脾阳,其回阳之力更为宏大,故有‘附子无干姜不热’之说。

佐以炙干草缓和中益气,既可缓和姜、附燥烈,峻猛之性,使其温阳破阴而无劫阴之弊,又可协助附子更好地发挥回阳救逆作用,并且助干姜健脾阳。

舒姑娘,雷某这样的回答你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我相当满意,没想到君傲对药理了解的这般透彻,舒心真是服了。”

想当初我看那书的时候,对方解是最头疼的,我一般都只记症候和配方,才懒得去注意后面的注解;

而这些方解被他一一说出来,忽觉得能把方子解释的这般透彻,相信这普天也只唯这望垂公子一人。

“不过,君傲,假如当时病人还没死,但是病情危重,难以服药,你会怎么做?”

看他满脸的自信,我就想刁难他。

第131回:卖弄

雷君傲一愣,喃喃道:“如果没死,难以服药?”

这点他还从没去想过,他一直懊悔的时自己当时下药太慢了,才眼睁睁的看着病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这是医者的无奈,也是医者的悲哀;

一直到如今,他都没能原谅自己;但当我把这问题丢去的时候,他的脑里突然多了灵光,“如果那人根本服不了药呢?”

想来想去,脑里都是一片空白。

“舒姑娘,这点雷某还真没想过,还请赐教!”

看到雷君傲忽然对我毕恭毕敬,说到赐教还微微屈身拱起了手,眼里满是对医的渴望,这般的他,我还是第一看见。

这般的他,就像当初我坐在教室里向老师请教问题一般。

这般的他,如此好学,我又怎忍心拂了他的意呢。

“如果已经难以服药,可以鼻饲给药。”

“鼻饲?”

他对这个名词很迷糊,这是什么意思?

我朗朗上口,解释道:“鼻饲就是从鼻孔给药,人除了口腔可以到达心脏,鼻孔也是直通喉管的!”

一语点破局中人,他恍然大悟,“是了,我就怎么没想到这点呢。舒姑娘,今日之比,雷某是输的心服口服,我们这就到天仙楼去吧!”

“四逆汤中附草姜,四肢厥冷急煎尝,脉微吐利阴寒盛,救逆回阳顿此方。”

自从到晴览这么久,心情都一直很低迷,好不容易被人称赞一回,而且这人还是晴览名医,我又怎能放过这机会,不好好卖弄一下,不然怎么去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傲娇了傲娇。

不过为了溜出冷府,混进天下闻名的第一妓院,去见天下第一名妓,卖弄卖弄又如何?

雷君傲哪雷君傲,也许医术我没你精通,但是医书,你肯定没我看的多,谁叫我家别的没有,单书房就整整占了两层楼。

第132回:走,看美女

雷君傲把我说的这四句话默默念了几遍,“舒姑娘,你这药诀是从哪里学来的?这样朗朗上口,而且把药与功效皆说得这般分明,想必是一位世外名医授与的吧?舒姑娘好福气,竟然能被名医收为徒;雷某今日真是长了见识了,如今方知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后还请舒姑娘多多指教。”

我噗嗤一笑,“君傲,你怎么跟我这般客气,这些并不是谁教授我的,而是我从书上看到的。”

他惊道:“什么书?这般详细记载的书应该也是医家的至宝吧,舒姑娘又从何得来?舒姑娘是存心开涮雷某的吧。”

我气得跳起来,火冒三丈,“雷君傲,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朋友,所以才会告诉你这些;换做是别人,我都懒得去说废话,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只再说一句,这些我都是在《方剂学》里看到的。”

说完,悠然转身,大步向前。

刚走几步,右手忽被雷君傲拉住,“舒姑娘,对不起,在下刚才是一时情急,你也知道,做为医者,对医理是最敏感的,而我一直渴求的东西竟然都被你一一说出来,如果换做是你,你肯定比我更激动吧。”

他缩回手,眼里满是真诚。

我耸耸肩,“原来如此啊,你早说嘛,只要你带我去趟天仙楼,我就再告诉你几个药诀;这个交换条件怎么样?”

他呵呵一笑,“没问题!”

忽又紧张莫名的问我,“舒姑娘,你真的要去?你不怕被云檀兄知道了……”

他说着,忽然噤声。

因为他也不知道带我去逛妓院会有什么后果,他不知道,冷云檀知道会对他怎样,又会对我怎样。

“你说少爷啊,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我去伺候他穿衣,他说不用,我说伺候他洗澡,他干脆直接把我撵了出来,你们这里有我这么好闲的婢女吗?”

第133回:那是因为你

“是没有。”

雷君傲偷偷在心里补了一句,“那是因为是你!”

冷云檀,这个一起长大的玩伴,这个冷若寒霜的人,这次是心动了吧;

这也难怪,舒姑娘是这般的天真纯朴,让人不喜欢都难。

“那不就得了,你等我会,我去换下衣服就来。”

妓院,好象一般都只欢迎男客,女客止步的;而我现在这样,光明正大的去逛妓院,估计还没进门就被人轰出来了;

那哪里还有逛的乐趣;

我当然要去装扮装扮,让人无法辩识我是女的。

“舒姑娘,你在找什么?”

我正在房间里找剪刀,想把衣服剪成短袖短裤,奈何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剪子;

刚巧在我想找人询问时,文伯就带着两个护卫进来了,他一边走一边指示两个护卫把肩上抬着的箱子放到墙角。

“文伯,你来的正好,我正好有事想请问你。”

我跑过去,好大的一个箱子,怎么搬到我这里来了。

“舒姑娘,你找老奴什么事,你需要什么,吩咐一声就行了。”

“文伯,你又来了,我告诉你过多少次,我也是冷府的用人,你别一天姑娘姑娘的尊称我,喊我舒心就好拉。”

这个文伯也是,总改了不这个坏习惯。

“那怎么行,少爷说了,你是他请来的客人,让我们不可怠慢了,舒姑娘这样说,真是折杀老奴了;舒姑娘但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就是。”

估计我再劝下去,文伯的腰都要弯断了,怎么会有这般迂腐这般顽固的人呢?

顿时,我感觉头上的动脉似乎都在抖动。

我吁了口气,

“文伯,冷府可有旧了不用的衣服。”

文伯点点头,

“旧了不用的衣服,舒姑娘要那做什么?”

文伯,也未免太尽职尽责了?

第134回:诱惑我的心

“恩,我想拿来做双鞋子。”

天知道,我说这大话舌头都打折,做鞋子,鞋子用什么做成的我都不知道,又怎么去做;

但为了弄到旧衣服去逛妓院,我也只有寐着良心去骗面前的文伯了。

“有是有,不过前些日子都让老奴送给远房的亲戚了,舒姑娘若要,不妨把身上这身衣服换了也就有了。”

文伯说着,把箱子打开,只见里面装的竟然全部是衣服、首饰,五颜六色,华光异彩,怎的一个好字了得。

“这些,是少爷选的,舒姑娘若觉得不够或是不喜欢,老奴再让人去买。”

心突的跳了起来,冷云檀是怎么了,花时间去给我添置这些,是他钱太多无用处?

还是想用这些东西来诱惑我的心。

“文伯,不用了,这些足够了,我很喜欢。”

听着文伯渐去渐远的脚步声,我随手从箱子里拿了一件淡红色的襦裙,入手光滑无比。

米粒大的花朵串串相连,花蕊之中都托着一粒珍珠,细细数来,竟有十二朵之朵。

再看别件,顿觉得失色不少,简直不能比拟;

没想到随手拿的一件竟然是这些衣中的锦绣;

这般拿着,竟有舍不得放心,想去试试看的感觉。

“舒姑娘,舒姑娘,你准备好了吗?”

雷君傲在外面久候我不至,于是便一路找来。

“来了,来了。”

听到他的声音,我慌忙把衣服揉成一团藏到被子里,一脚把箱子踢上。

从房里跳了出来。

“怎么这么神秘?”

雷君傲目光越过我头向内望,我一掌推开他,把门拉上,

“看什么看,女人家的闺阁怎么能让你随便参观。你去外面找辆马车,我马上就出来。”

费心为我添置行头,这代表什么?

第135回:风流不下流

冷云檀的书房似乎未上锁,我轻轻一推就开了,“少爷,少爷,你在吗?”

喊了几声,没人答应,那就是没人了。

我小心翼翼的走进去,边走边不忘打量冷云檀的书房。

他的书房收拾的很整齐,壁上皆悬山水画和墨宝;或飞扬、或忧郁,或如云开雾散,或如潮起潮落;

书架塞得满满的,我就近拿了一本,却是一本《云檀小记》,翻开里面乃是冷云檀观一些书所写的心得与体会;

他的笔如蛟龙戏水,词锋犀利,让我想挑毛病都无从挑起。

突的,我的眼睛停在了书桌后悬挂着的那副苍鹰图上,不禁移到跟前细细看。

画上,一只苍鹰立在光秃秃的悬崖上,几丝衰草迎风在颤抖,黑漆漆的眼里宛如墨斗盘星让人忍不住去触摸,再看去,那鹰的眼突的变成了研不开的墨,左边四个苍劲的字落在画上:蒙尘的鹰。

脑海里仿佛看到一只鹰孤单的在悬崖上与衰草为伴,寂寞萧瑟无比,让人顿觉心凉之感。

“蒙尘的鹰。”

我又轻轻念了一遍。

“谁,谁在里面。”

话声未落冷云檀已冲到了我面前,看到是我,他愣了愣,

“舒……舒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眼光触到我在看那幅画,他猛的一把把画扯下来。

“这画,是我乱画的,让舒姑娘见笑了。”

我一惊,难道他要毁了这画?

忙道:“这画,画的很好。”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般说,脸上表情变了,

“舒姑娘喜欢就拿去吧。”

说着,把画卷起递给我。

虽然只是短暂的几分钟时间,但我看得出来,那画是花费很多精力才画好的;

我对画没什么了解,但我看出了那幅画的神韵很想表达的意思。

第136回:为你痴狂

这样好的画,他就这样轻易送我,一点都不舍吗?

“这样的画不该我独自享有,天会嫉妒的,还是挂在这里最好,这样至少来的人都能看到。”

我私心认为,好画就是该共享的。

但冷云檀却不这样认为,他以为他连送我画的资格都没有。

他面色一沉,猛的把画按在书桌上,

“舒姑娘说的是,我会好好给大家观赏的。”

他的语气微怒,让我不禁自问:

“我哪里又惹到他了?”

斜瞅了他一眼,那表情冷得都能把人冻死,我一哆嗦,试探性的问道:“少爷,能借我件衣服吗?”

“借你件衣服?文伯到底是怎么办事的,我不是让他给你送衣服吗,你等着,我这就去催他。”

他说着,就要出门。

我连忙说道:“我不是说那些衣服。”

他停下脚步,不解的看着我,“不是那些衣服,哦,我明白了,是那些衣服不合你意,我让人再给你去买。”

“也不是不合意,是……是……是……”

忽然有点口吃,不知该怎么对他说。

“是什么?”

冷云檀更迷糊了,我不是不喜欢衣服,那是为什么来借衣服。

不管了,缩头一刀,伸头也是一刀,

“是我想借套男装。”

所幸冷云檀没再追问我为什么借男装,不然再追问下去我非把要去逛妓院的事说出来;

他听后,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找了一套小号的衣服给我。

我就这样顺利拐到了衣服,连说声谢谢都忘了就跑了出来。

“舒姑娘,这里,这里。”

我才跨出门,就听见雷君傲在对我挥手。

我望过去,就见他端坐在马车上。

双手互搭,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玩他那把扇子。

第137回:男人心目中的女人

我提着衣摆就跑了过去,手轻轻一撑,就跳上了马车,

“君傲,我穿这样你怎么还能认出来?”

我穿着冷云檀的小号衣服似乎还有点宽松,幸好晴岚这里对戴的不是很讲究,一般都随意用带子扎起来就行,

我索性就在箱子里挑了件比较白的裙子撕了一条把头发扎起,

然后把宽大的地方折叠了一下,这样看起来就比较有书生味了。

他从头到脚看了我一眼,

“舒姑娘,哦,不,舒少爷,你这样的打扮是跟谁学的?”

“怎么了?难道很容易被人看穿吗?”

看到他眼里满是疑问,我不禁再看了看自己,

很正常啊,鞋子我都换了,难不成哪里还穿帮了不成?

男装不都是这样穿吗?

“不是说被人看穿,是你穿得很好,如果不是我认识你,我都会以为你是货真价实的男人是也!”

“是吗?”

我得意的笑笑。

雷君傲怎么会知道我曾经以男性身份成长了十六年,扮男装,如果我都无法做到。

那我也就不叫舒心了。

“当然了,不过呢舒少爷,你可否告诉小的,你这身衣服去哪里骗来的?这似乎是云檀兄最喜欢的料子。”

雷君傲一边赶车一边问我。

我心知雷君傲亲自驾车是为了保护我,听着他搞笑的语气,我笑道:

“何必去骗,是少爷借我的。车夫,本少爷要到天仙楼赏花,麻烦你赶快点。”

人人都说女人如花,那天仙楼里鲜花异花想必更多。

“赏花,少爷好雅兴,不知少爷今日能否带小的进去一饱眼福呢?”

明明是一句古朴的对话,但这番话被他说来,却让我笑得合不拢嘴。

“啊雷啊,如果今日你伺候得本少爷舒服了,本少爷一定到时候给你带朵花出来,你先告诉我,你喜欢里面的哪朵花?”

第138回:销魂蚀骨

天仙楼,据说绝色女子不少,而且风尘里刚烈女子也不少。

雷君傲这样的人,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禀少爷,玫瑰太艳,牡丹太贵,茉莉太淡,比起这些来,我还是比较喜欢清新一点的百合、兰花一类。”

玫瑰历来象征爱情,但却多刺,就犹如情人间的芥蒂,屡散屡开;

牡丹贵为花中之王,却富贵逼人,又岂是凡夫俗子可以高攀;

茉莉虽无二者的娇艳,但却是属于中者,可谓平淡。

莫怪雷君傲都不喜欢。

百合,百年好合,这般吉利是让人讨喜的;

兰花意指惠质蓝心,大抵男儿都是喜欢此种女子吧!

“你这话说的太好,啊雷啊,回头你就跟本少爷一起上去吧,只要本少爷有花酒喝,就绝少不了你一口。”

“少爷,你真是好人那!”

雷君傲还真会演戏,说了这么多废话都不累,我都累了。

而且,笑得太厉害,我肚子都有点痛了。

“君傲,到了吗?”

刚准备出来看看,马车停了下来,雷君傲的脸凑了进来,小声叮嘱我,

“舒姑娘,待会一定要镇静,不能乱了手脚!”

如果乱了套,估计雷君傲都难以再见冷云檀了。

我深深呼吸了三下,压低嗓子道:

“君傲兄,这就是天仙楼吧?我看也不怎么样嘛。外人怎么都说这里温柔销魂呢?我今日到要看看怎么温柔,怎么销魂法!”

天仙楼不愧是天仙楼,就在我故作潇洒的抬头挺胸立在车头,声音已引来了不少人,

几个原本在门口招揽客人的姑娘,看到赶车的乃是晴岚国的望垂公子,

不免对我的身份好奇无比,纷纷迎了上来。

包括天仙楼的老鸨。

谄媚的嘴脸,扭捏的姿态,绝绝对的老鸨嘴脸。

第139回:风流事

她浓装艳抹,那胭脂都不知涂了多少,谄媚的扬起脸,扭着她如水桶般粗的腰道:

“雷公子,今日是哪阵风把你吹到我这天仙楼来了,我这里的姑娘可是想你想得不行了,今个,说什么你也得好好疼疼她们。”

说着,就让伙计把我们的马车赶到一旁。

她却一把拉着雷君傲的样子往里带。

那心急的模样生怕雷君傲跑了一般。

“咳,咳,咳!”

我连咳三声,暗示自己的存在。

那老鸨停下拉人的动作回头打量我,我假装微怒,“你这妈妈是怎么当的,我陪君傲兄一起来,你们却只招呼他不招呼我,这是何道理?”

老鸨面色微微一变,连忙走到我面前,赔礼道:

“公子,哪能呢,我这不是不知公子有没相好的姑娘,不知该怎么安排嘛;再说了,做我们这行生意的,哪有拒客人在外的道理嘛。来人啊,去把楼上的雅座收拾好,给雷公子和这位……”

她也不知该怎么称呼我,愣愣的望着我。

“鄙人姓舒,单名一个辛字。”

“原来是舒公子,真是好名字,舒公子一眼看上去就让人舒服得不得了;来人啊,去给舒公子和雷公子收拾好楼上的雅座,顺便去告诉苏姑娘,就说雷公子来了。”

老鸨如变天的云,瞬间变幻不停,刻意讨好我们。

天仙楼,那日只是匆忙的一瞥,对这里的印象不是很深,唯一记得的就是那名叫彩衣的姑娘就是从这里进去的;

如今,走进这脂粉碎迷的温柔乡,耳旁是莺莺笑语,娇笑连连,

这里,真的有让人沉迷的资格,让人只想沉醉不醒。

一路走来,不时有姑娘向雷君傲抛魅眼送秋波,但他都自视不见,只是敷衍的笑笑;

我看得出来,从进来后他似乎一直都是紧绷的状态,不时的审视自己。

第140回:风流债

不时的眺望周围,乃至我们被老鸨带到楼上,他都没有丝毫放松。连我的问话,他也是心不在焉的应着。

“舒公子,雷公子你们稍待,我这就去唤苏苏出来陪二位。”

“妈妈,你这就不对了,我们来了两个人,你怎么却只找一位姑娘来陪我们,你是不是怕我们给不起赏钱啊!”

“不是不是,舒公子,老身这就去唤秋蓉、玉娥来。”

老鸨一边跟我陪不是一边退后。

突的,一直默不出声的雷君傲出声道:

“妈妈,不用了,就让苏苏来就可以。”

我闻言不由翻了翻白眼,瞪了他一眼,“君傲,我让你带我来逛妓院不是来看那什么苏苏的,我是来看天仙的。”

真不知他搞什么鬼,在外面还能与我谈笑风生,怎么到了这里就全变了样,活脱脱是另外一个人。

我一直对古代的妓院很好奇,时常听人说那些风尘女子的故事,好不容易到了古代,到了这种头牌的妓院,死雷君傲又不知那根筋抽了,竟然对我不理不睬,一个人在那里喝闷酒。

这种地方,实在呆不下去了,再呆下去我要发疯了,我猛的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

“我不等了,我要到下面去找姑娘。”

手有点疼,这桌子不知是什么做的,震得手都有点酥麻。

雷君傲听到我的话,“噗”的一下把刚进口的酒喷了出来,不偏不斜,尽染我白衫,点点滴滴在胸前构成了一副水墨天香图。他慌忙跑过来就要给我擦,

“不好意思,实在是你那话太有趣了。”

我避开他的手,一边用袖子把酒迹拭去一边责备他,

“雷君傲,我上辈子跟你有仇是不是,你一天就会欺负我,你是存心让我难堪的是不是?”

逛妓院,都还没能怎么好好欣赏欣赏,这天杀的雷君傲就来惹麻烦。

第141回:风流往事

“不是不是,我有几个胆子敢欺负你啊;这事其实也不难怪我,谁叫你突然迸出来那么一句话。”

他还在笑,笑个不停,完全没有懊悔的意思。

我气极,低眸就看到桌上的酒壶,拿起来就往雷君傲砸去。

本来以为这样能消恨,半天却发觉酒壶没扔出去,手似乎被人握住了。

而雷君傲,一副呆滞的表情望着我身后。

我回眸,只见站着一位白纱蒙面的佳人,

她身着一袭坠地白裙,纤手正捏着酒壶,

我一愣,手不由松了,她执着酒壶放到桌上,柔声道:

“雷公子是不是哪里得罪了舒公子,苏苏我代他向你赔礼了。”

说着,她自个把桌上的酒斟了个满杯,一饮而尽。

“苏苏!”

雷君傲慌忙跑过去把她扶起来,苏苏身子一偏,已靠在了雷君傲怀中。

雷君傲怜惜把她扶到一旁,轻声道:“苏苏,你的身子好多了吗?”

雷君傲的眼里深情款款,这般的柔情,这般的爱意任谁都能看出来,更何况是我。

他的眼里,那般的光彩都在为这名叫苏苏的女子绽放。

奈何我能看透,我能读懂,但被他呵护的女子却似乎看不清楚,

侧眸避开雷君傲的灼灼目光,望着我,

“雷公子,这位公子是?”

雷君傲似乎对这样的漠视已经习惯,淡淡的道:

“苏苏,这位是舒公子是我的朋友,目前暂住在云檀兄府内。”

他身下的女子听到介绍只是随意看了我一眼。

但听到云檀两字,看我的眼神分明多了一丝透视力,似乎在嫉妒我能住进冷府。

莫名打了寒颤,我该不会给少爷惹上麻烦了吧?看她那嫉妒的眼神,太可怕了,简直想把我吞了一般。这,这,这,我没得罪她吧?

第142回:别惹我

苏苏的脸上蒙着纱,让我无从推断她此刻的心情,

但她听完雷君傲的介绍后,忽又斟了一杯酒,

雷君傲想要阻止,却被苏苏冷冷的一瞥缩回了手,我正以为她是要自饮时,她却起身走到我面前,

“舒公子,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今日苏苏就敬你一杯,算是庆贺你我的认识!”

这般的理由,这般的说词,我能拒绝吗?

我能拒绝她的好意吗?

这小小的酒杯盛的又岂是一杯酒那么简单,

苏苏,她怀揣着什么用意敬我这杯酒呢?

苏苏柔弱无骨的走来,每一步都是莲步生花,淡淡的熏香随着她的走动,弥漫了整个空间;

她的身后一道深情与眷恋的目光在追随,

盯着她的每一分,每一秒,似乎是永远看不够,永远不舍的追随。

我看着眼前这蒙纱的女子,举手投足之间都透出一种妩媚,她的鬓绾成花样,

这样走来,再我看来,就如一朵含苞未放的鲜花忽然得到充足的阳光与水分,缓缓在我面前绽放。

这样的女子,虽在风尘,却似远脱风尘,这是不是就是出污泥而不染呢?

我的心告诉我她很美,一定美得不可方物;

雷君傲的眼光告诉我,她很怜,她很值得人怜惜,值得人疼爱,值得疼在骨子里的疼。

只是,我都在心里如此的赞美她,她的声音为何还是没有一丝高兴;

她的动作还是没有丝毫舒缓呢,表情一变不变,持杯的玉手又递出一步,

“舒公子,是不是我苏婷婷根本不配敬你酒,我的酒你根本不屑?”

好聪明的女子,刚柔并济,换做是别人兴许在她的激将下早就喝了,

但我不是别人,我是舒心,独一无二的舒心,所以我自有我自己的打算。

苏苏,千万别惹我。

第143回:青楼名妓

苏婷婷,原来她就是苏婷婷,我忽然明白为什么她在听到雷君傲介绍我的时候表情变得僵硬,

她估摸是喜欢少爷,所以才把我当做了情敌对待。

可怜雷君傲,估计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痴心不忘的女子喜欢的却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少爷呢,他如果知道这事,他会怎么处理,是接受苏婷婷的感情还是放弃与雷君傲的友情。

一想明白这些,我忽然对苏苏有了同情,喜欢上那样的自大男,喜欢上冷若寒霜的冷云檀,有得醉受了。

“苏苏姑娘真会说笑,谁不知道晴岚国多少王孙贵族都在嫉妒舒某能得苏苏姑娘敬这杯酒呢。”

我笑笑,双手接过她那杯酒,一饮而尽。

好辣,肚腹里火辣辣的气流直冲头稍,脸上一坨红晕慢慢绽开,就如天边的云霞惹人陶醉;

有点晕,我摇了摇头,险些站不住脚,苏苏连忙搀住我的手,

“舒公子,你没事吧?”

雷君傲似乎也没想到我这样不胜酒力,关心的上前:

“舒兄,你不要紧吧?”

“没事,怎么会有事呢,好酒,好酒,我还要喝一杯,君傲,你人呢,我要喝酒,你赶快给我斟。”

头晕晕的,视线模糊不堪,似乎天地都在旋转,我双手不停的在挥动,想抓住一物支撑身体的摇摆。

“噔噔噔”

急促的脚步声在外响起,

门砰的被踢开,冷云檀跃了进来,一眼就看到搀扶着我的雷君傲和苏婷婷,

眸里寒光迸发,

“心儿,你没事吧?”说着,一把把我抢到怀中;

迷茫着,我没有去想为什么他喊我突然变了称谓,我只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现代,正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眼睛一闭,喃喃道:“好舒服。”

找了个最舒服的地方躺上去。

第144回:情敌

冷云檀看到我没反抗,反而更加往他胸膛里躲,怜惜的看了我一眼,冷冷的望着雷君傲,

“君傲,为什么你要带舒心来这里?还让她喝酒?”

苏婷婷,从冷云檀撞门进来那一刻就呆愣在那里,此时听到冷云檀发话,亦望向雷君傲,她也想知道雷君傲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雷君傲知道这是冷云檀发怒前的征兆,连忙解释道:

“云檀兄,不是我要带她来,是我和她比试比输了,而她的条件是带她来天仙楼。”

雷君傲把问题丢给了冷云檀怀中的我。

冷云檀和苏婷婷皆是一震,不解的望着我,

熟睡中的我并不知我已经成了关注的焦点,我只是觉得靠着的枕头在晃动,连忙伸出双手搂住冷云檀的脖子,

“别动,我要睡觉!”

搂得紧紧的,生怕枕头跑了一般。

冷云檀宠溺的低眸看了我一眼,抬眸仍然是冷淡如斯,

“君傲,不管你有千般万般个理由,但你带舒心来这里喝酒就是不对。”

说完,把我抱了起来,转身下楼。

苏婷婷一直不愿相信他们对话中的我是他,但刚才冷云檀临走前的那一低眸,那眼底的温柔已尽在她眼中,

娇躯震了震,连连后退,我真的是她而不是他,猛的撞上一堵墙,抬眸却撞进了怔忡中的雷君傲眼中。

苏婷婷的眼里含着泪,不死心的问:

“君傲,舒心就是云檀带回来的那位姑娘吗?”

妓院里消息是最灵通的,我被冷云檀带回来的这事可以说是家喻户晓,更何况我与冷云檀来的时候还被彩衣看到了,彩衣是苏婷婷的贴身丫头,她又怎能不知,岂能不知。

只是她被嫉妒蒙住了心,所以看到我男装打扮与雷君傲到来,还以为是雷君傲来看她,却哪知是我要求雷君傲带我来天仙楼逛的;

第145回:占便宜

而冷云檀,自始自终都没有搭理她一下,甚至从进来到出门都没有看过她一眼,苏婷婷又怎能不伤心,不嫉妒;

眼眶一热,泪水簌簌直往下掉,点点滴滴都灼在雷君傲的心上,明明知道苏婷婷一直心中都只有云檀兄一人,明明告诉要自己要死心,可是还是止不住思念,渴望再见苏婷婷,

今日,就算不是被我逼来天仙楼,他也会找时间来的;可他没想到,苏婷婷的一频一笑,没让他理清烦乱,反而让他的心揪得更紧。

看到苏婷婷伤心的落泪,心也揪得更痛,

似乎都疼得滴出血来,眉毛都攒在一起。

“是的,她就是舒心。”

雷君傲暗作坚强,试图让坚强去收整自己悸动的心。

他的话没止住苏婷婷的泪水,反而让苏婷婷嫉妒得一把扯去了脸上的白纱,

呜咽道:

“君傲,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面纱下,是一张梨花带笑的脸,皮肤吹弹可破,眉含秋黛,眸若繁星,

唇红得都要滴出水来,这是一张让人称羡,让心沦陷的脸,

这样的她,不似天仙又似谁?

翌日,我刚起床就看到冷云檀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他一边走一边道:

“心儿,来把这汤喝了醒醒酒。”

看他那样子,如果我不喝掉的话,大有喂我的势头。

我慌忙接过他手里的碗,抿了一口,好苦,

“这什么药啊,怎么这么苦啊!”

“苦吗?”

他忽的凑过来,就势喝了一口,

“不苦啊,很正常啊,我让文伯去给你抓的醒酒药,你昨天喝醉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我恨不得一头撞死,好不容易逛回妓院,才喝了一杯酒就醉得不分东西,找不着南北。

“我是怎么回来的?”

第146回:示爱

看了一眼,是在自己房中,那我是怎么回来的?

我只记得苏婷婷敬我一杯酒……然后我接了……

再然后呢,我似乎是醉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头昏昏的,这酒的后劲似乎都还未消退,我连忙又喝了一口汤。

“少爷,是君傲送我回来的吗?”

我记得醉前一直和君傲在一起,那应该是他送我回来的吧。

“君傲,君傲,你眼里就只有君傲,难道连我这个大活人都没看见吗?”

冷云檀,似乎很不想我提及君傲,我才说了几句,他面色就已微怒。

我嘟囔道:“谁叫你没君傲那么平易近人。”

但这话我可不敢对他说,我怕说了他会对我视若无睹,那我不无聊死。

“少爷,那是你去接我回来的?”

我试探性的问问,我不希望他点头,因为我怕我的糗象都被他看到。

但上天偏偏不这么想,冷云檀淡淡的说:

“是我去天仙楼里把你接来的,当时的你……”

我倏地从床上跳起,左手一把堵住他的嘴,

“别说了,是你接我回来的就行了。”

我不想听到那些形容我醉酒后的词,却不知自己这样的举动让冷云檀怔住了,他温柔的把我左手放进他的掌心,双手紧紧的握在中央,眼眸放光,定定的望着我,

“心儿,你何时才能接受我的爱?”

徐徐的,把我的左手贴在他胸前的心尖最强有力的搏动点上,让我去感受他满腔的爱。

脸一红,我慌忙把手抽回,仰头就把汤喝完,

“少爷,我喝完了。”

我把碗递了过去。冷云檀接过去,随手就扔了出去,就听哐啷一声,碗碎在了外面。

“心儿,我在外面等你。”

冷云檀知道我是吃软不吃硬的人,逼得太急只会让我避得更远,所以他识趣的退了出去。

第147回:堵住他的嘴

我低头审视了一下自己,胸上的水墨天香图已经不是很明显了,妓院都已经逛过了,我似乎没有再穿男装的必要,还是换回女装吧。

于是,我就换了一套紫色的衣裙,头发绾了个结用簪子系住。

“今天去哪里玩好呢?”

我一边走一边想到底去哪里玩,正郁闷间冷云檀的身影跃进我眼帘,有了,让他带我去玩不就行了。

“少爷,你带我出去转转好吗?”

我猛的窜出没有吓到冷云檀,他站在院子里望着前面的那株梅树,还没到冬天,那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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