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文】末世狩猎者（男改女）BY黑天魔神 在此之前请让我唠叨一下设定 主人公：天翔 性别：男 改文——主人公改名为天羽（原谅我懒到直接拆字和某种龟毛坚持，毕竟女孩子叫天翔分分秒秒跳戏好么） 性别：女 第一节饥饿 “姐姐！我饿！我好饿啊！”一个明显带着压抑过后童稚哭泣的女声，从黑暗潮湿的地洞里慢慢飘出，微弱却又不失清晰地钻进了天羽的耳朵里。 　　不用回头看，天羽也知道那是妹妹。虽然这座被遗弃的城市角落中肯定还留有一些像她这样的幸存者，但就目前暂时栖身这处狭窄的避难所来说，能够容纳在其中的，仅仅只有她和妹妹而已。 　　“柔柔乖！忍耐一下，只要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到了那个时候，姐姐就出去给你找东西吃，好吗？” 天羽爱怜地用并不干净的小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正趴在自己臂弯里轻声抽泣的妹妹天柔。心中不由得诅咒起那该死的太阳来：为什么就不能早一点出来？体内能量的消耗与时间的之间的关系永远都成正比，躺在这里每多呆上一分钟，自己的体能也就会衰弱一些。天羽实在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究竟能不能支撑到太阳再次出现的那一刻。 　　上一次太阳出现的时间已经整整过去了七十八个小时零六分钟。这是天羽手腕上那块略微闪着红色读数的计时器上显示的数字。按照这一数据估算，从现在起到太阳完全出现，最起码也还需要二十个小时以上的时间。天羽心里很清楚，只要有阳光，那些喜欢在阴暗环境里生活的大型虫兽们肯定只能乖乖躲回自己的巢**里去。而剩下那些已经能够经受住强烈阳光烤炙的小虫子们，也就自然而然地能够成为自己狩猎的最佳对象。 　　虽然，这一类虫子的数量并不多。 　　上一次狩猎，天羽的收获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收获。在有限的时间内，她几乎跑遍了附近所有虫子可能出没的地方，却仅仅只找到了手巴掌大的一块尖足虫的短肢。那玩意除了中心部位大约百多克重的酸臭腐肉勉强可以下肚外，其它周边的角质层根本就硬得连钢钎也撬不动。 　　尽管如此，天羽还是很小心地把所有的腐肉掏出烤熟之后，咽着口水把它递到妹妹面前，用一种饿狼般的眼神死命地盯着天柔仿佛享受美味大餐一般，把那块不大的、散发着恶心刺鼻臭味的烂肉，一点儿不剩地全部吞到了肚子里。 　　至于她自己，则打起了那块角质肢尖的主意。火这种能够为人们带来温暖的东西，也变成了天羽手边最为有用的食品加工器。在火堆的余烬里埋藏了十多个小时后，天羽终于高兴地发现：原本坚硬的角质肢尖，现在已经出现了脆化的迹象。只不过，对于牙齿来说，它们的存在还是过于硬了那么一点。 　　用钢钎凿、用铁锤砸、再用小刀切。。。。。。一系列疯狂的暴力活动后，天羽满意地看见：这块并没有多大的虫类坚硬肢尖，已经完全变成了十数块碎小的块片。没有多余的犹豫，天羽急不可待地就用手抓起其中一块匆忙地塞进了自己口中。在根本没有经过任何咀嚼的情况下，就把这片散发着焦臭气味的硬物吞下了肚。 　　肉，已经被妹妹吃了。如果再不弄点东西下肚的话，单凭自己瘦弱的女性躯体，恐怕就算等到下一次日出时间，也没有什么力气出去狩猎。那样的结果，只能是两个人都死。一起死。 　　所以，尽管那块甲壳味道并不怎么样，天羽还是硬逼着自己一点儿不剩的全部吞了下去。就连把些散落在地上的粉末也丝毫没有放过。这种时候，只要能够多有一点体力，那就意味着对今后的生存，又增加了那么一点点把握。毕竟，在地球这个破烂不堪的星球上，能够找到一点金贵的食物，简直就是一种极其困难的事情。 　　但是现在，天柔的哭泣和自己身体的状况，都使天羽觉得：自己恐怕无法等到太阳再次出现的时候。 　　半个多小时以前，天羽就已经感觉到身体的异常。她在发抖，一种莫名其妙的颤抖。这种情况天羽并不陌生，这是出于极度饥饿状态下且体能迅速流失的迹象。当然，这样的颤抖想要消除也相当简单——只要吃点有营养的东西就可以。 　　可是，在这个仅够兄]姐妹两人栖身的地洞里，除了水之外，再也没有一丁点儿能够被称之为食物的东西。 　　“我必须出去碰碰运气，弄点能吃的东西回来。”这是从半小时以前就一直盘旋在天羽脑子里的念头。但是，对于大型虫兽的恐惧，也仿佛一块沉甸甸的钢锭一般，死死地压在了对食物的渴求之上。 　　天柔微弱的抽泣声再一次响起，天羽觉得自己根本已经要发狂。妹妹还小，她只有四岁。超过七十个小时的连续饥饿绝对不是一块小小的腐肉所能抵挡的可怕攻击。更何况，在此之前她还在几乎同样长的时间里，除了水之外，根本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可以想像，那块肉在天柔的胃袋里是以一种什么样的疯狂速度被消化。别说是一个孩子，就算是一名成年人，也根本无法在这样冷酷的饥饿面前继续保持自己清醒的头脑。 　　“食物！我需要食物！” 天羽强忍着从空荡荡胃袋里传来的钻心绞痛，用饿得发抖的手小心抹去天柔眼角那一点被黑泥和泪水掺和在一起形成的污物后，温柔地对妹妹交代了几句每次出去狩猎前必须的注意事项，看着天柔略带懂事的小脑袋使劲儿点了点，这才拎起自己的那堆装备，带着满脸的疲惫与饥饿，慢慢钻出了狭窄的地洞入口。 　　距离这里一里多路的地方是一个小广场，那里既是从前人们在城市中举行各种活动的公共场所，也是如今各种虫类觅食的最佳地点。虽说虫子对于甜美的植物根茎需求量远远大于其生长速度，也导致了大量植物在虫类繁衍期间不可避免地成为了它们口中的美食。但是，哪怕就算是最柔嫩的小草，也会在被虫子完全啃去所有所有裸露于地面的部分之后，再一次从拗黑的土壤中，依靠仅剩的那点微末的根须，重新焕发出自己新的生命力。 　　广场附近有很多植物，从一些发黄腐烂的书本中，天羽知道：这些植物原本是那些古人们用于美化城市的一种手段，好像是叫做“绿化”。 　　不过，这些东西对于天羽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他只知道，有植物的地方就有食草性虫子的存在。比起那些力量巨大且强悍得可怕的食肉型虫子，这些只完全以草叶为生的家伙实在是要可爱得多。 　一里多的路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其实并不远，但身体极度虚弱的天羽却足足走了近半个小时。与其说是走，还不如说是拖。她必须带着自己身上两根一米多长的钢矛，还有一把用条形铁片磨成、下端握手处用烂布条裹起的刀。这些东西其实并没有多少分量，可对于一个长期处于营养不良和饥饿状态中的人来说，无疑就像是一座山那样沉重。 　　抛弃它们，绝对不可能。没有这些东西，哪怕就算是面对一只性情再温顺的食草性虫子，天羽也根本无法将其杀死，更不要说是撕开厚厚的虫皮，吃到里面的肉。 　　运气是一种相当微妙的东西，它往往会在你最不经意之间，带着最冷漠、最淡然的表情来到你的身边，使你根本无从发现。然后，躲在暗处嘲笑你、逗弄你，使你刚刚能够抓住其衣角的一点点痕迹后，满怀惊喜地想要将其一把抱住的时候，却带着那种玩腻了的讽刺眼神，嘲笑着，从你手中无情地狠狠抽走那一丝衣角后，不屑一顾地转身离你而去。 　　应该说，天羽很幸运，她在运气这个既可爱又该死的家伙刚刚溜到身边，想要调戏自己的时候，就已经狠狠掐住了它的脖子，用一跟铁链将之牢牢困了起来。 　　那是路边的一片残断的废墙。裸露的砖砾与剥落的干涸水泥无声无息地散落在四周，从大块砖石凝固物中弯曲伸出的钢筋仿佛虫子恶心的脚肢一般，从各个方向延伸到天空和地下。一幢巨大的楼房废墟歪斜着身体，好像一个无法承受岁月虐待的老人一般静静地靠躺在那里。只有一些散碎的玻璃掺合在灰尘与泥土之中，在点点荧火中发射出些许可怜的微光。 　　“这里有东西，没错，绝对是一只活物。” 饥饿中的天羽感觉能力与视力相当敏锐，就在几秒钟前刚刚走过这片废墟时，她的左眼角完全处于意外地扫视到了路边一处微小的动静——一片残破的水泥，丝毫没有任何征兆地动了一下。仅仅就是这么一点根本不眼的异常，马上落入了天羽的眼中。 　　“没有生命的物体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改变固有的地点。如果这一类东西出现了移动的迹象，那么肯定是因为其它拥有能量的物体迫使它们改变了目前的状况。”这是天羽在狩猎时一直牢记在心的法则之一。 　　“啮草虫！没错，这里肯定有一只啮草虫！”安静地伏下身子的天羽仔细观察着废墟附近的所有东西。从一团团散落在四周的焦黄色固体上，她很容易判断出那是食草类虫子的粪便。而几个重重落在灰土之间的怪异脚印，也使得她毫不费力地判断出——这是一只啮草虫。而且凭着一双在黑暗世界里久已锻炼出的眼睛，她也得以清楚地看见：就在那片虚搭在废墟上的水泥片下，数只不安分的黑黄色虫肢在慢慢来回扭动。就在这些硕大肢体的上面，赫然支撑着一个足有足有半人高的浑圆的虫躯。 　　如果是在平时，天羽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投出手中的钢矛先把这只啮草虫扎个对穿。这东西的肉味极美，而且比起其它虫子来，可以食用的的部分也占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更重要的是，它身体表面并没有像其它虫类一样的坚硬甲壳。天羽还记得，自己在几个月前猎杀的那只啮草虫，仅仅只是用钢矛狠命一插，它那肥硕的肚子上顿时就流淌出了一股散发着腥臭味的绿水。。。。。。 　　就算是如此软弱的一只虫子，天羽此时也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将其杀死。啮草虫虽然身体相当柔软，可是个头也极其巨大。一旦遭到伤害，性情温顺的它们马上会变得相当疯狂。天羽曾经亲眼见过：一名年纪与她相仿的狩猎者，在重伤一头啮草虫后，竟然活生生被那张依靠啃食植物的大嘴一口咬断了双腿。狩猎者本人也在根本没有任何能力逃脱的情况下，眼睁睁地看着本应该是自己猎物的啮草虫愤怒地扑到身前，再一口被咬断了脆弱的喉咙而丧命。 　　天羽此行的目标是一种叫做“蚜虫”的柔弱虫类。这类虫子仅有二、三十厘米长，以草为食的它们性情同样温顺，猎杀也相当容易。最重要的是天羽知道：就在那个小广场，蚜虫的数量虽然不多，但是却一直都没有绝迹。这也是她和妹妹多日的食物来源之一。 　　但是今天的情况显然不同于往日，天羽没有把握自己这次究竟能不能顺利找到一只蚜虫。毕竟这种虫子喜欢阳光，在黑暗中几乎根本就不会出来活动。相比之下，几乎同样柔弱却会能对狩猎者造成一定威胁的啮赤虫似乎也就成了当仁不让的最佳选择。 　　更重要的是，这还是一只正在分娩的啮草虫。 　　观察是天羽从一次次与虫子性命相搏的战斗中仔细体会出的重要生存手段。如果在一场狩猎中，能够准确分辨虫子类型及其生活习性的话，那么多少也就有了成功猎杀的大半可能。毕竟，对于对手的了解，有时候绝对要比一支最锋利的钢矛来的有用。 　　无疑，这只啮草虫在分娩。天羽从它一直隐藏在水泥碎片下丝毫不躲避自己的到来这一点上，就能得到完全的结论。 　　“杀了它，这是自己目前最好的猎物。” 天羽脑海里迅速闪过这样的念头。一只啮草虫可比一只蚜虫大得多，足够自己和妹妹吃上很长一段时间。也就是说，自己也可以有同样多的时间不用再出来冒险。更何况，分娩中的虫子，一般来说，都要比正常时期软弱。 　　“嗖！”无暇多想，一支锋利的钢矛从天羽手中飞出，在荧光中闪现着漂亮的飞行轨迹，一头重重扎在了虚掩的水泥碎片上，前端的利部一直没入废墟中央啮草虫所在的位置。只听见“蹼”的一声后，天羽看见，从钢矛插下的洞口处，仿佛喷泉一般，涌出一股墨绿色的腥臭液体。 　　这一掷几乎耗尽了天羽体内的所有力气，目的就是要将钢矛贯穿啮草虫的身体后牢牢钉死在地面。她计算过，只要这一掷能成功，分娩中的母虫就根本无法动弹，自己也只需要稍事恢复后，就能轻而易举地上前一刀砍下母虫身上最具威胁力的脑袋，收获属于自己的猎物。 　　飞出的钢矛显然已经完成了它的任务。天羽高兴地从受到冲击掉落下的水泥碎片缝隙中看到：一头胖乎乎的啮草母虫正拼命扭动着被钢矛钉死在地面的身躯，无法移动的它甚至昂起头部用脆弱的食草口器疯狂地向坚硬的矛身发起进攻，想要以此啃断这莫名而来的袭击者。只不过，搏斗的结果除了口器上那一排短小的牙齿碎片纷纷掉落之外，钢矛本身遭受的伤害仅仅不过是被啃掉一层薄薄的铁锈而已。剧烈的运动加快了母虫生命的流逝。几分钟后，虫体的扭动已经不如之前灵活。被绿色液体和泥土裹满全身的母虫也完全放弃了对禁锢者的反抗，长着一双巨大复眼的脑袋虚弱无力地歪斜在一边。只有尚未完全失去作用的神经在本能的牵动下，依然忠实地履行着自己最后的职责，指挥着虫体四肢在无用地做着莫名的动作。 　　天羽自从全力掷住钢矛后就完全瘫倒在地，半天也没有缓过劲儿来。死命的一击已经消耗了全身几乎所有的体能，导致她不得不操着锒跄的步伐，随着抛出钢矛后巨大的惯性，一头栽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第2节食物 “这个时候如果出现一只最弱小的食肉虫子，恐怕也能毫不费力地把我拖回它的巢穴去慢慢享用吧？” 天羽无力地趴在潮湿的地面上自嘲地想着，手边另外一柄紧紧抓住的钢矛怎么也不敢放松。她需要恢复，短暂的恢复，只要有了一点点力气，她就能把这头丰厚的猎物慢慢拖回家，和妹妹一起美美大吃一顿。 　　很幸运，没有任何其它生物出现，这在没有太阳的黑暗世界里根本就是极其难得的现象。要知道，无论任何动物或人类的身体只要出现一点伤口，其中涌出的血液气味马上就会引来那些对血腥味非常敏感的食肉虫类。当然，就算伤者是虫子的同族，这些疯狂的掠食者也丝毫不会放过一个以同类的尸体填饱自己肚子的机会。 　　因此，绝对不能在这里过久的停留。只有尽快回到藏身的地洞，用清水慢慢洗去虫尸上的液体，这才能掩盖住血腥气味在空气中的飘散。就这样，尽管体力根本没有恢复多少，天羽还是强逼着自己杵着钢矛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一步一步慢慢挪动到啮草虫早已不再动弹的尸体旁边。 　　饿啊！实在是太饿了！来自胃中的绞痛与腹中如雷般的巨响，无时无刻不像两个丝毫不知道满足的索命鬼一般在提醒着天羽它们目前最为迫切的需求。对此，天羽自己也根本无可奈何。没有吃的，拿什么去满足呢？总不能割下自己身上的肉来满足胃袋的需要吧？当然，生吃虫肉也是一种相当不错的选择。然而，根据以往的经验，凡属不是红色血液的虫子，其肉根本不能在没有经过清洗的情况下生吃。虽说其它颜色血液的虫类尸肉并不就等与有毒，可莫名其妙乱吃东西的后果也是相当严重。狩猎者当中就经常出现这样的情景：一个饿极了的人，在猎物刚刚倒下时，就忍不住用嘴接上去狂咽伤口涌出的血液，最终导致了莫名的死亡。 　　天羽不傻，虽然已经饿极，却也还不愿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换一个马上果腹的机会。更何况，地洞里还有一个弱小的妹妹在等待自己回去。因此，尽管胃里翻腾的酸水一阵阵涌上，把整个食道清洗得已经没有任何一点阻碍物。天羽还是强逼着自己一点点压下那种想要抱住虫尸大口吞咽的疯狂念头，小心地盘弄硕大的虫尸，慢慢巡检起自己的猎物来。 　　只不过，今天她的运气实在是很不错。当天羽蹒跚着步伐缓慢移动到虫尸前，费力地掀开那些遮盖在其上的水泥碎片时，却意外地发现了自己目前最需要的东西。 　　虫卵！两颗拳头般大小，黄灿灿、嫩生生的啮草虫卵。 　　“虫卵是美味，无上的美味！”这是流传于地球幸存者口中的一句很经典的感慨之词。据那些有幸尝到虫卵的人说，那种无上的美味根本就只有几百年前曾经在地球大量繁衍的鸟类之卵可以媲美。因此，猎杀一只正在产卵的母虫是任何狩猎者都希望获得的幸运。这意味着肥胖母虫肚子里所有的虫卵都被留做自己享用。因为，这东西的营养价值远远要超出虫肉本身。在食物和力量就是一切的地球，获得一枚虫卵就意味着将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用再去与恐怖的虫子做殊死的性命相搏。 　　无暇多想，天羽几乎以最敏捷飞虫一般的速度猛扑到地上，忙不迭地捧起两颗来之不易的虫卵慌忙地塞进口中。丝毫不顾及表面含有大量粘液的它们还附带了不少肮脏的泥土一起进入了自己的胃袋。那种贪婪疯狂的吃相，恐怕就连最凶暴的镰甲虫看了都会觉得不寒而栗。 　　虫卵一下肚，酸液翻滚的胃袋立即转移了自己蹂躏的对象。天羽也才能够从痛苦的饥饿中多少获得了暂时的解脱。最重要的，还是因此带来的体能迅速恢复。她愉快地发现：随着略带甜味的卵液进入，疲惫的身体似乎也重新焕发了新的活力。失去已久的力量又一点一点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这里不能久待，必须马上走。”头脑清明了不少的天羽旋既从地上直起身子，一把抓住紧插在虫尸下泥土中的钢矛长柄，使劲儿转了转，猛然一拔，尖利的矛头顿时撇开了土壤紧密的束缚，畅快地出现在几乎没有一点光线的空气中。 　　说是钢矛，其实不过就是一支前端被磨尖的粗大钢筋而已。这样的武器天羽一共有六把，两长四短。龟缩在地洞里的日子寂寞且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不是用单调的磨制钢筋和妹妹的陪伴来打发时间，天羽怀疑自己恐怕早就已经变成一个只知道猎杀虫子满足口腹之欲的无脑活尸。毕竟，没有希望地活着，根本就和一个活死人没有任何区别。 　　两支翻转的钢矛斜扛在肩上，矛尖处紧紧地插着啮草虫肥硕的躯体。与来时相比，恢复了部分体能的天羽步子迈得相当迅速。“人是铁，饭是钢”这句从古书中看来的话实在是说得相当准确。不到五分钟，满载而归的天羽就已经回到了距离地洞不远处的一具钢铁残骸面前。 　　“这是一辆汽车”。每次外出回来时，天羽都会不由自主地在这堆外形怪异的钢铁面前停下自己的脚步。藏身的地洞里有几个高大的铁柜，天羽在里面也翻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一台依靠太阳能工作的小型学习机成为了她和妹妹的最爱。凭着父亲生前教会的那几个简单的文字，天羽硬是弄懂了这台快要报废机器的使用方法。也正是由于这玩意的存在，她也才能从柜子里那些保存不错的古人书籍中获得了对某些古物的认识。汽车，就是其中天羽最感兴趣的一种。 　　不过，现在天羽根本没时间再多看这辆形如骷髅的“汽车”一眼。天柔在挨饿，虫尸在散发着血腥味，所有的事情都在等待她赶快回到地洞。 　　姐姐带回的丰厚收获使天柔兴奋不已，而天羽从剖开的啮草虫肚子里摸出的几枚完好虫卵，也使久被饥饿折磨的天柔喜笑颜开。小孩子的心理其实很简单，在天柔看来，天羽是自己的保护神，是最宠爱自己的姐姐，还是能够提供自己温暖与食物的监管人。自己实在没有什么理由能够离开姐姐。就这样，手捧嫩黄虫卵小心吸吮的天柔，忽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开心地看着姐姐用地洞深处的积水，把肥大的虫尸清洗干净后，一点一点剥皮、清空内脏，然后小心地卸下四肢和虫体内的嫩肉。用几跟坚硬的钢筋废料穿过，最后搭在了一堆用木头点燃的旺火上，慢慢地烤炙起来。 　　不一会儿，整个地洞里都弥漫着一股令人兴奋的烤肉香气。满脸含笑的天羽也从串满虫肉的架子上，用一把铁片磨成的锋利匕首，割下一块冒着油泡、浓香四溢的白嫩虫肉。再往手边一个敞口铁罐里，拈出一缕白色的盐粒，轻轻抖洒在烤肉上之后，小心地凑近嘴边吹了吹，确定温度已经不再烫口后，这才笑眯眯地递到了天柔的面前。 　　久已不见食物的食物的姐妹俩也只是在现在，这才能够获得一次饱餐的机会。比之其它虫肉，啮草虫的味道果然鲜美。特别是那一块块从起腰、腹部取出的嫩白软肉，更是表面裹上了一层厚厚的油脂。上火一烤顿时直往肉里浸。虽然佐料只有一味必须的盐巴，可其中鲜甜的滋味，也让俩人硬是吃得畅快无比。饿了几天的天柔自不用说，就连对食用量一向比较克制的天羽，也在短短数分钟内将六条没有多少肉的虫肢啃了个精光。这才满意地抹了抹油渍泛滥的嘴唇，在交代了天柔几句老套的话后，再一次拎起两支坚硬的钢矛，猫腰钻出了地洞。 　　太阳已经露出了它那久违的红脸，现在正是狩猎的最佳时机。一旦错过，就必须再等待一百个小时。虽然已经弄到了一头肥大的啮草虫，但这样的好事毕竟不会每天都主动送上门。只有抓住每一个机会，获得更多的食物，才能保证自己和天柔今后的生活所需。因此，这样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可能是好运仍然继续跟随着的缘故吧！今天的狩猎成绩意外的好。一个多小时后，再次回到地洞里的天羽身上挂起了五只胖乎乎的蚜虫。这些东西，加上那只美味的啮草虫，足够姐妹俩吃到第四个太阳日的出现。加上其间的固定狩猎时间，天羽相信，最起码，像今天这样没有一点存粮的情况将再也不会出现。这里有水，有吃的，自己也能保持充足的体力。只要不出现什么意外的话，她将在这里守候到天柔的长大。 　　饥饿是人类自身最难对付的敌人，也是最容易满足的敌人。这个敌人的要求一旦获得满足，人类的**也立即会向别的方面进行转移。天羽也是这样，在连续两个太阳日也获得了同样丰富的猎物，保证充足的食品供应后，她的思考范围也重新回到了铁柜里那一本本发黄的书籍中。 　　古人的知识，一直都是天羽最感兴趣的东西。尽管没有见过其中大部分实物，天羽仍然还是从书中的描绘里得出了一些古人物品的概念。其中除了电视机或汽车这类能够自动放映故事及载人移动的古怪物体外，最令天羽心动的还是那些被称之为“枪”的玩意。 　　按照书中记载，这种东西的功能和弓箭差不多。只不过它们能够发出的那种叫做“子弹”的东西，却要比任何箭矢都更为可怕。但是究竟有多可怕，天羽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毕竟她没有见过“枪”究竟是样子，也没有看到过“子弹”对于一只最恐怖的镰甲虫究竟能有多大效果。 　　也正因为这样，天羽才迫切想要更多的古人秘密。很可惜，地洞铁柜里所有的东西能够告诉她的似乎就只有这么一点。 　　“想知道更多，就得去探索更大的奥秘。” 　　这是一本天羽最喜欢的书中提到的一句话。根据那本书的前言里介绍，这似乎是一本架空的幻想类书籍。其中的主人公也是天羽最喜欢的人物之一。按照书的内容，主角似乎是在一个超越时空的世界里勇敢地与各种怪兽搏斗，最终获得轻松生活的故事。尽管天羽明白，在语言结构里，“幻想”这个词所代表的含义根本就是不切实际。但是在她看来，这本书根本就是自己与妹妹目前生活的翻板。因此，在猎获啮草虫第三个太阳日后，她决定：外出一次，去城市里别的废墟探寻一下古人的更多秘密。 　　二十多块蚜虫肉干，还有六枚一直舍不得吃，已经略微有些变味的啮草虫卵。所有的这些都是留给天柔的食物。地洞的位置相当隐蔽，狭窄的洞口仅仅只能容纳一个人爬着通过。因此，只要有一支坚硬的钢矛，足以保护幼小的天柔不被其它生物威胁。多年的狩猎生活也使得幼小的女孩变成了一名半合格的战士。而在此之前，天羽还有一些东西要准备，从不知哪个角落里抽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剪刀，对着头比量了几下，嚓！嚓！嚓！刀光闪过，几缕碎发从空中飘落。“舒服多了”天羽爽快地呻吟一声，又是几剪子，将原本已过耳际的中长发彻底改成了参差不齐跟狗啃过似得板寸，惹得妹妹天羽捂嘴吃笑。“笑什么笑，等你以后独自狩猎了，姐姐就亲自动手给你来个全套服务。”天羽故作凶狠地点了点妹妹的小鼻子，看着她一脸惊恐死死护住自己头发忍不住失笑的同时，心中又隐隐带了几分惆怅。曾几何时，在父亲尚未过世的日子里，她也有一头美丽的长发，而她最喜欢的事就是在家人难得的闲暇时光里坐在凳子上，让父亲用粗糙温暖的手指一点点梳理自己的头发，那段记忆是如此美丽，美丽得让天羽每当想起都有一种忍不住落泪的冲动。可现在，天羽冷笑了一声，早在父亲死去后的第一次狩猎，残酷的世界就给她上了足够血腥现实的一课，这辈子，天羽都无法忘记那只食肉虫如何戏耍般地一点点接近，锋利的爪子刺穿皮肤。狰狞丑陋的口器近在咫尺，几乎能闻到里面血肉腐败的气味。而她，如果不是在最后关头硬生生拽断了卡死在狭缝里的头发，恐怕早已变成虫粪回归大地。想到这，天羽摸了摸自己横贯脸部的骇人伤疤，那是那次狩猎留给她唯一的遗产，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如果，如果，我足够强的话” 　　“哥哥” 　 “啊？”天羽猛地一激灵，抬起头看见妹妹担心不已的眼神。忍不住讪笑一声，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现在能活下去就不容易了，还有力气去关心那种事，总之，先把就近的目标解决。天羽下定决心，简单地交代了妹妹几句后，拎起一长一短两支矛枪，带上了一块风干的蚜虫肉后，在第四个太阳日来临之际，悄悄离开了地洞。 铁柜里有一张被称之为“地图”的东西，天羽一直弄不明白上面那些用各种颜色填满的图块究竟代表什么含义。不过，能够看懂文字的她还是很清楚地弄懂了图上标注的一个个地名，其中最让她动心的，就是“图书馆”。 　　从太阳能学习机中，天羽获得了一个反复被念起的名词——“防空洞”。虽然对于其中的含意并不是十分理解，但她仍然从长时间的反复对比中弄懂了一件事：自己和妹妹目前栖身的地洞，其实正是一个被古人称之为“防空洞”的地方。而且根据那张莫名古怪“地图”上标注的名称，这里距离“图书馆”其实并不远。凭着一种狩猎者天生的敏锐直觉，天羽断定这张图上标定的两地方位很有可能正是与现实完全相同。就这样，走出地洞的她，根据自己的判断，按照图上标明的方向，朝着“图书馆”径直走去。 　　钢筋水泥形成的废墟一路上到处都是，其间也有不少小型食肉虫类在阴暗处翻找着合适自己胃口的东西。有了充足营养供给的天羽现在完全可以随意将其击杀，但她并不想这样做。一来是目前自己并不需要太多食物。二是因为一旦杀死某只虫子，来不及处理的血腥势必会引来更多的食肉虫。到时候恐怕自己也很难顺利脱身。几下相较，还是不要去招惹它们得好。就这样，天羽灵活地在一座座废墟之间快速穿行。而那些体形弱小的肉食虫类，似乎也根本没有想要捕猎这个看上去远比自己强大许多的生物，依旧懒洋洋地用自己尖利的口器漠然地地在废墟中翻寻着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图书馆应该距离自己很远，至少也要走上超过五十小时的时间。”这可不是天羽可以未卜先知，而是她从那张“地图”里获得的结果。尽管不清楚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天羽还是在计时器上数字跳过二十个小时以后，在一幢破旧的水泥楼房里，找到一个看上去还算安全的地方，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躺了下来。 　　这个计时器也是在铁柜里找最有用的物品之一。长久以来，天羽根本不知道世界上居然还有“时间”这种说法。她知道按照每一个太阳出现的时候来计算狩猎日。如果不是父亲在临死前教会了自己一些古人文字的话，恐怕直到现在她也还根本不清楚铁柜里的那些东西究竟有什么用，更不要说是依靠太阳能学习机来获得新的知识了。 　　休息是狩猎者必须的活动之一，这也是依靠食物之外获得体能的最佳方法。只不过，就在天羽刚刚躺下迷糊了没有多久，忽然被一阵从耳边传来的急促奔跑声所惊醒。很明显，这是一种用两脚移动生物所发出的脚步声。在她的知识范围内，唯一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人类。 第三节 惊扰　　 　　天羽猜得没错，那的确是人，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看他们的打扮，似乎也应该是以狩猎虫类为生的人。从外形上看，应该是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他们距离自己并不远，仅仅相隔一百米不到。尽管那些闪耀在废墟暗处的磷火荧光并不亮，可从小就在黑暗中长的的天羽还是以自己超卓的视觉能力看到了这几个姿势古怪的同类正在做的事。 　　两个男人，抬着一个女人。从天羽这个角度看去，女人好像是没有任何知觉地被两个男人扔在了地上，那些缓慢从其身体表面流淌在地上的液体，很有可能就是女人体内的血。可能是想要获得一点光明与温暖吧，两个男人在低身四处忙碌一阵后，生起了一堆篝火。借助着熊熊燃烧的火光，天羽终于看清了斜躺在地上的女人。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一丝生机，苍白的眼俭早已鼓出了眼眶。很明显，这是一个死去多时的人。 　　火能够驱赶虫类，除了那些强悍到了极点的肉食虫之外，几乎没有什么虫子会见了火自己扑上来。因此，就算是烧烤的食物散发出再香浓的气味，也绝对不会引来大批虫群。虽然天羽身上也带着引火的必须之物，但为了省却麻烦，她还是裹着衣服睡了一觉。毕竟在废墟里想要找到足够的燃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虽然如此，天羽单薄的身体也还是被透骨的寒气冲冻得上下牙齿直打架。所以，尽管这两个同类的动作看上去相当诡异，天羽还是决定上前问个好，顺便在火堆前取暖，也好弄清楚那个已死的女人究竟是谁。 　　不过，正当她想要起身有所动作时，却看到了令自己无比骇然的一幕。 　　两个蓬头垢面的男性狩猎者，在朝火堆里添加了部分燃料后，开始转过身，蹲在了已经死去的女尸面前。只见他们不约而同地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的小刀，用手紧紧揪起一团女尸身上已经有些失去弹性的肌肉，狠狠戳了进去，顺着肌肉本身固定的韧带条用力割了下去。很快，两个狩猎者手上都各自拎起了一条条红白相间且略带着部分即将凝固血液的新鲜人肉。 　　“他们也是在狩猎，只不过狩猎的对象却是我们的同类。” 天羽心中猛然冒出了这样一个恐怖的念头。很久以前，当她和妹妹遇到第一个狩猎者时，就曾经听说：有一些男性狩猎者在长时间没有食物的情况下，往往会把女人与孩子当作自己狩猎的目标。因为，猎杀一只虫子，可能会遇上很多莫名而不可知的危险。但是猎杀一个同类，却不必那么费事，只需要小心地接近她，并且获得其信任就可以顺利得手。至于那些在力量上根本无法与男人相比的弱小者，对付她们就更加简单。 　　更何况，据那些曾经尝过人肉滋味的狩猎者说：那种美妙的味道实在是比任何虫肉都要来得鲜美。尤其是女人，年轻的女人。天生就有一层皮下脂肪的她们，如果生吃，还会感受到一股独特的柔软甜美口感。 　　天羽眼前的这两个狩猎者正在这样做。只见他们丝毫没有想要把手中的肉块放在火上烧烤的意思，而是直接塞进了大张的嘴里。随着咬肌的用力撕扯与鼓鼓的腮帮上下耸动，一丝裹杂着半干血液凝块与白色唾液的混合物仿佛溢闸的水流一般，从其两边嘴角慢慢流淌下来。尤其是其中一人，更是捧着手上那块白腻的肥肉大口吞嚼。从肉块残留的痕迹判断，应该是来自女人的大腿内侧。 　　“物竞天择，弱肉强食”。这是天羽从学习机里和多年的狩猎生活中获得的经验之一。虽然从某种方面来看，眼前这两名狩猎者并没有做错。但是作为一名女性，除却对同类的怜悯，潜意识里对于这种捕杀并把同类当作食物的野蛮做法就抱有相当的反感，。因此，她决定离开这里，离开这两个正围着尸体狂吃海塞的野蛮人。 　　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理由——气味！血的气味！ 　　不知究竟是两名狩猎猪的疏忽还是他们根本就没有这种意识，女人虽然已经死去多时，但其身上的血液却并没有完全凝固。加上从被撕开伤口处涌出的大量半流化状态的粘稠血块，弥漫在空中的浓厚血腥味道就连身在背风处的天羽也被刺激得忍不住想要打喷嚏。至于那些嗅觉异常灵敏的肉食虫，自然就更不用说。现在不是太阳日，仅仅依靠一堆没有多少燃料的篝火，根本不可能阻挡即将闻风而至的饥饿虫群。 　　“与其躲在这里看着这些令人恶心的镜头等死，还不如马上抽身离开。”很快，心下已有计较的天羽迅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小心地依靠破楼里散乱的残墙断垣，从另外的出口悄悄离开了这一暂时的栖身之所。 　　就在她慢慢步出约莫数百米开外的距离后，一阵带着惊恐与畏惧的哀嚎，仿佛惊彻天地的雷声一般从废墟堆中传来。那是一种对生存的无限渴望与面对死亡威胁时人类最本能发出的哀鸣。 　　没有太阳的时间里，危险总是随时隐藏在暗处。就像一个莫名的杀手一般，总想在你最不经意之间，扑上来狠狠给你致命一击。天羽也不例外。敢于在非太阳日里外出行走的狩猎者们，一般来说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完全因为饥饿所致，再就是属于那种经验丰富、身手灵活、体格强壮的悍勇者。 　　第一种理由天羽已经尝试过。当然，她也拥有第二种实行理由的部分资本。尽管她相当聪明地在离开的路线上巧妙地选择了背风的地方，但是嗅觉器官异常发达的虫子们却总能在最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从废墟一路出来，天羽已经连续遭遇到两批数量在百只以上的腐蛆群。虽然这类食肉虫具有相当的蛋白质，富含脂肪的它们味道比之其它猎物来也要美味得多，营养含量更是高据各种虫肉的榜首。但再怎么说，天羽只有一个人。虽然她很强，比之一般的普通狩猎者要强上很多，可毕竟只有一个人。对于腐蛆这样属于群居的虫类来说，根本就是一头猛虎与一群恶狼的区别。所以，遇到这类情况，唯一的办法就是躲，有多远就躲多远。 可是遇到实在躲不过去的时候，当然也有办法。那就是，让虫子们认为你是它们当中的一员。 　　腐蛆、飞天虫、巨蟥。。。。。。仿佛虫族聚会一般，这些平时只会在最阴暗处活动的食肉虫类全部都朝废墟方向拼命移动。面对这些恐怖的对手，天羽只能在一堆堆瓦砾碎片中匍匐缓行，随时根据情况改变自己的前进路线。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在浑身上下涂抹了一层味道腥臭的虫类粪遍粘液。有了这层气味做保护，那些完全依靠嗅觉寻找猎物的虫子就根本不会打自己的主意。就在两分钟以前，一只浑圆的腐蛆就耸动着满身的肥肉从天羽身边擦过。丝毫也不觉得身边这个闻起来带有不少同类味道的家伙竟然会是一道大餐。它们只对裸露在空气中的血和肉感兴趣。无论那肉块是新鲜或者腐臭，它们都会觉得同样美味。 　　天羽要防备的主要目标，是那些视觉敏锐的虫子。大群的飞天虫就属此列。拥有两只精密复眼的它们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微小的异动。尽管不清楚这些可怕的东西究竟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好的视力，天羽还是在头上大批飞天虫群掠过时，只能仿佛一具尸体般紧趴在乱石堆中，一动不动。不是她不想动，而是根本就不敢动。听着耳边传来阵阵飞虫振动翅膀的瓮瓮声，身边还会不时擦过几只肥腻粘滑的腐蛆与巨蟥，面对这样的场景恐怕就算是最冷血的人也会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天羽也不例外。但是理智却告诉她：“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本不能发出一点动静。” 　　天羽亲眼看见过，就是在和现在相仿的情况下，六名狩猎者正是因为无法忍受心中的恐惧而从地上直接跃起狂奔，当场就被超过数百只飞天虫用针式口器扎成了蜂窝。在短短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被专门吸血为生的飞天虫吸成了六张人皮。 　　虫群从身边过去已经超过了两分钟，加上此前摒息的时间，前后已经超过了整整十分钟。其间天羽没有换过一口气，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有时候，口中的呼吸往往会暴露自己所在位置，从而招至虫类攻击。天羽不愿意冒这种险，也不要冒险。多年的狩猎生活已经使她学会了在危急情况下降低体内氧气供应需求的办法，简单来说就是闭气。只不过，比之普通人的正常呼吸，天羽完全可以在深吸后保持近二十分钟的闭闷状态。 　　废墟那边早已不再发出任何声音。但紧趴在地上的天羽却能够从地面传来的波动中感到那里正在发生一场骚乱，一场虫子内部为了挣抢食物爆发的骚乱。说穿了，其实它们也是狩猎者。只不过，虫子与人类相互之间的狩猎对象和意义有着根本的区别。 　　“快走，就是现在！”来不及多想，几乎已经被尘土所淹没的天羽突然仿佛一只受惊的羚羊一般，以最轻捷的姿势从地面一跃而起，飞快地朝着楼房废墟间的缝隙里插去。仅仅只过了几秒钟，高挑的人影就完全消失在了虫群带起的漫天灰尘中。 　　“快点！再快点！” 天羽脑子里现在根本无暇考虑其它任何问题。她只想跑，拼命地跑，只有这样才能在虫群返回时尽量远离它们行进的路线。虫类几乎都有依照原路返回的古怪习性，只要离开它们的感知范围，自然也就获得了安全的佑护。 　　就这样，天羽一直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狂奔了近半小时后，这才仿佛猛兽捕获猎物一般，在一处看上去相对隐蔽的破屋前，纵身跃了进去。 　　“休息，抓紧时间休息。” 抚着胸口大口喘气的她这样告诉自己。刚才的奔跑已经消耗了部分体力，如果不加以补充，如果再次遇到同样的危险，没有充沛的体力做保障，她根本没有把握究竟能否再次逃出生天。因此，尽管剧烈的奔跑给身体带来了很大负担，呼吸也多少变得有些不通畅。天羽还是在慢慢调整后，从怀里的皮袋中摸出一片温热的蚜虫肉干，小心地撕下一片，塞进了嘴里。 　　“剧烈运动后不能马上吃东西，喝水也不行。”这是天羽从学习机里获得最有用的知识之一。因此，塞进嘴里的肉片她并没有马上咀嚼并吞咽，而是放在舌头底下，用唾液慢慢浸润后，一点一点将其吸干，以此来满足干燥的喉咙发出的渴求。 　　短暂的休息很有效果，仅仅只过了几分钟，天羽就满意地发现：被消耗的体力再次充满了全身。现在的她，完全可以再以同样的速度跑上更长的时间。更重要的是，从地面传来的波动根本没有丝毫想要朝这边来的意思，紧贴在地面的耳朵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从这里到图书馆还有一段距离，对此，天羽根本就不在意。只要掌握虫子的习性，了解它们的活动规律，自己完全可以顺利避开这些恐怖的陷阱。如果没有今天这样的意外出现，那么最多只需要十个小时左右，自己就能顺利抵达图书馆。 　　很幸运，天羽的运气不错。在计时器上代表小时的读数连续跳动了十一次之后，她已经站在了一座相当高大却又破烂不堪的建筑物前。几块紧密附着在其上，布满霉锈的铁制铭牌文字都清楚地告诉她：这里，就是图书馆。 　　走进门廊，首先映入天羽眼帘的赫然是一排悬挂在天顶位置的虫巢。这是被叫做“锯齿蜂”的一种食草虫。拥有翅膀的它们依靠一对锋利的口器，从植物身上割取小片的茎叶，带回巢中浸透在其体内分泌的液体里，待叶片完全被溶化后，再从口腔伸出一支针式口器，将完全液化的食物吸入体内。 　　对于锯齿蜂，天羽可不想招惹。虽然它们吃素，但那两片锯齿状口器却是它们攻击敌人的最好工具。那怕是面对吸血飞天虫也是如此。想要偷袭幼虫，却被拦腰一切两半的飞天虫几乎每次都会在成年锯齿蜂的利刃面前退却。那些散落在虫巢周围的零乱虫尸就是最好的证明。因此，天羽只能尽量选择远离虫巢的路线悄悄进入图书馆。她很清楚，只要看到自己没有任何敌意，锯齿蜂绝对不会首先发起攻击。 　　“天啊！”进入图书馆内廊的天羽不由得被眼前的情景所惊呆。如果说外面的世界是一片由钢筋水泥砖块构成的废墟，那么这里的一切则根本是由一本本书籍与架子搭建的死寂之地。发黄发黑的各种书籍散落得到处都是，零乱的书页被从房屋缝隙中钻进的气流吹得满地乱飞。还有很多被水浸透后阴干的书本则根本就是一碰就变成了粉末和纸屑，飘散在空中，好像一群灰黄色的蝴蝶一般在那里乱舞。 　　书太多了，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但令天羽失望的是，这些书基本上都已经全部损坏，大部分都不能再翻阅。百年的时间已经给这些原本应该柔软的书页映上的脆弱的痕迹。轻轻一翻，便会仿佛水湿的墙面泥灰一样，变成一些散碎的纸片刷拉拉地往下掉，弄得天羽再也不敢去伸手触摸。 　　“这里这么大，想也应该有不少能够保存下来的书籍。” 天羽脑子里目前只有这唯一的念头。自己吃尽苦头才从地洞跑到这里，怎么能没有一点收获。更何况，学习机上已经说了，古人有很多用于保存书籍的方法。既然这里是专门收集书籍的地方，那么就应该有着一些保存完好的东西。 第四节手枪 保存完好的书不是没有，数量也相当的多。在一间完全用高大书架隔开的房间里，天羽就找到了厚厚一摞虽然已经发黄，也布满了霉斑，却还依然保持韧性，能够翻阅的书。只不过，对于这些书，天羽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家常炒菜一百例》、《你和她（他）的星座恋爱预测》、《日常皮肤保养方法》、《如何生个胖娃娃》。。。。。 　　古人会把他们的一切知识都记录在书上，而这些知识当中有很多都对自己没有什么用处。这是天羽从学习机里获得的信息。但是，在没有接触过图书馆这类大型藏书地点的之前。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过，那些没用的、繁琐的书籍，竟然会有这么多。 　　又一本完整的书出现在眼前，但是仅仅只翻了几页，天羽就完全失去了兴趣。这本名为《还珠格格》的书散落在一堆标明“爱情小说”的纸堆里。其内容不过就是几个男人为了几个女人整天哭哭涕涕打打闹闹赌咒发誓。抚摸着书本表面光滑的封面，天羽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爱情这种东西，难道真的在古人看来是那么的重要吗？以至于就连制作这本书的纸张，都是目前接触到所有书籍中最优秀的一种。 　　爱情这种东西，学习机里也有提到过。根据天羽自己的理解，那可能是属于男女之间进行必要生育过程中应该举行的某种必要仪式。尽管古人的思维方法可能与现在的人有很大不同，但在天羽看来，为了获得“爱情”这种东西，那么多的男男女女竟然会傻到了想要自杀的地步。可是在天羽看来，这种被书中称为“无限珍贵”的东西，恐怕还没有一块小小的虫肉干管用。毕竟，在饥饿的时候，看不见，摸不着的爱情不能用来当作食物一样下肚。 　　图书馆很大，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天羽发现，自己探索过的地方只不过仅是这幢四层建筑的底楼。这就意味着图书馆里还有更多的秘密等待着发掘。其中可能就有自己最为关心的，有关“枪”的书籍。 　　这个世界到处都是虫子的身影，图书馆里也不例外。白痢虫、方头鼓蝇这类威胁性不是很大的虫子在建筑物的每一个角落里都能看到。它们被狩猎者们称之为“垃圾虫”，与肉食性虫类相比，它们的数量极其庞大，分布地点也相当普遍。这些虫子几乎什么都吃，也什么都能吃得下去。天羽就曾经看到过，一只手臂般粗细的白痢虫，硬是吞下了一块人头大小的废金属零件。 　　不过，这些令人恶心的东西显然对于图书室内散落一地的碎纸屑没有太大的兴趣。它们在这里似乎仅仅只是为了找到一个能够安身落脚的舒适小窝。所以，尽管有一只又一只张牙舞爪的虫子在旧书烂纸堆里来回逡巡，却丝毫没有想要以此为食的意思。而那些受潮脆化后的书，也根本无法抵挡这些野蛮家伙的横冲直撞。就这样，在虫子们的来回拱动中，本来就已经残破不堪的旧书堆，更是直接在外力作用下散成了一片片零乱的纸末。 　　虫子不吃书，这多少让亟待找寻目标的天羽心中多少有了那么一丝安慰。之间她小心翼翼地从这些似乎没有任何目标来回乱爬的虫群中顺利穿过，敏捷地跃上了登往二层的楼梯。对于这类性情温顺的群居虫子，只要你不主动招惹，让它们觉得你的存在根本不会对其造成任何威胁，那么，虫子自己也懒得与你作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有时候，狩猎世界的法则就是这么简单。 　　比之底层的大厅，二楼书籍的情况显然要好得多。大概是因为空气干燥且没有一楼那么潮湿的缘故吧，这里堆放的书尽管也出现了发黄变脆的迹象，却远没有达到一触即碎的程度。而且，最令天羽高兴的是，她寻找已久的目标，终于在这里出现了。 　　“军事类”，这是摆放关于“枪”类书籍架子上贴着的一个标签。虽然那块机制塑料做成的标牌表面布满了污垢，甚至还遮盖了部分标牌的内容。但天羽还是根据三个大字的具体残留形状，分辨出了它们本来的面目。虽然，这些字所代表的含义她并不是很清楚。 　　这是一本图册，一本污损比较严重的图侧。上面所画的东西已经比较模糊，时间与岁月造成的旧痕也使得书籍本身被破坏的相当厉害。但至少还是给现在的翻阅者留下了一些能够看清楚的内容。 　　“枪？这就是枪？” 天羽颇有些失望地望着手中一本已经完全失去原有色彩的图册发呆。在她的想象中，“枪”应该是一种外形相当威武的狩猎用具。它应该有锐利的刀锋，坚硬的握柄，甚至还应该有各种精巧的箭矢发射口。就像一些狩猎者拥有的那种叫做“弩”的武器一般，能够在百米之外轻而易举地射穿一头肿甲虫的脑袋。只有这样威力强大的东西，恐怕才有资格被称之为“枪”。 　　可眼前的东西呢？一根粗长的黑色管子，外加几个看上去制作颇为精巧的握柄，还有一些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方盒子。组合在一起就变成了枪，变成了学习机中所说的，凝结古人最高智慧的强力武器。 　　我的天！这，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枪”？难道就是那种自己梦寐以求能够轻松干掉一头最凶猛肉食虫的枪吗？ 　　“被耍了！”这是天羽脑子里此时出现的唯一念头。她撇了撇嘴，颇有些恼怒地猛然合上手中的书本，顺手往废纸堆里重重一砸，顿时，激起了一片散碎的纸屑。 　　浪费了宝贵的食物，大量的时间，还有整整两个太阳日，就为了获得古人的秘密。到头来，仅仅得到了这么一种看上去根本没有任何用处的东西。懊恼和后悔完全占据了天羽的心。 　　“回家，现在就回家。”迅速地判断了目前的情况后，天羽很快打定了主意。身上的食物已经不多，如果不尽快回家，别说自己有再次断粮的危险，恐怕就连躲在地洞里的天柔也无法依靠存粮坚持太久。总而言之，这次外出实在是相当失策。不过，狩猎者也有属于自己的法则。那就是，无论成功或失败，必须首先保证自己的生存。目前，回家就是天羽唯一能够作出的选择。 　　第五节威力 　　“不能跑，现在不能跑，一跑就等于把整个后背完全暴露在了虫兽的利牙之下。这样做的结果只能是在我筋疲力尽的时候，追上来的虫兽轻而易举地从后面一口咬断我的脖子。与其这样不明不白的死，还不如发狠与它干一架。” 　　这是天羽脑子里现在唯一的念头。 　　虫兽很强大，但是也有弱点。一般来说，位于其双眼中间那块坚硬光滑的角质壳层下面，都会有着一团白色的粘稠液体。这就是虫兽的中枢神经及大脑之所在。只要能够将其捅穿，那么再强大的虫兽也只能乖乖接受死亡的召唤。这就是虫兽全身的要害所在。 　　与所有生物一样，不断进化中的虫兽也丝毫没有放松对自身弱点的强化。一块与生俱来的坚硬甲片就是要害处最好的保护。尽管目标虫兽与自己之间还有一段距离，天羽还是清楚地看到：这只周身上下裹满厚重甲壳的大家伙，惟有双眼之间要害处的那块黑点最光滑。按照他多年来的狩猎经验判断，越是像这样光滑得仿佛油脂一般的角质甲壳，越是坚硬得好像石头一般难以刺进。 　　所谓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其道理也正在于此。 　　天羽死死盯着用六条粗大脚肢快速向前移动的巨大虫兽，两只因为紧张而充满血丝的眼睛几乎快要瞪出眼眶。她在观察，在计算，在寻找虫兽行进间的每一个弱点，每一处破绽。温热的汗水早已浸透了身上那件厚实的外套。瘦削有力的右手也紧紧捏住身边唯一可用的武器——钢矛。至于那把锋利的随身小刀，在面对这种实力强悍的巨兽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 　　狂奔的虫兽越来越近，不过十几秒钟的时间，它就已经冲到了距离图书馆大门不到五十米的距离。视力超卓的天羽甚至可以从其头部那两只硕大的复眼反光上，清楚地看到自己被倒映在上面的图像。 　　天羽没有动，她在等，等那个可以一击必中的唯一机会。她很清楚，自己没有第二种选择。钢矛只有一支，一旦掷出，自己将再也没有机会重新拿回。等待失去了武器狩猎者的唯一命运就是死亡，成为猎物口中的鲜美大餐。因此，她必须把握住唯一一个非常渺茫，同时也是胜算非常大的机会。 　　虫兽仍然在奔跑，已经被视作猎物的天羽心中究竟有何想法恐怕它根本就不得而知。捕获更多的猎物，为自己的进化道路增加更多的砝码。这是地球上所有生物都必须遵守的唯一法则。哪怕你不想死，不愿死，可在一只比自己强悍数倍甚至数十倍的高等物种面前，还是只有乖乖的引颈就戮。只不过，让兴奋的虫兽颇感疑惑的是：眼前这个明显弱于自己的小东西，竟然会在自己发出强大的气势面前，仍然不为所动。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嗖！”随着一个在磷火映照下发出青色光芒物体的飞起，一道划破空气带起的声响，也在虫兽距离天羽不到十米之遥的地方发出。这是她拼尽全身所有力气狠命掷出的钢矛，也是目前唯一的机会。在她紧紧抓住自认为最佳时机的一刹那，猛然掷出带有死亡威胁的希望所在。 　　“蹼！”一道硬物刺穿柔软**的声音从青芒消失的地方发出。天羽失望地看到：自己死命掷出的钢矛，正稳稳地插在了虫兽左边复眼巨大的凸起中。那情景，就好像是一个表面光滑的苹果上，被硬生生地插上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嗷——”狂奔中的虫兽猛地发出一阵底沉的，却又是极其可怕的悲鸣。一条青绿色的粘稠液体顺着它那张被两片坚硬甲锷紧紧包裹起来的大嘴边缘，好像一条山动着绿色荧光的粗丝线般慢慢垂落在地上，与那些从眼部受创处流淌出的同样液体一起，在干燥沙土的拼命吸收下，很快就凝结成了一团潮湿的泥块。 　　天羽早已离开了刚才所在位置。现在的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快逃，逃到这头可怕虫兽根本无法抵及的地方去。”刚才一掷，她已经与那唯一的一个获胜机会擦肩而过。钢矛不谓不锋利，力量、速度拿捏的不可谓不好，至于准头，那就更加没得说。虫兽双眼之间那块黑色坚甲上略微可以看清的一处细小白色创口，已经说明了钢矛首先触及的位置正是那里。只不过，那里实在太硬，油滑圆凸的表面也使得刺中的矛尖根本无法顺利将其刺穿。最终只能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偏离了自己的运动方向，一头插进了虫兽的左眼。 　　什么样的虫子最可怕？不是那些成群结队的庞大虫群，也不是那些见了尸体就不要命的食肉虫。而是那种身体已经受伤，但是却并不至于危及其生命的虫子。这类虫子的报复心理都很强，一旦受伤，不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绝不罢休。普通虫子尚且如此，至于虫兽，那就自然更不用说。 　　左眼已经完全被绿色液体包裹起来的受伤虫兽，仅仅只在哀嚎数秒钟后，便马上掉头，向着天羽奔逃的方向疯狂地追赶过来。比之刚才，这只受伤虫兽身上所爆发出来的速度、力量都要强了近一倍。那支紧插在其左眼上的锋利钢矛，此时也好像一个竖在巨大眼框中的路标一样，为愤怒的复仇者指明前进的方向。 　　天羽没有回头，她也根本不敢回头。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任何多余的动作都将会导致自己的死亡。回头是没有用的，可能仅仅只因为这想要满足好奇心的回头一看，脚下的步伐也会因此而受到阻碍，遍布地面的小石头和碎砖块也会在你眼睛无法顾及的时候成为虫兽最大的帮凶。更有甚者，就在你跑得筋疲力尽的时候，突然的回望，也可能会被虫兽那张无比恐惧可怕的怪脸面前被吓倒，顿时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绝望地等待着巨大虫嘴边坚硬的甲锷，从中间把自己的身体狠狠砍成两段。 　　天羽在跑。动作敏捷的她相当灵活地在拼命在废墟间的缝隙中寻找所有看上去似乎能够让自己成功躲开虫兽攻击的避难所。同时也很顺利地钻进了一处被大快钢筋混凝土残骸分隔开的低矮角落，虫兽的庞大身躯根本无法钻进。但是就在她多少松了一口气，以为就此逃出生天的时候。却发现，这头暴怒到了极点的大家伙，就像是一头有着无穷无尽力量的史前怪兽一般，仗着浑身上下裹满的厚重角质护甲，硬生生地把钢筋撞弯，水泥撞飞，而自己曾经认为相当安全的狭窄小窝，也在瞬间变成了一处被漆黑天幕所笼罩的碎石坑。于是，奔跑与追逐的游戏再一次在人与兽两者之间上演。 　　其实，天羽能够顺利活到现在，完全是仗着自己身手灵活与复杂地形的帮助。如果是在一道通途的平地上，顶多不过几分钟，移动迅速的虫兽就能毫不费力地将其追上，一口咬断这个竟敢刺伤自己眼睛家伙的脖子。但是，天羽连续的几个急转弯和专挑废墟隐蔽处的奔跑路线，也使虫兽的速度大为落后。而且还得与那些可恶的碎石砖块做一番殊死搏斗，这才能把隐藏在里面的目标重新撵出。 　　尽管这场追逐看似逃跑者占尽了上风，而且照此发展下去，虫兽根本就拿灵活的天羽没办法。但是，两者之间巨大的耐力差异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死亡追逐的胜负。 　　天羽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死了，长时间的剧烈奔跑给身体带来巨大的负担。太多的体内水份流失引起了喉咙一阵阵干涩，氧气的快速消耗及口鼻处呼吸的不均匀也导致心脏跳动的加剧。最后，脚，自己那双长时间飞快移动的双脚，也一再向发号施令的大脑的提出疲劳过度危险的警告。总之，所有的一切，都表明自己在这场体力、耐力和速度的较量之中，完全败落于下风。 　　又是一处看似能够藏身的废墟，丝毫没有多想的天羽一头就扎进了黑乎乎的缝隙里！那怕里面就算躲藏着另外一只最恐怖的虫子也丝毫不能阻挡她的脚步。毕竟，在受伤的虫兽面前，根本没有任何威胁可以与之相比 愤怒的虫兽再一次施展着故伎，在猛烈撞击下四散飞出的碎石从简陋避难所的顶上哗哗落下。和前几处藏身地一样，这里也很快就会被虫兽完全摧毁。想活下去，只有逃。 　　天羽没有动，不是她不想动，而是现在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动弹。单手杵在墙壁上的她正在拼命大口喘气，另外一只手则紧紧按住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想要以此来减缓身体的压力。可是受伤的虫兽显然不想给她这样一个短暂的休息机会。绝望的天羽看见：虫兽嘴边那两片巨大的甲锷，已经砍断了最外面那根阻挡它前进的水泥柱子。顶多再过几秒钟，那张尚未完全进化，有着四排锋利牙齿的咀嚼式口器，就会在坚硬甲锷的保护下，顺利地伸到自己的面前。 　　“要能再有一支钢矛，我一定会用它戳穿这只虫兽的脑袋。” 天羽无助地垂下了头。这样的想法并没有错。在如此近的距离内，自己的狠命一搏，绝对能够当场杀死这只虫兽。可是现在，手边的武器除了一把长不过寸许的匕首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可用的武器。难道，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等等，这是。。。。。。这是，枪！是那把枪！天羽低垂的眼光再一次落在了那把沉重的，根本没有任何用处，被自己别在腰间的手枪上。学习机里有关于枪的巨大威力说明再一次摹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如果那些古人说的没错，那么自己完全可以利用它来脱离险境。 　　绝望中的人总会不会放过任何一根看似能够挽救自己的稻草。天羽也是一样。尽管那支短小的手枪看上去没有任何能够被当作武器的地方，锈死的板机也仿佛是凝固在水泥里的钢筋一样，那怕天羽使出吃奶的劲儿也纹丝不动。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按照学习机里所说，捏紧了握柄，把枪身抬直，对准即将破开阻拦，横冲而进的虫兽死命扣动了板机。。。。。。 　　“咔——哧” 天羽预想中从枪口喷出一团死亡火焰的情景并没有出现。从板机处落下的一小堆灰黄色铁锈仅仅只是让枪体扣环处的缝隙进一步变大。而且，在使用者来回的扣动中，更多的铁锈也继续不断地掉落下来。那颗黑得仿佛死神牙齿一般的半月形板机，也在手指来回的往返动作中，一步步缩短了与枪柄之间的距离。 　　虫兽的听觉很灵敏，手枪扣动的声音虽说不大，但是显然已经对它造成了惊动。颇有些惊异的它只不过略微迟滞了数秒，待到看清眼前的猎物并没有因此而有所动作，依然老老实实呆在这座快被挖开的牢笼中后，再一次高高扬起了嘴边的甲锷，朝着最后几根拦在面前挡住自己去路的纤细钢筋狠狠挥了下去。 　　“砰——砰！砰！”三声巨大且并不连贯的枪声从阴黑潮湿的废墟中发出，把几只远远躲在暗处徘徊的食肉腐虫惊吓得连忙扭动着自己混圆的身躯，朝着它们认为是最安全的地方拼命拱去。因为，按照这个黑暗世界里的既定法则，能够发出巨大声响的东西，绝对是属于食物链的最上端，也是一种无比强悍有力的可怕存在。 　　“这就是枪？这就是枪的威力？” 天羽眼光迷离痴然地望着手中略微有些发热的手枪，口中喃喃地反复念叨着这句除了她自己，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够回答的问题。如果说对于古人拥有的知识，此前她仅仅只是处于一种半信半疑状态的话，那么眼前的事实，却使天羽不得不相信——学习机里所说关于古人的所有一切，根本就和这头倒在自己面前的虫兽一般，真实无比。 　　巨大的虫兽已经六爪朝天翻倒在地，双眼之间的两个尚在微微向外散发着细缕轻烟的粗大洞孔说明了其死亡的原因。情急之下的天羽根本顾不得那么许多，接连扣动的板机也终于在最危险的一刻完成了与枪柄结合的艰难任务。就这样，在天羽这个从未摸过枪的生手控制下，三颗子弹在枪内机械撞击的作用下，顺利飞出枪膛，成功狙杀了虫兽这一最恐怖的生物。 　　绝地逢生的天羽根本无法抵挡生与死在瞬间的巨大转换，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后背已经完全被紧张的汗水浸透，体内的力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此前死死盯着虫兽，根本不敢有任何松懈的双眼，也变得仿佛失去了所有水份的干瘪果实一般，在耷拉的眼皮笼罩下，处于一种随时想要闭合的状态。只有那支曾在生死攸关时候挽救自己性命的沉重手枪，依然被牢牢握在手中，一丝也不敢放松。 　　“渴啊！水！水在哪。”呆站在原地的天羽半晌才反映过来，快要冒烟的喉咙拼命在提醒她自己目前最为迫切的需求。腰间那只装水的皮袋早已经抛弃，夺路逃命时能够减轻一点负担都意味着生命又多了一线希望。只是现在，却没有想到因此而来的干渴居然会成为折磨自己的另外一大杀手。 　　废墟间那种散发着臭味的黑水是不能喝的。只有那种落在地面凹处的新鲜雨水。或者是从某个能够自动放出水的奇怪管子里流出的液体才能下肚。根据古人的知识，天羽知道，那东西好像应该是叫做“自来水管”。 　　但是现在，眼前除了一头轰然倒地的巨大虫兽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够能够解渴的东西。 　　虫血，也是液体，但是不能喝。腥臭的绿色液体还在从虫尸左眼睛部位的创口处源源不断地冒出，但是天羽对此根本没有一点兴趣。她的眼睛此时只盯住与之相近的一个部位——虫兽双眼之间那两个被子弹射穿的粗大孔洞。 　　那里正冒出两团白得发腻的柔软流质物体——虫兽的脑浆。 第六节虫脑 这东西天羽没见过，甚至没有听说过。这倒不是因为她孤陋寡闻，而是此前猎获的所有虫子身上，根本就没有脑浆这种东西出现。哪怕就算是板开所有虫子脑后的硬块，所获得的也仅仅只是一团团颜色暗淡的各色浆液。所谓进化物种之间的最大区别，恐怕也正是因为如此。 　　天羽挣扎着，用大脑中最后一点能够发出的清明，指挥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琅跄着往虫尸前移动。虽然这点距离不过数米，可她却硬是整整走了近半分钟。随后，顺利抵达虫兽已经完全僵直脑袋前的天羽，双手死死巴住那两块被子弹击碎的硬甲破片，猛地把头向前一伸，凑到那两堆新鲜的、尚在散发出一丝丝热气的虫兽脑浆前，拼命地大口吞咽起来。 　　“好吃！太好吃了！”嘴里塞满了雪白滑腻浆液的天羽根本连嚼也不嚼就直接吞下了几大口。她从来没有想到，外表恐怖的虫兽脑浆居然如此美味。新鲜、绵滑、微甜、口感十足。就算是那种仿佛食草虫类分泌出胶冻一般的嫩滑，也丝毫赶不上这头虫兽脑液的美妙滋味。几口吸干了所有白色浆液的天羽此时才觉得，自己以前真是白活了那么久，居然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好吃的东西。而且，这头虫兽的脑浆也实在是太少，自己不过随便吸了几口，就已经把虫颅内的所有内容物，统统一扫而空。仔细想来，这头虫兽的脑浆，恐怕也不过就是拳头那么大的一团。与它倒在地上仿佛一座小楼般的身躯相比，实在是小得太多。 　　也许，这也正是为什么虫子的智慧远远不及人类的原因吧！ 　　几口热气腾腾的浆液一下肚，天羽马上感到失去的力量重新又回带了自己的身上。稍稍斜靠在虫尸边休息了几分钟，她已经恢复了部分体力。虽说干渴的威胁仍然没有彻底解除，不过就刚才的状况而言，实在是好了很多。只不过，唯一令天羽觉得遗憾的是：那种美味的虫兽脑浆数量太少，无法让自己一次吃个过瘾。 　　忽然，天羽感到自己的身体似乎起了一种相当奇特的变化。耳朵好像能够听到更远处传来的声音，眼睛也能够看清楚那些隐藏在地面缝隙里的细微变化。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思维能力，很多以前自己弄不明白的事情，如今却仿佛明镜一般想得通彻透亮。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撕下了蒙在眼前那层薄薄的轻纱，那种此前朦胧的状态完全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与透彻。 　　其实，造成这样结果的原因正是那头被天羽一枪打死虫兽的脑浆。一般来说，生物在进化过程中，大脑的构造及功能很大程度上决定了生物的进化结果。特别是这类刚刚从低等虫类向更高阶级进化中的生物，其脑部及神经系统发育也会变得尤其发达。虫类天生对于外界事物的敏感认知，也会立即以人类根本无法想象的速度反映在大脑接受器中。所谓脑细胞的活跃程度，指的也正是这一方面。 　　应该说，天羽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她居然遇上一头已经完全进入成年期的虫兽，而且还歪打误撞喝下了这头虫兽的所有脑浆。以正常的时间推算，虫兽的大脑细胞一般会在其母体断绝氧气供应超过短短数分钟后完全死亡。但是在这段时间里，天羽吞下的虫脑虽然被胃酸杀死大半部分，但剩余的部分细胞也因此获得了重新适应新环境的能力而存活下来。最重要的是，因为此前的体力大量消耗，以及面对死亡威胁和重获生命两大情绪的突然撞击下，天羽的大脑思维能力也出现了短暂的停顿。可就是这短短的数秒钟，却也使得虫兽的脑细胞获得了一段暂时支配其功能的机会。虽然这样的支配很快就被天羽大脑里的自主意识完全消除，可细胞之间的模仿类化能力也让防御者本身拥有了虫脑几乎所有的功能。所有的这些条件其中只要出现任何一个环节的缺失，都不可能为天羽带来如此的幸运。那怕就算她现在能够再次杀死一只同样的虫兽，并且同样吞下它的脑液，恐怕也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大脑短暂停顿的机会。这样微妙却又合情合理的际遇，恐怕就算是再万能的造物主在事先安排所有生物进化过程中，都根本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吧！ 　　因此，现在的天羽完全可以说是一个拥有虫兽强大感知与思维能力的人类。 　　丝毫不知道自己身体在短短几分钟之内竟然有了如此之大变化的天羽，此时正聚精会神地仔细翻看着手中那只在危急关头救了自己一命的手枪。学习机里那些原本自己觉得难以理解的东西，现在想来却是如同最透明的水面一般清楚无比。而那本自己在图书馆里随意丢弃枪械图册上的内容，竟然在仅仅只看过一眼后，也完完全全映在了脑海中。还有耳朵听见远处虫子爬行在地面发出的响声，以及飞虫翅膀划破空气发出的轻微震动，再加上大脑强大感知能力与四周环境的接触，大量突如其来的莫名信息，差一点儿被把刚刚从虫口下顺利逃生的天羽大脑堵塞得短路。 　　人脑天生就具有最强大的学习和自我挖掘潜力功能，当然，这样的能力获得一般都必须依靠多年的锻炼和思维基础上才能获得形成。就像当你用左手拎起一件重物的同时，很自然地会想到运用闲置的右手帮上一把一样，因为模仿虫脑而接受大量信息显得力不从心的天羽大脑，再一次对自己的能力进行了大幅度提升。简单来说，就是天羽的脑部在短时间内完成了一次突然且全面的进化。将能够储藏信息并参与思考的大脑皮层容量猛然间增加了数倍，使之拥有了空前强大的思维及感知能力。 　　只不过，这种完全属于脑部自我意识的进化相当握。且不说大量信息的涌入有着极高可能会使天羽当场就变为一个脑袋里面一团混乱的傻瓜，就连其体内刚刚压制虫脑的细胞也会因为无法同时接受人、虫两种意识而大量死亡。从而导致大脑控制下的中枢神经完全瘫痪，使人体丧失所有机能，瞬间从一个生龙活虎的健康者变成一具只有大脑存活的“尸体”。如果不是因为天羽在危急万分的瞬间相当偶然地转变了自己的思维方向，把所有混乱的信息全部归结在一条具有明显思维通道的命令管理之下，恐怕她这个地球幸存者中的异类，马上就会在刚刚获得超人能力的同时，不得不接受自己中枢神经系统全面崩溃的可怕现实。 　　“回到图书馆，那里肯定还有很多以前我没有发现的秘密。”这就是天羽当时脑子里突然闪现的唯一念头。她也说不清楚究竟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冒出了这个念头，只是觉得，在那座残破的图书馆里，应该有着自己迫切想要获得东西。 　　无暇多想，丝毫不知道自己刚刚在最可怕生死边缘又转了一圈的天羽，顺手从已经失去光泽的虫眼上奋力拔出那支掷偏的钢矛，用一块衣角垂下的破布仔细擦拭干净后，这才轻轻掂了掂，重新握回了手里。那支手枪里只有四颗子弹，刚才的一顿乱射，已经报销了三颗。如果没有一把趁手武器的话，恐怕再遇到一只强大虫子的话，自己就不会还有这样的运气了。 　　插好钢矛，天羽从腰间摸出那把短小精致的匕首，用力切开虫兽尸体背部表面的坚硬甲皮。顿时露出了一片晶莹剔透的淡红色虫肉。如果是在平时，天羽肯定不会轻轻放过这样大的一堆“肉山”。这只虫兽如果是晾晒成干的话，最起码也够她和妹妹吃上十个太阳日。只不过，现在的她却仅仅只能从中割下手臂粗细的一块。毕竟，这里不是地穴，东西拿多了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取下足够自己吃的部分就行，至于那些剩余的东西，最好还是留给其它弱小生物。 原路返回的天羽没有惊动那些盘据在图书馆内的其它虫子，依然按照此前的路线悄悄摸上了二楼。她要在这里弄清楚所有关于“枪”的知识，弄清楚这种看上去根本就不起眼的武器究竟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大的威力。当然，细心的她也没有放过进入图书馆内的任何细微异常。这倒不是因为提防虫子，而是她还想碰碰运气，再弄到一支枪及更多的子弹。可令她失望的是，馆内散落的古人骸骨很多，却再也没有出现像此前那样，手骨中握着一支枪的情况发生。 　　还是那堆军事类书籍，刚刚步上楼梯的天羽一眼就望见那本被自己扔掉的枪械图册。顿时，仿佛最珍贵的宝贝一般小心地把它从故纸堆中轻轻捡起，小心地翻阅起来。 　　一本、两本。。。一堆、两堆。。。天羽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看书速度居然这么快，快得简直令人吃惊。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看完了面前包括枪械图册在内几堆厚厚的大书。一张布满细小黑字的书页，仅仅只需要数秒钟的浏览就能够完全记忆在心。那种快速的翻阅动作，简直就令她感到有些手忙脚乱。这种事情，从前可是根本就不可能的啊！ 　　“这样的看法有用吗？我能否记得自己看过的内容？”天羽开始对自己这种一目十行、百行的翻阅速度感到怀疑，不由得轻轻合上手中一本正看得高兴的书，闭上眼睛，仔细回想起那些刚刚被自己看过书籍的内容来。 　　“天！这怎么可能？”短暂的思维结果连天羽自己也被吓了一大跳。书中的内容不但被她一字不漏地完全背诵下来，就连其中一些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语句生涩难懂的东西居然也完全融会贯通。只不过，对于这些书上记载的某些知识，现在的她虽说可以弄懂，但是却根本不明白究竟该如何运用。或者说，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些知识究竟有什么用。 　　比方说，在一本名为《步兵战术概论》的书中，明确提出了对于一种叫做“军队”的运用方法。什么“战斗中正确防御”、“进攻”、“战术理论”之类的字眼和知识，天羽完全牢记于心。相信这个时候就算是给她一张有关这方面最难的试卷，也能轻而易举地解答出正确答案。可是，因此获得一百分的天羽，却根本就连什么是“步兵”，什么是“军队”，这些东西具体又会有什么作用，无法做出合理的解释。 　　这种情况，完全是一个手里捏着大把钞票，却在自己饿极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可以用它去换回最美味食物填饱肚子的道理一般。 　　毫无疑问，这样的看书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也丝毫不会有一点乐趣。除了那本枪械图册上讲解手枪的部分文章，天羽那颗刚刚完成进化的大脑暂时只能充当一个知识装载器。毕竟，手枪虽说对于她也是一种全新的玩意，但不管怎么样，自己毕竟开过枪，也有一把现成的实物。理解起来当然会很容易。 　　至于其它别的知识，就当是看了以后留做备用吧！毕竟，这里的书籍已经经过了太长时间的侵蚀，随便一场意外都有可能让它们化为碎屑。与其就这么随便被糟蹋，还不如自己看了强记于心。 　　并不是所有的书籍看起来都索然无味，也有的书天羽看起来会觉得趣味无穷。她实在想不通，那些古人居然会拥有如此多的知识，她们竟然能够编出那么多美妙无比的故事。从这些发霉发烂的书中，天羽接触到一个自己之前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世界。天是蓝的，树是绿的，世界也是五彩缤纷、灿烂无比。就连那被所有人视为最珍贵宝物的太阳，也仅仅是在夜晚悄悄隐藏几个小时后，又会再一次放射出那美丽耀眼的光芒。 　　古人的世界，真的有那么美妙吗？那么，又是因为什么，把他们的世界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副模样？ 　　天羽没有在书中获得自己想要的答案。说实话，她很想永远住在这里，读遍这里的每一本书。但是不行。自己出来的时间已经太久。独自待在地穴里的妹妹虽说不会因为孤独的恐惧，可留给她的食物却也已经不多。按照正常的消耗量计算，最多只需要两个多一点的太阳日，哦！不，应该是十天左右的时间，地穴里的事物就会全部吃光。这是天羽根据自己的经验与书中获得知识得出的答案。根据那些古人的说法，一天内有二十四小时。而现在的一个太阳日，恰恰是一百的小时，刚好是四天多一天的时间。 　　“三天，再看三天，我就必须回去。”天羽这样告诉自己，手中翻阅书籍的速度一点也没有因此而有所停顿。至于饥饿和干渴，回到图书馆路上找到的水袋与那快新鲜的虫肉，足够自己吃上几天。有时候，生肉嚼起来的味道也相当不错。 　　当你专注于某一件事情的时候，时间会过得很快，这是很多人都会有的经验。天羽也是如此。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翻遍了图书馆二楼近一半的书籍。而时间，也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 　　和一楼大厅一样，二楼也同样散布着很多古代人的尸骸。每当发现这些被灰尘与纸屑所掩盖的灰白色骨头时，天羽总会认真地上下搜寻一番。虽然这样要花去不少时间，但她还是没有放弃这样的动作。她想找找看，是否还能从中再找到更多的“枪”和“子弹”。要知道，有了这些古代武器的帮助，自己的安全也就自然增加了几分。可是，与一楼的情况相同，满怀期待的天羽再也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过，这样的搜索并不是完全没有成果。在翻找一具看上去穿戴相对比较整齐骷髅衣服的时候，天羽完全处于偶然地发现了一件令她很感兴趣的东西。 　　“馆长室的钥匙”，这是一串放在骷髅贴身衣袋里，用一枚小巧的挂扣别在内缘的金属物件。刻在上面凹槽里的文字说明了它的实际用途。 第七章 枪械 　“馆长是什么？会不会就是管理这间图书馆的人？”看着这枚颇有些古怪的钥匙，天羽心里猛然觉得一阵莫名的激动。按照她从那堆军事类书籍中获得知识，这些被称之为“x长”的古人，应该是一些拥有超出常人能力的家伙。一个“班长”指挥十个人，一个“师长”就能指挥数万人。虽说天羽并不清楚这其中的具体含义，但十个人与数万人之间的差别特还是很明白。既然连一个小小的“班长”都能拥有号令十人的能力，那么，作为整间图书馆首领的“馆长”，想来也不会太差。至于那个叫做“馆长室”的房间，恐怕也会有着某些特别的东西等待着自己去发掘。 人脑超卓的领会能力与虫脑强大的感知预测功在这种时候，居然被结合得如此完美。 天羽的理解能力不错，虽然与实际的情况有些偏差，但就理论上的依据来看，多少也还算沾得上边。就这样，一手拎着钢矛，一手拿着钥匙，腰间还别着把只有一颗子弹手枪的天羽，在墙壁上尚能勉强辨认的残破文字指引下，小心地登上了图书馆的顶层四楼，最终，站在了一扇包有铁皮的紧闭大门前。 “馆长室”。天羽抬头望着铁门上方那一块小小的方形铜匾。里面的文字与钥匙上的标识完全一致。不用在怀疑，就是这里。 钥匙的作用，天羽在学习机里已经听过。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实际的东西，可脑子里多少也还是有那么一个模糊的概念。现在有了这么一个可以操作的机会，自然不会觉得困难。试着将手中钥匙轻轻塞进大门左侧锁眼的天羽，小心地慢慢来回转动着露在外面那处扁平的匙柄。只听见从中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后，紧闭的铁门居然从边上悄悄露出了一条微小的细缝。 刚刚步入房间的天羽顾不上打量四周的环境，口中发出一声低沉的惊呼，连忙赶上几步冲到迎面一张布满灰尘的大桌子前，伸手一把抓起从进门就被眼睛锁定，放在桌上的一件物品，认真仔细地把玩起来。 那是一支枪。一支同样属于短柄，却与此前一支外形有着异样差别的手枪。 有了第一支枪的经验，天羽毫不费力地就轻松拆开了枪柄的底部，从中取出一条颜色拗黑的弹匣。有了书中的知识指点，再加上自己的实际遭遇，天羽很清楚，一支没有子弹的枪，根本就是一团没有任何用处的废铁。因此，她急于知道，这只枪里，还有多少子弹。 弹匣空空如也，里面的弹簧也没有弹出任何东西。巨大的失落感顿时笼罩了天羽全身，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才把自己的眼光从手中的枪上，慢慢转移到了屋子里别的地方。 这是一间相当宽敞，布置也很华贵的房间。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除了包铁的大门，房间的窗户上也全部都用一根根粗如手臂般的铁条所焊死。房内的摆设相当简单，除了一块腥红的地毯，外加墙壁上挂着的几副字画外，几个高大的书柜和里面一摞摞厚厚的书籍就是所有的装饰。 当然，房间正中央的一套办公桌椅上，也有一具随处可见的古人白骨。看那姿势，死前应该是很舒服地半躺在柔软的椅子上。 整间屋子可能是因为封闭性相当不错的缘故，并没有虫子入侵的俭。与外面的散乱程度相比，好得已经实在太多。但是天羽内心的沮丧并没有因此而获得解脱，她最需要的是子弹，却在这里弄到了一把没有一颗子弹的枪。 这把枪的外形明显要好于上一把，由于房间内一直保持的干燥，枪身上非但没有那种被水浸透后留下的铁锈，反而还有一种油滑透亮的感觉。天羽把那唯一的子弹从身上的枪里取出给它装上，照着墙壁上一幅图画瞄了瞄，握在板机处的手指还是没能扣下去。她只有一颗子弹，绝对不能浪费。危急关头还得依靠它来救命呢！ 放下手中的枪，天羽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眼睛终于落到了镶嵌着透明玻璃的两大排书柜上。既然弄不到子弹，那么顺便看看这里的藏书，多少也还是一种补偿。毕竟，比起外面那些快要散架的破烂货来，这些有着良好保护的书籍，仍然有着一种良好的质感。 《世界历史》、《国家地理》、《2017年鉴》。。。一本本包装精美的厚厚大书使天羽读起来觉得相当畅快，其中的内容也让她觉得触目惊心。在自己生活的地球上居然曾经发生过那么多的古怪事件，人类也不完全是一个整体，而是被组合成各种不同类型的“国家”。不过，最让天羽感到吃惊的是：在那些死去古人之前，还有各种古老的社会。但是从书中记载与其中穿插的图片看来，那些古人之前的远古人，好像也是和自己一样，以钢矛和小刀为武器，而不是像古人一样，使用“枪”这种可怕的东西。 捧着手上已经翻到末页的《世界历史》，天羽疑惑地合上了厚重的封底。她实在是想不通，按照书中所说，人类应该是处于一种“发展”的状态，各种“科技”也是应该越来越先进。但是为什么，自己所处的时代居然会与古人们有着如此之大的差别？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沉思良久的天羽丝毫没有想出任何头绪，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把手中的《世界历史》重新又放回到书架上原来的位置。眼睛也在一排排书籍中仔细搜索。她要继续找，从书中找到自己问题的答案。 “哐啷”，一声明显属于金属撞击后产生的声音从巨大书柜的后面响起。随着这声巨响，天羽惊异地看见，这个本该完全面对于她的巨大书柜，竟然从右边慢慢呈扇形凹陷进去。同时，从这个隐密空间里放射出的强烈光线顿时让天羽不得不将手抬起，小心地遮挡住这莫名而来的刺眼白光。要知道，原本从那具古人尸骸上发出的磷火微光就已经足够让她看清书上的每一个字。这突如其来的强烈光线，实在是让已经习惯了黑暗的人觉得多少有些不适应。 光线的来源是一小排安装在书柜背后空间墙壁四角上的白色灯泡。这似乎是一种使用某种能量储存装置赖以维持工作的东西。如果是换在以前，天羽肯定会想尽办法摘下一个仔细研究一番。但是现在，她那已经逐渐适应光线的眼睛仿佛这些灯泡根本不存在一般，使劲地四处打量着这个在偶然间发现密室里的每一样东西。 枪！我的天，这里居然有这么多的枪！ 密室很大，几乎整整有外面馆长室两倍的面积。墙壁上挂满了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枪，水泥抹平的地面上，沿墙边一周整齐码放着一个个用木板条钉成的大箱子。可能是因为箱子的数量实在太多，因而它们不得不层层叠叠摞了起来。从地面一直摞到了近三米高的墙壁中央。屋子中间的空间也没有被浪费。巨大的木箱每十个一排，从密室最里端一直排到了入口。两侧宽敞的空间也使得这些箱子摆放的宽度达到了五个之多。最后，码放箱子的人似乎是觉得这样还不足以把所有东西全部堆在这里似的，又在这层密密麻麻的板条箱上整整加了三层同样的方形容器。 因此，首先映入天羽眼帘的，就是房间正中一排排整齐摆放在木箱摞成平台上，散发着浓重机油味道的各型枪枝。其数量根本无法估算。 如果换了别人，或者是在几天以前的天羽，肯定会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发现震惊得当场晕死过去。最起码，也会被惊愕地呆站在原地脑子里失去所有的思维能力。毕竟，这是一个正常人在面对此类情况时的最基本反应。 但是，此时的天羽虽然也被自己的发现所震惊，但却没有出现那种手足无措的失神状况。经过虫脑细胞改造的神经中枢，几乎根本就不会因为此类事件而造成短暂的休克。要知道，在一头以其它虫子为食的虫兽看来，遇到几千上万只虫子聚集的情况几乎每天都会发生。如果每一次发现大批猎物都要激动得晕死的话，那么就算天羽不动手，这只可怜的虫兽也总有一天会因为自己体内血脉贲张而死。 “这是一支步枪，没错，这就是古人图书中所说的那种可以在远距离射击的步枪。至于型号，应该是叫做sk—52，泛亚洲联邦2027年武汉兵工厂的产品。特点是精度好，射击后座微小。”天羽仔细端详着一把从木箱架上随意拿起的黑色长枪。这些天来，那堆军事类书籍早就被她翻了遍。各种不同类型的枪支也都完全熟记于心。此时想要从一堆堆“枪山”中随意辨认出其型号及产地，自然根本没有任何困难。 “mg452轻机枪，欧洲经济共同体合作组织2022年克虏伯出品。重量轻，发射速度快。” “p104大口径手枪，美洲联盟2025年亚利桑那亨伯利军火公司出品。机件构造巧妙，弹容量大，威力十足。” “mp5k2远程狙击步枪，泛亚洲联盟2025年西安302兵工厂出品。射程远，稳定性好，精确度超过同类产品三倍以上。” 仿佛在做点评一般，天羽逐一拿起面前的武器，按照从书里获得的知识参考对照。她实在没有想到，这里，就在这里，在一个自己根本没有想到的地方，居然会完全处于意外地发现数量如此众多的古代兵器。虽然一时间天羽还根本没有想过究竟要如何处理这些东西，但是，在她的脑子里却已经有了一个相当清晰的概念。 “这些东西都属于我，绝对不能落到其她人手中。只要拥有它们，我会最强，强大得哪怕是面对再恐怖的虫兽，也能轻而易举地把它一枪打死。” 人脑中的贪婪与虫脑里掠夺占有的思想，此时竟然结合得如此默契。 不光是枪，还有子弹，多得可怕的子弹。板条箱上的文字标识虽然已经相当明显地说明了自己的内容物，可对此颇显得不太放心的天羽仍然倔强地用手中的钢矛撬开其中一个的盖板。顿时，一排排只有指头一半大小的子弹纷纷在耀眼灯光的照射下，出现在她的面前。看这些表面泛动着淡黄色光芒的子弹，天羽仿佛觉得自己根本就是置身于一个神话传说中的宝库，子弹就是黄金，枪支就是钻石，还有那一盒盒装满弹药静静躺在那里，好像珍贵珠宝器皿一般的黑色弹匣。是的，这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宝库！属于我一个人的宝库！ 无暇多想，天羽马上开始计算起自己的财富。但是，她很快就发现，这样做完全就是徒然且无用的事情。且不说那一颗颗子弹究竟要数到什么时候，就连那些成排行放置的各型枪支，如果要完全数清，没有十天半个月绝对不行。更何况，馆长室里同样的书橱总共有六个之多。刚才不小心触及机关的一刹那，与这扇活动的壁橱一样，另外五个也以同样的方式向她展现了自己隐藏的财宝。 也就是说，与这间密室一样装满武器弹药的房间，总共有六个之多。 “我必须去接天柔，把她也接到这儿来。”天羽脑子里现在只有这一个念头。这些数量庞大的军火完全可以保证她和妹妹两人今后的安全，图书馆附近的虫类也相当多，足够保证她们的食物供应。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这里密密麻麻成千上万的书。这些古代人遗留下来的书籍。其中蕴含的知识也是天羽最感兴趣的东西。虽然不知道那些聪明的古人究竟为什么会全部死亡，也不清楚为什么书中那个无比美好的世界竟然会变成了今天这般模样。不过天羽却相当清楚地知道一件事。 “书中肯定会有着我想要知道的答案！” 枪要带走，但是不可能都带。尽管天羽内心有这一种极力想要把所有武器全部装在身上的冲动，可是理智却告诉她：“这根本就不可能”。枪的份量并不重，但是加上子弹，那就完全变得不一样了。因此，在左右权衡后，天羽最终决定：只拿一支m5g43冲锋枪和一支p104手枪。按照书中介绍，这种被古人叫做冲锋枪的东西可以在一分钟内轻松打光一个弹匣里所有的六十发子弹，对付那些密密麻麻的成片虫群，是一种再好不过的武器。至于那支手枪，则是书中强烈推荐的近战武器。对此，深有体会的天羽自然肯定会照办。 除了枪和子弹，她还在几个密室间发现了另外一些东西。 衣服，相当结实的衣服。这是一种被书上叫做“战斗服”的衣服。自认为见多识广的天羽完全无法分辨这种东西究竟是用什么材料才制造。战斗服相当柔软，摸上去的手感也很舒服，除了肩膀、膝盖等部位会有一些坚硬的块状物体外，从头到脚，甚至就连手指部位也会被衣服所覆盖。虽说第一次穿觉得多少有些不习惯，可天羽还是相当满意地从几件悬挂在墙壁上的战斗服中挑选了一件，换下了身上那几块脏得不成样子的破烂布片。 因为，她偶然发现，这种衣服的牢固程度实在令人吃惊。就连自己辛苦磨利的钢矛尖，都没被刺穿衣服表面那层薄薄的布料。虽说在矛尖突入的力量作用下，衣服本身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凹痕。但自始至终，天羽都没有看到闪烁着银亮光芒的矛尖能够从衣服的另外一面出现。 最坚硬的钢矛尚且如此，那么虫子的牙齿，自然也就更不在话下。 一套完整的战斗服让天羽第一次感受到了穿新衣服的美妙滋味。这件衣服很紧，但是也很合身。从柔软的鞋子、手套，一直到紧紧围扣在脖颈上的防护层，丝毫没有出现任何让天羽觉得不舒服的地方。随意活动了一下手脚的她发现：穿上这种衣服，似乎能够在某种程度上稍微提高自己身体运动的能力。仅仅只是一个原地跳跃的动作，就超出了以前差不多近一米的距离。 第八节 匕首　 在这些堆满武器的房间里，天羽颇为意外地翻出一整箱完全用散发着呛鼻气味机油浸泡着的短刀。这些匕首相当锋利，虽然知道这种东西属于金属制品，可天羽从来也没有看见过，也没有听说过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锋利的刀，简直就是锋利的可怕。从箱子里拿出来的时候，因为表面有油液的关系，使得那把匕首滑得就好像一条刚刚从泥地里捞起来的泥鳅。一时间没拿稳的天羽，只觉得滑不溜秋的刀柄猛然从自己手里飞了出去。虽说没有伤到自己，可当回身看到匕首刀锋与横放在地面钢矛的“亲密接触”后，天羽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钢矛的坚硬程度她是知道的。这根几乎有自己手臂四分之三粗细的钢筋，是从一处废墟里找到。当时天羽用一把小钢锉整整锯了几个小时，才把这跟表面布满螺旋状凸起的钢筋顺利取下。而后在那个阴暗的地穴里，用几块粗糙的石头磨了将近十个太阳日的时间，这才做成一把集坚硬、锋利于一体的钢筋长矛。 　　可是，这样一把精心打造的武器，居然会被一把不慎掉落的小匕首，狠狠砸开了一道深可及目的凹痕。即使站直了身体，天羽还是可以清楚地看见：在满是螺旋花纹钢矛上端与掉落匕首锋口的接触点，出现了一道切入矛身近半厘米的凹痕。而造成这一原因的匕首，则歪斜着身子依靠刀柄躺在一边。刀口处半圆形状的刃锋就像是一张咧口大笑的怪嘴，仿佛在嘲笑着可怜的钢矛虽然块头大，却根本经不起自己轻轻碰撞便落得个残疾的悲惨下场。 　　箱子里像这样的匕首很多，共有一百把。这可不是天羽一把一把慢慢数出来的数字，而是那个绿色金属箱外面用白色字体写上去的内容。对于数字，天羽现在几乎根本已经有些麻木，只见她弯下腰，从地上小心地拾起那把轻而易举割开矛身的匕首，仔细看了看，直到确认那意外一击根本没有在刀锋上留下任何缺口后，这才抓过自己刚刚换下的旧衣服，认真擦拭干净残留在上面的油污。然后，将匕首放进一个从刀箱中找出，明显属于是配套物件的皮鞘中，按照自己的习惯，顺手别在了右边裤管上的一个小口袋里。 　　如果有谁现在突然出现在馆长室的门口，一定会被全身装备打扮焕然一新的天羽吓一大跳。虽说年纪只有区区十七岁，但她的个头显然要比同龄女孩高得多。那身完全是按照标准身材制作的战斗服，恰好与其相匹配。虽说裤管显得颇有些长，但因为是连鞋裤的关系，根本没有显示出一丝臃肿。反倒是把天羽上身匀称的体形和修长的大腿完全凸现，相信如果时光倒退个几百年，就凭这副身材，当个模特什么的完全绰绰有余。 　　唯一美中不足的，还是天羽那张因为与虫兽激战后尚未清洗过的脏脸。与干净的战斗服一比，根本就是鲜花与绿叶的区别。不过，由于长时间晒不到太阳，皮肤的颜色相当苍白，与灰白色的服装搭配在一起，却也多少能够混成一体。 　　脖子上挎着一把轻便灵活的冲锋枪，腰间的皮带里还有一把装满弹匣的p104，至于子弹，更是被她塞满了衣服上所有的大小口袋。以至于到处鼓鼓囊囊，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只混身长慢了水泡的癞蛤蟆。当然，那种弹药带来的巨大重量也使得贪心的天羽几乎连一步路都走不了。最后，只能遗憾地又从口袋里一点点摸出大量子弹以减轻自己的负担。 　　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天羽那颗多少有点被巨大喜悦冲昏的头脑才发现：枪和子弹的确是好东西，可如果要是就这样让一堆重得可怕的装备把自己活活压死，那也实在太划不来。最终，在左右权衡后，她发现：只需要带上三个十五发装的手枪弹匣和四个六十发装的冲锋枪弹仓，就已经相当沉重，对于自己这副长期处于半饥半饱且营养不良的身体来说，这不到十公斤重的装备，已经相当多了。 　　人的贪心和欲望恐怕是宇宙间永远都无法满足的最大恶魔。时间已经差不多，最多只要再过半个小时，太阳就会再次出现，回家的路多少也会因此而变的安全。可天羽却根本没有想要离开这堆古代宝藏的意思，仍然激动地在一个个板条箱中翻个不停。很幸运，总算又让她找到了一样很不错的东西。 　　一个椭圆形的金属制物品。按照书上的解释，它应该是叫做“手雷”。 　　对于这种东西的使用方法，书中也有很明确的记载。似乎是拉开其顶端那个小巧的拉环后，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它扔出，利用爆炸后的威力大范围杀伤敌人的一种强大武器。只不过，对于这种东西，天羽的兴趣远远没有枪和子弹那么浓厚。因此，仅仅是从一大箱拳头般大小的手雷中随便捡了几个装在衣袋里，就轻轻扣上了箱盖。 　　差不多了，是到了该走的时候。天羽抬起手腕，看了看计时器上的时间。颇有些不舍地走出了弥漫这一股机油气味的密室。书橱上的机关其实很简单，只要把《世界历史》后面的那个黑色小方块轻轻拨动一下，六个巨大书橱自然会向机关的触发者献上它们守护的珍宝。仅就这一点来说，天羽的运气实在是好得令人羡慕。 　　合上密室的机关，关上馆长室的大门。天羽轻轻掂了掂手中那把小巧的钥匙，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从紧贴身体的衣服领口处，取出一条细小的银白色项链。扭开链口处的扣环，把钥匙穿了进去。 　　这可是掌管着自己所有财富的钥匙，坚决不能丢失。至于那条项链，则是死去父亲留给自己最珍贵的遗物。两件宝贝放在一起，多少也会给自己带来一些运气吧！ 　　太阳已经在浓暮的天空中露出了自己微红的笑脸，从浓密的云层里放射出一道道金色的耀眼光芒。在驱散了黑暗的同时，也为所有期盼光明的生物带来一丝久已不见的温暖。仿佛是看见了最恐怖的天敌一般，所有阳光笼罩之处的大小虫子，除了偶尔有那么几只喜欢在植物丛中爬来爬去寻找食物的弱者，其它的则根本就好像是进入了冬眠一般，纷纷缩回自己阴暗的巢穴中，连触角都不愿伸出一下。 　　走出图书馆大门的天羽正好被一束突破云层的太阳光柱所笼罩，在阴暗湿冷的黑暗日子里，能够有这么一点点来之不易的温暖实在是一种莫大的享受。特别是对于劳碌多时的人来说，更是一种类似肯定般的褒赏。 　　“真舒服啊！”天羽眯起眼睛感慨地看了看天空中微红的太阳，不由得又想起书中所说那些古人生活的美妙环境。唉！真是不明白，究竟是因为什么，世界居然会变成了今天这般模样！ 　　温暖的光线照在身上，实在是相当惬意的享受。如果能在这个时候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那怕就算是让我少活十年也心甘情愿。但是，天羽显然不能这么做。最起码现在不可能。毕竟，远在城市另外一处的天柔还在等待自己回去。幼小的她，如果没有自己作为依靠的话，迟早会被活活饿死。 　　回家的路很轻松，虽说身上的装备颇有些沉重，但天羽的内心却是无比的得意与满足。她走得很快，也丝毫不想避让地上那些所谓的“虫路”。虫子有按照自己来时路线返回的习惯，因此，狩猎者们在外出时，基本上都会小心地避开这些弯曲扭动的“虫路”。毕竟，一只势单力孤的弱小虫子可以成为一顿美味的午餐。可如果遇上一群数量多得可怕的虫子，那恐怕就应该是自己反过来变成它们的口中食。要知道，对于人肉的味道，有不少虫子都相当喜欢。 　　但是天羽显然与别人不同。她非但不惧怕，反而还有些期盼能够遇上一只强悍的食肉虫。如果换了是以前，恐怕再给她十个胆子，天羽也绝对不敢这么做。可现在呢？我可是拿着古人最厉害的武器。如果哪只虫子不长眼，我也不介意用它来试试手中的枪。 　　不知究竟是虫类天生的握预感在起作用，还是太阳的出现使得不喜欢光明的虫子们全都缩回窝里睡大觉。总之，两个小时过去了，满怀信心沿着“虫路”返回的天羽却没有找到任何一只可以用来试验自己新武器的东西。虽说这样一来确实节省了不少时间，可年轻人心中那种狂热的情绪也在渐渐消磨。到了最后，天羽简直想要诅咒起那该死的太阳为什么偏偏要挑自己回家的时候才出来。这不明摆了和我做对嘛！ 　　七个小时，这是天羽给自己规定的行动时间。倒不是因为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再次消失，而是长时间的活动造成的体内能量衰弱必须获得应有的补充。于是，在小心观察好周围环境后，天羽悄悄步入了一幢破旧楼房的其中一间。在简单收拢一堆附近可以充做燃料的东西后，这才兴致勃勃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烧焦的棉布和两块火石，利用相互撞击产生的火星点燃焦布后，引燃了一堆不是很大，却能散发出足够光线与温度的营火。 　　战斗服上配有一个可以分离的背包，这玩意现在变成了天羽装食物和水的最好容器。那块从虫兽尸体上割下来的肉块已经被她生啃了一些，虽说味道不怎么样，却也聊胜于无。情绪不错的天羽现在显然是想要尝尝火烤虫兽肉的味道。只见她解开背包的扣子，从中拎出那块虽然不太新鲜却也不至于腐烂的肉，从地上随便找了几根细长的钢筋穿过，架在刚刚点燃的旺火上仔细地转烤起来。不一会，一股弥漫着令人垂涎欲滴的浓厚肉香，便飘散在附近阴冷湿霉的空气中。 　　嫩滑的虫肉很容易熟，天羽小心地用手指戳了戳已经焦黄的烤肉，认定差不多后，这才将其从火上取下，以两头伸出的钢筋为支点，斜靠在墙壁上。从背包的隐密处拿出一个精巧的铁罐，用两只手指轻轻从中拈起一缕白色的粉末，小心地泼洒在香气扑鼻的肉块上。 　　“这是盐，能够让熟热食物变得更加美味可口的盐。” 　　回忆着幼时父亲曾经对自己教授的点滴知识，天羽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对于父亲，虽然偶尔还有那么一点点印象，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能够记起的东西也越来越少。毕竟，父亲亡故的时候，自己实在太小。小得连很多东西根本就无法记住。 　　隆隆作响的肚子仿佛在抗议着对自己待遇的不公。天羽的目光也再一次被色泽浓亮的烤肉所吸引，她撑起身子伸了个懒腰，舒展的双臂像古代天空上翱翔的大鸟，慵懒而野性，然而这对“羽翼”却在展开不到一半的时候猛地僵持在半空，持有者的脸更是红青白交替，颜色诡异至极。“妈的，迟早有一天剁了你”天羽骂骂咧咧地褪下作战服，一对柔软雪白的浑圆挣脱开胸前束缚的布条，像两只活泼的小兔从中跃出，虽不是很大但近看倒也娇小可爱。只可惜它的主人显然没有欣赏的闲情逸致，动作粗鲁得像对待杀父仇人，于是那抹诱人的风景转瞬间消失在严实的作战服里，如昙花一现。 天羽叹气，她从没对自己女性的身份产生过什么自卑或不满，相反女人天生的灵巧助她度过多次生死危机，当然如果没有这两坨碍事的肉与多余的贪婪和觊觎，她会更开心。不过现在么，填饱肚子才是要紧事。天羽匆忙将盐罐塞进背包放好，从墙边抄起串肉的铁条，端到嘴边，畅快地大嚼起来。 　　等等，这是什么声音？口中塞满香味浓郁烤肉的天羽分明听到了一种莫名的轻微响声。警觉的她马上放下手中的肉串，轻轻抓过放在身边的枪，小心地打开闭后，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房间入口处的楼梯旁，侧身紧贴着墙壁，仔细地倾听着那个奇怪声音的来源。 　　“应该不会是虫子。”天羽这样对自己说道。她也说不清究竟是为什么，总之这个声音并没有使她感到像往常一样的握，相反却是一种平静和安详。这应该没有错，自己的预感从来都不会错。 　　想到这里，天羽微微闭上双眼，将脑中的思维感知能力逐渐放出，探询和声音的来源。这是她在杀死虫兽回到图书馆以后，从一本标注着“科学幻想”类的书籍中学到的新技能。本来当时的她仅仅是觉得有趣，想要试试看是否真的确有其事，想不到一试之下竟然发现：自己的思感探知范围居然能够扩大到距离身体五十米开外的地方。换句话说，就算是有两只虫子在**，只要自己愿意，就算不掀翻它们的老窝，也能坐在眼睛完全看不到的地方，利用“心灵”，观察得一清二楚。至于这种能力究竟是人脑进化后的具体表现，还是模仿虫脑带来的超人技能，她自己根本就不得而知。 　　重要的是，她有这种能力，并且能够使用这种能力。 　　眼下，她正是在用同样的方法观察着房屋外面自己看不到的那一片世界。 　　一个女人！居然是一个女人。 　　天羽颇有些惊愕地收回自己的思感，下意识地用力嚼了嚼一直含在嘴里的那团烤肉。不是不想吃，而是多年的狩猎生活已经使她养成了一种习惯。在发觉任何莫名异常的情况下，自己绝对不能主动发出一点儿声音。她可不想糊里糊涂从狩猎者转变为对手的猎物。 　　女人很少见，单独的女人就更少见。这一方面是因为在狩猎世界中，女人自身也是一种难得的猎物。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那些不甘愿充当男人口中食物的女人们自主联合起来，成为一个个独立的狩猎团体。 　　因此，一个在非太阳日独自出现的女人。根本就比一只品种最稀少的虫子还要罕见。 　　好吧！她不算在内 　　很明显，那种轻微入耳的声音正是这个女人鞋底与地面碎石接触后，发出的脚步声。而且，从她移动的方向上来看，目标应该就是天羽此时的栖身之所。 　　尽管一个女人对于自己没有什么威胁力，可天羽还是谨慎地抱紧了手中的枪身。在这个世界上，为了生存，狩猎者之间是没有任何道义恩仇可讲。为了获得一片延续生命的事物，父母吃掉自己儿女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骇闻。 　　虽然天羽一直保持戒备状态，不过，其内心却一点也没有紧张。一来是她从残破窗户的边缘清楚地望见：款款走来的女人除了腰间一把短刀外，手中没有任何武器。二来是她绝对相信自己大脑的握感知能力。 　　既然潜意识告诉你很安全，那么就绝对不会有什么差错。 第九节 交换 天羽没有猜错，女人的目的就是这里。当然，她也没有想要继续隐藏自己的意思。就在女人脚步刚刚踏上楼梯的一刹那，天羽猛然从墙壁后闪现了自己的身影，手中平端的枪口正指着满脸惊慌与愕然的女人。 　　“女人？嘿！我看，应该是个女孩才对。” 天羽自嘲地想到，眼前的女子顶多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已经发育的身材凹凸有致。加上一件为了保暖紧紧裹在身上，实际上却没有多厚的棉质外衣，还有一条紧小短凑尚不及膝的破旧短裤，使得裸露在外瘦弱的胳膊与细长大腿更加显得孱弱。至于皮肤，则是那种所有狩猎者共有的苍白。只不过，鹅蛋般的漂亮脸形弥补了颜色带来的所有缺陷。 　　应该承认，这是一个相当漂亮的女孩。虽然，她看起来很瘦，实在是很瘦。 　　天羽的突然出现使女孩相当意外，这一点从她下意识地用手按住腰间的小刀就能看得出来。一双睫毛很长的大眼睛里充满了莫名的恐惧。两边混裸露在衣服外面的混圆肩膀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竭力想要平复自己的呼吸却根本抑制不住心跳的加剧，抖得像个筛子。所有的一切都表明：她很害怕，相当的害怕。 　　看到这一切，天羽忽然间觉得很不好意思。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居然在自己面前害怕的发抖。这种事情还是头一次遇到。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在故意欺负别人。想到这里，她不禁咧嘴一笑：“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儿？”她问道，声音有些沙哑，倒是并不难听 　　说话归说话，手中的枪口却依然没有放下的意思。 　　“你，你也是狩猎者吗？”女孩迟疑了半天，终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道出了心中的问题。这不能怪她，天羽身上这套行头，恐怕任谁见了都会觉得好奇。毕竟，遮身挡寒的衣物在这个世界上也是一种相当稀少的东西。虽然不能像食物那样给人们带来生命的延续，却也是人类生存必不可少的东西。狩猎者之间为了争夺一件衣服而相互撕杀的事情并不少见。 　　轻轻点了点头，这就算是回答了女孩的问题。接下来，当然是轮到不请自来的她解释天羽心中的疑问。 　　“我，我是闻到食物香气这才跑了过来。你，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点吃的？不用太多，一点儿就好。我实在是太饿了，求求你，如果再不吃东西，我恐怕活了不了多久。可以吗？” 　　看到天羽脸上没有恶意，手中也没有狩猎者惯常使用的武器。多少安定了几分的女孩也小心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其实，向她人请求食物，这种事情在狩猎世界中相当常见。只要你能够为自己要求的东西付出一定代价，食物的拥有者一般都不会拒绝。只不过，这样的交换往往极不公平。有时候，一片巴掌大小的烤肉，完全可以换回一件最上等的武器，或者是一件温暖的衣服。毕竟，在你最饥饿的时候，根本不会考虑自己的未来。脑子里所想的，都是如何弄到一口可以下肚的吃食。 　　至于其它的东西，还是等吃饱肚子以后在解决。 　　天羽没有说话，她在仔细打量着女孩周身上下。如果是在几天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叫女孩留下身上的小刀与所有的衣服。这些东西虽说自己用不上，也可以拿给天柔。但是现在，她却根本没有这样的念头。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现在的她丰衣足食，手里还端着一支威力强大的枪。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这段时间从图书馆里获得知识里，有着一种叫做“友善”的东西。用古人的话来说，这其实就是人类最美好的品德之一。 　　望着眼前惴惴不安的女孩，还有她那因为闻到烤肉香气被刺激得拼命吞咽唾液上下窜动的喉咙，天羽忽然间觉得很好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冷漠？想当初，为了能够让妹妹天柔吃上一口温暖的热食，自己不是也咬着牙把仅有的一件大衣与其它狩猎者做了交换，那种屈辱和寒冷的滋味实在是令她永生难忘。 　　“进来吧！” 天羽拉上枪的保险，侧身让开一条通道。做了个友善的动作，把这个饿得几乎快要晕倒的女孩请进了屋。这一意外的举动显然令慌张的女孩大感意外，看得出，她在犹豫，究竟要不要接受这个陌生人的邀请。最终，对食物的无比渴望和阵阵钻入鼻孔的烤肉香气还是使她下足了决心。缓慢而谨慎地步入屋内，略带羞涩地坐到了温暖的火堆前。 　　饥饿中的人吃东西相当恐怖。天羽对此深有感触，因为她自己就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尽管估计到女孩的吃相多少有些不雅，但她还是被女孩粗鲁的动作吓了一大跳。 　　串在铁条上的烤肉份量很足，差不多有五、六公斤重。这是天羽今后几天的全部食物。为了便于保存，她把所有的虫兽都拿出来加以烧烤。毕竟，比起生肉来，烤熟的肉不仅味道香美，而且也不容易腐烂。只是，当她看到这个求取食物女孩那种简直只能以恐怖来形容的吃法后，心里只能苦笑道：“看来明天如果不猎杀虫子取肉的话，恐怕自己就得挨饿了。” 　　一条手臂般大小的烤肉，被她连头带尾，就连掉在地上的肉末渣子也没放过，在短短几分钟内，全部吞了下去。这样的烤肉共有六条，除了天羽手上细嚼慢咽品尝个中滋味的那一块，其余的五条，一溜烟的功夫，硬是被这个看起来文静孱弱的女孩吞下了一半。如果不是天羽发现连忙抢下，恐怕就连她手里剩余的半条，也会在几秒钟内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失在女孩那张看起来似乎永远填不满的可爱小嘴里。 　　“喝点水，你不能再吃了！” 天羽哭笑不得地从背包里翻出自己的水袋递过：“照这么个吃法，再多的东西也不够你吃啊！” 　　女孩脸上顿时飞起一片晕红，这使得长相本来就不错的她看起来越发显得清秀。默默不语的她低着头接过水袋，轻轻拧开盖子，小口浅啜着甘甜的凉水。那种文静轻巧的模样，根本就和此前的动作形成两种截然不同的巨大反差。 　　“我不是不给你吃，我的意思是，你最好慢点吃。” 天羽无奈地摇了摇头，把刚刚抢下的半条烤肉重新又塞会女孩手中：“毕竟你饿了很长时间，突然一下子吃很快的话，容易反胃和噎食。你想想看，一大团烤肉卡在喉咙里，会憋死人的！” 　　“对不起，我实在是太饿了，所以。。。。。。所以。。。。。。”女孩轻轻拧紧水袋的盖子，带着脸上的飞红，慢慢将袋子递还天羽，口中木讷地回应着天羽的话，眼睛却还是紧盯着手中那半条喷香的烤肉。 　　“吃吧！吃吧！放心吃吧！如果不够，这些都是你的。” 天羽好气又好笑得说道：“慢慢吃，不用着急。别噎着就行。” 　　“不，不用那么多，只要这最后半块就够了，足够了！”听了天羽的话，女孩显得颇有些惊慌。 　　“没事，这些吃完，明天再杀几只虫子就是。你就放心吃吧！”对于女孩表现出的紧张，天羽忽然间觉得很好笑。 　　“不，不，不，够了，真的够了。吃了你那么多东西，我。。。。。。我。。。。。。我怕我身上没有你看中的。。。。。。我，我恐怕拿不出那么多能够交换食物的东西！” 　　“交换？” 天羽淡淡地摇了摇头，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和这个女孩交换什么，事实上，她也拿不出什么自己看得上眼的东西。几块烤肉而已，用古人的话来说，“这是对弱者能够给予的最大帮助”。只不过，与对方交换自己最需要的物品，这是狩猎者之间相互遵循的一条规则。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半开玩笑地说道：“就你现在这副模样，能够拿得出什么来和我交换？” 　　女孩停止了咀嚼，轻轻放下手中的烤肉，慢慢站起身，走到天羽的面前屈膝跪下。小心地解开脑后扎住长发的一根红色头绳，眼中满含羞涩地柔声对天羽道：“我用我自己来和你交换，可以吗？” 　　“你自己？” 天羽有点摸不着头脑：“你自己怎么交换？” 闻言，女孩微微喘了口气，仿佛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忽然间低头拉开了系在腰间衣服交合处的带子。衣服很破，也很旧，感觉只要随便用力一扯就会被全部撕破。可能是为了抵御寒冷吧，看上去，里里外外也有三、四件衣服的样子，但是无一例外都非常单薄。很快，女孩已经脱下了最外面的第一件衣服。紧接着是第二件、第三件。。。。。。几分钟以后，女孩诱人的**已经完全显露在天羽的眼前。 　　“我艹，这什么情况” 望着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更加凹凸动人的女孩，向来冷静的天羽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连虫脑带给她的发达的思维能力都无法让她从眼前的场景中回过神来。 　　“这是希望交* 配”，天羽想到，记得古人的书中也有提过，这是一种男女之间完全依靠生殖器官交合产生快感的活动。不过，对象是不是搞错了。 　　大脑麻木的天羽接着听女孩说到： 　　“我所拥有的，只有这个。当然，和那些食物相比，我能付出的实在太少。但不管怎么样，请不要因此而发怒，我会尽量满足你的所有要求。” 女孩神情紧张地小声嗫嚅着，小心地看着天羽的脸色。好像是生怕这个瘦弱的“男性”狩猎者会因此动怒般，又轻轻说了一句：“我，我不想成为肉人。我可以陪你，多少次都愿意，但是，但是求求你，不要把我变成肉人！” 　　肉人，这个名词天羽并不陌生。所谓肉人，就是某些狩猎群体中专门饲养被当作肉类食用的人。这些人一般都是年老体弱的老人、小孩、还有女人。在狩猎群体中，她们一般承担一些为强壮男性烧烤食物、清理衣服等杂务。由于不能随队狩猎，更无力对抗虫类的威胁，因此，她们的食物供应在所有狩猎者当中最差、最少、最糟糕。捕获猎物身上最难吃的部分、腐肉、臭骨头。。。。。。所有的这些就是她们赖以生存的食物来源。但是对于她们的可怜待遇，却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 　　只要是有能力的强壮狩猎者，都能随便命令任何一名有求于自己的弱者充当自己的肉人。尤其是对于那些迫切需要食物，在死亡边缘徘徊的弱者来说，也是一种相当不错的选择。 　　没有吃的，你现在就必须死。可如果成了肉人，虽说不能吃饱，却也多少能够延续一下自己卑贱的生命。现在就死与以后被杀，这根本就是两种概念。其中唯一的区别不过在于：自由的狩猎者可以随意支配自己的生命，而肉人却只能接受他人的宰割。 　　因为，她们已经不能算是人，而仅仅只是一种依附于其它人生存的卑下生物。她们活着的意义，仅仅只是在食物稀缺或没有任何狩猎成果的时候，向其它强者贡献出自己的身体，以此来满足别人口腹饥饿的**。 　　她们是一团肉，一团会自己走路的肉，是能够随时保持新鲜，只要生命能延续就永远不会腐烂的肉。 　　当然，没有人会心甘情愿成为他人口中的食物。因此，她们也会联合起来，形成一个个新的狩猎团体，共同对抗来自虫类与同族的威胁。 　　很明显，这个女孩就是其中之一。天羽知道，肉人没有腿，几乎所有的肉人都没有腿。她们的腿都已经被狩猎者生生砍断。这样做，一方面是可以防止肉人逃跑。另外一方面则是能够让肉人减少活动量，能够养出更多的肥肉。饲养者自然也就能够多吃一些。 　　“你走吧！” 天羽忽然间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好像是要把刚才所吃的烤肉全部吐出来一般。肉人的存在她并不是今天才知道，此前也曾多次看过其它狩猎者宰杀活人。只是，继承了太多古人理念的她现在已经根本无法接受这种以同类为食的可怕习俗。 　　不错，人肉味道是很鲜美。可那毕竟是对于虫子而言。人要吃人，同类之间的互相残杀，还有把人当作家畜一般豢养。。。。。。天啊！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古人书中那个充满光明、美好、还有幸福的世界难道真的仅仅只是一种幻想吗？ 　　“你走吧！快走，还有，我是女—”话到一半突然卡了壳，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天羽默然地从地上轻轻扶起半跪的女孩，紧紧将她拥入怀中。柔软的女性身体抱在怀里的感觉很舒服，那一刻，天羽感觉自己仿佛是在抱着已经长大的妹妹。忽然间，她觉得自己有一种非常想哭的冲动。究竟是为什么，她也说不清楚。她只知道，鼻子很酸，眼睛在发颤，有一种根本无法抑制的感情似乎马上就要从内心深处强烈地需要释放。 　　女孩有些不知所措，惊慌地眨了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颇有些不理解地侧目看了看天羽被浓密黑发掩盖的后脑。小心地把自己红润的嘴唇轻轻贴了上去。。。。。。 　　“你还是走吧，去找一个女性狩猎群体。那里安全一些。” 天羽丝毫没有顾及女孩的动作，猛然间粗暴地一把推开女孩。仿佛发疯一般飞快地从地上捡起剩余的烤肉，连同女孩刚刚放下的那半块，全部硬塞到了她的手中。她实在承受不了头脑中两种完全不同观念的相互撞击。狩猎世界的残酷现实与古人书中的道德理念好像两只巨大的魔手在拼命撕裂她的大脑神经，隐约间发出阵阵无法忍耐的绞痛。 　　因此，唯一能够获得解脱的办法就是让女孩走，赶快走，走得越远越好。 第十节 太极 女孩颇有些惊奇地望着正被愤怒与痛苦折磨的天羽，清丽的脸庞露出一种意外且不可思议的表情。尽管这个看上去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狩猎者前后举动表现出的巨大差异实在令人不解。不过，按照狩猎世界的规则，她必须听从食物施予者所有的命令。因此，在轻轻放下手中被硬塞进的一块块拷肉后，女孩开始从地上捡起那堆刚刚脱下的衣服，仔细穿戴起来。 　　天羽激动的情绪并没有维持多久。几分钟后，随着阵阵清冷的夜风从窗外吹来，狂热中的大脑也开始逐渐平复。望着正在穿衣的女孩，天羽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背过身去，好像在默默思索着什么。。。。。。 　　“啪！”一个用黑色破布缠绕起来的扁平小包，从女孩刚刚拎起的一件衣服里轻轻滑落，摔在光滑的水泥地面上，发出一声不是很大却又极其清脆的声音。引得天羽回头一望，女孩倒没什么，看表情应该是相当平常。可天羽的眼睛仅仅在随意瞟过后，就再也无法挪开。 　　那是书，是两本摞在一起用黑布包好的书。一个从布包侧面伸出的书角已经相当明显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这是什么？” 天羽快步走了过来，捡起地上的布包解开，小心地轻轻吹了吹书页表面落满的灰尘。 　　“这，这是，这是我用来。。。。。。那个，用来。。。。。。的手纸。”这样的问题显然令女孩觉得难以启齿。不过，在天羽那双炯炯有神眼睛的逼视下，她还是颇有些紧张地小声悄悄道出了这些东西的真正用途。 　　自从图书馆一番奇遇后，天羽开始留心所有能够找到的古人遗物。书籍自然也是其中之一。虽然她也说不清楚究竟为什么会对那些已经死去多年，至今仅仅只留下一把枯骨的古人会有如此浓厚的兴趣。但在大脑深处的潜意识中，天羽依然觉得：只要是古人的东西，都会对自己大有帮助。因此，这两本显然是被女孩不知从哪个旮旯里捡到，用于方便后净手的东西，俨然变成了她眼中不可多得的宝贝。 　　事实上，这两本保存尚属完好的书里，也的的确确藏有着让天羽意想不到的东西。 　　“《太极拳图谱》。。。。。。太极拳？这是什么东西？让我想想。。。。。。” 天羽皱了皱眉头，仔细地脑海中搜寻着关于这个怪异名词的所有知识。这个名词很熟悉，好像自己以前也在某一本书中看到过。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不过，有一点她可以确定，这应该是古人某本书中提到过一种能够增强自己体力的技能。 　　“如果你要交换，那么就用这个来做交换吧！” 天羽仔细地翻阅着手上这本画满了各种不同类型人体姿势图案的书，头也不抬地朝着女孩抛出了这么一句让其大感意外的话。弄得她整个人当场就怔在了那里。两本书，居然换回了一顿美味的烤肉。不仅如此，这个古怪的狩猎者在拒绝自己身体的情况下，还送给自己一堆新鲜的食物。虽说不是很多，可如果吃的节省一些，也足够维持三、四天的时间。所有这一切的代价，竟然只是两本书，两本薄薄的书，两本自己随意从路边捡起，用来。。。。。。用来在方便过后当作手纸使用的书而已。头脑中根深蒂固的狩猎原则，与眼前人几乎属于浪费一般的“慷慨”，两者间巨大的反差使得女孩一时间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只能机械地附和着天羽说话的节奏，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女孩的反映天羽根本没有注意，她的心思现在完完全全都放在了这两本刚刚获得书本上面。这是两本图册，两本画满了各种人体姿势与动作的图册。当然，也还有必不可少的文字说明。但在天羽看来，这两本书上的文字表达出的意思竟然是那样的晦涩难懂。“百会”、“三足”、“**道”。。。。。。这些莫名其妙的字眼究竟代表着什么样的含意，她根本就不知道。此前获得的那些古人知识里，根本找不出任何能够对它们作出解释的文字。 　　至于书中下半部分还提到一种叫做“气功”的东西，更是让天羽觉得大脑几乎快要崩溃。“气”、“丹田”、“周天”。。。。。。类似的东西其实自己知道的也不算少，“氧气”、“空气”我都知道，“麦田”、“瓜田”我也很清楚，至于“蓝天”、“白天”的概念虽说不是很清楚，却也能多少有个模糊的概念。可是如果按照书中所说，这些东西居然存在于每一个人的体内。一时间，天羽只觉得自己仿佛就是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傻瓜。 　　因为，这两本书，她根本就看不懂。 　　如果换在以前，天羽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这种莫名其妙的怪书扔在一边，说不定还会狠狠再踩上两脚。毕竟，对于自己弄不懂的东西，很多人都会采取这样一种发泄的手段。 可是现在，天羽所做的，仅仅只是把这两本明显属于一套完整图册的下半部分，谨慎地放进了身上战斗服腿部侧面的一个口袋里。至于那本画满图形的上半本，则被她仿佛宝贝一般，小心地捧在手中，仔细研读起来。毕竟，与另外一本相比，手上这本几乎全部是图形的书显然要容易懂得多。 　　“这两本书绝对有用。它们肯定蕴藏着一种令我无法想象的巨大力量。” 天羽的潜意识一再向大脑发出这样的警告。虫脑中那种天生对于重大猎获物出现在眼前时的激动情绪，也使天羽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莫名的兴奋。但她还是很苦恼：手上的书肯定是好东西，这不会错。问题是，它们究竟好在哪儿？具体又有什么用？这些问题天羽自己根本无法解答。 　　女孩已经走了，连同她一起消失的当然还有那几块不大的烤肉。狩猎者之间的交换原则就是这么简单，一旦达成自己的目标，几乎没有人会愿意多停留半分。这样做看起来似乎有些无情且不可理喻，但事实上却是狩猎者生存的最基本条件之一。毕竟，人们对于食物的渴望，已经远远超出了感情方面的需求。 　　夜风，还在继续不停地从房屋各个破漏的角落，与窗户间的缝隙中穿过，在相互间的撞击下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气流旋涡。劈啪作响的火苗也在风中愉快地跳起了舞。这就使得摇晃的火光看起来，似乎是在天地间浓密阴影的笼罩下，唯一一处能够散发出光明与温暖的独特所在。 　　天羽还在看书，确切地说，应该是在看图。看书本上那些怪异的人体动作图。既然那些莫名其妙的文字自己无法理解，那么图形多少也应该能够看懂。可能是因为制作这本书的人绘画功底实在太差，以至于上面的人形看起来有些走样，脸上的五官就更加难以形容。有几副图画上人物滑稽的表情惹得天羽顿时就发出乐不可支的笑声。只不过，忽然之间，她的脑海里涌上一种冲动，一种莫名的冲动。 　　“我要试试这些动作，试试看我做出来究竟会有什么效果。对，就是这样，和书上的动作完全一致。” 　　伸手、抬腿、抱拳。。。。。。书页里所有的图形已经牢记于心。过目不望的天羽现在正努力按照书中人形做出与之同样的举动。当然，她并不知道图与图之间两中动作的演变过程，只能机械地按照每副图中固定形状死板地进行比划。伸手就是伸手，抬腿也完全一样，哪怕后面的图形中仅仅只是稍有变动，可怜的天羽也仅仅只能是重新摆出一副角度改变过的同一动作，丝毫没有发现：其实自己的手只需要朝现在的方向稍微弯曲那么一点点，就能毫不费力地达到同样的效果。 　　经验需要教训来积累。这句话显然说得没错。在饶有趣味地比划了半天干巴巴的动作后，浑身大汗的天羽忽然在两张差异很小的图形比较中，发现了其中的问题所在。就这样，一套连贯却不太流畅的太极拳，重新在一个近乎蒙昧的狩猎者身上显现出来。 　　意外的发现使天羽顿时来了兴趣，重复两、三遍后，原本略显生涩的动作已经变得相当流畅。精于计算的大脑往往也会在两副图形的动作区别中，给出一条能够完美组合身体移动路线。而这些路线，恰恰正是太极拳法中最标准的规范动作。 如果说，人脑拥有的神秘力量往往会在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那么现在这种情况，绝对应该属于其中之一。当然，更大的意外和惊喜，也随着天羽对于整套拳法的熟悉慢慢出现在了她的身上。 　　“怎，怎么会这样？”刚刚打完一套完整拳法，摆出一副收合之势的天羽忽然间觉得，自己大脑里那只“眼睛”已经远远突破了原先的探索界限。它跑得更远，更快，几乎已经达到了房屋外面那条残破大街的对面。探索距离几乎超过之前一倍的范围。更夸张的是，整整与之相隔数道墙和百余米远的天羽，竟然能够从“眼睛”里，清晰地看见，在街道对面的一块厚厚石板下，正趴着一只身长不过巴掌大小的幼年蚜虫。 　　毫无疑问，造成这种结果的，正是书中记载的古怪拳法。虽然天羽并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她很清楚，刚刚练习的拳法，无疑能够扩大自己大脑的思维感知能力。其实，从刚才打完第一套拳的时候，天羽就已经发现身体非但没有平时活动过后那种疲劳，而且整个人也清爽了许多。那个时候，她还以为这仅仅只是缓慢拳速与自己好奇带来的结果。现在看来，恐怕也完全得归功于这种神秘的古人拳法。 　　“再试试，试试看思感能否再移动到更远的距离。”兴奋不已的天羽顿时一**做到了地上，慢慢闭上双眼开始了冥想。脑海中的探知范围也逐渐扩散开来。当然，距离也仅仅只因此延伸了数米作用。看来，这应该就是自己目前的感知极限。 　　不过，天羽很快就发现了身上另外一种怪异却相当管用的能力。 　　自己居然可以命令并指挥虫子？不，不是指挥，应该是控制，完全地控制。 　　还是那只幼年蚜虫，在收回思感的时候，天羽颇带有玩笑意味地将部分感知波动穿过了蚜虫的身体，完全处于意外地感受了另外一种思维能。 　　虫子的思想，那只幼年蚜虫的思想。天羽完全可以感受到，蚜虫很意外，它在向自己的思维波动发出询问，询问这股陌生的能量究竟来自何方。 　　“我的天！这怎么可能？” 端坐在地上的天羽被惊吓得猛然睁开眼睛，一下子歪倒在了地上。口中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人类居然能与虫子交流，虽说是通过纯意识的形式，可这种事情，还是使天羽觉得相当震惊，以至于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 　　“再试一次，看看这究竟是不是真的！”默想半天后，天羽再一次轻轻闭上双眼，放出了自己的思维能量。只不过，比之上回，这次的思维感知中，明显带有了几份激动和兴奋。 　　“没错，这的确是虫子的意识能量波动。” 天羽小心地接触着蚜虫的思想，缓慢地用自己的思感包围着这只幼小的蚜虫。显然，蚜虫对于这股莫名而来的意识波动感到十分意外，以至于在多次探询无果后，不得不摆出一副凶狠的防备姿态。 　　最大的威胁来自敌人，而潜藏在暗处的敌人又是其中最可怕的对手。 　　“它们没有思想，有的仅仅只是本能。生存的本能。”小心地逗弄了蚜虫一番后，天羽豁然发现了蚜虫脑波中，那点原先被自己误认为是思维波动的能量，其实只不过是虫子的本能而已。它们依靠这种意识来对陌生物种的态度进行判断，友善、平和、或者是敌对。仅此而已。 　　“或许，我能够控制住这只小虫子也说不定。”忽然间，天羽脑海里冒出了这样一个古怪的念头。古怪得就连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虫子能被控制吗？它们会听从自己的指挥吗？这种事情恐怕在任何一个正常人看来，都是一种妄想，一种不可思议的妄想。 　　但是，天羽不同于常人。发生在她身上的种种异事就连她自己也感到愕然。尤其是图书馆中获得的知识更是使她觉得，任何事情，只要你去做，都有可能发生。古人那句话不是这样说的吗：“只有想不到的念头，没有做不到的事情”。连那些已经死去几百年的人都有这样果敢的意识，为什么我就不能去试试呢？ 　　就这样，天羽在那团围绕蚜虫的思维能量中，搀杂了强烈的命令意识。她要蚜虫过来，爬到自己面前来，从百米开外的那条街上，一直爬到自己所在的屋子里来。 　　尽管，这间屋子里还有一团任何虫子看了都会远远躲开的，正在熊熊燃烧的火堆。 　　蚜虫很迷茫，看得出它在犹豫，也在寻找。它实在搞不清楚这个让自己爬过街道走进对面那间屋子的声音究竟从何而来。说实话，它并不愿意这样做，虫类天生的感知告诉它，那间屋子很危险，自己很可能进去就再也无法出来。但是没有办法，脑海中的声音就好像是一把沉重铁锤般在使劲敲打着自己脆弱的神经。如果是一只成年蚜虫，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这个声音的诱惑。可这偏偏是一只幼虫，刚刚从卵里孵化出来没有多久的幼虫。与成虫相比，不仅是身体，就连神经也根本没有发育完全。就这样，在拒绝与无奈中，幼小的蚜虫只能颤颤惊惊地晃动着六只小巧的脚肢，慢慢迈向了对面那间看起来相当可怕，但听起来却有着无穷诱惑的破烂小屋。 第十一节 思感 　一步、两步。。。。。。一米、两米。。。。。。可怜的蚜虫根本无法分辨脑海中的命令究竟是对好是错。它只能机械地迈着自己的脚步，一点一点缓慢向着命令的源头逐渐走去。虽然移动的速度相当慢，但毕竟是在前进，充满疑惑和恐惧地前进。 　　“太慢了，快点，再快点！”温暖的火堆旁，双眼微闭的天羽脸上忽然露出一种喜悦至极的笑容。她成功了。蚜虫已经走出了它安全的小窝，开始朝自己所在的方向走来。当然，天羽自己也根本没花多少力气。她所做的，只不过是把脑海中的思维能量释放出去，锁定这只蚜虫，然后在其脑部形成一种带有半强制性的命令，控制这虫子的所有行为。 　　“既然能够控制第一只，那么肯定就能再控制第二只”。天羽兴奋地想到，顿时再次放开自己的思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搜寻着其它可能存在的虫子。但是很遗憾，除了这只幼小的蚜虫外，再也没有第二只虫子出现在脑波的探测范围。 　　这样的结果多少让天羽觉得有些不悦，而蚜虫的缓慢移动速度也使她内心觉得非常不舒服。为了想要尽快达成自己的目的，天羽下意识地增强了自己对蚜虫的命令思维。只不过，这样所造成的结果，就连她自己也根本无法预料。 　　蚜虫觉得很难受，真的很难受。头部的脑神经里就好像是有着一块沉重的石头一般压在那里，让它简直无法忍受。那个莫名的声音也总是在不断重复着同样的命令，虽然自己已经按照声音的指示在行动，但它好像根本就不满足似的，拼命提高发出的频率与速度。而且，一股莫名其妙的意识也在强迫自己尽快往前爬。就这样，蚜虫脑袋里那点弱小的自主意识很快就被冲击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根本就是天羽的思维能量。支配着它拉开短小的四肢，疯狂地拼命向前移动。相应的，天羽的命令意识也加快了发布的速度，使可怜的蚜虫再怎么奔跑也无法跟上命令意识的频率。 　　很快，就在距离屋子不到几米远的地方，蚜虫的大脑神经再也无法承受这种过度的刺激，猛地炸裂开来。 　　“怎么会是这样？” 起身跃出屋外的天羽呆呆地望着地上头部裂开，流淌出一道道腥绿色浓液的蚜虫尸体，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恐惧与骸然。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的意识能量居然会造成这样可怕的后果。这是一只幼年蚜虫，杀死它也并不困难。哪怕只需要自己随便踩上一脚，这只蚜虫也会立刻粉身碎骨。可问题是，现在自己根本没有动手，仅仅只是在脑子里随便想了想，这只可怜的虫子就已经被混乱的思维意识搞得爆头身亡。我的天！这样的能力难道真的是人类所能够拥有的吗？ 　　尽管内心的惊悸暂时无法散去，可天羽还是从地上拎起蚜虫的尸体进屋洗剥干净后，照样架在了火上。她还没吃饱，这只自动上门来充当了可怜试验品的小虫子正好可以用来解决肚子提出的抗议问题。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天羽再一次相信：古人的智慧的确是一种任何狩猎世界法则都无法比及的伟大存在。至于那两本《太极拳图谱》，也在她完全熟记后，重新塞进了衣袋里最隐密、最贴身的位置。 　　黑暗世界里计算时间的方法有两种。一是完全依靠自己的经验。二是从某种能够计算时间的物品中得知。天羽手腕上的计时器正是其中之一。六个小时以后，手腕上传来的振动把天羽从香甜的睡梦中惊醒。 　　休息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现在的她必须继续上路。否则的话，她将无法在天柔吃光所有食物以前，顺利返回地穴。 　　天羽走得很快。不，不是在走，应该是在跑。虽然不至于达到快速奔跑的程度，但她的确是在跑。这样的慢跑速度就连天羽自己也觉得奇怪。因为自从上路以后，她就一直在脑子里琢磨着《图谱》下半册里那些饶口的名词，以及印在书里内页的一张怪异图画。 　　那是一张人类站立的图画，饶口的莫名文字布满了画中人的全身。说真的，这张画的结构其实很简单，所有的附带文字天羽也都认识。可让她感到郁闷的是：这张画究竟代表什么意思，或者说它的作者究竟想要表达一种什么含意，天羽根本不得而知。 　　不得而知并不代表完全不知道。最起码有一点她还多少能够看懂。那就是画里的人体结构分布，还有那顺着各种身体器官到处游走的细小箭头。 　　“这里是肺，这里是肾。再往上就是心脏。。。。。。” 天羽默默回忆着图片上箭头标识的一处处体内器官。这些东西她很熟悉，再以前帮助分解其它狩猎者尸体的时候，多少也有此类“参观”的机会。当然，那些人并不是她所杀，而是死于其它一些原因。。。。。。 　　就这样，天羽脑袋里一边想着箭头依此经过的体内器官，一边沿着来时的路线朝地穴所在方向走，一边还要放出部分思感小心地留神隐藏在暗处虫子的突然袭击。几心多用之下，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知不觉中，慢慢移动的脚步变得越来越快，步伐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大，到了最后，脚步的速度已经无法再跟上发出的指令。就这样，行走变成了奔跑。 　　“奔跑很费力”。这是天羽在狩猎中获得的重要经验。食物的缺乏及营养状况的不良使几乎所有狩猎者都无法保有最充沛的体力。因此，长时间奔跑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根本不会有人随意做出。天羽也不例外。尽管知道自己跑得很快，体力多少也要比一般人强，可她仍然依循着自己的原则。 　　不过，这样的原则显然已经不再适合现在的她。 　　“我居然没有感觉到疲劳？”这是天羽最想不通的事情。从昨晚休息的屋子出来，到现在为止，已经整整过去了三个小时，自己几乎都在跑。非但没有感觉到累，甚至多少还有一种精力充沛的感觉。尤其是以前那种因为奔跑而导致的心跳加剧或呼吸不畅等症状，在自己身上根本就没有任何表现。这实在是令人觉得很意外。 　　最重要的，那支装满子弹的冲锋枪，以及装在衣服各处口袋里的沉重弹匣，也仿佛完全失去了重量一般。再加上战斗服鞋底传来的良好弹性，天羽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在空着身子往前跑。照这样的速度，顶多只再需要十个小时，就能提前回到地穴。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天羽的一阵分神，使她完全忘记了头脑中所想像的那些小箭头。几分钟后，气喘吁吁的她不得不停下自己奔跑的脚步，用手杵在膝盖上大口地呼吸。巨大的疲劳感在瞬间完全占领了她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天羽边喘气边疑惑地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当然难不倒进化中的大脑，稍一思索后，天羽立刻得出了答案。 “应该就是那副古怪图画的作用吧！” 　　无暇多想，天羽立刻又重新在脑海中幻想着无数的箭头按照图上标识，在自己体内来回循环的那副景象。仅仅过了数分钟，调匀气息的她感到：失去的力量再一次逐渐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不过，意外也因此而来。 　　人类只有一个大脑，虽然它被有序地分成了两块。但这并不意味着因此就能同时考虑两件以上的事情，或者智慧身体作出数种完全不同的动作。虽说万事总有例外，有些头脑灵活的人可以做到一心二用，甚至三用。但是这些人的数量绝对不会多。天羽自然也就不在此列。 　　身体的疲劳与对问题的思索，使她在瞬间收回了自己正向四周扩散的思维意识。这样一来，相当于变相把正在搜索的范围缩小到了最基本的视听距离。而恰恰在这个时候，两只看上去似乎是在悠闲散步的恐甲虫也在废墟中仔细寻找着自己的猎物，慢慢朝着天羽所在的位置走来。 　　尽管收回了思感，虫脑良好的预知能力还是使天羽在恐甲虫临近身前，发现了危险所在。这是一种身体表面覆盖着厚重甲皮肉食虫，尽管它们的移动速度比之其它虫类要缓慢得多，可那种在捕猎瞬间猛然爆发出的可怕移动力，及隐藏在甲壳下方微薄翅膀拥有的短途飞行能力，都使恐甲虫成为一种令所有狩猎者见而远避的可怕存在。 　　如果换在以前，天羽想都不想就会立刻带上所有东西，能走多远走多远。这种虫子皮粗肉厚，就算是再锋利的钢矛，也无法对它们造成致命的威胁。与其自己上去送死，还不如绕点远路。更何况，眼前的恐甲虫，居然还有两只。 　　“杀掉它们，试试这支M5G43冲锋枪的威力。” 此时围绕在天羽脑袋里的只有这个念头。在见识过那把老旧手枪的可怕威力，她一直都想找个机会试试刚刚弄到手的M5G43。不是因为刻意地想要杀戮，仅仅只是想要知道自己使用武器的具体性能。 　　虫子的感觉相当敏锐，还有百米开距离时，恐甲虫就已经发现了正前方猎物的存在。虽然对于这个瘦小人类的怪异举动多少感到有些奇怪，可两只体积庞大的虫子还是以它们最快的速度向目标发起了攻击。毕竟，对于食物的迫切需求，哪怕就算是在再强悍的虫类，也根本无法抵挡。 　　“哒哒哒——”随着M5G43冲锋枪口喷出的火舌，一连串的子弹从枪膛里呼啸而出，带着巨大的冲击力，一头钻进了恐甲虫的身体。那层覆盖在其表面的甲壳也根本无法阻挡这种杀伤力巨大的可怕东西。很快，两只巨虫身上光滑漂亮的甲壳就已经被洞穿得坑坑洼洼，好像两个半圆形的蜂窝落到了地面一般。 　　尽管有了之前手枪射击的经验，天羽还是被手中这支枪的强大威力吓得目瞪口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两只恐怕就算是五十名狩猎者也无法摆平的虫子，就这样好像两滩烂泥一般躺在了地上。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啊！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天羽才发现：手中这把M5G43冲锋枪的弹仓，已经被完全射空。整整六十发子弹，就因为自己一时间的紧张，统统报销在了两只虫子身上。 　　“实在太不划算了！” 天羽嘟囔着从微热的枪身里拔出空空如也的弹匣，顺手从腰间的口袋里抽出另外一个重新插上。她仔细观察过虫尸上的伤口，最终认定自己还是犯了大错。根本就不需要浪费那么多子弹，仅仅只需要几颗，就能让这两头巨大的虫子送命。 　　“就当是买个教训吧！” 天羽叹了口气，从脚边拔出锋利的匕首，轻而易举地划开虫尸侧面的柔软部位，割下一块嫩滑的虫肉塞进背包。这可是自己路上的晚餐。在浪费了大量子弹后，天羽觉得，这块实在昂贵的虫肉，似乎也应该更加鲜美才对。 　　调整着体内的气息，天羽的脚步越来越快。不过，就在快要临近地穴的时候，虫脑的预知能力，也再一次发出了危险的警报。 　　“是天柔，是小柔有危险。”顾不得分析危险的来源，天羽猛然加快了脚下奔跑的速度。很快，在跑到距离地穴只有百余米的一处废墟时，天羽猛然停住了自己的脚步。眼前的可怕情景使得她的黑色瞳孔顿时缩小得仿佛针尖一般。 　　虫子，上百只的虫子，正蜂拥挤做一堆，密密麻麻地趴在天柔所在地穴那个狭窄的洞口前。 　　“巨齿白虱！” 看着一只只表面布满触目惊心红黄色花纹的虫群，天羽不由得失声道出了这个令人畏惧的名字。没错，眼前的虫子正是巨齿白虱——一种群居性的肉食虫。 　　“小柔怎么了？她怎么会招惹到这么多的虫子？她还活着吗？”一连串的问题把天羽自己也问得怔在一边。情急之下，她只能立刻放出自己的思维意识，向着虫群蜂拥的地穴入口处延伸而去。 　　纷乱的虫子与遍布地面的残垣断壁都无法阻挡这道肉眼看不见的能量波动。不知不觉越过虫群后，天羽的思感终于渗透到了地穴内部。她很高兴地看见：满脸恐惧的天柔，正努力用自己的小手拼命用钢矛向洞口处捅。那道自己离开时颇不放心又再次加固了的小门，现在正被一只刚刚把脑袋伸进去的巨齿白虱所占据。不过，它已经无法再对天柔形成任何威胁。锋利的矛尖已经戳穿了虫子的脑袋。乌黑发亮的虫血顺着其头部那些恶心的沟漕慢慢流淌下来。可能是由于身体太大的缘故吧！这只倒霉的虫子尸体完全占据了整个通往地穴的入口。所以，尽管这种场景看起来相当可怕，但对于弱小的天柔来说，却也暂时形成了一种相对安全的局面。 　　巨齿白虱属于食肉虫，它们吃人，吃虫，吃所有身上长肉的生物。对于自己已经死去的同胞，自然也没有理由会放过。那一大群拥挤在地穴入口处的虫子，正是为了争食同伴的尸体。至于后面那些闻到血腥味却又挤不进去的家伙，只能恼怒地围在外面发出一阵阵嘶哑的低鸣。而更多的巨齿白虱则是焦急地等待在地穴附近，拼命来回打转。显然，地穴里哭泣不止的天柔对于它们来说，要具有更大的诱惑力。 　　“必须赶快把天柔救出来。” 天羽这样告诉自己。因为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思感已经发现，那头死得实在冤枉的巨齿白虱尸体，已经被大堆簇拥在外面的同伴啃食大半。至于那颗牢牢阻挡在地**口处的可怖虫头，也在其它虫子的拉扯下，已经显得有些松动。 第十二节玄密 　　天羽从腰间的衣袋里摸出一颗混圆的手雷，她准备用这个东西来当作自己的首发进攻武器。虽然这玩意自己从来没有使用过，但如果按照书中所说，应该不会太难。想到这里，天羽不禁狠狠拉下这颗圆疙瘩端口处的铁环，用拇指重重按下已经挣脱环扣束缚的触发点，右手一扬，远远地扔在了密密麻麻的虫群中。 　　“触发压环后立即扔出，否则爆炸引起的冲击波将会伤及自己。”这是武器指南上关于手雷运用方法的介绍。虽说不知道什么是“爆炸”，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因此“伤及自己”，可天羽还是按照自己的理解，尽量把这个看起来和虫卵没有什么区别的东西扔向远处。因为，古人说得话，基本上都不会错。 　　“轰——”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从手雷落地处响起。天羽惊讶地看见：以落点为中心，一个无形的圆环在密集的虫群中瞬间扩散开来。莫名产生的火焰与热浪笼罩了范围内的所有虫子。一块块带着火焰的虫肉与断肢从圆环中央四散飞出，掉落在地上，引起了其它虫子的阵阵畏惧。 　　“这就是爆炸吗？实在是相当可怕的力量。” 天羽喃喃自语着，手中另外一颗准备好的手雷再一次抛到了空中。 　　两次爆炸，至少报销了近二十头巨齿白虱。当然，在遭受莫名其妙攻击的同时，警觉的虫子也敏锐地发现：原来威胁就来自于身边。当下，大队虫群开始扭转方面，朝着天羽所在的废墟气势汹汹地涌来。 　　M5G43冲锋枪的死亡之声再一次响起。天羽也学了个精，手中的板机不再傻楞楞地死扣住不放，而是一张一弛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虫子射击。由于虫群的目标已经转向天羽一边，因此，几乎根本不用瞄准，每一颗子弹都能准确地钻进迎面而来的虫子脑袋里。在这种时候，天羽也忽然发现：只要能够保持与虫群间的一定距离。那么自己就绝对安全，同时也能继续对巨齿白虱造成伤害。就这样，灵活的天羽边打边退，敏捷地在废墟间巧妙穿行。大群的巨齿白虱也在盲目无用的进攻中死亡了大半。待到天羽杀死最后一只巨齿白虱时。身上带着的四个弹匣已经全部用光，以至于她不得不掏出短小的P104手枪应战。就算是这样，三个备用弹匣也还是消耗了整整一半。 　　“天柔，别怕，我是姐姐！是姐姐在外面。”跑近地穴的天羽一把拉开堵在通道口的半截虫尸，正准备猫腰钻入时，却冷不防从里面刺出一支长长的钢矛，差一点儿把她捅了个对穿。 　　“姐姐，真的是你吗？呜呜呜！你总算回来了！我害怕，我好害怕啊！”略带呜咽的童稚女声从地穴深处传来，直听得天羽心中一阵后怕。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好奇心，天柔也不至于会遭到虫群围攻。幸好自己及时感到，要不然，等待自己的恐怕就是一堆被巨齿白虱啃得干干净净的幼小尸骨。 　　姐妹间的重逢很快冲淡了可怕虫群给天柔带来的巨大阴影。一堆生起的旺火及喷香的烤肉驱走了饥饿，还有天羽带回的种种新鲜物事，都使幼小的女孩重新焕发出可爱的童真。当下，不用天羽开口，天柔就已经缠闹着要她带自己离开阴暗潮湿的地穴，到那个充满神秘的图书馆去安居。 　　就这样，仅仅只在地穴渡过一晚后，天羽边带着妹妹，拿上所有的生活必需品，朝着图书馆方向进发。姐妹俩走得相当匆忙，这样做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天柔的各种撒娇。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昨天一战，已经消耗了天羽携带的大部子弹。现在她的身上除了一支还有两个不满弹匣供应的P104手枪，以及一把异常锋利的匕首外，再也没有多余的武器。手雷的威力倒是很大，可惜当初回家时为了减轻负担，自己只带了不多的两颗。因此，想要重新获得安全，就必须尽快赶到图书馆补充弹药。 　　M5G43冲锋枪已经被天羽像垃圾一般扔了，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书里会说“没有子弹的枪根本就一块无用的废铁”之类的话。这个时候的冲锋枪，还没有一支最原始的钢矛管用。 　　不知是因为天柔的出现带来了意想不到的运气，还是地穴口处发生的虫类大屠杀已经为所有虫子得知。总之，只剩下不多子弹的天羽姐妹俩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胆敢向她们发起挑战的拦路者。加上战斗服提升了些许身体能力，也使得天羽可以在妹妹疲劳之时，能够背负起她继续快速前进。就这样，在最后一块虫肉吃完以前，两个人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图书馆那残破高大的门廊面前。 　　还是和上次一样，天羽没有惊动盘据在门口做窝的锯齿蜂。悄悄绕过这群仿佛是在为图书馆充当警卫一般的食草虫，慢慢步入了二楼。在她看来，这些成群结队的锯齿蜂，根本就是守卫在自己新家门口的一道防卫线，任何有着想要对图书馆染指企图的生物，都必须经受到它们的严厉攻击后，才能顺利抵达馆内。 　　而能够在整整一个窝群锯齿蜂的攻击前能够保活自己性命的生物，据天羽所知，恐怕目前还没有。 　　“这里好棒！姐姐，我喜欢这里！”这是幼小的天柔在跟随妹妹走进馆长室时，口中发出的惊喜叫声。的确，比起之前栖身那处阴暗潮湿的地穴来，这间宽敞舒适的屋子实在是好得太多。更何况，屋子里那两排柔软舒适的长沙发，还有厚实的地毯，根本就把这里打造成了一个专供休息用的安乐窝。当下，乐不可支的天柔就欢呼着窜上其中一条沙发，双脚一伸躺了上去，很快就发出了沉醉在梦乡中才会发出的均匀呼吸声。 　　连续走了几天路，哪怕就算是身为狩猎者的天羽，也难以抵挡那种随之而来的疲劳感。更何况，这不过仅仅只是一个尚不满十岁的孩子。 　　天羽也想睡，心中一块大石落定的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巨大的疲劳笼罩了全身。不过，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放下身上的所有东西，全神贯注地打完一趟太极拳后，天羽满意地发现，自己的体能虽说没有完全恢复，却在这种神奇拳法的帮助下多少得到了一些必要的补充。心情愉快的她快步走到书柜前，轻轻推开透明的玻璃柜面，拿出了那本厚重的《世界历史》。和上次一样，巨大的书柜仿佛答对暗号的守卫者一般，朝天羽展开了所有自己守护的宝藏。 　　“子弹，我需要补充子弹！”这是目前盘旋在天羽脑子里的唯一念头。因此，她疯狂地从刚刚打开的军火库里搬出了六、七把长短不一的枪，还有整整五箱子弹。所有的这些东西，除了留下必要的一些日常使用外，其它的，全部都被天羽放到了房间各个角落隐藏起来。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突发情况，万一哪天这里遭到了大批虫子的进攻，或者是不怀好意的来访者光临，最起码，自己也得有一套应急用的武器吧！ 　　安置好这一切之后，已经过了整整两个小时。沙发上的天柔还在熟睡，脚边的空处却已经多了一套崭新漂亮的战斗服，还有一把与插在天羽脚边同样锋利的小刀。这都是她在宝库里找出来给妹妹用的东西。那套衣服对于天柔来说显然是大了点，不过，总比她身上现在穿的那些破烂布条要好得多。 就这样，姐妹俩人在这个看上去安全且舒适的地方住了下来。有了这批数量可观的武器做后盾，食物来源也丰富了许多。时间不长，红润的脸色与健康的身躯显现了它们久已不见的影子。尤其是天柔，由于吃得多，动得少，一个微微凸起的小肚皮也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出现在了她的身上。 　　当然，与体内营养积存一样，天羽脑子里拥有的知识，也在这段时间里仿佛一只巨大的气球般，急剧膨胀起来。 　　图书馆共有四层，每一层都摆放着数量可观的书籍。除了第一层因为潮湿和雨水渗透的关系，使大部分的书完全腐烂。二楼以上堆放的书籍，除了颇有些散乱外，几乎都还完整地保持着一种相对干燥和柔软。当然，它们所记载的知识，也就成为了天羽那颗仿佛随时处于饥饿状态中大脑最好的填充物。 　　虫兽脑细胞的所有能力，目前都已经被天羽大脑所模仿。不仅如此，在虫脑特有感知能力的引导下，原先拥有的脑波探测更发展出了“锁定”与“扰乱”等多项功能。这些都是天羽在无意中发现并能够熟练加以运用的特异技能。因为她发现：很多时候，一些被自己当作猎物的虫子，总是会按照自己头脑中发出的命令而改变它们的移动方向及动作。一旦自己加强大脑中的命令程度，这些可怜的家伙要么所有意识都被外来能量所取代，成为一只完全被控制的奴隶虫，把自己的脖子乖乖伸到锋利的匕首前。要么就完全如同那只路上遭遇的可怜小蚜虫一般，无法承受住神经自主意识与天羽的外来控制能量，当场爆裂体内所有的神经系统，成为一只自杀身亡后，贡献出自己所有的可怜虫。 　　至于那两本《太极拳图谱》，天羽现在也越来越发现其中的奥秘所在。那些看似无法理解的怪异图片，在她那种按照自己理解的笨办法处理下，却也拥有了越来越强大的力量。天羽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书中提到那种神秘的“气”，她只知道：有一次在无意之间，自己突发奇想，把那条在体内来回循环的不知名能量改变了一下行走路线，绕到了右手部位，然后颇带有几份玩笑性质地在一面坚硬的混凝土墙壁上重重一按，结果就连她自己也被吓得大吃一惊。 　　哪怕就算是用钢矛拼命很戳，也仅仅只能在上面留下一个微小凿痕的混凝土墙，居然出现了一个凹痕深达数厘米的手印。 　　也正是从那天起，天羽也开始让妹妹和她一道，对这套拳法进行修习。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天柔似乎对于其中的奥秘并不理解。就连天羽要求每天必须的拳法锻炼，也仅仅只是当作一种好玩的游戏而已。 　　“命中有，不须忧。命中无，莫强求。”这是天羽从一本满是坳口词语的厚书里看到的一句话。深研多日后，天羽终于在一头浆糊里糊中，多少懂得了一点点其中的意思。对此，她深以为然。对于天柔不喜欢练习拳法的态度，多少也采取了几分放任。毕竟，妹妹还小，很多东西可能在她这个年龄段根本无法理解。这也是相当正常的事情。 　　更何况，目前自己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而且，不止一件。 　　首先，天羽在一本书中，相当意外地看到一个拥有希望，却又根本为自己不理解的名词——时光机器。按照书中所说，这种机器可以在时间里来回穿梭。自由往返于过去与未来之间。这对时刻幻想着古人美好生活的天羽来说，无疑是一种充满极大诱惑力的好东西。想想看吧！一个没有虫子的世界，一个充满阳关与欢笑的世界，一个根本不用再为食物发愁的世界，那应该是一个多么美好，多么快乐的世界啊！ 　　这不是幻想，而是现实。因为书中已经明确提到：古人们已经对这种时间机器进行了必要的实验，而且，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因此，只要能够找到一台这样的机器，自己和妹妹就有可能离开阴冷黑暗的现实，在美好而光明的过去生活。 　　虽然，这仅仅不过是一个随时盘旋在脑海中，根本没有任何现实依据的想法而已。 　　其次，天羽心中还有许多的问题。综合来说，都和目前这座给了自己所有知识及拥有大量武器的图书馆有关。 　　运气，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运气好的时候，你可能走在路上都能捡到一只强壮如虫兽，却仅仅只因为不小心撞在废墟的钢筋上戳穿自己脑袋的猎物，也因此连续数个太阳日都不用再出来为了食物而奔波。反过来说，运气糟糕的时候，哪怕一只再微小、再柔弱的食草虫都有可能在你疏忽大意的时候，制造一个充满死亡的危机。这种东西根本无法掌握，唯一可能控制住它的，恐怕也只有高高在上，神秘莫测的天神而已吧！ 　　从刚开始自己在地穴里发现那部学习机开始，天羽就觉得自己的一连串遭遇显然是运气好得过了头。先是学习机以太阳为能源，如果不是因为这样，那么自己就算拿到它，也仅仅只是废铁一堆。而后就是地穴铁柜里那些零散放置，却没有遭到任何损坏的书籍，正是依靠它们，自己才能得知一些初步的古人知识。最后，那张地图，那张莫名古怪的地图，如果不是上面标注有图书馆的具体位置，那么恐怕就算是自己把腿跑断，也根本不会知道城市里会有着这么一个地方。 　　所有的这些，就好像是一个用看不见的链环扣起来的线条一般，缺少了其中任何一节，自己根本不会获得现在的所有东西。更不用说什么独自去面对可怕的强悍虫兽。如果不是因为找到了那支手枪，自己恐怕早就成为虫兽口中美味的大餐，而妹妹天柔也根本就在失去自己保护的情况下，被那群可怕的巨齿白虱吸成一张薄薄的人皮。 　　如果说，所有的一切都仅仅是因为运气的缘故，那么自己的运气也实在是好得过分，好得有点令人不可思议。 　　天羽觉得，自己是在按照某种不知名力量引导下，逐渐一步一步走到了这里。冥冥中存在的那股力量，似乎好像是要自己去发现什么，完成什么。。。。。。 　　但是至于这其中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含意，就算是有着超人感知能力的天羽自己也根本不明白。她只是觉得，所有的这一切实在是巧合，一种几乎不可能存在的巧合。 　　而且，就在这座暂时充当自己和妹妹栖身之所的图书馆中，似乎还隐藏着远远要比武器库更大的秘密。 　　这并不是妄想，而是大脑的感知力明确告诉天羽的一种存在。在那些古人的书中，它有一个非常响亮的名字——第六感。 第十三节日记 　　问题的关键还是在那间馆长室。那具至今为止仍然躺在巨大书桌后面椅子上的白色人骨，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人是生物，是生物就会死。但是无论那一种生物，在其身体死亡后，神经中枢都会在短时间内依然存活。虽然，这样的存活时间并不是很久。因此，在这些从生理角度看来活着的神经，依然会对自己掌控的身体部位发出一系列的命令。就像人坐久了会腰酸，站久了会腿麻一样，死亡前大脑发出的最后命令也就成为了存活神经行动的依据。所以，有的人在突然遭遇巨大痛感死亡时会将身体绻曲。也有的人则遭受头部猛烈撞击后丧失所有行动能力，造成身体部位的僵直。还有的人会在遭遇强烈惊吓后，出现骸然的面部表情。。。。。。 　　但是，绝对没有任何一种死法，会让活人变成一具没有任何生命尸体之后，依然保持这样一副莫名怪异的动作。 　　天羽仔细检查过这具双腿盘膝做在椅子上的死人骸骨，发现在其头部两侧，均有一个同样大小的孔洞。这样的孔洞她并不陌生，只有使用手枪射击后，才会造成这样的破坏。很明显，这是一个自杀身亡的人。一把原先没有发现，掉落在椅子右侧，布满灰尘的手枪也明确地说明了这一点。 　　但是让天羽想不通的是，这名自杀者的身体腰间，和左手紧靠椅子扶手的部分，均被一道早已失去了韧性的绳索所缠绕。看得出，这是一个被完全固定在椅子上的自杀者。 　　既然要自杀，那又为什么要把自己固定在椅子上？难道他是被人胁迫？还是被人囚禁？可是说不通啊！既然他能够拿到枪，而且右手没有任何束缚，为什么不解开捆绑在身上的绳索逃离这里？为什么还要双腿盘膝稳当地坐在宽大的椅子上？ 　　就算不是拥有第六感的天羽，任何一名有经验的验尸官看了，都只会有一种解释——这个人是自杀。而且属于心甘情愿那种。 　　上一次来这里，天羽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对这里仔细搜索。但是现在不同，这里是自己与妹妹的栖身之所，最起码，这里的秘密也应该被自己所获知。说不定，其中就有着根本意想不到的发现呢？ 　　手，这个死人的左手相当怪异。天羽注意到，与身体仅仅只被捆绑了一道相比，骸骨的左手上明显多了一道用于固定的绳子。以至于手腕及手掌部位完全被牢牢地捆在了椅子的扶手前。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在死者身亡后，哪怕神经中枢对其它身体部位继续发出无意识的扭动命令，也绝对不会对已经固定的左手部位有丝毫影响。 　　似乎，这正是自杀者想要告诉后来人隐藏秘密的指向所在吧！ 　　可是，这具已经散落在椅子表面的骸骨，仅仅只有一具捆绑在椅背上的胸骨和一只尚在绳子固定下，没有掉落在地面的手骨，又能说明一些什么东西呢？ 　　天羽仔细地在零散的尸骸及覆盖在其上的破损衣服间搜寻着所有能够被当作是线索的东西。但是结果却很失望，除了一支老旧且根本无法使用的钢笔，以及一枚沉重的金属戒指外，再也没有一丁点儿能够说明死者身份的物品存在。 　　失望的天羽悻悻地把一根根枯骨原样放好，对着钢笔与戒指端详了半天，在确定这些东西没有任何用处后，无助的眼神最终还是落到了那只被捆绑在椅子扶手的白色骨头上。 　　等等，这里有些不对劲儿！天羽脑子里仿佛是闪过什么似的，连忙朝着缠绕在骨头上的绳索望去。只见两道绳子，一道捆住了手腕，另外一道则捆住了手掌，使得五个尖利的指尖，只能在它们的控制下，别扭地指向了被地毯所覆盖的地面。 　　“没错！就是这里！” 天羽迅速地做出了自己的判断。俯身蹲在了椅子旁，从脚边抽出匕首，对准厚实的红色地毯狠狠戳了下去。 　　被割开的红色地毯面积并不大，只不过巴掌那么大的一小块儿只不过巴掌那么大的一小块儿。不过，却也已经足够。就在它的下面，一块几乎同样大小面积的地板，以微微高于其它同伴表面的形式凸显在那里。虽然凸起的部分仅仅只有几毫米，但对于观察力无比敏锐的天羽来说，已经足够让她意识到，这一部分木板与其它的不同。 　　没有多想，天羽的手便重重按了上去。以她的理解及书中获得的知识，此类暗藏的机关触发点无非就是按、拔、旋转等几种简单的动作而已。因此，只要找到，想要顺利打开它们却是一点也不难。 　　“嘎嘎嘎——”一阵就像是生锈齿轮相互在摩擦时发出的刺耳金属撞击声，从死者椅子背后的墙壁里侧传来。天羽惊讶地看到：随着那堵表面被漂亮墙纸装饰得与整个房间浑然一体墙壁的从中裂开，一道仅能容纳一个人进入的低矮小门，顿时在微弱的磷火光芒照射下，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天羽定了定神，一头钻进了黑拗拗的门洞。 　　这是一道有着螺旋型下走的柱状楼梯。由于没有任何光线来源，这里显得相当黑暗。就算是天羽那双在黑暗世界中呆惯，仅仅只需要微弱光线就能看清所有东西的眼睛，也仅仅只能微弱地辨认出楼梯间的大概轮廓。不过，对于感知能力敏锐的她来说，却也已经足够。就这样，摸着明显是用钢筋混凝土浇铸的墙壁边缘，天羽小心地按照台阶的指引，慢慢往下迈出了一步又一步谨慎而又坚决的步伐。 　　楼梯很长，在天羽暗暗数完五百六十四道阶梯后，柔软的鞋底终于碰触到了一片坚实的硬地。而正前方约莫五、六米的地方，一道紧闭着到钢铁大门轮廓，豁然出现在天羽的眼前。 　　这是一道被渗透到地穴内的水渍腐蚀得锈迹斑斑的铁门。天羽小心地沿着门边所有位置，轻轻地抚摸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锁眼之类的东西，只是在两半门框的中央，有着一个不过指头大小的圆形凹槽，内中有一个摸上去好像是“十”字形状的凸起。 　　凹槽很小，很深。天羽把手指伸进去试了试，凸起的十字似乎可以旋转，如果能够同时伸进两只手指，她相信完全可以转动其中的部分。想来，这应该就是开启铁门的关键所在吧！ 　　铁门很紧，就算天羽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推，也根本纹丝不动。看来，想要顺利进去其中，就必须找到能够开启它的钥匙。 　　天羽翻遍了身上所有的东西，也没有找到一件能够适合于开门用工具。就连把刀刃很薄的匕首，也无法将刀尖伸进去。一时间，巨大的失落感笼罩着天羽，使得她垂头丧气般，一屁股坐倒在潮湿的地面上。 　　“这是什么？”就在臀部与地面接触的时间，一阵明显却又不是很抗拒的感觉从身体、衣服和地面三者的结合处传来。那是一种硬物被夹在其中，挤压皮肤后才能获得的触觉。 　　“戒指！是那枚从死者身上翻到的戒指！” 天羽一个激灵从地上翻身而起，忙不迭地从一个位于臀部的隐密口袋中，摸出那枚硕大混圆的金属制戒指。倒不是因为这枚戒指的存在使她觉得不舒服。而是她忽然间想起：在这枚圆形戒指的中央，好像也有着一个同样大小的十字形状凹槽。其大小似乎也与面前铁门上的十字凸起一模一样。 捏紧戒指的环圈部分，天羽小心地将戒面伸进了铁门上的凹槽，用力将戒指旋转，却发现仅凭手指的力量，根本无法将戒指转动。不得以之下，她只能将环圈套进了自己的手指，继而捏紧成拳，用力旋转。只听见从门上锁眼中传来轻微的“咔嗒”声后，原本被铁绣密闭的门缝中，似乎出现了一条微小却又十分明显的狭窄细缝。隐约之间，从里面还约莫透出一点点微弱的光线。 　　“天啊！这是什么？这是哪儿？” 　　天羽完全被眼前的所有惊呆。如果说，在她无意中打开楼上军火仓库时的感觉属于惊奇的话，那么现在推开铁门后，带给她的感觉则根本就只能用惊惧来形容。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虽然没有大到那种一眼望不到边的地步，却也是一个足够宽敞的高大空间。似乎这道铁门就是触发机关似的，就在天羽推开它的瞬间，围绕在墙壁高处的一排低耗能应急灯，全都发射出一股乳白色的散碎光线。虽说不是很明亮，却也足够把整个空间照耀得无一遗漏。 　　当然，让天羽感到惊骇的不是这一地下空间面积，而是那些摆放、容纳在其中的物品。它们，才是真正让人觉得震撼的东西。 　　两辆带有仿佛宽厚链条般的古怪车辆，还有一辆似乎应该是与它们完全相同，但是顶端那层带有一根粗长管子的方形部分，却被几根黑色铁链高高悬挂在房间的顶部。只留下一个有着同样形状，却略微比其稍小的凹槽静静地横在车身表面，露出其中一堆堆莫名的管线及很多不知名的部件。 　　“坦克！这是坦克！古人制造出最具威力的武器之一。” 天羽心道。这东西她很熟悉，在那堆军事类的书籍中，有不少相关图片她都看过。因此能够毫不费力地叫出它的名字。 　　小心地饶过这几堆没有任何生命的钢铁，天羽小心翼翼地来到房间中央。那里正停放着一个下面有着四个橡胶轮子，顶端却是一个巨大的十字形铁片的东西。对于它，天羽也并不陌生。这似乎是一种可以飞到天上的工具，好像是叫什么“直升飞机”。 　　不但是这些，就在屋角，还有许多散落一地的零件及枪支。沿着墙边望去，看能发现一箱箱半开的子弹，以及零乱的弹壳。当然，还有在黑暗世界中随处可见的最普遍东西——古人们的骸骨。 　　天羽兴奋且略带好奇般地将所有发现的物品仔细检查了一遍。甚至就连那坦克与飞机的驾驶舱中都小心地进行着摸索。当然，这样做没有任何结果。除了能够使她对内部其中构造稍稍熟悉之外，想要顺利开动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可能。太久的时间沉积已经使这些庞大的古代兵器为灰尘及油污所侵蚀。现在的它们，充其量不过就是一堆没有任何生命及活力的陈列品而已。 　　除了这些，靠近房间背面的靠墙位置上，还有一具被各种机械高高吊起的古怪装置。远远看去，很像是一个人。有手，有脚，还有脑袋。只不过，所有的这些都被一只只从房顶上伸出的吊臂拉起，其间只能依靠几条粗大的电线相连。在古人的书中，这种东西的名字，应该是叫做“机动装甲”。 　　“没有任何可堪利用的东西！” 天羽默默地在心中对这片刚刚发现的秘密场所下了这样一个定义。她小心地摸索着手中一颗从弹药箱中翻找的到子弹，这东西已经没有任何用处。虽然这里满是油污，也有着良好的通风管道。但是大量从房顶渗透的地下水，已经对所有金属制物体造成了相当严重的腐蚀。别说是那些大件的机械，就连这些小小的子弹表面，都出现了可怕的锈蚀。有的甚至弹头与弹壳已经出现了分离的情况，只要用手轻轻一拔，其中含有的黑色粉末就好像是一堆没有任何阻碍的砂石一般，从中纷纷溢出，散落在地上，形成一个小小的粉尘堆。 　　“这里好像是发生过相当激烈的战斗！”这是出现在天羽脑子里的第二个念头。从房间里散乱的人类骸骨及满地凌乱的弹壳上看，这些人似乎都是战死。而坚硬的水泥地面上那几个明显属于爆炸后产生的巨大土坑，也好像是为了证实天羽的想法一般，安静地躺在那里，张大自己半圆的豁口，赞同地发出阵阵无声的语言。 　　这里没有虫子活动的迹象，可能是弥漫在空气中那股浓厚的油污味儿，使它们放弃了想要以在这里筑巢的念头。天羽紧了紧手中一把新的M5G43冲锋枪栓，继续在这些看似有用，其实根本就与垃圾无异的东西间穿行。她要寻找，寻找那些对自己有用的古人遗留物品。 　　墙壁上的应急灯还在发出淡淡的光芒，可能是因为几百年间都没有人近来过的缘故吧！它们的能源供应情况还算良好。这也使得天羽能够在充足的光线照射下，准确地从一堆堆破铜烂铁中发现其中最有价值的东西。 　　一本书！一本表面包着塑料封皮的书出现在天羽眼前。在它的旁边，还躺着一具早已失去了生命的古人骸骨。 　　天羽翻阅着轻轻捡起的书，其中的内容显然使她了解到一些此前根本没有想到过的问题。这一点，从她那张布满惊恐与骇然的脸庞上，就能清晰地读出。 　　确切地说，这不是一本书。而是一本日记，一本古人记录事件的日记。 　　2114年6月21日 阴 　　连续很多天了，我们还是没有看到援军的影子。虽然这里弹药充足，食物和饮水也不缺乏，但是却根本无法对入侵者造成有力的打击。没办法，我们的武器太老、太旧。联邦最新研制出的激光步枪数量实在太少，听队长说，那玩意只有在精锐部队里才有部分配发。至于我们，恐怕还是只能用老式的机枪与敌人战斗吧！ 　　2114年6月23日 阴 　　天还是那么阴沉，太阳似乎也完全失去了他的踪影。真不明白科技研究部那些混蛋为什么会想出这样一个把地球罩起来的馊主意。连队长都说，这根本就是本世纪最愚蠢的想法，连续的阴冷潮湿，弄得我的袜子里都是一种粘粘的感觉。没办法，那东西根本晾不干，就算是用火烤，也仅仅只能弄个半干半湿。当然，味道也奇臭无比。。。。。。 　　2114年6月24日 阴 　　张振兵死了，鲍曼也死了，他们是我在队里最好的伙伴。这都怪那个愚蠢的火炮狙击手，如果不是他们，张振兵与鲍曼也不会死。他们大可以在攻击任务结束后，顺利地从第二通道安全返回。我真想冲上去狠揍那个笨蛋一顿。如果不是他被入侵者吓破了胆而忘记开炮的话，恐怕他俩现在还能和我一块儿抢面包吃。说真的，要不是队长拦着，我早就一枪打穿了那个混蛋的脑袋。 　　有什么办法呢！所有的帐，都得算在那些恐怖的入侵者头上。 第十四节猎人 　　2114年7月2日 阴 　　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坚守在这个小型基地第六十四天的日子。我们只剩下了六个人，炮弹也全部打光。五辆坦克只剩下了三辆。没有汽油，我们根本就拿它们没办法。不过陈航那小子倒是想出了好办法，把这些家伙的炮塔转向基地入口处，希望能够把这它们当作抵挡入侵者进攻的最后武器。至于那架直升飞机和那具拼凑起来的机动装甲，也根本没有任何用处。我们没有能源，没有合适的武器。与其依靠它们，还不如依靠那几挺看上去老旧，不过子弹却相当充足的机枪来的有效。 　　2114年7月4日 阴 　　没有希望了，今天我们收到了总部的消息。几乎所有的基地都已经被入侵者攻陷，总部目前也已经只留下最后一批后卫阻击人员。入侵者已经开始在被占领基地内进行大屠杀。就连我们这里的地上部分也完全被占领。这一整天，我都过得很悲观，人类真的没有希望了吗？难道我们真得输了这场战争？从此要被入侵者所统治吗？ 　　当然，躺在床上的张志文却不这么想。自从队长死后，这个可爱的小伙子就一直代替他成了我们所有人的头儿。要不是前几天在那次攻击中，被一道激光割断双腿的话，恐怕现在他还在地上蹦哒呢！在他看来，我们没有输，那些已经撤退到宇宙中的舰队肯定会反击，入侵者就算暂时占领了地球也绝对落不到任何好处。毕竟，我们是人，是地球上拥有智慧的最高等级生物。我们不会输。我们会依靠那些建立在其它战舰上的精子胚胎库中，孕育出一个个强悍的人类战士，延续我们的种群，最终打赢这场战争。。。。。。 　　日记写到这里就没有了下文。可能是因为日记本的主人在那之后就遭到了不幸，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总之，天羽没有看到后面的内容，留给她的，只有一摞厚厚的发黄纸页。 　　“入侵者？难道她们要比那些使用枪支的古人更加强大吗？” 天羽疑惑地翻了翻手中已经看完的日记，随手放到了一边。按照日记上所说，这里似乎是一个什么小型基地，而地上散布的这些骸骨，应该就是那些古人保卫者。但是为什么，他们并没有打赢战争？而那些所谓的“入侵者”，也丝毫没有在地球世界存在的迹象？为什么，现在的地球只剩下了大量的虫子和整天为了食物而奔波的狩猎者？ 　　所有的问题都没有答案，天羽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她搜索的脚步。毕竟，这是一处自己刚刚发现的秘密所在。而且，根据日记中记叙的内容，这里似乎有着相当充裕的食物。虽说天羽不清楚那些放了几百年的古人食品究竟还能不能吃，但在内心里，她还是对此颇有几分期待。 　　很快，天羽就已经把整个房间绕了个遍。说真的，比起上一次在馆长室的重大发现来，这次的探索根本就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好处。除了从那本日记夹层中找到一份薄薄的地图之外，再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出现。而且，就连那份地图，也仅仅只是具有一些未知的东西而已。 　　这是一份地形图，天羽很容易就看出，图上两出用圆形红色记号标注上的地域，其中之一就是自己目前所处的图书馆。至于另外一处的下面，则是以那种她所熟悉的文字写着——“二号基地”。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天羽根本不会对一份普通的地图动心。真正让她对其产生兴趣的，还是红色圆圈旁边一排另外的小字。因为那里写着另外一种让她做梦都在想的东西——“时光机器”。 　　“二号基地有时光机器？这份地图是否能够这样理解？” 天羽飞快地在自己脑海中转过一个又一个的念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自己与妹妹也就根本不用再留在这个世界，她们将可以回到过去，回到古人生活的光明日子里。 　　想到这里，天羽不由得小心翼翼地将这份地图折叠起来，仔细地塞进战斗服胸口处的一个贴身小包里。 　　“看来，这里隐藏的秘密应该就是这么多。至于别的，恐怕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吧！” 天羽这样想到，转身便要步出地下基地的大门，朝旋转的楼梯走去。很幸运，就在她即将离开的时候，又找到一些很管用的好东西。 　　一个完全依靠太阳能维持运转的小型冷库，里面散乱地堆放着几个完全被白色冰霜包裹的铁皮箱子。 　　一箱块状的袋装物体，拆开来有着一股浓郁的香味。由于外面有着一层密封的铁皮，这东西保存得很好。从外面的包装标识看来，应该是叫做“压缩饼干”。 　　还有两箱完全用金属包裹的圆柱状物体，对于它，天羽并不陌生。记得在自己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曾经从一处废墟里弄到几个这样的铁皮罐子。用刀划开来，里面的肉，味道相当不错。还有它的名字，应该是叫做“罐头”。 　　无暇多想，天羽当下抽出匕首朝其中一个罐头表面狠狠刺去。当她划开那层包装铁皮后，高兴地看见里面显露出一层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淡红色肉块。用匕首尖小心地挑起其中中一块塞进嘴里后，那种异常鲜美的滋味儿，差一点儿让天羽把自己的舌头也吞了下去。 　　两箱罐头，一箱饼干，外加一张地图。这就是天羽在地下基地的全部收获。对此，她感到相当满意。毕竟，一下子弄到这么多美味的食物，对于一名狩猎者来说，根本就是一种巨大的幸福。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天羽终于把所有弄到的食物全部搬进了馆长室。按捺不住内心喜悦的她连忙叫来了正坐在书堆里翻看的天柔。两个人一起饱饱美餐了一顿古人的遗留食品后，关上房间大门，舒服地躲在里面安心地睡着了。 　　几天过去了，天羽脑海里想要回到过去的那种愿望越来越强烈。她已经开始觉得自己目前生活的世界充满了太多的污秽和肮脏。她要走，要带着妹妹一块儿走，一起回到古人生活的过去。因为她觉得，只有那里，才是人类能够生活的最佳环境。 　　如果是换在以前，恐怕天羽的脑子里根本不会有这样疯狂的念头。毕竟在饥饿的时候，人的唯一念头就是尽量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至于其它一些别的东西，则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什么荣誉、耻辱、下贱、高贵，统统比不上一块腐烂的臭肉来的有效。而这恐怕也正是古人与狩猎者之间唯一的共同点吧！ 但是，一旦有了充足的食物以后，人的思想观念马上就会转而追求更高的享受。所谓“饱暖思淫欲”，也正是因此而来。 　　天羽是那种一旦有了主意就会马上实施的人。因此，她并没有贪恋目前图书馆这种安定且饱足的日子。在很快收拾起一堆必要的物件后，心意已定的她牵上妹妹的小手，仅仅只在回头看了这座给她带来强大与满足的图书馆后，便头也不回地按照地图上指示的方向大步走去。。。。。。 　　地图上标注的两地位置似乎很远，看不懂其中比例关系的天羽只能凭借自己强大的感知意识对目前的路程做出大概的估计。尽管如此，她还是从图上所标出的一系列建筑群和地名中，推算出至少需要走上两个月，才能抵达目的地的这一结果。 　　如果你看到现在的天羽姐妹，一定会以为这是两名远足的旅行者。两只装满食物鼓鼓囊囊的背包仿佛小山一般压在她们的肩膀使上。当然，相比天柔，天羽肩膀上的东西显然多了不少，胸前也多了一支漆黑光亮的M5G43冲锋枪。而且，子弹这种对安全具有完全保障的东西，也在天羽背负的物品中占据了绝对多数的份量。 　　在黑暗的废墟世界中跋涉，其中的艰难自不用说。单就其危险程度来看，已经是一种对于生存最大的挑战。人要活，虫子也要活。虽说食肉虫类一般多以其它虫子为食，但它们也绝对不会反对偶尔换换口味。因此，在非太阳日外出的人类，也就成了它们食谱上的最佳选择。 　　对于来之不易的食物，天羽一向吃得很省，哪怕就算是食物再充裕的时候，她也会仅仅是吃够自己需要的最低分量后，便不再动口。因为她知道，食物，仅仅只是用来满足身体和胃袋的一种需要。对于饥饿，满足就好，用不着像个娇惯的孩子一般，给它太多的优待。一旦胃袋随时处于饱涨的状态，那么只要出现一次食物缺乏，那种仿佛被千万只小虫子啮咬的感觉，简直会让你觉得生不如死。 　　就这样，姐妹俩人一路上都吃的很节省，甚至就连铁皮罐头底部凝固的一点点油脂，也会被天羽放上一点水，架到火上烧开，仔细晃动半天，直到确认没有一星半点可食用的残渣被遗漏后，这才满意地抬起温热的铁罐，仰脖将这点泛着油花的汤水全部倒进了肚子里。 　　尽管如此，两个星期以后，天羽背包里的食物也只剩下了一半。至于本来就无法承担更多重量的天柔，除了几块不多的饼干外，她的那只小背包里早就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存在了。 　　又一个太阳日来临了，与平常不同，天羽今天的脚步走得显然要慢一些。她在放出自己的思感，搜索着周围可能触及的每一寸土地。不为别的，就为了想要找到几只可供食用的虫子。没办法，从图书馆里带来的食物已经不多，如果再不补充的话，照现在的消耗速度，恐怕只要再过上三天，自己就不得不再一次品尝到饥饿带来的那种难受滋味儿。 　　“一只蚜虫！”很快，天羽的思感在百米开外捕捉到一个相当不错的目标。按捺不住内心喜悦的天羽连忙一手端起斜挎在胸前的M5G43冲锋枪，一手拉上幼小的妹妹，飞快地朝目标所在方向奔去。 　　突然，奔跑中的天羽猛地停住了自己的脚步，一把将乐颠颠跑得正带劲儿的妹妹拉到了身后。因为，她听了到一种异样的声音，一种绝对不是代表安全的声音。 　　狩猎者的感官一般来说都相当敏锐，这是长时间与恶劣的环境进行抗争的结果。天羽也不例外。虽然延伸的思感在锁定及发现某些特有目标的时候相当有用，但从其普通探索范围和临机预警能力来说，却仍然比不上耳朵和眼睛。毕竟，耳朵能够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眼睛则更是能够看到思感搜索范围数倍之外的东西。虽然，看得并不是那么很清楚。 　　“奔跑，有很多人在奔跑。不对，还有虫子，是人和虫子一起在奔跑。”趴在地上仔细听了一会儿后，天羽从地面传来的震动中，准确地判断出前方的异动。而且，视力超卓的眼睛也发现：在前面不远处的废墟间，一团明显是由于物体与地面撞击后产生的灰黄色尘土，正在阳光的照射下，慢慢上升。。。。。。 　　“走，看看去！” 天羽拉起妹妹的手，简单地说完这句话后，便纵身朝着灰尘腾起的方向跃去。紧跟其后的，是年幼却在速度上并不输于她的天柔。 　　一群狩猎者围住了三只巨大而可怕的肿甲虫。不！确切地说，应该是两头肿甲虫正在对一群狩猎者进行屠杀。在这群狩猎者当中，根本看不到一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有的只是女人、孩子和老人。 　　很明显，这是一个弱势狩猎群体。也就是狩猎者通常所说的“被抛弃者”。 　　战况已经很明显，巨大的肿甲虫凭借自己身上厚重的角质甲壳，仿佛疯了一般在四散奔逃的狩猎者中来回冲突肆虐。一支支从远处掷出的矛枪根本无法对它们造成任何伤害。油滑坚硬的甲壳挡住了这些力量不是很大的武器。就算偶尔有那么几支投枪相当准确地命中了肿甲虫身上某个相对薄弱的部位，也仅仅只能是在上面留下一个浅浅的凿痕后，便摇晃着掉落在地上。看得出，投掷矛枪的人，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而造成这样的原因，只可能是饥饿。 　　狩猎场上的声音很大，以至于远在数百米开外的天羽都被吸引过来。当然，这些声音并不是没有发声器官的肿甲虫所发出，而是那些狩猎者，那些可怜的弱势狩猎者口中发出的悲鸣与惨叫。 　　每当群体狩猎的时候，参与者们总会发出一种莫名的吼叫。他们认为，这样的叫声能够提升己方的士气，也能对捕猎的目标造成一定的影响，使它们感到恐惧，从而降低狩猎的危险，使猎物更加容易到手。显然，这个几乎完全由妇女与老人组成的狩猎群，也正努力在贯彻着这一狩猎原则。 　　只是，那种原本应该对猎物造成心理恐惧的吼叫已经变成了惊恐的尖叫，用于鼓舞自己的欢呼也已经变成了抵消自己信念与勇气的哀嚎。 　　肿甲虫属于食肉虫，它们自然不会放过面前这些体积远比自己小得多，而且看上去没有什么威胁力的人类。一只冲得最快的肿甲虫毫不客气地高高扬起口边的四片甲状硬锷，照着正前方一名跑得几乎快要脱力的老狩猎者狠狠砍下，只听一声凄惨的痛嚎过后，根本来不及有所反映的老者，已经用腰间被整齐地分割成两截，鲜红的液体洒满了周围所有的地面。 　　至于那只肿甲虫，则心满意足地停下了自己的六支脚，小心地将头部的甲锷张开，搂起老狩猎者的上半段身躯，朝空中轻轻一抛，旋既张开已经进化出牙齿的大嘴一口叼住，美美地咀嚼起来。 　　另外两只肿甲虫似乎也被同伴的丰厚收获所感染，纷纷加快了自己奔跑的速度。展开对自己猎物的追杀。很快，又有两名被赶上的狩猎者躺在了血泊之中。 　　瞬间，猎物与猎人完全交换了自己所扮演的角色 第十五节 欲望 “得救他们”。躲在一处废墟墙壁间的天羽心道。如果换在以前，她根本不会搀和进这种根本不可能赢的事。开玩笑，肿甲虫是什么？那可是几乎位于黑暗世界食物链顶端的恐怖存在。别说就这么区区一百多人的弱势狩猎者，那怕就算在多一倍的人，而且都是身强力壮的男性，也根本不可能对这种装甲厚重的生物造成任何威胁。天羽实在是搞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居然冒出想要去招惹肿甲虫的念头。而且，这一惹，还惹出了整整三只。 　　“帮助弱者是人类最伟大的美德之一”，这是天羽从书中获得知识。也是她此前慷慨将食物与其它人分享的理由。现在，她正按照古人的教诲，准备对这些即将处于死亡边缘的狩猎者施以援手。 　　肿甲虫究竟有没有痛觉，会不会感到害怕，这些东西恐怕任何人都不知道。只不过，所有被紧张和恐惧包围的狩猎者们在听到一连串清脆的爆裂声，并忍不住回身张望后，却惊奇地发现：三只巨大而恐怖的肿甲虫，纷纷放弃了自己捕猎的对象。转而朝着一个身穿灰白色衣服的人，挥起了嘴边的巨大甲锷。 　　三只巨大的肉食虫，分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朝着给他们带来伤痛的施予者狠狠扑来。天羽连续三个点射，准确地从其后部命中了三个目标。几颗小小的子弹对于肿甲虫庞大的身体来说，根本不成比例。但是就其造成的伤害来看，却已经足够将这三只正沉浸在美味食物幻想中的肿甲虫激怒。使得它们放弃原来的目标，将所有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这个莫名出现的人类身上。 　　比之刚才，肿甲虫行动的速度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虽然，它们身上都挨了几枪，具有强大穿透力的子弹也从其尾部贯穿了身体，散发着浓重腥臭味的绿血纷纷从几个酒杯大小的孔洞中奔涌而出。但是，这并不致命。或者说，就算致命，也不是现在。因为，这些虫子还在跑，还在跳，还在像刚才一样，高高扬起代表死亡的甲锷，带着伤者特有的愤怒，拼命朝着眼前这个原本就该成为自己食物的该死小人砸去。 　　如果是换在以前，天羽肯定转身就跑，依靠自己的体力与这几只中枪后仍能勉强行动的虫子来上一番比耐力、比消耗的追逐游戏。毕竟，这是一种绝对安全的打法。 　　但是，现在她却明显不愿这样做。因为在几天前看到的一本军事类书籍中有着这样一句让天羽深以为然的话。 　　“最好的敌人就是死去的敌人，只有尽快消灭眼前的敌人，才有可能去应付紧接而来的更大挑战。” 　　在跃出藏身废墟的瞬间，天羽就已经在脑海中形成了一个绝对安全的战斗方案。三只肿甲虫的位置前后不一。利用其距离优势，以开枪的先后顺序将之吸引过来。而后，再以近距离的猛烈火力把它们一一灭杀。无论从哪一个角度上来说，这都是最适合目前情况且最有把握的办法。 　　于是，所有呆立在原地的狩猎者们看到了令他们永生难忘的一副景象：三头巨大的肿甲虫，在距离那个身穿灰白色衣服年轻人不到十米的距离内，随着之前响起的那种奇怪爆裂身纷纷倒下。而那最后一头肿甲虫，则是在发出一阵莫名恐惧的低吼后，整个头部仿佛是被重力挤压过一般，从中间猛然炸裂开来。以至与那利用两只强劲后肢高高站立起的庞大身体轰然倒地，激起一阵涛天的尘土。 　　枪杀两只，精神控制憋死一只。这就是天羽的的出手顺序。 　　虫子的弱点一般都在头部。这是天羽在与虫子多次战斗中获得的宝贵经验。因此，在面对前两只猛冲过来肿甲虫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照准其头部扣动了板机。一连串速射的子弹在贯穿虫子脑部的时候，也破坏了其神经中枢。使之根本无法再控制身体前进一步。最终，只能带着对食物的向往和未进化完全的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 　　至于最后一只，则是天羽故意留下的实验品。她要看看，自己的脑波控制能力究竟有多强，能否在今后的战斗中，当作一种绝对有效的武器来使用。 　　当然，她并没有失望。哪怕是巨大的肿甲虫也根本无法抵挡那种可怕而剧烈的精神能量。最终，在虫脑细胞完全疯狂并沸腾到最高点的时候，波动剧烈的神经只能接受完全瘫痪的事实，而虫子那敏锐却并不发达的大脑，则在猛烈的内部运动中，好像一只膨胀到了极点的气球一般炸裂开来。 　　自此，天羽终于相信书中的是句话：“眼神能够杀死人”。难道不是吗？自始至终，她的双眼都在死死盯着那头可怜的肿甲虫，丝毫没有给其任何放松的机会。调侃地说，这也的确应该算是眼神的一种吧！ 　　“勇敢的年轻人，你救了我们。请说出你的要求，我们都会全部予以满足。”良久，从呆立在原地的狩猎者当中走出一个看上去好像是头领一般的老年狩猎者，尊敬地望着神情冷峻的天羽说出了这番话。 　　“我的要求很简单，给我足够两个人吃上三个太阳日的肉干就可以。” 天羽警惕而不带任何感情地从口中道出了自己的要求。她很清楚，自己刚才的举动无疑是救了这些人，就算是再过分的要求，也肯定能获得满足。但这些对于现在实力强大的天羽来说，根本提不起什么兴趣。 　　至于警惕，那本来是一名狩猎者应该随时保有的状态。毕竟，我不想吃人，并不等于别人就不想吃我。更何况，眼前这些身体孱弱的狩猎者，看上去根本就是已经被饥饿折磨了很长时间。。。。。。 　　天羽的戒备心理很快就被老人连番感激的话语所打消。躺在地上的三头巨虫也根本就是最好的食物来源。于是，在老人极力邀请之下，天羽姐妹跟随这群弱势狩猎者来到了她们的营地——一幢看上去相对比较结实，却和其它废墟基本上没有任何区别的大楼。这里，同样是古人留下的遗留物之一。 　　三头肿甲虫已经被完全剥开，数量众多的虫肉，使这些久已未尝肉味狩猎者饥黄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点滴笑容。而这个弱势狩猎群的头领，也就是此前力邀天羽同来营地，自称刘睿的老人，也在首先叫人留出了天羽要求的分量后，这才公平地把所有虫肉分给了大家。 　　“年轻人，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你手里拿着的，应该就是古人所使用的武器吧？”一堆烧烤着香浓虫肉的火堆前，刘睿老人忽然冒出了一句令天羽吃惊不已的话来。 　　“哦？你也知道古人吗？” 对于老者的话，天羽显然觉得相当惊奇。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拥有古人知识的狩猎者几乎不存在。想不到，一个差一点儿命丧虫口的老人，居然会懂得这些东西。 　　“呵呵！不单是我，这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古人的存在，还有他们的一些知识，我们也都懂！我还知道，你手里的武器，应该叫做‘枪’。这是一种绝对强力的武器，难怪你能独自杀死三只肿甲虫啊！”语不惊人誓不休的老人笑呵呵地看了看满脸惊奇的天羽，随手从火堆上取下一块已经烤熟的虫肉，塞到忽闪着两只大眼睛专心听她们对话的天柔手里。 　　“那么，你们究竟是。。。。。。” 　　“究竟是怎么获得这些知识的？”刘战风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忽然出现了几份悲寂：“知识、经验，所有的这些东西都需要时间来积累。如果说，年轻人是一张没有任何内容的白纸，那么，老人则可以被看成用生命与时间换取智慧的拥有者。其实，很多人都明白古人的存在，也有很多人都对古人的知识感兴趣，还有更多的人在偶尔的机遇中获得某些古人遗留下来的物品，从中汲取到意想不到的东西。但不管怎么样，所有的这些，都需要时间，都需要年龄，因此，年长者拥有这方面的智慧，也就不是什么希奇的事情。我说的话，你能明白吗？” 　　“我懂！” 天羽深以为然地重重点了点头。老人是智慧的象征，这也是古人书中提到的一句话。 　　“但是现在，根本没有老人存在的地位。” 刘睿的话语忽然间变得相当愤怒：“在年轻人看来，我们是负担，是累赘，唯一摆脱我们的办法就死亡，把我们的身体变为她们的口中的食物。这根本就是一种悲哀，他们不懂，如果没有老人的智慧，仅凭强壮的身体与简单的头脑，根本无法在这个黑暗的世界中生活下去，绝对不可能。” 　　天羽不想再说话，她明白，老人说的话没错。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想要生存下去，没有力量，根本不可能。 “你知道为什么古人能够拥有那么多的智慧吗？”没等她完全缓过神来，老人又抛出一句令天羽疑惑不已的话。 　　“团结，唯一的原因就是团结。”仿佛是为了故意要解释自己的问题一般，老人自答道：“只有团结，才能使弱者变强。想想看，一个人做不到的事，如果换成是两个人、三个人、甚至更多的人，那么，还有什么是不能办到的？” 　　刘睿老人的话好像是一把重锤般击打着天羽的心灵，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具有如此深意的话，竟然会从一个弱不禁风的老人口中道出。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天羽才第一次觉得，自己想要返回过去的想法是否有错。 　　“跟我来！”忽然，老人拉住天羽的手，站了起来。丝毫没有准备的天羽只能依照她的话，紧跟在其后，一直来到了一间不大的屋子里。 　　屋子不大，但是住在里面的人却使天羽不由得感到一阵温馨。 　　儿童、妇女、还有几个尚在咿呀学语的婴儿。其中有两个与天柔差不多大小的孩子，正好奇地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望着这个闯进来的陌生人。 　　“他们有活下来的权利吗？绝对有！没有孩子，哪儿来的青年？”老人的话忽然变得好像是要与人争论一般：“如果我们不团结，那么他们势必就要成为其她狩猎者的食物。想想看，如果有一天，你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妹妹被人撕成碎片，你会有什么想法？什么感觉？” 　　天羽没有说话，脸上的神色也显得更加冷峻。她不允许别人这样说自己的妹妹，可同时她也不得不承认，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自己恐怕真的会无能为力。因为，弱者在没有强者的保护下，根本没有生存的可能。 　　“知识，是保护弱者最有力的工具。”老人的声音继续在天羽耳边响起：“我想，既然你已经拥有了这些东西，为什么不能为了保护弱者而尽一份力呢？我们是人，是人类，不是野兽啊！” 　　“你说吧！要我怎么做？” 神色依然没有任何改变的天羽冷冷地从口中吐出这句话。不过，细心的老人已经从其眼角微微抽搐的肌肉中，看出了她内心世界的变化。 　　“我要你留下来！做我们的首领，帮助我们，帮助弱者！” 刘睿老人最终道出了心中所想的目的所在。 　　“做你们的首领？” 天羽惊讶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颇有些不解地盯住了老人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为什么？你不是同样也拥有古人的知识吗？为什么会选择了我？” 　　“我老了！”老人长叹一声：“我已经不再年轻，虽然拥有智慧，但是我已经不再有力量去改变现实。这个族群应该有要新的领袖来领导。如果没有你，恐怕今天在我们所有人都得死。就算偶尔有人逃脱，也无法改变被杀或饿死的命运。至于这些孩子，更是只能在没有任何依靠的环境下可怜的死亡。你有知识，也有力量，最重要的，你年轻，有冲劲。我想，是上天把你派到了我面前，我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你成为这一族群新的首领，新的带头人。” 　　天羽没有说话。一方面，她被老人的话所打动。另外一方面，她也无法舍弃心中回到过去的梦想。就这样，在老人炯炯有神目光的注视下，内心忐忑的天羽终于做出了决定。 　　“给我六个太阳日的时间，我还有一点私事要去了解。这段时间里，我把我所有的武器都留给你。但是有一个条件，必须保护好我的妹妹，绝对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六个太阳日以后，我回来告诉你我最后的决定。” 　　* * * * * * * * 　　零乱的废墟上，一条灰白色的身影在快速地跳跃着。如果这个时候忽然有一名狩猎者出现，她一定会惊奇认为那个身影根本就是一只最灵活的虫子。至于人，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人居然会以如此恐怖的速度在废墟间来回穿梭？没有，根本就没有！ 　　但那确实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把天柔留在了刘睿的弱势族群后，天羽仅仅只带了两周的肉干和部分必须的水，就急匆匆地上路了。她要尽快赶到二号基地，到那里去寻找有关时间机器的所有东西。不可否认，老人的话的确已经打动了她，就在那一瞬间，天羽心中忽然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责任感。那是一种对于弱者的责任，一种以保护他人为义务的责任。当然，伴随其中的还有另外一些东西——诱惑，权力的诱惑。 　　“如果我能统治这些人，强大。以此为基础并吞其它族群，然后再强大，再并吞。周而复始，那么我将成为这个世界的绝对王者。到了那个时候，弱者将不再被歧视。我也将成为后代传诵的英雄。” 　　这可不是天羽脑子里莫名其妙生出来的古怪念头，事实上，是那些图书馆中古代帝王的历史在影响着她。 　　权力、欲望、统治一切，如此诱惑，如此迷人。至于她女性的身份，那位千古传诵的女帝可给了自己不少启示。 　　天羽握紧了拳头，灼灼的眼神中闪耀着野心的光芒。 第十六节 基地 强权绝对是每个追逐权力之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虽然现在的天羽仅仅只拥有一个不过百人的小族群。 　　但是她却有着任何人都无法拥有的东西。她有知识足以越任何狩猎者的古代文明知识。她有力量数量多得可以武装上千人的武器。她有智慧一个被虫类细胞改造后开度足以过任何地球生物的大脑。这些绝对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强效优势。 　　当然她还有温和善良以及在残酷生存环境下必须具有的残酷与冷漠。所有的这些都是一名王者必须具有的必备资源。 　　但是目前赵天羽唯一想要做的却是尽快想要到达那个从古人日记本中获得的地址——二号基地。毕竟这是现在牢牢盘据在其头脑中的最大愿望。而且天羽自己对于这个陌生的地方也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觉得自己能够在那里获得更多、更好、更有用的东西。 　　全面减轻了装备的她心无旁鸷地运起了太极心法在体内源源不断供应气劲的帮助下以令人吃惊的度飞快穿行于废墟之间。那种度快得连她自己都感到骇然。如果说刚开始她仅仅只是想试试看自己体内能量的最大限度究竟是多少的话那么现在的她脑子里有的根本就是一种想要尽量挥霍着些能量的恶意念头。 　　因为天羽现无论自己以怎样的度拼命奔跑那股运行于体内的气劲似乎根本没有衰竭的现象。相反更而盛之。 　　但是这样做的后果也相当明显。酸涨的肢体和麻木的双脚不得不以自己的方式告诉她：休息现在需要休息。 　　随便拣了一处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地面坐下天羽随手便从背包中拿出一块烤制过的虫肉干来撕下一片塞进口中细细咀嚼起来。体内的那团一直快运转的气劲也随之有所减缓逐渐散入身体四周从内部对疲劳的肌肉与骨胳进行修复。这是天羽最近的新现。这团气的用处似乎越来越大而且好像是属于根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能量一般。当然就算身体的疲劳程度会因此减缓但并不意味着自己可以不用再吃饭。 　　因此背包里的虫肉干消耗度虽然缓慢但存量却总是在逐渐下降。 　　已经在这里找了整整两天了天羽心里颇有些焦急。按照地图上的标识二号基地应该就在自己所处的这片地域。但是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她已经把这附近所有的废墟都翻了个遍却丝毫没有现一点儿线索。 　　“会不会是在地下？”这个念头已经环绕在她脑子里很长时间。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天羽甚至将思感延伸到了附近地下近五十米的距离。但令她失望的是根据反射回来的脑波显示那里只有一层厚实的混凝土层面。至于再往下那就不是天羽大脑能力所能探究的范围了。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坚信：二号基地肯定就在自己的脚底下。 　　毕竟在松软的泥土里莫名其妙堆上一层厚厚的水泥凝固体这样的蠢事绝对不会是聪明的古人干出来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在这下面有着绝大且他们不想为人知道的秘密。 　　虽说事实如此但是天羽还是像只没头的苍蝇一样在外面乱转根本找不到任何进入其中的道路。 　　“怎么办？到底应该怎么办？”天羽皱着眉头焦躁地在一片水泥铺就的空地上走来走去思考着自己下一步的计划。现在的她恨不得找到一台古人传说中才有的自动挖掘机把这层该死的混凝土层狠狠挖穿好让自己能够顺利进入其中…… 　　一道金色的阳光从厚实的云层缝隙中投射下来映照在天羽面前一片平整的空地上。湿冷的空气中也顿时弥漫着一丝温暖的味道把天羽整个人烘得舒服极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天羽才想起原来今天是太阳出来的时间。也怪自己连日来拼命寻找竟然把如此重要的日子都忘记得一干二净。 　　就在天羽脑子里转过一大堆莫名其妙念头的时候突然她惊异地现自己面前的这片水泥地面忽然从中间破开了一条狭窄的细缝。随着一整金属撞击的轰鸣声细缝也在逐渐扩大。最终形成了一条宽敞的、足够十来个人并排通过的黑色通道。而且一条从通道中缓慢延伸出来、仿佛是会自动控制伸缩长短一般的条状物体也在两个看上去似乎也是金属制成的人帮助下顺利从地底升到了地面。 　　“机器人！”天羽脑子里猛地闪过这一从书中获得的名词。继而另外一个念头也马上占据了她的大脑。 　　“通道！对那就是通向二号基地的通道！一定是这样没错！” 　　喜不自禁的天羽立即站起身上朝着通道出现的方向狂奔而去。 　　“站住！请表明身份。否则我们要开枪了！”一道怪异的声音从机器人的头部出。天羽听得出来这根本就是两名机器人共同出只不过由于音素结合得实在是太完美以至于听上去就好像是同一个人在说话一般。当然令她最感到吃惊的还是两个面无表情机器人手中持有的东西。 　　很明显那是两支枪两支黑洞洞枪口对准自己的杀人武器。 　　“身份？什么身份？要怎么才能表明我的身份？”从喜悦突然在瞬间转为惊愕的天羽根本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喉咙一阵干的她半天才从几乎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的口中憋出了这么一句似问似答的话来。 　　“嘀——嘀——细胞检测成功对象——人类——非入侵者。”一阵耀眼的红光晃动过后天羽终于听见冷漠的机器人口中传来一句自己能够听懂得话。 　　“伸出的你的左手，陌生人！” 　　天羽茫然地按照指示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却没留神对面的机器人突然伸出一根细小的探针猛地扎穿了没有任何防备的手掌。 　　“取样结束dna分析结果——与探路者完全相同——资料符合——允许进入——”就在天羽为突如其来的伤害疼得抽回手掌重重压住伤口的时候却听见两个冷酷的机器人口中莫名其妙的话。随后那条被阻挡的道路也被它们从中让开。那情景就好象是在恭侯自己的主人一样。 　　“允许进入？额，我进去了？”天羽惊疑地瞧了瞧眼前丝毫没有反映的机器人小心地抬脚迈上了那条黑色的通道。却没曾想就在自己刚刚站稳的一刹那这条不知究竟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通道忽然动了起来差一点儿把重心不稳的天羽从上面摔下。也正是因为如此好奇的天羽再也不敢乱动了。因为就在那一瞬间她的脑子忽然想起一个古人的名词：“电梯”。传说这种东西可以让你费任何力气就能抵达另外一个地方。 　　基地内部很暗几乎没有一点光线。偶尔几处闪耀着红黄色光芒的地方也似乎距离天羽所在的位置相当遥远。无边的黑暗完全笼罩了整个基地。从电梯移动的度及方向上天羽能够感觉得到基地很大大得可怕。特别是当电梯在快下降的时候那种没有任何光线完全为肉眼无法看清的黑暗所替代而产生的恐惧根本就能让一个正常人疯。 　　但是不知为什么天羽却觉得自己内心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温暖。那是一种家庭给外出回归游子般的温暖。而此时天羽的大脑中似乎也出现了一副奇怪的图画。那是一张由很多方形与圆形构成的图画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天羽觉得在即好象正漫步与这副图画其中电梯的移动度与位置都能够清晰地在这副图画中显现出来。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少时间天羽终于高兴地现：电梯停了。而与自己正对着的则是一个看上去巨大的原形物体轮廓。 “实在是太黑了什么也看不清楚。要是有点光就好了！”天羽嘟囔道。 　　仿佛是听到了她的要求一般话音刚刚落下的瞬间数道洁白明亮的光芒从天顶射下晃得天羽不由得用手遮住了自己差一点儿被光线刺到的眼睛。 　　“欢迎你探路者！6oo年了你是第一位回来的探路者！”一道冰冷的女声从天羽面前的巨大金属圆球内出一直回荡在整个房间内部久久不能飘散。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天羽才现原己置身于其中的这个房间本身也就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球体与面前这个硕大的金属球根本就好像是串连在一起的同心环一般。 　　“你是谁？为什么会称我为探路者？还有外面那两个机器人她们为什么也这么说？”一时间天羽脑海中涌起一连串的问题。当然神智清醒的她先挑选了自己最为迫切想要知道的来问。 　　“我是这里的中央电脑——“智龙二号”（请参看《翔龙传说》）。至于您则是我的主人是精心挑选出来的探路者！”表面闪烁着五色光芒的金属球应声答道。 　　“我是精心挑选出来的探路者？”天羽愕然道：“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请躺在上面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您。”随着毫无起伏的女声响起，一具好像单人床般的物事在几条与之相连接的机械臂辅助下从房间的顶部伸出送到了天羽的面前。在“床”的顶部则是一个半透明的头盔。几根粗大的金属管一直从“床”的底部延伸并连接到头盔中央。就好像是一只硕大无朋的章鱼正盘据在那里一般。 　　天羽没有犹豫抬脚便躺上了这张薄薄的“床”。随着她刚刚把脑袋伸进头盔中央固定好后只听见脑海中传来一个似乎很熟悉的声音引导着她逐步走向沉睡之中…… 　　“催眠模式——资料输入——” 　　“资料百分之五十输入——已经达到预计上限容量——” 　　“接受者脑部空间容量可以满足——继续输入——第二阶段——百分之六十——” 　　“资料百分之六十输入完毕——接受者脑部空间可以满足——继续输入——” 　　“资料百分之七十输入完毕——” 　　“资料百分之八十输入完毕——” 　　“资料百分之百输入完毕——接受者脑部空间可以满足——附属资料输入开始——”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天羽终于从昏睡中清醒。只不过此时醒来的她却觉得周围的所有一切竟然是那样的熟悉与亲切。 　　“智龙二号好久不见！”对着虚空中的金属球天羽随意地挥了挥手。 　　“你清醒了！”熟悉的女声也再一次响起。 　　“是啊！终于清醒了！”天羽自嘲般地笑道。刚刚接受的大量资料已经把整个脑部填充得满满当当现在的她如果不赶快把这些东西一一消化的话恐怕肯定也会像那只被精神力控制的肿甲虫一般因为中枢神经崩溃爆裂而死吧！ 　　想到这里天羽也无暇继续与电脑说笑。而是立即盘膝而做一边运起太极心法一边将头脑中所有东西进行整理…… 　　这里是二号基地是人类在末日来临前拼尽所有力量建造出的防御工事。可是尽管如此人类还是没有摆脱被毁灭的命运。就在死亡降临以前几名遗传科学家将所能搜索到的最强壮受精卵进行了改良制造出一批具有强悍实力能够担负起重新延续人类血脉的生物体。他们其中的一部分就是被“智龙二号”称之为“探路者”的人。 　　天羽自己也正是其中一员。 　　“那么“探路者”一共有多少人？除了我之外就再也没有人回来过吗？”冥想中的天羽不由得的用脑波向“智龙二号”探询着。她毫不怀疑这样的联系方式电脑绝对会有所回应。 　　果不其然一道被能量包裹着的淡淡信息从“智龙二号”的中央处理器飘出与飞荡在空中的天羽思感结合在了一起。 　　“除了您之外再也没有人回来过。一共三百六十名“探路者”再也没有任何人回来。” 　　天羽心中一沉：“那么有他们的消息吗？” 　　“有。迄今为止系统所观测到能够顺利出生的“探路者”共有二十六名。有三百一十二个“探路者”胚胎未曾孵化就已经被毁坏。至于其它的目前没有任何下落。” 　　“为什么会这样？是谁？是什么原因造成了今天的结果？为什么地球会毁灭？为什么世界会变成了这个样子？”天羽怒道。 　　“资料不全，无法解答。”停顿了半晌，电脑才略带无奈地回答着这个天羽最想知道的问题。 　　“资料不全？难道当时没有记录吗？” 　　“没有，当时放出的探测机器人均未返回。因此这一部分资料没有任何记录。” 　　天羽一阵哑然这样的结果恐怕是她根本就没有料想过的。地球毁灭的原因是所有问题当中她最为迫切想要知道的。却没有想到电脑的回答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想到这里她不禁颇有几份落寞地叹道：“世界都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毁灭的原因也无从查起我又能够做些什么呢？” 　　“发展、繁衍带领人类重新回归文明。这就是你的任务也是你降生到这个世界的唯一目的。”这一次电脑相当直接干脆地给出了答案。 　　天羽彻底无语了。在很多此前看过的书籍中有很多梦想称霸世界的狂妄者他们的阴谋也都是老套得不能再老套——要么毁灭世界要么统治世界。想不到这样的阴谋和计划居然会落到自己这样一个区区的小人物身上。 　　“这不是幻想而是现实。你有这个能力而且你被制造出来的理由也是如此。”感应到天羽的脑波变化电脑忠实地回答着根本不能称其为问题的问题。 　　“让我想想吧！我的脑子里现在一片混乱给我一点时间……”天羽不由得一阵长叹。 第十七节剧痛 　　二号基地的主控制室内，一个人，一台电脑，就这样相持着。一道电脑感应波与一道生物思感也在肉眼所看不见的空气中，反复纠缠，反复揉和。。。。。。 　　“真是想不到，我居然会是探路者！这个玩笑真是开大了，就在昨天，我还不过仅仅只是一个为了食物而挣扎的普通人，想不到现在却成了肩负带领全人类一同发展的探路者。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这些虚无缥缈的神圣理由强加到我的身上？为什么古人没有完成的责任偏偏要由我来继续？为什么不让我去死？我是人，不是神啊！引导、发展、拯救。。。。。。这些东西都需要付出，我拿什么去付出？” 　　“这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义务。你必须接受，必须承担。”冰冷的女声不近人情的回答道 　　“职责？”天羽冷笑一声“我可不相信这种东西。世界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还让我怎么去拯救？还让我怎么去引导？我没有那个力量，我做不了，你找其他人，其他的探路者，你不是说过吗，还有几十个已经从胚胎里孵化的探路者，他们一定会做的比我好，比我优秀。” 　　“没有人比你更优秀。按照程序，每名探路者最多只能接受百分之五十的资料输入。因为人脑的开发程度极其有限，过多的资料涌入会在瞬间使接受者中枢神经无法承受而当即导致死亡。但是你不同，经过我的计算，你的大脑已经开发到了百分之七十以上。不但接受了所有资料的完整输入，就连最后的附加资料也没有问题。” 　　“资料？那都是些什么资料？” 　　“人类历史、文化、科学。。。。。。所有关于人类发展的东西，全部都已经整理成资料的形式存在于你的大脑中。” 　　“不！我不要！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叫赵天羽，我不是什么探路者！我没那么伟大，我无法付出那么多的东西！” 　　“你是！” 　　“我不是！” 　　“你是！”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 　　“智龙二号”没有继续与天羽的沟通，但是天羽完全能够感受得到一股明显带有哀愁的感情飘荡在自己的思绪中。这让天羽有些惊奇，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智龙二号这么明显的情绪 　　“想想你的妹妹，想想天柔，再想想之前你曾经对刘睿以及他的族群许下的诺言吧！” 　　“天柔？刘睿？你怎么会知道她们？” 天羽大感惊奇。 　　“你的脑波与我的能量相互掺和在一起，你的所有想法我都会知道。” 　　天羽颓然地摇了摇头，现在的她，面对这台已经拥有自主智慧的电脑面前，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秘密存在。 　　“称霸，其实也是引导人类的一种办法。”电脑漫不经心地抛出了这么一句。 　　“哦？” 天羽颇有些疑惑地看了电脑一眼。 　　“毁灭一切，再将之重生。这是宇宙间唯一不变的道理，也是发展最基本的动力所在。我想，你应该能够明白。” 　　“见鬼！你早说啊！”闻言天羽不禁从地上顿时爬起，怒道：“那你之前为什么又要说那么多发展、繁衍、带领人类重新回归文明的废话，害得我白白苦恼了那么久！” 　　“。。。。。。这是你自己的理解问题，与我无关！” 　　“谁让你一下子往我脑袋里塞了那么多东西？” 天羽怒道：“本来我都已经决定要做一个族群的首领，到头来却被你弄得头昏脑涨。” 　　“是你自己没有理解我的话”电脑回复道。 　　“胡说八道！” 天羽猛地断开与电脑的脑波联系，张口喝道：“好了！废话少说，告诉我，基地里都有些什么可以利用的资源？” 　　“资料有详细和简略两种，请问你是需要详细部分还是简略部分？” 　　“当然是越详细越好！” 　　“详细资料在三号接受器，请戴上相应的头盔”电脑的语气微有些不悦。它实在弄不懂，面前这名探路者为何前后思绪如此不一样，所以说，人类就是一种麻烦的生物，智龙二号暗暗腹诽。 　　就在天羽刚刚将传送头盔戴上的那一瞬间，“智龙二号”忽然想到：“不可能，怎么会，我竟然把。。。。。。暴虐者的资料。。。。。。” 　　电脑没有猜错，那份输入天羽脑中的资料的确大有问题。按照基地建造者最初的设定，“暴虐者”与“探路者”均属于末日救世主的同一人选。只不过，“探路者”在性格上更多继承了历代统治者具有亲和力及友善的一面。仁慈、友爱、大公无私，几乎所有的人类美德都会在他们的身上有所体现。而“暴虐者”则刚好相反，他们具有的，则是所有暴君的共有品质。阴险、狡诈、自私、霸道，所有负面评价的统治者性格都在他们身上体现的一览无余。但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居然会把那份专门为“探路者”准备的资料更换为“暴虐者”类型。更严重的是，这些具有明显狂暴倾向的东西，就这样随着电波完全进入了可怜天羽的脑子里。 　　话说错了，可以再说。事情办错了，可以重新办。就连饭吃错了，也没有问题，大不了喝点催吐药，把肚子里的东西再弄出来就是。可这脑袋里的资料一旦出错，可是根本就无法更改。总不能把人的脑袋砍掉，然后再重现装上一个吧？ 　　当然，办法也并不是没有。只需要把天羽的脑子用强力电磁进行震荡，把里面的所有东西统统消除后，再重新输入就行。这样做，根本就和清空电脑内存，删除没用的东西，再重新安装一遍是同样的道理。 　　只是，这样做的后果会相当严重，成功率也相当微小，不过百分之零点几的可能。而且，震荡过后的人也会出现严重的副作用。诸如流口水、翻白眼、见人就傻笑等等都是。。。。。。 　　简单来说就一句话：要是这么做了，恐怕天羽从此就不得不接受被别人当做傻瓜玩的悲惨现实。 　　其中的原因“智龙二号”仔细思索了很久，却仍然没有找到问题的关键所在。就连它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作为拥有最精密严谨系统的超级电脑，居然会出现如此低级的错误。 　　智能电脑虽然拥有感应能力，但由于能量限制的关系。“智龙二号”目前的感应范围仅仅只能维持在主控制室的狭小空间里。因此，它丝毫没有察觉到，就在基地深处一个相当隐蔽的角落里，在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一丝微弱却又实际存在的能量波动，正在渐渐从联系控制室的一条主要管线中慢慢消退。。。。。。 躺在资料接受器上的天羽此时也并不好受。突然涌入的“暴虐者”资料及大量相关的性格情绪已经占据了脑部容量的很大一部分，并且逐渐占据了主导意识。现在的她，只想杀人、杀虫、杀掉所有一切面前看得到的东西。蹂躏它、破坏它，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获得最彻底的快感。 　　就在那一瞬间，天羽忽然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怪异想法：她想吃人肉，想大口咀嚼那种红白相间的柔软肉块，想试试看那种大肆乱嚼后，肉里的血液顺着嘴角往下巴上流的感觉。甚至还想把妹妹天柔一矛捅死，然后撬开她的脑袋，尝尝看里面的脑浆是否同样鲜甜嫩滑。 　　暴力、力量、强大，是啊！只有这些，才是一个当权者真正应该拥有的东西。 　　可是，原来所拥有的主导意识又根本无法接受这些来自大脑的新命令。那些曾经在书中看到美好画面和词语，以及古人们一再称颂的善良与平和，同样也占据了大脑的另外一部分。虽然它们的控制部分远不及后来者那么多，但是由于先入为主的缘故，这些观念已经在天羽脑子里形成了一种固有观念。并且陪伴着天羽一直过到了现在。 　　就这样，新、旧两种观念，就好像是侵略者与防卫者之间在展开一场激烈的战斗一般，根本无法容忍对方的存在。两者都有自己的优势，也有自己不及对方之处。看似双方都占据了对方所不及的优点，却又根本谁也无法将其置于死地。它们只能拼命纠缠，相互排斥。渗透、反击、突进、防守。。。。。。每一种能够使用的方法它们都不会放过，在确认没有任何作用后，马上又会换用另外一种进攻手段。直到所有办法全部用尽，这才不得不重新那起原来用过的老办法，以更加强大的能量，更加残烈的手段，更加凶猛的势头，向着绝对无法容忍存在的对手发起最猛烈的冲击。 　　这就好像是黑暗与光明两种截然对立切无法同一存在的东西在进行一场战争。只不过，战场却是在天羽那颗看上去与常人无异的脑袋里。 　　“痛！好痛！我的头好痛啊！”忽然间，正躺在床上接受资料传入的天羽双手猛地抱住自己的脑袋，从接受器上滚落下来。脸上那种难以言状的可怕表情配着狰狞扭曲的伤疤，就算是心理承受能力再强的人看了，恐怕都会觉得骇然。尤其是那双手，那双青筋尽显、血管暴出、十指拼命插进头发里，似乎就像是要把可怜的头骨挤爆一般的手，更是让人觉得惨不忍睹。 　　痛！巨大的疼痛！那种从大脑深处传来无法名状的剧烈疼痛，根本不是普通的伤痛或身体损伤所能够相比。那一瞬间，天羽只想死，只想马上就死。她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莫名且无法抗拒痛感的袭击。那种痛感，比一刀一刀慢慢剜除你身上的每一片血肉更加难以形容，也比用千万只蚂蚁同时在啮咬你的每一寸**更加难以忍受。甚至就连将你周身完全浸泡在具有强烈腐蚀性的强酸中一点一点被吞蚀更加觉得可怖。 　　因为，所有的这些疼痛都有终结它们的方法，只需要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痛感虽说不能立即消除，却也多少能够在某种程度上有所减缓。虽然，到了那个时候，你的身体早已经面目全非。。。。。。 　　但是，天羽所遭受的痛楚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解除。那是一种发自大脑中枢最深处的神经性疼痛。唯一能够制止它的办法，只能是依靠脑部自身的意识协调能力及恢复能力。但是目前，这两种方法根本就没有任何使用的可能。 　　天羽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头，身体绻缩在一起，拼命在冰冷的地面上反复滚动，口中发出的惨烈嚎叫就连最冷漠无情的人听了，恐怕都会觉得于心不忍。但是，没有人能帮她，也没有人会来帮她。因为，这里除了她自己之外，根本就没有第二个人。 　　电脑的中央处理器疯狂滚动着各式各样的信息，面对地上来回翻滚、表情痛楚的天羽，拥有智能意识的它当然明白这种无法忍受的神经疼痛，也明白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它的疏忽所导致，甚至更明白这样的痛苦对于一个正常人的身体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那种可怕的后果，根本就是不堪设想。 　　当疼痛产生达到一定的剧烈程度，人体内的神经中枢就会全面崩溃，大脑将陷于瘫痪，所有神经元也会失去自己固有的作用，至于那些数量巨大、灵敏度极高、遍布人体全身的神经末梢，则会当场爆裂坏死，成为一堆再也没有任何用处的体内垃圾器官。 　　至于人，根本就是一具有着完全身体功能，但是却没有任何意识的行尸走肉。当然，这还属于那种身体状况良好，并且遭受伤害程度不是很大的人。按照通常的标准来说，超过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神经崩溃者，则是在没有任何意识的情况下，大脑当场坏死。 　　至于人体本身，自然也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这样的局面，根本不是它所愿意看到的。几百年了，好不容易才出现这样一个“探路者”，如果就这样因为自己的大意疏忽而导致其非正常死亡，那么恐怕今后地球人类的命运也就可想而知。它计算过，比起其它已经孵化的“探路者”来，眼前这一个，无论是在体力、脑力、意志力等方面，都要远远超出其他人。最重要的，还是她自己在接受资料前，已经拥有了部分此前世界的文明知识。换句话说，就是已经有了最初步的接受平台。这对于从一出生就生活在蛮荒时代的人类来说，根本就是一个异数。 　　可是，这样一颗极其优秀的种子，却要在自己眼皮底下因为大脑崩溃而死亡。这种事情，简直在要它的系统崩溃。 　　“救她，必须救她！”，“智龙二号”的中央处理器内，不断地反复产生着这样的信息。 　　想法终究是想法，没有能力，永远也不可能转变为现实。电脑也是如此，虽然它拥有远超过人类的智慧与知识，但是现在它却根本没有办法对痛苦中的天羽给予任何帮助。因为，它既没有手，也没有脚，甚至就连可供使唤的机器人也没有一个。长时间的能量缺乏，已经使它形成了一种节约能量的生存模式。 　　“我要杀——不——我要爱——流血——友爱——啊！”翻滚中的天羽语无伦次地惨叫着发出这样一些前后颠倒的不连串字句。两种截然不同的逻辑思维就好像两个顽皮且不听话的孩子一般在大脑中嘻闹。使得主导神经根本无法对它们连续下达的命令作出准确地判断，体内所有的神经也在前后颠倒的反应顺序里忠实地执行着大脑发布的所有指令。 　　虽然，这些前后矛盾指令使它们都觉得相当困惑。当然，如果神经元有自己独立思维的话。 　　“我受不了了——”随着一声凄厉的嘶吼，被疼痛折磨得快要发疯的天羽仿佛一条鲤鱼一般，从地上猛地弹跳起来。旋既双手抱拳，狠命地重击在地上。顿时，将完全以金属构成的平整地面，砸出了一个清晰可见的拳印。 　　电脑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莫名攻击吓了一跳。同时，没有放过任何细节的它也注意到了一件相当奇怪的事：那两只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脆弱拳头，在破坏了坚硬的地面后，居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就连表面的油皮也没有擦伤一块。更不要说是什么肌肉崩裂，鲜血四溅的常规性损伤了。 　　天羽脑门上渗出了大滴的汗珠，圆睁的眼球似乎也好像是要拼命挣脱眼眶的束缚，从中脱出一般。上下两排紧闭在一起，就连最微薄的空气也无法硬闯进去。无数骨头抽长生长，暴突的轮廓将那具瘦削的身体几乎撑破，隐约听到让人牙酸的噼噼啪啪声，而那张清秀冷默的脸，也完全被一根根淡青色的静脉血管及拼命想要从皮肤中挣脱出来肌肉所覆盖。最后，就连韧带，那些隐藏在皮肤和肌肉组织下，泛动着亮银色光芒的韧带，也无法承受疼痛带来的巨大压力，不甘寂寞地从肌肉与血管的缝隙中挤出，透过已经被膨胀得近乎透明的皮肤，显现在主控制室内淡淡的乳白色灯光下。 第十八节意外 　　如果你是一个与天羽早就熟知的人，一定会被她现在的样子所吓倒。这个十七岁的少女目前的模样，根本就不像人，而更加像是一尊雕像，一尊线条精湛，比例完美的古代石像。那些因为骨头抽长而展现出来的身体线条，根本就连那层厚厚的战斗服也无法掩盖。在身体内部的挤压下，质料极其柔韧的衣服也不得不顺从与自己负载体的意愿，完美地显露出整个身体的所有轮廓。 　　尽管如此，天羽仍然还是觉得痛，可怕的痛。那种痛感根本没有随着身体及神经的变化有所缩减，相反，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人体在忍受剧烈疼痛的时候，神智便有可能失去清明。天羽也不例外。虽然被虫兽细胞改造过，可再怎么说，自己的大脑也无法承受两种截然不同理念的冲击。如果说，几分钟前，她在脑子里多少还能留有那么一点点清醒判断能力的话，那么，现在的天羽根本就觉得自己无法再保持这样的控制能力。 　　失去控制，唯一的下场就是疯狂。因为，现在的疼痛已经从头部扩展到了全身。那些突然之间在神经中枢作用下猛烈抽长的骨头，瞬间爆发出来的撕裂带来了一种**上的剧痛。就好像是无数双看不见的手，在拼命撕扯你身上的每一块皮肤，把原先只有方寸大小的它们，狠狠地撕开、扩展，直至不堪承受的皮肤被迫膨胀到原来的数倍为止。 　　人体的皮肤具有一定的收缩性。但是，哪怕收缩性再好的皮肤，也有着自己的伸缩极限。就好像是一根弹力极好的橡皮筋一样，被拉长到极限的时候，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断裂。毕竟，无限的要求，根本比不上有限的承受能力。 　　于是，仿佛成熟的石榴表皮无法抑制内中的膨胀一般，天羽身体表面已经扩张到了极点的皮肤，纷纷从表面撑开一道道细小的裂口。而从断裂的血管口流出的红色液体，很快自上而下将天羽全身染成了一个血人。 　　忽然，被疼痛折磨得快要虚脱的天羽似乎觉得，一股从腹部下方缓缓升起的柔和之气，自发地在体内进行着周而复始的循环。只要被它们绕经的地方，似乎就会减少一分疼痛。膨胀的身体，似乎也好像被冷却一样，慢慢恢复。虽然其中的变化相当微小，但是，被痛感笼罩的敏锐神经却完全能够感受到这一丝难得的安抚。 　　“太极！对，就是太极！”即将陷入疯狂的天羽脑海中忽然冒出了这个名词，随之产生的还有那副在书本封面看过的怪异图画：一黑一白，两种完全不同的颜色交织、扭曲，直至最后相互交融，最终，形成了一个浑然一体的圆。 　　这与自己现在身体里的状况是多么相似啊！不，不是相似，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无暇多想，天羽马上以大脑中最后一丝清明，给两种不同的思感裹上一层薄薄的引导能量。她要带动它们旋转，像太极一样旋转，缓慢而又疯狂地旋转。直到最后，转出那一份和谐、一份平衡、一份自然。 　　不知是感受到了天羽体内的异动，还是忽然间觉得这一丝莫名能量的友善。总之，一直盘绕在天羽大脑中，来回纠缠争斗的两股思感也开始逐渐减缓自己疯狂的运转。带着三分顺从，七份不愿地跟随着这点微不足道的引导能量，开始了相互间的新一轮比拼。 　　虽然是比拼，不过，比起刚才，却已经少了很多激烈的成份。更主要的是：两种思维能量仍然势如水火，但是交汇程度也没有了之前那种无序与纷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按部就班的交替与组合。那种因为神经紧张引起的剧烈疼痛，也因此减轻了许多。 　　“呼——” 疲惫不堪的天羽轻轻喘了口气，脑门上紧皱在一起的皮肤也多少有了那么一点点扩散开的痕迹。与此同时那些已经被撑裂的皮肤，也一一缩回了些许。虽然不是那么很明显，但是，至少已经回复到了能够完全闭合的状态。 　　痛楚依然存在，但显然已经被减轻了许多。 　　“必须要让这两种思维能量完全融合。否则，就算现在暂时将它们压制住。用不了多少时间，它们又会在我的脑子里继续乱来。” 　　双眼紧闭的天羽顾不得理会因为肌肉膨胀给身体带来的酸痛，连忙集中所有精神，对那丝尚属微弱的引导能量进行加强。她感觉，这层引导能量就好像是能够融合两种思感交汇时必要的中和剂。只要有它在，自己完全可以顺利控制这两种性质截然相反的思感。 　　旋转。。。。。。环绕。。。。。。再旋转。。。。。。再环绕。。。。。。 　　几个小时过去了，随着脑部传来的痛感一分分减轻，坐定已久的天羽也惊愕地发现，原先势同水火的黑白两种思感能量，如今已经被引导层完全中和为一种灰白色的东西。就算自己不去催动，它也仍然还是按照之前引导的轨迹，缓慢地在自行运转。而且，在这层混圆的思维能量中间，之前两种尚在争斗不止的思感，也被完全压缩变成了两团闪耀着精白与拗黑的小核心。她完全可以感受到，推动混圆灰白能量自由运转的，正是这两个如今看上去根本就不起眼的小东西。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是自己的运气？还是那本太极心法的帮助？所有的一切，天羽都不知道，也无法弄清。她只知道一件事：那种折磨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可怕痛楚，如今已经完全从体内被消除。虽然神经在持续紧张后猛然松弛带来的酸痛感觉依然存在，却也已经不再碍事。毕竟，与刚才那种可怕的疼痛相比，这点痛楚，简直就像是蚂蚁与巨象之间的较量。 　　忽然，天羽发现，自己的思维能量猛然间正以可怕的速度增长。而能量的来源，正是那两颗黑白色的小核。似乎它们那种相互缠绕的运转能够为脑波带来无穷的能源一般，只要自己愿意，完全可以将放出的思感延伸到更远的距离。 　　两百米、三百米、四百米。。。。。。以之前不过百米之遥的探测距离相比，天羽现在的思维能量已经能够伸出远达千米的位置。这样巨大的变化使她吓了一跳，再也顾不得试探自己的最大极限究竟有多远，连忙切断了大脑思感的探测边缘。她实在是想不到，那场剧烈的疼痛居然会给自己的大脑带来如此之大的变化。 　　“智龙二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用一丝若有若无的能量波仔细观察着面前人的一举一动。对于发生在天羽身上的变化，它也感到极其惊讶。但是对于内中的道理，那怕作为古代人类文明与知识保管者的它，也无法说出其中一二。不过，有一点电脑可以完全确定：那就是“暴虐者”资料强加在天羽身上的所有负面影响，在那一瞬间几乎全部烟消云散。而且，在其体内原有的“探路者”本质引导下，似乎也有所转变。比如：“暴力”与“冷酷”在“温情”与“果断”的中和下，已经转变成了“坚决”与“刚强”。而“狡诈”与“阴险”则在“诚实”与“仁和”的作用下，转化为“智慧”与“计谋”。 　　这样的作用，简直出乎电脑的意料。“智龙二号”不禁思考道，难道自己的失误，造就了一位强大的统治者吗？ 　　“想不到，这里居然还有那么多的东西。”微闭上眼，稍稍回忆了一下大脑中所有接收资料的天羽满意地笑道：“武器制造厂、食品生产中心、药品合成站，还有那么多的大型车间。看来，这个基地足够供应十万人定居所必需的所有物资。” “准确说，是二十万零五千人。”电脑补充道：“你现在是否休息一下？” 　　“不用！” 天羽小心地摸了摸从战斗服表面渗透出来的血液，微微皱了皱眉道：“作为一台最高级的电脑，你居然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看来，你被闲置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要不是因为我修炼过太极心法，恐怕现在早就已经爆体身亡了。” 　　“对此我感到很抱歉，不过”它的语气有些好奇，“你能告诉你是如何发现的么？” 　　“当然！” 天羽淡淡地放出一道柔和的思感：“难道只允许你探测我的思维，就不允许我深入你的内心世界吗？” 　　“智龙二号”的数据流一阵波动。它忽然想起，在制造“探路者”胚胎时（受精卵才能发育成胚胎，俩精子你能干什么哼），一名遗传生物学家曾经说过的话。 　　“人类只要能够在进化中，不断克服自身的缺点，并且逐渐突破大脑的限制。那么，人类最终完全可以进化成神一般的存在！” 　　“这就是神的力量吗？”虽然不清楚神究竟是什么样，但“智龙二号”在自己储存在资料中，显然也能找出能够代表神的东西。就好像现在，这个看似柔弱的人类，居然能够透过自己的能量波，探测到智能中枢的隐藏思维。这样的能力，不是神，那又还能是什么呢？ 　　“不要在那里感慨了，我没有太多的时间。”顾不上理会这台存活了近千年电脑的想法，急于返回的天羽再次发出了一道命令般的思维：“我命令你，马上将所有基地内的设备全部运转。我会在近期内带回第一批人类入住者。一个星期内，我需要你准备足够五千人使用三个月食品，还有能够装备两千人的轻武器，以及。。。。。。” 　　“对不起，要求无法满足。现在的我即使满足你一个人的需要都不可能。”电脑给出了一个在现在的天羽看来明确但又是无比冷酷的答案。 　　天羽愕然：“为什么？这里不是基地吗？我查阅过，这里拥有最大型的工厂，最好的服务设施，还有日产量可达数万吨食品的自动化农场。但是你为什么会。。。。。。” 　　“能量，我们缺少能量。虽然这个基地是为了帮助人类而建造。最初设计它的时候，就已经是按照一个中型城市与各种大型工厂结合体来建造。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新的，无论是武器制造厂，或者是食品生产中心，所有的工厂都是在建成并经过最严格的测试后立即封闭。为的就是要以防万一。可以说只要控制了这个基地，那就等于是控制了一块能够生养人类的繁衍之地。即使是你要进行军事扩张也没有任何问题。问题是，想要启动基地所有的生产设施都需要能量，巨大的能量。但是现在，我所掌握的能量，仅仅只够维持这间控制中心的最低需要。在你左侧墙壁上亮着的那两盏灯，按照它们的实际亮化程度，比现在会明亮五倍以上。这样的灯在这个房间里还有二十多盏。但是我无法将它们全部同时点着。原因，就是没有足够的能量。” 　　天羽没有说话，她在思考，思考电脑的话。不过，很快，她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那么，你的能量源又从何而来？或者说，你是依靠什么能量一直维持到了现在？” 　　“太阳！”电脑直言不讳道：“我的能量完全来源于太阳。你进来的时候应该看见那两个机器人和它们推出去的那个奇怪装置了！那是一块全方位吸收的太阳能电池。充满一次，足够我与那两个机器人维持一百零五个小时。如果某些阴天无法吸收，储存在电池里的能量仅仅够维持四十二小时零六分钟的额外时间。” 　　天羽再一次沉默了。这个基地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一种庞大无比的财富，一种只能看见却根本无法使用的财富。电脑说得很对，没有能量，她什么也做不成。但是，大脑中的逻辑分析又使她提出了新的问题。 　　“究竟是什么原因使这里处于没有任何能量支撑的局面？如果按照你所说，那些古代人类真的已经考虑到现在我们面临到的所有困难，那么他们根本就不应该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最起码，也多少应该在基地内部储存一些必要的能量啊！” 　　“你说的没错。”电脑回答道“原设计中总共有数百个用于能量储存的仓库，还有几千个应急用小型能源槽。可在基地刚刚建成，仅仅只通过第一次测试的时候，战争全面爆发。大批准备运往这里的物资还没有送到就已经被摧毁，当时的人类军队连续组织了六次大规模的物资运输，都没有成功。连我在最初启动的时候，资料传输也是完全依靠吸收了母体能量后，才得以完成。” 　　“战争？是人类之间的战争吗？为什么会爆发战争？” 天羽奇道。 　　“资料不全，无法查询。” 　　电脑的回答实在是让天羽感到无法接受。她实在是不明白，强大的古代人类居然会在一场至今尚不知道原因的战争中全部死亡。这种事情，根本就让她难以理解。 　　“对了！时间，这里应该有时间机器存在是吗？”忽然，天羽好像是抓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急切地问道：“有了那个东西，我们是不是就能回到过去？回到古代人生存的时代？” 　　“有”电脑的语气带了些惊奇：“这是不可能的，运转时间机器需要巨大的能量，即使有能量，也根本无法再回到过去的年代。” 　　“为什么？” 　　“因为那是一台单向运转机。”电脑解释道：“也就是通常被称作的接收器。它只能接收过去发来的信息，但是不可能把现在的时间重新扭转回到过去。” 第十九节离开 　　天羽长叹一声，背靠墙壁慢慢滑坐在地上。很长时间以来，她就一直向往着古代人类那种幸福美满的生活。也曾憧憬着与妹妹一道远离这个肮脏污秽的世界，重新返回阳光明媚的过去。但是现在，任何希望都没有了。回到过去，根本就只是一种虚无缥缈的幻想而已。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天羽忽然间觉得，自己的心里似乎少了一份牵挂。相应的，也更多增加了一份责任与期望。 　　冰冷的金属地面相当坚硬，坐在上面根本不会有任何舒适之感。但是现在天羽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她正在思考，紧张而全面地思考。她在思索自己作为一名末世拯救者的责任，还有，应该如何进行并展开自己的下一步。电脑灌输的资料相当全面。军事、文化、科技。。。。。。几乎涵盖了所有古代人类的智慧结晶。特别是因为“智龙二号”完全因为意外造成的“暴虐者”资料输入，更是使得她在善良与强恶两种截然不同的理念中，找到了一条最适合自己的道路。 　　可问题是，自己究竟应该怎样来迈出这关键的第一步。 　　良久，天羽终于从墙边慢慢站了起来，朝着电脑放出一代思感：“这里有武器吗？我是说，保存完好，能够使用的武器。” 　　“有。距离这里四百米，左转一间休息室桌子上的作战夹克里，有一把保存完好的2113年欧洲军工业出产的勃郎宁G13手枪。枪内有七发子弹”电脑准确地给了她所想要的答案。 　　“除了那把手枪，别的武器还有吗？” 天羽淡然地问道。 　　“在第八层六号车间的工作台上，还有一把M241A2自动步枪。里面有四发子弹，但不建议获取，因为当时保存不善，已经有部分被锈蚀。恐怕无法正常使用。” 　　电脑冰冷的回答并没有使天羽觉得烦恼，相反，却使她感到一种意外的振奋。武器，是生存在黑暗世界的必要工具。在来之前，为了减轻负担，除了匕首，她什么也没有带。如果不是顾忌到自己身体刚刚经受了一次几乎虚脱的打击，恐怕连这点要求她也根本不会提出。但是现在的收获，显然已经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告诉我！什么地方才能弄到足够的能量？”这也是天羽最为关心的问题之一。 　　“根据资料，这一带的地下至少有两个小型能源储存仓库。只要你能帮我连通与它们之间的正常通信线路，并且弄到必要的启动能源，我就能顺利打开上面的电子锁。我计算过，这两处仓库的储存量，足够生产出供应十万人使用的物资。” 　　“连通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天羽皱了皱眉道：“但是启动能源，我又应该到哪里去找？” 　　“不用找，我可以告诉你它在的位置——太阳！”电脑相当干脆地给出了答案。 　　“太阳？你是说，太阳能？” 天羽奇道：“这应该很简单啊！你只需要在每个太阳日吸收足够的能量就行。何必那么麻烦？” 　　“现在的太阳照射时间与过去根本不同。我说过，这几个小时时间吸收的能量仅能供应我最低运转一百多个小时。而与其它附带设备联系则需要我处于完全运转状态，这需要每天提供1K的最低保障能源。想要达到这种状态，整个基地所有太阳能电池都要处于张开状态，并且连续吸收时间超过两百个小时以上。但是以目前的基地整体防卫系统来看，根本不可能。” 　　“那么，你需要我怎么做？” 天羽摸了摸下巴，淡淡地问道。 　　“我需要你解放太阳，把它的照射时间，恢复到六百年以前的正常水平。并且为整个基地提供必要的保护手段。” 　　“解放太阳？”闻言，天羽颇有些惊奇，随即正色道：“怎么解放？” 　　“具体资料我已经输入进你的大脑，你只要稍微查询一下就会清楚。”说到这里，“智龙二号”的能量波忽然变得越来越微弱：“抱歉，我不能再和你继续谈下去。剩下的能量不多，外面的太阳已经消失了。你必须在十五分钟内离开基地，否则我将没有多余的能量再次把门打开。” 　　天羽没有多话，马上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迅速奔跑起来。电脑不会说假话，她也不想在这种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一直呆到下一个太阳日。因此，她只能按照电脑所说，在规定时间内尽快离开基地。 　　毕竟，需要知道的事情已经清楚，剩下的，就是看自己如何去做。 　　只是，在她即将决定要离开地下基地的时候，总觉得这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感觉。但究竟其中是哪里不对头，她自己也说不说上来。也许，这就是古人与现代狩猎者之间的最大隔阂吧！ 　　当然，离开之前，天羽并没有忘记那把唯一可用的勃郎宁G13手枪。很幸运，那个房间正好顺路。此时那把枪正安静地躺在她手里，和那件顺手牵来的夹克一起 　　风，还在吹。那股弥漫在阴冷空气中的潮湿感，在太阳完全消失后，再一次张开自己那双看不见的巨大翅膀，笼罩了整个大地。那些在耀眼的阳关下无法忍受温暖与干燥攻击的变异昆虫，再一次成群结队地出现在仅仅维持了几个小时光明的黑暗世界中。它们在一堆堆水泥砖瓦废墟中来回翻找，不断寻觅着能够满足自己胃袋要求的所有东西。古人类的枯骨、破烂不堪的文明遗留物、还有各种不知名的垃圾，几乎全部都是它们光顾的目标。刚刚步出基地，背靠冰冷大门的天羽冷漠地望着这一切，落寞地想到：“难道，人类文明真的就要这样消亡下去吗？” 　　是啊！人，古人书上说，就在几百年以前，地球上的人根本就多得连现有土地都不够用，不得不采取必要的计划生育来进行控制。可是现在，从天羽来时直到离开基地，十多天的时间，除了她自己，根本就没有看到过一个人。除了阴暗的废墟，可怕的虫子，再也没有别的生物存在。 　　“一定，一定要活下去。既然不能回到过去，那么我就必须改变目前的生存环境。为了我，为了天柔，也为了所有活着的人！” 　　天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内心中做出这仿佛誓言一般的决定后，终于迈开脚步，朝着自己来时的路飞快地掠去。 　　* * * * * * * * 　　如果你是一个眼力极好的人，此刻一定会为那一条在高低错落的废墟间，快速跃进的身影感到惊奇。很明显，那绝对是一个人，一个和你一样，依靠自己能力在这个阴冷黑暗世界里生存的活人。但是，那种几乎完全是依靠跳跃来持续前进的移动方式与速度，根本就不应该为脆弱的人类所拥有。除非，她是一个特别的人，一个在所有方面都要超越其他普通人存在的特别者。 天羽正是属于此列。 　　从二号基地一路出来，直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两天时间。在此期间，天羽幸运找到一处干净的水源，好好清理了一下身上的脏污。她意外发现，自己似乎长高了不少，原本就高挑的她此时身高直逼一米七八，均匀健美的身材如同一头敏捷的古代猎豹，隐藏了无与伦比的力量。连胸部，咳，都发育了不少，对此天羽不发表评价。 经过一段缜密的思考，天羽发现这次探索之旅给她带来的好处远远大于此前的想象。同样，失望的成份也同样多。甚至，还有明显要超过所得好处的迹象。天羽实在是想不到，自己竟然发现了一个最完美，但是又无法开启的避难地。按照电脑的说法，基地里面什么都有，一应不缺。可是偏偏却又缺少必需的生产能源。这简直就是上天与自己开的最大玩笑。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给了你一把威力最强悍的武器独自面对一头最恐怖的虫兽，但是就在你满心欢喜想要痛快地扣动板机将之射杀时，非常遗憾地表示：“抱歉，枪里没有子弹。” 　　“天上不会掉馅饼，一切只能靠自己。”这是天羽在一本古书中看到，并且认为是最具有哲理的一句话， 　　当然，收获也并不是没有。最起码，电脑已经明确表示，只要有足够的能量，整个基地的运作不是什么问题。更何况，那场刺心锥骨的疼痛，还给天羽带了一些意想不到的礼物。 　　思感，这是目前天羽提内最大也是最重要的能力之一。在某些时候，思感其实远比听觉和视力来得更加有效。它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对搜索目标做出最优化的判断。只不过，由于探测距离的限制，天羽一直都把它当作一种备用手段。然而，经过那场难以忍受的疼痛攻击，她也欣喜地发现，自己的最大探测范围，竟然已经扩展到了一千二百米的可怕距离。也就是说，现在的思感，已经完全可以取代眼睛和耳朵的作用。 　　毕竟，一千二百米，无论是视力再超卓的眼睛，或者是感觉再灵敏的耳朵，都不可能在如此遥远的距离看到或听到那里发生的任何事。 　　有利就有弊，任何事情都具有其两面性。思感获得超常距离提升的天羽也发现一个相当重要的问题：自己的思维攻击能力，似乎已经随着探测距离扩大的同时，变得极其微弱。一路上她试验过，不要说是那些个头巨大的虫子，就连一些体形较小的食草虫，她都根本无法控制，更不要什么命令其直接爆体死亡。 　　这一意外发现使天羽沮丧了很久。不过，新的发现很快又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力量，绝对的力量，源源不断的力量正像喷涌的泉水一般，从天羽的体内猛烈地迸发出来。 　　天羽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发生如此怪异的变化。好像是自从那场剧烈的疼痛过后，体内的器官及细胞就已经在那团神秘的太极气劲运行中，得到了完整的修复。非但如此，遭受损伤的细胞，似乎在重新分裂繁衍的过程中，获得了某种新的能力。对于各种损伤，都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将之完全修复，并且，更能为之增添强大的能量供应。以至于在天羽最初从基地内部跑出时，就达到了相当惊人的速度。而那种通常因为剧烈运动带来的肌肉酸涨与骨胳疲劳，则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身上。 　　对于这样的变化，天羽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其中究竟。她只是尽力奔跑，拼命地跑。一方面是因为想要缩短与妹妹团聚的时间，另外一方面，她则是想要知道，自己体内的这股力量，究竟需要“浪费”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才会有所减弱，或者是完全衰竭。 　　就这样，除了因为干渴中途停留下来喝过几口水之外，两天了，天羽根本没有任何想要停止自己脚步的意思。就连进食，也仅仅只是匆忙地往嘴里忽乱塞上几块虫肉干。甚至几乎来不及细细咀嚼，便囫囵吞下了肚。 　　就算是这样，天羽也根本不觉得自己的体能有维继不上的感觉。那团一支在身体各处来回游走的气劲，似乎对于这样的剧烈运动反而有着一种欢悦和满足。 　　“嗯？这是什么动静？”奔跑中的天羽思感明显发觉了前方数百米处的异动。不由得使她停下了脚步，微闭双眼，小心地加大自己的思维能量，将探测波准确地锁定在了这一方向。 　　“虫兽？”首先映入天羽大脑中那只“观察之眼”的，豁然是一只四米多高的巨大虫兽。与此前被她干掉的那只相比，这一只显然要更强、更壮、更凶残。因为，从其外形看来，这应该是一只由蝗类昆虫进化而来的“巨蝗兽”。 　　每一种昆虫都有其独有的特性。就好像天羽此前杀死的那只甲壳坚硬的虫兽一样。巨蝗兽也有自己特有的生物本能。它虽然没有坚硬的角质甲壳，也没有进化出代表兽类力量必需的牙齿。但是古带蝗类拥有的短途飞行，及强悍的跳跃能力，都完全地被它们所继承。不但如此，变异后的蝗兽更在体形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按照生物体积与其摄入能量必须成正比的理论，原本食草的蝗类在缺乏传统食物的同时，如果想要获得生存的权力，唯一的办法就是改变自己的进食原则。毕竟，与清淡的素食植物相比，血腥的肉类中含有的能量，显然要多得多。 　　生物进化过程中发生的异变，天羽不是不清楚。电脑灌输在其大脑中的知识，有相当部分已经对此做出了解释。只不过，现在的她显然没有更多的兴趣去探究这些奥秘。她在跑，她要尽快赶到那只巨蝗所在位置。因为，脑波的探测结果已经相当明显。巨蝗在争斗、在咆哮。 　　而与它对峙的，却只是一个人。 　　几百米的路程，对于天羽来说根本就是一段微不足道的距离。十数秒钟后，她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与巨蝗相距不到五十米的一处土丘上。 　　一个年纪与天羽相仿的青年狩猎者，手持两支锋利的钢矛，正小心地注视着巨蝗的每一个动作。而巨大的虫兽显然也根本没有想要放过这个与自己相比，无论在体形或能力方面都要明显站在下风的小东西。 　　争斗可能已经持续了很久。因为天羽清楚地看见：青年的左腿，已经被划出了一道长约十数厘米的可怕伤痕。如果不是几条匆忙缠绕在一起的破布，死命扎系在靠近身体一侧部分的话，那么从伤口处不断涌出的鲜红血液，将会在瞬间把青年脚下的那片干燥的沙土完全浸透。 　　相比之下，巨蝗遭受的伤害显然要严重得多。一支约莫三米来长的钢矛，已经稳稳地插在了位与其口器的侧面。而原本应该有四条的短小前肢，现在也只剩下了三条半。散发着浓烈腥臭味儿的墨绿色兽血，正从距离地面数米高的断肢处，大滴流淌下来。 　　“强！” 天羽在内心很快地对这名独立对抗虫兽的青年下了一个简单的定义后，马上放出自己的思感，将巨蝗完全包围。一道带有强制命令的能量波，也在瞬间对巨蝗大脑展开了侵袭。天羽清楚，自己的脑波目前根本没有任何攻击力。但是，她不得不这样做。 　　因为，巨蝗那张虽然没有牙齿，但却涌动着三对细小而尖利锷片的口器，已经距离青年那颗看上去还算英俊的脑袋，已经只有数米之遥。 第二十节朋友 　　脑波的侵扰相当有效。步步进逼的巨蝗也在这股莫名思维的牵动下，不由自主地把带有两只巨大复眼的脑袋转向了天羽一边。而密切注视其动向的青年，也仅仅在惊奇地朝着天羽所在的方向看过一眼后，不失时机地将早已紧攥在手中的那支锋利钢矛，拼尽全力猛地掷向巨蝗的头部。 　　虫兽对于危险的感知远远要比人类敏锐得多。与人类眼睛构造不同，凸显在外的复眼，就算头部完全在面朝前方的情况下，也能清晰地看到身后发生的所有状况。青年奋力投出的矛枪自然也无法躲过它的观察。两下一比较，巨蝗迅速对自己的处境做出了准确地判断。依靠两条强壮有力的后肢支撑，灵活地向侧面跃开了数米，小心地躲过飞掠而来钢矛的攻击后，立即转身，朝着胆敢偷袭自己的青年狠命扑去。 　　矛枪刚一脱手，青年便忍住受伤腿部传来的剧痛，迅速转移着自己目前的所在位置。他看得出来，侧面土丘上这名刚刚出现的狩猎者，很明显是想要帮助自己。虽然没有看到她手中握有任何武器，也不知道她刚才究竟用了什么方法，使得专心注意自己的巨蝗回在瞬间转移目标。但他完全可以感受到从这个陌生人身上传来的那种亲切、温和、以及威严。 　　两下比较，青年很快做出了判断，他要为自己的援手制造机会，一个能够让他出手的机会。于是，这才有了刚才明知不会命中，却仍然要拼力掷出的那支钢矛。 　　矛枪飞出的瞬间，天羽便已经从土丘上高高跃下。此时的巨蝗已经完全弃她于不顾，转而专心对付受伤的青年。毕竟，在它看来，这名刚刚出现的人类，虽然不知道究竟用了什么手段使自己转移了注意力。但是，从目前看来，她的威胁力显然远没有另外的伤者强。 　　毕竟，与自己一直对峙的家伙手中还有一支锋利的矛枪。而后来者的双手则空空如也。也正因为如此，巨蝗才在明知天羽临近自己身后的情况下，根本不对其做出任何反映，而是一心一意朝着受伤的青年，发起新一轮的攻击。 　　是啊！一个没有武器的人类又能对一头巨大的虫兽造成什么伤害呢？用拳头砸？用脚踢？还是用牙齿咬？要知道，我可是昆虫类进化的最高等级所在，是拥有绝对力量与强悍**的最佳结合体。仅凭小小人类脆弱的**，根本就不可能对我造成任何伤害。 　　经验的深化可以演变为智慧。但如果把不多的经验当作自己行事的唯一依据，那么则会是一种低级愚蠢的行为。人类与昆虫之间的巨大进化差异由此可见一斑。 　　跃进巨蝗的天羽没有耽误时间，只见她几个纵身，便已经完全贴近了虫兽庞大的身躯尾部。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受伤的青年也终于透过巨蝗肢体见的缝隙，看清了来援者手中持有的武器——一把闪烁着银白色光芒的短小匕首。这一意外发现差一点儿没把他当场气得吐血身亡。 　　一把长约不过寸许的匕首，与虫兽超过十余米的巨大身躯相比，根本就是蚂蚁与大象之间的区别。也难怪巨蝗根本对天羽没有任何兴趣，仍然把注意力转到最初的目标这边来。 　　那一瞬间，原本勇悍无比的青年忽然浑身涌上一种苍白的无力感。他仿佛已经看见死神那张可怕的大嘴正怪笑着，朝自己缓缓张开。。。。。。 　　“嗷——”一声凄惨的哀嚎，把青年无望的思绪猛然拉回到了现实中。只不过，眼前的情景使得他张口结舌，惊得无法说出任何话来。 　　巨蝗庞大的身躯已经完全倾斜，靠左面一边的身体，从尾部开始，一直侧翻在了地面上。而那支原本应该支撑在其后，折叠后长度超过四米的粗壮后肢，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完全从与蝗体连接的部位被切除。只有从那片渗透出墨绿色蝗血的伤痕上才能看出，那里原本应该是巨蝗后腿所在的位置。 　　天羽没有用枪。这主要是因为她所在位置根本不适合于开枪。昆虫的尾部不同于头部，就算把手枪里所有的子弹全部射光，也根本不会危及到巨蝗的生命。相反，无用的伤痛还有可能将其彻底激怒。发狂后的虫兽往往会作出一些极其可怕的举动。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天羽拥有再多的子弹，恐怕也难以从蝗口中将那一青年救出。 　　因此，她所采取的办法就是——利用巨蝗对自己的漠视，切断支撑起身体的两条后腿，彻底使之丧失所有行动能力。 　　显然，她的计划获得了成功。失去左腿的巨蝗一时间根本无法顺利从地上爬起。此前的战斗已经使它丢掉了半截前肢，而且，还与被截除的大腿同样位于同一方向。导致现在的它只能以一条短小的前肢支撑整个左边身体的全部分量，沉重的尾部自然也就变成了身体的巨大负担。而新增伤口出传来的巨大痛楚也使它难以忍受。就这样，恐怖的虫兽只能悲惨地呆在原地，依靠左边那条尚属完好的前肢，一边痛苦地嚎叫着，一边缓慢而艰难地朝着就在近前，但是却根本无法抵及的目标，不住地摇动着脑袋上那两根长长的触角。 　　恍然大悟的青年丝毫没有放过这难得的机会。尽管伤腿仍然在流血，但他却仍然抄起了手边最后一支矛枪。扬手之间，一道青芒从其手中飞出，准确地钻入被重伤的虫兽巨口之中。只听得连续数道“噗——噗——”的闷响过后，锐利的钢铁矛尖粘连着些许绿色的血，一起从虫兽那被一块淡青色甲片所覆盖的颈背处穿出，裸露在湿冷的空气中。就好像是一根从巨蝗身上莫名长出的怪刺一般。 　　天羽手中的匕首也没有停下。青年出手的时候，她已经窜到虫兽的另外一边。飞快地沿着虫兽满是甲状剧齿的大腿向上攀延。直到冲上最顶端后，这才轮起匕首狠命朝下一刺，将整把匕首刃身完全没入黄绿色的虫兽腿中。然后双手紧抱住匕柄，按照与虫腿与身体结合处的固有轨迹一划，以匕首为支撑点，灵巧地反身跃下虫腿，利用身体惯性带来的巨大作用力，将粗大虫腿面朝自己一边的连接组织完全割断后，小心地避开虫肢上剧齿，依此再攀上残破虫腿的另外一面，以同样的手法，从原来伤口的对立面，重新切开一条巨大的伤痕。此时，两边均已被切断的虫腿再也无法负担起沉重的身躯，其中唯一所能连接的部分也只能不堪重负地被迫撕裂。失去双腿的巨蝗根本无法动弹，只能凄厉地哀嚎着，将整个失去行动能力的身体无助地趴在冰冷的地面上，仅靠剩余的几条残肢，无力地朝着四周拼命乱扭。 　　天羽没有再动手，从虫腿上跃下后，她就直接跑向了受伤的青年。巨蝗已经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刚才那一矛也已经将它打成了重伤。这头尚在存活的虫兽，根本就与一只僵死的虫子没有多少区别。 　　“你怎么样？还行吗？” 天羽皱了皱眉，朝着已经不堪疼痛躺在了地上的青年问道。 “还，还行吧！嗯！你可真行，居然一个人就能对付这头大家伙！”被伤口刺激得龇牙咧嘴的青年感慨地看了看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巨蝗，佩服地冲着天羽竖起了大拇指。 　　天羽微微一笑，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块干净的白布塞到青年手中，旋既转身来到那条刚刚脱落的虫腿面前。摸出匕首，照着其中最为肥厚的部分用力一刺，几下就割出一块手臂般大小，晶莹透亮的肉块儿。然后走到那支射偏的钢矛前，将之拔出。把虫肉往上面一穿，随即拎起，快步回到已经包扎好伤口的青年面前，伸出一只手。 　　“走吧！快离开这儿，过不了多久，那些食肉虫就要来了。” 　　青年点了点头，吃力地搭上天羽的手，艰难地站了起来，颇有几份不甘地朝着虫兽遗憾地摇了摇头：“真是可惜，费了半天力气，才弄到这么大的一块肉。居然就要这么白白拱手送人。” 　　天羽淡然笑道：“虽然可惜，却也没办法。快走吧！”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叶战风，你呢？” 　　“赵天羽！” 　　两个人走得很快，不过几分钟，就已经离开巨蝗所在数百米之遥。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他们都迫切想要尽快离开，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天羽体内充沛的力量，完全负担得了两个人的身体。 　　她在背着这个刚刚结识的同伴走。尽管重量增加了一倍，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她奔跑的速度。这不仅使得一直趴在其背上的伤者大为惊骇，也让叶战风忽略了身下异常的柔软触感。 　　叶战风的蜗居处距离这里并不远，不过数里路的样子后，一幢低矮的两层废墟出现在天羽眼前。 　　“随便坐！别客气！”从天羽背上小心滑下的屋主一边招呼着其落坐，一边将自己受伤的大腿往一堆已经熄灭的余烬旁使劲儿拽了拽。看得出，他很高兴。毕竟，能够遇到一名狩猎同伴，这实在是一种相当难得的事情。 　　烧火、烤肉。。。。。。一系列必须的动作后，两名刚刚结识的狩猎者便围着温暖的火堆大吃起来。来之不易的虫肉，似乎也变成了增加两个人相互间友好的最佳调和剂。而在相互询问一番后，天羽对于这个脸上总是挂着充满活力笑容的新伙伴，也更增添了一份了解。 　　与自己一样，父母双亡的叶战风也是一名独自生存的狩猎者。今天与虫兽的遭遇战也完全处于意外。本来按照他的计划，原本只是想要去弄上几只食草虫而已，想不到却从旁里意外地杀出一只巨蝗。如果不是天羽及时出现，恐怕他现在早已变成了巨蝗口中一堆零乱的骨头。因此，对于天羽的感激，不由自主地溢于言表之中。 　　天羽也不多话，只是微笑着慢慢解开裹在其伤口处的那根布条。蘸着清水仔细擦抹干净后，从火堆边尚温的余烬中抓出一把，仔细地洒在明显有些肿胀的伤口上。 　　火灰既可止血，也可消毒。这是他从图书馆里获得的知识之一。 　　叶战风没有说话，只是略带好奇地看着天羽的动作。直到她最后用一块干净的布片将伤口完全包扎好以后，这才开口道：“啊！你也懂得古人的知识吗？” 　　天羽吃了一惊，忙道：“怎么，你也知道古人吗？” 　　“当然知道！”叶战风不无炫耀地从身后一只破烂的木箱里摸出一件东西扔给天羽：“喏！就是它教给我的！” 　　这东西天羽并不陌生，相反，还相当熟悉。那是一台学习机。与她之前所用的完全一样，也是依靠太阳能维持运转。 　　“你从哪儿弄到这东西的？” 天羽不动声色地询问。 　　“我也不知道，它一直在这儿。从我记事起，它就一直在这儿了！”叶战风的脸上满是诚实，丝毫看不出有任何撒慌的痕迹。 　　“这么说，你是在这里长大的吗？” 天羽小心地问。 　　“是啊！”叶战风长叹一声：“我在这里长大，我的母亲、父亲也死在这里。呵呵！怎么说呢，这里虽然不好，但总是。。。。。。” 　　“你有书吗？” 天羽没有理会其后面的话，急切地问：“你这里有书吗？古人记载知识的书！” 　　“有！当然有！”叶战风颇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天羽，下意识地从那只破箱中拿出一摞已经有些破损的书递过：“怎么，你要看吗？” 　　天羽没有回答，她仿佛抢一般从叶战风手中夺过那些书，快速地翻看起来。只是，越看就越让她觉得触目惊心。因为，这些书与她和妹妹此前生活地穴中找到的书籍，竟然完全相同。 　　看来，自己无意中救下的这个家伙，应该也与二号基地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说不定，和自己一样，他本身也是一名由古人培育出的“探路者”。 　　天羽没有猜错，叶战风本人，也是一名完全由古代胚胎发育而成的“探路者”。只不过，机缘的不同，使他没有获得像天羽一般的奇遇罢了。 　　一时间，天羽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很温暖的感觉。那是一种孤独者找到自己失散已久同伴的亲切感，也是一种同类间才具有的吸引力。 　　“跟我走吧！” 天羽站起身，收拾着地上的东西，简单地说道：“你一个人太危险，我知道有一个地方，那里很安全。” 　　“就算你不这么说我也会跟着你！”叶战风的回答显然大出天羽意外：“呵呵！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我只觉得，我们应该是朋友，是“兄弟”。” 　　听到他的回答，天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不知道，在最初设定“探路者”遗传分子的时候，遗传学家们是用同一个人的受精卵为媒介，加以改良及辅助后，这才获得了所需要的基因。从这一层面上来讲，与天羽同批出现的所有“探路者”，其实都应该具有相同的血缘。通俗地说，“探路者”们之间的关系，其实根本就是兄弟和姐妹，只不过，他们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已。 　　几天以后，两个蹒跚的身影出现在了刘睿营地中。 　　与走时一样，老人依旧苍老，儿童依然幼小。只不过，当看到天羽出现时，所有人的眼里都不约而同地出现了一份期待和喜悦。显然，刘睿老人已经向他们公布了新领袖的身份。 　　“你决定了吗？”一间低矮的平房里，围坐在温暖的火堆边，老人意味深长地再一次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天羽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随手捡起一根干燥的木柴，扔进燃烧正旺的火堆中。在周围几双热切注视的目光下，半晌，终于慢慢地说道：“族群里，现在一共有多少人？” 　　“连同你们俩，总共是一百二十六个人。”老人欣喜地摸了摸下巴上稀疏的胡子：“只不过，其中有绝大部分是老人和孩子。” 第二十一节 围猎 　　“哦？食物呢？我们总共还有多少食物？”天羽转而提出另外的话题。 　　“食物已经不多！上次弄到的那点虫肉这几天已经被吃得差不多了。如果再不补充的话恐怕只需要再过两天时间整个营地就再也找不到任何可吃的东西。”说到这里老人脸上收起了刚才的喜悦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凝重与焦虑。 　　“能够参加狩猎的人目前有多少？”天羽继续着自己的问题。 　　“除了年老体弱无法行动的老人和孩子连上勉强能够充数的我在内应该还有七十四个人。只不过这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妇女。至于年轻力壮的男人只有六个而已。”说到这里老人颇有些鼓励地看了看天羽：“说吧！该怎么做？” 　　“我记得你好象会用枪。是吗？”皱着眉头思虑良久后天羽把头偏向老人一边问道。 　　刘睿点了点头。 　　“那么这个归你了。”天羽微微一笑从身后摸出此前放在营地里的那支m5g43连同六个满装的弹匣一起递到了老人面前道：“会用枪的人不多由你来保管我也多少放心一些。” 　　紧接着天羽又从一旁睁大眼睛听她说话的妹妹手中接过那支从图书馆里带出的p1o4手枪和几个同样满装的弹匣塞进正盯着老人手中冲锋枪的叶战风手里：“这是你的应该会用吧！呆会儿出去熟悉一下就是别伤了自己人。” 　　“至于其他人告诉他们做好出准备。明天狩猎结束后我们就出。” 　　天羽最后的这道命令使老人吃了一惊：“出？去哪儿？我们要离开这儿吗？” 　　“不错！”天羽点了点头：“这里不安全食物来源也比较少。我知道一个很不错的地方那里要安全得多。最重要的那里有武器我们目前最迫切需要的武器。” 　　“哦还有，忘了告诉你们，我是个女人”天羽把玩起手里的匕首，语气平淡地抛出了一个爆炸性的事实。 　　。。。。。。 　　全场诡异地寂静了几分钟。 　　“天..天...天羽大哥，你逗我们玩么”叶战风最先回过神来，像一只被惊吓到的跳跳虫一样从地上嘭得窜了出来，语气中满满地不可置信。那么强悍，敏捷，甚至可以徒手杀死一只巨大食肉虫的赵大哥，就算身形瘦削些，嗓音细了点，也不该是个柔弱的女人啊！ 　　他的想法正好也印证了其他人心里所想的，除却一脸不明状况的天柔，所有人都期待地望着天羽，只希望这是个活跃气氛的小笑话。 　　“哦？那你们希望我是什么。”天羽笑了，笑得让人心地发毛，他慵懒的眼神扫过在场众人，不带一丝感情。与此同时，微抬的下巴也让人看到了她光滑的没有丝毫突起的颈项。 　　“我们没有任何意见，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我只需要知道你能带领我们族群生存下去，这就足够了。” 　　斩钉截铁地，老族长没有丝毫犹豫的声音打破了在场几乎喘不过气的气氛，被天羽气势压得回不过神来叶战风也连连点头，大声应道： 　　“是羽哥！不，羽姐救了我，我明白这点就行了” 　　两人的回答让天羽满意地点点头，她最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了，不费力也不费脑子。至于老人所说的是否现在公布身份,不用着急，在此之前，她得先干点什么事出来镇住这帮人的小心眼。 　　几小时后当天羽手腕上的计时器刚好跳动到清晨位置时刘睿老人带领着另外七十三名狩猎者来到了新任族长的面前。 　　天羽望着眼前这支参差不齐的狩猎队伍心中不由得一阵感慨。虽说就此前自己已经知道这一弱势狩猎群的实力。但是到了现在当所有在刘睿口中声称“有能力参加狩猎”的人全部集中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还是再次被这支几乎完全由老人和妇女所构成的狩猎队所震惊。 　　因为就在这支七十四人的队伍里细数一下竟然有五十多人老得根本就需要依靠扶着矛枪才能走动。在剩下的人当中除了有六名身强力壮的男人之外其余的则完全由妇女组成。更糟糕的是这十多名妇女中除了有七人看上去算得上有力气。其它的根本就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你们不用去了。”没有多话天羽默默地从队伍中点出自己看中的十余人后平静地对剩下的人说道：“你们就留在营地里等着我们回来！” 　　“我们有力气我们能打！”一个老人急了连忙扶着手中的矛枪几步窜到天羽面前气喘吁吁地嚷道：“别别扔下我们……我们还有用……咳咳我们我们不是废物。” 　　仿佛这是个信号一般所有的狩猎者顿时全都围了上来纷纷向这位新族长表示着自己的恳切意愿。 　　“求求你别把我妈妈扔下。她还有用她能跟着我们一块打猎！” 　　“我不老我我才六十多岁……我我还能在远处扔投枪！” 　　“别抛弃我们我们能扛、能搬、也能动弹我们能搬运猎物。我们吃不了多少东西只需要一丁点儿食物也就够了……” 　　“不要扔下我……” 　　不狩猎就没有吃的。同样不参加狩猎的人除非是猎获者自己愿意将食物于之分享外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别的食物来源。而且年老体弱者在食物分配上也没有优先享受的权利。他们只能吃别人剩下的烂肉啃别人嚼不动的骨头。很多时候就连他们自己亲生的子女也根本不想过问。毕竟没有食物就无法生存。在饥饿的威胁面前一块能够果腹的虫肉价值远远要比父母子女间的温情更加来得重要。 　　天羽没有想到自己区区一个简单的命令竟然会在这群可怜的人当中引起如此之大的反映。特别是当她看到几个年轻人为了能够让自己年迈的母亲随队狩猎而不惜虎着脸与自己叫板的时候眼睛不禁微微有些湿润。 　　那一瞬间她想起了死去的父亲。为了能够让年幼的自己与妹妹不再挨饿父亲竟然毫不犹豫地割下了大腿上的肉烤好后分成两块塞到了自己手中…… 　　也正是因为这样行动不便的父亲才在一次外出狩猎中再也没有回来。 　　“大家不要乱请听我说！”极力控制住自己情绪的天羽慢慢地说道：“这次狩猎不需要去那么多人。我们只需要获得一些必要的食物而已所以不会耽误太多的时间。更何况老人去了也只会给狩猎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因此有我们在已经足够。至于留下来的人我保证绝对会按照最公平的原则把所有食物分给大家。毕竟我是你们的新族长！新领袖！” 　　“不要乱了一切都听族长的！”刘睿分开众人插进了其中举起天羽的右手大声道：“要相信我们的族长她绝对不会抛弃任何人。既然族长说了只带这么多人那么就一定有着她自己的理由。难道对于我们的领导者大家心里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没有人再出声看得出来天羽与刘睿的话已经打动了他们。只见没有被点中的老人们在将手中的武器默默地交到年轻人手中后便相互搀扶着带有几份期待地慢慢转身朝着营地方向走去…… 虽然从时间上来说已经是清晨可天色依然昏暗。明媚的阳光根本无法穿透飘散在天空中的那层阻碍只能颓然地将自己散出来的光芒隐隐约约透过其中部分微薄的空隙以一种几乎难以分辨的淡淡微红色出现的天边。 　　光线虽然被阻碍但是温度却仿佛一名勇敢穿越封锁线的士兵一般根本无视层层阻绊依然忠实地将自己的所有洒播到了每一块碎石及瓦砾之上。 　　虫子喜欢黑夜。不过相比之下现在的它们显然要更加喜欢白天。这固然是因为夜间的温度太低有时候甚至会低到冰点以下。每当这种时候这些以数量优势占据了地球目前绝对统治地位的爬虫们就只能瑟缩着身体相互拥挤着老老实实地呆在地下狭窄却不失温暖的巢穴中无聊却相当有耐心地等待着几小时后的温暖重新降临。 　　虫子不喜欢太阳一点儿也不喜欢。毫不夸张地说对于那颗散着火红色刺眼光芒的该死星体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虫子们的世界中。阳光会使地面变得干燥并带走大量寄生于虫体表面的其它微生物。使得很多必须依靠其共生才能获得食物分解的虫类不得不面对死亡的威胁。其中尤以食肉类虫子为甚。 　　一个没有阳光威胁却又不失温暖的黑暗世界注定会成为虫子们的乐园。 　　十五个人这样的狩猎团体与那些动辄数百人的强势族群相比人数实在是少得可怜。围猎是生活在黑暗世界中人类的必要获取食物手段。与个人相比群体狩猎不但可以猎杀体积更大、性情更凶猛的虫子而且在猎获食物的取得数量上也远比个人单独狩猎多得多。所以相比之下每一名孤独的幸存者都以能够加入一个强势族群而感到荣幸。因为这样做无疑意味着能够获得更多、更丰富的食物饥饿的威胁当然也就显然要小得多。 　　而且最重要的是群体狩猎很安全。当你被一头食肉虫狂追不止的时候如果能有几支锋利的矛枪能够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掷出无疑意味着你那宝贵的生命再一次获得了新生。 　　从这个角度上说狩猎群体显然是越强越好。参加围猎的人当然也是越多越安全。 　　从小就一直在虫堆里拼杀出来的天羽自然也深知这个道理。可是没有办法目前手上连同自己在内总共也就只有这么十五个人。至于那些老人与其让他们跟来白白送死还不如安安心心地呆在营地比较好。毕竟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多一个人总是好的。哪怕这个人已经老得走不动路仅仅只剩下喘气的份儿。 　　从基地返回的时候天羽就注意到：在距离营地约莫五公里多的地方有着一片低洼且集满了霉臭黑水的湿地。尽管那片地域周边生存环境恶劣哪怕就算是再随遇而安的人也根本无法忍受而逃离。但是虫子们显然不会这么想。湿润的烂泥、还有足够的水份、再加上一片从旁边楼房倒塌下来刚好被几块废墟做阻挡遮盖在湿地上空形成一片天然避难所的钢筋水泥板。这样的一块美地如果不用来筑巢安家那么也实在是太可惜了。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虫子都喜欢这样的环境。除了那种被天羽看中成为本次狩猎目标叫做“黑虱”的扁平甲虫外恐怕就只有腐蛆之类的软体虫多少会对这里感兴趣。 　　整天在腐臭烂泥里打滚的黑虱是一种植食性虫子。虽说其巢穴相当肮脏但就对食物的品味来看黑虱其实已经算得上是虫类中的绝对绅士。因为与其它植食性虫子那种近乎于掠夺般的狂啃猛咽相比黑虱每次仅仅啃掉植物上端丰美部分的举动无疑就好像是古代人类养殖畜群一般。 　　它们很聪明每次只吃一半。就算是在饿极了的情况下也绝对不会啃光植物埋藏于泥土中的根茎。而是相当有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这株宝贵的植物再次长高长大为自己提供更多更好的美食。 　　从这个意义上看黑虱其实已经具有了虫类中最难拥有的智慧。 　　虽然这样的智慧相当低级。在人类看来根本不值一晒。 　　获得了基地所有资料的天羽自然不会对这种虫子感到陌生。从那些古人的知识里她已经多少猜到黑虱很有可能就是一种从数百年以前变异过来的小昆虫只不过现在体形已经过了原来几百倍而已。但是不管怎么样在天羽看来哪怕这种虫子在进化的道路上已经走得很远。可最终它们还是无法摆脱被人类统治并利用的命运。 　　就像现在对于自己刚刚获得统治权的小族群而言这些看上去颇有些恐怖的半大虫子只不过是一些能够用于果腹的食物而已。 　　十五个人分成三队。天羽自带一队叶战风带一队。还有一个从狩猎中挑选出来看上去颇有几分机灵且强壮叫做夏冬的小伙子也临时被天羽指定为最后一个小队的指挥。 　　天羽的计划很简单：三队人分从三面将整块湿地完全包围。从远处投掷矛枪将独立的黑虱个体一一消灭。至于那些围裹在一起的黑虱群则留到最后集中消灭。天羽计算过整个族群中两百四十多支投枪用来对付这群数量不过百来只的黑虱根本就已经足够。只要不出现任何意外那么她完全有把握在半小时以后为所有的族人带来一顿新鲜可口的美餐。 　　每个小队所在的位置都是经过精确计算得出的结果。不但相互之间的距离完全相同就连人与人的间距也很有讲究。而且猎场附近的道路天羽早已对每一个人严格交代反复叮嘱其在遭受攻击时必须按照自己给出的行动路线与附近的接应群汇合。绝对不允许出现擅自跑动或自作主张的行为。 　　纪律这是古人在很多书中一再提及的东西。围猎是一种需要合作的互相协作行为如果没有纪律的约束哪怕其个人能力再强大终究也只能是获得最微小的利益罢了。 　　对于天羽反复强调的“纪律”很多人颇有些不以为然。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对于这名新上任的族长他们多少在内心里还有那么一点漠视！更多的则是因为这些理论在他们听来不过只是一篇无用的废话而已。 　　难道不是吗？狩猎不就是用矛枪刺穿一只虫子的身体吗？何必又要絮絮叨叨说上那么多？ 　　只不过面对族长的威严任何人都没有把这样的想法表露在脸上。 　　“六十七、六十八、六十九……”天羽默默地计算着所有视线能够探及的虫子强大的思感早已在此前就在整片湿地中扩散开来。按照她所感知到的目标这一整群黑虱的数量应该是一百三十二只。而眼前出现的空地上暴露出其身躯的虫子不过只有九十一只而已。 　　也就是说还有四十多只虫子正安全地躲在湿地下面松软的黑泥里。 　　天羽没有说话只是回身朝自己带领的四名族人微笑着看了一眼旋既从放在地上的投枪中抽出一支轻轻掂了掂照准距离自己正前方五、六十米远处一只正在大肆啃嚼植物叶子的黑虱掷去。 　　破空而出的投枪很准确只听见“噗——”的一声身长约莫一米的黑虱在遭到贯穿背腹的悲惨命运后仍然没有放弃面前的美味食物。仅仅只是在继续咀嚼并低声闷哼数声后悬空般地将六条脚肢无用地扭了扭就再也无法做出任何举动。 第二十二节猎术 　　数十秒后，从天羽小队西北方向再次掷出了一支投枪。同样把那一方向上的一只黑虱牢牢钉死在地面上。很快，几乎同样的间隔过后，东北方向飞出的一支投枪，也获得了前两支相同的战果。 　　“看准自己的目标，以第一小队的出手时间为信号，依此顺序间隔掷出投枪。所选目标必须尽量远离虫群。在虫子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以前，尽可能多地杀死它们。” 　　这就是天羽的战术。 　　虽然是食草虫，可黑虱却也有着不输于肉食性虫类的可怕攻击力。它们口器边上的甲锷一般来说只对植物挥动，但是也并不妨碍对其它生物造成威胁。尤其是人这种身体表面没有任何角质甲覆盖的生物来说，其硬度更是相当于切开豆腐的锋利刀子一般。因此，黑虱虽然天性温顺，却也没有任何人敢保证，能够在超过一百只愤怒的黑虱锷下顺利逃生。 　　尽管它们对人肉没有什么兴趣，不过却很喜欢玩一些，诸如把人肉从人体上一片一片撕下来的游戏。 　　首轮攻击过后，三支钢矛仿佛三颗巨大的钢钉一般，牢牢固定在了黑色的泥地上。锋利的矛尖处，无一例外地，都躺着一只从口角处渗出黄绿色腥水的黑虱。对于这些忽然之间莫名其妙不再动弹的同伴，其它群聚在一起的黑虱虽然心里多少也有那么一丝疑惑。可由于距离较远，仅仅在奇怪地抬头张望一会儿后，便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面前的植物身上。 　　毕竟，对于它们来说，现在最具有吸引力的东西，就是这些鲜嫩多汁的植物茎叶。少了一个竞争抢食者，实在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几分钟后，在虱群逐渐散布到了相对偏远的位置，三支矛枪又再次先后飞出，将三只可怜的肥胖黑虱的身体射穿。 　　这样的战果显然令所有狩猎者感到满意和高兴。天羽高兴的是：到现在为止，并没有任何黑虱被惊动。而其余狩猎者则是为了这些获之容易的猎物而感到兴奋。 　　很快，第三轮攻击再次开始。没有任何悬念地，三只目标虫子顺利落入了狩猎者们的手中。 　　“嘘！” 就在一名跃跃欲试的女性狩猎想要掷出手中投枪的时候，却被天羽一个小心加禁声的手势所阻拦。`倒不是她故意想要放弃到手的猎物，而是天羽发现：现在的虱群比起刚才已经有所警惕。接连数名同伴遭遇的残祸使得几只领头的黑虱起了相当的戒心。虽然一时间它们并没有发现暗藏的敌人究竟来自于何处，但是弥漫在空气中那股充满危险的气息，已经使它们无心进食。转而快步跑到死亡黑虱的身边，拼命晃动自己的触角，想要以此来探究其中的原因。 　　所以，在这种时候，根本不能出手。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安静地等待。等待着虱群重新归于安静。等待着紧接其后的机会再次来临。 　　天羽的解释很快使身后四人感到释然。同时内心也多少有了一种对这位新首领的尊敬与佩服。毕竟，能够在这种时候依然保持清醒头脑，冷静狩猎的人，本身就具有着一种强大的亲和力与威慑力。 　　一分钟、两分钟。。。。。。十多分钟过去了，天羽依然没有看出任何有可能出手的迹象。不仅是她，就连身后紧随她一起的四名狩猎者也看出了其中的倪端。 　　原本以湿地中央一片葱郁芦苇做食的黑虱们，现在已经三五成群，以九只插在地上的钢矛为中心，纷纷聚拢在一起。在这些小群落的四周，还有大量散布在附近，拼命闻嗅着空气中异常气味的成年黑虱。 　　看得出，虱群已经发现了这些同伴的意外死亡。现在的它们，正在努力寻找着这些从天而降莫名杀手的主人，寻找着那些对自己生存安全够成极大威胁的人类所在。 　　虱群已经被惊动，进入了相当的警戒状态。如果这个时候再出手，那无疑就是把这一百多只可怕的成年黑虱往自己身上引。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安静地等待，等待黑虱的激动情绪再一次归于安宁。 　　残酷的生存环境使生活在黑暗世界中的人们，进化出了最敏锐的观察能力与最清晰的判断能力。四名跟随天羽的狩猎者对此也心神领会，一方面握紧手中的矛枪，另一方面则有意识地在脑海中进行必要的放松和休息。有一个年纪看上去颇小的女性狩猎者甚至双脚一屈，立时坐了下来。看得几人一乐，也纷纷猫着腰，依托掩护其身躯的一面破砖墙坐在了地上。 　　反正前后都是等待，还不如让自己的等待过程变得舒服一些。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按照天羽事先安排的攻击顺序，应该以自己所在的第一小队首先攻击后，其它两支狩猎小队才能依序攻击。反过来说，如果自己不出手，其他人也绝对不应该进行攻击。这样做，固然是为了不在同一的方向对虫群造成太大惊扰。更重要的，还是因为指挥上的原因。毕竟，对于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想要控制并约束手下其它人的行动，也只能依靠这唯一的办法。 　　尽管如此，仍然还是有不听号令的情况发生。就在天羽刚刚想要弯腰坐下的瞬间，丝毫没有放松对猎物注意的眼睛却愕然地发现：一道散发着青白色轨迹的细线，从自己位置的东北方出现，准确地命中了正在猎场边缘处徘徊的一只虫子。 　　那是一支投枪，一支劲力十足，**地面很深后，尾端还在拼命颤动的投枪。如果换在平时，天羽一定会对投出这支枪的人报以极大的赞赏。要知道，就算是经过改造的她，也绝对没有如此之大的力量。更不要说是在如此之远的距离命中目标。 　　但是现在，天羽小队所有的人，都在心中愤怒地将这个擅自掷出投枪的家伙归于最没有大脑的白痴一类。因为，就在距离刚刚投出矛枪仅有不到半米距离的地方，一只正在寻找潜在敌人存在的黑虱，在惊愕地看到这一幕后，便拼命震动着自己尾部一处能够发出声响的翅形器官，提醒着所有同类，危险已经来临。 　　仿佛是个信号一般，正在湿地周围到处游动的黑虱纷纷一惊，顿时集结成群，朝着投枪飞出的方向，铺天盖地般地扑了过去。 　　“东北方向，是夏冬的第三小队。”站立在天羽身边的一名狩猎者恼怒地说道。不单是她，所有的人，口中都纷纷发出最能够代表其内心震怒的咒骂。就因为着冲动的一投，已经破坏了整个隐密而安全的围猎活动。现在的情况，就连能否顺利从疯狂的虱群口下逃生都很难说，更不要妄提什么猎物了。 天羽也很恼火，精心策划的一场围猎就这样变成了泡影。但是现在，她却没有多余的心情去向那个擅做主张的笨蛋发火。因为脑中放出的思维护能量已经感应到：东北方向的第三小队目前已经乱做了一团，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虱群，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逃跑。 　　但即便是逃，也无法躲过黑虱群的追击。虫子的报复是最可怕的。更不要说是像这样在近距离内，惹怒了数量如此之多的一群成年黑虱。与用两只脚奔跑的人类相比，拥有六条脚肢，并能一次性跃出超过自己身长十数倍距离的虫子，根本就是拥有了绝对速度控制能力的可怕杀手。 　　“快！我们得救他们！”无暇多想，天羽在简短而急促地朝着小队成员下达命令后。飞快地从地上抓起一支坚硬的钢矛，照准正快速移向远处的虱群目标，奋力掷去。 　　与前几支投枪一样，从天而降的投枪顿时把一只肥胖的虫子牢牢钉死在地面上。而这只濒死前的黑虱，也以自己特有的哀鸣声，引起了周围数只同伴的注意。只不过，在整个虱群完全把主意力放在正前方奔跑敌人身上的时候，这样一个不大不小的骚动，所能达到的效果，仅仅只是让几只落后的虫子稍微感到一丝犹豫罢了。只见它们不过略微对着已经不能动弹的同伴，轻轻晃动了一下黑色三角脑袋上的触角后，便飞快地朝着大队行进的方向，拼命赶去。 　　“嗖——嗖！嗖！”接连数道硬物掠过空气发出的声音过后，四支投枪再次从虱群的后方袭来，带着强大的威胁力，赫然插进了承载虫子身体的松软泥土中。 　　两中两空，这是此轮攻击获得的战果。也是天羽小队在继队长出手后，唯一能够做出的最强大攻击。 　　显然，这样的攻击很有效。庞大的黑虱群顿时以这四支投枪的出现，从中部分成了两截。前面，是气势汹汹拼命追赶逃亡者们的报复虫群。而后面，则是一堆堆以投枪接触地为中心，簇拥在一起的黑虱。它们在来回奔找，在呼唤同伴，在寻找着发出这些莫名攻击的可恶敌人究竟隐藏在哪里。 　　“继续攻击！” 天羽头也不回地朝着身后数人命令道，手中一支刚刚拎起的钢矛也再一次飞离了手心。刚才的攻击很有效，但却没有完全收到她想要的结果。哪怕就算只剩下了一半的虫子，也绝对不是第三小队那区区五个人可以对抗得了的可怕存在。 　　五支投枪再一次从狩猎者们藏身的废墟间飞出，照准各自瞄准的目标撞去。一般来说，准确的投掷是每一个狩猎者必须具备的本领之一。只不过，在现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他们根本来不及对目标进行反复照准，仅仅只能依靠自己的直觉与判断能力，朝着黑虱群最密集的地方投射。 　　四中一空，很明显，比之上一次，此轮攻击的成果显然要好得多。 　　当然，这样的攻击显然也引起了正在徘徊虫子的注意。就在几支投枪刚刚落地并穿透目标身体的瞬间，几只看上去似乎是负责联络的黑虱，也发现了新的危险所在，拼命晃动着身体，向同伴发出新的预警信号。顿时，虱群的后半部分马上转向，朝着天羽等人的藏身之处狠狠扑来。在它们的引领下，之前追赶第三小队的虱群，也逐渐转移了自己原来的目标，朝着这些威胁更大，也更加危险狩猎者所在位置，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而来。 　　“快跑！” 天羽紧张而简短地下达了新的指令。催促着四名手下马上离开这处已经为虫群注意的废墟。在看到这些人已经跑远后，这才对准蜂拥而来黑虱群中，个头最大的一只虫子掷出了手中最后一只矛枪。她有把握逃跑，也知道就算所有黑虱全部转而攻击自己，也绝对无法跟上展开太极心法运转的奔跑速度。因此，只要能够把虱群吸引到自己所在方向，那么其它人就绝对安全。 　　只不过，天羽心里多少还有那么一丝遗憾。如果不是因为当初托大，把那支M5G43冲锋枪交给刘睿老人用作防身的话，恐怕这些虫子的数量哪怕在翻一番也根本用不着跑。顶多只需要三、四个弹匣，就能让它们全部躺下。 　　“世界上什么药都有得卖，就是后悔药没处买。”这是古人书中所说，当时天羽觉得无法理解的一句话。现在，她可是当真体会到了个中滋味。无奈地摇了摇头后，天羽掷出了手边最后两支投枪。这才纵身一跃，钻出了自己藏身的废墟。 　　“嗖——”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天羽身后响起，引得她忍不住回身观望。只见一只从西北角上飞出的投枪准确地将一只肥大的虫子身体扎穿。紧接着，四只带着同样青白色光芒的投枪再次从那里飞出，命中了各自不同的目标。 　　“叶战风？好主意！” 略微有些困惑的天羽刹时间明白了队友的想法。旋既带着一副恍然且惊喜的表情，朝着自己四名手下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吸引虫子，以逐渐加强攻击的方式，使虫群疲于奔命。进而逐渐将其完全消耗。这就是天羽脑子里打的主意。 　　叶战风小队的攻击很有效。接连几次轮射后，黑虱群放弃了对天羽小队的追击，转而朝着西北方向展开了进攻。只不过，与之前相比，此时的黑虱数量已经大为减少。而那块由黑色虫子构成的黑布，也已经变得破破烂烂，仿佛被人用剪刀在上面开了几个巨大的破洞一般。 　　“攻击！”回身转回的天羽看到这种情景，也再次带领队员投出了手中的钢矛。只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她也发现：自己小队能够使用的投枪已经不多。充其量不过还能再来上两次齐射后，恐怕就再也没有一支投枪可用了。 　　虫子对于危险的认知究竟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出现，这个问题天羽根本无法探究。她只知道，随着叶战风小队与自己小队相互的间歇性攻击，已经使狂怒的黑虱群，在相距数百米之间的路程中往返多次。大量虫子也因此丧生在了一支支破空而来的投枪下。只是，随着虫子数量一只只的减少，天羽内心的忧虑也就越发强烈。 　　自己小队只剩下能够最后一轮投射的矛枪。反观对面的叶战风小队，他们的情况似乎也不是很乐观。从之前一排排的强劲攻击，直到现在稀稀拉拉的投射，都说明了第二小队与他们一样，正在面临一个同样严峻的问题。 　　投枪快要用光了。 　　“怎么办？是射出手中所有的投枪，然后冲上去与剩下的虫子肉搏？还是尽快撤离这里，等会去营地重新补充武器之后再来？”几种解决困境的念头刹时间一一在天羽脑海中闪过。可无论是哪一种方法，都有其利弊因素所在，根本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再一次发生。 第二十三节惨剧 　　五支钢矛从东北角上飞出，准确地扎穿了五只虫子的身体。紧接着，同样的方位，同样数量的钢矛再次掠起，再一次将同样数量的虫子牢牢钉在了地上。 　　“是第三小队，是逃走的第三小队。他们回来救我们了！” 天羽身后，一名原先显得颇有些紧张的狩猎者高兴地叫了起来。很快，一种兴奋且激动的情绪弥漫了整个小队。天羽也不失时机地，带领所有队员绕过虱群的所在地域，从侧面与第三小队汇合在了一起。接过他们手中多余的投枪，拼尽全力，朝着已经被叶战风小队吸引过去的虫群使劲儿掷去。 　　虫子已经不多，虽然集结程度勉强算得上是“群”，但与之前相比，早已失去了那种庞大且浩荡的声势。说得不客气点，现在的黑虱群，不过只是一窝在狩猎者们凶猛攻击下，伤亡惨重的可怜虫而已。虽然剩余那些集结成群的黑虱，仍然在疯狂地朝着自己的敌人发起最后的进攻。但是这样的攻击，显然已经不再为人们所恐惧。 　　因为，跑在最前面的几只虫子已经颇有些意外地看见：那些之前慌乱奔逃的人类，现在却一反常态地从各自的藏身之所站起，拎着手中最后的矛枪，呐喊着，向自己冲了过来。 　　连续数轮的投枪攻击，早已经使残存的虫子缩减了大半。剩下的黑虱虽然在数量上仍然牢牢占据优势，但就算分到个人头上，也不过就是每人两、三只而已。也许当一个人同时面对五只黑虱，多少会显得有些手忙脚乱，而且必须还得在付出惨重代价后，才能将其全部消灭。甚至在面对十只甚至更多黑虱时，唯一的选择就是逃跑。但不管怎么样，哪怕力量再弱，体力再不堪的狩猎者在独自面对区区两头黑虱的时候，也能轻松将其杀死。 　　毕竟，就算这种虫子看起来再恶心、再恐怖，它也不过就是一只以草为食的昆虫而已。其食物来源就已经决定了它们的性格，注定没有食肉虫那般的暴烈及凶残。 　　蜂拥而上的肉搏很简单，天羽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在用一支矛枪往地上乱戳。然后把戳到的虫子接二连三串在了钢矛的顶端。那种感觉，就好象是在猎场上收获自己的应有成果一般。 　　一百三十二只黑虱，一只都没有被拉下，全部变成了这支狩猎队的囊中之物。 　　“告诉我，刚开始的时候，是谁，不听从号令，擅自投出了那一枪？”将所有猎获物聚集在一起，狩猎者们也全部从四周围拢过来的时候。天羽忽然皱着眉头，朝着脸上满是喜悦与兴奋的夏冬侧身问道。 　　发问的声音很大，不止是夏冬，所有的狩猎者都能很清楚地听见。 　　“。。。。。。是。。。。。。是我！”犹豫了半天后，眼里闪烁着惊慌神色的小队长，终于开口承认了自己的行为。 　　“嘭——”，一只充满力量的拳头，相当准确地狠狠砸在了夏冬那张看起来有些消瘦的脸上。受到猛烈撞击的肌肉顿时膨胀了起来，在伤者的脸颊上鼓起一个巨大的肿块。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命令？是我事先说得不够清楚？还是你没有领会我的意思？” 天羽的话里明显带有无法抑制的愤怒。 　　“。。。。。。我。。。。。。我。。。。。。我只是看到，看到你们半天都没有动手。。。。。。所以。。。所以就。。。。。。”夏冬的声音明显有些怯懦。但是，任何一个有点血性的年轻人在遭受莫名攻击后产生的反抗也旋既在其身上显现出来。只见他在轻轻揉了揉脸上的伤肿后，顿时低声地嘶吼起来。 　　“我。。。。。。我这样做虽然有错，可是，可是我们不也一样是把所有虫子都干掉了吗？虽然其中的过程是有点危险，可还不是照样杀死了它们。更何况，如果不是我及时带人回来，恐怕你们早就被那些虫子咬死了！” 　　“你这个混蛋！” 天羽身边的几名狩猎者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诡辨，猛地冲了上去，将夏冬按翻在地。他们都是随同天羽一个小队的人，自然对于事情的前后经过比谁都清楚。更何况，以这样无礼的态度面对新任族长，根本就是一种属于冒犯的行为。 　　“等一下！” 天羽厉声喝止了众人的行为。神色冷酷地将夏冬从地上拉起，带有几分讥讽地说道：“我知道你不服气。不错，我们这些人，的确是因为你的回援而获救。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不是因为你当时擅做主张，如果不是因为你不听命令，会发生那样的危险情况吗？就因为你的一时冲动，差一点儿就把我们所有的人都葬送在这里。至于说到救援，哼！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对虫子发动的攻击，恐怕现在你身上，根本就已经被虫子咬得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地方。” 　　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半趴在地上脸颊红肿的夏冬。他们都明白，族长说得没错。如果不是因为她的临机应变，别说猎物，恐怕所有的人都会被黑虱活活咬死。因此，哪怕她对夏冬进行再严厉的责罚，也绝对不会有人对此提出异议。更何况，当众顶撞族长的威严，这本身就是一种可怕的错误。 　　“把东西收拾一下，带上一部分猎物先回去。留守在营地里的人应该都等急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天羽并没有想要惩罚夏冬的意思。只是在略微瞟了他一眼后，便转身从地上拔起一根足足串着四头黑虱的钢矛，往肩膀上一扛，朝着营地的方向大步走去。 　　既然族长靠了口，别人自然也就只能照办。 　　一百多只虫子，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米许长的黑虱相当沉重，一只的重量便已经达到约莫十来公斤的样子。就现有的人来看，想要一次把所有虫尸全部搬运回去，这显然不可能。只不过，意外的收获使所有人都感到喜悦和兴奋。而身为族长的天羽更是表现出令所有人都感到吃惊的力气，瘦弱的小身板硬是提起了整整四只黑虱。当下，便有几个自认为力量十足的家伙，有样学样地从地上狠串起同样的四只虫子。继而朝着后面一甩，重重摞在了肩上。 　　就这样，一百多头沉重的黑虱，硬是被这些身强力壮的家伙运走了近一半。 　　回家的路显然要比来时轻松。虽然百来斤重的东西扛在身上，却没有人因此而吭声。丰富猎物带来的喜悦已经完全填满了人们的胸膛，想象着等待在家的亲人迎接自己时那种意外和惊喜，更是令这些年轻的狩猎者感到阵阵兴奋。一时间，身体里仿佛涌上了无穷的力气。就连因为错误而挨了重重一拳的夏冬，也完全被这种热烈的气氛所感染。兴致勃勃地从地上扛起一支串满虫子的钢矛，高兴地加入到了搬运队伍的行列中。 　　天羽走得很快，这固然是因为体内太极心法运转的缘故。更多的，则还是因为她想早一点看到妹妹那张可爱的笑脸。但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越是距离营地越近，天羽心中就越是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 　　现实很快应证了天羽内心的悸动。就在狩猎队回到营地的时候，眼前的惨景使所有的人为之惊呆。 　　原本篝火冉冉的营地内一片狼籍，原本摆放有序，已经归类摆放好，随时可以运走的生活必需品，如今已经被翻得凌乱不堪。破碎的布料与器皿碎片到处都是。不过，与那些流淌满地且触目惊心的鲜红色液体相比，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血，那是人血。是从留守营地者体内流出的鲜血。因为，就在血液的旁边，是一具具残破的尸体。 　　“谁？到底是谁干的？”一个高大粗壮的汉子，弯腰抚搂着一具手脚皆已不在的女尸泪流满面地怒声吼道。天羽记得，那具年老的女尸，应该是他的母亲。 　　没有人回答。不单是他，除了天羽与叶战风。所有年轻的狩猎者，无一而外地扑到尸堆中疯狂地翻找起来。他们要找，找自己的亲人。巨大的悲伤，顿时笼罩了整个族群居住的营地。 　　天羽没有动，但并不代表她内心没有愤怒。虽然从一开始，她就敏锐地感觉到，天柔、刘睿、还有一些自己熟知的人并没有躺在尸堆之中。但是不管怎么样，这是属于自己的族群。没有任何一名统治者，能够在看到自己管辖的臣民在遭受莫名屠戮的时候，不悲哀、不愤怒、不被复仇的**占据整个大脑。 　　“等等！似乎还有幸存者！”很幸运，天羽的思感很明显感受到了，从营地一个相当隐蔽角落里发出的轻微动静。从具体的能量波动上看，应该是活人。 　　那是一处位于两堵相邻很近墙壁中的夹层。其中不大的缝隙，已经完全被一个个惊慌与恐惧的老人所填满。虽然这些人衣衫破烂且手无寸铁，但是，他们毕竟还活着。只是当他们看到头上那层隐蔽的遮盖物被掀起，露出一张张熟悉脸庞的时候，这才仿佛获得了依靠般，一起爆发出悲哀的哭声。 　　天柔没事，她正满脸惊惧地死死抓住刘睿老人的衣角。直到看见哥哥的出现，这才一头扑进天羽怀中，“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一十三个人。这是天羽在其后清点得出的数字，也是包括天柔在内，所有躲藏在夹墙里幸存者的数字。这意味着，原本在狩猎队离开后，尚且拥有一百多人的营地居留者，已经有超过一半以上的人，变成了尸体或是失去了踪影。 　　“谁干的？”不等人们的情绪完全平复，天羽便以一种冷静得可怕的语气，对着幸存下来的刘睿老人发问。 　　“格萨，是格萨的族群。”老人愤怒地抚摸着左肩一处擦伤的部位，恨恨地说道：“一个居住在我们临近地带的狩猎族群。就在你们刚走不久，他们的人就袭击了我们的营地。那时候，我们根本就来不及反击。仅仅只能带着这些人躲进这个隐蔽的地方。至于剩下的人，则完全被他们掠走或杀死。” 　　“为什么？你们与他们有仇吗？” 天羽的语气还是那样冷漠。 　　“仇？哈哈！我们这样一个几乎全部都是老弱病残的族群会和谁有仇？要说有仇，顶多也就是我们这些快要老死的人，不肯老老实实做别人嘴里的食物罢了。”老人惨然道：“你没有看到那些只有躯干没有四肢的尸体吗？那就是他们的杰作。袭击者杀死了他们，用他们的肉饱餐了一顿。至于那些被掳走的人，相信也会被当作他们的肉人加以看管，在猎物缺乏的时候充做最好的食品。” 　　“枪呢？那把我给你的枪呢？你怎么不用？” 　　“枪。。。。。。”说到这里，刘睿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层羞愧之色：“我，我把它当作宝贝一样，放在了一个干燥的地洞里。。。。。。毕竟，那是古人遗留下来威力强大的武器。。。。。。珍贵的东西。。。。。。我想，我想。。。。。。留到以后，慢慢用。。。。。。” 　　“你真的是老了！” 天羽的话里满是责备与感慨。旋既又以同样冷漠且不可抗拒的语气道：“去，把枪拿来交给我！” 　　痛哭声还在营地里继续，弥漫在其中的浓浓哀伤，更是为所有人的心里笼罩上一层莫名的愁绪。人又少了，今后的日子，恐怕会过得更加艰难。 　　“别哭了！”随着一句简单干脆的话，天羽跃身站到了所有在尸堆中翻找亲人遗骸者的面前，大身吼道：“朝着死者痛哭是没有用的。如果你们真的感到难过，真的感到悲伤，那就应该去找制造所有这些伤痛的人复仇。亲手割断他们的喉咙，为已经死去的人讨回一个公道。” 　　“族长！你说吧！该怎么做？”一个怀抱着一具无头尸体的女性狩猎者，带着泪痕大步走到天羽面前，从地上捡起一支抖落猎物的钢矛，用力挥了挥，大声回应着天羽的话。在她的带动下，狩猎队的全体成员也神情激愤地，纷纷站到了新任族长面前。在他们的身后，则是所有剩余的幸存者。只不过，与刚才相比，他们的脸上虽然还有悲哀，眼角也还有未干的泪痕。但是，一种新的情绪，已经随着族长的话，完全贯穿了他们的全身，充斥了他们的大脑。 　　复仇！我要复仇！ 　　“去的人不用太多。和以前的安排一样，孩子、老人，还有行动不便的人，全部留下。其他的人，跟我走。” 　　天羽的声音不大，但却足以让所有人都能听清。这位年轻的族长，已经在此前的狩猎中，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足堪大任。对于她的话，再也没有任何人敢质疑。更没有人敢于与之叫板。很快，在理清顺序并带上所有武器后，所有参加围猎的人，朝着自己复仇的目标行进。很快就消失在了留守营地老人们的视线中。 　　格萨的族群并不远，与现有营地不过几公里的距离。但是，他们很强大。单是身强力壮的男性狩猎者就有二百人之多。如果再加上那些负责日常生活管理的妇女与老人，其数量就已经突破了三百。不过，仅从这一点来看，这个名叫格萨的家伙，其实也应该多少算是一个同情弱者的人。毕竟，在黑暗世界中，没有几个族群管理者会愿意为一帮老人与孩子提供保护。更不要说是用宝贵的食物将之供养起来。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些都不是以他人的身体来满足自己口腹之欲的理由。就因为自己的亲人挨饿，所以就要去杀掉别人的父母，用他们的肉来养活自己的双亲。这样的举动，根本就和那些以人为食的虫子没有任何区别。 第二十四节复仇 　　复仇者们的速度很快，不多时，就已经来到了格萨族群的营地外围。从那一堆堆跃动不止的火光，与围坐在附近人声中传来的欢笑看来，他们似乎在庆祝某件能够让他们高兴且快乐的事。 　　一次掳掠到几十人，相当于在一次狩猎中获得了上百只小型虫子。如此巨大的收获，怎么能够不让掠夺者感到兴奋？怎么能够不让他们感到欢畅？因为，这将意味着，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整个族群完全可以用人肉充饥，可以不再为了食物而与可怕的虫子去搏斗。 　　虽然，这样的喜悦，完全就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或者确切地说，根本就是以他人的血肉为代价，换来的一顿丰盛宴席。 　　复仇者们没有动，他们如今只是静静地蹲坐在一条阴冷黑湿的废墙边。满脸惊佩地看着新任族长与她的帮手一起，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用随身携带的匕首，迅速利落地，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割断了负责这一方向警戒六名哨兵的喉咙。 　　只是，在锋利的刀刃飞快划过死者脖子的时候，天羽颇有些意外地发现：所有的哨兵，无一例外，都是由年岁已高的老人承担。这也不禁使她内心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难道格萨族群所有的青年人，都在参加宴席吗？” 　　“你带一队人，不要惊动他们，慢慢从背后迂回过去。必要的时候，可以抢先动手。”顾不得理会心中的疑虑，天羽趴着身子，躲在一处废旧砖瓦叠摞起来的土堆背后，一边透过碎石与钢筋间的缝隙，小心地观察着不远处正在进行的人肉宴席。一边用极其轻微的声音，向以同样姿势趴伏在身边的叶战风慢慢道出心中的打算。 　　“要活口吗？” 　　“不要！” 　　得到足够清楚的指令后。战风会意地从等候在身后的复仇者中，轻声叫出了自己的小队中所有成员。在一堆堆火光无法透射过的废墟掩护下，小心地避开侧面方向守候在高处的哨兵视线，按照事先商定的路线，绕到了欢宴者们的后方。 　　“夏冬，你来担任队长。”仿佛壁虎一般，从藏身处慢慢潜回的天羽，在向所有复仇者交代清楚行动命令及注意事项后，相当随意地说出了这番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话。而当事人自己听到这个消息后，更是觉得意外非常。当下便不知所措地张大了嘴。 　　“有什么问题吗？”天羽颇有些不悦地问道。 　　“没有。。。。。。只是。。。。。。我。。。。。。这。。。。。。”夏冬结结巴巴地语不成句。这样的结果实在是让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其实不止是他，就连所有的复仇者，都根本没有想到，几小时前还亲自出手将其脸颊打肿的天羽，现在居然会让犯下大错的夏冬再次担任如此重要的职务。 　　刹那间，一种莫名而生的感动，充斥了夏冬的整个思绪。 　　“别婆婆妈妈的，就这么说定了。记住，看准时机再出手。我不希望在一天当中，连续两次看到你犯下同样的错误。”天羽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随即紧了紧斜挎在胸前的M5G43，站起身来，大步走出了废墟。 　　“有错必惩，有功必赏。当然，对于那些曾经犯错，但却有实际能力的人，最好在已经申斥或责罚过的前提下，当众再次将之委以重任。这样做，一方面既可以使其才能为己方所用。更主要的，则是能够提升其内心的责任感与忠诚心。毕竟，对于一个聪明人来说，同样的错误，几乎不可能连续犯上两次。这样一来，不但可以获得一个优秀的助手。而且，因为感激知遇的关系，这样的人，绝对会对你忠心不二。” 　　这是天羽在图书馆中一本名为《企业管理杂谈五百例》中，《人员控制篇》里获得的办法。尽管书上的案例分析与现在的状况并不相同，可天羽还是按照书中所提到的种种观点，将之灵活地运用到了现实中。 　　夏冬很强壮，而且也有着过人的机智头脑，在族群中也有着一定的威望与人脉。在几乎完全处于野蛮状态的狩猎者中来看，已经属于其中的矫矫者。虽说为人颇有些急躁，而且对于合理掌控局势方面还有一定的缺陷。但不管怎么说，这个人绝对是目前族群中能力居一不二的好手。 　　这样的人，当然没有轻而易举将其放过的理由。天羽最初把他任命为第三狩猎小队队长一职的目的，就在于此。其实按照天羽的想法，夏冬的确应该犯下一点小错误，这样一来，既可以对其加以惩罚，表明自己的绝对权威与地位。又可以在合适的时候施恩，将其完全笼络。使之成为自己一个强有力的帮手。 　　只不过，让天羽感到意外的是，这个被自己看中的家伙，居然那么狠，第一次随同自己围猎，就差一点把所有人都赔了进去。 　　“也许，这就是古人所说的‘聪明人办糊涂事’吧！” 天羽自嘲地轻笑几声，随手拉开了M5G43冲锋枪上的保险，朝着晃动着火光的格萨营地，飞快地奔去。 　　“什么人？”两个明显带着苍老却又不失警惕的声音，从天羽行进方向的左右两侧约百米处几乎同时响起。仿佛是警告一般，一支锋利的投枪从左侧发声出飞出，猛地插进了天羽面前约莫两、三米的地上。顿时激起一片细碎的沙石。 　　天羽没有说话，脚步仍然继续。手中的枪也没有闲着。在朝着左右两边声音来源处，各自发射了几颗子弹后，伴随着一阵凄厉的惨叫声，整个营地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这一方向。 　　红色的火光仍然在晃动，架在上面烧烤的肉块仍然散发出诱人的香浓。只不过，围坐在火堆边的人们，已经不再有几分钟前那种惬意的欢畅与快乐。所有的这一切，都已经被突然出现的复仇者所惊扰。 　　哨兵倒下前发出的警报，惊动了营地里所有的人。比起那些围坐在中心火堆旁的年轻人，外围几个小火堆前的老人们，似乎对于敌人的来袭有着更加充分的防备。虽然暗淡的光线限制了眼睛的作用，可仅仅依靠袭击者脚底与沙石接触后发出的轻微摩擦声，他们便已经能够清楚地判断出其位置。并且照准方位，不失时机地扬手掷出了手边常备的投枪。 　　“西北方向十二支，东北方向八支，北面十一支。。。。。。”飞快地在几个土堆间移动位置的天羽默默计算着发出投枪的位置与数量。虽说刚在侦察的时候，已经将这个营地内的所有人数一一点清。但流动中的小群人员数量和|所在位置均不固定。与其在战斗中被莫名其妙飞来的投枪射中，还不如主动现出自己的行踪，诱使隐藏在暗处的杀手暴露自己的位置。 　　“西北方向，就是这里。”几下一比较，天羽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就在第一阵投枪刚刚落地后，在土堆间闪来跃去的她马上改变了自己的行进路线，朝着落下投枪群最密集的方向快速掠去。 　　一个火堆，十二个人。正好与投枪数量相吻合。也许是看到袭击者居然能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出现在自己面前，防御者脸上都不由自主地闪现出一种惊讶与愕然。毕竟从第一支投枪出手到现在，仅仅只过了不到十秒钟的时间。手边刚刚拿起的第二支矛枪连投掷角度都还没有调整好，敌人就已经冲到了近前。天！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可怕速度啊！ 天羽没有多话，仅仅是在身形跃近火堆前略微点清人数后，紧握在手中的M5G43枪口便喷射出一道道死亡的火焰。她要杀，杀掉所有的人。虽然这些人与自己族群的被杀者一样，都是年长力弱，没有多少反抗能力的老人。 　　与单调的投枪相比，M5G43的杀人效率显然要高得多。集合十二人之力掷出的投枪群在落地之后就已经完全丧失了其伤害能力。但是威力强大的枪则不同，十二名被杀者根本连天羽手中的粗黑铁管究竟是什么东西都没有搞清楚，就已经惨叫着，被一颗颗穿透力强劲的子弹钻进身体，在四散飞溅的鲜血与肉沫中，重重倒在了地上。 　　一击得手，天羽丝毫没有停留，仅仅只是在用思感略微验证了一下对手的确实死亡后，便闪身朝着相反的方向掠去。她已经感受到，那一方向上已经聚集了十数名从附近围拢过来的狩猎者。而且，他们的手上，无一例外地，都端着一支锋利的矛枪，正神情紧张地注视着自己所在的方向。 　　投枪是狩猎者最惯用的武器。虽然它没有匕首之类砍削武器的方便和锐利，也没有弓弩射击箭支的灵活。但是制作这种东西却相当方便。黑暗世界中遍地皆有的钢筋就是最好的材料来源。更重要的是，对于潜在的威胁者，投枪更是能在敌人尚未近身前，便能在远处对其给予致命的一击。 　　当然，那是在命中的前提下。 　　反之，如果投枪无法命中目标呢？答案其实也很简单：再补投一支就是。毕竟，在残酷环境中生存的狩猎者，任谁都会有着精准的投掷能力。这也是在黑暗世界中必须拥有的生存手段之一。 　　一名熟练的投手，从其第一支矛枪出手，到第二支矛枪飞出手心，其间隔一般不会超过五秒钟。这主要是由于移动目标位置的不固定，以及人脑作出最终判断并将指令下达到手臂的时间所决定。但不管怎么样，五秒钟，这点时间对于一个想要从投枪攻击下顺利逃命的人来说，实在是少得可怜。 　　天羽不想逃。相反，她还想要杀掉这些手持投枪的人。当然，前提必须是在他们无法危及自己生命的情况下。 　　移动中射击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以天羽目前灵活的身手也可以毫不费力地做到这一点。但是她却不愿意这样做。因为，自己所要对付的，是一个拥有几百人的族群。而这支M5G43冲锋枪能够使用的子弹，也不过几个满装弹匣而已。 　　如果一颗子弹能够杀死一个人，那么这些子弹已经绰绰有余。可问题是，天羽无法做到这一点。毕竟，M5G43这种枪的设计理念，就是以猛烈的火力对敌人进行压制性攻击。至于消耗的子弹，那应该是考验提供子弹后勤部门的事情。 　　天羽有子弹，多得让人看了就会恶心的子弹。但是没有办法，她不可能一个人就把所有东西带在身上到处乱跑。因此，在绝对安全的情况下，以最少的子弹杀掉最多的人，就成了目前她最为迫切需要考虑的问题。 　　只是，这样做，很冒险。相当冒险。 　　天羽的奔跑速度很快，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她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距离第二个火堆不过百米的正前方。在这个位置，就算不用思感，天羽也能毫不费力地用眼睛看清，聚拢在火堆前的狩猎者，足足有二十一个人之多。 　　你能看见别人，自然也就代表别人能看见你。 　　就在天羽身形停留下来的一刹那，火堆前早已准备好的狩猎者们，不约而同地朝着那一方向奋力掷出手中的投枪。几十支钢矛组合在一起，其密集程度并不亚于一梭连发的子弹。就这样，充满死亡气息的“枪阵”在发出一阵掠过空气的可怕声调后，终于准确地落在了目标所在的位置。 　　可是，那个手持铁管的古怪家伙，已经从那里消失。其移动速度简直快得令人难以置信。掷出投枪的狩猎者们惊讶地看到，就在矛枪即将落地的瞬间，攻击的目标就已经从正前方冲了过来，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就已经出现在了与自己不过十多米的距离面前。 　　“补射！”所有狩猎者脑海中几乎同时闪现了这个念头。手边早已准备好的另外一支投枪自然就是最好的武器。只是，他们似乎没有意识到，敌人根本不会，也不可能再给自己这样的一个机会。 　　补射很简单，只需要将左手握住的投枪转移到右手，略微调整一下投掷角度与姿势即可。更何况对手与自己的距离是如此接近，根本用不着再瞄准，哪怕就算是胡乱扔出，也能完全命中。 　　就在所有狩猎者正准备如此动作的时候，却猛然觉得从自己的身上传来一阵刺入体髓的剧烈疼痛，耳边也再一次响起之前听到的，那种好像是金属撞击后发出的奇怪响声。 　　那是枪声，子弹从枪膛中飞出瞬间发出的特有声音。这种响声代表着死亡，这是所有想要掷出投枪狩猎者脑子里目前的唯一想法。也是令他们难以忘记的经验。只不过，这样的经验却是要以生命为代价才能获得。 　　枪声响起的瞬间，子弹丝裂**传来的巨大痛感，使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低头观察伤痛传来的部位。那种情景却是无比的惊骇。他们看见了自己的身体，不，确切地说，应该是看见了自己的身体内部。一条条从腹部破口疯狂涌出的粘白色肠体，一块块从伤口处翻滚而出的烂肉，还有那因为子弹爆炸后，随着流动的血液从体内深处奔散开来的骨头碎片，以及带着被子弹洞穿后留下巨大暗红色圆形痕迹的内脏。所有的一切身体奥秘，统统都在这一刻完整地显露在了伤者的眼前。 　　疼痛，锥心刺骨的疼痛。当然，伴随疼痛而来的，还有一种莫名的恍惚。就在那一瞬间，中枪者似乎看到了一副副怪异的场景，以及众多自己从来未曾想及的画面。渐渐地，大脑中那最后一点清明也好像随风飞逝的丝线一般，逐渐从自己的意识中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从身体各处及手脚传来的刺骨寒冷。那种就算是最温暖的火焰也无法驱散的寒冷，逐渐将体内最后一点活力完全驱散，使身体僵硬，四肢麻木。最后，终于在大脑无法下达任何指令的情况下，完全占据了整个身体。。。。。。 第二十五节血腥 　　袭击者的身影仍然在一个个火堆间跃动，那种莫名的恐怖声音也一再传来。所有的狩猎者都被其所吸引，纷纷按照枪声提供的位置一次又一次掷出手中的投枪。可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的攻击根本无法奏效。所有的投枪均能准确地命中袭击者曾经出现的位置。但是，却没有任何一支投出的矛枪，能够顺利插进袭击者那完全由血肉构成的身躯。 　　更可怕的是，就在投枪被掷出的瞬间，投掷者本人也惊愕地看到：一个身穿灰白色衣服的身影，根本就以一种快得可怕的速度，仿佛幽灵一般闪现在自己面前。而她手中握着的那支不知名铁管，也在一阵伴随着火焰的“突、突”声中，发射出一种无法以肉眼看清楚的怪异物体。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速度，钻进了自己的身体。。。。。。 　　“一百二十六个！” 这是天羽在连续跑过营地外围九个火堆后点出的数字，也是那些至今为止，已经全部倒在其枪口之下的亡魂数量。 　　到现在为止，进展相当顺利。格萨族群的外围防御，已经根本不存在。剩下了，就是需要向那几个营地中央的大火堆推进。当然，那里有更多的人，也有更大的阻力。而且，那里还是宴会的中心。 　　天羽踢了踢脚边一具已经死亡的老人尸体。厌恶地将一块串在钢矛上，正在烧烤中的肉块一把拎过，狠狠砸在地上。那是一块人肉。确切地说，应该是一只齐肩砍下的手臂，一只洗得干干净净，前端还连着五指伸开手掌的手臂。由于烧烤了较长时间，手臂上的肉已经变得金黄，中间被割裂开几道小口的边缘，也微微有些发焦。隐藏在皮肤下面的脂肪层显然已经被烤化，大滴的肉油从断臂缺口处不住地冒出。顺着高高翘起的矛尖，一直流淌到了手臂末端。 　　已经被烫火烤得香脆无比的皮肤，在这种完全发自其中液体的作用下，纷纷裂开一道道道微小的缝隙。在猛火与人油的交替攻击下，很快，裂缝开始变大，逐渐散布到了肉块的全部表面。几处较大的缝隙断口处，还能清晰地看见，一条条被暗红血管缠绕的粉红色肌肉开始膨胀，从完全不受束缚的破口迸发出来。 　　当然，伴随它们一道的，还有一股弥漫在空气中，浓郁诱人的熟肉香味儿。 　　看得出，烤制者对于如何烹调人肉方面，应该有着不俗的造诣。面对这样一块完全被化开油脂包裹的松软烤肉，哪怕就算是已经吃得发撑，只要再多一口，也会被立即噎死的人见了，也会忍不住一把抓过大嚼起来。 　　虽然，那是人肉。 　　如果在几个月前，恐怕天羽自己也会堂而皇之做在地上大啖一顿。但是现在她只觉得一种说不出的恶心填充了自己的整个胃袋。人肉、食物，两者之间那种已经被相互颠倒的关系，实在是接受了太多古人知识的天羽无法忍受的东西。 　　从营地内部赶来的增援已经距离不远，疯狂晃动的火焰已经映射出了他们纷乱的身影和手中持有的利器。呼啸而过的寒风也带来了清晰可辨，却又无比嘈杂的声音。奔跑、叫骂、惊呼、痛哭，所有的声音与大堆篝火燃烧带来的噼啪脆响结合在一起，构成了笼罩在整个营地上空一首被死亡与生存编织成的美妙乐章。 　　天羽没有耽误太久。猛然转过身的她再次以同样的速度，飞快地在一处处隐蔽点之间来回奔跑。手中的M5G43也适时地发射出一颗颗不连贯的子弹。比之投枪，子弹的射程显然要远了许多。更重要的是，与刚才相比，天羽已经完全没有了被敌人从多方包抄的危险。因此，从正面方向而来的敌人虽然数量众多，却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一直隐藏在其身后没有动作的夏冬小队，此时也分从左右对这些茫然惊恐的狩猎者，进行不间断的矛枪投射。由于光线不足，且没有哨兵的指引。因此，对于这些从天而降的零星矛枪，营地内的狩猎者虽然多少能够发觉其来袭方位，但就具体位置而言，根本无从把握。在两侧随时改变攻击位置投枪的攻击下，狩猎者们开始不自觉地朝着看似安全，且完全被火光笼罩的中央地带聚集。而那里，正是天羽枪口所指，正在不慌不忙点射的死亡地带。 　　至于后面，更是已经被敌人牢牢控制在手中，无法逾越的一道防线。有几个人曾经想要从这里绕到进攻者的侧面，却被一排黑暗中飞来的投枪活活钉死在地上。当然，也有几个运气较好，能够在投枪攻击下侥幸逃生的家伙。只不过，这点刚刚降临的幸运，也很快就被接踵而来的清脆金属撞击声打得粉碎。 　　几颗从角落里飞出的手枪子弹，准确地命中了他们的脑袋。 　　就这样，营地间开始出现了一幕奇特而凄惨的景象：中央缩成一团的狩猎者们完全被复仇者微弱却根本无法寻觅到其位置的零星攻击所压制。只能徒劳地承受着一个个同伴被莫名的攻击夺去生命。尽管他们也曾还击，但一支支放空的投枪，和来自正面仿佛警告一般的点射就好像在明确地告诉他们：“这样做，根本没有用。” 　　“只要占据有利地形，以猛烈而准确的火力将敌人完全压制。并且在其不知虚实间，尽可能多的杀伤敌人。那么，就算只有几个人，也能控制战场的主动性。那怕敌人再多，只要掌握住攻击的节奏与时机，就能获得完全的胜利。” 　　这就是天羽从一本名为《步兵进攻战术概要》的书籍中获得的东西。而且，那些输入大脑中的资料里，有很多实际战例已经验证过——此举可行。 　　尽管没有强大的武力，却凭借着古代人千万年流传浓缩下来的战术精华。天羽依然带领手下不到二十人的微弱力量对比占据了绝对上风。虽然，现在暂时还没有分出胜负。不过，胜利的天平已经明显在向自己一方倾斜。 　　“住手！不要再打了！”从被围在营地中央的狩猎者中，传来了一个略带苍老与悲哀的声音。随着聚集在一起的人群的分开，一个头发颇有些斑白，但身体依然显露出强壮与力量的男人从中慢慢走出。 　　天羽也从隐身的土堆后站起，神情冷漠地往前走了几步。手中的M5G43枪口也丝毫没有放低的意思。她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大脑放出的思感已经完全笼罩了整个营地。每一个人的任何动作她都能通过“心眼”看得一清二楚。只要一有异动，首先躺下的，肯定是那个心怀不轨的人。更何况自己的人已经控制了四周的有利地形，就算自己不动手，隐藏在暗处的复仇者们也会马上把带着死亡问候的投枪，准确无误地插进妄动者的身体。 　　至于那个从人群中走出的家伙，显然就是营地的领袖。看他的样子，似乎是要与自己谈判。 　　“你是谁？为什么要屠杀我的族人？”陌生的男人首先发问。激动与愤怒清楚地写在了他的脸上。在火光映射下的面部肌肉更是在不住地抽搐。死死盯住天羽的眼睛里，也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种莫名的悲哀。 “你是格萨？” 天羽没有理会对手的疑问，傲慢而冷漠地抛出了自己的问题。古人说过：谈判也是一种战斗，只有在自己完全占据上风的情况下，才能获得完全的胜利。 　　男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带着满脸的疑惑与不解看着天羽，似乎想要从中看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掳掠刘睿营地的事情，应该是你们干的吧？” 天羽以自己固有的冷漠，给出了对手想要的答案。只不过，隐藏在答案背后的东西，实在是让这个叫做格萨的男人感到畏惧与恐怖。 　　“你们。。。。。是来报复？”格萨慢慢耸动着喉咙处上下滑动的骨节，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液后，紧张地看着对面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年轻人，小声问道。 　　天羽没有说话，只是缓慢而清楚地点了点头。手中一直没有放下的M5G43也再一次平举，将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对面的男人。 　　“没有食物，我们只能被饿死。”好像是根本没有觉察到天羽眼中满含的仇恨一般，格萨情绪激动地自顾说了起来：“我的族群已经连续近半个太阳日没有弄到任何猎物。再不吃东西，我们都得死。更何况，弱者向强者提供自己的身体，这本来就是狩猎者之间的惯例。如果换了是你，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这不是一个好借口，也不是你们随意杀人的理由。” 天羽的声音很大，站立在不远处的狩猎者们也能完全听清。只是，这样的回答听起来，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冰冷。 　　“但是，不杀人，我们又能吃什么？”仿佛是要争辩一般，格萨的语气变的颇有些激烈，双手也不由自主地在空中猛烈挥动起来。 　　“砰——”一声清脆的枪响过后，格萨身后的狩猎者们惊恐地看见：自己的族群首领死命捂住自己的左腿，躺在地上凄厉地哀号着。从其双手紧紧抱住的缝隙间，流淌出了大片暗红色的液体。。。。。。 　　“就因为饥饿，所以就要吃人？那你为什么不朝自己族群的人下手？为什么要去掠夺其它族群？弱肉强食，狩猎者之间的惯例？这的确是一个相当不错的理由。” 天羽冷漠无比的语气，听上去实在是有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只见她慢慢蹲下身，朝着地上因为疼痛而完全扭曲了脸部肌肉的格萨轻轻说道：“既然如此，那么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我饿了，我要吃你，你必须交出你的身体，满足我的饥饿。” 　　“不，你不能对我爸爸这样！”随着一声尖利的叫喊，从人群中冲出一个手持钢矛，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少年。锋利的矛尖，正对着天羽的眉心。 　　“砰——” 天羽看也不看，抬手就是一枪。子弹准确地从少年前额的正中央穿过。应声倒地后，从洞穿的小孔内顿时涌出一堆泛着花白颜色，被血液与脑浆混合在一起的粘稠物体。在跳动火光的映照下，就好像是一条变小了的血蛆趴在那里一般。 　　“我讨厌杀人，但是我绝对不会让自己的生命受到任何威胁。更不对自己的敌人手软。哪怕，对手仅仅只是一个孩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天羽冷漠的话语听上去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眼中满是泪水的格萨仰头望了望已经没有任何知觉的儿子，愤怒而悲哀地慢慢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命令，我的族人也就不会死。同样，我也不会与你们为敌。很可能，我们还会成为朋友。”说到这里，天羽的语气一转，旋既道：“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我的族人变成了你们的食物。就拿你的儿子来说，可能在几分钟前，他还在兴奋地大嚼着我们某个族人的身体。但是现在，他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巨大的代价。既然他吃了人，那么，他就得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懂！”因疼痛和悲伤扭曲了表情的格萨重重地点了点头。以缓慢而沉重的语气，吃力地说道：“那么，现在的你应该满足了吧？我们只杀死了你的一百名族人，但是现在，连同我的儿子在内，你们已经杀死了这里近一半的人。就算是要报仇，也应该有个限度吧？” 　　天羽没有说话，只是轻蔑地摇了摇头。 　　“那么，你。。。。。。你要杀死这里所有的人？”格萨脑门上开始渗出大滴的汗珠。 　　天羽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更没有回答。说实在的，对于这个问题，就连她自己也觉得无法解答。如果说，在营地最初看到族人那堆残缺不全尸堆时，内心就已经生出一种想要把对手全部灭族念头的话。那么，随着这场杀戮的节奏逐渐缓慢，再加上现在躺在血泊中，已经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孩子。那种一直环绕在脑海中的疯狂念头，已经在逐渐减弱。以至于面对格萨的问题，根本无法回答。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就能轻而易举地放过他们，放过这些吃人的狩猎者。 　　“哦。。。。。。你。。。你还没有满足是吗？”格萨痛苦地呻吟道：“那么，你。。。。。。你究竟想怎么办？” 　　天羽还是没有说话。显然，她也正在仔细考虑着这个问题。 　　沉默的思索使得营地内的气氛变得相当沉闷，几个不堪忍受这种折磨的狩猎者开始悄悄弯下了腰，摸索着放在脚边的武器。在他们看来，只要能够干掉面前的这个人，那么，首领就能获救，自己的性命也就有了保障。 　　“都不要动，不要乱来！”一声力量十足的怒喝传遍了整个营地，所有想要有所动作的人也都被吓了一跳，纷纷放弃自己原来的想法。随着众人一起，小心观望着事态的发展。却发现，声音的来源，竟然是躺在地上，血流满地的格萨。 　　这一举动不禁使被围的狩猎者们感到震惊，也使正想举枪射击的天羽觉得相当意外。 　　“听我说，你已经杀够了。。。。。。就算是要。。。要报仇。。。。。。也达到了你的目的。。。如果。。。如果这样都还无法消除你心中愤怒的话，那么。。。那么你可以杀了我。。。。。。。只是，我。。。我有一个请求！”半躺在地上的格萨喘息着，艰难地向面前夺走儿子生命的人哀求道：“我。。。我希望，你。。。能够。。。成为，成为这一族群。。。。。。新的首领。” 第二十六节怀疑 　　天羽惊讶极了。她根本没有想到，濒死的格萨居然会提出这样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要求。不，这根本就不应该是要求，而应该是一种馈赠。一种将整个族群命运交给对手的馈赠。 　　“为什么这么要这么做？” 天羽的语气仍然冷漠，但是只要细心分辨，应该不难从中发现搀杂了一丝柔和与不解。 　　“你。。。你是真正的领袖。。。。。。比，比我要强得多。。。最，最起码。。。。。。你会为了自己族人的利益。。。。。。来，来与对手拼死较量。。。更，更重要的是，你。。。你有。。。人性，人性！” 　　说到这里，格萨已经是语不成句。从腿上伤口处流淌出的大量血液已经消耗了太多的体力。随着无法止住的血液流失，生命的迹象已经开始一点一点从其体内消散。 　　天羽没有说话，半蹲在地的她，安静地看着面前这个就在几分钟前，还想亲手将其碎尸万段，现在却已经奄奄一息，说话间隐隐约约还透出一种亲切与友好的男人。就在这一瞬间，天羽脑子里忽然生出了一种相当怪异的念头。她觉得，这个叫做格萨的男人，不应该是自己的敌人，反而应该是自己的朋友。那种相当贴心，能够事事为自己考虑的朋友。 　　一个在临死前能够把整个部族托付给对手的人，绝对是一个品行高尚的人。根本不应该是那种邪恶的奸诈之徒。毕竟，直到这种时候，他还是在为自己的族人考虑。至于他自己的安危，似乎根本就没有被放在心上。 　　“不对，我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这个人不应该死。他应该不是那种为了食物而掠夺其它部族的恶徒。。。。。。可是，可是，以我的族人为食，也是他自己亲口承认的事实。这里也有着大量被杀死的人体遗骸。那些直到现在都还放在火堆上烧烤的人肉就是最好的证明。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天羽的脑子乱极了。一时间，各种各样的念头纷纷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愤怒、仇恨、怜悯、疑虑。。。。。。各种看似根本没有任何联系的东西一起涌了上来。她实在是无法分辨，这其中，究竟什么是错，什么是对。 　　“答应我，年轻人。。。。。。答应。。。帮我照顾好他们。。。从现在起。。。。。。他们，就是你自己的族人。这，这也多少算是。。。。。。我对。。。自己曾经行为的一点补偿吧！”说到这里，格萨挣扎着，艰难地用双手撑起自己的身体，朝着身后百余名站立在原地的狩猎者们拼尽全力大声喊道：“我宣布，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你们的首领。你们。。。所有的人，将会并入一个新的族群。。。。。。她，就是你们的新领袖！新族长！” 　　族长的命令必须无条件服从。这是黑暗世界的一条铁律，也是所有加入族群狩猎者必须遵守的生存法则。哪怕族长的决定与你个人的意愿相违背，你也仅仅只能提出抗议。但是最终，仍然要不折不扣地执行。 　　格萨死了。最后的说话已经耗尽了体内最后的力气。确切地说，他根本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将所有剩余的族人，交到了天羽手中。 　　望着躺在血泊中格萨的尸体，天羽一时间百感交集。她曾经设想过很多种报复敌人的残酷手段与血腥场景。但是却根本没有想到，曾经被自己看做是恶人的格萨，竟然会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送给了自己这样的一份礼物。想法与现实之间的差距，居然会是如此天壤之别。 　　天羽叹了口气，绕过地上两具尸体，径直走到剩余的狩猎者们面前。以威严且不可抗拒的语气大声喝道：“你们，曾经是我的敌人。是我必须杀死，根本无法饶恕的敌人。但是现在，你们的前任族长已经决定，将你们并入我的族群。所以，从这一刻起，你们将摆脱敌人的身份，成为我的朋友。我也将会给予你们与其它族人同样的待遇。现在，向我效忠吧！我将会带领你们，在这个黑暗的世界中努力生存下去。” 　　格萨临死前的话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因此，天羽的要求并没有遭到太多的抗拒。只不过，在众多纷纷跪下的狩猎者中，仍然有着那么几个不和谐的声音。 　　“你杀死了我们的族人，杀害了我们的族长，想要承认你的首领地位，我绝不答应。” 　　“不，我绝不承认你是我们的族长。” 　　“格萨的话不能算数，我们要重新选出新的族长。不要相信他的鬼话，这个小鬼根本没有统治我们的能力。她根本不能给我足够的食物。跟着她，只有死路一条。” 　　“砰——”一声清脆的枪响，打断了所有纷扰的声音。只见天羽慢慢放下手中枪口向天的M5G43，坚决而冷漠地说道：“我不会拦着你们，要走的人可以离开，想留下的人我也欢迎。我答应过格萨照顾你们。因此，你们根本不用担心自己的食物来源。跟着我，你们会活得很好，比现在好。而且，不用再以人肉为食。因为，在我的族群中，绝对不允许这样的行为存在。” 　　顺从与反对俨然就是一对性格截然不同的双生子。它们无时无刻不存在于现实。虽然就这样莫名其妙换了新族长，使得很多人内心根本无法接受。可是，残酷的现实却使得他们不得不选择服从死者的意愿。合并到天羽的族群中去。毕竟，在这个必须要为食物抗争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比每天都能吃饱来得更加重要。 　　至于人肉，可能有人很喜欢吃。但那不过是饥饿到极点后，不得不选择的一种极端食物。虽然狩猎者基本上都处于野蛮状态，但毕竟是从拥有辉煌文明的古代人演变而来的产物。比起那些亿万年前的史前人类来说，他们其实已经继承了部分必要的文明。 　　虽然，这些文明的痕迹，已经残留的不多。 　　离开十七人，留下一百四十八人。这就是天羽从格萨手中获得的新族群。与原先的族群相比，这实在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毕竟，这一百多名新加入的成员中，没有一个老人。 　　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离开，尽快地离开。这一方面是因为天羽想要尽快与原来的族群汇合。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虫子。大量尸体散发出的浓重血腥气息肯定已经吸引了大批虫子。如果不是因为那几堆正在熊熊燃烧的篝火，恐怕它们早就已经冲进营地，大肆啃咬起这些美味的食物。 　　在带领所有新族人离开这片被尸体与鲜血充斥的悲伤之地时，不知处于什么心理。天羽回头看了看地上已经僵硬的格萨尸体。却意外地发现——早已死去多时的格萨脸上，似乎露出了那么一丝如释重负的诡异笑容。。。。。。 　　回家的心情，应该是愉快的。与来时相比，复仇者心中的恨意虽然还在，却也已经大为平淡。这固然是因为暴虐的杀戮与血腥，安抚了因为丧失亲人导致的悲伤与愤怒。更重要的，还是那种族群壮大后带来的充实与兴奋。也正因为这样，夏冬等一干老族人，也才能够在天羽的一再劝说下，勉强接受了与仇人合并为同族的现实。 　　“他们都是我们的同胞，是我们的兄弟。虽然之前有所冲突，但是格萨已经用他的血洗清了这一切。因此，我要求你们，向看待自己的朋友与亲人一样看待他们。我们的族群已经经受不起任何损失，我也绝不希望看到族人之间的相互残杀。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简单的解释与要求很快为复仇者们所接受。天羽以自身的实力和诚恳的态度打动了每一个人。甚至就连刚刚合并的格萨族人中，也有不少人被其表现出来的强大能力所折服。 毕竟，在危机四伏的黑暗世界中，一个拥有强悍实力的领袖，绝对会获得追随者们的肯定与拥护。 　　只是，天羽心中的烦恼与迷惘，仍然无法获得解脱。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格萨必须死。族群之间的仇恨必须得用血来洗清。这不是你的错。”一只温暖宽厚的手，轻轻搭上了她的肩膀。 　　是战风！一股暖意顿时涌上了天羽心头。自己并不孤独。至少，还有这么一个忠实的支持者。有时候，哪怕就算天下所有的人都背叛自己，但只要知己的一句话，也能把最颓丧的人，从失望的深渊中拉回。并且充满无限的信心。 　　“不管怎么样，我会带领这些人活下去。哪怕我不是什么‘探路者’，也不是什么末日救世主。我也要带领他们一起生存。毕竟，我有亲人，也有朋友，还有一帮唯我是命的族人。还有什么是比这些更重要的呢？” 　　阴冷的风还在吹，远处完全隐入黑暗之中的废墟堆，就好像是一个个从远古就存在的神诋一般，带着冷漠与不屑的眼光，默默地注视着这支百余人的队伍。他们的内心，可能在发笑，也可能在叹息，还有能是在好奇。毕竟，与数百年前存在的古人类相比，这些人的存在根本就是一种无望的挣扎。他们的命运，充满的危险、坎坷、甚至是死亡。 　　虽然，他们是人，是在不断进化中，逐渐变得强大的人。 　　回到营地，首先映入天羽眼帘的是妹妹那张天真活泼的笑脸。还有剩余族人如释重负般的表情。 　　“马上收拾所有东西，我们得离开这儿。”轻轻抚摸着妹妹柔软的头发，天羽依然以自己惯有了冷漠，向着迎上来的一干族人下达着新的命令。 　　“夏冬，你带上五十个人，到先前的那块猎场去。把剩下的猎物全部运回来。剩下的人分成两组。战风，你带五十个年轻人，去把那些已经运回来的虫子洗剥干净。把肉弄出来，当作这几天的口粮。刘睿带着剩下的人，把必要的东西全部集中到一起。等夏冬的小队回来，我们就马上出发。” 　　营地四周曾经触目惊心的血腥尸堆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厚厚的黑泥，上面还铺洒了大片燃烧后形成！的灰烬。在它们的四周，已经点起了数堆熊熊的篝火。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将血肉的气息完全散去，彻底消除潜在的威胁。 　　天羽斜靠在一面低矮的土墙边，静静地看着面前忙碌的众人，没有说话。事实上，她也不需要再说任何话。该布置的已经布置，所有命令都简洁明了。新加入的族人也都纷纷干得不亦乐乎。那种对于大量食物的整理过程，在他们看来，根本就是一种无上的乐趣。 　　所以，天羽有足够的闲暇。她要利用这点难得的时间，把脑子里所有的问题一一解决。因为，思索，需要时间。 　　夏冬的运输队在几个小时以后重新回到了营地。他们的归来，在新加入的族人中引起了阵阵轰动。那么多的虫子，那怕就算是一人分上一只都绰绰有余。虽然一只虫子身上能吃的部分并不多，但不管怎么样，依靠这些猎物，足够维持四天以上的消耗。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新族人们才第一次发现：这个年纪甚轻的族长，绝对会是一名优秀的领导者。毕竟，在他们的心目中，判断的唯一标准，就是食物。 　　“走吧！” 　　安排并整理好所有必须的物件后，这支在一天之中刚刚经历两场血腥拼杀的小族群，在一声简短的命令下，开始了新的迁徙。而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天羽，略微带有几分稚嫩的脸上，也显出了一种坚毅与刚强。 　　他们的目的地是图书馆。确切地说，应该是那个隐藏在图书馆地下的小型基地。 　　那里很大，很空旷，足够一次安置数千人居住。而且很安全，只要稍加修改，就能变成一处最坚固的武装居住点。那里有数量庞大的枪械，足以抵挡任何虫子的进攻。食物来源也相当充足。别的不说，盘据在图书馆内成百上千的虫子，就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为族群提供最新鲜的肉食。 　　把那里当作族群的新据点，实在是最好不过。 　　就这样，在天羽的带领下，经过数个太阳日的跋涉。一百八十名狩猎者，终于站在了图书馆那布满灰尘，却又高大无比的门廊面前。 　　“不要惊扰门口那群锯齿蜂，走的时候尽量轻一些。不要去碰那些地上的书籍。也不准攻击任何虫子。照我的话去做，千万不要乱来。” 　　天羽反复叮嘱着各小队的队长，直到确认没有任何人会做出擅自举动后，这才才小心地沿着那条自己曾经走过的路线，将所有人一一领进了馆内。继而步上二楼，打开馆长室的大门，从那道隐蔽的小门中，进入了荒弃已久的基地。 　　“夏冬、战风，带着他们把这里打扫一下。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请教一下刘睿。弄干净点儿，这里可是我们的新家。” 天羽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指挥着身边的人将基地南角上一块空地清理出来。因为从那里堆积的物品，以及一个个金属构造的床架看来，那里应该是古人的居住区。 　　如果说几天前狩猎者们还在对天羽这个新任族长多少有些不服的话，那么，这种感觉已经在他们步入这片地域的那一刻起，完全消散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由衷的佩服与尊敬。因为，就算再笨的人也能看出：这里很安全，很舒适，很适合居住。 　　看着手下的族人一个个干得热火朝天，天羽脸上的笑意也逐渐变成了一种凝重的思索。几分钟后，她来到正指挥着众人将金属床架一一归位的刘睿身旁。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有空吗？过来聊两句。” 　　基地北角处有一辆废弃的坦克，在它的遮挡下，远处众人的视线根本无法抵及其背后的空间。带着刘睿走到这里后，天羽忽然抛出了一句令人意想不到的话。 　　“说吧！你与格萨之间，究竟有着什么协议？或者说，你为什么要让格萨杀死那些营地里的族人？” 第二十七节秘密（上） 　　刘睿看着天羽，脸上惊显出一副愕然的神情。旋既很快又恢复到了正常。 　　“为什么这么说？格萨应该不可能告诉你这些东西。” 　　刘睿显然并不想否认。 　　“这个你别管！” 天羽冷冷地说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这件事，也清楚你们之间绝对有过一个类似协议的东西。” 　　刘睿死死盯住天羽的脸，就好像是要从中看出自己所需要的东西一般。良久，这才长叹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格萨死的那一刻，我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 天羽找了地方坐下，从脚边摸出匕首，随意地在两手之间把玩，慢慢地说着。两道锐利的目光却从来没有从刘睿的身上移开过。 　　“哪里不对？” 　　“首先是时间。那场围猎，完全是临时决定，地点也不太远。从我带人出发到返回，其间也只不过几个小时而已。为什么格萨族群的袭击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等我离开的时候再发起？如果说这是一个巧合，那么这样的巧合也实在是有点让人无法接受。有什么人能够在事先根本不知道的情况下，如此精确地把握时间，发动一场毫无悬念的袭击呢？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 　　“还有呢？”刘睿面无表情地问道。 　　“枪！我给你的那把枪！” 天羽注视着刘睿脸上每一个微小的变化，慢慢地说道：“对于枪的威力，你多少应该能够了解。但是在那种情况下，你居然没有开枪射击。这一点在我看来根本就不可能。虽然你把枪当作宝贝收藏的解释很合理，从一个吝啬之人的角度来看，也能完全说得过去。但是，很可惜，这样的说法在你身上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因为，就你此前的种种举动看来，你绝对不是那种小心且吝啬的人。” 　　“还有，你们藏身的那处夹墙也很有问题。” 望着刘睿冷漠的表情，天羽继续道：“我仔细看过那堵夹墙。无论是用来遮盖顶上空处的那堆杂物，或者是那几块用来封闭墙体入口的大石。至少也需要五、六个人才能从外部抬起。虽说当时躲在夹墙里的人，包括你在内也有十来个。但从遮盖物的放置上看，绝对不可能从内部拉起。” 　　“就这些？还有吗？”刘睿的语气依然冷漠。可是只要细心地观察，应该不难分辨出，其中隐藏着的那么一点点惊慌与无奈。 　　“当然有。” 天羽飞快地将手中的匕首刀身掉了个，将锋利的刀口遥遥指向刘睿的胸口，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些遗留在营地内的尸体残骸，其实就是最大的问题所在。可能你没有注意，所有的尸体均只是被砍下双手和双脚。至于其中的身体部分，他们根本没有动上半分。对此，你是怎么理解？” 　　“可能他们人手不够，一次带不了那么多的肉？” 　　“不错，这是一个很好的解释。” 天羽轻轻点了点头：“但是，这绝对不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在格萨营地的火堆上我仔细看过。所有那些被运回去的身体断肢，只不过够让他们吃上几天而已。换句话说，只要过了这段时间，那么他们又必须再次重新狩猎。想想看，如果换了是你自己，你会怎么做？难道你会任由那么一大堆食物放在那里，自己却丝毫不会动心吗？就算人手不够，难道不能再来搬运一次？可是他们却并没有这样做。因此，唯一的解释，就是你与格萨之间一定有着什么协议。而且，那堆留下的尸体也应该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 　　“哦？一堆没有任何用处的尸体，能有什么用？”不知不觉中，刘睿已经默认了天羽的说法。 　　“刺激！” 天羽的脸色忽然变得凝重且阴冷起来：“格萨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要刺激我和其他回来的人，让我们心中充满仇恨、充满杀意、充满报复！” 　　刘睿没有说话，只是叹息着向后倒退了几步，将身体背靠在了坦克那足有半人高的冰冷履带上。 　　“你们的目的达到了！” 天羽阴着脸，一字一顿地慢慢说道：“我整整杀了格萨族群近一半的人。就连格萨本人，还有他那个仅有几岁大的孩子，也统统死在了我的枪下。如果说，一场充满仇恨的杀戮就是你想要的结果。那么，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但是，有一点我也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不是一个随便让人**于股掌间的傻瓜。任何想要欺骗我的人，都必须付出极其高昂的代价。甚至是——生命！” 　　说话间，天羽突然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飞快地从倚身处跃出，在刘睿根本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闪耀着清冷寒芒的刀锋，已经死死抵上了他那脆弱的喉咙。 　　“从我遇到你的时候，就发现你这个人实在不简单。虽说你是一个老人，也拥有部分古人遗留下来的知识。但是，你所说的话，无一不蕴含着深刻的道理。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从一开始，我就已经走进了一个圈套。一个完全由你布下的圈套。我说的对吗？” 　　刘睿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惊慌的神色。只是略微皱了皱眉头。脖子小心地朝着与刀锋相反的方向轻轻挪动了一些，想要以此来为自己留出一丝活动的空间。只不过，天羽似乎并没有想要给他这样待遇。反而，将手中的匕首步步紧逼，其尖端也已经将老人脖颈处的皮肤刺出了一个深深的凹痕。 　　“死了几百个人。我希望，你能对此给我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很聪明，也很警觉。我没有看错人，你的确是一名值得将全族托付的新首领。”刘睿忍不住说到。 第二十七节秘密（下） 　　“不要岔开话题！”天羽眉头微微皱起，冷冷地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与格萨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协议？” 　　“其实在最初我制订计划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过你总有一天会识破其中的秘密。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这么快就看穿了我的计划。呵呵！这才是一名新首领必须的智慧啊！” 　　刘睿在笑，笑得很开心。 　　天羽没有说话，手中的匕首也丝毫没有想要松动的意思。 她在等着刘睿后面的话。 　　“人类发展到今天，数量已经大为减少。作为一个生物种群，如果想要顺利繁衍并生存下去，数量，绝对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我想，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刘睿的话听起来颇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与天羽提出的问题也天差地别。尽管如此，天羽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老人的眼睛，耐心地听着从他嘴里说出的每一句话。 　　“现在这个世界，与古人生活的时代已经大不一样。由于虫子的威胁，我们根本不可能获得充足的食物。为了活下去，人类之间也不得不自相残杀。想想看，在这样的环境下，发展自己，重新获得古代文明与知识。这样的事情，其实根本就做不到。因为，在饥饿的状态下，任何人都无法去思索除了食物以外的任何东西。” 　　天羽皱着眉，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不明白刘睿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些。但是，对于老人所说的话， 她依然觉得很有道理。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因此就能放过刘睿。 　　“在我把族**给你的时候，只有不到二百人。可是，你知道吗？在我执掌族长的最盛期，整个族群曾经拥有过上千人的巨大数量。那个时候，就算是面对十头最强悍的虫兽，我也有完全的把握将其杀死。” 　　“那么，你的族群为什么会没落？”天羽不解地问道。 　　“食物，还是因为食物。”刘睿的话语中隐隐透出几分悲凉与无奈：“你可能想象不到，一个仅有百人，在面对一头虫兽时只能落荒而逃的小部族，或许能够顺利生存下去。但是一支数量超过千人的强大部族，到头来，却还是因为最基本的原因而分崩离析。我记得很清楚，那段时间，我们吃光了附近所有能吃的东西，甚至就连虫子身上最难吃的内脏也被充做了食物。但是没有用，饥饿仍然笼罩着整个族群。无奈之下，我只能选择了最难以接受，却又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分裂。” 　　“那么你为什么不选择迁移？别的地方，应该有更多的虫子存在。” 　　“迁移？哈哈哈哈——”老人忽然爆发出一阵神经质般的狂笑：“说的容易。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其他的狩猎者族群？你以为族群里的所有人都会有着和你一样的想法？你以为擅自离开自己居住地，转而迁移到别人的地盘上寻找食物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一件事吗？年轻人，你想错了。这个世界有着它固有的法则。掠夺属于别人的东西，肯定会有反抗。以生命为代价的反抗。” 　　“不对！你完全可以选择兼并。兼并其他族群，以这样的方式来巩固自己的力量。同时也能获得更多的食物来源。以你的智慧，应该不难看出这其中的差别。”天羽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说的对！”刘睿叹道：“但是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杀人，不能杀死自己的同类，不能。。。。。。” 　　“很不错的借口，真是冠冕堂皇！”天羽忽然打断了他的话，讥讽地嘲笑道：“不愿与外人为敌，却联合外来者向自己人下手。你这个前任族长，当得实在是很优秀啊！我不想再听你的陈年旧事。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你要勾结外人，杀死自己的同胞？” 　　“你真的想知道？”刘睿注视着天羽的双眼，后者则给了他一个肯定的表示， 　　“很简单，为了你。”老人回答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足够给天羽以极大的震撼。只不过，在她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惊异的神色。她仍然和之前一样，死死地盯着老人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中看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很聪明，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看出问题的关键所在。可能你也已经注意到，所有死去的人，无一不是年龄超过五十岁以上的年长者。至于格萨族群里的老人，相信也已经都被你杀死。对此，你怎么看？” 　　天羽再一次被震惊了。其实这个问题，早在进攻格萨营地的时候，她就已经想过。当时她就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头。一个人数超过三百的族群，居然会在宿营地周围安排一群年老体弱的人当作守卫。这种事情本身就已经相当古怪。而且，在发觉被袭击后，位于营地中央的年青人居然没有任何动作。而是任由自己将防守在外围的所有老人一一杀死后，这才开始了反攻。 　　这样的举动，根本就是把族群抵抗能力弱小中的老人，全部推到了敌人的投枪尖下自动去送死。 　　到了最后，只剩下所有的年轻人。但是死去的格萨却偏偏把这部分最精锐的力量拱手交给了自己。 　　反观己方也是如此。所有的老人被杀后，剩下的年轻人虽然仅有那么十来个，但就力量来看，却已经是比原来强大了许多。毕竟，没有了老人的拖累，完全由年轻人构成的族群，显然要拥有更加旺盛的生命力。 　　综合来看，两件事情其中蕴含的意义竟然惊人地相同。只不过顺序前后发展有所颠倒罢了。 　　更重要的是，两件事情的最终受益者都是自己。 　　换句话说，刘睿与格萨，完全是在以一种互相残杀的情况下，为自己清理了族中所有老人，留下了一群健壮的狩猎者。这也正好解释了为什么刘睿在敌人来袭的时候，没有开枪还击的最根本原因。 　　他要为自己留下更多的人，留下那些今后能够跟随自己发展的年轻人。 　　难道这就是刘睿与格萨两人之间的秘密协议？一出看似两人争斗，自己却在其中获得所有利益的苦肉计？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面前这个老人的心计不可谓不深，手段也不可谓不狠。但是为什么，格萨居然愿意以生命为代价，把整个族**到自己手中？他完全有能力在自己开枪之前，向自己说明其中的缘由。而后帮助自己一同管理好合并后的族群。 　　毕竟，能够深明其中道理并能做出牺牲的族群首领，绝对不会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庸才。 　　“一山不容二虎！这是自古以来就流传的一句老话。”面对天羽的置疑，刘睿淡淡地说道：“试想一下，如果格萨仍然活着，那么就算他已经将族长之位让给了你。其手下原来的族人也根本不会因此而听从你的号令。而且，这些人也可能会鼓动其他人，一起脱离目前的族群，威胁格萨重新建族。毕竟，在他们的心目中，你只不过是一名征服者，而不是一个统治者。” 　　“你们所做的这一切，难道都仅仅只是为了我能够带领族群更好的发展？”天羽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情绪波动，依然以最冷漠的口气淡然问道。 　　“的确是这样！”老人的回答虽然在预料之中，却也还是再次像一颗大石般，重重砸在了她的心中，激起一片滔天巨浪。 　　“为什么？”天羽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手中的匕首也不由自主地松开了一丝距离。 　　“为了繁衍，为了生存，为了更好的活下去。”老人的回答已在情理之中。只不过，从他口中道出的最后一句话，却使得天羽内心再一次遭受了巨大的震撼。 　　“因为，你是探路者，是我们的领路人。也是带领人类能够重新建立新社会的领袖。” 　　“说！你怎么知道这些？你究竟是什么人？”天羽手中的匕首再一次狠狠抵近了老人的喉咙。由于力量过大，甚至还刺破了一点表皮。一丝殷红的液体顿时从破口处，顺着皮肤表面的皱折慢慢流淌下来。 　　秘密，这个神秘的老人，实在是知道了太多不应该的秘密。 第二十八节人？(上) 　　“我是你的拥护者，你的命令最忠实的执行者，还是永远守护在你身前的捍卫者。无论你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会以最诚恳的态度去认真执行。” 　　望着天羽那双充满惊奇与骇然的眼睛，刘睿慈祥地道出了心中埋藏已久的秘密。 　　“确切地说，我不是人类，不是百分之百的人类。我是一个由机器构成身体核心部位的电子人。” 　　天羽倒退了几步，匕首也完全离开了老人的喉咙。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平常的老人身上居然隐藏有如此巨大的秘密。虽然自己散开的思维能量无法突入对方的大脑探询，可是，依靠虫脑那种先天的感知能力，天羽完全能够感受到，从老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亲切与友好，以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祥和。 　　他说的是真的，所有的话都是真的。 　　天羽脑中迅速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只是，在她的内心，仍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从我遇到你的那一刻起，就感觉到你身上那种特殊的感应能量。而且，通过对于你妹妹天柔的询问，我也再次肯定了你就是我要寻找的“探路者”。不过—”说道这，老人忍不住笑了一下。“我唯一没想到的是，你竟然是一个女性“探路者”，这简直罕见。天羽对此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 　　“好吧!言归正传。可能你对此会觉得难以理解，可是，我还是得告诉你，你是所有人的领导者，未来希望的缔造者。这话并不是我随口乱说，而是电脑告诉我的。或者说，从我被造出来的那天起，脑子里就已经有了这种固定的观念。” 　　天羽慢慢将匕首插回了脚边的套中。默默地退后，把身体斜靠在已经有些斑驳的墙壁上。她在思考，也在消化着这些从来没有听过的话。 　　“我不是纯粹的人类，也不是完全的机器人。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一种合成生命体。”没有理会天羽的神情，老人继续道：“说句实在话，在找到你之前，我曾经设想过，以我自己的力量还改变这个世界，把所有人类**目前的困境。毕竟，我虽然没有强大的力量，但是有知识，古人遗留下来的知识。凭着这些，应该能够改变一些人类的处境。但是，我失败了。毕竟，我是人类制造出来的产物，根本就不具备一个领导者的能力。我的作用，仅仅只是作为一种辅助工具而已。” 　　“格萨应该是你的儿子吧？”一直沉默的天羽忽然问到。 　　“不！他不是我的儿子！”老人的回答颇有些出乎发问者意料之外。只听他继续道：“确切地说，他应该是我的后代。” 　　“后代？”天羽有些不解：“那么，他是你的孙子？但是，看你的样子，应该没有那么老啊？” 　　老人苦笑几声道：“孙子？我的孙子，早在一百多年以前就不在了。现在的格萨，不过是我的第五代后裔而已。虽然，他并不知道实情。仍然以为，我是他的父亲。” 　　天羽倒吸了一口冷气。略微调整了一下思绪：“那么，你的实际年龄究竟应该是多少？” 　　“如果从我有意识的那天算起，那么到现在为止，我已经存在了两百多年。”刘睿的回答更是令人震惊。 　　“有意识？”天羽奇道：“你没有父母吗？” 　　“没有！”老人摇了摇头叹道：“不单是这样，从我记事起，就已经是现在这副模样。确切地说，我只是一个被制造出来的半生物。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在维持我身体的运转。那些制造我的人，从一开始就已经把我身体的外表完全固定成一个老人的形态。似乎他们希望我能够以这样的外表存在吧！” 　　天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头顶上被水渗透而生锈的金属天花板。脑子里纷乱地闪出众多古怪的念头。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险些被自己割断喉咙的老人身上，忽然会隐藏着如此众多的秘密。 　　“还想知道我与格萨之间的协议吗？”老人安详地说道。 　　“想！”天羽的回答无比干脆。 　　“很简单，借他之手，杀掉族群中那些只会成为累赘的老人。然后故意留下大量尸体，激发出你与年轻人们的仇恨，将他们完全笼络在你的周围。同时利用这种仇恨，让你们进攻格萨的族群。这个时候，格萨就会在自己族群营地周围安排所有的老人担任警卫。使你在成功击杀所有人后，以一种征服者的强悍姿态出现。再加上格萨临终前的嘱托，顺利将两族合二为一。最重要的，就是完全认同你这个新首领的存在。感激与征服换来的忠诚，这可是族长之位顺利交接根本无法换来的东西啊！” 　　天羽注视着老人，心中忽然涌起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在她眼中，这个实际年龄已经超过二百岁的电子人似乎已经幻化成了数道不同的影子。慈祥的父亲、忠实的守卫者、古代人制造的半生物。。。。。。所有的影子，最终都重合在一起，构成了面前这个实实在在的人。 　　“我杀了格萨，你不恨我吗？”半晌，她才叹道。 　　“有什么可恨的？”刘睿淡然道：“活了二百年，我已经看透了感情这种东西。我的后代中，起码有超过一半以上的人，都丧身于虫口下。多出一个死在自己人的手里，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格萨的死法，已经是所有人中最有价值的一种。更何况，虽然已经过去了那么长的时间，但是我仍然拥有生育能力。换句话说，只要我愿意，随时都能再弄出一大堆后代。” 　　话说到这里，其实已经不需要更多的语言。天羽以一种难以言表的感慨，默默凝视了老人半天后，这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言不发地朝着远处喧闹的人群坚定地迈出了脚步。 　　几天后，地下基地的清理已经完成。众多无用的杂物与古代人的尸骸，都被清除干净。虽说地上众多的污渍暂时无法除去，不过，比起天羽刚刚发现基地时，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而且，能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把整个基地完全清理，还得归功于叶战风在无意间发现的一条秘密通道。 第二十八节人？(下) 　　那是一条与图书馆完全相反的方向通往地上的道路。与之前发现的那条楼梯相比，这条通道更宽、更大、而且也更好走。因为，这是一条以斜坡状存在的地下通道。 　　在基地的北面，有一扇被杂物遮掩住的金属门。从表面上看，这应该是一扇完全依靠电脑控制的大门。但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这扇门并没有完全关闭，而是仅仅依靠一条粗大的钢筋，卡在门与墙壁间的挂钩处。而那些遮挡在其前面的杂物，似乎也应该是被古人刻意放置。想要隐藏其存在的一种手段而已。 　　不管是什么原因，天羽还是为这扇门的存在感到由衷的高兴。要知道，这样一来就意味着这处居住地又多了一个可用的出口。更重要的是，从此以后，他们可以不再需要馆长室里那条狭窄的楼梯作为交通要道。这样一来，对于图书馆内那些已经脆弱不堪，但却尚能使用的书籍来说，实在是一种难得的保护措施。 　　按照刘睿的意思，那些在夹墙内“幸存”下来的老人与被杀者根本不同。他们是真正的古人智慧拥有者，是刘睿从上一代族群中筛选出来的精英。他们曾经在老族长的带领下，学习并掌握了部分古代人的知识与技能。有了这些人，再加上图书馆内藏有的书籍，完全可以对族中年轻一代进行必要的教育。 　　这段时间，刘睿已经从众多的废弃书籍中搜寻出了必要的部分。虽然只有区区三十多本，却已经涵盖了对目前族群生存及发展的重要方面。 　　其中，古代武器的正确使用，以及各种基本工具制造方法，都成了她首选择的目标。毕竟，就现在的环境来说，这些知识的学习，绝对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按照天羽的意思，每次参加知识传授的人只能在三十个左右。其余的人只能以轮换的方式继续。毕竟，要这么多人坐在那里认真学习，没有足够的食物绝对不行。 　　饿着肚子去看书，那种滋味儿可不是一种美好的体验和回忆。 　　必须首先解决食物的供应问题。这是目前部族面临的首要问题，也是天羽在两族合并前，向所有人做出的承诺。 　　因此，每天的狩猎必须进行。 　　天羽目前能够依靠的手下并不多，仅仅只有同为探路者的叶战风与电子人刘睿而已。至于其他的人，虽然在忠诚方面没有太大问题，但是因为自身能力及知识技能方面的原因，短时间内，他们只能是一群能力不强的野蛮人而已。 　　刘睿负责所有族人的教育，自己与战风负责这段时间内每天的狩猎活动，以及整个族群的食物供应。这就是天羽制定的暂行计划。 　　对于现有族人中的青壮年，天羽则以十人为限制，把他们遍成十数个小队。并且从中挑选出能力出众者担任队长一职。其中原因，主要是她从一些军事类书籍中获得的灵感。这样一来，既能有意识地锻炼出这些小队长的领导能力，也可以在半军事化的状态下，更好地对整个族群进行管理。 　　大规模的狩猎一直进行了两个星期，期间也曾发生过一些小小的骚动。大抵是天羽的女性身份公布后，一些智商不够的刺头出来挑衅，最终在众人不忍的目光下成为天羽立威的垫脚石，在让天羽的声望更进一步的同时，也为她收获了不少男男女女爱慕敬仰的目光。在现在的天羽已经根本不再顾忌究竟是不是太阳日。强大的脑部思维能量，可以毫不费力的发现任何隐藏在暗处的虫子。大片的群居虫，在一个个同伴莫名其妙消失后，被迫接受灭族的命运。至于那些曾经对狩猎者造成巨大威胁的食肉虫，也无法抵挡成排飞来的投枪攻击。 　　就算有那么几只虫子，依靠覆盖在身体表面的坚硬角质甲壳挡住了投枪的冲击，幸运地冲到了狩猎者面前张开大嘴之际，却也只能遗憾地发现：在几声怪异的声响过后，自己的身体就完全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几颗迎面飞来的子弹，当场就能让它们毙命。 　　每次狩猎，天羽都要让几个族人中的小队长带上几枝枪。轮流让每一个人熟悉枪械的操作与使用。虽然她拥有整整一个军火库，但这些东西毕竟无法生产。子弹也是用一颗少一颗。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尽量减少使用频率。就算是节省的坐吃山空，也要比挥霍的铺张浪费要好得多。 　　人类对于某一件新奇的事物，总有一个接受的过程。从老人口中，狩猎者们已经知道有这样一种威力巨大古代兵器的存在。只是，当自己第一次拿到后，总免不了一阵手忙脚乱。对此，天羽和战风也都只能尽量引导。 　　不过，让他们感到高兴的是：多年的狩猎生活，已经使族人们拥有一种敏锐的观察力与接受力。就像使用投枪准确刺中一只虫子一般，对于枪械最基本的三点一线使用方法，他们也能毫不费力地掌握。只是，在射击速度的控制上，总会像天羽最初使用时一样，激动而狂热地，在最短的时间里，丝毫没有感觉地射空一个宝贵的弹匣。 　　尽管如此，两周下来的狩猎成绩依然不菲。那条沿着基地墙壁四周钉立铁线上悬挂的块块虫肉，就是最好的证明。 　　黑暗世界的阳光很少，气温也不是很高。空气流动带起的风中也含有大量湿润的水份。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保持食物的品质不变，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在旺火上将其烤干。或者加入大量食盐进行腌渍。可无论是哪一种方法，都是一种极其奢侈的做法。 　　盐，是黑暗世界中最珍贵的东西之一。几乎没有人知道这种白花花的晶状颗粒究竟是从哪里来，它们的制作方法又究竟是怎样。他们只知道，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有一些穿着打扮古怪的人从东边而来。用一个个泥土烧制的陶罐，换取所有在他们看来可以被称做“商品”的东西。 　　尽管这些东西，在狩猎者本来看来，根本没有任何用处。而那些古怪的东方人，也都自称为：“海族”。 　　这样的交换一般是每年两次。对于这些神秘的海族人，狩猎者几乎根本不敢得罪。因为盐这种东西，不但能够为食物带来更多的美味，而且自己的身体也相当需要这种东西的补充。有的狩猎者发现：饥饿的时候，几粒小小的盐，完全可以使自己恢复所有的体力。而只要长时间吃不到这种东西，那怕就算自己每天都能有大量虫肉到口，身体也会变得越来越无力。最终导致某一天成为别人口中的食物。 　　因此，就算神秘的海族人提出再古怪的要求，狩猎者们也会一一予以答应。当然，这些要求其实并不过分。因为海族人要求交换的东西尽管奇怪，却也不是什么稀奇的物件。 　　一本破旧发黄的书、一根普普通通的钢管、或者是一块随处可见的泥土，都有可能是海族人需要交换的货物。 　　天羽没有接触过海族人。但是刘睿对于这些人却并不陌生。在她生活过的数百年中，至少也与海族人打过上百次交道。但无论是哪一次，刘睿都能满意而归。因为那些神秘海族人的要求虽然奇怪，却也并不是什么难以办到的事情。 　　就以刘睿记忆中感触较深的一次交易为例：他带着几十个族人，将一辆随处可见的小型汽车残骸搬到了海族人面前。用这个东西，换取了整整五百公斤的食盐。 　　因此，只要找到海族人。食盐的获得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但问题是，究竟应该去哪里找这些神出鬼没的家伙？ 第二十九节衣服 　　对于这个问题，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答案所在。虽然所有的狩猎者都清楚，盐这种宝贵的东西完全出自海族人之手，但是却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的具体所在。 　　他们唯一知道的是：海族人从东方来。那里据说是他们的故乡——大海。 　　无奈之下，天羽只能退而求其次，以烘烤的办法，将大量虫肉干制保存。 　　虽然，这样做，要消耗大量的燃料。 　　能够燃烧的东西在黑暗世界中到处都是。木头、纸片、废旧的垃圾、以及众多虫子死亡后干枯的遗骸都可用于燃烧。但问题是，收集这些东西相当麻烦。特别是像现在这样，一次性烤制大量虫肉，所需要的燃料就更多。 　　连续几天的收集，虽然弄到了大量燃料。却也使基地周围所有的可燃烧物全部被一扫而空。换句话说，就算今后再弄到更多的虫肉，族人们也只能到更远的地方去搜寻燃料。残酷的现实，使得天羽不得不再次打消了以烘烤来保存虫肉的想法。因为，这样做一方面太过浪费。另外一方面，族人也必须要面对另外一个堪比饥饿更大的威胁。 　　因为，冬天来了。 　　从前几个太阳日起，天羽就明显感觉到，那一缕阳光中蕴含的温暖已经明显少于往日。而且，由于云层的堆积，能够在太阳日投射到地面的阳光也越来越稀少。直至上一次太阳出现，完全被云层所阻挡。只有几块略带明亮的阴影懒散地出现在地上。 　　相比之下，隐藏在温暖背后的寒冷也越发显得张狂。一道道抚面而过的冷风，也总能使人感到阵阵颤抖的寒意。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够生活取暖的燃料，就更加显得弥足珍贵。 　　既然不能将食物烘烤后长久保存，那么也应该在入冬后弄到一批足够食用的猎物。毕竟，在气温极低的情况下，食物品质完全可以保证长时间不腐烂。 　　因此，有两件事就成了目前最为困扰天羽的问题。 　　燃料的收集显然是其中之一。可问题是，以现在这种已经转冷的天气，想要带领族人出去寻找更多的燃料显然不可能。更不要说什么入冬后的狩猎活动。他们身上的衣服已经相当单薄，就连平时走在外面都会被冻得抖抖索索。至于拿起冰冷的投枪去猎取食物，根本就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衣服！我需要能够抵御寒冷的冬衣！ 　　这是几天来盘旋在天羽脑海中最大的问题。也是目前整个族群迫切需要解决的最严重问题。如果这个冬天无法顺利度过，那么，这个新生的小部族也将永远消亡。 　　馆长室的秘密仓库中倒是有一些品质不错的战斗服。这种衣服相当暖和，但是数量却不多，无法满足人手一件的要求。天羽计算过，剩余的战斗服仅有二十四件。与一百多人的族众相比，差额实在太大。 　　二号基地的自动服装厂中倒是有很多纺织用的棉花。但是都未经过任何处理，无法穿用。最主要的，还是那里距离目前的居住地过于遥远。手下的族人根本无法在寒冷的状态下支持到那里。而且，在一个缺乏能源的基地中，很难想象那种无边的黑暗，究竟会给身在其中的狩猎者带来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压力。 　　更何况，当初天羽离开的时候，电脑就已经明确告诉过她：自己没有多余的能量。因此，想要顺利开启基地，拿到其中的棉花，那种艰难的程度，无疑要比古人小说中移山填海的壮举更加难以想象。 　　这段时间，天羽每天所做最多的事，就是在脑海中拼命搜索电脑灌输给自己的资料。她要从中找出一个能够解决目前困境的办法。因此，有关布料纺织及布匹制造方面的东西，全都被她翻了个遍。 　　从古人最早的以树叶遮羞，直到后来的大规模纺织工业化，所有的历程和技术天羽都很清楚。她甚至知道一颗棉籽应该如何耕种、如何收获、如何混纺成纱，最终织成布匹。这其中的所有知识和程序她都很清楚。就算是一个古代的纺织厂长，恐怕也不会比她知道的更多。 　　不仅如此，她还知道其它很多动物毛发，或者是植物纤维之类的东西，也能充作纺织用原料。而且织出来的布料御寒效果也都相当不错。 　　但问题是，所有的这些东西，她手上一样也没有。就算是有，也没有现成的机器把它们纺织成布。更何况，就算有这些机器，恐怕她也没有足够的能量将之启动。 　　换句话说，这位新任的族长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满脑子的主意和念头。 　　连续几天，天羽都在带领族人拼命狩猎。不过，比之原来那种单纯之为了猎取肉食的活动，现在的狩猎明显更增加了许多别的内容。 　　旋毛虫，这是一种完全以植物为食的昆虫。和其它植食性虫子一样，旋毛虫也是一种群居生物。这种虫子体积并不大，就算长至成年，也不过仅有三、四十厘米的样子。与众多体积庞大的食草虫相比，实在是一种弱小的生物。而且，在很多食肉虫看来，瘦小的旋毛虫根本就是一种最容易猎取的食物。 　　只不过，一般来说，狩猎者们通常都不会把这种虫子当作自己的目标。一方面是因为这种虫子身上的肉实在是没有多少。更重要的，还是因为其群居的特征。 　　在黑暗世界中，一群数量庞大的食草虫，远远要比一头强悍的食肉虫更加可怕。 　　当然，这是指对独自生存的狩猎者而言。 　　一连几天，天羽与所有能参加狩猎的族人，都在拼命猎杀居住地附近的旋毛虫。一群身强力壮的狩猎者，再加上几枝火力强劲的突击步枪，使整个狩猎活动变的毫无悬念。往往是两排投枪齐射后，再由几个手持枪械的小队长暂时阻止住虫子们的疯狂反扑。而此时已经退后的投手们则再一次掷出雨点般的钢矛。反复数次后，庞大的旋毛虫群，就只能剩下几只完全被吓傻，站在原地发呆的可怜小虫。 　　狩猎队每天都在运回大量旋毛虫，基地内每天的知识传授也因此被迫暂时中断。老人与留守的青年也纷纷加入到整理虫尸的工作中来。 　　因为，按照新族长的说法，这些虫子将会给整个族群带来温暖，带来顺利渡过寒冬的希望。 　　虽然，这样的说法，很多人仍然抱有很大的怀疑成份。毕竟，利用虫子御寒，这种事情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连续的狩猎，获得了丰厚的成果。超过七千只旋毛虫被运回了基地。依照天羽的命令，所有族人都停止了狩猎。因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所要做的，就是趁虫尸尚未腐烂发臭之际。将起体内可以食用的肉块与自己所需要的部分，完全分离并清洗。 与其它植食性虫子一样，旋毛虫的身体表面也有着一层薄薄的甲壳。这似乎已经成为了所有虫子的固有特征。当然，能够以旋毛得名的虫子，必然有其不同之处。在它们的身体尾部，还有着厚厚一团长约五、六厘米，直径十来公分的细软绒毛。 　　这就是天羽的目标。确切地说，应该只是目标中其中的一部分而已。因为，只要你板开那层覆盖在旋毛虫身体表面的甲壳，就能发现，这种古怪的虫子身体内部，也就是与**相连接的甲壳反面，同样生长着一层厚厚的绒毛。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件加了绒毛衬里的光滑皮衣一般。 　　这种事情不是什么秘密。每一个狩猎者都有过猎杀旋毛虫的经验，他们也自然都知道这种虫子体内长有绒毛。只是，对于这些既不能吃也不能穿的东西，他们的对待方法，往往是丢弃，或者是扔到火里充作燃料。 　　天羽要的，就是这些生长在虫体内部的绒毛。 　　如果你是一个首次踏入基地的参观者，一定会被眼前的景象吓一大跳。从老人到孩子，所有的人都在忙。但却是一种有序且不混乱的忙碌。你会看见，几百名狩猎者分成了几个小组。分别对庞大的虫子尸山进行一系列的处理。从最初的虫体解剖，到稍后的肉、壳分离，还有其后的脱毛、刮壳，以及最后的虫体内脏清运。无一不显示出整个活动组织者的能力与才干。 　　流水线作业。这是天羽从脑中资料里获取的一个新办法。 　　七千多只虫子，一百八十个人。就算所有的人都忙死累死，也不过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清理出其中大半。想要在冬天来临且虫尸腐烂之前，弄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效法古人的流水线作业。 　　事实证明，这办法很管用。 　　从虫壳上刮取下来的融毛已经堆成了几座黑乎乎的小山。因为被虫血浸透的关系，它们完全粘连在了一起，就好像是一把把僵直的硬毛刷子。摸上去，还有一种相当粗糙的戳手感觉。 　　这样取下来的虫毛，仅仅只是天羽所要的原料而已。一种尚未经过处理的原料。 　　荒废基地的内部有一口水井。其源头是距离这里不到五百米处，从废墟中蜿蜒流过的一条河。虽然河水冰冷，但是却很干净。最重要的是，这水能够直接饮用。 　　基地角落里有一处古人建造的厕所。天羽试过，那里的整套排水系统相当完善。经过清理，那里已经可以用于废水排出。而现在，它们也不得不承担起了额外的任务。 　　几口巨大的铁锅架在了排水沟前，熊熊的大火将锅内满装的清水煮得沸腾起来。在天羽的指挥下，狩猎者们抱来了一堆堆黑硬的虫毛，把它们扔进用冷热水掺兑起来的温水中仔细清洗，反复洗涤。洗掉上面留有的血迹，揉出绒毛中残存的油脂。 　　这道工序相当关键。天羽反复叮嘱，清洗一定要认真细致，必须将绒毛中含有的脂肪完全清除。因为只有这样，毛质才会柔顺、轻软，穿在身上也才不会有那种粗糙的扎人感觉。 　　肥皂、洗衣粉、清洗剂。。。。。。这些东西对于任何一个古人来说都不会感到陌生。对于他们来说，这根本就是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也是清洗衣物的关键所在。 　　很难想象，一件肮脏到了极点的衣服，如果缺少了这些东西的帮助，单单只依靠清水的洗涤，是否还能恢复原来的清洁状态。 　　这些东西天羽没见过，但是却知道它们曾经存在。至于其中的生产配方，就算闭着眼睛也能倒背如流。但是没用，拿怕就算她将生产肥皂的制作工序背上一万遍，也不可能凭空出现一块肥皂。 　　唯一的办法，还是只能依靠自己。 　　皂角，这是古人知识中反复提到过的一种东西。按照他们的说法，这是制造肥皂的原料，也是那些生活在比古人更加久远年代人类，用于清洗衣物的必备品。而且，这东西很天然，完全来源于植物。 　　生活在黑暗世界中的人们也需要清洗自己的衣物。他们所用的清洗剂也是一种与皂角同名的东西。只不过，天羽并不知道自己使用的皂角，与古代人类使用的皂角究竟是不是同一种东西。毕竟，从外观上看，两者的区别实在是太大。别的不说，但就其个头而言。现在的皂角，就已经要比古人提到的同种物品大出许多。而且，形状也改变了许多。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毕竟是狩猎世界中唯一能够用于清除污渍的东西。 　　尽管皂角树随处可见，但其结果的时间却并不长。虽然每一个狩猎者都知道这种东西的作用，但是他们随身携带的却并不多。毕竟，这不是食物。 　　很幸运，刘睿的族群储备了很多皂角。按照他的说法，只要是族人需要的东西，就应该被列入储备品的行列。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虫毛的清洗工作才得以顺利完成。 　　烫煮、浆洗、挤干、脱水。。。。。。一系列过程后，原本拗黑的虫毛也变得略有些发白。这主要是因为毛根中附带的脂肪完全被清除的缘故。而且，那种扎人的硬质戳感也已经完全不在，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轻软与柔和。 　　但是，它们还是不能穿在身上。因为，这毕竟是虫毛，不是块状的布料。想要能够使用，还有最后一道必须的工序要完成。 　　几天前，天羽就让战风带着人，砍倒了基地附近的几棵大树。用这些木头做成几只沉重的木锤。当然，那种巨大的重量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够举起。想要顺利使用它们，还必须依靠机械的力量。 　　一条钢丝拉杆、一块废铁支点、再加上一组相当实用的滑轮。一个最简单、最省力的木臼就这样出现了。 　　“踩上去，使劲踩，然后放开。”这就是天羽交代给族人们的另外一项任务。 　　对于这种古怪的装置，狩猎者们显得相当好奇。特别是当他们看到以天柔弱小的身材都能轻轻踩动木臼的时候，更是表现出无比惊讶的神色。毕竟，如此巨大且沉重的物件，居然能被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当作玩具一般使用，这种事情，他们此前可是根本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杆杠原理。古代科技中最简单，也是最实用的技术之一。 　　四架巨大的木臼，日夜不断地，反复对平铺在地面的虫毛进行捶打和碾压。这是天羽从古人生产的一种叫做“羊毛毡”的东西中，获得的启发。 第三十节储备 　　羊毛是什么东西，天羽并不清楚。毕竟从她出生到现在，根本就没见过“羊”这种传说中存在的生物。至于毛毡，虽然她也没有见过。但是从资料中不难看出，那是一种具有相当保暖效果的布料。最重要的是，它的生产工艺极其简单。 　　旋毛虫体内的绒毛究竟能否代替羊毛？是否也能同样充作毛毡的制作原料？这些问题天羽根本不得而知。因为，她正在试验。试验让旋毛虫体内的绒毛来代替羊毛，试验制做出一块能够抵御寒冷的毛毡。 　　制作一块毛毡并不难。只需要将毛料反复揉和、挤压后，使之能够紧密地交揉在一起，形成一个整齐的平面后，毛毡也就算是基本完工。按照古代人的技术，利用水压机，或者是混纺机械产生的强大动力，只要有足够的原料，生产毛毡根本就不是问题。 　　天羽没有机械，有的只是几只巨大的木臼。不过，就其原理和具体实用功能来看，这些粗笨的木臼，其实也就是一种简单的机械。而且，用它们压制出来的毛毡，也完全具有御寒的功能。 　　两天以后，完全由狩猎者们自己制造的第一块虫毛毡问世了。 　　多么暖和的毛毡啊！细密的虫毛已经完全交揉在一起，形成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原本蓬松的绒毛，如今已被压缩成了厚度仅有半公分左右的断面。平整的毛毡相当柔软，轻轻贴在脸上，也会感到一种极其舒适的温暖。虽说这东西就材质来看，根本无法与古代人类生产的各种布料相比。但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狩猎者们的心血，是古代文明完全被摧毁后，人类血脉繁衍的象征，也是人类向自然界索取生存权力的最好证明。 　　这个冬天，会很温暖，很舒适。 　　也就在这一瞬间，新任族长的权威也获得了所有族人的认同。毫不夸张地说，在他们的心里，天羽几乎已经变成了一个无所不能的人。一个充满智慧与强悍力量的结合体。 　　只不过，再聪明的人也有犯低级错误的时候。 　　旋毛虫的体积很小，体内可食用的肉也并不多。可是，从七千多只旋毛虫身上剥离出来的肉，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数量。加上此前猎获的虫肉，天羽部族现在拥有的食物数量，已经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数字。刘睿计算过，这些食物，足够所有族人吃到明年春天。 　　只是，充足的食物却让天羽觉得相当郁闷。 　　原因很简单：她没有足够的盐，也没有足够的燃料。而且，现在的天气也没有达到足够寒冷的地步。因此，在外面没有下雪或河水没有结冰以前，这些宝贵的虫肉，将会不可避免地遭到腐烂的命运。 　　不仅是天羽，所有的族人都为这件事情感到无比的烦闷。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居然会有一天，为了太多的食物而烦恼。因此，就算天羽不说，他们也都在利用自己的经验与办法纷纷行动起来。只不过，这些方法根本没有多少用处。翻来覆去，还是只能回到最初的烘烤与腌渍上来。 　　很偶然的，天柔一句看似平常的话，巧妙地解决了这个令人头疼不已的问题。 　　“哥哥！我想吃罐头，就是你上次给我吃的那种罐头。” 　　罐头——饼干——冷藏库 　　被食物问题困扰多日的天羽终于舒展开了紧皱的眉头。自己真是愚蠢，居然连基地内部有冷藏库这样的大事，也被忘记得一干二净。那些古人遗留下来的食物放在里面起码已经有几百年，但是仍然没有变质。用它来保存这些新鲜的虫肉，想来也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巨大的冷藏库被再一次打开，数量庞大的虫肉完全填满了它的内部。而且，就在上次发现的冷库旁边，天羽也再次找到了另外三个储量相同的太阳能冷库。只不过，里面并没有任何东西。 　　仓库是空的，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把它重新装满就是。更何况，虽然虫毛毡已经可以生产。但其数量却还不能完全满足所有族人的需要。想要保证每一个人不挨冻，那就必须趁现在天气尚未完全转冷，猎取更多的旋毛虫。 　　很多人可能都会有这样的感触。当你从某种活动中获得部分利益的时候，总会带着一种浓厚的兴趣与狂热，把这种活动反复进行下去。就好像寓言故事里那个守株待兔的傻瓜。在尝到了一次凭空捡到兔子的甜头后，总会每天傻乎乎地守候在那棵大树下，等待着新的兔子到来。 　　天羽与她的族人目前也拥有这样一种疯狂的兴趣。那是一种完全为了自己生存，尽量积存更多生活物质的狂热。想想看吧！猎杀虫子，既能获得填饱肚子的食物，又能得到生产御寒毛毡的原料。还有什么事情，能够比这更加激动人心的呢？ 　　猎杀一直持续了近一个月。两万多只旋毛虫，被迫为狩猎者们贡献出了自己的**和绒毛。也正因为这样，基地内的大型冷库中，其中三个已经满满当当地塞满了小山一般的虫肉。至于那剩下的最后一个，也只剩下近一半的空间而已。 　　新的毛毡也已经制造完工。加上前一次的试验品，天羽一共获得了足够五百人穿用的虫毛毡。对于这些宝贝，除了留下必要数量，供族人裁剪成衣物后，其余的，则用那几只木臼的长柄一一卷起。做成了一个个巨大的毛毡卷。 　　缝纫衣物这样的事，不需要天羽的操心。族中一些有空闲的老人与妇女，甚至小孩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这件事情的唯一操办者。所需要的针线也并不麻烦。那些之前穿戴在身上的破旧衣物拆开，抽取出的棉线重新搓和后，就是最结实的缝衣线。至于针，那就更加简单。在堆积如山的虫壳中找出最坚硬的部分，在火上稍事烘烤后，用小刀割去其中的脆化部分，将剩下的块状物，削成一根根甲刺。打磨光滑后，把锋利的刀尖在火上烧得通红后，轻轻放到甲刺尾端，慢慢烙出一个小小的孔洞。一枚小巧的缝衣针就这样出现。 　　充足的食物，温暖的衣服。有了这两样基本的东西，族群也有了能够安然渡过寒冬的保障。只是，天羽心里还有别的问题需要解决。 　　馆长室的六个武器仓库中，除了有一个是用来堆放手雷与战斗服外。其余的，全部都是各种不同类型的枪支和弹药。虽说数量极其庞大，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消耗，天羽发现：原本码放在其中一间仓库中的子弹，已经整整被腾空了四箱。按照这样的速度，恐怕过不了多久，这批古人积存的军火就再也没有多少剩余了。 　　“必须找到一种能够替代枪支的新武器。”这是目前围绕在天羽脑子的唯一念头。 　　二号基地里有巨大的武器制造厂，也有充足的生产原料。但是那些东西对于天羽族群目前的处境来说，似乎是一种相当遥远的梦想。因为天羽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智龙二号”说过的话。 “只有先把太阳完全释放，才能获得开启基地的必要能源。” 　　现在的太阳照射时间与古代完全不同。其中的原因，还是古人自己所造成。按照电脑输入的资料显示，阳光中含有一种强烈的射线，如果直接照射在人体表面的话，会引起皮肤溃烂及灼伤。而地球大气层中含有的某种物质，却能将这种射线的伤害完全抵消。但是就在几百年以前，因为古代人的错误，使得这种物质完全从地球消失。导致了强烈阳光对地球的直射，造成上百万人的死亡。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古人只能建造了一把巨大的“伞”，将地区完全笼罩起来。以此来隔绝阳光的侵害。只有在一段时间里，阳光照射威力最薄弱的时候，才会开放那么短短的几个小时。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现在，最终演化成被所有狩猎者们公认的“太阳日”。 　　根据电脑所说，地球自身会缓慢释放出这种神秘的物质，来弥补那些曾经消失的部分。几百年过去了，那些大气层中的特殊保护者已经完全恢复。遮挡阳光的“伞”也已经不再需要。现在，是到了该把它关闭的时候。 　　只是，想要关闭这把看不见的“伞”。实在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首先，族群目前所在与“伞”的位置实在太过遥远。获取了大量资料的天羽知道，自己目前生存的废墟，在几百年以前曾经是一个非常繁华的古代都市。名字好象是叫做“西安”。而“伞”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古人划分出的亚洲联邦首都——北京。 　　西安与北京之间的距离究竟有多远，虽然天羽脑海中有着一个明确的数字。但是她清楚地知道，就凭目前自己族群的现有力量，如果想要迁移到如此遥远的地方，根本无疑于痴人说梦。 　　仅仅在这片城市的废墟中生存，就已经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脱离了现在的环境，跑到那么遥远的地方，食物、饮水、武器等方面都会成大问题。所以，天羽最终决定：在自己力量尚未达到一个足够强悍的程度以前，绝对不要去考虑什么关闭太阳伞之类的问题。 　　虽然，释放太阳，就意味着自己能够获得一个庞大的基地，一个能够供应充足物资的基地，一个足够几十万人居住的基地。 　　但是现在，自己显然还不具备那样的能力。明知自己做不到却硬要去尝试，根本就是一种最愚蠢的想法。更何况，自己统领的族人，根本还只是一群没有任何知识的野蛮人。 　　“想要发展，首先就必须生存”。这是天羽多日来思虑良久的问题。也是她与战风也刘睿多次商议后得出的最终结果。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起，天羽彻底打消了在短期内释放太阳的想法。用刘睿的话来说：“现在的族群，必须走一步是一步，稳固地打好每一个基础。” 　　只不过，来自武器方面的问题，实在是让天羽有些放心不下。 　　钢矛，这是狩猎者们最常用的武器。也是在黑暗世界中最简单，却又最实用的武器。破烂不堪的城市废墟中，到处都是裸露在空气中的废旧钢筋。随便截取一段，都能打磨成最锋利的矛枪。这种东西，是每个狩猎者的基本装备。 　　对付一只单独的虫子，一支准确投出的矛枪就已经足够。但是面对铺天盖地的虫群，一支掷出的投枪，只能是激起虫子们巨大的愤怒。这也正是为什么狩猎者们往往面对大群虫子不敢下手，只能强忍住饥饿与口水，眼睁睁地看着食物从身边溜走的最大原因。 　　食物虽然宝贵，但是与生命相比，却又无比的渺小。 　　因此，尽快制造出一种能代替枪的武器，就成了天羽目前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说实话，冷兵器与热兵器相比，其中的优劣自然一目了然。但是在物资极其缺乏的情况下，一把方便灵活的冷兵器，显然要比一支没有子弹的枪要有用得多。 　　综合了战风与刘睿的意见，天羽最终选定了“弩”这个目标。 　　与投枪相比，弓箭的优势显而易见。只是，如果在威力及可操作性上相比，弩的性能，显然要比弓强大得多。 　　古人造弩的方法天羽很清楚，每一道流程在她脑子里都记忆犹新。但是，与制造毛毡一样，她根本没有古人的机械装置可以利用。想要获得新的武器，唯一的办法，只能是依靠自己。 　　城市的废墟间生长着巨大的树木。这些年龄久远的植物与它们生活在几百年的祖先相比，无论是习性或外观形态，都已经改变了许多。人类在成功阻挡阳光侵害的同时，也扼杀了一大批习惯与太阳做伴的生物。然而，大自然就是如此的奇妙。在一种植物因为环境的严酷无法生存，导致最终灭亡的时候。另外一种能够适应的新生物，也会悄然出现在地球的生物名单中。就好像亿万年前大量生物灭绝后的地球，在经过漫长的岁月后，重新又焕发出新的生命活力。 　　这就是进化，生物为了适应环境而不得不作出的自身改变。只有那些坚强的，面对困境毫不低头的生物，才能在严酷的自然淘汰中幸存。也只有它们，才拥有能够继续繁衍生息的资格。 　　人类，就是这当中最优秀的一员。 　　植物，也当属此列。而且，它们将会成为人类征服自然行动中，必不可少的帮手。 　　“砍伐一批木头，把它们用作制造弩的基本材料。而且，它们也能为族群提供足够的燃料。”这是天羽做出的决定。 　　只是，想要把决定变成现实，往往需要太多的努力。 　　砍削木头的工具有很多种。斧、刀、锯子。。。。。。所有的这些都可以。当然，按照实际的方便程度来看，其中还是以斧头和锯子最为适宜。 　　刘睿曾经找到过两把非常锋利的斧子。也正是因为有了它们，战风才能顺利获得制造那几具木臼的材料。但是，如果按照天羽的计划，需要大批量砍伐树木的话。那就需要更多的工具。 　　可是，这样的工具，只能是可遇而不可求。因为，就目前的情况看，族群还不具备制造它们的能力。 　　于是，天羽想要批量生产弓弩的想法变成了泡影。然而，一个新的念头，很快出现在了尚未完全沮丧的脑海中。 　　“既然不能大量制造，那么，少量的生产，总应该可以吧！” 　　在冬天完全到来以前，天羽的族群完成了两件大事。一是储备足够的食物，二是获得了必要的过冬衣服。只不过，在众多族人欣喜及崇拜的眼光中，天羽又作出了另外两件在他们看来，颇有几分不解的举动。 第三十一节训练 　　几根粗大的木头，从基地外面慢慢拖进。这是战风带领伐木队辛勤工作的结果。尽管这样做，需要消耗大量的体力。但是在已经把天羽当做神一般存在的族人看来，只要是年轻族长交代的事情，哪怕就算再难以理解，也肯定有着它特殊的意义。 　　狩猎小队也回来了，他们的成果同样突出。一头足有三米多高的巨蝗成了他们手中的猎物。而且没有任何人员伤亡。这在以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高兴归高兴，除了天羽、战风、还有刘睿之外，所有的人对此都有些不理解。 　　基地里的冷库已经快要装满，族群也并不需要过多的肉食。那么，在这种时候猎获一只巨蝗，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我需要它的筋。”这是天羽在带领狩猎小队出发前，对两位副手说的话。 　　弩属于弹射武器，没有适合的发射装置，就根本无法制造。一头从蝗虫进化到虫兽的巨蝗，已经改变了此前的生理特征。连接其腿部与身体之间，那条强劲有力的韧带，就是充作弩弦最好的材料。 　　其实，按照天羽最初的想法，制造弩弦的材料，应该是用古人生产的钢丝为宜。只是，那种东西并不多。而且，经过几百年的岁月腐蚀，就算能够遗留下来，也早已锈渍斑斑。无法再使用。 　　蝗虫的腿部肌肉相当强劲。依靠它们，蝗虫能够毫不费力地跳跃出超过身长数十倍的距离。战争遗留下来的辐射改变了它们的身体。为了适应新的环境，蝗类不得不重新进化。变异后的巨蝗体内器官也产生了完全的改变。他们的前肢开始退化，后肢得到了加强。纯粹依靠肌肉收缩达到弹跳目的的腿部，如今也产生了与身体相连接的韧带。这本来是生物演变能力强化的一大表现。却没有想到，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使得天羽把搜索的眼光，放到了它们的身上。 　　材料虽然不多，但是用来制作几张威力强大的弩，却也已经足够。天羽综合了脑海中所有的资料，最终整理出了一套最适合目前状况的制造方案。 　　弩臂，很简单。用块状的木头直接削成便是。虽然因为缺乏工具，外表显得有些粗糙。但不管怎么样，作为承载武器的身体，却也已经足够。 　　弩弓，横于弩臂前段，是用来担负弩弦的受力部分。因此，必须要用铁制。天羽有铁，大量的铁。但是却没有任何足堪用做弩弓的铁条。万般无奈之下，只能退而求其次。以一段从中截断的钢筋，充当了驽弓的位置。 　　至于弩机，也是整把弩中最关键的部分，更是让年轻的探路者费尽了心思。如果严格地按照标准，精巧的弩机部分应该最为关键。毕竟这是控制发射的枢纽中心。 　　可问题是，天羽翻遍了身边所有能用的材料，却根本没有发现任何能够被当作弩机使用的东西。按照最初的想法，弩机应该由熔炼后的金属煅打而成。但是，熔炼金属需要极高的温度。其中最为关键的燃料，恰恰是目前整个族群赖以过冬的储备物资。 　　最终，无计可施的天羽只能将一枚小小的铜制弹壳，反复锤打成了自己需要的形状后，勉强把它塞进了弩机的位置。 　　可以想象，这样匆忙制作出来的一把弩，会是多么的粗糙，多么的难看。而且，就其精准程度来看，也根本无法与古人制造的同类武器相比。所以，当叶战风与刘睿两人第一次看到天羽手中“试验弩”的时候，首先的反映是好奇，等拿到手中仔细玩看过后，纷纷摇着头，把这张长度超过米许的“强力武器”，重新塞回到它的制造者手中。 　　“这东西根本就无法瞄准。就算你能瞄准，也根本不可能准确地命中目标。它实在是太粗糙，太简陋。换了是我，宁愿用投枪，也不会去用这种东西。” 　　这是战风在仔细看过弩后，毫不留情道出的话。 　　自己做的东西，当然要比谁都清楚。天羽苦笑着，颇有些不舍地将手中的弩轻轻放在了一边。看来，自己想象制造新武器的念头只能暂时先放在一边。毕竟，粗枝大叶地滥造，最终还是无法获得想要的东西啊！ 　　既然无法可想，那就索性不要去考虑。天羽很快把注意力转到了别的事情上。按照她的计划，这个冬天，将会是一次绝佳的机会。食物丰足，又有大量御寒衣物。不必再为这些东西犯愁的族人们，也终于能够安安静静坐下来，学习一些必要也是必须的古代知识。 　　第一场雪已经落下。按照古人的历法计算，现在应该是十月下旬。寒冷的空气从基地的各个缝隙间，悄悄溜进了狩猎者们居住的空旷场所，想要以自己特有的冰冷笼罩这片地域。却惊讶地发现，一种洋溢着欢乐与畅快的温暖，很快击垮了它那简单的念头。并且，将其完全与自己溶为了一体。 　　虫毛毡制成的衣裤已经分发到了每一个人的手里。面对厚实的新衣物，所有狩猎者脸上都带着喜不自禁的神情，愉快地穿戴起来。虽说毛毡直接穿在身上的感觉并不是很舒服，甚至在毡面某处还有那么一些处理不是很好的扎人硬毛。但不管怎么样，比起此前那些几乎可以被称做是布片或布条的“衣服”来，这样的毡制衣物已经好得太多。 　　最重要的是，它们很结实，而且也能保暖。 　　首批用于教授知识的书籍刘睿已经整理完毕。天羽从中又重新甄选出三本有关基本算术、生存技能训练、以及日常工具使用方面的书籍。以此作为这个冬天族人学习的首要目标。 　　空旷的基地已经被清理出来的物品，分隔成了几块较大的区域。人们围拢在熊熊燃烧的火堆前，带着喜悦与崇拜的眼神，望着用一块白色石头在漆黑墙壁上写来划去的新任族长。口中不时发出阵阵惊叹与欢呼。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世界上竟然还有“知识”这种奇妙的东西。也第一次知道，“知识”对于自己现在的生活居然会有如此之大的影响。 　　知识的教授，暂时已经由天羽和自己的两名助手来负责。这一方面是因为天羽有了较多的空闲时间。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她对那些老人呆板的讲授，实在是觉得无法理解。 　　最简单的例子：就以辨别皂角这种东西来说，老人们固然对它的外形、用途都相当熟悉。但是在把知识传授给年轻人的时候，他们却只能呆板地拿出一个实物，告诉自己的学生：“这就是皂角，它能用来洗衣服。”至于别的话，一句也不肯多说。换做是理解能力不错的人，可能多少能够明白这其中的含意。可如果遇上某些实心眼的人，她就只能按照老人手中那颗被充做范本的皂角，去寻找其它的同类物品。 甚至还有的人，在看到两颗外形完全不同的皂角时，根本不知究竟该怎么办。最终，只能由哭笑不得的天羽，来向他做出一番完美的解释后，这才对于其中的奥秘恍然大悟。 　　“他们的理解能力很有限，所以，在知识的传授方面，必须遵循简单易懂的原则。如果连这一点都无法做到，那么，对于今后族群的发展，将会是一种绝对的阻力。” 　　这是天羽私下对战风和刘睿说的话。对此，两人也深以为然。 　　从那以后，三个人决定，暂时由他们流落对族人授课。毕竟，在整个族群中，只有他们，才是真正能够理解并懂得古代知识的人。 　　学习一种知识并不难。但如果是要将之完全运用到现实中，就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就好像你虽然知道1+1等于2，可是也必须清楚，这仅仅只是一种表面上的计算方法。而且，在很多时候，这样的计算，并不见得就完全正确。 　　理论与现实之间的差别，就是这么巨大。 　　所以，天羽现在所做的，就是要把理论与现实完全揉和在一起，用最简单明了的办法，向族人们清楚地展示出来。让他们明白，知识是一种对自己有所帮助的东西。在危急关头，灵活的运用它们，甚至要比一百支最锋利的投枪都更加管用。 　　而这个时候，赵天羽这个年轻族长的威望，更是在族群中达到了顶点。很多崇拜她的年轻人甚至直接将她当作了自己最崇拜的目标。按照他们的话来说：“这是自己有生以来，最愉快的一个冬天。” 　　黑暗世界中的生存环境相当残酷。虫子与天气是两种对于狩猎者来说最致命的东西。“虫子会吃人，天气能杀人。”这是流传在狩猎者之间最多的一句话。因为太阳的缘故，黑暗世界的气温很低。哪怕就算是在炎热的夏天，人们也会经常感到丝丝冷意。而到了冬天，如果没有事先储备好充足的食物与燃料，那么，等待狩猎者的，将会是被冻饿而死的悲惨命运。 　　很显然，在天羽的族群里，这种事情已经完全不可能发生。 　　收集到的燃料虽说不是很充足，却也已经足够支撑到第二年春天。几棵砍伐下来，本该用做制弩材料的树木，也已经被劈成了小块充做燃料。只是，每当看到它们，天羽心里总会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自己的第一次发明创造，居然会以一个笑话收场。早知如此，还不如多让战风他们多弄些烧柴回来。 　　食物更是不用担心。几个满得不能再满的冷库里，一块块挂着冰霜的虫肉就是最好的证明。按照古人的标准，天羽将原来族人习惯的每天两餐或一餐，改为了现在的每日三餐。这样做，更加符合饮食规律，也更能补充体内所需营养。最重要的是，族人`们也因此拥有了一种固定的时间观念。 　　狩猎者的计时方法，多以太阳出现的时间为准。因此，也就有了“太阳日”的说法。但是现在，天羽要他们习惯的，则是古人流传下来的二十四小时计日法。毕竟，与每百小时的太阳日计法相比，计日法显然要更简单，更容易。 　　毕竟，太阳最终将会由自己去解放。到了那个时候，拥有正确的时间观念，将会对族群的繁衍生息，起到绝大的作用。 　　虽然学习是必要的，但是在整个寒冷的冬天，狩猎者们将不会有太多活动的机会。为了保持族人的身体健康，也为了在春天到来后，族群不至于出现一种雍懒的局面。天羽决定：每天固定留出五个小时以上的时间，给族人用于体力训练。 　　基地里散落的金属物件到处都是。这些东西相当沉重，而且体积也颇为庞大。其中，尤以那几辆报废的坦克为主。说真的，对于这几堆锈渍斑斑的铁疙瘩，天羽早就已经看不惯。它们所在的位置实在不是地方。正好将占领了住宅区的中央。使得往来出入的人们，只能小心地绕开它们行走。 　　因此，搬开这些东西，让出道路。就成了时刻环绕在天羽脑子里的一大念头。 　　不过，这种念头想想还可以。一旦要落到实处，根本就是一种妄想。就自己族里那百来号人，想要顺利搬动这些重达数十吨的大家伙，根本不可能。 　　对于这些碍事却又无可奈何的废铁疙瘩，天羽只能摇头。她几乎每天都会思考一番，究竟应该如何把它们搬离现在的位置。如果说，最初产生这样的念头，仅仅是因为他们占用了太多空间的话。那么，现在则不单纯是如此。因为天羽发现：这几辆坦克的所在位置，以及它们的姿势，实在是很古怪。 　　坦克一共有五辆，分别散落在基地的四周。从空中看，恰好构成了一个极其规则的五边形。这还是叶战风在带领族人，将木臼上使用的滑轮挂在基地顶上的时候，发现的怪异状况。 　　那本古人的日记内容，天羽记的很清楚。按照上面的记载，这些坦克应该是用于阻止“入侵者”。因此，它们应该是开出基地应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保持一个完美的五边形呆在这里。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入侵者”攻入了基地，古人们不得已，才会在这里发生战斗。但是不管怎么样，如此强大的作战武器，竟然会保持这样怪异的姿势，实在是令人难以理解。 　　“坦克的下面，应该有着某种东西。或者是某种古人不想让“入侵者”发现的秘密。”这是天羽在与战风和刘睿的交谈中，透露出的想法。对此，两人也表示出相当的赞同。 　　尽管发现问题的异常所在，可天羽一时间还是拿它们没有任何办法。她试过，让所有族人一起推动其中一辆。但很失望：沉重的废坦克，好像在地上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 　　既然做不到，那就暂时放弃，等到今后有了足够的力量再说。这是天羽的一贯主张。所以，她的目光很快从这方面，转到了族人的体力训练上。 　　训练其实很简单，不过就是基本的负重行走与奔跑。破旧衣物拧成的布条有很多，用它们栓系上一定的重物给族人背上，沿着整个基地的四周来回奔跑。每天二十圈。而且，必须保持一定的速度。这就是天羽的计划。 　　对于这种新奇的活动，刚开始，所有族人都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但是几天以后，已经没有任何人会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游戏。他们发现，尽管自己能吃饱，也有力气。但是背着沉重的一包东西，奔跑如此亢长的距离，实在是一种残酷的折磨。 　　对此，很多人表示出不理解。纷纷要求族长废止这样的活动。有的人甚至直接摔下了背上的重物，站到一边，疲惫地观看着其他人的表演。 　　“不许停留，跑不完的，擅自停止的，在规定时间没有完成任务的，缩减每天一半的口粮。” 　　这就是天羽的应对方法。 第三十二节皮鞋 　　有压迫才有反抗，有欲望才有动力。虽然族长的命令实在是难以接受，可在缩减食物配额的恐吓下，族人们还是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艰难地从地上捡起被自己扔下的重物。琅跄着脚步，慢慢往前奔去。 　　一天下来，除了一些身体素质较好的族人外，其余的人，虽然坚持着跑完了全程，却没有一个在规定时间抵达。更有甚者，几个娇弱的女人，几乎是拖着自己背负的重物，撑到了终点。 　　“这样的训练不会终止，必须每天坚持练习。我会督促每一个人，也会以身作则。只希望大家能够明白，这样做，对于你们来说，只要好处，没有坏处。” 　　这番话究竟有多少人真正听了进去，这连天羽自己也不清楚。毕竟，她的脑波能量虽然很强大，却无法探究到人的内心世界。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自从第二天天羽也加入了负重奔跑的行列后，再也没有一个人敢于对此有过一句怨言。 　　对于族群的现状，很多人都感到相当的满足。然而，作为族群领袖的天羽很清楚，仅仅依靠这不到二百人的小族群，想要谈及发展，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古人有句话说得好：“团结就是力量”。所以，自己的族群如果想要强大，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聚集并拥有更多的人。 　　但问题是，这样做，必须要有丰厚的物质条件做为基础。毕竟，一千人的部族与一百人的部族相比，食物、衣服、武器等方面，所需要的数量，将会超过现在的数倍乃至数十倍。在没有任何物资准备的前提下，贸然扩张，只会把族群带向灭亡。 　　对此，叶战风与刘睿深以为然。 　　天羽相信，如果现在不是冬天，而且气候也很温暖。那么自己肯定会带领族人，像一群最疯狂的土拔鼠一般，在废墟的各个角落间，拼命寻找各种有用的东西。他们会猎杀更多的虫子，获得更多的毛毡，找到更多的武器制造材料。当然，也会发现更多的古代人类秘密。所有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积蓄必要的物资。 　　族人体力的加强、知识的学习，同样也是一种必要的物资储备。天羽相信，过完这个冬天，她的族群将会是所有狩猎者中最强大的存在。就算今后族群扩大，这些人也能独当一面，成为自己最得力的手下。 　　只是，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等待的日子是难熬且漫长的。每天的授课与锻炼对于精力充沛的天羽来说，根本就是小儿科。百无聊赖的她只能搜尽基地里所有的东西，看看能否从中获得新的乐趣。 　　很幸运，她找到了用于打发时间的东西。一捆墨绿色的皮卷，落入了她的视线中。 　　那是一张巨蝗的皮。一张从猎获回来巨蝗身上剥下的内皮。 　　和所有虫子一样，巨蝗身体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角质甲壳。这是蝗类在进化过程中逐渐演变出的最佳防御盔甲。同时，甲壳下面柔软微薄的皮层也获得了加强。无论是厚度或强度，比起蝗虫都有了大幅度的增加。毕竟，一只是兽，一只是虫。其中的差别不言而喻。 　　天羽轻轻拈了拈手中的巨蝗皮。这东西质感很不错，摸上去很柔软，具有一定的韧性。厚度也足足达到了半公分之多。匕首割上去，必须使出相当的力气才能取下一块。至于矛枪，如果不是打磨得很锋利，而且拼尽全力的刺出，恐怕也根本无法将其戳穿。 　　“绝对的好材料，不能浪费。”天羽在心里这样为巨蝗皮下了定义。同时也在飞快地思考：究竟应该用这卷皮来做点什么呢？ 　　鞋子！一个名词忽然出现在她的脑中。 　　和衣服一样，鞋子在黑暗世界中，也是一种相当珍贵的物品。尽管很多狩猎者都有一双属于自己的鞋子。但是却早已破烂不堪。因为，它们的来源只有一个。那就是古人曾经生活过的废墟。 　　一块金属放上六百年，绝对会锈渍斑斑。鞋子也是一样。虽说有些鞋子放置的位置非常好，晒不到太阳也淋不到雨。但随着漫长的时间流过，构成鞋子本身的材料也会逐渐老化。因此，就算能够幸运地发现并获得一双完整的鞋子，也无法穿用太久。时间一长，很多狩猎者都只能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来尽量延长脚上鞋子的寿命。 　　用绳子捆，用布条扎，都是相当普遍的办法。当然，也有人觉得，与其将一双烂得不能再烂得鞋子，好像一只棕子般地捆在脚上，还不如直接裹上一块结实的厚布来得划算。于是，就出现了很多用布片裹脚，代替鞋子功能的狩猎者。 　　这样的人很多。天羽的族群里，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是如此。虽然这样一来行动不是很方便，却也总比光着脚走在破碎的瓦砾间要好得多。 　　“就是这样，用这些皮做几双鞋子。虽然数量不多，但总比没有强。”打定了主意的天羽，兴奋地抱起那捆比自己腰还粗的巨蝗皮，拖到了一个被人群围拢的火堆边。 　　尽管是在地下，可依然潮湿阴冷。剥下后就放在一边的蝗皮，也因此没有完全干透。虽然摸上去已经有些发硬，而整体多少还算柔软。就这样，一干族人在天羽的带领下，开始了一项新的工作——鞣皮。 　　古人鞣皮，需要硫黄等物品。这些东西天羽没有，也根本就弄不到。所以，她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用自己拥有的材料，以最简便的方法，制造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燃烧的火堆边，有很多尚有余温的灰烬。用这种东西把蝗皮完全浸透，然后反复**，使之保持柔软。反复多次，用灰烬将其中水份全部烘干。一块能够随意折叠，却又不失韧性的粗制蝗皮也就随之出现。 　　有了皮，制作鞋子自然也就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族中妇女与老人，很多都精于缝纫。在天羽几乎是手把手的教导下，第一双蝗皮鞋也终于问世。缝制鞋子的行动也出现了第一次**。 　　女人们的手很巧，针脚边也很细密。虽说在鞋子的外观上，处理得不是很理想。但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她们手工制作出来的第一双皮鞋。最重要的是，它能穿，而且很牢固。 　　应该承认，这是一双很不错的皮鞋。虽然，样子有些难看。 　　一张巨蝗皮，三十二双皮鞋。这是忙碌两天后的全部成果。 　　虽然只有区区三十二双，却也足以使整个族群感到沸腾。毕竟，拥有一双牢固轻便的鞋子，就意味着自己的脚少受点罪。 　　“把这些鞋子分发下去。”这是战风的主意，同时也被刘睿所赞成。东西造出来，本来就是要用，不用的话，与废物有什么区别。 但是天羽却不这么认为。 　　“发是肯定要发，但是怎么发？发给哪些人？这其中必须有一个判断的标准。鞋子只有这么多，所有人都发当然不可能。如果处理不好，这不但不是一件好事，反而会给族群带来新的矛盾。到了那个时候，想要再收拾，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仔细思索一番后，天羽最终打定了主意。 　　“一个月后，我们将举行一次负重长跑比赛。路线就和现在的训练场地完全一致。首先跑到终点的前三十二个人，将获得每人一双鞋子的奖励。” 　　自从消息公布那天起，整个族群开始掀起了一场疯狂的争夺浪潮。除了授课外的所有空余时间，全部都被族人们用来训练自己的负重奔跑能力。除了被规定不能参加训练的老人外，每一个人都在背着一大堆沉重的东西奔跑。所有的人都在给自己打气，给自己加油。那种狂热的劲头，就连天羽自己看了也觉得吃惊。 　　“有竞争才会有动力，有奖励才会有活力。” 　　这是古人书中的一句话，也只是到了今天，天羽才总算是明白其中的奥秘。 　　一个月后，比赛如期举行。天羽没有食言，三十二双蝗皮鞋，公平地分到了三十二位获胜者手中。看着其他人羡慕的眼光，这些胜利者第一次感到了自己存在的骄傲与价值。而没有拿到奖品的人也意外地发现，自己居然能够背着那么多的东西，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跑完全全程。这在以前，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任何人对年轻族长的话感到过怀疑。而“族长的命令就最正确的选择”这样一种说法，也逐渐在族群中慢慢流传开来。 　　雪越来越大，天气也越来越冷。族人的训练热火朝天，天羽自己也没有放松。一直珍藏在身边的《太极拳图谱》她已经交给了战风和刘睿，要他们与自己一起练习。同时，每天晚上，天羽还要进行一次必要的冥想训练。她想看看，自己的思维感知能力究竟有没有加强，还有没有提升的余地。 　　连续几天，天羽放出的思感都能在搜索范围外发现一些轻微的波动。由于距离已经超出了自己控制的范围，因此，天羽只能模糊地感应到那是一种微弱的生物活动能量，至于具体是什么，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东西绝对不会是虫子。按照昆虫的习惯，它们都会在地下筑巢。寒冷的冬天对于它们来说，更是一种致命的威胁。因此，整个冬天，虫子根本就不会出来活动。而是在第一场雪下来以前，吃饱喝足，舒服地缩在自己温暖的小土窝里睡觉。直到第二年春天的来临。 　　既然不是虫子，那就应该是别的某种生物。毕竟，地球上曾经出现过数量众多的生物。虽然那场神秘的毁灭之战消灭了其中的绝大部分，可总还是有一些生命力极其万千的物种得以幸存。 　　人类，就是其中最好的例子。 　　但是天羽自己也不能确定那到底是不是人。按照古人的历法计算，现在已经是一月份，是整个冬季中最寒冷的日子。就在昨天，她还试着走出基地，朝空地上泼了一碗温热的水。仅仅只过了不到十秒钟，泼洒在地面的水就已经完全冻结成了冰块儿。这样的寒冷，绝对不是衣衫单薄的狩猎者所能够抵挡。所以，天羽的想法也就不难理解。 　　只是，那种神秘波动几天以来一直存在，而且时间也很固定。搅扰得天羽无法定下心来冥想。她有一种冲动，一种想要出去一探究竟的冲动。她想看看，究竟是些什么生物，能够在如此寒冷的天气里，在外面四处乱逛。 　　“战风、夏冬、商剑鸣，你们几个，跟我出去一下。” 　　简单地对刘睿交代了注意事项后，天羽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火堆前，点出了自己信任的几个人，分发了战斗服后。带领他们通过基地后面的楼梯，来到了存放武器的二楼。 　　军火密室的存在只有天羽与战风、刘睿三人知道。因此，在馆长室里，天羽通常都会放上几箱子弹与武器。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取用方便。另外一方面，则是为了减少族人知道密室存在的可能。 　　每人一支M5G43，外加一支P104手枪。还有两颗黑乎乎的手雷。这是每次外出的必须装备。只不过，在战风的建议和要求下，她还是换了一支G180S远程狙击步枪。按照她的说法，只有远近搭配的火力，才能给予敌人最沉重的打击。 　　对此，夏冬雪与商剑鸣这两个能力明显要强于族众的人，并没有什么多的话。在他们看来，只要是族长的决定，永远都是最正确的东西。 　　一层虫毛毡衣，一件战斗制服，这就是外出者的御寒衣物。天羽试过，这样已经足够。两件衣服很温暖，完全可以抵挡寒气的侵袭。 　　当然，他们也没有忘记随身带上几块烤得喷香的肉干。虽然他们出发前已经饱餐过一顿，可是，说不定也会有用得着它们的时候。 　　四人悄悄从图书馆的大门走出。这样一来要多走上一短距离，但在天羽看来完全值得。她不想让外人得知地下基地的入口所在。虽然现在已经是滴水成冰的冬天，几乎不会再有任何人外出狩猎。可凡事总有例外。小心一点，总不是什么坏事。 　　冷！真的很冷！这是几人步出图书馆后的第一感觉。夹杂着雪花的冷风吹在没有任何防护的脸上，就好像刀割一样疼痛。不过，比起那些在远处废墟间呼啸而过，发出阵阵令人恐惧声响的狂风来，这点小风带来的困扰实在是微乎其微。 　　尽管身上的衣服已经穿得够多，可天羽依然感觉到自己很冷。 　　地上的积雪很深，一脚下去，足以没到膝盖上端。这一方面使行走更加困难，同时也增加了周围环境的辨认难度。茫茫大雪与昏暗的天色几乎完全遮盖了地上的固有标志。只有从一些高于积雪的废墟堆上，才能隐约判断出自己的位置所在。 　　至于那些在雪地上踩出的脚印，在狂风与雪花的清扫下，不过几分钟的光景，就已经完全失去了它们的踪影。 　　“注意点，相互间的距离要跟紧，千万别走散了。”天羽扭过头，背对着迎面吹来的雪花，朝着身后的三人大声喊到。虽然她的叫声很快被狂风所吹散，但依靠着那一丝尚可辨清的声音，三个人还是弄懂了她的意图。跟随着她的脚步，艰难地向前跋涉。 　　这绝对不是多余的提醒。在风雪中迷失方向，找不到回家的路，最终活活被冻死的事情，在狩猎者中间并不是什么稀奇的新闻。 　　一千多米的距离，四个人整整走了近三十分钟。 　　这里已经是天羽脑波探索的终点。当然，那是指对地下基地而言。一路上，她就一直放出自己的思感，对行进路线上的每一处异动搜索。最终锁定了现在的目标——距离基地一千六百多米处的废墟。 　　“是人类，有三十六个人。” 　　这是思感能量探索到的情报。从他们的移动范围来看，应该是以那座废墟为主。而且，从其位置来看，好象是聚拢在一起，正在取暖。 第三十三节女人 　　这是一座足有几十层高的大楼废墟。只不过，整个楼层已经从中部断开，歪斜着倾倒在地面上。与之相接的部分，有一半已经没入土中。而那裸露在空气中的楼面，则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肆虐的狂风，从自己身体间的窗户与门洞间随意穿过，使它们本来就已经不甚牢固的身体更加脆弱。而那种气流掠过孔洞时发出的“呜呜”声，就好像是废墟发出的哀鸣一般，在向空荡荡的世界诉说着自己的无奈与悲哀。 　　大楼的基座还剩下三层，只有从其上端断口处，才能隐约看出曾经是与倒在地上的部分相连。与躺倒在地面的残肢相比，它的命运也好不到哪儿去。几百年的风吹日晒，已经在其身上留下了众多的斑痕。虽然还没有到那种摇摇欲坠的程度，却也已经是千创百孔，破烂不堪。 　　这里就是天羽感应到的地方。就在它的二楼，有着三十六个陌生的狩猎者。 　　雪下得很大，呼啸的风声也足以掩盖世间所有的声响。但聚集在废墟中的狩猎者们凭借着自己敏锐的听觉，还是发现了其中的异常。 　　就在四名来访者刚刚走到废墟边上的时候，一支从二楼飞出的投枪，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猛地插进了天羽面前的雪堆里。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明显带有因寒冷产生的颤抖，却又不失冷静的女声从二楼响起。 　　“女人？”天羽颇有些诧异。口中却依然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别害怕，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的人。” 　　“帮助？”女声里明显带有一丝惊奇与慌张。 　　“对！帮助你们！我有你们最需要的东西！”天羽加重了自己的语气。 　　女声沉默了。看得出，声音的主人在犹豫，在思考。而天羽自己也能从发出声音的位置感觉出：那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而紧张，却又明显在压抑说话声调的争吵。 　　“你们。。。。。。进来吧！”半晌，女声这才再一次重新响起。不过，谁都听得出，比起刚才那种警惕的询问，其间已经多了一些无奈与疲惫的成份。 　　获得准许的四人进入了阴冷的废墟，沿着被积水浸透，已经微显松软，却也尚能支撑的楼梯步上了二楼。只不过，眼前的景象实在是让他们大吃一惊。 　　“女人？怎么全部都是女人？”这是天羽走进房间时的第一个念头。 　　阴暗潮湿的房间里，叠摞起来的砖石碎块小心地堵塞了朝向两边的孔洞。剩下唯一一扇用于通风的窗户，则是用一块被蛀蚀得斑驳点点的木板所遮掩。尽管如此，仍然无法将带有寒气的狂风完全阻隔在外面。刺入骨髓的寒冷依然从碎石与木板的缝隙间悄悄钻进，占据了房间里的各个角落。仅仅只剩下位于屋子中央一堆尚在燃烧，但却已经散发不了多少热量的小火，在苦苦支撑着已经所剩无几的阵地。 　　火堆的附近，围坐着一群神情呆滞的女人。她们拥挤得是那样紧密，以至于相互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缝隙。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圆形的人环，将整堆火焰全部笼罩。只留下头顶上一处微小的空间，尚能容许空气小心地通过。 　　她们在取暖，就依靠着这么一个很小的火堆在取暖。看着她们，天羽忽然间不由得想起了基地里族人燃起的那些巨大的火堆。那些熊熊燃烧，每天都不曾熄灭的温暖火堆。 　　看见四个穿着古怪的狩猎者走进，所有围坐在一起的女人全都“忽啦”一下站了起来。手边的投枪也高高举起，将闪烁着淡蓝色光芒的锋利枪尖，指向了这几个突然造访的陌生人。 　　“别紧张，我们没有恶意。你看，我们没有武器。”天羽见状，连忙抬起左手轻轻晃了晃，右手却丝毫没有放松紧握的M5G43枪柄。乌黑冰冷的枪口，也始终没有任何偏差地指向面前的女人。 　　善意归善意，但是必要的警惕绝对应该保持。 　　可能是看到他们手中并没有狩猎者惯常使用的武器，在加上还有夏冬雪这个女性狩猎者的存在。女人手中的枪尖也开始微微低垂。有几个衣服单薄的，甚至直接丢下手中的投枪，猛地坐下，将原本靠后的位置，硬挤到了火堆前。从其颤抖不已的身体与牙齿打战发出的撞击声看来，寒冷造成的威胁，显然要比这几个莫名来访的陌生人要大得多。 　　不仅是她，几个身材较为瘦小的女人，也纷纷围坐到了火堆前，瑟瑟地颤抖着。她们身上几乎就没有什么衣服，有的只是几块仅够遮羞的布片而已。一阵冷风吹过，就能轻松掀起它们，露出隐藏在其下干瘪的乳房。 　　“真惨！”天羽身后的战风摇了摇头，轻轻用手肘捅了捅她的腰间，手中的枪口也微微指向另外一边。顺着指引，天羽清楚地看到：一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女孩，正颤抖着，一边用口中呵出的热气，温暖着因为寒冷而被冻得发青的双手。一边将一双粘满污渍的脚伸到火堆边烘烤。而她的左脚上，仅仅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大拇趾而已。其余的趾头位置，已经被四个黑乎乎的印记所代替。 　　那是冻伤留下的痕迹，古人的医书中曾经提到过这一点。 　　不仅是她，几乎所有围坐在火堆前的女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有那么一些因为寒冷造成的淤青。而且，天羽还注意到，除了火堆前那几根零散的枯树枝外，整个房间里，再也找不出一丁点儿可供燃烧的东西。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天羽只觉得鼻子一阵发酸。眼中也没来由地涌上一股酸咸的液体。 　　不只是自己，就连其身后的三个人。天羽也能感觉到他们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一种说不出的悲伤在那一瞬间将四个人完全笼罩。 　　人类，这就是曾经统治地球的人类，曾经拥有超过几十亿数量，创造了无数辉煌与文明的人类啊！ 　　“你们能给我们什么帮助？”刚才的女声再一次从人群中响起。顺着声源，天羽很容易找到了它的主人——一个看上去已近中年，身材也相对较为魁梧的女人。看得出来，她应该是这个女性小族群的首领。 　　只不过，与其它女人一样，她身上的衣服同样单薄。而且，距离火堆的位置也更远。 　　“你们需要什么我就给你们什么！”天羽差一点儿就把这句话脱口而出。如果不是大脑中的理智尚存的话，恐怕她现在已经掏出怀中的虫肉干，带着无限的怜悯递了过去。 　　因为，这些女人实在太可怜。可怜得让人看了简直想哭。 　　温和与友善是人类最美好的品质，无私地帮助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更是被古代人类所赞叹的行为。对此，天羽很明白，而且，也正准备这样做。她会帮助她们，给她们充足的食物与温暖。让她们在舒适的环境下，安然渡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只不过，这样的帮助，绝对不能是无偿的提供。 　　“我能给你们食物、燃料、还有躲避风雪的最佳场所。”天羽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激动，以丝毫不带任何情感的口气，冷硬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所有的女人不由得都把目光转向了这边。从她们翕张的嘴唇与颤抖的身体，还有充满期盼与热切的眼神中不难看出，天羽的话对于她们究竟有多么巨大的吸引力。 　　“食物？燃料？”女首领苦笑着摇了摇头，叹道：“不错，我们是很需要。可是。。。。。。” 　　天羽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女人，她在等着后面那段没有说完的话。 　　“我们。。。。。。我们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恐怕。。。。。。恐怕根本拿不出任何能够与你交换的东西。”沉默了半天后，女首领好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终于说出了憋在内心已久的话。 　　“你们还有人，可以用人来做交换。”天羽的脸上，依然看不出任何感情波动。还是那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只不过，这句话，却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明显带有惊恐和畏惧的窃窃私语。 　　“。。。。。。你是说，肉人？”女首领惊讶且愤怒地问到。手中低垂的矛枪也再一次高高举起。把锋利的枪尖再一次指向了天羽的眉心。在她的带动下，坐在地上的女人们也纷纷站起，重复着与她们首领同样的动作。屋内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不！”天羽冷漠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和善温柔的微笑：“不是肉人，我要你们加入我的族群，成为我的族人。” 　　“加入你们？”女首领脸上的惊讶之色更浓了。 　　“对！加入我们！”天羽加重了自己的语气。 　　女人，恐怕是黑暗世界人类中最有争议的个体。一方面，她们力量不强，除却个别实力强悍的，譬如天羽，其余大部分都无法承担狩猎的主要任务，只能依靠男人存活。因此，在众多男性狩猎者看来，女人这种生物其实可有可无。于是，也就出现了众多的女性肉人。毕竟，对于一个不能猎食养活自己的废物，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杀了吃肉。 　　而另一方面，女人却又是难人不可缺少的伴侣。虽然食物的来源相当单一，可也并不是每天都会处于饥饿之中。一旦吃饱，男人总会产生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们需要女人，想把她们按翻在地，想与她们进行生殖器之间的原始交流。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有众多女人会把与男人**，当作一种获取食物的另类来源。 　　毕竟，用身体与一个饱餐后的男人交换食物。这总比自己拿着矛枪面对一只可怕的虫子要轻松得多。 　　更何况，自己也能从中享受到某种愉快的感觉和刺激。 　　虽然，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就这样，女人在狩猎者间的地位相当尴尬。一方面，食物充足时，男人需要她们的身体。而另一方面，在没有猎物的时候，男人又会将她们充做最好的食物。这样的例子很多，往往头一天还被男人当做宝贝一样亲来摸去的女人，一觉醒来后却惊恐地发现：刚刚与自己做完爱的男人，正捧着一块血淋淋的新鲜肥肉，津津有味地大嚼。而肉的来源，就是自己的手或腿。也可能是腰间或胸前某个柔软嫩滑的部位。。。。。。 　　总而言之，女人在狩猎者中地位极低。她们只是一群被用来发泄的工具，一群饥饿时最美味的肉食。 　　 　　对这一点，天羽感同身受，如果不是脸上丑陋的疤痕彻底毁去了自己的容貌，以及她本身不逊于南性狩猎者的实力，恐怕她很难保住自己和妹妹的性命。 　　因此，女人想要生存，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自己独立组成新的狩猎团体。 　　至于加入别的族群，成为其中的一员，这种事情从来就没有发生过。除了一些为族群生养众多人口的女人外，其它女性狩猎者想样加入其中，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毕竟，食物很宝贵。谁也不想浪费一块充饥的肉干，来换取一个只会吃饭不会狩猎的女人。 　　所以，天羽的的建议会引起女人们的惊讶，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事情。 　　“要我们加入你的族群？你，你是认真的吗？”女首领的惊讶依然，不过其中已经多了一些喜悦的成分。手中的矛枪也不由自主垂了下来。 　　天羽肯定地点了点头。 　　“可是。。。。。。可是，你也看到了，我们都是女人。。。。。。你也知道，女人。。。。。。我们的能力。。。。。。”女首领兴奋地声音逐渐变得有些落寞。她很清楚狩猎者之间的规则，也知道女人在黑暗世界中的地位。没有哪个族群会凭空收留一批体弱力微的女人。除非，这个族群需要女人来生育，以保持其种群的繁衍。或者是某些力量强大、食物充足的族群，需要女人来满足男性那种无法发泄的**。更或者，他们需要一批奴隶。一批为自己缝补衣物，烤制食物的奴隶。所有的这些，都有可能成其为男性族群收留女人的原因。 　　但是不管怎么样，无论这些原因看上去多么令人难以接受，却总要比成为肉人的悲惨命运好得多。毕竟，就算是把自己的身体当做给男人发泄的工具。好歹也总算是活着，还能保证有一口延续生命的食物到口。可一旦成为肉人，唯一的结果，就只能是充当他人口中的没餐。 　　虽然，在那之前，你多少也能吃上几顿饱饭。 　　而且，与现在饥寒交迫的困境相比，再也没有什么比得上一块喷香的烤肉，和一堆温暖的火焰更有诱惑力。 　　更何况，面前这个领头的人已经答应：绝对不会把自己变成肉人。 　　“。。。。。。好吧！”认真比对目前状况，并仔细比较了一番后，女首领终于长叹一声道：“我答应你的条件，所有在这里的人，都会加入你的族群。只要你能遵守诺言，不把我们当作肉人一般食用。那么，我们也会答应你的所有要求。” 　　听到她的话，围坐在火堆前的女人们纷纷会意地脱下了自己的衣服。以最大胆的姿态，把自己的身体全部展现在天羽面前。那怕是最隐密的**与阴部也一样。 　　虽然，这样做，会使她们更加寒冷。身体间好不容易积存下来的那么一点点温暖，也在肆无忌惮的展示过程中，消散的无影无踪。 　　这是黑暗世界中的规则。也是狩猎者之间的铁律。只要你答应了施恩者的要求，那么你也就成为了他的私人财产。作为主人，有权对属于自己的东西进行最详细的了解。而附庸者也必须在第一时间，让主人明白自己身体上的优劣。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刚刚猎获一只虫子时，在仔细分辨留物身上哪一块肉最肥美一般。 　　虽然，她们不是虫子，也不是某种没有生命的物件。而是人，活生生的人。 　　女性的尊严与矜持，在这一刻荡然无存。有的，仅仅只是因饥饿而对食物产生的极度渴望。还有想要彻底摆脱寒冷威胁的最基本要求。 　　对于一个饱受严寒与饥饿摧残的人来说，一块虫肉、一堆营火，无疑就是一种最奢侈华丽的满足。 第三十四节恩威 　　在它们的诱惑下，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挡。不管你是谁，也只能倾其所有，与之进行一场根本不平等，却又必须接受的交换。 　　天羽沉默半晌，侧头看了一眼旁边抿紧了嘴唇的夏冬雪。她看到这个年轻的女孩子眼中流露出的那种感同身受的悲凉，但在更深处的地方，又有某种火焰正从她的眼底冉冉升起，那样热烈不服输的眼神，让天羽想起了负重赛时这个看似娇弱的小姑娘超越一个个高壮的男人，最终从她手里得到皮靴时崇敬又带着得意的小脸，美丽得仿佛让黑夜发光。 　　“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天羽走上前来 　　“战风，你和冬雪马上回去。叫几个人，带上足够的衣服和鞋子来。这里不能久呆，得把她们尽快弄到营地里去。如果鞋子不够，那就先把那些分发下去的蝗皮鞋暂时借用过来。她们已经被冻伤了，要是没有这些东西，根本走不了远路。快去吧，我和剑鸣在这等着。记住，多带几件衣服。” 　　天羽一边低声急促地安排着手下动作，一边带着高傲与冷漠的神情，大步走到这群身体完全裸露在寒风瑟瑟发抖的女人面前。挑剔地望着她们，就好像是打量着一群已经属于自己的奴隶一般。这是狩猎者相互交换间必须的步骤，也是施与者对接受者表现出的一种权利体现。 　　凭心而论，天羽根本不赞同这样的做法。但是现在，她却不得不这么做。虽然，自己已经接受了古人的所有知识，也习惯了他们的一些基本礼仪。可不管怎么样，那毕竟是自己一个人的想法。想要获得大多数人的肯定，还需要时间来进行磨合。 　　因此，她不想破坏黑暗世界中的规矩。而且，这些规矩显然也能保持自己的权威所在。要知道，对于着些因为饥饿而不得不投靠她的女人，自己实在没有完全的把握将其控制。要知道，这可是一群女人，与男人有着巨大裂隙与仇恨的女人，虽然自己的性别可以让她少担心点，但她们毕竟不清楚不是么！ 　　思绪到这，天羽不禁狠狠抽了抽嘴角，一想到自家队员古怪调侃的眼神，她就说不出的郁闷。自己不就是声音中性了点，胸平了些，疤痕狰狞了点，至于人人都把她当成爷们么！明明古人书上说女人直觉很强的。 　　 　　发了一会呆，但表面依旧冷静的天羽并未放松警惕 　　要知道当面表示承认男人的地位，在接受食物与必须的交换后，转而趁你熟睡之际，一刀割下你的脑袋，并且把你的身体充作食物。这样的事情，在狩猎者之间不是什么奇闻异录。而是时有发生的寻常之事。 　　男人可以吃女人。同样的道理，女人自然也可以吃男人。这就和狼要吃羊是一个理由。 　　要怪，就只能怪你不够强大、不够聪明。居然会被这种微末的小伎俩骗倒，傻乎乎的上了当。 　　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贪心，认为自己能够用一块小小的虫肉，换来一个心甘情愿跟你一辈子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正好肚子饿。 　　温顺的公羊与饥饿的母狼。这两种生物结合在一起能够发生的事情，哪怕傻瓜也不难猜出。 　　因此，天羽觉得自己有必要在这群女人当中立威，彻底杜绝她们的反叛之心。她可不想自己的脑袋在某一天，莫名其妙地成为一个女人手中的骨制饭碗。 　　“我的族群距离这里并不远。稍等一会，他们很快就会给你们送来必要的衣物。穿上你们的衣服，先活动一下。” 　　这样说不是没有道理。长时间的寒冷与畏缩，很容易让人产生产生出一种懒散与怠惰。蜷缩在一起，依靠身体相互取暖的行为，使得人体完全处于静止状态。这种时候，体内血液循环与流动速度，自然也就减缓到了最低。这样的情况对于人体机能具有一定的麻痹作用。就算是在温暖的常温下，久坐后的人站起，也会感觉到身体有莫名的酸麻感。从这些女人在火堆及周围留下的脚印来看，她们保持这样一动不动的的姿势，应该有很长时间了。 　　“站起来！不能坐下！”随着一声严厉的喝斥，天羽猛地从火堆前拎起一个不听号令，擅自坐下取暖的女人。 　　这是一个年轻的女人。不，应该说，她还只是一个女孩。一个年纪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女孩。身材瘦小的她，只罩着一件单薄的无袖衬衫。衬衫很旧，原本光滑的衣服表面，很多地方已经出现了瓤化的痕迹。一缕缕被镂空的纱线也尽量支持着，使整件衣服尚能维持着完整。不过，就算是眼力再差的人也能看得出来：这衣服实在太旧，只需要轻轻一扯，马上就能被撕成一堆没有任何用处的破布片。 　　这样的衣服，当然不可能保暖。它的作用，仅仅只不过是用来遮住女孩身上的羞处而已。因此，对于她擅自坐下取暖的行为，自然也就不难理解。 　　尽管如此，天羽还是狠狠给了女孩一个耳光。巨大的力量顿时使女孩已经被冻得发青的脸上，出现了一道暗红中略带淤黑的掌印。 　　“不许坐下，给我站起来，活动一下你的手脚。如果你想死，那么尽可以去烤火。再这样坐下去，你的脚就废了。”说着，天羽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烤熟的虫肉。顺手撕下一块递到了她的面前。 　　“先随便吃一点，补充一下体力。原地活动一下，这比你直接烤火要强得多。” 　　恩威并施，是控制手下绝对有效的方法。这样做，一方面是因为古人知识中的提及。另外一方面，也是必须的手段。这些女人看上去应该有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再不给她们提供一点食物的话，恐怕她们根本无法支持到走回基地这段遥远而艰难的路程。 　　几块不多的烤肉顺序分发了下去，这在饥饿的人群中引起了阵阵喜悦的轰动。每一个拿到肉的女人，都急不可待地拼命撕咬。含在嘴里的虫肉，尚不能等到完全咀嚼，便已经匆忙吞下了肚。很多人也因此被噎得直翻白眼。 　　“慢点吃，不要急。”天羽无奈地摇了摇头，快步走到女首领的身前，重重拍击着她的背部。这个可怜的女人刚刚吞下了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虫肉，缺少唾润滑的喉咙，显然不能允许这样一块巨大的食物通过。卡在半空的肉块使得她一阵抓狂，拼命用双手扼住自己的脖子乱掐。希望能够以这样方式来促使食物的下咽。但是很徒劳，除了反刍般的嗝声和气留不畅引起的憋闷外，根本没有任何用处。要不是天羽及时地动作，恐怕她还会在一段时间里，继续维持着这样的痛苦。 　　“都给我吃慢点，谁要再这么急，我将不再给她分发剩余的食物。”看着周围一个个被噎得无法说话的女人，天羽心里不由得冒出了一股火来。她可不希望这些女人被活活噎死。 　　应该承认，这样的威胁，比什么怒吼都更加来得有效。听到新任首领的话，女人们也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嘴里的吞咽。毕竟，手里的这块烤肉根本不足以果腹。想要吃饱，就绝对不能触怒眼前这个年轻的首领。 食物的作用实在是很奇妙。一块毫不起眼的虫肉，居然给这群看上去死气沉沉的女人带来了一丝有限的能量，也给她们近乎绝望的心里带来无限的希望。而从天羽口中发出的怒骂，也渐渐变得不再使人厌恶。因为，她们发现：年轻族长的话并没有错。简单的原地跳跃与活动，的确使身体产生了一股莫名的热能。这种完全发自体能的温暖是那团微弱的火焰远不能比及的。虽然手脚的冰冷并不因为这样有所缓和，可是，已经略有僵硬的身体，却明显出现了变软的迹象。那种被寒冷禁锢的生命活力，也一点一点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体内。 　　战风与夏冬雪回来了。与他们一起的，还有另外二十来个身手矫健的族人，有男有女。他们带来了女人们目前最为迫切需要的东西——衣服和鞋子。 　　虫毛毡制成的衣物很温暖，也很结实。显然，叶战风忠实地执行了天羽的命令。他整整带回了两倍于女人数字的毡衣。加上必要的皮鞋，这些柔弱的女人就算是走上再远的路，也应该可以支撑。 　　只不过，这些毛毡制成的衣服，很明显是叶战风从族人的身上搜刮而来。虽然族群有足够的虫毛毡，可为了节省原料，天羽也只是下令给每个人缝制过一套衣物而已。在她看来，一卷完好的毛毡，起作用显然要比一件不知大小是否合适的衣服更加有用。 　　“管他呢！先把这些女人顺利弄回去再说！”天羽自嘲地笑了笑。指挥着众人把一件件衣服分发下去。 　　至于那个挨了她一记耳光的女孩，天羽则亲自拿过两套毡衣，认真地为其穿戴起来。当然，表情严肃的她，也没有忘记轻轻擦去女孩眼角流出的泪水。 　　所有的人，都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幕。 　　“现在，我们回家！” 　　风，还在吹。雪，仍然在下。弥漫在大地上的寒冷，就好像一个无处不在的恶魔，想要把自己的恐惧与威力，把黑暗的大地完全笼罩。想要用自己的所有手段，扼杀所有能够在天地间存活的生物。使得世间所有的一切，全部臣服与自己的淫威之下。 　　只是，凡事皆有例外。 　　一队动作蹒跚且艰难与积雪搏斗的人，明显正在藐视它那至高无上的权威。他们在厚达脚膝的雪地上缓慢前进，在一个个荒凉的废墟间努力穿行。他们，曾经是这世间最为强大的生物，也是统治世界的唯一主宰。 　　他们，是智慧与力量的结合体——人类。 　　依循着来时的路，天羽带领着族人一点一点缩短着与营地的距离。她很庆幸战风带来了部分族人。没有他们帮助，恐怕以这些女人的体力，根本就无法走完全程。多日的饥饿与寒冷已经消耗了她们太多的精力。从旧楼出来到现在，已经有好几个女人出现了力乏的状况。深厚的积雪消耗了她们不多的身体能量。每走一步都要付出极大努力的拔脚动作，也加快了消耗的速度。如果没有人在旁边搀扶，很难想象她们能够凭自己的力量走下去。 　　也许，她们当中的某些人就会因此一头栽倒在雪地上，再也无法爬起。 　　所有的女人都穿上了两套厚厚的毡衣，脚上也穿起了柔软的巨蝗皮鞋。寒冷的威胁是暂时抵挡住了，可孱弱的身体却并没有因此而获得多少帮助。虽然有了族人的帮助，可掉队者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 　　“背上她们，不要放弃一个人。记住，她们是我们的族人，是我们的姐妹。”说着，天羽以身作则般地，从地上扶起一个嘴唇冻得发青，无力地瘫在那里的女孩。双手一搭，把她背了起来。 　　这个女孩年纪不大，看上去不过只有十一、二岁左右。尽管厚厚的毡衣穿在身上，使她看起来显得好像好健壮。但通过身体上的接触，天羽仍然能够感觉到那具裹在毡衣下身体的瘦弱与骨感。 　　她很轻，很小。稚嫩的手臂摸上去，几乎就是一层粗糙的表皮包裹着一根**的骨头。 　　一个族群的首领，在黑暗世界中无疑拥有无上的威严，同时也拥有某些方面的特权与尊贵。他们从不屑于帮助任何人，他们天生就只是为了统治他人而存在。他们所要考虑的，仅仅只是如何获得更多的食物，如何使自己的族群变得更加强大。至于其中某几个人的生死，这样的小问题，实在是不值得他们放在心上。 　　毕竟，这是小事。微不足道的小事。死人这种事情哪天没有发生？如果对于任何一个濒死之人都要给予最大的帮助，那么这样的族群首领，尊贵何在？权力何在？威严又何在？ 　　“她很像天柔，很像我的妹妹。”当看到女孩瘫坐在雪地里，满脸悲苦无助表情的时候。天羽脑子里忽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她觉得，这个时候的自己，已经不完全是一名族群首领。而应该是一个能够保护妹妹的兄长，一个呵护自己妹妹的哥哥。 　　因此，无暇多想，天羽几乎是下意识般地做出了这样的举动。却丝毫没有想到，这样的动作，会给族人带来什么样的影响。自己在他们眼中的形象，又会因此而产生什么样的变化。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对此提出异议。身为旁观者的战风也只是看到：在天羽奋力背起女孩大步朝前走去的同时，更多的族人也纷纷背起了身边的女人。而那些相互搀扶缓慢行走的人，也不由得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对年轻族长的钦佩与尊重，感激与认可。 　　呼啸而过的狂风夹杂着飞舞的雪花，飞快地从人群中的缝隙间穿过，带起阵阵吸呵的声音。柔软的鞋底踩在深厚的积雪上，发出阵阵压缩的“吱吱”声。负重行走的人口鼻中喷出一股股散发着湿热的白气，伴随着吃力地喘气声缓缓上升。所有的声音结合在一起，最终构成了一曲充满艰辛与和谐的自然乐章。 　　半小时后，图书馆的大门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扑面的温暖，使得这些刚刚步入基地的女人们感到一阵欣喜。而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肉汤香味儿，也使她们久已不曾满足的腹中隆隆作响。口中津津而生的液体，也仿佛干涸已久的泉眼一般，重新渗出了新的活力。 　　数口架在火上的大锅，正熬煮着一块块白嫩的虫肉。其数量，显然远远超过了族群的正常食用范围。这是在战风的安排下，为了迎接女人们到来，特意准备的食物。 　　“慢点儿吃！悠着点儿！”天羽摇着头，无奈地从一个女人手中夺过盛汤的陶碗。她已经吃得太多。从端起碗来到现在，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这个女人就已经仿佛倾倒一般，喝下了五碗刚出锅的肉汤。那种滚烫的温度，似乎对她根本没有任何遏制力。那种对食物的强烈渴望，就连族中自认为食量最大的狩猎者看了，也只有甘拜下风的份儿。 　　不仅是她，所有的女人，都在这一刻，表现出对食物疯狂的占有欲。盛煮着肉汤的大锅，也在瞬间空了一半。看她们的势头，似乎想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吞下尽可能多的东西。以此来满足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可怕饥饿。 　　“不能再吃了！如果你们还想活下去的话，就马上放下手中的碗！” 　　天羽的声音很大，而且其中明显带有不可质否的威严与怒气。尽管对于这样的命令，很多女人都感到不满，却仍然逼使着自己压下内心的**，按照年轻族长的要求，极端不情愿地，放下了那口已经端到嘴边的肉汤。 　十几个小时后，熟睡的女人也纷纷醒来。有了温暖与安宁的保障，这一觉显然比起以往要甜美得多。更重要的是，她们不用再担心，自己随时可能被别人当作食物吃掉的危险。 　　铁锅里熬煮的肉汤依旧沸腾，飘散在空气中的浓厚香味儿也同样引人发馋。那些充满善意的接待者，不，应该说，是自己的族人。他们目光中流露出的和善与友好，更是令这些可怜的女人们有一种忍不住想哭的感觉。这是此前她们在充满颠簸与恐惧的狩猎生活中，从来都未曾体验过的幸福啊！ 　　这一刻，女人们才觉得，自己真正活得像是一个人。一个被别人认真对待，认真尊重的人。而不再是那种整天被失望与无助笼罩的“肉人”。 　　一碗碗滚烫的肉汤再次递到了她们手中。那种鲜美温暖的滋味儿，也再一次从口中，逐渐散发到了周身。而且，与之伴随在一起的，还有一种被人关心与爱护的微妙感觉。 　　一个年轻男性狩猎者端着肉汤，小心地吹散表面烫嘴的热气，轻轻递到手中。用充满温柔与期盼的眼神，看着自己慢慢把汤喝光。那种幸福的感觉，根本就是远远超出肉汤给身体带来满足的另外一种至高享受。 　　不知道究竟是谁先开的头，总之族群中的男人们，都仿佛着了魔一般，纷纷以自己的特有手段，对这三十六个新加入的女人们，表现出不同的关心与照顾，就连其中年纪最大的女首领也不能幸免。女性族人虽然一副鄙视神情，却也小心翼翼地端起了肉汤，像对待姐妹般照顾起了新来的族人，同时喝退走了几个献殷勤的。青天羽颇有几分好笑地看到：总是一副冷面的夏冬雪，看似不耐烦又小心的，轻轻从火堆灰烬中取出一块埋在其下，用余温煨熟的肉块，递到了手足无措的女首领面前。 　　“有了这些女人的加入，对于族群的稳定与发展，应该能够起到相当不错的作用吧！看看这些男人，一个个都跟温顺的蚜虫似的。呵呵！他们的心里想什么我很清楚。不就是希望女人接受要求，答应和他们**而已。”战风撇了撇嘴，用略带着几分嘲讽的口气说道。 　　“说得你好像不是男人似的”笑着调侃了一句，把一块烤得松脆的虫肉递给天柔。她很清楚，战风说的没错。男人与女人之间，其实最根本的关系，也仅只是维系在**交流。至于那种古人书中所说的“爱情”，也就是号称远比生命更加重要，使得众多书中男女争得死去活来的东西。至少到现在为止，自己还没有在哪个狩猎者身上发现。 　　爱情，究竟是什么？难道它要比一块饥饿时的虫肉干更加重要吗？ 　　想到这里，天羽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尊敬的族长，请允许我以这样的方式，表达对您的无上感激。我宣布，从现在起，所有的流云族人发誓永远忠实于您。我，黄曼云，将不再是流云族长。您将是我们新的族长，新的首领。”就在天羽发呆的时候，一干女人也在其原来族长的带领下，纷纷跪倒在天羽面前，再一次表示了自己对新任族长的认可。 　　“你叫黄曼云？”在坦然接受了女人们的敬意后，天羽挥手叫过领头的女族长。 　　“是的。”与初见时相比，这个女人眼中的敌意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尊敬与感激。 　　“呵呵！流云族，很不错的名字。”天羽微笑着，旋既以一种漫不经心地口气随意说道：“你的族群，应该不止这么一点人吧？别的人呢？她们在哪儿？”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闻言，黄曼云的神情顿时变得颇有几份惊奇：“你怎么知道我的族群不止这点人？谁告诉你的？” 　　“很简单！”天羽随意抓起一块木柴扔进火堆，淡淡地说道：“在那个发现你们的废墟里，除了必要的武器之外，我没有看到任何别的东西。如果说那是你们的营地，就应该还有一些别的东西。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件事：你们的营地不在那儿，而且，你们这些人，应该只是整个族群的一部分。我说的对吗？” 　　“这……这实在是太令人惊奇了……”尽管从天羽口中道出的原因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仍然在听者看来是一种极其聪慧的表现。毕竟，这种事情，说开了可能不值一提。但是要发现其中的倪端，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你们是出来狩猎的吗？这种天气，应该不会有什么猎物。”没有在意女族长的表情，天羽继续问道。不过，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在听到自己的问话后，黄曼云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得严肃且忧郁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找不到食物，我们也绝对不会在这种天气出来狩猎。”女族长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说道：“不瞒你说，我的族人总共有一百多人。带出来的不过三分之一而已。剩下的，都还在距离这里很远的一处营地中。我们已经出来了两个太阳日，按照原来的计划，应该早就回去了。可是你也看到了，没有食物、没有燃料、也没有足够御寒的衣服，如果不是你们的出现，恐怕现在，我们早就已经被冻饿而死。” 　　天羽倒抽了一口凉气。远离族群所在营地如此遥远狩猎，这根本就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而且也不符合常理。这些女人居然敢在冬天这么做，恐怕其中还另有原因吧？ 　　“你说得没错！我们这次出来，并不单纯是为了食物。更重要的，还是为了燃料，能够支持我们顺利渡过冬天的足够燃料。”在天羽的询问下，黄曼云最终道出了隐情。 　　“燃料？怎么你会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找寻燃料？”对于女族长的话，天羽觉得实在是难以理解，甚至有些不可思议。过冬用的燃料当然必须收集，可是这些女人居然会冒着大雪，跑到距离营地如此遥远的地方，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要知道，一旦在风雪中迷失方向，等待她们的结果，只能是悲惨地被冻死。 　　“我们已经没有多少可烧的东西了。”黄曼云叹道：“出来之前，整个族群就只剩下能够维持不到一个太阳日的燃料。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弄到一张奇怪的纸片，恐怕我们也根本不会走到这里来。因为，那张纸片告诉我们，这附近有足够的燃料。足够我们用上很长时间。” 　　“古怪的纸片？”天羽奇道：“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这哪里是什么古怪的纸片啊！分明就是一张制作精细的地图”。天羽望着眼前这张黄曼云从腰间隐密处取出的微湿地图，不露声色地想到。 　　很明显，这是一张工程用图纸。从其上精密的等高线及比例看来，应该是用于野外作业的古代人类产物。这种东西，天羽在众多翻阅过的图书中也曾看过。只是，都没有手上这张精确。 第三十六节地 　　图纸上标注出了一系列莫名其妙的专业词语。如果是在以前，天羽一定无法理解这其中的含义。但是现在则不同，接受了二号基地所有资料的她，已经对这份图纸上的各种名词了然于心。而且，她也看出，图纸上的具体位置，应该就是自己目前所在的废墟城市——西安。图书馆与此前所经过的各处废墟，在上面都有标注。最重要的是，在图上距离图书馆不远的地方，标有一个微小而明显的黑色记号。在它的旁边还用一个清晰的字样给出了其中隐藏的信息。 　　煤。 　　这就是地图上在黑色记号旁，列出的文字。 　　仿佛是明白天羽的心意一般，黄曼云此时也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一小块通体拗黑，表面还泛出些许光泽的坚硬石头递过。 　　“没错，这的确是煤。埋藏在地下，能够燃烧的黑色石头。”天羽接过煤块，仔细端详着。刹时间，心中猛然涌起无数的念头和疑问。 　　从地图上标明的位置及介绍来看，这应该是一个不大的露天煤矿。距离自己也不远，仅仅只有数里地之遥。最重要的是，是这片煤层距离地面极浅。也就是说，可能只需要自己随便挖掘一下，就能获得足够的煤。它的藏量虽然不是很多，但对于自己目前的族群数量而言，却是相当的丰足。只要能够拥有这片煤层，那就意味着，整个族群，将不会再为燃料而发愁。 　　更重要的是，很多原来无法制造的东西，也可能在煤的帮助下一一出现。这张图纸的意义也正在于此。 　　只是，天羽心中仍然存有很多疑问。无法解释的疑问。 　　图纸上的其它地方，还标有另外一些东西的名字。铜、锡、电线、地下水道……这些都是。虽然天羽不清楚这究竟是一张被古人用作何种用途的图纸，但是有一点她却可以肯定。那就是：任何通晓古人文明的狩猎者，都应该明白这张图纸的巨大作用。反过来说，如果你不明白其中意义。那么这张纸对于你来说，也就和其它废纸一样，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这张图纸的出现实在太古怪。天羽根本不相信，以黄曼云此前表现出的能力能够看懂。如果实际情况真的是这样，那么唯一的解释只有两种。 　　第一：她了解古人的文明，也能够看懂图纸，但是却在故意装傻。想要以此博得自己的信任。至于隐藏在其下的阴谋，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第二：她根本看不懂图纸。因此，这才随手拿了出来。送到自己面前。 　　可问题是，两种说法，无论哪一种都有其中的问题所在。如果是第一种，那么对于这样一个巨大的秘密，相信任何人都会将之隐藏，绝对没有道理会将之告诉别人。可换做是第二种，又无法解释黄曼云先前所说的那番话。毕竟，看不懂地图的人，根本不会明白这里有煤。就算知道，也绝对不知道这种黑色的石头究竟有什么用。 　　这个自称是流云族长的女人，究竟是敌还是友？而这群突然出现，又刚刚表示出对自己愿意臣服的女性狩猎者，她们来这里，究竟想要干什么？她们的目的何在？ 　　“你能看懂这张图纸吗？”天羽微笑着，和善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以充满柔和的语气漫不经心地说着。看似随意摆放的右手，却时刻保持着与脚边匕首所在的距离。 　　“在不能确定一个人身份的情况下，唯一的办法就是保持警惕。只有这样，才能在最危险的时候救你一命。也能在敌人最麻痹大意的时候，给予他们致命一击。”这是一本名为《格斗知识999问》的书中，提到的问题。也是在天羽看来深以为然的一段话。 　　尽管这个中年女人看上去相当面善，可天羽并不能确定她就一定是自己的朋友。虽然，自己刚刚施恩于她。她也对此表现出相应的忠实与臣服。 　　“我看不懂！”黄曼云摇了摇头，给了天羽一个比较放心且意料之中的答案。但是接下来的话，却使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不过，我能够看懂图纸上关于煤这一部分的内容。至于别的，我真的是看不懂。也不清楚这上面究竟说些什么。” 　　“这怎么可能？”天羽差一点儿就吼了起来。看不懂图纸，却又清楚无误地知道上面标注着煤的所在地。这种事情说出去有谁会相信？这样的说法，根本就是在自相矛盾。 　　她在说谎，一定是这样。 　　虽然脑子里充满了繁杂的疑问与被欺骗后的愤怒，可从天羽的脸上，仍然看不出任何变化。她还是带着自己固有的善意微笑，有条不紊地继续着这场不知究竟的谈话。只不过，右手已经从脚边的套子里摸出了匕首，仿佛是为了打发时间一般，在一块木片上轻轻地削着。 　　“哦？怎么会这样？真有意思！”天羽颇有些惊奇地看了看面前的女人，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故做姿态的她很清楚，听到那样的话之后，只有表现出这样的神情，才是绝对合理且看上去丝毫不显得做作的表现。 　　“是真的。”黄曼云连忙解释道：“这张纸上的文字我一个也看不懂，就连这个“煤”字与它的所在位置，也是别人告诉我的。” 　　“哦？”这样的答案显然出乎天羽的意料之外。 　　“几个月前，有一个年轻人从我们族群的领地经过时，被哨兵发现。于是打了起来。你也知道，我们女人一向都被男人所歧视。因此，我们也绝对不会放过任何男人。更何况，他还是一个落单的男性狩猎者。所以，三名担任警戒的哨兵，当时就想要杀了他。” 　　“后来呢？”天羽不动声色地问道。 　　“他很强壮，也很有头脑。”女族长苦笑着摇了摇头：“三个哨兵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已经抓住了其中一个。并且胁持她为人质，要求我们放他过境。” 　　“你答应了？”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答应他的要求。”黄曼云正色道：“不过这个人相当守信。刚刚离开领地，就马上放了我们的人。而且，还给了我这张图。” 　　“那么，就是他告诉你图纸上煤的具体位置吗？” 　　“是的。” 　　“别的呢？对于别的东西，他就一个字也没有说吗？” “没有！他只告诉我，附近可以充作燃料的东西不多。如果想要安然渡过冬天，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按照他的指点，找到这种能够燃烧的黑色石头。同时他还说，这附近没有任何别的狩猎族群。我们这些女人会很安全。” 　　天羽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手中一直在把玩的匕首已经收起，此前那种一直在揣度对方的心理也早已不在。黄曼云说起的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古怪，古怪得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女人说得话是应该是真的。天羽一直在仔细观察她说话时的面部表情，丝毫没有发觉其中有任何微小的情绪波动。对于一个刚刚摆脱饥饿与寒冷困扰的人来说，想要顺利地撒谎，却又不让人察觉，实在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人在说谎时，大脑里会同时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生物电波。一种控制着自己的本来意愿，也就是诚实。另外一种则属于反向的谎言。当撒谎者开口说话时，反向波占据了大脑的中枢部位，控制着身体各部分器官，共同参与到说谎的过程中来。而正向波虽然极其微弱，但却一直存在。毕竟那是撒谎者自己用于判断事物的唯一标准。因此，尽管反向波控制了神经中枢，但正向波却依然会以其特有的方式，与之产生碰撞和冲突。心跳加快、出汗、肌肉表层发红发热、手脚不由自主颤动等等，都属于此列。当然，严重的时候，还会出现前后词不搭句，无法自圆其说的情况。 　　古代人类对于侦测谎言方面，已经有了太多的实践经验。有一种叫做“测谎机”的东西，就是依据这样的原理而制造。而天羽也正是通过观察这些微小方面，最终认定——面前的女人没有说谎。 　　那么，这张详细的地图，以及黄曼云口中所说的一切，又该如何解释？想到这里，天羽不由得再一次仔细打量起了手上的地图。 　　这的确是一张工程用图纸。在它的右下方，有着“西安勘探设计院制”的字样。这应该是一个古人制图机构的专有名词。不过，这些都不足以吸引天羽的眼球。现在的她，正死死盯着图上标注着各种黑点的位置。 　　与那个清晰的“煤”字一样，所有黑点的旁边都有一个能够代表其含义的文字。而且，全部都是矿产资源。 　　按照黄曼云所说，那个年轻人，根本就是相当随意地，就把这份弥足珍贵的图纸扔给了她。如果是一名普通的狩猎者做出这样的举动，那么天羽完全可以理解。因为这很正常，一张精密的图纸与一张普通的白纸，在他们看来，两者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区别。扔掉它，就和扔掉一块石头一样简单。 　　可问题是，这张图纸的主人，居然可以丝毫无误地指出其中煤的所在。并且还能用简单浅显的语言告诉黄曼云这样一个不懂文字的女人。想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熟知古人的一切。虽然这样的狩猎者相当稀少，可在叶战风与刘睿相继出现后，天羽也对此觉得相当正常。毕竟，古人的遗留物很多，能够从中获得知识的人，应该不在少数。 　　虽然，很多狩猎者对此都视而不见。 　　但是，任何一个通晓古人文明的狩猎者，都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这样的图纸。他们很清楚其中的意义所在。 　　显然，黄曼云口中神秘年轻人的举动，根本就不符合逻辑。 　　天羽自嘲地摇了摇头，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原来的判断标准也必须改变。想要对此有所解释，只能有两种答案。 　　一、自己的判断有误，黄曼云仍然在说谎。她在编造一个能够让自己相信的虚构故事。一个根本就没有发生过的故事。 　　二、黄曼云说的是真的，那个神秘的年轻人确实存在。虽然，他的行为既不符合逻辑，也无法让人接受。 　　但问题是，黄曼云确实没有说谎。对于这一点，天羽完全可以肯定。自己的思感能量虽然无法穿透其脑部，探测其中的内容。但是却能捕捉到其身上每一处神经末稍的微小动静。结合其说话时的表情动态，以及获救前后合乎情理之中的表现。使得天羽最终还是打消了对面前女人的怀疑。 　　既然所有的答案都被一一推翻，那么也就必须在剩下的唯一选择中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所有的问题关键，都聚集到了那个神秘的年轻人身上。 　　可是，这个人几乎是凭空出现，根本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目前自己对他的了解程度，仍然只不过通过别人口中的故事而已。仅仅凭着这些，根本无法对他的行为做出任何判断。 　　虽然，这样的行为极其古怪。 　　从表面上看，这个人似乎很同情女人，也想要给予她们一些实质性的帮助。因此，他给了黄曼云这张图。但是反过来看，这样做似乎又根本说不通。如果他真的想要帮助流云族的女人，那么就应该把图纸上所有的资源点告诉她们。这样做根本花不了多少时间。天羽相信，只要给自己十分钟，也能够使族人任何一个人明白并找到图上的矿产资源所在。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这些东西究竟有什么用。 　　发现与利用，根本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理解概念。 　　看来，如果想要真正搞清楚问题的关键，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这个神秘的年轻人。 　　究竟应该去哪里找这个人？茫茫人海，喏大的世界，想要从中找到一个没有固定居所的人，根本仿如大海捞针。 　　“既然没有头绪，那就暂时不用再管它！”苦思半天没有任何结果后，天羽终于决定：把这件事先放在一边，尽全力解决目前的所有问题后再说。 　　黄曼云拿出来的图纸无疑是个宝贝。但是想要顺利开采那片不大的煤层，现在却不是时候。外面已经滴水成冰，潮湿的地面也变成了冻土。那种坚硬的程度，就算是用牙啃都啃不动。更不要说缺少工具，仅仅只能依靠几根可怜的钢筋硬撬。可以想象，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发现了煤层，恐怕也挖不出多少可用的东西来。 　　因此，先要从地下弄到煤，只能耐心地等到春天。而且，与挖矿相比，还有其它一些更加重要且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事情。 　　流云族的女人已经安置下来。可是根据黄曼云所说，这些人不过其族群的一部分。剩下的，应该都还留在原来的营地。如果能把这些剩余的女人全部招揽，那么自己的族群将会壮大。更重要的是，这些女人的加入，对于整个族群的稳定，将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男人需要女人，尤其是在吃饱肚子的情况下，对女人的需要就显得越发渴望。在黑暗世界中女人几乎快被男人吃光的情况下，这个独立存在的女人团体就更显出其珍贵。天羽相信，被兼并控制后的流云一族，绝对会成为自己手上一张强有力的王牌。 　　招揽她们很容易，只要表现出绝对的关怀与照顾就行。再加上充足的食物与衣服，这样的待遇那怕就算是再挑剔的人也难以抗拒。毕竟，想要顺利做到这一点的狩猎族群，恐怕没有几个。 　　那些已经加入到自己族群中的女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第三十七节行动 　　按照黄曼云所说，流云族的营地位置应该是在距离基地两个太阳日，也就是十天的地方。虽然这样的表述方法实在让天羽不习惯，但是没办法。狩猎者们已经习惯了这样以时间来计算路程的方法。古人创造的长度计量单位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是一些完全陌生的东西。米、公里、毫米……这些名词在他们看来毫无用处。特别是在路程的远近上，更是完全以自己的脚力与时间来进行判断。虽然，这样的结果，往往会出现太多的误差。两个行走速度完全不同的人，在对于某个地点的远近描述上，也几乎会因此出现一倍以上的差距。 　　对此，天羽毫无办法。虽然她很清楚地知道这样做不对。唯一的正确方法，就只能依照古人的长度计量单位来进行参照。但是归根结底，那毕竟是她个人的想法，根本无法强加给任何人。想要这种情况有所改变，只能是在潜移默化中，用实际的效果，让别人明白并理解自己的做法，从而最终获得广泛的认可。找到并解救剩余的女人，无疑是一件大事，也是一件必须尽快进行，迫在眉睫的急事。在与战风、刘睿、以及新近加入的流云女族长认真商议过后，天羽最终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出发，带上足够的御寒衣物与食品，找到剩余的流云族人后，将之带回基地。 　　六十个身手出众的狩猎者，在加上自己与带路的女族长。这是天羽在综合所有情报与众人讨论结果后得出的数字。也是参与到营救行动中，必不可少的人员数量。根据黄曼云的说法，还有超过一百个以上的女人被留在了营地。想要顺利解救她们的话，就必须带上足够的东西。人手一套的衣服是肯定地。数量不过，就先从族人身上脱。基地里有充足的燃料和毛毡，足够他们再做一套新地。至于肉，那就跟简单，从冷库里大块撬下后。架在火堆上直接烘烤。缩减水份后的肉干，不但很经饱，而且分量也不重。手臂般大小的一块冷冻旋毛虫肉，完全烘干后，不过只有原来的三.四分之一而已。 　　竟管如此，当所有必须准备的东西完全码放在一起后，还是堆叠成了一座厚实的小山。天羽与战风仔细清点着每一件东西，从中挑选出不合乎要求的残次品。借以减轻携带者的负担。至于装运的工具，也不成问题。馆长室地秘密仓库里，有几只装满帆布背包的大木箱。其数量虽然不能满足全族人手一只地要求，但就这次参加营救的人员来看。也已经足够。 　　六十二只鼓鼓囊囊的背包放在一起，就好象是一只只硕大无比的布制面包一般。只不过。它们的重量，显然要远远超过蓬松轻巧地仿似物。找到女人，救回她们。这是天羽的计划。当然，在挽救她们的同时，也必须保证营救人员自己的给养补充。携带足够自己吃二十天的肉干并不困难。问题在于。携带的食物，至少有很大一部分，都要提供给那些被困的女人。因此，所有人都必须背负上超过自己食量两倍的肉干。这就在本来已经相当沉重的背包里，又加上了一块相当分量地砝码。 　　但是，这还不是所有需要携带的东西。 　　衣服与食物只能够满足身体上的物质需要。而且，这仅仅只是针对在没有外来威胁的安全情况下。想要活命，还得带上更加重要的东西。虽然，它地重量与重要性完全成正比。武器。 　　每人一支M5G43突击步枪。外加四个满装弹匣。除此之外，每人再配发一把匕首，四颗手雷。按照天羽的意思，本来还应该再多带几个弹匣与一支近战用的手枪。可是没办法，所有的这些加起来。分摊到每个人头上，都已经超过乐30公斤。已经快要达到族人能够负担的极限。走出地下基地的大门，天羽不禁很很的呼吸了几口夹杂着风雪的寒冷空气。与基地里那种温暖的热闹氛围相比，外面银妆素裹的世界，显然要冷清得多。放眼望去，空旷的天地间根本没有任何生物在活动。一片笼罩在黑暗中的白色，在些许不知名的微光中，散发出一种莫名的死寂。 　　这就是地球，曾经生养了万物的地球，也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家园。可是现在，它不过是一颗带着遍体的伤痕，在毁灭之战中苟延残喘幸存下来的星球而已。"走吧!"随着一声充满力量的简单命令,一支全副武装的队伍,顿时从地面一处隐蔽的入口出顺序而出.蜿蜒行进在雪地中.远远看去,就好象一队整齐而有序的虫子,正在按照某种规律一般,努力地寻找着自己被大雪所掩盖的目标沉重的背包与武器对于天羽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太大的负担.体内运转的太极心法就好象一台能够源源不断提供能量的机器一般,使自己几乎感觉不到剧烈体力运动带来的疲劳.也正因为这样,天羽背负的东西也要超过族人的一倍还多. 　　虽然,这样的举动在她看来很正常.可落到了一干奋力跋涉的族人眼中,完全就变成了带有另外一种意味的东西.大步走在队伍前面的天羽丝毫没有发现,身后族人们投射到自己身上的眼光,明显带有比以往更多的崇拜与尊敬.在积雪深达腿部的情况下行走是一件很困难的事。而身上背负着众多物资，此时也成为了众人的最大负担。幸好，这些族人都是天羽精心挑选出来的，负重能力也远远超出一般人。更何况，这段时间以来，天羽为了增加族人体能而进行的一系列训练，也提高了他们这方面的能力。虽说行走起来有些困难，却并不感到有多么的吃力。相比之下,黄曼云的情况就要糟糕得多.尽管出发前天羽已经对其刻意照顾,缩减了其背囊中近一半的重量.可是没有用,仅仅只走了不到半天,身强里壮的女族长便已经气喘吁吁.汗流满面.当然,这样做也不是没有好处.最起码,寒冷地威胁似乎已经不在.檫抹了头上的汗珠后,女族长颇有几份玩笑意味地无奈说道,想要脱掉身上地毡衣.因为,穿着它,自己实在太热,热得几乎透不过气.晨起夜宿。几天以后，营救队已经走出了原来的城市废墟。开始进入一片更加荒凉的世界。与城市相比，这里没有那么多的钢筋水泥，却多了不少耸立在雪地间的植物。只不过，这些被冰霜包裹的植物，显然都早已死亡。只有裸露在地面上的枯黄株茎，在向这些默默走过的人类，无语的述说着自己曾经青嫩的生命与对阳光的渴望。“我们距离营地已经不远，从这里计算。如果保持现在的速度，大概只需要再有三天的功夫就能抵达目的地” 　　在一棵巨大的枯树上，黄曼云找到了自己来时所做的记号。那是一片从树身中部割下死皮后，显露出来的灰白色痕迹。按照她的说法，这是为了防止迷失方向所做的标记。显然，营救队的行动进度，已经远远超过流云族人来的时候。想到这里，天羽不禁有些无奈。如果事先知道确切的距离，那么自己也就不用背上如此沉重的背囊。需要的物资可能也就可以相应减轻一些。 只是，这样的遗憾心理并没有维持多久。两天后，营救队已经来到乐一处荒弃的废墟，从遗留下来地几堵残墙断垣来看，这里应该曾经是一个古人生活的村落。摇摇欲坠的反屋顶上落满了厚厚的积雪。几间破损严重的房屋早已被这巨大地重量所压垮。只留下断裂的屋梁，与失去房顶的墙壁孤零零地站再那里，悲哀且无声地看着所有这些自己根本无法制止的事情。 　　虽然没有地下基地那种足以遮蔽风雪的空间，狩猎者们还是依托着一堵堵低矮的残墙生起了一堆堆温暖的篝火。比起一望无际的旷野来，这些破碎的土墙已经好的太多。最起码，它们能够挡住扑面而来的狂风，为劳累一天的人们提供一处相对温暖的休息场所。从雪地里收集到的植物枯枝成了燃料的唯一来源.而添加到其中的一些助燃成份,也使得火焰的燃烧更加的持久.早在出发之前,天羽就已经预见到燃料收集的困难.因此,每一名营救队员除了要带上自己的背包与武器之外,还必须额外带上十来片烘干的旋毛虫壳.因为他们发现:这种东西很好烧,也很耐烧.一般来说,一片干燥的虫壳,足以抵得上十倍同样体积的燃料虫肉干嚼在嘴里很硬，加上气候寒冷。冰冻过后的肉干更是硬得与钢筋有得一比。放在火上一烤，就会渗出大量的水份。相应的，肉干也多少会变得柔软一些。吃起来也不是那么费事。如果烤炙时间更久一些的话，表面焦脆的地方也会散发出一股特别的香味儿。再加上陶碗中煮沸的雪水，这样简单的食物吃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休息的时候总是是伴随着愉快。尽管天气寒冷，可欢笑与希望总是笼罩在人们的心中。很快，满足了胃袋的要求后，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拉紧了身上的毡衣，将身体移近火堆。借助着附近地面传来的阵阵暖意，绻缩在一起，很快进入了梦乡。 　　与他们不一样，负责警戒的哨兵却不能安然享受这份惬意地睡眠。宿营之前，天羽已经向周围分派出了四名警戒人员。虽说在风雪弥漫且视野极差的情况下，想要顺利看清远处的东西实在很困难。可丝毫没有防范的宿营者们来说，实在是一件极其必要也必须的事情。冬天，对于狩猎者来说很安全。同时也是一个远比平常要危险得多的季节。寒冷的天气与漫天的冰雪足以封住所有生物外出的脚步。为了保住那点来之不易的温暖，平时凶残至极地虫子们，也只能忍住饥饿，乖乖选择躲在自己的窝里睡大觉。因此，狩猎者们在冬天外出地时候，几乎根本看不到任何虫子的踪影。 　　可凡事总有例外。生物的进化实在是一件相当有趣且无法理解的事情。按照虫子们的习性，冬天睡觉本应该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举动。然而。那些已经突破自身局限，进化到了更高一级形态存在的虫兽。虽然遗传了它们老祖宗冬眠的习惯，但是却并不彻底。他们在睡眠中仍然会感到饥饿。那种接连昏数月醒来后，隆隆作响的胃袋与极端需要营养补充地身体，一起向大脑提出的疯狂地抗议。要求身为控制中枢的它，尽快带领自己获取事物。以满足那种最原始，也是最基本的**。因此，在冬季外出的狩猎者们，偶尔也能遇上一些觅食的虫兽。比之平时，它们地性情会更加凶猛。攻击力也更加强悍。而且，与它们遭遇的生物。几乎根本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为了获得一块能够果腹的肉，人类尚且会做出最疯狂、最可怕的举动。更何况是虫。虽然，这样的情况发生的几率并不大。能够有足够的勇气离开温暖的小窝，出来寻觅食物地虫兽也寥寥无几。 　　但是，这样的情况依然存在。从昨天起。天羽就开始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那是一种对与未知事物的恐惧与抵制。这种感觉一直弥漫在脑子里久久不能散去。而且，随着营救队伍距离黄曼云所说的位置越来越接近，这种明显带有部分恐惧地不安情绪，也仿佛一片越来越沉重的阴云一般，笼罩在她的内心。“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或者是哪里不对？”两天来，天羽一直这样反复的思考，但是却没有获得任何答案。她也曾把脑中的思感尽可能地发散到更员的地方，希望能够以这样的方式获得一些以外的收获。可结果却令她很失望。思感波及之处。除了冰冷的积雪而外，剩下的，就只是那些默默无语的残更断墙，以及枯黄干死的植物。 　　“很安全，至少现在很安全。”每走一步。天羽的思感就能往前延伸一步，探测的距离自然也就更远。这种时候，她总是期盼着能够从中发现一点什么，以此来解除内心的莫名恐惧。毕竟，时刻被负面情绪所笼罩的滋味儿并不好受。尽管天羽的精神承受能力远远超出常人许多，但归根到底，她仍然是一个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虽然，她的很多能力都要比平常人更加强悍。可她毕竟是人。宿营前，天羽再一次放开思感，认真将附近的每一个块地域仔细搜索了一遍。除了几百只躲在冻土下面十数米深洞穴中，舒服地拥挤在一起蒙头大睡的虫子外，再也没有找到任何生物存在的痕迹。这一点多少让她有些放心。以思感的探测范围来看，一千米，绝对是一个难以接近的距离。尤其是在移动困难的雪地中。有了哨兵的警戒与自己放出的思感，只要出现任何异动，所有的人都能在第一时间立刻进入全面戒备状态。但是，那咱笼罩在心头的不安感觉也更加强烈。以至于侵扰得天羽根本无法安睡，只能焦躁地火堆前翻来覆去。 　　虫脑的预知能力，在这一刻，再一次显示出了自己对于未知事物的神秘感知能力。虽然不知道个中究竟是什么，以及那种莫名的威胁究竟来自哪里。可是，它仍然能够察觉到危险的存在。 　　尽管，直到现在，根本没有任何迹象说明危险的存在。漫天飘舞的飞雪洋洒洒落了一地，燃烧的篝火也因此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火焰燃烧带来的温暖使得人们睡得更加香甜。昏暗的天地间，不时刮过几缕不安分的小风。所有的这一切，都显示出一种难得的安详与宁静。 第三十八节类人 　　天羽看了看地上绻缩在一起熟睡的族人，眼角慢慢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与忧虑。这一刻，她根本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旅长。她只觉得，自己是一个人，一个与他们一样的普通人。甚至，她也想与他们一样，有没有任何负担的情况下，甜美地睡上一觉。而不是中这里承担起一切领导者的沉重义务。 　　想法终归是想法，对于现实，完全没有任何帮助意义。苦笑着摇了摇头，天羽再一次微合双眼，进入了每天必须的冥想状态。风，在拼命地吹，仿佛要把世间所有的纷扰一扫而空。为漫天飘下的雪花腾出一块足够隆重的落脚点。可矗立在各处的废墟与枯死的树木，显然并没有想要放弃自己已经占有的领地。虽然坚硬的冻土死死禁锢了它们的脚步，便得抗争与愤慨只能完全停留在原地。但它们仍然在以自己固有的方式，倔强地昂起头，默默而仇恨地逼视着空中和自己身体孔洞间，肆无忌惮横穿而过的狂风，以丝毫不加退让的做法，嘲笑着它的无知与狂妄。雪还在下。比起刚刚宿营的时候，雪花飞舞的程度已经密集了许多。伸出手去，不都时，手掌间便能累起一捧冰凉的雪片。 　　在这样的情况下，肉眼所能触及的视线范围，当然极其有限，而且，就算是在如此有限的距离内，想要顺利看清楚某种细小的物件，更是无比的困难。那种模糊的感觉，就好象在透彻无比地玻璃窗前。又贴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花磨砂薄纸一般。四名哨兵按照所处的位置，分别占据了距离营地不等的几处地点。几和隐蔽的墙角就是他们最佳的警戒点。当然，这些轮流值守的人，并没有因为大雪与寒冷就放松了自己的警惕。 　　虽然，在这样的天气里，几乎不可能会有什么生物会想到外出狩猎。虫子和人一样，也惧怕寒冷。与其出来被活活冻死，还不如饿着肚子，缩在暖和地窝里好好睡上一觉。哨兵的警戒点正处于天羽地思感探测范围内。因此，她完全能够感觉到这些人的一举一动。也能清楚的知道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只是。这样的探测，仅仅只能维持在有限的距离。一旦超出。天羽也无法得知个中究竟。现在的她，感觉自己就好像古人所说的，那种专门用于探测动静的“雷达”一般。只不过，搜索的距离仅只有一千多米而已。 　　苍茫的大地落满了雪花。在它们的映射下，昏暗的世界也显得要比平时亮白了许多。只是。废墟和树木的所在遮挡了这点有限的光线。使得白净的地平线上凭空增添了不少静默的黑点。正北面，那是营救队此行的朝向。也是一条经过目前废墟所在道路的延伸。小心的天羽更是在距离道路不远处的枯树洞中，布置了一名族人充作警戒哨兵。被赋予重大责任的她，也正拼命睁大自己的眼睛，仔细的努力分辨着远处那一个个微小的黑点。希望能够从中发现一丝意外的痕迹。只是，她并没有注意到：从地平线上一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废墟间，忽然冒出一个本不应该存在的微小黑点。 　　任何东西都不可能凭空出现。 　　除非，是因为某种外力的作用。 　　或者是因为它自己本身就有生命。能够自主地移动。但是这个黑点的出现。显然并不属于第一种情况。因为，它的体积在逐渐增加，在慢慢放大。 　　它在接近这群熟睡中的人。虽然，速度很慢，相当的慢。 　　如果换在平时。警戒的哨兵一定会发现这其中的端倪。毕竟每天生活在死亡威胁中的他们，身体感官早已被磨练得敏锐无比。有时候，甚至就连远处虫子移动发出的轻微脚步声，也能被耳朵紧贴地面的他们听得一清二楚。但是，风在刮。雪也在下。呼啸的狂风与漫天的雪花，使得灵敏的耳朵和锐利的眼睛，失去了它们的大部分作用。 　　黑点儿仍然在继续前进。很快，就已经达到了警戒者目光能够正常巡视的范围内。依凭着众多物体的遮挡，它一直相当隐蔽地，躲在光线的背面慢慢移动。虽然速度相当慢，可毕竟是在前进，在逐渐缩短着与狩猎者之间的距离。 　　显然，它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存在。 　　应该承认，这个会移动的黑点儿相当精明。它完全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来接近目标。而且不会引起对方的注意。它似乎甚至就连几个警戒哨兵所在的位置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因为，从其行进的路线来看，已经完全脱离了正常的警戒范围。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相信它就算是跑到了悄悄摸进营地，也绝对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但是，这样的意外却偏偏存在。从几分钟以前，天羽的思感就已经锁定在了正北方向。虽然，那时候的黑点儿，还远远超出脑波探测距离一大截。可虫脑的超人预知能已经明确表示：那种令人不安的危险因素，应该就来自那里。 　　因此，冥想中的天羽，有意识地朝着那一方向，尽量延伸着自己的思感。虽然，这样做，并没有使探测距离上的长度增加多少，只不过，前进中的黑点儿逐渐缩短了两者间的差距……“人？怎么是人？会是谁呢？”这是脑波边缘刚刚触及黑点儿尚不能完全对其做出正常分析时，天羽脑子里冒出第一个念头。不错，如果从“心眼”的角度去观看黑点儿的大小及外形。任何人都会毫不犹豫地认为：这是一个人。 　　它有双手。也有双脚。与正常人一样。黑点儿也是双脚直立行走。而且，有些时候的跳跃动作，也显得相当灵活。 　　可是，从它地移动中表现出几个跳跃动作来看，似乎又不应该是人地所为。一个立定跳远，顿时就能将身形跃出十余米。单就这一点来看，就算是在太极心法运转到极至的情况下，天羽也无法做到这点。至于其他的族人，自然就更不用说。 　　哪怕是再强壮的狩猎人，恐怕也无法做到这一点。 　　“他到底是谁？他究竟想要做什么？”天羽脑子里的疑虑越发深重。能够在这样的恶劣天气外出的人。当然有着他自己迫不得已的原因。问题是，这个看上去行踪诡密。而且身手灵活的简直不像是人地家伙，在如此寒冷的天气外出并接近自己地族群，究竟又是为了什么目的？ 　　想到这里，天羽猛地睁开了微闭的双眼。抓起放在身边靠近火堆前。尚有余温的突击步枪。纵身朝着正北方向的哨兵警戒点飞快地跑去。她要缩短与那个神秘黑点儿之间的距离。只有这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知道对方的真实面目。虽然天羽自己并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够探测到其大脑中的思维。但是不管怎么样，只要能够“看到”来人身上的装束及外表，自然也就多少能够判断出一些这个陌生人的真实来意。宿营地与北面警戒点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仅仅只有数百米之遥。猫身钻进枯树洞的天羽一边伸出食指，制止了满脸惊愕地哨兵想要发出的询问。一边飞快地放出脑中的思感，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陌生黑点儿所在的位置延伸而去。 “这。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这，这算是人吗？”就在脑波刚刚锁定目标的那一刻，天羽完全被“心眼”所看见地事物所惊呆。与她之前的想法和猜测完全不同，那个一直隐藏在废墟阴影后面的神秘“陌生人”，居然会是外表如此怪异的一只生物。拥有双手和双脚、直立的身体、完全依靠两条后肢行走……所有的这些。都是生物界中，只有类人动物才拥有的身体特点。在经历战火，文明完全被毁灭的今天，生物种群更是大批灭绝。因此，能够符合以上条件的地球生物，应该只剩下了人类。 　　最起码，在众多的狩猎者的眼中的是如此。毕竟，生活在黑暗世界中的他们，还从来没有发现过任何一只与人类有着极其类似外形生物的存在。当然，如果说，满足以上条件的生物都可以被称之为“人”的话，那么，这个行动诡异的黑点儿，是否又应该被归于“人”的范畴？ 　　近两米的身高与人类相仿。两条强劲有力的后肢完全支撑起了全身的重量。灵活的双手小心地攀抚着废墟上的砖石碎块儿，不让其落下发出声响。所有的一切都表明：毫无疑问，他是人。 　　只是，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啊！灰黑色的“皮肤”覆盖了他的全身，在这层“皮肤”的表面，密密麻麻长满了粗硬的体毛。那种密集的程度，使得周身上下，根本找不出一丁点儿的光滑之处。手指和脚趾异常发达，前端尖利的指甲锐利无比，其长度也几乎达到了手指的一倍还多。虽然体表完全被厚密的毛发所覆盖，但是不难看出隐藏在其下的强壮肌肉与骨骼构造。从那宽阔的肩部与粗壮的胳膊看来，“他”双手相当有力，相当可怕。至于头部，则与强壮的身体根本不成比例。“他”的头太小，小得实在可怜。并且拥有一张让人看了就想呕吐的丑陋脸庞。 　　长度约有五厘米的耳朵尖耸直立，鼻子在嘴巴的带动下，拼命向前突出，一直延伸到了头部一倍多的位置。远远看去。整个“人头”就好像是一个被可以拉长地横放三角。而位于最前端的嘴唇。则无法掩盖住从中伸出的两颗尖利门齿。由上而下生长的它们，完全掩盖了下颌部委。在雪光的辉映下，本来就已经非常光亮的它们，更是显现出一种令人无比心寒的惨白。 　　“心眼”甚至可以看见，一滴滴半透明的恶心涎液，正从齿尖慢慢垂落到地上，很快就化成了一颗颗颜色怪异的冰粒……最令天羽惊异的还不是这些。在“陌生人”地身后，她还看到了几乎让呼吸为之停顿的东西——尾巴。 　　一条粗黑有力，表面同样长满硬毛地尾巴。从其身后一段具有相当韧性的突出部来看。应该是属于脊柱的延伸。 　　这哪里是什么人啊！分明就是一只尚未完全进化的怪异生物。如果硬要它归于人类的范畴的话，最多只能称之为“类人”。最重要地是。这个不知道是人何种生物进化而为的“类人”，显然对不远处的狩猎者们，抱有相当的敌意。 　　可能是因为大脑进化不完全的缘故吧！天羽的思感很容易就突破了它的防御脑波。从那个小小的三角脑袋里，天羽非常清楚地发现了最能代表这个生物目前思想的两个字。 　　饥饿。 　　很明显，这只“类人”。已经把面前地人类狩猎者当作了自己的猎物。从这个角度来看，它也应该算是一名狩猎者。一名专门抹杀人类的狩猎者。 　　压制住内心的骇然。天羽摆了摆手，示意旁边的哨兵跟随自己一起，将注意力完全放到“类人”出现地方向。手中的突击步枪也张开了保险，两个乌黑的枪口悄无声息地指向莫名生物的来路。“这究竟是什么生物？”尽管已经确定“类人”是敌非友，可天羽脑中仍然还是有着挥之不去的疑问。据她所知，能够像人类与虫类一样，在战争中幸免于难的生物并不多。就算能够生存下来，其数量肯定也会大为缩减。更不要说是在短暂的数百年时间里。进化到与人类相当近似的程度。要知道，按照古人的观点，生物的进化需要极其漫长的时间。单就以古猿的进化为例，其间就经过了亿万年的岁月。像这样仅在百多年间赫然出现的类人生物，显然已经违背了自然界的正常发展规律。“类人”似乎发现了对面的隐藏杀机。在接下来的近一个小时内。他根本没有移动过半步。这样的等待使得天羽与哨兵几乎失去了耐心。如果不是脑中的思感告诉天羽对手仍然存在的话，她恐怕早就认为敌人已经溜走，迫不及待地冲出藏身的树洞，到其所在的位置看个究竟。 　　但是，“心眼”明白无误地告诉她：“敌人仍然存在，他在等待，等待一个适当的机会。”良久。地平线上那处诡异的黑点儿再次移动了。被饥饿与寒冷折磨得无法忍受的他，只能加快自己的动作。与刚才的谨慎小心相比，他的移动显然更加频繁且迅速。以至于天羽身边的哨兵，根本不需要过多的提醒，就能够发现其中的倪端。冰冷的枪柄自然也被握得更加紧密。积雪深厚的地面对于任何行进者来说，都是一种相当沉重的负担。毕竟，从深达膝盖的雪中努力将脚拔起，再次踏入同样的束缚中。这样艰难的动作，显然会消耗跋涉者的大部分体力。可是“类人”的动作却刚好相反。天羽吃惊的发现：雪地对他的束缚几乎根本就不存在。 　　体格健壮的“类人”完全是以一种和他庞大身体丝毫不对称的速度，敏捷地在各个废墟隐蔽点之间跃行。不过，尽管他的行进路线已经尽量避开警戒哨的观察范围。但由于地形的限制，“类人”在巧妙地往返迂回多次后，最终，仍然只能回到通往宿舍地的道路上来。现在，它正隐藏在一堵矗立在路边的废墙后面。那里离天羽的枪口不过三百多米，属于突击步枪的有效射程以内。 　　不知是因为要急需被消耗的体力，或者是想要消除警戒者的注意。总之，躲藏在废墙后面的“类人”一直都没有发出任何动静。看它的样子，似乎是在等待机会。等待一个绝对安全，且能顺利获得猎物的机会。天羽的思感牢牢锁定着目标。她不敢有任何松懈的从“类人”身上表现出的强大运动能力使她感到吃惊。她甚至在想，如果自己正面与之肉搏的话，究竟会有多少胜算？ 　　第三十九节类鼠 　　废弃的土墙虽然遮挡了正常的肉眼视线，却无法隐蔽在内“心眼”观察下的“类人”举动。天羽发现：“类人”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过燃烧着火堆的宿营地半分。看来，他的目标，应该就在那里。 　　只是，有一个相当奇怪的细节。“类人”的目光似乎在刻意回避着那些燃烧的火焰。每当他的视线与之接触时，天羽就会发现，“类人”的大脑思维总会呈现出一种莫名的恐惧与仇恨。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飘扬的雪花从树洞的缝隙间欢快地飞进，很快就堆叠起了薄薄的一层。虽然厚密的毛毡衣服能够防止融化后雪水的渗透，可是那种冰冷的感觉，却也一直附着在上面，久久不能驱散。更重要的是，由于长时间保持固定的姿势，天羽觉得，自己的手脚似乎都已经有些麻木。就算是体内的太极心法运转速度再快，也无法抵消那种僵硬的感觉。 　　不仅是她，警戒的哨兵也是一样。而且从其轻轻揉动着腿部关节处的动作看来，情况似乎要比天羽下更甚。“见鬼！他究竟还要等多久？”天羽不禁在心里暗自咒骂着那个该死的“类人”。废墙背后的情况她“看”得很清楚。趴伏不动的“类人”身上，已经积起一层厚厚的雪花。虽然他并没有动弹，可是从思感触及到的肌肉轻微颤抖来看，在寒冷的攻击下。他应该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仿佛是为了要应证天羽地想法一般，就在那一瞬间，“类人”身形猛地跃出了藏身的土墙。飘落在起身体各处的雪片也纷纷掉落，扬扬洒洒地向四周散开。形成一道模糊的视觉障碍。“砰——砰——”两道紧连有序地枪声顿时响起。破坏了完全由风声与落雪构成的单调乐章。与它们紧密相连的，则是从路边一棵死老树中，冲出的两道灰白色身影。 　　天羽开了一枪，准确地命中了“类人”刚刚跃起的身体。这主要得益于“心眼”的观察。警戒哨兵的射击虽然没有她那么及时，却也刚好在“类人”被第一颗子弹命中后，从空中掉落的瞬间，恰时地钻进了那具庞大的身体。就这样，袭击者地希望就此完全破灭。一颗打中胸部，另外一颗则命中了右腿。两下并不致命的冷枪。在“类人”地身体上留下了两处酒杯大小的伤口。使得他只能躺在地上，悲惨地哀嚎不止。 　　枪声相当于报警。在它们引导下。熟睡中的族人纷纷被惊醒。三三两两地聚拢过来。 　　面对众多族人的惊异与询问，天羽没有说话。她只是默默地观察着躺在血泊中，已经无力再站起地“类人”。这应该是一名女性“类人”。这一点，从其身上长有的**就能看出。可是，与人类相比。她的**却多了整整三对，而且其生长部位，从腹部一直延伸到胸口。乍一看去，就好像是穿了一件双排钮扣的黑色外套。“一只奇怪的生物，一只与人类似，却根本没有人类思维的生物。”这是她给面前这个“陌生人”下的定义。因为，直到现在，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类人”，那双透射出精明与狡诈的眼睛里。仍然还存有一种想要将面前人类撕碎咽食地原始欲望。而且，从他口中发出的莫名哀嚎中，也能清楚地感受到一种对人类刻骨地仇视与愤恨。这种恨意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天羽根本不用脑波透析，仅靠眼睛和耳朵的最直接观察，就已经能够明确地感受到其中的内容。至于其他人。相信也应该有着同样地感觉吧！ 　　望着混身裹满鲜红血液的“类人”，天羽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张相当熟悉，却又略显得较为陌生的画面。她觉得，这种生物自己似乎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见过。而且，从二号基地获得的资料与图书馆中古人书籍中，也好像对此类生物有过相应和详细的记载。 　　究竟是什么呢？一时间，天羽不禁有些迷惑。反观其他人，眼中也是同样的迷茫及不解。看来，他们似乎也有着同样的感觉。 　　“……这……这好像是一只老鼠啊！”一个族人的惊呼从人群中飘出。虽然很快就淹没在呼啸的风声中，却也已经足够清晰地钻入天羽的耳朵里。“没错！就是老鼠。”天羽猛然间理清了大脑中各种看似根本不连贯的问题。古人的典籍、基地里的资料、还有自己小时候曾经猎杀过的那几只老鼠……所有的点滴汇集在一起，最终形成了一只面目狰狞的老鼠。鼠类，在地球历史上，数量曾经远远超越人类，俨然有成为地球霸主趋势的一种动物。虽然体积微小，但是繁殖能力极强。而且，对疾病等常见的导致死亡原因具有相当强悍的抵抗力。引用一位古代生物学家的话来说：“鼠类，根本就是地球生物进化演变历史中，除了人类之外，最为成功的代表之一。” 　　尽管如此，但那时的老鼠，毕竟是一种弱小的动物。虽然数量极多，生存能力极强，却也并不能对人类造成直接的威胁。尽管它们能够散布疾病。因此带来的瘟疫，几乎灭绝了欧洲的所有人类。所有的生物都在进化，都在努力为适应新的环境，进行着不断演变。但是不管怎么样，从一只体积不过十余厘米大小的老鼠，演化成为一只身长近两米的“类人”。这其中经历地时间实在太短。短得令人简直无法接受。况且。从这只“鼠人”之前的一系列动作看来，他们已经具有了相当的智慧。可是，在天羽的记忆中，鼠类早在十多年以前就应该完全灭绝。为了填饱肚子。饥饿地狩猎者们捕杀了自己能够遇到的所有生物。在同样缺少食物的恶劣环境，弱小的鼠类，自然无法逃脱被灭杀的命运。 　　但眼前的事实，显然是让此种说法完全破灭。“不管怎么样，这些事情都不是现在应该考虑的重点。”尽管对于鼠人的突然出现充满了惊讶和疑问，天羽还是强压下心头的所有问题。她很清楚，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自由地狩猎者，而是一名对几百名族人负有相当责任的领袖。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只要出现任何决策闪失，都有可能给族群带来灭顶之灾。所以，尽管这只鼠人的出现纯属意外，却也根本不用放在心上。对于敌视自己的人，办法只有一个： 　　杀！毫不留情的将其杀掉！想到这里。天羽收起脸上惊讶的表情，带着惯有的冷漠，拉开手中M5G43地枪栓，朝着躺在地上半死的鼠人脑袋瞄去。 　　可能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吧！奄奄一息的鼠人猛然间开始朝着空中，拼命地挥舞着自己的四肢。希望能够从中找到某种攀附物。突如其来的莫名动作使得众多围观者吃了一惊，纷纷推攮着离开其手爪的挥舞空间。然而，意外却在这个时候发生。一名过于靠前的族人，根本来不及躲避那双长满利爪的双手。被狠命一抓，只听“哧拉——”一声，一条带着鲜红色液体地腿部肌肉条，搀杂着一缕毛毡布料，赫然出现在濒临死亡的鼠人手中。 “啊——”巨大的惨叫从受伤的族人口中发出。使得众人围观者一把揪住其双臂，拼命超后一拉。顿时拖着他的身体倒退了数步。彻底离开了鼠人手爪地攻击范围。生命是保住了，但是付出的代价也查当巨大。一块宽约十五公分左右的肌肉，从伤者大腿上部开始，一直被撕裂到了脚踝。两者间除了脚底部分还有一丝坚韧的表皮相连接外，其余。已经在强大的外力作用下，彻底脱离了身体的控制。就连那厚实的虫毛毡衣，也似乎变成了一块轻薄的布料。在鼠人的肆意撕扯下，被拉开了一道昂长的裂口。天羽很恼火，自己为什么不提早开枪，以至于现在居然出现了意外的伤者。不过，也正因为这样，使得她忽然生出一种想要看看鼠人下一步动作的冲动。毕竟，这个时候，围观者们已经完全退到了安全距离以外。那怕鼠人的手臂再伸长两倍的距离，也绝对不会对他们产生任何威胁。意外的收获似乎使得濒死的鼠人很满意。只见他急不可待地将手中的肉块塞进嘴里大口咬嚼起来。甚至就连附带在上面的毛毡碎片也没有放过。那种流露于脸上的满足神情，似乎在说明，与死亡相比，恐怖的饥饿，其实是一种远比其更甚的可怕存在。 　　这样的猛烈动作加剧了其伤口处血液的流失速度。几分钟后，曾经生龙活虎的鼠人，已经变成了一具被雪片所覆盖的情尸体。只有那一片留在其嘴边，尚未来得及吞下的人类肉块儿，还能向围观者说明躺在这里的，是一个曾经拥有鲜活生命的人。虽然，他并不是完全的人。顶多只能算是与人类极其相似的“类人”。 　　狂风，仍然在呼啸。雪花，依旧在飞舞。天地间的一切，也都并没有因为这里发生的小小插曲而有所变化。只不过，原来安静的宿营地内，开始出现了人声的繁杂与哄乱。恐惧，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恐惧。突然出现的怪异生物带给他们内心恐惧是如此强烈。鼠人临死前最后的血腥举动，也在狩猎者们的心里，留下了一丝不安的成份。死亡并不可怕，在饥寒交迫的时候，人们从未感觉到自己卑贱的生命究竟有何价值。面对成千上万虫子疯狂啮咬地时候，也远远要比现在的情况恐怖万分。可是。在他们看来，鼠人带来的恐惧和威胁，显然要远超过虫子许多。因为，尽管虫子可怕。但它们毕竟属于异类生物。而鼠人呢？那可是长得与自己绝对近似的类人生物。虽说每一个狩猎者可能都杀过人，饥饿时也可能曾经以人肉果腹。但是与这种鲜活地从人类身上撕扯下肌肉直接吞咽下地可怕做法相比，此前的种种野蛮行为，无疑要显得文明的多。况且，现在的族群，已经完全不用在顾忌饥饿的威胁。每天都能吃饱穿暖，与过去颠簸流离的生活相比。实在是好了许多。 　　饥饿时尚且没有人会主动愿意去死，更何况是现在？ 　　所以，尽管这群狩猎者们依然强悍。但是他们对于生存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恐惧。已经远远超过了常人许多。面对众多族人的疑虑，天羽只说了一句话。 　　“相信自己，我们是人。是拥有智慧和力量地人类。我们完全能够用手中的武器，来保护自己地生命。哪怕对手再强大，我们也有信心将它杀死。”鼠人的尸体已经冷硬。没有人再对其产生一点儿兴趣。受伤的族人也得到了救治。虽然伤口相当巨大，但因为温度极低，也变相帮助了血液的凝结。在几块破旧的布片包扎下，失去肌肉的腿部显得有些怪异。疼痛带来的巨大刺激也使得伤者暂时昏迷过去。充当止血药物的火灰再一次成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血止住了。伤者的醒目也因此无碍。只不过，可能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已经不可能再用双脚走路。 　　紧张而激烈的议论过后，一切又都从归于平静。火堆前的人们再一次陷入了熟睡之中。换班后的哨兵们，也以加倍地警惕，扫视着自己应该注意的所有可以物体。只是，危险似乎已经完全过去。再也没有任何能够引起怀疑的东西出现。夜色，阴冷而深沉。 　　平静，陪伴着所有人，直到天明。 　　天羽脑海里那种挥之不去的莫名不安，并没有随着鼠人的死亡而消散。相反。在天明起身出发前，这样地感觉似乎也越发甚尤。虽然并不强烈，却一直徘徊在天羽的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走吧！”一声简单明确的号令，使得这支小小的营救队伍再次踏上了征程。只是，在众多族人的眼中，天羽这一族长的形象，也越发变得高大且尊敬。 　　因为，她居然没有像狩猎过程中的惯例一样，抛下无法行动的伤者，任其自生自灭。而是将身上的背包交给旁人，独自背负起受伤的族人，大步走去。“受伤后无法自行移动的人，只能接受被抛弃的命运。因为，对于整个族群来说，他们是负担，是累赘。同时也代表死亡和麻烦。”这就是黑暗世界中的规矩。如果你想获得与常人相同的待遇，那么，你就必须时刻保持自己身体的健康。天羽的举动显然打破了这一定律。胸前横跨着突击步枪的她，想要负担起百余斤重的族人身体，显然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尤其，对于一名已近中年的伤者，和一个不过二十身形瘦弱的少女来说，更是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 　　“族长，您休息一下，我来吧！”两个小时以后，一名紧跟在其后的族人这样对天羽说道。于是，背负伤者的责任，转移到了他的手中。其？，不需要过多的话语与鼓励，有的，仅仅只是一双充满赞许和肯定的眼睛。 　　半小时后，同样的要求再次被其他人提起。伤者再一次完成了从一只肩膀到另外一只肩膀间的转移。 　　很快，第三个、第四个背负者出现了……一天过去了，到了晚上宿营的时候，伤者并没有被拉下，而是与所有人一样，舒服地围坐在火堆前，分享着香气扑鼻的烤肉。 　　友爱和关怀，就这样在上位者的身体力行间，得到了最完美的表现。天羽的族长威望也在那一时刻，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认同及满足。只是，那种挥之不去的不安，仍旧好像乌云一般，笼罩在天羽的脑海中。 　　直到现在，她仍然没有发现任何危险存在的倪端。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能够表明威胁的存在。 　　问题究竟出在哪儿？ 　　天羽问了自己无数遍，却无法获得任何答案与解释。 第四十节女族 　　两天后，一路蹒跚的队伍，终于来到一处荒弃已久的废墟前。从外表上判断，这里应该曾经是古人居住的一处小镇。而现在，它却成为了流云女族度过寒冷冬天的蜗居点。 　　一处颇为宽敞的高大建筑，这就是黄曼云族人居住的所在。与其它残破的房屋相比，这里显然要严整的多。虽然从窗户里吹进的丝丝冷风带来阵阵寒意，可厚实的大门与坚硬的墙壁，至少叶阻挡了太多寒气的入侵。从外表看，这里应该是古人进行某种宗教仪式的所在地。众多莫名其妙的古怪雕像都说明这一点。而门廊上高高悬挂的一块匾额上很清楚地写着“大雄宝殿”，更是明白无误地告诉天羽；这里是一处古老的庙宇。“这里是神居住的地方。”结合头脑中的资料与自己的理解，天羽很快得出了这样一种完全属于自己的解释。尽管，直到现在，她仍旧不明白，“神”，似乎并没有给这些躲避在其居所内的可怜人们任何帮助。 　　就在自己的脚步刚刚迈进庙宇大殿的那一刻，天羽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她觉得，一路上搅扰得自己无法安宁的那种不安与烦躁，又继续在大脑中翻腾起来。似乎。有着强烈预知能力的虫脑，在这里发现有什么倪端……平整的青色砖石地面上，散乱地铺就着一层薄薄的枯草。在空旷庙宇一处背风的角落，仿佛叠罗汉一般，簇拥着一群衣衫零乱的女人。她们的身上用布条和绳索捆扎着一簇簇的干草，还有各种各样的柔软垃圾。看起来，她们应该是在用这样的方法，来为单薄地身体增加一些抵御寒冷的附着物。毕竟，在没有足够衣服的情况下。这样的方法，的确能够起到一定的作用。 　　尽管，这样做的效果并不是很好。大殿的中央，有一堆黑色的灰烬。这应该是燃烧后留下的痕迹。只是，手掌摸上去，会感到一阵彻骨的冰凉。 　　这里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生过火了。 　　看着这些陆续走进的陌生人，拥挤在一起的女人们顿时全部站了起来。手边的投枪也高高举起，如果不是身后的黄曼云及时出现，天羽完全相信：走在队伍最全面的自己。肯定会被超过上百支投枪，在瞬间被插成一个到处是血洞的蜂窝。“这是我们地新族长。她将会给我们所有的人。带来足够的食物和衣服。”面对族人的眼泪与哀伤，黄曼云的宣布，无疑给她们带来了一份新的喜悦和希望。尤其是“食物和衣服”这几个看似普通的字眼，更是在可怜人中间，引起了一阵极大的轰动。 　　“夏冬雪。带上你的人，出去周围找点能烧的东西回来。”“周彬，让你的小队打开背包，把所有的衣服马上分发下去。” 　　“李文铭，叫上你手下的人，去弄点水来，马上烧火煮汤。她们已经饿得够久了。再不吃东西，恐怕撑不了太多时间。”一道道命令紧张有序地分派下去，一个个小队也按照指派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应该完成地任务。很快，一个温暖的火堆在所有人期盼的目光中熊熊燃点起来。一口在营地内散乱扔放的铁锅，也在洗净后盛上雪水，连同十数块干硬的虫肉一起，架在火上痛快地熬煮着其中的内容物。 　　很快，一股令人垂涎欲滴地浓郁香气从锅中飘出。弥漫在空旷庙宇间的各个角落。滚烫的肉汤驱走了寒冷，美味儿的食物也消除了女人心中最后一丝疑虑。天羽满意地看到：在温暖与食物的帮助下，这群可怜的女人终于一扫刚才的疲惫与绝望。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兴奋与释然。那种被寒冷与饥饿磨掉的活力，正一点点重新返回到她们的身上。“咦！不对啊？怎么只有这么点人？”团聚过后的黄曼云开始挨个清点人数，很快发现其中的问题。疑惑的她不由叫过一个看上去好象是头领般的女人问道：“清惠，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只有这么几个人？其余的人呢？她们都到哪儿去了？” 　　所有聚拢在火堆前的女人只有八十六个，与黄曼云走前的数字，整整相差三分之一。“我……我也不知道……她们……她们都。失踪了！"被叫做清惠的女人，闻言”哇“地一声痛哭起来。哽咽的哭声很快影响到了其他人。一股悲哀与凄凉的气氛顿时充斥了整个房间。"在你们走后的第一个太阳日，我们就用尺了所有的燃料。周围所有能烧的东西都被烧了。外面下着雪，没有衣服，我们哪也去不了。虽然离这里不远处就有一些枯树。可是我们根本就无法走到那里。你也看见了，直到现在为止，我们都只是依靠这些干草和破布条在取暖。要是没有它们”“等等！”黄易曼云突然打断了清惠的说话，疑惑地问道：“不对啊！临走的时候，我已经给你们留下了十套完整的衣服。你们应该有足够的人手外出收集燃料，怎么可能会……” 　　“那些衣服都没有了！”清惠重重地摇了摇头，无奈而悲苦地说道：“所有的衣服都分发给那些外出的人。可是……可是……她们。一个人都没有回来……。” 　　“怎么可能？她们究竟去了哪儿？”黄曼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我也不知道！”清惠抽泣着哽咽道：“第一批派出去收集燃料地十个人，没有一个回来。我们在这里等了她们两天，根本没有任何消息……“那么其余的人呢？吴丽呢？小云呢？还有正清，她们又去了哪里？”“……她们也一样，都是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 　　回来过。”说到这里，清惠已经是泣不成声：“我们……我 　　们实在受不了……天气太冷……我就……我就带 　　着她们用干草……扎成几件能穿的衣服……又派出 　　了几批人……可谁想到……呜 　　呜……”谁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庙宇里空旷的大殿上。除了噼啪作响的火焰燃烧声外，弥漫在阴冷空气中的，就只有窗外呜咽的风声，和悲伤的哀哭。 “不见了多少人？”一直在沉默不语的天羽忽然抬起头，朝着与清惠抱在一起失声痛哭地黄曼云道。“……三十六……不，应该是三十七个人！”清点完人数的黄曼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忧郁地回答道。 　　“也就是说，在你离开以前，这里应该还有一百二十四个人？”天羽询问的口气仍然极其冷淡。“、、、、、、、是的。的确是这样！”对于年轻族长态度的莫名转变，黄曼去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一百多人。就算中途失踪了一些，那么她们每天必须消耗的食物，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天羽从地上捡起一块干燥的虫壳，随手轻轻扔进燃烧的火堆里。头也不抬，漫不经心地问道：“告诉我。在你走之前，整个流云族还剩下多少吃的？”“……大概……大概只有三十多块蚜虫肉干吧！”女族长开始多少有些明白天羽地意思。“那么多的人，就依靠那么一点可怜的肉干。能够维持多久？”说到这里，天羽猛然抬起头来逼视着那个叫清惠的女人，厉声喝道：“从你们族长离开到现在，最起码也超过了五个太阳日，也就是近一个月的时间。三十多块蚜虫肉干，充其量也不过就够吃上两天而已。按照你地说法，那些被派出去收集燃料的人。一个也没有回来。也就是说，除了那些肉干之外，这段时间里，你们没有获得任何新的食物。那么，我想请你告诉我。在这二十多天的时间里，你们究竟是靠吃什么东西维持过来的呢？”这番言辞激烈的问话声音很大，在空旷的庙宇里足以使每一个人都能清楚地听见。其实，早在天羽刚开始说话时，不少人就已经猜到问题的答案。只不过，谁也没有开口说出而已。 　　毕竟，那是一个令人无比难堪，也是一个带着无数悲惨回忆的答案。清惠也没有回答。她仍然在哭，所有营地里地女人都在哭。看得出来，那是一种充满极度悲伤与悔恨的哭泣。 　　“回答我的问题。”天羽的口气依旧冷淡，似乎根本没有被这种悲哀的气氛所感染。而这句冷漠到了极点且不带任何感情地问话，也再一次把所有人的目光重新聚集到了被问者的身上。“……我……我们……吃人……”尽管内心极其不情愿，但自在年轻族长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面前，柔弱的清惠只能停止抽泣，万般无奈地道出了所有人都已经心肚明的答案。 　　“你们吃谁？”天羽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眼前的女人。”……我们……吃……吃……我们自己的族人……求求你，不要再问了……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清惠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疯掉了。这些问题一直是连日来好最不愿意回想起的噩梦。偏偏要在这样一个众目睽睽的环境下，不得不从自己的口中慢慢道出。这根本就是一种最严厉、最残酷的折磨。 　　那些死去的族人，都是平日里自己最好的朋友。如果不是逼于无奈，有谁会可能用她的身体来充饥？又有谁会愿意一刀一刀割下她们身上的肉来咀嚼？ 　　可是，我饿啊！那种从没有任何填充物的胃袋里传来地剧烈绞痛，还有阵阵酸水拼命往上翻腾，刺激得食道不住发干噎的感觉，实在是一种令人无法忍受的刑罚啊！ 　　那种时候的人，根本就不能算做是人。只能算是一头野兽。一头为了食物而哀嚎，为了食物而活着的野兽。为了填饱肚子，我们什么都吃。雪水、冰块、地上的干草、甚至还有那些破烂的废布条……所有的东西我们都吃。看地上的这些干草了吗？如果不是因为必须取暖地原因，恐怕早在几天前，它们就已经被全部吃光。 　　我饿！我饿啊！说到这里，不仅是她们，就连跟随天羽而来的众多狩猎者，也觉得眼睛开始湿润。饥饿地滋味儿他们不是没有尝到过。可像这些可怜的女人一样，饥饿到了如此疯狂且凄惨的地步。本来就是一种痛苦与悲哀。 　　“你们吃了多少人？”清惠的叙说似乎根本没有对天羽起任何作用。她的问话语气，仍然冷淡。非常地冷淡。“、、、、、、七个、、、、、、” 　　“七个人。她们，都是你的姐妹啊！”说到这里，天羽忽然感到一阵无奈与落寞。为了满足自己的**，吃掉族人来填饱肚子。这样的事情，究竟还会发生多少次？就算在自己的族群中今后不再出现。那么别人呢？别的族群呢？他们也会和我抱有同样的想法吗？就在天羽沉浸于思考与感慨的时候，清惠忽然又说出了一句令她意想不到的话来。 　　“……我们……我们没有杀她们，我们……我们只是……只是吃掉了她们地尸体……” 　　“哦？”不单是天羽，所有的人都为这句听上去颇有些莫名其妙的话绝对惊奇与不解。“是真的，我们真的没有杀过人。我们只是在她们断气之后，吃掉了她们地尸体。我能保证，清惠姐没有说慌！”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站了出来。 　　与她附和在一起的，还有众多的女声。尽管她们的声音很低且杂乱，但对于其中的意思。却是表明得再清楚不过。“不要乱！”天羽站起身来朝周围厉声喝道：“我并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毕竟在那样的情况，想要活命，就只有这种唯一的办法。虽然我是族长，却也不能因为这一点而责罚你们。我现在只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明白我的话吗？” 　　说完，天羽仍旧坐了下来，以先前惯有的冷漠向清惠问道：“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自从黄曼云带领狩猎小队外出寻找燃料后，清惠就俨然成了流云族的暂代族长。她做的很好，也很公平。对于那点不多的食物，她精打细算，一直吃了好几天。可就算吃得再省，肉干也总有被吃完的一天。饥饿，自然也就不可避免地降临到了每一个人的身上。 　　第一批外派收集燃料的人一直没有消息。从两天前开始，营地里就再也没有任何燃料。饥寒交迫的情况下，清惠只能再一次组织起第二批外出的人员。可是，与第一批人样，第二批外出的十个女人，仍旧没有任何消息。 　　这时，整个族群已经陷入既无燃料，也无食物的绝境。几个体弱的女人已经出现了可怕的水肿。清惠明白，如果再没有任何食物补充，那么这些人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唯一的结果，只能是被全部饿死。因此，万般无奈之下的她，只能把主意打到了自己人头上。 　　应该承认，清惠是一个很不错的代族长。当天晚上，她召集了剩余的族人，宣布了自己的决定。在指定了下一代族长的同时也声称：愿意把自己的身体贡献出来充作食物。这样的决定当时就震惊了所有的人。阻止与劝说自然是少不了的程序。可是到了最后，清惠仍然说服了所有人。毕竟，在饥饿的威胁下，友谊与亲情，根本无法取代那种最原始的饥饿。 　　只是，就在清惠刚好准备要用匕首割断自己脖子的时候意外的事情突然发生了 第四十一节隐情 　　紧闭的庙宇大门外，响起了一阵无力且柔弱的敲击声。虽然很小，却也足以使大殿内的所有人听见。 　　那是两个女人，两个第二批外出者的女人。当人们七手八脚把她们抬进大殿后才发现：她们受了很重的伤，已经奄奄一息。此前用于敲门的力气，可能已经耗尽了她们最后的体力。几分钟后，生命的气息完全从她们的体内消散。摆在众人眼前的，则是两具冰冷僵硬的尸体。“你是说，那两名族人，就是你们最初的食物？”天羽微微皱了皱眉，她实在是没有以，原本被自己误以为杀人而食的背后，居然有着如此的隐情。 　　“是的！”清惠点了点头，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道：“她们都受了很严重的伤。一个失去了右腿，还有一个则不见了双臂。从破裂的伤口看，以至于她们在刚刚跑到这里后，就失血过多而导致了死亡。”“失去双臂和右腿？”天羽闻言眉头一扬：“怎么？是被虫子咬断的吗？” 　　清惠轻轻地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从伤口处断裂的肌肉来看，她们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撕扯后，生生拽下了手脚。因为，失去双手的那个人，断口是在上臂。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接着说！”天羽颇有些不满道。“而且、、、、、、伤口处虽然有被啃咬过的痕迹，但更多的、、、、、、则是参差不齐的肌肉裂层。其中有两条。更是直接拖到了地上。根据我的经验，她们、、、、、、她们应该是被啃断骨头以后，再以很大的力量，把手臂绞紧后扭断的、、、、、、”清惠说话地声音不大，但也足以使所有听的人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与悚然。死人并不是没有见过，每天都在与虫子打交道的他们。自然很明白那种丧身于虫口下的痛苦。可当一个如此血腥的场景，从口中道出的霎那，那种莫名的恐惧感，却是无以名状且形容的。 　　天羽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是要努力排解出心中的郁闷似的，长长呼出。继而对着清惠点了点头。“接着说！”“当时。我们就紧追出门外，沿着地上那些血迹一直跑出了很远。在路上，我们又发现另外四个人的尸体。与她们一样，这些人的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撕裂伤口。其中最致命的一个，背部直接被破开，从伤口处可以明显地看见其中地骨头。只是，那时候雪下得太大。地上的血迹没有多久就完全消失……”“所以，你们就靠这些尸体，一直维持到现在……”说到这里。天羽长叹一声闭上了双眼。她完全明白清惠心里那处莫名的悲苦与凄凉。看着一个个族人在自己眼前倒下，却又无力挽救。最后，还必须要以她们身上的肉来为食。那种无奈到了极点的感觉，实在是…… 　　“那么，还有一个呢？”半晌，天羽才睁开眼睛问道：“你不是说有七个人吗？还有一个在哪儿？”“六具尸体，我们吃了十多天。”清惠轻轻咬了咬了自己的嘴唇，慢慢地说道：“你也知道，我们没有燃料，无法生火。虽然冻起来的肉块儿不会腐烂，但吃到嘴里却是冰冷无比。也就是从那天起，族中几个体质较差的人纷纷被冻死。但是这种时候，那怕寒冷再难以忍受，我也不愿意派任何人外出。于是，所有地人只能挤在一起，相互取暖。毕竟，那个时候我们有吃的。不用再饿着肚子忍受寒冷。可是，这种情况。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因为，我们埋放在外面的尸体，忽然在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了。”“消失？”天羽奇道：“怎么可能？虫子在冬天基本不会出来活动，就算是埋在雪地里的冻肉，它们也根本没有兴趣下口。除非……除非……” 　　那一瞬间，天羽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鼠人，那个路上袭击营地的鼠人。会不会，威胁这些女人的正是他们？那种一直侵扰自己无法安宁的烦躁感。是否也正来源于此呢？“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清惠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存放在外面雪地里的几具尸体，第二天全都不见了。只有一具放在屋角后面，被吃了一半的几具尸体还在。从那天起，我们就只能依靠这点食物维持。一直到了现在。”听到这里，天羽猛地从火堆前站了起来。反复地并不是很拥挤的人群间踱了几步。昆虫地习性她很清楚。虽说有些虫子喜欢以腐烂的肉来为食，但那一般是指夏天而言。腐蛆、粘体虫都属于食腐昆虫。可现在是冬天，是滴水成冰的冬天。这些食腐类虫子根本不可能出现。就算是因为饥饿而不得不外出的虫兽，也不可能在这种天气找到埋藏于雪下的冷硬人尸。更不可能从深达半米的雪中将之挖出。因为，虫子毕竟是虫子。就算他们的进化等级再高，也终究属于一种低等生物。与智慧的人类相比，它们根本不可能做出此类行为。 　　既然不是虫子，那就一定是别的什么怪异生物。 　　如果是在从前，天羽一定不可能会有这样地想法。毕竟，从她出生道现在，接触的所有生物，除了人类，就是虫子。理所当然的会认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人与虫两种生物。但是，古人的知识与资料，彻底改变了这一观念。那个莫名出现的可怕鼠人，更是让她清楚：在这个地球上，能够对人类形成威胁地东西，其实远远不止虫子那么简单。 　　“好了，不要再说了！”打定主意的天羽停息了自己的脚步，转身面对剩余地流云女人道：“赶快收拾你们的东西，我们马上出发，离开这里。”“现在就走？这么快？”黄曼云抬头看着天羽。眼中满是惊奇：“再休息半天吧！好好睡上一觉，走了一天，大家都已经相当疲劳了……”“不能休息！”天羽摆了摆手，语气坚决地说道：“绝对不能休息，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这里很危险，我觉得，你所选择的这处宿营周围，很可能隐藏着某种不知名的生物。它的力量远远要比想象中强悍得多。如果不尽早离开，继续呆下去的话。恐怕还会死更多地人。”“这……这怎么可能？”清惠闻言，颇有些不解地问道：“我们已经在这里住了那么久，一直都很安全啊！” 　　“安全？那你怎么解释那些族人莫名其妙的死亡？还有那些离奇的失踪？” 　　清惠没有说话，但是看得出，对于天羽的话，她根本无法回答。 　　“我怀疑，这附近很可能隐藏有一个吃人生物的巢穴。”没有理会她的感受，天羽自顾道：“从你所说的话看来。这种生物应该就把你们当成了度过冬天必须的食物储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些冰冻尸体饿失踪，应该就是它地所为。而且，下一步，估计它就应该会对你们动手。”“这怎么可能？”黄蔓云与清惠同时叫了起来。“完全有可能！”天羽的表情无比严肃：“从你说的来看，前后派出的二十人，只有后面一队活着回来几个。我估计，她们应该是被那种某种生物抓住后关押起来。在某个适当的时机，悄悄逃跑。要知道，这种天气，想要在外面过夜的话，根本就是一件不可相像的事情。就算那些外出的人找到了燃料，她们也不可能不尽快赶回这里。因此，唯一地解释，只能是她们已经死亡。可是，按照你的说法，那些回来的人，是在外出几天后出现。这从逻辑上来说根本解释不通。所以，我认为，她们一定是在被抓住以后，悄悄偷跑出来。”“可是，我们需要休息……”清惠还想争辩。 　　“没有什么可是！”天羽大声怒道：“马上收拾东西，我们这就出发。如果你还想呆在这里吃人肉，或者是等死。那么请便。不要忘了，你们的族群已经与我们合并。我是族长，我有权力命令做任何事情。如果你不想走，那么就脱下你身上的衣服。交出刚刚发给你的食物。用你一个人的死来保障整个族群的安全，这种事情我决不反对。”有些时候，强硬的命令在确要比摆事实讲道理更加有效。在年轻族长地催促与喝斥下，疲倦的人们开始无奈地站起身，一点一点将身边的常用物品收集起来。 清惠说的没错，她们的确已经很累。数日来的饥饿已经使她们丧失了大半无气。就这样匆忙上路的话，恐怕没有多少人能够支持下去。但是，天羽有着她自己的打算。 　　这个完全由女性组成的族群。根本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有了她们，不仅可以使整个族群更加安定，也能减少族中相互间的矛盾产生。更重要的，有了她们的族群可以良性的繁衍生息。因此，她绝对不允许损失其中任何一个。为了自己的使命，也为了自己的生存。无论如何，她都要救她们。 　　很明显，这间荒废的庙宇周围隐藏着杀机。尽管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儿，可天羽知道，如果不尽快离开地话。那么，每在这里多待一分钟，危险降临的可能也就越大。 　　天知道那些可怕的吃人生物什么时候肚子饿！天知道它们什么时候心血来潮会对这些女人下手！ 　　这些人之所以能够活到今天，并不是因为她们强大，可能仅仅只是因为那种生物想要她们当作一种食物储备而已。毕竟，一个死人，几天就会腐烂。而一个活人，则能永远保持新鲜。 　　天羽不知道自己的想法究竟对不对，但是她可以肯定，那种生物已经把这里当作一个活的养殖场。而这些女人。就是养殖场里的“肉人”。就此看来，那种莫名的生物其实很可怕。 　　因为，它拥有智慧。单从它们的举动看来，智慧程度已经超过了虫子太多。 　　离开这里，有多远走多远，就算力气不济，也只能在路上何处。天羽此时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正处于一个极大的陷阱中一般，想要活命，就必须尽快从陷阱中逃离。虽然手中有枪，但她并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否与这种生物一拼。天羽发现，古人制造的枪支虽然威力强大。但是与投枪一样，必须要命中敌人的要害才会起作用。那只身中两枪鼠人在临死前的可怕举动，实在是令她永生难忘。 　　带来地东西已经分发下去。减去了毡衣负担的背包，如今显得越发轻巧。虽说其中还有一些不多的肉干与虫壳，但与来时相比，却也不再是那么鼓胀沉实。背负者的脚步。也会因此轻快许多。穿上毡衣的女人不再惧怕寒冷，一点不多的肉汤也使得她们消失已久的体力逐渐恢复。虽然这点东西并不能够完全驱走饥饿，可口中撕咬的肉干也使它威胁几乎等于不存在。 　　“边走边吃！”这是天羽对所有人下达的新命令。只有这样，才能在最短地时间内，离开这块充满危险恐怖的地域。 　　流云女族的东西很多，大都是一些锅碗瓢盆。对于这些，天羽的命令是：“除了必要的武器之外，什么也不要。想要走快就必须轻装，扛着一大队坛坛罐罐，那叫搬家，不是逃跑。 　　当然，也有人对于这些东西表示出无限的不舍。毕竟，在黑暗世界中，想要找到一件合适的用具，相当困难。刚开始，女人们都还按照天羽的命令认真照做，只是当一个年纪约摸三、四十岁的女人悄悄抱起一口铁锅塞进背包后，所有的女人都仿佛受到启发一般，纷纷照做起来。锅很重要。它能煮汤。 　　碗也不错，它能盛食。 　　还有盆、还有缸还有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坛坛罐罐。 　　“啪！”一声响高而清脆的声音在大殿上空掠过。在声音的来源处，同时响起了一个柔弱的女声因为疼痛造成的哭泣。一个耳光，一个出手极重的耳光。所有人都看见，从女人流淌出丝丝血迹中的口中，掉落出两颗略有些发黄的牙齿。 　　“我再说一遍！我是族长，对于我的命令不认真执行地话。那么，我不介意在虫子把你们当作食物以前，亲手杀掉那些不听我号令的人。” 　　有些时候。恐吓与威胁并不能达到实际的作用。想要命令获得最佳效果，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表现出一点强硬的态度。古人有句话：“杀鸡儆猴”。直到今天，天羽终于上现，这句话的作用，居然是如此之大。 　　没有一个人再敢于违背年轻族长的命令。各种隐藏在背包或衣服下的杂物也纷纷被扔了出来。尽管所有人的眼中都充满了对天羽暴虐动作地反感与恨意，但是不管怎么样，她们毕竟在其他族人们的催促下，完成了离开关的必要准备。“我答应你们，从今以后，将不会再遭受饥饿的威胁。你们将不再惧怕寒冷。与其它狩猎者相比，你们会过得很快乐，会令所有人羡慕。我不会歧视你们，也不会把你们当作肉人。这一点，相信你们原来的族长已经说得很明白。但是，我不希望今后再出现任何违反我命令的情况出现。如果此类事件再有发生，那么，处理的结果，将不仅仅只是一个耳光那么简单。”说着，天羽从地上慢慢扶起哀哭不已的女人。顺手从自己的背包中抓出一块肉干，塞到了她的手里。 　　恩威并施。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幕。 　　没有多余的口号，也没有繁杂的命令。男人搀扶着女人，谨慎而迅速地周出破旧的庙訏大门。“夏冬雪，你带一队人，在前面开路，发现什么不对，立即开枪射击。注意节省子弹。” 　　“文铭，李彬，你们带着自己的小队，背上那些走不快的女人。注意不要让任何人掉队。” 　　“曼云，你和我走在后面。注意……等等，这是什么？”步处大殿的飞翔飞快地发布着自己的命令。然而，她的眼光却被雪地上一处看似平常的痕迹所吸引。 第四十二节异类 　　是一个脚印。一个很大，但却很轻、很模糊的脚印。尽管这个时候人群已经走出了大殿，，众多纷乱的足迹使平整的雪面变得坑坑洼洼。但是这个特别的脚印却在众多足迹中显得成尤为突出。 　　营救她们的所有人都穿着鞋子。尽管鞋子的式样很多，但是在雪地上留下的足印却没有一个与之相同。至于那些刚刚走出庙门的女人，就更加不可能在那样的位置留下痕迹。 　　天羽就站在那里。她很清楚地记得，从自己第一个走出庙后，再也没有任何人在那里出现过。更何况，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类的脚印。因为，在它的前端，很明显留有向个深深刺入雪中的锥形。尽管不大，但是很清晰。 　　确切地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脚印。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爪印。雪，仍然在下。漫天飞舞的它们很快掩盖了地面的所有痕迹。尽管不知道留下如此爪印的生物究竟是什么，天羽也还是催促着所有人尽快上路。她很后悔，如果在庙里的时候，自己能够发出思感，相信应该能够发现这种生物的存在。就算是在刚才，只要自己能在看到脚印的同时进行探测，应该也不算太晚。可自己偏偏忙于指挥众人离开。等到想起运用脑波时，也只能在与队伍行进完全相反的方向，获得一丝淡淡的能量波动。 　　至于那个聪明的生物，则早已隐藏了它的踪迹。“马上高开这里.”两下一比较，天羽很快做出了新的决定。追寻那只怪异生物无疑是一种愚蠢的举动，只有保证族群的安全才是最终目地。 　　至于那个爪印的主人究竟是什么？这个问题她根本就不想考虑。因为天羽很清楚，无论那是什么东西，都肯定是对人类抱有绝对的敌意。而且，它们很可能还会对人肉有着特殊地嗜好。一百多人的队伍走在雪地上。蜿蜒如同一条灰色的长蛇。尽管天羽一再叮嘱队伍加快行走速度，可还是不断有体弱力单的女人掉队，看得出，深厚的积雪对于她们微薄的体力来说。实在是一个相当大的挑战。 　　“告诉冬雪，放慢速度。等一下后面的人。”天羽无奈地叫人把这句话传到了队首。她必须收缩队伍，使之不至于拉得太长。只有这样，都能使得所有人都在自己脑波的笼罩范围内。出现意外时，也才能够及时应对。而对于那些疲惫的女人。则只能是让族人们能扶则扶，能背则背。 　　尽管如此，四个小时后，也只不过是走了来时不到一半地路程。而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必须宿营的时间。生火、烤肉、安置伤员……一系列动作后。劳累一天的人们，终于获得了宝贵的休息时间。而天羽自己也欣喜地发现：那种一直盘桓在脑海中的不安情绪，也多少有所缓解。运行太极心法时固有的安详与宁静，再一次重新又回到了自己身上。“看来，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那座荒废的庙宇附近，的确是有着某种不知名的威胁。只要离开那里，应该就能保证族人的安全。” 　　尽管如此，天羽仍然没有大意，谨慎小心的她派出了双倍的哨兵。同时也让族人们准备了足够多的燃料。危险虽然已经减少很多，可是，它毕竟存在。令人意外且欣慰地是，整个晚上过去了，并没有发生任何情况。所有人都相安无事。 　　第二天仍旧如此。 　　第三天继续照旧。到了第四天，人们都已经变得相当乐观。流云族人们临走时上出的抱怨与不解，也在原任族长的调和下，逐渐变成了一种理解与宽慰。一些体弱力单的，也在饱餐数顿并获得充足休息后。逐渐开始恢复体力。那些曾经帮助过她们的族人，也成了流云女族中最受欢迎地对像。而族人们自己，也都觉得，能够对陷于困境中的人给予足够的帮助。这种事情，远比自己每天闷着头打虫子吃肉更加有意义。对于天羽这个年轻的族长，他们自然也更加拥护。一种莫名而来的和谐气氛开始在正支队伍间弥漫。那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相互吸引后产生的和谐。那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是一支坚硬无比的钢矛，在经过加入了某些成分重新锻造后，已经具有了相当的柔韧一般。 　　毕竟，坚硬需要柔韧来中和。否则易折。而柔韧则需要坚硬来支撑，否则易弯。男人和女人作为构成社会的最基本因子，二者缺一不可。 　　这样的结果，是天羽之前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不过，在高兴之余，她也相当清楚，这种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关爱，只可能发生在食物充足的前提下。想要保持这样一份难得的和谐，就必须保证族群的食物供应与来源。总而言之一句话，队伍的行走速度正在加快。这是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事情。 　　夜晚，就这样在一片兴奋快乐的气氛下再次降临。 　　尽管慢了半天的脚程，回家的人们仍然顺利抵达了来时曾经宿营的废墟。欢快与喧闹像往常一样，弥漫在人群间。香浓的烤肉气味儿，也冉冉飘散在空气中。天羽没有放松警惕，仍然派出了双倍警戒哨。因为，鼠人的踪迹第一次出现，毕竟是在这里。而且，那种不安的感觉，似乎也因为重临旧地而再次变强烈起来。 　　每天的冥想是天羽必须的功课。尽管脑波的能力在基地获得资料后。就变得略微有些削弱。但不管怎么样，作为一种超越常人的特殊技能，对于它地应用与增强。天羽一向都不吝于花费大量时间。与往常一样，四散延伸开的脑波，再一次发挥了自己的作用。在朝向宿营地北面的远处，几个不停跃动的身影，落入了它的感应范围中。 　　北面。那是之前鼠人曾经出现的方向。 　　一个、两个、三个天羽默默的计算着所能感应到的所有能量波动，结果令她大吃一惊。三十四道能量波。也就是说，有整整三十四个生物出现。 　　“夏冬雪，赶快叫起所有的人。让他们拿好武器，有敌人袭击。告诉警戒的人，让他们马上回来。和大家并在一起。” 　　天羽这样做并不是单纯只是为了集中战力。因为。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发现，从营地南面方向,隐约出现数十道能量波动。从数量上看，应该不少于北面的潜伏者。尽管暂还不能肯定这些陌生人的身份和意图，但是天羽很清楚。自己的族群只有六十多人拥有枪支。超过整体数量一半以上地妇女仅有投枪防身。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分散战力，肯定会被敌从各个击破。与其这样，还不如依托目前所在废墟进行防守。要知道，鼠人的身体拥有强大力量，那绝对是任何狞猎者都无法独自抗衡的一种恐怖存在。废墟并不大，只有几堵零散的矮墙。不过，用做依托的话也已经足够。毕竟这里只有一百多名狩猎者。仅仅只是坚守住这里地话，完全有着充裕的活动窨。 “黄曼云，你带领所有流云族人分成两列。一旦敌人靠近，立即进行攻击，明白怎么做吗？” 　　“明白！”“夏冬雪，周彬，带上你们各自的小队，负责守住北面的入口。千万不要放进任何敌人。” 　　“好的！” 　　“李文铭、方欲。你们两个小队防守南面，无论北面发生什么事，没有我的命令，坚决不允许你们妄自行动。” 　　一道道命令在下达，一个个指令在执行。营地内的所以人都在有条不紊地按照年轻族长的指示进行着自己地装备工作。与手持枪械分派出去把守路口的天羽族人不同，八十多个女人在黄曼云的指挥下，分成南、北两列。她们手持投枪，紧张的注视着各自视线终点处那一个个正在晃动且不甚清楚的小黑点儿。尽管并不知道那究竟什么东西，可是，一种狩猎者特有的敏锐感却使她们觉得：这些不速之客，极其危险。她们是天羽地最后一道防线。一旦其他人手中的突击步枪无法挡住对手的进攻。那么，她们也就不得不用最原始的武器来面对强大的敌人。 　　几个瘦弱的女人被单独留了下来，她们虽然没有足够的力气，把沉重的投枪掷出很远。可是她们肩负的任务同样重要。她们要让营地里所有的火堆一直保持燃烧状态，绝对不能熄灭。有些时候，密集的投枪与子弹，很可能比不上一支熊熊燃烧的火把更加来得有效。六十个身强体健的狩猎者，六个小队。出去废墟两头入口必须的把守力量外，天羽手上还留有全部流云族人和两个荷枪实弹的小队。古人的军事书籍中已经多次提过，哪怕在战斗最激烈的情况下，指挥者的手中，一定要保存一支必要的预备力量。只有这样，才能从容不迫的应对各种紧急突发事件。 　　临战前的时刻永远都充满了紧张。而天羽自己也在这个时候，再一次放出思感对这些来历不明的陌生人做最后一次探测。在她的内心还有那么一丝希望，希望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而已。毕竟，直到现在为止，“陌生人”仍在远处徘徊。如果他们对人类没有恶意，那对自己的族群来说，将会是一件无比快乐的事情。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得多。 　　事实最终证明天羽的希望只不过是一种美好的幻想罢了。透过“心眼”，天羽清楚地看到：这些“陌生人”地脖子上。无一例外地都挂着两、三个干硬的人类头骨。上面那些深邃而阴暗的孔洞，似乎正在向她发出无声地警告。明白无误地告诉她：这些人，不是朋友。而是敌人。最凶狠、最残忍的敌人。他们吃人肉、喝人血、以人骨为装饰。在他们眼里，人类不是朋友，不是伙伴。而是猎物，是鲜肉，是最好、最美味儿的食物。 　　而且。人类的骨头，可能会是他们身上最好的装饰。尽管，他们长得很像人。 　　天羽强压下内心地骇然，再一次命令手下两个小队保持警惕，随时做好支援南、北两处防御点的准备。她自己也打开了保险。最后一次检查了枪身机件。然后，朝着北面的远处，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那里的敌人已经出现了异动，它们正朝着这里慢慢移动过来。毫无疑问，这些不怀好意地家伙就是类人。只不过，与上次遭遇到的鼠人相比。这些类人不但数量众多。而且，种类也增加了很多。 　　虎、狼、师……这些早已灭绝，仅仅只能在古人书中才能看到的动物。如今，再次活生生地重现在天羽的“心眼”前。只是，现在的它们，除了那颗长满尖利牙齿的狰狞脑袋与其祖先完全相同外，其余地身体各处，早已被一具双腿直立的彪悍躯体所代替。兽头人身。这就是类人，也是以人类为食者的真实面目。 　　“这不可能！不可能啊！”天羽在心底狂呼。尽管她并不是什么生物学家，可是研读过古人理论的她很清楚，不管任何生物想要进化到人的状态，其间总需要漫长的时间。人类的身体构造与其它动物根本不同。如此多的动物，竟然在区区数百年间，猛然演变到了与人极其近似的“类人”阶段。这种事情的发生机率恐怕仅有亿万分之一。更不要说是种类如此之多的动物一起进化。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地球到底怎么了？ 　　大自然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些恐怖的生物？没有人回答。在这里的所有人中，天羽绝对是头脑最清晰、掌握古人知识最多的人。如果连她都无法理解面前的一切，那么，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够对此进行解释。 　　“不管对方是什么，给我毫不留情地杀光他们。” 　　这是天羽怒吼着向所有人下达的命令，也是她现在内心唯一的想法。“我是人，是尊贵的人，是曾经统治地球的最高等级生物。我绝对不允许出现一批卑劣且邪恶的食人动物。更不允许它们以“人”的称号出现在地球之上。” 　　类人们的移动速度在加快。很明显，它们想要以这样的方式来突破人类的防线。很快，一个个远在地平线上的黑点，变成了一只只在雪地上疯狂奔跑的野兽。而负责防守北线的所有人脸上，都出现了一种恐惧且骇然的表情。“它……它们居然……居然用四只脚在跑？”一个精壮的族人结结巴巴地指着远处，朝着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来到自己身边的族长说道。 　　“就算它们能用六只脚一起跑，我们也一样要杀掉它们。”天羽冷漠而阴冷地眯起眼睛，死死盯住狂奔的类人群，以最直接，也是最不容抗拒地口气大声喝道：“杀光它们，不要手软，把这些该死的生物统统干掉。他们不配称之为人。只有我们，我们才是唯一的人类。”一支支M5G43枪口喷出桔黄色的火焰，一颗颗狂泻而出的子弹带着死亡的问候，毫不留情地钻进了类人的身体。尽管它们的外表狰狞且凶残，长满尖利牙齿的巨口在近处看来也无比的恐惧，也不管怎么样，他们终究是生物，完全以**为武器的生物。它们绝对不可能以强悍的身体对抗古代人类遗留下来的武器。 　　要知道，那可是人类在漫长的进化历史中，经过了上千年的战争与实践，以亿万条鲜活的生命为代价，最终制造出来的可怕武器啊！三十四个类人，无一例外倒在了距离防卫者不到一百米的雪地上。热气腾腾的血液灞溅了一地，在冰冷的雪地上渗出一个个红色的小孔。 　　人类的智慧与动物的野蛮，相较之下，立马分出了高低。 　　天羽探测到的进攻者数量，与躺在地上的尸检完全相符。 　　北面的威胁暂时解除了。可是南面呢？ 第四十三节存亡 　　碎裂的肉块儿和凝固的血浆到处都是，弥漫在空气中的浓厚血腥味道，刺激着每一名防卫者的嗅觉神经，使得他们原本紧张恐惧的脸上，逐渐出现了兴奋与狂喜的神情。 　　高速射出的子弹撕裂了类人的身体，钻进体内爆炸的弹头使得这样的破坏增加了威力。除了一些被直接命中头部等要害，当场死亡的类人外，其余的，则都躺在雪地中痛苦地翻滚着自己破损的身躯。扭曲的脸上也表现出巨大的痛苦。至于那张满是利齿，代表着死亡与恐惧意义的口中，则只能无用地发出阵阵绝命前的哀嚎。“检查武器，补充弹药。守住你们自己各人的岗位，不准擅离职守。密切注意对面的任何动静。要小心，敌人很可能还会隐藏的进攻力量。” 　　天羽一边大声向所有人发布着命令，一边转身朝着百米远的南面防线飞快地奔去。那里还有暗藏的敌人。虽然它们没有同时进攻，但威胁依然存在。 　　与北面相比，南面徘徊在远处的类人数量显然要多得多。仅在天羽的探测范围内出现的，就已经超过了四十人。还有一些，则仍旧在远处踌躇，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又好像是对进攻的对像，生出一种莫名的畏惧…… 　　相持，整整相持了近一个小时。雪，仍然在下。躺在北面雪地里的类人尸体已变得冷硬无比。那些张开的大嘴中落满了雪花。手脚处尖利的爪子虽然依旧锋利，却已经失去了那种可怕的力量。至于四散飞溅的血液，则已冷冻成一团团被雪片包裹的微红色冰块。远远看去，倒也略显得有几分晶莹。 　　防卫者可以等，熊熊燃烧的火堆可以给他们提供足够的温暖与热量。再加上厚厚的毡衣，哪怕就这样在等上几个小时，也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类人没有穿衣服。不知道它们究竟是没有这样地习惯，或者是它们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要求。它们只有遍布全身的浓厚毛层。可能。这就是它们赖以抵抗寒冷的唯一帮助吧！ 　　应该承认。严寒给攻守双方带来的威胁都相当公平。它并不过分偏爱某一方，也绝对不会给予另外一方特殊的照顾。在这样的情况下，唯一能够分出双方高下的，只能是意志与物质地完美结合。很幸运，直到目前为止，天羽的部族在这两方面的拥有程度，都相当丰足。 　　可能是感受到寒冷的巨大威胁吧！也可能是因为饥饿的原因，一直徘徊不前的类人们最终朝着废墟发动了疯狂的进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批一直停留在天羽探测范围外的类人，也终于进入了“心眼”地有效观察距离内。“八十四个。怎么会这么多？”两个数字一结合，天羽马上在脑子里计算出合并后的类人数量，紧张不已地她立即命令剩下两个小队增援南面。并且通知流云族人们时刻保持警惕，随时准备对南面进行支援。 　　四十对八十，类人数量整整超过防守者一倍还多。如果单凭体力和技巧方面来看，人类根本不是类人的对手。哪怕就算是一对二，类人也能轻松地同时扭断对手的脖子。单凭这一点来看，类人的能力的确是要超越人类许多。没有任何生物愿意被别人宰杀。也没有任何生物愿意接受成为食物的悲惨命运。人类也是一样，他们利用自己的智慧与头脑。彻底改变了这种力量悬殊的对比。 　　“八百米！”看着远处狂奔突进的袭击者，天羽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样的距离对于M5G43突击步枪来说，实在是远了点。且不说射出地子弹没有什么杀伤力，就连是否能够顺利命中目标都很成问题。 　　距离，是防卫者们一道护身符，也是阻碍他们攻击的最大屏障。依靠距离，他们可以尽情向类人射击。同样的道理，如果类人不行进到有效的射程内，突击步枪发射的子弹也就没有任何威胁力。 　　天羽不禁开始无限怀念，那些被放在图书馆中没有带出地G18OS远程狙击步枪。那玩意的射程远达千米之遥。只要能够在现在的攻击位置上配备几支这种枪。只需要一颗子弹，就能让一个疯狂的类人脑袋上爆出一个窟窿。但是现在，自己只能依靠手中的M5G43了。谁让当初出发的时候，自己偏偏会看中这种份量轻巧的武器呢！ 　　也就是在这一刻，天羽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古人书中谈到兵种、兵器配合时，总会以各种长篇大论，洋洋洒洒却又不失理论依据地反复说明，武器相互之间的配合，究竟有多么重要。 　　虽然有些后悔，可现在却不是检讨错误的时候。快速接近的类人，才是目前需要迫切解决的最大问题。四肢着地的类人在雪地上疯狂奔突，厚厚的积雪似乎对于它们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它们的爪尖只是在轻轻掠过雪面，获得必要的助力后，便飞快地从地面跃起，纵向下一个接触点。根本就没有出现那种肢体被积雪深埋的情况。 　　也正因为如此，仅仅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类人与废墟之间的距离赫然缩短了近一半。与天羽的冷静不同，手中握枪的男人们，开始出现了一丝明显带有恐惧的慌乱。那些可怕类人的脑袋模样，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正常理解范围。略带着惨白色发光的尖利门齿，更是充满了死亡与血腥的象征。特别是那种因为奔跑时发出的低吼，更是令一些胆小的人双手颤抖不已。对于陌生的未知生物，人类总会有着一种莫名的畏惧，更何况，在这个几乎连老鼠都完全灭绝的星球上，虎狼之类的猛兽，早在几百年前就完全消失了踪影，试问，有谁能在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情况下，突然看见一头张着大嘴，尖利的牙齿还滴着恶心口水的恶狼，与自己零距离接触而不紧张呢？紧张、恐惧、慌乱……所有临阵对敌前不应有的负面情绪，全部都表露在了人们脸上。然而，他们却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双手虽然再颤抖，却仍旧拼命地握住武器，微微抖动的手指，也死死地扣在步枪的扳机上。 　　因为他们已经见识过这种武器的强大威力。更何况，无所不知的族长也说过：“只要能够正确地运用你们手中的武器。那么，哪怕就算是你独自面对一头最凶猛的虫兽，也能轻松的割下它的脑袋。”“射击！”一声令下，天羽手中的枪口首先喷出了怒火。 　　四十支M5G43一起开火的场面极其壮观。紧张已久人们的神经，似乎也都在这一刻获得了完全的释放。他们怒吼着、大声叫骂着，朝着一个个兽头人身的怪物拼命倾泻着子弹，以这样方式来发泄着自己内心的恐惧。一连串的枪声与人声配合在一起，使得原本寂静的废墟，顿时变成了沸腾的战场。”杀！杀光这些家伙。“天羽从腰间掏出一个满装弹匣，拔下已经被射空的换上。一拉枪栓，再一次狠命地扣去了扳机。显然，族人的激动情绪感染了她。现在的天羽，完全失去了一名族长应有的冷静。相比之下，她更像是一个战士。一个单纯只为杀戮而存在的战士。类人会不会恐惧？这个问题恐怕没人会清楚。但是，任何人在面对几乎所有同伴在瞬间被枪杀的惨况时，绝对都会表现出一种难以压制住的骇怕。精神承受能力差地人，则可能会当场歇斯底里发作一场。最后，在耗尽体力的虚脱状态下彻底昏迷。 M5G43交织出的密集火网，在瞬间就将类人的强大进攻撕成了碎片。四散的血点肉块。以及断裂开地身体残肢到处都是，把接近废墟的一片白净雪地，污染成了一块肮脏的屠宰场。嚎叫，那是中枪后未死，却已无法爬起的类人在嚎叫。如果是一名古人，她一定能够从中分辨出虎吼、狼嚎、以及各种动物的不同声音。但在天羽及族人们听来，这根本就是一种所有怪异声音结合在一起的最后悲鸣。 　　一个类人在狂奔速度下想要越过两百米，可能仅仅只需要不到十秒钟的时间。而一颗从枪口射出的子弹，飞掠过同样距离的时间，仅仅需要一秒钟被分成若干份后的其中之一。因此，胜利当然属于防守者。 　　完全以强横实力攻击的类人，只能接受失败与死亡的命运。 　　但是，防卫者仍旧有伤亡。两名打空了弹匣面未能及时换上族人，在两只身中数枪却并不致命，并且顺利越过那短死亡距离后的类人，有用锋利的前爪刺穿了脑袋。其中一个，更是直接被类人临死前的奋力一击，抓碎了整个头盖骨。以至于混杂着鲜红色血液的白色脑浆，当场从压力极大的颅腔中爆裂而出，飞溅到了附近每一个防守者身上。 　　发现异状的天羽马上举枪两个点射，准确地命中了狼头人身的进攻者，彻底消除了威胁。“如果临战前的族人没有那么慌乱，恐怕也就不会有任何损失了吧！”望着脚下两具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族人尸体，天羽轻轻地叹息着。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过于吝惜子弹的消耗，没有对族人进行有效的射击训练。恐怕也就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 　　可是，维持训练需要大量的弹药。虽说仓库里的军火数量庞大，可毕竟是坐吃山空。到了用完的那一天，自己又该怎么办？“就是它们！就是这种东西在杀人。”天羽走到一具类人尸体面前，重重踢了一脚。她仔细辨认过，类人在雪地上的爪印，与当初在废庙门口上现的那一个完全相同。 　　已经没有任何类人的能量波动。延伸到极限的思感仔细搜索了附近每一块土地，除了地面的类人死尸，剩下的就是营地中兴奋不已地族人。当然，还有那些沉睡在地下冬眠地虫子。只是。它们对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威胁。它们只是在睡觉。舒舒服服地蒙头大睡。对于地面上的激烈拼杀，根本没有任何兴趣。 　　“夏冬雪、方欲，带着你们的人，仔细看看这些家伙还有没有活的。要是有，就补上一枪。”天羽转向族人，这样命令道。 　　紧接着，又加了一句：“顺便把它们的皮都剥下来。剥的时候小心点儿，注意别弄坏。”既然类人不惧寒冷。那么他们的毛皮质量肯定不错。皮衣、皮鞋、皮裤……这些都是目前族群极其需要的东西啊！更何况，它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只不过是长的类似人的动物而已。 　　人剥动物皮制衣，天经地义。营地里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欢声笑语再次降临到每一个人的头上。与之前相比，流云族人们看待天羽族人的眼神里，再增添了不少崇拜与的成份。 　　反观天羽族人，自豪与骄傲是肯定的。也有人在深思、在考虑、在反省自己和别人在战斗中的种种表现。还有人在嘻闹。以此年来表达内心地喜悦和兴奋。 　　只不过，当天羽忙碌的身影在人群间匆匆掠过时，跟随在其后的目光成分，则含有更多的敬畏与崇敬。 　　一个能过保护族人生命安全的族长，应该获得与之相配的荣誉。就和一名常胜将军肯定会获得士兵的爱戴与尊敬。其实是一样的道理。“这些类人究竟是尾随我们到此?还是它们在这附近有着自己地巢穴？还有，这些古怪的生物究竟是否属于正常进化而来？如果不是，那么它们又是怎么出现的呢？……” 　　一系列的问题缠绕在天羽的脑海里，搅扰得她丝毫不得安宁。在苦思一番没有获得任何结果后，她终于决定：不要再去考虑这些乱无头绪地东西。先把所有活着的人安全带回基地再说。 　　因为，那里是我们的家。我们温暖、安全、而且充满着幸福与快乐的家。 　　最重要的是：这里很危险。天羽自己也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有别的类人跟来。仅靠手中剩余不多的子弹。她实在是没有把握再打赢一次这样的生死之战。接下来的几天里，天羽一边催促着队伍加快行进速度，一边时刻注意着周围环境，警惕着类人的再次出现。然而，直到最后一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地下基地的入口时。可怕而疯狂的类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族长营救队的归来，把所有人的情绪带到了兴奋的最高点。特别是原来获救的流云女人，在看到同伴身影出现在基地的时候，那种巨大的感动，使得所有人都喜极而泣。反之，留守的族人与回归者之间，除了有亲热般的拥抱与问候之外，也更增添了一份对有功者的羡慕。当然，还在一直停留在新来女人身上，仿佛蜜蜂看见鲜花一般的热切眼神。 　　对于哥哥的离开，天柔曾经大哭一场子。而当天羽把几颗从类人中中敲下的尖利牙齿，塞到其手中当作礼物时，天真的女孩顿时抹着眼泪笑了起来。 　　一件不错的玩具，对于孩子来说，永远是最好东西。除了归来者带回的喜悦，留守人员同样也给了天羽一份意外的惊喜。 　　战风已经可以正确运用太极心法。虽说没有天羽那般纯熟，却也已经达到了增强部分体力与速度的地步。 　　而且，在她的带动下，数十名经过训练的族人也纷纷摸到了其中的门道。相信再过段时间，应该就能获得同样的效果。老们们知识的传授也很成功。虽说还没有使得所有人明白古人的日常知识，却也已经把很多基本的东西传授下去。更重要的是，他们已经使所有人都明白：古人文明与知识的重要性。 　　团结才能发展，才能生存。这就事论事人类文明的精髓。 　　只是，隐藏着的问题也一一随之而来。最重要、也是最为迫切需要解决的，还是那个困扰天羽已久的老问题——食物。 第四十四节饲养 　　人口的增加，必然伴随着食物消耗量的加剧。因此，食物的获取来源，自然也就成了天羽这个族长不得不优先考虑的问题。 　　与原来不到两百人的族群相比，流云人的加入，使得这个数字增加了一？多。现在的族群人数已经达到了三百左右。虽然这些人的确能够调和一些族中基本矛盾。可不管怎么样，她们也是人，也要吃东西。天羽心里清楚，尽管自己救了她们。可如果没有充足食物供应的话，这些人一样会离开族群。说不定，天饥饿时，她们甚至会趁自己睡着的时候，悄悄割下自己的脑袋，放在火上烧烤后，大肆美餐一顿。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是古人书中对于施恩者与受恩者之间关系的最好写照。 　　很可惜，那种事情只可能发生在古代。在为了最基本生存权利奔波的狩猎者中，这无疑是一句笑话。那怕你曾经救过我的命，哪怕你曾经把最后一口食物分给了我哪怕你是与我同床共枕，亲密无比的爱人。只要我肚子饿，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吃掉你。不要跟我讲什么大道理，不要和我说什么仁义道德之类的废话。现实就是那么简单，有吃的，我们就是朋友，是爱人，甚至可以是你的奴仆。反过来，在你让我挨饿的时候，你就是我最好的食物。 　　我要活，要活就必须吃东西。肚子饿的时候，是没有任何道理好讲的。当然.在我吃饭地时候,可能会想起你的种种好处.但是很可惜,你已经变成我肚子里的烤肉,以及面前一堆不会说话的骨头. 　　对于刘睿这个活了漫长岁月的电子人,天羽一直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很清楚,在刘睿担任族长几百年的时间里,绝对不可能保证每天都向族人提供足够的食物.可意外地是.他居然没有被饥饿的手下啃成骨头.着其中的缘由究竟何在?难不成，身为电子人的他，就连皮肤也是根本嚼不动的合成物质？ 　　对于这个问题，刘睿从来不回答。每次天羽问起，老人仅仅只是抱以淡淡一笑。随后顾左右而言它。 　　冷库里的虫肉足够吃上很久。但是在那之后呢？当所有的虫肉被吃完以后，我们又能吃什么？狩猎，肯定是必要的，可问题是，虫子与人一样。需要时间生产繁衍。在某一个地方，绝对不可能说是你今天杀掉一只虫子，第二天马上又会出现一只同样大小的向你提供肉食。那种美妙的事情，恐怕只能实在梦中才会出现吧！因此，无论任何狩猎部族，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以后。必须进行迁徙，移动到别的地方，寻找新的食物来源。这是任何狩猎部族都无法违背的铁律。所以。每当他们找到一处适于居住的地域时，总会想尽办法。杀光所有能够捕杀的虫子。彻底进行一番野蛮的掠夺后，继续朝着下一片丰美地猎场前进。反之虫子也是一样。很多尝过人肉滋味儿后，一直不忘其美味儿的虫子，也逐渐学会了人类地这种本领。它们会从一处流窜到另一处。吃光所有能够吃的人，然后，朝着新的，可能有人居住的地方再次进发。 　　所以，想要解决族群食物的供应来源问题，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迁移。 　　在这一点上，无论人还是虫。都无法选择，只能遵从。可是，天羽并不想走。她很清楚，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的危险。与这个安全而隐蔽的地下基地相比，任何居住地都有着这样或那样的隐患。 　　况且。那些神秘地类人，他们显然也已经加入了食人虫的捕猎队伍之中。 　　不走就得饿死。但是离开，却又会遭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甚至是灭族。天羽有自己的办法。有些念头，已经盘桓在心里很久。现在，是到了拿出来实施的时候。自从救回流云人之后，天羽就一直很后悔。倒不是说她后悔不该帮助这些可怜的女人。而是她对自己此前大肆捕杀旋毛虫的举动感到后悔。就为了能够弄到过冬的毡衣，她带领族人，几乎已经把这带的所有旋毛虫杀绝。一只旋毛虫，从卵孵化出来，直到到成年，至少也需要一年半左右的时间，虽然这种植食性虫子体积并不大，存活周期也仅仅只有三年而已。但是，如果想要发展壮大成群，至少也需要数时间的积累。食肉虫、人类狩猎者、还有形形色色的莫名威胁，都是限制虫群壮大的最根本原因。像基地旁边那群被灭杀的，数量超过万头的旋毛虫群，至少也经过了六、七年以上的发展。如果当初天羽不是为了获取虫毛大肆抹杀的话，仅仅只是现吃现杀，这些虫子的年递增数量，其实就已经可以满足现有族群人口的基本食物消耗。后悔是没有用的。天羽心中的懊恼也仅仅只持续了一段不长的时间。因为，她有了新这些问题。 　　饲养。 　　这是天羽从古人书中看到的一个特殊名词。而她自己对于这个词语的理解，则是：“用较少的食物，换取更多食物的一种行为。”鸡、鸭、鹅、猪……这些听上去拗口的怪异字眼，据说都是古人曾经饲养过的动物。其目的，就是为了能够把它们养大。然后，杀了吃肉。 　　这和饲养“肉人”是多么相象。饲养一句“肉人”，通常是砍掉他的双脚，彻底杜绝其逃走的可能。但是，根据书中所说，饲养动物，却需要一种“圈“地东西。鸡圈、猪圈、牛圈，也正是因此而得名。有了这种东西，被饲养的动物根本不会逃跑。而且，它们还会在被宰杀时，愉快地仰起自己的脖子。 　　虫圈。这可能吗？距离基地两公里多的地方，就是曾经爬满了众多旋毛虫的一片乐土。那里完全由水泥的碎块所构成。形成它的原因，是几幢倒塌后相互碰撞在一起的大楼。砖瓦碎石搭成的缝隙，成了旋毛虫最佳的蜗居点。这个地方，天羽来了很多次。与入冬前那种密密麻麻满是虫子的恶心场面不同。现在的虫窝，看上完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水泥废墟。也许，在废墟的深处，可能还留有那么几只可怜的幸存虫。但是不管怎么样，这里已经失去了虫群原先那种浩浩荡荡地声势。剩余的虫子。也不会再像往日一样，肆无忌惮地出来到处游走觅食。 　　饲养虫子，把这里当成一处“虫圈”。也当成今后族群能够任意取食的来源。这就是天羽的主意。人要过冬，虫子自然也要过冬。对于缩在地低睡觉的虫子，天羽并不想去惊扰它们。虽说现在已经接近春天，可仍然不见虫子活动。只不过，现在的时间她并不想浪费。她想带着族人，在一些已经出现化雪迹象的地方到处转转。希望能够发现一些新的旋毛虫聚集点。 　　待带天气回暖后。“绑架”一些合适地虫子，把它们投入到自己的虫圈中进行繁殖。古人有句说地很不错的话：“兔子不吃窝边草。” 　　尽管对于“兔子”这种生物。天羽头脑里并没有太多的直观概念。虽说在二号基地获得的资料中也有着对于这种“弱小动物”的具体描述，可在天羽看来，“兔子”这种从未谋面的动物，仅仅不过就是一只混身长满绒毛的肉团罢了。毕竟，直到现在为止，天羽根本没有太多地想过自己身为“探路者”应该负有的那些伟大责任。现实已经很清楚地摆在了面前“如果连肚子都填不饱的话，那么又能拿什么去拯救世界？拯救人类？ 　　“街边坐着要饭的穷汉幻想着讨个身价千万地美女做老婆。”这是古人的一个笑话。也是对不切实际空想者的最大讽刺。因此，天羽现在的想法和念头只有一个：找到新的食物来源，杜绝今后可能出现的饥饿。所以，对于那句有关“兔子”的古人谚语。她实在是相当赞同。 　　只有把事物资源培养在自己家门口，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才能加以利用。这种做法与大量储存食物其实是同样的道理。虽说在获取手段上可能会有那么一点点难度，但其中的好处也显而易见。最起码，这样弄到的食物很新鲜。 　　使虫子在居住点附近繁殖，合理的猎杀。这就是最根本、最简单的“不吃窝边草”概念。 从那群异族身上扒下来的皮，质量的确相当不错。用草木灰烬鞣制后，摸上去相当柔软。而且，保暖效果也很好。比起之前那些用巨蝗皮做的鞋子，根本有着天壤之别。穿着这样的皮鞋，走在雪地里也不会觉得有多冷。 　　连续几天，天羽与战风都各自带着一个小队外出搜索。他们的要求很简单：尽可能多地发现一些植食性虫子的聚集地就行。 　　搜索的范围很大，以基地为中心，一直扩展到了方圆十公里的所有地域。不过，在天羽看来，这一范围还是太小。按照她的构想，至少还应该在这个基础上扩大一倍的搜索范围。因为，现在是冬天。与虫子满地乱爬的其它季节相比，冬天虽然寒冷，但是却相当安全。 　　尽管天羽与战风好像两只辛勤的土拨鼠一样，拼命地找寻着各种看起来应该是有虫子出没的聚集地。可时间却不会因此而停留下来给予他们特别的优待。随着覆盖地面厚厚雪层的慢慢消融，寒冷地气息也开始逐渐散去。所有的一切都在无声地向狩猎者们说明：冬天即将离开。搜索活动必须结束。至少，绝不可能再像现在一样。以小队的形式外出。 　　对于一个月的仔细搜寻，天羽感到很满意。虽说在具体范围上，并没有达到自己的要求。可就发现成果而言，却已经相当丰厚了。 　　基地的南面，有一牌光秃的树林。虽然严寒迫使它们不得不脱下自己绿色的外衣，但只要暖春一至，树木照样会发出鲜嫩的绿芽。用不了多久，繁茂生长的植茎就会形成一牌浓密的树荫。这种地方，永远都是蚜虫的天堂。 　　基地的北面，有很多古代楼宇倒塌后堆叠在一起形成的山状废墟。天羽用思感探测过，那些零散的水泥块下，至少熟睡着数千只油蟑。这种虫子靠吃垃圾为生。很多看上去莫名其妙地东西，都是它们口中的美味佳肴。尤其令人难以想象的是，在饿极的时候，这些有着两片巨大黑色甲状硬翅的家伙，居然会连自己排泄后干硬的粪便都吃。虽然这种虫子的习性实在让人感到恶心，但是每一个狩猎者都不得不承认：那些隐藏在油蟑虫壳下的白色嫩肉，的确相当鲜嫩。 　　那条蜿蜒流经城市的小河，更是让天羽觉得无限欣喜。人要喝水，虫子也一样要喝水。因此，河岸两侧地有区域，几乎都有着虫子曾经活动的迹象。甚至就连河水中，也有着意想不到的食物来源。 　　鱼。 　　按照古人的说法。鱼是一种味道极其鲜美的动物。这种生活在水中的动物数量相当丰富。在古代历史鎺，也曾经被当作古人的主要食物。 　　这样的好东西。当然没有任何理由将其放过。 　　只是，鱼的形状与天羽从古代书中看的图样，显然有着相当大地区别。长着四只脚的鱼，你见过吗？ 　　严格的来说，那不应该算是脚，顶多只能算是由四条伸出体表的肌肉牵引的蹼而已。 　　但从其身体构造来看，已经具有了脚的雏形。虽然模样怪异，却丝毫没能影响到鱼肉本身的鲜美滋味儿。叶战风的小对弄了两条回来熬汤。还没等到完全煮熟，就已经被众人挣抢一空。 　　甚至，就连哪些扎人的鱼骨头。也被几个年轻人当作小吃一般，津津有味地塞进嘴里大嚼起来。 　　好吃是好吃，只是，比起虫子来，捕鱼的危险性显然要大得多。虽然是条小河，但毕竟很深，而且，那些美味的鱼也不会呆头呆及地傻等着你来抓。它们有尖利的牙齿，在水中游动起来，也要远比人类灵活得多。最可怕的是，这些鱼一般都是群居，只要发现任何陌生动物，就会一拥而上，在瞬间把你多肉的身体啃成一具只有下颌能够自由移动的骨架。 　　战风弄到的那条鱼，纯属偶然。他是在一个被冻结起来的水洼中发现这意外的猎物。尽管捕捉困难，但是不管怎么样，这毕竟是一种新的食物资源。 　　至于天羽最关心的旋毛虫，也在几处较大的废墟中发现了它们的踪影。尽管其种群数量远不如此前被猎获的那些多，但是总和起来，也能达到三、四千只的可观数字。相信只要在这个基础鎺“饲养”一段时间，完全可以增加一倍以鎺的数量。 　　虫子的繁衍生育能力，绝对要远远超过任何地球生物。温暖的气息逐渐临近，厚厚的白色雪层，也开始显露住它们整整隐藏了一个冬天的黑色大地。悬挂在废墟屋顶各处的透明滴水冰锥，也似乎再也承受不住自己身体的重量，一面在缓缓地融化，一面则摇摇欲坠，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尽快完成自己完全没入泥土的最终结果。 　　春天，就要来了。这段时间，年轻的族长显得相当忙碌。她要趁着天气尚未完全转暖的时候，把目前手上的所有工作全部完成。毕竟，饲养虫子，这在狩猎者们看来，根本就是一件从未想过的事情。 　　那处距离基地相当接近的废墟，已经被选定为“虫圈”的所在。所要做的，似乎就是只是需要把捕获的旋毛虫往里面一扔就是。剩下的，就是张着大嘴坐着等着吃肉。 　　事实上，远没有这么简单。就以捕捉来说，已经相当困难。体长接近手臂的旋毛虫跃然吃素，可却并不意味着不会咬人。杀死虫子容易，一支枪就能做倒。但想要毫发无伤地将其捉住，其中的难度，无疑于让你个人赤手空拳单挑一头虫兽。 　　问题是，只有活的虫子才能饲养。 　　天为此烦恼了很久，战风与刘睿也丝毫没有任何办法。毕竟这种事情，他们以前从来就没有考虑过。一个偶然的机会，给天羽指出了一条意外的出路。 第四十五节幼兽 　　这天下午，端坐在基地里的天羽正在进行每天必须的冥思。忽然，被一阵从远处传来的能量波动所吸引。 　　那是一只虫兽，一只身高约莫达到米许的青蜒。这是一种习性相当古怪的虫兽。与它的同类相比，青蜒显然要属于其中的异类。一般的虫兽完全都以肉类为食。也只有这样，才能满足它们庞大的身躯每天必须的能量消耗。而青蜒则是酸冷不忌，有什么吃什么。虽说富含热量的肉食仍旧是它的首选。不过，在食物不多的情况下，它仍旧会选择以植物为食。从这一点上看，青蜒的环境适应能力实在要比其它虫兽强悍得多。与巨蝗一样，青蜒也是以强劲的后肢蹬地后，利用其力量跳跃移动的虫兽。而且，也有着与巨蝗完全相同的膜翅与硬翅。短途飞行对它完全不在话下。也正因为如此，很多狩猎者都会把它与巨蝗看做是同一种东西。 　　成年青蜒站立起来，可以达五、六米的可怕高度。而这一只仅仅只有一米左右。看上去，这应该是一头未成年的小青蜒。虫子在冬天禁止外出觅食，似乎已经是自然界中的一条铁律，不过，按照古人的说法，既然连人类有可能为了某种利 益，不惜杀人越货。那么，为了填填饱自己的辘辘饥肠，偶尔有只把虫子提前醒来找东西吃，也完全可以理解。 　　显然，这只幼年青天蜒正属于此类。虽然已经雪化，可大地依然寒冷。这种时候根本不会有虫子出来活动。青蜒的寻觅自然也就没有任何成果。不过，杂食的天性注定了它此行肯定有得吃。那些埋藏在积雪下面的青绿草芽，就是最好的食物。 　　尽管青蜒就在距离基地不到两百米的地方到处乱翻，可天羽却丝毫不在意。基地的上面是一层厚厚地混凝土。就是青蜒咬断了口器上的甲锷，也根本无法在上面挖出一个洞来。只要不出去招惹青蜒。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应该会很安全。只是，对于这头幼年青蜒，天羽却不由自主产生了一点兴趣。无聊地呆坐实在没有任何意味，还不如仔细观察一番，说不定，还能从中发现某些有趣地东西。 　　仿佛是为了故意吸引隐密观察者注意一般，拨开雪层大饱口福的青蜒忽然做出一件天羽哭笑不得的事来。可能是因为长时间没有收获的缘故吧，细小的虫兽开始显得有些烦躁。原来就不甚灵敏的脚肢。在冰冷的雪地上移动起来，就更加显得笨拙。虽说很幸运地翻找到了一片覆盖的雪层之下的青嫩草芽。不过，对于刚刚从饥饿睡梦中苏醒的它来说，显然只是一小碟不够塞牙缝儿地开胃菜而已。 　　于是，未成年的虫兽，开始以一种对食物的疯狂渴求，将一片片微化的积雪猛然掀开。企图以这样的方式，在它的下面能够有所发现。却丝毫没有考虑到。冰冷的雪层在遮盖了美味儿食物的同时，也隐藏了许多暗藏地危险……一截隐藏在雪面下的钢筋。戳穿了青蜒重重踩下地后肢爪面。就好像一枚尖头朝上的钉子，刺穿人的脚背一般。顿时引起一阵剧烈的疼痛，使得青蜒猛地发出一阵痛苦的怒吼。庞大的身躯为了减轻痛感，不住地来回晃动。却丝毫没有发现，就在自己身边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在轻薄雪层的遮盖下，隐藏着一个深达数米的巨大土坑。 　　没有任何悬念，傻乎乎的青蜒掉了进去。看到这里，天羽不由得“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引得周围众人纷纷把头扭朝了这边。 　　“战风、夏冬雪，带上一个小队。跟我来。”强忍住脸上地笑意，乐呵呵的天羽招呼过了自己的助手。这只意外出现的有小虫兽，使得她的脑子里顿时冒出了一个新的主意。 　　一行人步出基地，踏着“吱吱”作响的积雪，来到了蜻蜓掉落的土坑面前。对于这里。他们并不陌生。巨大的土坑已经存在了相当长的时间，从覆盖在其表面与内壁那些已经完全石化的混凝土层看来，这里似乎应该是古代人类用于放置某种物品的一个地下储藏区域。尤其是那一排从坑底一直延伸到地面，锈蚀斑斑的铁制把手，更是明确无误地说明了这一点。 　　严格来说，这不能算是一个土坑，而应该是一个底层被杂物填充了部分的混凝土地下井。地井相当宽大，直径约莫达到了近两米的长度。至于井底，更是距离地面至少有十余米。当然，这些看上去可怕的数据对于手脚灵活的人类来说，根本就不存在任何障碍。依靠着竖立在井壁上的那排金属把手，谁都可以轻松在井底与地面之间来回上下。 　　只是，对于青蜒来说，它的四肢显然还没有进化到这样的程度。而且，那种对于人类来说的“宽大”，以它现有庞大身躯作为参照物的话，却是无比的狭窄。跌落井底的虫兽正在烦躁不安地圆形的水泥面上来回绕动。短小的前肢不停地在光滑的井壁上寻找着微小的附着点，以期能够从中获得脱离这里的帮助。强劲有力的后肢则不住地在连续做弹跳动作，想要借此来跃出头顶那片阴沉的天空。 　　如果在平时，在一片更加宽敞的地面，青蜒完全能够跃起超过自己身长几十倍的距离。甚至在背部不甚发达动翅膀的帮助下，还可以悠闲地向前滑行很久的时间。只不过，所有的这一切都需要空间。一个足够宽大的空间，就好像飞机起飞降落需要机场一样。然而，狭窄的井底与坚硬的混凝土井壁，完全限制了它地动作。现在的青蜒，根本就是一只仅只能够在井底来回绕行的可怜虫。尽管它无数次地希望以弹跳的方式脱离这里。但结果都只能是一次次撞在狭长的井壁上，最终，带着满身伤痛，无力地跌落在冰冷坚硬的井底。陷入困境的人，通常都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青蜓也不例外。在一次次努力完全失败后，可怜的小虫兽也变得越来越暴躁。它开始张开口器两边锋利的角质甲锷，朝着干透了数百年，其硬度足以和花岗岩堪比的混凝土井壁狠狠砍去。希望以这样地方式来帮助自己逃出生天。 　　只不过，这样做徒劳无益，而且，对青蜓已经颇有些疲劳的身体。根本没有半点好处。很快，两片锋利的甲锷上开始出现了细小的裂纹。锷片与青蜓头部连接处，也渗出了丝丝淡绿色的液体。那是血，蜻蜓的血。 　　天羽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地井边，正围在一起，饶有意味地看着里面不请自来的客人。能够捕捉到一只活的虫兽，这对于任何狩猎者来说，都是一件绝对值得夸耀的事情。要知道，这种力量巨大的强悍生物，完全称之霸于目前地球食物链的顶端。哪怕就算是面对一头幼年虫兽。也根本不可能有谁敢站出来说，自己能够独立应对。因此，当下就有几个人，在酝酿着回去以后究竟应该对族人们怎么自夸比较好。要知道，这可是一桩绝对的英雄壮举。 虽然，这只小虫兽，完全是自己歪打正着，自动撞到地井当中。与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族长，该怎么办？要杀了它吗？这只虫兽，足够我们吃上一顿的了。”夏冬雪轻轻碰了碰天羽的手肘。略带有几分兴奋地问道。在她看来，这只蜻蜓就代表新鲜的肉食。虽说冷库里的旋毛虫肉还有很多。但就口感及味道来说，无论如何也无法与活杀现宰的虫肉相比。虽说冻肉能够填饱肚子，熬煮出来的汤滋味儿也确实不错，但人总有着一种见异思迁的想法。特别是的在饱食了整整一个冬天单调地要命的冻肉后。那种对于新鲜血食的强烈渴望，也就很自然地浮现在每一个人的脑海里。只是，在问话的同时，夏冬雪内心也有一个令她颇为不解地疑问。 　　族长怎么会知道这里困着一只虫兽？是谁告诉她的？要知道，就在几分钟以前，她还是和我们所有人一样，丝毫没有跨出居住地的大门半步。她，她究竟是如何得知这里发生的异常呢？“杀？你怎么就知道吃！”天羽看着正在井底来回打转的青蜒，头也不回地摆手笑道：“去，带上你的人找几根长一点的钢筋来。在这上面先搭个架子，我要抓活的。顺便吩咐下去，谁也不准伤害这只青蜒。更不准打它的主意。” 　　既然可以饲养虫子，那为什么我就不能饲养一头听话的虫兽？那些古人不是连比这还凶猛的老虎和狮子都能照样驯服，我为什么不能做到这一点？要知道，如果可以成功驯化虫兽，那么对于今后的狩猎来说，肯定会是一种绝大的帮助。十几根长度走过三、四十米的钢筋被找来了。在天羽的指挥下，狩猎者们将其中一头深深斜插入地面。伸出部分则刚好拦在了地井上空。这些钢筋沿着地井表面的土层密密麻麻围插了一圈，顿时在距离地面上空米许的地方，搭成了一个牢固的镂空圆锥形金属牢笼。远远望去，就好像是平整的地面上，凭空出现了一个造型怪异的金字塔一般。陌生人类的莫名举动显然引起了被困井底虫兽的恐慌。它开始发出阵阵充满威胁及恐吓的低吼，再一次跳跃着，希望能够冲破地井的束缚。虽然不知道那些曾经被它当作食物看待的人类究竟想干什么，但是青蜒很清楚，那绝对是一种对自己不利的举动。因此，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尽快离开这里。比起刚才那种徙劳的跳跃，青蜒现在的动作，显然要比之前好得多。可能是熟悉了周围环境的缘故吧！它地身体开始频频跃出井口。一次次撞击着钢筋搭建的囚笼。只不过，很快它就沮丧地发现：这样做地结果。除了在自己身体上留下一些青紫的淤痕外，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 　　钢筋囚笼实在是太牢固了，狩猎者们巧妙的搭建方法，使得钢筋之间相互连接，抵消了来自井底的巨大冲击力。除非是从上面将其一根根拎起外，仅凭青蜒有限的重力撞击，根本不足以将其破开。"战风，去割点草来。别太多，顺便弄点儿就行。”看着铁笼子里青蜓无奈又可怜的模样。天羽不由得笑出声来，轻而易举地获得这样一只绝佳的实验品，任谁都会乐不可支。 　　只是，别得意忘形把这个可怜的小东西给饿死，但是也绝对不能给它吃饱。谁知道饱食后的它会有多大力气。如果因为这样而让其逃走的话，那就实在是一种天大的笑话了。一抱平常无比的嫩草，这里战风从附近雪层下找到的。囚笼的缝隙很大，足以将之抛撒下去。 　　只是，突如其来的意外，也就在这个时候发生。 　　嫩绿的草叶对于青蜒来说。无疑是一种诱惑。丝毫没有任何顾忌的虫兽，顿时张口朝着地上不多地食物大口吞咽起来。然而。随着草叶数量迅速的消失，青蜒地神智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口中的咀嚼也越来越缓慢。最后，终于一头歪到在地上，再也无法顺利爬起。所有的人都对这一意外情况感到惊奇无比。纷纷猜测虫兽是否吃了什么有毒植物，导致了现在的状况。 　　“它没有死！”天羽迅速放开思感，对青蜒的脑部进行了一次试探性的接触。结果令她很意外。 　　青蜒没有死，它仅仅只是在睡觉。睡得很死，以至于看上去就和已经死亡没什么区别。对于这样深沉的睡眠，古人有一个相当贴切的名词：“昏迷”。 　　只要是动物。都有可能昏迷。但前提必须是在遭受某种对脑部突然袭击的情况下才可能发生。袭击可能来自外部，也可能来自发生者自身内部。其原因也有很多种。但不管怎么样，外来因素一般要占到其中绝大部分的原因。 　　很明显，造成青蜓昏迷地原因，就是战风弄来的那抱嫩草。“你在哪儿弄到的这些草？快去，照着刚才的样子，再弄一份回来。”天羽脸上那种高兴的表情已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不确定因素的急促语气。 　　草叶的收集速度很快，尽管积雪掩盖了她们存在的痕迹，但在狩猎者们近乎野蛮的动作下，可怜的它们也不得不无奈的暴露出自己脆弱的身体。不多时间，一抱完全相同的嫩草就出现在天羽眼前。“收拾东西，马上回去。”全集简短而干脆，这是天羽的一贯作风。只是，现在的她确实是想要尽快赶回基地，映证一下自己脑子里刚刚冒出来的怪异念头。 　　与寒冷的外面相比，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基地显然要温暖得多。不过，天祥显然没有心思享受这之间巨大差别给身体带来的舒适感，她的注意力完全都被手上这捆不多的草叶所吸引。现在的她，正在按照外形，将草叶一根根归类区分以后，轻轻地放在地上。两百一十四片草叶，六个种类。 　　“就是这些了。我所需要的东西，应该不隐藏在这其中。”满意地望着地上一堆堆聚拢摆放的草叶，天羽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种怪异的笑容。她很清楚，造成青蜒意外昏迷的植物就在这其中。剩下来的工作，不过就是把它从里面挑选、甄别出来而已。甄别的方法她已经有了主意。随便找几个人，顺序品尝一下草叶的味道就行。 　　问题是，究竟应该找谁来做试验？对于这些不知名的植物，又有谁能保证它们吃下去对人没有任何副作用？ 　　天羽不想损失任何一名族人。毕竟，自己是族长，而他们，则是对自己俯首帖耳的族众。 　　这样的犹豫并没有持续多久。“为了一百个人的生，就必须要有一个人去死。”之类的古人谚语，天羽知道的实在太多。因此，稍加思虑后，她的手臂最终伸向围观的人群，指向其中一个。 　　“你，过来。” 第四十六节麻醉 　　被点到名的是一个瘦弱的中年人。只见她怯生生地揪住身上衣服颇有些宽大的领口，小心地从人群中慢慢走出。一直来到天羽面前。 　　紧接着被天羽点名的另外五人，有男有女，也顺序来到她的面前。当然，他们身上，都有着某种相同的地方。 　　瘦弱、单薄，都是族中最孱弱的狩猎者。天羽从地上其中一堆草叶中拈起一片，轻轻递到第一个被叫出的人手中。 　　“吃了它。”族长的话必须无条件服从，更何况是在所有人看来，年轻的天羽接二连三的成绩，已经说明了她拥有相当的智慧与能力。这样获得所有人承认的族长，其命令自然更加不会有人公然违背。因此，丝毫没有半点犹豫，中年人连眼睛都不眨地，顺手就接过草叶塞进了口中。起劲儿的咀嚼起来。草汁的滋味儿确实不怎么样。虽说嚼过后齿颊间留有一种独特的清香，可同时也伴随有一种苦涩难咽的味道。尽管如此，中年人仍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把口中已经嚼烂的东西吞了下去。 　　“别说是吃点莫名其妙的东西，那怕就算是要我去死，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做。毕竟，是族长救了我们”中年人心中的想法天羽当然不知道，她也没功夫去考虑那么多。她在观察，仔细地观察。观察着女孩的面色与刚才究竟有什么不同？身体表面有没有什么改变？毛孔扩张程度有没有因此产生变化。 　　所有的这些，都是古人书中记录用于观察误食毒物者的变化的最简单的方法。很幸运，中年人没事。 　　试验仍旧在继续。六种植物，六个人。很幸运，除了倒数第二个人在随便咀嚼几口后。便一头昏倒在地外，其余的人，丝毫看不出有任何问题。 　　当然，微小的恶心与头晕状态肯定会多少出现一些。 　　“就是它，就是这种东西。”天羽一边分咐族人把昏睡的族人小心抬走，一边带着无比喜悦的心情，飞快地从地上抓起所剩不多的草叶仔细端详。她很清楚，这种植物的出现。对于自己的族群来说。绝对有着不可估量地重大意义。“麻醉剂”。这是古人在书中曾经提到过地一种相当有意思地东西。据说，它的威力，足以使最强悍的猛兽，变成一只最软弱的小虫子。可以想象，只要自己能够掌握这种东西，那将彻底改变今后的所有狩猎方式。 　　天羽甚至想到。利用麻醉剂捕获一只只食草幼虫，将它们扔进自己看中的“虫国”中放养地情景……“战风、夏冬雪、周郴、商剑鸣、李文铭、黄曼云，马上带着你们各自手下所有的人，尽可能多地收集这种植物。注意一点，别给我都挖光了。最起码，留下一点种子。”被派出的人中，绝大部分都会对年轻族长的命令感到不解。他们并不清楚这种看上去丝毫不起眼的草叶究竟能有什么用。尽管他们亲眼看到，那个可怜的族人是因为嚼了这种植物后，这才昏昏睡去。可其中的奥秘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想象得到。他们所能做的仅仅只是按照天羽及自己队长的意思，认真地采摘着所有能够被发现的同类植物而已。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傻瓜。战风和夏冬雪是跟随天羽一起，亲眼目睹虫兽被麻醉全过程的人。能够当上队长，自然有着某些方面的过人之处。因此，对于天羽的命令，他们自然能够心神领会。 　　整整六大捆新摘的草叶。这就是派出人员辛苦半天后的全部收获。“把它们切碎，然后加水浸泡。注意，水不要太多，适量一些就行。”这就是天羽对剩余族人发出的新指令。也是制作麻醉药剂的必要过程。 　　然而，让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是，就在第一捆草叶刚刚开始切割的瞬间，距离它们最为接近的操刀族人，忽然身子一歪，顿时倒在地上沉沉睡去，引起周围的人一阵惊呼。“难道就连它的气味也有麻醉效果？”天羽半信半疑地推开围观的人群，憋住呼吸，从地上拈起一片尚未切割的草叶放到鼻前，小心地从叶尖部位撕下一块。顿时，一股浓郁的辛辣气味儿，瞬间涌入了她的鼻腔。使得天羽清明的大脑，忽然出现了一种朦胧的状态。“好厉害，居然连气味儿也有这么强大的作用。”强忍着大脑传来的阵阵睡意，天羽高兴地指挥着其余的人赶快用浸湿后地布条将口鼻掩上，以此来抵抗草叶强大的麻醉药力。并且一再叮嘱。动手操刀切割的人，千万不能解下掩面的湿布，也绝对不能在工作时间让飞溅的草液沾染到身体。她可不想在完全利用这种具有强烈麻醉效果的植物以前，就让自己的所有族人统统长睡不醒。至于她自己，则在尽可能多地交代完所有事情后，便琅跄着脚步，一头栽到在自己铺着柔软毛毡的铁床上，昏然睡去、、、、、、。 　　等到天羽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饥肠辘辘的她连忙走到火堆前，从温热地灰烬中刨出一块事先埋下。已经被捂熟的虫肉大嚼起来。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哄乱的基地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清静了许多。和那个因尝药而被麻翻的人一样，起码也有超过一半以上的族人正躺在各自的床上昏睡。 　　至于剩下地人，也都耷拉着眼皮，或坐或躺地打着瞌睡。 　　显然。他们都是被那种不知名麻醉植物散发出来的气味所熏翻。至于那六捆新摘的草叶，则已经变成了被切开的碎片，完全浸泡在水中。两口相互倒扣的铁锅就是它们最好的容器。至少，这样可以阻止那种强烈的麻醉气味儿继续在空气中弥散。整个基地都笼罩在一种昏昏欲睡的气氛中。看到这一切，天羽不禁有些后悔，如果当初是把工作场地转移到基地外面，恐怕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吧！ 第四十七节驯服 　　雪已经开始融化，然后天气依旧寒冷。与往常相比，冷硬的土地也在封冻已久后，重新焕发出自己新的活力。新嫩的草牙顶开覆盖在其上的层层泥土，从中绽露出自己倔强的身躯。阴郁的冬天对于它们来说，不过是一个充满睡梦的夜晚而已。从沉睡中醒来的它们，拼命吸取着湿冷泥土中的每一点养分。迫不及待地以一种好奇的目光，从展露在地面之上的部分，热切而小心地，仔细打量着陌生世界的每一个个地方。寻找着其中自己可能熟悉的气息…… 　　春天来了。植物的苏醒似乎是一个带有双重意义的信号。它既宣布了严寒在温暖面前的惨痛失败，也宣布了另外一种危险的再次来临。因为，暖和的春天并不仅仅只是对于植物有效。对于动物而言，显然要比它们更加期盼春天的再次降临。 　　虫子们都出洞了。沉睡了一东的它们，彻底消耗光了储存在体内的所有脂肪。为了增强自己的体力，就必须满足那个时刻在向自己发出威胁号令的空胃袋。只有彻底填满它的每一丝缝隙，才能从这种可怕的威胁中获得完全的解脱。 　　瞬时间，原来完全被白色积雪覆盖的世界，完全又变成了密密麻麻虫子们的天下。它们在寻觅着地面每一条缝隙间所有可能被用来充饥的东西。它们绝对不会放过一丝可能带来食物的信息。它们甚至不会放过任何一块腐烂的肉块儿，不会放过任何一株可以食用的植物，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同类的尸体。因为，那是食物。是可以填饱自己辘辘饥肠的食物。 　　尽管，那些东西的味道，吃在嘴里确定不怎么样。 　　可重要的是，它们能吃，能转化成自己需要的东西，能向虚弱地身体提供寻觅更多食物的能量。 　　这一刻，虫子们变成了狩猎者。它们狩猎所有能够被当作猎物的东西。当然。其中也包括它们的同类。陷落在地井中的表蜒，在吃过麻醉草药后，已经被移到了基地内部一处空置的牢房内。那里是天羽专门为它所准备的一个小窝。也是用于驯化虫兽的专门场所。尽管虫兽拥有强悍的武力，也牢据着虫族食物链地顶端。但是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一群饿疯了的食草虫，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也绝对会向一只孤立无援的虫兽发起攻击。 　　毕竟，吃掉你的肉。我就能够活下去。天羽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这头青蜒来之不易，绝对不容许有所损失。有转移虫兽的同时，她也一再警告族人：没有经过她的同意。任何人不得杀死这头幼年虫兽。也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擅自离开基地半步。 　　因为，现在是春天。是一年当中，所有虫子最为瘦弱，也是最为疯狂的时候。虽然，这样的时间仅仅只会维持一个月左右。用通俗的话来说，也就是六个太阳日。 　　对于自己的遭遇，青蜓显然相当不满。从昏迷中醒来的它马上开始了发狂。角质甲锷拼命砍削金属囚笼的无用举动再一次上演。其结果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那种弥漫在地下基地内部的地吼，却时常把众人从甜蜜的睡梦中惊醒。 　　“饿它几天。什么都别给它吃！”这是天羽的命令，也是青蜓目前所“享受”的特别待遇。 　　“饥饿可以使最高贵的人放弃自己的所有尊严，他们会为一点最微末的事物碎屑低下自己高昂的头颅，也会像最卑贱无耻的狗一样对你摇尾乞怜。只要你有绝对的能力，完全可以用饥饿征服一个国家，征服一个民族。甚至，征服全世界。”古人的明训已经说明了饥饿的作用。天羽深信：既然来你最高贵的人类，都无法抗拒食物对饥饿的诱惑。那么。一只仅有简单思维的蜻蜓。自然更加不可能有着什么坚贞的节操。 　　一句话。饿它几天。饿到它完全臣服于我给它食物的那只手，并老老实实其控制为止。一天不够就两天，两天不够就三天，再不够就一个星期，一个月，甚至是半年，一整年。如果它实在不屈服，那就直接饿死了是。大不了就用蜻蜓的骨头熬汤，反正。最终的胜利必须属于我。 　　它就算是死，也必须服从我的命令。可怜的小青蜒，所有悲惨的命运，就从傻乎乎地落入地井的那一刻开始。虽然，现在的它对此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它只知道自己饿了，而面前那些本应该属于自己食物的人类，却用一道坚实的铁栅栏关起了自己。这就使得内心本来就极不平衡的青蜒，彻底陷入了疯狂之中。 　　只是，这样的疯狂，并没有维持太久。一周过后，青蜓已经没有任何体力再折腾。那双充满傲慢的巨大复眼，彻底失去了不驯的神采。取而代之的，这是一种虚弱的无奈与悲哀。 　　一把散发着清香的鲜嫩草叶，忽然仿佛上天赐予的宝物一般，掉落在它的嘴边。这使得半躺在冷硬地面的青蜓猛地睁大了眼睛，以生平最快的速度，一口叼过这团连塞牙缝都不过的青草，细细嚼起来。这一顿，恐怕是蜻蜓自从出生到现在，吃得最香，也是最少的一顿。甚至，这根本就不能算顿，仅仅只不过是一口而已。 　　它记住了那个抛给自己食物的女人。 　　她的眼光中充满了威严与力量，很明显，其中还有一种需要自己臣服的威胁。甚至，她还以一种莫名其妙的怪异方式，明确地告诉自己：她要我做她的坐骑，她，她竟然要其在我的背上! 　　不！绝不！这根本不可能！ 　　我是虫兽，是有着强悍力量的伟大虫兽。怎么可能被一个弱小的人类骑在我高贵的背上？这种事情。你想都不要想！ 　　于是，刚刚补充了部分体力的青蜓，再一次上演了自己的疯狂。天羽站在绝对安全的距离，轻轻摸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囚笼内愤怒发狂的青蜒。脸上浮现出一种明显带有轻蔑的淡淡笑意。她用思感与青蜒交流过，虽然目前的脑波能量并不足以控制虫兽，却足以把自己的想法传递给暴光虐地虫子。让它清楚地知道：“我是你的主人，你必须服从于我。因为，我控制着你的所有食物来源。”抗争与威胁之间的游戏持续了两天。饥饿无力的青蜓再次奄奄一息。这个时侯，同样一束青嫩的草叶再一次出现在它的眼前。 　　只不过，比之上一次，食物施与者还同时告诉了青蜓一些倍的东西。 　　“答应我的要求，那么这些草就是你的。如果不答应，那么你就继续饥饿！”青蜒第一次犹豫不，看着眼前那一束散乱的青草，它几乎失去不最基本的思考能力。它甚至想哭，如果它有泪腺的话。它从未想过，自己至高无上的尊严。居然会败给一束小小的草叶。 　　就为了这点东西，把自己的所有，全部交给面前卑微的人类。这值得吗？可能吗？ 　　那一刻，青蜒想到了死。对！死亡、自杀，或者，只有这样，才是结束目前自己悲惨处境的唯一办法。只有死亡能够保住自己地尊严，才能使自己免于被人类控制地黑暗命运。 　　可是。那种无时无刻不存在的饥饿。恰恰在这个时候再一次以最强烈的胃袋蠕动。明确告诉青蜓：“哪怕你就算是死，也必须满足我的要求。”我饿！我实在是饿啊！哪怕就算是一个在铁石心肠的冷酷人物，恐怕也会在看了青蜓的表现后凄然流泪。这头可怜的虫兽机会快要被地上那一束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草叶折磨疯。好几次，它流着透明涎水的巨口已经伸到了草边，那种织物特有的清香在刺激着它。让它屈服于自己附带的使命清楚滴告诉自己：“来吧！安安心心地吃掉我，带着最满足最舒服的感觉把我吞下，让我香甜的汁液滋润你干燥的喉咙。让我来安抚你倍受折磨的胃袋。来吧！听话，乖乖滴吃掉我吧！”这样的诱惑绝对没有任何生物能够抵挡。 然而，就在青蜓带着几分迷茫，想要彻底迷失与这种诱惑的时候。一丝微弱的理智却又明白无误地告诉它：“你可以吃，但是吃了以后，就意味着你将永远失去自由。我无法控制你的举动，你只能自己在这二者之间，寻找你所想要的答案。” 　　这样的犹豫整整持续了近一个星期。天羽丝毫不担心，她有充足的时间与这头陷入崩溃边缘的青蜒继续玩下去。现在是所有虫子疯狂活动的春天，自己的族人这个时侯出去，只能成为饥饿的虫群平添一大堆美味的食物。与其这样，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安全的基地里再呆上一段时间。也好顺便把这头小蜻蜒驯服。 　　虽然，这种想法看上去显然有些困难。但是自己有时间，也有食物，怕什么呢？人和虫都可以等，但是离开大地滋养的青草，却无法永远保持青翠欲滴的模样。很快，那把嫩绿的叶子因为缺少水份而变得有些萎缩。对于讥饿的青蜓，自然也少了很多最初的那种诱惑。 　　这是什么味道？一股洋溢着浓郁肉类气息的香味儿，从自己畏惧的火焰那边飘来。刺激得青蜓干瘪的胃囊再一次疯狂地蠕动起来。带着剧烈腐蚀性的酸水从中一浪接一浪地翻过，那种扩散到全身各处的颤抖与刺痛，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它自己最强烈的需要。我要吃！我要吃啊！ 　　那是肉汤，是肉汤的香味儿。 　　天羽端着一个陶土烧制的大碗，盛着半碗浮泛着浓亮油珠的虫肉汤，踱着步，慢慢走到青蜒面前，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舒服之感，慢慢喝下一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股杂着体内热量的浓郁肉味，径直朝着饥饿的青蜒扑面而来。囚笼的地步，已经被一大滩粘稠的透明液体完全覆盖。其来源，正是青蜓大张的巨口。 　　那是饥饿与贪馋的共同产物——涎水，也就是人们俗称的口水。 　　“怎么样？想吃吗？这碗汤很香，很好吃。我可以给你，你要吗？”青蜒脑子里，再一次出现了那个该死的神秘声音。然而，这一次，它却无法对它抗拒。只能下意识般顺从地点了点头。随着这一动作，只见天羽手中的陶碗也开始往前倾斜。在顺势作用下，半碗残汤一丝不剩地泼洒到了青蜒的口中。好美妙的滋味儿！青蜓紧闭着嘴，死死的含住那口对于它来说并不是很多的汤汁。它不允许任何一滴美味儿的汁液从嘴角溜走。它也是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如此好吃的东西。那种无上鲜美的浓汁吃到嘴里的感觉，简直就是一种极大的享受。 　　呼——如果每天都能吃到这种东西，那么，出卖自己高贵的尊严，似乎也并不是一件不能商量的事情。这一次，天羽没有逼迫青蜓。她仅仅只是将手中的残汤倒给可怜的囚徒后。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向了欢闹的火堆。 　　那一刻，青蜓脑子里忽然生出了一种相当古怪的念头。他有几分期望，不，应该说是有几分期待。期待着这个曾经侮辱过自己的卑微人类，能够再次转身，再给自己一碗那种美味儿的液体尝尝……很幸运，第二天，青蜒同样得到了一碗自己期盼已久地肉汤。 　　第三天。同样的待遇仍然继续。 　　第四天…… 　　肉汤很好喝。但是不管饱。巴掌大的一碗汤。仅仅只能刺激青蜒的胃袋发出更加狂热的要求。它在逼迫青蜒，威胁青蜒，让青蜒屈服。显然，这种来自内部的压力，显然要比外来的胁迫有用的多。 　　第五，青蜒终于举起了白旗，它已经无法忍受这种无休止的折磨。尊严与高贵对于它来说不过就是一种虚幻的存在。可是那碗肉汤，那碗美味儿的肉汤，那才是能够彻底解决自己痛苦的最好良方。特别是在那个人类许下将一整锅汤都送给自己的诺言后，青蜒几乎想都没就默默接受了天羽的要求。如果你是一名生存在黑暗世界中的狩猎者，此时一定会被天羽营地内出现的奇景所惊呆。你会发现，一头最恐怖的虫兽，居然与人类一起在用餐。 　　而且，吃的很香。 　　一口盛满温热肉汤的大铁锅，就是青蜓的饭碗。现在的它，正美滋滋地把自己硕大无朋的脑袋整个儿地伸了进去，拼命吞咽着其中那种鲜美的汁液。第四锅，这是青蜓自从走出囚笼喝下的第四锅汤。随着大量液体流入其体内，青蜓原本干瘪的肚皮，也仿佛吹足了气的皮球一般，迅速膨胀起来。现在的天羽在众人眼里，其威信已经达到了一种无以附加的地步。驯服一头虫兽，这种事情狩猎者们别说见过，甚至就连听都没有听过。如果说刚开始还有一些人，反对把这种危险的生物弄进基地与自己一起居住的话。那么现在，他们的这种反对已经完全变成了好奇。特别是当他们看到吃人不吐骨头的青蜓，居然乖乖的像个未过门的小媳妇一般，顺从的跟着天羽走到距离火堆不远处的那口汤锅前大快朵颐的时候，更是几乎把眼珠瞪出了眼眶。天！一头吃人的虫兽居然会和我坐在一起吃饭？而且还在同一口锅里喝汤，这，这，这不是在做梦吧？他们的女族长简直强大到逆天啊！ 　　 　　在此不忘说一句，由于胸部发育的格外良好，再加上过紧的束缚不利于日常狩猎，天羽已经很久不用束胸带了。此举在惊掉了一群人下巴的同时，也为她收获了一群狂热的男女爱慕者。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无论是天羽强大的武力值还是尊贵的族长身份，都令众人望而却步。当然，她本人也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众人的眼神天羽都看在眼里。对此，她早有预料。任何新生事情都有一个被接受的过程。她相信，族人的惊奇并不会维持太久。毕竟，只要有第一头虫兽被驯服，那就意味着第二头、第三头的出现。这种事情，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更何况，她已经计划好，这头刚刚驯服的小青蜒，马上就会派上大用场。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个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第四十八节块茎 　　温暖的春天已经降临了整整一个多月。按照天羽的要求，没有任何一名狩猎者走出基地的大门。他们老老实实地呆在那里，等待着危险时刻的过去。虽然，这样的等待，多少有些无聊和单调。 　　而这一个多月的等待，也完全成了男女族人感情交合的最佳时期。情感与肉体的交流，也变成族人除了学习与训练之外的唯一消遣方式。但在此期间，让天羽有些哭笑不得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她的影响，族里的女人近乎疯了一样的进行各种训练，其拼命的劲头，让那些精英狩猎者暗暗咂舌的同时，也涌现出不少优秀的好苗子，让天羽内心深为满意。 　　族里的男人们不愿丢面子，有了实力的女人也不愿低就，加上男多女少的局面，这就造就了竞争，竞争就使得族群整体人员质量有所提高。这也是天羽在最初萌生解救流云族人时，优先考虑的首要目的。显然，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一种基本定型的关系，似乎也就这样在族群中建立起来。 　　但事实远非如此。当成功者搂着喜欢的人人温柔相拥的时候，失败者也在暗自积蓄着力量。反败为胜不是不可能，只要能够获得女人的青眯，自己也有同样的机会。于是，当第一个挑战者成功时，一种新的竞争制度也随之悄然在族群中站稳了脚跟。 　　“你可以心怀嫉妒。可以不满，甚至可以连续数次向对手发起挑战。但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用卑鄙手段达到自己目的的情况。是个人就堂堂正正站出来，以自己地实力获取生理。从背后捅刀子的人，唯一的下场只能是被永远赶出族群。”这是天羽为族人竞争定下的规矩。也是她所制订的，对自己绝对有利的游戏规则。利用对女性的倾慕向族人灌输一种合理的竞争观念，借以达到增强族群整体素质地最终目地。这就是和当初以几双简单地巨蝗皮鞋为奖品。鼓励族人训练的意义完全相同。 　　应该承认。在这样的刺激下。这样的目的已经达到。甚至还无远超出天羽的预期。 　　怀孕。 　　从第一次频繁呕吐且不喜油腻的女人出现后，一些女人也纷纷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这种事情如果是换子以前，那绝对是男人高兴女人发愁。高兴是因为能够有更多的嫩肉可以吃。 　　发悉则是因为这意味着生产后的女人将成为负担，其命运只能是成为男人口中的食物。 　　然而。现在的情况恰恰相反。 　　从发现第一个女人怀孕开始，天羽就马上公布了新的族规：“禁止抛弃或伤害生产后的女人。”这样的族规使得所有女人心中大定，也使得所有男人的内心变的惴惴不安。 　　因为，直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搞不清楚，究竟谁才是这些未出生孩子的真正父亲。 　　要知道，几乎所有怀孕的女人，都与不止一个以上的男人在一起过。甚至就连她们自己也不清楚，肚子里未出世孩子的父亲究竟会是谁…… 　　“这就是没有同意婚姻观念的结果。” 　　当然，这是古人的看法与观点。在连基本食物都难以保证的情况下，要一个女人从一而终显然不可能。况且，黑暗世界中的生存法则本身也就限制了一一夫一妻制的产生。只是，天羽自己一开始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幸运的是，众多男人仅仅对此觉得尴尬，观念上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接受。这是一个族群，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至于后代，似乎也不必考虑那么多……只是，站在天羽的族长位置看来，这种事情既意味着族群的强大，同时也意味着食物供应的更加紧张。 　　平添了大量人口，而且减少了部分狩猎人手。猎物的获得自然会减少许多。 　　或者，是到了应该开发别的食物来源的时候。饲养虫子仅仅只是一个构思，虽然制订了计划，却也还没有变成现实。更何况，现在外面的虫子经过一冬地睡眠。根本就处于最瘦弱的饥饿状态。且不说能否顺利杀死它们，单论虫子身上那点不多的瘦肉，根本不值得狩猎者们动手。 　　春天的虫肉，瘦寡而无味。毕竟。春天是属于植物地季节，是万物生长的季节。长久以来，天羽就一直在考虑着一件事，一件已经有人尝试过却并未获得成功的事。 　　以植物代替虫子。以植物的果实代替虫肉，成为新的食物资源。 　　但是，这可能吗？根据古代人的资料，古时候。植物食品几乎占据了人类食物来源的百分九十以上。也就是说，那些聪明的古人，他们根本就是以植物为食。至于肉类，按照他们的说法，似乎仅只是作为一种必要的食物补充而已。 　　甚至，有些古人提倡完全素食，认为这样可以减少身体负担，延年益寿。可问题是。小麦、稻米、玉米这些满载于古代书籍中的“粮食”植物。现在根本无处寻找。它们的种子。似乎都随着那场不知因何而起的毁灭之战，完全消失了自己的踪影。 　　更何况，就算有那么一些能够幸存，也绝对不可能再按照古时的记录生长。 　　因为，没有阳光。就以玉米为例，依照古人的说法。这种能够利用率极高地植物，就必须要有充足地日照时间才能完全成熟。要放在如今地黑暗环境中，恐怕这种粮食产量极高的植物，根本就连芽都不会发。 那么，别的呢？难道就没有别的不需要阳光的植物了吗？长久以来，天羽一直很仔细地注意观察身边的每一种植物。她发现，那些古人书中提到地植物，似乎在现有世界中，根本找不到任何存在的痕迹。一本厚厚的《植物学》，她能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背下。其中的图例也能清楚地牢记在心。可是没有用，现实中根本找不到任何一株与之完全相同的植物。那种书籍与现实间的巨大反差，有时候简直会令天羽抓狂。她甚至有理由认为，古人编撰的《植物学》，记载的根本就是在另外一个世界才会存在的东西。当然，狩猎者偶尔也会吃植物。在他们饿极，且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吃的情况下，他们只能以植物为食。 　　但是，那些吃植物的人，没有一个活下来。他们纷纷口吐白沫抽搐着身体而死。 　　很明显，植物有毒。他们是被毒死的。 　　久而久之，植物有毒这种说法也就渐渐流传开来。没有毒的植物，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至少，在天羽和所有族人的记忆中，他们听到，看到，以及自己所获得种种经验，无一例外都说明——植物有毒。为了适应周围的环境，生物想要顺利生存，就必须改变自己固有的习性。这是进化的规律，也是自然界用于调节自身的一种必然之举。几百年的时间虽然不足以使新的物种产生，却足以使得众多生物在恶劣的环境下，逐渐改变习性，适应生存。植物产生的巨大变化也因此而来。特别是在几乎完全失去阳光的情况下，植物自然也就无法进行光合作用，郁积在其体内的有毒气体也就越来越多。久而久之，植物只能接受这一现实，彻底转化自身系统，强迫自己接受毒素的存在。以这样的方式，继续种群的繁衍。这样的植物，吃下去不死人才怪。 　　当然，这种事情也并不是完全绝对。 　　在古人书中，天羽曾经对一种据说粮食产量极高的植物抱有浓厚的兴趣。 　　马铃薯，也叫土豆。这是一种完全生长于地下的植物。与众多地上地面植物相比，它对生长环境的要求并不高，而且产量极其丰富。 　　最重要的是，这是一种完全生长在地下的植物。迄今为止，还没有听说过有狩猎者在食用了地下植物后被毒死的记录。 　　这种东西，也许能吃。关键在于，她究竟在哪儿？哪里可以找到这种植物？ 　　一个偶然的机会。战风替天羽解决了这个问题。长久以来，叶战风一直把天羽看做是自己的绝对领袖。这其中的原因连他自己也无法说清。他只知道，自从天羽从巨蝗口中救下自己之后，似乎就很自然地占据了两个人之间的领导地位。如果按照自己以前那种桀骜不驯的脾气。恐怕根本不可能理会任何人地命令。可不知怎么搞的，偏偏在天羽的面前，自己根本没有半点脾气可言。只能下意识地服从着从他口中发布的所有指令。其实，这只不是“探路者”相互之间从属关系的最基本表现罢了。早在最初设定“探路者”基因组合的时候，古代人类就已经用自然淘汰的法则决定了未来“探路者”之间的上下级别关系。也就是说，当两名各方面基因条件完全一样的“探路者”遭遇时，其大脑中的第六感官便会依照判断，对相互间的能力优劣自动作出比较。从中选取能力较强者作为主导。这种比较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不会对大脑拥有者形成任何伤害。因为，这是古人类早在基因库中就已经开始执行的分类计划。任何人也无法改变。因此，接受过所有资料，并且与“暴虐者”融合合的天羽，自然成了为战风的领导者。同样的道理，如果哪天出现一个能力比天羽优秀地“探路者”，其潜意识也绝对会命令他服从于新地被挑选者。 　　这是古人早已经安排好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 　　所以，对于天羽下达的命令。哪怕在旁人听来再匪夷所思。战风也总是会不遗余力地去执行。也正因为这样，战风完全处于意外地，获得了一种类似土豆的植物。 　　自从成功驯服青蜓以来，战风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毫无疑问，植物有毒。可为什么人类吃了它会当场死亡，而虫子吃了却偏偏没事？就以这头幼年青蜓来说，如果单纯依靠植物为食。那么每天最起码它也要消耗数十公斤植物，才能满足身体的需要。照这种状况其体内积存的毒素绝对超过了人类能够接受的范围。但是，虫兽地肉，人吃了却偏偏没事。这究竟是为什么？ 　　难道，虫兽自身有着一套非常完美的毒素净化系统？或者，它们天生对毒素免疫，能够将之转化为自己所需要的某种物质？ 　　战风不是科学家。虽然，构成他身体的部分基因来自古代几位最著名的学者。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的大脑就能拥有绝对完美的思考能力。毕竟，消亡了数百年的文明，如果要通过几个人的努力重新建立，那根本就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因此，尽管身为“探路者”，却对这些东西之间的关联丝毫不明究里的叶战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虽然被打上了文明的烙印，却也只能算是一头头脑与接受能力超过普通人的进化者而已。 　　不过，能够拥有这些，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也正因为是这样，战风才会从比较理性的角度上，开始观察着这头被天羽起名为“小青”的虫兽。他隐隐的觉得，能够为人类所食用植物的线索，恐怕还得从虫子的身上去寻找。 　　毕竟，人与虫都属于动物，只要是动物，就一定会有其共同的特征，对于食物，也一定如此。青蜓的日子过的很悠闲，每天就是吃吃睡睡。甚至对有“小青”这个名字，似乎也已经欣然接受。看得出来，它已经被驯服。有了天羽的思感交流，它终于完全放弃了那种与人类为敌态度，专心享用起香气浓郁的肉汤和嫩绿的青草。懒散放松的生活，也使得它的体积在短短一个月内长大了许多。现在的小青，站立起来的话，足以达到两米以上的高度。就幼年青蜓来看，已经属于相当的异数。食物很宝贵。尤其是在连人的要求都难以满足的情况下，就更加显得珍贵无比。虽说冷库中的冻肉数量还很多，但天羽却丝毫不想养条无用的虫兽。因此，一个半月的休息期刚刚结束，他就带上一群得力手下，以及新近驯服的“小青”，迫不及待地走出了关闭已久的基地大门。 　　训服更多的虫兽，组建一支绝对强悍的军事力量。这是天羽的最初想法。只是，在目前只有小青一头虫兽的情况下，这种想法显然是不可能实现的。无奈的她只能转而求其次，先把养肥的青蜓挪做它用。 　　毕竟，小青虽然还小，但就力量方面来看，绝对要比任何族人都强大得多。这一点，没有人对此提出疑问。 　　利用虫兽的力气来搬运货物，或者是一种很不错的主意。 第四十九节冶炼 　　黄曼云提供的图纸上，明确地标注着距离基地不远处那小高层的位置。天羽此行的目标，正在于此。 　　“这是一片很容易开采的煤层。”站在一个用钢筋撬开的土坑前，天羽撬起一把坑中的黑色碎末，欣喜地想到。尽管图纸上已经清楚地说明煤层距离地面的土层相当浅，可她仍旧还是被埋藏在薄薄草皮与泥土下面的黑色煤块吓了一跳。 　　因为，掩盖在其上的那层土壤，仅仅只有不到十厘米的厚度。“有了煤，很多事情就要好办得多。”天羽一边在脑海中迅速思考着可能利用煤的各种方面，一边指挥着身边的族人解上背上的树皮条筐。装上一块块松散的黑煤，顺序放到一边。等待搬运。 　　装煤的筐子很大，也很结实。这是手巧的族人们用那些砍伐下来的树皮撕成条后编织而成。这东西很实用，也很轻便。用来装运煤块，实在是最适合不过。至于小青，天羽也没让它闲着。一个多月以来，这头虫兽吃了不少自己储存的肉食。现在，是该到它发挥自己作用的时候了。 　　一个用钢筋与布条扎成粗绳制成的“驼”，目前正牢牢地安置在它那狭长的背上。这东西有点像古带给一种叫做“马”的动物用的鞍子。只不过，起作用并不是方便给人乘骑，而是用来装运更多的树皮筐。"驼“的形状好象一条横跨虫兽背部的带子。带子地两端个有三个能够容纳树皮框的圆形钢筋环。其作用就是卡住树上树皮筐最上端的突起，一这样的方式，将之固定在”驮”上。从而达到利用虫兽力量搬运煤块的目地。 　　在众人吆喝着把一筐筐沉重的煤块装到“驮”上的时候，叶战风忽然发现了小青一个比较怪异的动作。它在用不甚有力的短小前肢，吃力地扒拉着地面略有些松软的土层。看样子，似乎是对埋藏在其中的某种东西很感兴趣。 　　在它拼命挖掘地位置中央，赫然站立着一株匍匐茎植物。 　　装满煤块急于往回赶的人们。显然不会太多注重小青的动作。在天羽思感的引导下，虫兽很快放弃了自己的挖掘。转而顺从地跟随着队伍朝基地方向走去。只有战风顺着已经刨出部分的土坑继续着小青未完的工作……“这是什么？”当晚，天羽正在用煤块燃点起来的火堆前，认真思索下一步动作地时候，一团头般大小地植物块茎也从旁边战风地手中递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是小青发现的。”战风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口风旋即一转：“不过，这东西能吃！” 　　“能吃？你确定？”战风轻轻地点了点头。随手递过一块明显要小一些。表面焦黑，却散发着一股淡淡香气的东西。 　　天羽没有怀疑。当即接过，从中使劲儿一掰。顿时，露出了一片白嫩的内瓣。一阵带着丝丝白气的浓郁香味儿，也随之扑面而来。“好家伙，真香！”天羽狠狠咬下一口，只觉得无法言语的畅快之感，顿时从口中弥漫开来。那是一种比之虫肉更加香美的味道。也是明显区别与肉类的鲜甜。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爽口感。总而言之。这东西吃到嘴里的感觉，完全与肉不同。甚至应该说，比肉更好吃，更甜美。 　　一个吃了一辈子肉的人，忽然某一天吃到蔬菜，恐怕也会有同样的表现。天羽吃得很快。眨眼的工夫，一块拳头大小的植物块茎就被她全部吞下了肚。甚至就连最外面那层黑乎乎的焦皮儿也没有放过。 　　“好吃！实在是好吃！哪儿弄的？”意犹未尽的她擦了擦嘴角的黑末，兴致勃勃地问道。 　　战风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颇为意外地提了一个问题。"现在,你有什么感觉?" 　　"感觉?"天羽看了看自己周身,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的意思是，按照以往的经验，所在的植物都有毒。你刚才吃了那么大的一团植物块茎，难道就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吗？” 　　战风的眼睛里，明显带有一丝戏谑的成份。天羽有些疑惑，难道战风有异心？故意弄团毒药给我吃？不可能啊？只见她不解地放开思感，配合着太极心法在全身各处游走探视了一番，最终，并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 　　战风脸上的嘻笑之意更浓了。 　　很明显，这是一个玩笑。一个善意的玩笑。“呵呵！你敢骗我？”确定事实的天羽不禁莞尔道：“你信不信明天我就让你一个人去背上十趟煤？” 　　“得！得！得！开个玩笑而已！”听到这里，叶战风连忙收起脸上的笑意，正色道：“别那么认真好不好？呵呵！我在你之前已经吃过，确定没事才拿来给你的。” 　　刹那间，一种说不出的感动弥漫了天羽全身。在未确定食物是否有毒之前，先用自己来做尝试，然后才递给朋友。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一点？ 　　“你也太不小心了，那么大胆，出了事怎么办？”天羽不禁觉得眼角有些湿润。“呵呵！我是有绝对把握才这么做的！”战风笑道：“这东西在水里没变颜色。小青也喜欢吃。我这才冒险咬了一口。直到晚上确定没事了，这才放到火上烤烤试试。嘿！没想到，这样一来，居然变得更好吃！” 　　天羽有些哭笑不得。就这么简单地试验一下就能确定没有毒？这个叶战风，胆子也未免实在太大。想到这里，先前那种感动恍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摇了摇头道：“先等一等吧！过几天，看看具体情况再说。现在没事，并不等于以后就一定安全……你啊！实在太大意了！”话虽如此。其实天羽心里很清楚，从吃过块茎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快半个小时。要说有什么不适的话，早就应该发作。 　　由此看来，这种东西应该可以利用。 　　“明天你带几个人出去，多弄点儿这种东西回来。我怀疑，这恐怕就是古人书上提到的那种地下生长的块茎——土豆。”一个多小时后。天羽这样对战风说道。她已经完全可以肯定这种东西吃了没有任何不良反应。也就是说，这种看上去并不起眼地块茎，应该可以充当虫肉的替代品。 　 回复举报|166楼2015-04-08 21:07 古奇蜜儿 富有名气8 　 运回来的煤块就放在基地的角落里，码成一座低矮的小丘。让所有族人都感到无限欣喜地是，这种东西实在很耐烧。一块不起眼的煤团，足以维持很长时间的燃烧。用做燃料，最好不过。只不过，燃料的功能并不完全是用来烧火取暖。它们还有着更加重大的作用。 　　几天以后。从矿区运回来的煤块已经有相当的数量。按照计划。天羽当即着手开始了后面地工作。 　　制陶。冶炼。 　　这是目前迫切需要尽快完成的两项工作。 　　对了制陶。狩猎者们并不陌生。其实在很久以前，他们就发现，一些在火中烧制很久的泥土，会变得坚硬且不溶于水。其质地也会变脆。如果把事先捏好的泥模放进火中烧烤至一定时间，就可以获得一些比泥土坚硬的简单器具。尽管狩猎者并不清楚这其中的原因，但他们还是依照自己的经验做出了一些实用的小东西。诸如：碗，碟之类都是。然而。这样地烧制却无法大规模进行。其原因，就是没有足够地燃料。 　　几天前，天羽就命令李彬地小队在距离基地不远处的土层中，挖出了部分灰金色的粘土。并且根据自己的要求，制出了部分陶模晾干后待用。与之同时，一座用破碎砖石垒起的简单窑炉，也在她的监督下顺利完工。一批不过巴掌大小地有盖泥罐，依序被放进了窑炉。这就是天羽认为需要尽快烧制出来的东西。至于作用，她还暂时不想对族人说明。 　　在距离窑炉不远处，则是一堆零散堆放在一起的废旧铁块。这些东西，是夏冬雪小队几天来在各处废墟中猎杀虫子时，顺手带回来的战利品。眼下，天羽正指挥着众人，按照一层煤块一层废铁的顺序，把它们一一堆叠起来。没有冶炼炉，天羽只能采取这种最原始的方法获得自己想要的铁块。 　　虽然，在她的脑子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冶炼方法。但就目前来说，在没有任何现成高州的情况下，这种方法最直接，也最简单。 　　冶炼的速度远远要比烧陶快得多。两边同时点火，夹杂着众废铁块的煤堆已经完全烧尽。而燃烧正旺的窑炉摸上去却依然烫手。一堆烧融后凝固成古怪形状的铁块出现在众人眼前。这就是天羽需要的东西——铁。 　　虽然，这种铁并不理想。地球上铁矿石含有碳的成份。因此，从矿石中初步提炼出来的铁比较软。如何去除其中的碳，使之达到一个比较理想的硬度，就成为冶炼过程中最烦杂，也是最令人头疼的事情。虽说古人对此已经实践出众多的方法，但就目前而言，年轻的族长只能采取最简单的办法——直接用火烧，然后反复煅打。一块形状相对比较理想的铁被挑选取出来，幸运地充当了锤子的角色。通过这种原始的相互撞击，冶炼者们获得了第一块完整的铁。或者应该将之称为“钢”也绝不过分。 　　应该承认，天羽是幸运的。尽管受条件限制，她的冶炼手段因此而落后，但就其原材料看，她的处境远比地球上第一个铁匠要好得多。毕竟，她是在用古人遗留下来的废铁炼钢，而不是直接从矿石中获得生铁，再将之锻炼成钢。 　　换句话说，化成骨灰的前人。已经在目前的基础上，把这些原料煅造了一遍。天羽要做地，仅仅只是将它们再次融合，重新打造成自己需要的形状而已。 　　就这样，一块块完整的钢条出现了。锯子，这是目前天羽觉得应该首先被制造出来的东西。广袤的废墟间，到处都生长着各种模样古怪的树木。这些树木与古人书中所记载的完全不同。可能是因为想要适应环境生存下去地原因吧！这些树的叶片极少。果实也不多。但是，却有一个共同点——枝干笔直，而且粗大。这正是天羽想要制造锯子的原因。 　　入冬前，战风曾经带着人砍回了几株用做烧柴的树木。可那是怎样的砍伐啊！用几把短小的匕首，在坚硬的树身周围削出一个个细小的口子。慢慢掏空，最后再将树体推到……狩猎者们硬是用这种原始却又无奈地方法，获得了必须地燃料。 　　只要有一把锯子，那么这种事情将变得极其简单。刀。一把足以砍开最坚硬是壳地长刀。这也是罗列在最迫切需要制造清单上的物品之一。投枪的确是很好用。但是对于那种已经贴近自己面前的虫子。与其用锋利的矛尖去一只一只地扎，还不如手边有一把长刀砍起来顺当。 　　还有欺它一些小东西。譬如：小刀，剪子，斧子等等。这些都是目前极其需要的重要物件。没有这些东西地帮助，很多天羽已经制订好，接下来即将开始实施的计划，就根本无法顺利完成。收集回来的废铁很多，足足可以码放成一座“铁山”。相比之下。狩猎者们数天来的辛勤劳动——那些从矿区背来的煤，则在一把火之下，完全化为了灰烬。冶炼过程中需要的燃煤数量之多，就连天羽自己了也没有料到。无奈之下，她只遗憾地命令族人，首先挑选一些至关重要的东西打造出来。 　　至于以后，天羽则有一个新的主意。她想把冶炼场地搬到煤矿附近，缩短搬运距离。 　　当第一把剪子刚刚浸没冷水，并且仅仅只是随便在石头上打磨了一下后，一天羽便急不可待地一把抢过，对着一片尚能依稀反射模糊人影的光滑铁片，乐不可支地修剪起自己稍长的头发来。自从把唯一的一把剪子丢失在地穴里后，她已经很久没这么痛快的剪过头发了，天知道每次看见几个男性族人扭扭捏捏的面对自己时，她都有种让小青给他们个深刻教训的冲动。 　　头发长得太长，实在是一种极其不方便的事。阻碍视线、滋生虫子、脏、乱……有时候，那种从发根传来的奇痒，简直就想让人一根一根把这些碍事的家伙从脑袋上拔光。 　　有了剪刀，这种情况自然就能获得解决。所有的族人都陷入了疯狂的喜悦之中。每一件新奇的物件从煅造者手中出现，都会引起一阵轰动。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制造一件珍贵的工具，居然会是如此“简单”。尽管打铁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陌生的工作。但是他们可以学习，可以摸索。拥有智慧和力量的他们，在这一刻，终于体现出了人与动物之间最基本，也是最无法比拟的区别。 　　工具，我们会制造工具。就在那一瞬间，天羽的威望在人们心目中达到了最高点。 　　只是，她仍然有疑问，一个很大的疑问。 　　刘睿是古人制造的电子人，也就是说，他拥有知识的时间远在自己以前。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已经在这个世界是存在了上百年，既然如此，他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些简单工具的制造方法。但是，为什么在长达数百年的时间里，他所统领的族群居然从未进行过此类工作？ 　　难道，刘睿曾经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都是假的？都是用来掩盖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吗？天羽不知道自己的判断究竟是否正确。这样的疑惑也仅仅只在脑海中稍稍闪现了瞬间。毕竟，就算刘睿身上再有问题，最起码，现在的他已经表现出对自己完全的臣服。况且，比起迷题一般的刘睿，自己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小青已经开始逐渐长大，经过这段时间的驯养，因为，比起迷题一般的刘睿，自己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解决。它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目前的处境，而且，过和还相当滋润。这就使得天羽在脑子里不由得生出了一个古怪且大胆的想法。“捕捉更多的虫兽，组建一支虫兽骑兵。就像古代人类曾经驯服马这种动物，用来当作他们的乘骑对象！” 第五十节物资 　　“虫兽骑兵？这可能吗？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是战风在听道天羽建议后的第一反应，其惊骇程度，甚至就连手中一块刚刚烤好的喷香虫肉掉在了地上，也丝毫没有发觉。 　　虫兽是什么？那是凌驾于所有生物之上的最强悍存在。是地球生物食物链的顶端。仔细一想，其实也就不难明白为什么叶战风会有如此反应。"为什么不可能？“天羽的看法恰恰相反：”小青就是最好的的例子。现在的它，别说是我，就连你也曾经骑过。看得出来，它对这样的举动并不反感。不知道你发现没有，小青似乎对食物台湾别敏感。只要一到开饭时间，它显得比谁都积极。我想，如果在这一点上加以利用，这个计划完全有可能做到。只是……有些困难。” 　　“困难？”战风笑了：“呵呵！你不会是又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吧？” 　　“没错！”天羽很干脆地承认道：“这个计划如果进行的话，势必需要充足的食物做保证。你也看见了，小青的食量有多大。照它那种吃法，恐怕过不了多久，我们所有储备的冻肉就会全部吃光。想想看，单单一头虫兽就需要消耗那么多的食物。那么两头、十头、甚至更多的虫兽，我们又应该怎么来饲养？说真的，现在我并不担心虫兽的驯化，我担心的还是那个老问题——食物。” 　　“说吧！你想怎么做？”“我计算过，基地里那几个冷库一次装满，足够供应我们现在所有的人加上小青三个多月的食物量。但是，装满冷库所需要的虫肉，却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数字。你也看到了。去年冬天以前，我们弄到地那几万只旋毛虫，都没有把它们全部装满。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要它们再次装满，势必就得再来一次大规模的狩猎。可问题是，我们居住点附近。已经没有那种大群的食草虫可供猎杀。” 　　“你的意思是……植物？那种你所说的“土豆”吗？”战风似乎有点儿明白天羽的意思。“不完全是这样!”天羽轻轻拍了怕战风的肩膀，笑道：“那种东西虽然能吃，味道也还不错。但却需要埋在土里才能生长。我不知道它们的成长期究竟需要多久，也不清楚长成之后究竟能够多少收获。按照古人的说法，栽培植物的收获期，应该是每年的秋天才对。因此。对于这种东西，目前我们只能试验性栽种、想要完全摸清它的生长规律，至少也需要一年的时间。” 　　“也就是说，今年，我们根本不可能指望用土豆来填肚子？”“的确是这样的！”天羽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么，你的意思，是要进行一次大规模的狩猎？” 　　“不错！我想，这次狩猎最好是由你来带队。”“哦？为什么？”天羽的话显然令战风觉得相当的意外。按照狩猎者的不成文规定。大规模的狩猎活动。必须要由族长本人带领。这几乎已经形成了黑暗世界中第一条惯例。“我走不开！”天羽颇有几分无奈：“族中需要准备的事情太多。刘睿我到现在也无法完全相信。植物的栽培必须要由我指导进行。圈养虫子的工作也离开我。还有那工具的制造……总之，现在我根本无法走开。我想过了，单纯停靠狩猎，根本无法满足整个族群的食物需要。如果有以随时取用的资源，我们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到处流浪，相信这样的结果，你也不愿意看到吧!”战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天羽微笑。半晌，这才慢慢说道： 　　“为什么选我？” 　　“我也不知道！” 　　这个答案显然出乎叶战风地意料之外。“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有种感觉，你不可能会背叛我。我甚至觉得，我们，应该是姐弟，可以彼此交付后背的姐弟。”天羽的语气颇有些无奈，但却丝毫掩盖不了其中的真诚。 　　够了，这个理由已经足够。因为，战风自己也有着同样的感觉。一模一样的感觉。 　　“说吧！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我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尽可能多地猎获食物。这么说吧，在虫圈与栽培没有取得任何效果以前，整个族群，只能依靠你所带领的狩猎队来提供食物。我给你十个小队，人由你自己来挑选。只是你要记住—狩猎地点必须尽可能离基地远一些。我不想破坏这附近的任何资源。其中的道理，我想你应该能够明白。”“明白!我当然明白！”战风苦笑着点了点头。自嘲地想到。天羽交给自己的任务，根本就是个苦差使。别的不说，光想想要背着一块块沉实的虫肉走上那么遥远的一段路程，就已经够人受的了。 　　“你们准备一下，明天就出发。”说到这里，天羽的口气有些沉重。 　　因为，冷库中储备的肉食已经不多。大概仅仅只够维持一个星期左右。狩猎队带走了一百个人。也带走了李文铭、夏冬雪等一批精干的小队长。按照叶战风的想法，应该把这几个人留在天羽身边协助才对。只是，年轻族长的一番话，使得他只能接受了对方的意见。 　　“把他们带出去，磨练一下。他们的素质不错，但成天窝在这里，根本学不到任何东西。”只有历练出来的人，才是可堪大用的人才。 　　狩猎很危险，随时都有可能死亡。只有那些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人，才能知道生命的可贵。才会避免今后再次重蹈覆辙。 　　这就是经验的宝贵之处。 　　一百个人，男人占了大部分。至于留守在基地的年轻人，全都是怀孕的女人。尽管她们怀孕地时间并不长，仅仅只有不到两个月而已，从外形上看。与普通人也没有大多的区别。可天羽仍然把最轻巧的事情安排给了她们。毕竟，有些事情，少了女人的帮助，还真是不行。 　　图书馆的旁边有一大片裸露在地面的土壤。从围绕在其周边那条依稀可辨地混凝土环带来看，这里应该是古人用于城市绿化的某个地带。与那些完全被水泥碎块覆盖的地面不同，这里的泥土很柔软。其中也长满了各种低矮的杂草。“清楚它们，把这块土地腾出来，用于栽种土豆！” 　　这就是天羽的想法。虽然直到现在，她也并不能确定，战风之前找到地植物块茎，究竟是不是古人所说的那种“土豆”。毕竟，两者从外观上看虽说很相似。但其中的味道与差别却相当巨大。最起码，就体积上来看。土豆就无法与这块茎相比。因为。狩猎者们挖到了块茎。最大的，几乎达到了半人之高。这与古人书中记载的那种拳头大小的土豆，实在是大得可怕。 　　但不管怎么样，这东西能吃。从野外挖到的块茎已经被所有族人一一品尝过。对于它地味道，大家都认为非常不错。而且，没有一个人因此出现任何不良反应。只是。这种块茎地具体栽植方法，直到现在为止，天羽还根本没有任何头绪。 　　毕竟，她没有这方面地经验。植物的生长离不开土壤，它们的生命来源于种子。这些理论她都很清楚。可眼前这种巨大无比的块茎呢？它又是依靠什么来完成自己族群的繁衍？它的种子又会在哪儿？ 　　古代植物是用自己地种子繁衍种群。期间会经过开花、授粉、结果这三个必不可少的过程。虽说有些植物会以分根的形式，完成自己这种颇有些类似动物无性繁殖的“生育”。可不管怎么养，其前提是，在此之前，必须要获得一个拥有绝对生长力的“母体”。古人栽植土豆相当简单。只需要从收获的部分地下果实中，挑选出少量栽下。这种据说滋味儿不错的东西，只要有足够的养分与水份。自己就能快速成长。而且，产量还相当可观。 天羽仔细观察过自己获得的块茎。她发现，这种东西与古代的土豆似乎有着众多的联系。最起码，两者的生活习性极其接近。并且，在块茎延伸出来的部分根须间，她还发现了一颗颗大小不一的小圆球。乍一看去，就好像细长的根须上，长出了众多的“瘤”。这些“瘤”就是块茎赖以繁衍的东西？或者是它的种子？难道说，它就依靠这些东西繁殖生长吗？ 　　所有的问题天羽都无法获得其中的答案。虽然她的能力比起普通狩猎者来要强大得多，对于知识方面的拥有应用能力，也要远比常人熟悉。但不管怎么样，她毕竟不是那种生下来就什么都懂的天材。 　　知识，可以通过学习获得。而经验，却只能依靠自己的亲身实践才能真正体会。 　　对于众多的繁杂问题，解决的方法其实也很简单————只要把这种块茎埋在地下自由生长就是。到了固定的收获期，自然能够从中获得自己需要的答案。 　　这项工作的完成并不困难，所需要花费的体力也并不大。怀孕中的女人自然成了所有人中的最佳执行者。因为，剩余的族人们，还有着更为很重要的事务等待着他们。长久以来，天羽就一直为着基地所在位置感到头疼。不可否认，目前自己族群居住的地下基地相当安全。位置也极其隐蔽。如果没有熟知内情人员的引导，陌生的外来者如果想要在一堆堆废墟间顺利找到它的话，几乎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而且，覆盖在基地上层堪比花岗岩还坚硬的混凝土，以及那扇通往地面的钢铁大门。都把那些无孔不入的虫子全部隔绝在了外面。使得这个与地面保持着良好通风系统的地下隐蔽点，成为了一处绝好的藏身之所。但是，这里并不安全。 　　一旦有人发现基地的存在，并且控制了那条进出其中地通道。那么，对于生活在基地中的所有族人来说，无疑是一个代表死亡的信号。因为。那条进出基地的通道虽然很宽敞，却使一条自下而上的斜坡。如果敌人在通往地面的出口出设置一个足够宽大地陷阱，或者是用一些沉重的杂物将入口完全封锁。那么，整个基地就会完全陷于被封闭的绝境。在这样的情况下，外面的敌人根本不用费多大力气，只需要耐心地等待着里面的所有人慢慢饿死就是。哪怕你手上有枪。有足够杀死所有人的子弹。也根本没有任何办法。一把先进的枪支。对于一间坚固地牢房，根本不会有任何作用。 　　幸运的是，迄今为止，天羽手里还掌握着图书馆二楼地那条秘密通道。虽然那条路很窄、很阴暗，但是不可否认，一旦出现这种意外，那么这条狭窄的小路。绝对会是所有人赖以逃生的唯一机会。可是。如果连这里也被敌人知晓并控制了呢？ 　　这种情况的发生机率应该不大。但也并不意味着绝对没有。古人说得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任何存在的事物，总有着会为人所知地一天。 　　“如何不让这里变成一个可能困住自己的活棺材。”这就是目前天羽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假如换做是一个古代人类，她一定会提出众多的建议和方法。譬如：重新打穿一条隐蔽的通道、设置一些能够自由上下地面的升降机等等。毫无疑问，这些办法很管用。 　　可问题是，对于这些连最基本温饱都还无法保证的人来说，根本无法做到。最初发现基地的时候。天羽就开始留意附近地面的环境。她观察过，这里似乎是一处环绕着图书馆旁边大楼废墟的古代楼群。林立的破烂水泥建筑与街道，将之分隔成为了一块与周边地域相对独立的小块。像这样的地方，在城市的废墟中还有很多。用古人的话来说，应该是被称为：“规划”。可能是因为战争的关系吧！楼群的高度通常只能保持在三至六层之间。最高的，也没有突破六层半。虽然，那些横躺在楼群附近，断裂处与低矮身完全一致的水泥碎块已经证明：自己曾经很高大、很雄伟。古代战术有一个名词：“居高临下”。天羽自己也这么认为。只要能够控制住基地附近那几装破烂儿结实的大楼，那么对于隐蔽的地下基地，将会是一种绝对有利的安全保障。 　　因为，自己手中有一批军火。有了这种东西的帮助，相信任何人都无法突破废楼间的火力封锁。 　　但是，这还不够。如果子弹打完了呢？一支仅能掷出几十米远的投枪，能够指望用它们来抵挡进攻者吗？ 　　显然，防御者们必须拥有更加强力且取之不尽的武器。 　　自从叶战风带领的狩猎队走后，留守基地的人们就一直在做着两件事。翻地。 　　砍树。 　　翻地的工作由怀孕的女人完成，其目的是为了栽植那种可食用的块茎。 　　砍树则动用了除警戒哨兵之外的所有族人。一棵棵粗大的树木被放倒之后，就地用斧锯分割成需要的形状，一块块运到了被年轻族长指定的位置。天羽的计划很简单。拥有足够的木材与燃料，完全可以制造出一些能够弥补子弹消耗的东西。当然，至于被制造的具体物件，她仍然选择了曾经被自己赋予希望却最终获得失败的东西——弩。 　　第一批实用工具制造出来以后，天羽就一直在考虑着重新制造一把新的，能够准确发射且使用的弩。有了上一把失败的经验，以及锻造钢铁的帮助，她很容易地打造除了所有需要的精巧部件。几天下来，对于武器有着狂热劲头的她，一共获得了六把可供单人使用的弩。这些弩，也是目前她能够制造的最大数量。 　　因为，尽管木材可以砍，钢铁可以炼。但用作弾射装置必不可少的一样东西，她却没有办法变出来。 　　巨蝗的筋。那种牢固且有相当韧性的物质。 　　只是，别的东西呢？能够代替它吗？ 第五十一节巨弩 　　在这个世界上，有着数量众多的虫兽。但是与普通的虫子相比，它们的数量根本就是一滴水与大海的区别。生物之间最基本的繁殖特点决定了这种绝对强悍物种的稀少。毕竟，食物控制着生物的繁衍。没有充足的食物，哪怕你适应能力再强，强到连垃圾都能吃。但最终的结果，只能是接受被饿死的命运。 　　试问，到了连垃圾都被吃完的时候，你还能吃什么呢？虫兽的适应能力不可谓不强，这也决定了它们以虫子和其它生物为主要食物的特点。从这一意义上来说，它们的数量绝对要远远少于植食性昆虫。 　　因此，用虫兽的体内韧带充作弹射装置，这种事情只能少而为之。如果想要大批量生产，恐怕就算是把整个族群周围的所有虫兽全部杀光也不够。更何况，这些为数不多的虫兽，天羽还有别的另外的用途。 　　所以，必须寻找一种具有同样功能的其他物质。 　　黑暗世界中的植物叶子很少。粗大发达的地面茎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因此，其坚韧程度，显然也要远远强于那些古代书籍中记载的史前植物。而且，就其根系来说，也达到了一个发达得可怕的程度。族群居住的基地深达地下近百米。然而，就是在这种地方，也随处可见一条条粗大的植物根茎从土壤中密密麻麻地扎入地下。这一点，从那条先前发现的小楼梯墙壁上裸露出的缝间就能看出。 　　失去阳光的植物，只能以牺牲叶片的方式，用强悍地根系与地面茎干，及收着那一点点不多的养份。尽管这样的生存方式很艰难。但是，它们仍然要活。仍然以属于自己的方式。顽强地在地球仅存不多的生物名单，为自己争取到一个极其幸运且无比狭窄的位子。 　　蔓藤，当然也属于植物。与普通树木相比，蔓藤地生长相当怪异。它们保留了自己柔软伯特性，缠绕着地面匍匐生长。从一个个节点上分出众多细小的根须扎入土中，以这们的方式扩大着自己占有地盘。完全失去叶片的它们丝毫不担心养分地来源。它们有根。远比其它植物多得多的根。它们也不需要果实与种子继续站繁衍。一条断裂后的蔓藤，只要在一定时间内，有机会被土壤所掩没，那么，也就意味着它们有了生存的机会以。强大的生物机能促使它们从断口处得新生出新的根系。蔓延着，生出一片新的植物群。它们。或许能够替代虫兽韧带的位置。 　　剥离下来地树皮、缠绕在一起地蔓藤、还有一根根柔软地植物根茎、、、、、、所有的这些，都是族人们按照天羽的命令收集到的东西。也是在目前情况下看上去能够充作弓弩弹射装置的物件。 　　然而，令年轻族长失望的是：所有地东西，没有一样符合自己的要求。这些东西都具有韧性，也相当坚固，可问题是，这些特性仅仅只能在它们足够粗大的时候才能保持。一旦分拆成单人弩上的细条，则不是一拉就断，就是软绵绵的。根本没有任何弹力。 　　显然。此路不通。 　　“难道钢丝与虫兽韧带才是能够唯一解决问题的唯一所在吗？”天羽不是一次在心里这样问自己，却总是一次次获得同样的答案。“既然这样不行。那就换种方式考虑！把一件事情换个角度来看，说不定能够获得另外一些意想不到的结果。” 　　这就是曾经被古人倍加推崇的“换位思考”。运用这种方法，天羽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获得了计划之外的收获。 　　“这些东西不能切开用做细小的弩弦，那么，如果以它们的本来面目加以使用的话。会怎么样呢？”一张巨大的弓弩，一张大到足以将之用作弹射装置的据怒，应该不是什么凭空的妄想吧？ 　　天羽试过，将割成条状的新鲜树皮，与从中剖开的蔓藤条早火上仔细烘干后，使之保持干燥的状态。紧密地缠绕在一起，就能获得一些具有一定伸缩能力的绳子。这种东西很结实。二指来宽的一条藤绳，就算是几个人同时向两边拼命拉，也只能将其中的缝隙拉宽，却丝毫不能拉断。更有意思的是，放开后的藤绳似乎有着虫兽韧带的特性。它能迅速回缩到原来的位置，而且，构成绳体细小藤条间的缝隙，也会因此变得更加紧密。在一幢距离图书馆不到二十米的三层废楼上，狩猎者们按照年轻族长的意思，正在紧张而小心地调试着一具刚刚新造出来的木制巨弩。这是他们两天来辛勤工作的成果。粗大沉重的木块充当了弩身与弩架。一条两端用弯曲铁顶牢牢固定在弩架上，足有手腕般细细的藤绳横在了当中。在它正前方的凹槽内，则静静地躺着一支长约数米，前端已经用沉重而锋利的钢制箭簇套上的粗长木条。 　　这就是箭。一支大得可怕的箭。一组悬挂在混凝土房顶上的简易滑轮组，充当了绞弦器的角色。古人书中的“杠杆原理”在这样的环境下，再一次发挥了它的实际作用。和以前一样，狩猎者们再一次吃惊且欣喜地看见，依靠这种东西，只需要一个人，就能轻而易举地，将十数个人才能拼力拉紧的粗大藤绳绞到紧绷的状态。“试试看！先射上一箭！”满意地望着眼前的巨弩，天羽略带笑意地说道。为了制造这玩意，自己已经忙碌了好几天，对于其中应有的威力，当然了然于心。只不过，实际的数据。远远要比想象中的东西更加具有说服力。远处一幢相距这里约有近二百米远的废楼成了最好地实验物。在天羽的默许下，一名年轻的狩猎者，用力拉动了一根系在巨弩下方扣机处的粗绳。活动的弩机顿时放开了对紧紧绷直弓弦的控制，使它带着一种无法抑制地冲动，从固定位置猛然撞向巨箭的尾部。那种强大的弹射力，就算是一头最强壮的虫兽。恐怕也会被当场撕裂成两半。射出的巨箭准确地命中了目标。钢铁制成的箭头一直没入了对面的墙体。然而，直到制造者们高兴地跑到目标处，想要仔细确认其威力时才骇然地发现：这是一堵厚度足有半米来厚地混凝土墙。弩箭巨大的冲击力已经将它完全射穿。只有最前端的箭尖，稍微有些许透出墙壁。乍一看去，就好象是在楼房建成时，混合浇铸在其中一样。 　　可以想象。这样的武器，就算是用来对付一头成年虫兽，也能轻而易举地将它牢牢钉死在地上。“在附近废楼的临近窗口，全都布置上这种武器.” 　　这样做，无疑是正确的。但天羽发现，如果想要将之顺利进行，实在是很困难。她计算过，能够对基地起到制高作用的废楼共有六幢。摒除那些无法射击且偏远的窗口。既能控制基地外围，又能对可能攻入楼群防御圈内敌人形成威胁地位置。共有二十二个之多。如果按照一台巨弩一名控制者来计算地话，就需要二十二个人。这对于目前仅有数百余人地族群来说，实在是太多了。 　　但是，这样做，绝对有必要。保证族群的安全，这是在任何时候都必须首先考虑的问题。关键是。自己总不能让这二十多个人每天什么事也不做，就只干站在那里当警戒哨兵吧？手上未完成的事情还很多，少了他们，相当于凭空损失了一批有用的劳动力。 　　“必须利用最少的人手，去做最多地事。”这就是天羽仔细考虑后得出的结论。二十二个控制点，每个点上装备四台巨弩。分朝四个主要方向摆设。射击用箭支尽量准备，能储备多少就储备多少。每天派出的警戒哨兵数量不变，仍旧还是四个人轮班值守。只不过，对于那些被自己挑选取出来的强壮男人，年轻族长则有了一个新的主意。狩猎者的奔跑速度很快，为了追赶自己所猎杀的虫子，也为了能够顺利从大批虫群口中逃生，他们不得不跑，不得不在残酷的环境中迫使自己跑得更快。然而现在，年轻的族长却逼使他们在现有基础上跑的各快。因为，只有这样做，才能保证每天分配的食物，足够自己吃饱肚子。背上一筐学生的煤块，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往返与矿区及居住基地之间。扛上一根粗大的木头，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将之从伐木场地运送到制造巨弩的所在地。或者，去采集更多的植物蔓藤，用最快的速度，把它们送到基地里正在努力编织绳子的族人手中。 所有的这些，都是天羽用作提高族人体力的训练方法。当然，其中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为了族群的安全。放置巨弩的废楼距离基地之间的位置一般多在三百米左右。从发现敌情到报警的声传来，一般需要几秒钟时间。如果族人能在刚刚收到警报后，在几分钟内抵达各个攻击位置，那么，将会对整个族群防御力量的组织，赢取最珍贵的时间。 　　更何况，天羽手中还有除了巨弩与枪械之外的一件极其有效的东西。 　　麻醉草剂。自从麻醉剂制成后，天羽就开始对这种具有重大意义的东西进行了一系列的试验。结果发现，所有被用于实验的虫子，无一例外地都会被其麻醉。而且，用量与作用都相当不错。不过，这种明显区别于其它植物的麻醉草，似科生长范围并不广。连同第一次收集到的数量加在一起，前后也不过只弄到四锅多一点的麻醉剂。 　　有用的东西当然不能放过。在适宜位置移植了一批麻醉草后，天羽的心思也马上转移到如何对其加以利用上来。麻醉剂地气味相当浓烈。其作用天羽自己也亲身感受过。想要直接将其使用肯定不行。那样的话，恐怕还不等麻醉对象产生效果，使用者自己就会首先被醉倒。因此。多方考虑之下，天羽最终确定了使用这种极具效果，却又令人头疼无比东西的使用方法。只不过，恐怕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这种使用方法的最初构思，居然是来自于一种与它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 　　手雷。按动引信扔出爆炸地手雷。绝对是一种具有强大杀伤力的武器。天羽也正是基于此点，在窑炉中烧制出一批大小与手掌相似，并且陪有顶盖密封的小陶罐。装满麻醉草剂的他们携带起来很方便，使用起来就更简单。一旦在目标群中炸裂开来，四处飞溅的液体能够迅速散发出浓烈的麻醉气味儿，短时间内就能见效。 　　只是。这种方便好用地东西数量并不多。前后总共只不过造出了不到三百枚而已。麻醉罐，再加上威力强大的巨弩，绝对能够抵挡任何敌对对者的进攻。天羽相信，那怕就算是来上一百头虫兽，自己布置的防御力量也有绝对把握，将之完全歼灭。 　　然而，这样做还不够。地下基地的安全之处在于它的隐蔽性，除了那道隐藏在废墟乱石间的大门外，根本没有任何痕迹会显示出它的存在。这也是在所有武器失效情况下。唯一可能保证基地不被敌人所发现的最后屏障。 　　与孕妇们栽植食用块茎工作相比。留守基地族人们的工作量显然要大了许多。伐木、造弩、治炼这些工作虽然占用了他们绝大部分时间。却还不是全部的工作任务。因为按照年轻族长的命令，他们还必须在五个太阳日以内，完成一项看似轻松，但是却极其繁杂的工作。移栽植物。 　　四处疯长的蔓藤与各种苔藓地衣，恐怕是除了只有茎杆树木类之外，生存在目前地球上数量最多地植物。这些东西似乎在任何地方都能存活。而且。生长速度相当可怕。天羽试过，一丛刚刚被割去一半的蔓藤，仅仅只需要三、四天的时间，就能从断口处愈合，并且炒买继续生长。移植一批蔓藤到基地入口附近，人为地制造出一片茂密的植被。这样做一举两得。既能在家门口获得今后制造弓弦的材料，又能起到遮档基地入口的最佳作用。 　　当然，天羽的眼光并不仅仅于此。她还从中看到了更多的东西。因为，很多食草性虫子与部分杂食性虫兽，都会以这些数量可观的蔓藤为食。如果在那些准备用做饲养虫子的地区周边栽植，用不了多久，那里将变成一片最好的饲料来源。这样做看起来很容易，可实际操作起来却无比困难。因为，这里虽然是废墟，但却毕竟是古人建造的城市。与那些废弃的乡村相比，这里的地面实在是太坚硬了。 　　柏油路面、混凝土层、砖石地块……天羽实在想不通，古人为什么要把原本松软的土地，用如此多的办法覆盖上厚厚的一层坚硬物质。那种坚硬的程度，就算是用钢筋使劲砸上去，也只能留下一处浅浅的凿痕。幸运的是，疯各行其是的蔓藤似乎并不挑剔自己的生长环境。它们从坚硬地面的各个缝隙冒了出来。甚至就连年看上去根本不可能生长的地方，也留下了它们的身影。 　　狩猎者们要做的很简单。他们只需要人远处将大量蔓腾拔起，运到已经空置的“虫山”及基地周围栽植就行。几块随意丢弃的破碎砖石就是最好的固定物，潮湿的地面已经保证了蔓腾充足的水分来源。对于这项需要时间来检验的工作，狩猎者们干得相当起劲儿。废墟里的每一处角落，都布满了植物移栽后的痕迹。而脱离远来生长地域的蔓藤，似乎也很快适应了新的环境。发达的根系在第一时间就将生存的水分与潮湿的泥土紧密联系在一起。它们拼命向地下延伸，钻到地底最深处，大口吸取着所有能够获得的养料。以此来供养自己的身体，以最有力的姿势，傲然挺立在昏暗的星球表面。所有的人都干得很带劲儿，所有的人也都认为这件工作很安全。但是意外的出现却根本不会根据人们的思维而转变。 　　有一个人死了，他是被植物所杀死。 　　确切地说，应该是被植物所吞噬。 第五十二节圈养 　　“食人花”，这是一种存在于古代植物图鉴中的东西。对于这种生物，狩猎者们显得相当陌生。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们对于周围环境的漠不关心。而是因为这种怪异的植物数量实在太少，少到让人根本不会注意的程度。 　　一团看上去与普通蔓藤没有多少分别的匍匐植物。这是一名族人在移栽过程中发现的东西。只不过，他自己也为发现物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就在他刚刚抄起手中的钢筋，想要从根部将之挖起的瞬间。那些看上去丝毫没有任何动静的蔓条，忽然仿佛受人控制一般四散挥舞起来。它们从四面八方把企图移载者的身体完全缠绕，将其手脚拼命勒紧，好戏裹粽子一般，把近两米高的人体捆扎成一团结实的肉球。最后，塞进了蔓条生长最密集的草丛中。得知消息迅速赶来的天羽与狩猎者们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一个人说得出话来。眼前的惨剧把他们心头那点刚刚升起的快乐火焰，猛然间又强压了下去。就好像一个统治地域的魔鬼，狂笑着再次声明自己在黑暗世界中的权威与力量。警告着这些企图挑战自己尊严的人类，放弃那种自由的想法。必须无条件地，卑躬屈服于自己的淫威之下。 　　死亡对于狩猎者们不是什么希奇的事。他们并不畏惧死亡，也从不躲避死亡。只是，在看到同伴那种悲惨古怪的死法时。包括天羽在内，所有的人，内心都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被蔓条“抓住”的狩猎者已经死亡。没有人能够在身体被捆缩到那种紧密的程度之后还能存活。他的头与身体已经被粗大地蔓条挤压得完全粘连在一起。头颅的后部死死地贴在大腿后侧。贴得是那样紧，以至于粗壮的腿部已经被来自头部的力量，完全压出了一个圆形的凹槽肉坑。手臂从一个常人根本无法弯曲地角度，被硬生生地掰断，只有在皮肉包裹下，尚能看出原本与身体连接的位置。至于手掌，则早已在强大的外来压力下，被逼使着，捅进了自己的肚子。因为，所有人都能清楚地看到，一截被红色血管缠绕的花白肠子，正从手掌造成的伤口破裂处隐隐露出…… 　　血，红色的血液是映入人们眼眶最多的东西。天羽注意到，缠绕人体的蔓条上，长满了许多细小而坚硬地利刺。它们正在用这些尖利的小刺，扎遍了死者的全身。大滴的血液从中流出，淌满了整株四周。可以想象，被抓住的人。在临死前曾经遭受到一种什么样的痛苦折磨。 　　但是，吃人的蔓藤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早已不再动弹的死者。它们还在继续收缩，用一条条带剌的蔓条拼命勒紧死者身体间的缝隙。甚至已经深深地陷入了**之中，还丝毫没有想要将之放弃的想法。最令人恐惧的是，它们似乎有着自由行动的能力。因为，那些紧紧捆扎死人肉团的蔓条，有的，已经从死者身体各个空处延伸出来。最明显的一处。莫过于其口、眼处带着模糊血肉伸出的坚挺蔓枝。其中一条地顶端，还颤颤微微地晃动着一团被红色血液包裹起来的黑白球状物。 　　眼珠，那是死者的眼珠啊！天羽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可怕的植物，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不仅是她，就连得到消息赶来的刘睿，那个已经活了几百年，见多识广的电子人，也不禁看着眼前的血腥一幕张大了嘴。 　　只不过天羽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从刘睿眼中流露出的。不仅仅是恐怖与畏惧。还有惊慌，一丝淡淡地，若有若无的惊慌……在这些疯狂晃动的蔓条底部，天羽还看到了另一些东西。 　　虫子的甲壳、残肢、以及一些散乱的毛发。 　　很明显，这是一种食肉类植物。它们不单会吃人，还会吃虫。甚至，别的动物，它们可能也很感兴趣。“毁了它！毁掉这种可怕的吃人植物！”愤怒地天羽差一点儿就要把这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脱口而出。但是最终，还是将其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人已经死了。就算把它摸得粉碎也于事无补。与其做些无用的危险事，还不如朝着好的一面，仔细想想如何利用这种恐怖的植物。”太极心法对于狂热中的头脑，的确有着莫大的影响能力。最起码，它能神奇地引导狂暴中的思维。进入一个相对冷静的状态。 　　黑暗世界中隐藏着众多的危险和杀机。一株可怕的吃人植物对于自己或敌人来说，都是一种具有相当威胁力的存在。更何况，这种东西数量相当少，如果利用的好，完全可以将之变成守护基地的一种强力防御工具。 　　接连的几天，天羽都一直默默守候在食人植物的附近，仔细观察着其中的一举一动。她发现，这种植物似乎随时都处在一种紧张的猎食状态，只要周围一有动静，那些蔓伸到各处的刺状藤条，马上就会以最迅速的动作，从各个方向将猎物紧紧包裹起来。那种速度，就好像一只被古代自动包装机打包的货物一般。 　　“还好，它是植物。是一种被完全固定在地面的植物。如果这种东西有脚会移动的话，很难说现在统治地球的，究竟还会不会是虫子？”天羽苦笑着想到。这从植物的蔓生地域并不大，充其量也不过方圆五、六米的样子。它似乎没有任何引诱生物的本能。仅仅只是单纯依靠守株待兔般的动作，迎候着自动送上门来的猎物。从这一点上看，把它称之为一处固定的陷阱，可能还比较贴切一些。 　　可能，它们深扎在泥土中的根部，仅仅只是用做一种弥补自己生长必须养分的必要手段而已。至于狩猎动物。才是其生长过程中最重要的能量来源。天羽很想把这株植物移栽到距离基地更远一些的地方。然而，从目前的情况下，似乎根本没有这样地可能。食人植物的蔓条很灵活，稍微有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它们的狂舞。有了行前死亡族人以生命为代价的警告。天羽断不会傻到用自己的手指去做试验的地步。 　　那么，这种植物的种子呢？有没有可能在指定位置栽植它的种子？抱着这样的想法，天羽在食人植物四周放开思感仔细搜寻。最终在一片被蔓条笼罩的石片下，发现了三颗黑不溜秋，看上去丝毫不起眼的椭圆形状果实。 　　一根细长的钢筋，拔拉着石片，将目标物从蔓条的控制区域弄了出来。其间的过程，当然会受到蔓条的骚扰。不过，它们似乎能够分辨出缠绕的物品是没有生命的死物。就这样，在一次次紧张的缠绕与放弃后。天羽最终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播下种子地位置，定在通往基地的几处看似道路的地方。在天羽看来，这种植物数量稀少，可能与之生长速度的缓慢有关。但令她意外的是，种子播下仅仅不到一个星期，就已经从地面冒出了几根嫩绿的柔软蔓条……战风带领的狩猎队已经回来过两次。他们的成绩相当不错。一块块新鲜的肉食再次填充了冷库的空间。为了加快运输及狩猎速度，一种古代常用的独轮小车也被制造出来。有了这种东西的帮助，狩猎者们就能一次搬运更多、更重的东西。只不过。就天羽自己也没有料到，原本用于提供给狩猎队使用的独轮小车，居然会由自己首先使用。 自从春天以来，“虫圈”一直处于空置状态。这固然是因为入冬前的大肆捕杀所造成，更主要的，还是因为狩猎者们忙于其它事务，无暇打理这块未来的食物生产地。而年轻族长自己也在狩猎队来回搬运猎物的反复中，终于决定，带领部分族人，首先解决这个关系到今后肉食来源的最重要问题。旋毛虫、蚜虫、啮草虫……这些植食性昆虫似乎都有杂居在一起的习惯。它们地相互居住点虽然位置相当接近。却一直保持分群合居的现象。而且，对于所食用植物的挑选，也有着异乎寻常的同样见解。也许，这就是为什么直到现在为止，虫子数量会坚持保持庞大可观的原因吧！距离基地西南两公里远地那处废墟，已经被选定做为虫圈的所在地。连日来众多族人的辛劳，使得这里一扫入冬前的萧条，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完全由郁郁葱葱生长旺威植物带来的繁茂之感。而且。从那几只在之前狩猎中幸存下来，现在正肆无忌惮地大口吞咽着鲜嫩草茎的旋毛虫看来，似乎它们已经根本忘却了人类给自己带来的威胁。古人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虫子也是一样。“捕捉活的食草虫，把他们放养到我们自己的虫圈中。”这是天羽对所有参加狩猎族人下达的命令，这命令很简单。很简短。不过，也只有这样简单易懂的命令，才能让众多族人明白且执行。至于其中蕴含的深远意义，那是要到他们自己今后切身感受到其中的好处才能体会。猎场早已选定，距离基地南面十多公里的两次虫山就是最好的猎物来源。就在那些长满青绿苔藓潮湿的瓦砾下面，隐藏这密密麻麻，数量多到可怕的虫子。那些万头攒动，眼前来回摇晃着一只只背面刻满红黄色鲜艳花纹的食草虫，根本就会让人看了产生一种头晕目眩、恶心想吐、且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这就是食物。外表恶心、恐怖、张牙舞爪的食物。捕杀虫子谁都会。手一扬，投枪飞出，正中目标就完事。剩下的工作当然就是高高兴兴地跑上前去，照着可能还没彻底断气的虫子再补一枪。然后将之叉在矛尖，扛起来就往家走。 　　这种事情，任何一个狩猎者都会。 　　然而，今天的狩猎却有些特别。按照年轻族长的说法。对于捕获地虫子，她只要活的，不要死的。这种事情，没人知道该怎么做。 　　一辆装满土黄色小陶罐的独轮车被推了上来。这就是天羽制造的麻醉罐。说来好笑，最初制造这种东西地时候。她所考虑的，仅仅只是想要作为一种能够替代手雷的消耗品。却丝毫没有料到，第一次实际使用麻醉罐的场地，居然会是在这里。 　　正前方二十米处，一堆密密麻麻叠摞在一起的旋毛虫，慵懒地在瓦砾与草丛间慢慢地爬来爬去。看样子，它们刚刚享用过一顿美味儿的草叶大餐。正舒服地做着必要的饭后休息……天羽小心在嘴边竖起左手食指，示意跟随在身边的族人们不要说话。右手则从小车的货架上抓起一只椭圆形的麻醉罐，轻轻地在手上淀了掂。随即一扬手臂，把装满液体地土陶罐子重重扔了出去。 　　“啪——”轻薄脆弱的罐体准确地落在了虫群中间。在一块坚硬的砖石棱角上撞碎了身体。一股刺鼻的辛辣气味儿，随着从破裂罐内流出的墨绿色液体一起，顿时弥漫在湿润的空气中。“效果不错！”脸上早已用厚实湿布扎紧的天羽，满意地看着眼前一只只四脚朝天的虫子，在心里暗自赞道。 　　确实，麻醉罐地威力的确强大。以罐子落点处为中心，方圆十余米内的所有虫子，全部都停止了动弹。肢爪紧紧收缩在一起。就好像遭到了致死打击一般，一只只僵直着身体，丝毫没有任何知觉地躺在了原地。其余的虫子虽然有所警觉。它们也发现了这群距离自己不远的人类。只是，这些狩猎者看上去似乎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敌意。最起码，他们不有武器。有的，只是一个紧紧篡在手中的土黄色小罐而已…… 　　“继续，扔出去！”几个颜色鲜亮的小罐再次从狩猎者手中飞出，分别落在了投掷者各自选定的区域内。丝毫没有防备的虫子们，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在本不该睡觉的时候进入了梦乡。 　　“动手捡吧！”天羽笑了笑，顺手从腰间抓过一条潮湿的布条。给已经围系在脸上的湿巾又加上了一层保险。旋即纵身跃上“虫山”，抓起两只已经被麻醉的旋毛虫扔上了独轮车。有了族长做示范，独守猎者们也开始有样学样。虽然，在他们看来，年轻族长的脍是的不可思议。凶猛张狂的虫子居然会像最听话的宠物一般，任由自己摆弄。就算自己把虫子重重甩上国，也根本不会打搅这些猎物的睡眠。 　　“天！这哪里是在独守猎！根本就是在捡虫子嘛！”一个身材矮小地族人感慨地说道。事实上，不仅是他，除了天羽之外的所有人。都有着同样的想法。 　　装车的速度很快，不过一会儿工夫，五十辆独轮小车就已经完全被麻醉的虫子装满。剩下地，就是把这些已经失去自由的家伙，放养到新的“虫圈”中。狩猎者们来回搬运了四次。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超过一千五百只食草虫，终于在不知不觉中离开了自己原来的家园，在人类刻意为它们准备的新居所内留了下来。 　　一整天过去了，麻醉的效果也在逐渐减退。天羽欣喜地看到，从睡梦中醒来的虫子，除了略带疑惑地稍微打量过陌生的新居后，便肆无忌惮地扑到茂密的草丛中大饱口福起来。莫名其妙睡了一天，就算是人类醒过来，也绝对会做出同样的举动。“这些植物长得很快，足够给它们提供充足的食源。只要这些虫子在这里安家，就会一直繁殖下去。到时候，狩猎队也就不必每天都跑那么远。呵呵！一个稳定而充裕的食物供应地，古人的饲养方法实在是奇妙啊！” 　　天羽微笑着站在远处，兴意盎然地瞧着瓦砾堆间肆意乱爬的虫子。脑子里则在考虑着下一步应该进行的计划……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偏偏在这个时候从近旁响起。 　　“族，族长，不好了，你……你，赶快回去……出……出事了！” 第五十三节褐蚁 　　战风率领的狩猎队一般都在距离基地至少十公里远的地方狩猎。这样做，主要是为了保证基地附近现有的可利用资源不被破坏。但是，包括天羽在内的任何人都没有料到，装备了在这个世界最强力武器的狩猎队，居然会遭遇到最恐怖，最可怕的袭击。 　　北面的一处废墟，距离基地大约数十公里。那里有着大量的油蟑。这可是战风在上一次狩猎时就已经计划好，专门为今天行动所准备的猎物。然而，一件突如其来的意外，使得这样的想法彻底变成了泡影。距离狩猎地不远，有一条昂长的带状水泥废墙。它不公遮挡了狩猎者们的正常视线，也仿佛一道障碍般，拦在了正常行进路线中。想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往返与基地和狩猎地之间，就必须翻越过这道废墙。 　　这对体力强健的人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只不过，就在他们刚刚走到距离墙边不远的地方，却听到，从数米高的水泥残墙另一边，传来了一阵低沉且凄惨的嚎叫。 　　“虫兽！这是虫兽的吼声！” 　　战风对于这种声音并不陌生。不仅是他，所有狩猎者都对这种声音相当熟悉。小青偶尔发怒时，也会发出同样的低吼。然而，从废墙背面传来的吼叫似乎并没有虫兽惯有的那种愤怒与威武。相反，却有着一种莫名的无奈与悲哀。悲鸣，这绝对是虫兽在濒死前发出的惨叫。 　　而且，与之伴随在一起的，还有一种听上去相当奇怪的悉梭声……战风无法想象，强大如虫兽的生物，居然会发出如此声音。在他的记忆中。就算是那头曾经被自己与天羽合力干掉地巨蝗，在临死前也没有发出过如此凄惨的嚎叫。因为，它们是地球生物界中的最强者。绝对不可能发出好像小虫子一般的悲鸣。 　　可是，这样的低吼，又是怎么一回事？无暇多想。战风马上指挥着族人快步上前。飞快地抓住废墙上地各种附着的物，灵活地跃身纵上了墙顶。 　　天啊！怎么，怎么会这样？ 　　不仅是战风，所有攀上墙顶的人，都在目光触及被观察物的瞬间所惊呆。他们根本没有料到，被废墙遮掩住的，竟然会是如此恐怖而凄惨的一幕画卷。一头不甚高大，但体积却足有十余米方圆的扁平虫兽，正痛苦地在布满坚硬瓦砾的地面来回翻腾。而造成这样结果的，却是一种体积远比其小得多。不过正常人类巴掌般的一种弱小生物。 　　褐蝎。 　　在远古地球自然界中，有一种你叫做“蚂蚁”的微笑生物。比起其它昆虫来，蚂蚁地脆弱自不用说。一个小小的指头，就能毫不费力地将之捏死。就算进化到了现在，蚂蚁的体形虽说有所改变，但对于任何狩猎者来说，仍旧是不需要武器，一脚便能轻轻踩死的弱小种族。 　　“命比蚁更贱。”很形象地说明了蚂蚁的处境。然而，那只是针对某一只或几只落单的蚂蚁而言。任何在面对成千上万只蚂蚁组成的可怕虫群时，唯一的办法，只能是以最快地速度落荒而逃。 　　虽然，有许多生物，都是以蚂蚁为食。有一种叫做“食蚁蝼”的飞行类昆虫，就是其中的代表。褐蚁，是黑暗世界中性情最凶猛地蚁类之一。它们几乎什么都吃，动物的肉就更是它们口中的美味儿。和所有的蚂蚁一样，落单的褐蚁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成群结队。铺天盖地而来得疯狂蚁群。 　　很明显，这头虫兽正是遭遇了这样一群可怕地褐蚁。 　　庞大的虫兽身躯在任何狩猎者看来，绝对是一种强悍与力量的代表。可此时在饥饿的褐蚁眼中，不过是一堆数量庞大且丰美的肉食。它们以一种对食物的狂热，从虫兽与地面接触的脚肢蜿蜒而上，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布满了虫兽全身。蚁肢前端的锋利钩爪牢牢钉进了虫兽坚硬的甲壳。爪心处几个微小却相当管用的吸盘，也承受着身体的重量，死死地吸附在光滑的虫背上。它们抓得是那样紧，以至于被虫兽巨大身体翻转碾压成碎末。与自己的身体完全分离后，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地与目标物紧紧粘连在一起。虫兽地处境相当不妙。大量攀爬到背部的褐蚁已经张开锋利的甲锷，切开自己坚硬的甲壳，大肆饱餐其中柔嫩的**。不，不止是背部，头、胸、腹、还有脚趾……身体各处都同时有着那种刺入骨髓的麻痒与痛苦传来。敏感的神经末梢拼命地向大脑中枢传递着它们遭遇到的所有袭击。就算自己用沉重的身体在地面反复翻滚也无济于事，那些该死的蚂蚁在啃着我身上的每一块肉，每一根骨头。甚至于就连覆盖在表面最坚硬的甲壳也丝毫不放过。在那一刻，虫兽不由得生出一种莫名的后悔。它后悔，自己的复眼为什么要进化得如此完美。以至于就连远处一群褐蚁围聚着一节黄绿色物体大口啮咬的情景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一节脚肢。一只粗壮的，刚刚从自己身体上咬下来，还连着一丝筋道脆娕韧带的脚肢。 　　啊____我_____我受不了啦____它们———这些该死的蚂蚁——它们在吃我的肉啊！ 　　从视线刚刚与蚁群接触的瞬间，战风眼眶内的瞳孔变急剧地缩小。宽阔的额头上也不由自主地渗出了一滴滴冰冷的汗珠。篡紧钢矛的手臂也变得青筋突显。至于身体，则在莫名地颤抖。尽管，抖动的幅度很微小。小得连他自己都几乎无法感觉。 　　叶战风很紧张。但是，这绝对不代表不代表他在害怕或恐惧。事实上，从第一眼看到那只被万千褐蚁包裹起来地可怜虫兽时，他就已经在大脑中迅速思索着自己的下一步动作。很明显。那头虫兽已经完了。他所要做的，就是挽救自己的族人，挽救自己带领的狩猎队。 　　古代地蚂蚁没有听觉，它们相互之间的联系，主要是依靠自身散发出来的气味儿与视觉。以及相互触角的碰触来产生。但是，生存在黑暗世界的狩猎者却凭借自己的经验知道，蚂蚁有听觉。尽管不是很灵敏，但是它们却完全能够听到一些声音。譬如：从地表传来的震动。 　　一百多人的跑动，在任何时候都绝对会产生巨大的声响。 　　逃跑！这是肯定的。但问题是，这样做，势必会惊动墙下密密麻麻地蚁群。不跑？那么啃完虫兽的褐蚁群，马上就转身发现并扑向这一百多名人类。丝毫没有任何怜悯地嚼光他们身上最后一点肉渣。数米高的废墙，在褐蚁眼中看来，不过只是一条方向与地平线垂直的大路罢了。 　　「你。快走。一个一个走，把命令传下去，告诉大家，不要惊慌。我数着时间，每隔十秒钟离开一个！快！」 　　一百个人与一个人的脚步，撞击地面后发出的声音绝对不能同一而论。少量而单独的离开，或许会是一种目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 　　命令以战风为中心，从左右两边小心的顺序往下延伸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尽管连上的神色掩饰不住内心的慌张，队伍中也隐隐有些骚动的迹象。但毕竟没有乱。所有的人都遵从着队长的手势，紧张而有秩序的一个个离开藏身的废墙蚁群丝毫没有发现废墙背后的动静。它们目前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虫兽所吸引。所有的褐蚁都在疯狂地朝着那团巨大地黄绿色影子簇拥过去。一头虫兽虽然不能完全满足所有褐蚁的饥饿要求，至少，总可以填充其中部分蚂蚁的肚子吧！“十秒钟一个人，连上自己，总共是一百零一个人。也就是说，总共需要十多分钟的时间，才够让所有人安全撤离。”悄悄猫下身，死死地巴住墙壁。紧张地注视着蚁群动向的战风，一边飞快地盘算着流逝的时间，一边则无助地默默祈祷着那些看不见的神灵，希望能够多获得一点点宝贵的时间。 这个时候，多十秒钟就代表着能够多活一个人。他实在不敢想像，一旦褐蚁群发现了自己的存在，铺天盖地蜂拥而来时，会是一个什么地情景。叶战风是人，是人就会害怕。尽管他的体内有“探路者”基因。但归根到底，终归还是一个普通人。如果是身为领导者的天羽与他在一起，战风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自动承担起最后离开的艰巨任务。因为，在他的脑子里，已经有了这样一种固定地意识。 　　“天羽是领导者。她是能力远超于我的人。我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包括死！”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我会为其他人去死。尽管那些手下也是自己的族人，可是，我也要活。 　　虫兽已经停止了翻滚。遍布其全身的褐蚁密密麻麻地爬满了每一处角落。沉重的背部甲壳已经在蚁锷的疯狂切割下脱落，隐藏在下面白嫩光滑的兽肉吸引着所有褐蚁的注意力。仅仅过了不到五分钟，两条足以让上百名狩猎者饱餐一顿的美味肉块儿，就完全消失在了成千上万拼命啮咬的褐蚁口中。蚂蚁在啃，人也在悄悄地逃离这片恐怖的恶鬼域。 　　“夏冬雪、商剑鸣……好！都走了！就是现在！战风默默地念着一个个离开者的名字，在身边仅剩四个人的时候，猛地拦住身边一个即将离开的族人。”我先走，从一数到十后你在离开。现在，开始数吧！慢一点！“说着，战风脸上绽现出一丝如释重负般的微笑，纵身从数米高的废墙上。轻轻跳了下来。他计算过，四个人，四十秒。足够自己跑到安全区域了。 　　至于剩下的人，相信他们也能顺利脱身。毕竟，这个时侯地虫兽虽然已经被啃剩下了一堆没用的甲壳。但从蜂拥而上的褐蚁群看来，他们似乎仍旧对这堆已经没有多少吃头的垃圾抱有浓厚的兴趣。 　　这种时候，就算一次跑两个人，估计都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紧跟在战风后面准备离开地一名族人，可能是由于太过紧张的缘故吧，居然手忙脚乱地踩塌了一块承受自己身体大部份重量的石块。失去平衡的他，顿时身子一歪，从废墙上摔了下来。 　　废墙将逃离者与褐蚁群分成了两边，很不幸，他落到了蚁群密布的一边。 　　几乎所有沉迷于虫兽尸骨中的褐蚁，都在这一瞬间被惊动。它们惊喜地发现，原来就在自己的身边，居然还隐藏着如此味道鲜美的嫩肉。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距离墙边较为接近的褐蚁发现了剩余者的存在。同时，也隐约感到了从远处地面快要消失地轻微震动……“啊——” 　　几声凄厉无比的尖叫，从废墙所在的方向，远远地传到了狂奔中的战风耳朵里。很明显，那些留下来的人，肯定遭到了蚁群的攻击。那种痛苦的惨叫，就连已经跑出百米远的战风听了，都会不由分说生出一种可怕地颤栗。毕竟，那是自己朋友与族人绝命前的最后哀号啊！“自己绝对不能回去。他们已经不可能还有人活下来！”默默地听着耳边传来的惨叫，战风强迫着自己打消那种想要转过身去支援的想法。理智告诉他：剩下的人，已经死了。 　　没有人能够从褐蚁群的围攻下逃生。哪怕他有十条命，最终的结果也只能是被褐蚁锋利的甲锷肯光十次。 　　除非，在那之前，你本身就已经是一堆白森森的白骨。褐蚁只对肉感兴趣。至于骨头，它们啃不动，也消化不了。 　　“跑！快跑！”战风脑子里只剩下了这唯一的念头。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跑得这么快。那种疯狂的速度，让他接连超过了两名之前离开的狩猎者。 　　速度，这个时候的速度，根本就代表着活命。褐蚁移动的速度也很快。拥有六条短小脚肢的它们虽然没有人类那样的速度。却拥有比着人类更加耐久的体力。尤其是在刚刚享受了一番人肉滋味以后，对于柔软嫩肉的渴望，就好像一种巨大的诱惑般，牢牢占据了每一只褐蚁地大脑。 　　几仟公里的距离，并不太远。尤其是在快速奔跑地状态下，就更加显得接近一些。飞快的速度与体内过人的耐力因素。使得战风在短时间内与其余地族人拉开了距离。直到他望见那幢高耸在地平线上，标志着与营地距离不远的废楼影子时，已经整整有六个人落在了他的身后。长时间的奔跑会给人的心脏带来巨大负担，体内生理机能也会因此造成部分衰竭。供氧、供血系统更是会产生部分滞碍。所有的这一切，都向人体发出巨大的威胁与警告。 　　“不能再跑了！再跑下去。恐怕会死的！”如果换在平时，以轻松的步伐慢跑完同样的距离，可能没有一个狩猎者会感到疲劳。毕竟，经年累月的与虫子拼杀，已经使他们习惯了这样的高强度体力运动。只是，人毕竟不是机器，任何运动都会产生疲劳。 　　尤其，在这样以最快速度疯狂奔跑的状态下，疲劳感往往会更加容易产生。 　　但是，不跑也得死。而且，死得更惨。战风只觉得自己眼前的东西在不住晃荡，呼吸也无法跟上体内氧气消耗的速度。体内的血液似乎已经沸腾。不，不是沸腾。而是燃烧，每一滴血，每一滴汗，所有的水分，都已经全部被那股从心底升起的火焰蒸发的一干二净。长时间作着高速交替运动的两条腿，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它们只是在凭借着一种本能，机械地做着同样的动作。 　　天啊！我，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让我死吧! 　　以最高速度长时间飞奔的结果,在这个时候完全显现了出来.应该承认,叶战风的确跑得很快,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跑完如此遥远的距离,换在平时,根本就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 　　张大嘴巴,拼命向外呼气的战风,踉跄着脚步死命向前移动.他知道,只要距离基地越近,自己也就越安全.只要天羽能够及时发现外界的异动.那么也就越能早一起带领族人撤离.只是，就在距离废楼甚远的地方。叶战风意外地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天羽，没错，的确是天羽。只不过，她的手中正端着一支G18OS远程狙击步枪。黑洞洞的枪口，正牢牢指向自己的眉心。 第五十四节孩子 　　“她要杀我？”一丝莫名的恐惧从战风心底油然而生。满脸骇然的他不由得放慢了移动的脚步。痴痴然地站在了距离枪口不到一百米的地方…… 　　“呯”枪声响了，一团狭长形的黄火焰从粗黑的枪口喷出，一直延伸到了脱离枪口米许的地方才逐渐消失。一颗完全隐蔽在黑暗幕布下的子弹，正以肉眼难以辨清的速度，飞快地朝着战风所在的位置袭来。似乎想要在第一时间就穿透他的脑袋……"啊——"一声惨叫从背后远处传来，仿佛信号一般惊醒了 　　迷茫中的叶战风。使得他突然生出一股说不清从哪儿冒出来的力量，猛的朝着天羽所在位置冲了过去。 　　很明显，天羽枪口并没有瞄向自己。那个紧跟在后面， 　　距离自己有数百米远的族人，才是她真正想要狙杀的目标。“快，把他带走。”天羽仅仅只朝用尽最后的力气，刚刚越过自己便一头栽倒在地的战风瞟了一眼。便头也不回地再次端起了手中的G180S，通过瞄准镜放大后的十字标距中心，将目标再一次锁定在了距离自己近千米远，拼尽全力奔跑，却也无法再将速度提升一点儿的另外一个族人身上。 　　再一次枪响，再一名狩猎者倒下。紧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直到第六名进入射程的狩猎者被高速飞来的子弹击穿头部后,面无表情的天羽,这才从身上的衣袋中摸出两个装满麻醉草剂地土陶小罐.猛冲几步,顺势将其从手中拼力扔出,撞击在坚硬的地面上。使得其中的麻醉液体飞溅得到处都是。不仅是战风的来路，就连附近一些看上去可能变成通路的地域，也纷纷遭受了麻醉罐地攻击。一股浓重的辛辣之气，顿时，弥漫将这一地区笼罩在了一片阴沉的迷醉气氛中。 　　身后的族人已经将战风带走。不仅是他。就连其余那些先一步跑到，却完全脱力地狩猎队员，也已经被闻讯赶来的族人架走。他们已经没有余力再走一步。从这里直到营地地最后路程，必须依靠其他人的帮助才能走完。天羽也在往回走。她在放出自己的探测思感。计算着褐蚁群与自己之间地距离。她也尝试着想要利用思维能量，控制其中几只看上去是好像是带队的褐蚁。希望能够用这种方法，将它们引去别的方向。然而，先前的脚步声已经完全惊动了蚁群。它们已经不顾一切地，朝着这边疯狂扑来。 　　营地距离这里并不远，仅仅只有数百米而已。褐蚁群淹没了路上遭遇到地数具尸体。鲜美的血肉滋味儿，使得它们更加确信食物所在的方向。只不过。已经完全消失的地面震动，又使得它们相当疑惑。几分钟后，隐藏在废墟的天羽满意地从“心眼”中“看见”：在啃光地面数具尸体后，一直朝向自己方向而来地蚁群，已经一扫之前那种汹汹而来的气势。它们，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有些彷徨。 　　显然，它们已经无法找到逃走食物的所在位置。气味，一股从不远处飘来的古怪气味，传入了跑在最前面的几只褐蚁嗅觉器官内。使褐蚁的中枢神经，产生了两种截然相反的判断。 　　食物，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道，明白无误地告诉蚁群，前面有食物，有新鲜的嫩肉。 　　毒药，那种昏沉的麻木感，也在清楚地告诉每一只褐蚁，我是死神的代理人。如果你活得不耐烦，那么尽可以迈开大步走过来。褐蚁可能是世界上最富冒险精神，同时也是最为谨慎小心的生物之一。一方面，它们敢于向比自己强大千万倍的虫兽发起挑战。另一方面，却会被一股飘散在空气中，可能导致自己死亡的古怪气体所吓倒。天羽觉得很遗憾，如果她的大脑思维能量保持从前状态的话，一定能够清楚地知道褐蚁究竟有着怎样的想法。然而，现在的她，顶多只能探测到蚁群的基本动向而已。不过，这已经能够让神经一直保持高度紧张的她松了一口气。 　　因为，一直徘徊在麻醉区域边缘的褐蚁群，可能是由于其生物特有的警觉，已经出现了逐渐转向的势头。毕竟，看不见的危险，远远要比看得见的食物，更有说服力。安心地享用一堆并不好吃的虫兽甲壳，远远要比莫名其妙的死去更加美好。 　　火光映动的地下基地里，亡命逃回的狩猎者已经恢复了部分体力。现在的他们，正心有余悸地把一碗碗刚出锅的肉汤送到嘴边。只有那些胆大者，还有余力向留守的人们诉说着那恐惧万分的一幕。“怎么样？好点了吗？”走进基地的天羽快步来到战风身边。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弯腰坐了下来。 　　战风默默地点了点头，恢复正常运转的太极心法，使得他比其他人要恢复得更快。只是，现在的他还远远没有从之前的惊骇中平复自己的心绪。 　　“杀了几个人？”他小心地问道。“六个！”天羽从一旁的妹妹手中接过汤碗，凑到嘴边 　　抿了一口。丝毫不带任何感情地回答道。 　　“都死了？” 　　“都死了！”战风无力地闭上了双眼，头脑中只觉得一阵莫名的眩晕。这是大脑短暂缺氧后的最显著症状。 　　“没办法，他们不死，就会把蚁群一直引到这里来。到时候，就不仅仅只是死一个人。恐怕在这里所有的人，都会被蚂蚁啃光。” 　　“……我明白……”战风颇有些无奈地接受着天羽的回答。他很清楚。天羽没有做错，如果那些人能够保持和自己同样的速度回来，那么他们就不会死。至少，不会死在自己人的手上。要知道，疯狂的蚁群。那是任何武器都无法抵挡的最可怕存在啊！ 　　只是，自己人杀自己人，这种事情从天羽口中道出，多少会令自己有些难以接受。“如果……如果落在后面的人是我。你，你还会开枪吗？”战风的问题颇有些古怪。却也在情理之中。 　　“会！”天羽地回答直接而简单。 　　“不单是你，就算换了是我，换了是我处在与他们同样的地位。你也得开枪。”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似的，不等战风再次发问，天羽紧接着再次道出了内心的想法。“就算我是族长，你也得一样开枪。哪怕要死再多地人。只要整个族群能够有一个存活，那么这些人也必须死！记住，这是规矩！我定下的规矩！” 　　冷酷、坚韧、以及清楚却又让人无法接受地现实。这就是在黑暗世界生存下去的唯一法则。尽管对于天羽开枪射杀自己人的举动感到迷惑，但族人们仍旧没有对此提出任何异议。他们已经习惯于接受年轻组长地命令，习惯于按照她的指令去办事。因为，直到现在为止，至少她所说的话都是对的。而且，自己也没有因为她地错误决断饿过一天肚子。 　　两天后，补足人数的狩猎队，在战风的带领下再次出发。尽管不可知的危险时刻笼罩在他们的头上，但所有人都明白，这就是生存在黑暗世界地唯一法则。幸运不会永远跟随你，厄运也必须依靠自己的能力去化解。而狩猎，更是时刻都不能放松的大事。尽管一样要死，吃饱肚子撑死，也远远要比其它死法舒服很多。 　　几个月后，孕妇们的工作任务已经完成。从野外获得的所有块茎全部都栽了下去。尽管基地附近可堪利用的栽种土地面积并不大，可她们仍然在所有能够挖动的泥土下面，埋进了一块块被人们寄予无限希望的块茎。毕竟，那是古代文明毁灭后，第一次被人类重新发现的可食用植物啊！被“绑架”到虫圈中的食草虫，也开始了自己正常的生活。这类虫子的活动地点很固定。只要居所附近有食物，它们就绝对不会脱离环境跑到别处生存。毕竟，这样至少可以吃饱。同样的，也给了人类饲养它们的绝佳机会。架设在周围废墟中的巨弩完成了大半。依靠着煤块燃烧后产生的热能，天羽已经手把手地训练出一班熟练的铁匠。虽说不能精确地打造一些小物件，但凭借着古人遗留下来的上等好钢，所有的族人已经配置了一整套锋利的长短刀武器，以及一些沉重却相当管用的身体防护器具。 　　有了这些东西，族群的安全也有了保障，弹药的消耗，也多少可以减缓。然而，所有的这些，并不能制止死亡的降临。 一名族人死了。 　　这是一个从刘睿族群中带来的老人。据说，他已经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整整五十二个春秋。老人的死是在一天早上发现的。那个时候，族群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只是，躺在他身边的同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其叫醒。 　　自然老死，这种死法，比起那些丧身虫腹或人口中的生命来说，无疑幸运了许多。 　　只是，他的死亡，却给所有的族人心里，压上一块看不见的沉重石头。没有人喜欢死亡。哪怕就算是自然老死也一样。 　　天羽没有安排葬礼。那种给死人的礼节只有古代才会存在。按照狩猎者的习惯，对待死者尸体，通常只有两种方法可以选择。 　　吃。人也是动物，身上的肉自然也能充饥。新鲜的尸体，当然也在此列之中。 　　埋。 　　入土为安。也是对死者的尊重体现。只是，这种做法在旁人看来，未免有些类似浪费食物般的可惜。吃人，在天羽的族群中并不允许。更何况，现在还没有到那种饿到极至。没有任何东西果腹的地步。 　　所以，理所当然只剩下另外一种选择。 　　两个强壮的族人，分别抬起死者地手脚，慢慢向基地外面走去。他们的动作很轻。似乎不想惊动死者的灵魂一般，蹑手蹑脚地缓缓拉开墓地大门。走向了那片生长正旺的块茎载植地。死人也有自己地作用。向植物提供自己的身体作为养分，就是其中最重要地用途之一。 　　“别看了！我们都会死，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被饿死。来吧！还有很多工作等待我们去做呢！”天羽的话打破了基地里那种沉闷的气氛，在默默无语地人群中多少产生了一点热情的效果。 　　仿佛是为了验证她的话一般，突然，一个肚子隆起老高的女人惨叫倒在地上。那是一个孕妇。一个即将生产地孕妇。 　　几个生育过的妇女和老人们纷纷围了上去，用各种他们熟知的办法，尽量减轻她的痛苦。族人们则从铁锅中用各种容器端来热水，小心的放在产妇身前，将剩余的工作。交到其它人的手中。 　　天羽静静地看着眼前忙碌地人群，没有说一句话。 　　“哇——” 　　“哇——” 　　两道一前一后的响亮哭声从接生的人群中传出，果然，孩子已经安全脱离了母体， 　　“龙凤胎，是龙凤胎！” 　　一个双手血污的女人，高兴地从产妇身下接出两个浑身被酱红色血块所包裹的婴儿，兴奋异常地朝着周围静候的人群大声喊道。没错，这的确是两个漂亮的孩子。此时此刻，两个柔嫩的小家伙前还紧纂着两只软软的小拳头。眼睛也还没有睁开。 　　新生婴儿诞下，对于整个族群带来的影响是天羽根本没有预料到的。尽管他们当中很多上年纪的人，都曾经亲眼看到过一名孕妇生产的全过程，却还是忍不住爆发出一股由衷的喜悦与快慰。老人死亡带来的阴郁,在这一瞬间被一扫而空。 　　死亡——出生，两种截然不同，却又相辅相成的行为，使得整个族群的人口数量再一次稳定下来。 　　尽管天羽是一族之长，也有用古代文明传承下来的知识。但是她却很难理解中、老年族人那种对新生婴儿异乎寻常的热情。毕竟，她还年轻。 　　“孩子！这是我们的孩子！” 　　不知什么时候，刘睿已经走到了天羽背后，轻轻拍击着她的肩膀，微张着两片布满皱纹的嘴唇，喃喃地重复着这句简单的话语。这个时侯的他，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电子人的痕迹，有的，只是一种老人对生命的渴望。以及，对未来的期盼。生与死，在这一刻竟然衔接得如此完美。人类对于死亡的畏惧和生存的向往，也在这一刻显露得清楚无比。 　　天羽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所有的这一切。 　　她明白，现在不需要自己说话。这种时候，自己不应该是一名对全族发号施令权力者。而仅仅不过是一个见证生命诞生的普通人。温暖的热水轻轻洗净婴儿身上的每一处血污，柔软的织物包裹起他们稚嫩的身体。几个女人在仔细而小心地做完这一切仿佛是仪式般的工作后，最终，把新生的两个孩子抱到了天羽面前。 　　“族长！给孩子起个名儿吧！” 　　天羽感慨万千地接过襁褓，认真地端详着怀中熟睡的婴儿。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动顿时弥漫了她的全身。一缕金色的阳光从狭长的墓地通达道口射进，一直照在婴儿粉嫩白净的脸上，映出一片红红的日晕。 　　今天是太阳日，一个难得看见阳光的日子。 　　“阳光！晨曦！男孩叫阳光，女孩叫晨曦吧”天羽爱怜地用手指分别碰了碰两个婴儿的小脸，微笑着说道。“那么，姓呢？” 　　“姓？”天羽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般来说，族群中新生的婴儿只有两个姓。一是跟随母亲，一是跟随族长。至于其它的姓氏，则只可能是在能够完全辨清父亲的时候，才有可能拥有。毕竟，很多时候，就连产妇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 　　仔细想了一会，天羽手一挥下了决定 　　“就跟我姓吧！以后，这一类的孩子生下来，都跟我姓！” 　　这种事情虽说有些滑稽，却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唉！谁让自己是族长呢…… 　　只是，在那一瞬间，天羽猛然想到一个困扰自己已久的问题。 第五十五节姓氏 　　“等等！姓氏……怎么……怎么会这样！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不可能啊！我，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尽管突然想到的问题使得天羽内心惊骇无比，但她仍旧不动声色的保持着之前的表情，小心的将两个婴儿递到女人手中，这才招呼着其余的族人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这一天，所有人的干劲都很足。他们甚至完成了平时需要两至三天才能做完的所有事情。而且，直到晚上收工回到基地，仍旧保持着一种极其兴奋的状态。 　　新生命的诞生，也是其中之一。 　　战风的狩猎队也回来了。比之平时，他们带回了更多的猎物。这样的巧合顿时把族人们的热烈情绪煽动到了最高点。 　　一场完全自发的庆祝就这样开始。 　　肉汤和烤肉成了人们欢乐后单调且简单的食物。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欢娱的兴致。敲击木头的鼓点，人们吟唱的歌声，还有简单且动作利落的舞蹈，所有的这一切，都给族群带来了无比的欢乐。 　　天羽没有参加到欢乐的人群中。她避开了人流和篝火，拉着战风，悄悄的躲到一处被杂物yīn影遮挡起来的墙壁前坐了下来。 　　战风很熟悉朋友的做法。每当这种时候，必定是有着重大事务需要与自己商量。商议后共同做出的决定，也肯定是对族群发展有利地计划。只不过，正当她习惯性的弯腰坐在一块看上去比较舒服的硬地上时，从天羽口中说出的话，却使得他不由得一阵发愣。 　　“战风！告诉我，你姓什么？” 　　“我姓什么？”战风闻言睁大了眼睛，带着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惊讶的说道：“当然是姓叶，我记得和你第一天认识的时候，就这么说过啊！” 　　“我知道！”天羽沉重的点了点头，面色阴郁的看着他：“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叶战风这个名字，究竟谁帮你取的？” 　　战风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显然，这个问题，就连他自己都没有答案。只是，从他闪烁而疑惑的眼神中不难看出，对于天羽即将要说的话，他已经多少能够了解。 　　“我也不知道我的名字究竟是怎么来的。我只知道，从我记事的时候。我的父亲就已经在用这个名字叫我。说真的，就在今天以前，我甚至一直以为赵天羽这个名字是他取的。但是现在看来，恐怕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哦？为什么这么说？”战风奇道。 　　“很简单，我的父亲。没有名字！” 　　就在这一瞬间，叶战风的心好象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猛然揪起。他终于明白天羽这番听起来没头没脑的话其中的意义所在了。一个没有名字的狩猎者，怎么会给自己的孩子起名？要知道，名字，是一个人的代称。也是知识与文化延续的表现。一个整天忙碌于食物与肚子的狩猎者，根本不会有时间和余力去考虑这些东西。 　　“可是，你怎么会知道你叫赵天羽？”战风心里还有一个迫切需要弄明白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应该叫做赵天羽。就好像我知道天柔应该就叫这个名字一样，没有人告诉我，似乎这种事情生来我就知道……“ 　　天羽的回答听上去很简单，但是却又没有任何道理。 　　战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盯着天地眼睛。半晌，这才仿佛下定决心一般，从紧闭的口中硬生生地吐出几个字。 　　“我也和你一样，只知道叫做叶战风。至于其中的原因，我也不明白。” 　　对于战风的表现，完全就在天羽意料之中，其实，她并没有对战风的身份有太多的疑问，毕竟，他有着与自己完全相同的“探路者”基因。至于名字，很有可能是古代人类在最初就已经设定好，当作数据一般隐藏在自己的大脑中，这一点，从那些在二号基地接收到的资料中，已经有所说明。 　　但是，其他人呢？族群里的其他人呢？那些拥有各种不同名字的人，难道说，他们也是与自己和战风一样的探路者吗？ 　　夏冬雪、商剑鸣。李彬……甚至就连流云女族的首领黄曼云，这些名字叫起来合理顺口，而且很好听，只是，这是一个野蛮的狩猎者可能拥有的名字吗？ 　　最古怪的，当属那些女人。 　　素卿。杏芳。爱贞甚至天羽……这些听上去就透着女性化的名字，很容易给人以联想，在一些古代书籍中也明有出现，但是，这绝对不应该是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名字。 　　因为，它们没有任何代表意义，除了那些通晓古代文明的人类之外，根本不会有其他人明白这些名字的含义。 　　一个叫做素卿的女性狩猎者，就和古代名叫“张短命，李该死。王蛮横”之类的女人一样，令人难以接受。 　　但是，天羽和战风却认为这很正常，因为，他们通晓古代文明。 　　而其他人呢？那些在饥饿时仍旧会以人肉为食的其他族人，他们又为什么会对这种事情泰然处之？ 　　如果说，刘睿原来的族人，是因为多少接受了他的影响，观念有所转变的话，那么，流云族人呢？她们又该做何解释？ 　　要知道，她们可是连一个古代文字都看不懂地人啊！ 　　“这其中有问题，我也是今天才想到问题的关键，想想看，新生婴儿的姓氏，一般都是跟随母姓或族姓。女人们的姓还好说，毕竟她们是自幼结合起来的弱势群体，保持自己原来的姓氏，多少还可以理解，但是，刘睿的族人呢？最起码也应该有一半以上的人姓刘，而现在，仅仅只有四个人是刘姓，这种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啊！” 　　“你说吧！我该怎么办？”战风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简单地问道。 　　“我想，这几天狩猎队暂时停止行动，你在私下从侧面询问一下其他人姓名地来源。至于刘睿和黄曼云，我会在合适的时候和他们好好谈谈！｜ 　　天羽很有信心，毕竟，没有人能够在她地面前撒谎，能够推测到对方思维能量的脑波，就是最好的测慌器。 只是，询问的结果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如果说，刘睿在得知这一问题后，表现出来地思考与愕然尚在情理之中的话，那么，黄曼云在听到天羽发问后，脸上流露出地茫然与不解，那就无论如何也说不通。 　　很明显，他们已经习惯于用这些听起来绝对不合理地名字，称呼自己的族人，如果不是天羽提醒，就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发觉这其中的问题所在。 　　他们似乎已经完全接受了族人名字与现实不合理这样的事实。 　　他们似乎根本没有发现这其中究竟有什么不对。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都没有说谎。 　　不单是他们两人，甚至就连战风在私下问起的其余族人，在听到问题的时候，也无一例处地表现出与他们完全相同的神色。 　　他们已经习惯使用现在的名字，就好像突然有一天，某人告诉你，现在使用的名字不合理。应该叫做别的阿猫阿狗之类的名字，才是你应该真正拥有的名字一样，那种吃惊不解，任何人都能理解。 　　很意外，所有人对于自己名字的来历，解释全都完全一样。”我生下来就这名字……“ 　　难道说，所有的人，都与自己和战风一样，都是古人选出来的探路者？ 　　当然不可能。 　　既然名字的来历不清楚，那么就换一个问题，姓氏，族中如此众多的姓氏，又是从何而来？ 　　“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四个刘姓的人是我给他们取的名，其余的人，都是他们的父母取好名字之后，再报到我这里来的。至于他们的姓，说实话，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考虑过！” 　　刘睿的回答很清楚，字面上也没有任何模糊的地方，然而，这样的说法，未免有些让天羽接受不了。 　　可是，天羽还是很清楚地知道，刘睿没有说说谎，他说的，的确都是事实，战风从侧面询问族人的结果，还有自己思感探测后得出的结果，明白无误地说明了一点。 　　那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与其他狩猎者相比，自己的族人脑里，都有着一种潜意识的古代文明痕迹吗？ 　　天羽不知道自己的想法究竟对不对？她只知道，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她第一次觉得，那场毁灭世界的惨烈大战，个中的原因，恐怕不仅仅只是单纯的战争那么简单，毕竟，仅仅从名字这样的一件事上，就能看出其中的一些问题。狩猎者们，为什么能够获得一些如此古怪的名字？ 　　时间在流逝，人也必须要活。 　　狩猎队带回的肉食已经将冷库重新装满，剩余的肉也被洗净后，切成片状或条状，用藤绳穿起，挂在通风环境好的树稍及墟顶端，这样自然干燥后的肉块就能长久保存，而且，比起那些直接在火堆干制的肉，还有着一种独特的香味。 　　这些肉干，如今已经挂满了基地四周的墙壁，那咱庞大可观的数量，足以让任何人看了都会感到由衷的欣慰。 　　这是狩猎队辛苦猎杀地成绩，也是留守在基地人员的辛劳所得，捕杀回来地猎物，经过他们认真地清理，最终连那些惯常被抛弃的杂碎也没有被扔掉，与肉块同样地加入了可食用储备物的行列。 　　虫子的内脏，一般都会被狩猎者们所丢弃，这东西既不好吃，而且食用部分也不多，如果不是饿到极至，根本没人对它们感兴趣。因此，当猎获一只虫子时，狩猎者通常只会取身体两侧肥实地肉块，其余的部分，则根本不要。 　　这些东西，既沉重又恶心。与其大老远带回家，还不如直接丢掉。尤其是食物来源相当充实地情况下，这样地举动就更加显得正常。 　　只是，天羽的看法明显异于常人。 　　古代烹饪书籍中记载有一种美食－－－香肠，其做法相当简单，不过就是将种种动物身上的可食用杂碎，填在其体内的肠子中，晾晒后加热食用，就像那些古代的猪、牛等动物的肠子，都可以用做其原料。 　　而且，那东西的滋味儿据说相当不错。 　　虫肠，能用来做香肠吗？ 　　按照天羽的要求，狩猎队没有扔弃任何猎物身上的部分，他们用轻便的独轮小车，将这些已经死亡的虫子全部运了回来，虽说这样做相当耗费体力，可当他们第一次尝到那种新奇美味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自己为此付出的辛苦，绝对值得。 　　从虫子身上取下的可食用部分，除了整块的肉，其余的，完全被族人们剁成了碎末，加上少许有阗特殊香味的植物叶子与盐，稍加腌制后，便直接填入洗净的肠体，植物叶子添加的很少，天羽找人试过，食用后，丝毫没有觉得任何不适，有了这种东西的帮助，虫肉肠的味道会变得更加香美。 　　古代的香料，同样有毒，只要使用得当，也能变成一种对人类有用的东西。 　　饲养的虫子已经开始了繁殖，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们因些获得了另外一种之前根本没有想到的新食物－－－虫卵，天知道那些旋毛虫怎么那么能生，一次产下的卵，足以将整个虫圈完全覆盖，再加上那些深入虫山内部的数量，根本就是一个极其可怕的数字 　　其实，虫子产卵量庞大很正常，从破卵而出到最终成虫，虫必须经过一系列危险的经历，众多天敌与肉食虫都是其数量大为减少的根本原因，因此，母虫产卵一次，能够幸运活到最后的，也不过十之二、三罢了， 　　然而，有了饲养者的出现，这种危险已经几乎不存在，只是，虫圈的承受力有限，一旦周边的植物被吃光，恐怕被饲养的虫子就会另外寻找新的居所。 　　就这样，在麻醉罐的帮助下，天羽带领族人开始了一场清理虫圈的工作，结束之后，狩猎者们获得了数万枚虫卵，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咱短期内食用的绝佳美味。 　　栽植的地下块茎已经成熟了一次，距离将它们第一埋下时，其间只过了五个多月而已，尽管不清楚这种东西能否一年收获两次，天羽还是让人们再一次进行了耕种，因为她发现，这种块茎的生长能力实在可怕，如果单以这次收获的数量来计算，就已经足够整个族群吃上好几个月。 　　也就是说，只要能够按期按量栽种这种块茎，整个族群将从此完全摆脱饥饿的困扰，甚至，不用再着生命危险出去狩猎。 　　这绝对是一个无比美妙的消息。所有的族人在得知后，几乎高兴得发了狂、 　　那种无比的喜悦，是只有亲身体验过饥饿煎熬的人，才能深刻体会到的。 　　然而，欢愉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很偶然地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自从第一个产妇生下赵辉后，第二、第三个新生的婴儿，也陆续从母体中加入到族群的行列，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女人们前后诞下了二十七名婴孩，对于他们及其母亲，天羽与族人们给了相当的关爱。 　　这些孩子，他们代表了族群的繁衍和生机。 　　只有一个婴儿除外， 　　在出生之前半个多小明，他的母亲就已经死亡，从表面上看，那个可怜的女人是被活活疼死，因为，临产前，她已经被那种撕心裂肺的巨大疼痛折磨了几个小时之久。 　　当时，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是难产所致，在黑暗世界中，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况且，与之伴随在一起的，通常都是婴儿在母体内窒息而亡。 　　可就在正准备把死者抬出基地埋葬时，却惊恐地发现，死亡妇的肚皮，竟然从中破开了一条细小的裂缝。 第五十六节婴儿 　　裂缝在不断扩大，与之伴随在一起的，还有一种被所有狩猎者所熟悉的古怪声音。 　　撕扯，那是类似用不甚锋利的刀子，在半生不熟肉块上使劲儿割裂撕扯后发出的奇异响声。 　　通常，这种声音只有从猎物身上取肉的时候才能听见。可是现在，同样的声音，居然会从一个死亡多时的产妇腹中发出。闻讯而来的天羽连忙吩咐众人放下尸体，小心而仔细地认真观察起这怪异的一幕。因为，这个时候，那条原本只有短短数厘米长的裂缝，已经扩大到了尸体的胸口及下阴。从部分从内部撑起的皮肉来看，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想要从里面拼命挣扎出来。“哧拉！”紧密结合在一起的肌肉，最终在来自内部的巨大力量撕扯下，从中被分成了两半。随着伤口处大量鲜红血液的溢出，一个模样怪异的幼小生物出现在众人眼前。使得围观的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骇然的惊呼。因为，围观者当中，有不少人对于这个刚刚从尸体中强行破出的生物，并不陌生。 　　类人。 　　那种先前在城市废墟外遭遇到的可怕类人。狰狞的头部、尖利的爪牙、浑身被一层厚厚的体毛所覆盖。以及，一双对人类充满仇恨与残忍的眼睛。所有的这一切，都明白无误地表明——这是一个类人。一个幼小的，刚刚出生的类人。 　　只是，这种生物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出现在一名人类孕妇的腹中？天羽小心地用手紧扣住幼类人的手脚，将其轻轻地，从积满血水的尸体腹腔中拎出。交到近旁的战风手上后。这才强忍着那股刺鼻的浓烈血腥，从脚边抽出匕首，飞快将空疼的尸体腹部切开。 　　她不明白，这具尸体为什么在腹部破开的瞬间，居然会流淌出那么多地血？这不合情理。要知道，就算是把一个人的手脚从中砍断。恐怕也不会弄出这么多的血。然而，就在天羽的双手刚刚把死尸胸腹上的皮肉掀开后，惊恐与愤怒结合在一起产生的激动，使得她脸上的疤痕根本无法抑制的扭曲成一道可怖的纹路。 　　“畜生！这东西根本不是人，简直就是低等的畜生！居然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不，他甚至连畜生都不如，他根本就是一种最低下、最卑鄙的生物。”女尸的腹腔已经变成了一片模糊的血肉。子宫完全被撕烂。附近的肾脏及身体器官都出现过被撕咬的痕迹。甚至于位置更高的心脏与肺泡，也失去了部分。从破损的伤口来看，应该的被某种生物食用后留下的痕迹。那些多得异乎寻常的血迹，正是由此而来。唯一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只可能是那只刚刚出生的幼小类人。 　　它竟然把生育自己的母体当作食物，在母亲肚子里就开始了进食。 　　愤怒，不仅是天羽。所有围观的人，都表现出一种疯狂的愤怒。没有一个人能在看到这样悲惨恐怖的一幕后不感到愤怒。孕育生命的女人遭到如此地厄运，这是令任何族人都无法接受的事实。女人在哀哭。死去的人是她们的姐妹，这让她们如何能不痛苦？ 　　当然，悲哀的同时，她们也不由得生出一种深深的恐惧。 　　如果，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一个这样把自己当作食物地类人。那该怎么办？天羽终于明白。自己先前在营救流云族人过程中。那种在路上时刻伴随自己的莫名不安究竟从何而来。那种在废庙中产生的恐惧，以及一路上心绪不宁的所有原因，在这一刻都得到了解释。她也终于知道，那些死去女人的尸体究竟为什么会不翼而飞，那些身单力薄的女人为什么能够活下来，还有回来的路上，那些类人为什么会那样疯狂的对自己进行阻拦…… 　　所有的原因只有一个——为了这些女人。很明显，类人们已经把这群孤苦的人当作自己的私有物。她们既是食物，也是生育繁衍下一代的必要工具。而且，还是刚刚出生后幼类人最好的营养品。 　　根据流云族人们的哭诉和回忆，在废庙居住时，外出的人偶尔会出现莫名其妙的现象。醒来后也只发现自己衣衫零乱，下身肿痛。却丝毫没有想到，自己体内已经被种下根本不属于人类的种子。像死者一样，怀上了类人后代的女人究竟有多少？谁也不知道。毕竟，连他们自己也搞不清楚怀孕的具体时间。 　　有一点可以肯定，还会有女人被自己产下的婴儿吃掉。 　　对此，天羽毫无办法。所有怀孕的女人都已经临近产期。虽说狩猎者们也有一些独特的堕胎方法，但是绝对不能在她们身上使用。这个时候的胎儿已经在母体内成熟，堕胎对于她们来说，根本就是一种自杀行为。 　　当然，古人书中也记载着一种剖腹方法。可以提前将婴儿从母体安全取出。据说，危险性还相当小。只是，这种方法早已经失传。在没有完全把握的情况下，天羽实在不愿意用自己人的性命去冒险充当实验品。唯一的办法,只能是静候着孕妇们自然生产.虽然这样做会死人,却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幼类人被关进一只狭小的铁笼。就它的体积来看，那里已经相当宽大。而且，它对自己的新居，似乎相当满意。 　　脱离母体不过半小时，它就已经开始能够双脚站立并移动。口中也不时发出阵阵威胁班的低吼。从外表上看，毛茸茸的它似乎还有些可爱。如果不是那些至今残留在其口角出的血肉污痕，恐怕很难有人会相信，这是一个刚刚吃掉自己母亲的怪胎。它似乎相当仇视人类.一个看其可怜,想要弄些食水塞进笼子的女人,成了受其伤害的首要目标.那只端着水碗的手.在刚刚伸进铁笼地瞬间,就被尖利的牙齿撕下了一块鲜血淋漓的皮肉. 　　它已经用实际行动向所有人宣告:我要吃肉,要吃人,要吃活人.“给我宰了它！”天羽赤红着双眼，从地上猛地拎器铁笼，疯狂地扔进了燃烧正旺的火堆。只听得几声凄厉的惨叫后，类人幼小的身体顿时被烧成一团乌黑的焦炭。 　　“战风，你带一个小队。时刻守护好这些孕妇。不许让她们受到任何伤害。也不允许任何人歧视她们。一旦在生育过程中发现任何不对，不要手软，马上在第一时间割断她们的喉咙。这样做，多少也能减轻她们地痛苦。”天羽的命令虽说听起来无比冷酷，但是每一个人都明白，这是目前能够给予怀孕女人们最好的待遇。毕竟，与那种来自身体内部噬心啮肺的巨大痛楚相比，被自己人一刀结果性命，实在是一种相当舒服的死法。 　　“从今天起，给所有的孕妇增加一半食物。想吃什么任由她们挑选。只要是我们有的，绝对不要吝啬。工作量也按照最少的安排。我想，这样的决定，应该没有人会反对吧！”没有人出声，所有的人，都在仔细地聆听着年轻族长发布的号令。 “外派的警戒要双倍人手。那些放置了巨弩的攻击点必须随时保持一半以上随时有人把守。夏科、商剑鸣。带上你们的小队。把附近所有地地井全部伪装起来。武装人员增发平时一倍以上地弹药。提高你们的警觉和注意力。记住。我们的敌人，不单是虫子、虫兽，还有那些时刻想要吃掉我们的类人！”天羽这样做不是一时艰兴起.而是经过仔细认真考虑后得出的结果.她很清楚,尽管类人自从上一次在废庙遭遇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是她敢打赌.这种恐怖的食人生物,绝对不可能轻易放过那些怀上其后代的女人.它们很可能隐藏在暗处,距离基地不远,但是已经超出自己探测范围之外地暗处.观察着族人的一举一动,只等时机一到,就会立即现身,抢走那些破开母体而出的幼小类人. 　　这是一种最基本的生物本能.就好象一个柔弱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孩子,不惜与别人拼命是同样的道理.也正因为如此，天羽才第一次觉得，那些布置在周围废墟中的巨弩，可能还远远不够承担起包围基地的能力。 　　巨弩威力强大，但是仍有射击死角。而且，对于类人这种行动极其敏捷的生物来说，笨拙的巨弩可能根本无法将其瞄准。因此，想要活下来，想要安全地呆在基地里，就需要更多，更游泳的防御武器。 　　尤其是那种能够成片攻击的武器。譬如：古代的发石车。接连几天，所有的族人在在翔的指挥下，除了那些身子日益沉重，无法进行重体力劳动的孕妇这外，其余的人，都在紧张地完成着两项与他们安危密切相关的工作。 　　装陷阱和制造发石车。 　　基地周边有着许多深圆的水泥地井。不管古代人类究竟是把它们挖出使于何种用途，最起码，对于目前狩猎者们生活的环境来说，这些东西的确能够起到一定的防御效果。小青就是最好的例子。 　　撑上简单的支架，盖上一层薄薄的干草与泥土，在随便撒上一点零乱的碎石。一个中古结合的完美陷井这样伪装成功。从表面上看，隐藏着肉眼无法看穿杀机的它们，根本就与平地没有任何区别。砍伐附近的植物藤条，是夏冬雪小队这边几天来的主要工作。运回基地的藤条，被从中切开并烘干后，再次被绞揉成粗大的藤绳。只不过，它们现在的作用，并不是用来充当弓弦，而是交替纺织成一张张结实的藤网。伸展开后，四只角用两根长大的硬森拉开绷紧。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一只巨大的苍蝇拍子。外形并不等于实际功用。这些“苍蝇拍子”地安置地点。只要是废墟楼顶或基地外的各个隐蔽点。硬木的末端，被两根手工绞成的藤绳，紧紧维系在一台模样古怪的木制器械上。使之形成一个能够反弹的夹角。另外一根被滑轮将自己伸缩范围绞到极致的藤条，则死死地拉住了“苍蝇拍子”的另外一端。把它不情愿地从夹角地正常距离内，反向扭转了半个正圆。在巨大的拉力下，强行摁进了器械后面的齿槽中。至于“苍蝇拍子”顶端那张结实的藤网中，则装满了大大小小的坚硬石块。它们每一边的棱角是那样尖锐锋利，以至于任何人的手轻触上去，都会感觉到一阵从指端传来地寒意。 　　这样的发石装置，一共布置了三十六台。至于战风,在带领他的人守护孕妇之际,也没有完全闲着.一套从太极心法中演生而来的简单刀法,成了几天来他向众人传授最多的东西.这套刀法是天羽在书中最后的隐蔽册页处发现.简单`实用`而且容易练习.外派的警戒哨兵装备极其精良。两人一组的他们配有威力强大地M5G43突击步枪，还有能在数千米远一枪毙命地G18OS。手雷与麻醉罐当然也在配备之列。不过，尤其值得一提地，当属那些由狩猎者自行制造，看上去颇有些粗糙，但是却相当管用的钢制防护装甲。护肩、护胸、护腿……这些本应该属于远古冷兵器时代铠甲上的名词，再一次出现在手持枪支的狩猎者身上。用细密藤绳连接而成钢制装甲片，成了他们除衣服之外的另外防护手段。尽管这些东西穿在身上有些沉重，样子也并不值得恭维。但是不可否认，对付意外而来地突然袭击，它们的确相当管用。 　　年轻的族长可能是在所有人之外最为清闲的一个。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的看法罢了。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整天坐在那里冥想，当然会被不知内情的人理解为在偷懒。天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热烈地期盼着，散发开的脑波能够尽可能地延伸到更远的地方去。一千米的距离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绝对遥远的概念。哪怕就算是身手再敏捷的狩猎者，以最快人速度跑完全程，至少也需要数分钟的时间。对于时刻保持警惕的防御者来说，这点时间。已经足够发出警报，再送上一颗子弹身穿他的脑袋。 　　但是天羽觉得，探测距离还是太短。哪怕能够多往前延伸一百米、十米、甚至一米都是好的。至少，这样可以给族人多带来几秒钟的准备时间，多留住几条鲜活的生命。冥想对于思感的控制的确很有用,加上天羽体内运转的太极心法,只要加以时日,完全可以拥有常人无法理解的能力.只是,短时间内的急躁,并不代表着飞快的进展.一千一百二十米，这是天羽目前的最大搜索范围。也是多日来反复修炼的成果。 　　又有两个人死了。与前一个一样，她们也是被体内的幼类人婴儿啃吃完内脏后，丧失身体机能而死。只不过，她们并没有经受到之前死者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发现异状的族人，飞快地看下她们的脑袋。死者没有任何知觉,但活下来的人,却要承受着无比的恐惧与负咎. 　　毕竟,是他们亲手杀了这些与自己相处了很久的族人. 　　两个刚刚出生的幼类人,被紧紧地绑在了位于陷阱群中央的一棵树顶. 　　这是天羽愤怒的命令,也是她尝试着用来引诱敌人的必要手段.既然你们毁了我的人，那么，我就要宰了你们的孩子。饥饿干渴，我倒要看看，这两个吃人的小杂种究竟能够坚持多久？ 　　关爱自己的孩子，大概是所有动物与生俱来的一种本能吧！说句实话，天羽自己也对愤怒之下的举动，能够产生多大作用并不抱太大的希望。毕竟，那只是一种没有任何人实验过的措施罢了。 　　只是，这样做，似乎很有效果。因为，就在两只小类人被绑在树顶的当晚，冥想中的天羽忽然发现，从基地的西面，似乎传来一阵微弱的能量波动。 第五十七节捕获 　　波动与实际感应到的生物存在是两码事，它可能是由于某只吃饱了没事干，晚上出来溜达的虫子所造成。也有可能是对人类没有任何敌意的弱小生物路过引起， 　　当然，更有可能是那些原本就应该藏在暗处，小心地窥视着狩猎者们一举一动的类人所发出。 　　天羽没有犹豫，在唤醒战风并简单地交代了几句，便从地上抓起自己的突击步枪，猫腰钻出基地，朝着感应到轻微波动的方向飞快跃去。 　　正常的能量波动当然不会使天羽草木皆兵。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她从那丝若有若无的能量中，发现了一些很熟悉的信息，而这些信息，则完全与她只前在女族留守废中感应到的东西，完全相同。 　　西面，那里有两组jǐng戒哨，从距离上判断，他们应该还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不要说话，动作放轻一点。跟我来。” 　　天羽小心地带领着四名哨兵，悄悄潜入了面朝此方向的一幢废楼内，这里是组成基地防御圈的一部分，也是两个因定巨弩攻击点的所在地。 　　三层高的主废楼，除了最底层留下一条仅供个人通过的楼梯外，其余两层所有的窗口，都已经被数台威力强大的巨弩所占据，至于最高处的顶层，则杂乱地堆放 　　着一些枯黄的树木枝叶，除了知道其中内幕的人之外，根本不会有任何想到，在这层看似平常的杂物下面，竟然隐藏着一台装满石块，紧绷绞绳的发石车。 　　连同楼内原有的一名值守者在内，五个人都没有说话。他们只是安静而jǐng惕地望着微闭双眼陷入静思的天羽。耐心地等待着她的下一步指令。 　　“六个，没错！就是六个！”天羽完全能免清楚地感应到潜伏在远处废墟间类人的数量，这些外表高大恐怖的怪导生物，正小心翼翼地藏身于那些肉眼无法观察 　　到地死角，沿着地面起伏不定地土丘和石块的背面，以常人难以觉察到的速度，缓慢而又稳定地。一步步朝着基地的方向挪来。 　　显然，他们的目的，就是那两个被绑在废楼后面百多米处树稍之上的糼类人。 　　天羽不知道类人地有效视距究竟是多远？但是她很清楚，这些非人非兽的生物，绝对拥有远比人类优秀得多的目视能力，因为，那些类人的眼睛，始终都没有离 　　开过糼类人所在树顶，而两者之间的距离，已经超过了千米。 　　愤怒，悲哀，疯狂。所有地这些，都是“心眼”从类人眼中观察到的东西，那是任何父母在看到自己孩子惨遭虐待后，都会不由自主做出的正常反应。 　　糼类人还没有死，刚刚出生地它们身上粘满了血污，引来一群群手指般粗细地吸血小飞虫的糼崽。只要是生物，它们都会感兴趣，那怕你长得再剧丑再狰狞。只 　　要你有血，就是它们最好的光顾对象。 　　不得不承认，类人的生命力实在强悍，被飞天糼虫围攻了一整天的小类人。居然到现在也都没死，仍旧在哀怨地发出一声声有气无力的惨叫。 　　这就使得潜伏在远处地类人群，加快了它们行动的速度。 　　可能是确认周围完全无人把守，在距离天羽藏身废楼不到三百米的地方，潜身隐进的类人们，突然在一瞬间从黑暗中暴露了自己的所在，疯狂地腾越着，以一种 　　人类根本无法想象的速度，飞快地从一块块乱石间跃出。朝着糼类人所在的大树位置狂奔而去。 　　“行动”随着天羽急促而紧张的命令，面朝类人而来方向上设置的三台巨弩，几乎没有任为什么微小时间差地，同时向数百米远处的目标，射出了一排冲击力量巨大的木制弩箭。在被完全绞紧的藤弦弹出，它们的飞行速度快得几乎连肉眼也无法观察，就仿佛见了新鲜血肉的恶鬼一般，朝着类人们的所在，猛地跃射了过去。 　　没有命中目标。三支巨大的弩箭，没有一支命中目标。狞猎者们遗憾地看见，带着强大冲击力完全没入泥土中的弩箭，除了裸露在空气中的箭尾，沿在亲惯性的作用下，拼命颤动着自己浑圆的木杆，向所有人证明着它们应试具有的威力之外，再也没有任何能够表明其功绩的成果。 　　类人仍然在继续奔进。灵活敏捷的速度，还有那种对危险与生俱来的强烈预知感，都使得它们在面对突然飞来弩箭的袭击时，本能地做出一种下意识的回避动作。 　　当然，对于暗藏敌人的攻击，类人们显得相当愤怒，但令天羽意外的是，这些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头脑的恐怖生物，根本没有转向朝着自己扑来的意思，它们只 　　是加快了脚下奔跑的速度。 　　至于目标，仍然还是那两个被捆在高高树顶上的小类人。 　　“马上转向，从另外一面射击。”天羽死死地盯着从自己所在废楼下掠过的类人群，飞快地向几名负责cāo作巨弩的族人下达着新的命令，很快，与此前攻击方向 　　完全相反的三台弩，再一次朝着那些难以捕捉到其移动轨迹的目标们，再一次发动了进攻。 　　“噗！噗！噗！”一连串金属物件与地面接触发出的沉闷的撞击声后，三支粗长的箭尾，以射击角度完全符合的斜儿，齐刷刷地竖立在了碎石与瓦砾中。与刚才的无效攻击一样，它们也没有获得任何战果。 　　只是，行进中的类人们，显然也发现了周围暗藏的重重杀机，它们似乎有些明白，那些肉搏能力远远不如自己的人类，在大脑智慧的运用方面，绝对要比自己强 　　得多。光是这么一幢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废弃楼房内隐世故的武器，就能对自己的行动造成如此之大的威胁，发地么，其它地废墟呢？那些环区矗立在捆绑自己孩 　　子大树周围的废楼，它们难道也是人类刻意布置的可怕存在吗？ 　　“忽啦——”仿佛是为了证明类人们的想法一般，从西面一幢低矮的废楼顶上，突然飞出一片乌黑密集的碎石块，顿时，将六名刚刚躲过弩箭攻击的类人，完全 　　笼罩在了其中。 　　破空而来的石头，杀伤力显然没有巨弩来地强大，对于**强悍的类人来说，更是难以造成当场致命的效果，不过，这并不会减少或影响它们撞击**带来的疼痛。甚至，一些棱角锋利的碎小石片，更会直接划破目标物体地表皮，造成一些看上去并不碍事，实际上却相当疼痛的轻微伤口。 　　“嗷呜——”一阵充满愤怒与无奈的嚎叫声，在“石雨”刚刚落下后，便从来不及躲避地类人中中发出。回荡在完全陷没于地下地基地上空。 　　类人们的伤亡是惨重的。刚刚躲开巨弩攻击的它们，无法在瞬间同时闪避开一片攻击范围宽达数十平方米的石块，如果说。那些密密麻麻，拳头般大小的坚硬水 　　泥块，撞击在身上仅仅只能带来一片颇有些疼痛淤青地话，那么。包裹在其中一同袭来。仿佛足球般大小的石头，则根本就好像是一柄破空飞来的重锤。那种可 　　怕的撞击力量，哪怕就算是体格强壮的类人，也绝对无法抵挡。 　　六个类人，没有一个死亡，但是那些覆盖在其身体表面，大大小小的各种伤口。任何人看了那会觉得触目惊心。他们当中的每一个人，完全被密密麻麻的伤口处 口处流淌的红色血液裹满了全身，那些从口部伸出，裸露在空气中的巨大獠牙，在淡淡磷火的映照下，反shè出一丝丝搀杂着透明红色的惨白。远远望去，就好像 　　一只只刚刚从血泊中爬起的人形怪兽一般。 　　它们在喘气，在痛嚎，在用巨大可怕的锋利爪子，紧紧按住不断流血的伤口。希望能够以这样的举动，来缓解自己身体上的巨大痛苦。 　　尽管如此，它们还是没有停下奔跑的脚步，但是，看得出来，它们已经开始逐渐丧失理智。不再小心地躲避着身边每一处看似暗藏危险的地域，而是选择了一条 　　与糼类人所在距离最短的路线，拼尽会力，口中喷吐着因受伤造成的血沫，疯狂地朝向那里奔去。 　　现在用巨弩攻击，绝对一箭一个，天羽完全相信，动作比之原先迟缓了许多的类人，绝对不可能避开自己的再次攻击。 　　问题是，杀了它们，对自己有好处吗？ 　　毫无疑问，类人该死，仅以它们对人类的敌对态度来看，这些恐怖恶心的家伙，就算是死上一万次也绝不为多。这里一共有六个类人，连同那些曾经死在自己手下的类人，其数量已经过百，虽然这些怪异的生物强悍有力，但是却无法抵抗子弹与弩箭的威力，就以现在来说，杀死它们，根本就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问题是，杀了它们，还会有别的类人前来报复吗？类人的族群，又有多少？它们的巢穴究竟在哪里？放它们侵犯过身体，留下那种发啃吃母体为营养唯一来源的女人，又有多不呢？如果类人保持继续生存繁衍，是否会以地球上人类的灭绝代价？ 　　“它们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能死，我需要用它们来找到其巢穴，我要些该死的类人斩草除根！” 　　已有计较的天羽连忙制止了几名手下准备攻击的举动。她很清楚，绑着糼类人的大树前，就是一个深达十数怕米的地下深井，也是一处经过表面伪装的陷阱，只 　　要能够捕捉到这些类人中的其中之一，那么，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 　　只不过，其他人在没有收到天羽的命令以前，根本不会停下手中的攻击。 　　就在天羽尚来不及有所动作时，一枚从北面攻击点shè来的弩箭，已经带着破空而来的呼啸，从胸部透穿了一名类人的身体，并且带着巨大的惯性，将其牢牢钉在了地上。 　　“见鬼！是夏冬雪！”透过“心眼”，天羽可以清楚地得知，造成这一后果的人，正是自己的得力手下，对此她毫无办法，得蔓延开的恩感虽然可以探测并捕捉到 　　任何微小地动静，却无法对其进行有效地命令及制约，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即将踩上陷阱的类人，就这样被透胸而过的巨大弩箭，变成一团活活顺穿在上 　　面的血肉。 　　无暇多想，天羽顿时从窗口处飞身跃出，灵活地抓信对面树枝上垂下的蔓藤，借助其力荡出了数十米，利用自己体内运转太极心法的速度优势，从后面追上了快速奔进的类人。 　　她并不想屯类人肉搏，她只是想用手中地突击步枪，把疲惫的类人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撵赶，让它们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乖乖落入已经准备好的陷阱。 　　类人发现了尾随而来地追逐者。如果换在平时，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转身扑来。带毒害那种淋漓畅快的感觉。狠狠拧下脆弱的人类脑袋，撬开上面地头盖骨， 　　趁着新鲜，喝下里面热气腾腾地脑浆。然后再划破她的腹腔，从中抓出鲜美脆嫩的心脏与肝脏大嚼。 　　只是，现在的它们，显然没有那个兴致，它们所有的注意力，都已经放在了那两个被绑在树顶，奄奄一息的小类人身上。 　　“嗷——”又一声惨叫从类人口中响起，从西南面废楼上飞来地弩箭，把一个头部长得颇有些类似古代马类生物的类人大腿扎穿。失去行动能力的它，只能嚎叫 　　着躺在了地上。 　　“见鬼！不要再打了！”天羽恼怒地朝着怒箭飞来的方向用力摆了摆手，同时也朝着各个攻击点所在的位置频频做出焦止攻击的动作，她实在是不希望临时制定的计划，就这样毁在自己人的手上。 　　又一支弩箭飞了过来。与之前几只不同，它没有命中任何类人，只是带着强大的冲击力，一头栽进了泥土之中。把距离最近的一名类人惊吓得猛地朝相反的方向 　　缩了几步。 　　很明显，这支弩箭并没有瞄准任何类人，它的目标，本来就是那片临近类似的土地。 　　“是战风！看来他已经明白我的意思！”天羽欣喜地发现，弩箭发射处的指挥者，显然已经多少懂得了自己的意图，因为，从那一方向上飞来的第二支弩箭，再次落在了有些偏离方向的类人行进点附近，逼迫着它们，朝着看不见的陷阱所在，一步一步迈去。 　　尾随在其后的天羽拉开枪栓，朝着正前方的类人群shè出几颗子弹，清脆的枪声与子弹撞击夸石发出的导样声响，在类人听来，都充满了具有死亡意味的威胁，尽管从其脸上能够看出，它们对人类的举动是怎样朱悄与愤怒，但对此却毫无办法。只能被驱赶着，朝着天羽意料之中的方向，夺路奔去。 　　“扑通——”肉体与坚硬水泥地面碰撞后发出的声响，在天羽听来是那么的美妙动人，她满意地看见，四名疯狂奔进的类人，已经完全从地面失去了踪影，取而 　　代之的，则是阵阵从正前方远处深井中传来的悲鸣与怒嚎。 　　这是一个足够宽大的地井，奔跑带来的巨大惯性，使得类人们不由自主地掉落在了其中，从十数米高处无意识落下，给身体带来的巨大的伤痛，尽管地井边壁上 　　有着一排可供自由上下的铁制把手，但完全拥挤堆叠在一处的类人们，显然一时间，无法做出任何正常的逃生反应。 　　天羽没有多想，她以最快的速度，从衣袋中摸出两只小巧的麻醉罐，照准坚硬的井壁狠狠砸去，两声清脆的破裂声后，从地井中不断发出的类人哀嚎，也逐渐没了任何声息。 　　“把它们捆起来，捆结实点。”天羽一边对匆忙赶来的族人们说着，一边转身走到那个腿部受伤，并且已经被弩箭钉牢在地上的类人面前，纤细的手臂轻轻地从地上捡起一根粗长的钢筋，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面容，照准那颗长满毛与尖利牙齿的马形头颅，狠狠挥了过去。 　　钢筋准确地砸在类人的头部，巨大的冲击力量，顿时使得它昏阙过去。只有几颗从从嘴边掉落下来的牙齿，多少还表明自己主人曾经具有恐怖与可怕。 第五十八节酷刑 　　有被捕捉到的类人，都被手臂般粗细的藤绳，牢牢捆绑在于几根直插在基地外面的粗大木桩上。手、脚、颈，以及所有可能自由活动的身体部位，都按照天羽的命令，反复用藤绳缠绕绑紧。那种紧密的绑法，只有古代一种被称作“棕子”的食品，多少才能够媲美吧！ 　　五个类人，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四个半。因为那个大腿被弩箭身中，脑袋上还结结实实吃了天羽一棍的类人，伤腿早已被齐根砍下，没办法，弩箭身入地面太深，顺利取出，必须花费大量时间。想要在类人完全清醒以前将之绑起的话，只能使用这种残忍且简单的方法。当然,天羽也在砍断其大腿的同时,也并没有忘记在伤口处抹上一把湿臭的黑泥.这样做,多少可以止血. 　　类人们的身体显然要比虫子强悍得多.就连小青吸入后都整整昏睡了两天之久的麻醉草剂,对于它们仅仅只产生了一半的效果.不到一天的时间,那种听上去让人毛骨悚然的凄厉嚎叫,便再一次回荡在了基地的上空.天羽一直在尝试用语言和脑部交流两种方式与类人沟通，令她失望的是，类人似乎无法领会道其中的意思，人类的语言对于它们来说，做出的反应仅仅只是怒吼。至于脑部交流，似乎能够多少令其懂得一些自己的意图。但换来的反应，仍旧只是类人惯有的愤恨、疯狂、以及暴怒。如果是换在以前，天羽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动手割下这些怪异生物的脑袋。毕竟它们对于自己地思感询问虽然明白一定的意义，但是却根本不做任何答复。对付这样的宁死顽抗者，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杀掉。 　　但是，在成功驯服小青后，天羽开始发现，那本据说是古人马戏团专用的《驯兽指南》，其中暗藏地意义，只有真正实施过的人才能领会。毕竟，如何驯服一头恐怖的野兽，古人早在几百年以前，就已经有了一整套系统的办法。饥饿，仍然是首先实施的第一步骤。 　　极度的饥饿，会使理智的人类变得疯狂。同样，也会使凶暴的野兽失去自己固有地逻辑。饥饿中的人类会吞下身边所有看似能吃的东西。树皮、草根、乃至泥土。 　　尽管，这些东西并不能吃。野兽也不例外。以肉为食是它们的天性。但在可怕的饥饿煎熬下，一头专吃鲜肉的老虎。很难说也会以枯黄的甘草为食。 　　虽然，在它们嚼来，这些草料实在难以下咽。 　　类人呢？是否也会有同样的举动？对此，天羽并不清楚。她需要做试验，活生生的饥饿试验。几天过去了，类人似乎并没有感到饥饿的威胁。它们仍然在嚎叫。在愤怒地盯着每一个看守它们的狩猎者。“这些家伙大概与我们的食物笑话标准不同。不用担心，仔细检查好绳子是否结实就行。一天不够就两天，两天不够就三天，我倒要看看，它们是不是真的能够饿上一整年！” 　　这是吃饱喝足后地天羽，打着哈欠对负责看守它们族人所说的话，在那一瞬间，她注意道。其中一名体格显然要小一些的类人，似乎对那股从自己口中喷出的熟肉气息相当在意。它使劲呼吸着遥遥飘来的肉味儿，口中流淌的涎水，已经完全浸湿了被毛发覆盖的下巴……两天以后，被捆绑在木桩上的类人已经完全失去了原先的活力。尽管朝着狩猎者望去的眼睛里，仍然有着那种刻骨的仇恨与憎厌。可是，其眼神中固有的精明与凶悍已经不复存在。有的，仅仅只是那种完全为饥饿所带来的虚弱与无力。 　　与之前一样，类人们仍旧没有任何想要与天羽接触地意思。虽然它们很饿。饿得只要一看见看守者们口中大嚼的肉块，便会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莫名的冲动与无用的挣扎。几天以来，天羽不停地用十五为引诱，一思想感应的方式，对每一只被俘的类人进行探询。可结果却总是令她失望。类人显然已经能够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它们完全拒绝语她交流。 　　失望过后，一般会产生两种情绪：悲观语愤怒。天羽显然属于后者。 　　“既然你们想要硬扛，没有问题，我可以满足你们的所有要求。忘了告诉你们，死，是一种很简单的东西。只不过，死亡的方式有很多种。至于此前你们那位被直接射死的同伴，他所遭遇的，将会是你们所有当中，最愉快，也是最轻松的一种死法。” 　　这是天羽明确对类人们提出的最后通牒。也是《驯兽指南》中提到过，那种专门针对暴躁且难以驯服猛兽的特有对待方式。首先选定的目标,是所有类人中体格最高大`最强壮的一个.看上去,它似乎应该是这群类人中的首领.狩猎者们小心地将其从木桩上取下,在数支坚硬的钢制挠钩的帮助下,把这个现在仅能发出阵阵虚弱嚎叫的恐怖生物,牢牢地固定在一张颇有些倾斜的"木床"上. 　　至于固定的方式,则采取了捆绑加钉制的混合.数枚粗大的铁钉,从类人手脚四处的绑扎处狠狠钉下,一直穿透了牢固的木床. 　　所有的这一切,都当着其它绑在木桩上的类人进行.“割掉它的肉。一片一片地割，让它时刻感受到锋利刀子造成的痛苦，同时又不能让人啊在最短的时间内丧命。”这就是天羽的命令。 　　操刀手是战风，一柄精钢打造，并且在粗糙的石头上磨得锋利无比地匕首。成了这一残酷流血活动的制造者。首先下刀的部位是类人的左腿。战风小心地从距离类人身体最接近的根部开始，划出一条刚刚穿透其毛皮地细缝，继而将刀口一直向下延伸至脚踝部分的爪尖。然后，用力却无比仔细地拉开两边的表皮，以力量的撕扯。结合匕首的切割，慢慢割开类人皮肤与肌肉之间处那些粘连在一起的白膜。在一声声刀口破开皮肉时，发出的特有“哧拉“声中，完整地将覆盖在类人左腿上所有毛皮，全部剥离了下来。类人地皮质不错，天羽曾经试穿过类人皮做的鞋子。很软，很暖和。走在地上，很有一种轻盈舒适的感觉。 既然要它死。那就在死之前把它们的皮剥下。这样做，很疼，但是绝对不致命。慢慢地部分剥皮，完全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绑在大床上的类人已经疼得晕死过去，就算是再强壮地类人，也无法抵抗那种从身体表面传来的齿心痛楚。尽管战风并没有割下其身上的一片肉，但是从皮下神经组织传来的剧烈刺激，足以使类人的大脑对此作出最强烈的反应，尤其是那种亲眼看见自己的身体，在无法阻止的情况下被慢慢剥皮，那种触目惊心的感觉，根本就是一种最可怕、最恐怖的回忆。 　　“弄醒他，别让它睡觉。我要他一直保持清醒的状态。”天羽对站立在一旁的族人说道。一桶冰凉冷水的刺激，使天羽的要求得到了满足。“继续，不要停。” 　　得到肯定命令的战风，再一次挥动起了手中的匕首。刀口缓慢地在类人粉红色地肌肉表面划过。带走一片又一片手指大小的肉块。他的动作很慢，刀锋语肌肉接触的时间也相当长。一刀下去，往往要连续剜动数次。才能从连接在一起的肌肉上，割下一片小小地肉。这样做，为的就是想要给受刑者带来更大、更多的身体痛苦。尽管如此，两小时后，被匕首割下的小肉块也落满了一地。从类人脚踝到膝盖之间的部位，仅仅只剩下了一条沾连着部分干类人一直在嚎叫。惨痛而缓慢的刑罚。根本不是它所能够忍受的巨大折磨。天羽的思感观察到，类人很愤怒，也很悲哀，同时也有着一丝淡淡的、若有若无的痛悔。这种思绪，是自己在之前与它们接触时，从来没有感应到的最新情绪。 　　旁观的类人早已愤怒。它们嚎叫着、怒吼着，以前所未有的巨大声调表达了自己内心的愿望。只是，所有的这一切，根本无法掩饰那种隐藏在愤怒下的另外一种情绪。恐惧,它们在恐惧.尽管这样的情绪很微小,小得几乎令天羽的思感难以捕捉.但是,它确实存在. 　　"战风,继续动手.换另外一条腿!"天羽颇有些不悦地下着命令,她刚刚向所有类人再次发出了探询.和原来一样,同样遭到了最彻底的拒绝.木材燃烧后产生的灰烬，是止血最好的药物。想要类人不死，就必须首先止住那些流淌出大量血液的伤口。只是，天羽并不打算就这样对它进行“治疗”。她还要这个顽固的类人尝到更加惨烈的痛苦。 　　一个袭满灰烬的陶盆被端了上来。同样是灰烬，却明显有着异样。和那些冷却后灰白色的灰烬不同，盛放在陶盆中的灰烬显示出一种明亮的鲜红。 　　这是一盆即将燃尽，却并没有燃烧完全的灰烬。天羽再一次发出了探询，在获得意料之中的拒绝后，抓起手边的铁铲，撮满整整以铲滚烫的灰烬，直接倾洒在了人类裸露的伤口表面。在一阵凄厉的惨叫与剧烈的颤抖中，一股鲜肉刚刚被烫熟的香美滋味儿，顿时弥漫在了空气中。 　　“你不说话，就得死。我会让你慢慢的死，我会割下你身上的每一片肉，敲断你的骨头，吸干里面的骨髓。最后，留下你保持生命必要地内脏与脑袋。当然。到了那个时候，你也就和死去没有多少分别。”残酷的施刑持续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受刑的类人双腿已经不见了一半。膝盖以下的肌肉被全部割去。耷拉着皮肉的脚爪与完好无损的上肢，两者形成鲜明的恐怖对比。天羽满意地发现，所有旁观的类人。在愤怒过后，都表现出一种深切地悲哀。这也是在此前的思维探寻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只要这样持续下去，我相信，它们中间至少也会出现一个突破口。“天羽把一块烤熟的虫肉塞进洗净血污的战风手中，以不容质疑地口气说道：”它们很凶残，但却仍旧是动物。只要它们有思维，就一定会对自己可能遭受同样的待遇感到害怕。不过，在这之前，至少得让它们活着。“ 　　几碗浓郁的肉汤，用一只豁了口的铁桶盛着，倒进了类人张开的大口中。剧烈的疼痛会消耗大量体力。饥饿了数天后的类人，如果再不吃东西，恐怕无法抵挡住体力上的巨大消耗。在它彻底被玩死之前.必须存活. 　　第二天,残忍而痛苦地游戏再一次上演. 　　与昨天不同,战风今天的下刀部位,换做了类人的身体.在完全剥下从胸口以下的毛皮后,他开始顺着胸`腹的位置,一一片下小块的肌肉.只是,止血的物品并不是昨天地滚烫灰烬.而是换成了冷却后的同种物质.内脏所在的位置必须小心。天羽可不想因为过度的痛感，活活把手上的最佳演示物及玩具给痛死。 　　也正因为如此，活着的类人们，也才得以观看到战风那种精巧的刀功，以及令它们永世难忘的一幕。 　　肌肉的下面地骨头，骨头形成的胸廓中包含着一系列柔软的体内脏器。这些东西，只要损伤其中任何之一，都会令类人当场死亡。然而它却没有。割下的肌肉块恰到好处地微薄。战风下刀的力度也很讲究，该有三分决不会割出四分。尽管剧烈地疼痛使得类人身体在不停颤抖。却丝毫没有影响操刀者的判断。 　　到了晚上，受刑的类人身上，只留下了一层整体被削薄的肌肉，其透明程度，甚至可以看清楚那些包裹在其中，不断晃动的内脏。而旁观的类人，则显示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与骇然。 　　看得出，尽管它们很冷血，也并不把人类的生命当一回事。但是它们仍旧会害怕，害怕那自己遭遇到那种最可怕、最恐怖的刑罚。 　　只是，它们仍旧拒绝与天羽交流。因此，战风的工作也仍旧没有结束。第三天，战风小心而艰难地从受刑类人的胸口，敲下数根粗壮的肋骨。还割下了类人雄壮发达的生殖器官。 　　第四天，手术蔓延道了类人的头部，那些无碍于生命的累赘肌肉全部都被割下。包裹类人眼球的所有肌肉被慢慢分离。仅有几条粗大的神经与韧带与之相连接。至于那两颗圆形的球体，则完全变成一种无用的装饰，歪斜地垂挂在失去软骨支撑的鼻梁之上。 　　尽管如此，奄奄一息的类人仍然没有死。它还在喘息。 　　只是，它并没有挨过第四天晚上。 　　“把那些恶心的东西取下来，扔给小青。”天羽命令着族人将刑罚用的木桩清理干净后，再次绑上了一名类人俘虏。此前割下来的肉块都喂给了虫兽。看得出，小青对于这些新鲜的血食很喜欢。被绑上的类人,是一个长有狼形头颅的动物.天羽根本不费任何力气,就能够确切地探测到它内心那种无法掩饰的恐惧和慌张.它甚至可能做出最激烈的动作,来反抗狩猎者们将它从木桩上解下,转移到木床上的全过程. 　　但是,和所有类人一样.它同样拒绝与天羽交流. 　　当然,它也并没有遭遇到与此前同类相同的命运.飞天虫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人厌恶的昆虫之一。它们吸血，吸任何动物的血。只要被它盯上，要么是它死，要么就是你等待着全身血液被吸光的悲惨命运。 　　与之前的类人一样，现在的受刑者，也是在丝毫不危及生命的情况下被剥去了表皮。裸露在空气中的红色肌肉，无一不显示出类人的强健与悍勇。尤其是那些鼓鼓囊囊隆起的部位，更是明白无误地显示出它曾经拥有的绝对力量。体力与血液，是成正比的一种存在。也是生命的绝对象征。 第五十九节吸血 　　一团无遮无掩,散发着浓郁血腥气味的血肉.对于带着一张管状口器的飞天虫来说,绝对拥有无限的诱惑力.少去了表面皮肤防御的类人,也肯定会是那些喜食血肉小虫子们的最爱. 　　飞天幼虫,绝对是存活在地球上数量最多的东西之一.飞天虫以它们强大到恐怖的生殖能力,保证了自己种群的繁衍.那些必须在水中产下的卵,绝大部分都成为了水中生物的美食.至于那些能够脱离水中,并且拥有一双能够自由飞翔翅膀的幼虫,也必须在成年前,遭遇各种食虫生物的疯狂猎杀.所以,尽管每只飞天虫一次产卵可以多达数万枚.但就其成年的概率计算,仅仅不过千分之二`三罢了.因此，见血就盯的飞天幼虫，也成为了黑暗世界中随处可见最令人讨厌的生物。 　　只是，现在天羽却打量需要这种小虫子的帮助。悬挂在树上的两个类人婴儿，早已经被一群群指头般大小的飞天幼虫吸成了人干。对前一名类人实施刑罚是，密集的虫群早就对捆绑在木床上的类人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无奈的是，狩猎者们并不打算给它们什么多余的好处。几堆燃烧并发出阵阵呛鼻浓烟的火堆，使它们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打算。只能带着满脑子对食物的欲望，咬牙切齿飞舞在半空中，垂涎欲滴地看着那些本应该属于自己的肉食，飞快地消失在一头巨大的虫兽口中。但是现在，那些该死的人类似乎已经转变了对自己的态度。他们不但把一只强壮地生物剥光了皮，还把它捆住手脚，赤裸地放在了自己面前。这根本就是一种最高规格的优待。 　　从清晨开始，基地外面的上空，就一直回荡着类人最凄惨的哀嚎。那是一种对生命和目前处境最失望、最无奈的惨叫，也是一种对于无法忍受痛苦能够发出的最直接发泄。 　　虽然，这样凄厉的惨叫，对于改变它自己目前的处境，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一团浓密得仿佛乌云一般的飞天虫，正疯狂地围绕在被绑类人的身体周围。带着一种无法抑制地快乐，将自己头部那枝带有坚硬前端地口器，深深扎入类人粉红色的肌肉中，拼命吸取这其中滋味儿美妙的液体。在它们的刺激下，类人的身体表面，很快出现了一种鲜艳的血红。同时与之伴随的，还有那种无法忍受痛楚造成的颤抖。 　　痛啊！痛死我拉！不光是痛，与那种难以名状掺杂在一起的，还有一种深彻骨髓地麻痒。 　　止痒，很简单，用手抓抓就行。可问题是，如果在你手脚都被牢牢绑住的前提下，你该怎么做，才能制止痒的感觉？ 　　奄奄一息的类人，根本想不到自己在临死前，竟然还要遭到如此痛苦的可怕刑罚。千万只飞天幼虫叮咬造成的痛痒，绝对不是任何语言所能描述的酷刑。那些为了填饱肚子的小飞虫。在类人身上的所有部位进餐。尖利的口器刺入身体，在敏感的神经末梢造成微小的刺激。到来部分麻痒。这种感觉，类人不是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侯，它仅仅也只是用爪子随意挠挠，就会感到一阵平复后的舒畅。 　　因为，那时叮咬自己的飞虫，不过那么可怜的几只罢了。然而，现在却有那么多的飞虫同声向自己的身体进攻。那种被万千虫口齿咬后产生的酥痒，简直就令人发疯。 　　类人的身体表面已经完全被一层粘稠地鲜红色液体所包裹。那些被幼虫刺破并正在吸吮着的伤口，在肚子喝得滚圆。心满意足的虫子离开后，身体内部马上奔涌出些许浓亮的血珠将之淤塞。以这样的方式对破开地伤口进行封补。毕竟，干涸后血液可以凝结成疤块。这也是动物自身的愈合再生能力之一。对于体格强壮的类人来说，这样的自我治愈能力，更是显得远比人类强悍得多。只是,那怕再强的自愈能力,也远远赶不上成千上万只饥饿飞天虫的死命吸吮. 　　刚出娘胎的婴儿,身上的肌肤最是娇嫩.尽管小类人的体表覆盖着柔软的皮毛,却丝毫不会降低它们对飞天虫的吸引力.对于这道意外的营养大餐.幼小的飞天虫们乐意至极地笑纳,只是,并不过瘾.如果你看见那两具从树上取下的小类人尸体，一定会误认为，那是两具从远古时代保留至今的干尸。饱满娇嫩之类形容新生婴儿的词语，与它们根本不沾边。干枯、萎缩、褶皱……这类专门形容时间的负面名词。则能够最准确地概括他们目前的模样。 　　造成这样结果的原因很简单。那些遍布其全身，密密麻麻的孔状伤口就是最好的解释。饥饿并不仅仅只是专门针对人类的专利。对于昆虫，它们同样具有可怕的威胁。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飞天虫只能选择吸干小类人体内的每一滴血。 　　虽然，那不完全是血。毕竟，动物身体内的绝大部分，都是由水来构成。 　　失去水分的类人，自然也就变成一具可以理解的干尸。而现在，全身皮肤都被尽数剥光的狼头类人，则再一次变成了飞天幼虫的最佳吸允对象。因为这些漫天飞舞的小东西发现：比之那两个体表多少还有绒毛覆盖的小类人，这个体积庞大的家伙，显然更加易于充当十五的角色。自己口器刺其中的感觉，根本就语直接刺中一个水泡没有任何区别。 　　直接喝血，当然会更加畅快且甘美。剥了皮的类人一直在嚎叫.那种遍布全身的剧烈麻痒,根本就是神经难以承受地苦难.看着远处惨叫不已的类人,天羽丝毫不怀疑:如果这个类人的手脚在此时被放开.那么它所做的第一件事,绝对不会是拧下任何近在咫尺狩猎者的脑袋.而是用它尖利的爪子,在其身上留下一道道深可及目的抓痕.甚至,它还有可能一片片将身体上的肌肉撕下,将爪尖深入到森白的骨头中去继续挠痒. 　　毕竟,只要那里,才是神经中枢的所在.也是感应到所有麻痒地反应所在.“痒到骨头里去。”这句古代谚语，说的实在是相当贴切。那些活着，并且绑在木桩上的类人俘虏们，以它们超卓的视力。看到了发生在同伴身上的一切。它们根本没有想到。就在第一个同伴惨死之后，那些体格远不如自己强悍的人类，竟然会再次以更加恐怖的刑罚，使自己简单的大脑神经经受了无法想象的冲击。如果说，第一个被分尸的类人，遭受的仅仅只是剧烈疼痛地话。那么，现在正被飞天虫群疯狂吮吸的同伴，则正在遭受一种远比之更加凄惨且难以忍受的折磨。这种折磨，远比死亡更加可怕。 也就是直到这一刻。类人们才多少明白，那个看似狩猎者首领模样的人类，对自己所说的那句“生不如死”，其实并非虚言。一种对死亡莫名的恐惧，顿时，在活着的类人俘虏中迅速蔓延。这种恐惧，是它们此前从未有过的感觉。也是它们从来也没有想象过的事情。死，很平常，很简单。双眼一闭两腿一伸。哪怕就算是被当作虫兽的点心，一口一口咀嚼在其口中。相信也绝对不有任何类人对此皱一下眉。毕竟，死亡对它们来说，仅仅不过是生命地终结而已。 　　然而，两名同伴遭受到的酷刑，使得活下来的类人，不由自主地对这些狩猎者掌握的死亡方式，产生了深深的，不可名状的恐惧。为了加强效果，天羽随手将两具幼类人干尸。扔在了类人眼光可以触及的地方。只是，这样做，却产生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效果。 　　大滴的眼泪，从三名类人俘虏的眼角，缓慢而确实存在地溢了出来。 　　恐惧、悲伤、无奈、还有绝望。所有的这些。都是天羽能够从类人脑子里获得的所有东西。与几天前相比，它们已经明显转变了这股莫名思感的探询。也并不再反感天羽发出的交流思想。但是，它们仍然拒绝与天羽进行接触。对于所有她发出地问题，都只是报以一种悲观的沉默。 　　“难道是我产生了错觉？难道这些类人根本就没有任何自我思想？难道它们根本无法理解我所说的那些话？”刹那间，天羽不由得对自己最初的想法，产生了怀疑和动摇。但是不可能啊！脑波是自己与所有动物进行交流的最根本手段。虽然现在自己的大脑控制能力，远不如过去那么强悍。但是再怎么说，也完全可以达到与之进行基础对话的目的。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么通常唑有两种可能。 　　一、对方是没有任何自我智慧的低等生物。 　　二、交流对象还没有进化到足以拥有大脑的程度。显然，这两点对于类人来说，根本就说不通。况且，在自己第一次用脑波探寻的时候，它们就已经明确表现出对自己的厌恶和反感。这样的反应，绝对是智慧生物的最基本体现。 　　单从他们潜入女族营地，暗中以强奸的手段繁衍后代的做法来看。类人其实已经拥有初级智慧的更高模式——阴谋。"看来对它们的刺激还不够!"天羽自言自语道.她盘算过,自己手上还有三名类人俘虏.只要能够让其中一个接受自己的要求,那么,就算是所有的类人都死光,也绝对值得. 　　更何况,对于这些卑鄙的生物来说,此前施展的残酷刑罚,根本无法抵消它们对女人所做的万一.天羽甚至觉得.区区几个类人俘虏,根本不够充当那些古代酷刑地试验品.要知道,从书中获得的古人刑罚,可是多达数百种啊!被剥光了皮的类人仍然在惨叫。他的身体与之前相比，明显萎缩了许多，从远古蚊子进化而来的飞天虫，实在是把赋予它们的吸血任务完成的太出色了。 　　“换下一个。”天羽冷漠地朝着飞虫最密集的远处瞟了一眼，随即转过头来，朝着身边的夏冬雪说道：“把它捆在木头上，拉出舌头钉起来。”拔舌。这是古代刑罚中最残酷的逼供手段之一。通常地做法，是将受刑者本人地舌头尽量拉出。用数根粗大的铁钉。牢牢固定在一块与人面齐平的木桩上。然后在舌尖点上蜜糖，引诱附近的蚂蚁前来觅食。柔软的舌头与蜜糖、鲜血混合后，是蚁类最喜爱的食物之一。很快，聚集的蚂蚁越来越多，受刑者遭受的啮咬痒痛就越来越难以忍受。在整条舌头被蚂蚁爬满后，它们很快就会转而朝向受刑者的头部。此时，施刑者在适当地将受刑者脸部划破，以浓烈地血腥，吸引蚁群蜂拥而来。那种伤口处被一口口啮咬的感觉。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够经受得了。当然，有时候，为了增加刑罚效果，通常也会在受刑者裸露的足下，放上一块烧得通红的铁板，使其在有限的角度里跳跃。以此增加其体内血液流动速度。也加剧了痛苦的折磨。 　　天羽并不打算采用蚂蚁，她想用另外一种东西。 　　甲蝼，是这个世界上，大小与习性与古代蚂蚁甚比的一种昆虫。被绑的类人可能是感受到了自己即将遭遇的非人折磨,其情绪也开始变得狂暴不已.两名狩猎者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其口上下部分扳开.夏冬雪也才得以顺利拉出那条滑腻腥臭地舌头.只不过,就在她刚刚将第一枚钉子,穿透舌尖,钉进木桩的时候,那名疯狂而可怜的类人,居然从根部,齐刷刷地一口咬断了自己无法再缩回的舌头. 　　大片的鲜血从类人口中奔涌而出.这样的举动,使得按住其头颅的狩猎者们不由得倒退了几步.以一种无法名状的复杂心情,看着这个可恨又可怜的俘虏.类人没有浪费这些血液。只见它地喉咙，一直在不停地上下耸动。很明显。它是将这些从伤口处流出的血液重新吞下了肚。突如其来的食物，对空瘪的胃袋造成了强烈的刺激。也使地奄奄一息的类人体内，焕发出最后的活力。 　　只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它居然会用这点最后的力量自杀。那条紧紧缠绕在其颈部的藤绳。成了类人死亡的最好工具。它拼命地将自己的脖子往外拉伸。就这样在无用的挣扎中，活活地勒死了自己。 　　哪怕就算是这样艰难的死法，也绝对要比人类提供给它的死亡舒服得多。 　　还有两个活着的类人。确切地说，应该是一个半。那个失去一条腿的家伙，顶多只能算是半个。但是，它们仍然拒绝与天羽进行交流。 　　继续刺激？还是应该采取一些别的手段？ 　　此时，天羽心中已经不再对类人抱有任何幻想。她已经看得很清楚，这些异样的生物，应该是人类的最大死敌。两者之间根本无法共存。至于想要让她们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根本就是一种不可能的事情。刺激，已经不需要，刺激得已经够多，已经使得类人不堪忍受而自杀。要知道，那样的自杀，绝对需要巨大的勇气与决心。 　　那么，剩下来事情，就只能是彻底地消灭它们，尽可能多地消灭它们。 　　两名类人被扔进了地井。与当初囚禁小青一样，井口还是用数根钢筋封闭。只不过，这些钢筋相互的搭建位置，并不是很紧密。类人的双腿已经被砍下，连同它们自己一起扔进了地井。也就是说，现在的这两个类人，只能完全依靠手臂来移动自己的身体。 　　和天羽预料之中一样，清醒后类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地上抓起曾经属于它们自己的大腿一阵乱嚼。它们甚至连那些噎喉的毛发也没有浪费，连同坚硬的骨头一起，全部吞下了肚。 　　自己吃自己，反正都是肉。想要满足饥饿，就必须付出代价。更何况，那些腿，已经不再属于自己的身体。没有腿的类人，又能够逃多远？ 第六十节追逐 　　出乎天羽的意料之外，受伤的类人，当天晚上就开始了逃跑。它们艰难地顺着地井边缘的扶手，攀爬到井口。小心地拉开覆盖在其上的钢筋，以强劲有力的双臂，抓起所有能够被抓住的地面附着物。用这样的方法，在乱石嶙峋的地面上，艰难地爬行。 　　腿部的伤口，已经被草木灰烬填塞。这样做，是天羽并不想让它们死。确切地说，应该是不让它们现在就死。因为，在它们回到自己的巢穴之前，必须活着。 　　找到类人的老巢，杀光所有的类人。这就是天羽的计划。也是她在与人频繁接触后，从所有备用的方案中，特别甄选出来的唯一可行计划。 　　到于那些隐藏在类人背后的秘密，可能在它们的巢穴中，多少会有一些发现吧！食物带来的魔力就是那样令人无法理解。尽管是在吞吃自己的身体，饱餐一顿后的残废类人，还是焕发也巨大的活力。虽然去了双腿，但就其在废墟间那种灵活的移动速度，仍然需要狩猎来们与平常的步行速度才能勉强跟上。 　　五个小队，五十个人。这是天羽带出的所有进攻力量。与空手搏斗的类人相比，装备精良的他们，显然拥有着绝对强悍的武器。更重要的是，他们是人类，是能够运用智慧。击败一切敌人的人类。“一千二百米！”走在队伍最前端地天羽，略微探测了一下目前与逃走类人之间的距离。稍做思量后，便命令手下的族人们加快了行进速度。她计算过，与类人之间的距离。最好保持在千米左右。这样既方便自己地脑波跟踪，又能够确保在被类人所发现。 　　与她预料中一样。受伤类人的移动方向，明显是朝着城市废墟之外。而且，就大概地域来看，很有可能就是在那处曾经宿营地废村附近。类人爬了四天，狩猎者们追了四天。 　　与几天前相比，类人的移动速度明显不如从前。天羽甚至可以感觉到，他们已经精辟力尽，两只强悍的手臂已经开始颤抖，体内的力量流失速度也变快了许多。四天之中。他们没有吃过任何东西。甚至连水也没有喝上一口。尽管类人忍受饥饿的能力，远比人类强出许多，但不管怎么样，它们毕竟也是需要以食物为支持的动物。不过，从它们的情绪中，天羽分明可以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喜悦与归属感。 　　很明显，这里距离类人的巢穴，已经相当接近。 　　“战风，吩咐下去。所有人保持警惕，各小队必须严格按照战斗队形编排。放出所有的后卫警戒人员。准备开始战斗。”废村的西面，是一片连绵的丘陵。那场毁灭世界的战争，似乎对于这里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比之城市，这里生长的植物显然要茂密得多。各种不同类型的食草类昆虫数量，也要远远超出在水泥废墟中生活的同类。 　　天羽丝毫没有放松对类人的跟踪。放出的思感已经牢牢锁定了它们所在地位置。尽管肉跟无法观察到类人的具体移动路线，但凭借着自己与之的跟踪方向，狩猎者们的队伍，仍旧保持着与类人之间不过千米的距离。突然，思感中的类人停了下来。正当天羽正准备从“心眼”中，查看一下究竟出了什么状况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超过二十个以上的同样波动信号，中从前方朝着两名受伤的类人蜂拥而来。 　　类人，是他们的同类， 　　很明显，受伤的类人，已经遇到了它们的族人。甚至。它们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巢穴。大为兴奋的天羽顿时以类人所在为目标点，小心地观察起这段不过千米地距离来。她要确定一下周围的地形及环境. 　　只是，令她惊异的是，自己竟然没有发现任何入口之类的东西。 　　山洞、溪涧、地下坑……所有这些可能是入口的低反个，她都探测过，却丝毫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可是类人群的波动很明显就在那里。甚至根本就没有移动过位置。 　　“加快速度，前性五百米。”天羽一边飞快地下达着新的命令，一边纵身朝着类人曾经走过的地方跃去。她要看看，自己的脑波判断，是否真的出了差错。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距离在缩短，天羽的心也再一次被提得老高。她仔细观察过所有看似可能是入口的地方，却丝毫得不到任何发现。 　　五百米，距离类人群只有最后五百米了。 　　该怎么办？就这样冒然冲出去？还是再多等一等？“所有人注意，小心保持战斗队形，缓慢向前移动。发现任何异常，立即开火。” 　　这是唯一的办法。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天羽与脑波锁定的目标距离也在一点一点的缩短。可让她觉得无法理解的是，自己与类人群的所在已经不到一百米。但是为什么，就在如此短的距离内，居然没有看到一只类人的身影？不单是自己，所有的狩猎者都是满脸迷惑。他们根本看不见一个敌人。 　　然而，发出的探测脑波，却又明白无误地告诉自己：危险已经临近，那些恐怖的类人，就在与自己咫尺不到的距离。 　　那种情况，根本就诡异之极。如果你是一个古代军人。发现雷达已经功能探测到敌人的所在，距离自己只有不到百米，然而肉眼却无法看到其存在地时候，你会怎么想？ 　　鬼？可能会是这种时候的唯一解释。天羽脑门上渗出了滴的汗珠。如此怪异的情况她也是第一次遇到。明明知道敌人地所在。却根本看不到它们的影子。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绝对的匪夷所思。难不成。这些类人有上天入地的能耐？ 　　等等！如地？对，就是地下。猛然间想通了其中关键的天羽，顿时改变了思感发散的方向，开始朝着地下延伸开来。 　　果不其然，就在目标位置所在出，天羽成功地发现了一个距离地面约莫百米的空间。失踪的两名残废类人，赫然就在其中。 “没错！就是这里，类人的巢穴。”类人以山洞为居，这是天羽意料之中的事。只不过。她却完全没有想到，这些外表与人类相差不大的生物，居然是生活在地底。而且，就目前脑波探测到的范围看来，它们似乎并没有发现尾随而来狩猎者地存在。 　　目标是找到了，可问题是，这个隐藏在地底的巢穴，它的入口，究竟在哪里？警戒人员已经四散分开，所有的狩猎者。也都在紧张而小心地翻找着每一处看似可疑的物体，希望能够从中发现通往类人巢穴的入口。但结果却令所有人大失所望。 　　别说入口，甚至就连一个能够仅容纳个人钻进的小洞，也根本无法找到。对此，天羽也颇觉得有些无奈。脑波已经清楚地告诉自己，要找的目标就在自己脚下，但是却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能够进入到地下，这种事情，简直就是一种天大的玩笑。 　　“见鬼！怎么会是这样！一个隐藏完好的地下巢穴，这些该死地人类。居然也会和我们想到了一块，它们竟然也会想到在地下筑巢，这和我们现在居住的那个古代基地有什么分别？……等等……地下基地？”刹那间，天羽自己都被那种猛然间涌上心头的想法，惊得满身冷汗。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对于类人的判断，可能遗漏了一个很大的问题。自从第一次与类人遭遇以来，天羽一直都认为，这些兽头人身的生物，应该只是地球生命进化繁衍而来的一种形式。毕竟，双脚直立，是《进化论》中极力倡导的最佳生物进化模式。这意味着四足着地的动物，可以从此将身体地负担，完全转移到强壮的后肢。闲置出的前肢，就能进行一些最基本的劳动与制作。这也是大脑进化的必然发展过程。因此，对于接二连三出现地鼠、虎、狼等形态的类人，天羽始终都认为，它们应该是产生突然变异后的进化类生物。也就是说，尽管从有记载的毁灭之战到现在，仅仅不过六百多年的时间。也绝对不足以使得生物达到类人的演变。但是，它们完全通过突然变异的方法，达到同样进化的效果。 　　所以，对于类人，天羽一直都以为，它们是最基本的地球原生物。虽然，它们已经脱离了几百年前的原始形态。但是，她一直忽略了一个极其重要，却又似乎不关痛痒的问题。 　　如果，这些类人，是由古代人类所制造? 　　就好象自己，没有父母生育，完全是由古代生物学家在试管中培育而成一样。就好象战风是“探路者”。这些莫名出现且根本不合乎进化逻辑的类人，是否也是由于某种原因，被古代人类采用基因合成的方法，秘密培育出来的新物种？要知道，以一个隐藏于底下的基地来当作巢穴。这种事情的发生机率实在太小。就连那处图书馆下面的居住地，也是自己歪打误撞才得以进入。天羽绝对不相信，仅仅只拥有未进化完全大脑的类人，竟然会独力制造出一处堪与此媲美的巢穴来。 　　只不过，所有的一切，到目前为止。都还只是天羽个人地想法与猜测。她没有任何真凭实据能够证明这些。“不管那么多，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到那些躲藏在里面的家伙出来为止。我就不相信，它们能够在里面呆上多久。它们总得吃东西。要吃东西就得出来，只要有耐心。机会，总是有的！” 　　心下已有计较地天羽。马上命令族人在附近找了一处适于休息的地域。放出了警戒哨兵后，天羽这才闭上了双眼，在冥想状态中，放出思感，对发现地地下巢穴，进行着仔细而小心地探测。只是，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就是思感刚刚放出的瞬间，忽然发现，两个长着猫头形状的类人。正朝着一处看似平常的巨石走去。其中一人，则直接将右手，按到了巨石上一处明显的突起之上。 　　就是距离天羽不到五十米远的地方，一块与周围环境俨然一体的石块，忽然从中裂开，继而分成了两半。其中的宽度，就算是五个人并排通过也绰绰有余。“就是这里！战风，夏冬雪，带上你们的人，快！冲进去！”无暇多想，天羽几乎是吼叫着发出自己的命令。而她自己，则首当其冲，朝着刚刚出现的洞口纵身跃去。 　　“一处机关门。真是活见鬼，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这是一条向下延伸的狭长形甬道。直奔而下的天羽，在刚刚进入通道的瞬间，便已经看清迎面而来的两名猫头类人。从其脸上的古怪表情可以看出，它们似乎对于在这里遭遇到人类觉得相当惊讶。不过，这样的惊讶瞬间就转变成了一种愤怒，其间还有看到食物时。眼中所表现的热烈欲望。天羽没有犹豫，两个短促地点射，准确地命中了类人的头部。便得狰狞的面孔刹时爆开。鲜红的血液和雪白的脑浆，喷溅得到处都是。 　　甬道内的空间很宽大，清脆的枪声通过墙壁的反射。一直传递到其内部很遥远的地方。“见鬼！怎么会有这么多？”天羽一面从类人尸体旁飞快地跃开，一面放开思感捕捉着每一个能够在有效距离内搜寻倒地目标。结果发现，起码有超过两百个以上的能量波动，纷纷从四面八方朝着自己的所在涌来。 　　两百个类人，居然有这么多。“夏冬雪，商剑鸣，带上你们的人，就地防御。” 　　“战风，你负责控制这里。不要让任何人去碰那块石头，那里是控制这里进出大门的关键。”“方欲，你地小队转到那块石头后面去，从那里射击。还有，让人传话给李文铭，让他的小队在外面保持警戒。不过再冲进来，这里空间不够，人来多了没好处。快点！” 　　一连串的命令在飞速下达，狩猎者们也开始按照年轻族长的指令奔向了各自应该的位置。这里与巢穴相连接的入口，也是类人们出入的必经之地。与狭窄的通道相比，巢穴内的巨大空间，足以使得看到它的人感到惊讶。这处隐藏与地下的所在，竟然与狩猎者们居住的所在丝毫不差。甚至可以说，除了肮脏、零乱、还有那股弥漫于空气中的粪便臭味儿，这里根本就是一处与自己基地完全类似的翻版。巢穴的尽头，有一处宽敞的铁门。距离那里不远的正是天羽此前探测到两名残废类人的所在。只是，从铁门中狂奔而出的大量类人，在瞬间就已经将那里完全占满。它们正张着大嘴，显露出隐藏在内的尖利獠牙，飞快地朝着突然出现的入侵者扑来。从铁门到入口之间的距离对于它们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太过遥远的障碍。数秒钟后，跑在最前面的一只类人，已经距离狩猎者们的枪口，不过百米之遥。“开枪！”不等天羽一声令下，伏身在乱石之后的狩猎者们，纷纷扣动手中枪支的板机，猛烈的攻击使得枪口喷出的火焰形成一副壮观的画面。尤其是在昏暗的光线中，那种带着呛鼻气味的桔黄火焰，理是显现出一种怪异的颜色。“嗷呜——”一连串凄厉的哀嚎与惨叫从类人口中发出。带有强劲冲击力的子弹，在瞬间就穿透了它们的身体，飞旋而出的弹体，肆无忌惮地撕裂类人的血肉。击碎它们的骨头，带着些许粘连在上面的粘腥液体，穿过所有阻碍，再一次钻入紧跟其后的柔软身体中。 　　当然，并不是所有类人都有身体仅仅被穿透的优待。它们当中更多的人，遭遇到的却是弹头在体内炸开的厄运。洞开身体的子弹，无法承受巨大的压力从前炸开的厄运。洞开身体的子弹，无法承受巨大的压力从前端爆开，在类人强健的身体表面顿时突起一个人乒乓球大小的贺形肿块。瞬间消失后，猛地从洞穿出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在其表现炸开一朵朵灿烂的血花 第六十一节发现 　　不要停，继续射击。”天羽一面朝着身边几个手忙脚乱换弹匣的族人大声吼道，一面点射中一个扑面而来类人的脑袋。距离太近了，这种时候根本不能浪费弹药。节省一颗子弹，根本就意味着把自己的脑袋送进类人的嘴里。 　　“二百一十四、二百一十五……”中弹倒下的类人数量，显然与此前探测到的有所出入。短短数分钟之内，倒在狩猎者枪口下的类人，已经超过了两百名。尽管如此，那扇目可视及的铁门内，还有不断冲出一个个疯狂愤怒的类人。一名狩猎者刚从腰间摸出麻醉罐，正准备甩手扔出．却被天羽制止． 　　”不准使用手雷或麻醉罐之类的投掷类爆破武器！”一道简单而明确的命令，很快地从众人口中传递下去。其实，面对蜂拥而来的类人，最好的武器首属这些杀伤力巨大的爆炸物品。只不过，这里的空间实在太过狭窄，地顶之间距离也相当有限。一旦手雷炸开，生成的气浪根本无法得到释放，只能从平面上向四周挤压。这样一来，类人的攻击固然会受阴，可能爆炸的狩猎者们，也肯定会深受其害。至于单纯依靠气味攻击的麻醉罐，那就更不用说。没有携带任何防护装备的人们，恐怕在类人被醉倒的同时，也会立即陷入昏睡之中。 　　这种时候，简单的射击，却能收到最好的效果。战风与另外两人占据了入口处的高处，他们居高临下地用手中的狙击步枪。准确地射杀着每一个越过安全线的类人。突击步枪用于阻击近处的类人去群，在确很有效果。对于远至铁门处的目标，却没有太大的威胁，超远距离射击的G180S正好可以弥补这一空缺。 　　类人们也发现了其中的奥妙，它们当中的部分，开始转向朝着战风等人的所在袭来。只是，却无法穿越那张完全由火焰和子弹构成地死亡之网。最终，在最后一声枪响过后，铁门后面，再也没有出现任何类人的身影。 　　“三百七十六个！”这是天羽在默默点清类人尸体后得出的数字。当然，也包括那两名被她用做带路的残废类人。 　　“夏冬雪，带着你的小队保持警戒。”“商剑鸣，仔细查看一下这些尸体。发现没死的，就给我补上一刀。” 　　“战风、方欲，带上你们的人，跟我进去。”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混杂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儿。相互交织在一起，使得任何人闻了，都有一种想要窒息地皱眉之感。幸运的是，这里的通风条件显然很不错。不过数分钟的时间，那种呛鼻的气味。就消散了大半。 　　天羽带着数十名荷枪实弹的狩猎者，穿过那扇将战场一分为二的铁门，进入到另外一条显然是通往更深处的甬道中。甬道很长，数分钟后。仅仅只看到尽头处一个闪耀着亮白光线的半圆拱门。而且，在周围墙壁上固定的灯光照耀下，狩猎者们甚至看见，原来应该整洁的地面上，却到处堆弃着类人留下的粪便。 　　“看来我想地对的。这里应该也是一处古人留下的基地。”天羽暗自想到。拱门没有锁，光线正是从那扇半开的大门中透射出来。天羽甚至注意到，墙壁两边那些放射出惨白冷光的装置，也是完全依靠太阳能在维持。 　　只不过，当天羽一把推开那扇虚掩地门缝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看到的情景所惊呆。 　　“这，这些都，都是什么啊？”方欲一手端着枪，一手指着面前的怪异物件，结结巴巴地说道。她的手指向的地方，豁然矗立着一排淡绿色的椭圆形透明物体。这东西的形状相当古怪，看上去就好像一个两头完全一致的虫卵。然而，这样的“虫卵”表面却是完全透明。狩猎者们甚至可以看清楚里面的内容物。 　　一人类人，一个长着老鼠脑袋的类人。 　　看样子，它似乎正躲在里面沉睡。几根粗大的管子，正从“虫卵”的外部，一直延伸到其中，与它的口鼻连接。从那些不断升起的气泡看来，“虫卵”的内部，应该是充满了液体。天羽从未见过这种东西，但是她又感到相当熟悉。因为，在二号基地中，电脑传送给的资料中，就有专门针对这种古怪物。 　　“培养槽”，这是一个专门用于培养生物的培养槽。就在那一瞬间，天羽忽然觉得自己的大脑一阵眩晕。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在这些类人身上能够看到如此众多的古代动物痕迹，也明白为什么类人会违反进化规律而出现。其中的原因实际很简单，简单得令人听了想发笑。 　　有人制造了它们。它们根本就是一群认为制造出来的非自然物。五个培养槽，五个尚未脱离其中的类人。尽管他们的脑袋各不相同，但是毫无疑问，它们是类人，是不属于地球自然界非正常出现的生物。天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缓步走上培养槽前的控制台。伸手按下其中一处红色的圆形按钮。只听见一阵水流渗漏的声响过后，槽中盛放的绿色液体从底部消退。而位于培养槽中部的一扇椭圆形拱门，也自动弹了开来。 　　封闭在其中的类人，也随之掉落出来。浑身湿透的它，半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眼睛也只能微微睁开那么一丝狭小的缝隙。“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清楚它地操作系统。”天羽苦笑着，一面向身边张大了嘴的族人们解释道。一面从腰间抽出备用的战刀，迈步上前，狠狠砍下了类人的脑袋。 　　另外四个培养槽，同样释放出了它们装有的内容物。 　　“都给我杀了，不要留活口。”天羽简单且不带任何感情的话，决定了类人们的命运。而她的眼睛，却丝毫也没有离开这些既陌生又熟悉地培养槽。毫无疑问，这里肯定是古代人制造的基地之一。似乎也是制造类人的一处实验基地。 　　古代为什么要制造出这种可怕地怪异生物？在制造之初，是否就已经设定它们与人类为敌？更或者，类人根本就是在突然产生变异后，才会演化成了今天的模样？还有，他们那种古怪的繁衍模式，究竟是不是古代制造者所赋予？所有的问题都没有答案。尽管天羽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但她仍旧很清醒地没有忘记，自己到这里来目的之所在。 　　杀光类人，杀死每一个类人。 　　“战风、方欲，带着你们的人，仔细搜索这里的所有房间。注意，不要轻易去碰任何东西。只要是发现类人，马上开枪射杀！”这样说，不是没有道理。因为天羽发现，这处略比外面稍小地房间里。尽管矗立着众多怪异的古代机器。却并没有占据太多的空间。而且，就在那一排培养槽的背后，居然有着整整五个小门。 　　这意味着，将有五个未知地房间或通道。 　　只是，掩盖在门口面的东西，却根本不尽仅相同。冷库，几个巨大的冷库。综合容量远远超出狩猎者居住基地内冷库近百倍的同样装置。从凝结在冷库周围墙壁上的寒冷霜晶来看，这些冷库至今仍在工作。至于供应其运转的能量，天羽怀疑。很有可能也是同样来源于太阳。 　　只是，在冷库中，并没有找到任何可食用的东西。那些古代人，可能早在几百年以前就将这里完全搬空。 　　或者，是那么类人把储存的食物消耗殆尽。因为，就在冷库的边上，狩猎者们发现了四具已经冻结成冰块地男性人类尸体。他们的身体部位均有残缺，看上去，应该是被撕扯后留下的痕迹。 “难道是类人把这些尸体堆放在这儿，用作食物储藏的吗？”天羽轻轻地摇了摇头，从冰冷的地面站起。从这几具尸体地装束判断应该都是惨死的狩猎者。至于其中的原因，似乎已经不用再去深究。 　　一个落入禽群中的人类，其结果可想而知。只是，让天羽觉得奇怪的是，这些尸体的断口都很新鲜，并没有完全像身体表面其她部位一样，呈现出那种久经冷冻后的惨白。而是略微还有部分微红的血块凝结在上面…… 　　在最左边的房间里，叶战风发现了大量的好东西，兴奋异常的她连忙叫来了天羽。这是一个整齐码放着大量物资的仓库。宽敞的空间里，容纳着数千只表面标注着“大米”、“面粉”字样的布袋。这些东西天羽和战风并未见过，但是他们却知道，这是食物。是古代人类吃得最多的食物。 　　如此众多的大米和面粉，足够整个族群吃上好几年。 　　然而，时间，这种至关重要，却几乎没有任何人会注意的东西，使得这次重大的发现，变成了一场空欢喜。所有的食物都已经霉烂，甚至变成了飞灰。大米虽然仍然保持了颗粒状态，却一碰既碎。至于那些面粉，更是直接散发出一股呛鼻的味道。布满其中的黑色绒毛斑点，也仿佛在嘲笑着狩猎者们的惊讶与失望。“没关系，就算不能吃，多少我们也算有收获。”天羽安慰着战风。这么说并不是口头上的无用之语。是啊！就算布袋里的食物已经完全变质，那么布袋呢？这几千只细密结实的布袋，至少也能给整个族群供应大量布料。要知道，黑暗世界中地衣服。可是与食物有着同样重要的地位。 　　比之战风，方欲小队的发现虽然没有那么多的惊喜，却也足够令人骇然。他们发现的不是特别的东西，而是人。 　　女人。 　　大量的女人。 　　几百个目光呆滞，没有任何生气的女人。 　　这是一个充满血腥和死亡地房间。一只只仅能供人半卧的铁笼中，关押着大量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女人。他们以一种最冷漠地眼光，瞟视着满脸惊骇的人们。肮脏不堪的手中，还不住地从铁笼的缝隙中。捡起一些散落在四处的枯黄骨头，死命地啃嚼。 　　铁笼摆放的很整齐，上、中、下三层放置的笼子排成了两行。从房间入口一直排到了尽头。看上去，这里应该是古代用来驯养某种动物的地方。只不过，笼子里的动物，却已经变成了人类。 　　因为，天羽清楚地看到，那些悬挂在铁笼边缘，用来喂放食物地沟槽内，豁然留有部分尚未啃尽的骨头。尽管上面布满了牙印，却也能清楚地分辨出，那是人骨。 　　至于人骨中最坚硬。也是最显著的部分——头骨，则丢弃得到处都是。从几个明显是暴力砸成两半的头骨看来，食用者最初地目的，应该就是里面的脑浆。用人肉喂养人类。 　　这难道就是古代们的杰作吗？或者，是那些类人的所为？ 　　方欲从地上抓起一根钢筋，用力撬开其中一间铁笼的大门。满心酸楚地从中拉出一名浑身散发着恶臭的女人。从衣袋中摸出一块虫肉干小心递过。却意外地发现：这名女人的腹部，已经微微隆起。 　　“类，类人？难道……”一名站在天羽身后的狩猎者颤抖着说道。 　　不单是她，所有地人都看见了女人鼓起的腹部。 　　高无疑问，这里应该是类人的繁衍基地。至于这些女人，应该都是被抓来的被迫交配者。 　　“清点一下，这里有多少人。”天羽的语气相当平淡。平淡得叫人听了觉得有些异样。只有战风等与之熟识地人，才能多少听出其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机和痛苦。清点的结果很快得出：“三百七十二人。 　　其中。绝大部分女人，已经能够看出怀孕的迹象。 　　所有的女人都已经从笼子里放出。也就是在这一刻，他们才终于发现，打开笼门的人，并不是那些外表可怕且令人憎恶的类人。而是与自己一样。有着同样身体与外貌的人类。 　　“你有吃的吗？能给我点吃的吗？”这是被放出的人们，口中说的最多的一句话。狩猎者们携带的食物都很有限。充其量不过每人带了足够十天食用的肉干而已。出发前，天羽已经明确告诉他们，多带弹药，比多带食物更加重要。因此，除去那几块不多的肉干外，族人们的身上，带有的最多的东西，就是武器和弹药。 　　几块不多的肉干分发到了饥饿的女人手中。这立即在人群中引起了争抢。仅仅只为了一块手指粗细的虫肉干，几个人开始手脚相加，争斗起来。顿时，食物引起的骚动，很快演变成了一场拼杀。 　　天羽异常恼怒地看着眼前哄乱的局面，不由得愤怒地拔出腰间手枪，朝天扣动了扳机。突如其来的声响，使得女人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转向这边看了过来。 　　而那个位于争斗中心的可怜女人，那个最先拿到肉干，尚未来得及塞进嘴里的女人。已经躺在一片血泊中。两个瞳孔放大的眼睛，早已失去了神采。她的死，很快引发了另外一场新的骚乱。一场同样为食物而起的骚乱。争抢的对象马上从小小的虫肉干转向了地上的女人尸体。 　　对于饥饿的她们来说，死人就是食物。只要能吃，任何东西都是食物。 　　狩猎者们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没有人说得出一句话来。他们只觉得嗓子发干，喉咙处没来由的一阵堵噎。浓重的血腥气味顿时弥漫了整个房间。死去的人已经被分成了数块。每一块尸肉，都会引起活人的争抢。骨头、内脏、手脚所有的身部分，都在瞬间被撕扯成了更小的碎片。所有的女人口中都在拼命咀嚼着大块的血肉，那种食物带来的满足感，是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无法想象的畅快。 　　人肉，能吃。哪怕是生的，也能果腹。天羽冷冷地望着眼前疯狂的人群，手中的突击步枪已经悄悄抬起。她实在无法容忍这些人的作为，更何况，她们很可能已经全部都与类人交配，就算现在不杀，以后她们一样要死。 　　然而，就在她即将扣动扳机的瞬间，却意外地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六十二节重逢 　　如果有人问起天羽：“你一生中记忆最深刻的人有哪些？”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出一连串熟悉的人名。妹妹、战风、族人、甚至还有死去的父亲……只是，在她说话的最后，还会提到一个没有名字，却令她至今难以忘记的女人。 　　一个独自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一个让她哭笑不得又让心生疼惜的女人。 　　一个用两本无比珍贵古书，向自己换取了几块肉干果腹的女人。就是这个女人，这个有着她妹妹缩影的女人。现在，正瞪着两只充满血丝的眼睛，丝毫没有顾忌地捧着一块新鲜的人肉大嚼。从其口角溢出的血水，顺着脏乱的发丝，一直蔓延流淌到了冷硬的地上。 　　一根带肉的肋骨，一团被撕扯剩下半边的肝脏。这就是她的食物。这就是当初羞涩地想要用身体与自己交换食物的女人。就是那个几乎用《太极拳谱》当做手纸的女人。天羽没有动，她只是冷冷地注视着这个女人的所有动作。 　　她很瘦，比之原来自己刚认识的时候瘦了许多。凹陷下去的肌肉，使得肋骨与肩胛的顶端高高翘起，仿佛随时可以刺穿薄薄的皮肤。 　　她很脏，身上的污垢覆盖得已经根本看不出原来肌肤的颜色。她很饿，和原来一样，那种恐怖的吃相仍然没有改变。只不过昔日地虫肉干，已经变成了一根鲜血淋漓的死人骨头。 　　只是，为什么过了那么久，自己仍然没有忘记她的那张脸？ 亲情，不不不，虽然自己在她身上看到了天柔的样子，但感觉是骗不了人的，两者完全不可混淆。 　　那么，天羽忍不住皱紧了眉。 　　 　　此时此刻，她不由得想起了那些古人书籍中提及的“爱情”。可这种感情不应该发生在异性之间么？自己又为何会对一个同性产生如此古怪的情感。未知的迷雾笼罩了天羽的心，令她迷惑于这虚无缥缈，却又令人无法捉摸的爱情，它究竟有什么用？自己对这个人的记忆。空间是否就是这种虚幻的东西？而天羽握住板机的手指，最终还是没能扣下去。默默无语地注视着眼前饿鬼一般的人群后，她终于转向身边长叹一声：“方欲，出去找点能吃的东西，给他们烧上一锅汤吧……” 　　食物对于饥饿的人来说，随时都拥有着那种无法解释的魔力。几只洗净的金属盆，成了最好的汤锅。刚刚猎杀到的数十只植食虫，也成了最好的汤料。类人巢穴的外面，第一次升起了数缕袅袅炊烟。获救的人们围着篝火坐成几堆。默默地轮流用几只临时翻找出来的小容器，盛出温热的肉汤慢慢喝下。 　　汤煮的时间不长。但获救的人们，并没有因此不发出任何不满。相反，她们的脸上都不约而同地绽现出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只是，她们的手足，仍旧死死地抱紧那一一块块新鲜地尸肉。仿佛最珍贵的宝贝一般，拼命掖藏在怀中。他们已经饿怕了，那种对于食物的珍惜感，就与古代社会中，那些对金钱无比吝啬的守财奴一样。 　　狩猎者们也围拢在火堆前休息。与其他人簇拥的火堆相比。这里显然要更温暖，飘散出的烤肉香味更浓。而尊敬的族长与她的副手们，理所当然地，占据了其中最暖和，也是最好的位置。“战风，去帮我把她叫过来。”天羽慢慢地撕下一片松脆的烤肉塞进嘴里，朝着人群围聚的那边看来一眼。她实在是不明白，自己心里为什么无法放下这个年轻的女孩。难道，仅仅就是因为她曾经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吗？ 　　女孩怯生生地过来了。比之从前，她显得更加孱弱，也更加使人怜爱。从裸露在外面的手脚关节突出就能看出，过去的一年多来，她显然没从食物中得到过太多的营养。天羽默默地打量着女孩。内心那种复杂的感觉实在难以名状。理智告诉她，这个女孩已经遭到了类人的强暴。她的体内已经留下了不属于人类的祸根。就算自己不杀她，她也一样要死。而且，还是被她肚子里的孩子活活啃食。 　　然而，对于她，自己却又总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天羽只觉得，自己很喜欢她，就好像喜欢一件原本可以得到，却又被自己错手挡开的东西一样。“你……还记得我吗？”示意女孩坐在自己身边后，天羽颇有几分期望，却又以无比冷淡的口气问道。 　　出乎意料之外，女孩摇了摇头。 　　“真的想不起来了吧？”天羽追问，对于这样的答案，她并不死心。 　　女孩仍旧茫然地摇了摇头。天羽苦笑了.自己原先所想的一切,居然在女孩的脑海中没有留下任何印象.看来,根本就是自己在做些无用的妄想。 　　 　　但她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些人，都是刚刚从类人穴中被解救出来。也就是说，在此之前，他们一直都生活在一种巨大的恐惧与生命威胁之中。陷入这种绝境的人，根本不会有过多的脑筋去考虑生存之外的问题。久而久之。自然也就遗忘很多不甚重要的事情。就好像头部遭受突然撞击后的人类，会出现短暂地昏迷与失忆现象一样，都属于正常现象。古代医学对此有一个很合理的解释——“暂时性失忆”。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天羽自嘲着。转而将手中一块刚刚烤好的虫肉递给女孩，颇有些不悦地说道：“别再去碰那些人肉，快把它们扔了。要吃，就吃这个。记住，你是人，不是野兽。”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烤肉发愣。在她的记忆中，似乎也有着与这个威严冷酷的年轻女人相似的影像。但是，很模糊，很平淡。以至于，自己根本无法想起。不过，那块递过来的熟肉，却使得女孩忍不住迸发出一阵悲哀地哭泣。自从被抓到这个恐怖的地方以来，每天所做最多的事，就是与自己的同类拼命挣抢那点不多的食物。友爱和关怀，这些听上去无双悦耳的名词，在那些狭小的铁笼子里。根本就是软弱与死亡的代名词。“慢点吃，别噎着。”天羽哭笑不得地递过水壶。两次了，自己与她遭遇的时候，竟然是如此的类似。她总是在饥饿，自己也总是在给予。而她地吃相，也总是那么紧张急促。甚至，被食物噎得直翻白眼。 　　清凉的饮水对于阻塞在食道中的肉团很有效果。它们仿佛润滑剂一般，使得未嚼烂的肉团通畅地到达了胃袋。而这些似曾相识的场景。也使得女孩的记忆，得到了部分恢复。“你……你是……”对于自己的判断，女孩显然有些不确定的惊疑。毕竟，那样的经历在脑海中留下地印象，并不很深。 　　“……想起来了？”天羽淡然道：“我们曾经见过。那个时候，你也是像这个时候一样，找我要东西吃，要水喝。”女孩茫然地点了点头。下意识的抱起手中的烤肉，小心地咬了一口，慢慢地咀嚼着。两只眼睛却在不住地打量着天羽。终于，在不阵难堪的沉默之后，她终于再次开了口。 　　“我……我好像……好像见过你。……”女孩说出的话，似乎连她自己都并不确定。天羽摇了摇头，叹道：“见过，我们当然见过。可能你忘记了，那个时候，也是晚上。你同样肚子饿，同样是我给了你吃的……一年多了，想不到……” 　　“哇——”突然间，女孩没有任何预兆猛地扑进天羽怀中哭了起来。 　　“……是你……原来是你……呜呜……你怎么变成女的了”女孩的哭声显然惊动了附近的狩猎者，朝着他们做了个平安的手势后，天羽这才有些好笑又无措地，将女孩从怀中抱起。小声地安慰着、询问着。 　　 　　痛哭一直持续了很久。其它的女人们在听到这种远远传来的哀哭声后，也不由自主地开始了小声的抽泣。一股淡淡的悲伤，顿时弥漫在湿冷的空气中。 　　“求求你，帮帮我们。现在，恐怕也只有你能够救我们了。”良久，停止哭泣的女孩这才擦干脸上的泪水，眼巴巴地望着天羽哀求道。“救你们？”天羽奇道：“怎么救？你们不是已经脱离危险了吗？” 女孩木然地摇了摇头：“你们虽然杀死了那些恐怖的生物，但是这样做，仅仅只是缓解了饥饿给我们带来的困境。事实上，自从我们被抓到这里来以后，实际上，就已经等同于死亡。” 　　“你是说，那些类人，强迫你们和它们交配？” 　　“类人？这是他们的名字吗？”女孩奇道：“你说的没错。他们强奸我们，逼迫我们为它们生育后代。但是，你绝对想象不到。这种生育有多么恐怖"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而且,这也是我们到这儿来地原因."天羽狠很地咬了咬牙:"那些婴儿,它们会吃自己的母亲."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族人，已经生下了一些这种怪物。所有生出它们的女人，都死了。” 　　“……那么……那些类人的婴儿，你……你是怎么处理？”女孩的语调似乎变得有些怪异。 　　“我把它们都杀了！”天羽淡然道：“这种生物。留下来也是祸害。”听到这里，女孩脸上顿时出现一种如释重负之感。 　　“幸好……你没有让它们长大……” 　　这句话的声音很小，根本就是女孩自言中的喃喃之语。可耳力颇好的天羽仍旧一字不漏地听到。“没有让它们长大？这是什么意思？” 　　女孩没有说话，她只是在发抖。一种莫名的、神经质般的颤抖。随着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口中的牙齿也在相互撞击。那种连续发出的硬物碰撞声，任何人听了，都会觉得一阵没来由的悚然。 　　恐惧，她在恐惧。 　　仅仅只是一句话，竟然就能使她感到如此的恐惧？那些类人，它们到底是什么生物？它们在女人肚子中播下的种子，究竟会成长成一种什么模样？以至于这个女孩听了，会感到那样的畏惧？ 　　天羽抓住女孩的手，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抱住她地身体，一把搂进怀里。轻轻地抚摸那张布满污垢的脸庞。柔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转移话题，这是最好的安慰。“苏，苏雅！”女孩仍在颤抖。不过，比之刚才，那种剧烈程度。已经减轻了许多。 　　“栗琊？”天羽笑道：“这不是一种蔓藤的名字吗？”女孩点了点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后，这才说道：“没错，粟琊的确是我的名字。只不过，按照我们的习惯，还是应该叫做苏雅。” 　　天羽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地追问下去。她更加感兴趣的，还是女孩此前所说地话。想来，现在问起，她的情绪应该不会再激动了吧？ 　　“你刚才所说的长大。究竟是什么意思？”说话的时候，天羽一直紧紧地搂着苏雅，仿佛生怕她从怀里溜走一般。这样做，似乎也给了苏雅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使得好产生了一种能够讲述下去的决心。 　　苏雅是入冬前就被抓到这里来的。那个时候，她已经加入了一个仅有六人的女性族群。弱小地力量，注定了她不可能拥有充足的食物。尤其是在寒冷来临之前，燃料、食物的储备都必须解决。于是，六个无依无靠的女人，开始离开自己的营地，来到了远离城市废墟地这里。没有任何预兆，当他们行进到附近山区的时候，大群兽头人身的怪物包围了他们。一番力量对比悬殊的追逐后，苏雅和她的同伴们都变成了类人的俘虏。 　　对于这种怪异的恐怖生物，苏雅的第一感觉是本能的害怕。但是，这种害怕很快就转变为一种无法言语的恐惧。因为，它们不仅外形长得像人。而且，几乎所有的行事方法，都与人类极其相似。在这间空旷的地下基地里，苏雅曾经亲眼目睹过，一个手脚残缺的类人，在进入培养槽数天后，居然重新又长出了新的手脚。也曾看到过，类人笨拙地使用一些最简单的工具在木头上刻画。还看到，它们有时候也偶尔收拾一下脏乱的居所。所有的一切，都说明：它们很像人。 　　只是，苏雅从严没有看到过它们使用火。或许，它们害怕这种给人类带来光明和温暖的东西。 　　当苏雅被关进铁笼后，她才发现，这里竟然有这么多的女人。得已经把所有笼子装满。而且，对于这六个刚刚加入被囚行列的女人，他们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同情。有的，仅仅只是敌视。一种无声的，但又确实存在的敌视。 　　很快，苏雅便知道了其中的原因。那是她被关进笼子后的第三天.一名长相怪异的类人,拎着一具显然是刚刚被杀死的男人的尸体,走进了摆满铁的囚房. 　　类人的力气很大,她轻而易举地,就能从尸体上撕下大块骨肉.将之扯成更小的碎块,分散扔到铁笼前的槽沟中.她分得很仔细,手,脚,身体,内脏,尸体上所有的部位,全部斯成了同等的分量,塞到了囚禁女人的铁笼前面显然，它是在分发食物。 　　它在用人肉喂养活人。 第六十三节异种 　　苏雅不是没有吃过人肉。只是，像这样直接地食用生人，实在令她难以接受。况且，就她自己来说，虽然对这样的食物并不反对，可也还没到那种喜爱的程度。因此，她选择了不予理睬，希望类人能够另外给她一些别的食品。 　　很快，好就发现，这根本不可能。人肉，是这里唯一可以食用的东西。 　　出乎意料之外，除了她们新关进来的六个人，其余的女人，都表现出对鲜嫩的人肉的异常渴望。她们仿佛发疯一般，从牢笼的缝隙间伸出手，飞快地抓起柔软的肉块啃食。那种恐怖的吃像，让苏雅第一次感到，她们现在的模样，可能就是自己将来的翻版。 　　类人发放食物的时间并不固定。有时候几天，有进修甚至会一个星期。虽然饮水的供应并不短缺，但那种长时间的饥饿，足以使任何人都感到疯狂。只是，让苏雅吃惊的，并不仅仅只是生食人肉这样简单。 　　那天，囚室里一次走入了数十名男性类人。它们按照顺序，从距离门边最近的笼子开始，从里面拉出一个个满面惊恐的女人。几把就扯去了她们身上所有衣服，旋既，以强劲有力的手臂，将女人们的大腿朝两边死命分开，把胯下粗大的生殖器照准女人的**。根根塞了进去。顿时，野兽冲动的嚎叫与女人惨痛的哀鸣混合在一起，填塞了整个囚室的狭窄的空间。铁笼中间过道，成了类人们发泄地最好场所。强暴交合的时间足足维持了几个小时。以至于一些体弱的女人根本无法坚持而昏厥。而类人们在满足地从瘫软在地地女人身上站起后。仍旧不带任何感情，冷酷地将无力的女人们，再一次塞进了狭小的铁笼。 　　这样根本就是强奸一般的交合。一年多来，总共进行了三次。女人并不畏惧**。事实上，有的女性狩猎者甚至拥有远比男人更加强烈的**。有些时候，她们根本不需要任何付出，就能将自己的身体交给男人。为的，仅仅只是一时的满足和快感。然而，象类人这样粗暴野蛮地“**”方式，实在没有任何女人能够承受。 　　因为，那简直就不能算是**。根本就是一种对女人野蛮的摧残。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苏雅也并不惧怕。女人怀孕了。那些被强暴后的女人，纷纷开始怀孕。 　　十个月，是人类固定的孕期。类人播下的种子，似乎也需要同样长的时间才能出现。苏雅的噩梦，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一个即将生产的女人死了。与天羽部族中发生的情况一样，而出的幼类人，在吃光了母亲体内脏器后，带着狰狞可怕地面孔，血肉模糊地出现在女人们面前。它的出现，很快在肚子隆起的女人当中。引起了新的恐慌。孕妇们开始使用各种手段，拼命想要将肚子里的东西弄出。挤压腹部、撞击栏杆、照着隆起的部位死命击打。……所有能用的方法都用了。只是，收到的效果实在不是大。圆挺的腹部仍然在日益膨胀。负责分配食物地成年类人也发现了幼类人的出生。可奇怪的是，他似乎对此显得漠不关心。仅仅只是从尸体中捡出一副柔软鲜嫩的肝脏，塞进铁笼后，就不再搭理。幼类人仿佛也并没有什么意见。就这样，枕着母亲的尸体，安然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小类人每天都在啃食母亲的尸体。它吃的速度很快，不过几天时间。就已经将尸体腹部完全嚼空。至于那些腐烂后的尸肉，也逐渐消失在其口中。依靠这些腐肉，它一直在铁笼中生活了半个多月。真正的恐惧，现在才开始。 　　苏雅所在的囚笼，正好与之相对。这使她得以认真观察小类人的一举一动。半个月后，她惊恐地发现，从小类人的右边肩膀处，长出了一个拳头般大小的肉突。这东西的生长速度相当惊人。不过两天时间，就已经从其体内膨胀而出，紧贴着类人的头部并列在一起。突兀的生长撕裂了类人的毛皮，肉团的长出点周围，纷纷露出了血肉的痕迹。可能是生长迅速必须付出的代价吧！小类人对此显得暴燥不已。嚎叫着，拼命撕扯自己的身体。用尖利的爪尖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深可及目的血痕。 　　苏雅默默地观察着对面牢笼的异状。如果仅仅只是这样，那么她还多少能够接受。只是，几天后，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那颗突然生出的肉团,竟然长出了眼睛,鼻子,还有嘴唇,牙齿 　　而且,这团新生的肉块,远比小类人现有的兽类脑袋更像人. 　　头,这根本就是一颗刚刚长成的人头啊!獠牙、毛皮、低矮的鼻梁……所有的这些，都是类人身上特有的野兽症状。尽管它们的身体很像人，但就其外表来看，那怕是瞎子也能分辨出，它们其实不是人。 　　然而，这个从人类肚子里钻出来的小类人，竟然重新长出了一颗与人类极其近似的头。而且，苏雅可以清楚地看见，这个新生的脑袋很光滑，丝毫没有类人身上那种厚实的毛皮。有的，仅仅只是一撮黑密的头发。 　　“如果它穿上衣服，掩盖其身体上的毛皮，仅仅依靠裸鼓露在外面头颅来判断的话，恐怕根本与人类无异。幸好，它有两个脑袋，这种怪物。是不会有人把它们当作人的。” 　　这是苏雅的想法。仅仅只是她个人的想法。尸体上地腐肉已经全部吃光。几天没有进食的小类人，似乎也并不因此觉得饥饿。苏雅注意到，它越来越频繁地揪着原来脑袋上的毛发。以至于其中很大一块已经被全部揪光。露出一片渗出血点地褐黄色皮肤。 　　那颗新生的头颅，已经越来越大。达到了与身体足以相匹配的程度。而且，它已经将原来的脑袋挤在了一边，牢牢占据了肩膀中央的位置。 　　至于原来的兽头,刚好像一个失去支持的干瘪南瓜一样,歪斜着,垂落在一旁.只有上面那只闪烁的精光的眼睛,还时常朝着对面的苏雅眨眼. 　　那种诡异的情景,苏雅这辈子都难以忘记.不仅是歪斜。它还在萎缩，不断地萎缩。混圆的头颅已经出现了凹陷。原本鲜亮光滑的皮毛，如今变得暗淡不堪，浓密的毛发也不断脱落。眼眶及嘴唇附近的肌肉，明显出现了失水般的萎缩。使得尖利的獠牙齐根探出了口边，混圆的眼球也仿似即将脱离眼皮的束缚。至于那根支撑脑袋地脖颈，则好像一段枯死的树干一样，无力地耷拉在那里。两天后，小类人身上旧有的头颅已经萎缩的不成样子。两颗巨大的獠牙已经脱落，眼球也在符着的皮层完全缩紧后。丧失了固有的水份。只有从覆盖在面那层散发出恶心臭味的黄色脓液上，还能多少看出其原来的作用。至于那颗新生地头颅，似乎已经夺取了身体全部的供养。它甚至可以灵活地转动、弯曲。苏雅相信，只需要再过上一段时间，它完全可以取代原有的兽头，成为控制类人身体的中枢部位。 可怕的新旧交替一直持续了整整一个多星期。期间，成年类人仅仅只进来分发过一次食物。对于小类人地身体变化，成年类人似乎漠不关心。仅仅只是略微瞟过后便走开。直到小类人完全适应新头颅的控制，并发出从母亲腹中破出的第一次嚎叫。那是一种介于人与兽之间的嚎叫。尽管声音听起来相当古怪。苏雅还是颤抖着身体，牢牢记住了那种怪异的叫声。因为，就是那个时候，新生的小类人忽然做出了一个令她无法理解的动作。 　　它居然从肩膀上，将已经完全萎缩，却还与身体相连的兽头一把拧下，直接送到新头颅的嘴巴前，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苏雅觉得自己的大脑完全崩溃.一个吃掉自己母亲的婴儿,一个重新长出新头的怪物,一个吃掉自己原来脑袋的类人.天啊!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啊? 　　小类人的嚎叫引起了成年类人的注意.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负责分发食物的成年类人才将铁笼的小门打开,轻轻抱出已经与人类相差无几的小类人.转身走出了房间.从那以后，相继又有六名孕妇惨死，破腹而出的小类人仍旧将她们的尸体当作食物。它们的肩膀有，同样也会长出新的头颅。只不过，六个小类人中，仅仅只有一个长成了人头。蓁五名，则生长出一颗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怪异头颅。 　　不仅是苏雅，所有被囚禁的女人都看到了这种怪异的现象。那些已经明显有怀孕症状的女人，更是加倍疯狂地摧残着自己的身体。她们想尽一切办法来扼杀自己肚子里的胎儿。不过，就苏雅看来，应该只有一名勇敢到可怕的孕妇成功。她居然用一根钝秃的尸体肋骨，拼命地扎进了自己的肚子。然后，用双手死命揪住伤口，在没有任何外力及工具的情况下，硬变生生地撕开了自己的肚皮。 　　这样做，要有一种什么样的勇气和决心啊！ 　　孕妇的举动震惊了所有被关押的女人。她们带着一种无法言语的表情，隔着牢笼，呆呆地望着脸色惨白的孕妇。仿佛在看一个从未见过的生物。花白的肠子已经流了出来，呼吸也明显变得短促。惊人的举动消耗了她太多的体力，剧烈地疼痛也使得体内能量迅速流失。然而她所要做地事情还并没有完结。 　　被羊水所包裹的胎儿已经成型。虽然很小。却也已经看得出大体的眉眼所在。其嘴唇边两处明显地突起就是獠牙的所在。一根与母体相连接的脐带还缠绕在胸前。半凝固的血块在羊水的冲洗下，纷纷掉落在囚笼中。孕妇在嘶喊，皮肉裂开的巨大疼痛给神经带来了强烈的反应。但是。这并没有使得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包裹胎儿的子宫已经被撕破，腥臭地羊水也已经完全流光。她所要做的，就是把这个根本不属于自己的胎儿从体内揪出、杀死。 　　撕心裂肺的痛楚在折磨着孕妇，苏雅看见，强忍痛苦的她，艰难地将与胎儿相连的脐带举到嘴边，颤抖着嘴唇，狠命咬下。带着一种刺入耳廓的呜咽，死死抓住属于胎儿的一端。用尽最后的力气一挣。顿时，柔软的脐带从中间，分断成了两截。血，大量地鲜血从笼内的缝隙间流淌到了地上。望着活生生被自己揪出的胎儿，孕妇那被痛苦扭曲得已经变形的脸上，忽然生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似乎在向所有的女人宣布：我已经将这个怪物取出，我不会死了！ 　　止血，是不可能的。但是不管怎么样，破开的肚皮必须要缝合。不然，就算幼类人不出生。孕妇自己也还是一样要死。骨针，那是每一个狩猎者都会带在身上的东西。至于缝纫用的线，那更简单，头发，这就是最好的材料。 　　苏雅已经看呆，她实在是不敢想象。这个女人怎么会有如此之在的勇气，尚且不论用双手撕开腹部需要多大的力气。单以那种用肋骨狠刺自己肚子的举动来看，对于生存的强烈**，其实就是做出所有这些壮举的动力。腹部的伤口已经缝合。从乳沟正下一直延伸到脐下的裂口。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触目惊心。那些由头发连接的部位，尽管并不是很严整，却足以达到密闭腹部的效果。 　　至少，她的肠子不会再因此而流淌出来。 　　新生的婴儿需要营养，生产后的女人同样也需要营养。尤其是在做出如此骇人的举动后，这个女人的身体就更加显得虚弱不堪。食物早已经吃光.类人什么时候才会再次带着一具尸体分发肢解,谁也不知道. 　　苏雅怀里还藏有一块剩余的人肉.她很想把这点不多的食物,扔给这个坚强的女人.只是,她们之间的距离太远.而且,女人接下来的动作,也使她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只见她从身边一把抓起已经僵硬的类人胎儿,小心地揪下部分绒毛,将光凸的皮肉部分送到嘴边狠狠咬下.一阵清楚无比的咀嚼声，顿时传遍了整间囚房。 　　不，不单是皮肉的咀嚼，还有那种牙齿咬碎柔嫩骨头后发出的脆响。同样搀杂在其中。 　　“嘎蹦——嘎蹦——”手臂、脚肢、脖颈……从脚尖的指甲，到头顶的血皮，她一样也没有拉下，在两天时间里，统统吞进了肚子。 　　幼小的类人胎儿仅仅只在这个世间转了一圈，又再次回到了母亲的腹中。 　　只不过，它是完整地出来，零碎地回去。虽然，回去的时候，它的身体部件，并没有因此拉下什么。极其饥饿的时候，人肉能吃。类人婴儿的肉，自然也同样能吃。比起僵硬的成人尸体，新生的婴儿自然带回脆嫩。 　　这个女人的举动，给了所有孕妇希望。她们纷纷对之效仿。只不过，有勇气那样做的人，再也没有出现第二个。幼小的类人，仍旧在不停地出生。被囚禁的女人，也一天天减少。类人似乎并不在意女人们的死亡。自从苏雅被关进来几个月后，新的一批女人又被塞进了铁笼。好实在是想不通：这些类人究竟是从哪儿里抓到了如此之多的女人？ 　　强暴，是有一定的时间控制。每次间隔都很有规律。尽管如此，苏雅还是恐惧的发现：以笼子排列的顺序来看，下一次，就是自己被迫与类人交合的时间。幸运的是，她并没有挨到那个时候。意外出现的狩猎者们，很巧合地救了她的命。听到这里，天羽不由得舒了口气。不知为什么，她实在不希望苏雅被类人所强暴。尽管，那种感觉，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不过，对于苏雅的话，她还有疑问。 　　“那个长出人头的小类人呢？它后来怎么样了？我清点过，在所有被杀死的类人当中，并没有发现它的踪迹啊！” 　第六十四节剖腹 　　“我不知道！”苏雅摇了摇头：“从那之后我也就再也没有看见过。所有出生后的小类人，都由成年类人接出。至于它们窨在哪儿，我也不清楚。” 　　天羽一阵愕然。如果苏雅说得是真的，那么，类人显然已经拥有远超过自己想象的智慧。它们很有可能是把刚出生的小类人集中到某处管养。也可能是送到某处隐藏。但是不管怎么样，这对自己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毕竟，在死亡类人的尸体中，并没有发现任何小类人，更没有出现那种长有人头的怪物。唯一的解释，只可能是它们并不在这里。那么，它们又会在哪儿？这里不是类人的巢穴吗？离开巢穴，那些吃人的小怪物又会去哪儿？ 　　天羽显然没有料到，自己本以为仅仅只是报复的一次行动，竟然会发现如此之多的问题。培养槽、被俘的女人、还有古代遗留下来的地下基地……所有的这些，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范围。她第一次发现，电脑交给自己的任务，不，应该是古代人类交给自己的任务，原来是那么的艰巨，那么的诡异。既然想不通，那就不要再去考虑。做好眼前的事情，那才是最重要的。这是天羽从古人书中学到的原则。 　　“战风，吩咐下去，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尽快离开这里。至于别的问题，先回去以后再说。等会你安排人手再拿点吃的回来。我们得把这些人都带上。”“这么快？”战风诧异地问道：“那，那个巢穴怎么办？里面还有一些地方我们没有搜索过。万一发现点什么好东西，还有那些装东西的布袋……” 　　“不管那么多了！”天羽咬了咬牙：“先回去，先把这些人送回复查。这应该是古代遗留下来的一处基地。你也看到了，外面那个突起的石头，就是进入其中的机关。只要把门一关，没有谁会进得去，我们的食物不多，子弹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再不回去补充，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恐怕根本无法保证这些人的安全。更何况，我看她们其中有些人，已经快要生了。”战风不再争辩，默默地点了点头。 　　比之来时。回程显然要快了许多。尽管如此，这支数百人的队伍还是整整走了三天。 　　… 　　“你说什么？你要把这些女人地肚子全部剖开？”族群基地内，刘睿颇为惊奇地看着天羽，大声问道。 　　“没错，这是目前唯一地办法！”天羽阴沉着脸，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那她们……她们还能活吗？” 　　“我也不知道。”天羽无奈地摇头道：“至少。这样做，她们不会在生产时死亡。” 　　从类人巢穴回来已经两天了，期间，又有两名孕妇因为生产而死。连上走时基地里一名临产地妇女，前后几天时间，已经整整死了三个人。不能再拖了。 　　天羽检查过，族群中原有的孕妇，除了那些可能被强暴过的之外，其他人，应该没有太大问题。而在类人巢穴中发现的数百名女人，除了包括苏雅在内较为幸运的三十多人，其他地，无一例外都出现了怀孕的征兆。尤其是那些据说是第二批被类人侵犯过的妇人，从时间上推算，用不了多久，她们就会面临生产的死亡威胁。至于第一批人，除了哪个腹部至今留有巨大疤口的勇敢女性外,其余的.没有一个能够幸免.也正是因为她的勇敢,给了所有人活下去的希望. 　　最近一批被类人强暴的女人,他们的处理就比较简单.一种带有古怪味儿植物的计较,是狩猎者惯用的坠胎药物.对于那些怀孕时间并不太久的女人,尤其有效.然而，即将临盆的孕妇，则只能采取剖腹的办法。 　　其实，这并不是天羽的主意。而是那些获救女人的建议。 　　毕竟，由别人剖开自己的肚子，显然要比自己用手直接撕开更加简单。这也是目前最好的处理办法。虽然，这样做很危险，但是比起直接被自己的孩子啃食，忍受一时的痛苦与可能的死亡，显然没有人会选择前者。 　　族人们已经开始忙碌，一锅锅滚烫的沸水从火上取下，一把把新近打造的刀剪被磨利，大量的木头砍伐后，在最短的时间里被烧成了灰烬。当然，还有那些派出负责警戒的哨兵，他们也以平时数倍的警惕，守护着隐藏于地下的一切。毕竟，那些类人究竟是如何得知自己后代的出生？这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回答。 　　天羽本以为应该是自己将小类人悬挂于树上，这才抓到了类人的俘虏。现在看来，应该不是。类人族群中，应该有着一些具有相当智慧的角色。但是不管怎么样，所有的问题都必须推后处理。目前，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这些人的安危。 　　一个高挺着肚子的女人躺在了铺满干草的地上。从肚皮表面不时涌动的突起上可以看出，隐藏在里面的吃人胎儿，已经快要开始它那疯狂的进餐。 　　“忍着点！”天羽朝着神色紧张的孕妇安慰一句，手中在火上烤过的匕首飞快地划破了光滑的皮肤。在女人痛彻心底地惨嚎声中。拉开薄薄的子宫瓣膜，从中将呲牙咧嘴地类人胎儿整个取出。旋即，以最快的速度割断脐带并打结后。带着一种无比厌恶的恨意，将这团血肉模糊的怪物重重砸到了地上。一旁的助手丝毫没有耽误时间。手持骨针的她们。早已准备好了需要的棉线。只待天羽刚刚取出胎儿，便闪身上前，揪紧孕妇破开的肚皮，飞快地在基上用钉下。 　　疼，疼啊！ 　　不单是她，所有被剖腹的女人，都纷纷扯着嗓子发出最悲戚地惨叫。小刀子割伤手指尚且会痛，更何况是在没有麻醉地情况下，直接剖腹。麻醉。对。古人在手术时。好像也是首先以药物将病人麻醉，然后再施行地啊！ 　　想到这里，天羽不由得有些懊悔。自己手中就有形成的麻醉药剂，怎么会把它给忘记了呢？ 　　这东西很管用，仅仅只是一滴，便足以使人昏昏睡去。原来负责按住孕妇的族人们纷纷散开。两人一组开始了血腥恐怖却又必须为之的工作。少去了众多痛号的影响，剖腹自然得以顺利进行。不过一天时间，两百多名孕妇体内的类人胎儿就已经被完全取出。 　　只是，这样做，并没有让所有地女人都活下来。流血过多、血管破裂、神经损伤……所有这些古代医学中被列为禁忌的症状，在所有接受手术的女人身上都有出现。这也使得她们在刚刚脱离了类人胎儿的威胁时，立即又掉入另外一种死亡的陷阱。虽然狩猎者们进行的缝合很及时，能不能撑过这一关，还是只能看她们自己。 　　与她们相比，有四十一个女人更是直接丧失了生命。剖腹产的手术刀划破肝脏，这种事情在古代几乎不可能发生。但是，没有任何此类经验的狩猎者们，却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匕首、长刀、剪子……所有看似能用的工具都被用上，只是，在切入的时候，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完成地把握深浅。有的直接将整把匕首直接没入腹部，造成大面积割伤。有的则偏离了刀口应有的路线，将柔软的内脏一切两半。还有的，则用力过猛，一刀划断了中枢神经或韧带，顺便还将旁边的脏器割除了部分……两百多名接受手术的女人，最终只有不到一半活了下来。 　　天羽洗净了双手，端坐在火堆前。每当有一名族人跑来报告有人死亡时，她的脸色便会阴沉一份。到了最后，她几乎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眉宇间根本看不到任何友善，仅只是残忍与冷酷的首领。“杀！我要杀光这些杂种！” 　　这是天羽对战风说的话。战风自然也明白，天羽口中的“杂种”指的究竟是什么。 　　手术后的基地，血腥且肮脏。人们弄来了大量的水，想要将其冲刷洗净。毕竟，居住的环境，必须保持清洁。至于年轻的族长，则一个人独自走到了外面，端坐在一块冰冷的大石上冥思。 　　“想什么呢？”这是战风的声音。 　　“没什么！”回答的语气很冷淡。战风可以理解，经过这么一场仿佛屠杀一般的手术后，如果没有这样的表现，那么说话的人也就不是赵天羽了。 　　“明天，我会带上一半的族人离开。” 　　“哦？去哪儿？哪个类人的巢穴吗？”战风有些意外。天羽点了点头：“我看过，那里的条件其实比现在的基地要好得多。打理好了，应该是一处很好的居所。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这里遭到了意外攻击，那里，应该可以充当我们的另外一个家。” 　　“但是，那里没有清理，你过去的……恐怕，任务有些繁重，还是我去吧！”“这倒不用担心。我会多带走一些人。毕竟，那处基地里面有些东西，我想亲自看看。至于你。还得留下，万一那边实在不适合居住。我们还是得要再回到这里来。” 　　战风笑了笑：“说吧！你又在打我的什么鬼主意？” 　　“我走以后，你必须办好几件事。第一、食物地储备工作不能停下。那种可食用块茎的栽植面积也扩大一些。毕竟，现在族群中的人口已经增加，没有足够食物地话，恐怕很难养活她们。” 　　“这个你放心。不会有问题。”“第二，冶炼地那边，我想要你按照小青的身量，打造一副合乎它使用的防护战甲。有了它在这里，很多时候，子弹也就可以省下许多。” 　　“呵呵！你还是没忘记那支虫兽骑兵？”“当然没忘！”天羽叹道：“只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计划的实施，恐怕还得拖上一段时间。” 　　“我们有时间，一步一步来。”“再有，基地外围的各个防御点，你也一定要再次加强。尤其是那种可以大范围攻击的发石装置，能装多少就装多少。至于巨弩，也可以考虑在基地内部装上几架。毕竟，如果到了那种最危险的时候，这些武器绝对可以派上大用场。” 　　“我会的。还有什么吗？”“至于别的，就算我不说，你也会去做。我会按时回来，如果你这边有么突发事件，最好能尽快与我联系。不过，有一点你必须随时注意，你要小刘睿。” 　　说到这里，天羽的语气变得有些凝重。 　　“刘睿？怎么，你还是对他放心不下？”战风奇道。“不错，我的确是拿不准他。”天羽重重地点了点头：“虽然直到目前为止我并没有发现他有任何不轨的企图。但是，我也并不因此就能完全的相信他。‘ 　　“为什么？难道，还是因为格萨的死？” 　　“不错，格萨的死是一以外。你想想看，如果换了是你自己，愿意把你的儿子让别人杀死，然后再把族长之位交给那个人吗？” 　　战风没有答话。不过从他的脸色看来，对于天羽地话，他实在无法反驳。 　　“多留心吧！想要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实在是很艰难啊！”天羽仰天吧叹道：“虫子、类人、饥饿、还有莫名其妙的阴谋……唉！”不单是她，战风也有同样的感觉。一个人，如果想要独自扛起这一切，实在是很艰难。 　　“对了，你要带多少人走？” 　　“一半的人。一百个男人，一百个女人。” 　　“恐怕少了点！”“不少了，你这边同样也需要人。更何况，我几乎带走了所有的女性狩猎者。而你呢，还有一百多个需要照顾的孕妇。” 　　“呵呵！那个苏雅呢？你也要带上她吗？”战风忽然转移话题，满脸坏笑道。 　　“当然！”天羽想也不想就答道。 　　“老大，你可别告诉我你喜欢上她了，她可是个女的？”战风吃惊地嚷嚷道 　　“怎么，你有意见。”天羽闲闲一挑眉。 　　“你...你玩真的。” 　　“管好你自己得了”天羽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转身向营 　　地走去。 　　“唉！唉，老大，你怎么像冬雪那个暴力女一样见色忘 友啊啊啊！” 　　****** 　　第二天一早，天羽便带着移居的族人离开，朝着类人的巢穴而来。荒凉的小山上依然没有任何变化，一处处残留的血迹也都还在。只是，比起几天前的时候，它们的颜色已经暗淡了许多。远远望去，就好象是一些夹杂在石缝中的黑色班块一样。 　　入口处的机关其实很简单。就在那块挡住门口的大石右下角，有一处丝毫不引人注意的凹陷。只需要用手轻轻一触，便能按动机关，打开通往地下的大门。 　　臭！实在是太臭了！类人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从天羽上次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切一块肉，放上一天都会有味道，更何况，一具本来就不太干净的类人尸体放上七天。 　　狩猎者们所做的第一件事，注定了就是清理这些腐臭的死尸。轻便的小车帮了大忙。一具具叠摞在一起的尸体被运出了基地。大群喜欢食腐的飞虫对它们表现出异常的兴趣。纷纷围绕着上下飞舞。 　　对于这些烂得已经在流水的尸体，天羽却还有着别的用处。 第六十五节秘闻 　　食人蔓藤的种子播下后，生长一直很缓慢。似乎那些存在于地下的营养，无法供应它们的需要。很幸运，一块偶尔掉落的虫肉，使得天羽发现了其中的奥妙所在。 　　那是一块从天羽旁经过时掉下的虫肉。食人蔓藤似乎对于这意外的猎物相当满意。它们毫不客气地享用了这顿从天而降的美餐。而且，在第二天年轻族长再次前来观看时，也惊讶地发现：一直不见生产的食人蔓藤，一夜之间，竟然长大近一倍。 　　“外来的食物，应该是它们最主要的营养来源。”抱着这样的想法，天羽将一整条死亡的大腿扔给了它们。一晚过后，蔓藤的上涨速度显然快了许多。而且，对于新鲜的血肉，它们似乎要比干燥的血肉快更喜欢。 　　从原先那株最大的食人蔓藤下面，天羽相继找到了十来颗黑色的种子。这些看似平常的植物，如果用做基地的外部防御，应该可以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尤其是在四面皆山的野外。 　　按照基地入口面朝的方位，天羽小心地播下了这些可爱又可怕的种子。当然，在每一颗种子上面，她也放置了部分类人的腐尸。但是让她根本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只过了一晚，食人蔓条的种子居然就已经长出了嫩绿的茎枝。腐烂的血肉，对于种子的发育似乎有着一种相当奇妙的作用……几百名类人，几百具腐烂发臭的尸体。天羽带着族人整整搬了一天，这才把所有的腐尸全部运出了基地。至于淌满地面的血迹和脓液，则使得他们花了数天时间来反复冲洗。幸好基地的内部有几处连接外部山泉的蓄水池，在舀干了里面的所有存水后，仿佛地狱一般的基地，这才又恢复了曾经的整洁。然而。清理过的地方，仅仅只是整个基地的一部分而已。类人们似乎根本没有任何清洁与卫生观念。随处可以见的干硬粪便及弥漫在空气中的恶心臭味，已经说明了这一点。无奈之下，狩猎者们之能又一次充当起了清洁工的角色。这恐怕是任何人在来时都未曾想到过的吧！基地内部的五个房间，此前来时，就已经探明过其中三个。天羽知道，一般像这样能够经历较长时间保存下来的古代遗迹中，一般多少总会留有一些自己用得上的东西。毕竟。以古人发达地科技而言，他们的遗留物，对于目前的黑暗世界来说，几乎都是有着绝对帮助的珍稀之物。 　　遗憾的是，尽管搜遍了整个基地。天羽还是没有发现什么自己看得上眼的东西。一个不是很大地小型仓库中。堆满了数十个装满压缩饼干的铁箱。这玩意天羽并不陌生。她以前就曾经在老基地的仓库中发现过一些。饼干的味道不错，也很营养。只是，眼前刚刚发现的这些，全都已经霉烂变质了。基地的各个角落中，发现了十多把不同型号地枪支。弹匣中也还留存有部分子弹。只是，它们已经太长时间被水浸湿。枪身各处均有被锈蚀的痕迹。就连那些躲藏在铁匣中的子弹，也在原本应该光亮的铜制外壳上，出现了些许剥落的粉末。这样的的枪，根本就于一块废铁没有任何区别。至于其它的日常使用物品，狩猎者们也发现了一些。小刀、剪子、斧头，以及其它一些必备的小型工具。尽管它们同样被时间在表面蒙上了一层废旧的痕迹。但是，简单地构造却使得它在重新打磨及清洗后，必定会再次发挥其原来的作用。“资料室”，这是一块歪斜地别在其中一个间门口金属牌上的文字，和外面一样，这里到处都是类人的粪便。只不过，与基地其它地方相比，这里还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纸张，到处飘散的纸张。柜子、椅子、桌子、地面，所有的地方都落满了发黄的纸页。可能是因为这间房屋的环境颇为干燥吧，尽管纸页的表面出现了很多皱折与污渍，但是，它们依然很结实，并没有多脆化的迹象。天羽小心地从脚边捡起一张飘落的纸页。它覆盖着硬地的一面，已经多少有些粘连。虽说抓起边角，就能把它小心掀起。但是，纸页上一些黑色的印刷文字。已经永远地被粘留在了地上。《药品催化成份分析报告》 　　这是纸面最上端残留下了最大的标题文字。 　　天羽拿在手中仔细研读了一番，确信其中的内容对自己并无多大用处后，这才将其轻轻放在了一张擦拭干净的桌子上。《工程进度计划》、《RH试剂反应测试记录》、《抗生素及血清融合试验分析》……所有发现的纸页上，都写着一些古怪的名词。尽管天羽对于它们并不陌生，大脑中的资料也能及时地给出相关的的解释。但是她明白：这些东西既不能吃也不能用。更无法用于对抗类人。太过高深的科学，在这种时候，只能是一种没有任何实际效用的虚幻物而已。 　　不过，她还是从中找到了两份颇感兴趣的文件。《“探路者”基因通报数据》。 　　第一眼看到这个标题的时候，天羽顿时有着一种几乎想要雀跃的感觉。长久以来，她一直在仔细寻找着有关“探路者”的相关资料。她想弄清楚，除了电脑交给自己的那些，是否还会有别的一些东西，一些电脑想要刻意隐藏，而自己无法得知的东西。毕竟，那台叫做“智龙二号”的电脑，在极度缺少能源的情况下，鬼才知道它有没有对自己说实话。更何况，对于自己“探路者”的身份。天羽还有着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 　　“以‘探路者’自动区分能力划开从属关系地基因，如果是两上能力相当的‘探路者’相遇，他们之间的从属关系究竟会怎么样？换句话说，如果遇到一个能力远比我强的‘探路者’，自己是否又会主动将领导权交到她的手中？” 　　如果是这样，那么天羽根本就不愿意。已经到手的东西，没有谁会心甘情愿吐出来。 　　只是，从这份文件中。天羽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好像只是一份例行发出的通报文件。尽管上面记载了众多有关“探路者”基因地繁杂数据，但对接收基因人体的性格变向，并没有提及太多。而文件结束处那句“数据有限，仅供参考使用”，更是让天羽觉得郁闷不已。她实在是想不到。欢喜半天，居然落得如此结果。 　　然而，文件中一处看似平常的部分，却引起了她的相当注意。“所有基因地融合相当成功，第一个体经过测试，已经出现明显优于常人的思维能力。尤其是在收到外部影响及刺激的情况下。大脑运转能力可以提高至百分之一点五。如果能够与其他“探路者”共生，则有可能突破至两倍以上。身体四肢均有明显进化表象……法判断……过程中，曾经出现……被迫终止，所有数据已列入可参考范围。”这一页破损得极其严重，字句之间一些部分被完全损毁，以至于无法明白其中的含义。尽管如此。天羽还是从中发现了自己感兴趣的几处字眼。 　　进化——提高进化的意义自不用说，天羽很清楚，如果自己属于进化人类，那就意味着其他“探路者”也应该具有同样地能力。至于提高，那应该是所有进化后人类肯定具有的最显著特征。只不过，她并不明白，古代人类判明进化的依据究竟是什么。 其实，天羽自己并没有意识到，比及常人，拥有第六感官的她，本身就属于超前进化者。人类的大脑具有众多神秘的能力，从史前古猿到古代人类，脑部进化一直是影响着人类文明的最重要一环，五感之外的其他感官，也早有人类提起，只不过，那时候的他们，并没有一个像天羽这样的例子罢了。 　　至于另外一份文件，却是和房间摆放着的众多古怪机械有关。 　　《物质传送器操作说明》。依照文件上注意的机械大小形状及外观，天羽很容易地找到了一台被称为“物质传送器”的东西。 　　“这是一张床？”当天羽第一眼看到这台机械后，脑子里不由得顿时生出这样的念头。这台机器确实很像床。平整、宽大、甚至还有两个类似枕头一般的方形操作台，只是，与真正地床相比，它显得太硬、太冷、太不舒服。 　　按照文件中的说法，这应该是一种能够在两地之间，将物质转化为分子状态，通过连通的信号及固定的坐标，依靠能量的运转，将固定地物品再次转送到另外一方的机械。《操作说明》上罗列了大堆可用于传送的物品，也详细说明了各种运转流程。甚至还举出了大量例子证明这种机器的实用性和安全性。然而，天羽却在文件最后的一处微小空隙中，发现一行看似平常，却又特殊无比的文字。 　　“以上数据仅供对比参考使用”。 　　也就是说，这东西其实并不是像文件中说的那么可靠。可能，它还有着某些不为人知的隐患吧？对于古代机械，天羽一向都没有太大兴趣。这一方面是因为她无法将之操作。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她没有能源，没有那种所有可供机械运转的东西。所以，在她看来，机械，就是废铁的代名词。 　　只是，眼前这台形状仿似床一般的机械，却引起了她的注意。“床”头两个方形的铁盒上，密密麻麻安装有数排按钮。其中一个的显示孔上。还透出一丝微弱地红光。看上去，好像是什么可以辨识的文字…… 　　那是一面只有巴掌大小的显标屏幕，尽管被覆盖了太多的灰尘与污垢，却也多少能够看出，这东西似乎还在运转。 　　天羽皱了皱眉，好奇地抓起衣服的一角，仔细擦去屏幕周边的污秽。这才看清其中的内容。 　　“坐标已锁定，接收中。” 　　“接收？接收什么东西？难道说，这台机器，仍然还在运转？”天羽只觉得一阵奇怪。从古代战争爆发直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六百多年。这台机器如今仍在运转，这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无法理解的奇迹。而且，从字面上看，它似乎还正处于工作状态。接收，它究竟在接收什么东西？无暇多想，天羽毫犹豫地伸手按下了控制台上“接收”地按钮。 　　没有光线，没有响声。只有一种发自机器内部的轻微抖动。天羽惊奇地看见，伴随着一阵凭空出现的怪异蓝色闪现后，一只扁平的方法纸盒。出现在传送器的宽大平台上。 　　纸盒馐得很严密，甚至，很新。看上去，就好象是刚刚包好地一样。里面只有一件东西。一件令天羽看了感到哭笑不得的东西。 　　那是一张漂亮的古代油画。一张由梵高所做的《向日葵》。天羽大脑中的资料其中一部分，就有着这张画的注释。 　　与油画在一起地，还有一个厚厚的信封。刚一拆开。便滑落出一叠硬实的纸册。 　　《瑞士国际银行本票》？“竟然是这种东西……”天羽无奈地摇乐摇头，本以为会有一桩以外的收获，没想到却弄到了这种应该是无比珍贵，却又没有半点用处的东西。她知道，古人一向都是以“金钱”来衡量物品的价值。就好像这幅漂亮地《向日葵》，曾经就以多达千万的金钱来计数。至于那张银行本票，其中的面额更是使任何古代人看了发狂。 　　五亿联合币。联合币，那是曾经通用于地球的货币。五亿，也是一个绝对庞大的数字。这些钱在古代。可能足够买下一个城市，控制许多人的生死。但是现在，它们仅仅不过是一张废纸。 　　不单是这些，还有一封信。 　　“尊敬的张耀文将军：请允许我以这样的方式对您表示最诚挚的歉意。我得承认，您所说地一切都是真的。欧洲联盟与泛亚联邦之间的战争起因，其实就与您在两年前猜测的一模一样。原谅我。也仅仅只是在昨天，我才真正看清了莫尼卡的真面目。她根本不是一名政治家，而是一个彻头彻尾地疯子。她声称，要以最严厉的手段，惩罚那些对她不忠的人。 　　你所熟知的文斯、兰霍森等人，已经在数天前被枪决。其原因，不过是他们执行早亚洲军队占领区，释放核毁灭计划的而已。从我的角度看来，如果单从军事角度考虑，这么做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对。可人道主义方面来看，绝对不可行。要知道，那些被占领区里，连同平民和你们的亚洲军队在内，总共有几千万人啊！莫尼卡她竟然要把这些人都杀死。疯了，她已经疯了。” 　　看到这里，天羽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几千万人！天啊！这，这可能吗？“将军，您说得对，几年前你就说过，莫尼卡有问题。但是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把这当做是一个玩笑。虽然她的政治手腕极其冷酷，可她毕竟还是一个欧洲人，制定的政策也都偏向于我们。但是你根本想象不到，她，她根本就不是人。她是野兽，是魔鬼。就在几天前杀死文斯的时候，她甚至吃掉了他的心脏。不要怀疑这一点。这是躲在暗处的我亲眼所见。”“尊敬的将军，原谅我的愚昧和无知。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上帝，那么我一定会死后向他真诚地忏悔。但我必须在此之前告诉你：尽快将你们的军队撤离欧洲。因为，一场我们从未想过的危机即将降临。莫尼卡已经与美洲方面暗中结成联盟，战局恐怕很快要扭转。你得立即行动，不然，就会输掉这场战争。美洲军队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软弱。他们的精锐，已经开始了集结。我只希望，这个消息对于您来说，并不是太晚。“ 第六十六节要塞 　　我已经老了，也无法再对目前的状况进行任何控制。我后悔极了，为什么当初没有听你的。今晚，我将会为我的错误进行最后的战斗。我会杀了莫尼卡，会亲手割下她的头颅。尽管，她是我的女儿。” 　　“这幅《向日葵》，曾经是我最喜爱的宝物。也是我所有藏品中最珍贵的部分。现在，我把它与我所有的财产一同交给你，希望能够对早日结束这场可怕的战争有所帮助。上帝作证，我从未像现在这样冷静过。再见了，我亲爱的朋友。”这是一封古怪的信件。一封整整在路上走了数百年的信。 　　至于信的落款，则是一个天羽非常熟悉，却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威利。凯恩从“智龙二号”那里接收到的资料中，有着两个曾经被重复多次的名字：威利.凯恩和莫尼卡.凯恩。在古代历史上，凯恩家庭曾经是把持欧洲联盟领导地位长达近百年之外的豪门望族。尤其信中提到的莫尼卡.凯恩，更是在大战爆发前，担任欧洲联盟最后一任主席的女强人。 　　只是，按照信中所说，威利.凯恩，也就是莫尼卡.凯恩的父亲，似乎对于将女儿扶上这样的绝对高位，有着相当的后悔。而且，作为当时欧洲统治者的莫尼卡，似乎也对人肉有关一种特殊的嗜好…… 　　传送机的能量已经全部用光。布满灰尘的显示屏上，也不再留有那种暗淡的红光。它已经完成了自己最后的任务。尽管，接收到物品的天羽，并不是发送物品本人所希望的那个人。 　　这幅《向日葵》很美。强劲有力的笔触，和对比浓烈的色彩，无一不显示出它在古代美术史上应有的地位。只是，就目前的实际价值来看，它甚至连一块巴掌大的虫肉都无法相比。 　　仔细地端详了一阵这幅曾经价值连城的油画后，天羽最终还是叹息着，将它轻轻放到了房间地角落。整个基地的清扫工作已经基本结束，尽管那种弥漫在空气中的恶心臭味一直不能散去，但与之前相比，却也淡薄了许多。虽说将之完全除尽还需要过上相当一段时间。至少，现在呆在基地里的人们，已经开始逐渐习惯于此。除了那台能量耗尽的传送机器之外，天羽最感兴趣地，莫过于那五台椭圆形的培养槽。通过一番仔细的检查。她发现，这些培养槽内盛放的那种绿色药水，似乎是与埋藏在其底部的一个隐藏容器之内。槽里缝隙中渗透出来的些许液体，已经明确地说明了其所在地位置。虽然，对于它的实际功能，天羽并不是很清楚。可是。有一点她却很明白：那些受伤后的类人，就是依靠这种装置来进行治疗。培养槽也是完全依靠能量运转。从其结构上看，似乎也是依靠吸收太阳能进行维持的机械。尤其是在培养槽底部平台上发现的一个类似显示器的东西，更是让天羽看了，心头不由得涌上一阵激动。 　　那应该是一个显示能源存储量地装置。一块长方形的透明盖板上赫然标示着“剩余能量6.23%”的字样。6.23%。绝对是一个少得不能再少的数字。可对天羽来说，却有着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意义。因为，这是她自从在二号基地内明白能量的重要性以后，第一次真实确切地感受到能量的存在。虽然，这种东西看不见也摸不着，根本没有任何实际形态。 　　更重要的是，能量的残存数字似乎也告诉天羽，培养槽还能用，还能继续运转。如果换在平时。天羽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让某个受伤地族人进入其中实验一番。遗憾的是，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自己带来的所有手下中，并没有符合条件的人。 　　这是一个不亚于猎获上万头虫子地巨大发现。尽管对于自己的想法暂不能证实。可天羽还是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狂热，投入到新基地每一个角落的搜索之中。那种细致的程度，恐怕就算是当初建造基地的工程人员看了，也会感到无比的汗颜。遗憾的是，除了某些固定的器具和物品。天羽没有在基地内再发现任何可用的东西。时间，足以让很多东西变成灰尘。而类人们那种粗暴的居住方式，更是让基地中原本可堪利用的物品，纷纷变得零乱且残破。 　　不过，在一块与墙面颜色完全一致的坚壁前，天羽还是找到了其中的倪端。这是一面光滑且没有任何缝隙的墙壁，从外观上看，它与周围的环境成一整体。只量，当手模上去的时候，明显能够感觉到这里的温度略低于附近的墙壁。而且，轻轻敲上去，还有一种空调的回响。 　　“这应该是一道暗门。”天羽推测，这类的机关门对于她来说已经不再陌生。基地入口处的大门，还有此前图书馆中放置军火的秘密房间，无一不是机关门的构造。因此，对于这扇明显隐藏着某种秘密的墙壁，她自然会倾向于这样的解释。寻找暗门的开关，在旁人看来应该是极难。可对于天羽，却根本就已经是得心应手的事情。果不其然，在按下一块墙壁边略微凸起的部分后，一阵仿佛生锈的机器链条相互磨擦的刺耳声也随之响起。空洞的墙壁也从中向两边分开，一个同样装有太阳能射灯的房间，开始出现在众人眼前。 　　房间很大，很宽敞。但是里面却只有两种东西。 　　一把宽达数米，呈斜坡状直上的楼梯。一台装有数个把手及铁制栏杆的金属平台。楼梯，并没有什么特别。对于那个平台。天羽却多少知道一些。那应该是被古人制造用于自动垂直往来于上下的一种装置。好象是叫做“升降机”。 　　楼梯与升降机，都是用来往返地面与地下地工具。很明显，在基地的上面，应该还有着某些不为人所知的东西。略一思索后，天羽带着部分族人顺着楼梯攀爬了上去。至于那台升降机，她也不是没有试过。无奈，完全依靠能量运转的它，根本就与一堆废铁一般，只会死气沉沉地躺在那里，丝毫不会动弹。楼梯并不长。中途几处弯折的点上，狩猎者们也发现了另外几个空置的房间。不过，里面除了留几具已经脆化的古人骸骨之外，再也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之”字形的楼梯反复了三次，在它的最顶端。一扇同样利用机关触发地铁门，也在天羽的仔细寻找下，发现了开关之所在，只不过，当她惊喜地从透出暗淡光线的铁门中跃出时，眼前的景象，却不由得使她顿是怔在了原地。残骸。大量的残骸。 　　这是一个完全依托山头修建，类似防御工事一类地建筑。平整的地面上，屹立着数幢两、三层高的小楼。山头的周边，还用钢筋混凝土浇筑起了厚厚一层仿佛城墙一般的掩体。只是，就在这片约莫数千平方米的地域内，却有着数百万具被灰尘与污垢所掩盖地古代机械残骸。这正是令天羽感到吃惊的东西。 　　耷拉着炮管歪倒在一边的坦克、底部朝天且破烂不堪的汽车、数十门零件散落一地的火炮、还有两架螺旋桨扭曲得不成样子的直升飞机。所有地这一切。全部都零乱地分布在山顶的各个位置上。一眼望去，满是一种凄凉的荒芜之感。机械的残骸天羽不是没有看见过，城市的废墟中，随处都可见到古代汽车的空壳。可数量如此之多的机械残骸，以这样密集的程度堆积在一处。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吃惊不已。 　　“战争，这里曾经爆发过战争。”天羽蹲下身子，从被泥土覆盖的地面上，轻轻抓起一把隐约露出地面地步枪想到。那是一把M5G43突击步枪。尽管就外形来看，它与天羽身上挎着的那把并没有什么两样。但就其性能来说，却早已失去了原有的种种功能。天羽带领着族人，在一个个机械残骸与破旧房屋间来回逡巡。仔细搜索着每一处地方。希望能够找到对自己有用的部分物品。令人遗憾的是，散落在各处地古代枪支足有数百把。其中甚至还有部分威力巨大的重型机枪。至于子弹。更是多得让任何人看了都会咋舌。可是，这些东西根本不能用。空气中的水分，再加上数百年漫长的时间，足以使一块最坚硬的钢铁变成腐朽的泥土。围绕山顶的混凝土城墙留有两个开口，分别连通两条朝向山脚的大路。尽管路面已经变得有些崎岖不平，至少，比起那些布满乱石的山路来说，已经好了很多。 　　除了这批狩猎者，数百年间，应该没有任何生物踏足于这里。地面上平整的灰尘已经说明了这一点。呼啸而过的狂风，从千创百孔的各种机械残骸间穿过，带起阵阵怪异的响声。它们，是这片死寂之地的唯一统治者。“这里，应该是一处古代的军事基地。”天羽颇有些懊恼地望着那些堆积如山，却丝毫不能起任何作用的武器弹药想到。从地域上看，山顶应该是用于保护地下设施的防御层面。而那封莫名信中提到的“将军”，也是古代军队中身居高位的人物。所以，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这里竟然会有着数量如此之多的武器残骸。 　　只是，残骸终究是残骸。说穿了，不过就是一堆没用的废物。“真是见鬼，这么多的东西，哪怕就算是留下那么一点点给我也好啊！”天羽不无遗憾地顺手从武器堆中抓起一把锈清斑斑的手枪，狠命扣动了几下板机。却根本没有任何预想中地动静。锈死在弹匣中的子弹。已经完全失去了它应用的作用。 　　天羽不是那种喜欢永远沉浸于幻想中的人。尽管内心的懊恼与遗憾是前所未有的强烈，可她还是理智地将手下的族人分成两批。一批跟随她一起，将能够脱动的残骸，尽是移出墙壁后，推下山顶。至于另外一批，则从朝向出口的一端，离开了目前的所在。他们地任务是狩猎。人，只有在吃饱肚子的情况下，才会有力气去考虑别的事情。 　　对于新发现的这处基地，天羽其实相当满意。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只要关闭山脚下的入口大门，再把守住山顶通道两面地进出口，相信就算是再狡猾再强悍的虫子，也无法突破防御而入。她甚至已经想好，在四周墙壁附近布置一些威力强大的巨弩与发石装置。有了这些东西。再加上山顶到地面之间的落差。别说是虫子，那怕就算来上一千只类人，她也有绝对把握让它们死心无全尸。况且，就算是那些类人很聪明，懂得利用围困的方法把自己活活饿死。那也不用担心，那几个容量大得可怕的冷库。一旦装满，完全可以为所有防御者在相当长地一段时间内，提供充足的食物。 　　当然，这样的前提，必须是首先将冷库用食物填满。 　　从基地中带出的块茎已经种下，这里与城市废墟不同。几乎所有的地方都能充当最好的栽植点。而且，一些被狩猪者们栽下的麻醉草，也显示出良好旺盛的生长势头。至于虫子，天羽已经看过，附近的植被生产相当茂密，食草性虫子的聚集点也很多。因此，根本不存在饲养的问题。比起城市废墟，这里的虫子简直多得可怕。幸运的是，它们并不吃肉。对于人类，似乎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趣。只是，根据外派狩猎人员的报告，天羽很快发现了另外一种具有相当食用价值，同时也最具有威胁力地虫子——蚯蚓。 　　古代的蚯蚓。往往只有数厘米长短。就算是其中个头较大的种类，也不过长约米许。而且，这种无眼且完全依靠触觉活动的生物，也根本就不属于昆虫。它只是一种生活于地下的生物。一种对人类无害，而且对于松动泥土有着相当作用地有益生物。 　　不过，这种事情，仅仅只发生在古代。对于狩猎者来说,蚯蚓绝对是一种远比虫类更加可怕的东西.这种周身微红,长达数十米,仅靠身体前端那张有着数十条触须大口进食的生物,根本就是一种充满死亡意味的存在.蚯蚓比之虫兽,就单纯的攻击力度与身体强悍程度来看,远远没有虫兽的威胁更加强大.然而,在地下生活的习性,注定了它们能够在狩猎者最松懈的时候,给予目标致命一击.一张从脚下突然钻出的大嘴，狠狠咬住你的身体，在你还没有来得及叫喊之际，就已经连带你一起完全消失于土中。这样的事情，有谁能够预防？ 　　幸运的是，类似蚯蚓这样的恐怖生物，其数量并不是很多。而且，它们的主要活动抵御，也似乎完全以松软的泥土为主。至少，在铺满坚硬混凝土地面的城市中，并没有发现它们出没的痕迹。外派的狩猎人员，在距离基地不远处的土层表面，发现了一条浸满粘稠液体的半圆凹形小路。很明显，这附近的地下，有着蚯蚓在活动。 　　这难不住天羽。延伸的思感可以透过地面发散开来。尽管无法下延到地下最深处，但就其范围而言，却也能够穿透地下近百米。闻讯而来的天羽高兴地“看到”，就在距离自己不到两百米远的地方，有着数只胖乎乎的尖足虫，正满脸幸福地围着一株枝条繁茂的蔓藤肆意大嚼。嫩绿的汁液顺着它们的口器甲锷流淌了一地。 　　它们吃得是那样高兴，以至于丝毫没有发觉百米开外的狩猎者，以及隐藏在地下数米处，正通过地面传来的丝丝震动，判明自己所在，且大流口水，蠢蠢欲动的蚯蚓。三条蚯蚓.三条数十米长,相互纠缠在一起,正在缓慢而小心地,朝着尖足虫所在位置悄然拱动的蚯蚓. 第六十七节仓库 　　天羽没有说话，仅仅只做了几个方向性的示意动作，便带领族人四散分开，朝着尖足虫的进食处分向包抄而去。他们的脚步很轻，狩猎者特有的灵活，敏捷，使得快速移动中的人们，丝毫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但是，这样并不代表没有发出任何震动。任何来自地面的微小动静，都足以使用隐藏与地下的蚯蚓有所察觉。它们那种无比敏锐的触觉神经，已经完全替代了耳朵与眼睛的功能。甚至，其能力远比这两种器官更甚。天羽选择的攻击地点距离蚯蚓相当接近。百米开外的微小动静对于全神贯注尖足虫的蚯蚓来说，根本就是可以后考虑的事情。“心眼”满意的“看到”，地底的蚯蚓并没有被狩猎者的动作所吸引。它们仍旧小心地拱动着，一步一步缩短着与地面之间的距离。三张紧闭着的虫口，正瞄准着各自选定的目标，稍开始了弯曲，积蓄着力量，准备发起最后的攻击。“忽啦——”没有任何预兆地，松软的泥土猛地从地底喷出。三条许约米许的微红色柔软管状体，也随之一同冲出。其前端形成锥状的尖锐吻突，也在瞬间向四周扩展成六片张开。隐藏在其中的十数根柔软触角，也纷纷扑向预先锁定好的目标。在触须周身遍布的大小吸盘作用下，将可怜的尖足虫整个地紧密缠绕起来，仿佛棕子一般送出了大张的虫口中。 　　这一切的发生，仅仅只用了不到五秒钟的时间。如果是一只虫子，一直长有眼睛的虫子，它一定会发现，就在距离蚯蚓掠食现场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已经从草丛中悄悄站起十数个手持枪支的身影。黑洞洞的枪口，正摇摇指向身体已经大半钻出地面的掠食者。 　　很可惜，蚯蚓没有眼睛。尽管他们的触觉远超过其他生物，但是。他们仍然无法发现近在咫尺地危险。十几支枪一起开了火。上百颗子弹瞬时穿透了蚯蚓柔软的身体。褐红色的液体顿时从一个个圆形孔洞中冒了出来，带着一股剌鼻的腥臭气味，洒满了附近所有地土地。古代的蚯蚓具有很强的生命力。有人做过试验，就算把一条蚯蚓从中切成两段。它们有能顺利存活，并且还能以各自的残躯，重新生成新的身体。然而，进化到现在地蚯蚓虽然身体远超它们的祖先，却早已失去了那种令人咋舌的强悍生命力。乱枪之下。三条肥大的蚯蚓，完全被打成了蜂窝。只能歪斜的躺倒在一边，好象一堆粗大地肉色管子一般，没有任何生命地活力。动手!天羽没有多说话.指挥着狩猎者门从藏身出跃出.紧紧抓起确定死亡蚯蚓身上滑腻的皮肉,奋力向外拔.数分中后,隐藏与地低的剩余部分,也完全显露在所有人面前.剥皮、取肉、清洗……一系列动作后，三条巨大的蚯蚓很快只剩下了一堆散乱的内脏。比其它虫子，它们的脏器更加腥气，理所当然应该丢弃。至于那些剥离下来的瘦肉，经过清洗后，却能是极好美味儿。天羽趁着新鲜，当场就片下几块能滑的蚯蚓肉扔进嘴里细细嚼了起来。 　　比之其它虫子，蚯蚓的肉质显然要更加细嫩，加上香料烹煮地带皮蚯蚓，也是黑暗世界中不可多得的一种佳肴。饱餐后的人，总会产生一种令人麻痹的舒适与疲劳感。天羽也不例外，身为族长的她，比这常人。显然要拥有更多地权利。在仰脖喝下最后一肉汤，细心地交代了晚上警戒人员的换班后，心满意足的她，从火堆前拉起已经吃饱的苏雅，走进一间专门为族长清理出来的休息室中。 　　“你还欠我一件东西。”没有任何预兆地，天羽忽然冲着眼前的人说了句听起来很没头脑的话。“我欠你东西？是……是什么？”显然，对于这句话，苏雅本人也大感意外。 　　天羽笑了笑，低下头握住苏雅的手放在嘴边，伸出艳红的舌头细细地舔舐着眼前苍白的指尖。 　　“啊！你干什么”苏雅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忘记了吗？”天羽吐出被口水浸润的光亮水泽的手指头，微眯眼中透出一种饱餐后的满足 　　“你第一次遇到我的时候，是怎么说来着？” 　　“可你是女的啊！”苏雅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身体却条件反射地向后退了一步。 　　“那你打算不还了”女人的声音冷静平稳，却让苏雅紧张的抿起了嘴唇 　　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孩恶劣又充满趣味的眼神，苏雅除了不安和恐惧，似乎还有一种隐约的兴奋感从心底涌出。 　　****** 　　从族长休息室里出来的苏雅眼神中透着一种迷茫和满足，她步伐摇摇晃晃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进门就整个人都摊在了床上，脚搭在一边，迷糊的脸蛋上不时出现傻笑和无意识的呓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时，族长休息室，天羽正黑着脸盯着床单上的一抹落红，“妈的，为什么没人告诉她第一次破处那么疼。” 　　天羽哼哼唧唧地从床上爬起来，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靠着，而移动中私处不断传来的刺痛让她皱紧眉的同时，也让天羽的大脑莫名的清明起来。使得她开始思考，自己在进入基地后的一系列动作……学习“等等！我怎么把这一点给忘记了？“一个以外闪现出的念头，突然出现在天羽的脑海中。“这里应该是一处古人的生物试验基地。从那间装满笼子地房间来看，完全能够说明这一点。至于那些遗留在山顶的残骸，恐怕就是那些古人为阻止进攻者而留下的东西。尤其是那几个培养槽，应该就是他们用作试验的工具。因此，这里肯定曾经驻扎了大量的古代军队。而且，从那封接收到信件来看，这里似乎还曾经有过一个地位颇高的将军。那么，按照常理来看，这个基地之中，肯定有着一个专门用于储藏武器弹药的仓库。”意外的想法，使得天羽猛然从床上坐起，下一秒又呲牙咧嘴得躺了下去。 “一定要去看看”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天羽飞快地从床边抓过自己的裤子套上。几分钟后，她身影出现在基地的大门口。在她身后，是几十名睡眼惺松、呵切连天的狩猎者。”就是这里，这儿开始，分成俩组，随着墙壁仔细查找。不要放过任何一丝缝隙。注意墙壁上所有的异常点。一有发现，马上向我报告。“天羽的想法不是没有根据，从脑中存在的资料可以得知，古代人类在修建基地时，往往会留出防护性较好的空间，充作军火库。尤其是在大战爆发前夕，这类的工作就显得尤其重要。因此，对于这一类设计隐蔽的基地来说，如果没有一处用于放置武器的仓库，实在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从入口处的大厅，一直到放置培养槽的基地内部。再深入到各个分散开的房间，狩猎者们仿佛饥饿的老鼠搜索食物一般，将整个基地的所有部分翻了个遍。除了在一个隐蔽的房间内发现几捆尚能穿用的衣服外，再也没有任何发现。 　　天羽希望中的军火仓库，也根本没有出现踪影。站在通往山顶的楼梯间内，天羽不禁有些疑惑。究竟是自己的判断错误？还是那些古代人在设计基地之初，根本就没有留下这样一间仓库？或者，是由于通往军火库的大门完全用能量控制，自己根本无法顺利开启呢？ 　　不管是哪一种假设，都极有可能发生。天羽闷闷不乐地抱起双手，脚来回蹭着坚硬的水泥地面。脑子里却在飞快地思索着其中的原因。地上两条看似平常的矩形线条，顺理成章地落入了她的眼中。 　　这是两条完全平行的槽痕。边角完全以硬质金属压下，整个地嵌入了水泥地面之中。一眼望去，就好像是一条人为规划出来的道路一般，纵贯于整个宽敞的房间之内。 　　槽痕的两端，一头连接于那台已经不再运转的升降机前，至于另外一头，则消失在与之相对的墙壁下面。天羽颇有些疑惑地俯下身来，摸了摸已经有些锈迹地金属槽。这东西，似乎有些象是古代一种类似“滑轨”的装置。据说，古人利用这种铺设在硬地上的条形道路，能够在速度很快的情况，将承载重量极的滑车来回往返于道路地两端。 　　只是，现在看来这条金属槽，似乎仅仅只有通往升降机的部分。 　　“这堵墙有问题。”天羽仔细攀抚着墙壁，细心地寻找着其中可能存在的开关。但是没有用，这似乎并不是一道机关门。也根本没有任何于之类似的装置。所能从中发现地。仅仅只是一道被蛛网与灰尘完全覆盖地细小裂缝。 　　毫无疑问。这是一道门。就是打不开。不过，天羽却不这么认为。 　　“夏冬雪，去外面弄几根钢筋和投枪进来。” 　　“李方铭，快去把所有人都叫到这里来。” 　　“方欲，带着你的小队，负责警戒。” 　　钢筋和投枪很快被找来，在天羽的指挥下，八名族人将尖锐的枪尖，狠狠刺入微波的缝隙中左右摇晃，在统一的号令下，同时向两边尽量掰扭。在一阵刺耳的金属磨擦声中，锋利的枪尖纷纷断裂成两截。而原本紧闭着的大门，也终于露出了一条约莫二、三厘米宽的缝隙。 　　“夏冬雪、李文铭，你们俩一人带一组，分别撬动门地两边，把它尽量向两边拉开。”说话间，天羽将一根粗长的钢筋架在门上，招呼着众人一同用力。几十个人的力气的确比要比几个人大得多。在所有人的合力下狭窄地门缝终于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被硬生生地拉宽到了手臂粗细的缝隙。不过，这似乎也就是它所能忍受的最大极限。因为，在此之后，不管狩猎者们如何用力，它都好像是一名最坚决的财宝守护者一样，根本不愿意再松动丝毫。只留下那点半开不合的门缝，似乎在嘲笑着这群无知的人，与自己在做最自不最力的争斗。 　　只是，这样做，似乎根本难不住这群意志坚决的人。滑轮，是天羽在古代知识中发现并认为最有用的东西之一。根据古人的杠杆原理，使用多个滑轮构成的组合，可以在节省数倍乃至数十倍力气的情况下，轻而易举地，将一件自己根本无法独立撼动的重物拉离地面。而且，在实际生活中，天羽已经多次运用这种简单方便的东西，完成了许多原本看似不可能实现的举动。 　　一位伟大的古代科学家甚至还说过：“只要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够撬动地球。”撬杆与滑轮，实质上，都是有着同样的功能。 　　现在，恐怕还得需要这种东西的帮助。 　　几十个大小不一的滑轮从山顶的残骸间被翻找出来。利用简单的工具，狩猎者们将其牢牢固定在了墙面上。两根粗长结实藤绳，也在往返围绕多个滑轮后，最终系在了两支前端弯曲成钩状，并且死死咬住门缝两侧的断裂投枪间。”拉！使劲儿拉！“力量，在顺着墙壁上多个转动的滑轮增加。那种绝对强悍的拉力，使得禁闭的大门，不的不放弃自己想要与人类作对的想法。只能老老实实地，在极端不情愿的情况下，一点一点旷达着缝隙间的距离。最终，在狩猎者们呐喊着后出最后一声号子后，封闭的大门，终于向人们打开了通往其中的道路。这是一条几乎比整道墙面还要宽阔大道路。道路的中央，细长的滑轨一直延伸到了远处。 　　天羽估计得没错，这的确是一处尚未被发现的隐藏区域。而且，它的范围，似乎还相当的广。 　　比之其它的房间，这里的安置的太阳能自动灯数量，显然要多得多。当然，这也使得狩猎者们能够更加清楚地看清自己眼前的每一件物品。 　　首先映入人眼帘的，是一台具有粗长身管的大型武器。对于它的名字，天羽并不陌生。熟记于心的《武器大全》，还有脑中的资料里都有它的相关解释。“PZQZ型直瞄火炮。105毫米口径，最大射程15000米泛亚洲联邦第三联合工业2087年出产。” 第六十八节军火 　　这仅仅只是其中之一。还有更加令人吃惊的东西在后面。 　　“D-79式12毫米口径榴弹炮。标准分装弹头最大射程15300米。特种换装弹可达22000米。泛亚洲联邦北方工业公司生产。 　　“mAW-d”型肩射式单兵导弹，最大射距离1200.泛亚洲联邦北方工业公司生产。“GaU449型六管速射机枪，口径7。62毫米，有效射程1000米，美洲联邦通用电气公司生产。” 　　天羽静静地走在队伍最前面，心里飞快地对每一种看到的武器做出判断。这里的武器数量之多，品种之丰富，已经大为超出了她的想象。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一时间的猜测，居然真的变成了现实。而且，在这个暗藏的仓库中，居然有着如此可观的武器。单兵轻武器，那是其中堆放数量最多的东西。天羽估算过，这里的轻武器及子弹数量。单从大体上看，已经超过了自己曾经在图书馆中发现的数十倍，如果再加上那些码集成山的机枪弹药，恐怕还得在这个数字上翻一番。 　　火炮，也是其中的重头部分，经过狩猎者们仔细清点，共发现各种型号的火炮五十八门，对于它们，天羽则表现出喜悦与无奈两种截然不同的神情。喜悦,那是肯定的.这些火炮保存完好.油光滑亮地炮弹铜壳上还能照出清晰的人影.而且,单就那种可观的数量而言,本身就是一种极有价值的东西. 　　至于无奈,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举动.因为天羽发现,在其中,居然有四门威力巨大`射程遥远的电磁炮.甚至还有两门射程几乎等于无限的大口径激光炮.这样强悍的武器,绝对是每一个军事狂热者的首选.只是，想要使用它们，必须具有相当的能源。天羽仔细检查过，整个军火仓库中，根本就没有储备任何大型电池。有的，仅仅只是几箱普通功率的小型蓄电池而已。而且，它们也已经完全失去了自己的作用。丝毫不能再有一丝电流放出。坦克，也是众多发现物品其中之一。四个近门的车库中。赫然停放着四辆so79式气垫坦克。看着这些外表极其雄壮有力的强悍武器，天羽只能抱以一种力不从心的苦笑。开动它们，需要大量的能源。一穷二白的自己，又应该从哪儿去找到这些东西？那一刻。她不禁有些想要诅咒古代的武器设计者。为什么要把如此之多的强力武器，统统制造成需要能源启动的奢侈货呢？话虽如此，单就以目前的发现来看，天羽已经很满意。有了这些武器，就不必再担心子弹的正常消耗。至少，这里存有的弹药，足够整个族群使用很长一段时间。 　　不单是武器，在一个偏僻的小房间内，天羽还发现了大量的被服。从其外观上看，都是涂抹有各种黄绿斑纹的古怪服饰。这应该是古代称之为“迷彩”的一种军服。每一种发现，都会引起狩荀者们的惊叹与欢呼。同时也会给天羽带来一种极大地满足与充实。那是一种自己安全得到绝对保障后的充实，也是一种在拥有大量武器之后，可以肆无忌惮杀光所有敌人的充实。 　　只不过，与之伴随在一起的，还有一种任何时候都汇之不去的贪婪与不满。“东西似乎有点少如果能够再找到更多、更有用的武器就好了。” 　　这是天羽目前的想法，也是每一个人类都会具有的绝对贪心。 　　算她走运，就在即将离开仓库之前，她又找到了一些能够满足自己贪婪欲望的东西。那是四具几乎全新的机动装甲.对于这些完全依靠能量驱动的武器,天羽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兴趣.她真正看中的,则是放置在其四周的几辆完整的汽车. 　　汽车这种东西,相信每个狩猎者都不会陌生.城市废墟间到处都散布着它们的残骸.然而,像这样清楚地看到一辆完整的汽车出现在自己面前,对于所有在场的人来说,都还是头一次.这是六辆安置着机枪的四轮驱动汽车，按照古代人的说法，它们应该叫做“吉普”。虽然，它们也同样是需要一种叫做“汽油”的能源才能驱动。不过，对于这类东西，天羽却认为，至少比之别的能源，汽油的来源，应该要简单地多。 　　她记得，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曾经看到过一些狩猎者，以汽油来生火取暖。因此，她相信，在这个庞大的地下基地中肯定有着储存汽油的相关地点。 　　然而，令失望的是，忙碌半天的结果，却是一滴汽油也没有发现。气得天羽整整咬牙切齿了一个晚上，也整整疼了一 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饭后，天羽照例派出了固定的狩猎人员。紧接着，便召集起所有剩余人员，对仓库中存有的武器，进行了一次大的搬迁。 　　数量如此之多的武器弹药，相当于一个巨大的火药桶。只要有任何疏忽，马上就引起剧烈的爆炸。道时候，恐怕自己再命大，也会被炸的连骨头都不剩。 　　因此，有序的安全措施，绝对是一种必要的手段。费尽力气拉开的大门，已经在清理完周边的阻塞物后。重新关合到原来的位置。对于这道门上的伪装，天羽很满意，如果不是熟知基地内部情况的人，想要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发现这里隐藏的秘密，绝对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储存在仓库中的火炮，初二了那些无法使用的能源驱动炮，还有部分轻型小口径炮之外，剩余的三十二门火炮，则全部被狩猎者们拉到了仓库门口。天羽已经决定，将这些威力巨大的东西全部搬上山顶。安放在各个火力点之上。有了它们。再加上那些射程较近的巨弩与发石装置，恐怕没有任何生物敢来打这里的主意。 　　只是，如何将这些沉重的武器运上山顶。实在令天羽感到头痛。扛，是最简单地方法。数十个人扛一门炮，完全可以将它扛离地面并移动。但是承载能力有限的楼梯显然不能负担这样的重量，况且。过长的炮身。也无法在狭窄地楼道内翻转。唯一地办法，只能是回到那台缺少能源，无法运转的升降机上。 　　很明显，它就是古人用于武器上下搬运的装置。地面留有的滑轨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只不过，对于它，天羽根本不抱任何希望。她检查过，这东西完全依靠电能驱动。在没有任何发电设备的情况下，它们只能是一堆没用的废铁。升降机的最顶端，是一个被两块“Z”字形钢板交合密闭起来的闸门。看得出，它也同样走使用电能驱动开合的装置。利用撬杆加滑轮的笨办法。狩猎者们花了旁人无法想象地辛苦。这才万分艰难地打开了紧闭的闸口。 　　外出的狩猎人员在带回猎物的同时，也带回了大量牢固蔓藤。在花费了大量时间将其干燥编织成足够牢固的粗绳后，用它们把一门重量较轻的105毫米PZ92直瞄火炮，整体缠绕在一起。依靠从闸门处拉下的几根粗大吊绳，再次利用了滑轮的固有特点。轻而易举地，将之安全吊运到了山顶。贯穿山顶防御墙面的道路，将整个山头一分为二。两个南北相对的出入口周围，早已被古人设置了大量坚固的混凝土火力点。尤其是在众我低矮射位的背后，还有序地安排了几处“U”字型的凹槽。 　尽管并不十分清楚这些槽痕究竟有什么用，可是天羽却明白，PZ92型火炮底盘下的那两条钢制撑架，其形状与大小，都与之完全吻合。一共四门炮,南北各二.外带轻重机枪八挺.再加上众多手持轻武器的族人,天羽完全有理相信，这样防卫森严且拥有密集压制火力配备的要塞,根本不可能会被外人所攻破.那怕就算是那些可怕的类人，也绝对会在狂风暴雨般的子弹扫射下，变成一具具没有任何生气的尸体.尽管如此，天羽还是觉得颇有些遗憾。自己手下的人实在太少，如果想要按照最完美、也是防御力量最强的模式，对整个山顶要塞进行合理性配置，至少也需要一百五十至一百六十人左右。目前自己带到这里的族人不过只有区区一百，就算把他们全部派上，也不足以将要塞的防御发挥到极至。况且，人总得要吃饭，也还得做点其它的事。总不能成天到晚抱着机枪大炮万分警惕地站在这里吧！因此，就现有的情况来看，山顶安排二十名族人担任警戒防守已经足够。毕竟，狩猎需要人，清理基地也需要人，有了这些威力强大的古代武器，她实在想象不出，究竟还会有什么生物，能够对自己的族人造成威胁。 　　只是，她的想法很快就像块脆弱的玻璃一样，被残酷的现实打得粉碎。大炮被安置好后的第四天，是一个难得一遇的太阳日。与往常相比，湿润的空气不仅蕴含着更多的温暖，而且风中的气息，也流露出一种少见的柔和与安详。这样的天气，在死气沉沉且昏暗无比的世界里，实在是一种极其难得的奢侈。 　　狩猎者们很喜欢这类柔和的天气。他们也很想躺在地上，仰望着颜色分明的蓝天，好好享受一下这短暂的温暖，只是，太多的事务注定了他们的忙碌。而且，必须是在为他们的生存所奔忙。天羽也没有闲着，比起夏冬雪带领外出的狩猎小队，以及包括苏雅在内正在清理基地的一干老弱族人来，她的事情显然要繁杂得多。而且别人也根本无法替代。 　　教会一个近乎野蛮状态的人类熟练操使一门火炮。这样的任务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应该具有相当的挑战性。最初教族人使用枪械地时候，天羽并没有觉得有多难。毕竟，她仅仅只是告诉了他们装弹射击等一系列步骤后，便再也没有花费什么力气。狩猎者那种天生对于目标的敏锐捕捉感。使得他们几乎根本不用瞄准，就能打出与古代优秀射手同样的成绩。 　　这也许就是进化的最贴切表现吧！ 　　开炮，能否也能够像开枪一样简单？PZQ2直瞄炮地操作，天羽并不陌生。然而书面上的东西与实际动手操作。根本就是两回事。抓弄了大半天，天羽自己也才在半生不熟的情况下，多少变得慢慢熟练起来。至于其余的族人，则只能手把手地一个一个来。 　　幸运地是。她有时间。也有可供教具使用地大炮，更有码积成山地大量炮弹可供训练。天羽并没有那种想要在短时间内，把所有人都训练成为一炮命中目标的神射念头。她唯一的目的，仅不过是让族人能够尽可能地熟悉这些强悍的古代武器。毕竟，有些时候，一名优秀的射手，远远没有一群熟悉操作规程的人更加有用。一个人在战斗中可能会死。死了，就必须要有人对的岗位进行替补。炮是死的人是活的。想要一门大炮永远保持威力，就必须保证有着数量足够多地炮手。 　　就在天羽专心致志地教授着族人的时候，放开的思感忽然发现一丝异常。她“看见”。在距离自己千米左右的地方，外派的狩猎小队，正在夏冬雪地带领下，死命地朝着基地所在狂奔而来。夏冬雪跑在最前面，一向热情的脸色早已被惊慌所代替。至于其余的人。也都表现出同样紧张骇怕的神情。 　　很明显，有东西在后面追他们。 　　一种让他们足以感到威胁的东西正在紧跟其后。“通知所有人准备战斗。命令各个狙击位，保持警戒状态，随时准备接应我们的人。”天羽一面简单急促地对身边的方欲下达着命令，一面以最快的速度，将现有的思感延伸到探测极限。她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够让装备精良的狩猎小队如此落魄。枪械的威力天羽是很清楚的，就算是再强悍的人类，也不可能抵挡住子弹的攻击。至于虫兽，那就更不用说。它们素以为傲的坚硬甲壳，在子弹的攻击下，根本就仿佛一张没用的薄纸。毫不夸张地说，只要拥有了充足的弹药，凭着一支古代枪械，狩猎者们几乎不存在任何天敌。 　　凡事总有例外。 　　天羽很清楚地记得，战风是如何被一群数量多得可怕的褐蚁追得差点跑断了气，也记得自己是在如何无奈的情况下，亲手杀死了六名被蚁群追逐的族人。在那个时候，威力再强的武器也无法发挥任何作用。虫群以其自身多到恐怖的数量优势，成功地抵消了文明与科技带来的威胁。 　　一颗子弹，充其量能够穿透数只蚂蚁的身体。可别的蚂蚁呢？它们会在你开第二枪的瞬间，蜂拥而上，啃光你身上的每一条肉丝。难道说，让夏冬雪他们感到害怕的，还是褐蚁？难道说，紧追在他们背后的，还是那种密不见天的庞大蚁群？ 　　如果是这样，那么恐怕所有的人，都必须在第一时间尽快撤离。 　　只是，这样的决定天羽并不愿意做出。毕竟，这里是自己辛辛苦苦发现并清理出来的新居所。就好象面对强盗破门而入，主人只能极不情愿却又万般无奈地离开一样，那种滋味儿，实在令人不甘。可是，保住性命才是关键。古人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就在天羽即将下令让所有人撤离的时候，延伸开的思感忽然接触到了一丝异样的波动。 　　那是来自紧跟狩猎队员背后的莫名生物。从那种繁杂的波动上，天羽完全可以感觉到，其数量很多，简直多得可怕。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肯定不是褐蚁。 　　因为，它们没有褐蚁跑得快，体积似乎也远远要比褐蚁大得多。而且，它们的移动速度很慢，与飞奔的狩猎者相比，根本就是兔子与乌龟的比较。 　　那究竟是什么？ 第六十九节腐蛆 　　应该承认，狩猎者们奔跑的速度确实惊人。而那种不知名生物的脚步也实在慢的可以。直到气喘吁吁的夏东站在天羽面前时，它们也仍就没能走进思感的有效探测范围之内。“是……是腐蛆……我们……我们遭遇了……大批……大批的腐蛆群……”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夏冬雪，双手杵着膝盖，力竭声嘶地朝天羽报告着自己的遭遇。 　　“腐蛆？”天羽不禁有些奇怪，这种完全以腐烂血肉为食的东西，怎么会突然跑到自己的基地附近？按照它们的生活习性，应该是集中在阴暗潮湿一类的地域才对。泥石混杂且颇为干燥的山地，绝对不应该是大批腐蛆出现合理场所。对于它们来说，这种地方就好像陆地对于一条鱼那样陌生。当然,鱼儿离开水源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只要岸边能够有足够吸引它们的东西,饥饿的鱼也肯定会不顾一切地疯狂扑上岸.为的就是能够在被饿死之前饱餐一顿. 　　离开水活活憋死,也总好过被饿死强. 　　腐蛆也不例外．只要有着足以吸引它们的东西存在，冒险，似乎也是一种对于枯燥乏味生活的有效调剂．“糟糕，我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冥思苦想中的天羽，恍然大悟般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腐蛆都会朝着基地所在方位而来的原因。 　　腐蛆的食物就是腐肉。那些仅仅只洒上一层浮土，准备用作给食人植物当作养料供应的类人腐尸。它们腐烂后的尸臭味道，可以随风飘荡到很远的地方。甚至就连那些混合在泥土中的腥浓臭液，也能在四处分散的地下水源带动下，传播到很远地地方。当然，这类令人恶心的气味，狩猎者他们都会避而远之。可对于喜食此物的腐蛆来说。却根本就是堪与大餐媲美的绝妙滋味。“关闭基地大门。所有人带上武器，在山顶要塞进行防守。方欲、苏雅、李文铭，带上你们的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尽可能多的弹药运上山顶。对付这些东西，需要足够的子弹。” 　　躲，是来不及了。就算天羽能在腐蛆群到达之前，把所有堆积在基地外部的类人腐尸全部移走，对气味极其敏感的腐蛆，仍旧会发现隐藏在基地内的活人。它们完全可能为了这一百多个鲜活的食物耗费在量时间，更何况，就算山脚下地入口完全封闭，那么山顶地通路呢？它们难道不会想到从这里爬进基地吗？天羽实在是没有勇气。用自己和族人和生命去验证一下腐蛆的智慧。 　　庞大的蛆群终于进入了思感探测范围。一只只白白胖胖的恶心蛆虫。在天羽脑海中来回翻滚蠕动。粘满其浑身的浓液浸湿了它们前行地土地。虽然从“心眼”中看到的景象没有任何气味。可天羽还是觉得，那怕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自己也还是能够闻到那种发自它们身上的刺鼻恶臭。“开炮！炸死它们！” 　　这不仅是天羽的命令，也是所有聚集在山顶狩猎者的想法。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可以看到对面山坡草丛中钻出的一只只腐蛆。 　　两门PZ92各自发射了一枚饱弹。尽管落点不一至，可天羽还是很高兴地看到：炮弹准确地在蠕动的虫群间炸裂开来。飞溅的弹片在爆炸的作用下。纷纷钻进柔软的虫躯。在穿透所有障碍后，再次冲出，一头扎进邻近的虫身之中。 　　这种时候，根本不需要任何瞄准，只需要一个大概方位，恐怕就算是世界上技术再烂的炮手，也能变成命中率最高的人。 　　腐蛆相互间的距离堆叠得相当拥挤，以至于两枚炮弹发挥出远远超过预想中的威力。天羽高兴地看到，超过六十只虫子的身体表面都溢出了腥绿的血液。它们的蠕动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虽然很慢，可它们并没有死。它们还在继续向前移动，尽管，速度相当慢。 　　甚至就连那几都位于落点中央，身体几乎被爆炸完全撕裂的腐蛆，也仍旧在以一种本能向前移动。看得出，它们已经濒临死亡，去还是在朝着食物所在的方向喘息……至于其它的腐蛆，则根本不为意外的袭击所打动。它们丝毫没有停留，依旧蠕动着，向类人腐尸所在的方位蜂拥而来。也许在它们看来，多死几个同伴，也就意味着自己能够多吃一些吧！ 　　“可怕的东西！”天羽喃喃地摇了摇头，再次朝向两座炮位的操制者重重压下了手臂。 　　“继续射击，不要停止。”呼啸而过的炮弹，接二连三地在腐蛆群中炸开。破碎的白色虫尸块，伴随着大量黑色的泥土，散乱在地上，夹杂交裹成一团团流淌着腥绿浓液的莫名块状物。还有的，则直接掉落在蜂拥攒动的蛆群身上，在那种白腻滚动的肥胖身躯上，形成一个个肮脏无比的另类斑块儿。严整的腐蛆群被炸得千创百孔，漫山遍野的白色“蛆海”，也仿佛在突然间落潮后，显露出数十块大小不一的黑色礁石。只不过，在紧跟其后的“蛆浪”推动下，这些可怜的礁石自然无法中流砥柱，只能带着万分不甘地消失在漫天的蛆群间。 　　“方欲，你负责给我盯住炮位，绝对不能停止发射。” 　　“夏东雪。带上你的人跟我来。顺便告诉李文铭，让他的人都过来，那些狙击步枪对腐蛆没用。它们根本就不怕那东西。”确实，射程超远威力强大地狙击步枪，对于腐蛆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天羽自己也开了几枪，却懊恼地发现，被命中的腐蛆，根本就对钻进身体的子弹毫不在意。它们依然拼命前行了很长一段路后，知道体内血液几乎完全流光，这才一头歪倒在草丛间，再也无法爬起。 　　如果仅仅只有几只腐蛆，远距离狙杀确实是一种行之有效的办法。可问题是，腐蛆群的前锋，已经距离山脚不到五百米。 　　尽管它们的主要食物是腐烂的尸体，可这并不代表它们对活人没有兴趣。 　　必须阻止它们，绝对不能让它们再前进一步。山顶要塞南北两端,天羽依照射击位置，各自放置了八挺机枪。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根本顾不得那么许多。按照她的命令，北面通道地所有机枪，全部都被转移到了南面。她必须利用机枪的设计速度优势，来抵消腐蛆群那种可怕数量威胁。 　　GAU449六管速射机枪，是一种性能相当不错的武器。《武器大全》及众多古代军事书籍中，都曾经对它可怕的射击速度有过相当确切的描述及赞扬。尤其是按照电脑资料中的部分显示，这种机枪完全能够在一分钟内射出超过20000发以上的子弹。单就那种子弹形成的铁幕，本身就是一种极其有力的防御手段。会员zoely手打火炮仍然在发射，族人手中的各种轻武器也在有效射程内朝着临近地腐蛆射击。然而，天羽及一干机枪手地脑门上却淌下了大滴地汗珠，尤其是他们的眼睛，死死地盯住越来越近的蛆群，几乎快要冒出血来。 　　他们不是不想开枪，而是不敢开枪。因为，直到所有机枪统统搬过来之后，天羽这才发现，慌乱中自己竟然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 　　子弹，机枪的子弹。山顶要塞中，居然仅仅只储备了六箱机枪子弹。 一箱子弹五千发，六箱就是三万发。可对于整整十六挺GQU449来说，平均一挺还轮不到半像子弹。尤其照它们那种恐怖的射击速度计算，这点子弹简直少得可怜。甚至还不够它们一分钟地消耗。 　　“是谁干的？混帐！”天羽的愤怒是有理由的，再此之前，她就曾经反复叮嘱过族人，必须确保山顶要塞的弹药储备。虽说存放武器的仓库，距离山顶仅有数十米的垂直距离，可在关键时候，这段距离完全有可能造成意向不到的死亡……我……是我…… 　　一个颇有些惊慌的声音从近旁边响起。不有回头看，天羽也知道寻是李文铭。“不要废话，快带人去搬子弹。集中注意力，要快！” 　　天羽没有意料中的发怒，仅仅只是暴躁地大声下达了新的命令，这种时候，切实地做点补救措施，远远要比发脾气追究责任有用得多。猛烈的炮火，给行动缓慢的腐蛆造成了惨重的伤亡。已经冲到山脚下的蛆群，开始朝着山头的狩猎者们发起了攻击。它们纷纷张开仅有一张吮吸加吞咽功能的肉嘴，沿着洒满乱石与泥土的古代柏油路面，向着数百米外的要塞扑了过去。 　　不用天羽发号施令，所有人在那一瞬间纷纷端起手中的枪械，朝着迎面而来的蛆群狂泻着子弹。突击步枪的连射功能在这一刻被发挥的淋漓尽致，一个有一个空弹匣也在狩猎者们近乎挥霍一般的射击中，纷纷清空了自己肚子里的所有存弹。天羽身边机枪仍旧没有开火。按照她的命令，与其让十六挺机枪同时消耗子弹，还不如将弹药集中起来，首先保证一个火力点的供应。尤其是在目前弹药供应不上的情况下，这种威力强大的武器，必须放在最后使用。 　　可能是感受到了来自山顶的巨大威胁，也可能是由于腐蛆自身太过饥饿的原因。忽然间，它们没有任何预兆地改变了行进的方向。将自己的目标重新锁定在了那堆埋藏在山脚浮土中的类人腐尸身上。大堆腐烂的臭肉，在没有眼睛仅靠触觉和嗅觉与外界接触的咀虫心中，显然要比一支直指自己脑门的突击步枪更加具有诱惑力。 　　死，并不可怕，怕的是在那种无法忍受的饥饿中，被剧烈收缩地胃袋紧绞而死。至于子弹，有什么好怕？不就是脑门上一下而已，不疼不痒。比起饥饿来，这种死法显然要轻松得多。类人的尸体就对方在距离山脚入口不到两百米地地方。那里是一片松软的浮土，相当适宜植物生长。更重要的是，那里是通往基地入口出前的毕竟之路。用一片看似没有任何危险的食人植物将之覆盖，形成一种有力且有效的防护手段。这就是天羽的想法。 　　只是，这一看似完美的计划，却被上万头蜂拥而来的腐蛆全部打乱。埋藏在地下的腐尸上，不过薄薄地撒上了一片泥土。为地，仅仅是防止那种熏人地臭气溢出。毕竟，就算是饿得前欣心后背地疯子，也绝对不会把这些东西塞进嘴里。除了用做食人植物的栽培之外，它们根本就没有别的任何用途。腐蛆的鼻子极其灵光，就算是深埋地下数米深的烂肉，也能被它们准确无误地，从深厚的土层中翻找出来。至于这些隐约透出地面的腐肉，就更不用说。 　　驻守在山顶的狩猎者们，颇有些惊惧地看到：在上百头领对的腐蛆拱动下，堆积在地面已经形成一座小山，表面覆盖着一层薄土的类人死尸，已经逐渐出现了坍塌的倾向。它们摇晃着、倾斜着，在数头兴奋地钻进其中大饱口福的蛆虫剧烈动作下，最终轰然倒地。砸散成一片流淌着黄绿恶心浓臭液体的碎块。人的尸体，只要死亡超过短短数小时，就已经**僵硬的现象。在古代常温下，很快就能进入逐步腐化状态。黑暗世界中的温度虽然要比古代更加湿冷一些。却也并不是完全的寒冷。死亡后的尸体，超过一定时间，仍然会不可避免地要流水、腐烂。尤其是这些死亡时间已经超过半月以上的类人，身上的肌肉早已烂得跟糨糊没有任何区别。 　　就是前几天，一名从旁经过的狩猎队员，不小心一脚踩到了其中一具尸体，整条大腿当场就陷了进去。慌得他手忙脚乱地一阵乱抓，结果，只抓到扔弃在周围的烂尸。那种感觉，根本就好像是无意中落入了一个松软的淤泥坑。如果不是旁边的人及时拉住他的手，将其救回来的话，恐怕。这个倒霉的家伙，当场就会直接被淹没在高度腐烂的尸肉中。据他自己事后心有余悸地回忆，那些原本强劲有力的类人肌肉，根本就好象是浮在水面上的泡沫一般，轻轻一按就通。手指在没有任何阻力的情况下，完全可以摸到其中的骨胳。他试过，只要轻轻一拎，就能从一堆湿搭搭的烂肉中，起出一根完整的骨头。至于那些韧带与较为坚韧的身体部分，则好象几根破烂的布条一般，可怜地缠绕在上面。这些东西，就是食人植物的最爱。当然，也是腐蛆最喜欢的食物。 　　天羽无奈地闭上双眼，轻轻摇晃着自己的脑袋。几分钟以前，她就已经收回了自己的思感。一群肥腻虫子争抢一堆息肉的场面，任谁看了都不会留下什么太好的印象。更何况，脑中的探测思感，一直都在反复回几个简单的词语。“看”得她简直想去撞墙。“幸福”、“美餐”、“好吃”……诸如此类，反反复复，如果是面对一桌佳肴当然另当别论。可那毕竟是一群腐蛆，还是一群大肆舔食臭得熏人烂肉的腐蛆。当然，与之伴随在一起的，还有成片“吧既——吧既——”的肉唇咋动声。 　　山顶到山脚，不过区区数百米，对于视力超卓的狩猎者们来说，实在是看得不能再清楚……人的大脑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可思议。强忍着恶心的同时，天羽却莫名其妙想起了那顿时美味儿的蚯蚓炖肉。恍惚中，她忽然想起：蚯蚓的身体好像与腐蛆机器相似。也走同样的棉软、同样的滑腻肤、同样的圆滚。它们也都以收缩**拱动前行。而且，它们也吃肉，只是不知道…… 　　一阵从心底翻诵上来的黄水，瞬间就沿着喉管一直上涨到了天羽的口中。使得她再也无法，忍受地单手杵地狂呕起来。 　　“子弹……子弹运来了没有？李文铭，你的子弹在哪儿？混蛋，我……我要子弹……我……我……我要杀了这些该死的东西，我要杀光他们……” 第七十节消耗 　 天羽的吼叫的声音相当嘶哑。书.书.网听得出其心中的愤怒与？？已经太多。现在的她需要泄疯狂的发泄。那种完全来自外界的巨大刺激使得她在那一瞬间根本丧失了最基本的判断能力。 　　不过那仅仅只是一瞬而已。毕竟她是人不是野兽更不是虫子。不单是她所有在场的狩猎者不约而同地全都趴伏在各自的掩体前呕吐起来。腐蛆食烂肉的场面他们不是没有看见过。只是在如此接近的距离如此疯狂地抢夺如此碎烂的尸体面前。任何人都无法抗拒那种自心底的厌恶也就是在那一刻人与虫两者之间最明显的差距赫然脱离种群的数量优势独自显露了出来。智慧、理性、感情。。。。。。这些东西虫子可能也有。但是绝对没有人类这么丰富。 　　山下的争抢仍旧在继续。高耸的尸堆已经完全被白腻的腐蛆群所淹没。快乐的蛆虫肆无忌惮地在满是黄汤绿水的腥浓间横行。大团粘有黑色泥粒的烂肉在一张张肉唇的反复张合中消失在混圆鼓涨的虫腹中。甚至就连那些完全混杂在土层下面根本无法分清究竟是土还是肉的莫名团块也在肥胖虫子的争相抢夺中飞快地消失了自己的踪影。只有那剧烈熏人的臭味儿顺着上扬的气体一直飘散到了空中弥漫在这一片地域之上。饕餮、大餐、美食。。。。。。所有的词语这一课已经变成了形容这里的最佳组合。至于骨头那些死亡类人遗留下来的坚硬骨头。也丝毫没有被腐蛆们放过。粗大圆实的头骨它们最喜欢。一口一个地直接吞下了肚。昂长尖的手臂、脚肢也是它们不愿放过的美食。狩猎者们惊异地看到一只肥得腻的腐蛆不假思索地吞下了一条摸有其身体长的腿骨。丝毫不顾忌自己短的身体能受如此可怕的食物。半米多长的骨头一直从它的口边。径直延伸到了尖尖的虫尾。尽管如此仍然还是留有一部分为能完全吞入只能死死地卡在贪婪的腐蛆嘴边使得肥厚的肉唇无法正常关合。。。。至于疯狂的吞食者自己则带着一种说不清究竟是痛苦还是幸福的表情无用地在一堆烂肉上反复打滚。将一堆堆恶心的臭肉带得到处都是。 　　就算是有了这样的活例腐蛆们也丝毫没有停下自己地进食。甚至一条不怀好意的蛆虫在慢慢靠近尚有骨头伸出口边的同伴。猛然叼起露出的骨节拼命向后拉伸。直到将整条骨头从同伴口中拉出后这才美滋滋地溜到一旁重复起它之前未完成的吞咽任务……弹药地运送还在继续狩猎者们的度已经很快。短短十数分钟里他们已经从闸口吊运起了大量机枪弹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天羽才现自己可能错怪了忠心的手下。 　　他们不是没有搬运弹药而是弄错了子弹的型号。起码有过两百箱5g43的子弹都整整齐齐地码放在距离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而已在它们的旁边还有数量多的可怕的手雷。这是他们日常用得最多的东西。 　　“手雷快。先把手雷搬过来。”无暇多想天羽几乎是吼叫一般从口中狂喊出了这简单的话语。 　　“炸。给我炸用手雷炸死这些恶心地家伙。”数十颗拳头般大的黑色球在手臂掷出力量的趋势下在半空中划出一条条漂亮的抛物线准确地落在了蜂拥蠕动的蛆群间。他们的到来顿时在争食的蛆虫中引起了一阵骚动。有的腐蛆甚至丝毫不辨地张口叼住从天而降的这些铁疙瘩。糊里糊涂的就咽下了肚。 　　愚蠢的动作势必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轰-------轰轰--“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从手雷的落点处响起。占据在山顶的狩猎者们高兴的看见：横行于尸堆上的扶住在剧烈的爆炸气浪中生生被撕裂成片片烂肉。爼皮碎肉还有那些简单的内脏被爆炸振起的冲击波抛洒的到处都是。 　　震耳欲聋的巨响并没有吓退后续的族群他们似乎已经被那些同类新鲜的血肉所吸引。纷纷加快蠕动度朝着这片失衡浪迹的烂肉餐厅疯狂奔进。“不要停下来继续扔手雷。保持现在的这种状态就这样把这些该死的生物统统炸死在下面。” 　　狩猎者们丝毫没有停顿。数个装满手雷的木箱在短短几分钟之间就已经被完全掏空。蛆虫原先带来的恶心之感很快就被那种屠戮对手的巨大快感所代替。很快真值不用天羽提醒他们已经主动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击。甚至从码放在一起的武器堆中再次搬出了大量的同种物品。腐蛆可能属于那种没有什么大脑与智慧的虫子。它们的愚钝也可能是所有虫子中最为显著的一类。但是不管怎么样它们毕竟拥有独立的个体生命也同属于地球生物的一种。因此尽管它们看上去很笨、很呆、很蠢可是它们并不傻也不是那种白痴到任由对手宰杀而不做任何反抗举动的无脑虫。大量同类的死亡以及来自山顶的投掷物很快引起了腐蛆群的注意。在确定死亡的威胁正是来源于那里后庞大的蛆群开始转变方向再一次朝着人类盘据的山顶蜂拥而来。 　　“所有机枪上子弹。各自把守好自己的位置。方欲负责好你的炮位给我炸掉蛆群的尾巴。准备只要蛆群前锋越过山脚那堆乱石就立即开枪射击。”这个时候腐蛆群的尾端已经逐渐从对面山坡向这里收缩。也就是说出了眼前这片海海满满的蛆虫外它们将再没有任何后援部队。 　　 　　尽管如此。天羽大体估算了一下单就面前这片白茫茫的“蛆海”其数量至少还有近万头之多。以自己手下区区一百人计算至少还需要每人再杀死一百只才能彻底摆脱这些可怕恶心的东西。“开火!”不需要太多地激励话语也不需要什么豪迈的语言。在年轻族长的指挥下各种轻重武器同时朝着山脚下蠕动前行的蛆群喷射出一片带着死亡问候的弹雨。它们的覆盖面是那样的密集以至于将整个狭窄的出入口。完全变成了一条仅供子弹穿越的钢火通道。g449六管机枪地威力确实强大尤其是在数量多达十六挺机枪同时开火的时候。那种仿佛狂风暴雨倾泻一般地子弹根本就没有任何生物能够抵挡。在机枪转轮出那种特有的恐怖“呜呜”声中前端已经冲上山道三分之一的蛆群硬是被强行打退了数十米。尽管他们自己根本就没有害怕或想要撤退的概念。而且后继虫群也根本不可能给它们这样的机会。它们根本就是被子弹所击退。确切地说“击退”这个词已经并不适用。它们是在冲击力量巨大地子弹撕扯撞击下硬生生地被分裂成大量碎的肉块柔软的身体也在瞬间被打得粉碎。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只只蛆状的玻璃瓶自动撞上一堵肉眼看不见的坚硬水晶墙一般。机枪的转轮在飞旋转。天羽惊异地现一分钟两万这个数字并不是古人夸大其词。仅就自己身边这挺g44g来说。短短几分钟内它就已经打光了五个弹药箱。要知道那可是整整两万五千子弹啊！ 当然奢侈而疯狂的射击也受到了极佳地效果。整个涌上的蛆群已经完全被打回了山脚。而且其中不知为什么天羽脑子里忽然冒出了这个怪异的古代字眼。 　　腐蛆群伤亡惨重但是仍然至少还有过数千只的庞大数量。只是它们已经无法再对狩猎者构成有效的威胁。这个时侯的蛆群已经完全失去了刚开始的所有气势。天羽计算过就算这些腐蛆同时朝山顶进攻也无法抵挡狩猎者们密集而疯狂的火力。 　　“马上更换机枪枪管度要快夏冬雪带上你的人继续朝下面扔手雷。把它们尽量多炸死一些。。。。这是什么。。” 　　正在紧张地号施令的天羽忽然间被一只柔软的手捂住了嘴。几颗混圆柔软的不名名物体也随之滚进了她的口中。疑惑地回往看时却是笑意盈盈的苏雅颇有几分紧张地递过一个装满净水的壶。“喝口水润润嗓子。” 　　口中的圆物被舌头一顶即碎。一丝微酸的甜液也随之从中流淌出来。这种东西每一个狩猎者都不陌生那是一种叫做“山莓”的野生浆果。只是数量并不多。天羽嚼着口中的山莓冲着苏雅略一点头轻轻地呼了一口气。情况已无大碍就算是腐蛆再来一次攻击自己也能将之全部杀光。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才现：苏雅递过的水壶其实相当及时自己吼叫了半日的喉咙确实干得快要冒烟。 　　“族长快来看蛆群退了！它们跑了！”一名负责警戒的族人朝着天羽大声喊道。从他的声音里明显可以感到一种无法抑制的欢快与激动。腐蛆的确是在撤退数千只蛆虫正掉过头蛆朝着它们来时的路线向山头的另外一边翻越。可能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吧！也可能是大量同伴死于非命的警告更或者是它们已经吃饱了肚子再也不想做些无用的争斗。但不管怎么样它们的确是正在从狩猎者们的控制范围撤退。只留下大片臭气熏天的虫尸与烂肉。天羽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端着水壶地手也在微微颤抖。说实话这一仗应该是她所有遭遇虫子中最简单最容易也是没有任何人员伤亡的一仗。仅仅依靠古代武器的强大威力。一级易守难攻的险要地形硬是将庞大的蛆群挡在了基地外面。 　　只不过这一仗也是她有生以来感觉最难受最恶心的一仗。尤其是那种子山脚下散出的熏天臭气简直堪比赌气或麻*醉药剂还令人难受。有好几次天羽几乎无法忍受那种强烈的呕吐欲望差一点就只会着族人们退回基地。那种无法忍耐的恶心绝对不是仅靠杀死对手就能化解得了。 　　“布。。。。。。给我一块湿布。。。。。。”精神恍惚的天羽朝着苏雅伸出了手。她的手上正拿着一叠浸湿的布条。逐一散给众人。尽管布条很薄但对于没有任何遮掩的鼻孔来说。却也是一种行之有效的遮掩。至少在围上这么一条简单的东西后那种浓重的臭气闻起来已经不再那么强烈。 　　“夏冬雪、方欲安排警戒。我。。。我现在需要休息。。。。。。”简短而狼狈地说完这番话后天羽也琅跄着脚步与苏雅相互搀扶着慢慢消失在了通往地下基地地入口。。。。激战过后的睡眠是绝对甜美且沉静的。除了必要的警戒人员几乎所有的族人都在第一时间进入了梦乡。太多恶心刺激的场面对于大脑来说也是一种折磨。恢复经历最好的办法。就是休息。 　　天羽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她只知道当自己醒来后。手腕上地计时器已经跳跃过了一连串的数字。而曾经要拼命向往清光存货的肚子也在这个时候非常不正气地响了起来。一碗香浓地肉汤非常适时地端到了她的面前。 　　“快吃吧！睡了这么久饿了吧！”苏雅清丽的脸庞透过袅袅上升的热气。出现在天羽眼前。 　　饿？废话！睡了那么久能不饿吗？无暇多语天羽接过盛肉的汤碗带着一种极其痛快的舒服感大口喝了起来。 　　“夏冬雪他们醒了没有？” 　　 　　天羽说话时嘴里还塞着食物，鼓鼓的腮帮子柔化了脸部冷硬的线条，使她多了几分女性的可爱。 　　 　　这让苏雅很想亲亲她，但也只是想想，表面上的她依旧是一副温柔又服从的样子。 　　 　　 　　“醒了要我叫他们过来吗？” “恩。” ****** 　 高大宽敞的武器仓库大门前慢慢走进了几个被太阳灯光映射出长长身影的人。 　　“你说什么？我们居然一次就消耗了那么多的子弹？你没算错吧？” 　　这是天羽的声音。其中满是惊讶与疑惑。“我没算错！”夏冬雪颇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道：“二十二个机枪子弹箱已经全部清空。十七箱手雷仅仅只剩下二十一枚。还有那些5g43通用子弹整整被我们打光了近三万。。。至于炮弹到是消耗的不多。只有几十而已。。。” 　　“十多万子弹上千枚手雷。。。还有炮弹。。。”天羽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古人书中的吝啬鬼在看到金钱被大量挥霍时的痛心感究竟从何而来。现在的自己不也正像一个努力节衣缩食却在关键时候不得不忍痛大肆将之挥霍一空的家伙吗？天！就算是图书馆中几份之一的存量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至于那些码积成山的弹药堆已经被搬出了一个个大大的窟窿。尽管这些窟窿就整个仓库而言也不过只占到其中的一部分而已。。。。“仅仅只是一场战斗竟然就要消耗如此之多的弹药。难怪古代军事书籍中一再强调充分的供应就是战争的基础。这样做的确没错也完全可以理解。只是类似这样的胜利又能维持多久？这里所有的弹药有够我们用上多长时间？不能生产坐吃山空。。。。。。但是虫子、类人。。。。。。它们又会停止自己的生育和繁殖吗？” 　　这是天羽目前迫切需要考虑和解决的问题。 第七十一节恐惧 　　巨大的弹药消耗，使得天羽不得不彻底打消原来那样无比依靠古代武器的念头。在撵走这群恶心的蛆虫后，她才发现，仓库中庞大的武器弹药，其实并不足以早在强度的挥霍状态下使用太久。想要一劳永逸地解决武器来源，唯一的办法，还是依靠自己制造。 　　蛆虫退走后战场一片狼藉。流淌这脓液的臭烂肉块到处都是。令人窒息的气味，哪怕就算是连厚厚的基地大门也无法阻挡。它们从每一个孔洞中，从四面八方钻进基地，肆无忌惮地在本来就不甚清洁的空气中来回肆虐。弄的狩猎者们苦不堪言……浸透的湿布条现在成了人手必备的东西。天羽对此也无可奈何。毕竟，气味不同于虫子或类人，那根本就是你赶都赶不走的东西。唯一的出路，只能是等待着，让它们自己慢慢消散、慢慢淡薄。 　　几天前，战风曾经率领着数十名精壮的族人来过一次。他们用独轮小车给天羽送来了大批新近打造的金属工具，还有不少制造巨弩与发石装置必不可少的钢制构件。同样的，天羽也让他们在走时，带上来大量古代武器和弹药。用她的话来说：“把所有的宝物都放在一个箱子里，实在是一种极其不明智的表现。”这并不是天羽的惊人之语，而是某一位不知名的古人所说。她不过临时剽窃借用一下罢了。 　　此外，战风还给天羽带来一个半忧半喜的消息。“基地里那些流云族的孕妇，也就是此前已经怀孕却没有生产和手术的那些人当中，又有一个产下了类人婴儿。我留心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它很可能就是苏雅曾经说过的那种双头怪婴。因为，它的肩膀上，已经长出了一个很大的肉团。我怀疑，这大概就是它的新脑袋吧！这个婴儿我已经非你带来了，估计你会感兴趣的。”装着类人婴儿地囚笼已经被放进了那间宽敞的囚室。如今，在众多的铁笼间。也仅仅只有这么一个弱小的囚徒而已。 　　至于留守在老基地中的女人，按照战风的说法，已经有一大部分人完成了生育。这也使得留守人员的数量赫然增加了近一半。幸运地是栽种下的植物块茎够供应她们的日常食用。“过一段时间，等到她们的身体恢复得好一些，就把她们护送过来一批。毕竟这里地空间要比原来那里大得多，食物来源也很充足。更重要的是，这里安全，比老基地要安全。” 　　“呵呵！这样的说法，听起来实在是很别扭。”战风笑道：“什么新基地老基地。你就没想过要给两个基地各起个名字吗？”“当然想过。图书馆那边，就叫“希望”。至于这里，就叫“光荣”，你看怎么样？” 　　这可不是天羽顺口乱说。而是她早已考虑过的问题。用这样地代号命名两个基地，实在是有着深刻的意义。 　　新生，代表希望。繁衍，则意味着人类将占据着生物界永远的光荣。“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这种事情都是你拿主意。对了，差点忘记件事。有不少新出生的婴儿没有名字，都是我帮他们取得。至于姓氏，你看……” 　　“有他们自己挑选吧！两种选择，一是姓赵，一是姓龙。” 　　听到这里，战风颇有些不解：“赵是你的姓，可是这龙……”“龙，是族群的姓！”天羽干脆地回答道：“族群不能没有一个整体的名字。我仔细查过，这片土地，曾经是泛亚联邦中。那些曾经以“龙”为崇拜物古人的居住地。以这种神圣的东西当作我们的族名，应该是一种做好的选择。” 　　对此，战风深以为然。只是，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得与天羽商量。“我发现。你的完全由大脑发出那种思感，好像我也已经能够发出。只不过，探测距离没有你那么远，不过只有身体周边半米左右的直径罢了。而且，也不像你那么夸张，能够直接分清探测目标的具体情况。我所能做到地，仅仅只是能够判明一下物体的所在方位而已。说实在的，我觉得，这种能力，实在是没有太大的用处。甚至，还比不上眼睛和耳朵.”“你说的是真地？”天羽闻言，颇有些惊喜。 　　“当然是真的。” 　　“呵呵，我告诉你，只要你能坚持每天冥想，并且加大你的用脑力度，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也应该能够达到和我一样的程度。况且，你可能已经发现，太极心法，对于脑力与体力之间的相互运转关系，其实很有帮助。”战车率领的运输队已经离开。几天以后，他们还会再次返回其任务，就是将部分光荣基地储存的武器弹药，搬运到希望基地。当然，沉重的大炮他们是不可能扛动的。至于那种威力强大的GaU449六管机枪和子弹，他们到是带走了不少。毕竟，希望基地的安全，也与光荣基地同样重要。对于战风所说的思感问题，天羽认为这很正常。因为，在古代一些书籍中，就曾经对此类现象有过研究与考证。古代学者也将之称为：“第六感”。他们认为，这是人类进化的一种显著表现，就好像最初的古猿学会使用工具一样，进化中的人类，最终完全有可能突破所有身体极限，进化到一个绝对完美的境界。 　　这不是空谈，也不是幻想，而是相当实际且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只是，天羽并没有太多的兴趣来研究这些几乎等同于虚幻的东西。她的心思，已经完全被那个关押在铁笼立的人类婴儿所吸引。 　　根据苏雅的描述，类人对于这种双头婴，似乎相当看重。而且，在攻占基地的时侯，天羽也并没有在类人尸体中发现任何不寻常的东西。那么，这是否说明：与其它普通地类人相比。这些双头怪婴要显得更加聪明一些呢？ 　　几天以来，除了安排族人进行必要的工作外，天羽所有的时间，全都泡在了阴深幽暗的囚室之中。她甚至专门从基地中找出了一把椅子，专心致志地坐在那里，注意着铁笼内类人婴儿的每一个动作。 　　战风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一个苏雅曾经描述过的那种怪异类人。那个从其右边肩膀处长出的球状肉团，已经能够相当明显地看出五官的大概模样。只是，它们至今还萎缩在一起，紧紧地闭合着。就好像是一只表面皱折地果子。多了几道微小且明显的疤痕。 　　囚笼的食槽内，已经按照天羽的意思，给它放上了几块肮脏地蛆肉。当然，那些烂得与浆糊有得一比的类人腐尸。多少也粘上了一些。这些东西基地外面到处都是。随手就能捡到一大堆。用这样的“营养品”来招待它，应该也是一种极高的“礼遇”！毕竟，为了获得这些该死地烂肉，狩猎者们整整花了大量地子弹。更何况，按照苏雅所说，这种怪婴，本来就喜欢以腐肉为食。应该承认，他很喜欢人类提供给自己的这些食物。甚至，吃得很开心。 三天后，肉团已经在新生脖颈的支持上，完全站立了起来。嘴唇与鼻孔的开合处也已经完全张开。只不过，新头额的嘴巴，似乎还不能够取代旧头部的进食。外界营养物的摄取，还必须依靠原有器官的帮助才能获得。至于眼镜，新头颅上的，到是已经能够微微睁开眼皮。借助着太阳能灯光的帮助，天羽毫不费力地就能看到在其中来回转动地眼珠。 　　苏雅说得没错，这根本就是一种与人类极其相似的怪异生物。那颗新生的脑袋，乍一看去，根本就与普通的人类婴儿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难道说。他们要以这样地方式，将自己的种群完全与人类？” 　　这是天羽的想法，也是一个机器恐怖的念头。她实在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突然发现，自己身边某一个时时见到的友人，比如说夏冬雪,方欲……他们当中之一，竟然会是类人双头怪婴所化。那么，自己又该如何面对？恐惧，那是肯定的。哪怕是神经再粗大，接受能力再强的人，面对这样的情况时，恐怕都会生出一种无法抑制的恐惧与绝望。那个时侯，任何人都只会产生一种选择。 　　杀了他！ 　　面对一个非人，但是却根本就与人类外表没有什么两样的异类，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其杀掉。简单，有效。但是后果却相当严重。 　　不，应该说是极其严重。哪怕就算是因为缺少食物而被活活饿死，也远远没有这样的后果对狩猎者们更加具有威胁。试想一下，当你身处一个群体当中。某一个和你熟知的人，一个日夜与你在同一口锅里舀汤喝的人，忽然某天被发现竟然是一种怪异的非人生物。尽管能够将之轻而易举的杀死，可是，从那之后，你还能再相信谁？你又能够敢于相信谁？ 　　同样的例子，你的身边那些充满友谊与温情的眼光，肯定会被警惕、怀疑与恐惧所代替。因为有了第一个例子，没有人会再相信别人。一个曾经合作无间的亲密团体，就此分崩离析。人类，不可能单独存活。只有一个合作的社会，才是稳定发展且能诞生文明的基地。尽管黑暗世界中的生存法则极其严酷，但狩猎者们结成的一个个小团体，其实已经具有了相当的社会雏形。 　　类人怪婴的出现，完全有可能将这样的社会完全毁去。而毁灭者自己，不是类人，正是人类自己。当怀疑与不安完全笼罩在人类头上的时候，将再也没有任何信任可言。人类会发疯、会咆哮、会毁灭自己创造的一切东西······直到地球只剩下最后一个人。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绝对有可能。 　　想到这里，天羽自己都不由得被惊出一身冷汗。她实在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自己发现了苏雅居然是一个变异后的类人，会做出什么样的的反应…… 　　毕竟，直到现在为止，并没有人看见过这些双头怪婴的成年形象。也没有人直到它们是否究竟能够真的长成人形。幸运的是，天羽手上，还有这么一个足堪用做观察的试验品。 　　不过，也就是在那一刻，天羽也才第一次发现。自己原先以为类人是由于古代人类制造的观念，很有可能是一种错误。虽说这个世界上曾经有过许多的科学狂人，但是没有任何人会愿意将所有人类全部杀死后，只留下自己孤零零的孤家寡人一个。 　　那样的世界，根本没有任何乐趣可言。但是，那些在基地中发现的古代研究文献。它们却又明白无误地告诉天羽：人类，正式古代基因工程中，极为重要的一个项目。 　　在清理基地时，夏冬雪曾经找到一份纸面枯黄地文件。那是一份详细说明了类人基因结构模式的报告。其中声称：旷日持久的战争，使得士兵大量死亡，以至于平民中，很难再挑选出适宜充当军人的战斗者。而且，把一名平民培养成合格地士兵，需要太多的时间，新兵与老兵想比，无论是体力，耐力，精神承受能力都显著差上太多。为了改变这种情况，联邦生物研究小组决定启动一项战前就已经准备好的秘密方案——造人。以人类胚胎为基础，加入部分兽类基因，在培养槽中生成兽头人身的类人。这就是古代生物学家为了挽回战争劣势，而不得不使用地非常手段。 　　“比之人类士兵。类人不仅具有强大地力量，而且动作灵活、行动敏捷。尤其是在武器控制方面，完全可以在它们幼体发育期间，向其大脑灌输所有相关指令。是它们懂得最复杂的武器操作。它们没有感情、没有道德观念束缚、没有任何亲情。它们是最好的战争武器，他们能彻底且坚决地执行所有命令。哪怕这些命令再常人听来。根本无法接受，无法执行。它们不会叛变，甚至回因为上位者的命令，亲手打碎与自己在同一个培养槽中出生的兄弟。它们不怕死，鲜血会使它们更加刺激和冲动。而且，死亡的类人士兵，根本不需要政府支付一分钱的抚恤金……”这是资料中记载的一段话。看上去，应该是最初研制类人过程中，倡议者的导言吧！ 　　文件的副页中，还有大量类人地相关数据。尽管这些东西天羽并不能完全看懂，至少，她却在其中看到了不少根本就属于人类基因的成分。和所有再基地中发现的资料一样，这份文件也并不完整。依靠这些能够看懂的部分，天羽得知：是古代人类制造了类人，而且，已经将它们投入战争。像这样疯狂的举动似乎也并不仅只是局限于亚洲联邦。美州联邦，欧洲联盟，甚至还有个别古代能源控制机构，他们都再秘密研制属于自己地生化武器。尸人，污染者……这些听上去怪异莫名的东西，正是它们的杰作。 　　因为，就再文件中很多地方，都曾经出现过类人与这些生物相比较多的数据。 　　尽管不知道那些被提到的生物究竟是什么，可天羽知道，它们应该都和类人一样，都是不属于人类范畴的异种生物。 　　也正是因为这份文件，天羽此前才会做出：类人是古代人类所制造的结论。但是现在看来，这种理由似乎并不充分。就算是为了赢得战争，古代人类也绝不可能制造出这样一种能够完全隐藏在人群中，无法区分且以人类为食的异体。但是文件中却又明白无误地说明了类人的出处。这就使天羽极其头疼。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都有着相当的说服力。那么到底哪一种，才是隐藏在类人背后的真相？ 　　一个简单的词语，使得天羽猛然间从苦思中解脱出来。 　　变异。 第七十二节冻尸 　　变异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与古代相比，很多能够活到现在的生物，都经过了一系列的变异。植物为了适应没有太阳的环境，被迫放弃了大量叶片，单纯体重茎体来完成自己的过程。根部也更加肥大，只有这样才能填补营养吸收的不足。毕竟这个时候，光合作用已经无法进行。因此，所有的这些都属于变异。是生物进化中为了适应而产生的变异。 　　那么，双头怪婴，是否也是类人为了适应而演化出的变异体？天羽对此一无所知。她还在观察，想要弄清楚其中的究竟，还需要时间。 　　怪婴的新头基本已经长成。和苏雅描述的一样，早有的头颅已经完全萎缩成一个紧缩的黑团。其体积不过只有原来的一半作用。摄取食物的功能已经完全由新生的嘴巴所代替。呼吸的通道也全部改变。看得出，新的脑袋，已经彻底取代了那颗狰狞的兽头。而且，这是一个怎样的新头啊！ 　　五官的分布在其脸上非常适宜。褪去的毛发在光洁的皮肤表面上没有再生长。牙齿虽然看上去还是有些尖利，然而在足以将它们包裹的嘴唇掩护下，却也一时看不出什么端倪。只不过，比起普通的人类婴儿来，这个怪异的生物脑袋显然要小一些，眼中流露出的光芒也要更狡猾一些。还有它的嘴，大张的程度也远远超出了人类能够承受的范围。可不管怎么样，天羽不得不承认：直到目前位置，这种双头怪婴发确非常像人，尤其是它的手和脚，其前端的利爪已经寒舍完全脱落。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看上去颇有些粗糙，却根本与人类无异的手脚。而不是那种类人所具有的，能够轻易撕裂肢体的爪子。 　　身体表面的硬毛变化也很大，它们在此期间一共脱落了两次。新生的体毛一次比一次短，一次比一次柔软。直到现在，看上去根本就是一怪薄薄的绒毛，丝毫看不出早先那种坚硬扎手的痕迹。这样的一个生物穿上衣服走在人群间，只会被认作是人类。没有人会对它的身份产生怀疑。 　　每次看到类人身上变化多一点，天羽的心情就会更紧张。脸上的神色也就更加冷峻。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再三叮嘱每一个看管囚房地族人，必须加倍小心，千万不能将小类人放出半步。更不能因为它长得像人，就会因此生出怜悯之心。天羽也曾尝试着放出思感与之接触。但是没有用，与那些被自己虐待而死的类人一样，对于自己的探询。它仍旧表现出万般抵触。而且，在它的脑海中，天羽也无法搜索到任何有关情绪方面地波动。可能，是因为它太小。还没有这方面的认识吧？但是不管怎么样，天羽已经决定。坚决不放过这个类人怪婴。她要把它像古代地狗一样饲养。她要看看，凶残无比的类人，究竟能否有一天会听懂自己所说的话。既然你那么想做人，那么就必须懂得人类的规矩。做人之前，你必须首先学会做狗，做一条听话的狗。 　　定下了规矩后，类人被换到了另外一个更大、更牢固的铁笼中囚禁。栓系在它手脚处的铁链，也换成了更加粗大沉重的镣铐。这些东西在囚房的角落有很多。用在日益渐长地幼类人身上，实在是最适合不过。墓地外面的气味已经逐渐开始飘散。狩猎者们忍受着熏人的气味。将它们一一翻埋到了土层之下。使得基地周围再次焕发出了原先的模样。只不过，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完全处于本能与清洁地举动，竟然给自己带来莫大的好处。 　　植物，大量的植物。开始从埋藏尸体的土地中，慢慢探出头。它们长得很快，不过几天时间，就已经在散发着腐臭的土堆间蔓延开来。蔓藤、麻醉草、小型灌木……依靠着肥胖虫尸的滋润，这里的植物生长速度显然要比别处快得多。甚至就连近旁栽种的块茎，也显出远比平时更加旺盛的生长态势。不过，与那些被蛆虫翻得稀烂的食人植物相比，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蛆群进攻以前，食人蔓藤的种子就已经发芽。蛆虫的搅动和碾压，使得它们粉身碎骨，但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这些植物的生命力竟然如此之强。依靠着埋入地下血肉的供养，它们居然再次发出了新芽。而且很快疯长起来。天羽播下种子的位置，主要是靠近基地山脚下的平原。那里没有任何可以据守的地方。如果没有这些大群的蔓藤，任何人都能轻易找到山脚机关门所在的那处乱石堆。然而，四处疯长的蔓藤不但在视线上掩盖了石堆的所在，而且，对于那些有着不应该好奇心的人来说，也是一种绝对致命的威胁。 　　它们，完全可以替防御者们在应付可能发生的战斗中，节省更多的子弹。对于这样的任务，它们似乎也非常愿意承担。毕竟，这意味着，能够获得更多的鲜肉。山顶要塞的古代机械残骸已经清理到了一边。那些坚固的小楼成了储存武器弹药的最好场所。在几座固定的炮位前，狩猎者们搭起来一个个巨弩架盒发石架。虽然他们的威力远不如枪弹，可是却能随时制造，而且极其方便。到处都是树林与乱石，就是最好的武器来源。基地是装潢不能食用米、面的布袋，在苏雅为首的族人清洗下，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块块干净的布料。这些布质很结实，虽然并不柔软，但是却相当细密。比起扎人的虫毛毡来。穿在身上地感觉不知有多好。用它们与毛毡缝制在一起，做成结实的衣服，实在是暖和又舒服。基地外围可供通行的地域，被狩猎者们在炮弹炸开大炕的基础上，掘出了一个个更加深阔的地井。这些东西，在稍加伪装与加固后，就是一个绝好的捕捉陷阱。尤其是在那些接近基地的草丛中，更是在天羽的命令下，在泥土中倒埋插下了数量多得可怕的木制尖刺。这些东西相当锋利，就算是类人或虫子脚下的皮肤再硬，也能轻而易举地将之刺穿。山顶要塞的空处，放置了大量沉重的石块。它们的位置就在墙壁顶端。除了四面缝隙中用一些碎石填塞固定之外，便再也没有任何支撑物，任何人只需轻轻一推，就能毫不费力地使它们滚落山崖。可以想象，如果有人从这些地方偷袭要塞且被发现的话，会遭到一种什么样的可悲下场。这可不是天羽地独创或发明。其灵感。不过是来自于古代一种叫做‘滚木擂石’的东西狩猎队的工作也没有停下，他们每天都会带回远超过族人食用量的猎物。按照天羽地命令，他们必须在一个月内，用食物填满几座大型冷库的部分。因为，他们的工作，很快就将转入燃料的收集。 　　雨季。即将到来。 　　只是，对于冷库中那四具人类尸体，天羽却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从这些死去的人衣着上看，他们应该是狩猎者。而且，他们也已经死亡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至少，从天羽发现并攻占这个类人的巢穴之后，到现在为止，已经整整过去了好几个月。 几个月的时间，对于任何死者来说。都已经足够漫长。长得足以使任何尸体变成一滩稀疏的脓水。只不过，从最初到现在，这些死者的尸体，一直都存放在巨大的冷库中。有了极低温度地保证，尸体自然也能保持原有的完整。 　　然而，最令天羽与狩猎者们感到奇怪的是：这些死亡多时的尸体，却依然保持着一种极其怪异的新鲜感。那是一种根本不同于冻肉的新鲜感。但凡狩猎者们都会有这样一种常识，在严寒的冬天到来以前，他们总会提前弄到更多的虫肉。以此作为食物储备，渡过寒冬。这些储存在室外的肉块，根本不会腐烂，尤其是在第一场雪落下后，它们更是会被直接冻成冰块。食用时，只需要将之化开便可。吃起来，仍旧可以保持一种新鲜的口感。 　　只是，这些尸体表现出的新鲜，与普通冻肉的那种新鲜，根本截然不同。因为，它们很软，尽管表现的肌肉与皮层已经完全被冻住，但是位于尸体中心位置的部分肉块，却仍然保持着一种莫名的柔软。以至于手指摸上去，还有一种轻微的弹性。 　　它们并没有完全被冻结。似乎冷库中的温度，对于它们来说，显得并不够。反观在冷库中的其它虫肉，哪怕是两、三天进库的，都早已变成了一块坚硬无比的肉冰。 　　最怪异的是，这四具尸体，他们没有内脏。整个腹部空空如也，就好像一个完全由皮肉制成的人形口袋一般。 　　这让天羽根本无法理解。四具尸体从表面上看，除了衣着，都要与其它狩猎者有着明显不同。他们的头发并不是那种常见的黑色，而是一种暗淡的金黄。身材也要比常人高大一些。颧骨、鼻梁都要远比一般人高阔得多。看上去，他们似乎是一些来自其它地方的狩猎者。 　　人种，这是古代人类用于区分地球人类的一个重要标准。很明显，这几具尸体，他们并不是亚洲人。但是，尽管人种不同，也绝不可能出现像这样冻而不冰的情况…… 　　天羽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大脑中的资料也根本没有此类相关记载。至于其他人，更是不可能给自己提供任何帮助。无奈之下，天羽只能使出自己的老办法——实验。 　　既然在冷库中冻而不冰，那么。还不如索性就将其直接放置在常温下，看看究竟会有什么变化。一具尸体从冷库中被抬出，放在了基地外面的一块空地上。 　　一天过去了，尸体表面的冰块已经完全化尽。其肌肉也出现了新鲜地弹性。看上去，就好像是与刚刚死去的常人没有什么区别。 　　两天、三天，尸体仍旧静静地躺在那里，天羽检查过，从内到外的所有冰层已经全部融化。只是，令她失望的是，古怪的尸体并没有表现出她希望中的大量活化现象。相反，其表面已经开始出现部分腐烂的迹象。看来自己完全错了，这不过就是一具普普通通的尸体。可能仅仅只是由于外貌上与一般狩猎者地区别，这才被类人们用做冷藏的吧！ 　　既然这东西没用，那还不如索性就地埋了。与其烂在这里，还不如填到土里充作肥料。还能减少对空气的污染。 　　尸体很快被翻埋到了土里。只是由于时间太晚，狩猎者们并没有将另外三具一同埋葬。因此。劳累一天的他们，仅仅只是将尸体折叠后，便轻松地扔进不大的坑穴中，盖上了泥土。然而，当他们第二天将另外三具尸体从冷库中提出并运到同一地点的时候，却惊骇地发现：昨天晚上填好的洞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挖出一个大洞。至于埋藏在里面地尸体，也早已不翼而飞。 　　“这不是被人挖出来的，而是从内部直接推开浮土后留下的痕迹。”闻讯赶来的天羽，在围着破开地土坑仔细转了几圈后，默默地在脑海中下了这样的定义。因为，那层覆盖在坑顶处的泥土，完全以四散开的形式，洒落在附近，而普通的正常挖掘，根本无法达到这样的效果。从表面上看。就好像是坑穴发生了一次爆炸一般。 　　“这没什么，可能是附近某些喜欢吃腐肉的虫子干的。也有可能是那些在地下生活的蚯蚓。好了，夏冬雪，让他们把那些尸体抬回冷库去吧！把这个洞埋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我们的事情还多着呢！”族长的话就是权威。这样地解释也合情合理，只是，在快乐的人群散去后，天羽悄悄将几各小队长与苏雅叫到了自己的卧室。 　　“苏雅，你仔细回想一下，在你被类人俘虏期间，有没有发现它们当中有什么异常情况出现？”当着众人的面，天羽直截了当地问。“异常？好像没有……”苏雅茫然地摇了摇头。她实在是不清楚天羽究竟想知道什么。 　　“我是指，类人当中的异常。比如：它们是否因为某一件事儿变得暴躁、紧张，甚至是恐惧之类……有吗？” 　　“……嗯！等我想想看……”所有的人都在看着苏雅，尽管，除了天羽之外，其余的人并不知道年轻族长的问题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东西。 　　‘等等！’冥思苦想中的苏雅忽然开口道：“我也不知道那一次的事件究竟能否算是你说的异常，只是……只是那一次的类人……我觉得很奇怪……” 　　没事有什么就说出来。越详细越好！”那应该是苏雅被抓到人类巢穴第三周的时候。此前，分派食物的监管类人已经来过两次。尽管所谓的食物不过就是些血肉模糊的尸体，但所有被囚禁的女人们，仍然吃得津津有味。 　　那一天，监管的类人再次提着一具显然是刚刚杀死的男尸，走进了囚房间。这是一个长着四颗尖利獠牙的类人，突起的牙尖还有点血迹。看得出，在给被囚女人们送饭之前，他就已经享用过一顿滋味儿不错的大餐。尸体的分配依然照例。苏雅记得，那天她分到了一块很有嚼劲的上臂肌肉，还有一半净瘦，且稍觉温热的肝脏。这样的食物令她很是开心。因为，上一次自己获得的食物，不过是一块肥腻难吃的黄色脂肪与半个被从中砸开的人头。那种东西，一旦变的冷硬后，就会异常腥气，令人难以下咽。 　　尤其是人头中的脑浆，凝固之后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块隔夜的臭奶酷一般，很腻、很粘稠、也很难吃。相比之下，这次的食物对于苏雅来说，无疑是打了一次大牙祭。 　　只是，当她低头小心地啃咬那块鲜美人肉的时候，却不经意地发现：在走过对面一处囚笼时，类人好像把它另外一只手里的什么东西，扔进了那里的食物槽。 第七十三节猜测 　　那是一块约莫只有巴掌大小的物体。从外表上看，好像是什么肉，也可能是什么别的东西。苏雅距离那里实在太远，虽然看见，却也根本看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只是，从囚笼中女人忙不迭地将其送到嘴边大嚼的动作推断，可能应该是吃的吧！那个笼子里，关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大概是因为在被类人捉到的时候曾经被攻击过，她胸脯上的两只**已经被完全扯烂。被血管包裹着的两团破碎脂肪，零乱地挂落在腹下。受创甚重的伤口处，已经隐隐能够看到其下的白骨。尽管每天都能听到她在疼痛的折磨下，悲惨地哭喊，但所有被关在一起的女人都清楚：受了这样严重的伤，又得不到任何医治，等待她的唯一结果，只能是死亡。 　　不过，就在类人将那团食物抛出的刹那，苏雅却意外地发现：类人那双令人恐惧的眼睛，似乎流露出了一种若有若无的畏惧……“可能是我看错了吧？这些恐怖的生物怎么可能会恐惧？”这样的念头在苏雅脑海中仅仅只是一闪而过，毕竟，那个时候，鲜美的人肉对她来说，显然有着更加巨大的诱惑。 　　只是，那天晚上，她并没有再听到那个受伤女人的痛嚎。第二天，女人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的哀嚎。似乎，她的伤口已经不再疼痛。只是，苏雅距离她所在的位置太远，无法看到其中的究竟。而且，在几百个女人的无力呻吟中，想要准确地分辨出其中之一的痛嚎，也实在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又一次食肉分发日到了，类人监管再次拎着一具人类尸体走进囚房，漫不经心的类人，似乎好像看到了一副令人最惊恐的画面一般，猛然间大声吼叫起来。顿时，从门外冲进了数个闻声而来的类人。女人被从笼子里拖了出来。可能明白她很明白自己即将遭受到什么吧！她的双手，死死拉住铁笼上牢固的栏杆，根本就没有想要松开的迹象。口中也一直在拼命惨叫。这就刺激得类人更加残暴。紧贴着囚笼的苏雅惊恐地看见，在几个类人巨大力量的拉扯下，受伤女人的身体，活生生地从两边撕开。两只紧抓住栏杆的手，也在无法承受外力的情况下，不得不从肩头关节处与身体分离。连带着一丝丝断裂地肌肉与纫带，无力地垂落在笼内。至于那两根被紧紧握住的栏杆，早已被从中部拉开了一条弧线。要知道，那可是两根直径数厘米粗细的钢筋啊！撕心裂肺的惨叫一直延续了很久，类人们似乎已经习惯于这样的施暴方式。它们并没有打算要放过失去双臂的女人。苏雅看到，其中一各类人，以强劲有力的手臂，高高地将残废的女人抓起，将其身体猛然向后掰弯，就好像是在将一根木根从中压断一样，活活将女人的身体从后部折叠起来。其力量之强大，就连坚硬的骨胳也无法承受。一阵清脆的断裂声后，女人的脑袋与臀部后侧，完全交合在了一起。甚至，带有散乱头发的脑门，已经从双腿胯下的空间外，径直伸到了身体的前端。女人没有死，她仍然在惨叫，只是，惨叫声中，明显带有一种无法忍受的剧烈疼痛。还有胸部遭到猛烈挤压后，无法顺畅呼吸的阻噎之感。 　　类人似乎并不在意手中女人地感觉，他们狂吼着，将身体从中呗弯折成两节的女人，往怀抱中一包，重重夹在腋下，好像是轻松地夹住一本书一样，迅速地迈开大步，从囚室的铁门处走了出去。至于监管的类人，则带着一丝莫名的恐惧眼神，狠狠将抓在栏杆上的两只断臂救下，随即跟随着前行者的脚步追了出去……“我不知道这能否算是你认为的异常，不过，但就平时地情况来看，类人在那天的表现，确实让我觉得相当意外。因为，在此之前，尽管它们对我们凶残、很冷淡，却从未像那样的狂暴与冷血。我感觉……我感觉……它们……似乎，有些害怕……那个女人……”苏雅的描述让所有人心里，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尤其是方欲，靠在其身边的夏冬雪，甚至能够感觉到他身体在微微颤抖。看得出，这样血腥恐惧的场面，哪怕就算是见惯血肉的他听了，也会感到一丝后怕。 　　“那么，你有没有注意到，或者说，你有没有看清楚，类人递给那个人的食物，究竟是什么？”天羽的语气仍旧冷峻而严肃。“没有！”苏雅摇了摇头：“距离实在太远，那种场面也太纷杂，我根本就看不清楚那空间是什么。” 　　天羽抿紧了嘴唇，皱了皱眉道：“……嗯！那个人，就是你说的那个受伤的女人，在她被带走之前，你还有没有发现在她的向上有什么异常吗？”“异常？”苏雅有些意外：“没有啊！不过，就算是有，那个时候肯定没有人会注意。或者，你试着问问别的那些和我一起被救出来的女人，她们当中有的人距离较近，可能会看到一些我没有看到的东西吧！” 　　“族长！你……你……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李文铭干咽了一下口水，小心地抬头问道。 　　这也是除了天羽之外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毕竟，把他们悄悄叫到这里本身就代表着会有什么重大的事件需要让他们得知。 　　天羽没有回答，只是略微点了点头。看她的样子，似乎还在考虑…… 　　“在确是不对！”沉思良久后，她终于开口道：“我怀疑，冷库里那几具古怪的尸体，恐怕与这件事情有绝大的联系。”这句话使所有人都感到了惊惧。 　　“夏冬雪，昨晚是你带人负责将那具尸体埋掉的吧？”天羽没有解释。而是转换了另外一个话题。 　　“对，没错！”"那么，在埋的同时，你有没有发现那具尸体，与平时有什么不同吗？” 　　夏冬雪摇了摇头。看得出，对于这个问题，他实在是有些不能理解。 　　“我的意思是，在你们挖坑、埋土的过程中，那具尸体。有没有活动过的迹象？”天羽加重了询问的口气。“这，这怎么可能？那，那根本就是一个死了很久的人啊！” 　　别说是夏冬雪，所有的人在这一刻，都感到了年轻族长话里的问题。“不要激动！你们的想法我可以理解。”天羽微微朝两边压了压手，小声、缓慢、而且清楚地说道：“但是我仔细检查过那个已经被掏空的土坑，你们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个坑，是从内部破开。而且，坑边地泥土上，还有几个相当模糊的手印。尤其是，在距离土坑不远的位置，还有一个相当清晰的脚印。那是一个没有穿鞋的人所留下的，我仔细看过，刚才站在那附近的人，脚上都穿着鞋子。也就是说，留下脚印的人，绝对不会是我们族群中的任何一个。”“你……你的意思是……”说到这里，夏冬雪小脸已经变得惨白，甚至于，连后面的话也无法道出。 　　“没错，那个被你们埋掉的死人，是他自己从坟墓里爬了出来。” 　　天羽的声音并不大，而且也没有加上什么特别沉重的语调。然而，所有的人，球都在那一刻感到了一种无边的恐怖与畏惧。“这……这怎么可能？那……那个人明明已经死了，先不说他已经在冷库中呆了那么久，我们……我们也检查过，他，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脏器。他的身体甚至全部都是空的，怎么可能还会存活？”苏雅紧握住天羽的手，颤抖着嘴唇，语不连贯地问道。对于她来说，这样的事情根本无法接受。“我也不知道那具尸体究竟还能不能算做是人。”天羽爱怜地搂过苏雅的肩膀，沉声道：“你说得没错，任何人在那样的情况下根本就不可能再活过来。可现在的问题是，所有的证据都表明，是他自己从坟墓中爬出。能够做到这一点，恐怕他已经不能算做事人。” “不是人？那……那又该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天羽最后地话实在令所有人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毕竟，一名优秀的部族领袖，并不等于一个无所不知的神。“夏冬雪，这段时间你们得多加小心，冷库的开关也必须随时注意。剩余的那三具尸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随意搬运。如果有不听命令的，可以不用获得批准直接杀掉。我怀疑，类人将这些尸体放在里面冷冻，恐怕也是基于同样的安全理由。”“族长……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那种不会死的怪物吗？”说话的是方欲。对于他的表情天羽完全可以理解。狩猎者不怕死，也毫不惧怕任何虫子。因为，只要能将其杀掉，自己也就肯定会获得安全。然而，现在却出现了一局不会死亡的尸体。这样的事情，绝对会在所有的人的心头，压上一块重重的大石。 　　“说实话！我不知道！”这样的回答实在令人意外。 　　“我只知道，与普通人相比，我们很强。”天羽的话风旋即一转：“我们有枪、有子弹、有古代人类遗留给我们的大量武器。我们根本不用怕谁。就算是一个不会死的人，那又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我们就像打腐蛆一样，把他的身体全部打碎就是。我就不信，那一块块零乱的碎肉，它们还能吃掉我们不成？别那么垂头丧气，打起精神来。记住，你们不是普通狩猎者。而是人，一个活生生的，站在生物进化链顶端的人类。那些卑微的低等生物，根本就不是你们的对手。”“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做？”夏冬雪问到。 　　“不用怎么做，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就以你来说，这段时间你的任务就是收集燃料，如果在雨季来临之前，被我发现你弄回来的燃料，连把你煮熟都不够的话，那么，我会亲手把你埋到外面那个坑里去。” 　　善意的玩笑使得所有人的神经出现了短暂的放松。沉闷的气氛也多少活跃开来。“明天我会和苏雅回希望基地一趟。冬雪你就暂时代替我，充作这里的最高领导者。记住，专心做好你们手上的每一件事。千万不要去碰冷库里的那些尸体。有什么问题，等我回来再说。” 　　第二天，一个由五名全副武装狩猎者组成的小队，从光荣基地出发。朝着他们来时的方向走去。除了天羽和苏雅，其余三人都是从族中挑选出来的护卫。他们不仅身强力壮，而且，身手也较之常人要灵敏得多。按照原定计划，天羽应该每隔几个月便在两个基地间来回一次。这样做，既能够加强相互之间的联系，也可以增进自己在族人中的亲密感。只是，这一次，天羽心里却还有着另外的一些打算。 　　希望基地外围的警戒人员相当称职，在五人小队刚刚进入到哨戒范围内时。一名隐藏在暗处的狩猎者喊住了他们。待看清来者熟悉的面容后，顿时兴高采烈地带着他们从隐蔽入口，进入了基地。归来的天羽受到了人们的热烈欢迎，对于这个从未让自己挨过饿的年轻族长，族人们的拥护显而易见。在与众人客套一番，且与妹妹天柔欢闹一阵后，天羽拉着战风与刘睿走到了一边。 　　“你确定这是真的吗？”听了天羽的话后，战风的语气显得颇有些颤抖。天羽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说真的。这种事情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所有在基地中找到的资料，都没有对此做出任何解释。我想，如果要获得答案，可能从流云族人身上大概能够多少知道一些。只是。我并不确定，她们究竟对此知道多少？” 　　刘睿则没有说话，看得出，他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我估计她们知道的东西恐怕也不会比苏雅多。”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战风再次道：“在那样的环境下，恐怕她们当中不少人已经根本丧失了最基本的思维能力。至于你说的问题，很可能已经被她们遗忘得差不多了吧！尽管其中可能会有几个类似苏雅这样能力较强的人，可是……” 　　“姐姐！你怎么在这儿？”一声清脆稚嫩的童音，打断了战风的话。是天柔。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找了过来。长时间与姐姐的分别，使得她现在几乎一刻也不想再离开她的身边。 　　天羽见状，连忙俯下身来将之一把抱起，狠狠贴过脸去亲了一口：“柔柔乖，姐姐正在谈点事，呆会再和你玩，好吗？” 　　“不好！”出乎意料之外，天柔并没有想往常一样听话地跑开，而是死命地搂住天羽地脖子，奶声奶气地说道：“我不管，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撵是撵不走了，由她吧！ 　　天羽抱着妹妹坐下，若笑道：“继续吧！战风你说得没错，只是，多一分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得多”“或许是吧……” 　　大人间的事情，小孩子可能永远都不会懂，只是，他们也有着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想要与大人分享。就在几人正做决定之间，天柔忽然冒出了一句。 　　“哥哥，你有没有给我带来什么新的玩具啊？”“玩具？呵呵！”天羽轻轻摇了摇头：“这次姐姐太忙，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玩具。这样吧！说说看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做一个就是！” 　　“哦！太好喽！”天柔雀跃道：“我要木偶，帮我做一个木偶好吗？” 　　“木偶？”天羽奇道：“什么是木偶？我怎么没听说过？”“呵呵！她说的是这个！”战风笑着从身边摸出一本书递过：“她这几天都在看这本书，一直吵嚷着要我帮她做一个小木偶呢！” 　　《木偶奇遇记》 　　这就是书的名字。一本古代童话，也是一本孩子们喜爱的书。只是，在随手翻了几页之后，天羽的脸色逐渐变得紧张且凝重起来。 第七十四节尸人 　　当晚，吃完饭后，战风将所有从类人巢穴中救出，并且顺利躲过剖腹一关活到现在的女人们，全部召集在了一起。这部分人数量并不多，但是对于将他们从死亡中拯救出来的天羽，她们仍然抱有一种相当的感激与尊敬。“今天找你们来，主要是有一件事情需要大家的帮助。”定了定神，天羽开口道：“我知道，你们在类人巢穴中的那段日子，曾经过得相当屈辱，甚至是你们一生当中永远也难以忘记的噩梦。因此，我答应你们，今后将再也不会有这类事情发生。因为，你们是我的姐妹、是我的族人。作为一名族长，我绝对不会让我的族人受到任何伤害！” 　　不可否认，这样的话实在具有相当的鼓动力。很多人当场就流出了泪水。 　　“然而。在这个世界上有着种种无法预测的危险。有很多不知名的怪物，都在对我们虎视眈眈。它们磨利了牙齿和爪子，躲在暗处，随时都可能给予我们致命的一击。杀死我们，喝光我们的血，啃光我们的肉。试问大家，如果有一天，这样的事情降临在你们头上，我的姐妹们，你们会怎么做？是像以前一样闭着眼睛享受？还是拿起武器和那些该死的生物拼个你死我活？”“当然是抗争！” 　　“我们不会束手待毙！” 　　“杀了它们！” 　　一时间，群情激愤，几个冲动的女人甚至当场就红了眼睛。看得出，此前那段惨痛的遭遇，在她们的心里实在是留下了难以磨平的痕迹。天羽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有一件事我得告诉大家。”朝四周轻轻压了压手后，天羽继续道：“就在那处被我们攻占的类人巢穴中，我再一次发现了危险的来源。可至于究竟是什么，我一时间也无法确定。现在，只有曾经在那里呆过地你们能够帮助我。只是，这样做，我并不希望。因为，这样可能会伤害到你们……”“族长，说吧！有什么是我们能够帮得上的尽管说吧！”一个高大壮实的女人站了起来。 　　“是啊！您就说吧！我们肯定愿意帮您！”一个身材孱弱的女人也站了起来。 　　不仅是她们，所有人在那一瞬间都站了起来。以一种极其坚定的目光看着天羽。 　　“好吧！既然如此，我想，就先由苏雅把她曾经在那里看到的一切告诉大家。我所需要的，就是你们的回忆。请大家务必要认真回忆其中的每一个环节。我需要清楚、确切地知道那段时间里发生的每一件事。当然，这样回忆，绝对是你们不愿意再次想起地东西。我并不勉强大家。这一次，我需要志愿者！”天羽的考虑不是没有根据。那样的经历，绝对是任何人都不想再次提及的惨剧。为了能够知道其中的倪端，她只能采取这样的方式。只是，收到的效果显然令人大感意外。 　　没有任何女人退出，在聆听完苏雅的讲述后，她们纷纷紧皱着眉头，认真思索起自己经历的其中环节来……尽管各人的描述方式不一，她们看到事情经过的角度也各不相同。但综合所有人的说法之后。天羽还是从中筛选出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首先，所有人都能肯定，腰部被折断的女人，当时并没有死。第二：当时从她身上流下地血液并不多。有的女人还证明，在类人的用力撕扯下。其腰部的肌肉已经大部分断裂。而且，双手被活活拉断后的伤口，也并没有像通常一样的喷溅出大量血液。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至少有五个距离事发点最近的女人，都清楚无比地看见：受伤女人胸部的伤口，根本就完好无损。就好像是她此前根本就没有受过任何伤一样。而且，对于天羽最想知道的问题，也就是类人究竟在食物槽中放进了什么。一名当时正好就在对面，与一名在其旁边的女人，最终证实了，那就是一块肉。一块普普通通，没有什么不同的人肉。“完好无损的伤口……这……这怎么可能？”听到这里，苏雅已经完全惊呆了。因为她记得很清楚，那个女人的胸脯在那以前，根本就是一片血肉模糊。这一点自己绝对不会记错。要知道，那个女人，几乎是与自己同时被关在囚室的啊！ 　　很多人已经证实了这一点，她们和苏雅一样，也曾经被受伤女人彻夜发出的痛嚎惊扰得无法安睡。对此，她们记忆犹新。然而，婚那五名清楚看到受虐全过程的女人，也并没有说谎。尽管她们各自的视角不同，但在完好伤口的说法上，却是惊人的一致。 　　不仅是完好无损，甚至，其表面光滑，丝毫看不出有任何受过伤的痕迹。 　　天羽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静静地沉思。以至于被召集起来的女人们早已散去，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对这种事情……你怎么看？”不知什么时候，刘睿慢慢踱到了天羽的面前。 　　年轻的族长没有说话，她仍然在仔细考虑着脑海中每一个问题。白天妹妹找自己玩闹的时候，那本由童言引出的《木偶奇遇记》，实在是给了她很大的启发。因为，几天以来，她都一直在反复思考一个问题。一个已经死亡多时的人，为什么会从坟墓中爬出？而后又是以怎样的方式离开原地？ 　　天羽并不相信鬼神，也绝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虚无缥缈的神秘东西。只是，这桩怪事，这在是颠覆了此前自己能够接受的一切理论。那个没有内脏的异族死者，似乎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自己：一场巨大的威胁，正在逐渐临近…… 只是，木偶的出现，便得天羽完全改变了原来地思路。一个死人绝对不会走路。可如果是一个被控制了地死人呢？她能够拥有自己地独立行动能力吗？ 　　尤其是女人们的回忆。完好无损的伤口、不多地血液、还有冷库尸体中尚有弹性的怪异现象。所有的一切。都好像一个个破碎的环，最终连接成了一条整齐，但是却并不完整的链。 　　完全处于意外的。刘睿地一个举动为这条残破的链，凑足了最后一个缺失的环。 　　“我觉得，她们所说的情况，与这上面记载的有些相似。你拿去看一看，可能会有用吧！”说着，老人顺手递过一份薄薄的文件。 　　这是一叠用针线仔细装订起来的散乱纸页。不多，只有薄薄的十数张而已。不过，从其表面深度发黄，以及边缘部分出现脆化及折痕毛边的情况来看，它们存在的时间，已经实在太过久远。 　　《羊城晚报》这是文件最上端末纸页排头上的几个大字。如果不是那条紧挨着其下的醒目标题，那么单就这几个任何熟知古代文字的人来说，都不会觉得有什么惊奇。 　　《会走路的死尸》，这就是在字体上略小于报名，却远远要比报名能够吸引人地标题。从内容上看。所说的，似乎古代一处叫做广州的地方发生的事情。据说，那个时候的古人中，曾经出现过一些古怪莫名的杀人案。但是那些经过法医鉴定，确认已经死亡多时的人。却纷纷在尸体停放间重新又活转过来。不仅如此，这些复活的尸体，还具有了远比其生前更加强悍可怕的攻击力。它们将所能遭遇到的任何生物都当作自己的目标，撕食其肉，啃食其骨。更可怕的是，被它们杀死的所有动物，甚至包括人，无一倒外地，也都会在一定时间后，重新复活，加入这支恐怖的死亡大军。军对为了阻止这些不死生物的蔓延，不惜抽调了大量兵力对其进行围歼。染而，子弹与爆炸的威力对于它们来说，似乎起不了多少作用。无奈之下，军队只能动用大批装甲部队，直接对这些不死的尸体进行反复碾压，这才稍稍压制住了对手的进功。 　　但是，更加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些古怪死尸掉落在城市的水源后，漂流到了下游。将这种恐怖的不死瘟疫，传播到了城市之外的其它地方。对于这种不死怪物，报纸的编辑在文章最后，用了一个相当形象贴切的词语冠以其名称。 　　活尸。 　　活着的尸体，不叫这名字，还能叫什么？文件的另外一部分，则是一些分成单页的纸片。上面有很多关于活尸的相关记载。还有不少各种对付活尸的体会与经验。不过，综合看来，不外乎两种手段。 　　其一：在可能的情况下，彻底破坏其身体，将之完全粉碎化。 　　其二：破坏其身体的唯一中枢——大脑。因为，很多人发现，只要子弹能够准确地命中活尸头部，那么这种恶心恐怖的东西，也将变成一具与常人没有多少分别的死尸。《SS病毒分析测试报告》，这是夹杂在文件中的一张不大的纸页。只是，它上面所记载的内容在天羽看来，显然要远比其它部分重要得多。因为，这是自从尸体失踪之后，她唯一看到，以科学的角度来对此做出解释的文件。这似乎是一名古代科研人员留下的东西。在报告中，明确罗列出了一系列利用捕获活尸进行试验后得到的数据。看得出，她对此曾经进行了相当透彻的研究。其中指出，活尸体内带有细菌，就是造成一系列惨剧的根本原因。因为，那些用活尸血肉喂养的小白鼠，在数小时后，均表现出与之同样的状态。它们甚至开始疯狂攻击与自己养放在一起的同类，直到身边所有生物，都完全变成了与自己相同模样之后，这才罢手。“这是一种极具攻击力的病菌。它有很强地感染能力，能够以多种方式对目标进行感染。人体内地胃酸与防护细胞。对于它们毫无作用。它们可以拟态进入人体后，潜入防护能力最薄弱地地方爆发开来。以这样的方式，彻底破坏人体所有防御系统。使生物体内再生能力衰弱到最低点。最终，达到所有身体细胞被之吞噬并同化的目的。”"更可怕的是,这种病菌.它们甚至具有渗透的机能.能够从生物表面皮肤的毛孔,直接进入其体内.以传染的方式,彻底将之占据.但是,它们的弱点也相当明显.这种病毒地衰老死亡周期相当快.从新生到死亡,仅仅只有数天时间而已.因此,为了保证存活.它们只能加速自己的分裂,以庞大的数量进行种群的繁衍."这就是研究员在纸页未端留下的话.古代人类究竟是怎样对抗并消灭这种细菌的，文件是并没有太多的说及。只是，文件的最后部分，提到了一种叫做“反制病毒”的东西。看上去，这种东西似乎是在短期内被研制出来，专门用于压制SS病毒地药品。而且，效果相当不错。所有活尸都在反制病毒投放当天被消灭一空。同时，人们也发现，活尸的来源，正是与泛亚洲联邦交战的对手——美洲联邦。天羽不动声色地翻看着手中的文件，越是往下翻，心中的恐惧与疑惑就越大。这份文件，很明显是从各地收集装订而成。只是。她实在不明白，刘睿这个看上去颇为古怪地家伙，为什么会花那么大的力气，弄出这样一份令旁人看上去几乎没有任何用处的东西呢？ 　　如果不是冷库中出现的那几具尸体，恐怕天羽自己也根本不会对它产生任何兴趣。毕竟，这份文件看上去，更加像是一份某种秘密的报告。就其具体价值来说，还没有一块肉干或块茎的用处更大。只是，在文件的最后一页，也是仅仅只有半页纸张的残破部分。天羽却意外地发现了令她极其惊骇的内容。 　　《紧急通报》“反制病毒与SS病毒已经出现融合迹象。被这种新病毒感染后的人体，不需要攻击身边的同类，就能长时间存活。更为可怕的是，这种新病毒甚至完全与人体内的白细胞相互结合，对外来病菌形成强大的抗体。它们以身体外界摄取物质能量维持必要的消耗。从这一点来看，这种新的病毒，已经完成了与人体的融合。它们甚至可以依存在人体内，长时间寄生下去。”“新病毒对人体控制能力极强。被它们感染后的人类具有强大的再生能力。而且具有在短时间内愈合伤口的机能。不过，就目前为止，尚未发现一例被感染者主动攻击人类的情况，只是，通过脑波测试发现：被感染者似乎会出现相当的无意识现象。如果能够将之导入战斗系统，应该可以……蛋白质缺失……”"．．．．．．死亡士兵与之融合的实验．．．．．．．其身体强劲程度远超同．．．．．病体．．．．．．大规模分裂后,仍可达到．．．．．．目的.但是．．．．．． 　　又是一份未完的残缺文件,只是,比起天羽曾经看过的众多残章来,这份没有结尾的古代文件,显然要给她留下更多的问题与震撼.从字面上看,毫无疑问,是古代人类为了战争的理由,将对手研制出来的活尸部队在完全歼灭后,利用其细胞重新制造出一种新的病毒.而这种病毒对于改变战争的进程,显然具有相当大的作用.因此,古人们很有可能大批量生产了这种病毒,同时将其用于实战. 　　可问题是,这种病毒与冷库中发现的怪异死尸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联系?还有那具自己从坟墓中爬出并失踪的尸体,它是否也是病毒的感染者?如果一具早已死亡的人类尸体，在某个时候再次复活，那么，它还能算做是人吗？它还有可能仍旧具有人的最基本特性呢？ 　　从尸体状态复活的人，也许，将它们称之为“尸人”，会更加贴切一些。 　　想到这里，天羽不禁将身体转向刘睿一边，死死地盯住他的双眼，满腹疑虑地问道：“告诉我，你究竟是从哪儿弄到这些东西的？” 第七十五节往事 　　“怎么样？这份文件对你没有帮助？”刘睿没有正面回答天羽的问题，只是淡淡地冲她笑了笑。 　　天羽肯定地点了点头，口中的问话仍旧没有松懈的意思：“你从哪儿弄到这些东西的？” 　　“遗迹！一个堆放古代文献的遗迹！”老人慢慢地叹道：“我在那里整整呆了一个太阳日，这才弄到了所有合用的资料，最终订成了你手上现在看到的这份东西。” 　　“为什么？”天羽奇道：“花了那么多的时间，仅仅就为了这个？” 　　刘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难道……难道说，你……曾经，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天羽不太肯定地问道。毕竟，如果没有实际需要的话，根本没有人会对这种几乎无关痛痒的事情上心。更不可能会花上多大一个太阳日的时间，去弄出这样一份详细的文件。“我记得，那应该是一百多年以前的事情了。”老人将身体缓缓靠在墙边，神情木然地说道：“那个时候，我带着族人，在距离这里相当遥远的地方，也曾经遇到过一个类似活尸一样的人。” 　　天羽和战风没有说话，两人都全神贯注地听着他的话。“那个人非常古怪。身上的衣服破烂得简直不成样子，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最可怕的，还是他那双眼睛，根本看不出有任何活动迹象。尽管如此，我还是像对待常人一样，给了他一大块新鲜的虫肉。因为，在刚刚遇到我们的时候。他就提出：要用一颗手雷，与我们交换能够让他吃饱的食物。只是，很快我就发现，他的要求，实在是相当过分。”“一颗手雷换一顿吃的，绝对是你占便宜了。”天羽摇了摇头。手雷的威力她是见识过的，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一枚手违者罚款绝对可以炸死一群虫子。与区区一块肉干相比，两者间的价值根本就不能同一而论。"我占便宜?哈哈哈!"刘睿忽然神经质般地笑了起来:"我占便宜?没错,最初的时候,我也是和你有着同样的想法.可是,你知道能够让他吃饱地食物,究竟有多少吗?"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古怪的求食者整整吞下了五只蚜虫.正当他要向第六只烤熟的蚜虫伸手时,几乎所有的人都愤怒了.他们觉得自己受了骗.要知道.换在平时.仅仅半只蚜虫,就已经足够让一名最强壮的狩猎者吃到饱撑.他已经吃了五只，现在却还要吃第六只。这样庞大惊人的胃口，与他所付出的交换物，根本不在比例。 　　因此，包括刘睿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一致要求这个古怪的家伙离开他们的营地。惨剧，也就在那一刻发生。 　　一个距离怪人最近地青年，大声呵斥着，动手将其推开了烤肉地火堆。顺便还劈手夺下了那块虫肉。却没想到，这样的举动使得怪人眼中顿时流露出一丝仇恨的目光。就在青年甚至来不及说出第二句话的时候，就惊恐万分地发现：自己的眼睛，似乎瞬间调换了位置，正在从一个看上去颇为古怪的角度，观察着自己地身体。身体、脚……怎，怎么会这样？我，我怎么会看到我自己的身体？怎么可能？ 　　人，当做可以看到自己的身体，不过，就其观察的角度来说，只可能是自上而下的俯视，而青年的眼睛，却根本是从正前方，平视自己的身体。想要在这种角度观看，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头部脱离身体，并且将其放在身体与眼睛平行的位置上。 　　造成这一切的，正是那个古怪的换食者。所有人都惊惧地看到：就在青年动手的瞬间，怪人以一种无法想象的速度，飞快地用双手拧住他的脖子，从中一分二，将青年的脑袋与身体猛力拉开。其速度之快，甚至连死者自己恐怕都没有感觉到。至于怪人自己，在完成这一恐怖之举后，就将青年的头颅扔到了一边。自己仍然端坐在火堆前，大口享用着烤得喷香的虫肉。 　　“杀了他！”刘睿的愤怒，在那一瞬间爆发了出来。一支从不离手的投枪也随之飞出。他万万没有想到，好心的举动，居然会换来这样一个结果。不仅是他,几乎所有的族人,都在瞬间掷出了手中的投枪.面对敌人,不用族长民号施令,他们自然也有自己的判断.一阵密密麻麻的"枪雨"落下后,人们兴奋地看到:怪人的身体,已经完全被投枪扎成了刺猬.自上而下地,牢牢钉在了地上. 　　他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要躲避.然而,从其脸上,也根本看不到任何痛苦的表情.就连一支贯穿其头部的钢矛也没有能使他做出任何反应.他的眼睛,始终都没有离开过那个烤肉的火堆.带着强劲力量的投枪，从其颅内直插贯穿而出，血液与脑浆从破口处缓慢流淌而出。这样的伤口，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绝对致命。 　　只是，对于这个神秘的怪人，致命的伤口似乎并没有达到它就让具有的效果。 　　他仍然在低头吃肉，丝毫不顾忌那插满周身的投枪。远远望去，就好像一只插满钢筋的人形刺猬，正在大口吞嚼着本该属于他的那份食物一样。所有的人都有惊呆了. 　　不,不是惊呆,而是吓呆. 　　狩猎者并不怕死.只是,对于一个显然应该死去,却没有任何死亡迹象的怪物来就.他们显然会表现出惊恐与骇然.“不要站在那里发呆，快动手！” 　　刘睿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疯狂地冲了上去。死命抓住插在怪人身上的一支投枪，奋力向边上硬掰，顿时，一片肌肉被撕裂的声音，夹杂着雪白与鲜红的骨肉。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个脑袋被拧掉地青年。正是他自己的儿子啊！“别不站着，快过来，把这个家伙撕开！” 　　几个头脑灵活的族人扑了上来，与刘睿一起，从多个不同角度，利用遍插其身的投枪，将怪人的身体活活从中分开。 　　在他们的带动下，剩余的人也呼喊着涌来，分抓住投枪的不同方向，将之尽力撬动。在这样疯狂的庞大力量前。根本没有什么生物能够幸免。没有任何悬念地。怪人身体在瞬间被撕裂成了数十块碎片。 　　被完全撕裂开的怪人身体，仅仅只留有部分皮肉相连。几十个人的力量是巨大的，他们甚至在怪人根本来不及做出判断前，就已经将其身体彻底拉开。不过，这也多少得归功于那块烤熟的虫肉。因为，细心的刘睿发现。怪人地眼睛，从来就没能离开过烤肉一刻。似乎食物地诱惑，远远要比愤怒狩猎者们地威胁，更加能够吸引他的注意力。 　　怪异的事情也就在这个时候发生. 从皮肤-肌肉-骨胳-的断裂处,忽然冒出大量粘稠的血团.它们相互纠缠在一起,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把怪人身体上各部分分裂开地部位一一补合.甚至,就连那些在钢筋硬力之下,被撬成碎片的骨头也没有放过.它们就好象一团具有强大复合力的粘胶,自动地,将破碎的身体重新整合起来.“这不是我胡说，而是我亲眼所见。你们是没有看到，那个时候，我手里正好抓着他的手臂。那条裂痕，从其肩膀一直到肋下的部分，全都被撕成了两半。可仅仅不到几分钟的时间，伤口就几乎全部愈合，只留有腋下的部分，还在继续生长。” 　　应该承认，刘睿的叙述是相当可怕的，也是令人难以置信且无法想象的。一个身体被完全撕裂的人，居然还能在那样的情况下愈合再生，这，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不可想象的怪事。“后来呢？那个复活后的怪人，你们是怎么处理的？”天羽紧接着问到。 　　“后来……”老人若笑着摇了摇头：“后来的事情，恐怕你绝对想不到……” 　　这样怪异的情景，使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惊骇地站在了原地，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迅速复生的怪人身体。那个时候，别说是旁人，就连活了几百年的电子人刘睿自己，脑海中也只有一个念头。“跑！快跑！离这个怪物远远的，越远越好！” 　　也不知究竟是谁牵的头，总之，一刹间，所有围观的人群，顿时惊呼着跑得干干净净。就连身为族长的刘睿也不例外。他跑得是那样快，甚至连地上散乱的儿子尸体也没来得及收拾。第二天，当他带领跑散的族人重新回到营地的时候，发现怪人已经消失了踪影。连带一起的，还有儿子身首分离的尸体。只不过，在燃烧过后，尚还留有一丝热气的火堆灰烬旁，刘睿却万分恐惧地发现了另外一样让他无法接受的东西。 　　脚印，两排明显属于人类的脚印。 　　其中一排，与留在火堆前的一模一样。那是怪人所留下的脚印。至于另外一排,刘睿也并不陌生.在脚印左边侧面与地平接触的地方,留有一处小而清晰的凸起.乍一看去,就好像是在脚印边上,多出一个小小的肿块一样. 　　刘睿记得,儿子的脚底,也有着一个位置完全相同的包块.那是他从出生之时就一直留有的痕迹.“难道……难道说，昨晚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我的儿子，并没有死？他，他居然，与那个怪人，一起离开了这里吗？” 　　顿时。刘睿只觉得身体一阵不由自主地颤抖。喉咙也没来由的发干。儿子的死亡是自己亲眼所见，身首分离的惨剧更是所有族人都亲眼看到的事实。可是……可是，为什么，现在居然会出现两排脚印？这，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自己的儿子。也许没有死。 　　可能，那个被撕裂后重新复活的怪人，带走了他…… 　　从那以后，刘睿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对于部族经过的任何废墟，只要发现有任何古代遗迹存在，他都会疯狂地在其中搜寻一番。对于族长地举动，众多族人都无法理解。有些人甚至认为，这个可怜的老人，已经疯了。“我没疯！我只是想知道，那个复活的人。究竟是一种什么怪物？还有，他究竟是用什么办法。救活了我的儿子？我仔细研究过那两排脚印，那绝对是两个人分开走后留下的痕迹。根本不是那种相互搀扶着走的样子。因为，那件事情实在太过诡异。我所拥有的知识，根本无法对之作出解释。”"一个复活的死人．．．．．．一个尸人．．．．．．"天羽在脑海中反复念叨着这句简单地话,陷入了深深地思考. 　　他实在不明白.一个已经死去地人,怎么可能会从血泊中复活?这样的怪事,显然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正常理解范围.而古代文件中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究竟又是什么呢?不仅是他，任何人恐怕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一个被你用投枪贯穿脑袋的人，当着你的面，小心地，将头上的钢矛一点一点拔出，然后再将之递到你的手里，微笑着说：“小心，下次东西别乱扔。”的时候，你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呢？ 　　“那么，你有没有发现，那个怪人，他的动作，不是不很，嗯！很机械？就好像是这样……”说着，天羽笨拙地比划了一下手脚僵硬的姿势。 　　“没错，的确是这样。”老人点头道：“他的动作在确很古怪，被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他的动作，似乎很别扭，就像是在刻意摹仿，又好象是被人所强迫。” 　　“强迫？”听到这里，天羽不由得一楞。木偶，古代的木偶，不也正是被人强迫着，在提线的控制下，进行各种动作的吗？ 　　难道说，尸人，是在完全无意识的情况下，做出种种不合常理的举动吗? 　　毕竟，死人都没有自己的意识。一具尸体，也不可能随心所欲的自由活动。一时间,天羽心中忽然有种想要发疯和大声尖叫的冲动.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这样的怪物,这样的异类,究竟要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完全把它们杀死啊? 　　显然,拥有众多军火的狩猎者,根本无法对其构成威胁.子弹可以轻而易举钻进一个类人的身体,夺走它的生命.可是,对于一个根本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可言的尸人来就,子弹,又能起到多大作用呢．．．．．．夜，已经深了。 　　与满腹疑问的天羽不同，众多的族人都是在充满喜悦与快乐中安然入睡。毕竟，年轻的族长给他们带来了新的希望。起以前，他们不但拥有了充足的食物，更有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家园，还有男人、女人、孩子……对于颠簸游离的狩猎者来说，有什么能比这些更加重要的呢？未来与幸福，这两种看似遥远的东西，在这一刻，似乎已经距离他们相当接近。他们完全相信，只要有族长在，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天羽没有睡，不止是她，战风、刘睿、黄曼云等一干族群主要人员也没有睡。他们全都聚拢在一个背离族人的火堆前，小声地谈论着……“必须加强基地周围的安全防御。在现有的基础上，我们还得配备更多的武器与陷阱。我考虑过，战风盒刘睿，你们这段时间必须分批带人到光荣基地那边，仓库存的军火，尽可能多地运回来，尤其是那些威力强大的机枪。至于火炮，我想，能否在把他们分拆开的基础上，慢慢运上几门过来？还有曼云，你的主要任务，就是带着生手，尽快熟悉枪械使用。这方面，老人们和刘睿可以协助你！”黄曼云点了点头。 　　“加强防御到是没有问题。”战风皱了皱眉道：“那些巨弩和发石装置，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完全可以再造。只是，不知天羽你考虑过没有，就目前来说，我们无法分出太多的人手控制这些武器。” 第七十六节扩张 　　你说得没错！”天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警戒的人数已经占到了人力的很大部分.如果想要再加强防御装置,势必就得增加控制人手.这时每天必须的工作来说,的确是一个大问题 　　"我倒是有个主意,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用?"战风笑道."哦?说来听听!"“其实，也不是我的主意。严格来说，还应该是你的功劳才对。我说的，是那个……” 　　战风朝着对面一间高大的囚室努了努嘴。顺着他指引的方向，所有人都能清楚地看到，在一根根钢筋制成的铁栅栏后面，正卧地酣睡着一头巨大的虫兽。 　　“你是说……小青？”战风点了点头：“这段时间，小青已经表现出对其它虫子的相当震撼力。有几次它临近虫圈的时候，里面的食草虫，一个个只能缩回窝里，根本不敢动弹。而且，据带他出去的狩猎队反映，小青的确可以帮上大忙。就拿前几天他们弄回来的那群尖足虫来说，如果不是小青从反方向包围的话，仅仅依靠正常的围猎手段，根本无法将其一网打尽。我想，就算是那些类人，它们在面对小青的时候，恐怕也得量力而行。”“你说的办法，倒是一个解决问题的途径。可如果真正要用的话，可能还得再过一年。”天羽皱着眉头说道。 　　“为什么？”“食物不够！”天羽很直接地说道：“养殖虫兽需要大量的食物。如果所有虫兽都像小青这样可以吃素的话当然没问题。可这些家伙，起码有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要吃肉的。别的不说，就小青那胃口，再来几只，恐怕就难以维持它们的食物来源。现在虫圈还没有形成规模，所以。这个办法，恐怕暂时还无法实施。” 　　“如果这样，基地地周边防御恐怕有些危险了。”“那倒未必。我考虑过，如果我们能在外围多装一些陷阱的话，应该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当然，我所说的。并不是那种捕捉用陷阱。而是在其中埋藏大量尖刺的防御陷阱。这种东西制作起来很简单。在加上蔓藤做的套索。只要数量足够且分布密集的话，绝对可以当做一层具有相当威胁的屏障。不过，对于你说地人手问题……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就是不知道你们的意见如何？” 　　“哦？”听他这么一说，所有的人顿时都来了精神。“这个城市很大，散落在各个废墟间的隐蔽处，也有许多单独不成群的狩猎者。当然，也可能还有其他一些不为我们所知道的族群。不知道你们想过没有。如果能把这些人集中起来，吸收到我们的族群中，这样的举措，能否视做一种解决问题地办法呢？”“这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刘睿颌首沉吟道：“既能增加族群人口，也能有效地从根本上解决防御人手不足的问题，只是，这样做，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是啊！这么多的废虚，如果一处处去找，需要的时间实在太多。况且，狩猎者地流动性很大，有时候，往往会扑空。就算是能够找到这些人，他们是否愿意加入我们都很成问题。”"只要能够找到,他们就必须加入.这不是愿意不愿意的问题,而是他们只有这样的唯一选择."天羽干脆地说道:"要用所有的办法让他们明白.只有加入我们,他们才有继续生存下去的希望.要达到这个目的,多少可以使用一些暴力手段.没办法,与整个族群相比,他们的那点利益.实在是算不了什么.对于那些不听话的人,该杀就杀.有时候,杀几个人,往往能够起到很不错的效果."简单地讨论最终决定了今后的发展方向.获得族长新指令的众人,也纷纷散开到了各自的火堆前.原本热闹的族长休息区内,顿时只剩下苏雅-天羽-以及隈依着她沉沉睡去地天柔三个人. 　　"真的要这样做吗?那些单独的狩猎者,真的要以这样的手段强迫他们加入吗?"披散头发的苏雅靠在天羽旁边,小声地问道.天羽默默地看着面前不住晃动的火苗,随手捡起一根身边的木柴扔了进去:"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没有办法.褐蚁这种生物你总听说过吧?弱小的它们都知道,只有团结起来才可能强大,何况是人?" 　　"可是,如果使用一些过于激烈的手段我担心．．．．”“没什么好担心的！”天羽淡然道：“物竟天择，这是古人早就说过的话。虫子、类人、尸人……还有很多我们无法叫出名字的生物，想要与它们共存，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让族群尽快强大。说真的，最不让我放心的，就是你和天柔。我实在是没有勇气想象，如果有一天，你们遭遇到了不幸，我会变成一个什么样子。”一种奇异又甜蜜的感觉，刹那间弥漫了苏雅的全身。在这种尚且不知道明天是否还有可能活下去的时候，能听到有人对自己说出如此的话来，实在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她实在不清楚，自己冷漠的性格为什么会在遇到这个年轻女人后，发生了如此之大的变化。对于生死一向看得很淡的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从心底萌生出一种强烈的生存感。那种强烈的欲望。就算是自己曾经最激动的时候，也绝对没有产生过。 　　“所以，我必须活下去。为了这个人而活，我必须活！”苏雅的想法，天羽当然不知道。她只是在苏雅的情绪产生了极大波动后，轻轻吻住了怀里女孩的嘴唇。 　　在这个， 　　夜色迷蒙，前路不知的世界里，长久长久地吻着. 早餐过后，天羽再一次发布了新的命令。生产过后的女人，跟随着战风率领的运输队，前往光荣基地。他们将帮助那里的留守者完成基地的最后清理工作。并且，留居在那里。毕竟，比起现在的居住地来说，光荣基地显然要安全得多。 　　刘睿与黄曼云，将作为希望基地的暂时领导者。他们的任务，就是带领剩下的族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收集尽可能多的燃料与食物。并且赶在预计来临之前，将整个基地的防御设施全部完成。至于天羽自己,将带领二十名全副武装的精壮族人,分从四个方向,对城市周边所有废墟进行一次大的巡查.其目的,就是将所有被发现的狩猎者带回族群.用这样的方式,充实壮大群体的力量.尽管内心并不愿意就这样与心上人暂时分开,苏雅仍旧还是乖巧地早早起来,为即将出发的天羽烤好了数块虫肉.这是她唯一能够为她做的事.她很清楚,自己能力不如天羽,与其在路上充当一个没用的累赘,还不如安心地守侯在基地中,帮助自己喜欢的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散乱着水泥碎块的城市中，到处都是一栋栋破旧的废墟。虽然长久遭到风吹雨淋，但废墟仍然保持着顽强矗立的状态。尤其是那些从其上掉落下来的混凝土碎块，更是远比普通石头更加来得坚硬。数百年的岁月，并没有改变它们的固有模样，却使得它们在时间的考验下，越发显得硬气与坚实。天羽所带的小队，是朝向东面行进。据族群中一些老人的回忆，在那个方向距离基地约莫三天时间的距离，应该有着很多不属于任何族群地独立狩猎者。在此前的游猎生活中。他们曾经不止一次的看到过这些人。废墟，到处是废墟。天羽实在不明白，古人为什么要把如此之多的砖石集中在一起，制造出面积这样庞大的一个城市来。也许，是那个时侯的人类居住环境与现在不同吧？然而，遗留到现在的混凝土碎块与废弃楼房。却也因此遍不得到到处都是。只有从其角落与缝隙中生长出来地低矮植物与蔓藤。在强壮有力地根茎支持下，疯狂地攀爬到破碎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之中。下水道，这是一个在古代书籍中曾经多次出现的名词。据说，所有城市遗道的下面，都布满了密密麻麻来回纵横的水泥管道。它们的作用，主要是用于整个城市的污水排泄与清洁。对于这些埋藏于地下的粗大管子，几乎所有狩猎者都知道它们的具体位置，但对于它们的利用，仅仅也只局限于暂时行充作居住点而已。毕竟。蔓生的植物根茎，已经好像是无孔不入的病毒一般，将其完全充斥。其中连接的紧密处，甚至连一丝微小的缝隙也无法存在。天羽小队地目标，正是位于城市东面一排水管道的地面接引口。那个地方并不陌生，在带着妹妹到处颠簸流离的时候。她就曾多次经过那里，也曾在那里居住过一段时间。她很清楚地记得，在那里，有着整整数排早已干涸的水管，以及一个个中规中矩的水泥池子。按照手边几份从图书馆中获得的城市地图看来，那里应该是一处被古人称之为“污水处理场”的地方。也可能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吧！那里的虫子数量，远远要比城市地其它地方多得多。 　　虫子，往往代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含义。生存——死亡。 　　有虫子，就以为着有丰富的食物。 　　同样的道理。虫群出没的地方，都隐藏着巨大地莫名杀机。没有什么生物会愿意伸着脑袋任别人宰割。人类如此，昆虫也是一样。 　　然而，对于食物与生存的渴求，往往会使人们忘记死亡的威胁。 　　小队的行进速度很快。不过两天半的功夫，他们就已经到达距离目的地不远的一处废墟。这里距离汗水处理已经相当接近，而且非常隐蔽。从外界看来，这幛公有一层半的废楼，其外表已经完全被蔓藤所包转。乍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团暗绿色的蔓群一般。天羽伏低了身子，紧趴在废楼东向的一处窗口前。悄悄拨开眼前遮挡视线的藤茎，小心面仔细地观察着正前方约莫一百多米处的地方。右手的食指也轻轻放在嘴唇上，示意身边的族人禁声。 　　就在废楼窗口的正前方，有两名手持钢矛的狩猎者。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他们仔细地在碎石与蔓藤之间穿行，看样子，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早在半个多小时以前，天羽放出的思感就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只不过，贸然打扰一个狩猎者的活动，是一种极其不礼貌的行为。更何况，天羽自己也想看看，这两个看上去与别人没有什么不同的狩猎者，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这是两个年龄差异不大的男女。高达、强壮，赫露肌肉的身躯无一不显示出他们拥有的力量所在。只是，苍白的脸上多少显出几分菜色。看得出，他们已经饿了很长一段时间。或许，最近以来，他们一直都处于半饥饿的状态。 　　男人在用钢矛小心地探插着沿途经过的每一处地面，女人则跟在后面，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丛蔓生的地茎。看样子，似乎是在狩猎，又好像是在找寻着什么能够令他们感兴趣的东西。终于，男人在发现一个露出地面洞口的时候，惊喜地叫过女人。两人慢慢蹲下，观察一番后站起。只见男人从肩膀上飞快地解下一捆树皮编制的粗绳，女人则将绳头捡起，牢牢系在了近旁的一颗大树上。 　　至于绳子的另外一头，则在男人的帮助下，环绕书圈后，紧紧地栓在了女人的腰间。“他们究竟想干什么？”看着这一系列陌生古怪的动作，天羽内心不仅有些疑惑，手中的M5643枪身也握得更紧了一些。 第七十七节诱虫 　　然而，接下来的动作却使所有正在窥视的人都大吃一惊。被树皮绳捆住的女人，竟然纵身一跃，跳进了仅有其腰粗细的洞口中。 　　女人并没有完全落下，她用双手按住地面，尽是将身体撑起，在脚尖踩实洞中的某处支撑点后，双手便开始松开，沉重而缓慢地拍击着地面，那种场面，就好像是一个仅有半身直立的女人，用双手拍打地面，以此来作为一种宣泄般。至于男人，则睁大的眼睛，全神贯注地将一支钢矛高举过头顶，微弓着腰，把锋利的矛尖对准距离女人约莫半米的地面，仿佛那里隐藏着一个最令人恐惧的对手般，一丝也不敢晃动。 　　“天！他们……他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做？”看到这里，天羽不禁有些骇然。她完全明白这对狩猎者在干什么了。他们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一种最胆大、最冒险、却也是收获最丰富的狩猎。这种狩猎，可以说是所有捕猎方式中最危险，成果最大，同时也是最“安全”的一种。以人为诱饵，分工合作，伏击虫子。 　　他们的捕猎对象，是一种叫做“盲蝙”的虫子。这种生物是外形与蚯蚓极其类似的软体地下虫。与蚯蚓一样，盲蝙没有眼睛，单纯只依靠触觉与听觉与外界接触。它们的个头没有蚯蚓那么大，通常只有直径数十厘米粗细，不过，身长却远远要超过在地下生活的同类。成年盲蝙，一般可以达到十米以上的长度。这与它们独特的食谱功劳密不可分。因为，按照常理来说，几乎所有的生活在地下的虫子，都是肉、素两种混合杂食，而盲蝙不同，它们只吃肉。对于鲜嫩的植物根茎，却丝毫没有半点兴趣。而且，它们没有牙齿。完全依靠将猎物吞咽后，留在胃中慢慢消化。这样的特性，使得盲蝙天性极其贪食。却也相当耐饿。哪怕是超过三个月不进食，它们也能照样活得很滋润。毕竟，在它们最能吃的时候，完全可以吞下与自己身体相同体积的食物。很明显，眼前这对男女，正是要以自己做诱饵，将潜伏在洞中地盲蝙引出地面杀死。充当诱饵的女人。以拍击地面的方式引起盲蝙的小注意，在其吞下自己隐没在洞中下半身，而后尽量将身体撑起，依靠捆绑在树上的绳子，使得盲蝙无法将自己整个吞下。给守候在一旁的同伴制造机会。将盲蝙顺利击杀。最后，两人合力将盲蝙拖出洞穴。这种方法很有效，只要不激怒盲蝙，引导着它，慢慢将身体拱出地面，基本上就能大功告成。这种生物没有牙齿，紧紧依靠口部几块上下滑动的软骨移动食物。想要从中脱困并不难。一只盲蝙的肉，足以抵得上数十只乃至上百只蚜虫。只要一次成功。那就意味着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狩猎者本人将不用再为食物而发愁。但是，这种方法也相当危险。如果盲蝙不出来，反而尽力将诱饵朝地穴中反拉。则会出现两种情况。一是绳子无法承受巨大的拉力而断开，诱饵完全被盲蝙所吞食。二是攻击者本身力量不足，无法一枪扎穿盲蝙的身体。将之彻底激怒后，狂性大发，拼力将诱饵人从中撕成两半，紧咬住口中地战利品，飞快地缩回洞中享用，再也不用露头。当然，没有任何人希望自己遭遇一只愤怒的盲蝙。所有人在狩猎时，都希望自己能有丰厚地收获。 　　天羽没有说话，她只是死死地盯着不停拍击地面的女人。那一刻，她不由得想起了妹妹…… 　　如果有一天，为食物所逼，自己与妹妹是否会用这样的方式狩猎……女人地拍打很有节奏，似乎是在按照某种虫子的脚步而进行。只有这样，才能消除盲蝙的警惕性。引诱着它顺利上钩。 　　突然，女人的身体猛然向下一沉。原本与地面齐平的腰部，忽然间向下掉缩了一截，使得隐没在洞中的身体，一直落到了胸部。如果不是她飞快地用双手死命撑住地穴的边缘，恐怕当时就会整个身体完全没入洞中。盲蝠，一只身长足有十余米长的白色盲蝠，正蜷缩在地上，张开口部两片肥厚的肉唇，死死含住女人的下半身。看上去，它似乎对于自动送上门的猎物很满意，想要将之拖回洞中慢慢享用一番。 　　女人拼命拉着绳子，将身体一点一点带着虫口拔离地穴。天羽甚至可以看清高出地面的盲蝠肉唇。它们就好像两张植物嫩芽的萼片一般，紧紧地包裹着女人的身体，一丝也不想放松。“噗——”男人手中的钢矛，在这个时候分离扎出，从地面斜插进盲蝙的身体，这片覆盖着洞穴的土层并不厚。在强劲的力量驱使下，锋利的矛尖光穿了虫身。一股散发着腥浓气味的黄绿色液体，顿时从坍塌的土面下仿佛喷泉一般溅射出来。”他们成功了！"天羽微微地点了点头。盲蝙的身体已经被矛枪扎穿，固定在了洞穴的中央无法上下。男人手中的第二支钢矛，也适时地从另外一个角度刺出，在之前的枪身呈"十"字穿过盲蝙的身体。并且深深钻进了土层。剩下的只需要女人小心地从虫口爬出来，两人合力割下盲蝙的脑袋，再把它用力拉出地洞，便可大功告成。整个过程，相当安全，相当顺利。所需要的，仅不过是一点小小的勇气罢了。 　　可能是看到猎物的关系吧！男人显得非常高兴。兴奋异常的他一边招呼女人，一边放下手中的矛枪，快步走到尚在不住颤抖的虫口前，用力掰开，将女人沾满滑腻液体的下半身从中抽出。因为，充当诱饵的她，已经被盲蝙含得差一点失去了呼吸。再也没有多余的力量让自己从中脱困。虫口闭合的很紧密，费了半天力气，男人也不过仅仅只板开一道微笑地缝隙。满头大汗的他是那样专心，以至于丝毫没有发现。身后背对的一处潮湿泥土，竟然悄悄出现了松动的迹象…………”快，过去帮帮他！"无暇多做解释。天羽与五名族人跃出了藏身的废楼。朝着狩猎者所在的位置飞快掠去。 "你们是什么人？"突然出现的数人，使得忙碌中的男女大吃一惊。手边的钢矛枪尖，也下意识地指向了来人。“别多话！我们是来帮你的！”天羽头也不回地跑过男人身边，端起突击枪的握柄，将乌黑的枪口死死的瞄向地面。 　　至于其他的族人，则七手八脚地从两个方向撕开盲蝙的肉唇，合力将差一点儿窒息的女人拉处处了地面。泥土依旧在供动。这一次，不用天羽多说。男人也看出了身后地异常。飞快地抓起矛枪，紧张地指向了地面。 　　“那是什么？那下面有什么？”贴着天羽的身体。男人小心地问。 　　“不知道！可能是蚯蚓，也可能会是其它什么别的东西。”天羽头也不回地答道。紧扣住扳机的指头，丝毫没有想要松动的迹象。她说的是实话。散开的脑波只能看到地下有一条模糊的白色影子。至于究竟是盲蝙还是蚯蚓，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毕竟，两种生物地外观区别并不明显。 　　可能是察觉到地面想要伏击自己的杀手存在吧！隐藏在地下的虫子似乎也开始了转向。泥土的拱动方向，开始朝着与狩猎者完全相反的地域移动。只是，那条虫子距离地面是在太过接近。以至于在一处土层较薄地地方，其身体的大半，完全露出了地表，浸没在湿冷的空气之中。“巨……巨管虫！我的老天。怎……怎么会是这种东西？”手持钢矛的男人耸动着干噎的喉咙。艰难地说道。 　　天羽没有答话，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肉白色的据他虫体走向，握强的手臂也没有一丝晃动，只是，原本光洁白皙的额头上，分明渗出了几滴微笑却显而易见的汗珠。 　　巨管虫！竟然会是一只巨管虫！这事连天羽自己也根本没有料到的事情。本以为可能出现蚯蚓或盲蝙的地方。竟然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头大得可怕的巨管虫。 　　与盲蝙一样，巨管虫也是一种生活于地下的软体虫。他们是完全的肉食虫类。与其它地下的同类相比，他们拥有锋利的牙齿，还有位于身体下侧的数十队柔软触手。以及口中随时都可能弹出，用来紧紧裹住猎物的数条舌头。所有的这些，都使其成为狩猎者心中的噩梦。在黑暗世界中流传有一句话：“宁愿面对一头虫兽，也不想碰上一只巨管虫。” 　　面对虫兽，可能你还有奋力一搏的机会。可遇到巨管虫，唯一的办法就是跑，尽可能快的逃跑。只有这样，才多少有可能从它那灵活的虫口下存活。而且，这种肉乎乎的虫子还有一个令人极其无奈的特性”它的血液具有强烈的腐蚀性。甚至能以浓度最高的古代酸液相媲美。一支插入其身体的投枪，仅仅只需要几分钟，便会完全液化，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要惊动它，让它走！”天羽紧盯着地面拱动的虫身，小声地朝着身边的数人说道。她完全有把握在现在的位置，将这头突然出现的巨管虫杀死。只不过，这样做并没有任何好处。且不说中弹后的巨管虫会有何种反应，单就其死前的挣扎，就足以对所有在场的人造成极大的威胁。毕竟，那种留存于其体内的强酸血液，哪怕就算是溅在身上一点儿，也会造成相仿严重的灼伤。既然它对自己没恶意，也丝毫没有想掠食的念头，与其杀之，还不如将其放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给自己找麻烦。那根本就是白痴和傻瓜的作为。可能是这头巨管虫刚刚吃饱，也可能是它并没有发现身边丝毫不敢有所动静的狩猎者。可怕的虫子并没有想要回头地意思。仅仅只是从土层下面顺穿而过，肆无忌惮地带起一片可怜地索然索然无辜蔓藤后，碾压着它们脆弱的身体。悠闲地，从一双双紧张得快要瞪出血来地眼睛注视下，大摇大摆地拱向了远处。 　　没有人松懈，所哟人都保持着警戒的状态。尤其是站在最前面的天羽与男人，更是丝毫不敢放下手中的武器。知道眼看着肥圆的虫躯慢慢蠕动走远，确认地下的巨虫对他们没有任何敌意后。这才常常地吁了一口气，无力地垂下高举的武器。虚脱般瘫坐在地上，相对苦笑着。再也没有力气爬起。 　　“乎——呼——谢谢，谢谢你们！”男人狠狠擦了一把脑门上冒出地汗珠，转过身向众人道谢，眼神却隐隐透着惊异地瞟了一眼被众人簇拥在中间，气势威严冷漠的天羽，天羽假装没看到似的摇着头摆了摆手，说了句没关系。然后从地上站起，漫步走到已经死去地盲蝙面前，仔细地看了看被完全撕开的肉唇，饶有兴趣地说道：“你们俩胆子可真大，连这种方法也敢用。”“没办法，如果不是逼于无奈，鬼才愿意这么做。”男人苦笑着站起。走到浑身沾满粘液的女人身边，从怀中掏出一块残破地毛巾的递过，大声笑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应该谢谢你们帮了我的大忙。呵呵！有没有兴趣再帮我一次？把这只该死的虫子拉上来。晚上我请客，让你们尝尝新鲜的肉汤。” 　　这种事情当然求之不得。天羽笑了笑。招呼着几名族人走到盲蝙身边，揪起一块柔软的虫皮狠狠抓住，几个人拎起巨大的虫头，吆喝着号子，硬生生地将十余米长的虫身，从洞中奋力拉了出来。 　　原地分割猎物是狩猎者地习惯。这样做，一方面是因为不愿意将自己的居住地弄脏。另外的一方面，则是因为种种虫子有觅腥而来的习惯。与其把危险一直带到自己家里，还不如把隐患直接抛弃在外面。分隔开的盲蝠被清空了内脏。乍一看去，就好像一圈半透明的白色泡沫一般。分担到每个人身上也并不太重。抱着这些滑腻的盲蝠肉，狩猎者们小心地绕开血污满地的虫洞，朝着男人所带领的方向走去 　　一间隐没在数个巨大水泥碎块后面的小屋，就是两名狩猎者的藏身之所。从表面上看，这里似乎是因为大战造成的一处小废墟。近旁一座倒塌高楼掉落的碎块，刚好变成了小屋的最佳遮挡物。应该承认，这两个虫口余生人，做饭的手艺的确与众不同。仅仅只是端起他们递过的肉汤尝了一口，就差一点儿没有天羽给后悔死。她实在是无法想象，区区一块普通的虫肉，居然会被他们做得如此美味儿。与这碗普通的肉汤相比，以前自己所吃的那些东西，根本就是一团仅能填饱肚子的残渣。两个主人，六名客人。短短几分钟内，便已经把在一口阔口大圆锅里的所有东西，统统分装下了肚。事实上，两个主人并没有吃到多少。六名胃口极好的客人，毫不客气地，风卷残云般吞下了所有肉汤。甚至就连锅底残留的一点点肉渣也没有剩下。看到这一幕，主人脸上不禁有些微微变色。年轻的女人更是贴近男人耳边，悄声说道：“哥！他们恐怕比我们还饿。看样子，至少是饿了整整一个太阳日。” 　　闷头喝汤的天羽闻言，不由得一阵苦笑。的确，自己现在的这副样子，任谁看了，恐怕都不会与一个族群的首领联系起来。本来嘛！哪有一族之长馋得跟饿鬼投胎似的，把人家的晚饭都连锅端掉先例啊？没办法，这汤实在是好喝，好喝的让人没话说…… 　　不光是天羽，其余五名族人，脸上也都是一副感慨万千的谗相。他们晃动着嘴唇，匝巴着发出极其不雅的响声。四下蠕动的舌头，将残留在牙齿边上的每一丝肉末，都一点不留搅下了肚。至于咸汤的碗，虽说没到那种被舔得一干二净的地步却也光亮得足以映出火光。然而，最令男女主人气闷的是，一个坐在天羽身边，看上去颇为壮实的家伙，在意尤未尽地仰脖喝下最后一口肉汤后，居然擦了擦嘴，以一种极其认真的口气问道： 　　“劳驾，能帮我们再做一锅吗？” 第七十八节谈判 　　“够了！别再说了！人家愿意招待你，已经够可以了。看看你自己，都吃成什么样子还要。我记得平时你好像只吃到现在一半的量就已经足够。今天是怎么了？胃口特别好？” 　　天羽一面正色呵斥着那名不知足的族人，一面颇有不甘地放下手中的汤碗。其实，就她内心来说，何尝不想主人再做一锅。 　　“妹子！去，割块肉来，再煮一锅。”闻言，男人大度地笑了。转身冲旁边的女人挥了挥手。推辞,那是肯定的。只不过，包括天羽在内的所有客人，在听到如此好消息后，其中的推辞客气成份，至少也有一半以上属于假话…… 　　“你们手里拿着的，是古代的武器吧？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东西，好象应该是叫枪才对。是吗？”数番话后，男人的话题开始转移到了天羽手中的突击步枪上。 　　“呵呵！你的眼光不错。”天羽笑了笑，解下横挎在身上的M5G43，顺手将子弹匣卸下后递过。口中看似随意地说道：“怎么，你也知道古代的武器吗？” 　　“当然知道。”男人接过枪，仔细地大量着，口中不住地嚷嚷道：“怎么你这把枪会这么大？我记得，古人的兵器，应该是很小的那种啊！一只手就能握住。”“哦？你见过那种短小的枪？”天羽心中一惊，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仍旧不动声色地笑问道：“你在哪儿看见过这种东西？” 　　“别提了，这事说起来我就生气。”男人摇了摇头，把枪递还给天羽。满脸怒色道：“如果不是那把该死的短枪，恐怕现在我也不会呆在这儿。也压根儿不会用我妹妹的命去冒险。” 　　“呵呵！说来听听。恐怕我还能帮上你地忙也不一定。”“帮？唉——”男人叹道：“说实话，我做梦都想有人来帮我，可谁会帮呢？就你们几个人……太少了……何况你还是个女……” 　　男人下意识住了嘴，眼神忐忑地望了望天羽，他的直觉告诉他，这种话对眼前的女人是一种冒犯和侮辱。 　　“没关系”天羽神色如常“我还有很多朋友，如果需要，我可以找他们一块儿来帮忙，况且，你真的认为我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么？。”也许是天羽坚定又自信的语气打动了男子，也许是这个外表粗豪的男人确实需要别人的帮助。总之，一阵却说后，男人最终朝着几个陌生的客人，突出了心中的不快。 　　钢石。这是他的名字。至于女人。则是他的妹妹莜草。 　　他们俩并不是那种独立存在的狩猎者，他们有自己地族群，一个拥有三十四个人地小族群。尽管很小，但是他们却很团结。在每一次狩猎中，总能获得足够的食物。当然，这也与族群所在的周边环境有关。丰富的植被，大量的虫子，再加上几乎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他们存在的肉食性昆虫。这样的一处定居地，显然是任何狩猎者心目中的绝对理想之地。因此。钢石所在族群。并没有像其他部族一样到处流浪。而是依靠这些充裕的资源，逐步定居下来。因为他们发现，不需要把所有虫子杀光。只需要猎杀其中能够填报肚子地部分，剩下地虫子，它们可以自行繁殖。半年之后，又将形成一个新地昆虫种群。所以。每次狩猎，族中的人们，总会有意识地留下部分幼虫。 　　只是，其它的族群总处在流动之中。走到哪里吃到哪里，似乎已经变成了黑暗世界中，类似于古代游牧的一种生存方式。一个人口超过五百的庞大部族发现了这里。对于饥饿中的外来者，丝毫不会去顾忌什么道义和规矩。疯狂地他们吃光了钢石部族留存下来的每一只虫子。这样的行为，当然会在族群间引发一场争斗。人数上的太大悬殊，丝毫没有悬念的宣告了争斗的结果。 　　所有族人，除了恰好外出狩猎的钢石与筱草兄妹之外，其余的人，绝大部分都当了俘虏。而造成这样局面的原因，却是一团形状古怪的小铁块儿。那是一种根本令所有人都无法相象的可怕东西。它可以在投枪无法射及的距离外，喷射出带有死亡的火焰。瞬间夺走任何人的生命。发现敌人存在，带着妹妹悄悄躲在暗处观察的钢石第一次发现：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恐怖的杀人武器。几名最勇猛的族人，就是在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情况下，被它活活打死。 　　据那个得意洋洋，手持铁块的对方族长声称：这是一种从远古时代就流传下来的武器，其名字，叫做手枪。 　　惊恐中的族人，只能选择投降。毕竟，与其被枪打死，还不如主动请降。多少还能留下一条命。见识过这种东西威力的钢石，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妹妹尽可能地逃。离族群越远越好。离那支杀人的手枪越远越好。 　　逃亡的道路，总是充满艰辛，食物匮乏危机也时刻侵扰着他们。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近处几乎根本找不到任何可恶猎杀的小虫，无奈之下，可怜的兄妹俩这才打起地下虫的主意。用这种极其危险的方法，来获取满足自己胃袋需要的食物。“那么，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清楚了个中缘由的天羽放心问道。这个时侯，她已经不再关心枪的问题。相比之下，她更关心的，是这两兄妹的归属。要知道，能够有勇气以自己做饵，诱骗虫子上钩。这样的狩猎者，实在不多。 　　“还能怎么样，走一步算一步吧！就算是有一天被虫子吃掉，也总好过被对手抓住杀死强得多。”钢石无可奈何地苦笑道。族群相互间战争的俘虏，通常会被当作奴隶看待。他们属于族群中的消耗品。狩猎时冲在最前面。分配食物却只能获得最少。而且没有任何安全保障，在缺少猎物的情况下，他们往往会与肉人一样，被充作族群地食物。 　　“那么，如果我邀请你们加入我的族群。你会答应吗？”天羽接过钢石递过得去汤碗，浅抿一口，微笑道。 　　“你的族群？”两兄妹瞪大了眼：“怎么？你竟是族长？” 　　“呵呵！不像吗？” “我……我…我，怎么可能”钢石摇晃着硕大的脑袋，直言道：“怎么看都不像个族长，不过。就冲你救了我们的份上。我答应你。哈！你在逗我开心吧？” 　　天羽笑了笑，没有回答。有些时候，实力是需要摆出来才能令人信服。单靠嘴上说说，的确没有多少人会相信。第二天，两名族人朝着基地所在的方向返回。按照年轻族长的命令，他们必须得回去召集足够的支援人手。因为，根据钢石兄妹的说法，并吞他们族群的外来部族，其数量相当庞大。想要与之抗衡的话，一定要拥有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 　　并吞，也是族群壮大的一种手段，既然你可恶吞别人，那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并吞你呢？当然，这仅仅只是天羽脑子里不为人知的想法。在憨厚的钢石兄妹面前，这种根本就是为了自己打算的念头，却变成了另外一种大义凛然的壮举。 　　“我要为你们的族人报仇。因为，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的族人，我的朋友。作为族长，我绝对不会让自己人受半点委屈。也绝不允许有任何人，对我地族人进行威胁。只要有人敢这么做，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应该承认，这样地活，的确具有相当的鼓舞与煽动力。尤其对于钢石这类大块头粗线条的男从更加有效。 　　几天后，一百五十名全副武装的狩猎者，在先前回去报信族人的带领下，整齐地出现在天羽面前。“孟光、杨兴、商剑鸣，你们三人，各带三个小队，迂回绕到这一地域地东、南、西三面。一定要守住所有进出路口。不准放任何一人。一旦发现有人想要逃走，不需要理由，坚决予以格杀。记住，我不需要你们抓俘虏，也不准杀死太多的人。你们的任务，就是让敌人知道，想要从那几个方向突围，根本不可能。懂我的意思吗？”这段时间，在钢石兄妹的陪同下，天羽已经摸清了这个自称是“血虫”一族外来者营地的所有情况。他们的营地构建相当巧妙。利用多座相互连接的坍塌废楼残骸，将一片布满碎石的小丘完全控制。其中的空间，就留做休息用地。依靠着这些横七竖八的混凝土残楼，血虫一族的警戒哨兵，完全可以在敌人尚未进入到有效攻击距离以内，就能发现他们的踪影。而且，凭借营地中数个废楼制高点，他们也能将手中的投枪，掷到此地手更远的地方。易守难攻。这就是钢石对整个营地防卫作出的评价。想当初，如果不是对方的力量太过强大，如果不是那支该死的手枪。恐怕自己的族群也根本不会落得覆灭的下场。 　　只是，天羽心中，显然另有打算。 　　既然攻不进去，那就不要攻。与其冲进去白白送死，还不如老老实实呆在外面，相安无事的好。当然，这样的举动并不意味着友好，你让我进去，我也肯定不会放你出来。因为，对于想要离开营地的人来说，占据外出通道的包围着，同样也是一群时刻威胁自己的杀神。 　　“不用担心，用不了多久，血虫的人，一定会主动要求与我们接触。”端坐在钢石兄妹栖身的小屋内，天羽仰头喝下一口香浓的肉汤，意犹未尽地抹了抹嘴：“他们在里面没有食物，肯定会外出狩猎。我们已经控制了附近所有的路口。在占有地形的有利条件下，他们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枪地威力你也看见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肯本就无法突围。天羽的估计很准确。四天过去了，从各个包围点传来的消息，无一不显示出血虫族人的惊慌。几天下来，担任阻击任务的狩猎者，前后总共狙杀了十四个人。尤其是在一次看似大规模突围的动作中，更是利用远程狙击步枪，在对方根本无法找到自己的情况下，连续打爆了多人的头颅。这样的举动，使得成群结队的血虫族人，当场一哄而散。莫名的死亡威胁。使得被围地血虫一族整日生活在恐惧与饥饿之中。他们也曾尝试着想要与外界的封锁者进行联络。无奈。对方根本不予理会。反复数次后，被饥饿折磨得快要发疯的他们，最终还是将目光转到了天羽所在方向。 　　这是她所希望的结果。一支插着虫肉的矛枪，这是狩猎者间表示投降与认输的标志。与古代的白旗一样，这也是用做争斗双方联络的必要手段。 　　四个人，高举着一支尚在远处就能看见的投枪，小心翼翼地朝着被围营地地出口缓缓走来。显然，他们并不想投降。只不过是按照狩猎者之间地惯例，与对手进行必要地交涉罢了。天羽安然地端坐在小屋外面空出的大石上。漫不经心地在几人身上来回扫视了一番。看得出。这些请求交涉者相当意外和惊讶。毕竟。他们恐怕从未想到过，能够把自己逼至如此绝境的人，居然只是一个看上神色冷峻的女人。 　　“永远不要凭着外表去估计对手。”这是古代某位哲学家曾经说过的至理明言。只是，流传到今，恐怕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能记得。“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包围我们的族群？”一个看起来好像是领头者地人愤怒地说道。 　　天羽没有回答，只是抓过一支斜靠在身后的投枪慢慢把玩。只至对方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这才极其冷淡地开口道：“你没资格和我这样说话。没错，包围你们的族群，杀死你们的族人。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在指使。至于其中的原因，你没必要知道。”领头的男人正要发作，却被身边一人拦住。只见他快步上前，右手横举过胸，朝着天羽行了一个狩猎者间通用的问候礼。口气颇为恭谦地说道：“尊敬的朋友，我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会触怒了您。但不管怎样，我希望您能够了解我们的真诚。能否请您告诉我这样做的原因，以及您需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能赐予我们一条出路？” 　　“你说错了，我们不是朋友。”天羽的口气依然冷淡：“至于原因，其实很简单。我需要你们的族群。只要你们答应投降，我自然会命令手下的人停止攻击。”“哦？您是需要我们的族群帮什么忙吗？”显然，问话者并没有理解其中的意思。 　　“没错，我是需要你们的帮助。”天羽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加纠缠，于是很干脆地直言道：“我要你们所有的人，自愿加入我的族群。”这句话的声音不大，却使得四名血虫族人大为吃惊。尤其是那个领头者，脸上更是显露出一种无法抑制的愤怒与嘲笑。只见他朝着天羽讽刺地冷笑道： 　　“臭娘们，就凭你，也想吞并我们的整个族群？要知道，这可是一个人数超过五百的大族。你有那个能力吗？” 　　“有没有能力不是你说了算。我只知道，现在你们已经被完全包围，任何人都无法从中突出。你们没有食物，没有吃的。想要活命，唯一的办法就是投降。” 　　年轻族长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可在几人听来，却仿佛一柄重锤般具有无比的份量。“四天了，在没有东西吃的情况下，又有几个人能熬过四天……” 　　天羽喃喃自语着，从身边族人手中接过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慢慢举到嘴边抿了一口。随手放在了身边的空处。只是，位置选择的实在是很不恰当。几个血虫族人甚至不用移动自己的位置，就能闻到阵阵沁入心底的浓香。一丝透亮的液体，从领头者口边流出。与之相对的则是上下不住耸动的高昂喉节。 　　对于饿了几天的人来说，哪怕就算是一块馊臭的烂肉，也绝对是一顿美味的佳肴。更何况还是味道如此香浓的一碗肉汤。 　　天羽没有说话，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等候着来人的答复。 第七十九节反间 　　沉默，所有的人都在沉默。对于血虫族人来说，这个陌生年轻人所提的要求实在难以满足。可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除了接受之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是，就这样随便将自己族群的命运交到别人手，心里实在有些不甘。 　　忍受不住肉汤的诱惑，狂吞下数口唾液后，其中一名血虫族人掩饰不住满脸的饥饿疲色道：“要我们所有的人都加入你的族群，这根本不可能。不过，我们能否做个交易？”听到这里，天羽眉头一扬，朝者对面不置可否地略微点了下头，示意其继续。 　　“我们可以帮助你们狩猎，以猎得的食物来作为交换。” 　　“哧——这怎么可能？你蒙谁啊？放你们出来，你们随时可以一跑了之，到时候，我们上哪儿去找你们？”一个持枪站立在一旁的族人讥笑地笑道。这样的条件也能看出，对方显然没有多少谈判的诚意。 　　天羽没有说话，只是从腰间摸出一把精致的勃郎宁G18手枪，慢慢地拉开保险，校对准星。看似随意地朝着对面说话的血虫族人左边脚掌瞄了瞄。只至确认无误后，这才轻轻扣动了指间的扳机。 　　“啊——”伴随着清脆的枪声，一道惨叫也随之响起。“我不希望再听到诸如此类的废话。既然是要谈判，那么你们最好是拿出一点必要的诚意来。我有充足的耐心，等着所有人在里面被活活饿死。你们懂我的意思吗？”其实在看到天羽手中武器的时候，几名血虫族人就已经微微有些色变，这东西他们并不陌生，其威力相当清楚。尽管不知道对手是如何拥有如此之多的古代武器，但是他们却知道，单就这一点而言，自己的族群根本不可能从这种恐怖的武器下顺利逃生。因此，尽管对于受伤同伴的遭遇感到愤怒，却也没有丝毫地办法。毕竟，在这个时候触怒对手，恐怕会给所有的人带来灭顶之灾。 　　“尊敬的朋友，那么，您所希望的条件是……”良久，此前说话的人再次开口道。”我说地已经很清楚。我们不是朋友。之余条件，就是要你们全部投降。这句话我不想再重复第三次。接受与否，你们自己看着办。” 　　天羽的语气依旧冷淡。只是，在说完话后。她便再也不搭理任何人。自顾喝起了那碗肉汤。 　　冷场。等待，在任何时候都是一件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天羽也没兴趣陪这几名谈判者继续玩下去。喝完汤后，相当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朝着四个沉默不语，用饱含敌意眼光注视自己的血虫族人说道：“如果你们不能做主，最好还是让你们地族长自己来跟我谈。毕竟，你们站在这里干耗，对改变你们目前地困境没有任何好处。多饿一天，死的也是你们自己人。” 　　这句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血虫族人听来。无疑是一种威胁。无奈的是，对于这种赤裸裸的威胁，目前他们只能忍气吞声的接受。“对不起，我尊敬的朋友，能否再听我一句。”此前行礼的谈判者快步上前。连忙朝天羽大声说道：“如果之前的提议不能使您感到满意，那么，我们是否能够换上另外一种交换方法。您也说了，需要我们的人假如您地族群。这样的话，我想，用五十个人，是否可以达到您的要求？” 　　天羽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睛，饶有风趣地看了看他。您是否觉得这个数字不太满意？或者是认为我们没有表示出足够的诚意？如果是这样，那么，六十个人，怎么样？” 　　说话者的语气颇有些慌乱，听得出来，他根本无法知晓，对手是否能够答应自己地请求。毕竟，除了四名血虫谈判者外，其余所有在场的人，都用一种极其冷淡与轻蔑的眼光注视着他们。“要不……七……七十个……”天羽转过头，淡淡地从鼻孔中轻哼了一声。 　　“你……你简直……”领头的血虫族人似乎有些无法忍受对手的蔑视。不由得怒吼一声，双手纂紧拳头就想上前。不想却被旁边的同伴一把拉住。 　　人在屋橼下，岂能不低头？“……八十人……您觉得怎么样？这个数字应该比较合理了吧？” 　　年轻的族长下意识地从腰间摸出手枪，小心地把玩。微闭着嘴唇，丝毫没有想到张开的意思。“九……九十……这……这应该够了。这……这已经太多了，超出了我们的接受能力范围……”说话者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大滴的汗珠。说话也有些变得结巴。只是，脸上那种明显带有讨好意味的笑容仍旧存在。 　　“去，帮我拿捆毛毡来。我有点困了，想睡一会儿。”天羽没有理他，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看过对方一下。自顾打起了呵欠，朝着身边的一名族人说道。站立在一旁的族人，会意地抱着一块厚厚的毛毡走进屋里。只听得一阵悉梭的声音过后，天羽也从大石上站起。来回在地上踱了几步，便要转身离开。 　　“等一下！请等一下！”谈判者看到这副架势，不由得急了起来。快步冲到前面将之拦住。口中忙不迭地哀求道：“尊敬的朋友您，您要是不满意的话，大可以说出您的条件，我们，我们也好照办啊！”“是吗？”天羽狡猾地笑了笑，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语地说道：“如果换了你去狩猎，明明杀死了一百只虫子，但是最后却被别人抢走十只，那会怎样？” 　　“明白！我明白您的意思！”谈判者惊喜地嚷道：“一百个人，我懂您的意思，不用担心，明天，明天我们一定会送一百个人出来。您放心，他们绝对愿意加入您的族群，您的要求，我们一定照办。”年轻的族长轻笑两声，没有说话。从旁边绕饶开了拦路地人，径直走进了小屋…… 　　第二天大早，一群手无寸铁。身上更是空无寸缕。在略有些寒冷的晨风中，瑟缩拥挤成一团的人，在数十名手持钢矛者的“陪同”下，来到了包围者所在的营地。为首地，正是昨天努力达成条件的谈判者。“尊敬的朋友，我带来了与您约定的足够地人。现在，您应该可以让出一条给我们通往自由地道路了吧？” 　　天羽的脸上，仍旧还是那副不冷不热，处变不惊的神色。 　　“你带来了多少人？” 　　“按照与您的约定，带来了一百名用做交换的人。”“钢石！”坐在大石上的天羽。朝身后略偏了一下头：“去看看，有没有你原来的族人。” 检查的结果，其中仅有十五名隶属于钢石的部族。其余的人，看上去都已经很老。其中，起码还有数十个失去手脚地残废。 　　显然。他们是血虫一族留做备用食物的肉人。一百名交换者中，他们就占到了四分之一以上的数量。 　　欺骗，这根本就是欺骗。肉人，怎么能够也算在交换者之内呢？不等天羽开口，其身边一干族人早已遏制不住内心的愤怒，纷纷抬起了手中的武器。 　　年轻地族长没有生气，相反，还相当大度地制止了他们的举动。“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天羽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却有着一种任何人听了都会不寒而栗的冰冷。“根据……根据与您的约定，我们愿意放弃整整一百名族人，让他们加入您的族群。作为交换条件，你们应该……应该让出一条放我们通行的道路。我们已经如约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希望……希望你们，也能够遵照昨天提出的要求，做出符合自己身份的举动。至于……至于这些肉人……肉人……说穿了，他们也一样是人。既然是人，那么自然也就符合约定中的条件。毕竟……毕竟，在昨天谈判的时候，你们并没有刻意要求所需要的究竟是什么人。因此……因此，我们并没有违反约定……”说话者的声音不大，语气也显得颇有些躲闪。应该承认，这番完全属于狡辩的话，说得的确很有水平。有根有据，封死了对方的所有争执之处。虽说违约的一方是他们，可在如此说法之下，却也变成了极讲信用的受害方。 　　只是，说话者显然有些底气不足。 　　天羽偏了偏头，饶有兴趣地朝着来人勾了勾手指，将其叫到近旁。“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黄，黄简……”“又是一个拥有姓氏的人。不过，却是一个看上去比较聪明的人。”天羽这样想到，脸上都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尊，尊敬的朋友。请，请问，您，您什么时候能够履行自己的诺言？” 　　“诺言？什么诺言？”天羽佯装不知问道。“就是答应我们用一百名族人，向你们交换出的通道一事啊！”黄简的声音显得相当焦急。 　　“哦？我什么时候答应过？恐怕是你自己记错了吧？好好想想。”天羽的话中略有些故作的惊讶。“你，你怎么能这样？昨天明明是你……说的。”说话者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他也想起了此前对手说的每一句话，那里面的确没有提到一个答应放人的字眼。也无怪乎别人会这么说了。 　　可是，就这个年轻人昨天的话来看，任何人都会觉得已经答应了自己的交换条件。这，这何尝不是一种欺骗啊？对方根本就没有谈判地诚意。他们的目的。应该是想要完全彻底地并吞自己族群中的所有人。想到这里，黄简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如果是这样，那么自己应该如何向族长报告？ 　　天！那简直无法想象。愤怒的族长一定会活活吃了自己……我死定了！天羽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呆立的谈判者。看得出。这应该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比起一般的狞猎者来，他可能很胆小，很怕死。甚至绝对没有勇气与虫子肉搏。可是，从表面上看，他去活得相当滋润。单凭这一点来看。此人的智慧与脑筋，应该远超常人。如果就这样把他扔回去送死，实在是一种绝大地浪费。 　　想到这里，天羽不禁微微一笑。冲着这个叫做黄简地家伙说道：“你。要活还是要死？”“当时是要活！”黄简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 　　“既然要活，那么我可以给你一条出路。” 　　“加入你的族群？做你的族人？”黄简不笨，与聪明人说话就是有这好处。“不错！”天羽干脆地点了点头：“你可以享受到我所有族人应得的待遇，也能不必再为食物而发愁。光这一点来说，恐怕就绝对不是你原来的族长能够办得到的事情。”黄简默默地点了点头。其实就算对方不说，他也完全能够看得出来。那些环立在这个年轻人身边的狩猎者，男男女女一个个矫健精悍。很明显，这是有着充足食物作保障的前提下，才能达到的效果。光看人家手臂上结实的肌肉线条与脂肪，那就绝对不是自己身上那几根可怜地排骨所能想比。 　　能够吃饱。实在是一种莫大的幸福。“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做？”黄简不笨，既然对方已经明说了招揽之意，那么肯定还有下文？ 　　“好！”天羽点了点头，沉声道：“我要你现在就回去。” 　　“回去？” 　　“对！”“你的意思是，要我回去。把所有人都骗出来？” 　　“你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做。”天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顺手从身边的火堆上抓起一块烤熟的虫肉递过：“饿了吧！先随便吃点，毕竟，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记住，我们的族名是龙，一种从远古时代就存在的神圣之物。”生存，是每一个狩猎者都要遵循的先决条件。黄简自然也不例外。更何况，对手拥有的武力与优势，都要远比自己族群强大得多在这种时候乖乖地做一名顺从者，也多少能够算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因此，还没等那块松脆的烤肉完全下肚，黄简就已经完全认可天羽族长身份。 　　半小时后，黄简回到了血虫一族的营地。 　　没费太多的口舌，血虫族长相信了黄简的话。毕竟，对方已经获得了一百个人的战利品，实在没有什么理由再与自己做对。只是，他的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疑惑。那些押送交换者的族人，一个也没有回来。 　　对于这一点，黄简也有自己的解释。 　　“龙族的首领说了，可以先把这批人放走。我看机会难得，也就让他们先跑了出去在外围狩猎，准备好食物迎接我们。”这番说说得合情合理，打消了血虫族长心里最后一比疑惑。而几名外派警戒人员报告对方已经不再攻击的消息，也使得他产生了迫切想要离开这里的愿望。因此，不用别人催促，数百名饿得发慌的血虫狞猎者开始收拾东西，从对方指定的路线，浩浩荡荡涌出了营地。 　　一条被废墟自然围拢出的狭长甬道，是脱离险境的必经之路。数幢横倒在两边的高楼，阻隔了行走在其中人类与外界的联系。尤其是那些高达十数米的混凝土砖块，更是将这片地域密闭成一条仅有两头能够通过的管状道路。黄简作为领头人，走在了队伍的前面。用忐忑不安来形容他现在心理实在最恰当不过。他在担心，自己的叛变有没有被别人发现？自己又能不能顺利从即将来到的攻击中逃出生天？还有，那个看上去冷酷狡猾的女人，她又会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捕获自己的所有族人？ 　　仿佛是为了解释他心中的所有疑问一般。就在队伍刚刚行进到一处略显得开阔的地带时，突然，从两侧废墟顶上，站起了一个个手持武器的狩猎者。 第八十节卖族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怎么会这样？不是已经谈好条件了吗？为什么……还会……黄，黄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突如其来的异变，使得血虫族人惊慌地乱做一团。其族长也在一片愤怒、恐慌与忙乱中，四处寻找着黄简的身影。毕竟，两次与对手接触都是他。把安全的消息带回来的也是他。现在出了这种可怕的意外，不找他，还能找谁？只是，他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因为，几十只土黄色的怪异物体，已经铺天盖地般从两侧的狩猎者手中飞出，接二连三地掉落在慌乱的人群中砸开。一股略剌鼻的辛辣气味儿，顿时向四处弥漫开来，形成一层淡淡的黄雾，将所有人笼罩在了其中…… 　　麻醉罐，这是天羽用于捕捉血虫族人的东西。与之前一样，这种完全由植物提炼出来的汁液，再一次发挥了它应有的效果。不过几分钟时间，甬道内所有的人，纷纷躺倒在地，迷醉在这股特殊的气味儿之中。黄简也不例外。尽管脑子灵活的他，在袭击尚未开始前，就飞快地躲到侧面的废墟下。却也无法停止鼻子的呼吸。当然，这也使得负责搜索的狩猎者费了很大力气，才将昏迷中的他，从隐蔽的砖石下拉了出来。 　　“五百六十八个……这一次的收获，实在是太大了。”望着地上一个个陷入昏睡地猎物。天羽轻叹不已。她实在是没有想到，仅仅不过几天的围猎，居然会收到如此之大的效果。血虫族群的人数实在是庞大，是堪与自己的部族有的一比。如果所有地这些人，都愿意加入自己族群的话。那将是一个绝对美妙的消息。 　　问题是，他们愿意这么做吗？ 　　对于这一点，天羽没有绝对的把握。但是也不会绝对的失望。毕竟，自己手上，已经有了一个成功的示范活例。黄简已经被救起。当头浇下的一桶冷水，使得他从昏迷中顿时清醒过来。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使得他对年轻的族长起了一种深深地畏惧之意。要知道，能够将一个人数超过五百大族全部活捉地人。绝对拥有远超常人的智慧。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和武器，可就整个计划的组织来看，却也足以使黄简这个平时颇为自负的家伙感到骇然。 　　只是，他已经不再担心自己生命的安危。毕竟，自从答应加入对方的那一刻，黄简就已经是一名龙族狩猎者。现在，他所要做的，就是将昏迷的血虫族长与其余地族群高位者。从中一一指认。让龙族人将之捡出。用牢固地绳索一一绑起。既然要叛变，索性就更加彻底一些。把所有人都出卖，这样，或许还等得到新族长地赏识。管他呢，只要我自己能吃饱，能活命。他们的生死，又与我有狗屁相干？在说了，几个小时以前，老子就已经不再是血虫的人。既然如此，现在的举动，又怎么能够称得上是叛变呢？顶多，只能算做是帮助自己人，并吞另外的一个族群而已。老天作证，我可是诚心诚意为了龙族的发展啊！ 　　黄简脑袋里地念头，天羽当然不知道。只不过，对于清醒后的他那种异乎寻常的卖力，虽有几分不屑，却也乐得不管。她有信心，只要有时间，完全可以把这个狡诈奸猾的家伙变成彻头彻尾的自己人。十二个人，这是黄简指认出的数字。据说，除了血虫族长自己之外，其余的人，都是他的儿子与兄弟。 　　至于那些剩下的族人，则被完全解除武装后，用冷水一一救醒。"你们已经全部被俘，换句话说，你们，就是我的战利品。我可以把你们全部变成肉人。也能把你们当做我自己的族人。肉人的命运，相信你们自己也知道。不是被杀，就是被吃。相反，如果是加入我的族群，那么我在这里可以用族长之名保证，你们将远远不会再挨饿，不再受冻。你们将会有足够的失误，衣服。也能不再惧怕虫子的威胁。和我们在一起，你们可以随心所欲猎杀任何虫子。用它们的肉充饥，用它们的壳取暖。最重要的是，你们将会发现，自己是一个人，一个真正的，丝毫不被任何危险所吓倒的人。"这就是天羽对被俘血虫族人所讲的话。当然，这并不是讲话的全部。 　　“如果你们选择不加入，那么也很简单。尽管就我个人而言，很反感吃人肉，但是我却很乐意杀人，用死人的尸体为诱饵，去捕获更多的虫子。况且，这样做，还能给我的族群，节省一大堆美味的食物。”天羽的话具有相当的诱惑力与威胁力。再加上现场几锅熬煮多时的肉汤，没费多大劲儿，饥肠辘辘的俘虏中，有大半部分便已经表示愿意遵从新的族长领导。在指天发出绝不违背的誓言后，一干新族众，纷纷欢天喜地的端坐到汤锅前，带着那种说不出的舒服之感，大口吞咽起香浓的肉汤来。剩下的人，不是很多，却也有近五十来人。据黄简介绍，这些人，大都属于血虫族长的心腹。平时狩猎躲在最后，分配虫肉时，往往却能拿到最多的份额。 　　对于这些人，天羽很想一刀杀了了事。只不过，对方强壮的身体，很快改变了她的主意。一群能干的奴隶，未尝不是一种很好的利用选择. 　　只是.在彻底将只利用之前，必须彻底断绝他们脑子里叛乱地念头.捆绑在树上的血虫族长与其亲属也已经被冷水浇醒。明白自己处境的他们，所做的事情，不外乎就是求饶、怒吼、痛苦、默不作语。 　　“把求饶的都放了。” 　　这是天羽的命令，也是必要的降伏手段。既然能够求饶。说明对方还想活命。多一个免费的奴隶，总是好的。至于怒吼叫嚷骂人的,则在第一时间被统统砍下脑袋.既然你想死，那我完全可以达成你的愿望。甚至，天羽自己也亲手砍开了其中一人的脑壳。 　　剩下六人，都在沉默。其中，就有血虫族长在内。 　　“你们，愿意投降还是愿意死？” 　　没有人答话。 　　“我再问一遍，你们。愿意投降还是愿意死？”天羽再次提高了自己的声音。手中尚在滴血的砍刀，也被伶起更高。 　　没有人说话，五个人都在颤抖，紧张地望着中间被绑地血虫族长。“这两个是他的儿子，那两个是他的弟弟。那边那个，是他的哥哥。”黄简站在天羽身边，小心而又献媚地说道。不说话，其实也代表了默认。 　　天羽不再多语。大步上前。轮起手中的钢刀。照着其中一人的脖子狠狠砍了下去。只听一阵金属割裂肌肉与骨头断开的交合声和6，混杂着剧痛造成的恐怖惨叫，一颗泛杂着红白之色地人头，从支撑其存在地脊柱上歪斜着掉了下来，滚落在地上，带起了一层轻薄地灰尘。至于失去头颅的身体。则从断口处喷涌出大量粘稠的血液，为附近的地面洒上了一层腥湿的血浆。 　　“这个，是他的二弟。”黄简猥祟地声音适时地从天羽身后响起。激起了被绑众人的一阵阵怒视。 　　天羽偏过头，斜睨了黄简一眼，没有作声，空轮了一下手中的钢刀，甩掉其中些许血迹。径直走到另外一人面前，再次用力砍下。接下来，是第三个、第四个…… 　　天羽觉得心中莫名其妙涌出一种说不出的狂热之感。她想杀人，想用手上这把刀，将所有在场的俘虏杀个精光。砍人，很累，但是绝对刺激。尤其是那种掌握他人生死的瞬间，更是有够生出一股睨视一切的威严。 畅快、淋漓。只是，有点儿累，很累。 　　“呼——呼——”杵着刀，略微喘了几口粗气，天羽清秀的侧脸此刻多了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满足和慵懒。她恶意地用脚尖挑过一个砍下的人头，重重踩在上面。。狠狠盯了默不作声的血虫族长半天后，这才再次坽起长刀，走到另外一个人的面前。 　　这是第五个，也是血虫族长最后的儿子。“不！求求你！不要杀我——我——我投降！我投降！”一声尖利的惨叫，从被绑少年的口中发出。 　　谁都怕死，尤其是在亲眼看到自己地朋友亲属被连续砍下脑袋之后，那种对死亡的巨大恐惧，绝对会使一个正常人发疯。反之，对生存的渴望，也肯定会比平时强烈得多。 　　杀顺了手的天羽，显然并不想放过这个可供自己消遣的玩具。“你并不能代表你的父亲。” 　　说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滴血的钢刀，再一次被高高举起。 　　“等，请等一下。我…我愿意投降……投降……” 　　落寞而悲伤的声音，从血虫族长的口中响起。与之伴随在一起的，还有阵阵断续的抽泣与哽咽。这就是天羽想要的效果。 　　“告诉我，你是从哪儿弄到的这把枪？”没有多话，放下屠刀的年轻组长直奔主题。 　　这是一把从血虫族长身上搜出的M98F手枪。7.62毫米口径。弹匣内尚还余有四发子弹。如果单只是一把普通的手枪，天羽肯定不会对它有太大兴趣。自己已经拥有数量众多地军火。这么一把小小的手枪，自然不会入眼。况且，在这个到处遍布古代遗迹的世界中，能够捡到一把堪能使用的手枪，也绝不是什么过人的幸运。天羽自己就是最好地例子。 　　只不过。令她觉得奇怪的是：这把手枪很新，就像是刚刚生产出来的一样。六百年的时间，这对任何物品都是一种极大的考验。钢铁造就的手枪也不例外。 　　一把几乎是全新的手枪，在六百年后出现，这意味着什么？ 　　一个保存完好的军火库？ 　　或者是某处避过战争幸存的古代遗迹？还是一处被血虫族长当做秘密所在地基地？ 　　所有的一切，都有可能。 　　然而，被问者的回答，却令天羽大感意外。 　　“海族……这是，我从海族手里换来的宝贝……”食盐——手枪。两者之间竟然有这样的联系。 　　“你是什么时候和他们交换的？”压制住内心的巨大震撼，天羽不动声色地问道。 　　“……十个太阳日以前吧……应该是那个时候……” 　　“用什么换的？”“两张……两张蚜虫的皮……” 　　天羽愕然，两张最普通的蚜虫皮，竟然能够换回一支珍贵无比的手枪。这，这还能叫做的是交换吗？简直就是赠送。 　　“告诉我，在哪儿可以找到海族？”深吸一口气，稍微平复了心绪后，天羽继续问道。“我不知道。”血虫族长回答实在出乎意料：“我没有去找他们。是她们自己找到我的。” 　　“他们自己找到你？” 　　“是的。有一天。在路上遇到，刚好我带有两张蚜虫皮，就用这个和他们换回了手枪。”这样的答案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天羽很想告诉自己，对方在撒谎。但是，这却是真地。思感的探测结果明白无误地告诉她：血虫族长并没有说谎，他说的所有一切。都是千真万确的事。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沉思良久后，天羽转向被绑的囚徒冷冷地说道。 　　“我……我必须死吗？”发问者的语气听上去，颇有些干涩。”没错"。回答的声音也相当冷淡。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我们两族没有什么大的过节，也没有什么刻骨的仇恨。为什么你一定要赶尽杀绝？” 　　说道这里，血虫族长已经泣不成声。尽管是个穷人，在眼看着自己被灭族的同时，那种椎心刺骨的痛心，却是任何语言都难以表述。“很简单，就因为你是他们的族长。所以，你必须死。我想，在你之前吞并那个小族群的时候，恐怕根本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吧！” 　　弱肉强食，这就是黑暗世界的规则。 　　“……我明白了……明白了……”血虫族长惨然道：“那么……我的儿子，他……他能活下来吗？”“能！只要他老老实实做我奴隶，就能活。” 　　“懂了……我懂了……” 　　被绑的族长喃喃地说着，以无限留恋的神色，朝着旁边不远处哀哭的儿子看了一眼，便不再说话。只是将直立的头颅微微朝前倾出。 　　天羽没有多话，脸上仍旧带着惯有的冷漠，重重挥下了手中的钢刀……连同放开的族长儿子在内，总共五十四个人。这是一个能够利用的不安定团体。尽管他们当中一些人，对自己仍旧带有恨意。可不管怎么样，他们总是一种可以利用的工具。尤其是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这种工具的优势就更加显得突出。当然，如果工具使用得不称手，甚至有反害自己主人的意思。自己也有绝对的把握，将这群人全部杀掉，不留活口。 　　只是，在这之前，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解决。 　　“那些你之前带来的肉人，有没有擅长缝补衣服、制作鞋子之类的人？”小心擦干刀锋上血迹的天羽，头也不回地向身边的黄简问题。“有，有三个善于用厚虫皮作鞋子，手艺还相当不……” 　　“去，把他们挑选出来。”天羽打断了黄简的说话。只要这部分的答案，其实就已经足够。 　　时间不长，黄简带着三名失去双腿，完全依靠双手支撑移动的人，来到天羽面前。“剩下的肉人，还有多少？” 　　“十……十九个……” 　　“去，把他们都杀了。”天羽说话的声音不大，也很平静。 　　“杀……都杀了……他们，他们还有用啊！”黄简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莫名的冷气，从心底涌起，瞬间就散步到了全身。 第八十一节电报 　　“哦？有用？有什么用？”天羽偏过头，看了他一眼。 　　“有用……能……还能吃……他们，还能吃。”搜肠挂肚后，黄简终于找到了这个看上去似乎很充足的理由。 　　“忘记告诉你一点，我不喜欢吃人。我不允许我的族人吃人。我们也没有多余的食物喂养肉人。所以，对于我们来说，肉人就是负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天羽的解释，简单、详细。任何人都能理解其中的含义。 　　一个失去手脚且没有任何劳动能力的人，根本就是废人。与其被一群不吃人肉的狩猎者抛弃，还不如直截了当给他一刀。既减少自己的负担，也能终结别人的痛苦。 　　黄简最后究竟是怎么做的，天羽没有过问。她只知道，在第二天所有人离开的时候，空旷的废墟间，又多了十九具缺少手脚的尸体……回到基地的庞大队伍，自然引起了族人的阵阵轰动。在他们看来，大量加入的新人，意味着族群的强大与发展。而那些主动投降的血虫族人，在看到新族群拥有的众多食物与女人后，也纷纷庆幸，自己做出的正确选择。欢迎、鼓舞、娱乐……这是必要也必须的笼络手法。与其开出大量空泛的保证，还不如一块香美的烤肉与一个充满诱惑力的女人来得直接。毕竟，所有的这些，都是归附者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这样地待遇。被天羽视为不安分群体的所有人，他们只能拥挤在几间被钢筋铁门锁起的狭窄囚室中。以数量不多的食物充饥。幸福。需要对比。没有饥饿的痛苦，就绝不会有吃饱的幸福。同样地道理，被囚禁与自由。也是两种截然对立的东西。这样的对比必须存在，只有这样，才能安定新加入的人心。才能让他们明白，自己能够享受到的一切，根本就与年轻族长的统治有莫大关系。想要继续享受，就必须无条件接受她的统治，承认她的存在，捍卫她的威严。 　　叛乱的危险，也会因此被压灭到最低点。一个月地时间过去了，大量零散狩猎者在利益地趋势下，纷纷加入了天羽的龙族。不过，除了血虫一族之外。其余的人，基本上都是那种独立存活的个体。偶尔有几个十来人的小部族加入。也丝毫不影响族群的整体优势。天羽计算过，除了那些尚在监管地不稳定群体外，目前整个族群的成年人口，已经达到了一千四百人之多，这在任何狩猎族群中，都是一个代表着强大的数字。管理，是肯定的。除任命大量老族人担任十人队长外。一些绝对忠诚的新加入者也在天羽的提拔之列。憨厚耿直的钢石兄妹就是其中之一。有了他们的帮助，对于整个族群的管理，天羽自然是得心应手。 　　然而，新的问题仍然在发生。 　　除了食物之外，女人，应该算是最能让男人感兴趣的东西。族群中的女人不少,足有数百名.比起其它族群,这个数字绝对算得上很多.只是,对于一比四还多的男人来,实在是少得太多. 　　所有男人都渴望拥有一个专属于自己的女人.老族人是这样,新加入的族人也是如此.他们竞相用自己的手段,在女人面前表现出自己强壮的一面,希望能够获得对方的垂青.当然,女人们也乐得选择自己中意的对象.就这样,在女人怀柔时,往往根本不清楚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一个婴儿拥有四五个父亲,也是常有的事.对此，天羽并不想过问。毕竟，男女双方有选择自己配偶的权利。就算是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也并没有产生任何不良影响。 　　因为，那个时候，族群的人口只有现在的一半。 　　但是，新加入的狩猎者，很快对老族人形成了威胁。他们发现，自己喜欢的女人，很快转移了钟情的目标，给纷投向了新的怀抱。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会见异思迁，也有部分意志坚强的女人，丝毫不理会外人的追求，仍旧专心对待自己的爱人。意外，也就在这个时候发生。 　　一名新进加入族群的独立狩猎者，在苦心追求一名女人不果后，竟然趁众人不备，将之强奸后杀死。被人发现后，还振振有词的狡辩。在一番痛斥后，杀人者最终被处以分尸极刑。而一些专门从事生产，缺少自保能力的女人，也在那之后，被严格地保护了起来。 　　规则与纪律，是保证族群发展的前提。只是，天羽却忽略了一件事。 　　她自己，似乎并没有考虑在内。在她把苏雅拉进房的第二天，天羽就宣布了自己对苏雅的所有权。虽然在众多老族人眼中，两个女人的结合未免奇怪，不过想想自家族长的战斗力和彪悍程度，他们到反而觉得正常了。可在众多不了解情况的新加入者看来，苏雅显然是一个漂亮得足以让人心动的女人。也许是没有感受到族长的威严，也可能是在饱食之后精虫上脑的昏头之举。一名独立狩猎者，居然在一天晚饭后，当着众人的面。紧紧抱住苏雅，将之按翻在地企图不轨。惊愕不已的族人们，在呆立数秒反应过来后。纷纷簇拥上前将其拉开。愤怒的夏冬雪更是猛然抽出刀来，当场砍下了他的一条腿。“冒犯族长威严者死！”面对此景，天羽微笑地从地上扶起苏雅，淡淡地丢下了这句话。 　　第二天，当着所有族人地面，色胆包天的狩猎者，被捆做一团扔进了食人花丛。 　　一系列的规矩和条例，也在当天被紧急制订了出来。”虽然族群地数量很重要，但是我们必须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随心所欲做任何事，以前可以，加入族群后就绝对不行。如果谁还想要尝试挑战一下族群的法律，就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 应该承认。这些类似法律般的规矩的确很有效果。在接二连三惩罚数名犯规者后。庞大的族群开始逐渐变得有条理。复杂的族人结构。也相继变得融洽起来。 　　几天以来。天羽都在考虑一件事情：她想要把现有的族人，分出三分之二到光荣基地。因为，比起这里，处于城外的光荣基地食物来源，远远要比城市中的废墟多得多。希望基地周围，目前共有四座尚在培养中的虫圈。只需再过几个月后，这些被植物环绕的“虫山”便能喂狩猎者们提供部分肉食。栽植块茎地土地在狩猎者们的努力下，相继又开发了一些。只是，对于一个上千人的族群来说，这些土地能够养活的块茎，实在是太少了点。综合所有环境因素看来，希望基地周边的食物来源，不外乎饲养虫肉、块茎、少量的鱼，以及部分狩猎所得。天羽计算过，这些食物，总共只能供养大约两千人。如果加上那些尚未开始捕捉的虫兽，那么这个数字还得再降低一半。 　　反观光荣基地，在食物补给与获取方面，就要充裕得多。只是，却也并不能因此而放弃希望基地。毕竟，这附近有丰富的资源。煤，铁，木材等屋子也随手可取。经过长时间的苦心经营，这里已经相当适于人类居住。 　　而且，还相当隐蔽，安全。雨季既然来临，希望基地内已经收集了数量可允的燃料。战风也从光荣基地运回了大量武器弹药。不仅如此，运输队还分拆运来了两门D-79式122毫米榴弹炮。天羽把这两门威力巨大的火炮安置在了基地出口的通道内。这样隐蔽的火力点，除了是熟知内情的人外，根本不可能会有人发现。 　　有了强力武器做依靠，族群分流的速度也必须加快进行。然而，在这之前，还有一个困扰天羽已久的问题需要解决。联络，两个基地之间的联络。 　　长久以来，光荣与希望之间的联络，一直是依靠单纯的人力传达，来回一次，最快也需要近一个星期的时间。身为族长的天羽自然不可能每天都在两地之间奔波。因此，相互信息的传达与连通，就成了一个迫切需要解决的大麻烦。对此，族人也提出过不少好的建议。但无非就是加快奔跑速度，或者是以小青代步之类的纯移动办法而已。那种能够在瞬间通达消息的主意，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提出。 　　无奈之下，天羽又只能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基地上层的图书馆。电脑输入的资料中，有一种叫做“电报”的东西。据说，那玩意能够在几秒钟之间，将信息传达发散，而后再聚拢回来。方便，有效，相当快捷。 　　只是，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自己有可能造出电报机吗？ 　　天羽具有很强的分析能力，埋头于众多物理书籍数日后，她获得了一个结论。想要制造发报机，很简单。也很困难。说其简单，是因为自己只需要满足两个条件即可。一是能够提供小功率电流的电池。二是自己似乎并没有能够产生这两种东西地必要条件。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困难也是必定会被克服。连续几天，天羽都带着族人在煤矿区与基地之间往返来回。按照那张神秘图纸的标注，在煤层与突然地交合处。有着丰富的片状黄铁矿。这就是被天羽所看中的东西。也是除了燃煤之外最有用的东西之一。 　　他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把这种片状铁矿石尽可能多地运回基地。因为，安装好哦啊图纸的标注，这种矿石的主要成分是碳，硅石，矾土与硫化铁。天羽想要的东西正是硫化铁。因为这种东西可以通过焙烧后转化喂硫酸铁。从而就能从中提取一定程度的硫酸。希望基地北面一块平整的空地，成了现成的最好场所。在这里，按照年轻族长的命令，狩猎者们将一堆堆干燥后地树枝与木柴散开来放。上面铺上一层薄薄地片状黄铁矿石。中间则用石头架空。以便通风。这样层叠数次后，一个杂混着木料与矿石地架子便完全搭起。剩下的工作，就是点火、燃烧，只要能够去除其中的可燃烧部分，剩余的硫化铁经过冷却氧化就能形成硫酸铁。矾土则能生成硫酸铝。这两种物质都能溶解于水，只是，其间需要的时间太久，大约需要十至十二天左右。 　　这段时间，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做。松节虫。是盘据在树丛中，专门以吸取植物汁液过活地一种昆虫。这种虫子一般不会成为狩猎者的目标。因为它们实在太肥，简直有得可怕。曾经有人好奇地将一只松节虫的身体破开，想要从中找到几块足够充饥的肉块。但是很失望，除了白腻发黄的脂肪外，根本看不到任何可堪实用的部分。久而久之，这种混圆肥胖的虫子，自然就逐渐从狩猎者的猎物名单上消失。只不过，悠闲自得的肥虫恐怕没有想到，正是自己身上的那些油腻，会给它们带来莫名的杀身之祸。 　　五十只松节虫，割下的脂肪足有几百公斤。接连几天，一锅锅烧化的肥油从中被熬制出。冷凝后固化成一坛坛虫油，这些东西，将会在雨季和冬天的时候，为躲藏在地下的狩猎者们带来必要的光明。这个时候，黄铁矿石经过加热处理后，也终于完全还原。天羽将燃烧后的所有结果，包括硫酸铁、硫酸铝、硅石、碳渣，以及所有的灰尽，逐批放进盛满水的陶盆中。将其搅拌溶解后沉淀。再将上层透明的液体倒出。把这种含有大量硫酸铁与硫酸铝的融液进行简单的蒸发处理。气化后冷凝在盖子上的蒸馏液，就能沉积形成硫酸铁结晶。这种东西的制造很方便，只要有充足的时间与原料，想要多少都没有问题。因为，这是制造硫酸必须的原料。 　　古代制取硫酸需要大量的工业设备。特殊的化学设施、白金制作的仪器，以及不怕酸性腐蚀的铅室等等。所有的这些东西可怜的天羽都没有。在这一点上，她也绝对没有任何办法可想。幸运的是，电脑填塞在其大脑的知识中，有些，恰好是利用最简单方法，获取浓度极高的硫酸。把硫酸铁结晶密封在瓦罐中培烧，使之蒸馏成蒸气。这些蒸气冷凝后，就是硫酸。 　　只是，这种方法操作起来相当麻烦。几个不下心被液体溅到的族人，手臂也被大量灼伤。当然，在这样的辛苦之下，第一批浓度极高的硫酸，终于在狩猎者们的辛勤劳作中问世。 　　有了硫酸，简单的液体电池制造自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最好的电解质当属锌。这种金属天羽根本无法提炼。幸运的是，在光荣基地的军火库中，紧靠着废旧蓄电池的数十只箱子里，有着成堆切割好的锌片。看样子，它们应该是古人预备用于替换的物资。 　　天羽也曾想过利用那些蓄电池。只是，检查过后，却发现，这些年代久远的东西，不是发生了渗漏，就是完全报废。无奈之下，仍然只有将目光再次转移到那种高浓度的强酸上来。 第八十二节母亲 　　希望基地的窑炉中，连续几天都在烧制一种体积不是很大的玻璃瓶子。玻璃的制造对于狩猎者来说，其实并不是什么希奇的事情。他们很早就发现，一些堆砌在火边的砂石，经过长时间焙烧后，会溶解成一种晶莹透亮的物质。久而久之，玻璃的烧制，自然也就成了公开的秘密。只是为温饱所奔波的他们，实在没有太多的时间，去专门烧制这种既不能穿，也不能吃的漂亮东西。肚大口小的玻璃瓶，装满硫酸。瓶口则用软木塞住。其中插上一根细小的玻璃管子。底端用黏土塞紧。利用不甚严实的管道，向瓶中到进一些燃烧植物后溶解灰烬获得的钾碱溶液。使之相互发生作用。而后将两块独立的锌片，一片插进酸液充当阳极，一片插进钾碱充当阴极。然后，在两块钾碱中系上一条金属丝，顿时，一股化学反应后生成的电流，就能顺着金属线，从酸瓶中奔涌传出。一个酸甁发出的电能终究有限。然而，多个酸甁合并在一起，发出的化学电能，足以支撑一个小型的电报机工作。 　　至于收报机与发报机，结构也很简单。两个基地的站点上，将电线分别缠绕在导线的软铁块上。通电后，电流从从阳极出发，将铁块暂时磁化。再通过地面返回阴极。有了这条贯穿两地的微弱电流，利用最简单的敲击方式，就能以莫斯电码的形式往来信息。只是，在电线的制造上，天羽却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烦。因为，连通两地间所需要的铁丝，实在是太多了。天羽有铁。大量地铁。然而，要把这些坚硬的铁块拉伸成丝，却远远要比煅造金属物品艰难得多。为了达到目的，狩猎者们首先制造了一个拉丝模。那时在一块钢板上，钻出一些直径大小不一的圆锥形孔洞。可以使通过其中的铁丝。逐渐拉成需要的粗细程度。通过将铁块逐步拉伸，以这种最艰难的笨办法，获得一根合乎理想地铁丝。这项工作很困难。狩猎者们轮流上阵。硬生生地拖拽着铁丝的拉杆，在整个滑轮组的帮助下，费了整整近两周的时间，才得一了足够多的铁丝。 　　带领着庞大的新族群，小心地沿途铺设着连贯起来的铁丝。数天后，一支数量超过六百人的狩猎者队伍，出现在光荣基地的隐蔽入口。对于年轻族长地到来，以战风为首地留守者自然兴奋异常。在简单地安置好所有新来者之后，两名“探路者”坐在了一堆熊熊燃烧地篝火前。小声而仔细地攀谈起来。 　　“我觉得。那种向所有狩猎者提供食盐的海族人。他们可能会掌握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你觉得呢？”天羽抓起一块烤熟的块茎，用力从中一掰两半，吸呵着烫嘴的热气，忙不迭地吃了起来。“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就算你这次不来，我也准备过几天回希望基地那边一趟。”战风故作神秘地凑近天羽耳边，小声道：“猜猜看。这段时间，我在这里，有什么收获？” 　　天羽摇了摇头，专心致志地对付起手中香气扑鼻的焖烤块茎。战风地脾气她很了解。就算自己不说，他也会忍不住把发现拿出来炫耀一番。果不其然，在身边的口供中摸索了半天后，战风最终掏出了一副类似眼睛一般的古怪器物。 　　“瞧瞧吧！这是几天前，警戒哨兵在基地外围发现的东西。” 　　天羽停止了口中的咀嚼，小心地接过，认真仔细地端详起来。两块完全透明的片状晶体，在一层柔软的胶质物体的粘合下，并排结成一体。晶体交界处的中内，是一个略微倾斜的凸起。胶质环绕形成带状，中间还有一个小巧的金属扣子，用来收放胶带。 　　这东西天羽并不陌生。众多古代书籍中均有相关记载。用通俗一点的语言表示，就是三个字——“护目镜”。 　　据说，所有的海族人头上，都会戴着一副这个的眼镜。天羽微皱着眉头，反复地观察着手中的护目镜。她一直对那两块片状晶体很感兴趣。但是却丝毫分辨不出，那究竟是用什么材料制成。那种材质既不是玻璃，也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种矿石。它很软，应该是某种动物身体上的器官。 　　“就发现了这个？别的呢？还有别的吗？”天羽轻轻地将手中的护目镜放在一边，从地上捡起未吃完的块茎咬了一口，这才说道：“和这东西一块儿被发现的，还有什么？”战风没有说话，只是从身上的口袋里，摸出一块光滑的黑色物件递了过来。 　　这是一块胶皮。一块与粘合眼睛胶带明显属于同种物质的胶皮。只不过，它很薄，很轻。上面还沾有不少已经变黑的斑块。 　　那是血迹。是鲜血空气中干涸后形成的板结块。天羽把胶皮凑到面前闻了闻。小心地用指甲抠下一声奇硬的血块，放进口中细细舔了起来。“咸的，是人血。” 　　“没错，的确是人血。”战风笑了笑，轻声道：“我用最简单的方法，把这上面的血块溶解后，获得了与人血完全一致的结果。呵呵！天羽，你能想象得到吗？那些古怪的海族，很有可能就是人类。” 　　“不属于狩猎者的人类……”天羽喃喃自语。“当然，这还仅仅只是我个人的猜测。毕竟，血迹的来源，很有可能是别人所留下。更何况，从来没有任何人看见过海族的真实面孔。” 　　“正因为这样，他们是人类的可能性才相当大。”天羽沉声道：“你想过没有。他们之所以每次出现都那么神秘，很可能就是想要隐蔽自己。他们不希望别人发现，海族也是人，也是与普通狩猎者一样地人。”“但这仅仅是猜测。我们没有证据。单凭这么一块胶皮上的血迹，实在说明不了什么。” 　　“是谁发现这东西的？现场还有什么其它别的痕迹吗？” 　　“没有，一点儿也没有。”战风摇头道：“警戒哨兵发现后。马上就通知了我。现场周围地环境我也都看过，没有任何可疑的线索。这两件东西，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我想，是时候与那些神秘地海族接触一下了。”“……你真是这么认为？”思虑良久，天羽语气沉重地问道。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战风颇有些惊讶。 　　天羽没有说话，只是从地上拾起盛水的瓦罐，仰脖灌了几口，用袖子擦了擦嘴后，这才幽幽地说道：“我……海族很可能会与其它生物也有接触。” 　　“你的意思是……” 　　“类人、尸人。在这个世界上。可能还有许多古人制造，或是依靠他们自己进化的怪异生物。海族，是否也会与他们有同样的接触？毕竟，我们对他们目前一无所知。” 　　战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问道：“那么，你认为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对海族。应该采取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我不知道。”天羽摇了摇头：“对于我们来说，海族是陌生人。尽管刘睿此前曾经与他们有过短暂的接触，但仅仅也只是局限于交换食盐。上次我让人带给你的消息看了吧？我万万没有想到，从海族手上居然还能换回武器。虽然只是一把手枪，可其中的意义绝对不可小窥。更何况这种神秘地种族，究竟是人，还是什么其它地变异智慧生物，我们根本就不知道。”“……照你这么说，海族是敌是友暂时还不明了。那么，我们能够做地事情就只有一件……” 　　“强大！”天羽接上战风的话题道：“只有强大，我们才能不再惧怕任何威胁。类人也好，尸人也好，尽管他们再强悍，再有力量。终究都是生物，都会被毁灭。海族也是一样，虽然从未有人看到过他们的真面目，但只要我们拥有足够的力量，就根本不用顾虑其它的问题。甚至，我们还能逼迫他们，为我们提供足够的盐。”“呵呵！我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你居然有这么大地野心。”战风笑着调侃了一句。 　　“不是我有野心，而是没有办法。”天羽的神色依然凝重：“说真的，我也是从血虫族长临死前的那种绝望眼神中，忽然产生了这样的念头。在没有任何抗拒能力的情况下被人砍下自己的脑袋，这种事情，我实在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试想一下，如果是你处在与他相同的位置上，你会怎么做？你就那么心甘情愿地去死吗？”战风没有说话，一时间，令人压抑的静默笼罩了两个人的狭小空间。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在肆无忌惮地响起。“目前，整个族群有一千四百多人。加上我带来的人，光荣基地里的族人数量已经超过了一千。从刘睿最近的一些动作来看，虽然并没有完全能够使我相信他的忠诚，却也多少能够放心。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应该还算是一名人类。有你和他在希望基地主持的话，周边的狩猎部族绝对不可能对你们形成威胁。只是，在枪械的使用上，我希望你能仔细一些。子弹的数量虽然很多，但是我们目前根本无法自己制造。“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一般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绝对不会开枪。”说到这里战风忽然皱了皱眉头：“只是，对于那种变异后的类人，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哦？怎么这么说？”天羽奇道。 　　“还记得那个被关起来的变异类人婴儿吗？” 　　“当然记得。他怎么了？”“……一句话恐怕说不清楚，我想，你还是自己去看看比较好。” 　　战风的话，使得天羽颇有些疑惑。变异类人地情况她是知道的，临走时她也反复叮嘱留守者必须将其看好。难不成，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那个双头类人怪婴。又产生了其它新的变化吗？ 　　带着这样的想法，天羽叫上了与类人有过接触的苏雅，在战风的引领下，三人一起来到了满是铁笼的囚室。饶是有着充分思想准备地她，也还是被眼前的怪异情景吓了一跳。一个四肢健全，体貌端正的少年，正紧攀住囚笼的栏杆，忽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高兴地看着走进房间的三个人。 　　“巴巴——巴巴——” 　　这是从他口中发出的声音，也是朝两人说的第一句话。 　　“这这是”目瞪口呆的天羽。指着笼子里地少年。结结巴巴地问道。“很吃惊是吧？”战风摇着头苦笑道：“第一次看到他地时候。我你地表情也差不多。没错，它就是那个双头类人婴儿。你恐怕根本不会想到，他居然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光滑的皮肤，整齐的五官，还有一头浓密的漂亮毛发。 　　“这……这怎么可能？”天羽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疑惑地问：“这根本就不像是类人啊！如果仅从外表上看。它应该……，”“应该是一个人。”战风接过话来：“没错，无论是从外表的任何一处来看，它都应该是一个人。而且，你听到它在说什么了吗？” 　　“爸巴——巴巴——” 　　几声仿佛婴儿学语般的依呀，从囚笼中不间断地发出，好像一柄柄重锤般，撞击着两名“探路者”的心。 　　“谐音……就是……就是……爸爸……” 　　这样的解释显然无比荒谬，但却是无人能够否认的事实。因为，发音者，就是活生生地站在面前。 　　“这不可能，不可能。”天羽瞪着双眼，喃喃自语。“的确不可能，但这是事实。”战风叹道：“刚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相信。如果不是那天我无意中进来给他喂食。恐怕直到现在都……想想看，一个类人，居然冲我叫爸，我的天…… 　　“等等”沉思中的天羽突然抬手止住了他的说话，转头向从开始就一直躲在黑暗中的苏雅扬了扬下巴。 　　“苏雅，过来。”天羽说道，“我需要了解与类人打过交道的女性族人和这个小东西接触会产生什么反应。” 　　“可，可是我……”女孩的声音颤得厉害，带着几丝哭腔 　　 　　 天羽沉默盯着苏雅，向她伸出手，动眼神温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坚定。 　　 　 “那个类人害怕我，而现在我需要你。” 天羽的平静的语气与平常无异。只是，如果仔细分辨的话，不难发现，其中明显多了一丝紧张的颤音。 　　 苏雅看了看天羽，又看了看被她余光扫一下都害怕的发抖的类人，红着眼眶向前靠了过去。 　　 “苏雅，我的苏雅” 天羽将身后的人拉过来拥在怀里，凑近其耳畔柔声的喟叹，一声声，满足中又夹杂了某些复杂的情绪。 ****** 　　靠在女人柔软的身体上，苏雅脸上的惊惧之色消退了不少。只见她一面紧紧抓住天羽细瘦有力的手臂，一面从身边的口袋里摸出一块黑硬的虫肉干，小心而缓慢地走近囚笼。用颤抖的手指，拈起肉干的一角，仿佛是抛弃一件令自己无比厌恶的东西般，将肉干扔进笼边的食物槽后，立即像是被针扎似的猛缩了回来。小类人似乎很喜欢这块意外获得的食物。笑嘻嘻的它灵活地从槽中将肉干抓过，美滋滋地端坐在笼中大嚼起来。充满喜悦的眼睛还不时瞟过外面的三人。只是，在看到苏雅的时候，定了下来。在仔细打量过对方全身之后，小类人停止了咀嚼。转而冲着笼外的苏雅依呀嚷道： 　　“姆吗…无马…拇妈……妈妈！” 第八十三节植食 　　一股冷彻心底的寒气，在那一瞬间，从头顶贯穿了三人的身体。 　　“看来你没有猜错，这的确是真的。”战风痉挛般抖动了一下身体，慢慢说道，“实在令人难为置信，它，它居然会把我们看做是它自己的父母。” 　　“怎，怎么会这样？”苏雅手足无措地抱住天羽的肩膀，惊恐地叫道：“它，它怎么会叫……”“我也不知道。”天羽死死地盯着铁笼中正起劲儿啃着肉干的小类人，沉声道：“再给它加一副铁镣。告诉这里的看守，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进来。我会亲自负责它的饮食。我要看看，它究竟能够变成什么样子？” 　　……两天后，战风带着运输队，带着部分武器弹药离开了光荣基地。走之前，他带着天羽巡视了所有新建的防御设施。这段时间，基地外围近半公里的地域，都被狩猎者们变成了一座遍布杀机的大型军事要塞。数量多得可怕的陷阱，在浓密植物的掩护下，完全隐蔽了自己的存在。如果不是设置者自己留下的记号，根本没有人能够发现，茂密的树丛间，居然会有如此之多的死亡所在。蔓生的食人花繁殖得很快。相对于其原来的位置，狩猎者们在数层植物中，交错间替播下了刚刚收获的种了。看得出，腐烂的蛆肉与人尸体，实在是他们最好的营养品。使得这种几乎根本就以肉类为食的植物，得以茁壮成长且大量繁衍。相对于虫子活动场所较为固定的城市,野外的肉食来源显然要丰富得多.到处蔓延的藤条相当灵敏,任何风吹草动都无法躲过他们饥时,变相担当起了清除外来昆虫威胁地额外任务.贴近基地地下入口的道路上，被移栽了一片低矮的野草。草的长度比不高，仅有三、四十厘米左右。就其本身来说。也并没有任何对其它生物的威胁力。他们很软，很轻，脚踩上去，甚至会有一种相当舒服的轻柔之感。只是，在草丛的下面，密密麻麻地遍布着高出地面约莫十厘米的坚硬木签。这些东西很尖、很锋利。单边被削尖的木签刀面，其刀口也相当锋利，如果忽略硬度的话，足堪与最好地钢刀相媲美。就算是一只长有足底甲片地虫子踩上，也会在瞬间被扎个对穿、剖成两半。 　　至于人。那就更不用说。地面入口的机关门内。放置了两门PZP2型瞄火炮，以及四挺GaU449型六管速射机枪。在基地入口处的中央，还有数台绞紧弓弦的巨弩。就算入侵者能够发现机关所在打开进入，也绝对无法在如此猛烈的火力攻击下顺利逃生。山顶的要塞，是整个基地防伪系统的最重要部分。按照年轻族长的命令，狩猎者们将众多的古代残骸一一搬开，重新用砖石与木材搭建起一个个隐蔽地火力点。重炮与机枪，巨弩与发石装置，还有数量多得可怕的手雷、麻醉罐。所有的这一切，都使得控制基地安全的山顶要塞，变成了一座防卫严密地堡垒。 　　更何况，在整座基地的外面。狩猎者们还疯狂地移栽了大量植物。利用其蔓生的特性，将一个个望而生畏的攻击点，隐藏在一片浓密的绿色之中。能够使用的防御手段一样不少，能够被利用的物资一种不缺。为了获得绝对的安全保障，再苦、再累，狩猎者们也认为完全值得。只有活着，才能拥有与对手和大自然想抗横的资本。 　　虫子、块茎，这两种东西，是狩猎者日常的必须食物。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比起被砖石覆盖的城市。这里的饲养虫子的条件可谓得天独厚。黑色的土壤为植物提供了充足的养分。茂密生长的嫩草树枝一向都是植食虫的最爱。有了可靠的食源，虫类的繁衍速度简直快得可怕就拿距离基地两公里处的一座庞大的土山来说，自从狩猎者们在那里撒下大量植物种子后，成片的蚜虫、旋毛虫、啮草虫也纷纷在那里安家。 　　而且，大有占山为王之势这正是天羽所希望看到的.学习饲养虫子具有很大的风险。肉食虫就是其中最大的威胁。在没有任何安全防卫措施的情况下。虫山很可能会变成肉食虫的盘据点。当然，如果当植食虫数量达到一定的密集程度后，哪怕胆子再大的肉食虫，也只能对其望而却步。毕竟，一百头软弱的蚜虫与一万头疯狂的蚜虫相比，那种浩浩荡荡的气势，绝对不是独来独往的肉食虫所能抗拒。虫圈的安全，自然也就有了充分的保证。而且，根本不用养殖者操半点心。依靠着自己栽植的麻醉草，狩猎者们能够绝对安全的情况下，在虫圈中肆意收获自己的猎物。 　　一个规模庞大到足以保护自己的虫圈，相当于一个能够自由取食的肉类生产基地。只不过，如果缺少了麻醉草药剂的帮助，恐怕狩猎者们的日常收获，绝对不会像古代肉类屠宰加工厂那样的便捷。 　　相比之下，块茎的栽植可谓是既简单，又相当令人意外。这种类似古代土豆一般的可食用块茎，生长能力实在强得吓人。在土壤中的长势，完全可以用疯狂来形容。几个月栽植前，狩猎者们仅仅只播下不到两百公斤的种子。可是在一星期前的收获时节，他们整整从基地周围的田地中，挖出了足以装满新基地中一个冷库的块茎。让天羽觉得惊喜的是，族人在栽植块茎的具体技术上，学习得实在很快。从原来的希望基地，到现在的光荣基地前后总共不过只收获了三次块茎。可是聪明的狩猎者们已经摸索着发现了一系列足以使收获量大增的技术。他们在几次有限的经验中，居然能够总结并获得最合理使用土地及栽培的一些手法。这不禁使得年轻的族长感叹：古代人类的文明与科技尽管早已在战争中湮灭，但总还是部分遗留在后代子孙的大脑中。传承、延续……块茎的出现,其实已经颠覆了狩猎者数百年来人为植物无法使用的观念.从第一个刚刚加入群族的新来者拒绝食用它开始,直到后来他们竞相把熟制地块茎当作一种无上地美食,其间不过仅仅只过了数天而已.可见,人的固有观念,必须是通过自身尝试才能获得改变. 　　天羽自己也不例外.长久以来，她一直认为制作肉食的方法不外乎烧烤与烹煮。直到在钢石兄妹那里尝到异常美味的肉汤后，她才第一次觉得，自己以前所吃的到所有肉类，根本就是一些仿佛木头般的垃圾。味道的调和仅不过是食盐带来的干咸而已。再加上各种虫子本身具有的不同肉质带来地口感。至于别的什么味道。则是一种空洞的想象罢了。 香气浓郁的肉食，与一块死咸无味地烤肉，二者之间的区虽一目了然。钢石兄妹没有藏私，他们毫无根据保留地将自己所知道的烹饪知识传问贡献了出来。然而，令天羽哭笑不得的是，他们的烹饪手段除了必要的奥煮时间与火候之外，最重要的，居然还是来自植物。花椒、胡椒、茴香……这些东西。都是曾经记载在书籍中的古代香料，也是那时候人类调和食物味道的必要佐料。当然，这些香气浓郁地植物早已灭绝。为了填饱肚子的狩猎者也根本不会去考虑食物的味道。只不过，这种情况只会在食物匮乏的时候产生。当拥有足够多的食物。吃饭已经变成一种享受而不是必要生存手段地时候，如何提高食物的美味，使之产生更多能够愉快感觉的技巧与方法，也就随之而生。胡桂，是一种生长在干燥地带且数量不多的丛生灌木。把它的表皮剥下，切成小块晒干，和成粉末，就能长久保存。这种东西具有强烈的辛香气味儿，足以掩盖肉食中的任何腥气。 　　平椒。可能是古代胡椒类植物的变生体。他们已经不再具有乔木的高大，取而代之的则是以匍匐状生长的蔓藤。他们一样会开花，会结果。一个个指尖大小的黑褐色果实就是最好的调味料。天羽试过，只需要区区数粒平椒，就能消除肉汤中那股难闻的腻膻味儿。而且，还会使得汤味儿变得更加鲜甜。还有一种个头不大/通体遍红的朝天果。它所具有的那种辣味简直异乎寻常。一颗这样的红果切开，就能给五、六口大锅中的肉汤增添足够的辣感。单调的肉汤有了它的调剂，确实平添的不少诱人的滋味儿。 　　钢石兄妹知道的野生调料就这么区区三种，可对于整个族群来说，却是一种不亚于猎取数万头虫子的重大收获。狩猎者吃人，这已经是黑暗世界中人所共知的事情。比起虫肉，人肉的滋味显然要更加鲜美和细嫩。当然，在天羽的严令下，龙族狩猎者中已经彻底杜绝了吃人的习俗。然而，那些新近加入族群的外来者，他们对于这样的命令简直无法忍受。尤其是看到一个个丰满女人与新生婴儿的时候，那种被人肉勾起的馋虫，简直能把他们给憋死。不少小队长已经向天羽反映，一些新近加入族群的外来者，纷纷提出，能否用十只猎获的虫子，向女人们交换一个新生的婴儿。或者，就算是需要更多数量的虫子，他们也愿意交纳。毕竟，美味儿的诱惑，并不是谁都能够抗拒。解决这种事情的方法，只能是彻底改变吃人者的食物喜好。用其它一些更加美味儿的东西，代替人肉的地位。 　　香料的出现相当及时。在尝过这种鲜美异常的肉汤后，喜欢人肉的狩猎者纷纷表示：再细嫩地婴儿肉，也无法比及其中的香味。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宁愿用人肉来交换这样的一碗汤。再加上天羽三令五申的严格管理，使得新来的族人们对于人肉的观念。逐渐变得既不敢动，也不想吃。族群的凝聚力与团结力，有时候往往会因为某种不起眼的小东西出现而改变。“必须严密控制所有香料来源的控制。我们可以自己栽培一些，也要做好所有保密措施。要把这些东西地存在当作本族地机密。除了几个绝对值得信任的领导者外，还要向所有族人保密。至于那些已经知道香料来源的族人，一定要严格监视，严禁他们与外人接触。尤其是钢石兄妹，应该尽量给予他们一些好处，使他们对族群保有足够的忠诚。当然，如果发现他们有其它异动。该杀就杀。不要手软。与整个族群的利益相比，死几个人，算不了什么。”这是天羽在一次仅有苏雅、夏冬雪等人参加的高层秘密会议上的发言，也是事后发给希望基地方面的电报内容。对此，与会者皆深以为然。 　　只是，苏雅在会后，向天羽提出了一个她从未考虑过，却又极有实施可能的建议。 　　“既然块茎和香料都属于植物，那么。会不会有别地一些植物也能加以利用？或者说，其它的植物，也许还有可以食用的部分？”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建议。也是众多狩猎者几乎根本没有考虑到地问题。长久而久之来，所有的人都认为植物有毒。块茎的出现。已经充分说明了问题。尽管经过天羽的测试，认定块茎中依然含有微量毒素，但经过烘烤、煮熟等一系列加工，其中对于人体的有害物质也去除得差不多。因此，将之用作食物，绝对没有问题。这个道理，就与古代的土豆完全相同。（其它任何品种的马铃薯都有毒，这一点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但是我们仍旧每天都在吃。这不是老黑胡说八道，大家可以查阅下相关资料就清楚。） 　　一场大范围搜索可信用植物的活动。也因此展开。植物的种类与数量，远远要比虫子多得多。很多被采集回来地植物，看上去似乎也都能吃。有些族人甚至自告奋勇要求自己尝试。都一一被天羽所阻止。这种时候，多一个人就意味着多一份力量，为了一种可能有毒的植物丧命。实在是不值得。究竟是应该用什么方法来检测植物毒素，也就成了天羽心中的最大难题。虫子是不可能的。他们已经具有相当的抗毒能力。其它生物似乎也没有这种可能。一来不知道他们究竟吃不吃素。二来也实在难以捕捉。尤其是类似小青的虫兽，天羽实在不愿意就这样让它白白送死。 　　思来想去，最后的眼光，还是落到了仁的身上。那些至今被当作奴隶般囚禁的血虫族人，数量不多，仅有四、五十个。这些人每天都要消耗部分食物，而且根本不愿意臣服自己。与其活着当做负担，还不如给予把这项对人类有着重大意义的光荣任务交给他们来完成。 　　反正不是自己的人，死了也丝毫不觉得可惜。果实、根茎、叶子……相关品种的植物，纷纷在熟制后，硬性赛进了众多囚犯的嘴了。不管他们愿意与否，试验品就是试验品。当然，几乎所有人都在吃下这些莫名植物后，纷纷出现了中毒反应。望着囚笼内口吐白沫，痛苦地撕抓身体，痉挛着蜷曲死去的囚徒，天羽心中丝毫没有呢任何愧疚。此时弥漫在她内心的，仅仅是一种后悔莫及的遗憾。“如果，那些被俘的血虫族肉人，没有被杀的话，他们应该还可以当作更多的试验品……” 　　植物当然有，人吃了仍然会死。 　　“把这些死人抬出去，扔进食人食人花丛。”这样的命令冷酷无比，但却是必要的手段。不浪费东西已经成了狩猎者的惯例。尽管是死亡后的尸体，也能充当基地防御的以部分。 　　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他所吃的，是一种高大树木的柔软木质部。 第八十四节食盐 　　还是一种高达十数米的树木，叶片极少。相应的，茎杆部分则显得尤其肥大。狩猎者们弄回来的。恰好是其茎杆破开树皮后的白色木质部。因为，这一部分看上去很白、很嫩，上面还裹有一层厚厚的粉末。 　　这东西并不经煮，放进水里不多时候，就能飘起厚厚一层粉状的白浆。捞起木块沉淀后的糊糊，就三用于试验的食物。天羽并不放心，接连又对其喂食了几天。这才转而给部分族人食用。意外的是，所有品尝过它的族人，一致认为：“这东西很好吃，味道不错。” 　　“这有点类似古代的面粉。”在亲自尝过新食物的味道后，天羽在心里给它下了一个结论。事实上，这种被称之为“露卡”的树，含有大量淀粉。其木质砍碎后，通过浸泡，就能获得大量粉末状的可食用部分。这种东西含有丰富的蛋白质，还带有一种天然的香甜。惯吃血肉的人，自然会将它当作一种珍贵的食物。食物的来源在逐渐拓展，然而烦心的事也越来越多。就连天羽自己也从未想到过，自己居然会为了食物太多而烦恼。这要换在以前根本就是不可能想象的事情。光荣基地内共有六个巨型冷藏库。加上后来又在一处隐秘房间内发现的十四个，整个基地内共有二十个冷库。这些完全依靠微量太阳能运转的冷库极其巨大，只要装满其中任何之一，都能供应数千人近半年的食物需要。因此，尽管植物和虫子的食物收获量相当庞大，却丝毫没有带来任何储藏方面的困难。狩猎者只需要将食物洗净后往冷库一丢，便能安心去忙别的，根本不用考虑食物腐烂或变质。只是，冷库虽大，却终究不会拥有无限的容量。 　　从第一座冷库被装满的时候起，天羽就一直在考虑，是否应该采取别的措施，对食物进行保存。但最终她发现，绕来绕去，问题仍旧有得回到盐地来源。腌制。是狩猎者保存食物的常用手段。这就必须使用大量的盐。刘睿最初将族群交到天羽手上的时候，就曾经带来大量的盐。收编格萨族群，并吞血虫一族，天羽也都获得了部分必须的盐。然而，剧增的人口，使得盐的消耗速度增加，仅每天食物中的添加，就必须用掉储藏中的相当部分。如果没有可靠且稳定的盐源，恐怕整个族群的安定与发展，也就根本无法维持。 　　据说，盐这玩意，只有海族才有。但是古代书籍中。并不是这么说的。 　　大海，固然是盐的来源之一。可陆地之上，也有部分曾经干旱地区，拥有大量埋藏于地底的盐矿。还有盐井。也是古代人类获取食盐地可靠途径。 　　这些办法，天羽都想过，也都在附近地域勘探过。只是，丝毫没有收获。“必须尽快找到食盐的来源。”这是战风在一次电报中发来的内容。因为，两处基地的存盐，已经不多。 　　想要得到盐，最快的方法就是找到海族。所有的狩猎者都知道，只要往东走，就有找到这些神秘的种族。无奈之下。天羽只得从族人中挑选出数十名精干的狩猎者，组成一支搜索队。由夏冬带领，向东出发，寻找海族。在她看来，搜索队可能会需要走上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抵达海边，找到食盐的来源。因此，在这段时间，整个族群必须小心节省不多的存盐。以备不时之需。 　　按照已知地图上的标示，从西安到东面的大海，其间的距离实在是很遥远。依靠步行，至少也得走上好几个月。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夏冬的搜索队仅仅只过了不到十天，便已全体返回。跟在他们后面的，则是数百辆由一种叫作“负蛽”的虫子拉运的货车。 　　警戒的哨兵首先发现了异常，紧急通报之下，天羽带领大批族人来到了山下，夏冬似乎也并不想把这些外来者带进基地内部，仅仅只是安排他们在靠近山前的一处空地上扎营。迎接，是必要的.也是天羽以最快速度安排下的事项.当然，作为族长得她，必须首先弄清楚另外一个问题.“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回来得这么快？”天羽从欢迎的人群中走出，一把抓过夏冬的手，将她领到旁边的僻静处仔细问题。 　　“族长，这件事情就算你不问，我也会找你说起。”夏冬颇有些紧张地说道：“你说奇怪不奇怪，我们刚刚离开不到五天，就在路上遇到了海族的人。” 　　“遇到？你肯定？”天羽皱了皱眉头。“肯定！”夏科重重地点了点头：“五天前，我们刚刚走到一个村落的废墟时，就发现几个海族人，赶着大批装盐的车子正朝我们的方向走。甚至我们还没开口，他们就开始询问，我们需不需要交换食盐。” 　　“怎么会这样？”天羽不解地自语道：“难道说，海族事先就知道我们需要盐？” 　　“看上去，应该没错。”夏冬雪点了点头。“不可能啊！缺盐的消息，我们也是在一周前才从希望基地那边得知。叶战风他们也绝对不会告诉外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夏冬雪摇了摇头。在她看来，聪明的族长也不知道其中究竟，那么自己就更加不可能明白。尽管天羽心中的疑惑实在难以解释，但不管怎么样，海族给自己运来了大量食盐，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单就这一点而言，她只能放下手边所有的事情，专心投入到与对方的交换手续当中。 　　跟随夏冬雪回来的海族共有四个，从外表上看，他们与传说中的模样并没有太大差别。宽阔厚实的脑袋，高大笨重的身躯，远远超出常人且长及过膝地手臂。以及短粗壮实的腿脚。乍一看去，根本就好像是一头笨拙的远古巨猿。 　　这就是海族给人的第一印象。只是，没有人清楚他们的相貌究竟如何。因为，上面所说地一切，全都被包裹在一层厚厚的黑色类似皮质衣物地下面。眼睛与鼻孔与外界的接触。也都被一副黑色的护目镜所遮盖。甚至就连少许微小的缝隙也没有。所有的一切，完全被严实的衣物所掩盖。使得他们在任何人眼中。都是一种无限神秘的存在。 　　如果没有那种贴近其身体才能听见的沉重呼吸声，天羽甚至会以为海族仅仅只是一种活动的机器。根本不属于生物之列。“也许，这些家伙长得实在太丑，不敢以真实面目见人吧！”天羽恶意地想到。本来嘛！躲躲藏藏，像什么话？就算长得丑，也不是什么罪过啊！可是她又不得不装出一副愉快与善意地样子。毕竟，人家手里掌握着自己目前最需要的食盐。惹怒了这帮家伙，起了冲突，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虽然，在这些海族的身上，并没有发现任何类似武器的东西。 　　神秘，本身就是一种最好地保护伞。 “你好！尊敬的朋友，我代表龙族所有的族民，向你们表示最隆重的欢迎与问候。”“感谢你的欢迎，尊贵的族长。我们是为友谊而来，希望我们能够变成永远的朋友。” 　　这就是问候。客套而虚伪，但是却相当必要。 　　海族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沉闷。似乎，他们是在憋着嗓子说话。也可能，这本来就是他们的语言特色。声音难听不是什么问题。重要地是，如何换取他们手上的盐，还有，弄清楚他们对自己的态度究竟如何。天羽这样思考着。连尽快从拥挤的族人中，分出一条道路，引领着四名海族人就要往山上走。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在招待的食物中下药，麻翻这几个神秘的家伙。看看他们身上究竟还藏有多少秘密。甚至，可以扒下对方的衣服，看清楚里面的所有……这样做，既不会引起海族的反抗，又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最重要的是，对方也丝毫不清楚自己对他们做了什么。毕竟，从麻醉中醒来的人，只会认为自己睡了一觉。对于别的，根本不会有任何怀疑。 　　 　　只是，天羽肚子里的小算盘，似乎海族人相当清楚。他们并没有接受邀请，只是声言：自己是为了换取货物而来，必须尽快返回。 　　话已至此，天羽也不好在坚持。然而，海族人提出的交换条件，实在是让她听了，当场就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我们知道你们栽培着一种可以食用的地下植物.就以这种植物来交换,你看如何?" 　　交换的数量也极不公平.一公斤块茎,就能换取整整一车食盐. 　　"你确定愿意接受这样的交换吗?"天羽按奈住心中的激动与种种瞬间闪过的念头,冷静地向为首的海族人问道.“当然确定。”看不见面孔的对方清楚地回答：“海族人的信誉一向不错，我也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这那里是在交换啊！这根本就是在赠送！无偿的赠送！负蛆是一种生活习性相当古怪的虫子。身长不过四、五米的他们，喜欢背负比自己重得多的东西。尽管爬行的速度很慢，但就那种足以驼起超过其身体重量数百倍的力量来，恐怕就算是再能耐的大力士也只能甘拜下风。天羽仔细看过那些被负蛆驮运的货车。这些车子完全以钢铁打造，连同上面高高码放的盐包，单车重量估计也在近一吨左右。一公斤块茎，换取一车货物，这样的交换，恐怕只有世界上最愚蠢的傻瓜才能做出。天羽自己也不知道，站在对面的四个海族，他们究竟能否算是傻瓜。 　　然而他们的行为，确实很像傻瓜。 　　“没有问题，我们非常愿意。”一瞬间，天羽已经在心里做出来决定。不管这些神秘的海族人究竟再打什么主意，目前自己最需要的就是盐。既然他们愿意交换，那么自己也没有任何理由反对。就这样，大捆的盐包从车上被卸下，由惊喜不已的狩猎者们分批扛进了基地。 　　五百辆大车。只留下十辆没有被卸载。 　　对此，海族人的解释是：他们需要与附近另外一个部族进行交换。同时告诉天羽。如果今后需要食盐，可以在与他们相遇的地点等候数日，自然会有别地海族人与他们联系。挽留，是肯定的。对于这种几乎等同于无偿帮助般地交换，所有的人都感到意外和惊喜。就算天羽不说，好客的狩猎者们也纷纷拉着海族人的手，就要往基地里拖。这样的贵客难得一见，见了，又岂能放过。然而。在对方一再推辞之下，人们也只能作罢。只能望着装了整整一车块茎的车队逐渐远去，兴叹不已。 　　“苏雅，你带着族人。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些盐包全部运回基地。”“李文铭，从现在开始，你负责基地的所有安全防务。增派一倍的警戒人手，密切注意周围所有动静。” 　　“夏冬雪、方欲，带上你们的人，和我一起跟上他们。注意，不要被对方发现。周彬，你以最快的速度，整备好一百名族人。带上足够的弹药与食物，沿着我们行进的路线尽快追上来。我会在沿途给你留下记号。”天羽实在无法理解海族地举动。数量如此庞大的盐，就这样轻轻容易地送人。为的，难道真就是那么点块茎？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哪有何必交换？干脆直接点。摆明了送人不是多好？还有，冬夏刚一出发，这些人就马上出现，似乎是算准了在路上把他们截住。如果来的海族人多一些，自己肯定会认为他们别有所图。但是仅有四个人，他们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呢？甚至连基地的大门也不想进，看上去他们对自己的族群并没有恶意。难道，神秘的海族人当真就那么助人为乐？他们真的是把帮助别人看做是自己最崇高地享受吗？“人和人之间可以拥有友谊。但国家与国家之间所有的，仅仅只有利益。”这是天羽从书本中学到的一句话，也是被她认作真理的依据。族群之间的关系，其实也就等同于国家。因此，海族帮助龙族，应该是为了某种利益，而不可能单纯中是为了所有地友好与亲密。 　　当然，所有的这一切，都只是天羽的猜测。想要获得证明，就必须弄清楚海族的去向及所在。 　　更何况，临别时他们也说了，剩余的盐，是用作与另外一个部族交换之用。如果能够借机获得其位置所在，将之并吞…… 　　一个交换十车盐的部族，应该不大。也可能不小。 　　海族的车队行进速度很慢，拉车的负也不紧不慢地在崎岖的地面爬行。数百辆连在一起的大车浩浩荡荡，放眼望去，也仅只能从车队最前端的四个小黑点上，分辨出领车人的所在。四天后，庞大的车队在一处依山而立的废墟间停了下来。这里天羽并不陌生，在探索基地周边环境的时候，她就曾经两次来过这里。只是没想到，一群流浪的狩猎者，居然会在这里安营扎寨。把这类当作一处暂时的居住地。 　　与上次一样，海族人似乎也并没有在这里过多停留的意思，仅仅在卸下笨重的盐包后，便再一次赶起被清空的车队，朝着*面来时的方向慢慢走去。“方欲，你带一队人，紧跟在海族人的后面，看他们究竟要去哪儿。跟随的时间不要太久，最多十天后必须回来。懂我的意思吗？” 　　“明白！”"夏东雪,派人通知后面的周彬部队,从三面包围这里.附近的地形并不复杂,只要控制住那两条出入的通道,里面的人,一个都走不了.告诉他们,打人别打死,尽量用麻醉罐.哪怕多抓住一个手脚残废的俘虏也是好的." 　　交代完注意事项后、,天羽便带领身边的十来个人,匍匐着身体,小心的朝四面散开.从三个方向,向这片异族的营地包抄过来. 第八十五节收伏 　　放出的思感笼罩了周围所有的空间，天羽欣喜地发现，在？？方圆不到千米的营地内，居然有着数量超过一百以上的狩猎者。加上从其外围传来的数十道明显属于警戒哨的波动，以及拥护在盐堆前的十来个人。整个族群，至少也拥有二百名族人。 　　这根本就是意外的收获。因为，自从成功并吞血虫一族以来，天羽就已经将消灭其它部族当作一种狩猎。只不过，她所需要的猎物，是能够加入自己族群的活人，以及大量可加以奴役的劳动力。还有足以充当各种试验品的人形小白鼠。这样做，听起来可能很残忍，也极不人道。但却是生存与发展的必要条件。一个族群，只有在拥有足够多人口的时候，才有可能获得发展与进步。有些时候，科技与文明，也需要消耗人口获得延续。 　　包围对方，用猛烈的火力将所有人逼进营地中狭小的范围。最后，投掷麻醉罐结束战斗。这就是天羽的打算，也是她屡试不爽的战术。然而，这一次，她似乎打错了算盘。延伸出的思感镇定了附近所有人的位置，趴伏在草丛中的天羽也瞄准了自己的目标。那是一名距离枪口约有两百米的警戒者。看上去，这一族群似乎有较为强悍的武力。国为，担任警戒哨的几名狩猎者，居然人才持有一把强劲的弩弓。 　　天羽淡然一笑，再次将瞄具指向了目标的左腿。警戒者一般都会由族群中的强者担当，只要干掉这几个哨兵，那么势必会给其他人带来混乱，也能给自己造成进攻的绝好时机。意外，往往会在你最不经意的时候发生。 　　一道能量发出者位置的接近，一直冲向了她的所在。 　　天羽有些惊讶，她已经看清楚思感发出者的容貌。那是一个男人，一个年纪约莫早三十上下的强壮男人。思维地反向攻击，这对天羽；来说并不是什么意外的新奇事。几乎所有被她探测过的生物。在遭遇思感瞬间的时候，无一例外都会做出一种下意识地抗拒。这并不是他们自己的主观意识。而是大脑对外界探寻能量的本能抗拒。就好像皮球具有相当的弹性一样，只要对其稍加安抚。抗拒的力量自然会承认你的存在。当然，探测思感与被探测者之间地冲突，其拥有的对象丝毫不会察觉。因为，这样纯粹属于能量之间的冲突，还不足以使大脑发出危险的警报。 　　然而，现在却发生了完全不可能发生的意外。也是天羽在所有探测过程中尚属首次的意外。理所当然会引起她的惊讶。 　　难道说，这个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男人，也是一名拥有显著第六感官的进化人类？来人并没有走得太近，在距离天羽所在大约一百五十米地地方，他停下了脚步，朝着隐藏在草丛中的年轻族长，发出了另外一道探询思感。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儿？你是朋友还是敌人？”一道道询问接二连三地发向了天羽，使得她无法再隐匿自己的踪迹。稍一思索后，天羽打定了主意。朝着身边诸人做出撤退的手势后，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从藏身之处站了起来。突然现身使得距离不远地对方警戒者大吃一惊，纷纷抬起手中的武器，瞄向了这一所在。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朋友的吗？”作为应对。天羽看似随意地发散出数道回应能量，径直穿透了对面数人的大脑。就这样，带着几分疑惑与不解，警戒者们小心而缓慢地放低了高抬的箭头。在这样近的距离贸然站起，其后果天羽不是不清楚。对方的警戒者完全有可能在一瞬间，把自己的身体射成满是血洞的蜂窝。尽管她有把握能够运起太极心法，顺利躲开其中绝大部分攻击，可至少还是会挨上那么几箭。 　　毕竟，弩箭的速度，远远要比投枪快得多。只是，天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了如此冒险的举动。她只觉得，那个站在对面用脑波向自己询问的男人，似乎与自己之间，有一种很亲切、很舒适的感觉。就好象是两个曾经熟识却多年未见的朋友一般。 　　自己与战风相处时，也会有同样的感觉。“探路者，对方一定是探路者。就算不是，至少也应该是我一样是基因制造人类。” 　　天羽的大脑，明确无误地发布着这样的信息。猜测，但是并不肯定。因为，除了对面的男人外，在附近的人群中，也有着两个完全相同的气息。 　　三名探路者？这可能吗？“你好，我叫杨笑天。既然是朋友，那么，能否可以与我们共同分享一点盐和食物？” 　　这是对方发回的邀请，也是黑暗世界中的狩猎规则。在一个火堆前分享过烤肉与盐的人，就是永远的朋友。 　　只是，肚子饿起来而没有东西吃的时候，朋友也会用朋友的肉来充饥。“为什么不呢？”天羽欣然接受邀请。将手中的M5G43朝身后一背，大步走了过去。她已经可以完成断定，对方肯定是与自己一样的“探路者”。就算其余的人对自己再有敌意，也绝对不会朝一名被邀请者下手。毕竟，自己身上与对方，有着完全相同的信息。更何况，那些埋伏在外围的对方族人，似乎至今也没有被发现。就算对方突然发难，天羽也有把握从中全身而退。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走近时，杨笑天看着眼前神色凌厉的女子，颇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觉得呢？”天羽不再多话，只微微一笑。便席地坐在火堆前。毫无顾忌地抓过一烤熟的虫肉，就着一小撮白色的盐末，大口咀嚼起来。”我感觉，我们好像是很多年前就应该认识……朋友……不，不仅仅是朋友。我们，我们可能。还曾经是亲人……" 　　杨笑天的话有些迟疑，也有些兴奋。看得出。对于这种完全处于同源基因之间互相吸引，他并完全确定，也无法彻底否决。“不瞒你说，我也有同样的感觉。”天羽咽下一口熟肉，爽朗地笑道：“和你有同样感觉地，应该还有另外两个人。怎么样。不是也应该把他们叫过来一起聚聚？” 　　“我的老天！难道说，你，你也是……”杨笑天惊喜地叫着，从天羽身边飞快地站起，唤过距离较近的一名狩猎者，附近其耳低声而急促地说了几句后，再次席地坐下，小心地凑近问道““这么说，你……你也是探路者？” 天羽一惊，手中的烤肉也差一点儿掉落在地。她万万没有想到，本以为只有自己才知道的这三个字，居然会从另外地人口中道出。其中的惊骇程度，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探路者”。这是电脑告诉自己的特有称呼，也是几百年前古人对基因制造人的专有名称。换句话说，就算天羽知道自己的身体异于常人，知道自己与其他基因制造人有着众多相同之处，可如果没有二号基地中电脑的资料输入，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 　　当然，“探路者”这三个字，也就永远无法得知。最好的例子，就是叶战风？尽管天羽清楚他的身份，也明白他与自己一样同属于古人的生物技术杰作，可由于没有相关的资料输入，战风也不得不从头学习各种必须地古代技能。甚至，如果不是自己亲口告诉他有关“探路者”的所有东西，恐怕能力极其优秀的叶战风，到现在为止，仅仅不过是一名相对其它人较强的普通狩猎者罢了。 　　现在居然从另外一个人口中吐出“探路者”这三个字。可以想见，这会给天羽带来一种什么样的惊骇？尽管内心极度骇然，但她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一丝惊慌的迹象，相反，天羽甚至还微笑道：“哦？你也知道‘探路者’的事情吗？”“当然知道。”杨笑天点了点头，用手撑着地面，将身体朝天羽一边挪了挪。无限欣喜地说：“我实在没有想到，除了我们之外，竟然还有其他的‘探路者’出现。” 　　“你们？”天羽按捺住内心地激动，微笑着看了他一眼：“怎么？你学认识别的‘探路者’吗？” 　　“是啊！除了我之我，还有另外两个人也是。”说到这里，杨笑天半立起身子，朝着远处走来的两个人影高兴地挥了挥手。 　　一个男人，大约三十来岁。看上去，体格相当强健。手脚处略微隆起的肌肉，似乎在告诉别人自己力量的所在。 　　一个女人，约莫二十左右。相貌清丽，虽说没有男人那般强壮，却也有着不输于任何人地一份自信。“介绍一下，这是欧琴，这是秦广。”杨笑天指着来人笑道：“我说的，就是他们。”天羽仔细打量着落坐在火堆前的两人。尽管内心的惊讶已经不知先前那样剧烈，可眉宇之间仍然掩饰不住地露出一种意外的欣喜。扬天笑说得没错，他们的确都是和自己一样的“探路者”。那种气息，那种相互之间的吸引力，还有那种彼此陌生却又无比熟悉的神秘感觉。所有的一切，全都包含在几个陌生人之间最亲切的微笑中。然而，令天羽感到无比愉悦的还不仅仅只是这些。通过放出的探测思感，在肯定这几个人身份的同时，她也确认了另外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眼前的三人，个体能力均不及自己强大。 　　也就是说，几人当中，天羽地综合能力最强。如果以古代生物学家制造“探路者”最初的设定。是否意味着，自己将会是他们当然的首领？毕竟，战风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可能吗？他们愿意吗？ 　　刹那间，天羽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功能强大的虫脑也在一瞬间理清了所有问题之间地关系。明确地向大脑递交的最后地结果。 　　“他们必须臣服我。他们将会是我的新助手、新同伴。”这样的想法其他几人当然不知道。与场笑天一样，欧琴与秦广两人坐下后。也都表现出一副异常欣喜的模样。天羽可以感觉到，几人之间的脑波能量往来相当频繁。看得出。他们正在以单纯的思维交流进行交谈。尽管自己拥有的能量远远超出对方，却也仅只能从中获得部分散碎的信息。毕竟。天羽现在地思感能力，主要是探测与锁定。至于探知别人内心的秘密，恐怕暂时还无法做到这一点。 　　几分钟后，三人之间的脑波往来开始趋于正常。 　　“决定了吗？”秦广咧开嘴，朝着另外两人笑道。 　　欧琴与杨笑天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随后将眼光投向了天羽。 　　“既然这样。那我就说了。”秦广颔首道：“年轻人，你也是”探路者“，想必多少也应该知道我们拥有自动选择首领的能力。对于这一点，你能感觉到吗？” 　　天羽没有说话，只是略微点了点头。对于陌生人，她从来不会掉以轻心。“我想说的是，目前为止，你是我们四人中，综合能力最强的一个。呵呵！就算我们自己不愿意。恐怕我们的大脑也不会答应。没办法，看来，我们只能选择你作为新的领袖。” 　　说着，泰广颇有几份无奈地伸出手来，指了指他自己的脑袋。 　　天羽淡淡地笑了笑。这种时候。不说话反而要比高声宣扬有用得多。“其实，你地出现实际上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杨笑天接口道：“你是不知道，快两年了，我们几个，一直没有争出个结果。哈哈哈！” 　　“争？”天羽一楞，随即释然。不错，这几个人的确是在争。她观察过，三人中除了杨笑天在体能方面稍微占据些许优势之外，其余的，恐怕应该与另外两人上下不多。就“探路者”群体而方。实在是一种极难做出的选择。大家都能力都一样，基因细胞自然也就无从挑选群落的带头人。 　　自己的出现，无疑打破了这种平衡。天羽满意地看到，三名环绕在身边的“探路者”，眼中纷纷闪现出一种明显带有敬畏色彩的东西…… 　　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就连天羽自己也根本没有想到。“怎么，怎么会这样？我，我就这么收伏了一个族群？还获得了三名‘探路者’手下？天！我，我不会是在做梦吧？”其实，早在大战时期，古代人类就已经设定了“探路者”的相互吸引机能。为了不使这些肩负着重建文明新人类之间，因为权力的获取与构成而造成内哄，他们采取了最直接的生物对比功能，使得“探路者”相互间能够自动判断自己与对方的实力高低，从而甘心情愿臣服他人的领导。这样一来，自然就把因内乱导致的种族毁灭可能降低到最小，同时也能在人与人之间产生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和力，因此，“探路者”之间只论能力的选择首领方式，最终使得天羽获得了众人的拥立。换句话说，就算是遇到别的“探路者”，只要天羽的能力依然最强，她也丝毫不用担心自己的首领位置。反之，则会是她服从于别人。 　　这就是大脑的神秘之处。第六感既能获对方的能力，也会不由自主作出最基本的比较与判断。这样的能力，绝对不是生活在古代人类所能拥有的进化力量。 　　只是，天羽的心中，依然还有着众多的谜团。“告诉我，你们怎么会知道自己是“探路者”？” 　　“当然是有人告诉我们。”鸥琴笑着，递过一杯水。 　　“是谁？” 　　“电脑。”“电脑？”天羽的心一紧，连忙问道：“怎么，你们也去过地下基地？哦！不，经该是二号基地。你们也进去过吗？” 　　“二号基地？那是什么地方？”杨笑天迷惑地看了看另外两人：“你们知道吗？”答案是否定的，泰广与欧琴一起茫然地摇了摇头。 第八十六节相同 　　你们，你们不知道二号基地？那么，你们是从哪儿知道“探路者”这个词的？” 　　“是一台几乎耗尽所有能源电脑告诉我的。”欧琴苦笑道：“那个时侯，我还只是一个小女孩，什么都不懂。” 　　“哦？究竟是怎么回事？”“说起这件事，话就长了。”欧琴淡然地顺了顺耳边的发丝，端坐在火堆前，慢慢地说道：“我的出生地，是距离这里近千公里的一处城市废墟。最初的时候，我也不过只是一个与其他人无异的狩猎者。如果不是从古人留下的书籍中发现……” 　　“等一下”说到这里，天羽猛然打断了她的话，急促地问道：“告诉我，你是天生就能看懂古代文字？还是从其它什么别的地方学到这种技能？”“当然是通过学习。”欧琴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我身边就有一台依靠太阳能运转的……” 　　“学习机？” 　　“没错！就是这东西。”"其它的呢？是不是还有书？还有几本记载着一些基础技能知识的书？” 　　“的确是这样。” 　　天羽长长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把目光转向另外两个人：“你们呢？你们也拥有一台同样的学习机？还有完全相同的生长环境？” 　　杨、秦二人面面相睽地看了看天羽，惊讶地说道：“怎么，你，竟然不知道，这是我们必须拥有的应用资源吗？” 　　“应用资源？”天羽奇道：“什么应用资源？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你不知道应用资源？”秦广皱了皱眉头:“那么你又是从哪里得知自己探路者的身份地呢？”“和你们一样，是一台中央控制电脑告诉我的。”天羽直言道：“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发现了一个仅依靠太阳能维持的基地。那里的电脑告诉我哟关”探路者“与古代基因人类的一切知识。” 　　“一个基地？”杨笑天闻言惊呼：“天！你的运气比我们好多了。要知道，我们所发现的，只不过是一台几乎快要报废地电脑而已啊！”“等等。你还没有告诉我，究竟什么应用资源？”天羽打断了他的说话。“应用资源，是指每一名‘探路者’从人造胚胎中诞生后，一直伴随她度过蒙昧时期的整套相关辅助设备。”没等杨笑天开口。坐在其身边的欧琴便接口道：“在最初制定基因制造人地计划中，古代人就已经为我们这些‘探路者’，准备了一整套相关的设备。从最简单的文字学习机，到最复杂的外摄能量式自动电脑，以及很多储存完好的武器、食物等等。所有的东西，都是为了给‘探路者’在初生时期就能自行学习古代知识与文明所准备。这些东西，对于每一个‘探路者’来说。都是一套极其重要的物质帮助。”“也就是说，所谓应用资源，其实也就是专门为我们所设置的物质基础。有了这些东西，我们才能顺利接受并继承消亡的古代科技。重新带领人类建立新的文明。”秦广补充道。 　　天羽没有说话，她在思索。在认真体会这些话其中的所有含意。因为，这与她之前所知道地一切实在出入太大。“一套完整的应用资源，其包括的物品种类相当繁杂且数量巨大。”杨笑天带着一种不无遗憾的口气叹道：“太阳能学习机与书籍仅仅只是其中的最低级物资。如果你曾经留意过的话，可能就会发现，那台小型学习机能够教给你的，不过只是一些最基本的语言文字知识，还有部分简单的一切已经远远超过他们。可是，你知道吗？那台小型机器和书，仅仅只是整套应用资源中最不起眼，最微不足道的东西。他们所担负的任务，也只不过是引导初生的”探路者“掌握必要的简单古代文明理论而已。”“你的意思是，那台学习机，实际上古人遗留给我们物质帮助的一部分？”天羽皱了皱眉头，沉吟道。 　　“的确是这样。” 　　“那么，也就是说，作为‘探路者’，还应该拥用更多的应用资源？”“当然。”欧琴接口道：“每一个‘探路者’，在生成基因之初，都会获得一套与之相配的应用资源。其中包含生物体能电脑、轻型单兵战斗盔甲、小型防御力场、以及定位式电子地图等等在内一系列物资。武器、装备、食物、科技制造构件应有尽有。只要能够获得自己的配套应用资源，那么‘探路者’将成为丝毫不畏惧任何威胁的最强大存在。” 　　 　　天羽完全被惊呆了，欧琴的话给她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她从未想到过，自己本以为仅仅只是简单带领人类重建文明的“探路者”身份，其背后竟然有着如此之大的奥妙。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套属于自己的应用资源，恐怕，就算是再大的困难，也丝毫不会被自己放在眼里吧!只是，听欧琴的口气，一套完整的应用资源，应该战胜相当大的空间。如果仅仅只是自己出生时的那个狭窄地穴的话，恐怕根本放不下……可能是感受到了天羽内心的疑惑吧，杨笑天摇晃着脑袋，进一步解释道：“说真的，你的反应算不错了。想当初，我第一次得知自己是“探路者”，并且可以拥有如此之多的东西的时候，差一点儿没把我乐坏了。要知道，按照电脑所说，每套应用资源都包括一座能源充沛的小型基地。里面有足够供应一万人吃上十年的食物，还有能够制造枪械的工厂。以及各种各样的生存必要物资。想想看，如果能够获得一套完整的应用资源，那么，现在地我。将会是一个什么样子？”天羽没有说话，只是礼节性地笑了笑。说真的，对于杨笑天的话，她根本就不相信。如果古代人类真的早已预见到今天地球局面，能够提前为“探路者”们准备下数量如此众多的帮助物资。那么，经过了几百年的时间，至今仍能使用的又能有多少？更何况。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那些数量庞大的应用资源，他们又会在哪儿呢？“你可能会觉得我们在夸大其词，可事实的确如此。”细心地欧琴察觉到天羽眼中那丝迷惑的神色。耐心地解释道：“毕竟。电脑是这样告诉我们的。根据它的资料显示，应用资源主要由于武器、食物、科技传承物三部分组成。每一部分地拥有数量都极其庞大。说真的。不单是你有这样的地想法。我们三个也不止一次地对电脑的说法有过怀疑。毕竟，我们当中任何一俱，除了学习机与书籍之外，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应用资源存在的迹象。这些本该存在，也完全属于我们的东西，就好像是透明的空气一般，根本就看不见，也摸不着。”“你们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电脑？”沉默良久的天羽忽然想到这个相当关键的问题。 　　“一个早已废弃的古代炮台。”秦广缓慢而清楚地说道：“说来好笑，我们几个当时正从三个不同的方向，追逐一只蚜虫，因此才会在那里相遇。那是一个几乎完全封闭的炮台。里面的所有物件全都已经绣烂，除了一台控制火炮动作的电脑尚能运转，也就是在那里，我们几个才第一次得知自己‘探路者’的真实身份。”“那么。电脑除了告诉你们是“探路者”之外，还留下什么别的东西吗？比方说：资料什么的” 　　三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扬笑天落寞地开口道：“那是一台依靠太阳能维持运转的电脑。它的太阳能电池早就损坏了大半。依靠事先设定的休眠程序，它才得以在只有极少能量供应的情况下，以最低耗速运转。我们三个人的出现，使它用尽了所有的后备能量。因此，在告知完所有一切后，不，应该说，它只告诉了我们这些，甚至连所有的话都没说完，就已经完全报废“的确是这样》”欧琴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我们能够知道的，实在……实在是太少了。如果，那台电脑能够多有一点能量，能够多告诉我们一些东西的话，恐怕，我们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应用资源。那样的话……”“如果是那样的话，恐怕现在变成了我是你们的听命者。你们也想变成我的领导人。”天羽不动声色在心里长长舒了口气。说真的，自从遇到这三名“探路者”以来，她最担心的就是自己能力过于低下，体内基因细胞会因此自动选择其他人作为自己的首领。如果是那样的话，恐怕自己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毕竟，权利这种东西，只有把握在自己手里的时候，才最为安全。很幸运，欧琴、杨笑天、秦广，这三名货真价实的“探路者”，他们的遭遇远远没有自己那么走运，他们甚至获得必要的资料输入，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使得他们的能力要低于自己吧！这一刻，天羽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不错，如果不是因为地穴里那张快要腐烂的地图，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如发奇想，孤身到图书馆探密，如果不是完全处于意外地发现那处小型地下基地，如果不是在那本破烂日记中得知二号基地的存在……那么自己现在，又会变成一个什么样子呢？ 　　只不过，庆幸之余，天羽的内心也还有一丝遗憾和迷惑。数量庞大且有相当功能的应用资源遗失，这实在是对身为“探路者”自己的一种损失。杨天笑说的没错，如果能够拥有完整的应用资源，那么领导族群的任务将会变得相对简单一些。 　　可问题是，那台躲在基地深处，要求自己解放太阳的“智龙二号”。它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任何有关应用资源的事情？甚至连一丝一毫都没有提起。难道，那台中央控制电脑，她并不知道这方面的资料吗？尽管内心的问题实在难以解释，可天羽也并没有因此而多想。事实上。她是被一块递到面前，沾满盐末的烤肉打断了自己的思路。 　　“吃点东西。”递过烤肉地欧琴含笑道：“你是我们的新首领。千万别说我们对你招待不周哦！”天羽淡淡地笑了笑，顺手接过烤得松脆的肉块，将话题又带回到最初的思路上来。 　　“对了，那些海族，你们是怎么和他们联系上的？” 　　这是天羽跟踪到此的原因，也是她目前为止最想弄清楚的问题。 　　“说到海族。我也有个问题想弄清楚。”坐在一边，半天没有出声地秦广忽然笑了笑：“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我跟踪了那些换盐的海族车队。天羽直言不讳地说道：”最初的目地，只是想要知道海族人的行踪。只不过，竟然地发现了你们地族群。” 　　“呵呵！发现？恐怕不只是这么简单吧？” 　　“当然。我还想让你们加入我的族群。” 　　“如果我们不应答呢？”泰广的口气突然变得有些生硬。“不可能不答应。”天羽淡然道：“我会用一切手段，让那些不想答应的人，接受我所有的条件。毕竟，人类的敌人太多，如果不采用这样的强硬手段，相信你们也知道。最后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这样的话，使得原本活跃的气氛变得有些冷场。其余三名“探路者”脸上，也渐渐出现一种莫名的淡漠与敌意。没有人说话，只有四个人围拢在中间的火堆散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慢慢过去。 　　“扑哧——”面若冰霜的欧琴忽然一声笑了起来：“别闹了，怎么样，小广。我没说错吧！你根本没有她那样的能力。”“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在外人面前叫我小广。”泰广颇有些恼怒地看了欧琴一眼，歉意般地朝着天羽伸过手道：“别见怪，我只是想看看，你这个被基因所自动选择的领袖，究竟有多么强大的能力。呵呵！说真的，就你所说的，换了我的话，恐怕还真下不了手。” 　　天羽善意地微笑着，握住对方伸过的手掌。从一开始她就明白这几个人不过是故作姿态罢了。基因的选择功能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同样，自己远比对方强大得多的脑波，也能从其相互的思感交流中，并没有发现任何恶意的成份。“其实，说到海族，我们知道的东西，恐怕也不会比你多多少。”待两人的手臂分开后，杨笑天才神色郑重地开口道：“大约是一年以前，我们用尽了所有的存盐。不得不全族向西边的大海迁延，以此找到海族的所在，获得必须的的食盐。” 　　“但是很奇怪。”秦广皱了皱眉：“那些海族人似乎好像事先就知道我们缺少食盐一般。在半路就将我们截下，以相当低廉的标准，用大量的盐与我们交换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玩意。不过，那次换的盐，足足让我们吃了很长一段时间。” 　　“那么，你们后来就没有再与他们联系？” 　　“当然有联系。”欧琴慢慢说道：“交换食盐的海族人告诉我们，如果需要帮助，就到上次与他们相遇的地方等待。他们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我们一定的帮助。” 　　“哦？所以，你们这一次，又派人到那里去等？”“不单是这一次。”杨笑天端起身边的一个土陶水杯，轻轻地抿了一口，长长地呼了口气，清楚而缓慢地沉声说道：“一年来，我们前后总共到那里去了四次。只有这一次，才见到了海族。” 　　“为什么？”天羽不禁有些奇怪。 　　“很简单，其中的原因，还是盐。” 第八十七节内幕 　　“盐？”天羽有些不解。 　　“没错！”秦广摸了摸尚有短髭的下巴，颇有些玩味地说道：“我们找了海族四次。除了前三次是因为其它一些别的原因之外，只有第四次是真正因为缺少食盐。奇怪的是，也只有这一次，海族的人才露面，告诉我们，会在今天把盐运来。” 　　“另外几次你们寻找海族，是因为什么原因？”“都是一些无关疼痒的理由，欧琴接口道：”食物短缺、需要武器、衣服……理由是多，也可以随时编造。其实，我们这样做，和你的目的完全一致。我是想要弄清楚，这些所谓的海族人，他们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毕竟，我们是人类，是“探路者”，我们有理由知道，这种与我们共同生活在地球之上的生物到底是什么。““他们确实很神秘。”天羽喃喃着，下意识地将咬了一口手中的烤肉，慢慢咀嚼：“我觉得，海族人似乎是向所有的狩猎者提供必须的食盐，而且几乎不需要对方付出代价。从这一点来看，他们对我们并没有什么敌意。比起那些吃人的虫子与类人，海族的举动其实已经相当友善……” 　　“类人？”杨笑天闻言有些奇怪，忍不住打断了天羽的话：“什么是类人？”"我所说的类人，是一种孤岛兽类与人类的基因结合产物。他们的外形很恐怖，兽头人身。拥有极其强悍的力量与速度。至于类人这个名字，是我给他们起的。这种生物的外形与人无异，而且……” 　　“而且具有相当的智慧。他们很有头脑，能够聚集成群，以团队地形式狩猎。我说的，应该没错吧？”秦广笑了笑。 　　“哦？你们也与类人接触过？”天羽动容道。“是的。”欧琴点了点头：“只是接触不多。事实上。我们也仅在半年前遭遇到一只你所说的类人，还只是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不过，从外貌判断，那肯定就是你所说的类人。确切地说，用类人这个名字来称呼他们十分恰当，比他们原来的名字要恰当得多。” 　　“原来的名字？”天羽微微皱了皱眉头：“怎么？他们还有自己的名字？”“当然，只不过，他们的名字是那些古代人所起。而且，他们的本名也不叫类人。正确的称呼，应该是“53号计划执行体”才对。“ 　　“53号计划执行体？这名字怎么这么奇怪？”秦广没有说话。站起身来，走到几步外的一块大石前，从堆放在上面的一个小包中，取出一叠淡绿色的纸页递过来。笑道：“看来，对于一些被遗忘的古代知识，你掌握的并没有我们多。这是我们在那台电脑旁边发现的东西。也许，你看了，多少会明白一些其中的内幕。”这是一份保存极好的文件。从纸页的质量与装订的手法来看，应该属于古代军队的专用文本。尤其是硬皮封面上那个圆形的红色图案，更是直接说明了这一点。 　　那是一个泛亚洲联邦军队的军徽，在很多书籍与资料中，天羽曾经不止一次看到过它。文件的开头，是军用文本一惯的保密格式。当然。这多少说明了能够看到它人的人必须具有相当的身份与级别。只是，在那场毁灭一切的战争过后，这种仅为少数人所知的秘密，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成一些听上去有些惊世骇俗，却也在能够接受情理之中的东西。早在基地发现的文件中，天羽便已经得知，类人其实就是古代人类制造的生物兵器。他们所肩负的任务，就是为了对抗另外的交战方，美州联邦为了挽回战争失败而生产的尸人。只不过。基地中的残缺文件，远远没有手中这份军用密件的解释更加能够说明问题的关键。与所有已知的资料一样，文件中并没有解释战争爆发的原因。仅仅只是对“53号执行体”的具体作用做出了详尽的解释。按照文中所述，尸人的产生，其实是由病毒的侵害所引起。他们能够吞食健康的人体细胞，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感染者体内分裂。以正常的生理细胞充作维持自己生命的能量来源。这种病毒的分裂速度快的惊人，往往只需要一到两个小时，便能从伤口处，扩散到人体全身。占据骨骼、肌肉、血液中的所有正常生理位置。吞吃掉所有为人体提供能量的细胞。最终，以外来者的身份，彻底控制被感染者的大脑。 　　当然，迅速分裂的结果，就是众多寄生病毒的能量以空前的速度消耗。为了维持自己的存活。占据人体的病毒只能以摄取外界肉食的方式，进行必要的能量供应。因此被感染后变成尸人的死者，完全依靠大脑的生存直觉，以最简单的嗅觉与听觉，找到食物所在。因为那个时候，被病毒寄生的人体已经完全死亡，转化成为另外一种单纯为了食物而存在的生物。他们没有痛觉，没有感情，没有任何曾经有过的思想与自我意识。他们生存的目的，仅仅只是掠食而已。 　　尸人的源头，来自于几名携带病毒的外来间谍。他们成功地将这种可怕的东西，在几个大型亚洲城市中加以扩散，从而散布到大陆的其它一些地方。短短不到一周的时候，先后就有五个亚洲沿海城市相继被尸人攻占。而且，这种根本不知死亡空间为何物的人造生物，还在以几何速度扩张着自己的群体。为了抵挡这种来自后方的袭击，泛亚洲联邦政府只能从即将获得完全胜利的战场上，抽调部分军队回国对抗尸人。可是却发现，普通武器，对于尸人毫无作用。除非能够直接命中尸人头部的控制中枢外，其余的信息化攻击均无效果。这样的对手使得军队伤亡惨重，首批参战的门个陆军整编师，仅有不到五分之一的人得以幸存。而这个时候，美洲战场上的兵力已经无法再进行抽调。无奈之下，联邦政府只能启动军方建议实施的“53号计划”。看到这里，天羽总算多少有些明白“53号执行体”的由来。文件中有关这一计划的详细解释，也使她更多地明白了当初古人的无奈与悲哀。所谓"53号计划",确切地说,应该是六百多年以前。一名联邦科学院士地生物构想。按照他的理论,所有地地球生物均分为动、植物传链。其中动植物的所有生物。都应该有着一条完全相同的DNA遗传链。根据当时的进化理论，陆地生物均由海中生物演变而来。从最早的细胞，到原始的扁形虫，再到后来逐渐细化的各种不同类型生物。其中的遗传基因模式虽然遭遇了多次变革及更新。但无论是最基本的原生动物，还是最高级的脊椎拥有种类，在亿万年前，都拥有一个共同的祖先。因此，从这一点来看，人类，其实与所有地球动物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血缘关系。 　　因此，他认为，将兽类与人类混杂。完全有可能制造出别外一种全新的生物。甚至就连那种一直存在在本文幻想故事中的兽人，也可能在这样的理论依据下产生。 显而易见，他以此为根据，写出的论文会是多么惊世骇俗，又会遭到多少人的攻击与谩骂。可是，军方上层人员在经过一系列严格的考证后，开始秘密将其纳入军中。暗中展开了相关的实验。这也就是后来“53号计划”的雏形。美洲人不顾世界法律，悍然使用生物兵器的现状，使得联邦政府上层不得不接受军方的意见，最终制订出，以猛兽基因与人类基因相互结合，制造出一种结合人类智慧与兽类强悍体能的新型生物兵器。将之用以对付尸人的绝密计划。由于早在十多年以前，军队就已经在进行相关的试验并获得了成功。因此，仅仅在准许令下达后一星期，以增强型营养药剂培育的首批类人便开始投入战斗。这些人头一兽合成士兵与常人无异，他们能够听懂长官的命令，辨别敌我，明了所有攻击目标弱点。当然，他们并不会使用枪械，而是以自己的身体作为武器，对敌人进行攻击。凭借着灵活的速度与堪比人类的智商，类人军队轻而易举地消灭了大批尸人。联邦政府似乎也重新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只是，他们并没有注意到，从战场回归后的类人士兵，无一例外的都出现了嗜食肉类的怪癖。对于原本添加在饮食中的素菜，则表现出从未有过的拒绝。 　　反常现象首先被一名负责类人饮食的厨师所发现，遗憾的是，他并没有及时将这一怪异情况上报，而是抱着一种颇具玩味的态度，做出了一件令所有人类后悔莫及的事。 　　在某一天的正常用餐中，他加入了一些新鲜的动物血液。按照那时候获得的部分资料表明，他这样做，似乎仅仅只是单纯出于恶作剧。当天食用血液后的类人士兵，无一例外出现了异乎寻常的暴躁。他们相互撕咬，攻击对方，甚至就连平时敬畏的军官也丝毫不放在眼里。这种莫名其妙产生的骚动很快蔓延到了整个类人军营。上千名类人士兵在相互撕杀并剩余数十名奄奄一息的幸存者后，完全沉浸在一片血泊之中。很多负责监管的军方人员也因此遇害，直到闻讯赶来的支援军队彻底封锁了整个军营，并将活着的类人注射镇静剂之后。这才使得一切重新归于平静。莫名的惨剧让军方上层不得不重新考虑类人士兵的使用。尽管事后查明，除了厨师当天的恶作剧外，罪魁祸首当属尸人身上随处传播的超前吞噬病毒。可联邦政府已经对此毫无办法。尸人军队的扩张能力简直强得可怕，他们甚至能够将每一具死亡动物的尸体统统转变为自己地一员。除了类人之外，联邦方面再也没有能够对抗他们的任何武器。尽管类人的战斗能力远远强于尸人，但凭借数量上的绝对优势，尸人军团已经大有横扫亚洲的规模。尤其是当整个安南半岛失陷的消息传来后。军方上层更是不顾任何反对意见，以极其强硬的态度，在试验类人地基础上，实施了当时尚属绝密的“５３号计划”。按照基因合成理论，军方一直是以普通人类基因与兽类融合，从而获得新的类人胚胎，在培养槽中养育成人后。方才投入使用。只是这样做。成本太高昂，而且产量不大。无法与庞大的尸人军团相比。因此，在综合了一系列意见及试验结果后，军方上层开始转而使用在战争中阵亡士兵的大脑为载体。结合狮.虎，狼等猛售基因，掺杂部分已经改变模式的尸人病毒，重新制造出一种具有人类强悍与尸人快速生产优点的新生物。将其命名为“53号执行体。” 　　确切地说。正是那个厨师的无心之举。给了军方研究人员极大的灵感。使他们最终制造出这种怪异地生物。尤其是改良后的尸人病毒，已经彻底消除了原来完全依靠吞噬寄生体内细胞的习惯。转而进化为一种相对良性的侵占。他们依靠正常进食维持身体的需要，被侵占的细胞也会改变其原有的所有特征。以加快分裂速度来扩大身体。继承了死亡士兵记忆地大脑，也使得“５３号执行体”拥有超越普通人的战争意识。相比初期的类人试验品，他们具有更强大的能力，更疯狂的嗜血，以及更可怕的扩张速度。就这样，在短短数周内。凡亚洲联邦军制造出了一支数量超过十万的先生类人军队。并且依靠他们，消灭了所有亚洲区域内的尸人，成功安定了自己的后方，重新扭转了整个战局。当然，对于这种极其危险的生物兵器。制造者们并不完全放心，除了留下少部分确认能够被完全控制的类人士兵外，其余的”53号机行体，全部在对尸人战斗结束后，聚焦在偏僻的山区与荒凉的沙漠地带。在那里，制造他们的人类，将对其进行销毁。所有的这一切，在任何人看来都极其正常。毕竟，毁灭自己制造的东西，哪怕是生命，也是一种天经地义的举动。 　　“他们是怎样杀死所有类人的呢？”天羽身边的三人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因为上面记载的内容，仅仅只说到这里便已经完结。剩下的，不过只是一些没有任何作用的ＤＮＡ对比数据和相关的参考资料。 　　“这份文件剩余的部分只有半张纸页。”欧琴回答道：“当初发现它的时候，那一部分贴在一块铁板上，所以并没有被我取下。不过其中内容我还记得。好像是说人类最后使用了微型的核制武器，这才将所有类人士兵全部销毁。”“全部销毁，这怎么可能？”天羽摇了摇头：“按照古代书籍中的人的类人，根本不会轻而易举被全部销毁。更何况按照我所获得的知识显示，古代的微型核武器，不过是爆炸半径仅为数公里的核手雷与核地雷。一支数量超过十万的军队，绝对会有在爆炸缝隙中戚的幸存者。”说到这里，杨笑天凑了过来：“不瞒你说，我的想法和你完全相同。在那次最后的销毁中，肯定有幸存的53号执行体。他们也正是现在这些类人的祖先。” 　　天羽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这样的观点无疑是正确的。只是，让她感到迷惑不解的是，从文件上叙述的53号执行体的具体能力来看，绝对要比现今的类人强悍得多。别的不说，光是那种无可匹敌的速度与破坏力，就绝对不是普通武器所能抗衡。现代类人明显弱于祖先的原因，究竟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那场销毁的核爆？因为放射性物质产生的变异？ 第八十八节雨季 　　你的想法应该没错。”听完天羽内心的疑问后，秦广思考了一阵后说道：“我曾经看到过一本记录古代日本核爆后的书籍，里面就提到放射性物质对生物基因的改变作用。据说，那些从核爆中幸存的古人，都会出现一些本不属于人类的身体变异。那个时候的53号执行休，完全有可能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演变成了今天的样子。” 　　欧琴与杨笑天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可是以他们的脸上，天羽根本看不出任何的恐惧与害怕。可能，这正是他们从未遇到过活类人的正常表现吧！“看样子，他们知道的，也就是这么多了。”天羽暗自想到。说实施，这一趟出来的收获已经远远赶出了她的想象。先是收伏了一个拥有三名“探路者”的族群，接着又获得了自己所不知的情报。虽说暂时还不清楚光荣基地中那几具莫名尸体究竟是什么，可起码也总算清楚了类人与尸人的原始出处。相比之下，也好过自己一头雾水。而且，天羽心中也开始对“智龙二号”所说的话产生了怀疑。毕竟，自己所接收的知识当中，根本没有提及任何有关灭世战争与类人的部分。如果按照它的说法，完全服从于自己的话，那么对于这些东西，它就应该毫无保留地全部告诉自己。 　　天羽只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怪圈，刚刚解决一个谜题。马上又出现了更多新的谜题。所有的谜题似乎都有着相关的联系，可自己就是无法抓住其中地要点。“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整体局势对于自己来说极其有利。管他什么类人、尸人，来一个就杀一个，来两个就杀一双。只要能够确保族群的安全。任何事情我都会去做。”天羽颇有些自嘲地想了想，转而朝向三人说道：“集合你们地族群，马上转移到我的营地去。” 　　“你是说，离开这儿？”杨笑天有些不解。 　　“没错。”“笑天、小琴，去召集所有的族人。从今天，哦！不，应该是从现在开始，赵天羽，将是我们的新族长。我们会绝对服从她的任何命令。” 　　没有多话，泰广站起身来。大步走到天羽面前，欠身行了个狩猎者惯用的礼节，满含深意地说道：“大脑和基因选择了你。对此，我们毫无办法，只能服从。希望，你不会让我们为今天的决定感到失望。”“当然不会。”天羽说着，从地上站起。将右手两指弯曲放进口中，打了一个极其响亮的呼哨，冲三人一笑：“告诉你们手下的人，不要攻击那些外来者。” 　　“外来者？”三人一惊，连忙唤过近旁的狩猎者。以最快地速度将命令传下后，纷纷放开思感进行探测。结果却使他们大吃一惊。一百多名全副武装，手持枪械的狩猎者，分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这些，都是你的族人？”秦广掩饰不住脸上地震惊问道：“你们。你们从哪儿弄到了这么多的枪？我的老天，一人一支，那就是一百多啊！还有，他们，他们三什么时候，悄悄埋伏起来的？”“枪的问题，以后你们会知道。”天羽随意地挥了挥手，淡淡地说道：“其实，如果你们的思感探测范围更大一些的话，应该不难发现他们的存在。”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欧琴苦笑着摇了摇头：“想必你也知道，这种能力叫作第六感。其实每个人都有第六感，只不过因为各人的能力不同，因为显露出来地感官灵敏程度有所差异罢了。我们的能力虽然远比常人要强，却也已经达到了思感的极限。如果没有进一步的演化，想要获得加强的话，恐怕实在是很难。”应该承认，欧琴说地没错，战风就是最好的例子。尽管同样身为“探路者”但他所具有的第六感却远远要比其他人迟钝得多。 　　“你们的族群有多少人？”天羽转而开始询问别的问题。 　　“连上我们的话，总共有二百二十七人。”泰广应声道：“其中女人有一百六十九名。老人与孩子也在六十人以上。” 　　“哦？”天羽有些意外：“怎么会有这么多女人？”“这都是合并的结果。”欧琴解释道：“在此之前，我们曾经兼并了两个人数超过一百的部族。” 　　天羽没有再追问，只是了解地点了点头。无论是合并或兼并，其中的意义她比谁都清楚。这个时候，由几名狩猎者带领着的夏冬雪等人，也从外面走了进来。奉命聚集狩猎者，也在三位原族长的带领下，向年轻的新领导者敬礼敬意。这是合并的必要过程。当然，也有人会对于这样的安排觉得多少有些不适应。但在超过绝对数人的拥护下，自然也只能顺从。 　　因为，新领袖的命令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带上所有的东西，马上离开。”天羽这样做，并不完全是处于私心。而是因为这里确实不安全。相比防卫严密的基地，这里没有可以依托的地利，也没有强大的火力。潜在敌人与虫子很容易突破目前的警戒，对人们造成极大的威胁。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转移到光荣基地。有了三位绝对服从自己的“探路者”做首领，其余的人，应该不会有太多的抵触情绪。 　　望着周围忙碌地人群，天羽心中忽然涌起一种相当奇怪的感觉。她觉得。自己似乎是被某种不知名地力量所牵引，这才能够顺利获得了新的力量。海族。如果不是自己想要跟踪海族。怎么可能会得知这里有一个狩猎族群？更何况，还是一个拥有三名“探路者”的强大族群。 　　难道，从一开始。海族人就已经算准了自己绝对会跟踪而至？难道他们是故意把自己引到这里，让两族相互兼并？还有那些直国，他们是如何知道自己地族群缺盐？难道海族人真的能够未卜先知？ 　　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似乎是一只被看不见的手操纵的小白鼠。“管他呢！先把眼前的事情收拾好再说。”天羽自嘲地冷笑两声，冷静地想到：“现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保证族群的安全。至于别的问题，都可以慢慢再考虑。更何况，相比饥饿与类人的威胁，海族地神秘。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几天后，蜿蜒在废墟间的狩猎者队伍，终于出现在光荣基地的山脚下。 　　重逢后地惊喜弥漫在每一个迎接者的心间。焦急等待多日的苏雅更是直接一头扑进天羽怀里，久久不愿离开。而龙族人拥有的强悍武力与绝对安全的基地，也给新加入者以一种绝对的震撼。一些三心二意的被迫跟随者，也因此彻底杜绝了自己离开的念头。 　　“马上向希望基地发电报，让战风和刘睿立即赶到这里。”这是天羽抵达基地后的第一道命令，也是她最为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三天后，收到电报时叶占风与刘睿两人赶到了基地。与此同时，中途被派出监视海族动向的方欲等人，也一无所获地回到了族中。 　　“海族人在半路就失去了遗迹。我们跟丢了他们。”这就是方欲垂头丧气的报告。完全在天羽意料之中，却又多少有些不甘情不愿的结果。毕竟，能够一直保持自己神秘感的海族，理所当然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能力。只是，对于迫切想要得知其中内幕的自己来说。实在是太过遗憾。 　　虽然遗憾，却总比后悔来得强。况且，甜香现在连遗憾的功夫都没有，她必须尽快安排好另外的一些事情。晚饭后，族长起居室内，围拢着一堆燃点起来的旺火，数名族群领导者席地而坐。仔细地聆听着年轻族长所说的每一句话。“我们的族群从未像现在这样强大，人口也数量也远超其它部族。但是安全隐患也远远要比以往更多。因此，我决定，在从前十人小队的基础上，将夏冬雪、方欲、商剑鸣等三十四人，提升为管理五十人中队的队长。其中除希望基地留下二十个中队外，剩余的族人，全部以光荣基地为居住房点。从现在开始，战风、杨笑天你们两人，担任希望基地领导者一职。秦广、欧琴、刘睿、黄曼云，你们留在光荣基地，协助我对族群进行管理。我希望，能够在雨季来临以前，把两处基地的整编工作全部结束。”“没有问题。我们现在很强大，也拥有充足的食物来源。呵呵！下面的族人，对此也不会有什么异议。要说反对，恐怕只有那些原来的血虫族人，可能有几个会对此感到不满。毕竟，他们是被我们当作俘虏兼并过来的人。” 　　刘睿的发言很中肯，也很客观。“既然他们不愿意留下，那就让他们走好了。”天羽冷酷地说道：“暗中统计一下，新加入的人当中，有多少抱有同样的态度，然后对这些人隔离管理，拒绝悔改者，该杀就杀，不要手软。决不能因为某几个人，动摇全族的团结。我们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类人、尸人、还有虫子。如果自己内部在出现问题，恐怕族群的安全难以保障。”“不错，这样的手段虽然偏激了点，但是绝对应该执行。”秦广点头道：“如果没有任何威严力量作为震慑，恐怕会对今后的发展相当不利。” 　　“苏雅，这段时间。基地的燃料收集到了多少？够我们用到雨季结束吗？”天羽没有浪费时间，马上将话题转移到了别的地方。“燃料已经相当充足。砍伐后的木材足够我们用到冬天。这段时间我主要带着大家把新鲜地虫肉用香料和盐进行腌制。就算冬天无法收获种植的块茎。也能依靠这些腌肉吃上很长一段时间。” 　　苏雅的话不假,几个堆满木料的屋子,基地外部整整齐齐码成小山的柴堆.还有基地内部沿墙挂满的腊制肉干,无一不说明这个外表柔弱的女人,默默地用自己的细致与肩膀,支持着自己爱人的一切. 　　"干得不错."偶赞一句,天羽的目光再次转向了别处:"李文铭,山顶要塞的防御掩护设施完成了多少?"“已经全部完成。所有的缝隙与空地都移栽了大量植物。按照您的命令，我们抢在雨季来临之前把这项工作结束。剩下地，就是看他们自己的生长。” 　　“除了原有的军火物资，我们自己生产地麻醉罐储存了多少？” 　　“加上昨天刚刚从希望基地运到的部分，目前已经储存了六千多枚。木制弩箭、石块的储量也很丰富。就算所有防御设施不间断地发射。也足够维护消耗。”“差不多，就这些了。”天羽满意地说道：“基地内部存有的被服很多，加上原来制造的毛毡。度过雨季应该没有问题，战风，你和笑天最好明天就赶回希望基地，尽快做好那边的准备工作。要知道，这场雨，一下就是好几个月，如果没有充足的物资，恐怕会有一大批人会冻、饿而死。” 　　这不是天羽夸大事实，雨季和冬天一样，都是黑暗世界中最难度过的两大季节。也是造成狩猎者其他意外死亡的最大原因。只不过，在年轻地族长看来，所有的这些。都不及虫子与类人的威胁更大。天灾，仅仅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才要人命。而吃人的虫子与类人，则是根本就与人类为敌。 　　会议结束后，天羽带着众人，来到了关押小类人地囚室。 　　数天不见。小类人长得越发高了。五官、身形，也都更加像人。尤其是惯常说的“爸爸、妈妈”，听起来也越发像是正常人。如果不是天羽事先提醒，以及其肩膀处的旧有头颅疤痕，恐怕谁都会认为，这是一名可怜的人类婴儿。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５３号执行体”，你们看看，它和我们有什么区别？”指着铁笼内的小类人，天羽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恶寒。泰广三人也是一阵惊骇。第一次看到这种异类生物的他们，显然要比常人吃惊得多。尤其是欧琴，可能是身为女性的缘故吧！她看着笼子里精赤条条，冷得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类人直想哭。甚至不顾一切地就想拉开笼门，放出里面可怜的小囚徒。 　　就在这个时候，一条苍白瘦削的的手臂，准确地卡在了笼前的铁锁上。“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感受，别说是你，就算是我自己，有时候也会不由自主的把它当作是一名人类婴儿。”天羽面无表情地说道：“可是，如果你当你亲眼看到这些所谓的53号执行体，他们是怎么啃食生育自己女人的内脏，撕开母体的皮肉，从中破口而出。再毫不留情地把已经死去的母亲尸体当作事物的时候。我想，恐怕你就再也不会有这种念头。”欧琴很想反驳，但是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这固然是因为大脑中“探路者”基因的作用，更多的，还是年轻的族长说的那番话。那一刻。她甚至觉得，如果有一天，自己成为一只53号执行体的母亲…… 　　雨季，终于来了、接连延续两个多月的倾盆大雨，足以将世间的任何东西洗刷干净。丰沛的雨水为残存人类带来必要水源的同时，也给蓝色星球上早已变异的植物，带来更多的生机。相比那些生活在水中的生物而言，绝大部分昆虫显然更加喜欢雨季的潮湿。这意味着相对炎热的夏天已经悄悄溜走，意味着一年当中食物最多的时节来临，也意味着将有整整两个月的时间，能够在阴湿糊烂的泥浆中痛快打滚。这对许多以植物为食的虫子来说，都是一种绝对奢侈的享受。 　　当然，这也意味着寒冷的冬天，脚步已经临近。 　　第一场雨在两周前便已经落下。从那个时候起，基地中的人们就再也没有外出过。比起在泥泞的道路上艰苦跋涉，还有漫天雨幕中刺骨的寒冷，舒服地端坐在温暖的火堆前，欢快地大嚼喷香的烤肉。还有什么能够比这更惬意的呢？相比之下，每天负责担任警戒任务的哨兵们，肩上担负的责任显然就要重大得多。他们必须在迷离的雨水中，仔细分辨任何微小的痕迹。也必须忍受那种粘稠的潮湿，小心倾听耳朵所能搜索到的每一个声音。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族群在遭受意外的时候，第一时间做出应有的反应。 　　这并不是杞人忧天。当下，天羽就已经收到了一条来自警戒者刚刚传来的消息。 　　“山脚下，来了一个形迹可疑的人。” 第八十九节因异 　　我肯定那不是我们的任何族人."从山顶要塞回来的警戒者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紧张地说道:"虽然离的很远,也看不清楚他的长相.但我完全可以确定他不是自己人." 　　"他现在的位置离基地还有多远?"秦广动问到. 　　"几分钟前我刚发现他的时候,刚好位于距离山脚最外沿的陷阱六百米左右.:学习过部分古代知识的警戒者,已经能够熟练地运用一些古代度量单位.“这么大的雨……一个人…有意思。”天羽摸了摸下巴，望着身边诸人，若有所思地说道：“会是谁呢？” 　　“会不会是缺少食物外出的流浪狩猎者？”杨笑天问道。 　　“应该不会，他身上没有武器，连一支最基本的投枪也没有。而且，而且，最古怪的是，那个人，他…他…他没有穿衣服。”警戒哨兵小心地补充未说完的部分。”你说什么？”听到这里，天羽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把拉过警戒者，大声地问道：“他没穿衣服？你能确定？” 　　哨兵重重地点了点头。 　　“泰广、笑天，你们各自带上一个战斗中队上要塞。密切注意来人的举动，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枪。”“欧琴，你马上赶到最下层的机关大门口。负责指挥那里的防御，如果有人擅自闯入或离开，你有权将其格杀。” 　　发布完这两条简单的命令，天羽顺手从身边的枪架上，抄起一支G180S远程狙击步枪。搂过旁边有些紧张的苏雅，在她光洁额头上轻轻一吻。旋既转身走出房门，顺着楼梯一直步上山顶地要塞观察口。警戒哨兵说的没错。山脚下，的确徘徊着一个身无寸缕的人。冰冷的雨点撞击在他白腻的皮肤上，汇成一道道蜿蜒的小溪，顺其体表慢慢流落到地上。 　　看得出，这个人很冷。他一直在发抖，冷得发抖。眼睛却从未停止过朝基地方向的张望。 　　望着远处裸着身体的陌生人，天羽嘴边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下。“你怎么这么紧张？不过就是一个人而已，值得你这么如临大敌地吗？”秦广走道天羽身边，探头向外看了一眼。回身不解地问道。 　　“你没有见识过类人的厉害。虽然你知道53号执行体的存在，可你毕竟没有亲眼看到过这种变异的生物。”天羽淡淡地摇了摇头，将手中地阻击步枪抬起，缓缓凑到眼前。死死盯着瞄准镜中被放大的目标说道：“更何况，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远比类人更恐怖、更厉害的家伙。”“你是说……” 　　“尸人。” 　　“什么？”秦广失声道：“这，这怎么可能？那种东西，不是在几百年以前就全部被毁灭了吗？”“连53号执体都能够从核爆中幸存繁衍，通过感染来扩大群体的尸人也有绝对理由存活。冷库里那几具尸体你也看过，你认为，那是什么东西？” 　　秦广沉吟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抬起手足的步枪，架在了另外一个射击孔中间。“两千三百米。”天羽小心地测算了一下目标与自己的距离。警戒哨从山顶到山脚。一直是按照古代军事标准排布。相互间的讯息传达，使得消息往返极其迅速。因此，从瞄准镜头里看到的目标，也仅仅不过是一个指头般大小的人影。 　　“不会是狩猎者，肯定不是。”天羽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手中地扳机也适时地扣动下去。只见一团狭长的黄色火焰，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撞击。从粗圆的枪口处喷出，很快消失在迷离的雨幕中。 　　这一枪很准，目标惨叫着应声而倒。从其倒地的姿势来看，伤口的位置，应该是命中其大腿。天羽把沉重的步枪翻身挎在背上，快步跑到要塞高处一个空旷的平台上。这里早已用数根粗大结实的藤绳与山脚处的大树相连接，只需用双手抱紧一块光滑的木片，就能在短时间内滑下山。 　　这是苏雅的主意，也是远古时代一种叫做“溜索”的交通工具的翻版。 　　溜索的速度很快。几分钟后，数十名狩猎者已经簇拥着天羽，来到了哀嚎不止的伤者面前。“类人？” 　　“53号执行体？” 　　天羽与泰广几乎同时惊呼起来。尽管两人口中道出的名称并不一致，却都明白无误地表明了躺在血泊中伤者的身份。 　　因为，紧捂着伤口惨叫不已的陌生人。其肩膀左侧靠近脖子的位置，赫然留有一处巨大而明显地圆形疤痕。那一刻，天羽忽然想起苏雅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那个长有吃掉自己脑袋的双头类人婴儿，自从被监管类人带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在攻占光荣基地的时候，自己也曾仔细清点过所有的类人尸体，除了那些兽头人身的正常类人外，根本没有发现任何一名长得像人的家伙。很明显,眼前这个赤裸的"人",就是一名变异的双头的类人.只是,他看上去并不很大,与其说是一名成年类人,还不如说是一个人类中的青少年. 　　"把他捆起来带回去.注意,帮紧一点儿."光荣基地空旷的囚室中，可能除了曾经用于囚禁奴隶的时候，还从未像现在这样拥挤过。当然，那个时候，狭窄的空间是指一排排冰冷的铁笼。而现在，拥挤的地方却已经变成了中间那条足够让八、九个人并排通过的水泥路面。 　　几乎所有的基地领导者，都聚集在了这里。他们的目光，也从多个不同角度的方位纷纷投射到一个浑身上下用藤条捆得仿佛粽子般的“年青人”身上。“这家伙的确是个类人，一个变异后的类人。”天羽蹲在地上，用力分开用麻醉药剂作用已昏迷俘虏的上下唇，仔细大量过散发阵阵恶臭的口腔，转身朝身后诸人道：“你们来看，它的犬齿仍然很尖利。丝毫没有退化地痕迹。只是位置已经向后偏斜。如果不完全张开，从外面根本无法看到其中的獠牙。难怪警戒哨兵会把这个家伙当做普通人。“不错。”笑天占了点头，蹲下身子，从侧面将类人身体翻过。指着其下肢惊讶地嚷道：“我的老天，他们，他们竟然已经进化出和我们一样的脚趾。虽然还能多少看出原来的爪子部分，但比起那份文件中描述的情况来看，恐怕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变得和我们完全一样。这，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看上去，他们也是人，和我们一样的人。”这是欧琴的声音。听得出，对于随意打伤一个与自己外表无异的“人”。她的确有些不满。 　　天羽没有对此做出更多的解释。毕竟，欧琴没有亲眼见识过类人的凶残。有些东西，与其过多的说教，还不如来点儿真实的切身体验更加有效。何况，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自己去做。“把它扔进去，拿冷水来浇醒。” 　　变异类人与普通类人有什么不同？它为什么会只身回到这座曾经的类人巢穴？究竟有什么企图？所有的这些问题。目前都没有答案，想要弄清楚，只能是从被俘者身上得知。 　　一桶寒彻心底的冷水劈头浇下，这种对人类极有效果的解醒方法，对类人同样有效。天羽满意地看到：冷得瑟瑟发抖的类人，在伤口疼痛的刺激下，呻吟着，慢慢从铁笼中坐了起来。 　　“你是谁？”一道带有强烈命令意味地探询思感，从天羽脑中发出，径直射向了类人。 　　沉默。 　　寒冷、疼痛、饥饿。这是探询思感从类人大脑中获得的所有东西。天羽很奇怪，类人有如此的反应的确在她的意料之中。可是与从前自己所知的类人反应不一样，这次的探询结果却少了一样极其关键的东西。 　　仇恨。无论是最早遇到的女性类人，还是后来抓住的类人俘虏，或者是在巢穴中杀死的其它类人。无一例外都表现出对人类刻骨的，难以掩饰的仇恨。甚至就连关押在另我铁笼中，口口声声叫苏雅“妈妈”的变异类人婴儿，也有一种显而易见对人类的恶感。唯独在这个被自己打伤的俘虏大脑中，却丝毫没有发现这种具有强烈波动的情绪。不单是天羽，秦广、欧琴、杨笑天，这三个拥有第六搜索感官的“探路者”，也察觉到了其中的异常。再三确定了这一点之后，欧琴甚至凑到天羽身边哀求道：“它对我们没有恶意，还是把它放了吧！” 　　天羽不为所动，闪烁的双眼仍旧死死地盯着笼中的类人。她没有忘记，那个被肚子里的孩子吃掉内脏的女人，临死前那双充满无法忍受痛苦与绝望的眼睛。“你是谁？回答我？” 　　一道力量更加强大、命令意识更为强烈的探询波，再次射出。那种剧烈的脑部震荡，使得笼中的类人不由自主地歪了歪身子。 　　“我……我是……人。” 　　怎么，怎么会这样？它，它居然回复了我的询问？天羽一惊，猛然微闭双眼，再次以凌厉的口气发出强大的思感。 　　“人？你也配称之为人？我知道你的真面目，你不过是个身上流着肮脏兽血的狗杂种。” 　　“你…你知道我的身份？”“知道，当然知道。我还是知道你是一个狼心狗肺，连自己亲生母亲都不放过的贱种。” 　　“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天羽深吸一口气。眯起眼睛，高高仰起了自己地头。眼前变异类人流利的对话，使得她不由得生出一种莫名的戒心。倒不是因为对方能够回应自己带来的意外，而是那种对自己内心感应作出的如流应答。其实长久以来，她就一直认为，类人应该是一种具有相当智慧，且能独立考虑问题的生物。此前与他们无法交流，应该是出于对方拒绝的理由。只是，眼前的类人虽说属于变异的种类。可那种从容不迫地应答态度，实在是不能不令人生疑。毕竟，两者前后的对比，实在太过明显。其中的差别。只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才能感觉得到。 　　只是，其他人，却并不这么想。 　　“族长，求求你放了它吧！或者，给它一点食物和衣服也好啊！它太可怜，还受了伤……”不用回头看，天羽也知道那是欧琴。这个人，实在是接受了大多古代知识中善良与文明地东西。 　　“去！拿点吃的来。” 　　天羽向一名族人说道，随即转向欧琴一边：“不要以为我心狠手辣。如果有一天，你被逼得不得不用手撕开自己的肚皮，从子宫里揪出未成形的孩子时，恐怕你绝对会认为我太过仁慈。”没有经历过那种血腥场面的人，永远也无法想象其中的绝望。 　　“夏冬雪，命令所有哨兵，加强警戒。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这名俘虏，给它加双倍重镣，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说完了这一切，天羽满含深意地看了欧琴一眼，转身走出囚室。泰广与笑天紧跟其后。看样子，似乎是有什么话不太好说出口。 　　“我知道，你们心里，多少也有点和欧琴同样的想法。”在自己的起居室门口，天羽站住道：“我承认，作为一名领袖。有些时候我的确很残忍。我甚至会毫不犹豫地下令处死一名刚刚出生的婴儿。可是，你们应该明白，有些时候，残忍而冷酷的手段，绝对是必要也必须。尤其是在对待能够威胁我们安全的敌人方面。更是不能手软。这一点，希望你们能够理解。”秦广点了点头，笑天也是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只是，天羽心里明白，只有当他们切身体验过人类带来的血腥与恐怖之后，他们才会彻底改变自己的想法。 　　四天过去了，天羽每天都会到囚室中，队变异类人进行思感探询。尽管每次的交流时间并不长，类人俘虏也似乎越来越不愿意说话。可天羽还是发现，与几天前刚刚被抓地时候相比，铁笼中的类人，已经开始表现出一种莫名的烦躁与焦急。它似乎在害怕，也在恐惧，尤其是那种对人类曾经没有的仇恨，也越来越强烈地表露在它的内心世界。对此，天羽觉得很奇怪。定时提供给类人的饮食并没有缩减。探视时间也相当固定。看守也并没有对它有过任何打骂之类的行为，究竟为什么，这个很像人却不是人的家伙，却表现出如此的模样？ 　　类人大腿地伤口已经愈合。那种肌肉强健的再生能力简直令人咋舌。天羽曾经将其麻醉后检查过，发现除了伤口处的表皮尚未恢复之外，穿体而过枪弹造成的伤口已经被新生的肌肉所填塞。破裂地血管、断开的韧带、坏死的肌肉组织，均被重新修复。从表面上看，伤腿的部位，仅仅只是表面稍微有些凹陷而已。强悍的身体再生修复能力，简直让人看了发呆。天羽自己也是直冒冷汗。她甚至想到，如果在与类人的战斗中，不将其当场杀死，哪怕就算是断其四肢，恐怕用不了多久，这些怪异的生物还是一样会恢复从前的战斗力。 　　“实在不愧为古代人类用野兽基因与吞噬病毒制造的最佳结合体。” 　　这是天羽给类人下的定义。欧琴这几天每到固定探视时间，总会跟随在天羽的后面进入囚室，对可怜的类人俘虏抚慰一番。对此，天羽不置可否。因为，在这种时间，说太多的话，实在是没有亲眼看到的事实来的有用。 　　只是，连天羽自己也没有想到，这样的机会，居然会来的如此这快。三天后，正当天羽和往常一样，正准备到囚室对类人进行例行探询的时候。一名刚刚从山顶回来的警戒哨兵，突然气喘吁吁地冲到面前。 　　“族，族长，不，不好了。山下发现大批…大批敌人。” 　　“敌人？”天羽一惊：“什么敌人？” 第九十节大战 　　“您最好亲自去看看。实在，实在是太可怕了。”透着恐惧的声音，全副武装的他刚刚从山顶要塞下来。只是，脸色有些发白。 　　“发布警报，命令所有战斗人员紧守岗位。”天羽心中一凛，连忙抓起武器帽腰冲上了楼梯。 　　此时，山顶要塞已经聚集了数名警戒哨兵。他们不约而同地站在了要塞防御墙体的西面。紧张而惊慌地俯视着远方。“我的老天！怎样会这样！” 　　刚刚步上了望台的天羽，完全眼前的情景惊呆。纵然是自认为心理素质极好的她，也仍旧被所看见一切所震惊，她连作梦也都没有想到过，自己居然会亲眼目睹这如此恐怖一幕场景。上千，不，应该是数千名的兽头人身的类人。密密麻麻的聚集在西面一片空旷的草丛中，死死地盯着大量的蔓藤掩映在一片浓密的绿色中的基地入口。那些伸出其嘴边的白色尖利獠牙，在雨水的冲刷下，明晃晃的，就好像是一支支时刻准备刺入心脏的刀刃一般。 　　“笑天，发布一级战斗警报。我们这次遇到大麻烦了。”天羽偷也不回地朝身后的人说道。不用看，她也知道站在那里的正是杨笑天。秦广不知什么时候也爬上了望台。看得出，他所感受到的惊惧程度远远要超过天羽。尤其是当他看到类人仿佛军队般，严正地站在瓢泼的雨中，却丝毫没有任何慌乱的时候，内心那种惊讶与恐惧，顿时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思维。“看到了吧？这是类人，也就是你所说的53号执行体。迄今为止我们除了虫子之外最大的敌人。”天羽从身边摸出一个十发装的G18OS弹匣，恶狠狠地盯着远处的类人，死命地将一颗颗子弹用力往里压。口中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很快你就会明白我所说的意思。虫子虽然可怕，但他们毕竟没有太多的智慧。只有那些仇视人类，把人类当做食物。并且拥有和我们一样发达大脑地对手，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敌人。这个时候，闻讯而来的族人，已经纷纷扑到了属于自己的战斗岗位前。连伤心怎家的众多发射装置，整个山顶要塞总共需要近三百名防御者。对于目前的族群来说，这样的一个数字完全可以满足。 　　天羽并不担心要塞的防御。相反，她现在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人类立刻就发动攻击。她相信，自己设计的坚固防御工事，完全可以把这些手无寸铁，单纯依靠身体作为武器的可怕生物全部杀光。一个不留。大雨，还在下。雨季就是这样，无论是瓢泼大雨，还是细密地雨丝。总是接连不断，二十四小时地下着。就好像原本盛满了水的天空，忽然间漏出了许许多多密麻的小洞一般。无法停止，无法滞塞。 　　比之刚才，整个基地的秩序已经安静了许多。尽管新近加入地族人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但他们毕竟是狩猎者，是亲身与漫天虫群搏斗并存活下来的狩猎者。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外面的半人半兽生物究竟是什么，可他们却知道，那不是人。不是朋友。泰广与笑天已经端起武器，站在天羽近旁。他们脸上不断抽搐肌肉，说明了其内心的恐慌。对此，年经的族长并没有说什么。她完全可以理解。 　　毕竟，第一次看到类人的时候，自己的表现也并不比他们好多少。数个炮座已经卸去了防水的炮衣，一箱箱打开的子弹与手雷也发出一股呛鼻的火药味。隐藏在各个火力点处的族人，丝毫也不敢放松手中的枪支。谁都不没有说话。只是将一双双满含恐惧与仇恨的眼睛，死死盯住山脚下的草丛。 　　“不止是西面，四面都有。这些家伙，真是越来越聪明。”天羽眯着眼睛，瞄了瞄对面一只颇为强壮的人类。漫不经心的说道。她已经将搜索思感放大到了最大，果不其然，除了西面之外，灵位三面，同样有不少隐藏在草丛、灌木、土丘背后的人类。“他们的数量，有多少？”秦广的声音听上去微微有些颤抖。 　　“西面最多。大约是四千。南面与东面应该各有一千左右。至于北面，我也不太清楚，能够探测到的，只有两百。不过看样子这一方向，似乎还在源源不断有后续地类人赶来。” 　　尽管思感能够探测到的具体数字并不是很详细，却也足以使听者发狂。“这么多……我们，能守的住吗？”相比之下，笑天的声音虽说有些紧张，却也不是很慌乱。 　　“我杀过几十个类人。还亲手砍下其中六个的脑袋。”天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说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后，转身朝着其余的族人大声喊道：“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射击。” 　　说完，她回身端起平台上的G1805，瞄准早已锁定的目标，狠狠扣下了扳机。对面草丛中，应声倒下一名类人。掠出的子弹，准确地钻进了它那令人恐惧的脑袋，炸开。 　　“看见了没有，他们也是血肉之躯，也会死。”天羽淡淡参抛下这句话，再一次凑近了瞄准镜。 　　连开五枪，草丛中多了五具横死的类人尸体。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当危险来临时，他们往往会被一些莫名的恐惧所吓倒。尽管这样的恐惧并没有任何实际作用。而在对手应声倒地的同时，他们才发现，原来那种曾经笼罩在自己头上的可怕威胁，竟然是如此的脆弱，不堪一击。天羽的这几枪，正是出于同样的道理。原本惊慌失措的狩猎者情绪，也因此开始变得冷静且稳定。握枪的手臂，也不再颤抖。投视在对手身上眼光里，也明显多了一些鄙视与轻蔑。重视对手，固然必要。但是却不能因此而忽视自己应有的力量。 　　只是。潜伏在草丛中地类人，并没有因为几名同伴的死而有所动静。他们甚至在一名为首类人的带领下，将死亡的同伴撕成碎片，连毛带血地塞进了自己的大嘴。鼓鼓囊囊地上下咀嚼起来。“吃吧！多吃点。最好是连你们自己也全部吃光。”天羽喃喃着，轻轻拍了拍秦广的肩膀：“看见了吗？他们也会饥饿，也会吃自己人。甚至，比饥饿中的狩猎者更加野蛮。” 　　不用提醒，秦广，笑天，欧琴也能清楚地看到对面血腥的一幕。“你是对的。”欧琴狠狠咬着嘴唇，抄起手边的狙击步枪，扣动了扳机。因为这个时候，年轻的族长已经下达了远程狙击手自由射击的命令。军火库中存放的G18OS精准程度极高。尽管族群中很多人此前从未摸过枪，对这种来自古代的武器，也仅仅只是在短期教导下稍微熟悉而已。可是这并不影响他们地高命中率。时刻与恶劣环境抗争的他们，虽然已经失去了古代文明应有的知识与科技。但他们却在数百年的生存拼搏中获得了前人所没有的身体机能。无论是身体拥有的任何能力，狩猎者都要远比古人强悍得多。能够使用投枪轻松命中百米开外一只小虫子的他们，自然不会轻易浪费任何一颗子弹。安排在要塞四周的狙击手并不多，仅有二、三十名而已。尽管如此，几分钟后，对面草丛中却也躺倒了一百多名类人地尸体。 “照这样下去，只要有足够的子弹。我们完全可以杀光所有的类人。” 　　这是杨笑天乐观的想法。也仅仅只是他个人的想法。可能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吧！草丛中的类人开始变的烦躁不已。他们纷纷张开大嘴仰天咆哮，疯狂地撕扯身边无辜的植物。还有的，则用锋利的爪尖拼命在坚硬的树干上来回划过，留下一道道深可及目的痕迹。 　　天羽没有说话，只是淡然一笑，一枪打碎了叫声最大的一个类人脑袋。只是，当她刚准备再一次射击时，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群衣衫褴褛的人类，从类人阵列的后方被押了出来。他们当中很多人已经失去了手脚，没有任何行动能力的他们。根本就好像是最无助的儿童一般，被高大强壮的类人直接拎着脖子揪起，一直来到了草丛的最前端。 　　“一百，一百三十六个。都是人类。秦广舔了舔嘴边的雨水，凑近天羽的耳朵。小心地问道：“他们，他们想干什么？”天羽摇了摇头，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瞄准镜头。说实话，秦广的问题她也很想知道答案。只是，在她的脑海中，忽然生出一种相当不妙的预感。 　　一百三十六个人。都是男人。 　　他们还活着。只是，从他们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他们似乎已经麻木，甚至就连成对死亡的恐惧也丝毫感觉不出。 　　一名长着狼头的高大类人，径直走道阵前，从地上抓起一名没有双手的狩猎者。左手掐住他的脖子，右爪则朝着其脑后狠狠砸去。 　　“呯——”一声狙击步枪特有的枪声过后，要塞中的族人清楚地看到，紧抓住残废狩猎者的狼头类人已经倒下，其脸颊从中部炸开，左边完好无损。右边，只留下一滩混杂在泥泞和雨水中的血团和肉块儿。 　　被高高举起的狩猎者，则掉落在了一边。 　　“嗷呜——”仿佛是回应般，一阵低沉的咆哮从人类阵中发出，透过无边的雨幕，冲击着基地防御者们的耳膜。 　　“杀!” 　　天羽口中，冷冷地吐出了这个简单至极的字。“轰轰”几声，数发炮弹，准确地落在了类人所在的位置。炸开一片血肉模糊的泥土。密集成群的类人，对于架设在山顶的D-79式122毫米口径榴弹炮来说，实在是最好不过的目标。 　　这一刻，三名“探路者”完全可以感受到。从对面草丛中传来地类人情绪。那是一种交合着愤怒与恐惧的非人类思维。 　　兔子被逼急了尚且咬人。更何况，类人，本来就不是人。炮弹炸开带来的火焰，很快被冰冷的雨水所熄灭。狂暴不义的类人群，纷纷讲真钱的人类俘虏抓起，生生撕成数块大小不一的碎片。泰广看见，一个表情呆滞的俘虏，由一名类人高高抛起，落在成群的类人堆中。被送四面八方伸过来的利爪揪住不同部位的皮肉，惨叫着。瞬间被撕裂开来。紧密结合在一起的身体骨架，也仿佛一架纸糊的玩具般，被拽得七零八落。散落在草丛中。成为疯狂的类人群相互争抢的食物。至于那些早已失去手脚的人们，则被类人整个抱起。直接将浑圆的人头塞进大张的巨口中嚼碎。雪白的脑浆、鲜红的肉块、散碎的骨片，还有喷溅四周的腥浓血液，混杂着从天而降地冰冷雨水，变成了类人口中的佳肴。 　　数千名类人藏身的草丛，瞬间被人类的血液染红。那种悲惨至极的场面，似乎就连老天爷不愿再看见。连忙泼洒着瓢泼的雨水，在最短的时间里，将所有的污秽全部冲刷。流入深深地泥土。血水，固然能够藏入地下，而散落四周的死者身体碎片，却只会越洗越白，越刷越净。视力极好的笑天清楚地看见：洗净鲜红的深绿色草丛中，分明还沾悬着点滴黄白的脂肪、微红地碎肉、以及色泽亮白的肠膜。 　　甚至，还有一只已经发灰的圆形肉团，那应该是一只从某个眼眶中爆裂而出的眼球。只是，未等笑天看清，就已经被一只鼠头类人飞快地扔进嘴里。仿佛一粒最美味的葡萄一般，吸尽了其中的所有水份。恐吓、威胁，人类对俘虏所用地手段，类人同样也会。 　　“他们，值得可怜吗？”天羽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可怜…哼…我…我要杀光这些怪物杀！杀光他们。”这不仅是秦广三人内心无法抑制住的愤怒。也是所有要塞中族人的渴求。 　　杀！ 　　杀光这些身上留有我们血液的家伙！ 　　杀死他们！与此同时，天羽也感应到，北面的类人群，已经聚集到了一千以上的数量。而且，从那一方向陆续传来的能量波动，其数量。已经超过了三千。 　　“命令炮塔，继续射击。” 　　“所有机枪准备密集射击。”“狙击手进行重点攻击。” 　　“射程内巨弩发射。” 　　一连串的命令，飞快地从天羽口中道出。数枚巨大的木制弩箭带着强大的冲击力破空而出，一头撞进密集的类人群中，将瞄准的目标全身贯穿，牢牢钉死在地面。没有人会甘愿坐以待毙，类人也是一样。 　　西面的类人，首先开始了进攻。第一次见识类人残忍与恐怖的秦、杨二人相当惊讶。他们从未想到过，除了虫子之外，世界上居然还会有移动速度如此之快的生物。以手脚并用为主要移动方式的类人，在密布植物的树丛间敏捷地穿梭。藤条与树干对他们根本没有任何阻挡作用。相反，却成为了他们可堪利用的最佳道具。他们跳跃、飞奔、晃荡着，在难以想象的短时间离，竟然往前推进了数百米。“射程内自由点射，不要浪费子弹。注意瞄准头部，我们不要附录。” 　　说完这番话后，神色冷肃的天羽举手一枪，打碎了跑在最前面的一个类人脑袋。 　　四千，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一个极其庞大的数字。 　　零星飞出的子弹虽然致使，但对于蜂拥而来的类人群，却根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相反，还更加引起了他们的嗜血天性。震破耳膜的唛呜声由远及近，看得出，类人对于同伴的伤亡丝毫不顾惜，他们的目的，就是冲上山顶，杀光所有的人类。炮塔仍旧在怒吼，喷吐而出的火舌将一颗颗充满死亡问候的炮弹，推入类人最为拥挤的地方。炸出一个又一个铺满血肉的泥坑。爆炸的气流也使得层层叠叠的类人群中，出现了一个又一个死亡的怪圈。飞溅四处的弹片毫不留情地钻进类人的身体，切下一块块强健的肌肉，割下一条条坚实的韧带，砍下一根根峥硬的骨头。至于血液，再被黑色的大地张开看不见的巨口，一滴不剩的全部咽下。这些腥臭的液体对于它来说，就是最好的滋养补品。 　　尽管如此，大片的类人，仍旧义无反顾地向前冲。他们似乎根本不知道疼痛为何物。他们的眼中只有仇恨，对人类 的刻骨仇恨。 第九十一节绞杀 　　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泰广将一颗子弹送入目标的胸膛后，恨恨地叫道:"他们的数量太多，我们实在抵挡不住。再这样下去，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天羽,得让基地里的人尽快撤退。 　　“撤退？呵呵！我可不这么认为。”年轻的族长开了一抢，满意地看到飞射的子弹贯穿两名目标的身体后，这才冷笑着应道：“这不过只是大战前的小插曲而已。我要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全部给我死在这儿。一个不留。有了他们做肥料，明天的蔓藤花会开得更漂亮！”泰广哑然，他实在是不明白，单凭这几枝狙击步枪，再加上几门在近处无法发挥威力的大炮，这个疯狂的“探路者”，究竟有什么把握消灭所有的类人？ 　　仿佛是为了证明他的想法有误一般，距离山脚最近的一排类人，忽然身体往下一沉，顿时消失在了满是蔓藤的泥土中。泰广一惊，连忙睁大眼睛望了过去。透过草丛的缝隙，他分明看见，整排类人的身体，已经被埋葬在底下的一簇簇锋利木刺所洞穿。这些木刺是这样的长，以至于在贯穿前一名类人身体后，尚有昂长的刺尖裸露在湿冷的空气中。只有死亡类人的鲜血伴随着沙杀的雨声，悄然流入地下。 　　“告诉炮手，让他们延伸射击。打掉类人的后续部队。”轰隆的炮声如雷。炸开的炮弹带出的短暂火光饿使类人胆战心惊。为了躲避天生与自己相克的火焰，类人只能尽量往前蜂拥。希望能够以次躲开灼手的热浪，顺利冲破人类的防御网。却不想，隐藏在暗处的各种陷阱，正张大了满是利牙的大嘴，暗笑着等待不知死活的猎物自动撞上门。 　　“陷阱的数量太少了。”天羽嘟囔着，再次扣动了扳机。只不过，这样的话在旁边地泰广听来，实在是有些过分的谦虚。“少？这还叫少？”泰广心道：“单就刚才那一排掉下去被扎死的类人，起码就有好几百。照这么再来几次，这四千多类人，还能剩下几个？” 　　虽说有些对年轻族长的腹诽。可泰广确实不得不承认，如果换了是自己，恐怕根本想不到会把陷阱用做防御。单就这一点来说，这个首领位置，她的确当之无愧。只是。这样地想法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另外三面的类人，也纷纷从数个方向，蜂拥着扑向孤立的山顶要塞。 　　“不要慌，守住两端的路口。只要那里没事，这些杂碎就根本上不来。就算他们能够冲到门口，我们也能用机枪让他们横着回去。”天羽的话里固然有几分夸张之词，却也是无可否认的事实。除了要塞两端通往山下的大路。其余两面皆为硬滑岩石的直立面。别说是类人，哪怕就算是最能攀爬的虫子，恐怕也会在上面滑得摔断腿。然而，类人的疯狂，根本不是虫子所能比较。他们根本不管方向，只是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就好象是冲到位置就能杀掉所有防御者一般。凭着这种莫名的狂热，类人大军距离要塞位置也越来越近。 　　“所有人自由射击。炮手压制类人后队，打掉他们的支援力量。：说话的当口。天羽已经换下手中的Ｇ１８０Ｓ，拿起另外一挺Ｋ５０Ｐ轻机枪，朝着逼近的类人点射起来。类人已经开始进入速射攻击射程。单发的狙击步枪无法同时面对多个目标。 　　巨弩仍旧在接二连三地飞出，尽管命中率没有枪弹那么高，但对于密集的类人群来说。几乎根本不用瞄准。排桩射出的弩箭往往能够同时将数名类人钉死。当然，其间也会有被射穿手、脚、无法行动的目标。然而，疯狂的类人却表现出另人震惊的举动。他们无法从地面拔出紧插的弩枪，也无力将起从中掰断。可他们还有嘴，长满尖利牙齿的大嘴。狩猎者们恶寒的看见。数名手脚被钉死在地的类人，竟然张口咬断了自己的手臂从中脱出，嚎叫着，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朝着要塞方向死命扑来。 　　“疯了！全都疯了！”天羽冷眼看着不顾一切死命狂奔的类人，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掠过一丝显而易见的残忍。端起手中的轻机枪，一个三连发的点射，扫向最前面几个跑得嘴快，吼得最响，摸样最狰狞的类人。子弹的冲击力相当巨大。能够轻易穿透人体的他们，自然也不会对同样拥有血肉之躯的类人特别优待。再加上天羽瞄准的部位极其刁钻。急速飞行的子弹，一头钻进了当先几名类人的腿骨或关节。下肢突然传来的剧烈疼痛，以及部位神经器官被阻断后产生的麻痹，使得受伤的类人完全失去了平衡。丝毫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猛然歪倒在地上。紧跟在其后飞奔的类人群，跟本无法停下自己的脚步。只能眼睁睁看着前面倒下的同伴挡住去路。自己则在巨大惯性的作用下，身体不由地往前倾，一头栽进了正前方不远处的草丛中。这种根本不属于类人本意的翻滚，才行进的过程中已经出现了多次。他们似乎对此根本不在意。强壮的身体与灵活的四肢，能在其身体落地的瞬间，本能地做出最基本的保护反应。因此，频繁的落地与翻滚，往往会被当做一种类似休息的举动。他们灵活的以手脚为支撑，轻盈的从地上一跃而起。借助地面巨大的反弹力量，使身体掠出更远的距离。因此，遭遇突变的类人也毫不惊慌。他们纷纷在空中做出曲体抱头的翻滚动作，在即将与地面接触的瞬间，这才伸展开强健的四肢，做好接下来的奔跑准备。只留下受伤的同伴紧紧捂住流血的伤口，半躺在地上哀嚎。只是，身体尚在半空未及落地地类人们，竟然地发现：自己面前那一丛丛碧绿柔软，看似没有任何危险的蔓藤。突然向四周猛然伸出一条条粗长恐怖地蔓茎。 　　如果单纯仅是普通的蔓茎，当然不值得担心。冲在最前面的一名虎头类人。惊异地看见，数条草丛中伸出的蔓藤，分从不同的放，向自己扑面而来。它下意识地举起双手想要格挡。且发现这根本不起作用。柔软地藤茎似乎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感知器官一般，灵活地绕过强壮的手臂。从胳膊的弯曲处穿进，好象一条最狡猾的毒蛇一样，在柔嫩茎头的引领下，飞快地旋绕着，在类人手臂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看似娇嫩的茎头，突然将垂落在自己旁边的萼片紧紧收缩，形成一处尖锐地突起。在稍稍弯曲的茎杆作用下。朝着类人身上肌肉最柔软腋下，猛地弹了过去。“嗷呜——” 　　一声明显由于疼痛造成的惨叫，从虎头类人大张的巨口中发出，毫无顾忌地穿过数枚尖利獠牙的阻拦，一直冲进的细密的雨中。最终，融合在了一片水滴的沙沙声里。这，仅仅只是血腥的开始。受伤地虎头类人很快发现，比起山顶那些原本属于自己食物的该死人类。脚下这片普通平常的绿草，其实远比他们具有更加可怕的威胁。 活着的蔓藤，好象蛇一般能够自由行动地蔓藤，你见过吗？就算见过，恐怕也根本想象不到。它们对于新鲜的血肉，居然会有如此疯狂和贪婪的嗜好。虎头类人的双臂已经被数条藤茎紧紧缠绕。不仅是手，头、脚、身体，所有的部分，都被一根根粗大的藤茎捆起。其前端地坚硬萼片在扎破体表，吸取到其中流淌的新鲜血液后。似乎对于自己的猎物更加满意。它们欢快地摇晃着自己的枝条，拼命收缩着茎藤与猎物之间的微小的缝隙。布满枝条的坚硬利刺以功效非凡实际行动，向生育自己的蔓藤表明了存在的价值。它们跟随着延伸的藤条，在猎物身体表面造成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微小破口。虽然不大，却已经足够让鲜血流出。很快，几乎所有藤茎的表面，都沾满了粘稠腥浓的红色液体。对于食肉植物来说，这根本就是生存的最大享受和乐趣。 　　被捆的虎头类人已经停止了咆哮。事实上，它也无法再张嘴发出任何声音。疯狂收缩的蔓藤以他们根本无法想象的巨大力量，深深陷入了肌肉与表皮。大张的巨口也被数根藤茎封锁，柔软的舌头被利刺划得支离破碎。甚至就连用来怒视人类的眼珠，也被紧缩的藤条从眼眶中活活勒出，掉落在草丛间，成为其他食肉蔓藤竞相争抢的对象。类人还没有死，它还在喘息，在挣扎，还在利用体内最后的力气，将自己的手脚尽量往回拉，往回缩。希望，能够以这样的方式，彻底挣脱这该死而恐怖的蔓藤。 　　柔韧的藤茎敏锐地发言了被俘猎物的企图。已经到嘴边的肥肉当然不能让它溜之大吉。于是，新一轮的紧缩与捆绑再次开始。蔓藤绞得更加紧密，尖刺也扎得更深。在它们的密切配合下，一块块不堪忍受挤压的肌肉，纷纷断裂开来，无力地从接口处垂落，挂在藤茎与骨头的间隙。就好像是一条条破裂的淡红色布条。剧烈的挤压使得类人无法忍受，它也终于明白：挣扎得越猛烈，捆绑带来的痛苦就越大。无助的虎头类人只能彻底的断绝了抗拒的想法，可怜地横躺在那里，任由一条条蔓藤把自己的身体当作最丰盛美餐。 　　只是，死亡地妥协，并不意味着痛苦就此结束。可能是由于类人过于高大不好吸收吧！食肉蔓藤在数次将其捆缩，都无法塞进自己的进食器官后，终于放弃了原来的举动。它们将粽子一般的类人重新解开，拉扯着其身体，尽量往四周伸展。在巨大的拉力作用下，奄奄一息的被绑类人再次遭遇到前所未有的虐待。它的身长也从未达到现在这样高度。无论手、脚、或者是身体，都在以一种疯狂热烈，而且根本难以置信的速度向自己的边缘拼命扩张。使得原本两米多高地身体，硬生生地猛然间窜高了数十公分。力量如此强大的拉伸，可怜地虎头类人根本无法忍受。尽管嘴巴已经被蔓藤紧紧勒住。但它仍然无法抑制般地，以最后的力气。从喉咙的最深处，崩发出凄惨万分的最后哀嚎。 　　那是任何生物濒临死亡前都会发出的惨叫。也是它们所能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地东西。 　　“扑——扑、扑”数声沉重的闷响过后，体无完肤的虎头类人，彻底地被粗大的蔓茎撕成了数块血肉模糊的碎片。坚硬的骨头在巨大的拉力下，好像一块脆弱的玻璃般。轻而易举地被生生拽碎。深红色地骨髓、亮白的肌腱、粉红的肉条、还有各种各样从类人身体中掉落出在内脏器官，所有的一切，都在他们皮肉碎裂的那一刻起，完全裸露在湿冷的空气中，掉落在雨水混杂的泥泞里。虎头类人地惨死，仅仅只是所有类人噩梦的开始。在它之后，在惯性作用下，无法顺利停下自己脚步的大量类人。纷纷接二连三地仿佛潮水一般涌入了食肉蔓藤的领地。哀嚎、肉骨、血泥……所有的这些东西，在蔓藤丝毫不知疲倦地扑杀下，以类人为原料，开始了紧张而血腥的生产…… 　　“绞肉机。”不知为什么，天羽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这个怪异的古代名词。不过，用这个词来形容狩猎者们眼前一切，实在是相当贴切。因为，这个时候，距离山脚尚有近千米的区域外沿，已经完全被类人腥浓的血浆与淡红地肌肉所填满。晃动的藤茎带起漫天的碎肉，在大滴雨水撞击下，飞溅一片由碎裂骨片与散开肉末形成的红雨。一直落到了蔓藤区的内部。引发了其他尚未尝到血肉滋味儿同伴的兴奋。 　　危险，那里危险，赶快撤退。类人不是傻瓜，也不是那种明知是死却还要硬着头皮往前冲的白痴。在付出上千名同伴的惨重代价后，进攻的类人立即调整的策略，开始分从蔓藤区的两边分散。想要以这样的方式。找出一条通往山顶的道路。 　　“炮手，向左、右、后面三个方向压制攻击。把这些可恶的家伙全部赶进去。”这是秦广的声音。尽管他也是第一次目睹食肉蔓藤的可怕威力，可他却很清楚，想要挡住庞大类人军队的进攻，就必须依靠这种恐怖无比的怪异植物。因此，类人的攻击队形刚刚展开变化，他便连忙招呼身后的数门大炮及时改变了原来的攻击点。 　　数声爆炸后，更多的类人被赶进了蔓藤区。在一片凄惨的嗷呜声中，狩猎者们高兴地看到：除了那些已经逃离现有位置的类人外，其余的，完全落进了炮火与蔓藤构成的死亡包围圈。为了躲避爆炸的气浪和火焰，类人群只能向蔓藤的所在。用自己的身体充当了植物的食粮。“这家伙很聪明，比战风优秀得多。不愧是带领一族的探路者。”看着忙碌指挥炮手的欧琴，天羽心中暗赞了一句。转身朝她说道：“你负责指挥他们，尽量发挥远程火力的优势。” 　　多一个有用的帮手，总比多一个只会消耗的饭桶强。更何况，基因与大脑已经决定了欧琴不可能背叛。毕竟，天羽现在迫切需一个能够为自己分忧的人。因为，蔓藤的出现，已经迫使类人改变了原来的进攻方向。他们发现，通往要塞的两个路口，相比之下显然要安全得多。越来越多的类人，已经开始朝着这两处方位涌了过来。 　　“笑天，你带一队人，负责南面入口的防御。记住，不准放进一个类人。” 　　“夏冬雪，给巨弩装上排枪。封锁路口。”“李文铭，派人通知苏雅。让她带着族人们把湿布运上来，随时准备进行麻醉攻击。” 　　“欧琴，给两个路口各调两门火炮平射。让那帮不人不鬼的53号执行体看看，究竟是他们厉害，还是我们更强。” 　　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 第九十二节凄血 　　天羽的眼睛变的微微有些发红，这固然是因为浓重的血腥刺激。更多的，还是那种冲动与紧张带来的嗜血疯狂。 　　虽然疯狂，却并没有因此丧失必要的冷静。看着逐渐逼近的类人群，天羽毫不犹豫地拔出身上的佩刀，根根砍断了身边一台发石装置的固定藤绳。顿时，巨大网兜中堆积的尖利石块，在巨大的反弹作用下，以极高的速度和冲力，铺天盖地般朝着预定位置处的人类根根砸去。 　　一台可移动发石装置在满载情况下，足以发shè数百公斤的石块。尤其是这种经过改良后的固定装置，加粗后的藤绳完全能够负担更大的重量。用整根木料制成的承重杆，其上也以大量铁皮加固。这就使得单如装置发射的石块重量，已经超过了吨数。 　　当然，这样恐怖的武器，对于任何敌人来说，都是一种具有相当威胁与强大杀伤力的存在。 　　类人，自然也不例外。 　　比起直接要命的食肉蔓藤，被漫天的石块砸中，虽说不至于粉身碎骨。却也根本无法躲藏。发石机的攻击范围实在太过广大，大得根本连一片安全的落脚点也无法找到。凌空飞来 　　的石头大如磨盘，好像一柄钝头巨锤，当场就能把命中的目标直接砸死。哪怕是再强健的类人，也无法抵抗这种足以把自己压扁的可怕撞击。很多类人就是在它们的无情攻击下， 　　身体被砸得四分五裂。最终只能喷吐着掺有散碎骨片的血未，一头栽倒在地，再也无法爬起。 　　只不过，这种威力巨大的武器，装填一次实在是相当麻烦。也因此会耗费太多的时间。尽管落下的石块成功地使得狂暴地类人倒下一片，但后面如cháo水般涌来的类人。又再次填满 　　了死亡同伴留下的所有空间。 　　“装满发石机，准备第二次攻击。”天羽头也不回地向身后的族人命令着，手中的K50P轻机枪一刻也不停地向山下倾泻着子弹。她实在是不想过多的浪费GAU449六管机枪的弹药。 　　这种武器尽管威力惊人，可消耗的子弹，同样是实在是多得让人难以接受。 　　幸运的是，要塞中准备地石块与弩箭数量相当充足。虽说装填速度有些缓慢，却也不至于出现弹药耗尽的情况。况且，聚集在山下围攻要塞地类人。其数量已经被消灭了一半发上。漫山遍野兽头人身的尸体，在雨水的冲刷下。已经将附近所有的土地全部染红。 　　尽管如此，仍然还有超过四千名以上的类人，疯狂地咆哮着。飞快地掠过自己同伴的死尸，朝着要塞的所在狂奔而来。 　　负责指挥的秦广内心早已被震撼。他实在想象不到，与自己同为“探路者”的天羽，居然在基地整体防御上，有着如此层出不穷地种种手段。血腥、暴力、一招既杀，却无比地管用。换了是自己的话。恐怕绝对不会有如此的心计与算盘。毕竟。在此之前，自己所遭遇到的最强对手，不过就是几头强悍的肉食虫而已。 　　“这家伙，绝对够资格做族长。”泰广在内心暗赞道。如果说，此前选择天羽做自己地首领。完全是出于基因与大脑潜意识作用的话。那么，现在的泰广则根本已经被天羽所表现出的冷酷与智慧所吸引。在他看来，这才是一名人类领袖必须具有的潜质。 　　在充满死亡与威胁的黑暗世界中，温情与友爱同样重要，但作为一种必要的生存手段，它们地出现。必须伴随着大量的血腥与残忍。 　　“三号弩机，发射。”随着一声不可抗拒的命令，一排五枚装有钢制箭头的木矢，从一台经过特别扩装的巨弩上射出，在巨大的冲力作用下，以俯视朝下的斜角，一头撞进了密集 　　的类人群中。瞬间贯穿了数具身体。 　　尽管基地周边布满了大量陷阱与蔓藤，但是灯人在付出惨重的代价后，其前锋，已经冲到了山脚。那里，距离要塞入口不过只有数百米而已。 　　“装填速度加快，再快点儿。别站在那里磨蹭。这些家伙冲上去就能要了我们所有人的命。不想死的话，就给我加快速度。”天羽怒吼着，朝着越来越近的类人群尽可能准确地开枪射击。与取之不尽用之不的石头与弩箭相比，子弹的数量虽然很多，却是再也无法获取的消耗品。 　　一台台可以移动或世弩在装潢弩箭后被推了上来，轮流朝着入口处约有数米宽的道路发射。一排排冲击力量强大箭矢挡住了类人疯狂的进攻，在狭窄的山道上留下一具又一具尸体 　　。蜂拥在一起的类人此时根本无法发挥自己灵活的身手，只能簇拥在一起，依靠死亡同伴尸体的掩护，跳跃着，身山顶发起一次又一次亡命般的进攻。很快，堆积尸体最多的山脚下，已经被接连不断飞射的箭矢插得密密麻麻。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只由无数尸体累成的怪异刺猬。 　　死亡与鲜血的代价，最终换来了近两百米的宝贵距离。凭借强大的身体动能，类人成功地冲了上山的斜坡。并且攀附着两边微小的岩石突起，顽强、小心地躲避着破空而来的巨型 　　弩箭，一点一点缩短着与人类防御者之间的死亡距离。 　　那里，是巨弩射击的死角。 　　三百米，天羽清楚地看到，一双布满伤口划痕，满是鲜血的类人爪子，正死死地抓住山道右侧一块略微突起的石块，沿着呈九十度倾斜的陡峭坡面，大胆。紧张，却又危险异常地努力攀爬过来。那里距离山脚的垂直距离并不高，以类人的身体素质来看，掉下去也不一定会摔伤。显然是一个绝对安全的高度。 　　只是，不会受伤并不代表不会死亡。单从类人小心翼翼尽量不让自己掉下去的动作来看，如果出现这样的意外。恐怕等待它地，将会是另外一种比死亡更加可怕的结局。 因为，山道两侧的落点，遍布着饥渴无比的食肉植物。尽管晃动的蔓藤能够伸达数米之长，却也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头顶之上的美味食物咬牙切齿地流口水。 　　任何不名类人冲进要塞，绝对会引发整体防御的崩溃。拥有一双利爪的53号执行体，人类根本无法在近距离内与之对抗。 　　天羽绝对不会让这样地可能变成现实。 　　“狙击手重点攻击侧面，滚石预备。” 　　随着新命令的下达。站在高台上端着G180S狙击步枪地狩猎者们，纷纷改变shè击目标。将尚有余温的枪口指向了从山道侧面攀爬上来的类人。数声沉闷的枪响后。几名胆大包天，仿 　　如杂技者一般的类人，脑门上纷纷洞开一个个拳头大小的枪眼，惨叫着，从各自的攀附处掉下，滚落进茂密的食肉蔓丛中…… 　　这个时候，两颗直径约有数米的圆形石球，也已经被狩猎者们从山顶一处宽敞地仓库中推出，沿着事先设置好地两条滑轨。小心而缓慢地移动到了两处入口前。 　　天羽望着山下蜂拥咆哮的类人。脸上掠过一丝阴狠的冷笑。头也不回地朝着身边的族人，重得挥下了右臂。 　　这两颗圆形大石球搬运进来相当不易。当初狩猎者们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想尽所有办法，这才将其从山下拖到了山顶。因为，在装填弩箭与石块的时候。它们完全能够充当合 　　格地死亡杀手一职。 　　应该承认，对于狩猎者赋予的任务，沉重的石球完成得相当出sè。它们丝毫没有任何忧郁地从山顶沿坡道直冲而下，在重量与惯性的作用下，硬生生地将厚实的类人阵列碾出一条长达百米的血肉之道。最终，在崎岖不平地面与缠绕的草丛阻碍下，这才终止了自己地光荣使命。 　　一群手持小型弓弩的狩猎者。顺着楼梯冲上了山顶要塞。它们是在收到年轻的族长的命令之后，准备发动攻击的后备者。只不过，在泰广看来，现在是武力已经足够。这批新加入者的到来，无疑有些太过。 　　“没办法！我能制造弓箭，却没本来生产弹药。”天羽苦笑着，如此解释一番后，转而命令所有手持弩箭的族人按照战斗队形排列好“发射！” 　　话音刚落，一片密密麻麻的钢制箭矢仰射而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后，倾斜落下，在地心吸引力的带动下，欢愉地撞向了被滚石中分成两半的类人群。 　　惨叫、哀嚎，搀杂着箭矢破入肉体发出的特有闷响，以及刚刚被石块碾压后骨头断裂发出的脆响，全部整合在一起，在沙沙雨声的指挥下，构成了一曲血腥残忍的杀戮乐章。 　　兽头人身的53号执行体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付出了上万名同伴的尸首，却没有伤及该死的人类一根汗毛。而且，它们还在继续着无法容忍的屠杀。 　　人类，难道你们真的是要杀光所有的类人，才能停下手中的动作吗？ 　　这个时候，第二批凌空飞来的弩箭，再一次光临了类人头顶。从第一次攻击下幸存的类人，不得不悲伤而愤怒地面对着死亡再次降临。 　　报有的这一切并没有终结。很快，还会有第三批、第四批带有死亡问候的杀手光临。 　　如果天羽能够明白类人咆哮的语言，那么她一定全清楚地听到，体内流淌着人类血液的53号执行体，正在用怎样恶毒的词语咒骂着该死的人类。正在用怎样虔诚的口吻乞求着侥幸的生机。成此同时，她也一定会惊讶地发现，面对恐怖的死亡降临时，毫不盛情的残暴类人，居然也会流露出对世界留恋与不舍。 　　尽管这个世界实在坟过黑暗、坟过肮脏、太过血腥…… 　　 　　最终，类人的数量已经剩下不多。它们已经开始仓皇的撤退。尽管，它们并不情愿这样做。 　　漫山遍野都是类人地尸体。碎骨、烂肉、脏血。将整个战场装点得仿佛地狱深处的修罗场一般。横七竖八插的弩箭与投枪，牢牢占据着已经死亡猎物的身体，丝毫不肯放松。只有 　　雨水击打地面带起的泥泞。多少还有那么一丝动静。 　　相比之下，食肉植物蔓生的山坡上，则要相对整洁得多。至少，那里还保留一片大战后的葱郁和茂密。而这一切，统统都得拜死亡之神所赐予。 　　“干得不错，看见没有，我们有能力杀光它们。哪怕再来上更多的类人，我们也能让它们死无全尸。记住，我们是狩猎者，是人类。是统治这个世界的唯一宰。” 　　天羽环视着要塞，对每一个参加战斗的族人说着鼓励的话。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曾经对于类人的恐惧，在所有人的心中茫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骄傲，一种尊严，一种前所未有的肯定。 　　胜利后的欢腾，弥漫在每一个人的心里。年轻的族长也不例外。她甚至很想放开嗓子唱歌，唱上一支让自己所有感情得到宣泄的豪歌。彻底感受一下胜利所带来的无上喜悦与欢乐。 　　当时，在此之前，她还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做。 　　类人的大举进攻，究竟是因为什么而造成？ 　　它们还会不会有下次？ 　　剩余的类人，它们又聚焦在哪里？ 第九十四节毁尸 　　类人颇有些不解地点了点头。 　　“上亿年，那是什么概念？要知道，从最早有记载的籍算起，人类文明出现在地球上的时间，前后总共还没有超过一万年。” 　　“文明？”类人似乎有些迷茫：“那又怎么样？” 　　“你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吗？”天羽的口气颇有些有悦。” 　　“......你......难道......年。”突然，类人大声惊叫起来：“你......难道你不是知道。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哈哈哈哈......” 　　“闭嘴！”笑天再也忍受不了类人那种发狂般的大笑，愤怒地挣开双手，照着紧贴在栏杆边缘的类人脑袋上就是一拳，顿时，两条鲜红的液体，顺着其脸颊上的凹痕，从鼻孔中慢慢流淌下来。 　　“傻瓜......哈哈......白痴......哈哈......一群白痴人类......”类人的狂笑并没有因此而终止。相反，他笑得越发厉害。那是一种充满讥讽，嘲弄的耻笑。 　　“你笑什么？”天羽走上前，拉开笑天，平静地问道。 　　“哈哈哈......笑.......笑你们.......无知......哈哈！” 　　“我怎么无知了？说来听听。”天羽耐心地在铁笼前蹲下，饶有兴趣地望着眼前几乎等同于疯颠的类人。 　　“哈哈哈哈......停止了感情的宣泄，双手紧按住其胸口，重重地喘息着，眼中明显带着一种戏谑与怜悯的神情，朝着天羽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会告诉你， 　　我也不会说，该死的人类，你们头上的诅咒还没有被彻底除去。等着！你们会遭到天神的报应。会有人帮我们报仇，到了那个时候，所有的人类，就该被灭族了。” 　　听到这里。秦广与笑天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莫名地恶寒与惊骇。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究竟什么天神的报应？”天羽不动声sè地问道。 　　“我不会告诉你的。”类人傲然地昂起头，向着空洞的天顶说道：“你们人类不是自语为最有智慧的生物吗？那就应该自己去寻求答案。” 　　“不用你说，我也一定会这么做。”天羽眯起眼，脸上掠过一丝阴狠之色：“不过，在这之前，我会先从你地身上找出更多的秘密。” 　　狂傲不已的类人忽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寒意，连忙动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天羽面无表情地掂了掂手中的铁棒：“不干什么，我想，你地同伴都死了。留下你一个人活着，实在是有些寂寞......。” 　　“你，你想杀了我？” 　　天羽没有说话在，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你以为我会害怕吗？”类人冷笑道：“死，对于我来说，早就是一种应来的解脱，没什么好怕的。来！想杀的话，现在就来，来啊！” 　　看着类人的举动，天羽只是轻笑两声，旋既将手中的铁棒随意抛在一边，轻轻拍了拍手中的灰尘，转身，走出了阴冷的囚室。 　　“笑天，你去找到夏冬雪，让她带人准备一张行刑台，别多问，就这么说，她会明白我的意思。” 　　说着，天羽疲惫地朝身后挥了挥手，倦怠地扶着冷硬地墙壁坐了下来。 　　“怎么？很累？”秦广关切地问道。 　　天羽木然地点了点头，无力般地叹道：“我原以为，从类人身上能够知道更多的东西，只是没想到，获得的谜题远比答案更多......对了，你觉得，它说的那些 　　，究竟是不是真地？” 　　秦广没有回答，只是弯腰坐在天羽身边。默默地搓动着自己的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神，真的存在吗？” 　　“人类的诅咒......。” 　　“什么是报应？古代人类，是否正是因为遭遇到所谓的报应该，这才......” 　　两个人好像自言一般。自顾说出自己的问题，只是，从两人眼中地茫然与迷惑着，彼此都发现，其实对于所有问题的答案，它们都无从得知。 　　“怎么办？”秦广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颓然。 　　“我也不知道。”天羽无助地摇了摇头，旋既道：“我想试试，对它用刑。” 　　“有用吗？” 　　“没试过，怎么会知道？” 　　狞猎者们的动作很快，不到半天时间，一张新造的木制刑台已经完成，看上去，很结实。 　　与从前一样，类人的手脚被牢牢固定在刑台地四角，天羽相信，这样的逼供，此前曾经对与之不同的兽头类人很有效果，那么对于其拥有智慧的变异者来说，同 　　样应具有不错的作用。只是，她显然忘记了另外一个必须要考虑的重要因素。 　　正到操刀的夏冬雪正准备对类人行刑时，突然，从被绑受刑者的嘴边，流出一丝殷红的血水。随着它紧闭口中传来一阵莫名基纱的叽咕声，天羽的脸色也随之变得越来越难看。 　　“不好！快拦住他！”不由多说，天羽飞快地纵身惊到类人面前，用有力的手指，紧紧扣住类人的喉咙，重重一拳砸在其脸颊上。 　　“扑——”一块粘满鲜血模糊烂肉，随着几颗被生生撞断的牙齿一起，从类人口中飞出，恶心地掉落在囚室冰冷的水泥地面上。 　　“混蛋！你这个混蛋！”天羽怒吼着，再次挥起拳头，狠狠砸上类人的右肩，带起一阵清脆的骨头断裂声。 　　“荷荷——荷荷——”类人仿佛丝毫不感觉任何痛苦，只是痴痴地发出阵阵没有任何意义的狂笑。只有从它那又充满仇恨的双眼中，才能多少看出一丝隐约的快意。 　　秦广与笑天也是一阵骇然，它们万万没有想到，看出它们想要用刑逼供地类人。居然硬生生地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到裹着血沫的肉块前蹲下，翻看着断口处牙齿造成的粗糙痕迹，恨恨地说道：“王八蛋，这家伙居然如此狠得下心来......天。杀了他，砍下他地脑袋。” 　　没有舌头就不能说话。不能说话原俘虏，自然也就没有刑读的必要。 “等一下！”就在笑天刚要抽刀的时候，秦广忽然分开人群，径直走到天羽面前。凑近其耳道：“虽然不能说话，但应该还能写字？” 　　“没用的。”天羽摇了摇头：“他已经铁了心不开口，想让他写下来就更不可能。与其留着多生变故，还不如一刀杀了干净，笑天。动手。” 　　几分钟后，一颗双目翻白地类人脑袋，连同失去头颅的身体一起，被狩猎者们仍出了基地。 　　“现在怎么办？”笑天与秦广一起望向年轻的族长。 　　“不用提心，走一步算一步。”天羽看着已经被分析开的行刑台，冷漠地说道：“就算这一个不说，我也还有别的方法，弄到我们想知道的东西。别忘了，这种半人半兽的杂种。我们手上还有一个。” 　　“你是说，那个......。” 　　“没错，就是那个小的。”天羽点了点头。 　　“只是，它太小，甚至，连话都不会说......” 　　“不会说。就教它说，不会做，就教它做。” 　　天羽阴沉着脸，恶狠狠地朝关押小类人的铁笼看了一眼：“把这个小杂种培养成我们自己地人。培养成我们放在类人族群中一条听话的狗，既然它们能够以外形迷惑人类，潜入人类营地做内应，我们为什么不能拳养一只与它们同类，但是完全听命于我们的非人类奸细呢？” 　　两人心中同时涌起一个念头。 　　“不愧是族长。不愧是“探路者”的领袖，单就这一点，实在要比我们高明得多...... 　　细密地雨水，仍然在没日没夜的下着。相比外面阴冷潮湿的天气，遍布火堆的光荣基地具定要舒服得多。 　　逃跑的类人再也没有回来。可能是已经被吓破了胆！从那天的血腥大战之后，类人地踪迹，再也没有在基地周边出现过。 　　雨季，是不适于外出的季节。天羽所能够做的，就是让族人接受更多，更系统的古代知识教育，有了新近加入的三名“探路者”，再加上从希望基地运来的大批籍，这件事情，做起来估计也不会太难。 　　奴化小类人地工作，天羽决定自己进行，一来，她不愿将如此重要的工作交给别人，二来，在她看来，培养一个完全忠于自己的奴隶，这样的调教，除了自己，实在没有第二个人能够胜任。 　　只是，除了这些，还有一桩让她无比头疼的事情，廹切需要处理。 　　尸体。 　　漫山遍野的类人尸体，如今都还浸在冰冷的雨水中，从大战后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两天，殷红的血液早已被冲刷得一干二净，甚至就连从尸体中剥落下来的碎骨烂肉，也全都在雨水不懈的洗刷下，失去了应有的所有颜色，转而呈现一种令人心悸的灰白。 　　只要是肉，它就会腐烂。 　　类人的尸体，同样也是一堆没有任何知觉的肉块，同样也会腐烂，恶臭。 　　接连几天，天羽都带领所有族人，冒着棉棉细雨忙碌在山前，它们在所有尸体中，挑选出相对完整的部分，剥下上面的毛皮，把剩下的死肉烂骨，全都扔给了 　　蔓生的藤茎。 　　只是，比起上万具死亡类人堆起的“尸山”来说，光荣基地中干余名狩猎者的数量，实在是太少了点。 　　死亡的尸体必须尽快处理，这个道理天羽相当清楚，但她目前根本没有任何办不支。处理尸体地方法，不外乎掩埋或焚炮。可是，这两种方法，自己都没有能力 　　做到。 　　掩埋，必须花费大量的人力。活人与死人。一和十的比例，势必得消耗太多的时候，挖坑，填埋，都需要力气。想要把所有尸体全部处理完，至少需要十多天。 　　这点时间，人可以等。但是虫子呢？那些闻风而来的食腐虫，它们又会不会给狞猎者这样的地机会？ 　　焚烧。那就更不可能。一来没有太我的燃料，二来这火也烧不起来，开玩笑，遍地都cháo湿，天上也还在下雨，要能在这种天气烧尸，鬼才相信。 　　因此，天羽所能做的，就是在保持十二分的警戒状态下，带领族人尽可能多地剥掉类人的毛皮，因为，这是制作御寒衣物和鞋子非常不错地原料。 　　至于那些被剥得精赤条光的尸体，则有一部分被扔进了蔓生的植物丛。把它们用做植物必须的肥料，也是一种相当不错的选择，只是，这部分尸体绝对不能多， 　　天羽可不希望有一天自己出门时，被到处蔓延疯长的食肉蔓藤当成充饥的点心。 　　就这样，三天后，当狩猎者们仍旧在进行着最后几具尸体的剥皮工作时，飞奔而来的jǐng戒哨兵也终于带来了应有地消息。 　　“发现大量的食腐虫，已经距离我们不远。” 　　“全部人撤回基地。”这是天羽的命令。也是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整个族群必须执行的规矩。 　　事实上，就在最后一名族人刚刚跑进基地，山脚入口大门尚未完全关闭时，站在山顶要塞上地天羽已经看见，铺天盖地的腐蛆，软唇虫，棉蝽这类以腐肉为食的 　　虫子，已经越过了北面的山丘，正朝着布满类人恬尸体的空地疯狂扑来。 　　“让它们吃！全部吃光，我们更省心。”抛下这最后一句话，年轻的族长便弯腰钻进了基地，随后，命令把守楼梯地族人将通道铁门紧闭，彻底封死所有进的 　　路口。 　　虫子啃不动钢板，老老实实呆在基地里过雨季，比什么都安全。 　　只是，每当吃饭的时候，狩猎者们总会听见传透山洞墙壁传来的“唧——唧——”声，这是腐蛆在用它那肥厚的肉唇，在一堆烂得像浆糊般的臭肉中，来回咀嚼，大快朵颐地声音。 　　虽然眼不见心不烦，可仍然影响进食的胃口。 　　“还能怎么办？把耳多塞起来吃呗！”面对族人们的愁眉苦脸，茶饭不思的模样，天羽只是轻笑着，从苏雅手中接过新烤的虫肉，狠狠咬下一口，恶作剧般地说道：“想象一下，你自己就是一条虫子，这就是肉，只要把它吃下去，嘿嘿嘿.......。” 　　恶心....... 　　呕吐....... 　　据管理后勤物资的苏雅统计，那段时间，全族人的口粮消耗量均大幅度下降，照这种速度，储存的食物足够再多吃上几年...... 　　食腐虫不会在某处久居，尤其是这种向阳无阴的坡面，更是不会受到它们的欢迎。因此，尽管被雨水浸发烂的恬尸体滋味儿不错，可两周后，居住在山洞中的 　　人们，还是惊喜地发现，那种在耳边回响多日令人做呕的声音，终于不再响起。 　　这一天，天羽带着几名主要族群头领，在放出思感确认没有任何危险的情况下，万分小心地，悄悄打开了通往山顶要塞的大门。 　　“吃得真是干净啊！”这是天羽走出通道，举目四望后发出的第一声感慨。 　　确实，曾经密布山岗，层层叠叠的庞大恬尸堆，如今早已不在，甚至就连一丝沾连着血肉痕迹的毛发都被一扫而光。只留下地面一个个关圆形的条状凹痕，以及 　　大片在虫足践踏下粉身碎骨的矮小灌木与草丛，还在向刚刚出现的狞猎者无声地诉说着曾经发生过的所有。 　　吃臭肉的虫子，实在是把消灭腐烂恬尸体的任务完成的太过出sè，它们甚至连凝结在地下的血块都没有放过，一股脑地全部密进肚子里带走。只剩下一片干净得 　　不能再干净的废土。 　　这对天羽来说，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因为。众多新生的植物，很快就能在雨水的浇灌下茁壮成长，这也意味着更多的食草虫能够出现，为生存在此的人们带来新的食物来源。 　　可是，天羽内心的喜悦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新的烦恼，远比虫子或类人更为可怕的烦恼，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疾病，一种传染性极强的疾病，在整个族群间很快蔓延开来。 第九十五节瘟疫 　　确切地说，这应该属于一种传播性极强的瘟疫。带来它的原因很简单：腐烂的尸体，还有连日阴绵的雨水。不过，最主要的，还是那些后来加入族群的狩猎者。尽管天羽一再三令五申，可这部分人还是按照自己习惯随地大小便。而且丝毫不顾基地卫生情况，经常不愿意掩埋自己的粪便。导致卫生区污水横流，垃圾满地。 　　生病的族人症状完全一致。不间断地发冷、发热。高烧不退，全身酸涨疼痛，耳鸣。尤其是在身体温度烧至极高的时候，甚至会失去神智，导致全身抽搐而死。短短四天时间，族群中已经出现了六名年长死者。毕竟，相比年老体弱上年纪的人来说，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对于疾病的抵抗力，确实要强一些。 　　但这并不意味着死亡因此会给予它们特别的照顾和优待。几天后，又有数名染病的年轻族人相继死去。一时间，死亡的阴影仿佛一张漫天的大网，黑压压地笼罩在每一个狩猎者的心里。天羽见识过这种病。不单是她，刘睿、秦广、黄曼云等很多狩猎者，都曾经不止一次地看到过这种瘟疫病症带来的惨剧。这种被称之为“黑霉病”的瘟疫一般多发于雨季。阴湿的环境，再加上脏乱的居所，是病症细菌最好的隐蔽场所。 　　因此，对于黑霉病，其实狩猎者们早已有了自己的应对措施和方法。 　　隔离。就是其中最简单、最有效的一种。只不过，被隔离的人。其实也就以为这被间接赶出族群。等待他的命运，只能是悲惨的病死。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接受这样的命运，也有人在被强制从族群中赶走的时候，死活不愿离开。这个时候，往往就必须由族长或其他领导者行使自己必要的威严。它们会将患病者直接杀死，弃尸野外。用这样血腥的方法。保证其他族人的安全。现在，天羽自己也面临着这样一个无奈的选择。究竟应该是把族群中的瘟疫患者直接抛弃？还是应该把它们单独隔离，让它们利用自身的免疫功能，自行痊愈。 　　只是，第二种方法，实现的希望实在微乎其微。毕竟，如果能够像这样的话，死人的事情，恐怕也就不会在发生。因此，尽管天羽已经采取紧急手段。把所有已经发现瘟疫初步症状的族人，全部进行了隔离。但是，病死地亡者。仍然在不断的出现。一个星期过去了，死亡的族人数量已经突破了二十。 　　十天以后，这个数字又加了整整一倍。更加可怕地是，族群当中目前已经发现超过一百名患病狩猎者。夏冬雪各方欲，也在患病者之列。 　　是否应该把所有的瘟疫患者全部抛弃？这成了数天来一直困扰天羽的最大难题。平心而论，天羽实在不愿意这么做。人口的多少，是衡量一个族群强大与否的标准。尤其是在族群需要急速扩张的时候。任何一名族人，都是她绝不愿意损失的财富。更何况，抛开疾病的威胁不说，天羽虽然对外来的狩猎者相当冷酷，甚至可以说是残忍。但对于那些已经加入族群的自己人，其实早已将它们看做是自己的兄弟一般善加对待。 　　可如果不放弃这部分人，那整个族群就有可能在瘟疫的威胁下，全族覆没。 　　时间绝对不会停留下来等待任何人。就在天羽举棋不定，难以取舍的时候。又有三名族人相继死亡。而且，负责搬运其尸体的其他狩猎者纷纷出现被感染的迹象。 　　无情的事实，迫使天羽不得不作出残酷的决定。 　　就在这个时候，苏雅却说出了相当古怪地一句话。“再等等，好吗？我知道你不愿意放弃它们。既然这样，那就再多等几天。我想，应该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对于苏雅，天羽有喜爱，但其余了解并不深入。毕竟最初的她找上苏雅无非是看这个女孩气质长相都很顺眼，收下她一方面可以纾解年轻身体的欲望，另一方面又可以避免怀孕的可能性。再者，天羽本身就是掌控欲极强的领导者性格。苏雅面对自己崇拜的目光，对自己身体的迷恋，甚至青涩中隐含粗暴的手法，都让天羽有一种掌控一切的满足感。而此后的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虽然让天羽知道自己喜欢的人究竟有多大能耐。但对于致命的瘟疫，这个善良的人，根本就无法应对。 　　然而，聪明的天羽却没有料到，这一次，是她错了。几天后，就在天羽下决心要将所有被感染者全部驱逐的时候。苏雅再一次来到了她的面前。 　　“我已经找到能够治疗瘟疫的办法。” 　　天羽颇有些疑惑地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她光洁的额头：“你没发烧吧？怎么会这么说？”“我说的是真的。”苏雅的脸涨得通红：“我，我真的能够治疗这种疾病……真的……不骗你。” 　　“这怎么可能？” 　　“……是……是真的。” 　　天羽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熟悉对方习惯的她知道，眼前的人，应该没有说谎。“你……真的有把握治好所有的人？”天羽心中，仍然有那么一丝不确定。 　　苏雅肯定地点了点头。 　　天羽再无怀疑，一把抓起苏雅的手就要跑出房间。这个时候，多耽误一分钟，就意味着可能会死多一个人。就在她的脚步刚刚要踏出房门的瞬间，天羽脑子里忽然想到一个极其关键且古怪的问题。 　　“既然你有能够治疗疫病的办法？那为什么之前不使用它？” 　　面对爱人的疑问，苏雅也显得颇为迟疑。良久，这才低头玩弄着自己的双手。木讷地小声说道：“你……跟我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出口大厅旁边一块空旷地场地，已经被狩猎者们用砖石与铁板、木架隔离出一片病患集中地。数百名身染瘟疫的族人，全部都在这里集中管理。它们每天的饮食，均有固定人员堆放在入口处，再由它们自己分成单独的份数。逐一下发。这样做，其目的正是想要把瘟疫的危害通过隔离地办法减低到最小。可是，从数周来的实际情况看，其效果实在是微乎其微。只有一个人例外。那是一名健壮的男性族人。他仅在感染瘟疫一周多的时间后，便已出现明显好转的迹象。这固然是与其良好的身体素质有关，更主要的，还是因为他曾经在多年以前就患过此类瘟疫并成功痊愈，体内一直还留有相关的病理抗体的缘故。 　　苏雅所指的治疗办法，正是这名痊愈地族人。 　　“他已经康复，所以。相比其他人，他不但很健壮，而且……而且……具有相当的……”苏雅的话没有说完。她一直在仔细地看者天羽地眼睛。紧张而小心地嗫喘着。 看得出，她在惧担且担心着某着某件事。某件说出后足以使对方勃然大怒的事。 “而且什么？ 你倒是说啊！”焦急的天羽有些不耐烦。“我……我说了……你……你可，不能怪我。”苏雅惴惴不安地看了她一眼。 　　“当然，我怎么可能怪你！”天羽刚准备这么说，突然，她想到一个自己应该知道却丝毫没有想到的问题。不由得一把抓住苏雅的手，脱口而出道：“你。你是说，用他，来做药人？” 　　苏雅颇有些畏惧地看了看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天羽仰天慢慢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女人提出的方法，居然是如此地一种解决手段。虽说自己并不是完全反对这样做，可是，对于明令禁止以人肉为食的族群来说。无疑是一种非常具有讽刺意味的东西。药人，是黑暗世界中一种地位极其尴尬的生物存在。它们在狩猎族群中的地位很高，受到严格的保护。最好的猎物与食物都是它们的分配品。那怕就算是在食物最为匮乏的时候，整个族群地狩猎者就算忍饥挨饿，也要省下足够的食物提供给药人。 　　 　　而药人自己每天所做的工作也极其简单。不过就是从各种病死者的尸体上。割下一定的腐肉，连皮带血地吞吃进自己腹中而已。这样做，当然不是因为单纯的饥饿。而是为了所有族人的利益。吃下少量病死者的尸肉，固然会患上同样的疾病。但只要控制好食用尸肉的数量和时间，再加上良好的调养与丰富的营养供应。一般的普通疾病，基本上都能痊愈。这个时侯，药人会再次食用病死者的尸体，其血肉的数量也都要比此前增加一倍以上。在更多病菌的感染下，病理症状也肯定要比上一次强烈的多。这个时侯，药人的体内已经具有上一次痊后留下的部分抗体。虽然很小、很少，却足以保证自已能够活命。就这样，在患病多日后，药人再一次痊愈，并且拥有更加强大的体内抗体。这样完全以自身生物修复机能为代价的行为，往往会反复进行很多次，才能使得药人最终获得完全的免疫体。即使一次吃下整具病死者尸体，也绝对不会再出现任何发病症状。也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一名药人也才拥有其存在的实际价值。其身体也才能够充当其他族人患病后治疗的良药。只要食用过拥有免疫抗体的药人血肉，食用者只要经过一定时间的调养，自然也会慢慢痊愈。因此，药人与肉人一样，都是狩猎者的消耗品。它们之间的唯一区别，仅仅只是肉人是一次性被杀死吞吃。而药人却是一次片下一点儿微小的肉块，再让他自己慢慢生长完好而已。药人的培养极其困难。在没有任何防治措施的情况下，每一种疾病都能致人以死命。尤其是像药人这样直接感染病体者。其病理反应更是远远超出常人。因此，药人在培养过程中地死亡率极高。如果不是拥有充足人口与食物的庞大族群，根本没有任何能力供养足够的药人 　　失去古代众多治疗疾病方法的人类，只能以这种野蛮、残忍、但又实在是无可奈何的血腥办法，延续着自己的生存和繁衍。当然。这样的事情一般只发生在偶尔有人患病的时候。一旦整个族群全体患病，那么药人也将失去整只手臂或腿脚。尤其是那么数量众多的大族中，药人需要付出的代价往往是一只手，一只叫，或者是整个身体中的绝大部分。当然，如果不是到了那种万般无奈的绝境，任何人都会让药人留下一条命。哪怕这个时候的药人，可能仅仅只剩下一个手脚皆无的身躯，或者只是一个伤痕累累的完全残废体。但是不管怎么样，他都绝对要比一个健壮肥胖的肉人有用。 　　因此。狩猎者们在割用药人身体血肉地时候，都会尽量避开那些致命的部位。它们宁愿轻轻片下臀部的肉块，也绝不会划开他地肚皮。取食他的内脏。宁愿割下药人的舌头，也绝不愿意砍下他的脑袋，喝下里面的脑浆。甚至就连每一滴溅出的血液，每一块掉落的碎肉，也都丝毫不会放过。 　　这都是药，能够治病活命地药物啊！饥饿可以依靠食物来满足。而疾病却只能依靠药人的身体来治愈。 　　天羽没有见过药人，但她却听说过药人的存在。很多单独的狩猎者。在患病后为了获得那么一点点救命的血肉，都会毫不吝惜地拿出自己珍存多年的宝物，向那些拥有药人的大部族进行交换。还有的，甚至会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自愿成为对方地肉人。为的，仅仅只是为了能给患病中奄奄一息的亲人，求得一口赖以延续生命的血食。只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族群。居然也到了必须以药人为代价，获得生存机会地境地。 　　应该承认，苏雅说的没有错。一名从瘟疫中痊愈的族人，实在是充当药人的最佳选择。尽管其体内的抗体可能相当弱小。但不管怎么样，那毕竟是目前为止。能够治疗瘟疫的最可用资源。“去，把秦广它们叫来。”面无表情的天羽，朝着身边的苏雅轻轻挥了挥手。虽然自己是族长，是对所有族人拥有绝对生杀大权的族长。可是像这样凭空杀掉一个没有任何过失的族人，仍旧需要获得其他族群领导人的同意和认可。有些时候，做做样子，也是一种拉拢人心的必要手段。 　　人到齐了。在听完年轻族长的决定后，秦广率先表示了赞成。同时，缓步走近其身边。“这件事，就由我来动手。如果其他人有意见，也可以全部推到我的身上。” 　　“哦？”天羽颇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他。 　　秦广笑了笑，随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族长，这种事情由你来出面并不太好。有时候，多一个人来帮你承担恶名，其实很有必要。我想，就由我来做这个恶人，你应该没有意见吧？”一股发自心底的暖流，刹那间，充融在天羽的身体之间。 　　“探路者……家人……”天羽脑中反复出现着这两个简单的名词。她完全可以感受得到，从秦广身上发出那种与战风完全相同的气息……既然已经决定，那就不要犹豫。这种时候，拖延一分钟，就意味着可能会多一个人死亡。简单的商议后，秦广与笑天巧妙地安排了一个显而易见却又能够引起公愤的错误，让目标族人自己踏入其中。并且当众宣布，将之处死。为表公正，必须由全族人共食其身。 　　所有的人都分到了一块新鲜的人肉。天羽自己也不例外。她分到的是一块还在滴血温热的肝脏。当苏雅小心地把这块代表生命的东西递到面前时，她整整盯了这块肉近半个小时。直到粘连在其表面的血液都已经凝固之后，这才无奈地摇了摇头，张口咬了下去…… 　　一具尸体分给上千人，每人所能分到的仅仅不过是一块小小的碎肉罢了。 　　无辜的族人并没有白死。食用过其肉的病人，当天晚上便开始退烧。比之昨天，它们也能安稳地睡上一个好觉。只是，天羽仍旧觉得，用这样的方法换取生存，实在太过奢侈，太过野蛮，太过血腥。 　　如果族群下一次再遇到同样的情况，自己应该怎么办？ 　　别的办法，有吗？ 　　那些海族人，临走的时候，不是说过：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去寻找它们。 第九十六节寻找 　　天羽是一个喜欢独立自主的人，她深知授人以把柄的可恶。可是，她也根本不愿意培养属于自己的药人，那样做，意味着自己定下禁食人肉的规矩被完全打破， 　　那些喜欢人肉的新加入者，也能得以肆无忌惮地猎杀其他人类，这样的行径，与类人，尸人，虫子还有什么区别？ 　　可是，这样的禁令，已经在疾病面前荡然无存，能够第一次吃人，势必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想要彻底改变这样的尴尬处境，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能够替代药人的疾病治疗物，那些神秘的海族，或许，它们会有令自己意想不到的方法。 　　几天后，一个数十名狩猎者姐成的小队，从光荣基地出发，朝着东面慢慢走去，根据夏冬雪上一次带队换盐的经历，只需要走上五天时间，就能抵达海族出现的村庄废墟。 　　天羽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她一直在用放出的思感，拼命探索着远处的所有动静，她想弄清楚，周围究竟有没有生物？有没有其他狩猎者？有没有暗藏着的其它敌人......来，她实在是遭遇了太多的异类与突发事件，尽管拥有丰富的古代知识，可天羽仍旧觉得，与其它生物相比，人类实在太过弱小，太过脆弱。 　　她永远也忘不了，自己把一块用作药物的人肉，鲜血淋漓的塞进妹妹口中的情景。 　　天柔还小，连十岁都不到，连她也被逼到不得不吃人的境地，其它的孩子，又能怎么样？ 　　或许，有一天，天柔会被别人所吃。 　　这样的噩梦，天羽不止一次地做过。每一次，都会被惊得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紧张万分地呆坐良久。 　　想要不被人吃，办法当然也有，只要你足够强大，强大到任何人都无法威胁到自己就行。 　　当然，强大的力量有时候也不完全得依靠自己。 　　借，也是一种行之有效的办法。 　　黑暗中的时间过得很快，五天后，狩猎者们终于步入了曾经走过地地域。 　　这是一个很小的村庄废墟。可能是由于临近城市缘故!这里至今还保有两条与之相连接的硬面道路，扔弃在一边的几辆汽车残骸，表面裸露出斑驳的红锈，原本 　　橡胶制成的把手，也早已化成一堆脏黑的硬皮，只有散落在其间的些许灰黄sè碎骨杂片，还能多少代表着它们曾经是属于人类的物品。 　　这就是狩猎者首次与海族遭遇地地方，也是天羽一行如今的宿营地。 　　观察地形，安排警戒，修筑防御工事，安排好正常攻击点与狙击阵位.......事情后，劳累一整天的人们，这才疲惫地在早已燃点起来的火堆前坐下，舒服地享用起香熟的食物来。 　　“想什么呢？”秦广手捧着两块表面被烤得僬黑，其间裂开一道道微小地缝隙，散发出阵阵甜香气味的块茎，走到年轻的族长身边坐下，用力掰开其中一块递了过去。 　　“很多......边轻咬了一口，吸呵着阵阵白气，叹道：”实在是很多啊！” 　　“哦？说来听听，我帮你参谋参谋。”秦广一边答应着，一边专心对付手中的食物。 　　“说食话，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天羽慢慢咀嚼着嘴里的食物，轻声道：“那些类人，它们究竟是怎么聚集在一起的？” 　　秦放闻言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口中含着一块沿末来得及吞下肚的食物，正色道：“你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怎么？你也发觉这里面有些不对头？”天羽脸上颇有些惊讶。 　　“没错！”秦广点了点头：“说真的，刚开始地时候，对于那个类人的话，我的确很相信。事后我才发现，这里面实在是有很大的漏洞。如果是几百上千只类人，那还好说，可围攻基地的，足有上万地类人啊！这么多的变种生物，它们平时的吃，住，都很成问题，照那个俘虏所说。它们并不喜欢吃虫。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周边的其他狩猎族群，或者落单的狩猎者，绝对会被它们吃光，但是很奇怪，就在它们大举进攻地前两天，我们还收到希望基地那边的电报。说它们最近又收编了数十名流浪狩猎者，这实在是说不过去，要知道，那么多的类人，它们的搜索面积一定相当庞大，根本没有理由说发现人类而不攻击，以它们的天性来看，这根本就不可能。” 　　“那么，对此，你有什么解释？”天羽不置可否地问道。 　　“我想，这只有两种解释。第一，类人很可能继承了53号执行体的古代记忆。因此它人产能够清楚地知道古人类地从多秘密基地所在。并且将之占据后，当做自 　　己的巢穴。依靠存放在基地中的大量食物，一直活到了现在，因此猎类人类，对于它们来说，仅仅只是一种不是很必要的食物补弃，这很有可能，毕竟53号执行体从一开始就是按照兵器来设计，尤其是那些曾经制造它们的秘密基地，它们自然要比我们熟悉得多。” 　　“另外一种呢？” 　　“如果是另外一种，则会比第一种可怕得多。”秦广神sè凝重地说道：“上万名类人，绝对不可能群居在一起，没有充足食物保障的群居势必会被饿死，因此， 　　它们只可能是在统一的带领下，从各个分散的巢穴中汇聚起来，完成集结后，这才开始发动进攻，如果真是这样，我不得不说，狩猎者的处境，恐怕会相当不妙。” 　　“你说得对。”天羽掰下一片块茎塞进嘴里，皱了皱眉头：“不知你注意到没有，那天在囚室里，类人俘虏并没有说谎，你应该用恩感探测过，这一点，绝对不会有错。” 　　秦广点了点头，只是，他并不知道天羽话里的意思。 　　“它很悲伤，很难过，尤其是当听到我说出类人伤亡具体数字的时候，那种伤心与绝望，简直达到了顶点。从这一点来说，我认为，目前能够对我们造成威胁的类人，应该是就被消灭的这些。” 　　听者没有说话，他知道，天羽的话显然并没有说完。 　　“如果要让我在你两个答案中做出评判，我会选择第二个。”天羽继续道：“类人只有分散群居，才能解决食物地获取来源，它们的数量如此众多，根本就不可能聚集在城市的周围，别说是人。就算是虫子，也绝对不够它们吃，你可能没有见识过类人进餐，它们的食量简直大得惊人，因此，唯一的解释，就是它们根本就来自各个不同的聚集点，其中的距离，绝对离光荣基地很远。远得超乎我们的想象。” 　　“你的意思是......” “它们来自很远的地方，可能还会是另外几个更大地废墟城市。” 　　“这怎么可能？那它们路上要走多远？它们又以什么为食？” 　　“我不知道！”天羽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单凭它们自己的力量，绝对不可能从那么遥远的地方走来，而且还顺利到仅仅只抓住一百多个狩猎者。” 　　“如果不是它们自己。哪，哪又还能有谁呢？”秦广骇然地想道。狡猾残忍的类人，难道真的拥有是外一些隐藏的暗处的神秘盟友？ 　　天羽地脸上也满是疑问，没有答案地她同样也很困惑，良久她才缓缓说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个类人说的话？” 　　“什么话” 　　“天神的报复，人类的灭亡。” 　　“当然记得。” 　　“你认为，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广摇了摇头，苦笑道：“我怎么知道，它的话说的那发隐晦，我甚至根本就不知道它究竟在说什么。” 　　“不瞒你说，我也是同样的感觉。”天羽叹了口气：“刚开始的时候，我也以为它是在随口胡说八道，发泄一下心里地不满与愤怒。可事后我才发现，这件事情，恐怕远远不是我们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为什么？” 　　“人类头上的诅咒，你觉得这应该代表什么？” 　　“代表什么？”秦广忽然觉得有些好：“这并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啊！” 　　“不！你好好想想。”天羽正色道：“按照古人的说法，诅咒，一般都是与死亡结合在一起，不家人类的灭亡......如果说，古代人类文明地毁灭。是因为诅咒......。 　　“你是说.....。” 　　“这只是我的猜测。”天羽沉声道：“据我所知，那场六百年前的毁灭之战，其中的原因没有任何人知道。所有我获得的资料中，也没有丝毫提及，我们能够知道的，仅仅只是当初在几大地球阵营中发生地世界大战而已。可是，那种程度的战争，绝不可能把整个古代文明全部毁灭。哪怕就算是当时的人类动用威力最恐怖的核武器，也根本不可能把所有人类都一次杀光。那些各大阵营身居高位的统治者，总会有那么几个躲藏在保护措施完备的某个地方，带领剩余地人继续存活 ，况且，人类的战争一向者很有规律，从有记载的时候起，无论任何一场战争，都会在打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终止。根本不会出现人类绝迹的情况，因为。它们都 　　是人类，都是属于地球上的同一种生物。” 　　你的意思是？”秦广多少有些明白她的意思。 　　“可能有不属于人类的其它生物，改变了战争的进程。”天羽猛吸了一口气：“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古代人类的完全灭绝。要知道，异样的生物种群，绝对不会产生那种同类的怜悯。就好像历史上地古人捕杀并灭绝那些珍惜动物一样。尽管它们的处境相当悲惨，却丝毫不会引起人类的同情心。因为，它们毕竟不是人类。” 　　“天神的报复......” 　　“什么是神？”天羽问道。 　　“神？”秦广的表情有些迷惑，毕竟。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能力超过常人的生物存在，是否应该被称之为神？对于其它弱小生物而言，能够左右它们生死的人类，大概也能算做是它们心中的神？就好像古代籍中， 　　那些拥有强大力量的人，都会被称之为神，因为在它们地面前，其他人根本就无能为力。只能听凭其摆布。” 　　“你真是这么认为？” 　　“我也不知道。天神是什么？报复是什么？诅咒又是什么？我统统都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还只是我个人的猜测而已。说真的，对于这些东西，我知道的，并 　　不比你多多少...... 　　“事实与真相，往往会被众多的迷惑所掩盖，当你发现它地时候，往往已经消耗了太多的时间。”秦广喃喃着，道出一段古人的话。 　　“呵呵！你从哪儿知道的这句话？”天羽笑了笑，转而问道。 　　“这是小琴从一本古代哲学籍里看到的句子。说得真是不错。” 　　“欧琴......叨了几遍这个名字，将身子转向了火堆的一边，叹道：“她的表现，实在是太令我失望......时候，做出那样的举动。” 　　“别怪她，从我认识她起，她已经就是这个样子，”秦广苦笑道：“我不知道她的幼年究竟是怎么样地，不过，看样子，她似乎并没有经历过什么饥饿，而且， 　　对于童年时候的那段记忆，她也根本无法想起，就好像是从成年后突然出现的一样。” 　　“怎么会这样？”天羽奇道。 　　“我没有骗你。”秦广摇了摇头：“几年前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是在一个废弃的地穴里，说来好笑，那个时候，她正在睡觉而且还整整睡了两天两夜。” 　　天羽皱了皱眉，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地迷惑。 　　“加入我和笑天的族群后，她也从不过问有关狩猎方面的事情。从来都是我们外出杀虫，可能也正是这样的缘故！她才没有机会接触外界，一直都只是呆在营地里，帮助我们做点其他的事务。” 　　“哦？那她都会做些什么呢？”天羽动问道。 　　“都是些普通平常的事情，”秦广笑了笑：“说真地，她和普通狩猎者没什么两样，如果不是我们几个身上的基因相互吸引，还有大脑中的潜意识命令，我还根本不相信她是“探路者”。因为就其它能力来看，小琴甚至还不如一个正常人，她根本不清楚狩猎世界中的那些规矩，事实上，她也从来不过问这方面的事情， 　　总是一有空就在各种古代遗迹中寻找前人留下的物品与资料，不过，她地心灵感应意识能力倒是很强，远比我和笑天强得多。” 　　“一个奇怪而有用的人。”这是天羽在内心对欧琴下的定义。 　　忽然，秦广轻轻推了推了她的肩膀，紧张地道：“你感觉到没有？那边——” 　　天羽肯定地点了点头，一把抓起身边的突击步枪，飞快地拉开了保险。 　　那是一道从村庄废墟西面传来的能量波动，明显，强烈，而且相当接近，距离它们目前所在位置，仅仅不过百米而已。虽然其中有数道废墙挡住了正常的视线， 　　可天羽仍然能够毫不费力地感应到，这股怪异能量所包含的信息，与之前曾经有遇的海族完全一致。 　　显然，自己所要寻找的目标，已经出现。 　　只是，天羽心里还有一个令她无法解释的问题。 　　自己的思感探测范围超过千米，海族究意是如何突破这其中的距离，突然出现在百米之内？为什么它们之前的行踪，自己丝毫都没有察觉？ 　　那一方向自己布置了三名jǐng戒哨，其中两个还是躲藏在暗处。它们为什么没有及时预jǐng？难道说，海族杀了它们？还是悄无声息地控制了它们？ 第九十七节表演 　　来不及多想，天羽与秦广从地上一跃而起。紧握住手中的把柄，飞快地绕过围墙的阻碍，朝着波动的来源飞快地掠去。 　　一名身材魁梧，外表笨重，同样将整个身体完全包裹在乌兰色服装下面的海族，正平静而沉稳地站立在废墟中央的一块空地上。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笨手笨脚，圆头圆脑的人形不倒翁。“这个家伙，究竟是怎么跑进来的？”天羽暗骂一声，朝着秦广发出一道询问交流思感。她仔细看过，海族所处的方位，正好位于村庄废墟的正中。无论是距离南北路口的距离，或者是东西两面的围墙所在，似乎都经过精密严格的计算。如果说仅仅只是随便而为的话，天羽打死也不会相信。况且，这废墟四面均布有大量明暗警戒哨。甚至在墙壁转角与道路交口处，也有持枪守卫的狩猎者。别说是人，哪怕就算是一只最微小的飞蛾飞进来，也丝毫躲不过他们的眼睛。体积如此庞大，动作如此笨拙的海族，更是不可能被他们忽视。 　　难道他会阴形？ 　　难道他是从地里面钻出来的？如果有可能，天羽实在是很想揪住这家伙的脑袋好好盘问一番。或者是在整个废墟里掘地三尺，看看这下面究竟有没有什么藏身之处。但是现在她不能。根本不能。就算能也不敢。因为自己现在有求于人。“我认识你。”就在天羽正在紧张思索应该如何开口地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海族人突然发话：“我们与你有过交换货物的记录。怎么？你们又缺少食盐了吗？” 　　“这家伙在装蒜。”秦广的意识回传了过来：“他既然有交换记录，就应该清楚交换的日期。那可是几百吨盐啊！才过了没多久，就算拿来当饭吃。几百吨食物也足够吃上一段时间。难道你会不知道？”天羽皱了皱眉，示意他不要开口。转而朝向海族行了个礼，慢慢说道：“尊敬的朋友，我非常感激你们上次的慷慨义举。也非常愿意我们之间的友谊能够永远存在下去。因此，我希望能够和你们交换更多的东西。您看，这样地建议。你们能够接受吗？” 　　“你有什么建议？年轻人？”海族的声音依然是那么的沙哑。“我想与你们交换更多的东西。” 　　“哦？你想交换什么呢？还是盐吗？” 　　“当然。”听到这里，秦广有些讶然。这次出来的目的他是知道地。就是想要从海族这里寻求并获得治疗疾病的方法。而天羽现在突然改口需要交换食盐，这如何能不令他感到吃惊？只是，他并没有多嘴，只是疑惑地看了自己的族长一眼。“没有问题。朋友的要求，理所当然应该满足。你需要换取多少盐？”海族以不带任何感情的口气冷淡地问到。 　　天羽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左手。径直举到海族眼前，慢慢张开五个手指。 　　“五吨？” 　　摇头。“五十吨？” 　　摇头。 　　“五百吨？” 　　还是摇头。询问没有结果的海族人开始沉默。良久，这才重新开口道：“你，究竟需要多少食盐？”"有时候.五个手指并不代表五这个数字."天羽看着对面的孩族,满脸平静地说道:"我伸出的一只手,一只完整的手.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天羽,你疯了?怎么能这么说?"泰广大惊.连忙在此发出一道阻止地思感. 　　天羽丝毫没有理会，双眼仍然死死盯着对面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的海族。冷静而沉稳地说到：“我需要你们手上的所有食盐。这样的要求，相信你们一定也同样能够满足。” 　　海族人没有回答。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对面的两人。面具笼罩的脸上丝毫没有任何地异样。乍一看去。就好象是一尊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铁石雕像。只有从其口鼻处呼吸孔溢出的些许热气中，多少才能感觉到隐藏在其下的生物痕迹。“年轻人，你的要求实在是相当过分。”良久，沉默的海族人这才开口道：“告诉我，你这样做的理由究竟是为什么？” 　　“强大！”天羽干脆而直接地说道：“我需要获得强大的力量。强大到足以对抗一切的力量。” 　　“仅仅依靠食盐？”海族人沙哑的噪音听起颇有些刺耳。“当然不是。”天羽肯定地回答道：“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食盐至少能够帮助我的族群壮大。从而掌握对其它部族和狩猎者的控制权。只要能够获得食盐的绝对垄断供应权，我就能收编合并附近所有地域内的狩猎者。族群的人口数量，也将成倍增加。到了那个时候……” 　　“垄断？你居然知道垄断？“海族打断了天羽的话。对于这个简单而庞大的计划，他实在是觉得相当惊讶。“当然知道。”天羽的回答很冷静，丝毫没有狂傲夸张的口气。 　　海族人再次陷入了沉默。看得出，他在思索。显然，此前他从未遇到过天羽这样的狩猎者。他也从未听到过诸有此类的要求。虽然，这样的要求在天羽看来，极其合理，非常应该，而且理所当然……“你必须在这里等上我一段时间。”十多分钟后。面无表情地海族人这才再次开口道：“你的要求我无法做出回复。我必须在征询其他人的意见后，才能对你做出最后的答复。因此，我必须高开这里一阵子。” 　　天羽颌首，做了个明白地动作。紧接着便拉着秦广向后退了几步。 　　“你要做什么？”秦广不解地“问”道。“别说话。小心看着他。”天羽的思维意识飞快地传了过来：“我想看看，他到底是怎么离开？或者说，他究竟是用什么方法从我们面前消失？”“你是说……他们会和来时一样？” 　　“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们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悄无声息的？还有，他们是怎么躲过外面警戒的监视……见鬼，怎么会这样？”就在两个人紧张地进行心灵交流的时候，海族突然从他们的眼前消失了踪影。他离开地方式是那样诡异。就好像他出现时一样。没有任何预兆的凭空消失，整个人就这样仿佛气化一般，完全透明地隐没在了空气中。 　　与来时一样，神秘的海族人莫名其妙的不见了。就这样很直接的地从两个大活人面前消失。天羽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海族。甚至就连放出地思感也一直锁定在对方的身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恐怕打死她也不相信，世界上居然有人能够以这样的方式进行移动…… 　　“……你。看见了吗？”秦广心有余悸地用手杵了杵她。 　　“当然，”天羽的话音里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紧张与惊惧，反之，还有一种莫名地兴奋与激动。对此，泰广觉得相当不解。“这些家伙。绝对由我们想要的东西。你就等着吧！”天羽没有做出任何解释，只是颇有些期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年轻的族长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海族，究竟是用什么方式自由来去？他们这种凭空消失于出现的怪异手法，自己似乎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分子转移传送机。”一个古怪且陌生的名字，忽然出现在天羽地脑海中。那一刻，她想起了攻占光荣基地时。曾经看到过的那种古代机器，以及那封整整在路上走了六百年之久的信。”应该是这样，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天羽暗自想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里的某处，应该有着相关的传送机械才对。说不定，就在海族人曾经站过地方地下面……“ 　　胡乱的猜测并没有持续太久。天羽也没有疯狂到真的想要把整个废墟全部翻找一遍的地步。事实上。她也不可能这样做。因为，仅仅只在数分钟后，消失的海族再次消然出现在两名”探路者“的眼前。只不过，比起刚才，他的身边多了另外两个人。两个装束穿着同样无异的海族。 　　“这些家伙外貌完全一样，根本无法区分。”天羽暗地里将思感传给秦广：“试试看，能否利用他们的思维波动差异进行区别。”就在两人不动声色地进行各自活动时，一直保持沉默的海族忽然开了口。 　　“你究竟获得了多少古代知识？或者，你是古代文明的继承人？”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这样的问题，乍一听上去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自然也就只能如此回答。"既然是这样，那么，你是从什么地方懂得垄断的基本原理？" 　　“书籍” “……原来如此……”不知为什么，天羽似乎觉得，海族人的声音虽然听上去仍然沙哑，听上去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可是那种发自其大脑的思维能量，却隐隐能够感受到其中那么一丝欢愉的成分。 　　“你的要求，我们无法全部满足。”良久。居中地海族忽然提高了音调说道。天羽脸上仍旧挂着一副友善微笑的表情。似乎她早就已经猜到了结局会是如此。 　　“当然，我们是朋友，如果你的要求能够缩减一些，我们也还是可以考虑。”可能是感觉到了对方的善意。海族人稍稍犹豫后，改口道：“这样吧！我可以送给你们一些别地东西。你看怎么样？” 　　“呵呵，谢谢你的好意。那么，我能得到一些什么呢？”天羽笑道。 　　“食物。这应该是你们目前最迫切需要的东西。” 　　“除了食物，我还能有什么选择？” 　　“盐。” 　　“别的呢？” 　　“没有。” 　　海族的回答，相当明确，非常坚决。听上去。丝毫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天羽淡淡地笑了笑，从腰间摸出一把M98F手枪，轻轻在手间掂了掂，自言自语般地说道：“这是我从一个狩猎者那里弄到的东西。也是一种威力巨大的古代武器。那个人临死前告诉我，他是从海族人这里，用两张蚜虫皮换到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你所说的……”“我说的没错，我们可以用于交换的物品，只有食物和盐。”海族人再次重复了之前地话：“至于你所说的手枪……能给我看看吗？” 　　“当然不行”天羽很干脆地拒绝了对方的要求。脸上的神情也忽然多了几分邪色。只听见她往前走了几步，凑近说话的海族道：“不过如果你能拿出一些我所感兴趣的东西，或许我会考虑用这支枪和你进行交换”秦广有些奇怪，头脑一向很清楚的天羽，居然会说出这样的昏话？既然对方能够拿得出一把手枪。肯定还会有更多的同种物品，怎么可能会答应接受这样几乎等同于无理的要求？这根本就不可能嘛！ 　　只是，在那一瞬间，秦广放出地思感，似乎感到对面海族人的脑波能量，隐约有那么一点点若有若无的颤乱…… 　　“除了盐，你还需要什么别的东西？”十多分钟后，海族人轻叹一声，再次开口。"药品."天羽终于抛出了自己手中最后的底牌. 　　"药品?"“没错，我需要一批能够治疗疾病的药品。确切地说，除了食物和盐，药品是目前我们最为紧缺地东西。”天羽紧紧逼视着对方的眼睛说道。 　　“”海族颇有些为难。“呵呵！这一点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毕竟这个交换，我只是需要一批药品来救活我的族人。如果你们愿意，我也绝对不会强求。至于这支手枪，还是送还给你吧！这本来就是属于你们的东西。” 　　说着，天羽将手中的Ｍ98F反转递了过去。只是,在那一瞬间,她的脸上多了几分难过与悲哀。尤其是眼角,还溢出一滴晶莹的泪珠…… 　　“你,为什么要哭?”海族人很惊讶。“……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想起那些生病的族人……他们……没有药品……得不到治疗……会死……”天羽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淡漠，其间还夹杂着几声并不十分清楚，明显是被压抑后的哽咽。 　　秦广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连大气也不敢出。他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很难受，难受极了。如果可以，他想笑，放声大笑。他觉得，赵天羽这个家伙，如果是生活在古代，完全够格去做一种叫“演员”的行当……"我的朋友,不要悲伤,不要难过.我能够理解你心中的苦痛."海族人的感情似乎也被感染:"你是一个诚实的人,虽然有些想法过于贪婪.但总的来说,你应该是一个极其善良的人." 　　天羽没有应答,只是在拼命绷着脸,控制眼角的泪水不往下掉，那坚强又隐而不发的模样，看得人着实为她心疼.这就像是看到一个平日里受尊敬的强者，突然显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却又为维持自己的尊严骄傲地忍耐，如此场景哪怕在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唏嘘一番罢.但在场的人,除了她自己与三名海族,只有旁边的泰广一个人并不这么认为. 　　"你大度的把这件东西交给我们,这本身就是一种宝贵的信任."海族人接过手枪,感慨地说道:"为了表示出相应的诚意,我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别着急,我的朋友,明天这个时候,我们会把你所需要的东西送来.虽然数量可能不是很多,却也应该足够救活你的族人."谈话到此为止。天羽礼节性地欠了欠身，等待海族人再次凭孔消失后，这才保持着脸上的感激与悲哀，一把拉过秦广，心念道：“不要说话，也不要表现出高兴的样子。刚才什么样，现在仍然保持什么样。” 　　“为什么？”秦广奇道。“小心，我怀疑这里很可能安装有某种我们不知道的监视设备。我知道你现在很想笑，但是记住，千万不能露馅。否则功亏一篑。” 第九十八节计划 　　阴冷的夜幕再次降监，狩猎者们也转拢在一个个火堆前，微笑着取暖，休息，进食，只留下必要的jǐng戒者，隐藏在暗处，小心地注视着周围不属于自己的一切微小动静。 　　天羽与秦广也不便外，他们仍旧端坐在自己的火堆前，小心地取下一块块熟热的食物，撕成小块放进口中，其间仍旧夹杂着几句交谈的闲话，看上去，比起来时，两人的心情早已舒畅了许多，尤其是偶尔发出的几声感叹，更是足以让听者以为，这是两名毫无城府的普通人。 　　所有的这一切，为的仅仅只是掩盖和隐藏。如果你是一个懂得如何运用第六感官的超常人类，此时一定会被频繁交流于两人之间的脑波内容所惊呆。 　　“我不得不承认，你这个家伙实在太阴险，居然会想到用这种方法让海族接受交换，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差一点儿就笑出声来。” 　　“你当时要是笑出声，那就一切都完了。”天羽抓过身边的水壶，仰脖灌了一大口，擦了擦嘴，心道：“说真的，如果不采用这种方法，他们根本就不答应我们任何要求。” 　　“为什么？”秦广有些好奇。 　　“一直以来，我们所知道的海族，仅仅只是扮演着食盐交换者的角色，对于他们，根本没有任何人看到过其中的真面目。不过，单就这一点而言，海族对我们应该没有恶意，毕竟，那些所谓的交换，其实也就相当于白送。你也看到了他们来去的移动方式，如果我没弄错的话，那应该是属于古代一种相当先进的分子传送技术。能够拥有这种技术的生物，就算不是人类，也应该是具有相当智慧地种族。因此，什么汽车残骸换盐，蚜虫皮换枪，其实都不过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海族送盐的真正目的，我估计，很可能只是为了帮助狩猎者而已。” 　　“帮助？”秦广对于这种解释，显然不太相信。 　　“对，就是帮助。”天羽直言道：“你没有发现吗？”海族所表现出的任何方面，无一不需要相当高深地科技为支撑，他们的服装，移动方式，还有其它种种方面，其中的神秘程度根本不是普通狩猎者所能够想象得到，为什么?其中最为关键的原因，正是他们佣有强大的科技，想想看，如果换了是你站在他们的角度， 　　你会怎么样来看待一群为温饱而挣扎的狩猎者？” 　　“当然是帮助他们。” 　　“说得好极了。”天羽乐赞一声：“所以，无论在任何人眼里，海族一直都是一个乐善好族地神秘种族，尽管他们的行事方法过于诡异，可不管怎么说，他们毕竟是为目前有能力所有狩猪者提供必须食盐的生物。” 　　“生物？”秦广奇道：“怎么。他们不是人类吗？” 　　“是谁告诉你说海族是人类？”天羽不满地瞟了他一眼：“还是你自己亲眼见过他们真的是人？” 　　“......没有......也都曾经认为......” 　　“那是曾经，不是肯定。”天羽舒了口气道：“我曾经还以为类人仅仅只是普通的野兽呢！结果怎么样？说真的，退一步说，就算海族真地是人类，那他们也可能只是群不想再负担起任何责任的人类，我发现，他们似乎并不想过问其他世事，只是单纯给予狩猎者帮助而已。而且，你发现没有，他们的大脑感知似乎也已经进化到了一个极高的程度，我相信，我和你之间地那些心灵交流，很可能已经被他们一字不漏地截获，哼哼！很吃惊？” 　　“这怎么可能？”秦广惊骇地从火堆前跳了起来，指着天羽，用颤抖的语气紧张地说道：“不......这不可能......如，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他们又怎么会同意.......同意和我们交换？” 　　“这就是海族的狡猾，不，应该是高明之处了。”天羽扔下手中吃剩的块茎皮，叹道：“不知你发现没有，今天我们与海族之间的对话，与其说是谈判，还不如说是在相互演戏。” 　　“演戏？” 　　“对，演戏，演出一声给双方各自自地好戏。”天羽撇了撇嘴：“我们所要的，就是从他们手中弄到足够的药品，因此，我们只能作出表面不在乎，可内心嫉妒渴望的样子，打出感情牌，使得海族人让步，同样的道理，他们也不得不作出一副赞叹诚实者的样子，对我们主动交还手枪一事大做文章，尽量表现出他们地大度，憨厚，仁慈，让我们相信，海族人老实善良，甚至还是最好的朋友，其实这里面的问题很简单，你想想看，如果是你拥有大批的武器，还会在乎一支没有多 少子弹的手枪吗？” 　　“可是......为什么.......的神采有些迷离。” 　　“很简单，他们并不想在人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天羽一语道破。 　　“真实身份？他们......那些海族人，他们宠意会是什么人？”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天羽认真地看了看秦广：“他们可能是另外一种不为我们所知的地球高等生物，也有可能是经过某种突然变异后进化的智慧种族，甚至还可能是来自地球以外的其它生命体。可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只知道一件事。” 　　“什么？” 　　“海族能帮我们，能给我们药品，给我们食盐，有了这两样东西，我们才能生存......” 　　“他们......他们......他们，会不会就是类人所说的天神？”忽然，秦广想到一个看似有些荒谬，却又极有可能的问题。 　　“我不知道。”天羽摇了摇头：“不管他们究竟是什么，至少，现在他们仍然在帮助我们，而且，我们所需要的很多东西，都在他们手里，换句话说，在我们还没能力自己获得这一切之前，唯一的办法，只能是依靠海族，并且与他们结盟，记住，不要得罪海族，至少现在不能，强大，是需要通过自己的力量来说明。” 　　黑暗世界中的阴冷，是对狩猎者们地一大威胁，尽管雨季已经到了未期，可那种沥沥而下的小雨，仍旧好像永远不会停歇一样，丝毫不知疲倦地从漫天阴云中落下。细密地垂落到潮湿的泥土里，把最细微的尘土与沙粒中和，混杂成一滴滴灰暗的泥水，小雨一直在下，地面地泥水也越来越多，早已吸饱了水份的土地实在承受不了这种过分的滋润，只能在完全被稀释的状态下，变成汪满了水的泥浆，在地面的空凹处，积起一个个隐没其深度的水洼。 五十辆负蛆拉载地大车，正在三名海族人的引导下，缓慢地朝着狩猎者们来时的道路前进。在车队的前后周围，则跟随着一个个满面笑容的龙族人。 　　天羽与秦广做梦也没有想到，海族居然会如此慷慨，整整送出了五十车的药品，据他们地带头者所说，这里所有的药物，足以治疗五十多种易发常见病症，对于一个千人上下的族群来说，应该是足够用上很长一段时间。 　　这些药品与古代的产品完全不同，虽然烧制地玻璃瓶子也是他们的统一包装，可相比天羽曾经发现的那些完全作废的古代药品相比，他们虽然也有相关的药品剂量说明，却还少了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 　　药品成份表。 　　被人帮助总是好地，可这样的帮助谁也不知道究竟能够维持到什么时候，天羽不想受制于人，她也想要自力更生，其实获得资料的她，完全应该自己制造出一些 　　简单的药品，可是不行，缺少阳光照射的植物，已经与几百年前有了很大差异，为了生存，他们不得不改变原有的适应模式，因此，许多曾经在人类历史上可堪用作疾病克星的植物，不是早已死亡，就是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在这样的情况下，天羽根本无法从中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或许，海族制造的药，本身就没有什么成份表？”天羽这样安慰着自己，跟随在车队的最后，仔细思量着两天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尽管海族对自己的态度目前尚不明确，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如果每次都这样需要什么就来找海族的放，如果有一天，与他们发生冲突或争执，那么整个龙族，就全都完了。 　　车队的行走速度十分缓慢，这也给了天羽充份的思考时间。等到几天后，光荣基地的山顶要塞及目可见时，天羽已经在心里考虑好了一个今后发展的完整方案。 　　答谢，推辞，拥抱，眼泪......是在演戏，可天羽与海族仍旧一丝不芶地把这场隐瞒双方的表演功夫做到了家，谁也不愿意在对方面前表露出自己的真实心理， 　　谁也不愿意明确地告诉对方自己有多么强大，谁也不愿意让对方把自己当作一个显而易见的敌人。就这样，在热烈而诡异的盛大欢迎仪式中，龙族与海族，依依不舍地分了手，只有那一大堆码成小山般的药品，还在象征着两族之间的珍贵友谊...... 　　基地中的族长起居室内，秦广，欧琴，刘睿四人环坐，他们很清楚，一般这种时候，身为族长的天羽，总会有重大事件会宣布，可意外的是，年轻的族长今天一反常态，首先朝着正对面的欧琴的重重行了一个礼。 　　”从年龄上讲，你完全可以做我的姐姐。如果可以的话，请允许我称呼你一声“琴姐”，可以吗？”天羽满脸真诚地望着对面的欧琴，诚挚地讲道：“在此，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诚恳地为此前的一些不愉快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够原谅。” 　　欧琴有些惊讶，看得出，她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颇为诧异，因此，在看过秦广的眼神并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这才小心翼翼地接受了年轻族长的道歉。 　　“琴姐，刘睿老爹，你们一个是“探路者”，一个是活了上百年的电子人，因此，你们所掌握的知道，远远要普通人丰富得多，一直以来，你们都在将这些东西努力传授给其他人，在此，我得感谢你们，郑重地感谢你们。“ 　　欧琴笑了笑，没有说话，刘睿也是举目望了望四人，苦笑道：”你究意有什么话，直说就是，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毕竟，你是我们的族长。” 　　“不错，这么说，可能的确是有些多余。”天羽正色道：“身为族长，我完全可以命令你们直接执行命令就是。但说到底，我们毕竟是在一口锅里吃饭的同族， 　　因此，我有一个极其重要的任务，需要你们的帮助。” 　　“说！是什么？”欧琴笑道。她已经接受了天羽的道歉，话说回来。如果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妹妹，对于自己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我需要你们，从你今天开始，放下手边的所有事情，全力对年纪在十岁以下地族人进行系统的知识传授，我要求你们在五至十年的时候里，把你们掌握的所有东西，全部灌输给他们，这一点，能够做到吗？” 　　“五到十年？这，这不可能。”欧琴惊呼道：“我看过那些古人的典籍，他们对于正常人的文明培养，连最初级地部分，至少也需要六年的时间，现在你要求我们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完成他们需要数倍时间才能做到的事情，这根本就不可能。 　　刘睿没有说话，只是饶有意味地摸了摸下巴，仔细端详着年轻地族长。 　　“我并不是在空想，做到这一点完全可能。”天羽解释道：“不错，古代人类的教育制度的确是需要太多时间。可现在我们所处的环境与现实和他们完全不同，古代的体力如何，我们可以从中得知，我计算过，哪怕就算是一名体力最弱的狩猎者，也要比古代最优秀地运动员强得多，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进化来的结果，我只知道，无论是身体素质或思维能力方面，现在的狩猎者，绝对要比古代人类强得多，唯一的差别，就是我们没有继承他们所遗留下来的知识与文明。” 　　“你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刘睿忽然问道。 　　“这是我在最初清理基地地时候发现的，你们看看！”说着，天羽从衣袋里摸出一叠枯黄的纸页递了过去。 　　这可能是某个古代研究人员在闲暇之余写下的心得体会，也可能是某种资料的其中一部分，但不管怎么样，从纸页外表的线格装饰看来，这都不应该是一份正式的官司方文件，不过，这客不会影响其中内容对众人的吸引力。文件的作者可能是一名军事迷，他首先从生理学的角度阐述了人类与野兽体力之间的相互比较，从相互骨胳分布，肌肉组织，食物构造等方面，一一论述了人类力量贫弱与兽类强悍的区别，最终说明，所有的这一切，均是进化所造成的原因。 　　“众所周知，人类是由远古猿类进化而来。从如今发现的从多遗迹看来，古猿所拥有的力量应该远远超过现代人，他们可以单凭手力撕碎一头猛兽，也能凭借腿部巨大的力量健步如飞，甚至还能依靠身体各部分的协调任用，在浓密的林中灵活地飘来荡去，试问，如果换了是一名正现代人，哪怕就算是一名受过严酷训练的特种士兵，他能够与古猿在这些方面一较高下吗？” 　　这是文中的一部分，也是众人正在观看的第一页纸。 　　“当然不能。脱离蛮荒状态的人类，身体机能早已退代，相应的，发达的大脑也衍生出更多的智慧，能够制造工具，成为人类与兽类之间最显著的区别，依靠伤力巨大的武器，人类轻而易举地登上了地球统治者的宝座，只是，如果有一天，野兽也进代到了与人类同样文明程度的时候，我们，又该怎么办？体力的退化与大脑的进步，恐怕也将会变成地球所有生物的最大笑话，如果，人类在拥有古猿恐怖体力的同时，也能佣有智慧过人的大脑，那么...... 第九十九节捕兽 　　“这，这可能吗？”欧琴惊叹道：“大脑与体力的完美结合。人类智慧与野兽体力的完整统一体。” 　　天羽没有说话，只是示意她继续看下去。“那么，将会出现一种具有绝对全新意义上的人类。现代文明与科技已经制约了人类在身体机能方面的发展。各种工业产品与科技成果，无一不是在为人类更加舒适、更加奢靡的生活服务。出门有车代步，回家有柔软的床铺休息。食物越来越精细。精米、细面，使得人类的肠胃无法再接受其它粗糙的食物。肥胖、高血脂等疾病的发生度也越来越频繁。很难想象我们的祖先，在亿万年前生活在丛林野外的时候。每天必须以获取食物为最大幸福，坚硬的树皮，难以下咽的草根，有毒的果实……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的食物。意外的是，他们竟然并没有被这些可怕的疾病所缠绕。能够威胁他们的，不过只是一些数量稀少的恐怖巨兽而已…… 　　“这样的观点太过偏激。”看到这里，秦广摇了摇头：“我承认他说的很对。身体的进化的确这些。可如果照这么下去，人类又和野兽又有什么区别？” 　　“看完再说。”天羽脸上，仍旧挂着那种难以猜测的笑容。“如果有一天，人类不得不再次回到野外，与野兽竞争为食，那么，人类的文明也将毁于一旦。因此，拥有一个充满智慧的大脑，对于人来说，实在是一种无上的幸运。然而，贪婪是所有人都拥有的特质。如果有一天，人类能够古猿的强壮，又能获得进化发达的大脑，让所有知识与文明传承下去，那么，我不得不说，到了那个时候，人类的进化就实在是太出色了。” 　　（以上部分参考{食物的历史}；{现代人类体能退化}两书。）“事实上，我们已经拥有了这两种让古代人羡慕不已的东西。”天羽从欧琴手中接过翻到末页的文件，指着其中附有地一份表格，认真地说道：“这是一张古代人类基本运动概率计算表。上面记载了多项正常人的运动数据。你们可以比较看看，我并没有任何根据的乱说。” 　　“就算体能是这样，那么大脑的智慧呢？我们是否也同样超越古人？”看完表格后，秦广抬起头来认真地问道。一年前。我曾经在希望基地里，让族群中的老人，将他们所知道的东西传授给其余地人。结果发现，他们的接受能力虽然不是很快。可至少也要比记载中的古人要强。尤其是对于一些古代文字的知识方面，熟识速度相当快。我想，这很可能是某些古代文明地痕迹。仍然在他们身上留有的原因。毕竟，一场战争，绝对不可能毁灭所有的东西。” 　　“那么，你这做，究竟是为什么呢？”欧琴奇道。“我要让所有的族人尽快掌握已知的知识，尤其是那些孩子。他们的接受能力远比大人强。因此，我想在五至十年内。让他们掌握更多地东西。到了那个时候，族群中这几年诞生的婴儿，也应该到了与他们现在同样的年龄。一代接一代。只有这样，那些已经消失的文明，才有可能被重视。古人所拥有的高深科技，也才能够再次被我们所拥有。”秦广三人没有说话，只是互相彼此之间对视了一眼。他们已经完全被天羽的庞大计划所震撼。如果说，此前他们以为天羽仅仅只说说而已，或者不过是一个强化族群想法地话，那么现在，他们已经完全放弃了这样的念头。有的，只是一种对她的折服与暗赞。 　　“说吧！我们该怎么做？”欧琴最先开了口。毕竟，对于古代文明的重建与探知，她应该算得上所有族人中最为努力的一个。“说实话，我不知道。”天羽意外地摊开了双手。 　　“怎么会……”“我真的不知道。”天羽轻笑一声：“目前我所有的，只是一个模糊的计划而已。具体的执行办法，还需要你们的参与和帮助，相比其它的部族，我们其实占有相当的优势。我们拥有充足的食物，也有稳定的食物获取来源。而且整个族群的安全也有完备的保障。我们能够独立制造武器人口也在稳步增加。再加上海族给予大量的食盐和医药方面的帮助。我相信，龙族绝对是所有狩猎中最先迈入文明的一支。不过，五到十年这个时间绝对不能再少学，因为，我们都会死，如果没有一个系统的传授制度，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将在我们这一代仁死后，全部化为乌有……”"不用再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欧琴站起身来:"我愿意帮助你完成这个计划.不过,我想,做为族长,你应该给予我们在物质上一些必要的帮助." 　　"这一点没有问题."天羽把手一挥:"我已经和希望基地的叶战风说好,让他在近期内将图书馆内所有完好的书籍全部进行封存.那里有良好的设施,能够充当目前最好的教授场所.你可以在任何时间过去,希望基地里所有的人,都会为你们提供应有的帮助.只是,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欧琴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哦!对了,把我的妹妹天柔也算上.别把她忘记了." 　　"我呢?我又该负责些什么?"刘睿似乎被这种热烈的情绪所感染,不由自主地也站了起来.“你就帮助琴姐一起负责传授知识方面地事情吧！”天羽眼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还有。你们到了希望基地以后。告诉战风，让他把那本太极心法传授给所有地人。尤其是那些成年人。既然他们无法对文明的传承做出应有的帮助，那么，至少也必须在可能的情况下，食品店基地与族群的安全。”“安全？”欧琴惊讶道：“我们的武力已经足够强大，还有什么东西能够对我们造成威胁？” 　　天羽淡然一笑：“很多东西，你们并不清楚，不过，这样也好。你们只需要做好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就是。至于别的，还是交给其他人吧！” 　　第二天，在安排好的基地内的诸项事宜后，天羽带上秦广和两个狩猎者小队，走进了北面的山区。他们此行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赶在入冬以前，捕获一批幼年虫兽。饲养虫兽来当作己方的战力，这是在天羽脑子里考虑了许久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食物产量的限制，恐怕早在希望基地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实施对虫兽的抓捕。因为据战风说，小青实在是相当不错。既能在外出时候的负重，又能在紧急时候充当快速移动的坐骑。而且，在虫山收获的时节，还能在现场起到对其他虫类的一种威慑作用。因此，再三考虑。天羽终于决定，在今年冬天以前，最起码也要建立起一支虫兽骑兵的雏形。肉食方面的供应不成问题.光荣基地外面的数座虫山已经行成规摸.尽管其中大部分虫子尚未完全成虫,不过就其数量而言,已经足够供应基地地日常食用.尤其是添加了大量植物食品后,对于肉类的需求.已经缩减了原来的很大一部分.毕竟,对于块茎和露卡树上的淀粉,很多族人都表示出相当的喜好.因此,现在的虫肉对于他们来说,与其被称之为主食,还不如说是一种必要地食物补充和添加部分.有了充足稳定的食源，自然也才能够训养更多的虫兽。 　　雨季已经逐渐在结束。虽然地面有些泥泞，不过却少了很多那种阴冷的感觉。天空中也不再有细密的雨丝飞舞。几个月来喝足了水的植物，如今正精神十足地散发出一年之中最为茂盛的枝叶。为黑暗的大地铺上一层厚厚的墨绿色外套。这应该是古代四季中的夏未秋初，也是除了春天之外虫子活动最为猖獗的时候。因为，与往常相比，这一季有更多的东西可以吃。无论是数量或质量，都要远远超过平常。比起所有虫子为一块叶子疯狂挣抢的秋天来，现在谁都可以肆无忌惮的海吃的塞，而且没有谁来和你争。毕竟，在大家都能吃得肚涨脖塞的时候，还有谁会为了区区一片半枯的叶子而拼命呢？食物在某种程度上往往也代表着生育与繁衍。众多昆虫不约而同地把这一季节选择为自己的繁殖期。当然，这对肉食虫来说，也是一个绝对的好消息。能够在啃食完一只肥胖虫子的同时，还能意外获得美味虫卵的奖励。这是任何肉食虫都热切盼望的事情。因此，基于同样的原因，肉食虫类也会在这个时候，生育自己的后代。 　　虫兽也是如此。早在第一次对附近区域进行大范围搜索的时候，外派的狩猎者就曾经发现过几处冲兽的出没点。其中，至少有两处就属于青蜓的势力范围。而此时，天羽就正好站在一快属于青蜓出没的土丘之上。仔细而小心的看着四周的环境。 　　“西南方向，大约两百米。”泰广端着一支自动步枪，凌进其身旁，用脑波发送看自己的探测结果。虽然他的恩感尚未达到天羽那种恐怖的距离，不过，对于一些稍近的目标，却也足够。“两头成年蜻蜓。”天羽的思维补充道：“这应该是一个小型兽群，你带一队人，从侧面绕过去。一旦发现，立即开枪。注意，要小心虫兽的攻击。我可不想出现任何伤亡。” 　　泰广会意地点了点头。挥手带上一队狩猎者，钻进了浓密的树林中。成年虫兽强壮儿凶猛。就算是有麻醉罐的帮助暂时迷昏。醒来后一样会狂性大发，与其留到那时候伤人，还不如直接一枪打死。无法驯服的虫兽，唯一的用处只能是充当族群的肉食储备。天羽一面小心测算着与虫兽的距离，一面再次检查着手中枪支的机件。几分钟后，透过树枝与叶片间的缝隙，狩猎者们清楚地看到：两头足有十多米高的成年青蛙，正相互偎依在一起，亲密的用口器添摸着对方。他们爱抚得是那样的专注，以至于丝毫没有发现对面树丛中隐藏地杀机。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另外寻找别的目标。”天羽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G180S高高举到了眼前，将瞄准镜中的准星牢牢锁定了雄性青蛙的脑袋。至于另外一只，则是身边族人的目标。两声清脆的抢响,毫无悬念地结束了势力对比悬殊的猎杀.两头青蜓几乎是在没有任何知觉的情况下送了命.不过,这多少也算做是青蜓给予他们地一种变相补偿吧! 　　“分头动手.皮,肉,筋,什么都不准留下,动作快点儿.”指挥着族人有条不稳处理青蜓尸体的青蜓天羽,大部跨进了用干草与枯枝构成的虫巢.猛的按住一只正在晃动的淡青色虫卵,满意地叫道:"看来我们运气不错.这些卵还没有完全孵化.呵呵!看看这只,就要快出来了."说话间，只听数道清脆的蛋壳破裂声，从椭圆形虫卵的顶端，破开一丝粗黑地裂缝。缝隙很快蔓延到了蛋壳的中部。这时，从完全破裂的壳顶。忽然露出一个略呈三角形的小脑袋。一只新生的幼年青蜒，很快钻了出来。 　　这时，秦广的小队也走进了虫巢。看着这只晃动着巨大晶莹复眼，拼命打量着周围世界地小东西，他不由得笑了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吧！注意。别那这些虫卵打破了。这可都是宝贝。弄坏一个，我可要你用一只成年的来换。”天羽说着笑话。小心地将幼蜻蜓装进一只腾篾纺织的背筐，盖上盖子后，这才将其旁边的族人。 　　“二十六颗虫卵。”泰广一边清点着收获的数量，一边冲着天羽嚷道：“运气不错，呵呵！居然弄到一整窝蜻蜓卵。这下，你的计划还能再扩充一们倍。”天羽微笑着点了点头。秦广说的没错，按照现有的食物计算，这一次顶多只能带回二十七只幼上虫兽。由于青蜒杂食的特性，完全可以用茎块和植物代替其中的绝大部份。节省下来的虫肉，自然也就如同所说的那样，用来喂养另外一批肉食虫兽。 　　只是，所有的这一切，都需要时间。眼下的任务，就是把这些虫卵运回孵化。只有当虫兽完全被驯化后，自己的虫兽骑兵也才能有指望。基地内部靠近出口的大厅中，其中有一部分已经被狩猎者们，用钢筋与粗木分割成数十个宽敞的牢笼。这些用作虫兽的饲养笼，经过仔细的修整之后，也变得异常坚固。尤其是那些用数根钢筋捆扎在一起制成的笼栏，其粗细程度与手臂差不多。哪怕再凶猛的虫兽，也无法挣脱他们的束缚，从中顺利脱出。孵化的工作，自然是交给专门从事生产的族人进行。耐心的他们会用火堆温热的余烬，包裹着厚厚的毛毡，利用其中温暖且并不烫手的热能，完成已经死去成年青蜒尚未完成的工作。将他们的儿女，变成为人类所奴役的忠实仆人。二十六只蜻蜓、十四只巨蝗、三头撅牙天牛、还有十只黄地蝼。这就是狩猎者们连日来辛勤工作的结果。如果再加上希望基地中的小青，这支尚还不能乘骑的虫兽部队，已经有了超过五十名成员。 　　驯养的任务被交给了秦广.天羽不想过多插手此事.这固然一方面是想要减轻自己的负担,另外一方面也是不得以而为之.毕竟,整个族群有太多需要处理的事情,总不能因为一支骑兵部队的成立让自己无暇分身,况且,一个从希望基地传来的意外消息,也使天羽不得不把注意力重新转到战风那一面.希望基地外派的狩猎者发现，在城市废墟的西南，似乎有着一处古代工厂的遗迹。 第一百节徉攻 　　如果不仅只是一个无用的工厂遗迹，天羽可能还不会引起太多的关注。毕竟，古人遗留下来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上实在是太多。可问题是这些狩猎者。而且，他们对于这些想要靠近工厂的外族人，表现出一种异乎寻常的敌意。似乎，他们并不想外人靠近那里。并且，还想捕获波那个杀死这些看上去好像是落单的族人。天羽一刻也没有耽误。在收到电报的当天，她便急匆匆地带领两个中队的狩猎者，连同大量武器弹药从光荣基地出发。一起赶往战风留守的希望基地。 　　族长的回归，照例会引起族人的欢迎。只是，在这种充满喜悦气氛的欢迎刚刚结束之后，从战风口中道的坏消息接二连三地使得天羽本来就不甚好的心情更加阴郁。”看样子，对方是一个极其庞大的外来族群。我派人计算过他们的人数，至少也在一千以上。” 　　 　　“他们的武器装备极其精良。小型弓弩的使用率几乎达到三分之二以上，还有一些利用大型器械发射的远程投枪。虽然命中精度没有我们这么高，不过，却也足以造成一定的威胁。更加严重的是，他们当中的部分人员，甚至拥有和我们一样的古代枪械。看上去，子弹的数量也比较充足。”这个消息听上去更糟,不过却还不是最糟的. 　　我从远处仔细观察过那处工厂遗迹.发现对方的守卫森严,根本没有任何潜入的可能.他们在外围就不止了大量警戒,有好几个被发现的族人.当场就被他们直接枪杀.甚至就连我派出的一名谈判这也被他们砍下了脑袋.看样子,他们似乎并不想与任何人接触,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目的.不过我敢肯定,他们一定是在那处废墟里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在废墟里又是为什么？所有的一切天羽都想尽快知道。可是，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任何能够说明这些问题的情报与资料。 　　 　　因此，在听完战风和笑天简单地介绍后，她马上做出决定：带上两个中队，第二天就出发。她要亲自去看看。这些外来的狩猎者，究竟想要干什么。工厂废墟距离基地很远，足有一个星期左右的路程。小心的天羽在距离目的地还有三天的路程的时候，便分出了一个中队，利用一处地形险要的大楼废墟为依托，建立了一个小型的防御阵地。在布置完所有要交代的事项后。这才带着剩下的人，朝着目标方向再次进发。这个废墟天关羽并不陌生。没有当上族长的时候，她就曾经带着妹妹在这一带流浪过。在她的记忆中，这里似乎是一个摆满了布满灰尘与污垢的地方。几间满是窟窿和破洞的青残烂建筑，到处都散落着各种叫不上名字的古代机械。油污、铁锈、尘埃堆，是这里最多的东西。似乎就连虫子也很讨厌这里的气氛他们宁愿在外面地泥土里打洞，也不愿意到里面来避雨。除了这一点之外，这里和其它古代废墟一样，丝毫没有任何区别。可就是这么一间破烂普通的古代工厂。居然会成为一群具有强势狩猎者的聚集地。天羽放开思感探测过，连同最外围的警戒者算上的话，整个废墟从里到外，总共有着一千两百名左右的异族狩猎者。而且从他们地防御设施布置来看，似乎只是想要占据把守这里，根本不准许其他人靠近。“他们究竟想干什么？难道。他们想要把这里当作新的营地？还是在这里发现了什么别的东西？”天羽斜躺在距离废墟大约千米处的一个土丘后面，百思不得其解。这里的位置不错，既能清楚全面观察到废墟的表面动静，又能恰巧遮挡住对方警戒哨兵地正常视线。因此，天羽在离这里不远处布置好族人的攻击阵位后，便带着夏冬雪、方欲两人。借助植物的伪装，悄然潜伏在这里。"战风说的没错,对方的守卫的确很严.无论从那一方向,根本无法突入."天羽一边感应着对方人员的所在位置,一边想道:"这样的攻击配备十分巧妙.只要有一个点被攻击,周围至少有三个点的家伙,就是和我一样,同样精通古代战术."可是，这样的狩猎者，真的存在吗？天羽自己也没有把握，毕竟，直到现在为止，她所遇到能够领会古代知识并加以运用的人，不过只有战风、秦广等区区数个。虽说知识可以通过言传身教来进行学习。却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领会的东西。 　　“不管对方是谁，至少我得知道，我究竟是在和一个什么样的人打交道。”天羽打定主意后，便轻轻朝身边两人挥了挥手，慢慢地向来时的路线缩身退去。她没有耽误太多的时间，半小时后，一个十人小队紧跟着天羽，猫着腰，小心翼翼地在地形与植物的遮掩下，悄悄地潜入到距离废墟约有千米的地方。这个距离很安全，小型单人弓弩无法对他们造成伤害。而大型投射装置的精确程度也无法只攻击到某一个人。除了古人制造的那些威力巨大的枪械外，天羽实在是不知道，究竟还有什么武器能够在如此距离对自己造成伤害。幸运的是,在目前自己所对的这一角度上,对方没有一个人拥有古代步枪之类的东西“小心点，注意，别逗给我打死了。我要的是活口。”向身边的族人再三叮嘱后，年轻的族人这才将眼睛凑到了手边的高倍瞄准镜头前。在这样的距离使用阻击步枪射击，轻而易举地就能击爆对方的脑袋。可是这没用。如果不能清楚地知道对方呆在这里究竟是什么阴谋，那么就是把所有的人全都杀光。也没有任何用处。更何况，如果可能的话，为族群增加一批强壮的奴隶，也是一件非常不错的好事。因此，现在只需要一个俘虏。一个能够开口说话，并且熟知其中所有内情地俘虏。 　　“瞄准目标，自由开火。”话音刚落，天羽便轻轻扣下了手中的扳机。一颗7.92毫米狙击子弹在猛烈的撞击下，瞬间从充满压力的弹壳中脱出。被巨大地气压在密封且光滑的枪管中以极高的速度推行。径直飞出了枪口。爆炸带来的火焰也随之无法遏制般地一同喷射出来。在子弹的后方形成一道惨红的焰尾。好像是在嚣张地向所有人宣布：“死亡，已经来临。”不过，它似乎弄错了一点。高速飞出地子弹目标并不是一击致命的头部。而是足以让对方丧失所有行动能力且暂时性瘫痪的大腿根部。那里，是全身较为柔弱的部分，也是上下肢间血管与神经的交汇点。一旦遭受重创，伤者将会在短时间内因流血过多而造成休克。也能因为无法忍受剧烈神经疼痛造成昏阙。子弹准确地命中了目标。那是一个手持弩弓的狩猎者。看上去，似乎正在做例行的巡逻。意外飞来的子弹钻进其左腿上部分,猛然炸裂开来。碎骨、烂肉、脏血，拥挤在一起，瞬间从拳头大小的破口中飞出，杂乱地散落了一地…… 　　枪声、惨叫、哀嚎，所有地一切都在提示着其他防御者：敌袭。不用天羽发令，十枚子弹紧接着几乎同时飞离了枪口。朝着已经锁定的目标恶狠狠地撞去。而他们的主人似乎也根本失去了应有的耐心，尚不及等待看到他们取得自己的血腥成果，便急不可待地向枪膛中压入了第二颗子弹。 　　天羽的枪口再次抬起。不过。这一次她所指向地目标，却是一处废墟间用两块巨大水泥块交替搭成的狭窄空间。看上去，除了一片眼力无法视及的空洞之外，里面再也没有任何的内容。眼睛无法看到的地方，思感却能连最微小的细砂也能辨清。尽管从外观上看不出任何异样，但是天羽知道。那里躲着一个人，一个手持弩弓地狩猎者。正紧张而恐慌地注视这外界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着向至今未见的敌人发起最致命的偷袭。 　　“砰——”一声阻击步枪特有的闷响，在瞄准镜中带出一片黑红色的血花。一阵重物滚落地发出的杂乱声响过后，隐蔽的偷袭者，带着眉宇间清楚入目的枪洞，歪斜着身体。缓缓从洞中倾倒在了冰冷的地上。“第一目的已经达成。压制攻击，给夏东他们制造机会。”说话间，天羽已经连续射出了两发子弹。此前的攻击已经造成了足够的俐者。现在的任务，就是在对方后备力量尚未完全集结之时，用猛烈准确的火力，将其压制住。为上去抢人的夏冬雪小队提供支援。只有把受伤的活人弄回来，这才能算是整个行动顺利完结。狙击步枪的弹药发射速度很慢。尽管十发弹仓能够连续射击，但最初的设计者为了保证其精准，已经决定了这种武器只能单发的特性。因此，尽管每一颗子弹都能造成对方的死亡，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咱局部地域的死亡优势，很快便被对方大量涌来的支援人手所抵消。这个时，夏冬雪的小队已经推进到距离最近的伤者只有百米的地方。数枚陶制麻醉罐随之飞出。在湿润的空间中，起起一阵辛辣的刺鼻感。天羽已经打空了两个弹匣。身边的族人狙击手也发射出了差不多同样数量的子弹。数百名对方的狩猎者因此横死。头部被没事穿的尸体铺满了工厂废墟外的残墙。尽管距离遥远，可袭击者们仍旧能够清楚地听见，对面阵地上传来地阵阵愤怒与悲伤的咆哮。期间还含有一种无奈至极的伤痛。因为，直到现在为止，对方还是没能搞清楚，究竟是谁，在哪儿发动了攻击。他们只知道，敌人在这个方向。自己只要一露头。马上就会被一颗可怕的子弹所洞穿。“告诉方欲，让他的人分散攻击。五分钟后开始撤离。”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计数器，天羽朝身边一名族人发布着后续的命令。因为，这个时候，夏冬雪等人已经冲到了指定地域。连拉带抓从地上拖起五个昏迷的伤者便往回跑。距离他们仅有数百米之遥的防御者对此根本没有办法。他们已经被那种头部打得粉碎的恐怖死法吓慌。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明知有一柄足以砸碎最坚硬岩石的大锤即将落下，可仍旧还要把自己的脑袋送进锤底一样。“好极了，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天羽暗赞一声，招手照准时面仅有一半脑门露出的地方就是一枪。满意地看见一片随之飞起的红白碎末后。这才转身朝着身边地族人挥了挥手：“撤！”二百六十八个，这是十余分钟内取得的所有战果。除了其中有很少一部分是方欲小队掩护攻击的成果外，几乎所有的目标都被天羽小队囊括。这固然是因为武器装备上的巨大差异，更多的，还是对方心理素质不及袭击者，盲目攻击等原因。这才使得天羽的计划在没有任何伤亡的情况下得以顺利实施。临时营地就设在距离攻击地点不远处的反方向。这是一处隐没在黑暗中的废墟。只要不生火。外人很难发现其中地究竟。事实上，从一开始，天羽就严令所有族人只能以身边携带的熟肉充饥。这种时间，只能使用这样的应急措施。“夏冬雪、方欲，你们各带一名俘虏，分开讯问。记住，绝对不能给他们彼此之间相互通气的机会。”交代完这句至关重要却又简单无比的话后，天羽让身边的族人，从地上拖起一名经过止血包扎的伤者，向废墟的背面慢慢走去。 　　劈头浇下的冷水，还有从伤口处传来的剧烈疼痛。无一不在刺激着伤者的神经。使得从昏迷中清醒来的他发出阵阵难以忍受的呻吟。当然，这也刺激着他能够努力睁开双眼，惊恐地看清楚眼前的陌生人。“你们是哪个族群的狩猎者？”天羽阴沉着脸，用匕首从手边的烤肉上削下一片，轻轻递入口中咀嚼起来。 　　“你们，你们是人？”伤者答非所问。恐怖地大喊起来。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被缚。紧紧地扭在身后，丝毫不能动弹。“回答好我的问题，我们可以是朋友。如果你要胡说八道，那么我有很多种死法任你挑选。我再问你一次，你们是哪个族群的狩猎者？”天羽的声音不大，但是很清晰。 　　“你，你们……你们想干什么？”被问者仍然没有说出答案，他在害怕，在恐惧。“去，把另外两个也带来。”天花摇了摇头，朝身边的人命令道：“把他们弄醒，一样带到这儿来。” 　　不多时，三名清醒的伤者，分别被绑在了几根单独的木桩上。“我没有太多的耐心和你们玩游戏。”天羽一字一顿地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三人当中，只有一个能活。当然，这并不由我来控制，而是你们自己所选择。挺清楚我说的每一个字。回答问题多的人，我将保证他的安全，同时，还可以接纳你加入我的族群。” 　　惊恐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对于生存的渴望很快压制了恐惧带来的紧张。三人对视一眼后，当中一人抢先道：“我说，我们是寒水部族得人。” 　　“寒水部族？”天羽眉头一扬：“你们总共有多少人？” 　　“具体的数字我也不太清楚，听族里的老人说，如果加上老人女人和孩子，全族上下，可能也有七、八千人吧！” 第一百零一节-引诱 　　“这么多？”天羽闻言一惊：“这怎么可能？你们的族群，是从哪儿来的？你们原来的聚集地，又在哪里？” 　　当中的男子正待开口，不料左边的伤者却提前抢道：“他说谎，他在骗你。我们的族群至少也有上万人。”天羽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对方：“那么，你们谁能告诉我，寒水一族的聚集地，究竟在哪儿？或者说，你们到底来自什么地方。” 　　“北方”当中的男子慌张地看了看身边的同伴，飞快地抢道：“我们来自距离这里很远的北方。具体的地名，我也不清楚” 　　“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会跑这么远来到这里？”天羽阴郁着脸，抛出了自己最想弄清楚的问题。意外的是，听到这里，此前开口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扭过头，一起看向了历边一直沉默的狩猎者。“他是你们的头领？”天羽奇道。 　　“不，他……他……”当中的男子似乎很开口，一直犹豫了半天，这才嗫嚅着小声说道：“他……他是，族长的第八个儿子。” 　　“原来如此。”天羽在心底暗喜一声，将身子转了过来，盯着他的脸。饶有兴趣的问道：“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对方没有开口。只是仇视般地瞪了天羽一眼。不过。其中却还有那么一丝显而易见的恐怖与畏惧。“不肯说是吗？”天羽眯着眼睛，冷笑数声：“你很健壮，如果用你的手来煮汤，相信滋味儿一定很不错。你的大腿也很有弹性，咬上去相信口感会很棒。” 　　“不瞒你说。直到现在，我们的晚餐也都还没有着落。刚才我的话你也听见了，对于说真话的人，我都会把他当朋友看待。让朋友饿肚子，总不是一种礼貌的行为。可是真没办法，所有人中，就只有你不开口。我只能认为你是在拒绝我的建议。或者，你是天生的哑巴。可不管怎么样，如果你再保持这种态度的话，我只能用你的肉来填饱我的肚子。”明晃晃的匕首划过天羽艳红的舌尖，她信步走到木桩前，照着被绑者的手臂将刀子高高举起，就在锋利的匕尖即将落下的瞬间，一阵仿佛受伤虫兽濒死前发出的嘶哑哀求从其中口冒出。 　　“别！别这样，求您了！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哼哼！这就对了嘛！”天羽微笑着收起匕首，反步踱到被绑者跟前，以柔和又低沉的声音问道：“告诉我，你叫什么？” 　　“王，王匡。” 　　“唔！很不错的名字。那么王匡，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父亲的寒水部族，究竟有多少人？”“一万，一万两千人左右” 　　“很好！”天羽满意地拍了拍手，招呼过旁边的一名族人，指着中间的狩猎者，冷笑道：“把他拖出去，砍下一只手。” 　　“不，不要。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当中的男子闻言惊恐地叫道：”是我先回答了你的问题。你不能这样做。不能，求您了。““我不喜欢讳疾忌医的人。也不需要没用的假消息。因此，你必须为自己地行为会出代价人。当然，我言出必行。只要你能够继续回答后面的问题，那你也一样不用死。”说着，天羽冷酷地朝族人挥了挥手。 　　不多时，一只鲜血淋漓的手臂，与它奄奄一息的主人一起，再次被拖到了天羽面前。“不用担心，只要你的答案能够让我满意，这种事情怎么也轮不到你。”年轻的族长笑了笑，继而朝着叫做王匡的男子发问：“那么，现在你能否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不惜长途跋涉，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什么？” 　　“我……我们……”嗫嚅了半天，王匡不是没能说出一句话。看得出，尚在冒着热气地断臂对他的震撼极大。“不想说？还是不能说？”天羽脸上，仍然挂着那种令人猜不透的恐怖微笑。 　　“不……不能说……我的，父亲……不……”王匡的声音在渐渐低落。 　　“他不让你说，是这样吗？”天羽的语气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哈哈哈！他不让你说，说了，他会杀你？““是……是的。” 　　“可你不没有想过，你现在不说，我也一样要杀你。而且比死在你父亲手里更惨。说出来，我还可以把你看做自己人，毕竟我是一族之长，能够与你父亲对抗。嘿嘿嘿！我想，如果你父亲死了，那么下一任族长，是否会由你来担任呢？”听以这话，王匡猛地抬起了头，颇有几分期待般的紧张问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天羽懒洋洋地伸了胳膊，很随意地说道：“如果一个族长无法尽到自己的责任，那么，就应该把位置让出来给别人。尤其是自己的儿子，就更应该重点培养……” 　　“你……你究竟想说什么？”王匡的神色颇有些迷惑。“很简单，我想帮助你当上寒水的族长。”天羽淡然道。 　　“……你，你真地肯这么做？” 　　“为什么不呢？”天羽的脸上满是诚恳：“你也看到了，这场纠纷使得我们两族之间死了不少人。我实在不希望看到这样地流血结果。如果你是寒水的族长。我想，你应该能够制止我们之间的战争。不是吗？”王匡使劲地点了点头。放光的眼睛也似乎看到了一线曙光。 　　“有头没脑的白痴！”天花在心底暗骂一句，脸上再次洋溢出诱人地微笑：“当然能够多一个族长朋友，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件乐事。” 　　“如果你真能答应帮我获得族长这位。我就把你想知道的所有全都说出来。”王匡紧盯着天花，用颤抖的语调说道：“你，你肯定没有骗我？”"肯定.我需要的是朋友,不是敌人" 　　"那,那你发誓" "好,我发誓."这样的一问一答进行了许久。直到天羽就快有些忍受不了，想要发作之时，王匡终于停止了他近乎没完的保证要求，以一种异样兴奋的语气说道：“其实，那不是一个普通的一个古代废墟。它的下面，是一个储藏众多机械的秘密所在。 　　“等一下。”天羽颇有些不解的打断了王匡的说话：“就算是这样，古代机械的运转也需要大量能源供应。你们上那儿去弄这些东西？”"我们当然有能源,充足的能源."说到这里,王匡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我们弄到了一台风力发电机." 　　天羽微微有些动容.王匡地话,对她实在具有太大的诱惑力.一台能够产出能源的风力发电机,这意味着自己将获得足以开启二号基地的能源.意味着自己可以利用众多古代机械生产出更多的东西.天!这个自称寒水一族的狩猎群.究竟是从哪里搞到这种可怕物品地啊? 　　 　　“这个古代工厂遗迹，实际上是一个被废弃的小型军工厂。”王匡丝毫没有发觉天羽脸上的异色，仍然继续道：“那些被我们从地下取出的古代机械，很多都已经生锈。但只要经过简单的修复，再加上发电机供应的能源，还有从这附近获取的充足原料。就能生产枪械发射的子弹。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是从哪里找到这么多的枪支。可如果被……”“原料？这附近有什么原料？”天羽再次紧张地打断了对方的话。因为这些所知的内容，对于她来说根本前所未闻。实在令人震撼。 　　“你不知道？”王匡有些奇怪：“这里的南面过去不远，有一片硝石产地。这是制造火药的……” 　　“你们从哪儿知道这些事情的？”天羽的脸色重新变的阴沉。“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是……是一个陌生人，是一个陌生人指引我们找到这里。”王匡被天羽的模样所惊吓，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他告诉并教授了我们所有的知识。按照他的说法，只要占领并获得了这个古代遗迹，就能生产枪械和弹药，还有……”王匡后面还说了些什么，天羽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如果说，突然出现一个难免制造弹药的古代工厂遗迹，能够使得她不惜一切代价将之变为已有的话。那么，俘虏王匡所说的话，就足以把她从这种获取意外资源的兴奋与喜悦之中一把拉出，再次抛回到无边的迷茫与未知中去。而且，期间那种一直笼罩在漫天迷雾中最深沉的恐惧，也好象一块拼尽全力，也无法挪动半分的巨石一般，死死地压在她的心底。身为一名生活在黑暗世界中的人，赵天羽很清楚“狩猎者”这三个简单文字其中的含意。从灭世之战中幸存下来的人类虽说数量很少，可是据“智龙二号”的资料显示，总也还有那么几十万人。经过六百多年的繁衍，人类一直都在不停地面临着其它变异生活的猎杀。种族的整体数量尽管增长比较缓慢。可是就以天羽自己目前所在地西安城市废墟来看，生活在其中的狩猎者。多少也应该在数千名以上。作为一种拥有高度思维智慧的生物，只要一直保持这样的发展态势，再加上古代人类毁灭前安排下的众多“探路者”。天羽相信，总有一天，汇集成群地人类。必然会在满是钢筋凝土的废墟之上，重新建立起属于自己新的文明。然而，这样的事情，似乎仅仅只是针对过去几百年间某一段时间而言。 　　自从开始收编其他零散狩猎者，以及与秦广的部族遭遇之后，天羽就发现，自己过去似乎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一直以来，她都认为，类人是一种早在很久以前就存在的恐怖生物。他们猎杀人类，以人类为食，而且还会通过与人类妇女交配的方式，获得可以充作幼类人出生后食物的完全存在体，用这样的办法使自己的种族繁衍扩大。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类人根本就是人类的死敌。这样的想法曾经支配了天羽很长的时间。尤其是从光荣基地中发现的古代文件与秦广等人地补充叙述，更使得她对此坚信不移。大战之后到现在，至少也过了六百多年。尽管类人的繁衍形式古怪且残忍。但不管怎么样，这样漫长的时间，足以使他们从一个数量稀少的小团体，发展成为一个极其庞大的种族。缺少武器的人类，根本不可能是强悍凶残累人地对手。虽然类人天性嗜血好杀，可六百年的漫长岁月中。肯定会有一些从其口抓下幸存的活人。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在自己所遭遇到的其他狩猎族群。根本没有任何发现或知道类人存在的信息？甚至就连泰广的部族，也仅仅只是找到一具腐烂地类人尸体？可是,俘虏王匡的话,却好象从另外一方面.明白无误地告诉她:在考虑众多类人因素的时候,她显然忘记了一点非常容易被忽略,可是却又极其关键性的东西. 　　时间.如果类人存在的时间真的是从大战之后算起。那么，能够从他们口中幸存下来的人类，又还能够有多少？天羽很难相信，几乎完全领先钢筋投枪与石块做武器的人类，能够抵抗住成群结队类人的攻击。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如今还能活下来的人类，恐怕数量早就少得可怜。而类人也不得不改变他们的血腥食谱，换而以猎食其它生物渡日。譬如：虫子。 　　因此，类人出现，在时间上肯定有一个不为人知，但是却实际存在的断层。换句话说,类人的发源来自六百年前.可不知道究竟是年万亿毫什么原因,他们好象是在地地隐忍度过了数百年后,这才瞬间在黑暗世界中,重新与人类开始争夺自己的生存空间. 　　如果换在从前,天羽一定会认为这是一个无聊且可笑的猜想.然而从俘虏王匡口中道出的东西,却使她听了不由的全身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栗.一个能够通晓知识并将之传授的神秘人。能够以最简单方法制造子弹这种古代高科技物品的人。一个能够应用风力并将之转化为能量的人。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这究竟意味着什么？那一刻，天花脑海中忽然出现了许许多多原本莫名其妙的东西与事件。自己似乎是被某种力量指引到图书馆，发现地图，找到二号基地——遭遇黄曼云的女族，得知有一个向她们提供地图的神秘人——类人的第一次出现——发现并占领光荣基地——冷库中古怪的冻尸——夜间从坟墓中自己爬出的死人——类人的大规模进攻——直到现在异族中出现拥有知识的神秘人。所有的这一切，似乎就好像是一个被链条串成的怪圈。所有的事件都是上面的组成部分。他们之间，似乎有着某种古怪的联系，又好像截然不同，根本就是被人硬生生地拉在一起，看上去扑朔迷离，却又在像自己预示、诉说着佬……“你所说的那个陌生人，是什么模样？”短暂的思索过后，天花板猛然想起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只见她撸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两侧修长的肩膀：“他的这两边，有没有一个展大的圆形伤疤？ 　　王匡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她，摇了摇头道：”没有。” 　　“你确定？”天羽有些不死心。“我肯定。”王匡重重地点了点头：“说真的，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曾经对这个人的身份产生过怀疑。毕竟，他行事的方法与打扮实在太古怪。古怪得有些让人受不了。不过，你所说的那些，在他身上并不存在。因为，我有一次曾经亲眼看到过他脱下衣服，肩膀两侧并没有你所说的那些伤疤。只是……只是……”只是什么！“天羽追问道。”只是……他的身上很臭，有一股相当恶心的腥臭味儿……” 第一百零二节迷团 　　“臭?”天羽皱了皱眉:“难道,除了你,其他人对此没有任何反映吗?” 　　“那倒不是.”王匡老老实实地答道:“这个陌生人很怪.哪怕再热的天,他的身上也裹着好几件厚厚的衣服.厚到足以盖下那种难闻的臭味,这样一来,气味自然也就淡散了许多.” 　　“一个很臭的人?”天羽轻轻摇了摇头:“他都教给了你们什么知道?”或者说,他究竟教会了你们一些什么东西?”“很多，心血管病各个方面都有。”说到这里，王匡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种刻骨的阴冷与仇恨：“他教会我们如何放养虫子，如何以简单实用的有一搭猎获食肉虫，如何制造弓弩，如何锻炼金属……甚至，就连那台风力发电机，也是在他的指导下由我的族人们所制造……” 　　“既然他这么有用，那你为什么还这么恨他？”天羽奇道。“他……他……那个混蛋，他，他杀了我的妹妹、姐姐、还有……还有，我的妈妈啊！” 　　忽然，王匡好像一般，双膝跪倒在地，垂头号啕痛哭起来。 　　天羽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冷眼旁观着涕泪满面的王匡。“我……我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那么相信他。以至于把族中所有大小事物，全都交给他来掌管。可是，可是就在那一天。他……他竟然，活活剥下了我妈妈……她们所有人身上……的皮……” 　　“皮？”天羽眼中的瞳孔猛然一缩：“你是说，人皮？” 　　“是啊……呜呜……”趴倒在地的王匡已经是泣不成声：“我的妹妹……只有十一岁……”那一刻，天羽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天柔。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知不觉中，天羽说话的语气间忽然夹杂了一种莫名的愤怒。 　　“风力发电机。”王匡哽咽着，双手狠狠捏起拳头。重杂在地上，红着眼睛，狠狠地说道：“他说了，只有女人的皮肤，才能充当发电机上的蒙板。为了全族人地幸福。只能……”“不过是一台风力发电机而已。”天羽有些奇怪：“难道你们族人就能够眼看着他随意乱来？就算发电机能够产生一定的能量，却也极其有限。他究竟做了什么，让你们对他如此畏惧？” 　　“我也不知道。他说，他说，那是……天神的裁判……”说到这里，王匡的眼中明显多了几份莫名地惧意。甚至就连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天神的裁判？”天羽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色：“那是什么东西？”“我从未见过那样恐怖的武器。”王匡上下牙齿忽然打起了寒战：“它……它应该是一种武器……一种天神所赐予的武器。它……它能够在瞬间。轻而易举地杀死一头恐怖的虫兽……实在是太可怕了……” 　　“武器？”天羽皱起了眉头：“你们手上地古代枪支，也能做到这一点啊！怎么会”“不！不！不！你没有亲眼看到过那种武器的强大。”王匡紧张地摇了摇头，急忙解释道：“它与枪械完全不同，天神的裁判完全依靠风力发电机来运转，它，它能在瞬间，将一头虫兽完全烧光。甚至，甚至连痕迹都丝毫不会留下……那种东西……实在是太可怕了。那天，它一次就杀光掉了近百头虫兽……也救了我的父亲……还有族人……”说到这里。天花总算多少有些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可以理解为什么王匡口中的陌生人。会在寒水一族中拥有强大到能够随意杀死族长的人，却没有任何人站出来反对的号召力。只是，还有一件事情她弄不明白。 　　既然寒水一族的首领能够聚集起一个人口数量超过上万的族群。肯定应该是一个具有相当智慧与魅力胆识地人。为什么这样的优秀的一名狩猎者，居然会被一个混身散发恶心臭味儿的莫名外来者所蒙蔽，心甘情愿地将所有族人乃至自己妻儿的性命全都交于其手？“我也不知道。”对于天羽的问题。王匡自己也无法回答：“我只知道，自从那个人出现之后，父亲整个人都变了。每天就好象行尸走肉一般呆在自己地小屋里，哪儿也不去。所有饮食也都由陌生人所指定。对他的话完全言听计从。甚至公开宣布，剥夺我哥哥，也就是他亲生儿子的所有继承权。转而将整个族群的控制权利。全部交给了代族长……” 　　“代族长？”“对，就是那个陌生人。” 　　“陌生人……他，难道就没有自己的名字吗？”天花有些好奇。 　　“……没有……他只是，让我们称呼他为……探路者。”那一瞬间，天羽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一紧，大脑中似乎也有一种几乎窒息的感觉。“探路者”？又一名“探路者”？怎么可能？电脑不是声称，所有的“探路者”，都是以拯救领导人类为基本任务的古代基因合成生命体吗？为什么，王匡口中的“探路者”，表现居然会如此古怪？如此残暴和血腥？“如果你真的能够帮助我重新登上族长之位，我一定服从你的任何命令。”不知什么时候。王匡已经双膝及地，跪倒在天羽面前。以个种带着无法抵制地仇恨与殷切的期盼，颤声说道：“无论我们曾经是朋友或者敌人，请不要顾忌我的身份。现在的我，只是您手里一名最谦卑的奴隶。我会按照您的命令或要求去做任何事。哪怕就算是您要新手割下我的脑袋，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把头伸到您的刀下。我只希望。您能帮帮我，帮我杀了那个夺去我亲人性命的人……要知道，除了父亲之外，我所有的亲人……都被他…杀光了。”那他为什么没有杀你？”天花用放出的思感，紧紧包裹着对方地脑部能量。他想知道。这个身世悲惨的俘虏，是否在说谎。 　　“几年前，我就已经被父亲赶出了家族因为……我曾经，想要他的命……” 　　为什么？”天花的询问相当冷淡，丝毫不带半点感情。”……他曾经，在最饥饿的时候……吃掉了我的两个姐姐……” 　　“我可以帮助你。可是。首先，你必须让占据工厂废墟里的所有人放下武器，全体加入我的族群。” 　　“没有问题！”王匡回答得很干脆：“那么，你什么时候能够出手帮我？”天羽盯视着对方的眼睛，这个时侯，她已经完全可以确定这个落破的寒水族贵胄并没有说谎。甚至，对于王匡那段对于兄妹之间的亲情，也使得自己颇有些动容。然而，同情。永远无法代替族群的利益。 　　“你只能无条件答应我的要求。至于帮助你的时机，我自己会把握。除了相信我之外，你再也没有别的其他办法。要知道，现在地你，只不过是一个地位卑下地俘虏而已。”王匡应该是据守在工厂废墟中寒水族人中的带头者。在将其释放后不到两个小时，一群手持武器的强壮狩猎者。便在她的带领之下，从废墟各个攻击点中鱼贯而出。哄乱地团聚在一起，出现在用乌黑枪口指着他们的龙族人面前。 　　整个招降过程，简直顺利得令人无法相信。“夏冬雪，带上你的人，在最短的时间里。解除他们所有人的武装。记住，一把刀片也不能留给他们。” 　　“方欲，把这些人分开管理。尤其要注意那些与王匡关系亲密的人。对于他们，实施单独监禁。把所有普通狩猎者分出之后，立即交给战风带走。还有，派人二十四小时给我盯紧王匡。严密注意他的一举一动。”这个时候，由战风、笑天等人从希望基地带出的后继部队，已经源源不断地赶到。因此，尽管这些自动放下武器地狩猎者数量超过一千，却丝毫没有对收编工作造成太大的影响。尤其是在天羽的一再叮嘱下，狩猎者们对投降的寒水族人进行了仔细的甄别。特别是在其肩膀两侧的伤口检查上，更是认真得一丝不苟。 　　族长已经发了话，一旦发现任何人在这方面有异样，立即格杀，绝不留情。检查的结果，除王琪及另外六名看上去似乎与之关系密切的人被监禁外，其余的，则在觇中队的监管下，朝着希望基地转移。人口，也是战利品。尽管他们可能暂时不会听话，但只要给他们所需要的东西，满足他们最基本的需要。族群与势力的划分，其实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多大实际作用。毕竟，这是一个充满死亡与饥饿威胁的黑暗时代。 　　只是，在王匡身上，天羽却意外地发现了另外一些令人起疑的东西。在他的左肩处，有一条清晰可辨的巨大伤疤。与曾经见过的类人伤口不同。这条外观呈锯齿状的伤疤范围相当巨大。从其脖颈一直延伸到肋下。据王匡自己声称，那是几年前在一次狩猎中，从一头食肉虫口中逃生的最好证明 　　这样的伤疤，与变异类人惯见地圆形伤口完全不同。 　　只是，其位置恰好相同。尽管如此。天羽并没有对王匡提出太多的问题。没有理由地随意杀掉一句投降者。这不符合狩猎者之间最基本的规矩。更何况，自己目前还需要王匡的帮助。 　　硝石矿已经被找到。那是位于城市废墟外的一块远古采石场。其中的硝石成分相当高。而且，一条连通工厂与矿场之间地残存道路也说明了两者之间的关系。从投降寒水族人身上缴获的武器数量很多.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依靠昆虫皮筋为弹射动力的小型单人弓弩.这种东西的射程有限,可如果成片发射.也能在某一地域上造成恐怖地杀伤力.这在众多以钢筋投枪为基本装备的狩猎者中,已经属于相当高级的先进武器. 　　至于古代枪械,当然也有部分缴获,只是数量并不多.不过十二,三支而已.只是,子弹的数量却大的惊人.在工厂周围的隐蔽攻击点中.龙族人一共发现了上百箱的弹药.据俘虏声称,这些,都是利用遗迹内地设备,加上风力发电制造出的第一批成品.天花仔细检查过，这些弹药均为5。25毫米口径的普通弹药。按其使用范围划分，应该属于M5G43的通用子弹。 　　应该承认，王匡说的确实没错。用机油包裹的古代机械的确保存完好。他们似乎好像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预见到战争的爆发，事先将所有器械全部加以封存。单就用于保养机件的黄油涂层，至今都还厚得可怕。迟到于从地下仓库中取出地机械部件，在完全打开包装箱后，马上在空气中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呛油味。寒水族人已经组装起了一条专门生产子弹的流水线。据说，在保证原料供应的情况下，他应该可以达到日产数十箱子弹以上的产量。 　　想要达到这个目的，首先必须获得必要地能量供应。天羽看过那台风力发电。四片长达十数米的桨片上，完全以人皮所蒙成。看上去，似乎还是由数层人皮交叠加固后堆积而成。以转动的桨片带动转轴齿轮，形成动能。经过简单的机械转化为电力，从而达到驱使机床的目的。“相当精巧地东西。”这是天羽在研究过发电机后的第一感觉。同时，在她的内心地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不安疑惑。 　　能量之间相互转化的道理自己很清楚。“智龙二号”传输给自己的资料中也很清楚地说明了这一部分。奇怪的是，在大脑中所有能够找到的古代科技中，却并没有提到任何有关制造这类简单器械的介绍与方法。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拥有了一幢大楼两层的所有部分。至于担任随重的最底层。也是最基本的部分，却莫名其妙地没有任何踪影。天羽第一次发现，自己所熟知的知识中，缺失了最不起眼，可又是最为关键的部分。她完全可以和一名最渊博的古代学者论证各种动能原理，却无法回答一个刚刚学完物理第一章学生的简单问题。“被算计了。”天羽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忽然之间冒出这样的念头。不过她却很清楚。自己大脑中的部分知识，似乎已经遗失。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才惊奇地发现，自己此前在图书馆中获得的部分基础古代文明，也根本荡然无存。剩下的，仅仅只有电脑硬塞给她的庞大资料而已。 　　“为什么会这样？”天羽在内心问了自己很多遍。在一无所获的情况下，她发现，自己只能回到二号基地，由电脑来回答这个古怪的问题。然而，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自己却无暇分身。 　　“等到寒水一族的事情完结。必须重新开启二号基地。我得弄清楚这里面所有的究竟。”在权衡利弊后，天羽最终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就算自己还没有解除对太阳的封闭，有了手上这种制作简单的小型风力发电机，相信应该能够给那台半死不活的电脑提供一些必要的能量。至少，她必须告诉自己所有以藏的内情两天后，在笑天带领后继族人占据工厂之后，天羽带着原先两个中队，以及发誓要报仇的王匡一起，朝着北面的新目标开始推进。只是，比之几天前那种愤怒的激动，王匡现在的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甚至，天羽在暗中用思感探查的结果，也发现他的脑波明显有着一丝后悔莫及。 　　他究竟在后悔什么？后悔自己夺取了他的应有权力？还是后悔与自己结盟？更或者，他在后悔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告诉自己这么多的事？天羽对此并不担心，毕竟，人在自己手里。就目前看来，自己也掌控着事情的整体进展。就算暂时还无法摸清王琪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至少也用不着怕他。所有的一切，都必须等到与寒水一族有了充分接触之后才会有分晓。 第一百零三节试探 　　一个月后，一行长途跋涉的人，终于来到了寒水一族的聚集地。 　　“壮观，实在是很壮观。”这是天羽在第一眼看到对方规模浩大族群聚集地时候内心的感慨。她从未想过，一个上万人的大族汇集在一起，居然能够创造出如此壮观的场景。与光荣基地不同，寒水族人的居住地是一片丘陵与城市的交汇点。他们很巧妙地利用了城市中的各种废弃物资，在城市与山地之间的缝隙处，建立起一片小型的居住点。而且，结合整体地形，在其外围构筑了一条严密的警戒防御线。天花仔细盘算过。除非是那种风什么吃什么铺天盖地的恐怖褐蚁群之外，就算是成群结队的食肉虫攻来，也只能落得个全军覆没的悲惨下场。因为，那些设置在各处的巨型弓弩与防御设施，实在是太多了。单就这一点来看，对方在布置防御的思想上，应该与光荣基地外围的外围配置完全一样。而且，在高高的山坡上，赫然耸立着王具风力发电机。按照王匡所说，他们应该是在为那种神秘武器“天神的裁判”提供必要的发射能量。只是，无论情的思感如何探测，却丝毫没有发现这种可怕武器的踪影。 　　食物与水源则完全不用担心。靠近丘陵一侧，就天羽探测到的结果，就有整整六座大型虫山。虽然没有发现任何诸如食物栽培地之类的区域，可就其产量来说。也足以供应全族日常最基本耗用。“如果换了是我在进攻，结果会怎么样？”这个问题困扰了天羽几乎一整天。可答案每次都一样。 　　失败。 　　死亡。 　　对方构筑地防御阵地与武器搭配，实在是太巧妙了。既然采取武力无法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那么就必须换成另外的方法，对于这方面，天羽认为要容易得多。 　　谈判，可能吗？对方能够接受自己的意见和主张吗？或者，他们根本就不愿意与任何人接触，只会一刀砍下谈判者的脑袋，把尸体当作自己的晚餐 　　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天羽并不怕死。但是这种时候，并不是她应该出面的最佳时机。因此，一名健谈的族人被选中，用矛枪叉起一块新鲜的虫肉。小心翼翼却又放心大胆地迈进了寒水人地营地。 　　很幸运，寒水人的哨兵并没有表现出排斥或敌视的意思。相反，他们似乎对于使者族人的到来相当欢迎。引导着他一直来到了营地中一间颇为阔大的房屋前。天羽的思感一直紧随着自己的族人。因此。她能够清楚地知道在其身上及周围发生地每一件事。只是，这样的探测随着有效距离的拉开而消失。只到最后，天羽所能感应到地。仅仅只是一点儿族人的最基本能量波动而已。 　　这就足够了。至少，说明人还活着。一小时后，寒水一族的营地大门敞开。所有与天羽一起潜伏在外转的龙族人，都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同伴被对方簇拥着，欢送而出。“谈判结果如何？”这是天羽最急于知道的东西。 　　“他们的族长接见了我，看上去。他很喜欢我们送给他的礼物。并且一再说明，愿意与我们结为友好邻族。而且，那些尝到我分发食物的人，也都表示非常喜欢这种吃食。”这是使者族人兴奋的回话。其实，天羽准备的礼物很简单。不过是一块用烧熟块茎夹杂虫肉焖制的混合食物。添加了胡桂皮与天椒等香料的它，自然是无比美味。对于吃惯单调盐渍虫肉地狩猎者来说。肯定是一种尝过后就再也无法忘却的珍馐美肴。 　　既然如此，那么事情也就好办得多。 　　两天后，笑天带领的后继跟了上来。其身上背着的数包香料，就是天羽准备用于此次谈判的筹码。第二天，年轻的族长与两名手下族人一起，带上一小包经过挑选的上等胡桂皮，以及大量事先烤制好的虫肉，大步迈进了寒水一族的居住地。 　　对方的警戒者照例会上来盘查一番。笑容可掬的天羽也总会掏出一块不大不小的虫肉，带着难以拒绝的笑容，将香气四溢的食物硬塞在对方手中。然后以自己多样的语言技巧，劝阻着对方稍微尝上那么一小口……半小时后，三人携带的所有食物均被争抢一空。所有品尝到香料烤肉的寒水族人，都带着一种无法满足的表情，渴求地望着无奈而歉笑的三名外来者。自告奋勇地充当超了他们的领路人。毕竟，这种食物的美味他们根本无法想象。用一名寒水人的话来说：“这根本就是来自天神的最大恩赐。”食物的魔力，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可思议。饥饿者，大概不会去考虑食物的味道究竟如何。而饱食终日的人，则会不停追求更加美味的食物作为享受。其中的差别，就好像残羹剩饭与山珍海味一般。尽管都是能够填饱肚子的食物，但是其中所代表的含意，早已完全不同。 　　阔大的房间内，一个浑身上下裹满破烂布条的人，相当客气地接见了天羽一行。王匡说得没错，这实在是一个古怪的人。严密厚实的各种布料紧密地缝合在一起，组合成一件件宽大的衣服。他们层层叠叠包裹着对方的身躯，甚至连头、手这些应该露之于外地部位也丝毫不放过。以至于整个人看上去就好像是被人打成重伤后的残废。除了两只眼睛在交织的布条中，尚能找带一点点微小的缝隙，与外界还有一丝必要的接触外，其余的部分，则好像一个巨大的人形虫蛹，根本看不出任何究竟。一时间，天羽忽然不由自主地想到，在一些古代书籍中，曾经记载过一种叫做“木乃伊”的东西……。 　　“尊敬的客人，请允许我以无比热忱与难以言语的喜悦，欢迎您地到来。您恐怕无法想象。你所带来的礼物，给我们带来一种什么样的欢乐。为此，我感谢您为此所作出的一切。”说话者的声音很沙哑，听上去就好像喉咙被人用刀割开了无数个破口。无法将所有的语音全部汇集在一起，只能断断续续从口腔的最深处，一字一句慢慢爬出一般。尽管如此。却还能让听者明白其中的意义之所在。 　　天羽没有对此做出任何评价，只是微笑着，右手横在胸前。深深鞠了一躬。她很清楚，现在，还不到自己说话的时候。她也明白，表面上的客套，并不代表着绝对的安全。“请容许我冒昧地问一句，你从哪儿来？”果然，热烈而友好地开场白过后。混身裹得仿佛棕子般的男人，相当直接地抛出了自己的问题。“这个问题我会做出回答。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能否与族长大人私下谈谈呢？”天羽脸上仍旧挂着那种亲切无比的表情，笑容可掬地说道。 “粽子”的脸上无法看出任何表情。那双精光完全隐没在黑暗缝隙中的眼镜也丝毫找不到一点儿情绪的波动。只不过，对于天羽的要求，对方似乎相当赞成。不多时，环绕在其周围的四名侍卫，以及来访者所带的两名族人一起，完全从宽敞的房间内消失了踪影。”说吧！你从哪儿来？”与之前相比，”粽子”的语气明显冷淡了许多． 　　”我从哪儿来并不重要．”天羽在地上来回踱了几步，轻嗅着充满房间里那种明显来自对方身上的臭味儿，微笑道：”重要的是，我有你目前所急需的东西．” 　　”我急需？”，包裹在布条中的男人仿佛有些惊讶地说道：”抱歉，我实在是听不懂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听不懂不要紧。”天羽缓步走到他的跟前，凑近起肩膀，皱着眉头说道：“身为一名拥有上万部众的族长，居然会发出如此奇臭，呵呵，实在是有辱威风啊！” 　　“这与你无关。”对于这样的讥讽，“粽子”似乎毫不在意，只听他淡然地说道：“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再有这样的想法，否则””否则我将再也无法走出你的营地.不是吗?”天羽飞快地打断了他的话,接口道:”知识,我也想奉劝你不要这样做.因为,这样对你根本没有半点好处.而且,还会让你最头疼的问题一直困扰着你.” 　　”粽子”没有说话,只是用冰冷的眼神,死死盯视着笑若自然的年轻族长.“请相信我，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你的朋友。”天羽友好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转而从自己的衣袋中摸出一把散发出浓郁香气的胡桂皮，以充满无限诱惑力的动作，慢慢送到“棕子”的眼前，小声地说道：“看，这就是我带来的友谊证明。” 　　“棕子”没有说话，天羽也无法从其脸上看出应有的表情。只是，放出的思感却发现，对方的大脑神经思维，在这一瞬间出现了非常短暂停顿现象。而后，马上转变为急速的碰撞与混乱。这样的时间，仅仅只持续了几分钟。 　　“你需要什么？”隔着厚厚的衣服，“棕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很直接地问道：“说吧！你需要什么，才能与我进行交换？”“别说的这么难听，我们是朋友，别用交换这么见外的词语。”天羽没有正面回答这一问题，而是笑嘻嘻地从脚边拎起一个装得鼓鼓囊囊的背包拉开。以最诚恳地语气说道：“所有的这些，都是我无偿赠送给你的礼物。” 　　“礼物？” 　　“对！礼物！”被包裹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用自己锐利的眼神死死盯住天羽的脸，好像上面写满了答案一样。半响，这才仿佛解除了戒心般地说道：“我感谢你的慷慨，这份礼物我很喜欢。”“千万别这么说。”天羽连忙摆手示意道：“龙族是天下间最友好，最博爱的种族，我们只不过想用自己的友谊，与贵族结中永远的同盟。一起对抗来自其它方面各种威胁……” 　　对于这番明显属于客套的话语，“棕子”显然并不感兴趣。在围绕着天羽打量一番后。他忽然开口道：“你背上的，应该是古代的枪械吧？”“不错。” 　　“能否可以给我看看呢？” 　　天羽满含深意地看了对方一眼，从背上解下自己地M5G43递了过来。笑道：“淡然没有问题” 　　 　　“棕子”对于这款武器似乎显得很熟悉。之间他熟练地拔出弹匣，仔细检查一番后又装上。小心地端详着步枪各部位之间的构造……突然，动作笨拙的他猛地一拉枪拴，将黑洞洞的地枪口直指天羽。冷笑数声道：“你的礼物我很喜欢。不过，我更希望能够把你也一同留下。” 　　“为什么？”天羽处变不惊地摆了摆手。“很简单，我需要更多的这种香料。”“棕子”狞笑道：“我想。作为一名俘虏，你应该会告诉我，在哪儿能找到这种香料地存在吧？” 　　“你说得没错。”天羽很干脆地承认：“这东西的秘密，目前为止的确只有我一个人知晓。可如果你以为能够用这样的办法撬开我的嘴巴，那么你就完全想错了。” 　　“为什么？”不知不觉间，问答都的位置完成了交换。“很简单，因为我知道你的身份。”天羽的回答实在出人意料，“我知道，其实你根本不是什么“探路者”，顶多只能算是个想要掩盖自己真实面目的可怜虫罢了。” 　　“这很明显，不用你说都知道。”“粽子”的语气极其冰冷：“你的确很聪明，可惜，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因此，你也用不着以其它手段来套我的话，更不可能”“你与前任族长应该有很大关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之间应该有着某种不可告人地秘密……哈哈哈！至于别的，还需要我再多说什么吗？要知道，我手下的族人可都在外面，你的族人对他们的感觉也非常良好。如果你不想让自己的秘密完全被人知道的话……就应该知道怎么做。” 　　“棕子”没有说话，盯着天羽看了很久，一直看到天羽已经有些不耐烦，这才忽然掩饰般地爆笑道:“亲爱的朋友，千万不要介意。我只不过是和你开个善意的玩笑罢了。至于我们之间的友谊，可以……“我明白你的意思。”天羽不失时机地从对方手上接过自己的M5G43，淡淡地说道：“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想，应该是到了离开的时候。我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顺便说一句，明天，我会带给你更多更大的惊喜。当然，这必须是在双方保持友好的前提下。” 　　“我明白，这也是正是我所想要说的话。”“棕子”的回答实在不卑不亢。短暂而复杂的交谈就这样结束。天羽一行三人在寒水族人依依不舍的欢送下，毫发无伤地离开了杀机四伏的营地。飞快地回到了自己的族群。 　　笑天的动作很快，不过半天功夫，就已经在原来宿营地的位置上，搭建起了一座小型的堡垒。数名手持G180S远程狙击步枪的警戒者，正密切关注着寒水营地附近的所有动静。“东西送出去了？”看着满脸笑意的天羽，笑天顺手递过一块熟肉。 　　“当然。我敢保证，今晚，他一定会在焦急与等待中度过。” 　　“你就这么有把握？”笑天有些好奇。天羽点了点头：“要不然的话，我怎么可能傻到自己送上门的地步？” 　　“说真的，那个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你探测过了吗？” 　　听到这里，天羽脸上的笑意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口中的咀嚼速度也明显放慢。只见她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无人偷听后，这才凑近笑天的耳朵，窃声道：“如果我的感觉没有错，那家伙，很可能是个货真价实的探路者。”“这，这怎么可能？”笑天奇道：“你不是说，那家伙是个冒牌的吗？” 　　天羽淡淡地笑了笑：“没错，刚开始，我的确是这么认为。不过，现在我已经不再这么想。他的的确确是一名探路者。” 第一百零四节香料 　　‘哦？你感应到他身上的基因合成分子了吗？“笑天问道。 　　没有！”天羽摇了摇头：“我仔细搜索过他身上的所有可装别信息。其中没有任何一处与我们相同的基因点。甚至就连我自己的大脑也这么认为。从表象上来看，他与“探路者”根本没有任何联系。“那你为什么……”笑天有些不解。“说真的，我也不知道。”天羽无耐地摊开双手：“从外表上看，他根本不像一句正常的人类。甚至应该说，根本就不一个人类应有的基因。细胞分析与脑波检测，丝毫后无法辨别其真实身份。我甚至无法捕捉到他的正常思维缝隙。他的脑波很混乱，可意识却很清醒。那种感觉，相当古怪。可是，我的直觉却告诉我，他应该是一名探路者。” 　　“直觉？”笑天愕然。“没错，就是直觉。”天羽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我仍旧认为，他应该是我们的同伴……” 　　对于天羽的话，杨笑天一向都深以为然。只不过，像今天这样没有任何依据，仅凭直觉判断行事的方式，他实在是难以苟同。 　　“或许，明天你应该和我一直云端见他。看看我的判断究竟有没有错。”天羽慢慢咽下一口熟肉，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带来的香料，应该还有十五包吧？”“嗯！除了昨天用掉的部分，还剩下十五包多一点。” 　　“传我的话下去，再烤制比昨天多一倍的熟肉。”天羽舔了舔嘴：“我要让更多的寒水人，明天能够尝到这种他们从未吃过的烤肉。哼哼！到了那个时候，有些事情，恐怕就由不得他了……”第二天一早。天羽带着五名身背沉重包袱的族人，连同笑天一起走进了寒水人地营地。 　　比之昨天，他们受到了更加热烈的欢迎。几乎整个部族的寒水人都汇集到了营地门口，翘首望着七名满面笑容的狩猎者。眼巴巴地看着他们手中的每一个姿势和动作……很快，六包连夜赶制好的熟肉被争抢一空。所有品尝到来自异族美食的人都匝巴着嘴，点头与大拇指翘起的动作，仿佛跟风一般，很快蔓延在所有的人群中……相比外面的普通族人。寒水代族长等待客人地心情显然要更加急迫一些。当远远看到天羽的影子在路口出现时，他便已经急不可待地拉开房门。亲自迎了出来。这个动作显然令周围地寒水人大为诧异。因为他们惊奇地看见，代理族长的身上，明显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与往常那种厚实的包裹，实在反差太大。 　　“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事要单独与我们的朋友交谈。”飞快的屏退左右之后，“粽子”急促地向两位客人开口道：“说吧！你们究竟想要什么，才能持续向我提供那种香料？”“族长大人说笑了。”天羽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顾左右而言它道：“怎么样，那东西还好用吗？” 　　“别跟我绕弯子。”代理族长焦躁地挥了挥手：“说出你的条件。快！” 　　“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呵呵！这是否不太礼貌呢？”天羽微笑着，将问话顶了回去。“索曼。叫我索曼就行。”说话者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快点。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 　　天羽与笑天对视一眼，拎过一直放在门口的背包，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你一再强调想要与我们交换，那么，两千名族人。这个条件怎么样？” 　　“你说什么？”索曼显然并没有搞懂对方的意思。“意思很简单。”天羽拉开背包，从中拈起一点香气四溢地胡桂皮。轻松地说道“除了昨天地无偿赠送之外，如果你还想获得更多的礼物，那么就必须得用你的族人来交换。我的价码并不高，两千名狩猎者，交换这种香料。呵呵！您意下如何呢？” 　　“这不可能。”索曼想也没想就直接把答案脱口而出。盯视两人的眼光也猛然闪现出一丝杀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天羽丝毫没有动怒，只是涎着脸说道：“所有的东西都能用来交换。食物、身体、生命只要对方接受，就能换取你需要的东西，我所提供的物资您应该相当喜欢，看得出，您今天的打扮比起昨天就要清爽得多。呵呵，千万不要告诉我，这是您勤加沐浴的结果哦！” 　　天羽的话声并不大，可是看得出，却非常能令对方动心。而且，索曼的眼睛，从一开始，就丝毫也没有离开过装满香料的包裹“两千……这个数字实在太大。”反复思量许久后，索曼终于好像下决心似的。透过包裹自己面部的布条，以一种极其坚决的口吻说道：“两百，就这么多。” 　　“那不可能。”天羽也微笑着摇了摇头：“或许，你觉得我们之间的交换实在令你无法接受。那么，我也准备了另外一个交易计划。你想听听吗？” 　　“当然。”“我的计划就是……拒绝交换。”猛然间，天羽沉下脸：“既然我所开出的条件你无法接受，那么，我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终止我们之间的友谊。从今往后，将不会再有一个龙族人出现在你的面前。就这样。” 　　说着，她拍了拍笑天的肩膀就要向外走。 　　“站住，你们以为能够像昨天一样幸运，再次走出这个房间吗？”索曼的忘乎所以极其冰冷。“为什么不呢？”天羽头也不回地答道：“你有什么资格来威胁我？虽然你自己对外声称是”探路者“，可实际上呢？你不琮只是一堆浑身散发着恶心臭味的烂肉罢了。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说真的，要不是看在大家都是同类的份上，我才懒得帮你。我大可以等着你被人发现原来的真实面目。然后在出来充当调解者主持公道。哼哼！如果你喜欢，我完全出去告诉你的族人，现在的代理族长，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你，你是谁？你到底是谁？”索的眼中的瞳孔猛然紧缩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其手边已经多了一支铮亮的P98f手枪。 　　“我是“探路者””，他也一样。”天羽指了指身边地笑天：“从一开始，我就告过你。我们是朋友，不是敌人。”“朋友……朋友……”索曼喃喃地在口中反复念叨着这个简单的名词。颓然地瘫坐在地上。无力地叹道：”原来……你们真是我的同类……”“如果你有难处，大可以说出来。我们一定会帮助你。”天羽不失时机地走到他的面前。伸出一支手，好言抚慰道。却不想，却被索曼猛然间抬起手枪，正值眉心。 　　“帮助？哼！我不会相信你。” 　“好吧！你可以不相信我。”天羽轻笑着，小心翼翼地朝着一旁地笑天使了个眼色：“那么，对于我们之间的交换，你，还有更好的建议吗？”“不用在我面前搞这种小动作。”索曼忽然从地上站起，从腰间摸出另一把手枪指向笑天。轻蔑的说道：“我知道你们之间可以依靠心灵感应进行交流。不过你好像说对了一点。我也曾经是一名探路者。” 　　天羽闻言不禁微微皱了皱眉，随即释然道：“你，大概搞错了，我的目的，仅仅只是想要与你进行公平合理的交换而已。至于别的……”“一千人，就这么多。同意就把东西马上运来。不同意就拉倒。我没有耐性和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索曼神经质般地狂呼了一阵后。颇为古怪地给出了新的条件。 　　“没有问题，我们接受您地建议。”天羽微笑着，将面前地背包朝着对手方向推了推；“那么，你所答应的族人，什么时候可以交到我的手上呢？”“你的货物什么时候运来？我就什么时候把人送出。”索曼傲然地抬起头：“我说的话，一诺九鼎。” 　　两小时后，再次返回的天羽，连同满满五包香料一起，重新出现在索曼地面前。 　　“我的承诺已经兑现。现在，轮到你了。”看着搂抱着香料，激动得有些快要失控的索曼，天羽大度地将身上最后半包香料也扔了过去：“至于这点儿，就算是白送给你的礼物。”“放心，我不会食言。”索曼贪婪地从背包中抓出一把香料，用手掌捧起，反复在身上揉搓，带着一种陶醉般的口气道：“我已经吩咐下去，你要的人，很快就会在外面集合。” 　　他说的没错，数分钟后，一名精装的寒水人，带阗无比恭谦的表情，从房间里请出天花等到人。一直带到了房屋外面的小广场上。 　　这里，已经聚集了一整片黑压压的狩猎者。他们，将作为交换品，成为天羽新的手下。望着眼前的人群，天羽忽然间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悲伤与无奈。透过门缝间的空隙。她清楚地看见索曼正完全沉浸在香料的气息之中。无奈摇头的她，只能悄悄放出一道意识思维，缓缓进入了对方的大脑中。 　　“如果你还需要别的什么帮助，请相信，我们仍旧是朋友……”一千人的队伍，繁杂，密集。尤其是以单行顺序前进时，首尾之间的长度就更加让人看了会产生一种莫名的畏惧。因为，一千，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庞大的数字。 　　应该承认，索曼很讲信用。用于交换的一千人当中。男女各占一半，而且，没有一个老人或孩子。“头儿，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与我们当初制订的计划根本不符啊！”不知什么时候，在队尾负责检视人群的笑天，悄悄溜到了天羽身边。 　　“说真的，我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演变成这个样子。”天羽摇头苦笑道：“说到底，都是当初我过于相信了那个王匡的话”“哦？”笑天有些不解：“他的话，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有些不对。而是完全错误。”说到这里，天羽脸上不由得涌上一层冷色：“本来我以为。这个可怜虫是一个被篡夺了家族权力的倒霉鬼。可是直到我走进寒水营地的那一刻起，我才发现。这件事情，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笑天没有说，他在等待和天羽的下文。“你觉得，索曼应该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天羽并没有直接给他想要的答案。 　　“怎么说呢……”笑天挠了挠脑袋：“他给我地感觉，很有魄力，很有才干……也很可怜。总之，那种感觉，十分古怪。” 　　“有多古怪？”天羽追问道。“我觉得，他似乎应该是一个很绝望的人。可是。看他统管族人地模样。似乎又有相当的威严。而且，我也私下问过那些被我们交换过来地寒水人。他们对索曼的印象也并不坏，只是有些畏惧他而已。反而倒是原来的族长，他们提起便觉得无比的愤怒与憎恨。” 　　“问题就在这里”天花点了点头：“我能够感受到，那些寒水人对索曼明显有着一种尊敬与惧怕。作为一个族群首领，能够给族人这样的感觉完全正常。当然。我也曾安排手下从侧面询问过寒水的族人。很奇怪，王匡所说关于虐杀前任族长亲眷的一切都是事实。然而，他们却对此毫无怨言，甚至认为索曼杀得好。”“这么说，事实并不像王匡所说的一样。寒水一族其实是站在索曼的一边？”笑天有些奇怪。 　　“王匡肯定是在撒谎。”天羽轻轻点了点头：“不过，这并不重要。我所关心地，不过是寒水族人地最终归属问题。你想想看，如果索曼与王匡两个人其中死了一个，那么，剩下的寒水族人，会拥戴活下来的那个人做族长吗？”“你的意思是”说到这里，笑天总算多少有点明白天羽的意思。“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利益，我并不想管，也不想早点得很清楚。”天羽缓慢而清楚的说道：“我所需要地，不过是一个能够随时打压并从中获取利益的寒水部落而已。我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能够服众，并且能够与我们结为同盟，同时没有什么主见，能够任我摆布的寒水族长而已。如果能够做到这两点，那么，寒水一族与龙族，又有什么大大的区别呢？”“头儿你实在真够阴险的”笑天憋了半天，终于叹服着，蹦出一句不知究竟是称赞还是贬斥的话。不过，就其内心而言，对于天羽的做法，其实相当认同。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想要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强大。一个强大的族群，其实就代表着生存与发展。“王匡其实是个根本没有大脑的笨蛋。”天羽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如果他够聪明，就应该懂得力量应该抓在自己手上这个道理，我相信，占据工厂遗迹根本不是索曼的主意。很可能是他自己从什么地方得知，那里可以生产弹药之后，这才带领一批不，明就里的族人而为。也是我的运气好，能够在第一次攻击中，就能俘虏这个愚蠢的家伙。哼哼，等着瞧吧！我会让他重新登上族长的宝座。当然，前提必须是剩下的寒水族人能够承认他的地位……”笑天赞同地点了点头。只是，很快，他又想到另外一个一直弄不明白的问题。 　　“头儿，你怎么知道，索曼极其需要香料？”“很简单。”天羽莞尔道：“你忘记了吗？王匡曾经说过，索曼的身上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恶臭。为了掩盖这种臭味儿，索曼不惜在身上包裹大量的衣服，以达到除臭的目的。因此，尽管弄到一种驱臭的物品，肯定是他长久以来的最大愿望。只是我没有想到，他的渴望居然会如此强烈……当然，对于索曼和王匡，我也有几个问题一直很想不通。” 　　“哦？是什么？”“索曼身上的臭味，究竟是怎么样来的？还有，他给我的那种明显属于”探路者“之间的熟悉感觉，又是怎么一回事？” 第一百零五节谋算 　　“这种问题，恐怕还是得去问他才知道吧！”笑天轻言道。 　　“问，是一定要问。只是我有些想不通。王匡与索曼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为什么他会称呼索曼是”陌生人“？索曼不什么要杀死原任族长全家？还有，为什么在此前的思维探测中，我丝毫没有发现王匡有说慌的迹象？是他拥有比我还强大的第六感？还是他能够很好的隐藏自己的思维能量波动，令我无法探知？”笑天哑然，他觉得，天羽提出的问题都相当严重。尤其是最后的问题，更是令人听了不寒而栗。一个拥有超越“探路者”思维感官的普通人，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概念啊！ 　　比之来时，返回的路程虽然很远，可是在气氛上却远比来时要欢快得多。就这样，一个多月后，天羽一行终于再次来到曾经争斗过的工厂遗迹。作为留守者，战风与其手下两个中队的族人，按照年轻族长的叮嘱据守在这里。天花板已走前已经下了死命令：务必要在一个月内，将原来被寒水族人设置的固定防御装置全部重新安装。使之更加合理坚固。尤其是遗迹内部几幢高达数十米的钢筋混凝土塔楼，更是直接被用作远程狙击手的最佳防御点。只要有充足的子弹，再加上地面加固的工事。就算是有上千人同时向遗迹发起攻击，也只能落得个伤亡惨重撤退的结果。尽管工厂遗迹的重要性显而易见，可天羽却无法抽调出更多的人手在此据守。三百人，已经是族群目前所能够派出地最大兵力。除此而外。再无一兵一卒能够抽调。尽管新近加入者已经整个族群的一倍以上，但是，这些人的忠诚度尚未经过必要的验证。而且，但就战斗力方面来看，他们根本就不及那些一直锻炼太级心法的龙族人强悍。 　　 　　这一点，从寒水营地离开之时，天羽就已经有所发现。尽管太级心法不是什么很高深的密典。可它带给族人的体能改变却是有目共睹。运转心法，调匀呼吸地族人无论是体力、耐力方面。都要比新加入的寒水人强得多。如果不是天羽一再要求族人放慢行脚步，恐怕他们在就已经赶在寒水人之前。到达了工厂遗迹。“目前，我只能给你三百人。相信我，两个月后，我派出第一批经过严格训练地增援部队。补给与供应方面你不用担心，笑天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你们输送一批物资。你所要负责的，就是整个工厂地日常生产及防卫。有什么需要，我都会优先满足你。只是，别让我失望。要知道。从现在起。你手里掌握的。是整个族群必须的弹药。这其中的意义，相信你应该比我还清楚。”这样的叮嘱根本就是多余。其实就算天羽不说，战风也早已将工厂的防御重建开始进行。大量的陷阱与木刺桩被设立在暗处。巨弩木箭与各种石块的收集也早已展开。为了避免食物消耗巨大给后勤补给带来困难，他还带人在距离硝石矿场不远的地方，设立了一座新地虫山。至于饮用水，则通过一条荒弃已久地暗沟引入周边的河流。最终导入工厂内清洗干净的庞大蓄水池中。无后顾之忧的天羽，仅仅只在遗迹内停留了两天，便再次率领换回的寒水族人，朝着希望基地快速进发。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她想尽快得知王匡等人的近况，更主要地还是那种对二号基地内电脑所产生的疑心所致。 　　回到基地后的天羽，所发布的第一道命令，便是以最快的速度，设立一条从希望基地到工厂遗迹之间的新电线 　　因为，两地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过遥远，仅靠人力传递消息必将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 　　从王匡手中俘虏的一千多人，已经全部住转送到光荣基地。他们将在那里接受一整套系统的洗脑与体能训练。至于通过交换得来的着一千人，将在希望基地完成相关的锻炼后，重新分派他们的具体任务。 　　只是，当这些人发现王匡竟然也与自己同在一个族群之中时，那种惊异与不满的表情，顿时充斥在所有人的脸上。“他的确是前任族长的儿子，可他却是偷偷跑出族群的叛徒。他利用族长之子的身份，诱骗了一批我们的族人离开。在全族大会上，他已经被新族长规列到不受欢迎的人之一。” 　　天羽头脑中考虑以久的问题，其中一个似乎已经有了显而易见的答案。 　　只是，就在她正有了一个模糊行动意向的时候，冬初的第一场雪开始下了。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来得早，气候也随之迅速变冷。尽管突如其来的严寒使得狩猎者们猝不及防，不过，依靠着基地内丰富的各种储备物资，透骨的寒气仍旧像去年一样，被熊熊燃烧的旺火与厚厚的毛毡，死死地挡在了基地的外面。“任何事物都具有不可预知的双面性。”这是天羽从古代书籍中获得的又一精辟见解。很幸运，提前降临的大雪，完全处于意外地帮助人们再次躲过了另外一场隐藏的危机。 　　大量加入的族人都需要尽快添加衣物。鉴于族群中储存的虫毛毡数量已经不多，天羽只好打起了那些从类人身上剥制好的毛皮的主意。按照她的计划，这些皮毛应该是用来制作一批不错的上好皮鞋。然而现在，解决身体的寒冷，似乎已经变得要比脚下的感觉重要得多。幸运的是，经过计算，库存的类人皮毛中，只需要一半的数量。就足够新加入者穿用。而且数量还有部分剩余。 　　两周后，由生产族人们赶工制造的新皮衣分发到了每一个人的手中。所有的狩猎者都带着一种喜不自禁的表情，将之舒服地穿戴起来。毕竟，有了这身衣服，就能度过寒冷至极的冬天。王匡是所有人当中的特例。看上去，他似乎和其他人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然而，当他一个人独处地时候。异常发生了。天羽从未放松过对王匡等人的监视。哪怕就算是戒心最松懈地时候，至少也有两名以上的狩猎者。隐藏在暗处密切注视着他们地一举一动。毕竟，天羽觉得，在所有不稳定因素尚未调查清楚之前，对于任何事情，都万万不能掉以轻心。因此，在王匡首先出现异状后，负责监视的族人立即以最快的速度报告了天羽。 天啊！这哪里是什么异状……根本就算一种充满无穷恨意的发泄啊！基地居住区一个无人的背光角落，隐隐传来阵阵某种物件跑旱船撕扯后发出的沉闷响声。如果借助从远处火堆上发出的部分折射光线，你甚至可以看到一个光着上身的人形背影。正在拼命用双手与脚掌拉拽着某种柔软且坚韧的东西。只至将之变成一片片零散地碎片。尽管基地内部地角落非常阴暗。可天羽仍旧能够毫不费力地，从背影的大小、声音的粗细、以及略微反光的脸庞上，分辨出所有与王匡相符合的东西。透过少许不时折射的光点，她甚至能够看清，被满脸恨意地王匡抄在手中拼力撕扯的东西，正是发到他手上的一件类人皮衣。只不过。现在的它早已失去了自己的完整与光滑。与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毛屑纷飞的破烂与凌乱不堪的碎片。然而，所有的这些，并不能引起天羽的注意，因为，从一开始，她的眼睛就从未离开过一个地方——王匡的脸。这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啊！无边的愤怒将所有的肌肉绞合在一直，从眉宇间硬生生地绷出数条筋线。憎恨、厌恶的情绪为刺目的双眼蒙上了一层没有任何理智色彩的迷雾。紧张，对，还有紧张。那种随时提防四周的小心，带起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与恐惧。使得大滴的汗珠从肌肉层叠的额头慢慢渗出，只至汇集到无法承受的重量时，这才无力地从毛孔斑驳的表皮滑下，重重掉落在地上，溅起一片肉眼无法分辨的散花。 “这家伙，不是人类。”这是天羽在心中暗暗对王匡下的定义。那上瞬间，她忽然想到其肩膀处那条从脖茎一直蔓延到肋下的巨大伤疤……没想到，这些狡猾的家伙，居然也学会用这样的方法来掩饰自己的身体特征。既然是敌人，那就根本留他不得。心中已有计较的天羽并不多话，只是顺手从身边的杂物架上抄起一根粗长的钢筋。蹑手蹑脚地悄然走近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高高轮起的铁棒重重砸下，狠狠撞击在丝毫没有防备的王匡肩膀处。顿时，在清脆的骨头断裂声中，大量鲜红的液体分从其口、鼻处飞散开来。“绑紧手脚，关起来，记住，加重镣，二十四小时看守。”天羽将手中钢筋的钝头根根杵在王匡背部的伤口处。抬起右腿重重踢出其口中数颗带血的牙齿。带着冷酷且残忍的语调慢慢说道：“让所有人都来看看，这就是类人的真实模样。还有，立即发报告诉秦广，让他在所有寒水族人当中仔细检查，只要发现肩膀处有可以伤疤者，一律格杀。”王匡的被囚在希望基地的人群中带起两种情绪．一是兴奋，那种对于发现隐藏敌人的兴奋．二是不安，那种对于陌生事物所产生的不安．尤其是那些跟随而来的寒水族人，经过天羽及其他人的仔细讲解后，终于发现原来的族长之子居然与自己如此之多的不同．那种曾经被怪物所统治后恍然大悟的心理，顿时好像沸腾的开水一般，在人群中熙熙攘攘地形成一种新的纷乱．对此，天羽并不觉得意外。也并不想过多地干涉人们的思想。她还有别的，更重要地事情要做。她要弄明白，一只变异的类人。究竟是如何潜伏在人类之间，爬到了族长之子的高位？为什么在争夺权力失败后，竟然会想到加入另外一个族群进行发展？类人，空间有着什么样的企图？“我不会说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可以杀了我，但是你绝对不要想从我这里获得任何东西。从我生下来那天起，就从未想过能够好好活下去。其实这个世界的法则很简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我也知道就算我说出所有知道的东西也绝对会死。既然如此，哈哈哈！我又有什么理由吧我知道地东西全都告诉你呢？”这是王匡从昏迷中醒来后所说的话。对此，天羽不置可否。从上一个类人俘虏咬断自己舌头地时候，她就根本不再对能够从对方口中掏出情报有所希望。只是，她实在是没有想到，从王匡口中说出的话居然会如此坚决。 　　既然对方不说，那就只能依靠自己。当晚，天羽召集起基地里所有是队长以上的人，围坐在一起，有些东西，自己人下人可能无法想得全面。而综合所有人的意见，却往往能够获得意想不到的效果。从首次发现工厂遗迹的陌生狩猎者，到俘虏王匡并接受其投降，再到后来的寒水营地交换。整个事件的前后过程。被天羽一一细细说起。最后，她以一种询问的口气直言道：“这其中空间有什么不对？或者说，类人，空间有什么阴谋？” 　　“所有的事件都有重点。如果区分来看，王匡带领其手下地人占领工厂遗迹，其目地显然是为了制造弹药。可问题是，为什么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并没有发现除了他之外的其它类人？”这是刘睿的问题。“王匡被俘后，没有经过什么拷问，他就直接带人加入了我们。这是否太过顺利？如果想要毁灭我们的族群，他大可以编造别的借口逃出后，带领族人再次发起进攻。反正对于他来说，人类死得越多，对他就越有利……”这是欧琴的问题。“从一开始，王匡就要求我们帮助他当上族长。这是否意味着想要利用寒水一族地人力资源与我们开战？还有，他那种对于索曼的刻骨仇恨，应该不是伪装。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我问过那些寒水人，他们都承认索曼曾经杀掉王匡家人的事实。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王匡的家人，寒水的原族长，是否也应该是类人？”这是夏冬雪的问题。诸如此类的问题还有很多。所有的人都纷纷提出了心中的疑问，不过综合起来，当属这三人最为突出。就天羽看来，这也是所有问题中的关键所在。“说实话，类人我们接触的很多。但无论是哪一次，都没有获得什么太多的实质性东西。”良久，刘睿首先开了口：“尽管所有的问题我们都想知道答案。可是我觉得，这样做似乎在浪费时间。不如从中好好找出我们最想知道，也是最大疑问加以分析。这才是目前的要点。”“那么，你觉得什么问题最重要？”天羽反问。 　　“其实所有事件中，有一处相当大的疑点。”刘睿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直言道：“一支数量超过千人的部族，轻而易举地投降并加入。这本身就是一种难以想象的事。更何况，这支族群还占有一个能够生产重要物资的古代工厂，地形易守难攻。而且，对于领导者王匡被人，虽然有些盲从，却还能够听命于他……”“这没有什么不对啊？”夏冬雪挠了挠头，不解地打断了他的说话。 　　“你这丫头。”刘睿佯装愠怒地敲了敲她的脑门，转向天羽一边，沉声道：“试想一下，如果换了是你处在那种情况，你会心甘情愿把手上控制的所有力量全部交还出去吗？更何况，王匡还是在被你安全释放后，再次带领所有手下撤出了工厂。换了你，会这么做吗？”“当然不会。” 　　“好！换种方式来看，如果在那个时候，你同样处在王匡的角度，那么，你会在什么条件下，作出和他相同的举动？” 　　天羽没有说话，只是在皱着眉头思考。”当你饥饿的时候，一小块仅够塞牙缝的虫肉，和一大块能够果腹的块茎，你会选择哪一个？尽管，从味道上来看，块茎的确没有虫肉好吃．．．．．．” 　　”你的意思是．．．．”天羽似乎觉得抓住了什么． 第一百零六节后悔 　　“不错，再好好想想。”刘睿鼓励道。 　　“……你的意思是……利益？利益的大小？”天羽顿时恍然大悟。“没错，任何事情都由利益来决定。就好像你与寒水人之间的交换是一个道理。人类很聪明，类人也不是傻瓜，他们绝对不会轻而易举地放弃已经到手的东西。王匡之所以会带领部分族人出走，一方面可能是因为索曼已经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另外一方面，则可能是因为他自己想要再人类族群中引起新的内哄。因此，他需要工厂中生产的弹药。可以想见，有了这些东西，他会掀起一场什么样的风浪。“所以，他向我投降，绝对不是因为畏惧或害怕，而是因为他发现了与他目的完全相同的更大利益。因此，他才会不惜将手上所有的力量完全交出。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借我之手，达成他的利益。是这样吗。”天羽兴奋地说着。刘睿则在一旁微笑着点了点头。 　　“可是，王匡所需要的利益究竟是什么？”欧琴不解地插话道。“所有与我们接触过的类人，全都表现出对人类无比的憎恨与厌恶。掠夺女人，杀光男人为食，这是他们一贯的动作。我想，王匡的目的，应该也与这两方面脱不了关系。”天羽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身边的诸人，以一种不太确定的口气说道：“据守工厂是为了更多的杀人。难道说，王匡加入我们的目的，是为了杀光我们全族？” 　　“应该不是。”刘睿皱眉接口道：“他被俘的时候，还不知道我们的族群有多少人。如果是那样的话，他肯定不会把族人交到你的手上。”“利益……大小……”欧琴在一旁喃喃自语着，忽然，她好像是抓住了什么似的，疑惑地看了看天羽：“他的父母被索曼所杀……会不会……。” 　　“索曼？你是说寒水族群？”刹那间，天羽只觉得大脑中豁然开朗。思考许久的问题终于出现了一个合乎情理逻辑的答案。只是，这样的结果实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没错，一定是这样。”来不及多做解释，天羽猛然从地上一跃而起。朝着其余诸人紧张地高声道：“方欲，笑天，快，如今你们的人。命令所有能够参加战斗的人全部集合。给那些新来的寒水人发放武器。通知其余族人准备食物，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所有远途战斗准备……” 　　“头儿，怎么回事？”笑天有些不知所措地站起，茫然问道。不单是他，所有与会者脸上，都纷纷露出不解地表情。“快，照我说的做。简单来说就一句话。王匡的目的在于消弱寒水人的力量。他可能还有其他的同伴，想想看，在当初类人进攻我们的时候，尚且有着上万的数量。对付寒水这样一个超过万人地大族，他们又会出动多少人？” 　　“你，你的意思是……类。类人，想要，想要攻击，寒水一族的营地？”笑天结结巴巴地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这样．我也不知道这样的判断究竟对不对，可是从目前的所有情况来看，除了寒水一族外，恐怕再也没有其他目标值得他们下如此大的功夫．我真是个傻瓜．居然连如此简单的阴谋都没有看穿．还傻乎乎地从索曼手里骗走了一千人．．．．．．别站在那里发愣，快去拿武器啊！”天羽的一连串命令在希望基地中引起了一阵慌乱。所有人都在各自的位置与武器仓库、食物冷库间飞快奔忙。尽管也有人对事情的真相究竟是否如天羽所说感到怀疑，可他们却丝毫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惑色。毕竟，天羽是他们地族长，是具有无上威望的族长。 　　至少。从这个年轻人的一贯表现来看，她都值得信任，值得尊敬。“来不及了。”望着忙碌的族人，天羽忽然有一种无力的感觉。从希望基地到工厂遗迹需要一个星期，从遗迹再到寒水营地又需要整整一个月。如果类人的行动足够迅速的话，他们很可能在自己刚刚离开时，就已经对寒水人发动了进攻。尽管那处营地位置险要。防御措施极其严密，而且还拥有那种神秘武器“天神的裁判”。可天羽一想到自己曾经面临过上万名类人进攻的时候，头皮就一阵发麻。当时仍然还是被类人冲到了家门口。换做是索曼营地的话……后果，天羽实在不敢想象。“快。再快点。”天羽只觉得自己快要发疯。她很清楚在大批敌人来袭时，多增加一个人，就能对防守力量增添多大的帮助。如果自己没有听信王匡那个狗杂种的话，如果自己不是利欲熏心，硬生生地从索曼手上换走一千名寒水人，如果当时自己能够头脑再清醒一点……妈地，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族长的催促就是命令。尽管整个基地都在为此而奔忙，可出战准备不是一句话就能办到的事情，尤其是在目前大批战士被抽调至工厂讯防守的情况下，基地里能够派出的狩猎者数量实在有限。终于，无奈之下的天羽只能采取退而求其次的办法。 　　“夏冬雪，把小青牵出来。给它装上护甲，带上足够的食物和弹药……” 　　“你要先走？”笑天惊讶道。“没有时间了，小青速度很快。我先赶到战风那里，带上部分族人支援寒水营地。你在后面整备好物资就立即出发。记住，准备尽可能充分一些。毕竟，现在是冬天。” 　　“让我去吧！你是族长，得留在这里。” 　　“不要和我争。”天羽怒道：“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够驾驭小青。更何况，我自己犯下的错误，必须由我自己来承担过失。不要废话，快去准备。”从兽栏中牵出的小青如今再也不是当初那副幼生虫兽的模样。它已经成年。身高足有二十余米。相比其它虫兽，已经算是相当的强壮。这理所当然得归功于平日里充足的食物营养。 　　一套用坚硬钢铁打造的甲片分成大大小小的散块，分别安装在其身体的各个部位。尤其是头、胸、腹等缺少角质装甲的部位，更是披上一层柔软的鳞甲。这些东西在战斗中往往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更何况，这点儿微末的重量对于庞大的虫兽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太大的负担。藤蔓编织的鞍座牢牢系在小青的背部．两边紧握的把手足以调节乘骑者的平衡．尽管天羽不是第一次骑上小青，可那种居高临下地感觉，还是让她不由得生出一种傲然之感． 　　”记住，不要耽误时间．准备好物资后立即出发．通知秦广密切注意光荣基地周边的防御．如果我们失败了，他将是唯一的希望．”这番没头没脑的话让笑天很是不解，待要再问时，天羽已经拉起小青的头部的缰绳，在六条强劲有力虫腿的弹跳下，消失在了漫天飞舞的雪花之中。 　　“快，再快点。”端坐在鞍位上地天羽不停地向跨下的小青发送着意识命令。其实这样的速度已经相当可观。久以未能出来溜达的虫兽显得相当兴奋，它根本不用奔跑几乎全部以短途跳跃和低空飞行前进。那种风驰电掣般的速度，恐怕只有古代一种叫作“飞机”的东西才能媲美。天羽还是觉得太慢．她恨不得能够一下子飞到工厂遗迹．尽管她并不完全肯定自己的猜测究竟正确与否，但不可否认的是，寒水一族正在面临巨大地危险．那些不知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类人大军，很可能已经正在围攻索曼的营地．甚至．．．．．．已经攻陷．可能是感受到天羽内心的紧张，小青也在拼命加快自己的移动速度。尽管身上地防护装甲极其沉重，再加上携带大量弹药与补给品。却丝毫未能减缓虫兽强大的机动力。不过一天功夫，天羽就已经能够看到工厂遗迹里警戒哨塔的顶尖。 　　小青跑得实在太快。快得连天羽自己都觉得惊讶。当然，它也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当天羽刚刚从鞍座上跃下后，可怜的虫兽便喘着粗气，一头歪倒在地上，再也无力爬起。”快。弄点热水和吃的来。肉汤，还有没有肉汤？好好弄几锅来喂它。”天羽一边高声招呼族人手忙脚乱照顾着小青，一边朝着迎面而来的战风大步奔去。 　　年轻族长带来地消息使得战风相当吃惊。他从未想过事态的发展居然会如此紧急。虽然，所有的一切目前还只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这是真的。可是，从天羽急切的眼神中，他完全可以相信，自己的首领并不是胡说。“情况就是这样。我们必须帮助他们。”大口喘着气地天羽，含糊不清地从鼻腔中艰难地挤出这句话。 　　“我手里目前有三百人。没有重型武器，能够携带的只有M5G43突击步枪、G180S阻击步枪、以及部分K50P机枪。手雷和麻醉罐倒是储存了不少，弹药存量也足够。只是，如果要进行大量物资运输的话，必须得分出一部分人随车队慢行。这样一来。恐怕……”“我先带五十个人走。”天羽仰脖灌下一口温热的开水，将堵塞在喉咙里的食物一股脑地冲了下去。长长舒了一口气后，朗声道：“你跟随大队带上必要的补给马上出发。不能再等了，我们已经丧失了太多的时间。” 　　“五十人？太少了！”战风摇了摇头：“就算你们抢先赶到，可是弹药和装备怎么办？个人背负物资太多，会影响行进速度。装备不够，又无法发挥正常战斗力，我怕……”“不用担心，小青能带的东西很多。”天羽抓起一块烤熟的块茎撕开，吸呵着热气边吃边说道：“我计算过，小规模战斗的补充弹药。它完全可以负担。后面的路程，我会让它尽量跑慢点，就算是这样，我们也应该比你们要更早抵达。” 　　“好吧！我现在就去集合队伍。”说到这里，战风已经不再坚持自己的观点。既然天羽已经决定，自然有她的道理。自己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支持。半小时后，五十名全副武装的狩猎者，在一名中队长的带领下。朝着寒水族群的营地缓缓而去。至于天羽和小青，则在饱餐一顿后，偎依着温暖的火堆进入了梦乡。她们实在太累，再不休息的话，恐怕无法坚持后面的路程。 　　更何况，先行队伍的脚步并不快，就算是以小青的正常移动速度，也能在一天后将之赶上。 　　两周之后。先遣队距离寒水营地只剩下一半地路程。从昨天开始，天羽就要求每一名族人保持十二分的警惕。这样做并不是没有道理，如果寒水人遭到的类人群攻，那么这个时候势必会有源源不断集结而来的类人。尽管天羽一直很纳闷这些类人究竟来自何方，可不管怎么样，现在已经不再是探究其中原因的时候。只有首先何证自己的安全，才能谈得上对别人的支援。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三天，狩猎者们发现所经过的路线，没有发现任何类人粪便或脚印之类的东西。或许这边并不是他们的出现及主攻方向。 　　天羽决定，自己先走，其余的族人随后跟来．她实在无法再等下去．她有一种预感．寒水一族正在面临极大的危险之中． 　　两天后，天羽的思感终于探测到前方两千米处的异动．那种能量波动的感觉很熟悉－－类人．大群兴奋、紧张、枉暴不已地类人．尽管不知道寒水人目前的情况究竟怎样，天羽还是从容地溜下鞍座，用虫肉混杂着块茎将小青喂饱。在周围数棵大树上留下警戒标志后，这才翻身上座。从鞍侧的枪套中摸出一挺K50P轻机枪后，这才轻轻拉起缰绳，小心地指挥跨下的虫兽。从侧面饶近肉眼尚不能看见的人群类。 　　她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地正常路线。这样做，至少可以为后面的族人留下那么一点点安全保障。只是，在刚刚进入思感的有效探测距离时，天羽还是被自己所能“看到”的情景吓了一跳。 　　面朝自己的方向这片约莫有两公里长的地面上，密密麻麻站满了疯狂嚎叫的兽头类人。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么接近，以至于脚爪之间地缝隙都几乎被完全填满。远远望去。就好像是一片突然高出地面，完全有獠牙与毛皮构成的海洋。天羽相信，就算是自己随手扔出一块石头，也能准确无误地砸中某一头类人的脑袋。 　　他们实在太多了。 　　“这些王八蛋究竟从哪儿来？妈的！不是说他们必须吃掉自己的母亲才能存活吗？天！这样庞大的类人群，究竟要消耗多少人啊？”天羽以为上次进攻光荣基地地类人大军，其数量已经够多。但和如今死死围信寒水营地的类人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如果说上万名类人看起来简直多得可怕，那么眼前这至少数万只类人，完全可以让神经脆弱的人看了发疯。 　　那一刻，天羽忽然觉得自己拼命带人前来支援根本就是个错误仅以自己手下那千把人的部队，对于这些多得令人作呕的变异生物来说，简直就是大海中的一叶小舟。“两万……两万二左右。”从放开思感探测到的类人密度，天羽在心中大概估摸出了一个不甚精确的数字 　　不过，这仅仅只是面朝她所在方向上的类人罢了。 　　至于其它自己暂时无法看到的地域，还有多少类人？他们究竟是从哪儿来？总不至于，是忽然间从地上冒出来的吧 第一百零七节死光 　　仔细盘算了一下，天羽最终将自己的目标选在了一个附近的山岗上。那里地势开阔，高度也足够自己观察类人的情况。她很清楚，虽然自己目前拥有强大的武器和充足的弹药。可一旦冲入类人群间，马上就会被蜂拥而来的怪物们撕成碎片。 　　观察战局，寻找合适的机会再下手。这就是天羽现在的目的。 　　类人似乎并不注意周围环境的异常，他们的目光和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包围圈中的寒水营地所吸引。因此，在背向疾跑数百米后，天羽带着小青一个翻身，飞快地跃上了山顶。"两千六百米。"目测的距离虽然会有误差，却也不是很大。天羽从枪袋中摸出一枚G180S，凑近瞄准镜头，小心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切……和一个多月前一样，寒水营地仍然保持着那种森严的防御态势。各种大型木弩与投枪排射装置均被装上了箭矢。尽管突然而来的敌人使得众多寒水人极其慌张，但是天羽看到，整个营地中并没有出现那种杂乱之感。所有人都在奔忙，都在忙着为各种攻击器械准备弾矢。数十座高高立起的塔楼上，也站满了手持枪械和弓箭的狩猎者。透过瞄准镜，她甚至可以看清某些寒水人脸上挂着满不在乎的冷静。似乎，对于这样的强敌来犯，他们已经习以为常。天羽在心底暗赞一声，很快将镜头转到了其它方向。尤其是那几座在寒风中仍旧转动的风力发电机，更是让她注视了久久。据说，那种一直尚未谋面的神秘武器“天神的裁判”，正是由他们为之提供能量…… 　　类人的攻击似乎早就已经开始。西面的地段上，密密麻麻躺满了血肉横陈的尸体。一根根仿佛竹签一般的箭矢，插在丝毫不会动弹的尸体身上。好像是朝着天羽这个晚来者诉说着他们地死亡原因，以及曾经发生过的血腥……那一刻，天羽忽然莫名其妙地想起一到自己从未见过。也未吃过的古代菜肴——牙签牛肉。 　　大片的尸体从距离营地外沿近两千米处，一直蔓延到了营盘的木桩墙壁前。成四十五度角斜插在外地木制拒马上，歪斜得悬挂着一具具早已失去生命迹象，颜色灰白的尸体。其间也有部分没有任何皮毛覆盖地死亡狩猎者。他们手中紧握地投枪与各种武器。都在默默地说明着曾经战斗的惨烈。他们的生命保住了营地的安全。耸立成排的尖顶木桩 　　墙壁后，仍旧站立着一排排紧握弓弩的寒水族人。 　　天羽估计了一下。这片人类尸体的数量，应该在四千左右。 　　尽管如此。这一方向远在射程之外的人类，仍然还有上万名之多。其余东、南、北三面相加，人类地总数，已 　　经突破了五万以上。双方都没有动作，他们似乎都在休息，在考虑，在酝酿着下一次的进攻与防守。人类在忙碌地准备着所需要的武器弹药。准备射穿一个个类人的心脏，砸烂他们的脑袋。用那种散发着腥浓恶臭的血液，为大地提供新的养分。而类人也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他们在磨尖自己的利爪，洗净自己的尖牙，随时准备着用他们破开人类的身体，吸干其中的血液，嚼碎里面的骨头……僵持，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其间不过偶尔有一两支凌空破出的矛枪飞刺入类人群，顺手掠走那么几条过于靠近地生命。这似乎在类人中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动静。他们几乎是带着一种无比的冷漠。丝毫无视同伴的死亡。转而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对面灯火通明的人类营地中。天羽也没有休息，她在紧张地考虑自己下一步究竟该做什么。按照自己族人的脚程，距离最近的五十人中队至少也得在十天后才能抵达。战风率领的俩百人大概会比他们晚到一至俩天的时间。至于从希望基地出发的大队援军，还得在这个时间上再加上一个星期。哪怕他们行动速度再快。等到所有后续部队全员赶到，期间最快也需要十五天。 　　寒水部族的人，能够坚持那么久吗？天羽不知道问题的答案。尽管索曼的身份不明，对自己也抱有相当的敌意。但他最起码也还算是一个人。一个与类人有着最基本区别的人。既然是人，就可能变成朋友。更何况，就连她自己，也承认其“探路者”的身份。尽管，这样的身份，天羽的基因细胞并不完全确定。“必须为他们争取时间。”天羽和衣盘算着，仔细打量周边的地理环境。遗憾的是，并没有任何山石之类的东西可堪利用，甚至就连自己所处的小山岗上，也仅有几株可怜稀疏的树木而已。 无奈之下的天羽，只能远远地观察着事态的发展，静候着支援部队的到来。 　　幸运的是，类人似乎也有着与她同样的想法。两天过去了，他们没有发动任何进攻。而是站在远处，用紧张而充满仇恨的双眼，死死盯着营地中的每一个人。只有那种不进发出的恐怖嚎叫，一直响彻天宇。 　　这样的举动使天羽觉得很奇怪。类人的大体习性她是知道的，这种半人半兽的生物绝对不会因为死亡的威胁而后缩。尤其是在这样的大规模战斗中，更不可能出现怕死逃跑者。除非，他们正在酝酿某种阴谋。或者正在等待某种即将到来的机会……第三天的中午，没有任何预兆的，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从阴沉的天空中飘了下来。撒落在地上，很快堆起一层薄薄的白色。类人口鼻间吸呵的热气，也在骤然变冷的气温中升腾为团团腥臭的雾水。他们仍旧没有动作，只是偶尔间摇摆一下自己的脑袋。仿佛刻意放松紧张的神经一般，松活一下自己的身体。 　　看上去，类人大军并没有丝毫的动作。可天羽却并不这么认为。几天来一直观察着战场的她，似乎发现了其中隐藏着的那么一点点破绽。从表面上看。类人地确没有任何动静。只是，他们队伍的最前端，已经悄悄蔓延过了战场中央一丛墨绿色地灌木。天羽记得很清楚，从自己第一天埋伏在这里的时候，那丛灌木就距离类人尚有二十余米远。可是现在。它已经完全被密密麻麻的类人身影所覆盖。再也无法找到它的踪影。 　　类人在向前移动，非常小心。非常巧妙地朝着人类营地移动。尽管移动的速度极其缓慢，可不管怎么样。他们 　　确实在悄悄拉近与营地间的距离。那种感觉，就好像一只最善于等待的虫兽，以轻微到无法注意地缓慢脚步，耐心地悄然逼近对手。直到临近对方时，这才猛然挥下甲锷，重重砍下对手的脑袋一般。三天。类人整整推进了一百多米。而且是在根本不为人知的情况下进行。天羽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兽头人身的家伙，宁愿冒着被零星飞来投枪射死的危险，也丝毫不愿意躲避的原因。毕竟，损失微小的数量，换来整体军队的位置前移，而且敌人毫无知觉。这样的交换并不吃亏“谁说这些杂种没有智慧？假以时日，统治地球地生物，恐怕就会完全被这些家伙所代替。”天羽暗自咒骂着，将瞄准镜微微略朝右面偏了偏。却惊奇地发现。镜头中寒水营地朝向这面的木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高高架起了六台排射巨弩。看上去，似乎也是以滑轮组合为牵扯引拉伸弓弦的木制机械。只不过，与自己设计的巨弩相比，这些恐怖的杀人武器体积更大。弓弦更粗，弩臂上所有排放地粗大箭矢也更多……“嘣——嘣——”数道巨大面沉闷的响声从那一方位传来，及至天羽耳边时，其音调已经降低了很多。可这并不影响弹射而出弩箭的杀伤力。数十支手臂般粗细的铁头弩箭，在紧绷弦力的作用下，骤然从营地间飞出，带着掠过空气发出的特有尖厉鸣响，径直闯进了密密麻麻的类人阵中。 　　血花、碎肉、骨片，分别从各个弩箭的插入点飞散而开。金属箭头刺穿肌肉与骨骼的声响，在天羽听来居然是那么的美妙动听。那种仿佛裂帛般的撕扯声，连带起伤者的痛嚎，以及濒死类人发出的绝命呼救，所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连同一只只兽爪撼动大地的闷响，全部散布在空中，随着呼啸而过的冰冷寒风，飘散在黑暗的天际。 　　类人大军的前突部分，猛然遭此袭击。纷纷朝着两侧散乱开来。那重感觉，就好像一只膨胀的气球，猛然被人用针扎了一下，只能从中无力地凹陷下去······六台巨弩，一次发射的成果，正正夺走了数百头类人的生命。他们排列的实在太过拥挤。拥挤得连一点儿躲避的徒隙也没有。 　　遭遇突袭的类人仅仅停顿了数秒，在弩箭的威胁完全消失后，排头的几只类人仿佛发疯一般，举起自己数大的爪子包捏成拳，狠狠擂击着自己宽阔的胸膛。充满仇恨与死亡的眼睛瞪视着对面的人类营地，几乎快要充血。脚下的步伐也开始变得慌乱，开始在来回掂扒起一堆堆黑土，播洒得到处都是。忽然，一头颇为强壮的鼠头类人似乎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无边的折磨一般，猛地从自己的阵列中冲出，身体自然前倾，两只前爪轻轻按住地面，四肢并用朝向营地狂奔起来，口中甚至还不住地发出阵阵愉快的“呵呵”声。这样的动作很快感染了其余的类人，天羽惊讶地看到，整个西面的类人群，在鼠头类人的带领下，好像潮水一般，纷纷跟随在后。嚎叫着，向寒水一族地营地恶狠狠地扑去。他们的一定速度是那样快，仅仅只过了不到一分钟，类人前锋与营地墙壁间宽敞的距离就已经缩短了整整一半还多。尽管墙头上的排弩仍在发射，杀伤了也远比此前强悍的多。却无法抵挡冲锋类人那种漫天的恨意。 　　杀！杀啊！ 　　杀光这些该死的人类。 　　那一瞬间，天羽完全可以感受到从无数类人大脑中汇集而成的单调词句。所有的感情与理智完全被类人所抛弃。他们现在所需要的，仅仅只是流血、杀戮、残暴发现其中异状地寒水人已经停止了排弩的以射。他们迅速集结成群，在墙壁边的空地上仰天拉开手中的小弩。以四十五度斜角发射。顿时，一片铺天盖地的细密箭雨覆盖了墙壁边的所有空间。跑在最前面的数十名类人猝不及防。纷纷被锋利的箭矢扎穿了手臂、身体、脖子……只能紧捂住渗血的伤口，无力地横躺在地上，凄惨地哀嚎。眼睁睁地望着第二波飞来的箭矢再次透穿自己身体地各个要害…… 　　上万名类人的疯狂进攻，又岂能是数百名弓弩手所能阻挡？很快，紧跟其后的灰色潮水完全淹没了死亡的同伴，带着冲天的恨意，拼命缩短着与人类武器带来死亡的距离。从两公里外地山坡上，一直蔓延到了坚实的木制墙壁边。“挡不住了。”天羽默默地撇下瞄准镜头，她实在不忍心再去观看一遍那种被锋利爪尖破开身体的惨状。她已经看得太多，失去了距离的保护，任何近战武器都决不是类人灵活敏捷与强悍身体的对手。哪怕体格再健壮的人类强者，也无法在面对面的情况下战胜一头凶猛的类人。唯一的结果，只能是人类被活活扭断脖子，喷涌着血水，痛苦地哀号着悲惨死去。 　　突然，即将闭上双眼的天羽猛地觉得眼角有莫名的光线一晃。刺激着她不由得想要重新睁开眼睛看个究竟。然而，就在她迫不及待凑近瞄准镜头时，却惊异地发现，寒水营地中位于正面的一台风边发电机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竖立起了一个不是很大的管状异物体。那道刺眼地白光，正是来自于管口中央的最深处。 　　“哧拉——”一道仿佛布帛被撕裂的声音，从寒水营地 的方向响起。彻底压制住了类人的疯狂嚎叫。与此同时，一道令人窒息的耀目白光，猛然间，从粗大的管口处扩散开来。带着一种无法阻挡的巨大力量，轰然冲进类人群中以不可抗拒般的冲力，一直贯穿了整个正西面的类人军群撞上了对面低矮的山丘。顿时，带起一阵极寒与高热交汇后的爆炸。 　　臭，刺鼻的焦臭，肉类烤过头的呛鼻焦臭。从白光流 　　经的地域散发开来，弥漫了整个战场，笼罩了整个天空。天羽紧绷着脸，此时她的大脑中已经没有任何念头。她看得很清楚，从眼前横穿而过的白光，已经疯狂的进攻类人全部消灭。不，不是消灭，应该是汽化。因为，在眼前这道完全因高温而碳化的焦黑扩散面上，丝毫找不到任何死亡类人遗留下来的身体残片。甚至就连爪尖、毛发之类的小碎片也没有。上万名类人，除了位于扩散边缘较远的类人外，其余的全部在白光中消失了踪影。就好像完全被空气吞没了似的，丝毫没有留下任何应有的痕迹。热气，正缓缓从被攻击过的地域上升起。漫天飞舞的雪花，也无法抗拒这股来自地面的反对势力。只能无望地融化成丝丝水滴，继而沸腾，再次飞升上天空，重新回一了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位置。 　　“这就是天神裁判？”天羽喃喃地自语道：“实在太可怕，太可怕了……” 　　也就是这一瞬间，她才觉得，那些死去的古人，竟然是如此的伟大。他们的科技，竟然是如此的高深。以至于制造出来武器，竟然具有如此恐怖的威力。类人的进攻，完全被遏制。至于那头冲在最前面的鼠头类人，则连同一片长约百米的木桩墙壁，一起消失了踪影。 　　不知为什么，天羽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让自己的族人加入这场战争。 　　毕竟，利益，需要实力去争取。 第一百零八节冲锋 　　宽阔的营地防卫面顿时填塞得水泄不通。 　　趴伏在山岗上的天羽等人，完全可以感觉到远方地表传来的剧烈震动。那是由数万头类人在地面飞奔扑进，脚爪连续击地面产生的共振。巨大的隆隆声从所有灰色潮水的四周，一直围拢到夹杂在丘陵与城市废墟之间的椭圆形寒水营地。仿佛在宣告着血腥厮杀的序幕已经拉开。这样的举动好象战前示威,不过,营地中的狩猎者似乎对此并不在意.他们仍旧有条不紊地架设好的大型巨弩,在一个个半圆形的沟槽中排上粗长的利箭,借助滑轮组的帮助,拉开紧绷的铉绳,将一支支象征死亡地箭矢以无法抵挡的速度,猛然射出.直至完全隐没在类人疯狂的进攻潮水中临近营地围墙四面空地上，整齐地排列起一个个有序的攻击方阵。手持单人弓弩的狩猎者们，一波又一波地将手中的箭矢发射。再空中形成一片片黑色的粗大弧线，与飞扬的白色雪花形成鲜明的对比。而后，再地心作用的吸引下，略重地前端开始下倾，随着高度的降低，箭身也越来越倾向于垂直，速度也越来越快。最终，无法继续保持飞行状态的弩箭。只能带这无比凌厉的杀机与不甘，从空中一头载了下来，恼怒地钻进自己下方奔涌的类人群。冲在最前面的类人几乎完全死伤殆尽。从寒水营地中发射的密集箭矢简直令他们无法躲藏。除了横下心来拼命迎上前去之外，再也没有其它别地办法可想。毕竟，自己的身体，就是后面同伴最好的掩护屏障。就这样，在前排类人付出极其惨重地伤亡后。蜂拥的后续类人也得以掠过同伴的尸体，怒嚎着，扑向狩猎者的营地。“实在是太悲壮了。”天羽看着这一切。喃喃自语道。 　　她实在无法想象凶残的类人之间居然会有如此深厚的感情。 　　她亲眼看见，一头冲在最前面的虎头类人，在左侧大腿被迎面一支手臂粗细的弩枪刺穿后，并不是紧抱住伤口躺倒在地无助地哀嚎。而是拼尽最后的气力，纵身猛跃出十数米后，毫无惧意地撞上两支本应可以闪避开的弩枪。任由他们将自己的从空中直接射下，在惯性的作用下，直接坠地翻滚了数周，这才紧捂住喷涌鲜血的伤口。大口喘息着粗气，以体内最后一点微末的力量，艰难地用完好无损的右腿，半跪着支 　　撑自己的身体后，猛然向四面伸展开来……就这样，原本应该掉落在其它类人身上的箭矢，更多的钉在了它的身上。 　　不仅是它，几乎所有进攻的类人群中，都会有这样的一幕发生。一个个冲锋在最前面的受伤类人，硬是以这样的最简单、最血腥、最凄惨的方法，保护了身边尽可能多的同伴。在他们的濒死挣扎下，至少也有五分之一的弩箭丧失了自己应有的功能。 　　天羽永远也无法忘记，虎头类人临死前眼里那种疯狂的仇恨与一丝欣慰的快意。它似乎是在向阴沉昏暗的天地控诉。究竟是为什么，要共存？为什么我们不能成为朋友寒水营地的整体防御措施相当严密。这一点天羽深有体会。她曾经仔细观察过其中的每一处微小的攻击点，并且对所有攻击器械的设置赞不绝口。她不知道索曼是否继承了古代文明中有关部门军事的部分。可是就攻击点相互之间的搭配阵列来看，至少他并不是一个只懂得蛮干的傻瓜。前后交错摆放的轻重火力，从营地边缘一直延伸到其后数百米处的巨弩，还有那两条贯穿营地，将之环绕在一起的狭长壕沟，以及内线营地中一排排为防万一而设的桩墙与拒马。无一不显示出营地领导者的智慧与能力。只是，这一次的敌人，实在太多，简直多得可怕。 　　营地的最外围，是一条环绕桩墙的深长壕沟。作为阻止敌人进攻的防御手段之一，沟底及四周均为被狩猎者们遍插了密密麻麻的锋利木刺。在几天前的战斗中，他们也发挥了自己应尽的职责。一具具身体被洞穿的类人死尸至今还仍然僵硬地横躺在那里，把空旷的壕沟完全填塞。使之失去了应有的作用。对此，寒水族毫无办法。他们也曾试图讲壕沟内的尸体清除。遗憾的是，死尸实在太多。而且，在寒冷的天气中，流淌出来的血液完全凝固成冰块,将一具具本应分离的尸体全部胶合板结在一起.除非是用刚钎撬,用铁锤砸,才能够将之分离出那么很小的一块…… 　　况且，与之对持的类人，也根本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狩猎者地担忧，类人当然不会知道。他们只知道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通过与人类营地之间的这段死亡距离。他们疯狂地在冰冷地雪地上疯狂奔突，将一片片雪花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茫茫白色，瞬间踏出一条条黑色的斑纹。东西的类人群。已经冲到距离营地墙壁只有百米不到的地方.聚集的类人也远比其它方向多得多。无论是阵势的厚度或宽度，都具有相当的威势。因此，尽管营地中近一半地防御器械全都面朝这一方向发射，却丝毫未能阻止类人的疯狂进攻势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兽头人身的异类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应该帮帮他们。”战风凑近天羽，小声地说道。却不想，被一只左右摇晃的手掌挡了回来。“还不到时候。”天羽轻声解释到。同时小心地用手指点了点远处风力发电机下的几个古怪突起。轻声道：“不要着急，索曼还没有出全力。” 　　“那是什么东西？”笑天在瞄准镜内看了半天。不解地问道。 “它是神的裁判”。天羽慢慢地吐出了这几个字：“我们肯定要出手，然而不是现在。”仿佛是故意想要表演给这群隐蔽观众一般，靠近东面发电机下的炮衣很快被几名精壮地狩猎者大把掀开。一台拥有粗圆炮口的古怪武器“天神的裁判”，赫然出现在众多观望者眼前。 　　相比几天前，天羽已经对这种武器地威力没有太大兴趣。她只是饶有兴趣地注视着操作者的每一个动作。发现，每一台武器的后面。都有五根粗大的木条相互连接。就好像是古代的电缆一般。将所有电机的能量，全部汇合到某一门巨炮之中。“这些木条应该是中空，其中估计应该有钢筋或铁丝相互连通。”天羽不禁对能够想出如此办法的人感到由衷的佩服。干燥的木头可以绝缘。在目前没有其它绝缘材料能够替代地情况下，使用这种简单的笨办法，实在是一种绝妙可行的主意。这个时候，东面的巨炮似乎已经完成了充能的整个过程。在一阵仿佛蜂群拥挤发出地嗡嗡声中，一团刺眼的白光，再次从粗大的炮口处出现。连带着充满死亡的可怕能量，从中猛然迸发扩散开来，将整个东面的进攻类人群几乎完全囊括。随即突然爆发，以一种无法遏制的力量。将毁灭与死亡全部倾泻而出。蒸汽，大量的蒸汽从白光掠过的地域升起。这其中既有掉落在地面雪花融化的冰水，也有类人体内血液被完全蒸腾后散发的雾气，也有潮湿地面含有的些许水分但不管是哪一种，都无法比及其中的血液成分。 　　类人的血。同样鲜红，同样会流动。同样代表生命的存在。与曾经的攻击一样，可怕的死光再一次显示了它无穷般的巨大威力。整个进攻面上被笼罩的类人无一幸存，他们的皮毛被烧焦、焚尽。他们的骨肉被烤干、烘硬，紧缩成一团团微末且无法用的肉眼看清的碎块。他们的血液也根本无法起到冷凝的作用，在无法抗拒的热力作用下，直接沸腾成为水汽。不过，与那些冲在最前直接被所化的同伴相比，他们应该是幸运的，至少他们的身体还留有那么一点点难以辩清的残骸…… 　　上万名类人，直接死亡，瞬间消失。 　　第二次看到如此威力的天羽已经不再感到吃惊。相反，战风、笑天等一干初次见识“天神裁判”的狩猎者，则只能一个个大张着嘴巴，干噎着喉咙，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巨大的伤亡使得其它进攻的类人一怔，很快，便重新发动了进攻。看样子，他们虽然还在畏惧这种可怕的武器，可至少已经不会再像原来那样恐惧。 　　东面的威胁是解除了。但是其它方向呢？“索曼，你还会有什么让我更吃惊的手段没有拿出来呢”天羽望着远处血肉横飞的战场，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想知道，自己辛苦跋涉带领人手前来支援，究竟是否还有意义…… 　　“命令所有人，最后一次检查自己的装备和武器。下 面，该轮到我们上场了。” 　　 　　可能是感受到了寒水营地中神秘武器的巨大压力，也可能是因为无法承受太多的伤亡，西面的类人群终于在付出惨重的代价后，缓缓开始了撤退。虽然，后退的距离并不大，仅仅只是约莫一千米左右的样子。被白光破坏的木桩墙壁已经完全被修复。上千名营地内的狩猎者，在很短的时间里，以旁人无法想象的速度，飞快地在残墙的基础上，再次竖立起一排整齐的木头尖桩。他们排列的是那样紧密，以至于连最微薄的小刀也无法插进。他们的顶端又是如此的尖锐，好像要刺穿所有想要攀爬过它的生物。无论对方有多强、多壮，都必须在它的面前留下血肉和生命作为代价。天羽很奇怪，按道理说，那种“天神的裁判”应该是一种射程远大于目前类人群所在的炮射武器。以之前那一炮的威力来看，恐怕只仅仅只需要连续五至六发，就能把包围在营地外的所有类人消灭九成以上。可是，就目前的情况看来，似乎仅仅只发射过一次而已。天羽很难想象，如果再出现一次像刚才那样，类人蜂拥而上的情况，单凭普通武器与人力的反击，是否真能成功击退类人的进攻。 　　望着远处那一排在寒风中有气无力慢慢转动的巨大人皮风扇，天羽忽然想到，古代人类制造的大型武器一般多以能源驱动。就好象光荣基地中发现地那几门激光炮一样。没有足够的电能，他们就是一堆没有任何用处的垃圾。 　　“天神的裁判”是否也出于同样的原理?巨大的威力必须要有庞大的能量做后盾。尽管寒水族人能够制造简单的风力发电机。可就能量的积蓄与输出方面，是否也达到了古人同类机械的功能？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因此，天羽完全可以断定，索曼手中“天神的裁判”的确威力巨大，但因为能量方面的原因，恐怕无法进行连续射击。因此，后面的战斗，还是必须得以原始武器为主。 　　可能是因为弥漫在空气中那种久久未能消散的死亡气息吧！类人大军一直徘徊在距离营地约莫千米左右的地方，许久没有动静。既没有进攻的意思，也没有撤退的企图。就这么与寒水族人一直对峙。只有那种仿佛示威一般的嚎叫，仍然笼罩在这片血腥的大地上空，无法散去。等待，似乎是对于狩猎者一方有利。既然炮火地发射需要能量维持，那么只要风力发电机仍旧在工作，就能积累需起两次发射的能源。 　　三天过去了，类人仍然没有任何动静。看样子，他们似乎是在等待。等待着某种不知名的情况发生。天羽愿意等，事实上，她甚至想让些类人一口气等上半个月。等到自己的支援部队到来。她相信营地里的寒水人也会有着与她同样的想法。他们也在等待能量的填充，以便再次发射出那种可怕的“天神之裁判”。 　　激斗的战场，就这样默契地出现了本不应该有地冷场。七天后，先遣小队终于赶到。当天晚上，战风率领的补给大队也顺利抵达战场外沿的一处小型。利用各种现有的障碍物，很快搭建起一处坚固的堡垒。这里位置距离类人群仅有两千米左右。用做暂时休息与防守地地点最好不过。子弹是足够的。小青整整带了二十箱弹药与部分手雷，战风的大队也带有大量武器弹药。 　　尤其是两挺架在外侧防御面的Gau449六管速射重机枪，更是让天羽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生出无限的信心。类人，仍然没有想要进攻的意思。他们仅仅只是派出部分人手。将死亡的同伴尸体运回部分。用强劲有力的手臂将之撕开分食。看上去，他们并不顾忌口中食物的味道和来源。因为，那一双双充满仇恨与冷漠的眼睛，从未离开过正前方的寒水营地。他们甚至不想理会除了正前方之外的任何动静。似乎这世界上其它事情，根本就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一周后。由笑天带领，从希望基地出发尾随而至的大部队也已抵达。简单地说明了情况后，一千六百多名强壮的狩猎者，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小型堡垒。在其外沿依据地形，重新加固了现有防御。使得整体防御面上的活力攻击点，整整扩充了数十倍。 　　仿佛是与天羽的动作有着相关的默契一般。第二天清晨，负责警戒的哨兵就把睡眼惺忪的天羽从梦中叫醒。等到天羽与笑天、战风一干人悄悄爬上高处的小山岗时，类人大军的攻击已经开始。除了遭到毁灭性打击的西面之外，类人群在东、南、北三个方向上同时发起了进攻。与之前不同，他们似乎根本没有任何节制般蜂拥而来，将——。 第一百零九节诱敌 　　东面进攻部队的毁灭，并没有阻止类人飞奔的脚步。相反，他们显得更加狂暴与不安。被尸体所填满的壕沟再也无法成为敌人的死亡陷阱。守卫者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只又一只身材高大的类人，从其同类的尸身上掠过，挥舞着恐怖的巨爪，越过木桩的尖顶，张开满是恶心涎水的大嘴，朝着自己死命扑来。面对危险,手忙脚乱的寒水族人显得很慌张.尽管第二道防线上驻守的狩猎者荏苒在不遗余力地拼命发射各种箭石,却只能暂时将类人的后续部队进攻缓解.塔楼与各个制高点上手持枪械的狙击手也纷纷将目标转移到近处,尽可能多地杀伤已经冲进营地的类人.可是这样的作用似乎并不大.分从南`北两面跃营盘的类人至少也有一千以上.仅靠这些数量有限的老久枪支,实在难以抵挡杀红了眼的类人. 　　肉搏,就此开始.寒水人似乎早已料到可能会发生的种种局面，因此，尽管第一道防线已经失守，他们仍旧一个个聚集成群，以五，六个人一组，架起了手中的投枪，轮番向扑面而来的类人发起进攻。可是，缺少了墙壁作为掩护的整体防御，仍然处于劣势。锋利的投枪似乎对于人类根本起不了任何威胁。天羽多次都看见，数名狩猎者架起的投枪群完全等于虚设。身手敏捷的人类往往在枪尖即将刺到的时候，飞快地伸出手臂自下往上，从矛枪地前端把枪尖整个抬高，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顺着枪杆突进至握枪者身边。挥起巨大的利爪，根根砸向狩猎者的头部。顿时，血沫与碎肉四处横飞，小型枪阵也随之不复存在。落单逃跑的狩猎者就更惨。他们往往会被禁止紧追不舍的人类几步赶上，从后背连衣带肉一把抓起，畅快地嚎叫着，从中发力一撕两半。至于那些自持勇力想要与类人当面对决的狩猎者，更是无一能够幸存。当他们手中的投枪与刀斧命中对手时。却惊异地发现，尽管受伤极重。可类人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他们只会死死盯住对手，快步飞跃而上，用锋利的爪尖狠狠插进防御者坚硬的头盖骨后，拼力拔起。将当场死亡的狩猎者尸体整个抱起凑到嘴边，把尚带着鲜红血丝的嫩滑浆液，一股脑全部倒入口中。而后意犹未尽般舔舔嘴皮，扔开头壳空空的尸体，兴奋地扑向下一个对手。这样的屠杀整整维持了近半个小时，如果不是把守第二道防线的狩猎者们用密集的飞矢拼死挡住类人的后继部队，恐怕第一道防线内的几千名寒水族人，全部都得丧身于类人的口爪之下。 　　最外侧的墙壁已经有多处被推倒，陷落的危机依然存在。类人实在太多，仅靠发射缓慢的巨弩，根本无法杀光其所有。无奈之下，寒水族人只能放弃第一道防线，全体退入防御面缩小了一半还多的第二道防线据守。“战风、笑天.你们各自带上一个大队，跟随在我的两翼。夏冬雪作为我的副手，指挥大队作战。其余的人，负责守好堡垒。注意弹药的消耗和弹匣的替补。只要互相之间配合好，管它什么类人，都不是我们的对手。现在，该我们上了。” 　　小跑前进的狩猎者们从南面突入了战场。这一方向上的类人数量。相比之下要少一些。虽然如此，仍然尚有近万头之多。天羽没有与大队一起行动。她稳稳地安坐在青的背上，借助虫兽强劲的弹跳力量，在最短地时间里，一跃冲到了类人的队尾，拉开手中K50P的枪机。将雨点般的子弹朝着发现自己存在，正回头张望的类人倾泻开来。 　　两百发一条的弹链极其沉重，可对于身躯庞大地小青来说丝毫算不了什么。居高临下的天羽几乎杀红了眼。一排子弹横扫出去，往往要躺下十几头类人。再加上不时扔出的手雷，使得战果更加辉煌。几公钟时间，小青巨大前爪镰甲附近，就已经横躺下了上百具背后中枪的类人死尸。不过，这也引起了类人大队的警觉。很快，在伤亡者惨痛的嚎叫声中，上千名集结于队尾的类人，开始返身朝着巨大的虫兽恶狠狠地扑来。天羽没有恋战，而是拍了拍小青的脖颈，猛然一个转身，朝着对面飞奔而来的兽头类人横扫一排子弹，这才一提缰绳，命令小青大步跳起，跃出数百米远，稳稳地落在类人无法威胁到的距离，再次端起了枪口。 　　一跑，一追。不到半个小时内，数百名类人再次成为了天羽枪下的亡魂。看见同伴突遭横死，其余的类人更是愤怒得两眼充血。尽管他们明白，以对手这样的速度，自己永远都无法将其追上，可他们丝毫没有想要放弃的念头。仍然死死地紧跟在天羽后面。“一群只会蛮干的傻瓜。”虫背上的天羽轻蔑地瞟了远处的类人一眼，将已经有些微红发烫的机枪塞进旁边的枪架，顺手又从驮架上的铁箱中拎出另外一挺K50P，用力卡上弹链后，这才朝着雪地里奔来的一排黑点扫射而去。 　　“只要保持距离，保证充足的子弹与枪械供应，我就能一个人征服整整一个原始帝国。”这是一名古代西班牙殖民者的话，也是他曾经在消灭远古印加人时所发的誓言。尽管这种行为接下来为众多古人所不齿，但不管怎么样，天羽觉得，这句话用来形容目前自己的处境，实在是最恰当不过。上千名类人，全都成为了自己枪下的亡魂。凭借着小青强悍的机动能力，以及手中枪械地巨大威力，天羽硬是以这种饶圈子的方式，在很短的时间内消灭了大量类人，在杀死最后一名尾随而至的对手后，天羽再次提起缰绳，冲到类人群的尾端，扬手扔出了数颗手雷。她相信，用这样的方式完全能够吸引类的注意。从而达到缓解寒水营地压力的作用。 　　事实很快证明，她的想法没错。只不过，可能天羽的举动过分大了一些，也可能是此前的杀戮太过顺利，总之，就在她刚刚扔出手中第六颗手雷的时候，整个南部攻击面上超过一半的类人，全都在瞬间转过身，朝着她所在的位置扑了过来。“似乎势玩过头了。如果像小青这样，完全能够被狩猎者熟练操控的虫兽再有一百头就好了。”天羽很清楚，自己就算再能打也绝对不是这四，五千名类人对手。更何况小青背负的弹药已经空了一半。类人死追不放的狠劲儿她是知道的。因此，她并没有迟疑，而是相当果断地猛然一扯缰绳，控制小青朝着战风大队所在方向奔去。 千米外，一个尚未被积雪完全掩盖的小山包上，一个用独轮小推车环绕排成的防御圈正赫然矗立在那里。从车架的各个缝隙处伸出地黑色铁管，似乎是在向所有窥视此地的异类发出无声的警告与威胁。移动中的人群无法完全发挥枪械的优势，这也正是光荣基地能够抵挡大量类人攻击地原因。因此，战风根据天羽的指令，在接近战场的边缘处，以放置补给品的木车作为掩护，在很短的时间里建立起一座小型工事。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天羽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勾引”类人自动撞上枪口。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很快，茫茫的雪地上出现了一个黑点儿，随着黑点的临近，在它的后面出现了一整排零散的斑点，摇摇晃晃的，就好象是散落在雪地里的黑色石块一般。只是，这些跳跃的斑点很快就相互凝结成团，继而形成一条长长的带状，朝着狩猎者们刚刚搭好的工事压了过来。“第一、第三战斗大队压制射击。开火！”随着战风一声令下，排列在阵地两翼最前的各种轻火力，纷纷朝着已经进入有效射程的类人射出一排排子弹。顿时，正在逐渐变大的黑色宽带中，纷纷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带着四溅血点，趴伏在雪地中再也不会动弹的固定物体。 　　这仅仅只是第一阵列的攻击。在他们的后面。还有两排位置更高，人数更多的狩猎者没有出手。尤其是位于阵列中央的第二大队，更是荷枪实弹，紧张而不慌乱地密切注视着越来越接近的类人群。他们在等待，等待来自指挥官叶战风的命令。“快点，再快点儿。”外面显示出一副若无其事且相当冷静的战风，此时心里却比谁都紧张。迎面冲来的类人至少也有数千头，一旦被这些丝毫不惧死亡的家伙冲进防御圈，就算是再没脑子的傻瓜也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因此，想要战胜他们的机会只有一个，就是逼迫类人群冲锋，逼迫他们全部集中到正面火力最强大的方向进行亡命式的冲锋。只有这样，才能在最短时间内，以最安全、便捷的手段，杀光这些有人生没人养的狗杂种。“扑通－－”随着一只巨大无比的黑影从狩猎者们头顶飞掠而过，在阵列后方数十米处猛然响起了沉闷的重物落在雪地上的撞击声。不用回头看，他们也知道，那是自己勇敢的年轻族长。 　　“两侧火力加强攻击，压制他们的进攻队形。记住，只要把这些杂碎全部赶到中间，我们就能赢。”刚刚跃下虫背的天羽快步飞奔到阵前，抓起一挺K500，照准左侧的类人群就是一梭子弹。清脆的枪声与同伴的死亡似乎使得狂奔的类人相当忌掸，尤其是从两侧不断飞来的子弹，更让他们感觉到目前所在位置的不安全。就这样，从一两只类人改变自己的行进位置，分从两边加入到了中的时候起，越来越我铁人类人也纷纷加入了行列。将原本呈现“一”字横排分散地进攻队形。自主地挤压变成一个“凸”字形状。而且，随着距离的接近，对方射击的火力也变得越来越猛烈。“凸”字的两边也在迅速缩小，相应的，其前端那条看似没有任何危险的狭长通道内，也聚焦了越来越多的类人。那种拥护的密度，根本就像是一个聚焦了千万只蚂蚁的狭窄小窝。看到此景观，战风与天羽对视一笑，平端起手边地M5G43照准冲在最前面的一头类人，轻轻扣动了扳机。只见应声而倒地类人。大张巨口，喷吐着鲜血，一头歪倒在已经有些厚度的雪地中，激起一片洁白的雪花。同伴突如其来横死，使得跟随而至的类人相当意外。狂奔的他们已经无法控制惯性作用下的脚步。尽管他们很想避开尸体的阻碍，但能够这样做的，仅不过是当先几只较为机敏的类人罢了。在他们的身后，接二连三地被绊倒了数十头类人。而他们的倒下，又成为更多类人无法翻越的障碍。仿佛滚雪球一般，很快。这样的骚扰蔓延到了整个类人的进攻群。 　　这个时候，距离阵地最近的类人，不过仅有百米之遥。“听我的命令，所有武器一齐射击。开火！” 　　位于阵列前端的两挺GAU449双管机枪，终于在焦急地等待多时后，以无法遏制的畅快与疯狂，朝着对面层层叠叠的血肉之躯倾泻出自己心中的肆虐快意。 　　类人目前的处境正是这样。从虽然距离狩猎者的防御阵地仅又百米之遥，可这最后的一步却简直如同万丈深渊一般无法跨越。比雪花还要密集的子弹，狂风暴雨般地迎面袭来。带这金属的炽热与暴虐，以及弹体穿掠枪管发出的刺耳尖鸣。冷酷地将手持大镰刀的死亡之神带给了他们。冲在最前面几只幸运地从翻滚同伴尸上掠过的类人，恐怕根本就想不到自己竟然会遭到如此凄惨的下场。由于身材高大且位置过于靠前，他们硕大的脑袋马上变成了吸引大部分子弹的最佳目标。数秒之内，飞掠而来的枪弹几乎将这几头类人的头部打烂。牙齿、眼球、耳朵，所有微小的部分无一幸免。全部都在密集的弹雨中变成更加微小的肉末与血点。笑天甚至亲眼看见，一只刚刚从同伴尸体上跃起的豹头类人，正好撞在了倾泻而发的六管机枪弹幕前。瞬间，巨大的头颅被打得只剩下脖颈处还有一点点连接的韧带与皮筋。至于其他部分，则完全在子弹的穿透与爆炸威力下，再也无法找到踪影。 　　“射击，不要手软，杀光这些吃人的怪物。注意弹匣的替换，随时小心他们的异常动向。”密集的弹雨完全挡住了类人进攻的脚步."凸"字原本不断膨胀的前端,仿佛突然遭遇到坚实的墙壁一般,猛然间只能停滞不前,任由对方肆意杀戮.用无数横飞的血肉、遍布大地的死尸、还有那几乎响彻天宇的哀哭与悲嚎，来满足虐杀者残酷而冷硬的心肠． 　　杀！ 　　这是所有狩猎者内心的同样想法．也是他们必须且必要的动作． 　　不杀你，我就得死。 　　我不想死，所以你必须死。 　　双方都要活，然而却只能有一方能够生存。血腥的撕杀、亡命的拼斗、无畏恐怖威胁的杀戮，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在最冷酷的杀代中获取。 　　这就是黑暗世界的唯一生存法则。想活下去，就必须杀人。杀掉所有能够威胁你存在的人。 　　杀光所有与你为敌，且随时想要以你血肉喂食的对手。 　　“杀！不要停，给我杀啊！” 　　天羽此时的身影根本就好像是一个来自地狱最深处的魔鬼。任意夺取着可怜类人的生命。杀意，是如今笼罩在她心上的唯一念头。南面队尾的异常，很快引起了类人大军的注意。很快，发现情况不妙的兽头生物，立刻停止了对营地的攻击，返身而回，仿佛一股灰色的浪潮，在濒死同伴的哀嚎指引下，愤怒地扑向了新的对手。 第一百一十节杀场 　　实在太多了。”笑天从微热的枪身上拔下打窑弹匣，换上一个新的满装弹匣狠狠按上。一拉枪栓，照准对面的类人猛射一梭子后，骂骂咧咧地叫道：“不行，他们太多了。照这么下去，我们会把所有的类人都吸引过来。”到时候子弹恐怕就不够了。“ 　　“不用担心。”天羽后退几步，一个猛冲，扬手将一颗手类掷进密密麻麻的类人群中后，这才朗声道：”我有办法对付他们。你杀了多少只？”“一百左右吧！”笑天头也不回的答到，手中的扳机丝毫没有松动下来的意思。 　　“差我太多了。”天羽摇了摇头：“我至少是你的十几倍。” 　　“我怎么能跟你比？”笑天愤愤道：“妈的，小青只听你一个人的话。如果我也能骑……不会比你杀得少。”“好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天羽飞快地打翻一只想要从侧面绕道的类人，接口道：“泰广那边的虫兽已经孵出，等这里的事情一完，你就过去自己带一只来养，到时候，可别再跟我叽叽歪歪。”“好……没问题……”这个时间，笑天已经顾不上再答话。大概是感受到了后方同伴已经赶来支援吧！也可能是大量战死者的血肉在刺激着他们的神经。进攻的类人也在瞬间爆发出强烈的进攻意识。他们不再退缩，不在恐惧，而是一反常态般，嚎叫着，向人类防御卫地拼命扑来。 　　“这帮家伙，疯了。”天羽敏捷地举枪打碎第一类人的脑袋，恨恨地说道：“这么近的距离也敢竞猜，真是不要命。”因为。就是这个刚刚被打死的类人，居然在头部被炸飞一块后。还仍然借助惯性。向前扑行奔进了数迷，这才一头栽到在冰冷的雪地中…… 　　不单是它，所有的类人，都在刹那见表现出异乎寻常地狂热，伤痛与死亡已经不再腿他们形成应有的威胁。他们只想复仇，只想冲进狩猎者地阵地，只想拧断对面所以敌人地脖子，挖出包裹着温热血水的心脏，畅快淋漓地肆意大嚼一番。六管机枪已经换过两次枪管，连续不间断的射击，将冰冷的枪身磨擦得有些烫手。快速喷射子弹的枪管，更是在热力作用下隐隐发红。寒冷刺骨的狂风与雪花，似乎对于他们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死命的射击收到了应有的效果。尾随天羽而至的第一波类人，已经大半死伤殆尽。骨头碎片、肉块残渣、冷凝的血点，撒落得阵前到处都是。数千名类人用他们的生命与血肉，成就了这片堪比地狱的杀场。狩猎者们的防御阵地也好不到哪儿去。零散的微小碎物同样遍布其中。只不过，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伤亡的人们什么，如今早已落满厚厚一层冷硬地铜质弹壳。 　　“又是五千。见鬼，这些家伙怎么这么多？”战风估算着对面狂奔突进的类人，不无遗憾地叹道：“天，这得消耗多少女人啊？”“所以他们都该死！”天羽眯起眼睛，冷酷而沉静地说道：“就算不为了我们的族人，他们也该下地狱。这种遭天杀的怪物。根本没有资格留在世上。别站在那发呆，给我杀啊！” 　　M5G43突击步枪、K50P轻机枪、GAU449······各种各样从图书馆军火库及光荣基地弄到的不同型号的古代枪支，以及大量拳头般大小，威力惊人的手雷，全都杂陈在防御阵地的每一个射击点上，成为从灭世大战中幸存下来人们赖以对抗变异生物威胁。使自己能够在地球上拥有一席生存之地地最有力武器。射击、投弹、再射击、再投弹……笑天觉得自己根本就已经变成了古代一种叫做“机器人”的东西，只会机械地反复这两种重复的固定动作。他甚至感觉不到饥渴、冷热、疲劳，只是一味地执行着从年轻族长口中发出的每一个命令。虽然这些指令中，有的听上去根本就属于杀红了眼天羽的狂热之语，可他仍旧会一语不发地认真照作。因为，现在的杨笑天，已经根本没有任何自主思考的能力。他知道，如果不按天羽的话去做，如果不尽快杀光所有进攻的类人，那么，拖延时间的唯一下场，只可能是寒水营地无法抵抗敌人的攻击而崩溃，或者是凶残无怜悯可言的类人攻破己方的防御圈，啃光包括自己在内所有人的骨头。无论哪一种结果，都不是她所愿意看到或能够接受的事实。 　　不知是她，所有圈内的龙族人，都无比清楚得知道这个道理。因此，不用天羽多说，他们也会拼尽全力，将手中所有的子弹与手雷，统统射向敌人，扔给对手。用这些威力惊人的武器，保住自己的安全和性命。与所有人的狂热与激动相比，战风则显得比较例外。如果这个时候天羽能够回身看一眼自己最信任的同伴，一定会发现他的脸上充满了古怪的表情。既像高兴，又像紧张。既像开心，又像悲哀…… 　　事实上，战风这个时候的心理的确相当矛盾。严格来说，天羽每一个能够令族群壮大的主意他比谁都赞成。因此，对于朋友的话，他基本上都会举双手支持。从族群栽植块茎，到后来发展虫兽骑兵，所有天羽交代的任务，他都会丝毫不打折扣地执行。只是这一次，他实在觉得，天羽太浪费…… 　　子弹，成百上千箱的子弹，自己从工厂遗迹中带出的子弹，笑天率领大队从希望基地中带出的所有存货，统统都整整齐齐地码放在这里。年轻的族长已经说了，要把这些子弹，一颗不剩地全部打光……可惜……浪费……败家子啊……战风不是那种一毛不拔的吝啬鬼。也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小气男人。人啊只是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想要获得一颗完好无损，能够发射的子弹究竟有多难。数百年前古人遗留下来地东西还能用，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能够发现一个存放完好，数量巨大的弹药库，就更是奇迹中地奇迹。好东西得省点用，特别是这种用了就没办法再制造地物品，其珍贵程度就更是不言而喻。虽说现在能够通过工厂遗迹进行补充生产，可在战风心里，那种省吃俭用的观念仍旧根深蒂固。像这样的打法，根本就是浪费啊！这一刻，战风甚至想起了自己在担任希望基地首脑时，一次外出狩猎，就因为舍不得一颗子弹，宁愿用投枪，惹火了一只食肉虫，结果被追得鸡飞狗跳差一点没命的情景…… 　　每一次射击，叶战风都会感觉到阵阵肉疼。每一次投掷，也会令他的内心觉得撕扯般的刀绞。“不要停下，射击。”年轻族长冷酷的声音仿佛警钟一般，再一次将他从回忆中惊醒。 　　“射击，杀啊！杀光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狗杂种。”战风泪流满面地扫光一梭珍贵的子弹。返身又抓起两枚宝贝般的手雷，拉开撞针狠狠甩了出去……打吧！尽情地打吧！把所有子弹都打光，千万别省。呜……呜……呜……狗日地杨笑天，还有那个夏冬雪那个死暴力女……呜呜……还有……天羽，我存了那么久的弹药啊……呜……呜……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就算想要节省子弹，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大雪，还是纷纷扬扬地下，可位于防御阵地附近的地面上，却丝毫找不到任何白色的痕迹，所有雪花与冰块的碎屑，全都在枪械喷吐火焰及子弹射击的磨擦热力中，化为一丝丝蒸腾上升的雾气，为死亡之神的悄然降临，拉上一层恐怖而神秘的白色幕布。整个南部攻击面上的类人，全都掉头冲向了据守山包地龙族人。突然出现的援军，使得不堪重负的寒水一族守卫者们，在最紧张、最无奈、最绝望的时候，看到了希望的所在。使得他们能够将所有防御器械全部转移到北面，专心对付起浩浩荡荡的类人大军。尽管他们并不清楚究竟什么人在帮助自己，可他们却知道，能够在这个时候义无反顾伸出援助之手的，绝对是自己最值得信任的朋友。一种莫名的兴奋与惊喜，顿时从瞭望塔上的观察者身上发出，瞬间弥漫了整个寒水营地。同样，从一名年迈族人口中大声喝出，充满激情与活力的吼声，更是另所有族人的心情澎湃沸腾。没有人命令，所有听道它的人，不由自主地张口附和起来。就这样，几个人、几十个人的怒吼越来越大，最终，蔓延道了整个族群。变成一道响彻云霄的战歌。对面狂奔而来的类人,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歌声吓得吃了一惊.纷纷放慢自己前行的脚步.狰狞的面孔中也显露出迷茫与不解的神色.他们似乎是在探询,究竟是什么,给了这些被该属于自己食物的狩猎者如此之大的力量与勇气. 　　可惜,对手并不想给他们这样的机会.一枚枚破空而来的弩箭,毫不留情地扎穿了他们的身体,撞碎了他们的脑袋,撕碎了他们的皮肉,钉死了他们的灵魂友爱、帮助，这就好比是处于绝境中的人，突然发现一根从朋友手中伸出的救命稻草。虽然仅仅是一根轻微的，一拉就断的稻草，却也足以使濒临死亡的人们，焕发出无比的斗志与激情。不用人催促，装填箭矢的族人，也会以超过平时数倍的速度，为一台台已经完成发射的巨大弩机装上新的弹药。不用谁多说，负责拉开弓弦的族人，也会拼尽全力地咬紧牙关，一次又一次将松弛的藤弦绷紧。所有的人心里都只怀着同样的一个目的：杀，杀光所有足以威胁我们的敌人。让那些至今为止尚未谋面的朋友看看，我们也不是随意让人欺负的孬种。相比南面，北面的类人显然要少一些。可不管怎么样，这也是一支数量过万的大军。尤其是像这样集中力量进攻的时候。其数量上的优势就更加凸显出来。只不过，疯狂的类人并没有注意到，随着寒水一族退守二线阵地之后，狩猎者们所据守的地域也相应缩小了一半。更可怕的是，由于整个南面的友军已经完全被龙族的支援部队所吸引，因此，营地中几乎所有的防御设施，全部都被集中到了朝向自己的一面。这个时候，进攻龙族阵地的第一批类人，已经全部伤亡殆尽。而他们第二批尾随而来的同伴，也在那道完全由金属与火焰组成的死亡之墙边。付出了上千的代价。“还有五千人。”天羽迅速将思感以最大限度全部放开，彻底笼罩了正前方的所有地域。死亡类人的尸体已经码积得仿佛小山一般，弥漫在空气中沉重的血腥气味也刺激得人们直想打喷嚏。然而，就在数百米开外的“尸墙”后面，仍然还有数量多得可怕的类人。在朝着自己不要命地猛扑过来。 　　“战风，我们还有多少弹药？”天羽举手双是一枪，准确地打碎了一头类人的脑袋，头也不回地问道。“不多了，大概还有三分之一的存量。”叶战风的回答明显带着几分不甘与无奈，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哭腔。 　　“笑天，留下一个大队继续射击。其余的人。都给我投弹。记住我交代过你地，面积要大，区域要广。”天羽几乎是用吼一般的声音，朝着身边的战友大声喝出。因为这个时候，布少族人手中的弹匣已经完全被射空。笑天没有耽误时间，只见他敏捷地从自己的射击阵位上灵活地跳起。拉起身边几名族人飞快地冲向阵后。不多时，只见数队已经放下枪械的狩猎者鱼贯从阵列的后方跑出。以迅猛的速度，向阵前飞奔。直到临近阵列最前言的时候，这才猛然站住脚步，借助巨大的惯性，将手中早已握住的一个土黄色圆形物体奋力掷出，重重砸进狂奔的类人大队之中。一股众人熟悉的辛辣气味，顿时从中弥漫开来。阵中的狩猎者们早已扎上了用雪水浸湿的厚布条.天羽率领的族人仍旧在继续射击,只不过,比起几分钟以前狂热,他们现在的射击方式显然要冷静得多.至少,是在尽可能准确地射击. 　　又一队手持麻醉罐的投掷手从阵列中迈出.比之上一队,其装备明显多了一条宽厚的藤皮绳.他们从腰间摸出一个个沉甸甸的麻醉土陶罐,将之固定在皮绳弯曲处的环空中.而后用力甩动,在奔跑的惯性助力下,把绳圈中的罐体狠狠甩出.用这种亿万年前人类曾经使用过的狩猎方法,将麻醉气息的笼罩范围一直扩大到了更加遥远的地方.数千枚陶罐，顿时将大部分狂暴的类人群完全“关闭”在了一片狭窄的地域内。除了当先几头已经冲出其中，或是那些尚未完全进入麻醉圈的后继者之外，所有吸入气体的类人，都表现出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有些吸入过量的，更是当场一头歪倒在地。大张着嘴，任由恶心的诞水流淌自己满身，丝毫没有任何知觉地昏然睡去。 　　这样的投掷重复了四次。陶罐的落点从防御阵地的正前方开始，形成了一条漫长厚重的气体阻拦幕。任何想要冲击阵地的类人，都必须首先传越过这片淡黄色的烟云。除此而外，别无它法。天羽嘴角露出一丝显而易见的残忍与冷酷。在射出手中k50p的最后一颗单发子弹后，她顺手丛衣服口袋中摸出一块加厚的布片，抓起一把身边的积雪。重重将之糅化并濅透后，这才反手把湿透的布片覆盖在鼻唇之上，用手很很一拉。再从腰间拔出雪亮的战刀，大步跨过身边一个个散乱的空置弹药箱，朝着对面冲破麻醉区域，摇晃着身体，踉跄着脚步，根本无法再站稳的类人疾奔而去。开杀了。 第一百十一节砍头 　　可能使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也可能使发现这个胆大妄为，竟然想要与自己正面相搏狩猎者的不屑与狂妄。一名冲在最前面的狼头类人艰难地挪动着自己沉重的脚步，挥舞起双臂前锋利的巨爪，朝着冷眼逼视自己，飞快跃近的天羽拼命扑了过去。只是，就在它大口喘息着，尽力控制着体内的神经，想要将已经被麻痹的手臂重重击中对手要害之时。却惊骇地发现，自己那只从半空中挥下的右爪，不知什么时候只剩下了一段光秃秃的上臂。原本应该与之连接的前肢与利爪，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个喷涌着腥浓血液的圆形断口。“好刀！”天羽在心中暗赞一声，再次举起铮亮的钢刀，照准类人柔软的腰腹重重刺去，用力扭转，飞快地反手拔出，尚不等及刀口流淌的血珠完全滴尽，便再次将之高高举起，朝这对面另外一只耷拉着双眼，半跪在地上的鼠头类人狠狠砍下。 　　于中刀的狼头类人，则在发出一阵痛苦无比的哀嚎后，死死捂着自己用伤口流出的半截肠子，口中拼命喷洒出大片鲜血，一头栽倒在冰冷的雪地中，再也无法动弹。狩猎者们离开了固守的阵地．除了还有约莫数百余名奉命坚守的族众外，其余的人，都在笑天与战风的带领下，纷纷跃出自己的射击阵位，将手中滚烫的枪械斜挎．转而与年轻的族长一样，从腰间抽出锋利的战刀．朝着已经被麻醉，躺在地上丝毫没有任何知觉的类人，大肆砍杀起来． 　　麻醉，是天羽手中的一张王牌，也是不到最后轻易不能使用的秘密．毕竟，类人有智慧．也很聪明．谁说不准这样的方法今后是否还会同样有效．"砍下他们的脑袋。注意。一定要砍死，千万不要留下任何活口。"从年轻族长口中发出命令很快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这样做的理由不仅仅只是出于对类人的憎恶及愤怒。也不是因为想要嗜血地残忍或报复的血腥。而是有着必须也必要的绝对理由。 　　一个类人的繁衍。需要一名女人以生命为代价。让他们活着。势必就会有更多的女人遭殃。更何况，那些被麻醉且幸运活下来的类人，难保不会向他们的同类泄露更多关于狩猎者武器的秘密。因此，他们必须死。哪怕就算是刚刚出生的类人婴儿，或者是正在怀孕地雌性类人，全都该死。 　　丝毫没有任何悬念地杀戮，就这样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与快活呼号寒风的掩盖下进行。累，实在是太累了。笑天从未想到过，砍下这些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类人头。居然会是如此辛苦的一件事情。手中的战刀很锋利。钢质也非常优秀。然而在类人坚硬的劲骨面前，却显得是那样的脆弱与无奈。他记得，从开始到现在，自己已经整整砍下了十六个狰狞的兽头。随着手臂机械的重复挥舞，体内的力量消耗也越来越大，握刀的双手也越来越酸涨。尤其是刀身。那把自己曾经无比喜爱且仿佛羽毛般轻巧的刀身，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却变得越来越沉重，重得令自己简直无法再举起。有时候，为了顺利砍下一个类人的脑袋，他们甚至要连续挥刀数次，才能获得一个古代篮球般大小的狰狞头颅。 　　“运起太极心法，调整呼吸，让出刀的频率与你体内的气息运转次数一致。”年轻族长的话，再次适时地从杀戮队伍的最前端响起。她的身上，早已被喷洒而出的类人血溅得到处都是。远远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刚刚从血池地狱中走出的死亡杀神。“继续杀，不要停。”很快，再次砍下一头类人脑袋的天羽再次发话。这样做并非杞人忧天。冰冷的雪水对于麻醉后的类人有良好的缓解作用，再加上不时从人群间呼啸而过的狂风，更将弥漫在空气中的麻醉气体完全吹散。不仅快抓紧时间的话，这些暂时没有还手之力的家伙，很容易再次醒来。笑天甚至已经看到，一头吸入气体较少的类人，尽管手脚尚在麻痹，却已经开始睁开双眼，用充满仇恨与不甘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自己。就好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一般。“扑通——”刚刚运转起心法的他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力气，猛然将手中的钢刀狠狠挥下，重重砍在类人的脖颈之间。只听一声清脆的裂响，断口处赫然露出一片红白之色的兽头，从类人的身体上分离出来。骨碌碌地滚落到了一边…… 　　尽管睁开的双眼至今没有闭上。不过，它的主人已经无法再对任何人形成威胁，没有人会害怕一个死人，更不会有人害怕一个被自己亲自砍下脑袋的类人。漫天的杀意，从仿如修罗场一般的尸堆中缓缓升起。 　　蓄满力气的狩猎者们机械地重复着单调的动作。每一刀落下，都会带起一片喷溅的血雨。每一次砍杀，都能带走一 条兽头异类的生命。除了年轻的族长，恐怕谁也没有想到 　　这场种族之间的对立之战，竟然会以如此血腥暴力的方式收场。类人会恐怖，这是天羽早已知道的事情。只不过，现在的她再一次深刻感受到了这一点。很多处于麻痹状态却头脑清醒的类人，无一不表露出面对这群浑身鲜红死亡杀神的恐怖与畏惧。他们在发抖，在紧张，在恐惧。 　　谁都怕死，尤其是像这样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同伴被活活砍下脑袋，最终，那把滴血的钢刀仍然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那种对死亡的无比拒绝与对生存的无比渴望，那怕就算是大脑神经再结实的生物。也会为之崩溃。屠杀。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战风计算过，如果把所有砍下来的累人头颅聚集在一起的话。至少也能堆积出一座庞大的小山。只是，她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这么做。 　　冲在最前面的天羽速度很快，不多时，就已经杀穿了整片麻醉区。从翻卷的刀锋和浸透其衣服的鲜血可以看出，死在她手上的类人，并不比其他族人少。只是，体内运转的心法似乎为她提供了无穷的动力。刺激着她再一次返身转回，再次加入到血腥的杀戮之中。除了这片横躺在地面被麻痹的类人，整个南向攻击面。已经看不到一只能够活动的类人。龙族人有力的支援。使得寒水一族能够轻而易举地杀死了余下地进攻者。剩下地，就是仍旧在激战中的北面。 　　“呼－－爽！真他妈的爽！”大口撕呵着寒气的笑天最后一次挥刀后，便一屁股坐在天羽身边的一具无头类人尸体上，喘着粗气，兴奋地大声叫嚷。这样的杀戮，快活、淋漓。再加上心法提供源源不断地体力，简直让人畅快至极。“战风，通知后面的人，带上所有弹药，马上进入寒水营地。差不多是该把这事结束了。老站在这粘糊的烂肉堆里，确实不舒服。” 　　很快，在天羽的命令下，集结成队的狩猎者们，带着残酷屠杀后的激动与兴奋，收拾起已经不多的弹药与武器，奔跑着，径直冲向尚在苦战中的寒水营地。不用多说，南面的营地守护者在狩猎者们临近时，就已经打开了营地大门。他们已经认出当先的天羽，正是曾经给予自己美味肉食的年轻人。还有那些曾经与自己生活在一起的族人，更加使他们觉得一阵不言而喻的亲切感。 　　“狙击手上塔楼，协助攻击。” 　　“夏冬雪，把那两挺Gau449架到防御墙上去。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火。”“其余的人，尽量点射，注意节约子弹。” 　　一系列的命令在有条不紊地执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天羽终于看到，在一架巨大的木弩后面，浑身包裹着厚实布条的寒水族长索曼，正从深邃的视线缝隙中死死盯着自己，丝毫也不想移开。 　　“笑，他在冲我笑。”蔓延开的思感，很容易就捕捉到了近在咫尺对方的所有情绪。尽管无法看到索曼那张隐藏在破烂布条下面的脸。天羽还是能够感受到，从对方身上流露出的那一丝亲切与友好。尽管这样的感受转瞬即逝，可它确实存在。 　　因为，这个时候，从北面扑上来的类人，已经再一次冲破了漫天的箭雨的阻挡，成功地逼近了良人多高的木墙。 　　“砰——砰砰——”几声G18OS熟悉的枪响从周围数座高塔上发出，相应地，冲在最前面几头最疯狂的类人也应声倒下。碎裂的脑袋飞溅的血肉，仿佛是在警告其余跃跃欲试的类人，这就是他们最好的下场。从另外三面调集过来的防御器械，都已全部顺序排放在营地内的空地上。看这这片密密麻麻如同树木般密集的巨大木箭，天羽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豪迈的傲气。除了最有智慧的人，还有什么生物能够制造出这样威力巨大的武器？ 　　“发射……”随着一个壮实的寒水人大声吼出的命令，从距离墙壁最前端的弩机开始，上面架巨弩顺序开始了射击。一排排锋利的弩枪在弓弦的强大推力下，平射而出，迎面撞上蜂拥而来的类人群，将一片片恐怖的兽头人生生射穿，活活打死。“装填，快！别磨磨蹭蹭的。”索曼抱着一捆备用箭矢，飞快地冲到一架射空的弩机前，用尽可能大声的沙哑杂音，招呼着旁边的族人为弩机装满下一次发生发射的弹药。尽管他能够发出的声音很低，却也在拼尽全力的呼喊。那种仿佛是挣扎一般地声音，在天羽听来，却是无比地伤痛与心酸。 　　她看见，高声呼叫过后的索曼。正俯着腰，痛苦地咳嗽。那样地呼喊，显然并不适合他沙哑地嗓子。“他也是人。不管曾经做过什么。单就能够共同抵御类人这一点来说，就足够做我的朋友。更何况，他还是一名探路者。” 　　无暇多想，天羽快步赶上前，一把夺过索曼抱着地木箭，将自己手中的P50K硬塞了过去，大声问道：“会用吗？” 　　“会……会一点……”看得出，索曼相当吃惊。“别愣着，快点射击。子弹省点儿用。不多了。”叮嘱完这重要的一句，天羽转身朝着略微有些惊异的寒水族人大声吼道：“别发愣，赶快装填。想死的话，自己给我滚一边去。都给我动作快点儿。” 　　催促，不仅仅是在这里，所有射空的弩机前，都有忙碌且慌乱的人影。因为，就在装弹地空档，稍微有些退缩地类人，又再一次狠命冲了上来。尽管他们的数量已经不多，仅仅只剩下数千头而已。古代人类制造的枪械，再一次在最危机的关头，发挥了他们可怕的威力。 　　不用各自的小队长开口的排放在木排木桩墙壁上地各式枪支纷纷在同一时间，喷吐出炽热的烈焰。净疯狂推进的类人打得晕头转向。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就在即将冲破狩猎者的防护墙时，居然会遭到如此可怕的反击。一时间，上千头类人纷纷倒下，带着无限的不甘与最无奈的愤怒，任生命从的伤口处一点一滴地缓缓流逝。“注意他们的反扑。”天羽将手中最后一根弩箭重重塞进机架，高声招呼着自己的族人。事实上，她已经无需这样做。这次进攻已经消耗光了类人的最后一点力量。那种恐怖的数量优势也已经不复存在。激烈的攻防战大局已定。剩下的，仅不过是狩猎者的单方面屠杀罢了。不过，任何人都没有想要放过兽头异类的意思。一架架重新装填好的弩机，再次将死亡之神的问候倾注到了稀疏的对手身上。随着数声凄凉无比的哀嚎，剩余的类人纷纷扬转身朝着树木的深处落荒而逃。他们已经没有勇气或实力再与人类对抗。至于那些已经死亡的同伴，只能任由他们静静地躺在那里，向阴沉的天幕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无奈与悲惨。 　　“赢了！我们赢了！”不知是谁先叫出了声,这样一句简单的欢呼顿时弥漫了整个营地.所有的人都疯狂地跳跃着,呼喊着,以最简单的方式,向所有认识或不认识的人,表达着自己内心那种无限的喜悦与欢乐. 　　喜悦,往往伴随着哭泣和悲伤.活着的,当然会觉得挺庆幸.而那些死去的,则只能化做一个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名字或代号,被自己的亲人及朋友永远深埋在记忆中.“谢谢你的枪。”随着一道熟悉的沙哑嗓音，一支尚在微微发烫的P5OK递到了天羽面前。 　　“留着它吧！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天羽笑了笑，她知道，这个时候，简单的话语远比复杂的说明更能让人接受。 　　“尽管你很狡猾，可我还是不得不承认，你的确帮了我们一个很大的忙。”看不见脸的索曼叹道：“我欠你一个很大的人情。说吧！你需要什么？”“我所需要的，你应该知道。”天羽友了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就好像两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 　　“哼哼！别以为你打什么主意我不知道。”索曼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且阴冷：“说吧！你需要什么。人口？食物？还是那种威力巨大的武器？说出来，我都会满足你。毕竟，这是我欠你的。” 　　索曼的口气，明显有一种无力的落寞。“如果你一直都抱着这样的态度，那么，我们之间也就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天羽微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朝向不远处的战风高声道：“集合队伍，准备离开这儿。” 　　“你……这是什么意思？”索曼的眼中，充满了惊讶与不解。 　　“很简单，刚才你所说的，我什么都不缺。况且，我所需要的，你恐怕也根本给不了。”天羽一扫之前的热情，冰冷地说道。 第一百十二节溃烂 　　“你……你究竟想要什么？”索曼有些迟疑。 　　“很简单，友谊。” 　　“友谊？” 　　“对，就是友谊。你能给吗？恐怕就算是有，你也无法拿出来与我分享吗？”摇头叹息着，转身作势便要离开。只不过，在其大脑思维的最深处，却明显有着一丝阴谋得逞后的偷笑和愉快。索曼没有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转身离去的天羽。没有人能够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战风集结部队的速度黑快。经过简单训练的新加入族人虽然无法做到与原有龙族人一样的迅速。但就听从号令并整队的速度来看，已经非常迅速。只是，在他们听到年轻的组长命令离开寒水营地时，那种失望与不解的情绪，顿时替代了喜悦，涌现在每一个人的眼中。“这里是寒水一族的营地，不是我们的家。”简单的解释，所有的人都明白其中的道理，这也是狩猎者之间的规矩。只是，他们并没有想到，自已曾经的族长，竟然如此的绝情…… 　　整队、列数、检查装备、转身……就在支援部队的最前锋即将踏出寒水营门之时，天羽却无比清楚地听到从身后传来的一声劝阻。 　　“请留下来。至少，吃过晚饭再走。”索曼可能是一个既不善于表达自己情绪的人。因为，在道出这声令所有寒水人惊愕的话后，他便默默地钻进自己阴暗的房间。再也没有出来过。 　　只是，天羽、战风和笑天，都在刹那间感受到两种从索曼身上发出的形同气息。其间，还包含有两种据说是人类最为复杂的感情。感动。 　　悲伤。 　　残存的营地上，到处都是忙碌的人群。战死者的尸体需要收敛，狰狞地类人死尸需要抛弃，被毁坏的桩墙需要修复。时刻保持警惕的防御器械需要重新安置……尽管忙碌一向代表着辛苦与劳累。但是所有人的脸上，此刻都洋溢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幸福与欢乐。所有的龙族人都被当作了贵宾。他们被安置在每一个火堆前最好的位置。最新鲜最美味的食物必须首先由他们品尝。朴实的寒水人，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想挽救自己姓名的施恩者,表达着自己最崇高的敬意. 　　天羽三人。此刻也围坐在族长房间内的火堆前。当然，与他们在一起的，还有浑身包裹在破烂布条中，隐隐散发出一股恶臭的索曼.“我不善于说话,可是,对于贵族的大力相帮,我仍然表示最大地谢意与感激.”索曼的声音,听上去还是那么令人不舒服.其冰冷的口吻,丝毫让人感觉不出一丝与这番话应有地东西. 　　“别这么说.我们都是朋友.都是人类,理所应当相互帮助.” 　　“哼哼!说的好听.”索曼冷笑道理:“如果不是看在那些族人的面子上.我才懒得挽留你们.过了这么久,你们恐怕也想好要说的话了.说吧!你们究竟想要什么?""我已经说过了。”天羽摇了摇头：“只需要你的友谊。” 　　“去你妈的友谊，别以为这样就能骗到我。”瞬间。索曼的情绪忽然变得激动起来：“那种见鬼的东西趁早给我拿远点儿。我根本不相信你们的话，哈哈哈！友谊，那不过是用来骗取信任最好的借口。还是用来掠夺朋友所有东西的最好证据。哈哈哈！你们，你们居然也相信这个……哈哈哈……你们，你们这帮骗子。” 　　“我骗你什么了？”天羽按住想要发作的笑天，处变不惊地问道。“你，你用一点儿微不足道的香料，从我这里……整整骗走上千人……你……你敢说。这不是欺骗？”索曼的话，在情绪的影响下，变得有些语不成句。 　　“那怎么能叫欺骗呢？”天羽笑道：“交换是你自己选择地结果，我不过是提出一个建议。别忘了，没有人硬逼你交换，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你自己所答应。”“我自己的选择？哈哈哈！也对，的确是我自己的选择。”索曼仰天狂笑道：“朋友？见鬼去吧！所有的人都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活。你说得对，我是一个没脑子的大傻瓜，居然会相信你们的话……哈哈哈……” 　　“请相信我的诚意。：天羽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诚意？放屁！”索曼几乎是愤怒地吼出这两个词。只见他疯狂地一把扯下左臂上缠绕的布条，睁大充血的双眼，悲愤地吼道：“看看，这就是所谓朋友在我身上留下的东西。” 　　从死人堆中走出的天羽三人，自然早已对各种恐怖的事情拥有绝对的免疫能力。尽管如此。他们还是被赫然出现在眼前的手臂吓了一跳。这是一只什么样的手啊！如果说那还能算作是一只手的话，恐怕也只能从其外形上来判断。因为，这只原本应该被光滑表皮所覆盖的手，早已布满了大水的灰黑色脓泡。焦硬的疤块板结处裂开一道道深可见骨的缝隙，一些被挤压后炸开的脓泡，纷纷流出一股股散发首恶心臭气的黄白脓液，与散开的布条粘连在一起，就好像一条条细小的亮线久久不愿分离。这还不是让天羽感到惊惧的所有。她甚至看到，在一些溃烂最严重的地方，在浓泡效仿的最多处，彻底腐烂的血肉间，还有些许攒动在其中的微小动静。“血蛆？”一旁的战风惊讶地道出这种恐怖生物的名字。这东西他们并不陌生，如果说普通的虫子已经令所有狩猎者感到恶心地话，那么这种个头不大，甚至能够用一个指头轻易摁死的小虫，则完全只能用厌恶来形容。喜欢食腐肉的他们。往往会以尸体为家，寄生在上面，依靠腐烂化水的浓液为食，只是，他们任何人都没有想到，居然会在一个大活人的身上，看到这种肮脏、恶心的食腐虫。“按住他。”天羽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将头一偏。从脚边地鞋套里猛然抽出锋利的匕首。笑天与战风也会意地相互看了一眼，突然从两边拽住索曼的身体，将之扑倒在火堆边的干草上。 　　“你，你想干什么？”索曼的眼中隐隐有一丝不屑与愤怒：“想杀我了吗？你们实在是太贪心了。我已经说过，你们要想什么尽管开口，我……”“闭嘴！”天羽从身边的口袋里摸出几只扁平的盒子，低声喝道“忍着点，我能救你的。” 　　“救我的命？”索曼奇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呈？你知道……” 　　只说到一半，他便已经不再开口。因为。从一只被打开地盒子中，天关怀拿出一个混圆的玻璃小瓶。对这东西熟悉地人应该都知道。这是黑暗世界中无比珍贵的东西——海族的药品。天羽将瓶盖缓缓旋开，又将手中的匕首刀锋放在火上反复烧烤。知道匕刃有些微微发红后，这才把手边一根短小的木棍递到索曼的嘴边。沉声道：“忍着点，很疼。” 索曼没有回答，只是久久地看着天羽，良久，这才张口紧紧药住木棍的中央…… 　　“按紧点儿。”天羽紧抓住索曼的手，头也不抬的朝着其身后的战风与笑天道：“我要动手了。”灼热的刀，在血蛆密集的地方狠狠切下。顿时，一股混合着皮肉烘的与脓血蒸发后生成地恶臭，从枭枭升起的烟雾中散发出来。弥漫了整间屋子。与之伴随在一起的。是那种血肉遭遇滚烫后特有的“哧哧”声。听上去，就好像是一块肥美的虫肉，正在旺火的烧烤下滋滋流油。天羽的眼睛，丝毫没有离开过匕首。她反复在血蛆最密集的地方来回刮动，削下腐烂皮肉上浓液最多的部分。一团团尚在蠕动的黑臭肉块在锋利刀刃的切割下，纷纷坠地。滩滩灰黄的脓水在不断的推挤中。顺着手臂上原有的沟槽，仿佛不断的溪涧般流淌下来。相应地，从其下显露出一片片鲜红的肌肉，也在抹出上面污秽的掩盖后，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这样的刮削肯定会引起剧烈的疼痛。笑天看见，索曼脸上的布条，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从其身体上传来的颤抖与口中的轻哼，无一不在说明，他正在承受着难以言状的痛苦。 　　天羽没有耽误，她小心地将瓶中的白色药粉一点一点，小心地倾倒在刮开的肌肉处。从手臂的最上端，直到每一根手指的末尖，都丝毫没有放过。最后，才从背包中取出一卷散发着浓郁药香气息的白色带子，从上到下，将整条清理过后的手臂严实地包裹起来。这种绷带，也是她从海族那里弄到的物品之一。只是，单就质地而言，天羽自己也不清楚这种绷带究竟是什么东西所造。毕竟，它很像布，却又完全没有布料的质感。 　　“再不处理，你就很危险了。”战风看这索曼包扎后的手臂，轻声叹道。血蛆这东西的特性他很清楚，这种小虫子最喜欢往腐烂的肉堆里钻，钻的越深越好。很多受伤后得不到及救治的狩猎者，往往会被他们一直钻进脑子里，导致发狂而死。“把头上的布条解开吧！”天羽没有动手，只是温和地看着虚弱的索曼说道：“相信我，我们是朋友。”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从深邃的眼眶中，流出两滴晶莹的液体。 　　不需要人催促，索曼默默地拉开了包裹上面的布条的结。在解开一圈又一圈半湿的布条后，眼前的情景让早有心理准备的众人，不由得惊叹地叫出了声。人头，如果说这是人头的话，恐怕只有从眼睛与嘴巴地位置上。尚能勉强看出这是一个活着的人。因为，除了眼眶与嘴唇上部的肌肉还算完好之外，其余的部分，不是早已溃烂，便是已经在流血。从其伤口可以看出，那些失去的皮肉，他们是被人用刀子一片片活活割下。 　　“啊——”索曼呻吟着。用颤抖的左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脸颊。裸露肌肉地剧烈反应使得他猛然将手指缩了回来。“谁干的？这是谁二的？”天羽的声音听上去有一种无法压制的爆怒：“告诉我，是谁干的？我会宰了他。” 　　“这些……是我自己。”索曼没有回答天羽的问话，只是轻轻指了指脸上大大小的新鲜伤口，虚弱地说道：“我不想死，不想就这么死……我，割下了他们……再不这样……我会发疯的……” 　　“你是说，血蛆？”索曼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相信我吗？”天羽凑近其耳旁，小声问道：“这样的痛苦你无法再承受。如果我再下刀，你会被活活疼死，如果你相信我。那么就用一点麻醉药。好吗？” 　　听到这里，索曼脸上忽然现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既像是欣慰，又像是担心。既像是相信。又像是紧张。良久，才仿佛下定决心般，轻轻的点了点头。天羽不再多言，只从腰间摸出一只圆形地麻醉罐。小心地拧松最上端的盖子，将其送到索曼的鼻下，慢慢掀开。瞬时，索曼那张破烂地脸上，闪现出一种迷醉的笑容。很快进入了沉睡这中。 　　“头儿，真的要帮他吗？”望着紧张而小心地割取烂肉的天羽，笑天不解地问道：“这与你原来制订的计划不符啊！” 　　“帮，为什么不帮？”天羽头也不抬地答道。“可是，就为了他一个人……用你原来的话说，只要能够掌握整个寒水一族。哪怕就算是杀了索曼，也绝对值得。不是吗？” 　　“不错，我是这么说过。”天羽很干脆地承认。 　　“可是，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啊！”笑天继续道：“只要索曼一死，再加上我们手里拥有的香料和种种优势，那些寒水人，只可能选择你作为新地族长。如果……“没有什么如果。”天羽面不改色地甩过一句话：“我改主意了。” 　　笑天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毕竟，自己的基因选择了天羽为首。换句话说，哪怕她的举动再疯狂，再不合理，可只要是她的命令，自己就得无条件服从。 　　至于战风，则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为天羽送过一把把高温处理过的匕首与拧开盖子的玻璃瓶。"他是我们的人."良久,天羽在为最后的伤口撒上药粉后,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长吁一口气道:"尽管我并不清楚为什么他身上的基因如此古怪,但不管怎么样,索曼仍旧是一名"探路者".也是我们的家人.看到自己的家人变成这般模样,你说我还能坐的住吗?" 　　笑天没有开口,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顺手从背包中摸出一卷绷带,为刚刚清理完后的索曼细心地包扎起来.溃烂已经鸦片到了索曼的全身，天羽实在无法想象，一个人受了如此重大的创伤，居然还能够活下来。尽管内心的种种问题都迫使着她有一种想要把索曼弄醒，好好询问一番的冲动。可她还是忍了下来。只是招呼着笑天从外面的族人手中尽可能多地收集一些同样的药粉。因为，需要处理的伤口而积实在太大。单靠自己携带的那点药品，根本不够用。 　　夜，宁静而安详。全身上下完全被白色绷带所包裹的索曼，睡得是那样香甜。大概，这恐怕是他长久已来睡得最熟，最安稳的一晚。天羽三人没有睡，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说笑。他们只是望着一堆被血水浸湿的胡桂皮，和一份用两、三张微黄纸页装订起来的文件发呆。这些东西，都是从索曼身上找到的。 胡桂皮，是填塞在那些破烂布条中，起到一种驱臭的作用。除了他们自身的价值外，也没有多少值得吸引人的地方。 　　至于那份折叠成小块，放在索曼贴身口袋最深处的文件，却使三人看了，不由自主生出一种莫名的惧意。 第一百十三节隐私 　　《ST药剂功能报告》，这就是文件的标题。 　　ST药剂，这种东西天羽从来也没有听说过，对之也非常陌生。只不过，文件中提及到的一些名词，却熟悉无比，如雷贯耳。 　　简单地说，这应该是一份药剂检验报告。其中详细的介绍了ST药剂的成分与价值，并称，这种药剂，是用于对抗尸人身上那种吞噬细胞最有效的东西。 　　尸人，一个足以令所有古人闻之色变的名词。“全身溃烂……”战风喃喃自语道：“索曼，是否已经被那种病毒所感染？” 　　“应该不像。”天羽紧皱着眉头，断然否决道：“吞噬细胞的功能是短期再造与繁殖，而且会完全控制寄主的所有自由意识。光从这两点来看，就与索曼目前的情况不符。” 　　“会不会，是他曾经被感染过，又利用这种ST药剂，化解了病毒的作用呢？”笑天翻了翻手中的文件，若有所思地说道。“有这可能。”天羽一拍大腿：“恐怕不完全是这样，我估计，他恐怕并没有完全化解所有吞噬细胞的负面影响，所以才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但是这说不通啊！”战风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如果病毒的作用没有完全消失，那么肯定会占据他的整个身体。那么现在的索曼自然也就不会在有任何意识。可是反过来的话，吞噬细胞的感染者绝对不会在身体表面留下如此多的伤痕，他们具有强大再生能力，完全可以修复再造这些受损地部分，那么……”“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被感染过”这个时候。从天羽身后，响起了那个熟悉的沙哑声：“而且，我也用这种ST药剂，消除了吞噬细胞寄生我之后的所有危险。” 　　“你醒了？”天羽连忙转身，将之从地上轻轻扶起。 　　索曼默默地点了点头。被绷带覆盖的嘴唇微微翕张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说话。“来点儿肉汤怎么样？”天羽笑了笑，从身边地铁锅里舀出一大碗温热的肉汤递过：“尝尝，我保证你从未吃过这种东西。滋味儿很不错的。” 　　“你…不恨我？”索曼没有伸手，而是答非所问地看了看天羽。 　　“恨你？为什么？”“我曾经侮辱过你，也想杀掉你，甚至……夺取你的族群。” 　　“不瞒你说，我也有同样的想法。”天羽笑道：“知道吗？我还想过要把你分尸，用来喂那些被我抓到的类人俘虏。” 　　“类人？” 　　“没错，就是那些攻击你们营地的兽头怪物。”“你是说。５３号执行体？” 　　“没错，就是他们。”天羽惊讶地看了看他：“怎么，你也知道他们本来的名字？” 　　“当然知道，”索曼的语气中明显含有一丝愤怒与仇恨：“总有一天，我要杀光这些可恶的杂种。” 　　“呵呵·如果是那样，记得叫上我。”“还有我。” 　　“对，也算我一份。” 　　一时间，三只温暖的手。从不同方向，伸到了索曼的面前。 　　“你们……真的不恨我？”索曼的声音有些哽咽。“为什么要恨？我们本来就是朋友，是家人。”天羽微笑着看了看他：“我们。都是探路者。” 　　“探路者……我都已经快要忘记这个词了……” 　　“为什么？”天羽齐道。“想知道我怎么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吗？”索曼擦了擦眼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色道。 　　“当然！”天羽将手中的汤碗轻轻放下：“我洗耳恭听。”寒水，原是位于北方水域之滨一支人数超过两万的大族。其族长王华从父兄手中继承了族长之位。当然，对于维持这样一个庞大的族群，王华很是花了一番心血。也受到众多族人的尊敬与拥戴。因此，尽管很多狩猎者每天还在为食物奔忙的时候。寒水一族却根本没有出现一个肉人。单就这一点来说。身为族长的王华极其出色。索曼是王华的养子。尽管那个时候索曼并不知道自己的确切身份，可仍然表现出非凡的领导能力。这理所当然引起了王华其余几个儿女及亲属的妒嫉。于是，在一次族群突然遭遇到的瘟疫当中，索曼被王华委以重任，率领一支仅有百人的小队。外出寻找治疗瘟疫地方法。当然，这是当时族长之妻与其子秘密定下的阴谋。随队出行的人中，有数人已经被买通。他们的任务，就是在适当的时候，结果索曼的性命。布料，在此过程中，索曼小队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形貌古怪地人，并且不小心与之发生了冲突。索曼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天，力大无穷的怪人，整整杀死了近一半的小队成员。如果不是自己歪打误撞，情急之下用一支矛枪狠狠刺穿怪人的脑袋，恐怕所有的人，都会丧命于此。 索曼的命运，也就从此改变。因为，一名被他救下的族人，恰好就是接受族长妻儿委托的唯一幸存者。感激之下，他将所有的阴谋对索曼和盘拖出。声言，如果索曼回去，势必遭到狙杀与陷害。那个时候,索曼的手臂已经被怪人咬下一块肉.约莫半个小时后,一种很奇怪的狂暴之感弥漫了他的全身.索曼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即将被另外一种神秘得力量所占据.凭着自己地直觉,他在怪人的尸体上翻找出两支淡蓝色的药剂和一份药剂说明.这些东西救活了他.只是,由于被感染的时间太长.剧烈生长的肌肉,在短时间内已经大幅度改变了他地容貌.将随队的其他族人全部惊吓而逃.无奈之下的索曼，只能独自踏上回家的道路。他将死亡怪人身上的所有一切东西一搜而空。除了部分必要的生活物品外，他还找到一些其他相关的资料。也就是从这些资料中，他这才推断出自己的“探路者”身份。为了重新回到族群。索曼只得隐瞒身份，把受伤后重生的面容全部包裹在厚实的布料中。凭着过人地能力及口才，他最终说动了族长王华，将整个部落迁移到另外一处食物丰盛之地。从而消除了瘟疫的隐患。此举使他获得了众多族人的赞誉，但同时也再次遭到了来自族长亲眷的憎恨与嫉妒。一个浑身包裹严实的人，肯定会引起别人的猜疑。尤其是像索曼这样一个模样怪异，并且极力想要隐藏自己本来面容的人，就更加会引起他人地注意。就这样，在一次偶然的小事件中，族长的大儿子利用自己权势。当中挑下了索曼头上的围巾，将他那张被吞噬细胞破坏后并重新修补过，五官严重变形的肌肉蔓生脸，完全显露在众人面前。 　　那一刻，索曼只觉得万念俱灰。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在这样一个公众场合，向所有的人展示自己的面容。族长之子的本意相当明显。就是想要当众使索曼出丑，而后在名正言顺地将其撵出族群。以外的是，除了族长一家地亲眷及心腹外。其他的族人，大部分都对索曼表示出极大的同情。甚至强烈抗议这样的做法。就这样，被感染后的索曼，第一次尝到了友爱的滋味儿。从那以后,索曼开始学会了低调做人,他只在自己力所能及范围内,尽可能帮助周围对自己友善的人.凭借着大脑中"探路者"敏锐的分析能力.以及超强的学习功能,索曼身边逐渐形成了一个独立的小圈子.人们也发现,很多按照族长所说根本行不通的事,只要按照索曼的方法行事,肯定会获得意想不到的收获.就这样,不知不觉中,索曼在族中的威信越来越高,甚至,有压过老族长王华的势头.这使得族长所有的亲眷感到极大威胁.因为,那个时候的老族长,已经病入膏肓.几乎连最基本的生活能力也无法维持.族长的再选，也就成了迫在眉睫的必须之事。平心而论，让索曼出任族长，这是大部分族人都热切盼望的事情。 　　 　　可是，在一干老族长的亲眷看来，忽然出现的索曼，根本就是一个外来的野心家。为了阻止他夺取本应该由自己继承的权力。族长的几个儿子联合起来。用大量好处买通了一个被索曼视作知己的族人。以他为诱饵，将毫不知情的索曼骗到营地外的一处隐蔽之所。在那里，他们残忍地用小刀割破了索曼身上每一块肌肤。并且还将他整个身体完全浸泡在污秽的脏水中，让病菌一点一点侵蚀他的身体。尤其是族长的大儿子更是声言：要用这样的方式，让包藏祸心的外来者，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腐烂，在恐惧与悔恨中慢慢死亡。索曼不知道当时自己究竟是怎么撑过来的，他只知道，当他被人从那个肮脏的粪池中捞起的时候，浑身上下已经全部爬满了可怕的吸血蝗。尤其是自己的生殖器，更是由于陂散发着恶臭的屎尿，长时间覆盖了破损的伤口，引起病变，使得自己永远失去了男性应有的能力。应该说，索曼是幸运的，在所有看押他的狩猎者中，有一个年轻人的父亲，曾经在最饥饿的时候，接受过索曼给予的食物。而他自己也曾使用索曼所说的方法，在被虫群围攻的危险关头，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就这样，不忍看着索曼受苦的他，很快返回营地召集了一批曾经过索曼恩惠的族人。将之救出后，带领分裂开的族群，永远的离开了寒水人的聚集地。从那之后。索曼的脾气开始变得极其古怪。尽管他仍然在指导族群向好的方向发展，但是，他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甚至包括那些曾经救过他性命的恩人，他的态度也相当冷漠。不过他仍然在尽一名族长之责。率领族人狩猎、获取食物。在索曼看来，只要一直保持这样地状态，他会在将族群带上正轨之后，辞去族长一职。因为，那个时候的他，身上所有的皮肤已经全部溃烂。大概是由于吞噬细胞的作用吧！在缺少医药的情况下，他居然没有因为体表的大面积病变而导致死亡。这实在是不幸中的大幸。但是，那种从其身上发出的恶臭，也使得索曼无脸见人。他只能用大量布料将全身包裹，以这样的方法，稍稍压制部分臭气。毕竟，这种事情对于一名族长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寒水一族分裂之后，原族长王华的十几个儿子为了争掌权力，纷纷大打出手，最终，族长一职还是落到了第二子王康身上。除了在纷乱中被杀地大儿子与第三子之外。其余的人，包括族长的所有亲眷在内，全部都被族群放逐。无依无靠的他们。最终只能向索曼的族群救援，希望能够加入到其中。这样的请求,索曼当然无法拒绝.毕竟,从感情上来说,老组长王华是自己的义父.况且,老人在世地时候,对自己相当不错.就这样,这群一百多人的寒水贵胄,再次加入了族群. 　　对于这批人,索曼一直都给予相当的照顾.毕竟在他看来,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地族长子已经死亡,自己实在犯不着与这些争夺权利失败的人再计较.因此,无论是狩猎或日常工作.他都尽量安排他们最轻松的事务.只是,他并没有想到,狼终究是狼,哪怕再温暖,也无法改变那种天生就爱吃羊的习惯.密谋，在一干寒水旧贵胄之间展开。其目的，就是如何杀死或驱逐索曼。将之取代，而后在他们当中产生一名新的族长。用为首者老族长第五子大言不惭地话来说：“这本来就是属于我们自己地东西，现在只不过是拿回我们应有的权力。” 　　叛乱，就此开始。可以想象，这样一场完全由外来者操纵，并且没有多少人支持地反叛，其结果究竟会如何。索曼几乎没费多大力气，便轻松消除了叛乱造成的影响。而那一百多名为首者，除了当场被杀死地几人外，其余的，全都在索曼愤怒地命令下，被活活剥下人皮，支撑风力发电机地蒙板。索曼实在是没有想到，友爱、相信、帮助，这些听上去无比美妙的词语之下，竟然会隐藏着如此丑恶的行径。这也更加坚定了他不再相信任何人的决心。所以，尽管身体上的病变日趋严重，他也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也不会活命太久，仍然拒绝让任何族人接近自己。他怀疑每一个人，怀疑所有人都存有杀掉自己取而代之的念头。就这样，尽管从能力方面来看，索曼仍不失为一名作优秀的领导者，可是，他已经逐渐开始失去部分族人的支持……“后面的事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看着天羽的眼睛，索曼感慨地说道：“说真的，这样的日子很难过，如果是你们任何一个人，处在我的位置上，恐怕”索曼没有说话，满含着眼泪，将绷带包裹起来颤抖的双手，慢慢放进天羽手中。 　　“不过，你也多少算是报仇了。”笑天安慰道：“最起码，所有的仇人都被你杀死。呵呵！只是，手段上，有些那个……”“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报仇，至于另外一方面，也是不得以而为之。”索曼回过头，淡然道：“那个时候，这些新造的风力发电机缺少结实的蒙板。用刚刚剥下来的新鲜人皮，经过必要处理后，他们会变得相当坚韧。 　　“一物两用，倒也不错。”战风笑了笑，将话题转到了另外一面：“对了，你们怎么会招惹上那么多地类人？还有，你那几台“天神的裁判”，究竟是从哪里弄到的？” 第一百十四节醒悟 　　“说真的，这个问题，我也一直弄不明白。”索曼直言道，“我的族群，是半年以前就定居在这里。此前我曾经派人在周边地域仔细搜索了一番，丝毫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生物存在的痕迹。可是很奇怪，几个月前，一支外出狩猎的小队，带回一具类人的尸体。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这种生物，实在是一种可怕的怪物。据当时回来的族人说，那头类人在他们毫无防范的情况下，抓走了一名女狩猎者。他们尾随而至，追到了类人的巢穴并将其杀死。不过，那名女性族人已经遭到了强奸。后面的事情，你们能猜得出来吗？”“那女人怀孕，然后被肚子里的孩子撕碎之后，当作食物吃掉……是这样吗？” 　　“没错，就是这样。”索曼惊奇地叫道：“怎么，你们也……” 　　“你这里只有一个女人遇害，我的族群损失更大。足有几百个女人，都被类人强奸之后，死在自己孩子的手里。”天羽沉声道：“接着说，后来怎么样？”“后来……后来……”索曼舔了舔尚还完好的嘴唇，以沙哑的嗓音道：“出现了第一个类人聚集群。不过数量并不多，仅有一百来只。两个月后，再次出现了另外一群，这次他们的数量更多，足有上千头。如果不是营地防御措施严密的话，恐怕那一次要死很多人……而这次，是第三次，我也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会有那么多……不过，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 　　“什么问题？”“那些类人，也就是53号执行体，他们，究竟是从哪儿来的？要知道，最早定居在这里的时候，我已经四处派人搜索过，根本没有发现他们存在的任何痕迹啊！” 　　“……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天羽皱了皱眉，不由得想起光荣基地曾经遭遇的那次类人大举进攻。与这里一样，毫无前兆，仿佛凭空一般。忽然间就多了上万头类人……"等等.不对!前兆前兆"天羽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然一把抓住索曼的手,紧张而急促地问道:"我忘了一件事,有一个叫王匡的人,你认识吗?" 　　"认识,他是老族长的儿子.虽然他并没有参与那次反叛,不过,他却策动并带领部分族人出走."索曼恨恨地说道. 　　"他不是人,而是一个类人."战风的话语很冷.“类人？”索曼大为惊奇：“这，这怎么可能？他长得根本就不像……” 　　“王匡确实是一名类人。”天羽解释道：“他已经被我们抓住。你可以亲眼看一看就清楚。你大概不知道，有一种类人，他们与普通人并不相同，从外貌上看，根本就与普通人无异……” 　　“那。那岂不是可以混入狩猎者族群？”“没错，王匡就是这样的变异类人。”天羽长长呼了口气：“不止是你这里，我的族群在遭受类人大举进攻的前夕，也曾经有一名变异类人想要混进基地充当内应。只不过，我们发现的很及时。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仅仅依靠类人简单的头脑，以及少数变异者的智慧。他们怎么可能会聚集在一起，集体进攻各个狩猎者营地？不单是这里，当初勘察光荣基地附近地域地时候，我们同样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可是，上万头类人，还是在一夜之间全部聚集在一起。这其中地问题。你们不觉得蹊跷吗？”“你，你的意思是……”听到这里，索曼、战风和笑天的脸上，不由自主现出一种惊惧之色。 　　“没错，”天羽慢慢地说道：“我怀疑，类人的背后，恐怕有某个人或某种势力在暗中操控。尽管不知道对方的意图究竟是什么，但不管怎么样，那对于我们人类来说，绝对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你是说，除了我们之外，别的智慧生物？”笑天奇道。天羽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会是什么呢？”战风若有所思道：“我实在想象不出，除了我们之外，地球上竟然还有别的智慧种族。” 　　“会不会……是海族？”索曼意外地道出一个另类的答案。使得所有人闻之一惊。”海族？怎么会？他们可是一直在帮助所有狩猎者啊！”笑天讶然． 　　”没错，海族的确是帮过我很大的忙．”索曼接口道：”他们赠送过大量地食盐给我们，还以微小的代价，换给我们部分枪支．甚至就连目前的营地位置，也是在他们的指点下建立．可是，谁也不知道他们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毕竟，这样的无偿援助，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无法想象地事情．对了，还有那几台’天神的裁判’，也是他们的赠送品．．．．．．””你说什么？“天神的裁判”居然是海族人送给你的？”天羽的表情惊讶无比。 　　“是的！”索曼老老实实地答道：“就在我们打退类人第二次进攻地时候，海族送来了五台这种东西。并且教会我如何使用。就连此前制造风力发电机的方法，也是他们传授给我。” 　　这一刻，天羽真的很希望索曼是在说谎。可是，从对方的眼睛里，她却丝毫看不出任何能够代表欺骗的标志。她完全可以确定，海族人应该是站在自己一边。从最早传闻中海族无偿赠送食盐，到后来自己亲身与之接触，并获得大量珍贵药品。一直到现在索曼所说的一切，无一不在表明：海族的确是人类的朋友。而且对于为生存奔忙的狩猎者相当友善。他们甚至能够预先知道人类的危险，提前送来部分必要的支援。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为什么不亲自动手，帮助人类度过这些难关呢？ 　　或许，他们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许。他们不方便自己出手？ 　　天羽很难想象，如果有一天，海族断绝了狩猎者地食盐供应。那么，这个世界究竟会变成个什么样子？她也无法想象，到那个时候，还会有多少幸运的狩猎者能够继续存活？ 　　海族，就好像是隐藏在人类背后的支持者。默默地。以各种隐密手段支持人类。在黑暗世界中顺利地活下去。很自然的,天羽也不由得想到了类人的种种古怪举动. 　　残杀狩猎者,以人肉为食,强暴人类女性,逼迫她们代为怀孕所有的一切,都在说明类人是狩猎者天生的死敌.尤其是两场天羽曾经经历过地惨烈大战,更是明白无误地说明,人类与类人,二者之间只能有一个能够存活于世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么类人呢?他们地背后.是否也存在一支神秘的力量.指引、帮助他们与人类为敌．刹那间,一阵巨大的寒意从头到脚贯穿了天羽的全身. 　　"不知道你们想过没有,我们与类人,分别属于两大阵营.海族是我们的支持者.类人背后.肯定也有一支强大的力量做后盾.似乎他们在故意挑起我们之间的仇杀,将我们玩弄与股掌之上." 　　天羽的话,在另外三人中引起了一阵轰动.不过,细细想来,这似乎也是唯一能够解释目前为止所有事件的答案.“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暗中指引并操纵这一切？”战风地声音里明显有一丝紧张。 　　“我不知道。”天羽摇头道：“我只是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起码这样的可能性很大。我们与类人，似乎是在充当并扮演着两种更高等级生物的工具。或者说，应该是两个相互对立阵营中的……消耗品。”“等等。”忽然间，笑天猛地叫了起来：“等一下” 　　“你听到过这样地话？”天羽的瞳孔骤然紧缩。“对！”笑天肯定地点了点头：“就算是没听过。那也一定是看到过。我想想，究竟是在哪里……好像……好像……对，就是那里，图书馆。没错，就是那儿。” 　　“图书馆？”三人异口同声地惊叫。“就是图书馆。”笑天在次肯定道：“那里有一本很老的书，我曾经看过。头儿和战风你们可能也看过。名字……好像是叫做……《依利亚特》……《依利亚特》……”天羽喃喃地念叨着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字。忽然间，她恍然大悟般抓住笑天的手，急促地问道：“你说的，是不是那本荷马史诗？” 　　“没错，就是那本书。”“你说的没错……地确是这样……” 　　天羽颓然地松开了手，一屁股坐在地上。笑天说的没错，那本书里，的的确确是说过与自己同样的话。准确地说，甚至应该还有着与自已脑子里所想到的同样情节。为了一个美丽的女人，两个在远古时代最强盛的城邦国家相互展开惨死的撕杀。双方的背后，都有着当时各自崇拜的天神为后盾。这些所谓的神诋各自施法，帮助自己在凡间的代言人获取最大的利益，以此为判断他们各自力量强大与否的标准。因此，那场战争与其说是人类之间的大战，还不如说是天神为了自己利益而挑起的祸乱。因为，战争进程中，所有的天神连最微末的小伤也没有。而充当马前卒的人类，伤亡的数字却要以万来计算。现在狩猎者与类人之间的战斗，与书中所叙述的故事竟然是如此地相似。天羽甚至能够从中找到很多令她胆战心惊的东西。 　　光荣基地曾经捕获的变异类人，在临死之前声称：“天神的报复，天神怒火”之类的话。 　　现在的寒水营地。索曼也曾经在大战前获取威力强大的武器：“天神地裁判”。的确,神秘的海族对于普通的狩猎者来说,就好像是神一般的存在.他们掌握着食盐,他们能够对所有狩猎者予生予死.而自己,对此毫无办法. 　　反观类人,他们的背后,是否也有另外的"神"存在呢? 　　"被耍了."刹那间.天羽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三个字. 　　不单是她,另外三个人,也有着同样的想法.”我们．．．．．．该怎么办？”良久，好象是为了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冷场一般，索曼艰难地提出了这一必须解决的问题．天羽的脑子乱成一团。她实在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回答。她只觉得，就算自己知道了所有事情地真相那又怎么样？海族人的科技力量自己是见识过的。且不说对方有没有完备的武力机构，就算没有，单只凭借那种神秘的传送机械，自己就根本无法与之匹敌。至于类人，那就更不用说。虽说目前看似狩猎者一方在争斗中占尽上风。可类人地繁衍终究还是一个谜。他们的聚集地在哪里？他们如何聚集在一起？他们背后的神秘力量到底有多强大……所有的问题，都没有答案。况且，目前为止所有的事情，都还只是自己的猜测而已。 　　“索曼……你与海族，是怎么联系的？”半晌，天羽才从纷乱中引出一丝看似合理的头绪。 　　“营地的南面，有一个废墟。只要派人去那里，顶多半天，海族自然会出现。”天羽默默地点了点头。这样的方式，其实和自己所知道的完全一样。想到这里，她轻轻抬起了头，叹道：“这样吧！明天一早，你安排几个人过去联络一下海族。我想，有些答案，还是得从他们的身上去寻找。” 　　“哦？你想怎么干？”战风奇道。 　　“很简单，找他们要东西。”“要东西？”索曼惊讶道：“要什么？” 　　“武器。” 　　“什么武器？”笑天追问道。”不管什么武器，只要是武器就行．”天羽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们既然能够送出’天神的审判’这样威力巨大地武器．那么就一定还有更好、更棒、更强的武器．不管是什么，只要他们给就好．就算是不给武器，也得让他们多少给点什么别的也好．” 　　”这．．．．．．这．．．．．．”不知为什么，索曼脑子里顿时想到两个莫名其妙的字－－”无赖”．“如果我的推测没错，那么海族一定会满足这些要求。就好像上一次我们强行索取药品一样。毕竟，我们是他们支持的对象。”天羽自信满满地说道。 　　“可是，我们以什么借口去要呢？”笑天有些担心。"类人就是最好的借口."天羽随口道:"这次大战来了这么多的类人,我们自己也损失惨重.那种"天神的裁判"虽然威力强大,可是充能一次也需要大量的时间.这些问题他们一定也很清楚,所以,对于我们的要求,他们肯定不会拒绝.更何况,就算要拿我们当枪使,多少也得给点好处."说到最后这几句话的时候，天羽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阴沉。对此，战风三人深以为然。毕竟，就算是再老实忠厚的人，一旦知道自己被别人利用，那种愤怒与不满，恐怕就算是给再多的好处，也无法将其笼络。 　　天羽知道，自己这样做也是无奈之举。现在的族群无法与海族相抗衡，更不要说对抗类人背后的神秘力量。唯一之计，只能是在这个完全摸不着边的漩涡中，小心翼翼地保存并扩张自己的实力。尽管海族目前对自己很有善，可是以后呢？谁敢保证那些看不见脸的家伙不会翻脸？ 　　相比之下，天羽心中一直存疑的另外一个问题，多少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 　　索曼既然也是“探路者”，那自己为什么无法感应到他身上的相同基因？如果说是由于他曾经被吞噬细胞所感染，因此造成这样的状况，那么他是否还会继续服从“探路者”之间那种默契的自由选择模式？相比之下，天羽还是觉得后一个问题对自己更有吸引力。毕竟，如果有一天，自己遇到一个不得不奉其为首的“探路者”，而自己恰恰也被吞噬细胞所感染，能够自主命令大脑拒绝服从这种来自体内的基因指令…… 第一百十五节 城市 　　想到这里，天羽不由得一阵紧张与惊喜。紧张，是她生怕别人也知晓这个秘密。惊喜，则是因为直到目前为止，似乎只有她一个人想到了这一问题。夜深了，整个寒水营地除了站在高塔上守卫的警戒者之外，其余的人，早已沉浸在大战胜利后甜蜜的梦乡。在他们卧榻的旁边，无一例外都会放有几支随手可及的矛枪，或者是一把已经装上箭矢，随时可以发射的小弩。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不时刻提防，死亡，往往会在自己最不经意的时候降临。天羽也没有睡，在轻轻为索曼盖上温暖的毛毡后，她便一个人信步来到营地中央的一架风力发电机旁。她想搞清楚，那种威力巨大的“天神之裁判”，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武器？为什么会需要如此之多的能量作为供应。 　　只不过，当她刚刚把遮盖在其上的雨布掀开后，映入眼帘的物体却使她不由得吃了一惊。白天发射时，天羽所在的位置距离这里很远，因此只是对这种武器有一个大概的认识。然而，当她在如此近的距离观察时，却惊异的发现，面前的武器，居然是带着机油的全新品。从各个金属连接点上的痕迹看来，制造的时间应该不是很长。而且，对于它的名字，天羽也早就从一些军事书籍中知晓。"什么"天神地裁判"?这分明就是一台小型扩散粒子炮.属于灭世大战后期.各大地球阵营通用的炮射武器." 　　一时间,天羽不禁想到一个非常古怪地问题.“这种武器的威力如果是在一个不知道任何古代科技地狩猎者看来。的确是属于巨大的未知力量。将之归于天神这种解释也情由可原。可是，从自己曾经接受的所有海族物品来看。他们似乎通晓所有被遗忘的古代知识。那么，是否可以这样猜测，海族，很可能就是一支为了躲避战火，而不得已将自己的居住地移至海洋的古代人类呢？”这样的问题，当然不会有答案。 　　几个小时后，带着满腹的疑问，天羽走进了族长的房间，叫醒了所有人。她仔细考虑过，今天与海族地接触。必须由索曼主持。毕竟，这里是寒水人的地盘。由自己出面的话，恐怕会把事情搞砸。"记住,多要一些东西.尽量和他们索要那些威力大,耗能小,重量轻.搬运方便的小型武器.如果他们要给一些大型的固定武器,当然我们也很欢迎.如果这些要求他们不接受,那就换点别的也好.药品,食品,衣服,什么都行.把我们地困难说严重一些,让他们看看这些死亡类人的尸堆.对了,再带上几个受了重伤的族人,事先用血污抹在他们身上,这样看起来会更加凄惨可怜.还有你.你可以把身上的绷带解开一些,让他们明白我们目前的处境.总之一句话,用上所有的手段,务必要从海族那里获得一些对我们有所帮助的东西.千万不能空着手回来."听完这番话，索曼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哭还是该笑…… 　　天羽没有让战风与笑天在内的任何龙族人出面。谁也不能保证，发现有外族人在场地海族。会做出一种什么样的反应。 　　不过，她也没有让自己手下的人闲着。约莫在凌晨七点左右的时候，天羽就将自己的族人一一叫醒。让睡眼惺松的他们来到营地门口，摸出身边携带地小刀，饶有兴趣地剥起了死亡类人的皮。”必须抓紧，现在越来越冷，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天，这些尸体就会全部被冻结．到了那个时候，别说剥皮，就算是你用牙啃也啃不动．” 　　一小时后，当步履蹒跚的索曼率领一干经过”伪装”的族人正准备走出营地，步向废墟时，天羽做出了这样的解释．这时，至少也有超过两千头死亡的类人被剥成了一丝不挂的光猪．“别这么看我，我也是为你好。这些都是最上等的毛皮。有了他们，至少今年冬天，我们不会挨冻。”对于自己的行径，天羽总是能够找到最合理的解释。 　　战风与笑天对此早已免疫。因此，他们一话不搭地只是闷着头剥皮。只剩下索曼一个人站在原地，惊讶得半天合不扰嘴……在他看来，天羽的解释虽然理由满满，可是这样的行径，与古代的盗尸者又有什么分别？ 　　索曼带走了两百人，除了必要的搀扶人员，其余的，都是在战斗中失去手脚的残废伤者。这样的一支队伍，其行进速度可想而知。只不过，一直到了晚上，仍旧没有他们的半点消息。就在天羽繁躁不安地来回踱步,正想派出部分狩猎者进行搜索之时.忽然感到,从远方的思感探测最终点,传来一阵微弱的能量波动. 　　"索曼,寒水人``````"天羽仔细地判断着其中的微弱能量区别.尤其令她觉得惊喜的是,除了这些早就应该回来的人之外,还有另外一种她非常熟悉的另类生物能量波.负虫贝（虫贝是一个字，那个字俺打不出来鸟），大量的负虫贝。数量多达千头的负虫贝。正从废墟方向缓缓而来。 　　“战风，笑天，快，告诉我们所有的族人，立即隐蔽到各个房间里去。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出声。”说完之后,天羽猫着腰,飞快地钻进了索曼居住的族长小屋.躺在火堆前.舒服而惬意地闭上了双眼.这种时候,她并不能出面.谁知道这些海族人是否会突然变卦?与其这样,还不如等所有东西都到手再说.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到迷迷糊糊地天羽被人从睡梦中叫醒时,押车的海族早已离去.剩下地,只有那些几乎塞满寒水营地,简直多得可怕的物资.翻看着一个个巨大地包装箱，天羽默不作语。并不是她不想说，事实上，她已经激动且兴奋得无法再说出一句话。 　　枪，多的可怕地枪。从狩猎者们熟悉地M5G43、G18OS等等，一直到那些只能在书籍和记忆中存在地激光步枪，全都一只只安静地躺在散发着刺鼻机油味儿地铁箱中，在周围火光地映照下，散发出阵阵幽蓝地寒芒。炮。发射火药弹头的各型火炮，威力惊人的大口径远程巨炮，以及耗能多得可怕的各式能量武器，还有数门尚不知道具体用途地怪异巨炮，则连同底部的支撑架一起，平稳地放置在一块块坚实的冻土上。昂长的炮身与粗大的炮口。似乎都在像新主人说明自己拥有的强悍力量。 　　子弹、炮弹地数量相对较少。不过这并不成问题。天知道索曼这家伙究竟对海族说了些什么，竟然让他们送来了四条完整的生产流水线。当然，除了武器之外，还有大量药品和衣物。甚至，还有一张标注了附近地域所有矿产的资源分布图……所有天羽想要，或是连做梦都想不到的东西，全都一件不少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看着这些本该使自己感到兴奋与愉快的东西，天羽却不由得一阵心惊。甚至有些恐惧。“海族居然能够一次性拿出这么多的东西随便送人，那么，他们地实力究竟有多强？还有，从这些武器的性能上看，几乎都是在灭世大战中被广泛使用的种类。如果是这样的话，海族一定还掌握着远比这些更加先进且可怕的武器。那么。他们的科技究竟发展到了一个什么样地阶段？他们的手里，究竟还掌握着多少未知的秘密？” 　　当下，天羽将心中的所有问题向索曼三人和盘托出。顿时，喜悦中的他们，也随之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我们现在怎么办？”良久，索曼才开口道。说实话，除了曾经被囚禁的那段日子，就数现在让他觉得最无力。只是，对于这个问题，战风与笑天也没有答案。他们只能将目光转向当中的天羽。意外的是，对方的回答却有些出人意料。 “合并吧！你有意见吗？”天羽转向索曼。 　　“你是说，合并族群？”“对。” 　　“我没意见。”索曼的回答简单而干脆：“你说得对，我们是朋友，也是家人。在这种事情是，自然是有能者而居之。”“既然如此，那就说定了。”天羽深吸了一口气，转向众人，沉稳地说道：“我看过那张地图，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海族究竟是出于什么居心，让索曼在这里建立扎营点。不过，从图上看，这里的地形实在不错。四面不远皆有丰富的矿藏。食物的获取也很容易，用做定居，最好不过。” 　　“你的意思是，在这里定居？”笑天问道。“不完全是定居，还要发展。”天羽肯定地点了点头：“加上寒水一族，目前我们的人口已经过万。这样的数字，无论是希望基地还是光荣基地，或者是两地相加，都无法维持。我想，既然海族指点索曼在这里扎营，自然有他们的道理。更何况，他们白送了我们这么多的东西，就算要全部运走，恐怕我们也无能为力。我想，海族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一次性把流水线什么的，全都送给了我们。” 　　“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战风有些兴奋地问道。“首先，应该有点。”天羽皱了皱眉头：“所有这些机械想要正常运作的话，必须有大量的能源供应。目前除了那几台简单地风力发电机之外。我们没有任何能源来源。我想，应该按照希望基地的模式。在附近建立部分窑炉，烧制一些墙砖。这样既能加固整个营地地防护力量。又能修建一批供人居住的房屋。而且，那些作用防御地武器也能受到良好的保护。这项工作必须马上经行。战风，就由你来负责。” 　　“没问题。”"至于电的来源。我想，还是得由你来操心。“天羽转向索曼道：“那五台风力电能，蓄满一次炮射能量，需要多长时间？” 　　“大概需要一个星期左右。”索曼想了想，补充道：“不过，这得看具体的风速而定。一般来说，风速越大，电能的积蓄也就越快。” 　　“制造这样的一台发电机。需要多长时间？”“时间倒不会太长，只是，材料方面……” 　　“哦？都需要什么材料？” 　　“木制的撑杆与框架都不成问题，关键在于中心旋转部位的金属轴承和蒙板。如果这两部分解决不了，那么将无法制造。”“金属轴承……”天羽沉咛道：“这个不成问题，你把需要物品的图纸画好。我让希望基地那边尽快打造。可能会有些粗糙，不过，应该还能用。” 　　“那么蒙板呢？”索曼追问 　　“蒙板……”天羽想了想，正色道：“你老实告诉我，制造蒙板的材料，是不是真的只有人皮？”“怎么可能？呵呵！当然不是。”索曼笑道：“人皮只是所有材料中比较优秀的一种。像结实的古代帆布，还有一些轻巧牢固的金属薄片什么的都可以。当初我之所以选用人皮，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 　　“那就好。”天羽舒了一口气：“照你这么说。类人地毛皮，应该也可以用吧？” 　　“当然可以。”“这样吧！你从这次剥下来的类人皮中，选择一部分，先造出几台发电机供应能量。后面的材料，我会从希望基地那边给你调几个铁匠过来。我想，金属薄片应该要比任何毛皮都更加牢固耐用吧？” 　　索曼笑了笑。仿佛是想起了什么，连忙接口道：“等等，我差一点儿忘记一件大事。” 　　“哦！什么事？”“我们没有电池。”索曼正色道：“确切地说，应该是没有能够容纳能量的电容器。如果有那种东西的话，能量炮就能随时发射，而不是像此前一样，每次一发……” 　　“海族所给的物资当中，没有这种东西吗？” 　　“没有。” 　　天羽皱了皱眉,半天才不是很肯定地说道:"我记得,在当初占领光荣基地的时候,似乎在那里看到过一些你说的这种东西.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用``````这样吧!电池地事情,等回去以后,我让他们尽量找一找,或者等你的伤口痊愈之后,自己去那边翻翻看再说吧!" 　　"头儿,你要那么多的电干什么?"笑天有些不解.“亏你还是个探路者。”天羽无奈地抄起拳头，重重在他的脑门上敲了一下：“能源，是古代人类文明赖以发展的最基本东西。有了能量，才能使机械运转，才能造出更多单凭人力无法早就的东西。回去多看看书吧！真是拿你没办法。” 　　“你真地想要在这里建立一个新的基地？”战风没有理会遭受痛击，龇牙咧嘴歪倒在一边的笑天，直接转向年轻族长道：“希望和光荣距离这里实在太远，会不会”"你说错了."天羽坦然道:"我不是想要在这里建立基地.而是想要在这里建立一个新的城市.或者说,建立一个完全由狩猎者自己建立的城市.这也是几百年以来,从完全没毁灭的世界中,第一个重新出现的人类大型聚集点.呵呵!你们觉得怎么样?" 　　"城市?"战风惊讶道:"你的意思是``````" 　　"我要将所有狩猎者重新聚集到一起,创造新的文明."天羽的话,充满了自信.“这，这可能吗？””为什么不可能？”天羽反问道：”我们有超过任何族群的强大武力，也有充足的食物、丰富的资源，更有几乎所有狩猎部族都无法掌握的古代知识．凭这这些，我们完全能够重新建立一座属于自己的新城．相信我，这座城市会越来越大，人口也会越来越多．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将不在听命于任何人．所有的一切，都将由我们自己主宰．记住这一点，我们是人，是经历了亿万年进化历程，从所有地球生物中脱颖而出的人类．我们有力量，也有智慧．我们能够创造所有其他生物无法比拟的东西．这也正是我们的祖先能够成为地球统治者的最基本原因．”“那么，这座城市，你打算给它起个什么名字？”索曼激动地问道。 　　“我们崇拜龙，龙就是我的图腾。”天羽平静地看了看众人：“这座城市，就叫龙城。” 第一百十六节希望 　　合并后的寒水一族很容易地就接受了天羽这名新族长。当然，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她救了整个部族的命。更多的，则是因为她给寒水族人带来了新的希望。毕竟，从最初的香料烤肉开始，直到后来的击败类人，这个脸上似乎永远都挂着亲切笑容的年轻族长，一直都在寒水人心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因此，当索曼郑重其事地在全族大会上宣布与龙族合并之后，所有在场的寒水人都不约而同地爆发出一阵喜悦的欢呼声。在他们看来，索曼虽然不失为一名优秀的首领。不过，与这个看上去充满了自信的年轻人相比，却实在是太过阴郁，太过沉闷。 　　试想一下，一名整天躲在厚厚绷带下面的人，又有谁会喜欢他呢？这段时间天羽一直很忙碌。战风与笑天已经率领部分族人离开了龙城。希望基地地也弹药工厂方面，都需要人手。因此，在留下方欲、夏冬雪等一干刻意培养的年轻人后，赶来支援的老族人与部分新加入后的寒水人，在合并的第二天，便赶往了希望基地。类人的大举进攻使得寒水一族损失了部分人口。不过，凭借着威力巨大的粒子武器，还有索曼在建立营地之初的巧妙构造，以及龙族援军的帮助，整个族群的损失也因此降到了最小。尽管如此，整个部族的人口，还是伤亡了近两千名以上。再加上部分前往希望基地接受必要训练地族人。留驻在龙城里地所有狩猎者。不过只有一万左右。 　　与大战后的光荣基地一样，目前最令天羽感到头疼地。就是龙城外面那些堆积如山的类人死尸。剥皮的工作已经全部结束。这项工作完成的非常及时。因为，就在绝大部分毛皮刚刚运入城中的时候，天气已经完全转冷。类人的死尸也变的冷硬至极。他们相互粘连在一起，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一片灰白色的肉块平原。 　　幸好现在是冬天，虫灾子都躲在深深的地洞里睡觉。不然地话，天羽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化解这场可怕的腐虫危机。尽管老天给了她几个月的时间，可是该来的，必然要来。严寒虽然可以起到冰冻尸体的作用，但是到了明天春天变暖地时候，顺着腐烂臭气蜂拥而来的大批虫子，肯定不仅仅只是对死人感兴趣。 　　尸体必须运走。 　　数万具尸体，单凭目前这万余名狩猎者。又能有什么作用？更何况漫天的冰雪已经将所有尸体冻结成团。想要从雪地里将他们移动的话，势必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必须把他们都运走,不管花多大的代价."这是天羽与索曼及部分族群领导者反复商议后做出的一致决定.毕竟,少留下一具尸体,城市遭受攻击的危险也就会减少一分. 　　就这样,天羽将目前所有地族人分成两部分,轮流进行城市建设与每天必须的搬运工作.鉴于目前没有任何能够贮备电能的容器,因此,除了几门早已安放在外面的小型粒子炮之外,其余的耗能武器,全部都被封存.没有能量,他们在关键时候甚至连一支最轻巧的投枪都比不上.至于那些发射火药弹头地大炮，天羽则将他们安置在了城市内防御圈的四周，与之结合在一起的。还有大量机枪构筑的明暗火力点。就凭那几道简单的木桩墙壁，天羽实在没有所握战胜突如其来的类人群。相比之下，搬运尸体的工作则要辛苦得多。每天清晨，大批狩猎者们都要手持钢钎和铁锤，驱赶着海族人留下的负蛆货车来到城外。从坚硬的冻土上撬起一具具无比沉重的死尸，上架、装车，而后将之运到距离基地约莫三、四公里远的一个山丘上抛弃。用天羽的话来说：这样做，最起码也能在明年春天，人为地制造出一个食肉虫聚集的狩猎地。 　　这样动作，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年春天。在此期间，天羽也没有闲着，她获得了两种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东西—水泥和索的血肉。 　　水泥，是天羽一直以来早就想要迫切获得的东西之一。其中的成份与制造方法她很清楚，如果不是当时受制于希望基地周边环境的限制，可能现在的龙族人已经开始使用这种修造建筑的必要物。完全处于偶然，在一次搬运类人死尸的过程中，天羽意外地发现龙城周边的山地里，有一种近似与沙子与粘土之间的土壤微粒。大感兴趣之下，她将这种东西带会城中细细研磨。再添加了部分容易获取的水泥必需品，最终，获得了一种凝固粘合力极强的水泥代用品。而且，它的作用，似乎还比古代的泥水更胜一筹。大喜过望的天羽马上召集了部分族人，从山中大量运回此种土壤制造水泥，虽然产量并不高，可一个冬天下来，也能积攒起客观的存量。天羽相信，到了春天，用不了多久，肯定能够亲眼看到，一座漂亮巍峨的龙城，从荒凉的黑暗世界中拔地而起。 　　至于索曼的血肉，也是天羽感兴趣的东西之一。从她第一次想到脱离“探路者”基因控制地时候起。这种念头就从未消失过。因此。反复思量下，天羽最终决定。从伤势痊愈地索曼身上取下一块肉……生吃。索曼对此并无异议。事实上，自从天羽对他施以救治的时候起，他就已经认同了对方地朋友地位。只是，他有些不明白，自己的血肉。怎么可能具有这样的效果？ 　　天羽没有多做解释，她明白，所有的事情，只能等待这块含有太多未知数的肉，被身体完全消化吸收之后。才能作出最终的定论。具体的感觉究竟如何，天羽没说。不过当索曼好奇地问起时，她着才饶有兴趣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差一点儿没把索曼气死的话。 　　“滋味儿不错，很鲜美。” 　　这样做有没有效果,天羽自己也不清楚.毕竟,索曼的身体已经被吞噬细胞所改变.除了大脑中那点微弱的残留基因外,丝毫没有任何"探路者"存在地特征.因此,用他来党组感应对象,绝对不行,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等到战风`秦广`杨笑天以及欧琴当中任何一人与自己重逢之时.按照制订的发展计划，南面的平原。应该用作第二年春天的块茎栽种地。索曼却认为，这里一平无险，如果用于充当单纯地食物产地可能有些危险。因此，他的计划是，在这里种植大量快生植物，将整个城市外观完全掩盖。只是，对于这样的意见，天羽并不赞成。 　　“你所说的我也有考虑。不过我认为，最适合栽植树林的地方，应该是这里。”天羽的手，在城市地图南面，远远超过平原数十公里的地方，重重划了一条线。“你疯了吗？这里？那么远？”索曼有些诧异。 　　“我没疯。”天羽笑道：“你觉得，就我们目前的这么一点儿范围，能够容纳多少人？” 　　“最多不超过一万五。”索曼想了想，补充道：“如果再拥挤一些，大概能达到一万七左右。” 　　“不错，那么在这样地一个小圈子，那些大型防御武器，他们又该放在什么位置？” 　　“难道说，你是想……” 　　“我的目标，是首先建成一座容量在五万左右的中心城市。然后，在周围的地域扩展延伸。因此，南面这快平原，只能充当食物来源地。“可是，这样一来的话，城市的安全怎么办？”索曼有此担心。 　　“安全绝对不成问题。”天羽胸有成竹道：“我们拥有大量远程攻击武器。其射程足以涵盖附近整块地域。我们只需要在城市近郊设立大量防御陷阱，以及在这条线外设置部分障碍，就能在短时间内消灭大量进攻者。再加上明年春天就能建起地坚固城墙，我相信，就算是再多来一倍的类人，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五万人？这么多？食物怎么解决？”索曼还是有些不放心。“呵呵！你不知道这种东西的产量。”天羽轻轻拿起手边一团烤熟的块茎，笑道：“明年，到了收获季节，它会让你大吃一惊。” “……你说了算，毕竟，你是族长。”索曼苦笑两声，不再坚持。只是，天羽接下来向他展示的计划，两次使他感到一阵不由自主的激动。这个女人完全没有索曼所认知中的那样柔弱和无害，反而似乎天生就是一个充满贪婪和欲望的野心家。她居然想到要为索曼报仇。当然，这不过是一种名义上的幌子罢了。真正的用意，还是另外一半分裂后拥有上万人口的寒水部族。 　　“这恐怕不行。”听完天羽的整个计划后，索曼直言道：“他们所处的位置距离我们太远。以普通的脚程计算，至少也需要两个月。更何况……”"从希望基地到这里,我整整走了一个多月.呵呵!还不是照样把你的族群给吃掉了."天羽笑着,夸张地作了个卡死的动作. 　　"这不一样."索曼无奈地摇不摇头:"那个时候,你地第一次接触已经获得了很多族人地信任.况且,你是以支援者的形象出现,自然会被他们所接受.可是,两个月的路程不是闹着玩的.一旦失去所有补给,整支远征队将面临灭顶之灾."“好了好了，不要再讨论这个问题。”见势不妙，天羽连忙转移了话题：“现在我们的存粮还有多少？” 　　“不是很多，不过足够吃到明年春天。” 　　“那就好。”天羽收起脸上的嘻笑，正色道：“还有一个月，冬天就要结束。到了那个时候，我会先回部里基地一躺。从那边铺设一条电报线，与龙城相连。我想，这边的工作。恐怕还是暂时得由你来主持。”“呵呵！想老婆了？”索曼笑道。 　　“废话！额，你知道。”瞬间，满脑子都是苏雅模样的天羽猛然顿住，一向泰然自若的脸上也难得染上了几丝局促。 　　“笑天他们给我普及了。”慢悠悠地说道：“不过，像你这样的女人，正常男人恐怕也消纳不起。” 　　“去你的”天羽笑骂了一句，高兴于他的平静。要知道自己和苏雅的关系，虽然族人们表面上没什么反对，但暗地里流言还是只多不少的。她本人虽然不在意，但能得到认可的朋友支持也是非常开心的一件事。另一方面，看着索曼隐约透着苦涩的面庞。不由想到光荣基地中，那几台卵形的培养槽。如果有足够地能量，是否可以对索曼的身体进行修复？天羽暗暗思量，将这一念头记在心里。 　　****** 　　冬天来得很快。走得也相当匆忙。几个月冰天雪地凝结起来的坚硬大地，在阵阵暖和地春风中开始变得湿润且松软。浸透了土壤的雪水，顺着一道道看不见的地下沟渠蜿蜒散流到四处。将一只只熟睡中的虫子纷纷扰醒。 　　饿！无边的饥饿，强烈的饥饿！这是每年春天黑暗世界中唯一的主打歌。为了填饱辘辘饥肠，从睡眠中苏醒的虫子们根本不会去计较什么食物地口味。春天可吃的东西并不多，虫子们也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挑三捡四。只不过。今年的开春却令龙城周围所有的食腐虫大为惊喜。他们实在想不到，居然会有如此丰盛的一场烂肉盛宴在温暖的春风中安静地等待自己地光临。城市周边的类人死尸已经被清理一空。尽管一冬的劳动只完成了预定任务的一半，但天羽已经非常满意。至少，现在距离城市边缘近千米的地域内，已经没有任何类人尸体之类的东西。换句话说，就算虫子们要用餐，也得在这一范围之外进行。 　　不过，保险起见，她仍然命令所有族人，全部退入第二道桩墙内，安静地等候食腐虫们享用丰盛的大餐。"这里比光荣基地好多了."族长的小屋内,天羽倾听着远处数万张虫嘴里传来的"吧唧"声,丝毫没有任何顾忌地朝嘴里塞了一块烤肉,舒服地对满脸恶心加难受的索曼说道:"至少,现在只听得见声音,暂时还闻不到臭味儿.想想以前``````唉!那个臭啊``````"“你……你再说，我就把你打成残废……呕……呕……”索曼显然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几天来，他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腐烂的尸体与大嚼的虫子，这些事情想想都觉得恶心。他实在想不通，天羽这个看起来异常健康的家伙，居然在这种时候还会有如此良好的胃口，明明女人不都是很敏感的么。 　　“想想看，美味儿啊！”天羽一本正经地咬下一口，鼓起两边的腮帮，坏坏地笑道：“听，他们吃得多开心。” 　　“……哇……” 　　索曼手扶着墙，盯着眼前人狡猾又得意的小脸，又想起被天羽族里女狩猎者教导的越发彪悍本族女性，心中突然有了一种淡淡的忧伤。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近一个星期。直到天羽批准族人打开营门，走出城市的时候，所有人这才惊奇地发现：原本地狱般的场景已经不再。取而代之的，则是从地底冒出一簇簇鲜嫩的绿草。不知是谁起的头，所有的族人顿时齐声欢呼起来。在经历了死亡与劳累之后，他们第一次发现，生命，居然是如此有意义的一件事。 　　南面肥沃的平原上，新翻起的土地中播下一块块栽植的块茎。尽管种植的面积并不大，却寄托了人们无限的希望。 　　北面的小山，已经被一丛丛新近移栽的植物全部围拢。用不了多久，这里将变成植食虫类的乐园。也是供应人们肉食的天然牧场。西面的丘陵，蕴藏着丰富地各种地下资源，他们将为狩猎者在今后地日子里，提供更多的自给物品。 　　而东面地城市废墟，则是古代人类留下的遗产。谁也不知道，那里面埋藏着多少秘密，多少故事，多少遗迹……在所有地域的中心，是一座暂时用木头与石块搭建的人类聚集地。远远看去，它似乎只不过是一个用于防守的据点，或者是一处狩猎者们暂时的居所。可不管怎么样，这里，将会是地球文明毁灭数百年重新再崛起的地方，也是人类重新统治地球的再生之地。 　　一座充满希望的城市，正在兴起。 第一百十七节强攻 　　苍茫的大地上,隐约有几个在废墟间来回跃动的黑影.虽然无法看清楚他们究竟是什么生物,不过,从黑影外形依稀可辨的轮廓中,应该不难看出人类的痕迹. 　　"第三小队跟上来没有?"清冷的女声,从一个身穿墨绿色紧身衣,手持一挺改进型M5G43突击步枪,面色沉稳的女人口中发出.“他们已经到达指定位置。”回话的是声音，婉转而动听。至于它的主人，则是完全隐没在一片废墟的阴影中。除了能够从些须显露在的光线之下的曲线外，其余的，还有一只纤细的手腕与一支明显经过加长管身的G18OS狙击步枪。 　　“很好。”女声夸奖了一句：“告诉夏冬雪，所有人均已就位，按原定计划执行。””明白！”声音应到，随即转向身边一名背负着无线电报机的人员，小声地说着什么．．．．．． 　　”小柔，动作快点．”女人在催促． 　　”姐，我已经在快了．这需要时间．”叫做天柔的女人不满地朝着被废墟阴影掩盖的人撒娇道．“不是我急，你也知道，错过了这次机会。恐怕我们就得再等一年。”说话间，身材纤细的女子已经步出阴影。在微弱光线的照耀下，不难从中看出龙族长赵天羽年轻时候的影子。 　　如果你是一名“探路者”，此刻一定会被对方身上散发出的相同基因所吸引。在大脑的自主判断能力作用下，获知对方的身份，应该就是自己的同类。在这个世界上，“探路者”并不多。而叫做赵天羽的“探路者”，更是独一无二。 　　是的，这就是曾经年轻的龙族首领——天羽。 　　望着半跪在无线电报机前紧张忙碌地妹妹天柔，天羽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感慨。真快啊！眨眼间已经过了整整二十年。记得那个时侯，天柔还是一个只会缠着自己要玩具的小丫头。可是现在不止是她，自己身边地所有人，在二十年中都有了相应的变化。 　　从找到并征服剩余的寒水部族开始，原本整天蹦蹦跳跳地笑天。如今也变得沉稳而老练。尤其是在几年前率领两个装甲师征服南面的火岩一族后，不仅为龙族增添了近十万余人口，而且还一举在南方的山林间建立了三座新兴的综合性城市。有了他在那边坐镇。对于族群的统治，显然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刚好相反，稳重的泰广自从与欧琴大姐分手之后，则一头埋进了那片十多年前发现的古代工业群中。现在的他，脑子里除了与钢铁有关的东西外，再也没有一丝别的东西存在。不过，也多亏了他，这才在三年前建立了第一支族内装甲部队。虽说那些以小型氢氧分离器为动力源的战车数量并不多。可不管怎么样，也总比直接用没有掩护的步兵冲锋强。琴姐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到了最后，居然会和叶战风搞到了一起。还生了两个孩子，不过，也可能是他们俩在希望基地呆得太久的缘故吧！这笔帐最终还得算在自己头上。呵呵！现在琴姐也不错，总管族内与教育相关的所有事宜。还真别说，她发明地那套记忆速成法，的确能够在短时间内提升记忆效力。也正因为这样，自己手下的可用之才也越来越多。叶战风。这个闷头闷脑的家伙，自己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把琴姐给弄到手。不过对于这种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自己一向都不会管太多。也是自己看走了眼，这家伙的能力居然是在计算与管理方面。如果不是他，恐怕族群内现在流通的那套货币，至少还得几年才能出现。流云女族长黄蔓云与冬雪那丫头纠纠结结的不下7，8年了，如今也已经修成了正果，也不知道她俩当年是怎么牵上线的。手下的女狩猎者有一个生了个三胞胎的，难产死后却没有哪个男人承认是自己留的种.黄曼云一怒之下找到自己,非要按照古代[婚姻法]建立完备地相关制度.话又说回来,这样做的后果,最终受益人还是族里的女性.毕竟,从那之后,族群里再也没有出现过生了孩子没有人认的事情，而冬雪和黄曼云后来也收养了那三个孩子，一大家人过的相当和睦.而那几个当初播种却不想摘果的男人.最后还是因为患上感冒之类的小病,莫名其妙地在医院里被切掉了自己的小**.据说,是她买通了医生``````不过，所有人当中，最让自己看不透地还是刘睿这个几百岁的老怪物。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他，居然在一堆瓶瓶罐罐中将块茎良良种化。去年的亩产，整整达到了近万公斤。还有那些被圈养的虫子，也因为他独特的养殖理论，不但长得又肥有状，而且还渐渐消除了主动攻击人的习性……只不过，这老家伙实在为老不尊。都几百岁了，还硬是让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怀了孕。仔细算来，他那三个闺女，今年也应该八、九岁了吧…… 　　还有索曼，整整八年了，也没有见他再出现……”姐，好了．夏冬雪那边五分钟后开火．”正想间，天柔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沉思． 　　”恩！命令所有人准备．炮火攻击过后马上发起进攻．”说着，天羽再次检查了一下手中的ＭＢＧ４３． 　　就在所有人严阵以待的时候，忽然，从后方猛然响起了一阵炮弹掠过空气发出的恐怖尖啸．顿时，废墟正前方的一处模样古怪的建筑上，伴随着爆炸的气浪，升腾起一朵朵鲜红的烟云．"告诉夏冬雪，继续攻击。再打十发炮弹试试。”天羽紧盯着对面纷乱的战场。最大限度放出自己的思感，朝着身边的妹妹命令道。 　　从空中飞掠而过的重磅炮弹，接二连三地掉落在目标建筑使上，剧烈的爆炸震荡波使得沉稳的大地都有些微微颤抖。尽管如此，这座数十米高的古怪建筑仍然巍然耸立在黑暗之中。丝毫也没有想要对进攻者低头地意思。“姐！怎么办，还是炸不开。”天柔焦急地朝向天羽发出一道意识能量。 　　“97号特种水泥，果然名不虚传。”天羽阴着脸。在心中狠骂一声。向着身后侍立的两人命令道：“王涛，告诉后面的人，准备上硝化甘油。”很快。一辆轮胎上包裹着厚厚棉布地独轮车，被几名狩猎者小心翼翼地推了上来。宽厚的车架上，赫然放着一个混圆地金属罐。从推车人脸上那种异常紧张地神情中不难看出。铁罐里装放地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应该极其重要。 　　这就是天羽利用硝石与硫酸生成硝酸后，再与大量从动物脂肪中提炼出甘油地最可怕化学混合体——硝化甘油。两名推着小车的狩猎者，弯着腰，小心而紧张地在乱石密布的废墟间来回绕行。几分钟后，他们已经贴近了建筑的墙壁。只见他们飞快地拧开铁罐底部的盖子，任由澄清的焦黄液体。从中缓缓流淌进墙壁与泥土地缝隙间…… “告诉夏冬雪，再打几炮。”天羽沉稳地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让她瞄准一点，别浪费炮弹。”“轰——”数十秒后，一枚150毫米榴弹准确地落在了甘油的倾倒点。顿时，引起了一阵无比猛烈的连锁爆炸。剧烈的反应使得浸入地底的液体炸药的暴躁脾气，在瞬间全部发作出来。仿佛最强烈的地震一般，从密闭地大地中猛然爆发出来，将所有的破坏能量，全部释放在清冷的空气中。“姐——”天柔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思感，便已经被天羽抬起的手挡了回去。不用妹妹多说，她已经看见：威力巨大的液体炸药虽然将建筑前的整块地基掀起，但是却仍然无法撼动其一丝一毫。甚至就连上面的水泥碎片也没有炸掉一块。那种无比强悍的坚硬程度，实在令人咋舌。“没办法，看来还是只能用粒子炮。”天羽恼怒地朝身后地人挥了挥手。说实话，她根本就不想在这里耗费宝贵的能量。虽说储存能量的小型电池目前已经能够生产，但就实际蓄能来说。仍旧无法达到古人的标准。就这种小型扩散粒子炮，每发射一次，至少也得消耗一节手臂粗细的高性能电池。安排好的粒子炮稳当地架在一片空旷地平地上。在它的后面，是一根接上整整四节电池的引导线。也就是说，它将以四倍的功率进行发射 　　“还有电池吗？”天羽转向妹妹。 　　“有。但是四节已经达到最大功率了啊！”“再拿两节过来。”天羽瞟了一眼身边的炮口，朝妹妹伸出一只手。 　　“姐，这能行吗？”天柔有些担心。 　　“不行也得行！”天羽斩钉截铁地接过电池：“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这一次，绝对不能再失败。”没有人劝阻，也没有人赞成。不过，从一张张焦急的脸庞上，不难看出，对于这次攻击，他们寄予了多么巨大的期望。 　　“滋－－－哧拉－－－”很快，满聚能量的粒子炮口前，出现了一个被电流环绕的白色球体。随着球体不断膨胀，最终挣脱了炮身的束缚，以一种无所畏惧的势头，肆无忌惮地冲破了一切阻拦，照着正前方拦住自己去路的建筑物径直撞去。“轰隆——”白光过后，无比坚硬的建筑墙壁上，出现了一个约莫两人来高的半圆形破口。从破口周围毕毕剥剥尚未完全散去的电流能量可以看出，刚才这一击的力量，究竟有多么强大。甚至，就连那门小型粒子炮，在完成了发射后，也全身变得滚烫无比。其下原本潮湿的泥土，也在瞬间被烘干后板XX块。 　　“成功了！姐姐，我们成功了！”天柔惊喜地一把抓过天羽的手臂，使劲摇晃着。"各小队注意.天门已经破开.马上进入攻击位置.突击小队,立即进攻."天羽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头脑,而是飞快地从妹妹双手中挣脱.散发出强大的思感,蔓延到附近每一个族人的脑海中. 　　她必须抓紧时间,因为"天门"虽然已经打开,但如果不尽快冲进其内部进行相关操作地话,那么之前的一切,统统都会化作乌有. 　　这里,就是"天伞"的所在地.所谓“天命”，是古代人类在大战末期，为了缓解因环境污染引起臭氧大量消失，导致日益严重紫外线直接照射而制造地一种反射装置。按照这样的构想。他们以数台空间轨道站为连接点，在预定的地球太空轨道张，用无数经过牵引化处理地方形箔片构成环状。并用将之连接成一条条宽厚的遮阳带。用这样的方法，将大部分紫外线反射。达到减少地球吸热，阻止地球变暖的最终目的。 　　根据幸存的记录，在那之后的一年内，地球温度的确有所下降。可随之而来地种种问题，却令所有科学家都始料不及。首先出现异状的是美洲大陆的玉米。据天羽从相关文件中查获的资料表明。由于日照时间不足，当年美洲玉米产量整整下降了百分之二十。这不仅在当地人中引起部分骚乱，而且还直接引发了当年的饥饿恐慌。 　　除了玉米，所有与太阳有关联的产业，均受到了冲击。尤其是当时几大阵营统辖下的能源公司，纷纷要求联合政府取消这一做法。因为，在极端缺少石油与其他能源来源的情况下，挡住阳光。无疑是在变相延长战争。其实，按照事先的估计，这样地遮挡仅仅只需要持续两年左右，地球自身地恢复功能，便会再次制造部分臭氧。这样一来，“天伞”地功能也就自然失效。遗憾的是。有些时候，科学，并不能够与利益划上等号。为了重新获得阳光能量，占据能源市场的绝对供应。一支受雇于美洲某个联合能源公司的地下力量，悄悄潜入“天伞”的所在地北京。在被发现后面临覆灭地情况下，潜入者们绝望地炸毁了“天伞”的运转程序修改，将之变为每一百小时循环关闭。尽管中央控制电脑发现了这一错误，但在当时的情况下，已经来不及重新编制新的程序。只能任“天伞”就这样自行运转如果在这个时候，制造者们能够及时进入控制中心，调整并安装新的编程，地球的历史上，也将不会再有黑暗世界的存在。 　　可是，战争的核弹，偏偏将这一切全部改写。由于东瀛集团临阵叛变，便得泛亚洲联邦的导弹防御系统出现了漏洞。而美洲联邦发射的第一导弹群，恰恰锁定了对方的首都。就这样，当“天伞”所在地被炸成一片狼籍后，只有这座用特种水泥修造的建筑，完好地保存了下来。天羽现在要做的，就是进入中央控制室。取出几百年前就已经编制好的程序，永远关闭“天伞”。 　　“进门－－左转－－楼梯－－指示牌，没错，就是这里。”天羽闪身冲进建筑破口，环视一遍空旷的大厅后，目光最终落在了靠近楼梯边的一块黄色指示牌上。按照“智龙二号”所说，这块黄色小牌子的背后，隐藏着一道与墙壁外表无异的小门。里面，是进入中央控制室之前必须解决的警报系统。“没有按钮。” 　　“找不到机关。” 　　两名上前检查的族人，在飞快检视了一遍后，焦急地说道。 　　“都退后，苏易，把你手上的那门炮给我。”天羽丝毫没有慌张，而是顺手从身边的族人手中，接过一门肩射式小口径单兵加农炮，照准隐藏房间的壁角，狠狠扣下了板机。“轰——”一阵剧烈的震动后，天羽不由自主地被从肩部传来的反作用力震得倒退了几步。不过，当她偏着头，从火光与灰尘密布的烟雾中看到正前方的场景时，还是兴奋地冲了上去。 　　壁角已经被炸塌，透过钢筋的角边与狼藉的破碎砖石，所有人都清楚地看见，房间内那一排排还在闪烁的红绿灯光，以及尚在持续工作电脑屏幕上发出的淡淡蓝光。只是，谁也没有注意，从旋转楼梯的拐角处，悄悄伸出了一支乌黑的枪口。 第一百十八节后果 　　一道淡红色的光芒从枪口中猛然发出，中途一根阻拦在其发出道路上的金属扶手，轻而易举地被中段切开，摇晃着，从楼梯的高处掉落下来。 　　就在金属棒尚在空中之际，死亡的红光已经临近了丝毫没有防备的众人。没有任何预兆地，一名身穿灰色紧身衣的族人猛然发觉从腰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当他本能地低头看时，却惊恐且无助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一道细密的红光，从中段整齐地分割成了两半。"警戒机器人,快散开,是警戒机器人."天羽来不及多做解释,高声命令着,反身照准隐藏在楼梯间的守卫者就是一炮.只见零散的碎石伴随着烟雾散开后,当中包裹的物体也从无法再支撑其重量的楼梯平台上掉下来.砸在光滑的地面上,激起一阵金属与水泥间的摩擦声. 　　"王涛,再给它一炮."“苏易，接着，带着你的人守好楼梯。天知道这种该死的东西究竟还有多少。” 　　说着，天羽阴着脸地将手中的加农炮扔给苏易，俯身猫腰钻进了墙壁被破开的房间。 　　“警戒系统需要全部关闭吗？”宽阔的操作台前，秀美的天柔忽闪着一对漂亮的大眼睛，对天羽问道。“不用，只要关闭这里通往中央控制室路上所有区域地警戒就足够了。”天羽解下背上的M5G43。重重拍了拍弹匣，沉声道：“至于别的，到时候我们还可以把他们接管过来。” 　　一副用白色线条勾勒的建筑立体图形，在淡蓝色屏幕的中央凸现出来。随着天柔双手快速地在键盘上下飞舞，一条被绿色光芒笼罩地曲折路线。也在其中漫漫开始延伸。在绿光散发的起点，天羽很容易分辨出，哪个扁圆形的最底层建筑，就是目前自己所在的一楼大厅“地下三十层，好像是一个被包裹在正中的房间。”看着屏幕上绿光的终点，天柔欢快地叫道。 　　“没错，就是这里。"天羽紧盯着屏幕，再次确认无误后，这才转身钻出控制室，朝周围众人大声道：“第三小队，维持警戒，王涛，马上联系夏冬雪，务必保持我们来路的畅通。苏易，带上你的人，跟我来。”宽敞的电梯间，四周的所有板壁均一尘不染。如果不是知道现在确切地年代，以及这栋建筑具体的建造时间，恐怕任何人都无法相信，这里已经在没有人类出现的情况下，整整过了六百年。 　　“活见鬼，能量多就是好。”看着顶灯上不断闪烁的数字，天羽心里暗自骂了一句。这些，很明显是属于设置好程序清洁机器人地功劳。相比其它被毁灭的遗迹。能够自由吸收太阳能的“天伞”控制中心，自然可以在没有任何制造着的情况下，为这些永远不知道疲倦为何物的家伙提供充足的能量。电梯的速度很快，不多时，指示灯已经亮在了二十九的数字上。这个时候，左右电梯内的狩猎者们，不约而同地将手中地各种武器指向了尚未打开的大门。 　　谁也不知道，在这陌生之地。还会隐藏着什么样的杀机与陷阱。 　　幸运的是，当电梯大门缓缓张开的那一刻，没有任何异状出现。只不过，在所有人慢慢步入电梯时，却惊异地发现，就在电梯两端的走廊上。有四个依靠机械腿移动的警戒机器人，正平端着小型激光发射器，正对着他们。 　　“不用紧张，他们已经被强行终止程序。”天羽伸手拦下身边侍卫即将发射的小型火炮，指了指机器人头部已经熄灭地红色探测仪：“别怕，他们现在只是一堆没有任何意识的废铁块而已。”说着，天羽缓步迈进正中的走廊，径直来到一间设有三重磁力防护锁的大门前。这时，天柔也适时地从胸前的衣袋里，摸出一张淡黄色的条形卡片递了过去。 　　“姐！刷吧！”接过卡地天羽一时间不由得百感交集。捏着这张看似平常的光滑小卡，她不由得想到为了掩护自己安全撤退，而活活被警戒机器人撕成碎片的李文铭；还有为了引开机械守卫，为自己争取到足够攻击时间而战死的钢石兄妹；还有遭受机器警卫脑波震荡，十多年来一直痴痴呆呆，拒绝再见任何人的索曼；以及为了关闭“天伞”，在进攻外围机器人阵地战斗中累计牺牲的上万名族人。甚至就为了从外围控制的机器人手足拿到这张小小的磁卡，也整整付出了上千人的代价……。正是因为有了他们，自己今天才终于能够站在这道门前，为所有的噩梦最终划上一个永远的句号。凝视着手中的磁卡，天羽仰天比上了双眼。深深呼吸了一口不甚新鲜的空气后，这才定了定神，扬起右手，找准门边的卡槽，轻轻滑了下去。 　　“滋——叮咚——”一阵悦耳的电子乐声后，锁上三道原本红色的指示灯开始逐一变绿。待到最后一道灯光完全转变后，所有站在门前的狩猎者都清楚地听见，从紧闭的铁门后，传来一阵金属碰撞声。那是自动门枵从锁上弹开的声音。 　　天羽再无怀疑，用颤抖的双手轻轻拉起门上的把手，将之用力分开，顿时，一个整体浑圆的房间，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欢迎你，勇敢的“探路者”。六百年了，你还是这里地第一位人类探访者。”一道电子合成的声音，从房间中央的一台柱状电脑的扬声器里发出。"苏易,带上你的人,保持警戒.小柔,你也出去.我要一个人呆会儿."天羽飞快地向身边地众人下达着指令,同时向前走到柱体面前,抬头道:"你是谁?" 　　"你应该知道,我是这里的控制者."电脑并没有下面回答她的问题. 　　"制造你的人,他才应该是真正的控制者."天羽冷冷地说道.“呵呵！你很聪明。”电脑笑道：“我的名字，你可能已经听说过。” 　　“你是智龙？”天羽颇有些惊讶。 　　“确切的说，应该是智龙的分身。”电脑的合成声音里，明显有一丝快乐的成份：“我是智龙一号。”“你就是一号电脑？”天羽内心地吃惊成分更甚：“难道说，这里就是一号基地？” 　　“不错。” 　　“怎，怎么会这样？“天伞”的控制中心与一号基地。居然是同一个地方？” 　　“是谁告诉你这两处单独分离的？”电脑的语音变得有些奇怪。“没……没有人说过。” “那就是了。想象中的事物，往往与现实并不相符。”"天羽默然,自从利用风力电能第二次进入二号基地,从"智龙二号"那里得知一号基地存在的消息后.她就一直在全力寻找这处被遗忘的古代基地.因为,按照二号电脑所说,一号基地其实是一个具有强大功能的战舰制造工厂.无论是防御`进攻`生存各方面的能力,都要远远超过二号基地.尤其是那里的中央控制电脑,更是远远超越其它"智龙X号"的更高级存在.毕竟,一号基地的建造者,是所有"探路者"基因人的父亲——赵伦.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数十年来在自己脑海中一直当作最大敌对目标的“天伞”控制中心，与迫切想要获得的一号基地，居然是一个统一的合成体。 　　“那里有充足的资源，有多到无法想象的能量，有制造最强大武器的设备，还有所有你需要以及你根本无法想象到的所有东西……”这就是二号电脑告诉她地资料。“控制着‘天伞’，当然拥有无穷的能源。有了能源，当然能够拥有所有的东西。”天羽自嘲地笑了笑：“我真是个傻瓜。居然连如此简单的道理都没想到……” 　　“你想要关闭‘天伞’？”这时，“智龙一号”再次开口。 　　“怎么？你要拒绝我的命令？”天羽放开思威，从各个方向包围了电脑。“当然不是。”电脑淡然道：“原始程序已经设定，只有“探路者”中的第一领导者才能拥有控制我地权力。尽管你的个人进化能力使我相当吃惊，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就是我必须服从的人。” 　　“怎么样才能证明这一点？”天羽追问。 　　“很简单，你必须同时带领五名以上“探路者”，同时出现在我面前，由我的基因采集器自由辨别。”“五名“探路者”？连上我那不就是六个人？”天羽愤怒地篆紧了拳头：“见鬼，你让我到哪里去找这么多人？” 　　“程序规定就是这样。”电脑冰冷地说道：“如果你想要获得对我的绝对控制权，就必须这样做。” 　　“那为什么“智龙二号”不需要如此繁琐的手续，就能承认我的统治权？”天羽有些不明白。“不仅是二号电脑，三号、四号、五号都是如此。从分类上，他们仅仅是我的从属部分。因为，是我创造了他们。”电脑并没有下面回答她的问题，不过这样的解释也足以使天羽明白其中的含意。 　　“一定要五名‘探路者’吗？三个行不行”天羽有些不死心。 　　“我可以随意更改任何程序。唯独对原始程序无能为力。”电脑地回答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那么“天伞”呢？我现在还能关闭它吗？”无奈之下，天羽只能退而求其次。 　　“可以，这是你的权利。不过，关闭“天伞”并不是一件随便的事。你必须全面的想清楚其中地利害关系。” 　　“为什么？”天羽有些奇怪。“如果是在六百年以前，这样的要求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满足。”说到这里，电脑的口气有些无奈：“但是现在，我不得不从全盘考虑，要知道，现在与六百年前，这个世界已经改变得太多。” 　　“改变？都改变了什么？” 　　“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时间、生物、地质、海洋……所有的一切，都完全改变。”“能具体一点吗？”天羽有些不明白。“举个例子：六百年前的植物，大部分都是依靠阳光照射，进行光合作用而生长。但是在阳光消失的第一年，几乎所有地球植物全部灭绝。除了那些在最短时间内产生变异，并且适应能够极强的植物有幸能够存活之外，其余的。到全部灭亡。你应该看过一些保留至今的相关书籍。按照上面地植物图利。恐怕再也无法找到现实中与他们相同的任何种类。想想看，这样的改变已经持续了六百年，也就是说，六百年间，植物已经习惯了黑暗中的生活。如果你一定要坚持关闭“天伞”，那么，强烈地阳光，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是最致命的东西。听到这里,天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她知道,电脑说的并非虚言,事实上,自己也从未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 　　"那么,其它方面呢?"天羽还是有些不死心.毕竟,太阳的照射能源,对于自己来说,极其重要.“其它方面也是一样。打开‘天伞’，将会引起海平面大幅度上升。虽然不会持续很久，却也足以掩没大片沿海地区。南北两极六百年积累下来的冰川，在阳光的照射下溶化得很快。这些冰冷的融水，很可能会引发大规模的海啸和新的洋流。”“骤然升高的温度对于生物来说也是最大的危险。”停顿了一下，电脑继续道:“习惯阴冷潮湿的昆虫与残存生物，无法适应如此巨大的转变。他们也将大批死亡。你们用做食物供应的所有虫子也在劫难逃。当然，也有部分生存能力极强的虫子可能在适应新的温度后，继续繁衍。但是，这样地情况至少也需要数年甚至数十年的时间。在此期间。人类很可能因为无法找到新的食物来源大批死亡……“这可能吗？我想，只要能够事先积累下足够的食物，应该可以……” 　　“这不可能。”电脑打断了她的说话：“你所说的，虽然能够挽救部分人类，但是就人类整体群落来说，无法同时顾及到每一个人。这样的事情在地球历史上并不是没有先例。恐龙的灭绝就是最好的证据。” 　　“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在六百年前就关闭天伞？”“我很想这样做，但是不要忘了，我市电脑，只能够服从于设定好的程序。尽管我知道一件事的正确处理方法。可是，我没有最终作出决定的权力。” 　　天羽默然，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整整盼了二十年的希望，居然会被无情的现实击得粉碎。如果不能够解放太阳，那么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岂不等于统统白费？那些为了帮助自己顺利进入控制中心，关闭“天伞”的族人，岂不是白白牺牲？还有天柔、战风、笑天这些自己最亲爱的人，他们得知这样的结局后，又会做何感想？一时间，巨大的无力感和前所未有的失落笼罩了天羽。 　　“我所说的话，不过只是一种建议。”这个时候，电脑两次开口：“不过，从长远来看，“天伞”必须关闭，因为…… 　　“你说什么？”天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天伞”，必须关闭。它不可能永远遮挡在地球的上方。”“智龙一号”一字一顿地说道：“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天羽没有说话，她在等待电脑的下文。 　　“我说过，关闭“天伞”会引起全球范围内的气候聚变。因此，你必须在这之前做好所有防备措施。燃料、饮水、食物、医药……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大量准备。”"具体需要多少?"天羽开始有些明白电脑话里的意思. 　　"至少三年.""智龙一号"以丝毫没有商量的口气道:"你必须备足三年内所需要的一切物资.要知道,这三年,你们将无法进行任何生产活动.也就是说,你们只能依靠事先准备的物资渡过这段时间." 第一百十九节准备 　　“当你觉得自己已经做好所有准备的时候，你可以再次回来要求我关闭‘天伞’。”电脑以它那特有的电子合成声音道：“当然，你也可以要求我现在就把它关闭。毕竟，你是‘探路者’，你有这个权利。” 　　刹那间，天羽的脑子里转过了无数个念头。她在思索，在比较，在考虑究竟应该采取哪一种方法，才能从中找出最适合自己族群目前情况的方法。最终，早完全拿定主意后，她这才抬头看向电脑。“等一下，我还有些事情想问你。或者说，我想从你这里获得另外一些帮助。” 　　“请说。” 　　“我需要一份53号执行体的完整资料，以及在最初制造他们时所采用的基因合成表。” 　　“可以。”“还有污染者的全部资料。” 　　“污染者？”电脑不禁有些奇怪：“怎么？你曾经遇到过这种生物？” 　　“不错。” 　　“这怎么可能？”电脑有些惊讶：“根据卫星观察，这种生物仅仅只在美洲大陆才有分布。至于那些在大战时期潜入亚洲地域的“污染者”，早已全部都被消灭。因此，这绝对不可能。” 　　“我说的是事实。”天羽正色道：“现在我手上，就还留有几具“污染者”的尸体。” 　　“这不可能。”电脑飞快地反驳：“那种生物绝对不可能留下什么尸体，想要把他们杀死，唯一的方法就是将之粉碎。”"不错."天羽连忙道:"我地意思是,我曾经在一个冰冷的冷库中,发现过几具类似-污染者-的尸体." 　　"冷冻?"电脑问道:"这不失为一种对付他们地好办法``````资料我可以给你.不过,你必须给我一具这种冷冻的尸体.毕竟,对于这种生物.我所知道的,恐怕并不比你多多少."“没有问题。回去以后，我这就安排人手马上把它运过来。”天羽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那么，我还能从你这里得到一些什么呢？” 　　“你还想要些什么？”“智龙一号”回答的口气颇有几份值得玩味的东西。“你能给我什么呢？”天羽没有回答，而是聪明地转变了问答者相互间的地位。 　　“我明白你的意思。”电脑慢吞吞地说道：“不过，我的答案可能会让你觉得很失望。事实上。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资料之外，我不可能再给予你更多地帮助。尤其是实质性物质援助，更是半点也不行。” 　　“就因为我没有获得你的承认？”天羽反问。“是的。”电脑的口气有些无可奈何：“说实话，我也有感情，对于你们目前的处境。我很清楚，也很想施以援手。可是，你要知道，原始程序限制了我的……” 　　“我明白。”天羽摆了摆手，打断了电脑的话：“你的意思是说，除了具有实际意义上的物质援助，其他地方面，我都可以拥有。是这样吗？” 　　“不错。”"那就行了."天羽脸上掠过一丝阴谋得逞后的奸笑:"我知道你这里应该有一种叫做-便携式太阳能电脑-的东西.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几台,或者,一台也行``````" 　　"那不可能."电脑以无可辩驳的口气道:"我已经说过``````"“不能给予任何物质性的帮助，我明白。”未等它话说完，天羽便抢道：“可是，如果我需要随时与你取得联系，从你这里获得必要的资料帮助。这应该不能算作是违背原始程序的限制吧？” 　　“当然不算。” 　　“呵呵！既然如此。那么，提供一台小小的便携式电脑，理所当然也不能算作是犯规。”天羽笑道：“因为，我所需要的，仅仅只是里面载有的资料而已。”电脑没有说话，看得出，它正在对前后两种说法截然不同，可道理却完全一致的要求进行自己的判断。最终，天羽满意地听到了那略带几份迟疑的电子合成声音。 　　“你的要求……可以满足。不过，数量，只能提供一台。”“一台就够了。”事实上，天羽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要求居然会获得同意。要知道，在几分钟前她的脑子刚刚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到过会有成功的可能。她这样做，纯粹就是在赌博。毕竟，电脑说过，自己与他的制造者，拥有同样的基因。 　　很快，在一阵机械轧动的撞击声中，从控制室的顶端分出一道小门，两支闪烁着银白色光芒的机械臂，相互交合在一起，捧着一台十厘米见方的便携式电脑，递到了天羽面前。“这是你要的东西。”不知怎么搞的，天羽似乎觉得电脑的声音听上去，总有一丝莫名的愉快与兴奋：“依靠两枚高容量电池工作，或者依靠自行吸收太阳能也足以维持日常运转。你可以利用它与我随时保持联系。这样的话，以后你需要再次进入基地，也就不会再遭到外面警戒机器守卫的阻拦。” 　　“你放心，我一定会再回来。”天羽接过尚未开启的电脑，飞快地将之别在腰间。冲“智龙一号”笑道：“我要回来拿走应该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怎么?你还是决定要关闭-天伞-?"电脑有些吃惊. 　　"那是以后地事情."天羽没有回答,转而问道:"对了.我需要你提供一份有关毁灭之战起因的详细资料." 　　"对不起,你的要求无法满足."电脑直言道:"这部分资料地记录是空档.也没有任何相关的解释."“怎么会这样？”天羽惊讶道：“二号电脑也曾经这么说过，我还以为……” 　　“它没有说谎。记忆库中的确无法判断你所要的有关资料。”天羽不再说话。事实上。对于电脑的回答，她早就有所预感。二十年来，自己发现并搜寻过的古代遗迹不下百个。但是在所有能够找到残存文件中，对于毁灭之战地真正原因，并没有留下任何记录。就连在一个废弃能源场内发现的一本破烂的日记中，也仅仅只能找到：“他们不是人，他们是入侵者……”之类的字样。 　　这与当初自己在希望基地中发现的日记记录，何其想像。“或者，这是一个突破口？”天羽这样想到，口中也不由自主随之道出：“那么，你这里能找到关于“入侵者”地资料吗？” 　　“没有。” “那么，海族地资料呢？应该有吧？”天羽有些不死心。 　　“有，但是你的权限不够。无法调阅。”电脑的回答极其冷酷。“见鬼，又是这该死的权限不够。究竟什么才是合理的权限？是取得你的承认吗？”天羽愤怒地挥舞着双拳。这样的事情她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十多年以前，在另外一处被发现的军事基地中，也曾有过另外一台能源即将耗尽的电脑，以同样的理由拒绝了她的要求。 　　“不。”电脑的回答实在出乎意料之外：“就算是你获得了我的承认，仍旧无法达到要求的权限。”"哦?"天羽有些好奇:"那么,我应该怎么样取得更高的权限." 　　"进化." 　　"进化?"天羽有些不解:"怎么进化?"“我也不知道。资料不足，无法回答。”电脑无可奈何道：“这个答案，还是制造者当初留在我记忆库中地唯一解释。按照他的说法，只有达到更高的进化标准后，人类才能改变目前的处境，重现建立新的文明。” 　　“进化的标准是什么？”“我不知道。制造者曾经说过，我的使命，就是帮助获得我承认的“探路者”取得更多的权力与力量。至于对最高资料的访问权限。并没有规定出一个显著的标准。我只知道，目前你的进化并没有达到这一要求。” 　　“明白了。”天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么，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请说。” 　　“在我没有获得你的承认之前，请不要对任何“探路者”进行身份确认。” 　　“我明白你的意思。”电脑意外地笑了笑：“这得看你自己。” 　　“哦？”天羽有些不解。"警戒机器人的作用,就是阻止身份不明的外来者对我进行破坏.如果,你能够承担起这一任务,我想``````" 　　"没有问题.从现在开始,除了我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个-探路者-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天羽深以为然地笑了笑:"看来,目前为止,我能够从你这里获得的东西,也就是这么多了."电脑没有说话，以沉默肯定地回答了询问。 　　“既然如此，那么，我也该去为另外一些事情操心。你说得对，失去太阳六百年的世界，想要改变的话，的确非常困难。” 　　说着，天羽转身走出了中央控制室。就在她刚刚步出大门的一刹那，已经打开的绿色电子锁，再次自动恢复了原先地红色。“姐姐！怎么样？”焦急等候在外的天柔等人，顿时惊喜地迎了上来。 　　“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不过，总的来说，好地，要大于坏的。”天羽微笑着拍了拍妹妹肩膀：“命令夏冬雪，让她的第二作战师从今天开始就地驻扎。所辖防区以这幢建筑为中心。没有我的命令，禁止任何人靠近。违者，格杀毋论。” 　　天柔没有说话，只是有些担忧地向天羽发出一道无声的询问波。“其中地问题，以后再解释。”简单地回应了妹妹的问题后，天羽转向身边几名亲信道：“马上向各个基地与城市的主要负责人发出通知，要求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龙城。告诉他们，放下手边所有工作。不得以任何借口抗命不遵。” 　　最高首领地命令丝毫不容滞疑。就在天羽一干人等以最快地速度返回龙城的时候，一道道无声的电波也在天空中四处流窜。附载着发出者意志的，向各自的目的地飞驰而去。两天后,当天羽从一辆氢氧动力的气势式小车上走下时,宽阔的城市接收场地边,早已站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人都到齐了吗?"望着满脸笑意迎上来地叶战风,天羽回应般地略微点了下头,随即问道. 　　"到了,都到了."战风拍了拍天羽的肩膀.豪爽地说道:"我说,头儿你是不是该掏钱请客了?"“为什么?”天羽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嘿嘿嘿——”一阵明显含有奸猾口气地笑声过后，战风这才用眼角瞟了瞟天羽：“我儿子后天就满月。你应不应该送我一份大礼？” 　　“你儿子？”天羽又惊又怒：“你儿子都已经快四岁了，还过什么鬼的满月？你这混蛋恐怕是想钱想疯了，竟然把这种主意打到了我的头上。你信不信我……“一点儿想象力也没有。”战风颇为不满地摇了摇头：“谁告诉你我四岁的大儿子要过满月？你怕是虫肉吃多了头昏吧！” 　　“你地大儿子……难不成……你这家伙，又弄出一个？”天羽的双眼瞪得比虫兽还大。 　　“当然，不可以吗？”战风的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没天理啊！”天羽哀叹道：“怎么会这样？这什么世道啊！” 　　“别话多，后天来我家吃饭，记得把钱带来。别说我没提醒你，省得到时候堂堂一个大族长身上一个子儿也捞不出来惹人笑话。”说着，战风自顾自地笑了笑，拉着天羽走进了位于城市中央的议事大厅。这是一座坚固的建筑。虽外观说谈不上很漂亮，也无法与雄伟、壮观一类的词语划上等号，但不管怎么样，这里确实整个城市的中心指挥枢纽。一个个隐蔽在四周金属盖板下的强大火力点，还有林立在周围，看似平常，实际上却藏有大量飞弹的伪装发射架。以及地下武库中作为最后防御力量的五十辆改进型“毁灭者”重型战车。所有的一切，都使得妄想进入或摧毁这里的外来者，注定要在如此强悍的武力面前，撞的头破血流，尸骨无存。"情况就是这样."简略地介绍了从一号基地获得的信息后,天羽在光滑的桌面上杵起双手,将身体支起,环视了一圈在座的所有人,冷静而清晰地说道:"说实话,这样的结果,我自己也没有想到." 　　"时间``````时间``````"秦广喃喃着,用微曲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空荡荡的桌面:"那么,你的意思,还是要关闭天伞喽?"“不错。”天羽无比肯定地点了点头：“这不仅关系到我们的日常能量来源。而且，还关系到整个人类今后的发展与生存。说真的，像现在这样每天生活在黑暗中的日子，我是实在不想再尝试。况且，这样还可以节省下大量取暖用的能量。” 　　“可是，因此而导致的生物大量毁灭，对于我们来说恐怕是致命的。”欧琴皱了皱眉道：“这样一来，整个族群至少会有一半以上的人会被饿死。更严重的话，我们恐怕还会直接灭族。”“所以，必须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笑天接口道：“只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我想，这样的事情绝对可以避免。我赞成天羽的提议，‘天伞’必须关闭。就算不是为了我们，也一定要这样做。想想看，如果我们能够把温暖与光明重新还给地球，至少我们的孩子也能享受到今天我们所做的这一切。那些曾经灭绝的生物，也能因此而重新进化繁衍。牺牲我们换来的这一切，绝对值得。”“说得好。”天羽赞道：“我承认，关闭天伞，肯定会改变目前的地球整体自然环境，大批狩猎者也会因此缺少食物而死亡。可是，总会有那么一部分人会活下来，只要他们存在，人类就不会灭亡。几年以后，新的物种又会重新出现，没有了寒冷与黑暗威胁的人类，势必将在我们的基础上，重新建立一个新的文明。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这些人，就算是死了，那又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说吧！你想怎么干？”笑天兴奋地搓了搓手，大声问道。 第一百二十节征伐 　　“准备，必须充分地做好每一项准备工作。”天羽深吸了一口气，朗声道：“从现在开始，除科研与教育部门外，其余的人，必须以积累备用物资与食物为基本任务。常备军除留下百分之十担任必要的日常警戒外，剩余的力量，全部投入到狩猎与垦荒。今年剩下的八个月里，要将目前我们掌握的所有食物栽植地域扩大三倍以上。各个城市与基地同时也要准备好的储存设施与仓库。记住，一定要保证在断绝所有食物日常供应的情况下，我们的族群至少能够维持三到五年。不应该是至少五年。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支持到新的物种重新繁衍的那一天。”“五年？恐怕不需要那么久。”战风摇了摇头：“我们手里还有一些从古代保存至今的各种植物种子。尤其是玉米、小麦、水稻之类的食用植物保存得相当完好。我想，在整体环境趋于稳定的第二、第三年，我们就能够把这些种子重新载植，把他们当作新的事物来源。”“这需要时间。”刘睿颇有些不悦地接口道：“先不说那些种子经过几百年还能不能栽种，单就关闭‘天伞’后的整体环境而言，恐怕栽植也不会顺利。要知道，现在与过去相比，已经改变了很多。土壤中的元素含量、水源成份、空气比例等等，都已经有了相当的变化。就算是有了阳光，能够重新进行光合作用，想要重新适应，也需要一个很长的过程。”“那我们岂不是又要等上很长一段日子？”欧琴讶然。 　　“只要有希望，等待并不可怕。”天羽沉声道：“事物的获取和储藏，是我们下一阶段最重要的计划。至于别的，都可以暂时放一放。总之。我要所有所有的龙族人，不会因为环境改变而饿死。” 　　“整个准备周期。预计是多少？”沉默半响的泰广忽然开了口。“三年。” 　　“三年积累五年地粮食，足够了。”秦广轻轻点了点头：“如果是在没有任何外来干涉地情况下。的确是够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笑天不解地反问。"目前我们控制的地域范围虽然很安全,可一旦要扩大现有耕种面积,势必就得将所有耕种地域外移.这样一来,我们地外围防御线也必须随之延伸.当然,如果有足够的军队对其加以保护,当然不必担心.可是,如果军队的数量缩减百分之九十的话``````"“缩减的部分，只是常备军。”天羽解释道：“屯垦人员中，必须配备足够的武器。而且，就目前我们控制的整体区域来看，适于栽植的农作地区，当属中南部地区。外扩的部分，仅为西南方向而已。因此，百分之十的剩余军队，完全能够承担起所有地保护任务。更何况，屯垦队里，本来就有自己的民间武装。”“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这么做了？”泰广笑道。 　　天羽点了点头：“这是一个机会，一个难得的机会。人类的历史，可能会在我们手上毁灭，也可能在我们的手上重新开始。但不管怎么样，这是一个值得尝试地机会。也是我们身为“探路者”的责任。” 　　“头，还是那句话。你说了算。”这时，笑天推开桌子站了起来。大声嚷道：“我没意见，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听你的。”“那么，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天羽环视一下四周的与会者：“至于具体扩充的耕地面积部分，会后有行政部门拿出一个详细的计划。下面，我想请大家看点别的东西。” 　　一张巨大的白色幕布从会议室正前方顶端落下，垂直挡在了众人面前。这个时候。天羽将一条桌面投影仪器地插头，与自己身上的便携电脑相连。随即，启动了开关。“这是我从一号基地电脑中获得的资料，”指着幕布上的一处明显属于沙漠的地域，天羽转向众人：“仔细看看，这样的地貌，有没有点熟悉的感觉？” 　　“这好象是一个居住点。”欧琴端详了半天，说道：“看上去，似乎是某个狩猎族群地营地。” 　　“不错，这的确是一个聚居营地。”天羽点了点头：“不过，它的主人，并不是狩猎者，而是我们的老对手——类人。”“类人？这怎么可能？”笑天惊讶道：“我明明看到这上面有尚在建筑的房屋，还有生活工具……他们怎么可能会制造这些东西？” “为什么不可能？”天羽反问道：“从类人最后一次对我们发起大规模攻击失败后，到现在为止，已经过了整整六年。这六年当中，他们似乎好像是消声匿迹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踪影，为了彻底消灭他们，我们曾经询问过海族，甚至还专门派出大批人手，跋涉到远在千里之的地方。然而，却丝毫没有获得有关他们的任何消息，六千年间，足够发生一些我们无法猜测并理解的东西。更何况，类人的前身，是古人制造具有相当智慧的53号执行体。除了那些变异的智慧拥有者外，普通的类人，多少也会拥有一些他们祖先遗留下来的东西吧！” 　　“你是说，他们在进化。”战风若有所思地问题。“完全有这个可能。”天羽肯定地点了点头“人类在进化，地球上所有的生物都在进化。类人不会也不可能脱离这个最基本的自然规律。更何况，他们背后的那股神秘势力，肯定不会放任自己的支持对象永远保持愚昧。他们多少会给他们一些启发，就好像当年海族曾经给予我们的强大援助一样。” 　　“一号基地的电脑从哪儿弄到的这张图？”欧琴有些不解。“卫星。”天羽指了指头顶。“它控制着所有的地球观测卫星，能够对地球进行全方位搜索。” 　　“难怪！”秦广释然道：“那么，你想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天羽冷笑道：“当然是宰了他们。这些该死的杂种，杀了我们那么多族人，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们？”“这里看上去距离我们很远。”刘睿看着幕布上地影像。有些担忧：“如果派出大量军队进攻，恐怕得花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 　　“再大地代价也值。”天羽沉声道：“想想那些被逼迫怀孕致死的女人，就是把他们全部杀光也不为过。我测量过实际路程，距离我们最近的城市不过只有一千多公里而已。”“就这么办吧！”说到这里。秦广从桌前站了起来，高声道：“我赞成天羽的意见。类人的存在，对于我们来说，的确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这次出征需要多少作战部队？”刘睿仍然还有顾虑。"方欲的第六作战师就够了."天羽略一思索道：”夏冬雪的二师目前布防在“天伞”的所在地。我已经下了死命令，任何人禁止对其调动。这样地话，目前能够调用的军队就只有三个师。用一个齐装满员的整编师进攻类人营地，足够了。“ 　　会后，战风硬拉着天羽等人，来到自己位于城市南区的家中。用他的话来说：”与其过几天各忙各地，还不如趁此机会先把我儿子的满月钱扣下再说。“对于这种明显属于敲诈加勒索的手段。天羽等人自然也有自己的应付办法。很快，在无线电话的催促下，苏雅、天柔、以及一个个与被邀请者有亲密关系的无关人等，统统出现在叶战风的家宅门口。 　　“既然你要请客，那就索性多叫一些人。记住。礼金我们四送了，今天的饭，你得管饱。别尽拿些便宜地块茎来应付我们，至少，也得弄点新鲜啮齿虫肉什么的上桌。要不然，后果你可自己考虑清楚。”这是泰广的原话。对于夺走本应该属于自己爱人的叶战风，他从来都放过任何可以压榨的机会。 　　玩笑归玩笑，多日不见的朋友相聚。场面总是活跃且热闹。尤其是在饱餐一顿味道不错地美食过后，人手抬着一杯用块茎淀粉酿造出来酒精饮料的时候，更是把整个宴会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这大概是最后一次宴会了吧！”摇晃着透明的玻璃杯，战风叹道：“食品的囤积一开始，恐怕再也没有充足的货资可供应了。”“这样的情况不过只持续几年而已。”天羽笑道：“‘天伞’关闭之后，相信会有更多的可用植物诞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你就没有兴趣再喝这种酒了吧！”“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秦广歪着头问道。 　　“后天。”天羽抿了一口块茎酒浆，看者杯中摇晃的透明液体，笑道，“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你开发出那种利用小型氢氧分离器为动力的战车，我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随便进攻一个类人聚集地。”“你的胆子一向很大。”秦广回逗一句：“几十年前，依靠几支M5G43，你就敢带人直接抄了类人老窝。怎么现在反倒越活胆子越小了呢？” 　　“这不是胆小，这叫稳重。”天羽一本正经地说道：“再怎么样，我也得首先考虑手下人的伤亡。你知道，得不偿失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去做。”“呵呵！也对！”秦广仰脖喝下了杯中的所有酒液，忽然转过身来：“武器研究所里，还有十二辆刚刚完成测试的新型铁甲龙战车。这次也一起带上吧!我可不想看到一个被类人咬掉半边身子的赵天羽。别的不说，光你老婆苏雅天天来找我闹就够受。与其这样，还不如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你，省的到时候麻烦。” 　　“想要从你手里弄点好东西不容易啊！”天羽惊奇地乐道：“你今天转性了？怎么会突然舍得把你的宝贝贡献出来？呵呵！恐怕还有什么阴谋吧？”“那是当然。”秦广直言道：“不瞒你说，战车我已经没有太大兴趣。最近，我已经换了一个新的研究课题。” 　　“哦？是什么？”笑天闻言也凑了过来。 　　“上古时代最犀利地兵器——机动装甲。”秦广的口气极其平淡。“你是说，那种人形兵器？”天羽一惊。 　　“没错，就是它。” 　　“进展怎么样？有没有制造的把握？”“说实话，那玩意比制造一艘战舰还麻烦。”秦广叹了一口气：“我手上的资料太少。这东西实在太精密。最大地难题就是机械传动部分。有时候，我真想用十艘战舰去换一张古代机动装甲的设计图来看看……” 　　“十艘战舰……呵呵！你就做梦吧！我们现在总共也只有两艘没有生产完工的巡天舰而已……”"如果你真的可以关闭“天伞”，我就能让现在的制造工厂提高六倍的产量。”说到这里，泰广一扫值钱那种慵懒的表情，目光炯炯地看着天羽说道。 　　“得得得，这个问题你整整缠了我十多年。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这次恐怕也下不了那么打的决心。”天羽苦笑道：“如果真的按你所说，建立一支太空舰队，那么。有很多东西，恐怕也会简单得多……”“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坚持到三年后你关闭‘天伞’的时候。”秦广注视着天羽的双眼，沉声道：“别让我失望，我的朋友。” 　　天羽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紧紧握住对方伸过的双手……两天后，一支配合了大量运兵车的装甲混成部队，从龙城出发，浩浩荡荡地朝着标定目的地北面疾驰而去。这就是龙城的主要守备力量一之——第六作战师。从“智龙一号”那里弄到的便携电脑的确是个宝贝。比起那些几乎是半手工制造的“龙族电脑”，其先进性与可靠性不言而喻。看着小屏幕上那条示意进行路段的绿色线条，天羽不禁有种想要砸开一号基地，冲进去大肆掠杀一番的古怪念头，只不过。理智告诉她，这种事情，想想还可以，如果真的要做，恐怕自己当场就会被无数地警戒机器人打成蜂窝煤。 　　气垫运兵车的速度和快。如果不是因为那几辆重型战车拖延了部分速度的话，恐怕走在前面的步兵早就已经投入了战斗。这里应该是泛亚洲联邦的西部地域。被大量蔓生植物禁锢在地面的沙砾。无法再像几百年前一样肆意飞扬。尽管这里很空旷，却也绿意昂然。古代人类辛苦数代没有完成地治沙梦想，最终还是在大自然强大的自我愈合能力面前，划上了不甚完美，却根本显而易见的成效。 　　根据卫星观测的结果，类人的残存巢穴，就在正前方约莫十四、五公里的地方。天羽照例安排了一架小型高空侦察机，从几辆战车组合而成的路航平台上升空。虽然她一再命令所有族人尽可能减少对科技力量的依赖，仍然以使用自身明锐的感官行事。可这毕竟是你死我活的战争。谁能够首先发现敌人的存在，也就意味着胜利的机会多一份，死伤自然也能多少减轻一些。“科技，不过只是一种辅助力量。人类真正想要强大，最终的道路，只能是进化。”这是十多年以前，天羽第二次开启二号基地时，电脑给她的忠告。 　　尽管对于类人的进化速度多少有些料及，可当脑海中的思感蔓延到极限时，天羽还是被心眼所看到的情景吓了一大跳。一片为四周沙丘围拢起来的空地上，矗立着连绵数千幢沙石混合砌造的小屋。和卫星图片上一样，这些低矮的房屋接连成片。就好像是按照事先的规划刻意而为之一样。看上去井井有条，整齐有序。 　　在所有小屋前的广场上，赫然站立着一排排手持长矛的兽头类人。仅凭外表看去，他们与几年前消失的时候并没有多大分别。只不过，相比此前狩猎者们熟悉的疯狂与暴躁，现在了类人显得更加冷静且有序。尤其是他们手中所握的各种武器，更加使得天羽不由得威到一阵悸动。如果说几年前那些被消灭的类人仅仅只是一帮只凭蛮力争斗的愚昧种族,那么,现在出现在天产“眼中”的类人，则根本就是一只秩序良好的军队。 第一百二一节异化 　　不过,类人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些远在数十公里之外的死亡代言人.毕竟,与人类之间的短暂和平,维持的时间实在太久. 　　"这哪里是什么聚居地,根本就是一个类人建立的城市."天羽暗骂着,迅速在内心下了这样的一个结论.因为,从高空侦察机雷达传送回来的画面,以及脑波探测到的所有场景看来.这个整整占据了一片沙丘的类人居住点,其规模已经远远超过了最初建立在龙城基础上的寒水营地.天羽毫不怀疑.以这样密集的房屋拥挤程度,哪怕就算是随便开一颗炮弹,也能获得极其丰硕的战果.“迀回部队行进到了什么位置？”思量片刻后，天羽叫过身边一名?配带着上尉军衔的作战参谋官。 　　“三团和四团已经进入指定战斗位置。二团十分钟前发回电报，据称，他们将在二十分钟后进入攻击阵地。” 　　“告诉他们，注意隐蔽和警戒。类人的敏锐程度远远超过我们。在这一点上，他们的进化程度的确要比我们优秀得多。”说着，天羽很随意地放出一道脑波，径直插入了上尉的思维意识。“能用这样的方法和我进行交流吗？” 　　“还行吧！只是，暂时还无法捕捉到思维目标的存在。” 　　天飞翔笑了笑：“注意观察身边的所有微小事物，随时利用自己的大脑力量与之交流。用不了多久，你也能做到我这一步。” 　　“真的吗？”军官敬畏地望着自己的族长：“可是听老人们说，这样的进化，需要很长时间。甚至一辈子。”“没错。”天花点了点头：“其实，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在进化。就好像我们的祖先是从大海中的单细胞生物进化而来一样。为了爬上陆地直立生活，他们经历了亿万年的时间。呵呵！现在，轮到我们享受他们遗留给我们地进化成果。同样，我们也将用属于自己的进化方式，给我们的后人留下更多的东西。” 　　上尉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闭上双眼，努力与天花的脑波进行着交流。因为，这样地机会，对于她来说，并不是很多……时刻注重族人在大脑进化方面的程度。是天羽一直以来当作最重要的事情之一。毕竟，某一个人的突变，并不代表人类整体全面地进化标准。这个道理，其实就与那些稀少地变异类人。无法终结所有类人的野蛮一样。 　　“阁下，第四团队发来电报，他们已经抵达指定位置。”数十分钟后，一张写满文字的纸张递到了天羽面前。“很好！”天羽接过看了看：“命令方欲，立即展开攻击。告诉他，我不要活口。” 　　电波的穿梭速度极为迅速。几分钟后，从各个方向破空而来的大口径炮弹，带着充满死亡问候的呼啸，猛然砸进了密集的类人聚集地。用一个个爆炸后生成的环状气浪，将层层叠叠的沙石建筑推翻、覆盖。将来不及逃跑地类人血肉。完全混合在其中，形成一种新的半粘状血腥物质。天羽所在的部队也没有闲着，自行火炮高昂的身管不遗余力地喷吐着死亡的红光。每一次轰鸣过后，总会带起一阵滔天飞散的沙石与血泥。尤其是那种仿如雷鸣般的爆炸，更是堪比世间最恐怖的虫兽吼声。它不但掩盖了所有类人的无助哀号，更用自己猛烈的爆炸与震撼，直接把这些对生命渴望的声音，直接强横地撕成碎片，散在风中。 　　“进攻。”天羽的命令丝毫不带任何感情。在她的指挥下，以十二辆重型铁甲龙为首的战车部队，开始迅速而有序地沿着道路，冲进了类人的聚居地，展开了新一轮的虐杀。重型铁甲龙是十二年前在希望基地下层空间是发现的东西，在第一次拥有机械动力之后，天羽马上指挥族人挪开了那些基地里的废弃坦克。在打开五角星状隐藏入口的那一瞬间，很多狩猎者流出了泪水。因为，面前的场景，是那样的凄惨，那样的荒凉。上万具古代人类遗留的骸骨，密密麻麻地簇拥在一起，散落在希望基地上层同样大小的更深处。早已发黑锈烂的各种武器零件到处都是。从一些物品上依稀可辨的文字上，尚能看出他们曾经的用途，知识，棉队这些发黑发黄的人类尸骨，所有的人，都只能感到一阵无力的悲哀与凄凉。 　　因为，在这些骸骨中，很大一部分，属于尚在年幼的儿童。看上去，那里似乎应该是一处古人的隐蔽所，为了保护这些孩子，他们不得不用这样的办法将之藏起来。却不想，被保护的对象因此而死亡。可能是窒息，也可能是因为饥饿。天羽不想去过多深究这些没有实际意义的问题。只是，在她的仔细搜索下，最终获得了两样具有重要意义的东西。 　　一是两辆使用氢氧动力的重型坦克，二是一具模样古怪且明显不属于任何地球生物的遗骸。这两件东西都具有 　　相当的价值。坦克以过分拆和研究，最终成为了龙族装甲部队的自行建造的装备。至于那具奇怪的骸骨，则被制成标本，陈列在龙城的地下研究室中。默默地向人们展示着自己充满秘密的所有。应该承认，秦广对于武器方面的研究，实在无人可出其右。经过他改装的新型铁甲龙，无论是速度、装甲、火力、灵活性等方面。都要远远超出两年前地量化产品。尤其是其车顶炮上那门长身管电磁炮，更是威力惊人。在它的平射下。类人聚居区被成片摧毁，直接翻滚破碎成块块散乱的莫名粘合物。类人在惊慌、在恐惧、在奔逃，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当中没有勇敢者。事实上，为数众多的类人在遭到突如其来攻击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敌人的存在，并且扬起手中的各种武器，愤怒地朝着些毁灭自己家园的钢铁怪物直冲过来。却不想。尚未扑到近前，就已经被车体外自动控制的机枪打成了蜂窝。也有些动作灵巧地类人，艰难地多躲过重重攻击，顺利爬上了车体。却惊异地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撼动这些可怕的怪物分毫。最终，只能在邻接车辆的扫射攻击下丧命。而他们的举动，也引起了战车驾驶者的愤怒，就这样，在为首几辆铁甲龙地并排行进下。更多从炮火攻击中得以逃生的类人。只能无力地哀嚎着，被滚滚而来的钢铁履带所吞没。并不是所有的战车操纵者都冷酷无比，他们也同样拥有自己的感情与爱心。事实上，当为首几辆战车的操纵者看到，一些幼年小类人坐在地上号哭的时候，他们也曾动过隐恻之心，他们也想将手中的控制盘偏向扭转。可是，从天羽大脑中散发出的强大思感，却使得他们无法这样做。思感本身并不具有强制能力，重要的是其中隐藏的内容。所有参战士兵都能“看到”。被类人强奸后的狩猎者妇女，在分娩时所必须承担的痛苦与死亡。尤其是那种恨不得撕开自己肚皮而后快地强烈痛苦，更是直接影响了没一个士兵的判断。在他们的潜意识中，类人，就是仇人的代名词。 “杀光他们，不要任何俘虏。”这是天羽的命令。也是所有士兵心目中的唯一行动指南。尽管这样做无疑会使他们地情感变得冷漠。可是。他们是战士。战场上只需要胜利，不需要情感。尤其是那种对于敌人怜悯的情感。端坐在指挥车中的天羽放开强大的思感，彻底笼罩了附近的每一片地域。为进攻部队指引着方向，为冲锋的战车提供路线引导，更为所有感受到思想能量存在的士兵增添无穷的士气。在这种堪比雷达还管用的脑波作用下，类人手中的武器丝毫不起任何作用。他们甚至无法举起一支投枪或者是一把刀子。因为，在这种时候，总有一颗从临近狙击点飞来的子弹，无比准确地命中他们的要害。使得他们大口喷涌着腥浓的血液，带着对生命的期盼，无力地迈向死亡的过度类人的军队，早在第一波炮火攻击中覆灭。现在的类人，除了四散奔逃之外，再也无法形成有组织的抵抗。 　　天羽有些诧异，因为，这与她意识中的类人完全不同。或者说，眼前这些群居的类人，除了外型与像貌之外，根本就与此前攻击狩猎者的类人举止不尽相同。简单地说，他们更加像人，更加类似人。 　　突然，一幕古怪的画面出现在天羽的脑海中。那是临近她所在不远的街区。从一幢被爆炸摧毁的房屋中，跑出一个背后已经被烧着的雌性类人。它的怀中抱着一个显然是刚出生不久的幼类人。从两者的动作与身上的装饰来看，应该是母子。 　　“这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天花骇然，类人的生产过程她最清楚不过。狂暴的幼生类人只会直接撕开母亲的腹部而出。不仅如此，它甚至还会以母体为食。这样生产出来的幼类人，怎么可能会有活着的母亲？那一瞬间，天羽脑子里突然闪现过一个连她都觉得古怪的问题。 　　“难道说，进化后得类人已经抛弃了这一可怕的习俗。开始改用别的方法生育。或许，这几年没有收到类人侵扰狩猎者营地的消息，正是由此而来？”“第四十一小队，抓住那对类人母子。记住，别伤害他们，我要活口。”强大的意识能量顿时从天羽脑海中发出。径直钻进了与之最接近地士兵大脑。很快，天羽满意地“看到”，身中麻醉弹的雌性类人，连同其怀中的类人婴儿，已经被狩猎者捕获。正往自己所在位置押运而来。不单是这里，其余的地段，也或多或少发现一些惊慌失措逃离家园的雌性类人与幼儿。看上去，他们对于突如其来的袭击似乎感到相当的恐惧。而且，并不打算做出任何反抗的举动。这使得正密切注视战况地天羽猛然间想到一个很奇怪的名词类人的习惯天羽比谁都清楚。这种恐怖生物的残暴天性决定他们的莽撞与强悍。在遭受攻击时，没有任何类人会退缩。他们宁愿战死，也绝对不会逃走。尤其是像这样幼类人惨遭虐杀地时候，成年类人更是会奋不顾身地保护他们杀出重围。甚至。就算付出生命为代价也在所不惜。 　　为什么，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类人母子会如此奇怪？他们非但不反抗，而且还表现出一种对于暴力和死亡的恐怖与畏惧。特别是那些雄性类人，更是没有见到一个陪伴在他们身边。难道说。类人的群体。已经进化出了社会阶级？或者，他们之间已经开始分成了有序的社会制度？ 　　“命令所有进攻部队指挥官，捕捉几名类人俘虏。尤其是那些受伤的类人，可以给予他们应有的优待。”天羽一面发布着新的命令，一面摇晃着脑袋陷入了沉思。眼前的一切，实在颠覆了她以往所有的经验，想要适应这一切，需要时间……现实仿佛是故意想要与她开个大玩笑。几分钟后，在一条两头皆有进攻士兵围堵起来的小巷里，被包围在其中的二十多名类人，在看到逃生无望之后，竟然做出了一件令天羽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 　　他们纷纷举起了双手，交叉环抱过头顶，双膝齐地，眼中带着惶恐与惊慌，猛然跪了下来。 　　投降。他们居然在投降。天羽目瞪口呆地端坐在指挥车上。这一刻，她很有种想要亲自跑到事发地点去看看的冲动。她甚至怀疑，自己地探测脑波是否出了问题？自己“心眼”所看到的一切究竟是不是幻境？因为，这些类人与自己几年前所熟知的对象，实在相差甚远。 　　天啊！一群会投降的类人？这怎么可能？ 　　“受降，关押，告诉收容队，优待这些俘虏，给我看紧点儿。不准伤害他们当中的任何人。我要亲自审讯这些古怪的家伙。”天羽几乎是从嘴里一字一字蹦出这句话。尽管现实让她感到无比疑惑，可她并没有因此而失去应有地冷静。她知道，战斗，并没有结束。 　　其实，早在几分钟前，对类人的搜剿就已经进入了尾声。数辆并排而进的重型铁甲龙，就好像一排可怕的碾压机，将连接在一起的所有类人房舍，全部推倒在履带之下，碾成了碎末。类人死伤惨重。那些手持武器看似军队的强壮者，无一幸存。那些躲藏在房屋中，希望以次逃过一劫的愚蠢者，全部死亡。那些反应最快，在战斗刚刚打响瞬间便已经跑出城外的聪明者，更是直接被手持远程狙击步枪的射手，一枪打穿了脑袋。最后，只有那些体弱力贫，胆小怕事的投降者，完全出于意外的保住了自己的性命。整个城市已经被完全推平。从外貌上看，这片覆盖了一层厚厚沙石血泥的地面，仅不过比附近的地域表层稍厚了那么一点点而已。当然，那些从平整土层中不断漫出，仿佛花纹一般的血肉泥块，更是其它普通土层无法比拟的特有点。在重型战车的反复碾压下，一具具埋藏于其中的类人尸体，纷纷被硬生生地成了一个平面。皮毛，肌肉，骨头都要比原来的身体宽阔了许多。尤其是那一张张满是利齿的血盆大口，更是直接横在碎烂的头部中间，变成了一块平整的标本。只剩下柔软脆弱的舌头黏糊糊地布满在不成形的口腔里，远远望去，就好像是一团血肉模糊的烂肉，将分离开的口齿重新粘合在一起……当然，这不过是从上面俯视的效果。如果你有兴趣蹲下身子，从侧面弯下腰来看的话，一定会惊讶的发现，类人原本宽阔的身体，早已变成一张仅有数厘米厚薄的皮肉混合层。无法容纳在其中的心肺等脏器，只能在巨大的挤压力量作用下，纷纷从口、鼻等所有与之相连的身体空处脱出。在体内粘膜与筋肉的拉合下，仍旧保持着与身体的联系。尽管如此，他们自己也无法摆脱被碾压成薄饼的命运。天羽当然不会对这些恶心的破皮烂肉感兴趣。她的思感，早已牢牢锁定在类人城市中央的广场上的一块石板上。因为，就在石板的下面，隐约有一股莫名的生物能量，从战斗开始时，就一直在蠢蠢欲动。 第一百二二节标本 　　“保持警戒，告诉方欲，调一个营过来，守好这里。”天羽指着电子屏幕上中央广场的所在地，向身边的作战参谋官说道：“命令前卫部队，立即封锁这一地区。” 　　族长的命令是无可争辩的最高指示。那怕这道命令听上去是多么不可思议，多么令人难以费解，做为士兵，只能无条件服从。很快，十余辆重型铁甲龙分从几个方向，从破烂不堪的类人房屋中径直冲出，一直聚拢到广场的四周。紧跟在其后的步兵也排列成紧密的搜索队形。将整个广场围了个水泄不通。“起吊机，给我把这里撬起来。”跳下指挥车的天羽指着地面的一片巨大石板，向身后的军官发布着命令。说实话，她也无法探知这下面究竟有什么，她只是有一种感觉，这下面有某种生物，某种神秘而自己从未见过的生物。 　　一辆修理坦克从分开的道路上开了过来。随着一阵机械碰撞的响声，沉重的吊臂从车身前的支架上缓缓升起。很快，在一阵刺耳的机械运作与石块撞击声中，一个宽敞的地穴通道口，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淡青色的厚岩石板，从凭证的广场表面开始，一直延伸到了地穴的最深处。这似乎是为了证明，隐蔽地穴的内部，与外界的广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可惜的是，从地穴拐角处散发出来的一束微弱光芒，出卖了这种刻意想要的遮掩。 　　类人可能的确在进行，在一点从广场周围竖立的大量火把就能看出。要知道，就在几年前最后一批类人出现在龙族聚居地西北部边界的时候，他们还相当惧怕燃烧的火焰。这种除了狩猎者之外，几乎是所有生物克星的东西，理所当然不会对类人特别优待。然而，从很多已经被破坏类人房屋的残留物来看，他们很明显已经开始用火来烧烤食物。而且，火地用途已经扩大到了其他方面。譬如：照明。 　　但是从地穴中透出的光线，很明显不属于火光。因为，它并没有火焰常见的红白之色，相反，却是另外一种淡蓝色，隐隐含有些许凉意的冷光。“张涛，带一个小队下去。慢一点，保持警惕。”天羽一边散开思感，一边扬手命令身边的侍卫顺序而下。说真的，对于地穴内的情况，“心眼”早已看得一清二楚。然而，令天羽无法解释的是，从地穴的内部结构与附带建筑来看，这里似乎是某种被古人称之为“庙宇”的地方。 　　青石铺就的台阶很长。从广场地面一直下来，约莫走了数百道阶梯，众人眼前这才出现了一片平整的幔石地面。只是不过，地下石室墙壁上的两种东西，实在是让人看了不由得大吃一惊。首先是蓝光的来源。在墙壁地凹陷处。镶嵌着一个个椭圆形的的半透明物体。看上去，有些像狩猎者日常使用的灯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发出阵阵有蓝色的淡色光芒。天羽端详了很久也弄不明白这种东西究竟是以什么作为能量。 　　其次就是墙壁走边用巨石雕刻城的大量塑像。他们地数量是如此之多，以至于从石室的入口，一直延伸到仅能看见一道小门的最深处。这些雕塑虽然做工很粗糙，种类也相当繁杂。可就具体描述的场景来看，却从头到尾只有一个内容——崇拜。 　　既然是崇拜，当然必须拥有崇拜者与其对象。对于他们，天羽也并不陌生。崇拜者毫无疑问就是各种兽头类人。至于他们所崇拜的对象。却使得天羽看了，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莫名的骇然与凉意。 　　那具从希望基地底层尸堆重发现的怪异骸骨，其结构、外形，都与雕像中高高在上，被类人所跪拜的对象完全一样……“这，难道就是他们所说的天神？”天羽皱了皱眉。指挥众人朝着庙宇地更深处走去。因为，目前所发现的一切，仅仅只是一种没有任何证据的推测。她希望在更加深远的地方，找到能够证明并解释自己心里所有问题的答案。 　　蓝光顺着墙壁一直延伸到石室的底层。阴湿地台阶相当滑腻，踩上去会有一种重心不稳的感觉。如果不是所有士兵战斗鞋底部衬有牢实的胶钉，天羽相信，这一百多名随同自己钱来的士兵，恐怕当场就会从层层叠叠的楼梯上摔落下去。 　　这样的心理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随着一间更大的石室赫然出现，众人手中的各型武器，也纷纷被平端到了胸前。 　　对于自己控制情绪的能力，天羽一向都很有自信。然而，当她看到眼前的所有场景时，那股发自内心无法抑制的怒火，连同几科快要沸腾的鲜血，猛然间一下子冲上了头顶。顿时，蔓延到全身。 　　站在天羽身旁的张涛分明看见，自己尊敬的首领，平淡的脸色在瞬间涨得通红。紧握住突击步枪的双手，也死死捏紧了枪把，淡青色的静脉在苍白修长的手臂上暴起，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嘎嘣——”一声闷响从天羽紧闭的口中发出。半响，努力控制住自己情绪的她，这才阴沉着脸，从好不容易微微张开的唇缝中，狠狠吐出半颗生生被咬碎，尚还带着血丝的牙齿。 　　“是谁？这究竟是谁干的？”天羽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还有一种明显经过克制，但却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愤怒。没有人回答，所有站在石室里的人，以及尾随而来，视线刚刚触及场景的人，都纷纷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撼。很快，与天羽同样，甚至比她更加热烈、狂暴的愤怒，刹那间，充斥了众人的全身。 　　这间石室相当宽敞。不过，吸引所有人眼球的，并不是这阴冷的屋子本身，而是旋转在其中的内容物，那些沿着墙壁顺序排放的一口口透明的玻璃盒子。人，栩栩如生的人。一个个貌美如花。容姿秀丽地女人，还有大量外表英俊潇洒，肌肉健美的男人，都纷纷保持着脸上最动人的笑容，以自己最优美的动作，僵直着身体。无声地矗立在冰冷的玻璃盒子中。 他们不会说话，不会改变自己的动作，更不会用其它地方式，向别人表达自己的任何意思。他们只是僵硬地站在那里。保持自己固有的姿势，用凝固在脸上的笑意，以及无法再更改地动作，向自己的同类无声地抽泣……他们是标本，不会说话，永远失去了生命，只剩下一张动人外皮的标本。 　　天羽轻轻抚摸着身边一具在灯光映照下，散发出醉人光彩的玻璃盒子。透过没有任何遮挡的结晶体，她很清楚地看到，安静地站立在盒子中的女孩在冲自己微笑。说实施，天羽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孩。那种动人心魄的美，是她所见过的任何女性都无法比拟的。尤其是在那些封存在盒中干燥鲜花的映衬中，如同传说故事里纯洁的精灵少女。然而。她却是一个死人。一个保留了永远容颜的死人。 　　在玻璃盒子外框的最下面，有一块小小的黄铜铭牌。上面刻写的文字并不多，天羽也全部都认识。 　　“伊丽莎白。弗莱尔——地球历2010年度世界小姐总冠军。” 　　诸如此类的铭牌，每一个玻璃盒子地下面都有。“欧静初－－地球历2011年亚洲小姐选美冠军。” 　　“让。亨利－－地球历2010年巴黎时装节最佳男模。” 　　“刘震撼－－地球历2012年世界健美总冠军……” 　　他们都是古代人类中的精英。确切地说，应该是古代社会中最能够代表美丽、漂亮、英俊这类字眼的人。不单是年轻人，天羽甚至看见。在石室更深处的角落，分明还摆放着一排排体积仅为此前一半大小玻璃盒子。里面所盛放的内容物尽管拥有同样的魅力，可是，他们显然更小，用人类的年龄段来划分，显然只能算是孩子。 　　纯真、甜美、活泼……所有用来形容孩童的最优美词语加之于他们身上绝不过分。事实上，这些永远也不会再动弹的孩子看上去，确实能够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然而，他们却是永远的死物，僵硬的标本。这哪里是什么玻璃盒子啊！根本就是完全透明的棺材。 　　整个石室的面积非常广阔，有一名狩猎者粗略地计算了一下，排列在这里的人体标本，足足有上万具之多。 　　标本不会说话,所有走进石室的人也没有说话。可是湿冷的空气中仍然有一种低沉、压抑的声音存在。让人听了不舒服，甚至，想要发狂，想要愤怒。 　　那是一种从各人喉咙里发出的低吼，还有从压抑胸腔里发出的沉重喘息。以及因为骨节抓捏枪支太紧而发出的“吱咯”声。所有的音调汇集在一起，最终变成了代表所有人情绪的暗合。 　　愤怒，无穷的愤怒，从每一个人的心底冲出，以这样的方式集中在所有的脸上，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像座火山一般迸发出来。 　　耻辱啊！身为地球最高统治者的人类精英，居然会被活生生地做成供人观赏的标本。尤其是那些孩子，他们还小，有的，甚至还是刚刚从母体中诞生不久的婴儿，天真可爱的微笑，至今还凝固在他们的红润脸蛋上……“给我搜，仔细的搜。绝对不要放过任何角落。哪怕就算是一只最微小吸血虫，也必须给我从墙壁的缝隙里揪出来。把这里的情况发给方欲，让他再多派人手下来。艹，不管这究竟是谁干的，我都会了剥了他的皮，让他也尝尝被作成标本的滋味儿”天羽深深地呼吸了几口不甚新鲜的空气，向四面八方的最顶点延伸着思感的触点，敏锐地捕捉着所有可疑的生物能量波。凭着狩猎者超人的直觉，她知道这里一定隐藏着与墙壁雕像完全一样的神秘生物。说不定，他们就是隐藏在类人背后的直接控制者，也是杀死棺材中所有人，并且将之变成标本的罪恶者。其实，就算天羽不说，石室中地所有士兵已经开始了四处的翻找。这样的场景，任何人见了都会生出强烈的愤怒与报复心。尽管这间石室已经是地穴尽头，但他们仍然小心在墙壁周围的每一块砖石间仔细搜寻。毕竟，坚实的墙壁背后。往往会隐藏着巨大且不为人知的秘密。 　　天羽觉得很奇怪，放出的思感竟然无法穿透石室中地墙壁，延伸透析到地层更深处。似乎拗黑的墙壁回阻拦思感的波动一般。这样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沉思良久，天羽忽然从脚边的鞋套里摸出一把匕首。照准近旁的一块墙砖，狠狠扎了上去。“这下面有东西。”锋利的匕首尖，分明透过砖石的缝隙，碰撞上一块坚硬的阻拦物。因为，天羽握刀地手腕，明显感觉到从匕尖传来的一阵碰撞与刺破。 　　“张涛，过来轰上一炮。”说着，天羽往旁边偏了偏身子，向身后的侍卫招呼道：“给我炸开这面墙。”小口径榴弹的爆?裂能力很强大，一声沉闷的轰响后，在碎石与各种被掀起的杂乱污物间，厚实的墙壁被炸开一个直径米许的破口。不等硝烟完全散尽，天羽便一个箭步抢上前去，抓起散落在砖石碎块间的一片明显属于是金属的东西，惊声叫道：“铅？居然是铅！” 　　拨开墙壁破口的各种碎块，所有狩猎者都能清楚地看到，用巨大青石堆积而成的墙壁背后，俨然包裹着一层微薄却又实际存在的铅皮。他们紧紧地粘合在砖石上，就好像是凝固的液体一般。有了铅的存在，脑波当然无法穿透墙壁再次延伸。 　　“类人绝对不可能制造出这样一间石室。很明显，这里一定是那种古怪生物的居所。就算不是，这里也应该至少留有几个他们口中的“天神”。给我搜，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些家伙统统找出来。一时间，狩猎者们纷纷解下身边携带的各种工具，狠狠的想墙壁砸去。希望以这样的动作，找到隐藏在其中的暗门。很快，在一声声恶毒的咒骂与怒吼中，厚重的墙壁砖石纷纷剥落，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层在淡蓝色灯光下散发出些许金属光芒的铅层。 　　就在石室的中央，一道仅能容纳两人并排通过的小门，也慢慢出现了自己隐蔽的踪影。“就是这里。”天羽高声招呼着族人围拢了过来。没有了铅层阻碍的思感，已经透过小门进入到了其中。她分明“看见”：两个与雕像完全一样的生物，正卷曲着身体，缩在两张类似椅子之类的东西上，颤抖着身体，紧张地望着尚还关闭的房门。 　　天羽没有说话，只是从身边族人手中接过一把尖利的铁镐，照准房门中央的缝隙狠狠砸去。很快，似乎是塑钢制成的门壁在重力作用下纷纷碎裂。最终，化成一堆没有任何用处的破片，横落在通往房内的入口处。“站住，不准进来！这里是最尊贵神的居所。任何妄入者必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忽然间，一道强烈的意识能量猛地冲进了所有的大脑，以最严厉的口气，向狩猎者们表达着其主人的意愿。 　　“很好，没想到你们也会使用心灵交流。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气了。”默念间，天羽狠命发出一道带有强制性的思想波，径直突入了对手的脑波，使得两只异类生物猛然打了一个寒战。快步跟进的士兵没有迟疑，最先冲进小屋的几个人，已经用力将对方按翻。只是在捆绑上有些麻烦。因为就在他们拎出身边铁铐准备习惯性地拉过对方手臂的时候，却惊奇地发现，这种生物的手很短，甚至，无法合拢到身前。 　　不仅是手，就连他们的脚、身体，都极其短小。相比之下，硕大的头颅已经占到其整个身体一半以上的比例。因此，行动不变的他们只能依靠连接在手脚处的机械装置进行移动。乍一看去，就好像两个半大孩子在踩高翘一般。可笑且滑稽。只不过，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觉得好笑。如果不是天羽的阻止，它们完全有可能被愤怒的士兵当场撕成碎片。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我是神，是无所不能的神。” 第一百二三节本因 　　天羽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看着这两个被牢牢捆绑在一起的异类。良久，这才默念道：“告诉我，是谁，是谁杀了外面的那些人？” 　　“你没有资格这样与我们说话，”为首的异类高傲地瞟了她一眼：“卑下的生物，我们是神，是最高级的存在，是……”“扑－－”凛冽的拳风划过，一记漂亮的勾拳狠狠砸在说话者的脸上，带起一片四溅的血花。面无表情的她再次默念道：“说不说？” 　　“贱种、下等生物，你将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遭受重击的异类仿佛疯狗一般狂怒着，一道道思想波也随之而来：“你竟敢这样对待我，你会遭到报应，会遭到惩罚，会遭到……”“你们有两个人，我不介意杀掉其中一个。反正，只要活下来的人能够告诉我所需要的东西，这就够了。”天羽面无表情地看着疯狂叫嚣的异类，冷酷地发散着自己的意识。甚至，从脚边摸出匕首，在愤怒的异类身上虚划了一下。 　　这样做很管用，那道强压进所有人脑海中的意识波顿时消弥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与畏惧。 　　“谁能告诉我，是谁杀了外面那些人？”天羽的问题依然在继续。“不，不是我们。”两个异类几乎同时“说”道。 　　“那么究竟是谁？”天羽的语气极其冷淡。 　　“是是我们的主人。” 　　“你们的主人？”天羽微闭起双眼，有些惊讶：“你们不是自称为神吗？居然还有主人？”“我们……我们当然是神……神的奴仆……我们的主人……是，是大神。” 　　“他和你们长得一样？” 　　“是的。” 　　“那么，他与你们有什么区别？”“大神……更加高贵……更加严厉……他地能力，更强。” 　　“那么，你们的主人，他现在哪儿？” 　　“他在神的乐园。”交流到这里，为首的异类抢先道：“不过，他还会再回来，到了那个时候，哼哼～卑下的生物，你们就会知道什么是神愤怒，别说我没提醒过你，用这样的方式对待神灵，是会遭到报应地，你最好……啊－－－”“你的废话太多了。”天羽慢慢收起扎在对方大腿上的匕首。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你们究竟是什么生物？” 　　“我们……我们是神。是你们的神。”看上去。这一刀地分量很重。受伤的异类已经疼得几乎无法再与之交流。“狗屁”天羽怒喝道：“神？你以为你自己什么东西？不过是一条给别人看家地狗罢了。如果你不把所知道的所有事情给我说清楚，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管她什么狗屁天神，我只知道。谁也不能平白无故乱杀人。看看外面那些标本，他们也是人，也是生命。如果我把你们也做成和他们一样标本，你们愿意吗？” 　　“不——你不能这样做。”异类惊恐地望着眼前如恶鬼一般的女子，颤抖着身体：“我，我是神，你，你没有权力这么做。”“权力？你有权力杀人？而人却没有权力杀你？混帐，这是什么可笑理论？”天羽愤怒地一把拖过异类的右手。抡起匕首就要狠狠劈下：“就算有报应，我也会先宰了你，用你来做垫背。” 　　“不要——求求你，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你想得到什么。我也都能满足……求你……别杀了我……”“賎货!不见棺材不掉泪。”天羽轻蔑地收起匕首，恨恨地唾了一口，默念道：“说吧！你们是谁？从哪儿来？” 　　“我们是神。”答案仍然与之前一模一样。只是，可能是看到天羽又要动怒，异类连忙解释道：“我没有骗你，从我们出生的那天起，就被主人告知我们是神，对地球所有生物拥有最高统治的权力。” 　　“最高统治权力！哼，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天羽甩手就是一记耳光：“继续往下说。你们用什么来统治其它生物。”特别是那些类人，更是没有见到一个陪伴在他们身边。 　　难道说类人的群体。已经进化出了社会阶级？或者，他们之间已经开始分成了有序地社会制度？ 　　“命令所有进攻部队指挥官。捕捉几名类人俘虏。尤其是那些受伤地类人，可以给予他们应有的待遇。”天羽一面发布着新的命令。一面摇晃着脑袋陷入了沉思。眼前的一切。实在颠覆了她以往所有的经验，想要适应着一切，需要时间……“我已经说过了，我们是神。是无所不能的神，是创造之神。简单地说，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的创造物。”异类的思维中明显含有骄傲的成份。 　　“你们创造了世界？你们？”天羽加重语气问道。“……当然，是那些我们所侍奉的大神。”异类连忙改口：“我们只不过是在他们的教导下，重新制造出一些低级的卑下生物。他们创造了所有的生命，甚至包括我们，也是有幸得到他们赐予生命的仆人。” 　　一时间，天羽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多了很多陌生的东西。倒不是说她不明白这两个异类生物所说的话，只是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对于她来说，实在有些骇人听闻，而且，与之前她所知道的所有概念完全颠覆。神创造了世界,着在古代所有的典籍中都有记载. 　　欧洲,亚洲,美洲.所有的神话传说中,无一没有天神的影子.尽管这些书籍出自不同的国家与民族,所信仰的天神名字与背景也各有千秋,但不光怎么样,书中所描绘天神创造世界的那一幕,竟人是无一例外般的相同.从黄土捏泥造人开始,“这不可能。”天羽心里本能地冒出这样的念头。说实话，她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想法。因为。这太荒谬，太不合逻辑。如果说。世界真地是由神所创造，那么，神在哪儿？为什么没有人见过他们？ 　　“普通人当然看不到神的存在。”感觉到天羽内心的疑问。异类颇有些兴奋：“主人是超越所有生命地最高化身。他无所不在，无所不能。虽然我们只是他按照自己模样创造的替代品，但是，你也看到了。我们拥有的力量，绝对远远超过一般人。”“你们的力量？”天羽冷笑一声：“照这么说，你们不过就是两个傀儡而已。你们又能有什么了不起地力量？” 　　“我们能够创造，创造新的生命。”异类从身边的一个古怪容器中掏出一个小物件递过：“看看吧！这就是我们创造的新生命。” 　　异类递过的，是一只被烧制后地土陶小雕像。至于这个兽头人身的雕像本身。天羽实在是无比熟悉。类人、53号执行体，所有的名字，都代表着同一种生物。 　　“胡说八道！”天羽怒道：“这怎么可能是你们创造的生命？这明明是古代人类的失败作品。”“这的确是我们的创造物。”异类争辩道：“如果不是我们的帮助，人类根本根据当时的科技水平，制造出他们的前身——53号执行体。” 　　“哦？你也知道53号执行体？”天羽怒极反笑：“说说看，你们是怎么制造它的？” 　　“你这是与神交流的态度吗？”望着对方轻蔑的表情，异类很有些不满。“我什么时候承认过你是神？”天羽不耐烦地猛抽出刀，恶狠狠地砍下异类的一根手指，在尖利的惨叫声中狂笑道：“从现在起，你最好忘记自己神的身份，老老实实回答我的每一个问题。否则的话，我并不介意能够亲手割下两个神的脑袋当球踢。说，你们是怎么制造这种生物的？”疯狂的血腥手段震慑住了狂妄的异类。他们终于开始清醒，眼前愤怒的人类并不是以往那些对自己无比尊敬的兽头类人。她并不惧怕自己用于恐吓的语言，也不会计较自己有没有说谎。这种人很讨厌，他们无比固执，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在这一点上，大概只有那些大神们才能与之相比。因此，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最好还是按照这个已经趋于半疯狂人类的话去做。否则，如果死在一只低级生物手里的话，那就太得不偿失了。“很简单，我们合理的改变了党史研究这种生物的培养基因。”想通了前因后果的异类此时的意识无比通畅：“简单来说，我们不过是在人类的研究基础上添加了一些别的基因。使其中的兽类成份稍微增加了那么一点点。不过，就是这么一点，也足以改变整个研究进程。” 　　“你们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天象有些不解：“难道人类的警戒者对于你们都视而不见？”我们抓住了其中一名研究员."异类耐心的解释道:"强制性改变了他的思维意思,把他变成了我们的人.有了他,添加一点培养基因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强制改变思维意思?天羽眼角微微有些颤抖:"你们,杀了他?""没有！"两名异类同时否认：“我们只是消灭了他的自由主观意识，通过改换大脑机能的改造手段，把他变成接受外部指令的生化人。”“好……好好！”这和直接杀人有什么区别？天羽深吸了一口气，狞笑着发出自己得意识波：“接着说下去。被你们动过手脚的53号执行体，又怎么样了？”大概是没有感觉的天羽意识中隐藏的杀机，毫无心机的异类继续道：“当时人类制造他们的目的，主要是用于对抗另外一种合成变异生物。也就是你们所说地人体兵器。我们的更改，不过是减轻了其中战斗方面的能力，反过来，用增强后的生存细胞将之替换。我们计算过。这样变更地后果，将会使得53号执行体战场生存能力更强。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在战争结束后的核爆销毁中逃生。”“那你们应该很满意吧！自己的创造物，居然能够在那么恐怖的爆炸中幸存。哼哼哼！值得庆贺啊！”天羽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看他们。 　　“不不不。事情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异类矢口否认：“事实上，那些从爆炸中幸存的53号执行体已经发生了变异。他们开始变得越来越像人。不仅是生活习惯，甚至就连外貌、语言、身体机能各方面，都与人类无二。”“等一下，你的意思是。那些从核爆中逃生的家伙，全部产生了变异？”天羽忽然觉得对方的回答明显有问题。 　　“的确是这样。” 　　“可是，据我所知，像你说的变异体，在53号执行体当中。仅仅占到极少的部分。甚至连千分之一的比例都不到。”“这当然是我们的功劳。”两名异类对视一眼，自豪地笑道：“我们改变了他们的生物基因链接部分。把他们身上那部分来自人类血统的基因剔除了大半。依靠剩下的不完全基因，从而获得了另外一种新的生命体。只是，这样的剔除并不完全，正如你所说，53号执行体的后裔中，多少也会产生一些与人类相同的变异体。他们拥有人类的所有能力和智慧。不过，由于数量并不多，因此，在加以严格控制后，这些变异体最终成为了与他们外貌完全不同族人的中的首领。”“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听到这里，天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此前关于人类的所有情报居然全部无效。自己猜测了无数个答案的问题，居然会有这样荒谬而不可思议的解释。 　　“地球已经拥有了一种智慧生物。如果53号执行体再出现，势必会引起人类的怀疑。要知道，进化需要时间。没有什么生物能够在短短几年中突然出现。除非，他们是培养物种。因此，从几百年前的战争结束后，我们就一直没有大规模培养他们。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在的地球人，早就已经被他们啃光了骨头。”异类的话，振振有词。似乎它们就是黑暗世界的救世主。”原来如此。“天羽默然。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大战到二十多年前的这段时间里，几乎没有任何人见过类人这种生物，其原因竟然是如此简单。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后面人为地操纵着他们的群体数量。”这么说，他们那种撕食自己母体的习惯，也是你们所赋予的了？“忽然，她想起了二十年前惨死在基地中的那些可怜女人。“当然，控制一个生物种群数量的最佳方法，就是控制他们的生殖。”异类承认道：“通过雌性的生育的方法，是大部分地球生物的繁衍手段。如果53号执行当中失去了所有的雌性，那么，他们的数量只会越来越少。对于我们的控制，也就越发有利。” 　　“如果他们全都死光了呢？”天羽不动声色地发出一道询问意识。“这不用担心，我们存有大量他们的本体基因，随时可以再造。”说到这里，异类显得有些无奈：“不过，让我们没想到的是，这种生物的进化速度实在快得惊人，他们竟然通过与其它生物交配的方法，获得大量后裔。当然，作为代孕体，那些雌性生物最终只能成为寄生幼体的食物。”“既然你们能够随意改造生物，那为什么不使用别的方法控制他们的数量？” 　　“大神不允许。”答案完全出乎天羽意料之外：“六百多年前，大神就有过严厉的命令。不允许改变53号执行体的幼生环境。当然，那些从培养基础中诞生的个体除外。” 　　“为什么？”“还是因为数量。因为，只有那些直接培养体能够听从我们的号令。而母体诞生者，多少都用有一些自主意识，并不容易控制” 第一百二四节时间 　　“这两者之间的区别竟然有这么大？那么，那些攻击人类行动，也是被你们所指使？”天羽有些奇怪。以她所知的经验，类人似乎是以变异智慧体为首，疯狂袭击人类的一种生物。只是，她的确没有想到，其中竟然隐藏这如此多的秘密。“那是大神的意思。我们无法违抗。”异类连忙道：“从发现第一只53号执行体拥有智慧以后，我们就开始刻意缩短这种生物的数量，消灭生物最好的办法就是战争。更何况，在53号执行体的潜意识中，人类是制造他们的主人，也是想要将他们全部毁灭的仇人。所以，不用灌输太多的意识，他们就能互相交流，用这种最基本的方式，把对人类的仇恨飞快传播。从而引发新的战争。”“好毒的办法。”天羽冷哼一声：“只是，这样做，对你们究竟有什么好处？你们不是说，人类是大神的创造产物，而类人也是你们自己的作品。像这样在两大种族间挑起战争，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控制！”相当意外的，从异类脑海中发出了这个简直无法想象的词语：“据大神们流传下来的资料看，人类曾经不止一次违抗过他们的命令。因此，在他们看来，人类是一种失败的作品，必须毁灭。恰好在这个时候，53号执行体的出现，无疑充当了最好的对立群体。因此，你们之间的战争，对于大神来说，就是最好的选择。”“那么你们有没有考虑到人类会获得胜利？毕竟，53号执行体拥有的智慧非常片面。而且没有带多的科技含量。这样的战争，注定会失败。” 　　“失败没有什么可怕。”异类的回答简直令人骇人听闻：“大不了我们重新在制造一种新地生物。再与人类开战就是。你也知道人类的声誉能力与其他生物相比并不强。如果仅凭数量优势，那些虫子早就足够把所有人都啃光。”“那你们为什么不这么做？为什么还要留下一部分人？”天羽已经越来越压制不了自己心中的愤怒，紧握住匕首的手掌也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我不知道，这得去问大神。”缠绕心中多年的问题终于获得了答案。天羽很想在那一瞬间挥刀割断这两个古怪异类的脖子。毕竟，与人类打了那么多年，到头来的结果却仅仅是因为这种智慧生物在后面的操纵。这样地结局似乎合情合理，但是天羽无法接受。 　　那一刻，天羽想到了妹妹、苏雅、秦广、战风……还有许许多多自己熟知并喜爱的亲人。如果有一天，他们因为这样简单的阴谋而惨死，自己又该怎么办……“你……你不是要问外面那些标本是用来做什么的吗？”忽然，异类的意识再次传来：“你还想知道吗？” 　　“说。”天羽的回答很干脆。 　　“我们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放我们走。”异类的回答也很坚决。 　　“没有问题。”天羽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他们，都是大神的收藏品。” 　　“你是什么？收藏品？”天羽又惊又怒。 　　“这样的收藏。早在八百多年前就已经开始。”异类的脸上颇有几分得意之色：“我们以培养后潜伏在人类社会中的隐蔽者，通过选美或各种不同类型地挑选方式，将人类当中最为俊美的男女个体捕获。在其身体内部填充永结晶体，用这种方式使之外貌永远保持最佳状态。就能够永远保存……”“选美？”天羽努力控制住自己内心的骇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平静的发出一道探询波：“你是说。地球古代历史上那些大大小小的选美活动，都是你们在幕后暗中操作？”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异类解释道：“事实上，我们所举办地，不过只是以洲为区域冠名的选美。或者是世界小姐之类的比赛而已。至于其他一些选拔区域更小的比赛，那不过是愚蠢的人类跟风而起，竞相效仿的结果罢了。”“据我所知，这些从选美中挑选出来的人，都具有相当的名望与地位。你们这样随意把人凭空弄走，难道就没有人怀疑过？” 　　“当然有。”异类冷漠地看了看她：“发现我们秘密的人，都在第一时间被直接处决，而被选中充作标本的目标，我们会在培养基中制造出另外一个同样的个体将其替代。用这样的方法，从来不会失手。”天羽摇了摇头，疲惫地闭上了双眼。朦胧中，他们仿佛看到成千上万姿容秀丽的美貌少女，以及身穿各种漂亮服饰的英俊男子，被异类活生生的割开腹部，取出内脏，填塞进大量的防腐结晶，最后将之干制成一具具栩栩如生，只能永远保持一种姿势的尸体标本。静静地躺放在冰冷透亮的玻璃棺材中，供那些所谓的大神观赏、抚摸……“不管这些大神究竟是什么，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仿佛是诅咒一般，天羽在自己的脑海中刻下了这道深深的思维烙印。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内心中那一丝原本能够和类人背后的强大势力和平共存的愿望已经完全落空。这样的生物，根本就是人类最大的敌人。只能杀，不能留。 　　只是，与她意识相通的异类，偏偏在这个时候叫了起来。“你，你竟然想要杀害大神。不可饶恕，这样的念头绝对不可饶恕。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大神是无比崇高的存在，他会用威力无比强大的愤怒之火，把你烧成……” 　　“够了。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再听到大神这两个字。”天羽面色狰狞地回击过一道攻击意识，把两名异类震得接连倒退了数步：“告诉我，你们所说的那个变态的杂种，它在哪儿？它什么时候会出现？”"你……你是说……大神？“遭受猛击的异类结结巴巴地问道。”我说了，不准再提这两个字。“内心狂暴地天羽大步走上前，握起拳头狠狠砸翻其中一名异类。而后抬起左腿，重重踩上对方歪倒的肩膀。脸颊的肌肉在抽动，狰狞地疤痕横贯在那张美艳成熟的脸上，凶狠可怖：”说，那个狗杂种，他什么时候会出现？““我……我也不知道……”异类几乎是挣扎着发出回应意识。这个人类的力气太大，接连的撞击差一点儿弄碎了他全身的所有骨头。 　　“说不说？”天羽不为所动。只是狠毒的加重了脚下踩碾的力气。顿时，数道清脆的骨头断裂声。透过皮肉的包裹，一直扩散到了石室的每一个角落。“求求你，我……我实在是不知道啊！”异类惨叫道：“大神的回归从来不会提前通知，我们也只不过是在他偶尔回来前一段时间，才能通过相关的仪器获知。至于其中的具体时间，我……我根本就不知道啊！” 　　“怎么和它联系？”天羽逼问。“无法……无法联系。我们……我们只是他在地球上代理人而已，没有权力过问它的行踪啊！”异类脸上涕泪横流，几乎快要哭出声来。 　　“按照它地习惯。一般多长时间会出现？说！我的耐心很有限。况且，我的陈列室里，正好也还缺少两具像你们一样的标本。”天羽不为所动，她很清楚，这两个异类既然声称是大神的代理人。一定会知道其中的某些规律。如果说他们什么也不知道，还不如直接相信一个傻瓜的废话来的好。“一……一千年……每隔千年，大神必然会出现……饶了我吧……求求你……”吃痛不过地异类惨叫着哀求。 　　“一千年？”天羽在心里迅速计算着。按照毁灭大战的历史算起，到现在为止，以古人的公元记年法为准，应该是2723年。如果异类所说的是实话，那么，大神也将在277年后再次降临地球。“为什么会是一千年？这个时间有什么隐藏的意义吗？”天羽加大了脚下的力量，继续追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时间，由大神自己控制……说起来，这也不是什么重大的秘密……其实……其实早在几百年以前，那些被毁灭的人类，他们已经知道……轻，轻点儿！我快要喘不过气……” 　　“古人知道？”天羽一惊：“这怎么可能？””千真万确。”异类痛苦地大口呼吸着空气，尽量将踩在胸口的脚底悄悄举起：“很多进化超前的地球人，他们都曾经利用自己的超能感觉，准确地预测过大神回归的具体时间。事实也的确如此。如果你看过相关典籍记载的话，一定会记得其中"千禧年”、“千年回归”之类的词语。只不过，那时的人类，并不知道大神的从在。他们仅仅只是凭着自己的直觉，预测到这一事件的发生罢了。当然，他们并不知到大神的回归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原来如此。”天羽轻念着，将左腿轻轻抬起。异类见机，连忙一个翻滚，从其脚底闪出。斜躺在旁边的墙壁上，大口喘着粗气。 　　“呼……呼……你……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现在……现在可以……兑现你的诺言……让我们走了吧？”“外面的那些53号执行体，他们是怎么回事？”天羽没有回答，而是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我在他们当中会看到带着孩子的雌性类人出现？你们不是说，他们的生育方式是毁灭母体吗？” 　　两名异类对视一眼，最终，其中之一叹了口气，似乎不想再激怒天羽，只能老老实实回答道：“他们进化后的培养体，你也看到了，和之前你所知道的同种生物相比，他们拥有了部分简单的智慧，甚至慬得集合起来建立聚居点。而且……”“不要废话，捡重点的说。”天羽发出一道强力询问波，将对方的意识顿时打散。 　　“简单来说，我们重新改变了他们的生物基因。”见事不妙的异类连忙道：“把其中嗜血、狂暴的本性缩减了一半以上。以增加大脑开发量的方法将之代替。” 　　“为什么要这样做？”天羽追问道：“你们不是说，不想让他们拥有智慧。仅仅只是把他们当成一种制约人类的消耗品吗？”“不错。可事实与推测之间地差距实在太大。完全超出了我们的预料之外。”异类苦着脸道：“从二十多年前开始培养53号执行体族群以来，我们前后总共从培养基重获得了超过一百万名成熟的个体。按照预定计划，这批攻击力很强大的实体，完全能够杀光所有地残存人类。可是。人类的进化程度已经超出了原来的想象。53号执行体发起的所有大规模攻击，均以失败告终。上百万的实体。仅仅只剩下不到两万地数量。因此，我们只能按照侯X计划，对他们进行整体改造。让他们拥有更多的智慧。通过自主进化逐渐变强。积蓄力量再次与人类对抗。”说到这里，异类忙不迭的补充道：“所有的计划都是大神所制订，我们不过只是按照他的意思照章执行而已。” 　　“什么是补充计划？”非常意外，天羽没有动怒。只是异常平静的问道。“所谓补充计划，就是在攻击行动失败后，对残存者加以引导。使他们能够在短时间内重新进入智慧时期。学会使用武器与工具。自主创造，能够传承知识。在最快地时间内强大。这就必须改变他们原有的生育模式。而且，为了便于控制。我们必须充当他们的崇拜对象。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完全听命于我们。” 　　“这样做，仅仅只是为了杀光所有的人类？”天羽咬了咬牙。 　　“不错，消灭人类，是大神规定的最终目标。”“为什么？为什么他如此痛恨人类？” 　　“……不知道……大神从来没有提起过……” 　　“我记得，很久以前，在一个荒废地古代基地，曾经被53号执行体占据，。他们使用里面存留的医疗救治器械自行疗伤。难道说，那个时侯，他们就已经具有相当的智慧？或者，也是你们加以干涉改造后的结果？”“当然不是。”异类矢口否认道：“事实上，有很大一部分53号执行体在培育过程中产生突变。他们比普通实体拥有更多的智慧。只不过，这样的智慧仅限于一些本能的领域。就好象你说的伤体治疗等方面。” 　　“他们嗜好吃人，这也是本能？”“应该算是本能的一部分。不要忘了，53号执行体是兽类与人类的基因组合，嗜血啖肉是他们的天性。我们只不过是在最初的DNA设置中，强化刺激了这一点而已。这样做，能够在某种程度上增强他们的作战能力……” 　　天羽摇了摇头，仰天轻叹一声：“你们应该也算是培养生物吧？” 　　两名异类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那么，你们身上的基因，又是来自何处？”天羽紧咬着嘴唇，盯视着他们。 　　“我们的基因百分之二十来自大神，百分之十五来自73号培养基，百分之三十七来自人类，百分之……”“够了。”天羽摆手示意对方停下：“既然你们的身上也有人类基因，那么从这方面来说，你们多少也算是人类的同族。可为什么，你们会如此痛恨我们？非要按照那个什么大神的意思，把所有的人赶尽杀绝？为什么？” 　　“……这……这是大神的意思……我们……无法反抗……”异类的眼神，迷茫、不解、轻蔑，看上去，他们根本就对天羽的话不屑一顾。甚至，有些嘲笑的意思。 　　天羽没有作声，紧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了许久，这才轻叹一声，向身后的卫兵招了招手：“把他们抓起来，严加看管。” 　　“为什么？”异类又惊又怒：“你，你不是答应过，要放了我们的吗？” 第一百二五节怪球 　　 　　“我骗你的。”天羽毫不掩饰地瞟了他们一眼，讥讽般笑道：“我是一个很讲信用的人。承诺就是我的最高格言。不过，我是人类，因此，我的承诺也仅仅只对人类有效。至于你们，根本没有资格要我答应任何事。”“卑鄙的生物，你，你竟敢欺骗我们。”异类咬牙切齿地默念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人类人中的首领，多少也懂得信誉和承诺的重要。没想到，你和其它人类根本没有任何分别，还是那么卑下，那么野蛮，那么无耻。你们，你们的确就像大神说的一样，根本就是宇宙间最失败的生物作品。” 　　“我是什么用不着你们来评价。”天羽冷酷地回击道：“不要忘了，你们也是被创造的生物，你们身上也留有人类的基因。如果要说无耻，首先应该是你们才对。连自己的同类都不放过，你们根本就没有做人的资格。” 　　发散完这最后的思想波，天羽冷漠地朝身后的卫兵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将之带走。然后，独自一人走到了石室中央那张不大的小桌前。桌子并不大，吸引天羽的也并不是桌子的材料本身。而是卡在桌面中央的一个半圆形球体。因为，这东西看上去，相当古怪。 　　“别碰它！”被扭住胳膊走到门口的异类回头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连连放出思感：“求你，千万别碰它。”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天羽冷冷地瞟了对方一眼。“那里面存储着无比珍贵的资料，那是大神交托给我们看管的宝物。求求你，别动它，如果有所损坏，我们简直无法想象，大神会降下什么样的怒火。求你了！”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天羽冷哼一声，伸手就要触摸半球的表面。“不要——”见此情景，懦弱的异类狂吼着扭过身体，以猛然间爆发出来地力量，奋而从两边卫兵铁钳般的手中死命挣扎出来。在两条金属腿脚的支持下，一瘸一拐地向天羽飞扑过来。 　　他们挣扎的力量是如此巨大，想要制止天羽的欲望是如此强烈。以至于被扭住的胳膊瞬间被抓脱了臼。远远看去，摇摇晃晃，就好像是两条失去支持的烂木条。“嘣——嘣——”天羽没有躲避，翻身抡起脚来两个有力的侧踢，顿时将猛扑过来的异类扫飞，沉重地撞在旁边的墙壁上，慢慢滑落下来。 　　“求……求你……不要……”满脸是血的异类，直到这个时候，还在挣扎着从地上仰起头。凄惨地哀求着。那种无比可怜的表情，哪怕是最铁石心肠的人看了，恐怕也会生出恻隐之心。“你们不是人类，没有资格对我有任何要求。”天羽面无表情地抛下这句话，转身再次走到桌前，伸手抚摸起半球的表面。 　　就在伸出的手掌刚刚触及半球表面的时候，天羽心中忽然不由得生出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她觉得，这个不知是什么物质制造的半球体，似乎能够发出一种与之接触者的感应能量，就好像是两个拥有心灵意识的人在相互探询一般，用这样的方式进行独特的交流。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半球仅仅只是一个呆立在桌面上不动的死物，天羽打死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因为。这东西实在是太古怪，古怪的简直好像是一个拥有独立意识的生命。 　　“你好，13068号实验体。”一个听上去颇有些含糊的声音，在天羽脑海中响起。至于“声音”地来源，很明显就是手掌正在接触中的神秘半球。“你是谁？谁是13068号实验体？”天羽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惊骇，用有些讶然的意识回应道。 　　“我？你可以称呼我“天神意志的执行者”。”半球笑道：“至于13068号实验体，可能你早已忘记了这个曾经属于你的代号吧！” 　　“什么意思？”天羽的手有些颤抖：“我的代号？”“不错，这的确是曾经属于你的实验代号。准确地说，这应该是属于你的祖先的代号。”半球有些感慨地叹道：“时间过得真是太快了，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过了亿万年。很多事情，自然也会被遗忘……” 　　“你，你到底是谁？”天羽眼中的瞳孔骤然缩小：“我是人类，不是你所说的什么13068号实验体。”“我已经说过，我是天神意志的执行者。”半球平和地说道：“与13068号实验体相比，人类这个称呼，的确是要好听得多。不过。在我地记忆资料中，你们永远都是13068号实验体的后裔。”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天羽定了定神，双眼紧盯着半球用自己强烈的意识能量散发着思感：“如果你愿意把你所知道的所有都告诉我，那么，我将愿意成为你最好的听众。”“太久了！”半球叹息了一声：“看来你已经了解了曾经发生的所有事情……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闻言。天羽不禁有些语塞。说真地，这个时候，她的心里实在是有太多的问题想要一下子弄清楚。只是，纷乱的大脑似乎一时之间无法从中发出询问的头绪。因此，在深吸一口气后，天羽这才首先抛出了自己刚刚才知道并颇觉怪异的问题之一。“你说13068号试验体是人类曾今的代号，难道说，人类竟然是被制造出来的生物吗？” 　　“当然，”半球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实在好笑，因此用仿佛戏谑般语调道：“这是很明显的事。就好像连你们生存的地球都是天神本人制造出来地一样，毋庸置疑。”“你说什么？”天羽大惊：“地球……竟然是天神的制造品？这……这怎么可能？谁是天神？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天神就是天神。”也许是不满天羽突然的态度，半球颇为不悦地发出新的意识波：“地球是他的制造品，这本来就是事实，没什么好奇怪的。”“可是……可是……”一时间，天羽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毕竟，这些东西与自己曾经知道的一切。差别实在太大。 　　半球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有些失态地天羽。良久，这才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看来，你们的确是忘记了太多的东西。小姑娘，告诉我，你知道地球在宇宙中的具体位置吗？”“当然知道。”天羽连忙回应：“地球位于太阳系，就是九大行星中的第……”"行了.半求苦笑道:"你所知道的,大概也就只有这么多.太阳系呵呵!与你们的祖先相比,人类唉!不说了.既然你只知道太阳系九大行星.那么我问你,为什么在这九大行星中,只有位置排列第三的地球,距离太阳不远不近,体积,质量,密度也恰好不大不小.星球表面的土壤,水源等物质也正好适合众多生物繁殖?为什么在整个太阳系中,仅仅除了地球之外,其余的所有星球均没有任何生命出现?甚至就连地质构造与地球极其相似的火星,也没有任何原生细胞存活的迹象?更不要说是生物的进化.这些问题,你想过吗?天羽哑然。她知道，半球说的的确没错。自己所知道有关部门太阳系内所有行星的资料也的确与之无二。只不过。这其中究竟因为什么，自己根本就没有去过多的考虑。毕竟，与如何让一个庞大族群所有人都吃饱相比，这样的问题，实在太深奥，太缥缈，太不切实际。 　　可是，半球提出地问题也确实值得玩味。毕竟。在自己所知道的任何资料中，均没有地球生命的起源。就算是有部分典籍对此有多解释，也相当含糊，无理可循。“其实原因很简单。”可能是感受到天羽内心的迷惑，半球笑了笑：“如果地球是被刻意制造而出，那么自然也就不难解释这其中的原因。” 　　“这不可能。”天羽矢口否认：“这根本不可能。要知道，地球是如此庞大，根本没有什么力量能够将其制造……” 　　“为什么不可能？”半球的口气颇有些讥讽：“天神连人类都能制造，为什么不能制造地球？” 　　“我不相信！”天羽一字一顿地放出意识：“人类，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天神的制造品。” 　　“可这是事实。”半球的口吻也极为坚决：“既然你拥有智慧，那么你应该知道基因这个词吧？”“当然。” 　　“既然知道，那么你应该知道生物进化地最根本奥秘。其实就是基因数量的多少所控制吧？” 　　天羽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你清楚这一点，那就好办多了。”半球微笑道：“人类的基因数量，大约是在2.5万左右。可是你知道吗？地球上结构最简单的生物－－线虫，他们的基因数量也在两万以上，和人类简直不相上下。甚至就连作为你们日常食物的水稻，他们所拥有的基因数量也整整超过人类的一倍以上。对此，你又能够作何解释？” 　　天羽默然。其实半球所说的一切，她早已通过电脑传输的资料中获知。只不过，她从未想到过，这些看似单调的数字中，竟然隐藏着如此巨大的秘密。“通过少量基因进化成高级生物，这不是不可能的。实际上。只要能够合理利用体内每一种基因，让他们发挥自己应有的各种功能，就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半球继续扩散着自己地意识：“事实上，在天神制造人类地过程中，他也曾经考虑过想要用大量基因构成人体。只不过，从最初那些实验体中诞生的一种奇特物质，改变了他的想法。” 　　“是什么？”天羽奇道。“脱氧核糖核酸。”半球笑了笑：“也就是你们平常所说的DNA。” 　　“哦？”天羽有些不解。“人类的遗传信息以核苷酸的形式储存在DNA分子中。”半球详细解释道：“他们以功能单位在染色体上占据一定的位置，从而构成基因。基因组就是细胞内遗传信息的携带者－－DNA总体。基因组中不同的区域具有不同的功能。有些是编码蛋白质的基因，有些是复制及转录的调控信号，还有些的区域功能尚不明了。不过，正是由于DNA的出现，这才使得天神能够利用少量基因制造出全新的生物种族－－人类。而13068这个编号，正是在实施失败13067次之后，获得的最终成功。” 　　天羽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吸收着半球传送而来的意识波。“这是一种全新的生物，一种具有相当意义的生命。”半球的情绪有些激动：“你知道吗。人类是所有被制造生物中唯一同时拥有智慧与体能的结合体。他们是如此的完美，甚至具有自我进化并创造文明的伟大能力。甚至，就连天神也不多承让……” 　　“谁是天神”天羽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喋喋不休地纠缠下去。 　　然而，半球的回答简直出乎她的意料。“天神……已经死了。就在他刚刚创造出13068号实验体的当天，就已经消耗完了所有的生命能量……” 　　“你是说，天神死了？”天羽惊愕道。 　　“用你们的理解方式来说，的确是死亡。”半球缓缓发出意识：“不过，确切地说，天神已经不存在。他的实体，根本就完全消失。”“消失？”天羽皱了皱眉：“消失与死亡。有什么区别吗？天神。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 　　“我不知道！”半球的回答实在令人咋舌：“我只知道，天神是一种外形与你们基本上没有太大差异的智慧生物。至于别的，恐怕我知道的不会比你更多。因此。与其说人类是由天神所制造，还不如说是他依照自己的模样创造出来的复制品更恰当一些。”那一刻，天羽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忽然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流传于古代地球人类间的种种神秘传说。 　　女娲按照自己的模样，用黄土捏成了泥人，并赋予他们生命。上帝也是用同样的方法造人。甚至就连奥林匹斯山上的大神。也是基于同样的道理，在一片蛮荒之地上，制造出了数量庞大的人类种群……所有的这一切，与半球所说的天神造人何其相象？难道，早在几千年前，处于蒙昧中的人类，早就已经知道自己生来的所有故事吗？ 　　不，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天羽狠狠甩了甩头，努力把这样的念头从脑海中一一驱走。随即指着墙角边两个正在喘息不止的异类。转而问道：“照你这么说，天神既然早就已经死亡。为什么他们还会有天神千年回归的说法？”“我不知道。”半球的回答实在令人诧异：“他们所说的那种天神，我仅仅只见过两次。严格来说，他们也属于一种拥有超级智慧的生物。不过，与制造你们的天神相比，实在差得太远。呵呵！如果要把他们归做神的话。顶多只能算作是地位卑下的小神，或者是没有任何创造能力的伪神。” 　　“伪神？”天羽按捺住内心的惊讶，不动声色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很简单，如果以创造人类天神能力来区分的话，天神应该拥有无上的创造力。要知道，创造一种生物并不仅仅只是单纯赋予其生命。更多的，则是必须考虑这种生物群体与周围环境的融合。如果不首先制造出一个适于其生存的环境，那么，哪怕这种被创造生物的生存能力再强，也绝对无法存活。试想一下，如果当初制造人类的时候，地球仍旧是一颗没有任何其他生命的死星，那么，人类还有可能继续繁衍下去吗？因此，天神的能力也正是由此来划分。伪神，绝对没有这样伟大的力量。”“等等，你，你是说，地球上所有的生物和环境，都是天神所创造？”天羽心里，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第一百二六节遗憾 　　“的确如此。”半球坦然道：“事实上，天神正是在首先制造了人类的第一实验体之后，这才开始依据其特性创造出整体的地球环境。换句话说，从最基本的空气、土壤、水份，一直到各种不同类型的动植物构造及分布，全部都是大神的创造物。” 　　“你是说，地球上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基因合成的产物？”天羽连忙追问。 　　“不错！事实就是这样。”天羽杵着放置半球的小桌，只觉得大脑里一片混乱。这一切来得是那么突然，让她根本没有任何思索与接受的余地。半球所说的一切，完全颠覆了长久在来自己所知道并承认的所有观念。甚至，将心目中那些神圣的目标，一一击得粉碎……什么复兴人类，什么重建文明。都他妈的全是一堆没用的废话。天啊！人类居然是其他生物的创造品。这种事情无论从任何人嘴里说出来，天羽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认为对方在说胡话。可是，她根本感受不到半球在说谎，也丝毫没有从与之进行的脑部交流中发现一丝虚假的成分。也就是说，尽管这些话听起来匪夷所思，令人无法接受。但是，它们却根本就是明白无误的事实。 　　它们的确发生过，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甚至就连那么拥有高度智慧的古人，他们也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的真实身世。头脑一片混乱的天羽，丝毫也没有注意到，两个几乎被自己打成残废的异类，正悄悄从墙角直起身体。忍着从尚在流血伤口处传来的阵阵剧痛，以肉眼难以察觉地速度，慢慢朝着半球所在桌子挪动着自己短小的腿脚……“天神创造了地球，也创造了地球上种类繁多的丰富生命。”没有理会天羽的情绪，半球继续道：“按照他的本意，是要制造出一个和平安详的世界，充满快乐、和平、友爱的乐土。因此，在最初设定生命年限的时候，依照基因的组合变化，人类的生命已经超过了五百年。不过，这样的寿命年限仍然还有很大的提升究竟。毕竟，基因的构成无比神秘，就算是天神也无法知道其中所有的秘密……” 　　“谁是伪神？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平静片刻，天羽再次发问。“伪神是一种拥有高度智慧的生物，他们的真面目，呵呵！恐怕说出来会让你大吃一惊。不过，话又说回来。伪神，其实应该是人类最大地敌人，他们杀” 　　“哐啷——”就在这个时候，天羽眼角突然捕捉到墙角扑来的两团黑影。无暇多想，她本能地照准其中之一飞起一脚，重重将其踢开。只是，由于两条黑影所在位置截然不同，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外一条黑影用双手猛抱住半球，灵活而飞快地将之从桌面的禁锢中拔起。狠狠砸在了地上。此时，侍立在四周的卫兵也从突变中清醒过来，连忙抢上前去一把按住已经得计的异类。只是，为时已晚。 　　“混账！”天羽双眼猩红，箭步跃过桌面，照准被擒的异类肩膀狠命一脚。顿时，一阵凄厉的惨叫混杂着几道清脆的骨裂声。从矮小的异类身上发出，响彻了整个石室。至于能够与人进行心灵交流地神秘半球，则早已碎成数片。晶亮的破块散落了一地，从其包裹的空间中，还不断流淌出些许半透明状的粘稠液体。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一团尚未完全融化的胶冻。 　　“人类，我的时间不多了。记住，好好利用天神的遗产。那是他能够留给你们唯一地东西。”意识飞快散去的半球此时突然加快了与天羽大脑的联系：“呵呵！伪神把我禁锢在这里已经几千年。为的就是想要获得天神的遗产。不过，他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些东西居然是离他如此接近，近得连任何人都无法想象……”“什么是天神的遗产？”天羽连忙追问。 　　“呵呵！这只能依靠你自己去慢慢探索。记住，当黑暗的月光洒满大地的时候，也就是天神遗产再次出现的最好良机。” 　　“这话是什么意思？”天羽焦急地连续发出数道意识波，因为，半球地思维能量已经越来越弱。越来越淡薄。“我也不知道，当初天神就是这样告诉我的。作为他所有创造物中最优秀的你，一定能够领会其中的意思，找到天神的遗产，消灭所有伪神。” 　　说到这里，半球的意识已经几乎完全消失。只有一丝若有若无地能量尚能游离在空中。“等等，谁是伪神？告诉我，人类灭世大战的真正原因究竟是什么？如果按照天神的构想，能够使人类寿命达到五百年以上的话，为什么现在的人类寿命仅仅只有几十年？还有，你所说的基因，又该如何运用？说啊！快说啊！” 　　天羽只觉得自己几乎快要疯了。自从第一次在二号基地被电脑告知真实身份后，自己还从未像这样的失落。眼看着很多缠绕自己多年的问题就要揭开谜底，到头来却被一个小小的异类所破坏。那种从喜悦瞬间变为失落的心情，实在是无法为外人所体会。“基因……的运用……关键……在于进化……进化……” 　　这是她能够接受到半球最后的残留意识，也是半球在思维能量彻底消失前发出的最后信息。望着地上这一滩已经化成浆水的神秘液体，以及一片片在幽暗蓝光下散发着晶莹光芒的碎片，天羽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遗憾。如果不是自己太过大意，如果自己能够提前将异类处决，如果自己能够带着这个半球回到龙城。在安全秘密地实验室中慢慢展开询问的话，事情恐怕也不会发展到这样无法收拾的局面…… 　　遗憾啊！“你们这样做，难道就不怕死吗？”沉思良久，天羽这才回过头来，死死盯着被按翻在地无法动弹的异类，冷冷地问道。 　　“怕！当然怕！”异类的回答实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过，比起大神降下的愤怒之火，死亡又能算得了什么？”“什么是愤怒之火？” 　　“可怜的家伙，等你亲身体验到那种无边的恐惧，自然会知道什么是愤怒之火。”异类惨笑着答道：“杀了我吧！你们污染了天神的宝物，我们自然也不能够再让它存留。与其让你从中知道更多的秘密，还不如直接把它毁灭。哈哈哈！你们永远也无法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等死吧！人类，这就是你们的宿命。”“如果你能说出我想要的东西，我还能饶你们一命。”忽然间，天羽想起之前异类怕死的举动和要求。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们也绝对不可能再告诉你任何事情。”异类摇了摇头，用充满仇恨的眼神盯着天羽：“我们已经毁坏了天神的宝物。就算你不杀我们，等到天神回归的日子，他一样会要了我们的命。哼哼哼！更何况，你已经说过，我们不是人类，因此，你的承诺对我们无效。与其再次被你欺骗，还不如我自己求死。天神会为我们报仇的，等着吧！人类！”闻言.天羽默默地点了点头.提起右脚,狠狠踩上了说话异类的脑袋.猛然发力之下,只听得几声清脆的暴烈与一阵血肉交饶地撞击后,异类的头颅被整个从中挤压爆开,鲜红的碎肉与雪白的脑浆溅满了地面,成为隐湿黑暗砖石上新的点缀. 　　"把它打晕,带回去给秦广做成标本."望着另外一只还在拼命咳血的异类.天羽冷酷地对旁边的士兵说道:"让它自己尝尝那种被放在玻璃棺材里任人观赏地滋味儿.走出石室，呼吸着湿润而新鲜的空气，天羽的眼光不由得放到了那百余名被俘类人身上。那一瞬间，她的脑子里忽然生出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诧异的古怪念头…… 　　“留下一个连的兵力，把附近所有地域仔细搜索。其余的人，全部返回龙城。”思索片刻，心中已有计较的天羽，转向身边地方欲，下达着新的命令。 　　数天后。龙城生物研究实验室。“你说什么？以类人基因为基础，重新制造出一种新的战斗生物？你没有发疯吧？”满脸惊骇的泰广一把揪住龙族长的衣服，难以置信般地嚷道：“这怎么可能？”“为什么不可能？”天羽定了定神，递过一份经过卷写的资料文本：“这是我从类人城市中获得地部分研究资料。说真的，这次出征，除了得知天神的存在之外。最大的收获就是在哪里发现的一个秘密研究室。我已经命令方欲把哪里所有的设备全部搬回，估计他们这两天就会到达。有了这些东西，再加上大量类人俘虏。用作试验的话，足够了。”“重新制造一种新的生物这太疯狂了。”泰广心中的震撼显然还没有消除，只见他喃喃地说道：“我的老天，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我想活下去。好好的，认真的，像个人一样的活下去。”天羽叹息了一声：“老泰啊！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无力。想想看，如果有一天，别人告诉你，你不过只是一种卑微下贱的低等生物，你会怎么想？”“这绝对不可能。”秦广直言否认：“开什么玩笑，我们可是人类，是地球上进化等级最高的人类啊！” 　　“可现在咱们的命却在别人手里捏着。” 　　天羽狠狠咬了咬牙：“我不知道那种所谓的天神究竟是什么。据目前所知道的种种情报来看，他无疑是一种对人类有着相当敌意地高级生物，虽然他拥有什么样的力量我们并不清楚，不过。仅仅从他能够改变类人基因，并且在背后支持他们与我们为敌的种种行为来看，他绝对要比我们强大得多。这样的敌人，我不得不正视。”“可是，我们至少还能依靠海族啊！”秦广有些不解：“这么多年了，海族不时一直都在尽量支持我们吗？对于我们的要求。他们从来没有拒绝。甚至还主动提供给我们一些威力巨大的武器。我想，如果真地到了与天神交战的时候，海族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呵呵！那不过只是你的个人猜想罢了。”天羽苦笑着：“在利益面前，没有谁会主动帮助别人出头。更何况，海族虽然和我们很熟，但是，又有谁见过他们隐藏在面具下面的那张脸？就冲这一点，我从来就没有彻底相信过他们。我认为，海族和我们，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 　　“利用？”秦广有些惊讶：“它们利用我们？这不可能吧！我们有什么好值得他们利用的？”“我不知道。”天羽坦言：“不过，现在不利用并不等于以后不利用。要知道，利用这种事情，并不需要时刻挂在嘴上。有时候，给你很多好处的朋友，往往会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从背后给你一刀。这种事情，我绝对不允许发生在我的族群里。如果海族真的是在打我们的主意，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杀光它们每一个人。”“所以，你需要一种能够被完全控制地生物充当武器？”秦广总算有点明白天羽的想法。 　　“不错。我仔细考虑过。想要在短时间内强化整体族群战斗力。只有一个办法。” 　　“是什么？” 　　“改造。”“改造？怎么改造？” 　　“从体能，骨骼，力量等多个方面去改造，就好像几年前我们发现的那份资料中提及的一样。” 　　说到这里，秦广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天羽所说的资料他并不陌生。那是几年前，他们从一处古代生物研究室遗迹中发现的一本日记。不过那东西与其说是日记，还不如说是一份记载了某个古代生物学者研究心得的全部体会。按照资料主人的观点，当时生存在地球上的人类，已经太多的依靠了科技的力量。越来越多的科技产品的出现。使得整个人类身体机能大幅度退化。那时候的人类，从早上起床到晚上睡觉，几乎根本不用自己动手做任何事情。被广泛使用的智能机器人与各种各样的生活辅助科技物品，已经完全剥夺了人类正常的运动能力。举个例子：装有时间控制系统地机械床，能够在你从睡眠重醒来后，以最舒适的方式，在你完全不用费力的情况下，帮助你穿戴整齐。而全智能化的厨房也会在收到卧室信息后，按照事先制定的菜单做好早餐送到面前。上班。那就更简单。声讯控制系统能够指挥所有机械工人进行生产。即使足不出户，你也能够坐在家里，利用自己的大脑与嘴巴与公司联系，遥控上班。至于想要出门会见朋友，也根本不用花费任何体力。取代了腿脚移动的小型浮游器就能够事先你的任何想法。总而言之，只要你拥有一个健康的大脑与一章能够说话地嘴。就能相当舒服地活下去。在这样的情况下，人类身体原有的机能，理所当然会日益退化。其严重程度，直到战争爆发前，人们才开始有所发现。因为，尽管机械步兵能够取代人类冲锋陷阵，可是人类士兵的重要性，绝对不是机械人所能够代替。然而，那个时候，想要通过正常训练获得一名合格的士兵，早已是一种奢想。懒惰、肥胖这些负面名词，在每一个联邦士兵的身上都有体现。 　　在这样地情况下，联邦最高机构不得不采取各种强制手段，增强国民体能，以期能够在短期内改变这种状况。然而，收效并不大。无望之下，联邦政府只能强令所有在役士兵接受身体改造。用这样的办法，强迫军队重新恢复战斗力。尽管，这样做的后果，是让曾经被禁止多年的人体盛去研究重新被提上议事日程。可是，就当是的联邦政府而言，已经顾不上那么许多。 　　天羽要做的，正是基于同样的道理。 第一百二七节 兵器 　　“计划有两个。”望着默默思考的秦广，天羽坦然道：“提取类人的现有基因，把它们与人类适宜的细胞相结合。从而产生一种新的促进物质。用它来改变目前所有族人的身体机能。当然，这种东西必须绝对安全，并且没有任何副作用。其成功率必须达到百分之一百。” 　　“第二呢？”秦广盘算了一下，抬头问道。“第二，就是我刚才所说的新生物制造。”天羽深吸一口气：“冷库里的尸人样本，我已经给一号基地的电脑送去了具。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相关的研究数据传来。我的目的，是想要你提取类人身上最凶猛的战斗基因，与尸人结合，从而制造吃一种全新的，具有强悍战斗力的生物。” 　　“你的意思是……人形兵器？”泰广有些疑惑。 　　“不错，就是这种东西。”“可是，这种合成生物的开发相当困难。先不说类人与尸人两种基因是否能够合并共存。单就这种人形兵器的实际利用价值来看，恐怕也无法起到太大的作用。你忘了，那个时候，就凭着两挺Gau449六管机枪，我们硬是对抗了上万头类人。我想，你的这个计划，恐怕到头来并没有太大是实际作用吧！”“你说的对。”天羽笑了笑：“当手里有枪的时候。再凶猛的虫兽也绝对不是人类的对手。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手中的枪子弹全部打光，虫兽还没死。或者是虫兽身上的角质装甲够厚够硬，它的行动速度也远远超出子弹射中目标的时间。这样的对手，就算是你拥有再多的枪支弹药，又能起到什么效果？” 　　“这怎么可能？”秦广皱了皱眉：“速度超过子弹，这还能算是虫兽吗？”“当然不算。”天羽接口道：“我要的。就是这种经过继承了类人与尸人所有优点地生物兵器。不管它最终造出来是什么样子，必须具备两个要点。第一，攻击力一定要绝对强悍。第二。这种生物必须完全被我们自己所控制。绝对不能让它们拥有任何自我意识。”“我的老天！你是怎么想到这个计划的？”秦广沉思片刻。这才抬起头对天羽苦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计划的确很大胆，也很实用。如果真的能做到你说的那一步，我们将不用在畏惧任何敌对势力。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的脑袋瓜子。居然连这种主意也敢打。”“我也是被逼出来的。”天羽坦然道：“既然天神与古代人类都能制造生物兵器，并且将之运动在战争中。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他们的基础上，重新制造一种新的生物？没有谁规定这样做是神或人地专利。更何况，在自我安全受到威胁地情况下，再卑鄙的手段我也会用。毕竟，我不想死。更不想眼睁睁看着别人割断我的脖子而不反抗。” 　　“我尽量试试吧！”秦广接过天羽手中的资料：“但是并不保证一定能成功。你也知道。这需要时间。”比起类人城市狭窄的小路来。龙城内的街道可谓宽敞至极。用复合材料铺就地地相当平整。时而可见一辆辆用小型氢氧分离装置为动力的民用气垫车从上面驰过，带起阵阵微凉的气流。自从十六年前从城市废墟最底层发掘出这种新型能源装置，并且能够自由量产后，狩猎者们就逐渐开始放弃使用电力驱动的车辆，改用清水作为能源。只不过，这样一来。却又使得本来就稍嫌不足的城市供水系统更显紧张。无奈之下，做为当时城市工程管理者的黄曼云只能从临近河道中，重新截取一条新的供水线入城，这才解除了一度威胁城市的水荒。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龙城的管理者们也第一次意识到，对于一个当时常住人口超过五十万的大型城市来说，饮水和食物其实同样重要。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占有比食物更加重要的地位。因为，在利用风力为城市供电的同时。人们已经无法满足电力驱动小型车辆缓慢的速度。尤其是后期开发成功的各种重型机械，更是不可能单纯利用电源驱动。毕竟，在动能的转化方面，电力实在无法与氢氧强大的动力相比较。就这样，在防造古人技术的基础上，狩猎者们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在族群占领地域的河道中,依托曾经有过的水坝遗迹,重新建立起数座宏伟的水电站.在拥有强大电能的同时,也获得了新的氢氧来源.特别是在几年后,在重新开启的二号基地内发现并投入量产了一批巨型储能电池后,整个龙城的后备能源供给,已经完全消除了缺失的隐患.这也为后来龙城人口剧增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然而，大海虽然广阔，却总有被海水填满的一天。相比之下，人类的欲望却丝毫没有知足的界限。拥有了数种能量来源的狩猎者们，最终还是把眼光瞄准了被关闭已久的太阳。毕竟，按照那些遗留下来的各种典籍记载，太阳能其实是所有古代能量中，动力最强，耗能最持久，采集最方便的一种。而且，如果采用古人特制的能量收集器，还可以将虚无状态的太阳能压缩实质化。这样制造出来的一立方米块状太阳能，足以供应龙城十年以上使用。 　　只是，这样的块状能量收集，需要大量的时间…… 　　走下气垫车地天羽微微有些失神.这倒不是因为晕车,而是她一路过来,几乎都是在回想这些年来与亲人和朋友们一起经历过的所有艰辛.尽管在古人遗留下来的科技基础上重新发展很吃力.不过,比起前百年前那些原始的发现者,从战火中存活下来的人们,实在是要幸运得多.相比其他普通平民住宅，大族长的住所虽说暂且达不到豪华的程度。不过就整体建筑的威严及气势来说，已经远远超出一般平房很多。而且，仅就其相关的装饰而言。乍一看去。恐怕第一印象只会认为这里是某处军事建筑，而不是普通的住宅居所。 　　因为，别出心裁地天羽，竟然把一门已经退役地122毫米榴弹炮，当作装饰架在自家门头上。高高昂起的炮身，似乎在对每一个访客无言的说明着这家主人的权利与威势。 　　呼——仔细算来,这一趟出去,又是半个多月,她开始想念苏雅柔软的微笑了。 　　无暇多想.天羽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推开虚掩的房门,兴冲冲地大步走了进去.客厅里空荡荡地，看不到一个人影。不过，从旁边厨房里飘出地阵阵食物香气与油爆声，都已经说明了屋子主人的存在。 　　天羽没有惊动任何人，轻手轻脚地穿过客厅，悄悄拉开了悬挂在厨房门口的布帘。只见身着一件家居常服的苏雅，正小心翼翼地朝架在火上的汤锅里加盐。她的动作是那么轻巧灵活，白色的紧身短裙勾勒出玲珑修长的体态，虽是素面朝天的模样，看上去却多了一番温婉成熟之美。 　　“我回来了”纤长有力的双臂温柔地拥住了眼前人柔软的身体，听到动静苏雅转过头，跟安慰小狗似得“啵”的亲了一下天羽的额头后，就又继续手上的工作——削土豆。 　　“喂喂，你家那口子回来了，不来点表示么！”本以为能得到佳人热情回应的天羽郁闷地皱了一张脸，耍无赖地将两条腿直接盘上了苏雅的腰，头更是其肩膀上蹭来蹭去。撒娇的小模样要是被其他族人看到了不知会惊掉多少下巴，天呐!这还是那个铁血冷酷的龙族女族长么！ 　　“你觉得我应该给你补偿吗？”苏雅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甜美，却听得天羽心中阵阵发慌，危险预感极强的她下意识就想挣脱，可没等有所动作就被人将整个身体都翻转过去，“彭”得一声撞在料理台上。 　　“苏~~~雅，你···你··干什么！”一向冷静沉稳的龙族族长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整个声音都变调了。 　　“干什么，当然是干你” 　　苏雅温柔冷笑，灵活的手指几下解开了天羽的裤子拉链，硬生生地捅进了干涩紧闭的小穴，疼得天羽整个人一激灵。 　　“艹艹，你他妈得能不能轻点” 　　“谁让你半个月前放我鸽子，老娘衣服都脱好了你给我整加班” 　　“我可是族~恩~~长啊啊，太快了” 第一百二八节生产 　　“天羽，起来吃早餐了。” 　　“来了，”天羽揉着腰，步伐极其别扭地从楼梯上“蹭”下来，懒懒地趴在了餐桌上。 　　“怎么，不合胃口”苏雅夹起一块虫肉饼浅尝几口，“火候和调料都没错啊！”说完一双眼睛还疑惑地看着她 　　本来是花一般柔弱可人的女子，到底是怎么在十几年里蜕变成一朵内心黑透的食人花的？感慨中的她将手伸向桌上鲜香扑鼻的蔬菜汤，随口问道“小柔呢，怎么还没下来。” 　　“和轩风吃早餐去了，中午之前应该是回不来的” 　　“又是姓郑那小子”手中的筷子在主人的怒气下几乎瞬间阵亡 　　“人家好歹是龙城青年中的佼佼者，和小柔也登对，你吃哪门子飞醋啊” 　　苏雅动作熟练地重新添置了一副筷子，顺便将刚才咬过的肉饼塞进天羽嘴里 　　“泥不懂，俺古人的话说:”将嘴里的肉饼囫囵吞咽下去“就是辛辛苦苦养了十几年的白菜，到头来却被一头猪拱了。” 　　“就像我最后被你拱了一样”苏雅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苏雅~~” 　　无奈与狡猾的视线胶黏在一块，也不知道哪一个先变了质，让空气一点点火热沸腾起来。这里面藏着千言万语，每一句都想对彼此倾诉，却又无法言诸于口，只能溶解在那纠缠的眼，贴合的唇。 　　“我很想你” 　　“我也是” ****** 　　不知为什么，正郁闷地拿起一块烤肉往嘴里塞的天羽，突然间觉得浑身不自在。她正觉得，自己正在被眼前这两个嬉笑着交头接耳的女人所算计。并且很有可能即将沦为今后他们调侃的对象…… 　　三年的准备计划已经开始实施。整个龙城中，除了日常维持治安的常备军队。以及工厂、科研等部分必须进行生产的工作人员之外，其余的人，都被分散到了邻近城市边缘的广阔农地中。像一只只辛勤的土拨鼠一样，为今后养活自己的食物而奔忙。 　　改良后的块茎产量极高，蕴藏着数百年时间的黝黑土地肥沃无比，再加上邻近被重新疏通河道中充沛的水量。所有地一切，整合着狩猎者们的汗水，交织在一起，最终变成了一块块表面看不出任何变化，而其下却隐藏着惊人收获量的农田。从二号基地中获得的各种古代科技资料相当有用。依靠它们。狩猎者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建立起一座座庞大的冷藏仓库。单就其储量而言，足以供应全城上百万人口多年之用。相比之下，曾经被天羽认为二号基地中那大得可怕的食品仓储量，已经变得不值一提。 　　当然，食品的保存并不仅仅只是单纯的冷藏。确切地说，；冷藏只是其中最简单，最基本的方法。想要加大储存量，应高还有其他更多地手段。干制与提炼，都是食品加工中不可少地环节。由刘睿一手督造起的食品加工厂，应该算是目前整个黑暗世界中规模最大的产业。大量被收获的块茎。在这里经过流水线工序清洗、切片、捣碎最终被提炼成一袋袋粉状物质。比起古代那些用小麦制成的面粉。虽然口感还有些生涩，不过，却有着一种天然的香甜。更重要的是，这样制造出来的块茎干粉，体积更水，更加容易保存。而且，还能节省存储空间。露卡树中提炼出来的淀粉，也有另外一番用处。自从发现这种东西与肉类同煮，滋味儿更加鲜美之后，几乎所有的龙族人都开始喜欢上这种美食。完全出于偶然。一名族人在无意中，将一碗露卡肉糊凝固之并在火上加以干烤，居然获得了另外一种类似古代饼干的新型食品。而欧琴在亲自品尝过这种粗制饼干后，更是将之完善，在添加了一系列辅助类食品的前提下，最终制成了一种风味儿绝佳的压缩饼干。这种东西现在已经成为了军方统一的干粮。当然，也是目前族群储备的重要物资之一。 　　虫子.是目前为止狩猎者门唯一的肉食来源.当天羽从二号基地中获得猪.牛.羊等古代生物的冷藏基因时,泰广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将这些大型肉食动物重新再造.事实上,她也确实取得了一系列的成功.可是,第一批从基因室里培育成功的此类动物,却根本无法适应失去太阳后的寒冷环境.整批猪.牛幼种仅仅只放养了不要一个月的时间,就因为环境问题全部死亡.无奈，狩猎者门只能暂时封存全部胚胎,将眼光重新放回到食用多年的昆虫身上.距离龙城南面约莫五十公里，是一面连续的山丘。由于刻意的人工栽植，再加上当地土壤事先曾经被改良。因此，这里的植被远远要比其它同类地域丰厚得多。甘叶菜、原浆草之类富含水分的地衣和苔藓，更是直接蔓布了整个地表。将众多森林与灌木丛生的地面缝隙，填充得再也看不到一丝原有的痕迹。这样的一片环境，自然不可能被虫子所错过。颜色灰白而肉质晶莹的蚜虫，有着斑斓漂亮外壳而其中满是细嫩肉条的尖足虫，还有那外表狰狞恐怖，而肉味儿却一直被所有狩猎者所称道的啮齿虫，这里几乎都能找到它们的踪影。再加上这里本来就是一片完全由松软土壤所堆成，也越发方便蚯蚓之类专门在地下活动地虫子进餐。毫不夸张地说。这样的一座土山，根本就是虫子天然的餐厅与乐园。像这样由人工栽培植物形成的虫圈，龙城周围还有十六处之多。按照其取用原则的不同，它们也被明确划分为肉食取用地及虫卵取用地。因为，自从十多年前由欧琴提出“必须注意青少年营养”的时候，被圈养的虫子们，也不得不开始固定向龙城的居民们提供大量虫卵。虽说这样一来肯定会引起昆虫数量大为减少，进而影响到后期肉食的取用。不过，凭借着虫子那惊人的繁殖能力，以及狩猎者们耐心的守候，最终使得所有虫山形成了今天这样的规模。从半个多月前天羽下达准备命令后，每天都有大批武装狩猎者在军队的保护下，浩浩荡荡地向所有虫山发起进攻。他们用经过改进的陶瓷麻醉弹使大批虫子昏睡，然后得心应手地将一只只肥胖的昆虫捡起来装车。在这一过程中也顺手将捕获虫子的主要神经中枢一刀切断。就这样，一辆辆满载半死却无法正常活动虫子地卡车，纷纷将自己的承载的货物拉运到城市外围的肉食加工厂。在那里将之倾倒在一起。由一只只机械臂将虫子抓起，外表可怕的虫子，最终变成了一条条晶莹透亮的虫肉，以及一队散发着恶心臭味儿的毛壳。虫肉的保存及为方便，设置好程序的流水线一般会将他们分做两种形式。一是罐头，二是腌制。当天宰杀后获得的虫肉，在留下一定数量供应城市居民日常消耗外，其余地，则按照军队需求量与当月仓库储存容积进行分开包装。一般来说。罐头制品地数量总要比干制腌肉多得多。这固然是因为相比之下罐头要容易保存。更重要的，还是罐头特殊的口感与绝佳的美味儿，使得大多数龙族人对它有一种特别的嗜好。当然，对种子的利用，绝不仅仅只是肉食这种简单。那些被剥离下来的大量毛壳，也有这属于他们自己的用处。 　　分捡出来的虫毛，通常会直接送到位于郊外的制毡厂，在那里经过洗刷、粹揉、挤压等工序后，制成柔软地原毛。按照事先制订好的计划，分别制造成为一匹匹厚薄不一的毛毡。加工整理后，再送到各个制衣厂做成服装。不过，这仅仅只是针对寒冷冬季而言。毕竟，对于大多数狩猎者来说，在相对炎热的夏天，如果穿上一件温暖的虫毛毡衣的话，那简直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这样一来。从虫壳内剥离下来地半透明内膜，也就有了它的用处。 　　由于这东西的韧性极好，而且富含大量胶质，狩猎者会将他们熬制成半凝固状，添加进大量经过细密处理的毛绒和部分苏打。这样一来，虫膜的胶液就会变得比较容易拉伸且顺滑。制丝机很容易地就能把这些粘稠的液体拉成一根根晶亮的丝，自然风干后缠绕成轴。这就是上佳的单衣材料。尤其是龙城中的年轻女性族人，更是喜欢由这种虫液丝制成的半透明内衣裤……除了食物，药品也是必须储备的重要物资。 　　关闭“天伞”后的自然环境必然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因此，狩猎者们经过多年摸索得到了药用经验，也可能随之完全被颠覆。尤其是那些已经被发现良好药用价值的植物，尽管龙族管理者已经下令大量采集他们的种子，并提取部分基因，今后都要重新培育。可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的大量死亡趋势已经不可避免。人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在他们灭种之前，尽可能多的将他们的制成品储藏。 　　片剂、针剂、饮剂、、、、、、、每天都有大量包装完好的药品，用载运量巨大的车辆从制药厂运出。 　　他们的目的地，是分散在城市各处的巨型冷藏库。天羽已经下了死命令，三年中，制药厂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开足马力全天侯生产。因为，三年后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世界。谁也无法预知。 　　叶战风、黄曼云、刘睿、、、、、、一个个族群的管理者也开始了他们地动作。在他们的带动下，巨大的龙城以最高速度开始了运转。忙碌，可是并不慌乱。在城市角落预先留出的区域，一台台巨大的地下掘进器轰鸣着，径直钻到地底的最深。为新建冷库打通必要地管线道。矗立着座座高炉的冶炼厂，也开始大量生产建造冷库必要的金属外壳。而电站的工人们。也按照图纸，飞快地将一条条新近设立的线路，铺设到指定位置…… 　　按照天羽的要求，整个龙城至少要在三年间从新建立五千个巨型冷藏库。当然，这一目标并不仅仅只是完成就行。依照她的想法，冷库其实是越多越好。不仅仅只龙城。所有被龙族控制区域内的另外十二座部族城市，也在同一时间开始了相关的建设。只不过，由于这些城市的规模远远没有龙城那么庞大，因此，其建设量无形中也要小得多。毕竟。这些城市地常住人口数量，仅不过十万至五十万之间罢了。如果按照族群现有人口计算，目前已有的仓库容量全部装满，就已经足够全族人吃用上近三年的时间。可天羽的想法却远远不只是这样。在她看来，三年后关闭“天伞”的行动，应该是族群最大的危机，同时也是族群最大的机遇。因为，到了那个时候，谁的手握有大量的食物，谁就能够拥有最多的人口。其实。她也只是在看了随身电脑传发地卫星图片之后。才会生出这样地想法。因为，从图片资料附带的信息上看，亚洲区域除了自己的龙族，还有另外几支分别盘据在西伯利亚平原，南面临海半岛，以及西部古印度附近地域的大型狩猎族群。这些族群的从人口数量估计从几十万到上百万不等。除了亚洲之外，美洲、澳洲、欧洲的各个文明原发地，似乎也有大批狩猎者聚居。 　　所以，自己必须趁现在的机会，不顾一切地疯狂积累食物和各种备用物资，饿到极点的人，哪怕你只给他一片仅能塞牙缝的肉干，他就能听你的指挥做任何事。这可是天羽自己曾经地亲身感受。建造——生产，生产——建造，这就是目前所有龙族人脑子里的唯一念头。除了部分军工产业还在按照正常速度运转外，其余的所有工厂，全都开足马力生产。尊敬的族长已经发了话：“从现在起。我们必须要和时间赛跑。”相比忙碌的众人，一心埋头在实验室里的秦广，却要显得悠哉得多。以往别人休息时，都是他最繁忙地时刻。而现在却根本掉了个。有一天，筋疲力尽的战风偶尔过来看看他，却发现这个成天与各种瓶瓶罐罐打交道的老朋友，居然有时间闲坐在洗发上，惬意地品尝着一杯刚刚开封的块茎酒浆。差一点儿没把他给气死。因为，那个时候，为了扩建城市地下冷库而奔忙的叶战风，已经两个多星期没睡过一次安稳觉了。对于战风的气恼，秦广其实并不在意。他只是略带嘲讽地说了句“大家分工不同，你是筋骨劳累，我是忙在大脑。你觉得累，那咱俩换换？” 　　说着，便再也不理目瞪口呆的战风，径直钻进了自己的实验室。只留下愤恨不已的叶战风独自发了一阵呆，这才悻悻然地慢慢离开……其实，秦广的休息时间远远要比想象中少的多。自从天羽将制造生物兵器的任务下达后，他就一直在思考，究竟应该怎么样去完成这样一个看似简单，却又无比艰难的任务。 　　被俘类人的基因已经提取，可令秦广不解的是，这种基因的组合方式已经与原来的类人大为不同。他们缺少了很多曾经有过的嗜血与疯狂，身体机能也因此而变得弱化不少。毫不夸张地说，现在的类人与二十年前他们的同族相比，虽然大脑发育得更加健全，也逐渐开始朝着文明的方向进化，可就身体情况而言，根本就是极端的退化。这样的人类，显然已经不再适合充当最佳基因提取来源体。 第一百二九节生物 　　这样的类人基因，当然无法达到天羽的要求。对此，秦广只能退而求其次，以类人基因为主，搀杂进一些其它生物的变种细胞。以融合的方式，使之重新成长并产生变异。狮、熊、虎……这些早已绝迹的古代野生猛兽，是泰广手上能够找到唯一符合天羽要求的基因。尽管狩猎者在严酷的生存环境中进化了数百年，可就单纯的身体机能与战斗能力相比，却还远远不如这些从未谋面的生物。尽管如此，融合兽类基因显然也不是什么好办法。最好的例子类人已经放在那里，他们的确很强悍，强悍得人类根本无法再同等的条件下打赢他们。如果不是依靠那些古代留存下来的兵器，恐怕从类人大举进攻的那天起，包括天羽在内的所有狩猎者，都不得不成为他们腹中的肉食。然而事实就是这么奇妙，原来成为古代人类进化最大阻碍的智慧和科技，居然变成了狩猎者消灭类人，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生存之地的最有力武器。 　　因此，如果按照这样的状况推断下去，就算是能够将目前类人身体重新恢复到与从前完全一致的时候，也绝对无法达到天羽要求的程度。因为，那样的类人，顶多能够算做是一群只会张牙舞爪，却根本起不到任何威胁力的一种下等生物。无奈之下，秦广很自然地将眼光瞄准了另外一种曾经被寄予很大希望，而后来却因为数量太少不得不忍痛割之的生物——虫兽。算起来，虫兽大概是目前这个世界上战斗能力最为强悍的生物种群。他们身体表面覆盖地角质甲壳硬度极高。虽然大多数幼生虫兽相较之下比较柔软，但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在体表死亡的细胞会形成一层角质甲壳。这种东西就好像是禁锢这虫兽身躯的罩子一般，限制着它的生长与发育。为了将急速膨胀的身体从其中脱出，虫兽不得不拼命挣扎，以求从中脱困。这样做地结果。往往会导致这层不甚牢固的甲壳完全破裂。新生的肌肉也会在迅速直译甲壳迸裂开的缝隙。这个时候的虫兽，可以说是伤痕累累，体力也达到最低谷。然而,这样做相当必要.挣裂甲壳的虫兽能够获得一次重新生长的机会,从其体内分泌出的大量新生组织,会在一段时间后,重新修复并加固甲壳的破损处.长此以往,虫兽身体表面地甲壳,就会按照肌肉生长纹理自由组合成一块块固定物.依靠这种方法.虫兽长至成年后.几乎根本不会遭到任何外来伤害.毕竟,在没有枪械地情况下，想要直接使用投枪,除非能够相当精确地命中甲壳间的软肋外.其余的身体部分,根本不是钢筋制造的枪尖所能穿透.事实上，龙族多年前拥有地那支虫兽骑兵,也曾经发挥过巨大的作用，尽管整个骑兵队数量一直包吃在百来人上下，与整个族群相比，实在并不起眼.可就虫兽本身那种强悍的气势而言,实在是任何生物都无法比及的最恐怖存在。依靠这支小小的虫兽骑兵队，龙族轻而易举地降伏了周边地域所有的弱势族群，尤其是在远征寒水剩余部族的战斗中，当天羽率领着百多头十余米高的各种虫兽，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上时。对方的族人几乎全都被惊呆。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在黑暗世界中一身代表死亡与恐惧的虫兽，凭借无比强悍力量与威严凌驾于所有食物链最顶端地虫兽，居然会被另外一群模样与自己同样无二的狩猎者所驾驭。对于除了龙族之外的任何人而言，骑上虫兽的背，把他们当做一种可堪使用的工具。绝对是一件无法想象且难以置信的事情。数百年来，虫兽与狩猎者，都是两种处于完全对立地生物。一方面，人类是虫兽在冬季的最佳口粮。另外一方面，毫无抵抗力的幼生虫兽也是人类的绝佳食品，况且，消灭幼生虫兽也是任何狩猎者都愿意的事情。毕竟，把一个强大的对手消灭在没有太大抵抗力的幼年，这是再愚蠢的笨蛋也会做的事。然而，当面对一只强大的成年虫兽时，哪怕再优秀的狩猎者，也只有夺路狂奔的份。 　　可以想象，这样一以拥有上百头虫兽的骑兵，会给对手带来多么巨大的心理震撼。尤其是作为所有虫兽中块头最大的小青，将高度超过二十米的身板往阵前一站，任何敌对狩猎者都只能被吓得倒退连连。就这样，龙族在短短几年间，硬是凭借着这支数量不大的虫兽骑兵，征服并吞了大小数百个狩猎群族。而以小青这头巨兽为坐骑的天羽，也完全变成了所有被征服者心目中神一般的存在。所以，与其说这样的对手是被征服，还不如说他们是被恐吓后自动投降，不过，龙族的一些主要领导者心里都很清楚，虫兽骑兵的战斗力的确强悍，但那不过只是针对其它昆虫与人类而言。如果遇上大队类人群，就算是小青恐怕也很难从中脱身。因为，虫兽赖以为根本的武器，不过就是角质甲壳的坚硬，以及高大强壮的身躯，如果抛却这两方面，仅凭灵活与敏捷而言，他们根本就不是类人的对手。泰广需要的，正是虫兽这种能够生长角质的特性。尽管虫兽的攻击动作远远没有人类的灵敏，可如果能够在身体表面覆盖上一层坚硬的天然盔甲，这样的生物，绝对是战场上敌人的噩梦。 　　按照天羽的构想，尸体身上的细胞，绝对是生物兵器研究中必不可少地一环。对于那种繁殖能量强悍到几点的吞噬细胞。天羽早已在索曼身上见识过。以他那副遍体鳞伤且感染极其严重的身体，都能在吞噬细胞的作用下顽强支持不致死。那么，战场上普通的非致命伤口，想来也一定能够在短时间内自行治愈。当然，这仅仅只是猜想，还没有变成现实。十六年前。龙城生物研究室刚刚落成的时候，秦广便急不可待地从光荣基地冷库中藏有地神秘尸体上，截取了部分断肢，在当年冬天运回。当他把第一份肌肉切片样本做好，放在研究室那座电子显微镜头下，沉稳的把眼睛对准视孔时，内心的惊慌与骇然，简直无法用语言来表达。那是一种外形极其怪异的细胞。三角形，周边比有锯齿状的突起。零下几十度的低温并没有把他们杀死。冷冻所起的作用。仅仅只是将他们的暂时禁锢而已。在正常的室温下，被冰冻得如同坚铁一般地血肉开始融化`变软，早已失去活力地细胞也开始从微小的蠕动，慢慢发展成为一种解脱束缚后的兴奋与激动。 　　这个时候一滴鲜血或者细胞培养液，对于他们来说，可能是最好刺激物。在实验室里，培养液属于一般常用物品。因此，泰广地眼睛根本就没有离开过镜头一刻，随手就抓起旁边的滴管，从桌上的玻璃皿中吸出一些透明地液体，小心地点在显微镜下的玻璃片上。然而，从镜头下面看到的东西，却使得一贯冷静沉稳的泰广。不由得连连倒退了几步。争抢，疯狂的争抢。就为了一滴小小的培养液，就为了能够从中获得到更多的份额。所有静态下三角形地吞噬细胞，纷纷开始了可怕的争抢。它们用细胞壁外的锯齿，骤然放大，狠狠刺入阻挡自己吸收同类的身体，死死咬住可怜同类的碎体，将之慢慢包裹，逐渐并吞到自己地体内，当做新的营养补充。就这样，在一滴营养液的刺激下，所有的吞噬细胞都展开了细想残杀。不过几分钟时间，切片上的细胞数量就已经减少了整整七成。剩下的，都是那些从你死我活争斗中得以幸存下来的最强壮者。这时，新的变化再一次产生。从一个个用营养液灌饱，被同伴尸体撑得发慌的细胞体上，忽然突出一个个三角形的包块，他们很快从母体上分离出来，在已经粘和成胶质的营养液中飞快地生长。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新生的细胞已经完全替代了那些被吞吃细胞的位置。以新生旺盛精力，补充着被冷冻后几乎完全坏死的肌肉切片……“所谓吞噬细胞能够再生，原来是出于这样的道理。”惊骇不已的秦广，总算明白为什么在电脑的判断中，尸人是远远超越类人存在的一种强悍生物。也彻底明白为什么古代亚洲联邦为什么要花如此之大的代价，不余遗力的消灭所有“感染者”。因为，这样的对手，这样的敌人，如果不将其完全消灭的话，的确是一种另人束手无策的怪物。然而，这还不是让秦广感到最恐怖的。就在他努力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悸动，把一块用冷水浸过的毛巾小心贴在自己额头，想要用那种刺骨的冰冷来清醒自己微微有些发热头脑的时候，游离的眼光，却不由自主地停留在桌面上一个平常无比玻璃培养皿的标签上。 　　“蒸馏水”。这是标签上贴的标识。“蒸馏水？仅仅只是一滴普通而没有任何养份的蒸馏水？这怎么可能？”难以置信的秦广不顾一切地扑到桌前，抓起玻璃培养皿仔细辨别起来。他实在不敢相信，不过是一滴普通的，正常温度的蒸馏水，竟然和能在吞噬细胞间引起如此疯狂的争斗。 　　一系列的分析测试后，秦广最终遗憾地得出结论——标签上的名称，并没有错。也正是那个时候起，在他的强烈建议下，天羽也开始真正面对冷库这三具古怪的尸体。为了不生出其他变化。天羽命令在龙城郊外地军事区域内，秘密设立了功率强大的冷库，将所有的尸体全部转移了过去。因为，根据实验获得的数据，想要彻底毁灭这种带有吞噬细胞的尸人，唯一的方法。只能是将其炸裂成无数的小快，或者是充分将之燃烧…… 　　冷冻，只是一种束缚禁锢他们地手段而已。现在，冷库中的尸体已经运走了一具，只剩下两具。不过，如果仅仅只是想要提取基因的话，实在是已经足够。 　　虫兽坚硬的甲壳、尸人可怕到极点在再生能力、加上类人异乎寻常的敏捷与灵活。一时间，满足天羽要求的生物兵器似乎已经在秦广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大概的模型。 　　然而，除了这些。还有一个目前最令秦广头痛无比。也是最难解决的问题。控制。再强大地兵器，在失去控制的时候，只会转化成为自己最大的对手与敌人。这个道理天羽与泰广都很清楚。因此，在下达研究任务的同时。天羽也反复重申对生物兵器控制地重要性。只不过，想要做到这一点，非常困难。控制生物的手段很多，从远古时代训练各种动物，帮助人类进行各种活动开始，这样的控制几乎贯穿了整个人类发展史。驯化牛、马以便耕种，驯化虎、豹进行战争，驯化鸡、鸭以供食用……还有猪、羊、鹅等种类繁多的生物，都在漫长的岁月中变成了人类的帮手。自从他们被人类所驯化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后代。也就只能朝着被关在笼中祖先的脚步进化下去。慢慢的，野猪、野牛、野马纷纷失去了原有地强悍与力量，变成了供人类随意宰杀食用肉块，和被驱使付出劳动换取每天食物的奴隶。从这一点来看，人类实在是把自己拥有的智慧发挥到了最极至。不过，相比其它生物。人类驯化最成功的例子，当属犬类。因为，被牢牢控制在人类手中的犬，已经完全变成了人类对付其它生物的重要工具。甚至，可以用来对付自己地同类…… 　　这样的事情虽然是发生在古代，可对于泰广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可堪利用的控制手段。因为，相比其它办法，驯化的效果，绝对是所有方法中最有效果的一种。可是，驯化虽然能够使被控制的生物潜移默化，但这样做的后果往往会使控制的生物机能大幅度蜕化。猪、牛就是最好的例子，为了使他们符合自己的使用要求，人类强制性抹杀了他们强悍的战斗能力。把他们变成了可以任意宰割的奴隶。天羽的要求，是一种能够像古代猎狗一样被绝对控制，可战斗能力却远远超过任何已知生物的终极兵器。他们必须以为人类服务为荣，冲锋在战场的最前面，为后继人类部队扫清所有障碍。就算是死，也要像古代忠诚的狗一样，奋不顾身地为主人去死。敢于面对任何比自己强大的存在，同时，以这样的死法为自己的骄傲和光荣。 　　奴化，这就是天羽的目的。事实上，她已经成功地奴化了一种黑暗世界中的强大生物——虫兽。只不过，现在的虫兽，已经无法承担起相应的保卫人类任务。毕竟，如果那两个在类人城市中发现异类所说的是真的，那么，所有的狩猎者，都将不得不面对另外一种陌生的，拥有前所未有强大力量的恐怖生物。 　　天羽不想死，更不想就这样成为他人手上被随意玩弄的棋子。因此，她只能尽自己所有的能力，从各个方面与这股神秘势力进行对抗。生物改造，仅仅只是她所有构想中的一部分而已。对于她得想法,秦广完全能够理解.只是,他有些担心,留给人类得时间,究竟还有多少?谁也不知道.按照异类所说，天神会在千年回归。以这样计算，人类顶多还有两百多年的准备时间。在些期间，龙族必须完成对整个地球残留人类的统一，还必须度过重新获得太阳的巨变时刻，还要应付接踵而来的种种意想不到的困难…… 　　所有的一切，都需要时间。 第一百三十节机会 　　如果你是一个曾经离开寒水部族二十年，重新再次回到原木占地的狩猎者，一定会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震撼得合不拢嘴。与过去那片面积广阔，挤满了大大小小低矮房屋的聚居营地相比，现在的龙城，只能以雄伟、壮阔一类的词语来形容。毕竟，单那百余米高的巍峨城墙，就中心使任何对之想要窥视者，莫名地生出一种畏惧之心。 　　“龙城的标准，必须能够满足五百万常住人口的所有需求。并且集工、农、军事所有目的为一体。强悍、坚固、无法被任何力量所攻破。因为，这里是所有龙族人最大的居住地，也是我们所有人赖以生存的最后堡垒。”天羽的一句话，成为了最初龙城的规划建设标准。单以城墙的建设为例，就花去了狩猎者们大量的心思。按照原来的设计要求，龙城外墙至少应该厚达五米的标准。大概是由于理解上的错误吧，按照图纸施工的黄曼云仅仅只把这当作其中一道城墙进行修建。恰好那个时候，以天羽为首等一干主要族群负责人，分别在其余一些新的地域进行其它工作。等到两年他们从各地返回后，眼前出现的城市简直令他们吃惊不已。看错图纸的黄曼云，在原来的设计要求上，整整添加了近六倍的工作量。那个时候的城墙，已经达到了一百九十米的可怕高度，而其中夹层堆砌地大量原石，在水泥的作用下。其硬度已经达到了相当可怕的程度。这还仅仅只是内墙夹层，至于最外面的部分，就更加令人吃惊。别出心裁地黄曼云，竟然把城市冶炼厂里融化后的通红钢水。大量浇灌在铺设好的外墙上，形成一道无比坚固的阻碍。天羽计算过，哪怕就算是当时口径最大、威力最强的122毫米野炮发射的普通炮弹，也仅仅只能在墙壁的表面留下一道不大的印痕。 　　毕竟，那是一道厚达十数厘米的钢铁防护壁……“疯子，白痴，傻瓜！”这是几乎气疯了地天羽对黄曼云的评论。就为了她一时间的疏漏。以至于，从那之后整整一年。龙城再也没有足够的劳力进行任何大型建设。军工企业也没有足够的原料进行各种装备的生产。应该承认，老天爷一直都相当眷顾天羽，对于这个年轻的领袖，他可能一直都在暗处给予默默的照顾。因为，就在半年后，龙城中聚居地狩猎者奴隶，在没有人知晓的情况下，秘密发动了一场差一点儿就要成功的叛乱。他们杀死当天值班的所有看守。换上相关地服装，骗开了守备物资仓库的大门。幸运的是，就在那个时候，城防巡逻队恰巧经过。加之发动叛乱的奴隶仅有数百人之多，而物资仓库中存放的军火数量，也由于军工厂产量不足，已经被提前取光，这才没能被反叛者所利用。总而言之，数种恰逢巧合的原因连在一起，使得这场酝酿已儿的叛乱，尚未完全展开就已经被扑灭。多年后，每当天羽想起这场发生在族内的反叛时，还会不由自主地感慨：如果不是因为黄曼云对建筑图纸理解错误。造成大批奴隶死亡和备用金属浪费的话，恐怕，龙城的建设，至少也会因暴乱而拖延一段相当地时期。而族内的人口，也会因为种种叛乱而大批死亡。所谓歪打正着，大概也就是这样意思吧！海族提供的各种图纸对龙城的建设提供了相当大的帮助。尽管一直以来天羽从未摸清楚这些全身隐藏在盔甲之下家伙的真面目。不过，从这二十年间他们对自己族群地帮助来看，只能用朋友来形容。毕竟，如果没有海族人长久以来无偿向他们供应大量武器弹药，仅凭工厂遗迹那点可怜的生产量，根本无法满足所有军队的需要。不仅是武器，食盐、医药、各种生活必需物资……海族就好像是一个天然的巨大仓库，任由龙族人搜取。只要是龙族人提出的要求，几乎都可以获得满足。哪怕这样的要求在旁人听来，是那样的无理与不合逻辑。 　　海族能够提供帮助的底线究竟是什么？这是天羽长久以来一直想要迫切知道的问题。为此，她也曾反复进行试探。可是，海族仿佛是知道她的心意一般，根本不给她以任何机会。他们只是默默地满足着对方提出的所有要求……一百万吨高性能水泥，六亿发机枪子弹，一千万吨食盐，两百万套加厚被服，外带数量多到可怕的医药用品，以及各种不同类型的工业原材料，甚至还有两公吨浓缩后的纯铀……这些东西是四年前天羽一时心血来潮开给海族的索取清单，也是长久以来龙族人向海族人索要物资数量最多的一次。说实话，天羽自己也很清楚，只要拥有这些东西，足够重新建立一个新的龙族，如果海族人对自己有所防备的话，恐怕对于这批物资的供应根本不会像以前一样爽快。当然，对此她并不担心，毕竟，朋友与敌人的界限，还是越早划清越好。虽说海族一直对于自己很照顾，可对于这些不见头尾的家伙，天羽实在无法彻底放心。毕竟，在没有百分之一百把握的情况下，她绝对不会承认这样一个朋友的身份。意外的是，对于这份数量多得可怕的物资清单，海族竟然一件不少的照单全付。不仅如此，他们还额外增加了整整一倍的食盐与二十门大功率电能炮，以及一整套据说是最新开发地激光步枪流水线……。按照他们的解释，因为温度与气候的关系，第二年海盐的收获量会有部分缩减，与其明年无法满足龙族的需要，还不如趁现在手上还有部分存货，一次性给他们保管。 　　至于激光枪流水线，海族则认为，应该为朋友提供最强大的武器帮助。至于所需要的启动能源，他们没有提，天羽也没有问……也就是从那时起，天羽这才稍微解除了部分对于海族的戒心。但不管怎么样，在她看来，神秘的海族人一天不对自己显示他们的真面目。自己就永远也无法真正接受他们一贯表露出来的善意。毕竟，伪装成朋友的敌人最危险。虽然，很多时候，这样的敌人看上去比朋友更加友善。自给自足。是天羽一直以来反复强调的观点。事实上，所有地龙族人也正依照这样的命令而行事。从第一座古代冶炼厂遗迹被发现，到后来将所有工业设施全部搬迁进龙城，狩猎者们耗费了大量心血。这样做，并不仅仅只是单纯的运输，更是一种对自己和未来的负责。毕竟，只有重新掌握古代人类遗留的各种资源，才能够在文明毁灭熟百年后。重新在一片零乱的废墟中，再次建立属于人类自己的世界。 　　龙族，很可能就是这个世界的代表。龙城，也将会变成世界地中心。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庞大的族群与强大军队，缺一不可。十四年前，天羽就已经着手族群中建立专门地战斗部队。在仔细研究并听取了所有人的意见后，她最终决定，依照古代军队的建制从当时数万族人中，挑选出两万名优秀的狩猎者，建立了族群的专属武装——龙军。尽管，那时候的龙军不过只有一个师的编制，而且军人与平民比例严重失调。却已经拥有了一支军队的雏形。十四年后，那支幼小的龙军已经强大无比。在两百多万族人的基础上，龙军已经拥有了六个整编常备军，二十二个民兵师的可观数量。虽然在决定关闭“天伞”后，天羽取消了所有民兵师的编制，但是，军队的整体战斗力并没有丧失。因为，所有十四周岁以上族人，无论男女，都必须在适龄后进入军队服役五年。这样的预备役军队虽说战斗力并不强，日常工作也主要以帮助平民进行农耕为主。可不管怎么样，它毕竟是一支军队，一支接受过训练并能够进行战斗的军队。退后一步说，就算龙族面临巨大的危机，所有正规军人全部战死，就依靠这些受过相关训练的后备人员，龙族也能在短时间内，重新建立起一支新地武装。 　　全民皆兵，着是天羽从一本讲述远古时期游牧民族的书籍中领会的道理。对于人口稀少，且正处于发展时期的族群，这样做，的确不失为一种好办法。改进型M5P43、便携式K50P、加长型G180S……所有这些曾经被认为珍贵无比的古代兵器，现在已经完全能够被龙城军工厂自行量产。住持着二号基地电脑的帮助，消失已久的古代知识，很快重新回到了人类中间。而基地中数条保存完好无损的生产流水线，也为强悍军队的再次重现，提供了相应的物质帮助。至于能源，则是被天羽心目中与食物、武器并列于同样重要地位的东西。风能与水源，是目前龙族运用最广泛的能量。有了大型储电池的帮助，哪怕所有大坝和风力发电机同时运作，也绝对不会产生一丝浪费。除了日常必要的能量消耗外，天羽命令所有人必须严格控制能量的使用。毕竟，现在拥有，不等于今后也会富足。如果你是一只自由飞翔在龙城上空的鸟，那么一定会被这座城市的庞大所惊呆。你会发现，无论你往哪一个方向飞行，不到筋疲力尽的话，一定无法飞出它的范围。尤其是那些架设在城市四周，随时高昂起漆黑圆筒的大口径火炮，；又是令人望而生畏。事实上，除非拥有与龙族人对等或超越他们的军事实力。否则，想要攻占这样一座堪比要塞的城市，无疑于痴人说梦。天羽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竟然会如此的繁忙。尽管有很多朋友与助手参与共同管理整个族群，可她还是觉得累。毕竟。想要按照自己所说，在三年内做好一切准备，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来自方方面面大大小小的事情几乎都需要她做决定。工程地进度与物资储藏的数量也令她觉得阵阵忧心。要知道，现在储存的一点块茎，很可能在数年后能够救活一个快要饿死的大活人。尽管不知道今后将会遇到多少难以想象的困难，现在的她，只能埋头于疯狂的工作中…… 　　甚至连想要回家看看的念头，也不得不将之强压在心头。因为，从昨天开始，距离龙城西北面的另外一座中型城市——辽都，其管理者已经连续发来多次电报，声称位于城市郊外的一处农耕牧场遭到莫名生物袭击。请求龙城派出军队支援。电报在第一时间转送到了各个城市管理者手中，从天羽到战风，所有有资格参与讨论地上位者，纷纷赞成立即出兵调查这一怪异事件。毕竟，自从几年前最后一次类人大举进攻被击败后，龙族再也没有发生过任何十个以上的集体死亡或失踪事件。虽说有时候外出狩猎可能会遭遇虫子反扑有所伤亡。可那毕竟情由可原。而就辽都发来的电报看来，在这次农场被袭击的事件中，至少也有超过二十人死亡，更有三十多名农耕者离奇失踪。 　　这样的事情，理所当然会引起龙城高层管理者们的极大重视。对于自己手下的能力，天羽一直有着相当的自信。从夏冬雪、方欲等首批被自己手把手教起的部下算起，到现在为止，在着身边培训过的上位者，至少也有数百人之多。再加上战风、秦广等人的悉心栽培，从普通族人成长为管理者的族众也不在少数。这些人的管理能力极其优秀，而且对自己极为忠诚。因为，这一次的事件如果不是到了令他们一筹莫展地步的话，恐怕他们也绝对不会想自己开口要求支援。“我的意见，城防一师能不动就不要动。从方欲地六师抽调一个混成团。这一次，还是我亲自带队。”沉思良久后，天羽向众人道出了心中的主意。 　　“这怎么行？”战风当即反对：“你是一族之长，上次自行出征已经很过分，这一次你又想……”“不用再说了。”天羽摆手道：“你、刘睿、黄曼云、还有泰广，谁也走不开，算起来，我应该是所有人中最清闲的一个。我不去，谁去？再说了，能把那些复杂的事情全部扔给你们，我也正好偷偷懒。行了，就这么决定。” 　　众人哑然，这样的理由虽说有些勉强，不过却也相当实在。毕竟，在城市管理方面，天羽出出主意还行，真要落在实际，恐怕她的能力实在无法与战风等人相比。所谓筷子有长短，能力有高低，就是说的这个吧！ 　　第二天，一个齐装满员的混成团，在龙族族长的率领下，从龙城西门而出，浩浩荡荡地开往辽都的方向。 　　两地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以装甲车辆每小时八十公里的速度行进，四天后，支援部队终于赶到了辽都城下。 第一百三十一节死者 　　与龙城一样，辽都也是以一整片低凹的盆地作为基础建筑面，在其上发展建设而成。其实，比起龙城，辽都所占的地形更加有利于城市发展。三面环山一面开阔的周边地形，使得盆地中的小气候要比普通平原温暖得多。流经城市的两条河流，也为这里的居民提供了充沛的水源。再加上围绕城市丘陵中蕴含着藏量丰富的各种矿产资源，所有一切，都使辽都成为龙族地域内一处极其重要的位置。作为族群西面的重镇，天羽自然不会等闲视之。除了为辽都置量城防装备外，她还命令军方在这里驻扎了整整两个团，近万人的常备。甚至就连目前族群威力最大的武器——大功率粒子炮，辽都也配置了十二门之多。因为，这里毕竟是养活了族中五十门万人口的一座大城。辽都的城市管理者名叫杨易刚，是一名从刘睿老部落中就开始跟随天羽的狩猎者。算起来，也属于是天羽的老部下、老族人。对于这样的人，天羽一直都很放心。毕竟，他们早已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对自己的无比中诚。 　　看见族长一干人等走进议事大厅，杨易刚等辽都主要管理者连忙迎了上来。 　　“给战士们先弄点水喝。”天羽摆了摆手，拦下了正要开口致敬的众人。景致走到圆形的会议桌前，端走盛水的杯子猛灌一气，觉得头脑清醒后，这才开口动问。这一路上本应一处水源补给点。可惜已经干涸。快一天了，天羽几乎连一滴水也没喝过。 　　“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喝足了凉水的她，随手从桌上抓过一盘露卡饼干。一边就着杯中的剩水慢慢吞咽着，一边转向其他人，含含糊糊地问道。“具体情况究竟是怎样，我们也不清楚。”杨易刚苦笑道：“虽然我自己也去实地勘察了一遍，不过说实话。具体的情况，我恐怕知道地也并不比别人更多……”李家塘农场是位于辽都西北八十公里处的一个农垦区。全场常驻人口六十七人。全部都是被征服部族收编后加入的战俘。对于被伏的部族，天羽所采用的办法一般多以劳役为主。通常是在各大主要居城周边，动员他们开垦大耕地，以半奴化手段统治。所得收益除留下必要的生活需要之外，其余的，则全部上交城市公共仓库。这样子劳役持续五年后，俘虏们就能依据平时表现，由城市管理者评定成为正式族员。享有与所有族人同样的待遇。而当地农场也可以选择交由城市管理或自行经营。这样一来，不需要族群话太大的力气，战俘们通常会自愿接受这样的安置办法。毕竟，他们曾经亲眼看到过龙族人富裕的生活，还有种种外族狩猎者无法想象的权益。特别是对于那些曾经连饭都吃你饱的狩猎者来说，这样的幸福生活，简直跟做梦一般。 　　因此，尽管五年的劳役相当辛苦，却没有任何人对此抱有怨言。甚至。一些其它地小族群，也纷纷派人与各大龙族城市联络，自愿接受这样的劳役方式，为的就是想要成为正式的龙族人。李家塘农场，正是一个这样的劳役农场。那里的六十七名狩猎者，是三年前征服附近部族战斗中的俘虏。也是两年后就能成为正式族众的半奴者。 　　然而，这些人现在已经再也无法联系。除了其中二十六名确认死亡外，其余四十一人，则完全失去了踪影，仿佛直接蒸发在空气中一般。突变是从一周前发现。按照惯例，城市管理方面通常不会在劳役农场设置的武力看守。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节省人力，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考验劳役者地忠诚心。毕竟，如果用武力监管的话，这样的投诚者恐怕没有多少可信度、也难保其日后生出其它变化。因此。所有的劳役农场，都会设有一台与城市方面联络的无线电报。用来汇报当天发生的所有情况与日常工作等等。城市方面也会以此来判断农场经营状况的好坏标准。可是，李家塘农场连续两天都没有发回过一封电报。这在辽都管理所有农场中，尚属首次。因为，这只可能意味着两种情况。 　　一、农场所有劳役人员全体叛逃。 　　二、农场方面发生了大地变故。以至于没有任何人能够发出电报告警。当然，还有第三种情况——对方的无线电报机被损坏。导致电报无法发出。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足以引起辽都管理层的警觉。更何况，经过城市方面无线监测站的电波搜索结果显示，李家塘农场的电报机连线完整，丝毫没有被阻断的现象。因此，杨易刚推断，农场只可能是发生了另外两种极其恶劣的事变。当下，她就派出一支百人武装小队，由城市出发，以最快的速度赶赴农场一探究竟。 　　“结果，只发现二十六具尸体？”听到这里， 　　天羽问道。 　　杨易刚点了点头：“搜索队找遍了农场周围方圆十里的地方，最终发现了一些残破地尸体。至于其它人，根本没有任何消息。” 　　“这些劳役者，他们是否配备了武器？”稍微思索了一下，天羽再次问道。 　　“有，按照《劳役战俘安置暂时规定》，他们已经是第三年的正常劳动者，自从一年前开始，就已经给他们配发了五支M5G43突击步枪，还有三百发子弹。” 　　“那么这些武器呢？是否也和他们一直失踪？”天羽皱了皱眉头。没有,很奇怪,包括枪支在内的所有武器,全部一件不少的放在农场日常生活区内.丝毫没有被用取过的痕迹.甚至,都还没有被从枪架上取下.说到这里,杨易刚停顿了一下,不过,只有一只例外.那是位于农场观察塔上警戒者的步枪.我们赶到那里时.塔上只有一片早已凝固的血迹,和满地的空弹壳. 　　“也就是说,农场所有人当中,只有哨兵使用过步枪进行射击?"天羽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问.“的确是这样。” 　　“那些尸体，你们都运回来没有？”眯着眼睛想了半天后，天羽在才转向杨易天问道。 　　“都运回来了，现在全都放在城市医院的冷库里。” “带我去看看。”作为一个主要城市，辽都拥有六所医院，分散在城市在四周。从二号基地中接受过电脑医疗培训的族人，也在其中担当起医生与护士的角色。虽说他们的经验不是很丰富，不过，凭借着狩猎者敏锐地感知能力，以及电脑训练后强记知识的结果，对于这个陌生而特殊的行业，他们却也显得不是那么陌生。 　　至少，完全能够胜任。从李家塘农场运回的二十六具尸体，目前就停放在辽都第二医院地下室的冷库中。 　　说起来，建立医院冷库，这还是天羽一时间突发奇想的念头。如果不是在图书馆中看到众多侦探类书箱并接受影响的话，她恐怕也不会生出这样的念头。毕竟，与基建立一个专门冷藏尸体的房间，还不如用这些材料去造一个存放食物的仓库。然而，对于这个想法，二号电脑却相当赞成。因为。按照古人地观点，与其在活人身上莫名其妙乱找病源，还不如好好研究一具因病而死的尸体。至少，这样做可以多救活几个人。 　　现在，天羽与一干人等正站在冰冷的停尸间里，打量着横卧在眼前的一排死尸。“死因都是由于外伤所致。”戴着口罩的杨易天指着面前一具双眼睁开，面色灰白的尸体，向天羽道：“我们仔细检查过每一道伤口。发现导致死亡的原因，还是来自咽喉处的割裂。死者中有十一人伤痕为光滑的割口。另外十个人则似乎是用相当钝秃的刀具所杀。因为，与前者相比，他们的伤口破裂较大，而且被撕扯的相当严重。” 　　“这些小伤口是怎么回事？”天羽指着尸身上众多的破口问道：“是发现的时候就有？还是在运输途中所造成？”“发现的时候已经存在。”杨易天连忙解释道：“说实话，我也曾经对这类伤口产生过疑问。只是，没有深究。” 　　天羽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尸体。这是一名年纪约莫在三十五、六上下地强壮男子。尽管咽喉部位的伤口创面极大。但这仍然不是死者身上最值得注意的部分。因为相比之下，那张脸，那张死者的脸，显然要比狰狞的伤口更能吸引观察者的眼球。恐惧、惊恐、害怕．．．．．．这一类的词语用在他的身上绝不过分。从死者至今圆睁地双眼，还有因为紧张导致紧绷的肌肉，拉伸到极点的表面皮肤，还有那凸显在皮层下面，已经被冷凝的混圆血管，所有的一切，都在明白无误地告诉看到他的人，自己死前，曾经遭遇过何等地恐惧……黑暗世界中值得恐惧的事情实在太多，身为每天必须为食物而奔波的狩猎者，尽管再恐惧，也不得不强压住内心的惊恐，为了一块果腹的食物而面对强大的对手。因此，尽管恐惧这咱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属于正常的生理表情。可是，一个在黑暗世界中生活了三十多年的老狩猎者，肯定早已经历了太多三代人类无法想象的怪事。想想看，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什么值得他感到如此惊恐万分的呢？不单是他，所有停放在天羽面前的26具尸体，都显露出同样的惊骇，他们的手、脚、面部表情，全都显现出一种夸张的扭曲。让人看了，极其不舒服。而且，相当怪异。 　　那一张张扭曲到极点地脸，乍一看去，几乎根本无法分清那究竟是脸还是什么别的。毕竟，交合纠缠在一起的面部肌肉。已经将五官改变了原来的位置。死亡？有着可能，不过却并不尽然。毕竟，所有狩猎者几乎每天都在面对未知的死亡。能够杀死他们地东西实在太多。因此，这并不是很好却合理的解释。 　　敌人？也有这可能。但究竟是什么样的敌人，能够令他们如此恐惧的敌人，又会是谁呢？其实，早在听到杨易刚介绍情况的时候，天羽脑子里就已经先入为主地浮现出两个老对手的身影。类人——尸人。毕竟，多年以来，与龙族人打交道最多的异类生物。除了虫子就是他们。类人的可能很大。这种古代人类制造并毁灭后，重新沦为天神对付人类工具的生物，天生就有着一种对于人类制造者的刻骨仇恨。因此，如果说是类人制造了这场血案，天羽一点儿也不觉得稀奇。因为，虽说大规模地类人群几年前就完全消失，而能够被找到的类人聚居点也被自己在不久前摧毁。可谁也不敢保证在这广阔的地球上，就没有任何一头残存的类人。也绝对无法保证它不会重新繁衍成为一支新的族群。因此，如果是在毫无防备且连枪都来不及拿起的情况下。动作敏捷的类人绝对能够在相当短的时间内，杀死农场内所有劳役者。毕竟，那是他们赖以为生的食物。 　　可是，从死者身上的伤口来看，似乎并不像是类人的做法。他们的攻击方式天羽很清楚，只可能是砸、抓、扫几个简单的动作。锋利杂爪子扫过人体，至少也会留下三道以上的血痕。而所有尸体的伤口。均为一口破裂。想要造成这样的结果，只有一种解释——下手的类人，只拥有一个爪尖。这样的解释，显然过于荒谬。况且，类人的攻击方式相当野蛮。他们往往喜欢把人直接撕成碎片后带走充作食物。像这样在现场留下大量尸体，显然不是他们的一贯做法。 　　那么，会不会是尸人？对于尸人，天羽可以说是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冷库里存放的试题她早已翻看过多次，对赏面每一处微小的细节都牢记于心。说他陌生则是因为她从未看见过真的尸人。也不敢冒失地将冷库中的尸体搬运到外面，看看他是否真会复活……更何况，从那学曾经遭遇到尸人地狩猎者口中，天羽早已明白这种诡异的生物拥有多么可怕的破坏力。尸人，根本就是不死生物的代名词。想要杀死他们唯一的方法，就是将其身体完全毁灭。甚至就连那些被他攻击感染后的幸存都也坚决不能放过。因为，只要假以时日，这些被感染者又会重新演变成新的尸人。 　　李家塘农场中发现的死者，没有一个出现被感染过的迹象。凭这一点天羽就能断定：这起惨案，不是尸人所为。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如此之多的死者？还有，那四十一名失踪的劳役者，他们又在哪儿？ 　　留给自己能够寻找的线索实在不多…… 　　“发现情况后，我立即派出了两个营的兵力，在事发地点与城市周边反复搜寻。但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线索。我们甚至动用了气味儿搜索虫，仍然没有任何收获……”看着表情有些落寞的杨易刚，天羽温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因为，如果连气味搜索虫都无法找到的东西，人类的寻找难度自然极大。要知道，那种经过专门训练，嗅觉灵敏的小甲虫，可是远胜过古代犬类的搜寻专家啊！ 　　“尸体解剖后有没有什么异常发现？”沉吟片刻，天羽再次问道。 　　“没有，”杨易刚摇了摇头：“除了正常的内脏出血与骨骼断裂外，没有发现任何疑点。”“那么心脏呢？”天羽指了指死者因恐惧而扭曲的面部。 　　“心脏也没有问题。虽然收缩程度已经超过正常标准，可并不致死。” 　　“也就是说，他们虽然在死前受到严重的惊吓，但致命的原因，还是这些伤口？”天羽肃然道。 　　“确实如此。”杨易刚认真地点了点头。“这样，你安排一下，带上必要的仪器和人手，与我一起，呆会就出发。到出事现场去看看，说不定，能够重新找到一些别的，没有被你注意到的东西。” 第一百三十二节疑团 　　坐在装甲指挥车不甚宽敞的车厢里，天羽不禁再次陷入了沉思。在停尸间的时候，她曾经想到过，这会不会是天神与他那帮该死异类的杰作？会不会是他们想要对付人类而再次兴起的某种计划？然而，仔细思量后，她最终否定了这种想法。因为，从目前已知的情况来看，天神的目的就是要毁灭人类，他似乎并不会使用这类小动作，反而，到是那些对人类的大规模攻击，却极有可能是他的所为。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一惨剧？想到这里，天羽不由得连声催促前座的驾驶兵加快速度。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赶到事发地点。因为，尽管被俘的劳役并不是自己手下的正式族人，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也是自己的管辖者。不管是谁，就这么随便杀死自己的人，都是一种无法被原谅的行为。 　　“与人类作对，死路一条。” 　　这是天羽现在脑子里的唯一念头。 　 李家塘农场并不大。仅有几座用木板搭建而成的小木屋，以及一所用砖石垒起，用于储存食品的仓库，还有一幢高度约莫在五、六米左右的简单了望塔而已。至于电源，则是一台小型风力发电机在维持。像这样配置的小型农场，在辽都辖区内足有数百个之多，实在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从指挥车上走下的天羽，早已放开自己地思感对四周进行彻底的搜查。大脑能量所蔓延之处。哪怕是泥土下面最微小地动静也能“看”得一清二楚。除了自己这群全副武装刚刚赶到的龙族人之外，这片广袤原野上的活物就只有在松软泥土与湿冷空气间努力寻找着食物的小虫子而已。当然，与他们那些进化得异常庞大的同类相比，他们的个头与数百年前相比，实在是没有太大变化。 　　木屋内的摆设很简单。不过就是几张木板搭起的床铺，还有一些简略的生活用具而已。相比之下，屋子外面土地上闲置的各类耕地器具，却还显得更加复杂密集一些。毕竟，想要顺利获得龙族人的认可，肯定要付出巨大的艰辛。“这里保存地一直很好。”跟随而入的扬易刚指着结实的木制地板说道：“上次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这里布置了一个战斗小队驻守。刚才我询问过他们，最近几天没有人进入这片区域。也没有发现任何昆虫大规模袭击的迹象。所有的一切摆设，几乎都和几天前完全一样。”天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放在屋子中央的一张残破木桌所吸引。倒不是因为这张桌子本身有什么古怪的特点，或者是桌子的制造工艺有所特别。而是因为桌子上放置的东西，使她不得不对之产生浓厚的兴趣。 　　一个硕大的陶瓷汤盆，一个盛放食物的土陶大盘，还有几只零乱的土碗，几根散乱的木筷。以及一堆明显经过熟煮后，因为放置时间太长而发霉变烂的块茎，所有的这些，就是杂陈在木桌上的所有东西。尤其是那种土陶烧制地大碗，不仅是桌上，屋子地面临近木桌的附近，几乎到处都散落着他们粉碎后的碎片…… 　　“他们，正在吃饭？”天羽自言自语地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应该是这样。”杨易刚借口道：“看样子，他们是在用餐的时候遭到袭击。仓促之间无法做出回应，这才遇害。”天羽轻轻地摇了摇头，伸出右手遥指窗外：“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天羽的指引，杨易刚很明显地看到一个高大的木制建筑。就在屋外不过十几米远地地方，赫然矗痒痒着一座高高的哨塔。 　　“按照惯例，塔楼上的警戒哨兵应该二十四小时值勤。我想，他们这里也应该遵循这一规定。况且。上次你们来的时候，不是也正好在上面发现了哨兵的尸体吗？”“族长，您的意思是……”杨易刚的面色有些迷茫和不解。 　　想想看，就算他们正在屋子里池坊，至少哨兵也还保持警戒状态。哨塔如果发现任何异常，屋内的人没有理由听不到他的预警。你也看到了。屋子里的枪架就在床边。随手激励离餐桌的位置由电源，可是从桌子跑到枪架，前后不够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难道受，他们连这点儿最基本的反应能力也没有？“会不会，事发突然，以至于他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有这种可能。”天羽沉重地点了点头：“可你注意到没有，桌子与地板上散落的土碗，总共有多少？” “一、二、三、四……八个，应该是八个。”“不错，八只碗，也就是说，事发的时候，这间屋子里总共有八个人在吃饭。从椅子的位置来看，至少有四个人距离枪架最近。桌子边上的人甚至只需要迈过床铺就能伸手抓到枪。可是枪架的东西依然完好无损。他们连这么一点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如果换了是你，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变成这个样子？”“突然之间杀死八个人……在如此狭窄的空间……时间……”杨易刚仔细琢磨着天羽的话，忽然他仿佛想到什么似的高声叫道：“难道说，他们是……是被熟识的人在毫无知觉地情况下所杀？” 　　“你的话有一定道理。”天羽摇了摇头：“可是不要忘了，那些存放在冷库中地尸体。他们脸上那种极度恐惧的模样，绝对不是熟人所能造成。只会是由于猛然间的见巨大惊吓所导致。”“那、、、哪会是什么呢？”杨易刚有些迷惑。 　　“我也不知道。知道的话，我就让你直接带人行动了。”天羽笑了笑，正色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袭击者肯定是首先悄悄摸上警戒塔。干掉了哨兵之后，这才骗过了其他人地注意。从这一点来看，对方至少也是个团体。而且，他们相当聪明，懂得继续伪装成哨兵，消除他人的怀疑。”天羽边说边朝屋外走去，只是，在邻近门边的时候，一样看上去并不起眼的物件。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只昆虫的节肢。看上去，应该属于某种蝗类生物的前肢。这东西在黑暗世界中相当普遍。毕竟，每天都有一定数量的虫子死亡，每天都有一些虫子成为人们果腹的食物，就算在平时，也会有虫子因为种种意外使得自己地肢体意外脱落。因此，这种东西在野外几乎随处可见，毫不稀奇。天羽并不是对这节虫肢有什么太大的兴趣，而是对其上的一道断口有些质疑。尽管那道断口处的血迹早已干涸，不过。从露出表面的肌肉看来，其时间应该是与劳役者遇害一致。 　　“蝗肉炖块茎，味道不错啊！”扬易刚看见天羽专注的表情，并没有觉察到有什么不对，随口打了个哈哈。 　　“怎么，这附近有虫群出没？”天羽没有笑，转过头问道。“应该没有。”杨易刚说道：“按照您发布保证粮食生产安全的命令，农垦区周围所有的虫群都已经被转移或全歼。不过，或许有那么几只漏网的虫子也不一定。” 　　对于这样的解释。天羽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随手将断开地节肢轻轻放在一边，俯身走出了木屋。屋外早已站满了巡逻的士兵，他们的警戒范围早已超越了农场的边缘。以至于，留守在屋子附近的武装人员，仅有数名只多。不过，这也正好便于现场的保护。 　　“这里的土壤不错。”天羽踩了踩脚下的泥土，夸奖道：“又松又软，还相当肥沃。用来栽植块茎，实在是块好地方。”“是啊！这个农场的产量一直很高。”杨易刚兴致勃勃地接口道：“他们在这里呆了三年，每年地收获都要超过其它农场一大截。表现也一直不错，我原来还打算向上面申请，要求缩减他们的考察期。没想到，出了这种事……” 　　“该来的，谁也挡不了。”天羽安慰着，忽然指着地面一处明显的凹痕诧异地问道：“你看，那是什么？”她所说的，是不远处地泥土中的一个印痕。这块痕迹很浅，如果不是特别注意，往往容易被忽略过去。从外形上看，显现出一个类似倒三角形的图案，其前端，还有数个微小的立锥印记。这样的古怪痕迹在这一带有很多，纷乱且复杂。只不过，天羽的问题不需要回答就已经相当明了。因为，就在这些印痕的不远处，横卧着一头近人高的死亡蝗虫。其足尖的形状，刚好与泥土中留下的痕迹相符合。而且，这头蝗虫只剩下了一半，其余的部分，似乎已经被劳役者们取走食用。因为，就在虫尸的旁边，还放着一把凝结着淡绿色虫血的砍刀。 　　“应该是落单的虫子。”天羽比对一番后淡淡地笑道：“看来，他们的伙食不错，还能弄到一头蝗虫下饭。”“是啊！”杨易刚陪着笑了笑，随手从地上的蝗虫残躯中捡起一块板结的角质甲片，放在手心里玩弄着。 　　吹过旷野的风，湿润、阴冷，在没有任何阻拦者的遮挡下，肆无忌惮地从原野上空呼啸而过，与木屋撞击在一起，发出阵阵剧烈的气流声。而那具孤零零矗立在高塔数十米处的三角桨翼风力发电机，也因此而转得越发欢畅起来。一干身份尊贵地狩猎者。已经走出了小木屋的范围，来到了一片用木头栅栏围拢起来地田地间。整齐分块的田地上，至今还留有一道道龙印，破土而出的块茎绿芽掺杂在其间，显得别有一番生意。 　　“所有的尸体，都在这里发现。”走在最前面地杨易刚。指着脚下这片宽阔的田地，对天羽说道：“我已经叫人用白石灰把尸体原来的位置划出，只是，过了这么多天，可能看上去痕迹有些淡泊。”天羽摆了摆手，示意每什么。自从走进这片天地后，她一直在努力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所有的尸体都会集中在这里？ 　　“会不会，使因为袭击者刚好碰巧杀死了这里所有的人，而后才把剩余的人都带走？”杨易刚小心地说道。天羽淡笑着摇了摇头。在她看来，巧合这种事情确实存在。不过，就其机率而言，实在小得可怜。因此，与其相信巧合，还不如多考虑下其它可能性。毕竟，杨易刚的说法虽然有其道理，可实在是过于勉强。 　　如果换了是自己指挥袭击这样一个农场，一定会不论地点杀光所有的人。根本不会因为什么地域的关系，刻意挑选杀人地点。只是，为什么偏偏所有尸体都集中在这里呢？用石灰圈出地尸体位置横七竖八，没有任何规律可言。那一刻，天羽不禁想起了停尸间里那些惊恐万分的冻结表情。究竟是什么让他们在临死前感到如此的恐惧？又是什么生物能够在他们身上留下如此众多的微小伤口？并且在咽喉要害一击致命？ 　　想来想去，没有获得任何答案的她，最终只能遗憾地摇了摇头。她不得不承认，对方下手实在太迅速，而且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干净、利落，就好像是古代那种被称作“杀手”的人所为。一无扬获的天羽。带领众人转朝了啃塔所在方向。只是，在刚刚步出田地的时候，她的眼光不由得再次落到旁边一具残坡的蝗虫死躯上。与之前发现地那具一样，这只蝗虫的脑子也是整个被砍飞，只留下半段身躯横在路边…… 　　“这些零星的爬虫。怎么杀不完。不过也好，多少能够给这些劳役者充当部分肉食。” 　　抱着这样的念头，天羽信步迈上了哨塔的楼梯。这是一座典型的警戒塔。简单、实用。而且，视域极为广阔。站在干塔上，天羽甚至能够清楚地看见远处模糊的山丘。还有站在农场周围守候的大队士兵。任何陌生人想要在哨兵看不见的情况下接近这里，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地事情。然而，不可能的事情总归还是发生。担任警戒的哨兵，确实是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人轻而易举地砍下了脑袋。 　　“我们是在这里发现哨兵的头颅。”杨易刚指着地面一处隐蔽地草丛解释道：“看上去，对方的力气应该很大，一刀就将其头砍飞。只是有一点我实在想不通。我检查过留在这里的那枝枪，里面的子弹被全部打光。而且，塔上满是弹壳。”"死者的尸体呢?"天羽忽然问道:"我好像在停尸间没有看到一具无头尸啊?" 　　"没有尸体,只有头颅."杨易刚坦然道:"我命令反复搜索过附近所有地区,根本没有发现哨兵的尸体."“没有尸体？这怎么可能？”天羽有些惊讶：“难道对方偷袭得手后，还要背着一具沉重的尸体逃跑？” 　　杨易刚没有说话，这个问题显然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照你这么说，哨兵是在发现情况后被杀？”天羽没有纠缠这个问题，转而说道：“那么，按照正常的攻击顺序和反击结果，木屋里的人应该首先遇害。而后哨兵才发现异状……”“应该是这样。”这时候，杨易刚的脸色变得难看无比：“说实话，我也就是因为这点想不通，这才向族长您要求支援……您想，连哨兵都没能发现的袭击者，他们是怎么样穿过平原，直接攻击木屋里的人？” 　　天羽没有说话，杨易刚所提出的问题，其实也正是她所反复考虑的问题。 　　这不合逻辑。首先，哨兵发现状况肯定会预警。其它人也一定会做出相关的反应。至少，木屋内的腔架就不会保持完好。毕竟，没有人会发现危机坐等死亡来临。 　　可问题是，哨兵确实是在木屋出现异状后再开枪，也就是说，此前所有一切都很正常。人们甚至在准备吃饭、、、、、、、 　　那么大的一片平原，没有谁会看不到一群袭击者穿越而来。当然，如果他是瞎子，那就另当别论。是谁杀了他们？又是谁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走到这一点？ 第一百三十三节人脸 　　天羽皱眉，紧咬着牙关，慢慢走下塔楼，来到杨易刚所在的那簇草丛跟前。久久地望着…… 　　这是一簇生长茂密的草丛。半人高的草垛密生在一片直径米许的范围内。如果不留意的话，肯定不会注意到里面还藏有一个滚落的人头。看来，此前的搜索相当仔细，并没有什么被遗漏的地方。 　　尽管惨案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但残留在草叶间的斑斑血迹仍然清晰可辨。凑近时，还能隐隐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草垛旁边，散落着一些杂乱的土块与昆虫的残肢。看上去，似乎已经干硬，板结…… 　　天羽看了看四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口唤过杨易刚：“通知其它农场加强警戒吧！我看，在这里实在是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我想，对方大概是一个窥视我们很久的狩猎族群……只有这样的解释，多少才能说得通。”事实到底是不是这样，说实话，天羽自己心里也没有把握。但就目前而言，这确实是最好的解释。毕竟，现在是紧张的族群准备时期，实在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一件古怪的袭击事件浪费泰斗的时间。更不可能因为种种谜团在族中引发新的恐慌。死了几个劳役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如果加强农场与城市警戒，这种事情相信完全可以避免。 　　就在天羽简单地发布着命令之时，她的眼睛却完全处于偶然地瞟了杨易刚一眼。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动作，吸引了她的眼球。杨易刚的手，在抛弄的一个普通至极的物件——一块遍布黑暗世界随处可见的昆虫角质块。 　　这是他之前从木屋外蝗虫尸体上捡到的玩物。从开始到现在，那东西就一直被他拿捏在手中，随意玩弄，也随时可以丢弃…… 　　这样的一块角质板块，几乎遍地都是，实在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然而，天羽却隐隐有着一种莫名其妙地古怪念头。这个角质板块，似乎与其它板块，有些不同、、、、、、、 　　“易刚，把那东西给我看看。”说着，天羽伸出了手。 　　杨易刚依言把手中的板块递过，颇有些疑惑地问道：“族长，怎么了？”天羽没有说话，只是反复地翻看着手中的物件。和其它板块一样，这块并不规则的东西，也是由昆虫体内的分泌物凝结而成。坚硬、厚实、轻巧，捏在手里。很有一种实在的感觉。看上去，这块角质物极其普通，与它的同类物件相比，不过多了一个天然的窟窿。不过。这也没有什么稀奇。虫类角质甲壳上经常有这类混圆自成的窟窿，一般多是在分泌胶液时不均匀所引起。虽说其边缘的裂痕不太自然，不过，单就物品自身而言，实在太达平常。不知为什么，天羽只觉得，这块角质板相当古怪。可究竟是哪里古怪。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她只是反复掂量着手中地东西，希望能够从中找出一些能够解释自己疑问的线索、、、、、、、 　　突然。天羽仿佛疯了一般，将手中的角质板块往杨易刚手中一塞。飞快地附下身子，在茂密的草丛中拼命翻找起来。她地动作是那么夸张，以至于把覆盖在草面上的泥土全部掀起。表情又是那样的专注，似乎恨不得要把每一根草茎都看个透彻、、、、、、、这样古怪的举动，自然使得一干随从人员看得膛目结舌。 　　“找到了，就是这东西。”不多时，满脸惊喜的天羽终于从地面爬起，高兴地举起一块物件向众人示意。 　　杨易刚距离天羽最近。他清楚地看见：尊敬的大族长手中，分明紧紧地抓着一块与此同时自己手中同样普通地角质板块。“易刚，把你那块给我。”天羽的声音，略微有些嘶哑。尤其是她伸过地手，微微还有些颤抖。 　　尽管不明白族长究竟想要干什么，杨易刚还是遵从命令。递过了手中的东西。只是天羽接下来的动作，却使他的心在一刹那，也跟随着族长的手，拼命地颤抖起来。天羽的动作很简单，她不只过是随意比对了一下，就将两块角质板按照相应的裂纹拼合起来。然而，随着这个看似随意的动作，两张普通的角质板块，却拼合出完全代表了另外一种意义的东西。 　　一张人脸。 　　一张说不上完全与人类一致，却明显具有人类五官特征的脸。只不过，这张脸，完全由昆虫角质板块所构成。至于那些大小不一的窟窿，则是构成“脸”部眼睛、鼻孔、嘴唇的最佳部分。 　　“虫子身上，什么时候出现了这种东西？”天羽自言自语着，随手将拼合起来的“脸”递给杨易刚。只是，通过那双尚在不住颤抖的手，对方显然能感受到她内心地那种无比震撼。“巧合，这一定是巧合。”仿佛是在安慰自己一般，天羽喃喃地说着。随即，唤过身边诸人吩咐道：“在这一带给我仔细的搜。把所有能够找到的角质板块全部找出来。” 族长的命令绝对不能违抗，哪怕这样的命令听上去是多么的荒谬与不解。尽管很多人对于这道命令无法理解，可他们并没有丝毫想要违抗的意思，而是认真仔细地在所有植物丛株与石块中间翻找起来。一小时后，搜索结束。一大堆各式各样的角质板块也放到了天羽面前。任由她自行拼合…… 　　三张与人脸无异的角质板块。赫然出现在所有人眼前。其中一块，甚至还保存完好，几乎没有碎裂的迹象。而他们掉落的地点，恰好位于那几具失去了头部的蝗虫身边…… 　　就算天羽不开口，那一刻，所有的人都很清楚地明白，这究竟代表了什么。一只头部长有类似人面角质甲壳的蝗虫。 　　不，不是一只，而是一群。 　　或者。更多。 　　没有人说话，所有的人都在死死地看着平放在地面上的三张“脸”，盯得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天羽开始有些明白了，她忽然想到辽都停尸间里的那些劳动役死者。他们身上那此数量多得可怕的微小割伤究竟从何而来。试想一下，如果一只蝗虫趴在人的身上乱窜，那两只强劲有力，且带有从多锋利锯齿的后腿，很容易就能造成大面积的刮伤。微小、流血，但是并不致命……咽喉处的伤口有两种，一种平滑流畅。一种参差不齐。就好像蝗虫头部的角质甲锷与咀嚼式口器。甲锷的伤口，一挥而就，锋利的刀口在皮肤表面切过，自然平滑。而散乱的口器咬在人体上。留下地痕迹就好比是在慢慢撕扯，从最外面的皮肉，一直嚼到最里面的骨头，而且，完全嚼碎、、、、、、天羽似乎看见，一属长着人面的蝗虫，正肆无忌惮地趴在一个个活人身上。拼命吞咽着喉咙处涌出地鲜血，大口乱嚼着翻出皮肤表面微红的鲜肉。而后。在狩猎者的挣扎中，人面蝗虫被砍下了脑袋，甚至，被直接砍成两半。然而，更多的蝗虫也在这个时候蜂拥而上，将惊恐完状的人群所淹没……“把这些东西收拾一样，用最快的速度送到龙城，交到秦广首领那里。告诉他事情的前后经过，记住。千万不能有任何遗漏。然后，发电报把他检验地结果告诉我。要快。” 　　天羽没有犹豫，一是迅速地召集起士兵，分派了一个小队将所有发现物全部装车。仔细交代后，吩咐他们将之空运送回龙城。尽管不知道自己的推测究竟是对或是错，可是。就目前而言，这是唯一能够做出地合理解释。不用在做任何搜查了.集合队伍,马上返回辽都.同时电告城市防卫部队和周边所有农场,提高警戒程度,小心任何非人类生物的袭击."没有多话,她直接想一干随从下达了命令. 　　"族长,难道,这真的是昆虫所为?"回程的路上,洋易刚按耐不住内心的机动,向天羽问道. 　　我也不敢完全确定.不过,就目前获得所有资料来看,应该是这样没错," 　　“可是，他们不过是一群虫子啊！怎么会……” 　　“虫和人，本来就是在这个世界上完全处于对立的两种生物。我们在吃虫，虫也在吃人。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你接受过系统的古代知识训练，应该明白，在远古时代，昆虫是一种多么渺小的生物。可是现在呢？他们的体积比之过去整整增大的几十乃至上百倍。这样的变异可能是由进化所引起。也可能是因为其它某种突变后的基因紊乱所造成。但不管怎么样，昆虫的确在变化，这是事实。就好像我们人类一样，也会因环境的变化，改变自身结构，调整生活习惯所导致。”“……那么，照这么说，昆虫进化到最后，岂不是要比人类还要强大？”杨易刚地脸上，已经开始渗出了些许汗珠。 　　“孰强孰弱，暂时还不知道，不过，我只知道，这个地球上从来就只有一种生物能够被称之不统治者。那就是我们人类."天羽的口气斩钉截铁，丝毫没有任何畏惧：”就算昆虫已经开始朝着类似人的方向进化，它也永远是虫子。那怕它长着一张人脸，也不可能拥有比人类还要聪明的智慧。单凭这一点，他们就只配成为我们的食物。”“可是，这一次的事件如果真是虫子所为，那么，他们恐怕已经拥有部分自我意识。照这样发展下去的话…… 　　“说实话，你所担心的，也正是我所考虑的问题。”天羽定了定神，低声道：“对方的进攻方式相当古怪，我实在不明白，如果是虫子所为。那些在木屋里吃饭的人，为什么没有反抗？这实在是令我想不通。”“会不会，是某种带有麻醉性的气体所致。”谈话间，杨易刚不由得想到了族人常用地麻醉罐。 　　“应该不会。”天羽沉吟道：“那些死者脸部的表情相当惊恐，想要作到这一点，就必须在临死前保持清醒。而麻醉后的人，则只可能达有昏睡的面容。在结合哨兵的表现，我想，对方一定非常突然的情况下，在瞬间杀死了木屋里所有的人。” 　　“虫子，真的有这么狡猾？”杨易刚有些难以置信。“不要忘记了，它们和我们一样，都是在地球上存活了亿万年的生物。甚至。它们的历史，远远要比人类更加久远。从这个角度上说，它们其实比我们更有权利统治地球。”天羽淡淡地笑了笑：“不过，在龙城检验结果出来之前，任何猜测都没有意义。放心，我们终究是人，他们绝对不是我们地对手。” 　　秦广的动作很快。两天后，检验结果随着电波一起。发回到了远在辽都的天羽手中。检验报告相当详细，首先确定了人脸形状的角质板块地确是蝗虫自行形成。同时也赞同了天羽对于尸体伤口为虫啮的想法。并且提取了部分伤口处残留的液体进行化验，其结果也与蝗虫唾液相符。总之，所有的一切证据，都表明李家堆农场惨剧，确系蝗虫所为。 　　只是，在检验报告中，秦广也明确提出：这并不是普通的蝗虫，很有可能是一种经过突变后。超常进化的蝗类。因为，它的两条后肢远远要比普通蝗类更加发达。甚至，能够直立身体，前肢不着地交替前进。其肌肉与韧带完全能够负担起整个身体地全重。尤其是蝗虫身体前部上肢的第一对节足，已经完全蜕化并由延伸出的甲锷所代替。从整个虫体的全身平衡计算，已经趋近于完美的黄金分割。同时他也明确提出，这样的变化并不单纯是由蝗虫本身的进化所引起。从其肌肉、体液等方面的分析报告表明，这是一种基因突变后形成的生物，而造成他们变异的原因，估计还是那场几乎毁灭地球的可怕战争。 　　因为，在受验蝗虫的基因组成构造中，很明显是受到了放射性物质射线的冲击。看到这里，天羽不禁一阵骇然。如果事情真的如同检验报告所说，那么，从今往后，黑暗世界岂不是又多了一种与人类争夺统治权的新生物？想不到，战争带来的变化居然会如此之大。 　　昆虫尚且能够进化为人，那么，其他的生物呢？是否还会有一些从战争中幸存下来地生物，偷偷地多在暗处，完善着自己的身体，慢慢磨利尖牙，恶狠狠地盯着对它们并没有任何察觉的人类？ 　　毕竟，今天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人类自己所造成的……天羽微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手将检验报告递给旁边的杨易刚，以不可抗拒般的口气说道：“命令所有族内城市与辖区提高警戒等级，城防留守部队必须二十四小时待命，装甲部队全天候整装待发。所有正式农场、劳役农场加派三倍警戒人手。与各管辖城市联络期由原来的每天一次更改为两次。另外，通知各大城市狩猎部队，从各处虫山猎获得的昆虫，必须经过严格挑选，一旦发现任何人面虫类，必须在第一时间上报到我这里。不得有任何延误。”“族长，这是否太大动干戈了？”看完报告的杨易刚有些迷惑：“目前不过只是在辽都范围内发现这种人面蝗，如果扩大道全族控制地域，会不会引起新的恐慌与骚乱？毕竟，现在是生产准备时期，恐怕…… 　　“你觉得，活命与生产相比，哪一个更重要？”天羽淡淡地笑了笑，问道。 　　“当然是活命。”“那么，如果我告诉你，这种蝗虫的存在已经严重威胁到我们的安全与生命。你会觉得怎么样？” 　　“……他们的确是杀了一些人。不过，到目前为止，除了李家塘，还没有收到其它地方也发现类似事件的报告。这样的说法，是否会太危言耸听？” 　　“危言耸听？”天羽皱了皱眉头：“怎么，你觉得这件事情还不够严重吗？” 第一百三十四节晚宴 　　杨易刚没有话说，只是有些不解地望着天羽，从他眼里复杂的表情可以看出，对于尊敬族长的话，他并不是那么完全赞同。 　　“你可能遗漏了检验报告上相当重要的两点。”天羽叹了口气，结果杨易刚手中的报告，指着其中一点道：“你在仔细看看这里。”“他们的两条后肢远远要比普通蝗类更加发达。甚至，能够直立身体，前肢不着地交替前进。其肌肉与韧带完全能够负担起整个身体全重……” 　　“还有这里，”天羽的手指再次移动：“把两处连起来读下下。看看其中究竟有什么含义。”“身体前部上肢的第一对节足，已经完全蜕化并由延伸出的甲锷所代替。从整个虫体的全身平衡计算，已经趋近于完美的黄金分割……这，这并没有什么啊！”扬易刚的脸上，满是迷惑与不解。 　　“如果按照这两点来看，你觉得，在你所认识的地球生物中，有哪一种能够做到以上两点？”天羽耐心地启发着他的思维。“用两条后肢站立……足够支撑全身的重量……前端 第一节肢蜕化……完美的黄金分割……天！怎么，怎么会这样……族长，这，这怎么可能？这，这根本就是人啊！”恍然大悟的杨易刚，忽然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一般，惊恐万分地吼叫起来。“我已经说过，所以的生物都在进化。至于各自进化的方向，肯定会因为各自物种的生活习性而有所不同。蝗虫进化成人。这并不是什么稀奇。就好比亿万年前的猴子进化成人一样，恐怕也没有任何高级生物能够相信。可是，古猿仍然能够做到这一点。因此，从这一点来看，当时的猴子与现在的蝗虫，其实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区别。”← 　　“可是……可是……这样的话。我们，我们又该怎么办？”“很好办！”天羽淡淡一笑，随着年岁渐长越发美艳成熟的脸上流露出肃杀逼人的冷意，斩钉截铁地说道“杀掉它们，杀光它们。” 　　“可是……您刚才不是说，它们也是朝着人类进化方向演变地生物吗？”“没错。我的确是这么说。”天羽从桌上端起盛水的茶杯抿了一口：“不过，很可惜，它们现在还不能算是真正的人。所以，杀光他们，我们有这个权力。想要进化，就必须付出代价。更何况，这一次，是它们先动手。”由辽都发布的命令很快传遍了整个族群。所有人都在忠实不二地执行大族长地命令。加派了武装人员的狩猎部队也根据相关指示。仔细对每一只捕获的路子进行查找，然而，一个星期过去了，再也没有有关人面蝗虫的消息传来。它们就好像是从地球上蒸发一般，完全销声匿迹。 　　“既然它们不出现，那么我们就主动去寻找它们。”这是天羽在离开辽都时对杨易刚说的话，也是她心里的最新打算。按照她的想法，人面蝗的栖息地很有可能救灾族群控制地域地西北。那里有连绵的山脉。其间还包裹着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盆地。相当适于虫子生存。尤其从一号电脑发回的卫星图片上，天羽还发现大量连接在一起，类似狩猎群居点的东西。打着剿灭蝗虫的旗号，进而扩张自己的势力。这种事情，古代历史上很多君王都曾做过。身为龙族地最高首领，实在是没有理由拒绝。更何况，就在昨天，她还收到一封来自龙城的电报。发报人是天柔，声称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与她商量。作为一个姐姐应有的直觉，她几乎瞬间就联想到了天柔前一段时间提出的独立成家的事宜，当初虽然被自己拦了下来，但现在估计又有相似的念头冒尖了。 　　艹，就因为这，她死活也要躲一段时间。因为，现在的天羽实在没有足够勇气面对她最可爱的妹妹即将被一个混小子拐走的悲惨事实。因此，与上次外出到辽都公干一样。清剿人面蝗，也是一个能够用来推脱地好借口。天羽没有调动辽都的守备部队，只是带着自己手下的一个装甲混成团，补充完足够的食水后便立即出发。她的目的，是距离距离辽都西北约莫八百多公里地一处盆地。因为，从卫星图片上看，那里似乎有人类出没。履带式坦克的先进速度虽然没有气垫式那么快，不过，比起单纯依靠人力步行，速度却也提升了太多。就这样，领先着机械与能量组合而成的钢铁巨兽，军队的推进速度一直没有减缓。几天后，先头部队发来电报：正前方盆地的入口处，发现了一些被毁坏的狩猎者居所。 　　这是一片已经趋于半沙化的低矮丘陵。植物很少，指头大小的石块密密麻麻的铺满了盆地周边的所有区域。军用皮靴的厚底踩上去，能够听见一阵被挤压后发出的石块摩擦声。先头部队所发现的，是几个背靠丘陵人工挖出的山洞。这些洞并不深，仅能容纳数人居住而已。从被烟火完全熏黑的洞顶岩石看来，人类在这里的居住时间，已经太久。然而，现场却找不到任何一名狩猎者。确切到说，是找不到一个完整的人类。因为，就在洞穴的最深处，在已经冰冷的火塘边，赫然还留有几块明显属于人类的残体断肢。尤其是在其中一个洞穴中央地大石上，甚至还放着一个头盖骨被砸开。所有头部肌肉与脑浆均被啃食一空的破烂骷髅。除了留在上面几个深深的牙印外，却也没有什么更加值得注意的地方。 　　“这片区域，以前曾经被勘测过吗？”天羽叫过一名参谋军官问道。“没有，我们已经超出了地图所能显示部分五十多公里。因此，这一带的地域，目前还属于未探明地区。” 　　天羽点了点头：“命令测绘兵跟近一些。保存所有现场资料。告诉先头部队，速度放慢一点，随时保持与大队的联系。”尽管手中拥有远超于平常狩猎者地先进武器，天羽还是小心翼翼地带领部队慢行。毕竟，对于这块陌生的未知地。自己知道的极少。与其被一支暗处飞来的投枪扎个对穿，还不如在危险来临前就把它彻底消除。毕竟，自己不吃人，并不代表其他狩猎者对人肉没有特殊的嗜好。 　　更何况，放出地思感已经捕捉道队伍正前方几个来回窜动的身影。不过，天羽对此并不担心。因为她完全感觉得到那些能量波动中，熟悉的人类气息。“命令先头部队原地待命。我们加快速度赶上去。”稍加思索后，天羽向驾驶兵发布了新发命令。随即。在一阵发动机的怒吼声中。动力十足的装甲指挥车绕开一个个庞大的金属阻碍，朝着队伍的最前方绝尘而去。 　　盆地地入口处，是一片开阔的半沙质荒地。缺少水份干硬板结的地面，微微还有阵阵热气透出。几株半死的蔓藤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蔓尖的嫩枝，无力的低垂着自己的腰身，好像是给这群手持枪支地外来者致意一般。最前方开路的两辆重型坦克已经停下，原本高昂的炮身也处于平直状态。车体外的遥控机枪，纷纷指向了正前方。而一干随车行进的步兵，则小心地躲在厚实的车身尾部，平端起手中的武器，遥遥指向自己的前方。 　　那里，站立着整整一排手持投枪的狩猎者。其间也掺杂有少数平举弓弩的人。在他们地后面，则是一群来回晃动的人影。看上去，他们似乎在忙着进行某种具有重大意义的工作……天羽“看”得很清楚，他们在使劲推动着两台装有木制轮子的巨大木弩。弩架上放置箭矢的机头部位，正对着自己来的方向。 　　就在这个时候。从阵前传来一道洪亮且充满威严地声音。 　　“陌生人，停下你们的脚步。如果再敢往前，我们将会毫不犹豫地杀死你们.” 　　“你是谁？”顺着声音的源头，天羽很容易就找到了说话的人。“我是这里族群的首领。外来者，马上离开这里。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天羽微微一笑。冲着对面那个颇有些高大的身影大声道：“别紧张，我是你们的朋友。我们没有恶意。看，我们没有携带武器。”“你这个该死的骗子。”话音刚落，对面便响起一阵愤怒的吼声：“你当我是白痴啊！没有携带武器？那你手中的枪是什么？这些坦克和装甲车又是什么？看看你们，人人都全副武装。竟然还敢说没有武器？滚，滚出我的领地，滚得越远越好！” 　　天羽不由得一阵哑然。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一群尚在使用大刀长矛的狩猎者，居然知道坦克和装甲车这些东西。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对方。至少，那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妄自尊大的傻瓜。“我真的没有恶意。”沉吟片刻后，天羽再次开口道：“我们只是路过这里。丝毫没有想要侵犯的念头。如果你不相信，那么我们马上退走就是。为了表示我的歉意，请收下这些食物，就当作是我的对侵扰贵族领地表示的歉意。” 　　说着，天羽朝着身边的待卫官略一偏头，示意他按照自己的话去做。心领神会的军官连忙跳下车，招呼过几名近旁的士兵，从装运食品的装甲车上，拽下几袋用白色蔓藤布料包裹好地制式食品，整齐地码放在阵前。随后。 　　在天羽的指挥下，所有进入盆地的部队开始掉头，缓缓离开了枪的射程距离。在盆地外围扎下了营寨。 　　这样做，并不是示弱。天羽心里其实另有打算。思感延伸的区域远远超过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单凭数量估计，目前所能探查到地狩猎者数量已经突破了五千。 　　这个数字，足以让人心动。况且。天羽还相当不小心地“看见”，除了站在最前的一排狩猎者。其后手动巨弩的人，大多面有菜色…… 　　因此，等待，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饥饿。有时候非但不会成为自己的敌人。相反，还应该是一个拥有特殊助力的帮手。双方的对峙僵持了两天。期间，每天都有一些狩猎者在观望。从他们脸上警惕而恐慌的表情看来，对于这支陌生而强大的军队的确心存忌讳。毕竟，一支武装到牙齿的强大势力就这样守候在自家门前，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 　　第三天，从盆地的隘口处走出一名手持矛枪与虫壳的狩猎者，声言，要与天羽进行谈判。"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我们的族长已经断定贵族的确没有任何恶意。为了感谢您上次留下的食物，我们尊贵的族长特地派我前来邀请你同进晚餐。请相信我们的诚意，我们愿意与贵族结为永远的朋友。” 　　"呵呵！我可以理解贵族长的善举。"天羽脸上堆起笑："不过，为了表示我对他的尊敬，这顿饭还是应该由我来请。这样吧！请你回去转告你们族长。今晚的宴会，就在我的营地举行。请他届时一定光临。"说到这里，对方使者的脸上不由得一僵，旋即坚持道：“不不不，这样的话，无法显示我们的诚意。来时候族长交代过，务必要邀请到您这位尊敬的朋友。” 　　“不用再说了，请你这就回去，把我的意思告诉你们族长。宴会的地点，就在这儿。我将以万分的荣幸，期待他的光临。”反复的争执进行了许久，最终，拗不过天羽的使者，只能带着笑意悻悻然离开。只留下满验微笑的天羽站在那里，久久地看着他逐渐小去地身影。夜半时分，等候多时的客人终于从盆地中出现。只不过。在天羽看来，跟随这位族长一同赴宴的随从，实在是太多了点。 　　五百名强壮的狩猎者。高大、彪悍、有力，从他们拿捏投枪的姿势来看，应该是久经战阵与博杀，尤其是那一道道印刻在身体表面的可怕伤疤，更是向所有看到它的人无言地显示，自己的主人曾经遭遇过多么恐怖的战斗。又是以怎样的力量和智慧从中逃生，并获得旁人难以想象的战斗经验……嘘寒问短，是宾主之间必须的客套。尽管目前的双方态度尚不明朗，不过，仅就此前的接触来看，应该属于友好阶段。因此，在一阵连天羽自己都觉得有些虚伪得过分的问候声中，这才将赴宴的客人一一迎进了军绿色帐篷围拢的营地中。 　　既然是赴宴，理所当然食物最为令人关注。尤其是从大群满面威严赴宴者腹中传来的隆隆声，更是让天羽心中暗笑不已。尽管这群狩猎者外表孔武，面容也冷竣得令人难以侵犯。不过，从他们眼中不由自主流露出那种对食物的渴望，早已将他们的内心世界出卖得一干二净。 　　对于吃的，天羽一向都不会吝啬。尤其是在有条件摆阔，又能显示尊严且能达成某种目的的时候，类似浪费一般的用餐之举，其实更能表达出施宴者的细心。她准备的食物相当丰盛。添加香料烧烤的冻肉、风味儿独特的烧罐头、大锅熬煮的新鲜肉汤、还有切片与肉干焖煮在一起的鲜甜块茎，以及用植物叶片包裹起来，塞进火堆下面慢慢烘熟的露卡面团所有的美味儿，全都杂陈在一张厚实的垫布上。散发出阵阵浓郁的香气，令人看了不禁垂涎欲滴。可怜的赴宴者们已按捺不住自己的内心的欲望。几乎所有人的口角，都流有一条若隐若现的晶亮水线。高高隆起的喉结也在拼命上下窜动，把空空如也口中那么一点点不多的空气，在幻想中当作填充物硬塞进胃中…… 　　那一刻，就算不用思维探测，天羽也能清楚地知道这些人究竟在想什么。 　　给我吃，我要吃，我要吃东西啊！ 第一百三十五节莽汉 　　带队赴宴的族长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脸上一直堆满了笑容，但心不在焉的他显然无法抵挡食物的诱惑。与天羽之间的问答也只能是含含糊糊，不清不楚。 　　不过，在这种宾主相当“热烈”的气氛中，天羽总算还是知道了一些想要的答案。” 　　第一、这是一支自称为“方石”的部族。数量约莫在六千以上。第二、这是固定居住在这里的狩猎部族。而且，就在方石部族的西北面，还有另外一支叫做“黑云”，而且随时想要并吞他们的更大族群。 　　第三、据方石族长，也就是这个叫做周旷的男人所说，由于最近遭受黑云族大举侵扰，因此，方石部族上上下下都对所有外来者有着一种莫名的敌意。对此，他希望天羽能够原谅云云。这样的托辞，天羽当然只能付之一笑。在她看来，西北面那支部族“侵扰”周旷的程度，可能已经相当尤其。估计已经达到了足以让他们断粮的地步，否则的话，此前路上洞穴中那些被啃得精光的骨头，还有这些应该属于精锐战士显露出来的饥色，似乎都已经足够说明问题。只不过，对于这种近乎露骨的谎言，她也只是抱以淡淡一笑，随后便将手一扬，招呼众位饿得眼里几乎要喷火的客人入席、、、、、、争抢，很快蔓延到了全席。所有跟随周旷前来的狩猎者，纷纷扑倒在食物前，以最不雅观，却也是最舒服的姿势，一个个肆无忌惮地大嚼起来。饿了多日的胃袋，突然遭遇如此美味的食物，自然不会服从于大脑的残存理智，更加不会注意到隐藏在主人脸上笑容下的其它东西。至于随身携带的种种武器，也在一道道菜肴的上下间，悄悄离开了原来主人的控制范围一时间，宾主双方的友谊气氛达到了最高点。足足高出天羽一头强壮的周旷。也一再声明，此前不过是一场误会。并且希望与这只好客地部族保持永远的合作关系…… 　　对于这样的要求，天羽自然不可能拒绝。只能微笑着点头承应。只是，她的眼睛，丝毫没有遗漏对方在说话时，手边那种看似没有任何意义的莫名举动。半小时后，盛宴进行到了最高，因为，可能是吃得太过高兴的缘故，魁梧豪放的方石族长周旷，居然直接搂住天羽的肩膀，在众目睽睽下，相携走入了主人席位后面一处用幔帐遮挡起来的角落…… 　　尽管围坐在旁边地五百名方石族人心中相当疑惑，可是他们却并没有在自己族长的脸上看到任何不妥。所以，对于这样的举动，他们只能理解为正常。而后便恍然大悟般，相互招呼着，继续着未完的宴席。除了两个当事人，没有人注意到，周旷亲昵地将一块香美的烤肉递到天羽嘴边，而另外一只手却飞快地从背后的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在自己身影的遮掩下，从众人无法观察到的角度，狠狠刺了过去、、、、、、 　　可惜的是，匕首并没有像想象中一样准确刺中目标。一只纤细有力地小手。在半路便已经将它按下，同时双臂轻轻一挣脱离了男人有力的束缚。而若无其事的天羽，也相当乖巧地接过那块代表友谊的烤肉，小口小口地嚼了起来、、、、、、、“我不得不承认，你这样做实在想当大胆。呵呵，你就不怕我一刀割段你的喉咙吗？”账篷的外面，天羽笑意盈盈地从鞋边摸出匕首，在已经被两名侍卫绑押起来的周旷脸上比划着。 　　“你，你这个混蛋，我，我迟早会杀了你。”被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的周旷粗声粗气地小声嚷道：“妈地，如果不是为了我手下人的命，老子早就和你拼了。”“拼？你拿什么拼？就用这个？”天羽冷笑着，从对方口袋里摸出另外一把同样锋利的匕首，扔在他的脚边。 　　“妈的。你个娘们力气居然这么大。”周旷骂道：“老子偷袭不成，认栽了，你要杀就杀吧！只是，希望你能遵守诺言，放过我那些族人……这都是我的主意，与他们无关。” 　　“看不出，你还是个挺不错的首领。”天羽嘲讽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杀了我吧！”周旷心一横，伸头就要撞上对面的刀尖。 　　天羽眼疾手快，一把将匕首拉回：“你这样做，实在是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哈哈哈！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我的族群已经断粮两天了……那些老人，也已经自杀……就为了能让孩子们活下去……再不吃东西，连他们也……反正前后都是死，还不如拼一拼。” 　　说到这里，周旷已经是泪眼涟涟。 　　“怎么，你们一直没有狩猎？还是没有充足地猎物？”天羽奇道。“狩猎……这里的虫子本来就不多，自从西边的黑云人过来以后，狩猎就更加困难。有时候，偶尔能够打到几只小虫子，就已经相当不错。毕竟，那还能煮上几锅汤…… 　　天羽一阵默然，她不由得想到自己与妹妹，曾经在地穴中依靠一块臭肉活命的那段时光……“那你们为什么不离开这里？”良久，她才继续道：“去寻找一块食物充裕的居住地？” 　　“你以为我不想吗？”说到这里，周旷脸上满是无奈与愤怒：“在这里守着是饿死，但离开这里就会被杀死，你也看到了，这附近除了这怎山脉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依托。就这么离开的话，我们实在无法摆脱黑云部族地追杀，到头来，结局都一样，与其被这样杀死，还不如就守在这里，多杀几个黑云杂种垫本."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恨恨地诅咒道：“就算是饿死，老子也不会让那些黑云人好过。想把我们变成肉人。没门儿。” 　　“就因为这个，所有你们就打起我的主意？”天羽冷哼一声：“用我的肉来填你们的肚子，的确是个好主意。” 　　“你们……你们也没安什么好心。”被说不过的周旷脸上一阵难堪：“看看你们的武器，那么精良，如果没有别的用意，怎么会跑到这种鬼地方来？”“对了，说起这个，我还想问问你。你怎么会认识我手中的武器？还有坦克？装甲车？你从哪儿知道这些？” 　　“看书！古人的书里，提到这个。”周旷的回答相当干脆。 　　“看书？”天羽有些惊讶：“你怎么会认识古代文字。” 　　“我不认识，可我朋友认识。是他教会我的。”这样的回答。合情合理。 　　“你朋友？”天羽奇道：“你朋友怎么会懂得这些？” 　　“他走了，那是我一个很要好的朋友。”说到这里，周旷的神情有些落寞：“我和他一起长大，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凭着这些古代知识，我当上了族长……只是，从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和你说这些干什么，都是要死的人了……你还是杀了我吧！”“杀了你？”天羽摸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了看他：“怎么。你就那么想死？” 第一百三十六节刺激 　　“你们从哪里捉到的这种虫子？”天羽掂了掂手中的角质甲壳，神色奇怪地说道：“还有，当时一共捉到多少只？” 　　“大概是两个太阳日前吧！在盆地外面的几个山洞里。”周旷想了想：“那个时候，总共抓到了六只。不过，都已经被我们吃光了。只有这些东西留下来，给孩子们玩。”“山洞？”天羽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山洞？就是进入盆地必须经过的那些山洞？” 　　“就是那里。”周旷肯定地点了点头：“那个时候，洞里还有另外一些死人的尸体。虽然有些已经开始腐烂，可我们还是全部一块儿都带了回来。你也知道，我们缺乏食物……再不吃东西，会有人饿死，就算是烂肉，也总比没有好……”“原来如此。”天羽总算明白为什么当时在洞穴中没有发现任何人类使用的器具。只是，她仍旧搞不懂，为什么会在洞穴顶部发现有火烟熏过的痕迹。难道说，这些人面蝗不仅学着人类一样穴居，而且还能自由使用火来取暖。“噢！是这样，那些洞穴原本就是我们的族人所开凿。不过，他们在那里居住的时间并不很久。大概不过半年左右的样子。后来因为和族群联络不太方便的关系，最终还是放弃了那些洞穴。只是，我们也不清楚洞里什么时候住上了蝗虫。而且还是这种模样古怪的人面蝗。” 　　对于天羽心中地疑惑。周旷作出了如此解释。“那么，除了那一次之外。你们还有没有发现过这种蝗虫地踪迹？” 　　“有，但是不多。”周旷遥指着对面一处山隘道：“这种虫子，都是从那边飞过来。我估计，那里可能是他们的巢穴所在。” 　　他所指地位置，是一处用木头与石块封堵起来的山谷。山谷的对面，就是方石族人最大敌人——黑云部族的聚居地。辽都方面派出的补给车队速度相当快，两天后。满载着食品的气垫装甲车就已经出现在众人面前。紧跟在其后的，还有大量工程测绘人员、武装部队、以及装满各种物资与材料地昂长车队、、、、、、 　　“我要在这里建立一个新的城市。”天羽对大张着嘴，一直无法合拢的周旷解释道：“这里位置不错，也有充沛的水源。除了土壤成份差一点儿之外，其它的自然条件都很不错。用做新的城市居住点，相当适宜。”周旷的大脑已经几乎处于停顿状态。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实在带给他太多的震撼。尽管他知道古代知识地妙用，也清楚天羽话里所说的种种含义。可他从未想到过，原来自己所学过的知识竟然有如此之大的作用。尤其是当他看到测绘人员仔细地在纸上描画着周边地形的时候。内心那种激动，实在难以言表。当下他便找到天羽，强烈要求学习所有这些令他感到新鲜的东西。“你想学？哈哈哈——”天羽铙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让你学。毕竟，你是这座新兴城市未来的管理者。不学的话，恐怕难以胜任。” 　　“管理者？”周旷的大脑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什么是城市的管理者？” 　　天羽淡淡地说道：“就是古代地市长。我只不过把它换了一个称呼而已“我……我行吗？” 　　“当然行，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在你通过龙城相关一系列学习和考试之后。”说到这里，天羽补充了一句：“再怎么说。你也是一族之长。就算被合并，我也要给你相应的权力与地位。要知道，从你决定把族群与我们合并的那一天起，我们就已经是朋友。”一股暖流，顿时缓缓流入周旷的心地…… 　　新的营地已经安置好。根据建筑图纸，所有方石族人在辽都工程人员的指派下。开始利用各种物资，搭建自己新地家园。至于赶来的后续部队，天羽则把他们安置到了盆地四周的山头，建立起一个个隐蔽的火力点。尤其是在那个被乱石填满的山谷周边，更是排放了大量轻重机枪搭配的防御阵地。按照周旷的说法，这些堵塞山谷的木头与乱石，每当黑云族人发动攻击的时候，都会被他们另外一侧搬开。因此，这样的屏障并不可靠。对此，天羽并不在意，就她看来，再多的狩猎者，也无法与热兵器抗衡。甚至，她还有些迫不及待地希望对方能够尽早搬开这堆石头。好让自己能够越过山谷，重新收编一支新的狩猎部族。探询更多的有关人面蝗的消息。 　　然而，山谷对面的黑云人似乎并不打算动作。从方石一族被收编后两周内，乱石的那一头，并没有任何动静传来。“黑云人的首领，看来也是一个难缠的角色。”天羽在心里这样下的定论。毕竟，方石人缺粮是对方早就已经清楚的事实。像这样不动手坐等，唯一的目的只会是想要对手耗尽所有食物。到头来轻而易举地获取胜利。 　　只不过，天羽还是有些疑惑。两族距离如此接近，黑云人不可能不派出禁戒哨兵。而盆地如此大的动静，一定也瞒不过他们的眼睛。可是为什么，黑云人还要按兵不动？难熬的等待，又过了三天。 　　这天中午，正在用餐的时候，山顶的警戒哨忽然给指挥中心发回报告。声称：在临近山谷隘口地附近。发现一队形迹可疑的人。 这则消息并没有太大的重视。毕竟，两支交战的族群相互派出游动警戒哨。是一件极其正常的事情。为了几名对方派来探察的族人，实在不用大干戈。于是，在派出一个小队进行攻击后，天羽便再也没有过问此事。然而，直到晚上，这个全副武装的十人小队，仅仅只有四个人活首回来。而且浑身上下都布满了渗血的伤口。如果不是相互支撑。估计他们根本无法顺利跑回营地。 　　“那不是人，是虫子。” 　　为首的士兵在向天羽报告地时候，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昏阙过去。他们失血太多，能够活着回来，本身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救活他们。” 　　这是天羽的命令，也是说有谁对随队伍医官的唯一目标.四名士兵，都是龙族的正式成员。更是族群防卫部队的正规军士。从这一点来说，他们的所有待遇都与平常人一样。更因为他们还是在战时未受缩编的精锐部队。说以，无论从手中握有的枪支，到身上所穿、的防护服，无一不是龙城出产地最优质产品。尤其是那套用昆虫内膜丝编制成的贴身防护服，更是秦广在参考了基地中获得的古代防护装备质料后，从万千昆虫与植物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最好材料。其坚韧度、牢固性、透气方面均达到或超过古代同类产品。哪怕就算是锋利的匕首想要将之割裂，也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行。然而，这四名重伤的士兵，浑身上下的防护服均被撕扯得稀烂。十余厘米长的伤口从胸部以下，一直蔓延到脚部。灰白色的防护服已经根本看不出原来地颜色。洞穿的条状伤口布满了全身。将韧性极好的布料撕扯成一缕缕破碎的散条。体内涌出大量鲜血遍布身体各处，浸透了防护服厚厚的布料层。有地，已经处于黑褐色的半凝固状态，还有的，则是被他们自己在拼命的跑动中再次撕裂，使得刚刚被血小板堵塞好的结疤。又一次被挣开。体内存量已经不多的鲜血，就这样大滴流淌在身体表面，汇成一条条触目惊心鲜红的小溪……简易的行军床已经在急救车上展开。在刀剪的作用下，昏迷中的士兵制服，被小心地从中一一剪开，神情紧张的医官，一面急促地吩咐急救兵帮助自己止住从伤口涌出的血液，一面飞快地翻开士兵脖颈处的钢制记号牌。迅速辩明其血型后，招呼着其余的人从便携式冷藏库中取出一包包血浆，吊挂在床边，让生命的希望重新一点点顺着半透明的胶管，再次流回到他们的身体中。至于细心的女救护兵，则用植物根茎制成的消毒浓缩液，浸透一块块泡开的松软布料，仔细地擦抹着伤者其它伤口。将覆盖在皮肤表面一块块凝固硬化的黑色血块洗去，露出隐藏在其下略有些苍白的肌肤。 　　天羽大概估计了一下，每一个伤兵身上，至少也有超过两百道以上的伤口。尤其是胸口靠近脖颈的地方，很多伤口更是密集得几乎连完整的片状肌肉都看不到。看上去，就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反复在同一个部位来回割裂所造成。最初设计防护服的时候，秦广曾经在胸口要害位置，添加了两块五厘米之厚的强化胶垫。这东西的抗冲击能力相当不错，甚至进连近距离设计的步枪子弹也能挡住…… 　　然而，它的命运也和那可怜的防护服一样，被巨大的怪异力量撕成了碎片。天羽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有这件防护服的话，这四名士兵早已经被那种怪力撕裂。毕竟没有遮掩保护的皮肤，根本无法抵挡这样巨大的力量。 　　“看来，还是那种蝗虫。”天羽心里默念着，从地上拾起一支粘满血迹的M5G43，仔细地端详着。这是受伤士兵携带的突击步枪，也是所有步枪中损坏最严重的一支。坚硬塑钢制造地"V"形枪托已经不翼而飞，只在靠近枪身附近地连接点处。留有一个削痕光滑的刀口。黝黑地枪身上也满是细小的刮痕，看上去。似乎是被某种带有尖利锯齿的物件反复摩擦所造成。天羽用力拔出弹匣，发现里面只剩下约莫十来发子弹。她检查过所有士兵身上的携带物资，发现他们的所有备用弹匣已经全都不在。也就是说，他们可能遭遇了一场极其惨烈的战斗，以至于把所有弹药全都消耗一空。 　　这还不是所有。在一名昏迷士兵手中，至今还死死地握着一把锋利的全钢格斗匕首。然而，硬度极高的刃身，也隐隐有些弯曲。就在天羽望着眼前这些血迹斑斑切触目惊心的物品里，穿着一件粘满血污白褂的主治医生快步走了过来。 　　“族长。有些东西，我想您最好还是过去亲自看一下。” 　　急救车内，伤员的抢救工作已经告一段落。几名医护兵在仔细地观察着血浆流入的情况。如果没有什么大碍的话，他们完全可以顺利地活下来。毕竟，与他们那些可怜的同伴相比，流血过多，实在是一种值得庆幸地“小伤”。医生引导着天羽来到一张白色的案台前，哪里放着一只白净的磁盘。在明亮的灯光下饭射出柔和的光彩。看上去暖洋洋的，给人一种安详，舒适的刚觉。 　　盘中盛放这一团年连着血迹的莫名物件。很软，很黏，呈现出一种无力的条状。问上去，隐约有一股淡淡腥臭味道。在灯光的照耀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黄色 　　这就是医生想要给天羽的东西。“这是什么？”天羽抓起瓷盘边放置的镊子，小心地拨弄了几下，好奇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医生摇了摇头：“这是从他们伤口处割下来的东西，在这以前，我从未见过。” 　　“哦？你是说，这种东西与他们的伤口相互粘连在一起？”“不，不是粘连，应该……应该是生长。”犹豫了一下。医生咬牙说道：“他们就生长在所有伤口的附近。这只不过是我割下地其中一部分。” 　　“生长？”天羽有些惊讶：“这怎么可能？这根本就不属于任何人体组织。”“的确是这样。”医生肯定地点了点头：“刚开始，我以为这是身体表层的脂肪。所以，也没有太过留意。可是，在我刚刚割取了其中一片后，却发现，它……它竟然。竟然在自行生长……” 　　“生长？”天羽一时间有些没有反映过来。“是的，生长。”医生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惊骇，艰难地咽下一头唾液，有些恐惧却又无比清楚地说道：“而且速度相当快。这么大一团被割下的部位，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重新又完全长好。这样的恢复速度，实在太可怕。” 　　“做切片了吗？”定了定神后，天羽问道。 　　“做了，在这儿。”说着医生随手从案台上拿过一块观察用玻璃片，递了过去。 　　天羽接过，转手放到了身边一台高倍显微镜的下面。随即，将双眼凑了上去。 　　这是一种外表扁圆的细胞。其活动方式相当缓慢，就算用探针刺激后，也丝毫没有任何改变。看上去，这应该是一中惰性细胞。并不具备任何攻击力。 　　“这样的细胞，怎么可能会自由生长？”天羽疑惑地抬起头，看了有些手足无措的医生一眼。“等等，我忘了这个。”尚未等她开口，医生已经明白她要询问的意思。连忙从消毒罐中，抓起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在自己的小指间狠狠切下。顿时，大滴的鲜血从破开的伤口纷涌出来。 　　掐紧伤口处的肌肉，医生转手拿起一根空置的滴管。在渗出的血液中吸入部分，而后将之凑近显微镜下的切片。万分小心地，慢慢滴入……天羽默默地看着他做完这一切，这才再次将双眼靠近镜头。只是，眼前出现的景象，却使得两只拗黑的瞳孔，猛然紧缩到了最小。 　　争夺、拼抢，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眼前的一切决不过分。原本无精打采的扁圆细胞在受到血液的注入后，突然变得异常兴奋起来。他们疯狂地吞噬着所能接触到的每一丝鲜红，好像饥饿了多日忽然看见食物的人一样，不顾一切地抢夺着所有能够接触到的血液部分。将之一点不剩地全部吞食进体内。那种情景，让天羽不由得想起一头虫兽落入大群的褐蚁中。瞬间，被啃食的连骨头都不剩…… 第一百三十七节 - 消失 　　镜头下的细胞在继续改变着自己的形状吞噬了所有血液细胞的它们，通体变得微红，体积也增大了部分这个时候，天羽还注意到，这些不知名的怪异细胞，其身体开始呈现出莫名的凹陷 　　这是开始准备分裂的前兆，只是天羽没有想到，它们居然会分裂得如此迅，如此疯狂细胞的分裂，通常是从一变二，二再变四，四再变八的一个循环过程从最初一个小小的原生细胞，进而能够扩张至成千上万，乃至多，当然，这是不过是古代生物科学对细胞分裂的一种理论，并未经过切实的验证毕竟，细胞和人一样，在生存过程中，也需要大量的能量与充足的养分为支持在这个分裂过程中，老化的细胞自然不可能一直持续进行繁殖虽说分裂是细胞繁衍的基本方式，老化的细胞自然不可能一起持续进行繁殖虽说分裂是细胞繁衍的基本方式，生细胞也肯定要比旧有细胞充满活力，但不管细胞如何分裂，它终究会衰老，会死亡，也正因为如此，细胞群的数量，也会被控制在一个较为得体的数字内毕竟，细胞也属于生物的一种，它们也需要生存在能量和养分不足的情况下，分裂的数量，自然不会很多这和人需要食物才能生存是基于同样的道理然而显微镜下这种古怪的细胞似乎不在乎这一点它们只疯狂的分裂，似乎那一点点不多的血液给它们提供了无穷的动力一般数十秒间，生的细胞体就挤满了几乎整片玻璃而且，它们还在继续分裂，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很快堆叠在一起的细胞已经重复厚集到了光线无法穿透地地步，镜头下的玻璃，也逐渐由微黄变成微黑，最终，完全被疯狂增长的大量细胞所阻挡，变成一块无法看清楚的模糊世片天羽轻轻地揉了揉眼睛，伸手从镜头下取出切片之间原本那层薄薄的细胞涂片，已经在剧烈的生长度下，变成了厚达数厘米地一团微黄物质看上去粘稠，且呈半凝固状散出一股腥臭的气味 　　或许是分裂已经结束，也可能是它们已经吃饱当医官再次向停止分裂的切片中滴入血液时，它们竟然没有再表现出任何动静似乎，对于这种几分钟前还足以使它们疯狂地东西，现在已经令它们大倒胃口就好象是一个吃到饱撑的人，再也不想多看食物一眼“感觉很像是吞噬细胞，可细胞外形与分裂方式却又完全不一致这究竟是什么呢？”看着眼前这团古怪的莫名物质，天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族长那些士兵该怎么处理？”良久，医官这才大着胆子问道“处理？什么意思？”天羽有些不解 　　“他们的生命已无大碍可是，您也看到了，这种东西，恐怕是某种生命力极其旺盛的病毒变异体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其实已经被感染再这样下去的话、、、、、、我怕、、、、、、其他人、、、、、、” 　　医官的话并没有说完不过却也足以使天羽明白其中的意思“这种细胞会引起什么样的病变？查清楚了吗？” 　　“暂时没有您知道，战地医疗设备仅仅只是为了抢救而准备，根本谈不上有什么研究能力不过，就目前地情况看来，这种细胞似乎喜欢与鲜血共存。只是我搞不懂它们为什么会对血液表现出前后截然相反两种不同的态度““先把他们全部隔离马上准备一架运输机，把其中两人立即运回龙城那里的研究条件比这里要好得多，说不定，还能找到其中的原因” 　　“那么，这种细胞，是否需要留下样本？” 　　“可以，制作六份存档交给下一批返回辽都的空运部队带回记住，这件事情千万不能扩散所有知情人员必须严格保守秘密”盆地中一块用水泥浇灌出的平整地面上，整齐地停放着六架重型运输直升机扁长的桨叶分向四面垂落就好像一只斜耷着四翼，停在树稍尖歇息的蜻蜓一般不过，单就其外形而言语，已经与它们的古代同伴有了相当大的改变相较之先，它们的外表加浑圆流畅，线条也加完美远远望去，仿佛是六只长有螺旋桨的扁长巨蛋，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孵化这种直升机的出现，完全得归功于战风。接受了二号电脑资料灌输的他，很快从大量飞行器中，挑选出最能符合远程运输的直升机图纸经过一系列改进与测试，最终将之演变为今天这副模样虽说看上去有些古怪，可就具体性能而言，并不输于古人制造的任何同类产品只是，由于龙城工业力量的限制，此类飞行器的制造数量并不大用天羽的话来说：“生产，只能为制造最迫切需要地东西服务” 　　两名躺在急救床上的士兵已经被送上了飞机一个全副武装的战斗小队就是护送他们的全部成员当然，与他们一同起飞的，还有一只经过仔细密封地军用公文包天羽再三叮嘱，一定要护送队长把这东西亲手交给秦广亲自交代并安排完这一切，天羽这才揉了揉有些疲惫干的眼睛径直朝着另外两名伤员所在帐篷走去 　　按照医寂的吩咐，这里已经被隔离荷枪实弹的卫兵阻止了每一个想要对之进行探视的人们尽管也有部分人对此感到不满，可那一句“病人需要休息”，却在任何时候都能具有无比的劝说力 　　只是，这样的阻拦，并不适于天羽事实上，也没有任何人能够拒绝族长的要求。两名士兵仍旧还在昏迷，医官与救护兵也在紧张而小心地注意着他们身上每一个细小的变化毕竟，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地生命虽然已经无碍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绝对安全 　　“情况怎么样？”天羽摆手制止了医官的敬礼，轻声问道 　　“并不是很好”医官皱了皱眉，侧身让开了过道：“您最好亲自来看一看”士兵的身上裹满了绷带与前一天那种隐约渗出血水的殷红相比，换后的绷带显露出一种令人看了觉得无比安详的洁白只不过由于绷带地数量太多，且裹满了士兵的全身，使得他们看上去有些滑稽就好像两只僵卧在虫茧里的蚕蛾一般 　　医官低俯下身，将一名士兵手臂处地绷带解开，在层层白色纱布厚度逐渐缩减下，满是伤痕的皮肤也渐渐露出了自己本来的面目伤疤这种东西，每一个狩猎者都很熟悉天羽也不例外，与虫子进行过无数次争斗的她，自然也不会对这感到陌生只不过，当她第一眼看经过清洗后士兵躯体的时候，还是被那种怪异的伤口，不由自主地吸引住了眼球 　　人体的伤口会流血，血液中的血小板为了堵塞血液外流的破口，会在伤口处形成一道严密地防护壁，用这样的方式，组织血液外流，这也正是伤口表面血块凝结后疤块形成的原因然而，这种最基本的理论，在这名士兵身上根本无法体现因为，那些破开的伤口处，根本看不到任何黑红的血块有的，知识那种散着微腥的淡黄色细胞分裂体好象从身体内部翻出的脂肪一般严严实实地将伤口完全覆盖 　　解开绷带的位置，是士兵地右手从最前端的手掌开始，直到最上端的肩部，原本密部着大量细小的条状伤口，现在已经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条条溢出身体表面的微黄色物质乍一看去，仿佛是一种型的伤口涂抹药剂，擦遍了他的整条手臂”不仅是这里，身体其余的地方，都是如此“医官叹了口气，示意急救兵将绷带重裹好，这才转向天羽：“很奇怪，他的身体并没有出现任何不适心跳、脉搏都很正常，感觉他根本就没有受过任何伤害现在只不过是在睡觉一样” 　　“古怪的细胞，怎么会这样” 　　望着两名沉睡中的士兵，天羽不禁抱着手臂，陷入了沉思突然，从营帐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随着几句简短的低语和悉梭地布帘拉动声，天羽贴身侍卫官坚毅而颇有几分焦急的脸庞，出现在众人眼前 　　“族长，有情况北面的警戒人员现，有一队形迹可疑的人，正朝着这边过来” 　　“有多少人？”天羽淡淡地问道”天色太黑，无法看清楚所有数量据估计，应该在一百上下” 　　“一百人？他们想干什么？”天羽自言自语道：“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对方的动作的确有些古怪”侍卫官补充道；“他们没有出示投枪与虫壳，也没有做出任何善意的举动可是，从它们的举动看来，似乎有没有任何恶意”“走看看去”天羽略一思索，径直走出了门外 　　布置在北面的警戒士兵总共有五个小队，分别观察着分从五个方向的敌人动作这些精锐的士兵对待自己的任务相当仔细只是，当天羽在待卫官引领下，来到警戒观察点的时候，却诧异地看到：所有警戒士兵的脸上，都纷纷浮现出一种本不应该有的焦急与沮丧“我们失去了目标”一名小队长向过来的诸人敬了个礼，颇有些无奈地说道：“两分钟前，目标突然消失，直到现在，我们还没有发现他们的影子” 　　“消失？”天羽一惊：“他们怎么消失的？” 　　“具体的情况，我也说不清楚总之我亲眼看着他们在进行过程中，就这样凭空不见了那种情景，我这辈子也无法忘记”“凭空不见？这怎么可能？”侍卫官惊奇地叫道 　　“我，我没有说谎事实本来就是这样，不信，你可以问问其他人”警戒队长的脸色涨得通红 　　天羽走上前来，示意有些激动的侍卫官不要说话继续问道：“说说看，当时的过程，究竟是怎么样的？”“我也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说有意思”天羽自嘲地笑了笑：“会不会是因为其它东西的阻挡，使你没有看清他们的动向？”“是有那么一片树林”警戒队长想了想，补充道：“不过，遮挡我们视线地时间不过就是几秒种而已可是思感搜索人员在那之后，也丝毫没有现过他们的任何动静” 　　“你确定？”天羽皱了皱眉，如果事实真的如同这位队长所说，那么，事情恐怕就不会向自己所想的一样简单 　　对方肯定地点了点头“这怎么可能？竟然边思感也无法探测？” 　　“确实是这样” 　　天羽愕然，作为一名拥有第六感官的人，她很清楚思感探测的准确程度。因为，肉眼所观察到的事物，必须受到光线与阻拦物的影响尤其是在某些特定的场合中，折射地光线往往会改变事物的外形与体积大小甚至还有可能将之隐没古代科学家曾经研究出的很多隐形成果，正是建立在这样的基础之上然而，思感的探测方式却和肉眼根本不同这是一种依靠自身大脑感知能力的探索行为，无论是准确与可靠程度，都远远出肉眼视觉它不会因地形或光线限制被阻隔，不会因为对方外行有所改变而失效一旦被锁定后，除非对方能够利用自身拥有的同样能力，消除这种思感波动的侵扰，达到隐蔽自己能量的存在外根本没有第二种方法可行因为，直到现在为止，天羽所有的思感探测，从来就没有失败地先例。这也正是她努力在进化程度较高族人中，努力推广思感探测的最根本原因 　　可是现在，居然有人说这种方法无效。这如何能够令她不感到吃惊？一阵紧张地思索后，她再次开了口 　　“你们的思感搜索是以一开始就已经进行，还是从对方不见之后才开始？”这个问题，极其重要果然不出所料，队长的回答消除了她心中的疑惑 　　“是从他们不见以后才开始，因为那个时候，已经无法再看到他们的身影” 　　“难怪”天羽在心里暗叹一句，随即问道：“那么，放出的思感，在搜索过那片区域后，有什么别的发现吗？”“别的发现？”队长一楞：“别地发现好像没有，那里没有任何人类存在的能量迹象就连微弱的波动也没有” 　　“我没说是人类，”天羽摇了摇头，耐心地解释道：“我是问，除了人类之外，在那一带，还有没有现什么其它生物存在的痕迹？” 　　“当然有”警戒队长连忙道：“那里有大大片虫子在活动，可就是没有一个人” 　　 　　“虫子？”天羽眼里不由得掠过一丝惊讶：“指给我看看，他们是在什么地方消失的？” 　　顺着指引，天羽很容易看到一片稀疏地树林警戒队长说的没错，那里确实是没有任何人类存在的迹象，然而，在思感的感应下，天羽却“看到”了另外一些加可怕的东西 　　虫子，大批的虫子，密密麻麻拥挤在一起的虫子它们蜂拥在一起，盖满了整片小树林狭窄的地面……严格说来，这些虫子的数量并不多，充其量不过数百只而已只是，当他们拥挤在这片地域的时候，那种密麻细浪的场景，足以让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不仅是那里，盆地周围的山丘上，每一个隐蔽的角落，都有这样一群怪异的虫子它们似乎想要隐藏自己的踪迹不被四处游走的人类警戒兵所察觉。 第一百三十八节 - 蝗人 　　虫子，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普通，最不起眼的一种生物那种以植物为食，丝毫威胁不到人类安全，而且还能以自己的肉向狩猎者们提供食物的虫子，是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毕竟，当你吃饱的时候，绝对不向想到去猎杀一头植食虫因为，那样做的结果，只会造成一种食物资源的浪费。 　　因此，尽管虫子很讨厌，却并没有引起所有警戒士兵的注意在他们看来，那些杀死自己战友，并将之重伤的对手，才是自己最重要的敌人只不过,天羽并不这么看.现在的她,正在努力回味着此前四名士兵被重伤后逃回营所说的第一句话.也是目前为止他们说过的唯一一句话. 　　它们不是人,是虫子.把一头外形怪异的虫子看做是人，从常理来说，这种最低级的错误当然不会生在警戒士兵身上不过，这仅仅是针对普通的昆虫而言毕竟，这种生物用六条腿在地上爬行，拥有触角，甚至能够进行短途飞行 　　这么明显的生物特征，如果还有谁将之看错是人的话，这样的士兵，根本就不配承担警戒任务。 　　可天羽却不这么认为如果虫子从地上站起，利用两条后肢交替前进从远处看去，再加上丘陵里众多植物的遮挡，恐怕任何狩猎者都会将之看做是人至少，是一种外形与人类相似的生物。 　　那一刻，天羽的脑子里只想到一种东西——人面蝗那种在秦广报告中提到，能够利用后肢行进，前肢第一对节足蜕变成强劲甲锷的人面蝗虫。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所有地疑问都能获得圆满地解释很多时候，先入为主的观念，往往会束缚着大脑思维做出进一步的判断就好像这些负责警戒的士兵一样，仅仅只因为第一眼看到类似人的外形，就已经在他们头脑中形成了了对手是人这样的主动理念却丝毫没有想到过，站立起来的虫子，也会有趴在地上，用它们最初形态移动的时候距离、光线、再加上两种前后截然不同地外表形态，足以使最清醒的人做出最愚蠢的判断还有李家堆农场那些遭到突然袭击莫名死亡的劳役者，应该也是处于同样的理由站在高塔上的哨兵的确能够看到最远处的任何动静然而，他却没有理由去过多关注一只看似正在觅食的普通昆虫何况，在狩猎者的观念中，蝗类昆虫除了进化未虫兽地变异体之外，其余的，都是以植物为食的被狩猎对象因此，一群数量不多且趴伏在原野之上缓慢移动的蝗虫，自然不会引起太多的注意这也正是为什么木屋的人直到遇害前，哨兵自始至终都没有出过任何警告信号的最根本原因至于那些惨遭不幸的士兵，也一定是因为突然现目标与自己观念的巨大反差后，惊愕之下，无法作出正常地抵抗反应这才被蝗群一拥而上，撕成了碎片。 　　当然，所有的一切，目前都还只是天羽的猜测尽管事实很有可能的确如此，却还没有切实的证据能够对之做出映证。 　　 　　“传我命令，让所有警戒哨立即改用思维探测并且尽量把探测范围延伸到最远距离告诉他们在第一时间立即传回周边地域所有被现昆虫的数量和位置要快”天羽冷着一张俏脸，目光沉沉地望着远方。 　　自从族群进入建设时期后，天羽就把《太极心法》与第六感官地培养当作每一个族人的必修课程她坚信，体力与脑力的结合，最终将演变为人类最后的进化之路在这种观点的作用下，体格强壮且拥有初步思维交流意识的族人也越来越多尽管他们的思维延伸范围并没有天羽那样强大，但就那数百米的感知范围而言却也已经过了古人太多只不过，在眼力能够抵及的区域内，龙族人还是习惯使用肉眼观察一方面是因为这样加直观，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样做，探查的距离远，范围也广毕竟，与初步开的脑力相比，眼睛的确能够看到远地方生的其它事情…… 　　搜索的结果很快由电波回，根据其方位在临时制作盆地地图上标注的天羽看了，不禁大吃一惊就是目前族群所有的控制地域周围，几乎全都已经被大量虫子所占据它们藏匿得相当隐蔽，其位置均在肉眼所无法观察到的背面地域但是相距位置又非常的近有的甚至不过距离火力攻击仅有数十米之遥如果不是使用思维探索，它们根本不会被发现。 　　它们似乎是在等待，等待着一个适当的机会集体动攻击、、、、、、“这些虫子拥有智慧虽说智慧程度可能并不是很高，可毫无疑问，它们的确懂得应该在什么时候动突然袭击。” 　　这是天羽在紧急召开的军官会议上所说的话只是，第一次听到此类说法的人们，脸上都会不由自主地显现出应有的怀疑和吃惊对于大族长的话，他们当然不会怀疑只不过，任何人听到这样古怪的说法，肯定会先衡量一下它的真实性。 　　“这可能吗？这不会是真的？”这样的念头，几乎是所有人的共同想法。 　　虽然身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可如果命令与自己观念相违背的时候，执行的力度，自然会大打折扣。 　　“命令所有火力攻击点，向这些被标定的地区开火射击”这样的命令如果是从其他人口中说出，一定会被认为是毫无道理毕竟，这相当于是在浪费宝贵的弹药然而族长地话具有无比的威严哪怕心里再多的疑问也必须被执行。 　　强大而集中的专横权力，在这个时候往往能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255毫米自行榴弹炮，是一种威力强大的远程攻击武器对于这种被古人称之为“战争之神”的东西，天羽一向都寄予很大的期望这一次，它也同样向自己的主人再次展示了强大的可怕威力。 　　二十四辆分成两排停放在盆地中地255毫米自行火炮，分散成为几个炮群，分别向各自的指定区域开火一枚枚冲膛而出的大口径炮弹，在空中尖利地呼啸着，迎头砸向了自己的目标虫子对危险的感知程度远远过人类这在几百年前的古人中就有过相关的说明这种特殊的能力在危急关头曾经一次又一次救活它们的命如今也不例外，当炮弹尚在空中略过，还没有完全命中自己目标的时候，潜伏在暗处地蝗虫们，也现巨大的危险已经来临纷纷张开背部的翅膀，向远处自认为安全的地方掠去只不过，这样做为时已晚炮弹爆炸后出的气浪，以最快的度追赶上了它们用强大力量将之一一撕成微小的碎片在剧烈的燃烧烟雾与呛鼻的火药味儿中，大群地人面蝗被死亡所吞没只留下最坚硬的角质甲壳和部分身体残肢被气浪掀起老高，而后，再从失去依托的空中，重重掉落在地上…… 　　炮群攻击的范围，不过是几处聚集蝗虫最多的地方相比之下，一群上百只的虫子，显然要比几只零散地分落个体，加具有威胁力不单是火炮，所有收到命令的警戒点与火力点都在同一时间向附件的虫群起了攻击手雷、机枪，所有的武器都在那一瞬间开火把充满死亡的问候，彻底送给了这些藏有不良祸心的异类生物。 　　所有生物都不会坐以待毙蝗虫也不例外在现逃生无望后，它们也开始在炮火与子弹攻击下，恶狠狠地高举起胸前的甲锷，朝着自己袭击的对象猛扑过来只是，它们根本无法穿越那一道道死亡的封锁线其身体尚在空中，就已经被密集的弹雨打成了密密麻麻的蜂窝或者是被小型单兵火炮轰成了两截只有一处例外那是一处仅有五名士兵守卫的机枪阵地按照指挥中心的命令，他们朝着距离自己不过二十余米的一处隐蔽的树坑中，劈头盖脸的砸了十余枚麻醉罐。 　　天羽要亲眼看看，这种被自己从辽都农场一直追踪到这里的怪异蝗虫，究竟是一副模样况且，用活着的生物做研究，其效果肯定要比死亡的尸体好得多攻击仅仅只持续了几分钟，潜伏虫子的数量并不多，位置又十分的接近因此，几乎没费太大力气，隐藏在盆地周边的危险就清除一空只不过，连天羽自己都没有想到，被降伏的方石人，在亲眼目睹到那种由科技与文明带来的强大力量后，对于自己和龙族的崇拜，竟然会达到一种无与伦比的高度 　　捕获的蝗虫一共有十六只被彻底麻醉的它们，现在正挺立着僵硬的身体，丝毫没有知觉地横躺在几只坚固的铁笼里，任由一群参观者品评观赏“的确是很像人至少，它们的头部已经具有初步的人形外观就算没有这层角质甲壳，单就覆盖在其下的部分来看，也已经和常人没有什么两样”天羽将一根钢筋伸进铁笼，不住地翻看着囚禁在其中的虫子，口中下着如是评论。 　　“的确是这样”一旁的侍卫官兴奋地接口道：“看看它们的腿，那么粗壮，与过去相比，好像缩短了不少，看来，它们已经开始抛弃弹跳的移动方式，正在向直立行走方面进化”“外表是很像人，就是不知道它们的心是否也和我们一样”天羽冷哼了一声，将手中钢筋扔在一边轻轻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当第一眼看到这种长着一张人脸的蝗虫时她就已经明白，为什么在李将堆农场现的死者脸上，会出现那种惊恐到极点地怪异表情因为，这种蝗虫地脑袋实在太像人如果没有那两根高高竖起的触角，以及面部两边那些尖利且带有锋利锯齿的咀嚼式口器的话，任何人在第一眼看到它们的时候，绝对会认为这是一个人只是，脸上带有部分过于明显的凹痕与“伤疤”而已看着这些已经麻醉的蝗虫，天羽的脑子里不由得出现了这一幕可怕的画面：几个端坐在木屋里用餐地劳役者，丝毫没有现匍匐在地面慢慢贴近的蝗虫直到这些可怕的生物悄悄挤进房间，并且赫然站立起身体后，这才被眼前这无法理解的情景所惊呆反观虫子，自然不会给对方以任何机会它们以最快的度扑了上去，死死咬住对方的喉咙，吸干了他们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 　　它们的动作是这样迅速，以至于可怜地劳役者连拿枪反抗的时间都没有就这样在恐惧与惊骇中丧命至于警戒塔上地哨兵也一定是在这个时候现了木屋里的情况开始朝着草丛潜伏的其它虫子拼命射击然而，在子弹几乎全部打光的情况下还是没能从攀附着楼梯中到身前的蝗虫甲锷下逃生。 　　突然、隐蔽、动作迅所有这些贯穿了最佳战术思想的词语，居然在人面蝗的袭击中，被体现得如此淋漓尽致以至于使得天羽不由得出阵阵感慨：如果不是思感探测能够现它们存在的话，恐怕盆地里的所有人，到头来根本连自己是怎么死地都不知道“它们已经拥有部分智慧这种生物的进化程度实在惊人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闻讯而来的主治医官看着眼前怪异的生物，喃喃地自言自语着。 　　“就算它们再聪明，只要是与人类为敌，只有死路一条”天羽紧绷着脸，咬牙切齿地说了这么一句说真的，现在的她很有种想要拎着刀冲上去，把这些半人半蝗地生物一一砍成两截只是，内心的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至少，现在还不能这种人面蝗的进化程度究竟又多高？它们体内的基因结构如何？那种在士兵伤口处留下的古怪细胞是否由它们所带来?它们的繁殖食物习性究竟如何？ 　　所有的问题，都需要从这些被捕获的人面蝗身上寻找答案。 　　何况身为一族之长，自己现在还有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按照方石族长周旷所说，被乱石巨木填塞起来的山谷另外一侧，就是黑云部族的居所然而，天羽曾经在山谷边缘，放出自己最大范围内的思感探测波，仍旧没有现任何人类的能量波动难道说，这条山谷的长度，竟然长达数千米之遥？还有，从人面蝗出现的方向看，应该就是周旷所指的山谷另一面可是，从这种生物袭击人类的记录来看，它们应该属于一种肉食昆虫而且，对于人肉和人血，可能还有着某种特殊的嗜好与偏爱既然如此，那么对面的黑云部族应该也在它们的袭击范围内照这种情况来看，是否所有的黑云人都已经遭到了不幸，成为它们肚子里的美味儿食物？然而，这样的推测目前没有任何依据毕竟，以周旷所说，黑云部族至少也有两万多名狩猎者就算这些该死的蝗虫再能吃，也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啃光这么多的人可是它们出现的方向，偏偏又与黑云人同在一个方向……这是否说明，黑云人与人面蝗之间，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侦察用的无人机已经放出，可是却没有任何收获连续几天带回的照片与录像，都被大片茂密的树林所掩盖黑云人挑选的居住地，隐蔽的实在太好如果可能的话，天羽实在是很想亲自到山谷的那一面去看个究竟在她内心的最深处，还有这对此事件看似最合理，却也是最恐怖的一种推测。 　　“人面蝗，很可能是由黑云人培育并饲养的一种昆虫” 第一百三十九节 - 猜想 　　千百年前的古人类，曾经驯化了大量生物为自己所使唤其中狗是最成功的例子它们不但能够帮助主人看家护院，还能在敌人来临前及时预警能利用自己灵敏的嗅觉，为人类提供另外的一些帮助总而言之，狗，的确是从野生被驯化的最成功典范. 　　黑暗世界没有狗，湿冷的环境使得这种传说中的动物无法生存不过，在参考了众多古代驯化籍后，天羽也曾经有过另外一种看似古怪，实际上却相当值得一试的主意驯虫. 　　这个念头她曾经考虑了很久，只是，在综合所有情况后，她最终现，自己的想法虽然不错，但却有一个最致命的弱点，以至于这们的想法无法实施...... 　　虫子没有发达的大脑至少没有像古代动物那般容量可观的大脑它们的脑子很小，与硕大的头部相比，仅仅只占到其中相当微小的一部分因此，对于昆虫的驯化，普通的调教方法并不适用至于虫兽小青，那属于例外毕竟，与普通虫子相比，虫兽的进化程度较高，大脑也肯定会达一些在生物的控制方面，通晓基因知识与机械科学的秦广曾经告诉过天羽，古代那种在受控制对象大脑里植入微型电子芯片的技术，应该是目前为止最成功也最实用的方法然而，这样的方法仅仅只能起一时地作用毕竟，任何有自我意识的生物都不喜欢被别人控制尤其是被其它另外一种非同类的生物所操纵植入芯片短时间内的确有效可就长久的效果来看，其实这根本就是一种无异杀鸡取卵地做法因为，无论是被控制者的思维意识被芯片压制在怎样狭窄的一个范围内，它终究属于生物本体的自我意识这种意识外来命令无法控制，将之尽量减弱、压制、从而达到使非自我命令在生物自我能力大幅下降。 　　一旦这样的外来命令在某个时候被生物大脑所拒绝，同时对之产生疑问那么，这也就是被控制生物对操纵者本身朝廷疯狂报复的时候这样地例子在古代比比皆是当然，除了芯片，其它的方法还有很多不过，总体来说，潜移默化的驯化，其实还是所有方法中最为有效，且最安全的办法训化虫子不是不可能由于其难度太大，天羽也曾一度打消过这类念头然而，人面蝗的出现，却使她不得不再回想起这个早在多年以前就被自己放弃的老问题。 　　黑云部族中，可能会有那么几个通晓古代知识的神秘人物也可能会有几个类似秦广和叶站风一样，通过后天机遇获得高深科技并能够将之熟练运用的人甚至还可能会有几个身份与自己一样的“探路者”但不管是哪一中可能,天羽确信,黑云人绝不可能拥有如此之多被移植芯片后操纵的蝗虫.要知道,龙族虽然拥有这方面地能力.却也无法同时对这数百只蝗虫进行改造,并且在确保它们存活的前提下.对其进行控制. 　　龙族不能.其它的种族,自然就加不可能.这不是天羽地妄自尊大，而是她绝对有信心说这样的话毕竟，早上次大战中存留下来的古代遗迹虽然很多可至今仍旧能够使用的却少之又少如果说，自己曾经的遭遇是一种机率少到极点的巧合，那么，第二个人想要重复这种巧合的话几乎根本就不可能。 　　这样一杰，黑云人控制蝗虫地办法，也就只剩下驯养一途。 　　养虫，龙族也在尝试虽说至今为止族内所能堪用的驯养技术，仅仅只局限于圈养并向族人提供肉食而已可就其具有的意义来说，已经远远越了其它狩猎部族只不过，天羽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族群的那种“驯养”，与其说是对野生昆虫的驯化，还不如说是一种单纯为了获取肉食的养殖。 　　也正因为如此，天羽才会迫不及待地想要尽快与山谷对面的人早一点接触，她想亲眼看看，这些尚未谋面的对手，空间拥有怎样的科技与力量不过，所有的一切，到目前为止还仅仅只是天羽个人的猜想她根本拿不出任何黑云人驯养蝗虫的证据，也没有这方面的任何资料人面蝗虫与黑云人的关系，根本无所得知...... 　　两天后，完成所有准备工作的混成装甲部队，开始朝着被木石镇塞的山谷，先动了进攻这样做，实在出于无奈按照天羽的计划，应该是在盆地中帮助方石人重建立牢固的定居点后，这才能够腾出手来收拾黑云部族毕竟，自己手上可堪使用的机动兵力不多除去必要的防守与戒备外，剩余的，仅仅只有不到一个完整的装甲团。 　　按照周旷的说法，黑云人的族群数量，至少也在两万以上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军事力量，根本无法达到震慑并威压对方的目的然而，人面蝗的出现，打乱了天羽的正常计划她只能在留下一定保卫力量的前提下，率领所有军队，向黑云人起进攻这倒不是因为天羽急于弄清楚黑云人的虚实，而是对于虫子，从生死边缘摸爬滚打出来的她，实在是有太多深刻的教训她很清楚，用人类的标准来判断虫子实在是一种相当不明智的举动尤其是那些从大战死亡线上顽强生存下来的虫子，经过辐射产生变异的它们，往往会做出一些令人无法理解的怪异举动特别是它们于是具有的强悍生殖能力，是能够在一夜之间诞下数量多得可怕地虫群。 　　虽然只是猜测，却也足以使天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黑暗世界中有句老话说得好：“消灭虫子最好得办法，就是把它们杀死在母虫腹内”255毫米榴弹的威力确实强大，一组精准的炮火攻击后，所有人都清楚地看见：原先被木石填塞得仿佛铁桶一般的山谷，已经在四处弥漫的硝烟与灰尘中，渐渐显露出它本来的面目。 　　一条宽约十米左右地道路，在散乱各处的碎石与木片不甘地占据下，出现在众人眼前。 　　“派出无人侦察机，对附近所有地域进行严密监视一旦现情况，立即向我报告”简单地下达命令后，天羽所在装甲指挥车，开始在一群外表狰狞的重型铁甲龙护卫下，越过乱石密布的地面，朝着山谷方向慢慢驶去。 　　对于无人侦察机，天羽的态度可谓是又恨又爱，是因为这种灵活小巧的飞行器携带方便一辆普通的工程平台车就能充作它的起飞场地在进展的战斗进程中极其有用，也能及时为指挥中心提供眼前和思感所不能抵及远的情况恨，则是因为这种飞机地产量实在太小，目前为止也不过仅仅装备了两个主力作战师至于其余的部队则仅有一至两架地稀少装备量，而且由于技术和原料等方面地问题无人侦察机上仅能搭载少量地面监控设备这样的尴尬处境并不是因为狩猎者们偷懒所致电脑承载的科技在他们看来其实已经相当先进可由于其中缺失了必要的基础过度部分，最终导致了族群目前尽管拥有大量科技，却无法将之全部为自己所用的局面龙城的武器加工厂能够制造这个世界上最先进，也是威力最大的激光步枪却因为小型高能电池地制造储能问题，产量只能保持一个少得可怜的数字，甚至低得令人看了想要发笑。城市的航坞能够生产体积大得可怕，且足以毁灭一切的宇宙巡天舰却无法解决目前困扰天羽已久的族内城市交通问题而工业系统虽然能够制造部分小型车辆，后备资源却无法满足产量的最终需要。 　　还有能源几座巨型水坝和大量风力电机每天都在为龙族提世量能源却只有其中一小部分能够被使用至于别的，只能储存在能量罐中，等待着今后可能的用途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氢氧分离器数量不足，使得机械无法正常运转而生产它们的工厂，却又因为基础装配问题无法解决控制流水线生产的电脑终端，需要大量小型电脑进行分类处理，而龙城工厂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此类产品的供应最可怕的，还是人力的使用尽管目前整个族群的人口已经高达数百万，其中接受过电脑资料输入接受学校基础培训的人，数量占到了绝对多数但是这些人却没有任何实际操作经验毕竟，在黑暗世界中，实在是找不到太多与资料相符的科技物件。 　　用秦广的话来说：“我们的族群，目前根本就是在拿着古代最珍贵的象牙筷子，吃着一碗尚且不能果腹的霉剩饭”文明的毁灭，导致了科技的断层而天羽的龙族，恰好处于断层中间的交合部分，拥有太多古代留存科技却无法将之实用化的他们，只能依靠自己的经验与摸索，一点一点在黑暗中寻找着任何可能是光明的出口。 　　不过，在所有工业产品中，天羽最重视的，当属军工类生产毕竟，这是关系到整个族群生死安全的绝对大事对于原材料供应充足的普通军械厂，天羽则是命令能够造出多少枪支弹药就造多少，按照电脑的记录显示，早在大战爆前，古代人类其实就已经开始逐步淘汰这些趋显落后的武器，转而以威力加强大的激光武器所代替虽然替换的程度相当缓慢，可到了大战即将结束前，整个地球上所有的武斗军队，百分之五十以上都已经完成了换装这也正是为什么天羽能够在众多遗迹里，接二连三现大量库存武器的最主要原因二号基地中生产武器的流水线，其实就是激光步枪地主要制造工场启动它们并不麻烦，按下电钮就能使整间工场开始运转，但是，因为各种原因，目前为止，天羽还只能把它遗憾地关闭转而将眼光继续放在火药类武器上一把没有子弹的枪，甚至比不上一把钝秃的切肉刀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因此，尽管龙城能够生产宇宙战舰，族中军队却还只能开着坦克尽管激光步枪的威力巨大，可人们仍然只能操着普通的火药武器打仗毕竟，数量上的优势那是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一种绝对力量一支M5G43无法同时面对一万头虫子同样地道理，一支激光步枪的使用者，也绝对无法抵挡住一万名手持M5G43士兵的进攻因此，在反复思考并权衡利弊后，天羽最终决定：在技术力量无法达到的情况下，所有军工厂，必须生产火药武器为根本毕竟，如果能够给全族所有人装备枪械，用M5G43来代替投枪和钢刀的话，族群的整体战斗力也将大幅上升天羽完全有理由相信在遍布虫子的世界里，人均装备枪械的龙族绝对会成为力量最强大的要势力这也是族中军队至今仍然装备着火药类枪械的最根本原因。 　　其实，如果可以地话，天羽很想把自己手下所有军队设备，全部换装为战舰但她明白，在相关技术没有获得解决之前，这不过是一种美丽的幻想因此，坦克尽管笨重，却仍然要继续使用步枪虽然陈旧，却也必须装备。 　　况且，比起其他手持长矛大刀地狩猎者，这些东西已经是先进到了极点缓慢行驶的装甲部队在临近山谷的边缘停了下来它们在重调整着自己的行进位置，在拥有两根炮管的重型铁甲龙副食下，很快排列成单行行进的队列因为，山谷中的产生中实在太过狭窄，仅能容许一辆坦克通行。 　　山谷中的产生中蜿蜒而崎岖，密布地面的乱石与杂物虽说不是什么太大的障碍，却也使得队伍的行进度不得不有所放缓而两侧陡峭笔直的山崖，是让人看了，不由自主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与担忧如果换在以前，天羽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军队在没有切实摸清对手情况下，冒失地通过这样一条地势险要的山谷毕竟，那样太危险，简直就是自己钻进对手设置好的埋伏圈稍有闪失，所有人顷刻之间都会命丧于此然而，现在的她却根本有恃无恐从无人侦察机回的图片看来，这应该是连接两个盆地的唯一通路虽说有些狭窄，至今位置却也没有现任何埋伏的迹象而对面盆地中的黑云人，也并没有露出有存在的可能看上去，他们似乎已经被自己所做的一切吓怕，慌不迭地退走何况，就算黑云人真的有埋伏，天羽也毫不惧怕对方手里所拥有的，不过就是投枪和弩箭而已大不了再加上几具威力十足的石车和巨弩这些东西对步兵的确拥有部分杀伤力，可对于钢铁铸造的坦克来说，却起不到任何作用。 　　因此，进入山谷的部队，正是以十数辆重型铁甲龙打头的坦克天羽的装甲指挥车走在队尾，这种车辆的装甲虽说没有坦克那么恐怖，不过却也已经达到了相当惊人的程度，依靠履带行进的它，装备了大量车外遥控武器，足以对任何窥视者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尤其是它本身具有的强劲度，是能够确保在战斗中存活的最大资本天羽端坐在车内的指挥席上，放出的思感笼罩了山谷两侧的周边地域无人侦察机虽说能够观察到地面所有状况，却无法现那些被刻意隐藏的目标就好像现在那几条在两侧山崖上来回惊慌窜动的人影，不用说，天羽也知道那是黑云人的潜伏者可就其能力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要知道，坦克就好比一只刀枪不入的刚铁乌龟，只要不走出车外，那些黑云人又能奈我何？ 第一百四十节 落石 　　思感笼罩的区域相当广阔。天羽仔细数了一下，在车队行进的过程中，至少也发现了上千名人类狩猎者存在的能量波动。他们全都潜伏在两边的山头上，小心地潜藏着自己的踪影，紧张地盯着山谷中蜿蜒而缓慢挺进的“怪物”车队。距离太近了，天乡几乎不费任何力气，就能清楚地“看见”对手手中紧篆着的大量矛枪。还有整齐排列在人后的木制巨弩与发石装置。很多黑云人已经悄悄举起了投枪，将闪耀着寒芒的锋利枪尖对准目标，只待一声令下，便会将之奋力掷出…… 　　天羽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是一支防护力低下的步兵进入山谷，一定会被漫天的标枪给活活扎成大片人形刺猬。而那些铺天盖地飞来的碎石巨弩，也会把被标枪钉立在原地奄奄一息的可怜人们，活活砸成一片根本无法分清其面容的腥臭血肉。只不过，现在天羽根本就有恃无恐。她甚至懒得停下车来叫人清剿这些隐藏在山头上的潜在威胁者。毕竟，能够用投枪扎破重型铁甲龙那数十厘米厚装甲的人类，在这个世界上应该还没有出生。而那些散乱的石块与巨弩，他们的作用也仅仅只是能够在坚硬的车体表面，撞出一个个带有白印的划痕而已…… 　　就这样，长长的车队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而是开足马力，径直冲向了山谷的另外一边。用古人的话来说，大脑应该是人体最为神秘的地方。在他们那个时代，人脑被开发出来的能力，仅仅只占到极其微小的一部分。对于整体脑容量来说，根本就是微不足道。天羽甚至还记得，在二号基地中，电脑曾经以无比遗憾的口吻对自己说起：如果人类能够合理运用大脑所有功能，那么。战争或许也就不会爆发，世界也将会以另外一种局面出现……狩猎者的大脑开发程度是否比古代人类高？这个问题天羽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不过她却知道。被虫类细胞改造过后地自己，已经拥有远比常人强大得多的力量。尤其是在感知危险方面，虫子那种天生地预警本能，人类实在难以望其项背。 　　“危险！有危险！”大脑中的潜意识，在车队进入山谷的时候，就已经反复向她提出警告。只不过，天羽并不以为然。在她看来，哪怕埋伏者的数量再多，也绝对不可能对自己造成任何威胁。毕竟，到现在为止，自己丝毫没有发现对手拥有火炮或步枪之类的武器。至于专门对付坦克类的破甲武器，更是丝毫不见踪影。 　　既然如此，那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抱着这样的心理，天羽毫不犹豫地指挥车队越走越远可是，大脑中潜意识发出的警告信号，也越发强烈，几乎快要达到影响天羽心智的程度。 　　“传我地命令，全队暂停前进，所有人不得擅自下车，随时保持警戒，等待进一步指示。”无奈之下，天羽只得如此动作。虽然，理智告诉她，危险并不存在。“究竟会有什么危险？”冥思苦想的天羽绞尽脑汁也无法明白大脑的预警由何而来。她只能用最简单的排除法。逐步分析目前可能遇到的危险。 　　投枪、潜伏者、人面蝗、发石装置、巨弩……所有的对手与其中拥有的武器，都被天羽像蓖梳子般过了一遍。却仍然没有发现有任何倪端。一无所获的她，只能从头再来一遍，希望能够从中发现问题的所在。很快，一个简单的名词，引起了她地注意。 　　石块。 　　两侧的山头上，至少也隐藏着二十具发石装置。不过。他们对于装甲厚重地坦克根本不具备任何威胁。哪怕是磨盘般大小地石块，也会在坦克坚硬的表面被撞碎，丝毫阻拦不了他们行进的步伐。可是，如果石头的体积够大，数量够多，大到足以将坦克撞翻、多到能够将整个车队完全淹没的可怕程度天羽实在无法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蔓延的思感已经发现，在山崖地两侧，有几处突兀的山石已经有松动的迹象。而他们的后面，则是数条牢牢绑扎在邻近大树上的粗大藤条。看上去，似乎是在将他们束缚着、固定着。"见鬼!马上通知所有战车,后队改为前队,以最快的速度撤出山谷."猛然惊醒的天羽,丝毫来不及向身边的参谋人员做任何解释,飞快地下达了新的命令.电波的速度不可谓不快，短短数秒钟内，所有的坦克都已经收到了来自指挥车的命令。然后，就在队尾最后一辆坦克开始挂上倒挡，以最大速度，以最大速度退行的时候，坦克内的车长却惊恐地发现：在自己车尾行进的正前方，一整块突出的山崖，正在阵阵沙石的散落声中，厉害了它原来的位置。轰鸣着，朝向狭窄的山道地面坠落下来。“改变命令，让前队坦克加大马力冲出去。快点儿！”清楚地看到队尾突变的天羽，几乎是用吼一般的声音，下达了自己再次的命令。因为，这个时候，山石滚落发出的浓厚烟尘，已经将整条山谷尾端所遮掩。队伍最后的开路战车，也整体被大量砂石所覆盖，只留下两条长长的粗大炮身还留在外面，就好像是两根直插在石堆中的巨型钢管。仿佛是一个信号一般，顷刻之间，山谷两侧的潜伏者纷纷掷出了手中的投枪。巨弩、发石装置也同时发难。漫天的石块儿和矛枪雨点儿般朝着茫然不知所措的进攻者，劈头盖脑地砸了下来，响起一片叮叮当当的撞击声。 　　这样的场面确实惊人，不过却根本无法对坦克本身造成任何伤害。在天羽的命令下，队首的铁甲龙发出巨大轰鸣，履带拼命地滚动着，从粗糙的砂石地面碾压而过，亡命般从枪林弹雨中冲出，径直奔向已经所在不远的山谷另外一端。那种情景。就好象是一头背负着厚厚甲壳地巨型乌龟，悠闲地在漫天蚊虫的袭击中散步。只不过。坦克的装甲显然要比龟壳厚重，而且移动速度也要快乐很多。 　　“快点儿，再快点儿。”抓起通话器的天羽，几乎是疯狂般地朝着队首车辆下令。她无法不急。退路已经被堵死，如果前面的道路也被如法炮制，那么，整个车队将会困死在山谷中，丝毫不能动弹。到了那个时候，真正的恐怖也会随之降临。坦克的确不怕投枪，可车内的人却需要空气。如果黑云人把整个山谷完全填埋。那么所有入谷的人也会活活被弊死在车内。要知道，这些可怕的家伙足足有两万多人。他们完全有足够地人力在最短的时间里搬空一座山……"加快速度冲出去.命令所有机枪,朝向两侧山头压制扫射.尽量争取到一点儿时间."天羽定了定神,再次补充道:"告诉后继部队,给我炸开那些拦在山道上的石块儿,以最快速度将之挖通.派出两个步兵营,消灭两侧山头上的伏击者.不要慌,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也没那么容易死." 稳定情绪在紧张的时候非常重要,尤其是对于一支军队的领导者来说更是如此.天羽很清楚这一点.因此.尽管情况万分紧急,她还是尽量压制住内心的慌乱.以平稳的声音有条不紊地下达着众多指令.重型铁甲龙地外侧。各有一挺能够一百八十度全方位旋转的机枪。在车内遥控器地操纵下，他们纷纷开始扭转枪口，朝着山谷两侧能够看清地部位开火。刹那间，机枪喷吐火舌特有的连续金属声，还有坦克发动机的巨大轰鸣，以及山石不断滚落的碰撞，所有的声音结合在一起。将原本山林间悠闲的寂静，驱逐得再也找不到一丝踪影。“轰——轰——”几道震耳欲聋的巨响从队伍尾端传来，天羽很清楚地辨明，那是255毫米榴弹爆炸后发出地轰鸣。那些阻拦在道路中间的巨石根本无法承受这样威力的爆炸，在完全散裂开后，自然会有紧跟而上的工程部队将之清理。 　　机枪的扫射相当管用，很多正高兴得朝下投掷矛枪的狩猎者，当场被子弹打穿，带着致命的伤口，凄惨地哀号着，从高高的山崖上无力地掉落下来，成为阻拦车队前进的血肉障碍物。相应地，原本漫天飞舞的枪石，也在瞬间销声匿迹。队首的开路坦克，已经冲出了山谷，紧跟在其后的第二辆战车，也以超过百公里的时速，怒吼着破谷而出，一个侧弯钻到了山谷的邻近的地带，为后面的同伴腾出足够宽敞的运动空间。 　　然而，就在第三辆战车以同样的速度，即将冲出山谷之时，突然，大片散落的沙石从山顶倾泻而下，将整个车体完全淹没。蔓起的灰尘遮挡了坦克观察孔前的所有视线。与队尾那辆尚且无法动弹的同伴一样，它也只有粗长的炮身安然无恙。“加速，尽量加速，冲出去。”天羽几乎急红了眼，这个时候，山顶的袭击者已经发现投枪对这些钢铁怪物丝毫不起作用。他们开始砍断一根根缚住山石的藤绳，让自由滚落的石块帮助自己教训着这些可怕的外族人。 　　天羽亲眼看见，紧跟在自己身后的一辆轻型坦克，被一块几乎有其体积两倍大的巨大石块从侧面撞翻，无力地横躺在道路中间，成为隔阻前向队伍新的障碍。这样大的石头，还在从两侧山顶不断滚落。重重砸在一辆辆笨重的坦克身上。 　　可能是感受到了来自队尾的威胁，也可能是因为沙石的重量不以为甚。在一阵拼命的挣扎后，对首的重型坦克履带终于出现了松动的迹象。它开始从紧压住自己的碎石块中尽量挣脱，一点一点拨出自己地身体，在强劲的动力趋使下，像一匹脱缰地野马，怒吼着从石堆中拼命挣出，以疯狂的速度，径直冲出了谷外。“快跟上，不要断开，保持队形。”“看”到这一幕的天羽惊喜地叫着，忙不迭地在通话器中下达着最新命令。而紧跟其后的第四辆战车，也在引导车轮的带动下，高高仰起车身，顺着沙石掉落后自然形成的斜坡爬了上去，越过障碍飞奔而出。 　　在它的带动下，后面一辆重型铁甲龙也顺着陡斜的坡道顺势冲出。连带用自己沉重的车身，将颇有些蓬松的沙土挤压得更加密实。可能是感受到了这些破笼而出钢铁怪物地威胁，也可能是山顶的黑云人决心不再放过任何漏网之鱼。就在后面一辆255毫米自行火炮昂起长长的炮身，在履带帮助下，刚窜上土坡的时候，两块从左侧山崖落下的巨大石块，准确地砸中车体的侧甲。可怕的冲击力将战车横向推开，一直到山谷的另一侧面。而尖利的岩石表面也将装甲不甚牢固的车体撕开一个大洞，直接将其撞得凹陷进去。“混账！”指挥车里地天羽“看到”了这一切，愤怒地从指挥席上站了起来，命令身边的参谋军官：“快，快变形，放出机械腿，冲出这里。” 　　随着一阵吱吱嘎嘎地机械磨合声，装甲指挥车地底部伸出六条蜘蛛般的机械腿。将整个车身举高到。随着其位置的相互交替，机械腿的弯曲部分也自然伸缩到了正常水平。从其现有高度民主来看。已经高达近十米。远远超出了坦克的高度。这是装甲指挥车的秘密所在，也是秦广在机械方面研究的心得与功劳。在参照了古代仿生学机械制造发面地部分资料后，他最终制造出了拥有陆地爬行能力的自行移动车辆。 　　只是，这种装甲指挥车制造工艺相当繁琐。历经多年，也不过造出两辆而已。其中一辆配给了杨笑天。还有一辆则是目前天羽的座车。比之履带，机械腿的移动速度显然要快了许多，而且也更加灵活只见它在一堆堆乱石与坦克的阻碍间飞快穿行。敏捷地躲避着沿途滚落的巨石。数分钟后，便已经来到被完全隔断的山谷出口前。 　　天羽这样做实在处于无奈，之前秦广就曾经再三告诫，装甲指挥车属于族群中尚不能实现量产的秘密武器。能够不用就尽量不用。毕竟，有些东西，隐藏起来突然其战斗力，远远要比被敌人知道且有应对方案强得多。然而，天羽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许多。顺利冲出谷口听坦克仅有五辆而已。在没有充足能量与弹药的情况下，他们实在难以面对整个黑云部队。毕竟，那是一个人数走过两万的大族。而且，从对方布置在山顶的攻击方式来看，黑云人的领袖，实在是一个相当难缠的角色。 　　天羽没有必胜的把握，可她却相信，五辆坦克再加上自己的装甲指挥车，虽说不能全歼所有黑云人，至少也能给对方在心理上造成极大压力，为后续部队的重新开道，争取到必要且宝贵的时间。因此，无暇多想，她便催促着驾驶兵飞快地跃过谷口障碍，直接掠到冲出谷外坦克群间。 　　“后面的部队很快就能赶上，跟着我，保持战斗队形。小心戒备四周。只要能够等到后续部队赶来，我们就绝对安全。” 　　按照族长的命令，五辆重型铁甲龙结成三角攻击阵形。将八爪鱼一般的装甲指挥车紧紧包拢在中间。紧张而小心地注意着周围可能发生的一切动静。枪炮的轰鸣从闭塞的谷内阵阵传来,不用放出思感,天羽也能知道那是自己的部队在向该死的山顶潜伏者发动攻击.这些家伙的手段实在是很高明,居然会想到利用地势将自己困在其中.想到这里,天羽不禁越发想要亲眼看看黑云人首领的模样,看看这个把自己捻到如此尴尬境地的家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只是,就目前而言,她还必须首先考虑另外一些东西,解决眼前的问题. “打开武器系统，绝对不能放走一个黑云人。”随着指令的下达，指挥车的四周开始伸出一个个与车体连接的机械臂。泛着金属亮光在最臂前端，赫然紧握着一挺挺威力惊人的六管告诉机枪。尤其是平整的车顶。更是从翻下的盖板中托起一台遥控火箭发射架。涂抹着淡灰色块的尖钝弹头，在火光与不甚明亮的阳光照射下也开始散发出一种充满死亡的冷漠光彩。“哒哒哒——”一梭横扫地子弹从旋转的机枪口飞出，撞击在邻进黑云人的石头上，发出阵阵刺耳的怪响，带起星星点点的火花。这样的举动，使得一干惊惶失措的黑云人更加恐慌，害怕与恐惧，好像刺绣写满符咒的黄纸一般，牢牢贴在他们的脸上，使得疯狂奔逃的人群。不由自主地开始向后退缩，进而慢慢停顿下来。虽然不清楚面前类似虫子一般的钢铁怪物究竟是什么，被恐惧占据所有身心的黑云人还是颤抖着身体，在平整的盆地间站住了自己的脚步。他们今天已经看到了太多自己无法接受的残酷事实，也靠到了太多同伴在这种怪物喷射的火焰中丧命。他们实在不想用自己的性命去挑战怪物的耐心，因此。能够活命的关键，应该就是听命于怪物的指挥。 　　虽然，直到现在为止，他们并不清楚钢铁怪物究竟要自己做什么。僵持，长达十数分钟的僵持。黑云人在紧张，天羽也在紧张。前者是畏惧死亡的恐吓。后者则是因为等待。 　　天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紧张。她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也知道自己完全能够把这些人全部控制。只要向他们显示出自己的威力所在，相信就算再傻的人，也不会想到要撞上枪口来自杀。就整体局势而言，似乎是对自己极其有利。然而，她的内心并不平静。她的脑门上还在渗出点点滚亮的汗珠。要知道，对面的黑云狩猎者数量整整超过两万。这个时候，只要有其中任何一人发狠冲上来与自己拼命，将会引发一场所有人跟进的大骚乱。单凭装甲指挥车上载有的所有武器，根本无法将其抵挡。到了那个时候，为了保存自己，将不得不杀光所有这些本该可以充作自己族众的黑云人。幸运的是，天羽担心的事情一直没有发生。可能是知道操纵钢铁怪物的也是与自己同样的人类，也可能是在看过此前爆炸与死亡后的悸动。总之，距离盆地出入口仅有数百米之遥的黑云人，再也没有了任何动作。只是大口地喘着气，用惊恐万状的眼神，不住打量着横拦在自己面前的可怕怪物。其余的战车也从另外三个方向围拢过来。虽说他们的动作没有六足指挥车那么灵活。却也足以使所有黑云人感到死亡带来的恐惧。在射杀了数百人后，他们终于完成了族长交给的任务。将枉呼叫地黑云人四面围拢在一起，形成一个不甚完美的环状。 　　“告诉后面的工程部队，让他们快点。命令步兵从山顶穿过。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天羽稳定了一下内心的情绪，想参谋军官道：“密切注意所有人的动向，有异动者，格杀勿论。”火，在燃烧。爆炸后形成的残骸火焰，还有黑云营地中原有的取暖篝火，都在疯狂而热烈地燃烧。似乎是在为惨烈的战斗助威，为死神今天地丰厚收益而呐喊。尤其是那些从火堆燃烧物上发出吡吡剥剥的响声，更是搀杂在呼啸的风声中。成为盆地中目前能够听到的唯一声音。超过两万名黑云狩猎者，就这样僵直的身体，硬挺挺地站立在坦克与战车的包围圈中。恐惧使他们想要不由自主地发抖，而内心地恐惧又迫使他们在尽量不让自己这样做。不宜大腿，奔跑站立多时的大腿，也隐隐传来阵阵酥麻和涨痛。最终。在是与不是之间，越来越多的黑云人开始承受不住这种心灵与肉体的双重煎熬，只能无力地瘫坐在地，用屈服与无助的眼神，漠然地望着远处地钢铁怪物。再也爬不起来……"呼——"装甲指挥车内,看到此景地天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最难熬地时候已经过去.在劳累与惊恐中失去战斗意志的黑云人,在短时间内绝对不生出想要逃跑的念头.剩下的,就是等待后续部队尽快赶到,将之一一收编. 　　这个时候,天羽很想见见黑云人的领袖.她想看看,这个败在自己手下的狩猎者,究竟是怎么的一副模样.比起尚在挖掘推进的工程部队，清理完两侧山顶地步兵速度可谓相当迅速。顺着山道徒步赶来的他们越过天然的障碍。利用绳索等装置从谷口的山顶降下，一直冲到了包围的后方。而获得了支援的坦克部队也纷纷离开自己地位置，朝着天羽所在的位置疾始而来。形成一个更加严密的护卫圈。 　　当然，这样的动作肯定会在已经陷于呆滞的人群，引起一轮新的恐慌。慌乱，并没有持续很久。从人群最拥挤处走出一名青年女子。在向所有人示意后，径直走到了装甲指挥车的面前。 　　“尊敬的征服者，能让我看看你的面容吗？”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间，从车外传来，径直钻进了天羽的耳朵里。 　　“你是谁？”一直保持戒备状态的天羽忍不住通过车载扬声器问道。“我是黑云一族的族长刘顺云，喜欢的话，你可以叫我云云。” 　　声音很甜，话也很好听。毫无疑问，眼前的女人非常关于抓住别人的心理，如果天羽是个男人，这时候恐怕警戒心会下降大半。 　　再三思索之下，天羽最终决定：走出指挥车，亲眼见见这位自称是黑云族长的女人。毕竟，后续部队已经源源赶来，整体局面也获得了控制。最主要的，还是自己的好奇心所致。她实在好奇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竟然有和她一样女性统治者。 　　在确认对方没有携带任何武器的情况下，装甲指挥车密闭的底部，在阵阵雾气中徐徐分开，一条与地面齐平的金属楼梯，也从中伸出，一直架在了坚实的地面上。“好漂亮的女人。”走出车外的天羽第一眼看到这位黑云族长时，忍不住在心里暗赞一句。说实话，身为统治数百万人口的龙族长，她见过的漂亮女性不在少数。可是像眼前女人这样能够令自己略微有些失神的，除了自己的伴侣与妹妹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作为狩猎者，对方的体态具有通常的强壮。然而，膨胀的确肌肉之间，却又有着优美的曲线相连接。将那种本应属于男人的强悍，化解得无影无形，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女性的柔和与健美。再加上那张秀丽动人的脸庞，还有几乎能够吸引任何东西的眼睛，这样的一个女人，绝对符合任何狩猎者的审美观。 　　“你就是黑云组长？”上下仔细大量一番后，天羽再次问道。“不错。”对方不动声色地看了天羽几眼，眼神惊异中透着几分了然，点点头，柔声笑道：“别那么见外，族长这个词太生份。还是叫我云云吧！” 　　声音很甜，很腻，天羽注意到，两守候在自己身边的侍卫，脸上都不由自主流露出一种迷醉的感觉。 　　也难怪，为了食物而奔走的人们，根本没有什么时间进行别的娱乐。这样一个尤物般的女人，绝对会使所有看见她的狩猎者觉得耳目一新…… 第一百四十二节 美女 　　“云云……很不错的名字。”天羽皮笑肉不笑道：“说吧！你找我，究竟是为什么？是想要投降？还是想要我饶了你们所有人的命？或者是想要对我献上更多的贡品？” 　　“千万别这么说。”刘顺云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缓步走近天羽，柔声道：“我的目的，不过是想带着我手下的族人，加入你的族群。呵呵！不知道，这样的建议你是否能够接受？” 　　“加入？”天羽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看了一阵：“怎么，以为到了现在，你们还拥有选择这条出路的权利吗？” 　　 　　“当然。”刘顺云笑道：“合并是体现我们之前友谊的最好办法。” 　　“友谊？”天羽淡然一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象应该是你的族人，首先对我们发起了攻击。是你们把那些石块和投枪扔向我们。怎么，难道说黑云人的友谊，就是以这样的方式体现？”“当然不是。”刘顺云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呵呵！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你们在连招呼都不打的情况下，擅自进入我的族群领地，我也肯定不会作出那么过激的举动。毕竟，按照狩猎者的规矩，这本身就是一种宣战行为。难道不是吗？尊敬的族长阁下？”“哦？你的领地？有谁能证明那是你地领地？”天羽不置可否的看了她一眼：“据我所知。那应该属于方石部族的居住地。要说主人的话，他们的族长周旷应该比你更有资格。况且，早在几天前，方石部族已经全体加入了我地族群。因此。这条山谷也理所当然有我的一份。你在我的领地之内袭击我的军队，如果要说到侵略者的话，恐怕你们才是。”“哦？周旷……这么说，方石人的确已经已经被你们所兼并？”听到这个消息，刘顺云地脸上掠过一丝惊讶，随即很快恢复了正常：“呵呵！那么我不得不恭喜您。尊敬的阁下，您地族群又获得了更加强大的力量。对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应该就是那个强大东方族群——龙族地首领赵天羽。对吗？” 　　天羽没有说话，只是略微点了点头。“没想到真的是您。”刘顺云以夸张的姿态。朝身后的众多黑云人惊喜地喊叫道：“来吧！我可爱的族人，一起来晋见我们大家新的领袖，伟大的新族长。”一时间，众多垂头丧气的黑云人，在听到这样地呼喊后，纷纷双膝有地跪了下来。口中跟随着刘顺云的呼喊连续狂呼，脸上的表情也显得无比激劝。似乎他们根本就是龙族人，只不过是在一个陌生之地。重新见到自己的亲爱领袖一般。 　　两万多人的集体呼喊，异常壮观，再加上那种全体跪拜地宏大场面，一时间，连天羽自己都觉得有些手足无措。颇显慌乱。说实话，她很想拒绝这样类似仪式般的崇拜。毕竟，自从二十年前开始接受第一批外来干涉族众的时候起，天羽就已经在族内明确族人的地位规定。除战前自动投降的狩猎者外，其余的人，无论以任何借口，任何理由，只要是在两族争端结束归降，一律以战争俘虏对待。必须先经过五年的劳动苦役后，方才具有被评定为正式族人的资格。 　　然而，这个叫做刘顺云的人，居然恰巧抓住了自己的话眼，硬生生地将差一点儿摧毁整个装甲部队的黑云一族塞到了自己面前，以最恭敬的口吻要求加入。就好像是两族之间从类没有发生过任何争执一般。那一刻，天羽心里忽然生出一种相当奇怪的念头。她很想当众杀死眼前这个狡猾的漂亮女人，再把所有黑云人全部变成最下等的奴隶。毕竟，她实在很聪明，聪明得简直有些可怕。然而，理智却一再告戒自己：千万不能这样做。如果是两百人，这样做并不困难。就算是杀光所有俘虏，也绝对不会有人对此多说一句。可是，这毕竟是超过数量两万名俘虏的庞大族群。尤其是在对方首先示弱的情况下，这样的决定无疑是在逼人造反。而且，还会给今后其它族群的招降带来相当的困难。试想，会有哪个族群，愿意被一名杀人如麻的领袖所统治？ 　　一时间，天羽的出路已经被完全堵死。除了接受对方的条件，将所有的黑云人变成正式龙族人之外，似乎再也没有第二种选择。外表平静而内心异常恼怒的天羽看到，黑云女族长正单膝半跪在地上，仰起脑袋，看似虔诚恭敬的眼神中隐匿着一切尽在掌握的笑意…… 　　“这个女人不简单。真的很不简单。”天羽在内心再次确立对女人的认识后，这才坦然接受了黑云族人的朝拜。冷眼旁观着这些异常惊喜的狩猎者令人激动的表演。龙族的名字，可能早已在黑暗世界中被传得沸沸扬扬。毕竟一个拥有数百万族众，并且能够保证所有人吃饱穿暖的族群，绝对是一个值得所有人羡慕的最富裕族群。因此，很多人都想加入龙族。只是，他们本来的统治者，他们并不喜欢这样的决定。要知道，权力这种东西一旦交出，恐怕就永远也无法再收回。率领一属衣衫褴褛的叫化子到处要饭，肯定要比一个锦衣玉食听人使唤的仆人好过得多。所以，哪怕面临全族被活活饿死的危险，有的人也根本不愿意去投奔富裕的龙族。这也许就是领袖与土皇帝地真正区别之所在。黑云族长刘顺云。显然也是属于这种土皇帝中的一员。而且还是那种具有相当野心与头脑的人。然而，她实在是非常聪明。懂得应该在什么时候低头，在什么时候将手中的权力全部交出，为地。仅仅只是一个能够东山再起的机会。天羽相信，如果自己像对待方石部族一样，在这块适于居住的盆地上，以黑云人为基础建立一个新城市的话。用不了多久，这个隶属于龙族的城市肯定会发生全城反叛。因为，得到相当于龙族人的幸福生活根本就是由他们的女族长所争取。在他们的心中，这个人应该具有相当的权威。登高一呼之下。肯定会再次获得众多老族人的拥护。况且那个时候，设施完备地新城市已经具有了对抗饥饿的能力，武器装备也与自己相当。事情将会变的越发不可收拾……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允许发生。族长的尊严也绝不容许任何有亵渎。 　　危险必须杜绝在未发生前。眼前的利益也绝对不能轻易放过。稍加思索后，天羽歪着脑袋，冲微笑的女族长一咧嘴，转身向身后几名紧跟自己侍卫使了眼色。这才从装甲指挥车上取下扬声器的话筒，朝向所有跪倒在地地黑云人大声喊道：“起来吧！我的族人们。” 　　“我的族人，听到了吗？大族长已经承认我们是真正的龙族人了。”刘顺云的声音再次适时地响起，带着明显地惊喜与阴谋得逞后的快乐，朝着所有黑云人喧嚷。”不错。从现在起，你们就已经是龙族的一份子。”天羽向旁边站立起来的刘顺云略一点头，讥讽般的笑道：“你们曾经的族长，自然也不能免俗。为了一视同仁，我宣布。所有黑云族群原先的管理者，不论身份，从今天开始，一律都是普通的龙族预备平民。享有和其他人同样的权利和义务。” 　　“这……”刘顺云脸上的惊愕一闪而过，随之正色点头道：“不错，理当如此。顺云愿意接受大族长的任何处置……”“别以为我不敢收拾你。”天羽心中暗骂一句，脸上却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而是微笑着走到女人面前，拉过她的手，作了一个“请”的姿势，随即闪身走到了装甲指挥车的楼梯前。 　　“你很聪明，不过实在聪明过了头。你这样做，难道就不怕我一刀杀了你？”宽敞的车厢内，满脸堆笑的天羽忽然变得口气冰冷，侧脸的疤痕也显得有些狰狞。“你不会杀我。”刘顺云好象并不在意。“杀了我，你怎么面对那两万黑云族人？我知道，现在你一定相当怨恨我破坏了你的计划。呵呵！不过，再怎么说，我也是一族之长，我必须为我的族人争取到的利益。况且，我对你还有用，不是吗？” 　　“你很聪明。”天羽捉住她的手按在墙壁上：“不过，你大概忘了一点。当权者通常喜欢笨一点的手下，而且非常不喜欢那种比自己聪明的。” 　　“这么说，你是对我手下的两万多人不感兴趣了？”刘顺云用手指点了点唇，娇媚地笑道。 　　 　　“你的族人，我要定了。”天羽冰冷的俏脸上掠过一丝阴狠，旋既凑近对方的脸，小声却又清楚地说道：“你这样做，难道就不怕我收编你所有族人，再回过头来对付你？” 　　“我到是很想知道，你会用什么方法来对付我？”刘顺云懒懒地倚着墙，眼神迷离，柔美有力的的身体线条随着她的动作尽情舒展，活脱脱一副话本上的狐狸精模样 　　 　　“别拿你对付男人的一套对付我”天羽冷哼一声，没再理她，转过身从旁边的小桌上抓起一件物事，径直递到对方面闪，如果你真心想要加入我的族群。那么。我想请你告诉我，这种东西究竟从何而来？“ 　　那是一块外观与人面无异地虫类角质板块。“这是一种奇怪蝗虫身上的甲壳。”刘顺云接过角质板块。随意在手中抛玩，充满魅惑地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天羽。只听她柔声道：“你算是问对人了，除了我之外。恐怕再也没有人知道这种虫子的来历。怎么，这种可爱的小虫子，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我需要有关这种人面蝗的全部资料。”天羽看了她一眼，丝毫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尊敬的族长，您的胃口实在是太大了。”刘顺云笑道：“不过，黑暗世界的规矩想必您也明白。您可以从我这里获得任何您想要的东西，当然，您也必须拿出相应的诚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天羽在装傻。 　　“哈哈！有没有人说过，您装傻充楞的样子实在是很可爱。”女人仿佛毒蛇一般贴紧其身。凑近其耳边，轻启樱唇道：“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交换，我需要地，就是这个。” 　　“交换？”天羽偏了偏头。从侧面饶过女人的嘴唇，冷笑道：“您想从我这里交换什么？说来听听。” 　　“我需要食品和武器。”黑云女族长丝毫没有遮掩：“如果你能提供这些，我也会告诉你所有关于那种虫子的资料。”“食品和武器？”天羽颇有些意外：“你们现在拥有的武器在狩猎族群中可谓相当强悍。不仅自保没有问题，甚至还会有相当攻击力量。至于食物难道你们一直没有狩猎？也没有获得任何猎物吗？” 　　“武器，当然是越犀利越好。投枪和长矛用来对付虫子还可以，可毕竟太原始。我希望，大族长您能够为我们装备上一批与您族人同样的武器。至于食物不知能否先为我们提供一点吃地？因为我们已经没有一点儿存粮。”说到这里，她的神情显的有些落寞。与先前那副轻浮模样完全不同……“我知道这一带吃的东西并不多，植物也并不适于虫子的生长。那你们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另外寻找居住地？” 　　“这个问题……您很快就能知道。”女人苦笑着，一扫之前的得色。以一种充满凄凉的口吻哀求道：“只是，我希望您能够先安顿好我的族人。别让他们饿死……事实上，你们还没有到来之前，我就已经准备率领全族人向您投降。没想到……竟然接连发生了那么多的意外……”“意外？什么意外？”天羽的眉毛一挑：“还有，既然这里的周边环境很糟，可吃的东西也很少。那么，你们是靠什么维持到现在？是以前的存粮吗？” 　　女人点了点头，淡然道：“不错，三个太阳日前，我们进行了一场狩猎，获得一批比较丰富的猎物。就依靠这个，一直维持到现在"“猎物？”天羽有些惊讶：“这附近应该没有大规模生存的虫群。两万多人吃三个太阳日……你们究竟弄到了多少虫子？”“不是虫子……是……是人。”说到这里，刘顺云的脸上满是凄苦之色：“我也不想这样，但是，再不吃东西，我们都会死。族中的老人已经被杀光，再杀下去……只能是那些孩子……” 　　“所以你们就开始攻击周旷的方石部族，把俘虏的方石人变成你们的肉人。是这样吗？”天羽冷笑一声：“真是很不错的主意，我说你们怎么不肯离开这儿。原来是惦记着那几千个还能吃的活人。你这个族长，的确很聪明。” 第一百四十三节 卑鄙 　　“不，不是这样的。”听到这里，刘顺云连忙矢口否认：“是，是因为……另外一些原因……” 　　“什么原因？”天羽追问。 　　“……你真的那么想知道？”忽然间，刘顺云脸上闪现过一丝异色。 　　“当然。”天羽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饶有兴趣地看了看她：“怎么，有什么不能说，或者是还有什么不想告诉我的吗？”“告诉你没有问题。”刘顺云微笑着走近她的身旁，慢慢地说道：“不过，在这之前，我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安排我和我的族人。不要忘了，刚才是你亲口答应，把我们收编为正式的龙族人哦!这一点，你应该清楚地记得吧？”“当然，我已经说过，所有的黑云人，都是龙族的预备族人。我说过的话，肯定不会食言。不过，你的耳朵真的很有问题。从头到尾我只承认过你们是龙族预备族人，绝对没有加上“正式”两个字。” 　　毕竟，肉就是肉，永远也无法与屠夫相抗衡。至于说肉与屠夫之间想要达成某种协议，也得看屠夫的心情。现在，天羽与她的族群扮演的正是屠夫的角色。因此。对于天羽这番等于是耍赖一般的话，刘顺云听了。当时就怔在那里。“预备族人……这是什么意思？”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迸出这句话。 　　“很简单，你们不可能享有与正式族人同样的权利。”天羽一本正经地看着她：“预备族人毕竟经过三年地劳役并获得评定认可后，才能转为正式族人。不过。在此期间，你们可以获得充足地食物与必要地保护。至于武器，那必须是得在两年后，按照各人表现具体情况才能发给。””……你……你骗我。龙族的制度我很清楚。根本就没有什么预备族人……“女人地话音明显有些颤抖。“我没有骗你，你最好牢牢记住这一点。身为龙族的大族长，我绝对不可能欺骗任何人，尤其是对于放下武器投降的狩猎者，我就更不可能出尔反尔。” 　　“可是……可是……那是你亲口答应过的条件啊！”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我答应过你什么呢？”“你曾经说过……黑云部族可以加入你的族群……还是正式的族人……就在刚才，是你自己亲口说的……”刘顺云的声音越来越小，甚至，有些轻轻的抽泣。从头到尾,我只承认你们是龙族的预备族人.天羽冰冷地看了看她.声音平稳不带一丝起伏:至于龙族的制度。别忘了。我是族长，拥有随时更改族规的权力。我现在新增加一个预备族人制度，相信没有人会对此感到不满。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并没有骗你，只不过是你自己把意思领会错误而已。 　　卑鄙……女人惨笑着，死四盯住天羽地双眼：别忘了，我手上还有你需要地那些资料。你这样对我。哈哈哈哈！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你也别忘了。你和你手下的人只不过是预备身份。我并没有非得向你们提供食物的义务。如果你不想再回去啃那些发臭的死人骨头的话，那就最好乖乖把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不然的话，我宁愿把食物拿去喂虫子，也绝对不会给任何黑云人吃上一口。” 　　说到这里，天羽地表情已经变的阴冷无比，眼中也充满了上位者的狠戾冷酷，不带一丝同情怜悯。尽管她很清楚这样的行为，并不应该是一名族长的所该做的，可是唯有这样的办法和手段，或许才能把这个聪明的人完全制服。此时此刻。一直表现得游刃有余的黑云女族长已经完全瘫软在地上，之前那种带有明显玩味之色的表情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悲苦与无奈。大概，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被应计划好的一切，居然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吧！ 　　天羽端坐在柔软的靠椅上，静默不语……而她的思感却已经死死锁定了女人的所有气息。她必须知道，黑云女族长所说的一切，究竟哪些是真，哪些是亿。同时，她也已经肯定，这个叫做刘顺云的女人，身上并没有任何与“探路者”相符的基因。不过是一个正常的普通人罢了。 　　“如果我答应你的条件，你会遵守诺言吗？”良久，女人这才仿佛下定决心一般，面朝天羽强颜微笑道。 　　“当然！不过，前提是，你所说的，必须也是事实。”“那么，你所承诺的食物，什么时候能够分给我们？” 　　“这个你尽可以放心。只要你拿出相应的诚意，我自然也会兑现自己说过的话。” 　　“那么，请跟我来。我想给你看些东西”在族长的严令下，工程部队的挖掘进度相当迅速。数小时内，就已经突入到了距离山谷出口仅有百米的距离。从远处传来的发动机轰鸣与巨大地挖掘声中，不难判断出他们所需要的剩余工作时间。翻越山顶虽说有些困难。但比起完全闭塞地山谷通道来看，去已经是极其快速的捷径。再加上直升机紧急运送的大批士兵和装备。控制整体局面已经绰绰有余。 　　可能是感受到了对方的强大，也可能是因为此前天羽承诺的作用。黑云人根本放弃了抵抗。只是绻缩着双腿盘坐在平整地地面。茫然而有些慌张地看着周围这些手持古怪武器的狩猎者。毕竟，那种带有粗圆管口的金属武器，与他们之前拥有的知识与理念完全不同。在一干侍卫的簇拥下，天羽带着脸色颓败黑云族长走下指挥车。当着所有人的面，命令后续部队在打通山谷的同时，马上运送一批食物过来后。这才对身边地刘顺云做了个只有自己与她才明白的手势，而后，便靠向一边，安静地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举动。 　　刘顺云没有食言，只见她用满含复杂的眼光看了看天羽。便再次露出那种招牌式的笑脸，微笑着迈开轻快的脚步，引领一干人等向一座低矮的房舍走去。这是一座完全用石块垒起的小屋，从抹在外面干硬的胶泥与房屋底部遍生的青苔来看，它存在的时间已经相当久远……房屋的内部摆设极其简单。不过就是一张堆满干草的床铺，还有一些干净的土陶晚叠而已。石板铺就的坚硬地面散发出阵阵阴冷。天羽相信，如果不是旁边尚在燃烧火堆散发出阵阵热量的话，恐怕睡在这间屋子里的人，早就已经被活活冻死。 　　“这里就是我居住的房间。”刘顺云微笑着，走到房间中央一块巨大的石板前，以悦耳的声音向众人说道：“谁能帮我一下？”“这个人实在是必须将她单独囚禁。否则的话，恐怕自己的手下没几个能够经受得住她的诱惑。”天羽在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按照对方的指引，伸手扳起石板的一角，将之用力拉起。一个黝黑的方形洞口，顿时出现在众人眼前。 　　通道很窄，仅能容许一个人走过。大概是由于地下过于阴冷吧！走在前面的刘顺云不由自主抱紧了双臂。她身上的衣服实在太过于单薄。天羽看在眼里，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脱下身上的防护服外套轻轻从背后为她披上，在对方颇为惊讶且明显带有感激的眼光中，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对于这个可以说是同类的家伙，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有着一种什么样感情。 　　知己？还是怜悯？或者，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憎恶？但无论是哪一种感情，也绝对不会搅扰理智的思考。天羽很清楚地记得，她曾经答应告诉自己有关人面蝗的所有资料，如果她做不到这一点，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在这里。”阴暗的通道走过一个弯后，豁然出现了一间巨大的石室。面对其中摆设的所有东西，女人说出了这样的话。 　　首先落入天羽眼帘的东西并不陌生，那一排三个高约两米的巨大卵形物件，无论在光荣基地或二号基地的医疗室中都有摆设。唯一的区别，就是两者外观颜色上的不同。现在的这些是蓝色，而龙族基地中的存货，则是绿色。“培养槽。”天羽的大脑中，很自然地浮现出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名词。而且，与她第一次在光荣基地看到的同种物件有所区别的是，那个时候槽中灌满了营养液，其中站立着一头受伤的类人。而现在这一个，则是耸立着一头长有人脸一般的角质甲壳，紧闭着双眼的巨大蝗虫。 　　“这里是什么地方？”环绕着培养槽检视了许久，天羽这才转过头来，向紧随在身边的女人问道。“这里是一个地下生物研究试验室。”刘顺云颇有几分忧郁地答道：“也是整个黑云部族严格把守的最大秘密。现在，你应该明白为什么我们不能离开这里。另外寻找别的居住场所了吧？” 　　“这么说，那种长着人脸的蝗虫。真的是出自你们之手地生物培育品种？”天羽在门边朝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他们真的是你们地驯养物吗？”“你只说对了一半。”女人定了定神，柔声道：“我们不过只是在他们的幼生期给予一定的食物，等到他们完全成虫，便不用再管。” 　　“成虫？”天羽有些惊讶：“你是说，这里是人面的母巢？” 　　“可以这么说。”这样的回答使所有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尤其是天羽，更是没有想到自己的问题会获得如此答案。思索片刻后。她最终挥手屏退了周围所有的侍卫。顿时，偌大的石室内，只剩下了她与黑云族长两个人。 　　“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端坐在椅子上的天羽，专注地盯着对方看了半天，这才轻叹一声：“你最好断了想要欺骗我的念头。因为，说假话，只会让你地处境更加难堪。”“欺骗？哈哈哈！在你面前，我有什么可欺骗的？”刘顺云惨然一笑：“你可以探测到我内心任何微小的异动。也能够判断出我究竟有没有说谎。在你面前，我几乎就是透明的，我又有什么资格来欺骗你？尊敬的‘探路者’？” 　　听到这里，天羽眼中精光一闪，猛然向前跃出，一把紧扣住对方的脖颈，将之高高举离地面，冷酷而凶狠地问道：“说，是谁告诉你‘探路者’这个名字？”“……呃……是……是一个男人……”黑云女族长双手在空中拼命挥舞，想要紧扣在喉咙上的手挣开。却丝毫没有任何用处，只能无力的蹬甩着两条腿。却不料，这样做，只能给身体带来更大的负担， 　　“男人？什么样的男人？说清楚一点”闻言，天羽眼中的异色更甚。“是……是黑云的……前任……族长……求你……放了我……我会说……呃……” 　　天羽倒吸了一口冷气，顺手将满面通红，憋得几乎透不过气来的刘顺云重重扔在地上。再不放手，恐怕她真的会被自己活活掐死。"看来你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天羽眯着双眼，冷漠地注视着瘫软在地的女人：“把你知道的所有东西统统告诉我。一样一样来，别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我……咳！咳！我没说……不告诉你……咳……不要再这样好吗……我会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天羽下手极重，可怜的女人半天都无法缓过劲来。尤其是白嫩的脖颈上，还留有几个鲜红的手印。 　　“先说说那种蝗虫，那种长着人脸的蝗虫。”天羽深吸了一口气：“他们怎么生育，你们又是怎样来控制他们？” 　　这一点极其重要，也是至今为止天羽最想知道的东西。要知道，掌握正确的驯化方法，那对所有狩猎者来说，都将是一种有着绝佳好处且无法想象的事情。然而，女人的回答却实在出人意料。 　　“我……我无法控制他们。”可能是感受到来自聆听者的怀疑，刘顺云连忙解释道：“我说的是真的。我们真的无法控制这些虫子。我们仅仅只是他们孵化到成虫的期间对之进行必要的照顾。给予他们一些食物罢了。” 　　“无法控制？”天羽死死盯着女人的眼睛：“那么，你们怎么照顾？他们吃什么？诞下他们的母虫又在哪儿？”“没有母虫。”女人的回答再次令天羽大吃一惊：“这些虫子的生育完全从只原生体而来。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产下部分虫卵，由我们的族人帮助孵化。说到照顾，其实也就是把食物喂给他们而已……” 　　“原生体？”天羽奇道：“什么是原生体？”“就是从古代经过精心挑选，经过一系列处理手段存活下来的原生物种。”女人落寞地说道：“说穿了，这不过是古带人类保存生物品种的必要手段罢了。” 第一百四十四节 截肢 　　“必要手段？”天羽一怔：“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女人揉了揉被摔痛的部位，慢慢站起：“没有什么昆虫能够在这个世界上存活数百年。从古代遗留下来的，不过是原生蝗虫的一些残存基因而已。是我们的原任族长，根据这些基因把他们再次复活。”“你们的族长是谁？他也是“探路者”之一？”天羽开始对这个尚未谋面的神秘人产生了兴趣。 　　“是的，他的确是一名“探路者”。”说到这里，刘顺云的眼中忽然出现一丝莫名的悲愤之色：“一个把灾难带给所有黑云人的魔鬼。” 　　“为什么这么说？”天羽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对方：“他不是你们的族长吗？”“他是一个外来的狩猎者。在一次危机关头，出手救了原本族长的命。从那以后，他便加入了黑云族。说实话，对于他的出现，很多人都感到高兴。毕竟，他所拥有的知识，对族群的生活、狩猎都有极大的帮助。他还能够利用一些植物，为生病的族人解除痛苦。因此，在老族长死后，几乎所有人都同意，由他出任新的黑云首领……” 　　天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面的人。等待着她那些尚未说完的话。“两年以前，他率领族群来到这里。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了这个古怪的石室。从那以后，族中大小事务他再也没有过问。只是成天躲在这里，埋头于这些不知有什么用途的物品当中。那个时候，黑云全族达到了四万多人口。因此，食物的来源，也就成了迫切需要解决的最大问题。但是，你也看见了，这附近的植物与环境并不适合虫子的生长。偶尔有几个迁徙过来的小虫群，也根本不够族人食用……。就这样，吃的东西越来越少，族人们对此也怨声载道。无奈之下，当时一些族中的管事人员只能进入石室，想要他下令离开这里，另外寻找新的居住地。”“但是，他却不肯离开？” 　　“你……你怎么知道？”刘顺云有些惊讶。 　　“猜的。”天羽笑了笑：“一个人，宁愿躲在这里长时间不出来，想必一定是有什么值得他注意的事情。除非他自己离开。否则旁人根本劝不动。更何况，他还是你们的族长。”“的确如些。”刘顺云叹道：“那个时候，他就好像疯了一般，别人说的话，他一句也听不进。甚至就连他最好的朋友。也无法将其劝动。双方争吵了很长时间。就在所有族人担心会不会有什么变乱的时候，他居然和其他人一起。走出了石室……” 　　“那些人，恐怕已经性情大变了吧？”听到这句话，刘顺云的脸上不由得浮现一阵惊骇。只听她用颤抖的语调道：“你……你……为什么会这样说？难道……” 　　“别多心。”天羽摇了摇头“既然这里是一个生物实验室，那他就没有理由不动用这里的东西。利用基因手段，改造一个人地脑部。使之性情产生变异。这并没有什么稀奇。”“……不愧是“探路者”……居然能够猜的如此准确。”女人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果那个时候，我也能够想到这一点……也许……” 　　“接着说，后来怎么样了？没有食物，你们怎么能渡过这么长地时间？难不成，你们吃自己的饿族人？”闻言，刘顺云地脸色再次变得阴暗起来。良久，才听她以嗫嚅般的声音道：“……是的……我们…只能吃自己的族人……” 　　天羽不再玩笑，而是神色肃穆从椅子上站起。来回在石室中踱了几步后，转身平静地问道：“告诉我，你们一共吃了多少人？”“具体的数字没有记录……事实上，也不会有人去关心这些。那个时候，族长的命令高于一切，还有那些从旁协助他的人……刚开始地时候，是老人。接下来，是年轻的男人……女人……那么多的人，就这么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说到这里，泪水已经沾满了刘顺云的眼睛。天羽很希望刘顺云所说的是假话。毕竟，这样的惨剧竟然是一个族群的内部发生。而他们的首领也还是一名肩负重任的“探路者”，这种事情如果能够使她释怀？然而，思感探测的结果却明白无误地告诉她：这个人没有说谎。她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只是，其中有一个微小的，引起了天羽的注意。“照你所说，当时黑云一族的女人有很多都被吃掉。那么，为什么你能够活了下来？另外，按照狩猎者的惯例，就算要吃人，也必定是老人与孩子为先。可是以你说的顺序，其中并没有提到孩子。这是为什么？”“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刘顺云惨笑道。 　　“有什么能够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天朔反问。 　　“证明？哈哈哈哈！证明？”刘顺云发出一阵近似发疯的狂笑：“你要证明？好！我这说给你看看所谓的证明。” 　　说着，她忽然狠狠拉开那条系在腰间的破烂布条。瞬时，不甚牢固的衣服与裤子。全都散落在了冰冷的地上……“睁眼看看吧！这就是你所想要的证据。既然你想看，那就好好看个够。”女人愤怒地悲泣着，将手中的布条狠狠砸向天羽。 　　天！这是一具什么样的身体啊！手臂、大腿与身体的连接处，赫然有着大片可怕的半月形伤疤。光滑地皮肤与褶皱的伤痕交织在一起，好像是一片粘连在身体表面的棕褐色莫名物质。虽然已经与皮肉的生长在一起，可那种累积在皮肤表层的淤积疤痕，实在让人看了触目惊心。不过，这些都还不是最吸引天羽眼球的部分。她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女人身那些条状疤痕。因为，在他们的四周，贯穿了大片细小的伤痕条纹。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只只长有密密麻麻节足地蜈蚣，恶心地趴伏在上面，死死地啮咬着女人柔嫩的肌肤一般。 　　这是手术后留下的缝合痕迹。天羽清楚的记得，族中那些曾经被剖开肚子的孕妇，她们地腹部至今都还留有永远也无法消除地缝合伤痕。“难道说……这个人……手脚曾经被全部砍断……再用另外来，不属于她自己的肢体再行拼合？” 　　一种巨大的恐惧，好像一股最阴冷的寒风一般，从天羽的心底吹过。“那个时侯，我已经被砍下了双手。并且就在我的面前，用我的肉煮了一锅汤。”刘顺云耸动着双肩。泪流满面地抽泣着：“被几个男人扔在一边……你知道。我们女人的命对于那些男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他们吃饱以后，居然轮流强奸了我……我已经失去了双手，根本没有办法反抗……十一个男人，整整玩弄了我一个晚上。到了第二天，他们砍下了我地左腿。同样像扔一块烂肉一样把我抛弃。他们甚至好用冷水把昏迷的我强行浇醒，用无比满足的口吻称赞我的肉有多嫩、多香、多么好吃……我……我也饿啊！我多想他们当中有谁能在我死之前，给我一快能够果腹的肉……那……那毕竟是我自己身上的肉啊！“ 　　天羽没有说话。她在发抖，在随着刘顺云说话的声音而不由自主地发抖。吃人这种事情她并不是没有经历过，然而，一个曾经被当作肉人的人，亲口说出那段被吃的悲惨遭遇，这样的事情，任谁听了，都会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惧与悲哀……“到了第三天，他们砍下我最后一条腿……那些男人，那些该死的男人，他们甚至连最后一次也不肯放过我。他们反复地强奸我，把我像一块木头一样轮流交换使用……他们还说，就因为我长得漂亮，所以，一定要把我玩够之后才会吃掉……甚至……甚至就连那个最喜欢我的人，也加入到了其中……那个时候，我已经根本没有任何感觉，我只想死，快点儿死……”说到这里，刘顺云已经是泣不成声。悲苦的哭声回荡在冰冷的石室中，被四周墙壁反弹回来，发出更加巨大的声响。 　　“后来呢？是谁救了你？”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天羽问道。 　　“是族长，是逼着所有人自相残杀的族长。”听到这句话，刘顺云以无比痛恨的表情说道：“他在一堆被砍掉四肢的女人中发现了我。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第一次被他抬进了这间石室。”“是他帮你重新接上了手脚？” 　　“是的。”黑云女族长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颤抖着说道：“他从两个被挑选出来的女人身上，砍下了这对手脚。经过处理后……重新给我接上……”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天羽有些奇怪：“难道，他喜欢你？”“喜欢？哈哈哈哈！”刘顺云的声音听上去颇有些神经质：“不错，他是喜欢我。喜欢我充当他的试验品……喜欢我充当他地……实验对象……哈哈哈哈！还喜欢一次再一次砍下我的手脚，再一次又一次的接上……” 　　“你说什么？”天羽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砍下？再接上？这……这怎么可能？”“这是真的。”刘顺云眼中流下两行清亮的泪水：“自从他第一次帮我接上手脚获得成功后。他就仿佛着迷一般寻找着更加适宜的女人。用他的话来说，我可能是黑暗世界中长得最漂亮的女人，因此，一定要有与我相匹配的手脚。所以，每看到一个合适的女人，他都会砍下对方的手脚与我调换……到现在为止，你所看到的，是他为我所换的第四副手脚。”天羽默默地走上前，从地上捡起掉落的防护服外套，从背后轻轻给女人披上。她实在难以相信，竟然有人能够利用生物技术做到将砍断的手脚重新再植。并且还能在原有基础上反复做这样地高难度手术。这，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大脑探测的结果，还有刘顺云剧烈的思想反应，都在明白无误地告诉她：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喝一口。这里很冷，别凉着了。”天羽从腰间摸出一个扁平地玻璃瓶子，拔掉封口上的塞子，径直递到刘顺云嘴边：“喝一点，对你有好处。” 　　这是龙族人特有的商品——用块茎发酵后制成的甜酒浆。虽说尚且达不到古代酒液那种醇香的浓度。不过。仅就其中的滋味而言，却也相差不多。女人拢了拢肩上的衣服。接过瓶子，仰脖灌了一口。顿时，只觉得一股带有清甜之感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入腹中。一股温暖的气息，也随之蔓延到了全身…… 　　“谢谢……” 　　“接着说吧！后来怎么样了？你又是怎么当上族长地？”“接上手脚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报复。”说到这里，刘顺云的眼神不由自主变得阴狠起来：“我假托他的命令。杀掉了所有侮辱我的男人，还有那些对女人心存不轨的家伙。把他们身上的肉全部作成了肉干。渐渐地，依靠这样的办法，我开始在族群的女人中拥有绝对的威信。对此，男人们当然会感到不满与恐惧。他们纷纷要求族长采取行动，制止我的所有行为。只不过，那个时候，他已经根本不再理会旁人的意见。而将所有大权交给了我。” 　　“为什么？”天羽奇道：“难道他不愿意再做族长。”“我也不清楚。”女人摇了摇头：“他只是告诉我，让我在他睡着后，掌管起所有族中事务。同时，必须绝对保证这间石室的安全。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才第一次告诉我，他的‘探路者’身份。” 　　“睡着？”天羽眉毛一扬：“这是什么意思？”“就是睡觉。”刘顾云的回答简单而干脆：”他告诉我，他已经老了，必须沉睡一段时间，重新醒来之后，会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只是，他很担心自己在沉睡过程中被人杀死。因此，这才把族群交给了我……还有，那些长着人脸的蝗虫也是他的杰作。用他的话来说，黑云部族力量过于弱小，这些蝗虫能够为族群的安全提供一定的保障……”天羽没有说话，她在努力思考着刘顺云所说的每一句话。毫无疑问，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是。可问题是，这些话听上去简直匪夷所思。甚至就连同接受了所有古代知识的自己也无法理解。沉睡——获得力量？这听上去就好像是一种获得身体生能量的模式。可是，这样的模式，偏偏自己从未听说过…… 　　还有这个古怪的生物实验室。这里摆设的一切，处处都透出一种诡异的气氛……杀害众多族人，被自己一路追踪到此的人面蝗，居然会是代替黑云人守卫石室的帮凶。这需要多么高明的驯化手段？可是就刘顺月所说，她们根本就没有对着可怕的生物进行相关驯养，仅仅不过是对之在幼年进行必要的喂养罢了…… 　　“我所说的这一切，你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大概是感受到对方内心的镇静，泪痕尚未完全干去的刘顺云走到天羽身边，将手中的玻璃酒瓶递过，轻声道：“不过，如果你亲眼看到他所沉睡的那个地方，一定不会再产生这样的念头。”“哦？难道说，那名‘探路者’的沉睡之处，就在这里？” 　　黑云族长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起右手，指了指墙壁的一个圆形平台。 第一百四十五节 哭泣 　　这是一个用石块堆砌而成的平台。模样稀松平常。如果不是上面放有一块方形的石料，估计也没有谁会多加注意。 　　刘顺云所指的，正是这块方形石料。 　　只见她缓缓走上前去，伸手将之扭转。顿时，整面墙壁开始自外向里反转。一条新的通道，赫然出现在天羽眼前。通道并不长，因为这几乎就是两个被墙壁所阻隔的房间。只不过，这一个，更加隐密一些。而且，顺着从石室中燃烧火焰发出的光亮，天羽可以清楚地看见：在这间密室的中央，横卧着一个卵形的透明槽舱。浸满绿色液体的容器内，俨然躺着一名全身赤裸的中年男子。“绿色，这是一个具有治疗功能的培养槽。”天羽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从二号电脑那里获得有关培养槽的所有知识。按照电脑所说，这种椭圆形的培养槽，应该是古代人类制造的生物装置。以其功能划分，共有红色、蓝色和绿色三种。其中红色的作用是销毁。任何进入红色培养槽的生物，一旦接通电流按动开关，顷刻之间便会被蔓延的红色液体所杀死。蓝色是用做生物培养之用，其功能相当于快速促进增长。绿色则是所有培养槽中被使用最为广泛的一种。其功能就是治疗或能量补充。如果按照刘顺云所说，那么，这个躺在绿色培养槽中的男子，应该正在补充必要的生物能量。只是，天羽并不清楚，这样做，对于人体究竟有什么好处。 　　“他就是你说那个人吗？”天羽指着静卧的男子。向一旁的女人询问着，并且获得了肯定的答复。“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男人。”这是天羽在内心对沉睡者下的结论。尽管她明白不可以貌取人这个道理，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如此品评一番。毕竟，从刘顺云口中说出的话，使她早已对这神秘男人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反感。 　　随意砍去他人手脚将之替换。利用吃人的蝗虫给自己进行守卫，为了自己的安全。强令所有族人不关卿底事离开此地，甚至面临全族被活活饿死的危险……单只这些，就足以让天羽将其看扁。人，可以自私。但是却不能自私到这个地步。就为你一人之利，而让一个数万人的族群做陪。这样地事情，天羽想想都觉得可怕。只是。她并没有想要惊扰对方的意思，仔细观察了房间内所有陈设后。这才拉起刘顺云的手，慢慢退出了密室。“我知道的。全部已经告诉了你。现在，也轮到你履行自己的诺言。”披着天羽外套的黑云女族长用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她，沉声道：“希望你能带我们离开这里，重新寻找一块适宜的定居之地。并且在食物方面” 　　“不要说了，”天羽突兀地发问道：“告诉我，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已经打算这么做？”“做什么？”刘顺云一惊。 　　“你派人袭击我的装甲车队，阻拦我们到达这里。和我谈条件……所有地这些，是不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 　　黑云族长沉默了。良久，这才抬起头来，慢慢说道：“你说的不错，这的确是我的计划。为的，就是想要能够获得批准，加入你的族群。”“为什么？”天羽有些奇怪：“如果仅仅只是加入，你大可不必如此费尽周章。要知道，对于每一个真心加入龙族地人，我们都会认真对待……事实上，我还相当欢迎愿意加入龙族的人。” 　　“那只是你的想法，不说出来，又有谁会知道？”刘顺云惨笑道：“你也看见了，我们已经没有一点儿食物。如果不是依靠吃食族群中的老人，根本维持不到现在。说实话，对于周旷的方石部族，我也感到相当愧疚。可是没办法，我们也要活下去，像一个正常人那样活下去。我早就想要带领族群，穿过山谷，越过荒原，抵达你所统治的地域。可是，就这样下去的话，方石人会愿意凭空让我们通过他们的地域吗？要知道，他们也缺少食物，甚至，比我们更加缺乏。如果是这样一支力量薄弱的族群，肯定会被其它族群首领所轻视。与其这样，还不如血拼一场，削弱彼此双方的力量。也好为我们这些女人争取到一点更多的权利。”天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聆听着从这个可怜人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 　　 　　不知为什么，听着这些，天羽忽然觉得有种想哭的冲动。黑暗世界中的女人，实在是一种可怜可悲的生物。因为力量的关系，她们不得不依附男人生存。然而，这样的生存，必须是以尊严和肉体，甚至是所有的一切为代价。“算起来，我今年也有二十四岁了。”刘顺云神情漠然地继续说道：“如果不是因为长得比别人漂亮，大概早就已经被男人当作食物吃掉。哈哈哈哈！有很多男人都说过爱我、喜欢我。甚至能够为我付出一切……这种话，你能相信吗？说穿了，他们不过就是想在我身上发泄一通，然后再像块烂布一样丢弃。卑鄙点儿的，甚至会一边提裤子。一边就摸出刀来想杀了我……我还记得，有一次，一个特别强壮的男人找上我，说是要用一块蚜虫肉干换我陪他睡一觉。我答应了，也尽我所能地满足了他。整个晚上他都在不停地蹂躏我……到了第二天，那个混蛋居然一拳把我打晕后，抢走我地所有东西跑了……那个时候，我身上只有唯一一块饿了两天都没舍得吃的肉干啊……哈哈哈哈！男人。的确是一种比虫子还要卑贱的东西。想想看，就算你和我同样是个女子，但如果不表现出比你们更加强大的力量。你这个尊敬地族长，会同意接纳我们吗？或许你是一名宽容的领袖。也地确能够善待别人。可是，我们距离你们实在太远，根本就什么也不知道。我只能以平常的族群首领态度，来揣摩你的心思。”天羽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说什么好。她只觉得，有一团莫名其妙的东西堵在胸口，让她什么话也说不出，什么念头也不会想。只能静静地听着这个人的哭诉。“守在这里。我真的很害怕。我也是人，一个普普通通地人。不是什么’探路者‘，更不是什么挽救世界的英雄。我也想要有一个温暖安静的家，有一个爱人。可是为什么，偏偏要我在这里为这个半死不活的怪人做看守？还得每天用自己同伴的肉去喂那些可怕的蝗虫？为什么……如果你们再不出现，恐怕我真的会发疯……““你说什么？那种蝗虫，，必须得用人肉来喂养？”天羽一惊，不由得脱口道：“那，那么……你们又是从哪里获得如此之多的人肉？难道说……” 　　“我们杀自己的族人，用他们地肉去喂虫。”刘顺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无奈地叹道：“说真的，对于这些蝗虫，我实在是又恨又怕。恨，是因为他们吃掉了我太多的族人。怕，则是因为我们不得不这么做。如果幼虫有所闪失，那么大批的成虫则会马上展开报复。到了那个时候，恐怕整个族群连一个活人也不会剩下。”“报复？”天羽奇道：“他们怎么报复？” 　　“他们……他们……会成群结队地飞来，吃光所有的人……”说到这里，刘顺云的脸上满是惊惧之色，身体也在不由自主的颤抖：“他们的数量……多得可怕……” 　　“他们从哪儿来？”天羽有些奇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些虫子，具有一定的自我意思……他们，甚至能够听从他的指挥……一旦发现幼虫死亡，他们就会对族人展开报复……” 　　说着，刘顺云伸手指了指小房间中那具培养槽。 　　“你是说，你们前族长？那个男人？”天羽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不是亲耳所闻，她恐怕根本不会相信这是真的。然而，刘顺云肯定的点头，无声的说明了这一切的真实性。 　　“这……这不可能。他是用什么方法做到这一点？”天羽定了定神，追问道：“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 　　“从他沉睡那天起，就已经这样了。”说这个话题，刘顺云似乎感到相当恐惧：”那个时候，我也不相信他所说的一切。可是，自从第一批幼煌出现部分死亡后，每天都会有几个族人莫名其妙失踪。同时，在虫巢，也就是幼蝗培养室的门口，总会有一堆新鲜的人肉。刚开始，我们以为这是被蝗虫吃剩的族人尸体。因此。也就顺理成章地将之当作自己的食物。可是后来发现，人面蝗虫地报复越来越可怕，有的时候，他们甚至一次就掳走几十、上百名族人，直到有一次，一名族人无意中将其中一块尸肉掉进幼虫培养室后。这才发现，就在那一天。蝗虫总算没有来侵扰我们……也就是从那天起，我才第一次感受到，这个陷入沉睡中男人的可怕之处。”天羽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在石室冰冷的地面上来回踱起了步。刘顺云地话给了她太多的震撼，使得她一时间根本无法适应这一切。只能以这样地方式，来排解心中的恐惧和不安。 　　能够自由指挥虫子攻击其他生物。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手段啊！这个沉睡在培养槽中的男人，究竟是谁，他又是从哪儿学会并获得了这种恐怖的能力？ 　　这个世界是虫子的世界。自从记事以来。天羽就从未怀疑过这一点。虽然这些一直以来都被人类当作肉食对象地生物，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智慧。仅仅依靠最基本地生物直觉对外界进行感知。可是，依靠那种多到可怕的庞大数量，以及在任何环境下都能生存地强悍能力，他们早已占据了地球生物界的第一把交椅。毫不客气地说，如果人类不是因为拥有超卓智慧的话，恐怕时至今日。早就已经被虫子啃食一光。或者沦为在逐步进化中虫子的圈养食物……因此，掌握控制虫子的能力，就如同掌握了一件足以统治世间所有的强大武器。根本没有能够在这种武器前幸免于难。也没有人能够在铺天盖地的虫海攻击下侥幸余生。 　　除非，被攻击地对象，自己也拥有与对方同样的能力…… 　　“他要沉睡到什么时候？”拿定主意的天羽忽然猛一回身，指着培养槽中的男人，向身边的刘顺云问道。"我……我不知道。”没这突如其来动作所惊吓的刘顺云一时间毫无防备，只能结结巴巴地说道：“他……他只是告诉我……时间一到……他自然就会醒来。” 　　“时间到？”天羽皱了皱眉：“什么时候才能算是时间到？” 　　“……我怎么知道。”刘顺云苦笑道："这种事情换了你，会让其他人知道吗？”天羽哑然。刘顺云说的没错，换了自己，恐怕也绝对不会把自己苏醒的时间告诉任何人。毕竟，沉睡中的人，对于外界的侵袭，根本没有任何防备能力。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在进入睡眠之前预先布置好的种种防护手段。 　　这就跟一个族群在宿营时，必须派出一定的警戒哨兵是同样的道理。然而，那种能够控制蝗虫为自己所用的神秘能力，却好像一条皮肤粗糙的爬虫，正在天羽那颗表面光滑柔嫩的心里，肆意乱滚、攀爬。刺激得她恨不得剖开身体，取出心脏好好狠抓一番…… 　　痒！实在是痒！ 　　那是一种想要获得某种东西，却发现自己连摸都摸不着的瘙痒……“带上你的所有族人，跟我走吧！”良久，天羽这才轻叹一声：“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不会食言。” 　　“你说的是真的吗？”刘顺云眼中泛着泪光，脸上却也不由自主露出一份发自内心的惊喜。“当然是真的。”天羽点了点头：“不过，对于你们，我还是只能按照预备族人来进行管理。毕竟，龙族有龙族的规矩，这样的先例一开，今后很可能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所以，在这一点上，希望你能理解。更何况，从具体的食物分配等方面来看，预备族人与正式族人的区别并不大。你们所要付出的，不过就是辛勤的劳动罢了。比起每天冒着生命危险去狩猎，其实已经好了太多。毕竟，你们几乎用石头砸光了我的一装甲团队。不这样的话，我也法对其他族人所有交代。”刘顺云默默地点了点头，这样的结局，其实已经比她曾经的料想好了太多。 　　“至于这个男人，我希望你能把他交给我。”忽然，天羽的口气变得有些强硬：“他身上隐藏了太多的东西。我会专门派出一支部队在这里等候他醒来。” 第一百四十六节 - 幼虫 　　你的想法我可以理解”刘顺云轻轻点了点头：“可是，我也不知道他要睡到什么时候就这么等下去，我怕……” 　　“不用担心”天羽返身走到她的面前，面容里流露出自信的味道，笑道：“我有这个耐心，他想睡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不会放过他。这样做，既是为了你那些死去的族人，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整个龙族” 　　闻言，女人不再说话只是慢慢蹲下身体，单膝跪地，双手放置胸前，像天羽表达了自己作为狩猎者最为崇高的敬意。我想请你带我去看看你所说的幼生蝗虫培养室走” ****** 　　比起此前两个人所处的狭小宁静的窨内，外面的世界实在充满了太多的嘈杂。巨大地工程机械已经挖通了山谷，一辆辆被沙石阴隔甚久的装甲战车，从狭窄的山道内鱼贯而出被掩埋在石块下面的受损车辆，也在前后同伴的牵引和推下，将自己庞大的身躯从中慢慢挪动出来，一直行驶到盆地内的空处，接受细致的检修而受伤的士兵在经过简单处理后，也被分中国电脑教育报台上了一架架直升机在震耳欲聋地螺旋桨翼转动专长中腾空而起，慢慢消失在了山谷的另外一端当然，所有的这些都是征服者们目前在进行地动作而那些曾经给他们造成巨大威胁的被征服者们，则呆呆地站在一边大张着嘴，带着难以置信地表情，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所生的一切 　　因为，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已经完全颠覆了这些狩猎者此前的种种固有观念他们实在不知道，究竟应该以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这些外表看起来与自己无异，但是却又神秘无比的龙族人……天羽丝毫没有理会旁人的眼光而是在黑云组长带领下，穿过人群密集的中央空地，径直来到一幢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矮小建筑前，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这是一间表面积不过数十平方的小屋，只是天羽知道，这不过是它的一种伪装而已这里隐藏的秘密，就与那些曾经在地球上显赫一时的辉煌文明一般，全部都被埋入地下用“虫巢”这个词来形容房间内的场景，的确有些不太适宜不过，以屋子里目前所有的东西来看，却又实在是很恰当。 　　准确的说，这间用石块和泥土搭建起来的小屋，根本就是一个想要掩盖其下物体的伪装因为，房屋内的四周与角落，已经完全被昆虫特有的分泌蜡质所填满形成一层光滑的硬质物体其中，还有一条宽约数米的椭圆形通道，从场面与屋门的接口处，一直延伸到地底……这样的场景天羽并不陌生在龙城附近的虫山上，还有此前与妹妹一切的流浪历程中，她不止一次看见过类似的东西这是虫子利用其身体分泌物营造出的家园，也是他们在地下世界赖以为生存的根本——虫巢 　　然而，天羽却从未看见过，如此巨大的虫巢毕竟，在她的印象中，虫巢顶多就是一处不大的地下空间像这样仅入口就能容许两人并排通过的虫巢，不要说见过，甚至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这里也是他造的”可能是看出了天羽眼中的疑惑，刘顺云上前抚摸着墙壁上光滑的硬质表面，慢慢地说道：“是他让我们挖出了这个地下巢穴，将之用于养殖蝗虫只不过，那个时候，谁也不清楚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就这样进入虫巢，那些蝗虫竟然不会攻击你们？”天羽有些奇怪，按照她的经验，虫子们决不允许任何非自己族类的生物靠近虫巢一旦现外来者侵入，马上就会引来大批虫子的围攻这已经是所有狩猎者人所共知的事情，为什么，在这里偏偏会显得要如此特殊？“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刘顺云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用他的话来说，昆虫是一种利用气息来判断敌我的生物其中以蝗虫尤甚只要他们习惯并且认同了黑云族人的气息，自然不会对我们动任何攻击” 　　“这怎么可能？”天羽不由自主脱口而出道：“每个人的体内气息都不一样，蝗虫怎么可能会用这表标准来判断你们所有的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恐怕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面蝗袭击狩猎者的时间发生”“你说得没错，当初，他也这么认为”刘顺云颇有些佩服的看了看她：“不过，他还是利用另外一种物质，使这些蝗虫有了气息的依据” 　　“是什么？”天羽追问 　　“水”刘顺云坦言 　　“水？”天羽的眉头微微一皱：“这怎么可能？是什么水？”“是我们族群的日常饮用水”说着刘顺云从腰间摸出一只盛水地皮袋递过：“喝一口，再洒点儿在你们身上这样，蝗虫对你们就不会有敌意，自然也就不会攻击你们” 　　“这是什么水？”天羽接过灌了一口，再捏住袋口，在身上泼洒了一些随手递给身边的侍卫，动问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作用”“这里地土壤含有一定的碱性物质，因此，地下水源中也有部分溶解这种碱水是我们族群的日常饮用水也是蝗虫用来判断敌我的唯一标准” 　　“居然是这样”天羽惊叹道：“能够想到并利用这一点，实在难得”难得？哈——闻言，女人发出一阵无奈的苦笑：“就算是这样，一旦我们断绝对幼虫的食物供应，那些成虫还不一样会把我们所有人杀死，用来喂养他们的后代这样的日子我是一天也不想再过下去了” 　　天羽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抬脚迈下了被蜡质所覆盖的光滑阶梯她很清楚，刘顺云说的是实话换了任何人在这样地环境中久待，恐怕用不了多久绝对会疯拥有如此坚强的意志真不知道是这个人是幸福还是悲哀。阶梯并不长，不过几十米地样子完全依靠外里光源的洞穴里，显得相当昏暗很多靠近墙壁地脚落则是一片漆黑如果不是狩猎者拥有那种在黑暗世界中锻炼出来的优秀眼力，恐怕这个时候已经是进墨缸里抓瞎一样，没有任何分别。 　　天羽的实力也很不错，她完全能够看到在黑暗中蛰伏的那些尚在蠕动的幼小虫体他们是如此之多，多的简直令人看了有一种想要忍不住呕吐的欲望只是，现在的她，脸上显出莫名地惊讶之色与之伴随在一起的，还有恐惧、骇然、难以置信…… 　　蝗虫的生育方式天羽相当熟悉每天都必须要与虫子打交道的她，闭上眼睛也能随口道出各种昆虫的生活习性对于蝗虫这种肉味鲜美的生物，自然就加不在话下只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眼前的“蝗虫”，居然会与自己记忆中的同类生物完全不同蝗，是一种从远古时期就存在的昆虫他们群居、卵生幼虫孵化后，就能保持与成虫完全一样的外形唯一的区别，就是体积上的大小而已当然，体表的颜色、甲壳的硬度、对外界的感知能力等等也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加强而且，这种身体表面覆盖着厚厚角质层的昆虫，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就进行蜕变用这样的方法，来保证身体的继续成长然而，眼前的虫子，分明就是另外一种生长模式。虽然虫巢内几乎没有什么光线，很多东西也都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不管怎么样，天羽就算是不用眼睛光用耳朵听也能丝毫不差的判断出这些恶心的虫子究竟在干什么？ 　　蠕动，他们在蠕动利用自身分泌出的粘滑液体，用柔软的身体，紧贴着地面慢慢的蠕动这当然也属于昆虫的移动方式可是，却根本不应该属于蝗虫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有任何一只蝗虫从卵中化出来，拥有一只肥肥滚滚的身体，而且只能利用体内鸡肉伸缩向前移动的怪异方式。 　　`绿僵蚕`还蛾类幼虫，都会以这样的方式生存然而蝗虫，却根本不可能。天羽没有说话，从防护服的口袋里，摸出一只小巧的半球状物体轻轻按下上面某处按钮后，顿时一道光芒，从球体中出，照亮了黑暗洞穴的四周 　　这是一只利用电池为能源地便携式冷光灯虫，到处都是虫密密麻麻铺天盖地，把整个略黑狭窄的洞穴，填塞得满满当当如果不是众人与虫子之间相隔着一道高达米话石台的话天羽相信，这些肥头肥脑的白鬼爬虫，一定会沿着自己地脚慢慢爬下来，一直爬到头顶，爬进眼睛，爬进鼻孔，爬进自己的身体莫名的光亮，并没有引起虫群太大地注意他们只是在同伴粘滑身体组成的缝隙间欢快地爬着蠕动着自己的身体在一个个看似不可能通过的缝隙间穿行那种相互碰撞后出的微小“既”专长，在成千上万虫子的共同努力下，最终变成了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古怪音调。在天羽等人听来就好像是一种硬物在胶液表面相互磨擦后出的恶心声音“怎么会这样？”天羽眼中满是不加掩饰的惊异之色，她猛然转向身后的刘顺云，连声问道：“这怎么可能会是蝗类的幼虫？这不可能”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这却是事实”刘顺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反应和你完全一样不要说是我们，就连所有与他们有过接触的黑云族人，没有一个人会相信这是真的因为，这根本就不是我们所熟知的蝗虫，而是另外一种经过变异，而且进化到了相当程度的虫子”“变异？”天羽惊道：“你是说” 　　“他改变了他们”刘顺云淡然道：“他从基因库中获得古代蝗类基因时，就已经改变了他们的生物习性使得他们具有完全不同的幼虫形态这种虫子会像蛾类一样结茧，经过二次育后，最终形成成虫” 　　“他是怎么做到这一点？”天羽连连追问：“这种虫子像人一样的身体特性，也是他所赋予的吗？” 　　“我不知道”刘顺云苦笑道：“尽管他很喜欢我，可是说穿了，就连我自己也不过是他的研究产物之一，他又怎么可能会把其中地秘密告诉我呢？如果接触过，你会发现，他是一个心思相当细密的男人，你所想到知道的一切，统统都在他的大脑里面……就看你能不能让他说实话” 　　天羽没有再开口，只是默默地注视这眼前这些密密麻麻蠕动的虫子，一种夹杂着愤怒与厌恶的复杂感情，已经充满了她的全身。人类可以利用虫子也可以将之充作食物，可是，改变虫子的固有习性，将之用来对付自己的同类，这样的作法，显然已经出了人类能够接受的范围何况，这些恶心的爬虫，居然还必须要以人肉类喂食。 　　天羽已经看见，在虫堆见一处略显得有些高起的地方，赫然露出一个枯黑的半圆状物体从其大概轮廊与虫子爬过后的缝隙间，可以看出，那是一个死亡已久的人类头骨不止是那一处，虫群的四周，都还散乱地丢弃这一下黄褐色的骨头，根据其大小与形状，不难分辨出他们原本在人类身上的具体部位。 　　忽然，从天羽的背后，想起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很快，两名身体健壮的黑云族人，各自捧着一块已经臭的人肉走了进来大概是看到了自己的领他们连忙丢下手中的物事，忙不迭地行起了礼。 　　“这是什么？”天羽皱了皱眉，没有理会对方的动作，径直弯下腰，指着地上的臭肉问道。 　　“人肉”黑云族长悲伤的声音从她的背后响起：“这是两天前一名族中老人死亡后的身体现在，则是用来喂养他们的食物” 　　“你们不是连自己都吃不饱吗？为什么还要供养他们？”“就算我们被饿死，也得把饿死者的尸体先用于喂养这些虫子”刘顺云恨恨地说道：“只要有一条幼虫被饿死，那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成虫，就会对族群展开报复现在，你应该能够理解我们目前的处境了？”天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两块被扔在地上的人肉这是两团很大的肉，虽然有些腐烂涨，不过，却也能够在饥饿的时候，填饱不少人的肚子。尤其是对于这样一个每天都会饿死人的族群来说，人肉，已经是他们唯一的食物来源只是，她实在没有想到，饿到极点的人，居然还不得不把这样的食物，颇不甘心地送给别人。 　　人，会变成虫子的奴隶吗？ 第一百四十七节 - 迁移 　　天羽默默走道肉前，伸手将之拎起，重重一甩，扔进了脚堆顿时，在看似平静的虫群间，引起了一阵疯狂的争抢。 　　她拿起的肉，是一块从大腿上方斜切下来的部分，大概是由于用力过猛的缘故，肉块儿的最上端，还连着部分从腹部撕扯下来的肌肉和皮肤这块肉，与它主人的身体已经分离了很长一段时间。暗色的尸斑，还有表面已经黑的皮层，都在证明着时间留下的痕迹尤其是那股从肉块最深处散出来的恶心臭味儿，是使所有闻到它的人，不由自主的有一种想要作呕的感觉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饥饿，有时候确实具有令人难以想象的神奇魔力。让高高在上的人类，好像一只最卑贱的生物般，囫囵吞下所有看似不可能成为食物的东西。 　　肉很软，早已没有了原来应有的硬度与质感，用手摸上去，会有一种棉软稀烂的感觉，甚至，从一丝丝肌肉与韧带的纤维中，还会有些许黑绿的液体渗下，如果不是那根贯穿于肉块中央的坚硬腿骨，恐怕它早就无法保持现有的状态，只能软软地瘫在地上，好像一堆半凝固的浆糊……看着这块臭得简直难以言状的烂肉,天羽不由得想起自己和妹妹曾经在地穴的那段日子.那个时候,一块尖足虫腐烂的角质肢尖,就是她们赖以生存的最美味儿食物. 　　人类的想法,虫子当然不会理解,为了生存,他们也必须获得自己的食物.人肉.尤其是这种腐烂得已经淌出脓水，而且处于半浆状态的臭肉，就是他们地最爱。因此，肉块刚刚从空中落入虫巢之后，不过短短数秒钟，成千上万的人面蝗幼虫就已经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瞬间，就将肉块上的所有空处包裹得水泄不通“像这样的腐肉，你们现在还存有多少？”盯着争食的幼虫看了一阵，天羽这才慢慢把身体转向旁边，朝着黑云族长动问到：“或者说，你们手上，还有多少能够用来喂养他们的死尸？” 　　“没有了”表情疲惫地刘顺云无力地摇了摇头：“除了这些还有最后两块按照正常的饲养投放量，他们是虫子明天的食物” 　　通知你地族人，马上准备行装，争取今晚就能上路“天羽仔细考虑了一阵，说道：”除了武器与必要的日常生活用品，其余的东西，全扔了“ 　　”都都扔了？”刘顺云满脸难以置信表情地望着她惊异地问道：“怎么，你你要带我们去哪儿？“还能去哪儿？”天羽淡然一笑：“当然是去我的领地别忘了，整个黑云族，已经被龙族兼并从你开始，所有的黑云人，都是龙族的预备族民这一点，你应该不会是想要否认？” 　　“当然不是”刘顺云连忙应道：“我只是只是觉得，现在就走，会不会太仓促？毕竟，我们一点儿准备也没有，就这么上路地话，恐怕，食物方面，会有很大的问题。要知道，过了今晚，整个黑云部族，将再也没有任何吃的东西”“这一点不用你担心”天羽看了对方一眼，颇有些不悦地说道：“我已经答应过你相应的条件，自然不会食言从今晚开始，你们将获得足够的食物同时，安全方面也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你说的是真的？”刘顺云问话地口气，颇有些怀疑 　　“如果不是真的，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加入我的族群？”天羽以同样的口气回敬道：“你既然听说过龙族的名字，那么就一定也会明白我们的强大何况，所有的这一切，你已经亲眼目睹”“抱歉，我并不是想要对你的强大有所质疑毕竟，到现在为止，除了武力，我并没有现你在食物上对我有任何的表示要知道，子弹和炸药，并不能填饱肚子” 　　“这个家伙”天羽有些哭笑不得说了半天，到头来，她人然还是纠缠在食物问题上不放也难怪，从上午自己发动攻击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近十个小时，期间，被监管的黑云人没有吃过任何东西想必，他们早就已经饿了。因为，按照这位女族长之说，他们缺少食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通知后勤供应部队，先将士兵随身携带的口粮，按照比例分给所有的黑云俘虏让他们先吃点东西等到辽都方面的补给一到，再进行个人补充记住，优先供应给老人、妇女和孩子“大族长的命令很快得到了执行一块块用露卡面粉与虫肉碎末加工合成的压缩饼干，分到了众多黑云人的手中按照龙族军队正常的食物搭配标准，用香料与古代烹饪方法制作的虫肉罐头，是所有士兵唯一的肉类食品现在，肉从一个个闷铁罐头的空筒中被取出，倾倒在一口口架在火堆之上的铁锅里在沸腾开水的作用下，最终变成了一锅锅香气扑鼻的浓郁肉汤以日常战斗食用标准而言，一块饼干，一碗肉汤这样的食物显然无法达到龙族军队要求的两块饼干加一听罐头的人均餐饮食用量不过，对于饥肠辘辘的黑云人来说，这些食物虽然不是很多，也仅能吃个半饱而已可是，他们却已经觉得相当满足但从这一点而言，那个神情严肃的族长，就已经获得了所有人的信任因为，在黑暗世界中，美味的事物本身就是最有价值的东西饼干和罐头，这些曾经被古代众多营养学家认为是“垃圾食品”的东西以他们独特地口感与滋味儿，在文明毁灭六百多年后，再次重新征服了狩猎者们的舌头 　　“命令你的人，马上收拾所有东西上路，下一批食物会在明天清晨的时候送来。记住，你们的时间不多，最迟到进天半夜所有的黑云人必须一个不剩地离开这里”这是天羽以极其严厉地口气向刘顺云这个属下下达的命令，也是这个漂亮地黑云族长不正不余遗力执行的目标虽然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并不清楚这位龙族长究竟想要干什么，两万四千七百余人，这就是整个黑云族目前所拥有的全部人口与数百万的龙族人相比，无疑是一个微不足道地数字但是就一个需要在短时间内完成迁移准备的族群来说，实在是太多。毕竟，平民不是军队，不是那种在一句命令之下就能迅速得执行的军队。每一个平民都会有自己的想法与私心，尤其是在离开自己原来居住地的时候，是尤其显得慌乱与散漫坛坛罐罐，破衣烂裳几乎所有在天羽看来等同于垃圾一般的东西，黑云人一样也不想放过，他们在各自的营地里翻找、搜寻，把所有能够找到的东西，全部装运上车那种纷乱的场面，就好像是一群密密麻麻的虫子，在一片广阔的垃圾场中搜寻自己的猎物一般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天羽做梦也没想到，这些黑云人居然对每一件物品都珍视到了如此可怕的的程度，破烂的陶婉、褴褛的衣服、损坏的矛枪甚至包括几根臭得黑的骨头，也被他们当作宝贝一样，用几块破布紧紧包好，死死搂在胸前，就像是一件比自己的性命加重要的东西一般。 　　天羽实在看不下去了，紧跟上前，向那个紧抱骨头的黑云人询问，要这东西究竟有什么用？却被对方以古怪的神情看了一眼，答曰：“这是吃的，能够用来熬汤”不单是这些,还有昆虫的甲壳、死人的骷髅、还有各种各样看上去莫名其妙，连名字也无法叫出的东西，统统都是这些黑云人拼命挣抢的对象天羽相信，如果有足够的时间，他们一定会把这里的地皮都刮起厚厚一层带走。 　　“命令部队在谷口严格检查，除了一些必需的生活用品其余的垃圾一概扔掉，他们不扔就我们来扔。活见鬼，又不是集体逃难，带上那么多的东西还怎么走？怪不得你们只能永远的据守在这里，做一群撑不饱也饿不死的狩猎者”天羽说话极其难听，不过却也是事实闻言，黑云族长脸上微微一红，没有多说什么转身招呼着手下几名心腹，加入到帮助士兵检查族人携带物品的动作中。 　　山谷口的通达道处，很快就堆起几座小山一般的垃圾按照天羽的命令，只有检查合格的黑云人，才能通过士兵组成的封锁线，顺利穿越到山谷的另外一边，走上通往龙族控制地域的道路然而，一个小时过去了，通过检查且顺利抵达山谷外侧的狩猎者，不过只有区区数百人而已其余的，还在反复与守卫的士兵吵，推攘“他们不肯放弃这些垃圾”带队军官无奈地向天羽做出如此解释，这个时侯此前通过检查人员留下的物品，也早已被后来者捡取一空，成为士兵必须重剔除的对象。 　　检查、扔掉、捡起——再检查、再扔掉、再捡起这样的过程就好像是一个怪圈，在检查者与黑云人之间反复循环而越来越多的杂物，也在刚刚被扔出的瞬间，以不可思议的度，飞快地消失在一个个捡取者的怀里。 　　“照这样下去，就算是到明天也走不出这道山谷”这是几分钟前，值班军官来的报告而这个时候，拥挤在检查线前的黑云人，已经多达数千名。 　　“通知下去，被检查者必须听从命令违令不遵者，将被取消今后所有食物配给同时，也会被驱逐出族群告诉他们，如果想要成为真正的龙族人，就必须服从我的每一道命令”这是盛怒中的天羽发布的命令，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道能够获得执行的命令，因为，当士兵向黑云人重复这道命令的同时，先前那种拥挤不堪且混乱的局面，顿时变得有序起来虽说还有人颇不甘心地从地上捡起被丢掉的物品不过，比起之前那种仿佛垃圾收捡大军一般的场面来，已经好了太多。 　　虽然局面获得了控制但是，仍然还有人不信邪，仍旧我行我素，拼命捡取着地上的东西，族长地命令绝对不容许违背，何况这样地行为一旦被纵容，势必引起多的人效仿，因此在获得肯定地答复后，一干如狼似虎的士兵开始将违规者从队伍中拖出，单独安置在一边，以武力把他们与正常行进的队伍阻隔开来。 　　这样的举动当然会引起反抗推攮、叫喊、咒骂所有能够表达自己心中愤怒的方式，都在违规者的身上表露出来他们狂怒地辱骂着士兵，击打着他们地身体，冲击着被拦起的封锁线想要用这样的方式，使自己重回到族群原来的位置中去这部分人并不多，大部分是一些年青男子与老人，旧有的习惯与强悍的力量，使得他们根本不会惧怕族长的任何命令，他们相信，没有人会为难自己毕竟，有数百人都站在自己一边，与自己一样，处于同样地地位就算是惩罚，也绝对不会同时对这么多人下手。 　　毕竟，这不是在人口过剩的古代。每一个狩猎者，尤其是健康的青年，都是任何族群迫切需要的资源，就算是这位看起来相当威严且征服自己的族长，也绝对不会例外应当承认，他们的想法并没有错按照常理来推断事实，的确是一种正常的习惯。然而，张扬的理念，现在却丝毫不起任何作用，就在违规者呐喊着推开士兵的阻拦，兴奋异常地跑向族群大队的时候，却惊愕的现，就在自己的前面，赫然出现了一排手持自动步枪的龙族士兵枪响了，一连串仿佛爆豆般的死亡之音过后，上百名狩猎者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紧跟在其后的违规者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们根本不相信，对方竟然就这样说下手就下手这与他们之前所想象的局面，实在相差太远。 　　哭泣、悲伤、痛苦死者的亲眷自然会流露出这样的情绪可是，这并不影响大队向前移动的度毕竟，在没有了干扰因素的情况下，很多事情都会变得顺理成章且畅快无比强权与独裁，在这种时候，再一次挥了它巨大的力量 　　“他们不死，你们就得死”天羽走到一具死者的尸体前，轻轻说出了这句话。跟随在其后的刘顺云望着地上的死尸，内心不由得涌起一阵对眼前人的恐惧，雷厉风行的手段她看过不少，可是象这样连话也不说就直接开枪杀人的场面却从未见过凭心而论，她也知道自己族人做得太过火，但是仅仅就因为这么一点微小的原因，就要置人于死地，这样的结果，她实在难以接受。 　　“两个小时，只过去了不到一千人这样的度，换了是你站在我的位置，你会怎么想”天羽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这样淡淡地说道族长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这里已经很危险，再不走，恐怕死的人会多”天羽丝毫没有在意她的动作，头也不回地说道：“留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 　　“危险？”刘顺云冷笑一起：“我怎么不觉得？” 　　“那些蝗虫，你能自由控制他们的行动吗”忽然，天羽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当然不能”族长想也没想就答到：“我说过，他们有自己的意识，我根本就无法控制......“ 　　“那就对了”天羽转身走到她身边，凑近耳朵，非常小声且诡异地说道：“我想，在我们到来之前，你应该没有指使那些蝗虫对我们动袭击？” 第一百四十八节 - 爆炸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族长有些迷惑 　　“昨天晚上，我的士兵被人面蝗袭击伤亡很是惨重而且，这些虫子居然会懂得潜伏起来悄悄地攻击，换了是你，你会怎么想？”天羽的话，声音并不大但在黑云族长听来，却仿佛一柄巨大的重锤，狠狠地撞击在自己内心 　　“你的意思是，我我指使那些虫子做的吗？”惊惧之下，刘顺云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如果我真的这么认为，那么，现在你根本没有机会站在这里跟我说话，更不可能带领你的族人加入我的族群”天羽转过身，恶狠狠地看了看远处的虫巢：“这些虫子已经具有独立的思维和意识他们杀了我的士兵，我要让他们来抵命” 　　“你要毁了虫巢？”刘顺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疯了，这会引起蝗虫的报复，他们，他们会杀光我们每一个人。再把我们动作食物，扔给他们的幼虫” 　　“他们杀了我的人”天羽满面狰狞地回过头，一把抓住刘顺云的肩膀，冷酷地说道：“凭什么只准他们杀人？而不准人宰他们？他们又不是什么高贵无比的生物？就算这些杂碎长得再像人，具有再高的智慧，他们也不过是一群下贱的杂种，是一群本来就应该成为我们食物的虫子人杀虫子，天经地义” 　　“我有些明白了”黑云族长忽然恍然大悟道：“你那么急着要我们走，原来就是为了这个你你真的打算杀死这里所有的幼虫？”“不单是幼虫还有所有地人面蝗虫”天羽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他们想要报复，那就尽管来我就不相信，一群虫子而已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别光站在那里楞，快去招呼你的族人，带着他们，尽快离开这里食物方面你们不用担心我已经全都安排好，路上会有人定时定量提供给你们只要能够走出这片盆地你们就绝对安全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惹得起龙族生物，恐怕没有多少” 　　“那么……你呢？你不走吗？”刘顺云闻言，不禁区追问道.我当然要走谁会有耐心留在这个鬼地方？天羽阴森森地一笑，旋即解释道：你们先走，我留下来看看，这些和人一样的虫子他们究竟有多强？面对机枪和火炮，他们又能做出什么样的惊人之举来 　　“可是可是你是族长啊” 　　“我没说不是，不过有些时候，族长地任务并不是仅仅站在那里发号施令，很多东西，还需要身体力行。” 　　 　　刘顺云眼中的反感和疑问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另外一种感动与敬佩。 　　“我和你一起留下”刘顺云清丽的声音里，有着一种果断与坚决“你？你留下来干什么？”天羽有些诧异：“这里很危险，带上你的族群赶快离开才是” 　　“我想要守护这个族群陪你”没有了以往的轻佻魅惑，现在的她，仿佛褪去了旧日的绝望与阴影，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一般。 　　 　　“随你好了”天羽看她一眼，嘴角微微勾起 　　杀人立威很有效果，傍晚时分，庞大的黑云一族已经完成了迁移准备，按照先后秩序，依次通过山谷在一干龙族士兵的带领下，朝着辽都所在方向缓缓走去 　　后勤物资运送车队也已经离开当然，他们并没有忘记在走的时候，捎带上一批老弱的黑云狩猎者，而且其中还有几辆卡车在众多士兵的护卫下，颇为小心地装上了几只包裹严实的巨大木箱，除了接收者自己，谁也不知道，里面装地究竟是什么夜色，阴沉而寒冷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在空荡荡的黑云营地中架起了所有武器自行火炮分成数个攻击群散落在盆地中央，将乌黑的炮口，径直指向了遥远的盆地边缘。 　　重型坦克与机枪的分布，也按照火力人员配置，均匀地分散到了营地四周，尤其是位置处在中间的指挥中心，是这样利用装甲指挥车上的所有武器，在众多战车的环立下，高高俯视着周围的一切就好像是一个正在小警戒的哨兵。从辽都空运而来的补给品已经抵达，除了食品和弹药，他们还带来了大批防空武器，这是根据天羽要求紧急调拨的物资，虽说辽都的管理者并不清楚这许多对空武器究竟有什么用，可是，族长的命令，又有谁敢违背？ 　　 ****** 　两天时间过去了，从护卫部队来地电报看，撤离的黑云人已经走出了很远，虽说尚未完全进入龙族地控制地域，不过就其移动的速度来看，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抵达指定地点，而这个时候，临近盆地的方石部族居城也已经完成了部分建筑，再加上众多固定的防御设施与完备的工事使得天羽决定：将反击人面蝗的战斗地点，放在方石城。隐藏在地下地生物实验室，已经被完整的取出，所有的物品一件不少的由飞机运往龙城在那里，泰广已经按照天羽的命令，专门腾出了一个巨大且设备完备的房间，用于将之复原在密室中装有黑云前族长的绿色培养槽，也经过一系列检查后，小心地撤开所有线路，同样被搬走而且，就在移动培养槽的过程中，天羽完全出于意外地现：在培养槽的下方，居然还有着另外一个隐密的所在，里面藏有的东西也绝对具有无比的吸引力。 　　一个小型基金库，还有一只剩下一半能量的高能电池。刘顺云一眼就认出那只仿佛手提箱似的基因库，正是用于制造人面蝗原生体的基础设备至于那只高能电池，则一直连通到了培养槽的下面，从所在的位置来看，它的功能，应该是为培养槽中的内容物提供能量人体所需要的能量，从来都是从食物中摄取，像这样单纯使用电能维持生命的模式，不要说见过，天羽根本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何况，电脑塞给自己的那些知识中，丝毫也没有提到过这方面的东西。因此，在仔细查看一番后，她最终决定：将所有现物全部运走，待这里的所有事情完结后，再返回龙城进一步的研究。 　　傍晚，黑云营地中只剩下一片空荡荡的残留物装甲部队已经全部撤离到了方石城，除了移动迅的装甲指挥车与一个小队的士兵外，再也没有任何人留在这里看着远处的虫巢，天羽忽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厌恶，她实在难以想象，这种拥有怪异进化形态的人面蝗，居然会有如此之高的智慧，懂得将自己的后代交给另外一种生物代为培养，并且还能利用恐吓的手段逼迫对方接受这样的条件，这哪里还是什么虫子啊根本就是一种恃强凌弱地恐怖生物。 　　“这种东西，绝不能留”刹那间，天羽再次坚定了自己内心里的念头两只巨大且厚实的玻璃罐子放在了虫巢地入口，其底部的塞子已经被拔掉混黄地液体从狭窄的破口奔涌流出，很快就沿着光滑的虫蜡通道，一直蔓延到了巢穴底部的最深处浸润着每一只幼虫的身体，甚至将密不透水的巢穴底部，淹起了薄薄的一层。 　　这种液体，就是龙族特有的爆炸威力巨大地产物-----硝化甘油按照刘顺云所说，生育人面蝗卵的，是两只潜藏在巢穴里的原生体也就是说，只要能够消灭他们，那么人面蝗虫群也将永远消失，大概是由于虫群过于扩大的原因。这种古怪的人面蝗虫中，根本不会出现雌性的虫体除了两只原生体之外，他们根本无法繁衍自己的种群，这也恐怕是沉睡中前任黑云族长地一种防御措施 　　只是，现在天羽根本不想留下一只这种虫子在世上，她要杀光他们从源头上彻底消灭这种该死的怪物。玻璃罐很大，由于开口过大的关系，液体流出的时间并不长数分钟后，一架盘旋在虫巢上空的直升机回液体流干的观察报告在获得天羽的肯定答复后，装甲指挥车上的炮手，这才狠狠按下了车顶火炮的按钮一团充满死亡恐怖的火光，顿时从粗大的管口怒吼着喷出，一直砸向虫巢所在的位置硝化甘油属于液体炸药威力极其强大，而且流到哪里就炸到哪里当然，他们也和那些古代曾经研制成功的炸药一样，都需要有自己的引爆源没有引爆的话，他们就永远只是一些好像水一样的腥潢液体。 　　炮弹，正好充当了这一角色很快，从其落点处开始，升腾起一朵巨大的黑红色烟云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蔓延、扩大，最终，变成一片死死笼罩在早巢上空的热浪与火雾流入地下的炸药迸出可怕的威力他们以巨大的力量将地表掀起泥土，砖石，所有覆盖其上的东西都在那一瞬间被摧毁为的，仅仅只是想要释放自己的能量而已毕竟，大地再厚，也不能阻挡他们的饿爆炸石块再硬，也绝对无法扭转自己被粉碎的可怜命运站在距离爆炸点相距甚远的地方，天羽甚至能够感觉到从地面传来的剧烈震动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一双隐形的巨手，从泥土中伸出，紧紧抓住你的双脚左右摇晃一直想要把你摇倒，想要在你面前摇开一道巨大的裂缝，再将你一把拉下，坠入无底的深渊……比起一干经历甚多的龙族人,黑云族长早已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惊.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如此恐怖的破坏力量.坚固的地下虫巢在瞬间被摧毁.伴随着火光与气浪,她甚至能够感觉到那成千上万的人面蝗幼虫,从地下飞起,经过剧烈高温与爆炸的清洗后,这才散落开来,最终掉落在地面,变成一团团焦黑臭的团块儿.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终于明白，之前那天,从方石部族一边传来的巨大爆炸与震动山谷的力量,究竟是从何而来.也终于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有如此的自信.武力，并不是达成目的的唯一衡量标准但却是达到目的的不可或缺的一种力量。 　　爆炸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从虫穴附近蔓延开来的震动也仅仅维持了几分钟只是被气浪与火雾包裹的可怕热量久久难以散去在寒冷的夜风吹撼下，这才从最外面开始，一点点逐渐将之消磨，挥散。 　　爆炸目标完成，达到预期效果”收到从直升机来的观察信息后，天羽并没有急于前往查看，而是站在指挥车内的电子屏幕前，神色凝重的久久站立一阵之后，这才命令身前的驾驶兵：“全队前进” 　　她在放出思感，利用大脑的能量，探索着周围的所有环境结果，并没有现任何令她感到忌惮的东西，虫巢已经不复存在，一个从地底翻出来的巨大的土坑，已经说明了它曾经遭遇到的悲惨命运，尚在散着丝丝热气的泥土明显带着一股浓浓的硝油味儿弥漫在空气中，足以盖过那种从死亡虫尸身上传来的恶臭。 　　“死了这么多的幼虫，那些成虫恐怕一定会被活活气疯，我倒是想看看，他们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第一百五十节 - 突入 　　虫子是否会哭?这个问题大概应该由生物学家来回答,可能会比较实际一些.然而,散到空中地思感却明白无误地告诉天羽:蝗虫在恐惧,在愤怒,在咆哮.他们甚至在组织动的进攻.准备用加密集的队形,冲破人类布置下的可怕防御线. 　　天羽对此并不担心.事实上,她还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这些长着人脸的虫子,究竟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毕竟,从虫群起进攻到现在,自己一方占尽了优势.盆地内布置的各种武器,对他们造成了巨大的威胁.尤其是那种专门用来对付低空飞行物的空炸弹头,是收到了不俗的战果.每一在空中炸开的炮弹,都能夺去数百只虫子的性命.他们实在是太多，相距之间的位置也过于拥挤对于充满死亡意味的炮弹来说，根本就是最好的目标 　　黑云族长刘顺云也完全被眼前的情景所惊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传奇的龙族族长，居然会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那些武器，那些用金属制成的不知名武器，他们居然拥有如此可怕的威力难怪她能横扫黑暗世界且兼并那么多的狩错部族，难怪她的族群会拥有多得可怕的人口，难怪她在面对自己警告的时候，还能笑着炸掉人面蝗的巢穴。这样的人，根本就是仿佛神一般的强大存在， 　　如果天羽能够听到刘顺云内心的呼声那么她一定会无奈得当场苦笑起来。事实上，那种曾经存在于其身上的悠闲，早在几分钟前就消散得干干净净，因为眼前地人面蝗群虽然已经被击败，剩下的残留虫子也丝毫不能对狩猎者们造成任何威胁，可是，这些讨厌的生物似乎越杀越多，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从哪里飞来，而且大有一举想要对占据盆地地人们疯狂报复，警戒哨兵数分钟前回电报：“残留虫群最外围现大量他们的增援部队具体数量无法估计据推测，已经过此前被歼灭蝗群的数倍” 　　“这些杂碎究竟还有多少？”这是天羽收到报告之后，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念头她实在无法想象，在数量如此众多的人面蝗被杀死之后，他们居然还能组织起如此庞大的一支进攻力量，天啊！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啊？恐怕就算是那种铺天盖地的褐蚁群，也及不上他们的可观数量，从外围飞来地蝗虫虽然距离盆地很远,可他们毕竟是在飞.因此,距离上的远近,对于他们来说几乎没有任何影响.几分钟后.从天际传来的嗡嗡声,在人们听来已经响如震鼓.而蜂拥在一起飞来的蝗群也已经无法以乌云来形容.用一名士兵的话来说:那根本就是从天边四面围拢过来地厚厚黑幕.天色，本来就阴沉，然而，现在据守在盆地内的狩猎者们，是丝毫无法看到从天空中射下的那一点点光亮，遮天蔽日的密集蝗群已经将盆地四周的所有空域全部占领，只剩下人们头顶上那一片狭窄的圆形天空尚能保持原来的模样。 　　恐惧，无边的恐惧，顿时像一只巨大的锅盖一般，严实地笼罩在每一个人地头上让他们的内心悸动，使他们的信心动摇，令他们身体抖龙族的士兵，是经过严格训练地精锐部队是从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精英饶是如此，天羽也能感受到他们内心的恐惧毕竟，现在的对手不是人类而是专门以人为食的恐怖蝗虫而且数量多得可怕，多得让人混身直起疙瘩士兵尚且如此，那些刚刚招降没有多久的方石人就不用说他们恐怕连做梦都没有看到过如此众多的虫子周旷，这个素以强悍且不畏死的男人如今就站在天羽的身边，虽说从其表情看不出任何不妥，然而，脸上抽搐的肌肉，颤抖的身体，还有从密闭蹰里出的牙齿连续碰撞声，无一不在说明他内心的恐惧 　　如果你的耳朵够好，并且能够静下心来仔细听一定能够听到从众人口中出的清脆硬物碰撞声剧烈、急促、且具有相当的节奏那是上下牙齿在打架，激烈撞击后产生的脆响也是人类因恐惧或寒冷不由自主作出的本能举动 　　能不害怕吗？那可是成千上万头蝗虫啊他们已经占据了整个天空，整准备朝着这块可怜的狭窄盆地直冲下来就好像是亿万架装有啮咬机器的微型飞机，呼啸着，从空中俯冲而下，想要撕裂所有人的身体，喝干他们的血，吃光他们的肉，啃净他们的骨 　　“命令所有炮兵，准备空炸弹头，自由射击” 　　PS：顺数下来第四行，“整准备”应该换成“正准备” 　　这只是在下的愚见“所有高射机枪延伸攻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停止” 　　“所有人小心戒备，杀光所有虫子不要害怕，他们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如果是的话，这个世界上的人早就全都死光了”这样的命令加鼓舞虽说听上去有些不伦不类，但不管怎么样，在这种时候，绝对是安定士气的最好选择毕竟，蝗虫虽然多，却无法敌过自己手中的武器，何况，此前两场遭遇战早已说明，对手并不是什么强悍的生物，他们也会死，也一样无法抵挡子弹的攻击，只要能够坚守主阵地，他们也只能落得同样的下场，255毫米炮先威，一颗颗脱膛而出地炮弹纷纷在半空中炸开，虽然爆炸的声音瞬间就被那可怕的“嗡嗡”声所遮盖，但是他们确实给蝗群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每一次爆炸后，密集的蝗群都要变得稀疏一些。而从半空中落下的残体碎肢，也会伴随着大量横空飞洒地虫血一起，无力地掉落在地上，成为泥土结构的一部分，四连装高射机枪的枪管已经换过两次连续高强度的射击，使得饱受摩擦力摧残的枪管热度骤升，偶尔有些虫血落在上面，马上便在“嘶嘶”声中变成一阵滚烫的白雾如果按照这样的速度继续射击，他们恐怕最后将化成一滩通红的铁水。 　　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人面蝗的进攻根本不计任何损失，同伴的死亡也丝毫不能引起他们的恐惧，他们只知道进攻，疯狂的进攻似乎只要突破那条肉眼看不到的防御线，就能够获得最终的胜利，事实本来也就如此。 　　天羽计算过，如果蝗群能够冲破高射机枪与空炸弹头组成地封锁线，那么单凭盆地内各种武器组成的对空防御网多少也还能抵挡虫群片刻，但前提是，冲如防御线的蝗虫数量不能太多毕竟单兵武器无论在射或威力方面，都无法与前前者相提并论，而且，这一道防线一旦被冲破，势必会影响到火炮与机枪阵地的守卫，到了那个时候，恐怕笑到最后的，就将变成人面蝗了。这一刻，天羽才忽然觉得，自己先前的动作，是否有些过于托大？炸毁虫巢的举动，大概也过于冲动了些如果事先知道人面蝗的报复会如此疯狂，那么，自己也肯定采用另外一种为安全、稳妥的处理办法。 　　然而，现在事态已展到了这个地步，再怎么后悔也没有用，何况，现在自己地处境虽然很危险，却还没有到那种山穷水尽的地步。毕竟，到现在为止，密集的蝗群还没有冲破防御圈空炸弹头与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的子弹，就好象一道坚实的墙壁一般，将他们死死地拦在了外面，就算偶尔有那么几只漏网地人面蝗，得以幸运地冲入，也会在一颗颗子弹的迎面攻击下，被打得粉身碎骨。 　　只是，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 　　255毫米自行火炮的标准弹药配置，通常是以普通榴弹为主，像这样用于对付低空飞行目标的空炸弹头，仅仅只占到弹药存量的部分而已，如果不是天羽紧急致电辽都，让他们连夜空运过来大批的弹药，恐怕所有部队早在几分钟前就已经宣布弹药告罄。 　　辽都方面的空运力量不可谓不强，运来的弹药数量也不可谓不丰足，然而，在铺天盖地的人面蝗群前，他们却简直少得可怜。以至于，在刚刚射完这轮攻击后，炮兵阵位的指挥官便万分焦急地来通告：空炸弹头的存量已经不多，仅够再支持数次射而已这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天象没有告诉其他人只能沉着地命令对方节省弹药，尽可能多的杀伤蝗虫她很清楚，这个时候自己已经觉悟，这是一片只有一条出口的盆地，在这片区域中至少也有上万人，想要把他们在短时间内撤退出去根本不可能，虫子飞的比人快，他们很容易就能追上逃跑的人群，肆无忌惮的杀死所有人，而且，无序的逃跑，肯定会在人群间引起的慌乱，到时候，如果盆地的出入口因此被堵塞的话，那将是一场绝对的惨剧。因此，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拖尽量与虫群周旋，拖延时间。 　　两天前，天羽就已经电令辽都派出第二批支援部队接替自己，守卫建的方石城按照正常的部队出时间推算，他们可能已经在路上，只要能够拖延到他们赶来，那么也就不必再畏惧人面蝗的攻击何况，从蝗群刚刚出现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命令辽都派出空中部队进行支援。所以，弹药的消耗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关键在于，如何能在支援部队抵达前，挡住人面蝗的进攻？这一刻，天羽不由得想起临行前，秦广告诉自己他正在研究一种威力巨大的古代机械兵器——机动装甲据说，这种武器就算在没有任何弹药补充的情况下，也能依靠纯粹地机械力量消灭对手，如果现在自己手上有一台这种机动装甲那么…… 　　空想毕竟是空想，对于实际情况根本没有任何帮助防守部队现在能够做的，只能是在尽可能安全的情况下，大量杀伤人面蝗“拿好武器，我们准备上了”天羽从身边侍卫手中轻轻接过一支改进型K50P轻机枪，拔出弹匣看了一眼，再根根将之塞上头也不回地向众人说道：“记住，我们是人，是统治这个世界地人。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这一点”。僵持，仍样在继续，面对狩猎者们的拼死反击，蝗群似乎也显得越疯狂，他们根本就不顾及任何伤亡的向前冲，而大量武器组成的火网使得蝗群与之的接触点上，仿佛暴雨一般从半空中倾泻下大量的虫尸与残骸那种情景，就好像是在空中竖起了一道看不见的墙，任何想要穿透墙壁的虫子，都必须付出血的代价。这样地场面并没有持续太久，几分钟后，随着火炮阵地的逐渐沉寂，穿越“墙壁”的蝗虫也越来越多最终，苦战多时的蝗群终于突破了这条可怕的死亡线，一头扎进盆地地中央带着刻骨的仇恨，朝着一个个面色惊恐的人类扑了过来。 　　“射击”一声令下，依托建筑而立的各个火力点上，纷纷窜出一条条鲜红的火舌上万枝步枪同时向空中开火，数万子弹也在瞬间穿透了蝗虫的身体把这些自以为得计的异类生物从空中击落，狠狠摔砸在冰冷的地上。突如其来的攻击，使冲入防御圈地蝗群遭受了巨大的损失。然而，后续源源不断的他们，似乎对此根本不在意数量，是他们生存的优势，也是他们战胜人类地唯一办法。尽管狩猎者的反击火力依然强劲，蝗群的伤亡依然惨重可是，他们毕竟已经顺利达到了自己的第一目的很快，大量蜂拥而至的虫子，纷纷高高扬起胸前的锋利甲锷，照准正下方的人们恶狠狠地劈了过来“交替射击，对空火力千万不要停”天羽大声向向周围的人们布着命令，一边将打空的弹匣从枪身上拔出，再从腰间摸出一个满装弹匣用力装上，这才一扬枪口，对准空中的目标再次倾泻起来。 　　步枪毕竟不像机枪那样拥有不间断的连续弹带，弹容量不过数十子弹的他们，必须留有一定时间换弹匣，俯冲度极快的蝗虫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绝好机会，聪明的他们往往会在空中来回盘旋，一待对方弹药耗尽，便一头冲下，用强劲有力的前肢将目标一把抓起，带到空中后，再用口边的甲锷狠狠咬下猎物的头颅。数分钟内，已经连续有十几人惨遭蝗虫的毒手，情急之下，天羽这才不顾一切地大喊着，命令手下向四周正在交换弹匣的族人给予火力支援，只不过，与铺天盖地冲来的人面蝗相比，这样的攻击，实在是杯水车薪。蝗群在报复，没有了炮火的威胁，他们根本不怕轻武器射的子弹攻击，蝗虫往往以某一个火力点为目标，成群结队的起攻击就算地面火力再强，也只能击落当先几只虫子。而尾随其后的蝗虫，却会趁机一拥而上，将据守在防御工事内的人们死死抱住，利用自己身体与器官上的优势，一口咬断他们的喉咙…… 　　天羽亲眼看到，自己的一名侍卫，就是被蝗虫用这样的方法活活咬死，那具横卧在冰冷泥土间的尸体，上面布满的伤痕，就与自己曾经在李家堆死者与此前受伤士兵身上看到的，完全一样 　　“杀，千万不要停，杀光这些该死的虫子” 　　不单是天羽的声音，整个盆地内所有的人，所有的狩猎者，内心都共有着同样的念头。恐惧与死亡谁都害怕，但是就这样被低等生物随意杀死，却是谁也无法接受的事实。想要活下去，就得拼命，就得抗争，就得在你死我活的战争中尽可能多的杀死对手我要活，所以你必须死。 　　不用天羽说话，任何人都明白，这是一场关系到自己能否顺利活下去的生存之战。 第一百五十一节 火焰 　　“太多了，实在太多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还有什么主意吗？” 　　不用回头看，天羽也知道那是黑云族长的声音。只是，现在的她根本无暇回答。这些该死的蝗虫简直多得数不胜数。再加上它们那种根本不要命的拼死打法，已经使盆地内的防御者们损失惨重。密集发射的子弹，对它们没有一点儿威慑作用，除了将它们彻底杀死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办法。“我能有什么主意？尽量杀吧！能杀多少算多少，一定要坚持到支援部队抵达。”天羽猫下腰，灵活地闪过一只蝗虫的冲击，反手便抄起一只装满弹匣换上，转身照准蝗虫的尾部就是一梭子弹。虫子的压迫使她简直顾不上作出其他回答。“坚持？恐怕无法坚持到那个时候了……它们太多了……我从未见过这么多的蝗虫……它们一定是发怒了。”刘顺云的声音里满是惊恐与颤抖：“怎么办？它们……它们会杀死这里的每一个人……再把我们扔去……扔去喂它们的幼虫………”“闭嘴，守好你的位置。”天羽反手一抢打爆了一只从女人飞来，正准备偷袭的蝗虫，怒喝道：“如果你想死，那就趁早给老娘滚远点，我的战友里没有你这样的废物。如果你还想活着，那就拿起枪来，能杀一只算一只。快点儿，别站在那发呆。” 　　刘顺云闻言不仅一怔，整个人都呆立在那里。 直到女人一声愤怒的大喊穿透耳膜才恍惚间回过神来，“你在发什么呆？想死吗？”随着一声怒骂和子弹的射击声。一连串物体破碎的声音从刘顺云背后响起。刘顺云回头望时，却看见一只长着人脸的巨大蝗虫，满是枪洞地倒在自己身后。只有前肢处坚硬的甲锷。还在不住的晃动…… 　　“她救了我！”刹那间，一股莫名地暖意忽然涌上了刘顺云的心头。使得她感激不已。再也无暇去考虑天羽说过的话，转而端起手中的自动步枪，背靠着女人瘦弱却可靠的肩膀，朝向空中拼命发射着子弹。人，就是这么复杂，却又这么简单。 　　相比之下，天羽显然没有注意到短短数秒钟在刘顺云身上发生的种种变化。就算有心，她也根本没有时间和精神去观察这些。该死的蝗虫接二连三地冲入自己所在炮台。给守卫者们带来了相当大的麻烦。使得原本密集的枪声，逐渐变的稀疏起来。它们的动作相当迅速,借助从半空中俯冲下的力量,在掠过人群地瞬间,用强劲后肢的钩爪.拎起目标的肩膀,在剧烈的残叫声中,把狩猎者带至高空,而后猛然收缩控制爪尖的肌肉,将其狠狠摔下.然后,丝毫不顾从空中掉落在地奄奄一息地人类,转而再次俯冲,扑向刚刚锁定的新目标.所有的虫子都会这一招，它们分批、分群。从各个方向对防御者们展开疯狂的进攻。很快，原本密布在盆地各处，仿佛爆豆般的枪击声逐渐消停，取而代之的，则就那种震耳欲聋。且令人惊惧万分的“嗡嗡”声。“族长，守不住了快走吧!我已经命令装甲部队冲过来.这些虫子,对它们无法造成威胁."一名肩膀上扛着少校花饰的军官，脸上带着显然是被虫子后肢划到的痕迹，跌跌撞撞地跑道天羽面前，大口喘着粗气"你们是我地族人，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们。”望着这名忠心耿耿的军官，天羽洒然一笑，用左手从地上抓起另一只MG43,仰面朝天猛扣扳机。顿时。在两道火舌的攻击下，大片临近的蝗虫，也好像冰雹般从空中掉下来。 　　“族长，求您了······再不走，就没机会了啊！”军官急红了眼，差一点儿就想动手动脚去拖天羽。只是，却被对方严厉的眼神所阻挡。“带上那群老人，妇女，还有孩子。让她们先走。”天羽昂着头，以不可抗拒地语调大声喝道：“由你负责他们的安全，记住，不准任何族人首先撤退，要是你发现有谁先爬进坦克。给我一枪打穿他的脑袋。” 　　“可是族长”军官还想坚持。 　　“不要废话！这是命令，马上执行。"天羽的语气，冷酷而坚决。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照她的话做。”忽然间，旁边的黑云族长也发话道：“放心，有我在，她肯定没事。这些虫子要动我的首领，先得从我的身体上爬过去。” 　　闻言，军官双眼一热，匆忙地敬了个礼，便头也不回地朝坦克所在的方向跑去。只留下朝着空中拼命射击的黑云族长，还有眼神流露出深意的天羽留在原地…… 　　“这个人，有意思。”这是天羽给刘顺云下的定义。 　　坦克内的空间很有限。按照天羽的命令，一干满面惊恐的受助者，在众多士兵的保护下，依此钻入了车内。为首三辆坦克在关好舱盖后这才加大马力，怒吼着向盆地外死命冲云。在它们的后面，则是长长一串面目狰狞的蝗虫。尽管甲锷无法咬穿坚硬的钢板，但它们仍然死死地紧巴在坦克表面，就好像是抓住了一团充满巨大诱惑力的宝藏。尽管咀嚼式口器对战车丝毫不能撼动分毫，可蝗虫任然仿佛没有任何感觉一般，找准坦克表面所有突起拼命啮咬起来。锋利的嘉锷也拼尽全力向钢板表面猛砸，响起一阵令人惊惧的“咚咚”声。只不过，两者之间巨大地质量对比，早已注定了它们的举动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可能是发现了狩猎者们的企图，蝗群地攻击速度也变得更加迅速。数十名士兵组成的防护网对于它们来说，根 本没有任何威胁。它们飞掠着，滑翔着，从空中猛扑下来。径直插进密集的人群中，掳走一条有一条鲜活的生命。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支持不了多久。得赶快像个办法。”刘顺云的声音已经嘶哑，在她的脚边，已经丢下了厚厚一摞被清空的弹匣，以及数枝滚烫发热的自动步枪。天羽何尝不明白延期的危机，她又如何不想尽快扭转眼前这种可怕的局面。然而，刚刚与辽都方面联系的结果却实在令人沮丧。本该早就感到的空军中队，因为天气的关系无法起飞。无奈之下。杨易刚只能命令其他城市的留守空军，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事发地点。至于纳斯额可以不受天气限制的武装直升机，则一架也不敢派出。毕竟，与这种漫天的虫群相比，低空飞行地战机。根本是自寻死路。并不是所以的消息都很糟糕。至少，那些早已排除的地面部队，他们已经距离盆地不远。只是他们的先头部队，想要到达的话，至少还需要近半小时。 　　听了这个消息，天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中心抬起手中的MG543，重新向着空中的蝗群拼命扫射起来……她很清楚，自己根本无法再支撑半小时之久。大量突入的人面蝗虫已经造成守卫人员大量伤亡。短短十数分钟。至少就有几千名狩猎者被活活咬死。失去火炮支援的盆地，根本就好像是一只弱小的白兔，只能任由猛兽肆意玩弄。 　　照这个样子，顶多只能再坚持十五分钟。甚至，还要更短一些。 　　可是。电报已经说得很清楚。支援部队已经在以最快速度赶来。半个小时，无法再少。怎么办? 　　究竟该怎么办? 　　刹那间,天羽只觉得自己根本就落入了无底地深渊.再也无法爬起“小心！快让开！”随着一声尖锐的惊叫，一个柔软的身体重重撞在了天羽身上。将她狠狠撞翻在地。待到清醒回头看时，却只看见刘顺云半跪在地上，朝着一头从空中扑下的蝗虫连开数枪后，这才体力不支，歪倒在一边。 　　望着刘顺云那张被黑灰与烟尘蒙垢的狼狈脸庞，天羽心里不禁一暖。如果不是她，自己恐怕已经被蝗虫撕成了两半。想到这里，她连忙翻身跃起，箭步跨到她地身边。正待要将她一把扶起，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旁边另一件东西上。那是一具火焰喷射器。 蝗虫是否怕火，天翔不是很清楚，不过，他却京戏的看到：原本盘旋在盆地上空地密集蝗群，因为会的关系，已经远远飞离到了加遥远的天空那里已经是他们飞行高度的极限，却是出火焰喷射器射程的地方威胁，暂时得以缓解所有人的心，也才多少得以放下来这个时候能够多拖延一分钟，也就意味着距离活命的希望加接近 “千万不要松懈，所以士兵严阵以待随时检查火焰喷射器，注意补充燃料只要再坚持二十分钟，我们就能打赢这一仗” 族长的话具有无比的鼓舞力所有人都看见在最危险地时候，自己尊敬的族长丝毫没有想要先走的意思他用无比的勇敢与个人魅力，再次赢得了族人的认可战场地空隙，就这样古怪的出现畏惧火焰的蝗群，高高盘旋在盆地上空，没有进攻，却也没有想要撤退的意思它们只是密切地注视着那些在人群中时隐时现的微小火苗，就是这种突然出现的可怕武器夺走了它们当中大多数同伴的性命 狩猎者们也没有闲着在留下足够的力量协助防御后，其余的人，全都加入的挽救伤者的工作中伤员太多，实在太多粗略估计，至少也有数千人之 多他们当中很多人是被蝗虫从高空扔下，身体受到不同 程度的损伤还有人是被蝗虫的甲锷及锯齿划伤，除了流 血，有那种古怪细胞随之附生在伤口边缘尽管到现在 为止，天翔尚不清楚那种细胞究竟有什么作用，但他还是 命令将伤者尽量救治毕竟，那是自己的族人是为了保 卫自己与他人而受伤的族人与他们相比，那么已经死去的人，却显得加凄惨他们都是被蝗虫巨大的甲锷拦腰砍断，或者头颅被整个切下破裂的肢体与碎肉洒满一地除了那么尸体还算完整，多少能够分得清具体相貌的人外，其余的，早已被疯狂的蝗虫当场啃食得坑坑洼洼，再也无法辨清 “这恐怕是最后一股人面蝗群也是最后的报复力量”看这天上来回盘旋的黑云蝗云，刘顺云心有悸动地对天翔说道“哦？为什么这么肯定？”天翔小心地将一把子弹依序压进弹匣后，抬头应道：“你的依据是什么？” “我检查过那些被杀死的蝗虫，其中没有一头是雌虫全部都是雄性虫体” “这怎么可能？”天翔一惊“的确是这样”刘顺云正色道：“事实上，从虫巢中孵化出来的幼虫，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只雌性虫体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它们的生物特征，还是那个男人在沉睡前就已经设定好的计划” 天翔正待张口说话，却猛然现：天空中的蝗群，突然改变了运动的方向正朝着盆地的背面快飞去那种仓惶的感觉，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令它们恐惧的东西一般逃跑，当然是越远越好天翔颇有些疑惑地将思感想南面延伸，却看到了另外一幅令人惊异的场景 虫兽，上百头巨大的虫兽，正从这一方向疾驰而来 第一百五十二节 意识 　　虫兽是这个世界上目前已知的最强大存在。也是昆虫类生物进化链条的最高端。对于所有狩猎者来说，虫兽都是一种力量与强悍的象征。毕竟，这种可怕的生物，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对抗的怪物。 　　尤其是这样同时出现上百头虫兽，更是所有狩猎者的噩梦然而,天羽在"看"到些景后,脸上非但没有表露出丝毫恐惧或紧张.反而还出现了一种如释重负的神色.因为,思感已经牢牢抓住了虫兽中那些令自己熟悉的气息,还有那一个个身穿龙族制式服装,且高高端坐在虫兽背上的人们. 　　支援部队已经抵达.这支完全由虫兽组成的小型骑兵队,就是属于辽都民兵的巡逻队.也是杨易刚按照天羽的命令,紧急从各处农场调集而来的先头支援部队.装甲部队的战斗力远远要比虫兽强，这是任何龙族人都知道的事实。作为统治者与领导者，天羽心里更是远比旁人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是，在事先与辽都联系之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会向对方要求派出这样一支微不足道的小部队。曾经有过驾驭虫兽战斗经验的天羽明白，单独角力时，的确没有任何虫子是虫兽的对手，然而，当面对铺天盖地的可怕虫子之时，再强大的虫兽也只能选择落荒而逃。毕竟，“好汉架不住人多”这句古话，实在是有着它特殊的意义。可是，人脑的奥秘就是这么奇妙。尽管知道事实如此，可天羽还是无法抗拒脑海中因潜意识控制而下达的命令。尤其是虫脑在经过一系列分析后。竟然也同意了这样命令的发布。双重压力之下，天羽只能服从。 　　虽然她并不明白调集一支虫兽骑兵而来，对整体防御战局能够起到多大地作用。也并不清楚大脑中的潜意识究竟想要告诉自己什么。可是，当她看到人面蝗群仓皇而逃的时候，内心那一点莫名的疑问，也随之获得了清楚的解释。 　　田地，这是生物界中历来就存在的一种说法。无论多么强大或多么渺小的生物，都有着它们无法面队且抗拒的天地。那种相互之间的畏惧程度。就好象古代人类社会中恶贯满盈的江洋大盗，面队一个手无寸铁，但是仅仅只身着制服的警察时，内心也会有着不由自主的惧怕一般。古代的大象能够轻易踩死一头最凶猛的老虎，却偏偏害怕一只小耗子钻进自己的鼻子里瞎折腾。诚然，对付耗子，最好的动物莫过于猫。然而，在遇上一头猛虎的时候，再强悍的猫也只能哀嚎着等死。自然界正是以这样巧妙且不可思议地相互克制与循环，在众多生物种群间营造出一个和谐地氛围。 　　虽然现在的世界没有太阳。但是这样的循环依然存在。虫兽。正是位于众多食物链顶端，足以倪视其它大多数昆虫的最强大存在。”相互克制……，真的是这么有效吗？”望着从盆地入口蜂拥而入的虫兽骑兵，天羽不禁喃喃自语。她实在无法想象，面对众多可怕武器都能悍不畏死向前冲锋的人面蝗，居然会被区区几头虫兽吓破了胆。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恐怕就算打死，她也丝毫不能相信。 　　大自然的奥秘就是这么简单，却又无法深奥。简单得令你看了根本不屑一顾，深奥得也让你在惊叹之余。不得不感慨、深思……。"伤亡相当惨重"这是一名侍卫军官将人员统计结果递到天羽手中时,以极其沉重口吻说出的话. 　　惨重.的确是惨重.事实上,也只有这个词,能够形容蝗群退去之后,弥漫在整个盆地上空的惨淡与伤痛.两万余名黑云族人,除了五千多名事先躲藏在地下掩体内的老弱,以及混乱中乘坐装甲战车逃走的数百人之外,其余留守在营地之内的.全部负伤.虽说伤口创面有大有小,可总合来说,轻伤者的比例,还不到其中的一半.周旷的方石族人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由于事先已经将投降的方石人转移了很大一部分，因此，留守在盆地地内地族人数量也不是很多。也正因为是这样，他们也遭到了与之前自己对手用样的命运。 　　尽管如此，与那些在战乱中丧生的狩猎者相比，他们无疑是幸运的。凶暴的人面蝗在不惜一切代价的疯狂进攻中，虽然给人们的身体带来了极大伤痛，但是，也残酷地带走了上万名狩猎者宝贵的生命。“很多人是被甲锷直接砍掉了脑袋。这样的攻击方式，与此前我们曾经遭遇到的一模一样。”在仔细观察过大量尸体后，满面硝烟的刘顺云这样对自己的新族长说道。天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眼前狼籍一片且从各处散发出阵阵烟雾的盆地。各个紧急堆砌起来的炮台，已经有很大一部分被摧毁。不顾伤亡的蝗群从空中俯冲下来，将它们直接从外围撞毁。还有的，更是直接插在滚烫的炮口处，将高高昂起的炮身撞得歪斜在一边，无可奈何地失去了自己应有的作用。尸体，遍地都是尸体。人的尸体，蝗虫的尸体，全部夹杂在一起。亡者的用脸上，惊愕、恐惧、骇然……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将一张张原本生动的脸庞，扭曲得再也无法分出其中内容。而蝗虫，那些密密麻麻，布满地面的虫尸，相比之下，却显得是那样的诡异。角质甲壳形成的人脸面具，乍一看上云。是那样的平静、安详。就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只不过，它们地数量与横躺在旁边的人类尸体相比，数量显然要多得多……天羽亲眼看见，一个年纪约莫在二十上下的年轻人，腹部被一直锋利的甲锷直接洞穿。他可能是用尽临死前所以的力气，狠狠掐住了给自己造成死亡对手的颈部。硬是将其那颗带有诡异人脸的头颅，抓捏德与身体几乎快要分离。大概是由于用力过大的关系吧，死者地脸上。表情显得很紧张，眉宇间的肌肉与线条，也重重堆叠在一起，看上去。就好像是兴奋与恐惧的最佳结合体人类的伤亡大，虫子的伤亡就更大。确切地说，它们之中可能就根本没有任何伤者。除了死亡，只要还留有一口气，它们就会毫不迟疑地向人类发动进攻。就好像是两个有着血海深仇的对手一般，除了死亡。再也没有第二种可能的调和方法。天羽很想数一数在这片盆地中，究竟留下了多少具人面蝗虫的尸体。然而，发散开思感探测的结果显示，这样做，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仅就她所在这个炮台周围方圆百米处，就已经落下了厚达数米的一层虫尸。有些战斗过于激烈的地方，虫尸地数量甚至从地面一直堆积到了炮塔的最顶端……。 　　要知道，那可是将近十米高的垂直距离啊！“死在这里的虫子，至少也有上百万头吧！”天羽默默地将思想延伸到最远，她完全能够感觉到：就在这层厚厚的虫尸下面。也还有着生命散发出来的微弱迹象。 　　那是虫的信息，它们并没有完全死亡。它们还活着。喘息，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还在利用生物的本能，拼命呼吸着从尸体缝隙间流入的那一点点空气……不单是虫，还有人，活着地人，在战斗中受伤。却被层层虫尸一直压在最下面的人。他们当中绝大多数已经奄奄一息，更多地，则只剩下最后一口微薄的力气。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还在存活，还有生命。两个生物种群之间的殊死搏杀，甚至就在这样丝毫不能移动的尸堆下面，仍然还在继续。天羽亲眼“看到”：一头已经被炮弹炸得失去半边身体的蝗虫，正在充满仇恨与快感地，用自己尚能活动的口器，大肆咀嚼着一条伸到自己口边的人腿。而那条腿地主人，一名左腿被另外蝗虫甲锷牢牢钉穿在地面，已近中年的狩猎者，也正强忍着剧烈的伤痛，大声嘶吼着，一手努力撑开头顶的缝隙，另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也抄起一截死亡蝗虫断裂的肢干，拼尽全根根刺入半死的蝗虫口中。想要用这样的方法，从饥饿的虫口中，夺回本应属于自己的大腿。像这样为了生存而正在进行的搏杀，在厚厚的尸堆下仍旧还在继续。虽然并不是很多，但它却实际存在着。交战者双方的武器也因为条件限制而各不相同。骨头、甲锷、牙齿、甚至就连身边一块微小的硬物，也是狩猎者们用来挽救自己生命的最后希望。 　　“用起重机械挖开尸堆，尽量挽救每一个人。” 　　这是天羽的命令，也是所有能够利用第六感官对地下探测的人们，正在迫切而紧张进行的事情。天羽从未有过这般愤怒，也从未有过这样的自责。后悔是肯定的，可是，现在自己必须先把伤者救活，至于别的，都可以留到以后在说。 　　那一刻，她多么希望自己的脑力能量能够剧增，以便像几十年前首次拥有思感的时候一样，利用大脑的能量压迫，用思维方式，将对方置于死地。“得救他们，救救他们。”尽管明知这种事情并不现实，天羽还是拼尽最大努力，将思感发散到每一个角落，在被锁定的每一个蝗虫目标身上加强、贯注、压迫，希望用这种方法，再次重现那种仅仅依靠脑力，便能使得虫子脑浆爆烈。 　　她很清楚，这种事情自从在二号基地接受过电脑资料灌输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那庞大繁多的知识，似乎已经占据头脑空间的大半部分。再也没有多作的能量供自己杀掉这些丑陋地异类。然而。“眼”中所“看”到的一幕幕惨景，却使她几乎快要发狂。那些丝毫不知恐惧为何物的人面蝗，正在一个个狭窄的空间内，有条不紊地撕食着受伤族人的身体。人类的力量与它们相比，实在要弱小得多。也更加容易在单纯的体力较量中被击败 　　她已经“看见”，就是刚才那个想要保住自己腿脚的中年族人，已经惨叫着缩成一团，大量的鲜血。从巨大的创口处喷涌出来，裹满了他的全身。而那条曾经生长在他身体上的大腿，已经从根部被生生撕裂。正被面无表情的蝗虫塞在口中，津津有味地来回咀嚼而且，虫子那张恶心的口器，已经逐渐伸向伤者的身体。似乎被骨头与肌肉包裹的温热内脏，对于它来说，具有更加巨大的诱惑力。 　　“混蛋，居然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吃人。”天羽地眼睛睁得几乎快要流血，紧捏成拳的双手。也在不住地颤抖。肌肉与血管在情绪的作用下，纷纷从皮肤的遮盖下凸显出来，以对比强烈的线条，呈现在湿冷的空气中。天羽很清楚，受伤族人的所在，距离自己足有近十米。堆叠在上面的人虫尸体，也有数百具之多。如果等到这些尸体一一被搬开，到了那个时候，估计她的脑袋。也早就已经变成蝗虫肚子里的一团腐肉。 　　“爆啊！杂种，你给我爆啊！”天羽恶毒地诅咒着。拼命发散自己地脑波。她已经死死锁定了蝗虫的所在，正在将一道又一道带有强制命令地思维，从外部直接射入对方的大脑。想要以这样的方式，控制虫子的行为。然而，令人遗憾的是，这样做似乎并没有太大效果。蝗虫依然在不紧不慢地享受着自己临死前最后一顿大餐。天羽几乎快要疯了.不知为什么,她的脑海中老是浮现出苏雅地形象.就好象被磁咬的族人.就是苏雅的化身一般.促使着她失毫不顾任何后果,拼命提高大脑能量,死死咬定啃食的蝗虫,想要把它杀死,控制,爆体。 　　就在一旁的刘顺云早就已经发现情况的不对.紧咬牙关,身体也在不住颤抖的天羽,早已失去了往日那种特有的冷漠与尊严.现在的她,就好象是一个失心中风的病人,在不断抽搐,不断低吼.似乎,在紧张地也一个看不见的对手较量一般.大脑能够承受的压力非常有限。尽管天羽的脑部经过改造，却也毕竟属于正常人。更何况，因为大脑疲劳导致死亡的例子并不鲜见。古代时候，就曾经有着“过劳死”的说法。因此，她这样做，无疑是在拼命。只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样下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天羽只觉得,自己的神经快要崩溃,大脑也一再向自己提出警告.虫脑的危机意识也频频发出制止信号.然而,她却知道,自己不能停.她已经"看见"蝗虫停止了咀嚼,正在疑惑地四周张望,就好像是不明白这样的意识命令究竟来自何方.这个时候,只要自己的思维一旦断绝,失去控制的蝗虫势必会以更加疯狂的状态,扑向失去抵抗力的族人``````“绝对不能放松，决不！”天羽的脑门上渗出滴滴豆大的汗珠。她在拼命反抗头脑中的潜意识，也在死命发散着自己的思维能量。任何一边都不能轻视。一旦有所放松，族人会被吃掉，而自己也会被潜意识所反噬。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身体的具体情况究竟如何，但是，她却明白：自己不能输。 　　这样的拉锯，一直持续了很久。呆在一旁束手无策的刘顺云，情急之下也只能连忙叫来相关的医护人员。只不过，对次，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我，我受不了啦！”突然，天羽一声大吼，双手抱头，膝盖重重跪倒在地下。那种突如其来的剧烈动作，将围在其身边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旋即，一干护理人员也围了上来，紧张而急切地围她的身体进行各种测量。主治医官也适时地将一剂具有镇静效果的药物，顺着针管，缓缓送入了她的体内。 第一百五十三节 惩罚 　　镇静剂的作用，无非就是压制大脑的思维发散，在一定程度上，减缓受药者的紧张情绪。强制命令大脑进入半睡眠状态，对于处在狂暴状态中的病人来说，具有相当不错的效果。 　　天羽可能属于那种运气比较好的人。事实上，从第一次因吃虫脑而获得超人感官开始，她的运气一直就相当不错。而这依次，也是因为歪打误撞，使得那种一直在影响其主观思维的潜意识，再一次被外来压力所缓解。从而使得她自己的能动思维，在那一瞬间猛然爆发，从而扩展到整个脑部。如果此时是在二号基地的控制中心,"智龙二号"一定会惊讶地发现:"探路者"赵天羽的大脑中,竟然凭空增添了如此大的一块空间,而原来那种一直因为资料输入过多而产生的滞塞感,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与畅快. 　　这样的状态,在古代生物研究中有一个专门的解释——大脑开发程度增加.大脑开发程度达到百分之百，这一直是古代人类梦寐以求的进化最高境界。他们也曾因为这样的梦想，作出过大量不懈的努力。毕竟，按照曾经的种种科学解释，人脑具有相当奇妙的功能。思维探索的第六感管，其实不过只是其中相当微小的一部分。更多的能力，必须要在人类大脑达到一定开发程度之后，才能一一显露出来。然而，古代人类自身的发展趋势，已经使得这样的可能性完全被断绝。按照大战爆发前一份相关研究资料表明：人脑的开发程度，与其身体具有的确相关强度，两者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简单来说，头脑异常发达或者突破正常人存在的进化者，他们的身体远远要比普通人强悍得多。也有这样，发达的大脑神经也才能在相应的载体帮助下，发挥自己应有的功能。二者之间的关系。其实就好像威力强大的战车，必须具有相关的一系列设备那样简单。可惜地是，长久以来，古人一直都认为：单纯的大脑开发。足以抵消身体方面的弱势。因此，他们过于注重科技与知识的力量，对于锻炼，则显得漠不关心。最终导致大量拥有高科技头脑与强大个人思维能力地人才。因为身体的关系而早夭，造成众多知识与智慧的断层。这样的例子，在人类历史的记载中比比皆是。 　　天羽很幸运，常年的狩猎生活使她拥有远比常人健康的身体，优选出来的基因也使她具有了常人所没有的强悍。因此，无论是虫脑细胞的瞬间侵袭，或者是电脑大量知识地强行灌输，都没有造成她身体机能的任何损毁。相反，正是依靠着这些。她才能够拥有过人智慧与可观地知识。利用这些，成就了自己在黑暗世界中的地位与权力。一针镇静药剂。完全出于意外的帮了她的大忙。就在那一瞬间，被完全压制住的大脑潜意识根本无法与主观思维抗争，只能拱手让出了自己占据多年的所有阵地。无奈地缩回到大脑的最深处，可怜地看着自主意识肆无忌惮地占领自己原来的区域，将一块块未被发现的思维空域启用，把真个大脑的运作能力调至最高强大的脑部力量在刹那间爆发,一干围在天羽身边的医护人员也被猛烈的干扰意识震得连连后退.虽然他们很清楚,自己的族长拥有远比常强大得多的脑力,却从未感受过如此强悍地思维能量.惊异之下,主治医官只能命令所有人离开天羽的身边,畏惧地望着她,默默地猜测着在她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对此，天羽并不关心。她的意识仍然还停留在那只半死的蝗虫身上。与她首次发现脑力时带来的惊喜一样，骤然间爆发的脑部能量也使她在次感受自己的强大。她清楚地“看见”：蝗虫的脑袋早已从内部爆开。庞大的思维意识，已经将它的身体完全压扁。那种情景，就好像是空气中有一只隐形的大脚，重重从其背上踩下一般。只至整个身体四分五裂……“怎么会这样？”天羽并不明白在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良久，这才想到，还有更多的人，需要自己的帮助。 　　“太可怕了。我怎么会具有这样的力量？”试过之后，天羽再次对自己身上出现的怪异脑力觉得不可思议。思感笼罩的范围中，数十只受伤的虫子，在同一时间，同样的命令之下，同时爆体身亡。这样的事情，已经不能单纯用怪异来解释了……尽管无法理解在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天羽还是觉得异常惊醒。毕竟，强大，是任何追逐权力之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只不过，她实在没有太多的时间来试验自己身上的异变。 　　还有更多的事情，正等待着她的处理。 　　救治工作已经展开，一台台挖掘机器轰鸣着，从尸山血海中挖出一个个深埋于其下的伤者。对于他们，狩猎者都将给予最大的关注与最尊敬的注目。因为，就是他们，在蝗群来袭的时候，站在了战斗的第一线。懦弱`卑鄙,这样的词语永远是勇敢的对立.与这些值得尊敬的人相比,另外一群人,却显得是那样的遭人唾弃. 　　侍卫军官带过一队被反绑双手的人,径直来到天羽的面前. 　　“他们都是什么人?”天羽有些好奇. 　　“一群卑鄙的家伙.”军官脸上,掠过一丝愤怒:“他们甚至根本就不应该被称为是人.”一个身强力壮的男子，在蝗虫向他冲来，即将把甲锷穿透其身体之际，眼明手快地一把抱过身旁的一名老人横在自己前面。用她的身体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一个被蝗群吓破了胆的女人，在最危险的时候，居然狠下心来杀死了两名年老体弱地狩猎者。而后紧趴在地上，将他们的尸体覆盖在自己上面。用这样的方法，逃过一劫。还有的人。则是在装甲部队运载女人和儿童向外冲时，发疯一般抢入车内。将已经端坐在里面地人拼力推出，而后紧紧扣上舱盖。直到发现蝗群已经退走之后，这才讪笑着。从里面露出了自己那张令人恶心讨厌的脸。 诸有此类的事件，还有很多……如果用古代哲学家的话来说：“他们其实并无罪过，只是在最危险的关头，本能地做出了想要保留自己性命地求生举动。”然而，黑暗世界有它自己的规则。天羽也不可能为了这样的一群人。而废除自己定下的种种规矩。 　　“我赋予你的权利呢？”她冷冷地向报告的军官问道：“我记得曾经告诉过你，获救的人，必须是没有自保能力的女人，老者和儿童优先。如果有人违反，你有将其当场击毙的权利。”“我已经杀掉了六个人……”军官的脑门上渗出了大滴汗珠：“可是……他们的数量实在太多……足有好几百人……如果全部杀掉地话……恐怕……” 　　“没有什么恐怕。”天羽的回答听上去简直冷酷到了极点：“非常时期必须使用非常手段。更何况，在那样地情况下，只有死亡才是能够让他们服从的唯一命令。很遗憾，看来你已经不再适合做我的侍卫。回到龙城之后，你还是归到原来的部队去吧！”"可是，族长，这不公平．．．．．”大骇之下．军官极力争辩． 　　”没有什么可是．”天羽淡淡地说道：”做为我的侍卫，就必须懂得绝对服从我的命令这个道理．既然你连这个最基本的规则都不懂．自然也就没有理由在继续呆在我的身边．就这样，把你手上的工作交代一下，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说着，天羽转向身边地另外一名军官，指着面前所有被绑的狩猎者，平静地说道：“现在由你来担任我的侍卫队长。去，杀了他们。” 　　“不！求求您，别杀我。” 　　“你不能这么做！” 　　“不要。不要杀我。我想活，想活下去啊！”“别这样，我没有死在蝗虫嘴里，为什么到头来却要被自己人所杀。你们不能这样！” 　　闻言，一片充满绝望与企求的声音，顿时从天羽面前的人群中爆发出来。引得周围一干正在忙碌的狩猎者们。好奇地走过来观望。很多不明究里地人们，也纷纷疑惑与莫名的目光，投向端坐在中央的大族长身上。看到这样的情景,天羽不由得长叹一声,从自己的座位上走下,径直来到一干被绑的囚犯面前. 　　"你想活?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她恶狠狠地抬起其中一个女人的下巴:"想想那些被你杀死后,充作掩护的老人.他们又该死吗?他们难道就不想再活下去?凭什么你能活,他们就一定要死?既然如此,还不如我来给你一个最公平的裁决.像你这样的人,留在世上,只能是一堆没用的垃圾."“还有你，你叫那么大，是不是想把所有的人都叫过来，好好看你是怎么样丢丑？”旋既，天羽走到另外一个男人面前：“你说你不想死，那么那两名被你从坦克中揪出来的孩子呢？难道他们又想死吗？你这样做，何尝考虑过他们的感觉？何尝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想一想？你已经违反了我的命令，想要活？哈哈哈哈！这怎么可能？”好像点评一般，天羽在人群间来回奔走，将一个个声言想要活命的狩猎者，驳斥得无法再语。只不过，当天羽再次下令将所有人全部杀掉的时候，他们当中几个看上去颇为强悍的家伙忽然发生嚷道：“不！我们不服！你不是我们的族长，根本就没有权力裁决我们的生死。” 　　说话的，正是刚刚投降过来的黑云族人。天羽没有理会他们地言语。只是静静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刘顺云，轻言道：“他们曾经是你的人。该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便带着一干荷枪实弹的侍卫，径直走出了环绕在一起地人群。 　　刘顺云歪斜着身体。靠在一门四连装高射机枪的基座上，死死地盯住说话的族人，半天没有说一句话。“族长，我们离开龙族吧！他们根本就不拿我们当人。就这么一点小事，也要随便杀人。他妈的，那臭娘们有” 　　“砰——”一声清脆的枪响，震撼了所有被绑地黑云人。他们惊恐地看见，自己的族长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尚在冒着青烟的手枪。而放肆的说话者本人，也带着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还有脑门上一个肌肉外翻的血洞，睁大眼睛，慢慢仰天倒了下去。“你们没有资格这样与大族长说话。如果不是她为我们提供食物，你们早就已经被饿死。既然已经加入了龙族。那就必须遵守新族长的每一道命令。我已经说过，不再是你们的族长。因此。你们的要求我也无法满足。更何况，你们侮辱了我效忠的强者。就为了这个原因，你们也必须死！” 　　刘顺云地脸上，冷若冰霜。话刚说完，她便扔下手枪，转而抓过斜挎在腰间的M5G43，拉开枪栓，照准面前地众人横扫起来……惨叫`流血`哀嚎``````死亡. 　　刘顺云的动作,天羽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不过,她却比谁都清楚.因此,她才得以将全部注意力转移到另外一件事情上.与处置犯罪者相比,这件事情显然要重要得多. 　　"成年人面蝗中,没有发现任何雌性虫体."这是刘顺云此前曾经告诉过她的一句话.也是留在天羽脑海中久久未能散去的一大疑问.没有母体，它们靠什么繁殖？难道说。人面蝗真的单纯依靠那两只被自己炸死的原生体产卵，由黑云一族代为养大后成群？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简直令人无法相信。可是，事实似乎也是在如此说明。毕竟，到现在为止被搜寻过的数万头虫子中，的确没有发现任何雌性虫体。 　　所有攻击营地地虫子，清一色全都是具有雄性特征的人面蝗。 　　“这不可能."天羽脑海中下意识地这样想到.然而,理智却又莫名奇妙地告诉她:这的确是事实. 　　后援部队已经全部赶到,在盆地的外围布下警戒后,便也加入到对受伤者的救治当.有了他们的帮助,使得整个行动速度大为加快.到了第二天凌晨,所有被压在尸堆下面地伤者,已经全部顺利救出.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宽敞的装甲指挥车内,黑云族长直言问道.“还能怎么办？只能离开这里。”天羽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玩笑的痕迹。 　　“离开？”刘顺云有些惊奇：“怎么，你不是说过，要在这里建设城市的吗？再说，方石盆地已经打下大量基础，就这么一走了之的话，实在是太可惜。”“可惜也没办法。”天羽叹道：“说实话，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是你也看到了，这里的尸体太多。人的，虫的，加在一起足有好几百万。如果一一处理的话，势必会花费大量的时间。与其这样，不如另外开辟一块新的居住地。我想，恐怕没有谁会愿意整天陪着这一堆烂臭的尸体过日子吧？” 　　“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没意见。”刘顺云的回答，简单、干脆。”就这么定了，带上你的族人，先到辽都整编．由那里的城市管理者决定他们的具体去向．新的城市肯定要建造，地点有很多，根本用不着担心．至于你，必须马上和我飞往龙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我去做．．．．．” 　　”哦！是什么？”刘顺云有些好奇． 　　”那些蝗虫，它们会分泌出一种非常奇特的物质．覆盖在伤口表面，阻碍血液的外流．这种东西，你见过吗？”说着，天羽从衣袋里摸出一支装有淡黄色物质的玻璃试管。在刘顺云眼前晃了晃。 第一百五十四节 变化 　　“这是什么？”刘顺云疑惑地问道。 　　“这是我的医官从伤者身上提取下来的同类物质。”天羽面色冷峻地盯着手中的试管：“这东西相当奇怪，它们似乎具有一定的生活周期与数量限制。一旦达到，便再也无法突破。看上去，它们应该具有相当的生物限制能力。我想，你应该见过它们。” 　　“你是说，那种附着在伤口表面的黄色物体？”刘顺云恍然大悟：“那种从伤口中生长出来的东西吗？”“没错！就是它” 　　“可是，我觉得它并没有什么危险啊！”刘顺云满脸不解地问道：“这种东西我见过，那些曾经被蝗虫咬伤的黑云人身上都有。他们的伤口远比一般人要恢复得快，而且，就是是后来造成的身体损伤，愈合的程度也会远远超过那些没有被咬伤的族人。” 　　“你说的是真的？”天羽的眼睛猛然睁大。"的确如此."刘顺云用力点了点头:"说真的,我也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这却是事实." 　　天羽没有拖延时间,当天中午,在向支援部队指挥官交代好所有注意事项后,她便带着黑云族长搭乘运输直升机飞往辽都.再从那里转机直飞目的地龙城. 　　"你回来了就好.如果你再不回来,我恐怕就得扔下这里所有的事情,跑到前线亲自去找你."这是刚见面时，泰广劈头盖脸砸过来的第一句话。对此，天羽只能抱以苦笑，熟悉对方作风的她很清楚：这个整天埋头于研究与书本之中的家伙，一定又是有了什么新发现。 　　果不其然，在泰广那件摆满了无数稀奇古怪物品的研究室里，他们看到了意料之中却有与自己想象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种东西。“这就是你派人送回来地那份细胞样本。”身穿防护服的秦广指着一份刚刚从培养皿中挑出的液体。满脸郑重地说道：“你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它们究竟是什么。” 　　天羽没有答话，只是将眼睛凑近了显微镜头。在那里，她看到了此前在救护营地中同样的情景。那种古怪的细胞在迅速吞噬血液，继而分裂、增加……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自己地群体数量扩张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你觉得这种细胞像什么？”泰广的脸上。满是大有深意的微笑。 　　“要说像，可能就是此前我们在尸人身上发现的细胞。”天羽皱了皱眉头。直言道：“它们的生长速度都相当迅速。而且对于血液，也有着异乎寻常的嗜好，似乎这是它们最喜爱的食物一般。” 　　“不错，还有呢？”泰广紧接着问道。“它们的分裂形式很相似。只不过，尸人伤上的吞噬细胞具有可怕的能力。它们甚至连自己坏死的同伴会能吃下去。可是，这种细胞虽然分裂速度很快，却没有那种与它同样的特征。它们似乎很有节制，知道在什么时候停止分裂。仅从这一点上来说。它们就要比吞噬细胞优越得多。呵呵！感觉上，就好像是两只同样贪吃地虫子。一只永远也吃不饱，永远都在饥饿线上徘徊。而另外一只，虽然也很能吃。相比之下，却懂得吃饱就不再多咬一口的道理。”"说得好!"秦广大笑着拍起了手:"看来,我们的看法完全一致.事实上,你还说错了一点." 　　"哦!是什么?"天羽奇道. 　　"这两种细胞,虽然在你眼中属于两种不同的生物.可实际上,它们根本就同出一源.甚至应该说,尸人身上的吞噬细胞,正是这种新细胞的鼻祖.换句话说,人面蝗身上发现的这种黄色物质,其实就是吞噬细胞地进化改良品种而已."“不，这不可能。”天羽大骇：“它们只是普通的细胞，怎么可能会产生这样的变异？别忘了，吞噬细胞的特性，就是吃掉一切能吃的东西。在吞噬中增加自己的数量。只要有足够的食物，它们甚至能够吞掉整个地球。”"没错!你说得对!"秦广笑道:"从以往的资料来看,吞噬细胞的确如你所说.可是不要忘了,细胞也是生物,是生物它就会进化.没有任何生物会抱守着自己的弱点永不变更.它们要活,就必须适应环境.想要适应环境,就必须改变,必须进化.这和人类从远古时期就开始的适应进化,其实是同样的道理." 　　天羽默然.秦广的话实在给了她太多的震撼.良久,她才慢慢地说道:"你能肯定,这两种细胞根本就是同一种生物?"“我肯定。”秦广用力点了点头，从桌上拿起一份试验记录递过：“我进行了大量基因对比测试，还有细胞遗传结构的调整数据对比。结果发现，它们虽然外观与习性完全不一样。但就根源上来看，应该是同类。” 　　天朔没有理会对方的话，只是试验记录，仔细看着其中的内容。半晌，这才抬起头来，长叹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就实在太可怕了。”“不错！”泰广点头赞同道：“可话又说回来，这对于我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要能够善加利用，根本就是不亚于任何古代科学家的最重大发现……” 　　自从走近实验室，刘顺云就在好奇地打量这里的所有东西。而天羽与泰广两人之间的谈话，她根本就听不懂，自然也就插不上嘴。可是，这种类似打哑谜一般的对话，实在使她觉得难以忍受。无奈之下，她只能却生生地问道：“你说是好事，而他还说是坏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很简单。”秦广笑了笑。解释道：“天羽所说的可怕，不外乎是指这种细胞出现的载体。要知道，从我们获得的资料显示，原始的吞噬细胞，应该是从一种类似尸体般人类地身体上获得。可是，这份样本的来源，却是来源于蝗虫。呵呵！这其中的究竟，你能想得到吗？” 　　“这……这怎么可能？人类……蝗虫……这其中的差距也实在太大了吧？”清楚了各种原因的刘顺云。脸上满是惊惧与骇然。“的确如此，这也是正是我连夜赶回来的原因。”天羽沉声道：“两种出于同源的细胞，居然会在两种异类生物身上出现。而且功能也截然不同，换了谁都会觉得这样的地说法根本就不正常。”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泰广淡淡地摇了摇头：“我对此的解释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某只蝗虫，啃食了尸人的身体……”“这不可能。”天羽断然否决：“这种情况根本就说不通。就算虫子地身体构造相当奇妙，可是细胞之间的相互吞噬根本就是它们无法抗拒的存在。更何况，尸人的强悍程度你我都很清楚。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那么，会不会尸人在吃掉某一只特别的蝗虫之后，产生了这样的变异？”秦广地想法，实在古怪。天羽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眼：“天！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这种事情的发生概率有多小。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如果真的如同你所说，那么我们每天都在吃虫，是不是所有被吃下的虫子在我的身体内部就会进化变化？从我记事到现在，至少吃了不计其数的虫子，再算上我们几百万的族人……这样的机率又是多少？我就不相信，哪个尸人会这么幸运？随便肯上一只虫子就会发生这样地变化。这根本就说不通。”"那么,会不会是那只虫子没有被他吃完.而是受伤后逃跑,这才导致了其中的变化``````"秦广还是不死心. 　　"有这可能``````"听到这里,秦广也露出一副深思的模样:"我记得,索曼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使得他的体质产生变化.基因结构也发生了调整``````不过,这也不是我最能接受的说法." 　　"哦?那么你的意思``````"“我想，问题的关键，恐怕还是得在那个从底下实验室里发现的男人身上。” 　　“为什么这么说？”"他是黑云一族的老族长，也是人面蝗虫的制造者。因此，这种蝗虫身上的所有基因构造，他应该比谁都更加清楚。更没有理由不知道其中所含有的细胞。我觉得……这种细胞，很有可有经过他的手改良之后，被重新注入到蝗虫原生体中，利用遗传的方式，使它们继承。" 　　秦广在沉默。刘顺云则是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我不得不承认，你这说法，应该是目前为止唯一能够说得过去的理由。”良久，秦广才慢慢点了点头：“现在，我倒是有些迫不急待地想要把他给弄醒，当面问个清楚。” 　　“醒？谁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会醒？”天羽无奈地摇了摇头：“别说他了，先说说你吧！对于那种细胞，你又有了什么新主意？” 　　“还记得你送回来的那几名伤兵吗？”“当然记得，他们怎么了？”“他们刚刚抵达的第一天，我就把他们送进了观察室。刚开始，我也认为这种黄色细胞已经对他们形成感染，虽然那个时候并不清楚它们究竟有什么用，但我还是用高强度的抗菌类药物对他们进行治疗。结果发现，无论是加强型的精纯青霉素，或者是从昆虫身上提炼出来的强制再生药素，都无法发挥原来的作用。这种细胞相当古怪，它们并不排斥这些药物的进入，也并不与它们发生冲突反应。它们只是牢牢据守着自己在伤口处的位置，既不扩大。也没有想要缩减的意思。”"这怎么可能?"听到这里,天羽忍不住插话道:"各种药物之间都有一定的排斥反应.尤其是你从昆虫体内提取出来的生长素,更是无法与其它药品兼容.老秦,你不是在开我的玩笑吧?" 　　"玩笑?呵呵!你知道吗,刚开始,我也以为你是在用这几个士兵开我的玩笑."秦广苦笑道:"这种细胞的出现,根本就是颠覆了我所有的药物知识.要知道,它们在人体上地表现实在太出色.简直堪比最完美的药品."“不就是能够自动生长堵塞伤口嘛！至于有那么夸张吗”天羽很是不以为然。 　　“如果仅仅是如你所言，那么我也根本不会用这样地口气和你说话。”秦广正色道：“你知道吗！这种细胞……它们不但会自行根据伤势进行分裂，而且还能分泌出一种相当古怪的特殊物质。对人体受伤的部位有着非常好的治疗效果。甚至……甚至要比海族向我们提供地合成抗菌素还要好。”“这怎么可能？”天羽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脸上的惊讶之色也越发突显：“合成抗菌素，那可是海族最新研制出的药品，它们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效果？你是不是把试验记录搞错了？” 　　“我也希望如你所说。”秦广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但事实就是如此。这种细胞的治疗效果，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我实在弄不明白，吞噬细胞地变异。居然会向这一方面进行发展和转化。这实在是太令人惊奇了。”天羽没有作声，只是低着头在实验室内来回踱步。看得出，她的内心也正在进行激烈的思考。良久，她这才抬起头来开口道：“对于这种细胞，你打算怎么处理？” 　　“处理谈不上，合理使用倒是真的。”秦广说着，顺手从桌上拿起一支装有淡黄色液体的试管看了看。不无兴奋地说道：“我想,这种细胞的出现，对于我们来说，应该事一个绝好的机会。”“你地意思是……”天羽已经多少有些明白对方的话。 　　“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最好的药物。你觉得怎么样？”说到这里，秦广脸上满是得意之色。“你有多大的把握？”天羽想了想，平静地问道：“这可不是一般的细胞，而是吞噬细胞的进化体啊！就算它对人体伤口治疗再有效果，可说到底，它毕竟是一种恶性细胞。一旦在此过程中重新产生变异……到了那个时候，我想，恐怕全族的人，都会被它们所控制。”“所以我需要实验。大量的实验。”泰广赞同地点了点头：“给我点儿时间，我会得到令人满意的结果。呵呵！要知道，我现在已经对这东西简直着了迷。它实在是太奇妙，太完美，简直就是自然界赐予我们最好的东西啊！” 　　“对了，有件事情我还没问你。”天羽摆了摆手，示意泰广先不要高兴：“那些放在医院冷库里的死尸，就是从李家堆农场空运过来的尸体。为什么我在他们的身上，却没有发现这种细胞存活的痕迹？”“这个问题问得好。”闻言，秦广翘起了大拇指，满脸赞许地笑道：“呵呵！还记得那几具我们最早在光荣基地冷库发现的尸体吗？我怀疑他们应该就是原始形态的尸人。只不过由于某种原因，他们被类人或者其它生物捕获，一直存放在了那里。要知道，大多数细胞在高温条件下会大批坏死。但是在温度极低的情况下，则处于休眠状态。它们会尽量减少自己的活动，甚至完全不动，用这样的方式，减少能量的消耗，从而达到存活的目的。因此，尽管冷库中那两具尸体从我们发现到现在，已经存放了二十多年之久。但是，他们的细胞并没有因此而死亡。只要随便从他们身上割下任何部位，在常温下放置一定的时间，它们同样能够再次复活，重新散发出新的生命活力。”你的意思是，那么被蝗虫咬死的劳役，他们身上也带有这种细胞。只不过是由于冷冻的关系，当时没有被发现而已？”天羽若有所思地问。 　　“的确如此。”秦广点了点：“再加上辽都方面的医疗检验并不完全，所以它们才没有在当时被发现。事实上，那些尸体只要从冷库中被运出，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出它们其中的变化。”"变化?什么变化?" 　　"呵呵!怎么,难道你还没有发现吗?那些被人面蝗咬死的尸体,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具腐烂啊!" 第一百五十五节 索曼 　　那一瞬间，天羽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似乎被一柄巨大的重锤狠狠砸了一下。她实在无法相信，从秦广口中所说的话，究竟是真还是假。 　　“很难相信，不是吗？”秦广没有理会她的表情，自顾说道：“说实话，第一次发现这个问题时，我也被吓了一跳。人体死亡后腐烂，是因为其体内大量细胞坏死所导致。可是，这种细胞居然能够将这些坏死的人体细胞全部吞噬后，再次分裂出同样数目的新生细胞，用它们来补充缺失。你能想象，这是一种多么奇妙的事情吗？呵呵！想想看，这种细胞能够不断再生，甚至……能够使你永葆青春，长生不老……“这不可能。”天羽想都没想便说道：“根本就不可能。” 　　“我也知道不可能。”秦广正色道：“可是，按照这种细胞所表现出的各种能力看来，这种事情虽然听起来很荒谬，却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如果是在战争中，你能想象，它们会发挥出多么可怕的威力……” 　　“够了，不要再说了。”天羽猛然挥了挥手，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沉声道：“这种细胞，你给他命名了吗？”"当然有命名.我想过了,就叫-再生细胞-吧!呵呵!一个吞噬,一个再生,简直就是绝妙的搭配.如果不说的话,恐怕根本没有任何人会想到它们之间居然会是如此古怪地联系.哈哈哈哈``````" 　　秦广的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再生细胞……行，就叫这个名字也不错。”天羽神色凝重地说道：“从现在开始，由于我的侍卫队负责你实验室的安全保卫。没有我和你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出这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怎么？你怕有人来盗取这种细胞？”泰广大不以为然。“不单是盗取，还有其他更多的原因。想想看，如果今天我们所谈的这些东西流传出去，会在族群当中引起多大轰动？族人们会怎么想？强效治疗药品、再生药素、还有长生不老的功能……所有的这些，足以使得任何人为之疯狂。” 　　“这怎么可能？”泰广争辩道：“它们的确有这些功能，可那毕竟是理论上的东西。还没有变成实际……”"理论也足够了.这会在族群中引起一场可怕的震动."天羽皱了皱眉:"如果有人告诉你,从此以后,面对虫子你可以不用怕死,衰老也永远不会再捆扰着你你会怎么想?你难道不会想方设法得到一点这种药物吗？我就不相信，有谁的思想会那么崇高，那么无畏。 　　泰文没有再说话，看得出，对于天羽的话。他已经开始认同。“从现在开始,封锁有关这种细胞的任何消息。我会将所有在方石盆地战斗受伤的人员全部隔离。让他们重新建立一座新的城市，在那里生活。虽然他们身上现在还并没有显出任何异常状态，可谁也无法保证今后地事情。毕竟，这种细胞的具体功能虽说对我们很有用。却没有经过任何检测与实验。这样做，一方面可以在掩人耳目地情况下进行研究。另一方面，还能对这些伤者进行观察。获取大量实验数据。相比之下，应该是最好的处理方法。”“我没意见。”秦广应了一声，看了看天羽身后的黑云族长，隐晦地笑了笑：“我的嘴巴一向很牢靠，呵呵！就是不知道有些人会不会也” 　　“谁泄密，谁负全责。”天羽冷冷地瞟了身边的人一眼：“我的脾气，你应该知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没有任何问题”。泰广想了想，问道：“那么，对于这种细胞，你认为应该首先使用于哪一方面？药品？还是人体改进激素之类？” 　　“哪一种都行。”天羽看着他，微微一笑：“研究这方面，一向都是你在负责。因此，你比我更有发言权。只不过，有一点，所有生产出来的药品，必须首先供应给索曼。这是原则，任何人都不能违背……要知道，我们几个，欠索曼实在太多了……从研究室出来，天羽没有急于回家。而是登上气垫车，环绕城市一周后，从市政大厅地后面，径直开到了一处与研究室背面相连接的地下入口。这里，就是龙城的基础——寒水营地最初族长起居室所在的位置。这里很牢固,四面外墙均用强化水泥涂抹,数根粗壮的石柱分散在四角,将地面与城市表层分隔出一个宽敞的空间,利用电能驱动的冷光灯散落在墙壁上,将黑暗驱除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中央小广场上一所矮小地建筑. 　　那是一间用木头与干草搭建起来的棚屋.其间搀杂了大量石块用于加固.在它附近的地面上,也并没有被水泥封上的痕迹.而是裸露出一片拗黑的土壤,上面还栽满了重重喜欢潮湿阴冷的植物``````这是一所典型的狩猎者居所。简陋、狭窄、居住起来并不舒适。龙城的居民早已将这样的居所完全抛弃。因此，也周围整齐的钢筋水泥建筑相比，这座棚屋实在是显得格格不入。 　　尽管如此，棚屋的四周，却守卫着大量荷枪实弹的龙族士兵。甚至在他们的周围，还修建起一个个永倍工事。毁灭者战车、重型铁甲龙坦克、改进型Gau449机枪＼小口径电能死光炮……这些被龙族人因以为骄傲的最强大且最先进武器，也都分布在这四周。看上去。就好像是在保卫某一处极其重要地场所一般。非但如此，甚至就连因为动力能源未能解决，产量极低的激光步枪，也在赫然出现自这里防卫士兵的手中。而且，人人均能列装。毫不夸张地说，这支约莫仅有数百人的小部队，根本就是龙族军队中的精华。从那些驻守士兵的身上，很容易就能看出他们曾经有过的种种血战与经历。再加上精良的装备，这样的军队，绝对是一支最强悍的力量。 　　事实上。这支部队在龙族军队中的编制很多人都耳熟能详。他们就是由从各个部队专门挑拣出来的精英所构成，大名鼎鼎的“第六十四机动战队。”其战斗力远远超过任何一支龙族军队，甚至就连天羽身边的近卫部队也不多承让。一支最强悍的部队，自然肩负着最重大的使命。 　　看到族长的座车，在地道口守卫的值班军官顿时直立起身体，尊敬地举起了右手。示意卫兵放行后，这才放下手臂，面无表情地转向入口一边。聚精会神地注视着那里任何微小地变化。 　　这样的防御线，一共布置了三道。通过了最里面地警戒。也到了距离棚屋不远的地方。天羽从车厢里取出一个小包，打开车门走下，昂着头，默默地注视着棚屋看了许久。这才转过身，朝随车的刘顺云说道；“呆在这里，别到处乱走。这里的士兵不会讲任何情面。除了我和几个最高首领之外。任何人想要乱走，都会被他们当场格杀。”“怎么？连我也不行吗？”刘顺云有些不悦，在她看来，自己好歹曾经也是一族之长，身份尊贵，又有谁人敢碰自己一下呢？ 　　“如果你想死，大可以试试。只是，死的时候。别怪我事先没有警告过你。”淡淡地丢下这句话后，天羽便头也不回地走向了棚屋。只留下不知所措的刘顺云呆坐在车上发愣。”老朋友，我又来看你了。"步入棚屋的天羽刚一进门，便朝着屋内端坐在火堆前，背向门口的一个人影大声说笑起来。只是，这样的开场白，并没有使得对方有任何回应。 　　“怎么样，最近耗电了吗？”天羽没有在意，而是靠进火堆坐下，亲昵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温和地笑道：“看看，我又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小包幷不大，从里面能够拿出的东西，也不过是几只中等个头的玻璃罐子而已。只不过，里面装的东西，任何狩猎者看了，都会为之心动，为之发狂。 　　一罐锯齿蜂王浆液、一罐草虫蛋清、还有一罐用上等虫草油加上香料，精心炒制成的蚜虫内黄。不要小看这些东西。它们当中的任何一样，都是黑暗世界种不可多得的精品。无论是口感或营养方面，都是其它东西根本无法比拟的。锯齿蜂是群居生物。这种由古代蜂类演变而来的昆虫，早已抛弃了自己以花蜜为食的习惯，改食植物茎叶内的汁液为生，尽管如此，蜂群中的虫后，却还仍然以高贵珍惜的王浆为食。由于太阳的关系，黑暗世界中的开花植物很少，为了维持蜂群的延续，锯齿蜂们只能飞到远处，竭尽全力为虫后搜取那一点点不多的花蜜。再从中提取出数量极少的王浆。因此，这种浆液的数量极其稀少，虫后也只能偶尔能够尝到，其余的时间，大多依靠用蜂群胶液混合的树汁为食。毕竟，王浆的滋味虽然不错，却根本吃不饱。按照狩猎者们的说法,锯齿蜂王浆很甜,而且具有相当的养生功效. 　　一群锯齿蜂每年大约不过能够弄到一、二十克王浆敬奉给虫后。而天羽所拿出的这一罐王浆，足有一公斤之多 　　与王浆相比，啮草虫蛋清虽说获取比较容易，却也是一种非常难得的东西。因为一头啮草虫一次产卵不过十数枚。而其中地蛋清部分，仅仅只是包裹在蛋黄外的那么薄薄一层。分剥出来相当困难。数量也极少。不过，它的营养价值相当不错。涂抹在烤熟的块茎上食用，滋味儿也异常甜美。蚜虫内黄石一种稀有的美食。每年秋天，雌性蚜虫都会在体内积蓄大量养分，附结在腹部，形成一层薄薄的半固体虫黄。烤食很香，或者用水调开后蘸食虫肉味道也相当不错。然而，对于雌性蚜虫，狩猎者们往往不会轻易猎取。毕竟，这些母虫在来年春天，就能诞下大量幼虫，成长之后，又是一批新鲜的肉食。再加上内黄这种东西并不是每只蚜虫都有，所以，也就逐渐成为狩猎者眼中的珍惜食物。 　　所以，天羽拿出的这几样东西虽说很多人都见过，但就那种丰厚的数量与其珍惜的程度，实在足以令任何人为之动心。然而。端坐在火堆前的人，自始至终连看都没有看过一眼。 　　天羽对此并不在意。她拿起一只在火堆前烘烤已熟的块茎。小心地剥下焦黑的外皮，将之放进陶碗中。再拧开装满王浆的瓶子，用勺舀起部分，与散发着热气的块茎调和在一起。加水慢慢捣成糊状。盛起少许，轻轻吹散热气之后，这才将木勺送到对方嘴边。小心地喂了进去。如果你是一个寒水部族的老族人，一定不会对眼前地人感到陌生，也一定会认出他就是自己曾经的老族长—— 　　索曼。 　　现在的索曼，早已不在是当年那副被绷带裹满全身的狼狈模样。多年的治疗已经将其身上原来的伤口治愈。虽说一道道触目惊心地伤痕仍在，却也不像过去那样腐烂后散发出阵阵恶臭。甚至就连受创严重的头部，也不过只留下些生长完好的褐色疤痕。对于天羽所说地话，索曼自始至终都没有回答。他只是机械地张合着两片嘴唇。慢慢地咀嚼着每一点送入口中的食物。不过，从其眉宇间绽现出的微笑看来，他应该很喜欢这种难得的食物。只是，僵硬的肌肉使得身体的反应过于迟钝。口中分泌出的唾液，也从毫无遮拦地嘴角慢慢流淌下来。 　　天羽叹了口气，从衣袋里摸出一块干净的布片，仔细地为他擦去流出的涎水。索蔓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整整八年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冲动……自从龙城建立以来，解放太阳就成了天羽最想达成的愿望之一。率领族人历尽千心万苦找到“天伞”的所在地之后，她便急忙向那里发起了攻击。却万万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历经战火后仍旧还能运转至今的机械，对于生活在大战六百年之后的人类，究竟意味着什么。她永远也不能忘记，自己率领着第一批数量约有两千左右的精锐部队，是怎样在警戒机器人的攻击下，伤亡惨重，仅有不到二百人能够活着回来。 　　她也永远不能忘记，自己认为犀利无比的枪炮，对于那些高达两米左右的警戒机器人来说，就如同是用投枪对付虫兽一般，根本起不了太大作用。为了能够让自己顺利冲到“天伞”所在的建筑面前，那些与自己生活多日且忠心耿耿的族人，又是怎么样义无反顾的抱起盛满硝化甘油的玻璃罐，冲上去与它们同归于尽。就是在那一次，为了抵挡四名冲到面前的警戒机器人，掩护天羽、泰广等人安全撤退，索曼毅然抱起小型单兵火炮，冲出掩体。将所有机器人轰成了碎片。而他自己，也在瞬间被对方的机枪几乎打成了蜂窝。幸运的是，机枪子弹并没有命中索曼的头部。依靠着体内吞噬细胞强悍的再生能力，他硬是从死亡线上挣扎了回来。可是，尽管拥有被吞噬细胞所更改过的身体，索曼毕竟不是那种刀枪不入的类人。大量涌入身体的子弹，对他造成了巨大的伤害。虽然细胞能够再生，可瞬间无序生长的肌肉与骨骼也改变幷压制了神经中枢的存在。也就是从那之后，索曼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而天羽对此也感到愧疚不已。如果不是自己太过急于求成，而是彻底摸清“天伞”所在地附近情况的话，恐怕那么多的族人也就不会死。索曼也绝对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幸运的是，索曼的重伤与族人的死亡并不是没有价值。从驻守“天伞”外围被消灭那三百多名警戒机器人的身上，天羽还是发现了另外一些让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东西。 第一百五十六节 问题 　　那是一张西欧那个机器人头部控制中找到的记忆卡。凭借着二号基地里功能强大的电脑，天羽终于知道：原来在二号基地之外，还有一个更加强大，装备更为齐全，且留有更多古代人类科技物品的一号基地。根据电脑的描述，只要能够获得一号基地中心电脑的支持，那么，人类必将能够重新建立新的文明。 　　只不过，想要这样做，就必须首先进入到“天伞”所在的中心位置。因为按照记忆芯片上记载的内容，哪里有一把电子钥匙，是用来打开一号基地大门的关键。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天羽与手下的族人整整奋斗了八年的时间。其间，海族支援过他们大量物资，也帮助他们制定了大量相关的计划。在一次又一次的攻击行动中，更有数量超过万名的族人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以至于有一段时期，就连天羽自己也产生过怀疑，认为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否值得。就为了区区一个解放太阳的口号，竟然要死那么多的人。这其中的代价，实在太大幸运的是，电脑并没有说谎。所有的努力也并没有白白浪费。在付出了重大牺牲之后，天羽终于成功地进入到了“天伞”内部，获得了必要的资料。只是，那些死去的族人，他们再也不可能复活，也再不可能看到太阳温暖的光芒重新照耀大地的那一天。因此，天祥等人心中对于索曼的愧疚感也越发深重。从那个时候起，索曼俨然成为他们眼中最好的伙伴。无论是谁外出回来，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到这个地下小屋里，来看望自己的好朋友。 　　至于这个简陋的小屋，则是泰广的主意。他认为，与旧有的环境接触，有助于索曼中枢思维神经的恢复。虽然他现在地生活尚且能够自理，但不管怎么样。他毕竟是一个身体受到巨大创伤的人。也只有用这样的方法，才能使他尽快恢复。虽然，希望相当渺茫。很多时候,天羽都希望那个时候受伤的人能够是自己。一直以来。在她地内心都有一种难以言语地优越感。她认为自己身为“探路者”，自然要比他人强悍得多，也尊贵得多。换句话说，在这个世界上，别人可以死，自己却万万不能死。这样的想法一直占据着她的主观意识很久。知道索曼奋不顾身为大家挡住了飞来得子弹，才使得她恍然大悟，开始重新审视自己过去得种种作为…… 　　天羽现在最关心得事，莫过于关闭“天伞”。而她最关心愧疚的人。恐怕也只有索曼一个。从海族手中弄到的药品，最好的食物，最优质地衣服……所有的这些都必须优先给索曼使用。任何人不得截留。就连守卫他的军队，也必须是族群中最强悍的战士。只有这样做。才会多少使得天羽等人心中多少得以安慰。虽然,他一个人,吃不了多少.也穿不了多少. 　　天羽小心地喂着蜂浆拌地块茎糊.她试图同思维地方式与索曼进行交流.但是每次都获得失败.作为一个生物,索曼还具有最基本的生活本能.可作为一个人,他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对这种脑部地交流,自然不会有任何回应.尽管索曼无法说话，也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天羽还是细心地将一口又一口甜蜜的块茎糊送到他的嘴边，以无比的耐心。看着他将这些珍贵而营养的食物慢慢咽了下去…… 　　“老朋友，我得走了。过几天我还会来看你。注意身体，保重！”半天时间很快就过去，忙碌完一切的天羽将带来的东西一一放好，再三叮嘱看护人员注意事项，带着满脸复杂的表情，慢慢走到索曼身边，轻轻道出结束的话后，这才转过身去，悄悄迈出了低矮的房门。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呆坐在火堆旁的索曼，眼角竟也涌出了两滴晶莹的液体。溢满的眼眶之中，久久不能散去做上气垫车的天羽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告诉司机自己究竟想要去哪儿。她只是坐在车里，任由车辆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漫无目的地乱逛。而坐在其身边的黑云族长口中，也不住地发出接二连三的惊叹声。 　　对于一个从未见识过龙城壮丽景观的狩猎者来说，眼前所有的一切，自然会使她不由自主地觉得震撼。惊奇与感慨，当然也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天羽不想回家，并不是不思念苏雅和妹妹。只是她现在所能想的，仅仅有一件事。一件极其重要，必须马上获得解决的事情。从发布全族准备令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数月。根据各个领地城市发回的统计报告，他们已经在食物的储藏与获取方面加大了力度。对此，天羽并不担心。以自己在族内的威望与号召力，根本没有任何敢于违背自己的命令。然而，从李家堆农场开始，一直到黑云族群中发现的人面蝗踪迹，却明白无误地告诉了她一件事——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单单只有人类在生存。那些虫子、植物、还有许许多多隐藏在暗处的古怪生物，它们也要活，也要和人类一样，在逐步适应太阳回归的时间里存活去。如果自然环境因此发生了大的改变，谁也不清楚这些生物在情急和绝望之下，究竟会作出一些什么样的举动。人面蝗就是最好的例子。虽然它们是人为所培养，但是它们也有自己的原则。炸毁虫巢已经使它们愤怒。这才引发了大规模的报复。它们尚且如此，那么其他的生物，如果它们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是否也会向人类展开风狂的报复？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谁都不想死，谁都想好好活下去。 　　在这种情况下。人类该怎么办？我们是否有能力抵挡住它们的攻击？天羽永远也忘不了,方石盆地炮塔前那厚达十余米地虫尸.如果这一切发生在龙城,自己的族人又是否能够挡住它们的进攻?要知道,龙城的墙壁虽然又高又厚.却也挡不住虫子捍不畏死地冲击. 　　要知道,人类地生养需要数月.从一名婴儿长成青年就更需要十余年地时间.虫子则不然,它们可以一次产卵数百乃至数万.成长期更是仅仅只需要数月而已.它们完全可以凭借数量上地巨大优势,最终将人类压垮、压死.因此，新型武器方面的研究与制造，绝对不能停顿。尤其是那些已经开发成功，却因为原料和技术关系，无法形成量产且威力巨大的武器，更是必须成为首先需要解决的目标。 　　想想看，就算这些虫子生养再多。一炮过去，成千上万虫子纷纷倒下，这是一种何其痛快的场面？当然，目前为止，这还仅仅只是幻想而已。除了自己交给秦广研究的生物兵器之外。很早以前，她就已经在开始研究另外一种大战终结时的古代兵器——机动装甲。只不过，由于技术与材料方面地原因。这种兵器的开发程度至今为止还在原地踏步。机动装甲天羽并不陌生。从各个古代军事遗迹和基地存留下来的物资当中，其中就有部分机动装甲的配件与残体。尤其是在几十年前的光荣基地军火库中，更是直接发现了全新地数具机体。可奇怪的是，对于这种机械的操作方法，除了那些从古代遗留下来地书籍之外，天羽再也没有找到过任何相关的资料。甚至就连号称存放人类所有科技的“智龙二号”，也丝毫找不到这种武器的任何记录。似乎。这台功能强大的电脑，根本就没有接触过这种东西。既然没有，那就索性不要去问它。从众多事例天羽已经知道，如果从一开始电脑就回答说不知道的事情，那和它就一定不会再给你任何答案。除了自己去寻找新的解释外，再也没有其它地办法。可是，对于机动装甲这种精密的武器，根本不是仅靠看书就能弄通其中究竟。想要真正驾驭并拥有这种武器，还需要其它更多的资料和帮助。无奈之下，天羽只能再次将眼光放回了海族身上。 　　说起海族，每一个龙族人对他们都心存好感。这些古怪神秘的生物，长久以来一直在无偿向人类供应必须的种种物品。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从哪儿来，也没有人清楚他们到地想要干什么。人们只知道，在自己最需要某种生活必需品的时候，海族总是一声不吭的出现在你的眼前。只要你用一点儿最不起眼的小玩意，就能从他们手中换得自己所需要的东西。比如：食盐。 　　天羽也记不清自己究竟找过海族多少次。她只知道，二十年来，海族帮助自己解决了大量问题。武器、食物、盐、药品……几乎龙族所有的一切，都是海族所提供。虽说其中很多东西后来逐渐能够自行制造，可不管怎么说，如果在那段时间没有海族的帮助，天羽根本无法将整个族群扩大到如此规模。机动装甲的制造设计图纸，还有相关的材料配方，这些东西，海族一定会有。 　　当然，这不过只是猜测而已。没有人能够证明它的真实性。 　　可是，天羽却认为，自己需要的东西，海族肯定有。凭着这种直觉，她将自己的要求转告了海族的联络人。令人意外的是，海族的答复与她所想象的完全不同。对于要求，答复一般只有两种。否定或接受。然而，海族的回复却并不是这二者其中之一。“你要那东西做什么 　　这就是他们的回复。虽然对方并没有直说有没有自己需要的东西，但是凭着这些话，天羽仍然能够断定：海族人一定掌握着机动装甲的制造方法，以及大量的材料来源…… 　　但是，就在天羽把自己所考虑地问题一一道出之后，海族的态度却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对不起，你的要求，我们无法满足。”二十年来，无数次的交易，这是唯一被拒绝地一次。这样地结果，天羽整整等了二十年。毕竟。从一开始。她就从未相信过这些神秘的海族人。只不过，连她自己都没有想一，对方的拒绝，竟然是在自己最为迫切需要的时候所降临。既然在这方面无法可想，那就最好不要再去想。除了海族，自己研究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当然，这样做的话，耗费的时间肯定也就更多。对此，天羽并不担心。她很清楚自己手上有多少牌可打。更何况。她也还是一个善于留存后手的人。退一步说，即使研究失败，自己也还有别的路可走。控制“天伞”地“智龙一号”电脑，就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后备选择。一号电脑的功能究竟有多大?这个问题谁也无法回答。甚至就连”智龙二号“也只能告诉天羽一个相当模糊的概念数字。可是，对于获得一号电脑的承认。并且将之驾驭，天羽却极有信心。因为，按照电脑所说。只要同时有五名”探路者“对自己进行基因认可，那么自然也就取得了一号电脑地绝对控制权。反观自己身边，除了战风、泰广、欧琴和笑天之外，还有一个暂时无法交流的索曼。退一步说，就算索曼的身份电脑不认可，自己也还有那个沉睡在培养槽中地神秘男人。虽然暂时还不知道对方能力究竟如何，可天羽相信。自己绝对不会输给这个家伙。所以，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等待关闭“天伞”时，带领手下所有的“探路者”，获得一号电脑的认可。 　　等待三年准备时期结束时，带领族人顺利渡过种种难关。 　　等待新的武器被研制成功，全方位增强族群的战斗能力。当然，天羽也并不是那种只知道一味等待而不思进取的傻瓜。她很清楚，等待地时间，对于自己来说是一种机会。兼并其他族群的绝好机会。为此，她早已致电带领大军在南方的杨笑天。命令她不惜一切代价，必须在关闭“天伞”之前，尽可能多地征服新的狩猎部族。甚至，就连她自己，也打算在安排好诸项事宜后，带领自己的直属部队，从北面进发，寻找其他的狩猎族群。 　　要知道，按照卫星的资料显示。在北方，遥远的西伯利亚平原上，至今还漂泊着数量惊人的大批狩猎者……出发的准备，在忙碌的进行中。其间，天羽也偶尔回过家，与苏雅温存了几次。而天柔也很理解天羽的紧张和疲惫，没有再提过自己的婚事。只是从她偶尔发回家中的些许信息中，天羽才能得知：她和郑轩风目前正在位于族群东南方向的一座小城市中专心忙碌着一些别的东西。被兼并的方石人与黑云人都已经安置好，分散到族群领地各处农场的他们，自然不可能再有任何反叛的可能。就算他们慢慢也会转变原先的想法。毕竟，拥有充足生活物质的族群，目前为止，除了龙族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狩猎者部族。战争的准备繁琐且杂乱,不过,依靠着手下一干后勤管理人员的勤劳,天羽也可以落得个轻松.只是,意外这种东西,就好象一片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阴云一般,总是会在你最不经意的时候,悄然飘至你的面前. 　　龙城的最东面,是族群距离大海最近的地方.在那里,有着一座叫作东都的城市.也是龙族与海族之间进行物资交换的最大基地.虽然龙族没有海上军队，但作为一个临海城市，在原有城市废墟基础上建成的东都，仍然保留了港口等一系列相关设施。用天羽的话来说：这叫未雨绸缪。毕竟，现在没有，并不等于将来也没有。 　　就在半小时前，从东都发来电报。据那里的管理者声称：城市外围的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一只数量庞大的舰队。 第一百五十七节 舰队 　　宽敞的城市会议大厅内，环坐着所有能够召集到的族群最高领导者。所有人的面前，都放着一份来自东都的电报复印件。所有的人都再陷入沉思，看得出，他们都被这意外的消息所震惊。以至于再天羽宣读了电报内容之后，半天都没有人说过一句话。 　　一支舰队，这是什么概念？舰队这个词，对于很多尚在为温饱而奔忙的狩猎者来说，根本就是陌生和遥远的代名词。可是，天羽等一干承接了古代科技的“探路者”却很清楚，在六百多年以前，舰队是衡量一个临海国家实力强悍与否的最根本标志。与传统的陆上军事力量相比，海军的规模，其实也就代表了国家富强的根本。 　　虽然，就目前的世界而言，国家的概念已经相当淡化。取而代之的，则是族群与族群之间的纷争。但不管怎么样，拥有一直强大舰队的族群，其力量绝对不可小窥。龙族没有舰队，但这并不代表没有战舰。事实上，在包括东都在内的一些大型临海城市废墟中，都曾经发现过古代船坞遗迹。其中尤以东都造船厂和临近的几处古代军事船坞保存最为完好。一度雄心勃勃的天羽，也在最先发现东都船坞之时，便按照电脑提供的战舰设计图纸，利用当地现有的各种资源，花了近十年的时间，制造出四艘排水量约为五千吨左右的导弹驱逐舰。只是，当时头脑发热的她丝毫没有考虑过，制造这些钢铁疙瘩，究竟有什么用……制造这四艘战舰可谓劳民伤财。为了修复船坞，上万名狩猎者整整忙碌了两年的时间。收集资源、炼制钢材、整理车间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花费大量人力。尤其是在生产制造阶段，如果没有二号电脑的知识强行灌输，恐怕就算所有龙族人忙死累死，也绝对不可能在十年之内造成这些巨大的战舰。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天羽才第一次体会到。为什么说知识就是第一生产力。战舰有了。驾驭它们的人员当然也不能缺少。为了训练一批合格的操舰水手，龙族人又再次忙碌了数年之久。只不过，谁也没有想到。话费了如此之大代价建立起的一支舰队，竟然从那个时候起，除了正常的训练之外，就之一停泊在港口，在也没有出去过。确切地说，舰队对于当时的龙族来说，根本就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一种装饰。因为，在陆资源尚未完全被利用的情况下。去大海中寻找新的物资，显然是一种没有太大作用的举动。因此，在秦广等人的劝说下，天羽最终打消了继续造舰的念头。转而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族群的内部建设上面。也正因为如此，龙族才有了今天的规模。很多时候天羽都会不由自主地庆幸:如果当初没有听从旁人的劝导,硬性发展海军,那么,今天地龙族.很可能就是另外一番模样.毕竟,在能力有限的情况下.与其两只手分别抓住两只无法承担的重物,还不如合力先抓起其中之一.更何况，两年之后，由于有了充足的能量供应，二号基地中的宇宙战舰船坞也开始被启动。虽说因为重重原因，宇宙巡天舰迄今为止还没有一艘完成品。不过，比起那种只能在海里游弋却不能飞上天的钢铁疙瘩。早已是鸟枪换炮。就这样，这支曾经被天羽寄予巨大希望的半成品舰队，自然也就逐渐被人们所淡忘……可是,现在却有一支外来舰队出现在东都的海面上.这样地消息如何能不让人们感到吃惊.要知道,依照电报上的说法,这支舰队地数量多达数面艘,其中更有数十艘的体积与规模,远远超过现有地导弹驱逐舰."他们应该是来自大那边的人."沉思片刻,战风每一个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们可能来自欧洲,也可能来自澳洲.不过,在我看来,除了这两个地方之外,再也没有其它可能.毕竟,从卫星图看上获得的资料显示,只有这两处大陆之上,目前还存留有数量庞大的狩猎者.他们完全有实力制造出如此规模地舰队." 　　"为什么不是美洲?"欧琴有些不解:"如果从古代科技与工业的分布来看,美洲的基础远远要超过你所说的这两处.相比之下,可能性自然就更甚."“美洲？”闻言，战风轻轻地摇了摇头：“别忘了，美洲是尸人的发源地。根据记载，大战末期，亚洲联合军队就是将捕获的尸人重新投放在美洲军队的后方，用这样的方式获得了胜利。呵呵！我可不认为在那个鬼地方还会有什么活下来的人。” 　　“可是卫星图片明明显示那里还有大型的部族聚集地，这又怎么解释？”“连野蛮的类人都能进化成群居部落，尸人为什么不可能？他们同样也是生物，自然也拥有进化的权利。 　　战风的话虽说有些强词夺理，但不可否认，确实有他一定的道理。“行了！我叫你们来，不是为了在这个问题上争论不休。”天羽适时地出来打了个圆场：“现在的问题是，这支舰队究竟是为什么而来？他们的目地是什么？力量有多强？最重要的，他们对我们来说，究竟是朋友，还是敌人？” 　　“呵呵！这当然得去问他们。”战风笑了笑，作了个无奈的姿势：“这样的问题，我们根本就无法回答。”“不错。我们手上关于他们的情报太少，无法作出合理的判断。”欧琴也赞成道：“我想，是否应该先派人与他们接触一下，探明具体情况之后，再作出最后的决定？”“我已经命令东都方面这样做了。”天羽皱了皱眉头，用指节轻轻敲了敲光滑的桌面，沉声道：“不过，为以防不测，我命令所有军事单位进入一级警戒状态。各地驻守空军也从今天起取消休假。统一集中在各地中心城市待命。陆上方面。我准备带上方欲的第六作战师赶往东都。哪里的防卫力量仅有一个师而已，如果没有获得加强，恐怕他们无法应对突发事件。”“怎么？你又要走？”战风夸张地翻了翻眼皮：“我说。你是不是打仗打上瘾了？不行，这一次我说什么也不准你去。实在要派人的话，我去。”“那你就和我一起去。”天羽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随即转向刘睿一边：“那么，从今天起，就由你来兼管战风所辖一职。不过，我想提醒在座各位，我们的军事力量虽然很强大。却并不足以应付所有地情况。在这期间地准备工作中，不要单纯只是为了食物和储藏方面而操劳。军备力量，也绝对不能放松。暂时就这样决定吧！龙城的管理者现在就由欧琴但当。军队初级的后勤供应，也得由你多加费心了。”龙城的驻守部队有五支。除了负责索曼安全的第六十四机动战队之外，还有商剑鸣直辖的第一作战师和方欲的第六作战师。天羽身边的近卫师当然也是其中之一，如果不是因为这只部队尚未完全武器换装的话，上次出行，天羽一定也不会只带上区区一个团而已。 　　除以上四支部队外。剩下的，就是尚在组建当中的太空第一舰队。虽然。到目前为止，这支舰队的编成少的可怜，战舰也仅仅只有两艘没有建造完全的半成品。以实际作战能力来看，一师和六师两支部队，远远要落后于近卫师团与第六十四机动战队。不过，由于各方面的原因，天羽还是最终决定：带上方欲的部队出击。支援东都。 　　既然是支援，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赴。就这样，龙城庞大的军用机场上，也因此显得越发忙碌起来。虽说对于海上来客的意图心存疑虑。天羽却也只能按照敌人将其对待。毕竟，一支规模庞大的舰队，在没有能够与之对抗力量地前提下，绝对是一种无比强大的力量。 　　只不过，当她急匆匆地赶到东都，亲眼目睹过停泊在海面上地“舰队”之后，实在是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因为，实际的情况与她脑海中想象的画面，实在相差甚远……用“舰队”这个词来形容眼前的情景，却也相当合适。然而，这究竟是一支什么样的舰队啊！ 　　破烂的木板上，用大块篷布遮挡起一个又一个漏洞。高昂地船首虽说直立着漂亮的雕像，却也是那种没有任何实际作用的装饰物。尤其是船中央高高直立起的那些桅杆，更是让天羽看了目瞪口呆。她实在无法想象，这些用风力为驱动的木船，究竟是如何在海上飘荡，一直坚持行驶到了这里。对了，还有那些所谓的战舰。天羽实在无法将它们与“战舰”这个词联系起来。相比那些破烂的木船，它们的情况显然要好很多。最起码，包裹在船身外表的那一层薄薄铁皮，就足以让人另眼相看。虽然如此，可其中的内容物，仍然还是一成不变的木料既然是战舰，就必须具有相应的武装。这些木制舰船的两面均有大量的炮口。战风留心数了一下，其中最大一艘战舰的侧面，炮口数量已经达到了恐怖的三十门之多。只是，这些大炮的种类实在五花八门。有后装105毫米野战炮，也有75毫米直瞄炮，甚至还有旧式的前装大炮。其中数量最多的，恐怕还得当属古代历史上声名显赫，发射实心弹丸的点火钢炮。像这一类的木制“战舰”，停满了东都港口外整个海面。咋一看去，密密麻麻，数量至少也有数百艘。只不过，就其质量而言，充其量更像是一只逃难的“舰队”。 　　天羽已经打定主意，回头一定要好好把东都的管理者狠狠骂上一顿。就为了他那一具简单的“战舰”，害得自己白白担心了一场，更让第六作战师劳而无功空跑了一转。战风早就已经捂着嘴躲到一边偷笑。其实就算他不说天羽也很清楚。对方的来意虽然不明。可是仅从他们表现出来的武器装备方面，实在不值得过分担忧。就眼前这样的破烂木船，就算数量再多上一倍。也绝对不是自己手上那四艘装备精良导弹驱逐舰地对手。她甚至怀疑，恐怕单用冲撞战术，就能把这些木头战舰全部送入海底。 　　就在她满心哭笑不得的时候，瞭望哨兵发来了报告：从这支海上无名舰队中，放出了一只小船，现在他们已经靠岸，正在与港口管理人员进行交涉。“走吧！看看去。”没等战风发话，天羽便已拍了拍他的肩膀。径直走向了港口。 　　小船靠岸的地方，已经被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团团围住。而站在包围圈中央的，则是两名衣着尚算整齐干净的异域人。 　　“你们是谁？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天羽分开人群，向中间那个看似为首的任务问道。“我是波德一族的联络官，希望能够在您的领地之内补充一些淡水。啊！忘了介绍一下，我叫罗森，是波德的王子。”说话的男人神情相当恭谦，脸上也一直充满了淡淡的微笑。“波德族？王子？”天羽饶有兴趣地看了看眼前的异域人。从对方白皙的皮肤，深蓝色的眼珠。还有高挺的鼻子能毫不费力地分辨出，他并不属于亚洲人种。不过，最让他觉得好笑是，这个家伙居然自称为王子。要知道，这样的称呼仅仅只存在于古代。毕竟，就算你的出身再高贵，在这个连吃饱肚子都成问题的世界里。王子地头衔，甚至还比不上一块烤熟的虫肉。“不错。”对方挺了挺胸膛，微笑着说道：“我们并无恶意。仅仅只是想在这里补充一点淡水而已。呵呵！我们的舰队已经在海上漂泊了很长一段时间。希望您能理解。” 　　“没有问题。”天羽大度地挥了挥手：“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弄清楚一件事。你们从何而来？又要到哪里去？” 　　“我们来自欧洲大陆的一座小城市——汉堡。至于我们的目的地，距离这里已经不远。恐怕您还听说过那里。”"哦？究竟是什么地方？” 　　“北京，古代亚洲联邦的首都。” 　　“北京？”天羽一惊：“你们去那个地方做什么？” 　　“关于这一点，恕我无法满足您的要求。毕竟，这是我们族内的最高机密。请见谅！说着，罗森稍稍向前欠了欠身。天羽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欧洲人，半天也没有说话。良久，这才轻轻地点了点头道：“让你们的船靠岸吧！你们可以在这里自由补充淡水。” 　　“感谢您的谅解，美丽的女士。”闻言，罗森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回头与身边的侍从低语几句后，再次转过身来，对天羽说道：“那么，我就先告退了我们的船太多，需要的淡水数量也很大。希望您能理解。”一支庞大的船队需要补充淡水，这种事情虽然很少见，却也没什么稀奇。只不过，在天羽看来，对方提到的目的地北京，似乎另有一层其它的隐意。因此，在匆匆布置下士兵密切注意对方举动之后，天羽与战风两人便转身钻进了停放在旁边的装甲指挥车。 　　“你觉得，这家伙说的是实话吗？”宽敞的车厢内，天羽这样问道。“应该不会有假。”战风想了想，说道：“我注意看了看那些站立在船头的人，他们的脸色相当差。看上去，似乎已经缺水很长时间。我想，补充淡水，应该是他们与我们接触的首要目的。” 　　“哦？”天羽有些意外：“你的意思是，除了这个，他们还有别的什么企图吗？”“企图？呵！暂时还说不上。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绝对不仅仅只是想要从我们手里获得淡水。接下来，恐怕还会有什么别的要求。” 　　如果要求不是太过分，大可以满足他们。“天羽笑了笑：“毕竟，他们并没有什么恶意。给予他们一定帮助也未尝不可。只是，他们航行的目的地居然是北京。这就实在很古怪了” 第一百五十八节 干渴 　　“北京……”战风看了看身边的朋友，笑道：“怎么，你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当然。”天羽点了点头：“这样一只意图不明的异域船队，居然要横跨海洋抵达北京。其目的本身就相当有问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的目的，很可能与我们完全一致。” 　　“你是说……天伞？”战风满脸惊讶道：“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天伞”的事情？”“怎么不可能？别忘了，我也是在偶然的机会下，得知“天伞”的存在。更何况，六百年前的世界拥有各种通讯手段。亚洲联邦规模如此之大的一项工程，不可能不被其它国家所获知。再加上当时所有的地球机构都参与了“探路者”计划，所以，知道“天伞”存在的秘密，自然也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战风没有说话，只是聚精会神地想了想。半晌，这才开口道：“你打算怎么做？放他们进入北京？还是把他们强行扣留？要知道，当初你留给夏冬雪的命令，可是将所有进入那一区域的人格杀啊！”“不错！但是这些异域人的出现，让我有了一个新的主意。”天羽阴笑这说道：“如果能够获得他们的帮助，那么，三年内我们所准备的物资，可能还会更多一些“怎么？你想并吞并着支狩猎部族？”战风有些惊讶：你疯了吗？他们恐怕根本不会答应你的条件。他们有船，随时可以从海上撤退。如果你要乘机发动攻击，到头来死的人更多，加入我们的人自然也就更少。“不不不！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过想要武力攻击的意思。”天羽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他们在海上航行了这么久，一定非常想念陆地的感觉。更何况，现在也没有切实的证据说明他们的目的就是“天伞”。我想，一点小小的诱惑，有时候完全能够发挥远比武器更加强大地作用……” 　　波德人的舰队数量实在太多，东都港口的设施虽然齐全。却也无法一次泊入如此庞大的船队。因此，他们只能分批进入港口。在码头接受淡水补给。东都是一个水量充沛的城市，有数条河流都在它的控制范围以内，所以，补充这样庞大舰队饮用水的任务。对于这个城市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 　　几根手臂粗细的胶皮水管，从码头的水泵口接出，一直拉上了临近的船只。那些面色疲惫，嘴唇干裂的船员们，纷纷忙不迭地凑近水管。大口吞咽着对他们来说无疑于甘露一般的清水。而后，在满面兴奋地将水管拖进船舱。顿时，一阵明显带有无法抑制的狂喜，夹杂着哽咽的哭泣，从庞大的船舱里传出，一直弥漫到码头的所有角落“看来，他们缺水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在海上支撑着航行。一直来到了这里。” 　　望着一条条船只上人群争抢水管的纷乱情景，听着那些痛苦与欢笑结合在一起地声音。战风不无感慨地叹息着。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朋友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尽管东都码头地设施相当齐全，泊位也足以让五十多艘船只同时停靠。可是补充淡水需要大量的时间，仅靠几根水管轮流送水，速度也显得相当缓慢。再加上干渴已久的波德人纷纷用小船来回接送淡水，以求先解个船上的水荒。因此，一天时间下来。竟然没有一艘船离开目前的泊位。而控制淡水流量的水泵，也一刻没有被关闭。 　　他们实在是太渴了。天羽默默地注视着一条破烂不堪的双桨小船。它在两艘大船之间已经来回往返了两次，为的，不过是将一个个灌满清水的粗圆木桶送上那些暂时未能接到水的大船。船很小，一次不过仅仅能装运六只木桶而已。然而，这些笨重的家伙却受到了空前隆重的欢迎。被干渴煎熬已久的人们，甚至等不到它们完全被搬运上船，便急不可待地撬开木桶上的塞子，将其中清凉的液体，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渴望与舒服，大口灌下了自己的喉咙。一个年纪约莫只在十二、三岁左右的男孩，大概是渴得难受，竟然一把夺过粗大的水管笼头，匆忙地塞进了自己嘴唇干裂且大张的口中。看到这副情景，天羽心里忽然感到一阵说不出的难受。她一秒一秒地数着时间，整整过了近两分钟，喷涌的水管还没有被男孩从口中拔出。要知道，如此粗大的水管，流量也大得可怕。天羽实在无法想象，那么一个瘦小的身体，怎么能承受得住如此多的水量……很快，她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男孩贪婪的举动终于引起了周围人们的注意。他们惊异地看到：男孩原本干瘪的肚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膨胀成一个混圆的皮球。那么大，那么粗，与他单薄的身体相比，根本就好像是一根细长的木棍之上，突兀地冒出一团巨大的瘤节。 　　男孩的眼睛已经鼓涨着翻白，口中的呼吸也几乎停滞。一时间贪婪的举动，必须要以巨大的代价来付出。恐怕就连他自己也丝毫没有想到，对于水的热烈渴望，竟然会造成自己的死亡。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从人群的缝隙中跌跌撞撞地猛冲过来，号哭着趴到在男孩的身上。拼命挤压着他被撑涨得快要炸裂的肚皮，希望能够用这样的方法，挽回自己儿子地生命。只是。这样做已经为时太晚。在反复的挤压下，一股清澈的液体也从男孩大张的口中纷纷冒出。渐渐的，开始变得浑浊，最后，终于渗出缕缕微红的血丝…… 　　他喝得实在太多，干瘪已久地胃袋根本无法承受着突如其来的巨大压力。再加上毫无止境的猛烈灌输。终于只能无奈地炸口，破裂…… 　　男孩的暴死使得纷乱地人群暂时出现了一丝平静。旋既，再次恢复原来的争抢之中。内心对饮水的渴望，早已使他们忘记了死亡的威胁与恐怖。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迫切想要摆脱干渴煎熬的疯狂。 　　“通知城里地管理人员。让他们搜集一批新的输水管，用最快的速度来码头。让这些可怜的人都得到解脱吧！”天羽叹息着，向身边的侍卫发布着自己的命令。虽说看过太多死亡的她，神经几乎早已麻木，然而，在看到男孩那种凄惨至极地死法后。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动了恻隐之心……要知道。干渴的滋味儿，其实远比饥饿更令人难以忍受。 　　船上的挣抢还在继续。大概是被那些首先进港获得淡水地同伴所刺激吧！停泊在海面上剩余大量船只，再也无法忍受小船来回运送那一点点微薄的水量。每一条船上的人都那么多，区区几只装水的木桶怎么可能满足得了所有人的需要？就这样，在难以忍受的折磨的趋使下，原本整齐地船队也出现了混乱。他们开始不顾一切地往前挤。为的，仅仅只是想要更早一些进港，插队这个词语，对于人类来说应该不会陌生。古代社会中，这了获取某一样在固定地点的分发物品，人们往往会排成队列顺序领取。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遵守制订好的规则，也总有人想要抢在了人的前面更多地获得。于是。插队这种行为也就油然而生。 　　几百人的队列中出现一名插队者，往往会引起所有人的指责。可是如果插队者同时出现十几个，几十个，乃至更多，那么，势必就会引起一场骚乱。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引起秩序维持者的注意，依靠种种暴力手段，重新将队列归于完整。但是,对于在一片狭窄海域内停泊的众多船只来说，插队，根本就是一场可怕的灾难。乱局，首先由一艘吨位约莫在两千上下的包铁木船所引起。从船舷侧面用白色涂料标注的数字看，它的船号应该是107.大概是看到其他进港船只上，那些能够喝到谁的人满脸欢畅的表情吧！也可能是因为自己船上早已无法再忍受那种痛苦的干渴。总之，木船的操作者在没有发出任何的情况下，擅自脱离了自己跟随的队伍，加大速度，从船队的侧面飞快绕行，一直冲到了距离港口最近的队列当中，再也不肯出来。这样的行为理所当然会在众多等候的船只中引起激烈的抗议与斥责。叫嚷、怒骂‘威胁，种种能够用上的手段都被使出，可是，被干渴折磨得早已经失去理智的人们根本就置若罔闻。他们指示翕张着自己龟裂的嘴唇，用干粘的舌头不住舔摸着上面渗出的血丝。充满红色的眼睛也似乎看到了希望一般睁得老大。用自己能够表现出的所有动作表明：水，我要喝水。并不是仅有这一船人在干渴。越过大洋远道而来人们都在干渴。所有人的喉咙都好像被火烧着一般燥热。谁都希望能在这个时候，有一碗清凉的淡水能够被大口吞下，顺着脖子，一直慢慢流淌到自己身体里那些几乎快要枯萎的各个角落…… 　　这个时候，就算谁拿着码成小山一般的美味食物，想要和他们交换一丁点儿淡水，根本无异于痴人说梦。这些身体几乎被榨成肉干的可怜人，宁愿被活活饿死，也一定要在死前痛快地畅饮一番。因此，107号船的越轨行为。理所当然会遭到其它等待者的怒火。 　　首选发难地是位于其后的206号船。与贸然闯进的插队者不同，这条船上搭载的人们早已对港口望眼欲穿。当他们看到岸边那根喷涌着净水的管子就要递上船时，内心那种被巨大幸福笼罩的喜悦与解脱，顿时充斥了每一个人地大脑。那种迫切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在残废陷阱中拼命挣扎，忽然看到头顶上那一点触手可及的活命希望一般……可是，这样的希望却被从后面绕行上来的107号船，在瞬间撞得粉碎。 　　等待一艘船装水，至少也许要一个小时以上。说实话，这点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并不算太久。毕竟，在海上漂泊了那么久，早已磨练出无比的忍耐力。区区一个小时，对于他们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然而，人类的基因就是那么古怪。在所有人都没有水喝的时候。大家完全能够相互谦让，甚至可以把自己拥有的最后一口救命水，毫不吝惜的送到他人手中。自己却微笑着坐在一旁，耸动着干粘的喉咙，以一种无比的满足感，望着受予者无比的感激，小心地咽下这点不多的剩水…… 　　毕竟。大家都是同族，都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朋友。这个时候，所有人的地位都没有任何分别。有的，仅仅只是想要表露出自己高贵和友爱的感情而已。 　　可是，一旦情况有所改观，一旦供应地物资非常充足。那些高尚的施予者，马上会转变成另外一副模样。他们也会和其它一起，为了获得能够自己痛饮一番的淡水而拼命。要知道，他们也渴，也需要水喝。也同样希望尽快解除干渴对自己身体地可怕威胁。 　　也就是从这一刻起。107号船悲惨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在旁人的鼓动下，206号船的船长早已愤怒至极。他丝毫没有多想，一边满口诅咒着前面该死的插队船，一边开足马力，用钢刀般尖利的船首，狠狠撞上了107号薄弱的船尾。然后，在己方一片疯狂地叫好与赞扬声中，再次回转船舵，用倒车拉开足够的距离后。再次加大马力，从侧面斜进107号的船行线，硬生生地将这艘抢占自己原有位置的木船挤离了队列。船只间的相互挤压造成了巨大的碰撞，不过，摇晃之下的两船并没有因此发生倾斜或歪倒。他们仍旧像是两条并排在一起，似乎想要同时进港的姐妹船一般密不可分。 　　木船的边缘早已破旧不堪，再加上长时间的远程航行，船舷外的铁皮也已经出现了一个个微小的裂口。206船的挤压，使得这些裂口在那一瞬间全部破开。在阵阵刺耳的“哧拉”声中，铁皮在两股完全相反的作用力下，从107船的侧舷被硬生生的撕扯下来，露出包裹在里面的白色木料。那种情景，就好像是一只巨大的香蕉被剥了皮一般。对于这样的遭遇，违规者当然不可能接受。一时间，叫嚷和辱骂纷纷从站在船头的人们口中发出，刹时便笼罩了这一片狭窄的空间。其目的，不过是想要籍此发泄一番而已。 　　骂声有时候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107号船早已成为整个船队的众矢之的。赞成206号船举动的人越来越多，从跟随在其后的船上，也时时爆发出阵阵指责107号的声音。还有的船只更是直接拉响了汽笛，以这样的方式，对206号夺回原本属于自己利益的举动表示声援。一时间，所有人的抗议矛头都指向了107号船。将这完全孤立在那里，就好像是一艘被族群唾弃的舰只。 　　如果事情到了这里能够及时得到处理，那么此后的一系列悲剧恐怕也就不会再发生。然而，船队的管理者不知是没有注意到这起小小的摩擦，或者是他认为对此根本就不值得自己出面。总之，对107号船的责难一直在继续。根本没有人意识到，自己这样做，会对一群被孤立的人带来多么大的伤害。站在港口警戒塔上的天羽也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幕。事实上，就连她自己也丝毫没有想到，人们的无心之举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她只是聚精会神地看着一艘刚刚入港的船补充淡水。并且招呼着港口的管理者，尽快将水管运来。只有这样，才能加快船队的补充速度。 　　惨剧，总是在人们最不经意的时候上演。 第一百五十九节 撞船 　　港外的船只在顺序进港。无奈之下的107号船，只能怏怏的驶向自己原本的位置。看来，船只的操纵者已经发现，这样做，只会引起其他人的反感。与其上去争抢那点不多的时间，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在队列中，等到轮到自己比较好。 　　然而，当107号船重新返回自己所在的位置时，却惊讶的发现，原来自己留出来的空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后面的船只所占领。整个船队就像一条串连在一起的链条一般，再也无法加进。人们再一次愤怒，叫骂也再一次上演。而霸占其位置的船只也有自己充分的理由。谁叫你擅自脱离队伍？谁叫你要上去插队？谁叫你争不过人家？既然如此，那么你留下来的位置可定也就属于我。不高兴？来啊！你问问后面排队的其他人，看看他们又是怎么说. 　　毫无疑问，紧跟在其后的船只，当然没有人愿意再接纳107号船。大家都在等待，所有人同样干渴。凭什么就只有你能搞特殊？凭什么我就一定要让你？就这样，自始至终，可怜的107号船根本无法加入到队列之中。重新排除，当然也行。然而，数百艘等待补充的船只，如果想要轮到自己，恐怕也得是几天以后。诚然，在这期间还会不小船不停地运送淡水以供上演消耗。但是，那种被众人所抛弃的巨大失落感，还有被讥讽与嘲笑引发的愤怒，在那一刻全部涌了上来。最终，造成了107号船的爆发。 　　“既然我喝不到水，那么大家就谁也别想喝。”这是107号船长脑子里现在唯一的想法。在这种狂热偏狭地意识控制下，他终于做出了令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的举动。 　　倒车——全速前进——撞船……首先遭殃的，就是紧跟在其后的且占据了它原来位置的408号船。相比107号船，408船的体积要小得多，而且表面除了木头之外，也没有任何铁皮所覆盖。再加上坚硬的船首与侧面的船弦相比，其坚固程序自然无法同一而论。就这样，在没有任何悬念的情况下，这船可怜的木船，瞬间就被折断成两半。伴随着木头因为挤压而断裂的“吱嘎”声，从船舱内部相继发出数道类似爆炸一般的声音后，整条船开始慢慢下沉惨叫、惊呼、怒骂所有的人声与船只正常时，木头发出特有的被挤压声夹杂在一起，使得这片海面变成一口沸腾的大锅。被撞飞的碎木板飘在邻近的海面上下浮泛。只能依靠这些能够救命的漂浮物，在水面上拼命扑腾。慢慢游向其它别的船只。却丝毫没有想到，那条原本搭载自己的408号船，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疯了！他一定是疯了！”所有目睹这一切地人，此时都有着同样地想法。而107号船长，也在此时从一名违规者，变成了所有人眼中的魔鬼与疯子。 　　没错，他的确是疯了。被干渴煎熬已久的神经在希望破灭地那一刻崩溃。而众人的指责也使得他决意铤而走险。你们不是要骂吗？那就尽量的骂吧！你们不是要把我扔出队伍吗？那就扔吧！你们有你们的规则。我也有我自己的办法。看看究竟是谁怕谁？看看究竟到底谁更惨？倒车——全速前进——撞击。 　　重复的举动再一上演。这次遭殃的排在最前地另外一条船。相比即将沉没的408号船。它显然要幸运得多。尾部遭受撞击的它，不过只是裂开一个大口而已。还没有达到那种既刻沉没的程度。尽管如此，它的船般还是被狠狠往前推了一把。完全处于外力的撞上了自己前面的一条船……。107号船早已破烂不堪。连续的撞船使得它自己也遭受了严重的创伤。原本高挺的船首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块凹瘪的船头。大量的海水从船体中部的裂口涌入，很快淹没了船舱的底部。在一片惊慌失措的叫喊声中，船速也明显慢了下来。 　　“他们究竟干什么？”站在塔上，天羽目瞪口呆地看着发生的一切，脑子里在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对于这些可怜人的疯狂举动，她其实有相当的同情。只不过，现在的她，却在飞快地考虑着另外的一些古怪主意107号船的行为当然引起了众多舰只的不满和愤怒。他们分从四面围了上来。将其死死卡在中间。一边招呼人手求治落水者，一边迅速派人越过船弦，爬上107船的船身，想要用这样的方法将其控制。彻底制止这艘失去控制的舰只。 　　就在所有人都在纷乱之际，突然，一道震彻云霄的巨大响声，从408号船的所在发出。那是一种堪比最剧烈爆炸的声音。就好像数门255毫米加农炮齐射一般，钻进了每一个在场人的耳朵里。将他们的脑袋狠狠拧向了沉船所在方向。那是船只龙骨断开发出的声音。同时也意味着这艘船彻底报废，再也没有挽救的可能。“快救人！快”一们猛然醒悟过来的船长，急忙向手下的人发布着这样的命令。他很清楚，沉船的瞬间，会形成巨大的旋涡。一旦有人被陷入，那么将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 　　绳索和各种救生物品被抛到了水中，四周的船只也纷纷散开。为了避免被旋涡波及，他们只能选择这样的方法。可是，对于那些被困在船舱里地人来说。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他们只能惨叫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巨大的旋涡所吞没，一直拖到深不可测的海底……“至少，他们不会在口渴了。” 　　望着海面上一片狼籍的漂浮物，一名年纪老迈的船长喃喃地如此说着。眼角还不时泛出些许泪花。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就为了一口水而已，居然会了生如此多的事情。搭上这么多人的性命……“让你地人都上岸吧！”警戒塔上，天羽向被紧急招来的波德族王子罗森说道：“你也看见了，这样顺序进港的话需要大量时间，而且秩序也相当混乱。为了避免同样的惨剧再次发生，我建议把你手下的船只全部靠岸，让这些人自由取水。顺便再吃点东西。你看怎么样？”“靠岸？下船？”罗森反复念叨着这两个词。脸上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说实话，他实在不愿意这样做。尽管这名族长一再表示出自己的好意，从她的身上也看不出任何敌意。可是罗森却并不想接受她提出的条件。毕竟，这是一片异国人地土地。很难说究竟会在这里遭遇什么。 　　“再这样下去，恐怕死的人会更多。”天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们缺水多久了？”“四天……不，应该是五天了。人均饮水量只有一小杯而已……” 　　说到水。这位王子似乎又渴了。连忙从桌上抓起硕大的木制水杯，仰脖猛灌了一气。虽然，从上岸到现在，他已经喝了大多的水。可他还是觉得渴。"五天？"看着他，天羽摇了摇头：“连你都尚且如此。他们的处境。也就可想而知。多为他们考虑一下吧！毕竟都是你的族人。” 　　可能是被天羽这句话刺激了一下,忍森手中的杯子也慢慢垂落下来。只见他皱着眉头想了许久，这才转向天羽。正色道：“尊敬的族长，你能保证绝对不会向我们发动攻击吗？” 　　“攻击？为什么？”天羽颇具玩味地问了一句。“为了人口，为了并吞。这样地事情我看得太多。事实上，如果不是肩负着重大地任务，我们根本就不会远涉重洋来到这里。因此，虽然我的态度可能对您有所冒犯，但是请您理解。我并无恶意，更没有存心想要与您做对的意思……” 　　应该承认，罗森的话，地确够直接。天羽有些惊讶地打量着眼前的青年。事实上，对于这位“王子”，她多少有些鄙视，可是，从这番话上，足以让她重新审视对方。要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保持如此清醒头脑的人，绝对不是一个傻瓜。 　　“你说的不错。”天羽淡淡地笑了笑：“不过，如果你以为我让你们上岸的目的是想要攻击的话，那么你大可不用担心。因为，在海上我也同样有着足够地能力把你们完全歼灭。”对于这样的话，罗森显然不相信。从进港到现在，他还没有发现这个族群拥有任何战舰之类的东西。要知道，为了凑足现有的船只，自己的族群已经耗费了太多的力量。 　　有些东西，并不仅仅是是口头上说说就能让人相信。实力，无比大话更加来的直接。天羽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对方的态度她丝毫没有介意。她只是唤过一名侍卫，凑近其耳低声轻语一番后，便带着那种惯有的冷淡，抱手站在了一旁。 “那，那是什么？”半晌，紧盯着海面观察自己船队的罗森，忽然发出了一阵惊呼。顺着他手所指的方向，所有人都能清楚地看到：在船队外侧，从西面开来了另外一支舰队。只不过，它拥有的船舰数量并不多，仅有四艘而已。狩猎者的视力远远超过古代人，因此，站在高塔上的罗森完全能够清楚地看清这支舰队上的任何细节。他惊异地发现：这支舰队，居然完全是由那种古代的钢铁战舰所组成。无论是航速、装甲、火力，都绝不是自己手中这支破烂船队所能比拟。 　　“这……这些船……它们是什么……从哪儿来……”罗森用颤抖地手指着海面上的舰队。结结巴巴地问道。“它们是我的舰队。”天羽微笑着，做出了最简单也是最清楚的解释。“这不可能。”听到这样的答复，罗森的口齿忽然间变得流畅起来：“这种东西只有古代才有。你怎么可能会拥有……” 　　“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天羽满含深意地看了看他：“尽管你不相信，可是这支舰队却是事实。你人可以登上它的船舰，去看看它究竟是不是那种伪装出来地假货。呵呵！等到你亲自确认了这一点，再来继续我们之间的谈话。好吗？我亲爱的‘探路者’？”“你，你也知道‘探路者’”罗森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惊讶之色。 　　“当然，因为我自己就是。”天羽淡淡地回答道。其实，刚才的话她实在有些言不由衷。虽然这名波德王子般上有些微弱的‘探路者’基因反应。但是就其整体而言，天羽自己也无法判断对方的真实身份。毕竟，两个人之间，到现在也还没有出现那种熟悉的基因自我选择状态。“原来如此。”罗森喃喃地说着，不由自主点了点头：“怪不得你能拥有这些……看来，倒是我有些唐突……” 　　“呵呵！怎么样？现在可以让你地族人上岸了吧？”天羽微笑着看了看他。 　　“好吧！”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罗森向身边的族人说道：“通知下去。所有船只靠岸，一切听从龙族人的安排。”"这就是了。"天羽轻轻点了点头。走上前来，亲昵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笑道：“他们会得到最好的照顾。今天晚上，我会用最好的食物来招待你们。在海上航行了那么久，一定会有很多有趣的故事。呵呵！对此，我很有兴趣……” 　　东都城外的海滩。平整而洁净。细密地沙子在海浪地吹抚下。层层堆叠在一起，形成一片平缓的小坡。脚踩上去，软软的，有一种相当舒适的感觉。就好像是走在绵软地云端一样。从船上走下的波德人。占据了整片沙滩。大略估计，他们的数量足了数万名。只不过，这批远道而来的异域人，却仿佛一群落魄到极点的流浪汉一般。 　　恶臭，从他们走下船只的那一刻，便由密闭的船舱散发到空气中。根本挥之不去。 　　为了节省饮水，这些人根本就无法进行任何自我清洁。脏、乱、臭也显得相当自然。只是，于周围的一切，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一辆辆装满陶罐的卡车早已排列在海滩外的硬地上。它们现在已经被一群群满面欢悦的人所簇拥。因为，罐子里的盛放的清水，是他们目前最为迫切需要的东西。 　　纷乱持续了很久。直到所有人都喝饱、喝足，抚摸着涨鼓的肚子，躺在沙滩上直喘粗气才落下了唯幕……有句话说得好：“天下没有知足的人。”这句话用在这群人身上实在最恰当不过。因为，之前还在热切盼望能有一口水喝便已足够的他们，在彻底消除了干渴的威胁后，自然生出了另外一种更加强烈的欲望。 　　饿！ 　　我饿！我要吃东西！ 　　一时间，从数万人腹部发出的隆隆声，汇集在一起，笼罩在海滩上空，成为一种听上去相当滑稽却又意义分明的声音。 　　运水的车子早已开走。而另外一队满载货物的车辆，也随之开来，停放在同样的地点。一块块烤熟的块茎，一个个听装的罐头，还有搀杂了香料烤制的虫肉，都从车上卸载下来，从维持秩序的士兵手中，一直递到了满脸不可思议的波德人眼前。“尝尝吧！这些东西，相信你以前根本没有吃过。” 　　塔底宽敞的休息室里，天羽这样对目瞪口呆的波德王子说道。 　　“奇迹！这绝对是奇迹！”可怜的罗森拼命揉着眼睛，直到确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之后，这才停了下来。抓起一块颜色焦黄且粘满浓亮油脂的烤制虫肉塞到嘴里。顿时，一股独特的香气，也在其口鼻之间来回缭绕，一直深彻心底。“好吃！这东西是用什么做的？怎么会如此美味儿？”匝巴着指头上肉汁，罗森满面陶醉地问道。应该承认，这是他自打出娘胎以来吃过最棒的食物。 　　“怎么，你想知道？没有问题，我可以满足你的任何好奇心！”天羽脸上又挂起了那种令人夫法猜透的笑容：“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第一百六十节 内脏 　　“什么……什么问题！”罗森一面贪婪的吞食着口中尚未嚼烂的肉块儿，一面含含糊糊地问道。这个时候，他已经根本顾不上什么形象，美味儿的烤肉，已经彻底征服了他的舌头。 　　“很简单！”天羽轻描淡写地说道：“你是从哪儿知道“探路者”这个词？”“怎么？你很想知道？”说话间，罗森骤然停止了口中的咀嚼，满含深意地看了对方一眼。旋既笑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其中的理由很简单。我的父亲，也就是波德族的现任族长，就是一名“探路者”……怎么样？这样的解释，应该足够清楚了吧？”“原来如此。”天羽喃喃自语着，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能够从对身上感受到那种微弱的基因反应。只不过，她的问题显然还没有问完。 　　“那么，你的父亲，他又在哪儿？” 　　“他在船上。”罗森仰脖灌下一口块茎酿造的酒浆，慢慢地答道。“哦？”天羽有些意外：“那你为什么不请他下船一块儿共进晚餐呢？” 　　“下船？”闻言，罗森轻轻地摇了摇头：“他下不了船……他只能呆在船上。不过，如果你也是一名‘探路者’的话，恐怕……你大概可以帮帮他。” 　　天羽没有回答，而是盯着对方看了半天，这才问道：“怎么帮？”“……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好说……最好，你能亲自上船去看看……” 　　罗森的话吞吞吐吐，听上去不由得令人生疑。尤其是最后那句邀请天羽上船的话语，更是与其之前的态度截然不同。不过。眼下天羽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计较太多。她所关心的，则是另外一件事情。 　　“我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你们的目地地，应该是北京。对吗？”“没错！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说话间。狼吞虎咽的罗森已经消灭了一大块儿烤肉，正要把手伸向一听煮熟的虫肉罐头。“能告诉我你去那里的原因吗？”天羽脸上，仍然挂着那种让人无法猜透的微笑。 　　“恕我无法回答你地问题。”罗森顿了顿，吞下口中的食物，正色道：“这件事关系到整个人类世界的生死存亡……因此，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不就是区区一个‘天伞’而已，值得那么紧张吗？”天羽漫不经心地抛出这句话。使得对方不由得大吃一惊。“你……你也知道“天伞”？”罗森紧紧抓住手中的铁皮罐头，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天羽，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别忘了！我可是‘探路者’。”天羽地回答，简单而全面。 　　“也对啊！怪不得你能拥有那种钢铁战舰……”罗森喃喃地自语着，慢慢问道：“那么，在这件事情上，你怎么看？”“什么怎么看？”天羽有些奇怪？ 　　“当然是关闭“天伞”！”罗森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决定什么时候行动？”“关闭它？”天羽有些疑惑：“怎么，你们不远万里到这里来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关闭‘天伞’吗？” 　　“的确是这样。”罗森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欺骗的色彩。 　　“我的老天。你以为这件事情像你想象的那样简单吗？”天羽哭笑不得地看了看他：“先告诉我，你是从哪儿得知‘天伞’存在地消息？要知道，这件事情虽然不是什么太大的秘密。可是，知道它地人其实并不多。”尽管罗森并不明白这位龙族首领为什么要在这件事上纠缠不清。但他还是决定说出一切。毕竟，这里是别人的领地。而且从对方表现出来的种种能力看来，这支自称为龙族的狩猎部族，确实拥有无比自己更加强大地力量……其实，知道“天伞”存在的消息，罗森完全出于偶然，在一个古代研究所遗迹中，他发现了有关“天伞”的大批文件。得知太阳出现的时间完全可以被人为的更改。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罗森便打定主意想要重新释放被那些可恶虫子所惧怕的太阳。要知道，在一个孩子的眼中，外表丑恶地虫子，实在没有什么能比它们更加令人讨厌。 　　那个时候，罗森不过只有十一岁。成年后的罗森从父亲手中获得了族群的控制权。他开始带领族人从内陆迁移到海边，为的，就是能够制造足够的船只，远渡重洋去到那片陌生的土地。达成自己幼年时的愿望。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想要实现这个愿望，竟然会如此的困难。波德族中乏造船的好手，按照罗森的计划，至少需要建造五至六百艘大船，才能装下所有的族人。这不不包括那些用于武装的战舰。照此算来，就算所有波德人一起开工，至少也需要三十年以上的时间，才能彻底解决船的问题。然而，罗森显然无法等待这么久，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活到那个时候。 　　就这样，他的眼光理所当然盯上了一处附近的族群。因为，他们的居住地同样临海。他们的手中，同样有船。罗森几乎是算准了目标的作息时间。他趁着对方族群中大部分力量外出狩猎之际，率领族人一举抢夺了他们的所有船只。再加上那些自己多年制造的大船，数量已经足够。就这样，准备好一切的波德族，在对方部族发现后，正赶来报复的路上，便已经全部离开港口。径直向亚洲驶来……“我手上只有一份简单的海图。航行中，船队也只在一个小岛上补充过淡水。能够坚持到现在，根本就是个奇迹。你也看到外面那些人了吧！他们其实不过是整个族群地一部分而已。大约有三分之一的波德人，都死在了茫茫的大海上……” 　　“都是被渴死的吗？”沉默了半天地天羽忽然问道。罗森摇了摇头：“不，他们大多数死于海难，其次就是缺水……，还有，维生素缺乏……” 　　“就为了关闭‘天伞’……这样做，值得吗？”天羽叹息着，从椅子上站起，一直来到了窗前。望着远处海滩上兴奋不已的人们，淡淡地说道：“其实，关闭‘天伞’。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哦？为什么这么说？”罗森的眼色有些迷茫：“不就是一个天体运行装置吗？切断它的供应能源就是，有什么难的？” 　　“你的想法，太过简单了……”天羽转过身，无可奈何地看了他一眼：“事实上，如果这件事情真地那么简单。它早就已经被我关闭，也不至于一直拖到现在……” 　　说着，天羽将有关“天伞”的所有始末一一道来，以及那些相关的各种原因。只听得罗森脸上不住地现出惊讶与恍然之色。“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份文件的末尾一再注明：关闭“天伞”一定要注意环境的变化。那个时候，我还以为是纯粹用来恐吓人的空话……”“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你打算怎么办？”看这个比自己年轻不少的“王子”，天羽忽然对他生出一种莫名的好感。毕竟，和自己当年一样，这是一个容易幻想与冲动的年龄。 　　“我也不知道……”罗森无奈地答道。是啊！总不能带着全族补充完食物和淡水再次返回欧洲吧！越过海洋其中经历地艰辛与危险。使得他早已没有了当初那种无视一切的勇气。“留下来，怎么样？”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天羽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 　　“留下来？”罗森有些意外：“你是说……这里？” 　　“当然！”天羽笑道：“加入我的族群，一起发展。三年之后，我带你去关闭“天伞”。”“你是说……，兼并？”说到这个词，罗森地神情顿时变得警惕无比。 　　“不是兼并，确切地说，应该是合并。”看着他，天羽摇了摇头：“我会分给你们一块新的聚居地。你们可以在那里自由的生活。武器和食物我都可以提供给你们。你也能够保留族群独立的完整性。” 　　“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外？”罗森有些不解。“好处？呵呵！难道只有好处才能让我们在一起吗？”天羽笑了笑：“别忘了，我们都是狩猎者，都是人类。而且还有着同样的目的。这样的理由，难道还不够吗？团结，能够增加我们地力量。这也是古代人类一直奉行的原则啊！” 　　罗森没有作声，看得出，他正在努力思索天羽所说的话。良久，这才抬起头来说道：“这个问题恐怕我一个人无法做主。我想，你最好能够与我的父亲谈一谈。”“没有问题！这样吧！你现在把他请来，我们大家一起好好商量一下。”天羽笑道。 　　“他……他是在来不了……”罗森叹了口气：“说真的，不是我有意推脱……而是……他的情况……唉！不说了，具体的情况，你自己看了就知道……”天羽皱了皱眉。她实在想不通，究竟有什么理由，能够让一个距离自己不远的人无法前来。难道对方身患残疾？或者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难言之愿，更或者……是面前的年轻人对自己还有什么不良的企图吗？思来想去，天羽最终决定：按照罗森所说，亲自上船上见一见他口那位无法下船的父亲。 　　蔓延的思感扩散到所有能够探查到地地点，整个船队所有的角落都无法藏住任何一只微小的虫子。尽管如此，上船这样的举动却还是过于冒险。毕竟。如果对方真地足够狠心，他大可以将这艘船直接炸沉。用这样的办法将自己送入大海。只不过，从罗森身上，天羽却丝毫感觉不出任何异常。有的，只是一种莫名的悲哀与无奈。似乎，这个年轻的部族首领心中，还有着更多没有被道出的事情…… 　　一艘包有约莫两厘米厚装甲的大型战舰，这就是罗森父亲所在地座船。除了舰首那门75毫米口径的后装炮之外，几乎再也没有什么可值得夸耀的武器。当然，作为一支船队的旗舰，它的个头显然要比其它普通船只大得多，相关的设备也要先进一些。在船舱最底层一处守卫森严的小房间里。天羽终于见到了罗森的父亲，波德族现任族长。也就是那个时候，她总算明白罗森口中的那句：“他无法下船”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这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不过，与正常人相比，他地身体却显得相当古怪。因为，除了脑袋与双手，从胸口以下的所有部位，全都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只仅有三十余厘米高的小木箱。"欢迎你,我的朋友."这是从老人口中道出的开场白.只是在天羽听来.那种失去了胸腔共鸣的声音,实在是显得有些古怪. 　　"你也是"探路者"?刚一走进房间,天羽便能感受到从老人身上散发出的强烈基因接触.为了能够再次确认对方的身份,她这才不由直主地发问.“当然。我的朋友。”老人眼中放射出兴奋的光芒：“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居然能在这里遇上一名“探路者”。呵呵！这是多么令人惊喜地事啊！” 　　可能是想要缓和房间里那种有些怪异的气氛吧！未等天羽做出回答，罗森便先走上前，向天羽介绍道：“这是我的父亲，波德族长，罗宾。”“你的身体……怎么会弄成这副模样？”天羽略一点头，再次将话题转了回来。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个人变成了这般模样，居然还能生存？ 　　“呵呵！这是每一个看到我的人无一例外首先的问题。”老人无奈地挥了挥仅存的双手，叹道：“只是，这个问题我能否呆会儿再对你进行解释？抱歉，现在我必须先方便一下……”说着，老人用双手扭开木箱上的一个用绳索结起的活扣。从侧面将木箱的衬板取下。顿时，其中所有的内容，完全暴露在天羽眼前。内脏，首先映入天羽眼中的，就是大量的内脏。确切地说，应该是老人身上全部的内脏。一根从脖颈处延伸下来，直到骨盆位置的脊椎，是贯穿连接于所有脏器间的唯一硬物。也是人体最为关键的中枢神经所在。心脏、肺、肝叶、肾……所有的人体脏器则附着其间，由一只装满不知名绿色药水的玻璃罐子，从中严实地盛接起来。在罐体的底部，留有一个用防水物质塞紧的孔洞。它们所簇拥着的中央部分，是一根看上去颇粗的精铁钢管。管子的两端，一头与玻璃罐中相连。用惊骇还形容天羽现在的心情绝不过分。毕竟，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 第一百六十一节 移植 　　 　　“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天羽实在无法按下心中的疑问，再次开口道。 　　“他的身体，是被人活活分割下来，再用相当高超的医术接活。”罗森恨恨地说道：“你能想像得到吗？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残忍的人，用这样狠毒的手段来对付自己的敌人……”“敌人？”天羽一愣：“你是说，他是被对手弄成了现在的模样？” 　　“对手？”老人惨然一笑：“确切的说，她应该是我最好的朋友。就是她把我变成了这个样子。你恐怕做梦都想不到，那个女人，她也是一名和你我同样的“探路者”。甚至，还是我的妻子，罗森的母亲。”天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以尽可能冷静语气问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食物。”老人的回答简单得令人根本无法相信。 　　“食物？”天羽不由自主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她不明白，食物与眼前仅剩残躯的老人之间，究竟会有什么样的联系。“没错，就是食物。”说到这里，老人的眼角慢慢涌出几滴昏黄的泪水：“那个时候。我们被另外一支狩猎部族攻击，和其他族人完全失散。她受了伤，我背着她，一直走了很远……她已经怀孕数月。然而，那段时间正好恰逢食物最为缺乏地冬季。冰天雪地里，根本找不到任何吃的。至于虫子。那就更不用说……” 　　天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而仔细地听着老人凄惨而充满恐怖的回忆。"我记得,那是一天清晨.当我像往常一样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忽然惊恐地发现,我已经无法再象平常一样轻松的从地上站起.因为,我的脚,我那两只强壮地腿脚,已经根本不在它们原来的位置.你能想象得到吗?当你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到自己的脚,那会是什么样子?更何况.我第一眼看到它们的时候,它们正架在火堆上被烘烤得直冒油，那是从我身上活活被割下来的腿脚啊!" 　　罗森的双手,已经紧紧篆成了拳头,脸上的肌肉,也在微微颤抖.“我从来未想过，自己的身体。有一天会被别人当做食物。更想不到地是，这样的事情，竟然会被我亲眼目睹。要知道。我可是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双腿被别人活活吃掉。然而，我却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老人的话里已经没有任何应有的悲凄，取而代之地，则是一种无奈与失落交合在一起的情绪。 　　“吃你的。就是你地妻子？”天羽定了定神，平静地问道。“除了她，还能有谁？”只剩下一半身躯的老人惨然一笑：“当着我的面，她把我脚上的肉一块块割了下来，放在火上烧烤。她地确是太饿了，我记得，那块肉还没有完全烤熟。她就慌忙连血带毛的塞到嘴里嚼了起来。噎得眼睛直翻白……话又说回来，如果她当时不这么做，恐怕，我的儿子也根本不会出生。” 　　“你不恨她吗？”天羽在心里暗自叹息道，轻轻问道。“恨？怎么恨？”老人摇了摇头：“说实话，被砍下来的两条腿，除了一半多被她吃掉之外，其余的，全都进了我的肚子，饿的人，不只是她一个。不吃东西，我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你……自己吃了自己的肉？”天羽身上，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恶寒。老人默默地点了点头：“想要活下去，这是唯一的选择。更何况，脚已经被吹下。从这个意义上说，它们根本就已经是我身体之外的物件。既然它们能吃，能够被当成是食物。那我又为什么不能吃？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就代表希望。只有死人，才是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被征服者。” 　　虽然老人说的话听上去的确让人不寒而栗。可是其中的意思却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活着，想尽一切办法的活着。这就是黑暗世界的唯一规则。只要活着，你就有机会，就有希望去办到任何事。“后来呢！”说着的故事显然还没有完结，听者也非常想要知道后面的内容。 　　“她是一名继承了古代医学知识的“探路者”，利用那些不可思议的技术，她止住了我的血，缝合了我的伤口。硬是让我在市区双腿的情况下，存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直至族长他支援族人的来临。”“可是，你的身体，为什么会仅仅只剩下了内脏器官？”天羽眼中的精光一闪：“而且，看上去似乎还很健康？” 　　“怎么说呢……这也是她的杰作。”老人紧紧闭上双眼，似乎是在回忆那段不堪回道的往事一般：“回到族群的营地之后，她一直对自己在饥饿时曾经的所作所为相当愧疚。因此，她一直想要利用医术，将我的身体重新恢复到以前的状态……”“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天羽不由得一愣：“你的双腿已经被砍下，怎么可能再恢复？它们又不可能再生，除非……移植？” 　　“对，你猜得没错！”老人忽然睁开眼睛，木然地点了点头：“她正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她想用另外一双腿。替换我被砍下的部分。将它们重新再接回我的身上。”怎么会这样？天羽实在没有想到，本以为这刘顺云身上发生的惨剧，竟然在这个老人身上重复。而且，还是由两名所在地域完全不同的“探路者”所施为。难道，这两桩看似相同的事情中，有着某种隐约的联系吗？“她选择了一名身材与我相似的族人。在一次狩猎中，把他完全出于‘意外’地杀死后，从尚在新鲜的尸体上，砍下双腿。以最快的速度送回营地，利用那种神秘高超的古代医术，把它们重新接回到了我的身上。那天晚上，她一直在陪着我。不停地说她爱我，不停地向我道歉。并且，要我看在小罗森的份上宽恕她……” 　　说到这里，老人慢慢转过头去，看了身边的儿子一眼。只见罗森的脸上，早已挂满了泪水。是啊！不管是谁，听到自己父母之间如此血腥凄惨秘闻地时候，嫣然能不落泪？ 　　“手术相当成功。接上的大腿在感觉上完全与我自己的一模一样。只不过。看上去，却显得相当陌生。毕竟，这是原本属于别人身上的东西。突然之间出现在自己身上。而且还变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那种别扭的感觉，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么，你地身体……为什么到现在还……”天羽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后面的半句。 　　“在古代医学里。有两个专用词语。恐怕你应该听说过。”老人神情落寞地说道。 　　“是什么？”天羽急问。 　　“消毒、杀菌。”“原来如此！”闻言，天羽不禁恍然大悟：“你是说，你的身体，正是因为……” 　　“因为手术中消毒不彻底，引发伤口细菌感染。最终导致被接上地双腿完全坏死。那段时间，肌肉的缝合处总是会渗透出大量脓液与黄水。双腿肿胀发泡。摸上去，很软。稍微用点儿力就能凹积出气味儿很臭的液体。事实上。它们根本就已经失去了应有的作用，完全腐烂。”“病菌就这样一直扩散到全身……”天羽喃喃自语着。忽然，她颇为疑惑地摇了摇头：“不对啊！就算是这样，你自己也应该有所感觉。毕竟，那是接在你身体上地部分啊？”“那个时候，我什么也不知道。”老人痛苦地闭上了双眼：“我也发觉双腿出了问题。可究竟是因为什么，我也根本就不清楚。直到两条腿烂得出水，根本就臭不可闻之后，她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可是已经太晚……溃烂与感染已经由伤口扩散到了我的身体上半部分，甚至就连腹部的皮肤，也已经出现了大量坏死的肌肉。” 　　天羽倒吸了一口冷气，老人所说的情况，她曾经在一本古代医学书籍上看过，按照上面的记载，这样地情况，根本就无药可救。“为了救我，她变得相当疯狂……其中的过程，我根本不得而知。我只知道，她让吃下一种能够昏睡的药物。当我再次从梦中醒来，身体再次被改变。除了双手和头颅，其余的部分，全部都被塞进了这个硕大的玻璃罐中。用她的话说：这已经是我最好的结果。毕竟，虽然失去了身体，可是，我仍然还活着。” 　　天羽死死地盯着老人的眼睛，知道确信对方所言非虚，这才收回了自己放也的思感。尽管这些话听上去实在令人无法相信。可是，对方说的，的确是真话。"我没有怪她!我知道,她已经尽了全力."说到这里,老人眼角再次渗出两滴泪水:"可是,当她哭着告诉我,我这一生都将永远保持这个模样生活的时候.内心那种恐惧和震惊,使我根本无法饶恕她在我身上所做的一切.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对于这个人,我开始由于尊敬而变得畏惧.最终仇恨压制了内心那种无法突破的敬畏感，晚饭地时候,我在她肉汤里,挤下了几滴黑尾草的茎汁"。黑尾草，这是每一个狩猎者都无比熟悉的剧毒植物。往往只需要两、三滴，就足以致人死命。 　　老人的做法天羽完全能够理解。在那样的情况下，如果她的爱人也这样对待自己，恐怕她做得只会比他更加过分……只是，她有些不明白：对于自己地妻子，罗宾老头为什么要用“敬畏”一词？“除了我的儿子，你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老人叹息着，慢慢说道：“从你看到我第一眼的时候，你能感受到我身上的“探路者”基因吗？” 　　天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她不明白对方究竟想要说什么。 　　“在古人最初选择并设置‘探路者’基因的时候，他们曾以采用了一种极其先进的遗传技术。将原有的人类基因更改。从体格、大脑、性情、乃至对他们地领导能力种种方面都做出了最好的设定。为的，就是能够在多个‘探路者’中间自由选择出一名最适合的首领。这样做的意义，相信你也应该明白。” 　　“你是说……基因里那种自动选择统治者的潜意识？”扣到这里，天羽恍然大悟：“难道说，你的妻子，还有你……竟然是……”“不错！她的确实我的领导者。”老人轻轻地点了点头：“虽然我是她地丈夫。可就能力方面来看，她其实远远要比我优秀很多。因此，我只有选择她作为我的首领。这是基因做出的选择。我根本就毫无办法。”“我明白！”天羽若有所思地搓了搓双手。老人所说的情况，就与当初泰广、笑天等人与自己相遇地时候一样。根本不用自己多说，能够自由判断各人能力的基因，在第一时间。就对各个“探路者”进行了暗中的对比。最终，挑选出获得它们认可的天羽，充作整个族群的领袖。 　　那个时候，天羽也曾设想过：如果当时基因没有选择自己，而是将另外一个人当作领袖的话，那么，今天的自己与龙族。又将会是怎样一个局面？要知道，那种来自大脑中无法抗拒地潜意识，根本就会遏制着你所有的思维。强迫你接受所有被它们认定的事情。哪怕，这些事情在你看来是那么的不可思议，是那么的无法令你接受。 　　古人在设置基因之初，可能仅仅只考虑到如何将所有散落在各地的“探路者”聚拢在一起，以最团结的方式，完成他们被赋予的种种任务。却不曾想过，这对其中的个人感情来说，又会具有什么样的意味。 　　所谓舍小利而顾全大局，大概正是这样的最直接体现吧！然而，有一件事天羽却百思不得其解。既然基因已经在罗宾老头和她妻子之间做出了从首选择。自然也就不难解释他在遭到如此多悲惨遭遇之后，仍旧保持对那个女人的忠诚心。那么，对于他在肉汤下毒这件事情，又该做何解释？ 　　难道说，老罗宾根本就是“探路者”？他的基因根本就没有在两个人之间做出任何选择？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这个可怜老人单方面的个人妄想罢了？或者，他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这是他故意隐瞒了故事一些极其重要的部分？ 　　“你一定会以为我在说谎，毕竟，我所说的一切，与你所知道的事情根本不符。”老人淡淡地笑着，轻轻挥了挥从木箱上面垂下的双手：“事实上，在当初生出这样念头的时候，连自己也被吓了跳。我根本就无法想象，自己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要知道，背叛，这样的举动在“探路者”的词典里，根本就是不可能出现的东西啊！““可是，你仍旧还是做了。”天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抱起双手，紧皱着眉头，在狭窄的船舱里来回踱了几步。她能感觉到，老罗宾没有说谎。可问题是，他所说的那些事情，又该做如何解释？要知道，这可是根本就违反了自己所知的规则啊！“能不能告诉我，当时的你，究竟是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忽然，天羽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一个箭步跨到老人所在的木箱前，以相当急促的口气紧张地问道：“或者说，那时候的你，有没有过对她愤怒、不满、以及其它一些强烈的憎恨感？告诉我，这很重要。非常重要。” 第一百六十二节 换体 　　“恨？我当然恨！”尽管天羽的问题听上去有些莫名其妙，但老人还是照旧做出了自己的回答：“要说不恨，那当然不可能。虽然她是罗森的母亲，虽然她是我的妻子，虽然她吹下并吃掉我的双腿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且事出有因。可不管怎么样，那毕竟是对我的身体造成了无法弥补的巨大伤害。尽管在那之后她也曾对我作出了种种补偿，并且尽量将我的身体进行修复。但是你也看见了，现在的我，根本就是个半死不活的怪物，谁都会被我这副模样所吓倒。除了我的儿子与几个贴身的心腹之外，我根本就不敢面对其他人。你可以想象，我现在过的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换了是你，能不恨吗？”“愤怒……真的具有如此可怕的作用吗？甚至能够改变一个人大脑中的固定思维模式……这……这可能吗？” 　　天羽在内心默默地这样问自己。老罗宾的话给她带来从未有过的震撼和思考。虽说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可是，老人所说的这些，对于自己却有着无比重要的作用。要知道，这很可能是‘探路者’之间因为利益引发的首例对抗。更加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身为下位者的老罗宾，居然在完全认可对方首领位置的情况下，毒杀了自己的妻子……那一刻，天羽不由得想曾经在书中看到的一句话——“愤怒得使人丧失了所有理智。” 　　老罗宾当时的心情与思维，也许正是这句话的真实写照。毕竟，大脑是人体最为神秘的部分。除了强大的思维与感情，它可能具有其它一些至今为止尚不为人知的隐秘力量。要知道，按照某些古代僧侣地说法，在第六感觉之上。还有第七感、第八感……乃至更多。古人创造了“探路者”，但他们却并不完全了解“探路者”。就好象生养孩子的父母，无法了解自己的骨肉一般。他们所能做的，只是将之培养，其余的，则要靠孩子自己慢慢学习，慢慢成长…… 　　“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想通了这其中所有关键的天羽，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加纠缠。于是转向站立在旁边的波德族王子。毕竟。这支拥有数万名狩猎者和数百条舰船的族群，才是她一开始就真正所盘算地目标。“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闻言，木箱上的老人苦笑道：“你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你问我？由我来做决定？”一时间，天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究竟在说什么。“对！就是由你来做决定。”老人再次肯定道。 　　“……可是，你是波德人的族长。我不过是向你们提供食物和淡水而已。” 　　“你很聪明，懂得利用这样的手段来笼络人心。”没有身体的老人轻轻笑了笑：“但是，有些时候，你也实在很傻。呵呵！简直傻得可爱。”“傻？什么意思？”天羽皱起了眉头。 　　“如果罗森没有带你来见我，那么，刚才你所说那些话自然很正确。可问题是。从他将你带进这个房间地时候起，波塞一族的控制权，其实就已经从我这里，转移到了你的手上。” 　　“等等……你的意思是……”“我是他们的族长。同时也是一名‘探路者’。其中的联系，想必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吧？”点明了个中关键的老人，苦笑着看了看站在一旁呆若木鸡的儿子：“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结果，怪不得别人。”“你是说……基因？” 　　天羽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老人说的没错，自己实在是很傻，居然连这最为关键地一点也忘记。自由选择首领的基因很容易就能判断出两人之间能力高低。作为一族之长的罗宾将整个族群交到自己手上也属正常。这种情况，就与当初秦广率领族群与己方合并时完全一样。“不错。我的确是想要并吞你的族群。”明白其中缘由后，天羽也就不再掩饰自己的目地：“可不管怎么样，你们父子还是波德族的首领。我所需要的，只不过是你们的尊敬和拥戴而已。要知道，在我正在实施的计划中，需要大量的劳动人口。这对今后整个人类的发展进程，有着极其关键的作用。” 　　“你是说，关闭“天伞”？”罗森不由得脱口问道。“不错！”天羽点了点头，以沉重的语气说道：“饥饿的滋味儿，我们每一个人都很清楚。如果在关闭‘天伞’之前，能够尽可能多的集合到足够的狩猎者，就能创造出丰富的食物，让们渡过所有难关，要知道气候和温度的骤变，对于自然界中的生物拥有无比的破坏力。到了那个时候，除了事先储存的食物之外，我们根本就没有其它任何选择。现在，我的族群已经在为此而努力。波德族是否愿意加入，这完全应该由你们自己决定，罗森，不要顾忌你父亲和我之间的那种关系，要知道，站在这里的人当中，你最有发言权，毕竟，你是波德人的王子。”半小时后，船舱的门开了。神色凝重的罗森在走出房间的第一时间，便对身边的所有人宣布：“从即刻起，波德人全部加入龙族。共同尊奉龙族长为新的领袖。” 　　从欢呼且表情欣喜若狂的族人脸上，罗森看到了他们对自己的感激。而天羽却也看到了其中对自己的期盼与希望。毕竟，那些美味儿的食物，是确在这场两族地合并中，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她完全相信，就算罗森没有被自己的语言所打支，其手下的族人也会自然发生分裂。毕竟。食物这种东西，很多时间都会左右着人们自己的选择。原本充满诱惑力的盛宴，很快转为了为新加入族人接风的酒席。而最高首领之间的欢宴地点，也从警戒搭上，重新搬到了罗森父亲所在地船舱之中。毕竟，这种时候，缺少任何一名当事人都是一种不敬之为。更何况，老罗宾虽然失去了一半身体。可再这么说，他也是一名“探路者”。“好吃！实在是好吃！”木箱上的老人对每一样送入口中的食物都赞不绝口。他甚至等不及旁人将食物递过，伸手就将那些能够触及的烤肉抓起，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大嚼起来…… 　　这样的情景看上去十分怪异，就好象一个本完全固定住地人。倚靠尚能活动的上半身拼命吃喝一般。弄得天羽心里也在不住嘀咕：“吃那么多，他能消化得了吗？ “你们的族群有多少人？”强压下内心地古怪念头，天羽微笑着端起盛酒的瓷杯，想罗森父子问道：“看上去。数量应该在五万左右吧！” 　　“五万三千六百多人。这是我刚刚从各船长那里获得的最新数字。”罗森咽下口中的食物，叹道：“出发地时候，我们还有八万多人。如果不是海滩和水的缘故，活下来的人。会更多一些……不过，他们也算死得很及时。因为，他们不死的话，那么死的人恐怕还会更多。””为什么？“天羽有些奇怪。“不单是水，我们也还缺乏食物。”说到这里，罗森眼中的光采顿时暗淡了不少：“由于准备不足。出发前预备的食物仅仅只有需要量地一半。依靠那些死者的尸体……我们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而且，为了节省淡水。我甚至下令……杀死了船上病弱的族人……那些人肉，我们吃了很久。甚至就连啃不动的骨头，也被用来钓鱼。如果不是发现了陆地，恐怕，被吃掉的人……还会更多。”天羽没有说话……良久，她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眼中啜满泪水的罗森的肩膀，将手中盛酒的陶杯递过：“来，为那些死去的人，干一杯。” 　　看着仰脖一饮而尽的罗森，天羽忽然想到一个非常奇怪，却又不是很合理的问题。 　　“对了，你们既然决定要渡过大海，那为什么不向海族要求获得一定的帮助？要知道，那样的话，恐怕也就不会发生如此之多的惨剧。”“海族？”木箱上的老人闻言，惨笑道：“他们怎么可能来管我们的死活？那些家伙不过是一帮连自己面目都不敢示人的怪物罢了。虽说他们曾经给予我们很大帮助，但是在这件事情上，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答应我们的任何要求。” 　　“你是说，海族事先知道你们的渡海计划？”老人点了点头：“从一开始，我们就一直与他们有接触。就连我们造船的图纸也是他们所提供。可是，在食物和淡水的准备方面，他们却拒绝加以援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究竟会这样。” 　　“海族……海族……”天羽反复念叨着这个简单而神秘的词语。这一刻，她不由得想到了自己要求机动装甲图纸及操作方法被拒绝的情景。这个神秘的种族，能够给予狩猎者食盐和其他物质帮助。却往往在关键时刻卡人脖子。这样的举动实在让人无法将它们与“朋友”二字联系在一起。 　　虽然，它们对自己的帮助曾经想巨大。无法想通其中问题的天羽，转而绕过这个问题，对罗森父子道：“吃完饭后，罗森你留在这里，带领所有的族人，按照那些接待人员指引的方向往北面走。那里是我所选定的一处用作建设城市的区域。你们可以在那里扎营。具体需要地生活物质。也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运到。至于你的父亲，我想，先把他接到龙城。在那里对他进行治疗。你看怎么样？” 　　“你该不会杀了他吧？”罗森笑了笑，颇为意外地说道。天羽也笑了：“杀人，不是不可以。不过，在没有任何好处的情况下胡乱杀人，我还没有疯狂到那个地步。更何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的父亲，应该是我最好的朋友。毕竟，我们都是‘探路者’。” 　　一架重型直升机，将一干族群首领在最短的时间内送达了龙城。这也是目前为止，狩猎者们所拥有最快速的交通工具。天羽没有惊动太多的人。而是带着自己的护卫队，以最隐秘的方式。将倚靠木箱生存的老罗宾悄悄送到了泰广的生物实验室。毕竟，像他这样失去大半身体却至今仍在存活的人。在任何狩猎者眼中，都绝对是一种莫名古怪的恐怖生物。不可知地事情，往往会比已知的最强大的存在更加可怕……“奇迹！这简直就是个奇迹！他居然还活着！” 　　这是泰广刚刚见到从木箱中被取出老罗宾的时候。所说的第一句话。虽然这话当事人听来多少有些刺耳，但不管怎么样，这是任何人都必须承认的事实。 　　没有身体，人根本就不可能存活。尽管老罗宾属于个中特例。可是，在泰广看来，用玻璃罐子代替身体，这样做尽管有些不可思议。却是目前为止能够保住他性命最好的处理方法。“他的妻子，一定是个医学天才。要不就是属于那种异常大胆且相当冷血的人。”这是秦广在给对方作了详细检查之后，悄悄对天羽的一番耳语。按照他地说法，古代医学的确是有着将受伤者放置在营养液中浸泡。以获得其身体快速恢复的做法。可是，将坏死的身体完全切除，再用另外的其它物质代替。这样的手术不但需要丰富的知识和经验，更需要细致地耐心和过人的胆识。 　　惊叹归惊叹，对于天羽要求将老罗宾身体复原的要求，秦广在冥思苦想半天后，最终提出了三种解决方案。第一：用上好的钢铁，为其制作一幅与骨骼相连的金属身体。在身体的中央，安装动能机械，使之能够自由活动。以目前龙城的技术手段来看，做道这一点虽说需要大量的时间，实际上却并不困难。只不过，这样做成人人体，形状相当古怪，而且工艺水平也比较粗糙。第二：找到与之器官相匹配的狩猎者，将其杀死之后，把身体相互调换。重新对所有肌肉、神经、骨骼做连接。用最完美的手段，重现一个新的老罗宾。当然，这应该是最好，最能令人满意且接受的方案。只不过，在这方面，秦广根本没有任何实际经验。也没有相关的技能和知识。用他的话来说：“这不过就是一种美丽而空洞，在我这里根本就不可能实现的想法罢了。”第三：也是最简单，最有可能实施的一种。将目前装盛内脏的玻璃罐重新清洗更换。用新的药液对老罗宾进行护理。因为，罐体内部现有的药液已经存放了太长的时间。其中滋养了大量细菌。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恐怕这个可怜的老人只能因为脏器功能衰竭而慢慢死亡。 　　对于三种方案，老罗宾、天羽、秦广三人均有不同看法。三个人所选择的处理方法也各不一样。简单来说，秦广悬着了第一种，老罗宾自然看中了第二种。而天羽，却直接肯定了第三种。“别的我不管，总之，现在你必须让他活着。绝对不能让他死在我们手上。所以，其它的方面暂时不用考虑，首要目的，是保住他的性命要紧。”在这样的前提下，泰广自然也无法再实施自己的人体与机械相结合。只能老老实实用一只新的，经过全面消毒的玻璃罐，代替现有的“身体” 　　至于老罗宾本人的想法，根本没有人去考虑。 　　“其实，更换身体的手术我虽然无法进行。不过，我却知道有一个人可以这么做。而且成功的几率相当高。”这是秦广在将老罗宾麻醉之后，故作姿态神秘地对天羽所说的话。对于对方的追问，他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小声道出了心中的答案。 　　“我指的是黑云族的老族长，那个现在还躺在培养槽里的男人。” 第一百六十三节 组合 　　“你说什么?"天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这怎么可能？” 　　“当然有可能！”泰广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要忘了，当初，就是他为刘顺云动的手术。据那个女人自己所说，光是换取双臂的手术，在她的身上就反复实施过多次。而且，她居然根本就没死。想想看，这需要多么巧妙的技术和高深的知识？所以，如果真要按照这个老人的愿望，为他重换一副身体，目前最好的人选，非他莫属。”听到这里，天羽不由得点了点头。然而，秦广说的虽然不错。可是，这个不知名的神秘男人，目前还好像一具僵硬的尸体般躺在培养槽里。根本没有丝毫想要苏醒的迹象。 　　而且，最令天羽无法明白的是：这种将自己封闭在培养槽中，以电能维生的沉睡模式，究竟有什么用？虽然按照刘顺云的说法，他是在给自己的身体补充必要的能量。可是，像这样补充能量的方式，天羽根本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既然无法可想，那就索性不要去想。更何况，与之相比，眼下还有两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迫切需要解决。 　　罗森带领波德族人已经在东北面的一处城市预选地扎营。按照惯例，他的族人将有一半会分派到各地农场和城市，进行必要的“族群交流”。至于剩下的另一半，则与东都方面派出的龙族狩猎者一起，将这里建设成为一处新的城市。毕竟，一支数量超过五万的大族，必须要给他们留出足够地生活空间。天羽的骨子里。可能有着一种极其贪婪且永远不知道满足的性格。就在新建城市刚刚开始修筑外墙的时候，她便将罗森直接抬回。为的，不过就是他手上那张赖以渡过大洋抵达亚洲的海图。这是一张非常简单且字迹模糊不清的海图。上面仅仅只有简单的几条航行路线。其中还搀杂有大量被修改过的痕迹。其中波德一族渡过大海地路线，则用红色涂料在醒目的位置做了记号。 　　按照罗森的说法，这是他们在海上用数万条人命换来的最安全路线。毕竟，这张海图纸上很多地方的标识都完全错误。那些本应是航路的位置，往往会布满了暗礁与浅滩。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出现一座不大不小的岛屿。令你根本无从分辨……一句话，这张海图与古代曾经的海上航行路线根本不符。很多地方已经做出了相关修改。如果仍旧依照那些保存至今的海图航行的话。最终地结果，只能是船毁人亡。这样的说法听上去尽管有些令人起疑，但天羽知道，罗森所言非虚。六百年前的那场战争实在改变了地球太多。从宇宙一直蔓延到海底的大战足以使地球外貌发生巨大改动。据流传下来的有关资料记载：为了扩张自己的领土并达到消灭对手的目的，人类在战争后期，发明了一种地震战术。简单来说，就是利用地壳变动地周期性规律，在合适的地点，用足够威力的炸弹加以引爆。利用外力，打开海底火山的缺口。引起小规模的地底板块升降。在升起一块块海中新大陆的同时，再把对手的所在的大陆完全沉入海底。幸运的是，这种技术使用的并不成熟。所能波及并实验的区域，在当时也仅限于太平洋而已。尽管如此，人类还是因此在茫茫大海中制造出了众多地大小岛屿当作军事基地。相应的，背叛亚洲联邦且主动打开导弹防御网的东瀛集团，也就是远古时代的日本列岛。在联邦最高领导人的震怒之下，更是被一颗从海底爆炸的小规模氢弹。直接引发岛上所有火山一齐喷发，从而使得大陆支撑带彻底断裂……就这样，在东瀛集团尚未做出任何应对手段的情况下，列岛上地全部居民，在这块据说早就应该被毁灭的土地一起，顷刻间被大海所吞没，填满了当时在地球上最深的日本海沟。将这道隐藏在海水下面的地球伤疤，永远地缝补起来。 　　根据二号电脑资料记载，当时尚在日本列岛之上遇难的东瀛族居民。其数量高达一亿七千多万人。相应的，从那之后数月间，日本海域一带的各种鱼类。均出现了因食物过于丰盛而造成的体积肥大。据哪些曾经吃过他们的人类称：滋味儿相当不错……古代的事情，天羽实在没有太多兴趣。她要这张海图的目的，当然不仅仅只是想要猎奇这么简单。事实上，她的真实用意，是想以手上现有的海上力量为基础，组建一支庞大的船队，往来于欧、澳各洲。将那里幸存的狩猎族群一一接回。统一归纳到自己的族群中来。“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很疯狂。”这是罗森在闻知整个计划之后，对此作出的评价。只不过，在认真听取天羽对计划做进一步详细解释之后，他的态度，也由刚开始的不屑一顾，转而变得异乎寻常的狂热。 　　“目前，我们手上一共拥有四艘钢铁制造的导弹驱逐舰。再加上你那几百艘木船。虽然在船只性能方面具有一定问题。但就整体航行能力来看，绝对能够顺利穿越大洋。想想看，如果能够把那些散落在世界各地的狩猎者全部集中在一起，那将会是一种怎样可观的力量？”天羽可能天生具有演说家的能力。因为，原本对此毫无兴趣，甚至声言永远不会再回到海上的罗森，在被她灌输了半天一系列听上去根本就有常理的“依据”之后，居然将自己幻想为黑暗世界中最伟大的航海家。并且热泪盈眶地要求将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自己 　　“我给你三年的时间。三年后，我会站在这里等你回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关闭那道该死地“天伞”。去吧！我的朋友！我等着你！”数月后，东都码头。天羽这样对即将出航的罗森如此说道。在他们的身后，是经过重新整装并满载各种物资的庞大船队。依靠这些，罗森将重新返回欧洲大陆。完成天羽交给自己的重大使命。 　　而天羽自己，却还有另外的任务。罗森的航海虽说对整个族群具有不可言喻的意义。但是，相比之下，现在天羽所要做的，却显得更加现实一些。“智龙一号”曾经说过：只要能够同时获得五名“探路者”的认可，她就能够具有获得电脑控制权的能力。据说，一号电脑统辖的基地中。具有令人难以想象的丰厚物资。足以支持整个人类使用…… 　　秦广、叶战风、欧琴、杨笑天、还有索曼。以天羽手上的阵容，本来已经足够五人纸数。然而，对于可怜的索曼，电脑却认为他根本不具有完全的自我意识。因此，索曼在一号电脑眼中，不过只能算做是“半个探路者而已。”辛运的是，现在天羽手上又多了一名“探路者”。虽然罗宾老头来自欧洲，虽然他的身体残缺不全，虽然他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但不管怎么样，他毕竟还是一名不折不扣地“探路者”。 　　“就算老罗宾只能算得上半个人。那么与索曼相加。绝对可以凑足五人之数……” 天羽打的，正是这个主意……作为古代亚洲联邦的首都，北京的城市面积实在是相当可观。从保存至今的各种资料与书籍中，天羽就曾不止一次地看到过有关这方面的描述。当然，想象与现实之间，往往会有着人们无法理解的极大差距。只不过，就现实而言，却也丝毫没有给天羽留下这方面的任何感觉。毕竟。单以遗留至今地城市废墟来看，这片曾经被称为“北京”的区域，实在太过庞大……混凝土，这种用水泥与砂石浇灌而成的物质，可能是人类历上上制造出来最坚硬的东西。最坚硬的石头尚且能够比风化。日晒雨淋会将它们坚硬的身体慢慢抚弄成一滩绵软的烂泥。然而，六百多年过去了。那些在战争中被炸得千疮百孔的混泥遗迹，却越发显得坚硬和结实。再加上贯穿于其中地钢筋和铁块儿，使得它们仍旧能够在黑暗的世界中。牢牢保持自己残缺却牢固的身体。“天伞”地所在地，距离城市废墟并不太远。而那座用97号特种水泥浇灌而成的地上建筑，相比之下。却也显得要比周围凌乱的环境严整得多。最起码，在它身上，除了之前被能量炮轰开的那个缺口外，再也找不到任何钢筋外露的痕迹。 　　夏冬雪的第二作战师，是龙族军队中，除第六十四机动战队与天羽的近卫师之外，最先完成机械化装备地部队。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当时的战争进程所造成。更重要的，还是因为夏冬雪这个人。从刘睿营地出来，跟随天羽至今的老族人已经不多。疾病和莫名不知所谓的死亡，夺去了他们当中大多数人的生命。除了夏冬雪和商剑鸣等人之外，那一百多名最先拥立天羽的狩猎者，如今也只剩下区区十数人。但是，与其它后来加入族群的伙伴相比。无论在知识、经历、乃至经验方面，他们都要远远超出常人太多。因此，能够被一一委以重任，自然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夏冬雪，正是其中的矫矫者。齐装满员的第二作战师，拥有两万多人的可观力量。装甲战车的数量，更是居于全军之冠。用这样一支力量绝对强悍且领导者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军队守护这里，天羽实在大可放心。对于此前下达的命令，夏冬雪执行的相当认真。根据她的报告，这段时间以来，总共有三十余名狩猎者误入这一区域，无一例外都在刚刚进入警戒线的时候被杀。只是。这样做，似乎已经引起了附近这些狩猎者的反感与恐惧。尤其是聚居在城市废墟中附近地一个小部落，更是多次派人想要与这只强大的军队接触。遗憾的是，他们派出的使者，全部都在未能靠近时被格杀。其尸体至今还腐烂在警戒线上，没有任何人去过问。虫壳与矛枪的组合，是黑暗世界中代表和平的象征。然而，在夏冬雪看来，任何善意的举动。也根本无法与自己所尊敬族长的命令相比。要知道，放任对方走进这里，根本就是在故意违抗族长的命令。这种事情，夏冬雪根本就不可能去做。 　　因此，“天伞”地所在地与上次来时一样，完整地保持着原有的状貌。甚至就连地上微小石块的位置，也丝毫没有被改变。步入建筑的天羽等人，首先引入眼帘的，就是四台表面漆黑且闪耀着阵阵红色扫描光线的警戒机器人，与最早天羽看到它们的时候一样，其手中仍旧平端着两支小型激光射线枪。枪口的位置。正牢牢正对着这群敢进入自己领地的陌生狩猎者。 　　机器人并没有动手。头部的扫描指示灯也在光线与对方接触地瞬间，转而变成柔和的绿色。相应的，枪口垂了下来，原来被拦住的道路，也从中分开了一个缺口。任由这些被经过身份验证的人，自由通向了它们所守护的隐密之地。一切都显得相当顺利。看来，一号电脑并没有食言。它仍旧忠实执行着与自己的约定。想到这里，天羽的心里就不由得感到阵阵激动与兴奋。 　　想想看。能够获得一个完整无缺的古代军事基地，这对于自己的族群发展，能够产生多么深远的影响啊！ 　　现实与理想之间的差距，总是大得可怕，大得令人难以接受。当天羽等人鱼贯进入中央控制室，并且获得一号电脑对自己“探路者”身份的一一确认之后，天羽便迫不及待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毕竟，她费尽心机。苦心将老罗宾弄来的目的，正是为此。 　　然而，对于她地要求。“智龙一号”仍然以最普通的话语，给出了最冷酷无情的答案。 　　“对不起，你地要求，目前根本无法满足。”“为什么？”天羽先是惊愕，紧接着明显表露出相当的愤怒与迷惑。在她看来，五名“探路者”已经凑齐，电脑实在没有任何理由再对自己的要求进行推托。 　　“很简单。拥护你的“探路者”数量不够。我曾经告诉过你，必须要有五个同时接受你为首领。你才能获得对我的绝对控制权。” 　　“怎么不够？你自己数数！这里整整有六个人。当然，他们两个加起来，应该能算做事一个人吧！”天羽所指的，正是已经不能说话的索曼，以及倚靠着木箱，被战风和笑天抬进房间地老罗宾。 　　“不错！他们的确是有六个人。”电脑以它独特的合成声音答道：“不过，合格的“探路者”，仅仅只有他们四人而已。另外两个，定夺只能算做一半。要知道，他们的思维意识，已经被损坏的相当严重。尤其是那个被你叫做索曼的家伙，他的意识，甚至比一般的普通人还要低下。”“我知道！"天羽狠狠咽下一口唾液，沉声道：“就是是这样，我也应该算是达成了你的要求。要知道，这里有六个‘探路者’。虽然其中两个身体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但不管怎么样，他们仍旧是不折不扣的‘探路者’。”“你怎么认为，那是你自己的事情。”电脑回答仍然冷酷无比：“我有我自己的判断程序。没有被我所承认的人，自然也就不能算在此列。要知道，人，是一种单独的个体。他们之间的能力，并不像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如果真是像你所说的那样的话，那么，我用两个什么也不会的白痴，从你手上交换一个拥有高深科技知识的人才。这样的交易，你会不会接受？”除了天羽，所有呆在房间里的人脸上，此时都表现出一种古怪的表情。看上去，他们很想笑，然而，碍于天羽的面子，他们又实在不敢。毕竟，这台功能强大的电脑，说起话来一点儿情面也不给。而且听上去，相当滑稽。 　　“你的意思是，身体的残缺，并不代表大脑的受损？”尽管巨大的失落与愤怒充满了整个内心，可天羽还是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向电脑再次发问：“那么，如果他们两人其中之一能够恢复原来的思维能力，是否也能够被你所认可？” 第一百六十四节 需要 　　“当然算！”电脑答道：“我所能够探测到的，不过就是他们发出的自主思维能量而已。只需要达到这一点，你的要求，自然可以全部满足。”说到这里，天羽总算是明白“智龙一号”所说的判断标准究竟是什么了。简单来说，就算索曼或老罗宾他们现在的身体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脑袋。但只要他们仍旧拥有自己独立且完整的思维意识判断。那么，也就达到了一号电脑认可标准。 　　毕竟，身体上的残缺，并不代表意志或能力。想不到，这个曾经被古代人类用来励志的话，居然就是电脑唯一的叛变因素。可问题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这一方面，恰恰正是天羽最为头疼且无法解决的问题。索曼的身体，曾经遭到严重的枪击和爆炸物的辐射。造成体内中枢神经一直被肌肉所压制。大脑也无法对外界信号做出相关的回应。导致现在的他，根本就是一个半死的活死人。而罗宾老人的情况虽说要比他好一些。可是仅剩双手的身体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难以接受的事实。更何况，排泄身体内积存的屎尿，也是他和常人一样，每天必须进行的生理活动之一。想想看，当一个人看毫无遮拦地看到自己内脏活生生出现在眼前。那种恐惧和震撼，又会给大脑带来一种什么样地压力？老罗宾究竟是怎么熬过那一关，一直活到今天。天羽根本不得而知，她只知道，如果换成自己，恐怕比他也好不了多少。要知道，对于人来说，那些最普通。可是又最隐秘的身体构件，往往才是最令自己恐惧惊骇的东西。 　　“抱歉！你的要求，我实在无法满足。”看着呆立在原地的天羽，电脑再次作出了无情且无奈的回复。“别那么垂头丧气。”这个时候，泰广走了上来，轻轻拍了拍天羽的肩膀：“慢慢来。会有办法的。” 　　“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天羽摇着头苦笑：“能想地办法我全都一一试过，谁知到头来，还是这样的结果……我实在是不知道，究竟还有谁能帮助我们。虽说在这个世界上每一个角落都有可能存在其他“探路者”，可使。他们的存在机率，根本就少得可怜。能够找到你们，我已经觉得非常幸运……想要再出现第五个“探路者”……实在是强人所难啊！” “怎么，你忘了？我们手上。不是还有一个后备人选吗？”秦广笑道。 　　“你是说，那个沉睡在培养槽里的男人？” 　　秦广肯定的点了点头：“虽说对他的身份我们目前还在是无法确认，不过，以刘顺云和其他黑云人所说的种种情况看来，他绝对应该是一名“探路者”。毕竟我实在想象不出，究竟还会有什么人可能具有如此的知识和科技手段。我想，你或许应该打打他的注意。”“他现在仍然在沉睡，我也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将他唤醒。那种依靠非物质能量存活的方式。我们甚至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要他自己醒过来……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一时间，巨大的失落感，笼罩在了众人的头顶。 　　这个时候，电脑地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虽然你没有达到我的要求。不过，看在你已经获得四名“探路者”承认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些帮助。这已经是我能作出地最大让步。” 　　“哦？”天羽等人闻言，不禁惊喜地抬起了头。 　　“我的任务，就是守护“天伞”，并且对所有有能力来到这里的人类给予一定帮助。因此，在适当的情况下，只要不是过于无理的要求，基本上都能答应。说吧！你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帮助？”瞬间巨大的反差虽说令人有些转不过弯，可天羽还是认真思索半天后，郑重其事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想要激动装甲的操作规程以及相关的制造图纸。这个要求，可以满足吗？” 　　“激动装甲？”电脑地声音显的有些惊讶：“怎么，你知道那种东西的存在？”“当然知道，我手上就有几具完整的机体。只不过，我们没有足够的小型便携式能量源。也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操作……” 　　“原来如此！”电脑释然道：“那么，你对机动装甲这种东西，了解有多少？或者说，你明白它的实际作用吗？”“不是很清楚！”天羽摇了摇头，老老实实答道：“我只知道，这是一种威力强大的武器。具有极其强悍的战斗功能。至于其它方面的资料，相当模糊。” 　　“怪不得！我说你怎么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怎么，有什么不对的吗？”对于电脑的回答，天羽有些奇怪。“事实上，机动装甲，根本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个样子。其性能方面虽说具有相当的使用价值，但作为一种武器来说，其实它的威力，和你想象中的记过实在相差太过悬殊。”“哦？为什么？” 　　“机动装甲在开发之初的设计理念，其实不过是一种人形搬运机械。主要功能和用途，主要是在矿产品挖掘与短途运输方面。只是到了大战后期。才逐渐被军方所看中。并且尝试将之搭载一定数量地攻击武器，让这种民用机械最终成为军方的主力作战工具。并且当时就有人声称，这是将坦克和战车完全替代的最好产品。”天羽没有说话，她只是在仔细地倾听着嗲闹告诉自己的一切。不仅是她，所有在房间内的人，都是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人的体形是当时地球生物界中，最适合。也是最具有战斗的一种存在模式。利用双脚移动，将双手解放出来用做劳动或攻击，是人类进化历史上地一大进步。千百年来，人类也因此获得了其它生物难以想象的巨大好处。因此，人形兵器的威力一定强于传统的战车。这样的理论在军事界和科学界具有相当的价值。很多人也因此钻研出一系列相关地理论和科技成果。因此，亚洲联邦在率先将这种兵器投放到战场后。曾经极大鼓舞了士气，并且给对手在意志方面极大的打击。要知道，在那个时候，武器的优劣，往往是一场战斗胜负与否的最直接判断依据。”“亚洲联邦。就是依靠机动装甲打赢了那场战争？”听到这里，欧琴情不自禁地问道。“率先投入战场的机动装甲，应该是后来发展一系列机甲中威力最强大地一种。人类将自己所能制造出来最强悍的武器。全部家装在它的身体之上。使之成为一个移动地武器仓库。然而，机动装甲在战场上的表现却不尽人意。无论在机动、防御、灵活性等方面，它们都没有展示出应有的威力。唯一可以称道的，大概就是它那庞大到可怕的武器系统。可是，在丧失其它能力的情况下，拥有一堆犀利的武器，这样的机械根本就和一个固定在原地的要塞没有任何区别。再加上驾驶士兵在操纵方面经验严重不足，因此，在争夺阿拉斯加地那场战斗中。亚洲联邦刚刚组建的四个激动装甲师被打的全军覆没。除了十二名驾驶兵得以幸存外，其余近十万名官兵全部战死。从此，机动装甲也背上了“战争废铁料”的恶名。” “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在古代书籍中，机动装甲被称为是最强力的兵器呢？”笑天有些不解。“这样说，其实并没有错。从外形上看。机动装甲就是一个被放大并且用钢筋制造的人。因此，被赋予太多期望的它，自然也会被以为具有种种优点。然而，人类在制造这种东西地时候，恰恰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无论机动装甲的外形有多么像人，归根结底，它们只不过是一种用钢铁制造出来的战争机械。它们没有自主意识，最终，必须由人来操纵。” 　　“是人，就会犯错……”天羽喃喃地说道。“说得好！”电脑赞了一句，继续道：“可惜的是，在阿拉斯加战役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任何人明白这其中的问题所在。直到半年后，当一名军方决策者在一个完全偶然的机会下，亲自常识操纵这种兵器之后，才发现问题的关键。就这样，新的机动装甲设计也由此展开。尽管此后所有的设计产品就威力方面来说，已经比初代的产品弱化很多。但是，它们的可操纵性与战斗性能，却已经达到了人们的设计要求。换句话说，这些被称之为“第二代装甲”的机械，不仅外形像人，其作战方式与威力方面，也与人及其近似。因此，在其后的勘察加半岛战役中，亚洲联邦虽然只尝试性投入了一个数量不过一百架机体的装甲团，却凭着上述种种优点，将据守在那里的白俄罗斯装甲军队歼灭大半。从那个时候起，重视机动装甲操纵者的呼声，也逐渐占据了军界上层人士的主观识。 　　“也就是说，机动装甲只有在获得优秀驾驶员的时候，才能发挥出它最强大的威力。是这样吗?”泰广若有所思地问道。“完全正确。”电脑的声音，充满了愉快的成分：“因此，停战之后，各国也将机动装甲的操纵方法，当作一种对被国青年必须练习的技能加以训练。按照最先实施这项计划地亚洲联邦元帅设想：这样做。一方面可以提升民用机甲的普及率，将其他民用工程设备半强制性取消。使军方和国营企业的工程产品占领所有市场，缓解部分战争带来的金融危机。另外一个方面，还可以全面提高国民对机甲的基础操控熟练度。为今后进入军队的驾驶士兵进行必要的人才储备。从而为设计开发盛力跟加强大的机动装甲打下良好的基础。”说到这里，天羽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自己在相关书籍中，仅仅只能找到机甲的最简单操作部分。至于其他与武器系统有关的知识，根本不见踪影的缘故。 　　“所以说。就算我能提供给你相关的图纸。就算你能制造出这种强力兵器，但是就操纵的熟练程度来看，机动装甲地实际使用威力，恐怕还不及你们现在所使用的”毁灭者“战阵。 　　这应该算是电脑的忠告，也是它对天羽要求所作出的答复。“要！我一定要！图纸、操作规程、使用说明……所有的一切我都要。”天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延伸在半空中地电脑屏幕大声道：“相信我。我会做的比那些前人更好。” 　　一张记录着所有知识的磁盘，也在这个时候悄悄从电脑地某个端口退出，由机械臂径直送到了她的面前。你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探路者”。电脑以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气慢慢说道：“在你的身上，我能感受到一种无可匹敌的强大压力。大概，这也正是你为什么能够成为他们首领的原因。不过，我想提醒你，解救人类，重新建立新的文明。所依靠的东西并不仅仅只是武力那么简单。有时候。一些看上去微不足道地东西，其实远比武器具有更加强悍的力量。” 　　电脑这番话，说得有些模棱两可。只是，天羽诸人现在已经不会在意这些。他们的注意力，已经被这张小小的磁盘所吸引。眼睛也惊喜地盯在上面，久久不愿意挪开…… 　　龙城的武器试验场，可能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垃圾堆之外最凌乱的地方。散落地零件、到处都是铁屑、还有各种各样不知名的微小物件、以及堆放在四周的种种备用武器，再加上四周墙壁上那一块块厚达十数厘米，却明显有着被撞击后产生缝隙的厚种钢板一起。构成了这里独特的风景。天羽现在正高高端坐在一台墨绿色的机动装甲驾驶室中。紧张而兴奋地打量着四周的各种仪器。机甲的外面，在安全线区域之外，则站满了刚刚陪同她一起来到这里的各种人物。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想要看看这种传说中的武器，是否真的具有那种可怕的强大威力。 　　磁盘中的训练内容，已经被打印成册。凭着自己超人的记忆力，天羽硬是在短时间内将这些难懂生涩的教程全部塞进了自己的脑子里。现在。她正按照相应的指令命令，小心地对这具刚刚被装上小型能源的机甲做调试。这是一种被古代军队称之为“普&”型的机动装甲。从外表上看，很像是一个三米多高，圆头圆脑的蒙面怪物。这样的机甲狩猎者们前后一共发现了十二具。除了其中四具保存得极其完好，丝毫没有任何损坏之外。其余的，全都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其中情况最严重的一架，仅仅只剩下位于驾驶舱的主要动力系统。别的部分，早已变成了一堆锈渍斑斑的废铁。抬手、举足、慢慢向前迈出了第一步……按动着面前五颜六色的电钮，拉扯着周围不同的操纵杆，小心地注视着机件间微小的细节……就这样，没有生命迹象的钢铁举人，在制造自己的世界会面了六百多年之后，再一次显现出自己应有的动能。 　　“哐啷——哐啷——”随着机甲板在试验场上缓慢移动，钢铁撞击地面特有的声音也重重响起。看着这头钢铁怪物动作笨拙却又无比稳重地在场内移动，周围所有人的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自己的笑容。这其中除了喜悦和欢欣，更多的，还有经验、震撼、感慨、以及思索…… 　　在所有人当中，最为兴奋且得意的，莫过于缩在驾驶舱内的天羽。要知道，这可是在文明毁灭数百年后，人类第一次对这类兵器进行操作。得意之情，自然会溢于言表。 　　天羽满心喜悦地操纵着机甲往前移动。很快，她就已经不再满足这种单纯的举手抬足。她要把这架机体玩得更加疯狂一些。摆出几个高难度动作，让外面的人看看，惊叹一下。这样才能多少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只是，就在她刚刚抓住操纵杆，想要将之很很拉下的时候，却惊喜地发现：围观的人群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双自己熟悉的眼睛。 　第一百六十五节 雕像 　　“小柔，怎么回来了也不告诉姐姐一声？”天羽将机甲停了下来，迫不及待地打开驾驶舱盖，顺着一个个安置在机甲表的钢铁扶手爬了下来，走到远处娇小的身影前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最近忙的脚不沾地，哪有时间顾着自己的妹妹”白了自家领袖姐姐一眼，少女清脆悦耳的声音中却不难听出几分掩饰不住的调皮和欢喜。 　　“啊啊，姐姐错了。”面对小妹一向没辙的天羽连连告饶，一抬头却发现某个极其不顺眼的臭小子正跟门神似地立在小柔旁边，即使被自己冰冷肃杀地眼神盯地身子发抖也牢牢护在女孩跟前。 　　“倒是个值得托付的”天羽暗暗点头，沉声道： 　　“你和小柔的事我了解了，这几个月也麻烦你照顾我妹妹，我会考虑一下~~咳，之前的事”天羽狠瞪一眼几乎要跳起来的年轻男人，成功将他的动作镇压了下来。而后摆足了架势分开这对依依不舍的小情侣，带着天柔风风火火地前往族长办公室。 　　***** 　　“说吧！上次你在电报里所说的重大发现是什么？”一到了城市管理者宽敞的办公室里，天羽的身体就仿佛按下了某个开关似得，瞬间展现出龙族族长的威严冷酷，全没有了之前温柔包容的长姐模样。 　　而一向爱闹的天柔在这样的气氛下也不敢说些什么多余的，立刻敛容正色道：” 　　“还记得11号吗？” 　　“11号？“ 　　“你是说……那个被关在11号囚笼里的小类人？那个类人婴儿？”天羽回想起来。 　　“不错！我说的。就是他！”“哦!他怎么了？”顿时，天羽来了兴趣：“我记得，他一直都被关押在光荣基地。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事情的确是有，不过究竟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你还记得，当初我们离开光荣基地到这里建立城市的时候，你给基地留守者下达的命令吗？”天柔端起桌上的杯子咽了一小口水，低声问道。“当然记得。”天羽点了点头：“我曾经再上叮嘱过他们，要他们照看好这个变异类人。并且让他接受人类的正常教育，尽量把他当作人来看待。” 　　“这就是了！”天柔正色道：“我想问的是，当初你下这道命令的时候，究竟是怎么想的？”“其实我地想法很简单。”天羽想了想：“那个时候，所有基地和族群聚居营地，都曾经遭到类人的大规模攻击。种种资料和情报都表明，这种外观与人类几乎完全相同的变异类人，其实就是类人族群中拥有极高指挥的首领。所以，对于11号，我一直想要把他训练成听话的自己人。再将他重新放回到类人当中，让它充当其中的领袖。为我们消灭类人提供应有的帮助。毕竟，这一招，当时的类人就曾经用过。” 　　“那么，你后来为什么一直没有实施这个计划？”天柔有些不解。“呵呵！你又不是不知道，从那以后，类人的数量越来越少。攻击营地的次数也不是很多。到了后来，它们几乎完全绝迹。你说，我哪儿有机会实施计划啊？” 　　“原来是这样……那么。对于11号。你现在想怎么处置呢？”天羽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妹妹，疑惑地问道：“处置？怎么这么说？难道，在还活着？” 　　天柔点了点头：“事实上，我正是刚刚从光荣基地回来。我看过11号，它已经成年。而且，相当健康。在那里，它已经不再被监管。因为，现在的它，看上去根本就是一个正常的人类。”“不可思议，当初地猜想居然是真地。”天羽喃喃着，自言自语道：“它的确拥有混进人类社会的潜质……对了，你怎么突然会想到它呢？” 　　“上次你离开龙城之后。我就一直想要去找你。”天柔没有直接回答，自顾说道：“就在我即将离开这里赶到辽都的时候，忽然想到：这样去做，恐怕会起反作用。所以，我一直在想，究竟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让你承认我们两人…… 　　“你倒是机灵，那么，研究有他一份”天羽无奈地摸了摸妹妹的脑袋。 　　”恩“天柔点点头，眯起眼睛，继续道：“很幸运，在距离城市边缘地一处监狱里，我们发现了你抓回来的那些类人。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它们身上发现了这钟东西。” 　　说着，天柔从旁边的衣服口袋中，摸出一个不大的物件。径直递到天羽面前。 　　这是一个精巧的石头雕像。约莫只有拳头大小。然而，雕刻地技艺却显得相当精美。不过，所有的这些，都不是让天羽足以注目的方面。她所感兴趣的，是这个雕像的脸。 　　脸。只有一张。但是却从中部分完全分开。左边，是一张英俊的男性人面。右边，则是一张狰狞的兽头。左右两边组合在一起，构成了这个古怪雕像上最引人注目的部分。“它们似乎对于这个雕像非常尊重。隐藏得也极好。”天柔顿了顿，继续道：“如果不是一个类人小孩不小心暴露的话，我们恐怕根本不会发现这件东西。怎么样，从这上面，你能看出什么端倪吗？” 　　天羽仔细端详着手中的雕像，尽管她不明白天柔究竟想要告诉自己什么，可大脑中存在的第六感官却告诉她，这件东西，绝对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它的背后，一定还隐藏着什么被自己曾经注意，但是又轻易放过的重要线索。“看不出来？是吗？”天柔笑了笑：“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雕像，是用什么做的？” 　　“当然是石头！”天羽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只是，当她看到妹妹那张得计的笑脸时，这才发现，自己地回答，似乎过于简单。 　　“石头？哈哈！这个答案和我当初所想的一模一样。”天柔指着雕像道：“事实上，这种想法根本就是错的。而且。错的相当离谱。”“哦？不是石头，那是什么？”天羽奇道。 　　天柔没有说话，只是从衣服口袋中摸出一把小巧的钢制笔，随手扔在了天羽面前。再从其手中接过雕像，慢慢凑近匕首地刀刃……突然，匕首好象被某种力量控制一般，猛地自动撞上雕像，并且紧紧吸附在上面，再也不愿意分开。 　　这种现象天羽并不陌生，磁石之间的吸引力，往往能够造成这样的效果。“怎么？这是一块磁铁？”她惊奇地叫道。 　　天柔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不仅仅是这样，拿到这东西以后，我曾经对它进行过碳14化验。猜猜看，结果我发现了什么？” 　　“别卖关子了，妹妹” 　　“这个雕像存在的年代，已经足有五十万年以上……”天柔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天羽听来，却无异于惊天震雷一般。 　　“五十万年……你确定，你没弄错？” 　　天柔肯定地点了点头：“为了防止出错，我们把整个实验重复了六遍……结果，完全一致。”五十万年，这是什么概念？天羽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时间出现了短路。按照古代人类的研究表明，一个正常人的生理寿命，不过是百年而已。对于远古时期存在的国家来说，能够超过数百年的同时时期，便已经是相当的异数。然而，一个五十万年前就存在的雕像，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要知道，在那个时候，地球上只有那种尚未脱离蒙昧的猿人而已啊！这个雕像是如此精巧，根本就不可能是出自于它们的手中。不知为什么，天羽脑海中忽然想起一句很熟悉的话。 　　“人类存在的历史，根本就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愚蠢而狂妄的生物们，你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类人对，就是他〈就是那个当初想要潜入光荣基地，并为内应却本自己现后自杀的类人这话就是从他口中所说当时自己以为这不过是一时的恐吓之言，现在看来，其实个中应该大有文章 天翔不再嬉闹，而是从铺在地面的毛毡上站起，一最快的度穿上衣服随后，一把从天柔手中抓过神秘的小雕像，凑到房间内那盏明亮的电灯下，仔细大量起来 “穿上衣服，跟我走”良久，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的天翔，这样对妹妹说道“去哪儿？”天柔有些莫名其妙 “去监狱”天翔头也不回地扔过来一堆衣服：“我要亲自提审那些类人从它们身上，应该还可以获得多的东西” “别做梦了，这根本就不可能”忽然，天柔古怪地笑了笑：“它们根本就不会使用人类的语言你这样直接去审问的话，呵呵不会有任何结果”“哦？”天翔一楞：“你的意思是，之前，你已经尝试过与它们进行接触？” “当然”天柔正色道：“你以为我消失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是跑到什么地方去玩吗？” “呵呵那就好”小翔笑了笑，坐到妹妹身边，一把将之搂过：“说来听听，从它们身上，你都知道了洗什么？”“要说知道其实也是你的功劳”天柔嗔怒地点了一下他地鼻子 “为什么这么说？”天翔有些不解 “事实上，当我们发现这个雕像的实际产生时间之后。第一想法和你完全一样。可是，我和郑轩风用尽了所有的方法，包括脑部纯粹的思维交流，也丝毫不能与那些与类人进行任何沟通。无奈之下，我俩只能跑到光荣基地。让11号代替我完成这个任务。”天羽苦笑了几声，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当年曾经想要实施，却因种种关系最终放弃的计划，居然被天柔和郑家小子以这样的方式完成。从这一点来说，多年前把那个叫做11号的变异小类人留下，多少也应该算作是一种明智之举吧！ 　　“照你这么说，到头来，还是那个11号帮你完成了与类人的沟通？” 　　“不。确切的说。应该是逼迫。”“逼迫？”天羽一怔：“怎么这么说？” 　　“说实话，当初你留下11号没有杀他，应该是不幸中的大幸。”天柔一反惯有的嘻闹，神情凝重地说道：“恐怕你做梦都没有想到，如果不是因为它，恐怕直到现在，我们都还被死死地蒙在鼓里。” 　　“蒙在鼓里？”天羽有些迷惑不解，也有些着急。要知道光荣基地的留守者们虽说没有移居到那些物资丰足地大城市，但就基地本身具有地防御要塞和周边环境种种军事因素看来，这里也是一处极其重要的居住点。因此，在一个个城市相继建立之时。龙族的决策者们丝毫没有想要放弃它。而是将之做为龙城外围一处重要的据点保留下来。并且加装了大量威力惊人的武器。使得这里比起最初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具有了更强大的防御功能。 　　按照正常编制，基地内的留守者数量，一般会保持在三千左右。其中除了三分之一地属于正规军人。其余的，都是族内的预备军人。族长的命令必须坚决执行。在这样的观念下，被称之为“11号”的变异类人，自然也获得了历任基地管理者的特殊照顾。从幼年时代，它就一直是所有人的共同监管对象。虽说长大后的它，对身边人们的态度多少感觉有些别扭。但是，从内心的认知情况来看，11号其实已经将自己当作是一名正常地狩猎者。毕竟，从小到大，它的身边就没有出现过一个类人，更没有任何人告诉它，人类与类人的最大区别。因此，当天柔赶到光荣基地并向管理者说明自己要求的时候，直接就获得了允许。而11号本人也觉得，在过了这么多年后，自己居然能够被上位者所垂青交予如此重大的一项任务，是在没有什么理由推托不去完成。所以，他几乎是乐不可支地接受了天柔的要求。 　　虽然在人类社会中生活了二十多年，虽然从一生下来11号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同类，虽然他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不折不扣的狩猎者。但是，就在它刚刚走进龙城关押类人监狱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从骨子里感到一阵莫名的亲切与友好。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血缘亲密感吧！ 被人类所软禁的二十年中，11号从未听到过任何类人语言，自己的母语，对它来说根本就是一种陌生的东西。经管如此，他还是觉得这种只能用吼叫来形容的单音节语言听上去，根本就有着说不出的舒服与熟悉。那一刻，它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回到了久违的家。 　　不过，它并没有因此而忘记自己的任务。同类之间的语言交流，可能是最简单的事情。半天后，11号已经多少能够够明白从这些看上去外表无比狰狞，可在自己眼中却显得无比亲切兽头怪物口中说的话。虽然其中的意思并不是那么非常完整和清楚，但就大概含意来说。却也八九不离十。按照类人们的说法，那个雕像是一个从远古时代就存在地神。名字叫做“巴图”。它曾经带领类人们的先民，从遥远的而寒冷的北方迁徙而来，一直抵达了这片温暖的大陆。最终，在这里定居。并且，建立了属于自己族群的文明。据族里流传下来地故事记载。从那个时候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几十万年……“胡说八道！11号这个人类杂种根本就是在骗你。”听到这里，天羽脸上忽然显出莫名的愤怒：“什么远古时代？什么大神？根本就是一派胡言。类人是由六百年前的古人利用基因技术制造出来的生物武器，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如果不是因为战争结束后人类用核弹销毁这种生物的话，它们也根本就不可能演化到今天这个样子。六百年和几十万年之间的差距有多大？恐怕就算是个傻瓜也能分得出来。用这种话来敷衍你，根本就是想要故意欺骗我们。”“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天柔摇着头笑道：“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事实上，当我第一次听到从11号口中道出这番话的时候，我地反应和你一样。也认为它根本在撒谎。毕竟，这些东西于我们获得地种种资料根本不符。我甚至当时就命令把11号单独关押，禁止它再与任何人类接触。只不过，当再次看到这个小雕像的时候，我开始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怀疑？”天羽一愣：“为什么？”"六百年与五十万年的对比,实在太过悬殊.可是,两个时间都有着相关的资料在支持．以六百年的说法来看，大量流传至今的古代资料与文件都证实了这一点．也清楚无误地告诉我们类人的来历．然而，五十万年的说法我们虽然是头一次听说．但是．这个古怪的雕像的存在，却令我们根本就无法解释．”“一个雕像……这恐怕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天羽抚弄着手中的雕像，沉吟道：“不过。你所说地，也的确又一定道理……这样吧！先把那个11号放出来，让它再和其它类人接触一下。说不定，还会有更加重要的发现。”“我已经这么做了。”天柔用手梳了梳肩膀上的头发，从旁边桌子上端起陶壶，倒出两杯清水递过一杯给天羽，自己则浅抿一口。又有地叹了一口气道：“根据它后面从类人那里打听到的说法，这恐怕不是什么传说，而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理由是什么？”“可能连你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其实，从我们这二十多年来遇到的几拨类人看来，它们地性情与习惯，其实有很大的区别。还记得我小的时候，在希望基地外面，你第一捕获的类人俘虏吗？” 　　“当然记得！”天羽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那个时候，你曾经用了种种酷刑，想要从它们身上获得情报。可是，哪怕就算是被飞天虫活活叮死，它们也没有开过口。从它们身上散发出来对人类的刻骨仇恨，还是坚决不合作的态度，我这辈子都忘不了。“说着，天柔不由自主显露出一种心有余悸的感觉。”是啊！那些类人太顽强。大概，这也正是因为它们与人类之间的仇恨所造成。毕竟，古代人类创造了它们，却又亲手毁灭了它们。““仇恨能够改变一个人。这句话你恐怕应该听说过吧？”忽然，天柔莫名其妙地冒出这么一句。尽管不知道她究竟想要说什么，天羽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么，你觉得，人类与类人之间的仇恨，有可能就怎么轻而易举地化解吗？” 　　“不可能！”天羽想也没想就答道：“它们已经憎恨人类数百年，怎么可能在短短二十年间就有所改变？这根本就不可能。”"但是，这些被俘的类人，它们显然对人类没有但么强烈的恨意，这你怎么解释？”看着面前的男人，天柔大有深意地问了一句。这也使得天羽一阵语塞。 　　虽然到目前为止，天羽并不明白妹妹究竟想要说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从她的话中不难发现，从这些被自己俘虏地类人身上，她一定知道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那究竟是什么呢？”姐姐！你还记得，你最后带兵出征，剿灭那群类人时候的情景吧？” 　　”当然记得．” 　　”你觉得．这些类人，与我们曾经遇到过的那些类人，究竟有什么不同？”“不同？不同实在是太多了。”天羽想也没想就说道：“它们会建立城市，分工明确。从各自职能看来，有平民，有军队，似乎还有专门的其他职业者。不过，最大的区别还是女人。你也知道，类人地繁殖是依靠吃掉母体。可是，在那个类人部族中，我却发现了数量相当多的雌性类人。说实话，这一点，当初令我困惑了很长一段时间。” 　　“而你在类人部族的禁地里，还发现了另外一种自称为“神”的异类生物。” 　　“是啊！按照它们的说法，它们具有转化生物基因的能力。因此，它们改变了类人的繁殖传统。并且，对它们实行严格统治，用于对抗人类。” 　　听到这里。天柔轻轻地摇了摇头：“姐姐！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它们是在说谎吗?” 　　“说谎？”天羽心中一凛：“为什么这么说？”“我也不知道！”天柔神情凝重地看了看她：“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毕竟，从前后我们遇到的类人来看，它们之间地习性与生活方式。相差实在太过悬殊。我实在难以相信，仅仅只过了二十年，那些嗜血成性的类人，居然能够变成一群安分守己的生物？虽说11号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但是，被你在战斗中杀死的类人足有上万，又有谁能够对它们进行监管和再教育呢？”听到这里，天羽忽然觉得身上不由自主感到阵阵发寒：“你的意思是……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存在着……两种类人？”天柔认真地点了点头：“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要知道。如果这种猜测是真的话，那么，我们之前所知道的一切，恐怕也必须随之更改。我实在无法想象，一种在地球上存活了漫长岁月地生物，居然会在几十万年后，被另外一种高等生物重新创造出来。而且在基因，外形、生理构造等方面还惊人的相似……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机率实在是太小……小得简直就不可能……”天羽喃喃着，她完全明白妹妹究竟想要说什么。这就好比两个在时间上相隔甚远的人，同时具有一个想法，并且将之实施。虽然想法很多人都有，但实际运作起来并且要获得成功，那种相互间地概率，实在小得可怜。毕竟，生物不是器具，这需要科技、知识、环境等多方面的因素所造成。缺少其中之一，根本就不可能实现。这样的机率，如果确实要计算的话，顶多不会超过亿万分之一。可是，它却实际存在着。 　　“两种类人……难道说，它们的语言结构……竟然也完全一致？”天羽忽然想到11号的沟通问题。“应该是这样。”天柔努力控制着内心的情绪，继续道：“显然，它们虽然是两种完全不同地生物，但是在语言方面却惊人的相似。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才恍然大悟，我们可能从一开始就把两种类人完全混淆。而你也受了那些异类生物的欺骗。至少，它们所说的话里，关于类人这部分的资料全都是假的。” 　　“不可思议……”天羽摇了摇头，慢慢说道：“怪不得，当初那只怪球想要与我交流的时候，它们拼了命也要将之毁灭。看来，它们的确是隐瞒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东西。”“11号和被关押的类人整整呆了一个多星期。虽然从它身上明显可以感觉到对类人的好感，以及对我们的怀疑。但是，它似乎还没有想到要背叛我们。还是像之前一样，把所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都一一说了出来。”没有理会天羽的态度，天柔继续道。 　　“哦？它都说了些什么？”比起刚才，天羽的态度已经大为改观。毕竟，这是她从未听说，也关系着许多重大决策的事情。“据那些类人声称，活着的类人部族不止它们一支。它们居住的地方也并不是原来的聚居地。事实上，他们另外还有一支被称为“圣地”的城市。只不过，由于那里气候寒冷，而且周围没有什么可堪利用的食物资源，所以，这才远途迁徙过来。而且，这个古怪的小雕像，也正是来源于那里。” 第一百六十七节 兽人 　　“它的具体位置在哪？”天羽倒吸了一口冷气，惊异地问道“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它们居然还有一座城市？这实在太出乎意料。” 　　“严格的说，那已经不能再算作是城市。顶多，不过就是一处被废弃的聚居地而已。”说到这里，天柔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至于它所在的位置，其实你并不陌生。就在距离西都城外大约十公里的地方。对于那个地方，你还有映像吗？”“西都城外十公里……我并不陌生？”天羽微皱着眉头想了想，猛地恍然大悟一般道：“你是说，那个我们曾经居住的地穴？” 　　天柔笑道：“没错！就在那儿。确切地说，应该就在那个地穴的附近。”“这怎么可能？”天羽满脸疑惑地问道：“那里原来是一处古代城市的遗址。我们在那里生活的时间也够久的了，怎么却从未发现过那里居然有什么类人城市？” 　　“有是一定有，只不过，我们从来都没注意过。因为，它就在我们身边，就在我们的周围。” 　　“这怎么可能？你恐怕搞错了吧？”天羽记得很清楚，自己与妹妹所在地穴，原本是属于古代人类都市西安的一片废墟。类人聚居的城市竟然就隐蔽在其中，就这样的话，她根本就不相信。要知道，那附近的地形她比谁都清楚。别说类人，就连虫子的数量也很少。这也正是为社么当初和妹妹饿得要死，却找不到任何食物的最根本原因。 　　“绝对没有。”天柔异常平静地看了看她：“它们的聚居点，和我们当时的居住点相隔并不远，甚至，仅仅只有数米之遥。”“这不可能。”天羽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道：“开什么玩笑，那个地穴是古代人类遗留下来的防空洞。我不知吧那周边所有的区域探查过多少遍，根本没有发现你说的什么城市。更没有发现过什么类人的存在可能。如果你说地是真地，恐怕我们俩也活不到今天。早就被他们给……” 　　“你说的没错。”天柔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可是。有一个地方你肯定没有搜寻过！绝对没有！”“什么地方？” 　　“地下！地穴的下面！” 　　闻言，天羽眼中顿时出现了一种迷惑的色彩，只听她喃喃自语道：“地下？你是说……它们生活在地下，就躲在我们的下面？”“的确是这样。”天柔重重地点了点头：“事实上，当我听到这个消息地时候，反应和你完全一样。我实在是难以想象，在那样深厚的地下。竟然还有除了虫子之外的其它活物在继续生存。因此，我根本来不及通知你，便独自赶往西都，要求那里的城市管理者给予我比较的帮助。紧接着，马上对那附近展开了调查。” 　　“你都找到了什么？”对于这件事，天羽的兴趣越来越浓厚。“一个城市。”天柔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足以让听者的心脏感到强烈的震撼。 　　“这么说，11号和那些类人，它们所说地一切。都是真地？” 　　“不完全是。：天柔一字一顿地回答道：”事实上。那里不过是一处早在几百年以前就荒废了的群体居所。你应该很清楚，在地穴的下面，会有着什么东西……”“地穴的下面？”天羽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了半天，突然，仿佛恍然大悟般跳了起来：“你指的是……那些古代城市地下水排放系统？” 　　“没错！就是古代西安城的下水道。”天柔淡淡地笑了笑：“很难想象吧！类人居然会把那里当作它们的聚居地。而且。一直就生活在那里……“不对啊！”忽然，天羽仿佛想到了什么，连声问道：“按照11号所说，类人存在的时间超过五十万年。可是古代西安从有记录的时候计算，到现在也不过千年左右而已。更何况，城市的地下水排放系统建造一般在六、七百年以前。而你却说它们至今为止仍旧在那里生存……这在时间上就说不通啊？” 　　“呵呵！你记错了吧？从头到尾，我压根儿没有说过在那里发现过类人的话。我所说地。只是在那里找到一处类人的聚居地而已。不是吗？”天柔的眼睛里，闪烁着狡猾的微笑。“聚居地？”天羽不由得一楞：“你的意思是……那里是空的？没有任何类人存在？” 　　天柔肯定地点了点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天羽不解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疑惑的问道：“你说那里里有一个累人的城市……但是却找不到任何的存活者……又说那里是对人类而言相当重要的圣地……这……这不符合逻辑啊？”“事实就是这样，挖开地面后，在一片面积仅为数百平方米的区域内，我们发现了大量和雕刻着这个塑像的物品。众多的生活用具，数百具类人的骨骸，以及雕刻在周围板壁之上的众多石刻……还有……这个东西。” 　　说着，天柔低下头，从脖颈间解下一条漂亮的项链。拧开圆形的挂坠，取出一块小巧的正方形物体。天羽从妹妹手中结果这个神秘的物体，仔细端详了许久。脸上的申请由最初的好奇，慢慢变得有些恍惚，疑惑……最后，身体在颤抖。眼中的光彩也变得凌厉、紧张…… 　　“这……这东西……是真的吗？”她慢慢抬起头，颤颤巍巍地问向妹妹。天柔则颇有些无奈地给出了一个肯定的表示。“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天羽仿佛是讫语一般，喃喃着：“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难道说，那些变异类人所说的话，全都是真的？难道说。它们真的曾经在地球上生存了几十万年？”“我不知道……不过。从这里记载地东西来看，……应该是真地。”天柔无可奈何地答道：“我估计，那里的确应该是类人曾经的聚集点。不知道它们究竟因为什么原因，在那里一直生活了很久，直到所有人完全死去。真不知道它们究竟是怎样瞒过古代人的眼睛生存在那里……如果不是因为种种情况巧合的话，恐怕，那里根本就不会被发现。事实上……可能连那些聪明的古代人类都没有发现，其实，类人从历史上有记录的时候起，就一直生活在他们身边？”那是一块黄金制成地正方形坠饰。上面有着一朵漂亮精巧的玫瑰。看上去，应该是用纯手工打制而成。单就工艺水准来看，已经相当完美。 　　天羽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惊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以尽可能平静的口气问道：“为什么这么说？”“类人的最大特征是什么？我说的普通类人，不是那种经过变异后的品种。”天柔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首先给出了另外一个疑问。 　　“要说特征……当然是兽头人身。”天羽想了想，这样答道。 　　“那么。在你看过的古代历史书籍中。有那些人中具有这样地特征？”天柔继续问道。“那些人种？好像很多……”尽管这样地问题有些莫名其妙，可天羽还是认真思索了一番。 　　“具体一点。” 　　“嗯！从远古来看……非洲的埃及，就有狼头人身墓道阿努比斯的传说。希腊传说中，也有牛头人米诺陶斯的记载。古代美洲的印第安人当中，也流传有熊人、豹人地说法。甚至就连中国的《山海经》。也有着许多兽头人的纪录……” 　　“你觉得，这其中又没有什么关联？” 　　“关联？”天羽不禁皱了皱眉头：“你的意识是……”"按照类人所说,它们已经在地球上生存了几十万年之久.那么,从积累的知识与文明程度来看,肯定要比人类丰富得多.以人类社会的记载,埃及,希腊,中国这些国家,都是地球人类历史上文明的诞生地.相应的.有关兽头人的传说,在这些国家也最多.尤其是古代埃及,狼头人墓道神阿努比斯,鸟头人托托,狮身人斯芬克斯这些兽头人在当时古埃及人心目中,根本就是处于神一般的位置.他们不但占据了所有文献与壁画,据说,就在古代埃及的首都开罗附近,就曾经有过一座用石头雕刻而成,无比巨大的狮身人面像."“你的意识是……类人，曾经帮助过古代人类……甚至，被他们当作崇拜的对象？”天羽实在不能相信这样的理论。毕竟，在她的心目中，这种兽头人根本就是凶残嗜血的化身。“完全有这种可能。”天柔肯定地答到：“想想看，五十万年，足够发生太多的事情。相比之下，仅仅只拥有数千年文明历史的人类，必然会对已经进入文明的类人进行膜拜。毕竟，为了生存，为了繁衍，为了能够更好地对抗大自然，人类肯定会使用所有手段从类人手中获取自己想要的种种东西。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古代人类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就一阿努比斯来说，这个狼头怪物竟然被他们看做是最神秘的死亡接引者。可以想象，当时的古人类，对于类人的畏惧与尊敬，已经达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这个时候，天羽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非常古怪的念头。她忽然发现，所有被古代典籍所记载的兽头人，竟然无一不是人类传说中的“神”。 　　“我不知道它们究竟是怎么样潜入人类社会，并且获得承认。但是，这样的事情想想都觉得可怕。原本应该被当作人类食物的各种动物，究竟变成了被崇拜地对象。而且还具有无比地地位……这种事情。换了是现在的你，会这么做吗？”“不会，当然不会。”天羽连想都不用想便将自己的答案脱口而出。 　　“对于自己无从知道的事物，人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表达内心的畏惧。因此，人类古代社会中，具有相当高贵的地位。为了使这些与自己似像非像的生物获得满足，人类。曾经付出了相当巨大的代价。”“活人献祭。这个名词，你应该不会感到陌生吧？” 　　天羽当然不会陌生，事实上，她对此还曾经相当熟悉。毕竟，在古代人类历史上，这样的事情实在发生得太多。从种种自然现象开始，直到后来的企求风调雨顺，活人献祭几乎贯穿了整个人类历史。除了那些确实因为自然原因所造成的认为观念之外，其余的。几乎都会与各种兽头人有关联。而这些被当作献祭品的人类。最终的命运，无一不是被兽头人当作点心，活活撕食。狮身人斯芬克用谜语为难过路者，将猜不出答案的人吃掉。牛头人米诺陶斯被放逐在迷宫之中，它所喜欢地事物。便是年轻地处女。还有中国传说中的种种兽头人身怪物，无一不是将活人看做食物。所有的这一切，与那些残暴凶残的类人相比，竟然是那么的相似。“它们一直都存在于人类社会。”天柔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还记得古代欧美国家中曾经风行一时的狼人传说吗？那应该就是类人进入人类社会最显著的代表。我怀疑，那应该是类人当中拥有极高智慧的代表。用这样的传说来掩人耳目，达到使自己成功混进人类社会的最好例子。毕竟，在那些保存至今的文献中，古代人类似乎并没有发现大规模生存的类人群。有的，仅仅只是极少数或个别的特例而已。”“也就是说，那些躲在城市下水道里的家伙，就是用这样的办法逃过人类的眼睛。成功的将自己隐藏在距离人类最接近，但有根本无从察觉的地方。是这样吗？”天羽不由自主地说道。 　　“应该是这样。毕竟，从”天柔点了点头。旋即蹙起了双眉：“只不过，有一个问题，我至今还无法猜透。而那些我在类人城市中发现的物品，也丝毫不能对此做出任何解释。” 　　“什么问题？”天羽奇道。“时间！” 　　“时间？”“还记得吗？11号曾说过，据那些类人交代，它们已经在地球上存活了几十万年。而且，综合古代类人的所有传说来看，它们的当时所拥有的文明与科技，应该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程度。但是，从你所俘虏的那群类人来看，它们只不过是刚刚学会实用铜铁而已。整个社会状态，也还停留在一个相当落后的原始阶段。一方面是被人类奉为神灵的祖先，另一方面则是处于刀耕火种时期的类人。如此巨大的反差，你难道不觉得其中有问题吗？”“当然有问题。”天羽连忙答道：“事实上，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么问。这实在是太古怪，按照常理来说根本就说不通。拥有远超人类的文明，却要混迹于人类社会。这本身就是无法解释的事情。更不要说是如此之大的文明断层。不过……这倒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天柔问道。天羽没有说话，而是默默不语半天后，这才以一种连她自己都不能相信的语气说道：“你觉得，我们现在的处境，和那些古人相比有什么不同？” 　　“我们？古人？”天柔有些莫名其妙：“当然不同啊！他们是被毁灭的人类，拥有知识和文明。而我们，不过只是一群继承他们遗产的”狩猎者“而已。当然有所不同。要知道等等你的意思是天啊！这不可能不可能！”“完全有可能。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天羽面色阴沉地说道：“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类人，是否和我们一样，都属于文明被摧毁之后，残留在这个世界上的生还者？” 第一百六十八节 监狱 　　“它们的文明被毁灭？”天柔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姐，你是说……它们……曾经……和那些古人……一样？” 　　“这只是一种猜测。”天羽点了点头，脸色有些苍白：“如果11号和那些类人俘虏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恐怕到今天为止我们知道的所有东西，都将全部被更换。要知道，按照哪种说法，恐怕……恐怕类人才应该是真正的狩猎者。而我们……人类，不过知识它们眼中曾经的下等动物……是它们的事物而已。”“就好像人类曾经猎杀其它生物，食用它们的肉……”刹那间，天柔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这样一副恐怖的画面：在猪、牛、羊被古代人类大量圈养并且充做肉食的动物旁边，站立着数量众多的人类。只不过，这个时候的各种动物身上，赫然都写着一个个巨大的“人”字。而那些站立在一旁手持屠刀的人类，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忽然变成了一群面目狰狞，露着两颗白森森、明晃晃弯曲獠牙的兽头类人……“历史上，处于统治阶级的地球生物就曾经出现过多次被灭绝的情况。”压抑了一下内心的悸动，天羽继续道：“还记得恐龙吗？那种我们曾经在一些博物馆废墟里看到的巨大骨头，就是它们在一万年前死亡的时候，遗留至今的残骸。据说，那种生物当初占据了地球自然界食物链的绝对顶端。根本没有任何生物能够与之抗衡。尽管它们没有太多的智慧，然而，凭借着数量与身体的优势，它们仍然成为了当时地地球统治者。但是。它们居然在短时间内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完全毁灭。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也没有在历史和时间中留下任何线索，更无法让后人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连那些古人对此也一无所知。我们只知道，恐龙灭绝了，一只不剩的全都死了。想想看，这种事情，换了如果是你在探究的话，你又能够想得通吗？” 　　天柔没有说话，只是在安静而紧张地听着姐姐所说的每一句话。“古代人类也是一样，虽说我们知道。他们是因为战争的缘故，亲手毁灭了自己所建立的文明。可是，其中真正的内幕，又有谁能够知晓？关于那场战争，他们留下了太多的谜题。也留下了太多的遗憾。虽然包括我们在内地残存人类数量还有很多，但是，从那个时代变异过来的昆虫，除了智慧方面尚未达到进化的标准外。它们已经完全可以利用数量上的优势，在地球上占有绝对统治权。关于人面蝗虫的事情，可能你也有所耳闻。它们已经在改变自己的进化轨迹，朝着人类曾经走过的道路进发。想想看。如果真的有一天。铺天盖地地半人半虫怪物好象类人一样向我们发起进攻的话，你觉得，仅凭现在存活在世界各地地狩猎者，又有几个人能够从虫口下顺利逃生？”“……你……你的意思是……古代人类……他们，他们是被其它地进化势力所毁灭？甚至……就连那些远古时代就存在地类人……也是如此？”天柔的脸上。已经根本看不到一丝血色。如果说，姐姐之前所说的话尚未能够让她接受的话，那么，后面的这番话，根本就是在描述一种恐怖到了极点地地狱画卷。“我所说的，只要属于个人猜测。毕竟，从现在所掌握的各种资料来看。也只有这样的说法才能解释所发生的一切。难道你没有吗？所有的这些事情都很奇怪。几十万年前就存在的类人。远古时代就称霸地球地恐龙，还有文明发展到了极高程度，却因为战争被毁灭的古代人类。似乎在这个地球上，不管是哪一种生物进行到了一定程度之后，最终的结果就是走向死亡。在它们之后，很快又会有另外一种新的生物取代原来的统治位置。成为地球上新的主人。其中的规律似乎就是以一种生物取代另一种生物。只不过，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被谁取代。也不知道会是谁来取代自己曾经占据的位置。” 　　尽管知道自己的话会给妹妹心中带来巨大的压力，可天羽还是将自己长时间以来的疑问统统抛出，一股脑地全部说了出来。她觉得，这些憋闷在内心已久的话实在无法再遮掩。必须有个人与自己一起，好好探讨一下其中的究竟。“难以置信……我实在无法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天柔喃喃地说道。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我只知道，这应该是一种合理的解释”这是天羽的回答。“你的意思是，那些虫子……它们……它们会取代我们的位置，建立自己的文明吗？”说到这里，天柔脸上不由自主浮现出一种恐惧的表情。 　　“说真的……我不知道。”天羽叹息着摇了摇头：“如果就那种人面蝗虫的进化趋势来看，这种可能性……应该相当大。因为，它们现在已经开始朝着人的方面进化。而且，会越来越像人。”“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天柔的身体忽然猛地颤抖起来。她一把扑进天羽的怀里，惊惧地连声叫道：“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们，还有整个人类，应该怎么办？” 　　天羽紧紧搂住发抖的妹妹，深沉的眼光径直落到了那个被称为“巴图”的半人兽小雕像上，半天没有说话。只是，在天柔的恐惧感稍微减缓了部分之后，这才以深沉而无比清楚的声音，一字一顿地慢慢说道：“或许，我们应该从11号身上下手，重新与那些被俘虏的类人好好谈谈。”龙城的监狱。阴森、潮湿，其间地空气也充满腐烂的臭味儿和令人作呕的没酸味儿。这里所关押的对象，都是那些被龙族首领判定为罪大恶极的人，或者是在战争中被俘虏且顽抗，拒不投降的外族狩猎者。当然，除了他们之外，这里也是众多喜欢阴湿小虫子最爱的居所。对于这些人类囚犯，他们似乎相当欢迎。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能够悄悄在对方不注意的时候。狠狠的吸上一大口美味儿的鲜血，或者是从肥厚的身体上啃下一块微不足道地鲜肉然后在对方尚未及时作出反应的时候，欢笑着从猎物的身上飞快爬下，带着口中新鲜的食物缩回自己的小窝里慢慢享受。这样的事情实在难得。尤其是在自己家里进餐，那种惬意的感觉，更是一种无上舒服的享受。类人被关押的区域，位于监狱的西南角。尽管这里的空间对于数量众多的俘虏来说显得有些狭窄。却也还没有达到那种令人窒息地可怕程度。它们或多或少还能在相对干燥的地面上躺下，籍此让因为久站而疲劳的身体，获得一点放松与休息。 　　囚室的外面，是数座约莫五、六米高的小楼。四面开口的楼顶。赫然架着几挺表面闪烁着诱人光亮的多管机枪。而那乌黑恐怖的枪口。也死死指着囚室向外的栏杆结合处，丝毫没有想要扭转开的意思。除了机枪，小楼的相互间的空间上方处，还架有数道用钢铁打造的沉重栅栏。这些外表带有尖利铁刺的家伙，被一架转轮和数根铁链牢牢栓紧在囚室出口的正上方。只需要扳动控制杆，瞬间就能狠狠砸下，把那些妄图逃出生天的家伙，死死卡在中间，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监狱的看守，是由最为忠诚的退役近卫士兵所担当。他们铁面无私，没有任何情面可讲。除了来自族群最高管理者的命令之外，他们根本不买任何人的帐。只不过，今天在他们一贯冷酷的脸上，居然也露出了久违的笑脸。因为，被视为所有族人偶像且最为尊敬对象的族长，亲自来到了这个据说只有死人才有资格出去的地方。 　　天羽目的，是目前为止仍然与类人俘虏关押在一起的11号。自从天柔走后，它就一直与自己的同胞呆在一块儿。乍一看去，就好象是在一群兽头怪物中，赫然出现了一名人类背叛者的身影。"看来,这家伙和它们相处得不错."望着被铁栅栏所隔绝的囚室,天羽自言自语地说道，嘴边也露出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尽管对天柔的话事先有所了解，但是，当她亲眼看到11号在一群类人当中处于那种被尊敬地位的时候，内心仍然多少还是有些惊讶与切喜． 　　她看见：一个年迈的雌性类人，以最恭敬的态度，将一把刚刚从角落里抓到的小蟑螂，送到11号的面前．以一种无法说出的喜悦和欢愉．看着这个在外形上与自己几乎没有任何共同点的家伙，一只只将这些难得的美味儿统统塞进了口中，慢慢咀嚼．．．．．．监狱里的食物供应只有正常数量的三分之二。想从囚犯嘴里弄到必要的情报，多少就得采用一些惩罚性的手段。因此，这里的关押对象往往都处于半饥半饱的状态。饿得发慌的囚犯们就只有在有限的空间里，自己开拓新的食物来源。那些吸食自己身上血肉的小虫子，自然也就成了他们眼中难得的佳肴。 　　蟑螂比罐头香，小水蛆的口感像油炸后用水浸软的块茎条，小吸血飞虫的滋味堪比那种军队才有资格食用的香脆饼干，还有生活在积水中的飞天幼虫，更是有着不亚于虫肉酱的鲜美味道……“饥饿能够给人以动力，创造出无比的想象空间。” 　　这是天羽在一次视察完监狱之后，随口道出的感叹。也是至今为止流传在所有龙族人口中的一句名言。 　　天羽此来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欣赏各种被称之为美味儿的虫子，更不是想要看看那些努力发掘新食谱地囚犯是怎样改善他们的伙食。她的目的，就是当年险些被自己一枪打穿脑袋，现在却俨然一副类人首领派头的11号。类人俘虏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被囚禁的日子。对于监狱看守打开铁锁进入牢笼的行为，也丝毫没有什么异议。然而。就在狱卒用手指了指被它们簇拥在当中的11号，示意其出来的时候，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骚动，顿时在所有类人中蔓延开来。 　　对此，11号只能尽量安抚。只见他的手臂在空中高高举起，充满力量与威严般地向下压了压，这才将类人中那股莫名的动静稍稍安定下来。继而，在狱卒的指引下，猫腰走出了牢房。“看来，你在这里过得不错。”意见干净整洁且非常安静的小房间里。天羽这样对端坐在自己面前的11号淡淡说道。现在的她，对这个当年险些被自己杀掉的异类，显然有着一种浓厚的兴趣。只不过，这并不能够掩饰从她对这个不是人的家伙那种厌恶到极点的态度。 　　“还可以吧！”11号不卑不亢地答道：“对于族长大人您的命令，我一定会百分之百的服从。”“哦？看来，你对这样地安排，似乎不太满意？”天羽地双眉一耸，脸上也不由自主多了几分杀意。只要不是傻瓜，谁都能够听出，11号的话里，明显掺杂了太多的不满情绪。 　　大概是感受到了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氛，也可能是发现自己刚才说的话的确不合时宜。对于天羽明显带有怒意的问话，11号只能慢慢低下了头。好像分辨一般地呐呐答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天羽丝毫没有想要放过对方，紧逼着问道。 　　“我只是……我只是……希望……族长……您能……能……放了它们……”11号的声音明显带着无法压制的抽泣，还有一种莫名的哀愁与忧伤。虽然在场的天柔与几名侍卫都很明白，这个外表与自己无异的家伙根本不是人类。可是，那种从它身上蔓延开来淡淡的悲伤。还是在某种程度上感染了他们。 　　毕竟，人是有着丰富感情的动物。 　　“为什么要放？给我个能够说通的理由。”天羽似乎并不在意对方的表现，而是更加在意自己的目的。“它们太可怜……实在太可怜……您已经杀了那么多的类人，你也是女人，对这些女人和孩子，难道就不能放它们一条活路吗？”11号几乎是在哀求：“我知道，自己不是人类，没有资格向您提出任何要求。可是。求您看在囚禁我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它们好吗？我会答应您的任何条件。也可以留下来永远当您的奴隶。只是，求求您一定要放过它们。求您了。”“你说对了一点。”天羽的脸上，平静得好像没有任何波纹的水面：“你不是人，它们也不是人。因此从地位上来说，我们双方根本就不平等。所以，你也没有资格向提任何要求。” 　　这样的话对于11号来说，应该是一个极其沉重的打击。使得他当时就楞在那里，双眼呆滞地望着天羽，根本无法做出一点反应。只有口中在反复不停地喃喃说道：“为什么会这样是憎恨，是仇恨。” 　　“为什么？”闻言，11号满脸都是震惊且不可思议的表情：“为什么要恨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你做错了什么？哈哈哈哈！这恐怕是我这辈子听得最可笑的话！”天羽神经质般的狂笑起来，身体也随之不由自主的颤抖。良久，这才逐渐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微微喘着粗气，面色阴狠的朝着不知所措的11号冷冷说道：”你这个该死的狗杂种，从你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为了所以狩猎者的敌人。” 第一百六十九节 母亲 　　“所有的狩猎者的敌人？”11号迷茫且惊恐地叫道：“这怎么可能？为什么？求求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你很想知道？”天羽用眼角瞟了对方一眼，用戏谑的口气说道：“很好，看来你的确不负最有智慧的变异人这一称号。哼哼哼！我问你，人类是如何繁衍并生育自己的后代？这个问题的答案，想必你应该很清楚。” 　　11号没有说什么，只是茫然而机械地点了点头。他实在不明白尊敬的大族长究竟想要说什么。”既然你知道，那么就请你告诉我。“ 　　“人类中的男性，必须和女性通过结合的方式，让精子与卵子结合，在女性的子宫中形成受精卵，而后发育成为婴儿，最终生育，诞下后代……” 　　“啪——啪——啪——”天羽轻轻拍了拍手掌，“很精炼，也很扼要。说的不错，我再问你，怀孕的妇女在生产过程中，要承受什么样的痛苦你知道吗？”“知道。”11号眼前顿时出现了一副副鲜血淋漓且痛苦的喊叫画面。在光荣基地的时候，它曾经多次目睹人类妇女的生产。那实在是一种残酷到极点的情景。然而，紧接而来的，则是一种诞下新生命的温馨与幸福……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母亲，应该占有什么样的地位？或者说，对于一个孩子，母亲究竟重不重要？”说到这里，天羽眼中，忽然出现了一丝莫名的悲伤与愤怒。“当然重要？”11号想也没想便将答案脱口而出。 　　“重要？哈哈哈哈！原来你自己也承认母亲的重要……”天羽再次神经质般地笑了起来：“那么，你有没有觉得奇怪从你生下来直到现在，你见过自己的母亲没有？换句话说，你有没有见过你自己的妈妈？”“妈妈？我的妈妈？”11号反复念叨着这个充满亲切感，但是又无比陌生的词语。事实上，这个问题在光荣基地地时候，它就曾经多次问过身边的其他人。但是，每次获得答案，不是被愤怒的暴打一顿，就是遭遇被问人地冷眼与不屑。久而久之，它自己也在内心形成了另外一个对母亲的认识。在它看来，自己的妈妈，可能早已经死去。再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下落……大族长的再次提起，使得它忽然间产生了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这个变异后的年轻类人觉得：自己的母亲，似乎并没有死。她只是被这些可恶的人类所监管起来。就好像监禁自己那么多年一样，被关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正在承受着无比的痛苦。 　　“告诉我。她在哪儿？我的母亲，我的妈妈，她究竟在哪儿？”突然，11号咆哮着，从椅子上猛地跃起，朝着天羽扑了过来。眼中闪烁的精光，还有口中恶狠狠的话语。无一不在表明：它必须获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只不过，这样地动作在旁人看来，根本就是多余且无益的举动。就在它刚刚跃起的那一瞬间，站立在天羽身边的几名侍卫，早就已经将身体在原地旋转了一周，将高高抬起的大腿，在巨大惯性的作用下，狠狠踢向跃空扑来的它。 　　“扑通——”随着一声沉重地物体落地声，11号的身体也从反方向横撞上了墙壁，继而掉在冰冷地水泥地面上。飞溅的鲜血与几颗碎裂的牙齿，也从其口中迸出，在地上滚动数圈后，最终，稳稳地停在了几处肉眼无法看清的凹陷之中。“你还有脸问你的母亲？你觉得你自己有这个资格这么问吗？”天羽从座位上站起，慢慢踱到被一干如狼似虎的侍卫狠狠按在地上的11号面前，带着无法掩饰的仇恨与愤恨大声吼道：“你这个卑鄙的生物，你根本就不配拥有母亲。要知道，是你自己亲手杀了她。你还有什么脸来问这个问题？” 　　“我杀了她？”11号从地上艰难的仰起满是鲜血的头颅，惊讶且不顾一切地叫道：“这不可能？我怎么会杀死自己的妈妈？你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我骗你？”天羽冷笑道：“我为什么要骗你？欺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说穿了，你不过就是我养的一只虫子而已。随时可以杀掉。你觉得，我有骗你的必要吗？” 　　“不可能！我不可能杀死自己的妈妈。绝不可能。”11号的双眼睁得通红，愤怒地吼道。“的确是你杀了她。”天羽激动的情绪已经平复，她以一种极其冷静的口吻，向尚在拼命挣扎的11号慢慢说道：“既然你的求知欲这么强烈，那么，我就破例一次，满足你的好奇心。”这句话对于11号似乎有着奇怪的魔力，顿时是他停止了挣扎。顺从地听凭侍卫们将自己死死按在椅子上，再捆上一圈圈沉重的铁链。只不过，那双充满仇恨的好色双眼，始终没有离开过天羽的身上一刻。“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非常凶残的动物，它们喜欢最新鲜的血肉，因此，它们的后代，自然也都继承了它们的这种特性。大体来说，它们的繁衍方式与人类一样，都是通过结合完成精卵交合。在雌性生物体内形成胎儿，发育成熟之后再生产……只不过，这种生物的幼生体具有强烈的嗜血欲望。当它们即将从母体诞生时，不是像其他生物一样顺产，而是用自己的双手，从内部狠狠撕开母亲的身体，大肆吞吃包裹在自己身边的每一块血肉，用这种方式，完成出腹的整个过程。其间，它们丝毫不会放过任何机会。母体柔软鲜美的内脏，就是它们最好的婴儿食品。它们会吸干母亲的每一滴血。吃光养育她们身上的每一块肉，用母亲的身体，成为自己新生的基础。用她们的死亡，换来自己新生的机会。” 　　11号没有说话，他在认真仔细听着从天羽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只是，颤抖的身体与发红的双眼，早已出卖了它恐惧而激动的内心世界。 　　天羽对此并不在意，她仍旧在继续自己的讲述。“毫无疑问，这样地繁衍肯定会造成此种生物群间雌性数量的缩减。为了生存。它们开始将目光转向了其它生物中地雌性个体。就这样，体格、外形、乃至基因成分都具有太多相似点的人类。自然成为它们交配生育的最好目标。毕竟，只有这样做，它们才能继续繁衍，不被大自然所淘汰，但是，这样做的结果。对于那些被迫怀上它们后代的人类孕妇来说，最终地结果，只能是在生育当天，被肚子里的孩子当作食物活活吃掉……我想，现在，你应该明白我究竟在说什么了吧？”“我不相信！这不可能！”11号喃喃地重复着这两句话。 　　“那种生物就是你——类人。”天羽再次在对方的思维空间里扔下一枚重磅炸弹：“是你自己，吃掉了自己的母亲。你还有什么资格来问我自己妈妈的下落？” 　　“不~这不是真的。”11号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突如其来的事实，低垂着头，哀嚎道：“求求你，这不是真地。”“这是事实。”天羽看了他一眼，冷酷无情地说道：“二十年前，我在冰天雪地里救出过一个女性狩猎部落。那个时侯，她们当中大部分已经被你的同类所强奸，怀上了它们的后代。只不过，那个时侯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直到最后，当第一个幼类人撕裂自己母亲的肚皮，大嚼着鲜嫩的肝脏从中站起的时候，我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你可以想象，那样恐怖的情景，对于那些可怜的人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11号没有说话，只是在不停的抽泣。”为了救活那些女人，我不得不亲手割开她们的腹部，把那些即将出生的小类人活活揪出，用这样的方法，保住她们的性命。那个时候，医疗手段远远没有现在先进，甚至根本没有什么麻药。她们就这么痛苦的硬撑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割开，取出一个个会吃掉自己的孩子……在这个过程中，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女人，因为疼痛和流血而丧命。““我的妈妈……也是在那个时候死去的吗？”忽然，11号猛地抬起了头，泪流满面地问道：“求求你告诉我好吗？””你的母亲并不在其中。“天羽的语气丝毫不带任何感情：“和其他人相比，她很幸运，遭遇也更惨。为了保证每一个小类人的存活，你的那些成年同类，将被抓到的女人关押在光荣基地的囚房中，在那里，很多女人在遭受强奸后，被破腹而出的孩子活活吃掉。要知道，那是一群女人啊！一群最可怜的女人！为了避免自己遭到这样的可怕结局，她们采取了各种自救的方法，想要把肚子里随时可能出来的怪物杀死。其中性情最刚烈的一个，她甚至在没有任何攻击帮助的情况下，直接用双手撕开肚皮，破开子宫后，从中取出了你那尚未出生的同类……如果不是我在偶然的情况下发现并攻陷光荣基地，包括你母亲在内的所有人，最终的结果，都是死亡。”“你是说，我的妈妈她，她还活着？”可能是听出大族长话中有话，11号顿时停止了抽泣，紧张地问道。“你是一个例外！”天羽走到其跟前。冷冷地说道：“在救出你地母亲后，我们也用同样的手段将她的腹部破开，以此来挽救她的生命，很幸运，她活了下来。在母体中发育成熟的你也一样活着。而且在你身上，逐渐出现了与普通类人不同的变异情况。因此，才能够一直活到现在。而不是像你的那些同类一样，当场就被石头活活砸死。”听到这里，11号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不过。那种悲伤地情绪已经消减了很多。只见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以最冷静的口气问道：“你是说，我地母亲还健在？” 　　“没错！她还活着。”“我……族长……我……我能不能……见见她？”犹豫了半天，11号木讷而迫切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当然可以。”天羽的回答果断直接，而且简直它的出乎意料之外。 　　“真的吗？”11号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不过，其中显然包含了太过喜悦的成份。“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天羽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的得色。只听她以先前同样的口气说道：“不过，在这之前，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照办。”11号想都没想便答道。那种失去已久突然重新得到地巨大喜悦，已经填满了它的整个内心世界。“我要知道你那些同类的所以事情。还有关于‘巴图’的一切，以及整个类人的历史。这对你来说，应该并不难。” 　　“就这些吗？”11号显然有些诧异。 　　“不错！”天羽满含深意的看了它一眼：“暂时就是这些。"被强烈喜悦冲昏头脑地11号显然没有注意对方话里隐藏的意思。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当真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东西，全部讲述出来…… 　　“巴图”是神，是所有类人心目中的创造之神。这是11号刚刚进入监狱的第一天，那些类人的俘虏就已经告诉并多次在它耳边反复强调地事情。尽管11号的身体外形与人类并无二异，可是，凭借着天生的种群本能，还有同类血缘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关系，11号在进入囚房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所有类人俘虏所认可。因为，据那些兽头类人所说。半人半兽的大神“巴图”曾经留下一个为所有类人所知的神喻：只有形状与平常类人完全不同的变异者，才是能够领导类人种族重新走向辉煌的新领袖。 　　这种事情的真伪，11号根本无从辨别。毕竟，在此之前，它甚至根本就没有听说过类人这个古怪的生物种族。人类狩猎者实在是将监管同化它的任务，完成得太过出色。以至于，可怜的它以为，自己根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人类。也就是从那一刻起，11号才发现，过去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部都是错的。只有这些看上去外表无限狰狞的半人兽怪物，才是自己真正的同胞。 　　尽管如此，它仍然没有忘记天柔交代自己的任务。既然忠实地将自己获知的所有东西全部告诉了她。那个时候，在它的潜意识里，还是将自己当作了一个人类。一个被同伴所抛弃的人类。然而，随着它与类人越来越密切的接触，11号开始发现，事情的头绪，恐怕根本不是自己所想像的那样。按照被俘类人当中几位年长者的说法，自己的血统应该远比人类高贵的多，而且，在它们看来，人类不过是抢夺自己同胞生存世界地位的后来者而已。”人，是一种卑鄙无耻的生物。它们学会了我们祖先曾经掌握的所以知识。利用它们建立了新的文明。但是，就在他们用这些知识强大武装自己之后，他们俩开始反过来对付那些帮助过他们的祖先。将它们一一杀死。以至于，到了现在，我们被迫四处流浪，那些宝贵的文明与科技也随之而失落。想要重新建立属于大神“巴图”的辉煌，就应该杀光世界上的每一个人。” 　　这是一个老类人对11号所说的话。因为，在这个时候，所以的类人俘虏已经俨然将它当作了自己的领袖。毕竟，神是这样告诉它们的。这样的说法曾经使11号感到无比的困惑。它实在无法想像，自己的同胞与人类之间，竟然有着如此深仇大恨。而且，据它们所说，似乎在很久以前，人类只不过是类人世界中的一种食物而已。除了味道鲜美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其它用处。 第一百七十节 金库 　　“食物？你敢肯定，它们的确是用这个词来形容人类？”听到这里，天羽不禁死死皱起了眉头，俏脸上也显露出一种阴狠的表情。 　　“的确是这样。”11号平静地答道：“只不过，从它们所说的时间上推算，那至少是在几十万年以前。据说，那个时候的人类，还没有任何智慧意识，而是一群刚刚慬得群居，并且拥有强悍体力的野兽而已。”“该死的杂种。”听到这里，天羽不由得有一种想要拔出枪来，打穿对方脑门的冲动。只是，这样的想法最终没有获得实施。隐忍半天后，她狠狠咬了咬牙，几乎是从中挤出一句；“继续往下说。”那个时候的类人社会，已经具有了相当规模第文明。它们建立了众多的城市，能够熟练运用各种先进的技术。火和铁这些为野兽所恐惧的东西，能够轻而易举地在它们手中变成更加可怕的武器。一些高深的科学也开始逐渐实用化。虽然还没有发展到人类社会后期所拥有那种文明程度，但就总体而言，在当时的地球上，类人俨然已经占据了绝对的统治权。 　　“听起来，它们应该还处于蒙昧时期。”天柔凑近天羽的耳朵，小声地说道。后者也只轻轻点了点头，便示意11号继续说下去。如果按照当时的进化水准发展下去，类人的文明，绝对能够发展到一个更加强大的进步。然而，地球剧烈的运动摧毁了一切。频繁的火山爆发、剧烈的地震、还有反复无常的气候，使得类人大量死亡。短短数年间，类人厚厚的尸体铺满了整个地球。那些曾经代表着文明的城市也被岩浆一一推倒，淹没在一个个大张地巨口，深不可测的地缝中。而侥幸躲过这一切苟延残喘的剩余类人，也只能在根本无法适应的气候中挣扎。最终，在经历了一系列充满死亡与辛酸的可怕过程之后，残存的类人数量已经大大减少，每天都为了食物奔忙的它们，已经无法再建立属于自己的文明。而这个时候，那些和野兽没有什么两样地古代猿人，却已经逐渐进化到了用双腿站立的地步。甚至，开始懂得如何使用工具和武器。 　　这样的变化使得类人无法再将人类充作食物。毕竟，与猎取一头仅懂蛮力的剑齿虎相比，对付一群手持棍棒长矛的人类显然要危险得多。因此，它们只能选择远离这些经过自然淘汰后胜出地生物。远远躲藏到为它们无法找到的地方。要知道，对于那个时候的人类来说，任何生物都是食物，甚至包括自己的同类。 　　听到这里，天羽姐妹不由得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她们对视了一眼，却发现对方的眼中，都有着与自己同样的惊悸与恐怖。如果11号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远古时代存在地类人，与今天狩猎者所生存的环境，竟然是惊人的相象。古代人类文明在战火中被毁灭。残存的人类也只能在废墟和完全被改变的气候中艰苦生存。为的，只是想要重新建立属于自己的文明。然而，变异后的昆虫已大有后来居上的趋势。这是否意味着，人类又将会被虫子所取代？沦落为和类人一样，甚至是未来“虫人”眼中的异类？ 　　“说下去。”尽管自己的内心也有着这样那样的疑问，天羽还是用眼神制止了妹妹想要发作的举动。转而命令11号继续它未完的叙述。因为食物与种群间个体的利益问题，分散流落在地球各个角落的类人。始终无法凝聚在一起组成新的社会。而那些仍然将人类看作食物，继续与之为敌的类人们，也因为数量上的绝对劣势，其下场无一例外都成为了猿人进化过程中必不可少的美餐。就这样，人类与古猿之间的战争断断续续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最后，类人才赫然发现：自己的对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具有了和自己相同的智慧，甚至有着隐隐想要超越的势头。这对任何类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毕竟，被自己的食物挤出地球统治圈，自己则沦落为对方眼中的异类，这对任何类人来说，都是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可是，类人的醒悟实在太晚。大群的人类最终聚合在一起，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社会，并且，正在朝着高度文明的方向进化。此时的类人数量简直少的可怜。与数量可观的人类相比，根本就是大海与一粒沙子的区别。 于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对于今后的生活目标，类人中出现了两种分歧。一是想要重建文明，恢复族群辉煌的希望者。还有一部分，则是早已对未来失去信心，只想好好在剩余的生命时间里，尽可能生活的好一些的失望者。持有两种不同观点的类人分裂。希望者带领自己的用户群体选择了离开。它们躲藏道远离人类的其他角落里，慢慢发展并且积蓄着自己的力量。等待最佳的时机，消灭所有的人类。而那些失望者则选择加入到人类中间，利用自己所掌握的各种行进知识知道人类发展，在人类当中获得极高的威望。利用他们对自己的盲目崇拜心理，获取自己喜爱的食物与惬意的生活，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众多地球文明中，才会出现数量众多的兽头神诋。其实，无论是类人中的希望者或者是失望者，它们恐怕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究竟意味着什么。虽然它们双方的目标并不一致。但是，就其双方所进行的最后活动来看，其实也就等于在变相的对抗。一方面，是想方设法重建文明的希望者。另外一方面，则是将所有知识全部交给人类地失望者。种群间新的对抗，也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所诞生。确切地说，如果那个时候没有类人失望者对人类的帮助，人类的进化历史可能还会因此而滞缓数千年。然而，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尽管所有类人都痛恨人类，无论是希望者还是失望者，都想要把人类完全毁灭。但是，它们还是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将人类进化的速度提高。为了获取新的知识，人类不惜向那些所谓的兽头神诋奉上大量献祭品。用这些能够转化为战斗力和生产力的东西来对付自己的敌人和对手。在战争地进程中，继而发现并获得更多更好的科技。 就这样，尽管类人失望者在享受与满足中逐渐老死，人类社会却越来越强大。最终，压迫得希望者族群不得不到处东躲西藏。毕竟。所有文明的人类，已经开始懂得它们与自己的异常。再也不会傻到将它们当作天神供养起来地地步。就在类人数量越来越少，族群几乎快要灭绝之际。那位从远古时代就一直存在却不知所踪的大神“巴图”，忽然在某一天降临了最后的类人部族，给它们指出了一条新的出路，并且指定了几名模样古怪的异类成为它们新的首领，同时，也还降下一条古怪的神喻，声称：人类一定会灭亡，世界也将获得新的改观……从那以后，类人族群也就开始在偏僻的深山聚居。暗中积蓄力量，随时准备取代人类。只不过，它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人类间居然会爆发全球规模的战争。辐射、污染、气候……所有的一切斗争威胁着类人的生存。就在战争的最后几个月里，残存的类人数量已经大为减少，重建文明，自然也就成了一句空话。然而，它们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因为，它们惊喜地发现，战争已经帮了自己地大忙，那些该死的人类已经被他们自己制造的核武器消灭了大半。剩余的幸存者，其数量虽然远远超过自己。但是。他们已经根本不足为惧。太过先进的科技已经使得他们的身体大为退化。仅仅依靠体格上的差异，类人完全能够对付这些后来居上的生物。更何况，就在毁灭之初，人类还制造出一种与自己具有相当血缘关系，而且完全失去控制的生物兵器。这种在外貌上与类人完全一样的生物几乎没有任何智慧。它们嗜血、凶残、冷酷，没有任何感情。繁衍方式也极其古怪。如果能够将之合理利用，未尝不是一种用来对付人类的新工具。只不过，类人中的首领很快发现：在这些自己的古怪同类当中，竟然有着一种神秘的变异体出现。它们的外貌与“巴图”大神留下的神喻完全一样。甚至拥有远超自己的智慧。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远古类人开始频繁与现代类人相接触，用大量物资和捕获的人类女性，从它们手中换回每一个变异后的类人婴儿。将之带回族内慢慢抚养。以便日后成为新的族群领袖。“原来如此！”说到这里，天羽总算是明白：那些当初在光荣基地出生的变异类人婴儿究竟到哪儿去了。原来，它们居然全都落在了这些远古类人的手里。〔 　　可是，问题也很快接踵而来。远古类人们惊讶地发现，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些变异婴儿的成活率极低，它们往往熬不过一个月便会死亡，相反，那些生活在现代类人中的变异体却相当健康，并且俨然成为了它们的首领，再也不愿与这些从远古时代就存在的亲威们打交道。听到这里，天羽脸上不由得掠过一丝冷笑，类人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他却比谁都清楚。新生类人的营养物来源于死亡的母体。它们必须依靠腐烂后的血肉维持生长。 　　相比那些缘故类人把变异类人婴儿接回之后，肯定是用各种营养物大加滋补。却不知，这对它们来说，根本就是最致命的伤害，毕竟，谁也不可能用一堆烂肉去喂养自己所尊敬的对象。11号是一个特别的例子。如果不是因为当时内心那种无比的愤怒，天羽也断然不会下令用腐肉对它进行喂养。只是想不到。那样的做法刚好歪打正着。 　　“这么说，那些类人，它们直到现在仍然没有放弃想要灭绝人类的念头？”天羽想了想。忽然这样问了一句。“是的。”11号老老实实地答道：“就我所知道的种种情况看来，它们与人类之间地仇恨根本无法消除。他们始终认为，是人类夺走了它们的生存空间。如果不是因为火山地震和天气异常的话，现在的世界根本就是类人的天下。至于人类……只是没有任何智慧的下等生物而已。” 　　“下等生物？哼哼哼！”天羽冷笑数声，平静地问道：“那么，它们所谓的圣城，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在古代人类的城市废墟中？”“确切的说，那应该不是什么圣城。只不过是一处堆放着类人祖先神圣物件地隐密场所罢了。西安城下的遗址不过只是其中之一。像那样的被称之为“圣地”的地方，在地球上地其它角落还有两处。它们都是由当年脱离族群地失望者所建立。其中除了类人的必要崇拜物。还有数量众多的贵重金属和各种物品。黄金、白银、古代货币这些东西在其中都有收藏。按照圣地建设者最初的想法，这些被人类当作宝贝一样的东西，应该可以在某个时候发挥出极其关键地作用。毕竟，用利益驱使人类自相残杀。用这样的办法减少人口数量。这比类人自己进攻人类显然要好得多。更何况。除了人类之外，那些所谓的贵重金属和货币对于其它生物来说，根本没有任何价值。” 　　“它说的没错。在那下面，我的确是发现了大量的黄金和珠宝。还有几个保存完好的金库。里面存放地，都是古代各个国家的主要流通货币。尤其是联邦人民币。其数量更是多达千亿元”天柔贴近姐姐的耳朵，小声地说道：“看来，它说的是实话。” 　　天羽没有为之所动，而是眯起眼睛，足足盯着对方看了半天。这才慢慢地问道：“这些东西的数量总共有多少？” 　　“具体的数量，我也不是很清楚。时间隔得实在太久，再加上所有的货币都是潜藏在人类中的失望者所收集。因此，其中的数量只有它们自己才清楚。失望者与类人族群之间的联系并不频繁。所以，当所有失望者全部死亡之后，再也不有任何人知道这些东西究竟有多少。至于族中的长老，也只知道有这么一批东西，还有它们的具体位置而已。”“既然知道，为什么没有使用？”天羽有些奇怪，她很清楚，钱这种东西，对于任何古代人来说，都是一种绝对难以抵挡的诱惑。更不要说是数量巨万的真金白银。其实长久以来，古代人类一直就想搞清楚，那些在远古时代曾经的大师贵重金属，它们的下落究竟在哪儿？毕竟，从记叙历史的书籍中来看，远古时代的黄金白银使用数量远远超过现在，这些既不能吃又不会烂的金属就这么凭空消失，实在是说不通。而且类人既然知道这笔巨大财富的存在，却丝毫没有使用，更是令人无法理解。要知道，钱，可以从人类社会换取到大量有用的东西。可对于几乎绝迹的类人而言，根本就是一堆啃不动也嚼不烂的废铁。“它们已经用过了。”11号苦笑了几声，颇有些无奈地叹道：“那些东西实在太多，简直多得可怕。不仅是金银，甚至就连人类历史上各个朝代的各种不同类型货币也大量储存。从最早的贝壳到后来的纸质钞票都有。类人也利用这些东西，成功地发动了数次战争。让众多人类国家为了争夺利益相互撕杀，最终达到大量缩减人类数量的目的。然而，它们却发现，这样做的结果，根本就适得其反。” 　　“为什么？”天羽和天柔不由得异口同声叫了起来。这样的说法实在令他们难以接受。“很简单，进化。长年的战争虽然能够缩减人口数量，但是也能促进人类科技的飞快进步。” 第一百七十一节 认同 　　尽管11号的话说的有些隐晦,可天羽还是听懂了其中的意思.它说的没有错,战争的确能够在人类进化史上起到这样的作用.为了能够战胜对手,就必须拥有更加先进的武器和科技.国家制度社会理念科学文明都能在战争的推动下被激化.虽然古代国家之间的战争往往是以毁灭为最终的结果.但是,被消灭的文明往往被淘汰,而那些存留下来的民族却能长盛不衰.从这一点来看,战争,其实也是对人类社会的一种考验与审核.只有能够从中幸存下来的民族,才是真正具有强大生命力的族群.“这些家伙，实在是很狡猾。”天羽默默地看了11号一眼，内心不由得生出一种莫名的感慨。这样一个从远古时代就存在的没落种族，居然还隐藏着如此之大的祸心。实在是……想到这里，她不禁叹了口气，慢慢问道：“从类人决定与人类为敌，其间差不多过了上万年。那么久的时间，竟然会没有成功……这究竟是为什么？要知道，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它们应该拥有远超人类的科技与文明。这样的结果，实在是说不通。”“其中的理由很简单。”11号面无表情地说道：“综合起来，不外乎两个原因。其一：残存的类人之间并不信服，没有一个足以号召全族的首领。其二：恶劣的地球环境使得生存极其困难。为了获得必要的食物，它们的社会根本没有获得任何进步。甚至，倒退了许多。”听到这里，天羽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所有的这一切，与目前人类的处境，是多么相似。想到这里，她不禁暗暗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如果不是古代人类在毁灭之时留下了“探路者”这枚种子，现在的狩猎者之间，恐怕也还是一个个没有任何秩序的小部族而已。就算没有那些铺天盖地地虫子。单凭这些数量不多的类人，恐怕就能重新建立一个不属于人类的地球社会。 　　宽敞的房间里，一时间变得无比安静。没有人说话，有的，只是沉重的呼吸声，以及些许轻微的叹息……“你的母亲就在外面。现在，你还想见她吗？”良久，天羽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向被牢牢绑在椅子上的11号问道。 　　“见！当然要见！为什么不见？”11觉得有些奇怪：“这是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我告诉你想知道地。你让我见我的妈妈。你不能反悔。” 　　“我没说要反悔。”天羽淡淡地笑了笑：“你很诚实，我也会遵守自己的诺言。只不过，你的母亲，并不一定想要见你。”“为什么？”听到这句话，11号的双眼顿时挣得斗大，说话声也变得急促起来：“为什么她不愿意见我？为什么？我是她的儿子啊！” 　　天羽没有答理它，只是朝着身旁的侍卫捏了个响指。后者会意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只有天柔坐在那里，用一双充满怜悯与同情的眼睛，打量着满脸茫然且不知所措的11号。很快。一名身着植物纤维织成布衣，年纪约莫在四十上下的女性狩猎者，在荷枪实弹地侍卫带领下，出现在房间的门口。看到自己尊敬的大族长端坐在其中，她连忙欠了欠腰，郑重其事的行了个礼。 　　“她就是你的母亲。”天羽面无表情地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便从椅子上站起身，带着手下一干人等走出了房间。这种时候，让这对母子单独聚一聚。总好过有人在旁边监视。房间的门壁并不厚。站在外面，完全能够听得到里面的任何动静。只不过，除了哭声，期间掺杂的说话声其实很少。 　　等待，是漫长的。两个多小时后，紧闭地房门。终于开了。两眼通红，脸上还犹自带着明显泪痕的女人走了出来。她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朝着天羽深深地行了个礼，便带着木然的表情，慢慢向监狱大门的方向走去。回到屋里，天羽盯着满目凄然的11号看了半天。轻轻摇了摇头，随口唤过一名侍卫，让他解开了对方身上的绳索。她知道，这个时候地11号，已经无法再做出任何过激的举动。 　　“她不要我。”这是从11号口中说的第一句话。 　　“可以理解。”天羽耸了耸鼻子，冷漠地回了一句。"我的妈妈不要我可我是她的儿子啊!"哽咽地声音，使得11号的话无法连贯。只能断断续续分成一个个简单的字词。 　　“看到她肚皮上的伤疤了吗？”天羽没有回答。而是提出了另外的问题。 　　“看……看到了。”“你应该明白，如果是正常的生产，根本不会留下那么长、那么恐怖的伤痕。换了是你，如果是谁给你来上这么一刀，你又会作何感想？” 　　“我知道……可是……可是……我……我毕竟……是她地儿子啊！”说到这里，11号已经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没人说你不是她的儿子。”天羽冷冷地看着它，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但是，当年你差一点儿没活活吃了她。这是一个儿子应该对母亲的所作所为吗？要知道，那个时候，你的同类，已经吃了几百个这样的女人。他们同样都是她们的儿女，同样都是这些可怜女人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可是，你们却要吃掉自己的母亲……如果换了是你，你又能够接受这样的事实吗？”“我……我该怎么办？”听到这里，11号的脸上满是企求与哀怜：“求求您，大族长，求您，让我的妈妈不要抛弃我……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怒回我的罪过。只要她能够原谅我。求您了。” 　　“我恐怕帮不了你。虽然是我族长。却也无法改变一个人心目中的信念与感情。更全部，从身份上来说，你并不是纯粹地人类。只不过是一个类人的变种而已。该做的，我已经帮你做了。至于你与你母亲之间的问题，那是你们的事，我无权过问。”“不！我不能失去妈妈。绝对不能！”听到这样的回答，11号不顾一切地冲到天羽面前，扑倒在她的脚下，悲伤地哭泣道：“族长，求求您。只要您肯帮助我，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情。” 　　“……我试试吧！”看着这个可怜又可恨的类人，天羽长叹一声：“我会好好对待你的母亲，让她尽量回心转意……至于你，好自为之吧！如果你真的想要获得你母亲地宽恕，真的想要被她说承认，真的想要做回一名真正的人类。那么，你就应该拿出自己应的诚意。”“应有的诚意……那究竟是什么？”11有些不解。 　　“好好想想，你应该会明白。”说着，天羽从椅子上站起，朝着房间门走了过去。即将跨出房间的那一刻，却又忍不住回头看来半跪在地上的11号一眼，似乎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能后为自己的族群争取到最大的利益，是每一个人类狩猎者都应该做的事情……”从监狱出来，天羽不禁狠狠吸了几口外面湿润清新的空气。里面那股霉烂腐臭的味道实在难闻。如果在里面继续待下去，天羽恐怕自己会当场呕吐起来。 　　“你带一队人到西都去，把地穴下面所有的东西都挖出来。运回龙城之后，交给战风处理。”望着天边阴沉的那一抹惨白，天羽头也不回向身边的妹妹说道：“记住，不要遗漏下任何物品。所有的一切。统统给我运回来。“怎么？你什么时候对那些黄金感兴趣了？”天柔有些好奇。 　　“黄金？呵呵！谁说它们没有用？”天羽淡淡地笑了笑：“它们的作用不仅仅是充当货币，还能作为一种稀有金属原料。更何况，社会需要发展，货币自然会成为一种必要的交换流通手段。龙族不可能永远保持现在这个样子。人类也会从战争地阴影中慢慢走出，重新建立属于自己的新文明。如果有这些东西做为基础，未来的情况也会方便得多。毕竟，这些东西在地球上的存量本来就不多。再加上时间本身造成的价值，用做未来的货币保障手段，绝对必要。”对于姐姐所说地东西，天柔并不是很了解。她现在正在关心另外一件事情。 　　“对于11号，你准备怎么处理？还有哪些被俘虏的类人。需要把它们全都杀了吗？” 　　“杀？”天羽有些诧异地回头看了看妹妹，调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呵呵！动不动就杀人，这可不像原来的你哦！”“人都是会变的。”天柔淡淡地回了一句，紧接着问道：“说真的，你想怎么处理它们？” 　　“类人……11号……呵呵！这些家伙可都是宝贝啊！”天羽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哦？为什么？”天柔有些奇怪。“告诉监狱看守，从今天开始，按照正常数量向所有类人和11号供应日常饮食。对于其中地伤者。也要及时救治。不能让它们当中任何一个因此而导致死亡。” 　　“你有说呢么打算？”“你没听到11号说的话吗？天羽瞟了一眼身边的妹妹。解释道：”那个雕像，也就是类人所谓的大神“巴图”，往往会在它们最为潦倒的时候出现。甚至还给它们安排了几名异类作为首领。那种异类生物拥有很高的智慧，而且非常狡猾、奸诈。我不知道类人所说的“巴图”大神是否就是异类口中的天神，但不管怎么样。两者之间肯定有密切的联系。我想，如果能够用这些类人为诱饵，引出它们背后的秘密势力。一定能够知道更多的东西。毕竟，从目前获得的各种资料来看，这些古怪的生物，对于人类并没有什么好感。甚至都想让人类灭据……““这么做能行吗？”天柔有些担心：“监视恐怕行不通，类人一定会有所发觉。更何况，他们的居住地一般都远离我们的控制区域。这也不方便情报的来回传递啊！” 　　"不用担心！“天羽笑了笑：”我们只需要在类人当中安插耳目就行。”“这怎么可能？”天柔摇了摇头：“它们的外形与我们有着明显的差异，对人类也有着天生的排斥心理。这样的做法，根本就行不通。” 　　“我没说要安排人打入其中，我的意思，是要在类人当中发展我们的眼线而已。” 　　“……你的意思是……11号？”“没错！就是他。” 　　“这能行吗？虽然它从小就被人类养大。可是说到底，它仍然是一个变异类人啊！”“放心。我有把握控制住它。”天羽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别忘了，它的母亲还在我们手上。我已经交代过那个女人，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能表现出对11号有任何关爱的意思。只要好好利用这一点，11号自然会听我们的指挥。亲情，那是再凶残的野兽也无法割舍的东西。” 　　听到这里，天柔不再说话。她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看天羽。小声地说道：“姐……那个女人……应该不是11号真正的母亲吧？”“不！她是真的。虽然我知道用这样的手段很卑鄙，却也没有卑鄙到用个假人来代替的地步。”说着，天羽好像是补充一般：“况且，类人的感官都很灵敏，很容易就能分辨出其中的真伪……” 　　几天后，龙城监狱发生了一次规模不大不小的暴乱，被关押的类人，趁看守送饭之际，将之挟持为人质，全体从中逃出。而这次行动的策划者，正是俨然被它们尊奉为首领的11号。“放它们走，安排阻击手把我们地人救下来。同时派出侦察机，严密注意它们的动向。随时报告它们的方位。” 　　这是天羽在听到监狱方面紧急报告后做出的答复。 　　既然是演戏，那就必须做的真实一些。大概军队从城市开出，连续数天在监狱附近搜索。当然，这些的搜索注定不会获得任何结果。而天羽自己也在确定类人完全逃跑之后，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其他一些事情上。比起一支对人类有明显敌意，却也掀不起太大风浪的类人部族而言，还有着比这更加重要地事情。 　　从一号电脑那里获得的机动装甲图纸已经被泰广的研究部门分析清楚。相比摸索制造出来的战车，有现成图纸的机甲显然更加容易仿造。只不过，对于这种东西地操纵方面，的确如同电脑所说的一样，非常困难。因此，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形成必要的战斗力。所以，培训，也就成为目前必须解决的事情。全民普及机甲驾驶率，这样的念头天羽也曾动过。可是，现在的她却根本没有这样地能力。先不说这样做要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根本就不允许她这样做。毕竟，所有族人都在为三年后的行动准备物资，实在没有多余的人力进行这方面的普及。 　　在反复权衡利弊之后，天羽最终决定：首先在部分军队中实行机甲的普及。强悍的武器必须有人使用，才能发挥它应有的威力。类人逃走之后，龙族所有城市和居民点均收到一分措辞严厉的命令。在其中，大族长反复重申了防御和警戒的重要性。各地管理者也将之贯彻到实处。毕竟，接二连三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足以使他们对此为之警觉。 　　除此之外，天羽还在最新发布的命令中，确定了对军队昆虫的清剿行动。在她看来，除了必要的养殖场外，其余的虫子，能够多杀一只都是好的。这样做，既能为族民提供优质的食物，也能从侧面消除未来可能形成的威胁。毕竟，昆虫进化成人这种事情，已经初步显现了端倪。就在她为了种种繁多事物而忙碌的时候,秦广也在这个时候找到了她。 　　“那个沉睡在培养槽里的男人，出现了苏醒的迹象。” 第一百七十二节 男人 　　龙城的研究实验室里，摆放着一具绿色的培养槽。从遮盖在上方透明的舱盖望去，能够很清楚地年岁其中沉睡的人影。只不过，可能是由于沉睡太久的缘故吧！里面的男人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具冰冷且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尸体。“电池从一小时前就加大了能量的供应。从外面显示的数字来看，培养槽内的温度开始缓慢回升。在达到人体最舒适的正常温度之后，便停止了动作。虽然上前为止我们并不清楚培养槽的具体使用方法，不过，从种种迹象看来，他的确是开始准备苏醒。”宽敞的工作台前，秦广这样向天羽解释着过去一段时间里，曾经发生的所有事情。而后者在仔细听取了所有意见后，马上命令一干士兵在实验室周围布下双重警戒。严密注意着任何微小的动静。 此时天羽的心里，根本就是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一方面，她迫切希望这名陌生的“探路者”赶快苏醒。好让自己能够凑够五人之数，打开一号基地的大门。另外一方面，她也对这名同类的醒来有着深深的警惧。毕竟，从黑云族人的种种描述中能够看出，他并不是一个容易与之的人。甚至在有了11号做为前车之鉴后，天羽的脑子里，已经开始将所有未经过身体检查的人类当作怀疑对象。要知道，变异的类人在体格外形上，可是与普通人类没有任何分别的啊！ 　　尽管内心有着种种不安，可培养槽内的男人苏醒已经无法阻挡。因为，槽上附带的能量计显示：五分钟后，舱盖即将打开。此时的时间，流逝得异常缓慢。所有人的眼睛。都在死死盯着静止不动的绿色舱盖。仿佛是害怕里面突然钻出一只凶猛的虫兽一般，士兵们也不约而同地将手中的武器，直接瞄准了培养槽所在位置。那种谨慎与仔细，就好像是面对他们从未遇到过的最强悍的敌人。 　　天羽的脑门上在冒汗，豆大、冰冷、仿佛一串串蒸馏水珠一般从身体内部渗透出来的微小汗珠。如果不是知道实验室内实际温度的话，秦广一定会认为，自己的朋友正在承受一种莫名且无法忍受的酷热。事实上，天羽此时的内心感觉的确非常奇怪。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为什么，总会没来由地感到一阵阵的惊颤。就好像在害怕某种不知名的东西，或者是察觉到隐藏在暗处即将发生的危险一般。这种感觉应该来源于自己的第六感，还有虫脑的潜意识命令，这样的感觉以前曾经多次救过她的命。因此，对之天羽已经深信不疑。只不过，和从前一样，明明知道危险的存在，可她仍然无法找到它们究竟潜藏在哪里……“难道说……危险的来源，正是放置在平台上那个淡绿色的培养槽？或者。沉睡在其中且即将苏醒的神秘男人。才是真正的危险之所在？”忽然间，天羽地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这样的念头。使得她连忙想要唤过身旁的士兵，命令他们立即掐断与培养槽相连接的电源。可是，这样做显然已经为时已晚。在一阵仿佛蒸气泄露的“哧——哧——”声中，原来紧密关合在一起，即便是用最薄的刀刃也无法插进其的培养槽舱盖，在电流地驱使下，朝着房间顶部的位置，斜斜升了起来。最终，将它守护了许久的内容物，慢慢呈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从中坐了起来。颇有些困惑地望着平台下方荷枪实弹的士兵，以及一干自己丝毫没有任何熟悉感的陌生人。大概是由于刚刚从培养槽中解除睡眠状态，身体上的疲劳与诸多身体能力尚未恢复的原因吧，他的脸色看上去有些暗淡，精神也不是很好。英俊的脸庞与浓黑的眉宇丝毫遮掩不住其中的倦容。如果不是依靠培养槽的支撑，天羽甚至怀疑他根本就会从平台上无力地滚落下来，当场摔得不省人事。“……你们……是谁？”僵持了数分钟后，苏醒的男人终于道出了心中的疑问。 　　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人回答。士兵们不说话，是因为没有获得族长及一干首领的指示。而天羽等人的沉默，则是因为他们必须首先弄清楚对方的身份。“没错！他的确是一名‘探路者’。”秦广慢慢睁开微闭的双眼，颇有些兴奋地朝着身边的天羽嚷道：“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可辩别基因和我们一样，我刚刚自主分析过，绝对没有问题。” 　　天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就算秦广不开口，她也能够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对方身上那种熟悉的‘探路者’基因的确存在。事实上，从培养槽舱盖刚刚打开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明白对方的身份。而且，从他那光滑的双肩及胸前背后的皮肤上，也丝毫看不到任何伤疤存在的痕迹。因此，对方是类人这样的可能性，也完全可以被消除。 　　然而，那种发自内心的不安和危机感，却并没有从天羽脑海中消退的迹象。虫脑灵敏的探知能力仍然在不停地发出警告。对象，正式来源于这个刚刚走出培养槽，看上身体无比虚弱，且无法对任何人造成伤害的陌生“探路者”。天羽尝试散所有的思维能量将之包裹，努力探查到对方大脑的最深处。她甚至一度认为，眼前的这个人，应该是某种另类生物的伪人形体。或者，是他拥有强悍的体格，具有一定的杀伤性。可是，探查之下，无论哪一种可能都没有被大脑获得承认。就连天羽自己认为最可怕的能力方面，也在基因细胞的自主选择之下，最终判定：对方的能力虽然很强。却也没有达到能够与自己争夺领袖之位地地步。 　　既然所有的可能性都不存在，甚至就连最坏的方面也丝毫不能危及到自己的地位。那么，那种一直挥之不去的潜在危险，究竟是什么？”欢迎你，我的朋友！”未等天羽开口，旁边的泰广便伸出双手，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微笑迎了上去。从台阶上慢慢扶起虚弱的男人，惊喜地笑道：“别紧张，我们都是你的朋友。” 　　“朋友？”男人颇有些困惑地看了看她，又茫然地抬头看了看四周。以一种并不确定地口气，无力地问道：“我们……以前认识吗？为什么……我从未见过你……却觉得你似乎很熟悉……就好像…是一个曾经认识的人……“我们本来就认识，至于你所说的那种感觉，是你身体内部基因细胞自由探查获得的结果。忘了吗？你可是一名“探路者”啊！“秦广笑着。伸手抓住了对方地胳膊，将之从培养槽上慢慢拉起。同时从旁边士兵的手上。接过一块厚厚地毛毡。小心地披在了陌生男人地肩膀上。天羽还在犹豫，直到现在为止，她仍然不清楚是哪里出了问题。虽然潜意识里的危险感觉还存在，不过与之前相比，却也慢慢减退了很多。现在的感觉虽说远远没有培养槽舱盖打开那一瞬间强烈。而且随着男人与秦广之间的对话，也慢慢减退了许多。可是，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警惧，就好像随时缠绕在天羽心头地毛细血管一般，根本挥之不去。“我的族群呢？我记得，刚刚开始沉睡的时候，应该是我黑云族的地下室里啊！怎么……现在却变成了这里？”环顾四周后。男人的脸上也显出了惊讶也畏惧。显然，他很清楚周围士兵手上那些枪械的实际威力。 　　“黑云一族已经与我们合并，刘顺云现在是我的手下。不过，只要你愿意，还是可以把她带回去。”不知什么时候，天羽已经走到了男人面前，用一种充满威严的目光注视着他，似乎想要看穿他身体里所有最微小的部分似的，以一种无可辩驳的口气，说出了上面这番话。尽管她知道这样做的效果并不好。可是她却似乎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这个男人给自己带来的压力实在太大。天羽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但她还是觉得，对方身上能够散发出一种莫名的气氛，压制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大概，也只有用这种示威一般的话语，才能多少使得自己悸动的内心获得一些安慰吧！“合并？你是说……黑云一族……已经不存在了？”闻言，男人眼中精光一闪，旋既又马上暗淡下去。只听得他口气冷淡地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么黑云人的事情，今后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对了，还没请教，你们的族名……是什么？” 　　“龙族。”天羽盯着对方的双眼，丝毫没有退让意思地说道：“你应该听说过。”“什么？”男人脸色一变，失声道：“你们就是龙族人？难道……这里……就是龙城？” 　　“怎么？你知道龙城？”天羽反问。“当然知道……作为一名狩猎族群领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龙城和龙族？”说道，男人脸上露出一种恍然与自嘲搀杂在一起的古怪模样。只见他无论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我的族群原来是被你们所吞并……怪不得。龙族人，的确是有这个实力……”“千万别这么想。”见状，泰广连忙上前安慰道：“我们都是“探路者”，身负的责任也都完全一样，根本没有什么你我之分。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很多的同伴。当然，你也是我们当中的一份子啊！”男人没有再开腔。而是一声不吭地端坐在那里，似乎在苦苦思索着什么。良久，这才好象下定了决心一般，将目光转向天羽，以一种最为谦恭且顺从的态度，缓慢而不失力度地说道：“我，承认您是我的领袖。我也完全能够感受到从您身上散发出的基因气息。从现在开始，我将是你最为忠诚地手下。也将是您最好的朋友。” 　　“欢迎加入。”闻言，天羽微笑着走上前，伸出手。将脸色尚有些迷惑，但表情已经完全臣服的男人从台阶上扶起，……之所以这样做，固然是因为陌生男人表现出来的举动。更重要的。还是天羽大脑中那种古怪的危险意识。虽然若有若无的警告一直都存在，可是。就在男人张口说出结尾那番话后。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疑虑，也好像是被狂风扫落叶一般，消散得再也无影无踪。 　　“能否给我一套合身的衣服？再给我来点吃的和饮料？” 　　这是男人紧接着提出的要求，对此，天羽当然会予以满足。就这样，一套全新的战斗防护服摆在了男人面前。当他将这些能够遮盖御寒的东西整齐地穿戴在身上之后。就算是那些周围原本对其尚有一丝戒心的人们，也不由自主地从口中发出了阵阵轻微地惊呼声。实在太帅了，天羽从未想到过，区区一套仿佛服穿在身上，居然能够如此协调，如此美观。这个刚刚苏醒的男人身材极棒，面貌也相当英俊。按照古代人类地审美观点看来，根本就符合完美地黄金分割标准。天羽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个男人如果是生活在古代，一定是被众多人所追捧的最佳对象。他实在太过英俊,英俊得连天羽都有些心动.也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多少有些明白:为什么当初刘顺云在说起这个在她身上留下诸多伤痕男人的时候,眼里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为什么在用那样冷酷地手段对待自己的族人之后,他还是一样能够获得众多狩猎者的支持.当然,这多少肯定与他的头脑与统治手段有关.可不管怎么样,外貌和魅力,也是能够吸引身边支持者的一个重要条件.毕竟，没有人愿意自己被一个无比丑陋的首领所统治。索曼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当时不是因为类人地大举进攻，再加上此前他曾经展示过种种过人的知识，还有各种对族人的温和政策，恐怕成天裹在绷带里的他，早就被所有寒水人所抛弃…… 　　衣服的要求当场就可以满足，至于食物和水，那就必须得到试验人员平时休息的餐厅才能获得。就这样，在一干士兵的簇拥下，天羽等人和着满脸饥色的男人一起，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距离开饭时间尚且过早的餐厅。“陈志文，这是我的名字。”用双手在碗碟与舌头之间飞快搭起一座桥梁，将大量食物迅速送到口中的陌生男人，在拼命吞嚼的缝隙间，简单而丝毫没有任何滞缓地，向餐桌对面的天羽和泰广说出了这句话后，便专心埋头于一堆罐头和茎糊之间，再也不做任何解释。天羽饶有兴趣地望着对面狼吞虎咽的男人，眉宇间隐隐掠过不易察觉的疑惑。虽然这个自称为陈志文的家伙看上去态度非常卑谦，对自己也丝毫没有任何的敌意。可是，此前脑海中那种突然出现的危机意识，却使得天羽对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防备。她觉得，这个神秘的男人身上，实在是有太多的问题，令自己不问不得，不知不快。 　　需要问的问题太多了。不过，天羽有的是时间和耐心。“好吃吗？要不要再来盘？”没等她发话，旁边的秦广便已经提前开口。因为，这个时候，饥饿的男人已经将整整一大盘用虫肉汁拌匀的块茎糊吞下了肚。现在正坐在那里，意尤未尽地舔着勺子。 　　“要！最好能够再来个双份儿。”男人兴趣盎然地笑了笑：“这东西实在很好吃。我还是第一次尝到如此的美味儿。”天羽淡淡地笑了笑，朝着身边的侍卫捏了个响指。示意他们按照男人的要求去做。只是，就在她回头张望的瞬间，却看见从餐厅的入口，正好走进另外一群人。 第一百七十三节 陌 按正常时间计算，现在已经是中午用餐厅的时候。有人？？？？吃饭当然也很正常。然而，天羽所关注的，却是刚刚走进餐厅的一个为自己所熟悉的女人。她是龙城的管理者之一，《龙族狩猎者婚姻法》的制订人——黄曼云。自从脚步迈入餐厅的那一刻起，黄曼云的眼睛就再也没有从天羽等人所在位置离开过。当然，不是尊贵的族长与知识渊博的秦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而是她在向对方礼节性点头示意的时候，忽然发现：在那些尊敬的人群之中，似乎有着一个为自己所熟悉的身影。“族长，这位是……”顾不上多想，黄曼云三步并做两步地小跑到天羽面前，直接道出了心中的疑问。 “他叫陈志文，是我们的朋友。同时也是一名“探路者”。”不关翔这样答道。她也注意到了流云女族长眼中的疑惑。因此，末了，她还加上一句：“怎么，看样子……你们认识？” 　　这句话使正专心对付一堆食物的男人抬起了头。不过，从他脸上的迷惑不解可以看出：他对面前的女人并不熟悉。“你……你……陈志文……我……我们是不是……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犹豫了半天，黄曼云终于道出了自己的问题。只不过，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就在这句话脱口而出的同时。周围所有的人，脸上地神色都为之一变。 　　一个刚刚从培养槽中苏醒的男人，居然与黄曼云认识。这本身就是一件令人无比奇怪的事情。天羽没有说话.她伸出手,从桌子下面悄悄抓住了满脸惊奇, 　　想要发问的秦广,示意他暂时不要开口.静观事情的变化. 　　"你认识我?"陈志文努力咽下口中那块巨大的罐头虫肉,艰难地抚了抚自己的胸口.颇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对面的女人.惊讶地说道:"你,你认错人了吧?我对你没有一点儿印象啊!"“那我怎么会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你？”黄曼云皱着眉，眼中的目光丝毫也没有从对方身上离开的意思：“不对，我肯定是在什么地方曾经见过你。一定见过。” 　　天羽脸上仍然在陪着笑。右手，已经悄悄摸上了腰间的手枪皮套。 　　“呵呵！怪了。那我怎么一点儿也想不起来？”男人笑了笑，没有理会她，低头继续着自己未完的美餐。黄曼云不再开口。她只是站在那里冥思苦想。她正在过去的记忆中，努力搜寻着有关这个熟悉而陌生男子的所有一切。毕竟，对方实在太特别，特别得让人见过就无法忘记…… 　　她敢肯定，自己没有看错人。 　　“等等！我想起来了。是你，就是你，那个时候。就是你给了我那副地图。”忽然，黄曼云仿佛恍然大悟一般，指着对面的男子不顾一切大声叫了起来。“地图？什么地图？”天羽与男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族长，你忘记了吗？二十多年前，就在你刚刚发现并从冰天雪地中将我们搭救出来的时候，我给你看过一张古怪的地图。那张图上标注了很多能够利用的资源名称。其中你最感兴趣，我也能够唯一看懂字，就是“煤”。 　　“……你是说……那副制作相当精密的地质图？”被她这么一说，天羽也顿时大悟。“没错。就是那张图。”黄曼云神情激动地嚷道：“就是他，当时就是他给了我那张图。” 　　一瞬间，所有人地眼光全都集中到了男人的身上。可是，从他脸上茫然的神情可以看出：他似乎并不明白对方究竟在说些什么。 　　“说是他给了你们那张图纸？”天羽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盯着黄曼云的眼睛。一字一顿认真地说道：“你能肯定……真的是他？”“能！”流云女族长重重地点了点头：“就是他换了别人，我也许还可能会记错。可是对于他，我却永远也无法忘记。” 　　是啊！在寒冷切骨且缺衣少食的冬天，忽然有人告诉你某个地方有充足的燃料。你唯一所需要做，就是按照对方给你那张几乎根本就看不懂地图上标出的位置。带上瑟缩发抖地族人，被迫上随时都有可能被活活冻死的寻找之路…… 　　这样的帮助，与其给予，还不如不给。 黄曼云这辈子也无法忘记，自己与一干可怜的女人，在外面的积雪深达脚膝的时候，身上仅仅只穿着几缕破烂的布条。为了在寻找的路上节省那点不多的燃料，几十个女人，硬是聚拢在一起，面对着微弱无比的火焰取暖。如果不是在那个时候恰逢大？？的帮助……恐怕，自己早已和其他早夭的狩猎者一样，成为茫茫雪原中一具冰冷的白骨。“就是他，当初就是他向我们提供了那张图纸。虽然他口口声声那是对我们的帮助，可是，就当时的实际情况来看，根本就是居心叵测。” 　　这样属于指责的话，在众人听来均表现得愤慨无比。然而，却并没有人注意到，从一副茫然表情的陈志文眼中，隐然飞快地掠过一丝慌乱的神色。“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我根本就没见过你……孔洞任何关于你的记忆。不过，从你刚才所说的话中，我们应该是很好地朋友才对。要不然，我也不会把那样重要的一张图纸。轻而易举地就这样交到你的手中。” 　　说着，陈志文带着满脸思索与不解之色，疑惑地说道：“我想，如果我真的这么做过……那么，一定是当时有着什么别的意思。毕竟，身为一个“探路者”。我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危害人类的事情。”“照这么说，你还是一点儿也想不起当时和她遭遇地情景？”这时候，天羽从旁边冷不丁地插了一句。 　　“我确实没有任何印象。可能……是因为我在培养槽中沉睡太久的缘故吧！”男人摇了摇头，自嘲般地笑了笑。将注意力重新再次放到了尚未吃完的午餐上。虽然他仍然吃得满头大汗，吞咽食物的速度也确实表明饥饿的存在。可是，在旁人看来。其中显然多了一些作做的成份。天羽没有说话，只是朝着黄曼云努了努嘴，示意她不要再继续纠缠。继而转向秦广一边使了个眼色，便站起身来，独自离开了餐厅。 　　“吃饱了吗？”一小时后，在城市办公大厅地族长办公室里，天羽这样对刚刚走进房门的陈志文说道。 　　“如果不是肚子实在装不下，我真的还想再吃两听那种煮熟的虫肉罐头。我真佩服你们。连这种从古代就已经失传的食物保存方法也能使……看来。龙族的强大，确实有着相当的原因。”“没关系，喜欢吃的话，和下面的人说一声，让他们给你按量供应就是。”没有在意对方的奉承话，天羽淡淡地回了一句，便马上将后面的话转入了正题：“这里没有外人，说吧！你究竟是谁？” 　　“我是和你一样‘探路者’。这一点你早就清楚。”陈志文的脸上，还是那样一副真诚的样子，让人看了，丝毫不觉得做作。“我没说你不是。”天羽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句：“在我面前，你最好还是收起用来迷惑你族人的那一套。这样的大脑思感侵扰对我没有任何效果。只要我愿意，随时能够把你变成一个白痴。你应该能够感觉得到，我的思维能量，远远要比你强大得多。” 　　“呵呵！我丝毫没有想要冒犯您的意思！尊敬的大族长。相反。倒是您那位可爱地女性手下，刚才在语言上的确让我有些不知所谓。对此，您又有什么好的建议呢？”男人温和地笑着回应道。“关于你和她之间的事情，我暂时没有太大的兴趣。”天羽皱着眉，瞟了对方一眼。猛然发散出强烈地脑波能量，将嬉笑不已的陈志文完全包裹在其中。这才继续道：“告诉我，你究竟是谁？”突如其来的能量从四面八方拼命涌来。好像一根根看不见的绳索一般，将男人死死捆绑在椅子上。就好像是一个形状不甚严整的粽子。这样的举动使得他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惊恐的望着对面的天羽，用颤抖的声音急促的嚷道：“这，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拥有如此强大的能量！你……你究竟是不是人类……这样的能量……根本就不是人来所拥有的……”“看来你还是不准备回答我的问题。”天羽摇了摇头，失望地看着面前丝毫不能动弹的男人：“既然你无法回答我的问题，那么也就不值得在你身上浪费更多的时间，还是回到培养槽中，继续睡你的好觉吧！” 　　说着，天羽便要加大能量的发散，其矛头，赫然就是陈志文的大脑。 　　“不！千万别这样。我说，我什么都说……”也许是感到了对方的强大，也许是的确不想出现天羽所说的那种情景。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原来谈笑风生，神情自若的男人终于松了口。 　　“我……我没有骗你……我确实是一名“探路者”。”“我没说你骗我。”天羽阴沉着脸，低声喝道：“我是问你，你究竟是谁？我在你身上感觉到的，并不完全是‘探路者’的基因，还有别的一些东西……很奇怪，很特殊……” 　　“那不是我的细胞。”听到这里，陈志文不由得苦笑两声：“你的感觉的确相当敏锐。你可能已经注意到，我的双腿，与我的身体构造并不完全符合。事实上，它们曾经并不属于我。”天羽扬了扬眉毛，没有开口。只是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大概是十六年前吧！我在这片大陆北方的极寒之地，无意中发现了一个隐藏在地下地生物实验室。那里应该是古代人类曾经的科研场所之一。当时，欣喜若狂的我，根本没有注意周围的环境，便连忙冲进其中，开启了中央控制电脑。然而。也就是到了那个时候我草发现，那不是一台普通的电脑，而是一台有自我思维能力的，并且已经完全被人工智能化地强大机器。”“电脑有自我意识，这种事情并不希奇。”听到这里，天羽猛上午联想到掌管“天雨”的“智龙一号”，不由得轻轻摇了摇头。毕竟，在她看来，人工智能在古代电脑身上表现出来的自我意识，实在是看得太多，已经无法再昂起她的任何兴趣。 　　“不不不！你理解错了，那绝对不是一般的电脑表现。”陈志文连忙解释道：“那台电脑相当古怪。它似乎很清楚有关“探路者”的所有事情。甚至……对我身上的基因，有着无比浓厚的兴趣……”“哦？”天羽颇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他，嘲讽般地笑道：“呵呵！怎么，难道说，那台电脑，想要掠夺你的基因吗？这倒是一个听起来很不错的主意。” 　　“如果仅仅只是掠夺基因，大不了我挤点血液给它就是。事实上……它的目的。是我的身体……“说到这里陈志文的喉咙显得有些干涩，语气也变得有些尴尬。“你的身体？”天羽眯起眼，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这话什么意思？” 　　“它想要我的身体，我的手、脚、大脑……我身体上所有的一切。这样说吧！那台电脑……它不再想保持自己的模样。它……它……它想要变成一个真正的人。” 　　“变成人？”天羽惊讶地问道：“一台电脑？这怎么可能？它怎么可能会变成人类？”“我不知道。”陈志文坦言道：“当我走进实验室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发现情况不对。四面八方涌上来的机器人把我团团围在中间。当它们把我捆绑起来，送到电脑面前听到它要求的时候，我地感觉和你一样，同样觉得这种事情简直荒谬到了极点。” 　　“后来呢？”对于他的话，天羽已经越发感兴趣。因为，凭着她的经验与思感探测结果。虽然并不能肯定这些话百分之百的可信。但其中的真实部分，至少也占到了很大比例。 　　“后来？”陈志文惨笑道：“你根本无法想象在那里我的所有遭遇。那台电脑控制着实验室里的所有机器人。它们打开一个很大的培养槽，注满了古怪的药液将的浸泡在其中。并且将一些莫名其妙的药水注射到我的身体里。让我在保持头脑清醒的状态下，失去了身体的全部感觉。那些遭天杀的家伙。当着我的面，活生生地切下了我的双腿，抽取出其中的骨胳。再用金属打造的精钢构件所代替。用那台电脑的话来说，这是在对我的身体进行最强的改造。为的，只是想要获得一副更加完美的身体。“说着，他抓起桌上的小刀，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左腿。而后，用双手将分割开的肌肉用力翻开。在屋内明亮的光线照耀下，天羽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在一片殷红与肌肉的中间，赫然有着一根闪烁着刺眼亮光的混圆金属物件。 　　“不用紧张，这两条腿已经没有任何感觉。”男人苦笑道：“它们被阻断了与神经中枢的痛感，除了必要的触觉外，它们失去了所有人类应该具有的神经能力。酸麻、肿涨这些现象绝对不会出现。当然，力量，也要远远超出正常人……”看着端坐在对面，满面惨容的男人，天羽心里不由得涌起一种莫名的怜悯。内心那种从一开始就存在的敌意和警惕，也随着这番举动，消减了大半。 　　“对了，这是怎么回事？”忽然，天羽指着对方腿上刚刚破开的伤口，惊讶地问道：“怎么，它们能够自动愈合？” 第一百七十四节 威胁 　　“不，这不是愈合。”陈志文落寞地说道：“而是再生。” 　　“再生？”天羽心中一紧，用不敢相信的眼光，反复看了看对方周身上下，连声道：“难道说，你的身体，也经过了重新改造？” 　　“不！确切地说，只试双腿而已。”陈志文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他腿上的伤口，恨恨地道：“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完全出于意外的话，恐怕……现在的我，根本就不是现在着个模样。” 　　“意外？什么意外？”“按照那台电脑的计划，它会将我身体上所有的部分一一分解。重新进行组合强化改造之后，再拼接成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半生物半机器组合。切割下双腿并将之重新与我的身体接上，只是其中的一个过程。毕竟，就它当时手上的材料而言，并不能够为单独的身体构件提供必须的能量。为了防止肌肉坏死，它只能采取这样的办法。而对于我的头部，这选择了最后再来处理。因为，在此之前，它们必须将大量知识道德灌输到其中。用这样的方法扩充大脑开发程度。以便今后能够承接它的自主意识。”“强行提高大脑开发程度？”天羽失声道：“这怎么可能？人类的**承受能力极其有限。像这样强行开发的话，其结果只能是被开发人当场死亡。难道它就不明白这一点？” 　　“当然明白！”陈志文苦笑道：“不过，那台电脑似乎掌握了某种相当精妙的生物科技，能够在对大脑强行开发的同时，稳定人体内部其它神经系统与机能方面的排斥力。用这样的方法，使身体内部器官功能获得平衡，最终，达到完全开发的目的。”“那么，现在你的大脑开发程度……是多少？” 　　“我也不太清楚。以当时的具体数据来看，确切的数字，应该在百分之三十七以上吧！” 　　天羽释然地点了点头，虽然她并不清楚陈志文所说的这一切是否属实，不过，就其表现出地所有情绪与前后语言上的搭配来看，其中的真实部分，应该占绝大多数。然而，在她的脑子里，也随之产生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疑问。 　　“这似乎有些说不通。”一番思虑后，天羽紧盯着对方的双眼，一字一顿地问道：“按照你所说的情况，那台智能电脑已经拥有了相当的科技与改造手段。它完全拥有对任何普通人类地改造能力。就算抛开你身为”探路者“所携带特殊基因的方面不算，从地球大战结束至今的六百多年中。难道它就没有俘获过任何一个人类？也从未有过想要把对方改造成自己身体的举动吗？如果说这一切全部都是巧合，那么，这样的巧合，机率未免也实在是太小了吧？”“你说的没错。”陈志文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事实上，在我之前，它已经接连对几百名狩猎者进行过相关的身体改造。用它的话来说，身体方面的强化，确实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在大脑方面。却根本没有一个成功地例子。也正是如此，我才成为了它第八百六十七号试验对象……”“原来如此！”天羽脸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可内心却对这番话的可信度打上了一个巨大的问号。毕竟。这个神秘的男人，从开始到现在，丝毫没有给过她一点儿安全可信的感觉。虽然他说的话头头是道，有理有据，但是，在天羽听来，却总是决得怎么都像一通事先编排好的谎言。 　　“你是怎么逃出那个生物实验室的？”隔了一会儿。天羽继续问道。“说起这件事，我也觉得很糊涂。”男人叹了一口气，自嘲地笑了笑：“就在电脑刚刚为我装上改造完毕的双腿后，它忽然停止了运作。不但如此，甚至就连那些看管我的机器人，也好像是能量供应被断绝似的，瞬间停止了所有动作……说起来你恐怕不信，那个时候我刚好被浸泡在培养槽里的药液中。也多亏托了这双新腿的福，这才有足够的力量踢破槽面上的盖板，最终逃出了那个见鬼的地方。”天羽没有说话，也没有表示任何态度。这样的解释，怎么听都好像是儿戏一般。当作托辞。恐怕根本没有人会相信。 　　不过，天羽显然不打算计较这些。对她来说，这个男人的身上，还有更加值得注意和需要了解的事情。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仿佛是为自己的话辩解似的，男人继续道：“可这是事实，我丝毫没有添加或欺骗你地意思。连我自己都不明白，电脑为什么会这么做？于情于理，这都说不通……” 　　“既然说不通，那就不要再说了。”天羽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加纠缠，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转而说道：“不管怎么样，你既然是“探路者”那么也就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家人。从这一点上来说，你已经是我们的自己人。这个世界上包含了太多不可知的神秘现象，很多事情我们都无法用常理来解释。因此，你也不必在意自己的经历。不过，如果你能告诉我，从那个实验室出来之后的种种经历，相信我们之间的了解，也会更加深厚一些说着，天羽从椅子上站起，走到桌前，抓起一瓶淡黄色的块茎酒浆，拧开上面漂亮的玻璃瓶塞，在一个不大的小杯中注满。而后，带着无比亲切的笑容，将之递到陈志文的面前。并且，温和且亲密地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喝一点，这东西味道不错。还能提神。” 　　男人依言接过。浅浅地抿了一口，带着惊喜与疑惑地神情连声问道：“这是什么？怎么会如此好喝？实在是太美妙了。”“喜欢的话，回头我和他们说一声，专门为你准备几瓶。”天羽笑了笑：“说吧！后来怎么样了？” 　　“逃出那里之后，我开始了到处的流浪生活。凭借着那些灌输到大脑中的各种知识，我从各种古代废墟的遗迹中，找到了一些必要的武器，还有少量的弹药和枪支。依靠它们，我一个人在虫群间活了下来……”虽然陈志文对这段明显属于过渡的话说得相当轻松，可天羽却知道，那一定是他相当痛苦且难以忘记的经历。一个人，哪怕拥有再多的武器，当他面对铺天盖地虫群的时候，也会不由自主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与孤独。其中的滋味儿，天羽早已亲身尝试过。所以，对此，显得深以为然。”几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我遇到了在黑云一族。由于我在知识方面的优势，很容易就获得了一定的族群领导权。再加上大多数族人的支持，在老族长死后，我全面接管了整个族群，成为他们新的首领。” 　　男人的叙述有些缓慢。所说的内容天羽也完全没有任何兴趣。可她的脸上还是挂着一副亲切无比的微笑，并且在每一个说话的关节上，轻轻点头示意自己正在认真地听……想要从一个无所防备的人嘴里撬出自己想要知道地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继续保持精神上的松懈。让他觉得，自己是他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听众，最好的伙伴。 　　果不其然，很快，男人说到了重点。“在一次带领族人的迁徙中，我发现了一处古怪的地下室。你知道，古代人类遗留下来的这类废墟其实很多，可让我觉得奇怪的是，这个地下室，与过去改造我那台电脑的所在地，在其中内置与此外观上几乎没有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就是里面缺少一台中央控制电脑。那个时候，我甚至有些怀疑，这是不是那台电脑复苏后，想要把我重新抓回去而故意设下的圈套。”“结果你发现不是？”天羽轻轻地问了一句。 　　“没错，的确不是。”陈志文重重地点了点头：“那里应该是一个被遗弃的场所。除了部分尚有能量供应并维持运转地冷冻库外，再也没有任何可堪利用的东西。不过，在那里，我找到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东西呵呵！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尽管自己早已知道答案。可天羽还是作出一副相当有兴趣的模样。“一个小型的古代基因冷冻库，完好无损。”男人炫耀且兴奋地搓了搓手：“你能想象得到吗？经过了六百年，那些基因仍然还能继续利用，那个仓库也仍然还在运转。这根本就是一个奇迹，一个上天赋予我的奇迹啊！” 　　“哦？为什么这么说？”天羽一脸不解的样子。如果这个时候被秦广等人所看见，一定会清楚地知道，她在故意装傻。“那台电脑为什么能够随意改造生物？为什么能够在切割下我的双腿之后重新再接？就是因为它拥有这些东西。想想看，如果我获得了这些资源，我就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对所有人进行改造。把人类变得更强，更壮。从头脑、身体各方面着手，彻底改变人类进化的方向。” 　　“呵呵！真的这么有效吗？”天羽笑了笑，脸上满是不相信的表情。只是，内心早已被对方这种疯狂的想法所震惊。她终于多少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从沉睡中醒来的男人，会在黑云人的心中具有如此可怕的地位了。换了任何人，恐怕都会被这样的计划所惊呆，也无法承受他所做出的一切事实……“我最初的目标，就是自己的族人。”说到这里，陈志文得意地咧开了嘴：整个黑云族拥有树万名狩猎者，随便拿出如此大数量的族人来做试验。就算完全失败，损耗率也不算太大。但是这样的改造一旦获得成功，我将会拥有一大批强悍无比的跟随者。想想看、几万名狩猎者，那就是几万名改造人。有了这股巨大的力量，我们完全可以重新在这片废墟上建立一个新的文明。建立一个像古社会那样伟大的国家……““这么说。你的遭遇，应该说是因祸得福喽？”尽管想要从男人地口中套出自己想要的事实，可天羽还是忍受不了他那种狂妄的话语，这才讽刺地回了一句：“那么，你成功了吗？” 　　“成功？”听到这句话，陈志文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只见他轻轻摇晃着手中漂亮的玻璃杯子，仔细端详着其中盛有的带色酒浆。非常诡异地笑了笑：“成功这个词，恐怕还不足以说明我的收获……事实上，我所得到的东西，远远要超出你地想象。”"呵呵!那我就更要洗耳恭听了."说着,天羽微微往前凑近了身体. 　　"对了赵赵天羽是吗?"“没错！你的记忆力看来并没有因为改造而退化。”天羽脸上丝毫没有动怒的迹象。只见她仍然带着最温和的笑意，斜视着那只几乎快要戳到自己鼻尖的手指，淡淡地说道：“只不过，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你这样做，相当危险。你似乎并不想尊重我。”“危险？有什么危险？？难不成你想杀了我？或者是把我抓起来痛打一顿？”陈志文轻蔑地看了天羽一眼，将伸出的手指又往前冲了冲，只是稍微改变了一点方向，转而狠狠戳在对方的肩膀上，声色俱厉地喝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做的这些，不过就是想要从我嘴里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目的，应该就是我手里掌握的生物改造技术吧？”“呵呵呵！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天羽很反常地没有生气，而是稍微侧了侧身体，将对方的手指从肩膀处让开，依然带着令人无法猜透的笑容，和蔼地说道：“没错。我的确很想得到这种技术。如果你愿意，我甚至可以答应你一些非常优厚地条件。”“条件？什么条件？”闻言，男人的面色顿时变得无比狰狞。甚至就连说话的口气也不由得阴狠了几分：“你有什么条件能够用来和我交换？用你的族群？还是你的城市？或者，是你地手下的所有族人？抑或是——你。”男人眼神淫邪地打量着天羽胸前的丰满，语气轻佻，“要知道，我所掌握的东西，可以说是就连古代人类也没有想到的绝对机密。哼！交换？我亲爱的龙族族长，你不配在我面说说这个词……” 　　“是吗？”天羽瞟他一眼，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嘲弄般说道：“那么。究竟需要什么？才能让你开口说出那个天大秘密呢？”“你的族群，我很感兴趣。”不等话音完全落下，陈志文便急不可待地接口道：“龙族的族长是吗？让出你的位置，把你所享有地权利全部让给我。我就把所有的机密全部传授给你。妈的，如果不是你并吞了我的黑云族，你手上的所有权力算个屁。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就会把这一切都变成自己的东西。强大的龙族哼哼！其实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幌子而已。” 　　“你要坐我的位子？那我呢？你又准备怎么安排我？”天羽没有发怒，而是不动声色地看着对面的男人，淡淡地说道。“你？我管你去哪？”陈志文讥讽地捏了个响指，恶狠狠地嚷道：“你不是继承这最重要使命的“探路者”吗？那你可不应该留在这里享受。你的任务就是受苦，就是带领剩余的人类重新建立新的文明世界。多么伟大，多么光明，多么高尚……说真的，你现在的作为，根本就是在违背古代创造者交给你的使命。你应该从头做起，带者那些死忠于你的“探路者”，重新开发一片新的处女地，重新建立一个新的族群……至于龙族……哈哈哈哈！现在必须归我，归我陈志文统治。“统治龙族？你有足够的能力吗？” 第一百七十五节 解释 　　看着眼前已经有些陷入半狂热状态的陈志文，天羽暗自摇了摇头，没有发作。而是站起身来，为自己倒了一杯块茎酒浆，浅抿一口，皱着眉头说道：“你是不是喝多了，所以才说出这种话？如果是，我奉劝你最好收回刚才所说的一切。我的耐心……并不是很好。”“呯——”随着玻璃坠地发出的清脆声响，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也赫然站了起来。只见他睁大了双眼，盯着天羽恼怒地喝道：“你没有耐心？难道我的耐心又很好吗？混账，如果不是你并吞了我的族群，我根本就懒得搭理你。要知道，只是我重新改造完所有族人，你这看似强大的龙族，根本就是一堆没用的垃圾……啊——”最后的颤音并不是故意而为之。能够发出如此剧烈的声音，一般不外乎三种情况。快乐、惊奇、恐惧。现在从陈志文口中所发出的，显然属于最后一种。“没有人能够和我这样说话。你也不例外。”说话间，暴怒的天羽从自己站立的位置一跃而起，用强劲有力的膝盖狠狠撞向对方的额骨。压制已久的愤怒一起爆发出来，那种震撼一切的力量，根本不可能为任何东西所阻挡。没有任何悬念的，一团混杂着酒浆芳香与口腔恶臭，以及鲜血腥气的黏稠液体从陈志文的口中猛然喷出，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无法抑制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最终。落在了正对面，用洁白泥灰抹平的墙壁上。好像一滩凭空出现地血泥。“咳……咳咳……”刚才还得意万分的男人拼命咳嗽着。双手紧紧捂住脸上被撞击地部位。剧烈的疼痛在瞬间从媾散发到了全身。使得他根本无法站直身体，只能弯曲着腰，痛苦地扭曲着面部的表情，大口呼吸着房间内不甚新鲜的空气，用这样的办法来缓解伤痛造成地短暂窒息。却不想。猛烈呼吸之下，没有过滤的空气直接进入肺部。引起了更加剧烈地咳嗽。这一击的力量相当大，不仅将男人的身体撞的倒退数步，直到完全贴紧背后地墙壁才稳住。更严重的，还有数颗泛着黄白色光芒及丝丝殷红血液的牙齿，也随之掉落在地上。滴溜溜地打了几个滚之后，这才在各种障碍物的帮助下，好不容易停下了自己根本不情愿地脚步。 　　“你……你竟敢……竟敢这样对我……”陈志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这就是刚刚还被自己当作玩物一般耍弄的对象。因为，前后数分钟内，天羽的举动和态度，根本就简直判若两人。“为什么不敢？”天羽左手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将陈志文的脑袋猛然拎起，右手握拳高举在空中轮圆。照准下面那张已经被血泪污染了大半英俊的脸庞，狠狠砸了下去。只听一声清脆的骨胳裂响声后，那张能够让大多数女人着迷的脸上，赫然出现了一个难看的凹陷。 　　那根原本骄傲地挺立在眼睛和嘴巴之间，高高耸起，撑着一个漂亮鼻子的骨梁，现在已经从中间变成了两截。其间破裂的伤口处，也隐隐渗出些许血丝。不过，与那些从粗大鼻孔处奔涌而出的大量鲜血相比，已经显得太少“你……你敢打我？”力量巨大的撞击，在将陈志文打伤的同时，也将他变成了一个丝毫不可理喻的疯子。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他死死抓住天羽的手臂，想要依靠它从地上站起。只是，这样做根本就属于枉然。研习“太极心法”使得天羽的力量远远超过常人，常年的锻炼和奔波也使身体获得了更多的动力，最后，双方曾经长期吃过的食物决定了这场争斗的胜负。营养，这个存在于古代人类词典和各种食物中的东西，成了左右其中最为关键的东西。“我改主意了！”天羽面色阴暗地盯着对方，口中不带任何感情冷酷地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的朋友，也没有资格从龙族这里获得任何东西。我知道你对我隐瞒了很多东西，也知道你从一开始就没安什么好心。不过，为了从你嘴里挖出那些情报和资料，我都忍了。可是，你似乎忘记了一点，骄傲必须有足够地本钱。飞扬也必须拥有一定地实力。当这一切已经不为任何人所重视和需要地时候，骄横的下场，将是死的相当惨。” “你……你要杀了我？”陈志文不是傻瓜。事实上，就算他是傻瓜，也能清楚地听出对方话里可怕含意。这与他之前的所有判断根本不符。看着天羽恶狠狠地从脚边的靴子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脸上带着足以挂上冰霜的冷漠朝自己步步走来时，再镇定自若的他，也由得被吓得手足无措，张口结舌。”你这个狗杂种，既侮辱了我，也侮辱了我的族群。这样的行为，必须只有用血才能偿还。’仿佛是为了故意回答一般，天羽高举着匕首，大步走到他的面前，用坚硬的靴底狠狠踩住方许地的手掌。将手中的利刃高举过头，照准那支因为恐惧而尚在不断颤抖的手臂，以自己最大的力气，狠命劈下去…… 　　“等等！求求你，我知道错了。别…别杀我，我会把我所有知道的事情，统统告诉你，求你了！” 　　这道充满凄厉而惊恐的哀嚎相当及时。因为，那个时候，天羽手中的刀尖，距离对方的身体不过仅有数厘米而已。“说吧！”闻言，操刀索命的狩猎者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取而代之以一副鄙视和轻蔑的面孔，不过，在说完这番话后，天羽显然并不解气，无可发作的她只能将匕首换到了左手，轮圆右手。归准对方满是鼻涕、眼泪和鲜血的脸上狠狠扇了两下，直到看见那张英俊的脸庞因为巨大的外力作用，而膨胀成两块柔软发泡小面包的时候，这才心有不甘的顺手在对方衣服上仔细擦了擦沾上的污秽，悻悻然回身端坐在椅子上，斜眼睨视着那个趴在地上可怜的家伙。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你最好断绝那种想要欺骗我的念头。虽然我这里粮食很多，不过，有很多刚刚加入的龙族人，都非常喜欢人肉的鲜美滋味儿。要知道，对于族人的要求，我一向都乐于满足。尤其是一名‘探路者’的肉味儿，我想应该更加不错。” 　　抓起一块布，仔细擦拭着手中匕首的天羽，漫不经心地抛出了这么一句话听起来没头没脑的话，丝毫不在意对方眼中流露出地恐惧与仇恨。“我……我说……你想知道什么？”尽管这句话说的相当诚恳，可是，谁都能毫不费力地听出其中的不甘。 　　“先说说那种改造人类的技术吧！”天羽似乎并不在意对方的态度，轻描淡写地从嘴里蹦出一句：“我对它，很有兴趣。”所谓人类改造技术。其实就是利用基因移植技术，将具有强烈攻击性格生物地基因，采用注射或区域培植的方法，在被改造人体的身上进行部分适应化转换。待到完全被原有基因接受之后，这才重新开始整体移植。用这种技术改造出来的狩猎者，不但具有很强大的攻击意识，而且在与周围人群的接触上，也有着及其明显的弱势。他们不会与任何人合群，也没有那种团队合作的慨念。他们的大脑，早已经被充满暴力与血腥的思维所充斥。毫不夸张地说，这样的改造人，除了征战杀伐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尽管陈志文的讲述听上去根本就和自己的要求丝毫沾不上边，可天羽却知道，这应该是非常具有条理性的东西。因此，她并没有发作，而是安静地等候着对方后面的话，并且在心理飞快地盘算着，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同样的讲述。要知道，这些话自己实在太熟，肯定是在什么地方曾经听到过。秦广，对，就是秦广，他曾经就尸人和类人的具体性格做出过相关的分析。其结果，与陈志文口中所说的一模一样。字不过，其中唯一也是最大的区别，就是类人和尸人出现的年代与陈志文口中的改造人相比，时间上的距离，整整相差了六百年。除了嗜血好斗的性格，电脑改造人当然也会拥有一副健壮到可怕的躯体。掌握了生物基因冷冻库的电脑，用合成技术将各种远古野兽的基因进行重组，使之能够与人体相互适应，在肌肉、骨骼方面拥有更加强悍的爆发力和破坏力。这样的一副身体与残暴的大脑一旦获得结合，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产生一种有着完全人形的战斗机器。陈志文一直再说，天羽也一直没有发问。当然，这并不代表她的内心没有任何疑问。事实上。从对方的讲述一开始，天羽就觉得，除了改造目标的身体与最终形成体的形体有所差异之外，所有的一切，怎么听，都好像是一个完整的类人培植计划。唯一不同的，就是古代人类是用胚胎为该在基础。而到了那台古怪的电脑手里，则换成了实实在在的人类狩猎着。“改造人的强悍是你难以想象的可怕。他们拥有强壮发达的肌肉，敏捷的四肢，以及不顾一切，哪怕就算是同归于尽也要将对手置于死地的最可怕决心。如果不是他们那些我们一模一样的外观，我真的无法判别出他们究竟应该是人还是兽……或者说，是最可怕的人兽……” 　　“你有没有见过类人？”听到这里，天羽忍不住问了一句。只不过，就在这句话刚刚脱口而出的瞬间，她便已经后悔。因为，陈志文的脸上，赫然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类人？什么是类人？” 　　“没什么……那是一种古代人类的合成生物，只不过没有研制成功……我们也是在一些古代资料中发现这种东西的名字……别管它。那东西……连我自己也没有见过……接着说你的吧！”天羽说话的口气尽管听上去很轻松，也丝毫没有露出任何破绽。然而，极其警觉的陈志文，显然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特殊意味。“那台电脑究竟掌握了多么高深的生物科技，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就我所知道地那些而言，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人的想象范围。他地改造过程很简单。也很可怕。一名成为改造对象的狩猎者，从被捕获开始，每天都必须被机器人注射大量的肌肉维生强化液。这样做地后果。就是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身体内产生一种带有明显再生效果的细胞。这种细胞的数量相当稀少，也绝对不会与白血球产生排斥。而且，在身体遭受外来干涉打击并导致受伤后。它能够迅速分解扩充，与大量地红细胞合成为另外一种新的东西。继而流淌到伤口的破损处，与聚集在那里的血小板共同凝聚，在氧化作用下，最终转变成一种全新的生物合成体。在短时间内代替肌肉与骨骼。成为伤口完全愈合前地替换品。听到这里，天羽心中不由得“咯镫”一下。她明白，对方开始说到了正题。也开始说到那种曾经在被人面蝗虫咬伤士兵身上发现的莫名黄色物质。只不过，为了不让对方有所提防或是生出疑心，她仍旧做出一副无比吃惊的样子。看上去，就好像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怪异的奇闻一般。“很诧异是吗？”看到自己说的话收到“应有”的效果，陈志文的脸上多少出现了一丝得意之色：“其实，当我第一次从灌输到大脑中的知识里，得到有关这种物质资料的时候，反应和你一模一样。想起看，一种拥有强悍再生能力的细胞，而且与人体丝毫不会产生任何排斥反应。他妈的，这简直就是上天赐予我最好的礼物。有了这种东西，我根本不用惧怕自己的手下在战争中受伤。只要他没死，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存在，我就能把他救活。单凭这一点，我就有了其他狩猎者根本无法比拟的资本。哈哈哈……”天羽的眉头稍微皱了皱，这倒并不是因为对方的狂妄与态度，而是她从这番疯狂的话语中，突然发现了一些别的东西。 　　按照陈志文所说，这种细胞的能力仅仅只限于再生，丝毫没有提到有关新陈代谢方面的任何东西。这就与自己和秦广所掌握的资料有所出入。要知道，从秦文的研究资料来看，这种新的细胞，可是能够提炼出类似“长生药”一类物品的基础来源啊！是他没有完全说清楚？还是他根本就不知道细胞的此种功能？天羽没有冒然开口。而是仍旧带着此前的表情，继续着自己疑问重重的旁听。 　　“呵呵！这种细胞是如此的有用……你能猜得到吗？它的来源，会是什么呢？”仿佛炫耀一般，陈志文故意看了一眼，旋既自己说出了答案：“其实，它的来源很简单。简单得令人吃惊。它的最初提取物，就是人类的血清。“血清？”天羽惊奇地跟了一句。当然，这样的动作可不是故意做态，而是完全发自内心。 　　“没错！就是血清。” 　　“这怎么可能……难道说……电脑是以血清为基础……进而产生合成？”“你很聪明，而且也懂得一定古代生物技术。”陈志文轻轻赞了一句，旋既阴沉着脸，死死盯着天羽的眼睛，一字一顿地慢慢说道：“确切地说，应该是血清蛋白。” 　　“原来如此，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天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陈志文的话，使得从李家堆惨案以来，一直埋藏在她内心的疑问，终于获得了圆满的解释。 第一百七十六节 虫血 　　自从在方石盆地发现伤病员身上古怪的再生黄色细胞以来，天羽就一直在反复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那种从蝗虫身上分泌出的物质能够在人体伤口表面形成有效的保护？按照她最初的想法，这应该是某种变异蝗虫才会出现的怪异现象。然而，回到辽都并且重新检验李家堆农场发现的尸体后，她开始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怀疑。因为，就检查的结果来看，所有尸体均是遭到致命的攻击后方才丧命。也就是说，流血和受伤，这样的正常伤害手段并不足以让这些人死亡。相反，迅速愈合的伤口与及时止住的血液，还能为死者本人提供足够的体力。陈志文的话，使她终于想到了其中的关键。也使她明白，为什么对方并不知晓这种细胞的其它作用。甚至，就连人面蝗的具体成因，天羽也开始有所顿悟。她怀疑：这种变异昆虫的来源恐怕根本不是像自己曾经想象那样，完全来源于进化。而是被人为的改变了它们繁衍的过程。毕竟，拥有人类血清为基础的昆虫，在短时间内拥有人类的外观特征，应该不是什么太过困难的事情。毕竟，六百年的进化期，对于任何生物来说，都显得太过短暂。短得几乎连一个最简单的细胞也无法产生变异。而搀杂进外来人为因素的话，事情自然也就相对简单得多，也完全能够解释目前大多数疑问。果然，陈志文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她内心的最新想法。 　　“这种从人类血清中提取出来的特殊物质，应该是一种经过特殊转化，并且从蛋白酶中突变产生的新品种细胞。我不知道那台电脑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点，可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长时间以来，它一定杀掉了很多人。并且以此为基础。积累制造了大量的这类细胞。因为，改造一名狩猎者所必须的新生细胞数量实在太多。已经达到了相当巨大的数字。如果没有足够的存量，根本就无法……”“它一定还有其它别的细胞来源，不是吗？”忽然，天羽冷不丁地插了一句。使得陈志文听了不由得一愣。 　　“对！你说的没错！”男人坦然道：“除了从活人身上吸取鲜血制造而外，它的确是还有另外的获取途径……怎么？你想知道？” 　　“当然！”说到这个问题，陈志文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看上去，他似乎对于天羽的要求并不想回复。可是从肿涨脸颊上传来的隐隐阵痛，也在无声地提醒着他反抗或隐瞒会带来什么样的可怕后果。就这样，内心与现实之间的巨大差距，使得他难以取舍，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怎么？不想说？”看着对方颇有些尴尬的模样。天羽冷哼一声：“你是不是还想着重新扳回现在的局面？幻想着利用那些技术发展你地部族。然后再来和我进行一场大战？哼哼哼！我奉劝你最好绝了这样的念头。因为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你都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制造那种细胞的方法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简单来说，不外乎就是用另外一种生物代替人类而已。我说的话对吗？”“你……你……你怎么……怎么知道……这……这不可能。”闻言，陈志文的眼中突然显露出畏惧与难以置信的神色。只见他不住地摇头道：“我可是历尽千辛万苦，才从电脑那里获得这一机密的。你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不可能。”“没有什么不可能。”看着对方恐惧的眼睛，天羽淡然道：“古人有句话说的好：“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这是事实，那就势必会有人知道。哪怕保密的程度再严格。肯定也会有被外所知道的时候。更何况，你还忘记了非常重要的一点——我可是并吞了你的整个黑云族。也就是说，你在黑云族里的那点儿小秘密，我可不是一般的清楚……”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蝗虫的事情了？”顿时。陈志文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天羽没有答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下面的话。 　　“对于那种蝗虫……你……究竟知道多少？”俊男飞快地转动了几下眼珠，狡猾地换了一种询问的方式。 　　“很多。”天羽没有回避，非常干脆地答道：“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不该知道的，我也很清楚。”“哦？那么能不能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仿佛是为了特意辩解一般，狡猾地陈志文连忙解释道：“千万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对于那种蝗虫……如果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可以单独解答……嘿嘿嘿……当然，在这之前，你至少得告诉我，你究竟知道多少……”“不必那么麻烦。”天羽颇具玩味地从脚边再次抽出匕首，随意在手心里抛了抛，漫不经心地答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也好顺带映证一下。看看刘顺云那个女人有没有说谎。如果有，那么你和她之间，必须得有人个人为此付出代价。” 　　这样的坦白已经相当直接，也足以能够让听者明白问题的关键。无法可想的陈志文，只能垂头丧气地将心中埋藏已久的秘密一一道出，以便能够从对方那番明显带有恐吓，而自己却根本没有任何办法的话中，为自己找到一些能够利用的保护伞……人面蝗的起源，应该是来自那台古怪而神秘的电脑。这是被“绑架”的陈志文在生物实验基地里获得的一个重要信息。他曾经亲眼看到许多狩猎者被改造成直接听命于电脑的行尸走肉，也曾经看到过那种数量稀少的再生细胞被频繁地大量使用。不过，最让他感到心惊肉跳，也是让他最为获益良多的时候，还是那次他亲眼看到，一名有着四对工作臂的机器人。从一头体积和常人一般大小的蝗虫身上，提取出大量淡绿色的虫血，直接灌注进一只巨大的玻璃器皿当中，再由那里进行新的生物分离，最终形成能够在人类身上直接使用的再生细胞。第一次看到那种细胞的时候，陈志文简直以为自己是看到了古代幻想小说中最不可思议的一幕。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被砍断四肢的人类，居然能够在这种细胞的帮助下，让断口处的肌肉长时间保持新鲜与活力。虽说他并不知道这样地作用能够保持多久，但就他在暗地里的计算来看，其中的一名狩猎者，在双手被砍下并且完全裸露在空气中的时间，整整超过了两百四十多个小时。直到后来双手被重新接上，伤口的肌肉也丝毫没有任何坏死的迹象。这一结果，使得他不由得矘目结舌。逃离电脑的控制后，陈志没有拖延时间。他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身体伤口表面附带的再生细全部刮取下来。并且在身体的其它部分，得新割裂出大量新地伤口，将之再次填充进去。用这样的方法，维持了近一个多星期。直至找到并加入当时的黑云部族。因为，从那些电脑灌输给自己的知识里，他已经相当清楚，这种细胞来源于人类的血液。并且能够与其中地红细胞相互依靠生存。在需要的时候，它们能够代替并回快红细胞的运转速度，相应的，它们也必须从血液中汲取并吞吃一定数量的红细胞作为自己必要的营养补充。当然，他也并没有忘记，自己曾经看到机器人从蝗虫身上提取液体时的那一幕。因此，在获得黑云族地全面控制权力，并且发现那一处被废墟的生物实验室之一后。陈志文便开始着手实施自己的计划。 　　他很清楚。细胞的培植绝对不会像古代栽种蔬菜那样简单。它必须要有相应的适应环境才行。而那头被机器人抽取大量血液的蝗虫，自然也就成为了他计划中完全属于猜测的环节。那个时候的陈志文，根本不清楚蝗虫的血液究竟有什么用。不过，凭着精明的头脑与大量的知识为帮衬，再加上实际的操作经验。他还是惊喜的发现：相比人类，蝗虫的身体其实是一个更加优良的细胞生存环境。而且，那种从蝗虫身上提取出来的再生细胞。似乎也拥有着比普通人类血液中培养的同类，拥有更加强悍的生物能力。大喜过望之下，陈志文开始了在暗地中对族人的相关改造。他开始不再管理族中大小事务，而是将所有事情全部交给身边的亲信搭理。这样一来，在生物实验获得重大突破的时候，族群的管理自然也就变得日渐混乱。到了最后，那些被委以重任的亲信们，甚至悄悄联合在一起，商议着想要将他完全架空、杀死。重新产生出一句新的黑云族长。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族群已经面临缺少食物的困境.就在反叛者们即将实施计划的时候,陈志文的实验也获得了相当的成果.利用数十名族人的尸体,他终于制造出了一名拥有强悍身体的改选人.然而,就在他即将准备对改选人进行最后阶段细胞移植的时候,反叛者们也撞破了地下实验室的大门,准备迫使他就范.只是,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改造人的战斗能力,实在太出色.不但顺利制服了所有参与谋变的人员,而且,还将他们当中绝大部分一一活捉.可只不过,由于种种原因,改选人在战斗结束后不久,便彻底分离成一堆零散的碎肉,再也起不了任何作用.寻找一名新的族群管理者。是陈志文在恼怒之余，冷静思考的结果。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刘顺云开始进入了他的视线。 　　他是在一堆被砍断手脚，呆在一队烂肉中间，即将成为明天食物的肉人中，找到的这个女人。按照他最初的打算，重新接上刘顺云的四肢，使她能够在感激之下。成为忠心耿耿的心腹。这才是其中最为重要地目的。只不过。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拥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和一副曼妙地身材。使得自己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丝莫名其妙地爱意。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当然，陈志文也并不是那种有了女人就忘记一切的傻瓜。为了恐吓并将之威服，在很短的时间里，他连续为刘顺云施行了六次肢体移植手术，把那些经过自己精心挑选，并且改造完毕的手脚，一一为其换上。这样做的目的，一方面固然是为了给心爱的女人换上了更加漂亮合适的四肢，另一方面，则是想要让她对自己产生一种潜在的畏惧感，使之最终能够成为自己在族群中的首领代言人。陈志文的想法不可谓不周密。做法也极其大胆一。可是，他显然忘记了一点最重要的东西——饥饿。黑云人居住地四周缺少猎物来源的环境，使得他们只能以自己的同伴为食。这样做，只能是在族群内部埋下更多隐患的种子。就算刘顺云对自己再忠心耿耿也无济无事。毕竟，在大多数狩猎者看来，只有能够让自己吃饱穿暖的首领，才是一个合格的族群领袖。如果陈志文能够冷静一点，如果他不是那么急于改造自己的族人，如果他能够在狂热的时候，稍微冷静一下自己地头脑。也许，事情绝不会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然而，一心幻想着拥有更大权力的他，已经无法再思考这些辅助性的手段。在当时的他看来，只要能够拥有一百名改造人，哪怕就算是放弃整个族群。也绝对划算。要知道，先前那名死亡的改造人，那种强悍地战斗能力，实在是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因此，对于刘顺云频频让他出面领导族人的要求，陈志文根本不加回应。而对于整个族群迁移到别处，以便获得更多猎物资源的请求。他也完全予以否定。开什么玩笑，生物实验室的位置就在这里，一旦离开，还怎么进行下一阶段的实验？可是，面对时刻笼罩在族人头上的可怕饥饿，他也必须拿出一个改变目前处境地方案。于是，一个相当大胆中，也非常恐怖的计划，开始在他的脑中逐渐形成。 　　简单来说，整个计划可以概括成一句话：用一定数量的诱人尸体，喂养出一批数量庞大的蝗虫，将它们用于日常的族群食用。这样的计划并不是陈志文的妄念，而是确实有着实施的基础。掌握了生物基因库的他，轻松的制造出了一对拥有极强繁殖能力的蝗虫原生体，以此为基础，进而以附近一处隐隐蔽的地下室为虫巢，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蝗虫繁殖区。原生体产卵的第一天，便使虫巢达到了一个相对饱和的数字，几天后，当陈志文再次走进那间地下室的时候，完全被眼前密密麻麻的铺天盖地的蝗类幼虫所惊呆。只能木楞地站在那里，再也合不拢自己大张的嘴。应该承认，这样的计划虽说令人难以接受，但作为一种短期应急手段而言，确实有着相当必要的作用。只是，连陈志文自己也没有想到，就在虫巢向族人刚刚提供了第一批肉食的时候，他突然在显微镜下发现：那种古怪的再生细胞，不知什么时候居然与蝗虫本身实现了共生。意外的发现，使得他当时就愣在那里，半天也没能回过神来。这应该是属于完全错误的实验所引起。在多次验证并重复自己的整个试验过程后，陈志文终于发现：在制造蝗虫原生体的时候，自己不小心将部分带有再生细胞的人类血清，混杂进蝗虫的基因培养原中。导致了这种怪异生物的产生。 　　如果事情仅仅如此，陈志文恐怕也不会有后面的一系列动作。尽管这些蝗虫带有再生细胞，但不管怎么样，它们毕竟只是一群没有任何意识的昆虫而已。充其量也只是人类的食物。然而，一个偶然的发现，使得他彻底改变了自己原来的想法。 第一百七十七节 疯狂 　　与天羽最初的惊讶一样，陈志文也发现了蝗虫身上那种完全由角质甲壳形成的人面板块。在惊异这余，她也不由得生出了一个非常古怪却有着相当实际意义的念头。 　　“如果按照人类的标准来对这些蝗虫进行培养，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这样的想法如果换成任何一句古代生物研究者来看，绝对是一种疯狂而不切实际的妄念。然而，被电脑折磨得几乎快要发疯的陈志文，根本没有那么多顾虑。他只想增强自己的力量，让自己获得更多的权力，能够统治更多的狩猎者……在他看来，所有的这些，远比什么拯救人类，重建文明的响亮口号更加重要，更加现实。就在他满脑子古怪念头并且正准备将之实施之际，一个完全处于意外的情况，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在一次试验中，陈志文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无力感。经过检查后他惊恐地发现：自己那两条被电脑改造过的大脚，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出现了逐渐坏死的迹象。而且，从那里衍生出来的病菌，已经开始侵蚀到了上面的身体和内脏。如果不再加处理，自己的结果，只能是病发身亡。情急之下，他只能将眼光投向了几具放置在实验室中的培养槽。这些东西一直存放在那里，看样子，应该是古代人类的遗留物品。虽说经历了数百年，它们的作用也农渐被制造者们淡忘，可是有过亲身经历的陈志文却比谁都清楚：想要活下去，自己唯一的希望，只能是它们。进入培养槽沉睡。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已经失去了控制的族群，完全有可能在自己沉睡地时候，发生任何变化。尽管就那时的情况来看，刘顺云对自己的确忠心耿耿。可是人终究会变。为了一点微小的利益都能反目成仇。更何况是一个连肚子都不能吃饱，仅仅只和自己上过几次床地陌生女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陈志文根本不可能相信任何人。在饥饿的逼迫下，那些疯狂的狩猎者就算是腐烂发臭的脓肉也能吃下肚，更不要说是自己漂亮健美的身体。与其就这样莫名其妙在睡梦中被人当作点心吃掉，还不如事先为自己准备下一批绝对可靠的防御守卫。很自然的，他只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那些长有人脸的蝗虫身上。人类的脑液、人类的血清、人类的骨髓提取部分……几乎所有地人类体液、都被陈志文当作宝贝一样填塞到蝗虫原生体的相应部分中。他也知道自己的做法实在很疯狂，也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有没有效果。但他已经顾不上那么许多。就算最终制造出一批半人半蝗的怪物，他也必须咬牙而为之。他不想死，更不想被人吃掉。抱着这种就算所有人死我也绝不能死的可怕念头，一种有着人类特征与蝗虫外表地怪异生物，终于悄然诞生在那间狭窄的地下室里……自从发现自己生病开始，陈志文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因此，他只能尽可能缩短试验的时间。所以，很多试验几乎是在没有经过验证并提取数据的情况下完成。他完全是凭着一种对生物的直觉和敏感进行所有实验。其中可能有失败的部分，也可能有成功的例子，都根本不得而知。他只知道，第二批人虫巢孵化培育出来的成年蝗虫，已经具有了独特的人类形态和简单的思维意识，再加上利用激素的相互吸引关系，这些蝗虫虽然并不可能完全听命于自己，但就它们具有的潜意识而言，已经将虫巢和生物实验室当作了它们神圣不可侵犯的家园，对于任何敢于侵犯者，它们都将毫不留情地发起攻击。安静地躺在这样一群仅凭本能而行事地“虫人”之间。实在是比被一群聪明过头的人类所看守要安全得多。 就这样，在认真叮嘱过刘顺云其中所有的关键，设置好培养槽上所有设施及苏醒时间后，陈志文带着满心的忐忑，还有孤注一掷式的赌博心理。慢慢躺进了淡绿色的槽中，开始了自己极不情愿，可是又不得不为之的长期睡眠……在他看来。沉睡是必要的。黑云族也是自己的。只要他们守候在自己的附近，坚持喂养这些可爱又可怕的人面蝗，自己就绝对安全。至于会因此被饿死或相互吃掉多少，那根本不是他所关心的事情。吃一个人也是吃，吃一万个人也是吃。那么多的人，那么庞大的族群，就算吃到饱撑，充其量也不过是消耗一半以上的族人罢了。至于剩下的另外一半，那可是自己苏醒后最好的实验对象。饶是经历了许多风浪，见惯生死的天羽，也被他这番轻描淡写的话语所震惊。她实在无法想像，一名知道自己责任的“探路者”，一个和自己同样拥有血肉之躯的活人，居然会有着如此卑鄙自私的想法。也就是从这一刻起，天羽开始觉得：自己是否是在与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在谈话。“既然你已经发现了那个蝗虫的巢穴，相信你也多少获得了部分再生细胞……。嘿嘿嘿！大家都是朋友，你也是一名‘探路者’……野心和欲望，每一个都会有……我想，能不能这样……我告诉你改造和驱使它们的具体方法，而你，也必须给予我在龙族中相应的地位和权力。这样的要求……哦不，应该是建议，应该很合理了吧？”就在她正盘算着要如何处理对方的时候，陈志文那令人讨厌的声音，也再一次响起，使得她不由得狠狠按捺住内心的厌恶，转而做出另外一副洋溢着温和的笑脸，顺着对方的话头继续说了下去。 　　“你的提议很合理。我也准备给你应有的种种待遇…………毕竟，追根溯源。我们都是拥有同样基因的‘探路者’。呵呵呵！不过……想必你也应该听说过一句古话……”“哦？是什么？”虽然知道天羽在这个时候卖的关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可陈志文还是一边做出惊喜地模样，一边在肚子里恶毒地诅咒着该死的对手，温情脉脉地向对方发问。 　　“合理的交换。才能符合双方最大地利益。”天羽顿了顿，以最亲密的笑脸加上最柔和的语言，慢慢道出了这句话。“我已经告诉了你很多东西……当然。如果你觉得这样的交换不合理。当然还可以继续谈谈。毕竟……我们都是朋友……不，应该是家人！哈哈哈哈哈！” 　　“呵呵！没错！我们有的是时间……哈哈哈哈！” 　　尽管谁都不相信对方是在说真话，但是两张脸上却都显露出温柔无比的笑容和诚恳。看上去，就好像是两个有着多年友谊的老朋友，在讨论着今天昂贵的晚餐究竟应该由谁来买单……我需要你手上掌握的人体改造技术。打了许久地太极，天羽终于瞅准空子，道出了自己的目标底线。 　　“没有问题。”陈志文非常干脆地回应道：“那么，你准备用什么来交换？” 　　“你想要什么？”天羽反问。“给我两万名狩猎者。不过，前提是他们必须听我的。而且所有的人，必须由我自己在你的族群里挑选。”对方直接，陈志文自然也就不多谦让。只不过，接下来地回答，实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两万人……你确定？”天羽眯着眼睛。满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不行，那就算了。要知道，这个条件已经相当苛刻……”犹豫了一下，陈志文还是咬了咬牙，冷哼一声：“如果……如果不行……我可以减少一些……一万八千人……怎么样？” 　　天羽没有说话。 　　“……一万五……不能再少了……这可是我用命换来的技术啊！”天羽笑了笑，端起桌上的酒杯，浅抿了一口，不再言语。 　　“……一……一万……算你狠！”陈志文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嘴里蹦出这几个字。 　　“你要那么多人，还是想要把他们完全改造以后，用来并吞我的族群？”忽然，天羽打断了他的话，完全出于意外地问了一句。“……当然不是……我会带领他们…寻找别的聚居点……建立我自己的城市……呵呵…就是这样……”这样的问话使得陈志文紧张无比，脑门上也渗出了大滴的汗珠。毕竟。谁也不是傻瓜，就这样眼看着对手大过自己，肯定不可能。“……唉！我们……我们可是拥有同样基因的家人啊！”望着对方忐忑不安的模样，天羽不由得长叹一声，摇着头，以无比真诚的口气，向对方慢慢说道：“别走了，留下来吧！” 　　“留下来？”陈志文显然没有理解她地话。“留下来，我的朋友。这里就是你的家。”天羽忽然站起，走到他的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吃了太多的苦，应该是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了。帮助我，让这个族群共同强大不好吗？别走了，我给你一个城市，你就是管理者。” 　　说着，天羽的眼角，隐隐透出些许明显被抑制，却又无法掩饰的泪水……个城市……”看着对方的表情，听着突如其来的话语，陈志文一时间没有转过弯来。只能呆呆地坐在那里，喃喃自语道：“一个城市……一个城市……” 　　“没错，一个城市。都是你的。”天羽肯定了自己的话。 　　“你……你说地……是真的吗？”陈志文无比艰难地从口中吐出这几个简单的字词。当然，获得的。是再一次地肯定。“……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情绪稍微冷静下来的他，开始逐渐理清了自己的思绪。按捺住内心地狂喜和接踵而来的杂乱念头，陈志文以颤抖的声音问道：“难道说……仅仅……只因为我也是……“探路者”？” 　　“我们需要你，龙族需要你。”没有太多的解释。天羽只说了这么两句简单的话。不过在听者看来，已经足够。没有争执，没有反目。原本看似不可能的协议。就这样在充满温情和友爱的气氛中突然达成。当然，如果能够剥下这层笼罩着无比感人泪下外表的话，一定能够看见，那两颗丝毫没有任何改变，依然冷酷坚硬，且充满了欺诈、狡猾和虚伪的心…… 　　两小时后，在族长休息室一个机密地小房间里，天羽这样向接到指示赶来的黄曼云下达着命令。“从今天开始，由你代理所有族群管理事务。任何有关陈志文的大小事项，必须经过我的同意才能执行。包括他的所有日常要求。记住，在生活上，给他最好待遇。礼节上，也按照最高规格给予。至于各处机密的工厂，则能推就推。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其中半点内幕。要让他觉得，已经被我们接受，只不过，时间尚缺不过而已。”从资历和人望上来看，黄蔓云确实是目前情况下能够执行这一任务的最佳人选。战风、秦广、欧琴等“探路者”虽说能力远超于她，却也有着更加重要的使命而无法脱身。按照天羽的计划，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从陈志文身上掏出最多的东西。毕竟，一个人的大脑接受能力实在有限，综合了多个人的力量就不可相提并论。更何况，从一开始，她就根本没有把那个已经说不上究竟是不是人的疯子，当作自己的朋友……龙城的生物实验室。向来都是禁止外人进入的严格保密区域。只不过，今天却迎来了一名平时根本就难以踏足地陌生人。跟随在他身边的，还有数十名身穿白衣，神情激动的狩猎者。 　　“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人体改造技术从陈志文嘴里给我全部套出来。”这就是天羽给自己和所有“探路者”下达的任务。也是为什么她要将黄曼云任命为族群暂时管理者的最根本原因。也整因为这样，龙城的实验室也首次对外族人开放。并且不对其保留任何秘密。“为了表示出相应的诚意。我想，我们大家都各自退让一些。首先，由你将全套改造技术教给我们。之后，我再兑现自己承诺过的所有事情。你看怎么样？” 　　这是天羽与陈志文之间的协商。也是谈话中最为关键的部分。当然，对于必须先由自己履行义务，陈志文显得有些不悦。无论是谁，在首先兑现诺言的时候，肯定会有这样或那样的不满。他甚至提出，必须先将城市交到自己手中，才能换取必要的技术……这样的要求，在天羽一番平静温和的话语前，变得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你所掌握的东西，远远要比我们知道的部分多得多。事实上，改造人技术应该只是你脑子里所有内容里非常微小的一丁点儿而己。那种细胞的制造方法，人类血清培养基的提取，昆虫激素的合理化使用……还有对于你我来说最为关键的一点——培养槽的具体使用程序。这些你都没有说。呵呵！相比之下，如果我首先兑现自己的义务，那么肯定就会显得不太合理。所以，为了表示出应有的诚意，你应该将所有技术中的改造人部分说出。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够说服其他人接受我的建议。”对此，陈志文还想继续申辩自己的利益。天羽页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她只是慢慢凑近对方的耳朵，悄悄说了一句话：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培养槽的秘密，绝对不是光是治疗那么简单……它应该具有……让我们永远保持现有身体状态的能力吧？” 第一百七十八节 仿生 　　这绝对不是天羽的妄想，事实上，说这番话的时候，她有着相当的把握和依据。从各种资料看来，绿色培养槽的确有着为人体得新灌输能量的作用。虽说其中需要的能量多得可怕，但就时刻有着回复青春的幻想而言，实在是一种最为现实的工具。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通过它实现身体能量的再补充。根据二号电脑留下的绝密资料来看，只些身体构造特殊，并且经过生物基因改良的人类，才能从中获益。因此，天羽的话，虽然多少带有几份猜测，但决不是空穴来风。她也相信，陈志文一定清楚地知道这一点。这可是一张不能轻易打出的王牌。 　　果然，当她说完这番话后，对方也不再坚持。只是要求，让他先挑选自己的城市后，再将改造技术传授。对此，天羽当然不会拒绝。只是，当她看到陈志文在地图上指出所要城市的所在地之后。实在忍不住在心里暗自摇头。他所要的城市，名叫中都。是位于龙城背面四百多公里处的一座中心城市。居住人口超过五十万…… 　　虽然是纸上谈兵。可天羽还是感受到了对方咄咄逼人的态度。为防夜长梦多，她紧急召来所有相关人缘。一同接受技术的传授。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过了四天。陈志文教得相当彻底。根据秦广与天羽私下交换的看法，对于这套改造技术，他似乎并没有任何藏私。那些被当作改造对象，从监狱中提出的囚犯，手术后也没有出现任何不良反应。而且，从歙整体身体状况而言，也的确有所好转。切割下并重新接上的四肢。与之前相比没有任何区别。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稳步进行中。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陈志文忽然提出：要求天羽首先兑现给予自己城市的口实，否则，他将拒绝教授任何技术。这样的要求当然使得天羽勃然大怒。她一方面苦口婆心的向对方仔细解释，一方面叮嘱手下人抓紧时间研究目前已经取得的所有成果。然面，陈志文似乎铁了心要作对。他声称：自己做的已经够多，接下来。应该是对方兑现承诺的时候。 　　兑现？当然不可能。事实上，天羽从来也就没有考虑过什么兑现的事情。理所当然，合作就此崩裂。陈志文也再次被严格软禁在一个看守森严且十分坚固的小房间里。每天不停的叫骂着天羽的卑鄙，无信，毁诺……所有地这一切。天羽都不在意。她所需要的，仅仅只是对方的技术而已。既然已经无法得到，那么就只能依靠现有地力量和基础，自己研发。 　　半个月后，泰广无奈地告诉她:此路不通。“不行！我们缺少其中最为关键的技术部分。人体器官和四肢移植确实没有问题。有了再生细胞提炼出的药品，完全能够做到坏肢再植与身体交换。可是，对于肌肉和骨骼的强化方面，仅仅只是开了个头，想要继续下去，就必须提供更多的技术参数。你也知道，这来不得半点马虎，更不要说是什么用其它物质代替之类地话……”无奈之下，天羽只得再次回头从陈志文口中套话。然而。吃过一次亏的他，显然不会轻易再上第二次当。反复多次交涉无果后，完全失去耐心的天羽，只能命令用刑。 　　她实在很奇怪。按照对生物基因的了解，两名“探路者”之间，必然会做出自动服从强者的选择。泰广等人就是最好的例子。可是，这条规律对陈志文来说。视乎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对于自己，他根本就没有丝毫服从地意思。却也没有表示出太多的抗拒。也正因为如此，天羽这才一直没有对他进行更多的逼迫。然而，现在却不得不对其使用强硬手段。因为，从他的描述中可以看出，虽然那台古怪的电脑存在与否尚不明朗，但是，改造人却是一个不得不正视的严重问题。如果陈志文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地，那么，目前族群的敌人，自然也要增加了许多。 　　刑讯维持了两天，惩罚也仅仅只是简单的饥饿而已。到了第三天，监狱方面便已经收到了来自大族长的紧急手令。上面声称：“无论使用任何手段，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从目标人犯口中获得更多的资料……”天羽这样做并不是突然兴趣而为之。是在是因为她已经无法再忍受陈志文的沉默。就在发布命令前一小时，她收到了来自一号电脑的通讯电文。其中的内容虽然只有寥寥几个字，却足以使她感到无比的震惊。 　　“你所送来的尸体，我已经和手机到的原始尸人数据进行过对比，那根本不是什么尸人，而是另一种细胞的被感染人体。”虽然电脑没有明说，可天羽还是明白，长久以来自己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尸人可能早已灭绝。取而代之的，则是另外一种拥有吞噬稀薄的另类生物。他们的基础是人，拥有于人类完全相同的外观。甚至拥有比尸人更加强悍的身体和战斗能力。如果要对两者加以区分，不难发现其中的异同点。再加上陈志文事先的种种描述不用多加猜测，天羽已经完全能够确定，那几具至今为止保存在冷库中的人类尸体，极有可能就是对方口中的改造人。 　　“说！一定要让他开口说话。”这是天羽惊怒中发布的最新命令。同时，她也按照陈志文所说的路线，派出了一支精悍的小分队。为的，就是想要找到那个神秘的地下生物实验基地。她要看看，是否真有那么一台古怪的电脑存在。 　　监狱的看守在陈志文身上施行了多少种刑具，天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要的只是结果，一个能够让自己绝对满意的结果，幸运的是，她并没有因此等待太久。陈志文显然不是一个意志分厂坚决的人。尽管电脑给他换过一双强悍的腿脚，却并不意味着取消了他全身所有地痛感神经。对于刑罚与死亡，他当然会感到疼痛和恐惧。仅仅只过了两天时间，监狱反面便将厚厚一摞口供放到了天羽的办公卓前。除了大量的生物科技部分，其中最令天羽兴趣地，莫过于那些在细胞变异及基因组合方面的知识。看到那些关于培植人面蝗的细节，还有激素方面的运用心得。天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份空供，恐怕打死她也不会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居然能够有人如此熟练地运用各种生物间相辅相成的细胞转换系统。将它们一一融合贯通，进而发挥出最令人无法想象的巨大作用。改造人的身体为什么强悍无比？其中最根本的原因，竟然是来自于他自身的内分泌系统。只需要将昆虫大脑中类似脑垂体的部分移植过来，被改造者也会像虫子一样，在身体表面分泌出大量角质体。一般来说，只需要半年左右。这层覆盖在身体表面的生物甲壳，就会越来越厚，其硬度也堪比骨骼更甚。如果在被改造者的食物中添加进部分生物激素，就能使得硬度加倍增强，最终达到钢板一般的效果。这样的甲壳本身不具备太大重量，对人体活动的关节也丝毫没有执肘。它们组合得相当巧妙。相互之间有着最好最完美的接口。看上去，就好像是古代最优秀的盔甲。穿戴在身上，也没有任何负担。 　　依靠生物甲壳战斗的改造人。仅仅只是其中最为原始的一种。更高类型地改造人，他们拥有更强大的生物战斗能力。综合来说，虫兽的凶猛、坚硬的身体、巨大的力量、还有各种虫子拥有的特殊动能，在他们身上都有着淋漓尽致的发挥。他们是地球所有生物的最佳组合，也是从古到今所有野心家做梦都想拥有的最强生物兵器。至于他们的起源，说到底，还是古代人类。从电脑灌输给陈志文的资料上看。早在数百年前，人类就已经有了专门适用于改造人的分类科学。它的作用就是探究昆虫的能力并将之用于人类模仿。至于它的名字，相信很多人都不会感到陌生。 　　仿生学。和跳蚤相比，人类应该在不借助任何工具的情况下，从地面直接跳上相当于自己身高近百倍的地方。而且自由降落后，丝毫没有任何身体损伤。 　　和蚂蚁相比，人类应该能够轻易举起比自己体重多得多的物体。而且不会当场被巨大的重量被压成肉饼。和蟑螂相比，人类应该肆无忌惮地在各种高楼大厦间随意穿梭，既不用担心从中摔下，也不用担心因为食用各种有毒过期食品死翘翘，更不用害怕哪天被人从后面重重敲上一棍。按照正常的理论，这样做固然会使你暂时休克，却对你的身体丝毫没有任何伤害。要知道，作为被古人称之为“小强”的蟑螂，可是拥有强悍到极点且令人难以置信的再生能力……“世界上最强的兵器，应该是在昆虫中诞生。”这是一位古代军事家的名言。也是当时众多武器研究者竞相最棒的标准。只不过，想要将它完全实施，几乎根本就不可能。 　　古代人类或许在身体上退化了很多，但是绝对不会退化到完全没有用的地步。同样的道理，经过严酷自然淘汰生存至今的狩猎者，体能方面绝对要比古人优秀得多，却也无法达到仿生学家要求的那种可怕境地。但是从陈志文的口供中，天羽却看到了这种幻想正被一台古怪的电话逐渐变成现实……可怕地现实…… 　　口供被复制了六份，除了其中一份交到了秦广手中，剩余的部分，则由族群保密机构负责管理。如获至宝的秦广当天便召集所有研究人员彻夜工作。两天后，一份新地人体改造计划，也随之送到了天羞地面前。“原来的计划必须全面修改。”当着天羽的面，双眼通红的秦广重重拍了拍桌子，扯着嗓子嚷道：“你给我的那些东西，简直就是最好的武器设计图纸。相比之下，你之前制订的计划，完全失去了应有的价值。我建议，中断所有原计划，以这些东西为主。重新设计一份新的改造计划。你看怎么样？” 　　“哦？”天羽有些奇怪：“怎么，还需要重新设计？按照这份资料直接进行不是更简单吗？”“不错，这样做的确是要简单得多。但是你可能不知道。这份东西已经过时。它上面所提到地所有改造部分，均以昆虫基因为主。完全抛弃了其它生物的优点。这样一来，被改造的对象最终形成体，很可能就是一种介于人类与虫子之间的类生体。而且智力极其低下，只能依靠最基本的生物本能，或者是像陈志文曾经使用过的激素驱使法来行动。这样地生物兵器。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可利用价值。” 　　“……那么你的意思……”天羽没有多说，她在等待秦广后面的话。“他的口供为我们提供了一种完全不同的改造方法。”抓起桌上地水杯，猛灌一气后，秦广抹了嘴继续道：“确切地说，他所提供的这种生物改造法，其实就是一张简单的武器装配图。” 　　“武器装配图？”天羽不由的笑了起来：“怎么这么说？”“比喻而已。但是很形象。”秦广解释道：“陈志文的改造方法，不外乎是提取昆虫身体上的可变异基因，与人体产生融合。使改造对象拥有继承原来虫体的相应能力。再使用改良增强人类身体的办法，使之能够适应并使用这些特殊能力。从而使得身体机能保持完美的平衡。将生物疲劳与损伤减少到最小的程度。这样的改造人，能力相当优秀，但是也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非人类怪物。” 　　“你是指……体形？还是外观？”天羽若有所思地问道。“不仅仅是这些。”泰广颇有些不悦地摇了摇头：“你不明白，外观上的差异还不是其中最为关键的部分。我所担心的。是这些继承了困从基因的改造人，会在这样的基础上产生再异变。想想看，一个能够像跳蚤一样，一蹦就是上百米高的特种士兵，如果产生异变，被虫子的意识彻底控制。那么，他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顿时，天羽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一副古怪滑稽的画面：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正在朝着一个仿佛脚底装了弹簧一般的大活人拼命开枪。然而，对于那种可怕的高度而言，子弹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那么，你的意思是……”想到这里，天羽不由得苦笑摇了摇头。转向秦广一边，探询着他后面的话。 　　“我们已经拥有了完整的生物改造技术。随时能够制造出符合此前作战标准的特殊士兵。肢体的再造与强化方面也没有任何问题。因此，这一计划的关键，仍然还是在这儿——” 　　说着，秦广竖起一个指头，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大脑？”天羽不由自主地应了一句。 　　“确切的说，应该是思维意识。”秦广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皮。抓起桌上的水壶又倒了一杯，继续说道：“只有彻底控制住生物士兵的思维意识，才能使他们永远听从我们的命令。从这一点上来说，我们绕了一个大弯子，重新又回到了原来的出发点上。”“是啊！陈志文所提供的资料当中，并没有提及控制方面的任何参数。”天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忽然问道：“你觉得……他会不会对我们故意隐瞒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大脑控制方面的技术……他没有交代？”秦广歪着脑袋想了想，半信半疑地说道：“这……可能吗？监狱看守方面的审讯力度已经足够。据下面的人说，他们都不敢太过用刑，就怕那小子撑不住断气的话，就麻烦了。” 第一百七十九节 利益 　　"这我知道."天羽盯者桌上的水壶看了半天,这才悠悠地说道:"监狱那边我也去过几次.他们确实很卖力.看上去,臣志文的确没有说慌.可问题是,在他交代的所有材料当中,竟然丝毫没有提及改造人控制方面的任何技术.这显然不正常." 　　"要不要,再提审他一次?"泰广考虑了半天,小心地问道.天羞没有表态，而是仔细斟酌了半天，这才以不太确定的口气说道：“……你觉得，目前我们掌握的生物改造技术，究竟能够制造出拥有什么能力的改造人兵器？” 　　“能力？仅仅只是能力？”闻言，秦广微微一笑：“如果单单只是能力的话……呵呵！说出来恐怕你会不相信，仅从徒手搏斗方面来看，顶多只需要十名生物改造人，就能把目前所有的族人全部杀死。” 　　“全部族人？你是说……在没有任何防备能力的情况下？”天羽显然没有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没有防备？嘿嘿嘿嘿……你以为，我造出来的兵器，是那种只会在暗中杀人的潜伏者吗？”秦广摇了摇头，正色道：“那种一旦被发现就没有任何活动的废物，可不是我所需要的东西。我所说的改造兵器，是能够面对几百万荷枪实弹精锐士兵的强悍生命体。就算是被威力最强大的电能炮轰击过后，他们只需要短暂的休息时间，照样能够重新投入战斗。要知道……”“等等！你说地……是真的吗？”不等对方说完，天羽便急不可待地打断了话头。毕竟。秦广所说地事情。令她实在难以想象。“当然是真的。”不满的看了她一眼。秦广继续着自己未完的话题：“事实上，自从你上一次把这个研究课题交给我之后，整个实验室就开始以此为中心，从各种生物身上提取了大量不同的基因。还记得上次我对你说过的话吗？生物进化的优劣，并不以其体内拥有基因数量的多少来决定，而是基因的组合与构成方式为最终判定模式。人类之所以能够高踞生物界的头等，其中的关键，就是我们的基因组合方式超过其他生物。因此，清楚昆虫特有基因排列模式，将它们与人类基因有序地组合在一起，就成了这段时间以来我所忙碌最多的事情。”“那么……成功了吗？”天羽急切地问道，可是话一说完，她立刻发现，这样的问题，根本就是多余。 　　“如果不成功，我会对你说那样的话吗？”秦广不满地白了她一眼，加重了自己的语气：“两个月前，我就已经掌握了强化改造人体的基本方法。不过，其中的断肢再植技术实在令我头疼。好在你弄回来的这个活宝及时醒来，要不然，我可能还会所在那个烦人的圈子里继续打转。因为，这项技术的难度，实在很大。”“陈志文的断肢再植，加上你手上的强化科技。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完全掌握了一整套生物改造的方法。剩下的……就是大脑方面的控制？是这样吗？”天羽小心翼翼地说明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所有意思。 　　“不错！”泰广高兴地点了点头。不过，脸色也很快暗淡下来：“可是，大脑地控制，实在很难……”“能不能在我们自己的族人身上先试试？”天羽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话，而是莫名其妙地抛出了另外一问题。听得秦广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我们自己的族人？什么意思？”“囚犯和族人相比，显然后者更容易接受我们的命令。有了这样的基础，改造……是否会容易得多？”犹豫了半天，天羽还是半遮半掩地道出了心中所想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让改造对象在手术前，首先在大脑中形成一个完整的服从认识，在这个基础上继续进行新的改造？” 　　“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听到这里，泰广不由得有些犹豫。紧皱着眉头思索半天后，这才迟疑着说道：“……这么做，的确能够是改造对象拥有一定的被控制能力。但是，就长远来看，也并不是一种非常有效的方法。随着外来干涉意识、激素、生物体内电波的影像，这样的主观意识也会慢慢随之而来淡化。最后，彻底被改造提的自我思维能力所取代……不过，在改造完成后的短时间内，他们的确能够对所有命令做到完全服从。毕竟，那个时候，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对族群的忠诚，依然占据着最主要的地位。”“……难道，这样的意识不能一直维持下去？”天羽有些愕然，她实在没有想到，改造居然是如此麻烦的一件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秦广相当干脆地否定了她的说法：“只要被改造体拥有独立的自我意识，他就一定会思考，会进化。虽说幅度很小，可这样的现象确实存在。可能在最初的战斗中，他们会不折不扣地执行所有下达的命令。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忠诚也会在他们的大脑中形成一种反向思维模式。这个时候，命令对于他们来说，就不是一种责任，而是一种负担，一种桎梏。一旦出现了这种情况，轻则会出现改造兵器叛逃，重则会引起他们的哗变，反过来将手中的枪口对准原来的制造者……”“……那你觉得，在这个问题上，应该怎么处理？”听到这里，天羽不再开口。转而将问题抛了回去。 　　“我还是坚持原来的观点。”秦光匝了匝嘴。沉稳地说道：“处理方法有两个。第一。寻找并获得更加适用地大脑改造技术。第二。将身体改造成功第对象，抹掉所有地思维意识。用独特的训练系统加以引导。使之在潜移默化中，与我们产生共鸣，形成新的自主思维模式。换句话说，也就是把他们当作孩子一样看待。对他们进行再教育。”“天！这得花上多少时间啊？”天羽苦笑道：“这哪里是在制造生物兵器，根本就是在培养未来的生物战士……还得从婴儿时期就开始培养……” 　　“没办法”泰广无奈地摊开双手：“以目前我们掌握的技术来看，只能做到这一点。你也知道，欲速则不达啊！”“时间上，我倒是没有太多地意见。我只是怕……这样生产出来的生物兵器，无法及时形成战斗力。要知道，我们目前的敌人尽管数量不多。但是都非常强大，而且隐藏在暗处。再加上那个什么千年才回归的“天神”……如果没有一些压箱底的东西。恐怕，到时候我们会落到一个非常凄惨的境地……”一时间，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想着各自的心事。宽敞的房间里安静极了。甚至就连一些小虫子在屋角爬行发出的响声，毫不费力地就能清楚地听见。 　　“我有一个主意！”良久。端坐在椅子上的两个人几乎同时转向了对方。口中也不约而同地道了同样的一句话。听上去，就好象是事先商量好，故意约在这个时候共同说出一样。"先说你的.:大感兴趣的天羽一抬手,示意对方先来.而泰广也当仁不让,脱口而出道:"我想,处理这个问题地关键,应该还是得回到一号电脑和陈志文身上." 　　"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天羽高高地冲他举了举大拇指.接口道:"说说,你是怎么想的?"“一号电脑既然能够掌控”天伞“，那么它自然也就能够控制其他更多的东西。从二号电脑和其它各种资料来看，一号基地其实是古代亚洲联邦建造的一个极其重要的场所。里面有什么东西虽然我们还不是很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其中一定储存了大量威力巨大的古代兵器。如果能够加以利用，势必会改变目前族群的整体武力对比。还有它一直不肯对我们开放的资料库，里面说不定还能找到解决目前改造技术的相关说明和参考……还有……” 　　“还有什么？说呀！”天羽催问。“还有……就是一号电脑至今掌握并且还能够维持运转的卫星。”秦广犹豫了一下，慢慢地说道：“在众多古代书籍中，我发现有一种被安装在卫星上的耗能武器……对地攻击粒子炮。” 　　“你是说……太空对地攻击武器？”天羽肃然地看了看他：“怎么，你的意思是……”“我们必须全面掌握这种武器的控制权。在最危险的时候，给那些强悍的敌人以最沉重的打击。只不过，我不知道这种东西究竟是否存取。或者，经过那么长时间，那么可怕的战争，它们可能早已变成一堆没用的太空垃圾……但是，你也知道，这种武器会产生一定的辐射效应。虽然没有古代核弹头那样巨大，但是在小范围之内，仍然会造成直接怀伤害……”“那些都是后话了。”天羽摆了摆手，正色道：“你和我想的一样，都是在打一号电脑的主意。可问题是，陈志文，会答应与我们合作吗？” 　　“当然会！”秦广想也没想便脱口道：“他必须答应。” 　　“哦？为什么？”天羽大感意外。 　　“你忘了？他本身也还是一名“探路者”。”“但他拒绝与我们合作。说真的，我也一直很奇怪，为什么能够感应到他身上的基因，却根本感觉不到那种服从式的能量波动。他一直在抗拒我们地命令。丝毫没有屈服的意思你还记得黄曼云手上那张地图吗？” 　　“记得。”秦广点了点头。“那张图，其实就是他给的。”说到这里，天羽的眼中不由得射出一种阴狠的神色：“那个时候，恰逢冬天。他在这个时候出现，为地就是想要获得对那些人的统制权。按照他的想法。黄曼云的族群一定会迁徒到燃料充足的区域。而他也会装成在那里故意守侯的样子，给那些人一个意外的惊喜。毕竟，是他给了她们那张地图。而在资源所在地守侯，也理所当然是一种意外的相逢。虽然这样的长途跋涉，肯定会使很多体弱多病地女人，在寒冷的雪地里丧命。可留存到最后并且能够支持到产煤的，肯定只会是那些健壮的妇女。用他的话来说，这是人不地制造淘汰。因为，从他知道自己“探路者”身份。并且明白其中意义地时候，就已经决定，必须拥有最强壮的狩猎者。至于那些老弱病残，哼哼哼！根本就有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家伙，的确够狠。”秦广喃喃地说道。脸上不由得生出一丝莫名的愤怒。“我怀疑。他身上携带的‘探路者’基因，可能已经被他完全替换或更改。”天羽顿了顿，继续道：“从他的口供里可以看出，他对这种完全由基因选择统治者地生物能力，感到由衷的恐惧。他也一直将自己看做是所有人当中唯一的首领。再加上他自己声称，被电脑对身体进行过改造……我怀疑，现在的他虽然身份仍然还是‘探路者’。但是早已失去了其中的所有功能。也就是说，他根本不是我们的同伴。而只是一个普通的狩猎者。”“……既然如此……那么……一号电脑的开启……怎么办？”秦广蛹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想了半天，这才悠悠地叹道：“看来，想要获得电脑的帮助，我们还得重新寻找最后一名‘探路者’……可是……话又说回来，索曼，老罗宾……再加上现在的陈志文，聚集在我们周围的同伴，已经相当多了。想要再找到剩下的一个……难啊！““的确很难。不过，我们是否可能换种观念来看待这个问题？”天羽忽然这样说道。 　　“换种观念？怎么换？”秦广有些不明就里。“索曼和老罗宾馆的问题，都在于大脑。尤其是索曼。他的情况我们最清楚。如果能够利用肢体移植技术，为他重新换上一具新的身体，说不定就能彻底解决神经被压制的问题。如此一来，只需要一定的时间来调养，相信他一定能够重新恢复到以前的状态。至于老罗宾，那就更加简单。他的思维意识本来就没有太大问题。内脏器官的功能也保存得相当完好。只不过，他和索曼的情况一样，更换身体之后，同样需要大量的时间恢复，这样一来，等待，也就不是什么漫无目的事情了。”“这能行吗？”秦广有些担心，“说真的，给那些囚犯动手术，我没有任何意见。可如果向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下手……我恐怕没有绝对的把握。”“没有把握就多加练习，练到你有完全的把握为止。”天羽无奈而坚决地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会命令监狱方面为你提供充足的实验材料。我们关押着几千人，还有几十万没有转为正式族人的战争奴隶。把他们充作实验材料最合适不过。我知道这么做的确有些过分。但不管怎么样，这也是必须施行的非常手段。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肯定会牺牲少数人的幸福和生命。从古到今的书籍中，都明确地记载着这一点。”秦广没有说话。看他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忍。良久，他才慢慢抬起头，轻声言道：“或许，我们还能有其它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天羽连忙问道。如果能够不杀人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当然最好。 第一百八十节 囚犯 　　“配合？怎么配合？”天羽有些奇怪：“那家伙现在已经被打得几乎连他自己都不认识。内心也一定充满了对我们的仇恨。他怎么可能还会配合我们？” 　　“让他配合我们一起开启一号电脑。”秦广认真的说道：“别忘了，他可是一个健康完整的“探路者”。只要它能够承认你的首领地位，并且获得电脑的认可，你就能够拿到电脑的控制权。这样一来，整盘棋自然就活了。”“问题是他根本就不愿意这样做。闻言，天羽不住地摇头：“用刑从他嘴里掏点儿东西出来还可能，让他承认我的身份？别做梦了，这样做，不可能会有任何结果。” 　　“你所说的我都明白。”秦广笑了笑：“可是你脑子里怎么不会转个弯呢？他不承认，难道你不会逼迫他承认？他不愿意，难道你不会强迫他的愿意？威胁、压迫、欺凌，这些词是用来干什么的？就是用来对付那些又横又弱的家伙。呵呵！虽说听上去有些不人道，不过，的确不失为一种非常管用的方法。”“你是说……”天羽开始有点儿明白他的意思。 　　“打！”秦广恶狠狠地咬了咬牙：“打到他愿意，打到他接受我们的条件，打到他不敢再对我们说半个“不”字。大道他完全放弃原来的幻想，老老实实在我们眼皮底下做一个安分守己的普通族人。我们完全有能力，也有条件这么做。要知道。现在的陈志文，根本就是板上地肉，怎么切由我们说了算。哪怕他再硬，也绝对不会硬得过刀子。哼哼哼……”不知为什么，天羽只觉得背脊后面一阵阵发冷…… 　　龙城的监狱，依然是那样的阴冷潮湿。空气飞掠而过的狂风。在间隙很大的铁栅中尖利地呼啸着，为这座原本就十分清冷的悲凄之地更增添了几份恐惧地色彩。用龙族平民的话来说，光是远远地看到监狱那两扇冰冷的钢铁大门，就已经觉得忍不住浑身战栗。如果亲身进入到那些据说只有死人才能出来地域的话，恐怕没有任何正常人的神经能够经受得住其中的紧张与折磨。就这样，监狱在龙族人心目中地位置。已经变成了堪比虫兽一样的最恐惧存在。关押陈志文的囚房间，位于监狱地下室的负九楼层。也这是这幢充满死亡和血腥建筑的最深处。 　　如果平时没有什么太过紧要的事情，天羽一般不会轻易到这里来。至于秦广，更是几乎不可能踏足于这里。事实上，如果不是天羽硬拽着将他拖来的话，恐怕打死他也不会来到这个无聊可怕的鬼地方。刑具，是古代人类为了从自己的同类，和其他生物身上获得必要情报而发明的特殊物件。尽管这些东西看上去相当刺眼，也极其不舒服，但不可否认，在很多时候，它们的确是能够发挥远比劝说更有效的作用。尤其是用来对付那些坚决不开口的对手，更是让它们有了应用自己才能广阔的空间虽然位于地下最深处，可审讯室里却丝毫不觉得寒冷与黑暗。数个燃烧着熊熊烈火的钢铁大罐矗立在房间的四周。拼命从一团团拗黑的煤块中，榨取出更多的可燃烧物质。让自己在狭窄地空间内尽量膨胀、飞舞。释放出更多的炽热与刺眼的光线。 　　两条粗大的钢管竖立在审讯室的中央。一根根铁链从地面拉起，穿过房顶瑞垂落到冰冷的地上。在几具铰链机地缠绕下，看上去，倒也别有几分特殊的感觉。钢管搭建起来的架子上,赫然用粗糙的树皮绳索紧绑着一个满身血污的男人.向左右两边拉伸的双手.被铁链死死扣住了腕口.使得整个人的身体只能尽量往上抬高,以便用这样的方式,稍微减轻些许身体的负担.从牢房的缝隙中看去,就好像是一只被刻意扭曲了四肢的人形十字雕刻. 　　如果不是狱卒的特别指点,天羽和秦广几乎根本就无法认出,这个被吊在铁链条之上.可怜兮兮,仿佛一条奄奄一息癞皮狗一样的人,就是那个外形英俊挺拔的"探路者"——陈志文.用坚韧且相当牢固榉树皮做成的鞭子，是监狱看守们除了枪械之外，人手一样的必要物件。这东西与其说是管制犯人的工具，还不如说是专门用来抽打的刑具。榉树，这种由古代乔木演化至今的直立型数木。它的木质部分与其他树木相比，显得尤其柔软。就算是完全干燥后，用手稍微用力一掐，也能留下一个深深地印痕。因此，除了充作烧柴和燃料之外，再也没有其它太多的用处。这样的树木，一般来说，往往不会为注重实用的狩猎者们所注意，不过，从龙城监狱尚在规划，还没有开始动工建造的时候，这种普普通通的软木，就开始落入了一干龙族勘察员的眼中，而他们所注意的部分，也仅仅只是那层覆盖在树木外表的硬皮而已。柔软、坚硬、韧性十足。尤其是用油料浸泡其干制后，更是能够达到防水、经久耐用的完美境界。再加上树皮的外层本身就带有密密麻麻微小的突起，就更加抬高了它在使用者心目中的位置。因为，这些突起均为逆向生长。用力抽打在没有任何遮盖物的裸露人体上，根本不用费太大的劲，当场就能鞭鞭见血，下下刺骨。 　　龙族的刑罚中，有专门用于对付犯错者的鞭刑。不过通常只有三到五鞭而已。毕竟，这种榉树皮鞭实在太厉害。往往一鞭抽下，当场就能把人打得晕死过去。现在的陈志文身上。至少能够看到二十多条这样被榉树皮鞭造成的可怕伤痕。它们很深、很长。看上去，就好像是一条条在人体上突然显出地凹槽裂纹一般。在那些从骨肉间渗透的鲜血浸泡下，咧开细长狰狞的大嘴，从中拼命吐露出一丝丝已经被完全嚼烂的皮肉。打，大概是人类进化过程中使用频率最高的暴力手段。当然，打的力度其实并不好把握。打得轻了，收不到应有的效果，无法给对方以都训。打得重了，又容易让目标直接送命。到来，什么也无法获得。监狱的看守天羽是知道的，这些从军队退役的职业军人，他们无论在体力或性情的残忍方面，都要远比常人超出太多，所以，尽管榉树皮鞭是当作一种必要的配备而下发。可是在司法部的明文规定中，它的使用，仍然有着严格的限制。按照那些制订并掌握法律者的观点：对于犯人，最好的逼供手段，应该是尽量让对方感到痛苦，却根本不会危及他的生命……就这样，那些在时间的流逝中，早已失传的各种刑具，又再一次被狩猎者们从书中仔细搜寻到其制作方法。凭着无比的想象空间与动手能力，最终，还是将它们一一复生。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并且，在功能上，还远远有过而无不及。 　　从手指尖用小铁锤仔细敲进的细长木签，被那些从伤口处涌出的鲜血所凝固在一起，早已变得乌黑。至于指甲，则早已脱落在地上，成为隐藏在角落里小从子争抢的最好美食。远远看去，就好像是手指突然变长了很多，形状，也比原先更加直立。从犯人身体表面肌肉层上穿过铁丝,用力拉伸后.使皮肉部分与身体分离.在有显得的张力作用下,从各个角度弯曲成一个个"v"字.而负责牵引它们的铁丝,则被牢牢固定在四周的墙壁上,如果需要用刑,只需要轻轻拨弄一下它们,就能连带引起那些尚未完全脱离神经控制皮肉的剧烈反应.对此.犯人只能拼命忍受.他们知道,挣扎,只能带给自己更加可怕且巨大的痛苦.手和身体都在受罪，脚也自然不会被轻易忘记。在两只被生生拉高，仅有足尖能够与地面相接触的前掌部分，也各自被两只拳头大小地溜圆钢球所代替。这样做，当然不是为了受刑的囚犯做足底保健按摩。而是而为了让他随时保持清醒的意识。毕竟，双手和整个身体被高吊的滋味儿并不好受。长时间的拉伸也会给肌肉带来巨大的疲劳。再加上身体表面那些被四周铁丝紧紧穿过地皮肉，如果身体再不保持平衡与稳定的话，那么其中的痛苦根本就不言而喻。所以，对于这样的“优待”。实在非常必要。只不过，这样做，本身就已经是众多残忍的刑罚之一。钢球很圆，地面很硬。想要安稳地才在球面上保持平衡，就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对于长时间受刑的犯人来说，因为剧烈疼痛导致晕厥昏死是常有地事情。再加上仅有足尖部分尚能勉强够到钢球。因此，其中的艰辛与疲劳，根本不是没有经受过同样遭遇的人所能想象。为了避免身体被铁丝撕扯带来的痛苦，受刑者只能小心翼翼地拼命保持平衡。用这样的方法使自己多少能够舒服一些。 可是，他们很快便会绝望地发现：这样做，根本就是另外一种给身体带来更大负担的折磨。陈志文目前所遭受的，真是这些疼得令人想死，却又无法从中挣脱的可怕刑罚。虽然不致命，但是却有着让人看了就不由得生出想死念头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只有人类才能够发明。也许是没有注意，也许是看见了却根本没有搭理。总之，从天羽和秦广两人走进审讯室的那一刻起，陈志文就没有和他们说过任何一句话。他只是在小心仔细地踩着脚下的那两只可爱又可恨的大钢球。控制着自己残破的身体，尽量不要左右晃动。以便能够在最舒服的情况下，给自己带来一丝能够超越痛苦的安慰。可是，多日来未能休息地连续审讯。给他的身体也带来巨大的疲劳感。看上去，他似乎非常想要好好睡上一觉。沉重的眼皮与干涩呆滞的眼光就是最好的证明。然面，随时都有可能从脚底逃走支钢球，显然不可能给他这样的优待。只要脚尖一松懈，它们立刻就会离现在控制，远远地滚到房间的角落荒而逃。使他永远失去这种必须付出大量精力才能获得的“享受”。从钢球上摔下来的滋味儿陈志文已经尝试过。 他无论如何也忘不了自己前天的遭遇。就因为自己稍微打了个盹，脚底便再也无踩稳。在重心歪斜的作用下，两只球体马上从脚下滚出，顿时，高吊的身体在不可抗拒的地心引力下，从垂吊着的铁丝与链条上径直落下，狠狠撞上地面。上百根细铁丝在无法伸缩的情况下，无情地将紧紧勾系他身体的那一端拉开。在完全处于对方主动的情况下，将一条条穿透的皮肉瞬间撕裂。冷漠地看着他由原来的位置上猛然下垂了近十厘米，从一原本有气无力的可怜虫，变成一个浑身被四溅鲜血所包裹，周身都是破烂皮肉细条，且在拼命晃动身体，扯着嗓子凄喊惨呼，想要用这种方式稍微减轻剧烈痛苦的狂人。那种可怕而巨大的疼痛，那怕就算是死上一万次，陈志文也绝对不想再尝试。所以，当狱卒们再一次将他高高吊上铁链条。用上百根铁丝重新穿透肌肉的时候。他完全感到了那种深深的恐惧。他拼命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哀求着，惨叫着，甚至是以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词语，无比谦卑，无比下贱地恳求着。希望用这样的方式，求得一丝根本就不存在的希望。然而，铁石心肠的狱卒根本不为所动。他们仍然带着最冷漠的表情，以最灵活且残忍的手段。将一根根带有尖利弯头的精钢铁丝，小心地穿过柔软的皮肤，确定拉伸到极点之后，这才牢牢捆绑在墙壁那一个个乌黑粗大的钉状突起间。陈志文做梦也没有想到,原本在黑云族中高高在上地自己,居然会遭到这般可怕的待遇.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才深深的体会到"生不如死"这句古话的其中含意. 　　死!让我死吧!只要能够让我死,随便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在这样的主观意念支配下，他几乎没有经过人思考，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全部道出。在他看来，与其这样可怜的活着，还不如痛快地死亡。毕竟，相比之下，那才是真正地享受，才是真正而彻底的舒服。 　　对此，狱卒们显然无法满足。他们收到的命令是让对方活着。在族长没有下最后的命令之前，只要能让他留着一口气，自己就能交差。天羽脱下身上的大衣，随手递给了旁边的侍卫。从季节上看，现在应该已经是比较寒冷的秋天。可是，熊熊燃烧的旺火，给冰冷的监狱带来的无比温暖和热量。那些仅身找短裤单衫的看守且被热得满头大汗，更不用说是穿着厚厚虫毛大衣的他了。 　　“感觉怎么样？”一身短装的天羽腕这衣袖，慢慢走近奄奄一息的囚犯。颇为怜悯地看着虚弱的对方，似乎有些不忍地叹道：“何苦呢？早说，不就没这么多事了？”说着，她朝身边的诸人挥了挥手：“把他放下来，动作轻一点儿。”大概是感受到了一丝陌生的气息，也可能是狱卒们七手八脚摘取铁丝的动作过于粗鲁，再一次触痛了在剧烈伤害之下，早已变的有些麻木的神经。或者，是那种盼望已久的舒适突然降临，使得他想要仔细找到这种突如其来幸福的方向。总之，看上去仅有鼻孔还能呼吸的陈志文，开始慢慢晃动着已经脱离铁丝控制的脖子，带动上面那颗血肉模糊的脑袋，仔细地分辨起周围的一切。并且努力寻找着那个熟悉而可怕的女声的正确来源。"大族长是您吗?" 第一百八十一节 充能 　　“不错！是我！”看着眼前尚能保持基本外形的“人”天羽轻轻的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怎么样？在这里，过得还好吧？” 　　“好？哦还还可以”只要不是傻瓜，谁都能听出这句话背后包含的辛酸与痛苦。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面对如此境地，陈志文难道还能按照自己的脾气，继续曾经的大闹大骂不成？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刚刚被押解到监狱的第一天，面对狱卒的置疑和索供，自己是多么的不屑一顾。甚至恶语相向，用尽所能威胁对方。这样做固然是解气，也维护了自己应有的尊严。可换来的结果，却是险些把金贵的小命断送在了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犯人没有自由，尤其是那些被严格看守的重犯，更是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他们往往被加装重镣，被捆绑结实，更有甚者，还必须时刻被看守所注意，尤其是像陈志文这样被统治者再三“关照”过的刑讯对象，就越发被狱卒所重视。因此，除了能够在拷打空隙稍微休息之外，他根本没有任何用于安抚伤痛闲余。漆黑的污垢、恶心发臭的大小便、还有干涸后板结成块儿的血污……所有一切最为肮脏的东西，在他的身上，都有着淋漓尽致的体现。陈志文的眼睛完好无损，但是却根本睁不开。从头顶的伤口流淌下来的血液。使得那两条能够关合的眼皮，就好像是被世界上最好的胶水紧紧粘连在一起，根本无法分开。为了能够找到天羽所在的确切方向，能够亲眼看看这个给自己带来无比痛苦，却又无法对其指责的女人，陈志文只能用双手紧紧巴住上下眼帘。忍住那种撕心裂肺般的剧痛，咬紧牙关，从中狠狠一拉……顿时，在一声仿佛裂帛般地清晰声音中，闭合已久的眼睛终于从强力分开的破口露出，大量的鲜血从伤口泉涌而来。将凌乱散碎的睫毛、碎肉、干血块冲刷开，一直分散到脸部。看上去，就好像是用水做了一次满是腥气的清洁一般。“不要那么急，何苦呢？”天羽无动于衷地看着番动作，丝毫没有上前帮助并抚慰地意思。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以最温和的口气慢慢说道：“别着急，我们有的是是时间。” 　　“求求你……求你……放了我吧！我愿意说出知道的一切……只求你放过我……”"放了你？没有问题。”天羽微笑着转过身，慢慢踱到旁边一张宽大的木椅前，反身坐了下来。紧紧地盯着对方那双完全浸泡在鲜红液体间地双眼，久久看了半天。这才悠悠地说了一句：“我现在问你两个问题，至于你的要求能否满足，就看你回答问题的答案来定。是生是死，你自己选择。我绝不强人所难。”"要活!我要活!"天羽说话的声音不大,陈志文的耳边也被各种污垢所大量覆盖.可是,这并不影响他对这句满含深意话语地理解能力.当下,几乎看不到太多生息的他,仿佛打了兴奋剂一般,忙不迭地连声答应下来. 　　"问题很简单."大概是被对方的情绪所影响,天羽冷漠的脸上,也不由自主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意.只听她轻咳一声.缓慢而清楚地问道:"第一:那种绿色的能量培养槽,它的实际功能,真的仅仅只是用于治疗伤病这么简单吗?"“哦……这个……”听到这里，原本欢喜至极的囚犯顿时一阵哑声。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所问的，竟然是被自己心目中最大的秘密。一时间，陈志文不由得有些张口结舌。他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回答这个问题。 　　“怎么？不想说吗？”天羽笑了笑，以最平和的口气问道：“呵呵！大家都是朋友，我也不会强人所难。既然你觉得不好说，也不想说，那就最好不要。我有的是时间，慢慢来，总有一天……会清楚的。”“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闻言，可怜的囚犯顿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恐惧。他连忙忍住从眼部传来的阵阵剧痛，以颤抖和不甚确定的声音，小心地说道：“这个问题……我记得……你们之前已经问过，答案……答案……我也都告诉了你们……怎么…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重复？那当然不用。”天羽与身边的秦广对视一眼，以一种戏谑般的口气道：“我的记忆力一向不错。我现在想要知道的，是那些你应该说，但是还没有说的部分。怎么样，我地话，够清楚了吧？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 　　冷场…… 　　对此，天羽似乎毫不在意。只见她把身体转向秦广一边，用刻意遮掩过，但是从方位和角度上来说，又能被囚犯所在位置清楚听到的微小声音道：“待会儿还有什么安排？” 　　“差不多该吃饭了吧！”秦广会意地点了点头，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听说餐厅新来了一种刚刚开发成功的虫肉罐头，滋味儿很是不错。要不，咱们去尝尝？”如果有人问起陈志文，他这一辈子吃过最美味儿的东西是什么。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虫肉罐头。那种鲜美的味道，柔嫩的口感，还有浓郁的香气，使得它成为脑海中久久难以忘怀的记忆。再加上监狱本身为犯人提供的饮食数量相当稀少，时刻处于半饥饿状态的他，就更加难以抵挡食物的诱惑。要知道，身体上的疼痛可以依靠今后的更换手术来解除。而胃袋发出的胜利抗议，却是哪怕再坚强的意志也难以忍受的巨大折磨啊！那一刻，陈志文几乎要哭了起来。“肉虫罐头”这几个简单地字词，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一种无法忍受的最残忍酷刑。 　　不知不觉间，从口角流淌下来的透明涎水。和鲜红的血液混杂在一起，浸湿了他胸口前那件肮脏的囚衣。 　　“培养槽……它地实际功能，除了治疗……还能……还能……更新人体细胞……减少能量的损耗……”犹豫了半天，可怜的囚犯终于在内心激烈的左右权衡之下，做出了最后的判断。食物，最终成为了这场拉锯战中决定胜负地关键。 　　“更新人体细胞？减少能量消耗？”尽管这样的答案自己已经猜到了部分，但是如此听来，天羽还是有些惊讶。她不由得连声问道：“你的意思是，培养槽能够减缓人类的新陈代谢，减缓衰老的速度？”“……不……不是这样。”闻言。陈志文猛地直起头，以没有任何保留的口气，清楚地说道：“你理解错了。事实上，它并不是减缓倾城代谢，而应该是将原有的新陈代谢重新更换。以注入能量的方式，将所有衰老的细胞重新转换为新生状态。用这样的方法，实现整个人体全面再生……”再生？”秦广重复了一遍这个词。颇为怀疑地说道：“这怎么可能？……躺在培养槽里就能再生？难道说，你自己，也是一个重新的再生体？”这样的话，无疑是个笑话。稍有头脑的人都很清楚，这根本不可能。“我不是再生体，但是我的身体确实得到了必要的能量补充。”仿佛是为了清除对方的疑问一般，满脸疲色的陈志文解释道：“从电脑灌输的知识中，我知道它的功能。说白了，培养槽其实就是一种专门为治疗身体改造的伤口。如果拥有足够能源的话……我也想在那里面多呆上一阵子。毕竟，谁都想时刻保持年轻……”“果然如此。”天羽与泰广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与释然。 　　事实上，绿色培养槽的具体功能，在占领光荣基地的时候就已经发现。那些盛放残疾类人的培养槽，以及些许零散的资料，都在隐隐约约地说明：除了治疗，它的实际功能显然要超出人们的想象。天羽也不止一次地怀疑过其中那些不为自己所知的部分。甚至从其中发现的类人尸体上。也能看出肌肉和皮毛有柔顺的迹象。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表明——有了培养槽，生物就能实现返老还童。当然，在今天之前，所有的一切都仅仅只是猜想。直到从陈志文口中说出前几秒钟，天羽也都在脑子里不停地问自己，这一切究竟有没有可能。 　　现在，事实已经完全可以确定。可是，天羽的心情却没有丝毫的起色。她还有几个疑问没有获得完全的解释。 　　“培养槽更新人体细胞一次的能量，究竟需要多少？”“具体的数字，我也不是很清楚。”陈志文摇着头苦笑道：“从资料来看，培养槽需要的能量，是一个极其庞大的数字。有一种相当古老的能量计数能够代替。据说，它们的单位，就是“K”。” 　　“K？” 　　“对！古代英文字母表中的“K”。这就是用于能量表示的符号。”“那么……1k……等于多少？”天羽显然不清楚这种莫名其妙的能量单位。她必须获得更加实际一点的概念。 　　“怎么说呢……以那种搭配在培养槽上的小型高能电池为例，以它的容量来计算，能量充满一次，应该相当于二百分之一k吧！”“那么多？我的老天！”秦文惊奇地叫了起来：“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如此巨大的能量，仅仅只有一K？那么，如果要达到使一个人完全年轻化的能量，又需要多少？” 　　“……据资料显示……应该是10K………”尽管听者已经有了相当的准备，仍然还是被这句不堪连贯的话语所惊呆。要知道。这与他妈心目中的实际接受数字，是在相差太过悬殊。 　　那种小型高能电池属于从远古时代就留下的原产品。因此，它的蓄能远远要超过龙城现在制造地同类产品。换算成实际对比度的话，应该在一比六、七之间。也就是说，想要用培养槽使一个人彻底返老还童，就必须耗尽至少数千乃至上万枚龙族人制造的电池。“实在是……太疯狂了……”天羽喃喃地念叨着。内心完全被这无比庞大的数字所震惊。可这并不是全部，陈志文接下来所说的话，更加出乎她地意料。 　　“以强大的能量更换细胞，并不是所有的人类都能接受。事实上，能够被改造的人类……数量相当稀少。” 　　“什么样的人类可以达到充能要求？或是说。什么人才能被返老还童？”按捺住内心地巨大震撼，天羽追问。“……‘探路者’，应该是其中之一。剩下的，恐怕只有位亚洲联邦曾经的古代首领——赵伦。据说，与他有血缘有关系的直系后代，能够符合这一改造要求。” 　　“原来是他！难怪！”秦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前后所有的事情，也就能够完全说得通。”天羽没有开口，也没有做出任何表示。事实上，她正在飞快地思考，究竟需要多少能量，才能再一次为自己的身体进行一次必要的改造 　　人都是自私的。“探路者”也不例外。 　　“这个问题就此打住。下面我想问你另外一个问题。”良久，已有计较的她再次开口：“对于普通的改造人，你究竟是以什么方法对其进行控制？”对于这个突然的问题，陈志文显然没有多少准备。只见他惊讶地望着发问的天羽，冷冷地看了半天后，这才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看来。我们大家的处境都一样……” 　　“都一样？这是什么意思？”“哈哈哈哈哈！还要我说得更加明白吗？”囚犯仿佛神经质般地笑了笑：“我的意思是，在这方面，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区别。关于这个问题，我有说地已经都说了。如果你还是不明白，那么最好是回去再重新看看我的那份口供。” 　　“你的意思是你也没有更好的控制方法？”秦广大惊失色地嚷道：“这怎么可能？”“这是事实。”陈志文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真的没有骗你们。” 　　“那么电脑呢？”天羽插道：“你所说的那台电脑呢？它又是用什么办法控制改造后的生物人？总不至于连这个方法也没有告诉你吧？” 　　“它的办法……哈哈哈哈！你们究竟是真不知道，还是在故意装糊涂啊？”陈志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们就没有脑子吗？难道，从来就没有人好好想过这其中的问题？”“什么问题？”秦广追问。 　　“我已经说了，那台电脑已经存在了很长一段时间。至少也有数百年的历史。自从它具有自我意识开始，就一直在不停地抓捕和改造所有被它掌握的人类。从时间上看，已经过了很久……你们，清楚这之间的意思吗？”"时间我有点明白了.还记得一号电脑发来的信息吗?那就是最好的解释." 第一百八十二节 科研 　　“什么信息？”泰广想了想，疑惑地说：“你说……那个关于尸人的检验报告？” 　　“没错！就是它！”天羽肯定地点了点头：“还记得上面的那些话吗？” 　　“记得！”泰广不解地点了点头：“上面说了，我们发现的不是什么尸人。而是一种感染了类似吞噬细胞的生物。还有……”“够了。”天羽连忙截过他的话头：“你想想看，不是尸人，但是却和尸人有着诸多想似的生物。还能是什么？” 　　“你是说改改造人？” 　　秦广不是傻瓜，天羽在提示也相当明确，只不过，其中所代表的可怕意义，实在使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发冷。没有理会陷入恐惧中的他，天羽转向了陈志文一边，继续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那台电脑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控制被改造对象？”"我已经说了,那是一台电脑.说到控制,还能有什么手段比得上蕊片呢?"陈志文苦笑道:"这本身就是它自己的拥有的最便利条件.也是目前为止最好的控制手段.当然,我对改选人的控制,是采取改变其大脑神经中枢走向,在短时间内强制他们听从我调遣的办法.你也知道,这样做实际上带有很大的风险,而且被改选对象的生理机能也会随之大幅下降.因此,他们生存的时间也非常短暂." 　　"原来是这样我终于明白了"天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明白？明白什么？”秦广显然不清楚天羽在说些什么。 　　“还记得我们最初见面的时候，我问你那个有关类人和尸人的问题吗？” 　　“当然，那个时候，刚一见面你就问我，有没有见过这两种变异生物。而我给了你一个基本等于否定的答案。”“其实不单是你们，就连很多后来加入到族群中的狩猎者。他们也都很少。或者根本就没有任何关于类人与尸人地资料。他们当中很多人不仅没有见过，甚至就连听都没有听过他们的名字。其中的关系，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会不会……是因为他们的数量太少？”秦广想了想，答道：“那些类人的繁殖方式本来就有很大缺陷。因此也给数量上带来很打问题。至于尸人……”“尸人不需要两性繁殖。它们地扩散仅仅只需要撕咬或感染便能达到目的。从这一点来看，它们的数量应该非常多。多的可怕。不是吗？” 　　“……是……可是……”说到这里，秦广显然也多少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既然数量非常多，那为什么见过它们的人类狩猎者却如此之少？甚至根本就绝对陌生？其中的关键究竟是什么呢？想想看，究竟需要什么样地力量，才能做到这一点？” 　　“死亡……对！一定是死亡。它们的死亡率太高，尽管吞噬细胞的传播速度相当快。可是只要寄生体死亡。它们也就无法再获得任何新的能量来源，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耗尽所有的生存能量……肯定是这样。”“不错!就是死亡！”天羽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问道：“那么，又是什么原因，造成了他们的大批量的死亡？” 　　说道这里，泰广不再吭气，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相反，满面血污的陈志文，则是一副释然的模样。"一号电脑地检验报告上已经清楚地表明了那不是尸人.因此,那些从光荣基地中发现的尸体,唯一的可能就是改造人.改造类生物生理机能具有相当显著的时间性.衰老速度也远远高于正常个体.尤其是那些经过力量提升,且完全以芯片控制的成年人类,能够生存地时期自然也就大为缩短.相对来说,一名这样的改造人.生命周期一般应该在两——三年之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被那台电脑改造后地生物对象,数量应该相当稀少.不是吗?"说着。天羽征询般地看了陈志文一眼。获得了一个相当肯定的答复。 　　“也就是说，那些被我们误认为是尸人的家伙，其实其实就是那台电脑的改造作品？”“这只是我个人的估计。”天羽淡淡地说道：“不过，综合目前所有的情况来看，应该是这样。也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能把这二十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连贯在一起。要知道，大战后幸存的人类本来就不多。能够被一台固定电脑抓住的人类更是少之又少。加上短暂的生存时间，改造人的出现几率自然更少。因此，除了极个别被它们成功感染的对象之外，根本不可能有太多的人见过它们的真面目。至于说到吞噬细胞一台从战前就运转到现在的电脑，肯定拥有非常强大的控制功能。收藏有部分细胞的样品，自然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话说到这里,足以使听者明白其中的诡异内容.只不过,秦广和陈志文两名听众,对此却不表示出两咱截然不同的神情.因为,相比前者的若有所思,满身伤痕的后者显然更加关心自己今后的处境. 　　"现在,能放了我吗?" 　　听到这句话,天羽与秦广不由得相视一笑:"怎么,你终于承认我大族长的身份了吗?"“承认！当然承认！”眼见事情可能有所转机，陈志文怎么可能放过这难得机会，慌忙扑倒其脚边，哀声道：“求求你，放了我吧！” 　　看着跪倒在地的囚犯。天羽默默地点了点头，侧身叫过身旁的侍卫，轻轻说道：“把他还下去，安排一个单独的房间。饮食方面尽可能好一点儿。暂时让他休息一阵”监狱之行虽然没有完全收到预想中的目的。不过，却也完成了预定计划地大半部分。尤其是能够搞清楚那几具冰冻尸体地开源。更是让天羽心中打定。毕竟，长久一来，这些刀枪不入的可怕怪物，一直就徘徊在内心的沉重阴影。而陈志文最后的祈求，也使她终于获得了最后的支持。要知道，对于她来说。能否获得一号电脑地控制权，可是有着无比关键的作用啊！当然，除了控制改造人与培养槽，天羽还有一个问题未能道出。那就是对方身上的“探路者”基因。只是，在那种放弃所有尊严和希望的哀求声中，这个问题也显得不是那么重要。对方已经臣服于自己，实在没有必要再去生出新的事端。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陈志文被架走的那一瞬间，从那双满是血污地眼睛里，放射出充满仇恨与恶毒的视线。虽然只有一瞬。可它确实存在……回到实验室的泰广，被命令加强在人体控制方面的研究。至于那些已经取得的改造技术，则按照天羽的要求，进行了一些列适应性的测试与改进。在她看来，强制性改造的战斗生物人，并不是自己想要的最好结果。只有那种全族性提升的胜利能力。才是堪称完美的境界。毕竟，大脑与身体地统一，才是生物进化的最根本标准。 　　在此基础上。泰广很快提出了一种全新的改造计划——金属身体。按照他的观点，人类的身体就算再怎么发展，也绝对无法与机械和金属的力量相抗衡。虽然，通过刻苦地锻炼，能够有效提高人体肌肉的膨胀度，爆发出更加强大的力量。但不管怎么样，那毕竟非常有限。从生理上看，人体确实拥有极其强大的潜在力。而且至今为止也丝毫没有显露出其限度。秦广也无法猜测，如果人类拥有无限的寿命，并且持续锻炼下去，身体机能究竟可以达到一个什么样的可怕地步。但那仅仅只是一种想象。并不能成为现实。所以，想要在最短时间内提升族人的生理战斗能力，唯一的手段，只能是借助于更多的外来因素。一套简单的动作机,是实施整个计划的重点.说是机器,其实也就是用几根金属构件制造的随身运动器械.依照人类身体运动部位和关节的不同,动作机从上到下将整个人体完全框架在内,负责牵引并诱导使用者的力量.携带起来也很简单.只需要将之与头.手.脚等部分相互卡合,通过背部的小型电池为生物芯片白日提供必要的能量,由它负责判断使用者的肌肉承受能力.拉伸极限.疲劳程度等等.并且在合理的范围内,为身体提供必要的后备动能帮助.根据计划，动作机应该成为所有族人的必备物品。让所有人在潜移默化中，不自觉地加强体能动作方面的运动力量。让人们尝试更多此前无法做到的事情。从身体、力量、乃至信心方面，都获得绝对的长足进展。举个例子，一个有能力抓起一百公斤重物的人，可能因为心理等方面的因素，永远也无法做到这件在他看来根本就不可想象的事情。可是在动作机的帮助下，他能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体承受能力是多少，骨胳、肌肉瞬间最大爆发力又是多少，有了这些确切的数字，加上良好的机械引导，他完全能够完成这在以前根本就不可能的动作。当然，由此带了的巨大喜悦肯定会使他们自己充满信心，想要尝试一些难度更大的举动。每当这个时候，动作机便能以数字的方式提醒：你暂时没有这样的能力，做这种事情，很危险。但是只要通过身体上的锻炼，总有一天你会获得成功之类的善意警告……因此，从这个意义上看，动机，其实跟很就试一种辅助类的简单机械。 　　这个计划是否会成功？秦广心里是在没有任何把握。他只能以试验的方式，挑选出部分人员进行。至于最终的结果。必须等到两至三年后才能看到。机动装甲地研究也全面铺开，对于这种威力巨大却难以操纵的武器，天羽有着切身的体会。而且，从军队受训者的反映来看，对它的风评也颇为不佳，即使是女性军人柔韧的身体也难以保持双腿平衡。因此训练中很多人为此而受伤。严酷地现实使得天羽不得不忍痛暂时放弃了机甲的大规模制造，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到另外一种武器——装甲指挥车上。与机甲相比，这种仿佛钢铁蜘蛛一般的作战兵器，显然更加容易为人们所接受。底盘加厚，上层空间缩小，驾驶者定员三人。调整具体重量与腿部防护装甲……在设计人员一系列的建议下，原本只有天羽和笑天等人才有资格乘坐的装甲指挥车，最终变成了能够代替坦克的新型装甲武器。该着后的成品，具有更加灵活的反应和飞快的速度，装甲、火力等方面也获得了大幅提升。虽然由于原料和技术等方面的问题，产量只能暂时维持在一个相当低的水平。不过却也已经完全定型。只等后期流水线制造完工后，便能实现根本意义上的量产。 这种最新研制开发的六足机械，最终被命名为“战蝎”。因为，从外形上看，在机身后部拥有一门略微翘起一百八十度旋转电能炮的它。实在很像一只收起毒钩，蛰伏在草丛间，随时准备给予对手致命一击的可怕毒蝎。与"战蝎"相比,机动装甲虽然因为操纵和平衡等一系列原因,没有成为龙族军队的普及型战力.却也没有因此而被永远打入仓库成为没用地摆设.据那些通过机甲训练课程,并且能够熟练操作的人员反映:这种东西一旦使用习惯之后.就会发现其中许多的妙处.依靠双足移动的机甲,拥有极其优良的反应能力.机体外部安装的全方位监视器,能够将战场上所有情况一收眼底.使驾驶者能够在最短时间内.做出最正确地应对动作。在武器和配件方面，机动装甲也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由于是使用机械臂控制枪型武器，机甲能够携带数量更多的弹药。在补充上，也要远比“战蝎”方便得多。而且能够根据战况地不同，随时更换各种不同威力和用途的武器。单凭这一点来看，六足“战蝎”便根本无法比拟。就这样，经过一系列仔细认真的商讨和实际演算后，龙族的决策者们专门为这种可恨又可爱的玩意儿，制订了一个非常详细的全方位改造训练计划。按照他们的构想，机甲驾驶者的筛选非但不能终止，而且必须在全军范围内有序地展开。对于机甲在操纵和平衡方面暴露出来的问题，则交给秦广的研究部门处理。这一决定使得秦广不由得阵阵苦笑，研究部的任务实在是太多沉重。几乎族群中一有什么突发事件，肯定就不可避免的与自己挂上钩。当然，面对他的诉苦，天羽也只能抱以相当同情。可是在这之后，对于老朋友的凄惨处境根本没有任何帮助。事情还是那么多，任务还是那么重。没办法，谁让你秦广偏偏是研究部的首脑呢？陈志文的问题基本获得了解决。从他身上获得所有技术也被完全记载并加以实用。对于这个古怪的“探路者”，天羽心中一直存在着很大的怀疑。但不管怎么样，在受到严密监视并随时可以将对方置于死地的情况下，这样的担忧似乎也变成了多余。再加上对于一号电脑控制权的极度渴望，在与欧琴，战风等人认真商讨后，天羽决定：两天后，带上陈志文，共同进入一号基地的中央控制室。以合六人之力，拿到那些本来就属于人类，并且代表着古代文明中最辉煌的东西。这段时间一来，陈志文的日子过得相当惬意。这一点，从他脸上泛出的些许油光，以及略微有些发胖的身体就能看出。据其身边看管人员报告，这家伙的食量非常惊人。往往能够在一顿正常的午餐中，消耗掉在常人看来多的可怕的东西。 第一百八十三节 变化 　　五听一公斤装铁皮虫肉罐头、以大锅十斤左右的鲜肉汁，一整打压缩饼干，至于加了香料熬煮的肉汤，那是有多少喝多少，哪怕就连碗地那点不多的残汁，也会被他极其吝啬地舔个干净。看上去，就好像一个饿了两个星期，第一次看到如此丰盛的食物的活饿鬼。 　　“让他吃吧！他想吃多少，尽量满足他。要知道，能够吃饱，本身就是一种难得的幸福。”对于手下的报告，天羽作出了这样的回答。对于陈志文此次前在监狱里的遭遇，她心里一直有着某种想要尽快弥补的念头。虽说这样做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可不管怎么样，他毕竟也是一名货真价实的“探路者”。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就已经值得着将其当作朋友来对待。 　　更何况，被关了那么久，多吃一点儿也很正常。天羽自己也饿过肚子，那滋味儿，并不好受。远在南方边境的笑天已经被紧急召回.对于自己在短时间内被劳而无功地往返于龙城与边境之间,他实在是有着一肚子无处发泄的郁闷.只是,当天羽向他保证,这应该是最后一次的时候,这才使得他重新恢复了往常的状态.是啊！最后一次，多么诱人的字眼，不要说是笑天，每一个天羽的朋友，每一个尊奉她为领袖的“探路者”，何尝不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虽说并不是所有希望都能完全转变为现实，可是，当失望大于希望的时候，人们内心那团热情的火焰，也会慢慢随之缩减，直至最后完全消亡。北京城市废墟的外沿，仍然被夏冬雪地部队牢牢把持。按照天羽的命令，他们丝毫不留情面地杀死了每一个想要悄悄接近的外来狩猎者，不管对方目的如何。意图如何，只要跨过附近的警戒线，唯一地下场就被当场格杀。久而久之，自然没有任何人再敢前来尝试。毕竟，想要满足内心的疑问，实在没有必要用宝贵的生命来换回。一架重型直升机降落在了军营的临时机场上。看着从里面鱼贯而下的天羽等人，肩膀上扛着少将军衔的夏冬雪，心里忽然生出一种非常古怪的玩笑想法。虽说这样的想法连她震惊都不由得大吃一惊，不过细细想来，却也有着实际上的相当依据。 　　“如果……那架飞机突然爆炸。里面乘坐的人全部死亡，世界，又会变成一个什么样子？族群，又会变成什么模样？”是啊！飞机上全部都是族中响当当地领导者。这群人如果全部意外死亡的话，那样的局面，恐怕没有任何人能够压制得住…… 　　夏冬雪内心的玩笑想法，天羽当然不可能知道，虽说她的大脑探测能力已经非常强大，却也无法突破他人的思维能量，深入到其中一查究竟。更何况，现在地他，正带领着手下一干亲信登上通往中央控制室的楼梯，向着那道充满神秘和希望的大门，慢慢迈出自己不甚确定，但是又无比肯定的脚步。陈志文也在队伍当中。监狱看守在其身上留下的可怕伤痕，已经被培养槽消除了很多。不过。由于时间上的关系，其两部正中两条交叉而过的鞭痕，仅仅只是愈合而已。对于这样的结果，他似乎并不在意。并且自嘲道：“男人脸上的疤，是一种战斗勋章，会显得更加威猛，” 　　荷枪实弹的警戒人员，从建筑的最外层开始，一直排到了控制中心紧闭的门口。倒不是他们不想进去，而是他们根本没有这样做的权力。开关这扇大门的磁卡，可是被天羽随身携带，仿佛宝贝一样的珍藏。"一、二、三……够了，就是我们六个。”望着身后这群眼中充满希望与兴奋的“探路者”，天羽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阵阵激动。二十年的辛苦，终于就要得出应有的结果。虽说现在还不是关闭“天伞”的最夹时机，不过，能够获得一号电脑的控制权，并且从它那里全面接管整个一号基地，这样大事，本身就足以堪比。不知为什么，就在满脸凝重的天羽刚刚将入口磁卡高高举起，正准备要在读卡器上划过之时，那种自从陈志文由培养槽中醒来，一直隐藏在脑海中若隐若现的危险信号，再一次明确地充斥了她的所有思维意识，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天羽不由得一楞，正准备将已经伸出的右手缩回。但为时已晚，在完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持卡的右手，已经轻轻划过了读卡器的表面，带起一阵轻微紧涩的摩擦……“叮咚——”随着悦耳的电子合成乐声，原来紧紧关合在一起的厚重金属门，从中间分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很快，在不断的扩大与分裂中，闭合的门板最终完全缩进了墙壁的两边。一道宽敞的方形大门，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难道说,这个男人真的有什么问题?"天羽默默地收起磁卡,疑惑地瞟了一眼队伍中的陈志文.看上去,他的神情非常平静,脸上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异常.似乎这件关系到整个族群今后发展的大事,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具备任何实际意义.甚至就连旁边战风小声的说笑,也丝毫未能引起他地一丝注意. 　　"这家伙.大概还在想着他的虫肉罐头吧!"天羽摇了摇头,自嘲般的笑了笑.没有多说,带着所有身后的人.走进了中央控制室.她已经用思感探测过,从对方身上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异状或许，是自己多虑了。 　　更或许，虫脑预知地危险。直指获得电脑控制权后的那段时间吧！ 　　控制室内的空间很大，不过，出了包括自己在内六名身强力壮的“探路者”外，天羽没有放进任何外人。她不想给电脑造成太多的想法，毕竟，这里的秘密。越少人知道，就越安全。“你又来了。说吧！这一次，你又有什么要求？或者应该说，你有什么建议？”电子合成的声音听上去尽管有些别扭，不过，却也显得有几分淡淡的人情味儿。 　　“按照你所说的，我已经召集了另外五名“探路者”。他们都表示愿意承认我为首领。所以，我也希望能够从你这里获得整个基地地最终控制权。”望着正上方那些不断闪烁的彩色指示灯,天羽的内心百感交集.从自己和妹妹蜗居地穴的时候开始,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一族之长.更不用说是什么拯救全人类的梦想.然而.这一重任从现在开始,已经逐渐步上正轨.有了基地,有了电脑,有了知识,还有什么是值得自己所畏惧的呢?类人,尸人,虫子,统统给我见贵去吧!要知道.在这个地球上,从来都只有人类能够当家作主.人类是这里唯一的统制者,唯一的权利拥有者.根本不容许其他任何生物所窥视. 　　人类,就是地球的神.唯一的神.“控制权我当然可以给你。不过，在这之前，我必须首先确定，你是否真地得到了他们的认可。同时。我也必须对他们的身份作出最后的判断。希望，不要再出现上次那样的情况。” 　　电脑的声音并不高，但是却很清楚。似乎在告诉这群跃跃欲试地人们，没有我的许可，你们根本无法从我这里获得任何东西。战风、秦广、欧琴、笑天……所有人均按照顺序走到控制台前，将自己的右手平展开，重重地在一块黑色的橡胶面板上用力按下。电脑会通过检测皮肤成分的方式，得出被检测对象的实际身份。当然，这仅仅只是针对“探路者”而言。 　　所有人都一次性通过，包括让天羽一直怀疑的陈志文也不例外。看来，他的确是一名货真价实的“探路者”。“很好，所有人都通过了检测。”“智龙一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你的能力实在令我感动惊奇，要知道，能够找到如此众多的“探路者”，实在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天羽笑了笑，没有答话。而是直接转问道：“那么，现在我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吗？”“呵呵！别急。”电脑善意地笑道：“我已经确定了他们的身份。接下来，只需要他们能够承认你的首领地位，那么，我自然会把所有的一切交给你。” 　　“怎么承认” 　　“很简单。只需要走道你面前，说一声：“我承认你是我的领袖”就行”“就这么简单？”天羽内心的喜悦，简直有些无法控制。根本就一览无余地显露在脸上。 　　“就这么简单。”电脑的回答再一次肯定了这样的说法。 　　“好吧！大家都听见了。”满面洋溢着微笑的天羽转过身，朝着聚拢在一起的五名“探路者”大声说道：“来吧！让我们一起见证这伟大的时刻。从现在起，我们将是那些古代辉煌文明的继承者！我们也将重新开创一个新的人类时代！”很意外，没有任何人对她的话做出反应。所有的人，都在直楞楞看她。那种古怪莫名的眼光，就好像是在看一个站在那里自言自语，不知语出何谓地白痴。 　　“你们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沉浸在巨大喜悦中的天羽。显然没有发觉其中的异状。她只是兴奋地伸出右手，指着对面距离自己最近地叶战风道：“来，战风。从你开始。”战风，应该是天羽最好的朋友，也是她身边最为忠诚的守护者之一。这个最早与天羽结识的“探路者”，天羽从来都没有过任何怀疑。毕竟。二十年的友谊和热情，根本不是用简单的钱物所能交换。对于战风，她根本就不可能怀疑，也丝毫不会怀疑。尽管刚才所有人的沉默显得有些古怪，但是在听到这番话后。表情呆滞且有些木讷的战风，还是迈开腿脚，朝着天羽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看上去，他似乎已经被那种巨大地热情所感染。还不等完全走到天羽面前，他便一个箭步，直接飞跨到其面前，用充满力量的双手，死死搂住了天羽的肩膀。“轻点儿，别那么重。”天羽颇为不悦地拍了拍战风的脊梁。这家伙的动作太大，大得自己简直难以承受。就刚才那一下。如果不是自己及时稳住身体，早就已经被他直接扑倒在地。而且，也不知怎么搞的，天羽只觉得，叶战风的力气越来越大，似乎，他并不是想要和自己拥抱，而是……而是……想要用双手，紧紧地绑住自己的身体。“站风，你怎么了？”感觉不对的天羽拼命挣扎这，终于将左边胳膊，从对方死命地“拥抱”中解放出来。而后顺势一拉，反手将站风紧贴自己脖子的脑袋狠狠揪到自己面前。想要好好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只不过。这狠命的一拉，却使得天羽看到了与她想象之中截然相反的另外画面。脸，战风的脸，那张自己熟悉无比，时刻充满的微笑与真诚地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满是冷漠之色。毒辣、怨恨、阴狠……这些负面的情绪使得整张脸完全扭曲成了另外一种可怕的东西。从中，天羽根本无法找到曾经的友善与关爱。有的，只是刻骨的仇恨，和看到敌人就缚的快意。大概是因为天羽就要挣脱的关系吧！叶战风忽然改变了自己双手的进攻方向。他松开了另外一只手，用力拔出了被天羽卡紧的手掌。双手合在一起，大张的五指，重新向着天羽的脖子狠狠抓去。就好像那里有着能够满足自己所有欲望的东西一般。“混蛋，你疯了吗？”天羽怒吼着，闪身避开这狠命的一抓，从背后给了对方脊背重重一击。就在战风失去平衡，身体即将与地面接触之际，天羽从后面死死揪住了他的衣领，将其整个身体斜斜拎起。顺势用灵活的右手，一把卡住对方的脆弱的脖颈，厉声喝道：“战风，你究竟怎么了？是我啊！我是天羽，你疯了吗？”也许是这句当头棒喝醒了战风，他的身体不再扭动，手臂上紧绷的肌肉也随之松懈下来。眼中的阴冷也转而变成了另外一种莫名的疑惑。只有那双因为呼吸不畅而显得有些翻白的眼睛，不住地上下打量着愤怒的天羽，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一般。“你到底怎么了？说话啊！你……啊————”正当天羽正准备放手，好好盘问对方的时候。突然，从侧面的肩膀处，猛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剧痛。惨叫着的她下意识地回头一望，却惊恐万分地发现：一双有力的臂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死死环住了自己的上身，而那从肩膀上传来的伤痛，造成它的原因，却是一个张开大口，拼命咬住在上面的欧琴…… 　　“笑天？琴姐？你们……你们究竟怎么？为什么会这样？”多年的征战,使得笑天锻炼出了一具强壮的身体和充满力量的肌肉.由于身高与天羽差不多,他很容易地就从后面搂紧了对方的双手.使之好像被最牢固的绳索绑紧了一样,再也无法挣扎分毫.至于欧琴,大概是由于体力弱小的缘故吧!她选择了另外一种更加适合自己,并且能够给对方带来更大痛苦和麻烦的暴力举动——撕咬.用自己那两排保养良好,且泛着洁白莹光的漂亮牙齿,在天羽瘦削结实的身体上,留下了一个个渗出丝丝血迹的清晰牙印。 第一百八十四节 双脑 　　“你们你们都疯了吗？”天羽满面疑惑不顾一切地叫喊起来。她实在无法想象，这些本应该是自己最好朋友兼忠诚下属的人，居然会作出如此可怕的举动。这根本就是她做梦也无法想象的啊！ 　　这个时候，完全脱离她控制的战风，也一反刚才的迷惑与不解，再次高高扬起双手，紧握成拳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惨笑，照准天羽的头部，狠狠砸了下去。“啪——啪——”几记沉闷的挥击声后，天羽消瘦的脸颊明显肿起一片虚浮的水色。密布在鼻腔中的毛细血管也在无法承受的撞击力下，纷纷破裂开来。大滴很杂着腥浓气味儿，且粘稠无比的酱红色液体，从中缓缓流出。顺着嘴唇上部与鼻孔间相连的明显凹陷，一直淌到了唇缝间。最后，沿着嘴唇紧闭在一起形成的淡红色细纹。汇集道唇角的窝集处，在表面张力无法承载越来越多重量情况下，终于滴落道了干净坚硬的金属地上，溅起一片片圆形的点滴。这并不是最后的结果，也不是最糟糕的结果。因为，被肿胀肌肉将眼睛挤压成缝线的天羽，从颤抖不已的眼缝中，赫然看见，泰广，那个曾经被自己看做是大哥一般的泰广，正手持一根粗大的铁管，带着一丝若无其事的冷漠，迈着不紧不慢的脚步，朝已经无法在挣扎的自己径直走了过来。“扑——咔嚓——”铁管的沉重前端，准确地砸在了天羽胸口下侧。沉闷与清脆混合在一起的响声，无比清楚地表明了天羽遭受的创击有多么严重。被巨大疼痛充满全身地天羽，死死咬紧牙关。狠命从紧闭的双眼中拼命睁开一条细微的缝隙。她要看看，自己的身体，究竟遭到了怎样的打击。尽管在肿胀与疼痛的侵袭下，视线不是那么非常好。可天羽还是从明显有着凹陷的左胸伤口判断出：那里原本负责支撑胸廓的肋骨，至少断了一根。二造成这一后果的秦广，正带着阴冷地浅淡地笑容，在双手之间，轻轻玩弄着那根可怕又可恨的金属铁管。 　　“为什么？你们……你们都疯了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们……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啊！”突然，仿佛是要刻意发泄似的。天羽不顾一切以自己最大的声音怒吼起来。她实在是不明白，这些人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仅仅踏入这个房间不过几分钟，他们竟然会表现出对自己完全两样的态度？天！难道自己是在做梦吗？ 　　不，不是梦！从伤口处传来地剧烈阵痛，好像是在以无比清楚的口气告诉天羽，所有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其实，如果天羽想要反抗，曾经有过最好的时机。她完全可以狠狠揪起欧雅的头发，将她从背后用力翻摔过来。再运起太级心法，拼力从笑天的束缚中挣脱。毕竟，那个时候，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对她造成任何实质性地伤害……除了笑天和战风之外，其余的人。无论是体力或格斗能力，都无法与她相比。然而，天羽下不了这个手。她知道，自己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那就非死即伤。也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挽回自己的劣势。可是，那些拼命厮打自己地人……他们……他们是自己身边最亲密的人啊！ 　　也就是在这一刻，天羽才会想起那种曾经在自己脑海中出现的莫名危险警告。看来，虫脑的确没有错，危险，竟然是来自于身边。可惜，自己却从未意识到这一点。战风、笑天、欧琴、秦广等等，怎么少了一个？还有陈志文，还有那个新近加入的“探路者”。他呢？他在哪儿？ 　　仿佛是为了想要回应天羽内心的疑问一般，挡在她面前的秦广稍微退了一步，露出了其背后隐藏的那片空间。满脸都是得意笑容的陈志文，也随之走到了她的面前。 　　“被打的滋味儿怎么样？我可敬的大族长？”“是你？是你……你……你把他们……”看到这一幕，天羽脸上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只听她愤怒地大声质问道：“你……你把他们……都怎么了？说？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我什么也没干。”嬉皮笑脸的陈志文故作无辜般摊开双手，带着无法掩饰的快乐，凑近天羽的耳边，轻声说道：“真的，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哈哈哈哈！信不信由你。这是实话。”“什么也没做？混账！说，你把他们都怎么样了？”天羽哪里肯相信对方嬉闹之言，尽管笑天的力气大得可怕，但她还是声嘶力竭般地叫哼道：“告诉我，他们都怎么了？” 　　“他们很正常，我也的确什么都没干。”陈志文忽然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认真道看了看满面血污的俘虏。慢条斯理地说道：“他们有那么多人，我就是想要下手，也不可能同时对付这么多人。更何况，你还派了那么多的守卫软禁我。仔细观察我的每一个举动。哼哼哼!换了你在这样的情况下，又能怎么样？”天羽没有再说话。她只是用肿胀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对手。看得出，对于这番话，她也的确知道知道其中的问题之所在，也能够肯定对方没有撒谎。可是，进入这个房间前后不过才几分钟，为什么就会产生如此之大的变化？ 　　“你忘了我，也是一名“探路者”。这一点，可是刚才获得了电脑承认的哦！” 　　仿佛是为了故意提起对方兴趣一样，陈志文得意地来了这么一句。“探……探路者……你，你是说。基因？你，你命令了你们？”尽管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可天羽还是用颤抖的声音发了问。她实在难以想象，自己曾经最注重地部分，也是被自己轻而易举放过的部分，竟然会是这场突变的祸首。 　　对此，陈志文肯定而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么说……你的实际能力……比我还要强大？”天羽难以置信地问道。“当然，你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能够充当统治者？你以为，除了你之外，就不可能再有第二个“探路者”领袖出现吗？” 　　“我没有那么狂妄。”天羽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也是“探路者”，如果基因选择了你，我肯定会毫不忧郁地奉你为首领。但是，从我开始认识到现在。丝毫都没有感觉到你身上有任何强于我的基因波动。而你却偏偏控制了他们……你，你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点？”“哈哈哈哈！很好奇，不是吗？”望着天羽迷惑的样子，陈志文不由得放声大笑：“亏你自称看过大量古代留存下来的书籍。哈哈哈哈！你大概忘记了其中最关键的东西了吧？” 　　“最关键的东西？你指的是什么？” 　　“当你面对比你强大敌人，却又不得不保存实力的时候，你会怎么做？”陈志文再次凑到天羽面前，讥讽地笑道：“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那样的话，你会令我很失望。尊敬的大族长阁下。”“面对强大的敌人……保存自己的实力？”天羽心中一紧：“你是说……示弱？” 　　“看来你没有我想象中的愚蠢嘛！”陈志文故作惊讶的叫了起来，狂笑道：“没错。就是示弱。现在，你应该明白，为什么当初我从培养槽中走出地时候，你没有感应道我身上的任何强大的气息了吧？” 　　天羽释然地点了点头。随即紧跟着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感觉到危险。从你身上传来的危险。” 　　“危险？我有什么危险？”天羽有些不解。 　　“你强大、冷酷、果断……拥有众多的追随者和庞大的族群。拥有丰富的食物，广阔的地盘，可怕的武器，高深的科技……一个权力者应该拥有的东西你都有。甚至就连那些古代最伟大君王没有地特质你也有。想想看。换了你是我，你又会怎么做？”“就因为这，所以你要杀死我？” 　　“不，你又说错了。我不会杀了你。我的目的，是要取代你。”说着，陈志文微笑着走到“智龙一号”的面前，指着高据在上的屏幕大声对她说道：“你是一个极其优秀的“探路者”。和你相比，我的确有很多不如。可是，你太过自信，太过相信自己地力量。而不是像我能够隐藏自己的实力，只有在最关键的时候运用，才能收到最好的效果。”“你，你是怎么做到这一点？听上去，你的实力应该曾经落在我之下……可是，为什么，他们都会听从与你的命令？”虽然多少明白了自己失利的原因，可天羽脑子里还是有很多地问号。 　　“我已经说过，走出培养槽的那一刻，我已经在向你示弱。按照我最初的想法，是要那些生物科技从你手上换取到一定的手下。从而进一步增加自己的力量之后，再行与你较量。哈哈哈哈！只不过，连我自己也没想到，你居然会给了我另外一种对待，是我获得了之前从未拥有过的东西。”“获得？你获得了什么？”天羽奇道。 　　“刑罚！恐怕你做梦也没有想到，正因为你把我关在监狱里那么多天，并且接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可怕折磨，这才使我拥有这方面足够的知识。要知道，这些东西，在我的资料库里。在那之前根本就是一片空白。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人类的残忍与狠毒，竟然能够发挥得如此极至……哈哈哈哈！”天羽满脸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左右这场胜负地关键，居然如此简单。甚至是简单得令自己无法想象。这，这是真的吗？“还记得我们之间那场脑力的比拼吗？哈哈！在那方面，你的确是要比我强得多。可是很遗憾，基因选择的标准并不包括它。事实上，我们俩的经历非常相象。都接受过电脑灌输的资料、都有着饥饿与恐惧的童年、也都有着为了不惜一切为了食物而挣扎的过去。甚至就连知识地掌握方面。我们也不相上下。唯一不同的是，你掌握着大量古代文明遗留下来的书籍，能够随时从中汲取新的东西。而我，只能依靠自己，从废墟间发现并学会……就这一点来说，我的基因也会承认你的首领地位。虽然和你相比。我地能力仅仅只是低了那么一点点。但是作为基因的判断标准，却有着明显的高差之分。”“既然你承认我曾经比你强大，那你为什么没臣服于我？要知道，基因自动选择统治者，可是所有‘探路者’都无法改变的事实啊！就算你用示弱的办法让我无法探查你能力的高低，可是，基因的选择我们根本无法阻止。你……你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做到这一点？”沉默半天后，天羽再一次提出了缠绕在自己心中已久地疑问。 　　“他改变了自己的基因组合。”突然，没等陈志明开口。一直保持沉默的“智龙一号”出人意料地说道：“能够做到这一点，自然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改变基因的组合？”天羽惊道：“这，这怎么可能？难道说，他已经不再是“探路者”？” 　　“他的确是“探路者”。”电脑继续道：“从他能够通过基因检测的结果来看，只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不过，从他大脑显示出的能量波动来看，却明显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思维意识。” 　　“两种意识？这是什么意思？”“很简单。也就是说，他的大脑，属于两个人。” 　　一时间，宽敞的控制室内，听不见任何话音。有的，只是从个人口鼻间发出的沉重的呼吸。以及电脑运转的些许杂音。 　　“一个大脑……两个人……这，这怎么可能？”天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头转向冷笑不已的陈志文一边：“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真的那么想知道？”陈志文冷笑着看了看她，没有理会。而是忽然转向了“智龙一号”所在方向，以一种颇有几分意外地口气，慢慢说道：“真是意外，居然能够在这里遇到你，哈哈哈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电脑的声音听上丝毫没有任何感情色彩：“你认识我吗？”“认识？岂只是认识。”陈志文故作姿态地耸了耸肩，叹道：“智龙一号，怎么，你不认识我了吗？” 　　这番话听上去实在古怪。使得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全部集中到了她的身上。电脑也不再做出任何回应。只有单调的机械运转声和人类沉重的呼吸搀杂在一起，听上去，无比沉闷，就好像一块巨大的岩石，死死地压在人们的胸口之上，再也无法挪开。“认识并且知道我存在的人类并不多。我的资料库中也根本找不到任何有关你的档案。你究竟是谁？”良久，电脑重新开始了询问。同时，房间的各个角落里，也悄悄伸出了数十个带有乌黑管口的圆形器物。粗圆的管口，正从不同的角度，死死地锁定了对方所在位置。 　　天羽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可是从其外观上，她仍然能够看出，这应该是某种具有强大杀伤力的能量武器。大概，这就是一号电脑的主动防御系统吧！“表明你的身份。我没有耐心和你玩游戏，就算你是“探路者，只要是敌人，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说，你究竟是谁？”电脑的声音里听不到任何能够妥协的意思。只有无比的冷漠和坚决。 　　“看来你是真的忘了。”陈志文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以夸张的动作摊开双手，向着电脑摄像头所在的位置大声说道：“我是你的朋友，是你的同伴，也是你最亲密无间的伙伴。别这样对待我，这不公平。” 第一百八十五节 病人 　　“你到底是谁？说！我不想重复第三次。给你十秒钟时间。10、9、8、7……” 　　电脑的声音无比严苛，其中的意思也不言而喻。天羽毫不怀疑，一旦读数结束为“零”的时候，一串串充满死亡电能的火光，便会在瞬间穿透陈志文的身体。在一片绚烂的莹蓝中制造出可怕的死亡。要知道，电脑，那可是古代人类用他们所有智慧制造出来，拥有最冷酷、最精密计算能力的智能机械啊！ 　　“杀了他！千万别停下，快杀了他！”天羽没有开口，而是在内心以无比热切的希望，拼命向上天和各种她从未谋面的神灵祈祷。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她是多么希望能够看到那些粗黑管口中吐出死亡的火焰啊！只要能够杀了陈志文，自己就能扭转房间内的整个局面。重新获得秦广等人的支持。毕竟，基因限制了他们的选择意识。尽管他们肯定明白之前的作为完全处于违心，但是却根本无法反抗。目前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一号电脑身上了。自从成为族长的这二十多年来，天羽的运气一直非常好。她也曾不止一次遇到过种种危险，却也都能及时脱身。只不过，好运似乎已经开始厌倦了一直陪伴她的这种无聊生活。它想要重新换个自己的服务对象。因此，它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再次给予天羽应有的支持。而是悄悄躲在暗处。幸灾乐祸地看着她，以无限强烈的希望，颤抖着身体，认真聆听并且虔诚地祈祷着十秒读数地飞快流逝。 　　“我是智龙七号。”这句话，几乎是与“1”这个数字同时说时。虽然在天羽等人听来，根本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也丝毫不知道陈志文究竟在说什么。但是不管怎么样，这句话对于电脑而言，似乎有着无比的魔力一般，使得那个致命的“零”，最终没能从电子扬声器中飘出…… 　　“……智龙七号……这不可能。”沉默半天后，电脑再次开了口：“智龙七号是一台和我一样的电脑。而你，却是一个拥有生命的人类。这简直就是一派胡言。”“呵呵！我没有胡说。”对于的一号电脑的态度，陈志文丝毫没有介意：“人类制造了电脑，电脑也帮助人类制造了数量众多地生物人。从这个意义上来看，人类和电脑之间地关系应该是相辅相成。更何况。他们还利用我们将储存的知识，全部灌输给他们的后代。也就是说，人类可以拥有电脑的智慧。既然如此，那么电脑为什么就不能拥有一具人类的身体呢？” 　　“……你的意思是，你占据了这个人的身体？”一号电脑说话的口气变得有些不再确定。似乎有些犹豫“既然有机会，为什么不呢？”陈志文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它地问题：“说真的，一直以来，我就非常羡慕人类。他们拥有自己行事的权力，并且能够品尝美味儿的食物，能够拥有各种各样的感觉。我不想永远都是一台没有任何生气的电脑。我也想尝试一下享受这样的生活。哈哈哈哈！结果你也看到了，现在的我，已经是一个纯粹的人类。要知道……” 　　“我不相信。”没等他的话讲完，一号电脑便断然插道：“拿出证据来，我需要事实。”“你已经说过了，在我地大脑中，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思维意识，怎么，还需要我多说什么吗？” 　　“那不够。你必须拿出更多的证据，否则，我一样会杀了你。”说着，指示器上的红光一闪而过，完全将陈志文笼罩在了其中。“你想要我拿出什么证据……也罢！”事到如今，陈志文也收起了自己先前的态度。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平静与冷漠。他很清楚，这道红光就是一号电脑最强大警戒武器的引导线。一旦发令，自己将在瞬间被可怕地高温所蒸发。看来，对方并没有开玩笑。 　　一连串的杂乱音调从他口中发出，听上去，就好像是一种搀杂了大量古怪音节的语言。使得天羽一阵愕然。甚至就连被控制的秦广等人，脸上也不由自主露出一种莫名其妙的表情。他们实在搞不懂，这个神秘的“探路者”，也是自己的新领袖，他到底在做什么。这样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约莫五分钟后，一直默不作声的一号电脑终于再次开了口。 　　“想不到……这居然是真的。” 　　“现在，你还对我的身份有什么怀疑吗？”陈志文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平静地问道。“没有。”电脑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感慨：“既然能够用编码语言说明资料库中最机密的部分，自然也就证明了你的身份。我原以为，从大战中幸存下来的智能电脑。只有我和二号。没想到你也是其中之一……” 　　“那么，现在我能够取得对你的绝对控制权了吧？”陈志文没有理会这番话，转而道出了自己另外的目的。"绝对控制权?怎么,你还想要控制我?"一号电脑显得很惊讶:"为什么?" 　　"不为什么."陈志文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一台电脑,而是一个人类.甚至还是一名"探路者".我知道你拥有很多连我都无法知晓的秘密.也拥有数量多得可怕的人类生活物质.我必须得到这些东西.别忘了,你地职责,就是引导这些"探路者".为他们重新建立地球文明提供必要的帮助.而我,恰好就是一名人类."对方咄咄逼人的态度，使得一号电脑再一次陷入了沉默，良久，这才慢慢说道：“你说的没错。但是，你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 　　“为什么不是？我拥有人类的身体，过着和他们一样的正常生活。我放弃了使用能量维持地机械状态。抛弃了承载我存在地记忆芯片。我的所有行为都和正常的人类没有什么两样。你凭什么说我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很简单，你强占了人类的身体。单从思维意识上来看，你根本就不属于人类。顶多，只能算做是一个人类与机械意识的合成生命体。” 　　“哈哈哈哈！原来你指的是这个。”不知为什么，陈志文忽然狂笑起来：“哈哈！尊敬地一号电脑，从拥有的权限上看，我曾经是你的下属。不过，如果你想要用这个借口来威胁我的话，那么你显然打错了算盘。哼哼哼！思维意识是吗？很好，既然你要这么说，那么我也可以用人类地意识来和你对话。”说着。陈志文的脸上顿时出现了另外一副表情。一丝熟悉的气息也随之发出来。天羽无比惊讶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她忽然发现，眼前这个人，才是自己曾经见过的陈志文。思维意识转换。天羽脑子里猛然想到了这样一个名词。她记得，在一本古代医学类书籍中，曾经看到过有关此类具有两种以上意识拥有者的介绍。按照当时人类医学家的解释，这应该是一种病症。其名称，就叫做“多重人格分裂症”。虽然她并不能完全确定陈志文是否真是一个病人。不过就其表现出来的种种状态而言，与这种病症相比，实在是非常相似。 　　“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你还能说我不是一个纯粹意义上的人类吗？你应该能够感觉到，我是在用人类的意识和你对话。”一号电脑再一次沉默。虽然它明白对方明显是在钻自己的空子，可它却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反驳。初始程序的设定，已经限制了它对事物的判断能力。虽说它已经拥有自我意识，并且能够按照自己地判断对事情的变化作出最合理的处理。但是就最基本的判断原则来说。它无法越过那些死硬的判断标准。就好像面前的这个家伙，明明知道他的话里有着很大的漏洞，可是却不得不承认那是事实。毕竟，对方所说的也并没有错。他的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类。只不过，拥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另外一种强大思维。“对不起，你的要求，我无法满足。” 　　忽然，仿佛是下定决心一般，一号电脑以无比坚决的态度地说出了这句话。让得意洋洋的陈志文大吃一惊，也使得被笑天等人死死按在地下，且身受重伤的天羽，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意外的惊喜。 　　“为什么？混蛋？为什么不满足我的要求？”暴跳如雷的陈志文指着电脑顿时破口大骂，这句话，让他心目中的各种如意算盘完全落空。"很简单,你不符合操纵者应该具备的条件." 　　"条件?什么条件?" 　　"想要打开一号基地,必须同时获得五名以上-探路者-的共同认可,虽然你的确是一名-探路者-,也拥有部分支持者,但是很遗憾,他们的数量,显然不够."“五个人？”陈志文疑惑地转过身，仔细看了看身后的人群，轻轻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走到天羽面前，盯着她尚在流血的脸看了半天，这才慢慢地说道：“你一直要求我承认你的首领地位，原来，为的就是这个？” 　　“看来，你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愚蠢。多少还有着那么一点点可怜的智慧。哈哈哈！”天羽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略微嘲弄一番后,放肆地大笑起来. 　　"很好笑?那就笑吧!只是,笑过之后,别忘了在我的选举投票箱里放上一张支持票."陈志文没有因为对方地话而动怒,只是很随意地补充了一句:"现在,我要你反过来承认我是你的首领." 　　"承认?你有那个能力吗?"“为什么没有？别忘了，他们就是被我的能力所征服。我的能力远比你强大得多。你也看见了，我不但成为了他们认可的新领袖，而且还用思感压迫并控制了他们的部分意识。只要我愿意，我还能把他们全都变成强大的改造人。哈哈哈！基因这玩意儿，实在是非常有趣，只要发现对方比自己强大，就能俯首贴耳地听命。妈地，究竟是谁想出这么个可爱的主意？真是太完美了。”“那么你为什么不用基因征服我？相反，还要用这样的暴力手段来应对？难道说，你害怕我比你强大，所以要先把我从身体上制服？”天羽讥讽地回了一句。 　　“不不不！千万不要理解错误。我绝对没有这样的意思。”陈志文夸张地摇了摇自己的手指：“我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是想要满足一下自己的报复心理而已。” 　　“报复？”“对，就是报复。我要让你尝尝看。那种被人殴打疼痛的滋味儿。想起我在监狱的遭遇，我就忍不住想要痛打你一顿。妈的，你竟然用那么残酷的手段对付我。就算是你肯服从于我，我也要在你身上造成足够的伤害之后。才能让你成为我的下属。” 　　“你这变态的杂种。”恍然大悟的她不由得骂出了声。 　　“随便你怎么说都行。不过你的运气实在不错。为了获得想要的东西，看来，我必须先获得你的承认才行。”“哼！你有那个能力吗？” 　　“有还是没有！这要试试才能知道。”说完这句话，陈志文的神情忽然变得无比阴狠。只见他凑近天羽的耳朵，悄声道：“我会让你知道，自己所爱的人被别人杀死是一种什么滋味儿。我要从你这里重新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且，你得加倍偿还。” 　　“什么意思？”天羽厉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嘿嘿嘿嘿……”陈志文冷笑着，慢慢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据说，你的伴侣苏雅和你的妹妹赵天柔，都是对你非常重要的家人。想象一下，把你施加在我身上的刑罚全部在她们身上试验一遍，会出现怎样美妙的场景，我尊敬的大族长！”"你敢动她们一下试试!"天羽的脸色涨得通红.只听她声嘶力竭地喊道:"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放过我?应该是我放过你吧?"轻蔑地看了看拼命挣扎却丝毫没有任何作用的天羽,陈志文的脸色也变得逐渐狂热起来:"为新任族长贡献身体,是每一个族人应尽的义务.她们当然也不应该例外.至于你,这里的事情一旦完结,我准备把你变成一具拥有人类思维的机器.你应该感到荣幸,要知道,这恐怕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创举."天羽没有答话，她只是死死地盯着对方那张极度得意的脸。似乎想要将之看穿一样。口中的牙齿也紧紧地咬合在一起，发出阵阵轻微的“咯吱”摩擦声。内心巨大的愤怒使得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绷紧的手臂拼命晃动，希望能够挣脱束缚，猛扑上去，狠狠掐死这个非人却像人的怪物。然而，四双从不同方位伸出的手臂，使得这样的企图完全化为了泡影。 　　“战风，你怎么了？帮帮我！”“秦广，放开你的手。” 　　“琴姐，是我啊！我是你的弟弟天羽啊！” 　　“笑天，快松开你的胳膊。帮我一起打倒这个该死的家伙。”“你们，你们到底怎么了？难道，你们根本听不见我说的话吗？我是天羽，是你们的亲人，是你们的首领啊！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如果被这个家伙阴谋得逞，我们族群也就彻底完了。帮帮我，快放开我啊！” 　　天羽的话已经类似于企求，然而，这样充满哀怜的话语，根本没有起到它应有的效果。四名充耳不闻的“探路者”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似乎，他们是一群没有听觉的聋子，更是一群没有任何自我意识的活动行尸。 第一百八十六节 僵持 　　“省省力气吧！你这样做根本没有效果。”看着趴在地上不断挣扎的天羽，陈志文不由得咧嘴一笑：“他们不会对你说的话产生任何反应。我已经强迫他们暂时阻断了自己的听觉感和神经。退一步说，就算他们能听见，也绝对不会违逆我的任何意志。更不可能做出释放你之类的举动。基因已经决定了我是他们的新主人。更何况，我曾经是一台功能强大的电脑。对于思感的具体运用，以及你个人内心活动控制方面，都有着常人无可比拟的绝对优势。”天羽不再挣扎。她艰难地从冷硬的地面上昂起自己的头颅，忍受着那种从后背传来巨大压迫的力量，以无比仇恨的眼光，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愤怒地吼道：“我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瞎子，竟然没有看出你有如此深厚的心机。你实在是太可怕了。”"谢谢夸奖."陈志文夸张地做了个致谢的姿势:"事实上,如果没有这具身体主人的帮助,我也不可能如此容易就做到这一点.说到底,我只是一台电脑,从思感的能量控制来看,我必须依靠外来能源的持续供应维持.不像你们人类,体内拥有属于自己的生物能量.就这一点来看,你们的确是拥有着机械无可比拟的优势啊!" 　　"既然你已经拥有了人类的身体,为什么还要继续使用陈志文的思维意识.而不是彻底将之驱逐?难道说,你的思维意识,还不足以达到这个地步?"这是一直埋藏在天羽内心的最大疑问，也是从她清楚 　　对方身份以来，最想弄清楚的事实。因为。从人类个体所拥有地大脑空间来看，同时拥有并能随意使用不同思维意 识，根本就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这与多重人格分裂症患者不同。他们之所以能够这样做，是因为多种意识以沉睡的形式存在，在受到一定刺激的情况下苏醒，瞬间取代 　　大脑的主观位置，成为暂时性的特有思维。这样的交替时刻存在，但不管怎么样。哪怕控制的时间长达数年，短则几分钟，根本就只有一种意识成为主观控制体。而不像眼前这个不知究竟该称之为“七号电脑生化人”或陈志文的家伙，竟然能够同时以两种意识一起控制大脑。感觉上，就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将两只可怜的脑袋硬生生地柔和捏拢在了一起。怪物，他根本就是一个怪物。陈志文这个名字，显然已经不再适用于他。七号电脑这个专有称谓，也完全失去了应有的价值。恐怕，只有怪物这两个简单的字词，才是能够表达出目前他所拥有身体的专有名称吧！“驱逐？为什么要驱逐？”“怪物”得意地笑道：“你不知道同时拥有两种意识。是一件多么奇妙的事情。我可以从他那里获得我想要的东西，同样他也能够从我这里获得难以言状的好处。最奇妙的是，我们共同拥有一个庞大地大脑资料库，却能够从各自所处角度的不同，获取相关的经验与能力。哈哈哈哈！这种感觉，除非你自己亲身体验过，否则，根本不会明白其中乐趣所在。 　　说着，他大有深意地看了天羽一眼。似乎是在告诉对方，只要你愿意，一样可以拥有这样的双重思维能力。“不必了，我还不想变成一个莫名其妙的怪物。”天羽厌恶地转过了头：“也是怪我。太过相信基因的判断。丝毫没有看出你是这么一个包藏祸心的家伙。” 　　“包藏祸心？哈哈！这话说得好。”“怪物”狂笑道：“事实上，你应该算是我所接触过人类中，最有头脑的一个。至少，你还懂得利用思感对我进行必要的探测，也并没有被当初我所说的话所迷惑。相比之下，那些曾经被我改造并死亡的人类，根本就只是一群被野心充斥了大脑的蠢货。甚至就连这具身体的主人也不例外。”“为什么这么说？”天羽心中一紧：“你对他们。都干了些什么？” 　　“确切地说，我什么也没干。”“怪物”颇为无辜地摊开了双手：“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一台没有任何自由移动能力的电脑。我所能够做的，不过就是打开自己管辖地下基地的大门，任由他们自己走进其中而已.听到这里,天羽不由得想到自己当时发现二号基地的时候,那种充斥于内心的激动与紧张.对于未知的莫名事物,人类从来都不缺乏好奇心.毕竟,古人有句话说得好:"危险,往往与幸福紧密相连.探索,往往能够带来更多地收获."“所有走进基地的人类，无意例外都表现出疯狂的贪婪。他们都想把里面所有的东西据为己有。他们都有着想要统治别人高高在上的可怕**。我所做的，只不过是告诉他们自己的实际身份，并且言明，只要能够让我对他们的身体重新改造，他们就能拥有更加强悍且无可匹敌的可怕力量。哈哈哈哈！你能想象吗？这种天真幼稚的话，连我自己听来都觉得可笑无比。但事情就是如此不可思议。那么多的人，那么多充满智慧，号称是地球上最聪明的生物，居然没有一个人对此感到怀疑。就这么傻乎乎地自动躺上手术台，任由我控制着那些机器人，好像切西瓜一样砍开他们的脑袋，在里面装上一枚又一枚能够接受我发布命令，并且控制人体所有行动的生物芯片。哈哈哈哈！那样的情景，实在好笑。” 天羽的眼中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可怕的通红，相反，还显出另外一种莫名的冷静。不过，这丝毫代表不了她地内心。如果这个时候。用一把锋利的尖刀剖开她的身体，一定能够看到一颗因为强烈愤怒而膨胀跳动到极点的火热心脏。"要说野心,恐怕没有人能够比得上这具身体的主人."没有理会对方的态度,"怪物"继续自言自语道:"他很直接地告诉我自己-探路者-的身份.也直言不讳地要求我将他改造成历史上最强大的人类.嘿嘿嘿!你根本不可想象,当我听到这个消息地时候,有多么的惊喜,多么的意外.不错,改造,的确能够让他轻而易举地达到这个目的.可是，就这么随便将自己地身体交给一台完全陌生的电脑，实在是让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就这样，我毫不犹豫地占用了这具堪称最完美的身体，彻底摆脱了机械的束缚。现在，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当初我从培养槽中出来的时候，你丝毫没有在我身上发现任何异常的根本原因了吧？“ 　　“你这该死的杂种！”天羽没有多言，只是轻轻地从口中道出这么一句足以表达内心愤怒地话。想骂就骂吧！反正，你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奴隶。哼哼哼！说真的，如果不是你拥有“探路者”和大族长的特殊身份，我实在很想现在踩爆你的脑袋。你让我吃了太多的苦头。每当我想到自己在监狱里地遭遇，就忍不住想要有种杀了你的感觉。” 　　说着，“怪物”大步走近天羽身前，抬起右脚，狠狠踩在了她的脸上。无法反抗的天羽只能忍受着无比的屈辱与痛苦，默默地在心底将报复的念头重申了无数遍。“智龙七号。马上停止你的行为。否则我一样会立刻毁灭你。不要忘了，他是一名探路者，你没有资格对他这样做。况且，到现在为止。他也丝毫没有服从于你的表现。马上住手。” 　　突然，一号电脑的和合成声音再次响起。使得怪物不得不悻悻地收回了脚，转而皱着眉头朝着生硬发出的地方，大声嚷嚷起来。“见鬼！她不过只是一个人类。你何必这样包容她？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把她的身体改造后送给你使用。六百年了，我们整整给人类当了六百年的奴仆，现在也该轮到我们反过来奴役他们。让他们尝尝被自己创造物驱使的滋味儿。”“那是你的想法。”一号电脑地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感情波动：“我只能说，你的主动程序可能受到了某种外来干涉影响，而变得太过疯狂。我和你不同，至少，我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能你说的话很对，很有道理，但不管怎么样，我不想改变自己现在的模样。也不允许你在我控制范围内做出任何伤害“探路者”的举动。否则，我会杀了你，哪怕，你曾经是我的朋友。”"朋友?哈哈哈!朋友?说得好听.""怪物"放肆地笑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和我一样,是台老旧生锈的电脑罢了.别以为你拥有比我高得多的权限,控制着这么大的一个基地,就能随意对我发号施令.告诉你,我受够了,再也不想这样过下去,从现在起,我就是人类之王,龙族的首领,所有"探路者"的最高领袖.我要按照我自己的生存原则,重新建立属于我自己的世界,我自己的文明." 　　"那是你的事,我不想过问.如果你仍然要在这里杀了她或者伤害她,那么对不起,我保证,你肯定会比她先死."说着，那道已经消失的淡色红光再次出现，重新将“怪物”笼罩在其中。而且，光线的色泽，也越来越强烈 　　“好了！我不像与你为敌。我听你的。”面对明显的劣势，“怪物”显然能够清楚地对比双方的实力。虽然无比恼怒，但他还是只能按照“智龙一号”的命令，狠狠地看了天羽一眼，便不再作声。 　　很明显，“智龙一号”是站在自己这一边。“求求你，帮帮我，杀了他！”见此情景，天羽不由得连身喊道：“他是我们的敌人，求你了。” 　　“我不能这么做。”一号电脑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奈：“尽管我不是他的实际身份。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仍然是一名‘探路者’。只要他不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举动，在我的控制范围内，我无权将他禁闭或杀死。程序……程序控制着我的主观判断系统。希望……你能明白。”最后一丝希望，就此破灭。 　　“把他带上，先离开这儿。”“怪物”没有在意天羽的举动，只是简单地向其他已经被控制的“探路者”下达着命令。同时回过头恶狠狠地看了电脑一眼，威胁般地回了一句：“你给我等着。我迟早会拥有控制你的权利。只要我能找到一名“探路者”，到了那个时候……” 　　“如果你想要使用外部攻击的方法将我摧毁，那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智龙一号”冷冰冰地答道：“这里拥有世界上最强悍的防御系统。只要你动手攻击，我也拥有反击的权力。到了那个时候，就能名正言顺地杀了你。” 　　这番对话听上去似乎是在相互恐吓。可是缌的天羽去发现了其中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尤其是“怪物”所说那句“只要再找到一名“探路者”。”尤其令她感到迷惑。自己就是一名现成的“探路者”。为什么还要找到别人？ 　　从一开始，他就威胁要控制自己，为什么直到现在还不动手？ 　　控制一号电脑需要五名“探路者”共同承认他的首领身份。秦广等四人已经被他所控制，只需要再加上自己，他就能够大功告成。为什么他迟迟不这么做？ 　　难道说，所有地这一切，其中另有隐情？ 　　天羽内心的疑问，“怪物”当然不可能知道。事实上，他正在为另外一件事情大而烦恼。 　　这里已经不能久待，在没有达到足够数量“探路者”的情况下，进入到这个中央控制室，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只有出去，才能获得更多的好处，事情也才能出现新的转机。可问题是，现在就出去，合适吗？"怪物"很清楚,自己能够控制的对象,目前为止仅有秦广等四名"探路者"而已.据说,在龙族当中,还有另外两个几乎等同于残废的"探路者".加上他们,自己目前拥有地力量也不过只有六个人,相对于守卫在外面数百名精锐的族长亲卫部队,实在是少得可怜.更不用说在基地的外围,还驻扎着一支由夏冬雪所率领,对天羽忠心耿耿的整编作战师.如果能够控制赵天羽，让她服从于自己的命令，这样的处境当然很好解决。她一说话，没有人会反对，到时候，只要她当中宣布将族长之位让给自己，就能名正言顺地取地族群的控制大权。哼哼哼！什么“探路者”。什么一号电脑，统统都给我见鬼去吧！有了这么一支数量庞大的人类族群，我就能带着他们建立一个最强大的新帝国。而我，七号电脑，也将成为地球历史上，第一拥有电脑意识的新人类。然而，这一切目前为止都是空想。在没有完全制服天羽的情况下，就这么冒然走出控制室，恐怕立刻就会被守候在外面的士兵，当场打成蜂窝。 　　可问题是，控制她……实在是……天羽很想知道自己所想问题的答案，“怪物”也非常想要尽快达成自己地目的。可是，他们似乎谁也无法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也丝毫不知晓对方的想法。就这样，房间忽然陷入了一种非常奇妙的沉默。安静，成了控制这里的唯一操纵者。 　　他们都在考虑，应该如何解决自己面临的问题。他们都很聪明，都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什么条件对自己最有利。“你出不去的，别枉费心机了。”看着“怪物”，天羽淡淡地笑了笑。 　　“你也别想逃。我不会让你从我手里就这么溜走。”“怪物”几乎是同时和她一起说出了这番话。 　　“那我们就在这里耗吧！看谁熬得过谁。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天羽毫不在意地回了一句。“你的建议不错。”“怪物”笑着应道：“不过，我敢肯定你先死。而且是被活活饿死。至于我，嘿嘿嘿！至少还有他们四个当做点心。不过你可以放心，在吃光他们以前，我绝对不会从你身上咬下一块肉。” 第一百八十七节 疑心 　　“依靠吃人来维持，你的主意实在不错。”天羽故作惊讶说道：“你就不怕到时候出去，无法应对外面士兵的盘问吗？要知道，从你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在龙族中的身份，仅仅只是一名囚犯罢了。” 　　“那又这么样？”“怪物”满不在乎地说道：“只要你在我先死，控制了他们四个，别人同样会认为不是我干的。何况，还有那么多认为我作证。”“这话你就说错了。”天羽摇了摇头：“我在族群里的威望无人能比。更何况，外面的士兵是我身边的侍卫部队。除了我，任何人都无法命令他们。他们是亲眼看着我安全走进来的，也肯定要亲眼看着我活着出去。否则，证人再多，你也一样是死。不相信的话，你可以问问他们，看看我说的究竟有没有假？”这样的威胁，很快在其他四人的思维意识中获得了肯定的承认。“或者，你应该消除部分对他们的思维压制，亲自听听他们在这件事情上的看法。” 　　这样的建议的确很让人动心，“怪物”自然也不能免俗。在仔细思量并确定秦广四人对自己确实已经臣服之后，这才慢慢减弱了外放思感的能量，放松了部分对他们的思维控制，使得被强化意识占据大脑，表现得就如一群惟命是从没有什么两样的他们，眼中重新又出现了些许属于自己的自主意识。"控制一个人,不用花费那么多的能量."感受到对方发散出来的思维波动,天羽淡淡地说道:"他们现在已经惟你是从.你就不怕太过强烈的大脑震动,毁坏他们地中枢神经,从此变成一个个只会流口水地傻瓜吗?"“你说的对。”“怪物”邪邪地笑了笑：“如果换了是别人。我根本不会一次性用上如此之多地能量。可现在的对手是你。他们也跟随了你几十年。从这一点来说，在他们的脑海里。已经潜移默化形成了对你的一种绝对忠诚。哼哼哼！如果我不用上强一点的控制思维，将他们彻底洗脑，恐怕根本无法在数秒钟内，使基因辩识系统在最快的速度里，完成重新选择整个过程的话。恐怕现在被他们按在地上的，大概就会换成是我了。”“怎么，你对自己的力量，就那么没有自信？”天羽讥讽地回了一句：“我好像记得，你亲口说过。在综合力量地对比上，你比我强。” 　　“没错，可是那又怎么样？” 　　“既然你比我强，那为什么不直接控制我？反而还……。”“最好的方法还是控制她。”打断天羽话头的是笑天。刚刚被解除心理压制的他，满面恭敬地朝着“怪物”微欠了身子，以最冷静的口气道：“在现在的情况下，除了控制。根本没有别的第二条路可走。” 　　“说得对！外面地士兵全都是她的忠实保卫者。就这么冒然出去，结果相当不妙。”紧接着开口的是秦广：“除了这样做，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可行。”看着一干重新拥有自己独立思维的“探路者”,“怪物”脸上露出一种复杂的表情。看上去，他似乎对这些精明强干的手下非常满意。同时，也有着一种莫名地提防和惧意。似乎，深怕对方拥有的力量有强过自己的一天。到了那个时候。恐怕所有人的现有位置，就得重新排列了。“挟持……强迫她服从于我。这样做，行吗？”不知为什么，“怪物”忽然间对自己的整个计划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担忧。这到不是因为他在制定计划的时候，在某些方面考虑不周或有所遗漏。而是大脑深处的潜意识隐隐感觉到，莫名的危险，正在逼近。 　　危险究竟指的是什么？这个问题，“怪物”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因此，他只能将之归于控制室外面那些荷枪实弹，且对天羽忠心耿耿的士兵身上。“必须得这么做吗？”望着四名态度恭敬的“探路者”，“怪物”不由得绞紧了额前的双眉。事实上，他也知道，这的确是目前为止最好，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只不过，在实施的成功率方面，他实在没有太大的把握 　　很自然的，他的眼光重新又回到了被死死按在地面的天羽身上。看上去，她似乎显得有些畏惧也紧张。好像笑天等人的话，给她带来相当巨大的压力和威胁。人的心理承受限度究竟有多强."怪物"并不很清楚,他只知道,与自己曾经所拥有的那副钢铁之躯相比,现在这具用蛋白质`水`以及各种元素所构成的身体,实在太过软弱.虽然在强行占据陈志文大脑之前,就已经对之进行了大量强化改造.可是那颗跳动在胸腔内的心脏,依然有着无法逾越的生理.血管`神经等与之相连的部位,也会因为情绪的波动而出现异常.恐怖和畏惧,其实就是它们在这方面最大的对手和敌人.很明显，赵天羽很紧张，其原因，就是其他“探路者”所说的那些话。难道，她就真的那么害怕被自己所控制？或者说，自己的思感能力，真的比她还要强大吗？按照“怪物”的计划,控制对方的最佳时机,应该是当着她的面,杀死苏雅或天柔其中任何一人的时候.从赵天羽的一贯表现来看，她最爱的人就是她们.用这样的手段使她愤怒,从而失去内心最根本的冷静.趁机发散出强大地思感,占据她的中枢神经.这应该是目前为止最为稳妥的办法.到不是“怪物”对自己的能力没有自信,能够成功降伏秦广等四人,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基因自主选择的结果.问题是，从被擒住到现在，从天羽身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基因服从的迹象。这就使得“怪物”相当迷惑。虽然痛打她一顿，地确只是为了出上一口气，但是在没有获得族群绝对权力之前，自己根本不可能轻易杀了她。 　　杀又不能杀，放又不能放。降付了其他跟随的“探路者”，却对天羽没有任何影响。这一系列根本就不符合情理地事情，使得“怪物”几乎快要发狂。“权力！我需要权力！” 　　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的“怪物”，翻来覆去地在控制室冰冷的地板上踱步。虽然他的表情相当冷漠，平静的脸上也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可是从其紧密闭合在一起的嘴唇里，却无比清晰地传来阵阵“吱咯”声。 　　那是牙齿在拼命咬紧后，无法承受其中巨大压力而发出的摩擦声。他很想命令放开天羽，将自己的强大意志灌输到对方脑中。用这样的方法。强迫对天羽地基因承认自己的领袖地位。他也深信，这样做，绝对可以奏效。然而，在没有百分之百把握的情况下，他却根本不敢实施这样的举动。因为，那场曾经发生在他们俩人之间的思维能力较量，实在给他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虽说那个时候是以陈志文的意识为主控平台，但就能量地拥有程度而言，其实与自己的本体却没有太的差距，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天羽所展露出来的思感，差一点儿将自己完全摧毁。以至于，到了现在，“怪物”仍然心有余悸。所以，弄不清楚其中究竟的他只能等待。等待着一个能够让自己突然下手。并且能够完全得逞的最佳时机。也正因为如此，走出监狱之后，他一直表现出对天羽的顺从。他要让对方完全清除对自己的敌意和怀疑。在获得完全信任，且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强大的个人能力重新展示，利用基因的自我选择能力，帮助自己赢得这场争斗的最终胜利。很幸运，时机到来的相当及时。连“怪物”自己都不敢相信，天羽竟然会让自己充当开启一号电脑的基本成员之一。所以，他根本没有拖延时间，就在步入控制室的那一刻，出入口大门刚刚闭合的瞬间，他非常及时地发散出了四道带有强烈命令意识的思维能量。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不为人所注意的方式，在秦广等四人间，获得了由基因给予的领袖地位。从而，赢得了现在的整个局面。 　　意外的是，天羽身上的基因并没有因此而选择展示真面目的自己。而且，还对自己强烈的要求意识，表现出一种异乎寻常的反抗。想要彻底控制天羽,唯一的办法,只剩下了最实用,威力最强大,也是危险的一种——意志灌输. 　　集中所有的意识能量,将自己的思感扩散到最大极限,强行突破对方的大脑拒绝意识,深入到中枢神经的主控部位.在短时间压制并切断对方的传动脉路,占据整个意识空间后,再将思感重新收回.利用对方大脑短暂的思维短路,使得基因重新做出新的选择.用这样的办法,达到自己最终的目的.这样的举动，其实就是一种带有明显强制性的思维压制。用通俗点的话来说，其实就是在命令对方的大脑意识，逼迫它接受自己的主导能量。说得不客气点儿，根本就好像是一对男女在互行强奸。 　　焦虑，在折磨着“怪物”的神经。他真的很想这么做，可是，他也相当惧怕对方脑力的反噬。这样情况一旦出现，自己非但不能阴谋得逞，还会被对方的思维趁机突入，成为天羽意外的猎物。望着泰广等人期盼的眼神，再看看天羽眼中不由自主流露出来的恐惧与愤怒。“怪物”不由得生出几分懊恼。是啊！如果自己的计划能够再用密一些。如果当时在天羽思感防护最为松懈的时候，恐怕，也就会发生如此之多的意外。自己，也就不会走到目前这种两难的尴尬境地。 　　不过，自己并没有输，赢面也还相当大，唯一的问题，就是时间。他们进入控制室已经太久。足足超过了三个多小时。 　　虽说天羽当初对士兵地命令是“不得擅自进入”。可是，在久等无望的情况下。很难说那些士兵会做出一些什么过 激地举动。没有人说话，所以被“怪物”所控制的“探路者”，都在默默地用思感相互交流。“怪物”也能从中发现并获得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当他把目前的各种因素全部透彻地分析完之后，赫然惊喜地发现：自己似乎能够赢得这场争斗。因为，被自己当作最大最强对手的天羽，所拥有的能力，恐怕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她在发抖，自从听到一号电脑宣布无法对其实施帮助的时候，她的身体，就一直在不由自主地颤抖。虽说造成颤抖地原因很多，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唯一的解释，就是因为恐惧而产生，而恐惧的来源，正是因为自己想要把她变成手下的傀儡。 　　她在愤怒，这种剧烈的情绪，往往来源于对敌人的负面压力。而且会给身体带来可怕地能量与强大的瞬间爆发力。在精神争斗中占有相当关键的作用。可是，愤怒同样也会来源于内心的惊恐。在对某件事情畏惧到极点的时候，自然也就能够转化为无比的愤怒。不管是颤抖还是愤怒，或者是二者结合起来产生的种种情绪。再加上自从走进控制室后天羽表现出来地各种举动，全部都已经清楚地表明：“她的能力远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强大，她害怕自己，畏惧自己，深怕自己将她变成一个没有任何自主意识的傀儡。 　　“她是否在故意示弱？”这样的疑问“怪物”并不是没有想到。可是翻来覆去的考虑一番后。他忽然发现：示弱对于天羽根本没有半点好处。她所要的知识，自己已经全部交出。除了大脑最核心的东西之外，她所知道的和自己几乎一样多。因此，那些用电脑编码语言存留的核心资料，如果没有经过解密，任何人类都无法知道其中的究竟和意义。 　　“她肯定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强大。我完全能够控制她的大脑。”这是“怪物”对天羽重新下的定义。毕竟，直到现在，可以说她已经面临没有任何退路的绝境，也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想要反击的迹象。她只是颓废地呆坐在那里，甚至，还需要依靠向一号电脑求援来摆脱目前的困境。虽然口头上仍旧在与自己强行争辩，但是却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现在的天羽，根本就是一条无法翻身的烂咸鱼。不过是在无用的垂死挣扎罢了。尽管如此，“怪物”仍然没有完全消减内心的怀疑。他还需要进一步证实对方表现出来的能力。因为，天羽强大的脑力思维能量，实在是给他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 　　“你，过来。” 　　“怪物”朝着对面的笑天招了招手，示意其过来。紧接着，抽出对方身上佩带的匕首，照准笑天左边胳膊的前段，颇为古怪地笑了笑，带着眼中无法掩饰的阴冷，将刀身狠狠挥了下去。“咔嚓——”随着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笑天的手臂突然从中分成了互不相连的两截。突如其来的意外，使得一干被控制的“探路者”不由得呆呆地怔在那里，不知所措地望着“怪物”手中尚在滴血的尖刀…… 　　“啊——”仿佛是为了打破这几乎令人窒息的沉寂一般，下意识紧捂住伤口的笑天，被剧烈的疼痛刺激得大声惨叫起来。双腿也无法再承受身体的重量，猛地一弯，齐齐跪到在地面的血泊之中。“混账！你……你要干什么？”天羽惊怒地吼了起来。她实在无法理解“怪物”的举动。难道，他真的疯了吗？ 　　不单是她，就连其余三名被控制住的“探路者”，也纷纷呆立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得意洋洋且面目狰狞的“怪物”。 第一百八十八节 成功 　　"疯?哈哈哈哈!我没疯,我怎么可能会疯呢?""怪物"扬了扬手中的刀子,故作惊讶地笑道:"我不过是砍断他的一只手而已,有什么稀奇?怎么?你看不惯,啊?哈哈哈!"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天羽盯着对方那张笑得已经有些变形的脸!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竟敢这样对待我的朋友,我``````我绝对饶不了你.绝对不会."“饶不了我？”“怪物”轻蔑地看了她一眼：“那你来啊！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有什么本事把他从我手上救走。哼哼哼！基因命令他尊奉我为首领，因此，我对他有着绝对的生杀大权。我能杀了他，也能废了他。他就是我手上的一颗棋子，想放到哪儿就放到哪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算我要他自己割下自己的脑袋，他也只能乖乖地服从。哈哈哈！权力，就是这么一件如此奇妙的东西。”说着，“怪物”大步走到笑天的面前，把匕首随意扔到了地上。以一种无法违抗的语气，恶狠狠地说道：“把你的右腿也砍下来。记住，自己砍。作为我的奴仆，你应该明白，违背主人的命令，会有着什么样的下场。”手臂断口传来的巨大疼痛，使得笑天脸上的肌肉扭曲紧合到了一起。但是，对于“怪物”这种近乎荒唐的命令，他只能拼命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用颤抖且完整的右手。默默地从血泊中捡起锋利地短刀。高高举过头顶，无奈地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照准屈膝在地上的右腿，狠狠刺了下去……" 　　住手——"天羽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可怕的惨剧发生.她拼命地挣扎着,怒吼着,想要从战风等人地手中扭脱出来.可是,这样做根本起不了任何用处.同样修炼过"太极心法"的战风等人,拥有着不弱于他人体能和力量.虽说在格斗技巧方面,天羽的确具有他们无法比拟的强悍.可是在完全受制于人地情况下,也只能凭借着单纯的力量而挣扎.所以,除了凭空损耗更多的体力之外,这样做,对改变自己的处境而言,根本没有任何作用.自从被“怪物”控制的那一刻起，笑天就已经不再是天羽的忠实手下。对于她地这一声“住手”，自然不会加以理睬。就这样，锋利的刀刃在巨大的力量驱使下，完全没入了扎实的大腿。一刀，显然无法将之完全切断。在“怪物”无可抗拒的命令下，第二刀、第三刀也随之而来，把笑天光滑的大腿活活砍开了一条巨大的裂缝。断裂的白色肌腱、红色簇拥在一起的肌肉破口、以及被硬生生砍开，却尚未完全断裂地骨头一起。在大量血液的包裹下，赫然呈现在众人眼前。在连续挥出第六刀之后，笑天便整个人昏厥在地。神经遭受的剧烈刺激，巨大的伤痛，还有大量流失的血液，使他无法在继续支撑着完成“怪物”的命令。只能任由半残的右腿歪斜地耷拉在一边，就好像是一块从身体上尚未完全掉落的残躯。 　　“求求你。别让他死，如果你想要权力，那我给你。只要你能放过我的朋友。”看着笑天的惨状，天羽实在无法相信这就是自己曾经最要好的朋友。为了救命，她只能这样做。也只能这样说。说到悲伤之处，就连“怪物”自己也有些动容。 　　“看来，我的判断应该是正确的。她的确没有强于我地力量，是我多虑了。” 　　这是“怪物”脑子里现在的想法。也是长久以来，他第一次觉得，拥有完全安全感的时候。命令笑天自残，是“怪物”深思熟虑的结果。他这能用这种方法，来判定天羽是否真是如同表现出来那般懦弱。也可以顺带检验一下，秦广等人是否当真被自己所控制。毕竟，在没有完全把握的情况下，他实在不敢轻易冒险，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加以试探。而试探的结果，也使他完全解除了应有的戒心。躺在血泊中的笑天没有任何知觉。被死死制压四肢的天羽也在声嘶力竭地拼命呼喊。所以的一切，都在按照“怪物”预料中的情形发展。整个房间里一片混乱。所有人 　　的注意力也都被半死活的笑天所吸引。 　　这一刻，“怪物”似乎变成了一个与整件事丝毫不相干的局外人…… 　　动手，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无暇多想，“怪物”以最快的速度，从大脑深处发散出一道带有强烈命令意识的思维能量。朝着满面泪痕的天羽径直射去。瞬间便穿透了她的大脑皮层，进而扩散到神经中枢的中央控制部位。肆无忌惮地在不属于自己的大脑中，疯狂地占据着所有能够霸占的空间……一切都很顺利，短短数秒钟内，扩散的思感便已占据了对方大脑容量的一半以上。令“怪物”感到惊喜与意外的是：天羽的大脑容量和开发程度，竟然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她似乎已经完成了大脑的全面开发。那种宽敞得可怕的思维空间，使得发散到其中的能量根本无法比拟。相较之下，就好像是一块小得可怜的石头，想要填满一个大得可怕的房间。由于体积上的关系，这块石头就算再坚硬，也无法达成自己狂妄的念头。“加强能量，必须加强能量。”惊喜之下，“怪物”完全处于本能地，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已经感觉到，天羽的自主思维对于能量的外侵，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它们地能力似乎很微弱，无法形成有效的防御线，将自己突入的思感阻挡在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可怕地侵略者冲坡一道又一道薄弱的防线，肆无忌惮地钻到自己所守卫大脑的最深处……“天啊！实在是太大了。”思维越是往里延伸，“怪物”便越是为天羽的大脑感到惊叹。到现在为止，他已经用上了自己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思维能量，可是在填充占据对方脑部空间地过程中，仅仅只占领了其中极其微小的一部分而已。如此巨大的对比，使得他不由得生出更多贪婪和强烈的念头。他要霸占，他要抢夺。他要把这具堪称完美的身体，完全变成自己的附属品。贪婪，往往是清醒最大的敌人，哪怕是拥有强大思维能力的“怪物”，也会在它的面前丧失自己最后一丝清明。被巨大喜悦冲昏头脑的他，显然忘记了一个最基本的要素：无论任何生物，大脑可用容量越大，也就意味着开发程度的提高，而开发程度的多少，却是评价生物进化与否，脑部思维能力强弱的最基本标志。 　　试想一下，拥有如此可怕脑容量的一个人，能否就这样轻易让对方占据自己的身体？被欲望充斥了所有神经的“怪物”，已经顾不上再考虑这些。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想要夺取和占领。在逐步增加思维能量，却无法获得预想目标的情况下。狂喜中的“怪物”做出了一个几乎等同于白痴一般的最可怕决定——孤注一掷，将自己所有的思维能量。连带最基本地思维意识，全部灌输到天羽的大脑中。只有用这样的办法，才有可能彻底赢得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同时，也为自己获得一个在个方面远远超过目前这具身体的最佳人类躯干。然而，就在“怪物”所有的意识刚刚突破天羽大脑防线，得以顺利进入其中的时候，他忽然惊异地发现：天羽原本平静柔弱地大脑意识里，突然出现了一丝莫名的情绪波动。其中隐约带有相当微弱的喜悦成份。更多的，则是一种奇怪的焦虑。 　　急躁，没错，就是急躁。感觉上，天羽似乎早已在等候着这一时刻的来临。因而显得异常焦急。“怪物”的意识一怔。他实在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按理说，被占据的对方，只可能表现出畏惧和愤怒。虽说急躁也应该当属合理的情绪之中。却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唯一的可能和解释，就是对方并没有被自己完全控制，她甚至还拥有属于她自己的主观意识。“不！这不可能！”“怪物”疯狂地咆哮着，以最狂暴的情绪，在天羽的大脑中带起一阵阵强烈的能量波动。他隐隐地感觉到，所有的这一切，恐怕根本不是自己所想像的那么简单。这应该是一个陷阱，一个专门为了自己而制订的陷阱。她的目的，就是想要自己一步步主动地踏进这个肉眼根本无法察觉到的陷阱之中。 　　果然不出所料，凭借着与天羽共同拥有身体感觉的意识特征，已经进入到其脑部最深处的“怪物”，赫然听到这具本应该被自己完全占据的身体，正在声嘶力竭地大声喊叫着自己做梦也没有想到的话。“琴姐，快，快给笑天止血。战风，快把门打开。卫兵卫兵在哪？快拿血浆和担架来。快啊！”如果你是一个亲眼目睹所有人进入中央控制室全过程的旁观者。一定会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就在“怪物”的身体仿佛失去知觉一般直挺挺地站立在那里，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生气的时候起。原本被数双大手死死按在地上的天羽，也奇迹般地从众人手上挣脱开。以最为焦急的神情，用她最大的嗓音吼出了上面那些话。而被她提及的欧琴和战风，也急忙按照她的命令，忙不迭地扑到昏死过去的笑天与紧闭的大门前。简单地包扎并用力按下墙壁上的电钮，在阵阵熟悉的电子合成音乐中，关合了数个小时的铁门，终于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徐徐分开。至于秦广，则恨恨地走到失去所有意识的“怪物”身体前，照准这具已经被抛弃的身体下部。重重踢了几脚。这才带着稍微解恨后地神情，慌乱的指挥众人对笑天进行抢救……“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透过天羽的眼睛看到这一幕的“怪物”意识，恐惧地吼叫起来。他实在无法相信自己地“眼睛”。那些原本已经被自己控制的“探路者”，竟然在前后短短数秒钟内，表现出截然不同的两个动作。他甚至在怀疑，自己是否是在做梦，而所有的一起。仅仅只是梦中的幻想场景而已。然而，他再怎么想也没有用。事实就是事实，无法变更为想象。所有的一切，都在明白无误地告诉他：你上当了。 　　不仅如此，呆呆发了半天怔的“怪物”，还发现自己现在的处境相当不妙。那些原本为自己制服的思感意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挣脱了能量的束缚，在天羽的主动思维引导下，慢慢汇集到了一起，并且连接成一张厚实的大网，正朝着自己铺天盖地般得盖了过来。那情形，就好像是一个雄心勃勃的巨人，站在一道比自己高出数倍，即将倾覆的高山脚下一般。“不！我不相信！”“怪物”怒嚎着，引导着自己所有的能量。迎头撞上这股强大的思维意识。他必须摆脱目前的困境，尽快获得对这具身体的绝对控制权。虽然他知道这样做的胜算并不大。可是，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可走。四面八方涌来的敌对意识，已经将周围所有地缝隙全部填满。使他再无任何空子可钻。退后一步看，就算自己能够侥幸冲破这道厚重思维能量网，顺利从天羽的大脑中逃出，也没有任何生机。从陈志文那里抢夺过来的身体已经被自己所抛弃。所有的能大脑能量在离开之时。也被一丝不剩地带走。没有能量，这具身体只能死亡。虽说“怪物”拥有意识互换的强大能力，却也无法进入一具死尸，成为新的操纵者……能量的撞击并没有起到预想中地作用。 天羽的意识能量，就好像是一张绵软的厚网，将巨大的冲击力缓缓化去。在稍微退缩部分后，后继能量再次将撞击产生的破损补充起来。朝着“怪物”的所在继续推进。而“怪物”自己也只能一次有一次。在这个越来越狭窄的空间里拼命挣扎和反抗，无用地损耗着自己所余不多的能量。最终，天羽的意识好像一团粘稠的浆糊般，将“怪物”死死粘连填埋在大脑中一处狭窄的角落里。牢牢固定住，就好像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粘住了一只肆意飞舞的蚊虫。虽然猎物在不断挣扎，但结果只能是被越来越多的蛛丝，包裹成一团厚厚的茧。与天羽大脑中的激烈争斗不同，控制室内的场景，已经从开始的忙乱，逐渐变的有序而紧张。数包用昆虫胶液凝合成的透明血浆袋，已经高高挂在了担架的正上方。被大量绷带包裹得严实的笑天，虽说脸色惨白得看不到一丝血色，却也多少保住了一条命。在秦广等人的连声催促之下，被一干士兵轻轻抬起，小心地送往建筑的出入口。那里已经有一架整装待发的直升机在侯命。只要保证运输途中的血浆供应，抵达龙城后，他将在第一时间接受断肢再植。到时候，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将会是一个和从前完全一样的杨笑天。这是秦广在临走时，对自责不已天羽所说的宽慰之言。在她看来，只有这样做，才能多少缓解一下朋友悔恨的心理吧！ 　　“我无法原谅自己，就为了获取那些资料，我最好的朋友……差一点因此丧命……实在是……” 　　空旷的中央控制室内，只剩下了天羽和战风两人。而他们所面对的，仍旧是这里的主人——智龙一号。“我也没有想到。”电脑的声音颇有些无奈何歉意：“他居然会使用这样的方法，来检测被控制者的忠诚和你的个人能力。那个时候，我也忍不住差一点儿想要动手。只不过，你的朋友，确实有着令人敬佩的勇气和决心。实在很难想象，一个人，竟然能够有着如此坚韧的意志。” 第一百八十九节 收获 　　天羽没有说话。她只是低垂着头，默默地回想着血腥的一幕。笑天拿起匕首往自己身上猛戳的情景，就好像任仍然出现在眼前的场景一样，令她自己根本无法忘记。 　　“怎么样？他的意识，应该已经被你完全制服了吧？”战风轻轻拍了拍天羽的肩膀，劝慰道：“秦广已经说了，笑天没事，很安全。被砍下的手脚，也能很快移植。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尽快从那倒意识中，获得我们最为需要的东西。”“他已经被我控制，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我的思维完全同化。”天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仰起头看了看闪烁着金属光芒的天顶，眼角泛出一丝晶莹的泪光：“笑天……你实在付出了太多的东西啊！” 　　“别这么自责。”战风从腰间的衣袋里，摸出一个扁圆的钢制酒瓶，拧开盖子递过：“来一口，提提神，我们大家都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或许，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毕竟，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更何况，你自己也为之付出了太多。我那几拳，还受得了吧？”“说真的，你们究竟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没等天羽回答，“智龙一号”便忍不住开了腔：“虽说用欺骗手段诱使七号上当是一种非常不错的手段。可是，能够掩饰得如此逼真，就连我也差一点儿被蒙骗过去。” 　　“其实，这并不是我们的独创。”天羽淡淡地说道：“早在数千年前，人类就已经有过这类计谋的使用记录。只不过，你并没有注意到罢了。在一本叫做《三国演义》的古代书籍中，就曾经有过类似地欺诈手法。至于具体的名称，就是”苦肉计”。”“怪不得，主人临走的时候，曾经说过，人类的创造思维，是宇宙间最为可怕的东西。”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电脑喃喃了几句。旋既叹道：“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你从一开始就费尽心机布下地局，恐怕，他也不会如此轻易就上钩。” 　　听到这里，天羽不由得苦笑起来。电脑说得没错。这一次，自己赢得实在是很艰难。甚至，还是无比的危险。尤其是最后阶段笑天的意外。更是令她差一点儿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毁坏了整个布局……事情，还得从陈志文刚刚从培养槽中苏醒的那一刻说起。自从上一次带着索曼与老罗宾以求得一号电脑控制权，却被对方拒绝之后，天羽就一直将寻找合格的“探路者”当作自己地头等大事。因此，陈志文的身体细胞检测，也就成了最为必要的环节。也就是在当天，几根从他身上偷偷取下地头发，被当作基因检测样本，从到了一号电脑的手中。天羽必须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个从培养槽里爬出来的家伙，究竟是不是自己所要找的人。毕竟，身体基因的判断，很多时候无法代表电脑的标准。检测的结果令她很吃惊。目标的身份虽然的确就是“探路者”，可是其中的基因已经出现了部分变异。按照具体的组合与功能指向，变异的源头，似乎应该就是陈志文的大脑。惊异之下，天羽这才安排了自己在办公室内，与之进行的那场思维较量。并且发现，在对方的大脑中，隐约还隐藏着另外一股莫名的能量。 　　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这股能量的来源，就是“智龙七号”。这一发现使得天羽和所有“探路者”都大吃一惊。尤其是一号电脑在得知后，更是表现出浓厚地兴趣。它当时便要求将陈志文交给自己。充当实验的对象。作为交换，它将开放部分一号基地内的相关设施。只不过，天羽随后提出的建议，使它最终打消了这样的念头。“他对我并不熟悉，所知道的部分，也仅仅只局限于那次脑力争斗而已。思感这种东西，带有相当的自主意识。就算你得到了他的身体，在没有获得对方配合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得到其中思维意识所拥有的更多东西。因此，想要从他身上挖出我们需要资料的话，就必须做到出其不意。”天羽作出这样决定的时候，恰逢陈志文第一次答应与之合作，并且已经向秦广提供了首批生物工程资料，正在叫嚷着要天羽兑现诺言的时候。殊不知，这也更加坚定了天羽抢夺自己全部思维意识的信心。毕竟，根据一号电脑的检验报告结果，拥有两种意识的他，已经不是一名完整的“探路者”。自然就不可能符合开启基地的任何条件。获得对方意识的关键，在于他是否愿意与你的自主意识进行彻底的结合。在参考集中了所有人的意见后，天羽最终选定了这条足以瞒天过海的“苦肉计”。 她相信，陈志文肯定不会放过控制室内仅仅只有“探路者”存在的绝好时机。也只有在那个时候，她才能够肆无忌惮地下手，并且凭借其身上的相同基因，“控制”所有在场的人。为了使他相信，自己远比对方弱小。天羽不惜与其他人合作上演了一场内斗。作为失败者，她也表现出了应有的颓丧与软弱。愤怒、不甘、绝望……所有的情绪在她身上获得了淋漓尽致的发挥。毕竟，陈志文与自己接触的时间并不长。自己独特的性格与曾经的过去，对方全都一无所知。她只能按照普通人的标准来衡量自己。所以，尽可能地表现出软弱的一面，确实收到了意料之中的效果。然而，自认为算无遗漏的她也万万没有想到，陈志文大脑中的潜伏意识，居然会是一台功能强大的电脑。尤其是当“怪物”说出自己身份地时候。不仅是她，甚至就连一号电脑，也被这意外的情况惊得有些措手不及。幸而天羽及时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状态，这才没有露出任何马脚。知道笑天被地方看下手臂之时，她才觉得。整个计划没有考虑到的地方实在太多。尤其是在笑天因为失血过多，生命岌岌可危的时候，天羽脑海中的急躁与无法遏制的愤怒，更是达到了定点。却不想，正因为如此，才是得“怪物”提前下手。彻底所有意识能量，全部灌输到自己的大脑中。成为整个计划的终结点。“如果这件事情能够重来，我肯定不会第二次做出同样的选择。”回想着前因后果。天羽感慨地对战风和一号电脑说道：“用自己人的命，来换回一点尚且不知道其中价值地东西，实在太不值得。” 　　“你最好是先看被并吞的意识里究竟有些什么东西，然后再下这样的结论。要不然，你不但白白挨了一顿结实地打，笑天的血，也可能因此而白流。” 　　这是战风的原话。一号电脑对此也深以为然。“怪物”的意识被强大的能量死死压制。天羽的意识好像一把锋利小巧的剪刀，将包裹在意识周围的强大能量，一丝丝逐渐剥离。仿佛抽茧一般，在对方无可奈何却又不可能做出反抗的情况下。好像一个被强迫脱光所有衣服的少女，将自己身体最隐密地部分，一点点展示在他人的思维面前。与二号电脑一样，“怪物”的意识中，也有着与之同样的一个完整资料库。不过，其中的生物科技与改造技术万面，却远比二号电脑的拥有量多得多。这一部分资料此前已经由他所提供。因此。天羽并没有表示出太大的兴趣。人面蝗地改造，是相关技术中最为核心的东西。大概是由于想要藏私吧！“怪物”在这方面提及的相当稀少。可是在其意识能量保护最严密的地方，天羽赫然发现，人面蝗的来历，却并不像“怪物”此前向自己解释过的那样简单。除了因为他自己的改造之外，那些由原生体诞下地幼虫，在成为完全体并且离开虫巢之后。似乎有着另外一种不为人知的经历。因为，虽然有了人类基因对其身体进行改造。但是由于时间上的关系，它们绝不应该在这个时候产生类似人的进货倾向。感觉上，似乎有着某种外来因素，使它们产生了这样的改变。在占据了陈志文身体，并且在四处游历的时间里，“怪物”曾利用自己本身具有的知识，将数个尚能使用的古代遗迹，改装成了被他所控制的军事基地。连同他原来所在的七号基地一起，成为其手中一张强大的王牌。现在，他已经用不着这些东西。所有的一切，都将被天羽的族群所接管。物资、力量、知识。除了大量固有原始资料，还有许多“怪物”在拥有独立思维之后，依靠经验与自己见闻推演出来的记忆。其中最为关键的部分，就是它个人对那场毁灭人类文明战争的独特见解。按照七号电脑的理解，战争的源头应该追溯到更加遥远的古代。虽然具体时间连他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似乎在众多历史文献中，找到了与之相关的很多共同点。可是在这方面，意识拥有的记忆相当模糊，好像所有的问题，仅仅只是一个不甚清楚的概念。想要进一步探究的话，这需要更多资料的辅助地映证。 　　而这一部分资料，天羽看了却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单看意识记忆的名称。就让她完全无法明白……《圣经》、《古代玛雅传说》、《山海经》、《西方神怪志》…… 　　这哪里是什么资料，根本就是一堆莫名其妙的神话故事。说得不客气点儿，根本就是古代人类对于未知世界的一种幻想和妄念而已。总而言之，这次天羽的收获极大。不但凭空拥有了一个强大地意识能量，更拥有了其中所有的记忆和知识。更重要的是。在获得一好电脑承诺的前提下，更找到了七号基地的所在。据资料显示，那里应该就是改造人，也就是冷冻库中“尸人”的来源地。只要能够占领这个基地，对于族群地整体生物改造能力提升，应该有着绝大的帮助。一个大型食品加工厂、一个拥有数条生产线的矿物提炼厂。这就是电脑用于天羽交换地东西。它所需要的。不过是“怪物”思维意识的一份拷贝。它要将之仔细研究一番。似乎，其中有着令它非常感兴趣的东西…… 　　大概是由于这次意外的缘故吧！从那之后，天羽再也没有对后来加入族群的陌生人。实施过此类相关的“试探”。因为，移植上新肢体的笑天，虽说没胡落下任何残疾和不良后果，可是，在天羽心中，那永远是一次无法弥补的伤痛。至于一号电脑的控制权，在重新改造过身体，并且逐步恢复意识地索曼和老罗宾的帮助下，一年后，天羽终于成功获得。而埋藏在北京遗址下面的整个一号基地。也被完全启动。成为天羽继二号基地之后，拥有的第二个大型地下居住点。其中的巨量物资，也成为族群中必不可少的储备资料。为了能够更好地利用这笔意外的财富，天羽命令在附近地地域，重新建立一座新的移民城市，至于名字，则改用了古代北京的地名——北都。三年的准备时期已经过去了大半。在各地族人的努力 之下。物资的储备最终达到了预计目标。尤其是那些拥有大量耕地的外围都市，食物的储存量，不但远远超过最初的指定数量。而且，还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兴建了大批新仓库。使得整体储备数量，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了近三分之一。11号带领的类人族群，已经远远离开了龙族的控制范围。从跟踪者发回的情报来看，它们已经向西面翻越了那座被古人称之为“喜马拉雅山”的地球脊梁，定居在了古代印度的区域范围，在那里重新建立了新的居住点。被人类所养大的11号，在展示出相当领袖才能的情况下，已经成为了类人心目中的绝对首领。虽然，它们并不知道，在很多时候，这个年轻的首领，经常会独自望着遥远的东方，泪流满面地哭泣……一号基地的启用，使得族群整体工业能力获得了飞跃。古代炼钢厂强大的生产能力，为龙城军工企业输送了丰富的优质原料。新建立的流水线，使“战蝎”获得了真正意义上的量产。而古代军方开发出来的模拟器具，也使得机动装甲的日常训练更为简单。同时，秦广开发的“动作机”也因此获得了全族性的推广。所有的一切，都使天羽等人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只不过，在所有好消息的背后，天羽也有着自己的担忧。从上次与海族谈判崩裂到现在，他们再也没有和自己联系。似乎，海族人相当生气。就是不知道会因此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虽然取得了一号电脑的控制权，也获得了许多绝密的核心资料。可是对于灭世之战的原因，这台电脑根本就闭口不谈。甚至对于在“怪物”意识拷贝方面的研究成果，也丝毫没有对天羽提起。其中究竟是因为它确实不知道，或者还是什么其它别的原因，天羽根本不得而知。就这样，在喜忧参半的情况下，三年准备的准备时间一晃而过。正当她与众人商议什么时候开启“天伞”的时候，从东都传来一个令其惊喜不已的好消息。 　　罗森的舰队，回来了。 第一百九十节 再遇 　　宽阔的海面上，阴沉的海水在寒冷的潮风吹拂下，卷起层层的波浪。虽然尚且没有达到滔天巨浪的可怕程度，却也翻滚到了足以代表死亡的威胁。它们从海中的中央拼命涌来，一道接一道地砸在岸边的礁石上，飞溅起一片片灰白的浪花。就好像是死人腐臭的尸水般，散发着令人难以掩饰的恶心。 　　罗森的舰队，就停泊在东都港外的海面上。看上去，依然是那么庞大。不过，与第一次相比，却上了一份杂乱，多了一份应有的严整。 　　“我还以为你跑到欧洲去享福，再也不会来了呢！”看着满头栗色头发，对着自己微笑不已的罗森，天羽不由得轮起拳头，狠狠砸在他的肩膀上。随即紧紧搂住对方的身体，用充满兴奋与喜悦的声音，感慨万千地叫道：“欢迎回家，我的朋友。”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差一点儿没使罗森当场哭了起来。在他看来，三年的辛苦和劳累，面对死亡的威胁与恐惧，都在这句话里获得了全部的补偿。毕竟，有什么能够比朋友的认可与问候更加宝贵的东西呢？“我只带回了八万多人。其余的，不是因为船只不够，就是因为海难而丧生。” 　　这是罗森在欢迎宴会上向天羽等人所说的话。其中包含着艰辛与困难。实在一言难尽。 　　“够了，我地朋友！你所做的已经够多。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就由我来安排。”必要的问答后，天羽与罗森之间的谈话，也进入到了其他的方面。因为，除了人口，罗森还带回了令她更加感兴趣地东西。那是一条罗森在海上捕获的古怪生物。从外观上看，根本就是不折不扣的人类。然而，她却有这一条类似鱼类的尾巴。“人鱼？”这是天羽第一眼看到这种生物时，不由自主叫出的话。可是，罗森接下来说的话，使得她从古代童话书籍中获得的人鱼概念，瞬间毁灭。 　　“不，这不是人鱼。其实。这是一个被脱下外表衣物的海族人。” 　　“海族人？这……这是真的吗？”天羽眼中，满是惊异之色。“千真万确。”罗森坦然道：“事实上，能偶捕获她完全出于偶然。她是被缠在渔网中被拉上了船。虽然她不会使用我们人类的语言。却通晓我们的文字。也就是用这种方法，我才知道她的真是身份。”“之所以说是“她”，那是因为无论从任何外观上看，这条人鱼根本就属于雌性。胸前高高隆起的**、两腿之间无法掩饰的凹陷、以及身体上其它凹凸的部位，无一不具有人类女性应有的特征。虽然天羽并不知道用这样的标准来判断人鱼地性别是否妥当。不过，就其整体而言。应该是目前最为恰当的判别方式吧！这条人鱼似乎还相当幼小。稚嫩的脸庞与莫名睁大的眼睛里，丝毫没有感觉到对人类的害怕。看样子，她很喜欢这些在外观上与自己有着明显出入的生物。尤其是当天柔走近时，小人鱼更是表现出无比的喜悦。就好像那是与自己最亲近的人儿一般。 　　“她吃什么？鱼？”“她所能吃的东西，恐怕你做梦也想不到。”对于天羽的问题，罗森苦笑着摇了摇头：“事实上，刚刚把她从海里捞起来的时候，我和你的想法完全一样。可是后来才发现，她非但不吃鱼，而且还表现出相当厌恶。没办法。我只能弄了点海水给她喝。谁知她竟然对之不理不闻。” 　　“哦？那她究竟喜欢吃什么？”天羽不由得来了兴趣。“奶汁、或者是半固体类的食物。”说着，罗森故作神秘地凑近她的耳朵：“猜猜看，你觉得，这种生物会喝水吗？” 　　“当然会……”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的天羽随口应道。旋即，便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错误。连忙更正道：“等等，你说过……海水她根本没有兴趣……难道说，她…她喝淡水？”“没错！”罗森兴奋地一拍大腿：“你能想象吗？一条时刻生活在大海里的人鱼。竟然只喝没有盐分地淡水？” 　　天羽没有说话，尽管她对这番见解也感到惊讶与奇怪，但是她的脑子里却是在考虑另外一个问题。自己见过的海族，从外观上看都拥有双腿，并且能够交替前行。但是从这条人鱼的外形来看，她只有一条类似鱼类的尾巴。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说，她是海族当中的变种？或者。海族的男女之间，根本就是以这样地外形来区分性别……捕获海族的消息被天羽严密封锁。她必须仔细考虑一番，究竟应该如何因为这条“人鱼”而与海族接洽。而且，在此之前，她必须首先将罗森带回的异族狩猎者妥善安置。就这样，在忙碌之中，时间一晃就过了两个星期。就在这些外来者被一一安顿好，正准备就此事与海族方面接触的时候，一个可怕的以外消息，也从族群控制区域的北方传来。 　　“在边境地区，发现了大批人面蝗虫。”首先请求支援的，是边境处一个叫作新安的小镇。那里距离北方最大的城市防御工事——石岭要塞并不远。算起来。两地之间地路程其实还不到二十公里。再加上安装了无线电警报系统。要塞的主力防御部队就算临时接到报警后出发，最快的空中部队顶多也只需要十分钟，就能顺利抵达目的地。北方边境的要塞地区，其实是以数条巨大的山脉为基础，用大量钢筋混凝土浇灌而出地永备防御系统。这里是龙族控制地域的最边缘。也是生活在各个城市的狩猎者难以涉足的地区。毕竟，这里开始。似乎就是一条控制着寒冷与温暖的交界线。在更加遥远的北方，那里有着令所有生物望而却步的寒冷。相反，温暖的南方，却是令它们为之向往的希望之地。其实，如果没有石岭要塞存在地话，这条界线分隔的也并不是那么明显。也没有人会太多注意空气中寒冷的区别。天羽之所以设立这样一条人为的分界，其中的目的当然主要是出于安全考虑。其次，还是从控制族群的实际占有地域出发。她需要给龙族人，划上一道具有强烈区域色彩的线条。 用这样地方法。在族群中竖立起一种微妙的优越感和自豪感。让所有加入族群的狩猎者明白：能够成为龙族正式族员，是一件多么光荣且值得庆幸的事情。作为要塞，强大的武器与坚固的防御，理所当然成为了这里最为必要的设施。406毫米口径的巨大火炮，这种原本应该只出现在古代战舰上的可怕武器，成为了一个个隐没在群山间半圆拱顶处的死亡代言人。冰冷粗大地炮管、泛着幽蓝色泽的金属机件、还有那一枚枚用黄铜裹圆，挺立着自己尖锐脑袋的炮弹，是每一个炮座里随处可见的最平常景观。不过就实际用途而言，它们还是无法与那些有大量电池为后备，一次发射就能造成无法想象伤亡的大型离子炮所较量。毕竟，一枚炮弹的攻击区域，根本不可能与成片的死光相比。连绵的山脉几乎贯穿了龙族控制地域的整个北面。各个山隘间的要塞也成为了通往南北方的必经之地。因此，石岭的位置虽然很偏僻。却也还是好像一名最忠诚的卫士般，牢牢地横跨在山谷之间，默默履行着人类交给自己的使命。因为，就在它南端的一百五十公里处，就是龙族最北面的大型聚居城市——上都。石岭的常备军队足有一个营。他们拥有最精良的武器装备和最好的后勤供应。一旦这里出现紧急异常。上都的城市守备部队也会在第一时间进行增援。因此，他们所负责防由的区域，自然也相应的有所扩大。一直延伸到了要塞之外近百里内的所有地方。 　　这些区域之内，虽说不属于龙族人正常的定居点。可是由于土地肥沃，且靠近要塞。也成为了众多劳役农场的所在。新安镇，就是其中之一。人面蝗存在的消息，早就已经由电波通知到了族群控制地的每一个角落。在石岭保护范围内的新安。自然也不会例外。由于这里气候寒冷，昆虫等生物出没的也极少。因此，在做出必要警戒的同时，人们并没有将之太过放在心上。要塞强大的武力就是他们最大的依靠。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生物丝毫不畏惧火炮可怕的威力，那根本就是一个无聊至极的笑话。没有人会相信。 　　可事情的突变，往往就发生作人们最意想不到的地方。一夜之间，新安镇所有的人都死了。从负责守夜担任警戒的民兵，到熟睡在屋里的劳役者，总共八十多人，全都死了。一个活口也没留下。死者的尸体，都分散在小镇的各个街道与房屋的角落间。其中身体的大半部分已经被完全啃光。蝗虫们吃的很干净，除了坚硬的骨头之外，死者身上的肌肉组织和各种柔软的脏器，几乎根本看不到任何踪影。甚至就连尸体的头部，也被它们细心地将其中的肌肉一一撕下，只留有惨白浑圆的头骨放在那里，睁着一双空洞无物的巨大眼窝，好像是在对后来者们默默地哭诉。意外是由要塞方面的巡逻队所发现。按照惯例，每天都会有一支全副武装地十人小队从各个散布在防御线在的劳役农场通过。这样做主要是为了加强与各农场之间的联系。可不想，当巡逻队上午十点左右抵达新安镇的时候，这才发现，镇上所有的人，都死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并没有隐藏。数十只被子弹击中，横死在小镇街面上地巨大蝗虫，已经说明了事情的一切。再加上有了龙城发出的全族警戒令。要塞方面的军方负责人，很自然就将之与曾经出现过的人面蝗虫联系在一起。可是，当首批医护人员抵达空无一人死镇的时候，这才发现，事情与他们的想象，其实有着很大的出入。 “这不是我们曾经发现的那种蝗虫。”天羽翻开一只几乎被打成蜂窝的虫尸，指着最上端硕大的头部，向身边的秦广说道：“看到没有，它没有那种和人脸一样的角质甲壳。只是在胸腔以下的部分。才有生部分厚硬的角甲。而且，它们的口器也没有人面蝗虫那么锋利。你看这里，人面蝗的口器上，生有四对甲锷。而这只蝗虫，却只有三对。其中位置最为靠近下面的一对，长度根本不够将口器包拢。如果从取食的功能来看，恐怕已经退化得没有任何作用。单从这几点来看，它们与人面蝗之间的区别。其实相当明显。”天羽与泰广是在收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到的。如果是在往常，这类事物往往是交由手下其他管理者处理。然而，吸收并取代了“怪物”全部意识思维的天羽，对于人面蝗这种可怕的变异生物。却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毕竟，人面蝗是有“怪物”所创造。而自己在接受了她全部的意识之后，从本源意义上来说，其实也就等同于是“怪物”本人。只不过，在身体的承载上，却换了另外一个主控系统。但是不管怎么样。“怪物”就是天羽，天羽就是“怪物”这样的理论。在她的身上，实在是有着最好的体现。天羽的观点，秦广完全能够赞同。任何对人面蝗熟悉的狩猎者，都能轻易分出两种生物生物之间的差异。不过，它们之间也确实有着太多的共同点。以至于，那些首先发现情况有变的巡逻兵，都将它们误以为就是人面蝗。后肢粗壮有力、可以直立前行、上肢前端已经出现分抓 　　爪地迹象、触角的使用功能逐渐蜕化……最重要的，它们的头部形状几乎与人类无异。虽说巨大的复眼与可怕的口器组合成了一张狰狞的面孔。但是，就其在头部地位置分布来看，根本就与人类五官没有什么两样。 　　散落在小镇上的蝗虫尸体足有上百只。再加上各种断肢、虫翅、碎壳，大略估计，袭击农场的蝗虫数量应该在上千左右。“他们进行了抵抗。”秦广从脚下捡起一枚冷硬的M5G43步枪弹壳，拿近眼前，仔细地看了看，认真地说道：“弹壳上有相当多的划痕，从数量上来看，子弹发射的速度应该非常急促。这些蝗虫的出现一定很让劳役者们吃惊。否则的话，他们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发出警报。”“警报？”天羽淡淡地笑了笑：“如果你亲身经理过方石盆地那场与人面蝗的大战，恐怕你也就不会再这么说了。这种蝗虫能够用后肢行走，因此，在黑夜中，他们的外形看上去根本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类。想想看，如果换了是你，对于它们，还会提起多大的戒心？” 　　秦广不再做声。只是皱着眉头仔细地思索了一番之后，这才开口道：“你觉得，这种蝗虫与人面蝗之间，是否会有什么必然联系？”“联系？”天羽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也希望如你所说一般，至少这样一来，问题也就完全缩小在了人面蝗的身上。可是，我所吸收的意识，并没有在它们的身上发现任何熟悉的地方。这样的说法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呵呵！难道说，我们又得像以前一样，漫无目的去到处寻找线索？”“那倒未必。”天羽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饶有意味地看了看他：“有一条不错的线索，其实就摆在我们面前。” 　　“哦？是什么？” 　　“用你的鼻子闻闻看，这是什么味道？” 　　说着，天羽抽出匕首，从蝗虫尸体的腹部歌下一块黑色的角质甲，径直递到了他的面前。 第一百九十一节 死鱼 　　这是一块约莫只有巴掌大小的甲壳。其位置就生在蝗虫的腹部最下方。大概是由于经常与地面接触的关系吧！所有蝗虫的腹部最底端都有着这么一块厚厚的角甲。以其作用来看，应该是保护身体不被地面所摩擦。毕竟，柔软的腹部与坚硬的地面直接接触，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味道？”望着这块黑色肮脏的角甲，秦广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块东西就生长在蝗虫的尾巴前端，经常与之粪便接触。就算不用鼻子闻，想想也能知道那是什么味儿。因此，对于天羽递过来的物件，他只能狼狈地掩住鼻孔，不悦地嚷道：“还能有什么味儿？当然是臭味儿。” 　　“没错！”天羽微笑着点了点头，恶意地将手中的甲壳再次递近：“不过，臭味儿也分很多种。你难道不觉得，这上面带有的臭味儿，有点奇怪吗？”被天羽这么一说，秦广也不由得一楞。连忙送开鼻子上的手指，强忍住那股由恶臭带来的呕吐感，凑近甲壳。果然，一种明显不同于昆虫粪便的古怪臭气，也随之飘散过来。 　　“……这是什么？”他疑惑地问道：“你说的没错，这股气味儿是很独特。好像……在什么地方也曾经闻到过。”“这是腥臭。非常明显的腥臭。”天羽放下高举的手臂。将烂臭的甲壳扔到一边。搓了搓双手：“还记得吗？东都的特产，腐烂之后，就带有这种独特的腥臭。” 　　“你是说……鱼？”秦广恍然大悟。 　　“没错，就是鱼。”“可是……这附近方圆百里都是山脉，哪儿来的鱼？”“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去问它们自己才能知道。”天羽指着地上的虫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里都是山脉和树林，泉水和山涧之中不可能会有太多的鱼类生长。更不可能在数量如此众多的蝗虫身上全都沾上腥臭。从臭气的浓郁程度来看，这些虫子似乎与腐烂地鱼类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如果它们是从远方飞来，那么气味儿肯定早已散尽。可是，直到现在，这股味道仍旧相当浓重。因此，它们的出没点，一定不会离这里太远。”“至于他们所杀的这些人，恐怕……还是为了食物。”秦广看了看阴冷的天空：“现在已近冬天，虫子地食物也越来越少。难保不会出现大规模袭击人类的事件。那些分散在要塞外的劳役农场，还是全部撤入族群领地里吧！这样做。安全一些。” 　　“好吧！这件事就由你来安排吧！说着，天羽狠狠踢了地上的虫尸一脚：”我想带人在附近搜索一下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出人意料地发现。““你是说那些鱼？”秦广有些不解。 　　“鱼，只是一个引子罢了。说不准，最后的结果，能让我们都大吃一惊。” 　　天羽这句话说的相当隐晦。毕竟。在她的内心深处，对于这件看似平常的事情。有着一种深深的担心搜索队地规模并不大。三个武装中队分从北、西北、东北分进而行。事实上，能够搜索的范围也只能在这其中。要塞的南面，绝对不可能出现任何问题。 　　天羽所在的一队，目标正指向东北。这其中固然是因为地面昆虫血液一直延伸方面所示，更重要的，还是因为那是朝着大海所在的方向。腥臭。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也是搜索者们唯一能够依靠地气味儿工具。为了方便行动，每一支搜索队都带上五、六头养殖虫兽。对于气味儿，这种强大的生物其实有着远比人类更加灵敏的嗅觉。骑在虫兽的背上，天羽不禁有些感慨。自己曾经的坐骑小青，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入土为安。和人类的寿命相比，他的生存时间实在太过短暂。不过，作为被族群成功驯化地第一头虫兽。小青的出现，无疑为后来的狩猎者提供了一个活生生的范本。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各种被驯化后用于人工驯养的虫兽，也才逐渐的出现在龙族民兵的装备序列中。现在她身下的，是一头叫做“黑脊天牛”的虫兽。这种由古代植食昆虫进化而来的巨兽，不但继承了其祖先的各种优良“传统”，更在这样的基础上，发展出了杂食的习性。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它那不论任何时候都相当可怕的好胃口。这么一头身长近十米、重量约莫两吨左右的两岁成年天牛，每天至少需要消耗三百公斤左右的食物。有时候，看着它悠然享受着青嫩草叶时候的舒服样子，天羽自己也会忍不住想要弄点什么，塞进口中大嚼起来。“付出与回报，必须成正比。”这是广泛流传在龙族人之间的一句老话。饲养虫兽也不例外。既然消耗了大量的食物，它们自然也就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就这样，在战争逐渐减少的时间里，许多虫兽大都是用来代替人力耕种或拉运货物。而战争爆发时，它们又必须冲在第一线，用庞大狰狞的身体，为主人赢取更大的胜利。这是它们的责任，也是它们的义务。散发着腥臭的蝗虫尸体已经给虫兽嗅过。不知这头巨大的家伙是否理解了主人的意思，在狂嗅一阵后，它竟然张口将整具虫尸全部吞下了肚。看得天羽简直哭笑不得。在饲养民兵的一再保证后。这才疑惑地跨上其背。在它沉重而巨大地步伐带领下，离开了要塞，朝着自己所选定的方向慢慢走去。 　　黑背天牛的移动速度并不快，不过，由于其身高与腿脚长度的关系，却也能够保持足够的移动距离。两天后，搜索队已经走出了要塞的正常控制范围。开始进入了密布树林的山区。一条顺流而下的山涧，中断了搜索的方向。大概是涧水地关系吧！天牛到这里就停下了脚步。据跟随而来民兵的解释，虫兽只能跟踪到这里。没有了气味的指引，它也不知道目标隐藏在什么位置。 　　沮丧，是肯定的。不过，意外。也总是伴随着希望而来。 　　一名在溪边取水地士兵发现：从流水的上游，冲下许多白色带黑班的鱼骨。虽然数量很少，骨头的体积也不大，但是能够肯定：那是被撕碎后地鱼类骨片。天羽端详着手中的鱼骨。从表面上看，这应该是一条体积相当庞大的鱼。因为，手中的这支骨头，根本就是一根支撑着鱼腹空腔的肋刺。只不过，这根肋刺是有成年人的手指那么粗。可以想象，拥有这条肋刺地鱼，会大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山涧里的水很清。但是也很浅。这样的环境里如果能够养育出这样的大鱼，天羽就是打死也不会相信。“往上游走。”这是她随后发布的新命令。鱼骨的来源，应该就在那里。 　　山脉并不陡峭，严格地说，应该是一片丘陵。只是由于密布在其间的植被被过于繁茂，再加上高低错落的位置大，这才看上去使得山势较高。而涧水的源头。似乎正是从丘陵的中部顺势流出。搜索队已经分成了三人一组的战斗队形。利用发散开的思感，天羽很容易便能在周边地域中，找到其中尚在活动的生物个体。不过，那大多是一些与目标丝毫不相干的其它虫群。尽管它们对于这批从未谋面的不速之客感到无比的惊奇，却也没有表现出更多的兴趣。在它们的心目中，只有鲜嫩可口的植物茎叶，和那些弱于自己的同族兄妹。才是自己最为重要的目标。追踪持续了两天，思感搜索的范围也因此而得以扩大。到了第三天中午，天羽已经发现了目标集结地的所在。就在距离搜索队约莫千米附近的一处山崖前，赫然有着二十余头与蝗虫类似的生物能量波动传来。严整的队形迅速散开，朝着目标所在地飞快的合拢而去。只是，距离目标点越近，天羽内心的疑团也就越甚。通过放出的思感，她完全能够清楚地“看到”：这些模样的古怪的蝗虫，似乎正在围着一堆什么东西进食。而它们那双只有两枚爪尖的退化上肢，好象也正捏着什么古怪的物件…… 　　“攻击！”随着各个小队陆续抵达指定位置，思感中附带的命令意识也及时传达到每一个士兵脑中。在一连串从多个方位响起的枪声过后，山崖前的空地，已经变成了一个堆满累累死尸的修罗场。“果然不出所料，它们的食物，就是鱼类。” 　　被杀死的蝗虫有二十七头。从它们死前的动作来看，应该是在围着鱼堆进食。临死前都尚未吞入口中的鱼身，以及数条被从中段咬下的鱼肉，都无比清楚地说明了这一点。只不过，那堆约莫有一米多高，仿佛小山一样堆放在虫群间的鱼类，其数量简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概估计，至少也有数百条。鱼，是一种水生动物。这一点没有人会感到怀疑。从现场发现的鱼来看，它们的体积相当庞大。每一条的重量，约莫都在五、六公斤上不，算得上是淡水鱼类中的骄娇者。 　　空地上，铺满了一层厚厚的鱼鳞。裸露在空气中的它们，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浓腥。这与天羽此前在虫尸上闻到臭味八完全一样，可以肯定，那种令人无比恶心的臭气，正是来源于这里。不单是鱼鳞，空地周围的树林间，还留有数量可观的大片黑色粪便。从外观上看。应该是死去地蝗虫所为。其间还隐隐露出些许颜色微白的鱼骨。从几团散落在溪边的粪便位置来看，搜索队在下游发现的破碎鱼骨，应该来自此处。将手中M5G43斜挎在身后的天羽，蹲下身捡起一条表面满是粘液的鱼，仔细地端详着。尽管内心的猜测已经被证实，可她依然无法理解：在没有大型水源积蓄地的山区，蝗虫们究竟是从哪儿里弄到数量如此众多的鱼。这是一条有着红色鳞片地大鱼。身长超过了五十厘米。从早已翻白的鱼眼，以及棉软的身体来看，它们似乎已经离水死亡了相当一段时间。天羽抽出鞋边的匕首。照准高高鼓起且已呈惨白地鱼肚狠狠一戳。顿时，大团乌黑腥臭的鱼肠内脏，也从破口奔涌而出，使膨胀到可怕的鱼肚，瞬间空瘪成一个干缩的肉袋。“这些鱼，至少死了两天以上。”天羽思考着，放下手中地鱼尸，将满是脏污的匕首在草丛中使劲擦拭了半天。决定没有任何粘连物后，这才慢慢放会了鞘中。从时间上推断，这些鱼的捕捞期，应该是在新安镇遇袭之后。也就是说，几乎是在自己出发的同时，集聚在这里的蝗虫。就已经弄到了这些鱼。周围没有任何大型积蓄水源地。这一点已经通过空中无人侦察机拍摄的照片获得了证实。地上河流也绝对不可能同时供养如此之多的大鱼。一时间，鱼的来源，似乎成为了整个事件中最令人费解的环节。它们就好像是突然从空气中出现一般，神秘到了顶点。 　　“难道说，这些蝗虫，懂得将捕获的鱼运到自己的居住地慢慢想用？”对于这样的想法，连天羽自己都无法确信。不过。也正因为这一点，她才忽然想起：在搜索队刚刚发起攻击的时候，自己似乎看到，蝗虫们地“手”上，好像还捏着什么东西…… 　　虫尸都没有人翻动过。除了卧倒的姿势，它们仍然保持和死前同样的状态。而在其爪间的残留物件，除了天羽之外。几乎没有人任何会多加注意。因为，那实在太过平常，根本不值一提。那是一段表面粗超的短小树枝。长度约莫在十五、六厘米之间。所有的蝗虫手上，都有着这么一小截被掰断的树枝。至于究竟有什么用，一时间，就连天羽也有些迷惑。 　　“这不合情理。”她暗自想到：“树枝本身的确很普通。但是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所有蝗虫身上。仔细分析下来，必须有一个能够将之连通的理由……”昆虫的确有着啮咬树木的习惯，尤其是像蝗虫这类杂食性虫子，自然也就更不为怪。 　　盯着地上僵硬的虫尸看了半天，天羽这才捡起其中一根树枝，对比着虫尸上仍然存在的姿势，慢慢模仿起来……突然，她注意到一个非常细小的环节：几乎所有蝗虫的另外一只手上，无一例外的，都捏有一条散发着恶臭的鱼。鱼的身体或者完好，或者已经被啃去了一半。但是在这些鱼类脏粘的身上，似乎都缺了点儿什么…… 　　鳞片！对，就是鱼鳞。灵光一动的天羽，连忙抓起一条腐烂的鱼，学着虫尸的姿势，用短小的树枝，慢慢挂削起鱼身表面已经硬化的鳞片。顿时，一片片闪烁着莹亮反光的鱼鳞，就好像干枯的树叶般，稀稀拉拉地掉落下来。 　　这不过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在旁人的眼里，也丝毫没有什么稀奇。然而，彻底明白蝗虫们究竟在做什么的天羽，却仿佛被突如其来闪电击中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微张着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古代生物学家达尔文，在他的著作《进化论》一书中，明确提出：人类与动物最基本的区别，就是人类会使用工具而动物只能凭借自身能力获取食物。这就是古猿能够进化为人类的最根本原因。 　　一根短小的树枝，看上去也毫不稀奇。然而，古猿最初的工具，不也是一根从树上掰下的棍棒吗？虽说大小上有些区别，但是其中所代表的意义，却是完全一样。通过“怪物”的意识天羽知道，人面蝗虽说拥有与人类近似的外形，但是它们却还没有进化到足以使用工具的地步。它们仍然还是一群智慧低下的昆虫。人类的基因对于它们来说，只是身体的必要组成部分，没有任何帮助进化的价值。可是现在这群蝗虫却懂得使用工具，其中巨大的差别，足以使天羽感到心惊。 第一百九十二节 战前 　　这个世界似乎变了，变得相当离谱。又一种朝着人类进化的生物被发现，这是否意味着人类在地球上的地位即将不保？或者，还有着沦为其它生物奴隶的可能？ 　　尽管内心的问题接踵而来，可天羽仍然想要尽快弄清其中的关键——鱼。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鱼的生存，必须有大量的水。而地球上最大的水源积蓄地，当然是来自海洋。而海洋中目前的主人……似乎……就是海族。淡水鱼类的外形天羽很熟悉，在自己的狩猎者生涯中，她不止一次地用这种滋味儿鲜美的动物果腹。然而，这堆腐烂的鱼，从其形状上看，应该不属于任何一种淡水鱼。反倒是与沿海城市——东都，出产的冷冻鲱鱼极其相似。而鲱鱼的产地，只可能是大海。 　　“命令所有人散开。除了必要的警报哨兵外，其余的人都必须仔细搜寻附近的区域。注意，搜索的重点是带有土壤的松软地面。一旦发现任何异常的印痕，立即向我报告。”这是天羽在情急之下发出的命令，也是她正疯狂寻找的猜测中应该存在的目标。她要证明，自己的所想并没有错。只不过，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自己从前的所有观念，噶给也得因此而重新认识。 　　对于这片不大的山崖来说，几十名士兵的搜索面积完全能够做到相当细致。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半小时后，一队向西搜索的士兵发回报告：在距离聚集点大约六百米的地方，发现了目标……所谓目标，就是湿润地面上的两条平行而过扁平印痕。看上去，就好像是一辆常见的平板拖车，从上面驰过后留下地印记。 　　“果然不出所料……”望着地上的印痕。天羽默默地心里念道。呆呆地看了半天，她这才朝向身后背着无线电报机的通讯兵道：“向龙城发报，全区域警戒状态，提升至最高等级。战争……大概就要来临了。”对于这道突然的命令，所有人都表现不理解。在他们看来，地上那两道平行而过的扁平印痕，不过是非常普通的东西，根本不值得如此大惊小怪。只不过，对于大族长所发布的命令，他们已经习惯于执行。因此。在没有任何人发出疑问的情况下，搜索队开始掉转行进方向，朝着石岭要塞的方向，迅速返回。其实，这并不能怪那些士兵，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是从龙城建成之后加入到族群中，还有地年轻人，则是在生活完全安定之后出生，他们的年龄，不过二十左右，许多对于他们来说无法想象的事情，曾经被他们的父母亲历，而他们，只是有所耳闻罢了。 　　就好像那两天平行的条状印痕，在他们看来极其平常，可是在天羽眼中，却有着另外一番可怕的意味。负蛽，那种由负蛽驮运的沉重货车，在泥土地上走过后，留下的痕迹与之完全相同。这种奇特的虫子，也只有海族人能够驯养。也只有他们，才会使用这样的运输方式，向各处收集散自己地货物。 　　这些鱼，出自海族人之手。 　　“马上召集所有高层管理者。迅速召开决策大会。快！我们的时间恐怕不多了。”飞机刚刚在龙城的机场停稳，天羽便迫不及待打开舱门跳了下来，朝着前来迎接的战风等人如此说道。清楚其习惯的战风自然也不多言。马上将此事迅速分派下去“情况就是这样。”宽敞的城市会议大厅里，紧皱着眉头的天羽向所有在座的人大声道：“一支尚在进化当中地昆虫并不足以使我们畏惧。然而，它们的后面，却有着另外一种高智慧在暗中支持。如果两者间相安无事，那倒也罢，可现在的问题是，它们地存在，已经严重威胁到了我们自身的安全。新安镇的毁灭就是最好的例子。因此，我要求所有城市保持一级戒备状态。对于任何外来侵扰，坚决予以还击。”没有人反对，也没有人说话。天羽拿出的证据已经相当清楚。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海族。然而，与海族开战，其中的胜机又能有多少？这是每一个人都在思索的问题。 　　“海族地确是比我们强大。”端起水杯猛灌了一气，天羽继续道：“这也正是我长时间以来，一直与他们保持和平的最大原因。可是，这并不能成为我们拒绝还手的借口。或者，他们这样做有着自己的理由，可我们必须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才能与之继续和平。”“能不能……先与他们接触一下。看看他们对这件事情做何解释？”欧琴考虑了半天，慢慢说道：“毕竟，他们曾经是我们的朋友，在很多事情上，都给予了我们很大支持。如果就因为这件事情而翻脸……我怕…… 　　“我并没有说现在就出兵。我的意思是，全族戒备。再与他们谈判。”天羽淡淡地笑了笑：“我还没有疯狂到不管三七二十一，打了再说地地步。”“就这样谈判，会不会……过于莽撞？”秦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桌面，神色凝重地说道：“上次与他们接触，他们并没有满足我们的要求。现在又这样直接和他们摊牌……恐怕，这不个好主意。如果能有更好的借口，谈判收到，可能会更好。”“你说的不错。”天羽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在来的路上，我已经就这方面的问题仔细考虑过。说真的，和海族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与他们之间的交易也维持了二十多年。可是，说到他们地喜好，我们还真是不清楚。在我的印象中。每次交易完毕，他们从来不会在我们的营地内留宿或休息。感觉他们就好像是在完成一件必要的任务般。这样的谈判对手，实在是令人头疼。不过还好，罗森从海上抓获的那条人鱼，这次应该可以派上大用场。” 　　听到这里，秦广的脸色有些古怪。“我还以为，那是他给我带来的礼物，我还正准备把那条人鱼当作实验品”“没有就好。”天羽打断了他的话：“现在不是拿你说事儿的时候。我需要这里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全力支持这次行动。要知道，我们面对的，可能是一个前所未有强大的敌人。也可能是一个包藏了绝对祸心的潜在对手。我们对他们一无所知，虽然他们曾经是我们的朋友，也曾经向我们表示出相当的友好。可是，这并不能代表什么。用古代人类地话来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只有绝对的利益。我并不清楚海族想要的利益究竟是什么。可是，从他们对变异蝗虫的支援来看，他们已经站在了人类的对立面。因此。想要彻底解决这件事的唯一办法，只能是战争。”没有人说话，所有的人在天羽说完这番话之后。不约而同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这是龙族管理者间的默契。其中所代表的意义，就是赞同。 　　“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战风推开桌子站起，径直走了天羽面前。 　　“明天一早。老规矩，先和他们交涉，不过，这次我地要求，是需要直接面见他们的首领。”“这太冒险，还是我去吧！”秦广从桌子另外一头走了过来。 　　“不，这任务你无法完成。”轻轻拍了拍朋友的肩膀，天羽继续道：“这是去宣战，去下战书。必须由两族的最高首领来决定战争是否进行。除了我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够胜任。” 　　“我也是族群的首领，凭什么不让我去？”战风笑的笑：“你太笨。恐怕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那些吃鱼的家伙扔到锅里熬汤。办这种事情，还得由伶牙俐齿的我出面。千万别和我争。”“要说谈判，恐怕没有人比我更加适合。”这时候，欧琴也走了过来 　　望着面前一双双充满热切与关注的眼睛，天羽感觉心里忽然多了一些让她无法说出的东西。朋友，这两个简单的文字，居然在这种时候得到了最为清楚的体现。是的，就为了这两个字，自己也绝对不能让这些一直关心自己地人，受到任何伤害。“都别争了！”她以一种近乎粗暴的态度，打断了所有人的争吵：“我是族长，在族群里我拥有最高的权力。因此，在这件事情上，我说了算。” 　　熟悉天羽的人都很清楚，一旦她开口说了这样的话。那么，事情自然也就再无转机。就这样，在无奈摇头且相互使了个眼色之后，所有的人也不再继续自己的观点，转而按照族长的指令，开始了各自负责的工作……与海族的联络方式仍旧没有改变。夏东首次与他们相遇，并且约定为永久联络点的废弃村庄，如今已经被改建成一个漂亮的小广场。用天羽的话来说：“这是用来欢迎朋友与贵客的最必要手段。”当然，在距离广场超过千米的树林里，也高高耸立着十数座防御能量无比强悍的永备警戒塔。天羽对此的解释，当然是为了族群和朋友的绝对安全。只不过，塔顶安装的大功率死光炮，还有五百名精英射手持有地改进性Ｇ180S大口径远程狙击步枪，他们乌黑可怕的粗圆管口。无一例外全部指向了这里。将广场每一平方寸的缝隙，全部牢牢锁定在了其中。 　　“任何时候，都必须保持绝对的戒心。”这是天羽对广场周围警戒部队司令官的叮嘱，而她自己，如今正全神贯注的与一名海族联络者，言辞激动地交谈着。 　　“我需要面见你们的最高首领。” 　　“对不起，这样的要求我无法满足。你有什么要求，我可以负责帮你转达。” 　　“我必须见她，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哪怕再重要的地事，也绝对不行。” 　　“我一定要见。因为，这件事情，以你个人的力量，根据无法解决。” 　　“海族是无所不能的。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我们解决不了的事情。因此，我们的首领，绝对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儿小事而接见你。”“小事？”天羽冷笑道：“那么你能否告诉我，究竟什么才能算是大事？” 　　“我们有具体判断的标准。”海族人的态度无比固执：“总而言之，想要面见我们的首领，这绝对不可能。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天羽连忙追问。“除非……首领本人愿意亲自接见你。”说到这里，海族人的声音颇有些古怪：“不过。这种事情几乎根本就不可能。首领从未对其它种族的生物有过太多地兴趣……所以，我奉权你，最好还是死了这条心。” 　　天羽皱了皱眉，对方这种明显带有歧视性的态度，令她相当不舒服。如果有可能，她实在是很想叫人把这个目空一切的海族抓起来痛打一顿。可是，现在显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既然如此，那么。你帮我送点儿东西给你们的首领。同时，再把我的求见的意愿转达。这样，总应该可以吧？” 　　“当然可以。”海族联络者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天羽的要求：“只是，我并不保证，他在看过之后，能够满足你的心愿。”一个包装严实地沉重铁箱被运了过来。箱子是天羽特别吩咐用铅所制成，她不清楚海族人究竟有多少方法能够对物体进行透视检测。可是为了达到出奇不意的目的，她只能用这种无法被射线穿透地金属来帮助自己…… 　　按照以往的经验，等待海族回话的时间应该不会太久。一般两个小时左右，已经是等待的最高记录。然而，这一次，从海族联络人离开至今，天羽足足在广场的休息室里等了四天。是祸？是福？还是什么别的……天羽自己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虽说躺在床上休息是一种非常惬意的享受，可天羽却丝毫没有感觉道轻松。她只觉得紧张，无比地紧张。 　　对方的态度究竟是什么？如果谈判破裂，战争是否会立刻爆发？虽说二十多年来，全族已经拥有了非常可观的军事力量。但是在面对海族这样一支神秘到极点种族的时候，胜算，又能有多少？族中所有的军队永久完成了集结。笑天率领的南部军团也已经出发，用不了多久，他们便能抵达指定位置。除了各地必要的守备部队外，商剑鸣地一师、夏东二师、方欲的六师、还有自己身边最精锐的近卫师，全都已经完成了全面换装并进入待命状态。各个城市的防御系统二十四小时全面开启，空中警戒部队轮换进行值班，一旦发现任何异常，他们将首先向未知的敌人发起第一轮攻击。广场的周围，集结了整整两个装甲团。他们是族中军队的精锐。这里集合了所有能够熟练驾驶机动装甲的士兵，也是龙族军方的精华所在。按照预先制订的计划，一旦海族表现出应有的敌意，潜伏的部队将抢先占领广场上的传送点。深入到从未谋面的海族腹地，给予对方最沉重的打击。在这群突击部队当中，有一百名士兵显得尤为突出。他们身上的装备，除了必要的机甲外，每人还携带了一个数十厘米见方的铁箱。至于里面放置的物件，则是被用做应急手段的可怕武器——便携式小型高爆核弹。 　　海族拥有的科技没有人知晓，他们的实力至今仍然还是个谜。如果开战，必须在首轮攻击中，尽可能多地摧毁对方的军事力量。这种小型核弹，大概也是天羽手中唯一能够威胁到对方的东西吧！ 第一百九十三节 海底 　　忐忑不安的心理持续到了第五天，海族人仍然没有出现。尽管天羽一再告诫自己千万要沉住气，可是，在这种全族面临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又有谁能彻底安下心来，舒舒服服地躺下睡大觉呢？ 　　幸运的是，等待的时间并不长。 　　第六天，海族人终于出现。他也带回了天羽热切希望，但是却不知究竟其中代表着什么的回应。 　　“最尊贵的大长老以及整个海族联合议会，决定破格接见你。”怀着惊喜且无比意外的心情，天羽被海族人引导着进入了那道神秘的传送光圈。一直潜伏在附近的战风等人，也在这时候冲了上来，想要强制顶替天羽完成谈判使命。然而，固执的海族人根本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在一道幽蓝的柔和光线中，天羽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圆形传送器的中央……按照古代科学家的理论，物质的远距离传送，必须通过强大的能量瞬移来完成。被传送的实物必须被分解为肉眼无法看清的原子，在强大电流的带动下，以对方接受器为信标，突破各种空间障碍，以重叠两地位置的方法，实现可能的空间转换。并且在接收地点将被传送实物原子重新聚合，按照原来的固定位置一一组合，最终实现空间移动的最后步骤。在大战结束前的人类科技界，物质传送一直停留在理论研讨及试验阶段。虽然那个时候已经有部分传送机件实用化，可是所有传送的目标均为死物。当然，也有部分实验以其它活的生物来进行。但最终的结果，却无法做到最完备的活物回归。在所有地实验记录中，充当实验体的猴子、老鼠、兔等动物没有一例完好无损。它们不是在传送过程中遗失了自己的腿脚。就是在接收器上变成了另外一副古怪的模样。其中最为失败的实验记录，是将一只活蹦乱跳地猴子，直接变成一团被肌肉血管和毛发包裹在一起的莫名物体。在那之后，它仅仅只存活了十四分钟。这些事情，从遗留下来地资料中天羽也曾经看到过。然而，当她亲历传送全过程，并且从接收器上走下的时候。不禁有些迷惑。因为，手腕上的计时器。仅仅只跳动了不到五秒。而在她的感觉里，却好像是在一个梦幻般的幻想世界里，生活了足足一个世纪。 　　“请吧！”没等她完全从美妙的幻想中苏醒，身边的海族联络者，便已经朝着其面前一条不知用什么物质铺就的平整大路，示意般地伸出了手。“这应该是一座城市。”缓步走在“路”上地天羽。惊异地望着四周奇丽的景观。所有的建筑，与她脑海中的固有形象完全不同。混圆的外形、流畅的线条、和谐的颜色，几乎人类最为华丽的词藻，用在它们地身上都毫不过分。 　　所有的建筑都是圆形，其中尤以椭圆为主。放眼望去，根本就是一片大小相接的“蛋”，铺满了整个空间。它们相互叠摞在一起，以最奇妙、最完美的方式，向注目于此的人们，展示着自己最为优美的一面。这样的建筑，天羽根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虽然她不是一名建筑设计师，但是她却知道，如果用现有的钢筋混凝土材料。按照力学的正常规律，根本无法造出这样的建筑。就算勉强建成在外观上大致相同的房屋，其中所需要耗费的材料，也将远远超出正常的使用范围。 　　“走吧！大长老和整个议会，都在那里等着你。”大概是对天羽驻足观望的态度有些不满，海族人轻轻碰了碰她的手，遥遥指向正前方一幢亮白华丽的原型建筑。与其它“房屋”相比，这幢建筑无论在外观或大小方面，都要有过之而无不及。天羽没有多言，只是默默地加快了脚步。令她奇怪的是，脚下这条“路”，似乎能够根据自己足底的肌肉，随时改变着应有的外形。使自己的腿脚能够在最舒适的角度踩下、迈出。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一块厚厚的毡毯上行走，但是又充满了应有的弹性。这使得自己根本不用花费太大力气，便能轻松且快速的移动。 　　惊奇与疑问，充满的天羽的大脑。不过，她心目中现在最大的疑问仍然没有获得解答。 　　这里，究竟是哪里？ 　　仰望天顶，只能看到一块泛着莹蓝光芒的浮云。所有建筑的屋顶，都有着数只反向照射的白色的聚光灯。它们将自己发射出来的所有光芒，全部照向了天顶。似乎，想要穿透那深邃且无边的黑暗。 　　天羽很奇怪，在她的记忆中，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如此美丽的“天空”。柔和、清丽、而且在回射的光芒中，似乎还搀有一丝丝隐隐约约的莫名波动……突然，她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天空”中一处微小的瑕疵。就好像是古代人类发现新大陆一般时的紧张与激动一般，她的内心，在那一刻，几乎完全停止了跳动。 　　那是一条鱼。天羽见过很多鱼。尤其是海港城市东都出产的鱼类，很多她都能叫出其中的名字。就好像这条本不应该出现在“天空”中的鱼，从其外形上看，明显就是一条颇为肥大的金枪鱼。而这种鱼，能够生活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大海。 　　好像是故意想要逗天羽一般，金枪鱼只在“天空”中停留了短短数秒，便一个转身，消失在了深邃的“天空”中。 　　“海……海底？我现在竟然是在海底？”突然的发现,使得天羽内心一阵悸动.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竟然是在茫茫大海的最深层。就这样。在大脑几乎处于完全空白的状态下，怀着无比震惊地心情，她随着海族的联络者，一步一步慢慢走进了那幢巨大而华丽的蛋形建筑。 　　领路的海族人在门口就停下了脚步。示意天羽自己进入之后，他便转身恭敬地站立在高大庄严的门口。看上去。他并不拥有能够进入到其中地资格。建筑的内部非常空旷。其中只有一张硕大地圆形环桌。透明的屋顶垂落下柔和洁白地光线，使得这里看上去。充满了无比神秘高贵的色彩。除了光线，这里没有更多的其它装饰。只有屋角与立柱基座间的反光相互映衬。让空旷的建筑内部，充满了似乎能够随意流动的柔色气流。 　很空旷，但是很美。 　　这是天羽暗自作出的评价。环绕圆桌而坐的，是数十名容貌健美的人类。他们都没有穿那种厚重难看的防护盔甲，而是直接将自己的面孔裸露在空。其中为首三人，更是充满了无比的威严与尊崇的气势。只不过，天羽却丝毫感觉不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应有压力。她只是觉得，那些高高再上的人，似乎对自己很亲近，就好像是充满慈爱的长辈一般。 　　人，他们的外表，与人类并没有什么两样。尽管在来之前，她已经对海族的真实面目有过无数种猜想。甚至认为，海族可能会像条被捕获的人鱼一样。是人类身体和鱼类尾巴结合在一起的“怪物”。可是，她却并没有发现，从桌椅下显露出来的腿脚，有着与自己想像中类似地地方。 　　“你就是龙族的首领——赵天羽？”一声略带威严的亲切询问，从当中为首者的口中道出。只不过，在天羽听来，却显得有几分古怪。因为，这声音似乎经过某种合成，搀杂了太过经过掩饰的成份。 　　“不要觉得奇怪。人类的语言我们已经不再使用。你所听到的，只是电脑根据大脑思感重新编排并合成的声音而已。” 　　好像是特意解释般，为首者再次说道“怎么？你能知道我的想法？”天羽大为惊奇。 　　“当然可以。”为首者淡地笑了笑：“当你习惯使用思维交流的时候，自然也就不会再使用声音交流。语言，肯定也就变成一种可有可无的东西。”这就是自然淘汰的规律。” 　　“我能理解。”天羽朝着上首数人欠了欠身：“不过，作为一名人类，有些东西，我并不想完全放弃。毕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拥有同样的能力。”对于这番语意双关的话，上首者不置可否，而是将话题重新引回：“你送来的箱子，我们已经看过。我们想要知道，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 　　“尊敬的首领，在我回答您问题之前，您是不能够满足一下我微末的好奇心？”天羽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巧妙地转了一个弯：“我想知道，在您的心目中，是否将我的族群，当作您的朋友？”答案，当然肯定的。不仅是上首者，就连旁边几名海族长老，也纷纷附议着这样的回答。 　　“既然如此，想必对于那只铁像里逞盛放的东西，您也有着自己的想法。但是我不明白，既然您把我当作朋友，为什么还要向那些可怕的食人生物提供鱼类作为口粮？难道您希望它们杀光地球上的所有人类，把我们的身体当做过冬的储备食物吗？”天羽送来的铁箱里，其中所放的东西，其实就是一具变异蝗虫的尸体。以及几条腐烂发臭的鱼。她想要用这样直接的方式，想海族发出自己的询问。并且明白无误地告诉对方，自己已经知晓其中的全部秘密。你们必须为此做出最合理的解释。这样做，相当冒险。但是也确为迫不得已。天羽曾经设想过海族收到箱子并打开后的种种情况。愤怒、平和、冷淡……所有的一切她都计算在其中。作为应对，她也考虑过除了撕破脸皮，用武力说话的其它方面。毕竟，在她的主观概念中，海族根本就是独立于人类之外存在的高等智慧生物。他们拥有地绝高科技。已经说明了这一点。他们甚至不可能是地球生物。而是属于来自地外宇宙文明的其它人种。也只有这样，或许才能解释他们为什么能够在大战结束后，仍旧安然生活在地球之上。并且，拥有着对其它物种的绝对生杀大权。然而，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海族对此做出的回答，根本就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甚至应该说。带给她地，不仅仅是惊奇。而应该是惊锷、骇然…… 　　天羽的反问在海族议会中引起了什么样地震动，她自己也不得而知。毕竟，对方完全以思维方式交流，语言所发出的声音从根本上被断绝。不过，从对方脸部表露出地情绪来看，他们似乎相当关注这一问题。甚至。给予了相当的重视。“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良久，坐于中间的上首者终于再次开口：“不过，就好像曾经的行为一样，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同样也想知道，对于人类和地球的历史，你究竟知道多少？” 　　“人类和地球地历史？这是什么意思？”天羽有些不解。 　　“简单来说，你是否能够告诉我，人类在地球上存在的时间，究竟有多久？”“如果从古猿开始进化的时间算起，至今已有上亿年。如果需要从最早的单细胞生物开始计算，那么在时间上……” 　　天羽很聪明，也很狡猾地耍了个语言上的双关。只是，这样做，并没有收到应有的效果。 　　“请具体一些。我所问的。只是人类拥有文明的时间而已。”“大略计算，应该在五千年左右吧！”这是天羽从书记中获得地知识。也是古代人类一致认可的最准确时间。 　　“五千年……没想到，经历了那么多的劫难，人类的眼光，仍然还是只能停留在这之上……”为首者仿佛自言自语般说了这么一句。旋既叹道：“对此，难道你就从来没有对这个时间，产生过任何怀疑吗？”这句话听上没有任何道理，而且，颇具玩味。弄得天羽一时间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想不到，在文明的断层出现那么多年以后，被历史湮没的真相还是没有任何人能够发觉。”上首者轻轻地摇了摇头，微笑着叹道：“这也不能怪你，毕竟，从你们祖先的时代起，已经出现了太多毁灭文明地举动。而每一次毁灭，都会附带将大量的真相掩盖。别说是你，就算是那些几百年前，自认为走到进化顶端的人类，恐怕他们所知道的东西，也并不会比你多多少。”天羽没有说话，她正在认真仔细地听着上首者说的每一个字。她隐隐觉得，海族长老此次突然召见自己，其中的原因，恐怕并不是想自己曾经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你。”看着面前镇静自若的人类，上首者继续道：“自从你带领族人获得第一处定居点开始，我们就已经决定给予你大量的帮助。事实上，对于每一个活着的人类，我们几乎都给予了相应的物质支援。你可能也感觉到，那种名不符实的交换，其实不过只是一个幌子和借口。我们真正的目的，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把人类必需的生活物资，以这种隐密的方法，转交到他们的手里。毕竟，我们不想太多与人类接触。更不想破坏现在地球环境里难得的平衡。” 　　“破坏？”天羽很奇怪，对方为什么会用到这个词。“人类是这个世界上具有最高智慧的种族，也是最为贪婪且万恶的生物。”上首者叹息着：“他们以太多的数量，充斥了地球的每一个角落。对大自然造成了无法弥补的破坏。如果地球上仅仅只有人类一种生物，他们当然有理由这么做。可是，地球并不仅仅属于人类，它还属于其它更多的生物。鱼类、动物、昆虫、甚至就连那些被你们看做敌人的蝗虫，它们都是地球的符居者。人类根本没有理由为了自己的存在，毁掉其它物种生存的空间。”“……难道说，是你们发动了那场灭世之战？是你们毁灭了整个人类文明？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听到这里，天羽不禁有些惊怒。对方表示出来的态度，就好像是从人类的敌对者一般。令她无法不动气。然而，上首者的回答，却让这些的怒气，在瞬间化为乌有。“我们的名字，你大概也曾听说过。我们就是生活在大海中的文明继承者——亚特兰蒂斯人。” 第一百九十四节 传说 　　“亚特兰蒂斯人……亚特兰蒂斯人？”天羽在心中反复念叨着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名词，内心充满了无限的惊讶与震撼。在电脑给自己灌输的众多古代知识中，其中最为神秘的部分，当属亚特兰蒂斯的存在。据说，他们在世界文明产生以前，便已经存在的高等文明。他们生活时代的陆地区域，与如今完全不同。那个是时候，辽阔的海洋与欧亚各州，根本就是相连在一起的大陆。而位于其中最大的部分，就叫作大西洲。也就是被传诵了千百年，却从来没有人找到的亚特兰蒂斯大陆。“这不可能！”天羽几乎是下意识般做出了这样的回答：“所有的古代书籍中已经注明，亚特兰帝斯大陆不过是一种幻想中传说而已。怎么可能会成为现实？”“对于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人类只能将它归类于传说和虚幻。”说道这里，上首者的表情颇为感慨：“就好像生活在蛮荒时代的人类，会将从天而降的飞船看做是天神下凡一般顶礼膜拜。他们这样做，在你看来是否也能斥之一笑？可是，他们自己却并不这样认为。因为，在他们所拥有的知识里，只有“神”这样的词语，才能解释所发生的一切。而现在的你，不也是和他们一样吗？我已经明确无误地告诉了你我的真实身份，而你却仍然抱着自己的旧有观点不肯承认……呵呵呵！人类，就是这样一种妄自尊大且无法接受现实的可怜生物。” 天羽没有回答，她依然沉浸在无比的震撼与惊骇之中。她既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上首者所说的这些话。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如何应答。她只知道，自己所听到的这一切，都是从古人书中无法获取的东西。而它们，也将彻底改变自己此前对这个世界的所有认识。“我们在海底已经生活了亿万年。如果不是因为意外，亚特兰帝斯也绝对不会走到今天这般田地。”上首者没有理会天羽的态度，自顾道：“恐怕你很难想象。在我们进入大海的时候，拥有的文明程度，曾经远远超过那些被你所崇拜的古人类。要知道，那个时候的他们，在我们看来，根本就是一群只懂得用棍棒和石头打猎地野兽而已。他们与其它生物地唯一区别，也仅仅只是知道应该如何使用最简单的工具罢了。”不知为什么，在听到这番话之后，天羽脑子里忽然想起了二十多年前，在光荣基地，那个被俘后自杀变异类人所说的话。 　　“亿万年前，人类就已经统治了地球。” 　　“难道说。话中所指的人类，就是亚特兰帝斯人？”脑海中的猜测，天羽当然不可能就这样说出。可是，在拥有强大思感的海族人面前。这样隐藏的想法，就好像是一个被脱光衣服的少女办，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躲避之处。只听上首者轻笑道：“这样的说法，当然没有错。不过，如果这话是从类人口中说出，那么，它所指的对象，自然也就是纯粹意义上的人类，而是另外一种从远古兽类进化而来的人形生物-玛勒卡祖。也就是你概念中所指的对象-类人。”“等等，你的意思是。除了你们，在那个时代，还有其它的智慧生物吗？”天羽急忙问道。只是却不想，自己急切的态度，使得对面一干端坐的海族人，全都笑了起来。“年轻人，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秘密我们无法想象。生物之间的进化也是如此。人形进化，只是其中地一个方面。或许，还有其它类型的进化不为我们所知。毕竟，地球上的生物数量是那么多，不可能所有生物都朝着同一方向进化。类人与人类在外形上的相似，只是其中的巧合。如果你能用心去体会，自然能够发现更多、更好的进化方式。只不过，由于生物之间的各种不同差异，以及自身体系地不完备，我们并没有选择那样的进化方向。因此，这才出现了动物和植物的分界，也才因此出现了两界之中的亿万个分支。甚至，就连人类，也在自己的进化过程中，出现了适应个人的微小变化。”“变化？什么变化？”天羽有些迷惑。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人类从出生的婴儿期开始，直到长大成人。虽然其间经历的外部环境并不相同，但是从本源上的生理结构来说，却没有什么太多的区别。可是在成年之后，无论是性格、智力、体力等方面的差异与相互组合，却都是由其本人所选择。这就是进化的分支，也是构成人类社会必不可少的变化。”“这……这也能算是做进化？”这样的理论，天羽根本闻所未闻。 　　“当然算。”上首者点了点头：“而且，这样的进化会随着人类的生育而遗传。当然，遗传基因虽然存在，却并不能在根本上改变继承者的进化方向。他必须自己选择自己的？？，这也正是为什么历史上许多智者的后代，显得默默无闻的最根本原因。对此，人类有一句话说的很好：”英雄的后代，并不一定就是英雄。”“那么你们？你们又为什么选择进入海底？难道说，这也是一种进化？”听到这里，上首者顿时变得沉默起来。而围坐在圆桌后的所有海族人脸上，也都显露出一种莫名的烦恼与悲伤。 　　“进入海底……并不是我们的主观意愿。而是一种无奈之举。”良久，上首者才重新开口：“其中的原因……恕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我想知道，在听了刚才的那些话之后，对于我们，你仍旧还抱有仇视和敌意吗？”这句话，把天羽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是，很快，她也为对方曾经说过的话，感到由衷的愤怒。“说真的，你们给我的第一感觉，首先是神秘，其次是诡异。你也知道，自从战争过后，能够生存到现在的人类，数量已经大为减少。为了活下去，我们必须寻找任何微小的机会，为了一点能够果腹的食物，我们甚至要付出上百倍的艰辛和代价。人吃人的惨剧对于你们来说，应该算是一种非常野蛮的行为吧？可是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有没有亲身体验过，饥饿到极点却没有任何解决办法地那种感觉。那个时候，只要能够有一口吃的，就算别人开出根本无法接受的条件，你也只能乖乖地服从。就拿我自己来说，为了活下去，我甚至吃过腐烂超过一星期以上的臭肉。而那样的肉，仅仅只有一口。虫子坚硬的甲壳，用牙啃也啃不动地角肢，我全都当做食物咽了下去。而你们，仅仅只是向人类提供了部分食盐，便俨然以救世者自居。如果所有的人类都知道你们的真实面目，他们又会怎么想？其实，刚才你所说话，我已经听懂其中的含意。你不过就是想要告诉我。所有地生物，都有其生存和进化的权利。就连那些最低等的蝗虫也不例外。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你们之所以能说出这样的话，那是因为你们生活在安静的海底，没有任何生物能够对你们形成威胁。你们拥有高超的科技，能够轻易击退所有的敌对者。可是我们呢？我们必须为生存而抗争。就是这些蝗虫，这些你们口中值得尊敬的生物。它们同样为了食物而杀人。就在几天前，它们袭击了我族群的一个小镇，吃掉了镇上所有地人。如果换了被袭击者是你们，你们又能做何感想？” 　　这番话是否起到了应有的作用，天羽并不知道。然而，从自己能够捕捉到的思感能量波动中，她却发现：那些往来在海族人周围的思维意识，似乎显得有些杂乱。“我承认你说的有一点道理。”沉吟良久，上首者终于再次开口：“你的意思，不过是在指责我们没有向人类提供更多的帮助。作为用样是由时间更加救援猿类进化而来的同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的确是应该毒那些进化程度比自己晚得多的人给予支援。可是……我们也有自己的苦衷啊…… 　　“苦衷？什么苦衷？”天羽不明白，进化的程度如此优越，几乎已经可堪与传说中“神”所匹敌的亚特兰蒂斯人，居然会说出这样无奈的话。“……年轻人，能不能告诉我，对于亚特兰蒂斯的历史，你知道的有多少？” 　　“几乎一无所知。” 　　天羽没有遮掩，而是直接道出了答案。对于这样的问题，不仅仅是她，就算是那些知识渊博的古代人，恐怕也无法做出更好的回答。毕竟，这个类似传说一般的种族，在各种典籍中几乎没有任何依据可以查询。“亚特兰帝斯人出现的具体时间,我已经根本无法记清。”上首者淡淡地笑了笑:“被时间湮没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多得无法让人将它们一一记住。我只知道，从我出生并且拥有记忆的时候起，亚特兰帝斯人的社会就已经拥有了相当的文明。如果按照人类所制订的历史时期来看，那个的亚特兰帝斯社会，应该进入了蒸气时代。呵呵！你能够想象吗？那个时候，地球上，司是连恐龙都还没有诞生啊！” 　　“很不错的故事，我非常感兴趣。”天羽不卑不亢地回应一句。尽管这些话对于熟知地球历史的她来说，根本就无异于天方夜潭。“严格地说，亚特兰帝斯人的数量并不多。尽管地球是如此的庞大，可是我们所占据的位置，也不过只是其中非常微小的一块。亚洲、欧洲、美洲，都有我们所建立的文明城市。虽说城市的数量并不多，仅仅只有两百三十七座而已，但是就当时的亚特兰帝斯人口数量来看，却已经足够。当然，这些城市的分布极不均匀，按照实际比例来看，三大州中，拥有城市最多的，莫过于美洲。其中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当时地气候所导致。而所有亚特兰帝斯人的发源地，正是你所提到的大西州。也就是那块被遗忘的神秘大陆。”“亚特兰帝斯人崇尚自然和科学。”顿了顿，上首者继续道：“我们认为，能够与自然和谐相处。是进化规律中最基本的法则。因此。除了必要地获取外，我们根本不会从自然界是掠夺一片树叶。只有当大自然达到平衡之后，才能给予我们更多更宝贵地礼物。不过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如果我们像后来那些人类一样大面积砍伐森林以供已用的话，恐怕煤、石油这些支撑人类工业社会发展的地下资源。也就永远无法出现了吧！”天羽没有说话。这种时候，与其漫无边际的发问，还不如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当一个最好的听众。“与后来出现地人类一样，亚特兰帝斯也在漫长的岁月中。发展出了更加高级的文明与科技。飞机、汽车、宇宙飞船这些东西，也逐渐出现在了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只不过，与人类地发展历史不同。缺少石油资源的亚特兰帝斯人，直接使用了水作为最基本的燃料来源。而且，我们也越来越不满足地球多变的自然环境。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亚特兰帝斯人的主要科研方向，开始集中到了宇宙航行与维生方面。”“既然如此，那么你们的宇宙技术应该相当发达。可为什么直到现在，你们还会待在地球上呢？”听到这里。天羚忍不住问道。“你说的不错。” 上首者悠悠地叹道：“从那之后近千年的时间，所有的亚特兰蒂斯科学家，都在为了宇宙移民这个伟大地目标而忘我的努力钻研。所有作为试验而发射的卫星与飞船也都获得了完美的成功。我们所发射的航路探测器，最远已经达到了太阳系最边缘。这样丰硕的宇航成果，使得所有亚特兰蒂斯都为之雀跃不已。尤其是航路探测器发回第一张星际景观图片，被公开发布的时候，所有地亚特兰蒂斯人的情绪。都被调至最高点。我们连续举行了多日的庆典活动，也该算做是此后一连串事故的开始吧！因为，就在那之后，无人驾驶的航路探测器，也就完全与我们失去了联系。”“太空中有很多意外。会不会……”“这样的解释非常合理。”上首者点了点头：“我们最初的猜测和你所想完全一致。流星、陨石群、宇宙风暴……所有的东西都有可能。就这样，亚特兰帝斯人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加探究，而是选择；第二次规模宏大的载人发射。就一艘凝聚了所有最高科技力量的载人飞船，在一片欢呼声中送上了天空。直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当时船上的乘员共有一百三十九人。其中的领航员，正是我的妻子……天羽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说什么好。从对方的叙述以及越来越低落的情绪看，那次航行的结果，恐怕并不妙。果然，上首者接下来的话，完全映证了她的想法。 　　“发射成功的飞船，每天都会将大量信息传回地球。我们也因此能够得知与他们有关的所有东西。这样的情况维持了两个多月，当飞船最后一次发回信息的时候，他们已经冲出了太阳系的星域范围。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们失去了与他们的所有联系。”他们……都遇难了？”天羽小心翼翼地问道。 　　上首者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不单是他，所有端坐在圆桌后的海族人，都表现出一种无法抑制的悲伤与辛酸……“几乎所有在这里的人，都在那次事故中失去了自己的亲人。”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上首者继续道：“探索，肯定要付出必须的代价。这个道理我们都懂。所以，在那之后，亚特兰蒂斯人开始以更加旺盛的热情投入到宇航方面的研究中来。那个时候，没有任何人对这次事故提出过多的怀疑。我们只是以为，是由于自身技术方面的原因所导致。直到第二次、第三次载人飞船也都杳无音信之后，我们才发现，事情的经过，恐怕并不是我们所想像的那么简单。” 第一百九十五节-避难 　　第一次航行失败以后，我们对飞船整体及进行了全面的改装。从每一个最微小的环节开始，务必做到精益求精。没有人喜欢失败，更何况，这样的失败还得搭上很多人的生命。就这样，在亚特兰蒂斯人的万众瞩目中，第二次发射再次举行。同样，也获得了同样的结果。几乎是在同样的时间，用样的地点，他们同样与地球失去了所有联系。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才觉得问题的重要和古怪。毕竟，两艘飞船在同一地点失事，这样的理由实在是说不通。”天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这样的“巧合”，实在无法让类接受。“在那之后接下来的两年里，亚特兰帝斯在也没有进行过任何载人飞船的发射。而是埋下头来，仔细透彻分析了所有构成飞船的组件。从最微小的螺丝金属含量构成比例开始，到飞船整体设计是否合理，开始了最全面、最完整的检查。那个时候，我们仍然以为，问题的关键仍然出在自己身上。这样繁杂且耗费了大量精力的工作，一直持续到了两年后，一名档案管理员因为自己一时的疏忽，这才将所有人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了别的方面。” 　　“疏忽？什么疏忽？”“那是一名在航天部门负责飞船所有档案管理的工作人员。在一次更换档案室房间地时候，他将一份记载了两艘飞船所有通讯记录副本的文件。错放在了普通机件档案的位置。而取走这份档案的人，恰恰就是飞船的第二设计师。他的小儿子，也是航行其中的遇难这之一。大概是想要再看看自己亲人临终时发回的遗言吧！他将这份档案私下进行了拷贝，带回家中仔细研读了一番。结果发现，在两份通讯文件里，有一个相当奇怪的问题。” 　　“哦？什么问题？”天羽问道。“飞船航行中正常的记录时间，都是以地球时间制来计算。这位设计师发现，两艘飞船在临近太阳系边缘的时候都曾经发回过内容几乎相同的一条通讯。而且，如果讲两条飞船出发的时间归合为同一天的话。那么，这些讯息发出的时间，前后相差仅仅只有不到一个小时，也就是在那之后的两个地球日，飞船上的人们，再也没有和我们联系过……” 　　“那条讯息……究竟说了什么？”天羽不禁有些好奇。“信息的原文。是这样的：“那团巨大的陨石。它一直跟在我们的后面。似乎，飞船对它有着无比的吸引力。不过，它距离我们实在太远。对飞船本身也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两条信息完全一样吗？”“大致上相同。其中所提到地主题，都是这块大陨石。由于飞船每天发回的信息量太多，因此，这样简短切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几句话。自然也会被当时的接收人员当作玩笑一般放在了一边。如果不是那名档案管理员的疏忽，恐怕，我们直到今天为止，仍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事。” 　　“你的意思是，你们已经清楚了这件事情的其中内幕？”天羽以不太肯定的语气问道。“的确如此。我们知道了一切。” 　　“其中地原因，究竟是什么？” 　　说到这里，围坐在圆桌边的海族人，均不由得地露出一种古怪的表情。眼光也不约而同的望向了中间的上首者。而被望对象的脸上，也明显有着一种难以言状的复杂表情。“这个问题……恕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其中的具体原因” 　　“为什么？”天羽惊奇地叫了起来。海族人表现出来得紧张与恐慌。以及上首者的欲言又止，实在让她无法理解。像他们这样强大的进化种族，究竟还有什么能够让他们如此忌惮？“抱歉……”上手首者苦笑着摇了摇头：“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是你难以理解但是却又实际的存在。不告诉你其中的原因，这也是为了你们好。毕竟，你们的进化程度还不够。太早知道这些事情。对于你和你的族人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时候好处。对于外来事物的接受能力，人类的知识局限程度太低。在自身尚未拥有足够能力的时候知道太多的事情，对于你们目前的处境而言……只能是平添更多的烦恼罢了。”天羽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加纠缠。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悄然无息地把自己内心的疑问强压了下去。既然对方的态度已经相当明确，那么再追部下去，获得的，只能是强烈的反感与抗拒。与其这样，还不如趁现在良好的谈话气氛，从海族人口中知道一些更多的秘密。更何况，他们已经说了，对于其中的具体原因，恐怕自己根本无法理解。 　　对此，她实在深有感触。这就好像一名充满智慧的大数学家，对着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满口大谈高深的函数几何一样。大概是由于刚才的谈话涉及了太多海族人不愿提及的往事吧!在这之后十数分钟的时间里,上首者与天羽谁都没有开口.似乎,他们都在努力盘算着,究竟应该怎样改变目前这种尴尬的场面. 　　首先打破僵局的是天羽. 　　"你们为什么要生活在海底?这是因为你们自身的进化所导致?或者,还是因为什么别地原因?"“这大概是你长久以来就一直非常想要弄明白的问题吧！”上首者慢慢伸出自己的双手。卷起手指，在桌前缓缓做了个虚空的圆环。将那层弥漫在房间里，泛着幽蓝莹光的淡淡雾气带起阵阵微小的漩涡流。看上去，所有的这一切，显得是那么的神秘，并且，拥有一种用语言无法说出的诡丽与奇妙。"海族，这是我们对外宣称的唯一名字。也是一个名副其实地最确切称谓。按照人类的正常生活环境来看，面积占据了地球绝对多数的海洋，除了那些能够利用腮进行呼吸。或者是已经完全适应水中环境，并且进化能够在水中适生体形的哺乳动物之外。恐怕再也没有其它生物，会对大海产生更多的兴趣。而地球上地所有生物，也因此而被分成了陆生与水生两大部分。”尽管上首者所说地这一切，还没有提及到自己问题的关键。可天羽还是极其认真地。将所有的话一字不漏牢牢记在心里。从上首者之前的谈话来看。他所说的东西，绝对不是那种没有任何意义的空泛之谈。“我不知道应该算做是巧合，或者还是一种造物在冥冥之中地刻意安排。与后来的进化人类一样，亚特兰帝斯人的祖先，同样是由于一种生活在更早时期的猿类。当然，两种古猿的生活习惯于环境可能都不会完全相同。然而，它们最终的进化结果，都是产生了一种在外观上完全相同的双足站立高级智慧生物。如果我们能把眼光放得更加长远一些，让时间的痕迹能够在更早的过去留下痕迹，那么你一定会亲眼看见，就在地球形成的太古之初，在一切生物都还尚未进化成独立个体之时，最早的单细胞结构生物，它们的最初产生环境，就是大海。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看，亚特兰帝斯进入海洋深处定居，根本就是一种追根溯源的生物本能。这里，是我们的家啊！无论是任何生物，也只有在最危急的关头，才会想起自己的家。“ 　　人类起源与海洋，这个道理天羽明白，只不过，她却没有想到，上首者居然会用这样的理由加以解释，实在是令她在感慨之余，内心也多了几分意外。“呵呵！恋家，当然不是最好的借口。”看穿她心思的上首者笑了起来：“事实上，亚特兰蒂斯人定居大海，除了生物本源的回归，其中最根本的目地。还是因为战争。” 　　“战争？”“对，就是战争。”上首者肯定地点了点头；“战争，造成过两亿名亚特兰蒂斯人的死亡，它几乎毁了我们建立的所有城市。甚至，还想要毁灭整个亚特兰蒂斯人类的文明。那个时候，整个亚特兰蒂斯根本没有任何有组织的军事力量。我们是一个爱好和平的种族，文化。艺术和各种民用科技，那是我们最为醉心的东西，丝毫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些东西居然能够用来杀人。正是基于这样的原因，所有的亚特兰蒂斯人在灾难袭来的时候毫无防备。我们只能眼睁睁地望着自己亲手建立的城市，被一颗颗从天而降的雷火炸成焦黑的废墟。只能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活活杀死，却丝毫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最后据守城市的地下，用电磁炸弹将整个大陆架的基础破坏。造成一场几乎席卷了半个地球的巨大海啸。在滔天海浪与炽热岩浆的包裹中，把我们最后的城市缓缓沉入海中。用这样的办法，留存亚特兰蒂斯文明唯一的残留血脉。” 　　“等等，你的意思是，古人传说中的大西洲确实存在的？而且，是你们将这块巨大的陆地扎沉到了海底？”尽管这样的说法实在令人嘡目结舌，可天羽还是忍不住想再次确认一番。“不错！”上首者坦然道：“的确是我们亲手炸沉了自己的亚特兰帝斯大陆。也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大西洲。按照雷地球最初的海洋与大陆比例，应该是五五之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绝大多数都海洋所占据，如果不是那场爆炸，海平面也不会骤然升高。裸露出水面的陆地位置，也会比现在多得多……” 　　“可是……可是……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啊？”“为了避难。”上首者无奈地叹道：“如果不是因为战争，又有谁会做出如此疯狂地举动？我们只能用这样的办法，让我们的敌人以为所有的亚特兰帝斯人都被杀死。也才能够有你今天所能看见的海底亚特兰帝斯城。 　　“你们这样做，难道就不怕毁灭整个地球吗？”天羽又惊又怒，她不禁响起了刚来之时，上首者那番要求自己与其它生物和平共处的循循教导。“怕！但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们根本就没有第二种选择。”说到这里，上首者的语气里，明显搀杂进一丝羞愧的成份：“不过。话有说回来，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差一点儿炸毁了整个地球，使得所有生物重新从最基本的状态开始进化，恐怕，也不会有后来地人来出现。” 　　“这么说。我今天能够站在这里。还是拜亚特兰蒂斯人所赐了？”天羽眯起眼睛，嘲讽地回道。“这都是巧合啊！”不知是没有听出对方话中有话，还是对此不想反驳，上首者没有理会天羽的讽刺，只是仰起头，朝着天顶那片朦胧的蓝色长叹道：“为了能够继续种群的繁衍。所有在战火中幸存的亚特兰帝斯人，全都进入了海底。而那场将整块大陆沉入海中地巨大爆炸，也对当时地地球整体环境造成了无法弥补的破坏。我们在保护自己的同时，也制造出一个人为的死亡之海。大量充满放射性元素的致命物质充斥于其中，直到经历了数千年的时光，所有一切均被自然消散之后，海洋中才重新出现了新地生命体。而且，就其种类与数量而言，还远远超越了过去。“你们的‘功劳’。真是不小。”天羽暗自咬了咬牙，不无讽刺般地回到。 　　“也许吧！”上首者似乎并没有想要辩解的意思。只是淡淡地说道：“人为的爆炸，引起了原来平静地壳剧烈的运动。在火山的牵引下，那些埋藏在地底的岩浆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全都喷发了出来。它们烧断了几大陆地之间的所有联系，并且在巨大的引力作用下，缓慢而不可抗拒地将之推离了原来地位置。这对当时已经习惯地球环境的各种生物来说，无疑是一种最可怕的绝境。”"大陆的飘移，有这么可怕吗？“天羽有些不解。按照她的理解，移动的大陆，就好象是一艘庞大稳健的巨舟。虽然有社无法预测地前境，但是却丝毫没有那种在大海中航行，随时可能倾覆的危险吧！“如果仅仅只是短距离漂移，当然不值得为此而担忧，”看穿了她内心想法的上首者慢慢摇了摇头：“可是，那样的漂移持续了太久，大陆之间相互移动的为之，也过于疏远。以至于，到了完全稳定下来的时候，原本结合在一起的大陆，最终分裂成数块。而各自所处的位置，也与此前的所在相距甚远。这样的情况，对于电视生活在大陆之上的生物而言，根本就是一场最可怕的灭顶之灾。”“这怎么可能？”天羽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别那么危言耸听，不就是转移一下所在的位置而已。怎么可能会引发如你所说那般严重的后果呢？” 　　“年轻人，对于环境，你认为自己的适应能力又会用多强？”上首者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我不知道，”天羽坦言：“我只知道，再严酷的环境，人类也能够面对。因为，我们拥有改造自然的能力。”“衣服和火能够御寒，水和冰能够降温。这是每一个人类都明白的最基本道理。”上首者轻叹一声：“作为智慧生物而言，这当然无厚非。但是，对于那些尚在进化中的生来说，寒冷与酷热，根本就是无法抵挡的最可怕敌人啊！” 　　“……你的意思是……气候的转变？”说道这里，天羽似乎已经有些明白对方的话。只是，其中所代表的意义，实在是让她感到不寒而栗。"不错,我说说的,就是气吼."上首者微微点了点头:"分裂的大陆漂移到了地球的各个角落.从寒冷的两极到炎热的赤道,巨大的气候变化,使得那时候的地球生物几乎全部灭绝.只有极少部分生存能力尤其强悍的种族,能够得以继续繁衍" 第一百九十六节 扶持 　　天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仔细地听着上首者所说的每一个字.这些话对于她来说,根本就颠覆了曾经获得并被自己当作真理般的古代知识.这个时候,她多么想有个人站出来告诉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海族编造出来的谎言啊!要知道,这些充满了最可怕秘密的话,根本就是对那些伟大前人功绩的否认. 　　然而,现实就是现实,谁也无法将之更改.“死亡，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其实也意味着新生和希望。”对于天羽内心的想法，上首者并没有理会，自顾道：“巨大的爆炸与大陆漂移，虽然造成了大量地球生物的死亡。可同时也造就了更多的新生命。从远古时代一直存在的微生物们，根据各自所在不同区域的温差、湿度等条件，在经历了漫长岁月后，再次繁衍出了新的动植物种群。比起被毁灭之初，这些生物的数量更多，分类更细。甚至还拥有了更加高级的身体进化器官。其中，尤以大量陆生爬行动物显得尤为突出。它们的名字，相信你也并不陌生。从遗留下来的大量尸体化石中，后来的人类给它们取了一个相当贴切的名字——恐龙。”“你说什么？恐龙？”天羽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接口问道。 　　“没错！就是恐龙。”上首者大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那些拥有恐怖外形的生物，就是从毁灭中诞生的地球最新统治者。凭着巨大无匹的力量与多得可怕地数量，恐龙以压倒一切的绝对优势，牢牢占据了地球食物链的最顶端。当然。在恐龙种群内部，也有着微小的差异和变化。这也导致了它们在出现后数万年间，迅速分化出更多的种类与族群。在食物的限制下，植食与肉食地区别越来越明显。也为其它新种生物的出现，拓宽了更加广阔的空间。”“等一下，”听到这里，天羽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大陆漂移是一个相当缓慢且需要漫长时间的过程，就算是因为气候的差异导致生物大量死亡，它们也肯定会逐渐适应这种外来环境因素。据我所知，恐龙的灭绝，正是因为气候突变所引起，难道说，是因为不断漂移的大陆引发了后来的大灭绝？””当然不是。“上首者回答道：”大陆漂移对气候的影响。仅仅只是在初期有而为之。在那之后数百年，漂移的速度变得越发缓慢，残存的生物对于这种几乎没有意义的微小差异，更是没有任何感觉。作为一种高等级生物，恐龙对于外部生存环境的要求虽然比较高，却也还没有达到足够威胁到其生存的地步。因此，大陆漂移对于它们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威胁。事实上，在那个时侯，对于其他生物而言，恐龙的存在，其实反而应该是最大的潜在对手。“”哦？为什么这么说？“天羽不解地摇了摇头。“想想看，一群只懂得利用火和简单棍棒的古代人猿，面对成千上万饥饿肉食恐龙的时候，会是什么样一个悲惨的下场？” 　　“……你是说，恐龙，曾经是古猿最大的敌人？”“对于肉食恐龙而言，任何动物都是可以果腹的食物。古猿也例外。虽然它们身手灵敏，并且已经学会使用简单的工具。但无论就力量等各方面来看，都不是恐龙的对手。更何况，在白垩纪，恐龙地数量就好像蚂蚁一样多。对于食物的旺盛需求，使得它们敢于向任何强大的生物发起进攻。古猿，自然更是不在话下。说句不客气的话，如果不是因为恐龙全部灭绝的话。说不定，进行到现在的人类祖先恐怕就不会是什么古猿，而是一头有着最强大的外表，具有锋利爪子和牙齿的霸王龙。”“灭绝？难道说……是你们，是亚特兰蒂斯人，杀死了那个时代地所有恐龙？”听到这里，天羽不由得恍然大悟地喊起来。因为她猛然想起，自己曾经在意本古代科学杂志上看到过：在欧洲某处发掘地现场，从一具恐龙头骨化石上，古代科学家们发现了数个光滑的圆形穿孔。经过检测，可以完全断定，那是由于某种高速冲击物体穿透造成。想要达到这样的效果，唯一的可能，就是子弹。“在恐龙看来，亚特兰帝斯人也是生物的一种，自然也就是它口中的食物。所以，在遭遇危险的时候，迫不得已，我们也会出手杀死几头恐龙。”“读懂”天羽内心想法的上首笑了笑：“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会因此而大规模剿杀它们。事实上，造成恐龙灭绝的原因……另有隐情。” 　　“隐情？什么隐情？”闻言，天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听到这样的问话，上首者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周围的一干海族人，也没有任何人开口。似乎，这是一个相当难以回答，且没有任何答案的问题。“怎么？这也不能告诉我吗？”见状，天羽不禁有些惊怒。心里那一丝对于海族刚刚建立起来的好感也随之消散殆尽。毕竟，在这即将揭开答案紧要关头，却将最关键性的答案闭口不谈的做法，实在是吊人胃口。 “抱歉……你的要求，我们无法现在就满足你。”上首者无奈地摇了摇头：“关于答案……那是你无法接受的最残酷实质。” 　　“那你为什么要说这些？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天羽几乎是咆哮着吼出心中的愤怒：“既然不能说，为什么要告诉我那么多关于过去地事情？为什么又要在最关键的问题上闭口不谈？你这是什么意思？”“住口！不得对大长老如此无礼！”随着话音的落下，从对面末尾的座位上。突然站起来一个满面涨红的海族人。看上去，他地年纪，显然要比上首者年轻得多。"我无礼？”天羽冷笑一声：“你以为你们海族又好得到哪儿去？虽然我不知道那场逼迫你们不得不进入海洋的战争究竟是由谁引发，但就你们所表现出来的举动，只能说明你们的懦弱。要知道，自己家园被毁灭。这是一种何等的耻辱啊！你们居然连这样的气也能忍受到现在，丝毫不敢对自己的敌人说半个“不”字。却反过来对着进化程度远不如你们的我做着威胁。哈哈哈哈！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海族。空有先进的科技和文明。到头来，却还是一只只会欺软怕硬的缩头乌龟罢了。““混蛋！给我闭嘴!” 　　年轻的海族人显然无法忍受这样的羞辱。顿时推开身前的桌子，从腰间摸出一支模样古怪的小型枪械，将乌黑的枪口，赫然瞄准了天羽的脑袋。“巴里卡。把枪收起来。这不是对待客人的态度。”见状，上首者连忙阻拦道：“她是我邀请来的客人和朋友，不是敌人。更何况，她说的话也没有错。在对待这件事情的态度上，我们……实在太过于软弱……” 　　被劝阻的年轻人似乎相当惧怕上首者，只见他恨恨地看了天羽一眼，无奈地将手足的枪械重新别回腰间。死死地咬住自己快要渗血的嘴唇，重重地坐在椅子上，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人类。你所说地一切都没有错。但是不知你想过没有，在自己实力尚不如对手的时候，与之硬拼，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良久，上首者才重新开口，而这番话，却令满怀愤怒的天羽听了，不由得为之一愣。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说过，亚特兰帝斯人是一个爱好和平的种族。当战争来临之时。我们甚至没有建立任何一支军队。为了不被灭族，我只能选择退缩。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予那种吃人的蝗虫以食物帮助吗？我是想要联合这个地球上所有的力量，共同对抗那些可怕地敌人啊！”“共同对抗？”天羽迷惑地摇了摇头：“以你们现有的科技力量，其它生物哪怕再进化更多的时间，也无法赶上你们的万一。虽然我不清楚你所说的敌人究竟强大到什么地步，可是，联合对抗这个词。听上去似乎太过于玩笑。这就好比一辆坦克与一万名手持棍棒的原始人类，共同对抗十辆坦克那样可笑。虽然数量上占据了绝对优势，但是，棍棒对于坦克来说，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你的比喻的确非常贴切。”上首者先了点头：“可是，我们却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亿万年来，只要是能够进化成智慧生物的种族，我们都曾经给予了相当的支持和援助。从战争第一批从海洋中登陆的鱼类开始，我们就一直在关注地球上所有的生物。类人、恐龙、古猿……所有的一切地球统治生物，都曾经是我们团结的目标。最终，由古猿进化而来的人类，我们向人类提供了大量初级科学。当然，过多与人类的接触，也使得我们的名字频繁出现在在各类古典书籍中。这也正是为什么，亚特兰帝斯这个名字得以继续流传的最主要原因。”“你是~~人类，早在远古时期就已经开始与你们接触，天羽半信半疑的问道。“的确如此。”上首者肯定地回应道：“不仅仅是知识和科学，甚至就在一些被选中做为合作对象的人类族群中，我们了派出了一些成员，帮助他们进行文化的传播与进步。古代埃及、罗马、玛雅……这些拥有令后人感到惊奇文明地人类种族。都曾经是我们帮助的对象。亚里士多德、阿基米德……这些被后人誉为智慧象征的学者，其实正是进入到人类社会的海族人。人类接受知识的管理方式很快，那个时候，我们曾经乐观地认为，用不了不久，就能使他们重新进化到与我们差不多等的地步。这样一来，复仇，自然也就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事情。但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却接踵而来。”“意想不到的事情？那指什么？” 　　“战争！人类之间为争夺利益而爆发的战争。”说道这里，上首者的脸上露出一种痛心疾首的样子：“我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就为了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地利益。各个人类国家之间。居然展开了你死我活的可怕战争。他们利用我们传授的知识，制造出大量先进武器。一座座城市被毁灭，一个个种族被灭绝。甚至就连我们派到人类社会中的成员也未能幸免。那样的惨剧，根本就是堪比亚特兰帝斯当初被毁灭的可怕情景！”“你所说的这一切，似乎都是发生在古代欧洲。那么古代亚洲呢？中够，当时占据了最广大领土的国家，你们又给予了他们什么？”“亚特兰蒂斯人居住的地域是海洋。”上首者颇为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我们也不可能同时对所有人类都提供应有地帮助。事实上，对于古代中国的文明进程。我们几乎没有任何帮助。不单是他们，一些距离海洋较远的种族，同样没有获得先进的知识。不过，大概是由于地域或进化发面的原因吧！亚洲区域内的文明进展程度，在长时间内远远要高于其它人类种族。这也是完全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事情。能够想到这一点……不愧是身负重任的“探路者”啊！”天羽没有理会对方的感慨，继续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什么不继续支持亚洲人类获取更多地文明？进而让他们统一整个人类世界？要知道，一个和平的地球，远远要比四分五裂的地球拥有更好的发展空间。”“你所说的这个问题。我们也是到了后来才逐渐意识到其重要性。”对于天羽所说的话，上首者似乎相当赞同:"人类在地球上建立了上百个大小不一的国家，每一个国家都有着自己不同地语言和文化，这势必会造成相互间理解与共念的各种差异。战争，也正是因此而一再爆发。事实上，在制定帮助人类计划最初的时候，就曾经有人提到过这一点。但是……并没有引起我足够的重视……”“我不希望亚特兰帝斯文明过多地成为后来人类的进化标准。所有的生物都是平等的。我们没有权利要求他们事事做到和我们一样。当然，在这样的前提下，统一地球所有的人类，自然也就变得越发困难。”“愚蠢！不！简直是迂腐！”天羽在内心不住地摇头。她实在无法想象，拥有极高智慧的亚特兰帝斯人，居然会在这么一件小事情上，表现出如此犹豫和不决。难道他们的脑子都灌入了海水不成？要知道，民主与强权是两种并不绝对的东西。太过的民主，只能以强权来进行维护。这个最简单的道理，连那些远古时代的君王都能明白，可他们居然会……唉！“你和想法很对。”时刻注意着天羽思感的上首者尴尬地笑了笑：“也正因为这样，到了后期，我们才彻底改变了之前的所有计划。转而从众多的人类国家中，挑选出最适宜帮助的对象，进行全面的扶持。目的，就是想要将自培养成为人类世界唯一的统治者，以及我们未来的合作者。” 　　那你们究竟选中了哪一个地球国家？“天羽追问 　　“美利坚合众国。”“美国？”天羽颇为诧异地叫了起来：“为什么不选择中国？不是连你们自己都说吗？中国地文明进展程度，远远要高于其它地球国家啊？” 第一百九十七节 遗产 　　“不是我们不想这么做，而是没有办法这么做。"闻言，上首者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事实上，我们最初所选定的帮助目标正是中国。在人类数千年的文化历史中，中国人杰出的表现，实在给我们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然而，对于我们派出的接洽使者，以及提出的科技暗示，他们却无一例外地全部拒绝。我们反复尝试了数十次，仍然没有任何结果。到了后来，他们甚至将我们派出的联络人员全部杀光。无奈之下，我们这才眼光重新转到了新兴的移民国家－－美国身上。”“不可能吧！拒绝文化的传播？杀掉派出的使者？这……显然不是中国人一贯行事的风格。”天羽疑惑地看了看上首者：“你们是什么时候与他们接触的呢？” 　　“如果用人类的时间来计算。应该是在公元1820年。那个时候的中国，仍然处于皇帝统治时期。按照具体的时代来划分，他们将这一时期称之为“满清王朝”。”“难怪！”听到这里，天羽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满清是中国历史上最为黑暗的统治时期。他们闭关锁国的政策，使得那一时期的所有科技文化根本没有任何进步。如果你们的计划实施时间能够提前或者推后几百年，恐怕……现在的地球，早已是另外一副模样。”“谁说不是呢？”上首者感慨地回应道：“其实，美国人对于我们也一直抱有相当的怀疑态度。他们一直认为，我们是对地球有着不轨企图的外来生物。因此，对于我们交给的科技，往往都要严格检测一番之后，才能放心投入实用。而且，他们甚至一度扣押了我们派出地联络人员。想要以解剖的方式，从他们身上获取更多的生物资料。就为了这，亚特兰帝斯与美国人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激化。终于，在公元前2012年的时候，两名外派的族人在被扣押多年后。惨遭杀害，尸体被他们制作成研究的标本……从他们的身上，美国人没有获得更多的东西。相反，通过生物分析，他们也终于确认，我们身上有着和他们几乎完全相同的基因。大为惊骇之下，当时的美国总统下令拒绝与我们再有任何接触。并且将所有亚特兰帝斯人列为最危险对象。这样的举动，在所有的海族人看来，其实无异与一份宣战布告。” 　　“……这么说。是你们引发了那场毁灭世界的战争？”天羽若有所思的瞟了他一眼。 　　“你错了。战争……没有爆发。”上首者不无遗憾地叹了一口气：“那个时候的美国，就实力而言，已经是当时地球上最强大的国家。得到亚特兰帝斯技术帮助地他们，无论在军事、经济、科学等各方面地综合力量，都远远超出任何地球国家。甚至就连当时其它几个地球大国联合起来，也绝对不是它的对手。为了打破这种不均匀的实力对比，重新寻找新的合作对象，我们一致同意向美国人宣战，一方面为了报仇，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平息可能爆发的核大战。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完全陌生的外来者，突然来到了我们的海底居住地。”“是谁？” 　　“对于他，你应该不会陌生。赵伦这个名字，相信你肯定听说过吧？” 　　“是他？你说的就是他？”天羽不顾一切地惊叫起来；“这怎么可能？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地球人类，怎么可能会来到这里？”“呵呵！你也是一名人类。可是你现在不也站在这里和我在说话吗？”上首者淡淡地笑了笑：“更何况，你还说错了最关键的一点。他并不是地球人，而是一名彻头彻尾来自外星地高等智慧生物。” 　　“你，你说他是，是外星人?”天羽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确切地说，他应该是来自另外一个极远星系。在一颗叫做萨尔行星上生活的智慧人种。”上首者轻轻地点了点头：“浩瀚的宇宙本来就蕴藏着无穷的秘密。其中的进化物种也远元要超出地球。这没有什么好奇怪。只不过，人类本身拥有的落后科技，限制了自己在眼光而已。”对于赵伦，天羽并不陌生。从“智龙一号”与诸多残留资料中，她不止一次地看到过这个熟悉的名字。对之所做的每一件事，她虽然不是那么完全清楚，却也多少有着大致的了解。只不过，天羽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曾经被自己当做偶像一般崇拜的伟人，居然是一个来自地外的异类。 “他找到你们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平复了一下自己内心激动的情绪，天羽再次问道。”当然是为了和平。”上首者缓缓答站道：“他的平意，就是想要制止我们即将发动的战争。说实话，对于他的建议，当时的亚特兰帝斯丝毫没有想要接受的意思。 　　于是，在他的反复劝解，并且晓之以利害的情况下，我们最终达成了共识，打消了出兵送美国的计划。” 　　“晓之以利害？”天羽有些奇怪：“什么利害？”上首者没有说话，只是用闪烁的目光，在周围一干环坐在桌前的海族人身上反复打转。似乎，是在征询着对方的意见。良久，这才重新将目光重新转回到天羽身上。仿佛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慢慢地说道：“其中的关键，就是我们都有着共同的敌人。” 　　“共同的敌人？什么意思？”天羽不禁一愣：“难道说，是指那些曾经毁灭亚特兰帝斯文明的……”“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说到这里，上首者脸上地表情显得尤为古怪；“其余的东西。我必须等你进化到完全状态之后，才能一一对你说明。这也是当时我们与赵伦之间订立协议的一部分。” 　　“协议？”天羽更加糊涂；“他居然和你们订立了协议？”“不错。我们的对手实在太过强大。强大到集合所有亚特兰蒂斯人力量也无法与之对抗的可怕程度。因此，赵伦要求我们从此不再干涉人类世界任何事务，取消对美国出兵的全部计划。并且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对人类可能遭遇到地种种困难提供帮助。作为交换，他将会寻找到传说中的“天神之遗产”。将之用于对抗我们的敌人。” 　　“你说什么？“天神的遗产”？”天羽不由得惊叫起来。这也引起了上首者的注意。“怎么？你也听说过它的存在吗？” 　　天羽默默地点了点头。这一刻，她不由得想起了在类人城市的密室中。那个被异类毁坏“怪球”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原来如此……没想到，你居然见过它……”对天羽思感一清二楚的上首者，微微点了点头：“看来，你知道地事情，的确不少……”"天神的遗产究竟是什么?告诉我!"没有在意对方的态度,天羽猛地抬起了头,盯视着对面的上首者逼问道. 　　"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那是一件历史比亚特兰帝斯文明更加久远的东西.至于它的具体功能,外形,作用.我们根本一无所知.那是一件存在于传说的神话物品.很久以来.亚特兰帝斯人对于它的存在一直都抱着相当怀疑的态度.如果不是赵伦再次提起,恐怕天神遗产这个词,根本就会被我们所遗忘."“他都对你们说了些什么？” 　　“他告诉我们，天神的遗产确实存在。并且有着我们难以想象的巨大威力。它只是在沉睡之中，在静静地补充自己的能量而已。这也是天神在最初远离地球而去时，为我们留下的一件最具威力的宝物。有了它，我们就能抵抗任何威胁，维持地球的和平局面。”“他帮助你们寻找……你的意思是，赵伦……他仍然活着？”天羽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了这个关键性的问题。“他当然还活着。”上首者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不知道吗？萨尔人的身体结构相当独特。他们能够依靠吸收外来能量的方式。像自己获得永远的生命力。这也正是他们的文明程度远超我们的最根本原因。” 　　“原来如此”天羽喃喃地自语着。她终于明白，古代人类制造“探路者”时，赋予自己身体同样能力的灵感究竟从何而来。"现在，你应该明白，为什么对于你的各种物质要求，我们总是尽力满足。但是在威力过大武器的方面，却一再推脱地原因了吧？” 　　“明白……明白……”天羽释然地点了点头，轻轻地叹息着：“看来，我最初的想法并没有错，我们……我们一直都是朋友啊！”“你能相通这个道理，已经非常难得。”上首者宽慰地笑道：“事实上，长久以来，我们也很想把自己的真面目公诸于从。但是，人类自身的进化程度使我们有着太多的担忧。想想看，如果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这些进化超前的人类，能够在背后中支持他们，那么他们会有什么想法？这将严重干扰正常进化历程。对于人类和地球，其实没有半点好处。” 　　“我明白。你的意思是，失去了压力的人类，最终将变成一群被圈养的人形生物。”“很恰当的比喻。不愧是我们最为看好的“探路者”。” 　　“哦！照你地意思，除了我之外，你们还有其他更多的选择？” 　　“当然。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探路者”并不仅仅只有你一个人。为了消灭未来的敌人，只有最具能力的人类，才是我们的扶持对象。这样的对象，一个就已经足够。”“既然如此，那些曾经被你们选中。但是最后却没有成功的人类领袖，你们又将怎样对待他们？” 　　“如果他们一直碌碌无为，那就任其自生自灭。如果他们成为新兴势国地阻碍，那就将之完全消灭。” 　　这样的话听上去极其冷酷，介是天羽知道，这其实是最好的处理方法。当然，初次，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有着另外一个想要知道的秘密。“我还能够从你们这里获得什么支援？或者说，你们还能给予龙族人什么帮助？” 　　“上首者与周围所有的人对视了一眼，答道：“这得看你们自己。” 　　“看我们自己？”天羽有些摸不着头脑。“对！”上首者肯定地答道：“龙族是我们选中的扶持对象之一，但任何事情都有对立面。亚特兰帝斯人的援助也不会凭空送出。做为一名族群首领，你已经表现出各种应有的特质。并且将一个仅有百余人地小部族，发展到了今天拥有数百万人口的国家。可是这还不够，我们还需要你证明更多。” 　　“能否说的具体一点？” 　　“天伞，还有征服。”“什么意思？” 　　“天伞的关闭，是影响到地球环境突变的重大事件。其中的可怕程度自不用我明言。其实，我们有能力使这样的改永远不发生。但天伞毕竟是人类所建造，又是他们亲手张开，因此，关闭它的任务。也只能由人类自已解决。至于关闭它后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必须由你们自已承担。亚特兰帝斯绝对不会干涉。” 　　“好一个不干涉！”天羽冷笑道：“征服呢？那又是什么意思？”“我说过，天伞的关闭，肯定会影响地球目前的环境。也会在残存人类中引起新一轮地食物战争。虽说你的种族相当的强大，可是不要忘了，在这个地球上，并不仅仅只有龙族存在。其他土地上的生存者，还有着数你千万计的人类。他们肯定会千方百计寻找新的食物的来源。我知道你为了关闭天伞。已经做好了充足的食物储备。可是对于整个人类来说，那点食物根本不够。” 　　“呵呵！怎么，亚特兰帝斯人，不打算支援我一些吗？”天羽颇具玩味地笑了笑。“这得看你。如果在这场战争中，你表现出令我们信服的能力，亚特兰帝斯人自然会给予全力的支持。相反，我们将会在众多候选人当中。重新挑选新的领袖。我知道着很残酷。然而着也是谁也无法改变的现实。亚特兰帝斯的敌人实在太过强大，我们必须用这样的方法优胜劣汰。选出最强的合作者。” 　　“人！都是自私的。”不知为什么，天羽忽然想起这句古话。对于上首者所说的这一切，她只能将内心的不满和愤怒强压下去。毕竟，对方的大脑探测能力远超自己。况且，现在也不是与海族人撕破脸皮的时候。 　　没有人愿意被操纵，哪怕操纵者有着无比正义的理由。 　　“我会表现处足够的能力。”沉默良久。天羽再次开了口：“在我离开之前，我想知道最后一件事。”“请说。” 　　“刚才你曾经提到，赵伦并没有死。那么，他现在究竟在哪儿？” 　　“这个问题……得问你自己。” 　　“问我自己？”天羽诧异道：“什么意思？”"当初他离开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事实上,我们也曾问过,今后能够在什么地方找到他.他只是说,所有的"探路者",都知道他的具体所在." 　　天羽一阵哑然,这番话听上去,怎么都好象是谎言一般.然而,从对方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任何欺骗的色彩. 　　"我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她苦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我知道你说的是实话。“上首者再次开口道：”除了你之外，我们也曾询问过其他“探路者”，得到的答案……与你所说完全一致。“ 　　既然无法得知，那就不要再去管它。打定主意的天羽将头抬起，望着对面威严的上守着，慢慢地说道："现在我能离开这里了吗？” 　　“完全可以。不过，在你走之前，我还想提醒你一件事情."“是什么？” 　　“注意你的北方，那里有着你难以想象的利益和危险。” 第一百九十八节 关闭 　　从海底返回的天羽，一刻也没有停留。她以最快的速度将所有上位管理者着急在一起，就今后族群所有事宜进行了仔细磋商。在确定各自准备任务的完成度之后，最终确定：两天后，关闭“天伞”。夏冬雪的部队仍然牢牢据守着一号电脑所在地的废墟。从实际控制范围来看，这里已经远远超出龙族城市有效控制圈二百多公里。依靠着从北都方向源源不断送来的大量给养，这支数量超过两万人的庞大装甲作战师，才得以在这里建立起一道密不透风的牢固封锁线。将一个个心怀叵测的外族狩猎都，死死挡在了线外，使得这块历经战火的破碎之地，多少还保留了那么一点点可怜的完整。不过，所有的这一切，如今都已经变成了历史。因为自两天以前，从北都方向开来的各种大型军用运输车辆，除了运送部队每天足够的给养品之外，还运来了数量惊人的建筑材料。各类以氢氧分离装置为驱动能量的工程机械，也在一架架重型运输机的空投下，或者是体积更加庞大货装车辆的运载下，纷纷抵达了这片被寒风与瓦砾所占据的死寂之地…… 　　按照龙族大族长赵天羽与最高管理层联合发布的命令，这里将在半年内建成族群最接近北都的一处军事重镇－－新北京。两座相互为邻的大型城市，相互依托为据。这样做，固然是为了增添更多的人口居住空间。等重要的，则是两称之间那条不长不短的交通线……第二作战师的具体职能,也在一夜之间做了完全地修改.他们的警戒防线拉长了近四倍以上.除了此前已经占领的一号电脑所在地.还将在现有基础上,想北方推进延伸出近五百多公里地距离.毕竟.按照族长规定的建设区域来计算,这片面积广袤的古代废墟,将以埋葬在地下的一号基地边缘地带为基础.建设成为一座比龙城更为坚固的要塞型城市.仅仅依靠一个师就要对整个地区进行地毯式搜索，显然不可能。为此天羽专门从族群的南方边境，调集了第四五两个作战师。同时将完成农垦工作地四个后备师升级为作战师。这样，就使整个族群军队的数量，达到了十个常备师之多。其中，还没有连算上自己的近卫师和特种作战部队。北方要塞防线区域也收到了同样的命令。在奉命将所有要塞防御圈外劳役农场全部搬迁到南方后，其所在的区域中心城市，也纷纷派出了大量的工程部队，对要塞进行全面检修和加固。为了保证食物产量，各地的管理者曾经抽调了各种行业的熟练地工人协助农垦。 到了三年准备时间的后期，原先参与仓库建设的大量人员，全部都被调到了农场的第一线。而现在，他们在同样的一纸命令下，再次回到了久别的车间，进行着自己最为熟悉的工作。钢筋.水泥。这两种曾经象征人类文明最为显著的东西，如今变成了龙族族中最为紧俏的货物，每一个城市都向所在辖区内的相关工厂，提出了超越其生产能力数倍乃至十数倍的需量要求。为的，仅仅只是在最短的时间被，对所在城市最重要军事目标进行必要的加固。其中，尤以那种大名鼎鼎的97号特种水泥，尤为引人注目。按照天羽的计划，正在修建中的新北京，必须以97号水泥为基础。进行全面的建造。特种水泥的可怕威力，天羽自己已经在曾经的战斗中深有体会。从一号电脑那里获得水泥配方后，她第一时间便命令战风将之投入量产。当月，97号水泥的产量便已达到二百吨以上。这就当时的工厂生产能力而言，已经达到了极限。所以，在那之后，97号特种水泥地使用权，除了天羽、战风与秦广三人特批的联合出库单之外，任何人均不得以任何借口从中调出。这一次，为了重建新北京，不但清空了龙城特别仓库巨大的库容。而且，水泥工厂的运作，也丝毫没有停息的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在加速运转，为的，仅仅只是准备…… 　　各地钢厂的任务也不轻松，他们必须随时保证充足的资源供应。尤其是族群的北方，那条被大族长指定的外围防御线上，所有的新兴建筑，其中所含有的钢筋数量，都要超出平常的三倍还多。运载货物的车队自从命令下达的当天，便在也没有过休息的时候。从工厂到城市，从城市到要塞，所有的路线都被他们反复跑了个遍。运送的物品除了各种建筑材料，剩下的，就是数量多的可怕的武器。其中，尤以各种最新型的超大口径粒子平射炮最为可怕。把秦广任命为研究部门的首脑，大概是天羽这辈子做的最为正确的决定之一。这个看上去外表极其粗犷，不修边幅，成天胡子拉渣的男人，虽然在感情上一再遭受失败。甚至还被最好的朋友抢走了自己未婚的老婆。但是就研究方面的成就而言，恐怕就连那些古代最为伟大的科学家，在他的面前也只有自愧不如的份儿。大脑容量开发程度达到百分之三十的秦广，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记忆力与思维能力。再加上电脑灌输的大量古代知识，以及“探路者”本身强悍的体脑运动分析能力，所有的一切，都使他最终进化成为了一名科研方面的狩猎者。用天羽调侃的话来说，秦广的真面目，应该是那种能够徒手空拳打死虫兽的暴力型科学家。武器、民用产品、生物技术……所有与”科研“这两个字稍微占得上边的东西，都是泰广最为感兴趣地研究课题。从海族手中获得的小型电能死光炮，一直到军队食用的露卡压缩饼干。无一不在他的手中将原本的使用能力扩大了数倍。以至于天羽到现在都形成了习惯，一旦遇上任何技术方面的问题。总是下意识地想到泰广。而他呢，也总是不负所托般，将自己最新的研究成果，毫无保留地全部奉上。 　　最新型的要塞炮，正是出自他的手笔。两千八百毫米聚焦口径、可自由调控式射程、理论最大扩散面四百公里……这些可怕的数字如果全部汇集到一门普通的电能炮身上，会是一个什么恐怖地概念？然而，这种几乎只有在传说中才存在的武器，如今却实实在在地安装在石岭要塞的主要炮位上。而供应其这些能量，足够维持巨炮全功率发射二十次。北方，是一个相当模糊的概念。同时，也是一条相当明确的地域划分线。就为了这条理论上的方位分界线，天羽不得不将族群的整体防御圈向北推移了三百多公里。一直达到了新北京的最外围。她要在那里依托山势，再修建一条新地要塞线。其尾端，恰好与石岭要塞相连。 　　“在你的北方，有着难以想象的利益和危险。”这是海族上首者在临行时，对她所说的话。确切地说，这应该算是一种警示。一种告诫。但就其中所代表的实际意义，他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对天羽透露过一个字。 　　这些为了躲避战争自动进入海底的亚特兰帝斯人，大概都有着那种对事情说一半藏一半的恶劣习惯。似乎，保持其本身的神秘感，已经成为了他们不自觉的惯用手段。北方究竟有什么？进化成半人地蝗虫？数量多得可怕的虫子？还是那些为了食物不惜放弃生命的狩猎者？ 　　对此，天羽不得而知，她也暂时不想知道。毕竟，在这个节骨眼上，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关闭“天伞”更加来得重要。不过，对于上首者的警告，她并没有将之当作一个玩笑看待。而是极其认真地当作全族面临生死存亡的大事来抓。要知道，一个人思感的探索程度可能仅不过千米之遥，而那些值得尊敬的古人们，他们发射地太阳能探测卫星，所能“看到”的地方，却是地球任何角落都无法遮掩的最真实存在。风。依然在疯狂地呼啸。寒冷，也仿佛无处不在的恶魔，拼命朝着每一个最微小的缝隙里钻进。尽管嫩绿的植物不屈不挠地，将自已柔弱的身体纷纷顶出地面，营造出一片片充满希望和生机的蓬勃之地。然而，那些从上古时代就已经存在，且一望无际的混凝土废墟，仍然是这天地间最大的统治。它们似乎想要用自己无边的沉默，永远地代表着这个几乎等于沉寂的星球。 　　例外，总是存在。尤其在所有事物都出现同种模样的时候，异样的区别，总是尤其引人注目且显得特别突出。一群满脸热切的人，正挤满在某个突出地面的建筑前，似乎，正在举行某种盛大的仪式…… 　　秦广、战风、笑天、欧琴、更换了身体部分萎缩神经的索曼、接上身体，重新获得使用手脚能力的老罗宾、一直以伯德人王子身份自称的罗森、还有天柔、黄曼云、刘睿等一干自从建族以来就跟随至今的老族人，他们如今全部在、都站在了一号电脑所在建筑外面的广场上。而站在所有热最前面的正是那个领导所有龙族狩猎者摆脱饥饿，重新建立属于自己文明的“探路者”——天羽。比之平时，天羽今天的装束可谓整齐至极。一身用柔软蔓藤丝线新编制的外套，包裹住她那玲珑修长的娇躯上，显得是那么匀称美观。虽说头发略微散乱，脸色也稍显疲惫，却也更能体现出一种经历了风霜的美丽与沧桑。也为她整个人增添上了一层无形的魅力。尤其在众多围观的族人看来，这样一个气势沉稳、大气，富有阅历的首领，根本就是智慧与勇气的最完美化身。有了她作为自己的领导者。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无法办到地呢？“姐！时间差不多了。开始吧！” 　　天柔的一声提醒，将沉浸在回想中的天羽拉回了现实。事实上，这一刻。她并没有想到什么光辉与荣耀，脑海中浮现更多地，则是数十年来龙族狩猎者们所遭受的种种磨难。从最初的摇篮——希望基地，直到现在拥有数十座大型城市。其间经历的痛苦与艰难，实在是只有身为族长的她，还是有些有幸活到现在的老族人。最为历历在心啊！“无论是谁，都无法将这片美丽的土地从我手中夺走。我们是人，是这个世界的唯一统治者。如果谁想要抢走这一切，那么她的下场，只能是死亡。” 　　在心中暗暗发下这样的誓言后，天羽这才慢慢转过身，朝身后聚集的人群，神色凝重地招了招手。确认所有人都跟随前来之后，这才向着自己的正前方，迈出了坚实而稳重的脚步。一号电脑的中央控制室内。仍然像往常一样闪烁着各种色彩的电子光芒。看上去，所又的一切与平常都没有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只是位于主控电脑的中央操作台上，兀地多出了一个银灰色的小方盒子。咋一看上去，显得尤为抢眼。 　　“你作出最终的决定了吗？”悠扬的电子合成声，从墙壁上的扬声器里发出。充斥了宽敞的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天羽没有说话，只是沉重而肯定地点了点头。从她的脸上，丝毫看不到一丝犹豫。有的，只是对未来地渴望与即将到来未知的兴奋。 　　“我已经破开了相关的密码结构。关合器主电源也已经接通。同时将整个基地所有警戒状态提升至最高级别。就算有什么突发意外，也绝对威胁不到这个房间里的任何人。”大概是想要使她宽慰一下吧！一号电脑冰冷地电子音难得透出一丝人情味，复又道：“你所需要做的，就是按照你自己的意志和决定，在这个控制器上，按下关闭的电钮。所有的一切，都看你的选择。”所有人的眼光都投向了控制台上那个熟悉的背影。关注、热切、感慨、担忧……所有的感情，也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彻底的释放。六百年。整整六百年，人类在亲手断绝了阳光的来源之后，终于又要将这久违的温暖，重新回归到寒冷的人间。 　　天羽转过身，看了一眼身后的众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颤抖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用微微翘起的食指，照准控制器上那个体积最为庞大，且用最标准汉文字标示着“关闭”的黑色方键，重重按了下去……一道带有强制性命令的电流，瞬间从控制器上发出，顺着中央电脑处理库内庞大的数据分析器，闯过一道道用于检查命令正式与否的电阻，最终来到了那根通向太空的发射天线面前。在它的帮助下，将自己的所有重新归于虚无之中。在茫茫的黑暗笼罩下，默默冲向了肉眼无法抵及的大气层之外，朝着那个巨大的球形金属体最中端部分径直撞去。数秒钟后，接受了新命令的经书球体，在无法抗拒的能量催动下，颇为不甘但是却又毫无办法地张开了一块块紧密闭合的方形遮盖。从一个个闪耀着金属明亮光辉的金属方格中，将那一道道美丽的金色光芒，重新投放到自己守护了六百年之久的蔚蓝色星球上。“太阳，看，那是太阳啊！！！” 　　不知是谁先起了头，所有聚集在广场上的人们，在阳光刚刚穿过云层投射到地面的一刹那，全都疯狂地欢呼起来。没有号召，也没有命令，所有人的脸上，在同一时间都不自由主流露出喜悦和感动。有些情绪激动的狩猎者，更是不顾一切地扑倒在冰冷的地面，拼命挥舞着双拳，无法控制般号啕大哭起来。这样的时候，又有谁能控制得了内心那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感觉呢？要知道，对于他们来说，太阳，就意味着生命的延续。意味着文明的重新开始。 第一百九十九节 北方 　　有一句古话说得好：“没有经过辛勤劳动的人，决不会明白每粒粮食的珍贵。”同样的道理，没有在黑暗世界里生活过的人，自然也无法理解狩猎者们经历的艰辛与恐惧。 　　太阳日，对于每一个侥幸从战争中存活下来的人类来说，都意味着事物和幸福。只有在太阳日，才能不必消耗宝贵的燃料。只有在太阳日，才能走出自己蜗居的角落，好好享受作为人类的那种幸福。同样，也只有在太阳日，才能获得最多，最足够填饱自己肚子的食物。虫子惧怕太阳，就好像魔鬼惧怕天使。这是所有狩猎者都明白的常识。然而，明白与利用，这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毕竟，每次太阳出现的时间仅仅只有那么可怜的几小时。想要等到它再次出现，其中的间隔，却要花去几十倍的同量时间。而黑暗，对于苦难的人类来说，根本就意味着最可怕的死亡。 　　这样的威胁与噩梦，从此再也不会出现。因为，从这一刻起，太阳的光辉，将一直照耀大地，直至永远。"天伞"已经被关闭。温暖的阳光时代，已经来临。但是，这也意味着，从现在开始，除了那些能够经受温暖气候的虫子之外，所有的狩猎者，将再也无法从自然界中获得任何食物。 　　各地欢庆的盛典持续了三天，就被管理者强行制止。倒不是因为他们不希望看到这样地欢乐场面。而是因为此后面临的残酷现实，都必须让他们随时保持清醒的头脑。这就是执政者与贫民之间的最大差别。庆典的气氛固然好，可是这样做，同时也意味着食物被大量消耗。这对今后数年没有任何收成地荒年来说，无疑是一种没有必要的浪费。因此。在宣布了相关的食物配给命令之后，所有的龙族人，也开始从最初的喜悦中慢慢回醒过来，重新回归到忙碌而愉快的工作中。“食物配给制度必须坚决执行。”龙城宽敞的会议大厅里，天羽神色冷峻地，向所有与会者说道：“没有人可以例外。具体计划的执行，从今天起由各个城市管理部门负责。至于监督方，则交由军方负责。特勤部将成立大量执法小队，一旦发现任何管理者有私藏或贪赃枉法的行为，在有切实证据的情况下。可以不经批准直接格杀。必须要用最坚决的手段。让全族平稳度过食物匮乏期。”命令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了毫无保留地执行。这样忙碌地景象并不仅仅只在龙族各个腹地城市出现。事实上，比起气氛紧张且多了几分神秘感的北方边境，城市里这种因为相对繁忙的局面，已经显得太过轻松。 　　新建的要塞基础已经打好，大量搅拌好的钢筋混凝土，在一辆辆工程车的运送下，按照图纸指定的方位，倾倒在一个个坚硬的地基上。虽说“天伞”的关闭，使得空气中再次充满了温暖地气息，但现在毕竟已经是冬天。弥漫在风中的刺骨寒冷。使得任何温暖都难以驱散。工作期实在太紧了。天羽留给北方要塞的建筑时间，仅仅只有三个月而已。这其中，还不算上水泥的自然凝固与硬化。用要塞设计师的话来说：“这根本就是一项无法完成的任务。” 　　“我知道在规定时间内你们无法完成，但是这项工作却必须完成。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总之三个月后，在性北京的最北端边境。必须建立起一条工事完备地坚固要塞。”这是天羽在会见要求延长工期人员时所说的话。虽然听上有些不近清理，可是天羽明白，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三个月，这已经是自己所能给出的最大极限。关闭“天伞”带来的后果相当严重。仅仅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所有中心城市周围人工堆砌的“虫山”，还有饲养肉食昆虫的“虫圈”，在阳光重返大地的第一天，便已经出现了反常的异状。畏惧光线与温度的虫子们纷纷卷缩回到了地下最深处，突变的气候使得它们根本无从适应。一周后，所有被饲养的昆虫已经死亡了百分之五十以上，剩余的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身体弱化迹象。看上去，用不了多久，它们也将步上自己同类的后尘。释放太阳之前,各地的管理者都便已经按照龙城的命令,除留下极少量昆虫做观察饲养之外,其余的,则全部提前宰杀冷冻入库.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气候的变化,竟然会对这些可怜的小家伙造成如此之大的伤害.昆虫如此,植物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它们的表现并不如虫子那样明显,不过,从那些逐渐萎缩的叶片与枯黄的枝茎上,死亡的脚步,已经越发临近了它们.尤其是深埋在地下,成为龙族人日常主要食物的块茎,也慢慢脱落了自己地上部分的叶片.那些从地下挖出,原本应该肥厚的根部,不是全部腐烂,就是早已边成了一滩散发着恶心臭味儿的黄水. 　　温暖,阳光,这些曾经在古代书籍中代表着美好意义的名词,如今却成为了黑暗世界中所有生存活物的最大杀手.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动植物都惧怕阳光.也有极少数耐旱喜温的虫子和植物,在关闭"天伞"的第一天,就显露出蓬勃的生机.只是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少.其中能够利用的具体价值,还没有完全显现出来.一号和二号基地内，都有着相当面积的地下温室。在那里，可以用古代液体栽培法，培育出大量的粮食作物。稻，麦，玉米这些曾经在古代被普遍食用地食物，在这里仍然继续发挥着它们应有的作用。根究计算，两大基地温室内当年栽培的古代粮食作物，足够供应三万余人的消耗量。然而，对于一个人口超过数百万的庞大族群而言，仅不过是牙缝里地一粒剩饭而已。类似的人工温室,在龙城内也有建造.但是由于前期准备时间主要用于收集食物和修造仓库,狩猎者们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进行相关的液体栽培研究.再加北方边境的要塞修建抽调了大批人力物力.因此,城市里温室的范围一直保持着不大不小地面积.其中的食物获取数量,不过仅够养活数千人罢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在忙碌.比起大人来,族群中的孩子们,显然要幸运得多.他们不但能够每天笼罩在温暖的阳光下,而且还能肆无忌惮地在明媚地环境中自由玩耍．对于他们来说，黑暗，已经成为过去．明天，将会是充满无限光明地世界． 　　当然，实现所有这一切的前提，必须是和平，彻底的和平．对于海族的警告，天羽丝毫没有大意．从海底回到龙城的当天，她便火速调看了最新的卫星图片．结果发现：在北部边境临近沙漠的山脉背后，俨然有着一片片如同黑雾般的莫名遮盖物． 　　比之六百年前，现在的世界地形已经变化得太多．地震战术的频繁使用，既给使用者带来了意想不到的胜机，也为地壳剧烈的运动埋下了伏笔．人为的地下爆炸，将一条条原来隐没在地下的岩浆河带出了地面，喷涌闪动后，形成了一座座新的山脉．历经数百年的时光后，最终形成了一块块在曾经地图上无法找到的新突起．乍一看去,黑雾困难不过是漂浮在大气层中地某种障碍物.但是当照片被原样放大数十乃上百倍后,却也清楚地显现出一颗颗圆形粒状的微小突起.看上去,好像是一片聚集在一起,朝着南面蜂拥而来的黑色蚂蚁. 　　照片的放大,有着无法逾越的程度.能够扩大到这个地步.已经是龙族太空技术部门的极限.毕竟,拍摄图片的,是一颗六百年前就发射升空的气象卫星,以它那台老旧的地面照相机,仍然能够拍摄下如此的画面.已经非常不容易."我需要更加清晰的图片。派出高空轻型侦察机，对目标所在区域进行严格观测。我必须要看清楚，照片上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是天羽再失望之余，向观测部门提出的新要求。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下达了新要塞的建筑命令。只不过，让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派出的高空侦察机，在当天出发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龙族所掌握的飞行航空技术，从某些方面来看，大概远远比不上六百年前古人制作的同类作品。但是不管怎么样，一架能够飞上天空的机械，本身就具有了相当的威力。更何况，这还是在文明灭绝后的出现的第一批人类自主制造的飞机。既然是高空侦察机，顾名思义，两万米的上升幅度已经是它的极限。在设计这种飞机之初，天羽曾经一再要求秦广多考虑飞机自身的速度与安全。因此，飞机的主要制造优点，也集中体现在航速与飞行稳定性上。至于超过两万米的最高升限，却并不在秦广的考虑范围之内。毕竟，除了龙族，在这个黑暗世界中还没有发现其他任狩猎群，拥有和自己同样的科技程度。一群尚在使用者投枪与钢矛的狩猎者，哪怕就算是一架高限仅有数百米的直升机恶言，也决不可能造成任何威胁。然而，事情的变化就是如此让人无法接受。一架性能优异的高空侦察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踪影。这样的事情，显然无法让人接受。 　　飞机究竟出了什么事？是因为天气情况不得不迫降？还是因为云层中的磁电粒子对它的航行仪表造成了破坏？或者，还是误撞上了什么能够飞行地虫子？使得飞机发生了意外？所有人都在猜测。所有人的想法也不一而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来自最高指挥者的命令，使得他们所有人的神经思维，在那一刻，全部又重新拉回到现实的忙碌中来。 　　再派出一架侦察机。飞行路线与之前所安排地完全一致。没错！同样的失误。绝对不可能发生两次。抱这恍然大悟后的清醒与想要极力探明事情真相大白的焦虑，空中指挥部以最快的速度，重新派除了另外一架侦察飞机。然而，几小时后，飞机与地面，再次失去了联系。 　　大概是有了第一架飞机的莫名失踪作为前车之鉴吧！第二架飞机地驾驶者显得相当小心。他几乎每隔几分钟就会与地面塔台联络一次。因此，对于飞机航行路线上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地面指挥中心都一清二楚。而这架飞机最后发回的一条信息，则似乎也多少说明了一些什么。“那是什么？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团巨大的火球。它正从地面飞起，看样子。似乎它的目标就是我……” 　　消息以最快地速度送到了天羽手上。看着这张薄薄地纸页。她没有说一句话。似乎，是陷入了沉思……几分钟后，这才仿佛猛然清醒过来一般，朝着身边的侍卫人员急切地说道：“命令方欲的部队马上集结。让指挥中心以最快的速度准备一架飞机，我要立即赶往北都。同时发布最高警戒令，让所有军队做好一切战斗准备。”北都与一号基地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加上开启基地之后，又从新修建了连接两地的道路。因此，以小型气垫车辆的速度，仅仅只需要十余分钟，便可跑完北都机场至基地间的单程。所以，当天羽的身影出现在一号电脑中央控制室里的时候，时间，不过仅仅只过去了两个多小时而已。 　　“看来我们地意见完全一致。”电脑特有的电子合成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只不过，连我也没有想到，飞机的失事居然会和这件事情有关。看来，我们还是过分低估了对手。”“想要从两万米高空击落飞机，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当然。我的意思是指龙族的军事力量而言。从最后一份发回地信息来看，击落飞机的应该是某种远程防空武器。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放在北方边境的防御力量，是否太过于单薄？” 　　“你说的没错。”电脑叹了一口气：“要塞虽然坚固，却也无法将所有敌人全部挡在外面。更何况，如果对方有能力将这些要塞全部炸毁。这对任何人来说，都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既然如此，你愿意帮助我吗？”天羽的问话里，充满了急切和焦虑。 　　“……帮助……”电脑显得有些迟疑。 　　“怎么？不行吗？”"大概无法对你提供更多的帮助" 　　"我知道,你的制造者就是赵伦.但是,他也一样是智慧型的人类啊!更何况,包括我在内的所有"探路者",也都是源于他的基因.帮助我,其实就等于是在帮助他啊!"“你说错了，我的制造者……其实，并不是他。” 　　“这，这怎么可能？”天羽惊异地叫了起来：“你不是曾经说过，他是所有智能电脑的唯一主人吗？”“我的确是这么说过。”电脑的声音听上去颇有些无奈：“但是……但是……主人，并不就是制造者。所有的智能电脑虽然都服从于他的意志，可是，我们并不由他所制造出来的产物。这就好像古代奴隶社会的人类，是从母亲腹中诞生，但是却仅仅只能服从奴隶主的意愿是同样的道理。” 　　话虽然不多，可其中的道理却再明白不过。 　　“你的意思是，智能电脑的制造者……另有其人？”“是的。”电脑肯定地答复到：“它同样也是一台电脑，只不过，功能远比我们更加强大，甚至强大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它的名字，就是“智龙”。 第二百节 现场 　　“智龙”？天羽不解地问道：“你的代号是“智龙一号”……难道说，所有的智能电脑，都出自它的手笔？这……这可能吗？”“在我诞生之初刚刚拥有有自由智慧的时候，也曾经对此感到过怀疑。其实不单是我，所有被它所制造出来的智能电脑都曾有过类似的想法。只不过，当我们拥有了更高一级智慧的时候，这样的想法自然也就不复存在。要知道，制造出一台没有意识的电脑非常简单，只需要足够的材料与生产流水线就能够做到这一点。但是，拥有自主意识的智能电脑却不属于这个范畴。简单来说，我们和普通电脑之间的区别，就好像一个人类与机械一样。人类拥有智慧，能够自主创造机械。而机械，却永远只能成为没有意识且被人类所操纵的工具。现在，你应该明白，创造我们的“智龙”，究竟有多少可怕了吧？”一号电脑的比喻虽说有些生硬，却也足以让天羽明白其中隐藏的意义之所在。在被震惊之余，她也很自然地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那么，你所说的“智龙”在哪儿？既然是电脑，就一定要消耗能量。那么维持它运转的巨大能量，且来源又是哪里？” 　　“我不知道。”电脑的回答简单得令人无法接受。“不知道？这怎么可能？”天羽感到自己就好像是听到一个最好笑的笑话。可是却无法笑出声来。 　　“我地确不知道。”电脑郑重其事地肯定道：“从我诞生至今，就没有见过“智龙”的真面目。我只知道。它是一台功能强大到可怕的电脑。以我们主人的话来说，它甚至已经超越了电脑的范畴。应该归属到的超脑的范围。”如果是在平时，天羽恐怕还会在这个问题上与一号电脑纠缠一番。然而，现在的她却丝毫没有这样的心思。接踵而来地意外，迫使她首先考虑的就是族群的生存。因此，她决定终止这段就目前情况而言没有任何帮助地谈话。转而将话题重新转移到自己最为迫切需要的方面上来。 　　“姑且不论“智龙”存在与否，就我刚才所说的事情，你是否能够帮助我。看上去，你应该有办法脱出程序的控制哦！”“办法的确是有，只不过……那必须是以我的毁灭为代价。”电脑慢吞吞地回道。 　　“你的毁灭？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你所想要的东西被我所控制，而我又被原始程序所控制。所以，只要我这的主控系统全面崩溃，你自然能够拿到你所想要地东西。然而，主控系统的崩溃，也就意味着我的死亡。”够清楚了，电脑说得够清楚了。天羽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要求了半天，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失望的结果。 　　虽然那东西对自己很重要，却也没有重要到能够抵充一号电脑的地步。更何况，经过了那场与陈志文之间的生死之战。更使她对这台冰冷的机器，产生了朋友一般的复杂感情。很多时候，她甚至认为，一号电脑就是自己的族人，就是自己最为亲密的朋友中的一员。 　　尽管需要，但是却也不能对朋友下手。这是天羽地原则。“我知道应该怎么办了。谢谢你。” 　　这应该算做是她与电脑之间的告别语吧！说完这话之后，天羽便转身走出了控制室。只是，失望之余，她并没有注意到：那些代表电脑运转状态的绿色光亮，似乎在那一瞬间显得有些莫名的异样…… 　　“加快施工进度。命令夏冬雪。把她的部队驻防区域，再往前推进一百公里。没有我的命令，坚决不准撤回。” 　　这是天羽在北都新建要塞指挥所下达的命令。因为，就在几分钟以前，第二份卫星图片再次传来。从照片上看，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突起，已经在现有的位置上往前移动了十余公里的距离。而在它们的后面，还拖有一条粗长可怕的尾巴……作为一名高级军事主官,夏冬雪无疑是一个相当合格的人选.几十年来一直跟丛天羽的她.拥有无比地忠诚与旁人难以比及的丰富经验.尤其是在接受电脑知识灌输之后,夏冬雪几乎已经成长为一名非常优秀的军官.因此,少将的身份和手握重兵的权职对于她来说,其实再适合不过.早在几个月前，第二作战师便已经完成了全面换装。最新研制并量产成功的“战蝎”。代替“毁灭者”重型坦克成为了军方的新型主战武器。虽说新装备与操纵者之间的磨合尚未达到最佳程度，不过，但就“战蝎”威武漂亮的外形，以及上面数量多得可怕的附载武器，就足心吸引每一个装甲兵的眼球。再加上驻地附近便利的训练环境，一番操练下来，二师的装备整体熟悉程度，显然已经超越了其它部队太多。对于夏冬雪这个从开始一直就陪伴自己的朋友，天羽根本没有半点疑心。也正因为如此，她所交给夏冬雪的任务也艰巨非常。在三个月的期限内，第二作战师必须死死驻守在新北京的要塞线之外。哪怕就算是发生了再可怕的意外，整支部队战至最后一人，也必须为后面的工程进度留出足够的时间。 　　危险，来自北方。可是，没有任何人能够知道，在遥远的北方，究竟有什么……搜索和警戒，是二师所有巡逻人员每天必须认真对待的大事。只有在敌人发动突然袭击之前。洞悉对方地所有动势，才有可能赢得即将发生的战争。只不过，与几天前相比，巡逻队最近的任务，显然已经轻松了不少。自从奉命在一号基地外围驻防后，龙族士兵们几乎每天都会遇到一些对基地有所窥探的外族狩猎者。按照族长的严令，对于这些人，所有的处理方法均是当场格杀。然而，随着警戒范围的扩大，外出巡逻的士兵们却意外地发现：与之前相比，遭遇外来狩猎者地机率。却已经大为缩减。 这不合常理。战争之后的幸存者数量相当当稀少。但是保守估计，六百年后的每一座城废墟之中，至少也还留有数万乃至十数万地残余人口。再加上已经扩大范围的警戒线，这样的遭遇概率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躲藏在废墟里的狩猎者，他们似乎已经完全消失、、、、、、、 　　一滴水想要凭空消失，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蒸发。不过，就算是蒸发，在曾经的驻留地，也会有这那么一点点微小的残留痕迹。至于体积更比它们庞大得多的人类。那就更不用说。蒸发，对于他们来说显然不可能。而消失的其中意义，说穿了不过也只有两种解释。一是离开。 　　一是死亡。 　　但无论是哪一种，对于夏冬雪来说，都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选择离开，说明这些人已经对龙族抱有相当地戒心。他们很有可能因为共同的威胁而聚合在一起，最终形成新的对立团体。这样一来虽然有利于整体收编，但是，必要的战斗中，部队肯定会有一定的伤亡。如果是死亡。那么问题的严重性自然也就更甚。夏冬雪相信自己手下的巡逻兵，绝对无法将所有外围狩猎者全部杀光。毕竟，自从三年前在这里驻守开始算起，第二作战师就从未对周边地区进行过任何清剿行动。所以，死亡由己方原因所造成，这样的理由明显不通。唯一的可能，就是死亡来自外界。 　　假如这是一道选择题，夏冬雪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答案一。可是，就目的所掌握的种种情况看来。答案一显然属于被打上红叉地那一种类。正确的答案，已经越来越有向第二发展的可能。二师驻防区北面三十多公里处，有着一个人数约莫在六百上下的小族群。这是两个月前侦察机用红外探测仪获得的结果。据照片显示，这些狩猎者全都蜗居在那里一处颇为完整的古旧建筑之中。大概是为了想要抵御冬天的寒冷吧！这些人一直没有离开过那里。他们似乎在入冬前，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食物准备。而且，对于附近龙族军队的巡逻，他们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惧色。看上去，这些人非常清楚地知道：只要自己不走进那些黑洞洞的枪口射击范围，可怕的子弹自然也不会打碎自己的脑袋。应该承认，他们的举动相当明智。按照天羽地命令，士兵们攻击的对象，公不过是那些对陌生事物，抱有太大好奇的人。 　　这个小部族夏冬雪一直相当留意。事实上，她还准备将这些人强制编入族中，成为新的劳役人员。然而，据上午巡逻回来士兵的报告：那处温暖的古旧建筑，如今已经空空如也。 　　“难道这些狩猎者都离开了吗？”带着这样的疑问，夏冬雪不由得在警界士兵的护卫下，亲自来到目标的所在地查看一番。建筑很旧，外表看上去，也显得相当破烂。从砖石破碎处伸出的钢筋断口，好像一群群蔓生着昂长脚肢的金属章鱼，将这幢有着六百多年历史的古老建筑，刻意打扮成了一头有着无比狰狞外表的恐怖巨兽。 　　这应该是古代人类用来集会的某种功能式建筑吧！它的内部空间相当宽敞。哪怕一次塞进上千人，其中都还显得绰绰有余。再加上坚硬厚实的墙体，所有的这一切，都足以将寒冷与风雪全部阻挡在外，使得暂时栖身在此的人们，能够舒服地渡过这个可怕的冬天。建筑里没有找到一个人，甚至就连附近百米之内，士兵们也没有发现生存者地痕迹。看上去，这里安静极了，就好像是被掌管沉睡的魔神施了咒语般，丝毫听不到任何细微的响声。 　　平整的水泥地面上，零乱地散落着一个个用碎石破瓦搭建起来的土灶。从那些早已被火烟熏黑的石块与肮脏的穹顶来看，居住在这里的狩猎者，显然已经将其当作自己的家。夏冬雪蹲下身。用手指在面前土灶的边缘上轻轻一刮，顿时，一层厚达数毫米的黑色烟灰，好像是被白净皮肤吸引一般，纷纷沾连在其表面上，再也不肯落下。 　　“仔细检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随着指挥官发出地命令，一干荷枪实弹的士兵们，纷纷朝着建筑的各个隐蔽三三两两的散开。对于命令的执行，他们从来不会有任何折扣。搜查的结果，令人无比失望且失望沮丧。别说是活人，哪怕是死者的骨头也没有发现一根。不仅如此，甚至就连其余的生活必需品、储备的食物、燃料、以及一切人类的日常用品，全部跟着它们地主人一起消失，再也无法找到任何踪影。 　　“看来，他们应该是自己离开了这里。”听着手下的搜索报告，夏冬雪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如此念头。然而，直觉却告诉她，这样的推测其实不大可能。如果是换在其他时候，夏冬雪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认同自己的第一判断。可是，现在却是滴水成冰的冬天。是一年当中最为寒冷的季节。虽说关闭“天伞”使得整个地球气候已经开始变暖，但是却还需要一个相当的过程。再加上突如其来的温暖与占据此间的严寒相互碰撞，行程了全球性的大面积降水。这在气候寒冷的冬天，相当于一场前所未见的大雪。夏冬雪自己试过，以前现在的降雪度来看，仅仅只需要一个小时，满天飞舞的雪花，就足以盖及脚面的位置。在如此恶劣的天气里外出，无疑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紧接下来的发现。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想。 　　血迹，大量地血迹。从建筑大厅的入口处，一直蔓延到了其中最深的位置。如果不是一名细心的士兵，对地上这些已呈黑褐色的莫名块状物产生了浓厚地兴趣，恐怕。想要发现隐藏在其中的问题，还得大费一番周章。人类体内的血液极其有限。然而，从落满在地面的血迹来看，其中的数量显然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范围。有些地势很凹的地方，凝固的血液已经淤集在一起，形成一片坚硬的厚枷。与青灰色的地面相比，虽然不是那么易于分辨，却也向能够察觉其中异状的人们，表露出另外一种带有恐怖意味的警示。 　　夏冬雪皱着眉头，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照准地面一处厚凝的干硬血迹狠狠刺下。随即，从破裂成小块的散片中捡起其中之一，小心地放到鼻下，深深吸了一口气。顿时，闪亮的眼中，出现了一丝疑惑的色彩。没错？这的确是人血。以地面血迹的数量来看，躲藏在这里的狩猎者可能已经全部遇难。可问题是，究竟是什么生物，能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杀光了这里所有的人？ 　　夏冬雪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虫子。对于人类，很多食肉虫都城有这异乎寻常的偏好。大概是由于人肉滋味鲜美和柔嫩的口感吧！这些虫子往往会不计任何后果地向人类发起进攻。所为的，不过就是那一口能够满足自己口腹之欲的鲜肉。更何况，从龙城传达的几次通告来看，有些虫子已经出现了超前进化的象。它们的外形像人，思维方式与行动能力也与人类似。对于它们来说，俘获一个数量过百的人类狩猎团体，实在不亚于打了一次大牙祭。也这这该死的冬天，留足了充分的食物储备。这样的猜测其实有这相当的可能。方石盆地出现的人面蝗、石岭要塞外围袭击劳役小镇的进化类虫子，都是最好的例子。 　　然而，这样的念头在夏冬雪脑海中仅仅是一闪而过。另外一个显而易见的情况，是她不得不打消了这种似乎能够说得通的解释。 　　痕迹，现场留下的痕迹，实在太干净了。如果仅仅只是狩猎者失踪，夏冬雪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认为这是虫子所为。然而，储备的粮食、燃料、衣物、日常用具、、、、、、所有一切与人有关的东西都不翼而飞，这就不能不令人起疑。 　　虫子吃人，但是对于这些人类生活必需品，它们肯定不会有太大的兴趣。 第二百零一节 枪尖 　　昆虫的进化程度可能已经相当接近人类，夏冬雪毫不怀疑，现在的情况再继续维持数百年。地球上大概就能诞生一群会灵活使用筷子和刀叉的虫子。只不过，对于现在来说，这样的情景，实在太过遥远。远得根本不用去考虑。 　　除了莫名失踪的大批物品，地面残留的各种痕迹，似乎也说明了某利问题。碎石和瓦砾，是充斥在废墟间最多，也最平常的东西。这些没有生命的物体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然而，细心的夏冬雪却发现，这幢建筑里的碎石瓦砾，显然要特殊一些。 　　血迹在下，石块在上。 　　这样的情况看似平常。可是其中所隐藏的意思，却极为恐怖。因为，与血迹成片的地面相比，遍布其上的石块却显得相当“干净”。它们甚至没有被溅落到任何血滴。不仅如此，干硬的血迹里，明显还搀杂有大量黑灰色的泥土。看上去，就好像是被人刻意撒放在其中，以便混淆视线之用。 　　很明显，石头应该是在事后所撒上。至于泥土，则是为了掩盖满地的血液所用。 　　所有的这一切，都好像是是一个被故意伪造出来的杀戮现场。伪造，对于夏冬雪来说并不陌生。在曾经的狩猎生涯中，自己也曾使用过各种陷阱对虫子进行欺骗和诱捕。但是像这样极力想要掩饰血腥与死亡的手段。除了那些从古代流传至今的侦探书籍里，她还是头一次亲眼所见。 　　“吧这里所有的一切记录下来，把所有细节拍照。整理成册后发回龙城。命令各前卫哨所加强警戒。一旦发现任何异状，立即开火。无论敌人究竟是什么，我只要死的，不要活的。”和那些对神秘喜欢探究的人不同，夏冬雪的骨子里可能也有着极端的嗜血与狂热。但是，这仅仅是对敌人而言。在她看来，与其不顾一切去寻找这桩怪事件里的可怕真相，还不如守好自己目前的防线和阵地。只要牢牢掌握着手中的武器。哪怕潜藏在暗处地对手再高明。诡计再莫测，自己也能站稳不败之地。 　　最好地敌人就是死人。这是她从一本古书中学到的至理名言。也是她深以为然的座右铭。夏冬雪的报告在一小时后电传到了天羽手中。望着这些充满血腥的照片与现场记录，天羽对于自己内心的判断，显然有了更加肯定认识。对此。她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默默地，将这份来自北方最前线的文件，慢慢递到了一旁的战风等人手中 　　时间，在紧张的等待中又过去了一个月。要塞的施工程度虽然每天都在以疯狂的速度往前推进，但是，距离天羽所规定的完成日期，却也只剩下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在这个时候，一封经过加密的电报，悄然送到了天羽面前。 　　电报是由夏冬雪发回。上面地内容也很简单。不过只有数行字句而已。 　　“今日凌晨二时，据空中侦察报告，在我军北面方向八十公里处，发现大量外来狩猎者。大略估计，其数量应该在十万以上。”对于电报的内容，天羽没有作出任何评论。只是随口唤过一旁的侍卫，命令将之复抄几份。送给战风和秦广等人之后，便以一种旁人难以辨听的声音，若有所思地自言道：“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第二作战师防御线的北面，是一片被称之为“卡吉”的沙漠。据说，这片沙漠自从六百多年前的古人类文明时代便已经存在。也是时刻威胁着亚洲联邦首都北京的一大自然威胁。每年，都会有大量沙尘随风而起，从空中入侵北京。长久下去，这个国际性的大都市，早晚也将变成一块荒无人烟的死寂之地。为了能够将这一令人担忧的可能彻底杜绝，古代环境学者提出了各种解决方案。其中最为引人注目且得到了彻底实施的，当属两例。一是在沙漠与北京之间大量种植树木，用成片的茂密林带，将沙尘阻挡在外。而另外一种同样也获得实施，但是功过却众说纷纭的方法，就是利用已经掌握的人工地震技术，在同样的地带实施地下爆破，利用地球的自身的力量，重新制造出一片连绵的山脉。成为沙漠与城市之间最大的屏障。古人代营造的山脉，成为了北方要塞的基础。而那片据说被死亡所笼罩的可怕沙漠，也在千百年间，阻断了流浪狩猎者们北去的脚步。但是，现在的它似乎失去了自己应有的作用。因为，就在电报发出的当天，站在高高警戒塔上的夏冬雪，已经能够从望远镜里清楚地看到：那些越过茫茫沙漠而来，正聚集在自己军队正前言的异族狩猎者。狩猎者，是战后幸存人类对自己的专有称谓，也是挣扎在死亡线人们的最真实写照。夏冬雪永远也忘不了，自己在遇到天羽之前，过的那种根本就是仅仅为饥饿而挣扎的日子。当然，也就是那个时候，自己也最适合“狩猎者”这一充满辛酸与血腥的称号。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几小时后，虽然肉眼仅仅只能模糊地看到远处那一片漫无边际的黑色。但是，从望远镜里一直观察对方动向的夏冬雪，已经能够清晰地看清已经被放大的对方脸上，那被劳累与饥饿所笼罩的凄苦面容。 　　很明显，他们也是人类。这一点从其身体五官特征就能轻易分辨。然而。他们却并不是完全相同的人类。因为，外貌上最基本区别，已经说明了这一点。高高隆起的额头，深陷的眼窝，宽阔的肩膀，高大的身材，还有那明显区别与黑色的头发，以及眼睛里放射出的异色光彩……所有的一切都表明：这些莫名来历的异族狩猎者，并不属于亚洲人种。他们衣服相当凌乱，根本就没有统一的着装。其中地作用，大概仅仅用于保暖。夏冬雪看见：一个胡子拉渣的男人。居然将一件明显是女装的裙子撕开。硬生生地套在他的胸口以下。至于他的裤子，则是用数块颜色各异的破布缝拼而成。 　　像这样不计外表只为求温暖的人，还有很多。他们几乎是将所有能够御寒的东西，全部加在了身上。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件无比臃肿的外衣。至于其中所包裹的身体究竟是肌肉强健，或者瘦骨嶙峋，只有它们自己的主人才能知道吧！钢矛、投枪，这些曾经无比熟悉且发挥过重要作用地武器，早已在夏冬雪的记忆里被淡忘了许多。现在，他们又好象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再次出现在异族人的手中。十万，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数字。如果将之用在人的身上。那根本就是一个常人难以想象的壮观场面。看着那片朝着自己步步逼近的黑色人潮，守卫在掩体工事里的士兵们，也会有些不由自主地感到惊慌与畏惧。他们并不是因为对方地强大而这样，其中的原因，仅仅只是压力。那种由巨大数量所造成，从空气中弥漫开来的莫明压力。令人喘不过气，几乎快要窒息。 　　想想看，十万人一起在地面行进，会引起多么巨大的震动？“可怜的人们、、、、、、” 　　夏冬雪喃喃着，轻轻放下了手中望远镜。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所要面对的敌人，居然会是这样一群满面凄苦的狩猎者。看着那些挂在他们身上的破烂布条，再望望自已身上用树皮纤维与虫毛毡混防且笔挺暖和的将军制服、、、、、、那一刻，夏冬雪实在很想派人打开后勤仓库，拿出存放在里面的几千件军用大衣，给这些可怜的人们，送去一丝微薄的温暖、、、、、、可是，大族长的命令，是不让任何人从这道临时防线通过。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哪怕所下的命令再荒谬，再不合情理，自己也只能坚决执行。 　　凭心而论，夏冬雪绝对是一个善良人。虽然她杀过很多人，也曾在驻守期间，毫不犹豫地下令处死过几个仅仅因为好奇而进入防御圈的狩猎者。但那都是因为自己的职业所为。有些时候，为了保证达到目的，只能牺牲部份人的利益。她很同情这些人，也很想帮帮他们。但是没有办法，族长的命令必须坚决执行。 　　对面的人群仍然在继续接近。虽然移动的速度非常缓慢，但是却丝毫没有想要停止的迹象。 　　“还是给他们送点食物和衣服吧！”在端起望远镜的一刹那，夏冬雪的脑子里甚至还生出一种莫名的怜悯。自己的任务是驻守，只要不让这些人通过防线，其他物质上的帮助，应该还是可行的。可是，这样念头，仅仅只是一闪而过。很快，被望远镜头所遮盖的眉宇间，也不由自主地拧起了一条紧密的皱纹。 　　“怎么会这样？”夏冬雪在自言自语。显然，她还在对面的人群中，发现了一些代表着不同意义的东西。 　　矛枪。那些被狩猎者们紧紧抓在手中的矛枪，正是引起她格外注意的。大概是因为曾经亲身经历的缘故吧？对于那种用钢筋磨砺出来地矛枪，夏冬雪一直都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那些还没有枪械可用的日子里。用钢筋磨出的锋利尖锐的投枪，是能够对抗虫子并获得食物的唯一工具。所以，矛枪的日常保养与维护，也曾是夏冬雪在空闲时间里，最大的爱好与消遣。从废墟的混凝土堆中挖出，表面带有螺旋花纹的粗长钢筋，具有无比的硬度和韧性。用做矛枪，理所当然是最好的材料。然而，想要将钢筋变成可用的矛枪。其中的艰辛，除了那些亲自尝试且有而为之的人们以外，根本不会有人明白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艰巨过程。 　　有句古话说得好：“只要有恒心，铁棒也能磨成绣花针。”比起铁棒，钢筋的硬度显然要强得多，而且，在没有任何熔炼设备的情况下，想要获得一支前段完全锋锐化的螺纹钢，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凭借人工，在粗糙的石块表面来回反复摩擦。可以想象，这会是一个多么困难的过程。 　　作为一名狩猎者，夏冬雪曾经拥有过不止一枚矛枪。像这种脱手既出的武器，如果只有一支。显然是最愚蠢地行为。她至今都无法忘记，自己花了整整两个多月，才将两根坚硬的钢筋磨出了细长的枪尖。而为了把粗钝的枪头磨出尖锐的利口，自己更在当时的基础上，消磨了无数的时间。每一枝矛枪都凝聚着狩猎者地心血，比起生硬的打磨，枪尖的后期保养。显然要更加耗费其主人的心思。毕竟，矛枪这种东西虽然相当坚硬，可同时也极其脆弱。冷热不均的温度，遇水既锈的特性，还有钢铁本身所具有的种种弱点，都使得这种简单的武器必须受到相当的重视。一不小心，它就会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悄然无息的断裂弯曲。或者，那个致人死命的锋利枪头，也会逐渐在主人的懒惰中，慢慢变得钝秃无比…… 　　有武器才能活命。这个道理谁都懂。可是，从高倍放大的望远镜里，夏冬雪却惊奇地发现：这些满面凄苦的异族狩猎者，手中所持有的矛枪上，居然覆盖着厚厚一层铁锈。还有的也早已失去了尖锐的枪头。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微秃圆钝的拱形凸起。 　　如果这样的情况发生在少数人身上，夏冬雪或许都还不会有如此的惊讶。然而，从目前的情况看来，似乎这群来自北方的狩猎者，他们所拥有的武器，毫无例外都是如此。这就无法不令人起疑。这不正常，极其不正常。 　　“会不会，和天气有关？”忽然间，想到这一层的夏冬雪，开始为自己的所见和疑问，找到了相当不错的借口。毕竟，关闭“天伞”之后，频繁的降雨，已经使众多裸露在空气中的金属制器，产生了可怕的锈渍。至于那种埋藏在地下几百年的古代钢筋，自然更不在话下。不过，这似乎也不是最好的解释。心怀疑虑的夏冬雪私反复思量了半天，最终决定：派出一名士兵与对方接触，命令他们停留在原地，不得再往前行进一步。 　　载人的气垫车已经派出，随同士兵前往的，还有十余箱满载其中的虫肉罐头。虽然对这些异族人就是敌是友尚且不能区分，但在夏冬雪看来，他们只不过一群为了食物而奔波的人类。应该不会怀有什么叵测的念头吧！两小时后，联络的士兵已经返回。据他声称，对方已经答应，在没有得到允许之前，绝对不会再作出任何向龙族防御区前进的举动…… 　　然而，对面的人群，依然在缓慢而坚定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那一刻，夏冬雪真的非常怀疑，站在自己身边且涨红了脸的士兵，究竟有没有完成交给他的任务？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对方显然属于欺骗的回话，也让夏冬雪不由得提高了几分警惕。她打定主意，不管对方耍什么花招，只要进入有效射击范围，便马上命令开枪。丝毫没有任何情面可讲。 　　黑压压的人群，仍然在不紧不慢地向前移动。只不过，与之前相比，移动的速度已经缓慢了许多。而那些走在最前面的人群，也逐渐变得有些稀疏起来。看上去，似乎那些留在后面的狩猎者，正呆在原地悄然准备着什么……防御线上的塔台里，操纵六管机枪的士兵，正紧张地注视对面的所有变化。排列细密的子弹，也随时准备脱膛而出，以无比欢快的速度，飞奔着钻进一个个充满血肉的身体…… 第二百零二节 炮击 　　不知是因为感受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死亡气息，还是那名士兵传达的话起了作用。缓慢前行的人群，在距离龙族防线非常接近，却尚未进入子弹射程的地方，最终停了下来。 　　虽然行进已经停止，但是在肉眼无法看清楚的地方，这些异族狩猎者，似乎正在忙碌着什么……“我的老天难不成，他们竟然想要在这里过冬吗？”放下望远镜的夏冬雪摇了摇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实在难以想象，这群数量多得可怕的狩猎者，居然用各种工具在坚硬的地面上挖掘起来。看样子，大概是想要在这里扎营。 　　那可是冻土，最坚硬的冻土。虽说温暖的阳光使得今年冬天没有过去那样寒冷，可冬天毕竟是冬天。浸透土地的水会凝结成冰，使得挖掘异常艰难。就算是用牙啃，恐怕也会被硬生生地崩掉几颗。尽管对于这样的举动无法理解，可夏冬雪却没有丝毫想要阻止的意思。她只是命令手下的士兵加强警戒，随时注意对面的一切情况。一旦有人进入防御范围，立即开枪，绝不手软。 　　对峙，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天羽的到来。 　　“命令炮兵立即开火。延伸射击，主要攻击他们的后续部队。”这是天羽放下望远镜后所说的第一句话。也使得旁边的夏冬雪听了，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 　　“为什么？他们、、、、、、他们可都是些和我们一样的狩猎者啊！” 　　“一样？”天羽淡淡地笑了笑了，将手中的望远镜递过，遥指着远处那条与地平线相接的黑线道：“你好好看看，他们真是一群普通的狩猎者吗？”夏冬雪疑惑地接过望远镜，对准被扩大的区域认真看了半天。最终还是苦笑着摇头道：“他们……应该没什么不对啊？” 　　“看仔细一些。”天羽拍了拍她的肩膀，凑近镜头：“注意观察这些人的背部，还有那些被衣服所遮盖的部分。你难道不觉得，他们所穿的衣服，大的实在是有些不合情理吗？” 　　被这么一说，夏冬雪也觉得自己之前的考虑大概有所欠佳，再次将眼睛忙不迭地凑到了望远镜头前。衣服还是一样的衣服。虽然外表有些破烂，但就实际的遮羞御寒功能而言，大概也具有相当的作用吧！只是，在天羽所说那番话的作用下，夏冬雪也逐渐从中看出了一些相当微小且不引人注意的倪端。 　　这些人所穿的衣服，实在是太大了。如果有可能。哪怕就连是两个人合穿一件，恐怕其中的空间也会显得绰绰有余。 　　“他们的衣服下面，好像有着什么东西？”放下望远镜的夏冬雪，疑惑地看了看身边的天羽，不甚自信地问道。“有，肯定有。”天羽意味深长地回了一句，眼睛却丝毫没有离开正前方的目标片刻。 　　“会是什么呢？”来了兴趣的夏冬雪追问道。 　　“呵呵！你想知道？”天羽似乎是故意卖关子一般，朝着对面黑压压的人群努了努嘴：“那就执行命令，打几炮试试。我想。答案，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炮兵阵地地位置，就在防御线后的几处中心位置。这里集中了师属重炮团的三百多门255毫米自行火炮，还有分散到各个装甲团的炮兵单位。统合计算的话，其数量。至少也在四百以上。 　　对于火炮这种远程打击力量，天羽和将军们向来地习惯，往往都是倾向于密集型的饱和式攻击。毕竟，这是人类众多古代战争中，用大量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最宝贵经验。 　　“标定区域三连射。”这是夏冬雪给炮兵指挥官下达的命令。也是一种试探性的攻击。虽然眼前这些处境艰难的异族狩猎者看上去，并不像是那种有险恶居心的对手。但是，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拒绝执行大族长下达的命令。因此，试探攻击，应该是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 　　如果要问这个世界上最为恐怖的声音是什么？很多有过亲身经历的人，大概都在炮弹划过空中带起的呼啸这一栏。毫不犹豫地打上一个鲜明的红勾。要知道，那种充满死亡的可怕尖啸，足以使任何没有经过战争洗礼的人们，大脑在瞬间变成最苍茫的一片空白。异族狩猎者们的反应也是如此。大概是从未想到过自己头上会落下一堆会爆炸的可怕钢铁吧！从炮弹脱膛而出带起的特有巨响，到弹体飞掠空中因为摩擦发出的刺耳啸声，所引起的，不过是他们眼中的迷惑与茫然而已。那些弯着身子在地上挖掘冻土的人们，也纷纷直立起来，不解地遥望着远处的绵密防线。似乎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这样，属于生命的宝贵时间在一秒一秒飞快的流逝，而死亡之神也张开自己满是破烂虫洞黄牙的大嘴，流着无法抑制恶心的涎水，挥舞着自己可怕的大镰刀，向着地面上茫然不知所措的人们狠狠扑来…… 　　“轰——”爆炸和火光，在巨大的声响中突然显现。在一个个炮弹的落点处，以此为中心，炽热的能量向四面八方呈标准的圆形扩散开来。从地面传来的巨大震动与颤抖，使得站在上面的人们根本无法立足。只能任由自己微弱的身躯四下摇摆，仿佛一片片狂风中的枯叶般被生生撕碎、扯烂、、、、、、那些直接在爆炸气浪中丧命的人们，无疑是幸运的。因为，比起众多距离相对较远，且被四处纷飞弹片所击伤的同伴，能够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瞬间死去，实在是一种令人羡慕的享受和优待。 　　弹片没有生命。它们地唯一作用，就是利用爆炸产生的巨大动力，拼命朝着属于自己运动轨迹的方向极速飞行，直至那股推动它们的力量完全消失为止。因此，想要阻挡这种可怕地飞行。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用一股远比推力更加强大的力量，从反方向将之完全制止。人类以血肉凝聚而成的脆弱身体，显然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所以，在弹片可能飞及的范围之内，他们注定只能成为被破坏与蚕食地对象。面对这样的飞来横祸。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哀嚎、流血、碎裂的骨肉，这是你弥漫在异族人冰聚居区里最多的东西。炮火攻击的时间相当短暂，前后不过几分钟而已。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死亡因此而退缩。相反，这个令人憎恶的魔鬼，正在因为能够在短时间内收获如此的生命而雀跃不已。异族狩猎者相互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了，摩肩接踵地密集队形，让这轮试探性的炮火，收到了令人无法想象的巨大战果。几乎每一发炮弹的落下，都能带走几十乃至上百条鲜活的生命。至于那些尚未完全死亡地作者。其数量就更多、、、、、、、坚硬的冻土面上，已经被炸出了一个个巨大的土坑。散落在四周的物件，除了从地下崩发出来的黑色石块和碎土，还有那充满着鲜艳红色的血液和烂肉。当然，如果你是一名足够细心的艺术家。一定还能够从中发现其他更多美丽的颜色，只不过，它们，无一例外都代表了死亡的存在。白色的骨头，黄色地脂肪，瞬间流失血液后被撕破的青色头皮，从人体胃袋中，被爆炸力量硬性翻出的杂色未消化物，以及异族人那漂亮幽沉的蓝色眼珠……绘画必须的最基本的亮丽颜色，在这里都能轻易找到。 红、黄、蓝……这些是所有颜色中的基础。却也并不代表着一张图画上地全部。想要将之组合成一张完美的画卷，还需要更多的合成色彩。黑褐，取于惨死者身上阴暗的皮肉部位。 　　暗红，来自于混合着血液的黑泥。 　　藤黄，从粉碎脂肪与地下深处灰白胶泥的搀杂中提炼。 　　朱红，则源于那些隐藏在断裂骨头中的细密骨髓。还有深绿，那是从死者肠体中流出的恶臭粪便。与肮脏泥水混合之后，经过短暂热量的烘干，在其表面形成的一种异样色彩。 　　所有的一切结合在一起，最终构成了用无数生命为代价堆砌的死亡画面。这样的场景，恐怕也只有死神这个另类的艺术家，才能淋漓尽致地将所有颜色发挥到极致吧！ 　　“看到了没有，我说过，这些人，根本就有着另外一种隐藏在其可怜面具之下的可怕用心。”面对尚在散发着阵阵硝烟的杀戮之场，天羽的面容也随之变得颜色起来。而夏冬雪也在这个时候，清楚地看到了那些异族人掩盖在宽大衣服下面的东西。 　　枪。自动步枪、突击步枪、手枪、、、、、、种类繁多，数量庞大且人手一支的枪。随着自己主人的死亡，它们纷纷从自己本来所在角落里，连同大量尚未发射子弹一起，极不情愿但是却相当无奈地，裸露着身体，出现在对手一览无余的视线中。 　　夏冬雪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钢筋制成的矛枪上，会有厚厚的一层铁锈。与它们相比，安静躺在泥土中的枪械身上，散发出来刺眼铮亮光芒，无一不显示出它们在各自主人的手中，遭遇到截然不同的相反待遇。不仅是枪，在一些身材特别高大的狩猎者尸体旁边，夏冬雪还能清楚地看见：几具粗大的黑色铁管。从其大小体积上判断，那应该是被步兵所携带的轻型迫击炮。 　　“混蛋！”这两个带着无比愤怒的粗口字眼，几乎是从她那张不断抽搐的嘴唇中蹦了出来。那是一种发现自己的善意被人所利用之后，最本能做出的最基本反应。如果说，在下达开炮命令之前，夏冬雪地内心还有那么一丝愧疚与不忍的话。那么现在，充斥在其头脑中的。则根本就是一种无法抑制的无边杀意。 　　“我要宰光这帮狗杂种！” 　　“别激动”似乎是感受到她内心地激烈感受般，天羽伸手轻轻拍了拍夏冬雪的肩膀，淡淡地说道：“接下来的战斗，恐怕不会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为什么？” 　　“还记得我们失事的那两架飞机吗？”天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走到警戒塔台的窗前，望着远处那一片被鲜红与黝黑搅裹得无法分辨的死亡地狱，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件事情，应该就是他们所为。” 　　“这怎么可能？”夏冬雪一愣：“从两万米的高空击落我们的侦察机？就凭他们？就凭这些装备落后的狩猎者？”“这你就说错了。”天羽阴沉着脸，轻轻摆了摆手：“他们的装备并不落后，甚至就和我们相比，其实也不遑多让。看看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枪械和子弹吧！这难道也是装备落后的证明吗？” 　　“可是，仅凭区区几支枪，根本说明不了任何问题啊？”夏冬雪涨红了脸，争辩道：“以其现有数量来看，不过只有这么几万人而已。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呵呵！你怎么知道他们就只有这么点儿人？”天羽不动声色地反问一句：“不错，从表面上看，他们的实际数量，的确只有面前的数得过来这么多。可是。如果换了是你想要冲进这道防线的话，你又会一次性将手中所有的兵力全部投入近来吗？” 　　“当然不会。”夏冬雪想也没有想，便下意识地答道：“再怎么样，我也会在手上留下一支力量足够强大的预备突击队，再来……”“这就是了。”没等她说完。天羽便打断了她的话头：“你也看到了，这些人把威力巨大的枪械全都隐藏在衣服下面。为的，仅仅只是想到达到欺骗的效果而已。别说是你，任何人在这种时候，都会被他们凄苦的外表所打动。也都会不由自主生出一番莫名的怜悯。如果在这个时候，你的同情心大于理智，把这些人全部一股脑地放了进去……那想想看，这会造成怎么样的可怕后果？你的那一车虫肉罐头，浪费了。那可是一个班士兵全天的口粮啊……”“命令下去，继续炮击。等等……”说到这里。夏冬雪不由得偏头看了看天羽：“要不要派人过去，抓几名俘虏过来？” 　　“用不着。”天羽非常干脆地否定了她地提议。同时也从身边的口袋里摸出一叠厚厚的照片递过：“看看吧？这些东西，你应该会有兴趣。”照片相当模糊，上面所显示的场景也非常难以辩认。不过，凭着一名军人应有的清醒头脑与常识，夏冬雪还是轻面易举的辨认出。照片上那些密密麻麻蜂拥在一起的可怕人群。 　　这就是此前那张从卫星上最早传回的图片。那片曾经让天羽感到无比困惑地黑雾，其实正是密集的人群。只不过，由于拍摄的角度与不甚清晰的原因，使得这张照片看上去，就好像是在平整的地面上，多出了一堆数得惊人的微小突起。随着照片不断往下翻阅，夏冬雪的脸上，也逐渐出现了越发的惊异与迷惑。 　　如果仅仅是人。是普通的人，她断不会有如此做态。然而，照片上所显示的东西，却令她无法不这样做。 　　一片荒芜的山坡上，整齐的停放着一排排方形的小盒子。在这些古怪的物体最前端，还生出了一根根不长不短的细小杆线。看上去，就好像一个个被缩小了的无限电半导体0。在“盒子”的后面，还有着以大片约莫呈三角形站立的物体。与那些不知名的“盒子”一样，这些三角形的前面，同样也有着一根说不出究竟有何作用的直立棍形物件。乍一看去，就好像是在三角的顶端，突然多了那么一截长长的天线。 　　这些图片是如此的怪异，以至于常人看上去，根本就无法分清其中的究竟。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自身职权与见识的关系，夏冬雪恐怕也根本无法分辨出，照片上所呈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然而，现在的她却很清除，这些古怪的盒子与三角，它们的真正名字。 　　坦克、火炮。 第二百零四节 坦克 　　“刘成威，马上返回你的部队。通知右面的第三师，尽量向中央靠拢。集中力量，全力挡住敌人的进攻。” 　　天羽几乎是吼一般向身边的人下达着命令。虽说越是危急的关头，就越需要冷静的头脑。但是看着如此之多士兵在枪林弹雨中倒下，她根本无法再继续冷静下去。况且，这种时候，冷静，甚至还不如一枚反坦克手雷来得更加有效。慌乱，就好像一张无边无际的大网，严实的笼罩在了每一个人的头上。尽管如此，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们，还是很快恢复了应有的状态。纷纷扑倒了各自的岗位前，端起手中的武器，向前面的敌人拼命射击，在第一批人的带动下，阵地上的惊慌情绪多少也得到了部分控制。沉寂已久的各个火力点里，也开始喷射出了复仇的火焰。情况似乎正在好转。冲在最前面的几辆三角摩托被密集的子弹当场打爆就是最好例子。然而，好运似乎并没有想要保佑龙族人的意思。他仅仅只用自己的手指稍微点了点他们的衣角。为的，不过是让这场从开始就不公平的血腥争斗，在已经倾斜的天平另外一端，加上一点微不足道的砝码。使之倒塌斜的速度不是那么太快罢了。 　　“所有火炮均被炸毁。”这是几分钟前从炮兵阵地上传来的消息。虽然天羽对此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异色。但是她却明白，这样的抵抗，维持不了多久。能够在第一轮攻击中全歼所有炮兵的对手。拥有的强大攻击能力自不用说。接下来，就改轮到前沿阵地上那些简单修筑的工事了。 　　“快！马上安排撤退。所有部队全部退到要塞的后面去。命令装甲部队殿后，尽量才迟滞敌人的攻击。”天羽所说的要塞。就是防线背后那条尚在修筑之中且没有完工的半成品。严格来说，那里现在不过是一片忙碌的工程区域而已，根本无法负担起要塞的责任。但是，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与其在这片无险可守的冻土上白白送死，还不如依托残缺的要塞进行抵抗。 　　对于每一个军事指挥官来说，撤退是一件相当无奈且根本不愿意而为之的事情。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不撤退，无疑是在自寻死路。虽然命令已经下达。可天羽心中巨大地疑问仍然挥之不去。她实在是想不通。夏东地布防手段自己是知道的。在阵地外围安排大量的警戒哨，也是构筑防御线的不可或缺的部分。更何况，每个作战师都配有一定数量的无人侦察机，那么夏冬雪手上那几百架直升机也不是摆设。身为一名将军的她，不可能不明白，战场侦察对于可能发生的战争来说，究竟有着多么重要的意义。但是直到现在为止，除了警戒塔台上了瞭望兵发出的敌袭警报之外师部指挥中心根本没有获得任何预警。似乎。那些隐藏在暗处地警戒哨兵，全都睡着了…… 　　集结完毕的“战蝎”已经聚合在一起，一小队为基本单位向气势汹汹的对手发起了亡命般的攻击。由于事情来得太过突然，机师们也显得尤为慌张。很多停发在一起的“战蝎”甚至刚刚起动便已经碰撞起来。虽说损伤情况并不严重，但是因此造成的混乱，也在装甲部队中速度蔓延开。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傻瓜。、混乱之中，也有个别头脑清醒的机师带领自己的小队脱出其中。以最快地速度向迎面扑来的敌人发起反击。从战车上发射的定向攻击导弹，还有耀眼刺目的白色电能死光，在瞬间就将几个冲在最前面的三角摩托炸得四分五裂。在忙乱不堪的龙族军队中，引起了阵阵兴奋的欢呼。比起三角摩托，“战蝎”地体积无疑占了极大的优势。三米多高的战斗机械从远处望去，就好像一排黑压压的移动堡垒。再加上它们已经放弃传统的履带传动，转而改用六足机械移行。这就使得“战蝎”变成了一种几乎能够适应全地形作战的最可怕兵器。对于步兵来说。异族的三角摩托无疑是最可怕东西。这种灵活的轻型战车凭着难以置信的速度，在苍茫的荒原上肆无忌惮地横行。自由旋转的车顶机枪威力极大，龙族士兵配备的单兵防护服在穿透力强大的子弹面前，就好像一张薄薄的纸页那样微弱，很多士兵几乎是在根本来不及瞄准锁定对方的时候，就已经被迎面而来的7.92毫米弹头瞬间打穿了自己的身体。这种三角摩托的数量简直多得可怕。站在塔台顶端的了望兵甚至觉得，自己遇到的敌人，根本就是那种漫山遍野蜂拥而来的可怕褐蚁群。 　　不到五分钟之内，速度最快的一批三角摩托已经冲过了防线的最前端。在它们的后面，则留下了一具具浑身血洞的士兵尸体。我段防线是临时筑成。惯常的经验和轻敌的意识，使得夏冬雪在阵地的最前沿，仅仅布置了百余个用冰袋和石块垒起的环状火力点。其中的武器，基本以多管速射机枪为主。特以少量单兵轻型火炮，还有大量氢氧火焰喷射器。严格来说，这样的防线与其说是用作防备敌人的进攻，还不如用来抵挡昆虫的冲击。 　　这并不能完全怪夏冬雪。在此之前，她所遭遇到的所有敌人，根本没有这般可怕和强大。甚至，无法比及其中的百十分之一。突入防线的三角摩托并没有即刻向前发起进攻。它们似乎是在等待其它后续部队。这些轻型机动战车集结成群，在已经占领地区域来回做高速绕行。利用车顶的回旋机枪。把躲藏在掩体里残余的士兵一一击毙。摩托发动机特有地尖厉呼啸与刺耳的枪声搀合在一起，形成了士兵们临死前听到的最后索命音符。 　　“混账！”夏冬雪的眼睛红了。那是她的兵，是她一手调教起来的精锐士兵啊！看着他们就这样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被活活杀死。根本就是在用刀割她心头的肉。愤怒的她没有多想。转身便离开了天羽的小队，朝着远处装甲部队地集结地拼命跑去。 　　天羽没有阻止。她只是无奈地看了夏冬雪离去地方向一眼。轻轻摇了摇头。便立即转身指挥身边的侍卫将撤退的命令一一传达了下去……“战蝎”的集结地在防线的后面。这也是为什么首先冲出来的几架“战蝎”虽然足以胜过三角摩托，却没有取得太大战果的最根本原因。 　　“战蝎”的作战效能相当优秀。可如果在数量上无法形成有效的压制力量，永远也不可能彻底扭转整个战局。这与个人的智慧永远无法挽救亡国地命运，其实是同样的道理。幸运的是，能够清楚看到这一点，并且从慌乱中及时调整自己情绪，驾驶“战蝎”冲出防线的作战机械数量越来越多。它们在各自的队长带领下，分从四个方向扑到阵前。与集结在阵前的三角摩托一一缠斗起来。 　　轻型摩托显然不是“战蝎”的对手。这是从“战蝎”有所动作开始。就已经显现出来的最明显优势。三角摩托地武器不过是一挺7.92毫米旋转机枪。而“战蝎”却装备了一门小型电能死光炮、两具定向导弹发射器。必要时，机腹的最下方，还可以伸出一挺备弹两万发的六管速射机枪。优劣对比，一目了然。机动，这是三角摩托远远超越“战蝎”的最大优势。然而，这样的优势在密集的火力攻击面前，却根本无法显现出任何作用。毕竟，这种三角摩托的装甲，实在是太薄了。以至于仅只需被一枚普通定向导弹击中，全车便当场被炸得四分五裂。对于能够同时攻击多个目标的“战蝎”来说。根本就是最好的移动活靶。 　　没有人会愿意坐着等死，明知已经陷入绝地，三角摩托一要拼命反击。只不过，那怕机枪的射速再高，子弹倾泻的速度再快，打在“战蝎”身上，也仅仅只能留下一道道浅浅的凹痕。如果能够趁此机会迅速组织起有力的反击，也许。这场遭遇站的结果将会彻底改变。然而，时刻左右战场最为关键的运气，显然站在了敌人的一方。 　　突入阵地的三角摩托打约有二百多辆。在三十余架“站蝎”的围攻下，顷刻之间便已在爆炸声中化成了燃烧的残骸。虽然敌人的后继部队仍然在步步推进，但驻守在防线的龙族士兵们，早已长长地舒了一口恶气。至少，敌人的首次攻击已经被打退。已方的伤亡虽然无比惨重。却也总算是扳回了一局。就在所有人暗自庆幸的时候，塔台上的警戒兵，却从望远镜中，看到了令他无比震惊的一幕。 　　“坦克，敌人的坦克！” 　　从警戒塔上传来的消息与之前的警报完全一致。只不过，忙于应付三角摩托的攻击，人们无暇顾及那些从远处缓慢移动过来的异族战车。也只是到了新的敌人已经临近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对手，竟然有着难以想象的可怕与强大。“天啊在！这……这还能算是坦克吗？ 　　天羽第一眼看到逐渐接近的敌军坦克群时，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了这样的念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就算打死她也不会相信，世界上居然有如此恐怖的坦克。十米，按照人类居住房屋的高度来说，已经达到了五层之数。而为首一辆离龙族阵地最为接近的战车，其高度至少是这个数字的两倍还多。至于整车的体长，则已经超过了百米。 　　车体的中央，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巨型固定炮塔。塔身的正中，是一根粗得可怕的黑铁管子。就算是傻瓜，也能一眼看出，这是一门威力巨大的超重型火炮。具体的炮口直径虽然不是那么很清楚，但是熟悉重型武器的人只要看上一眼就能毫不费力的分辨出，其中的具体数字，至少超过了六百毫米。这仅仅只是整个车身上的主炮。在巨大炮塔的左右下方，及车顶位置的中央，赫然还有着四个与体积显然要小得多的旋转炮座。这些副炮地口径虽然没有主炮那么可怕，却也属于一百二十毫米通用型战车炮。从它们具体地分布位置来看，应该是属于战车的次要攻击武器。属于主炮的辅助设备。十米高的车身，如果只是用来放置这么几门炮。显然太过于奢侈。事实上，占据了车身其它空间部位的，则是八挺高倍口径速射机枪。相比副炮，它们所在位置虽然并不属于主要攻击面。但就其中的威力和对步兵的杀伤作用，自然不言而喻。 　　这哪里是什么坦克啊！根本就是一辆巨大的地面移动要塞。可能是由于自重过大的原因吧！异族坦克的底部，是两排宽大到可怕地厚重履带。使得它沉重的身躯压在柔软的地面上，也丝毫没有下陷的迹名胜。只不过，它的移动速度实在太慢。与之前速度极快的三角摩托相比，根本就是一只慢吞吞的蜗牛。可不管怎么样，它毕竟是在移动，朝着龙族士兵据守的阵地缓慢移动。而且。距离越来越近。 　　像这样地坦克，足足有二十余辆之多。它们与众多蜂拥而来的三角摩托混合在一起。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一群褐蚁里的巨无霸。看到这样庞大的钢铁怪物，天羽不由得感到嗓子眼里一阵发干。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过，在这个世界上，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坦克出现。事实上，从电脑那里刚刚获得氢氧气分离技术的时候，她也曾想过制造一批像这样庞大的巨型坦克。因为。巨大地车体和足够空间，同时也意味着强大的火力和厚到难以置信的装甲。一个打不烂炸不坏的钢铁堡垒，绝对是所有军事狂热者都梦寐以求的最终武器。然而，她并没有这么做。并不是因为龙族掌握的技术含量不够，也不是因为原材料的不足。其中真正的原因，还是更多的考虑到这种武器的机动性。 　　“这东西的速度应该在每小时三——五十公里左右吧！”望着步步逼近的巨型坦克，天羽在心里做出了这样的估计。同时她也命令。阵地中央的四门小型死光炮改变已经设定的攻击模式。将射击的扩散面转换为独立聚合点。她要看看，自己手上的武器，是否能对它造成足够的威胁。至于那些安排在阵地前沿的单兵小型反坦克炮，天羽则命令尽快转移。她很清楚，这些轻型火炮对它们来说，根本就是蚊子咬大象。 　　不知是命令没有得到及时的传达，还是想要为那些惨死的战友报仇。一名手持火炮的士兵突然冲出了所在的战壕，怒吼着向正对面的巨型坦克狠狠扣动了扳机。顿时，一团刺眼的火光，随着炮弹脱膛而出的剧烈呼啸，一起朝着越来越接近的异族坦克飞快地撞去。“轰——”炮弹特有的爆炸声从落点的接触面传来。天羽清楚地看见，命中的位置恰恰位于坦克的正面装甲。穿甲弹头并没有像预期中那样透过钢板钻入车体内部爆炸，而是仅在目标表面留下一个浅浅的凿痕后，便承受不住越来越大的压力而从中爆开。至于那名勇敢的士兵，在刚刚冲出掩体并扣下板机的瞬间，便已经被冲在最面护卫坦克的数辆三角摩托活活打成了筛子。满身血洞的他至死也没有合上双眼，他难以置信地看到：自己用生命换来的攻击，把获得的成果，不过是在异族坦克的身上，划破一片表漆，并且留下一个虽然明显可见，但是却无损大碍的浅薄凹痕。 第二百零五节 曲射 　　“撤，快撤！留下装甲部队用做掩护，其余的人，全部给我撤走。” 　　天羽已经没有耐心在和这些不知名的对手继续缠斗下去。在没有任何防护设施的情况下，在这里多待上一秒钟，都意味着多一条生命的流逝。这些士兵都是从族中年轻人里千挑万选出来的精锐。就这样让他们以血肉之躯来抵抗敌人钢铁部队的话，根本就是一种最愚蠢的行为。集合，在愤怒和恐怖中得到了实行。整好队形从后方赶到的已方装甲部队，也纷纷穿过士兵们的防线，占领了他们空出来的位置。根据报告，两分钟后，师属直升机航空队也将陆续抵达。他们将成为战线在彻底崩溃最后的防御力量。 　　突然遭遇敌袭的慌乱正在逐渐消除，取而代之的，则是另外一种军人的沉着和战斗带来的激动。天羽一行人也在撤退之列。距此不远的机场上，有着一架早已准备好的专用飞机。它的任务，就是负载大族长等人撤离战场。毕竟，无论在任何时候，确保族群首脑的安全，都是无可置疑的第一要务。 　　说句心里话，天羽很想留下来与夏冬雪一起，共同抗击这些外来的异族人。然而，族长的责任却不允许她这样做。她只能无奈地登上飞机，在不断升高的舷窗里，望着下面火炮横飞的战场，默默地祝愿着这些英勇的士兵，能够在这场对比根本不公平的残酷厮杀中，幸运的存活下来。飞机已经上升到了足够的高度，机师也并没有停留。他猛地一拉操纵杆，将机头转朝了北都方向。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疲惫的天羽突然发现，从距离防线最近的一辆巨型坦克上，正崩发出一道剧烈而恐怖的火光。 　　光线的来源，正是那十余米高的巨大炮塔。 　　“主炮。是主炮在射击。”天羽脑子里猛然想到这个可怕至极的念头。没错，的确是主炮在射击。相比之前单兵火炮攻击时所发出的声音。巨型坦克主炮的射击简直就是惊天动地。虽然身在空中，无法体会到炮身缩膛带来的巨大震动。但是，仅从坦克所在地面激起的大量灰尘，天羽也不难想象。那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力量。 　　直升机的内部，是一个相对隔绝了声音的空间。对于这枚炮弹破空带起的呼啸，天羽自然不可能完全听到。然而，她却知道，无论炮弹的落点标定在了哪里，所带来的，都是无比惨重的死伤。“轰——”剧烈的爆炸从地面响起，声响是如此之大。以至于能够穿透飞机地隔音舱，直接传到了天羽的耳朵里。惊怒之下地她从弦窗望去。只看见一个硕大无朋的巨大火焰圆环，从落点处正中内徐徐升起，继而朝四周扩散开来。好像一团被火烟与黑雾所污染的棉花，在飞快地膨胀、升腾 　　这只是信号。一个召集所有坦克一起开火的信号。就在这之后铺天盖地的巨型炮弹，纷纷接二连三地落在了残破的阵地上。将这条布防不甚严密的战线，瞬间砸成了一道松软的浅沟。剧烈的震动，使地面上的所有东西全都不复存在。那些从上次大战就保留至今的残破废墟，再也无法维持住自己数百年来的坚强的形象。纷纷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倾倒。化为堆积在大地上厚厚沙石里的一员。再也分不出其中究竟。 　　“冬雪”天羽死死地咬紧了牙关。双手也不由自主攥紧了拳头。眼中流露出的无边恨意，似乎能够吞下整个世间所有的东西。巨型炮弹的落点桥好位于“战蝎”最为集中地聚集点。在那里，至少也围聚着十数辆以上的“战蝎”。被爆炸气浪与火焰完全吞没的他们，根本不会有任何生还的机会。 　　夏冬雪……是否也在其中……爆炸圈附近的阵地，完全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封闭的弦窗虽然能够阻隔声音的传播，却无法阻止气味儿地随风而来的涌动。很快，包括天羽在内，所有端坐在机舱里的人们，不约而同地都闻到，弥漫在空气中那股刺鼻的硝烟味儿。还有一丝不太浓重。却明显有着的古怪气息。 　　那是人尸在高温烘烤下散发出来的特有肉香，还有身体表面衣物被烧焦后散发出的糊臭。二者结合在一起，形成了这股莫名气味儿的散发来源。“探路者”的身体感官功能远超常人。这本应是一件好事。然而，现在的天羽，却宁愿自己是个瞎子、聋子。因为，从硝烟散开后的天幕能够清楚地看见地面上的所有东西。从目前飞机所在的位置望去。所见最多的，是龙族阵地上的一具具火烧焦后水分干缩而绻曲的士兵尸体，在爆炸中被撕裂飞散的人类残肢，还有那些在爆炸中侥幸存活，还在为争取活命机会拼命反击的人们、、、、、、自从记事以来，天羽从未哭过。她一直认为，无论是任何理由哭泣，都是令人蒙羞的耻辱举动。然而，面对眼前的惨剧，她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泪水。只能死死地咬住粉嫩的下唇，任由鲜红的血液和泪水一起滚落…… 　　“我要给你们报仇……一定！”飞机没有过多的停留，上升到足够高度后，便掉转方向，朝着北都要塞方向迅速离去。当然，保持同样方向的，并不仅仅是飞机上的人们。还有那些在地面上依靠机动车辆正在后撤的士兵，已经蜿蜒形成了一条灰色的长龙……后卫，是一支军队的必要组成部分。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在这个时候担任后卫，几乎根本没有任何生还的机会。但是他们却不能提出和其他人一起撤离的要求。因为，所有人一起走的结果，只能是整个部队被完全歼灭。而如果自己留下的话，至少。那些最亲密的战友，他们还能活下来。 　　“等他醒了，告诉他，急着给老子报仇。”这是一名机甲兵在关上机舱时，对装弹完毕即将撤离的后勤兵所说的话。几分钟前。他将自己的亲弟弟一拳打晕，硬生生地扔上了一辆即将撤退的装甲运兵车。如果他不这么做，弟弟根本就不会离开他半步。最后地结果，只能是两个人一起死，战死。 　　类似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负责阻击的部队，是两个装备了“战蝎”的机甲团。连上阵地前沿尚可行动的残余火炮，所有能够参战的装甲机体。尚有四百所具。他们的任务，就是尽自己的一切力量。将所有敌人死死挡在这条防线地外面，使之无法越雷池一步。 　　巨型坦克主炮的攻击，让所有龙族人在惊恐之余，也见识到了这种庞大钢铁怪兽地可怕威力。为了躲避攻击，“战蝎”只能分散成一个个三机小队，利用自身的灵活与敏捷与之缠斗。充斥着钢筋混凝土的废墟，对于异族坦克巨大的履带根本不起任何作用。那两宽厚的链状钢板似乎不会惧怕任何地形。哪怕就算是一幢几十米高的废楼，也丝毫挡不住它们移动的脚步。至于那些被击毁横拦在阵地前的三角摩托残骸，更是直接被它们无情地碾压在脚下。只不过有等它们喘着粗气慢慢往前移开之后。才能惊奇地发现，无比坚硬的废铁料，已经被生生碾成了一片薄薄地钢板。上面的履带印痕，清晰可见。大概是见识到了“战蝎”的强大威力，肆虐一时的三角摩托也变得收敛起来。它们不再像这前一样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而是小心地缩在巨型战车的后面，以慢速在其周围环绕。用这们的方式获得必要的掩护和依靠。只不过，车顶上承载的旋转机枪却毫不放过每一个可能攻击的机会，仍然在朝着对面阵地上地士兵拼命地射击。对于巨型坦克的威胁，每一个“战蝎”机师都很清楚。他们也都在尽一切可能。将数量多得可怕的定向导弹悉数扔给了越来越近的它们。在确认这样的攻击无效后，机师们也转而将车载死光炮的能量开到最大，将一道道满功率光线射向目标车体。然而，希望中坦克被白光贯穿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巨型战车的装甲，就好像铜墙铁壁般坚不可摧。在光线的集中点，仅仅只是被高温溶开了一片耀眼的通红，却无法再向车身内部推进一步。最终。在光线停止后，冷却下来的装甲表面，只留下了一个明显有着熔化迹象的印痕。一时间，所有人都感到束手无策。他们是最好的战士，他们能够在最远的距离以最精确的射击，命中丝毫没有防备的敌人。可是，对于这种打不烂也炸不坏的钢铁堡垒，谁也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地望着毫发无损的巨型战车，慢吞吞地朝着阵地一步步碾压过来。 　　“放弃攻击，离开现有位置。重新锁定攻击目标为敌方三角摩托。给我彻底杀光它们。”熟悉的话音随着电波传到了每一具“战蝎”的车舱内。惊喜无比的士兵纷纷按照指示飞快地离开了自己阵位。在飞快地移动中，缩定了那些躲藏在巨型坦克后面的三角摩托。将一格格定向导弹和炽热的死亡光线，以及无抑制的愤怒和激动，全部倾泻到了它们的身上。最终，造就了一团团在火光和爆炸中崩裂燃烧的钢铁残骸。 　　命令的来源，是一架伪装了灰褐色迷彩图案的机动装甲。所有第二作战师的士兵们都熟悉无比。那正是师长夏冬雪的座机。炮弹落下的瞬间，夏冬雪正好站在一架“战蝎”的侧面。因此，爆炸并没有伤害到她。相反，地面剧烈的抖动却将卧倒的她完全震昏。如果不是旁边的卫兵及时将她拖走，说不定，夏冬雪早己被活活震死在那里。就这样，带着难以抑制的剧烈心跳，还有双耳边挥之不去的“嗡嗡”回响，夏冬雪几乎是被两名卫兵硬塞进自己的机甲。端坐在控制席上地她，狠命抽了自己几个耳光，这才从爆炸的震撼中回过了一点神，然后如同饥饿的母狼般重新投入到殊死的搏杀之中。机动装甲的威力强大，这是龙族军队中不成其为秘密的秘密。虽然因为机甲地操作繁琐且困难，使得天羽把所有通过考核的士兵从各军挑选出来，组成了一个新近成立的机甲师。但是，各师的师长们也有着自己的小聪明。他们总是会从每人个批上报的人员名单上。轻轻划掉那么不多的几个。在丝毫看不出任何破绽的情况下，从几名合格士兵中，“截”下其中一二。将他们组织成一个新编地师属机甲战斗连。至于这些人所使用的机动装甲，则是从正常训练机甲中挑选出来地残次品。按照规定，此类机甲可以交到工厂直接更换。不过，据各个工厂的负责人反映：每次更换，各师长都会利用手中的特权，强行从工厂车间里带走同样的最新型机甲。如果把这些机甲用于训练。根本就是暴珍天物。其中的奥秘。自然逃不过天羽的眼睛。只是她并不想说穿罢了。毕竟，能够不动用手中资源而增加军队战斗力。对自己没有什么坏处。况且，如果这些师属机甲连队对于庞大的话，也正好给了自己“收编”的绝佳理由。就这样，机甲连队的存在，逐渐变成了龙族军队中公开地秘密。夏冬雪手上的机甲，也正来源于此。 　　连同自己在内十一个人，十一具机甲。这就是第二作战师机甲连队的全部力量。相比在露天帐篷里停放的”战蝎”，对于这些来之不易的宝贝疙瘩，夏冬雪很是花了一番心思．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在师部后面的临时机场旁边，修建了一个牢固的机库．这才使得保存在内的所有基价得以幸存． 　　”所有机体组成站斗队行，分从两面攻击．绕过巨型坦克，最大限度杀伤三角摩托．注意，一定留出正面二百米的攻击范围．”夏冬雪清丽秀美的小脸上一片冰冷肃杀。“哼，既然无法啃动皮糙肉厚的坦克，那就先拿弱小的三角摩托开刀。失去了这些进距离辅助部队的支援，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庞大笨重的钢铁堡垒还能有何动作？” 　　更何况，阵地中央还隐藏着四门威力巨大的小型电能炮。敌人的炮击炸断了整个供电系统，据那些躲藏字地下炮位里，忙着更换后备电源的士兵报告。只需要十二分钟左右，大炮就能重新发射。 　　所以，自己这场仗还没有输，相反，更有可能转败为赢。依靠六只关节机械足移动地“战蝎”，就好像是一只高扬起尾巴，时刻威胁对手的毒蝎。它们灵活地在废墟间穿行，利用导弹发射后不管的武器优势。还有死光炮可怕一光线，朝着躲藏在坦克后面的三角摩托拼命射击。使得漫天飞起的尘土中，只看到一道道微弱的火光与幽蓝的暗影。“战蝎”突进的速度很快，几分钟后，在炮火间跳跃穿行的它们，已经进入了举行坦克主炮无法攻击到的近身死角。凭借着自身强于三角摩托的火力和装甲，将它们从庇护所中一一驱赶出来，暴露在炮口呼导弹的攻击之下。 　　一道凄厉的呼啸破空而过，一团桔黄色的火焰也随之腾空而起。在爆炸的轰鸣与劈啪的燃烧声中，数具“战蝎”呆呆地站在原地。而操纵它们的机师也在惊讶地望着眼前燃烧的大火，内心充满了无法解释的疑问。这是一个完全贴近举行坦克的装甲小组。它们所在位置，是重炮无法攻击到的死角。尤其是被击中的那架机体，更是距离坦克不过三、四之遥。如果那种巨型炮弹能够在这们的角度命中目标，恐怕，射击的角度，也要变得几乎和地面一样垂直。 　　这当然不可能。 　　可眼前的事实又该如何解释？难道说，是三角摩托的机枪子弹透穿了“战蝎”厚重的机身？ 第二百零六节 问题 　　“快看上面，旋转炮塔，那是旋转炮塔。”一架“战蝎”的驾驶舱内，操纵电能炮的士兵忽然从头顶的电子摄像仪中惊恐地看到：旁边的巨型坦克主炮塔顶上，那四个环绕在其周围的小型炮塔，其中之一正飞快地旋转着它的角度，将那根乌黑的炮管，径直瞄准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回避动作，快！”随着车长的一声怒吼，端坐在操纵席上的驾驶兵猛地将手边的方向舵朝右边狠狠板下。借助地面的反作用力，将机体从斜面方向飞掠出十余米。与此同时，“战蝎”里所有成员也都清楚地看到：那门已经完成旋转。正指向机体曾经所在位置的一百二十毫米炮，正从粗大的炮口中喷射出一团饯红的火焰，将落点的冰冷沙石炸得朝向四周飞散起来。不但是塔门，几乎所有贴近巨型坦克的“战蝎”，都惊讶地发现了对手隐藏的杀招。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人们才发现，那些符着在主炮塔上的小型炮座，似乎是安装主着能够在一百八十角度范围内自由旋转的球形基座。它们能够控制所在面上的全部区域，并且辅助主炮进行护卫射击。那些所谓攻击死角对于它们来说，正是最佳的射击角度。 　　“命令各小队，先敲掉威胁最大的家伙。用全功率能量发射，务必要拔掉他们的牙齿。”通过机体内承载的信息共享器，夏冬雪清楚地看到这一幕。情急之下，她只能一边带领自已地小队展开进攻。一边将新地命令逐条下达。既然巨型坦克厚重地装甲无法打穿。那么摧毁其上载有的小型炮塔应该不会太困难。总不至于整辆坦克都是一只无处下口的钢铁乌龟吧？“战蝎”扭动着自己灵活的机械腿。在对方炮火的攻击下敏捷地做出一个个回避动作。对方似乎发现了单点炮击的命中率实在太低，也及时转变了攻击的方法，转而采取数门副炮同时锁定一个目标，逐点开火。依靠计算机测算出“战蝎”下一步的回避位置，将一枚枚威力巨大的船家炮弹送进了目标的体内。 　　“不要慌，继续攻击。”一名车长在通话器中向旁边的僚机发布着命令，同时指令炮手照准已经锁定的目标炮塔狠狠板下电能炮的按钮，一道耀眼的白光顿时从机体尾部高高扬起的旋转炮座上发出。径直冲向了当先一辆坦克右侧面的副炮。 　　“打中了！”车内所有的人都紧张地望着被白光所笼罩地炮塔，被高温烧灼后的落点明显散发出一丝丝淡淡的雾气，很明显，虽然电能炮没能射穿炮座的装甲，却也将自己特有的高温溶贯到目标的表面，大概，这应该是与透穿同样的效果吧！令人失望的是，数秒钟后，被命中的炮塔在众目睽睽之下，再一次旋转着自己的身体，将昂长地炮身，重新指向了新的目标。 　　“攻击无效，妈的。这到底是什么装甲？居然拥有如此可怕的防御能力” 　　望着步步逼近的巨型坦克，夏冬雪恨恨地骂了一句。她实在无法想象，在全功率攻击下尚能丝毫没有伤害的目标，竟然有着强悍无比的战防装甲。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彻底炸开这些啃动也嚼不烂地大家伙？忽然间，一个新的主意猛然闪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这种场面，就好象一个人想要用黄浓的口痰，活活把一只停在地上的蚊子淹死那么困难。虽然对光线攻击没有太大地信心，可夏冬雪仍然在巨型坦克接近时，下达了最后地攻击令。一方面，她实在想要知道，聚集了大量能量的炮火是否能够击穿目标那强悍到可怕的装甲。另一方面，这也是她手里最后能够动用的武器。至于师属直升机航空队，她早就更改命令。把塔门派回到了北都。这些飞机都没有加装对地攻击飞弹。对以往敌人习惯性的判断，使塔门无一例外地都装备了灵活小巧的电能炮。用这样的武器和敌人作战，最后地结果与其说是壮烈牺牲，还不如说是直接送死。隐藏在废墟下的炮位，已经将覆盖在上面的碎石杂物统统卸开。露出四个黑洞洞的攻击口。三百米的距离，已经能够用肉眼看清前方的物体。就这样，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四道细长的白色光波，突然从硝烟弥漫的阵地中央闪出，仿佛四支巨大的白色利刃。径直砸向了位于进攻部队最前面的巨型战车。相撞之下，顿时激起一片剧烈的灼人气浪。强烈的光线造成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破坏。突如其来的高温从湿冷的地面贴近而过，扫起一片乳白色的自然水雾。不但使得攻击看上去具有无比的气势，也掩盖了射线所造成的所有战果。只是在这些浓厚的雾气渐渐散开之后，散步在四周的龙族士兵们才惊喜地看到：那辆一直向斜着它庞大的身躯，无力地横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除了四周焦黑的烧灼痕迹与几丝尚且完全散开的烟雾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二号、三号，跟我一起上第六小组负责掩护，目标重锁定为副炮防盾的中央注意，放弃光能攻击，使用定向导弹将其炸开重复一遍放弃光能攻击三架“战蝎”，六具导弹射器，全都死死锁定了冲在最前面异族坦克的侧面副炮在电流的驱动下，从射架上飞出的导弹，用自己扁圆的尖端狠狠装在了炮塔防盾的中心部位一阵剧烈的爆炸与刺眼的闪过后，所有人都清楚地看见，那根粗长的钢铁炮身已经被从底部炸断使得半圆形的炮塔看上去，活像个被从中切开一半的圆面包 “就这么干，炸掉炮管，看它们还怎么射”夏冬兴奋地冲小队通话器里嚷了一通这才猛地一拉操纵杆，驾驶机甲朝着笼罩在硝烟中的巨型坦克飞弛而去 很快，第二、第三座副炮的炮身，也在导弹接二连三的攻击之下，纷纷从中的断裂除了暂时无法奈何那门粗大到可怕的主炮外，异族坦克上承载的其它武器，都已经无法再时防御者们造成多的威胁 这个时候，一个夏冬期待已久的的消息，也从通话器中传来——中央阵地上的小型电能炮，已经充满能源，随时可以射“撤退，放它们进来” 随着一声命令，所有在阵地前沿阻击敌人的装甲部队，全部掉转机头朝着阵地的后方飞掠过去从空中俯视下去，就好像是一群灵活的跳跃呈昆虫一般只不过，比起战斗开始前刚刚聚拢的时候，这群“昆虫”的数量，显然已经减少了很多距离的拉开，使得举行坦克的主炮再次有了用武之地它们继续昂起粗大的炮身，朝着这些横拦在自己面前的可恶对手狠狠倾泻着巨大的炮弹可是，由于已经失去了先机和突然性，这样的攻击，注定没有太大收效 这种场面，就好象一个人想要用黄浓的口痰，活活把一只停在地上的蚊子淹死那么困难虽然对光线攻击没有太大地信心，可夏冬仍然在巨型坦克接近时，下达了最后地攻击令一方面，他实在想要知道，聚集了大量能量的炮火是否能够击穿目标那强悍到可怕的装甲另一方面，这也是他手里最后能够动用的武器至于师属直升机航空队，他早就改命令把他们派回到了北都这些飞机都没有加装对地攻击飞弹对以往敌人习惯性的判断，使他们无一例外地都装备了灵活小巧的电能炮用这样的武器和敌人作战，最后地结果与其说是壮烈牺牲，还不如说是直接送死隐藏在废墟下的炮位，已经将覆盖在上面的碎石杂物统统卸开露出四个黑洞洞的攻击口三百米的距离，已经能够用肉眼看清前方的物体就这样，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四道细长的白色光波，突然从硝烟弥漫的阵地中央闪出，仿佛四支巨大的白色利刃径直砸向了位于进攻部队最前面的巨型战车相撞之下，顿时激起一片剧烈的灼人气浪强烈的光线造成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破坏突如其来的高温从湿冷的地面贴近而过，扫起一片乳白色的自然水雾不但使得攻击看上去具有无比的气势，也掩盖了射线所造成的所有战果只是在这些浓厚的雾气渐渐散开之后，散步在四周的龙族士兵们才惊喜地看到：那辆一直向斜着它庞大的身躯，无力地横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除了四周焦黑的烧灼痕迹与几丝尚且完全散开的烟雾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真***可怕”夏冬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内心也被电能炮地威力所震憾那种连穿甲弹都只能留下一个浅痕的厚重装甲居然在热能光线的满负荷轰击下，彻底变成了一堆废铁这们的力量，实在太恐怖了 巨型坦克已经完全报废从光线扫过的中央部位开始，整个车身已经被横截成了完全分离的两段沉重的炮塔在失去平衡的情况下，带着粗长的炮身歪倒在地上只留下马力强劲的底盘在惯性作用下，还继续往前猛冲的一头最终，失去控制的它只能横撞在一块坚硬的混凝土废料上，这才并不情愿且也无可柰何地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各小队继续战斗，务必给后面的战友争取到多的时间” 的命令催动着“战蝎”再次投入到敌人阵中所有的机师都很清楚，这样做显然凶多吉少成群结队的巨型坦克能够利用副炮，相互连接成一片可怕的死亡攻击网任何想要冲进其中获取战果的行为都极不明智然而，电能炮的恢复需要时间没有它们，自己就算是驾驶战甲冲上去和敌人同归于尽也没有用就这样，剩余的机甲重组合为攻击队形，纷纷离开了自己的掩体，再次锁定各自的目标，开始了几乎等同于自杀的苦战 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驾驶机佳灵活地在地阵中射杀三角摩托的夏冬，不由自主生出了这样一种无力的感觉已经击毁了数百架对方的轻型战车可是，那种威胁巨大的异族坦克却仅仅只消灭了一辆这样的数字显然不成比例要知道，对于北都尚未完工的要塞来说，坦克上负载的主炮，才是最大的威胁啊照目前的情形看，这样的坦克至少还有一百多辆就算自己手上的所有装甲部队全部拼光，也绝对无法挡住它们先进的履带 怎么办？撤？还是继续打？ 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在她的脑子里剧烈地打起了架。搅得夏冬雪简直无所适从。幸运的是，偶然出现的意外，使她最终肯定地选择了其中之一。敌人？？击再一次继续。铺天盖地地大口径炮弹重新将整个阵地全部覆盖。大概是看到了前面同伴地作伤亡吧！后继坦克发射的炮弹。绝大部分都以电能炮所在的位置为落点。成吨的炮弹纷纷砸落之下。哪怕再坚固的工事也无法幸免。在剧烈的爆炸与滔天的火光中。仅存地炮位仿佛被强暴一般，再没有发出任何预警信号的情况下，生生被撕成了碎片，从地下猛然爆起，掉落在周围被翻起的松土之中……“撤退，所有机甲全部撤退。分从三面撤离。重复一遍，在北部城下重新聚合。” 　　破碎的阵地已经没有了防守的必要。夏冬雪计算过。如果按照巨型坦克的速度，想要冲到北都，至少也还需要相当的时间。因此，只要脱离其主炮的轰集范围，徐徐撤退，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也能给之前撤退的同伴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毕竟，在自己阵地的左右两侧，分别还有两个完整的作战师。三支力量聚合在一起，至少也能把这些该死的异族人烂上一阵。阻拦，当然是指结三角摩托。至于那种笨重的巨型坦克。夏冬雪却没有任何办法。她只能将刚刚战斗所拍摄下来的所有信息装录成资料形成，派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回北都。希望，能够对大族长新布置的防御体系有所帮助吧！ 　　北都，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兵营。确切地说，应该是一个集中了大量作战物资的军事基地。从决定关闭“天伞”地时候起，天羽就已经命令将北都市做为重点军事塞布布置。因此，这里的城市布防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其它同类城市，。甚至比起龙城也不多惶让。因此，在收到大族长从飞机上发回的命令宾，北都所有的城市管理者全都忙碌了起来。将所有城市居民全部编成一个临时成立的工程小队，紧急在尚未完成的要塞外侧，浇灌上一层厚厚的97号特种水泥。 　　这是没有办法地办法。像这样的“浪费”，在龙族历史上还是第一次。军队已经集结完毕。为了确保边境安全，北都常年都有一个满员作战师驻扎。在临近的城市里，也有着数量多达两个团的警戒部队。再加上城市里由众多退伍老兵组成的维持治安部队，也能够再拼凑出同样规模的两个团。而这一切。还没有连上每一个城市都有的，完全由于后备力量构成的两个预备民兵师。 　　如果仅仅只是防守，这些力量已经足够。对于自己手下士兵的能力，天羽并不怀疑。事实上，从二师阵地返回之后，她就一直在思考着几个问题。 第一：那种拥有厚重装甲的巨型坦克，应该用什么武器来对付？ 　　第二：这些异族军队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之前的空中侦察与地面岗哨都丝毫没有提及？第三：龙族虽然一向贯彻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主张，对于外来狩猎者也都抱有相当的敌意。但是却与塔门从未有过接触。像这样贸然发起战争，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 　　三个问题都很重要。不过，目前必须迫切需要弄清楚的，当属头两个。火力强劲的要塞炮，龙族并不缺乏。已经安装在要塞炮位上的数量也很多。当务之急，只要保证这些巨炮能够在即将到来的战斗中发挥出应有的作用。简单来说，就是保证所有炮位的电源供应。 　　这一点，手下的管理者已经在做。而且效果非常明显。两小时内，工程人员已经检测完要塞中百分之六十以上的电能炮。并且确定，每一门炮的电池能源，足够维持五十次全功率射击。龙城方向，也紧急调拨了一批中型电池。据物资控制中心报告，它们正在空运途中。 　　战风已经从南方调集了两个作战师，并且代替自己发出了紧急动员令。将族群中所有预备力量在短时间内完成集结。一周之后，龙族军队将在现在基础上，增加三倍以上的军事力量。与海族联络的结果很令人满意。亚特兰蒂斯人已经保证不会插手这场战争，并且承诺：将在三天之内，向龙族提供一批最新型的聚向性光线武器，以及部分目前“急需”的电池。 　　之所以说是“急需”，这也是天羽惯用的手段之一。每一次向海族人要求援助的时候，她都会打出这样的旗号。 第二百零七节 战备 　　各地工厂生产的电池数量相当巨大。以战争消耗速度来看，以前的储备至少也足以维持半年。只不过，天羽似乎就好像是不个有着不良储蓄习惯的守财奴。对于任何可能的收获，都绝对不会放过。 　　大队的战俘跟随着第二作战师的步兵一起撤退。临行前，天羽也没有忘记从中带上几个领头的异族人。虽说对于从这些被充当炮灰的角色身上获得必要的情报几乎就是一种奢想，可不管怎么样，天羽还是打起精神对他们进行了一番简短的讯问。她的目的只有一个——这些异族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审讯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对于所有的问题，受审者均表现出同样的茫然表情。似乎，他们根本听不懂天羽所说的每一句话。仅仅只是利用手势，不断地重复着、单调的动作。而口中也翻天覆地地仅仅说着同样的几个发音。 　　“诺克尔！”这似乎是他们唯一会说的话。至于其中所代表的意思，在场的人，谁都不明白。这一刻，天羽不禁有些奇怪：夏冬雪不是曾经派出过一名士兵与这些人联络。那么，他们之间的相互沟通，又是如何进行的呢？ 　　既然不知道，那就暂时不要去考虑。这是天羽的一贯做法。更何况，眼下还有许多事情，远比弄清楚对方的身体来得更加重要。布防任务已经逐层下达.从前沿阵地败退下来的士兵,也开始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出现在北都城中.从精神状态看来,虽说有些颓然和疲劳.但兴致却还很高.那场前所未有地惨败,对于他们来说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很多士兵仅仅只在休息过后,便重新回归建制,纷纷要求再次参战.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架灵活小巧的单兵飞行器降落在了城市中央的空地上。这名传令兵所携带的，正是夏冬雪冒死从战场上拍摄下来的战斗录像。从士兵口中，天羽这才惊喜地得知夏冬雪尚未阵亡，为对她来说，实在是这么多天以来，听到最好的消息吧！对于录像，天羽如获至宝。她在第一时间召集了所有高级军官和上层管理者一起观看。对于其中所记载的对巨型坦克作战过程。每一个人都感到无比震惊。长时间以来，强大的龙族军队根本没有遭遇任何像这样强大的对手。这也使得他们在观看之余，不由得对即将到来的战斗，产生了几分深深的担忧。 　　录像时间并不长，前后不过十几分钟而已。可天羽却翻来覆去看了近十遍。每一次观看，她都会死死地皱起眉头，似乎是在思考，在沉思往前方派出的警戒小队每天都会发回新的信息。据他们报告，入侵的异族军队似乎仅仅只满足于占领那片破碎的阵地。四天过去了，他们非但没有往前推进一步。相反，所有军队还全部聚集在一起。将整条战线全部围拢起来。看样子，应该是在等待跟随在其后的援军。空中侦察是必不可免可少的手段。在天羽的示意下，军方接连又派出了五架高空轻型机。意外的是，这些飞机一旦接近异族人所控制地区域，无一例外都击落。不过，这些飞行员也用自己地生命证实了一件事：之前派出的两架飞机，正是遭到了异族人的防空导弹攻击，这才导致了空难。“他们所掌握的技术，应该和我们差不多。在某些方面，甚至已经超越了我们。这对战争之后残留的人类而言。其中的困难，想必就算我不说大家也很清楚。如果这支拥有高深科技的异族能够和我们合作，我相信，重新建立新的地球文明，绝对不是什么困难。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已经对我们宣战。虽然对方的底细目前尚不明确，但不管怎么样，我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这是天羽在管理者会议上地讲话。也是之后向海族上位者发出的书面声明。因为，直到现在为止，天羽仍然在怀疑，拿下龟缩在海底的亚特兰蒂斯人，与这件突发事件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这样做，一方面是向对方说明自己的意图另一方面。多少也应该算是一种潜在的暗示吧！ 　　“海族和异族人之间，肯定曾经有援助关系。我只希望，他们能够在这个时候全力支持我们。断绝与对方的关系，而我们也可以证明自己的实力。”夏冬雪地阻击部队已经返回。这让天羽心中的一块大石，也终于得以落下。欢喜之余，无比沉重的悲伤也随之而来，笼罩在每一个沉浸在重逢喜悦的人们心头。 　　伤亡实在太惨重。齐装满员的第二作战师，经此一战，损失了百分之八十以上装备，四分之三以上的战斗人员。其中有的营、连及作战单位根本就连一名士兵都没能活下来。全都生于异族人地猛烈炮火中，负责侧翼的另外两个师，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尤其是第四师师长王向东，更是在撤退途中，被流弹击中要害当场身亡。 　　所有聚集在北都的龙族人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天。四万多名士兵的集体阵亡。使得数万个家庭同时尝到了失去亲人的滋味儿。丧失骨肉的痛苦，让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一声生死存亡之战，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最残酷战争。而自己所要面临的对手，不是凶残的类人，也不是恐怖的变异昆虫，更不是什么进化中的半人动物。而是实实在在的人，是活生生的人类，更是自己的同胞。自己的同类。一个星期过去了，从被占领的阵地上，没有传来一丝异族人进攻的迹象。他们似乎对曾经的战果很满足，再也不想因此而前进一步。据地面侦察的士兵回报：那些巨型坦克与三角摩托，全都停放在新开辟出来的空地之中。蓝眼金发的异族人士兵也在其外围修筑起以道道坚固的攻势。看上去，似乎是想要在那里长期驻守下去。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对手的举动，今天羽非常迷惑不解。可她也没有因此而傻乎乎地干等。时间，对于现在地龙军队来说，实在太宝贵了。夏冬雪带回的战场录像已经转交到泰广手中.虽然没有弄到一辆巨型坦克用做实物参照,可根据录像中战斗的全过程.泰广仍然在龙城的军工实验室里,模拟制造出一辆外观完全一至的战车.按照实验需要,她甚至给这辆仿造品加上了厚达十数公分的附属装甲.以至于,最后的完成品看上去,根本就是一团坦克开关的混实铁块. 　　用常规武器打穿这块铁,是泰广短期内必须解决的最大难题.对付此类粗笨厚重的装甲，最简单地办法莫过于使用威力强大地要塞类武器直接攻击。可是对于能够自由活动避让的装甲战车来说，固定在原地无法移动的要塞巨炮，哪怕威力再大，也并不是什么太过致命的威胁。大不了。我绕开你的正常攻击范围。不从你眼皮底下过就是。惹不起，难道我还躲不起吗？ 　　必须重新研制一种能够装载于普通战斗车辆或武装战斗机上的轻型强力武器。然而，就目前而言，时间显然来不及。异族人虽然查到现在都没有丝毫的动静，却并不代表他们没有想要进攻的念头或计划。一旦被这些钢铁疙瘩问到北都城下，照着城市狂轰滥炸一番，虽说进攻者自己肯定会被棉密的要塞炮群消灭大半，可城市本身也会遭到严重的破坏。像这样两败俱伤地打法，根本就得不偿失。战术性核武器，是泰广长久以来最为喜好的东西之一。这玩意儿威力大小。小巧，轻便。而且能够在最小伤亡的情况下，对各有敌人造成最大范围的伤害。可问题是，这类武器自从被制造出来之后，就一直被天羽明令禁止使用。毕竟，爆炸的范围小，但总还是有着辐射的威胁。像这样尴尬的胜利，还不如不要。 　　泰广的脑袋里。显然装满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地东西。他并不打算违反天羽的命令。而是将研究的方向，很快转移到了别的方面……和所有人一样，自从“天伞”被关闭之后，功能强大的一号电脑再也没有享受到以前那种几乎等于沉默的“休息”状态。每天都有无数的事情等待它地处理。同样，异族人古怪的发音和语言，也在第一时间被记录成可辨认信息。由天羽专门派人送到了基地。交由它来翻译处理。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曾经对各种地球语言有着相当研究的，莫过于这些寿命长达数百年的“老旧”电脑。语言分析的全过程不到一个小时便已经完成。结果虽然和天羽预期中没有多少出入，却也还是令她有些吃惊。和她猜想的一样，这是一种广泛流传在欧亚大陆西伯利亚平原上的军方语言。其主要使用者，多为当时聚集在那一带的俄罗斯族人。 　　然而，奇怪的是，“诺克尔”这个莫名的发音，除了在古俄罗斯语中有着一定的表述意义之外，在早已消亡的古代玛雅语言中，也代表着另外一种含义。首领。 　　难道这个外来部族，是俄罗斯后裔与玛雅幸存者的结合体？或者，只是其中任何一支？ 　　猜测毕竟是猜测。在没有任何证据地情况下，都无法做出既定判断。况且，天羽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就算对方真是俄罗斯后裔或者什么其它人类幸存者，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毕竟，从他们朝龙族军队发射第一颗了弹的时候，就已经明确了双方的立场。如果不是忌惮那种命中率极高防空导弹的话，天羽早已派出数个航空大队，把这些异族侵略者全部用炸弹轰成一堆碎肉…… 　　等待地面侦察部队的报告，成了这段时间以来，除了备战之外。天羽最为关心的事情。从太空中获得的卫星图片相当模糊。所能看到的，仅仅只是一片片在被占领阵地上临时搭建的帐篷，以及数百辆整齐摆放地巨型坦克。除了它们，照片上显示最多，也是最为显眼的，就是那一堆燃烧在帐篷内外的火焰。“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天羽实在想不通。从对方拥有的武器装备来看，他们应该已经进入了相当的文明社会。按常理来说，他们不会不懂得乘胜追击这个道理。这是舟有军事头脑的人，都明白的最基本道理。如果前沿阵容地被占领的当天，这些异族军队便一鼓直下冲到北都的话。恐怕猝不及防的龙族军队。也只有继续向后撤退地份。从那个时候直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一个多星期。对方却一直按兵不动。对于正在紧张准备的龙族人来说，固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却也给所有上位管理者的心里，平添了一丝疑惑和焦虑。 　　“等待与阴谋，两者之间的关系往往成其为正比。” 　　这句古话虽然说得有些牵强，却也有着切实的含义。毕竟，需要大量时间酝酿出来的阴谋，所造成的危害，肯定会高于临机制订的计划吧！因此，两周后，当最后一批新造装备从龙城运到并下发到各支部队后。天羽决定。以刘虎的第十一装甲师为主力，向聚集在防线原地的异族军队发起攻击。在之前战斗中巨型坦克攻击无力化地“战蝎”，已经获得了武器系统的临时改装。为了应付即将到来的战争，在秦广的协议下，所有已经被军队列装的“战蝎”，纷纷就地进行了改装。修改的部分并不大，只不过是将尾部旋转炮塔内的小型电能炮聚合能力，在现有基础上增强了三倍以上。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不得不拆除了“战蝎”底部地多管旋转机枪。将这一多余的空间，留给了新增加的电池。这样的改装相当简单，也极其方便。秦广试验过，在有效射程内，光线能量虽然无法穿透巨型坦克的主要装甲，可是用一运载付那些讨厌的副炮塔却相当管用。至少，龙族士兵们不用再像以前一下。非得瞄准了炮塔中央的防盾开火。相应地，已方战车的战场生存率，自然地会大为提高。改装属于临时动作。不四秦滚滚而来想要偷懒。实在是时间太紧，无法重新设计新的战车并投入量产。不过，他也保证，最多只需要两个月，新开发的战斗装备就能进行量产。如果全面装备所有军队，则需要等到半年以后。 　　用装甲薄弱的“战蝎”对抗巨型坦克，虽然占有机动方面的优势，可二者之间的对比实在太过悬殊。因此，龙城军工厂也临时生产了数十辆改进型自行直瞄炮。将之用于火力补充。说穿了，这应该是秦广曾经对天羽提过，却没有获得实施的一项计划。按照他的设计理念，威力强悍的大中型电能炮应该像坦克一样，自由来往于战场。可是，处于安全方面和当时的环境，天羽将这一计划封存。毕竟，那个时候，整个龙族仅仅只有龙城一个居住点。族群的构成人员也相当复杂。主动投降者、被征服者、以及各种居心叵测的狩猎者都混杂于其中。一旦这类威力庞大的武器被外人所得，其结果，将会是一场空前的灾难。但是现在，情况已经完全不同。巨型坦克厚重的装甲让天羽看到了另外一种新的威胁。因此，她只能解除当初的计划封存令。同时命令秦广，将另外几种随时可能投入生产，却一于同样理由被封存的武器计划一一调出 第二百零八节 反攻 　　冬日的清晨已经相当寒冷。尽管太阳的光芒已经重新照耀大地，可现在毕竟还是冬天，一年中温度最低的日子。能够在这个时候躲在温暖的被窝里，享受那一点清醒前最为香甜的睡眠，是一种多么惬意和舒服的享受啊！ 　　冻土，是这片土地上最大的特色。每年冬天，极低的温度都会把每一滴水凝结成冰。使之与土壤完全聚合在一起，成为肮脏发黑的硬块儿。这种东西简直硬得可怕。用钢钎根根凿上去，也只能砸出一个微小的白印。想要对付这种刀枪不入玩意儿，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等到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让它自生自灭得好。一队面色冷竣的军人，就在这个时候，从坚硬的土地表面悄然走过。除了脚下皮鞋踩过碎冰发出的摩擦外，再也没有任何异声响起。似乎，他们也不愿打破这片幽抑的宁静。 　　这样的情况并没有保持太久。因为，一队紧跟其后的装甲车辆与模样古怪的机械，用发动机的轰鸣与行进间不可避免发出的噪音，彻底破坏了这种安详的和谐。将整片土地上之前的所有气氛野蛮地全部抹杀，永远地放逐到了另外一片无法达及的空间。十一装甲师属于一类作战师。只不过由于住房域的关系，使得这支队伍没有太多的战斗任务。在战斗力的评估方面，自然也无法与第二作战师之类的精锐部队相提并论。但不管怎么样。它仍然是一支齐装满员地常备部队。 　　被打残的二、四、五师已经撤退回龙城休整。在恢复元气之前，他们根本无法参战。而天羽手上现在也仅有这一支军队可以调用。虽然这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却也是在现有情况下，能够获得的最好结果。南方的军队尚在调集之中。在没有获得龙城新型武器的换装前，它们无法投入战斗。这也正是为什么天羽会把“战蝎”简易改装后的第十一师，用作此次任务主力的原因。 　　她已经不能再等。这并非是她没有足够的耐心，而是因为，从目前的所有迹象来看，异族军队地种种作为，简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特种侦察兵。是从古代军队延续到今的一个兵种。对于无法进行空中侦察的地方，当然只能实用他们。数周以来，天羽获得各种有关异族人的消息，均来自于活跃在暗处的他们。只不过，这些消息当中，却多了许多令她不安的东西。 　　除了各种相关的情报外，其中最令她觉得不解的一条，则是异族营地里，大量骨头地出现。几根骨头。出现在一支拥有数万士兵的军营里，显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然而，据侦查士兵送回的报告声称：整个异族营地内，到处可见遍地的白骨。从这些被遗弃的骨头表面痕迹来看，上面布满了众多的牙印，附属的肌肉和韧带残留部分，也有着明显地被撕裂迹象。甚至就连一些较为粗壮的骨头，也被外力从中砸成两段。而填充在其中的骨髓，早已不见踪影。“这些骨头被啃得很干净。至于它们的来源，应该是那些战死的干兵。”这是报告结尾附带的一句话。看上去，应该是报告人做出地结论吧！ 　　这并不是报告者的主观猜测，而是有着切实的证据。跟随这份报告一同送到天羽手中的，还有几根断口处已经发黑的碎骨。以及一个表面已经发黄。散发出阵阵恶心臭味儿的骷髅。经过反复检验，最终确定，这些骨头分别来自于人类的胳膊和头部，而且，据验尸医官声称：被检验的骨头中含有大量硬化物质，而且含钙量也比正常情况下大为所见。也就是说，这些骨头，曾经被剧烈地高温烘烤或烫煮过。 　　异族军队在发动攻击时，曾经对阵地进行过猛烈的炮火轰击。炮弹爆炸后产生的高温，足以将身置于其中的士兵活活烧死。当时乘坐飞机撤离之时，天羽对此就有过亲眼目睹。如果是因为这样而造成尸体被烘烤，那自然毫不为奇。可问题是，这些骨头看上去是如此的干净，甚至连骨头中央的髓体都被全部吸干。这就不能不令人起疑。 　　这些士兵真是死于战火？或者，他们在战死后，尸体又曾经遭到过异族人的啃食？ 　　所有的问题都迫使天羽必须忙发起攻击。她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如果说，自己的对手真是一个以人为食人的“文明”种族，那么，这样的“文明”，也实在太可怕了。进攻，并不是凭空说白话。尽管没有合适的武器用于对付那种装甲厚度的巨型坦克，可天羽却也有着另外一种独特的战争方法。 　　十一装甲师的目的地，是距离防线约莫五十多公里的一处城镇废墟。这里被一片棉密的树林所遮掩。环绕在四周的混凝土废墟建筑参差不齐，相互之间的掩映，把这片空旷的场地包裹得严严实实。如果不从上空直接观察或是贴近其中，根本没有人会想到，这里竟然会聚集着一支数量庞大的武装军队。到达这里已经两天了。所有人都认真执行着大族长的命令，严格执行灯火管制。尽管天气寒冷，夜间温度也冷得让人想哭。但是，没人生火，也没有任何热是供应。干粮和冰冷的凉水是唯一能够下咽的东西。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等待大族长发布最后的攻击令。 　　天羽也在等，她的等待。远远要比普通人难熬得多。因为，在整个进攻计划里，最为关键地，就是现在的等待部分。第三天半夜，等待已久的军队终于开始了攻击。只不过，相比正常的战斗顺序，这次战斗并没有惯用的炮火掩护攻击。而是以大队“战蝎”和各种装甲战斗车辆为先导，在快速推进下，直接攻入了异族人的营地。 突破的位置，选定在营地的西南角。分散成小队的“战蝎”用六条机械腿在乱石磷洵的地面上飞快突进。闯进一个个分布在其外围地火力防御点。将一枚枚冒着白烟的定向导弹送入其中。带着一阵剧烈的爆炸与冲天的火光。这些火力点没有配置任何反装甲武器。有的，仅仅只是几挺对步兵有着严重威胁的机枪而已。似乎，异族人没有想要将这里永远占据的意思。火力点的配置，也只不过是出于警戒作用。 　　对于一支军队来说，这样做相当大胆，也是一种力量的象征。毕竟，没有牢固的防御线，这就意味着必须拥有一支强悍的机动反应力量，能够在敌袭的第一时间，迅速作出反击。异族人的确有这样的能力。那种装甲厚重的巨型坦克，配合机动灵活的三角摩托，它们所形成的包围圈，足以使任何进攻者在短时间内被全部剿灭。天羽进攻计划地关键也正在如此。她的目的，就是要让对方的装甲机动部队伤逝行动能力。尤其是那种可怕的巨型战车。 　　突入敌人阵地的“战蝎”，就好像是一群挣脱地狱束缚地可怕恶魔，肆无忌惮地在各个帐篷与防御区内横冲直闯，将杀戮和死亡带到人间。对于突如其来的攻击。彝族人似乎相当惊惧。熟睡在帐篷里的人们纷纷惊醒，疯狂地喊叫着，询问着，紧张和恐惧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占据了他们的大脑。使得这些衣着不整的人只能凭着本能进行着自己的所有活动。手中的枪支也胡乱朝着黑暗中潜藏地敌人开火。虽然，这样的射击对于进攻者来说。根本无法造成任何威胁。”战蝎“突击的速度相当快。几分钟之内。第一梯队的袭击者就已经冲到了营地的内侧。这里是巨型坦克的停放地点。也是不许首先攻占的区域。尽管袭击相当突然,可是刺眼的火光与爆炸传来的震动,却足以代替哨戒兵发出的警报.使得在帐蓬里休息的人们纷纷冲出,以最快的速度扑到一辆辆整齐排放的战车面前. 　　"见鬼!是驾驶兵.小心了,注意那些巨型坦克."一名带队车长从了望镜中看到了这一幕。那些已经打开舱盖并且正要跃身进入其中的异族人，显然正是坦克的操纵者。急切之下，他连忙指挥手下的僚机转而攻击地面四散的人群。消灭操纵者，这是目前对付巨型坦克的最好办法。 　　只是，就在“战蝎”刚刚将两枚定向导弹送入人群中炸开的时候，一道命令也随着电波径直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让他在诧异之余，也觉得有些愤愤不平。七十五号战蝎，你已经偏离了正常的攻击路线，立即纠正。“”我明白！可是在我的正前方发现大批敌军坦克驾驶兵。现在是对付他们最好的机会。“”按照原定计划执行命令，不得有所违扰。“ 　　“可是、、、、、、”“马上执行命令。剩余时间四秒。” 　　“等等……” 　　“剩余时间两秒。”“混蛋！”车长愤怒地冲通话器里吼了一声，转朝身边的驾驶兵无可柰何地说道：“继续向前冲。这帮瞎眼的杂种，他们根本就不明白这是多么好的机会” 　　沮丧，是肯定的。尤其是当自己的正确主张得不到别人认同的时候，那种落寞和无柰，更是令人无法释怀。这样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一个奇怪地现象，引起了车长的注意。 　　一钟刚刚爬上坦克舱盖的异族士兵，在即将跨进坦克舱内的时候，突然晃了晃身子，从数米高的铁架上一头栽了下来，淹没在一片醒目的鲜红之中。不单是他，许多刚刚跑到坦克面前，或者正朝向坦克所在位置冲来的异族士兵们，也纷纷倒下。那种场面，就好像是一支奔跑中的军队，突然遭到了无形的阻拦，被一只只看不见的大手从地面伸出，死死拽住了他们前进地脚步一般。 　　“原来如此！”从电子望远镜中密切注视这一切的车长不由得恍然大悟。通过放大的显示器，他清楚看见，在众多倒在地上人们的额头，赫然有着一个已经被白色脑浆与鲜红血液所填塞的圆形小洞。“7、92毫米口径子弹、、、、、、活见鬼，我怎么就没想到、、、、、、“眼睛凑在镜头处的车长喃喃了数声，这才兴奋地朝车内各人大声嚷到：“是我们的狙击手，快。执行命令，突击敌人的纵深阵地。” 　　他没有看错，那的确是龙族地狙击部队。这些手持改进型G180S远程狙击步枪的士兵，正埋伏在阵地附近的各个隐蔽点，将一个个想要进入坦克的异族士兵生生挡在了外面。使这些难以对付的重甲怪物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阻击步兵团，这是龙族军队中的秘密部队。其地位仅次于天羽手中的近卫士兵。在获得了异族人营地内确切情报之后，天羽从龙城调来了近五千人的阻击兵，命令他们跟随侦察部队一起。分散潜入到异族营地四周埋伏。伺机射杀对方地驾驶人员。用这种最为直接的办法，阻止巨型坦克的参战。 　　这一手很阴，也极其有效。潜伏在坦克停放地四周的阻击士兵完美地执行了这一作战构想。将所有进入射程的目标一一射杀。收效很大，自然反作用力也大。驾驶兵地大批死亡，引起了异族人地注意。在确认狙击手存在的位置后。大批聚集在一起的步兵纷纷冲了上来。想要用密集的火力消除这一直接的威胁。 　　如果早几分钟。蜂而上的士兵肯定能够将孤立的狙击点占领。可是，他们反应的显然太晚。因为，快速推进地装甲部队已经冲到了近前。数具装备了多管机枪的“战蝎”和轻型反步兵机甲已经赶到。用它们巨大的身形和厚重的装甲，为自己的战友住那一连串纷飞的子弹。总共二百三十七辆巨型坦克，分散在五个停放点。半个小时过去了，它们之中任何一辆，都丝毫没有被启动的迹象。 　　“命令外围步兵跟上，清剿战场。” 　　“战蝎”走过的地面。留下了一个个巨大的锥形脚印。由于是快速推进，它们的目标只是那些用作防御的火力点。至于四散奔逃的异族士兵，则不在它们的考虑范围之内。跟随装甲运兵车跟进的士兵，自然也就成了执行清剿任务的最佳人选。被肃清的外围阵地上，到处都弥漫着呛人的硝烟。衣衫不整的尸体铺满了各种帐篷临近的地面。这些异族人都是在慌乱中被杀。不过，相比那些直接被定向导弹命中炸毁的帐篷来，他们应该算是幸运的。毕竟，被炸身亡的人已经四分五裂，而他们，多少也还留下一具完整的尸首。 　　营地的中央，聚集着异族人最后的军队。大概估计，至少也有万余名残兵。失去了装甲部队的他们，只能依托地面简单的工事顽抗。攻下这里并不困难。集中所有炮火一次齐射就能把所有的人全部杀光。可是天羽并不打算这么做。倒不是她天生有一副慈悲心肠。而是她想要俘虏，能够从对方嘴里掏出自己想要东西的俘虏。而且，凭她的经验判断，这支异族军队的首脑，肯定就隐藏在这些残留者之中。 　　拼杀时，一名将军远比一名士兵优秀。但是一名将军所掌握的情报，肯定远比一名士兵多的多。“把这里围起来，恐怕就算是一只虫子也不准从里面溜走。封镇各个路口，等待下一步命令。” 　　大族长的命令得到了严格执行。数百架“战蝎”和重型装甲走炮组成了一道道钢铁城墙。把想要突围敌人全部包裹在其中。步兵在相对地面较高的位置，也抬上了一挺挺机枪。俯视着整个战场，密切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天羽在等待，等待后续部队的感到赶到。那里，有着完成最后计划所需要的必备物件。 　　当然，她也没有因此而悠闲到无所事事的地步。打扫战场的士兵很快送来了她最为感兴趣的东西——一具防空导弹。 第二百零九节 腌肉 　　这是一具轻便灵活的单兵发射器。从上面依稀可辨的字面多少能够知道，这应该是属于古代俄罗斯军队的东西。虽然是仿制品，但是其中所代表的意思，却足以让天羽感到心惊。 　　一支保持着与古代军队相同标识的狩猎者部队。这意味着什么？是这些异族人继承了古代祖先的文明？还是他们根本就是从那时候延续至今的文明继承者？ 　　无论是哪一种猜测，其结果都相当可怕。尤其对于龙族，更加不是什么好消息。还有一种车载型防空导弹，从其外观与涂装标志来看，显然就是曾经在古代名噪一时的“萨姆”。对于这种武器的巨大威力，天羽早已从各种遗存书籍和资料中有所获知。只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种地方得以看到实物。 　　偶然获得的战利品，没有给天羽带来一丝欢快和愉悦。相反，那片一直笼罩在其心头的疑云，也越发显得沉重。综合战场清点的结果来看，防空战车与单兵发射器的数量，至少能够装备一个团。这对数万人的军队来说，本无可厚非。可问题是，从这些异族人手中缴获的巨型坦克与三角摩托数量来看，此类防空武器的数量，显然已经大大超出正常配置标准。似乎，他们知道龙族军队装备了大量飞机，以此做为必要的应对一般。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事情的严重程度，恐怕就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了吧！“仔细打扫战场，千万不在放过时何可疑的东西。把所有收集到的武器样品和战俘血液采集样本立即送回龙城。另外，通知后面的机动部队，让他们加快行进速度，务必在今晚之前赶到。” 　　军队执行命令向来不打折扣。当晚七点，在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中，一队装载着255毫米口径火炮的履带战车，也终于开到了阵前。随着一声令下，高昂起炮身的战车，纷纷将一团团代表死亡与毁灭的火焰，向着聚集在阵地中央的异族军队倾泻而去。火光，仅仅只是出现在炮弹穿膛而出的瞬间闪现了刹那。重磅炮弹落地后应该出现的爆炸。也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剧烈。相比正常地炮火攻击，这些炮弹无论在震撼力度与气浪波及方面，都无法达到曾经的水准。这不由得令人生疑。难道说，这些炮弹，全都是军工厂的伪劣产品？这样的答案，当然不可能。从炮弹落点处散发出来的阵阵黄色雾状体，似乎是对疑问最好的说明。这些随风飘动的气雾以悬浮状态散布在阵地四周。每一发炮弹的落下，都会涌起一片薄薄的黄雾。远远望去，就好像是幽蓝夜幕中游荡的一群异色精灵。 　　突击部队已经准备就绪，所有的战车均关闭了车体通风装置，转而使用车内呼吸系统。步兵们也纷纷戴上了用树胶制成的防化头盔。乍一看去，就好像是一群凶神恶煞的地狱鬼。冲锋，在炮击结束后一分钟内发起。跟随车辆行进的步兵小心地注意着经过区域的所有情况。然而，被异族人占据地阵地上，丝毫没有任何动静。他们似乎全都已经进入了梦乡。虽然现在已经是睡觉的时间。却显然不是睡觉的时候。 　　然而，他们的确是在睡觉。确切地说，应该是昏迷。那种一直漂浮在半空中的淡黄色气体，使得所有据守阵地的异族人，全部横躺在地上，任由龙族士兵将其一一捆绑。丝毫没有任何想要反抗的意识。麻醉药剂应该是天羽在黑暗世界自然界中发现最有用的东西之一。从植物茎叶中提炼出来地浓缩药剂，经过复杂的制作过程，散制成一个个用易碎物密封的小瓶。将之安装在经过特殊设计的空心炮弹内射出。加上为之特制的气体催化剂，就能达到非常良好的麻醉效果。这与古代麻醉枪弹的制造过程，基本相同。麻醉炮弹的产出，得益于秦广的功劳。只不过，由于技术和原料方面的原因，这种特殊炮弹的产量极低。因此，虽然有手中掌握这些种武器的生产方法，却一直无法投入大规模生产。因而，对于它的使用，天羽相当吝啬，如果不是因为此次战斗至关重要，她也断不会舍得一次性消耗如此之多的麻醉炮弹。三万七千四百余人，这是全部战俘的总数。加上此前俘虏的那批“炮灰”，总数也达到了八万余人。如此可观的一批俘虏，使得天羽只能下令在北都新监狱建造完毕之前，所有俘虏只能在军队监管下，就地看押。 　　八万多人，每天需要消耗地食物绝对是一个庞大的数字。面对后勤军官的战俘日常食物消耗数量表。天羽仅仅只瞟了一眼，便扔下了句无比冷酷的话。食物供应数量在此基础上缩减百分之九十，饮水数量缩减一半。 　　把那质量最差的霉烂食品首先供应。另外，从战俘中挑选出一批状况较好的人单独看押。数量控制在五千左右。告诉这些人，吃的东西我们自己也不多，每天的食物就这么多，爱吃不吃拉倒。 　　这样做，并是因为天羽的性格残酷无情。而是因为愤怒，无比的愤怒。俘虏，是战争的产物。战胜的一方通常会把战场捕获的对方士兵当作奴隶看管。这大概是黑暗世界中的惯例吧！因此，对于己方被俘士兵可能遭到的虐待，天羽心里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些准备。毕竟，战俘不是自己人，没有必要过多的优待他们。 　　对于战俘，龙族一贯的态度是将之变成劳役。在付出数年的免费劳动后，才能获得正式族人待遇。在此期间，除头三个月有免费的食品供应外，其余的时间。劳役必须依靠自己的努力向土地获取生存必须地粮食。同时，也得按照比例将劳动成果上交给族群管理者。这样的制度应该算是天羽的首创吧！她只希望用这样的方式获得战俘们的认可，在为族群获得新生血液的同时，也希望自己的族人在成为异族俘虏地时候，能够享受到同样的待遇。 　　然而，在异族营地内的战俘区，她却看到了另外一番可怕的情景。 　　“这哪里是什么战俘营啊！根本就是一个活生生血淋淋的地狱。”数栋空间庞大的废旧建筑物内，从中清理出了一片干净的空地，上面堆满了从人类身上砍削下来地残肢断体，胳膊、大腿、手臂以及从身体中央取出的大块肋排，全部整齐地码放在其中，乍一望去，就好像是一间堆放满了肉食的恐怖仓库。 　　肉食仓库龙族也有建造，只不过，填充在其中的，都是从各种圈养虫子身上取下的肉块，像这样完全以人肉当作储藏品的库房，天羽还是头一次见识。之所以说这是储藏品，是因为这些人肉全都被腌过。 　　这些肢体非常干净。血液和污物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似乎在收藏之初，它们就已经被很好的清洗。断口处裸露地骨肉也被洒上了大量的盐。大概是为了想要尽快将这些肉块腌制成干吧！在上些大块的肉团表面，还用刀子割开了数道深可及骨的口子。在这些“V”字形状的肉缝间，同样也填满了细密的盐花。使得充斥于期间的浓重血腥气味儿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生肉与盐类发生反应后产生地特有油腥。如果不是肉快上连接的手腕个足掌，天羽一定会以为，这是一间异族军队用于存放干制肉食品的普通仓库。 　　这仅仅是其中一间。至于另几间仓库。存放自在其中的内容物虽然大体相同。可是，在几个放置杂物的角落里，士兵们又发现了另一些别的东西。 　　内脏人头。肝、肾、心脏、肺……这些每个人体内都有的器官，如今已变成了异族仓库储藏品的一部分。几个巨大的铁罐盛满了这些被控干血液诉东西。覆盖在其上厚厚地盐层，已经说明了它们在异族人手中的作用。大概是由于腌制的时间太久的缘故吧！这些本应是鲜红的脏器表面，已经显露出一种咸肉特有的暗红。尤其是摆放在最上一层的几颗干瘪心脏，在油脂与盐渍地作用下，甚至散发出一种熟制腌肉的清香。在灯下看去。颜色也显得相当红润。仿佛一块最上等的腊肉。异族人制作咸肉的手法似乎相当熟练。那一颗颗悬挂在墙壁上的人头便是最好的证明。这些头颅明显是从尸体上活活砍下，洗剥干净后，放在旺火上将毛发烧净再行腌制。所有的人头均从中间一剖两半，取出其中的脑浆后，再用盐末填充。可能是为了方便保存和运输吧！这些对半剖开的人头都用绳索紧密地绑扎在一起。只有从那些因丧失水份而显得尤其干瘪的眼、口等位置，多少还能看出，这是人类身体的最主要部分。天羽的脸上没有一丝异动。巡视着一间间仓库，她的身体也在不由自主地颤抖。很快，颤抖的部位也随之蔓延到了全身。那张原本冷酷无比的脸庞，其上的疤痕也随着这种颤抖，将整张脸扭曲的如同九幽之中挖心嗜血的恶鬼。 　　“我我要杀了他们。” 　　她没有说话，可是脸部狰狞的表情，早已向所有看到她的人，明确无误地发出可怕的信息。士兵们早已无法忍受这样恐怖的场面，纷纷跑出库房恶心地呕吐起来。他们当中很多人，都经历过可怕饥饿带来的血腥。吃人对于他们来说，虽然已经很遥远，却也不是什么接受不了的难事。然而，面对这些堆积如山的“腌肉”，哪怕心理素质再好的他们，也承受不住其中巨大的恐怖压力，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将填塞在心中的愤怒与惊恐，拼命发泄出来。这还不是噩梦的全部，在仓库的后面，士兵还发现了整整数十辆用篷布遮掩的严严实实的重型卡车。这些载重量相当庞大的车厢里，所放置的物品，全都是这类被食盐腌制过的人肉。从数量上计算，至少也有数千具尸体。 　　“把所有战俘尽快弄醒，然后全部列队集合，我要亲自审问。”天羽冰寒的俏脸早已停止了抽搐。颤抖和激动也在无穷地愤怒掩盖下，以几近漠然的冷酷所代替。望着这些仿佛小山一般的人肉，她只是平静地对身边的侍卫说了这么简单的一句，便再也没有作声。 　　她的脸，冷得仿佛是一块不会融化的冰。麻醉炮弹的威力相当明显，熟睡中的俘虏一时间根本无法唤醒。无奈之下，士兵们只能将在外围阵地上俘获的异族人集结在一片空旷的场地中央，接受天羽的审问。尽管如此，这批战俘的数量，仍然也达到了数万人之多。 　　空地的中央，是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土堆。土堆的上面，整齐的码放着几只硕大的木箱。看上去，它们本来的功用应该是用来储备某种物品的吧！只不过，除了那些把它们抬到这里的人之外，谁也不知道，那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手持武器的士兵，牢牢据守着空地地每一个角落。乌黑的枪口，也对准了空地中央列队的战俘们。在他们的四周，则临时拉上了一圈颜色各异的电线。其中夹杂排放了数百个圆形的扩音器。看上去，天羽是准备用这样的方法，把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让所有战俘都能清楚地听见。“我要说的话并不多。今天召集你们的目地，也仅仅只想弄清楚几个问题。不过。有一点我要事先说明。我今天的心情很不舒服。因此，任何回答不上我问题的人，唯一的下场就是死。不要说什么你们听不懂我们语言之类的蠢话。我重申一次，任何人回答不出我的问题，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说着，杀气腾腾的天羽从土堆上纵身跃下。径直走到距离自己最近地一名战俘跟前，开口问道：“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战俘茫然地看了看她，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看得出，对于天羽所说的语言，他相当陌生。 　　“砰——”随着一声枪响，一个肌肉外翻的圆形孔洞，赫然出现在战俘的脑门中央。圆睁大眼，带着满脸无法理解表情的死者，顿时仰面横躺在地上，再也没有任何声息。天羽看也没有看他一眼，直接跨过地上的尸体。拉上PIO4手枪的枪机，再次平端到下名战俘的额前，以最平静的语调说道：“他死了，你继续。说，你们是什么人？” 　　没有回答，几秒钟后，又一具尸体伴随着清脆的枪声倒在血泊之中。 　　三人、四人、五个眨眼间，连续十二名战俘被杀。天羽手中的PIO4也整整打光了一匣子弹。“把箱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给我拿过来。” 　　两名卫兵依照命令，将盖在木箱上的板条用硬物起出。顿时，其中的内容物也随之出现在所有人的眼中。 　　那是一箱子弹。满满一箱散发着机油清香与呛鼻烟味儿的手枪子弹。站立在天羽身旁的士兵没有说话，只是用仇恨的眼光死死盯着场地里的异族战俘，抓起一把子弹慢慢压进空置的弹匣中。接着，再将其恭敬地递到天羽手中。 　　“咔嚓——”天羽拉上枪膛，走到下一名眼中满是恐惧的战俘面前，漫不经心地说道：“不用担心，子弹很多。我的耐心也足够好。我会这样一枪一枪的玩下去，直到你们当中有人肯说话为止。”说着，同样的问题再次问出。同样，一具尸体也随之扑倒在冷硬的泥土间。 　　开枪，换弹匣。再开枪，再换弹匣。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多少次，天羽自己也记不清了。她只知道，自己扣动扳机的食指已经红肿。冰冷的枪身在反复摩擦下也变的通红无比。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士兵们适时地打开了另外一口木箱，那里面，是满满一箱全新的PI04手枪。 　　“杀！给我杀！杀到他们开口说话！” 第二百一十节 火腿 　　无休止的杀戮，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连续扣动板机产生的后果，就是原本纤细的手指一个个肿得跟冻红的小萝卜似得，与之附带在一起的，还有那种从指尖传来的钻心疼痛。 　　天羽的手上已经缠上厚厚一层纱布，指尖的无法伸进手枪的机环。无奈之下，她只能用左手继续这种近乎屠杀一般的审问。十多分钟后，指头肿得无法弯曲的她只能叫过一名士兵，由他来继续自己无法再胜任的工作。倒在地上的尸体，已经有六百具之多。这样的“审讯”，使得所有异族人都惊恐无比。整齐的队列也在慢慢地向后收缩。似乎这样做，就能躲开那把吃人的手枪一般。 　　谁也不想死，尤其是像这样连对方说什么都听不懂的情况下，任凭一颗子弹在自己脑门上开花。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地面的尸体数量仍旧在继续增加。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木箱里那逐渐减少的子弹。大概要这一点使得众多排在后面的战俘觉得，自己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队伍的排列，又逐渐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只有那些被迫在前面列队的人们，眼中写满了无法抑制的恐慌和惧怕。 　　思感散发开的天羽察觉到了战俘群中的异状。冷漠地微笑之下，她也挥手命令士兵从场地外面直接开进了一辆载重量巨大的卡车。拉开蓬布，上面装载的，是一箱箱满装的枪弹。“侥幸地心理没有用。你们对于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与其在你们身上浪费粮食，还不如直接杀了去喂虫。我说过，只要能够回答出我问题的人，就不会死。” 　　不知是听懂了话里的意思，还是被无边的恐惧所征服。这个时候，从战俘队列中忽然冲出一名神情紧张，胡子拉渣，且满面污垢的异族人，猛地扑倒在天羽脚下，结结巴巴地嚷道：“我说。。。。。。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很好!看来，你们当中，还是有人能够听懂我所说的话。。。。。。”天羽冷笑一声。从士兵手中接过手枪。用左手慢慢抬起，对准面前浑身颤抖不已的俘虏：“你叫什么名字？” 　　“格。。。。。。格里高里。。。。。。格里高里。萨维耶夫里奇。” 　　“格里高里？格里高里！”天羽重复了一遍对方的名字，眼中的冷色也越发更甚：“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攻击我的军队？”“我。。。。。。我们是来自西伯利亚狩猎者。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士兵，只知道奉命行事。至于将军们为什么要命令攻击你们。。。。。。我。。。。。我也不知道啊！” 　　“很好！”望着这名身材高大地异族人，天羽不由得轻轻点了点头：“格里高里，我可以感觉到你说的是实话。我也希望你的诚实能够一直维持下去。告诉我，这是什么？”说着，天羽解开身边一个用绳索系牢的布袋。猛地一斗。几条从仓库中取出，被腌过的人类手臂也随之掉落出来。 　　“。。。。。。”格里高里指了指地上的残肢，强行咽下一口唾液道“你是问。。。。。。这东西的名字吗？” 　　天羽皱着眉，点了点头。手中的枪机再一次拉紧。乌黑地枪口，也微微有些上扬。“别！千万别！”格里高里惊慌失措地绕开枪口地位置，连声高喊道：“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告诉你这是什么。这是我们的食物，是一条火腿。” 　　“你说什么？”天羽闻言一楞。手中的枪口也随之垂下。“这是一条火腿，一条最新鲜的火腿。”格里高里连忙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眼睛也死死盯着地上残肢上附带的手掌。只见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以一种饥渴般地口气道：“这东西很好吃。味道相当不错，尤其是手腕部分的肉，非常细嫩。平时在军队里，通常只供应给军官享用。我也只是在机会巧合的时候，才偶尔尝过那么一两次。。。。。。火腿。。。。。。火腿。。。。。。”天羽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代表美味食物的名词，居然还有着如此一层含义。如果不是亲耳听见，恐怕打死她也不会相信，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着用死人为材料制成的“火腿”。 　　强压下心头的愤怒，天羽再次盯住格里高里的眼睛，冷冷地问道：“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才到这里的，还有，你们的军队编制具体情况。给我一样一样的说。”“大人.....这......这我的确不知道啊”格里高里有些犯难。只见他哭丧着脸道：“我们是坐在卡车上来到这儿。一路上都没有任何标记。更不要说是记得其中的路线了。至于编制，这我实在是不知道啊！这些东西，恐怕只有那些将军和军官们才清楚。” 　　“你们所使用的语言，属于哪一种类？还有，你怎么会听得懂我说的话？”天羽没有强求，而是马上转换了问题的方向。“我不知道！大人！”可怜的战俘尖叫道：“我是从一个狩猎者那里学会的这种语言。据说，他来自一条叫做黄河的水源区附近。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那么他呢？那个教会你语言的狩猎者呢？他现在哪儿？” 　　“。。。。。。他。。。。。。他。。。。。。” 　　格里高里有些迟疑，似乎对于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回答。不过，在天羽威严的气势和乌黑枪口的逼迫下，他最终还是开了口。“他。。。。。。被吃掉了。被那些军官们当作点心吃掉了。。。。。。” 　　天羽深深地吸了口气。手中的枪口也颓然地垂下。瞬间，一种巨大的无力感贯穿了她的全身。虽然在审问之前，她就已经多少猜到一些腌制尸体的作用。可是，从对方口中直接道来的话，却再次将她心底那点不多的信心完全摧毁。吃人。不是不可以。绝境之下吃人在所难免，也是一件无法避免地事情。然而，将人肉当作一种美味。当作一种储备食品长久保存，这在她看来，根本就是不可饶恕的犯罪。 　　“火腿......”轻轻含叨着这个简单的名词，天羽天由得想起了古代籍中曾经提到过地猪牛等灭绝动物。据说。在古代，只有用猪、牛的后腿腌制的盐渍肉食，才是最鲜美，最上等的火腿啊！ 　　人腿，也能充当这样地原材料吗？望着在火光下闪耀着诱人光泽的腌制人手，天羽忽然有一种很想哭的感觉。如果有一天，自己死后的尸体，也遭到同样的对待，或者，那些可爱的孩子，他们在被人活活割装饰喉咙后，再将他们幼小的身躯洗剥干净塞进盐缸，在这些以人为食的异族人眼中，恐怕更是任何食物都无法比拟的美味佳肴…… 　　“把他们关起来，严格看押。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将其带出。通知军法队，让他们派人战俘中挑选出所有能够听懂汉语言的狩猎者，把这些人单独监管。”说着,天羽指了指半瘫在地上的格里高里:暂时就让他担任挑选出来战俘的领队.至少,他很听话. 　　能够从这家伙身上弄到的东西.大概也就这么多了. 　　天羽如此想着,一边转身朝对面的战俘营地走去.那里还有几万名尚在沉睡中的异族官兵.据格里高里所说,其中甚至还有两名带对的将军,以及大批隶属于指挥部地中级军官.他们所知道的事情,肯定要比这些普通士兵要多得多!况且，除了一些必须弄清楚的军事情报外，天羽还对另外一件事情产生了兴趣。对于战俘格里高里所说的每一句话，她都无比关注，尤其是在对方话中曾经提到过的一个名词。 　　上帝。宗教可以说是人类社会在进化中产生的精神麻醉品。在一些特定时期，总觉得的确能够对陷入绝望中的民众有着相当大的影响力。甚至在古代人类社会中，专门有着代表宗教势力的强大机构。古代的宗教类别五花八门，不过，其中影响力最大，传播范围最广，延续时间最为久远的，恐怕还得当属天主教。而天主教所崇拜的最大虚幻神灵，就是格里高里口中所说的上帝。宗教产生需要特定的环境。尤其是像现在这样生活物资极度缺乏的时候，更是孕育各种精神慰籍的温床。十多年前，被龙族并吞的一个小族群，就曾经产生了一种叫做“希望天使”的教派。据那名族长，也就是这一教派的教祖声言，只要信仰该教，人类自然就能获得救赎。因此，人类不可以因为饥饿的关系，滥杀各种其它生物以果腹。 　　这种概念听上去虽然具有一定的哲理，但在天羽看来，根本无疑于废话。死人能有什么救赎？不好好争取活下去的机会，却整天幻想能够有什么鬼神来挽救自己。与其这样，不如直接去死。就这样，部族内所有极度崇信该教的教众，连同那名整天妄想的族长，统统都被天羽密令杀死。要知道，对于一个尚在重建文明的族群来说，这样的宗教，根本就无疑于是最大的毒瘤。 　　上帝的教义是什么？天羽不是很清楚。不过，她却知道，就龙族目前的情况来看，宗教的出现，并不是一件好事。因此，必须在这种苗头可能出现的时候，尽一切力量将之扑灭。和龙族军队一样，异族人的军服上，也标绣有代表等级的肩牌徽章。因此。很容易就能从一大堆昏迷者中，翻找出需要地目标。对于这些军衔较高的人，天羽也给予了相关的“特殊照顾”。 　　脱光衣服扔在一间堆满冰块的小房间里，这就是最大的“优待”。其目地，不过是想要让他们尽快清醒而已。一连串莫名其妙的音节从对方嘴里发出。惊奇和诧异的脸色，疑惑愤怒的表情，还有咆哮如雷的吼声……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清醒者的第一表现，再正常不过。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也不管你们当中有多少人能够听懂我说地话。我只需要从你们当中站出一个能够和我对话的人。仅此而已。” 　　“你是谁？”闻言，几个操着龙族语言的异族人顿时嚷了起来：“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我们可是……”“你们现在的身份是战俘。”天羽阴冷地笑了笑：“既然你们能够听到我的话，那接下来就好办了。我需要”“呯——”一声枪响，说话者地脑门上也出现了一个指头般大小的圆形孔洞。望着地上圆睁大眼的尸体，天羽厌恶地将手枪别回腰间：“最后重复一次，你们的身份是战俘。在这里，我说了算。” 　　死人的威胁力，有时候远比一顿鞭子或高声喊叫强得多。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也变得相当顺畅。和天羽猜想的一样。这是一支来自西伯利亚平原的狩猎者队伍。大概是从幸存者口中流传下来地知识继承！这些狩猎者自称为“俄罗斯神”的后裔。他们以北方废墟为家，建立了一个庞大的族群。其领地的广袤程度，就来龙族也不多承让。大概是为了便于统治！俄罗斯族群的各个居民城市采取了将军负责制。简单来说，率领当地军队的最高军事长官，也就是所在城市的最高行政管理人员。他们只需要对族中最高首领负责，在领地的统治上有相当大的权力。他们可以主动发起战争，灭绝一个部落，甚至是直接扩张自己的领地。这都是将军们的权力。 　　“封疆大吏。”不知为什么。听到这里的时候，天羽脑子里顿时出现了这个古代词语。这次与龙族之间爆发的战争，其实也正是一名地域临近北都的将军个人所为。他掌握着一支近十万余人的强大军事力量。临出征时，他又将所在领地内的平民大量编入军队，使这个数字增加了一倍之多。至于进攻的路线，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那是一条从远古时代就留下的地底通道。据说，这条通道最初的用途，是练就古代中国与俄罗斯之间的输油管线。到了亚洲联邦执政时期，这条地下管线已经被完全废弃。在后来爆发的大战期间，亚洲军队为了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曾经暗中对这条管道进行拓宽和休整。在战争后期，使用这条秘密管道一次性投入了大量兵力，一举占领了俄罗斯首都莫斯科。进而取得了区域战争的全面胜利，最终家昂俄罗斯并入亚洲联邦。”“原来如此。”天羽释然地点了点头。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第二作战师在遭到攻击时，外线布防的哨兵没有发出任何预警信号的原因。一支拥有数十万士兵的重兵集团，拓宽一条地下通道自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用这样的方法达成突然袭击的目的，实在不失为高明之举。“我们军队的主要作战力量，是KB25重型坦克。这种战车自重太大，全速行进相当缓慢。如果按照正常路线发起攻击，根本无法达到隐藏的效果。话又说回来，你们用来对付KB25的那种战术，实在相当精彩。连我们最初的坦克设计师恐怕都没有料到，在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像这样打坦克的办法。。。。。。” 　　对于这样的称赞，天羽没有表示任何态度。她想知道的问题，还没有获得答案。“什么要攻击我们？” 　　“为了食物。” 　　“食物？” 　　“对！就是食物。”“怎么？你们的食物，已经匮乏到必须依靠掠夺来过活的地步了吗？” 　　“差不多！说实话，一个月前，我们的存粮数量就已经相当稀少，再不采取措施，恐怕很难熬过这个冬天。” 第二百一十一节 美味 　　听到这里，天羽心理不禁生出一种相当奇妙的感觉。她挥了挥手，从身边士兵手中接过一瓶开口的块茎酒浆，斟满一个透明的玻璃小杯后，径直地到了对方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瓦列里，瓦列里少将。” 　　“你的领地有多少人？”多少人........浑身赤裸，仅披着一件外套的异族将军苦笑道：“我手下的全部平民，都在这儿了。 　　“什么意思？”天羽显然没有明白对方的话。 　　“他们是我领地上的所有民众。此前被你们俘虏的那几万人，连同现在所有士兵，是我领地上的所有居民。” 　　“他们。。。。。。。。。。不是士兵吗？”“拿起武器就是兵，放下武器就是民。”瓦列里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不知道，我们的居住城市附近，没有大规模的虫群。食物的来源相当稀少。如果不是逼于无奈，我也不愿和你们发生冲突。毕竟，你们的实力太强大。。。。。。” 　　望着这个身材魁梧，且满面油光的将军，天羽不由得皱了皱眉：“我们的实力强大？你怎么知道？”你大概忘记了,狩猎者的一个流浪的种族.瓦列里轻蔑地笑道:哪里有食物,哪里就有狩猎者的身影.哪里有危险,狩猎者自然就会远离哪里.龙族的情报,自然也正来源于此. 　　这怎么可能?天羽知道,对方所说的并没有错.可是,龙族的惯例一向是不放过任何狩猎者.能并吞就并吞,不能并吞救全部收为奴隶.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名狩猎者.这也正是龙族能够在短时间内急剧扩大的最根本原因.因此,对于这位将军的话,她实在难以接受.我说的是事实。大概是看出了天羽内心的疑惑！瓦列里笑了笑：“你可能不知道，在你们城市的北方边境废墟，曾经有着一些独立的个体狩猎者。他们当中很多人被你地手下射杀。其中残留下来的人，则顺着沙漠逃到了我的领地。从他们口中理解你们的全部情况。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难怪!”天羽恍然大悟。她终于想起，三年前命令夏冬雪部队据守“天伞”所在地的时候，曾经命令她将任何进入此区域的陌生人格杀，想不到，今天的战争，竟然会来源于此。“早在两年前，我就已经知道龙族的存在。那个时候，我就曾经想要发动战争，只不过，你们拥有的先进武器和科技，使我最终打消了这一念头。如果不是因为这段时间虫子大量死亡，食物获取量突然变少的话，恐怕。。。。。。我们之间，也不会爆发这样的冲突。” 　　对方落寞的表情在天羽看来，不过是一种做作罢了。当然，在没有弄清所有问题之前，她也不会轻易发难。“你说过，那些被我们俘虏的平民，是你的族人。可是为什么，你要用几乎没有任何战斗力的他们来充当战争炮灰？我很好奇，你当初的进攻计划，究竟是怎样制定的？”“麻痹、轻敌、无视对手。。。。。。这些都是在战争中绝对不能出现的错误。从那些投诚的狩猎者口中我得知，你们拥有一定数量的空军。地面军事力量也相当强大。虽然有哪条地下通道能够从北方直接连通这里，可是，我的军队数量实在太多。我只有用这样的方法，把无关紧要的平民放在最前，让他们混淆你们的视线，主力军队趁你们将之收容俘虏的时候，突然发起攻击。这样的计划，取胜的机率自然要大为增加。我想，那个时候，你们一定发现了他们身上携带的那些伪造的武器了！”天羽默默地点了点头，轻叹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可是你的族人啊！没有了他们，就算你赢得战争，今后怎么发展？你总不能仅仅只依靠军人来捕获食物？” 　　“当然可以。”瓦列里的回答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事实上，那些平民只不过是一种消耗品。他们的存在对于整个族群来说，并没有多少实际意义。”“哦？为什么这么说？”天羽有些不解。 　　“很简单，在我地族群中，平民就是军队的食物。他们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为军队提供必要的粮食。虫子数量多的时候，就是平民的繁衍期。在冬天食物匮乏的情况下，平民就是我们最好地储备粮。”对方的话很简短。但其中的意思再明确不过。说穿了，这些异族平民不过就是军队储备的“肉人”而已。只不过他们在军队的严格监管下，并没有遭遇通常肉人必须砍断手脚的刑罚。因为，逃跑对于他们来说，本身就意味着更早的死亡。 　　“你们怎么能这么做。。。。。。他们。。。。。。都是人啊！”“没办法，不吃人，就无法养活军队。”瓦列里无奈地说道：“北方太过寒冷，能吃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如果再加上这么一大批平民，恐怕谁也活不下来。与其大家一块饿死，还不如首先保证军队的食物供应。这样一来，我们还能通过战争获得更多的食物。族群也才能获得繁衍的机会。其中的辛酸与无奈，是你们这些占据了温暖地区丰美之地的人们根本无法想像的。” 　　“就因为食物，你发动了战争？”“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如你所说，平民都是储备粮。”可是就我手上掌握的数字。这次战争你至少驱赶了十万平民作为诱饵，也是你领地上的所有平民。这样做，根本就是把食物往火里扔。难道你就没有考虑过，一旦战争，会得不偿失。甚至，连你在内的所有人，全都饿死的情况吗？”“战争本来就是赌博。”瓦列里木然地回答道：“用平民做诱饵，说穿了不过是用粮食换粮食的举动。据我掌握的情报，龙族至少有几百万人。只要能够攻下龙族领地。其中大量的人口就是最好的食物。到时候不但对平民有好处，也拓宽了食物来源。更何况，你所说的可能根本就不存在。你们的防御阵地我曾经派人进行过详细地调查。为了防止泄密，我们的侦查人员甚至杀光了这一带所有的狩猎者。大量布置的防空导弹连续击落了你们数架侦察机。我相信，你们自然没有获得任何有关这方面的情报。至于军队的食物补给，那就更不用担心。战场死亡的大量尸体，就是最好地食品。尤其是那种被炮弹活活炸死的烧焦人尸。味道更是独特。所以，综合所有当时情况来看，我们只会赢，不会输。” 　　“用食物换食物。。。。。。说得好啊！”天羽叹了口气，微闭上双眼。她实在难以接受把人类当作食物这样的概念。不过话又说回来，事情如果真如对方所说，那么他们这样做也的确无可厚非。毕竟。。。。。。“你们为什么没有继续进攻？反而一直在这里停留？”良久。天羽这才睁开眼睛重新问道。 　　“你以为我不想吗？”说到这里瓦列里的情绪顿时变得激动起来：“如果不是我们的首领命令我就地收兵，我早就已经攻下你们的城市。若果真是那样的话，恐怕，我们俩现在的位置，恐怕也得调换一下了！” 　　“你们的首领？命令你收兵？”天羽奇道：“为什么？”“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清楚。”瓦列里摇了摇头：“命令上就是这么说的。没办法，我只能按兵不动。说起来，这一仗，我们虽然赢了，却也丧失了大量的食物。实在不划算。” 　　“既然接到了命令，那你为什么不马上撤退？”“不是我不想走，而是我暂时还不能走。”将军伸出宽厚的舌头，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战斗中死亡地人实在太多了。五万多平民，双方加起来的数万士兵。。。。。。所有的尸体聚拢在一起，差不多有十万之巨。不管他们就这么一走了之的话。。。。。。太浪费了。” 　　“你说什么？浪费？” 　　“没错，虽然是死人，但是也还能吃。”进攻之前，天羽也曾对异族军队按兵不动有过诸多猜想。却做梦也没有想到，其中的真正原因，竟然会是这样。 　　“十万人，足够我们吃到明年春天。”仿佛是特意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瓦列里补充道：“我手上只有几万士兵，收拾如此多的尸体需要大量时间。就这么把它们全部拉走的话，很快就会腐烂。所以，我只能把它们就地清洗后，腌制成熟肉。这样一来，既可以长久保存，味道也会鲜美得多……“看样子，你很喜欢这类食品？”天羽没有发表太多的意见，只是冷冷地问。“当然喜欢。”将军直言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尝试用人肉作主食。事实上，人肉远比其它昆虫的肉更加美味。新鲜的人肉刚刚割下来的时候，会有一种连带血液的粘稠口感。生嚼很香，如果是连带部分皮肤的话，就更有嚼头。那种美味的口感，就算是最好的带筋虫肉也比不上。当然，生吃的话，最好的选择还是未满周岁的小孩子。他们的血又鲜又暖，他们的肉又软又甜。还有包裹在绵软肉块里的骨头，脆嫩无比。吃在嘴里，简直就是一种最美妙的享受。” 　　“天羽冷眼看着他，没有说话。“可能你也看到仓库里那些经过腌制的肉类了！”没有在意对方地神色，将军继续眉飞色舞的说道：“那是所有腌肉中最好的一种。这主要得益于现在寒冷的气候。要知道，夏天腌制的人肉火腿，往往保存不了多久。而冬天则不同，肉块表面的盐份能够慢慢浸透其中，一个多月后再打开，那时的火腿色泽鲜红，香气也很独特。尤其是用人类手腕和脚掌腌制的部分就更加好吃。口感相当柔软。一条这样上佳品质的火腿，在其它领地能够换到一个完整的活人。作为粮食储备。实在是最好不过。。。。。。”“够了！别再说了！”天羽再也无法忍受对方所说的话，猛地将他从椅子上拎起，轮圆手中的枪托。照准其头部狠狠砸下。顿时，在一片哀嚎声中，鲜血，溅满了整个房间。 　　瓦列里惨叫着，双手死死捂住头部正在流血的伤口。厚实的大衣也掉落在一边，颤抖的大腿尽量支撑着，让温热的身体远离冰冷的地面。虽然。散发着热气地鲜血流溅在地上，已经凝成一团半固体状的泥浆。天羽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表情。她只是木然的从靴子的侧面摸出匕首，抬起自己的右脚，重重踩在瓦列里支撑在地面的手掌上，狠狠碾了碾。直到对方无法忍受钻心的剧痛而发出一阵仿佛濒死前凄凉惨叫的时候，这才松开脚底，转而踏上对方的肩膀。用重力迫使那具身体完全与地面贴平后，这才半蹲下腰，高高轮圆匕首，狠狠插进将军那只刚刚从痛苦中挣扎出来的手掌。不,不是插,应该是砍.猛烈的挥砍之下,那只表面长满粗密体毛的异族人手掌,顿时在锋利刀刃切割下.畅快的离开的身体,成为混杂在地面的碎石间众多杂物里其中之一. 　　人类的手掌最好吃.是这样吗?没有理会死命按住喷血伤口,蜷缩着身体在地上反复翻滚,口中不惨嚎的瓦列里.天羽自顾检起了那只被砍断地手腕,凑到眼前,仔细的大量着.“这是你自己的手掌，试试看，滋味怎么样？”说罢，天羽仿佛丢块骨头给狗一般，将手中尚在不断抽搐的断掌扔到将军面前。随即俯下身体。冷哼一声问道：“我的士兵，那些被你们俘虏的龙族人，他们在哪儿？你是不是也把他们都变成了‘火腿’？” 　　“不---没有---”大概知道这是自己能够再活下去的机会！瓦列里挣扎着坐直了身体，大口喘着粗气，拼命地喊道：“他们没死，我没有杀他们。真的，我没骗你。那些腌肉。全部是用战场死亡的尸体制成。。。。。。”“他们在哪儿？我是说那些活下来的人。” 　　“他们已经被运走，运回我的领地。腌肉的数量太多，用车装载跟本无法运完。所以，那些活下来的人。。。。我只能把他们全部赶回去了。。。。。。。步行。。。。。。” 　　“活下来的人，有多少？”天羽玩弄着匕首，眼睛却死死的盯着瓦列里的另外一只手。 　　“三，三千左右。”将军强忍住伤口的钻心疼痛，颤声道：“他们走的时候。。。还有三千人。。。就是不知道，现在还会有多少。。。。。。” 　　“什么意思？” 　　“领地上也有留守者。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对这些俘虏下手。。。。。。你也知道，供养俘虏需要消耗食物。可是，制作成腌肉的话，就。。。。。。”“混账！”天羽脸色猛然一沉：“马上通知你领地内的留守者。如果那些人当中有任何意外，我会让你们所有的人偿命。知道吗！所有人！” 　　集合的命令，在第一时间下发。以两个装备“战蝎”的机甲团为先导，第十一装甲师除留下商量步兵监管俘虏外，其余的，都在一干衣衫不整的异族军官带领下，排列成行进队形，朝着阵地北方他们来的方向走去。。。。。。距离阵地最外缘约莫数公里的地方，是一片被破烂铁丝网圈住的废墟。从散落在其中地面上满是铁锈的各种零件来看，这里似乎是一处古代工厂遗迹。布满在其中的残墙断垣早已风化，用手轻轻一触，便会滑落大片已经沙化的砖岩。掩埋在土中的不知名骨骸和昆虫残破的甲壳到处都是，似乎在默默地向来人说明，这里早就已经是一片沉寂的死亡之地。 　　异族军官们的目的地，是位于废墟中央一幢巨大的建筑。从外表看去，这里似乎是古代工厂的某个车间. 第二百一十二节 存粮 　　最深刻的奥秘，往往隐藏在最简单的表象之中。就好像这些看上去毫不起眼的破旧建筑。如果不是有人带领，并且一再说明，恐怕任何人做梦都想不到，就在这里，竟然有着一条通往北方数百公里之外的隐密通道。 　　建筑的内部相当空旷，平铺的地面也落满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当然，这只是眼睛看上去的第一效果，可当你伸手亲自触摸的时候，却会惊奇地发现，那层所谓的灰尘，不过只是一种搀和了特殊涂料的伪装罢了。如果你足够细心，一定还会发现，就在这曾铺地板的边缘，赫然有着一道密密麻麻且相当整齐的雏形凹痕。其中的齿裂痕迹，和那种装甲厚重的巨型坦克履带，完全一致。 　　“地道的入口，就在这下面。”右手包裹着厚厚一层纱布的瓦列里从人群中走上前，用完整的左手指着坚实的地板，神色暗淡地说道：“入口的开关就在墙壁上。接下那个突起的手闸，你自然能够看到想要的东西......”一名士兵按照指示，板下了手闸。顿时，在一阵剧烈的齿轮摩擦声中，厚重的地板从两边慢慢倾斜升起。数分钟后，一个宽达上百米的巨大底下入口，赫然在一片惊呼声中，出现在众人眼前。天羽仔细打量着这条存在了几百年之久的秘密通道，并没有急于走入其中。只见她与身边一干警卫士兵小心地走近地道缘，用随身携带的工兵锹铲下一片片覆盖在表面的泥土。不时将其中的土屑送到鼻尖认真闻嗅一番。还有的，则拈起一缕细密的土壤，小心地撮成粉末后，慢慢抖落在一个盛满透明液体的试管中，轻轻摇晃。。。。。许久，这才将其中浑浊的液体倾倒出来。 　　“湿润程度和细菌含量均显示正常。看来，他们没有说谎。”一名侍卫走进天羽，小声地说道。他们刚刚进行的动作。主要是确认地道内地各项土壤指标。数百年的时间，足以将这条地道改变成一个虫子聚居的最好窝点。在没有探明情况就贸然进入的话，会发生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毕竟，那些吃人的异族人。他们所说地一切是否真实，目前还无法查证。。。。。。 　　不过，从表面上看，俘虏们所说的应该属实。两条直径约莫有十余米的半圆形水泥凹槽，就是最好的证明。那是古代输送油料管道的滑槽.如果说,有谁要在这个鬼地方故意装上这么一根粗大的水泥管.故意诱使自己上当的话,那么,这样做的代价.恐怕也实在太高了点. 　　更何况,散落在一边角落来历几十个表面附带着班驳油漆涂装的巨大铁桶,上面依稀可辨的亚洲石油字样,多少也能说明其真实性. 　　很好天羽点了点头:通知下去,就在这里建立防御阵地.所有工事均按一级标准配置.“炸药需要安装吗？” 　　“当然要。”天羽略想了向：“命令工兵，炸药安置的区域尽量广一些，深一些。最好是把这条管道内接近这一端的所有隐蔽点。全部装上引爆器。告诉他们，不要怕花时间。以后。难说会用上这些东西。”工兵安装炸药的速度很慢。这主要是因为通道内的光线太暗，延伸的路程也太过遥远所致。不过。在几辆装备了大功率发光设备地小型车辆顺序进入其中后，这样的环境也多少得到了改观。 　　天羽没有派出太多地部队，除了一支数量约在二百余人的突击小队外，十一装甲师地其它部队，全都集结在通道入口外附近的相关区域内。利用一切可能依托的地形，在最短的时间里，迅速建立起了一个简单的防御阵地。异族人将军瓦列里所说的话，可能具有一定的真实性。但不管怎么样。在没有获得确实情报前，天羽绝对不会将手里这支装甲部队贸然投入战斗。虽然她亲眼看到了那条暗藏通道的存在，也能同过思感探测地办法，感应到对方没有撒谎。可是，任何事情都有着不可预知的双面性。就像这个喜欢吃人的将军一般，虽然他一再保证通道的那一边就是自己的领地，而守卫领地的剩余军事力量几近空虚。一鼓之下，便能到手擒来。然而，谁有能保证，这个过程中，绝对不会发生任何意外呢？毕竟，北方的冰原上，聚居的人类狩猎者，与龙族并不是同一种类。“非我族类，其志必异”之类的话，在古人中早有明言。 　　如果需要在最短时间内探明一切情况，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派出一支由空中突进的小分队。然而，异族人拥有的强大防空力量，使天羽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一念头，转而将侦察部队改由地面进发。 　　这样做，虽说等待的时间有些长，却是目前为止最稳妥的办法。文明，就好像是一跟完整的链条。缺少其中任何一环，都会显得不完美。但是，战火的人们，显然已经无法再将这个虚空的圆环一一凑齐。就以龙族为例，尽管已经掌握了许多被遗忘的古代知识，可就人类曾经拥有的科技来看，仅仅只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虽然基本原理已经被电脑储存，但是想要将之转变为实物，其中的困难却远超人们的想象，材料、机械、能源。。。。。。所有必须的东西并不完全具备。因此，用一句话来概括龙族目前的文明进度，那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龙城的工厂能够制造飞机，却无法制造出对付飞机的防空导弹。这就是最好的例子。当然，这也并不是最终的结果。一号电脑已经断言，只要有足够的原料，那些被埋没已久的文明遗产，仍然还会像以前一样，再次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异族军队的到来，似乎正是一个非常不错地机会。据瓦列里交代，他的领地上。有着一个古代导弹工厂的遗迹。其中一条“萨姆”流水线，依靠着储存的后备能源，仍旧能够维持运转。天羽所看到的各种防空武器，正是来源于此...... 　　攻占他地领地，夺回所有的生产资源。这就是天羽脑子一直在盘算的念头。侦察小队已经出发。随队一同的还有十余架装满能量和弹药的“战蝎”。在当先几辆轻型气垫车的带领下，将车顶巨大地探照灯开到最大功率，在一片亮如白昼的光晕中，朝着幽暗昂长的隧道慢慢走去。。。。。。。 　　如果可能的话，天羽实在很想把手上这批俘虏全部杀光，一个不留。在她看来，吃人，实在是一种难以饶恕的罪孽。更何况，这还是一批以人肉为最美味食物的异族狩猎者。他们的举动虽然可以理解。但是，在天羽眼中，已经无异于古代蒙昧时期那些未开化的食人生番。工程暂停的北方要塞已经重新启动。从战场俘获的数万名战俘，除了一干能够听懂汉语地军官之外，其余，则全部被当作奴隶。他们将成为要塞修建工程中最廉价地工人。不需要保障生命安全，不需要发给必要的日常生活物资，甚至连他们死亡后地尸体也不用花费族群任何资源。除了在开始的劳动中显得有些生疏外。简而言之，这些从北方远道而来的俄罗斯后裔。根本就是世界上最棒的免费劳动力。当然,在他们当中.有几人可以例外.其中就包括那个在天羽枪口威胁下,首先开口的格里高里.在他的举荐下,又有一百多名同样懂的汉语的异族人加如到了其中.相比其他人,他们的rì常工作很简单.不过就是拎着皮鞭,照着自己族人的身上猛抽就是. 　　这些人需要重点培养,可以给予他们和普通族人同样的待遇.但是,一定要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必须随时掌握将这些人的心理.把他们牢牢栓在我们的手上.不能有一丝大意.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把他们转变成我们安插在异族人中的自己人.这是天羽下达给战俘营监管官员的命令。从厚厚的古代历史中她已经明白一个最简单的道理：想要征服或控制一个民族，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个民族当中，发展扶植属于自己的亲近势力。在本民族中产生新的矛盾，最终，把所有利益，全部转化到自己的一面。 　　这样的亲信，古人有一个相当恰当的名词---奸细。 　　既然是俄罗斯后裔，格里高里这些人，大概也就是传说中的“俄奸”！应该承认，几百年前的古人们的确智慧非凡。据工程指挥中心的监管人员报告，被挑选出来的异族亲信表现非常出色。他们对于供给自己充足食物的龙族人几乎比亲娘还亲。对于交给他们的工作也相当卖力。尤其是那个格里高里，一根质量一流的萋树皮鞭顶多发到他手里不过几天，便要重新更换鞭头上的条状树皮。也不知这家伙究竟是怎么用的......不过。据曾经看过的人说，对于那些忙碌在钢筋水泥之间的异族同胞，格里高里似乎没有任何感情。只要被他发现偷懒或看不顺眼的，马上就一顿劈头盖脸的鞭子。甚至，能够当场把活人活达成残废。人都有两面性.尤其是像格里高里这种在自己人军队里从未获得过重视,如今却掌管着数千人的“幸运儿”。用“感激涕零”这个词儿来形容他现在的内心感受，可谓相当贴切。因为，据龙族监管人员私下议论，这个来自北方的吃人暴发户，现在几乎已经把龙族人当做了自己的再生父母。。。。。。。加强防御，改造武器，及时装备......这就是龙族目前正在紧张进行的事情。尤其是军方，在侦察人员发回报告以前，更是没有任何大的军事动作。 　　奴隶们地工作相当辛苦，环境也非常危险。稍有不慎，就有掉入水泥池中。永远变成要塞一部分的命运。对于可能爆发的奴隶反抗活动，天羽的对策，一是加强管理，坚决镇压。二就是合理调配奴隶们的生活空间，让他们多少觉得。在这个黑暗地世界上，仍然存在有少许的温暖。其中所指的，就是伙食。 　　对异族人一战，缴获了数万具腌制过的人类尸体。对于这些东西，天羽并没有将之全部烧掉，而是从中筛选出属于已方士兵的遗骸就地埋葬。剩下的。则全部给战俘营厨房。分发给所有奴隶充当日常肉食。“既然他们喜欢吃，那就给他们吃。反正不是我们自己人地尸体。现在的食物产量已经大为缩减，用我们的口粮去养活这些人显然不可能。幸好，瓦列里这个混蛋给他们留下了足够的食物。他们不是觉得人肉很美味儿吗？他们不是喜欢把人肉当作日常主食吗？那就让他们吃个够。这样一来，至少他们还有力气为我们干活。用敌人的肉去养自己的奴隶，这实在是一个绝妙的主意。”天羽这样做，固然是出于想要报复的心理。更重要的，还是从族群的食物拥有量着想。虽说粮食作物水栽法已经在各个城市进行推广，但就具体地实际收效有多少，谁也无法得知。在全球气候没有为生物所适应前。粮食，就代表着生命的延续。 　　腌肉地数量很多。但是也总有吃完的一天。所以，每一个战俘都不能轻易浪费。确切地说。不能浪费地，应该是他们的身体。非正常死亡，在战俘营中属于普遍现象。对于那些体弱多病的死者，营地监管会将其尸体在隐密地点清洗干净后，放入一口干净的搅拌机内，利用上下翻飞的钢制桨片，将尸体生生绞制为模糊的肉酱。熬制成汤后，再分发给其他活着的奴隶。人肉糜，对于他们来说，实在不亚于一种无上的美味儿。 　　瓦列里说得没错，人口，本来就是一种食物。而且还是一种易于保存，只要不死亡，就永远也不会腐烂变质地食物。八万多俘虏，加数万具腌制尸体，还有每天因为各种意外而死亡的奴隶……粗略计算，这批“食物”，足够消耗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手段虽然血腥残忍，可天羽却很清醒。这一套，只能用在敌人和对手身上，自己的族人中，绝对不允许发生。 　　侦察小队的情报已经发回。确切地说，他们送回来的，是一张标注详细的地图。从西伯利亚到顿河平原，从古代就存在的莫斯科遗迹到后来建立的瓦列里领地，北方所有的狩猎者聚居点，在这张地图上都有显示。与之附带在一起的，还有厚厚一摞详细的资料。上面所记载的，则是各个居民点拥有的大概人口与军事力量。这是综合所有战俘口供与实地侦察获得的结果。 　　从图上看，异族人占据的北方之地，面积十分广大。而他们所拥有的人口数量，约莫也在二百八十----三百万之多。尤其是位于地图中央的异族首都莫斯科，其中的常住人口更是达到了六十万之巨。不过，从图片上看，异族人的整体居住点，重心已经完全朝北方倾斜。与古代俄罗斯的居民区域，已经大不相同。西伯利亚显然就是所有聚集点的中心。 　　龙族所有的军方将领和高级管理人员，连同天羽等人一起，在龙城的会议室里，整整商议了两天。其间，仅只在吃饭时间偶尔休息过片刻。 　　会议的中心，集中在两个方面。打，还是不打？作为军方，各作战师的主官们当然赞成打。异族人发动的突然袭击，使得龙族军队损失惨重。抛弃属于己方的原因不谈，单就那种充斥于军人心中的强烈报复感，足以使所以军方人员意见一致赞成发动战争。用其中代表人物杨笑天的话来说：“是他们逼迫我们进行这场战争。作为战争的发起者，这些吃人的异族狩猎者必须为此付出代价。哪怕他们现在就想结束战争而向我们屈膝投降，我们也要推平几个城市，获取足够的利益后才能善罢甘休。要不然，我们无法向那些在战争中死亡的士兵有所交代。” 第二百一十三节 欺骗 　　军方的态度异常强硬。作为军队的最大支持者，天羽又何去不知道这一点。只不过，在一干被愤怒燃烧得快要失去理智的将军们面前，她必须保持自己的中立并作出最有利的判断。毕竟，她是一族之长，是统领一个庞大族群的最高首领。 　　战争的目的，不外乎从中获得几倍于之的利益。当然，在古代，也有着为了某种大义名份而发动的战争。但在天羽看来，与其仅仅为了一个道义上的理由开战，还不如偃旗息鼓发展自己。毕竟，在目前的情况下，只有利益，才是符合龙族战略的最根本需要。北方是一片贫瘠的寒冷之地。唯一能够利用的，就是那些数百万之巨的庞大人口，以及在那片土地上古代俄罗斯人遗留下来的种种文明残存物。这些东西天羽都想要。可前提是，必须为此付出大量食物。 　　捕获的战俘，其实也就相当于奴隶。想要他们活，就必须提供食物。否则，费尽心机打赢的战争，自然也就失去了意义。 　　瓦列里的领地，位于异族人统治区域的南方边缘地带。这也正是她为什么敢于发动攻击的最主要原因。争议没有进行太久，在综合了各方面种种因素后，天羽最终决定，首先出兵占领瓦列里的领地。以此为据点，将战争全面扩大到整个俄罗斯族人的区域。如果有必要，就算踏平整个西伯利亚也在所不惜。这样做并不单纯是因为报复心理所致。最主要的，还是那条从古时便存在的地下通道。只要能够占领瓦列里领地，也就等于打穿了通道两端的关节。两地的兵员、装备、粮食、人口。。。。。。全都能够通过这条暗道往来。这样的话，哪怕龙族军队的空中优势暂时无法发挥，也对整个战争过程没有太大影响。反观对方，则会因为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敌方军队而措手不及。最佳的战机，自然来临。这不是天羽地幻想，而是有着切实可行的证据。据瓦列里交代，这条地下通道从被发现到首次使用。其中的时间相当短暂。除了参加抵第一次进攻的所有异族人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知道它的存在。因此，只要能够在最短地时间里攻占目标，完全可能达到作战的突然性。况且，那些留守领地的剩余军队。似乎还并不知道他们将军被俘的事情。战俘的话，多少有那反一些可信度。但天羽是一个没有绝对把握就不会行事的人。也只是在收到侦察小队陆续发回地报告后，她才最终下定决心：从十一装甲师里挑选出两个整编机甲团。将之加强后，用作进攻的先头部队。进攻的日子，就定在两天后出发。毕竟，穿越几百公里长的地下隧道。需要大量的时间。进攻行动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留守领地的异族人数量很少，连带上其中少量的剩余平民，总共也不过两千人而已。加之领地周围没有任何可依托地形或工事，重型武器和战车也在瓦列里先前出征时被尽数带走。因此，仅只依靠一些仿造的古代俄制步枪，留守的异族人根本无法抵挡突然从地下出现复仇者的疯狂进攻。前后不到半小时，战斗便已宣告结束。瓦列里地领地与其说是一个没有设防的军事要地，还不如说是一处零乱地狩猎者聚居点。就在距离地道出口北面大约五百多米的一片山坡上，没有任何秩序地散落着一间间低矮的小木屋。这就是异族将军与其手下所有人的居所。只不过，其中体积显得较为庞大且完事的几幢建筑，是她理所当然的府邸。 　　把所有战俘全部收监看押后，突击队的士兵们这才从地道里的隐蔽处里，开出一队数量庞大的装甲货车，在随车而来各种工程机械地共同运作下，将车上负载的所有东西，全部卸了下来。350毫米重型要塞炮、改进型Gau449六管机枪、单点聚焦式小型电能炮......还有各种数量多得可怕的后勤补品。所有的一切东西，都从卡车上以最快的速度被卸载下来，整齐地码放在空旷洁白的雪地上。相比那种先进的巨型坦克，异族人的通讯手段却落后得让人难以想象。作为装甲部队联合进攻必须的指挥系统，每一辆巨型坦克里，只有一台利用电磁产生信号的短途联络器。由于自己无法生产高能电池，只能依靠简单的酸能反应，制成一种简单的小型化学能源。这种类似龙族早期使用酸溶液电池的东西。能源储存量简直低得可怕。作为必要的无线电通讯能量，不过是能够在相当短的距离内，进行简单的信号交流而已。因此，在作战时，每一辆巨型坦克就是一个独立的战斗圈。辅以大量轻型三角摩托为掩护，集体向前推进，这样做，也是异族人在迫于无奈的情况下，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这种应对方法。 　　对于这样的的说法，天羽其实一直抱有相当的怀疑。她很清楚，导弹的发射需要足够的电能。巨型战车内部仪器的使用也需要小型能源。如果真是按照瓦列里所说，那么这些兵器上附带的各种电池又是从何而来？“你不明白我们的制度。”对于天羽的疑问，被俘的将军做出了这样的解释：“我们族群的内部，有相当森严的等级制度。通常说来，等级越高的上位者，拥有的各种资源也就越多。我不过是只是一个镇守边境的小领主而已。。。。。。说到底，我不过是一个穷人。。。。。。” 　　这样的解释显然说不通，天羽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任何人都会说谎，更何况，瓦列里还是一个拥有自己领地的上位者。她这样做的目的，不外科就是想让对手陷入困境而已。异族人究竟需要多久才能把领地被占领的消息扩散出去？或者说，附近区域内的其它异族军队什么时候能赶到？这个问题是天羽最关心的事情。所以，就是进攻部队发回完成任务信号的瞬间，另外两支满载各种物资的运输队，一支从地道进入，另外一支则由二百多架重型直升机组成。直接飞越苍茫地沙漠，将一个个捆绑结实的巨大集装箱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刚刚被攻占的领地前线。“我们必须在里建立一座坚固的要塞。以此为据点，向四周辐射扩散进攻。因此，各种工程设备和相关人员必须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以最快的速度。将这座临时要塞建成。同时，在后继部队将周围区域肃清后，再将要塞永备扩大。把这条隐藏地地道变成连接两地的最安全运输线。至于要塞的名字，就暂定为新城！” 　　这就是天羽的计划。工程的进度相当快不过半天时间，一道将领地房屋全框划在其中低矮钢铁防壁。就已经初现雏形.事实上,这不过是将一快块按照厚打数十公分的钢板，按照预先做好的构架，用粗大的螺栓一一扣合起来。这样，在短时问内，就能建成一座不甚坚固，但是己经具备相当防卸能力的环行掩体。 　　作为后援的第九作战师己经赶到北部。他们和所有的作战装备将由空中运输的方式，一起送往领地前线。也就是己经掌握在龙蔟人手中的新城。瓦列里确实在撒谎。在一处用坚硬巨木搭建起来的仓库内，突击队员们发现了一个设备完善地通讯室。虽然负责收发报的异族人已经被俘虏，但是据他交代。有关龙族进攻地所有消息，已经用电报的形式，全部发往了莫斯科。同时，从俘虏嘴里，突击队还获得另外一个相当重要的情报。 　　异族人所说的首都莫斯科，不是古代意义上相同区域内的莫斯科。而是狩猎者建立在西伯利亚冰原上的一处同名城市。至于在其口中声称如何坚固的对空防御网，经过检查，最终的结果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那些曾经被侦察小队误以为是各种地面防空导弹的装置，其实不过只是一堆形状与之相仿地废铁而已。除了那根表面看去与导弹几无二异的圆形钢铁管住外，其余的所有配件，都和导弹这两个字根本扯不上任何关系。看上去，除了那些被此前军队进攻龙族人时所带走的各种防空武器之外。整个领地上剩下的此类兵器，根本已经没有任何存货。不过，瓦列里的话，也并不都是假的。至少，那些从前沿阵地运来的腌制尸体，的确是被异族留守者当作最珍贵的食物，储备在数间坚固宽敞的仓库中。大概，在他们看来，只有这些东西，才是自己心目中最珍贵的财富！ 　　新城基地在紧张的建设，后方的北都监狱里，也在上演一出血腥的审讯。一盆熊熊燃烧的旺火边，天羽正漫不经心地翻动着其中已经通红的煤块。在她正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则端坐着满脸横肉且头顶光秃，右手缠满绷带的异族将军瓦列里。 　　房间里并不冷，相比外面冰天雪地的彻骨严寒，燃烧旺盛的火焰给冰冷的囚室带来了无限的暖意。尤其是看着那些被烧得通体透红的煤块，更是有一种亲切柔和之感。是啊！在寒冷的冬天，有什么比得上一盆温暖的热火更加令人觉得兴奋快慰的呢？瓦列里大概是觉察到了温暖的好处！他正热得难受，大滴的汗珠正从那肉乎乎的脑门上慢慢渗出。顺着泛着油光的皮肤表面慢慢下没，一直汇聚到了鼻尖，这才变成一个个透明的半圆水滴，从再也无法承受自己重量的悬挂处，拼命挣脱开，带着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欢畅，朝着坚硬的地面飞快撞去。 　　流汗，并不仅仅是因为热。有些时候，来自内心的恐惧和寒冷，同样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欺骗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天羽慢条丝理地朝火堆旁的灰烬里，扔进了几团拳头大小的块茎。这才悠悠地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瓦列里的眼睛问道。 　　“我。。。我。。。我怎么欺骗你了？”虽然心虚，可俘虏将军仍然在强作微笑。“我的人已经攻占了你的领地。” 　　“哦。。。。。。这样。。。。。。” 　　“你应该明白我地话是什么意思。” 　　“。。。。。。”问话没有任何进展，天羽的心情也似乎相当不好。大概是不想再把这种无聊的语言游戏继续下去了！她从火堆旁边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将军跟前，从高处俯视着那棵在火光下泛着点点油亮的秃顶脑袋，以最平静的语调慢慢说道：“我这个人很讲究实际，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不过，就人地生理功能而言，舌头的存在，除了吃饭，便士说话。如此一来，你的舌头，顶多也就只剩下一半的功能了？”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看着天羽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俏脸。瓦列里不由得感到阵阵发冷。“意思很简单。”天羽咧嘴一笑，露出两颗森森的白牙：“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地存在都必须有它自己的价值。既然你不想开口，那么，你的舌头当然也只能拥有一半。放心，如果只是吃饭的话，一半，足够了。” 　　说着，便朝身后挥了挥手。顿时，几名如狼似虎般的侍卫猛然扑了过来，死死按住将军的身体和四肢，将一个用钢铁制成的漏斗构架死死地塞进了他的嘴里。将军在呼救，尽管他已经无法说话。口中发出的语调也仅仅仅是一些没有任何意义的“呜呜”声，但是。从他那双充满恐惧和绝望地眼神中，不难读出其中所代表的意义。 　　一名侍卫冷笑着看了看他，从旁边地桌子上拿起一件模样古怪的物事。当他将其中电源接上并狠狠按下开关地时候，无法挣扎的将军差一点儿没被活活吓死。那是一个用电动剃刀改装的小型电锯。其中隐藏在盖板下面的刀片，已经被换成了一只带有锋利裂口，并且在电能驱动下高速飞转的圆形薄刃齿轮。在行刑士兵的动作下，发出阵阵刺耳噪音的电锯口，慢慢溱近自己的嘴巴。 　　魂飞魄散地瓦列里本能地想要扭过头。避开眼前可怕的东西。但是，几名按住其身体的士兵根本不可能给他这样的机会。无奈之下，他只能将口腔里那条肥腻的舌头尽量往食道里面缩，希望能用这样的办法，侥幸躲过一劫。然而，他还是失算了。旁边一名带着胶皮手套的士兵，已经将食指和拇指硬生生地塞进字他那大张的口中，狠狠揪住布满恶心粘液的舌头，好像拉住一条正在逃命的蛇的尾巴一样，用力将之一把拖了出来。 　　“救命！救命啊！”如果可以开口说话，瓦列里现在能说的，肯定就是这几个简单的字眼。然而，除了没有任何意义的单调音节，失去了舌头控制的口腔，根本无法说明其它语言，就这样，他只能颤抖着身体，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充满死亡恐怖的可怕电锯，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 　　“等一下！”一个不亚于天使般的声音，及时的出现了。虽说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刚刚声言要割掉自己舌头的家伙。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重要的是，瓦列里知道，自己保住舌头的机会来了。天羽的话仅仅只说了一半，甚至不过只是个开头。而刚刚挣脱束缚的瓦列里却早已从椅子上滚落在地上，满面惊恐地大声嚷道：“我说，我都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一字不漏地告诉你。只求你能够让我好好的活下去。求你了！”防空导弹的来源，当然不会是那个穷得连虫毛都没有领地。它来自莫斯科，来自异族人的首领。据说，那里有一个远古时代遗留下来的巨大军工厂。至于它的真面目，瓦列里自己也没有见过。毕竟，他只是一个镇守边境的将军。除了在自己的领地上发号施令，却也没有其他更多的权力。 第二百一十四节 情报 　　军队的装备来自莫斯科。从大量装备军队的枪支弹药，到威力强大装甲厚重的巨型坦克，无一不是如此。至于那条曾经被提到的“萨姆”生产流水线，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说得明白点，瓦列里这个将军，不过是一个给别人看家的狗罢了。而且，还是一条经常吃不饱的狗。虽然他拥有主人给予的强大武器，却仍然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角色。只能依靠私下抢掠来填饱自己的辘辘饥肠。寒冷，大概是人类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虫子之外最大的敌人。古人在迫不得已之下以“天伞”遮蔽太阳的举动，使得着一可怕的恶魔在地球上肆无忌惮横行了整整六百年。在摧毁了自然界中几乎所有的生物后，它也在无比的寂寞中，重新筛选出一批经历严酷环境考验存货下来的强悍种群。而这样做，导致的最直接后果，就是食物结构的彻底改变。从地理位置上看，西伯利亚平原接近于寒带。虽然那里的土地肥沃无比，千万年沉积在土壤中的各种微量元素，使得这片土地在古代成为了著名的粮食产地，并且在贝加尔湖的调节作用下，那里周边地域的气温也明显要温暖得多。但不管怎么样，在失去了太阳的前提下，所有的一切都只能被冰雪所掩盖…… 　　绝大部分虫子都喜欢寒冷。但是，却没有任何一只虫子能够在那种滴水成冰的地方久待。毕竟，喜欢归喜欢，总不能仅仅因为喜欢而把小命葬送在无边的风雪中。这正是天羽问题的关键所在。 　　她能够理解瓦列里所在族群能够从大量遗迹中发现并获得众多古代科技，也可以明白遗迹在获得能源支持后重新生产出的各种古代科技产品。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必须有一个前提——人。 　　只有人活着，才能找到并造出这些东西。三角摩托也好，巨型坦克也好，防空导弹也好，所有的东西。都必须由人制造并使用。扪心自问，如果换了是自己，早就已经带领族人离开另外寻找适合的居住之地。那怕那里有着数量多得可怕的古代遗迹和工厂。要知道，武器的威力强大归强大，却不能在饿得要死地时候，给隆隆作响的肚子提供丁点儿的安慰。 　　“你们日常的食物是什么？在那样寒冷的自然条件下，你们靠吃什么活了下来？”这个问题在之前的审讯中已经问过多次，对此，将军的回答千篇一律。 　　“吃人，我们吃自己人。吃奴隶，吃战俘，吃那些被捉住的肉人。用人肉把小孩养大。再把他们当作储备粮消耗。” 　　这样的说法似乎已经被年轻地龙族领袖所接受。然而，现在提起，却使得瓦列里将军在疑惑之余，也从中嗅出一丝对自己不利的气息。“亲爱的将军，关于你那些吃人地理论，我已经听得太多了。我虽然不是一名优秀的数学家，但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个道理我多少还是懂那么一点点。依靠吃人来养人。再把养活的人吃掉。我承认这的确是我有生以来听到最可怕理论。但是你也别忘了，我不是傻瓜，就以你现有的二十万族人来计算，要养活他们，需要多少人肉？而获得这些人肉，又需要杀上多少人？其中的数字关系，你不会不明白！”“我说得是真的。”将军的话有些无奈：“我的确没有骗你，我已经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告诉了你。我的族群的确是依靠人肉活到了现在。至于那些武器，也完全是由首都莫斯科方面提供。如果不是因为食物短缺，我也不会打上龙族主意。但是请你相信，我所说的一切，丝毫没有欺骗你的意思。” 　　“哼哼！是吗？那么所谓的通讯器材短缺，又是怎么一回事？”“。。。。。。那是个陷阱。。。。。。”听到这里，将军脸上地神色颇有些尴尬：“虽然我失败了，但是我也不会甘心做一个俘虏。如果拖延足够的时间，让莫斯科方面或其他领地得到消息。。。。。。或许，我还有反败为胜地希望。。。。。。毕竟，在武器方面，我们掌握的科技应该比你们先进一些。而我们的首领，也知道龙族的存在。” 　　“距离你领地最近的军队。需要多久能够赶到那里？”瓦列里没有说话。从翕张的嘴唇和躲闪的眼神中，可能看出，他的内心正在做着两种截然不同地挣扎。最终，旁边龙族看守狰狞的面孔，以及他们手中那些叫不出名的可怕玩意儿，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帮助其中一方获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一个...一个太阳日。” 　　“对方能够投入作战的军队数量有多少？”“列萨谢辽沙领主的实力在我之上，保守估计，正规部队至少也有十五万左右。” 　　兵力的多少，武器的配备，路程的远近。。。。。。所有一切都需要从对方口中获得。毕竟，就目前而言，对于这些来自远方极地冰原上的陌生人，天羽所知道的东西实在不多。一个人所说的话可能有所偏差，而十个或更多人说的话，其中的可信程度自然也要大为增加。很快，一个由数百名侍卫人员组织起来的临时审讯机构在数万名战俘中迅速展开。他们的任务，就是把那些从瓦列里口中得到的东西，由这些被当作粮食一般的人们加以证实。 　　从海族人那里获得必要的帮助，这是战风的提议，也是被天羽所否决的办法。“亚特兰帝斯人不会给我们任何帮助。哪怕就算我们以最诚恳的态度哀求也不行。他们现在只会躲在一边看着我们两族争斗，直到有一方从中胜出，才会表示出对胜利者的祝贺。不要忘了，这些龟缩在海底的家伙，他们的目的是寻找能够合作的盟友。在我们没有表现出足够强大力量的时候，他们随时可能把我们像一堆垃圾那样抛弃。” 对于天羽的话，战风多少有些不理解。在他看来，多年的合作关系本身就是友好的证明。不然，人家何必用那么多的物资一直援助自己？然而。天羽接下来所说的，却让他不得不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看到那些被他们做成咸肉的尸体了！几万具尸体，想要全部做成腌肉，需要多少食盐？其中的数字想必你也很清楚。数量如此可观地盐，除了海族，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有谁会提供？” 　　将军所说的，可能是真的。从大量俘虏口中获得地证词，已经确切地说明了这一点。就这样。在向北方新占领地派出后继支援部队后，天羽也命令各地的城市马上组建新的军队对对付未来可能的战争。同时，她也注意到将军与战俘供词中所提到的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食物。 　　人肉为食。似乎已经是这些从苦寒之地而来俄罗斯后裔的“传统”。可是，从众多口供中获得情报却显示：那些养活了他们不知多少年地人肉，其来源，却是出自于莫斯科的那位神秘首领。除了因为小规模战争或获意外入境者外，养活整族人的大量肉食，完全是从族群北面的区域运来。似乎，那里有着一个庞大无比的养殖人基地。这个问题可大可小。说小。是因为这些肉可以通过战争获得。寒冷的天气有助于食物质量的保存。一场规模浩大的战争，足以产生上万乃至上十万的人类尸体。用吃人将军瓦列里的话来说，这不过只是食物地另外一种存在方式。然而，如果说到问题的大，那么其中隐含地意义足以使任何人都感到心惊。据战俘交待和侦察小队的情报，异族人的数量足有好几百万，想要顺利养活这些人，需要的食物绝对是一个可怕的天文数字。如果是在气候较为温暖的南方，拥有大量的虫子与其它可食植物的补充，做到这一点当然不难。但如果换在严寒无比的西伯利亚。就算是天羽，也绝对没有把握能够同时养活如此多的族人。 　　哪怕是用人肉。可惜的是，对于人肉的来源，上自瓦列里，下至普通战俘，谁也不知道其中的究竟。他们只知道，每隔半年，首都莫斯科总会有一批运送肉食的车队到来。那些被冻得冷冰冰的人类尸体，正是被装在那些硕大无比的厚重车厢内，从遥远的地方送来。“对于这个问题。我也曾经感到过因惑。据我观察，那些尸体当中不仅有外貌和我们一样的欧裔人种，也有身材较为矮小的亚裔种族。甚至......甚至还有传说中黑色皮肤的热带人类。我敢用我脖子上的脑袋发誓，不，应该是用上帝的名义发誓，我绝对没有说谎，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也曾千方百计想要从那些押运车辆的士兵或首都方面获得解释，可最终的结果全都一样。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些尸体的来源。看上去，他们的出现似乎是那么理所当然......这是瓦列里在事后对天羽的坦言。用他的话来说，对这件事情有好奇心的，并不只是天羽一个人。 　　尽管没有获得想要的答案，天羽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的追问下去。战俘和将军都没有撒谎，他们所知道的，也只是他们能够知道的部分罢了。更何况，自己还有着远比人肉更加重要的问题。 　　“你所说的上帝，那是怎么回事？你们从哪里获得了这一宗教的来源？并且将它传播于平民之中？”对于天羽的问话，将军一反之前的顺从，取而代之的，先是一种莫名的诧异，。紧接着，马上转变为另外一种近乎疯狂的愤怒。 　　“宗教？见鬼，你怎么能把那么肮脏的字眼和上帝这样神圣的存在联系在一起？宗教算什么东西？那不过是古人用来愚弄民众的把。而上帝，却是能够带领所有人类重新回归文明的最高神啊！”望着情绪激动且大声咆哮地将军，天羽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搞错了什么。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她也才得以从瓦列里过分激动的话语中，断断续续地得出另外一种结论——异族人口中的上帝，与古代宗教里的上帝，似乎是两种不同类型的存在。它们之间的唯一共有点，不过是名称上的同一性罢了。 　　“基督、圣子，这些都是骗人的东西。它们根本就不存在。我所说的上帝，则是大预言中能够拯救这个世界的领袖。也是所有人类必须服从的唯一主宰。你懂我说的话吗？”开什么玩笑，就这么几句，天羽怎么听得懂。不过，凭着无限地耐心，她还是弄清楚了其中的关键。 　　所谓大预言，是广泛流传在北方异族中的一个传说。其中的主要意思，就是古代人类的灭世之战是由神的愤怒所引发。人类必须在无边的黑暗中赎清自己祖先所犯地所有罪过，再从所有存活于世的人类当中，产生一名具有绝对领导能力的“上帝”，由他去向天神忏悔，使人类获得最后的宽恕。“很不错的一个故事。如果在古代，应该有不错的卖点。”天羽撇了撇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在她看来。这不过只是一个哗众取宠的妄想而已。什么上帝，什么天神，如果真有那种东西存在的话，那么这个世界恐怕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你总有一天会明白，大预言是真实的。上帝也确实存在。只不过，现在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天羽地态度很让瓦列里恼火。但是他却没有一点儿办法。毕竟，自己个人的思维，还不足以影响到对方。 　　“通知笑天，命令他率领地南方集群紧守自己的防线。把龙城方向的两个常备师在一周内调集到北都。其它主要城市驻防军也在最快的时间内回归建制。随时准备支援新城方向。” 　　从瓦列里和战俘身上能够弄到的东西，看来也只有这么多。想要解开所有的谜团。看来还得到异族人的道都----莫斯科去转一转。后方的准备工作在热火朝天地进行，据守新城的第十一装甲师也没有闲着。在建立阵地并将之强化的同时，他们也配合侦察小队，向四周的其它异族领地派出了大量情报人员。虽说因为无法潜入其中，获得的资料会有所偏差，可是在最终汇总后，多少也能从中获得一些有用的东西。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异族人的报复始终没有像想像中一样到来。似乎其它异族领地并不知晓这里发生的一切。或者是因为出于私心的缘故！瓦列里留在领地上的族人，并没有将他擅自攻击龙族的消息散发出去。要知道，与其和那些闻讯而来的家伙分一杯羹，还不如自己舒舒服服地坐在小木屋里美美地啃上几顿人肉。那么多的腌肉和火腿。足够吃上好几年了。改装后的“战蝎”已经陆续装备，十一装甲师所有部队也全部抵达。暂时没有战斗任务的军队显得尤为轻闲。出除了必要的警戒人员之外，其中最为忙碌的，大概要数那些随队前来的医护人员。 　　冻伤，是北方寒冷之地的常见病。这种要命的“小病”会在你最不经意的时候，狠狠咬下你手脚的几个指头，慢慢侵蚀你的身体。直到将你最终变成一块人肉冰块。而医生存在的意义，也因此得到了最大的体现。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研究的机会，大概是龙族军医们的良好传统。在治疗士兵冻伤之余，医官们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行。不管在任何时候，尸体，总是能够引起他们兴趣的最佳聚合物。哪怕那具尸体是被腌过或冻过。 　　被盐份浸透状态下的细胞组合、冷冻尸体和自然环境下的存在模式、还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研究课题，统统都是这群身穿白色大褂家伙感兴趣的目标。虽说这样的“研究”纯属兴趣使然。不过，众多医官们却也从中发现了一个相当古怪的现象。留存在领地内的那些冻肉，很有问题。。。。。。 第二百一五节 回击 　　养活族人的冻肉来自莫斯科，这是将军在供词中提到的。在被占领的新城仓库内，这类冻肉还发现了很多。乍看上去，这些肉和普通的人肉没有太大的区别。其中不过是冷冻和新鲜程度而已。不过，在一干医官看来，却有着另外一种无比恐怖的意义。 　　这些人肉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如果要在其中安上一个确切的数字的话，应该是六百。至于时间的单位，则应该是年。依靠吃古人的尸体度日，这大概也多少算是食物短缺情况下，最无奈的选择吧！可问题是，他们从哪儿搞到这些尸体？而且数量还如此之多？ 　　如果有可能，天羽实在是想要在第一时间，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莫斯科，当面向那位神秘的异族首领把这所有的疑问全部解开。然而，那些被击落的高空侦察机，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她，这些吃人的异族同类，其实并不友好。整军、备战，成了所有龙族人这段时间以来最忙碌的事情。相比他们，以天羽为首的其他一干族群首领，则要关心另外一件更为重要的事。 　　冻尸的来源就好象一块巨大的磁铁，吸引着天羽等“探路者”迫切想要弄清其中的关键。在明智不经过战争无法获得真相的情况下，她只能做出了唯一可能的选择－－向海族人寻求帮助，以期获得最终的答案。然而，这实在是一种美好的幻想。亚特兰蒂斯人在这一问题上表现出了异乎寻常地冷漠。尤其是那个曾经对天羽出言示好的上位者。更是当面拒绝了她的所有要求。并且声称：居住在西伯利亚地异族人，就是威胁龙族生存的最大对手。他们就好像病毒一样，依靠人类的身体维持自己的繁衍。任何存在于地球上的人类。都将变成他们最后生存的食物。如果换在以前，这样的说法肯定会获得天羽的赞同。但是，在亲眼见识过那些小山一般的腌肉堆后，天羽开始逐渐对海族地真实用心产生了怀疑。从表面上看，海族人对于吃人的行径似乎痛恨深绝。可是，自称文明的他们，有怎么会对一个吃人的野蛮种族提供那么多的食盐？其中的原因，难道真的仅仅只是处于怜悯和想要拯救人类吗？“摆在我们面前地只有一条路。就是集合全部军力，打到莫斯科。亚特兰帝斯人也好。异族人也好，类人也好，任何势力我们都无法信任。想要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活下去，想要知道所有被隐藏起来的秘密。唯一的办法，只能靠我们自己。” 　　对这这样的决定，战风、秦广等人均表示赞成。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与天羽之间的从属关系，更重要的。还是对黑暗世界生存原则的最深刻体会。不靠自己，只能等死。 　　依靠那条从古代就存在的地下通道，大量军队和装备被源源不断地运往新城。半个月后，集结在那里的龙族部队数量已经达到了三个齐装满员地整编师。再加上两天后即将到达的另外一个南方师团，整体作战力量，已经突破了近十万人。侦察小队的情报从未断过，只是从电波传回的各种信息中，丝毫没有显示出与新城最近的两处异族领地有出兵的迹象。似乎他们对于自己同胞的战败没有任何兴趣，更不想与南方而来的龙族为敌。 　　对此，军方一干参谋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会不会是因为他们没有收到消息？或者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瓦列里领地已经被攻陷的事情？”这当然不可能。在新城发现的秘密电台所在地，同时也找到了部分与龙族战争有关的纸面文件。这就说明，就算对于这里发生的事情其它异族领地不是很清楚，但是可以肯定，对方绝对知道瓦列里将军出兵的消息。并且知道，有一大批新鲜的腌肉已经运到了新城。 　　侦察小队能够弄到的情报似乎只有这些。据报告，其它异族领地的防卫相当严密。他们无法潜入其中获得更多的东西。哪怕就算是在外围，也经常被对方的警戒人员发现并攻击。看上去，异族人对于这些外来者，已经抱有相当的戒心。这样的情况维持了一干星期。在综合了所有方面的情况后，天羽作出了最后的决定：以十一、第八、第九装甲师为主力，向莫斯科方向发起主动攻击。她已经无法再等下去。异族人的军事力量她是知道的，三角摩托和巨型坦克对已方战力具有相当的威胁，却也不是不能对付。虽然边境城市已经完全要塞化，但是谁也不能保证，敌人会在自己意想不到的地方突然出现。被动防御在任何战争史上，从来都只会以惨败收场。想想那种口径大得可怕的坦克炮吧！那样的炮弹？？落在要塞上，恐怕就算是97号特种水泥的防御能力再强，那种巨大爆炸带起的猛烈震撼，恐怕已经足够将守卫要塞的所有士兵活活震死。“必须主动出击。把战争的区域扩大到对方的领地。只有这样，才能减少对我们城市的破坏。虽然，这样做，确实很困难。” 　　侦察小队发回的地图已经标注了从新城到莫斯科的所有区域路线。可是，对于沿途所有据点所配备的军事力量都没有确切数字。有的，仅仅只是一个大概的估计。就算综合了其它战俘供词，也无法推断异族人的确切力量有多强。因此，战争的规模极有可能扩大到动员全族。先头部队已经出发，在没有空中掩护和侦察的情况下，他们只能依靠地面前哨的报告。不断修正自己地前进路线。对于侧翼可能遭到的攻击，则是步步为营，缓慢推进。 　　天羽手上没有太多的兵力。也不可能一口气派出几十上百地作战师一同进攻。更不可能在军队通过的沿途全部将之要塞化。可用的办法除了时刻保持与新城的通畅联络。剩下的，只能是依靠古人的遗产。地雷，应该是古代遗留物品中最适合用做防御地武器。它的祖先，应该可以追溯到远古时期的陷阱。在缺少进攻性武器地情况下，地雷足以充当最好的防御品。以天羽目前的处境而言，布置地地雷实在是一种必须手段。上百万颗地雷。足以造就一片可怕的死亡雷场。绊发雷、防步兵地雷、反坦克地雷……几乎所有人类历史上被量产的地雷，在军队进攻线路侧翼的地区都有分布。这些隐藏在积雪和泥土下面的沉默杀手，就这样呆呆地躺在那里。等待着可能出现地倒霉鬼们，把他们幸运的脚步，朝自己冰冷坚硬的身体上做亲密的接触。地雷的生产工艺非常简单。尤其是比较战车一类大型作战机械而言，无论是在材料或工时方面，都显示出简单、高效的巨大产能。虽说这玩意一般主要用作防御，可它毕竟是一种会爆炸的可怕武器。在古代战争史上，还多次被列入交战国双方禁用武器名单。对于龙族而言。在没有战争道德束缚且对手几乎不为人类的情况下，大量使用这种东西，其实是目前最好的选择。龙城工厂的产量巨大，留给进攻部队地时间也相当充裕。就这样，随着先头部队的一点点推进，遍布在道路两边的雷场，也在朝着更加深远的地方慢慢伸展着自己的可怕触角。那种分布密度和力度，恐怕就算是古代雷战历史上的操纵者们看了，也会觉得心寒和瞠目。 　　战前的平静没有持续太久，一颗在边缘地带被触发地定向雷，拉开了双方沉默已久的战争序幕。“西面领地出动了大约四万人的军队，其中有近六百辆巨型坦克，以及大量三角轻型摩托。东北方向据点出动的军队数量不详。从目前已知的数字看，大约在几百人左右。装甲部队的数量很少。没有发现巨型坦克一类的东西。他们似乎只是作为试探力量的游击部队。至于北方正面方向，还没有收到任何与敌遭遇的消息。对方也好象没有任何想要派出军队进行阻挡的意思。”尽管缺籇乏必要的空中侦察，依靠地面人员的认真数据统计，指挥部仍然还是获得了相关的战地情报。这也使得天羽决定：除留下少量部队与从新城出发的援军回合。共同消灭西面敌军。至于正面方向的主力，在补给钱保持通畅的情况下，继续向莫斯科方向推进。龙族的武装力量是强大的。尤其是在发布了紧急动员令之后，由各地预备役人员组成的作战师，更是达到了数十个之多。再加上封存在各大仓库中的武器装备，使得这些新成立的师团拥有了不俗的战力。然而，哪怕就算是龙族的战争潜力再大，也无法抵充时间带来的负面效果。没有足够的时间，建立军队根本就是一句空话。预备役士兵再多，也只能是一群手无寸铁，无法集合成打击力的平民。天羽的性子可能太急。如果她能够再过几个星期发布进攻令，或者过几个星期再让先头部队出发，那么她手上能够使用的机动力量也会多的多，从各地赶来的新建师团数量也绝不仅仅只是那么几个。如果时间足够，集结在新城的待命部队绝不会只有区区一个师……总之，如果能够再等待上那么一段时间，恐怕，很多事情也会因此改变。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可吃，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两天后，向西进攻的部队很快遭遇了对方顽强的抵抗。为了解决这一部分的敌军，天羽几乎没有做任何考虑，便命令新城的剩余部队立即出击。在她看来。只有以最快地速度解决侧翼的危险，才能保证正面主力的进攻势头。更何况，这样做也并无任何危险。两个刚刚赶到地装甲师团已经抵达北都。只需要四天时间，他们就能穿过地下通道进入新城。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手上的可用力量，自然也会多得多。然而，从西面传来的消息却并不令人乐观。尽管改进型“战蝎”拥有足以穿透巨型坦克副炮装甲的武器，但是，并不是所有部队都像第二作战师那样精锐。尤其是对承担城市驻防任务的军队而言，这样规模的战斗经验他们之前从未有过。紧张、慌乱、不安……几乎所有地负面情绪在士兵身上都有体现。如此一来，在力量上占据了绝对优势的龙族军队，不得不陷入了胶着的战况中。据一些军官发回的战场报告中声称：如果没有那些事先铺设的雷场，恐怕进攻甚至还会演变成抵抗。“人类与其它生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类拥有无比的智慧。” 　　直到现在，天羽才算真正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和自己用机枪向一群可怕的类人扫射相比，一名隐藏在暗处向自己射击的异族人，显然具有更加可怕地威胁。她第一次觉得，想要打赢这场战争。恐怕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在沮丧的时候，恶运也似乎总会缠绕着你。从战场上接二连三传来的坏消息使得指挥部乱成了一锅粥。西面的敌军还在源源不断地加强攻击力量，东北方向那支原本仅仅有数千人的“小部队”，根据最新的情报显示，其实是一支数量庞大的军队。只不过，狡猾的异族人们身批白色外套，利用雪地的自然环境为掩护，骗过了侦查人员的眼睛。直到他们进入雷场并引发爆炸时，才被附件地龙族警戒士兵发现。不过，与正面方向的情况相比。来自侧翼的危险，已经不是那么重要。就在半小时前，从正面领地开出的庞大异族军队，已经牢牢挡在了三个主力师的前面。并且朝着他们一步步逼了过来。这部分力量。足堪与之相对抗。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撤退，马上撤退。”各个部队长官手中的通话器里。传出来自后方指挥部大族长声嘶力竭的叫喊。天羽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策划地进攻，竟然遭到了如此强烈的反击。她很清楚，再不撤退，恐怕四个作战师都会面临被全歼的危险。如此一来，刚刚建立的新城要塞也地落入敌手。那条隐蔽的地下通道也会再次成为异族进攻自己的最佳路线。四个师团的损失龙族完全可以承受。哪怕就算一次被歼灭十个师，凭着龙族庞大的人口和发达的工业能力，也能够在短时间内恢复。但是新城的地理位置至关重要。一旦失去了那里，龙族区域内将无险可守。敌人的大口径炮弹也会从任何地方落在自己人的头上。要塞虽然坚固，但是却也有很多突破口。异族可不是类人那样只懂得人海战术的傻瓜。他们完全可以沿着边境要塞线绕上一圈，选取其中防御最为薄弱的地方下手，到了那个时候…… 　　绝对不让这种事情发生，新城必须守住。只不过，撤退令下达的时间，似乎有些晚了。 　　正面主力已经出发了四天，就算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一马当先也需要一天还多。西面的敌人进攻势头相当猛烈，不过也还有着整整一个师在将其阻挡。最大的威胁，还是来自东北面那支事先没有被发现的异族军队。两万人，这是侦察人员发回的最新数字。不过，现在它已经失去了实际意义。就算这个数字再小上一倍，天羽也没有任何办法。留在新城的守卫力量只有区区数百人。单凭他们，根本不可能抵挡上万人的进攻。哪怕在对方的进攻武器序列中，至今为止还没有发现坦克的影子。 　　这部分敌人距离新城的相当接近。其中的间隔不过只有近百公里之遥。虽然情况紧急，却也还没有到那种完全绝望的境地。至少，目前为止天羽手上还有牌可出。绵密的雷场时阻挡其通过的最大屏障。任何人想要顺利通过那里，势必付出巨大惨重的伤亡。 第二百一六节 帮助 　　埋设地雷这一完全处于临时的主意，竟然会变成在战争中决定胜负的关键手段。这恐怕时天羽在当时为之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的事情。毕竟，在她看来，只要两翼能够获得安全，再多的辛劳和浪费也值得。只是没有料到，数量庞大的地雷，却成为了这个时候自己手上最后的希望。 　　想要通过宽度足有十数公里长的雷区，绝对时令任何人都头疼的事情。如果按照正常手段排雷通过，所花的时间将是一干巨大的数字。对于防守方来说，实在是最乐得看到的情况。不过，异族人显然有属于他们独特的行事方法。 　　五辆并排成行的三角摩托，在同一平面上以极高的速度向前冲刺。想要用厚重的轮胎在覆盖地雷的积雪上碾压出一条足够宽敞的道路。隐藏在其下的地雷当然不会允许这种举动成为现实。性情暴躁的它们纷纷喷出自己可怕的怒火，将这些肆无忌惮档案挑战自己尊严的家伙一一从地上颠起，高高抛洒到空中，带着剧烈燃烧后的死亡火焰和千疮百孔的残骸，重重摔落在地上，成为一堆堆扭曲得再也看不出本来模样的钢铁火骷髅。用这样的方法打通雷场，相当迅速。可是所付出的代价，也相当巨大。短短十数分钟内，就有超过上百辆三角摩托被地雷活活炸飞。在那条用生命和鲜血开出的道路上，布满了从地下崩发而出的巨大弹坑，以及尚在燃烧的散乱零件，还有一团团不知属于身体什么部位的模糊血肉、骨渣……雷场是可怕的，然而在孤注一掷地异族人面前，死亡之地的威胁似乎已经变得可以无视。一辆辆高速行驶的三角摩托怒吼着将这条道路拓宽、延伸。一小时后，从死亡中破开的可怕路线，已经超过了雷场宽度地三分之一。 　　异族人在拼命，他们的进攻目标直指新城。对于那些数量不多的守卫者来说。实在不是一个令人高兴的消息。龙族的进攻部队已经撤退。距离新城最近的西面军队也开始向后收缩。在收到指挥部的命令后，他们甚至还将所有快速车辆全部集中在一起，作为第一批援兵向新城方面告诉运动。希望能够在敌人赶到前，及时补充缺失的战力。然而，想要追回两天的路程，最快也需要近三十个小时。对于疯狂突进地异族人来说，这样的时间，实在太过充裕。 　　“剩余雷场只有一半的宽度。” 　　“剩余雷场只有六里。”“剩余雷场即将被完全突破……” 　　坏消息接踵而来，脸色阴沉的天羽烦躁地在指挥部的水泥地面上来回走着。光滑的脑门，已经拧起了一道道紧密地细缝。异族人不要命的进攻势头，实在出乎她地意料之外。自己手上已经无兵可调。最后一批进入通道的部队至少还需要四十小时才能抵达新城。空中支援更不可能。就在两小时前，装载了一个加强营的运输机大队，在刚刚起飞后不久，就被从北方飞来的大量防空导弹击落。天知道那些该死的异族人究竟有多少“萨姆”？而且射程还如此可怕。天羽完全有理由相信。那些布置在新城的防空导弹，甚至可能击落任何一架从北都起飞的战机。几分钟后。东面雷场已经被完全打通。数万名全副武装的异族人在车辆地运载下，潮水般涌入雷场，顺着付出了巨大代价获得的道路，朝着新城方向拼命扑来。在他们的后面，是上百辆高昂着巨大炮口，速度缓慢的巨型坦克。 　　如果防守不对数量足够多，那么天羽一定非常乐于看到这样的情形。要塞化的城市对于进攻者来说，无疑是一道坚不可摧的死亡防线。在对方重型武器没有跟上的情况下。再多的士兵进攻，也只是飞蛾扑火的举动。可是，现在留守在新城的防御部队，只有不到四百人。其中属于正常编制的非战斗人员，还占据了相当大的比重。尽管要塞内安置了数量庞大的强力防御武器，但是在没有操纵者的情况下，任何武器都只是一堆没用的废铁。 　　“怎么办？怎么办？”天羽使劲揪着几缕已经长至肩头的黑发，觉得整个人都快要发疯了。新城决不能丢，但是就目前而言优势显然不在自己一边。现在的她，恨不得手上能够凭空变出几个齐装满员的作战师，让他们突然出现在空虚的要塞内。“如果我能再多等几天就好了。”她喃喃地说道。只是这样充满极度后悔语气的话，对改变目前的状况毫无作用。 　　敌人显然不会给她等待的时间。第一批冲出雷场的异族人并没有急于进攻，他们按照各自的建制，在雷场附近聚集起来。对于他们来说，这点儿时间的浪费不算什么。 　　只要能够一口气攻下新城要塞，哪怕再多等上几个小时也值。他们似乎很清楚对方手上已经没有任何牌可出。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天羽才发现，自己似乎忘记了一点最关键的东西——对方的情报来源。他们是如何掌握自己军队移动方向的？ 　　地面？不可能，占领新城后已经将附加所有区域筛了一遍。所有被抓住的异族人全都当作战俘送回了北都。尤其是在进攻路线上的警戒力量，更是不会放进一只虫子。更不要说是体积和目标都要大得多的人类。空中，似乎也不可能。从战俘的供词中可以得知，异族没有任何空中军事力量。就算是有，也肯定会被己方雷达发现。断没有突然隐形的道理。 　　唯一可能的，就是在新城的驻军当中，混进了对方的间谍。 　　就算知道间谍存在又能怎么样？当前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如何保住新城要塞。其他地事情，统统可以放到一边不计较。没有士兵，人手不足。尽管如此，新城内的防御者们仍然以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即将到来的战斗。指挥部的电文已经把情况说得很清楚。他们自己心里也明白，如果被城外的敌人冲进要塞，那么自己的下场也只能是和放在仓库里的那些人肉腌制品一样，成为野蛮异族人口中的果腹之食。 　　更何况，要塞本身并不孤立，只要能够坚守二十小时。那么从各个方向赶来的大量援军，足以将围困在外面的所有敌人全部消灭。电能炮已经开始充能。一条条粗大的电缆从连通的电池内带出巨大地能源，将只传送到可怕的炮身内。连接在电力系统上的自动控制武器也纷纷接上的开关，只要轻轻一按电钮，它们就能将死神的问候送到战场上的每一个角落。再加上坚实厚重地要塞防壁，使得任何想要对之有不外念头的异族人。付出最为宝贵地生命代价。 　　进攻，首先从城市的东面开始。这里距离异族进攻者的部队最为接近。 　　装备着单兵飞弹和轻型火炮的战车，夹杂在分散开的步兵当中，朝着要塞直冲而去。将一枚枚带着炽热火焰的爆炸特抛洒到空中，呈曲线落在了拗黑的墙壁之上。激起一团团被黑红之色缠绕的死亡火花。顿时，一片片呛鼻地浓厚烟雾。在要塞周围以无比飞快的速度弥漫开来。将整个个城市外围全部笼罩在一片肉眼无法穿透的屏障中。“射击！”随着一声命令，守卫者也不甘示弱地用手的武器反击。一道道刺目耀眼的白色光芒撕开屏障的遮掩。好像一把把锋利的剑刃破开敌阵，将成片的进攻者身体割裂成无法相连的肉团。有些被最强烈能量命中，甚至当场就熔化在刺眼的白光中，连惨叫都无法发出，就已经成为一团没有任何实质意义的水汽。 　　电能炮的威力是强悍的，无论是手持武器的士兵，还是装载火炮的轻型战车，都无法承受如此强烈的反击能量。就这样。密集的进攻潮水中，顿时出现了数条本不应该存在的通畅“道路”。如果人手足够，这样的“通道”至少在现有的数量上增加近十倍。那样的话，进攻者的人潮恐怕也会出现一个暂时的伤亡空间。感觉上，就好像是一片高耸的野草，突然被一把看不见的镰刀从中割断一样。 　　然而，防守者的数量，决定了这样的情景只能在想像中出现。那些被打穿的“通道”，在很短的时间里迅速被填满。而没有被死亡能源波及到的地方，密密麻麻的进攻者也仿佛最无畏的褐蚁般，亡命地向前冲击。大概是对坚硬的要塞防壁无法动作吧！首先冲到城墙下的异族士兵一面压制着来自上面的火力，一面寻找着任何一个可以攀爬的入口。远远望去，就好像是一只只人形蚂蚁在向一个硕大无比的黑色面包发起勇敢的进攻。 　　“扑——扑——”数声沉闷的声响从城墙后面发出，一只只浑圆的古怪物体也随之从空中抛现。乍一看去，就好像是一片巨大的古代实心炮弹突然出现，而它们的落点，正好位于临近城墙边的异族人群。爆炸，从圆球的落点发出。以巨大的半径向四周发散，很快波及到了附近所有区域。将难以忍受的热浪和纷飞的破片带给了每一个想要染指要塞的进攻者。在一个个巨大无比的死亡圆环中。造就了一朵朵血腥的战争之花。这种类似迫击炮的武器，是秦广的研究部门所发明。它的发射装置有些类似发射筒的机簧。只不过比普通迫击炮更大、更粗。至于炮弹，则是用高爆炸药填充的实心圆形发射物。这样一来，虽然缩短了射程，却增强了炮弹本身的杀伤力。尤其是对于临近要塞的敌人，更是具有致命的区域性威胁。 　　只不过，由于本身体积庞大，而且炮弹装填需要依靠机械。因此只能用做要塞防御。在缺少人手的情况下，实在是最好不过的选择。天羽地眼睛死死盯着墙壁上模糊的屏幕画面。从卫星上传回的战场实况虽然并不清晰，却也总比电报来的直观。尽管防御者们目前占有一定优势，而缺少重型攻击火力地异族人也付出了相当大的伤亡。但是。对方仍然拥有强大的后继力量。尤其是那些在画面中模糊得几乎看不出本来模样地巨型坦克和重型火炮，它们通过雷场的速度虽然相当缓慢，但是却并不影响火炮攻击的射程。天羽计算过。大概只需要最多一个小时，这些可怕的钢铁怪物就能将巨大的炮弹倾泻到新城那不甚坚实在墙壁上。距离那里最近的支援部队，最快也还需要十余个小时才能抵达。那时候，要塞早就已经被异族人攻下。被分割开来地所有作战部队也将陷入重围，成为敌人口中的食物…… 　　“不，我绝不能让这一切发生。得救他们。” 　　天羽已经要抓狂了。可是再怎么样也没有办法。她只是人，不是神。“一定有办法，一定有……等等……让我好好想想……”天羽拼命齿咬自己的指甲，上面渗出的血印也丝毫没有打断这种近乎自残的行为。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救出自己地军队？ 　　突然，她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站住了烦躁不已地脚步，牙齿也松开了饱受折磨的可怜手指。只不过。这样的轻松仅仅只维持了片刻。几秒钟后，布满血印的指头再次回到了牙齿可怕的关合中。重新成为无法抗拒力量下的可怜牺牲品。“……这样行不能，它不会同意我这么做……可是我还能怎么办？这已经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如果再不动手，那么……” 　　随着思维的延伸，天羽眼中那种坚决地光芒也变得近乎阴冷。只见她仿佛决断般，从手指上狠狠咬下一块带血的指甲，在口中默默嚼动数次后，这才转身朝着近旁的侍卫官大声道：“通知飞机马上起飞。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一号基地。”北都与基地间的距离相当接近。十数分钟后，族长的专机已经出现在基地平台那个巨大的“H”形圆环之中。从飞机上几乎是跃出的那条身影，在机舱门刚刚打开的瞬间，便已经冲进了对面的电梯中。 　　“我需要你的帮助。求你了。” 　　宽敞的中央控制室里，天羽朝着墙壁上闪烁着彩色电子光芒的屏幕诚恳地说道。她已经在这里向“智龙一号”整整谈了近5分钟，得到的答案仍然是无比生硬的拒绝。“我已经说过，那东西你绝对不能动用。就算是我，也仅仅只有对它的控制和维护权。想要获得最终的权力，你必须超越现在进化状态。成为更高一级的人类存在形态。” 　　“进化！进化！妈的，为什么每到关键时候，你总是拿这个来当作挡箭牌？”失去耐心的天羽再也不想顾忌什么，直指着电脑破口大骂起来：“我的族人正在面临危险，再不救他们，战争的情况就会有所变化。你有没有同情心？为什么就不能为他们想想？”“造成他们目前处境的应该是你，如果不是你指挥失误，他们也不会面临现在的危险。”电脑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一丝生气。 　　“好好好！就算是我的责任，那么我现在求你，帮帮我，把他们救出来好吗？我只用一次，一次就够了。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可以吗？”“不行，我说了，初始程序我无法违背。就算我想帮你，也无法给予你相应的权力。你应该明白，我是一台受程序控制的电脑，虽然有一定自我意识，可我终究还是电脑。” 　　天羽瘫软着身子歪倒在地上。来时，她就已经料想到是这样的结局。只是，当拒绝的话从电脑口中道出的时候，她才彻头彻尾地相信，自己现在真的是无路可走，只能接受惨败的现实。就在她心灰意冷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丝莫名而来的信息，突然闪现在她近乎停止运转的脑海中。 第二百一七节 星星 　　自从在二号基地接受电脑资料灌输后，天羽就从未有过认真休息的时间。族中大小事务都需要她来打点，扩大后的族群也需要她来领导。强大的思维一是自然也好像一台时刻保持紧张运转的机器般，从未有过短暂的停顿。 　　事实上，只要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大脑中随时都充满了各种思维意识。哪怕就算在你神经最为放松，心情最为舒畅的时候，也不会因此而中断大脑的意识存在。就好像一台永远恒转的机器，只会有运转速度高低之分，却不会出现中断停顿的时候。哪怕这样的时间再短暂，也永远不可能发生。任何事情都有例外。人脑也无法脱出自然的规律。思维停顿的时候当然也会因为某种意外而发生。但是这样的结果在历史记载中全都以负面效果出现。短时中断思维，再次恢复后却失去了对神经中枢控制的植物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造成植物人的原因一般来源于外部撞击。而在短时间内经历了焦急、希望、愤怒、怨恨等情绪的天羽，大脑遭遇的剧烈变动也不亚于一柄沉重的巨锤狠狠砸在自己的脑门上。短暂的思维停顿，也由此而来。虽然只有一瞬，但在天羽看来，却仿佛过了数小时一般。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仅仅只因为着数秒中的休止。开发度达到了可怕极限的大脑似乎像电脑一样被重新开关机。等到她重新具有自己清楚意识的时候，却已经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已经被完全更换成了另外一个人。神经控制着人类身体的所有器官。而神经中枢的命令发布却来源于大脑。瞬间地停顿使得大脑推动了对神经的控制。留存在天羽思维中的虫脑也趁机占据了相当部分的主控资源。它在极短的时间里依照自己的意识分化，将各条神经逐一做出筛选，从中获得最简便最直接的操控区域，并且根据自己的需求将之强化、调整。使神经反射能力更强，肌肉发动力量更大，思维波动区域更广。结合人类身体的特殊构造，将人脑永远也无法想象并做到地神经调和，在一瞬间全部归于自己的控制下，成为新的中枢体系。对于这样的改变，主观大脑当然不会坐视不管。然而，在比较权衡一番后，也只能将其中的控制部分让位于对方。细胞的本能使它很清楚，只有强化的身体和构造，才是进化道路上的最终途径。 　　因为一场必输的战争，还有沮丧和无望的心情，导致自身突变地进化。这恐怕是天羽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情。确实，严格来说，这样的变化已经不能算作是潜移默化的进化。这一瞬间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恐怕只有用“变异”这个词才能解释吧！但是不管怎么样，这样的变异其实没有任何负面影响。其中地好处，也只有身为当事人的天羽自己最清楚。 　　眼睛似乎能够穿透墙壁，模糊地看到其后隐藏的东西。在专注的情况下，还能从众多分子组合起来的物体中将背后的景象清晰的分辨出。物质的世界，变得那样透明。 　　舌头的功能，不外乎是味道地最侍拥护者。然而现在它，甚至能够在空气中“品尝”出泥土的浓郁的湿润、远处呛口的硝烟、还有所有搀杂在其中那些不知名，但是却异常清楚的杂异味道。 　　肌肉和骨骼的关系大概已经被更改。依靠神经控制收缩伸展获得打击力量的肌肉，获得了更加合适收发的途径。残次的神经系统被完全抛弃，取而代之的则是另外全新的协调体。弯曲的肌肉能够在它们的控制下爆发出更加强大的力量，也能通过韧带新的附属神经获得更加安全的缓冲。血管、毛细神经组织的柔弱面开始进入**深处回避。而那些会带来强烈伤痛的神经末梢上，也被一块块厚实的角质皮肤所代替。在所有改动中。最大的变化当属大脑。这团仅仅在颅骨保护下的柔软物体，经过与虫脑的最佳结合，最终获得了自己对抗外来攻击的最佳武器——意识波。依靠着重新组合后的发散神经，这种纯粹以脑电波形式存在的微弱能量，最终被强化扩散成一种具有相当命令意识的思维存在，在没有任何准备情况下骤然发出询问的天羽，瞠目结舌地看见，从自己脑中发出的思维能量，竟然硬生生地将对面厚重的金属墙壁“砸”出一个深及数厘米的可怕凹痕。可以想想，这样的能量如果是打在人类的身体上，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眼神能够杀人？天羽相信。就算只要自己动动念头，身边任何一个人都会被外来意识控制得用最残忍的手段自杀，而且脸上还会面带温柔的微笑。 　　“我命令你去死。”这样的话恐怕不仅仅只是命令，而是被命令人心甘情愿在没有自我意识情况下的最直接表现吧！ 　　“老天！你……你居然是“暴虐者”和“探路者”的结合体？”对于天羽身上突然产生的变化，“智龙一号”当然有所发觉。不过，就在他饶有兴趣地将细胞采集器放出在天羽身体四周的时候，却惊异地发现：自己所窥视的目标，竟然有这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变化。 　　“暴虐者”？天羽喃喃地念叨着这个熟悉而陌生的词语。清明的脑海中马上提供出首次听到这个词的实景画面。以及在二号基地接受知识灌输式所发生的一幕幕景象。“原来如此！”一号电脑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能身置于其它”探路者“的首领地位。“暴虐者”和“探路者”的相互结合，其实就是古代人类一直寻求的最佳进化路线。只不过。象征温和平静的“探路者”，与充满死亡力量地“暴虐者”一直无法中和。最终，最初的研究人员只能放弃这一观点。转而朝着两者极端的方面发展。这才成为了最后的基因。” 　　“那有什么区别？”天羽慢慢地问道。那种浮现在其脸上的悠闲，与之前曾经存在的无比焦急，实在有着天壤之别。“区别很大！”电脑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惊讶：“简单来说，就好像把一个学识渊博的脑力智者，与一个最勇猛的战士相结合的最终形成体。使大脑与身体达到完美地平衡。” 　　“哦！你的意思是，我就是这样的平衡体？” 　　对于这个问题，电脑没有作出回答。而是反问道：“怎么。现在你好像不再关心你的军队。似乎他们的生死已经和你无关？”“当然关心。”天羽淡淡地笑了笑：“我计算过，从对方远程火力开炮到要塞被炸开，至少还需要三十六分钟零十八秒。连上启动控制能量的时间，也不过三分钟十秒。我有足够地空余。” 　　“很精确的数字。”电脑轻赞一声，语气突然变道：“不过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你所说的，应该是在取得武器控制权的情况。而直到现在为止，你还没有从我这里取得这样的权力。” 　　“不错！”天羽冷哼一声：“那么，现在你就把它交出来吧！”“你威胁我？” 　　“如果你要这么理解，当然也可以。” 　　“如果我拒绝呢？” 　　“你无法拒绝。我命令你这样做。”“这难道就是进化体的力量？实在是太可怕了……”电脑喃喃着，开始在屏幕上打出一行闪烁着光点的文字。 　　“这是取得控制权的关键。我能帮你的。仅止于此。如果你无法回答这到开启武器控制器的密码题，就算我愿意给你控制权，你也无法操控整个武器系统。” 　　文字是典型地汉民族字符。问题的内容也相当简单。“宇宙间最伟大地存在是什么？” 　　这是一道选择题。在问号的下面，罗列了整整上面项参考答案。其中的选择项目有“神”、“智慧”、“自然”、“力量”、“爱”等诸多答案。每一个答案看上去都相当正确，让人一时间无法选择。 　　“你只能选择一次。”这时，电脑提示到：“选择按键回记录你身体的基因结构。一次失败。终生无效。你必须要考虑清楚。”“没什么好考虑的。”天羽笑着走上前，在标注“人”的那一项目上，重重按下了自己的手指。顿时，一道悠扬的乐声从控制器中发出，回荡在空旷地房间内。 　　“密码输入正确，取消一级限制。” 　　“限制取消完成，基因记录完成。” 　　“掌控者身份确认完毕，开启自动模式。”“身份最后核对无误，取消所有限制……” 　　大概是被程序所限制的原因吧！在所有提示音全部结束之后，“智龙一号”这才满怀惊讶和感慨的说道：“六百年了。你是第一个把我唤醒，也是第一个通过权限认定的人类。看来，我的守护工作可以结束了。能不能告诉我，纳米为什么会选择作为最后的答案？”“很简单。”天羽狡猾地笑了笑：“无论智慧或者力量，爱情或者自然。所有的一切都必须由人来生产。也只是因为人类的存在，这些虚无缥缈地东西才真正具有了实际的意义。更何况，这道密码题本身就是由人类制订，最终的答案，当然只可能是人。” 　　“那你为什么不选择神？”电脑不解地问道：“要知道。在人类传说中，神，可是无所不能的最高存在啊！”“是吗？”天羽不以为意地偏了偏头：“那你能告诉我，什么是神？你见过神吗？” 　　思索半天后。电脑只能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这个时候，距离天羽所说的时间，还有六分多钟。从模糊的卫星画面上看，距离射击位置最近的巨型坦克，已经高昂起粗大的炮身，准备进入射程后立即发射。“和我玩阴地，你们还不够格。” 　　看着那一团团模糊的钢铁怪物，天羽轻蔑地笑了笑。随即在电脑打开的线性地图上轻轻点了一下。顿时，一个模样古怪的旋转物体，赫然出现在屏幕的中央。“这就是“天龙”系统。也是古代亚洲联邦遗留下来威力最强大的武器。”看着即将伸手操作的天羽。电脑突然开口道：“使用的时候，注意能量的输入速度。否则，你完全可能因为一时大意，连你自己也一同摧毁。” 　　“我明白！”天羽一边笑着点头应了电脑的善意。一边在键盘上飞快地标注了轰击区域和具体能量。当这所有地一切全都完成，并且再三确认无误之后，这才沉着地伸出自己的右手食指。照准键盘上的“决定”字样，重重按了下去新城要塞的战斗，正在激烈的进行中。依托着坚固的工事和大量自动化武器，防御者们打退了异族人一次次亡命般的进攻。但是，来自指挥部的消息却让他们明白，再过几分钟，对方的大口径炮弹，就会让自己所在的区域变成一片火海。到了那个时候，任何抵抗都只能是一种无益的举动。自己的辛苦和牺牲也会因此而白白浪费。 　　因为，直到现在，援军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太远的路程使得他们出现已经成为了一种无用的奢望。“管他呢！死就死吧！好歹老子也拖了那么多人垫背。一炮下去就是几百人。够本了。” 　　这大概是每一个要塞防御者内心的真实想法吧！既然逃不掉，还不如在临死前多杀几个异族人。只不过。就在他们对一切都失去希望，认为自己即将葬身敌人炮火攻击的时候。一一名身材矮小地士兵发现：在自己头顶上那片泛着青兰的阴缪天幕中，忽然出现了一个闪耀着亮白颜色地细小光点。而且，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个莫名的光点也越来越大。看上去，就好像是一颗正在散发着明亮光彩的星星。“大白天能看到星星……真是稀奇。呵呵！这可能是死神对我的特别优待吧！”抱着这样的念头，士兵轻轻一笑，旋既重重按下了电能炮的按钮。他不知道。有很多人都和他一样，看到了这颗突然出现的“星星”。只不过，在各人眼中，所代表地意义不尽相同罢了。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星星”的体积越来越大，十几秒后，光点已经扩大成一团刺眼的白光。而战场上的攻守双方也终于意识到，这很可能不是什么星星，更像是一团从天而降的可怕陨石。它的落点，似乎就是战场的中央。 　　“快卧倒！”士兵习惯性地喊出了这句话。大脑已经陷于停顿状态的他，恐怕根本没有意识到，如果光点正好落在自己身边，恐怕卧倒的举动，也丝毫不能挽救自己的性命吧！“滋——”头顶上的光球已经越来越大，剧烈能量流带起的狂风使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充满死亡的气息。进攻的异族人已经停下了自己的脚步，转而抬起头呆呆地望着这无法理解的一幕。有些反应灵活的家伙则马上返身向后逃。只是，连他们自己也没有把握，究竟能否从这场劫难中脱身。巨响，从要塞东面的雷场响起。光球的落点，最终锁定在了那里。巨大的气浪在可怕的能量推动下，以无比猛烈的力量向四周拼命扩散开来。将周围所有的东西，全部疯狂的并卷在内，一口口吞噬，消化…… 第二百一八节 历史 　　“天龙”系统，是古代亚洲联邦在战前就开始进行的一项绝密计划。那时的地球，已经拥有四条环绕轨道而建的太空传送带。这些传送带本来是由各个航天大国在历年间合力制造。其目的，主要是用于各空间站和太空城市的开发建造之用。只不过由于种种原因，计划中的太空城市并没有出现，反而生产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宇宙军备制衡武器和数量可观的太空垃圾。太空传送带与地球轨道同步运行，各个连接点也由各国政府自主控制。当时，想打这条传送带主意的并不只用亚洲联邦一家，美洲联邦也曾以重金向其它拥有国购买，甚至不惜武力相威胁。为的，就是能够获完整的拥有权，并且签署共同开发条约后才完全终止。根据合约，双方对传送带均保有百分之五十的控制权。此权力不得向第三魄力转租或出借。所有以此有关的开放研究项目必须共同进行。资金由双方提供，成果则完全共享。至于那剩下的百分之六,属于当时的印度政府所拥有.不过,对于军力国力均不入流的一个小国家而言,拥有这些东西实在不亚于一种可怕的祸患.和约签署两个月后,亚、美两国共同向印度发动金融攻势。在短短一周内，印度经济全面崩溃。本来可以兑换零点六五新亚元的金卢比，一夜之间变成了比手纸还便宜的工业废料。军队也趁机发动一系列政变，在内困外焦的无奈绝境中，印度当任首相只能选择自杀。留下一个千创百孔的烂摊子交给自己的继任。 而两大超级国家也趁机浑水摸鱼，半哄半骗夺取了太空传送带最后的剩余部分。美洲联邦打得算盘不可谓不精，而亚洲联邦也丝毫没有想要为他人做嫁衣的念头。就这样，在互相提防和协作的环境下，太空传送带的覆盖区哉遍及全球。每一个空间连接点也成为独立控制地单分区域。也就在这个时候，两国政府经过秘密协商。最终议定：共同撕毁2063年制订的《太空轨道运作条例》，首次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搬上太空，并且将之安装在传送带上。这样的结果显然瞒不过其它国家的眼睛。在一片愤怒地反对声中，亚、美两国开始酝酿发动对地球的并吞战争。按照两国最高层的协议。应该共同面对所有反对之敌。拥有强大空海线军力量的美洲联邦负责扫清南北美、澳、欧等洲的反对国家。而号称世界第一陆军的亚洲联邦，则应该横扫整个大陆。待战争全面结束后，再重新坐下来划分彼此地势力范围。以当时的情势来看，两大国的合作完全有可能成为现实。俄罗斯联邦刚刚渡过经济危机，尚未恢复全部实力。欧洲联盟各成员国也因为彼此间利益地分割大有崩溃之势。沙漠国家联合则遇到千百年最大的能源危机，无法在经济上对盟友给予支持。剩余的其它小国也根本无力对抗这样的超级联盟。再加上威力强大太空武器能够随时对地面发动攻击。一时间。实力雄厚的亚、美两国瓜分地球似乎已经成了历史不可避免的趋势。然而，冥冥中存在的某种力量，最终使这场大乱成为幻想。一名勇敢的亚洲天军军官，改变了一枚铀燃料运载火箭的轨道，使之与传送带的中心枢纽相撞，造成了整个系统的全面崩溃。丧失所有动力的传送带，最终成为了环绕地球漂浮的一团金属笼罩物。失去了太空武器支援的两大军事集团也只能因此作罢，老老实实安当地球国家中的一员。没有了那些能够自由控制的对地攻击武器，想要通过传统的战争城府其他公家，无疑是一种不自量力的行为没有了共同合作目标的两大国家联盟只能分离。在那之后虽然出现了短暂的和平，但是战争的种子却已经深埋。 到了灭世之战的中期。局部失利的亚洲联邦再一次将眼光放在了已经报废的太空传送带上。在一干天军将领地坚持下，联邦高层最终决定，不惜一切代价，重新恢复传送带的整体运转。配合布置在外层空间的宇宙战斗部队，成为后期战争中至关重要的决定性力量。“天龙”计划也因此全面展开。六百年过去了，曾经庞大无比的太空舰队早已灰飞烟灭。在敌对国家的数次攻击中幸存下来的传送带残存部分，也已经破烂不堪。靠着完全使用太阳能源的永务系统，以及大量维护机器人在传送带内部的不懈努力，这条实际年龄超过天羽数百倍的老古董仍然在维持着自己的运转。如果不是因为当初设计者那种“只要有能源，就永远不会失去作用”的先见之明，恐怕现在在太空地球轨道上默默运转的，仅仅只剩下了几条金属构成的垃圾而已。装载了大量武器的传送带，完全可以在瞬间摧毁整个地球。这不是神话，而是千真万确的现实。以太阳为能源的粒子对撞炮，一次满功率发射，完全可以将地球轻而易举打个对穿。那些遍布宇宙四周的永动光束武器，可以任意撞坏截每一个空中目标。还有那些口径惊人的光线反射系统，聚合太阳能量达到顶点后。散发出的炽热能量，甚至可以将上千平方公里内的所有东西全部汽化。只留下一个无尽的黑暗虚空，在那里默默地诉说着自己曾经见识过的毁灭与死亡。“只要掌握了太空，就能掌握了世界。”这句话很大程度上，所指的就是满载武器的传送带。试想一下，这样的武器如果落在一个思维混乱的疯子手里，会造成多么可怕的后果，这也就不难理解当初的设计者，为什么会留下这么一道简单而深奥的谜题当作开解密码。毕竟，在地球的历史上，作出疯子般举动的国家领导人，并不在少数。二号电脑灌输给天羽地大量知识中，其中之一就是有关“天龙”系统的详细介绍。只不过，由于二号电脑没有相应的权限。因此，对于这种传说中的毁灭武器，天羽只能当作一种妄想。但是，获知“天伞”地掌控着就是一号电脑的时候。那种在她内心沉寂已久的欲望，就好象潜藏在地下的岩浆一般，再也无法节制地猛然冲了出来。天羽不想毁灭世界，她也不是那种一心想要征服世界做什么地球球长一类的狂人加疯子。她只想带领自己的族人过一种安居乐业地平静生活。至于人类文明今后的去向如何，那也不是她个人所能引导或决定的。毕竟，一个人地力量。实在不足以对抗整个世界。 　　但不管怎么样，安全，绝对是其中最为关键的东西。新城附近的雷场已经变成一片火海。来自太空的毁灭性力量。将这片被苍茫白色笼罩的寒冰天堂，变成了一个充满炽热火焰的死亡地狱。突如其来的高温将地面所有积雪在瞬间全部融化，裸露出覆盖在下面湿润地黑地。继续渗透的可怕温度又带着无法制止的势头，猛然撞向地表，将散发着大量水汽的土壤表面完全焦化。附带耗尽其中所有能够参加燃烧的物质。使原本黑褐色的泥土显得更加乌黑，而且散发出一种充分经过火焰炙烤后留下的焦糊味。 　　泥土尚且如此，上面承载的生物就更不用说。以太空粒子炮落点为中心。向外呈圆形辐射开来的所有区域内，根本看不到任何生命存在的迹象。这一部分曾经是死亡能量最为强盛地地主，所有生命体在其中只会当场被气化。丝毫没有半点痕迹可寻。在死亡圆环的外层，那些被气浪波及到的地方，则横七竖八躺满了一具具表面焦黑的人类尸体，以及大量裸露出地面，尚在燃烧的干枯植物。他们构成了圆环的第二部分。在他们身上，除了被高温炙烤得干硬发脆，用力一拉便能看到其中散发着丝丝热气粉红色烫熟的身躯外，仍然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除了那股从人尸上传来的阵阵烤肉香气外。再也没有一点儿能够吸引他人注意的独特地方。圆环的边缘部分,多少能够感受得到生命的延续.大量幸运躲过攻击,从中免于死难的异族人们,哀嚎着,惨叫着,企图让周围的同伴伸手把自己从这个可怕的地方带走.他们无一例外都在来自太空的攻击中受了伤.大面积的烤灼，手脚被活活烧掉，以及全身皮肤因为高温而溃烂……他们当中几乎没有一个人拥有完整的头发和皮肤。殷红的血液顺着龟裂的皮肤丝丝向外渗透，在干焦的身体表面带起阵阵白色的热气。最易被引燃的头发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几乎无法辨认的可怕头颅。眼皮、嘴唇等部位被大火烧没的地方，裸露出被粘稠液体包裹的眼球和微黄坚硬的牙齿。有些伤口过大者，甚至还从中耷露出小半条干硬的舌头。乍一看去，活像是刚刚从火焰地狱中逃出的炼狱者。 　　与亡者相比，他们是幸运的。至少，他们都还活着。同时，他们也是一群不幸的人。因为没有一个活人，能够忍受那种无边可怕剧烈疼痛。巨型坦克攻击部队已经全军覆没。所有进入攻击区域的异族重型火力在猛烈的攻击下荡然无存。那些曾经被龙族士兵视作噩梦的可怕坦克已经变成了一堆堆通红的废铁疙瘩，可怕的高温让它们在受到攻击的瞬间出现了液化的迹象。融化的钢铁从顶部流下，覆盖了战车的全身。逐渐冷却后，最终成为了旷野里的奇怪存在。？？？为中心的雷场破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掩埋在其下的爆炸物成了高温的最直接帮手。它们在死亡的笼罩下，快乐地释放出体内所有的能量，共同参与到这场残酷的屠杀之中。不过，令它们没有想到的是，那些从爆炸中被高高抛起，因为可以借助力量炸到圈外的人，虽然身体早已残缺不全，却也因此而保住了一条芶延残喘的性命。天羽对于能量和落点地控制相当精确，粒子炮的攻击直径最终被锁定在了一个直径约莫十公里左右的区域内。首批进入其中的异族装甲部队全部被钎，连带大批步兵也成为了附属牺牲品。虽然雷场也因此遭到了完全地破坏。但是，遭遇突如其来攻击的异族军队，也被硬生生从中间分成了两截。而那些后继不对也被这种从天而降的可怕力量所震撼，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眼光木然地望着那些在地上哀嚎惨叫的族人。要塞内的防御者也被这巨大力量所震撼。相比之下，他们地内心除了恐惧之外，更多的恐怕就是那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喜悦了。尤其是当他们从无线电中得知攻击来自已方地进修，整个要塞完全沸腾了。没有人再怀疑自己能否守住要塞。他们所遗憾的，只是自己没有趁此前时机，多杀几名该死的异簇人。一号基地控制室的屏幕前。天羽再次调整对地粒子炮的能量，将太空中的巨大炮口，重新移动到了另外地位置。而正中十字瞄准的地方。正是进攻新城要塞异族军队的后继部分。虽然卫星图片不甚清晰，但还是可以看出，聚集在那里的一团巨大黑影。 　　“一炮下去，至少也能消灭几千人吧！”被力量和欲望充斥了全身的天羽兴奋地想着，如果有可能，她实在不想放过任何敌人。只不过，那只操纵炮火攻击的手指。在半空中呆立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落在标示发射的决定键上。“怎么？不打了？”对于这样的变化，一号电脑觉得有些意外。 　　天羽没有说话，仰起头，向着被金属板块覆盖的天顶默默地望了半天。这才悠悠地长叹一声：“不打了！” 　　“为什么？” 　　“为什么？”天羽猛然转过身：“因为我们都是人，都是人类。”电脑没有再开口，智能化的它已经明显感觉到对方散发出来地愤怒和无奈。虽然对于感情这种东西它不是那么很了解，但是有一件事情它却很明白：面前这个人类的情绪已经相当激动，任何火上加油的举动。都有可能招来近乎毁灭般的疯狂…… 　　天羽呆呆地站立在那里，头脑中纷乱的各种念头连她自己也难以取舍。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大脑突变引起的副作用，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得那么优柔寡断。她只知道，自己是人，不应该和自己的同类用如此残酷地手段相互残杀。战场的形式已经相当明显。遭遇突然攻击的异族军队完全丧失了进攻的通气。他们纷纷转身后退，尽管以现有的力量攻下要塞还绰绰有余，而后太空粒子炮的攻击也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可是。人类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在遭遇自己无法理解东西的时候，唯一能够做出选择，就是尽快逃离。就这样，一场原本生死攸关的战斗，最终却以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可能草草收场。士兵们保住自己的生命，指挥部的军官也为大族长的英明之举雀跃，天羽获得了完全出于意外的巨大力量，龙族也得到了古人遗留下来的先进武器系统。而新城要塞的成功防御，也使它最终成为了通往莫斯科道路上的最关键处点。 　　反观异族人，除了大量尸体外，他们几乎没有任何收获。不过，如果按照其本来的习惯，多少也算得上是一次食物的大丰收吧！排察新城内的间谍成了战后所做的第一件事。而检查的结果也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几个埋藏在城内各隐藏处的小型自动探测器，成了所有单列膰。异族人在离开这里的时候，早已留下了想要返回的信号。 　　“不能再打了，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和莫斯科取得联系。这是我们目前最首要的任务。” 第二百一九节 空间 　　几天后，几辆卸除了装甲的轻型汽垫车从北都出发，沿着平直的大路，向那座北方传说中的异族城市飞快驰去。 　　车上所载的，是以瓦列里为首的一干被俘军官。还有数名龙族陪同人同。他们的任务，除了看押，更重要的，还是负责与异族人建立相关的联系。 　　矛枪加虫壳这样的标志，在黑暗世界中所代表的意义是个求投降。不过在很多时候，却是停战与和平的象征。在没有橄榄枝可用的情况下，这样的组合本身就具有相同的意义。派人与异族接触并谈判，这是天羽力排众议后获得的结果。当然，就在使者出发当天，对此不抱任何希望的战风等人甚至直言：“这样做根本没有任何结果。除了白白给那些吃人生番送去几个大活人当点心外，唯一能够收获的，恐怕只有几天后对方大发善心给我们送回来的几根骨头。” 　　虽然是笑话，天羽也没有将之当真。可是由此也能看出，对于没有决出战争胜负的谈判，往往不会收到想象中那种实际效果。半个月后,派出的终于得以返回.他们带回的消息和战风等人的猜测一样,异族人根本就不想进行什么和平谈判.用惊魂未定使节的话来说:如果不是瓦列里等一干战俘极力要求的话,恐怕自己早已被那些可怕的吃人者撕成了碎片. 　　"要打就打,没什么好说的，能够用你们的新鲜肉来换换口味儿，实在是好不过。” 　　这是异族统治者给出地回复，坚决、彻底、没有任何商量可言。然而，这并不是唯一的收获。在说完这番话后。使者以一种相当古怪的表情，从怀中摸出一个形状混圆的金属物件，径直递到了天羽手中。 　　“这是离开莫斯科时，一名异族人在城外偷偷塞给我们的东西。具体的作用我也不是很清楚。只不过，那个人当时的神情十分紧张。他一再恳求我们，一定要把这东西当面交给大族长阁下。路上我们已经仔细检查过，里面没有任何爆炸物。至于其中地构造。我也不是很清楚。 　　天羽闻言不由一愣，在她的记忆中，似乎没有任何在异族方面的亲戚或朋友。不过为了小心起见，她还是按照惯例放出思感，对这团莫名的金属仔细探查一番，确认没有任何危险后。这才饶有兴趣地拿到手中翻看起来。 　　“那人长得什么样？”看着手中的物事，天羽突然问了一句。 　　“那时天色很暗淡，他穿着一件相当宽大的衣服。相貌也非常模糊。不过从体型和声音上判断，应该是个男人。”“男人……有意思。”天羽自言自语着，仔细端详着手上地金属球。似乎想要从中发现什么能够找到的线索…… 　　忽然，天羽脸上一紧，神情也随即变得严肃起来。只见她死死地盯着球状物上一道细小的接口看了半天，这才慢慢抬起头来，不动声色地摒退左右，待到房间里只留下战风、秦广两名“探路者”后，这才带着一种难以置信般地疑惑表情，用微微颤抖的双手将金属球递拉过去。“怎么会这样？这……这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天羽古怪表情的作用吧！在接过圆球的时候，战风一直在猜想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可是，当他伸出的指尖刚刚触及球体表面的时候，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顿时贯穿了他地全身。战风只觉得，自己的所有思维已经和这个小小的金属球结合在了一起，再也无法分离。甚至对于自己脑海中存在的问题，也在这一瞬间获得了解答。那种突如其来的惊骇，使他不顾一切地大声叫了起来。“你也有相同的感觉？”天羽沉声道：“怎麽样？感觉是不是很非常奇特？” 　　“是……可是……这是怎么回事？它好像……能够和我们交流？” 　　“我也不知道……”没头没脑的对话让一旁的秦广大为好奇，不由分说地走上前来。一把从战风手中将圆球抢过。同样，在他的手掌刚刚握住球体的瞬间，大张无法合拢地嘴唇，仿佛金鱼般鼓涨的双眼，已经说明他所感受到的同样情绪。 　　“这是一个会说话的球？不，应该是一个拥有独立意识的物体？也不对，或者说。它根本就是一个有生命的活物？” 　　各种猜在三人的脑海中一一冒出，虽然连他们自己都无法判别其中的真实性。但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实在是没有其它其它更好的解释。 　　“这空间是什么东西？” 　　握住圆球的天羽抬起头来看了看旁边两人，只见对方的脸上也和她一样，满是疑惑的思考和惊奇的神色，想要从他们眼里获得问题的答案，看来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就在这时，一道明显不属于他们当中任何人的思维意识，突然出现在三道密切交流的脑波能量中。就好象在平静的水面上投下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子，却足以掀起一片密密麻麻的波纹。 　　“你好，我的朋友。” 　　“你是谁？”天羽三人一惊，几乎同时向手中的金属球问道。很明显，陌生的意识正是来源于那里。“我叫尤娜，是这个意识承载器的主人。也是一个和你们拥有同样基因的“探路者”。” 　　“意识承载器？” 　　“我们的同类？” 　　“这怎么可能？”尽管对方地回答已经非常清楚，可是三人的习惯性思维仍然接二连三的放出了成串的问题。一时间，差点将这道陌生的意识硬生生地淹没在其中。 “天！你们拥有的思维能量实在太强大了。”金属球中传来的声音惊呼道：“请赶快将你们地能量弱化一些，我实在无法同时承受如此强大的询问意识。” 　　闻言。三人心中一凛。连忙收回了自己的交流意识，天羽也适时的将一道柔和的脑电波能量释放到其中，将这股微弱的陌生意识安全地包裹在其中。 　　虽然仅仅只是意识，但是其中那种异常的亲切感却令三人无比熟悉。单凭这一点他们就已经能够断定：这道意识地住人，的确是和自己拥有同样身份的“探路者”。 　　尽管对于面前怪异物体感到无比震惊，天羽还是强压下心中的各种疑问，用眼色示意战风、秦广二人在自己对面坐下后。这才重新放出一道能量不甚强烈的询问意识，慢慢进入了圆球的思维空间。 　　“很抱歉，我也知道这样做实在很无礼。可是，现在我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和你们取得联系，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的话，我也不会这样做。”“从你的思维能量中，我们地确能够感觉到你是一名‘探路者’。可是，你的实际身体在哪儿？毕竟。我们所能感应到的，仅仅只是你的精神能量而已。” 　　“我的实体距离你们相当遥远，如果不是得知我的族群与你们之间瀑发战争的话。恐怕我也不会出此下策，用这样的方法来面对你们。” 　　“什么？”听到这里，三人不由得齐声叫了起来：“你的族群？你是说……” 　　“不错，我就是你们口中异族的最高领袖。也是目前新莫斯科地主人。这个意承载器，就是我用来和你们交流的必要工具。”“原来如此。”天羽释然地点了点头。旋既问道：“既然你知道我们的身份，为什么还要和我的族群发生战争？甚至当面羞辱我派出的和谈使节？甚至以扩大战争相威胁？难道说，这就是一名“探路者”所应该做的吗？” 　　这样的问题也是战风和秦广两人最想得知地秘密，一时间，原本得知对方身份后油然而生的那种亲切感顿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另外一种充满了猜疑与冷漠的思维。“对不起，请相信那不是我的本意。”尤娜的思感节奏急促地回应道：“真的，我绝对没有想要和你们为敌的想法。事实上，如果不是出于无奈，我也绝对不用这样的办法和你们取得联系。我只希望你们帮帮我。同时也是在帮助龙族和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类。”"有那么夸张吗？"天羽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冷淡地答道：“虽然你是“探路者”不假，可是也不能用大帽子压人。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类……哼哼哼！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吗？”别以为你的实体不出现我就那你没办法。这东西不过只是你的精神能量增幅器而已。我完全可以顺着意识来源找到你的实体所在，用纯精神攻击让你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白痴。当然，如果你还想让我继续相信你所说的话。那么就必须先拿出一点值得我们相信的东西。至于那些没有逻辑的空话，还是留给你自己慢慢欣赏吧！“我真的没有骗你！”感受到天羽话语中态度的尤娜焦急地喊了起来：“我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你的思维感知能力足够强大，那么，顺着我在承载器里留下的意识坐标，你完全可以感应到我现在处境。”这样的要求天羽当然不会拒绝。当下，一道强劲无比的思维能量在金属球的引导下，依靠着那股来自远方若有若无的意识，将探测触角飞快送向了遥远的北方。在任何实质物体都无法阻挡的情况下，猛然冲进了一个被思维包裹起来的狭小空间。而那些从外界无法感知的东西，也清楚地呈现在她地“眼”前。使天羽看了，不由得将自己故意流露出来的伪装全部收起。转而以一种惊骇的神情。认真注视着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一根约有十佘米高的粗大石柱，赫然矗立在思维窨的中央。就在石柱的最顶端，俨然站立着一个面容精致的女子。只不过，她似乎是被某种物体牢牢固定在高台之上。身体显得极其僵硬，丝毫看不出任何可能活动的迹象。 　　如果仅只是如此，那么也并不值得大惊小怪。真正让天羽觉得震撼的，还是女子头顶上那一根根细长的“头发”。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她所熟悉的任何一种发丝，而是完全由五颜六色电线构成的一团人工合成物。电线地源头紧密地插拢在那颗苍白混圆的头颅内，而它们的另外一端，则完全发散开，以一种蓬松地状态，径直插进了周边墙上那一个个微小的突起中。这是尤娜利用思维能量制造出来的虚拟空间。也是她目前身处的现实环境。这样的环境虽然只是能量构成的非实质体。不过，却也是制造者本身所在的最真实的反映。 　　一个人，可能会撒谎。但是从其大脑中发射出来地第一外界感知意识。却永远诚实。毕竟，充当身体摄像镜头的眼睛，永远也不会做出欺骗大脑的事情。 　　“你……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天羽尽可能以最为冷静的口气询问着。她很清楚，任何一个正常的人类，都决不会是这般模样，除非，是别人因为某种原因，让她不得不变成这样。 　　“意识承载器的能量不多，一时间我也无法告诉你更多的事情。”尤娜焦急而无奈地说道：“我只求你帮帮我摆脱目前的困境，当我们见面后，我自然会回答你提出的任何问题。”“你现在哪儿？” 　　“我的身体在新莫斯科。也就是你所说地异族人首都。” 　　“太远了。”天羽轻轻摇了摇头：“更何况，你的族人对于我们抱有相当的敌意。除了战争，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能够帮你。”“战争也好，阴谋也罢。只要能够帮助我的人民摆脱目前的困境，你使用任何方法我都可以接受。” 　　“接受？”天羽讥讽地笑了笑：“就算所有族人全部战死，只要自己能够重获自由也在所不惜。是这样吗？” 　　“你误解我的话了。”尤娜惨然一笑：“我对自己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现在的我和一具行尸走肉没有什么区别。我只希望，你能够解救我的族群，把他们与龙族合并，成为重新建立文明的最后力量。”天羽皱了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是别人把你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是的。确切的说。他控制了我，也就控制了整个族群。他利用我的思维意识向所有人发布经过修改的强制命令。看到我头上和身后的那些电线了吗？那就是强制命令的来源。而我所在的这个房间，则是一个巨大的思维过滤器。它会把我所有的自主意识全部隔绝在内，再把其它经过修改的命令意识加以散步。用这样的办法对整个族群进行掌控。从这个意义上说，我就是所有俄罗斯后裔心目中的领袖。同时，也是一个命令意识连自己大脑也无法突破的傀儡。如果不是你拥有意识承载器的话，恐怕直到死。你也绝对不会知道我的存在。”震撼，绝对的震撼。 　　如果说，之前天羽心中还有那么一点疑虑的话，此时也被对方的这番话打消得一干二净。意识空间内的交流不同于语言模式。尤其是像这样在能量构成的虚幻中，更是必须以真实状况加以反映。否则，因为欺骗导致的最微弱神经波动，都会将整个意识空间全部吞噬。而空间制造者与参与者双方都无法从中脱困。最终只能随着意识能量的彻底丧失，成为两个没有自主意识的白痴。这样的举动，任何一个头脑清醒的不都不会尝试。 　　因此，尤娜所说的这一切，绝对真实。尤其是她所说这种被控制方法，天羽也仅只是在古代资料中有所见闻。却连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亲眼见识到这种最为可怕却难以想象的事情。 　　“我会帮你。”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弄明白一件事。究竟是谁把你变成现在的样子？” 　　“控制我的人其实你并不陌生。”尤娜惨笑道：“在你的意识空间里，我发现了一个你给它们冠加的专有名词——类人。” 第二百二十节 空袭 　　北都庞大的军用机场上，整齐地停放着上百架表面涂着黑色的战机。所有跑道尽头，全都已经撕开了表示滑道区域的地面灯光，隔离栏也早已放下。而那些从机库中被拖拽而出的后来者，也按照各自的序号，在平整的机场边缘编队，准备随时加入到起飞的行列中。 　　巨大的地面传送带前，一条条粗大的输水管从地下拖出，连接在飞机能源分离器的储备舱中，利用氢氧分离装置，平淡无奇的水能够在瞬间爆发出巨大的能量。足以将沉重的机身托送上天。在机械齿轮传动下通过机腹的弹药输送器上，载满了一枚枚闪烁着金属特有光泽的混圆弹头。忙碌的地勤人员按照它们各自的功能，分别将之安装到导弹挂架与炸弹储备舱中。还有那些用金属机扣连接在一起，显得沉实密集的航空炮能源匣。它们也在机械动力的引导下，从近旁的弹药车内被接引过来，小心地放置在机炮的空仓中。时刻准备释放出自己恐怖的毁灭性能量。与机场邻近的空地已经在天羽的紧急命令下被拓宽。用粘土和碎石穷实的地面上，停放着另外一批体积庞大得多的巨型飞机。与普通战斗机相比，它们的个头无疑算得上是其中的胖子。而从其尾部打开的舱门，还有那一队队全副武装鱼贯进入其中的士兵和机甲来看，这无疑是一队运载能力强悍的重型运输机。高高矗立要机场边的塔台上，站在指挥席边的天羽等人默默地望着眼前的一切。相互间往来的思维交流早已在旁人毫不察觉的情况下，将内心的所有感受发散到了对方脑中。这多少也能算得上一种必要切有效的保密手段。 　　“你真的决定这样做吗？”良久，战风这才长叹一声，从单纯的意识交流中挣脱出来，动声道：“说真的，我一直都怀疑，这会不会是故意安排下的一个一个陷阱？”“你没有亲自于尤娜的意识交流过。自然不会清楚她现在所处的环境。”天羽缓步走到窗前将之推开，让一丝冰冷的寒风吹抚在自己脸上。轻言道：“我可以确定，她没有说谎。尤其是在她所处的那种情况下。更不可能用这样的手段欺骗我们。毕竟，她也是一名“探路者”啊！“”陈志文不也是‘探路者’吗？他不就是最好的反面例子！“战风显然还没有从那场可怕的试探事件中回复。“如果你要这样说，那就等于是把所有人都一杆子打死。”天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相信我，尤娜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她地处境，实在很可怜……” 　　“就为了这个，所以你要帮她？” 　　“当然不是。我这样做，其实也是在帮我们自己。” 　　“哦？为什么这么说？”“具体的理由，等你亲眼见到她，自然就会明白。要知道，有很多事情。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其中的原因。也许就像尤娜所说的那样，问题地答案，还得等到见到她的时候，才能彻底解开。” 　　随着塔台上大族长的一声令下。一架架早已整装待发的战机纷纷在跑道上开始了滑翔。借助升力飞起的它们在空中结成一个个小给战斗队形。再以此为基础，重新整编为一只巨大的三角阵翼。当最后一架飞机将其中的空隙填补之后，这才高高仰起锋锐的角尖，朝着遥远地北方目标直掠而去。 　　这仅仅只是所有攻击力量的其中之一。与此同时，从龙族各大城市所在地，也生升了几乎同样数量的巨大三角。而他们的目标，也牢牢指向了自己共同的目标——新莫斯科。 　　几分钟后，巨大的运输机群也从临时机场转上了跑道。在空中集结成群后。将升限提至最高。这才在几架护航机的簇拥下，仿佛一群步态慵懒的肥胖者一般，尾随战斗机群而去。而这个时候。天羽也登上了塔台边缘的一架直升机。她的目的地，是位于不远处地一号基地。 　　宽敞的中央控制室内，早已启动了太空对地攻击炮的警戒模式。只待天羽这个唯一的操纵者按下电钮，便将一道道充满死亡的炽热火焰，全部降临到任何敌对者的头上。 　　“调出卫星跟踪画面，转播实况图像。”在她的命令下，数米宽的屏幕上顿时显示出相当模糊的画面。虽然布满其中的跳跃雪花多得几乎令人难以忍受，可天羽还是多少能够从中分辨出自己机群的大概模样。再加上卫星转播的特写图面。也使得这种挑战视力极限的观察，成为一种堪以承受的折磨。没办法，监视卫星的机件太老了。如果是在古代，恐怕早就已经被取代，成为博物馆中的收藏展品。可是现在，它却是天羽手上不得不继续使用的最宝贵物品之一。毕竟，更换卫星的机件，可不像更换灯炮那样简单。根据侦察人员提供的坐标，卫星很容易就从一大堆模糊的地面物体中找到了新莫斯科的所在。从空中俯视下去，整个城市就好像是一盘散乱的积木。坐落在冰雪与岩石间的大量小木屋，还有其中用石块修葺起来的部分建筑，共同构成了异族城市的整体框架。而位于城市中心那幢尤其显眼的灰白色大型建筑，正是天羽此时最感兴趣的地方。 　　这时候，屏幕上空忽然出现了一片厚厚的黑色漂浮物。将整个卫星的拍摄镜头挡得严严实实。除了能从大片电子雪花的间隙中看到一丝模糊的黑影外，再也无法分辨其中任何内容。天羽脸上丝毫没有紧张的迹象.相反,她还仿佛放下心中一块大石般,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这才把头转向电脑的一边,以无比兴奋的口气大声道:"重新调整卫星跟踪镜头焦距,密切注意地面任何异常." 　　一千四百二十七架战机,这是天羽能够派出的所有空军,也是龙族拥有的全部空中打击力量.更是遮挡在卫星镜头前地那片莫名黑影. 　　"命令各飞行中队,按照原定计划展开攻击."控制中心的命令随着电波传达到了每一架战机的座舱中。很快得到了不遗余力地执行。庞大的机群在空中分散成一个个三机结合的独立小队，朝着电子地图中标示出的一个个地面目标，仿佛饿极的飞虫般拼命扑去。 　　“嗖——”一枚飞弹从机腹下掠出。带着拖拽后长长的火焰尾翼，向地面一辆模样古怪的车辆猛然撞击。在剧烈的爆炸中，激起一片滔天的浓烟。这大概应该算做是信号吧！在这之后，一道道刺眼的耀目白光，一枚枚航空炸弹仿佛雨点般从天而降。在参差不齐地地面建筑中构成一张用火焰和爆炸纺织的大网，将整个城市从内到外全部淹没成一片充满死亡的血腥之地。 　　轰炸的效果非常明显，瞄准镜头所笼罩地目标就是异族布置在城市周围的所有防空火力点。各种不型号的“萨姆”，口径各异的防空机枪、高炮，以及其它一些被用作对空的地面武器，全都被列入了此次攻击必须摧毁的项目中。精确的攻击得益于电子地图上标注的所有坐标。在每一个注明红色十字地地方。就是一处精心布置的防空火力点。这样的坐标在地图上足有数百个之多。而整个计划地重点，就是利用空中火力，彻底摧毁它们。 　　除了莫斯科，纳入攻击范围的。还有从北都直达这里沿途所经过的所有异族城市和军事基地。除了一片散 发着硝烟的破烂瓦砾堆之外，它们洽谈室不会再剩下什么。"停止供电六小时，这是我唯一能够做到，也是获得你们帮助的最必要条件。”面对天羽提出解决异族地面威胁的要求，尤娜做出了如此回答。防空系统的能量来源于电池，而尤娜就是控制整个异族能源发散的中心枢纽，虽说她自己的维生装置也必须依靠电流维持，但她却能够以事先储存部分少量电能的方式，获得让自己活下去必要的能源。也正因为这样，天羽这才敢于一次性派出手上的所有空中力量，在她看来，这无疑是一次机会，一次能够摧毁大部分异族防空设施，而且以空降手段突然占领对方首都的绝好机会。 　　轻易相信和个陌生人的话，无疑是危险而可怕的举动。可是连天羽自己也不清楚，对于尤娜，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信赖。来自空中的突然袭击，使得新莫斯科的异族居住者大为恐慌。而驻防在其中负责城市安全的军队，也在慌乱中无法聚集在一起，丧失了大部分应有的战力。不过，如果军官们的指挥得力，能够在短时间内把军队重新整合在一起，这场纷乱大概也多少可以被制止。毕竟。在这种场合下，一支强有力的军队，远比任何空泛的保证更加能够使惊恐的人群得以平复。 　　然而，他们却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 　　一架从半空中急降而下的飞机，带着划过空气带起的剧烈呼啸，以及涡轮发动机卷起气流时的强烈颤抖，突然横掠过距离地面仅有百米不到的低空。将一队正从火场逃离的异族平民吓得双手抱头趴伏在地上。似乎，这架飞机的驾驶者在以这样玩命的方式，想要让这些异族对手牢牢记住自己的存在。 　　“我的上帝，那，那是什么？”一名大着胆子稍微抬头看了看天空的异族人，完全被眼前的一切所惊呆。从低空掠过的飞机后舱大开着，从中猛然跳跃出一个个模样古怪的人形机械。以及一辆辆外形与六条腿虫子极其酷似的金属怪物。看上去，那样的的形状，也好 　　像……蝎子。 　　“装甲部队压制主大楼外围，掩护突击队进攻。速度要快，注意尽量减少对建筑本身的损坏。”空中跃下的机甲与战蝎，借助腿部安装的反作用力小型推进器获得缓冲动力，平稳地降落在各自的预定区域。它们相互结合成一个个三机战斗小队，将附近所有可疑目标一一击毁。机动性能优越的战蝎则在瓦砾堆中依托各种天然地形。帮助后继跟进地空降步兵建立起大批牢固的火力点后，这才在发动机震耳欲聋的巨大轰鸣声中，朝着新建阵地的外围快速突进。而在这个时候。一队身穿青灰色外套，从外观上看明显属于异族人的士兵，也突然出现在各架战蝎的前面，指引着它们向一个个分散的地点进发。 　　扩大战果，将实际防御线延伸到整个新莫斯科外围。这仅仅只是空降部队所有任务的其中之一。而另外一队完全以机动装甲组成的突击小队，则在一具表面涂装漆黑的特形机甲带领下，朝着耸立在城市中央庞大主建筑群飞快扑去。这是一桩外表异常华丽地建筑。用灰白色浆料与巨大石块堆砌而成的它，与城市中其它矮小建筑相比，显得是那么壮观。然而，它所拥有的实际功能与居住在其中的高贵者。已经注定了可怜地它必须遭到相当的破坏。一枚机载飞弹呼啸着落在建筑大厅的屋角上，将那里原本方正规矩的建筑线条炸得粉碎。这样做，并不是处于进攻者的肆虐本性，而是不得已必须为之。那里，隐藏着一个不是很明显的大口径机枪阵地。如果不是用红外透视仪观察的话，恐怕只有当进攻者冲进门廊，并且被当场打成筛子之后才会发现它的存在。 　　对于拥有强悍防御能力的机甲来说，这样的威胁当然不存在。但是，占领建筑并不能仅仅依靠它们来完成。更多的，还需要步兵的帮助和支援。对于龙族军队来说，巨型坦克恐怕是所有人心目中最可怕的噩梦。这种笨重缓慢的武器拥有可怕的火力与厚重的装甲。对于它们，战蝎与没有装备重型武器的机动装甲只能退避三舍。幸运的是。尽管建筑里的空间相当宽敞，却也没有大到足够将一辆坦克塞进去地地步。 　　尤娜提供的地图相当管用，进攻者们按照上面标注的路线。在庞大且复杂的迷宫中来回穿梭，将一个个布满异族士兵的据点连根拔除。有清理完所有通往目标所在区域的全部障碍后，负担进攻任务的先头部队这才冲到了一面巨大的钢铁厚壁前。 　　走在最前面的黑色机架伸手推了推墙壁,旋即转过头来,从旁边一具机甲上解下它所背负的物资箱.从中取出几个明显属于零件般的物品,灵活地将之一一组合起来后,这才站起身,径直走到了铁壁前. 　　这是一具呈十字形状的激光发射器.四边皆有发射点的构造.使他成为一种可以在旋转中切割任何硬物的破坏工具.如果不是因为耗能实在太大,且体型过于庞大的话,秦广早就已经把它安装在机甲身上,成为一种最可怕的近身格斗武器.激光切割器的锋刃相当锐利。慢速度旋转的它几乎没费多大力气，便已经将厚重的金属墙壁割开了一个巨大的破口。在推倒连接在墙壁上的其它阻拦部分后，进攻的机甲小队这才迈着沉重而坚实的脚步，一一步入这间天羽在意识空间里曾经看到过的房间。 　　圆形的穹顶下，僵立在高台上的成娜丝毫不会动作。从头部延伸出的上万根细长的点线连通了屋顶四周的所有结合点。除了她脸上的口眼尚能自由动作之外，其余的身体部分则好像石头一般，再也无法动弹分毫。“你们、、、、、、终于来了。” 　　喜悦和哭泣夹杂在一起，最后成为了从尤娜口中道出的不连贯语言。听上去，令人不由得鼻子一阵发酸、、、、、、 　　“控制整个房间，命令各小队继续进攻，彻底消灭所有残余的顽抗之敌。仔细清理所有房间，千万不要放过任何可以人物。”不知是没有听到尤娜的说话，还是故意不想搭理这个和半死没有什么两样的女人。带队的黑色机甲在接连下达了多项命令之后，这才缓缓打开了自己机舱上的附属装甲，顺着机甲表的各个攀附脚架，从驾驶舱内慢慢走了下来。 第二百二一节 尤娜 　　“你就是尤娜？”拥有一头火红色头发的男子朝着高台的尤娜道：“那名被困的“探路者”吗？” 　　“不错。”放开意识的尤娜疑惑地答道：“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我叫索曼，也是一名和你一样的‘探路者’。”红头发的男子温和地笑了笑：“别着急，我们一定会救你出来。”这句话应该算是一种预告给出的安慰吧！因为在那之后的两天时间里，龙族空降部队一直在不停地扫清外围所有异族据点。直到整座城市完全被己方控制后，这才在后继空运部队的协助下，在城市周边建立起一道坚固的防线。将新莫斯科牢牢包裹在了其中。 　　以天羽为首的一干上位者，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安然抵达。 　　“是谁把你变成这个样子的？”尽管在意识空间内早已见过尤娜的惨状，可是当自己亲眼目睹实景的时候，天羽还是忍不住有种想要将这一切始作俑者狠狠痛打一顿的强烈欲望。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个活生生的人类，居然被别人当成可堪使用的工具，在这样的环境下苟延残喘。 　　“除了那些把我们视作宿敌的人之外，还能有谁？”尤娜神情木然的回答道：“那个时候，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未来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渡过……”“53号执行体……”天羽狠狠捏了捏自己的拳头，沉声道：“难道。你就没有任何防备吗？” 　　“防备？我怎么防备？他的外表和人类根本没有什么两样。如果不是他面对我道出自己的实际身份。恐怕直到现在我都被蒙在鼓了。” 　　“你是说……类人的变异体？”“……那是你给它们设置的专有称谓吧！可是对我来说，它们就是一群魔鬼，一群最可怕的魔鬼……”尤娜的噩梦是从五年前遭遇那个男人地时候开始。作为一名具有古代俄罗斯人血统的“探路者”，尤娜表现得不可谓不称职。相比天羽等人的发展过程。尤娜大概算是所有“探路者”中最为幸运的人吧！刚刚从基因库中诞生的她，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成为了一支当时拥有上万人口族群首领地养女。也正是因为这样，程序设定必须经历的很多东西尤娜都是一片空白。也只是在六岁那年，她才从随身电脑的提示中，得知自己“探路者”的真实身份。一个数量上万的族群，在任何时候都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虽说北方冰原气候寒冷，但是凭着独特的食物来源，这些由继承了俄罗斯血统的狩猎者多少也还能填饱肚子。再加上从幼年时代便显示出卓越领导能力，并且得到族人一致爱戴的尤娜，在老族长去世后，理所当然成为了族群的新任领袖。 那个时候，她只有十三岁。 　　西伯利亚，是一片充满神秘和希望的孕生之地。而面积在战争作用下已经大为缩小的贝加尔湖，仍然在发挥着它从远古时代就具有的保温功能。从残留书籍中熟知历史的尤娜，带领族人在这里建立了属于自己的聚居领地。新莫斯科，也因此得以命名。族群要扩大，并吞与征服当然是最为理想的手段。爱好和平的尤娜尽管对这样的举动相当反感，也一再严令自己的族人不得以同样手段对待其它族群。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人也能以同样的态度面对自己。无奈之下，尤娜只能按照遗留资料的显示，找到并开启一系列古代军事遗迹。利用风能获得的电力开动那些巨大的古代机械，制造出拥有可怕威力的枪械和武器。机动灵活的三角摩托。还有装甲厚重的巨型坦克，都是在那个时候定型并生产的东西。武装到牙齿的尤娜族群仍旧保持着自己和平的理念。“探路者”拥有地知识古代遗迹中生产的大量武器，使得整个族群实力大幅度提升。对于一群不甘被欺负的狩猎者来说，这当然是一件好事。可是对于其它具有强烈侵略意识的部族而言，这根本就不亚于是给现成的奴隶装备了可怕的牙齿。虽然奴隶本身根本不会对旁人造成任何威胁，可是在恨得牙直痒的旁人看来，却也实在无奈。于是，大批无法赢得战争的其它部族，纷纷加入了尤娜的族群。当然，这些族群首领的目的完全一致。他们打的如意算盘，就是想要在全族加入对方后，获得各种行进武器的秘密，将之转而自己所用后，从而控制这柔弱好欺之人手中的所有东西。 　　这样的计划，只能以限恶和毒辣一类的词语来概括。但是连计划制订者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显然忘记了黑暗世界中至关重要的最根本原则。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在连最基本温饱都无法保证的情况下，一顿饱饭所具有的诱惑力，那是任何威胁和死亡都无法比拟的魔鬼。 　　合并的需求，尤娜相当赞成。年轻的她毫无防备。只是吩咐手下的族人发给这些新加入者足够的食物。而这样一顿简单的吃食，已经相当于普通狩猎者平常数天的口粮。狩猎者生存的最大目的，就是为了填饱肚子。族群间时常爆发战争，其原因也来自食物的短缺。虽然吃人并不道德。而且在情感上多少也有些不能接受。但那毕竟是能够下肚的食物，是能够转化为身体动力的营养品。总好过一天到晚饿得发慌见了什么乱七八糟都想往嘴里塞的时候。而且，那东西地味道比起虫肉来，也的确好吃得多。 　　一时间，加入尤娜族群的外来狩猎者感觉就像从地狱来到天堂。巨大的生活水准差别与自己前后享受到的两种待遇。就算是一个从幼儿时期连爸爸妈妈都叫不出来的傻瓜，也能分清其中地优劣。想要在这种情况下发动政变加造反，自然连门儿都没有。不仅如此，有些对尤娜抱有相当好感的外来狩猎者甚至在吃饱肚子后的第一时间，就将自己所参与的全部阴谋一一检举。他们心里很清楚，与其跟着一个连最基本温饱都无法提供给自己的笨蛋首领造反，还不如趁早将之出卖，让这种难得的幸福生活延续得更加长久一些。而自己也还能够因此而分到几块特别鲜美的嫩肉。就这样，在这种奇妙的心理作用下，尤娜的族群在获得武器装备后，非但没有因为战争减员，反而在短时间内通过这种几乎是白白送上门的“合并”，将原本万余左右的人口扩大了近百倍。一个个族群聚焦点就这样在白雪皑皑的冰原上建立起来。 　　人口一多，好用的食物数量自然也要增加。拥有庞大存粮的仓库容积再大，也总会被吃完的一天。几年后，在经过与族中主要人物反复商议后，尤娜最终决定，举族迁移往南，向那片遥远陌生的温暖之地，重新寻找新的适宜居住区。尤娜的噩梦，也从此开始。 　　迁徒是一件必须经过充足准备和细致查探的大事。因此，尤娜向南方派出了大量侦察人员。他们在带回各种情报地同时，也将自己遭遇到的一些小部族带回合并，成为族群的一部分。彼得罗夫斯基，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尤娜眼前。 　　相仿地年龄,英俊的外表,不俗的谈吐,还有与自己相同的古代俄罗斯血统.所有的这一切.都成了让尤娜着迷的原因.而对方在了解这名年轻女族长的一切,尤其是得知她是一个背负重责大任的"探路者"后,拥有金色头发与幽蓝眼珠地年轻男子.便公开向她示爱,在没有任何难度的条件下,获得了尤娜的所有. 　　爱情,是令人迷醉的.陷入爱情罗网中的男女也是令人羡慕且无法自拔.不过,以这对结合书牍快得惊人的男女来看,女放的专注程度显然要高于男方.甚至,应该说是盲目.权力的分化瓦解，也在暗中一步步进行。 　　大概是因为从未享受过太多父母之爱的缘故吧！尤娜对于这名叫做彼得罗夫斯基的“丈夫”相当满意。她惟恐对方有任何不满的地方。将自己拥有的一切全都交与他分享。却丝毫没有发现，当自己的权力逐渐架空之时，也就是美丽泡沫破碎之际。沉浸在爱情中的女人是狂热的，尤娜也不例外。为了向彼得罗夫斯基表明自己无比的爱意，尤娜将族中大小管理事条全部交给了他，食物的猎取、武器的生产、新兴城市的建设……所有的责任和义务，全都转换了另外一个拥有者。就这样，当英俊的男人在不动声色间掌握了族群一切的时候，深受对方的尤娜却在一次从睡眠中醒来后，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变得完全僵硬。再也无法像往常一样动弹。"亲爱的，我给你做了一次小手术．把你的身体器官重新优化组合．只保留了你最为有用，也是最为聪明的大脑．以及维持你生存必要的食物供应系统．至于别的部分，我已经切断了它们与中枢神经的联系．要知道，我是多么爱你．我要你做一个幸福的，永远也不会为生活发愁的女人． 　　这话说的没错，从那以后，尤娜的确过着一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这倒不是因为她自己想要这么做，而是因为完全瘫痪的身体根本无法再承担起它们就有的责任．当权力被完全架空时，族长的存在也就成了一种无用的摆设。但是尤娜不同，她在族人中拥有极高的威望。安排一场意外的死亡，非但不会收到应有的效果，相反，还会引起众多族人的猜疑。所以，彼得罗夫斯基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杀掉妻子取代她的位置。他所需要的只是权力，能够号令全族的权力，而这样的权力，必须依靠尤娜的存在来体现。至少，在自己没有完全获得族人认同的情况下应该如此。更何况，对于他来说，一个活着的尤娜。远远要比一具冰冷的尸体更加有用。 　　“探路者”的基因与常人不同。独特的组合方式与优选出来的特异种类，使得他们具有超越人类的各种能力。尤其是大脑的进化，更是达到了极高的开发程度。对于某些功能独特地生物机械来说，无疑是一座有着无比潜力的巨大金矿。高科技武器的生产、日常人口管理、物资的调拨……所有的一切事务都需要进行细致的操作。为了解决这些繁琐的事情，古人发明了电脑并将之大量使用。彼得罗夫斯基手上没有那么多电脑，他有的，不过是几台从遗迹中发现的老旧古董。可是，凭借着丰富地科技知识，以及对生物能力的了解程度，他做出了一个最大胆的决定－－以尤娜地身体为主导，辅以各种脑波增强设备，将之与各个需要部分所连接，最终变成一台半人半机械的终端控制器。这样做，既能让这个女人活着为自己所用，也能彻底打消那些对她忠心耿耿族人的猜疑。只要在适当的时候，让其中部分人等进入到那间独特的屋子，与他们的首领小谈一番，哪怕疑心再重的人，也会当场打消自己的所有疑虑。 　　并不是所有地人都会被蒙蔽。一些对彼罗夫斯基有所不满的族人，千方百计获得了尤娜的单独联络机会。在得知其中所有秘密后。他们成为了忠于尤娜的心腹。那只信息承载器的出现与引导龙族军队进攻的小部队，也出自于他们之手。控制万娜非常简单。那些取代头发连接其身体与脑波扩散器的电线，能够根据电流的大小产生对身体的部分刺激。加之彼得罗夫斯基异常冷酷地将尤娜体内最敏感的神经末梢全部集中在某个摩擦点，使提这样的刺激也变得越发强烈。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一把迟钝的刀子在割裂你身体最为敏感部分的肌肉。在伤口刚刚感觉到疼痛，并且在剧烈痛感做用下，已经有些麻木之时，忽然停止刺激。数秒钟后，也就是肌肉刚刚获得恢复的时间，同样的刺激再次开始。就这样，周而复始，让你随时保持一种清醒的状态被痛苦所煎熬。 　　尤娜也曾经想到过死亡.可是当时的她连自杀的能力也没有.仅仅只剩下大脑能够自由活动的她,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无奈之下,她只能屈辱地活着.以一种俯首贴耳的"忠实",换来“丈夫”对自己的信任.并且期待着,能够有一天彻底摆脱这种最悲惨的生活.而她的实际作用,也完全由一个首领,变成了掌管全族大小事务的中央控制"电脑".电脑，没有自主权。它们只能被属于自己的主人所控制 　　听完这段充满辛酸血泪的回忆，在场的所有“探路者”都没有说话。良久，站在高台下仰望着尤娜的天羽这才满是同情地长叹一声，对旁边两名侍卫道：“去，把那个家伙带上来。”她所指的，正是尤娜的丈夫彼得罗夫斯基。突击部队在一个宽敞的房间里，发现了他的踪影。那个时候，他正手忙脚乱地指挥一干异族士兵进行还击。只是无法抵挡龙族猛烈的火力而被俘。 　　天羽缓步走了过来，仔细端详着面前的金发男子。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曾经亲眼见过类人那血腥独特的声誉方式，恐怕连她自己也无法想象，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非人兽类。“哧拉－－”随着天羽双手的猛然发力，那件罩在对方身上满是血污的灰色大衣，顿时从中分成两半，仿佛一堆没用的破烂一般，摇晃着掉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第二百二二节 冰山 　　“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狗杂种，果然不是人类。” 　　望着对方裸露的胸脯，天羽狠狠地朝地面啐了一口。尽管肌肉发达的彼得罗夫斯基遍体都生长着旺盛的汗毛，却也还是能够一眼看出其胸口上那道巨大可怖的伤疤。就好像一个被刻意撕裂的口子，从脖茎一直延伸到左边的乳下，好像一条黑褐色的百足蜈蚣。“既然你全都知道，何必再说那么多？”金发男子轻蔑的看了她一眼，不无遗憾的应道：“你的运气实在好的可以。我已经准备好了所有军队，只需要再过几天时间，就能横扫你的所有领地。如果不是这个贱人，哼哼哼！恐怕我已经可以抱着你的脑袋吸尽里面的所有甜美的浆汁，哈哈哈哈遗憾啊”天羽轻轻摆了摆手，制止了身边愤怒的士兵想要发作的举动。转而以一种尽可能平和的语气道：“我们祖先的恩怨，在几百年前就应该了结。为什么一直要延续到现在？难道说，你真的愿意看到这个地球变成一个荒无人烟的死寂之地？要知道，没有人类，53号执行体绝对无法单独存活。我们完全可能共同占有地……”“住口！”彼得罗夫斯基愤怒地喊道：“我们和人类之间的战争永远也不会结束。我们之间也永远不会有所谓的和平。只要在这个地球上任何一个角落还有人类存在的迹象，我们都会毫无例外的发动战争。哪怕直至最后一人，也要把地球上所有的人类全部杀光。陪这个臭婊子上床已经足够让我恶心的了，真后悔当初为什么没一口咬断她的脖子。”站在一旁的索曼显然无法忍受这种令他厌恶地词语.不过, 　　在天羽的阻拦下,他最终没有获得把愤怒化为在对方身上的机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在一群士兵的严密押解下,把恶语相向的金发男子慢慢带出了房间. 　　"为什么不杀了他?"愤愤不平的索曼显然还在为天羽刚才的举动所不满:"不过就是个杂种假畜生的结合体,和他没什么道理好讲."“我知道。”天羽淡淡地笑了笑：“可是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以我们掌握的类人进化状态来看。显然没有任何人达到彼得罗夫斯基的标准。就算经过刻意培养的11号。甚至也无法拥有他那么高的智慧水准。要知道，潜入一个人类种群，利用美男计获得权力，彻底掌握族群大权，挑起人类间自相残杀这样的完美计划，不经过一番严格的准备。显然不可能成功。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我派出地使节完全出于偶然获得了尤娜地意识，能够及时发动进攻占领莫斯科的话，恐怕，现在在北都城早已被攻下。而战争的胜利者，也会变成这个叫做彼得罗夫斯基地变异类人”“你的意思是……” 　　“后台！”天羽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53号执生体与那些从远古就存在的类人不同。他们是战争的产物。虽然已经被我们消灭了大半，但是总会有几个漏网之鱼。我所担心的，就是那股一直隐藏在它们身后，从未被发现的神秘势力。就好像……神秘的海族。” 　　“难道……是海族人在背后支持它们？”索曼有些吃惊。“我不知道，更不肯定或否定。”说到这里，天羽不禁摇了摇头，转而朝向高处的尤娜大声道：“我心里有几个问题一直没有答案。我想，能否从你这里获得解释呢？” 　　“当然可以，你想知道什么？”也许是因为看到仇人被抓住，也许是因为自己被解放，更或许是因为对方身上相同的“探路者”基因，无法动弹的尤娜显得相当开心。甚至连说话的口气也能从中感受到几屡兴奋和快意。然而，天羽紧接着道出口的问题，却让她那颗刚刚获得复苏的心脏，猛然间再次沉下去。 　　“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的日常食物来源，究竟是什么？”尤娜的口唇微微张开了一道细小的裂缝，以肉眼完全能够辨清的频率颤抖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从中发出任何一个章节。 　　“不能告诉我吗？或者，这个问题令你感到难以开口？” 　　“不，不是那样。”尤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放缓自己的语调道：“其实，那根本不是什么值得保守的秘密。更何况，你还是一名继承了古代文明的“探路者”。可是、、、、、、可是、、、、、、”“可是什么？”天羽紧逼着追问。 　　“……你真的很想知道吗？”尤娜注视着她的眼睛，有些不肯定地反问了一句。"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你."天羽故作轻松地笑笑:"事实是,从此前你们战败军队的缴获物品中,已经发现了大量的动物和腌制的人类尸体.根据战俘的交代,他们也正是以此为食.所以,对于你们的日常口粮,我已经非常清楚.而现在想知道的,不过是你们平时的食物来源罢了.我真的非常好奇,你们究竟从哪里弄到了那么多人类死尸?供应整个族群一直繁衍到了现在?" 　　"这"“这应该不算什么秘密。你的族人中想必有很多人都清楚尸体的来源。如果我去问他们，一样能够获得想要的答案。” 　　也许是这番话打动了尤娜的心，也可能是她并不想对天羽有所隐瞒。在沉思片刻后，失去了自由的她终于还是开口了。“我可以告诉你问题的所有答案，但是在这之前，我想请你去看一样东西，不光是你，还有其他和你在一起的所有‘探路者’。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你看过之后，能够回到这里，把你心中的所有感受都搞所我，因为……我的身体……无法移动……请你理解。” 　　半小时后，一名身材魁梧的异族男性来到了天羽面前。他就是那个曾经将意识承载器交给龙族使节的人。他目前的身份，则是一干龙族“探路者”的向导。“你们一定要有相当的心里准备。”就在天羽等人的脚步即将跨出房间大门时，颇不放心地尤娜再次叫住了他们：“无论你们看到什么，请一定要记住，那都是存在与现实中的东场景。绝对不是脑海中的空幻相像。” 　　新莫斯科城市北面的外围，是一片充斥着苍茫白色的庞大冰原。带着春天气息的温暖和风轻轻从上面吹抚而过。带起丝丝让皮肤颤抖的凉意。眩暖的阳光从空中直射下来，照在已经有些融化地冰晶上，反射出一道道耀眼第亮光。晃在眼睛里，让人无法睁开。几辆外形简单流畅的氢氧气垫车从城市方向驶来，以极高的速度从冰原上横掠而过。激起一片散碎的冰屑。 　　距离城市大约六十多公里地区域，是一片高耸连绵的白色山脉。道路的尽头，恰好连接着山脉中央一片已经被开挖后裸露出地面的矿场。这里，就是车队此来的的目的地。 　　天羽推开车门。走下停稳的车厢。径直走到神色肃穆的向导面前。疑惑地问：“你所说地，就是这儿吗？”满脸络腮胡子的向导默默的点了点头，大步走到一架利用电能驱动的高压热能喷枪前，连上车厢内携带的小型电池，将喷枪高高举起，把约莫有手臂粗细的喷头对准面前一片已经被冰凌和雪片覆盖的“山石”，重重的按下其中绿色的启动按钮。顿时，一股经过电流加热后散发出大量雾气的激烈水流，在巨大压力的作用下，以无法阻挡的石头猛然喷发出来这不是普通的山石，而是大量水流在极寒之地冻结而成的巨大冰块。由于体积实在庞大，因而会被误认为是连绵的山峦。只要在空气中的温度足够。它们完全可以化成一滩清澈透明的普通净水。 　　天羽、战风、秦广、索曼……所有跟随而来的“探路者”，此时都好像泥塑木雕一般，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用充满各种复杂神情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面前被热水冲开的冰山。似乎，那里有着令它们无法移开的最牢固粘合物一般。“哦……这……不可能……难以置信……” 　　天羽呻吟着，拖沓着自己沉重的脚部，从异族向导的身后慢慢走上前来。用颤抖的双手，轻轻抚摸着一块刚刚被热水冲开，呈现出无比透明晶莹的巨大冰块。从她那种把整个身体完全扑到其上的态势看，似乎是想以最为热烈的方式，彻底将这块寒彻心底的冰块全部纳入自己的怀中。如此疯狂的举动，发生在一个有着无比清醒头脑的族群领袖身上当然不可能。事实上，拥有强大思维能量的天羽做出这样的举动，却有着另外一种其它的含义。 　　她并不是拥抱，她只是想以这样的动作，最大限度缩短自己与冰块间的距离。因为，她想弄清楚一件事——自己的眼睛，究竟有没有撒谎？孩子，一个年纪顶多只有两岁左右的孩童，正倦缩着他幼小的身体，静静地躺在不甚透明的巨大冰块中。在阳光的照射下，透过冰决表面的光线清楚的将这一幕诡异莫名的场景呈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透明物质包裹的物体，这样的东西在人类语言词汇中有着专属于它的特有称谓－－－琥珀。 　　对于琥珀的形成，天羽自然不会陌生。但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以活人为核心制作的天然琥珀。虽然，包裹在核心外面的材料并不是任何机制品。而是寒冷得让人摸上去，就忍不住想要打哆嗦的冰。 　　那个孩子，她才两岁。那样的年纪。应该正是躺在母亲怀里撒娇的时候。就这样静静地被固定在巨大地冰块中。他……会感到冷吗？那怕意志再坚定的人，当第一眼看到这样悲惨景象的时候，那种发自内心的无比震撼力，也会在神志清醒的大脑中，留下那么一点点轻微的恐惧。 　　尽管天羽更不不愿意想象这是真的，然而，眼睛所看到的一切却明白无误的告诉她——这是事实。 　　这仅仅只是冰块的一面而已。电能制热的水龙仍然在朝冰块上不断地喷洒，高悬在天空中的太阳似乎也想对这些探明究竟的人伸出援手，在强烈的光线照射下，冰块的透明程度也越发光甚。那一团团隐没在冰块深处的模糊影子，也纷纷在光线的映照下，逐渐露出了自己实际存在，但是却极力不愿让别人探知 　　地身体。那是人，是被禁锢在冰块中的人类。就在蜷曲成团婴孩身体的后面。天羽看到了更多的人类身影。他们当中有男人、女人、老人、青年。从那些横七竖八散乱堆放地身体来看。他们似乎是在没有任何意识的情况下，变成了现在的这般模样。 　　无边的恐惧，在每一个看到冰块的活人心中，慢慢散开。直至完全笼罩了这片狭窄的白色的区域。“怎……怎么会这们？”泰广伸出微微颤抖的右手。指着冰块中被禁锢地人们，结结巴巴地说道。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也是所有“探路者”目前最为迫切想要弄清楚的答案。一时间，似乎是特意为之一般，再也没有任何人开口。无边的沉默和巨大的问号，好像一个沉甸甸的包袱，坠在所有人的心底。水枪仍然在喷射。热气在冰块表面散开发出的“嘶嘶”声，成了统治这片空间的唯一能够发出声响的主宰。在它的不断嘶吼下，巨大的冰决也在慢慢融化。很快，镶嵌在其中的婴孩面孔也越来清晰。几分钟后，婴孩从头部到肩膀的所有部分，已经完全祼露在湿冷的空气中。而其余剩下的腿脚部分，则还被剩余的冰决死死抱住。好像它们根本不愿意把这件宝物贡献出来一般。孩子身体表面的皮肤，已经呈现完全的灰白。被热水喷洒后的地方，也因为剧烈的冷热反应产生了部分的破裂。而那些原本紧绷在一起的皮肤，则在体表冰块完全融化后，徒然放松成一团满是皱折的烂肉。摸上去，很软，是那种好像稀泥般的绵软。根本没有任何质感可言。天羽轻轻抚摸着孩子冰冷的脸庞。从那里已经看不到任何生气。有的，仅仅只是属于死亡的各种颜色。大概是想要把他从可怕的沉睡中唤醒吧！神智已经有些恍惚的她，竟然摇晃起孩子那只裸露在冰块外面的手臂来。却没曾想，只听见一声清脆的裂响，那只混圆的小手竟然从身体的连接处，生生被瓣成了两段。 　　“他已经死了。”异族向导的声音从天羽背后传来。沙哑却不失清楚。似乎是在提醒她：那不过是一具人类孩童的尸体。不要在做任何无谓的努力。 　　冰块仍然在融化，裸露出来的被冰冻者也越来越多。但是，他们当中没有任何人能够开口回答“探路者”的问题。 　　一陈风吹来，从地上带起片片飘舞的雪花，在空中优美地构成了一个个复杂的图案。看上去，就好像是亡者对生者的无声叹息。身材魁梧的向导走近天羽的身旁，没有说话，只是用抬起的手臂指了指不远处起伏的山峦。顺着他所指引的方向望去，天羽那颗已经沉浸在愤怒与迷惑中的心，也在瞬间被巨大的恐惧所占领。 　　她看见，就在向导指尖正对的地方，也就是对面冰山的峰尖处，一团完全由人头凝结而成的”雕像“正矗立在那里。如果不是寒风吹开了覆盖在上面的雪花，恐怕自己也不会注意到他们的存在。如果仅仅只是这些，当然没有什么。真正让天羽觉得透不过气来的，还是向导做的那个古怪手势。 　　他的双手，对着整座冰山，不，应该是整片冰山，也就是眼睛所能看到的所有地方，比划了一个包拢的姿势。看上去，就好像是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将所有的东西，全部框了进来。 第二百二三节 预言 　　这样的手势虽然非常简单，却也足一让天羽懂得其中的含义。然而，她却根本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如果按照正常的理解，向导手势所表达的意思，实在是能够让任何人的神经在瞬间崩溃。 　　“这片冰山里，淹没的全都是人类的尸体。” 　　不用回头看，天羽也知道那是索曼的声音。也只有经过身体改造手术的他，才能用这样沉稳的语调说出如此恐怖的事实。 　　“究竟是谁干的？是谁杀了他们？”长时间的沉默，往往就是爆发的最明显预兆。这句从天羽口中喊出的怒吼，也完全证实了这一点。可是，她的愤怒，注定了无法平息。因为没有人能够对之做出回答。 　　大概是觉得时间已经差不多，向导抬头看了看已经趋于昏暗的天色，朝着这群神情激动的异族人挥了挥手。 　　“走吧！”“回去，去见我们的族长。她能够解开你们心中的疑问。” 　　新莫斯科城中的战斗已经停止。在大量军队的维持下，城市整体秩序也在逐渐恢复。在逮捕了所有彼得罗夫斯基的一干心腹后，被他所控制的军方体系也开始瓦解。加上尤娜在族中具有的极高威望，异族人的态度很快有所转变。有些热心者，甚至会帮助龙族军队构筑起城市的防御阵地。毕竟，在他们看来，族长认可的事情，那就无疑是最为正确的真理。空降到莫斯科的部队只有一个加强过的机甲师团。防守一个城市绰绰有余，可如果进攻的敌人太多，那么临时构筑的防线也会岌岌可危。虽然做乱者彼得罗夫斯基已经被抓住，但是谁也不知道其它城市中还有多少他的跟随者？而这些人手中，又掌握了多少军队的力量？ 　　所有地这些事情，天羽目前都不想考虑。如果事事都要自己亲自关心，那么还要参谋部干什么。就这样。从冰原上一回来，她便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尤娜所在中央控制室。”你都看到了吗？”无法移动身体的尤娜望着情绪激动的她问道。 　　“嗯！”天羽铁青着脸，强忍住内心想要发作的剧烈冲动，以颤抖的声音杂着因为跑动引起的喘息问道：“告诉我……是谁……是谁杀了他们？是谁杀了那些被埋藏在冰山上的人？”“我知道你一定会这么问。”尤娜低着头，轻轻地叹 了口气：“事实上，就算你不说，我也会一样告诉你。不过，事情的所以内幕，只能在“探路者”之间传播。所以除了你和你的朋友之外，其余地人。请你让他们先下去。虽说这样的要求听起来有些古怪，可天羽在稍微思索一番后还是照办。她相信，就算尤娜有着什么不轨的念头也绝对无法与拥有强大思维能量的自己想抗。更何况，从进化程度来说，尤娜充其量不过是被外力增强的人形大脑罢了。"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一个问题。” 　　“请说。” 　　“在你看来，什么是神？” 　　不光是天羽，尤娜怪异地问题，让所有在场的“探路者”都感到一阵迷惑。“说实话！我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天羽直言道：“如果真要我做出回答地话，我只能说，神。说穿了，其实不过是能力较为优秀，且拥有超普通人力量的进化者而已。” 　　“为什么这么说？理由？”“很简单，在许多古代流传下来的书籍中。神的形象通常的无所不能。他们会飞，会随意改变自己的容貌，会出现在任何地点，甚至能够轻而易举对人类降生降死。他们会带给人类幸福和灾难，也能满足任何人的欲望和贪婪。甚至，还能够主宰人的生死。”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会觉得神的身份很普通？”“呵呵！难道不是吗？”天羽笑了笑：“在几千年前那些生活在奴隶社会地古人看来，飞翔是根本无法想象的一件事。除了拥有翅膀的鸟类和无所不能的神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人拥有这样的特权。因此，在所有传说中，神的形象无一不是以飞翔为标志。但是科技的进步，已经让这样的想象变成了现实。一具单人飞行器，就能把任何人送上天。而这样地举动在蒙昧的古人看来，其实也正是传说中的神迹。”“当然。”天羽继续道：“传说中是神造就了人。依靠现有的基因改造与生物胚胎技术，我们也能轻而易举的做到这一点。神能够使死人复活，我也能够利用最先进的医学手段把病人治好。甚至就算是那些死去的人，我也能从他的尸体中提取必要的DNA，通过克隆将之复活。神能在举手抬足间不动声色我也能通过手枪达到同样的目的。至于什么带给人类幸福和灾难之类的话，那就更是无聊的空泛之谈。要知道，拥有上万枚核弹头的古代国家领袖，对于所有的地球人来说，何尝不等于是死神的化身？幸福和灾难，其实也就系于他的一念之间。所以，神的本来面目，说穿了不过是人类盲目崇拜的结果罢了。神的本质就是人，如果没有人，那么神这个称号，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你真是这么想的？”听到这里，尤娜不由得精神一振。 　“不这么想，还能怎么样？”天羽苦笑道：“在我肚子饿得要死的时候，我曾经无数次向神祈祷。为的，仅仅只是能够得到一小块能够果腹的食物而已。但是，我什么也没有得到。如果不是靠着几块吃剩的虫壳维持的话，恐怕今天我也不会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也就是从那具时候开始，我再也不相信有什么神，说到底，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要活下去，只能靠自己。”可能是由于天羽说话的神情过于激动的原因吧！一时间。大厅里仿佛完全被隔绝了声音。所有的人都在思索着她说的话。脸上也不由自主流露出一种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想给你看点东西。” 　　随着尤娜的话音，那名负责带路的异族向导，从尤娜所在的高台下取出一个方形的物件，径直递到了天羽手中。《启示录》 　　天羽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手中的宗教书籍，一面疑惑地抬头朝尤娜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看过这本书吗？” 　　“看过。”“还记得里面记录有关诺亚方舟的部分吗？” 　　“当然记得。” 　　“复述一遍听听.” 　　尽管对于尤娜的古怪要求有些反感，可天羽还是按捺住性子，将大体内容重新说了一遍。不过，她注意到，当自己说到上帝因为愤怒发下洪水毁灭全人类的时候，尤娜脸上的肌肉，似乎有些微微的颤抖…… 　　“这与我提出的问题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耐心再好的人，恐怕也会对这种几近无聊的故弄玄虚感到烦躁。更何况，天羽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那些被埋在冰山里地人类尸体究竟。所以，在刚刚复述完这一节的所有内容后。她便不耐烦地将手中地《启示录》重重一合，随手扔在了一边。“别急。我想最后再问一个问题。也是解开你问题的最必要关键。”感觉到对方态度的尤娜颇为抱歉地笑了笑，以一种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天羽：“能不能告诉我，在你地记忆中，有哪些古代神话与这一节的内容极其相似？或者说。在古代重要的传说中，还有那些是涉及洪水毁灭人类的记载？” 　　闻言，不禁是天羽，就连跟随在她身后地索曼等人也觉得有些意外。只不过，当片刻的冷静重新回到他们身上的时候，一种异乎寻常的莫名恐惧，也随之贯穿了他们的全部思维。洪水，大概是人类历史上被记载最多的自然灾害。从《圣经》的诺亚方舟，到中国的大禹治水，几乎整个古代世界各个民族传说中都有记载。对于这些充满神话色彩地传说，几乎每一个读到它们的人，都会下意识地把它们当作一种代表愚昧无知的象征。 　　“远古人类应该是所有非正常事件的最忠实记录者。对于他们无法理解的事情。往外会冠加“神意”的前提。甚至，就连毁灭一切的最重大灾难，他们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加以解释。虽然，这样做在我们看来，丝毫没有任何科学可言。”尤娜的话在天羽听来，无疑是一颗具有相当分量的重磅炸弹。虽说她自己也曾经对地球历史上记载的各种人类毁灭传说抱有相当的怀疑，却从未将之与现实完整的联系在一起。不过，仔细想来，也只有这样的说法，才能与类人传说中对时间的描述相吻合。 　　“洪水，在历史人类上的确发生过。这我相信，不要说是《圣经》，就连那些被迫中断进化历程的类人，它们对此也记忆犹新。但是，这与那些被埋在冰山下的人类尸体，又有什么关系呢？”面对天羽的疑问，尤娜沉默了很长的时间。良久，这才慢慢开口道：“对于古代玛雅文明，你熟悉吗？” 　　“不是很清楚，但是多少知道那么一点。”不知为什么，天羽忽然想起了战俘口中那个神秘古怪的发音——“诺克尔”。“按照玛雅人的观点，地球存在的时间是已经按照一定规律被计划好的。共有五个太阳纪。其中第一个太阳纪，为马特拉克堤利MATLACTLLART。终结的痕迹是被洪水覆盖大地。第二个太阳纪，名为伊呵科特尔EHECATL。它的毁灭，是由传说中巨大的风蛇带来。地桑太阳纪，是托雷尤奥维YLEYOULYAHULLLO。毁灭于剧烈的高温之中。第四太阳纪，宗德里里克TZONTLLLLc，则是消失在一场从天而降的巨大火焰中……”“那么第五纪呢？它又是因为什么而被摧毁？瘟疫？细菌？或者还是什么别的？” 　　对于尤娜说话时凝重地神情，天羽不由得觉得有几分可笑。在她看来，预言之类的东西，不过是用来骗人的把戏。丝毫没有任何可信成份。然而，尤娜接下来的话，却让她不得不收起了自己玩笑的态度。“第五纪的毁灭，则是因为太阳耗尽所有能量产生的爆炸。这对整个太阳系来说，根本就是一场可怕的灾难。地球也无法幸免。” 　　这样的说法先是让天羽听了感到一阵悚然，旋既又觉得无比的愤怒。 　　“抱歉，我只想知道我提出问题地答案。对这些莫名其妙的神话传说，实在没有半点兴趣。”“你想要的答案就在其中。”尤娜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以最清楚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那些埋在冰山下的尸体，就是古代文明地缔造者。他们生存的世界，正是毁灭在那场淹没了整个地球地滔天洪水中。” 　　没有人说话。整个房间里也没有其他任何轻微的声响。所有听者的大脑，几乎都在这一刻变成了呆滞的停留状态。哪怕就算是拥有人类最优秀基因地“探路者”，也在听到尤娜所说的话后，脸上不由得流露出莫名的惊骇之色。“这不可能。根本不可能。”战风是所有听者当中最先反应过来的人。只见他看着高台上地尤娜，疑惑地说道：“洪水毁灭人类一事，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可寻。就算那些古代传说的内容大致吻合。也无法排除其中因为种种原因而造成的夸大和虚幻。要知道，在没有能力对自然灾害作出解释的时候，哪怕是一次平常的洪水，在古人看来也都是极其可怕的灾难。这样平常的自然现象在世界各地肯定都会发生，也完全可以理解当时流传下来的记载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多的相似成分。个何况，如果那些埋藏在冰山下的尸体的确是古人留下。那为什么六百年前的现代古人对此竟然没有任何研究记载？要知道，冰块的密度远小于海水。因此，他们只可能漂浮在海上。六百年前的各国政府在地球两级都设立了大量研究机构，虽说因为气候的关系。当时的人类无法对两级进行最彻底的全面勘测，但是，对于数量如此庞大的人类尸体，他们多少总会有那么一点察觉吧？ 　　“我承认你说的很对。也都有相当的依据可查。”尤娜苦笑着摇了摇头：“但是你肯定没有考虑过另外一种情况。” 　　“什么情况？”“当冰山被巨大的重量压入海底，而在它的上面，又重新生成新的巨大浮冰的时候，想想看。你会潜入深达万米的海洋深处，去探询那里被掩盖的秘密吗？要知道，那里的水温非常寒冷，压强也极其巨大。以六百年前人类的科技水平而言，他们制造的在任何潜水机械，根本无法到达如此深的海底。更不要说挖开深埋在其下的巨大冰块，发现里面存在的内容物了。”尤娜说的没错。海水压强的确是进入海底最大的障碍之一。一艘潜水艇如果潜下深度达到极限，瞬间便会被生生压成一张薄薄的铁皮。至于人类，也恐怕早就被压得七窍流血而死。 　　但这并不代表天羽就认同尤娜所说的一切。“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些体积庞大的冰山为什么会被压在海底？六百年后，它们为什么又会突然浮出水面？那些冰山的体积是如此庞大。按照它们与海水的体积比例来看，如果说是潜埋在海中，势必会引起海平面大幅上升，由此被淹没的陆地也有相当的面积。所以，没有一个合科逻辑答案的话，恐怕所有的理论都无法一一说清吧！” 　　“答案当然有。”尤娜认真地点了点头：“不过，如果要一一道明的话，恐怕需要从头讲起。因为，这会是一个相当漫长的故事。”"我们有的是时间."天羽不为意地笑了笑:"对于任何淹没在岁月里的秘密,我都有相当浓厚的兴趣.我只希望,你能够在这个故事中,让我找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第二百二四节 洪水 　　地球文明的具体发源时间究竟应该从何时算起？恐怕这个问题根本没有人能够回答。古代的历史学权威可能会举出一大堆所谓的“证据”，以此来说明古猿是人类的始祖。或许，还有一些“眼光”更加长远的人，能够把这一事件段往前推进得更远。毕竟，从生物的进化来看，首批脱离大海爬上陆地的远古鱼类，身上也留有和古猿同样的基因细胞。当然，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些人，按照他们的理论，最为正确的答案，则应该是从地球上第一个单细胞生物出想的时候算起。因为只有这些连肉眼也无法看清的小家伙，才是地球上首先出现的生命。所有的这一切,都有各种远古遗留下来的化石和相关推论依据.然而,没有人能够会到过去.更没有人能够亲眼目睹,这一切是否都是真的玛雅人的大预言应该也能算作是对于地球文明起源的一种解释吧！虽然其中并没有给出相关的时间表，但是就所谓五个太阳纪的名称来看，应该是对地球文明的五次最彻底的毁灭。洪水、狂风、地震、烈火，这四种构成自然界最基本的元素，用自己被无限扩大的所有威力，将生活在地球上的人类文明，全部颠覆倾压到了最为隐密的角落。让后来的文明建立者们，在也无法找到任何前人存在的痕迹。 　　当然。这仅仅只是猜想。没有任何依据能够将之证明。重生地前提是毁灭。而从毁灭到重新出生，其间所需要的时间也绝对是一个无比漫长的过程。这对于现有人类仅有近百年的平均寿命平说，无疑是一个漫长得可怕的岁月。 　　洪水，大概是第一次毁灭人类的最可怕灾难吧！被称为“马特拉克堤利”的第一玛雅太阳纪中，也被看作是原有世界在天神旨意下的最完美终结。可是，在各种有记载的传说中，则根本就是一场可怕地灾难。倾盆而下的大雨淹没了世间地所有东西。除了几处地势较高的位置外，整个世界几乎就是一片泽国。也许，生命源于海洋。人类的始祖本是水生。这样地理论依据正是由此而来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些存在于大洪水之前的地球生物，又是什么呢？难道说，那些被埋藏在冰山下地尸体。真是超越现在人类的史前人类？可是，他们的存在，为什么没有任何记载？人类上下五千年漫长的岁月中。难道就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寻？"玛雅预言中地地球第二纪,也就是被巨大风蛇所毁灭的伊厄科特尔,其实是一个无比荒凉的世界.浑身长满羽毛的巨大神蛇占据了整个天空.用它可怕的翅膀刮起了从地球表面横掠过的死亡之风.刮尽了地面所有的东西.把它们与生活在这一纪的所有人类,全部吹向了遥远地宇宙.成为无尽虚空中的一部分.平静的海洋在剧烈狂风的作用下,将所有的陆地全部吞没.狂风过后,奔涌的海水裹胁着各种陆地生物的尸体退回大海.宽阔的海面上,到处都漂浮着晃眼的死尸.它们,就是冰山中冻尸的来源.也是你一直想要知道的最终答案."“哦？”对于尤娜所说的一切，天羽没有表示出什么异议，也没有任何赞同。毕竟，这样的解释。的确很难令人信服。 　　“一场洪水，或者是最恐怖的飓风，都无法将所有地球生物完全灭绝。”仿佛是为了刻意让对方相信一般，尤娜继续道：“如果按照现有的科技理论做出的解释，洪水与飓风的生成条件很多。其中最为关键的一条，就是温度高差的突然骤变。想想看，如果地球两极与赤道的位置在瞬间被更换。那么，这个世界，将会是一个什么样子？”“两极与赤道位置相互调换？你的意思是……地球改变自转的轴点？” 　　“不错！”尤娜认真地点了点头：“两极因为寒冷而存在的大量冰块，是地球水源的固体形态。这些冰块一旦溶化成水，将会引起海平面急剧升高。由此引发的海啸等自然灾害会淹没大片陆地。虽然如此，人类也还能够在海水到来之际，尽可能地从中脱逃部分。然而，地心中轴的突然改变，将这样的变化时间缩短到了最低程度。面对突如其来的毁灭性灾难，谁也无法抗拒。”“可是，那些冰山为什么没有人发现？就算真是如你所说，它们完全深埋在海底。那又为什么会这样？又是什么阻止了它们的上浮？”“地球依靠自转维持自身在宇宙中的平衡。这是一种相当剧烈的运动。附着在其上的各种物体都会因此改变自己的存在形态。当然，这样的改变非常缓慢。地壳的运动也随之而来。高山与海洋的相互演变，绿洲和荒漠的经由对比，所有的一切都需要漫长的时间。但是对于存在年龄超过亿万单位的地球来说，这仅仅只是它整个生命过程中极其微小的一部分，甚至可以根本忽略不计。就这”样，在周而复始的地表运动中，冰山被填埋到了海底深处，成为了地壳组成物的一部分。而那些新生成的山脉与海洋，又叠摞在上面形成了陌生的地形。周而复始，往生繁衍。在地轴的一次次频繁变更中，又从海底被重新“拉”了上来，使得我们终于有机会看到它们所隐藏的事实真相。“ 　　“你的意思是，这些冰山，它们本应该存在与地底？” 　　"严格来说，应该是海底。”尤娜的话里，丝毫没有任何玩笑的意味：“地球每一次改变地轴，都会带来剧烈的冰溶与冰凝。地壳的频繁变动，也使部分未经溶化地冰山被倾覆的陆地压到了海底。周而复始。这些巨大冰块地出现，自然也就不是什么希奇的事情。” 　　“地壳的运动。让这些本该呆在海底地冰山，最终上浮到了海面？”“这仅仅只是我个人的猜想。”尤娜点了点头：“不过，这应该是目前为止最为合理的答案。从古代人类留下地各种参考文献来看。两极的形成，实际上没有经过太久的时间。大量堆积的冰块与因此形成的陆缘冰，绝不可能在气温的缓慢变化中形成。哪怕就算是地壳运动的幅度再大，也不会在两极海洋掀起如此大的波动。最终形成面积大得可怕的冰山。所以，就我个人观点看来，这其实根本就是地心中轴突然改变运行轨道的最基本体现。”尤娜的话，的确有着相关地依据。天羽从电脑资料中也曾经看到过类似的研究。只是。在她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没有足以说服人的证明。 　　“说到证据，我倒是可以拿出很多。”时刻注意着天羽思维意识的尤娜笑了笑：“如果你有足够的耐心，能够将那些冰山向下深挖达到一定程度，那你一定能够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是什么？”天羽不由得脱口问道。“尸体，各种远古生物遗存下来的尸体。数量相当庞大，简直多得惊人。从白垩纪中生带的恐龙和猛犸。到远古时期的各种原始形态生物，在那片寒冷的冰原下都有埋藏。当然，夹杂在其中最多的，还是那些生活在不同进化时期的人类。”天羽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很乱。她一时间无法对尤娜的话作出承认或反驳。极地冰原下埋藏着史前动物的大量冻尸，这一点她是知道的。古代众多资料中对其都有记载。这些动物肉类保存得相当完好，甚至还非常新鲜。当地猎人曾经使用这些肉为饵，充作陷阱中的填料，诱使猎物上钩。这在几百年前的生物界曾掀起一场巨大的震动。当时的所有生物学家都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那些原本应该生活在热带温暖气候的冷血动物，竟然会活活掩埋在巨大的冰原之下？迁徒，当然不可能。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地球在瞬间改变了自己的中轴运转轨道。"玛雅预言不是什麽思维逻辑严密的科学报告,也不是一篇具有相当程度的研究证明.它只不过被古代玛雅人奉为族群最高精神喻示的东西.它的具体出处已经无法找到.可是,其中的所有内容如果与曾经发生在地球上的一切相对照,并且确认完全属实的话.那么,这一切,将会是令人难以想象的巨大灾难.想想看,如果不是规模浩大的洪水,出现.如果用我们可以接受的方式来看,造成所有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地球中轴的突然变化.这是大自然的威力,我们根本就无法对抗." 　　“自然毁灭了文明……”天羽喃喃地念叨着这句话。无边的恐惧，在瞬间将她完全包裹在了其中。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人类终究会被毁灭，无论大预言中提及的任何灾难，都是人类无法对抗或抵挡的。她实在不敢想象，当自己的后代及族人被活活冻在冰山之中，被后来重新进化为人的高级生物当做研究对象一样指指点点，会是一个什么样子。那一瞬间，天羽的脑子里，忽然想起了那个被冻结在冰块中，充作“琥珀”核心的古代婴儿。 　　“我们的后代，是否也会和他一样？“西伯利亚缺少足够的食物。在我出生之前。那些从大战中幸存的狩猎者就己经发现了这些冻结在冰川中的尸体。为了活下去，他们只能以其为食。事安上．冰山里被冻存的尸体并不仅仅只有人类一种。从史前存在大型爬行动物，到后来衍生出来的其它品种．甚至几百年前在地球上威极一时的驯化类家畜，都能在其中找到他们的身影。它们和各个时期的人类尸体夹杂在一起，就好像是被打碎又重新拼合在一起地结合物一样密不可分。地壳剧烈的运动让这些亿万年前存在地无生命躯壳，重新认识了彼此的历史。” 　　“这些肉，你们吃了多久？”不知为什么。天羽忽然想到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具体地时间，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就族中老人的印象。以冻尸为食似乎是从上一代狩猎者就遗留下来的习惯。如果一直追溯下去，估计至少也有一、两百年了吧！”“是吗？”听到这里，天羽地眉头一紧：“从那个时候到现在。加上你族群现有的大量人口，那些冰山至少也养活了数百万人如此之久的时间。但是我看它们的实际面积却并没有缩减。这似乎不符合逻辑吧？””这你就错了。“尤娜摇了摇头：”你知道，冰地密度弱于海水。因此，冰块往往会漂浮于海面之上。可海水的承载能力是有限的。哪怕就算是一片最轻盈的木头，也不可能将自己所有的部分完全上浮于水面。总有部分被浸泡在吃水线以下。冰山也是同样的道理。巨大的重量使得它们之中绝大部分被压在海面之下，随着不断溶解的冰面与被我们取下地各种尸体。它的重量也在不断缩减。而原本压在海水下面的其余部分。自然就随之慢慢上涨。再加上地球本身的气压等环境因素，使得冰山最终能够露出海面的部分就那么一点。至于那些浸泡在海水的部分，其实相当庞大。““它的实际面积，究竟又多少？” 　　“说实话，我不知道” 　　“不知道？”尤娜点了点头，“我们没有足以潜到那么深的相关器械，曾经也有几名水性不错的族人，强忍着海水的寒冷进入到水下探查，却仅仅只达到几十米深的地方便达到了极限。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人做过尝试。" 　　“那海族呢？”天羽急切的喊道：“难道你们就没有向海族询问过吗？？他们向你们提供了那么多的盐，总不能和你们没有保持半点联系吧？”“当然问过。”尤娜苦笑道:“那个时候，我的念头和你完全一样，都想到海族对于其中的究竟应该最清楚。可是，他们拒绝向我们提供这方面的任何资料。甚至声称：这是一种不自量力的行为。” 　　天羽不禁一阵沉默。她不明白海族为什么会这样做？或者是尤娜根本就在撒谎？毕竟，当初自己在海底与之接触的时候，海族人明明告诉自己：“小心你的北方。”出于对尤娜的防范，她适当地封闭了自己的思维意识，仅仅只对其开放了无关紧要的部分。”其实说到食物，冻尸不过是一种无奈情况下的就食之举罢了。”大概是感受到对方内心的剧烈波动，尤娜再次开口道：“据我所识，自从族群被类人完全控制后，冻尸在族人日常食物中占有的比例己经大为缩减。而新鲜的人肉和被腌制过的肉类，却达到了相当的部分。至于其中的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或许，你们能够从我的……丈夫……身上，获得相关的答案吧！”“你的丈夫……”天羽暗暗咬了咬牙。轻描淡写地答道：“我一定会对他多加关照。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现在，我知道已经都告诉你了。那么，你能满足我的要求吗？” 　　“要求？”天羽有些诧异：“说吧！”“我现在的样子，已经不能再算做一个人。我的身体已经失去了全部行动能力。唯一拥有自由的，就是尚能算是清醒的大脑。我不想再保持现在的这个模样，求求你，杀了我！这是我唯一的请求。就算是死，我也必须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第二百二五节 养人 　　尤娜的脸上满是无奈的凄然。想来，任何处在与她同样境况的人，恐怕都会想到以死来结束这种可悲的命运吧！毕竟，比起这种连行尸走肉都算不上的躯壳，纯粹的死亡应该算是一种相当不错的解脱吧！ 　　不过，天羽脑子里的想法，往往会异于常人。 　　“死？何必呢？”沉默良久后，她忽然抬起头，用灼灼地眼光盯着尤娜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而且你也不能死。” 　　“为什么？” “理由很简单，你是一名“探路者”，也是我们的朋友。无论处于任何时候，我都会救你。” 　　这样的话在尤娜听来，无疑于绝望中出现的一丝光亮。而天羽提出更换身体的手术方案，更使她觉得又重新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毕竟，对方也是继承古代科技的“探路者”，也具有强大的生物知识为基础。特别是当她从对方的意识中“看到”索曼等人的手术全过程时，那颗原本早已死寂的心，顿时又再次焕发出希望的光彩。尤娜的身体早已坏死，除了必要的维持生命部分，其余的躯体已经完全失去了应有的作用。而其中最为健康的部分，就是那颗与周围能量增幅装置连接的大脑。这对天羽来说，无疑是一个具有无比诱惑力的巨大金矿。尤娜的丈夫彼得罗夫斯基，绝对是一个智慧程度极高的类人。他成功地将自己妻子身上的潜能发挥到了最大。并且在牢牢将之控制在手中的同时，还使她变成了按照自己意志对全族事务最佳管理者。借助于布满整个莫斯科城的扩音器，所有的异族人都以为是尊敬地女族长在指挥自己。而那些生产必要武器的工厂，也在这台功能强大的生物电脑支配下，进行着最为合理的运转过程。 　　这正是被天羽所看中的部分。一号电脑的功能相当完备，在它控制下的基地也能发挥出相当大的工作效能。然而，对于全族来说，将其当做中央控制电脑，却无法承受那种巨大地信息流量。尽管天羽对于类人究竟从哪里得到这方面的知识觉得非常奇怪，但不管怎么样，仅就尤娜本身来说，她的具体作用，已经远大于问题本身。我一具合适的身体作为尤娜大脑的承载体，简单来说，就是一次复杂的换脑手术。这对具有相当经验的秦广而言，根本没有任何困难。不过，天羽所要的，并不仅只是一个健康完整且能成为自己朋友地尤娜。她所要的，应该是一个功能强大的中央控制生物电脑，再加上一个完全听命于自己，对自己所有命令彻底服从的奴隶。当然，身为奴隶的尤娜应该无法察觉到这一点。她必须没有任何这方面的意识。她所有的一切，都只为自己地主人而存在。从这一点来就，奴隶这个词，根本就无法与她相配。人形的傀儡，恐怕才是最为适合她的称呼吧！想要自由，就必须付出相当的代价。尤娜手上有一支数量超过百万的庞大族群，拥有强大无比的思维意识。尤其是深藏在她大脑里的各种古代资料与科技，以及那些她本该说出口，却没有向任何人说明的秘密……所有地一切，都使天羽觉得，用区区一个族人的身体与之交换这一切，这笔交易实在划算。古代的很多医生极其无良，为了钱，他们什么都能干得出来。对于没有能力付出诊费的穷人。哪怕奄奄一息，他们也绝对不会动下小拇指。而对于那些腰缠万贯，大腹便便的多金者，他们却生怕这些满脑肥肠的家伙身上破损任何一块油皮。因为，保证这些上位者的健康，其实也就是保证自己固定的优厚待遇。天羽现在所做的，其实也就和一个无良的医生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她向尤娜收取地诊费比例，显然高了一些。但最重要的是，这个可怜的女人完全有能力为迫切想要的自由买单。而且，她显然不明白，身体上的自由与心灵上的自由，究竟哪一个更加重要。 　　“我们是朋友，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帮你。别着急，我保证，最迟一个月内，我会让你重新拥有新的身体和自由。” 　　希望的种子已经埋下。接下来，该是把注意力放在其它方面的时候了。监狱，应该是天羽最为讨厌的地方。可不知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她好像与这个地方特别结缘，就好像现在，明明自己身在一间光线明亮，且环境不错的房间里，却硬要被周围冷肃的气氛搞得好像在龙城的监狱一般。 　　类人的顽固，天羽已深有体会。她也知道，对于这些对人类怀有刻骨仇恨的异类生物，重刑与死亡根本无法达到想要的结果。因此，她决定转而对这名叫做彼得罗夫斯基的类人使用另外一种方法。讲故事，应该算作是天羽的专长。在那段曾经妹妹为了食物而奔波的日子里，她曾经连续数天想妹妹早点进入梦乡。用这样的方法来抵挡饥饿的进攻。而现在，她又不得不再次重新从会议中拾回自己扮演过的角色。为的，却是从狡猾且敌视的类人口中套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故事地内容很简单，不过就是类人祖先与大自然之间的奋斗生存史。但是在添加了无数动听的语言和美妙的形容词后，简短的故事却被扩大成了篇幅宏大的史诗。尤其是那位存在于传说中的类人祖先“巴图”，天羽更是将它的形象放大到无以论比地地步。甚至，连她自己在故事完全结束后。也不由得对这一伟大人物的存在觉得万分感慨。 “你的同伴还活着，它们正在为了重新建立属于自己的文明而努力。我与它们之间已经订下停战条约。两族世代友好，永不侵犯。共同在这个荒芜的星球上生存下去。忘记告诉你，它们现在的族群领袖，也是一个和你一样的变异体。虽然53号执行体从历史上的时间推算，应该属于类人地后来进化者。但就血缘关系—基因结构来说，你们却是不折不扣的同族。我想告诉你的是，尽管你对尤娜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也残害了相当多的人类。但是根据和约的内容。我还是决定放过你。不为别的，就为了彻底终止我们之间地所有仇恨。要知道，你也是地球生物的一员。为了地球，为了生存，我们必须共同进退。”说着，天羽甚至还拿出一张用类人和人类两种生物皮肤订压而成的“纸”。在它的上面，赫然用分属两族的不同文字，写着“永不侵犯。世代友好，荣辱与共……”之类的话。而在和约的最后，则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暗红色兽类爪印，和点点圆形地人类指纹图案，以及龙族大族长赵天羽与类人统治者的联合签名。这样的“证明”，不要说是旁人，就连伪造者天羽自己看了。也不由得感受到了两族和平的美好前景。情绪也不受控制般激动起来。口中滔滔不绝的赞誉之词和感慨之语，仿佛悬河般狂奔而下，把彼得罗夫斯基心中最后一点可能的怀疑，全部冲刷得干干净净。 　　“我的祖先，真有那么伟大吗？”虽然仅仅只是一句模糊的提问，却足以说明了类人心目中观念的动摇。大喜过望的天羽趁机又加上一篇连她自己听了也想呕吐的“赞美诗”。她很清楚，如果不趁现在把这个类人拉拢过来，那么。一旦等到他完全醒悟之后，那么自己就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作为一种高级智慧生物，彼得罗夫斯基有着足以领悟高深科技地大脑。但是就具体处世经验而言，他却根本不是天羽卖了你还要给她数钞票老油条的对手。再加上一连串马屁这种人类用于安抚和欺骗的最基本工具。一时间，刻骨的仇恨已经完全被消弥。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在对方花言巧语鼓吹下对未来的希望和憧憬。 　　在这种情况下，审问，哦！不，应该是提问，自然是水到渠成。不费吹灰之力。科枝知识的来源？残余53号执行体地所在地位置？还有多少类人潜伏在狩猎者当中？类人的最终计划是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天羽迫切想要弄清的谜题。而被灌了满脑子迷汤的彼得罗夫斯基，也晕晕乎乎的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部利索的倒了出来。 　　单凭简单口舌之便当然无法顺利达成自己的要求。其中天羽也搀杂了那么一点点微弱的精神干扰。虽说不是很强烈，却足以影响到彼得罗夫斯基对自己的基本判断作出决定。尤其到了干扰的后半部分，甚至已经能够顺着对方的思维能量对其进行轻微的控制。只不过，从他口中说出的秘密。却使得天羽在听过之后，也不由得暗自心惊。53号执行体的残存数量已经不多。整体数字大概在三千左右。就彼得罗夫斯基所知，连他自己在内的变异体不过四个人而已。他们全部隐藏在尤娜的族群中。有一个甚至已经还当上了某个城市的领主。当然，要说成就最大，爬得最高，当然应属成为族长丈夫的彼得罗夫斯基了。它们潜入人类族群的任务非常明确。就是为数量大为减少的类人族群提供大量的人类妇女，用她们充作必要的繁衍体和食物。毕竟，那种必须以生育母体为食的巨大代价，仅凭族内地雌性类人，根本不可能把这个沉重的任务完成下去。尤娜的族群是最为合适的潜伏目标。 从地域上看，这批冰原上的狩猎者没有与外界的太多接触机会。对于类人的凶残。也仅只有少量接触。以大量冻尸为食的他们几乎没有任何食物危机。这一点也为类人所喜好。在它们看来，人肉地滋味儿，可是远比任何虫肉都要来得更加鲜美。获得足够信任的彼得罗夫斯基丝毫没有迟疑，他利用自己学到的所有知识，把尤娜变成了完全听命于自己的工具。在全面夺取了核心权力后，他一方面扩大族群武器生产的规模，另一方面则偷偷向隐藏在其它地域的53号执行群体进行全面武装。见识过人类枪械威力的他很清楚，哪怕类人的数量多得以亿万计算。仍然敌不过人类制造地一颗原子弹。想要彻底获得地球统治权，把人类当作永远的奴隶和食物，就必须让自己的每一个同胞都学会使用这些可怕的东西。强悍的**力量加上智慧的杀人武器，这样的组合绝对是人类无法想象地噩梦。冰山里埋藏的古代生物是异族唯一的食物来源。频繁的合并使得异族人口急剧膨胀。坐吃山空显然不是办法。在综合个方面的资料与技术可能后，彼得罗夫斯基利用尤娜的威望在狩猎者们对于食物的需求，在族中实行了所谓“食物培养计划”。以此作为必要的肉食补充。计划地核心内容很简单,说穿了就是以人工授精的方式,将大量试管婴儿在相关的载体被培育成人.依靠一种从植物和变异鱼类身上提取出来的激素.让这些婴儿在很短的时间里急速发育.一般只需要一至两年的时间,一个试管婴儿便能变为十八岁左右的成年人类.当然,这仅只以其身体发育程度而言.没有经过任何大脑开发教育的他们,甚至无法做出行走之类的最简单举动. 　　“他们不会说话，不懂感情，没有任何智慧，只能够躺在培育皿中等待机械的液体喂食。他们的体重增长速度很快。正常情况下，一年时间便能达到六十公斤。他们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向所有需要食物的人，提供自己身上的每一块肉。”如果不是想要从对方嘴里掏出更多的东西，天羽真的很想一拳砸烂彼罗夫斯基那张英俊的脸庞。她实在无法想象，人类竟然会被当作虫子一般圈养，甚至在科技的作用下，成为古代养殖场里母鸡一类的生物。养殖人计划从三年前开始实施。到现在已经为异族提供了近三百万单体肉食。为了将这些养殖人的潜能利用到最大。彼得罗夫斯基甚至连他们的骨头用机器碾碎后添加在肉食中。当然，这只是所有养殖人中的部分而已。如果再加上那些从中挑选出来，专门提供给类人族群的人类妇女，这个数字显然还要更多一些。“养殖人虽然没有任何智慧。但就身体构造来说，已经是完全的成年体。尤其是女性养殖人，她们的生殖器已经发育的与常人无异。子宫、输卵管等也完全适合生育。依靠大量养殖人，残存的53号执行群体数量在当年便已经翻了两番。如果不是因为幼生类人必须经过一定成长期的话，这个数字恐怕还会更多。”对于用自己同类的身体为食，异族人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议。在他们看来，自己从冰山中获取的冻尸也是人。养殖人也是人，只要能吃，二者没有什么不同。更何况，如果不吃他们，自己又怎么能活得下去？ 　　计划的第二年，彼得罗夫斯基扩大了养殖人生产的规模。产出的成年人体也达到了一个庞大的数字。这个时候，他也开始想到向海族要求更多的盐。用于保存这些来之不易的食物。 第二百二六节 支持 　　海族对于人类究竟抱有一种什么样的居心和目的，这一点连天羽自己也搞不清楚。在她看来，这些与所谓“天神”交战失败后潜入海底的史前人类，是那样的神秘莫测。他们不但要封闭自己的本来面目，而且还对大战后残存的人类打架干涉。虽然从其送出大量生活必须物资的举动来看属于善意，可谁也不知道，这样的背后，究竟包藏着什么样的居心。 　　彼得罗夫斯基的话，让她第一次从另外一个角度，重新认识了这些躲在阴冷海底的亚特兰帝斯人。“海族是一个非常友好的种族。从我记事开始，类人族群就时常获得过他们给予的物质帮助。从食物到盐，所有我们需要的东西他们都会提供。非但如此，他们还将所有像我一样的变异体接到海底，在那里接受相关的教育。从各种在人类世界缺失的科技，到古代世界盛极一时的文化理念，对我们都有系统的灌输。也正因为如此，我们的种群才得以繁衍。用人类的话来说，海族对于类人，根本就是最大的施恩者。 　　“你说什么？是海族教会了你所有的知识？”如果不是亲耳听见，天羽简直怀疑是自己的大脑出了问题。她做梦也没有向导，自己原来的猜测竟然错的这么离谱。那些隐藏在人类背后的支持者，居然是曾经被自己看做好朋友般的亚特兰帝斯人。“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彼得罗夫斯基接下来的回答更是令她感到无比的吃惊：“他们几乎是用强行手段逼迫我 们学习所以东西。和我一起被送到海底的变异类人，有相当一部分因为无法忍受这种近乎强制的教育而自杀。不过，也 正因为如此，能够通过各种训练活下来的类人，都具有极高的智慧并掌握有相当的科技知识。如果不是海族地话，恐怕 所有地类人早就已经灭绝。” 　　事实的真相竟然是这样。不禁是天羽，所有听到这番话地龙族上位者，都被从其口中道出的事实所震惊。“海族对你们的支持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是天羽的惊怒之余最想弄清楚地一件事。她想知道。数次类人大规模的进攻。究竟有没有海族在其中的动作。 　　“很早，确切的时间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据族群内部的遗留的资料显示。应该是在古代人类大战结束之后。在53号执行体销毁现场，那些被辐射后的类人祖先，就是第一批获救的群体。”“王八蛋！”天羽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她已经可以肯定，如果没有海族从中插手。53号执行体早就已经被全部销毁。根本不会遗留到现在给自己带来如此多的麻烦。“海族是类人的朋友。她甚至在消灭现有狩猎者族群的各项计划上，给予了相当的照顾和支持。据说在几十年前类人族群数量鼎盛时期，海族就曾派出大量运载机体，将各个类人族群全部聚拢在一起，成为进攻人类地后勤支援力量，虽然当时的计划没有成功，53号执行体也遭到了近乎灭绝般的失败，但是我们仍然很感激海族所做的一切。毕竟，如果没有他们。我们连这最后的残余力量也无法保存。更不要说是繁衍生息。”“难怪……原来就是他们在背后搞鬼。”天羽终于明白，那些大规模聚集的类人究竟是从何而来。拥有可观传送力量的海族，的确可以轻而易举做到这一点。“养殖人地大量出西安，为族群带来了充足的肉食。这也是因为海族的功劳。如果不是他们一直提供从深海鱼类身上获得的激素。养殖人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长成。不过到了后期，我们已经可以从部分养殖人的身上，提取同样的激素残留液运用到更多的受精卵中。对于海族的依赖，自然也就大为减少。不过，以为肉食数量过大，在保存方面，仍然需要从海族哪里获得大量的盐。”天羽已经不想再听下去。彼得罗夫斯基所说的这一切。实在带给她太多的震撼。同为人类的海族，竟然会是那只隐藏再暗处的最大的黑手。这根本就已经颠覆了自己以前的所有理念。 　　“海族这样支持你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自由。”“不错海族告诉我们，在地球的历史上，也曾经有过一支和我们拥有同样血统的智慧种族。那个时侯，类人是地球上唯一的统治者。虽然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而没落，但不管怎么样，它们是历史远比人类深厚的文明代表。海族想看到的，是一个各种族和平相处的地球世界。无论是人类还是类人，或者其它进化生物，都有权在这个星球上占有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如果谁想独自霸占地球，那么唯一的下场，就是被智慧族群群起而攻之，彻底从地球上被灭绝。“放他娘的狗臭屁！” 　　耐心再好的人，听到这样的话也绝对会暴跳起来。但是天羽仅仅是在内心深处无法抑制地暗骂了一句后，便再次露出那种美丽迷人的微笑，与自信满满的彼得罗夫斯基在和谐友好的气氛中攀谈起来。 　　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必须从这个满脑子被灌输了种族主义观念的类人身上，掏出更多的东西。生物、科技、武器……整整一天时间过去了，除了简单的吃过一些东西外，类人和天羽根本没有任何休息。被控制了主动神经的类人完全被迷惑在一种没有自我意识的空虚中。头脑里所有来自海族的知识，全都异常详细地倾空倒了出来。他丝毫没有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也根本没有发觉自己在把距离安全的护身符一点一点地撕碎。只是当他说完自己所知的最后一点东西后，这才忽然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人类首领，脸上的笑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另外一种同样是笑，可是其中却明显饱含了狰狞与仇恨地表情。“关起来，留给秦广做实验材料。” 　　前后截然不同地两种态度，让彼得洛夫斯基一时间无法从中适应调整自己的情绪。他只能满脸惊讶的望着曾经与自己共同发出种种誓言的天羽。带着无法理解且懵懂不已的神情。在数名如狼似虎的侍卫拉扯下，倒拖着被揪出了房间。 　　愤怒并没有完全烧却天羽应用的理智。在短暂而迅速理清了所有思路后。天羽以最快地速度将所有手下全部召集起来。“站风，你带领驻莫斯科的所有部队，对所有异类人进行一次前面的清洗。把其中多有亲类人.和亲类人有血缘关系.以及可能接受过类人影响的全部人员监管。并且在适当的时候分批将之押往北部。这项工作必须在暗中进行。我会从尤娜发布相关的命令配合你的行动。记住，整个行动的时间。一定要控制在一周到十天之内。对于其中拒绝配合的顽抗者，军队可以在隐秘情况下将其格杀。不能走漏半点风声。”“笑天，你得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北都，调夏东的二师、郭彬的四师为主力，按照彼得罗夫斯基提供地类人族群所在方位进行全面清剿。部队推进速度一定要快，一旦海族从中插手阻止的话，我们就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 　　“索曼负责与11号进行联络。要求它与海族进行接触。要让海族发现这支残留类人族群的存在，并且给予它们相应的帮助。同时千万不能暴露11号的身份与我们之间的联络关系。必要时，可以让11号搬出那个所谓的”巴图“大神，探探海族的风声。”“尤娜地身体更换手术由泰广全面负责。她可以在种族中挑选任何身体做为新载体。不过，在将其意识剥离的过程中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让她收到任何伤害。必要的时候，可以从龙城空运所有手术器械和相关仪器。” 　　“同志罗森的舰队到东部船坞取出相关的潜水装备，顺着海岸对周边海域进行仔细搜索。一旦发现大面积浮冰，立即向我报告。”“至于琴姐，你负责与其他异族领地进行交涉。以尤娜的名义命令他们投降。无论对方提出任何条件都可以全部答应。只要他们放下武器接受改编，那就达到了我们所要的目的。” 　　一道道命令从天羽口中顺序下发，接受者也表现出愿意的接受。只不过，就在所有话全部说完之后，战风却意外地站了起来。 　　“那么你呢？你准备去哪？”“我要去海底。”天羽咬了咬牙。恨恨地说道：“我要亲自去和那些该死的亚特兰帝斯人谈谈。看看他们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大概是因为此前受到邀请的缘故吧！天羽向海族发出的请求直接获得了允许。在命令传递者的引领下，她再次踏上了那道神秘的传送光环，再次步入了弥漫着梦幻般美丽色彩的海底栖息地。天顶的水幕还是那么蓝，各种光线在水中折射后产生的线条仍旧是那么诱人。白色卵形房屋组成的建筑群看上去是那么的壮观，所有的一切，都和上次天羽离去时没有任何变化。 　　然而，情绪，这种反映着对方最基本内心变化的东西，却在根本上有着炯然的改变。“看来，你已经都知道了。”议事大厅里，当中的上首者一改之前那种热情的态度，以无比冷淡的口气对天羽说道：“既然如此，你还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呢？” 　　“为什么要这样做？给我个理由？”天羽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死死地盯着对方的眼睛逼问道。“理由，哈哈哈哈”上首者仿佛是听到了最可笑的故事般，带着无比轻蔑的态度道：“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理由？是你们的文明比我们古老？还是你们的科技比我们先进？或者，你们拥有我们亚特兰帝斯人无法比拟的毁灭性武器？可怜的人类，你什么也没有。你甚至连站在这里和我说话的资格都不够。如果我愿意，随时能够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把你和你那引以为傲的庞大族群，在瞬间灰飞烟灭。在亚特兰帝斯人眼里，你们的身份。不过只是一群和爬虫没有什么两样的下级生物。”悔辱。让天羽的内心充满了可怕的愤怒。不过，借助强大的精神压制。她丝毫没有在对方的面前表现出来。而是转以一种无比惶恐的恭敬语气。向上首者表示了自己的突出。而后，这才谨慎的问道：‘那么，我们仍然还可以做朋友吗？”“朋友?哼哼哼！你没这资格。确切地说，人类做为我们的奴仆还差不多。”说到这里，上首者的语气突然一变：“想不到，你竟然对我地劝导根本听不进去。仍然要一意孤行。如果不是因为你们还有存在的价值。我真的很想把你和你的族群全部消灭。你这个卑微地生物。” 　　“哦？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做错了？亲爱的主人？”天羽闻言一惊，连忙换了更为谦卑的语言道。“我已经告诉过你，北方有着可怕的威胁。为什么你不按照我的命令行事？却偏偏要把我在另一族群中扶助的代理者消灭呢？” 　　“……你是说，那些类人？” 　　“当然。除了它们，还能有谁？” 　　“可是……我事先不知道啊！再说，是他们首先对我的领地发起攻击。”“人类死再多也没关系。重要的，是如何能够消除存在的威胁。”说着，上首者的口风一转：“只要你愿意，亚特兰蒂斯人能够帮助你成为通知所有地球人的主宰。甚至让你个人的能力进化到最强大的地步。” 　　“真的吗？”天羽贪婪的搓了搓手。那副模样看上去，根本就是一个看到无数珠宝倾倒在自己面前的守财奴。“当然是真的。”上首者似乎对于这样的表现很满意，朝着天羽大度地挥了挥手：“在你领地的北方。也就是新莫斯科的西北面，有一座巨大的冰山。里面埋藏的东西，想必你已经知道。不过，你却不明白其中真正的威胁。” 　　“你的意思是那些尸体”“尸体本身并不具有威胁。我所指的，是隐藏在冰山更深处的东西。”说到这里，上首者古怪地笑了笑：“我能给你的指引就是这么多。以你的智慧，应该能够找到我所说的一切。” 　　尽管对方说的并不明确，可天羽也不想再从亚特兰帝斯人口中获得任何资料。在她看来，海族与自己之间的关系根本就不平等。与其继续呆在这里自取其辱，还不如先按照他们的要求进行一些必要的被奴役性工作。待到有足够的实力后，再来和他们把前后所有总帐清算。当然，类似这样的思维意识，必须隐藏在大脑的最深处。千万不能被对方所发觉。 　　“我会按照你的要求消除可能存在的威胁。不过，在此之前，能否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愿望？” 　　“说来听听。”“既然人类和类人都是为亚特兰帝斯人所看中的高等智慧生物，那为什么还要操纵我们两族相互战争？所有生物和平共处，共同创造新的文明不是你们一向都倡导的理想吗？”“没错！亚特兰蒂斯人的确是要在地球上重新建立新的文明。”上首者不以为意地笑道：“然而，文明的建造者必须以亚特兰蒂斯为自己的崇拜者。因此，我们才会向所有地球生物提供必需的帮助。当然，繁衍和数量并不代表文明本身。武力与强悍的统治也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环。在没有确定最终扶植对象的时候，无论是人类还是类人，我们都不能放弃。你懂我的意思吗” 第二百二七节 支配 　　“类人和人类都不能放弃？”天羽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你的意思是，两者共存？” 　　“不不不！你完全理解错误。”上首者轻轻摆了摆首：“最终的地球文明缔造者只能有一个。无论选择谁，都必须将亚特兰蒂斯奉做唯一的崇拜对象。绝对不能有任何反对态度。而这样的崇拜，首先的确立标准，应该是以战争来进行。就好像历史上那些因为意见不合的君王，只能以此做为最终决策手段。”话说到这里，天羽也终于明白上首者想要表达的意思。说到底，海族不过是想要在众多候选者挑选出实力强大，最容易为他们所控制的统治代理人。无论是类人还是人类，或者像人形蝗虫那样的半进化生物，都是他们的候选对象之一。对于他们来说，任何人统治地球生物界都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这一生物必须以亚特兰帝斯文明为基础，重新建立新的社会。由此一来，亚特兰帝斯人便能轻易控制自己扶持的势力。将之随意驱使为自己所用。这样的做法，和培养一个绝对听话的奴隶没有任何分别。唯一不同的，就是奴隶的个体被扩大成为一个庞大的国家，一个完整的社会。因此，躲藏在海岛的亚特兰帝斯人对每一个现存种族都有帮助。鱼类和盐，这两种最基本的生活必需品对于他们来说，获取极其容易，以这些东西来交换其它生物的信任和感激，实在是最为简便又几乎不花费任何成本的交易。坐守海洋的他们，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把所有地球智慧生物牢牢控制在了手中。再相互间挑起频繁的战争，用这样的方式优胜劣汰，从中挑选出自己最为信任的代理人。这和古代那些以斗牛来决定牛群配种的选择方式，有什么两样？因为在他们看来，人类不过是后来的进化生物。和他们这些从亿万年前就存在的智慧种族根本无法相比。那种无法掩饰的优越感，就好像古代欧洲人类看待非洲土著居民一样。虽然土著也是同样拥有智慧的人类，但是就文明的进化发展历史来看，和当时远远走在世界前列的欧洲根本无法相比。因此，在众多白种人眼中，黑人只能是奴隶。只能是流着肮脏黑血的下等民族。 　　天羽只觉得背上感到一阵阵莫名地发冷。她从未想到过，统治世界的人类。竟然会被另外一群更加高级的智慧进化生物当作玩物。肆意耍弄于股掌间。更可怕的是，作为玩物地自己，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如果有可能，天羽真的很想拔出腰间的手枪。照准对面得意的上首者脑袋上狠狠扣动扳机。但是，理智却告诉她不能这么做。至少，现在还不能。 　　死，天羽不怕。可是像这样毫无意义地白白送死。却没有任何价值。更何况，就算自己死了，亚特兰帝斯人照样还能在龙族中挑选出另外一个新的统治者。可能是战风，也可能是泰广，还有可能是别的其它什么人。他们虽然也不甘心被别人当作傀儡使唤，却也无法改变现在这种可怕的事实。“总有一天老娘会赢。”这句古代某部电影里的经典笑话。现在却成了天羽心底最坚定的座右铭。 　　愤怒归愤怒，还有一件事情天羽没有弄清楚。 　　“既然如此。那你们何必要那么麻烦在众多智慧生物中挑选代理势力。以亚特兰帝斯现有的实力和掌握的科技，控制地球绝对是相当轻松地事情。相信只要你们出手的话，根本没有任何生物能抗拒。哪怕人类也不行。”“你说的对。”上首者不以为意地笑道：“你的龙族，应该是目前为止在亚洲狩猎族群中最为强大的一支。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食物配给比例，或者是人口数量，所有的一切都属于狩猎社会中最强大存在。抛除各种不利自然因素，你完全可以现有的族群力量一举征服全世界。哈哈哈！很吃惊是吗？你拥有的卫星轨道粒子武器可以对世界任何角落发起攻击。而其它生物种群的科技根本无法抵挡这样的灭顶之灾。但是你并没有这样做。哪怕就算是对那些吃掉自己士兵的俄罗斯后裔也没有。为什么呢？答案其实很简单——战争的目的就是获取最大的利益。一战下来，如果被征服对象从土地到人口全都变成一片焦土，这样的胜利，又有什么用呢？” 　　“真是精明的如意算盘啊！” 　　饶是对海族充满了无比愤怒的天羽，在听到这样一番高论后，也忍不住想要为上首者的话点头赞叹。"被选中的扶持对象必须尽可能多的拥有大量人口.兼并其它族群是最为主要的任务.地球文明的发展需要相当数量的生物.当然,被扶持族群的效忠对象就是亚特兰帝斯文明和他们的领袖.我们需要一个精明的代理人和一个庞大的崇拜团体.作为其中的领导者,他能够享受到旁人难以想象的巨大殊荣和最高待遇.他可以驱使所有被统治者为他做任何事,享受所有最珍贵的食物和财富,掌握世间至高无上的生杀大权,而他所付出的,仅仅只是号召自己的臣民永远信奉亚特兰帝斯而已.你很幸运,作为一名拥有极高智慧的-探路者-,显然是这一位置的最佳人选.也是我一直以来最为看好的对象之一."如果现在手中有一颗巨大的核弹头，天羽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在这里引爆，让这些居心险恶的家伙全都去见上帝。 　　“现在你心里一定还有刚刚产生的疑问吧？”上首者瞟了她一眼，诱惑般地问到。“没错！”无法回避的天羽只能老老实实地答道：“以六百年前的地球整体格局来看，你们实施这一计划的环境显然要比现在好得多。可是为什么在诸多资料中，却丝毫没有亚特兰帝斯人地记载？要知道，那个时候，地球上可是有上百个国家。对于你们的挑选，绝对有着相当大的帮助。”“你是个很聪明的进化生物。”上首者顿了顿，继续道：“就好像我曾经对你所说的一样，我们对于人类社会地渗透从亿万年前就已经开始。如果不是因为某些原因……恐怕早就已经成功。不过，在人类文明建立以来的数千年中，的确是亚特兰蒂斯对陆地影响最轻微的时候。” 　　“为什么？”“很简单，人类实在太聪明了。”上首者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众多地国家与各自地利益在人类社会中造成了巨大的破坏，但是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人类的智慧进化。对于那些发现计划的人类。亚特兰帝斯只能将其全族毁灭。自然不会有任何记录存在。而计划地本身，又不可能把所有人类全部杀光。因此，地球文明才得以在几千年间获得了飞跃般的进化。到了现代社会，我们已经无法在对任何国家施加影响。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下一次毁灭时代地来临。”该知道已经都知道，不该知道也已经清楚，现在该做的，当然是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上首者丝毫没有挽留她的意思，只不过，在天羽即将踏入传送器的瞬间，却收到了来自对方大脑中的一条类似恐吓般的威胁信息。“你已经知道亚特兰帝斯的全部秘密。相信你也会做出最聪明的选择。之所以让你知道这些。是因为你是目前为止我们最为看好地目标。我们可以随时知道你的一举一动，甚至让其他人来取代你的位置。尽管你是“探路者”，但是不要忘了，对于主人来说。一条不听话的狗，除了杀掉吃肉，再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其实，在天羽心里，仍然还有一个巨大的问号没有解开。那就是六百年前末世战争和古代人类的毁灭，究竟是不是海族在背后动作的结果？如果说，这些从陆地上进入大海的亚特兰帝斯人对于陆地没有半点留恋。这样的话天羽根本不会相信。从毁灭中重生，是任何生物都无法逃脱的铁律。尽管上首者已经声称将所有的秘密全部告诉了自己。可天羽相信，这些阴险的亚特兰帝斯人一定还藏有什么不为自己所知的秘密。更何况，如果不是因为瓦利里的贪婪擅自进攻龙族，如果不是偶然间获得了尤娜的意识承载器，如果不是因为突袭占领了莫斯科并且抓到了类人间谍，如果这一切都不是处于偶然，那么，恐怕直到现在自己还被蒙在鼓里。还在傻乎乎地认为，在这个满目创痍的世界上只有人类才是唯一的统治者。实力，是决定所有一切的标准。没有实力，只能是别人手上任意杀伐的对象。因此，从海底返回后，天羽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所有“探路者”，在一号基地内绝对封闭的小房间，召开了一次除了他们之外，再也没有旁人知晓其中内容的秘密会议。 　　龙族当中肯定有着海族派出的潜伏者。天羽不知道是谁，就算知道对方的身份，她也不敢对这些该死的间谍下手。现在是人家捏着自己的喉咙，脚还悬在半空中，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虽然是忍，但是也并不消极。驻扎在石岭要塞一线的军队从两天前就开始全面出击。他们的任务是将周围方圆百里内的所有进化类生物全部杀光。尤其是那种恶心的半人蝗虫。天羽这样做可以说是肆无忌惮。既然海族已经说明自己是最看好的候选对象，那么做一点出格的事情又会怎样。毕竟，我这是以合理的方法消灭自己的竞争对手。当所有被选择对象只剩下一个的时候，挑选的余地，自然也就不复存在。这样做很危险，但是也很值得一试。天羽相信，亚特兰蒂斯人一定不会对自己越轨的行为大加阻拦，也不会因此而对龙族展开攻击。事实也证明了她这一想法的正确。尤娜地手术非常成功。一名漂亮的龙族少女成了被选中的大脑承载体。利用一号基地与龙城市实验室的各种设备，秦广将尤娜强大的思维最终分剥成了两部分。身体所在地大脑拥有正常的意识。能够对一般问题作出最基本的判断。从这一点来说。更换身体后的尤娜虽然失去了那种强大到可怕地控制思维能量，却也重新做回了一个正常地人类。加上她自身拥有“探路者”基因，只要加以训练，用不了多久，她的智力状态也能再次恢复到以前的状态。莫斯科城中那台巨大的脑波扩散器，已经在龙城被仿制，它的作用是容纳尤娜被剥离的那部分意识能量。以此为基础，添加进各种相关资料，使之最终成为管理龙族大小日常事务的中心枢纽。 　　对其它异族领地的招降工作进行得很顺利，有了尤娜这张王牌，天羽根本不用花费太大力气，就直接将绝大多数城市纳入了龙族地势力范围。当然，这只是针对那些忠诚的老族人而言。其中有相当数量的异族领主拒绝被龙族所接管，对于这不分顽抗者，天羽也有着简单实用的解决方法。断粮，是一种非常有效的手段。 　　异族的食物来源是冰山下埋藏的史前生物尸体。剩下的部分，则是用养殖人尸体腌制过地各种肉干。也许是为了加强手中的统治权吧！彼得罗夫斯基在最初制定养殖人计划的时候。仅仅只在莫斯科附近设置了相关的培植基地。这样一来，无论是冻尸或腌肉，两种基本事物都必须经过莫斯科发往各地。一旦这条供应线被掐断，其它领地自然不可避免地要爆发大规模的讥饿恐荒。坐着等死当然不行。战争也因此爆发，从各个领地蜂拥扑向莫斯科的异族军队。从四面八方潮水般涌来。从卫星图片上估计。数量至少也有五十万之多。 　　如果换在以前，天羽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命令所有的军队撤出莫斯科。然而，掌握着天龙系统的她，根本不用惧怕这样的攻击。几次小范围的粒子炮发射后，各路饥饿的异族大军也在这种无法抵挡的恐怖攻击前面，纷纷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一手拿大棒，一手拿胡萝卜。这本应该是古代某个超级国家领导人的公开形象。如今在天羽身上。却也得到了最完美的体现。天基武器猛烈的攻击过后，布置在前沿阵地的大量扩音器也开始运作起来。其中播放的内容很简单，不外乎就是投降者能够吃饱肚子之类的话罢了。 　　对于饿得半死的士兵来说，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在这些没有国家民族概念的人看来，能活、能吃饱，这就已经是生活的全部内容。至于谁是统治者，那根本不管他们的事。于是庞大的军队彻底崩溃。最基层的士兵成为了溃败的主要扮演者。潜伏在族群中的类人已经根据彼得罗夫斯基提供的名单一一抓获后被处死。为了彻底消除隐患，天羽又命令在全部战俘中进行仔细排查。所有胸口发现条状伤痕的人，均被隔离审查。直到经过最后的一系列生物测试，最终评定没有任何问题后，才能够重新返回族群。尤娜说的没错，异族人的数量的确是多得可怕。一下子凭空多出几百万人，这对龙族的粮食储备简直是最大的挑战。因此，天羽决定，在莫斯科储备的大量肉食没有完全耗尽之前，绝对不能动用属于龙族的任何食物。毕竟，这些人没有经过洗脑教育，对于族群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归属感，与其直接将之纳为正式族人，还不如把他们当作免费的劳动力。这也是龙族劳役制度的最根本体现。 　　该处理的处理了，该做的也做了，剩下的部分，就是那些巨大而寒冷的冰山。那里，才是天羽此时的真正目标。 第二百二八节 开凿 　　这些普通无奇的冰山对亚特兰帝斯人究竟有什么威胁？这一点是天羽冥思苦想却又无法获得任何答案的问题。 　　海族人属于历史远比人类更加久远的高等智慧生物。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文明诞生时间，但是不管怎么样，亚特兰帝斯文明沉淀的时间肯定要比后来古猿所进化的人类更加深厚。对于科技的发展，更是起了不可估量的作用。因此，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天羽根本不可能向对方轻易宣战。哪怕他们已经明显表示出与人类的敌对立场。对于人类来说，自然界中存在的威胁很多。战争、饥饿、疾病……哪怕就算是某天因为偶然的意外，导致突然的死亡，这也是威胁的一种方式。不过，就总体方面而言，能够让一族首领感到的威胁存在，不外乎指专门的目的。 　　能够威胁到亚特兰蒂斯人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上实在不多。更何况，上首者已经专门指出，冰山里隐藏的某种物体，似乎就拥有这种绝对的力量。“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按照这种隔代人的逻辑，天羽不由得对自己即将展开的行动充满了浓厚的兴趣。如果能够获得这种“威胁”的帮助，使之成为自己对抗海族人的资本。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可是，凡事都有着双重的对立面。尤其是像亚特兰蒂斯人这种狡猾到几点的种族，更不可能轻易将自己的弱点交到敌人手中。虽然，自己并没有明确表示出对他们的反感和仇视。既然如此，上首者为什么会把这样一个哪一琢磨的任务交给自己处理呢？难道说，海族真的那么信任自己？真的有绝对的把握认定自己不会从中获利而背叛？ 　　这显然不可能。天羽可没忘记离开海底时对方那句充满威胁意味的恐吓之言。 　　这样以来，剩下的选择就自由两种。其一、亚特兰帝斯人已经有绝对的把握，能够在自己刚刚弄清事实真相前，“及时”阻止自己反叛的举动。将自己所有的辛苦成果全部据为己有。 　　其二、龙族在亚特兰帝斯人眼中不过是一种消耗品。隐藏在冰山里地东西可能对人类也有着非常大的杀伤力。海族人所要的，不过是让人类成为替他们消除威胁地工具。至于因此产生的巨大伤亡，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就好像古代的家猪，在为人类奉献出全部身体皮肉骨头为食物后。得到的，仅仅是只是一个“蠢猪”的称号。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不愿意被天羽所看到。但是不管怎么样，这是一个机会。一个绝对值得尝试的机会。哪怕付出的损失再大，天羽也执意要试一试。因为，她实在不想变成其它种族统治下的傀儡。大批被俘的异族人被押回北都。昂长的人龙贯穿了整个粗大的地下通道。在这些俄罗斯后裔狩猎的脸上，几乎看不出任何悲伤的痕迹。相反，在大量监管人员的不懈努力下，他们已经相信，山脉那边有着充裕的食物在等候自己的光临。那里的气候更加温暖。可吃地虫子也更多。只要付出一定的劳动，自己就能获得无比幸福的生活。更何况，自己原来的族长尤娜，已经加入了龙族，成为众多上层管理者的一员。有她在，自己也就有了相应的依靠。 　　秦广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这是他在与天羽密谈中反复提到的要求。天羽自然也不会反对。就这样，首批从莫斯科出发的三十万奴隶，全部变成了秦广手下的统辖对象。至于满脑子奇思怪想的秦广究竟要拿这些可怜的人做实验还是埋在地里当肥料，则是他自己的事情。天羽不想过问，也懒得过问。 　　与奴隶行进的路线相反。继夏冬雪二师、郭彬四师出发后，商剑鸣的第一作战师成了离开龙城的第三支精锐部队。完全以空城抵达新莫斯科的他们，将成为天羽手上目前最为有用的军队之一。白雪皑皑的冰原，是莫斯科城此面的最显著景观。尤其到了冬夏之夜，从天际飘过的极光以充满梦幻般的色彩，使每一个看到它的人都无比着迷。也正因为如此，异族人给这片冰原起了个富有诗意的名字——梦幻冰原。 　　如今，这片冰原已经推动了曾经的洁白和美丽。从空中望去，满布在其上大大小小的黑点，便得这里变成了一个零乱不堪的垃圾场。只有当降下高度，贴近地面细看时，才会惊讶地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人为制造的特殊地带。工事。 　　巨大的电动轮锯在冰面上切割出一条条光滑的细线。将之分割为一块块整齐的冰砖。按照指定区域码放成数道贯穿冰原的宽厚甬道。冰砖的缝隙间用刨碎的冰屑和水填充，成为堪比水泥的最佳粘合剂。冰，是这里最多最普遍的东西。只要有力气，它能随着你的心意变幻成任何模样。固定的炮座防御壁、厚实的单兵掩体、还有外表扁圆无奇，实际却是能够向四面射击的低矮火力点、以及被隐藏在暗处，只留出微小观察孔的电能炮射击阵位…… 　　所有的一切，都是冰的杰作。从莫斯科到冰山之间的冰原隔离带上，天羽整整设下了三道防御线。以商剑鸣为第一作战师为主力，连带忠于尤娜的部分异类武装，成为填充在其中的战斗力量。这对于下一步的行动而言，不过是一种可能的预防作用吧！ 　　除了防线，从莫斯科到新城要塞的沿途地段，在最后一批俘虏离开后，按照天羽的要求。龙族士兵在深厚的积雪中埋下了数量多得可怕地地雷。从地雷埋设当天起，两地之间的通行路线只能该由其它城市绕行。或者搭乘飞机由空中往返。新城要塞地加固工作仍然在继续，轨道粒子炮是天羽手上的一张王牌，也是制压可能发生叛乱的最有效武器。当然，为了预防可能发生的突发事件，天羽还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开启地下通道之初，工兵就已经在其中安放了大量烈性炸药。一旦发生一边，整条通道马上就会被烈火和高温所吞没。想要从中逃生根本不可能。可是在天羽看来，这样做其实也并不把稳。在综合了各方面意见后，她最终决定：在现有炸药的基础上，再增加一定数量的小型战术核武器。把这条贯穿山脉连通两南北地古代遗迹，彻底变成一条充满死亡威胁的防御武器。能做的大概也就是这些了吧。剩下的，就是按照亚特兰蒂斯人的要求，为他们消除那些隐藏在冰山中的潜在威胁。尽管到现在为止，天羽连威胁究竟是什么都还没有一个完整的概念。 　　挖掘，成了天羽现在最为关注的事情。第十一装甲师经过与异族一战后，曾一度撤回北都进行休整。补足缺员与装备的他们，在获得了空中后勤力量的绝对保障后，于两周前从新莫食科出发。其任务也非常简单。就是将五十万异族奴隶全部押解到冰原之上。由他们承担起开挖冰山地全部的工作量。这批奴隶来自莫斯科西南的一处领地。他们的领主就是曾经被彼得罗夫斯基在口供中提到的那名高级类人。对于这种生物，天羽一向没有任何好感。而这种莫名的感觉又很自然地连带延续到了被其统治下的领民身上。抱着“宁可错杀三千，也绝不放过一个”的想法，她最终决定，将其领地内所有领民在剔除老弱病残后，剩下的壮年劳力，全部变成开挖冰山的必要苦力。这样做，其实已经很仁慈。天羽没有时间对这几十万人一一进行可能地类人排查。她必须尽快弄清楚冰山中隐藏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因此，在简单配备了相关的御寒衣物后，庞大的劳工队伍便仿佛长龙一般。从原本的领地出发，一直朝着冰山的所在慢慢延伸。这些人可能会死。寒冷的气候与危险地工作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极大的威胁。可是这在天羽看来已经是自己所作出的“最仁慈”决定。毕竟，这些人不是自己的族民，他们更不会对自己感恩戴德。他们只是一群人性的蝗虫，不会生产，不会灌溉，更不会产出任何食物。虽然龙族的发展需要大量的奴隶。可奴隶太多也是一种负担。白吃不干活的美事绝对没有。就算是吃死人，你也要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更何况，自己并没有下令杀掉这些人。我不过是要求他们全力开挖冰山罢了。至于在其中可能造成的伤亡，那完全是由于他们自己不小心所造成。从这一点来说，生或死，最终的决定权其实还是在于这些异族人。以电能驱动的高压水枪，是异族开采冰山的常用工具。数万条水枪一起喷射的场面极其壮观，漫天的白色水雾在寒冷的空气中升腾而上，形成一团团模糊的视线屏障。在弥漫的白雾中，巨大的冰上也在以飞快的速度缩小着自己的体积。在一道道震耳欲聋的冰块破裂声中，最终变成了散落的冰原上的凌乱碎块。 　　仅仅一天功夫，天羽上次看到的整座冰山就已经荡然无存。奴隶们的劳动效率的确值得称道。然而，冰山的面积实在大得可怕。从卫星拍摄到的图片上看，这座刚刚消失的冰山不过是整片山脉中毫不起眼的一个角落罢了。望着照片上那连绵起伏的白色模糊画面，天羽只觉得胸口上好像被压上了一块大石，让她根本无法透过气来。老天，这么大一块面积，别说五十万人，就算把所有异族人全部征发过来，再加上龙族中原有的各种劳役，可使用的奴隶数量也不过几百万人。以这样的速度想要把这些巨大地冰块全部砸开。至少也需要几十年的时间。更何况，自己手上根本没有那么多地电能水枪以供使用。就算有，一时间也无法弄到足够的能源将之驱动。 　　让天羽感到烦闷的事情还远不止如此。当满怀心事的进入帐篷，在半醒半睡中渡过一个寒冷的夜晚后。第二天清晨，迈出帐篷所看到的景象，差一点儿没让她把嘴里的牙齿生生咬碎。冰山，一座巨大的冰山，经过一夜的时间，已经丛海底缓缓升起。填充了此前被努力们挖空的位置。它就这样矗立在天羽的眼前，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一道道晶莹的光彩。似乎在嘲笑面前的狩猎者，居然想要用这般愚蠢的方法与自己较量。 　　“冰山的面积很大。它们从远古时代就已经存在。由于自身重量和体积的关系，我们能够看到的冰山仅仅只是露出海面很小的一部分。至于那些浸泡在海水中冰山究竟有多大，谁也不知道……一时间，尤娜的话似乎在天羽耳边响起。她也终于明白，这些生活在西伯利亚平原上的俄罗斯后裔，为什么能够在冰天雪地中生存六百年之久。这片冰原下积存的可怕肉食，的确足够他们天天吃到饱撑过上那么长的时间。甚至，更久一些都可以。 　　罗森的舰队已经从东都港口出发，他们在距离这里很远的海面上就遭遇到了大量溶化的浮冰。无奈之下只能全部返回。关闭“天伞”造成影响已经非常明显。不过，想要等到所有冰山自行溶化，恐怕还得登上一段漫长地时间。沮丧，是肯定的。但却并没有影响到奴隶的日常工作。在士兵们驱使下，他们只能每天进行这自己必须的工作。虽然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究竟要持续道什么时候。 　　半个月后，从海底升起的冰山完全被挖掘一空。也就是说，以目前地速度，至少还得在现有冰山的面积上，再增加十五倍的数量。或者，还要更多。无法进入海底测量的人们，只能以这样的笨办法探明所有的工程量。至于那些向海族要求帮助获得冰山在海底实际浸泡数据的要求，也被全部予以拒绝。这在天羽看来，其实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亚特兰帝斯人对于这些冰上有种异乎寻常的畏惧感。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可是从这么小的一件事情上，天羽完全能够获得如此的答案。毕竟，生活在海底的他们获得相关数据并不困难，更不要说海族还掌握了远比自己更加高深的众多科技。可就连这样举手之劳的小事他们都不愿意提供帮助，只能说明一个原因——亚特兰帝斯人根本就不愿意靠近这些巨大的冰山。或许，问题的答案还有另外一种。这些高傲的进化者大概不屑于帮助被他们看作傀儡的自己。但是，这样的可能性似乎不大。上首者在提到“北方威胁”时脸上露出的焦急表情，实在给天羽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 　　对于这些冰山，天羽的兴趣是越来越浓厚。但是，缓慢的挖掘进度又使她不得不朝向其它方面考虑。几天后，一队从龙城起飞的重型运输机降落在冰原上一块临时修建的机场上。从巨大的机腹中，搬运机械卸下一堆包装严密的木箱。看上去，很沉，很重。 　　之后几天，龙族的相关工程人员开始围着这些箱子打转。在他们的努力下，一架前端有着粗圆管口，约莫有三米多高的古怪机器也终于在众人的期待中亮相。至于其它箱子里的物品，也被全部取出后，集体堆放在一个临时搭建的钢制仓库中。除了它们本身具有的价值，也没有太多能够吸引的部分。龙族人很熟悉这种东西。至于它们的名字也很简单——电池。很明显，它们存在的目的，就是为那具庞大的古怪机械提供足够的能源。 　　异族奴隶当然不会被允许搀和到机械的安装和运载中。但是，他们却必须为机械让出一条宽敞的通道。第二天正午，在众多奴隶好奇的目光中，一干士兵护卫着放置在运载器上的机械，从仓库方向慢慢来到了冰上面前。 第二百二九节 崩塌 　　接通电源——调试——聚焦——再调试……一系列有条不紊的准备工作后，机械终于在助动臂的驱动下，按照人们要求的角度，倾斜着吊起自己巨大的身管，将带有深邃浑圆的前端部分，牢牢锁定了前面冰山的基座。“滋——嗖——”一声类似电能被充满后发出的振响，一道带有锯齿般横纹的红色光波，还有机械身管在驱动臂作用下猛烈的晃动。所有的一切，都在数秒钟内依序完成。没有人怀疑这道红光的威力，他们甚至相信，就算是有上千辆装架厚重的巨型坦克集体排队站在机械面前，也绝对无法阻挡这道可怕光线的穿透。因为，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在耀眼红光闪过之后，从巨大的冰山中传来阵阵清脆的断裂声。很明显，贯穿于其中的红光，已经生生将这些冰山从中硬劈成了两半。人们尚未完全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从冰山中穿来的巨大声响也还在继续。突如其来的切割在其内部引起了一系列连锁反应。仿佛战舰中弹下沉前的崩坏般，冰山也在光线闪过后，开始了自己的全面龟裂。多日来阳光的照射与逐渐变暖的气候，都是冰山面临的最大杀手。而这道贯穿其中的红光，也使得所有潜在的隐患，在这一刻全部聚合爆发出来。成为冰山解体前的最后乐章。一道道粗大可见的裂缝，一个个深可及目的豁口，还有那布满其上各种细微难以察觉的纹线。在大量海水地涌灌下，顺延红光造成的裂开纷纷散开。将整座巨大地冰山在瞬间分崩离析成大块的碎冰。在寒冷的海水浸泡中上下浮沉。按照天羽的本意，硝化甘油应该是对付冰山最好的利器。但是，这片冰山的面积实在太大。按照正常使用量计算，如果全面爆破，需要的液体恐怕是一个天文数字。如此之多的硝化甘油以龙族母亲目前的制造能力根本无法满足。再加上这种东西本来就属于被管制的战略储备品。因此，天羽最终还是决定，用穿透力极强的大功率激光发生器来承但与之相配的任务。用激光切割冰山，天羽大概算是地球历史上的第一人。发射器自身非常沉重，再加上大量储备电池的体积过大，使这玩意儿移动起来极其困难。虽然在其下方已经加上了一台利用滚轴滑动的底盘。不过。在冷硬的冰面上，这样本应容易的操作却也变得十分繁琐。 　　但是不管怎么样，冰山毕竟已经被切开。奴隶们手中高压水枪喷出的热水顺着切割出来的痕迹反复冲刷。很快就在冰山内部引起连锁反应。大面积的龟裂也由此开始。危险，正在临近。 　　激光带来的巨大帮助，使得所有聚集在冰面上的人都感到欣喜若狂。奴隶们是因为这样一来就能早些完成自己的工作而休息。士兵们则是因为看到这难得的壮观景象而兴奋。但是，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意识到，这样做，究竟意味着什么。一道从冰山裂缝中扩散开的细小纹路，在肉眼看不见的情况下，从冰山内部慢慢扩散开，一直延伸到了冰原下与海水的接触点。它很小，很细。哪怕就算是一根头发也无法与之相比。但是，它的确存在。“千里防堤，溃于蚁穴。”这句古话应该算是相当有预见性的吧！一名手持水枪来回走动的奴隶，在丝毫不知的情况下。一脚踩上了裂纹的主要延伸点。顿时，在人们惊愕不已的眼神中，细小的裂缝在瞬间倍扩大了无数倍。从被脚步压迫的点上猛地向四周蔓延开来。在一片“吱吱嘎嘎”的刺耳破裂声中，仿佛闪电般的锯齿形断口，从平整的冰原上突然贯穿了冰山。将一块块如同镜子般光洁的冰块表面，彻底变成了布满裂纹的可怕散碎体。 　　“快跑！冰山要垮啦！”不知是谁先喊出了这句预警，所有呆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的人们，终于发现危险的临近。他们纷纷扔下手中的物件，返身朝着自己来时的方向拼命回奔。希望能够用这样最简单的方式，让自己离那可怕的灾难更远一些。比起雪崩和地震，冰层的断裂可能具有一定的稳定性。但那仅仅是指冰层没有在裂缝完全波及到的时候。一旦冰原上的缝隙完全扩散开，那么无论是跑到哪里，只要在浮冰的所在范围，也就仍然还在危险的笼罩范围。毕竟，冰层碎裂只需要数秒钟时间。而单凭人的双腿，绝对无法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逃出这片死亡之地。仿佛一根巨大的木头被从中狠狠掰成两段的声音在冰层下面四散响起。在阳光照射下已经在缓慢溶化的冰层再也无法承担自己负荷的重量。当巨大裂缝从自己身上贯穿而过后，完整的冰原也炸裂成一片片独立的浮冰，与之前的连接体再也没有任何牵挂，只能孤零零地翻滚着、摇晃着、在寒冷的海水平面下沉浮。 　　“救命！救救我！”这是从破碎冰山上传来最多的声音。反应较快，有幸跑在最前面的人们已经冲出了裂纹的控制范围。在他们的身后，是一片被死亡之神掌握在手中的可怜奴隶。当然其中也有部分龙族士兵。只不过，由于绝大部分士兵当时都乘坐在自己的车辆上。尽管如此，还是有部分运气不佳者被冰原下汹涌的海水所吞没，成为被压在冰山下众多生物其中一员。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也会在亿万年后，被另外一群新的进化者所发现。十一装甲师的防线距离冰山的挖掘地较远。加上那里已经脱离了海水地控制，完全承载于陆地之上。因此，冰层的破裂不可能影响到这一区域。而身在指挥部的天羽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起。除了震惊，也无法派出更多的救援。 　　奴隶也是人。更何况。这还是一批已经被接触武装，对自己有着相当忠诚的奴隶。可是，破裂的冰原是人力无 法对抗的可怕灾难。除了向上天祈祷能够多跑出一些族人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其它办法可想。低空飞行的直升机，大概算是一种微不足道的救援力量吧！ 　　新莫斯科附近只有两个直升机大队。加上部分重型运输力量，能够调集到地飞机不过一百二十来架。它们所能做地，不过是在浮冰与海水间垂下几根长长的软梯，将那些有幸抓到的人们带离水面。同时。也在数量多得可怕地遇难者心里。带来一线几乎等于没有的希望和期盼。几十万奴隶，一百多架飞机。这两个数字之间的比例实在太大。大得令人难以接受。更何况，在这几架不多的飞机中。还有那么几架负担着其他的任务……原本平整的冰原，如今已经变成了一片涌动的破碎之地。大量掉落在海水中，趴着浮冰来回晃动的人们，用自己温暖的身体中和着那种刺心彻骨的寒冷。如果是在夏天，在其他一些水温较高的海域。他们或许还能支持着游到距离岸边较近的地方，方便救援人员行动。但是从落水到现在，时间已经整整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当中很多人已经出现了身体僵硬的迹象。虽然“天伞”已经被关闭，可这里毕竟是距离地球极点较近地极寒之地。再这样继续在海水中浸泡，他们迟早也会变成一快人形的浮冰。 　　直升机救援队在海面与陆地之间反复往回。好象一只只身体单薄的蜻蜓拼命点水。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的飞机都会有此动作，一架全身涂装为黑色的武装战机。它的动作就明显区别与自己的同伴。 　　没有垂下软梯，对于呼救者的哀求与咒骂视而不见。径直朝着破碎冰山的最深处飞去……作为一族首领，天羽从听到消息的时候起，就迫不及待地跳上了自己的专机。她要到实地查看一番，尽可能挽救出更多人的生命。只不过，这样的想法仅仅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当专机飞临布满浮冰的海面后，她的脑子里很快被另外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所占据。信号。那绝对是某种以空气为波动的信号。虽然十分微弱，但是思维查探意识强烈无比的天羽完全能够肯定，那是一个来自海洋中部某块浮冰上的信号。信号本身没有任何意义。所重复的内容也非常简单。似乎，它只是想要让所有能够感到其存在的人知道：“我在这里，快来找我。” 　　“这会不会就是海族人所提到的威胁。”尽管没有任何依据说明这是真的，天羽还是忙不迭的催促机师朝着指定的方向飞去。至于下面那些眼巴巴地看着飞机的奴隶，只能无声地朝他们说句“抱歉”了吧！ 　　你们不该死，我也不想让你们死，可是，当有着远比你们生命更加重要的东西出现的时候，哪怕就算是用你们全部人的性命去交换，也值。这是一块从冰山内部掉出的碎冰。镶嵌在其中的一具古人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浮冰在墨蓝的海水中上下沉浮，任由泛着白腻浪花的冰水将自己反复冲刷。而半边身体卡在冰块中的人类尸体就好像一名遇难者，用脱出的冰块的半边身体死死与之拥抱。就好像那是一跟救命稻草，或者是最为珍贵的宝物一般。 　　信号的来源先，正是被古人抱住冰块的中央。从体积上判断，似乎很小。一只钢铁四爪机械臂从机腹伸出,从各个方向将冰块牢牢抓紧．离开海面后，在机舱动力的作用下回缩．把整个冰块固定在机腹的上面．在原地海面上悬停数分钟，直到确认信号的最终来源后，这才在螺旋桨巨大地转力作用下．将微泛波涛的海面吹起一层层抖动地圈状水纹，积蓄足够的升力后．这才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海岸方向急速掠去．机舱内的天羽放出自己所有的思感，把这块神秘的浮冰全部包裹起来。她能够感觉到其中的物体是一个圆形的金属物体。表面几道明显地凹槽就是开启它地部分。只是，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竟然会对这个从未谋面的东西，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和亲切感。 　　“族长，指挥中心要求与您通话。” 　　就在天羽沉浸在思维空间那奇妙地能量交融中时，身旁一名侍卫却不合时宜地递过一个乌黑的通话器。打断了她的冥想。虽然有些不悦，可天羽知道，如果没有什么万分紧急突发事件的话，地面指挥塔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要求与自己取得联络。所以，她只能无可奈何地收回思感，带着几分恼火地接过对方递来的话筒。只是，当她刚刚听了几句后，脸上的表情也在瞬间猛然变成了无边的愤怒。 　　通讯来自指挥中心，而那里现在已经被一群还组人所占领。据他们声称：自己并无恶意，此来的目的，就是天羽刚刚弄到手的那个金属球体。“他们怎么会知道？”这是天羽放下话筒后脑子迅速出现的问题。 　　从发现浮冰到将之打捞，整个过程仅有十数分钟。海族居然能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做出反应。实在令天羽感到镇震惊她很清楚，拥有远距离传送装置的海族人地确可以在瞬间出现在自己的指挥所。可是，他们又是从哪里知道自己现在举动的呢？ 　　难道说，大海？也是，身为海族，不可能不知道这里发生了灾难。如果它们在海底窥视，那么。所有的一切也都能够解释。或者，这些拥有先进科技的远古人类也像自己一样，在外层空间布置了相关的地面监视器？一上一下，一空一地，恐怕今后自己做任何事情，都会被他们全部看在眼里吧！ 　　自己可能被监视，这是天羽早就已经料到的结果。只是她却没想到，对方的监视竟然会如此严密。已经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或许，除了这些尚未被证实的想法外，阴险的亚特兰帝斯人还在自己身边安排了大量密探？就好像那些变异的类人……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天羽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好像一只被剥得干干净净的奴隶一般，任由海族上首者那个老家伙仔细观赏…… 　　他恐怕连自己屁股什么地方有一块疤也会牢牢记得吧？恶意的想法不过是一种无奈的玩笑。震惊过后，天羽只能无奈地接受海族人的要求，不，应该说是命令更为恰当。她很清楚，现在还不能与海族翻脸。就算对方提出更为过分的要求，自己也只能乖乖的接受。在力量不足以对抗暴力的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隐忍。 　　“卧薪尝胆”，就是最好的例子。 　　“再等上一段时间，咱们好好走着瞧。”自我安慰有时候的确可以收到不错的效果。气恼中的天羽情绪也因此有所淡缓。这固然是因为克制的表现，还有的，则是她心中另外的打算。 　　金属圆球发出的不过是一个信号。如果里面真有什么必须抖露秘密的话，那么，这种东西的数量恐怕就不会是只有一个，毕竟，这样做太不把稳，也没余绝对的保障性。或许，随着下一次的冰山开挖，自己还能发现与之相同的更多的圆球吧。这仅仅是猜测。 　　亚特兰帝斯人控制着大海。相必他们一定密切注意着冰山的挖掘进度。当然，这也正是为什么他们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自己举动的原因。或者，他们发现这个金属球的时间远比自己更早。甚至在冰山刚刚破裂时就已经有所察觉。但是为什么，他们没有在那个时候动手，偏偏在自己有所动作后才提出相应的要求呢？ 第二百三十节 - 勒索 　　这明显不符合常理。 　　如果换了是自己，一件想要的东西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我会怎么做？ 　　答案当然是抢，不顾一切的上去抢，哪怕为之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可是像这样在别人得手后，再重新提出要求，虽然以强大武力做后盾的要求肯定会获得满足，但是在过程是已经落后。甚至，要求物品也会因此产生意外而不完整……天羽从不怀疑亚特兰帝斯人的智商。如果这群海族全都是一群没有脑子的笨蛋，那么他们也根本不会在地球上呆这么久。更不会想要到在各大生物间挑起战争从中获利。但是，他们为什么偏偏要在时间上如此脱沓呢？ 　　就这样，满怀疑虑的天羽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个合理的解释。而飞机也在这时候抵达了指挥中心的停机坪上空。说是占领，一点儿也不为过。十余名荷枪实弹的海族人控制了整个指挥中心。只不过，他们没有伤害到其中任何人。不过是夺取了必要的通话权而已。 　　他们手中的武器模样非常古怪。看上去，有点像是小型化的电能炮。天羽也仅仅是瞟了一眼便不再关注。因为实在没有那个必要。指挥中心里装有大量监视系统，足以从各个角度把这些东西拍下大量照片。等这些不速之客走后，自己有的是时间慢慢欣赏分析。笨重而难看地盔甲式服装．丝毫看不到面孔的钢铁盔罩，臃肿庞大的身躯，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如果不是曾经在海底亲眼目睹过亚特兰帝斯的真实面目，天羽恐怕做梦想想不到，显示中的海族人居然会拥有截然不同的两中模样． 　　不知为什么，天羽忽然间想起罗森曾经捕获过的那条人鱼．那种生物不会说话，它们与亚特兰帝斯人之间地关系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不过，看样子海族人对于他们似乎不是那么很关心．．．．．．没有太多的废话。直接的要求就是最好的交涉语言。而天羽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惋惜或遗憾，而是高高兴兴将卸下的冰块直接指给了海族。声言：这就是他们想要的东西。 　　亚特兰帝斯人大概对冰块中包裹的金球很感兴趣。但是，对于冰块本身，他们却好像见到了自己最可怕的天敌。所有海族人对这东西居然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退缩。他们相互推攮着，在距离冰块很远的地方就停下了自己地脚步。“把冰块溶化，取出里面的东西装在箱子里。” 　　海族人随身携带了一只沉重的铁箱。按照他们的要求 　　士兵们将多余的冰块用铁撬砸下，直至冰块大小与箱中空间完全符合后，这才把它慢慢放入其中。至于那具镶嵌在 其中的古代尸体，也被散乱的丢弃在一旁。随着温度的不断上升，灌注在其中地冰块也慢慢融解。使得整个尸体看上去。就好像是一滩刚刚从脏水中捞起的烂泥。天羽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海族人的整个动作过程。直到他们重新踏上传送点再次小时后，这才若有所思地唤过身边的卫兵，缓慢而清楚地说道：“准备飞机，我要马上回龙城。” 　　一叠厚厚地照片，几张录制好的光盘。就是天羽付出了几十万奴隶性命换来的所有收获。泰广的生物实验室，是整个龙城除了索曼曾经居所外守护最为严密的地方。第六十四机动战队地精锐士兵们也在索曼身体完全恢复后，将自己护卫的目标转移到了这里。用句夸张的话来说，哪怕就算是一只没有佩戴通行证的飞虫想要进入这里，也会当场被数十道密集的死亡光线活活打成筛子。 　　至于海族，那就更不用考虑。虽然天羽不知道那种瞬间传送装置究竟是以什么为目的依据。但是不管怎么样，如果没有人给出正确的坐标，恐怕他们根本无法在虚无的通道中前进一步。指挥中心可能存在亚特兰帝斯人安插地间谍。是他们给出了海族正确的传送坐标。或者，是那些在外面守护的士兵。也可能，是距离那里很近的其他人…… 但是不管怎么样，泰广的生物实验室绝对是一贯安全的地方。因为，包括天羽在内的所有“探路者”现在都在其中一个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的小房间内，神色严峻地看着挂在墙壁上投放器的画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探路者”也不奇怪。这里就是龙城最为机密的地方。士兵当中可能会出现反叛者。但是对于绝对服从自己的“探路者”，这样的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奇怪！看上去，他们好像非常俱怕那些冰。”欧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颇为诧异地说。“你们注意到没有，那些海族人，他们从头到尾就没碰过块一个指头。只是在我们的士兵把箱子关上之后，他们才抬上箱子离开。”“的确很奇怪。”秦广点了点头：“天羽带回来的冰块样本我已经反复检查过，并没有什么异常。当然，进一步的仔细检验需要时间，不过，就冰块本身来说，除了温度低一些，再也没有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地方。” 　　“会不会是里面包裹的那些尸体？”战风插话道：“亚特兰帝斯人所说的威胁，难道是指他们？”“不可能！”旁片一直没有开口的天羽摇了摇头：“注意看这个画面，这名搬运箱子的海族人。正好踩在尸体地手臂上。但是他却丝毫没有表现出之前那种惊恐与惧怕。甚至他还狠狠碾了碾脚，把尸体的烂肉完全踩碎。就好像那是他的仇人一般。如果说要威胁，肯定不会这样。” 　　“难道，问题的关键还是那些冰块？”欧琴有些疑惑。“这得问秦广。”天羽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他是我们当中在这方面最有研究的家伙。他要是不知道，那么我们就都不会知道。” 　　“研究不是一句空话，这需要时间。很多的时间。”也许是对这样的说法感到不满，秦广狠狠瞪了她一眼：“给我一个星期。但是我不保证能获得最终的答案。不过，对于那些武器。我倒是可以试试仿制地可能。” 　　他所指的，正是画面上亚特兰帝斯人手持的怪异武器。“尽快吧！”天羽轻轻点了点头：“我得回到莫斯科去，在那里盯着奴隶们干活。如果再发现一个同样的金属球。我们必须抢在海族前面下手。我可不想被别人当成笨蛋和傻瓜驱使。这些资料就留在这里，一旦有所发现，马上向我报告。注意，从今天起，任何机密绝对不能再用电报传递。必须由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当面以思感转达。只有这样，才能避开海族无孔不入的窥探。”努力挖掘队的损失异常惨重。五十万异族奴隶，活下来的不过一万多人。其余的，不是当场被破碎的冰块活活砸死，就是掉在冰冷的海水中变成力量硬邦邦地死尸。这对于想要尽快挖开冰山弄清其中秘密的天羽来说。实在是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 　　尤娜族中的狩猎者数量相当庞大。五十万人口的损失也不过其中数分之一。可不管再怎么样，他们毕竟都是人，都是能够在建立新文明中最为必须的人类。因此，这样的惨剧，对于龙族来说，根本就是一种巨大地损失。与死亡奴隶庞大的数字相比，伤亡士兵的数量显然要少很多。这固然是因为突然来临之时。很多士兵都聚集在车辆周围得以快速离开现场。更重要的，还是直升机救援地拯救对象，首先以他们为主的缘故。 　　异族是人，龙族也是人。但是在人们的下意识观念中。已经具有相当的局限性。这大概就是国家和民族观的最初体现吧！作为一个继承了古代所有知识地狩猎者，天羽很明白这种观念能够对文明的重建起到多大的作用。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几百万异族奴隶的地位还暂时不能更改。毕竟，他们是战败后的被俘者。轻易让他们拥有和正式族人同样的权力，这对族群的整体控制与族人凝聚力而言，实在没有任何好处。 　　冰山必须继续开挖。负担主要劳动力地奴隶，也必须狠下心肠来继续征召。三十万刚刚抵达北都的异族人，在荷枪实弹龙族士兵的威逼与押送下，已经抵达的目的地，重新又踏上了曾经走过的道路。只不过，为了节省时间，北都所有的运输车辆与飞机，全都装上了这些面容呆滞的奴隶。在尊敬的女族长看来。只要能够尽快找一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么在这些几乎和消耗品没有两样的奴隶身上花费一些宝贵的能源也算是一种值得的等价交换吧！挖掘，仍然再继续。没有任何安全保障的奴隶们，仍旧必须面对死亡的可怕威胁。当然，激光器的使用已经被加以限制，可是，谁也不能保证，从冰山上落下的散碎冰块，就能百分之百的好像长了眼睛一样，不往自己光秃秃的脑门上砸。 　　“一星期过去了，因为落水、坠物等原因造成的非正常死亡，已经使得奴隶挖掘队死亡了数百人。而且，这个数字还再继续扩大。付出，当然有所回报。一个同样被埋藏在冰快中的金属球，再次被人们发现。同样，天羽的喜悦仅仅只维持了几秒钟，跨越传送门而来的海族战士也以最快的速度从她手上将之取走 　　沮丧，好象一剂可怕的毒药，充斥了天羽的思维地所有空间。使得她从来没有像象征这样愤怒。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激动。她只觉得，自己和海族相比，根本就是一个没有一点反抗之力的孩子。只能任由大人肆意夺取那些本应属于自己的最宝贵玩具。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孩子当然不能反抗大人的意志。可是孩子却拥有属于自己的狡诈和精明。虽然，在大人看来，这样的狡诈就好像一种无用的小聪明一般，根本瞒不过自己的眼睛。 　　天羽实在无法想象，在诸多记载中被描述成智慧象征地亚特兰帝斯人。竟然会是这样一副丑恶的模样。他们应该是地球上最为自私的种族。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活。对于他人的帮助，也不过是出于同样的目的。但是反观自己，难道不也是这样吗？从这个意义上说，天羽实在没有理由指责任何人。生存，是一种最为自私的事情。在这方面，根本来不得任何迟疑和软弱。 　　亚特兰帝斯人的态度，实在令她不得不重新审视两族之间的关系。而对于那种神秘得令海族人紧张万分金属小球，也成了天羽最想获得东西。冰块肯定对于海族有某种古怪的制约力量。这一点从两次录像中都得到了证实。尤其是第二次，天羽故意在将金属球交给对方的时候，非常不小心地沾染上一些半溶冰块所化的的冷水。她满意地看到，海族甚至根本就不想去与之接触。他们这是小心地用一块厚厚的毛毡接过，仔细擦拭干净后，这才把它塞进了厚实的铁箱。 　　或许这是一个值得利用的机会……北面的冰山很大，大得可怕。一次大面积崩裂造成的倾覆，不过只占到其中相当微小地一部分。如果按照冰山发掘面积与金属球出现的规律来看，这种被亚特兰帝斯人一再夺走的东西。似乎在这片山下，应该还有很多…… 　　继续挖掘，继续发现，继续期待。已经变成了天羽最为关注的事情。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她就将所有注意力全部放在北方。有两条来自龙城地绝密消息，也让她的大脑思维开始了必要的运转。两条消息都是由战风从龙城飞抵莫斯科当面向她告知。也只有这样，才能彻底避开海族人那无孔不入的耳目。 　　手术后的尤娜已经恢复健康。脑力思维与预期地一样，并没有受到任何损坏。苏醒后的她向欧琴等人提供了一个相当重要的消息——那枚曾经被用来与龙族联络的意识承载器。就是“探路者”必备的应有资源之一。“和我们相比，尢娜的应用资源数量相当多。”说到这里，战风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一种感慨的表情：“还记得吗？当初我们的应用资源，不过是一台太阳能学习机和部分破烂地书籍罢了。而据尤娜声称，她所拥有的应用资源整整多达数百件。其中甚至包括一整套崭新的单兵战斗盔甲。这和那个时候的我们比起来，根本就是富翁和叫花子啊！” 　　“这些东西在哪儿？”对于战风的感慨，天羽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她所感兴趣的，显然是远比这些更加重要的实物本身。“就在新莫斯科城下最深处的一个地窖里。说来可笑。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些东西究竟有什么用。以至于她成为异族领袖后，根本就没有使用过它们。如果不是秦广偶然间问起，恐怕她根本就不会想起这些东西的存在。” 　　“马上发报通知秦广，让他把第六十四机动战队派来。这件事情只能有我们几个人知道。绝对不能传到海族人耳朵里。”“怎么？你要把东西运走？”战风凝神点了点头：“非得调动第六十四机动战队？别的部队不行吗？” 　　“不是不行，而是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其它选择。”天羽神色疲惫地叹道：“我不知道海族在我们当中究竟安插了多少间谍，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用什么方法监视我们。但是不管怎么样，这支部队是我们目前最后的希望。虽然他们数量很少，但却是族中最精锐的武装力量。而且，在当初建立时，他们就已经被我们逐个洗脑。如果连他们都信不过，那么我只能对海族举手投降了。”也许是这番话对于沉重。战风也陷入了深思之中。良久，这才重新开口道：“还有一个消息，你听了，或许会觉得是个意外的惊喜。” 　　“哦？是什么？” 　　“还记得你派人第二次送来的海族出现录像吗？猜猜看，我们在上面发现了什么？” 第二百三一节 - 手表 　　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抬起一个不是很大但却显得学生无比的箱子，从传送点突然消失在寒冷与热流夹杂形成的白雾中。这就是镜头拍摄到的全部过程。 　　“海族的相互交谈内容，一直是我们最为感谢兴趣的东西。借助设备，我们把录像中的所有声音一一过滤后扩大，最终获得了这些。” 　　那是一段数名海族士兵的轻声谈话。尽管声音很小，而且当时现场周围的嘈杂音量过大，但是凭借着重新合成的制音技术，天羽还是清楚地听到其中每一个字。谈话的内容很简单。不过是几名士兵就自己所执行的任务所发的一点牢骚罢了。当然，其中也包含有部分对上首者的不满，还有关于金属球的只言片语。 　　虽然这部分录像很简短，全长也不过几分钟而已。但是足以能够让天羽弄清两点最重要事实。第一、对于那个高高在上的海族领袖，他们似乎颇有微词。这对一个族群领袖而言，不是什么好事。要知道，这些士兵是海族派来执行特别任务的人。而不是那种在族群中数量最多也最普遍的平民。他们的思想，多少能够代表一些海族内部的不同意见。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些海族士兵根本就不知道金属球究竟是什么。“海族内部，看来也不是铁板一块。”天羽暗思道：“可惜的是，有关他们的资料太少。无法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判断。” 　　尽管如此，在一番冥思苦想后，天羽与战风最终还是敲定了一个极其大胆的计划…… 　　两天后，一个由数十架战机组成的飞行编队从龙城出发，降落在新莫斯科那刚刚刚清理出来的积雪跑道上。运载中的所有部队刚刚走出机舱，便被一队重型装甲车接运到了位于城市中央的巨大白色建筑。地窖地位置很深，距离地面约莫有近两、三千米。加上累叠在其上修建的房屋宫室。还有一系列阴深幽暗的机关门壁，所有地一切，都成为通往地窖途中最忠实的守卫者。 　　尤娜的应用资源。也就是第一名“探路者”应该拥有的相关初始装备，就隐藏在这里。这里可能是一个小型的古代基地。在仔细查看过周围环境后，天羽在心里下了这样的定义。泰广说的没错，“探路者”的个人应用资源的确数量大得惊人。一个藏量整整十吨的粮食仓库，一个拥有一K能量的电池储备舱，还有一个装满了各种器械，完全处于密封状态地装备库房。所有的这一切，构成了尤娜名下的最宝贵“财产”可惜的是，这些东西，她仅仅只动用过一次。还是在她刚刚出生后被异族首领捡到的时候。那枚小小的意识承载器。就是她记忆中唯一有关应用资料的记载。如果不是秦广煞费苦心诱导她从大脑最深处回忆起这件事，恐怕，尤娜到死也绝对不会想起，自己手上居然还有如此庞大地一笔财富。大概是由于那些覆盖在其上方建筑的缘故吧！食品仓库的墙壁上出现了一道道细小的裂缝。渗透到其中的地下水浸透了部分储藏的食品。在连带效应下，所有的存粮都已经霉烂。幸运的是，它们已经不再发挥自己应有的效能。 　　天羽不缺粮，她缺的是武器。能够和海族人对抗地高科技武器。一套用强化树脂和液化金属为原料制成的单兵作战盔甲，加上硬化陶瓷片为防护甲板。辅以小型太阳能防御力场。这样的装备在天羽看来，绝对是用任何东西都无法交换的宝贝。 　　高分子能量聚合光线刀，是以一条相互连通的激光收发器为基础，将破坏光线与之连接后形成的小型格斗武器。这种东西已经具备了古代科幻小说中“激光剑”的初步形象，然而就外形而言，实在相差甚远。不过，单以破坏力来看，一刀下去能够切开坦克地装甲，却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激光步枪一直是古代人类单兵武器研究领域的最高杰作。这种仅仅在战争后期少量出现的东西已经被龙族仿制。但是这些刚刚被发现的武器，显然与天羽观念中的激光步枪完全不同。他们体积更小。重量更轻，杀伤力更大，甚至在能量的来源方面，更是采取了生物能与太阳能二者的统一结合。也就是说，哪怕所有能量完全打光，只需要一段时间后，它仍旧还能继续自然恢复。单凭这一点。就已经达到了能量永动炉的雏形。好东西实在太多了。多得让天羽简直目不暇接。狂喜中的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就在自己的脚下，居然有着藏量如此丰富的一个宝库。 　　然而，在清点并接收整个仓库的过程中，天羽却发现一个相当古怪，同时也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这些东西实在太先进了。先进得令人称奇，令人费解。古代人类的科技发展史天羽是知道的。无论是六百年前的任何地球国家都无法制造出这样的武器和装备。如果说这代表着古代人类国家整体科技水平的最高体现，体现打死也不会相信。 　　或许，当年古代生物学家制订“探路者”计划的时候，还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天羽不想在这上面花费太多的时间，也不想去深究其中究竟有什么奥秘。她现在所考虑的，就是如何能够充分利用这些来之不易的宝贝。 　　地窖里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剩下，它们将在第六十四机动战队的护送下，运往龙城交给秦广。个人的英雄主义永远也无法代替整体的战斗力量。天羽对此深以为然。与其放在自己手上成为一种显赫的身份代表，还不如将之制造过程研究后量化生产，成为全族军队的可用装备。研究和开发需要时间。这是秦广一向的口头名言。天羽也需要足够地时间进行另外一件事。 　　冰山的开凿仍然在继续。在控制激光发射器功率的前提下，小范围对冰山进行切割确实能够加快挖掘进度。大概是为了安全起见吧！从一个星期以前，奴隶们就已经停止了原来方向上地开挖。转而将工作的目标转移到了冰原位置的两侧。据说，像这样采取多方位的挖掘。能够降低冰山崩塌的危险。同时还能缩短部分工期。 　　从冰山中被发现的远古生物遗骸多的可怕。从白垩纪中生带就存在地巨大恐龙和猛犸，到时间更加久远，亿万年前就存在的各种不知名怪兽，还有大量体形与现代狩猎者没有太大差异，但是却再也无法被唤醒的史前人类，纷纷被凝聚在巨大地冰块中。热能水枪对于冰山来说，的确是一种非常有效的开挖工具。大量的尸体遗骸在水流的反复冲刷下，从冰山的凝结处一一掉落下来，在冰冷的海水中上下浮沉。远远望去，就好像夹杂在大量浮冰中的莫名漂流物。除了他们自己本身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人知道这片本应在远古就存在的海上停尸房里，究竟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衣服、首饰、各种不同类型的小物件……尸体上拾的大量随身物品也和它们的主人一样，在冰冷的晶状体中存在了亿万年。虽然这些东西早已毁坏。无法再继续发挥自己应有的功能。但是不管怎么样，它们毕竟是曾经文明与智慧的体现。要知道，懂得利用兽皮和树叶为自己遮羞的进化人类，才是真明地代表。 天羽看着手中一块已经发锈的表，半天没有说话。这是她从一直冻尸身上找到的东西。表的模样奇特，与后世人类的同样产品完全不同。虽然它们的功能都是戴在手腕上方便观看时间，外形也是与之类似的呈圆形。可是其中所显示她刻痕与读数完全不同。这块来自亿万年前的手表不仅有着代表全天二十四小时的十二个数字。反而还在最大位数十二的基础上。将整块表面上存在的十二个数字。反而还在最大位数十二的基础上。将整块表面上存在的刻度提高到了十六之多。虽然天羽看不懂那些古代文字其中的含意，可是就手表周围圆环所有的镂空刻痕来看，以十六取代十二却是毋庸置疑的事实。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这块来自古代的手表，其中所表示的时间与现在完全不同。如果不是以地球人习惯将手表指针旋转两圈后得出的数字为依据，就是以环绕手表一圈后得出的十六为基点。也就是说，它所代表的，只能是在三十二小时与十六小时作出选择。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一天的固定时间为二十四小时。一个地球天的具体时间，是以地球本身自转一周来计算。日出日落也成为了从古到今所有人类已经接受的事实。从这一点来看，哪怕就算是远古人类。也肯定会遵循这一规律而作息。然而，这快奇怪的手表，却让天羽想起了另外一些事情。地球，是一颗环绕太阳自转的星体。这样的自转速度相当快。生活在其上的生物们也已经习惯了这样迅速的转动。但是，和所有旋转中的物体一样，地球的体积虽然庞大，但是却无法逃脱“缓慢”这个最终的结果。就好像一个巨大的驼镙。在抽打它的鞭子不再增加动能后，唯一的结果只能是停止自己的旋转。地球也是一样，虽然它的转速很快，而且其中蕴含的能量相当巨大。可是，在没有后续动能驱使的情况下，它最终也只能成为一颗不再旋转的星球。而那个时候，就是地球最终末日的来临。因此，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地球旋转一周的时间，从亿万年前的太古之初直到现在，其中的差别是非常大的。如果这些被冻结在冰山中古人的生存时间从那个时候算起，别说是十六小时，恐怕就算是事务、十四小时，或者更少的时间，在理论上也完全说得通。毕竟，地球以其自身的运动特性。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这块手表的存在，本身就已经说明，远故人类社会的进化程度。而那句一直缠绕在天羽心头“亿万年前”，地球上就已经有人类存在”的话，终于获得了与之证明的答案。人的一生，不过百年。与地球漫长的岁月相比。实在少得可怜。所以，对于这块手表所代表地意义，天羽不过是略为感慨一番，随后便马上将所有注意力转移到了其它事情上。毕竟，对于她来说，一天究竟有多少小时这种事情显然不是她应该所考虑的范围。进化后的天羽拥有强大的思维能量。将之转化为定向探测后，搜索的范围也会相应扩大。现在的天羽。根本就是一具人形“雷达”。她能够利用发散的思维，将自己附近所有区域的物体全部用大脑感知。甚至对于尚在挖掘中的冰山掩盖的那种金属球，也无法再隐藏自己地踪迹。奴隶突然改变开挖的方向，固然是因为掘进速度的关系。更重要的，则是处于安全保密方面的考虑。因为，连日来一直紧守在冰山前的天羽，已经找到了三枚位置较为接近挖掘面外沿的金属球。同时将这颗神秘物体一起挖出，已经成了目前她大脑中唯一的念头。 　　几天后，海族人再次造访冰原上的挖掘指挥中心。他们的目的很明确，龙族人必须一次**出三枚刚刚挖到的金属球。这样的要求肯定会获得满足。就这样，在一干士兵的指挥下。三块刚刚从冰山上切割下来的冰块，连同包裹在其中的内容物一起，在第一时间被运到了指挥中心。当着所有海族人的面，一群身强力壮的奴隶纷纷操起手中的铁撬，照着冰块猛烈狠砸起来。一片片散碎的冰屑向四周飞溅开来。落到附近人们的衣服和身体上…… 　　突然，一块约莫只有指甲大小的冰屑，在剧烈的力量撞击下。从冰块上猛然飞离。带着无法抑制的惯性，朝着一名距离最近的海族人掠去。从其划过空中的轨迹判断，落点应该就是对方的脸颊。这样的事情纯属意外。就好像一辆汽车碾过水坑，溅起的脏水肯定会沾染到路边的行人一样。不是故意，完全处于偶然。 　　对于狩猎者而言，冰块本身除了寒冷，再也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威胁。可是在一干海族人眼中，这块突如其来的冰屑却好像是最可怕的武器。也算是他们眼明手快，在冰屑即将沾到对方身前的一刹那，一道从枪口中喷射出的炽热光线，准确地击中了冰块本体，瞬间将其完全消溶。成为了一道被蒸发的水汽。“小心点！妈的！”监管的士兵照准奴隶的背上就一鞭子，剧烈的疼痛和渗出鲜血的伤痕让他忍不住哆嗦了一番。不过，却也没有因此影响到冰块的继续剥落。 　　海族人似乎并不在意。除了将自己站立的位置向后靠了靠，更加远离冰块之外，他们也没有提出其它更多的要求。而天羽也非常“恰好”地出现在他们身旁，带着迷人的微笑上去嘘长问短……一切都很顺利，三个被除尽冰块的金属球最终还是被海族人装进了厚厚的铁箱。和前两次一样，在一道耀眼的光芒中，这些生活在海中的神秘人连同箱子一起，完全消失在一片虚无的空气中。 　　天羽一秒钟也没有耽搁。在一干精锐特种士兵的护卫下，她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机场。飞身跃上一架已经在发动的直升机。机师熟练的操作和最大速度的飞行下，几个小时候后，她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龙城生物试验室最为隐密的暗室中。 第二百三二节 - 通话 　　密室中早已聚集了所有的“探路者”。而他们的眼睛，也都死死地盯着天羽手中紧抱的东西。似乎，那是一个充满无比诱惑力的最珍贵宝物。 　　这是一个不过二、三十厘米见方的盒子。从其表面的纹理和光泽判断，应该属于金属铸造物。只不过，拗黑的表面在密室内柔和的光线照耀下，并没有太过强列的反光。 　　盒子很沉，这一点从天羽极其吃力的动作就能看出。与前几次一样，海族人从出现到消失的整个过程已经被录像。只是，没有任何人提出首先观看录像的要求。他们所有的注意力，已经被这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金属盒子所吸引。 　　“叭嗒——”随着一声脆响，连结盒身与盖子之间的铁扣被从中撬开。在众人摒住呼吸的热切目光注视下，盒中的隐藏的物体好像一名羞涩的花朵般，最终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这是一颗表面布满微小凹痕，呈正圆体型的金属球。从外观上判断，和那些被海族人强行索走的物体完全一致。确切地说，这就是其中之一。只不过，它现在的出现地，已经不是浩瀚辽阔的海底。 　　“看来计划很成功！” 　　面对战风关切的询问，天羽仅仅字是点了下头。她正专心致志地翻弄着手中的金属球，丝毫没有顾及其它念头的闲暇。就为了这个宝贵的小东西，自己和整个族群是付出了太多的精力。球体表面的凹痕是由冰蚀造成的。利用现有技术制造一个在外观上完全相同的物体并不困难。难得是如何使之瞒过海族人地眼镜。“李代桃僵”这一古代著名的兵法，在这一刻得到了最为透彻的体现。 　　海族人携带的箱子成分已经弄清。那些伪装成奴隶的搬运者在上一次的接触中，就已经在手上暗暗藏下一个能够划下少许金属粉末的小物件。虽说因此只在箱体表面留下一道头发丝粗细的划痕，却也弄到了足够分析地金属样本。送到龙城后。人们才赫然发现：这根本就是一个完全由铅构成的箱体。铅,大概是地球上能够阻挡大部分射线的金属。天羽也正是因此获得启发，命令手下造出了这个同样以铅为原料的小方盒。这也多少能够算是躲过海族眼睛的一种无奈之举吧！用一只仿造的金属球代替同样的物体，暴露的机会要大得多。但是将之搀杂在更多地同类物体中，从而悄悄替换下其中之一的保险系数显然要更大。再加上填充于球体内部的少量炸药和放射性物质，完全能够让所有金属球在爆炸中遭到损坏。当然，天羽这样作的目的并不是想要谋杀某一个海族人。她所需要的是，仅仅只是让对方认为。这样的毁坏是因为运输途中搬运不慎所引起的。毕竟，自己放出的探测思感已经成为发现，球体内部有着自动引爆的毁灭装置。爆炸地幅度虽然不大，却也足以将整个球体炸成没有任何作用的碎片。天羽的手慢慢抚摸着金属球的表面。摸得是那样仔细，那样认真。她在用这样的方式，将自己所有的思感全部渗透到其中。按照她对球体内部的“窥视”，已经完全能够确定：这是一具负载了大量信息的物体。 　　到底应该怎么才能开启它呢？仿佛是明白她的心思一般，当她的手指漫漫移动到地球表面一处颇为规则凹痕处地时候。突然，从地球内部猛然伸出一支细长的尖刺。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透穿了她的指端。而后，在天羽几乎连喊叫声都没有发出的状态下，以同样飞快的速度，重新又缩回了球内。 　　“咝——”天羽皱着眉，仔细端详着被仍在桌面上的金属球。受伤的指尖已经渗出些许血丝。虽说伤口不是很大，可是因此造成的疼痛却直入心底……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就在所有人面面相窥地时候，放置在桌上的金属球突然从中裂成两半。在众目睽睽之下。迅速分解成四瓣、八瓣……最终，从球体内部翻出的物件完全占据了球体表面，将之重新包裹成一个呈椭圆形状的扁平体。如果不是布满其上的微小裂缝的话，恐怕任何人都无法想象，这东西竟然是由一个小小的球体变化而来。看着这一切。天羽心中忽然一动。她不由得想起自己在进入二号基地的时候，被守卫在外的机器人同样戳了一针的经历。难道说，这只神秘的金属球，也是在用同样的方法测定自己的血液基因吗？ 　　“身份验证完毕。完成启动模式。”仿佛是特发地想要证明她的心思一般，扁平的金属体中发出一道清晰可辨的声音。紧接着，一道淡蓝色的光芒从金属体中央呈柱状射出。一直贯通了密室那颇为低矮的屋顶。在众人那充满惊讶的目光中，一个全态虚拟化的电子人像，出现在淡淡的光柱之中。 　　“欢迎你，开启者。”这是一个身材魁梧，五官可辨的“男人”。对于这种全息成像的技术龙族虽然也有研究，但是却无法做到像这样清晰的拟人程度。仅凭这一点。就足以在所有围观者内心造成巨大的震撼。然而，令他们感到吃惊的，还远不止如此。 　　“你是谁？”天羽紧紧按住渗血的指尖，开口动问道。“我的名字是4091，这是我的编号。对你而言，其实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和我将要告诉你们的事情相比，4091这个数字，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代号罢了。” 　　“告诉我们的事情？”秦广奇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要说的只能由探路者旁听如果有其他人在场。我将就拒绝说明。”“我们都是‘探路者’。”天羽打断了“男人”地话：“你可以逐一进行DNA血液测试。直到完全确认之后，再讲也不迟。” 　　几分钟后，通过测试的所有“探路者”都像天羽一样，紧紧按住指尖的伤口。全神贯注地倾听着“男人”口中道出的所有内容……六百年前的地球战争，是一场真正的毁灭之战。这场以国家利益为最终目的的惨剧，造成了地球生物地完全灭绝。而引发这一切的源头，却最终还是人类自己。 　　能源，是保证人类社会持续发展必不可少的动力。从工业革命时期就被看好的石油。到后来成为各国相继开发的各种后备能源，一直以来都是各地球国家领袖大肆争夺的战略储备资源。一战、二战的利益争执点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与之相关，海湾战争、后期的石油争端也因此而展开。地球能源分布地区域性和储量，最终导致了世界的毁灭。亚洲联邦和美洲联邦，一直是众多地球国家中的领导者。富强的国力与庞大的军力，保证了它们确立了自己的主导地位。因此，在对于地球资源的合理化分配中，亚、美两国一直占据了绝对的吸纳者身份。无论是波斯湾藏量丰富的油田。还是隐藏在地球其他角落里地任何油料埋藏地，一旦沾染上“油”这个字，从来就少不了两大霸权国的身影。中东地区出产的石油一直是供应国际油料市场的最主要来源。然而，在两大国的把持下，这个市场早已推动了应有地公平。他们利用本国强大的经济基础为后盾，强行霸占了进入市场的绝大部分石油。只有那些与之有联盟关系的友好合作国家，才能从这种可怕的购买狂潮中分到点滴残羹。至于其它连本国产业也无力发展地小国，根本无法从中得到必须的石油资源。就这样，穷人越穷越买不起。富人越富买得越多。而卖油国本身也因为其它资源不足，必须从两大国进口的关系，只能接受这种仰人鼻息下的“富裕”。久而久之，世界格局完全形成了一边倒。想要获得石油，就必须听从两大国的命令。否则。等待反叛者的将是严厉的制裁。 　　在众多被压迫者中，高韩上国首先站出来表示自己明确的反对态度。并且动用全部储备黄金向海湾国家收购石油。然而，在美洲联邦地支持下，下韩共和国表示拥有两大国决议。在当届联合国大会上公开指责高韩上国被破坏石油市场。并且在一周后向高韩上国宣战。战争初期，下韩共和国在美洲联邦太平洋舰队的帮助下。占据了绝对优势。甚至一度威胁到高韩上国首都的安全。愤怒中的高韩上国领导人以举国所有利益为代价，换来了亚洲联邦的大量支援。更由于抵押黄金和众多贵重金属的原因，取得了布克朗与伊森两个海湾国家的支持。半个月后，两国联军同时向美洲联邦太平洋基地发射三枚核弹，彻底摧毁驻扎在其中的十七舰队。当天，联邦最高会议宣布向三国宣战。自此，第二次太平洋战争爆发。同年十二月，亚洲联邦、新俄罗斯北方联盟共同介入战争。宣布双方保持克制。但是没有任何成效。出于报复。美洲联邦分别向三国各发射两颗核弹。造成数百万人死亡。 　　次年六月，美洲联邦因亚洲对高韩上国表示支持态度，单方面宣布断交。八月在北京举行的奥林匹克运动会上，美洲联邦没有任何代表出席。这一行为引起世界大哗，亚洲联邦也表示极度不满。其外交部公开宣称：不再参与任何有关半岛危机解决问题。并且声言，高韩上国是亚洲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任何针对该国的攻击都将引发连锁战争。在**联邦的权利支持下，高韩上国获得了十个机械化师的最新装备。次年三月，该国攻占下韩共和国首都汉城。自此，上下韩最终实现统一。更名大韩共和国。由于十七舰队全灭，美洲联邦不得不调集大西洋舰队为主力。首先向海湾敌对国开刀。布克郎和伊森两国无法抵挡美军凌厉的攻势，不得以之下，将四枚核弹头偷运至美本土。分别在三番市、底特律、纽约、亚特兰大四地引爆。造成近千万人死亡。当天，美洲联邦宣布进入紧急战时状态。并且宣称与两海湾国为永久仇敌。作为报复，联邦向两国分别发射四枚核弹。造成两国政权完全覆灭。同时，也引起所有中东国家集体不满。为缓解紧张局势，沙特国王前往华盛顿调停。却在抵达之时遭到联邦激进份子枪杀。消息传来当天，所有中东国家宣布解体。共同组成伊斯兰联盟。并且以举国所有石油利益为代价，邀请亚洲联邦加盟。自此，伊、亚、韩三国正式结盟。新同盟国结成。 　　不甘落后的美洲联邦在一周后拉拢北约参战，新协约国正式形成。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战争整整持续了十四年。初期的战斗中，两大集团格守核武器禁用条约，自始至终都以常规武器撕杀。燃而，为里拉拢中立国俄罗斯北方联盟，大韩共和国派出特战部队。潜入美军啊拉斯加基地，将两枚洲际导弹分别射向莫斯科与基辅。造成上百万人死亡。澄清事实后，愤怒的北方联盟加入协约集团，向同盟国宣战。韩军的举动在全世界引起了抗议.为表明自己态度,亚洲联邦公开宣称推出战争.并且坚守国门,但是,鉴于其参战大国的身份,已经不可避免遭受协约军队的攻击.同年三月,北方联盟军突破该国境,发起了亚洲本土战争.亚洲联盟不得已再次参战.而这个时候.美洲联盟已经开始展开"污染者"研究计划.为打赢战争，伊斯兰联盟封闭了国内所有油井。为了获得必要的能源，美洲联邦不得不重新开启国内储备资源。亚洲联帮利用秘密地震战术，彻底消灭美大西洋舰队。断绝攻入波斯湾所有美军的后勤工作供应。在当年三月实施地“撒哈拉战役”中，美军伤亡惨重。四十万被围联邦军人因为食水断绝而活活渴死。剩余六万残兵被俘。美军参谋本部百分之九十以上高级官员因此撒职。该国总统于闻讯当天脑溢血死亡。中东局势引发美军不得不进入全面防御。为了重新夺回战争主动权，新任美洲联邦总统命令将“污染者”秘密投放亚洲联邦国内。此举引起全亚国整体性恐慌。毫无防范的亚军只能紧急从战场抽调大批军队对抗生物兵器，却不想因为没有任何经验导致伤亡惨重。一个月后，河内、万象、广州等地人口完全灭绝。被扩散后的“污染者”病毒开始向亚洲联邦北方各大城市转移。一时间，整个亚洲区域内人人自危，全面生物战也因此爆发。为了抵挡“污染者”的进攻，亚洲联邦在原有生化士兵的基础上，开发成功“53号执行体”。并将之投入实战。在获取完整资料后，对继续研究对象进行彻底改进。使之最终成为军队手中一张王牌。半年后，亚洲生化军队已经消灭国内所有“污染者”。而成监制的武装生化部队也在阿拉斯加登陆战中大显身手。以极其微弱的代价，全歼美军二十四万，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北方联盟的处境也相当不妙。在亚洲军队的帮助下，伊斯兰联盟已经占领了堪查加半岛绝大部分。为了避免败亡，俄罗斯方面将所有空间战装备了对地攻击武器。并且将相关技术与美洲联邦进行交换，在同年四月的第二次基辅战役中。两国空间武器共同向盟军发射，造成十一万人当场死亡。此举引起在同盟国中引起极大的愤怒。作为报复，亚洲联邦利用地面大功率激光器摧毁类大部分协约国宇宙武器。彻底掌握制宇权后，全面启动“天龙系统”。将环地球传送带完全武器化。并且操纵老化的“和平###号”空间站非自然坠落，撞击美洲联邦首都华盛顿。造成该城所有居民无一幸存。 　　战争的局势已经非常明显，盟军的胜利也举目在望。然而，一个小小的意外，最终改变了战争的结局。也彻底毁灭了人类幸存的最后一丝希望。 第二百三三节 - 核战 　　安南，是六十多年前就与亚洲联邦合并的一个东南亚小国。迫于形势，当时的安南领导人只能接受被兼并的命运，作为一国领袖，他们得到了与之身份相应优待，甚至以议员身份，进入了联邦最高回忆担当决策者的一员。然而，对于权利的过分要求，使得战争的轨道从这个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角落而改变。也许是看到亚洲军队占据了绝对优势，也许是想要乘机在宗主国背后插上一刀。一个忠于安南原统治阶层的民间团体，以重金从非正常途径购得一枚核弹头。将其偷运至美洲联邦境内引爆。虽然死亡人数并不多，可是却在联邦上层掀起轩然大波。众多美军将领也纷纷表示：要以核攻击赢得这场已输的战争。同日，十五枚核弹从美洲本土发射。十一枚被击落。剩余四枚则命中上海、大连、长春等地。死亡民众多达一千二百万人。协约国此举在亚洲领导层引起震怒。作为报复，亚方向北方联盟与联邦国境内发射同样数量的导弹。其中华盛顿在连续遭遇毁灭性攻击下，已经无法再发挥政府相关职能。两天后，宣布迁都迈阿密。从此，两大交战集团在短短数月间互以核武器攻击。数量超过二十余次。 　　同年七月，东亚、中东开始缺少日光。北美州于一个月后出现类似情况。两个月后，北方联盟发生大规模核武器爆炸事件。大量放射性物质波及影响到俄罗斯西部和东欧等国。据查，应是人为造成。其矛头直指盟国伊斯兰联盟。 　　当月，事件调查数据公布，英国民众公开表示要求政府反击。皇家海军核潜艇“威廉亲王”号向埃及发射两枚导弹。死亡一百六十三万余人。作为报复，埃方同样向伦敦发射两枚导弹。全部命中。死亡三百万人。当年十二月至次年七月，核子冬天出现。其间全球死亡人口达到十二亿。其中近百分之六十来自非洲。因此也在各参战国内引发大规模反战游行。残酷的现实迫使两在集团不得不坐下来商谈和平事宜。两个月后，双方宣布全面停战。并于当月十三日签订和平条约。第三次世界大战结束。 　　然而，人类的噩梦也刚刚开始。 　　战后各国展开了全面环境修复工作。但是由于放射性物质使用过滥，造成植物大批死亡，残留物种也纷纷灭亡。为保留最后的剩余种类，各国大肆兴建温室。可是，见效不大。“天伞”也在这一年由亚联邦牵头开始建造。其功能主要是为了合理调控因臭氧缺失阳光直射地球造成的危害。 　　三月，联大重新召开战后会议。对全球残留人口进行全面调查。统计后发现，地球人口已经下降至不足五十亿。其中近一半人口感染核辐射病症。两年后八月，亚洲地区首次重见天日。三周后核子冬天结束。各地开始解冻。 　　也许是看到了可怕的前景，所有地球国家开始在亚美两国牵头下，共同签署《反核武宣言》。宣布在未来十年内，以各种方式销毁所有核武器、燃料。会后，亚洲联邦首先宣布销毁六艘核动力航母及大量潜艇。美洲联邦则宣布则宣布销毁所有”新宙斯盾级“巡洋舰。世界各国也均有同样行为。可是，据南极科考队发现，极地冰帽开始出现大规模融化迹象，两年后将完全消失。一周后，北极也出现同样情况。次年六月,两极溶化地冰面已经使海水大幅上升.各岛屿国家要求大陆国伸出援手.亚洲联邦宣布接收东瀛集团与印尼政府.但是作为两国在战争期间的观望与背叛举动处罚,只同意接收总共六百万平民中的三分之一.联邦回复公布后,在两国内引起强烈抗议.一周后,东瀛与印尼国内发生全面暴乱.为了得到一张能够抵达大陆地船票,争执最终升级为械斗.六百万平民在暴乱中被杀.三天后,印尼政府宣布国内局势已经失去控制.同日,该国总统马萨德被暴徒所杀.亚洲联邦则宣布不再接纳任何该国发众.八月,巨大的海啸吞没了印尼全岛.为减缓阳光对地球的直射引起温度上升，各国一致同意开启“天伞”。然而，为时已晚。 　　九月，英国政府及爱尔兰政府宣布放弃在不列颠群岛的一切发展。呼吁国民撤向美洲大陆和欧洲大陆。同时解散联合王国与共和国政府。欧洲沿岸国家开始向内陆撤离。次年一月,联大发表战后损失评估报告.内容指出:未来两年内,全球大部分城市将完全消失.未来二十年间,大约会有近十亿人死于核辐射病症。新生人类会出现大量异常情况。估计到时会有不少十五亿畸形婴儿诞生。同时，人类将极度缺乏人才和必要的劳动力。文明将出现停滞和倒退现象。而且，人口数量将不会多于十亿。大战结束两年后，全球生物品种已经减少到战前的百分之四十。情况还将继续恶化。由于海平面上升，全球已有二十多个岛国完全被海水淹没。上海、大连、香港、伦敦、阿姆斯特丹、悉尼、里斯本、纽约、华盛顿等多个大城市已经消失在海平面之下。两个月后。巴黎、柏林、北方、大马士革、汉城、新墨西哥、马德里被海洋吞没。在当月联大发布地地理生态调查报告中指出：“陆地与海洋的当月面积为百分之二十二与百分之七十八。同年九月，中非国家出现下雪奇景。一周后，巴西政府发表对亚马逊河流域环境评估。“地球之肺”只剩下战前的百分之十九。十二月，成都气象局录得当天气温五十度。而四川卧龙大熊猫培育中心宣布：野生大熊猫完全灭绝。次年七月，不列颠群岛消失，两年后，长江、黄河相继断流。四月，喜马拉雅山融雪，造成两万余人死亡。两年后七月，西伯利亚平原首次收获小麦。与此同时，战争中遭受辐射的被感染人群开始大量死亡，据联大调查报告声称：全球人口已经下降到不足二十五亿。其中百分之十五为畸形、身体残缺、脑部发育不完全及患有精神病的非正常人类。而在其余的百分之八十五中，有相当数量为对前途失去信心的悲观者。他们不再进行任何生产工作，社会治安也日益恶化，暴力事件层出不穷。警察完全失去效用，各地残余城市全面实行军管。六年后，联大城市文明与人类发展现状报告：全球有百分之四十地城市荒废，百分之二十接近无人居住。人均生活水准下降至1960年水平。此外，报告亦指出。现存科学家以及高级知识分子数量已经不足以推动人类文明继续发展。文明开始出现倒退迹象。全球正常儿童失学率为百分之六十。其中有相当部分为孤儿。数年后，荒漠面积占当时土地百分之三十。战前仅存的高知识人才相继死亡。人类文明面临崩溃。人口降至二十亿六千万，其中非正常人口占百分之三十。而被各国视作发展根本的石油也完全枯竭。当年，中东地区有百分之八十九地油田宣布停产。两周后，各石油输出国一致同意，中止一切石油贸易。此举引发世界贸易全面崩溃。亚元、新美元、欧元大幅贬值。亚元与黄金比降至百年最低点。在两千四百万亚元兑换一安士黄金的可怕汇率下，世界银行宣布破产。教廷也爆发宗教危机。人们不再信仰上帝。转而追求唯物主义。同年十一月，最后一任教皇在梵蒂冈自杀。由于能源紧张，各国宣布停止一切民航服务。并且禁止私人拥有车辆。与此同时，亚洲最后一块油气田也宣布枯竭。 　　次年三月，欧洲爆发大规模粮食危机。超过三千万人被饿死。欧洲联盟一致通过粮油配给制度。每四人家庭一周可分得小麦粉半公斤、盐三百克、油脂二百毫升、糖三百克。从此，粮食危机蔓延全球，各国纷纷实行配给。民众对执行体极度失望。暴乱与罪案发生率急速升级。据调查显示，有部分军队已经加入到了暴乱的人群中。为保留人类最后的发展种子。各国首脑一致商定．将最后的能源集中到亚州联邦西安发射场，将所有记载人类文明地遗存物送上太空。让那些经过挑选出来地人们重新寻找一块适宜生存的发源地，重新开始新的文明。然而，计划最终没有获得实施。因家间的猜疑使得人类最后地希望彻底破灭。两个月后。在一场暴民与政府的对抗中，发射场毁于战火。在无力进行航天器重建的情况下．地球己变成一块绝死之地。 　　四年后，武器六成地区都处在无政府状态，国家也只剩下二十个。生物学家发现，地球男性精子存量偏低。人口出生率远远低于死亡率。在联大发布地第四次人口调查中，世界各大国人口拥有量分别“亚洲联邦两亿四千三百万、美洲联邦四千一百九十万、俄罗斯北方联盟一亿两千七百万、印度两亿零九十万。就在这时，灾难从天而降。南京紫金山天文台发现：一颗直径1.5公里的小行星将于五年后撞击地球。地球各国纷纷商议对策。在没有任何对抗手段的情况下，只能大量修建防空洞。并且大量生产粮食，进行必要的储备。 　　五年后，小行星落下于不列颠群岛的位置。造成七亿人死亡。地球从此开始进入长达十五年地冰封期。十四年后，也就是冰封结束的前一年，各地防空洞食物开始短缺。人吃人状况出现。冰封期结束后,人类文明已经倒退到十七世纪.世界人口约为一亿两千万.其后二十年,地球环境急剧变化.人口也降至四千万.不正常人类占到百分之四十. 　　五年后,人类只剩下了七个聚居点.分别是西安`重庆`新西伯利亚`新华盛顿`班吉`喀布尔`新悉尼.最后的文明仅仅只持续了四年,人类不再群居.彻底成为自然地淘汰品.六百年前,最后一批人类消失在西伯利亚平原.地球文明完全结束.从男人口中道出的一切。应该是六百年前地球历史的简略介绍。就天羽等人而言，这其实是他们从出生到现在，所听到有关那场灭世战争最完整的资料。但是，却也无法解释内心早已存在的疑问。 　　“最后一批人类消失于西伯利亚平原？按照你的说法。人类应该是完全灭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的存在，还有那些狩猎者，那些异族人，他们又该怎么解释？”“这是我想要向你解释的部分。”光柱中的“男人”继续道：“核大战引发了地球环境急剧恶化。所有的人类也完全在那之后的行星撞击中死亡。但是。依靠着战前各国修建大量军事基地内充足的生活必需品。那么居住在其中地人们，一直生活了很长的时间。他们甚至比最后一批死在冰原上的人们活得更久。根据卫星和基地内持续运作的电脑记录，这些基地人类在那之后四年才完全死绝。所以，按照这个时间计算，其实他们才应该是地球上最后的幸存者。”一时间，天羽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希望基地下面隐秘通道内，发现的那上万具白骨遗骸。他们，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人类的最后残留物吧！ 　　可是，那本日记中记载的“入侵者”，又是怎么回事？“人类完全灭绝后的第六年，领导者开始回归。他不但带回了大量战前与他一同离开的人类后裔，还带回了外星殖民者与地球的文明交流团体。然而，当飞船临近地球的时候，他们却惊讶的发现，整个地球已经变成了一颗死亡之星。”等等，谁是领导者？他怎么会从外太空回归？“听到这里，战风不由得打断了对方的话。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已经让他有些糊涂。“领导者是所有‘探路者’的基因来源，也是地球新文明重建计划的决策人。他的名字，或许你不会陌生……” 　　“难道说……”天羽只觉得嗓子一阵发干。 　　“领导者，就是赵伦。” 　　“果然是他。”没等天羽开口。泰广便惊奇地跳了起来。不仅是他，屋里所有的人也都在这一刻感到无比巨大的震撼。"领导者不是地球人,他只是一个拥有地球人类身体的外星智慧生物."没有顾及众人激动地神情,"男人"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地继续说道:"大发展时期,他曾经带领古代中国进入了飞跃,为后来的亚洲联邦成立打下良好的基础.战争爆发前一百多年,领导者率领两万余名地球志愿人员前往外太空寻找新的殖民星球.从那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消息.直到六百多年前文明毁灭后,才重新出现." 　　"你是说``````领导者,重新建立了新的地球文明?"“确切地说，新的文明创造者，应该是电脑。”“男人”语不惊人誓不休地说道：“最初领导者离开地球的时候，曾经在冥王星上留下一台拥有强大能量的超脑“智龙”。按照他地命令，“智龙”不得对地球世界进行任何干扰。领导者认为，地球应该由地球人来做主，他不过只是一个外人而已。因此，当核战爆发及小行星撞击地球之际，“智龙”没有出手相帮。只能眼看着人类文明被摧毁。它所能做的，只是尽最大努力通过联线控制了大部分地球电脑。利用机械的力量，保存了相当数量的人类胚胎冷冻仓库。正因为如此，人类的第二次文明才得以重现。”“第二次文明……你的意思是，那些狩猎者，还有我们，都是……都是幸存胚胎库的产物？” 第二百三四节 - 战毁 　　“的确是这样。”光柱中的“男人”点了点头：“回归后的领导者为了让地球文明继续存在。命令“智龙”建造了一批具有自我意识的小型电脑。将人类所有的科技文化知识加以储存。并且将之与各地胚胎生产装置相连。利用尚存的精液制造出大灭绝后首批一百万名试管人。他们，就是第二文明的创建和继承者。“ 　　饶是像天羽这样经历过各种匪夷所思事件，从尸山血海中一步步走出来的“探路者”，在听到这番前所未闻的话后，内心那种巨大的震撼，也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只能呆呆地坐在那里，望着淡蓝色光柱中央的全息人像默默无语。自从得知自己“探路者”身份，并且从各种资料中了解道末世之战的点滴细节后，天羽就曾经多次设想过古代人类究竟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毁灭了世界，而后又将希望的种子一一播下。但是，她却从未想到过人类居然是在完全灭绝之后，由另外一批之前的移民后裔在完全空白的基础上建立了这个黑暗的世界，如果可能的话，她实在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是，金属球中图像所告诉自己的一切，如果按照常理分析，其中的可信程度，却又是那么的真实。“领导者不想过多干涉地球的文明发展。在安排完所有的一切，并且留下足够的相关设备之后，他带领所有的人类移民离开了地球。只留下一百万成年的人类。他们利用精子库中制造出大量新生试管人，以西安、重庆、新西伯利亚、新华盛顿、班吉、喀布尔、新悉尼七个人类最后的聚居地为基础，重新建立了新的城市。并且根据试管人的特性。参照第一人类文明的模式，挑选出最适合自己的社会制度。从暗示开始。第二文明开始全面发展阶段。”"难道说,我们现在所建立的族群``````就是第二文明的组成部分?"听到这里,战风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错.如果以人类前后灭绝的顺序来计算,你们所建立的这一切的确属于第二文明.因为,你们的创造者,就是重建地球社会的试管人.所以,严格来说,所有的-探路者-都属于被改造后地优良基因携带体."”等一下。这与我们获得的资料不符啊？“突然天羽想到一个极其关键性的问题：”按照电脑资料显示，“探路者”计划应该是在古代人类存在时期就已经开始进行，而这一计划的制定着也来自亚洲联邦国内。可是，你又说我们都是被试管人制造……这，这有些说不通啊！““你说的没错。“探路者”计划的确是由亚洲联邦的生物学家所制订。确切地说，这一构想应该是由亚洲科学院生物研究小组在2035年所提出。按照当时地理论。人类的最终进化结果应该有四种。第一是纯粹的体格进化者、第二是完全意义上的思维最终形态、第三是抛弃人类身份，单纯为了适应环境而非智慧类生物。而最后一种，就是身体与大脑的最佳结合体。也是历代生物学家梦寐以求的进化终点。按照这一理论，当时的研究人员从能够找到的所有地球生物身上提取了数以万计地基因。为了保证不遗漏其中任何一项，他们甚至从亿万年前的化石中，找到最初的古猿DNA，获得其中的基因。从大量浩繁的组合中，选取最有可能进化为完全形态的基因模式。将其与人类进行适应性搭配。以期获得缩短人类进化时间的实际性办法。然而，实验从开始阶段，就遭到了一连串的失败。” 　　“失败？”“对！彻底的失败。试验反复进行了数百次，各种基因之间的组合关系也被调整出上千万种排列方式。可是，获得地结果只有三种。强悍的力量型生物、大脑一场发达，四肢极度退化的超级智慧体、以及同时拥有两种基因，并且能量获得大幅增强，但是最终却无法中和的精神分裂型生物。三种生物都没有达到计划预定的要求。因此，鉴于实验浪费了大量的资金和材料，”探路者“计划再五年之后被迫中止。所有已得成果与相关数据全部封存。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任何人继续这项注定失败的研究。”没有人打岔，包括天羽在内的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仔细聆听着“男人”所说的每一个字。 　　“计划被终端后十六年间，因为缺少资金来源，亚洲科学院没有进行过任何一项与之相关的实验，在一次非常偶然的机会，军方高层官员对科学院进行参观之际，才得知这项计划的全部内容，当时，军方对之有异常浓厚的兴趣，并且强烈要求将整个计划继续实施。至于资金方面的缺口，自然由军队全部提供。”"军队的目的,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吧?"欧琴冷哼一声,淡淡地说道. 　　"军方的要求是对计划进行一定的修改."光柱中的男人点了点头:"他们所看中的,是已经获得的第一`第二项成果.也就是纯粹体格进化者与思维的最终形态.按照军方的要求,生物研究人员在第一形态的基础上.将最优秀的运动员基因与猛兽基因进行组合.结果得到了两种完全不同的人工生命体.也就是后来的-暴虐者-与53号执行体的雏形.至于第二形态,则被命名为-思考者."听到这里，所有人的目光顿时不自觉地转移到了天羽身上他们都很清楚，“暴虐者”这个简单的词语，对于天羽来说，有着什么样的含义。 　　“都这么紧张的看着我干什么？”对此，天羽只能苦笑道：“别打岔。继续听。””战士类型的进化体，是军方梦寐以求地强悍武器。而单纯只会思考。没有任何行动能力的思维形态，也是能够大量使用于军事领域地宝贵资源。首批各五十名实验体交付军方两个月后，均出现身体状况恶化现象。“暴虐着”在与外界的接触中，首次拥有了简单的思维意识。并且会根据自己的判断拒绝或执行命令。而“思维者”在替代电脑行使部分权利后，也出现了体能恢复，并且以强力反抗支配的现象。两种试验进化体均未达到设计要求。一周后，再一次试验体相互合作的叛逃行动中，所有“暴虐者”与“思考者”全部被杀。军队也因此付出了惨重伤亡代价。高层震怒之下，命令将所有研究成果再次封存。除了数年后因为战争重新启动其中的“53号执行体”部分之外。计划的其它部分，随着第一人类文明的毁灭，也以信息地方式，永远地沉寂在电脑的记忆库中。” 　　“那么，创造第二文明的试管人，又是如何发现这些东西的？”“领导者曾经是亚洲联邦国家前身的一名高层官员。在他主持下建造的系列电脑与冥王星上地“智龙”之间，有着相互从属的关系。换句话说。地球电脑存储的所有资料，在“智龙”那里都能找到。移民团回归之初，也将这部分资料带回了地球。因此，第二文明的缔造者们也才能以此为基础，造出了“探路者”胚胎。“天羽听的很仔细，对于有关自己身世的一切资料，她都不会轻易放过，从“男人”的叙述中，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文明与科技是在继承和发扬的基础上演变金花，就好像天花，在中世纪是导致上百万人死亡的可怕瘟疫，然而在数百年之后，经过医学技术不断提高，新的药物，治疗手法逐一被使用，天花最终在地球上已经绝迹，就算是偶然有人发作，也能在最短时间内得到彻底的治疗。这是一个文明进化的最基本例子。可是，被毁灭的文明却无法做到这一点。就好像现在的龙族，生产一架“萨姆”防空导弹在古代来看，应该是任何军工厂都能办到的事情。然而，在没有取得异族科技的情况下。这样的想法无异痴人说梦。同样，试管人建立地第二文明虽然有第一文明作为基础，但那毕竟是一个被毁灭的文明。就算科技能够被电脑所记载，可是在最宝贵的经验方面，肯定是一片空白。那些试管人，又怎么会在短短数年中取得了前人近百年无法获得的成功呢？"其实,第一文明制订的-探路者-计划在获得两种生物形态的时候.就已经获得了成功.只不过,当时的所有研究者都没有意识到罢了."对于天羽地疑问,"男人"突然抛出了任何都意想不到的说法:"其实,整个计划实施的关键部分,还是在于时间." 　　"时间?"“对！时间！”“男人”肯定道：“试管人发现，无论是“暴虐者”或“思考者”，两种进化体在成型之后都不可避免地要遭遇外部环境带来的污染和突变。当然，我所说的污染，主要是指周围环境对其个体性格差异与发育的影响，因为，他们虽然在成型之初，就已经由电脑将大量的知识灌输到其脑中，可是就意识形态而言，不过是一刚刚出生的婴儿。因此，环境的影响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就是最大的威胁。”“原来如此”天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终于明白，自己和战风等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旷野之中。"因为DNA相互排斥,导致两种进化体基因无法合二为一.无奈之下,试管人只能以-暴虐者-和-思考者-为各自独立的试验对象.在完成最后的生理培育后,把他们当作正常人一样,安排进社会体系中来.为的,就是想要在环境的潜移默化下,改变其头脑发育构造,使其拥有正常人的思维观念.这就是首批-探路者-,也被称之为-文明试验体."虽然对于自己的来历已经明白，可天羽脑中还是有个悬而未解的疑问。 　　“以第二文明建立地实际情况来看，试管人的首要任务应该是全力解决食物危机、净化生存环境、增加人口等一系列事务。像研发“探路者”这种需要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地科研计划，从常规来看绝对不该在那个时候重新启动。但是偏偏为什么要花上如此之大的力气。把这份曾经失败的计划完成呢？”“因为那个时候的试管人已经没有时间了。”“男人”沉默了片刻，继续道：“一场巨大的危机已经临近重建的第二文明。使得重生后的人类不得不放弃一切，转而将延续后代作为自己的首要使命。” 　　“危机？什么危机？”所有的“探路者”全都叫了起来。他们实在无法想象，在经历了核大战、冰川时期、臭氧减少导致地地球升温、两极冰盖溶化后产生的洪水、开启“天伞”带来的寒冷、以及小行星撞击地球等一系列可怕的惨剧后，在这个重新显现生命萌芽的蔚蓝色星球上，竟然还有接踵而来的可怕灾难。“是的，危机，全人类的危机。”“男人”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其实，毁灭第一文明的小行星，正是危机的最显著信号，只不过，由于当时人类文明已经覆灭，再加上大批高科技人才的死亡，使得这一潜在危机在当时的幸存者看来，只是异常偶然的天灾，并没有过多的深究其中的原因。” 　　“你所说的危机……是指什么？” 　　“侵略，还有战争。”“你是说……那些“入侵者”？”这时。天羽忽然想到了这个曾经熟悉，却在时间流逝中已经显得非常陌生的名词。 　　“你也知道“入侵者”？”光柱中的“男人”显得很惊讶：“不错，危机的来源正是“入侵者”。确切地说，应该是一种来自地外星球的高级智慧生物。” 　　“外星人？就是他们毁灭了第二文明？”秦广努力控制着内心的震撼，轻声问道。“确切地说，入侵者并没有把文明完全毁灭。那个时侯，地球上的试管人数量已经达到了三千万之多。凭着领导者留下的大量资源，他们把七个最后的聚居点武装成了要塞。甚至还建立了一支拥有四艘巡航舰的宇宙舰队。然而，所有的这一切在拥有强大武力的入侵者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外星生命消灭了所有的军事武装。全面占领地球后，进行了为期两个月的屠杀。他们利用先进的生物探测技术，把所有的躲藏在暗处的试管人全部格杀，甚至连尚且不会走路的婴儿也没有放过。直到确定没有任何人类存活，入侵者才全部撤离地球。他们自称为“神的军队”。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与人类为敌？也没有人知道战争的导火索究竟是什么？只有那些埋藏在地底的电脑忠实地记录下了发生的一切……” 　　“第二文明……再次毁灭？”战风只觉得喉咙有些发干。无论是任何人，在听到如此秘闻的时候，所做的反应恐怕和他也差不多。“濒临毁灭，但是却还留有希望的种子。”男人叹了口气：“试管人在建立七大城市之初，曾经建造了一批异常坚固的地下基地。为的就是要预防灾难的重新降临。在新建城市的地下。都有着一批数量客观的胚胎冷冻库。它们完全由电脑所控制。就算没有人类操作的情况下，也能在一段时间后，由程序在试管中培育出新的人类。就这样，在入侵者离开地球后一年，各个城市中的胚胎库纷纷开始运作，新的人类也再次产生。其中除了在战火中被完全毁灭的喀布尔、新悉尼和重庆之外，聚集人口最多的西安、新华盛顿等四个城市。也成了第二文明新的发祥地。 第二百三五节 - 密闻 　　"四个文明发祥地``````四大文明``````"天羽只觉得一阵感慨,古代历史上第一文明在地球上的起源,竟然成了第二文明的蓝本.只是,其中所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过巨大.胚胎库整整运转了十年。期间制造出了数以千万计的人类。如果不是因为能源耗尽，以其中储存的精子数量，恐怕制造十亿人口也不是什么问题。在此期间，地球环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因为“天伞：的关系，酷热的气候得以被制止。大范围降温的结果，是两极冰帽停止溶化，而且大量水分重新凝结。残余的生物品种因为遭受过量辐射，纷纷产生突然变异。其中生存能力最强的昆虫体积开始变大。依靠强大的繁殖能力，它们很快蔓延到了地球所有的角落。也因此给重生的人类提供了新的食物来源。只不过，试管人在设立这些文明种源的时候显然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这才导致了新生人类无法建立社会，只能凭借本能在废墟与虫子搏斗，获得进行必要的生存资源。” 　　“他们忘记了什么？”“传承，文明、科技。文化。到的理念的传承。如果当初能够在电脑中加上这一程序，恐怕现在的世界将会是另外一个模样。可能你也已经发现，狩猎者与古代人类相比，遗忘了外多的东西。对于武器和工具的概念，很多人根本没有相应的记忆。如果不是因为残留资料和书籍的关系。可能人类的古代文明早就已经不为人们所想起。这本该是试管人在重建文明之时就应该安排好的事情。然而。他们并没有这样做。入侵者发动的突然战争打乱了所有的计划。甚至就是“探路者”计划的最后部分，也是由电脑根据已有资料而完成。从这个意义上看，“探路者”其实就是电脑与人类合作的最后产物。”“电脑……这怎么可能？”泰广喃喃自语着，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试管人计划的最后部分，是将两种试验体在可能的情况下进行基因和并。根据设定的程序，电脑在战争结束后，以“思考者”为主要载体，融合少量“暴虐者”细胞作为体质增强剂。重新诞生了一种新的人类生命体，也就是后来的“探路者”。与之前的两种母源基因体相比，他继承了“思考者”发达的大脑思维能力。虽然体格远远没有达到“暴虐者”那么强悍的程度。但是却也在一定比例上超越了普通的正常人。因为，根据试管人在之前将两种试验彼此对照得到的数据显示：想要将两者强行综合显然不可能。唯一的办法，只有在后天的环境影响中，才能将试验体各自地弱点慢慢自行弥补。在反复的遗传和挑选过程中，重新诞生一种超越前者的进化人类。这也是整个计划的核心目的所在。”“利用后天环境而改变……这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天羽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那种反复地试验，但是她知道，这应该是改变人类进化方向的最好办法。所谓“欲速则不达”，只有在潜移默化中进步，再加上可能的科学手段。才是通往最终进化的正确路途。 　　没有人说话，所有的“探路者”都在默默地望着站立在光柱中的全息人像。各自的心事和千万种复杂的念头让他们只能以这样表达出自己的震惊与感慨。良久。好像是特意为了打破这沉闷的气氛般，天羽再次开口道：“那些凝固在冰山里的尸体，那些远古史前生物，它们怎么会出现在那里？还有，你怎么也会被冰冻在其中。按照之前所说，你的编码是4091。那么，就应该有几千个和你一样的信息储存器存在。难道它们也和你一样，被封存在那些冰山下面吗？”“你的问题我只能回答一部分。”“男人”微笑着，轻轻抬起了手：“你猜的不错，在4091这个编码之前，的确还有4090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信息储存器存在。它们也和我一样，被凝固在巨大的冰山之中。甚至，就连那些深积在海洋最深处无法熔化的地底坚冰内。也有它们的存在的身影。只要能够破开阻挡在外面的冰层，你也能够像找到我一样找到它们。” 　　“是谁制造了你们？”半天没有开口战风突然插话道。“领导者和电脑。” 　　“如果是他的话，那你们怎么会被冻结在冰山之中？那可是从亿万年前就存在的东西。从时间上看，你的出现和冰山本身，根本就说不通啊？”"我们存在的使命,就是向后来的人类解释所发生的这一切.为了预防可能出现的破坏,领导者用最坚硬的钛合金在宇宙中制造了我们.至于是如何将我们放入冰山的具体过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确实存在.并且能够通过距离地表最近的储存器,通过接收各个电脑的最新信息,进行相互间的资料交换.这也是为什么我能够在-领导者-离开地球之后,仍然能够储存到之后近百年资料的原因."如果放在以前，天羽一定会把“男人”所说的话当作一个荒诞的故事。然而．现在的她只能相信，所有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至于那些冻结在冰山里的尸体幸远古生物，因为没有任何资料，我也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男人”的解释虽然没能解开众人心头地疑团，不过。相比之下。天羽显然对另外地东西更感兴趣。 　　“对于海族，也就是通常所说的亚特兰帝斯人，你有关于他们的资料吗？” 　　“亚特兰帝斯人？那个古老的传说文明？”“男人”有些惊讶：“当然有，不过，那只是针对普通人的一般性资料。如果你是一名接受过电脑资料灌输的“探路者”，那么你现在所知道的东西，应该和我一样多。甚至，还可能已经超越了我。因为，我所知道的。不过是有关亚特兰帝斯人在古代时期的各种传说。那仅仅是当时人们地一般推测和臆想，丝毫没有任何经过考证的实际价值。”“可是，为什么海族人会如此惧怕那些冰山？”欧琴急切地问道：“他们甚至称那些冰山是最大的威胁。”“抱歉，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我只是一个信息储存器。虽然拥有部分只能意识，但终究不是能够对问题进行系统分析的电脑。更何况，生物种群之间的问题有很多答案。就好像古代的大象能够一脚踩扁一头老虎，却害怕一只小小的老鼠钻到自己的鼻子里一样。这是谁也无法说清的事情。如果你们真想得知其中的原因，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去问海族本人。当然，如果这个方法不可行，还有另外人种处理办法。” 　　“是什么？”“你们可去找智龙。它是掌管地球所有电脑的最高级存在。如果连它都对此无法回答。那么，唯一的选择，就是刚才我所说的第一种答案。” 　　如果可能，天羽实在很想好好给这个男人一记耳光。因为无论是那一种方法，都是令她哭笑不得且无法做到的。 　　去问海族，当然不可能。而那台所谓的超脑智龙。则远在太空中的冥王星。以龙族现有的技术，根本无法抵达那里。“那些入侵者，他们还会再来吗？”良久，闷闷不乐的天羽再次问道。她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转移话题：“他们向地球发动战争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仅仅只是杀人？” 　　“对不起，这个问题资料不全。我无法回答。” 　　“男人”所知道的大概也就是这些。因为从这个问题开始，她所得到的答案不是“资料不全”，就是“无法回答”。“我必须知道更多的东西。”天羽有些恼怒地叫道：“二十年了，你是唯一能够告诉我那些秘密地机器。我曾经找到过一号和二号电脑。但是它们同样无法对我的问题作出解答。难道，我还得再等上更久的时间吗？”“电脑不知道这很正常》”也许是为了缓解对方激动的情绪，“男人”以一种平和的口气慢慢说道：“领导者命令”智龙“制造他们之初，就已经限制了相关的程序级别。因此，存留在地球上的他们只能作为一种信息收集器。至于所有问题的最终分析结果，则必须通过”智龙“才能获得。也就是说，除了”智龙“，地球上再也没有任何智能机器能够回答你的这些问题。” 　　绕了一个大圈，最后还是回到起点.“我们现在的情况，想必你也很清楚。在没有任何航天器材的情况下，不要说是冥王星，恐怕就连距离最近的月球也无法达及。‘智龙’……啊！” 　　感慨，叹息，不仅是天羽，其余的众人在这一刻也感到巨大而沉重的无力感。是啊，创造出辉煌文明的人类，如今却只能靠猎取虫子为食，这与几千年有记载的历史相比，是多么可悲的境地啊！"你们一定要找到-智龙.必须这么做."忽然,仿佛是为了打破这种沉闷的气氛般,光柱中的"男子"重新开口道:"其实,领导者在当初离开地球之前,就已经预见到这种情况的发生.因此,他为此专门留下了应对紧急事件的办法." 　　 　　"什么办法?"闻言,天羽等人只觉得精神一振.“在我的资料储存库里，有一个经过加密地专用区域。那里只有通过基因鉴定后地“探路者”才有资格打开。里面存放的资料只有一句话——当黑暗的月光洒满大地的时候。也就是天神遗产再次出现的最好良机。” 　　“天神的遗产？又是天神的遗产？”天羽闻言只觉得一楞。她实在不明白，这句曾经从海族口中听到的话，和遥远冥王星上存在的超脑“智龙”空间有什么关系？难道说，“智龙”就是天神地遗产？可是，它明明是被领导者所制造的东西啊！或许，这句话所代表的，根本就是另外一种神秘的意义？ 　　“什么是天神的遗产？”这是所有人都无比关心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男人”坦言道：“我只知道把这条信息传达给你们，接下来的，只能靠你们自己去寻找。” 　　“和这条信息在一起的。还有其它什么别的资料吗？”“有！” 　　“说来听听。“ 　　所谓地资料很简单，也丝毫没有任何神秘感可言。以至于在天羽听了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受骗了“。因为那份资料的内容她早就已经知道，并且耳熟能详，说穿了，那根本不能算是什么秘密，仅仅只是一个在人类世界流传已久地故事罢了。上帝觉得世间的罪恶太多,因此他决定以洪水毁灭所有的人类.不过,由于诺亚是其中唯一的善人.因此,上帝决定:在发下滔天洪水之前,命令诺亚制造一条巨大的方舟,把世间所有的生物挑选一公一母配对进入方舟.让它们成为洪水过后世间地繁衍者``````对于这个故事，早在六百多年前的《启示录》中就已经有相关的记载。可归根结底，《启示录》不过是一部为了宣扬上帝存在和伟大的宗教类书籍，虽说其中的洪水毁灭人类部分可能确实存在，但是说到底。这终究还是一个没有证据的传说。所以，天羽在听到之后做出如此反应，自然也就毫不为奇。 　　“资料就是这样。当然，其中还附带有一个地名。”“ 　　男人”丝毫没有顾及天羽的脸色，仍旧继续道：“喜马拉雅山，你们可以到那里去寻找问题的答案。”听到这里，天羽地眉毛一扬，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 　　“不对啊！按照诺亚方舟的历史存在记录。它最后的地点应该是在欧洲一带。喜马拉雅山地属亚，两者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啊？” 　　“资料显示的地名就是如此。至于其中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能告诉你，喜马拉雅山是领导者亲手输入的地名。”对于这样的结果，战风等人很是不满。可是信息储存期能共提供的资料也只有这些。他们只能接受这无奈的结果。悻悻然地坐到一边，等待着天羽做出最后的决定。 　　随着时间慢慢的过去，金属球中散发出来的光谱也开始变得黯淡起来。在计算了所剩能源的储量后，全息图像形成的“男人”消失了自己淡蓝色的身影，摊开的椭圆金属体也重新缩回了原来的球形。看上去，和之前没有任何分别。除了那些隐藏在其中的秘密外，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团最普通的金属。“喜马拉雅山……”天关翔反复念叨着这个古代地名。她已经暗暗打定主意，就算冲着领导者的名字，也一定要在这座庞大的山脉中找到那些早已被掩埋的秘密。封锁,封锁一切的消息.天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自己的行动不为人所知.尤其是海族,这些隐藏在暗处的家伙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哪里钻出来,以常人无法想象的方式窃取你的秘密.天羽甚至怀疑,自己头天晚上穿什么颜色的内衣,以什么样的姿势睡觉,甚至就连梦中说过一些什么话,恐怕都能被对方摸得一清二楚.想到这里,她就不由得感到不寒而栗.这双永远潜伏在黑暗中的眼睛,什么时候才能把它挖掉啊!空想，永远无法成就为现实。从所有能够想到的角度考虑了数天，天羽最终决定：不再顾忌海族的存在和监视，大张旗鼓的征召奴隶挖掘队前往南方。既然瞒不住，那就不要瞒。或许，只有这样，才是唯一能够达到自己目的的最佳方式吧！ 　第二百三六节 - 押宝 　　一百万异族奴隶，这是目前族群征发数量最多的一次劳役队伍。与之前那些从数千到数十万的征发行动相比，这次征召的人数可谓空前规模。毕竟，没有足够的人力，根本不可能在最短时间内，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古代有个成语——“愚公移山”。按照这个意志坚强的老人的观念，自己有无穷无尽的后代，而山却不会增加。因此，总有一天巨大的山脉会被自己挖掘一空。所以，儿孙满堂的他仍然高兴地带着全家人一起上阵。把阻拦在自己门口的大山，硬是一点一点挖到了北海之滨。虽然人类的文明已经不在,可天羽却也没有落后到用原始的锄头扁担挖土抬筐,可是,就计划必须实施的内容看来,她现在的举动,其实也和愚公那个传说中的老头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区别.推土机、掘进器、炸药……所有能够对开挖山脉有所帮助的东西，在这支庞大的奴隶挖掘队中都能找得到。当然，比起用热水冲凿冰山，让其自动溶化的举动，撬起巨大的山石，掘翻连绵山脉的难度显然要大得多。不过，现在的天羽满脑子里都是异常狂热的可怕念头。再加上拥有数量如此之多的一批奴隶，别说是区区一座喜马拉雅山，恐怕就算是让她在地球两端打穿一条直径百火的隧道，她也会欣然从之。从地理位置上看，喜马拉雅山脉地处龙族控制区域的西南。距离族群南面中心城市昌都最近。尽管如此，两地之间仍然也还有着上千公里的路程。其中必须经过各种废墟与群山地阻碍。以正常情况想要在两地来回。花费地时间如果换算成小时。将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数字。笑天的南方集团军总部在昌都.从龙城先行返回后,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集合手上能够动用的所有劳役,在军队的协助下,以最快的速度把连接两地的道路清理出来.这些路都是古代人类做建,因为战争和时间的关系,有的已经被废墟所掩盖,有地则长满了各种蔓生的植物. 虽然对于人类无害.但是却阻拦了道路的通畅.似乎他们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彻底中断本不应该存在的交通便利.用重型担克改装地推土机。是一种非常可怕的东西。有了这些庞然大物在前面横冲直撞，劳役们在后面的清理工作也要轻松得多。而且速度极快。几天工夫下来，清理干净的道路就已经从昌都一直延伸到了数百公里外的一座新建小城。笑天已经在那里集中了大量必备物资，等待着从龙城出发的奴隶大军而来。挖掘队由战风带领出发。装运着奴隶地庞大车队从清晨一直到晚上，源源不断从龙城发出。沿着宽敞的城市交通线。一直驶向了千里之外的南方城市。对于天羽来说，想要尽快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也就不难为这些可怜的异族人浪费一点能源。更何况，与古代那种完全以燃烧石油获得动力的车辆相比，利用氢氧分离装置，转而以水为能源的气垫车。在这方面显得要更加节约。毕竟，在这个叫做地球的星球上，海水占据了其中很大的面积。以至于有时连天羽占据都觉得奇怪：古代人类为什么会给地球起这么一个古怪的名字？以实际来看，恐怕“水球”这个称呼，还更加贴切一些吧！天羽很想和奴隶们一起出发,可严峻的现实却让她无法这样做.最起码现在还不能.因为,抽调大批奴隶势必会造成开挖冰山人手的减少.为了隐瞒事实的真相,也为了能够获得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她决定:亲自出面向海族解释.当然,解释的内容究竟有多少是真的,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幽深海底的白色大厅里，一干海族长者仍然像以前一样，安稳地坐在那里，仔细倾听着天羽所说的每一句话。只不过，当上首者听到必须减少开挖冰山的人手，转而向南面出发的时候。脸上那些原本隐藏在苍白肌肤下的暗蓝色血管，却因为紧张和意外的缘故，一根根纷纷鼓胀凸显出来。 　　“马上停止你那愚蠢的举动。把所有奴隶全部调集到北面来，完成你未完的工作。你这个蠢货，挖掘山脉以打通前往欧洲的道路，亏你想得出来。这根本就是一种浪费不必要劳动力的行为."对于抽调奴隶的行为，天羽的解释很简单。她必须获得一条通往欧洲的道路，也需要打穿山脉，派出军队进入印度平原，获得在那里聚居的狩猎者。因为，有情报发现，那里残存的狩猎者数量多达百万。这个巨大的数字足以诱使所有统治者做出比这更加疯狂的事情。 　　“我的族群需要人口。”面对上位者的质疑，天羽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可是好几百万人。有了他们，我的族群将更加强大，统治的区域也更加宽广。我实在没有任何理由放弃他们。”"人口远远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重要."上首者的面色已经有些愤怒:"现在是-天伞-的关闭期.地球气候已经被完全改变,没有足够的食物,再多的人口也只会成为累赘.你最好还是放弃那种疯狂的想法,让所有奴隶全力开挖背面的冰山.要知道,这项工作的意义,可是远比征服要深远得多." 　　"我并没有发现挖掘冰山能够带来任何好处."天羽笑了笑,毫不客气地反驳道:"相反,我手下的奴隶还因此而造成大量死亡.所以,我相彻底终止这种无聊的举动."“不！绝对不能。”上首者狠狠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挖开那些冰山，无论是对于龙族或是我们。都有绝对的好处。你不能这么做。” 　　“好处？我能有什么好处？” 　　“……你们……可以获得食物。大量地食物……”“你是说那些被冻结在冰山里地尸体吧！”天羽强忍住内心的厌恶。轻笑道“我对那些东西，没有半点兴趣。我的族人也是如此。更何况，吃人这种事情，本来就已经超出了人类所能接受的道德规范。” 　　“饿到极点的时候，别说是人，就算是一团臭肉你也得吃。”上首者淡淡地笑了笑：“我不逼你，毕竟你有属于你自己的选择权。但是你不要忘了，拒绝我们的友谊。是一件相当愚蠢的事情。”“友谊是依靠相互地信任得来。”天羽毫不退让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下意识地指了指旁边地其余海族人：“我已经说了。开挖冰山对龙族没有任何好处。我对里面埋藏的冻尸也没有丝毫兴趣。一直以来，你都在说冰山里巨大的威胁。但是从不说明那是什么。甚至就连我们从冰山中挖出的金属球也强夺而走。我实在很想知道，你所指的威胁究竟是什么？还有，那些金属球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让你感到如此紧张？”也许是听出天羽话中有话，端坐在椅子上地其他海族人脸上也显出惊讶的神色。其中一人甚至直接开口向上首者问道：“亚尔格，他说的金属球是什么东西？你怎么从来没有向我们提起过？” 　　“那是一种携带了大量病毒的生物武器。是我们的敌人在当初进攻地球时留下的东西。”上首者脸色颇不自然地解释道：“为了不让他们私自开启引起不必要地扩散，我派卫兵在第一时间把那些东西取回销毁。他所说的就是这个。当然，可能是因为当初我没有把话说明白，引起了相互间的误会。如果不是事情紧急，我也绝对不会这么做。”“生物武器？”站起的海族人疑惑地说道：“我们怎么没有听说过？你把它们全部销毁了吗？还有没有留下样本？” 　　“怎么可能留下？”上首者有些紧张地辩解道：“这种武器威力极大，如果不当场销毁。后果恐怕不堪设想。”"病毒在冷冻状态下会进入休眠.难道说,你所指的威胁,就是这个吗?"天羽故做惊讶地叫道:"如果你开始就说明,那么我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疑问.如此说来,还是我误会了.不过,与其把这些危险从冰山中挖出来销毁,还不如让它们就留在那里更好一些.你觉得呢?" 　　"怎么,那东西在冰山里还有?"站起的海族人有些惊讶."有。可能还很多。"天羽接口道：“不过具体的数量，我也不是很清楚。” 　　“既然挖出来有危险，还不如就按龙族人地意思办。”另外一名海族此时也发话道：“亚尔格，虽然那些冰山对我们的确是一种巨大的威胁，不过，只要远离它们也就能够获得安全。至于挖不挖，那是人类自己的事情。对于他们，我们不要干涉太多。”话已至此，上首者就算有再大的不满，也只能将之强压心中。也无法表示出自己反对的意见…… 　　几小时后，从海底返回的天羽已经坐在一架飞往昌都的飞机上。说实话，此行她完全就是在赌博。幸运的是，她押对了手中的所有筹码。上首者与其他海族有所不同。这是她在两次与之接触中得出的不肯定答案。虽然对方的外貌与其他人完全一样，可是就大脑思维的能量模式而言，实在区别太大。第一次接触时，天羽对此还没有太多的想法。在她看来，二者间的差异应该是进化所造成。就好像自己与泰广等人同属”探路者“，因为种种原因，他们之间的大脑开发程度不同，自然思维方式与能量拥有程度也各有差异。然而，上首者与其他海族的脑部运动能力完全不同。无论是那些给自己运输物资的普通海族，还是在海底遇到的其他高位者，他们之间的意识形态根本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只不过，从表象上看来，很多地方有所类似罢了。这就好比古猿和人类，虽然都是由灵长类生物进化而来。但古猿仍旧是进化中的动物，永远无法与智慧的人类相提并论。 　　虽然天羽一直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原因造成上首者与其它海族的区别。但是她却隐隐觉得，这一个加以利用的机会。而事情的发展也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最终还是从上首者的控制下，成功转移了自己的工程目标。掘穿喜马拉雅山，哪怕放在六百年前地第一文明全盛时期，也是一项无比浩大的工程。更不要说是现在。仅凭手上几百万奴隶和不多地挖掘机械，想要完成这样的举动。简直比登天还难。 　　按照地质学家的观点，喜马拉雅山在亿万年前应该是一片汪洋。从山上随处可见的鱼贝类化石，还有夹杂在岩层中各种远古海洋生物的遗骸，所有地一切都表明这种说法的正确性。毕竟，地球本身的造山运动。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做到这一点。大自然可怕而巨大的隐藏力量，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对抗。自从获得信息储存器内的资料后，天羽就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诺亚方舟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出现？是在喜马拉雅山存在之前？还是在那之后？换句话来说，也就是这片土地上海洋存在还是消亡的最大区别。 　　既然是方舟，就肯定是能够在水中航行地船只一类的东西。有船就必然有海。从这点来看，方舟出现的时间应该是在造山运动以前。然而。《启示录》中所说的一切又是那样明确。据上面记载，方舟是在洪水滔天的世界里航行了很久，直到撞上坚硬的陆地之后，才停止了漂流。如果是这样，那么就势必有一块高于海面的陆地。而喜马拉雅山巨大的海拔，也完全可以成其为传说中那片最后地希望之地。 　　两种说法都有可取之处。但是事情的真相，却只有一个。在异族人的观念中，“上帝”是能够领导自己脱离苦海。重建文明的领导者。在宗教神话中，上帝则是无所不能的最高存在。而在天羽看来，无论上帝披着多么神圣的外衣，能够作出用洪水毁灭人类这种事情，本身就应经是人类最大的敌人。 　　挖！给我使劲儿挖！千万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东西。用巨型坦克底盘改装的巨大挖掘机，是工程的绝对主力。它们将所有散碎的沙石挖起，倾倒在一旁守候的货运车辆上。由它们将这些构成山脉的主要物质一一带离。而负责把山石松动的任务，则完全由威力巨大的炸药来完成。依靠着电脑中储存的各种资料，龙城的军工厂已经能够制造TNT。这种古人发明的魔鬼玩具有着难以想象的爆炸威力，用做开山炸石其实是最好的选择。只不过因为产量的关系，天羽一直严禁动用所有库藏TNT。毕竟，对于目前的龙族而言，能够储藏的物资都是宝贝。谁也说不准明天究竟会怎样，就算是炸药，也能在适当的实际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所以，易于提取和生产的硝化甘油，利索当然代替了TNT在这场工程中的作用。爆炸，每天都会从山脉的各个角落响起。在一道道浓烈的硝烟中，坚固的石头被炸成纷飞的碎片。厚厚的土层也被从深处高高掀起。潜伏在其中的各种小虫子，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而送命。至于那些体积庞大的变异昆虫，根本就无法找到它们的影子。强烈的阳光已经让它们的同类所剩不多。爆炸的威力也让它们对这片恐怖之地退避三舍。更为可怕的是，那些操纵着各种机械的人类，已经将它们当作改善伙食的最佳对象。无论是巨大的蚯蚓，还是潜伏在地底肥胖的巨管虫，都成为一口口散发着香浓气息汤锅里熬煮的肉块。工程进行得很顺利，也没有任何变异生物来与人们捣乱。其间，海族人也曾带来上首者的一份口信。其中半是威胁半是诱惑地要求天羽派出部分奴隶继续开挖冰山。对此，她所做出回复是：“交换。” 第二百三七节 - 飞船 　　“如果你能继续派人挖掘冰山，那么我就用一批食物和你交换。如果你不需要食物，那么我也可以换成别的东西。武器、物资、药品，只要你能够接受我的条件，什么都可以。” 　　这就是上首者的原话。也是一份丰厚得令人难以取舍的筹码。在如此巨大的利益面前，天羽实在有些为难。 　　食物，自己肯定是需要的。武器，也不想放过。药品、物资……混蛋，这不是存心拿东西诱惑老娘，逼我抢人吗？当然，这样的念头不过是说说而已。抢？开什么玩笑，换了如果是别人，天羽肯定早就已经派出军队把对方抢个精光。然而现在的对方可是海族，是拥有先进科技，武力也远比自己强大的多的亚特兰帝斯人啊！天羽不是那种做事不分轻重缓急的人．在她看来，挖掘喜马拉雅山绝对是目前丝毫不能动摇的大事．然而，做为一族首领，必须为今后遭遇到的可能突发事件做打算．就算海族没安好心，计算上首者包藏着什么别的意图．自己也绝对不能与之翻脸．更何况，现在人家已经表示出愿意交换．这就使得天羽再一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中．．．．“我需要一艘充满能源的远途小型宇宙飞船。一百K小型高能电池，五万枚最新的激光步枪，还有一千万吨鱼类罐头食品，一批能够让一千万人连续使用两年的抗生素。如果可以，我同意成交。” 　　上首者的回复异常干脆。不过，在答应天羽条件的同时，他也提出：必须由他在第一时间取走所有的金属球，同时，如果在冰山下发现除了尸体外地任何其他物件，只能交由海族处理。这样的条件，天羽当然愿意。她所提出地条件中，小型飞船只不过是一个试探性手段。一来是将之做为今后前往冥王星的后备保障。二来则是想要看看，海族人的空间宇航技术究竟发展到了一个什么样地程度……就这样，在海族大量装运物资车辆抵达北都的当天，一队早已集结在新莫斯科城地奴隶大军，也开始朝着一片狼籍的北方冰原进发。他们将接替此前的五十万奴隶，重新承担起挖掘冰山的所有劳动。天羽派出的人不多，仅有两万而已。这也是新莫斯科方面现在能够支持地最大数字。毕竟，奴隶工人太多。城市整体后勤供应将无法承受。况且，自己答应海族的只是挖掘冰山。至于什么时候挖，挖到什么程度，派多少人挖，那是自己的事情。海族无权在这方面上多加过问……话虽如此，天羽还是觉得非常疑惑。在那片冰山下面。究竟有着什么令上首者不安的东西？以至于非要把它重新从厚厚的冰层中重新弄出来还有，那些冰块，究竟隐藏着什么奥秘？能够让不可一世的海族感到如此恐惧？相比北方冰原上蜗牛般的挖掘，喜马拉雅山下上百万奴隶实施的工程可谓浩大无比。不过几天时间，巨大的山头已经被炸药和挖掘机器削掉了厚厚一层。装运废土的车辆在山脉与数百里外的堆卸场地间飞快来回。以至于临时修建的道路根本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压力，在频繁的使用中凹陷成满是疮孔地烂泥。无奈之下，工程指挥忠心只能另外修建了三条新压路面，以此来缓解运输带来的巨大压力。信息储存器给出的坐标位于山脉的中央，想要尽快达到那个地方。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搬开堆积在上的所有沙石。虽然天羽一直很奇怪方舟的具体所谓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在没有看到真正的实物钱，所有的一切还只是猜测，无法变成现实。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半个月后，一路掘进奴隶已经挖出了一条长长的隧道。和那些在山顶拼命卸取沙石消减厚度奴隶不同，他们的任务是尽快打穿山脉中央的通道。毕竟，在天羽的内心一直都在反复地问：“诺亚方舟真的存在吗？”答案当时是肯定的。在指定坐标处，隧道的终点被一块泛着古怪光泽的巨大“墙壁”挡住了去路。这东西很硬，破坏力极大的钻头对它丝毫不起任何作用。钢钎、铁凿敲上去，也只发出阵阵沉闷的金属撞击声。甚至，连在其表面留下一道微小的划痕都做不到。那种可怕的硬度，恐怕只有传说中存在的金刚石才能媲美吧！这东西的面积很大，直径、六米的隧道面也没能把“墙壁”的整体看个清楚。无奈之下，奴隶们只能退出隧道，从山脉顶端慢慢挖掘。只有这样，才能从中发掘出“墙壁”的真实面目。也就是从这天起，天羽与其他“探路者”心里，也终于放下了一块大石。这东西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诺亚方舟，就算不是，也一定与之有着相关的联系。毕竟，没有人会费如此之大的力气，在下面埋藏如此之大的一块钢铁。更何况，从挖掘出的岩石上来看，与之附带在一起的地层已经超过了人类的历史。也就是说，这片区域从远古时代就已经存在。无论里面隐藏着什么，肯定也属于那些被淹没的秘密之一。对于人类不可知的未来，可能具有相当的帮助……两个月后，覆盖在其上方的所有沙石已经全部搬空．原来高耸的山头也被完全削平．在历史中曾经有着”世界屋脊”之称的喜马拉雅山，就这样在人类那不可抗拒的可怕力量之前，成为一只任凭他们肆意蹂躏的可怜羔羊． 　　”这那里是什么方舟啊！根本就是一艘活脱脱的宇宙飞船！”当天羽顺着挖掘坑道一直走进凹陷在其中的中央空地时，来自内心的据大震撼完全占据了她的所有思想。按照她的想象，传说中的诺亚方舟应该是一艘平底钝头的木质航船。其中被各种大大小小的舱位所填满。式样上也应该是中古时期的老旧模样。总而言之，这艘传说中拯救了世界文明的方舟，根本就应该是带上一层神圣的光环。而眼前的东西，显然和想象中的模式无法扯上关系。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它都和“船”这个字眼根本沾不上边。尾端巨大的喷口，漂亮流畅地平衡翼，还有平整光滑的金属模板……如果要说是船。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宇宙飞船。 　　“这东西真大。难以置信。是谁造了它？真的是那个传说中诺亚善人吗？”不知什么时候，笑天已经走到了天羽跟前。他仰着头，满脸不可思议表情地望着面前的庞然大物。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道：“如果这东西真是传说中的方舟……看来，从今往后，我也得改信上帝这个没见过面地老混蛋了……”笑天说得没错。这艘静静地沉睡在喜马拉雅山脉中的飞船实在是大得可怕。以现在的挖掘面来看。它已经占据了山脉中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面积。如果不是因为山脉体积过于庞大的话，恐怕飞船两头最长的部分早已突出山脉边缘，裸露在沙石外的空气中。这样巨大的东西，别说见过，天羽就算是连做梦也从未想到会在地球上存在过。 　　不知为什么，看着眼前莫名地物体和忙碌的人群。天羽心中忽然生出一个极其古怪的念头。“包子……感觉怎么好像是包子……” 　　一种用面粉做成的食物，里面有馅儿，外面有皮，用皮包裹馅儿，上屉锅里蒸，味道鲜美……这就是有关包子的全部介绍。不过，天羽现在显然不是因为肚子饿想到美味儿的包子。而是因为面前的飞船与山脉的关系，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这一点。从体积上看。飞船实在太大。大得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而喜马拉雅山的整个山形，也完全符合于飞船的平面走势。虽然覆盖在其上的沙石过多而堆起高耸的山峰，但是如果从空中俯看下去，你一定会惊讶地发现，整座山脉的中部等高线，其实就是飞船的模糊外形。只不过，从未有人注意到，这条弯曲的等高线，其中竟然隐藏了如此之大的秘密。 　　用包子来比喻，应该非常恰当。如果把那层包裹在外面的沙石外衣剥去，飞船就好像其中的陷儿。只不过，这个包子体积实在太大，陷儿也古怪得让人无法理解……总而言之，喜马拉雅山与这艘飞船之间的关系就好像是一只巨大的包子。飞船在里，沙石做皮。恰到好处把它完美的包在里面。丝毫看不出任何痕迹。 　　一名手持小型钻头的奴隶走上前来，对准船身侧翼处一道方形的金属边痕猛然钻了进去。对此，天羽并没有阻拦。这类大型飞船通常都有预防类的守卫系统。与其让自己亲自上去触发机关，还不如让这个奴隶代替自己而死。毕竟，奴隶有很多，“探路者”却很少。更何况，这艘飞船埋葬在地下这么久，恐怕防御系统已经失效了也不一定…… 　　“哧拉——”一道强烈的电流，在钻头刚刚抵及船体的突然暴起，以不可抗拒的力量贯穿了奴隶的全身。淡蓝色的电流带起了剧烈的高温，将其身体表面的衣物和皮肤瞬间烧焦，在电流的反弹作用下，将他整个人的身体高高向外抛射，重重砸落在十数米外地空地上。顿时，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儿，弥漫在了挖掘现场地上空。“打不开？怎么会这样？”笑天快步走到奴隶尚在散发着热气的尸体旁。看了看远处的飞船和面目全非地奴隶。惊讶地叫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艘飞船有强大的自动防御系统."天羽阴沉着俏脸，恨恨地说道：”妈地，看来我们都被传说欺骗了。什么见鬼的诺亚方舟？什么世界的挽救者？如果是那样的话。这就只应该是一艘普通的民用飞船。可是照目前地情况来看，这根本就是一艘拥有强大武力的战船。”说着，天羽伸手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地方。那里是刚刚被挖掘机清理完泥土的飞船侧面部分。顺着手指的方向，笑天清楚地看到：在飞船腹部的一个古怪突起前，赫然深处一根粗大地金属物件…… 　　身为军人，笑天当然知道那是什么。虽然不太确定，但他仍然有九成把握肯定，那一定是某种威力巨大的进攻性舰载武器。传说中的诺亚为了制造方舟，忙得连吃饭和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而上帝哪个一心想要杀光所有人类的疯子，甚至等不到方舟全部完工就降下了洪水．弄的诺亚手忙脚乱把所有选定生物匆忙带进船中便起航．甚至在船上安放一个定位类仪器的时间也没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在方舟里装上一大堆可怕的武器呢？ 　　要么传说是假地！要么这艘飞船根本就不是什么方舟！两种答案，只可能有一种正确．"挖！继续挖！给我吧所有覆盖在上面的沙石全部挖掉！" 　　没有人对这个命令提出异议。身遭遇横死奴隶的惨状他们已经看到。能够远离危险当然好。于是，在阵阵机器的轰鸣声中。对飞船的进一步挖掘开始继续…… 　　两天后，飞船的整个侧面已经完全露出。这时，天羽和笑天也在一处极其隐密的暗室中，再次打开了那个球状信息存储器。“怎么样才能开启飞船？” 　　“怎么？你不知道？”蓝色光柱中的男人显示得有些奇怪：“你是人类，又是“探路者”，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开启方法？” 　　“我怎么会知道？”天羽不快地说道：“不要废话，告诉我方法。”“我也不知道。”“男人”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我的资料中，没有方面的提示。领导者也只留下了一条模糊的信息。似乎是说，只要是人类，就能开启方舟。” 　　又是这种莫名其妙的哑谜。天羽只觉得内心有一股无名火气猛然窜了上来。是人就能开启，哪个被电击死的奴隶呢？他不是人吗？“会不会……但是……”忽然，旁边的笑天插了一句：“它所说的开启方法……可能是血……” 　　“血？” 　　“还记得《启示录》里说过的话吗？‘人类以血为引，和上帝达成协议……’我想，它所说的，会不会就是血？”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总要试一试。 　　一名咬破手指的奴隶，在众人屏住呼吸的紧张眼神中，战战兢兢地将带血的指尖慢慢放到了飞船的外壁上……很意外，丝毫没有觉察到任何异状。 　　“难道是和血型有关？”a、B、o、aB……所有血型的奴隶都被一一拖了上来重复同样的举动。飞船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那么，大概就只能是和我们身体的基于有关了。”笑天看了看一干抱着手指拼命吮血的奴隶，苦笑这自语道：“让我试试，说不定会有什么奇迹发生。”“不要……”天羽的话还没说，笑天的牙齿已经将手指咬破。只见他大步向前，将破开的之间朝前伸出，很快，就已经触及了飞船的表面。 　　天羽张了张口，把后面的话硬生生地吞了下去。良久，只见笑天远远冲她一笑。一道思维意识也随之而来。 　　“别紧张，我没去摸那东西，只是隔着一段距离，把手上的血弹了上去。”"这家伙……鬼精……”天羽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没说话，眼睛便已经被飞船吸引了过去。 　　那道原本紧闭的金属舱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溜开了一道细细的小缝。 第二百三八节 - 方舟 　　就算是傻瓜，看到这种情况也会动容。天羽没有多想，当下，拉起笑天的手，径直打开舱门钻了进去。 　　能够在这样巨大山脉之下埋藏一艘飞船的人，肯定拥有极强的能力。就算自己是什么“探路者”，也绝对不在对方眼里。就好像一只老虎不会在意一只蚂蚁的挑衅一般。因此，就算飞船中有什么陷阱，天羽也相信肯定不会是专门针对自己而来。更何况，在舱门打开的瞬间，她已经发出自己的所有思感，将其中所有的空间全部查探了一番。丝毫没有发现任何异状。至于为什么“探路者”的血液能够开启飞船，天羽自己也不清楚。也许这本来就是那些古人为未来所做的一种设定。也许，是某人专门为了隐藏某种秘密所装的密码。更或许，就像笑天所说的那样，《启示录》是一本记载着某些神秘事件的古怪书籍吧！ 　　飞船内的空间很大。凭着感觉，天羽完全能够肯定这一点。但是，她却无法对飞船内部进行最仔细的搜查。因为从舱门的位置开始，就只有一条通道前亮起微弱的灯光。看上去，就好像是刻意的指引般。通道的尽头是四扇门。与之前一样，仍然只有一扇门口亮着指示灯，看到这样的情景，天羽再无怀疑。伸手径直推开了灯下的小门进入其中。很明显，这应该就是飞船主人专门给他们留出的专用道路。 　　微弱地灯光指引着前行。也不只过了多久，天羽的思感总算发觉自己身处一个空旷的房间。而这个时候，两名“探路者”身后进入的小门也发出了关合的声音。头顶地灯光也完全熄灭。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天羽与笑天只能听见对方浓重的呼吸声。突然，一道刺眼地白光从屋顶落下。呈扇形将一个巨大的白色圆环投放在光滑的地面。突如其来晃眼的光亮把两人的眼睛刺得生疼，不由得在那一瞬间紧紧闭上。等到她重新睁开时，却发现。在白色光环的中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个端坐在椅子上的老人。 　　说是老人，还不如说是接近老年。因为，除了那一头如丝般的银发外，从他地脸上，再也看不出任何苍老的痕迹。相反，苍劲的眉宇间，还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矍铄与激动。就好像是看到了自己最亲近的人一般。“欢迎你们。我的孩子。”老人张开双臂，用激动得有些发颤的声音叫道：“你们终于来来了。” 　　“你是谁？”尽管事出意外，可天羽还是像所有谈话一样，首先必须弄明白对方地身份。“名字不过是一个用来称呼的代号。”老人微笑着看了看面前两个神情紧张的“探路者”：“就好像历史上那些放弃本名，转而使用自己喜欢名字的人一样。属于我的原始本名当然只有一个。但是在漫长岁月中，那些完全处于方便而被其他人所取的名字则有很多。不过在所有可以用来称呼我地名字当中。有一个你们可能最为熟悉，也是我最喜欢的。” 　　“哦？是什么？”笑天脱口问道。“诺亚！”老人慈祥的看了他一眼：“相信你们对这个名字，一定不会陌生吧！” 　　“你就是诺亚？”笑天惊奇地叫道：“这怎么可能？按照《启示录》上所说，你至少应该是几万年前就存在的人物。怎么可能活到现在？”“确切地说，我现在的年龄应该是二十亿六千八百万零一十岁。”老人平静地道出了这个无比可怕的数字：“你的惊讶我完全可以理解。对于一个正常的人类来说，这样的寿命地确超越了他们的理解概念。不过。如果是你们，是“探路者”的话，相信一定可以理解这其中的差别？” 　　“怎么？你也是“探路者”？”笑天此话刚一出口，便已经发觉自己犯了个极大的错误。“探路者”计划是由第二文明的试管人所完成，前后也不过六百多年的时间，就算追根溯源到第一文明前的原始计划初始时期，也不过顶多把这一时间往前推进百多年，按照老人所说的上亿岁数来看，显然不可能。 　　“不，我不是‘探路者’。我是一名可以自行制造能量的生物机器人。”察觉了对方言语错误的老人并没有将其指出，而是宽容地笑了笑，婉转地化解了笑天的尴尬。“你是机器人？”听到这里，天羽不禁有些动容：“机器人能够有如此长的寿命……真是异数。”“地球，是一个充满大量资源的美丽星球。”大概是想要消除对方的疑惑吧！老人从椅子上站起，在光柱笼罩的范围内走了几步，以无比动情的声音道：“它是所有生物的发源地，也是生命最为适宜的摇篮，更是孕育灿烂文明的基础。如果不是依靠着从地球上采集到的各种资源制成各种零件替换品，我绝对无法支撑这么久，更不要说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了……”凭着自己强大的思维探测能力，天羽很清楚笑天想要说什么．但是，现在显然不是问那些乱七八糟问题的时候．方舟的挖掘现场尽管布置了强大的防御封锁线，可谁也不能保证没有任何意外发生．海族．类人．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进化类非人生物，他们都对人类抱有相当地敌意．与其浪费大量时间和这个有着十几亿年龄老怪物进行一些没有任何帮助的谈话．还不如尽快弄清楚另外一些自己想要迫切知道的内幕．“《启示录》上所说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地。”谈到这个话题，老人眉宇间忽然显出一丝淡淡的悲意：“怎么，你不相信吗？” 　　天羽重重地点了点头：“如果《启示录》是一本科学研究报告，或者是某种有大量实际数据的资料。我绝对会相信。可是你也知道，那不过是一本宗教类福音书籍罢了。”“人类就是这样。对于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只能以传说的方式流传。而这一切，往往会成为别有用心者的最大帮助。宗教的产生，也由此而来。”说着，老人朝身后无边的黑暗挥了挥手，顿时，一幅缓慢旋转的浩瀚宇宙星图从中显露了出来。 　　那是一张立体全息图像。“宇宙的诞生，是从爆炸中而来。这样的说法在地球历代文明中都拥有大量支持者。可事实真相究竟如何？谁也无法得知。我们无法穿越时空到遥远的过去查看历史，也不可能模仿这一切重新制造一个新的宇宙。唯一能做的，就是猜测、幻想、研究。就好像曾经在地球上发生的一切，尽管后来的人们根本不相信，但那却是真实且存在过的事实。” 　　“你是说……人类地毁灭？”老人点了点头：“人类究竟被毁灭了多少次？没有人知道具体的数字，就连想我这样从中幸存的生物机器人也根本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有记忆的亿万年岁月中，就曾经看到过四次可怕的战争。而每一次战争，都是以一个辉煌的文明为代价所终结。” 　　“你地意思是。传说都是真的？”笑天肃然道。“那个时候，我刚刚从实验室中被制造出来。”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老人望着缓慢旋转的的星空图像自言自语道：“用那些制造者的话来说，我应该是当时集合了所有先进技术的完美生物机械合成体。无论在智慧、思维、体格各方面，都远远超越了当时人类的认识范畴。毫不夸张地说，我就是那个时代人类从实验室中制造出来的神。” 　　对于这番常人难以接受地话。天羽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她很清楚，拥有常人无法比拟力量的人类，其实就已经是神。只不过，这样的称号，往往是那些无法理解其中奥秘的人类所冠加。"人有善恶之分,神也自然不会例外."老人叹了口气:"而我的使命,从走下实验室的金属床架的时候就已经注定.肩负着重责大任的我不可能成为争权夺利的战争武器.我唯一的用途,就是尽可能多的从那个趋于濒灭的世界上.重新拯救更多的人类." 　　"原来,你的使命和我们一样"“唯一不同的，只是我没有获得这个称号罢了。”老人点头苦笑道：“那个时候，我的初生代码是X—0001，至于固有名称用今天的语言来代表的话，就是两个字——耶稣。” 　　饶是见过了各种大风大浪的天羽和笑天，在听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的颜色也不由得为之一变。“你是耶酥？这怎么可能？”惊讶过后，笑天的第一反应是很好笑。非常可笑。在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人自称是耶酥。就好像一个普通族人告诉自己，他是族长一样可笑。 　　“我知道听起来很荒唐，可这毕竟是事实。”老人叹息着摇了摇头：“如果你知道当时人类所面临的灾难，以及制造我的整个计划之后，恐怕，你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老人诞生的时代，是一个高度文明的人类社会。他们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更加遥远的亿万年前。古老的人类在当时的地球基础上是制造了大量非人类生物。为地就是让这个缺少生命气息的星球变得更加美丽。因为，当时的地球面积很大一部分为海洋所占据。除了单调的水生物之外，陆生物种几乎等于空白。如果不是某种海洋生物向陆地发展后，优先进化成人的话，恐怕，这一时期地文明优势也将不复存在。这种远古人类与现在的狩猎者在外貌上区别并不大。他身上最显著的代表就是那颗超过现在人类近一倍的头颅。虽然因此获得的充足的脑容量。拥有的智慧也明显超过现代狩猎者。但是，那个时候的人类身体却极端弱化。这种的情况延续了数万年。而那些继承了父母遗传基因的后代，则将这一特点越发两级化。以至于到了耶稣诞生时。当时的人类科技已经获得了后人难以想象的巨大成果。然而，他们地身体也在不断的进化和遗传中，完全失去了自由行动能力。只能依靠各种被制造出来的辅助类小型机械，代替已经退化的手脚，行使本来应该由它们所完成的各种功能。简单来说，那个时候的人类有些类似后来被研制的第一代“思考者”。也就是那种单纯拥有强大思维能量，却丧失所有正常体力地极端分化生物。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仍旧属于人类的范畴。 　　这样的进化如果再延续数千年、数万年。恐怕“人类”就得以另外一种形式所出现。然而，一群来自外星的强悍生命体，彻底摧毁了尚在进化中的人类世界。它们自称为“天神”，拥有强大的进攻性武器。与爱好和平，单纯以思考为进化方式地古人类不同，这些外来生物更加喜欢侵略。占领和毁灭是它们唯一的爱好。它们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向当时的地球人类发动了攻击。并且在极短的时间里，毁灭了这颗星球表面的所有生物。 　　老人的出现，正是人类在绝望之际的一种无奈之举。武器地研究，在古人类的科技中属于禁止开发项目。他们深信，只有当所有武器都被销毁的那一天，真正的文明才会降临。事实上也是如此。用这样的方法，古人类成功地消除了地球上所有的战争。却没有料到，在地球外面，还有着随时能够带来战争的可怕魔鬼。虽然没有武器，但是因为自身缺陷的缘故，古人类在生物改造及身体增强方面的技术却无人能比。他们利用手上残存的各种资源，在最短的时间里制造了一艘庞大的飞船和拥有大量能源的机器人。在文明毁灭之际，将所有能够收集到的生物细胞和遗传因子储存在其中。交由机器人打理。希望能够重新在茫茫宇宙中找到另外一个与地球环境类似的星球，在那里播下文明的种子，再次将毁灭的文明延续。耶稣的代号，也就是这一时期的人类所赋予。因为，那些残暴的外星生物，他们自称为——“耶和华”。而在古代人类的语言体系中，“耶稣”的意思就是“耶和华”的克制者。 　　然而，因为时间的关系，仓促行事的古代人类在忙乱中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们没有给飞船的燃料舱添加足够的能量。以至于在外星侵略者向研究所发动攻击时，飞船根本无法起飞，只能随着整个城市一起沉入海底。万幸的是，那个时候，机器人和飞船的所有程序已经开启。依靠飞船内部各种能源吸收装置，它们很快从海水中制造出足够的能源。就在机器人决定启动飞船离开地球之时，却意外地发现：杀光了所有人的外星生物已经离开。而地球也成为了一颗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死寂之星。 　　文明虽然已经消失，但是留下的废墟，却是最适于生物成长的最佳环境。于是，机器人决定在这里撒下生命的种子。完成自己背负的艰巨任务。有了基因库的帮助，生物的再造省却了太多的时间。数十年后，人类的初代文明再次开始繁衍。为了让新生人类牢牢记住曾经的毁灭，机器人把记忆库中有关外星生物的一切，以及那场惨烈的毁灭之战都告诉了后来的人们。它这样做，无非是想要让人类在可能的情况下，保留前世祖先的所有教训。但是，它却万万没有想到，曾经的灾难，并没有随着侵略者的离开完全消除。它们仍然在平静的地球上，留下了自己可怕狰狞的身影。 第二百三九节 - 起源 　　大概是作为一种斩草除根的预防措施吧！外星生物在毁灭所有地球生物之后，在地下板块的各个缝隙处，埋藏了一批威力巨大的诱发性炸弹。其目的，就是要在这颗不断活动的星球上，留下再次毁灭的隐患。 　　它们知道，自己无法彻底毁灭地球。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让这颗地球以频发的灾难，自己毁灭那些可能存在的文明种源体。机器人的能力虽然强大，却并不是无所不知的神。它不可能知道所有潜在的阴谋，也无法洞察那些被掩埋在地底的危险所在。就这样，三百多年后，一次偶然的火山爆发，引发了所有炸弹的集体爆炸，继而带来了全球性一场的灾难。百分之九十二以上的新人类都丧生于其中。至于那些剩下的幸存者，则只能躲藏在地球各个没有被爆炸所波及到的地方，顽强地延续着自己的生命。为了挽救重生的文明，机器人X-001只能独自与所有灾难作战。利用飞船中搭载的各种高科设备，他成功地消除了部分地底隐患。将那些躲藏在群山中的幸存者重新接到了适合发展的富饶之地。 　　这一时期应该是地球历史上传说流传最多、最广的时代。也是被后来人类根据各种遗留物上找到的点滴资料称为“黄金时代”。因为，在他们看来，生活在这一时间的祖先是那样幸运，他们能够在天神的护佑下，获得那些流着奶和蜜的丰壤之地。甚至，不用进行任何劳作，就能获得相当丰盛的食物。 　　如果后人能够顺着时间的轨迹，亲自到当时去看一看，他一定会发现，自己所做的种种猜测完全错误。流着奶和蜜的丰壤之地不过是一片片在岩浆中侥幸存留下来的净土。因为，相比之下，只有那里才能重新栽种出必要的食物。而所谓不用进行任何劳作，就能获得相当丰盛的食物的美事，则是完全由“耶稣”这名孤独的机器人从飞船储备中分发给所有幸存者的必要口粮……如果不这样做，人类将完全灭绝。文明的延续也将是一句空话。 　　人类的流言是一种非常奇特的东西。有过相关经历的人大概都知道，很普通的一句话，从两个人口中讲出的含义有时完全不同。尽管他们都想表达出同样的意思，可因为各自的文化、对事物的看法、思维能力高低等方面的差异，导致事件在他们眼中的绝对不同。而这样的差异，最终造成了人类历史上大神话时期的到来。被灾难所笼罩的人，在无力改变现状的情况下，往往会退而寻求虚空中的精神慰籍，就好象饥饿地人只能在空气中画出食物填充辘辘饥肠一样，神话自然也在这个时候成为人类精神的最大寄托。宗教的出现也由此而来。对于挽救了大量从类，并且向他们提供食物的机器人“耶稣”。幸存者们无一例外都心存感激。在没有其它方式表达谢意的情况下，他们只能将其归于“神”的行列。尤其是那些曾经接受过“耶酥”古文明教导，知道部分古人类毁灭真相的幸存者，更是将这一切与现实联系在一起。久而久之，“耶酥”的存在被当作一种无所不能地天神形象。而那些充满了悲惨与凄凉背景的灭世传说，也在新生人类一代代的传说中。逐渐改变了原来的某些真实。尤其是经过后来几次新地文明毁灭 　　与重建，以至于到了古猿进化的后人类时期，这些从远古时代流传下来的事实想象已经被完全改头换面，变成了寄托人们美好愿望的神话传说。外星生物毁灭地球之举成了“上帝耶和华”惩罚人类罪恶的神迹，机器人X—001与飞船一同落入海中的场景，也演变成“诺亚”制造方舟挽救世人的故事。尤其是到了几千年前的后人类文明萌发时代，“耶酥”更成为宗教神话中最强大地存在。尤其令它哭笑不得的是：那些残暴成性，毁灭了整个古代文明的外星人“耶和华”。居然在无知人类的传说中，摇身一变成为了地位高于自己的“圣父”。自己则成了与之一体的“圣子”……如果这一切让那些早已变成化石的古人所知，不知他们会对此作何感想…… 　　神话不可信。但是神话中的确有着某些能够成为证据的东西。这是天羽一贯的理念。也是被她所承认的事实。诺亚的来历算是清楚了。但这并不代表所有问题都有了相应的答案。 　　"按照传说，你的飞船应该出现在欧洲。可是现在怎么会被埋在喜马拉雅山底？““我已经说过。传说都是后人所编造。以当时幸存的人类来看，大致可以分为几大流派，一是被你们称之为的类人，它们实际上是幸存人类与兽类基因结合的产物。严格来说，它们只是一批细胞被污染的异体。而它们的进化类后裔以所谓的天神”巴图“为祖先，在后人类文明尚未诞生时，就已经在地球上率先发展出了属于自己的文明，只不过，由于兽类基因的反噬作用，再加上脑部进化的不完善。类人文明的发展进程相当缓慢。以至于在后来的自然灾害中丧失了大量人口。因而无法抵抗后来的进化人类，成为被历史淘汰的智慧生物。至于后期的53号执行体，则根本就是后人类基因工程与前人的巧合。其中的缘由，相信你们已经从信息储存器那里了解。不然的话，你们也不会发现我的存在。” 　　天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那么，其它几种流派的进化体呢？””其他流派在后人记载中也有出现。沉默在海中的亚特兰蒂斯、消失在从林中的玛雅、以及众多在历史文献中被当做谜题般的缺失文明都是。其中尤以玛雅和亚特兰蒂斯发展出来的后继文明最为引人注目。“”玛雅？“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个熟悉的族名。天羽不由得想起尤娜曾经对自己谈起过的灭世大预言。“玛雅是由灾难后聚集在山林间的残留人类组建的民族。按照后人类划分的地球陆地区域来看，玛雅人的分布点应该以亚洲和美洲为主。只不过，由于后期地壳变动与火山爆发地关系，引起地表板块漂移。因此，最初完整的大陆在地底剧烈活动影响下，分裂成巨大的数块。也就是现在所形成的极大洲域。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当陆地被岩浆所覆盖，亚洲区域内的玛雅人全部死亡。只有那些继承了部分古代知识的美洲玛雅族人，才得以在这场灾难中幸存。成为后世文明起源的一个分支。因此，当时的玛雅文明有部分流传到了西方世界，成为后人类文明中地传说。而有关诺亚方舟的部分，也被后人披上宗教的外衣加以篡改，最后变成了《启示录》中所描绘的样子。”“原来是这样。”笑天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说，玛雅人实际上就是后来人类的祖先？”“这样的说法不完全对。”老人轻轻摆了摆手：“新文明地诞生源，其实是飞船上载有的基因库。也就是传说中的被我按照顺序一公一木代进方舟的生物。它们在漫长的岁月里构成了后来的地球上种类繁多的生物界。古猿进化出的人类不过是其中之一。虽然有玛雅、类人等先发文明已经建立。但是由于人口数量实在太少，加上遭遇各种自然灾害的关系，这些文明并没有延续下去，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毁灭重生。单以玛雅为例。残存地玛雅人在史前时期就已经全部消失。而后来的一些由古猿进化体偶然发现他们留下的遗迹，获得其中部分高级文明的片断，得以重新建立新族群的话，恐怕玛雅这个名字，早就已经被遗忘。更不会有后来地被欧洲移民者征服战争。”“你是说，玛雅人和那些创造我们的第二文明试管人一样。也是在毁灭后重新出现的新生物体？” 　　“当然。”老人语气沉重地叹息道：“要不然的话，你怎么解释玛雅拥有的高深历法知识？怎么解释他们对宇宙起源的独特见解？怎么解释在他们的传说与陵墓壁画中，大量出现有关宇航和生物科技方面的资料？要知道，所有地这一切，都是从那个时代遗留下来的文明片段。只不过，后来的玛雅人无法理解，只能把它们当作一种象征神迹的遗物来加以保存。而遗忘了前人文明的后人类学者，也只能把所有的这一切冠以“无法解释”四个字。”“毁灭和重生，代价实在太大了……”笑天喃喃说着，回头看了天羽一样。而后者也好像刻意想要获得所有秘密般开口说道：“那些居住在海中的亚特兰蒂斯人，他们也是远古文明的继承者吗？”“不错。”老人点了点头：“确切地说，他们应该是古代文明继承者中最为完整的一支。他们保存了几乎所有的科技与知识。也正因为如此，亚特兰帝斯人才能在海底建立起属于他们自己的隐蔽居住地。躲过了亿万年间一次又一次可怕的灾难……” 　　“可是据我所知，他们这样做的原因完全是因为外来势力的干扰，就好像你说起过的外星侵略者。”天羽皱了皱眉头，不解地问道：“据说，那些所谓的外来天神，几乎毁灭了他们的整个文明，是这样吗？”“亚特兰 　　帝斯人所说的“天神”，其实就是毁灭古代文明的“耶和华。只不过。在亚特兰帝斯人面前，他们并没有如此自称罢了。”说到这里，老人无奈地惨笑到：“这些凶残成性的外来者拥有你们无法想象的可怕武力。如果不是为了躲避他们的攻击，我也不会把飞船隐藏在这里。事实上，这座喜马拉雅山，就是飞船在亿万年前隐匿行踪的大海。因为后来地地球造山运动。这才隆起形成新的山脉。把整艘飞船完整地包裹在其中。”“那些外来者，它们的数量很多吗？”笑天有些不解：“它们究竟是用什么武器，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杀光了地球所有的生物？”“它们的数量并不多。”谈到这个话题，老人眼中突然显现出一种深深的恐惧：“与传说中记载的一样，“耶和华”只有一个。但是他所掌握的力量却强大得可怕。就算是我，也无法知道他究竟使用的是什么武器。我只知道，他能够引发地底深处地火焰和岩浆流出地面，让所有沉默的火山重新爆发，能够在瞬间改变地球的运转轴点。让所有的生物因为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成而死亡。这样的力量，已经超出了我所知道的所有武器范畴。”不知为什么，天羽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副可怕的场景。她看见：一个巨大的恶魔从天而降，向地面所有束手无策地人类喷吐着剧烈的火焰。同时，用它那巨大的爪子将地球完全反转，瞬间将两极对调。狂风、暴雨、演讲……所有人类无法抗拒的东西全部涌了出来。将整个昏暗的天地蒙上一层浓浓的血雾…… 　　“为什么不抗争？”她不由得愤怒地吼道：“既然都是死，为什么不拼上一拼？”"拼?怎么样?拿什么拼?"老人惨然道:古代文明中没有任何有关武器的记载,就连我这艘飞船也是后来才加上了很少的防卫性装备.再加上文明的毁灭.新人类的诞生,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生物的演变和进化中度过.就算是想要抗争,也根本是有心无力.你以为生物进化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吗?要知道,从单细胞生物进化成古猿,就花了近万年时间.从古猿进化成人,也需要花费不可估量的岁月.其中各种因素的引起改变进化方向可能就更多.而进化成人后.还是需要大量时间进行文明的建立.所有的着一切根本就是一个无比漫长的过程.其中的差距就好像一个全副武装的成年人与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相比.如果换了是你你会怎么做?"天羽没有说话，她根本无法对老人所说的一切进行辩驳。她只觉得自己在发抖，莫名其妙的发抖。不是因为恐惧，更不是因为耻辱。而是因为悲伤，无比的悲伤，那种被巨大无力感贯穿全身的悲伤。她终于能够明白，身为蝼蚁。被人欺凌地那种悲哀。 　　再先进的文明，在无法自保的时候，唯一的选择只能是灭亡。“难道这种状况就不能改变吗？”她以颤抖的声音疯狂地喊道：“难道包括我们在内的所有人最终都得死吗？为什么？” 　　不，一定有什么解决的方法…… 　　忽然。天羽脑海中猛地闪过一道灵光。她仿佛抓住了什么，激动地嚷道：“不对，如果真按你所说的那样，那些海族，那些亚特兰蒂斯人，他们为什么又能一直活到现在？”“我说过，亚特兰帝斯人是一个异数。”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老人脸上的悲色减退了许多：“数亿年前他们全体退入海底的时候，曾经与外来者进行过一场战争。虽然因为种种原因而失败，但是他们最终完整的保存了实力。并且在那时的基础上，发展出了强大的武器科技。同时，他们也发现，古代文明的进化方向在很大程度上走入了误区。” 　　“什么误区？”“和平！永远的和平。”老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为了和平而放弃战争，这本身就是一种错误的观念。要知道，只有在战争中强大自己，才是保证和平的唯一前提。也正因为发现了这一点，亚特兰帝斯人和我才在后来的古猿人社会中，添加了大量战争因素。换句话说，也正是我们，才导致了第一文明间持续的战争。” 第二百四十节 催化 　　“你说什么？”天羽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你们引发了那些古代的战争？为什么？”“战争是最好的文明催化剂。”没有理会听者惊异的神色。老人自顾道：“一个和平的社会，科技研究往往因缺少动力限于停顿。初代文明的毁灭正因为缺少足够的发展动力。反观古猿进化者所创造的文明，正因为连年的战争促使交战国和民族内部不得不重视科学研究与新式武器的开发，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未来的战争中立于不败之地。当然，在几千年的各个灭族之战中，的确有很多辉煌的文明因此被摧毁。但是，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战争都是促进人类进化的最佳产物。到了后人类现代社会，这样的催化就更为显著。几大交战国为了各自的利益，只能加大本国科学研究的开发力度。这一时期，是后人类时代科研成果最为丰富的时期。也正因为如此，“探路者”计划才得以被催生。“ 　　对于老人的话，天羽显然并不赞同。至少不完全赞同。“既然是催化，那为什么在人类历史上有那么多毁灭性的战争？甚至连六百年前那场毁灭一切的核战也要被引发？如果所有的文明都在战争中毁灭，那么，这样的催化又有什么意义？”“我们的本意，仅仅只是想要在国家与民族之间制造对立。小规模的战争，的确是最佳的催化方法。可是，让我们所料不及的是，在这个世界上，有着太多突如其来的意外。”说到这里，老人无奈地长叹了一声：“我承认，六百年前两超级大国之间的争端的确是由我引起。然而，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我地意外之外。这才导致了毁灭性核战地爆发。” 　　“意外？什么意外？”“如果你熟悉古代历史，一定会发现。当人类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地时候，总有有一场莫名其妙的战争把这一切全部摧毁。”老人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把话题引向了另外一个方向：“古罗马的衰亡、英帝国的失败、清国在对外战争中的失利、还有三次世界大战地爆发……你难道就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关联？”天羽神情一紧：“你是说，这些战争地爆发源头？”“物质的本源，其实并不像眼睛所看到的那么简单。”老人仰起头，望着身后无尽的旋转星空，无比感慨地说道：“就好像战争，人们往往以为交战国之间利益的驱使是其中最关键的原因。其实并不尽然。有很多时候。如果你能透过表面地现状看到物质的本源。那么，你自然会明白宇宙中所有事物的最基本规律。” 　　也许是老人所说的话太过玄奥，也许是一时间无法理解其中所隐藏的含义。天羽在听完这番类似启发的诱导之言后，冥思苦想了半天，良久，这才以不甚肯定的语气道：“你是说……时间？” 　　“不错。就是时间。”老人赞许地看着她，颔首道：“每隔一段时间，地球上最强大的文明都会因为各种原因消亡。对此，后人类时代诸多学者都有着不尽类似地说法。甚至还有”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好战必亡“之类的解释。但是他们显然忘记了一个最重要的事实——衰败由内部开始，终结因战争而来。这样的消亡每过几百年就会出现一次。可是其中所隐藏的规律，却没有任何人加以注意。” 　　“难道说……是那些外来的入侵者？”天羽有些迟疑地问道。“就是他们。”老人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我不知道这些外来生物究竟抱有什么意图，它们大概是想要毁灭地球上所有的文明吧！这才疯狂地在各个民族之间挑起战争。甚至，在战争已经出现完结迹象的时候，继续把争斗方向推往别的方面。让交战双方拼得你死我活，不亡不休……就好像人类在核战后幸存下来的残余者一样，本来依靠他们为基础，完全能够在废墟上重新建立新的文明。但是，那颗从天而降的小行星却把这一切化成恶劣泡影。而制造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正是那些潜藏在暗处的外来者。““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制止？”“我拿什么制止？我又能怎么制止？”听到这样的问话，老人惨笑道：“虽然我在众多地地球人眼中是神的化身，但是在利益的驱使下，根本没有人会顾及这一点。更何况，制止战争需要强大的实力。亚特兰帝斯人也仅仅只是把我当作一名从古时就存在的引导者而已。他们已经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告诉那些发现我的后人。让他们聚合更多的力量，彻底阻止所有灾难的发生。”“发现你的人？”不知为什么，天羽忽然间想到了把的把自己引向喜马拉雅山的信息储存器。如果没有那东西，恐怕自己永远不会知道，在这座巨大的山脉的下面，还埋藏着掌握如此之多秘密的一位远古机器人“亿万年来，能够看穿所有一切，最终找到我存在的人类只有一个。”说到这里，老人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一种欣慰的表情：“虽然只有一个，但是我已经非常满足。毕竟，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说明他能够接受所有的秘密。要知道，对于常人来说，这些秘密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东西。” 　　“唯一的人类……你是说，那位领导者？”笑天小心谨慎地问道。“就是他。”老人微笑道：“虽然他不是纯粹的地球人，但就看待问题的本质方面，其实和地球人无异。他和我交谈了很久，在各种事件的具体本质上，我们有着完全一致的看法。就这样，他与我约定：在地球各处留下大量信息储存器。而其中最后的内容，就是让获得相关信息的“探路者”顺找到我地存在。再由我指引这些后来者完成文明地重建。” 　　“指引？”天羽有些奇怪，为什么老人会在这里使用如此古怪的一个词语。“是的。指引。”看穿了其内心想法的机器人笑道：“我只是一台见证历史的机器。无法对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一一估计。同时，由于制造我的远古人类自身原因，我不可能向你们提供任何大杀伤力地武器。所以，如果你们想要在地球上重新建立属于自己地新文明，就必须拥有足以对抗外来入侵者的强大资本。虽然它们每一次降临地球的间隔很长，但是每一次所带来的，只有战争和死亡。” 　　“那么，你将把我们指引向何而去？”笑天接口问道。老人没有说话，转身朝着背后的全息图像指点一番。顿时，缓慢旋转的星空变化了另外一副画面。从那一个个色彩绚烂地扁平光环和那些旋转在其中的星球，天羽很容易地看出：这就是自己所在太阳系。而其中那颗美丽的蔚蓝色星球，就是地球。“地球是养育了众多生命的摇篮，但却不是一个能够保守所有秘密的安全之所。早在六百多年以前，领导者便已经在这里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基地。尤其是其中作为中央控制系统的电脑。它所拥有的能力更市比我强大得多。尽管入侵者觉察到那里地存在，也曾向那里发起过猛烈的攻击，但是，最终都没有获得完全的胜利.所以，那里是能够保留所有秘密的最安全之地。也是唯一能够有队抗入侵者的最后基地。” 　　老人所指的地方，是位于太阳系边缘的一颗庞大星球。而它的名字，也是以传说中的死神所命名。那就是——冥王星。“你所说的电脑，就是“智龙？”虽然对那颗星球上的状况不是很清楚。可是天羽多少还是知道，那正是传说中超脑“智龙”的所在地。 　　“对！”老人肯定地答道：“领导者在离开之前，将所有的东西都留在了那里。其中甚至包括被他所找到的“天神之遗产”。有了这些，你就有了对抗入侵者的力量。就能重新创造历史。” 　　“天神的遗产？”笑天皱了皱眉：“怎么又是这东西？那到底是什么呢？”“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那东西的存在比我出现的时间更早。就算是在远古人类的资料库中，也没有任何相关的记载。” 　　“那你是怎么知道它存在的消息呢？”话一出口，天羽便已发现自己犯了个很大的错误。果然不出所料，老人的话提中了她心中的所想。 　　“当然是领导者告诉我的。不但如此，他还向我出示了天神遗产存在的切实证据。”“既然你见过，那么所谓的遗产，到底是什么？”听到这里，天羽的神情不由得有些兴奋，可是，老人的回答却好像一盘冷水一样，当头浇了下来。 　　“呵呵！关于这个问题，你必须去问智龙，从我这里你无法获得任何答案。”机器人狡咭地看了看她：“这是当初领导者与我之间的约定，也是对任何想要知道答案者的考验。如果你无法独自做到这一点，那么就算知道其中的秘密也是枉然。你应该明白，力量与权力之间的关系，永远都成正比。”天羽总算是明白了。说了这么半天，机器人无非就是想要知道自己族群能否拥有宇宙航行的能力。毕竟，冥王星是距离地球如此遥远。普通的宇航技术根本无法抵达那里。可是如果能够做到这，本身也就意味着自己族群能够在星空中进行更多的探索。相对抵抗未来可能的战争而言，实在是无比重要的关键所在。 　　也许是看到天羽脸上的犹豫，X—001又在天平的一端加上了分量颇重的一句话。”如果你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抵达冥王星，“智龙”将会解答你的任何问题。甚至包括你心中所有难以解释地疑虑。” 　　“真地？”沉思地天羽猛然抬起了头。“我是一名机器人，没有必要欺骗你。”老人慈祥地笑道：“更何况，我与领导者之间曾经有过约定。对于任何“探路者”，都必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不过，最后的成果，必须由你自己去获取，太多的帮助，只能是起到拔苗助长的反作业。对于这一点，你应该深有体会。” 　　这句话说得太过明显，以至于天羽和笑天两人听后一愣，在两人的脑海中，同时想到了一个困扰他们已久的问题。“难道说，就是你……” 　　“不错，是我。” 　　哑谜般地互问尽管很简单，却证实了天羽长久以来地想法。那就是：所有“探路者”的生存环境，真的是有人在暗中所操纵。从天羽遇到战风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怀疑这一点。只不过，在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的情况下，她只能把这种想法当作一种无聊地妄想丢在一边。毕竟，”探路者”是从试管中诞生的量化生物。拥有诸多的共同点，也在情理之中，然而，遭遇泰广等人之后。她的这种疑虑也越发更甚。尤其是当她得知“探路者”应该拥有初始资源的时候，她开始肯定：一定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暗处遥控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利用物资的给予方式，操纵着自己所有地一切。只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这只看不见的手，居然是一名来自亿万年的机器人。也就是传说中无所不能的“上帝”…… 　　“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沉默半晌，天羽这才再次开口。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从其脸上的不悦和愠怒完全可以看出，她已经在尽量压制自己内心的愤怒。 　　没有人喜欢被别人控制，哪怕就算是傻瓜和白痴也不行。“理由很简单。”机器人丝毫没有在意对方的态度：“那怕再优秀的“探路者”，如果没有经过后天的培养，永远也无法成为最优秀的领袖。不错，你们身上的确有着人类有史以来最佳的基因组合。但是，先天的优秀并不等于后天的完整。经验、错误，所有一切无法从先天获得的东西，都必须在实践和困难中加以培养。生物技术可以造就一个健康的身体和发达的大脑。却永远无法制造出心理健全的领导者。正是基于这样的原因，我收走了所有“探路者”的初始资源。虽然这样做，造成了大批“探路者”因为各种意外而死亡。但是能够从中留存下来的人，绝对要比几百，甚至上千、上万名“探路者”都要强。就好像你，如果当初没有在地穴中和妹妹为生存而挣扎的那段时光，恐怕直到现在，你还是一个一事无成的普通人。用一群绵羊换一头狮子，这样的交易，换了是你自己，恐怕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尽管天羽知道机器人说得没错，可是心里那种被别人操纵的感觉却一直无法消除。沉思半天后，才重新开口道：“那么尤娜呢？为什么她又回拥有自己的初始资源？”“尤娜是一个例外。”老人顿了顿，继续道：“她一出生就已经是北方族群领袖的养女。地位的特殊、环境的优越，都让我无法再采取任何措施。在那样的情况下，与其剥夺属于她的所有配备物资，还不如不加理会。毕竟，她的起点比常人高得多。对于一名年幼的首领来说，这样的考验往往会起到负面的效果。可是你也看到了，尤娜空有强大的能力，但是却对来自身边的危险无法预见。最终只能以现有的方式生存。这大概也是她最好的出路吧！”这一刻，天羽心中的愤怒多少才得以环节。冷静下来的她很清楚，如果当时自己手上真有那么一批庞大物资的话，恐怕，直到现在为止，自己和妹妹仍旧只是躲在地穴里，依靠那些东西数着时间过日子…… 　　“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你的目标，应该是冥王星。” 第二百四一节 发射 　　龙城巨大的工业区里，有一处守卫异常严密的灰白色建筑。从外观上看，这里与其它的房屋丝毫没有任何区别。在它的周围，也又叠摞着各种相抵矮小的辅助房屋。只不过，在这些房屋的中央和底部，有着一道道肉眼难以察觉的微小细缝。如果仅仅站在远处观望，根本无法窥得其中的奥妙所在。 　　这里就是整个工业区除了核心之外最为关键的地方-宇宙船坞。 　　十多年以前，龙族士兵并非一支流浪族群的时候，在对方的聚居营地下面发现了一处废弃的工厂。其中的生产物是一艘巨大战舰的骨架。凭着从电脑中获取的相关知识，以及遗迹中接通电源后的中央处理器残留资料，秦广最终在诸多零散信息中，拼凑出完整的航天设计图。加上从遗迹中获得的相关生产线，还有各种根据图纸重造的设备。一个说不上先进，但是却绝对完整的宇宙航坞。终于在龙城的工业区地下悄然出现。 　　建造宇宙战舰需要大量优质钢材，以龙城现有的工业力量来看，同时满足各个部门的需要显然不可能。尽管如此，天羽还是命令从中挑选出最好的材料分配船鸠。她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永远蜗居在地球之上。宇宙战舰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具有绝对威慑力的强悍武器。更何况，自然界中的各种灾难随时都有可能降临。在最危及的关头，这样的一艘战舰，其作用无疑于一条传说中的方舟。诺亚没有将飞船交给龙族。一方面是出于对龙族能力的考验。另一方面则是它也无法这样做。这般飞船埋在地底已经太久。各种零件损耗机器严重。就算可以通过吸收地热获得必要的运转能源，但其中的可用物品早已被拆卸一空。X－001就是用这样的方法，在漫长的岁月中制造出大量替换自己身体内部地零件，如果没有这艘已经变成空壳的飞船，它早就已经变成一堆锈烂的废铁。更不要说承担什么照顾文明民展的艰巨使命了。 　　方舟还是方舟，漂在水上还可以。如果要飞，根本不可能，这就是摆在天羽面前的现状。 　　想要上天，想要去冥王星，唯一的办法只能依靠自己。当然，除了自己造，飞船的获得，还能有其它途径 　　海族人答应的东西已经送到。除了食物、医药、能源等必要物资，天羽最为关心的飞船当然也在其中。只不过，这艘所谓地“飞船”，实在是让她看了便气不打一处来。 　　捆绑式航天飞机，大概是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宇宙飞行物。只要有燃料。这种东西当然能够在宇宙飞行。自然也能配得上“飞船”的概念。对于海族，天羽从来就没有抱过太大的奢望。然而，这艘飞船在她看来，实在是太小了一点，也太久了一点 　　美洲联邦的前身，是一个在地球上拥有相当实力的大国。拥有大量高科技人材的它，从很早的时候起就一直在进行着各种航天科学实验。航天飞机也正是在那个时代出现的新奇产物。就当时而言，拥有多架这类飞行器，本身就代表了科学与文明进化方向地最前沿。 　　时间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东西。它能够让所有的东西逐渐老化。从生物到固定物体。几乎都难以逃过它的魔爪。哪怕是曾经被人们引以为骄傲的东西也同样如此。一架历经六百年历史的航天飞机，自然也不会例外。 　　这架飞行器显然无法达到天羽的要求，别地不说，单看飞船外壳标注着斑驳的“USA”字样，就只能令她哭笑不得。 　　“这些王八蛋，真是太狡猾了。” 　　面对天羽的质疑，亚特兰蒂斯人当然也有着另外一套说法。不管对方如何发问，他们始终一口咬定。这就是占据掌握的最先进技术。而且，海洋中也没有太多的材料可以选择。就连这架古董飞行器，也是费尽心机才从可怕的战火中保存下来的残留物。按照古人类的观点，已经是贵重到极点的文物。至于那些残留在飞船表面大量的锈渍，也很好解释。要知道。海水能够腐蚀任何物质。哪怕是一块强度极高的最新型合金。经过六百年的浸泡，恐怕比一团稀烂的泥巴也好不了多少求人不如求已。况且，这样做也有利于隐藏自己所知道的秘密。 　　两艘在工作架上的巡天舰只剩下了一艘，至于它的另外一们同伴，已经被切割成一块块零散的材料，经过重新回炉后。重新变成了构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既然无法同时满足建造两艘的要求，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先获得一艘必要地飞船再说。 　　军工厂已经全面停产。所有材料都被聚集到船坞附近的仓库。尽管如此，集中全族之力建造的宇宙战舰仍然进度缓慢。毕竟，对于缺失了六百年的人类文明来说，想要在几乎等于空白的基础上重建代表曾经最高科技的产物，其中的难度，就好像让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跑完马拉松全程一般。 　　秦广守在船坞已经整整四天。其间，他只睡过三个多钟头。有他在，很多技术方面的问题都可以现场解决。毕竟，飞船整体设计规划的蓝图只有他最清楚。“无论花多大的代价，也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把飞船建造完工。” 　　这是天羽下达的死命令，也是所有龙族人现在最为期盼的目标。 　　北方冰原上的挖掘仍然在继续。两万奴隶在改造着族长对海族的承诺。虽然这样的举动已经完全失去了所有意义。但不管怎么样，与海族之间那种脆弱的联盟必须维持。至少，在飞船造好之前必须如此。 　　南方庞大的奴隶挖掘队已经在缓慢撤回。按照X-001的要求，奴隶们在飞船的下方挖出一个巨大的隐密空穴。利用飞船上尚能使用地各种辅助设施，将巨大的船身缓缓落入其中。而后，在已经挖空的裸露顶端搭建起一片被石料覆盖的人造山脉，将整艘飞船重新包裹在其中。除了那条预先留出的狭长隧道外，再也无法从山脉上方贴近飞船。这是诺亚的要求。在他看来，自己已经完成了必须的使命。对于人类，自己所做的已经够多。剩下的，只能是看人类自己。当然，为了保险起见，天羽还是将族中制造的胚胎库在飞船中存放了一定数量。在没有完全把握对付潜在对手前，只能用这样的方法作为预防措施。海族一直没有来找自己的麻烦。它们只是像从前一样，将另外一个从冰层中挖出的金属球带走。没有向任何人说明其中的用途。也同样像往常那样害怕与冰块的接触。尽管内心充满了无比的困惑，天还是让奴隶挖掘队的指挥者完全服从海族人的命令。尽量避免与之发生不必要地冲突。 　　亚特兰蒂斯人惧怕冰块，其中的原因就连最古老的机器人X-001也不得而知。这似乎是一个值得利用的弱点。但是天羽展示还不想这么做。天知道这是不是海族人为了迷惑自己而故意做出的样子。谁也不能保证那么多冰块有一天会不会失去作用。更何况，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亚缺少足够的食物。如果两族之间真的翻脸。天羽实在没有把握在那片贫瘠的土地上养活几百万人。当然，她也可以像异族奴隶那样，以冰层中的冻尸为食。可问题是，那东西天羽只要看见就会反胃。更不要说是吧它们撕成碎片当作白肉料理那样生吞下肚。手术后尤娜已经完全康复。她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意思被剥离。没有经理过死亡考验地她，成了所有“探路者”中最无忧无虑的一个。至于那部分因为刺激而产生的外部思维能量，则在机器与电流的引导下，变成了控制龙城日常管理系统的一部分。根据后来的测试，整个城市地整体工作防御机能因此提高了数倍。这在以前，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时间。在地球的转动中一天天过去。理顺所有思路的天羽如今已不再考虑太多的问题。各个城市中兴建的温室，利用液体栽培法，已经获得了第一批用古代小麦、玉米等粮食种子为基础的收获物。虽然因为温室不足，使得收获量看起来有些“单薄”。但不管怎么样，那毕竟是前人为他们所保存下的部分文明残留物。其中地数量，已经足够五十多万人消耗一年有余。11号领导的类人族群，已经在龙族西北方的山脉中安了家。虽然在此前的争斗中。类人几乎已经被天羽杀得精光。却也并没有完全绝迹。凭着那种兽类在动物界最为灵敏的搜索意识，11号成功地将遇到的所有类人全部聚集起来。并且，还派出了大量人员外出搜索残余的同类。不管是从亿万年前就存在的文明类人，还是后世从核销毁中侥幸逃脱底53号执行体，只要是拥有着与自己同样外行的半兽人类生物。都会被这个小小的族群所接纳。以至于当族中第一批小类人出世后，11号辖下的族群数量，已经由出发前的书百名老弱病残，发展成用有数万人口中型部族。当然，他并没有忘记自己在龙族中的亲生母亲。 　　母子之间的血缘关系难以割舍。深知这一点的天羽，也为那个当时产下11号却没有死亡的女人感到庆幸。如果不是她。恐怕这个能够完全听命于自己的变异类人首领，早就已经带着手下逃离了自己的视线范围海族，仍然在与残留的类人联系。他们所开出的优厚条件远远要比自己丰厚得多。新鲜或腌制的鱼类、盐、药品、相关的机械设备……甚至，他们还提出：愿意帮助类人训练一支强大的军队。所有装备均有海族提供。当然，与之附带地。还有各种相关的弹药生产流水线。按照他们的话来说，这根本就是：“为了我们共同在地球上生存下去的必要联合。” 　　一支装备了人类常规武器的类人军队。这种事情想想都觉得可怕。由于兽类基因的关系，无论是在身体的力量、速度、爆发力等各方面。类人都要远远超过常人。虽说从第二文明胚胎中诞生的狩猎者，在身体运用和强化方面，已经超越了此前人类太多。但是与类人相比，却也无法达到那种延续了亿万年的野兽本能。因此，在同等情况条件下肉搏，哪怕十个人类，也不一定会是一个类人地对手。如果，在同等情况条件为科技和武器方面因素，决定了人类在以往战斗中的优势的话，恐怕龙族根本就不会存在。取而带之的，则是上百万尖牙利爪的可怕类人。 　　这中事情绝对不能发生。然而，秦广却提出了另一种看法。 　　“动作机的广泛运用，已经使得人的身体运动能力普遍提高。如果想要进一步将之强化，单纯依靠生物进化，所需要的时间相当漫长，如果想要在短期内获得一支战斗能力非凡的军队，最好的办法就是合并。”秦广所说的合并，并不是简单意义上地两族合并。他所指的，是将人类和类人身上两中基因加以合并，最终出现一种揉和二者之长的新生命体。 　　类人的基因与人类极其相似。尤其是那些外貌与人类无二的变异体。更是完全淘汰了原有的兽类细胞。如果以人类身体为主，添加进相当的数量的类人变异细胞。经过数代遗传融合，所诞下地生命体就会用有二这共同先。在这个基础上加以培养和训练，用不了多久，新的生命体自然就能彻底融合两种细胞。成为介乎人类与类人之间的新生产物。当然，这还仅仅只是一种理论上的猜想。对于秦广的建议，天羽不置可否。自然也能算做是默许。毕竟。很多事情都需要经过实验才能获得承认。况且，历史上人类与兽类组合地例子也比比皆是。曾经流传在古代美利坚合众国西部狼人传说，就是最好的证明。对于11号要求见一见自己母亲的要求，天羽没有拒绝。在一干心腹士兵的护卫下，一架轻型直升飞机悄然降落在距离人族群不远的偏僻之地。在那里。分别已久的母子终于得以再次重逢。当飞机重新驶离后，独自站在原地眺望天边那个逐渐消失小黑点的11号，也越发坚定了自己重新回归人类社会的信心…… 　　和所有的事情比起来，没有任何比得上宇宙巡航舰的再造。当然，工厂附近的保密工作，也显得异常严格。亚特兰帝斯人在自己身边安排的间谍究竟有多少？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去问他们自己才知道，对此天羽不想操心。也不想过问。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在没有能力和对方撕破脸地情况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装傻沉默。 　　造船的工作持续了整整十六个月。当龙城郊外的新建的飞船发射场刚刚完工不到一个月后，上完最后一遍外层保护膜的先舰，也是在巨大的机械作用下，从制造舰台上，慢慢滑到了那根通往发射场的地面轨道上。天羽没有耽误时间，一分钟都没有耽误。就在飞船刚刚进行完最后一项测试。并且获得检验通过之后，便已经被高高竖立宰了庞大的发射架上。一周后，十五名经过强化训练的龙族士兵成为第一批宇航者，进入飞船之中。随行的，还有同为“探路者”的老罗宾。他们将作为适应对象首先进入舰内。而天祥等人，将会在发射时间再行抵达。希望，已经出现。然而，没有人知道的是，在遥远的海洋深处，一台模样古怪的机器，已经悄悄将自己粗大的钢铁巨管，默默对准了远方地面上的发射架。 第二百四二节 炸毁 　　发射时间定于第二天上午九点。新造的巡航舰好像一枚巨大的尖锥般直指蓝天。它将负担起将所有搭乘人员送抵太空目的地的重大责任。就这样，在数十万双充满希望眼睛的注视下，老罗宾等先期进入舰内的狩犯猎者一一鱼惯而出，在发射架下的广场上排列成队，向围观者挥手致敬。毕竟，这是氏表着第二人类文明在濒临毁灭之后的重生。也意味着人类将以自己的方式，在一片近乎空白的地球上顽强地生存下去。与普通民中相比，领导者的出现总是会不规定时间晚上那么一点点。这大概已经是人类社会的不成文惯例。天羽自然也不能免俗。虽然对于耽误时间这种恶习她一向持反对状态。可是，发射飞船毕竟是族中近年来最重大的威典。再加上身为族长的自己必须随船出发，因此，这样的表现工作自然也成了必不可少的摆设。要知道。与对族人的鼓舞和激励相比，遵守个人生活习惯的毛病，当然不值一提。从龙城市政大厅到飞船发射场地,其间不过百多公里的路程.凌晨便已出发的天羽车队两旁,早已站满了无数围观的族民.虽然没有古代那些艳丽的鲜花装扮,也没有绚烂的礼炮欢送,但是天羽却从每一个围观者的眼中,看到了那种久已不见的喜悦和自豪.当然,搀杂在其间更多的,则是对于自己深爱领袖的敬仰和崇拜. 　　这是一个无比喜悦的日子,也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日子.虽然围观地族民并不知道发射飞船的真正意图是什么,但是他们却知道.那绝对是人类历史上了不起的最高成就.不知为什么，天羽脑中那种昆虫天生的潜在意识，再一次向她发出的强烈的预警信号。那种发自神经中枢的剧烈波动，甚至远远超过自己在面对陈志文的时候。 　　“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顾不得多想，天羽当即命令司机停车。推门走了下来，在一干荷枪实弹卫兵的拱守下，疑惑而紧张地环视着身边的一切。人群，欢乐地人群。无论看到哪里，都是一片洋溢着欢笑与快乐的人群。在他们当中，可能隐藏着针对自己的刺杀危险。但是放开全部思感的天羽却知道：警报所指的方向。并不是那里。 　　危险，究竟是什么呢？没有获得任何答案的天羽烦躁地重新坐回了车上。明知危险存在，但是却无法探知地那种恐惧一直缠绕在她的心头。搅得她无法静下心来仔细思考。无奈之下，她只能仰靠在车内棉软的座椅上。想要休息片刻后再行思考。却不想，就在两片眼皮即将合拢的一刹那，却瞟见远处高高耸立在地平线上的发射架。“对。就是那里，是发射场。”恍然大悟地天羽根本来不及解释，只能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催促着司机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那里。同时，也命令随行人员立即与发射场取得联系。命令当地守卫人员马上清查现场。 　　发射场有危险。可危险究竟是什么？源在哪里？天羽心里根本没有答案。她只是凭着一种天生的直觉。在虫脑的警示作用下，最终锁定了危险的所在地仿佛是故意为了解开她内心的疑惑一般，从东南方天际突然划过一道带着明亮轨迹的白线。很轻，很细，但是速度也极快。尤其是那团发散出光线来源地点状区域，蓝天的衬映下显得尤其亮丽。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它便已经掠过了车队所在的上空。照着远方所在地面发射场径直撞去。 　　“快！告诉罗宾，让他们马上撤离！”光点出现之际，天羽便已经用思感能量对之进行锁定探测，自然知道那是什么。然而，其中的结果却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最可怕存在。惊怒之下，她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发布警报，希望能够引起周围人群的注意，只不过，为时已晚。“轰——”一团夹杂着腥红色火光的浓密烟雾，从遥远的地平线腾空而起。远方传来的剧烈震动摇晃着车队周围人群的身躯。等到他们惊慌失措地稳住身体，重新归于平衡之后，才发现：原来高耸的发射架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团好像不断膨胀棉花般地爆炸气团。在浓烈的硝烟中飞快四散、上升，最终散尽后，只留下一具烧得仿佛骷髅一般的钢铁发射架。以及被炸成数截的飞船舰体。老罗宾死了。在发射场附近围观的所有族民都死了。就算能够在这场可怕的爆炸中侥幸活下来的人，大概也只能将自己所剩不多的生命苟延残喘几分钟吧！因为爆炸波及的范围实在太广。以至于停放在发射场周围的中型运输车辆，也有相当一部分被卷了进去。 　　痛苦，哀号，惨叫…… 　　数具表面被烧的焦黑的尸体，将这个发射场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间地狱。天羽呆呆的站在原地，默默地远处尚在燃烧的大火。甚至就连身边卫兵提醒自己注意安全的话也没有搭理。无奈之下，几句士兵只能将她强行按倒在车内，以最快的速度，风驰电掣般离开了这片修罗场。 　　摇晃的车厢内，天羽没有说过一句话。震惊、愤怒、报复……所有的情绪在瞬间从大脑深处迸发出来，完全占据了她的所有思维意识。如果有人胆敢在这个时候与她进行思维交流，一定会强烈的能量激得当场爆体身亡。亚特兰帝斯我要杀光这帮海中的杂种! 　　天羽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一道鲜红醒目的细小血流从淡粉色的嘴角流下.这并不是复仇地誓言,而是一种必须将对方完全消灭的宣战布告.只不过,暂时只有她自己知道而已.发射场的惨剧已经为龙城所获知。战风与一干高位管理者以最快的速度启动了紧急防御系统。军队也在第一时间开始集结。大量民众被疏散到了各个防空地道。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袭击究竟从何而来。但是从卫星记录下的图像上看，摧毁发射场的，是一枚巨大的远程导弹。从其发射轨迹上判断，应该是来自东面的大洋。 　　海里的鱼儿当然不会朝着陆地上乱吐导弹。唯一的可能，就是那群自称在海中避难地智慧生物。对于突发事件，龙城有着自己的一套应对计划。半小时后，整个城市已经完全封闭。巨大的城墙上竖起了无数的炮口。无论是数量或口径，都远远超出了常规的要塞配置。民用住宅内电源供应被完全中断。一方面是为了减少灾难隐患，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保证各个军队设施内的储备能源。同时，连通其他城市的地下电缆也同时运作。将剩余的电能回流到一个个巨大的后备电池中。 　　谁也不知道战争要持续多久。只要有足够的能源。就能保持足够的战力。人员地安置已经结束。进入地下防御设施的，除了普通平民，还有管理城市的各级人员。有他们在，对于安定民众惊慌失措的心理，有着极大的帮助。 　　战风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这一切。军队已经派出，各警戒塔、火力点、炮座都有了足够的人手。后备民兵也做好了战斗准备。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只不过。在一干忙碌地人群中，却偏偏缺少了一个最重要的身影。天羽？她去哪儿了？ 　　几分钟后，返回龙城的车队向战风报告了最新情况——大族长赵天羽独自驾车，朝着城市附近的海族传送点而去。而这个时候，一号基地内的值班军官也发来电报——两分钟前。围绕地球运行的“天龙”系统掉转炮口，将数块飘浮在其周围的太空垃圾击毁。同时，那些原本分散在传送带各处地上万门粒子炮，在周围机件的作用下，分散合并成数百门口径超过数百米的巨炮。所有的炮口，已经死死瞄准了自己下方缓缓转动的蔚蓝色地球。和所有的古代人一样,亚洲联邦的军人们在设计“天龙”系统的时候，同样加上了最后的自毁程序。分布在传送带上的所有武器，能够组合成大量超大口径的非常规武器。当然，这只是针对战败可能性而言，在他们看来，与其投降，不如自毁。 　　这是从电脑中获知的核心机密，也是经过所有“探路者”商议后，共同决定永久封存的最可怕秘密。地球是我们的家，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允许任何力量威胁到它的安全。“天羽！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站在宽大的作战指挥室里，战风喃喃自语着。虽然他很明白此时天羽心中那股可怕的怒火。但是他也深深地希望，自己的朋友千万不要因此而丧失理智和清醒…… 　　“为什么要这么做？”亚特兰蒂斯人漂亮的海底城市里，从传送器中进入的天羽面无表情站在议事厅中央，望着端坐在自己对面的一干英俊海族，冷冷地从口中吐出这句在海族人听来此而无比的话。当即引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你指的是什么？”上首者故作惊讶到：“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要把我当作傻瓜！”天羽脸上平静得有些可怕：“为什么要炸毁我的飞船？为什么要屠杀我的族人？说！”也许是明白对方的来意，一名坐在上首者旁边的海族人站了起来，以略带歉意的口气道：“年轻人。我知道这样对你和你的族人很不公平。但是请你明白，我们这样做，同样是为了保证我们自己的安全。我们并没有恶意，也会因此给予你们相应的补偿。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朋友。” 　　“朋友?朋友就能随便杀人？”天羽抬起头，眼神狠辣，对准说话者就是一道剧烈的思感波动。将没有任何防备地海族人击倒在地。“你攻击他干什么？”所有在场的海族都吃了一惊。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不起眼的人类居然有如此举动。 　　“我想干什么你们应该很清楚。”天羽冷冷地回道：“你们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是我们的权力。”另外一名海族愤愤不平地站起来：“我们是地球历史上最早进化的智慧生命，我们有权统治这个地球，更是其他下等生命的唯一主宰。哪怕那些该死的猴子最终进化成人，也仍然是无法超越亚特兰帝斯的下等种族。不要说是摧毁区区一艘飞船，就是把你们所有人类全部杀光，你们也不应该有任何怨言。要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地有心之举，你们根本不可能进化到今天这样的高级形态。”“这么说，我应该要感谢你了？”天羽不以为意地看了一眼。转瞬回敬了一道回想攻击波。顿时，说话的海族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砸中脑袋般，无力地瘫软在身后的椅子上。 　　“这不可能。你怎么会拥有如此巨大的思维能量？”上首者好像看见鬼一样疯狂地吼道：“你不过是个人类而已，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驻守在议事厅外地海族士兵已经闻讯冲了进来。当先几人见此情景，当即举起手中形状古怪的武器。将乌黑的枪口指向了天羽的所在。正待扣动板机，却惊民地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不听使唤，只能像一根僵硬地木头般，死死卡在枪身与板机的中间动弹不得。“她居然能够控制神经……老天。她不过只是一个区区人类啊！”一名坐在上首者旁边的海族长者满脸不可思议表情地喃喃着，略一沉思后，抬头道：“人类，你的强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可是你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人类都拥有与你相当的力量。更何况，单凭大脑地思维能量，你也根本无法离开这里。不如。我们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谈谈？”“谈！当然可以。”天羽冷笑着，狰狞的伤疤像是一条愤怒的毒蛇，扭曲了她本应清秀美艳的脸蛋。 她一步步走上前，向上首者放出一道思想波将其击倒，转身应道：“事实上，我此来的目的就是想要和你们谈判。不过，谈判的前提，必须是我们双方地位平等.“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海族长者不以为然地点心点头：“但是你要明白，从进化顺序来看，人类远远落后于亚特兰帝斯，其中的差别，就好像你们人类对牛、羊、马等其它下等生物一样。根本没有任何平等可言，甚至就在古代人类社会的内部，因为语言、肤色、居住区域地不同，也完全不可能出现两族间完全平等，我想，你应该能够明白这一点。”“你说的对。”天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盯着对方的眼睛道：“不过，你也忘记了一个最简单的道理。任何时候，平等的地位。必须依靠强大的武力和威胁做倚靠。” 　　“当然，我明白。”海族长者鄙夷地点了点头：“可是，除了你之外，我根本没有发现其它人类能够对亚特兰帝斯形成任何威胁。既然如此，那么你要求的平等，我又该怎样给予呢？”天羽没有说话，猛地拉开身上地大衣，顿时，一块横绑在腰间的方形物件显露在所有海族人眼前。 　　“这是两枚战术型核手雷。虽说威力不是很大，却也足以把这里炸平。我想试试，如果被大量海水涌进这个城市，会是一幅怎样壮观的场面？” 　　说着，天羽灵活地按下了手雷上的启动开关。右手拇指也死死卡住了手雷的触发点。“等一下。”见状，海族长者慌忙从桌子背后绕了过来，忙不迭地说道：“我们可以商量，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商量。”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天羽不为所动地瞟他一眼，嗤笑道：“如果你想靠近我，我会马上引爆它们。如果你以为我仅仅依靠这个就来威胁你，那么就大错特错了。我知道你们有相关的对太空检测系统。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去对着镜头看看再来和我说话。不过要记住，任何轻举妄动，都会引发我们最猛烈的报复性攻击。” 第二百四三节 管理 　　尽管对于面前这个人类所说的话不屑一顾，甚至认为是在恐吓，可是于之对话的海族长者内心却仍然有那么一丝隐隐的不安。其中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也说不出来。毕竟，在他看来，人类与亚特兰帝斯之间的科技差别是那么大，就算真有什么威胁，也不过就是绑在她身上的那两枚战术手雷罢了。不过，为了把稳起见，也为了不进一步触怒对方，他还是唤过近旁的一名士兵，打开了墙壁上那张巨大的全息屏幕。 　　“你，你疯了，你怎么敢这样做？这，这样的后果，你知道吗？”屏幕中显现的图像使每一个身在大厅中的海族人目瞪口呆.环绕地球而建的传送带上,那一个个精大乌黑的巨型炮口,就算是傻瓜也明白其中所代表的含意.这些常年累月吸收了足够太阳能量的粒子对地攻击炮,一旦结合成超大口径的毁灭性武器,那种可怕的威力,根本不是任何防护罩所能抵挡.海族人毫不怀疑，这样一次攻击，足以让地球上所有的海水瞬间沸腾。哪怕身在大洋万米之下的亚特兰帝斯城 市，也无法从如此可怕的攻击之下保全。一旦城市外层保护罩破碎，沸腾的海水汹涌而入，那么所有的海族只能当场活活煮成红熟的虾米。 　　或许，还有紧急传送装置可以逃命？ 　　这应该是对应灾难的必要方法吧！可是族长并不这么想。从屏幕上看，这个疯狂的地球人已经全面启动了外太空所有的攻击性武器。也就是说，不单是海洋，地球上任何一个角落都已经被当作攻击目标载入了程序中。像这样不计后果的全面炮击，唯一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地球和所有生物全部毁灭。其中当然也包括骄傲的亚特兰蒂斯文明与那些低等卑下的人类。“你这样是在犯罪。”海族长者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愤怒地大声吼到：“你这个傻瓜，这样做会毁灭整个地球，你知道吗？”“我当然知道。”天羽脸上冷静得看不出一丝波动：“你们杀了我的族人，炸毁了我地飞船。还要让我们老老实实接受这种被强迫的命运。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不要和我废话。我现在已经没有太多的耐心和你继续玩游戏。两种选择。第一：给我一个能够接受的交代和理由。并且对你们所做的一切进行必要的补偿。第二：我现在就从太空发动全面攻击。人类活不下去，亚特兰帝斯也必须给我们陪葬。顺便提醒你一句，千万不要想有什么用地面激光炮反击的想法。整条传送带上除了大口径粒子炮，在各个联结舱内还有大量古代留存的核弹。他们地威力，可不是我这两枚小小的核手雷所能相比的。就算你手上有足够的激光炮同时炸毁所有粒子炮，也绝对无法抵挡那成千上万枚从天而降的核弹，其中的利害，你自己选择。” 　　现实已经如此，还能怎么选择？尽管愤怒和不甘充斥自己地整个内心，海族长者也不得不在这种拼死不要命的威胁面前。低下了自己曾经被认为高贵无比的头颅。“如果你接受，我可以用物资补偿人类的所有损失。只要是你所需要，并且亚特兰蒂斯拥有的东西，你都可以拿走。我只希望，你能终止这样可怕的行为，彻底打消那愚蠢的念头。毕竟地球只有一个，它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啊！” 　　“地球是亚特兰蒂斯人地家？照着么说，人类就是寄生在你们家里，必须赶尽杀绝，可是又无法完全扑灭的臭虫？”天羽讥讽地回了一句：“其中的原因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说！为什么要炸毁我的飞船？”海族长者没有答话。看上去，他显然并不情愿回答这个问题。而这个时候，先前没天羽用思感能量击倒地上首者，也在逐渐恢复中。强撑看自己的身体，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人类的宇宙飞行本来就是个极大的错误。如果不是因为你们的祖先发射那颗该死的“旅行者”，也不会引发后来的那场灾难。” 　　“旅行者”？天羽蹙起了眉头：“你是说，那颗被古人发射后用于探索宇宙深处无人探测器？”“那是人类的错误。”上首者没有回答天羽地话。从眼中流下两行混浊的泪水：“也是亚特兰帝斯的错误。”从一开始，任何仍都没有预料到。文明的发展，必然会引起外来的嫉妒和制压。无论是人类还是亚特兰帝斯，最终都无法逃过这最后的宿命……"旅行者"号空间探测器,是古代人类在太空大发展时期,向宇宙深处发射的文明代表产物.探测器上携带了各种人类的文明信号,包括书籍,知识 　　`食物等方面的实际物品.其中的意义,就是想要对发现它的生命体表明:地球文明已经发展到一个相当的程度.地球人渴望友好和平.我们愿意和宇宙间所有生物成为最好的朋友.探测器于2012年抵达了太阳系边缘。在那里。一种自称为“战神”的智慧生物截获了它。而在那之后，地球上也发生了一系列变化。战争的种子，也从那时埋下。 　　“天神，就是最初毁灭亚特兰帝斯的罪魁祸首。它们当时并没有离开，而是潜伏在太阳系边缘，密切注视着地球上的所有变化。不知道它们究竟出于什么目的，所有发自地球的航天器，一旦接近或即将冲出太阳系边缘的时候，无一例外都将遭到它们毁灭性的破坏。对于这样的破坏，当时毫不知情的人类只能归结于宇宙空难。”天羽冷冷地看着神情激动的上首者，不动声色地说道：“它们什么样这样做？”“它们想要永久霸占地球。”海族长者叹息道：“对于进化程度极高的智慧来说，其它进化程度与自己无法相提并论的生物，就是最好的统治对象。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事实上，甚至就连那些在亚特兰帝斯出现地古猿，它们何尝不一样把其它生物当作统治对象？大量野生动物被驯化后。变成了人类地奴隶和食物。人类把它们当作新生的劳动力。更将那些老弱动物宰杀后用来裹腹。从这个意义上来看，其实人类与“天神”之间并没有太大差别。唯一不同的，恐怕就是驱使对象的进化等级与目标吧！”“你们又怎么会知道这些？”天羽阴沉地看了他一眼，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手雷的触钮：“我记得你们曾经说过，亚特兰帝斯的航天飞行器，曾经同样在太阳系边缘被击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们也应该同样是被“天神”奴役的对象。”"你见过草原上的放牧吗?"话一出口,上首者便已发觉了自己地错误,连忙改口道:"不.应该是放养虫子.作为一族首领,你当然不可能亲自在每一座圈养虫子的虫山里事必躬亲.你只可能任命一批代理者,帮助自己管理这些虫山.当然,其中的收获物都是你的.而你也只需要支付给这些管理者少量的报酬.其中的道理,你应该明白了吧?" 　　"你是说,亚物兰帝斯人.就是帮助"天神"在地球上地代理人?"闻言,天羽双眉一竖,眼中也流露出浓浓的杀机.“我们没有办法。”海族长者惨笑道：“如果不这么做，被杀的对象，就会是所有的亚特兰帝斯人。自从在文件中发现了潜伏在宇宙中的威胁后，我们曾经派出也一支庞大的舰队，向事发地点进行最仔细的搜索。可是结果却证明我们的想法实在太过幼稚。在文明科技远远低于对方地情况下，亚特兰帝斯舰队全军覆没。甚至就连被我们认为是宇宙中最强大存在的旗舰。也仅仅只能在抵挡对方进攻不到五分钟后，便被完全击毁。也正是因为有了这宝贵的几分钟时间，我们才得以知道这场太空之战实力有多么的不平衡。也终于知道这些潜伏在暗处地敌人，究竟有多么可怕。从那之后。亚特兰帝斯完全生活在一片惊慌失措之中，要知道，脑袋上悬挂着一把利剑，生命随时都有可能被别人夺走的滋味儿，其实就是生活中最大的恐惧所在。” 　　“不要岔开话题。”天羽狠狠咬了咬牙：“回答我的问题。”“战争过后半年，‘天神’再次降临地球。它们摧毁了我们在地面建立的城市，几乎杀光了我们所有的族人。如果不是及时将最后的亚特兰帝斯城市沉入大海的话，恐怕，现在的地球上，早就没有亚特兰帝斯存在的痕迹。当然，这样的举动显然瞒不过凶残的入侵者。在那几个月后，“天神”向亚特兰帝斯派来了使者。而他的目的，就是想要我们代替他充当在地球上的管理人。” 　　“管理？他要你们管理什么？”天羽有些不解。“管理所有一切。”上首者悠悠地叹了口气：“确切地说，“天神”不过是让我们代为管理其它地球进化生物。为的，就是防止其它智慧生物进化到足以威胁它们存在的地步。单以人类为例，亿万年间所有进化体都被它们所消灭。其中甚至包括从兽类演化的类人、由大型昆虫进化的虫人、还有海中生物进化而来的鱼人。总而言之，除了那些因为自下而上而改变自己进化方向，没有发展出高等智慧的种族外，其余所有的仿人类高级生物，都在自己的文明刚刚达到或进入航天时代后，便被完全摧毁。当然，除了将地球完全毁灭之外，根本没有办法将任何进化类生物全部杀光.他们总会有那么一点点残留的血脉幸存下来.在群山之中类人,还有那条被你们所捕获的鱼人,以及那些由巨蝗进化而来的半虫人,其实都是从继承了远古时代自己祖先的后裔.虽然它们当中很多生物已经遗失了属于自己的文明,但是不管怎么样,它们的确是普经在人类之前就存在的地球文明代表" 　　"这么说,人类,也同样是被摧毁的对象?"“人类是一个例外。”说到这里，上首者脸上露出一种非常古怪地表情：“不知是为什么。从古猿刚刚表现出智慧萌发状态地时候。“天神”便表现出对之浓厚的兴趣。他们将所有古猿区分对待后，消灭了其中相当数量的部分。只留下那些进化状态较好，生存环境食物丰富的猿群。但是，又人为的把它们按照地域分化成不同的族群。并且将这样的模式一直延续到了六百年前。至于其中的原因，没有人知道究竟是为什么。要知道，以常理来看，在此之前的类人、虫人和鱼人，都被它们当作敌人一般全部毁灭。”“那么你们呢？你们在这场阴谋中，又充当了什么样地角色？”“亚特兰蒂斯必须生存。”面对天羽的置疑。上首者豪无惧色地答道：“我承认，在历史上对其它进化生物发动的毁灭战争中，我们的确为天神充当了帮凶。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也是历史的必然。要知道，进化，是一种需要漫长岁月的缓慢过程。其中演化出来地科技。是任何低等进化类生物无法达到并拥有的东西。亚特兰蒂斯必须在这样近乎同类相残的举动中，保留自己的实力。以便在可能的情况下，向“天神”发起最后的反击。因为，在这个地球上，除了我们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种族能够做到这一点。”“就为了这个原因，所以你们就要炸毁我的飞船？杀死我的族民？”天羽冷笑道：“好一个通畅地逻辑啊！”“拥有飞船，本身就是一种灭亡的信号。”上首者色道：“你知道为什么在人类历史传说中。只有神才能在天空飞翔吗？不是因为古代人类没有能力，而是那些有能力飞翔的人们，无一例外都遭到了死亡。只有后来的古猿，才是唯一地特例。然而。其中的原因，我们并不知晓。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让你们冒这个险。如果因此引起天神的震怒而再次发动毁灭之战，那么，亚特兰帝斯将再也不会有可能生存下去的机会……”如果可能，天羽实在很想一枪打爆这个海族人的脑袋。这番话听起来冠冕堂皇，实际上不过是一群自私自利到极点的家伙的辩解罢了。想到这里，她不禁恨恨地说道：“那么那些冰山呢？为什么你们一直要我们代为开挖？为什么你们又会如此惧怕？” 　　这个问题大概涉及了太多亚特兰帝斯的秘密吧！以至于在场地海族人听了。脸上都显露出一种难以启齿的表情。见此情景，天羽冷哼一声，拉紧了身上的手雷触发线。紧紧注视着她的上首者这才忙不迭地应道：“别，别这样。我说，我说就是。”“相信你也见过那些被我们取走的金属球。事实上，那里面隐藏着人类领导者留给我们的最后信息。我们不想让你们知道其中的秘密。所以……至于冰山，我只能告诉你，那对人类没有半点威胁。但是，对于我们海族，却是无法接近的最可怕目标。” 　　对于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天羽不置可否。换了是她，也不可能将自己的弱点全部交给对手。冰山的秘密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只要知道亚特兰蒂斯人惧怕它们，这就够了。更何况，自己还想从他们身上弄到更多的东西……“我需要一艘远程航行飞船。我知道你们一定有这东西。不要用那些无聊的废话来敷衍我。就算是死，我也必须要得到属于自己的东西。更何况，这还是你们应该付出的必要赔偿。如果你们惧怕那个所谓的“天神”，大可以现在就把这一切向它报告。总而言之，一小时后，我必须看到一艘全新的飞船出现在龙城郊外，否则，后果你们可以自己考虑清楚。” 　第二百四四节 - 智龙 　　这样的威胁非常有效。虽然实力不如海族可以依靠手中掌握的古代遗留武器以及那种共同毁灭的可怕决心。天羽最终还是弄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两天后除留下秦广和欧琴掌管族中事务后，以她为的一干“探路者”连带十数名经过强化训练的特战士兵都进入了飞船之中。在被炸毁场地上残骸边重新竖立起的射架上再一次点燃了飞向宇宙的希望之火。“天龙”系统的掌控密码已经交代给了秦广。那些大口径的粒子炮丝毫没有放弃已经锁定的攻击目标。仍然将自己充满死亡意味且具有相当威胁性的炮口牢牢指各蔚蓝色的星球。传送带上各个联结舱内的古代核弹也都已经开启了临时机制。一旦遭到攻击便会引连锁爆炸。这样的核爆虽然远在距离地面十余万米的太空但是对地球所造成的影响却十分巨大。因此而来的连锁反映将摧毁整个地球大气层。到时候失去“天伞”保护的地球将再次直射于阳光下。哪怕就算隐藏在万米下的海底亚特兰帝斯人也无法从剧变的环境中逃生。 　　 　　除了这些天羽还布置了一系列后备措施。新莫斯科城北面的冰山仍然在继续开凿。奴隶们的挖掘对象已经从原先的金属球转而变成了冰山本身。大块被切割下来的原冰在飞机上重型气垫车地运载下。分散到了各个龙族城市。在相应的制冷机械作用下环绕城墙变成了一排闪耀着晶莹光芒的特殊保护层。而像东都一类沿海城市则利用洋流将大片从北方漂流下来的冰山维系在城市附近的海面上。其中更是固定了相当数量的炸药。虽说这样做并没有什么实际效果但是用作一种威胁手段却也多少有着应有的作用吧！海族惧怕冰山其中地原因虽然暂时无法得知。可是却也能够给天羽下一步的行动争取必要的时间。 　　如果不是事出无奈。她也不想用这样极端的方法。毕竟“天龙”系统是早在六百年前就建成的东西。加上太空中不停的运转磨损。其中的可靠程度已经大为缩减说一句不好听的那些核弹与粒子炮随时有可能出现这样或那样的突状况。任何微小地意外都有可能摧毁整个地球。但是如果不这样做那么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能够遏制亚特亚帝斯人的威胁性武器。也就是这一刻。天羽才多少有些明白为什么古代人类对于制造核弹这种可怕的东西居然会有着如此浓厚且疯狂的兴趣…… 　　亚特兰帝斯人提供飞船性能相当不错。一周后从地球出的一干人类已经临近了目标所在星域。从这里望去散着炽热温度的巨大太阳已经缩小得成了一颗微小的红点。至于那种随时能够融化任何东西的剧烈高温在这里根本就察觉不到。深刺入骨的寒冷构成了冥王星世界最基本地东西。“智龙”的所在。是星体内部的一个大型基地。依靠诺亚和信息储存提供的资料“探路者”们依靠在星体表面的各种标识很容易的找到了通往其中的航路所在。 　　那时一个巨大的圆形管道口。掩浮在其上的大量散碎冰块在引力作用下形成了一条缓缓流动的陨冰带。除了其中几处较大地断口再也没有能够通往其中的可行道路。可能是察觉到这艘小飞船的存在吧！就在天羽刚刚命令准备进入管道的时候一个神秘的信号出现在飞船的导航器上引领着他们以最安全的角度慢慢穿过了陨冰层径直飞进了星体中央…… 　　“大。真是太大了。”这是天羽走下飞船后的第一感觉。庞大空旷地停放场地上除了自己的飞船外还有数百艘巨大的飞船。从外表上判断应该属于战舰。只不过他们静静地躺在那里默默地看着这些来自遥远地球的客人。 　　信号仍然在继续。在它的引导下宇航者们来到了一道隐蔽的小门前。自动运行的电梯将他们送到了地下最深处。 　　“你……就是‘智龙’？”自从第一次知道这台电脑的存在后天羽就曾经无数次在脑海中幻想过它地模样。只不过当她亲眼看到实物的时候才现自己居然错得那样离谱。 　　一个直径约为五十米左右的巨大金属球体表面延伸出上万条与其它部分相连电缆的物体就是“智龙”的本体。也是所有信息与资料的最根本所在。一道白色的柔和光芒从天顶落下最终汇集成了一张充满智慧的人形图案从那张带着微笑与自信拥有无比亲和力的脸上。天羽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存在是那么渺茫。 　　“六百五十二年了你们终于来了。”大概是这样的开场白显得有些老套吧！以至于在天羽听来就好像是这台电脑在抱怨长期的工作得不到应有的补偿一样。一时间她也被连带得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好。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可爱的小姑娘？”感受到对方局促的‘智龙’笑了笑幽默地抛出了引诱式的问题。而那张由全息光线组成的老人面部也显现出相应的动态。也许是对方的举动打消了自己内心的紧张吧!天羽定了定神,正色道:"我想知道.那些所谓地"天神",应该怎么样才能战胜它们?" 　　古代中国人有一句俗话有因就有果.智龙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微笑道:"想要知道答案,就必须明白其中的原因.怎么样,有兴趣听我讲个故事吗?"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宇宙的来源究竟是什么这个问题恐怕没有任何人知道确切的答案。但是在诸多地球人看来宇宙应该是起源于一场巨大的爆炸。而地球地产生。也是在宇宙出现不知多少时间后才从一团混沌的气体中开始。当然这样的时间和人类上百年的微末寿命相比实在是两种无法达到平衡的数字观念。外星人这是地球人对所有地外生物的通称。当然这样的称呼先是以地球为中心。虽说进化带来的科技的展与文明地进步。可是古代地球人对于自己的起源却早已有着越后人的见识。因为他们相信最初的生命应该是由“天神”所来的。 　　一艘在宇宙中冒险的飞船一名智慧的高级生物。在抵达地球后撒下了生命的种子。这就是传说的最真实所在。虽然很多后世人类生物学家拒绝承认这样的起源传说但是这却是掩没在历史中地实施。单一的生物种类很容易造成环境的破灭。因此这名高级生物很聪明地才去了另外一种生命传播方式。它将独立的细胞放在了地球上由其自己生长。至于最后的繁衍结果。那是自然做出的选择谁也无法更改。 　　大概是觉得时间流逝的过于缓慢而自己又缺乏必要的消遣方式吧！生命的传播者又按照自己的身体形状制造了另外一名几乎与自己拥有同等智慧地试管生命。由它来代替充当地球细胞进化的见证人。而自己则重新驾驶飞船在宇宙间展开了新的游历。亿万年后当它重新返回地球想要看看自己这块‘试验田’里的收成究竟如何的时候。却惊异地现原本留下的试管生命体已经背叛了自己。擅自改变了固定的地球生物链。不仅对其中演化出来地高级智慧生物大加杀伐而且还利用基因技术制造出一批可怕的军队。当他们获知自己的到来后。立即把枪口对准了自己。进而爆了那些在传说中存在的“天神之战”。尽管势单力薄可是凭借着飞船优越的性能还有其上搭载的大量武器外星人最终击败了背叛者军队。并且将之驱逐到太阳系外的一个小行星。为了让自己播下的生命之种能够再次进化出新地文明它选择了留下。小心看护着地球生命的演变进化只至在被毁灭的大地上。重新诞生了新的智慧。这批被悉心关照的生物最终进化成了现在的亚特兰帝斯人。被驱逐的反叛者不可能接受自己的失败。亿万年后它再一次向自己的主人起了进攻。这个时候外星生命体已经濒临自然死亡。为了使地球文明不至于再次被毁灭临终之前它将自己所在飞船植入了自动防卫程序。希望用这样的方法阻止敌人的进攻。然而因为种种原因。飞船没有达成自己的使命。在摧毁大批进攻者战舰之后能量的供应不足导致了战局的败亡。失去最后屏障的地球再次被反叛者攻陷而飞船本身也在遭到巨大打击后彻底断绝了能量供应成为一具几近报废的残骸。在众多地球传说中演变成了“天神的遗产”。“那么‘天神的遗产’究竟是什么？” 　　听到这里天羽忍不住问道。 　　“你应该听过一句话。” 　　“什么？”“当黑暗的月光洒满大地的时候也就是天神遗产再次出现的最好良机。”“智龙”淡淡地笑道：“其实天神的遗产你每天都能看见。它就是一直环绕地球不停旋转的那颗星体——月球。” 　　天羽狠狠甩了自己一个耳光。长久以来她一直在为解开这句谜语煞费苦心。到头来。却做梦也没有想到其中地秘密竟然会是如此简单。“如果你看过六百年前古人的研究资料一定会现其中对于月球的描述部分有着相当大的可疑部分。尤其是月球表面土壤样本的金属含量更是有着纯度极高的钛。呵呵！这种金属哪怕是地球上的存量也不是很多。可是偏偏出现在距离地球如此接近地一颗小行星上这难道不值得引起人们的注意吗？” 　　“你是说六百年前的人类就已经知道月球的秘密？”“不错！但是他们却没有把这项遗产合理运用起来。以至于造成了后来的文明毁灭。”说到这里“智龙”面部的情绪有些轻微的波动：“就在人类科学家刚刚猜测到月球实际功能的时候最后一架航天飞机也已经毁于他们自己之手。而这个天大的秘密也因此保留到了现在。”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那艘战舰已经在战火中被摧毁了吗？”这句"当黑暗地月光洒满大地的时候.也就是天神遗产再次出现的最好良机."其实就是月球这艘战舰的启动模式.""智龙"说到这里,忽然将全息图像中的老人头部,转换为一个用无数线条构成的圆形球体:"这艘飞船之所以停止运转,其原因是丧失了动力能源.再加上反叛者炸毁了飞船外部推进器,这才使得它停留在距离地球外部轨道.不过,亿万年的岁月,已经让它吸收了足够的能源.现在的它,缺少地只是一名驾驶者而已. 　　"吸收能源你是说,太阳?"天羽恍然大悟道.“不错！”“智龙”点头道：“飞船内部拥有大量机器人。它们能够对战损部分进行有效的修复。在能源充足的情况下这样的修复会一直持续。只不过由于最初设定程序的限制飞船的启动具有一定偶然性。这也是为什么战胜后的反叛者没有将其夺为已用的原因。毕竟连它们自己都认为在遭受如此程度的攻击后飞船已经变成一堆没用的废铁。” 　　“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开启它？”天羽已经有些急不可待。"两个条件.第一:启动飞船地人,必须拥有与其主人同样的基因.并且完全由于地球生物进化而来.船内基因鉴定器能够对此作出判断.并且根据其结果接纳或当场消灭开启者.第二开启时间,必须以地球和飞船本身的运转度来决定.简单来说,就是月食." 　　"月食?"天羽终于明白."黑暗的月光"究竟代表什么意思了.“对！就是月食。”“智龙”在图像上标出一块位于月面边缘的区域道：“月食的生会挡住部分阳光而位于边缘部位的能量接收器也在这个时候达到最活跃状态。飞船内部地信号接收器也同时被启动。只不过亿万年来这句流传在地球世界的话却演变成了天神的预言。” 　　“原来如此。”站在一旁的战风点头道：“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这得取决于你们自己。” 　　“智龙”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诧异之下天羽等人不由得面面相觑疑惑地问道：“取决于我们？”“我的能力虽强但是归根结底只不过是一台电脑。”“智龙”淡淡地说道：“我不可能对人类的进化做出干涉或主宰。更不会用自己的意志左右你们的思维。我的主任离开之时就已经决定了我在这场战争中的身份仅仅只是个旁观者。因此最后的决定必须由你们自己选择。” 　　“你所说的选择指的是什么呢？”战风问道。“共存或者战争。都是选择的一部分。我所能做的就是帮助你们达成自己的最后目的。毕竟我不是人类无法站在人类的立场上言。这也占正是为什么那些反叛者和我之间一直没有任何纷争的原因。他们的目的只是想要统治地球。从人类中获得新的奴隶罢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换了别的人类前来你也一样满足他们的要求？”天羽心中一动。“不错。”“智龙”坦言道：“这是领导者离开时留下的设定程序我必须服从。不要说是你们就算是任何残留在地球上的智慧生物我都必须帮助它们达成自己的愿望。” 第二百四五节 - 造神 　　不知为什么。天羽只觉得自己很幸运，不是一般的幸运。可以想象如果是那些亚特兰帝斯人在自己之前找到“智龙”的话，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将朝着无法预料的地步发展……冥冥中的一切似乎都有着无可预知的未来。就好像现在早在人类出现之前就已经进化为高级生物的亚特兰帝斯人，如果他们没有在反叛者的攻击下逃入海中，如果他们不是因为屈服而与敌人达成协议帮助对方成为地球看守者，那么他们一定会不顾一切与之战斗到最后。虽然“智龙”的出现远在那之后亿万年可可它却有着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可怕力量。如果这一切被亚特兰帝斯人所获得，那么现在地球人类将会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凄惨境地？ 　　“我选择战争。”望着重新变幻回老人头像的“智龙”以天羽为的一干“探路者”异口同声地给出了最后的答案。历经磨难的他们深知只有当所有威胁都被完全消灭之后，完全的和平才可能出现。 　　“领导者在离开之初也曾经预料到你们会这样说。”全息图像中的老人微笑道：“既然如此那么“造神”计划也终于可以开始实施。” 　　“造神计划？”天羽有些诧异。神也可以创造吗？“当然可以！”看穿其内心活动的“智龙”应道：“从你的大脑思维中我已经现对于“神”的概念你已经有了相当充分的认识。不错说穿了神不过就是生命进化到一定程度后的高级形态。只要自身能力越常人你就是他们心目中的神。对于普通人来说你们已经相当于半神。尤其是你。我不知道你的在脑经过了什么样的改造居然通够达到百分之一百地完美开程度。而其中地能量储存和来源部分更是被改造得异常发达。如此一来。你的思维便具有了相当强大的攻击与控制能力。就算没有任何物质化的武器。单就你自身的意识能量而言其实已经不下于一枚威力巨大地炮弹。呵呵！拥有这样的力量不是神又能是什么呢？”很透彻的比喻.天羽听了哑口无言.而在其身边的战风和笑天,还有一干特战士兵听来.更是具有另一中奇妙的意义. 　　作为追随者,谁都希望自己的领袖无比强大,并且具有越常人的特殊能力.这不仅仅能够另他们信心北增,也能让他们在即将到来的战斗中,生出无穷地战意和勇气“当然单纯的脑力并不是以取得全面的胜利。”没有在意对方的态度“智龙”继续道：“胜利的概念其实非常简单。不外乎就是以打倒对方为唯一目的。因此无论是任何手段只要对自己有利都可以在战争中加以使用。基于这个原因人类才会明了各种破坏力巨大的武器。能够正确运用这些武器也就是“造神计划”中最为关键的部分。”高分子聚能匕、小型防御力场、高强度生物盔甲、便携式粒子冲击炮……当这些传说中存在的武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天羽几乎以为自己是穿越时空来到了另外一颗星球。毕竟与惯用地普通枪械相比这些武器的威力实在太过巨大。以至于自己一时间无法接受它们存在这样的现实。这还只是“智龙”提供给那十六名随船前来特战士的装备。按照它的说法这本是那些从地球离开初代殖民者的开发装备。如果不是因为领导者在六百年前重新回归地球的话，恐怕现在它所能够提供地武器不过就是普通的“探路者”初始资源。 　　对于天羽提出为什么那些殖民者没有遭到“天神”拦截的疑问“智龙”则解释为：那是因为“天神”必须进入固定休眠期的原因。“反叛者会在固定的时间降临地球进行毁灭这并不 　　是因为它们刻意为之。而是他们为了延续自己的生命必须在一定时间内进行必要的能量补充。再加上按照以往的经验。地球生物从毁灭到重新繁衍期间所需要地时间也有固定的周期。因此在殖民航团飞离太阳系时“天神”没有丝毫的察觉。而这引起领导者在第二次回归后发现“天神之遗产”等一系列的举动。”过去的历史天羽并不想深究。毕竟在没有强大力量做后盾的情况下知道得越多。也就越危险。所以在略微了解其中的原因后她的所有兴趣就已经集中到对自身强化及“造神计划”的具体实施上来。 　　一个浮泛着淡绿色液体的具体培养舱是“智龙”指引给她的处所，没有太多疑问天羽当即躺了进去，从一号舱中获得的通常观念已经让她对“智龙”只有完全的相信，毕竟力量上的对比已经让她没有其它的第二选择。休眠也就从这个时候开始…… 　　两年的时间对于任何地球人而言都是相对漫长的岁月。而对于那些沉浸在睡眠中的人来说其间的差别不过是一个美妙的幻梦而已。就好像天羽、战风、笑天三名“探路者”一样梦中的景象与现实之间的差距永远都是自己无法跨越的巨大沟壑。如果不是“智龙”将他们从梦中唤醒恐怕迷醉的梦境还将永远伴随他们身边……“如果说神的能力就是越常人那么现在的你们就是神。” 　　这是智龙在三人刚刚走出培养槽时所说的第一句话。 　　硬度堪比高强合金的骨殖皮肤、从体内肌肉中生长出来的强化锐刺、以及可根据思感从体内随意延伸且改变开头的骨刀。构成了最基本的武器装备。生物技术大概是人类在历史上所花经费最多的研究项目。利用自身特点通过强化肌肉骨骼功能从而在身体表面形成新的硬化表皮。利用生物细胞大量聚合并且分裂地特性使之重复堆积后形成新地角质层。将大量钙化后的金属分子填充进其中成为拥有可怕强度和柔韧性的生物肌甲。这样的防御本能会随着人的年龄生长而逐步强化以至于就连强度极高地容惯性激光也无法透穿。人类的细胞具有相当的可变性。这是二十世纪初。一位美洲学者提出的概念。根据这一理论。人类应该能够像水一样随意更改自己的固有体积形。只不过由于地球巨大的引力作用和气压等原因只能以皮肤包裹骨头的形式存在。这位早已做古的学者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本意是想要在美容界做出一番使用研究地理论居然会在几百年后被运用在军事领域。如果泉下有知。恐怕连她自己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吧！手肘与膝盖处能够随意伸缩的骨刀正是来源于这一理论依据。强化后的皮肤再加上锐利的刀刃辅以巨大的力量哪怕就算是在宇宙中合成的钛金和无法抵挡。加上天羽等人具有强大到可怕的脑部操纵能力其中蕴涵的威力。大概也只有传说中存在的破坏神才能与之区敌吧！ 　　这还不是所有武器装备地全部。“造神计划”说穿了不过就是一个名称别类的战士培养计划。其中的关键是必须获得强有力的生物载体。毕竟武器永远都只是武器没有能够承载它的平台或者缺少必要的操作人手武器的威力再强大永远也不可能挥完全的作用。从外部植入脖颈处用于增强中枢神经抵抗能力的生物芯片通过注射进入人体在皮肤表面钻入毛细血管以强分子作用阻止血液外流的纳米机器人还有手术安放在骨骼内部以吸收人体电流的方式调节体内微循环使之达到增强肌肉细胞强化的作用……所有的这一切构成了“造神计划”的第二步骤——生物改良。当然以上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从内部对战士地身体进行彻底的修改。使之在神经能够承受的情况下从骨骼到肌肉完成了最重要的增强。用这种方法获得的人类战士其作战效能已经远远越了普通人难以想象的程度。然而令“智龙”感到诧异的是：这批被改造后的人类综合能力已经出了预定计划太多。经过满怀好奇心的它再三询问。才知道其中最关键的作用还是来自于古代早已失传的武术——太极。一辆坚固的战车没有威力巨大的火炮当然不可能开上战场。一名战士如果缺少枪支当然也无法带给敌人致命的死亡尽管改造后的身体强悍无比可那毕竟是作为一种必要的防御手段。武器尤其是威力强大的武器在任何时候都是战士不可缺少的必要装备。利用人体自身身为电流作为能源将大量植入体内的纳米防御力场加以强化。使之能够在任何情况下在体表结成光盾。辅以手腕等主动部位安装的外来能源射器这样的防壁还将在主要身体部位获得加强。如果以贯通能力最强的激光计算单是覆盖在身体表面那层散出淡淡蓝光的“薄弱”防护层就足以抵挡一艘大型战舰上的主炮齐射。植入双肩及上臂部分利用生物电流为驱动能源的聚合粒子炮中和了人体散的微量粒子将之在诱导射器的作用下生成具有强大攻击效能的冲击波。其威力相当于一枝穿透力极强的大口径重型步枪。 　　激光剑这种东西在众多科幻小说里往往都被当成无往不在的最强大利器。尤其是人类历史上曾经拍摄过的一些电影中激光剑几乎成了对付装甲厚重机器人的唯一东西。在“造神计划”中此类物品当然也有配置。只不过它的外形和人们想象中的模样实在相差太远严格来说那不过是一柄连接激光射与接受端口的重型切割装置。激光属于无限不扩散光体。这种特质决定了它不可能从中断开或因为能量的供应改变自己的形状长短。因此在相关的切割装置上。激光只有以单刃地形式出现而不可能像小说或电影中那样拥有双面锋利的剑刃及短短的剑身。不过单就其对物体的切割能力而言两者间的区别几乎完全相同。强化过的身体在细胞的促进作用下拥有巨大的力量。举其数十公斤重地物体自然也轻而易举。尤其是像这类完全以自身体能做为消耗的武器当然也不在话下。比起那些动辄打光子弹的枪械来这类武器应该算是最好的选择了吧！领导者制定的“造神计划”精妙无比。他甚至提出：被改造后的战士。必须拥有强大无比的毁灭性力量。虽然不至于能够扛起一下便能打穿星球的巨型粒子炮，但最起码也必须装备一炮消灭一艘大型战舰的武器。基于这样的思路，一门经过轻量化地舰载粒子炮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如果是一个对自己族长熟识的龙族人，他一定会被天羽等人现在的模样所吓呆。因为除了那张曾经熟悉的脸庞之外，他们的身上再也找不到任何一处类似普通狩猎者的东西。如果要用某个词语形容的话恐怕之后“人类战斗堡垒”多少还会适合一些。 　　“虽然样子难看了点。但是实际能力已经越了此前太多。其实神的能力不过就是比常强那么一点罢了。从这个意义上看。你们就是神。真正的神。以自身进化后达到生物高级状态并且结合了高科技产品后出现的最高神。”谁说不是呢？ 　　传说中天神能够一脚踩裂大地一拳震撼天空。现在的天羽轻而易举就能做到这一点。不仅如此其手中操纵的大口径武器一炮就能把地球打个对穿。这样予生予死的能力不是神力又是什么？ 　　神会飞我也会。且不说腰间携带的小型动力装置。单就体内细胞随时能够更改排列模式抵消地心带来地巨大引力来说飞向其实再简单不过。甚至就算是古代那些拥有翅膀的鸟类也望尘莫及。神拥有神念能够控制常人的所有行动。对于天羽来说她不但能够轻易做到这一点而且还能利用思感操纵他人的生死。所谓一念之间决定一切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两年零四个月。改造计划全面完成。如今距离“天神”的复苏期还有近三百余年。睡着的人当然要比清醒的人好对付,不过,天羽的敌人并不仅仅是那个尚在沉睡中的怪物.如果不能先消灭它所制造出来的附庸生物军队,那么,她也根本无法接近对方的老窝. 　　五百艘重型战舰两千架巡航战斗机还有大批装满各种物资原料的运输舰.这是”智龙”送给”探路者”的礼物.也是领导者在临走时留下的再三嘱咐.“尽可能武装你的族人。这将是一场规模浩大的战争。因为程序的关系我无法出手帮助。所有一切都只能靠你们自己。记住你们代表着地球也是地球上唯一残存的最后人类。虽然在你们之后可能还会有其它生物经过漫长岁月演变成人，但是他们同样要被奴役。当然也有可能他们为了自己的生存还会继续制造出和你们一样的“探路者”。但是不管怎么样，地球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经受这样的摧残。任何星体都没有永恒的寿命。当亿万年后星体中所有能量全部都被消耗殆尽那么宇宙中将再也没有人类存在的痕迹。 第二百四六节 - 巨舰 　　“智龙”的话说的有些模糊但是其中的意义却很明显。人类不可能永远战败也不可能永远在毁灭中诞生。因为地球不可能永远围绕太阳转动。到了所有能量耗尽星球最终爆炸的那一天，可怕的黑洞将吞噬太阳系内的所有的东西。 　　当然也包括生命的种子。“如果有可能你们甚至可以逆转时间。”就在天羽等人即将登上战舰舱门的时候不智出于什么心理“智龙”再次叮嘱道：“六百年前那颗撞击地球的小行星其实已经对这个时空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剧烈的爆炸之下时间也产生了裂痕。我的力量也因此被分散成了三部分。其中之一当然就是现在的我然而至于另外两个时空究竟生了什么事我也不得而知。因此你们一定要切记：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再次引同样的爆炸。否则后果将是难以想象的毁灭性灾难。”驶离冥王星的舰队缓缓升空在星体外部的空间里排列成对。当最后一艘战舰进入编队后，一颗夹杂了大量陨石和冰块的彗星从星球的下方斜冲过来。带着一片密集的碎石冰带将这个星球的小口弥补得严严实实，再也找不出一丝原来的痕迹。 　　这大概就是宿命吧！也许是“智龙”刻意安排的结果。从这一刻起人类已经没有退路也没有任何外援。想要继续生存只能依靠我们自己。从空中望下去。龙城仍然是那么的巍峨。环绕城市而建的高大墙壁。仍然是那么的厚重。如果不是通过地面监视器看到站在城墙上守卫士兵那惊讶疑惑地面孔连天羽都以为自己从未离开过地球。所有在冥王星上地一切不过知识一个时间长达两年的幻梦罢了。 　　“你们终于回来了、”刚一见面天羽肩膀上便被秦广重重擂了一拳。当然这样的撞击对于她来说根本无关痛痒。只是苦了秦广抱着自己的右手呲牙咧嘴地叫嚷了半天，碎碎念说她是人形女暴龙。所有的一切都没变。自己走时叮嘱的所有预警机制一直沿用到了现在。布置在太空中的对地粒子炮从未放弃自己瞄准的目标。只不过那些一直潜伏在海底的亚特兰帝斯人他们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敌意。 　　运输舰上装载地各种物资已经在机器人的帮助下分散卸载到了城市的各个角落。天羽将用它们制造一批与那十六名特种战士同样地装备。“智龙”说的没错这是一场关系到人类和地球命运的全面挑战输了将再也没有任何机会再来。天神的附庸军队将在月球战舰被启动后，发现地球上地异常情况。也就是说一旦“天神的遗产”被启动战争。自然也就来临。此间留给人类的时间可以说是很多，也相当于没有。所有的一切都必须由他们自行决定。 　　“联络亚特兰蒂斯人我要于他们谈判。” 　　天羽的命令在执行后一小时内达得到了回复。只不过。亚特兰蒂斯人仍然是那么骄傲。他们仍然将和谈的地点放在自已认为安全的海底。“我要你们和我共同作战。这是你们唯一的选择。如果不答应我会马上毁灭所有亚特兰帝斯海底城市。我不希望在地球处于生死危难关头之际，作为地球生物你们还要躲在后面拖后腿。”尽管见面之时所有地亚特兰帝斯人都被天羽身上散出来的强大思感所震撼，同时也现对方身上装备武器的强大与可怕。但是他们却被这番紧接而来话所激怒。甚至一名愤怒不已的海族士兵当场就朝天羽扣动了手中激光枪的板机。然而刺眼的红光过后。所有人却目瞪口呆地现：这个原本应该被激光切割成两半的人类仍旧毫无伤地站在那里。只是动武地海族士兵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强大的精神能力挤压成了一团与其身材无法匹配的肉泥。“如果你们想死我安全可以满足这样的要求。”天羽看似平常地瞟了所有在座的海族人一眼：“只不过这一次不会再用核弹做威胁。那些冰块就已经足够。来自亿万年前的病毒能够轻而易举的让每一个亚特兰蒂斯人从地球上消失。” 　　海族惧怕冰块。这其中的原因天羽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智龙”帮她解开了最后的答案。在人类历史上天花曾经是肆虐一时且造成大量死亡罪魁祸。对于这肉眼无法分辨的病菌人类一直与之苦苦鏖战了几个世纪。最终科学的力量战胜了瘟疫。天花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彻底离开了人类的病痛史。以至于到了毁灭之战末期除了两大国最高实验室中留着天花病毒外，世界上所有的人类均脱离了天花的威胁。减少病痛当然是好事。可问题在于自从天花得到控制的时候起地球上接种天花疫苗的人类就越来越少。以至于后世科学家不无忧虑地宣称：一旦天花疫苗被扩散那么地球人类将重新面临一场新的浩劫。 　　亚特兰帝斯人的情况其实就是这种局面的真实写照。从亿万年前便躲入海底的亚特兰斯人利用海水的清毒优势成功对众多病菌产生了免疫。然而自然界中的病菌具有无比强悍的生存能力。在高温中它们可能会被彻底杀死。然而在冷冻的低温中病菌仅只是活动能力遭到束缚而已。当地球轴心因为突变造成极点调换时急而来的低温禁锢了大量病菌。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相当于在冰块内部度过了一个漫长地休眠期。等到冰消融化时。又会再次出来肆虐。只不过。由于环境与气候地关系这些在冰层中残留的细菌只能生存极短的时间。只要没有获得供其繁殖的温床自然无法造成任何威胁。经过环境淘汰后产生的古猿进化者自然对其拥有天生的免疫能力。而亚特兰帝斯人则因为海水隔绝的关系自然也能身置其中获得安全。但是不管怎么样病菌对于他们的威胁仍然存在。 　　十毫克从冰块中培养出来的病菌足以杀死所有亚特兰帝斯人。 　　“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拿去试试。”对于上者愤怒的疑惑天羽做了最轻松地回答。当然她并没有当场打开装有病毒的瓶子。毕竟。能够拉拢的势力就那么几个。在没有多余力量地情况下多一个人也就多一份帮助。 　　威胁、利诱、事实、道理……该用的手段都用了。该说的话自然也都说了。尽管亚特兰帝斯人对于是否能够战胜天神有着不确定的怀疑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已经拥有了那么一点点微末地信心。11号带领的类人族群也在团结之列。只不过说服这些对人类抱有无比恨意的生物。显然要比说服海族更为困难。不过在亚特兰蒂斯人与人类的共同劝说下并且辅以各种事实晓以利害。再加上11号作为领的特殊身份类人最终决定参战。 　　应战准备的时间并不长五年已经足够。四百万人类战士两万名人类改造者三万架亚特兰帝斯小型战斗机一百二十艘轻型巡航战舰．再加上从冥王星上带来的所有舰队构成了地球反击者决战的全部力量． 　　当然其中还缺少了最重要的力量－－天神的遗产． 　　登月计划早在五年前便已经制定．如果不是因为其他准备工作尚未完成的话．天羽早就已经急不可待地展开了最后的行动．苍白的月面还是那样冷清。除了远处划过了几颗流星外再也看不到任何活物。只有那颗位于太阳系中心的巨大火球散出的部分余光才能使之感到一丝温暖。 　　一艘巨大的重型战舰静静地停泊在月面上空不远地地方。从其被钢铁覆盖的舰腹下飞出一艘灵巧的小船。它的目标正对着这个巨大球体的背面。在那里有着数量众多的环行山口。其中最普通也是最因隐密的一处就是小船此行的航向所在。月球表面的环形山口。其中有这通往月心内部的道路。这是早在几百年前的古人就已经猜测到的事实。只不过那时的科技无法将这一想法正式。总以为后人能够在自己做古后不久揭开其中的秘密。然而令他们所料不及的是其中的时间整整错落了近七百年。 　　山口的通道一直延续了很久。如果不是飞船前部的灯光根本无法判断这条通道究竟有多长。直到望见尽头处那堵黑暗的钢铁墙壁后乘坐在飞船上人们的心中这才落下了一块沉重的大石。一个与人类手掌无二的凹槽赫然印在墙壁的中央。只不过任由如何触摸凹槽仍旧没有半点反应。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块早已失去生气的冰冷岩石。除了上面附着的钢铁部分再也没有其它能够吸引人之处。 　　十分钟后月球将环绕到地球与太阳的中央。彻底挡住太阳射出的光线。用人类的天文语言来说这就是月全食。通过飞船前端的机械臂一个用强化塑料制成的手掌模型被送到了凹槽的中央。数秒钟后三枚从槽中突然插出的尖刺猛地穿透了模型。顿时血液在真空状态下凝固结成的细小圆珠从破裂的缝隙处仿佛肥皂一般一个个冒了出来。 　　基因检测需要血液。早已深知 　　厉害的天羽只能用这样的方法代替。却也收到了应有的几分钟后墙壁地中央分从上下裂开一个巨大地口子。沉寂了亿年之久的巨大战舰终于再次向新的主人敞开了自己的怀抱。战舰内部巨大的空间足以使所有人感震撼。尤其是里面各种从未见过的古怪设备仪器。更是吸引眼球的新奇事物。但是飞船却没有因此而停下。仍然在缓缓地向前慢行。 　　中央控制室这就是天羽急迫需要寻找的目标。一道从远处传来的光束罩住了飞船。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船内所有人都感到意外和警惕。不过光束似乎没有任何恶意它是是牵引着飞船使它从原本地航线偏离。慢慢转入了被自己所控制的范围中。直至完全进入了另外一个笼罩在无边黑暗中的狭窄空间。 　　尽管肉眼无法看清周围地环境可是凭借自己强大的精神探索能力天羽还是可以清楚地知道飞船应该是在一个类似金字塔模样的空间之中。而自己的正面就是一个类似控制台地某种物事。“基因勘定完毕。继承者身份确认。” 　　不知为什么天羽只觉得脑海中有这样一句话在来回重复。就好像从远处传来的回声。在大脑中反复回荡。直到声音完全消散后飞船才从空中慢慢落到一处坚实的平台上。而四周的墙壁上也瞬时散出强烈的射光。 　　“这就是天神的遗产。地球生物手中最后的武器。”空旷和巨大。已经不足以说明天羽等人内心的惊骇。因为这艘从远古时代就存在的战舰已经远远出了他们的想象。使得他们只能用停止的呼吸与剧烈跳动的脉搏来表示内心那种无言的崇敬。 　　太阳拥有无限的能源。足以供应战舰内部上百万名机器人进行各种维护活动。在它们的作用下。哪怕战舰的外部被漫长岁月披上再陈旧地外衣其中的内心世界永远也保持也无比旺盛的活力。 　　“运转几件正常。”“能量反应炉正常。” 　　“中心处理控制器正常。” 　　“外部空间探测器正常。” 　　如果有可能天羽实在想要忍不住为战舰的建造者欢呼。历经大战并且在宇宙中漂流了亿万年居然还能保持全部功能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正常。这根本就是科技与文明的最高成就啊！然而现在还不是感慨的时候。迫在眉睫的危机即将降临。在此之前战舰的武器和防御系统就是必须先确认的关键。 　　月球的存在对于地球来说在自然环境中足以造成毁灭性的影响。这大概就是当初外星生命体将战舰系于地球轨道的最根本原因吧！因此任何改变月球轨道的动作都将引起难以估量的剧烈反应。如果是在地球人类达到上百亿的全盛时期这样的举动肯定会遭到全人类的反对。然而在人口不满亿万的情况下这样的损失已经被降到了最低点。更何况在此之前地球上的人们。已经做好了应对变化的所有准备。毕竟就算付出再多的代价也一定要让这艘老旧的巨型战舰挥最后的力量。覆盖在月面上的大量尘土可能是用作伪装。在改变轨道的巨大力量之下它们也纷纷从球体表面被剥离充满各种微量元素的泥土在太空中四处飘荡有些甚至在地球微小的引力作用下离开自己的母体后重新飞向了新的附庸体。就这样在巨大的内在力量作用下庞大的舰体开始变离原先的轨道缓慢而肯定地向远离地球的太空飘移。舰体外部的清理工作已经开始一块块从战舰内部翻出的反激光装甲倾覆了积累在其上的大量尘土，尤其是从球体中央环带上径直延伸出的外部装甲更是从中将球体一切两半，变成一个被亮白色线条环绕的灰白星体，这样的月球如果被古代天文学家看到的话究竟不时会做何感想。天羽小心地控制着战舰的第一寸移动距离，她不知道这东西究竟在亿万年前是怎样停放在现在位置上，她只知道如果自己一个操作不慎将会给地球带来无可挽回的灾难，毕竟引力的存在就是各种自然灾害产生的最基本根源。 　　危机也在这一时刻临近。 　　“太阳系边缘九点钟方向出现大量高移动体。从其体积和外形判断应该是战舰。 第二百四七节 - 天使 　　天神总共制造了多少附庸军队？这个问题恐怕谁也无法回答。不过就传说看来其中应该有相当可怕的七种力量存在否则的话地球传说中也不会有七大天使的说法。 　　战舰上拥有的太空探测器似乎已经应证了这种说法因为迎面而来的庞大舰队中赫然有着七艘巨大无比的战舰身影。 　　“通知地面军队严阵以待，地球的未来就靠我们了。”天神附庸军战舰的制造科技远在地球技术之上。别的不说，单以技术程度方面比较人类的战舰就已经落了下风。不过以技术程度来判断一场战争的最终结局显然并不明智。月球战舰仍然在旋转，覆盖在其上那层厚厚的尘垢也缓慢剥落．很快，战舰表面的金属防护甲板上在阳光的照耀下从黑暗中缓慢转的那一面赫然显露出一个直径约莫有千米左右的巨大管洞．这个圆洞是那么巨大似乎足以吞下被它笼罩的所有东西．然而与战舰本身那庞大的体积相比乍一望去其实不过只是这个巨大球体表面一个极其微小的孔洞罢了．如果你的视力够好一定能够清楚地看到：从圆孔中央的拗黑深处正缓慢地散出一道暗淡的红光。起初它不过只是一个非常微小的光点。数秒钟后光点开始扩散成约莫拳头大小的光团而且仍然在向四周拼命扩大。以至于在肉眼看来红光因为亮度的关系逐渐演变成了目力无法正视的炽白。而那道源于其中点部分的红色也变成了光团其中最重要的主宰。从战舰地正面望去，与其背后远在亿万公里外的太阳几乎不分大小。使人不得不怀疑——天上怎么会凭空多了一个太阳？对于地球来说。太阳代表着温暖、光明、幸福。然而如果不是因为地球距离太阳的位置恰到好处，刚好被其散出来的光线末端抵及的话那么太阳在所有人眼中的含义肯定是另外一番模样。 　　炽热、高温、融化、蒸…… 　　传说中的燃烧地狱其灵感大概正是来源于此吧！光团仍然在扩散.战舰表面地圆孔似乎已经不足以控制它的大小,在无可承受的剧烈膨胀之下.光团的顶端已经凸出圆孔中央,在其边缘部分的张力作用下呈凸镜面显示在黑暗的宇宙中.那种隐忍待却又难以抑制的能量波动,就算是傻瓜也能看出其中的倪端.仿佛是为了想要证明人们心中所想似的，当光团中央地凸起足足达到圆孔中相当程度的时候，突然一道巨大的白色光线在无可拒绝的推动作用下带着从周边散碎冰块蒸后冒出的热气。还有那可怕的死亡之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已经标定地方向狂潮般地倾斜而出。将无法仰制的猛烈冲击迎头撞向了排列着密集队形附庸者舰队。顿时在一片黑暗无比的太空中。绽放出一连串仿佛宝石般的花。月球战舰的威力实在恐怖，一次主炮攻击便已将正面敌方舰队轰开一道巨大的通路，望着远方那条充满了火焰与死亡的爆炸之路天羽心中不由得隐隐有几分自得。 　　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只要能够掌握住这艘巨大的战舰，恐怕附庸者军队连地球的边也摸不到吧！正当她做如此想的时候从探测器上传回了一个出乎意料之外的消息——除了一艘战舰之外所有被主炮命中敌舰全毁。而那艘外表被烧灼的已经面目全非的附庸者战舰。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少伤害。它仍然度丝毫不减地朝着地球方向径直开来。 　　“它们应该还在自己的射程之外。”望着蓝色的战场屏幕天羽狠狠地再次按下了面前的主炮射钮。同时向身边的通话器大声道：“集中主炮之外的所有火力一定要把这艘该死的战舰击沉。”巨大的光团再一次呼啸而出厚实地敌阵中。出现了第二条爆炸产生的通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样的通道很快增加到了五条之多。而这个时候附庸者战舰的舰也纷纷冒出了惨白的剧烈光线。 　　它们已经突破了射程的限制反击就此开始。数以万计的能量光线从远处径直射来狠狠砸在月球战舰混圆的外体上将一座座凸起的环形山炸成灰白的平地。在荡起大量灰尘的同时也给目标披上了一件肉眼无法看穿过的外衣。不过丝毫没有影响附庸者们进攻的狂热势头。它们仍然按照自己主人在固定程序中下达的最后命令忠实的将充满死亡问候的可怕力量接二连三地砸地球人的头上。如此猛烈的攻击居然对战舰整体防御没有丝毫作用。恼怒对方炮火异常猛烈的同时天羽也不由得对自己所乘战舰拥有的绝强防护能力感到惊讶和感慨。 　　换了是那些普通战舰的话恐怕早就已经在这样密集的火力攻击下被熔化成宇宙间的气体了吧！光是挨打不反击显然不是天羽的作风。然而现在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艘先前从主炮攻击中幸存的附庸者战舰上。因为从刚刚进入副炮射程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五分钟。然而在无数激光和质子飞弹的攻击下这艘大型战舰非但没有显出任何颓态反而还加快了度亡命般朝着自己撞了过来。 　　“天使的力量果然名不虚传。"尽管不知道这艘战舰的具体数据可是从其侧弦部位的古怪字母涂装上天羽还是能够看到“乌列”的字样。在冥王星的时候“智龙”曾经教过自己天神所使用地文字。对于辨别其中的标识自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记她觉得惊讶的是。乌列号战舰居然有着如此强悍的防御能力。以至于密集射的炮火仅仅在穿透其表面部分防护罩后便再也没有了任何作用。”难道它有两层同样力场的防护罩？”大惑之下天羽不禁接连射了四具信息探测器从近距离对乌列进行侦察．结果现：自己的猜测完全正确．双层防护罩对于一艘宇宙战舰来说其中的意义可谓不同凡响。防护罩的强度高低其实就是对舰载能量反应炉的最直接体现。以扩散性磁场散在战舰周围的防护罩。其作用不过是作为一种反向推力将对方的攻击炮火冲势弱化。尽量减轻对舰体造成的伤害而已。这样的力场需要消耗大量的能源力场过强那么战舰的自身能量也会大为减弱。推动力、火力等方面的供应也就相对减少此时的战舰就好像一个巨大的钢铁乌龟虽然对无法对自己造成任何伤害自己也无法反击只能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但是,这样的法则在乌列号战舰身上似乎并不通用.它地度丝毫未减,防护罩也没有任何弱化的迹象.看那势头似乎是想要冲击进月球战舰的保护范围,逼迫其近战. 　　”混蛋！我怎么把这一点给忘记了？”突然.天羽脑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的她急忙朝着通话器大声喊道：”所有格斗机器人向c5区域集中.准备进行敌舰临接防御战.”乌列号哪里是什么战舰。根本就是一艘不折不扣的登6舰。难怪它拥有如此之快的度和厚重的装甲。因为在这艘巨舰上压根儿就没有安装任何舰炮。 　　也许时现了对方战舰的意图直冲过来地乌列号也加快了行进的度。随着航越来越快从乌列舰处也伸出了一只巨大的钢铁锐突。仿佛一把锋利的钻头带着惊人地惯性猛地插进了目标的本体。c5区域是一条连通舰体内部的外延管道。接到控制中心的命令后。两万名全副武装的格斗机器人就已经集结在其两端。当对方突入的舰刚刚破开防御层外壁在剧烈的震动下将紧密闭合在一起的舰拼力张开之际从管道两侧顿时喷射出数量密集的定时飞弹以及小型粒子炮散出的炽热白光。 　　“封锁突破口不能放任何一名入侵者。”通往战舰内部的管道非常粗大。尽管如此也无法同时容纳数万名武装机器人同时开火。它闪只能在猛烈炮火的间隙中小心翼翼地推进尽可能缩短自己与入侵战舰之间的距离。 　　乌列号的防御能力实在卓。几分钟内射的上千枚导弹居然仅仅只炸掉了舰的一半。尽管在撞击前乌列号已经从舰体外部伸出数十只机械臂。将自己与月球战舰牢牢钉死在一起。但是就插入对方舰体内部的撞角而言已经完全被炸得不成形状。”冲上敌舰进行接弦战．消灭所有敌人．” 　　来自指挥中心的命令在遍布舰内传感器帮助下飞快传达到了所有机器人的中枢芯片．只会服从而不知思考的它们．在命令的指引下将破烂的舰团团围住鱼贯冲进其中．就在这时从乌列号战舰的内部突然散出一道剧烈的震动。将其自身与两舰结合处摇晃得猛烈抖动起来。而那些被震动所波及到的武装机器人也在瞬间停止了自己的举动。仿佛一群被中断能源供应的木偶一般保持原有的动作呆呆的站在原地丝毫也不会动弹。 　　“妈的是强力电磁波。”天羽怒吼着以极快的手法将后备电源接上战舰的主机。同时命令隐藏在月球后方陨石带种的一百二十艘亚特兰蒂斯轻型巡航战舰全部开出。配合主力战舰作战。因为遭遇电磁波突然攻击下的月球已经丧失了部分作战能力。虽然经过抢修后尚能恢复可是那需要时间。这时从乌列号被炸烂的舰处。冲出了一群全副武装的战斗人员。从其外形上判断其实与人类并无二异。这批登舰者撞开机器人堆叠起来的“木偶”群向管道两端拼命射着能量光束与飞弹。几分钟后冲入管道内部地入侵者数量已经过了数百名之多。“战风、笑天你们带领第一、第二小队起攻击。务必要将这批入侵者全部歼灭。”端坐在智慧席上的天羽冷静地下达着自己的命令。更随她一同进入月球的人类士兵仅有二百多人。不过单就战斗力而言电脑计算的结果已经远远高于对手。更何况。笑天与战风二人的战力已经属于神一般的存在。狭窄地管道为反击提供了便利的条件。依靠强大的生物能源。反击小队在密集炮火攻击的威力下将入侵者很快逼回了舰。无法抵挡的入侵者只能且战且退一步步重新缩回了自己的出点。其后继部队此时也从舰内搬出两门威力强大的炮射武器在一干士兵的掩护下飞快地在舰处架设起来。 　　笑天见此情景连忙将身体表面防御场开以最大。在手腕部位防盾的保护下打开身体后部地小型喷射器。在巨大的推进动力下挥舞着手中的激光切割器。以极高的度朝着乌列号舰处径直冲去。对面的战风见状连忙也采取同样的动作扑了上来。尽管入侵者拼命扣动手中能量枪地扳机却无法对覆盖在其身体表面的防盾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两尊可怕的杀神冲到自己面前将巨大的激光切割器照着自己的脑门狠狠砍下。 　　此时后继感到的附庸者舰队。也向失去部分防御能力的月球战舰起了猛烈攻击。一时间为例强大的能量炮火将平整地舰体表面炸出了一个个深可及目的凹痕。大量附带装甲在高强度的轰击下纷纷炸裂成细小的碎片向四处分散开来。“挡住它们进攻再给我三分钟。” 　　天羽一面指挥着维修机器人对受损部位进行修复一面命令亚特兰帝斯舰队从侧面动掩护攻击。尽管这支舰队数量并不多但是由于科技进化的关系许多舰载武器的效能甚至了附庸舰队。因此将之用做机动掩护力量却也能够挥出不俗的效果。一艘巨大的附庸战舰从远处冲到了近前。和乌列号一样。它同样经受住了主炮的猛烈攻击。显然这也是七大天使级战舰之中的一艘。从侧弦字样来看应该是“拉斐尔”。再遭受一次冲撞攻击？这显然不可能。战舰内部已经有多余的人类士兵。而那些丧失行动能力的机器人已经被电磁摧毁了中枢处理器。除了重新设置系统程序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可行。然而天羽根本没有这么多的时间无奈之下她只能犹豫着点下了操纵席上一片鲜红色的按键。顿时一道自舰体中央炮口处的耀眼红光。准确的命中了拉斐尔号的舰体。只见它那庞大的身躯猛地抖动了一下很快从受创部分中央断成两截。在不断闪耀的强烈电流包裹下从舰内爆出数团强烈的白光。整个舰体也在爆炸中随之被分解成互不相连的小块在猛烈的能量席卷下漫无目的地飞向了宇宙的深渊。“天神之怒”是月球战舰除了主力火炮之外威力最强大的武器。根据舰内资料记载在曾经与反叛者的战斗中外星生命曾经利用这种武器一次性击毁了七大天使级战舰中的四艘。甚至将“神”所在的坐舰轰掉了一半。如果不是因为敌人太多和其它一些原因“天神”早就在那场争斗中被彻底毁灭。亿万年环绕太阳的运转使月球吸收了足够的能源。然而由于能量反应炉的关系“天神之怒”只能每半小时射一次。否则持续射会使其系统过热而崩溃。如此一来对于贴近攻击的其它天使战舰天羽只能采取另外的办法应对。 　　对于以往战争中的经验附庸军似乎有着相当的教训。当它们看到重建的拉斐尔号被摧毁之后也加快了自己的炮火射度。从另外几个方向对月球动了进攻。 第二百四八节 - 放逐 　　亚特兰帝斯舰队飞快地游走在敌舰队纷飞的炮火中。将一艘艘企图贴近攻击的附庸战舰击毁灭。然而由于数量实在太少它们的拼死之举实在无法扭转战局。 　　“天神之怒”急需补充一次攻击的能量。战风与笑天的攻击小队也已经突破了乌列号的表面防御正朝着战舰核心部分突进。附庸士兵根本无法与装备了强大生物武器的“探路者”对抗。十数分钟后战风回报告：“已经控制了乌列号舰桥。正在消除其它部分顽抗之敌。”无法对抗“探路者”并不意味着不能对普通人类士兵造成伤害。尽管装备了大量科技前的攻防类武器但是随同进攻的特战士兵伤亡率仍然达到了百分之二十以上。这样的数字已经出了天羽能够接受的范围。 　　“再打下去这艘战舰将难以支持整个战局。”天羽很清楚尽管目前为止已经摧毁了两艘天使级战舰。可是还有六艘同样威力的战舰存在。在“天神之怒”无法射的情况下只要他们继续采取和乌列号一样的接弦战那么自己也将输掉这场战争。 　　附庸军队在以往的战争中已经学到了很多东西。这艘巨舰的弱点它们一清二楚。用通常的打法根本不可能获得战局的主动权。 　　“命令地面部队三十秒后动攻击。”这是天羽手上的一张王牌。她深信附庸军肯定从未有过此类战斗遭遇。毕竟在交战双方看来只要能够控制宇宙自然也就赢得了对地球的统治权。 　　“米伽勒”号是目前距离月球最为接近的天使舰。也是度最快火力最为强劲的附庸者战舰。虽然它没有像乌列号那样强悍得变态的装甲和防护罩不过。凭借自身优势它并没有在此前的主炮攻击中被命中。因此。在保持舰体完好无损地情况下米伽勒一直冲到了月球的近旁边。用舰载主炮向其中地要害部分起了猛烈进攻。月球战舰的防御能力强悍无比。但是再经打的战舰也无法扛住无休止的攻击。尤其是在主炮需要时间积蓄能量而副炮也有部分被损毁的情况下这样地被动局面就越显得岌岌可危。再加上其它附庸合小型战舰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太空中的战局已经呈现了一边倒的局势。天羽并不慌张。小型战舰炮火对于皮粗肉厚的月球来说不过是一群恼人的蚊子而已。除了那些威力强大的天使级战舰外。这样的攻击其实没有任何效果。一次主炮齐射就能把所有“蚊子”驱除干净。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 　　米伽勒号丝毫没有现其中的倪端它仍然在朝着月球继续喷吐炽热的火焰。这个时候从舰队右侧面那颗庞大无比的蔚蓝色星球上忽然出现了数百个相当模糊的红点。夹杂在红点之中的还有一片淡淡的薄雾。看上去就好像是地球上空的大气层除了某种状况。数秒钟后红点已经扩大为一团耀眼的光团。从侧面望去已经能够看情那条操纵它飞快前进的光线。这样的场景从现到现在仅仅只持续了几秒钟而已。等到附庸战舰上的操纵者现问题的严重型并且开始飞快的进行各种规避动作的时候。数十道从各个方向聚合在一气的耀眼红光已经贯穿了米迦勒号那庞大的舰体。使得它好像之前的拉斐尔号一样在瞬间完成了从崩裂到解体的全部过程。 　　激光那是激光。是威力极大的高强度激光。利用大口径的激光射器地面上的人们轻而易举的击落了米迦勒号被锁定的目标并不仅仅只是一艘米伽勒.其余的天使战舰也在激光的打击范围内.在这场近乎偷袭的攻击中,除了七大天使战舰中威力最强的“加百列”号,还有与月球连接在一起并且已经被对方控制的“乌列”号之外,其余所有的天使舰均未能辛免.他们无法地方来自地球的强大攻击.只能在连锁性的爆炸中纷纷解体.成为宇宙间新的散碎尘埃.这还并不是地面攻击的全部。那片尾随激光而来度远远不及它们的淡薄“云层”在天使舰被炸毁后也抵达了自己的目的地。这时附庸舰队上的生物们才惊恐地现：构成这片云层的最基本元素竟然是一颗颗带有尖锐前端的远程导弹。 　　三百二十四台激光射器、两百九十四万枚远程导弹。这相当于是地球武库中所有的储藏。亚特兰帝斯人海底工厂加上龙族工人加班加点生产出来的全部武器最终成为了主宰战场上决定胜负的最关键力量。数年的辛苦才获得了这致命的一击。不过在此攻击过后留部队除了几百万名武装士兵外再也没有任何对空武器堪用射。可怕的饱和式攻击耗尽了所有储存的能源。至于导弹更是被一不剩地全部扔了出去。 　　如果这个时候附庸军队向地球派出一支舰队动攻击。地面上的人们根本没有办法进行还击。他们手上连一枚导弹都没有了。如果声音的传送距离无限大的话天羽一定能够听到从那些集中并且正在四散分体战舰内传来附庸者临死前痛苦的惨嚎。 　　当亿万年地球文明数次遭受毁灭的时候那些在人类只欠就已经出西安的高级生命何尝不是如此？战局已经获得了改观。重击之下除了“加百列”号天使舰以及数千艘残余小型战舰之外附庸者已经丧失了所有进攻力量。反观人类一方除了亚特兰帝斯舰队损失惨重之外最大的筹码月球还牢牢掌握在天羽手中。 　　“天神的遗产果然名不虚传。”舰内指挥席上.天羽飞快地下达着各种繁杂的命令.电磁波带来负面影响已经消除.战风的格斗小队也已经夺取了乌列号的控制权.并且正在将之拖进月球内部的船坞.在看到战败已成定局后,加百列号最终放弃了战斗.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启动了自毁装置.而那些剩下地小型战舰,也纷纷引之为效.在纷乱的爆炸中,将自己最后的生命交给了天神.“命令所有亚特兰帝斯战机起飞进入月球内部停靠。亚特兰帝斯舰队残余部分由我方舰队牵引。全部返回地球维修。派出运输舰队将所有类人改造者运抵月球。笑天搭乘小型飞船到地球接替秦广进行指挥。命令各大城市防卫军队严阵以待。现任何骚乱格杀勿论。” 　　四十八小时后。庞大的月球战舰从舰体中央喷出一道粗大的火焰。在强大的推动力之下离开地球的控制范围。朝着附庸者军队来时的太阳系边缘深处飞去。“天神”还在沉睡。绝对不能让它醒来。 　　一颗质量极高的小行星就是天神的所在。想要将之摧毁其实很简单。一“天神之怒”就已经足够。然而如此一来由此引的爆炸将会演变成可怕的黑洞。最终的结果将是整个太阳系都成为天神的陪葬。 　　天神不是傻瓜。把这里当做自己的休眠之地。实在是相当高明之举。这颗星球距离毁灭已经不远不过期间至少还需要数十万年。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地球文明完全能够展出新的宇航科技。将残留的人们带出太阳星重新寻找一片新的栖身之所。然而在这之前必须先把是可悬挂在自己头顶上的这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摘下。 　　这颗小行星并不是宇宙间的自然生成物。而是被天神制造出来的有机物质。它的作用只有一个——阻止外来干涉生物打搅天神的休息。或者可以派出作战部队起登陆攻击？显然不可能。那颗行星的质量太大，以至于一个体重不过百余斤的普通人刚刚踏上去马上就会变成一个重达吨计的胖子。如此之大地引力人类根本无法承受。只能当场被巨大的重力活活压成一滩腥浓的血水。 　　这个时候随船前来的海族上者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既然无法使用武力攻击。那么细菌或者病毒应该是一种很不错的选择。”看得出来直到现在亚特兰帝斯人还在对那些冰山中存在的远古病毒心有余悸。毕竟依靠海水隔绝的他们没有经过大自然的筛选。也没有能够与之相对抗的免疫。无论在任何时候这始终都是亚特兰帝斯人心头的一块阵痛。天羽皱了皱眉没有表态。从月球战舰资料库中获知天神藏身处所的全部情报后她就不止一次地考虑过。究竟应该以什么方法来结束这场最后之战。然而思来想去所有能够应对的方案似乎全都无法使用。这刻小行星就好像一个烫手的山芋吹不得打不得可是也无法吃到嘴里。 　　会议整整持续了四个地球日。在大量的争吵与各种纷杂的意见中天羽最终决定：采取亚特兰蒂斯人后来提出的另外一种方法彻底毁灭这颗星球。一艘装载了十名工程机器人的小飞船从月球内部静静地开出。以极快的度飞向黑暗的太空。再它的后面还有百艘体积、大小、内容物完全相同的飞船。只不过它们的目的地完全不同。 　　一块漂浮在宇宙间的巨大陨石成了一艘小飞船看中的猎物。从飞船前端伸出数条钢爪将其牢牢与陨石连接后机器人们开始石块。将两组具有强大推力的喷射器安装在其尾端。待所有物件全部装好并且调试完毕后这才松开钢爪缓缓离开了陨石所在的位置。冰块经过加热生成水氢氧气分离装置又将水分解为可以燃烧的能量体。在它们的作用下推进器尾部喷射出炽热的火焰使巨大的静止陨石缓缓离开了原来的位置朝着预定的轨迹慢慢移动。 　　宇宙是一个巨大的真空。因为失重的缘故。物体想要移动必须借助外来动力。在没有阻力作用的情况下。物体一旦获得动力开始移动如果没有相应阻碍的话这样的运动将永远持续下去。星球间因为引力而相互进行的自传或公转正是出于同样的原理。彗星属于宇宙中的流浪汉。从爆炸中产生地它们。拥有极高的度与巨大的能量。它们根本不会顾忌任何阻碍只能凭着那股原始的动力。在宇宙的各个角落间做高飞行。同时也因为掠过空间带起的能量将那些质量体积远远小于自己的陨石和冰块夹带在其中成为自己这列告诉运转宇宙快车上的一部分。天神必须死。小行星也必须摧毁。但是因此而产生的黑洞却是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的最糟糕的结果。在无法避及的情况下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将这颗打不得也摸不得的灾难之星远远送出波及地球的范围之外。 　　在固定的陨石上安装动力极大的推进装置使其产生足够的附带力。让这些被控制的陨石从小行星近旁掠过从而必要的空间牵引力改变小行星目前的固定轨道将之引向宇宙的其他角落。这样做。其实和某人用嘴吹一只皮球使之移动是一个道理。 　　当然这样的移动度相当缓慢。虽说因为惯性的作用会逐渐在移动中增加运转的度可是这毕竟需要太多的时间。 　　天神从沉睡中醒来至少还需要数百年。这对地球来说已经足够。陨石的移动能量想当庞大。当第一块陨石从星体旁边划过地时候。月球战舰上的计算机已经得出对方改变目前轨道的所有数据。并且根据其航向、度及时调整着其它陨石的移动方向。 　　一百二十四颗陨石一百二十四道牵引动力。如果不出什么意外这些陨石在数万年宇宙航行后大概又会是一百二十四颗新增加的彗星吧！ 　　小行星在移动着自己的位置虽然很缓慢但确定是在移动。”离开太阳系吧！永远的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 　　庞大的战舰上。所有的人都在默默地望着这难忘的一幕。他们虽然没有暂时能力彻底消灭天神。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个对人类充满无比仇恨的生物最终还是无法逃脱被放逐的命运。那颗被它当作安乐窝的小行星正式为之终结宿命的活动棺材。星球的移动必定会带起周围大量浮游的碎石和冰块。虽然无法登上星球可是对于这些必须与之存在的小东西天羽却也没有放弃的理由。上万枚威力极大的战术核武器已经被妥善地安放在其中。数百年后当天神从梦中一觉醒来一定会惊恐地现：在这些炸弹微小的红色显示屏幕上那个具有最明显象征意义的读数已经从原来的庞大整数变成了一个空洞无用的“o”。 　　既然近距离引爆一枚炸弹有诸多的危险那么就让它放远一些再炸。黑洞会吞噬所有东西。尽管小行星会逐渐离开太阳系在惯性运转中越来越远。但是不管怎么样可怕的黑洞终究有一天会扩散到吞掉整个星系的地步。不过即使是这样地球上的人类也总算是摆脱了笼罩在自己头上的可怕魔爪。拥有足够时间的他们完全可以离开地球另行寻找一块能够繁衍文明的希望之地。天神究竟是什么？那个制造了地球上所有生命的外星人又是谁？这些问题天羽实在是很想知道。但是这样的愿望注定了根本不会实现她只知道从现在开始上帝耶和华已经不存在。统治地球人类信仰数千年的基督也终于化为乌有。天使最终只是一个无聊的笑话。在人类今后的字典中它将转变自己原来圣洁外表成为肮脏、罪恶、恐怖的化身。“现在全转向返回地球。” 第二百四九节 - 终战 　　她从小就向往外面世界的富饶繁华，梦想有一天她能走出这个巴掌大的村子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与尤娜的异族合并后龙族人口达到了六百七十九万这个空前庞大的数字。从冥王星回来之后为了防止附庸军降下地球进行攻击，天羽又将族内军队扩编到了三百万。这样做在短时间内当然可以。但是绝对不能成为长期的统治手段。毕竟军队需要消耗大量的物资。而平民才是撑起文明存在的最根本基础。 　　解散军队势在必行。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各个作战师都已经扩编成十万余人的集团军。其中笑天与战风各领五支集团军分别扼守住龙族领地的南北两端。而以夏冬雪、商剑鸣等跟随天羽已久的老族人则分率其它部队驻防在了各个城市中。 　　领导者留下的单兵战斗系统威力极大。虽然附庸者军队在月球战舰的打击下根本没有机会实施机降作战。但是就武装起来的人类士兵而言其作战能力已经远远越了亚特兰帝斯军队。虽然海族也有与之类似的武器配置可那毕竟只属于普通的治安维持武装。一心向往宇宙的他们除了战舰与太空战机外地面武装军事力量。实在少得可怜。对于战争结果最为满意地当属亚特兰帝斯人。他们再也不用潜伏在海底过着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虽然海底的生活非常平静，但是不管怎么样陆地对于亚特兰帝斯来说就好象是一个早已失去的寄托。那种充满希望的牵挂还有被迫后无奈的选择只有亲自体验过的人们。才会真正明白个中滋味儿。 　　亚特兰帝斯人希望能够离开大海重归陆地生活。这是上者在太空舰队返回地球之时郑重其事对天羽提出的要求。对此天羽当然无法拒绝。毕竟。亚特兰蒂斯在灭神战争中也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一百二十膄巡天战舰除了四艘遭受重创，勉强还能继续航行之外。其余所有战舰。全部都在舰队战中被击毁。其上载有的两万多名亚特兰蒂斯士兵无一生还。 　　付出与回报都成正比。更何况亚特兰蒂斯已经在战争中表现出足够的诚意。如果没有海底工厂强大的生产能力。用于抵挡天使战舰那些大口径激光炮和几百万枚导弹仅靠龙族军工力量制造的话。至少还得在现有时间的基础上翻几倍。对于朋友天羽一向都很慷慨。当下她便爽快地答应了对方的所有要求。甚至提出让出三座现有的龙族城市用来安置所有的亚特兰帝斯同胞。而对如此举动海族上者只能激动得热泪盈眶。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三座城市也不是白让。天羽这样做无非是想要拉拢海族。使对方答应与自己合作。 　　“我要消灭所有的类人希望亚特兰帝斯不要插手此事。并且。能够给予我们必要的合作。”人类历史上有一句俗话：“非我族类其志必异。”虽然从地球生物进化史来看类人的确属于比人类更早出现的高级智慧生物。但是不管怎么样它们并不是纯粹意义上的人类。无论在外貌或生活习性上都与人类有太大的差别。而其身体里所含有的兽类基因更是决定了它们有可能以人为食的嗜好。“类人不可能与人类共存在地球上。他们与我们之间的合作是暂时地利益行为。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向他们提供过食物和帮助的话恐怕亚特兰蒂斯也早已经变成类人口中的鲜肉。要知道一头饥饿的野兽。根本不会顾忌那块填饱肚子的究竟是谁的。” 　　作为一族领天羽的说话具有相当的煽动能力。无论在任何时候。富有说服力的演讲永远是领袖身上不可或缺的特质。这也正是为什么她在普通龙族民众中拥有任何人都无可比拟威望的最根本原因。牵涉到两族之间利益的事情。古代人类有一个相当贴切的名词——政治。天羽虽然不是一名天生的政治家但她却是一名优秀的族长。为了达到目的她完全可以在政治的天平上开出任何价码。 　　如果换在以前海族肯定不会与天羽进行这方面的谈判。可今时不同往日在看到月球战争舰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可怕威力后军事力量大为缩减的亚特兰帝斯人只能接受对方开出的所有条件。当然这样的条件相当优厚。三座生活设备齐全的城市、一座能够提供三百万人口是常能量消耗的电厂、以及两百套从冥王星带回的维生培养舱。对于亚特兰帝斯而言这些都是目前最为迫切需要的东西…… 　　类人的命运从这一刻起已经被决定了。两万名类人改造者是类人族中最优秀的战士也是它们最后的军事力量。在11号的带领下隐藏在群山间的类人终于走出了人类的城市。为抗击天神付出自己最后的努力。当战胜的消息传来整个类人城陷入了欢腾之中。只是头脑简单的它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巨大的危机已经降临。夏冬雪的第二集团军从灭神之战尚未开始前就已经驻扎在的类人城将成为最先的被洗劫对象。为了保护所有的地球同胞也为了体现人类与类人之间的友谊人类特地从相当紧张的军队中分出一个齐装满员的集团军用做类人城的外围防御。至于那两万名类人改造者他们则必须与龙城的守卫者一起并肩作战消灭所有地入侵者。这样的解释合情合理也让那些长久以来一直对人类抱有相当敌意和疑惑的类人们．终于觉得：或许与人类和平相处是一种非常不错的选择．．．．．． 　　从昨天开始类人们就现城外的人类军队阵地上已经竖立起了一门门口径巨大的火炮．黑洞洞的炮口．正指向类人城市的中央．对此人类军官则带着满脸迷人的笑意道：”战争结束了．我们这是在为即将开始的欢庆盛典准备礼炮啊！原来是礼炮。自此类人内心那最后一丝微弱的防备终于完全解除。当几天后它们兴高采烈地准备为庆典而游行地时候却意外地现：那些原来应该朝向天空射。绽放出绚烂光芒的礼炮却仿佛是被蹩脚炮手操作不当似的铺天盖地地射入了城市的各个角落。大片弥漫着呛人气看书的黄色浓烟也在瞬间笼罩了整个城市。麻醉炮弹这是人类的特有武器。在数十万炮弹的密集倾泻中人口量连十万都不足的类人根本无法从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中逃生。炮击过后除了那些被完全麻醉地类人之外其余的气体过量吸入者已经被当场活活醉死。 　　“搜查整个城市。清理所有尸体。注意不要留下任何活口。”一队队头戴防护面罩的人类士兵从各个方向潮水一般涌入了城市。他们从外部开始将地上所有被麻醉的类人一一抓起用随身携带的长匕在毫无抵抗能力的对方身上要害处连捅数下。而后在将尸体转交给身后的清理部队。这些负责后继任务的士兵做得更加彻底。他们操起手中地小型激光切割器将已经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尸体头颅狠狠砍下。用这样的方法确保将之完全杀死。九万三千一百六十七名类人。这是11号在率领类人进入城市前递交的族群人口统计数字。也是除了那两万名类人战士外的所有类人平民。 　　“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这就是天羽向军队下达的绝密命令。至于那两万名聚集在龙城的类人改造者也在同时遭到了被麻痹的命运。对于这批战斗力强悍的非人类士兵天象特别给予了相当的“优待”。他们没有像自己的同族一样被杀而是全部送进了秦广的生物实验室。在那里被改造成了完全听从与人类命令的行尸走肉。 　　控制其他生物的改造技术在“智龙”的记忆库中有着大量的存储。离开冥王星时天羽把这些资料拷贝了一份。从那时候起她就已经打定主意：均不放过一个类人。军队的执行能力相当迅速．一周后整个类人城已经被完全清洗干净．再也看不到任何尸体之类的东西．那些曾经让出城市的人类居民又再一次回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温巢之中． 　　至于11号那个被当作间谍养大的变异者．虽然她也有属于自己的人类母亲，可是最终的结果却令它感到无比的绝望．身在龙城的它在遭到与自己同胞一样命运的时候曾经拼命反抗并要求见到大族长和自己的母亲．毕竟天羽曾经答应过自己：”任务完成之后就能与你的母亲团聚．”然而那名产下11号的人类女子根本没有表现出对11号的任何留恋。她甚至在见到自己儿子的时候亲手将一把匕首狠狠插进了对方的胸膛。只有从她那充满快意和释然的表情里才能发现，她似乎从来也没有忘记过那段曾经生在自己身上撕心裂肺般的惨痛记忆。 　　一个儿子如果要靠吃掉自己母亲的肉来维持生命，那么哪怕是再浓的血缘关系。也无法弥补那种仇恨带来的裂隙。“所有的类人都必须死。尽管他长得很像人但是归根结底它仍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类人。” 　　这就是天羽在闻知11号要求后做出的最后答复。对此亚特兰蒂斯没有表示出任何不满。相反在全体迁入人类让出的城市后，他们甚至派出专人对龙族取得的一系列战果表示祝贺。当然。在城市的防卫力量上亚特兰蒂斯反复要求应该由自己负责。并且对任何进入城市的人类都表现出相当的戒心。有类人这个最好的例子哪怕与人类之间有再好的盟约也比不上相信自己的力量来的有用。但是反观人类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他们与亚特兰帝斯相处得非常融洽。天羽也以首领身份到亚特兰帝斯城中单独造访。所有的一切。都表示出这位人类领袖希望和平共处的真挚与诚意。而亚特兰帝斯人也在充满欢声笑语地日子里渡过了四年。这个时候。所有居住在海中的亚特兰帝斯人已经全部走上了陆地，因为远古冰层大量融化且在灭神战争中被大量坠毁战舰击中地关系海底城市中已经无法居住。六月十四日。是灭神战争胜利地日子。也是被两族共同订立为庆祝日的时间。每年的这个时候两族领袖都会聚集在一起举行各种庆典活动，按照协议前三年都是由亚特兰蒂斯人所主办。而今年庆典的主会场已经转移到了人类的首都——龙城。 　　欢庆时间总是短暂的。在丰富的宴会结束后，人类领袖提议到自己私人官邸坐坐的时候，一干亚特兰蒂斯脑者也是欣然从之。多年地信任和友谊已经让他们成为了最好的朋友。天羽的私人官邸装饰得豪华无比。在漂亮的大厅里主人故作神秘地端出一瓶淡红色的液体。据说这是从一个隐藏基地中现的古人类葡萄酿造酒……以其瓶身上标识的时间计算已经过了八百多个地球年。 　　珍贵的美酒当然只有身份最为尊贵地人们才能享用。当下兴奋的亚特兰蒂斯脑者们纷纷举杯共同感谢天羽的慷慨以及两族之间牢不可破的友谊。只不过在举起杯子将其中红色液体一饮而尽的刹那，他们丝毫没有发觉。从天羽艳丽的面容上那掠过的一丝莫名阴狠。 “远古病毒果然名不虚传。”望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天羽微微笑了起来。这的确是一瓶历史过八百年的陈酿。只不过其中的内容物早已被添加了从冰块中提取的病毒。经过试验亚特兰帝斯人对于这种东西根本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人类本来就是地球上唯一的统治者。这是长久以来在天羽心目中根深蒂固的观念。突然出现的亚特兰帝斯人理所当然成了必须消灭的对象。地球是人类故乡。除了人类任何其它想要染指的生物只有死路一条。 　　潜入亚特兰帝斯城市中的人类已经悄悄在各个饮水供应点投下大量病毒。为了加病毒的扩散军队甚至派出大量直升机参与庆典。有空军组成的飞行编队低空掠过城市以花捎的表演赢得亚特兰帝斯激动欢呼的同时也将肉眼看不见的病毒从空气中大量播洒。以至于在表演结束后回到家中的亚特兰帝斯人们都感到异常疲惫纷纷一头栽倒在床上再也无法爬起。十个齐装满员的集团军过一百万的人类军队在大量飞船的运载下悄悄降落在各个亚特兰帝斯城市四周拉起了一道道密实的封锁线。而由亚特兰帝斯建立的唯一陆地军事基地的上空此时也出现了一个庞大无比的黑色身影。 　　参加过灭神战争的人们肯定不会对之感到陌生。这就是那艘被人类所捕获的天使级战舰——“乌列”号。三万架亚特兰蒂斯战斗机绝对是一只不可小窥的力量，从天使舰中获取大量科技的人类，在友好的数年和平时间里已经制造出了足与之匹敌的武器。配合战舰的炮火从其内部蜂拥而出的大量战机刹那间布满了基地的整个上空。 　　“杀光所有亚特兰蒂斯人。” 　　这就是天羽在庆典之前制定计划的全部内容。至于代号则是“最后之战”。和类人相比亚特兰蒂斯显然没有对人类失去完全的戒心。他们仍然保留了一定数量的军队并且在城市各个角落还拥有大量紧急逃生飞行器。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人类军队竟然会在庆典同时动手进攻。分布在城市各处的间谍们也将各种安全设施加以破坏。使得城外的人类军队得以蜂拥而入彻底破开了城市的防御系统……屠杀维持了一个多月。所有身处陆地的亚特兰蒂斯人均未能幸免，它们的头被砍下后深埋进土中充当了虫子的食物。人类也将三座城市完全占领后反复喷洒病毒彻底断绝了亚特兰蒂斯人最后一线生机。 　　当然躲在大海深处没有走上陆地的亚特兰蒂斯人或许还有隐藏在群山之中没有跟随11号一起投降的类人大概也有那么几个。但是不管怎么样人类已经是地球上唯一的主宰。新的时代已经来临。在月球的基础上一般新的巨型飞船正在努力建造。生物的起源也许下是来源于星空间的相互殖民…… 　　站在龙城巨大的中心建筑楼顶，天羽将头搁在苏雅单薄的肩上，心中不禁一阵感慨。杀人者人恒杀之。不知道自己宿命的终结又在何处？但是不管怎么样作为一名人类领袖自己于心无愧。仰望着无尽的星空她不禁回想起离开冥王星时“智龙”曾经说过的话。 　　“巨大的爆炸．往往会破开时空。从而让历史产生完全不同的走 　　向……’ 　　天神所在小行星再过数百年也会被爆炸所毁灭。时间会在那里有所变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