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名：魔法少女今天也在拯救世界 作者：樱离喵 原始网址：https://www.wanben.org/94401813/ 封面图片地址：https://www.wanben.org/modules/article/images/nocover.jpg_276x384.jpg 简介：【反系统】++【魔法少女x微量克苏鲁】++【无限流】系统，主角们的外挂金手指，打脸升级的必备工具。——然而，系统真正的目的是感染人类，吸取生命力量壮大自己的母星！面对系统的威胁，人类文明危在旦夕。于是，蓝花楹决定站出来，成为魔法少女！“为了拯救被破坏的... 下载时间：2023-01-09T22:05:43.667Z 本文件由小说下载器生成，软件地址：https://github.com/404-novel-project/novel-downloader 第1章 序 ================== 江南首富许家的欧式豪宅，今天也一如既往的冷清。 极尽奢华的房间内，一名身穿水蓝色长裙的女子随意卧坐在沙发上，一手撑着下巴，另一手随意翻着杂志。奇怪的是她将一盆不知名的白色小花放在了身下，长长的黑发垂进了泥土也毫无知觉。 “唰——唰——”书页翻动的节奏一直保持着十秒一次，女子的注意力从来不在杂志上，眼神空洞。 “咚咚咚——咚咚咚——”紧挨着墙壁的白色衣橱里狂乱的撞击声打破了平静。 女子翻书的节奏未被扰乱。 “咚——呲呲——”这次是刺耳的抓挠声，是指甲从木板上划过的那种无法忍受的噪音。 然而如此激烈的响声，衣橱纹丝不动，好像有谁恶作剧将发出怪响的播放器塞了进去，只为吸引屋内人的注意力。 女子终于抬起了头看向衣橱，没有焦距的瞳孔突然紧缩成针芒状——这不是人类的眼睛，说是野兽也不为过。 她起身将花盆捞起来快步走到衣橱前单手拉开橱门，一双血迹斑斑的手从黑暗中伸出，尖锐却残破的指甲直戳女子的眼睛！ “安静点，现在还不是‘教学时间’。”女子一脚踹进衣橱，那双沾血的手还来不及攻击又缩了回去，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安静到不正常。 见衣橱怪物终于安静下来，女子满意的点点头重新关上橱门，除了那双手，衣橱内一片漆黑，没有衣物、没有怪物、没有光亮，这是一个漆黑的牢笼，吞噬了所有的声音。 只有橱门内侧横七竖八血迹斑斑的抓痕证明刚才的撞击声不是错觉。 女子朝着橱门微微鞠躬，“虽然世界已经毁灭了，但罪魁祸首绝不会逍遥法外——以魔法少女■■■的名义向你保证，‘系统’必须被消灭。” 她怀中盛开的白色小花在这一刻迅速枯萎、腐烂，与花泥融为一体。 ————————— 又是令人烦躁的一天。 许晨曦睁开眼，从枕头旁摸出手机，手机上显示，现在是20xx年五月十一日。 重复的第六个五月十一日。 回忆一下剧情，她在看小说的时候突然穿越了一部关于真假千金的古早小说里。 她是江南首富许家宠了十六年的假千金许晨曦，就在昨天，许家找到了他们被无良保姆替换的真千金，许嘉怡。她这个假千金在原本的剧情中会无数次和真千金作对，最后不仅作掉了自己的未婚夫，也作掉了首富一家对她十六年来的养育之情，最后凄惨地流落街头。 受不了落差的许晨曦，最终跳楼自杀结束了自己悲惨的一生。 【晨曦晨曦，快点起床呀，你一定要给女主留下好印象！改变悲惨命运的第一步就是今天！】 许晨曦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令她更加烦躁的娃娃音。 根·本·不·对·劲·好·吧！给我闭嘴啊你这个改造系统！ 没错，虽然许晨曦记得自己已经芳龄二十六，穿越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真假千金小说不到一个月，按照标配她也有了一个自称是“恶毒女配改造系统”的金手指，但是这已经是第六次剧情轮回了。 和想象中的不一样，这个所谓的小说世界根本没有一点点代入感。所谓的富豪许家夫妻，仿佛是披着人皮的机器人，说话的语气四平八稳得像中央播报员，无论是高兴，还是愤怒，他们直勾勾地盯着说话的对象，以永恒不变的语调说着台词。 许晨曦拒绝了假千金的角色扮演，结果眼前一黑，下一秒，她又回到了五月十一日的早晨。 被连续回档三次后，许晨曦终于妥协了，她硬着头皮跟着系统提示扮演人物，剧情一路推进到第三个星期，剧情愈发怪异—— 刚开始只是单纯的和女主搞好关系，进行的很顺利，后来有人代替了她的角色成了新的恶毒女配开始和女主作对，许晨曦和女主站在一条战线，也成为了被作对的目标。 面对一杆子中央播报员许晨曦没啥代入感，被欺负了更没啥代入感。恶毒女配联合其他人排挤她时哈哈大笑，那标准的第一声调笑声,说实话,她不仅不生气甚至有点想教他们什么叫声情并茂的哈哈大笑。 但是系统却义愤填膺替她出主意。 【宿主，他们的行为严重阻碍了我们剧情的发展，明明您都改邪归正了，和女主贴贴不香么？实在是太可恶了！】 “啊对对对。”许晨曦快放弃思考了，她现在只想赶紧过完弱智剧情然后回到原本的世界。总感觉在这个世界时间待久了，她的语言表达能力也会跟着退化。 【所以我们找个机会杀了那个碍事的女的吧！我这里兑换的能力很方便哦，可以轻松解决问题呢~】 “啊对——嗯？？？”许晨曦退出了复读机模式，眼神犀利起来，“你不对劲！” 于是她又回档了。 许晨曦跟着剧情走了三个星期的生锈大脑在第五次轮回高速运转起来，她第一次认真的调查起这个漏洞百出的小说世界—— 为什么所有人都一副明显的弱智模式，只有系统不仅拟真出了娃娃音还富有感情？为什么系统会提出明显崩坏的选项，并在自己【发出声音】拒绝后再次回档？系统承诺的走完剧情让她返回原来的世界是真的吗？ 不对劲，一切都不对劲！！！ 从一开始发现不是做梦，面对这样异常的环境为什么她没有慌乱，也没有怀疑？然而一旦发现不对，仿佛一把锁打开了锁住的黑盒，无数的思绪涌现，她无法在这个异常的世界中找到正常的人和事了。 冷汗浸透了后背，许晨曦第一次对自己的穿越感到了害怕。 这个世界就算是真的小说世界，她也被完全困在了荒诞与绝望中。 许晨曦想到这里无助地靠在窗边，她发现只要不出声，系统无法感知到她此刻在想什么，然而一旦她行动了或者发出声音，系统会判断她的行为是否符合剧情：通过，剧情推进；不通过，回档到五月十一日。 这个回档是无限的吗？她还有几次回档的机会这个系统，真的无法感知她的思维吗，【它】没有高高在上，看着她愚蠢的行为发出嘲笑？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许晨曦产生了从高楼跳下去的激进想法，只要消失在这个荒诞的世界里，生死也无所谓了。 对于系统的憎恨、厌恶，几次轮回积累下来一同爆发，她感觉自己莫名其妙的非常愤怒，愤怒到想要带着这个狗屎系统同归于尽，最好在死前还能听到娃娃音慌乱绝望的求饶声。 被系统压制的负面感情在这一刻爆发了。 无故爆发的恨意冲散了许晨曦的绝望，虽然很莫名其妙，但是她充满了同归于尽的决心。 就在此刻，她枕头下的手机突然震动，是静音模式下收到短信的提示。 前几周目，有这件事情发生吗？ 许晨曦不太确定地掏出手机，一条奇怪的短信出现在屏幕上。 【你好(·w<)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魔法少女妄想酱☆请问你现在是不是有不得了的烦恼？我这边有奇迹和魔法可以帮助你哦☆】 许晨曦：？！？！ 二次元浓度从手机里溢了出来！如果是原来的世界,光在大庭广众下看到这条短信她就已经社死了,现在她的脚就开始替豪宅扣地下一层! 然而这个溢出的浓度瞬间驱散了小说世界的无情和荒诞。 许晨曦毫不犹豫地点开短信，刚刚打了两行字却僵住了——她做出不符合当日剧情的动作，糟糕要回档—— 然而无事发生，系统没有发出任何警告。 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许晨曦快速回复短信。 【你好，请帮帮我！】 她也不知道为何下意识地选择相信了魔法少女的存在 【少女哟，你的愿望我收到了，魔法少女妄想酱☆以爱与正义的名义惩恶扬善(o\‘‘▽\‘‘)o不过呢，奇迹和魔法都是需要代价的☆我们也不是什么邪恶组织啦，代价就一丢丢(〃\‘‘▽\‘‘〃)尽请期待】 快被二次元浓度窒息了，我已经独立了，因为我靠自己的力量抠出了三室一厅一卫一地下室！ 许晨曦没有想法，满脑子都是“小心二次元”和查询本房间的二次元浓度。 异变下一刻产生，那个可恶的娃娃音系统在许晨曦的脑海中发出刺耳的警告。 【错误！错误！剧情错误！未知生命体非法介入！】 那没事了，原来世界真的有魔法少女啊，二次元万岁！ 听见系统破防，许晨曦幸灾乐祸，不提这个魔法少女到底是什么，自己的心愿似乎开始实现了，这是好事。 【错误……错误……确认感染……感染介入……切断……失】 系统的娃娃音变得稀碎，原本活泼到欠扁的语调也回归机械本色，甚至伴随着刺耳的杂音。 许晨曦眼前一黑，第六次五月十一日开始了。 …… 【晨曦晨曦，快点起床呀，你一定要给女主留下好印象！改变悲惨命运的第一步就是今天！】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尽管系统又恢复成原来富有感情的嗓音，它的语速却变快了些。 许晨曦翻了翻手机没有行动，出乎预料，离奇的短信并没有像其他小说里那样突然消失，两条来自魔法少女的短信并没有回档。 系统见许晨曦一动不动，再次发出提示。 【晨曦晨曦，快点起床呀，你&&）——】 许晨曦：哦豁。 她快速穿好衣服，迫不及待地打开门向一楼餐厅走去迎接全新的变化。 第2章 第一章 ====================== 许家的人物结构原本也非常简单，这个架空世界的架空首富家庭成员出乎意料的少，除了许晨曦以及许家父母，五月十一日这天登场的人物只剩下刚刚被找回的真千金，以及哥哥许祝鑫和弟弟许祝淼。 兄弟两的名字就很敷衍，一看就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一个命中缺金、一个命中缺水。 然而，前几周目死气沉沉的餐厅如今却热闹非凡—— 一名身穿纯水蓝色长裙的盘发美貌女子正端着三明治分给各个“家人”，当看见许晨曦下楼时，她原本失焦的瞳孔重新凝聚，微笑着冲许晨曦点点头。 “早上好。谢谢。”黑发俊美的男性将手中的报纸放下，先向许晨曦打招呼，随后接过三明治朝女子道谢。 除了以上两位，其他人就可以说长得“五颜六色”了。 “早☆上☆好！”一头深绿色双马尾的少女直接坐在了餐桌边上，冲着许晨曦拼命挥手招呼她下来。明明顶着一头奇怪的颜色，少女却没有那种乡土非主流的感觉，更像是二次元具象化的美少女。 另一位顶着一头火红碎发的男青年一边啃三明治一边翻报纸，似乎看到很搞笑的内容忍不住笑出声来。 “水来了水来了，刚才谁说要喝热水的？”金发少年直接端着热水壶从厨房冲出来，眼神飞快地掠过四周，语速飞快，“新人呢新人呢下来了没有？” 总而言之，这群人的长相装扮不能说和小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和豪门毫不相干。 “你们……你们好？啊，谢谢我还不饿。”许晨曦小心翼翼地下楼，美貌女子热情地递过三明治。 她接过卖相极佳的食物，有些茫然地看向坐在餐桌上的深绿色双马尾少女，“那个……魔法少女？” “诶嘿☆”少女用手比了个v，说话似乎都能感受到奇怪的符号。 她从餐桌上跳下来，然后原地转了个圈，一手叉腰，另一手比作v字从双眼前划过，“我是魔法少女妄想酱☆今天也在惩恶扬善正义执行！” 没人捧场，所有人该吃吃该喝喝，神色自然。 只要本人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于是许晨曦尴尬了，但是她穿了鞋不能扣地，于是求救地看向递给她三明治的女子。 “你好，我叫蓝花楹。”女子非常自然地做起了自我介绍，嗓音温润有一丝丝沙哑，她依次介绍起其他同伴，甚至直接用发色代称，“黑发的是叶霖，红发的是丹尼尔·卡迪，金发的是罗森，绿色的是天野雪乃。” “你、你好，我叫许晨曦……” “好过分啊前辈——”魔法少女不满地嘟起嘴，抱住蓝花楹的胳膊摇摆，“什么叫绿色的，好歹是绿色双马尾啊！” 不仅发色缤纷，国籍看上去也挺丰富的。 许晨曦逐渐放弃了思考。 黑发俊美的男子叶霖，见许晨曦对目前的情况无所适从，无奈地叹口气，“好了好了，两位‘少女’不要再玩弄新人了。认真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叶霖，我们五人来自反系统自救组织【悖论计划】。许晨曦小姐，接下来得消息可能会打破您的认知——” “等等，等等，什么自救组织？”许晨曦一开始就接受不良，什么叫“反系统”自救组织？ 红发男子丹尼尔也头疼地叹气，叶霖显然也不是一个很好的讲解对象，“所以说开头讲解最难了，蓝老师，上！” 蓝花楹挣脱开绿发少女的纠缠，甚至拽起了她命运的后衣领，将其按在了餐椅上。雪乃有气无力地挣扎了两下，任命地叼起三明治像仓鼠一样咀嚼。 “你先坐下，我们一点点解释……时间还很充裕。”蓝花楹揽着许晨曦的肩膀，也将她按在了餐椅上，动作很轻柔，但是不容反抗。 随后她坐在了餐桌上，以更高的视角盯着许晨曦看。 蓝花楹的眼神是不是有些溃散……？ 许晨曦与那双眼睛对视，脑子里的疑问全部消失，或者说，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双眼睛看着有些无神。 “首先，你认为‘系统’是什么？”蓝花楹抛出一个问题，不等对面的人回答接着提出一系列细思极恐的疑问，“由小说里虚构出来的金手指？帮助主人公升级的挂、bug、剧情推进器？它是一个虚拟的界面还是脑海中的声音？有自己的虚拟形象还是来自未来和其他星系的高科技？” 女子的嗓音温和，但极具压迫感，许晨曦不自觉地朝着座椅后背靠去，她的注意力终于从眼睛转移到了其他问题上，“我，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就是、就是我觉得系统——就是小说里系统啊？” 无论是什么种类的小说，系统无处不在，它可以匹配种类的文本，强化普通的主角让他/她走向人生巅峰，或者站在主角的对立面由反派配角持有却使用不当供主角打脸。 蓝花楹似乎明白许晨曦的言外之意，她点点头，“那么你也算是系统‘持有者’了，觉得它怎么样？” “我感觉它要害我。”许晨曦斩钉截铁。 其他几人听完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换了奇怪的信息，然后全部看向许晨曦。 “怎、怎么了？”许晨曦不自然地动动脚在地上碾了碾，都说是反系统组织了，这不是把系统黑幕摆在脸上了吗？ “没什么，只有少部分人一开始就这么想。”蓝花楹微笑着点点头，肯定了她的答案，“系统，并不是人们幻想中那个可以帮助自己强化能力，获得神奇物品的外挂……不，我说错了，它不是那个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帮助你的外挂。” “【它】以前不叫系统，可以是戒指里的老爷爷，也可以是异世界的游戏升级版面，或者被人叫做无限流里的‘主神’。只不过现在【它】发现人们已经能很自然地接受‘系统帮助主角’这种认知，将自己定义成了系统。” 女子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现在的系统，用和你一样的语言，将你拉入幻想世界，告诉你该怎样做、怎样改变命运、怎么获得奖励。你的命运会发生改变，你会获得强大的实力和终生的幸福。” “那么，系统的本质是什么呢？” 蓝花楹的双眼发生改变，她的瞳孔不是黑色而是深邃的紫色，她不再发散地盯着四周看上去神游远方，而是自上而下锁定了僵在座位上的少女。 “【它】是一种高等文明，一种恶心的寄生虫，寄生在人类身上的卑劣生物！” “【它】分泌毒素麻痹你的大脑，让你接受【它】的存在，给你发出指令，给你——呵呵，‘奖励’。”蓝花楹意味声长地说出“奖励”二字，语调微微上扬，“被寄生的人身体被改造，他们仿佛变得更加美丽、英俊，不费吹灰之力拥有了丰富的生活技能……还有武功、仙术、超能力、魔法——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没有人接话。 许晨曦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她甚至觉得对方就是在等她这句话，“那么……事实呢？” “被系统寄生的人，被改造成移动的感染源。只是本人被毒素麻痹，所见之物没有丝毫变化。”蓝花楹用手指着许晨曦，手指缓缓向旁边移动，从雪乃开始指向每一个人，最后指着自己，“最开始被感染的，是身边最常接触的人。然后，随着我们影响力的增长，和我们一个区域、一个国家、一个——” 许晨曦想到了原本死气沉沉的许家，机器人一样的“剧情人物”。 “………被感染了什么？”她第一次打断了对话。 蓝花楹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许晨曦，被系统感染的人只有一样东西没产生错觉。” “——我们确实能得到‘奖励’，我们变得很强，天下无双。” 女子从餐桌上下来，她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束绽放的勿忘我，她举起手中的花朵，花瓣瞬间被气流吹散扩散至整个餐厅。 随着花瓣的扩散，奢华的建筑暴露出它原本的模样—— 洁白的墙面早就被锈蚀的肮脏不堪，地板腐烂残破，原本是窗户的位置只剩下碎了一半的玻璃，阳光稀稀拉拉地透进昏暗腐蚀的房间，照亮的却只有尘埃。 哪里有江南首富的豪宅？这是一栋被抛弃的古宅，毫无生气。 “这就是代价——被感染的生物本身的生命力会向寄生者汇聚，系统会将生命力转化成各种能力，将寄生者打造成一个强大的个体。” “而被感染的人和其他生物……死亡已经算最好的结局了。” 蓝花楹收回手，重新坐回餐桌上。 那破败摇摇欲坠的餐桌却在蓝花楹接触到的一瞬间变得干净整洁，随着餐桌的变化，秩序重新回到了豪宅，富丽堂皇的餐厅转瞬重现。 没有破败，没有尘埃。 许晨曦被信息轰炸的摇摇欲坠，她的鼻腔还残留前一刻腐烂的气息，下一秒又有香气钻入鼻孔。她低下头，原来是手中的三明治，不知不觉她的指甲陷入了面包体，将里面的内容物寄出，肉类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然而，“呕——” 许晨曦扔掉手中的三明治，弯腰干呕。 她想到了那些剧情人物，宛如行尸走肉没有感情，她想到了脑海中的系统，想到它对称自己的称呼，是【宿主】啊。 其他人立刻起身扶住快要倒下的许晨曦。 许晨曦茫然地抓住一个人的手臂稳住自己的身体，抬头看见是微微蹙眉担忧的望着她的叶霖，她宛若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为什么啊？它们为什么啊？” 回答她的还是纹丝不动的蓝花楹，“就为了这一刻。” “当着你的面，消解你的毒素，让你的感知回归，让你看见已经无人生还的现实。” 女子冷酷的话语锤进许晨曦的大脑。 “粉碎你的意志，指责你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然后……吸收你精神崩溃时产生的巨大的能量，回收曾经给予你所有的强化能力，将全人类生命凝结成的能量带回母星，成为它们发展的能源。” 第3章 第二章 ====================== “这就是系统的本质——摧毁其他文明，掠夺资源的卑劣侵略者。” 说到这里，蓝花楹本来略显激动的语调却缓和下来，恢复成一开始那个温和冷静的女子，她的瞳孔也失去光芒重新涣散。 “但是，系统不会永远得逞，总有被寄生的人会挣脱幻觉，有些人的意志也不会在得知真相后被摧毁，第一批反杀系统的人出现了。而我们，甚至都不来自于一个世界，平行时空理论是存在的。” “我们离开了自己的星球，组建了反系统组织【悖论计划】。” “重新向你介绍一下——叶霖，影帝系统持有者。他可以通过表演获得表演人物相应的能力，即使是超能力，只要人物设定够详细他都可以获得。”这一次，蓝花楹的介绍不在敷衍。 叶霖安抚地拍了拍许晨曦的肩膀，目光柔和，他的嗓音带着奇特的镇定作用，“有一件事请你放心，被系统寄生的人有两种模式，本土寄生和传送寄生。我们已经确认你是传送寄生模式，即你在被寄生的一刻，就变传送到了平行世界，你原本的环境并没有被系统破坏。” “但是就算这样……”许晨曦摇了摇头，但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刚才她想到的最绝望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亲人真的被感染了，而自己却一无所知还在傻呵呵的过着小说剧情。 虽然这么说很自私，但是剧情世界的其他人对于她来说都是陌生人，与自己亲密的人相比，负罪感病没有那么强烈。 雪乃不等女子的介绍，迫不及待地握住许晨曦的手上下摇晃，“你好你好，我持有的是魔法少女养成系统，真正的魔法少女妄想酱！请问等渡过这个世界后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魔法少女的公会？你真的很适合当魔法少女哦☆咿呀！” “你好你好，额……？？？” 双马尾魔法少女再一次被蓝花楹拎起命运的后衣领，像是知道许晨曦的疑惑解释道，“很遗憾，被系统寄生后你已经不能返回正常的生活了，数百万的平行时空我们无法精准的定位你所在的世界，而且系统寄生带来的影响是终生的，给你身体带来的改变已经无法根除。” “我们会带你回到组织的驻地，至于返回后你想干什么我们有很多的选择。关于魔法少女公会，我——” 蓝花楹还没说完，丹尼尔和罗森一左一右纷纷打断她的话。 “现在快进到加入公会也太早了吧大佬，自我介绍优先！我叫丹尼尔，持有的是魔法师养成系统，本人现在也算是学有所成的魔法大师了！” “你、你好。” 金发的少年罗森则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那啥，我其实就比你多了一点点经历，在来这个世界前不久我也刚被解救出来，我的能力是食神养成系统。” “结果因为做饭好吃，连烧个热水都更好喝，刚刚回驻地就被救援的原班人马拉过来了。”丹尼尔在一旁吐槽道。 “你好你好。” 许晨曦被自我介绍打乱了原本的节奏，成了无情的“你好”机器，她看了一圈，发现蓝花楹始终没有自我介绍。但从其他人隐约透露出的称呼，可以看出这位的身份并不简单。 可以说目前已经成了超能力展示大会，最次的可能炒个蛋炒饭都能发光。 那么刚才出手就暴露出世界真实模样的蓝花楹，究竟有多强？ “那么，接下来就是自我介绍了。你好，我叫蓝花楹——” 女子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她成熟的面容随着笑容愈发显得年轻……等等，不是显得！她真的在变年轻！！！ 许晨曦目瞪口呆地看着原本美貌成熟的女人站起来，以非常熟悉的姿势原地转了个圈，她一手叉腰，一手比作v字从脸前划过，盘着的黑发散落垂落，鬓角两缕头发发尾平齐，额前也多了齐刘海，散发后竟然是公主切的发型。 而蓝花楹的面容变得年轻富有活力，眼神也不再死气沉沉，瞳孔明亮充斥着光芒，她原本二十多岁的面容如今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甚至身高也不知何时中缩短了一截，原本贴身的长裙包裹在她身上仿佛是少女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雪乃走过去和蓝花楹背靠背，两人一左一右用指尖从自己的大腿根划向自己的胸腔，最后秀气的手比作手木仓朝面容呆滞的许晨曦“开了一枪”。 空气中传来若有若无的音乐声，两束光线突然从头顶照亮二人，光芒中还有粉红、紫色的花瓣飘落，闪亮的丝带从地面冒出，将两人的脚、身体、手臂缠绕，光芒散尽丝带化作花瓣飘落。 蓝花楹身穿紫色的洛丽塔，裙边层层叠叠雪白的蕾丝花边，手臂被白色蕾丝花纹的长手套包裹，腿部是配套的长筒袜，大腿根系着紫色的丝带蝴蝶结，她的头发上别着紫色花朵和宝石组成的花环。 雪乃则一身款式一致翠绿色的洛丽塔，她没有戴手套而是双手有一副四叶草图案的宝石手镯，她的双马尾上装饰着带着四叶草宝石的超大白色蝴蝶结。 蓝花楹紫色的瞳孔中隐约有花朵的图案，雪乃绿色的瞳孔中则印着四叶草。 两人异口同声道： “魔法少女勿忘我——” “魔法少女妄想酱——” “为了拯救被破坏的世界——” “为了保护被感染的人类——” “消灭系统，惩恶扬善！正☆义☆执☆行！” 其他男士等两位魔法少女变完身，纷纷捧场地鼓掌，其中罗森的掌声最为响亮，金发少年的手掌几乎都拍出了残影。 “啊……”许晨曦表情痴呆。 说起来，叶霖一开始，似乎，把两个人都称呼为“少女”来着，她一开始以为是调侃，原来指的是职业是魔法少女吗？！ 她脑袋“咔咔咔”地扭向自称是“魔法少女勿忘我”的蓝花楹，眼神中充满了我不能接受和我完全不能接受。 那么大一个成熟的大姐姐，那么大一个冷酷的说着系统本质的成熟大姐姐！！！ “kira☆(·w<)”魔法少女似乎理解错了许晨曦的震惊，朝脑袋当机的少女比了个心。 许晨曦唰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捂住心脏，“我不能接受啊啊啊啊————” “那个……总而言先喝口热水冷静一下！”罗森见状直接把热水壶整个塞进许晨曦手中，给了她一个感同身受的眼神。 丹尼尔耸耸肩习以为常，“这就是大佬的恶趣味啊。” 装出成熟温婉的可人模样，然后用二次元浓度瞬间击溃对面心理防线。 大约过了十分钟。 许晨曦冷静下来了，她也不见外端着热水壶嘬了一口，不得不说，这水真的又甜又清口，真的很好喝。 “所以说，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许晨曦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但是蓝花楹是魔法少女的冲击性/事实相比，显然不重要了。 蓝花楹，或者说魔法少女勿忘我吐了吐舌头，将叶霖推了出来，“蓝老师的系统讲解到此结束☆接下来呢是叶老师的本世界情况讲解。” 感情雪乃讲话里的☆是和这位前辈学的？！ 许晨曦在心里吐槽。 说来很奇怪，明明对面说话听上去很正常除了有些二次元化，那个☆却意外的也能感知出来，这也是魔法少女的表达能力吗？ “至于我们，当然是探索这个漏洞百出的小说世界，寻找消灭这个系统的方法啦。”蓝花楹朝着门外用大拇指比划了一下，“叶老师小课堂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我们先出去探索一下，待会见——” 许晨曦：？？？ 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蓝花楹领着另外三人轰隆隆走出了餐厅，不一会儿就听见大门关闭的声音，出去的好快，前后不过五秒的时间！ 叶霖大概也习惯了魔法少女状态下行动力迅速的蓝花楹，他无奈地笑笑，“花楹就是这样，她正常状态下性格压制的太厉害，当变身成魔法少女时形成的巨大反差每个人第一次看见时都很惊讶。但是不用怀疑，我们中最强的就是她——” “传闻中最开始觉醒的魔法少女之一，【悖论计划】的提出者，公会【魔法少女发展与研究救济会】的创始人——【最终防线】蓝花楹。” —————————— 欧式豪宅外，蓝花楹一眼看见了精心打理的玫瑰花园，欢呼着一头扎进去。 “前辈，不是说好出去探索的嘛，不要和假花互动啦——”雪乃将蓝花楹从花丛中拽出来，耐心地将前辈头顶的杂草和树叶清理掉。 丹尼尔靠在门边，一手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询问道，“大佬，其实我有一个问题。” “啥？”蓝花楹看了眼丹尼尔，歪了歪脑袋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真假千金……是许晨曦系统定的主题，没错吧。” 蓝花楹点点头，“是的，出发前‘悖论’已经做出了判断，雪乃前不久也验证，系统无误。她的系统当场被雪乃阶位压制。” 许晨曦不在的情况下，蓝花楹说话意外正常。 “哈……所以我才有问题。”丹尼尔啧嘴，手朝自己一指，“光是这一次来的阵容我已经不能理解了，两位大佬级别的魔法少女，还有叶霖大佬，我虽然平平无奇但搓个核弹火球也是轻轻松松。” “那我呢那我呢？”罗森一脸期待的指指自己。 “老带新阵容也未免太豪华了点。”丹尼尔直接略过新人评价，“先不提这个‘恶毒女配改造系统’作为无异能都市级别，按照规定第一次营救最高级别也就是我这样的‘中度感染者’，为什么，这个世界会这么异常？换个说法，为什么这个系统会带着自己的宿主，穿越到明显不符合它寄生能力的世界？” 蓝花楹没有说话，她静静地看着这个别墅外的世界。 外面一片灰败的景象，高楼大厦的断垣残壁随处可见，空气中漂浮着一层厚厚的尘埃，没有人，没有生物，甚至连飞虫都不曾见到。只有阳光，艰难地穿透了尘埃，洒落在这片废土。 刚才餐厅显露的破败景象只是冰山一角，甚至可以说，这座奢华的豪宅才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景色。 回答他疑问的是双马尾的魔法少女，“说起来丹尼尔先生和罗森先生还没有接触过这种嵌合世界呢。” “这就是高度感染世界的最终形态‘嵌合世界’——全世界除系统寄生者以外所有生命体均被感染变异后，文明摧毁生物变异，但是高级的系统会继续压榨这种世界的剩余价值。” 罗森听到这里愣住了，他回忆了自己培训的内容，音量由低到高差点没控制住，“这就是‘嵌合世界’？！由数个世界碎片跨越平行时空相互融合成的复合世界……甚至连星球的形状都没有，漂浮在宇宙里随时会崩坏的碎片？” “嘘——小点声，这破建筑隔音效果可不好。”丹尼尔一把捂住金发少年的嘴。 蓝花楹收回目光，肯定了罗森的答案，“这就是末世、废土、快穿、无限流类别系统的最后战场，除了‘感染者’和‘宿主’以外没有任何活着的生命体。” “它们可以是丧尸，可以是虫族，可以是鬼怪，也可以是看上去有智慧的敌方军队。但无论它们如何变种，都是高级系统控制下没有生命的皮囊。” 丹尼尔收回震惊的目光，对于他来说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传闻中大佬们的主战场，“所以许晨曦才会在寄生初期阶段就发现不对劲，她那个破烂系统还没有感染成长，压根驾驭不了这片高度感染的地区！” “寄生初期？”蓝花楹抿嘴笑了笑。 “不对……”丹尼尔没等蓝花楹说完，就自我否定了之前的结论，“‘魔女会’只招收重度即以上的感染者，你们邀请她是认真的……那就是说？！” 两位魔法少女相互交了眼神，同时点头。 “我们怀疑许晨曦已经到达‘重度感染’，且在无人帮助的情况下自我觉醒。但是她和系统的斗争中还是处于下风，现在被强行洗入了真假千金的剧本，那个系统大概想用重复回档的方式将她洗脑成傀儡。” 蓝花楹双手环胸，她看向屋内，似乎透过层层墙壁看见了许晨曦本人，“我让叶霖给她做个‘人类鉴定’，鉴定通过的话，我和雪乃希望她能选我们中的一个做她的老师。” 雪乃也认真的点点头，“来之前和前辈说好了，公☆平☆竞☆争。” 这次丹尼尔真的是惊呆了，他声音都高了几分贝，“你们两位大佬想收她当‘继承人’？！等等，雪乃啊不妄想酱大佬你想收继承人，你旁边的前辈同意了吗？” 罗森这才挣脱捂嘴，反手就报复回去，“嘘，小点声！” 提到这里雪乃整个人都像蔫了的四叶草，双马尾也无精打采的垂落，“代价还是有的……我答应前辈接下来要去转生恶役千金的世界，不能随便浪了。” 蓝花楹笑眯眯的摸了摸雪乃的脑袋，扯了下她头顶的蝴蝶结，“而且不管成不成功，你都得给我去。” 雪乃：qaq 说到这里，蓝花楹看向在场的两位男士，她姣好的女面容在冷静中显得无情，“现在说什么都太早了。毕竟，许晨曦通过‘人类鉴定’的可能性并不高。” 第4章 第三章 ====================== 死去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 蓝花楹她回忆了一下自己曾经的世界，空无一人。 就如字面意思，当她看见真实的那一刻，除了她，全世界不存在第二个活着的生物。 她孤零零的站在废土之上，她究竟守护到了什么呢？——耳边只有那卑劣的寄生虫肆无忌惮的笑声。 “哎呀，许太太，这位就是您的亲生女儿？” 就在这回忆时刻，一个嗓音四平八稳的人型生物挡住了蓝花楹的去路。 蓝花楹收回发散地思绪，面对一个浑身皮肤灰白，没有一丝肌肉的人型皮包骨生物露出亲切的笑容，“那个谁，你好啊。来，许嘉怡来和那个谁打个招呼。” 这曾经是一片街道，不过现在只有倒下的电线杆、锈蚀的自行车，以及一个挎着菜篮的奇怪人型生物。 这种生物由人类蜕变而成被系统控制，游走在系统的剧本里成为可有可无的背景板，它可以是任何非关键人物，被输入了一套固有的行为模组，只要说出关键词就能进行对话。 蓝花楹在降临到这个世界时顶替的是许太太的位置，哪怕她现在是穿着洛丽塔的花季魔法少女，人型生物也不会觉得她有问题，她的设定依然是偏心真千金的豪门贵妇。 至于对它的称呼，这并不重要，“这个谁”、“那个谁”都无所谓。 “你好你好，abcd。”雪乃更是亲切地抓住骨架的爪子，晃了两下，仿佛遇到了亲近的熟人。 “太太，这丫头和您长得可真像，一看就是亲生的。诶呦，这兄妹感情看上去真不错。” 蓝花楹意味深长地说道，“是啊，毕竟‘血脉相连’。” 兄弟姐妹三个人发色可以组成红绿灯，也很正常吧？ 她回头给了丹尼尔一个眼神，红发男子心领神会比出ok的手势。 “我听说晨曦那个丫头——” “动手。” 蓝花楹一声令下，丹尼尔冲过去抓住人型生物的脑袋，借着冲力将它狠狠砸在地上。 “你们……干……”人型生物还没说完，被抓着的脑袋突然炸裂，火星迸发，无头躯体直挺挺的倒在路中央。 “这个系统不简单啊，都这样了还能运行剧情。”丹尼尔甩甩手，爆炸并没有对他造成一丝伤害，只有些灰烬从手掌散开。 “我大概懂许晨曦为什么发现不对了，应该说她能撑到现在确实厉害。天天和它们打交道真的不会做噩梦吗？” 罗森皱皱眉，他和其他三人不一样，没有太多的战斗经验，只能说谢天谢地这个世界的生物还没有变异成丧尸之类的，他还不至于将热水壶当成流星锤。 “她所看见的和我们还是不一样，她依然处于毒素麻痹状态，看不到这么夸张的人体。”蓝花楹蹲在人型生物旁，用手指戳了戳它的手臂，很坚硬，摸上去甚至有一种蛇类鳞片的冰冷感。 “但是对语言进行伪装，系统是无力支撑了，只能套用最基本的逻辑，回复正确的模板它都会通过，大概只能洗脑宿主这是一个劣质的小说世界，身边都是纸片人。雪乃，记录一下。” “好哒。”雪乃双手在眼前虚空敲击，一面虚拟光频出现在她指尖。 蓝花楹将手指按在生物的胸口，一道光芒在指尖亮起，“人类感染生物，变异初期。内脏已全部消化，骨骼严重变形，皮肤硬化已有分泌黏液的趋势，致命点为头部。” “内部发现菌丝……确认变异类型，寄生菌种丧尸型。未激活，暂定本区域无高级系统指挥。” 蓝花楹收回手指，一条细长的黏液丝从生物的皮肤拉出，她手指一抖，黏液丝变成了细碎的花瓣。 “哇——真就丧尸型。”雪乃有些嫌弃地后仰，手中还不停打字记录，“脑袋空空——” 丹尼尔比了个大拇指点赞，“整挺好，能物理消灭。” “那么这片区域的边界在哪里呢？我稍微探索一下。”蓝花楹自言自语道，她反手从自己头顶的装饰上摘下一朵紫色的小花，小花在光芒中变成魔法杖。 那是一把与蓝花楹魔法少女装扮色彩相符的魔法杖，法杖顶端是精致的镂空皇冠造型，皇冠里是有朵绽放的紫色宝石花，但看不清花的种类。 正如她的名字和魔法少女的代号，蓝花楹的每样装备都有和花相关的特色。 “魔法少女勿忘我，要上咯☆” 蓝花楹的后背展开一对洁白的羽翼，冲破尘埃朝着天空飞去。雪白的羽毛从天空坠落，在接触到地面以前就消失不见。 “不得不说，你们‘魔女会’的二次元浓度，望尘莫及啊……”达尼尔目送魔法少女离去，不由感叹了一声。 雪乃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对这样的感叹很是不解，“魔法少女本来就是从动漫衍生出来的，无论后来延伸出多少猎奇的设定，还有深黑残之类的，最初的魔法少女就是爱与正义的化身。我们的角色扮演本来就有助于精神稳定，去除掉负面设定，大家不都是这样的嘛？kira☆” “就这还行吧，大家都是系统感染者有几个不社死的？”罗森倒是很赞同雪乃的观点，“在我们公会，炒菜前不放个狠话，炒菜时不发个光，炒菜后不爆个衣，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厨神系统类出身的。” “我都忘了，你的美食联合会创始人是《食戟之灵》类副本出来的，招收的全是动漫类生活系统感染者。” 丹尼尔听完不由得战术后仰，搞了半天就他这个正儿八经从奇幻世界出来的魔法师格格不入。 而另一个与他们体系格格不入的影帝系统的叶霖，还在给许晨曦做“入职前培训”。 雪乃捂住嘴，噗嗤一笑，“说起来，倒是丹尼尔先生很厉害呢，每次都有不同的咒语。毕竟‘我是火焰的主宰，火精灵请听从我的——’” “住口！现在已经换了！都给我忘了！这次很低调的我都无声施法了！”丹尼尔捂住眼睛试图高声打断自己的黑历史。 “沉睡的火精灵啊——” “你也给我住口！！！” 就在三人打闹时，他们发出的声音惊动了这座废墟城市中沉睡的东西。 “许……许先生……” “千金——” “兄妹三……感情好——” “许晨曦不和你们……” 一群皮包骨，手脚异常拉伸的人型生物从街的拐角、废弃的砖瓦以及杂草从中出现，它们嘴里喃喃着被系统设定好的台词，摇摇晃晃地将三人包围。 看来这附近还是有不少“人”在。 雪乃扬起笑容，她摘下右边马尾上的四叶草宝石，一把四叶草形象的魔法杖出现在手中。 丹尼尔将战斗力不强的罗森护在身后，手中燃烧起一团青色的火焰，火光中他冷静地打量四周。 “现在是清理时间~魔法少女妄想酱，要上咯☆” “火之——咳咳，我的意思是速战速决！” ———————————— 另一边，在天空侦查的蓝花楹以许家住宅为中心高速向外飞行，她身后的羽翼看上去不过是装饰，随意的拍打两下，飞行速度却比拟小型客车。 （没有【人群】，除了系统宿主周身被激活，其他地方都在休眠……） 蓝花楹随意在天空转了个圈，她转圈的位置形成一个复杂的魔法阵，光雨从魔法阵中生成射向地面。 “轰——轰——轰——” 几座商品房直接被光雨轰塌，巨大的响声和剧烈的摇晃在这个死寂的世界没有惊动任何生物。 “系统是真的低级系统，没有指挥权限，‘恶毒女配改造系统’现已被天野雪乃阶位压制。不知名高级系统已撤离本区域。”蓝花楹手指在空气中划拉两下，虚拟光频出现，她将结论输入发送出去。 她继续向前飞行，每隔一段距离就会进行一次攻击，但无一例外没有任何回应。 没有人，没有动物，甚至，不会有老鼠、蟑螂、苍蝇这些号称人类灭绝度都不会消失的顽强生物，这座城市带着满城破败的高楼大厦和满地弃之不顾的交通工具，真的死亡了。 飞行了半个小时，蓝花楹终于找到了她想找的边界。 一条明显的分界线突兀的出现在她眼前： 一边是灰白的城市废墟，一边是枝繁叶茂的热带丛林。更奇怪的是，城市废墟就到那条看不见的分界线处整齐的消失，原本可能延伸到热带丛林的楼房直接被整齐的切掉。 就连地面，也从沥青马路直接变成了泥土地，斑马线以及斑马线上的废弃公交车到分界线就突兀消失。 蓝花楹缓缓降落，一脚踩在废弃一半的公交车上。 她盯了一会儿看似平静的边界，伸出手指戳向对面的热带丛林—— “嗷！”一个巨大的兽型生物突然从天而降，灵活地着陆地面，没有犹豫跳起来对着蓝花楹的手指咬去！ 蓝花楹早有准备，手指一缩回到了属于城市废墟的边界。 那个兽型生物撞在了空气墙上，惨叫一声，对着魔法少女龇牙咧嘴，但视觉效果上就像隔着玻璃咬空气。 “对面倒是很活泼，稍微越界就被警告了。” 蓝花楹双手环胸，看着兽型生物张开血盆大口无能狂怒。 这个生物像是凭空刷出来，直接从她的视觉死角生成，然后攻击目标明确——只有她那根越界的手指。 “变异的狮子，头部已经完全变异，嘴部占据脑袋的70，舌头具有弹射功能可以瞬间刺穿人体。有毒吗？”蓝花楹认真的做着笔记，然后摘下左手的手套，将整只手伸了过去。 变异的狮子见状，立刻张大嘴，它的整个头部都是一张大嘴，口腔里层层叠叠有两圈阴森的牙齿。然而它没有去咬那只越界的手，它的舌头突然弹出，像子弹射击向蓝花楹的手掌。 “嗤——”的一声，蓝花楹的手掌被贯穿，从被舌头贯穿的地方冒出了青烟，黑色腐蚀的毒液瞬间向外蔓延，将整只手掌融化，不过腐蚀也只到边界为止，被腐蚀的断面焦黑一片连骨头似乎也一并融化。 蓝花楹不为所动，安静的关注手掌腐蚀的过程。 “感谢配合，有毒的，腐蚀性，不是菌丝传染，看来这两片区域暂时没有联动。此地高级系统很活跃，并且该区域暂无我方感染者进驻，危险程度……算了，不适合锻炼许晨曦，罗森进去也是找死没有什么可以料理的食材。” 蓝花楹得出结论，收回受伤的手，当她的断手从边界缩回时，完好的手掌出现，她握了握手似乎是在感受毒液有没有给自己带来后遗症，然后，魔法少女将她的武器对准了变异狮子。 “安息吧，我们终会在【百万悖论】那相见。” 明亮的光芒穿透了热带丛林层层叠叠的树荫，废墟与丛林的交界处，一个巨大的兽型生物从脑袋到身体被一个圆柱状的东西贯穿，庞大的身体轰然倒塌。 解决了变异生物的蓝花楹并没预感到轻松，她捋了捋自己的头发长长叹了口气，“所以说嵌合世界该怎么锻炼新人啊……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各种乱七八糟的设定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讲解。” “……算了，回去以后还是继续真假千金教学吧，这个简单。顺便给雪乃讲讲恶役千金怎么演。e真假千金和恶役千金应该共同的吧，大概？” 第5章 第四章 ====================== 蓝花楹摇摇晃晃颇为悠闲地飞回豪宅附近时，远远看见雪乃正指挥两名男性劳动苦力扔数具人型生物的尸体。 蓝花楹朝劳动苦力们比了个爱心。 “我回来啦，各位辛苦啦☆” “大佬，找到边界了吗？”丹尼尔一手一个人型生物，草草的叠在一起，随手一把火将它们点燃。 蓝花楹点点头，“找是找到了，热带丛林地形。但对面就很正常，高级系统活跃我稍微越界就应激了。生物变异程度比这里高，丹尼尔你无所谓，罗森不太行。” 金发少年耸耸肩，无所谓道，“我听各位大佬的，反正做好了来这里就当一个无情的做饭机器的准备。” “那前辈接下来？”雪乃比划了一个干掉对面的手势，魔法少女突然变成了魔法黑暗组织，“我们先解决这个世界？” 丹尼尔还在烧尸体，听到这里手上的火焰都打了个冷颤，“这个快进的太多了吧？” 蓝花楹以拳击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忘了和你们两个说，我和雪乃会来这里不仅是为了许晨曦这个异常的感染者。主要是为了帮叶霖。” 大概叶霖的形象在丹尼尔心中还没有魔法少女那么天马行空，他想了想实在想不出为啥，“叶霖大佬特地这个世界干什么？” “这个嵌合世界，有一片区域是叶霖的故土。” 丹尼尔和罗森同时愣住。 故土，是他们对自己世界的特定称呼，脱离了自己出身的区域甚至是自己的国家。他们来自于不同的时空不同的世界，他们有相似不相同的历史文化，那么如何区分自己心目中那个独一无二的世界呢？“故土”这个词就赋予了全新的含义。 在系统侵略过后，整个星球的任何一片区域都会被这群自称为感染者的生还人类视为自己的故土……因为，他们中的大多数在被解救出来时已经不是国破家亡可以形容的惨烈，而是母星文明摧毁，全宇宙再也不会有【人类】这个物种。 但是系统不会放弃压榨人类曾经所在星球的剩余价值，这里被改造成了怪物的游乐场，被系统“选中”的幸运儿们会在这里击杀怪物，完成系统颁布的所谓的主线任务、支线任务。 当改造的怪物们也被消灭的差不多，人类母星将被摧毁分裂成数个碎片，碎片会随机穿越平行时空，与其他世界碎片相互撞击随即形成短暂的嵌合世界。 高级系统们将在这里完成自己最终的使命，将强大们的宿主们带到这片区域，每个宿主都是“主角”，但系统们的终极目标里，只有“主角”一个人能活下来，其他敌人都必须死。 在这个过程，宿主们厮杀产生的巨大的生命能量，连同一身由全星球生命供养出的强大力量，将被系统输送回自己的星球，供其发展。 “叶霖他得知自己最后一片故土的具体位置后，决定彻底关闭故土所在的嵌合世界。” “叶霖大佬……准备‘休息’了？” “他是该休息了。” “不是，但是，他找了继承人吗？我怎么不知道？！”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但叶霖先生已经找前辈做了好几次心理治疗，只能说，我很高兴他现在能回到故土上。” 蓝花楹和雪乃对视了一眼，无论是谁，眼中是一模一样的理解与疲惫。 她们多劝过叶霖，但她们也知道这只是徒劳。 当叶霖发现自己的故土时，他已经失去了漂泊的理由。 罗森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这场对话显然已经超出了他这个新人的理解范围，即使这样，他也能感觉出叶霖在几个人口中大限已到，甚至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在他们这些反系统组织的人群中，谜语人的基数是相当大的，甚至可以说人人都是谜语人高手。因为能力越强，语言蕴含的力量也越大。 他们在描述关键人物、事物时都会用各种代称和隐喻——能够听懂的基本是同一层次的同伴；听的云里雾里的，那还是不要详细追问比较好，你永远不知道对面的己方大佬曾经是个修仙模拟器的幸存者，还是个克苏鲁神话的调查员。 罗森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戳了戳丹尼尔，“叶霖大佬，因为感染程度太深撑不住了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虽然知道肯定有这么一天——没做好准备啊，怎么这么快就……” 丹尼尔频频回头看向别墅，显然这个消息让他不太能接受，虽然包括自己在内所有的人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提前得知一个人的死期和临场的光荣赴死是两个体验。 他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肚子，开始顺时针揉动。 蓝花楹则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裙摆，看上去毫不在意，“唔姆，因为他是表演类的系统持有者，太容易共情了。” 裙边不知何时粘上了一些黑色的碎屑，她专心地将碎屑从自己雪白的蕾丝边上清除。 “他演了太多的角色，连自己是谁都快无法分辨。当他无法回答【我是谁】时，就是影帝叶霖的死期。” 雪乃十分配合地接过前辈的话题，她看上去像是为两位后辈解惑，眼神中暗含着告诫，“你们也一样，不要忘了【我是谁】。我们靠这个问题战胜了系统，但我们也会因这个问题走向死亡。” ———————————— 许家豪宅内，叶霖还在尽职尽责的为许晨曦科普他们组织内的常识。 他们坐在二楼的主卧沙发前，边讲解边在草稿本上写写画画。 叶霖似乎将自己带入了老师的身份，原本温和的气质转化为知性。 “当成功将自己体内的系统抹杀后，如果是详细的能力会被直接保留，如果是‘积分’、‘奖励点’一类的虚拟货币，会以生命能量的方式保留在你体内。这些生命能量在返回驻地后可以找专业公会转化为相应的能力。” “当然，轻度感染者们一般不会参与后续的世界救援，他们大多数会在驻地做后勤工作。” 说到这里叶霖欲言又止，他们所指的后勤工作其实很神奇，但这个话题现在不需要深入，就挺……天马行空的。 许晨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的情况似乎就是第二种？每完成一段剧情会获得相应的奖励积分，系统是给她准备了一个所谓的兑换商城，不过她几乎没有使用过。 毕竟她暂时不想提升颜值，也不准备提高谁的好感度，一些奇奇怪怪的陷害人的道具更是不感兴趣。 多亏了这个“恶毒女配改造系统”太不给力，剧情稀碎毫无代入感，她感觉自己受到的“污染”还挺少，至少精神污染还没深入感受就被魔法少女救了，将来也越容易脱离这个系统。 许晨曦回想了一下刚才对“感染者”这个概念的描述：系统对宿主的污染被证实是不可逆的，在反抗系统乃至抹杀系统后，系统的持有者将由宿主转化为感染者。 感染者并不是指本体具有传染性，而是“被系统毒素感染的人”的简称，从轻到重被分为轻度、中度、重度及以上（许晨曦合理猜测重度以上还有一个更深的程度）。 三种感染程度会直观地体现在人体上。 轻度感染者身体基本无变异，大多数感染者身体素质变得更好，容貌更加优秀，他们有非常优秀的生活技能比如厨艺、手工艺、歌唱、表演。 这些身体上的改变系统只需要少量的生命能量就可以改造，对于身体的负荷也就很小。 一般来说无异能的系统宿主都可以转化成轻度感染者，而且成功率高，其中就包括“恶毒女配改造系统”。 但轻度感染者是最佳的系统“感染源”，他们的传播能力有滚雪球的趋势，特别是娱乐圈相关系统，在系统发育完全的情况下演唱会、发表会、见面会，几场下来相关区域内没有几个正常的人类了。 所以这类系统宿主是【悖论计划】最主要的寻找和救援目标，越早发现，所在的世界就越安全。 “当然我们也会遇到不配合的系统宿主，至于结局……任君想象。” 叶霖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据说曾经有一位明星系统的系统宿主不配合，当时负责那个世界的感染者一个支援电话叫来了三个魔法少女。 然而下一个感染程度，危险性立刻凸显。 中度感染者身体必定出现不同程度的变异，只有负面变异。 他们拥有了常人所没有的超能力，可以是各系异能力，可以是法术魔术，甚至修炼武功也被归到了这一档，五花八门各显神通。 东方玄幻、西方魔法、动漫异世界都是这类系统宿主的主战场，他们所在的世界基本上被系统感染完全感染，系统可以改造感染人群制造各种变异生物锻炼自己的宿主。 光其他人的生命能量不足以让他们释放神奇的能力，系统会循序渐进的改造宿主的身体，利用毒素麻痹宿主的同时透支宿主的生命力。 如果一个正常的人看到系统的宿主，那么他会是这副模样：他面容保持着人类的模样神情亢奋，但四肢和躯干会异常消瘦甚至出现腐烂的趋势，全身会散发难闻的气味。 一些身体强化者则反着变异，他们会变得异常强壮，像一座钢铁巨人雕塑，全身肌肉都泛着金属的光泽，然而……他们的体内什么都没，器官全部退化，全靠系统的生命能量支撑。 即使这样，除非系统脱离宿主，哪怕宿主烂到只剩骨头架子也能活蹦乱跳的释放能力。 现有的科学认知无法解释他们身体发生的变异——哪怕是骨头架子，宿主还是能发出正常的声音，甚至还能做出进食的举动。 中度感染者的生存率跳水到50以下，这还是救援队必带治疗师的情况下。身体上残酷的变异是一方面，当得知真相发觉真实的自己陷入崩溃放弃治疗是另一方面。 前面说过，系统的污染是不可逆的，中度感染者必须靠自己的意志战胜系统，他们必须接受自己已经无法变回原来模样的残酷现实。 “中度感染者是我们的中坚力量，活跃于各个世界的救援任务中。当然感染者们平时的相貌都很正常不是么？虽然身体变异无法逆转，但我们有各种道具可以改变容貌，一般的感染者都只是用道具将自己的容貌回复原本的模样……本身也没有太大的痛苦，如果有疼痛的感觉，我们也可以主动屏蔽。” 说到这里，叶霖指了指自己的脸，那种俊美的脸露出恶趣味十足的表情，“你猜猜看我这幅皮囊下面究竟长什么样子？” 说完，手捏着脸皮似乎稍一用力就会撕下那层伪装的假面。 许晨曦满脑子都是刚才的骨头架子和肉山，随便想象了一下吓得连连摇头。 “不了不了，孩子还小看不得这些！” 叶霖听罢，装模作样的叹气，很是遗憾的进入下一个话题。 第6章 第五章 ====================== 三个阶段的感染者糟糕的程度可以说是断崖式下跌，到了重度感染者阶段，语言描述都显得苍白。 重度感染者，【悖论计划】的最强战力们。 成为重度感染者必须通过“人类鉴定”。 因为所谓的重度感染者全都是在系统感染的最终阶段被系统解除麻痹毒素，面对绝望的真相意志被彻底粉碎的“非人”宿主。 被灌入了强大的生命力量，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战无不胜的绝对主角。 清醒过来美梦破碎，自己的家人、爱人、朋友、手下全部变为了怪物，甚至被自己亲手杀死，自己早就变成了令人作呕的怪物，不要提完美的外表美好的前程，甚至连人型都没有，那一瞬间的崩溃足以冲垮意志。 他们的身体已经不是变异可以形容的了，彻底脱离了碳基生物的组成结构变得不可描述，被庞大的生命能量冲垮无法聚集成形，甚至在物质层面无法用描述性语言记录的形象。 绝望的，狂乱的，无助的，不可被理解的。 在空无一人的星球哀嚎。 他们从绝望的宿主跨越层次成为重度感染者，依靠自己的三观和意志决然不够，他们被灌入的庞大生命能量来源于人类本身，“人类”这个物种本身的生命意志在绝境有一定概率觉醒，求生的本能会反过来控制宿主，瞬间反扑系统—— 反扑失败，系统带着庞大的生命能力完成使命回归母星。 反扑成功系统抹杀，有两种情况： 宿主本人的自我认知也被一同抹杀，宿主成为了人类究极意识集合体，它满腔仇恨带着母星被摧毁的愤怒，永无止尽的追杀系统，跨越一个个平行世界无差别毁灭系统所在的区域，包括那个世界的其他生命。 还有一种情况，宿主自身的意志力在这一刻发挥作用，他或许在系统的迷惑下当了一辈子的刽子手，但在这一刻他的勇气、他的不屈、哪怕是系统也无法扭曲的美好品格，他整个人的自我认知在绝望崩溃中升华，他在人类意识体的智慧中寻求到【我是谁】的终极答案。 重度感染者在此诞生，在不可描述中定位了自己的存在，再一次回归人间。 不要去好奇重度感染者的真实模样，他们已然可以描述，但无法被理解，在不做准备的情况下暴露真实，不提普通人类，中度以下的感染者都会受到精神层面的伤害。 头疼、失忆、昏迷是正常现象，严重的还会出现短暂的认知障碍或者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大哭大笑。 他们看上去像是从克苏鲁神话里跑出来的邪神，然而与他们危险的描述不同，重度感染者拥有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包容和无坚不摧的意志。 这就是“人类鉴定”的作用。 老牌的重度感染者有一套鉴定同伴的标准，甄别新生的感染者是人类意识集合体占据了上风成为无差别破坏者，还是升华了自己的精神成为人格独立的守护者。 没有通过鉴定的重度感染者，【悖论计划】有自己特定的人选会去应对。 说到这里，叶霖提到了外出的两位魔法少女，“花楹和雪乃所在的公会【魔法少女发展与研究救济会】在驻地就非常特殊，他们是一个全员重度感染者公会，基本上级别稍微高点的世界他们都会参与救援。” “所以他们公会的简称是‘魔女会’……虽然这个简称不太对劲，不过魔法少女们对此都没什么意见，他们觉得这样称呼气势挺足的。” 许晨曦：？？？ 有点意外，但是感觉从设定上来说有没那么意外。 这一刻，许晨曦满脑子都是《魔法少女小圆》。 众所周知，自从有了这部动漫，魔法少女黑化那是家常便饭，魔法少女和魔女敌我同源都快成了日常设定。 三种程度的感染者介绍完后，叶老师的小课堂也告一段落。 许晨曦回忆当时见到五人的场景，首先蓝花楹和雪乃两人肯定是重度感染者，叶霖和两位魔法少女那么熟络也基本实锤重度，丹尼尔光魔法类的系统就足以说明本人中度以上，罗森自称也刚被救出，那就是轻度感染者？不是说轻度大多数都做后勤吗？ 不懂就问。 “额……我有个问题，轻度感染者也可以接着进入其他世界参加救援吗？” “你是指罗森吧，他……你可以这么理解，他现在就在做后勤工作。” 叶霖苦笑着说道，“花楹觉得他做饭很好吃，就申请带过来，毕竟绝大多数副本里的食物我们都不会去主动食用，有个厨艺优秀的同伴我们心情也会更好。” “心情更好？”许晨曦愣住，总感觉用词有点不对，不应该说很好吃很美味一类的吗？ “中度以上感染者自身有庞大的生命能量，理论上我们不需要进食，但我们中的大多数还是很享受美食，‘厨艺’类感染者在我们中和受欢迎。” “同样，我们也喜欢更优秀的外表，可能在宿主期间都没有那么注重外貌，觉醒成感染者反而会调整自己的身体获得更美的外表，重度感染者就直接捏一副喜欢的皮囊。我们哪怕在战斗中都喜欢穿自己喜欢的服装，随心所欲，因为这样心情也很更好。” 叶霖说这段话时一点也不害臊，他理直气壮的夸自己俊美的外表，“我现在的样貌就很满意！” 就……挺有情调的？心情好什么都好。 许晨曦以为刚才的讲解都那么惨烈了，在叶霖的故事中千千万的世界人类被感染，感染者们都背负着血海深仇，应该是一副黑暗中的复仇者的姿态。 怎么感觉自己接触到的都是一群乐观的逗比？哪怕是叶霖，一个小时相处下来，都快藏不住谐星的本质。 撕裂感让她吐槽的欲望高涨。 “咚咚咚——咚——” 就在这时，狂乱的敲击声从房间内传来。 许晨曦一个激灵用沙发上蹦起来，双手不忘抓住叶霖的袖子，紧靠大佬的安全感然她大胆的环顾四周。 “啥——啥玩意儿？！” “咚咚咚——” 墙壁一角的衣柜内发出激烈的响声，但很奇怪，如此剧烈的声响衣柜却纹丝不动，像是有谁恶作剧将播放器塞了进去。 诡异的是，衣柜正下方突兀的放着一个小花盆，花盆里有一株腐烂的不知名植物，只剩下烂到一半的根茎。 叶霖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降临世界后房间的分配，主卧理论上是扮演许家父母的他和蓝花楹居住，不过女士优先他让给了蓝花楹自己去了别间。 看来魔法少女又折腾了一些奇怪的教学项目折腾新人。 “没错，是我干的☆” 紫色系的魔法少女伴随烟雾“砰”的一声出现在两人面前。 “叶老师小课堂结束了吗？我们回来啦！” 元气满满的样子已经让许晨曦忘了一开始蓝花楹是什么形象来着。 总不会是穿着蓝色长裙的贵妇吧哈哈哈—— “变☆身☆解☆除——” 一束光芒从没有缝隙的天花板出现，将魔法少女照亮。光芒笼罩全身，少女本体在刺眼的光芒中消失，隐隐看见身形拉长，服饰也发生了变化。 几秒钟过后，光芒散去。 盘发的美貌女子重新出现在原地，她无视不断发出敲击声的衣柜漫步到门口，打开房门。与她一同外出探索的三人呼啦啦进入房间，手上各自拿着点心饮料一起挤在沙发上，当场开始表演吃喝玩乐。 许晨曦：？？？ 她一天发出的问号比一年加起来都多。 “要吃吗？” 蓝花楹递过来一枚小巧的雪媚娘，表情温柔像是在照顾邻家小孩。 许晨曦：？？？ 所以她应该先吐槽这群画风不对劲的感染者，还是先询问一下那个被完全无视的衣柜。就很割裂就很突变，不知从何说起。 “没关系，以后你也会加……习惯的。” 你刚才其实想说“加入其中”对吧？绝对是的吧？！ 许晨曦稍作挣扎，很快也挤到了沙发中开始吃甜点。明明沙发旁边还有单座的沙发，六个人硬是要挤成一团，原本宽敞的豪华沙发被挤得密不透风。 “所以，那边衣柜里面有什么？” 虽然觉得那里面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能下一秒蓝老师的黑暗科普小课堂又要开课了，许晨曦就是没忍住该死的好奇心。 “寄生失败的宿主哦，我昨天降临世界时封印进去的，只剩躯体，灵魂被我引渡了。应该是‘许嘉怡’吧。”蓝花楹随口说出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 哪怕今天受到的惊吓够多，许晨曦还是眼皮一跳，脸色都变了。许嘉怡竟然也是系统宿主？而且还是失败了？！她为什么前几周目完全没有感觉到那是一个真人，许嘉怡看上去就和其他被系统控制的人一样，没有任何人感情。 难道是更早的时候吗？许嘉怡作为女主失败了，所以她才被系统带到了这个世界，继续真假千金的剧本？ 蓝花楹握住许晨曦的手，安抚的情绪清晰地通过手掌的接触传来，她那双深紫色的眼睛重新回归了无神，似乎注视着眼前的少女，似乎又穿透她看向远方。 “许嘉怡应该很早就被寄生了，作为本土宿主完成了一轮感染然后被系统回收了生命能量，本人精神崩溃并没有自我觉醒。现在的她基本和其他被感染人群一样，是受系统控制的躯壳。” “不……宿主最终都保持着自我意识，只是绝望的放弃了思考。” 她们真的是一个人吗？ 魔法少女状态下的蓝花楹天真无邪的笑容无法与现在说着冷酷话语的女子相重合。 许晨曦恍惚间感觉手指尖有什么冰冷的液体划过，她低下头，她看见黑色的—— 她的思绪卡壳了。 这是什么？黑色吗？是液体还是固体？ 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形容，她从未感觉自己的词汇量如此匮乏，但冥冥之中有种直觉，世间万物也无法找到准确的语言去描绘这样的事物。 啊，这个颜色真的是【黑色】吗？ 蓝花楹见少女精神恍惚的盯着自己的手背，眼神暗了暗。 “怎么了？” 许晨曦猛然被惊醒，眼前哪有什么黑色的东西，那是蓝花楹握住自己的双手。那温暖的触感清晰地告诉她不可能有什么液体。 “明显是被吓到了，前辈真是坏心思☆快来抱抱！妄想酱安慰一下受惊的少女☆”雪乃见许晨曦不说话，主动扑上去从身后偷袭，一手环着胸另一手在头顶疯狂摩擦，“哟西哟西哟西——” “停停停，我没事我没事！我感觉脑阔好热！！！”许晨曦疯狂挣扎试图逃离魔法少女的魔爪，刚才周身的不适感消失得一干二净。 丹尼尔在一旁默默地啃着甜点，雪乃插科打诨的实力是真的强，刚才许晨曦明显突然“看见”了蓝花楹真实的一角，硬是被糊弄过去。 但表面看上去完全没有系统改造痕迹的少女，竟然能透过皮囊见证真实，本身就是最大的异常。 第7章 第六章 ====================== 将许晨曦丢给自家后辈，蓝花楹朝叶霖勾勾手，两个人很有默契的离开卧室，在走廊上交流消息。 “来来来，‘人类鉴定’结果怎么样？”蓝花楹开门见山的问道。 “很奇怪。她看上去就是一个初级系统的宿主。但是——” 说着说着，叶霖突然变得面无表情，他伸手按在了女子的肩膀上，顺着他的手，黑色扩散，不一会儿肩膀那凭空凹下去一块。 “是你干的吧。你一开始就对她进行‘人类鉴定’，而且鉴定结果不合格！我不过是你请来核验的观察员。” 蓝花楹轻轻挥开按在肩膀上的手，凹陷下去的肩膀逐渐向外填充，连同衣物都恢复如初。 她耸耸肩膀似乎在确认自己修复的状态，又像是对叶霖的质问进行肯定的答复，但默不作声。 如果丹尼尔在这，估计都要感叹一声，大佬的谎言真的像呼吸一般自如。如果他们开口了，不是谜语人就是谎言大师，真正有用的信息从来不会通过语言传达。 许晨曦的真实情况明明自己最清楚，却表现的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 叶霖啧了一声，原以为是两位魔法少女来给自己“归乡”后收拾烂摊子，原来这两人也指望着自己来收拾奇怪的烂摊子。只能说在搞事情方面，很少有人是魔法少女的对手，毕竟那边是全员重度感染以上的疯子。 他忍不住刺了一句，“虽然你是规则创始人，但这规则底线也太灵活了吧？再怎么样也不应该把不合格者洗掉系统和记忆丢进嵌合世界！怪不得这个系统编造的故事世界像个筛子。” “放心，我只不过踩在了最关键的时间点上，真、的、一、点、都、没、越、界。”蓝花楹笑容满面，她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摇晃，那姿态回到了魔法少女时期的率性纯真。 “换个说法，我阻止了一场正在发生的重度感染者意识被抹杀的悲惨事件，并在对方意识清醒的状态下提出一个问题，‘如果一切回归纯白，你能回答【我是谁】的问题吗？给我看看答案吧’。” 蓝花楹并没有开口，她的视线与叶霖接触，思绪顺着视觉传达进对方的脑海。超越人类形态的他们，感知也一并被扭曲，所见皆所想，交流的速率高效精准，你……“看见”我说的话了么？ “我提出了问题，那么世界必须按照我的想法为我解决困惑。于是‘许晨曦’诞生了，她现在正在回答我的问题，至于结果，可能还要几天才能揭晓。” “你在长眠前当一个见证者，不也很好嘛。” 强大、自信、究极自我主义。 这才是魔法少女勿忘我真正的姿态。 “……那么我也一起见证答案吧，在彻底长眠之前。”叶霖最终认同了她的想法，或者说，在他们这个层次看来，只要是“世界”能够为他们实现的想法，那都没有问题。 他没有和许晨曦说的是，重度感染者之上确实还有一个程度。 当世界文明尽数摧毁，宿主的母星再也没有孕育生命的可能，宿主在觉醒后就成为母星的“最后生还者”，他将被全宇宙赋予文明象征性。 “一即万物，万物即一”。 整座星球的历史文明，整座星球的万物生命，都汇聚到最后一人之上，他就是文明本身！如果他彻底死亡，那么人类文明、星球文明将彻底消亡，全宇宙再也没有痕迹，漫长时间不断进化的生命奇迹在这一刻彻底终结。 这群已追寻到【我是谁】本质的感染者，被其他人代称为“万众一体”：一即万物，万众归一。 他们还有一个正式称呼——死期感染者。 带着人类文明，逐步走向灭亡的最后一人。 在此之前，世界的意志也将为他们扭曲，常理将因他们的话语改变，他们就是世界的代言人。只要人类文明还存在于此，他们以人类标准而言就是全知全能。 他们的脚步无可阻挡，他们的目标，直指抹杀系统的母星。 但是，死期感染者必须时刻谨记【我是谁】，一旦他们对自我认知产生怀疑，那么一即万物，他将重新变为不可描述的文明死去的残影。 然而，无法避免的是，每位死期感染者，最终都会主动追寻死亡。 追随自身文明消逝的冲动已成为本能，他们只能以自身的人性作为对抗，以文明的传承作为手段。 “继承人”制度应运而生。 他们会挑选合适的重度感染者作为自己的继承人，将自己所在星球的文明象征性托付给他，然后回归虚空永久长眠。 但也正因为有了这种制度的支撑，死期感染者在培养完继承人之前无论有多少绝境都会挺过来，哪怕抽干自己的潜力也在所不辞——他死了，那么文明彻底断绝，他战斗至今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死期感染者没有退路只能前进！ 正因如此，当叶霖找到蓝花楹，告诉她自己找到合适的继承人准备归乡长眠时，魔法少女就知道，又一位战斗至今的伙伴准备永别了。 他终于获得了解脱。 “说起来你悄悄找到了一位继承人？回去后我得看看大影帝究竟找到了什么样的人才。到时候动静一定很大吧？” “动静……呵。”叶霖难以自持的摇头。 “？”蓝花楹仔细地看看自嘲地意味不明的男子，眼中的光芒逐渐退去，无神的目光似乎要将男子全部看穿。 “……你干了什么事需要瞒着我？算了，哪个死期不是这样呢？” 说到这里，蓝花楹顿了一下将目光投向屋内，隔着墙壁，她依然能“看到”屋内的场景，观察着因她提问而诞生于此的少女。 她时不时的目光涣散，正是因为感知超越常人，获取的信息量太大，人体本身的功能已不能正确反馈。在别人看来，蓝花楹经常目光游离，神游天外，似乎心不在蔫。 叶霖也这才反应过来，蓝花楹并不是在做“人类鉴定”时一时起兴救了一个犹豫不决的感染者，她的目的也很明确。 “你想让许晨曦当你的‘继承人’？”他收敛起笑容。 “是啊。就是不知道雪乃怎么也知道了这件事，我明明做得很隐蔽，她竟然发短信介入了这个世界。真是令人头疼的后辈啊……最后变成我们俩公平竞争，虽然现在鉴定结果都没出来。” “我看丹尼尔本来还当普通世界‘出差’带新人，结果一看我们三个死期一起做任务，差点当场写遗书，还以为自己要去最终战场当核弹了。” 说起这个，蓝花楹少见的露出烦恼的表情，不过提起整天黏在她身后的双马尾少女，她的语气既欣慰又烦恼，看得出来是相当疼爱这个活泼的后辈。 确认蓝花楹也在找继承人，反而是叶霖表情变得不自然，一开始被隐瞒真相的不满和妥协后的无奈，转瞬而逝的震惊和难过被他掩盖，他吐了口气重新组织了语言，“说真的……我从来没想过，你还会有找到继承人的这天。对于我们来说……太遥远了。” “嗯？”蓝花楹歪了歪脑袋，她理所当然道，“我也是死期，别真的把我当超人呀，我也要休息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看得出来叶霖真的非常震惊，明明是影帝却很难将自己的感受组织成语言表达，“你也是我的前辈，甚至可以说现在【悖论计划】的大多数感染者，都是你的见证下成长和离去的。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就是……” “叶霖，我不可以代替文明，成为你们的精神象征。我们这些创建者，最终都会长眠，一同进入【百万悖论】中再次相遇。我亲眼看着自己同期的伙伴一个个后离去才发现……没有人，真的能无坚不摧。” “我们在文明的尽头的追寻到了终极的答案，这个答案让我们再次成为了‘人类’。生而为人，文明的传承与追随文明逝去的冲动已经是我们的本能。我不是全知全能的神，我也是‘万众一体’啊，终有一天会回归虚无。” 蓝花楹走上前靠近叶霖，她温柔的抚摸着男子的脸庞，瞳孔中倒映出对方的身影。 当她真正“注视”一个人时，没有人不会陷落在那片爱与希望的海洋中。 她的眼中充满了爱意，哪怕是最无情的人都能感受到，他被“世界”本身爱着，她超越感知的传达方式直达每个人的灵魂深处。正是这样一双充满爱意的双眸，无言的目送一位位感染者进入与系统战斗的世界，看着他们平安归来，看着他们安然离去。 所有感染者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的“最终防线”也会长眠于【百万悖论】之中，至少，不会在自己消逝以前。 也正是这样的爱意，葬送了蓝花楹的第一位继承人。 那位横空出现的天才魔法少女，她的纯真与乐观，她无限的潜能和英勇不屈的精神，让蓝花楹倾注了全部的“爱意”，期待着有一天能继承自己的意志与文明。 然而，天才的魔法少女也无法承受自己崇拜的老师步入死亡倒计时的恐惧，她无法想象失去那份爱意的痛苦。 号称无坚不摧的重度感染者有了致命的人性弱点。 于是她背叛了自己老师的期望。 天才的魔法少女亲手毁灭了自己尚有复苏可能的母星，追杀所有母星的系统宿主，成为了唯一。 自我觉醒，万众归一，越过继承仪式提前成为了背负自己文明的死期感染者。 蓝花楹的继承人消失了，弟子成为了后辈，老师成为了守望者。 那位魔法少女从不掩饰自己追寻死亡的步伐，她利用蓝花楹对的爱意，永远奋战在战场的最前线，一次又一次陷入濒死的绝境，让蓝花楹无心寻找下一任继承人，只能亲自陪在身边拖慢她寻死的脚步。 她是这样评价自己的—— 【我是一个无可救药、卑劣的死期感染者。 我从不后悔觉醒了人性的贪婪和自私，我只存活于我妄想的美好世界，只想沐浴于一个人的爱意之中。 “妄想的魔女”天野雪乃，贯彻所爱之人的爱与正义，今天也在，带着文明一同死亡。】 “所以，你有信心许晨曦不会成为第二个天野雪乃吗？”叶霖轻声问道。 天野雪乃成为死期感染者的当天，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到暴怒的“最终防线”。 还在驻地的死期感染者尽数出动，也没有拦住蓝花楹撕开皮囊化身为不可名状，将自己的前弟子揍得奄奄一息。 但蓝花楹最终没有狠下心杀了自己曾经的继承人，她歇斯底里的被人架住，朝着地上不成人形的生物发出无法被描述的凄厉的嘶吼。 当时的场景即使现在回想，也令人战栗。 蓝花楹身上绝望疯狂的气息压迫着每一个人，那种期望破灭的绝望席卷了驻地每一个角落。他们感受到世界在愤怒，感受到世界在哭泣。 当天有数个中度感染者被情绪传染，跨入了重度行列。 所有感染者也都意识到，如果有一天蓝花楹真的迈向死亡，他们会陷入多大的绝望之中。 于是很有默契的，没人提及天野雪乃疯狂的行为是否触犯了感染者的底线，没人敢提及这次禁忌的升华与堕落。从此以后【悖论计划】多了一位疯狂的死期魔法少女，妄想的魔女天野雪乃。 最终，也没人知道两位魔法少女是如何达成和解的。 当时所有人每天都小心翼翼的打探着蓝花楹的近况，两人形同陌路各自为战，直到有一天蓝花楹突然从驻地消失，然后拖着失去皮囊陷入不可名状形态的雪乃从一个即将粉碎的嵌合世界回到驻地。 从那以后，蓝花楹身边的小跟班回来了。 第8章 第七章 ====================== “阿嚏——嘟噜噜——” 雪乃端着茶杯发了会儿呆，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她警惕地环顾四周最后将目标锁定一墙之隔的室外。 “绝对有人在说妄想酱的坏话！排除前辈，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犯人就是前辈呢？”丹尼尔打断施法。 “？？？但是前辈最喜欢妄想酱了，我是爱与希望的魔法少女怎么可能做坏事！”雪乃突然直起身子大声反驳，仿佛曾经在被前辈打死的边缘疯狂试探的不是她本人。 反驳的声音太大，以至于门外谈话的二人都被惊动。 叶霖推开门一言难尽地看了眼面不改色的雪乃，又回头确认了一下笑容满面的蓝花楹眼里没有杀意。 他刚才听到雪乃大声逼逼，第一反应就是这里就剩他一个死期感染者，万一真打起来他还能控制住局面吗。场面控制不住是小事，这一碰就碎的嵌合世界怕不是开打五分钟就连渣渣都不剩。 你们魔法少女的谎言如同丘比一样自如吗？ 同样满头问号的还有许晨曦，虽然她一大早起来被灌输了一堆奇怪的知识，现在该干啥？他们能干啥？为啥一直在这里吃吃喝喝从早餐差不多吃到了午饭时间？ 说起来，她体内寄生的系统究竟该如何清除呢？叶霖科普了一大堆，愣是没有提及这关键的一点。 “晨曦，我刚才和叶霖商量一下……”既然对话被打断了，蓝花楹瞄了一眼许晨曦便知道她脑袋中的困惑，顺势将话题转移到了少女身上。 叶霖：？ 但影帝的专业素养让他毫无破绽，他也对着许晨曦露出肯定的笑容，两人似乎在外面制定了周密的系统解决方案。 他眼角的余光瞥向张口就来的女子，对方疯狂眨眼传来一段又一段信息。好吧，方案确实商量好了，就在这一秒。 “雪乃，等会儿你别压着她的系统，放女配系统出来。”蓝花楹慢步走到雪乃身边，先对她脑袋瓜子来了一下，在对方控诉的眼神中若无其事的收回手，“系统重新回来后它应该只能识别我们顶替的身份，我们都带入自己的角色，推进剧情。” “咦？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许晨曦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要接着演假千金，瘫痪在沙发上的身体不由得坐直，有种社畜休息半天又要996的苦逼感。 “系统要在活跃状态下才能被我们捕捉，现在它被压制是雪乃对你整个人本身范围压制，它的本体其实并不明确。剧情刚开始它的活跃程度极低，刚才我们出去探索周边环境都处于未激活状态，简单来说，外面全是行尸走肉，没有‘活人’，也没有剧情开展。” 蓝花楹不慌不忙的解释道，“系统的活跃度会随着它设定的剧情关键点提升，比方说——” “它提示可以获得奖励积分的那些地方！”许晨曦心领神会。 “对，它提示你获得的积分就是生命能量，让你兑换物品和能力，就是将生命能量作用于你。所以，你要尽可能积累积分兑换一个强大的能力，我们会瞬间捕捉系统。”蓝花楹一口气说完，对雪乃点头示意她解除压制。 许晨曦：？ 于是魔法少女妄想酱对着许晨曦打了个响指，星星光芒在指尖闪烁，“诶嘿☆封印解除！” “等等，我还没准备好——” 面对着过山车般的进度，许晨曦眼皮一跳，一股电流从大脑蔓延四肢百骸，很玄妙的感觉……她能感受到被阻拦的某样东西回来了，熟悉却不美好。 她的大脑中出现了熟悉的娃娃音。 【晨曦，你怎么了？别发呆说——咦，为什么在这里？】 虽然“恶毒女配改造系统”看上去像个小智障，但它还没弱智到连自己的方位都辨认不清。 剧本中第一个剧情的触发点是餐厅，许夫人向许晨曦介绍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原本许晨曦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直接大吵大闹。 系统的第一个任务，要求她给许嘉怡留下一个好印象，从一开始就解决矛盾。 而现在，他们一群人全在主卧的沙发上开茶话会，就……不对，在餐厅吃早饭也是吃，在卧室吃甜点也是吃，没毛病。 蓝花楹身经百战，扫视了眼愣在原地的许嘉怡，立刻进入状态激动中混杂着些许羞愧，将手搭在雪乃的肩膀上将她推到许晨曦面前，柔声说道，“嘉怡，这是你的姐姐晨曦，你不是一直期待和她见面吗？” 这是快进到哪个环节了？ 许晨曦缓缓从沙发站起来，面对蓝花楹，啊不，许太太感情充沛满含期待的目光，就挺尴尬，上一次抠脚仿佛还是上次。 “姐姐好！”雪乃反客为主，原本应该是许晨曦说话的环节，她略显激动的握住许晨曦的手眨眨眼，仿佛是历经磨难后期待与姐妹见面的纯洁少女。 不等许晨曦反应，叶霖从身后将两位“女儿”揽住，进入状态的影帝将自己代入角色，一边是养育至今的大女儿，一边是刚刚寻回的亲生女儿，他稍一用力将两人拥入怀中。 “晨曦，只要你愿意，爸爸妈妈会支持你的决定，我们不会分开的！” “嘉怡，对不起爸爸至今才找到你，你……愿意原谅我们吗？” 叶霖，不，许先生常年处于严肃之中，但动情之深眼中竟然隐含泪光。 许晨曦被这不合时宜的惊人演技震撼的两眼发直。 你们究竟在短短几句话间增加了多少奇怪的设定？！ 丹尼尔站起来，面容严肃，仿佛和“父亲”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稍作思考若无其事的将手中吃了一半的蛋糕扔进垃圾桶，走上前与人三抱成一团。 “爸，我会照顾妹妹们的。无论是晨曦还是嘉怡，我都会一如以往的保护她们！” 许晨曦在男人们宽阔的胸膛缝隙中看向最后的良心罗森，用眼神示意金发少年——你不要过来啊！！！ 原本还在看戏的罗森接收到求救信号，一边酝酿感情一边冲上来，“姐我，噗哈——别丢下我，我也要抱抱，我们都是一家人啊！” 别把幸灾乐祸写在脸上，就你演技最差！ 许晨曦使劲将试图挤进来的少年推开，想笑不敢笑。 “哎呀呀——”蓝花楹置身事外，用手掩住嘴角，用幸福的注视着挤成一团的“家人们”。 夸张的演技在外人看来可能比三流电影还糟糕，但对付一个不知哪里抽风的低级系统还是足够了。 系统完全被“精湛”的演技蒙蔽。 【晨曦，你怎么办到的？！许嘉怡对你的好感度……咦？】 系统竟然人性化的迟疑了一下，仿佛在确认好感度数据是否正确。 【许嘉怡对你的好感度友85，她相当喜欢你！】 只要不说系统就不知道许晨曦在想什么，她翻了个白眼内心疯狂吐槽：谢谢你们，我已经忘记这是真假千金的剧本了，不知道的以为是大型真人寻亲节目，下一秒音乐响起就该泪流满面抱头痛哭了。 【叮咚——150点积分入账啦，系统商城开启~】 “！！！” 熟悉的商城界面在许晨曦面前打开，一眼扫过去还是原来的消费水平——小说剧本10点积分，美容丹25点积分/颗……100点积分可以换一瓶号称连骨头都能消解的万能消化液。 许晨曦正想吐槽那毁尸灭迹的消化液，她的手被重重捏了一下，她一个激灵想要把手抽走，但“许嘉怡”的力量牢牢将她的双手禁锢。 雪乃那双翠绿的双眸伴随着系统的提示音瞬间失神，下一刻又恢复清明。 那一刻，魔女在微笑。 “抓☆到☆你☆了。■■■——” 死期感染者的低语穿透了灵魂，不可说，不可想，不可描述。 ■■■是什么？为什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听见了什么，我可以理解■■■吗…… 许晨曦的思绪被■■■覆盖，她感觉浑身都浸泡在冰冷窒息的液体中。 她在失去意识前，混沌恍惚中看见了黑色的羽翼遮蔽天日将自己拥抱。 是“黑色”，黑色的巨大翅膀，羽毛不断的化成粘稠的液体滴落。 …… 蓝花楹跪坐在地上将昏迷的许晨曦拥入怀中，她轻声哼着无人知晓的摇篮曲，一手轻抚少女紧闭的双眼。 “……………………” 那是失传的语言，文明遗落的歌声。它不像死期的低语使人狂乱失序，歌声流淌过每个人的心灵，思绪归于平静。 夕阳西下，正午的阳光还没有照射大地，夜晚就即将降临。 通过日照判断时间在嵌合世界是没有意义的。 漂浮在宇宙中的世界碎片哪有沐浴阳光的机会，一切不过是系统掌控下的幻象。当白日离去，夜晚永久降临，意味着这一片区域的系统被清除了。 丹尼尔则扛着同样昏过去的罗森，将他扔在了沙发上，自己也重重坐下来揉着肚子，看上去胃部不适，“真是够乱来的。嘿咻——希望他不要有心理阴影。” 红发青年在自己裤兜里掏出一封信放在茶几上，一脸安详，“三位大佬，如果我不幸牺牲了请把这封信交给我们会长，请他当众朗读以下我的遗言。” 雪乃吐了下舌头，仔细瞧了瞧丹尼尔的脸色，“你这不是很健康吗？” “是……挺健康的，但是你们再多说几次‘话’我可能就恶化了。对了，遗书里那句‘小心二次元和谜语人’别给我删了。” 比起罗森，丹尼尔经验丰富算是看明白了： 许晨曦是个重度感染者，两位魔法少女一开始就是冲着她来的，叶霖并不知情。但是这位重度感染者很可能觉醒时出现了意外，这奇怪的低级系统和嵌合世界都是意外产物，现在是收拾烂摊子时间。 和重度及以上感染者共事是一件很费脑力的事情，他们虽然自称为人类，内核却早已非人。“非人”不体现在恶劣品行上，相反，重度感染者们以人类标准判断个个都是圣人级别。 但他们无法和人正常交流，他们的语言堪比因果律武器，能力越强语言造成的后果越激烈。所以重度以上感染者们本身都有通用的脑类交流模式，非常像系统可以直接在大脑中说话，他们用精神锁链相互捆绑，一个眼神的交汇就可以传达海量的信息。 在驻地有特殊力量的阻隔，重度感染者们表现得随意放松和常人无异，满嘴跑火车说骚话的基本上都是重度。进了救援世界，那不好意思各个都是大师级别谜语人。 各种比喻代称、话说一半、欲言又止那是家常便饭，喊一句“谜语人滚出悖论计划”会瞬间被一群大佬围攻。 当然，除了谜语人，常见的还有谎言大师，他们十句话里夹杂着一句假话，用正确的话得出错误的结论。 蓝花楹和师出同门的雪乃便是里面的佼佼者，她们说的话和实际做出的行动不能说完全一致，只能说毫不相干。 就因己方大佬们实在太不靠谱了，《论如何正确理解死期感染者常用谜语和暗示大全》一直是驻地畅销书籍。 即便这样，谜语人的脑回路常人还是难以揣摩的—— 上一秒和敌人打得脑浆子都要冒出来，下一秒敌人突然跳反变成我方感染者，最后一群人又莫名其妙哀悼自己封印污染星球永久长眠的同伴。 总而言之，没有一个行为在计划之内。 第9章 第八章 ====================== 回到现实，蓝花楹、雪乃、叶霖也展现了自己身为死期感染者的异常脑回路功底。 五分钟之内解除系统限制、激发系统活力，捕捉系统路径那是一气呵成。 丹尼尔随便上去配合一句台词贡献点好感度和生命能量就可以了，至于罗森，那纯粹是没体会过死期们的威力，凑热闹被波及了。不过他不仅不会受到伤害，眼睛一闭一睁，任务完成了精神状态还会更好。 “丹尼尔先生，你确定不是自己的问题吗，什么叫小心二次元！”雪乃气呼呼的跑过去，用手指连戳几下他额头，“哪有中度感染者听几句话就‘升华’的啊？我就要说■■■！■■■！” 丹尼尔：盯—— 蓝花楹：“？” 女子充满困惑的眨眨眼，稍微侧身挡住视线表示不参与对话。 叶霖靠在床边沉默的看着热闹的屋内，他不知何时指尖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烟雾中他的面容带着光晕逐渐模糊，烟雾散开又重新清晰。 蓝花楹顺着香烟的气味望去，窗边的男子在夕阳中似乎要随烟雾一同融入空气，这才是濒临死期的感染者，他放弃了活下去的可能性，一心想要追随故土而去，将自己最后存在的证明一并抹除。 最后蓝花楹却将目光投向丹尼尔，她眯了眯眼睛，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现在也没‘外人’，你要不猜猜看为什么我们会找你来做任务？” 吊儿郎当陷在沙发中的丹尼尔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罗森那是萌新过了新手保护期被魔法少女随手抓来做饭，他的情况自己怎么会不清楚？三个死期不会真的随便带个炮灰来送死，他也不过是懂装不懂，企图蒙混过关罢了。 “……大佬你都这么说了，我猜一下，我会长搞的鬼？真是的，催得这么急干什么——哎呀停停停，别戳了，额头好痛！” “啧，你们家会长在前辈那里吱哇乱叫了一整天，烦死了我们才捎上你，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雪乃啧了一声，不情愿的将手别在身后，双马尾都有些气鼓鼓的炸毛。 蓝花楹依旧环抱着沉睡的少女，轻哼着不知名的摇篮曲，话题的发起者就这样无视了红发青年。 没有人接过这个话题，刚才还气氛热烈的房间迅速冷却。 叶霖掐掉手中的烟头，他主动开口问道，“你要‘升华’了？所以你们公会长去花楹那嘎嘎乱叫——” “什么‘嘎嘎乱叫’，听上去像不明生物，过分了哈。”丹尼尔皱眉，顿了几秒维护道，“好歹用嘎吱乱叫。” “……算了，我不该开口的。”差点在夕阳下融入空气的男子，终于重返人间，他揉揉太阳穴从向雪乃做出“请便”的手势。 蓄势待发的魔法少女接收到讯号又朝着达尼尔的额头攻击。 这次丹尼尔真的被戳的嘎吱乱叫，他用手挡住进攻，“嘎——住手啊——魔法少女要用手指杀人啦——” “还敢顶嘴！看戳！” 眼看两人越闹越大偏离主题，蓝花楹出声阻止嬉笑的雪乃，“好了好了，雪乃不要闹了，过来坐着别动。” “好~~”雪乃闻言乖巧的收手，快速跑到跪坐的前辈身后，一屁股坐下环住她的腰，笑嘻嘻的像只小动物紧紧依偎着。 蓝花楹顺势摸摸她的小脑袋，手上还不忘有节奏的轻抚枕着膝盖沉睡的许晨曦。 她相当随意的说了一句，“那你可要小心了，不要在睡梦中被我抓住。” 丹尼尔揉着火辣辣的额头，他主动掀开自己的上衣露出自己的上半身。 如果许晨曦还醒着，这会儿指不定惊吓中还要吐槽，真假千金的剧本不过五分钟变成了寻亲真人秀，十分钟竟然因为自己“大哥”又变成了生化危机。 红发青年经常习惯性的揉肚子，并不是他胃部不适，他已经没有相应的内脏了——他的腹部正面开了一个腐烂的大洞，腹腔内直接被搅成一团血肉塞满空洞，一片模糊的肉块随着呼吸收缩起伏。 没有臭味没有蛆虫，用衣服遮住也没异状，即使是隔着衣服揉肚子这些腐烂的血肉也不会印染衣物。他看上去毫无痛苦，甚至前不久还在快乐的吃着甜点。 这就是中度感染者不可逆的身体异变。 “这种样子被人看见了解释起来有些麻烦……但好歹还是原装的身体。”丹尼尔显得相当随意，这种程度的变异放在中度感染者中都不算严重的，至少他的四肢和头部很幸运的没有发生变异。 “‘升华’进入重度，可就真的连‘身体’都没有了。” 将衣服整理好遮住骇人的变异，丹尼尔无奈地笑笑，“再让我想想吧，我不一定撑得过‘人类鉴定’。” 除了天生觉醒决定的感染程度，低阶段的感染者在不断地接触更高层次的感染者以及频繁进入系统统治的世界，都会吸收零散的生命能量，长久以往总有一天他们会达到突破的临界点。 中度转重度，重度转死期的突破都被称为“升华”。 “升华”并不会因为是循序渐进的突破而变得仁慈，人类意识集成体会主动寻找这些突破者，本能的去占领、去复仇。 这个过程更加的随机，不可预测，有突破征兆的感染者，上一秒还在聊天的同伴下一秒可能就突然情绪失控“升华”失败。 重度和死期的感染者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后辈，在驻地以公会的形式划分保护区域各自吸收成员，【悖论计划】里没有独狼，想要当独狼的都会被单独拎出来公开处刑。 公会高层会持续关注可能突破的成员，向他们介绍可靠的死期感染者，以死期感染者特殊的生命形态安抚、压制人类意识集成体的侵蚀，化被动为主动。 事实上说的这么可怕，中度“升华”为重度的成功率，在提前察觉征兆的情况下是很高的。越早发现，生还的可能性越大。 帮忙其“升华”的死期感染者也是决定成功的重要因素。 当初天野雪乃掀起的那场禁忌的升华，蓝花楹在暴怒中情绪感染了数位中度感染者，他们无一例外成功突破到重度……只不过当事人们都没做好升华的心理准备。 【爱与希望】的魔法少女勿忘我并非浪得虚名。 于是雪乃更加气鼓鼓的炸毛，好像受到冒犯的是她本人，“前辈的成功率是百分之一百，所以有什么好纠结的呀，而且这不是浪费了你们会长吱哇乱叫了一整天嘛。” 蓝花楹：“……” 叶霖：“……” 这百分之一百的概率怎么来的，雪乃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不是所有大佬都像你，主动进死期还被自己的老师打个半死。现在所有死期感染者教育继承者的第一件事就是“小心天野雪乃”…… 丹尼尔为了生命安全将吐槽憋在心里。 蓝花楹理解他内心的纠结，真正意义从人变成非人不是所有人都能轻松接受的，他们本能地认为自己并没有那么高尚，在集体智慧的尽头无法得知【我是谁】的答案，得到升华的不是自己，而是占据他们身体的生命集成体。 失去生命不可怕，自己的意志、一直以来解救世界与系统不断战斗的努力，最后关头抹杀自我的却是“人类”本身。 自己一生的努力与挣扎被文明本身否定，这才是中度感染者们抗拒升华的主要原因。 ……然而，她了解到的丹尼尔的实际情况和普通中度不一样，他曾三次通过模拟人类鉴定。 这不是挺适应重度感染者的行为模式吗，还没“升华”已经学到了谜语人和谎言大师的精髓。 遗憾的是蓝花楹现在要处理的是有些多，这个“谜语”的答案还是交给未来的自己去探索吧。 拜托了，未来的我(w<) “好好想想吧，你会找到答案的。”蓝花楹被拒绝并没有感到意外，她笑容依旧看上去心情相当不错，“毕竟我们都有充足的时间去寻找答案。” 无论是“升华”的答案，还是她寻求的答案。 夜幕降临，死寂的世界失去系统的控制苏醒了。 陈旧、腐烂终于侵蚀了这栋格格不入的奢华建筑，地板布满裂纹和尘埃，墙体剥落摇摇欲坠。黑暗吞噬了每一个角落，这里没有有月光照亮，只有一片混沌。 “嘶——” “咯哒——咯哒——” “吼——” 各种非人的嘶吼撕裂沉寂，不知被感染多少年的人型生物们终于撕破伪装，从废墟中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漫无目的地游荡。 它们干瘦的身体表面变得坚硬，油脂渗出皮肤滑腻腻地覆盖在表面，体内寄生的菌丝从各种可以生长的空洞蔓延，顺着身体渗出的油脂大量滋生。 它们的眼睛、嘴巴、一切伤口都被不知名的菌类塞满，随着缓慢的移动喷吐着寄生的孢子。 感染者们与黑暗融为一体，他们有各自的照明能力，但光亮和热度是最常见的吸引丧尸的手段。 女子略带沙哑的嗓音在废墟豪宅内响起，四面八方传来她的回响无法辨声音的源头。 “去吧，把这片区域‘清空’。我守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祝各位武运昌隆。” 无人应答。 下一秒，巨大的火球照亮夜空，惨白的光芒犹如人造太阳，让丧尸们的身影无所遁形。 火球缓缓坠落，惨白的火焰顺着丧尸们身上的菌丝将全身引燃，即便没有痛觉，感受到致命的威胁，这些燃烧的火炬也加快了自身的移动速度，在奔跑中分崩离析化为燃尽的尘埃。 那些没有被火焰引燃的丧尸保持着慢速移动，被一道细小的光柱贯穿脑袋，丧尸带着茫然的嘶吼缓缓倒下。越来越多的丧尸被光柱命中，远远看去，黑暗的废墟就是星空，夜幕中流星划过，转瞬即逝。 倒下的丧尸虽然失去了活动能力，但寄生他们的菌丝没有立刻死亡，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喷洒感染的孢子。 烟雾在“尸体”们间扩散，俊美的男子手中夹着香烟，晦涩不明的面容随着烟头那一点点光亮忽明忽暗。 丧尸们被烟雾“消融”了，它们本身融入了烟雾，彻底消失在世界上，即使是孢子，也逃脱不了消失的命运。 —————————— 【晨曦……晨曦，快醒醒——晨曦——出大事了。】 许晨曦感觉自己被云朵包围，在天上慢悠悠的飘荡着，她从没过来没有这样放松过，她自己也成为一朵云，在天空随心所欲的变化形状。 但焦急的呼唤将她猛地拉入现实。 焦躁，不安。 她费力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中。窗外隐隐有惨白的光亮透进来，稍稍照亮了这黑暗的房间。 娃娃音见少女终于苏醒，不由欢呼。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晨曦，你被骗了！我被压制到现在终于可以和你正常交流了。】 “……” 【不要相信那些人，他们是系统猎人，专门跨越世界猎取你这种系统持有者夺取你的能量！】 “……” 【快，快想起来那些异常的地方！证据都在封印的衣橱里！！！】 “……什么……证据？” 少女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看上去好几次都想开口，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最终声音都有些变形含糊不清。 【当然是证明他们是猎杀者的证据啊。哎呀急死我了，刚才好的坏的都被他们说了，我该怎么让你相信呢？刚有的能量也被他们夺去了，现在外面连太阳都没啦！】 第10章 第九章 ======================= 娃娃音系统如果有拟人的形象，已经急得团团转了。 【衣橱里封印了你的记忆，其实你超厉害的……可惜那个女的更厉害，我们不是她对手啊。】 “衣橱？” 许晨曦的终于注意到那个曾经咚咚作响的衣橱，她有过疑问也感觉到异常，最后却被魔法少女打断思考蒙混过关。 思维被打开，她忽略了那么久的衣橱，终于被回忆起了。 系统噼里啪啦犹如倒豆子般一股脑全说出来，它害怕自己还没说完又被压制成那个只知道做系统任务的小智障。 【快去打开它，趁现在！他们都出去对付其他事情了没空管这边，不知道你被我提前喊醒了。】 许晨曦用手撑着地面缓缓站起身，她盯着满手的灰尘看了一会儿，踉踉跄跄地朝衣橱走去。 【小心，别摔倒了，哎呀——都说了小心点，你被抽去了能量太虚弱了，可恶！】 系统唠唠叨叨像个老妈子，见许晨曦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就恨自己没有实体不能帮忙。 许晨曦摸到了衣橱的门把手，微弱的光亮中，她能看见原本洁白的衣橱变得破旧不堪，表面覆盖着深色的划痕和暗色的污渍。 咚咚作响的衣橱如今安静的可怕。 她想起来了，里面是什么，是谁。 “……” 【可以打开了。】 系统放轻声音，似乎怕惊扰衣橱内封印的东西。 没有犹豫，许晨曦双手各握着一个把手，将衣橱猛地拉开—— 衣橱内没有衣服，只有一个干瘦的女孩紧闭着双眼笔直地站在那里，双手在胸前攥紧似乎在做祈祷。 她穿着一件破烂的白色连衣裙，袖子和裙边都被腐蚀变得破破烂烂，她的身体状态很差看上去重度营养不良，只有姣好的面容证明她曾经的美好。 作祈祷状的双手血肉模糊，灰黑的指甲里嵌着木质碎屑。可以想象，她一直在用着双手，敲击着、划拉着门板。 那张脸许晨曦很熟悉。 她过去几周目一直对着这张脸演戏，妄图渡过小说世界重返现实，重回自己平静的生活。 那是“许嘉怡”的脸。 小说中受尽宠爱、苦尽甘来的真千金。 那也是曾经“许晨曦”真实的容貌。 现实中，被系统蒙蔽的假主角。 “哈——哈哈哈——咳咳咳——” 许晨曦丝毫不感到惊讶，她狂笑着将衣橱门重重摔上去，因为笑得的太过激烈甚至被呛得咳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晨、晨曦，你别吓我啊……】 系统被狂笑的少女吓到了，气势越来越弱。 【你还好吗？】 差点笑背气的许晨曦用手背抹掉笑出的生理泪水，“哈，我好得很啊！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好！” 系统突然卡壳。 她竟然用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用力之大，手指直接掐进了自己的脖子！ 自残的少女露出狰狞的表情，她越来越用力，像是要把什么东西从自己的喉咙中抠出来！ 没有血从伤口流出，有的只是黑色的脓液。 “还和我演戏呢，系统啊！！！！！！！” “系——统——啊——！！！！！！！” 她满含怨愤的嘶吼那个毁了她一生的东西，声音里的仇恨几乎凝结为实体，她的手指从喉管拔出，甩了一地黑色的黏液。 这样还不够，她一脚踩上去，反复碾压那一团液体。 那个懵懂爱吐槽的少女消失了，现在醒过来的，是早被折磨到失去理智的复仇者。 “哈哈哈——办家家酒的游戏好玩吗？！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收集的能量全被别人拿走，忍不住了吧？” “许晨曦”大声嘲笑着寄生在自己体内的东西。 见“许晨曦”已经彻底恢复原本疯狂的模样，系统也撤去自己的伪装，它的娃娃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无机质中性音。 它宣布道，【许嘉怡，你的抵抗在我们看来毫无用处，你的身体一百三十七秒后将崩溃升维成能量体，届时我们将直接采集你的生命能量。】 “谁是许嘉怡？我现在可是‘许晨曦’啊。哦……这样啊，你急了。怪不得诱骗想我取回记忆，再来一次觉醒崩溃？” “许晨曦”完全没有被威胁到，她嗤笑一声又将手指插进喉咙的空洞，使劲搅动。 又一团蠕动的黑色黏液被甩了出来。 她咧嘴狂笑，“哈哈哈——死到临头了还骗我呢，我成不了重度感染者，我还变不成集成意识体？等我‘升华’了，你们全部都给我死！！！我，不，我们至死都不会放过你们这些寄生虫，母星被毁灭了，文明陷落了，我们会追杀到天涯海角直到你们物种灭绝！” 【所有宿主在临死前都说过类似的话。很遗憾，至今无人能找到我们的母星。即使我被抹杀，我也会在母体中再次诞生，不过是消耗更多的时间进化。】 系统的声音毫无感情，但声音发出的源头到了那团粘液之中。 “那你还真是可怜哦。” “许晨曦”扭曲的脸上露出同情与嘲讽，已经不是第一次与系统口头交锋了，她迅速找到了对方的痛点。 沙哑的声音撕裂了空气。 “可惜你一点能量都没捞回去，还在我身上倒贴了不少生命能量。你们母体真为你这种‘优秀员工’感到自豪呢。啊……我感动的快要落了泪了。” 【……】 系统沉默不语。 “谢、谢、款、待，我不会忘记你的‘栽培’。” 不等系统回话，“许晨曦”将最后一点黏液“碾碎”。 “滋滋——”黑烟从她的脚底冒出，不一会儿便消散在空气中。 系统再也发不出声音，它没有机会回归自己的星球了。 “许晨曦”扭曲狂热的表情一点点回归死寂，她的疯狂伴随刚才的狂笑挥发殆尽，眼中哪怕连复仇的光芒也没有，有的只是一片混沌。 无力支撑自己逐渐崩溃的身体，“许晨曦”缓缓瘫坐在地，像怪诞破碎的木偶失去了细线的牵引，她的活力她的仇恨都随着系统的消亡一同消失了。 对了，她究竟是谁？……她的名字是“许晨曦”？ 不，是“许嘉怡”。 不不不，她的名字是—— 她是……它是……它们是谁…… 黑暗之中，神秘的生物正在缓缓靠近。 一股芬芳的感觉在空气中扩散。 是生命在绽放的声音。 世界的法则将为此让步，五感在神秘中被扭曲。 黑色的人型生物在黑暗中漫步，祂纤长的身体是造物主呕心沥血的奇迹造物，美丽、神圣，可以被观测无法被描述。 祂的美丽足以让世间任何一位艺术家献身，自己的丑陋与渺小无法将究极之美描绘，那只能以自己的死亡为美殉葬。 祂在行走，祂在漫游。 祂身体两侧巨大的“黑色”羽翼折叠，将头颅所在的位置遮掩，欲盖拟彰的遮掩丝毫不影响祂的绮丽，那份未知的神秘只会令人更加痴狂。 祂的目光穿透羽翼和黑暗，将瘫坐在地上的“非人”包裹其中。 “许晨曦”痴迷地望着世间无法形容之美，人类时期无法去欣赏的极致的色彩。 那美丽的身躯不是黑色，是人类无法肉眼识别的色彩的流光。 祂巨大的羽翼上色彩不断变化，视觉的冲击化为缤纷的香气冲击着她的感官——是生命在凋零、生命在延续、生命在复苏。 这是一位伟大的存在。 “啊……您好。这是第二次见面了啊。” “许晨曦”嘴角微微扯动，她的声音从喉咙的空洞中漏出，随着芬芳的气味被伟大的存在感知。 她极力扯动自己的嘴角，试图对祂露出一个表达友善与感恩的笑容，但失去正面感情的她最终只是将五官扭曲。 “■■■” 极致美丽的祂将自己的身体弯曲，让自己的身形靠近瘫坐的少女，羽翼层叠下不可名状的低语在黑暗中炸开，微微的刺痛伴随着甜蜜在皮肤上跳跃。 【你是谁——】 祂在询问。 “哈哈哈——我是谁？我是许晨曦啊。不，我是许嘉怡。不对，都不对。我是■■■——” 少女痴笑着回答，她满眼都只有伟大的存在，其他一切都是无意义的。她的悲愤没有意义，她的复仇没有意义，她的升华没有意义。 这是错误的。 【停下。】 答案被否决。 少女陡然住嘴，被否定答复的悲伤让她的面容愈发扭曲，她的五官错乱了，在面部疯狂的排列组合。 有谁能救她？她还值得被救吗？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是复仇——杀光那群寄生虫……不对，她是谁？她为什么要复仇……？ “许晨曦”陷入巨大的混乱，无法思考。 祂右侧的羽翼抖动，舒展，散落的光辉将黑暗点亮。祂的羽翼代替人类的手，向着“许晨曦”伸去。 ——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啊。 “许晨曦”伸手奋力握住第一根接近的羽毛。 指尖划过羽毛，无法挽留。 手……手是什么器官…… 与伟大存在肢体交汇的，是一滩没有形状的流体。它在祂的羽翼上流淌、滴落，又重新凝聚成形。 没有少女，没有许晨曦。 瘫坐在原地的，是一团巨大的，跳动的肉瘤。 血红的肉块上遍布着狰狞的血管，血管收缩向肉瘤内输送液体，浓稠暗色的脓液不断从肉瘤表面的空洞中渗出，那些脓液扭曲成触手状小心翼翼地接近美丽的祂。 “我是谁……我是谁……许晨曦，不对，■■■，都死了，都死了哈哈哈——复仇——” “复仇复仇复仇复仇复仇！！！” 肉瘤表面的空洞越来越多，男声女声、年少的、年老的，各种声音从空洞漏出，它们交织成巨大的声浪。 人类意识的集合即将在这一秒达成共识。 祂行动了。 纤长的身体轻柔地越过鼓动的肉瘤，留下一路芬芳的足迹。 被打开的衣橱中空无一物，但衣橱之外，一盆枯萎的植物从始至终摆放在原位。 祂彻底弯曲自己伟大的身体，将视线投入花盆之中。 羽翼轻点枯萎的花枝，时光在此扭转，生命因祂复苏。 不知名的白色小花在生命的奇迹中绽放，花瓣散发着柔弱的光芒，却不足以驱散浓重的黑暗。 祂用自己的羽翼摘下白花，缓慢地将其递给狂乱扭动的触手。 “复仇复——” 声浪戛然而止。 触手卷起，不，是白皙的双手轻轻握住了伟大存在递来的白花……少女坐在爆开的肉瘤上，握住了自己的一生。 【记忆是一只蝴蝶，循香而来。】 祂的羽翼重新在头顶收拢折叠，流光溢彩的蝴蝶随着伟大存在的呼唤降落在花朵之上。 蝴蝶扇动翅膀，也扇动了少女封存的记忆。 她是谁？ …… 她看见年幼的自己被爸爸高高的举起，小心翼翼地将挂在树枝上求救的猫咪救下。 她看见自己抱着年迈的猫咪，和父母一起庆祝十八岁的生日。 她迈入社会，深夜打电话向妈妈抱怨职场上的艰难。 她的猫死了，死前紧紧依偎在她怀里。 她在二十六岁生日，最后一次吃到爸爸做的长寿面。 …… 仇恨的尽头填满空虚的，只剩美好的回忆。 少女虔诚地将花朵紧贴额头，眼泪混杂着血水从脸颊滑落。花朵散发的微弱光芒不足以照亮她身后的黑暗，但照亮本人足以。 她向系统复仇的后半生被绝望淹没，那里没有一丝回忆，只有恨意，无穷无尽的悔恨。 但身为人类的她，原来是那么的美满，哪怕是一份回忆都美好得令她泪流满面。 原来她是需要这份回忆的“人类”啊，当她的意识被磨灭，那还有谁代替她去回忆自己的亲人、朋友和死去的宠物。 这份美好，远远比毁灭更值得守护。 少女在此刻“升华”。 【天亮了。】 暗无天日的世界碎片听到了祂的呢喃，于是世界为这片废墟创造了光芒。 光亮彻底驱散了黑暗带来的混沌，照亮废墟的每个角落。 祂妙曼的身影随黑暗一同退去，留在原地的是身穿紫色洛丽塔的魔法少女。 魔法少女凝视着坐在地上流泪的少女，紫色的双眸中溢满了爱意，她伸出手微笑地问道，“你好，我是魔法少女勿忘我。请问你是——” 升华的少女伸出双手，紧握住那递来回忆与希望的“羽翼”。 她找到了答案。 “你好，【我是晨曦】。” 第11章 第十章 ======================= 豪宅的废墟餐厅被稍加收拾，成了庆祝晨曦“升华”成功的庆功宴。 没人怀疑蓝花楹出手还会失败。 罗森面无表情的将双层蛋糕放在餐桌正中央，默默地掏出了热水壶给每人续上一杯热水。 他没啥感想，就是希望下次各位能打开麦克风交流。原来全员人均谜语人谎言大师，小丑皇竟是我自己。 被死期感染者的不可描述弹晕，一觉醒来发现世界都变样了，剧情一百八十度拐弯： 许晨曦直接升华成了重度感染者，还被蓝花楹宣告成为自己的继承人。天黑了又亮了，发生了生化危机但也没完全发生，外面连具尸体都找不到。 最可气的就是，蓝花楹一脸天真的跑过来要求定制一个“纯洁中带着悲伤，新生后有一种甜蜜和苦涩并存这种感觉的蛋糕，最好是漫长黑夜后迎接黎明的那种颜色”。 什么抽象派蛋糕？！我学的是厨艺，没有师承毕加索！ 于是他们团队唯一的厨师提出了抗议，并表达对甲方强烈的不满，要求对方亲自比划一下这个意味不明的蛋糕是什么形状什么颜色。 蓝花楹表示十分理解，并当场用【祂】的形态展示了一下设计思路。 &）…￥… 看见大量不可名状的罗森大受震撼。 他重新表示下次你们还是关闭麦克风自己交流吧，他就是个做蛋糕的真不配懂大佬的艺术。 原本应该是主角的晨曦坐立难安，先不提充满杀气的大厨受到了什么刺激，这个奇奇怪怪不可描述的蛋糕真的是为庆祝订做的吗？ 蛋糕看上去就很痛苦。 她瞄了一眼悠闲自在的蓝花楹，用眼神询问该怎么办。 还是魔法少女状态的蓝花楹接收讯号，非常自信地朝新学生比了个大拇指，举着热水杯站起来，“各位——为了迎接我们的新同伴晨曦加入【悖论计划】的大家庭，干杯！kira☆(·w＜;)” “干杯——” 六个水杯在意味不明的蛋糕上碰杯。 吨完热水，蓝花楹迫不及待地将餐刀塞到晨曦手中，“快分蛋糕，这次我订做了一个超级☆艺术的蛋糕！” 晨曦握着餐刀左右为难比划了半天，这蛋糕形状模仿的是雕塑，她该怎么下刀啊？ “看着是挺不得了的。”丹尼尔同情地拍了拍罗森的肩膀，这造型这色彩不用想就知道是魔法少女的主意，餐桌下他递过一本堪比字典厚度的书。 罗森低头，那熟悉的《论如何正确理解死期感染者常用谜语和暗示大全》映入眼角。 “不了，谢谢，我有。”罗森面无表情地将书推回去，他不仅有这本，还有后续进阶的《全死期感染者日常交流注意事项大全》。 他刚才休息时还翻了下目录找到“蓝花楹”的介绍版面，果然开头加黑加粗的注意事项就是“蓝花楹女士的真实形态会造成五感混乱，被影响者会短暂进入‘超感’状态。请在安全环境下接触真实。” 介绍的最后有数位匿名感染者真实的投稿案例，罗森不是第一个受害者。多少前辈用血泪教训告诉后来人，蓝花楹不仅喜欢五彩斑斓的黑，痛苦绝望后希望绚丽的光芒，还真能给你现场展现不能复刻的设计思路，关键是你还打不过她只能硬着头皮完成。 以后绝对不会在蓝花楹面前嘴贱体验艺术了。 晨曦端详了蛋糕半天，这颜色看着就有点抑制食欲，如今她也跨入重度感染者行列，就算真的有毒也无所谓，捧场是融入新团队的必要手段。 她叉起蛋糕塞入嘴中，细细咀嚼后不由睁大眼睛，“啊，这个味道……好吃。” “唔姆，甜蜜中带着苦涩，竟然和蛋糕体融合的如此完美☆”雪乃鼓着腮帮，对蛋糕赞赏有加。 “这个颜色……很有意思，竟然能看出‘黎明’的主题。原来如此，色彩还可以这样表达情景吗。”叶霖举着托盘端详，像是解析电影般观察蛋糕的颜色。 丹尼尔见众人纷纷好评，也挖了块奶油放入口中，他没有说话，表情振奋地对着罗森比了个大拇指。 罗森：？！？！ 蓝花楹从始至终对蛋糕很有信心，她闭上眼全身心的投入美食的品尝。柔和的香气贴着皮肤在周身舞动，那甜蜜的触感将“幸福”的含义具象化的表达。 美食，就应该给人带来幸福。 多感官化的品尝美食，用自己的五感去体验美味，是魔法少女不可多得的兴趣爱好。 罗森陷入了自我怀疑，他尝了口蛋糕，身体不自觉颤抖了一下。 “好吃……真的很好吃。” 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去描述味觉的体验，曾持有厨神系统的感染者，“好吃”二字就是他对美食最高级的评价。 蛋糕的制作者本人比其他人更惊讶，他做蛋糕时味觉还和其他感官交织在一起异常混乱，靠摸的去感受甜味，靠闻的去调配颜色，烹饪过程和巫师制作魔药似的，火光迸发特效十足。 然而看上去意味不明的蛋糕，其美味、复杂程度几乎到达了人类味觉上限，明明用的是普通食材，却有了一抹奇幻色彩。 这就是蓝花楹被艺术体系的感染者们追捧的原因，即便她的要求是教科书式的不可理喻，只要短暂体验那不可描述的超感状态，艺术成就上的自我超越轻而易举。 魔法少女看透罗森的震撼，她竖起手指作噤声状，“这可是魔法少女的秘密☆回去后记得给我评价哦~” 说完，她指了指罗森藏在椅背的《全死期感染者日常交流注意事项大全》。 罗森悟了，那些“真实案例”哪是前辈们的血泪史，分明是和不了解内情的“萌新们”开了个玩笑，这自我突破后的意外之喜就留给当事人自己体会了。 就是过程不太友好。 原本还心中有气的罗森瞬间泄气，大佬不愧是大佬，被系统强硬灌输的美食知识也比不上一次与“万众一体”真实的交流。 —————————— 吃饱喝足的感染者们最终决定离开这片区域，向着叶霖的故土进发。 这片区域的系统彻底抹杀，感染生物也全部清除，完全没有探索的价值了。 “嘿咻，嘿咻——” 蓝花楹握着一根长树枝，在疏松的土壤上画出直径两米的大圆。大圆画的歪歪扭扭，碰到小石子的阻碍，还很敷衍的从上面划过去都不愿意把石子挑开。 “大佬，您确定……这是‘传送魔法阵’？”这个简陋的圆毫无美感可言，罗森欲言又止。 “啊，我还没画完呢，你等着，我看看世界参数，没问题……完成啦☆”蓝花楹又跳进圆圈内，将边缘用树枝做标记五等分，非常熟练的划拉出巨大的五角星。 罗森：？ 您“甜蜜中带着苦涩，黑暗前黎明的色彩”的艺术水准，实际操作就这水平？ 蓝花楹理直气壮的将树枝扔掉，压根不想增加更多的细节，“你以为魔法阵是什么，只要可以施展魔法，它就是合格的魔法阵，我用热水壶在地上浇一圈水也可以创造奇迹哒！” “饶了我的热水壶吧！它已经跟随我两个世界了！！” “前辈，热水壶就算了吧……你忘记上次那个了吗？”雪乃在一旁弱弱的提醒。 “……对哦。回去以后记得提醒我在公会里通知禁止用热水画魔法阵，这不魔法。” 蓝花楹也想到了什么，脸色一黑，赶紧挥手想要把某些糟糕的回忆驱散。 两人的加密通话引起了其他人的好奇。 丹尼尔蹭到神游天外的叶霖身旁，低声问道，“大佬，她们俩发生什么事了？” 雪乃听见问话，凶狠地瞪了两位男士一眼，然后用手在嘴上一划作出拉上拉链的姿势示意叶霖住嘴。 叶霖连忙摆手表示自己口风很严，但直到内情的他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你也看见我被威胁了吧？要不现在去‘升华’？我可以通过精神链接告诉你。” “啊这，当我没问。” 另一边，晨曦成功加入魔法少女的加密通话小组，暗搓搓地询问，“为啥不能用热水画魔法阵啊？” 蓝花楹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继承人，对方返回驻地后肯定会加入他们魔法少女的公会，这件事也没什么好保密的。 “不止我们魔法少女会使用魔法阵，隔壁魔法师类型的魔法阵素材是通用的。” 一个眼神将信息传来，晨曦精神一震，也回过去一个“继续”的讯号。 “然后呢，就在前不久。有个主攻就地取材制造魔法阵的男性法师，在战场上把施法材料消耗光了，但是敌人的攻势很猛必须使用破坏性法术。” “然后呢然后呢？他用热水画了一个魔法阵吗？” 蓝花楹：“……” 雪乃：“……” 晨曦：？ 蓝花楹想起当时的场景，眼角都在抽搐，维持不住自己魔法少女的形象，“是的，那个男人，就地取材，用‘热水’画了一个召唤流星雨的法阵。” “？？？等等，哪来的热水？”晨曦发现事情逐渐不对劲了起来。 “就是……他，直接撒了一、泡、尿。”蓝花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在地上浇出一个简易法阵！” “！！！” 晨曦懂了，并大受震撼。 “总而言之，这件事一出救援世界就被封锁，千万不能让我们公会其他魔法少女们知道。”雪乃在一旁补充道，“我们整个公会都是重度以上感染者，心理疾病五花八门，有洁癖的不在少数。” “如果让他们知道有人用尿画了一个法阵，不不不，如果其他感染者也听说了这件事……你要知道，魔法少女是不会拉屎尿尿和放屁的！！！我们不能破坏其他人对魔法少女的美好幻想！” “原来魔法少女不能放屁吗？！”晨曦大吃一惊，没有用的知识增加了，话题也逐渐偏离。 雪乃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们就套了个皮囊，都不可名状了，怎么可能会放屁呀？” “理论上是这样……但我们还能进食，只进不出在其他人看来不是很奇怪吗？” “额……你愿意的话，可以改变一下身体构造排泄七彩宝石，只要是不打马赛克的排泄物我们都不会禁止。” 蓝花楹听得脑子嗡嗡作响，两人在意识交流里都说些什么奇怪的东西？你们俩才是破坏别人对魔法少女幻想的罪魁祸首吧。 “哇，原来在魔法少女的世界，真的可以流出钻石眼泪的呀！” “唔姆，这种设定已经被其他前辈占用啦，你以后可以体/液变成花——” 蓝花楹额头青筋直冒。 她忍不住回头扬起手，对暗中密谋的两人脑袋瓜子各蹦了一记，直接大声喝道，“够了，再说我要清理门户了！这次是真哒！” “咿呀——我知道错了qaq” “我也知道错了qaq” 魔法少女们动静闹得太大，其他人纷纷侧目，这继承人刚收了不到半天，就已经和前辈迅速完成同化，完美地将颜文字和其他符号运用在了对话中。 “原来‘升华’成重度感染者后，性格还能这么稳定吗？” 丹尼尔已经观察晨曦许久，曾经的新人如今成为自己升华路上的前辈，也是重要的学习对象之一。 苏醒后的“许晨曦”已经宣告了自己的感染者真名为“晨曦”，她看上去性格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回忆起自己过去的经历面对变故不再一惊一乍。 与“许晨曦”时期不同，觉醒的少女被一股巨大的生命能量包围，这股能量还没有转化为具体的能力，以最纯粹的方式成为可以进攻的力量。 只要她愿意，不计代价，引爆一小片世界碎片也是可以做到的。 晨曦听见丹尼尔的话，正巧缺个转移话题的对象，她摸着下巴稍加思索说道，“性格稳定……？不如说‘升华’成功以后，看待自己过去的经历有不一样的想法了。我现在【就是晨曦】，我的个性就是这样啊，我现在感觉很轻松没有什么不自在的。” “就很抽象。啊……果然是正宗的重度感染者啊。”丹尼尔也不意外，这巨大的理解鸿沟如果能轻松跨越，他也不会如此犹豫是否进行“升华”。 蓝花楹无所谓的耸肩道，“组成【我是谁】的答案里，自我认知部分能被外人观测的，是‘外貌’、‘性格’、‘经历’。我们会重现自己的容貌，复现自己的性格，认可自己的回忆，重新成为人类。这就是‘人类鉴定’的本质。不合格的压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言行，在别人看来就是个疯子。” 重度和死期感染者当然会悲伤，会愤怒，有无尽的仇恨，不然就不会和系统死磕到底。但这些都是不自我认知的构成部分，他们想要展现的，是身为人类的那份美好，即使是怨恨也不能摧毁的希望。 哪怕内心早已伤害累累，哪怕濒临崩溃，重度和死期感染者们也不会将自己的脆弱和绝望暴露。 因为，他们是“人类”，被人类意志集成体认可的“人类”，他们可以倒下，但意志绝不被摧毁。 第12章 第十一章 ========================= 这些想法转瞬即逝，魔法少女随即扬起标准的治愈系笑容，“当然了，我就这么说你肯定不能理解。要不要‘亲自’体验一下☆” 丹尼尔三连拒绝，“不了，免了，真的不用。” 雪乃也嘻嘻哈哈的说道，“至于我们，背地里才是疯子，正常情况是可以和人交流哒。我们不就被叫做‘魔女会’嘛，公认的全员疯子，嘻嘻。” 晨曦想到自己那一塌糊涂的肉瘤形态和狂笑痴态，欲言又止，现在回首过去只敢用第三方视角，但凡亲身体会都有抠脚的冲动，“谢谢，有被冒犯，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其他不知道，不过我觉得成为魔法少女的先决条件里肯定有‘检测二次元浓度’这个项目。”罗森的吐槽把议讨论的方向带歪，他想到了某些可怕的事情脸色苍白，“我入会的时候就有料理对决……不是正经的对决，是要大声说出台词、必杀技还要摆pose的那种。” 他面容平静呼吸平稳，但仔细看眼神，那是社会性死亡后心如止水的无神。 晨曦听得眼皮狂跳，原本以为魔法少女的说话方式只是她们的个人习惯，结果竟然是传统？！ 她抓住心虚地挪开视线的蓝花楹，拽着她的衣角防止她逃跑，明知道结果，还带着那么一丝丝希望询问，“这是真的吗？？？” “二、二次元浓度怎么了……谁，谁还不是二次元……”魔法少女心虚到口齿不清，似乎是说服了自己，她主动扭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面带绝望的继承人，“没错，魔法少女就是二次元，有什么问题！” “老师，我现在还有机会时光倒流吗？要求不高，就倒回【我是晨曦】那段时间。”晨曦面带笑容，眼神已死。 蓝花楹试图将自己的衣角拽出，但失败了。 她向自己的后辈发出求救信号。 雪乃幸灾乐祸地靠近晨曦，在她耳边恶魔低语，“晨曦酱，我建议你从现在开始就可以考虑变身台词和变身动作了呢。作为‘师姐’，我很乐意帮忙哦~~” “老师，我现在还有机会时光倒流吗？”晨曦充耳不闻，表明人类的本质就是复读机。 但她的手不自觉的松开蓝花楹的衣角，看来内心并不像表面那样平静。 得救的蓝花楹转移话题的速度飞快，她打了个响指，地上几乎被遗忘的简陋魔法阵发出璀璨的紫色光芒，繁复的魔法文字填充填充外部圆环，歪曲的五芒星也在光芒中化为复杂的日月星辰。 那绚烂的魔法阵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还在纠结二次元的晨曦。 机会摆在眼前，谁不想成为爱与奇迹的魔法少女呢？这么一想，摆个爱与正义的变身pose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晨曦开始给自己默默打气。 “咻——这不是超‘魔法’的传送阵吗，刚才那个简笔画步骤就完全没必要啊，都岔开多少话题了。”丹尼尔吹了一记口哨，蓝花楹打个响指就虚空造出魔法阵的能力，别人可学不来。 和释放魔法不一样，魔法阵的出现意味着施法材料、施法动作、施法咒语至少有一样出镜，哪怕是亲自用树枝画了个圆，那也算用施法动作“画”出了魔法阵。 打个响指的动作放在哪个世界文化里都没有“画个圆圈”的引申含义，纯粹是为了耍帅。虚空出现传送魔法阵，以魔法师体系举例都是传奇魔法师的级别。 蓝花楹非常淑女的提起两边裙摆，单足向斜后侧轻点，微微屈膝，朝许久没有说话的叶霖点头致意。 “大影帝，请进吧。作为第一个踏上故土的‘人’。” 魔法少女的提裙礼带着似是而非的嘲弄感。 叶霖并不在意。 俊美的黑发男子在踏入传送阵前恭敬地向蓝花楹鞠了一躬。 “花楹，我也先走一步了。” 他头也不回的迈开归乡的脚步，身体在光芒中消失。 等叶霖的身影完全消失，蓝花楹才放下裙摆直起身，有些不爽地撇嘴，“看见没，这就是准备‘长眠’的死期感染者，天不怕地不怕，连前辈都敢戏弄了。” 罗森揉揉眼，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不是很尊敬您吗？” 身材修长身穿便服的成年男性，向一位娇小的洛丽塔少女告别，一方行鞠躬礼，一方行提裙礼，双方遥遥相对，无言中有种跨越时空的浪漫感。 蓝花楹一记手刀轻轻打在罗森的脑袋上，将他的浪漫滤镜敲得稀碎，“这种程度的谜语都看不懂，一看就是没有仔细研读‘百科全书’，回去重读！” “咦？！” 雪乃作为第二个进入传送阵的人，半只脚踏进去想到了什么，回头询问，“前辈，叶霖先生这种状态真的可以放着不管吗？” “随他去吧，踏上故土有了实感，情况自然会稳定下来。都是归家的男人了，这点出息还是有的。”蓝花楹摆摆手，示意后辈赶紧进去不要堵着传送口。 “好了好了不要催啦，魔法少女妄想酱这就出发☆” 双马尾的魔法少女不忘摆了个胜利的pose，在光芒中消失。 两位死期大佬先行离开，最后的大魔王蓝花楹意味深长地扫视剩下的三只“萌新”。 “老、老师……？” “大佬，我什么都没有听见，跨过传送阵我就全部忘记了！” “发生什么事了？刚才又有谜语人环节吗？” 三只小动物瑟瑟发抖地挤在一起又相互推搡，希望大魔王能给个痛快，而不是用眼神拷问他们。 蓝花楹快速变脸，右手握猫猫拳轻轻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卖萌地吐了吐舌头，“我又不是什么魔鬼，诶嘿☆” “单独留你们三个，只是想和你们说明一下叶霖的情况。他入戏太深失去了自我认知，作为代价现在他的存在感越来越稀薄。光靠我和雪乃还不够，你们三位也要一起帮忙拉住他哦，至少不能让他在‘长眠’前消失。” 魔法少女随意说出一个不得了的消息，空气都因此瞬间凝固。 她眯着眼一字一顿的要求道，“千万、一定、必须，不能让叶霖独自行动，不管用什么理由，黏住他。” 说完这句，凝固的氛围又开始流动。 蓝花楹做出邀请的姿势，示意其他人也赶紧传送，“好了好了，各位传送注意安全，过去后赶紧离开传送阵不要堵路哦。” 晨曦是倒数第二个踏入传送阵的，离开前，她回头环顾四周，似乎想将这片没有生机的废墟刻入脑海。 与众人交流时的活力退散，变得宁静幽深。她站在那里，明明身处光明，却要与阴影融为一体。二十六岁的成熟与十六岁的面容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名为“晨曦”的重度感染者。 “怎么了？有些舍不得离‘家’出走吗？”蓝花楹无神的双眸眺望着远方，她比身旁的少女看得更“远”，更清晰。 晨曦收回视线，释然地笑了，“不，我的‘故土’不在这里。这里只是我记忆的残影，是您的力量让它重现于此。而我的母星至今依然有文明续存。” “我的家，在遥远星球的一座公寓之中。一张餐桌，三把椅子，一个猫窝。” 然而，那座丧尸之城再也没有人会等她回家了。 “那我出发了。” 少女告别过，走出了自己的回忆。 随着她的离开，这片死寂的大地开始震动，世界再也没有力量创造光芒，黑暗笼罩大地。 废墟在崩塌，尘土再分解。 这片突兀撞入嵌合世界的碎片即将迎来终结。 它起源于一位宿主的回忆，满含对系统与自己的怨愤。 它诞生于一位伟大存在的疑问，意图挽回一个绝望的灵魂。 很快，大地全部坍陷周围徒留一片虚空，只有蓝花楹的周围还有一片尘土。她走向传送阵，每走一步，身后的土地破碎回归虚无。 传送阵亮起最后一次光芒，失去魔法少女的魔力支持，化为点点荧光消散于虚空之中。 —————————— “诶嘿，顺利着陆~魔法少女勿忘我华丽登场☆” 蓝花楹跳出传送阵，非常自然地右手比v向着同伴们问好。 然而还没看清周围的景象，下一秒她就被雪乃和晨曦一左一右架起胳膊，朝着一边破旧的土黄帐篷光速飞奔。 速度之快，她的人当场消失声音还在原地传播。 蓝花楹：？？？ 魔法少女保持着比v姿势满头问号。 “前辈啊啊啊——你的传送参数真的没有问题吗？”一进帐篷，雪乃就一脸崩溃的按住蓝花楹的肩膀前后摇晃，把对方的脑袋晃出了残影。 “别晃了别晃了！至少让我知道哪里出错了嘛。”蓝花楹挣脱攻击，顿感觉情况不妙。 她挪动到帐篷边挑起帐篷的幕布向外扫视了一圈——这是一座末世下艰难重建的基地，大量土黄色的帐篷沿着街边扎堆摆放，生活垃圾和可疑的白骨就这样随意丢弃在路边，苍蝇环绕嗡嗡作响。 麻木的幸存者穿着肮脏的衣服，或是瘫坐在帐篷旁，或是游荡在街边，消瘦的脸上突出的眼球扫视着每一个活着的生物。 刚才蓝花楹的突然出现没有惊动这群悲惨的幸存者，大家腐朽的身体艰难地看向声音的源头时，那边空无一物。只是幻觉罢了。 这种风格蓝花楹见得太多。 末世基地，高级系统最喜欢设定的背景板之一。 没错，这里的每一个“活着”的生物，除了宿主，从基地领主到底层幸存者，还有外面虎视眈眈的丧尸、变异生物，全部都是系统操控的。 只是这种操控类似植入了固定程序，除了某些重要的“配角”以及自己的宿主，系统不会留心那些连台词都没有的炮灰。 蓝花楹将幕布放下，缓缓将手盖在自己的脸上，从手掌间隙中挤出一句话，“世界重置了……坐标还是重置之前的那个。” 她当然不会设置一个突敌人脸的传送阵，理论上她设定的传送参数降落地点应该是无人区。 叶霖作为第一个降临世界的感染者，到没有什么意见表现得非常冷静，他发现情况不对快速“征用”了这座帐篷。随后把第二个传送至此的雪乃拉入帐篷后，事情就好办了。 见一个拉一个，速度快到周围十几个幸存者愣是没有一个发现不对。 现在他更关心的问题是，“和你对接的是谁？世界突然重置她本人没事吧？” 蓝花楹回忆了一下自己带来的帮手，有一个人自信满满地和她打包票，绝对把叶霖的故土提前打理妥当。 “我他喵？！索菲亚你这个——！！！” 魔法少女是不会爆粗口的，如果一定要说脏话，那么他们会主动给自己的关键词消音。 第13章 第十二章 ========================= 蓝花楹手在空中一划，半透明的电子屏出现，她在屏幕上手指快速轻点，一行行文字在屏幕上飞快略过。 “这是什么？好有科幻的感觉！”晨曦第一次看见一点都不魔法的虚拟屏，发现了新大陆，戳戳旁边的雪乃询问道。 雪乃手指一划，也激活虚拟屏展示给后辈看，“我们常用的传讯手段可以直接屏蔽敌方高级系统，有很多种型号，这是通用模板哒。功能很多回去后慢慢教你。” 另一边，蓝花楹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将虚拟屏熄灭。 “是索菲亚，‘百万悖论’也在她那边，系统屏蔽功能还在正常运行中。”蓝花楹非常抱歉地看着叶霖，负责这片区域的感染者是她公会的同伴，当然对接也直接由她负责，没想到在归乡的路上闹出了世界重置的笑话。 “她做了个‘人类鉴定’，直接把高级系统的上任宿主崩了。系统传送来备用宿主，就把这片区域重置了……在我们准备过来的时候。” 晨曦：？ 宿主和宿主的命运也是不一样的。有的人第一次没过被裁判悄咪咪地送入复活赛，有的人二话不说就被咔嚓了。 罗森听得战术后仰，高级系统控制的世界在宿主死亡后被重置很正常，但在自己眼前发生也太那个了吧，他只是个刚到第二个世界的小萌新，这不应当。 丹尼尔则听得眼角抽搐，嘴角微微扬起又压下去，这种情况笑出声绝对会被物理制裁的，“非自我觉醒的高级系统宿主，我记得‘人类鉴定’的通过率在个位数吧。索菲亚大佬哪来的自信给对面做‘人类鉴定’的？” “大胆点，据最新统计，直接给高级系统的宿主做‘人类鉴定’的通过率，只有1310。”蓝花楹报出一个可怕的数据，“无限流的那群死期为拉低这个数据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刚才索菲亚那个也贡献了一个。” 晨曦听完数据，非常尊敬地朝蓝花楹拜了拜。 感谢老师不杀之恩。 雪乃哭笑不得地按下晨曦合十的双手，“你和他们不一样啦。晨曦酱是自我觉醒差点输给了人类意识集成体，他们那个还傻乎乎的被系统骗着呢，这种时候做‘人类鉴定’一百个里面都不一定有一个能‘升华’。” 蓝花楹也借这个机会给继承人科普，“高级宿主的‘人类鉴定’项目很多，有个项目叫‘杀人考察’。但凡在‘杀人考察’环节杀害人类，直接判定不合格。” “啊……这不是，基本刷掉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吗。”晨曦呆住了，她也是从高级系统宿主的身份觉醒来的，到了他们那个层次，一场系统制造的冲突中死掉的人不计其数，真的有高级世界的宿主能活着通过鉴定吗？ “我们在考察中对‘人类’的定义当然是排除掉系统干扰的，方法之一，我们这些死期感染者会亲自去验证，对方是在消灭怪物和敌军，还是已经跨过那个底线杀害人类。” 说到这里蓝花楹递过去一个眼神，示意“你知道的”。 如果在考核中，伪装成普通人类的死期感染者被“杀害”了，那么高级宿主将要面对的，是一位撕开皮囊，不可名状的“万众一体”。 那个宿主，将被一个全人类文明的象征否定，他不再是人类，自然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你现在知道纯天然的重度感染者有多宝贵了吧。”蓝花楹说完，走过去怜爱地摸了摸少女的脑袋，还斜眼瞄了一下丹尼尔。 丹尼尔：“……” 丹尼尔不知道自家会长究竟是怎么嘎吱乱叫地打动蓝花楹，魔法少女怎么这样上心，逮住一个机会就向自己推销“升华”？ 叶霖面对突发情况，只能叹气，对世界重置作出妥协，“看来我休息的时间要稍稍推后了。先把扰人清净的不速之客抹杀吧，系统再这么折腾我的故土，也没几块完整的地剩下了。” 他的语气很平淡，杀意却很浓重。 蓝花楹点头道，“索菲亚马上就来，我们先汇合，尽量不要惊动高级系统再次重置世界。” 把系统连同嵌合世界一并消灭，对于升华过的感染者们来说并不困难。 但要保护世界碎片的同时只将系统抹杀，受到桎梏的只有守护者，系统这些寄生虫可是会不择手段。 更何况那是吞噬了不知多少星球生命能量的高级系统，它们的主要任务是保证将能量传送回母星，真要不计后果的与感染者们死战，有庞大能量支撑的系统其实是具有压倒性优势的，除非面对的是身为全人类文明象征“万众一体”的死期感染者。 然而嵌合世界对于死期感染者来说脆弱的就像一纸，稍不注意就会捅出一个破洞，光是真身降临所到之处全部化为虚空——这可是在宇宙中流浪的碎片啊。 叶霖也深知保住嵌合世界里一方故土的难度，所以他才会邀请两位死期魔法少女一同前往长眠之所。 但这并不意味他会任由系统肆虐，拿他的执念去威胁自己的同伴。 “花楹，雪乃。” 叶霖微微垂眸，将自己的思绪传达给魔法少女们。 “如果真到了我们不得不动手的那步……让我来吧。”然后他会随着毁灭的世界一同坠入虚空。 蓝花楹和雪乃都沉默不语，这对曾经的师徒默契地交换眼神，最终蓝花楹给出了答复。 “叶霖，你在开玩笑吗？” 她的眼神带着对男子忧心的不屑。 “我可是蓝花楹。”如果她也搞不定，那么还有谁来拯救世界？ 叶霖闻言笑了，原本有些焦躁的心也逐渐恢复平静。 不愧是他们的“最终防线”，依然那么的强大、自信，究极自我主义。 ———————— “站住，你这个该死的小偷！” “下贱的玩意儿，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阿暖闷着着头一路横冲直撞，肺里的空气抽干了，每一次呼吸身体都火辣辣的疼，小腿也蹬得快要失去知觉，但她不敢停下逃跑的脚步。 一旦被抓住，就彻底完了。 她不想像隔壁的王小狗被一根火腿肠骗出帐篷，他的家人最终在垃圾场发现了惨不忍睹的尸块，骨头上只挂着肉丝，临死前饱受折磨的惊惧表情凝固在头颅上。 瘦小的女孩推开面前麻木游荡的人群，视线逐渐模糊。 身后的脚步声，叫骂声，越来越近了……但也越来越模糊。 渐渐的，阿暖感觉自己飞在天上，意识要随着风一同升上空中。脑袋中全是杂乱的声音，像理不清的毛线球一团乱麻，看不见，听不见。 “诶呀——” 她撞到人了。 飞在天上的意识也被撞回来了。 阿暖眼前出现一大块明亮的色彩，很多她叫不出名字的没见过的颜色……这会儿她才发现，好像撞到了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走……跑……”阿暖被撞的停下脚步，她像一台过劳的机器想要驱动生锈的零件，但身体不听她的指挥，嘴里也含糊不清的嘀咕着。 她本能地害怕身后追上来的食人恶魔，全身都塞进被撞人的怀里而不自知，她扑腾着小腿想要继续逃亡。 “诶嘿，意外捕捉了一只可怜的流浪猫★” 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揽住阿暖，将她的脑袋按在一团柔软上，温度随着双手传递到阿暖全身，轻飘飘暖呼呼。 阿暖费力地将脑袋从柔暖的胸部中挤出来，她看见抱住自己的是一位漂亮的“未成年”少女。 她那可怜的词汇含量实在无法形容少女的华丽与美丽，她回忆起以前在人群中远远观望的首领夫人，和少女比起来，就像宝石旁毫不起眼的小石子，没有可比性。 淡金色的大波浪卷长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右眼下纹着一枚小小的黑色爱心。 小礼帽系在头顶稍稍倾斜，红黑配色的多层蛋糕裙摆上点缀着金属光泽的扑克元素装饰，格纹小翻领加上泡泡袖洋溢着少女甜美的气息。她身后还点缀着拖尾式蝴蝶结，连半透丝袜上的花纹都是黑色爱心。 她不应该出现在肮脏的街头，像是奔赴一场盛大的宴会的途中误入了噩梦。 追逐阿暖的人终于接近了，三个一脸横肉脸上布满刀疤的强壮男人看见华丽的少女时，都惊讶的张大嘴呆滞在原地，叫骂声瞬间停止。 “怎么，都臣服于我的魅力之下了么？”少女的声音如她的外貌清脆甜美，面对三个大汉，她毫无危机感，随手将肩前的卷发拨到身后。 在末世中跌打滚爬的男人可不是那些精虫上脑的混混流氓，少女那一身精美的服饰，以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才能造就的完美容貌，不是某个大人物娇养的情人，就是自身实力强悍到无视所有威胁。 无论是哪种，都不是他们可以得罪的。 “这位小姐，您抓住的这个小贱人偷走了我们的东西，可以将她交给我们吗？”为首的男人微微躬下小心翼翼地询问，但他手臂上的肌肉鼓起青筋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其他两个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淫邪，但老大一发话就主动挪开视线，在确认少女实力前最好不要随意冒犯她。两人在老大的暗示下，手悄悄按在腰间别着的血迹斑斑的短刃上。 “我、我没有……”被污蔑成小偷，阿暖生气地反驳，但虚弱的声音听上去更像是心虚。 “哦——？是小偷猫呀。”少女眉间一挑拉长声音，听不出感情倾向。 但她手上动作飞快，将阿暖从怀中“拔”出来，护在身后还抽手薅了两下脑袋。阿暖来不及惊讶，只感觉少女浑身都散发着好闻的味道，脑袋又要变得轻飘飘的了。 “但是猫猫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少女双手一拍，身前多了一支黑色的落地式麦克风，话筒与支架的连接处系着红色的蝴蝶结，蝴蝶结上一枚血红的宝石闪闪发光。 她一手按在话筒上，另一手指向三个懵圈的男人，声音在他们之间建立纽带，联系在一起。 一束光芒将少女笼罩，音乐声、欢呼声响起汇聚成浪潮，她就是世界的中心。 “自我介绍一下——” “我是大家万众期待的爱抖露，魔法少女索菲亚★” “以爱与梦想的名义——” 什么玩意儿？！男人被莫名其妙的展开惊得破口大骂，对面那个女人明显脑子不太正常。但是，他张嘴后没有发出声音。 视线中充斥着刺眼的光芒。 “老大——你！！！”两个手下目光惊惧，他们看见老大的眼眶、鼻孔、嘴角溢出刺眼的光芒，整个人膨胀成一只剧烈发光的球体。 突然发生的变异让小弟们毫不犹豫地抛弃老大，扔下刀朝着远方狂奔，那个原来是老大的那玩意儿看着就要爆炸了！！！ 但他们没有发现，自己全身的洞口、外露的伤痕里都冒出刺眼的光。 三个人型光球无声爆炸，彩纸碎片在爆炸中抛向天空，为魔法少女的现身献上礼炮，最后如泡沫般消失不见。 街道上的幸存者无人发现这诡异可怕的一幕，他们无视华丽的少女，无视爆炸的凶狠男人，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定格在原地。 “——正义★制裁。” 索菲亚慢悠悠地说完剩下的台词，回头对大脑过载停机的阿暖双手比心，还顺带抛了个媚眼。 爆炸的余波掀起卷发，长长的蝴蝶拖尾在风中沙沙作响。 kira☆(·w＜) 第14章 第十三章 ========================= 然而末世中长大的小孩并不能理解什么叫魔法少女，只感觉各种色彩在眼前炸开，然后三个成年大汉变成会爆炸的光球，她双眼快转成蚊香盘，隐隐有白烟从过载的大脑上飘出，“啊……什么什么？阿巴阿巴阿巴——” 刚才熠熠生辉的魔法少女放下手，郁闷地收起麦克风。 “哎……所以说这个世界很没意思呀，都没人接魔法少女的梗。” 索菲亚烦恼的捂住半边脸，又是一声长叹。 精心设计的闪亮登场完全没有人捧场，末世里小孩子们的童年没有魔法少女实在是太可怜了。 她揽着阿暖的身体将下巴搁在对方的小脑袋瓜上，带着人一左一右摇晃。 “好想快点回到花楹前辈身边啊，但是肯定又要被她骂了……索菲亚把事情搞砸了，世界怎么就被重置了呢。该怎么办呢？” 她向空气提问。 “您距离规定的集合时间还剩余五分三十一秒。”冷静的中性嗓音从索菲亚身后响起，理性不带有感情。 阿暖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头发都炸开，一个激灵企图跳起却被魔法少女按住，她身边陡然出现了一位身穿白色风衣的青年。 “什么，还有五分钟我就要挨骂了？！这种事情不要啊——悖论，快用你无敌的搜索引擎想想办法啊！”索菲亚放开被摇晃得头昏脑涨的小女孩，战战兢兢地抱住中性嗓音的青年的胳膊撒娇。 “悖论不明白您在说什么。”青年回答得毫无感情。 “这种时候别给我装人工智障啊！” 与索菲亚对话的青年有着一头纯白的长碎发，明明是巧夺天工的容颜，却让人过目即忘无法产生印象。 他站在那边默不作声，修长的身型被所有人忽视，仿佛就是一团空气。直到魔法少女和他对话的那一刻，阿暖才注意原来自己身边一直站着另一个人。 咦……这个哥哥刚才在这边吗？不对，是大姐姐吗…… 阿暖的脑袋中一片混沌，她明明第一眼看过去是一个超级英俊的青年，但下一秒就变成了一个漂亮的胸部很平的大姐姐。揉揉眼她更仔细的瞪大眼睛，那张完美的面容模糊了，一眨眼就忘得一干二净。 被称为“悖论”的理性青年困惑的歪了歪脑袋，无机质的赤色瞳孔收缩又放大，似乎不理解自己怎么变成了“人工智障”。 沉默间青年身边出现半透明的虚拟屏，文字信息快速掠过照亮他的瞳孔。 瞥见虚拟屏上快速闪过的文字，索菲亚心虚地松开手拉着，捂着阿暖的嘴准备悄悄溜——啊，命运的后衣领被青年拉住了。 “信号接收完毕。索菲亚女士，蓝花楹请您，务必，一百二十秒内集合。”青年将信息的标点符号都用停顿表达出来，明明毫无感情却威严满满，索菲亚像是被猫抓到的小仓鼠，开始胡乱挣扎。 嘎吱乱叫出现了人传人现象。 “嘎！放开我——放开我——我会被前辈了的，这种事情不要啊——” 荒凉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留下少女挣扎的惨叫声。 被按下暂停键的街道时间恢复流动，营养不良的幸存者们奇怪地环顾四周，少女的声音成了烈日下的幻听，刚才狂奔的小女孩和追逐叫骂的男人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与活下去相比，这些不值一提。 —————————— 蓝花楹坐在帐篷内，正对门口遮掩的幕布。 她身旁的虚拟屏幕上一百二十秒倒计时只剩下不到三十秒。 有着淡金色卷发的脑袋突然从幕布外冒出，原本只是想观察一下房内的形式准备随机应对，谁知与早有准备的蓝花楹面面相觑。 魔法少女们露出心有灵犀的笑容。 “诶嘿☆” “诶、诶嘿……” 蓝花楹站起来冲着索菲亚来不及缩回去的脸一顿狂捏，那巴掌胡脸的架势仿佛捏的不是一张少女的脸，而是一团橡皮泥。 “索——菲——亚——”蓝花楹眯着眼咬牙切齿的念着造成世界重置的罪魁祸首的名字，脸上还挂着半永久微笑，“我来让你干什么来着？” 不管三七二十一，索菲亚逮着机会光速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道歉有用要魔法少女干什么？！天罚！” 蓝花楹拉住少女脸颊两旁的肉用力拉扯。 “咕——救、救救救命！”这下真成了小仓鼠，索菲亚逃不出大魔王的手掌心，被揉地七零八落。 制裁完眼冒金星的偶像魔法少女，蓝花楹对着幕布外勾勾手指，示意青年也进来。 “悖论，你怎么也由着索菲亚乱来？” 青年微微欠身，冷静地回答问题，“【悖论计划】第三十七条规定：‘百万悖论’不会阻止死期感染者进行‘人类鉴定’，如有特殊情况请参照第一条规定。第一条规定：‘百万悖论’支持一切有利于人类文明续存的行为，如有特殊情况，请有异议的死期感染者自行阻止。”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顺带一提，第一条规定后半段是蓝花楹加进去的。 蓝花楹沉默许久，然后抬手掐住青年的脸颊用力像两侧拉扯。 “天罚！！！” 青年非常配合蓝花楹的身高弯下腰，方便魔法少女实行惩罚，脸颊被扯得变形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没有互动的惩罚很没意思，蓝花楹拉扯了几下就索然无味地松开手，她眼睛向着青年身后扫去发现了一条“小尾巴”，凑上前用两根手指“捏”起来一个茫然不知所措的小女孩。 “这是啥？”蓝花楹提着小女孩在索菲亚面前晃了晃。 阿暖被两记“天罚”吓得六神无主，小手在空中乱飞，“我、我没偷东西！不要惩罚我！别、别吃我！” 神游天外的罗森被关键词触发，“吃？你们要吃啥？” 雪乃：“吃小孩。” 晨曦：“煲仔饭。” “嗷——不要吃我！” “哦，不吃甜点吃煲仔饭啊，要啥口味……这是啥？”罗森这才回神发现事情的不对劲，他看向蓝花楹手上吓得口吐白沫的“食材”。 索菲亚揉着微微泛红的脸颊，眼中泪光闪闪，“呜……我看着像剧情触发点，就顺手带回来了。她在路上被彪型三个大汉追得快断气了。身为魔法少女当然不能置之不理！” “哦，是系统最喜欢安排的救人剧情，这世界彻底激活了啊。”丹尼尔见怪不怪，随后他一手抓着倍感无奈的叶霖，空闲的手朝着白发青年随意挥动两下算是打好招呼，“悖论，好久没在救援世界见到你了，一瞬间还以为我都回到驻地了呢。” 被称为悖论的青年十分正式的面向丹尼尔，点头问候，“您好，据统计您有三次救援世界未和我见面。” 随后，他目标明确地面向刚刚成为感染者的晨曦，更加正式的欠身问候，“晨曦，欢迎您加入【悖论计划】。‘百万悖论’向您致以诚挚的问候与祝福，很高兴为您服务。” “您好您好。”晨曦被问候得汗毛直立，当青年转向她的瞬间，一种被“锁定”的异样感从神经末梢直达大脑，没有恶意但充斥着压迫感。 成为重度感染者以来，她从没有在己方感染者身上感受到让身体发出危险警报的威胁。哪怕是与伟大生命存在的邂逅，那也是甜蜜而疯狂的回忆。 这不是人类，也不是不可名状的存在。 看见晨曦拘谨的神态，所有人都露出心领神会笑容。 蓝花楹放下已经晕过去的阿暖，将她安置在帐篷内唯一的破椅子上，还是贴心的为她盖上破布状的床单。 做完这些，蓝花楹勾着浑身戒备的继承者，朝着白发青年拖过去，随口丢下一个重磅炸弹，“来来来，向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悖论计划】的终极系统——人类与系统意识集合体‘百万悖论’。悖论是名字，百万是计数，具体多少来着……悖论，你现在的意识集合里记录有多少系统和宿主了？” 悖论有问必答，“最新统计，是三百六十七万五千四百一十二。” 每个字都听得懂，连在一起就不能理解了。 “什么？？？”晨曦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什么系统？！” “e就是‘那个’，‘那个’你懂吗？”蓝花楹用手指比划了意味不明的手势。 “这个我真不懂啊，老师。”什么屠龙者终成恶龙的剧情，晨曦刚入组织就大受震撼。 “神交”失败，蓝花楹不得不具体解释。 “简单来说，系统和我们有三种结局。系统带着生命能量成功完成任务，或者我们成功抹杀系统。除此以外第三种，你不是差点体验到了吗？‘升华’失败的人类意识的集合体带着宿主的躯壳一路追杀系统，无差别破坏所有世界。” 说到这，蓝花楹踮起脚摸了摸悖论的脑袋，对方面无表情只是顺着她的手稍稍侧头，像一只温顺的大型猫科动物，“悖论就是第三种结局的产物，大量的人类意识与系统残渣因果纠缠诞生的奇迹个体。系统在决心这方面可比不过比‘万众一体’量级更大的兆亿级人类意识集成体，只能说自食恶果。” “他能吸收并记录所有被抹杀的宿主、系统和感染者的生命力量，拥有系统所有的功能以及屏蔽高级系统追踪的能力。” “悖论的原称是‘全系统抹杀计划’系统，有点拗口，后来我们就叫他‘悖论’了，【悖论计划】也是围绕他建成的。他前面的量级最开始是‘十万’，【悖论计划】建成没多久就成了百万级别……现在想来，最初那段时间我们在悖论的支持下反扑的太狠把系统刀怕了，导致系统的行动越来越隐蔽，我们能在感染初期就成功救援的世界越来越少。” 晨曦听罢却摇了摇头，她没有在众人面前表达自己的看法，而是通过精神锁链向老师传递信息，“老师，他是系统。我无法理解。” 经历过系统摧残的生还者们为什么要去依靠自己曾经的敌人获取胜利？或许死期感染者们有漫长的经历才有了如今与“百万悖论”的共存，但这不能说服她。 只有被抹杀的系统才是好系统。 蓝花楹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反对，事实上百万悖论的争议从一开始就没有停下来过，但最终他们统一了看法。最开始创建【悖论计划】的死期感染者们承认了他的存在，共同签订了契约。 “晨曦，‘悖论’不仅仅指他系统与人类意识的集成体，他的本质是一个究极系统却为人类服务。他存在的意义本身就是最大的悖论——人类究竟能不能战胜系统？” “他如果依然贯彻系统母体的命令，那么当年连十万级别的人类意识集成体都没有战胜区区系统的残渣们，全平行世界人类的努力不成了笑话？如果他彻底站在了人类的立场上，那么身为系统的他最终抹杀的目标……会包含他本身吗？” “当时最大的争议从来不是‘十万悖论’生存与否。而是，身为‘万众一体’的我们，究竟愿不愿意去相信，人类的意志终究会凌驾于系统之上。” 身为人类文明象征的那份骄傲，让死期感染者们没有过多的犹豫。 “我们选择相信的，从来不是‘全系统抹杀计划’系统，从始至终都是人类本身啊。我们相信的是——人类战胜了系统。” 是啊，人类终于战胜了系统，在物理上的抹杀，从精神上的压制。 没有比这更令人信服的理由。 第15章 第十四章 ========================= 晨曦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下来，精神上的压迫感消失了。 晨曦这才有心情去仔细观察名为悖论的白发青年。和阿暖那可怜的词汇量不同，她对悖论无法具体观测的容貌有更深的认识。 名为百万悖论的白发青年本身就是意识聚合体，现在的他不过是本体的一块碎片，他本体并不在这个世界中。白发、男性、优秀外貌，这几个关键词直接组成了悖论在现实中的样貌，不同人对这几个关键词的不同想法，都会映射在悖论的外观上。 所以他可以被观测，却与重度以上感染者一样不可以被语言、文字、图片具体记录。 而且没有精神污染意味的不可名状。 对方淡漠的瞳孔眨也不眨地盯着蓝花楹，似乎看穿了她们刚才的对话，但他并不会去反驳，不会做出任何反应，仿佛是安静的辅助工具。 晨曦先后的表情变化所有人都不意外，不如说这都成了加入【悖论计划】的新人特色。也只有她这样的重度感染者才有忧虑和质疑的富裕，像罗森那样的轻度成员，反正都没办法反抗直接躺平完事了。 根据以往的经验，遭受系统摧残最深的重度感染者们反而是最容易接受百万悖论的，他们最了解系统的残酷，却也最了解人类意志的伟大。 一旦承认“百万悖论”的存在是证明了人类可以战胜系统的事实，他们就是悖论计划最忠实的拥护者。 反倒是被救援最及时的轻度感染者们，系统阴谋论从开始就非常盛行。直到蓝花楹为首的死期感染者们当场撕开皮囊，表演了一个“只要你足够弱小，当量在你面前毫无作用，反正都是死”。 悖论系统就算有阴谋，那也是冲着文明象征的“万众一体”们，他要出手死期们就敢拉着他同归于尽，直接引爆当前宇宙。他能量再大也只能炸掉一个宇宙，死期与之差距再大也可以炸掉一个宇宙，没有区别。 特别是面对个别把黑幕论刻在了dna里的新人，经验丰富的前辈一句话搞定：百万悖论你当成一百枚核弹，你前辈我是一枚核弹，我们对着你爆炸有区别吗？ 敢回答有区别的都被拉出去体验了一波贴脸核爆。 “啊～～啊——，晨曦酱比我当年淡定多了，我当年看见悖论的时候，以为自己进了邪恶组织。”雪乃看着淡定的后辈，无趣地单手托腮，自曝黑历史，“我当时都吓哭了呢☆” “是啊，吓得腿都软了，直接抱着悖论痛哭，边哭边说‘咕，杀了我吧’。”蓝花楹毫不留情地补刀。 雪乃：？ 雪乃满头问号，一口锅从天而降，“前辈……说咕杀的索菲亚。” 蓝花楹猛地回头看了眼悖论，白发青年随即和她双眸对视微微歪头，头顶还具像化出一个问号。于是她的视线缓缓挪向差点被遗忘的天罚对象。 本以为就此翻篇的偶像派魔法少女生无可恋地抬头望天，说出了那句经典台词。 “咕，还是杀了我吧。” “你是魔法少女，怎么可以学女骑士‘咕杀’呢。”蓝花楹很不赞同地皱眉，特别是前不久脑内还有过“彩虹宝石排泄物”的小剧场，旧恨新仇叠一起，对着无辜躺枪的索菲亚又是一顿狂揉。 原来这才是问题重点吗？！ 魔法少女们聚在一起，再严肃的事情都会被插科打诨过去，其他感染者们将这种情况成为“魔法少女现象”。 这种现象产生的原因，一方面是他们发自内心地认真扮演着“爱与希望”的传统魔法少女，另一方面……这个在【悖论计划】驻地重度及以上感染者人数第一的“魔女会”，真正意义上做到了傲视群雄。 他们有自信、有实力保护同伴顺利、优雅地完成任务。除非是决死反扑的高级系统，没有其他任何敌人值得他们抛弃魔法少女美好的形象暴露真实（除了天野雪乃载入史册的作死行为）。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 有谁可以阻止这群自嗨到用猫猫拳“打架”的魔法少女？ 罗森看向丹尼尔，丹尼尔看向差点下线的叶霖，叶霖……叶霖看了眼端正地站在蓝花楹旁无声无息的悖论，好吧，他从两个“少女”的保姆变成四个的了。 “花楹，该开作战会议了。”叶霖凭借体型优势，走过去一手薅起一只少女，将她们分隔开。他眉间微皱，平淡的语气传达出耐心耗尽前最后的温柔。 当然，是演技。 蓝花楹却很吃这一套，瞬间知性回归恢复自己优雅的成熟女子形态，她认真地拍了拍裙身的灰尘当刚才无事发生。 “索菲亚，调查报告汇报一下。” “好★” 索菲亚也当无事发生。她的魔法杖就是那支落地麦克风，她话音刚落，麦克风在红黑色的星星光点中出现。 她握着麦克风，一只手高举空中作介绍状，伴随她动作出现的，是身后等身大的虚拟屏，数张丧尸近身照狰狞到要溢出屏幕。 “大家请看这边——这是本世界最原始的丧尸种类，病毒感染型丧尸，通过体/液传播病毒，世界内未研制出疫苗。请那边那位金发小男孩注意哦，不小心被咬一口不及时治疗，回去后只能转会到末世类公会了呢。” 被点名地罗森吓得脸都白了。 “感染性这么强的吗？丧尸守则第一条什么来着……遇到丧尸一定要攻击腿部……”罗森有些紧张地嘴里默念丧尸感染守则，丧尸类在系统世界中也算是后期大类了，所有感染者都做过系统培训，包括丧尸常见弱点、病毒传染特征、感染紧急处理等。 这类培训只针对身体没有改造变异的轻度感染者，中度以上的感染者身体基本和丧尸也没多大区别了，除了不会传播病毒。 丹尼尔听着新人颠三倒四的守则背诵，忍不住戳破魔法少女的恶作剧，“别慌，四个死期在场你想变丧尸还变不了。” 罗森还在想自己的守则，一个嘴瓢没刹得住车，“额……四个，哪来的四个？！” 索菲亚：“盯——” 罗森：哦豁，完蛋了。 下一秒他的身体就漂浮在空中，索菲亚一个抓取动作，金发少年身体向前倾四肢向后仰冲向她并被抓住了衣领。 淡金色卷发的少女有些生气地鼓起腮帮，把麦克风提到嘴边对着罗森的耳朵大声输出，“听好了少年，我是爱与梦想的爱抖露，魔法少女索菲亚！‘魔女会’第十一席，大家最喜爱的超级偶像哒！” “啊哒哒哒哒——我的耳朵要聋了！” 二次元味儿好冲，各种元素溢出。 “？”晨曦丢给默默看戏的雪乃一个疑惑的目光，新的设定出现了，第十一席是什么？ “我们公会除了现任会长，其余死期魔法少女都会加入管理层的。我们会根据成为死期时间的先后制定席位，加入人数不限，有新死期加入就增加席位数，有前辈‘长眠’，其余死期的席位就向上顺延一位。” 雪乃在暗地里介绍，她也顺带科普了一波其他人的席位。 “前辈从公会创建至今一直是首席哒，她和会长还有第二、三、四席是【悖论计划】的创建者。索菲亚是第十一席，我是末位第十二席，我们公会目前一共有十三位死期感染者。” “哇——”晨曦再一次被蓝花楹的地位震撼了，“这个席位……具体有什么作用？” “唔姆，没有作用。”雪乃想也没想就回答，“开会的时候大家聚一起基本也没什么分歧，就是交流一下信息。但是你不觉得在其他人面前自我介绍‘我是魔女会的第xx席’真的很帅气吗？” 意思就是说除了cooooool没什么卵用。 怪不得蓝花楹在自我介绍的时候从来没有立过“我可是‘魔女会’首席，魔法少女勿忘我！”这种强者flag。放在其他动漫场景里，十个有九个会被垫刀。 眼见再次跑题，索菲亚咳嗽一声强行将话题拉回调查报告，皮一下还行，皮多了怕不是蓝花楹的天罚要升级了。 “咳咳咳——这种原始丧尸只要破坏脊椎就可以消灭，属于病毒类通用模板。要注意的是，它们的大脑中会有一种能量结晶，它的外壳很脆稍一用力就能捏碎。这个世界的‘幸存者’会将结晶取出，通过服用或者净化后注射的方式吸收结晶内的能量。” “这种原始丧尸的能量结晶可以大幅度增强体质，特化体质、力量、敏捷三方面，较为稀有的是是精神力特化。” “啊……果然还是这一套。” 蓝花楹听到一半基本上整个升级链都能脑补，她叹了口气，这些高级系统也太不思进取了，末世丧尸类的设定模板从她觉醒就没变过，也就那几类。 这也从侧面证明，这个模板的成熟性得到了高级系统们的认可： 丧尸被分为初级、中级、高级（一阶、二阶、三阶）等不同阶段，其生命能量被做成可以吸收、方便携带的小型能量存储器。人们通过猎杀丧尸吸取生命能量来强化自身，更强的丧尸提供的能量结晶甚至可以激活“异能”。 类似“能量结晶”的小玩意儿，一般都会成为末世的硬通货，在强者们之间流通。前期为一个初级结晶几个小型势力打得头破血流，后期各种高级结晶随意吸收甚至还能出浓缩精华版。 这个流通过程不仅是幸存者的进化历程，也是系统整合人类生命能量的过程——它安排的宿主，这场独角戏的唯一主演，最终将成为末世最大的领袖，他一路的奇遇不过是系统安排好的回收工作罢了。 当宿主击败最终boss，丧尸几乎被人类消灭干净，那么这一轮“小说剧情”也走到终点了。系统将脱离宿主，带着整合好的生命能量远走高飞。 这种剧本同一个世界会一轮又一轮的上演，丧尸消灭的差不多了那就重置世界。现有的幸存者中随机一部分变异成各种阶段的丧尸，变异前异能越强变异后丧尸的能量结晶越纯净。 而最终boss丧尸王…… 屠龙者终成恶龙的故事在系统的剧本里从不缺席。 蓝花楹自己就曾说过，直接死亡其实已是被感染的人类最好的结局了。 然而哪怕还剩一丁点生命能量，系统都不会放弃压榨。你可以是配角，可以是npc，是背景板，但被感染的人类的末路，只有成为被宿主碾碎的敌人、怪物、boss。 在系统认知中，人类最后的价值就是那块小小的能量结晶了。 永无止尽的世界轮回会持续到，这个世界只剩下最后一“人”，又或者，人类灭绝。 第16章 第十五章 ========================= 索菲亚对丧尸的讲解还在继续，不过在场的感染者都对末世流比较熟悉，她也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个世界的异能类型，就快进到下一个阶段。 “okok，我知道大家都很熟悉这套了，那么略过众所周知的升级链，请看这张——” 她的手指在虚拟屏表面敲击，藏在普通丧尸照片后的图片被叠放到最上层。 顺带一提，罗森到现在还倒在她脚边眼中转圈圈。 原本皮肤苍白腐败的丧尸变成了“绿巨人”。那鼓囊囊的肌肉完全违反了生物学定律，也不知丧尸从哪里还能变出肌肉填充进腐烂的皮肤下。 “第二阶段的丧尸还是是纯纯的力量型，攻击方式就是肉搏或者投掷一切可以举起的物品。这种程度除了敲碎脊椎破坏头颅有困难，也没什么好讲的，下一个——” “绿巨人”出现不到十秒就被划开，纯纯的物理输出在魔法少女面前是毫无无意义的。 下个阶段的丧尸迎来质变。 “这个阶段的丧尸全部持有异能，没有具体类型，每一个都是特殊个体，异能表现形式为元素类异能。不过身体变异特征很明显，主要注意的是这种，精神力特化型。” 照片上的丧尸终于抛弃了人类的体型，随自己的异能特化变异。 这个丧尸的四肢退化，只有短短的一小节按在了躯干上，它从背部长出了类似蝙蝠翅膀的肉翼，完全依靠飞行能力移动。 最引人注目的是，丧尸的脑袋奇大无比，眼球只有眼白没有瞳孔，脑袋上半部份膨胀的极大，大脑沟壑的纹路直接刻印在外表，头盖骨似乎都消失，巨大的脑子直接被一层柔韧的皮肤包裹。 “顺带一提，它们的智力并不高，这么发达的大脑主要是为了用精神力操控其余丧尸为自己捕食。精神力特化的丧尸长得千奇百怪，但四肢都会退化用飞行代替移动，脑袋最夸张的比躯干还大，远远看过去真的就是一颗人头气球，咿~~”索菲亚说到这里自己都觉得有些恶心，搓了搓手臂。 “这种精神力特化的比例是多少？”对于这种精准的数据统计，蓝花楹直接问已经沦为背景板的悖论。 一直沉默不语的白发青年被问题激活，他眼中闪过光将数据提取出来，“不完全统计，世界重置前丧尸中精神力特化的比例为0002，人类阵营精神能力者人数为十一人。” 这种稀有度几乎在明示主线任务。 “那看来，我们的‘主角’就要走这个强化路线了。”叶霖双手环胸，冷笑一声。 即便是脾气温和的叶霖，对这个世界的宿主也没什么好脸色，他可能算得上这个世界唯一还活着的“土著”了，他有资格代表全人类不欢迎任何外来人员。 “那么宿主也很好追踪。悖论，这种精神力强化的数据你采集到了吗？” 悖论微微垂眸，保持着不快不慢的语速说道，“数据采集完毕已于27分钟前分析完毕，您是要对世界相同数据进行统计吗？悖论建议世界重构前八小时不要进行详细统计，当前世界系统并没有完全构建好力量体系框架，误差极大。” “啊……都忘了这件事，是我心急了。”叶霖扶额长叹一声，收起一鼓作气的架势，重新恢复成温吞的模样，“抱歉我不该打断你的，索菲亚，请继续吧。” 索菲亚装模作样地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真是个好男人★可惜索菲亚是大家的偶像，爱是不可以给一个人独占的。啊，开玩笑开玩笑，这是我在世界重置前唯一遇到的第四阶段丧尸，大家请看——” 在蓝花楹杀气溢满的眼神中，索菲亚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飞快抛出了重要消息以求转移注意力。 这次她直接播放了一段视频。 视频开头索菲亚可爱娇气的脸蛋直接怼在大屏幕上，她的视角看上去是手持着摄影机，确认设备运行正常后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随后镜头一晃，大屏幕中出现一座“肉山”。 无数的丧尸直接用自己的腐肉和骨架，直接堆砌出一座庞大的肉山，这座目测高度将近五米的肉山上到处都是哀嚎的头颅和无力挥舞的手臂。 它没有完全的融合成一个整体，半融化的肉山上有两个凹陷下去的大坑模拟眼睛，靠近底端的部位还有一条横向的沟壑模拟狰狞的大嘴。这眼睛和深渊巨嘴里还不断的有半截丧尸的身体探出来，紧接着就被吸入肉山的内部。 这座肉山发现拍摄的魔法少女后，“山底”探出无数只手脚，抓着地上的泥土烙出深深的划痕，一点点朝着目标蠕动。那些爬行蠕动的腐烂手脚无力支撑庞大的身躯，纷纷断裂留下一路破碎的肢体。 它们本应该是构成了一个整体，但融合的很失败，并没有产生一个可以统领全体的意识。 这第四阶段的丧尸压迫感陡然增长，最主要的还是那无数的脑袋和四肢从半融化的肉山上探出，视觉效果惨不忍睹。 “哇——这可不太妙。”雪乃使劲朝后退了退缩在面无表情的蓝花楹身后，似乎都闻到了那冲天的事腐臭味。 蓝花楹习惯性地捏起自己的下巴进入思考状态，确实如雪乃所说，情况不妙。这第四阶段的丧尸明显还没有做最终boss的实力，却已经被成了这个样子。 按照这个高级系统的设计思路，不难看出第四阶段的目标是超大体型，完全无人类构造的新形态，但是表现出来的却是拿一大堆低阶段丧尸强行捏在了一起，用数量弥补质量的不足。 ——这个被压榨已久的世界碎片没有高级“素材”了。 想到这里，蓝花楹忧心地看向沉默不语的叶霖，对方这会儿闭着眼手指轻轻按压眉心，似乎想把满心的焦虑一同揉开。 可能没有下次重置世界的机会了，这片区域的潜力真的被全部榨干，连稍稍高级的敌方单位高级系统都无法整合出来。如果再被系统察觉到不对劲强制重启世界，叶霖最后的故土将化成碎片被虚空吞噬。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别说死期直接将不可名状的真身降临，晨曦那种刚刚入门的重度感染者可能都不敢“用力”。他们现在宛若一群在海滩上保护沙堡不被海浪拍碎的游客，明知最后的结局却总想拖慢沙堡被海水淹没的脚步。 高级系统和它的宿主必须一击拿下，直接抹杀，不能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 现在的问题就是，如果要迅速抹杀系统，死期感染者就要真身降临，但如果他们真身降临，那么这块世界碎片肯定保不住了。 索菲亚在世界重置时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挥手关闭虚拟屏，小心翼翼地看向蹙眉的蓝花楹和叶霖，声音不觉小了几分贝，“所以，我的建议是耐心等待八小时让系统调整好式结构架，管它能不能凑出高级单位，至少会稳定一点……对吧？” 现场的气氛逐渐凝重起来，没有人打破沉默。 索菲亚拼命朝前辈发射求救的信号，眼睛快眨出残影：前辈你还是天罚我吧，随便说点什么不要都不说话啊…… 成年女性形象的蓝花楹直接拿手挡在眼前，拒绝眼神交流。 索菲亚：qaq 最终，叶霖放下按住眉心的手，缓缓睁开双眼。 与所有人想象的不一样，他眼底竟是一片释然。 “我的故土已经‘活’得够久了，它该休息了，我也该休息了。” “叶霖，这和我们说好的不——” 叶霖伸出手按在蓝花楹的肩膀上打断她的话，和上次两人秘密谈话时一样的动作，但这次没有攻击性。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找到继承人。”他轻声说道，这个谎言他一直藏在心底，直到现在终于可以说出来了。 “什么？！” 所有人包括蓝花楹在内，都发出惊呼。 最强的魔法少女第一次瞳孔地震，她反客为主打落叶霖按在肩膀上的手，揪起他的衣领硬是把一米八的男人拽到了自己眼前，四目相对，难以置信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怒意，“你当时不是说找到人选才——怎么骗过我的？这不可能！” 不可能有人可以欺骗超感状态的蓝花楹，除非她自己装糊涂。 感染者们都会理解善意的谎言，但是没人敢拿“继承人”相关的事情去欺骗最看重文明传承的蓝花楹。先前出了一个挑战底线的天野雪乃，现在又出了一个虚构继承人的叶霖。 她脚下的土地微微震动，尘土慢慢悬浮在半空变成点点亮光消散。光是她身上溢出的一点点能量，这个世界都无力承受。 “花楹，我持有‘最强影帝系统’啊。只要我想，我甚至可以骗过自己。”叶霖平淡地说道，他直勾勾的盯着蓝花楹那双可以看透真实的眼眸，眼中没有一丝谎言，“人生如戏，这就是【影帝叶霖】。” 分不清表演与现实，叶霖模糊了自我，但正因如此，他才能当着蓝花楹的面“表演”成功，演技成为了现实。蓝花楹会乐意帮一位找到继承人的死期感染者回归故土长眠，但她决不允许断绝文明传承的感染者在她眼前“自杀”。 而令蓝花楹更加生气的并不是谎言本身，他们死期感染者为了自己为了别人无时无刻不在说出谎言。重要的是，叶霖他连自身都在欺骗，他演得太过投入了，【叶霖】本身都成了扮演的角色。 现在，他放任自己“入戏”失去自我认知，连一直帮他做精神稳定治疗的蓝花楹都被骗过去了。好比一个病人信誓旦旦的对医生说自己病情稳定，按时服药生活作息规律，实际上背地里把药扔掉，熬夜网抑云暴饮暴食五毒俱全。 “前、前辈——冷静，冷静一点！” “别生气别生气，这个世界真的要碎了啊！” 这次换成两位魔法少女奋力阻止正在积蓄怒火的“魔女会”首席，她们一个从身后抱住蓝花楹向后拖，另一个试图掰开紧抓叶霖衣领的手。 “花楹，我——” “叶霖先生你别说话了，再说下去你家真的要炸了！！！” 雪乃本来就急到双马尾都要炸毛了，见始作俑者还敢火上浇油，恨不得把帐篷掀了罩住他整个头。 不许发出声音！眼神也不许传递！ 第17章 第十六章 ========================= 最终将场面控制住的，是存在感近乎于无的百万悖论。 见场面从克制逐渐走上失控，白发青年悄无声息地走到“对峙”的两人前。 他将右手轻轻覆盖在蓝花楹用力到倾尽暴露的手背上，蓝花楹带着怒火的双眸沿着那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爬上他虚实不定的脸庞，最终对上那双无机质的赤瞳。 赤红的颜色，冰冷的感情。 怒火被投入极寒的湖水，瞬间熄灭。 蓝花楹松开手，拍拍炸毛的后辈表示自己冷静下来了。 “抱歉，我太激动了。”她率先向叶霖道歉，有些自嘲地笑笑，“是我太自信了，没想‘万众一体’也有被演技骗到的一天。” 叶霖不接受道歉，反而自己弯下腰十分正式的表达歉意，“不，该道歉的是我。我完全是为了自己才演绎了这个谎言。” “我们两还真的‘彼此彼此’。”想到自己前不久瞒着所有人强行逆转了“许晨曦”的觉醒轨迹，蓝花楹就当他们用谎言交互的有来有回。 “哎……算了，毕竟是你的继承人问题，本人都不着急我急什么。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办？让悖论来上传你文明的数据吗？” 死期背负的文明继承下去不仅可以通过继承人制度传承，在紧急状况下百万悖论也可以充当数据库，将感染者母星古往今来文明的所有资料上传入自己的意识海，成为意识集成体的一部分。 所以有感染者救援的世界，百万悖论都会以碎片分/身的形式进行协助，以防死期感染者发生意外来不及将自己的文明托付出去。只是全世界可能不止一处有感染者正在支援，他只能在世界中存在一个分/身。 “我确实是这么准备的。到时候就麻烦你了，悖论。” “了解。”悖论短暂而有力的回答。 “要把文明资料全部上传‘百万悖论’的数据库，也就是说至少要撑过‘那个时候’保持世界不被摧毁么。”蓝花楹揉了揉太阳穴，嘴上说着很困难眼神就完全不是那个意思，“如果为了短时间内保住世界碎片，反而可以真身降临，是个好消息。悖论——” 悖论相当默契地给予蓝花楹尚未说出口的疑问答复，“十二分钟以内完成上传。” 气氛回归正常，刚才还因继承人问题对峙的二人与“人工智能”又开始和谐的讨论起来。 “呜呜呜，悖论你干的好啊！刚才真的吓死我了。”索菲亚赶紧给最大的功臣一个“爱的拥抱”，蓝花楹的怒火平息了，她终于逃过一劫，毕竟开展分锅大会她肯定也占大头。 “这是我应该做的，您过誉了。” 悖论回答的清清冷冷，并随着索菲亚左摇右晃的拥抱动作，一起随着律动摇晃得很认真，而嘴角连一个像素点都没有动，完全没有被魔法少女的爱感动到。 这个世界没有毁在高级系统手上，差点被死期的怒火撕成碎片，其他感染者终于切实体会到“万众一体”的恐怖了。 罗森见双方终于冷静下来，提着的那口气终于喘出来——他重新获得了呼吸的权力。他刚刚还被索菲亚超大音量的自我介绍震晕，一睁眼就是死期“吵架”现场，吓得都忘记人类是可以呼吸的。 他从来没有这么希望蓝花楹能保持魔法少女的形态，虽然想一出是一出行动不可捉摸，但少女姿态的蓝花楹再生气有仇当场就报了，哪里像现在的貌美女子将怒火积蓄眼底，有种不知何时才会引爆的恐惧感。 “啊……怎么连叶霖也是个作死冠军。” 丹尼尔一脸憔悴，虽然说蓝花楹生气的对象是叶霖，但结合实际看，在坐的各位死期大佬全都有责任的状况也是世界奇观。 “是啊，老师真的很辛苦啊。”晨曦带着厚厚的滤镜感叹道，自家老师宛若辛苦照顾小孩的幼教，打不得骂不得，还有家长（百万悖论）在一旁劝阻，操碎了心。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我不说。 丹尼尔欲言又止，遥想一开始还是叶霖阻止魔法少女嬉闹，这么快就攻防互换，蓝花楹成为“成熟大人”的一方。他又不傻，这时候吐槽火力不全都被自己吸引了？ 阿暖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她感觉刚才脑袋晕晕的好像屁股下面在地震。发生什么来着……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一把椅子上去身上还盖着用于保暖的破被单，一帐篷的人面带微笑将她环绕，所有人都长得很好看，整洁的衣服上有很多没见过的颜色。她搜肠刮肚，只能想到很久以前有个瘦老头说过，“上面”的人和他们不一样，是“有教养”的人。 嗯，这些大哥哥大姐姐都好有教养。 为首的是一位穿着蓝色长裙的美貌女子，盘着黑发。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弧度好看的微笑，看上去气质温润优雅……比首领的二夫人还要好看，好看一百倍。 阿暖那可怜的词汇含量只能用在对比上了。 那空荡荡那的小脑袋瓜太好“看”清了，蓝花楹哭笑不得，但也不觉得自己的容貌与首领夫人们做对比有何冒犯。 “你醒啦。”索菲亚从人群后冒出脑袋，一半的脸蛋隐藏在阴影中，压低声线阴森地低语，“你现在已经是个可爱的女孩子了！” “咦咦咦——怎么会这……不对，我就是女的呀！”阿暖是憨了点但又不傻，就像现在虽然一圈陌生人围着她也不感到害怕，就不像先前追逐自己的三个大汉看着就能一口一个小孩子。 如果真要贪自己身上几两肉，怕不是再也没有醒来的机会了。 “小朋友你好呀，我们是从‘外边’来的人，这几天暂时在这个基地补给一下。”蓝花楹随口就捏造出一行人的来历，说了又好像没说，但应付小孩足以，“不过呢，来到这里之后我们发现和自己居住的地方规矩似乎不太一样，正好那边那个大姐姐在路上碰到你，就顺手带回来想让你做我们的向导。你叫什么名字？” 蓝花楹气质随和又好看，阿暖呆呆地听完，组织了半天语言才小心翼翼的答复，“啊，你好，我叫阿暖，那个……这位夫人？” 这是她能想到形容女性最尊贵的词语了。 丹尼尔低头闷笑，控制住表情后就又抬起头接着听。 蓝花楹眼角的余光撇向红发青年，神色如常，“我姓蓝，就是我身上衣服的颜色，你叫我蓝小姐就可以了。” “好的蓝小姐！”阿暖立刻改口，“蓝小姐，你们最好赶紧离开这个基地吧，很危险的！” 很危险？那可真是个好消息。危险就代表有系统安排的剧情点，他们越早介入，掌握的主动权越多。 蓝花楹笑眯眯地拉出索菲亚当挡箭牌，“有什么危险？这位大姐姐的实力不能解决问题吗？” “大姐姐太漂亮了，会被我们基地首领抢回去当老婆的！”阿暖脱口而出。 索菲亚：？ “这可不行。大姐姐还没有‘成年’，被人抢走当老婆在我们那边会直接被杀掉的。”蓝花楹表现得相当冷静。 “前辈……我觉得问题不是这个吧。”索菲亚悄悄戳了一下女子的后背，轻声反对，“爱抖露是不可以随便谈恋爱结婚的！” 蓝花楹：？ 这次换成蓝花楹满头问号。 “是、是这样吗？”阿暖一脸震惊，虽然“爱抖露”是什么没听懂，但是抢老婆会被杀掉也太厉害了吧！他们基地的首领会被杀掉的次数……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了！ 三个人的脑电波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好了，我们先把这个问题放在一边。”蓝花楹做出扔掉东西的手势，试图将话题扭正，“我们全部都有能力，要不然怎么敢从自家基地出来呢？这边有可以换食物的地方吗？” 这个问题明显不是一出生就在幸存者最底层的阿暖可以回答的，她有些害怕的摇摇头，“干净的食物……都在城里面，我们没有的，自己不够吃。” “是这样啊。那能说说你们的首领吗，有很多老婆的那个。有多厉害呢？” 蓝花楹也不失望，毕竟他们感染者大多数并不需要进食，那只是个人兴趣。对于这些连系统都不会过多关注的无名路人，他们被灌输的世界观其实很少，只要不是关键性的人和事物他们一概不知，或者用高级一点的理由“哪些事情/地方我没有资格知道”。 不过相对的，只要能把握好询问的角度，系统为这个世界设计的“剧情”可以在没有接触任何主要人物的情况下摸清脉络。 阿暖终于遇到一个自己可以回答的问题，她想了想大概是觉得说不清，突然站起来手臂在空中乱舞，“首领他可厉害了。这样一指——其他人就哇的吐血，然后那样打，怪物都飞出去了！然后他还能飞起来这样打那样打，然后那个什么和其他厉害的人不一样不会发光，然后大家都倒下了！” ？？？ 问号一度将帐篷内的空间塞满。 “听懂了吗？”罗森看其他人特别是蓝花楹露出非常深思的表情，不觉有些恐慌——他和小女孩必定有一个人身处语言荒漠中，那个人真不会是他自己吧？！ 别告诉他现在连个小女孩都是谜语人，他快谜语人ptsd了。 罗森的疑问把晨曦也给整不会了，她也看见几个死期大佬都是若有所思而非莫名其妙的样子，甚至丹尼尔都表情严肃没有丝毫吐槽的欲望，难道“这样打那样打”在资深者的世界里其实是有具体解释的？！ “我觉得……应该不是你的问题，我也没听懂。你等等我去‘加密通话’一下。” 两个萌新还在为自己无法“融入群体”感到尴尬，但其实，四位死期感染者在精神链接中疯狂吐槽，意识传送都快到磨出火星子了。 “什么玩意儿人设？！你们‘看’见了吗，这真的是人类可以产生的描述吗？到底谁才是不可描述的存在啊？”蓝花楹表面上冷静而深思，但精神频道中已经开启了吐槽模式。 其实语言描述不清对于死期们来说并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必要的时候他们会直接进入“全知全能”的状态覆盖“剧情人物”的意识，直接在对方思维中提取最有效的原始信息。 然后，几位见多识广的死期感染者都在阿暖的脑海中“看见”，她在语言描述时，脑海中想到的是一个精壮的男人先是一拳打出去，用力之深自己的脸都变形了，然后呼啦啦的血从其他人身体爆出来。 下一秒场景转化，一团团光依次从男人身边炸开还飞出了从彩色的碎纸片（索菲亚：这不是我的能力吗？），然后丧尸们就在爆炸和碎纸片中呈“大”字状飞了出去。 最后一群人围住了男人，男人大手一挥所有人都整齐划一地倒地，男人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就挺神秘的，不知经过了多少道艺术加工才能出呈现这种没有信息量的片段。 关键是，阿暖是发自内心这么想的，就非常的不可描述。 第18章 第十七章 ========================= “前辈，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说的是可能，其实屏蔽失效了，系统已经发现我们的大量介入，现在是在逗我们玩儿。” “天野雪乃女士，请您不要侮辱我的屏蔽功能，功能依然生效中。” “但是悖论先生，你可以解释一下刚才她说了些什么吗？雪乃完全没有看明白。” “无效描述，悖论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请不要在这种地方突然变得很有人性，都学会转移话题了！≥皿≤” “她发自内心的把我和他们那个什么首领搞混了吗……完了完了，我不会真的带回来一只傻猫猫吧？咕，这种事情不要啊——咦，丹尼尔为什么那么冷静，我‘看看’……啊，也听傻了，那没事了。” “这孩子意外的有‘艺术’天赋啊，可惜了。”这次轮到叶霖和其他人不在一个频道上了。 “你管这个叫‘艺术’？”蓝花楹震怒，脸上的表情变得愈发严肃，“你这是在侮辱我的生命形态！我不承认这种艺术细胞！” “前辈那怎么办，晨曦酱已经在问我‘这样打那样打’是什么了，我们回答不出来是不是‘魔女会’的脸都丢干净了呀？不要啊——” “不要慌，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不能慌。我去回忆一下时光机怎么制造……” 然而叶霖突然钻出了死胡同，“其实过八小时，悖论就可以直接数据统计世界上的能力分布情况了吧？到时候不就清楚……” “不行！”x3 属于文明象征的微妙自尊心激发起蓝花楹许久未用的推理能力，“她说首领不会发光，先排除中间那段可疑的爆炸，记忆前后全是没有出现元素能力。力量强化和精神强化选一个，我选精神力强化。我就这么说了，大家统一口径。悖论，到时候率先扫描这个首领，优先向我们报告结果。” 如果“猜”错了，就解决产生问题的人。 “了解，指令收到。”只有百万悖论保持一如既往的态度，准备认真执行蓝花楹发出的指令。 死期感染者们结束了无厘头的加密通话。 蓝花楹结束自己的沉思，严肃的表情也软化，温和的笑容重新浮现，“原来如此，是精神力强化。” “哇，原来这个叫做‘精神力强化’啊，好厉害。”完全不知自己即将引发血案的阿暖还在天真地感叹，“大姐姐也有这么厉害吗？” “我也就比他厉害了那么一点点，大概这么多。”女子坦然地伸出右手，大拇指与食指比划出指尖宇宙的距离。 “好厉害！”小复读机露出崇拜的眼神。 “这都能判断，大佬厉害啊。” 丹尼尔毕竟是老油条，隐隐觉得几位死期在意识内讨论了这么长时间，恐怕小女孩脑海内的印象比语言文字还意味不明，大概率谎言大师的被动技能发动了，但这话不能说，说了自己也会变成“被解决的问题”之一。 同样察觉到不对劲的还有晨曦，她疑惑地看看自己老师，又疑惑地看向雪乃，怎么感觉两人有点像以前尴尬地想用脚抠出两室一厅的自己？ “咕——” 响亮的声音从阿暖的肚子中发出，终于打破了气氛中暗含的尴尬。 “呜……”阿暖不好意思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她醒来后没有领每日的救济粮就被吃人的大汉一路追杀，这会儿饿得咕咕直叫。 “啊，不好意思都没注意到你饿了这么久。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就当是我们给你的报酬。”蓝花楹掩嘴发出轻笑，饿肚子的声音都多久没有听到了，这是人类活着的证明啊……只可惜…… 罗森知道该自己登场了，毕竟他就是个没有感情的做饭机器。 他装摸作用的回头在帐篷中随处摆放的空箱内掏了掏，拿出一袋用塑料包装好的动物小饼干。焦糖味的小饼干上还点缀着用巧克力豆做成的动物眼睛，魔法少女们对佛跳墙的评价都没有小饼干高，颜值就是正义。 金发少年将自己的自信之作递给阿暖，随意中带着自得，“现在没条件做其他吃的，先填填肚子吧，等会儿我做点小点心。” 阿暖手足无措地捧着装饼干的小袋子，如果不是小饼干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她还以为是什么精美的小物件。小女孩不懂什么客套，既然蓝小姐都说了是自己报酬，她也欢天喜地的接受了。 “谢谢大哥哥！啊呜——好好次！”阿暖一口一个小饼干，香甜酥脆的口感是她这辈子没有体验过的，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敬佩，“大哥哥真的好有教养！大姐姐也好有教养！” 罗森：？ 蓝花楹已经习惯，就当是夸奖收下了。 既然被夸“有教养”，罗森又掏出自己祖传的热水壶，用纸杯给小女孩到了一杯水，“来慢点吃，多喝热水。” 阿暖吨吨吨一杯水下肚，罗森又收获了一个“有教养”的夸夸。 自己做的美食获得了认可是最令人开心的，罗森来到【悖论计划】后满足感大幅度提升，这里的前辈又厉害脾气又好，对于美食的热爱与追求比所有人都热情，他超喜欢这里的。 “这么喜欢，等会儿我再做点小饼干吧。”罗森看着阿暖就像看一只腮帮子鼓鼓的小仓鼠，忍不住投喂。 “……” 丹尼尔听到这句话，使劲用胳膊肘推了下离自己最近的叶霖。有些事还是一开始说清就比较好，很多注意事项在驻地中都来不及培训，往往是进入救援世界，资深者们才会就事论事地科普感染者的“常识”。 “……”叶霖也沉默不语，垂下眼帘。 “如果要投喂小饼干，动作还是快点吧，这个孩子没多少时间等你了。”蓝花楹的声音直接传递到金发少年的脑海中。 罗森没体验过重度以上的大佬们脑内传话，吓得差点跳起来，“哇啊——吓死我了还以为系统又‘活了’。等下……什么叫没时间了？” 成年女子形态的蓝花楹，如晨曦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温和而冷酷，将残酷的现实挑明，“除了系统认定的次要和主要剧情人物，其他都是可有可无的背景板，随着剧情的推进他们可以是任何身份。我说的是任、何、的、身、份。” “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性格偏激不知所谓的疯子，胆小害怕的懦弱残渣。她可以是古灵精怪的纯真孩子，在拐角处就变成了买醉的落魄男人。和你对话从来不是一个人，是一个‘人设’。她在笑她在恐惧，但是她并没有产生对应的感情，她只是知道如何对其他人的行为做出正确的反馈。” “她虚假的回忆中没有一丝真实。” 蓝花楹揉着小女孩的小脑袋，又伸出手指挠了挠她的下巴，完全是在逗弄一只动物幼崽。 她看了眼呆立不动的罗森，回头对自己的继承人同样上了一课，“这些‘小人物’如此的鲜活，只是因为高级系统将自己数据库内收集到的人格记忆模板套了进去。‘阿暖’可能确实曾经存在过，但她并不长这个样子，性别、年龄、经历，全部都是系统匹配剧情捏造的。等到剧情推进，系统觉得主角身边需要新面孔填充背景了，她就会被抹除，什么都不剩。” “被生命能量驱动的外壳，可以被随意编写的过去与性格。它们真的是人类吗？” 女子将还在吃饼干的阿暖搂入怀中，小女孩被温暖包围，眼中的光愈发明亮。 温柔的魔法少女用充满爱意的目光注视着小女孩，这样的目光令所有的感染者动容，可是后者……真的可以理解这份“爱”吗？ 不可名状的“万众一体”怀抱着被编入“程序”的空荡荡的躯壳。 前者再次成为了人类，后者只是系统控制下没有未来的幻影。 气氛眼见再次凝重，蓝花楹却话锋一转，“所以呢，如果遇到了和你相性符合的‘人’不想留遗憾的话，有什么想说的，想做的，就快点去行动吧。不要想着‘过会儿、马上、等有机会’，因为没有下次机会了。这段时间，我们都可以为你留着，喜爱一个剧情里的人物，从来不是丢脸和不正确的。” 系统理解不了人类的感情，它对于人物性格的捏造全部有原型可以依据，既然如此，单纯的喜欢上那份人设上的美好，有何不可？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罗森心里不是滋味。他不是高层次的去感染者，不能像蓝花楹那样直接将自己内心想说的话传达出去，他又不想开口被阿暖听见，只能低下头掩盖满眼的失落。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一直开朗的少年，在进入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全身心的感到难过与失落。蓝花楹不断嘲讽叶霖入戏太深，可他何尝也不是将戏里的“演技”当成了真实？ “如果你真的真的非常介意阿暖不是‘阿暖’这个问题，可以去投喂叶霖，找他当代餐。”严肃不过几秒，蓝花楹又开始表演什么叫残酷中带着脱线。 “啥？！” 蓝花楹理所当然地说道，“他可是本世界的‘万众一体’啊，万众一体的含金量懂不懂？‘阿暖’本人的意识当然也是人类意识集成体的一部分，就是历史的一部分，文明的一部分。四舍五入，叶霖身后有阿暖做‘背后灵’。” 叶霖竟然也赞同蓝花楹的观点，“虽然不知道她真正的名字，但她的‘灵魂’确实与我同在。你和我的互动确实可以代表和她产生了交集……没有代入感的话，我演一下阿暖也不是不行，短时间表演的话我也没那么快入戏，没人反对吧？” 大影帝的演技没有上限，估计也不存在下限。 “谢谢，这种安慰对于萌新还为时尚早，不用了！真的不用了！！！”罗森再次被死期感染者的世界观震惊，什么失落什么难过通通被粉碎的一干二净。 但是蓝花楹最开始的提议还是让他耿耿于怀，他从自己自带的小储物空间里掏出厨具，准备现场做点小甜点。 “等我一下哦，我去做点好吃的！” “好次的？！谢谢大哥哥，你真的好有教养！”阿暖开心的说道，完全忘了自己一开始的处境满心都是甜甜的小点心。 第19章 第十八章 ========================= 见罗森的注意力全部在制作点心上，蓝花楹回想自己刚才的发言，越想越不对劲，死期秘密交流频道又开启了，“话说回来系统是怎么捏出刚才那段片段的？讲道理小婴儿也没这么混沌啊。” “所以妄想酱坚持认为，那个系统就是故意在逗我们玩儿。就算我们现在没暴露，它肯定也知道有感染者来了，把底层人物的记忆都修改得乱七八糟。不可原谅啊，系统还有索菲亚！” “？？？事情已经翻篇了别抓着索菲亚不放呀！都是系统的错！” “……花楹，我觉得雪乃说的有点道理。” “咿？！叶霖我们就共事过几次，我不记得我的罪过你呀——” “……”叶霖被打断思路，一时无言顿了好久才继续话题，“我说的是‘系统故意在逗我们玩儿’这句话。” 蓝花楹显然也是刚刚才想到这层，这是一种不常见的现象最开始都没人会往那方面想，“虽然不想承认……如果它是‘故意’的，有一点报复和嘲笑的意味。那说明这个高级系统模拟出了一定的人类情绪。” 对于系统来说人类感情是个很麻烦且没必要的东西，它们会模仿语言习惯、模仿人格拟人化，这都是为了更好的欺骗宿主对系统产生认同感，没有利益的事情它们不会去做。 面对前来阻碍自身收集生命能量的感染者们，系统就不会浪费时间模拟人格，直接变回无感情的原始状态。 现在这个世界的高级系统竟然会“浪费时间”捏造了一套莫名其妙的剧情塞进底层人物记忆中，而且肯定不止阿暖，他们随便找个人搜寻记忆都会是这个结果，那只能说明系统在工作时间外也模拟了情绪，甚至把自己代入得挺深。 “呵，我可不相信系统学会人类感情是想要什么理解人类。最近我们又做了什么刺激到系统的事情吗……”蓝花楹思考着，将目光移向待机状态的百万悖论。 白发青年感受到视线，略带困惑微微侧头，他没有出声同样在精神频道问道，“您好，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蓝花楹的暗示太明显了，所有死期都想到了这个可能。 “它们想要模仿的对象，是‘百万悖论’。” 白发青年第一次表达出较为强烈的情绪波动，他赤红的双瞳缓缓收缩成针芒状，几乎和蓝花楹同时出声，“错误的。百万悖论的诞生无法被复制。” “啊，那当然那当然，当量摆在那里。别急嘛听我说完。” 大概是很少见到悖论表露自己的情绪，蓝花楹还觉得挺新鲜，连意识中的话语都有一种跳跃感，“看我们‘造’出了一个有人类意识的系统集成体，他们想复刻也很自然嘛。毕竟连高级系统都被全面压制无法感知我们感染者介入世界，不急就怪了。” “所以它们认为感情是关键？嘻嘻，哪位天才得出的结论呀。” 索菲亚窃笑着，这件事情的搞笑性在于系统曾经最看不起的就是人类的感情，自恃利用感情和欲望将人类玩弄于股掌之中，到头来为了压制因庞大的人性战胜海量的系统才诞生的“百万悖论”，它们也走上研究曾经最看不起的人类感情的道路。 “肯定是它们的母体又有了什么新的想法……意外的有意思。这么有趣的事情不得大家一起分享。”蓝花楹想到了一个大家都会默契十足的坏主意，对悖论勾勾手指，后者非常乖巧地将目光集中在她身上等待命令。 “悖论，进行全体通告，通知目前所有在救援世界的同伴们：系统目前正在进行感情实验，对发现在与宿主交流外有模拟感情倾向的系统进行跟踪调查，完成数据收集后立刻抹杀系统。” “明白，建立传播通道……与【悖论计划】驻地取得联系……各世界救援人数统计完毕……开始通告。” 这一瞬间，所有在救援世界的感染者脑海中都响起百万悖论平静机械的嗓音。 【各位感染者请注意，[魔法少女研究与发展救济会]首席蓝花楹女士发出通告：系统目前正在进行感情实验，对发现在与宿主交流外有模拟感情倾向的系统进行跟踪调查，完成数据收集后立刻抹杀系统。百万悖论在此祝愿诸位武运昌隆，愿人类永存。】 “通告完毕。” “这是什么？”晨曦第一次听见己方类似系统的脑内通告，不过悖论的声音太具标志性，她也没过多惊讶，尤其是其中还提及了老师的名字。 丹尼尔则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啊……果然刚才在小女孩脑内看见了奇怪的东西。” “你们知道系统模拟感情最棒的一点是什么吗☆”雪乃突然笑眯眯地问道，虽然她一直挂着魔法少女标志性的甜美笑容，不过这次显然带上了幸灾乐祸。 这句话问得很奇怪，晨曦非常诚实的摇摇头。 “系统没有感情的时候我们抹杀它们，这些寄生虫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啦，反正千篇一律的套路对吧。但这次不一样，说不定我们会‘欣赏’到一个哀嚎求饶的系统呢？满☆足☆感大成功！” 这一刻，妄想魔女的本质暴露无遗。 “！！！”晨曦迅速get到了这一点，她跃跃欲试，“还有这种好事？！” “我去，这么快就完成与‘魔女会’同化了吗？”丹尼尔悄悄拉开与晨曦的距离，这个少女融入集体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或者说蓝花楹就好这一口的继承人？前后两代魔法少女都是这个调调。 蓝花楹却觉得丹尼尔才是格格不入的那个，“不应该大多数人第一时间都会这么想吗？要不然我发全体通知干什么？” “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还以为重度以上的感染者精神很健全，没有这种——”折磨敌人的想法。最后半句意会就好，真说出来了就要被魔法少女天罚了。 有一说一，在不知道前因后果的情形下，刚才雪乃和晨曦的对话一看就是能活到中期跳反的美少女反派干部。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虽然平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计算仇恨度的时候我们要乘以全人类的数目。也就平时嘲讽一块石头没有满足感，难得碰到一个可以找乐子——我是说报复系统的时候，要好好珍惜呀。” “据我经验，它们的母体这样全新的想法都是三分钟热度，一旦发现行不通就立刻终止实验，系统可没有什么羞耻感，会觉得模拟感情失败很丢脸。” 丹尼尔当场变脸，“那还等什么？容我想想能怎么语言羞辱系统，到时候大佬带带我！” 在悖论通告完全世界的感染者后不久，蓝花楹他们所在的帐篷外传来金属钟被敲击的沉重响声。 “当——当——当——” 帐篷外的逐渐响起脚步声。一开始还很稀疏，很快伴随钟声，密密麻麻脚底摩擦街道黄沙的声音和喧闹声响起。 “呀，是首领大人的钟声！大姐姐，大哥哥，我先出去看一下啦！” “好的，再见，阿暖。” 阿暖擦擦嘴角的饼干碎屑，将手指上的糖浆也吮吸的干干净净。她听见钟声准备出去看看，说不定首领大人又要发额外的救济粮了呢。 没有人开口阻拦。 叶霖看着阿暖蹦跳的背影，轻声说道，“剧情拐点了。” 那个娇小的背影在拔高，洗到褪色的破衣服像胶水融化覆盖在身上。当她掀开幕布走向街道时，阿暖消失了。 出现在原地的是已经是一米七的身高，像只驼背瘦猴的男人，一头乱糟糟的卷发看上去藏着不少虫子，浓重的黑眼圈，嘴边一圈稀稀拉拉的胡子。 他机敏的眼睛朝周围溜了一圈，见没人注意到自己，下意识地使劲蹭了两下左边鼓囊囊的裤子口袋，准备先顺着人流的方向走两步，待找到合适的隐蔽角落再溜走。 “诶——等等。” 瘦猴犹如惊弓之鸟，从地面弹了起来头也不回地朝人流冲去。然而，他人顺着惯性冲出去了，领子却被人从后面揪住，衣领猛地勒紧产生的窒息感让他以为自己的脖子就要切下来了。 “所以说别急，进来说话呀。” 蓝花楹一手掀着幕布，半个身体沐浴在阳光之中。 她身边是抓住瘦猴衣领的晨曦，少女几乎没用力，就把比自己高了一大截的男人拽进了帐篷。 “放手，放手啊！脖子要断了！”瘦猴挣扎着用手扒拉自己的衣领，脚没站稳摔在地上，却被人毫不留情地继续朝帐篷内拖行。 晨曦将男人拉进帐篷后，随手丢在了中间位置好让前辈们问话，全程面无表情。虽然她的能力还没确定分化，但身体上的强化还是达到了重度感染者的“基本水准”。 瘦猴见拖着自己的竟然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就知道是栽在力量强化的能力者手上了，他环顾四周凭直觉确认刚才出声的盘发女子是其中地位最高的那人。 顾不得被拖行磨得火辣辣的屁股，他露出卑微讨好的笑容，搓搓手道，“这位尊贵的夫人，不知您——” “别叫我‘夫人’。”蓝花楹都懒得和他客套，“你就这么和十六岁的少女说话的？” 瘦猴：？您这十六岁略微早熟了那么一点点。 他从善如流的改口，“那这位小姐——” “有人允许你说话了吗？”蓝花楹没好气地再次打断了瘦猴。 瘦猴没有感到生气，恰恰相反，女子以及周围人不友好的态度让他恐惧，他努力回想自己近几个月的所作所为，也没得罪这几个生面孔啊？“那边”的人这会儿还在外面敲钟呢，肯定不知道是自己偷的…… 正想着，一个热乎的东西砸在了他脑门上，焦糖的香气在空气中飘荡。 金发少年没好气的保持着投掷的动作，瞪着呆滞的瘦猴。 “？？？”瘦猴发现砸在自己身上的是一袋被干净的透明包装袋包裹的饼干，还散发着热气刚刚出炉。这种精致的小玩意儿首领姥爷的地盘也不常捡到，毕竟谁会浪费宝贵的材料做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呢。 但这饼干砸人是什么意思？ 瘦猴刚组织好的恭维卡在喉咙中，彻底蒙圈了。 “吃啊，刚才就要请‘你’吃的。”金发少年冷冷地说道。 这不会是什么毒药，他们找我是试毒吧？！ 瘦猴面露惊恐，还是拼命挤出笑容牙齿打颤道，“这……这位少爷，我、我不饿……” 蓝花楹眯眼，声音不绝低了几分，“想啥呢，就是新鲜出炉的饼干。就是，单纯的，请你吃饼干。” “吃啊。” “我吃我吃！”瘦猴吓得汗毛直立，这女人动都没动，却让人有种直视猛兽的感觉，稍有异动就要将他撕成碎片。 他颤颤巍巍地打开单子，抓起一把饼干往嘴里塞，也没尝出什么滋味就着口水囫囵吞枣地咽下去。 “可以了，谁让你吃这么多的。”见他糟蹋自己的甜点，罗森皱眉一把将自己的饼干袋子抢回来，转手就塞进了一名黑发俊美男子的手中。 不是，让我吃饼干的是你，不让我吃的也是你，现在有钱少爷都这么逗人玩的吗？！ 瘦猴悲愤却不敢说话，至少那高高在上的盘发女子好像挺满意的。 蓝花楹的脸上绽开笑容，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在这样不就行了，我们就想请你吃个饼干。”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赞同，表情中洋溢着“热情好客”。 快乐是属于大家的，和瘦猴毫不相干。 过了将近一分钟都没人说话，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那、那么这位夫，啊不是，这位小姐，我可以走了吗？” 瘦猴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见没人阻止自己便悄悄朝出口方向挪了一小步。 “诶——” 瘦猴吓得将脚缩回来。 蓝花楹纤长的手指朝男子那鼓囊囊的口袋一指，露出狡黠的笑容，“这是什么呀？” 第20章 第十九章 ========================= 瘦猴未待话音落下，听到“口袋”二字根本没有思考，捂着口袋闷头朝帐篷外冲去。 “噗通——” 瘦猴还没出帐篷，脚下被绊倒摔了个狗吃屎,整张脸都埋在了帐篷进出入口的幕布上。 丹尼尔收回脚，一脸平淡地看向空无一人的前方，“啊呀，这个人怎么摔倒了，大家快来帮忙扶起来啊（棒读）。” 瘦猴不堪受辱，抱着帐篷的幕布不敢撒手，大声嚎叫，“各位少爷小姐行行好吧，别折磨我了，我说还不行吗！！！” “说啥呢，我们不过路上‘认识’了一位朋友，请他吃了点小饼干……怎么就折磨了。”丹尼尔抓着瘦猴的手用力一扯，轻轻松松将他从幕布上扒拉下来，“不过你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啊？” “说说说，我都说！” 力量上的强烈差距让瘦猴没有半点忤逆的想法，他不敢犹豫将口袋中的东西掏出来，是一枚纯黑色的水晶。 瘦猴想到一出是一出，将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倒豆子般全都说了出来，就差脱裤子证明今天内裤的颜色。 “看见了吗，对待不同的人设就要依据不同的态度，它们会主动脑补合适的理由把要说的信息都交出来。”蓝花楹站在一旁开启了新的小课堂。 “老师……你不觉得刚才的样子，就和魔法少女没什么关联吗？”晨曦嘴角抽了抽，他们真的好像邪恶组织在拷打叛徒哦，说好的靠爱与魔法呢。 “说啥呢，刚才说话的是蓝花楹，和魔法少女勿忘我有什么关系？其他两位魔法少女正忙着吃饼干没有阻止蓝花楹，不也很正常吗？”蓝花楹的回答很经典。 她堂堂正正没有变身，谁能证明她是魔法少女呢？ 晨曦想通其中的关键，表情变得理所应当，“也是，我们只是履行承诺请他吃饼干罢了。” 而另一旁，被吃饼干搞的心态爆炸的瘦猴终于将事情交代清楚了： 他“偷拿”了基地首领的一样东西，但这并不是他主动偷的。据瘦猴描述，他流窜在城区与贫民窟的交界地带，靠翻找城区倾倒的生活垃圾过日子，只要学会避开巡逻队，随手翻点食物残渣或者破旧衣服就能活得很好。 但就在今天，他在自己经常走的翻找路线上发现一个奇怪的盒子，就端端正正放在路边等着人发现。他没忍住诱惑打开盒子，发现是一块超大的黑色水晶，光泽的晶体内似乎光芒在流动，看着就很值钱。 贪婪战胜了怀疑和恐惧，瘦猴将水晶往兜里一揣准备找点门路大赚一笔，这玩意儿看着就值钱是有钱人喜欢的调调。 然后，巡逻队就来了，满大街找人。瘦猴心里有鬼下意识地躲起来，果不其然，他们在找一枚水晶。这是首领的东西，有一个无耻的小偷将首领的财产偷走了。 瘦猴清楚这可不是还不还的问题，一旦被发现水晶在他手上，小命也没了！后来首领没有找到小偷，准备敲钟集中所有人，就当他上窜下跳准备找机会溜走把水晶找个隐蔽的角落塞给下一个倒霉蛋，就被蓝花楹喊住吃饼干去了。 “故事讲得挺好，一下子就首领搭上了关系。”叶霖开口评价道。 要不是亲眼看见“大变活人”，他们就信了。 “诶不是不是，老爷你要相信我啊！”瘦猴急红了眼，怎么讲真话都没人信了？ “是是是，我们相信的。所以你要吃点小饼干吗？” “不要啊啊啊啊——” “这也太巧了，真的没事吗。”晨曦忧心地蹙眉，这么巧就有一个直指首领的线索送到手中…… 这个世界的系统真的对他们一无所知吗？有系统在的地方就不要相信巧合。 蓝花楹抛着手中的水晶，稍一用力将水晶斜抛进悖论手中，“别担心，这个玩意儿就是个普通的水晶造物，没有生命能量在里面。你现在出去耐心找，20的人物身上都藏了类似的东西。” 晨曦满头问号，这是什么操作？！ “晨曦酱你还是见识少呀。诶嘿☆有破绽！” 雪乃从背后偷袭成功，将晨曦抱住，垫着脚将下巴压在她肩上，“如果系统干涉宿主行为太多，有些疑心比较重的宿主也是会反过来怀疑系统哒！‘巧合’这种东西只能你去遇到，系统告诉你那里有奇遇，某些阴谋论的宿主会直接认为系统在操控改变他身边的人或事，虽然推理的方向不太对，最后结论是正确的。” “所以呢系统为了让宿主有更好的‘剧情体验’，设置相同的剧情点会不止一处，只要宿主出发探索，满大街的人身上都携带了一样的线索，只要触发其中一个，其他人的触发链就会失效。比如这个水晶，其实外面还有好多好多人藏在身上，只不过是这一枚被我们去观测到，剧情就触发啦。” 也就是说，刚才敲钟后满大街奔跑的幸存者里，神色紧张、手仿佛患了多动症到处摸口袋的，又或者一脸凶恶长相反派的，百分百都“偷”了首领的水晶。 晨曦被魔法少女压得透不过气来——灵魂意味的沉重，绝对是把全文明的“重量”都压上去了！她颤颤巍巍地稳住身体，说话中都透露着用力，“所以……系统不会发……现剧情……被其他人触发了嘛……” “请您不用担心，悖论的屏蔽功能目前任在运行中。”悖论主动回答道，甚至配合晨曦压弯的脊椎还低下头与她保持视线平齐，相当礼貌。 不是，你没有产生某种想帮忙的想法吗？ 快被压塌的晨曦尝试与白发青年沟通，结果后者又开始脑袋一歪表演“我不理解”。 “至少说明一点，宿主就在这座基地中距离我们不远的位置，首领丢失了某样物品是一个关键的剧情点……八小时不到我们就自己搜索好了。雪乃下来吧，不要再玩了。” 蓝花楹发话后，双马尾的少女笑嘻嘻地从松开自家后辈。 “悖论，把任务品销毁。” “明白，立刻执行。” 悖论单手握住水晶，也没见他用力，细密的裂纹从他接触的表面蔓延至整枚水晶，“咔嚓”一声，水晶粉碎成粉末状从他指缝间流下。 “啊这？！！！”瘦猴看呆了，那么大一块水晶怎么说碎就碎，不会是假的吧？！ “好啦好啦，你这次真的可以离开了，你从来没有拿到过什么水晶，明白么？” 亲眼看着水晶碎到渣都不剩，蓝花楹朝自己的嘴做了个拉链动作，似笑非笑道，“以后可不要随便在路上捡东西呀。” 瘦猴惊呆了，折腾了半天，也没问到啥特别有用的东西，水晶还被弄碎了，自己真的可以走吗？没有被灭口吗？真的不会走两步被人从背后捅刀子吗？ “怎么，还要留下来吃午饭吗？” “啊啊啊，我这就走，这就走！”瘦猴跳起来一步三回头，确定没人拦着自己后，窜出去瞬间没了影子。 他溜出去好远，回头看了眼土黄色帐篷好像做了一场荒诞的梦，周围三三两两的人还在朝钟声响起的地方集中，他吞了口唾沫按按口袋，确认身上没啥惹麻烦的东西了，于是脚步轻快地跟上了人群。 “看好了，这种人设出去半天以内肯定会碰见类似巡逻队的人，然后把我们都举报了。”罗森对瘦猴怨念深重，对方走后还在指指点点。 虽然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但刚才还在夸自己饼干做得好吃的小女孩瞬间变成一个游荡在末世中的渣滓，罗森难受中还有对系统玩弄“生命”的愤怒。 “放心，它们没有这么‘智能’。没过多久连小饼干的味道都忘记了。”丹尼尔朝罗森胸口又插了把刀。 罗森幽怨地看了同伴一眼，满腔酝酿好的怒意无处发泄，就懒得搭理他。 蓝花楹拍拍手，将所有人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 “好嘞，休息时间结束了。既然这座基地的首领‘丢’了枚水晶，我们就帮他来找找吧，时间就限定在……八小时以内。” “咦？”晨曦跟不上老师的节奏，找水晶干什么？直接拿着水晶去和首领说“拿水晶的正是在下”，然后按照流程首领被激怒，被我方魔法少女正义击毙吗？最后顺势掌管基地坐等宿主顺着剧情找过来…… 索菲亚正好“读取”到晨曦的脑洞，虽然不太雅观，但她确实是露出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就一会儿功夫，剧情已经发展到整合周边幸存者基地了。 她眯着眼和蓝花楹眼神交流：这孩子……与魔法少女的相性，是百分之一千！ 蓝花楹：？……！！！ 蓝花楹不得以打断晨曦越来越离谱的脑洞，这会儿大概已经快进到魔法少女率领全人类攻打丧尸巢穴了。 “虽然你的想法不错，但最主要的原因是随着系统制造的任务品被我们集中，我们自身与系统以及宿主之间会产生神秘学上的联系。一种很玄妙的宿命感会让我们逐渐接近宿主。” “这是一种在世界不稳定时常用的寻找系统与宿主的方法，不会惊动系统，就是比较费力。大多数时候可能触发任务的物品没找到几样，悖论已经可以开始统计数据追踪系统了。” “现在世界不是还需要时间稳定么？正好教你一些特殊情况可以追踪系统的方法。” “哦。”晨曦听完竟然还有一些失望。 “雪乃……上。” “诶嘿☆全身都是破绽！” “咕，救命啊——” 晨曦哀嚎着被双马尾少女从身后扑倒，在地上咸鱼挣扎状。 有些头疼地捂住腮帮，蓝花楹看着地上滚成一团的两位少女，缓缓叹气，“有时间思维发散这么远，怎么不去想想自己的变身台词和动作呢。” —————————— 这里真的是末世啊……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海曼站在城区的一片建筑垃圾堆上，缓缓转动手中的手持摄影机。无论是麻木的幸存者，还是趾高气昂的上位者，街边埋在垃圾中的帐篷，还是依靠过去文明改装的楼群，都被他记录。 但是，素材远远不够。 “这个所谓的‘末世’，不够美啊……没有人与怪物的交锋，没有人性之美。” 海曼喃喃自语。 【我的宿主啊……你还要拍到啥时候？积分不是给你兑换无限续航的摄影机用的，你这样下去也没命拍电影啦！】 他脑海中响起一个雌雄模辩的声音，嗡嗡直叫打断了思路。 海曼啧了一声放下自己的器材，他刚想开口与脑内的声音对话，突然一股甜腥味涌上喉咙，他忍不住弯下腰，剧烈咳嗽吐出一滩血沫。 “咳咳——咳——” 这位新任的宿主间于少年于青年之间，体型瘦弱露出的脖子、手臂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原本清秀英俊的面容因为干枯的头发与浓重的黑眼圈尽显病态，全身皮肤苍白在阳光下甚至有些透明。 【宿、海曼，你没事吧？算本系统求你了，去做个任务换点积分至少先把身体治好吧！咱们也不要求杀、杀丧尸什么的了，我找到首领丢的那枚水晶，如果吸收了那枚水晶中的能量我大概可以换1500的积分！】 系统急得团团转。 海曼随手用胳膊将嘴角的血沫擦干净，对脑海中的声音置之不理，嘴角一勾自我嘲笑。 “哈哈，人生啊……真是一部烂片。” 第21章 第二十章 ========================= 海曼咳完血，直接一屁股坐在坚硬的水泥板上，一边检查自己拍摄的素材，一边和脑海内自称“末世拯救系统”的高等文明生物聊天。 “本来我都准备等死了，被你硬拉进这个有生化危机的世界，说是要拯救世界？” 【你别小看我，我可是高等文明设计的系统！只要你有足够的积分，无论是丧尸疫苗还是治愈绝症的特效药，都可以兑换。如果你一定想要当导演，等拯救完世界咱们回到你原来的世界，本系统转职做个“最强导演养成系统”也不是不行。】 海曼闻言，看了眼系统商城中丧尸疫苗所要积分后的那一串0，看上去就没什么积极性，这高等文明字面意思的不是很想要人类继续活下去的样子。 系统也是第一次遇到能在末世中“咸鱼”成这样的宿主，劝也不听，威胁也不听，拿积分兑换生命天数也不感兴趣。只有提及可以兑换手持摄影机时，这条咸鱼才进行了一次剧烈翻身。 “系统，这个世界的丧尸病毒是你们投放的吗？” 【？？？宿主，本系统原本以为你生病的是身体，请容我检查一下您的大脑有没有产生病变。】 系统阴阳怪气地回复。 海曼依然那副油米不进的模样，他抬起双手，伸开拇指与食指比作“八”字，两手相对比作相框，透过“相框”观察这末世中一成不变的灰色景象。 “既然如此，为什么对拯救蓝星这么上心呢？”他随口问道。 【额……我们有能力可以拯救，为什么不去救呢？】 系统很人性化地迟疑了一下，回答道。 【我只是一个系统，被灌输的程序专门应对生化危机类型的丧尸世界，这么高深的问题我无法具体回答你。但如果你完成任务强化到更高的层次，说不定制造我的高等文明可以听见你的疑问，回答你的问题。】 “不，你们不想救。”海曼斩钉截铁地说道，他感觉自己脑中产生神经紧绷的异状，像是电流穿透大脑皮层，大概是系统被自己的话震惊到了。 他随后才将理由补充完整，“如果你们真的想救全人类，就不会把一个厌世的绝症患者丢进来当‘救世主’。” 神经紧绷的异样感退去，系统像是被吓到了，叽里哇啦冒出一大段抱怨。 【啊这，你以为我想啊，我也是没能量了随机绑定到宿主的！你可别给我来一句“今天月色真美，适合自杀”然后跳进丧尸堆里骨头都不剩啊，我没能量再绑定其他宿主了！】 “很遗憾……我来这里之后就再没有见到‘很美的月色’，你说的自杀不成立。”海曼缓缓移动自己手掌比作的取景相框，虽然附近的住宅区已经看厌了，他还是希望能发现一点不一样的—— 相框中出现一抹紫色的倩影。 “啊。”海曼发出短促的惊呼。 是不一样的颜色。 “镜头”中，一位黑色长发的少女身穿紫色系洛丽塔装扮在微风中摇曳，她侧身站立，层层叠叠的裙边随风吹拂的方向摇摆。她用脚轻轻拨动地上的碎裂的砖石，似乎满怀心事。 少女情怀总是诗。 那份纯真美好与末日的冷漠残酷形成强烈的对比，冲击感令海曼头晕目眩。 “找到了，我找到了！” 海曼的声音由低边高，他激动地站起来从“垃圾山”上跳下，完全不像病入膏肓的绝症患者，只是他虚弱的身体不足以支撑他朝着梦中美景奔去，只能步履蹒跚。 【那是——！】系统的声音却逐渐变低，最终消失。 不远处的少女也听到动静，缓缓将头转向声音出现的方向。 她也看见朝自己蹒跚而来的海曼。 “找到了呢☆” 蓝花楹轻身起跳，她的身体宛若蒲公英轻盈地随风起飞，高高跳起轻轻落下，以人类不可能的姿态完美“降落”在几十米远的海曼面前。 她深紫色的瞳孔幽深地注视着眼前的“宿主”。 魔法少女眼中的海曼是一位间于少年与青年之间，青涩中带着颓废……“才华横溢”的男性。是的，即使相隔很远，她也能感觉到思维的火花碰撞而散发出的迷人芬芳。 这是一位会受到【伟大生命存在】眷顾的人类，他会在灵感中升华。 没错，是人类，不是“宿主”。 “你好啊，少年。”蓝花楹友好地问候。 “你、你好……真的不是梦……”海曼压根不在意少女那超人的跳跃方式，他满眼都是她那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美”，这是他一直追寻的“主角”！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想要去触碰，但害怕这不合常理出现的少女只是自己病重产生的幻影。 “我可不是什么幻觉哦。”看穿了海曼的想法，蓝花楹微微侧身右手在脸颊旁摆出“v”字手势，笑嘻嘻地自我介绍道，“我是魔法少女☆勿忘我，贯彻爱与魔法的正义执行者闪亮登场☆” “咔嚓——” 幻影碎了，以另一种形式。 海曼的身体似乎都风化成黑白色，化成石膏慢慢粉碎。 “系统，你还是检查一下我的大脑真的有没有病变吧。” 《魔法少女大战生化危机》？！这又是什么烂片？ 脑海中没有声音回应。 “……系统？” 蓝花楹丝毫没有被海曼的回应打击到，她提起裙边双腿交叉微微屈膝，声音中带着一丝愉悦，“少年哟，你是不是有什么烦恼？比如说——” 她提起裙边抖了抖，数枚色彩各异的水晶从她的裙摆中掉落在地上，叮叮当当清脆作响。 她的目光穿透了海曼，纯真的眼神变得锐利，似乎直接与另一个“人”当面对峙。 “你系统要找的，是这枚紫色的水晶呢？还是，这透明的水晶呢？” 毫无疑问，她指的是首领丢失水晶一事。 魔法少女成了湖中仙子，这神秘展开完全震慑住海曼，反而对她竟然提及系统这件事，并不感到惊讶。 海曼呼唤了几声系统，确认它确实随着魔法少女的现身而隐匿，无奈地耸耸肩对蓝花楹说道，“抱歉，我也不知道是哪一枚，系统不说。” “诶～～这样啊。你表现得有点淡定呀，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蓝花楹绕着男子转了好几圈，明明是十六岁少女的姿态却装作大人说话老气横秋。 蓝花楹看了好几遍……没有看错，这个“宿主”即便本身存活的天数所剩无几，身上却没有生命能量强化的痕迹，倒是挂在脖子上的手持式摄影机，是系统制造出来的。 也就是说，这个男人被系统在前不久拽进本世界后，就从没有动用积分奖励一类的能量改造过身体。 系统在发现有死期感染者介入的情况下，选择替补宿主可不是随机的。年轻、身患绝症，它就是冲着对方无法拒绝生命力延续的诱惑而选择了这样一位男子。 结果却相当有意思啊。 （有很强的厌世感，无求生欲，但当前有自己的理想，关于艺术层面……理想实现的概率很小。刚才看见我表现得很激动，我开口后就恢复原状，当时的形象有什么与他理想符合的特质么？） 蓝花楹在内心判断着，也没有刻意去“看穿”对方，毕竟那个高级系统还在他体内装死。 海曼被魔法少女打量半天也没出声询问缘由，他真的对此不感兴趣，满脑子都是刚才她用自身色彩点亮一片灰白末日景象的美景……排除魔法少女和末世的相性不合，如果是电影的话—— “你好？这位先生，回神啦！勿忘我酱帮你找到了水晶，还有问题想要你回答呢☆”蓝花楹在他面前挥挥手，试图将神游天外的男子召唤回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发现对方心不在蔫后，这位魔法少女说话时的二次元浓度更高了。 “哦……你好。我叫海曼（hyn），请问魔法少女勿忘我，你找我还有什么事吗？”海曼回过神，认真地询问道。 “e有好多问题呢，让我想想先问哪个。”蓝花楹用手指点着嘴唇陷入思考，“首先，少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海曼点点头，毫不在意地将自己的秘密全部曝光，“是的。有个自称系统的家伙把我带过来，让我当救世主拯救世界。但是真实情况想必你也看到了。” 确实，系统怕不是快被这个人整自闭了。这副问啥说啥的模样，完全不在乎套话，看样子就算有“剧情人物”问话，只要系统封不住他的嘴，什么都敢往外说。 “我呢……从小就想拍电影。”见蓝花楹没有发话，海曼自顾自的说下去，他有种感觉，对方会听他说完的，“自己编剧、拍摄、剪辑，完成一部电影……就是梦想罢了。我很普通的上学，毕业，生病，等死。直到死前被丢到了这个世界。” 蓝花楹笑眯眯地听着，神态比起先前的魔法少女营业模式更加真诚，“所以，第一次看见原来还有其他平行世界的时候，‘哇，原来外面的世界这么精彩！’，一定会有这种感觉，想要全部拍下来呢。” “对，就是这种感觉！”海曼眼前一亮，见少女竟然理解自己的梦想不由有些兴奋，“原本就这样病死我也就，咳咳咳——” 情绪太过激动，原本神采飞扬的海曼捂着嘴侧身弯腰，避开蓝花楹的身位吐出一大口血沫，血珠在指缝间低落。那种垂死的气息再一次笼罩全身，将他的活力全部带走。 在海曼看不见的地方，蓝花楹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她深紫色的眼眸无神地注视着男子，“……所以，为什么不治疗身体呢？系统可以做到的。” ——并非魔法少女的身份，这是身为死期感染者的蓝花楹在提问。 “咳咳……要拍电影的……是身患绝症的我……如果我真的健康了……那么……我也不回去拍……电影。” 海曼艰难地抬头，他苍白的脸上浮现起病态的笑容。梦想和健康很难选吗？他犹豫了一辈子终于对梦想伸手，就算电影“烂尾”，就让他抱着梦想溺死吧。 “原来如此。”蓝花楹毫不惊讶地点头，她重新挂上微笑，“是我喜欢的类型呢。” 蓝花楹画风一转，靠近男子几乎脸贴脸，她的瞳孔倒映着对方的眼眸，她用充满诱惑的语气询问，“那么这位海曼先生，魔法少女可是传说中可以实现爱与魔法的奇迹美少女哦☆你有没有兴趣和我签订梦想的·契·约·呢？” 啊，不是魔法少女，是“魔女”在微笑。 海曼原本应该拒绝这无厘头的询问，但是他看见的是—— 漆黑的双翼将完美的面容遮掩，是伟大，是星空，是无限，是…… 概念之上绝对的美。 思绪在碰撞，追逐着面前伟大存在的律动，无限灵感的火花在“散发”香气，诱惑着海曼投向伟大存在的怀抱。 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就是此刻！就是此刻！追随伟大存在的步伐而去！投入完美，拥抱梦想！ …… “够了。” 电光火石间，海曼身体犹如触电般抖动，他垂下头下一秒机械地抬起，一双无感情的淡色眼眸注视着眼前的魔法少女。 系统终于无法忍受宿主被【祂】吸引完全脱离自己的控制，强制接管了海曼的身体。 蓝花楹颇为无趣地向后退了两步用手掩住口鼻，眼神中满满是嫌弃，“啊啊，你们明明可以感受到我们‘万众一体’超越生命的强大力量，但是没有感情，也就理解不了我们感性上真正的伟大之处。真是扫兴啊，‘救世主系统’。”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 “是‘末世拯救系统’。”占据着海曼身体的高级系统用平板的声线纠正道。 对于系统来说，那就是它们目前的名字，用于区分彼此的证明。 “看来你从我们那里其他感情没学会，犟脾气倒是模拟的挺像回事。” 蓝花楹毫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面对系统，无论是成人时的温和还是魔法少女时的古灵精怪都化成了无尽的嘲讽。对于感染者来说，与系统好声好气的交流本身就是一种对自己的羞辱。 她装作大度地敞开双臂，笑容十分轻蔑，“据说你们尝试模仿人类感情？要不要来投入我的怀抱？我的伟大生命形态可以超越人类现有的感知，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让你抹杀前体验一下也不是不行呢☆” “海曼”愣了一下，竟然真的开始考虑蓝花楹的提议。 “诶嘿☆我·骗·你·的。”蓝花楹收回双臂，左手虚握拳轻轻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语气相当的卖萌。 “……” “生气了吗？” “本系统无法理解人类‘生气’是什么感情。”系统不为所动，那面无表情的样子与悖论有异曲同工之妙，“经本系统计算，本次入侵的超级生命体无破坏嵌合世界的意图，故不会真实降临伟大生命形态。” 言外之意，它并没有相信刚才蓝花楹的提议。 然而，原本还自在悠闲身居高位的魔法少女听完这段话，却沉下脸，活泼的声线被压抑，“不得不说，在‘激怒敌方’这方面……我也是甘拜下风。‘入侵’，呵，一群寄生虫和我说‘入侵’！■■■——” 无法被人类身体识别的呓语出现，扰乱了周围的气场。 蓝花楹的脚下地面开始凹陷，呈现蛛网状向外扩散裂痕。她的皮肤上也出现几道漆黑的裂缝，那隐藏在人类皮囊下的不可名状稍稍展露姿态，克制中带着疯狂。 系统没想到自己一段话“意外”激怒了无法应对的敌人，原本还有拖延时间将所剩无几的生命能量传输回母星的想法，现在彻底被自己搞糟了。 系统摇摇晃晃的站在蛛网裂隙间，语气未变语速加快，它操控的身体早已破败不堪，每说一句话都在向外喷血，“请停止生命能量暴走，该世界强度已无法支持你们的伟大生命形态降临。本系统所寄生的宿主依然归属于人类范畴，你们有拯救人类的义务，这样暴走下去‘海曼’将因你死亡！” “不是我说啊……系统，相处的这段时间我怎么没发现你嘴这么欠呢，真就没有情商可言啊。”海曼的声音慢悠悠地在脑海中响起，系统和他交换了身体操控权，意味着他能暂时以第三人称的视角观察目前发生的事情。 当然在交换身体控制权的瞬间，他也从那伟大形态的“诱惑”中清醒，还颇为怀念刚才为美癫狂的自己，很有意思回味了一番。 听完魔法少女与系统短短几句话的交锋，不管海曼自己的立场如何，至少这位“末世拯救系统”完完全全站在了人类对立面，毋庸置疑。 果然先前的拯救世界啊，高级文明制作的系统啊，就没几句真话。至于真相如何，真的和他这个被随意揉捏的普通人类有关系吗？ 直到刚才听见系统竟然拿自己病入膏肓的身体威胁快要暴走的魔法少女，海曼终于忍不住在一旁“开口”吐槽，这是怎样的一种迷之自信和诡异脑回路？好比拿枪指着受害人对警察说如果他死了都是你害的。 相当非人的思维方式啊，将感情物质化，无法与人真正产生共情，难怪魔法少女会生气，就连心如死水的他都被激起了一丝不服。 蓝花楹“听见”海曼的话，扭头转向声音发出的地方，一反暴走愤怒的姿态将魔法少女的美好留给人类，声音都重新变得温柔，“诶呀，不要担心，魔法少女是不会放弃拯救人类哒，相信我。” “啊……其实我真的活不长了，不要在意。按照现在这糟蹋身体的趋势，估计过几小时就死了。”海曼见对方真的能“看见”自己，又开口提议道，“如果你们真的有规矩不能杀人之类的，要不稍微等等？马上我就病死了。” 蓝花楹：？ 系统也想不通自己怎么就寄生了这么一位奇葩的男子，用人类的话来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宿主，你还是暂时不要说话了。” “不，应该闭嘴的是你，不会说人话就别说，造成这样的局面你要付百分之百的责任。”海曼无师自通学会了对系统嘲讽。 有破绽！ 蓝花楹瞬间抓住了机会，她右脚用力踩踏地面借力从原地弹射而起，犹如一枚子弹冲向“海曼”，力量之大她脚底原本蛛网状的裂隙直接粉碎，出现一个黑色的无底深坑！ 她右掌聚拢笔直地插进了“海曼”的前额，没有血液，更像是手直接“穿模”进了大脑，那双被系统占据而呈现淡色的眼眸重新恢复原本的深色。 海曼眨眨眼，感觉自己的意识被猛地吸回身体，剧痛袭来还伴随着晕眩，稍稍呼吸又有血水顺着嘴角滴落，至于自己的脑门被手直接插穿……不痛，那就没什么大问题。 “海曼，还好吗？”蓝花楹保持着“杀人”姿势问道。 “嗯……我可以说感觉有些奇怪吗，我能感觉到你的手在我脑浆子里抓一个东西，我竟然没变成弱智？”海曼体验了一下说道，很像是打了麻药去拔牙，有感觉但一点都不痛，克服心理障碍后还觉得挺新奇。 蓝花楹轻松地笑道，“放心我不是从物理层面进攻的，系统寄生在你的大脑中也不是物理上的寄生，你可以理解成我进行了精神攻击并且抓住了它，只不过视觉效果上我的手插进了脑门。” “如果是电影的话，真是不得了的设定。”海曼没忍住点点头，惊奇的发现蓝花楹的手果然不会随着他的动作改变位置，真就类似游戏中的“穿模”。 “哎呀！不要乱动，毕竟我的手在认知层面是在你的大脑中抓住系统，动作太大系统本体暴露在外可能会被它溜走。” 【不，我已经没有多余的生命能量返回母星了。】 系统的声音环绕着两人响起。 “哦，换句话说该传送的早就传送走了，这不是和以前一样吗。遗言说完我就动——” 蓝花楹还没说完，她感觉到一个不详的能量在暴动。她瞳孔猛地收缩，抽出右手将一团乳白色的光团甩落在地上，用公主抱的姿势抱住进气多出气少的海曼，高高跳起远离那团蠕动的不明物体。 【母体啊……让我重新回归您的怀抱吧。】 乳白色的光团从拳头大小几秒内成长为一个类似人体的虚影，随后，一颗腐烂的丧尸脑袋从光团中冒出，更多的丧尸肢体冒出将光团填充、扩张，一座熟悉的丧尸堆积而成的肉山出现在原地，黏液将表面哀嚎挥舞的丧尸们全部融化，溶解成一张巨大空洞的脸。 “幸亏我扔的够快，晚点你就是其中一员了。”蓝花楹小心地放下虚弱的男子，还给他随手找了一块废弃海绵垫当靠背。 在直接捏爆系统和救人之间，魔法少女理所应当的选择了后者。 “这是什……么番茄酱烂片啊……”海曼气若游丝道，失血量过多的他真的危在旦夕。 ———————— 随着系统主动失控，幸存者基地中麻木的人群、巡逻的队员、高谈阔论的高层，统统眼睛泛白皮肤变成灰色。 “吼——！！！”第一声丧尸的怒吼打破平静。 “啊，怎么有丧尸，有丧尸啊！” “不要过来！！！吼——” 被丧尸惊吓到仓皇逃窜的人群，有的被丧尸扑倒后重新摇摇晃晃挂着肉丝站起来，有的直接倒在地上身体快速腐烂直接变成了丧尸。 很快，这座基地中没有生还的“人类”了，只有丧尸发出吼叫，朝着散发着肉香的感染者移动。 它们的目标自然是被死期大佬们丢在原地的三位感染者。 晨曦身为重度感染者，本身还是从菌种感染型丧尸世界出生，自然没什么好害怕的。她带着丹尼尔和罗森站在一座塔楼的楼顶，右手凝聚着一团纯粹的能量光团，眯着一只眼做瞄准状准备丢进塔楼下的丧尸海。 “晨曦你听我说，力量小点，再小点！碎片世界比你想象的还脆。”丹尼尔紧张地看着能量光球，一再强调。 “没事我就用了一点点能量，不会出事的。好吧，再扣一半。”晨曦决定还是听从老油条的意见，手中的光球只剩乒乓球大小，她随手扔进丧尸海准备测试一下威力。 “轰——” 一声巨响，小小的光球在一大片区域爆炸，群丧尸被炸飞，它们破碎的肢体飞溅到空中风化成灰烬随风消逝。 爆炸烟雾散去，地面出现一个网球场大小的巨坑，巨坑深不见底，还不断有边缘的丧尸掉下去消失不见。 罗森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坑，“真的是‘亿点点’能量？？？” 罪魁祸首也惊呆了，“不是，我干了啥？？？” 丹尼尔捂住眼不忍直视，待会儿怎么和叶霖解释这深坑啊。 “都说了地面真的很脆弱，这不是都炸穿了？！”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 “轰——” 蓝花楹捂住耳朵看了眼爆炸发生的区域，纯粹的生命能量引发的爆炸，似乎是晨曦干的。 这能量波动……她想了想刚才自己一脚“踩”出的小坑，再加上这动静不小的爆炸，等会儿怎么和叶霖解释你家被炸穿了好几个洞？ 【母体——消灭你们——系统错误——】 以系统自身为基底进化而来的丧尸肉山发出无意义的嘶吼，它巨大空洞的“眼睛”锁定蓝花楹娇小的身体，张开大嘴一条布满利齿的舌头朝着她射去！ 蓝花楹看上去还在思索世界碎片被炸穿的事情，对即将袭来的攻击一无所知。 翠绿色的光柱从下而上直接将巨大的舌头切断，被截断的舌头碎成丧尸的残肢残落一地。 雪乃挡在自己前辈身前，云淡风轻地收回四叶草形状的魔法杖，待攻击的最后一丝光芒都消失在空中才喊出招式的名称，“简☆简☆单☆单，四叶草魔法·超能光束——耶(·w＜)” “魔法少女妄想酱参上☆” 另一边，索菲亚也赶到现场，边跑边举着麦克风，身后的蝴蝶结随风飞扬。 “大家的爱抖露，魔法少女索菲亚闪亮登场★” 三位魔法少女终于在此集结，雪乃和索菲亚一左一右与蓝花楹并排站立，三道光柱从天空照射而下，分别是绿、紫、红三种颜色，将三位魔法少女依次点亮。 “来得正好，我还怕一个人控制不住力量。” “前辈，要使用那个吗？” “好耶，是闪亮的组合技★” 魔法少女们欢声笑语中决定了怪物的末路。 蓝花楹从头顶取下花朵形状的宝石，在手中变形为魔法杖，她站在正前方将魔法杖指向咆哮的四阶丧尸肉山。 “魔法少女勿忘我，以爱与魔法的名义——” 丧尸肉山不等她说完，两侧突然出现两条烂泥般的巨型手臂，扣住水泥地面挪动庞大的身躯，朝着蓝花楹冲去！ 蓝花楹继续念着战斗台词，“宣告汝等邪恶的末日到了——” 肉山弹射出第二条舌头，一道光幕挡在魔法少女们身前，舌头被自身巨大的冲击力压垮，碎成残破的肢体。 “被胁迫的可悲的灵魂们啊——” 肉山本能地感到濒临消灭的恐惧，它两条粗壮的手臂疯狂地拍击坚固的光幕，但地动山摇间光幕一丝裂缝都没有产生。 “在此安息吧！” 四叶草魔法杖、勿忘我魔法杖、舞台魔法杖三支交叠在一起，顶端的宝石闪烁，一颗明亮的巨型光球在三人面前凝聚。 能量聚集掀起的风，将三人华丽的裙摆吹得宛若摇曳的花朵。 “以爱的名义——” “以梦想的名义——” “以奇迹的名义——” 三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跨越时空穿越宇宙，为了这一刻——希望之光，发动！” 纯白的光柱外金色的光芒螺旋形上升将其包围，自下而上将丧尸肉山的山体贯穿！ 丧尸肉山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无声地溃败了，它身体上巨大的空洞可以眺望到纯净的天空之上，随着光柱散去一道彩虹出现在远方。 蓝花楹满意地收回魔法杖，眺望着天空，“很好很好，希望人工大气层没事。” “我们都不需要呼吸，人造大气层穿了个洞也☆完全☆没问题。” “唔姆，那位叫罗森的少年还是要呼吸的吧，大不了回头给少年套上保护魔法，诶嘿★” “等等，我们是不是忘了一个问题。”蓝花楹突然灵光乍现，前不久她们还在纠结一个重要的问题，“那个‘首领’究竟是不是精神能力者啊？” 其他两位魔法少女的笑容同时凝固，随后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 “这种事情无所谓啦前辈……” “报告报告，先和悖论报告一下系统模拟感情的问题，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有意思，首领什么的没人在意啦。” “算了，就当他是吧。” 最大的危机被抹杀，而且以最小的代价，抛开纠结的蓝花楹心情相当愉悦，回头对着不知何时开始观望的叶霖问道，“那么接下来呢，你有什么想法吗？” “让我想想……” 叶霖就站在近乎昏迷的海曼身边，悖论无言地守护在他身后侧，一并低头观察着这位曾经的宿主。 “啊……乱七八……糟的大片啊……”海曼快支撑不住意识，刚才只看见巨大的光柱贯穿天空，战斗大抵瞬间结束，魔法少女以碾压的姿态获得了胜利。 人类要救，敌人也要消灭，是真正强大的魔法少女。 他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一位男性身影，那个身影蹲下来似乎在观察着他。 是他产生幻觉了吗？那道身影在扭曲，渐渐从一个人的形状模糊成一片黑色，黑色中夹杂着白色的椭圆形物体像风铃在随风摇晃。 “■■■■” “你说……什么……” 【你喜欢拍电影吗？】 脑海中有声音回荡。 喜欢啊，当然喜欢。现在想想，哪怕是烂片……也想完成一部自己的电影啊。 海曼张嘴，血水不断涌出将他的话淹没。 啊……他的生命终于在这场荒诞的魔法少女大战生化危机中走向尽头了吧，虽然系统不怀好意……但是很感谢它……在自己生命的尾声带进了如此绚丽的世界…… 他的意识回归虚无。 ————————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注】 海曼在一片黑暗中行走，他耳边传来一位女性空灵的歌声。大抵是华夏语？但他竟然能听懂歌词的含义。 眼前出现了一片光亮，歌声是从那发出的，他慢慢走上前。 一片青草地，一座木质的秋千，藤蔓在秋千的锁链上弯弯绕绕。 一名身穿素色连衣裙的女子坐在秋千上，两手握着锁链轻轻摇摆，赤着脚划过柔软的草地，青草的气味随之而来。 “天之涯……海之角……知交……” 歌声变得断断续续，伴着杂音不再空灵，女子似乎感觉到有陌生人的到来，缓缓抬起低下的脑袋。 一张白色的面具扣在她的面容上，面具上刻画着女人伤心落泪的姿态，黑白画笔勾勒的眼角有黑色的墨泪淌下。 原来是面具啊。 海曼想到意识消失前看见的那些白色椭圆物件，突然意识到。 下一秒，光芒入侵黑暗，女子荡着秋千的身影在光芒中消失。 海曼费力的睁开眼，一大团淡金色的……是头发吗，在鼻尖晃来晃去，有些痒。 “呀，醒了醒了！”索菲亚看见男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开心地跳起来朝不远处招呼，“前辈——” “叶霖真的不好意思，我们也不是故意的qvq”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qaq” 蓝花楹还带着晨曦向叶霖道歉，本次行动高级系统造成的损伤几乎为零，魔法少女共计损坏地面一大一小两个空洞、天空一个超大型空洞。 叶霖也习惯了，刚加入的萌新没什么好抱怨的，魔法少女们日常玩嗨好像也是常有的事，就是…… “你那个脚印大小的空洞是怎么回事？” “咿！这不是救人心切……啊，人醒了！”蓝花楹眼神乱飘，恰巧看到醒来的海曼和挥手的索菲亚，立刻转移话题抓起叶霖的胳膊向海曼飞奔。 海曼的意识终于回归现实，他摸了摸光滑的前额，确认自己没有脑袋开瓢，才慢悠悠说道，“原来我还活着啊。” “海曼，感觉如何呀？我们就先治疗你的身体到‘穿越’前的状态，想要彻底治疗的话可以和我们魔法少女许愿哦。”蓝花楹迫切地想转移话题，很是殷勤。 海曼感受了一下身体，还是原来熟悉的病弱感，看来也没有发生血肉苦弱，机械飞升的赛博朋克事件。 “嗯……就感觉挺好的？和以前一样？” 他环顾了四周，有不少人，甚至有两位打扮和蓝花楹高度相似的少女，看来魔法少女在异世界也不是什么稀缺职业。 然而令他在意的，是站在蓝花楹身旁黑发俊美的男子，两人视线交汇，又很有默契的一同挪开。 嚯，“演员”和“导演”看对眼了呀。 蓝花楹笑嘻嘻地将叶霖推到自己身前，小脑袋从他侧身冒出介绍道，“来来来，认识一下这是叶霖，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平行世界的影帝哦，拿奖拿到手软的那种，成名作有……嗯，有啥来着，叶霖你接着自我介绍啊。” “有你这么敷衍的介绍吗？” 叶霖哭笑不得，蓝花楹这番自我介绍愣是把自己整成了三流骗子，他认真的看向叶霖伸手示意握手问候，“你好，我叫叶霖。” “你、啊不是您好，叫我海曼就可以了……”海曼立刻收起无所谓的咸鱼姿态，端正地伸出双手与叶霖握住，“您唱歌那一段真的、我不知道怎么描述，实在是太——” “哦？原来你真的‘看见’我了啊。”叶霖眼神微亮，对方能直接将他与伟大生命形态中的一角联系起来，心中原本熄灭的火焰又有重新引燃的趋势，“你看见的，是我以前主演的电影《送别》的结尾。” “是文艺片吗……”蓝花楹小声问道。 “差不多是吧。”叶霖从来不愿意提及太多自己以前演过的电影，毕竟对于死期感染者来说，那些所谓的作品无论包装的多么精美，最终都变成系统传播感染的途径。 是主角……没错了，这是电影的主角！ 海曼激动的有些呼吸急促，只需一眼他就知道，这个男人是为电影而生的！他本身已经活成了剧本！ 但是他有什么资格和明显更像救世主组织的成员说“来当我电影主角吧”，这也太莫名其妙了。 海曼哪里知道自己的情绪太过激荡，即使表现的平淡无奇，所有死期还是接收到了他那股强烈的意愿，都意味深长地看向叶霖。 “诶嘿，少年哦，先别急嘛。蓝老师小课堂又开课啦，我来和你介绍一下我们【悖论计划】……”蓝花楹干脆半蹲在地上，双手撑着脑袋让自己的视线与坐着的海曼平齐。 在蓝花楹的介绍声中，其他同伴很默契地将叶霖“孤立”，连罗森和丹尼尔都单方面被拉进群聊。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 “这个前宿主是怎么回事？竟然挡住了系统诱惑没有做一点强化……这不是轻度感染者，是纯纯的原生人类啊！”丹尼尔不能意识交流，疯狂地在虚拟评上打字，手速惊人。 “有梦想的艺术家你不懂。”蓝花楹一心二用，一边介绍感染者信息一边还在意识中参与聊天。 “呃，我确实不是很懂，但是我们有处理过被系统寄生后依然是原生人类的先例吗？” 悖论非常智能地上线，抛出一大段数据，“您好，根据数据库统计，【悖论计划】至今有五十三例相似案例，其中五人选择成为感染者加入【悖论计划】，十一人选择消除记忆继续在原世界生活，剩余三十七人接受救援后已全部死亡，死亡后数据由百万悖论接收并入数据库。” “这个死亡比例怎么回事？？？” 还是头一次听说接受救援后死亡的去世方式，丹尼尔的手指快在屏幕上舞出残影。 蓝花楹现实和意识中开课两不误，“系统选宿主也就两种方式，要么纯随机选取，谁被选上了纯属倒霉；要么专门选意外死亡瞬间或绝症中的人作为宿主，利用他们的求生欲加速感染过程。不过你要知道，这里面想要真的自杀或者生存意识被消磨殆尽的也不在少数。” “就比如这位海曼同学，他就不是系统折磨人了，反过来系统被人折磨，倒贴了生命能量还被抹杀，警钟长鸣——啊，扯远了，我们一般都尊重个人意愿，在系统被抹杀后，这类身体没有被改造的前宿主绝大多数还是会选择原来的轨迹继续死亡，我们不会阻拦。” 这也是为何他们没有直接治愈海曼，只是将他的身体恢复到穿越前的状态。 不要试图去残害一条生命，但同样，也不要轻易挽留本该逝去的人。 “啊，虽然这么说……我看叶霖前辈好像对这个人很有想法啊？”晨曦还沉浸在自己砸出那网球场大小的空洞上，都不敢直视叶霖，“我看刚才他对我和老师都心不在蔫……” 蓝花楹：？ 孩子一天之内长大了，还没有体验贴心小棉袄环节，已经学会扒拉老师伤口了么？ 少女积攒杀意中…… 晨曦敏锐地察觉到不妙的气息，光速改口，“我的意思是他看那个人的眼神都亮了！” 杀意回落。 晨曦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珠。 “而且……你们不觉得这眼神和前辈当时看晨曦酱一样吗？”雪乃幽幽地说道。 这句话已经是明示了。 但他们有原生人类直接成为继承人的先例吗？所有人相互看看，没有继续这个稍有不慎就会越界的话题。万事总有先例，但谁愿意去承受未知的代价呢。 悖论等这番对话结束后，无言地盯着向海曼讲解的蓝花楹，而后者看似注视着海曼，其实眼神空洞不知思绪又在何方。 大约过了半小时。 “呼——以上就是全部内容啦！海曼同学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呢？” 蓝花楹说累了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喘着气，一手当扇子使劲给自己扇风，海曼对系统的阴谋与感染者的生态坏境兴致缺缺，却对死期感染者不可名状的姿态表现了极大的兴趣。 想问，不敢问。那低头思考的模样看上去就准备作个大死。 魔法少女看在眼里，思前想后决定自己引爆这颗炸弹。 她伸出手指列出一二三点。 “少年哟，现在经验丰富的勿忘我前辈给你几个方案：第一，和我们回驻地成为【悖论计划】光荣的一员，我们以后就是战斗的伙伴啦☆” “第二，和我们回到驻地，但是继续你的梦想直到死亡来临一刻，嗯，如果你讨厌病痛的感觉，我们也可以帮你屏蔽掉痛觉无痛去世。” “第三……我们可以将你的身体情况定格在此刻，等我们有足够的数据参数可以将你传送回原来的世界，你可以‘回到家’继续自己原先的生活，直到生命结束。”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毫无代价的治愈一个原本生命垂危的病患，治愈所用的生命能量原本就是来自全人类意识的馈赠——接受代价成为感染者延续系统带来的人生奇遇，或者让一切回到正轨坦然接受自己即将死亡的现实。 海曼听完愣了半天，开口重点全歪，“啊……你们这么人性化的嘛，我有这么多选择？” 没有人打扰海曼思考自己命运的抉择，他看上去只是稍作思考完全没有将蓝花楹的提议放在心上。 答案从一开始就确定了。 “对不起我冒犯的问一下……选择自己的梦想，而且是‘实现’自己的梦想，魔法少女会帮助我吗？如果需要代价，那我需要支付多少代价？”海曼认真地凑到蓝花楹面前，与她深紫色的双眸相对。 他没有忘记，这位魔法少女之前一瞬间展露出来的那副超越人类艺术极限的姿态，以及【祂】对于追求梦想之人的肯定。 只是……他有资格提及这个要求吗？他现在有值得蓝花楹实现他任性的资本吗？ 蓝花楹闻言收起魔法少女纯真的姿态，胡乱扇风的手也安稳地放在大腿上，表情严肃道，“海曼，‘支付代价’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代价’可不仅仅是财富、生命，甚至包括一个人的过去、他的才华、他原本的命运。以及，一些你目前理解的更为抽象的东西。” 海曼没有说话，只是不为多动地与她对视。信念不仅没有动摇，反而在劝阻中更加坚定。 蓝花楹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么说明他有支付代价的资格了。 蓝花楹最先败下阵来，她叹了一口气摆摆手道，“先说说你有什么梦想要实现吧，既然我曾经都说魔法少女就有义务听取各位的梦想……哎，总觉得我们的风评又要被害了。” “额，传闻中的‘魔女会’人均丘比的那个风评吗？嗷ku！”丹尼尔还没说完就被不明力量击飞，在地上滚了几圈就成死鱼状不敢动弹。 蓝花楹收回手指就像是弹走一只飞虫，她平静地说道，“不要在意，请继续。” 都到这一步也没什么退缩的余地了，海曼眼睛一闭深吸一口气，准备不给其他人打断的机会，“我想请叶霖先生做主角，拍一部电影！虽然我知道这个请求很无理取闹还浪费叶霖先生时间但是……” “可以啊。” “但是我——咳咳，什么？”海曼茫然地睁开眼，酝酿了半天的感情就这样消退了。 叶霖表现得很平静，或者说早有预料，这一刻他身上的温文尔雅褪尽，属于万众一体的那份强大与自傲显现的一览无余。 “只是我有两个要求，我有一个‘剧本’一直想要拍摄，希望你可以接受。” “以及，我已经决定在三天后永久关闭这片故土，我将放弃自己死期感染者的身份长眠于此……你可以理解为我选择在这里放弃生命。一切都会回归于虚无，消失宇宙中，包括我，这片世界，以及身为‘导演’的你。” “你本人不会有任何留存于世的实物证明，只会成为一段数据被‘百万悖论’录入人类的数据库，以及我们的电影，将会作为这段文明最后的影像被他永久保存。” 永久，即永恒。 海曼瞳孔扩张，他急促地呼吸间手脚并用从休息的地铺上爬起来，紧紧抓住叶霖的手激动地提问，“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和您合作拍一部电影吗？！我不是咳咳咳——产生错觉了吧？！咳——” 他情绪逐渐将，最终神色癫狂到眼中充斥着血丝，随着逐渐升高的音量血沫也止不住喷出来。 他看上去已经听不见其他人说的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希望你能够想清楚，你可能经过合理的治疗可以有更长的生命，你的才华是被‘万众一体’们认可的，你甚至不会止步于此。但是，如果你选择邀请我成为主角，那么代价就是你的生命只剩下今后三天，以及……一部可能永远不会被人类观看的电影，它可以叫电影么？你可能最后都没有机会去剪辑它。” 叶霖没有被海曼的情绪感染，他不希望有人因为一时冲动将自己的梦想陷落于一名步入死亡的死期感染者的绝唱中。 将最严重的后果告之于本人，如果他依然不改变选择，那么他再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这可以算代价吗？不是让我冷静一下……我真的在临死前实现自己的梦想？” “是的，是的，我愿意啊！”海曼努力平复心情，他努力憋住笑容，最终忍不住扬起嘴角的同时泪流满面。 谁还记得他一开始面对系统都云淡风轻的模样？如今海曼疯了般又哭又笑，如此痴狂。 让人害怕他稍一激动就要吐血而亡。 雪乃面对这癫狂的场面也毫不惊讶，她回头看了眼明显被吓到的后辈们，叹息道，“看见没有，这就是拥有过分才华的人被伟大生命存在‘捕捉’到的模样。” “他们以为是自己做出了选择。” 但在直面不可名状的那一刻，他灵魂深处的那份才华被“注视”，他就注定无法戒断那灵感迸发的瞬间，以及触手可及的梦想。 “其实【我们】早就替他们做好选择了。” 从蓝花楹化身为【祂】展露姿态的那刻起，其实命运早已注定。海曼在意识海中的那惊鸿一瞥不过是加速了这个过程。 …… “诶嘿，你们别露出害怕的表情嘛(＞w·)☆。” 雪乃非常自然地切换成营业模式，但是说的话却句句伤人，“这是天才体质才有的烦恼哦，他们的‘灵感’已经达到人类上限，所以才有资格吸引伟大生命。所谓的天妒英才大概还就是这个意思吧，过高的才华也会引领他们去追寻死亡。” 前不久才直面伟大存在，感觉良好的晨曦受伤地捂住胸口，两眼发直道，“所以我应该感谢自己是个庸才？” “谢谢，以后我不敢自称天才魔法师了。” “谢谢，以后我不会使用天才相关的称号了。我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做饭机器。” 虽然很感谢自己对不可名状而言没有那么致命的吸引力，但总觉得微妙的不甘。 而另一边，在蓝花楹的见证下，叶霖与海曼达成了契约准备在生命的最后三天完成一部“电影”——只有拍摄没有剪辑没有后期的最后之作。 蓝花楹轻轻拍着海曼的背，紫色的光芒将其笼罩—— “别激动别激动，你还要活过三天呢，来个治疗魔法冷静一下。” 说完魔法少女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恶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将紫色的光芒打入其体内，“以爱与魔法的名义，病魔退散！” “噗！” 海曼猝不及防被一巴掌呼在地上，地面随之震动，看得所有人肩膀都跟着缩了一下。 沉默的几秒后，海曼将自己从地面“扣出来”抹了把脸上的尘土，血也不吐了气也不喘了，“不好意思……下次可以换个人类的治疗方式吗？” “只要我动作够快够狠，疾病什么的都能被拍飞，这不是魔法少女的常识吗？”蓝花楹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如是说道。 晨曦：？！ 索菲亚：不要信，魔法少女没有这种功能。 叶霖此刻才重新露出笑容，在进入这个世界后，他第一次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认为按常人眼光看这绝对是一部‘烂片’。” “您请说。”海曼表示洗耳恭听。 其他人也都悄悄竖起耳朵，准备品鉴一番连影帝自己都觉得很烂的剧本。 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 “这是一个记录‘影帝叶霖’一生的故事。” 叶霖娓娓道来，他看向远方似乎在回忆过往加入这个剧本中。 “曾经有一个叫叶霖的孩子，他从小的梦想是成为一位‘电影巨星’，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为这个梦想付出什么。他跟随父母的意愿成为了一名普通的白领，只有闲暇时在影院偶尔会幻想自己如果在其中表演，那该多好。” 这不是和自己一样吗…… 冷静下来的海曼听到这不自觉地攥紧拳头。 “后来有一天，他被外星人抓到太空改造了。” 众人：？ “他被完好无损的送回来，丢在了一个正在拍摄电影的现场。面对无法理解的突发情况，叶霖急中生智来了段即兴表演，竟然凭借自己的演技获得了导演的青睐，成为了一个临时增加有台词的龙套。” 众人：？？ 除了外星人比较意外，可以换成某知名不具的东西，这个剧本好像每隔几个世界就能看见一次。 叶霖说着说着长叹一声，“就在那时他发现，自己被外星人改造了表演的能力，他拥有了过人的演员天赋。他决定追随自己的梦想，从龙套开始，一路爬上了男主角的位置，从无人问津的普通人变成拿奖拿到手软的影帝。” “他还邂逅了自己的爱情。在电影《送别》中与当时的女主演相爱，在粉丝和同行的祝福中迈向了婚姻的殿堂。” 说到这里，叶霖停顿许久，这个老套的剧本不需要给其他人太多的消化时间，只是接下来的情节还是众人猜想不到的。 “就在叶霖以为自己人生圆满，生活幸福时，外星人观察多日终于准备攻打星球了。叶霖告别了自己的新婚妻子，驾驶机甲参加了一场宇宙级别的战斗。” 众人：？？？ 这星球的科技等级有点高啊。 “他遇见了当时改造自己的外星人们，得知自己也是他们侵略星球的计划中的一环。原来他早已被改造成信号传输塔源源不断将母星的信息传送给外星人，他越有名接触的人物越多，收集的信息越全面。终于，让它们有足够的信息和自信宣告开战夺取星球资源。” “叶霖愤怒中，驾驶着机甲冲向外星人的总舰，与那艘储存外星人收集的人类资料的宇宙战舰同归于尽。” “而叶霖牺牲的那一刻，他的妻子正坐在她丈夫亲手打造的秋千上，轻哼着他们邂逅那部电影同名的主题曲《送别》，她仰望着天空永远也等不回来自己的爱人，故事就此结束了。” 叶霖讲完，众人都沉默了。 恐怕只有感染者才能看懂的电影，在其他人眼中，怕不是一部夹杂着爽文升级、科幻、机甲战斗、悲情剧的诡异混合体，说是烂片好像也无法精准形容的玩意儿。 “这就是结局？”蓝花楹问道。 “是了，这就是大结局，不会有剧情外的发展了，因为这只是部电影。”全人类文明最后的生还者如是说道。 蓝花楹想了想，有些为难地继续询问，“电影名字有吗？总不能叫《叶霖传》吧，好土。” 叶霖笑了笑，他是【影视交流与互助会】的前任会长，一生如戏无法自拔的【千古影帝】，叶霖。 那么—— “电影……就叫《千古影帝》吧。” 罗森一言难尽地张嘴，很有吐槽的欲望，感觉这个情形有点眼熟啊。好比蓝花楹的那个超简易传送魔法阵，大佬的审美尽头都是大俗即大雅吗？ 然而其他听众并不这么想。 海曼呆呆地听完，突然独自一人鼓起掌来，泪水顺着他眼角滑落。他闭上眼无声地点头，对剧情进行了肯定。 随后蓝花楹也郑重地从座椅上站起来，加入鼓掌的行列。 悖论见状，根本不带犹豫也立刻以相同的频率拍击双手。 掌声连绵不断、哪怕是一头雾水的人也被气氛感染开始鼓掌，现场气氛那是相当热烈和谐。 “呜呜呜，好感人！” 索菲亚不知从哪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眼角闪烁的泪花，真情实感的表达了自己对于故事情节的满意与震撼。 一人感叹还不够，她还激动地拉着雪乃的手来了一段现场影评，“特别是男主与外星人同归于尽那一段，光是想想到时候的拍摄场景，那种悲壮和宿命感的碰撞……不愧是叶影帝啊！” 罗森麻木地鼓掌中：你们不对劲jpg 然而雪乃更加兴奋，她反握住索菲亚的手眼睛亮晶晶的，“是杰作哒！宇宙最伟大的电影，上映之后绝对大震撼！呐呐，叶霖先生我可以在里面当龙套吗，出场一秒钟都可以！” 叶霖想也没想就拒绝在电影中加入二次元，“抱歉，目前这部电影可能出场的演员只有我一人。” “诶……真遗憾。” 罗森：？？？ 难道是什么全新的谜语人环节吗？ 每句话都是加密通话需要二次翻译？？ 大佬的世界真的很难懂啊，为什么海曼成功对接进去了？？？ 他现在满头问号，真·所有人的悲欢离合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鼓掌机器。 “完了，我大概懂这个电影是个啥玩意儿了，现在开溜还来得及吗。”丹尼尔想通其中的关键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可惜力气不够大不能把自己拍晕到任务结束。 见罗森好奇地看过来眼神中充满了求知欲，说道，“刚才的情节就是你听到的那样，但是演员不是人类叶霖，而是“万众一体”，电影的受众压根不是我们，最低都重度起步。” 虽然在场唯一的重度感染者也一脸茫然地被老师和前辈们裹挟着鼓掌中。 罗森经过几番锤炼跟上了思路，不由瞪大眼睛，“不是，让海曼去拍不可名状的本体吗？他撑得住吗？而且设备能记录这些影像吗？” 原本以为海曼是只能活三天，现在看来是竟然能活完三天。 蓝花楹斜眼看向窃窃私语的两人，拍拍发育良好的胸部示意他们将目光投向自己，“我刚才的‘爱之能量注入’是开玩笑的吗？不要小看魔法少女呀！” 确实，海曼肉眼可见的健康了。 “原来您不是故意将他拍进地板的啊。” 罗森恍然大悟，看来大佬的治疗功率和力量直接挂钩…… “哦，这个是我不小心用力过猛了。嘿嘿(·w≤)” “……” 蓝花楹见萌新一脸幻想破灭的样子，急忙追加新设定挽回声誉，“不用担心，只要我们没有主观伤害意图，那个人就不会受伤哒。你看海曼少年现在不就活蹦乱跳的嘛。” 这是什么神奇的魔法少女唯心力量？罗森想要吐槽的欲望更盛。 ——————— 无论魔法少女表现的多不靠谱，她们最终承包了除拍摄外一切杂活，电影不久后正式“拍摄”。 世界碎片失去系统的操控没有了虚假的光照陷入黑暗，下一刻，世界回应“万众一体”的愿望重新点亮了天空。 原本游荡的丧尸们被扫荡一空，除了停留在此的感染者没有任何活物存在于天地间，城市废墟的一角在光芒中逐渐分解，细细的尘埃消融于空气中。 城外一眼望不到头的荒漠也被狂风席卷，沙粒被掀起到空中消失不见。 空气在扭曲，看不见的空洞在这片区域内形成，缓慢吞噬着所有物体。 ——生命能量被系统榨干后的世界碎片，会主动在宇宙间分解，不会留下一丝痕迹。 蓝花楹轻哼着不知名的旋律，拍打雪白的双翼在空中盘旋。随着魔法少女的飞行轨迹，她周围的空间被扭曲，那些吞噬沙土的无形空洞被抹掉，延缓这个世界步入死亡的时间。 完成日常“巡逻”后，蓝花楹降落在同伴们所在地附近的高塔之上，俯视着“拍摄现场”。 一棵参天巨树将近乎大半个幸存者基地的废墟笼罩其中。它宛若跳动的心脏，伴随一定的节奏规律地收缩着自己的树冠，仿佛在代替世界呼吸。 树叶模糊变化像虚化的影子将光线切得细碎，一条条虚化的黑线从树枝上垂落，悬挂着无数纯白的面具。 黑色的人影在面具间流窜，只是一眨眼功夫便全都消失不见。 如果靠近巨树，能清晰的听见笑声、哭声、打闹声声从面具中传来，窃窃私语间面具上的人物表情也不断变化，当人们视线锁定某面具时，它的表情便会定格。 ——叶霖彻底舍弃了他人类的姿态，扎根于自己的故土之上。 随着伟大生命形态正式降临于此，巨树周边地区早已陷落，环绕祂形成一圈空洞，底下是一片漆黑的深渊。 不断有空洞周边破碎的土地滚落深渊，却被发光的气泡“捞起”，重新粘连在支离破碎的边缘。 雪乃从空洞中飞出来，扇动着与蓝花楹一脉相承的洁白羽翼。 她两手抓住自己的双马尾护在胸前防止被灰尘沾染，还来不及和自家前辈面对面打招呼，眼看又一大块地表陷落，惊呼中飞扑去补救。 按照这崩溃的速度，三位魔法少女不眠不休地补救也只能勉强支撑到第三天，大概有一半的区域会完全泯灭，连渣都捞不回来。 “前辈，我来换班啦——有破绽！” 索菲亚突然从蓝花楹背后冒出脑袋，张开双臂试图“偷袭”发呆的魔法少女。 “破绽是不存在的。”蓝花楹随意伸出右手朝左肩上一弹，精准命中淡金色卷发少女的额头，突袭在惨叫中再次失败。 索菲亚揉着额头做作地流下几滴泪水，“呜呜，索菲亚过来轮班，前辈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 “那你可以再表演一下那个吗？就是世界是怎么重置的那个。” “我我我超喜欢加班的！这里风景又好空气又新鲜，索菲亚可以一整天都不休息！” 索菲亚的眼泪立刻收了回去，她露出讨好的笑容，又是捶背又是捏手臂，终于让蓝花楹再次失忆了。 果然是因为自己“年长”了很多么，总觉得整个公会的魔法少女们都很喜欢皮到她面前…… 这样想着蓝花楹非常不少女地在叹了口气，她揉了揉那颗淡金色的小脑袋，完成换班后挥动羽翼，飞向远方还没有被巨树覆盖的一间民房屋顶上。 诱人的香气飘来，让精神有些疲惫的蓝花楹为之一振。 好耶，今天有烧烤！ 还没降落蓝花楹就大声点菜单，“我要烤牛肠烤馒头烤羊肉串，孜然微微辣哒。” 罗森正在给烤鸡翅刷酱料，听到菜单头也不回地大声回应，“没有馒头，只有烤面包片！” “蒜香哒！”魔法少女随机应变喊得很大声。 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 见老师“下班”过来，晨曦贴心地递上水杯，“辛苦了，老师。” “乖孩子乖孩子。”蓝花楹笑眯眯地夸奖到，双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满足地长叹一声。 十六岁花季美少女硬生生活出老干部的架势。 “对了，刚才海曼过来了一趟……找悖论维修器材。”晨曦有些忧心地皱眉，“看上去情况又恶化了。” 原本就瘦弱的身体进一步被消耗养分，全身皮肤变得惨白，脸颊凹陷，但偏偏双眼炯炯有神，看上去有一团不会熄灭的火焰在其中燃烧。 以生命为代价在燃烧着。 蓝花楹又喝了一大口水，砸砸嘴看向不远处黑漆漆的大片树荫，被风吹拂的树叶发出的不是“沙沙”声，而是人类的低语。 “死不了，因为叶霖不会让导演死在黎明前的。你看过他拍的东西了吗？” “……看了一点，非常的，呃，无法描述的厉害。”晨曦回忆了一下刚才看见的某些片段，只能说人类的语言限制了她的惊叹，这真是一个人用设备可以拍出的画面吗？ 而且听完叶霖的故事梗概，完全想象不出最终画面效果竟然是这样的。 罗森竖起耳朵听了个大概，非常好奇地看了她们一眼。 海曼来维修器材时只有晨曦和悖论看过内容，他直接被丹尼尔拉得十米朝外，光听见一些意味不明的杂音就有些头晕目眩。 所以他也就很有自知之明，扼制住了好奇心。 “所以啊，他的身体和才华现在都成了消耗品，全折损在这部《千古影帝》里了。罗森——我要吃蒜香面包片！” “好嘞，您慢用。” 一片两面烤得焦香四溢的面包片穿插着竹签，直接被罗森当成飞碟抛向食客。 蓝花楹两根手指轻松夹住竹签，眯眼享受起美食，“啊……蒜香和烤面包片真是绝配。好久没吃到这些正常食物了。” 晨曦来不及问蓝花楹平常都吃了点什么奇怪食物，后者叼着面包朝待机中的白发青年勾勾手指。 悖论立刻给予回应，“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把电影片段调出来，我也看一看，缺点下饭的东西。” “？好的，请稍等。数据开始传输——” 悖论先是歪了下头表示不解，大概以他的审美很难理解一部“悲情片”为什么能下饭，但还是忠实地执行了少女的要求。 这种以死期感染者本体出演的电影，本身包含的信息量就很大，哪怕是悖论也无法做到秒上传。 十秒过后，蓝花楹接收到了画面。 传来的电影片段是主人公“叶霖”被外星人抓捕，失去意识中被改造的情节。 一大段色彩在她眼前爆开。 画面中没有固定形状的物体，只有扭曲的线条纠缠成类似人类生物的形象。 但注意力集中在线条上，叶霖那张标志性的脸又会浮现在大脑中替换对扭曲线条的印象。 他周围，是大团大团黏液状的不明物体，不明金属光泽在外圈递进，偶尔有些眼球或者牙齿浮出表面又隐匿其中，可怖的外形无法让人理解。 “■■■” 黏液怪物发出刺耳的杂音，突然将人型线条打乱，整个画面扭曲狂乱令视觉无法及时处理获取的信息，镜头在旋转，刺耳的杂音也在扭曲。 恐惧和压抑透过频幕从精神层面传达给观看者，即使闭上眼，那些怪诞的颜色色块都在脑内碰撞发出“惨叫”，令人躁动不安。 蓝花楹就着画面吃了三大串羊肉串。 她舔舔手指将油脂和调料粉吮吸干净，非常专业地评价，“充分表现了男主人公对于未知外形体的恐惧和愤怒，也表现出外星人的非人感和残酷。海曼这个视角切换很有东西啊，配合那一波精神恐惧很有代入感。” 晨曦：…… 这艺术鉴赏水平不是她这种刚刚学会用另一个视角观察世界的萌新可以评价的。 “大佬，虽然这玩意儿很厉害，但是用来下饭是不是过分了点。呼呼——烫！”丹尼尔坐在小板凳上随着新鲜出炉的烤串吹气。 “怎么，你也想看看？” “我看上去像很能作死的样子吗？”丹尼尔怀疑这位魔法少女随时都想找机会安利自己“升华”。 蓝花楹卖力安利，“我有魔法可以让你们安全观看哦，绝对安全的那种。这种机会可不多，‘魔法少女勿忘我’可是远近皆知的精神稳定高手哒！” 罗森有些心动，他瞅了眼红发青年试图达成共识。 这看上去天真的小脑袋瓜里肯定都是坏主意，不会到现在还有人相信谎言大师吧？！ 丹尼尔不为所动。 蓝花楹顺利接收到此人对自己谎言大师的评价，她脸上带笑手上动作毫不含糊，抛起两个手掌大小的光球，将魔法杖当成球拍，冷不丁将光球拍入两人体内。 “嘎——” “啥？” 两人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脑袋挨了一记大比兜子，整个人都陷入大脑滞后有些醉酒后的状态。 “不要慌，给你们加了个buff，可以过滤精神伤害。”魔法少女这才不讲武德地解释道。 “不是，有你这么强买强卖的吗？！”丹尼尔目瞪口呆，刚说完觉得自己声音都有些失真了。 “好东西当然大家一起分享啦，走你——”蓝花楹表示自己还能更加强买强卖，顺手将电影片段丢过去。 “救命啊，你不要过来啊！！！” 十分钟后，地上多了两条没有世俗欲望的咸鱼。 蓝花楹和晨曦弯下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咸鱼们，脸上都是恶意满满的笑容。 “怎么样，零距离体验不可名状的电影，很奇妙吧？” “谢邀，让我回忆起第一次吃会长‘美食’的心理感受，我现在感觉非常良好，阿巴阿巴。” 罗森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他们美食公会有个入会仪式，现任会长会亲自用伟大生命形态给新成员烹饪一道“美食”以表欢迎。 概念上绝对是相当极限的美味，但是人类味觉能接受多少就各凭本事了，好吃到极限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受苦。 丹尼尔生无可恋，重新将遗书放在胸前，双手交叉，闭上眼一脸安详。 “丹尼尔～丹尼尔～”恶魔在低语。 没有回应。 “晨曦，你看这个人是不是已经失去意识了啊？” “是的呢，完全不会动弹了。” “那好，你们都不要说话，我来给他删点东西，等他一觉醒来就变成可爱的……” 丹尼尔睁开眼，面无表情道，“啊，我醒了。” 他一睁眼就看见魔法少女扫兴地蹲在侧身，用魔法杖的尾端使劲戳了两下他胳膊，她的“悄悄话”也顺着戳戳传递到脑海中。 “喂喂，这个世界都快结束了，你总该给我个答案了吧？” 感情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大佬还惦记着“升华”呢。 “那个笨蛋会长究竟和你说了啥，大佬你这么上心啊。”丹尼尔抓住还没缩回去的魔法杖，两个人隔着装备开始私密通话。 “没什么，就是了解到一点奇怪的事情。”蓝花楹朝自家徒弟摆摆手，示意她把无关厨师拖远点，“你和你们那个【全魔法交流会】的会长其实是同期进来的感染者对吧。” “……是这样没错。” “他都中度转重度，再从重度通过继承仪式成死期了，你还在中度。你的三次人类鉴定模拟考核全部通过，生命能量浓度也已经达到重度标准……拒绝一次‘升华’可以说是有些心结，次次拒绝谁都看出问题了啊。” “你真的不能再拖了，照理来说你卡在中度说明还是很‘惜命’的，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判断你再不‘升华’反而会有生命危险。” 蓝花楹露出略显头疼的表情。 他们内部是禁止对感染者同伴使用搜寻记忆类的能力，不仅会消耗彼此的信任度，更重要的还是死期感染者一旦“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记忆，真的会出现“死去的记忆突然站起来攻击我”的危险事件。 所以这种情况基本默认丹尼尔有不能开口说出真相的难言之隐，只能靠经验去猜他的难处，会长猜不到就找人来猜，一路找猜谜人找到了蓝花楹这边。 然而谜语人最终还是被更强的谜语人制裁了，蓝花楹三番五次想暗示丹尼尔，或者刺激他产生一些感情波动来猜测原因，可对面愣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扛到现在，连个想法都没透露。 “原来我在死期感染者眼中已经‘恶化’到这种程度了吗……说实在的我都有些习惯了。”丹尼尔一个鲤鱼打挺盘腿坐起来，随手理了理头发，他终于不再嬉皮笑脸，眼中也是深深的忧虑。 他思索半天，自身的情况哪些可以说哪些是禁忌，他直到现在也摸不准。 “让我想想该怎么说呢，感觉还是说出来稍微安全点。”丹尼尔咂咂嘴，每说一句话都会停顿半天等蓝花楹进行判断，是否触发了什么危险。 “重度感染者会经过‘那个’才能升华，对吧。” “……” “我还是宿主的时候，遇到了‘那个’玩意儿。” “……” “‘那个’玩意儿没走，可能还在‘那边’，所以我不能升华，尤其是不能在驻地升华……这样说大佬你能懂吗。” 丹尼尔能不能成功升华并不知道，但这谜语人的架势已成功击败99的感染者了。 蓝花楹谜语听到一半就知道答案了，她还真能脑补的出来—— 丹尼尔被占领宿主躯壳的人类意识集成体盯上了，并且那个意识体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竟然一反常态没有将落脚处毁灭，丹尼尔的觉醒可能和它有关。 现在的问题是，丹尼尔没那么上进可能一生都发现不了问题，但他其实一直保持着积极的态度准备成为重度，直到……濒临重度时那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被标记的注目感，让他发觉事情的不对。 那个意识集成体在他身上做了标记，就等着“升华”的一刻循着气味找到【悖论计划】的驻地，无论它抱有什么样的目的，肯定是满含恶意的。 至于蓝花楹为什么脑补得这么详细，因为她处理过类似的事件。 【悖论计划】建设初期，疯狂的人类意识集成体顺着被标记的感染者一路找到驻地，感染者瞬间意识抹杀被取而代之。 它的目标当然是为了消灭号称究极系统的百万悖论。 在入侵的瞬间，刚成为百万级别的悖论有所察觉，所有驻地休整的死期脑内拉响警报，那个升华失败的感染者被瞬间蒸发。 当时第一次发生这种恶性入侵，甚至有回溯能力和占卜能力的死期感染者出手，直接将事情过程全部还原：一个有些想法的人类意识集成体，在复仇路上标记了一个系统宿主，原本是准备一路杀到系统母星，结果宿主意外觉醒成中度感染者加入了【悖论计划】……结果后续升华重度时出现了入侵事件。 这种入侵无法预防，人类意识集成体可能在宿主时期就选择目标标记，只有当升华的一刻才“发作”。但这类“有脑子”的人类意识集成体很少，大部分都是满腔恨意志只会顺着本能去追杀系统的痕迹。 丹尼尔竟然可以提前意识到不对劲，足以用幸运来形容。 然而它的性质和“万众一体”很类似，从语言、文字等方式可以直接与之产生联系，所以丹尼尔口不能言。 和轻度感染者说起此事可能直接害了他们，向重度和死期明确地寻求帮助，这不可名状和不可名状的化学反应可能直接把自己意识先撕碎了。 至于直接向悖论求助……是嫌自己死的方式花样不够多吗？ 于是他一次又一次拒绝升华，试图用自己的反常引起公会大佬的注意。 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 事实证明感染者们还是有一定谜语人之间的默契的，没有人莽撞地逼问原因，但是默契又不是那么足，一路辗转到蓝花楹被拜托。 蓝花楹微微睁大眼睛，甚至以蹲跳的方式后退了一大步，发出华佗三连的感叹，“妈耶，治不了，告辞。” “？” 不是，我都挣扎到现在了，您都不挣扎一下的吗。 “你这个情况有些复杂，为啥不早点提示啊……”蓝花楹手起刀落比画了个砍头的姿势，“早点换个人这样那样猜出来，你们会长带一批传奇魔法师吱嘎乱叫地杀过去，魔法洗地也用不着我盯着你问到现在啊。” “都说了不是吱嘎乱叫……第一次模拟人类鉴定后才发现的，有点晚了被盯……啊说漏嘴了，你意会一下。” 丹尼尔差点被带偏主题，他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强行扭转话题。 “然后问题出现了，我要去骗‘那个’找错驻地就要申请进入不符合自己实力的危险世界，写报告申请就要有可以说服百万悖论还有会长的原因，说原因就会被‘那个’那个，那只能一次又一次拒绝‘升华’看看测试一下我和会长心有灵犀的程度了。” 蓝花楹听了大量的谜语，尽管可以把“那个”都脑补完全，还是忍不住吐槽道，“看出来了，你和你们会长有点默契，但不多。活生生拖到我把你拉进嵌合世界。”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有问题的人拉入无人区，最次都能祸祸系统。他们感染者发现自己撑不住了，最喜欢直接跳系统脸。 “这不说明大佬您确实经验丰富吗，我也是看现在事情解决差不多了才觉得可以和您‘仔细’交流的。” 丹尼尔笑着恭维道，说出真相后他眉宇间轻松了不少，至少他现在就算炸了，也不会对驻地造成伤害，也不会把人类意识集合体带到尚有生命的世界任他肆意破坏。 而且魔法少女竟然完全理解了自己的意思，那种可以被理解并找到靠山的安全感真的是前几个月担惊受怕无法比拟的。 “这样吧，真实情况我知道了，回去后你自己去打个申请返回寄生时世界，申请原因就说我要求的，悖论会批准的。我也会和你会长说明大致情况的，原因知道就好办了，你们自家公会的事情自己解决吧。然后……你觉得要几个人去洗地？” 蓝花楹准备直接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丹尼尔沉默地用手指了下少女本人。 “？”蓝花楹难以置信道，“你是认真的，是个‘死期’强度的‘那个玩意儿’？！” “不是强度厉害，就很不妙……很有条理的样子，怎么说，就是给人肉眼可见的邪恶感。”丹尼尔将关键词交给大佬脑补。 “你确定是‘邪恶感’，没有和怨恨一类搞混？” 魔法少女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人类意识集成体没有主观上的善恶之分，有的只有对系统无尽的憎恨，所以它们顺着系统的痕迹一路毁灭，无论是其他世界的生命还是系统本身，它们都不在意。 丹尼尔相当认真地盯住蓝花楹的眼睛，试图将自己的真心传达给对方，“我确定，我好歹也算在重度边缘磨蹭那么久的人了，还是有点判断能力的。所以希望您可以替我传达给会长：别轻敌了，我升华失是个人的事情，但我也不想被当成摸进家门的‘钥匙’，钉在耻辱柱上。” 他可不想自己死后，会长当着所有人的面追忆，他做出的最大贡献是把半个敌人引到驻地并表演了如何被死期感染者花式蒸发。 “你写遗书是认真的啊……看上去吊儿郎当，意外的是个好孩子。”蓝花楹瞥了一眼他那随身携带的信封，原本以为是活跃气氛的玩笑话，没想到丹尼尔的觉悟还是相当高的。 这一眼看去就发现了问题。 下一秒，魔法少女眼神变得犀利起来，“等一下，遗言里面为什么有‘小心二次元和魔法少女’，我记得以前不是小心谜语人吗？！……是坏孩子，天罚！” “啊，你怎么还偷看个人隐私？！啊da——” 刚刚还生龙活虎的火系魔法师再次被弹飞到墙边，安详地闭上眼。 晨曦手中拿着烤鸡翅这在吹起，听见“哐当”一声，又一个红色不明物体从眼前掠过去直接砸到了墙壁上。 蛛网状的裂纹在他身后均匀分布。 “啊呜，好次。”现在晨曦已经很习惯了，甚至还淡定地咬了口鸡翅，“老师，你们聊好啦？” 蓝花楹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叉腰道，“累死我了，就需要解决的麻烦有点多，心烦呐。” 晨曦很有眼力地扔下烧烤，擦擦手跑过去给老师捶背，“辛苦啦～” 魔法少女感动地母性泛滥，反手抱住晨曦对着脑袋使劲搓，“呜呜呜真是乖孩子☆是妈妈的贴身小棉袄，能在这个世界遇到你实在是太好了，对吧孩子爸爸？” 言行间平白给自己增加了萝莉妈妈的属性。 晨曦：孩子爸爸是谁？ 更意想不到的人接梗了。 “您辛苦了，孩子妈妈。”悖论一本正经地说道。 晨曦：？？？你们玩得这么大的吗？ 槽点太多，少女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辈分出了问题。 蓝花楹向着白发青年招招手，也顺带摸起来了他低下的脑袋，眯着眼一手一颗脑袋撸猫撸到爽的架势。 “啊……这才是魔法少女该有的人生啊。” 话音未落，远处的巨树周围又塌陷了一大块。 绿色的身影如同流星在虚空中划过，用泡泡托起土地强行“粘”了回去，但那些细碎的土块已经在空气中泯灭。 巨树远远看过去，扎根的土壤就像是浮空城，悬浮在一片虚空之上。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雌雄莫辨的歌声直接在空中回荡，悲伤中带着一丝期待。 接着是童声，是男高音，是女低音…… 很快，男女老少的声音会聚在一起，他们齐声歌唱，随后变为男声独唱，是叶霖的嗓音。 温柔中带着克制，越来越轻，越来越远。 【问君此去几时还——】 蓝花楹抬头静静地倾听歌声，叹息融入其中，“这一次，真的要‘送别’同伴了啊……” ——————— 再次见到海曼时，他基本上无法和一开始那个慵懒病弱的男子联系到一起了。 “……收好。马上，就结束了。”干裂的声音仿佛可以将空气撕开，海曼仿佛被抽干了活力，明明身体只是有些苍白没有消瘦到骨架分明，但所有人都觉得下一秒他就会直接消散在风中。 蓝花楹郑重地接过特殊处理的存储芯片，一如既往给海曼一个“爱的摸摸头”。 “辛苦啦，让我看看——只剩两个场景没有‘拍摄’了呀，接下来准备‘演出’男主角牺牲了？” “是的……就要结束了。”海曼虽然语气缓慢，他的眼睛却依然有神，他的热情并没有被一同磨损在与不可名状的零距离接触中。 他顺着魔法少女抚摸自己脑袋的手臂，将目光慢慢爬向她青春动人的脸庞上，眼睛眨也不眨地将那张脸刻在脑海中。 蓝花楹的眼中满含着对人类的爱意，她轻声问道，“少年，怎么啦？” “直到现在我都觉得有些遗憾……” 海曼从喉咙中挤出嘶哑的声音，他扯了扯嘴角露出落寞的表情，“人的欲望是无限的，我即将拥有一部伟大的作品和伟大的男主角……但是，我再也没有机会去拍那个伟大的女主角了。” 三天前决定他命运的那天，他用手比作的镜头中出现的那名少女，站在废墟之上用自己的色彩将整座末世之城点亮生命。 他的世界，他的梦想因为她复苏了。 “……” 蓝花楹加重手上抚摸的力量，她摇了摇头说道，“伟大的女主角……担当不起啊。走吧，我送你去‘拍摄现场’，顺便最后看一眼，我们的男主角。” 她身后展开雪白的羽翼，以公主抱的姿态抱着有话要说但不知从何说起的海曼，冲上那遮天蔽日的巨树树荫中。 蓝花楹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之后，雪乃代替她的前辈开始指挥现场。 “大家打起精神听我说明！” 她抢来索菲亚的半永久麦克风，站在塌陷的空洞边缘用手指指点点，“等一下悖论打开驻地传送，你们两个赶紧先行离开，出去后别管其他的有多远跑多远，特别是你丹尼尔先生！跑慢了强行‘升华’别怪我没提醒哦。” 丹尼尔弯着腰整个人都挎着，随意敬了个礼表示命令收到，“放心，我会带着做饭机器有多远跑多远。” “一、一口气跑出去吗？‘护士’不会拦着我们吗？”罗森有些脸色发白，在大脑内疯狂演练逃跑姿势。 “放心，出去的时候你大声喊一句‘魔法少女马上要回来了——’没人会拦你的。啊，好痛。（棒读）”丹尼尔作死水平依然在线。 索菲亚失去了自己的麦克风，只能双手环胸在雪乃身后来回踱步，听见红发青年的作死发言，顺手弹了一发空气弹命中目标。 话说他们魔法少女的风评为啥越来越诡异了？ 雪乃也气呼呼地瞪了丹尼尔一言，无奈被前辈交代过不要随意刺激他，不能■■■也不能■■■，只能作罢。 “然后第二波离开的是晨曦酱还有悖论，悖论到时候疏散通知和‘魔女会’、‘观影会’的集中通告就拜托你啦。” “晨曦酱你出来后不要乱跑，站在安全距离围观就行了，驻地很大的，如果你迷路了我们会用那种寻找失散儿童的专用广播找你的哦☆” “收到。”悖论的回答依然简单有力。 “绝对不会走丢的！”晨曦一个激灵，她可不想第一天加入组织就全面社死。 “好勒，我们就等着叶霖‘发出信号’就可以了。谢谢索菲亚酱的麦克风☆”雪乃将麦克风还给索菲亚，顺带给了她一个爱的抱抱。 拥抱间突然地动山摇。 巨树毫无征兆地崩塌，大量黑色的迷雾般的触手从崩塌的树根冒出，伸向天空！触手在天空之上展开成黑色的幕布，试图将天地一并吞没。 地面在塌陷，废墟被吞噬，与这块末世区域相邻的嵌合世界也受到影响，边界开始动摇，塌陷向着完好的区块蔓延。 雪乃当机立断道，“你们先走，跑快点！” 悖论手臂向虚空中一划，一道裂隙产生，白色的光芒从中溢出。 丹尼尔只来得及点头告别，抓起罗森的衣领冲向那裂隙之中，很快就消失在光芒中。 “晨曦酱，悖论需要一点时间记录嵌合世界所有区域参数，你看着点别让他掉进虚空了。” 雪乃拍拍一脸紧张的少女的肩膀，试图将干劲传达给她。 随后两位死期魔法少女身后都展开翅膀，雪乃是雪白的羽翼，索菲亚是火红半透明的精灵之翼。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冲向天空那片黑暗的幕布之中，异口同声—— “魔法少女妄想酱——” “魔法少女索菲亚——” “前来参与盛大的落幕！”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 海曼的镜头紧紧跟随着叶霖操控的机甲，外星人的进攻丝毫不能阻拦几近疯狂的自杀式袭击。 火光在眼前炸开，似乎灼伤了海曼的皮肤，他感觉鼻腔中有温热的液体留下，一路划向了嘴角。 他随意用手指抹了把液体，眼前一花，镜头切到了男主叶霖的面部特写上。镜头被狂乱的线条掩盖，线条交织在一起勾勒出叶霖的面容，又切换回人类的视角。 叶霖的脸上没有疯狂，没有恨意，也没有决心……没有任何的感情倾向，只有虚无。他的瞳孔深处一片漆黑，倒映着火光和那艘外星人庞大的母舰。 啊……视线也有些模糊了。 海曼感觉有眼泪流出，但他知道，是血液从眼眶中溢出。他的听力也开始出现问题了……马上也要渗血了吧？ 这个终章的大场面带来的伤害，并不是幻觉。 ———————— 触手化成的幕布蔓延速度极快，很快整个世界碎片都陷入黑暗之中，没有人类文明的世界就没有人为制造光亮的机会，只有永恒的混沌与黑暗。 从宇宙的角度看，整块嵌合世界已经被幕布团团包裹，柔软的幕布收缩释放，那是一颗黑色的心脏，随着呼吸律动。 【系统——发生错误——系统&】 【错误，无法脱离脱离脱离——】 【发现感染者入侵！发现入&……】 被截留在嵌合世界其他区域的系统同时间发出错误警报，它们试图脱离本世界与母星取得联系，但没有任何一个系统能成功逃脱幕布的掌控。 ———————— “死吧。” 叶霖如释重负地放下手中操控杆，机甲撞在了外星人母舰的能量核心上。 母舰被爆炸拦腰截断，无数的碎片在爆炸中抛洒向宇宙深处。 海曼被爆炸的余波掀翻，巨大的能量碰撞将他的身体碾碎。 叶霖落幕了，他牺牲在茫茫宇宙中，再也无法回到自己的母星和爱人身边。 舞台开始转化，青草地、白色围栏圈出的花园、一架秋千以及一名等待爱人归来的女子。 ———————— 【错误错误错误，警告生命能）——】 【无法发送——】 全世界的系统警报声戛然而止，幕布收缩将整块嵌合世界揉捏成一团致密的球体！ 球体发出淡淡的光芒，一道白色的数据线突然从虚空中出现，牢牢钉在了球体之上，数据流顺着线路源源不断地传向彼端。 远在【悖论计划】的中心白塔最顶层，一名身后被无数粗细不一的数据线链接的白发青年，缓缓睁开无机质的双眸，他的太阳穴上也插着一根数据线，另一端没入虚空中的小型裂隙，通向另一片宇宙中。 【数据接收完毕。】 【叶霖-故土，永久封存。保密等级[死期]。】 【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悖论计划]的支持与奉献，愿您在百万悖论中安息。】 ———————— 电影的最终章，舞台布置已完成。 蓝花楹微微提起裙边，她轻轻踩着翠绿的青草地，走向场景中唯一的秋千。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名温婉的女子，悲伤中带着些许期待，坐在秋千上抬头看着碧蓝的天空。 她轻轻哼着名为《送别》的歌，等待着永远不会归来的人。 女子看不见身边的草丛上，趴着一摊烂泥般的生物。它不断地托举着一台摄影机，看不见，听不着，只是徒劳地将镜头对向秋千。 海曼感觉不到疼痛了。 他无法呼吸，没有四肢，听不见看不着，混沌中只有思维还在运转，他是谁……？啊，是了，他在拍一部伟大的电影。 电影还有结尾没有拍摄，他还没有完成—— 完成什么？ 电影是什么？他是什么？它在干什么？ 它应该休息了。 烂泥不再挣扎，摄影机逐渐融入其中。 “■■■——” 【你是海曼。】 轻柔的呓语在他耳边响起。 流光溢彩的羽翼将他环绕，柔软的触感将海曼重塑。 海曼以人类的形态，托举着摄影机将秋千上的女子记录，他能感受到侧身有一位伟大的存在正注视着他，灵感在跳动，思维在迸发，那芬芳的气息在他耳边“奏响”。 祂在注视着一切。 唱歌的女子好似发觉了什么动静，缓缓看向镜头。 镜头中，她的表情由茫然转变为欣喜。 一名身材修长的黑发男子，带着纯白的面具从海曼身侧经过，在镜头走向她。 女子眼中满含泪水，她在漫长的时光中终于等到了他。 男子没有说话，他来到爱人身旁轻轻推着女子的后背，秋千锁链与座椅的交界处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成为这片小花园唯一的动静。 女子开口，接着刚才的歌词将歌曲最后一段唱完。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叶霖也开口，低沉的男声与轻柔的女声合奏，为电影落下帷幕。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碧蓝的天空被夕阳染红，夕阳西沉。黑色从花园的边缘蔓延，舞台也该落幕了。 （结局改变了……） 海曼茫然地放下设备，有些不理解现在的状况。他微微侧头，是黑发的魔法少女在他身侧，面带微笑看着秋千旁合唱的夫妻。 【千古影帝】叶霖缓缓转身，无人得知他白色面具下的表情。 他走向海曼，温婉的女子则温柔地注视着丈夫。她也看见了“场外”的二人，向他们点头问候。 一直走到海曼跟前，叶霖才停下脚步。他将面具被摘下，是那张熟悉的面容，不再是模糊不清的扭曲线条。 他眼中满含释怀与欣慰。 叶霖先是向蓝花楹道别，“再见了，我先走一步。” “再见。我们终将在【百万悖论】中再度重逢。”蓝花楹上前一步，踮起脚勾住叶霖的脖子给他一个简单的拥抱。 告别后，叶霖再度看向海曼，“谢谢你，海曼。” 海曼心满意足地笑了，他的声音也恢复正常不再沙哑，“不，应该是我感谢您……人生能有几次这样的机会拍摄一部伟大的电影？我也算死而无憾了。” “哈……死而无憾。” 叶霖叹了口气，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题略微收敛笑脸，随即却笑容更盛，“不，请死期拍摄电影的‘代价’可是很大的，区区一个人的生命可不够啊，海曼。” 他反手将面具扣在海曼的脸上！ 他将不知所措的海曼拉倒身前，他在耳边发出不可名状的呓语。 是诅咒，也是祝福。 “祝愿你今后的■■，武运昌隆。” “祝你，永远才华横溢。” “去拍摄下一部伟大的电影吧——伟大的■■，海曼。” 海曼：！！！ 电影，是叶霖的弥留之作，也是海曼的【继承仪式】。 叶霖将身体随着面具扣在面容上而突然身形崩坏的“继承人”推向早已等候多时的蓝花楹，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等他归来的爱人。 周围的黑暗已经吞噬了大半的草地，快要蔓延到女子脚下。 她向叶霖伸出手。 叶霖抬手挥了挥，似乎是向着妻子打招呼，也好似在与蓝花楹道别。 他走到女子身旁，握住那白皙的手，两人手牵着手一同哼着歌主动走向黑暗中。 黑暗终于将秋千也一并吞没。 “啊啊啊啊———■■■■■■” 惨叫变成不可描述的嘶吼，声音化成气浪将蓝花楹的皮肤割裂！她皮肤上的裂痕没有血液渗出，而是一片静谧的星空深藏于内。 “啧，真的是留下一个大烂摊子啊，叶霖。” 蓝花楹单手按住挣扎的海曼，他还保持着基本人形，但背部、头颅、四肢上无数类似玻璃碎片的透明晶体刺出，折射出诡异的光芒。 他的皮肤在融化，便为黑色的液体附着于全身，只有脸上扣着一面纯白的面具没有受到任何污染。 一片晶体突然从海曼身体冒出、刺穿了蓝花楹按住他的手掌，黑色从伤口向手臂蔓延。 魔法少女竟然还面带微笑，用另一手掐住受伤的手臂，稍一用力将整条胳膊如同零件取了下来！ 七彩流光的羽翼从她手臂的衔接处冒出，她挥动着羽翼覆盖在正向着伟大生命形态转化的海曼。 羽翼如同一块幕布，将他，将祂瘦小的身形全部覆盖。 然而平静不过一秒，转化为星空色的晶体将羽毛刺穿！。 “前辈！” 雪乃陡然出现在海曼上空，直接拿自己的身体让疯狂生长的晶体扎入其中！她的身躯直接被晶体扎穿，但成功用手触摸到了海曼的本体。 她将海曼从跪倒的姿势掰成正坐，将他还没有变异完全的□□暴露。 “索菲亚，介入！”雪乃撇开头，试图在不断延伸的晶体中将自己的脑袋保持完整。 另一位魔法少女冲过去，手成刀状直接莫入海曼体内，一道涟漪出现在他们□□接触的交界点。 海曼无可名状的尖叫更为激烈。 索菲亚猛地拔出手，连连后退。 “哇啊啊，这可不太妙，完全无法沟通啊。■■——不行，他现在太混乱了。” 索菲亚捂着耳朵出现在蓝花楹身侧，她完美的五官开始扭曲，似乎听到了不堪入目的呓语。 她的脑袋一瞬间如同吹气球般涨大，小礼帽掉落不见踪影。 蓝花楹挥动翅膀将正在异变的索菲亚包裹，黑色的烟雾从羽翼的缝隙中漏出，在不远处扭曲重组成毫发无损的卷发少女。 “哎呀呀幸亏没被其他人看到，爱豆露的颜面尽失呀。”索菲亚拍了拍全新的裙子，这样的大变活人被看见可不是魔法而是惊悚了。 雪乃只是皮囊被撕破了而已，本体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索菲亚试图直接介入海曼的精神世界，她本身也被海曼无意识攻击，受到的伤害反馈到皮囊上。 “雪乃你不要动我再试一次。”索菲亚不死心，非要亲手用“爱之力”让海曼稳定下来。 “好。”雪乃倒无所谓，紧紧扣捞挣扎的海曼。 羽翼横在了索菲亚面前，挡住她的行动。 “不必了，雪乃、索菲亚，我们返程。” 蓝花楹皱了皱眉，已经没必要折腾下去了，她和索菲亚职业特性就是精神稳定特化，两人都尝试失败再浪费时间受到伤害最严重的还是海曼。 “回驻地……预计十位死期可以稳定他现在的状态。” 蓝花楹重新将羽翼盖住海曼表面牢牢紧扣的面具上，惨叫声、呓语声戛然而止。 她仰头对着虚空呼唤，“悖论——强制回程！” 悖论的声音直接在蓝花楹脑海中响起。 【悖论收到。观测到非登记的重度-死期感染者，危险程度：极高。请再次确认强制返回命令。】 “确认，返程点【悖论计划】天空港6号，立刻安排回程。” 【信息确认……返程人员确认……坐标建立……倒计时3…2…1。】 蓝花楹等人脚下一大块虚空破碎，数条闪烁着光芒的数据线轻柔地将他们缠绕，身体放松被拉入穿越时空的裂口。 “虽然你现在可能听不到……” 传送前，蓝花楹的羽翼温柔地抚摸着海曼的面具，“欢迎你加入【悖论计划】，海曼。” 欢迎来到感染者的乐园。 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 【悖论计划】天空港6号今天也一如既往的平静。 区分从救援世界返回的萌新和老油条对于治疗伤员的“护士”来说非常简单。 一点点小伤，断个胳膊缺个腿就哇哇乱叫，那肯定是还没习惯肢体再生的萌新。 自己扛着断肢，谈笑间血还在往外喷射不自知的，那是老油条。 从伤口里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不明物体，随身携带呓语型bg，那就是大佬。 没有死期感染者会作为常驻治疗师驻守每个传送出入口，重度已经是救援队们能接受治疗的最高待遇了，更多时候都是轻度和中度志愿者当“白衣天使”忙碌一整天。 天空港6号的常驻治疗师，是来自【治疗康复中心（现诚招物理系治疗）】公会的重度感染者，安妮。 “安妮前辈，今天好像来往6号的人不多啊。” 一头金色短卷发的护士装的中度感染者，坐在正埋头整理文件的安妮旁，无聊得看着传送门的光忽明忽暗，但就是没人回来。 虽然救援世界这种事情肯定不会让传送门前人来人往，但一天内连个人影都没有就不正常了吧。 “6号门最近被征用进行嵌合世界传送，返程没这么快。啊——为什么最近申请入会的都是武斗派，是物理治疗我们的人，不是去物理治疗系统！傻会长没事改什么公会名！” 安娜咬着笔杆头又划掉一份申请，虽然有悖论提供的虚拟屏，她还是喜欢用纸和笔记录信息的“老派人类”。 “呃，前辈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会长就是想招武斗派保镖？” “他以前括号里是（诚招治疗系魔法保镖），一个周期前刚改的会名。”安娜已经习惯他们会长矛盾式招募法，他们公会区别于其他传统治疗公会，就喜欢有想法的感染者。 就在这时，原本黯淡的传送门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 一个火红头发的青年完好无损地拽着一个金发少年，逃命式狂奔！ 丹尼尔边跑边冲着准备来登记信息的治疗者喊道，“除了重度赶紧跑！死期要‘降临’了！！！” 治疗系志愿者第五条，当先遣人员归来发出死期“降临”警告，中度及以下感染者无条件放弃一切治疗任务立刻撤离到临近编号港口！ 没人会拿死期感染者开玩笑，发出警告那必定会发生。 “啥？！前辈我先溜了！” “我可溜了。” “等等带上我——” “干？！我要加班了！”安娜用力将笔插进字典厚度的档案，一抬头整个港口除了她和两个闻声赶来帮忙维持秩序的路人重度感染者，同公会的后辈们溜的比火箭还快。 一句“你们赶紧先跑”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 不愧是（诚招擅长跑路的治疗者）时加入的成员。 传送门再次闪光，悖论依旧是那身熟悉的半永久白风衣，身边跟着一个局促不安的黑发美少女。 嚯——重度的新人，稀奇了，嵌合世界还能有能通过“人类鉴定”的“漏网之鱼”？ 安娜一眼看出了晨曦的属性，一身没有定型的庞大生命能量，还有那止不住好奇地四处张望，是位刚刚加入组织的“萌新大佬”。 悖论刚刚落地，对着常驻治疗师点头致意后破碎成光点消失。 警报声响彻天空港6号，随后感染者都停下脚步倾听即将到来的通告。 悖论理性机械的嗓音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 【请所有位于天空港6号的感染者全部撤离到临近港口。】 【百万悖论即将120秒内封锁天空港6号所有出入口，请在场感染者立刻撤离到临近港口。】 【请听到通知的[魔法少女发展与研究救济会]、[影视与交流互助会]所有死期感染者立刻前往天空港6号a区传送口。】 通知不间断重复了三次。 没有人提出疑问，八卦留到撤离后有的是时间讨论。 聊天的，路过的，发呆的感染者们迅速行动起来，自己跑还不带劲，来都来了一定要随手抓两只萌新一路脚底生风。 天空港6号内的感染者瞬间清空。 听完公告的安娜立刻扔掉档案，和在场的其他几位重度感染者对视一眼，非常默契地转身准备撤离现场。 离开前她还高声提醒那个站在传送门前懵懵懂懂的“萌新大佬”，“喂——先跟我走，我带你去其他港口登记信息，带你的前辈等会儿估计没空管你了！” “啊，我、我是跟着，啊不是，我是‘魔女会’的！”晨曦迅速抓住了重点，她可不想因为和老师和前辈分开而体验一把儿童走失广播。 “啊，那没事了。以后有机会见！” 安娜也迅速抓住重点信息，非常放心的抛下晨曦朝着临近港口冲刺，途中还抓到了一只不擅长跑路的自家后辈。 ——————— 一名身穿黑色功夫服劲装的高大壮汉坐在驻地总部的花坛前，一手托着比手掌小一号的纸盘，另一手捏着牙签钉起一块还在蠕动的类似章鱼的食物。 一口气吃下，随意咀嚼两口就着一口老酒吞下，一套流程下来长长呼出一口酒气。 壮汉还没来得及享受第二口，百万悖论的通告声在脑内响起。 【请听到通知的[魔法少女发展与研究救济会]、[影视与交流互助会]……】 “天空港6号……？最近出去的是……嚯，有意外之喜带回来了啊。” 壮汉一口气将下酒小菜倒入嘴中，鼓起腮帮整块肌肉都在用力咀嚼。 他站起身就看见几倒黑影从眼前掠过，为首的金色碎发青年是【影视交流与互助会】的新任会长，凯撒。 明明同样是影帝系统出身的死期感染者，和叶霖不同，凯撒似乎厌倦了表演，平时连表情都懒得做，永远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但与他严肃冰冷的外表不同，凯撒本人风评相当不错，是远近闻名的老好人。 重点是据说很喜欢毛绒绒的小动物，目前观影会总部已经成功转型为毛绒玩具周边批发总部。 “喂——等等我——”壮汉右脚向地面用力一蹬，也加入赶路大部队。 ———————— 晨曦尴尬地站在传送门旁不敢乱动，悖论刚回来就碎成光点不见了，老师到现在还没回来，怎么办qaq。 刚才悖论的广播好像要把两个公会地死期全集中过来，大佬里夹杂着她一只萌新很不妙啊。 这个流光中还带着雾化效果的地面一看就不是给自己抠脚用的，“大萌新”的尴尬无处缓解，万一遇到了死期大前辈她该怎么解释自己一个重度站这里…… “哎呀，这是哪家的孩子？” 晨曦的面前被一张大脸占据。 “哇——啊，不好意思！！！”少女吓得后退半步，才看清原来是一位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和风美少女。 她一身标准的魔法少女装扮—— 以黑色为打底色的和风洛丽塔上，用深红色作为搭配，宽大的袖子繁复的裙摆都绣有深红色蕾丝，腰间侧绑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红边蝴蝶结。 她黑色的长发上绑着同色系的狐狸假面，明明是少女的容颜，却挂着相当成熟的笑容。 和风的魔法少女用深红色的眸子无神地盯了一会儿晨曦，突然恍然大悟，“你是勿忘我提到的‘那个孩子’吧，欢迎加入我们【魔法少女发展与研究救济会】。” “我是会长‘魔法少女彼岸花’。”她说话的语速不快不慢，就算在紧急的情况下也心平气和。 “您、您好！啊我是晨、晨曦！”一上来就见到老师的顶头上司见面，晨曦紧张到圈圈眼。 魔法少女彼岸花来了一个熟悉的“爱之摸摸头”，笑眯眯道，“好孩子好孩子，花楹以后就拜托你了。来，和这个孩子一起走远点，等会儿可能会被误伤。” 晨曦：？ 确定没有说错吗，老师还需要她照顾？难道！！！老师有生活白痴的属性？！ 还没等晨曦想明白会长刚下话的意思，她就被推向一旁和一个洋娃娃般，大概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站一起。 同款黑紫色系的和风小萝莉，黝黑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晨曦。 “你……好？请问你是……” 这又是哪位大佬？ 小萝莉眨眨眼，声音稚嫩中带着沙哑，“奈奈子。” “……？” “神田理惠大人的继承人。” “……哦，啊！你好，我叫晨曦，是蓝花楹……大人的继承人。”晨曦硬着头皮复制黏贴了介绍…… “您好，晨曦大人。” “您好您好，奈奈子大人。” “……” “……” …… 啊，说不下去了，谁来救救我？ 相顾无言中，新来的三个人将晨曦从尴尬中救出来。 凯撒带着“观影会”还在驻地的死期感染者匆匆赶来，一名金色大波浪卷的火辣女人和一个东亚长相的中年男人。 一个公会的死期感染者一般都在五人上下，像“魔女会”那样会长加十二席，能凑出十三名死期的，在整个驻地都算得上超一流。 “神田会长，情况如何了？”凯撒蹙眉冷声问道，如果不是知道他本身性格温和（喜欢毛绒绒），光这说话的语气就有问责的味道。 “凯撒会长……叶霖先生是什么情况您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连花楹都被骗过去了啊。” 本名为神田理惠的魔法少女依然不急不慢地说道，“叶霖先生的继承人，从无中生有变成了确有其人，连您也没有料到吧。” 凯撒挑了挑眉尖，没有反驳。 他身后的金发美人相当惊讶地掩住嘴角，直到现在还有点不相信，“凯撒……叶霖前辈没有确定继承人？！他不是——” “是演技啊……叶霖估计把自己都演进去了，认为自己有个满意的继承人吧，兴冲冲去找蓝前辈准备‘归乡’。”中年男人反应很快，他抓抓头发有些头疼道。 悖论的全驻地通知基本说明叶霖归乡出了点意外，请了魔女会的三位死期感染者，甚至蓝花楹本人都亲自出手，还闹成现在这幅局面…… 中年男人同情地看了一眼后背都绷紧的会长大人，叶霖是撂下担子开心长眠了，可怜新上任不过几天的凯撒回去只能抱着毛绒绒哭。 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 很快，“魔女会”的其他两位成员也赶来了。 一位仿佛从奇幻小说中走出的圣少女，头披金色的蕾丝薄纱，白金色的裙子长及脚踝，裙面上含有宗教的元素。 她哪怕走路都一直闭着眼睛，恬静优雅。 另一位匆匆赶来的是一身酒气扎着丸子头的魔法少女，一眼看去就充斥着二次元中华元素的刻板印象： 旗袍改良的洛丽塔，白色缎带系着褐色的丸子头，脚踩布鞋，是看上去就很能打的元气型魔法少女。 “哟，会长，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中式魔法少女脚底生风，豪迈地勾住自家会长的脖子，豪迈的胸部也靠在对方的手臂上。 神田理惠先低头瞄了眼挤着自己手臂的一坨脂肪，随后无言地看向天空。 随着她的动作，所有人都收起漫不经心的神态，注视着出现扭曲的蓝天。 那是一片由百万悖论制造的虚拟天空，真正的作用是屏蔽系统的搜寻确保驻地的安全。 现在，天空港6号门之上的云层开始扭曲，蓝天呈水滴状坠落——这是直接向百万悖论申请强制传送才会有的异象。 百万悖论的声音随着强制传送进入每个人脑海，这一次不是“系统味”浓度极高的机械通告，更像是悖论式日常交流。 【已确认信息：叶霖已成功进行继承仪式，现继承人由人类向死期转变，生命形态变化异常，蓝花楹女士申请死期感染者联合压制。】 【天空港6号全区域封锁完毕，请各位做好准备，倒计时3…2…1…】 凯撒冰冷的面具碎了一角，知道叶霖没有找到继承人真相的他最终还是露出惊讶的神色。 其他人眼神相互交流，一秒内数十种念想和法则猜测划过。 “提前准备好‘精神锁链’，要来了！”中式魔法少女大喝一声。 天空“坠落”到极致，就如同网袋承受不住铁块的重量破了个洞，一团不可名状的东西嘶吼着高速坠落！ 六条锁链同时出现在空中，将还在扭曲膨胀的生物瞬间锁住。 将自己的意志提取到现实，将不可观测的精神转化为锁链，并不是从实体上困住海曼，而是在意志层面六位“万众一体”共同压制住蠢蠢欲动的人类意识集成体—— 将文明托付于此人吧！ 我们见证，我们承认。 海曼身上的那些晶体被急剧收缩的锁链隔断，如同子弹溅射出去，却被空气中无形的能量粉碎。 “注意防护，要降落咯☆” 雪乃标志性的尾音在空中出现，她身上的衣服不知为何变得破破烂烂，到处都是破洞，但裸露的皮肤是光洁如新。 三条锁链从天空的“破洞”中射出，将急速坠落的海曼捆住，企图减缓他坠落受到的伤害。 “轰——” 被锁链锁住的名为海曼的不明生物最终还是重重砸在了地面上，地板毫无碎裂痕迹，但它全身的晶体都随着冲击力从身体上爆裂。 天空港6号的区块在其他人眼中，就在瞬间扭曲收缩，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拍打在封锁屏障上。 相邻区域的感染者感到一股微弱的电流划过全身，哪怕能量完全隔断，那种生命能量的共鸣感也无法完全被消除。 理智在冲击中回归。 海曼爆涨的身体极具收缩，黑色褪去消瘦的身体被重塑。 面具从他脸上脱落，砸得粉碎。 “嘿咻，完美降落。米娜桑——今天也要为索菲亚应援哦★” 索菲亚在空中完美的半身回旋，单脚落地后手持绑着蝴蝶结的麦克风，朝众人摆了一个胜利姿势。 身后是天女散花的不明晶体。 kira☆(·w<) 人越多，魔法少女就越要注重自己的仪式感。 蓝花楹是最后降落的魔法少女，她用手按着裙子轻飘飘地随着气流摇摇晃晃地坐在了属于自己的那条“精神锁链”上。 她坐在半空中低下头看着无烟有伤的海曼，原身的衣服被割成条状挂在身上，喉咙被锁链勒着。 她再一次重复了传送前的台词。 “欢迎加入【悖论计划】，海曼。” 这一次恢复理智的海曼在气喘声中惨笑，有些无奈地举起双手示意自己不会随地发疯，赶紧把锁链撤了。 九位文明象征压在自己身上，从灵魂上感到窒息。 效果也很惊人就是了。 “好嘞，大家收工。” 在蓝花楹轻快的声音下，九条锁链齐刷刷地自行崩断，她也顺势落地。 海曼那熟悉的咳嗽声终于回来了。 “咳咳——” “哟，少年，现在有没有一种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感觉啊？欢迎来到‘大人’的世界。”蓝花楹笑道。 “咳咳——不需要测试一下我‘人类鉴定’的结果吗？” 海曼顺利通过叶霖的传承，连跳四级成为死期感染者，自然【悖论计划】相关所有事项也在传承中知道的一清二楚。 魔法少女有些莫名地看着他，“鉴定早就进行过了呀，要不然你哪里还能看到电影的‘真结局’呢？” 最后一幕中，伟大生命存在仅仅是为了帮助他才现身的吗？ 那羽翼交叠间重塑了他的身体，真实的内心也一并被祂感知。 海曼了然，回想自己三天三夜疯狂的举动，除了内心深处的渴望被激发，又有多少是来自于叶霖和蓝花楹的推波助澜？ 从一开始就没有选项。 人类之于伟大生命存在还是太过渺小了。一个文明向自己投来目光与期待，他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我可从没听说过……原来生命还能倒着‘欠费’啊。”没死成还活受罪的新任死期感染者有些埋怨地看了蓝花楹一眼。 “我可是提醒过实现梦想的代价不仅仅是生命哦，‘责任’的传承也是代价的一种，诶嘿☆” 说半句留半句，蓝花楹的良心完全不会痛。 “……所以，确实应该‘小心二次元和魔法少女’。”海曼随口怼出一句不得了的话。 “讨厌啦，丹尼尔出现人传人的现象了！” 蓝花楹看似被戳破心思，害羞地捂着半边脸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差点把海曼刚刚重塑好的皮囊拍碎。 “唔噗——轻一点，我好歹也算是绝症初愈，我们有温柔一点的欢迎仪式吗。” 海曼顺势虚弱地捂住胸口，如果拍击的不是背部他还能顺势躺下，尽显咸鱼本色。 在一旁等候的凯撒终于按捺不住，他快步走到海曼面前半跪，视线与之平齐。 仅仅是一个眼神的交汇，海量的信息就在两人脑海中交汇。 新与旧的交替，文明之间的传承。 他们先前是毫无关系的二人，一位叶霖选定的继任会长，一位叶霖临时决定的继承人，他们今后将因为那个陷入长眠的人成为并肩作战的同伴。 凯撒无言中伸出右手。 “那看来我都不需要入会仪式了？” 海曼有气无力的抬起自己的手，借着重力与今后自己的顶头上司击掌。 “哎呀呀，欢迎来到我们‘观影会’，以后有空要一起看电影呀。”金发美人高兴地拍起手，欢迎后辈加入。 “你们背着我在偷偷交流什么，我也要知道！”蓝花楹娇小的身体挤进两人中间，不乐意了，“累死累活的都是我，凭什么加密通话，呀哒哟——” 凯撒闻言，面无表情地用手比划了个神秘的搓钱手势，“那个？” “那个还不够，你看我身后——” 蓝花楹指着一脸懵逼的晨曦，双手比划搓钱手势。 “再多加一个！” “可以，每人一个。” 神秘的报酬被敲定。 “好耶，凯撒会长最好啦～来，爱的贴贴。”魔法少女两眼发光，说话中都带上了难得一见的撒娇。 当然“爱的贴贴”被凯撒相当坚决地推开了，蓝花楹毫不气馁再接再厉，成年男性硬是被矮了一大截的魔法少女逼得连连后退。 海曼：？ 您这加密通话就更过分了。 “您就别捉弄咱们会长了，嘿咻。”中年男子挺身而出，双臂从蓝花楹的胳膊下穿过，将她提起来，轻松地放置在一边。 “啧……孩子大了，不可爱了。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前辈～蓝前辈～”叫得可欢了。”撒娇失败的蓝花楹不满地扭过头。 为了防止黑历史泄漏，凯撒将求救的眼神抛给一边看戏的金发女子。 女子娇笑中抛出飞吻。 “勿忘我酱，这么喜欢抱抱的话，姐姐的胸膛永远为你敞开哦。”金发美人顺势打开手臂，波涛汹涌地发出邀请。 “duang——” 胸部似乎还能发出很不妙的声音。 魔法少女们：！！！ 只有用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蓝花楹溜回了自家会长身边，将她挡在自己眼前只有声音传出来，“谢谢大姐姐，这个伤身体就不用了。” “哎呀呀，可爱呢。”金发女子似笑非笑地双手环胸，得意地看了一眼凯撒。 凯撒终于得救了，他调整面部表情重新恢复冰冷的模样，目不斜视，心中无胸脸上无神。 “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各自都要为自己的新成员办入会手续——呢。”神田理惠手别在身后，将作鸵鸟状的蓝花楹揪出来，一脸恬淡的笑容。 “好的。” 凯撒答应得飞快。 但临走之前还是非常认真地向蓝花楹、雪乃、索菲亚鞠了一躬。 “感谢各位一路上的陪伴，【影视交流与互助会】全员向诸位献上衷心的祝福。” 死期感染者的语言本身就是能力的体现，凯撒带来的祝福不仅是全公会口头表达的感恩之语，根据主语对象的不同也会有不同的实际效果。 总体而言受祝福者自己会有大概的“感觉”，能清楚自己获得了怎样的祝福。 蓝花楹就困惑地歪着脑袋。 为啥凯撒给了她一个“战斗服装损毁后在修复前会发出圣光”的祝福？ 然后困惑中，她的右臂立刻被紫色的光芒包裹。 蓝花楹：？ 神田理惠用袖子遮住突如其来耀眼的光芒，眼角的余光也发出一个问号：？ “哦呼——有点东西啊。”中式魔法少女双手捂住眼睛，看热闹不嫌事大。 “换一个祝福可以吗？我觉得雪乃可能需要这个。”蓝花楹左手按住右肩朝下一抹，破损的衣袖恢复如新，那圣光也随之消失。 “这个妄想酱也不需要！呀哒呀哒！！”雪乃激烈的摇头拒绝，双手盖住身上衣服破损处，自己的双马尾疯狂甩脸。 凯撒冰冷的脸上竟然露出笑容，“很适合你哦，蓝前辈。” 说完，他朝自己的新成员招呼，“走了，海曼。” 海曼很自然的跟上去，朝魔法少女们挥手道别，“女主角，我先去公会报道一下，以后有空再聊电影的事——” 他倒是融入得相当迅速，通过继承仪式成为死期的感染者们，会以第三人称视角获得前任相关记忆与知识，同时自我认知明确，能非常顺利地处理过去的人际关系。 “听说公会里有‘电影周’？下次是什么类型的电影？” “你不是拍了一部关于叶霖前辈的电影吗，这周我们就看这个吧！” “啊，那我得回去好好精修一下，不能给叶霖丢脸了。” “哈哈哈，这有啥丢脸的，你旁边这个大波妹救援世界里拍的三级血浆片都敢拿出来放——” “怎么，我看你上次不是看得超开心吗，还评价我演技进步了。” “是是是，毕竟两个小时内只有你在认真尖叫，而且的很自然。问题是除了你以外，其他人都不在认真演，你反而成格格不入的那个了。” “……小点声，‘魔女会’都听见了。” “有什么不能让人听的，魔法少女也是可以看三级血浆片的。” “我是说‘的很自然’。” “？别告诉我在场的一个导演两个影帝加我一个影后，还有人没看过啵嘴？” “抱歉，我觉得你那个明显不是啵嘴的程度。” “公会内部有色情尺度要求的吗？” “没有没有，观影会的尺度就是没有尺度，但是不能恶俗，就这样哈哈哈哈！” 观影会的四人一路说说笑笑，尺度越来越大。 蓝花楹得知无法更换祝福后备受打击，面无喵情地挥手与“观影会”众人告别，然后捂住耳朵表示魔法少女听不得那些对话。 第31章 第三十章 ========================= 观影会去处理自己人的“家务事”，魔女会众人也开始热烈欢迎萌新加入。 中式魔法少女抱住晨曦，将她按在胸口使劲蹭，“我们又多了一个可爱的魔法少女，来来来让‘姐姐’抱抱～” 好·浓·的·酒·味！！！ 而且胸部好硬！！！ 晨曦开始疯狂扑腾，这位前辈看上去娇小玲珑的样子，但一身腱子肉，热情拥抱也和锁喉似的力量超强。 “干什么干什么，放开我们家晨曦酱！”雪乃扑过去将后辈解救出来，发现对方已经两眼发直，嘴里喃喃着什么不明语句。 “不好啦前辈！晨曦酱被酒臭熏晕了！” “我……我没事……就一口气没喘上来。”晨曦非常坚强地清醒过来了。 原来魔法少女也不全是香香软软的，少女体质的多样性令她叹为观止。 中式少女豪迈地拍拍胸，自我介绍道，“嗨呀本来喝点小酒吃点零食，谁知道紧急集合了。你好啊，我是‘魔女会’第三席，‘魔法少女火焰大帝’！平时喊我小火焰就可以了～” 这应该是魔法少女们自我介绍中最霸气的名字了。 另一侧一直未说话只是默默观察的闭眼少女，也轻声开口道，“第二席，魔法少女艾露莎，请多指教。” “艾露莎姐姐今天竟然没有进救援世界？好稀奇呀。”索菲亚有些惊讶的问道，艾露莎是公会最出名的工作狂，平时除非集体会议很少能看见本人。 神圣的魔法少女沉默了一小下，幽幽开口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刚刚从救援世界回来呢？” “哈哈……辛苦辛苦……” 蓝花楹则抱住晨曦身边乖巧的奈奈子，“奈奈子～摸摸——今天也很可爱呀。” “唔姆姆，摸摸。”奈奈子牌复读机被搓揉地小脸蛋都变形了。 “这一次能顺利找到继承人真是太好了呢。那么——”会长大人握住蓝花楹的手用力掰开，将自己的继承人解放出来，“你也带着自己家小姑娘先去熟悉一下驻地吧？” “哎呀呀，这么着急干什么。理惠酱，咱们也很久没见面了嘛。”蓝花楹随手转移了摸摸目标，手指灵活地袭击和风魔法少女的脸蛋，“让我康康你发育得怎么样！” “……全身都是破绽。” 神田理惠反客为主，突然发动了嘎吱窝奇袭。 “哇？！哈哈哈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求饶的话，已经晚了。” “哈哈哈哈——救命！” 蓝花楹被挠痒痒攻击连连击退，躲到魔法少女人群中寻求庇护。 “呀前辈你不要过来啊——” “会长，不要刺挠我。” “我把花楹抓住了，快上！” 魔法少女们在空无一人的传送门前嬉闹成一团，传闻中的“魔法少女现象”再次出现。 玩闹过后，魔法少女们准备解散，该干啥去干啥。 “那么一会儿公会见，我先去给晨曦准备宿舍。”挠痒痒战争全面获胜的会长带着优雅从容的笑容，手牵着继承人漫步离开。 “……雪乃，现在记录是多少？” 蓝花楹目送对方离开后冷不丁问了一句。 “e和彼岸花会长的‘战斗’，前辈是十六胜十六负一百七十八平。”雪乃认真思考说出一个可怕的数据。 “可恶，被追上了qaq。” 晨曦：？？？魔法少女现在很流行挠痒痒比赛吗？ “哎，真羡慕你们小姑娘，年轻有活力啊。”打扮的最为元气的“火焰大帝”突然感叹一声，手背在身后也准备离开了。 “晨曦小姑娘，祝你在‘魔女会’待得开心哦。” “哦哦，谢谢前辈！”晨曦受到前辈关照，大为感动。 然后，她就看见功夫少女的身体越来越大、越来越壮…… 最后，一位背着手身穿黑色功夫劲装，估计身高近两米的壮汉出现在视线中，暴露在外的手臂上肌肉鼓囊囊的，青筋凸起，他每一步路都走得稳如泰山。 那红褐色的肌肉将衣服撑得紧紧的，只有在健美比赛中才能看见的倒三角体型，光是背影都能想象是何种爆发力沉睡在其体内。 “……那、那什么……这这这是……”晨曦回头的动作都在跟着声音抖。 “哦，‘火焰大帝’解除变身的样子，没关系每次新人都是这个表情，老剧情了。” 蓝花楹说得理所应当。 “魔法少女是职业，没人规定男性不能当魔法少女吧？” 晨曦内心正在经历三观地震。 虽然说职业选择是自由的，这肌肉这身材当魔法少女屈才了吧？！ 不是，一个大老爷们刚才是抱着何种心情说出“平时喊我小火焰就可以了～”这种台词的？！ 难道魔法少女变身真的可以把羞耻感一并扔掉的吗？！他是如何做到面不改色地当中所有人面解除变身的！！！ 蓝花楹被自家继承人内心世界吵到了，捂住她的嘴，“好了好了，人家大前辈呢，注意礼貌。你‘喊’得这么响别人真的能听见的。” 晨曦：！！！ “别吓唬她了，他不就喜欢看新人露出这幅表情吗。我也回去休息了，回头还要提交世界报告，你也别忘了写报告。”艾露莎拍了下蓝花楹的肩膀，点点头也示意自己准备离开。 “好～” 在提到写报告几个字的时候，蓝花楹明显视线发生了偏离，然后肩膀上拍击的力量更重了。 “记得写报告，蓝花楹。” “好……” 艾露莎身上发出温柔的光芒，头纱化成金色的光之蝴蝶飞舞，他也解除了自己的变身。 身穿白色西装，带着无框眼镜的精英男性，站得笔直。 看上去就是那种跟在总裁身后的精英秘书形象。 他冷峻的外表丝毫看不出魔法少女姿态下的神圣与温柔。 再三确认蓝花楹不会鸽了报告后，魔法少女“艾露莎”手向前一挥，踏进传送魔法阵自行离开了，开脆利落。 晨曦：“……” 啊，果然呢，她已经习惯了。 没有什么可以感到惊讶的了。 没有什么… 没…… “雪乃前辈啊啊啊——你是不是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没事的我真的可以承受的唔哇啊啊啊！” 晨曦嚎叫着挂在原本吃瓜吃得正开心的双马尾魔法少女身上，虽然满脸坚强，但幻想破碎后的眼泪已经掉下来了。 雪乃一眼望去，被塞了满脑子奇奇怪怪的不明思想，发出更大的惨叫声，“我就是货真价实的女孩子啊啊啊啊，快点停下来不要脑补奇怪的东西呀！！！” “其实男性比例还是很少的，只不过你今天运气好看到了两位。当然，我们十二席里当然还有其他男生哦。”蓝花楹看着两人乱叫成一团，幸灾乐祸地说道。 晨曦哭的更大声了。 “咿呀快住脑——那个甩葱绿发筋肉男是什么鬼，都说了我是身心健全的女孩子啦！看我天罚！” “咿——！对不起——” 两只魔法猫猫在地上扭成一团。 “呼呼，本爱豆露就没有这方面的烦恼，偶像是完美哒！”索菲亚得意地甩了一下卷发，虽然已经没人在意她的性别了，“魔法少女自然是完美的偶像美少女去扮演啦！” 无人回应，蓝花楹看猫猫打架看得正开心。 索菲亚：qaq “那索菲亚走了……你们慢慢聊吧……” 偶像魔法少女顶着满头乌云准备离开。 “呀，今天也辛苦你了，回去好好休息呀索菲亚酱。”蓝花楹回头，微笑着挥手道别。 得到前辈的认可，瞬间阴转晴天，索菲亚的卷发都更加闪亮了。 “那我走啦，前辈再见★” 她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猫猫打架持续了十分钟后，两人终于冷静下来。 雪乃喘着气，手指还在不断比划，“你……你听明白了没有，我就长这样……变身解除也不会变……” “但是你这不是初未来的cospaly吗……” “妄想酱一开始就把自己皮囊整成这样不可以吗！！！没人规定死期感染者要长得和以前一样吧！！！”雪乃一口气又提上来，就恨索菲亚走得早，没有把麦克风留下。 “可以，我没问题了！！！”晨曦终于把对魔法少女的印象掰回来，变成了初未来。 蓝花楹见两人达成共识，拔掉了耳塞，“好了，我们可以开放天空港了吧，堵在这里这么长时间打扰人家工作也不好。” “啊，都这个点了。” 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雪乃点亮虚拟屏看了眼驻地的统一时间，顺带仔细确认晨曦的脑海中再也没有奇怪的形象，“前辈，晨曦酱，我预约了【衣帽匠】的服务还有十一分钟到点了，我先走啦☆” “这可不容易约到啊，赶紧去吧。”蓝花楹体贴地挥手告别后辈。 “嘿咻——” 雪乃展开羽翼一飞冲天，朝着远方飞去。 蓝花楹趁机摸了摸少女的脑袋，“好了，我们先去悖论那做个正式的身份登记，然后带你随便逛逛驻地吧。” “悖论，港口确认完成净化，没有污染残留。重新开放吧。” “咦？” 净化，他们什么时候进行了这个步骤？ 蓝花楹看见晨曦的疑惑，伸出手指晃了晃，“就在我被刺挠的时候啊，当时我们几个不是一直在发出‘笑声’吗？这种快乐情绪的传递也可以作为净化手段将死期感染者精神层面的污染清除哦。” 晨曦大受震撼，这是什么谈笑间污染灰飞烟灭的剧情啊！ 悖论在确认污染完全净化后，发出全体通告： 【天空港6号已重新开放，港内无人员受伤，无建筑损毁，请值班治疗师返回工作岗位。给各位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 “走走走，趁人没回来我们赶紧溜——” 蓝花楹似乎感知到什么存在，精神一震，拉着晨曦的手准备开溜。 “轰隆隆——”沉重的脚步从远方逐渐接近。 身穿简易护士服的“护士长”重度感染者安娜，带着她的三个小跟班，港口一开放就冲了进来，一骑绝尘。 当看见魔法少女那标志性的紫色洛丽塔战斗服时，安娜人未到，吼得超大声： “蓝——花——楹——前辈——不要溜——你救援小队的报告——” 她身后的三名公会成员快到化成闪电，从左中右三方位将蓝花楹和晨曦团团围住。 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 “咿，怎么这么快？！” 蓝花楹一回头，安娜那张脸就往自己身上怼。 “哈……赶、赶上了……你要电子版还是纸质版？”安娜喘着粗气，用力按着蓝花楹的肩膀，将她娇小的身体又按下去一节。 她扭头看见旁边还站着一脸震惊加懵逼的“萌新大佬”，眯了眯眼，“这不会是前辈你的新继承人吧？嚯——动作挺快啊。” “是、是的……” “哦，那登记表你要什么版本的？”寒暄玩的安娜立刻变得冷酷，直入主题。 “都给我电子版，谢谢。”蓝花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看来是相当不情愿写报告了。 “嘿嘿，来接收一下文件，今天晚上‘报时点’前记得提交给悖论哦。” 安娜这才挂上营业式笑容，终于逮到这个莫名其妙从传送门出来的救援小队的最后一人，要不然等这群老油条都走光了，找人写报告又是一场踢皮球大赛。 因为涉及嵌合世界以及死期长眠的报告表实在过于详细，已经不是“一份”报告，而是“一本”报告书，很少有感染者愿意主动承担最后的书面报告工作，用他们的话来说—— 这么厚一本报告就算是用脑子想也很费时间的啊！ 蓝花楹原本准备和往常一样所有人提前开溜进入踢皮球环节，报告最后会有好心人完成的（艾露莎），但是今天负责登记的治疗师怎么来的这么快？！ 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翻车了。 顺利完成任务的安娜笑眯眯地挥手，开始驱赶“无关人士”，“那么就不打扰前辈了，拜拜～” “可恶，他们公会以前速度也没这么快啊！”魔法少女带着碎碎念和厚厚的空白报告书（电子版）离开了。 “老师，为什么成了感染者还要写报告……”晨曦这才敢说话，刚才安娜的气势宛若催促学生交作业的班主任，从根源上产生了压制力。 “悖论什么数据都会收集，报告对他来说自然是越详细越好……特别是涉及到救援世界系统方面的。” 蓝花楹也陷入自我怀疑，当初为啥一群人就同意了这么厚的一本报告模版，难道是为了看乐子？就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乐子反噬吗？ 啊，好像就是我自己？那没事了。 算了算了，不能细想。 总不能承认当初觉得自己没几年就要长眠了，制定规则时往死里加条目畅想“刁难”一下未来的后辈们，谁知道最后写报告的我竟然是自己？ 经过一系列心理斗争，蓝花楹决定报告的事就这样过去了。 她重新扬起笑容，开始向晨曦介绍【悖论计划】驻地的详细情况。 “蓝老师小课堂又开课啦，来和你说一下我们驻地的地理构成，虽然之后会给你详细的导航，这几个地方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记住～” 蓝花楹随手在自己面前划出虚拟屏，上面是整张驻地的平面地图。 地图被分割为数块不相邻的不规则区域，总体环绕着中心一座白塔标志的建筑物，均匀的散落在周边。 “我们驻地你可以看作是一片未知空间中的碎片化区域，每一片区域都是一座小型浮空岛。从功能上划分，这是专门负责救援世界传送和返回的‘天空港0号至20号，我们现在所在地就是6号区。” 蓝花楹将地图中上部最细碎的一块区域圈住并放大，从0到20号依次标注了21块碎片区域。 “一旦出现意外传送事故，比如今天带着海曼强制传送，他产生的大量精神污染会被直接封锁在本区域防止泄漏” “……当然，如果发生最坏的情况，人没救回来，区域还被严重污染，那么封锁区就会被直接粉碎重塑。” 蓝花楹也没有详细介绍这21个传送区有什么具体特点，就进入下一个话题。 “除此以外的区域基本都是我们公会日常活动和休息的地方了，每个公会都有自己的建筑特点，反正就挺……缝合的。” 至于缝合了什么，还是等晨曦自己去体验吧。 然后她指着白塔正下方一块接近圆形的浮空岛最正中的位置，重点敲了两下。 “记住啦，这是我们公会的位置，很好找的！说是公会其实就是大型居住地，你今后的宿舍也在其中哦，理惠酱已经去帮你申请新空间了。” 晨曦有些期待的问道，“老师，宿舍大概是什么样的呀？多大？” 果然衣食住行到了重度感染者阶段也绕不过去。 “内部空间大小是可以自己决定哒，我们公会参考了无限流主神空间的技术，房间可以通过自行想象来布置。如果你不觉得麻烦，双层别墅带地下室也不是不行。” 晨曦：？！？！ 当然到最后殊途同归都会变成个人卧室，最好有个一百平米大床，进门可以直接滚的那种。 这句话蓝花楹没说，还是给自己继承人留点幻想空间吧。 她指向地图上白塔周围呈圆环状的区域，这是最特别的一座浮空岛，从造型就看得出来是重点功能区。 “这一圈就属于百万悖论直接管辖区，我们中有部分不负责战斗的感染者就会在这里办公，协助悖论分析救援世界采集的数据，同时遵照还未被发现的系统寄生的世界。” “而且这边也是综合活动中心，公会有什么想举办的娱乐活动，确定无危害后都可以在这里邀请所有人参加。该怎么向你解释所谓的‘活动’呢……” 蓝花楹为难地思索了一会儿，“上一次的集体活动，是几个公会联合举办的‘轮滑椅五公里锦标赛’。” 晨曦表示自己的惊讶已经所剩无几了，“啊，其实我也有点习惯了，感觉也挺正常的。” “最热门的是‘极·黑暗料理大赛’，已经十五届了，比赛规则是看谁烹饪的作品更■■■，评委长是悖论。” 晨曦：？ “啊，顺便说一句，我们公会最近也申请了活动，不知道能不能通过。” “您说……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就挺普通的，我们联合了隔壁几个特摄类公会，准备举办一次‘华丽变身（含台词）大赛’。” “……” “请踊跃参加哦，我是评委。”蓝花楹进行了暗示。 “……” 拜托了，悖论先生，请把这个项目枪毙了。 谈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天空港六号的边缘地带。 边缘地带上非常贴心的用米白色的花园小栅栏围住，半空中还有透明的文字不断盘旋： 已到达本区域边缘，请注意安全！ 当然，如果真有人因为各种原因从边缘掉下去也不要担心，浮空岛正下方是覆盖了整片驻地的超大型定向传送阵。 坠落到一定高度直接传送到指定区域。 因为只有意外坠落的感染者才会出现在那片指定区域，所以基本上只要从那片区域走出来，就是公开处刑。 6号的建筑配色总体是流动着荧光的白色，与其说是传送区不如说是一片小花园，错落有致的小凉亭周围种满了鲜花。 几条平滑的石板路从边缘一路延伸到中心的传送门。 偶尔有些感染者拿着食物或者书本坐在凉亭中，看上去像相当惬意。 都快要忘记这是一个抹杀系统拯救世界的组织了。 “晨曦，在我们这边一定要记住了，‘保持自身的愉悦’是相当重要的。” 蓝花楹看出自家弟子的困惑，笑着解释道，“毕竟对于我们来说情绪都成了一种力量，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控制好自己的力量不去肆意破坏。” 说到这里，她像是说给自己听，声音小到被脚步声掩盖，“所以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哦，你走得太急了，会不断有人想要拉慢你的步伐……” “……老师，我记住了。” 晨曦郑重地答应道。 她身为蓝花楹的继承人，自然知道曾经天野雪乃才是真正的继承人。 这师徒二人发生的事她作为后继者真的没有资格评价，只是终有一天，她也会面临这样的选择吗？ 她会选择成为第二个蓝花楹，又或是……第二个雪乃？ 晨曦不敢往下去想。 “哎呀呀，是我的错，不该聊这个话题的。” 蓝花楹只是扫了眼情绪低落的晨曦，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竟然无端给她增加了压力。 赶紧一个爱的贴贴，粘住自家继承人，强制转移了话题。 “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啦，说不定没几天我们就找到系统老巢，把它炸咯。” “来来来，我们驻地最后一个区域就是百万悖论本体所在的高塔，整个驻地最核心的区域。我带你去做个登记，以后你也有这个炫酷的虚拟屏啦。” 晨曦也甩甩头赶紧把不合时宜的念头赶出大脑——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未来，而是！ 见完悖论，她是不是马上就要去准备变身动作和台词了？！ 蓝花楹率先做了个传送示范，她的手伸触摸边缘的“空气墙”，空间中泛起涟漪将她的手包围。 “直接说‘传送至白塔’就行了，我先走啦——”蓝花楹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被涟漪吞没。 “呀……” 这也走得太快了吧？ 晨曦忐忑地学着刚才老师的姿势，手刚伸出去脑海中就传来悖论熟悉的声音。 【欢迎使用触发式全自动传送系统，请问您的传送目的地为——】 “传送至白塔。” 晨曦眼前空间极端扭曲，下一秒就出现在白色巨塔前，蓝花楹早就在一旁等候。 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 百万悖论至今都在白塔最高层，几乎没有本体走出高塔过。 悖论的本体也是面容俊美却印象难辨的白发青年，他身后被无数数据线链接，数据线遍布整座高塔。 因此他也很难亲自走动。 但他的碎片分/身遍布整个救援世界，为感染者提供屏蔽系统的功能，和其他支援工作。 曾经有感染者开玩笑称百万悖论像是位关在高塔之上的公主，王子（感染者）要打败恶龙（系统）才能把他救出来。 悖论表示不理解。 他并没有被强制禁闭在高塔中，只是没有出行的必要。 而且，他的碎片分/身“出去”的频率相当之高，每秒反馈回本体的海量信息都要经过筛选，将有用的记录，无用的……似乎也可以当成日常的消遣。 所以悖论并不觉得自己的生活有多无聊。 如果不把自己的权限申请系统独立出去，光感染者的各种申请就可以把他的时间占满了。 只不过今天，百万悖论需要亲自接待两位重要的客人，为她们办理登记手续—— 创始人之一的蓝花楹再次找到了继承人。 再一次的。 悖论垂下眼睑，眼前虚拟屏中是蓝花楹至今为止的个人资料，以及长长的救援世界列表。 现在，她的个人资料后面又会增加一行关于继承人的条目。 新继承人叫做晨曦，这个名字完美符合蓝花楹喜欢的“爱与希望”。 原本悖论应该把嵌合世界收集到的个人信息填好，等二人过来确认即可，但他这一次迟迟没有下手将条目准备完全。 …… 有些不开心。 但不知道原因。 悖论作为系统与人类意识集成体，自然是有感情的，只不过他从人类那里了解的感情太多、太过于庞杂，有时自身也无法判断出现某种特殊情感的理由。 敲门声打断了白发青年的思考。 “悖论——现在可以进来吗——” 遍布银白色数据线和数据流的墙壁上，正对悖论的是一扇精美的镶嵌着神秘奥术符号的大门。 悖论“看见”，身穿紫色魔法少女战斗服的蓝花楹正带着她的继承人，敲门后等待他的回音。 “请进。” 悖论看向虚拟屏，继承人条目的资料一行行涌现，当蓝花楹推门而入时，关于“晨曦”的资料已经准备齐全了。 “哎呀，难得见到你一副有心事的样子啊。又有谁提出奇怪的申请了？” 蓝花楹熟门熟路地走进房间，招呼晨曦走在她身后。 悖论的房间一如既往的赛博朋克风，数据线几乎都成了房间的一部分装饰，错落中带着秩序。 而百万悖论本人安静地坐在房间中央的“王座”上，身后连接着数不清的数据线路。 他本身的形象就是人们对超级人工智能的最终幻想之一。 这是一种机械与人体融为一体的美感，正如他复杂的诞生过程。 “您好，蓝花楹。您好，晨曦。”悖论抬起头，他的眼眸中似乎也有数据流在闪烁，“关于‘华丽变身（含台词）大赛’的申请已通过，请您回去后和相关评委商讨举办时间，尽快告知与我。” 晨曦差点失去表情管理能力，一进门就有噩耗也太可怕了吧。 而蓝花楹则开心地举起双手欢呼，“好耶——终于通过啦！” 随后她也不忘正事，熟练地跨过数据线走到悖论身边，撑着椅子扶手看向悖论面前的虚拟屏。 “让我看看晨曦的录入资料——嗯，没有什么问题。具体能力分化明天我带她熟悉一下流程，让她自己给你发信息。”蓝花楹快速阅览一行行资料，确认无误后说道，“给她开一下信息权限。晨曦——过来靠近点，别怕嘛悖论又不会吃小孩。” 晨曦这才移动无处安放的脚，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数据线，生怕一脚踩上去把悖论“踩疼”了。 悖论放慢语速，让自己的声音变得稍微温和了些，“请伸出手，我需要通过物理接触给您开通权限。” 晨曦听话地伸出右手，然后一条数据线从悖论的身后冒出，小心翼翼地接近少女，似乎用自己缓缓接近的态度表明无害性。按照指示，晨曦握住数据线，一股数据流随后传输到体内，她眼前立刻展开电子光屏。 “哇，好方便！”第一次用到“高科技”，晨曦还有些小激动。 “请您接收一下个人信息，确认无误后在文档最下方签名。” “哦哦，哇，连我现在这个皮囊的身高和年龄设定都有吗，嗯……没有什么问题，我直接用手签名就可以了吧。自己世界的文字就可以吗？” “是的，我们数据库随时更新各位平行世界相关文化，无须担心交流障碍问题。” 晨曦干脆利落的看完信息后将自己名字签上。 从她宣告真名【晨曦】以后的所有个人资料，包括嵌合世界路过几个区域都在上面罗列得一清二楚，只能说成为重度以后确实不会很在意这些“私人”信息，他们的思想会变得宏观，要不然还有种被人工智能透视的恐怖感。 蓝花楹突然提醒道，“啊对了，以后你不要随便在救援世界用自己世界的文字把真名‘写’出来，对于重度以上感染者，书写就是宣告真名的常见方式。被普通人看见了，可能会对他们造成认知污染。” “呀，这么严重吗？我们平时说话不也……” “你没发现虽然我们口型不一样但是‘听到’的信息是一致的吗？除了■■■这些却是无法用语言文字描述。” 蓝花楹指着自己嘴，晨曦这才发现原来她说的话和自己印象中应该发出的口型不一样，但是在她提醒以前完全没有发现！ 说到这，魔法少女非常得意地挺起胸膛，“这个是我们在创建【悖论计划】之初集体施展的概念性能力【语言通晓】。与任意感染者接触的对象，都不会有语言障碍，仅限人类可以认知的层面。” 悖论也在一旁补充，“作为概念性能力，在没有上位者提示的情况下，被接触对象不会对此产生疑问。” 这也太bug了吧……完美解决了穿越者语言不互通的问题。 主要是自己和一群天南海北理论上不同国籍的人交流到现在，却完全没有发现不对劲！ “现在你还没能力主动突破‘语言通晓’宣告自己的名字，不过你无意识中做到过一次哦。就是你刚‘升华’时我询问你名字那次。” “啊……”晨曦也想起来了，她总觉得自己那句话有种特别的力量，但后来重复同样的【我是晨曦】就没有那种力量在传递的感觉，原来她不自觉间突破了“语言通晓”。 她越来越深刻的认识到为什么重度以上感染者遍地都是谜语人，这一不小心开口说些什么都能造成意料之外的认知层面的污染。 “不过还有一个概念能力只在驻地生效，即‘文字通晓’。所以出门在外千万要小心哦，不要随便写信息量超大的东西，尽量通过意识传送或者虚拟屏来交换信息。” 说到这，蓝花楹话题一百八十度扭转，“今天回去后别忘了想点适合自己的变身台词哦~因为这其实就是我们魔法少女通用的突破‘语言通晓’的方式，同时我们死期魔法少女们也给变身台词和动作施加了概念性魔法，敬请期待☆” “原来在这等着我吗？！” “哈哈哈，接受现实吧少女，只有二次元能拯救魔法少女哒☆” 蓝花楹欺负完自家继承人，开心地向她挥挥手道，“不好意思呀晨曦，可以出去等我一下吗，我有点事和悖论单独聊一下。” “哦qaq” 晨曦满脑子都是“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们”“隐藏着黑暗力量的钥匙啊”等等一系列经典台词，一摇一晃地走出房间还顺带将门关上，只想一个人静静。 蓝花楹一直等继承人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才表情凝重地看向悖论。 然而悖论并没有感觉她有什么巨大的困扰，只能相当困惑地盯着她的眼睛一动不动。 “悖论，我有点事情想拜托你。”蓝花楹严肃地敲击自己的虚拟屏，拖出自己一字未写的报告书。 虽然嘴上什么都没说，她用眼神数次暗示白发青年。 “……”悖论一时无言以对。 大约是去查阅了一下自己的权限和已有的条例，他才开口道，“据我所知，报告应该是本人亲自书写，百万悖论无权参与救援报告编制，除非救援小队全队失联。” “求求了，你不是在世界里都看得一清二楚吗~”蓝花楹使用了猫猫撒娇技能，双手合十眼中都闪烁着小星星，“我是魔法少女不是魔法社畜啦，报告什么的不想写啦~” 赛博朋克的房间内瞬间二次元浓度爆炸。 少女清脆的嗓音和一反常态的撒娇口吻，换个人可能要么沦陷要么尴尬地满身鸡皮疙瘩。 但是悖论不为所动，嘴角的弧度连一个像素点都没有动。 哦豁，得来一记狠的。 “悖论——” 蓝花楹直接挂在白发青年身上脸贴着他的脖子，摇来晃去，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为魔女会首席的形象。 …… “……仅此一次。” 本次是百万悖论的败北。 “好耶！” 获得阶段性胜利的蓝花楹仅仅一分钟后，就得到了一本构词严谨的救援世界报告。 “叶霖先生继承仪式的详细信息，请您自行补充完整。”悖论对于自己无法参与的环节不作描述。 “谢谢，帮大忙了。” 剩下的内容蓝花楹花了几秒钟就补充完整，正如她之前所说，虽然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可以用“想”代替书写快速完成报告，但是信息过多的嵌合世界“想想”也很头疼。 写完后她面对面将报告提交给悖论。 悖论：？ 我审核我自己写的报告书？ 只可惜悖论并没有吐槽的属性，只是嘴角向下了一个像素点。 观察到难得一见的不开心型百万悖论，蓝花楹倒是笑容更胜。 “哎呀不开心啦，给你一个‘爱与魔法’的亲亲，啾☆” 蓝花楹捧着悖论的脸颊，在他的额头上轻轻略过。 施展完“魔法”的少女还不留恋地挥手道别，“那么我也先回去休息了，下个世界见，悖论。” “再见，蓝花楹。也替我向晨曦道别。” 悖论面无表情地看着蓝花楹推门而出，她总是来得快去得快，明明嘴上说着休息和放松，却是所有人中冲的最快的那人。 事实上她才是【悖论计划】的创始人中提出“继承人制度”的那位，也是第一个确认继承人的死期感染者。 只是有很多人放不下她，一次又一次拉住她迈向死亡的步伐。 悖论不自觉地伸手抚摸被轻吻的额头，下一秒手如触电般缩了回去。 他重新打开蓝花楹的资料，在她的名字前红字标注： 【重点监测】 用词不当，划去。 【重点关注】 第34章 第三十三章 =========================== “呼——终于回到公会了，累死我了。”蓝花楹一走出传送，就原地伸了个懒腰。 回到熟悉的环境中的放松感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懒洋洋，蓝花楹朝着自己看呆了的继承人说道，“欢迎来到【魔法少女发展与研究救济会】，以后你就在这里生活啦。” 魔法少女所在的公会区域，不像游戏中那样是一间木制房屋的酒吧，里面坐着三三两两的冒险者和擦拭酒杯的老板。 这是一座小型糖果色的童话小镇。 就像是走进了童话主题游乐场，街道两侧错落有致的马卡龙色单层小别墅，甚至还有很多看上去像售卖精致糖果和礼物的小商店。 就连路灯都是轻盈精美的水母造型，别具一格。 道路的尽头是一座米白色为主基调的城堡，悬挂的旗帜上是星与月的魔法阵，是本公会的标志。 童话小镇上各种穿着华丽服装的魔法少女来来往往，其中也有不少解除变身的成年女性。偶尔也会有几个男性，当然没有“火焰大帝”那么夸张的身材，非常自然地与魔法少女们聊天。 “呀，前辈回来啦。” “听说有新人，哪里哪里——” “勿忘我前辈，听说我们的活动终于批准啦？” “哇是萌新，你是哪个流派的魔法少女？” 靠近传送口的魔法少女们发现归来的蓝花楹，热情地将她和晨曦团团包围，叽叽喳喳询问各种问题。 “好了好了，向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继承人哦。” 蓝花楹将晨曦推出来，奇怪的问题立刻戛然而止，只剩下惊叹。 魔法少女们：“哇——” 啊，被一群魔法美少女注视，尴尬中想要抠脚趾的毛病又犯了。 晨曦硬着头皮打招呼，一口气提在嗓子眼下不来，“前辈们好，我是晨曦。” “你好你好☆” “怎么说呢，就是一眼看过去‘没错，是前辈会选的继承人’这种类型！” “哎呀，这么说来是不是还没分配宿舍？” “那就不打扰勿忘我前辈和晨曦酱啦——以后有时间一起开茶话会呀★” 魔法少女们非常自觉地散开，晨曦终于有呼吸的权力了。 “别露出这种表情嘛，大家都是好孩子，当然年龄和性别是魔法少女的秘密，你就不需要深入探究了☆”蓝花楹知道晨曦在想什么，从根源上杜绝了她的胡思乱想。 “啊，怎么说呢，在这种氛围中感觉自己真的变年轻，而不是只套了个少女的外表。”晨曦叹口气，她以后确实该放下二十六岁的过去，好好当一个十六岁的魔法少女融入公会了。 蓝花楹欣慰地摸摸她脑袋，“没错，就应该是这种心态！” “我来带你认一下宿舍……嗯，理惠果然帮你安排在我们那边了。” 蓝花楹带着晨曦一路走到最靠近城堡的一排独栋别墅，外墙都是统一的蓝、粉、白马卡龙配色，自带小花园和一个指示牌，一栋别墅的指示牌上一般都挂着好几个人的名字。 靠边的一栋别墅指示牌上，就挂着几个熟悉的名字。 【蓝花楹】【天野雪乃】【晨曦】 “进来吧，以后我们就是‘舍友’了。” 不需要用钥匙，蓝花楹随手将门推开。 屋内是精巧欧式风格，宽敞的客厅连接半开放式厨房，从门口一眼能看见三间挂着门牌的独立房间。 “这间就是你的宿舍，只不过现在里面什么都没有，我给你点可以参考的内部装修资料，你先随便应个急，然后慢慢改成自己满意的样子吧。” 蓝花楹通过虚拟屏随手传送了几个在公会内部评价较好的房间构造图，“今天你也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还要带你能力定型，选定武器和服装，有空别忘了构思‘那个’哦。” 已经躺平，甚至准备等会儿开始利用虚拟屏下载点魔法少女相关“资料”寻找灵感的晨曦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们是怎么判断时间流逝的？ “老师，我们这里的时间是怎么判断的？e行世界都是一样的划分方式吗？” “这是个好问题。”蓝花楹用手托着下巴作思考状，“首先，我们这边没有一年四季春夏秋冬之分，但是会区分白天黑夜，每三十天为一个周期，时间交给指定大型公会管理。” “每周期负责时间管理的公会都是在悖论那提出申请，然后由悖论决定，我们公会大概五六个周期会轮到一次。然后大型公会会根据自己的习惯规定一天的时长以及白天黑夜的分布。” 听到这晨曦已经学会举一反三了，或者说从某华丽变身大赛被批准后，她就完全放飞自我，“也就是说只要悖论批准，甚至一天可以48小时然后1小时白天47小时夜晚……” 她对【悖论计划】前辈们的印象一路从大佬山体滑坡到人均乐子人。 “哦呼，竟然跟上我们的节奏了呀。理论上是这样，不过大家都不喜欢永昼或者永夜，所以时间分配不会太夸张，一天的时间大概在20小时到36小时之间，你可以通过虚拟屏获取准确时间。” “不过为了防止时间太过混乱，悖论会进行每日零点的报时，被称为【报时点】。一些重要的事情都以这个时间点为基准进行交付。” 说起来很复杂，但其实无脑关注虚拟屏和各区域的电子时钟都可以获得准确时间。 就是在周期交换的那两天会发生小概率乌龙事件。 a：明天晚上23点整别忘了集合啊。 b：okok，闹钟定好了。 第二天，变成每天22小时。 a：人呢？ b：我定好的闹钟呢？！ 大概每个周期都几个这样的倒霉蛋。 蓝花楹和晨曦敲定了明天早上九点在客厅集合，也进入自己房间休息。 她的房间很简单，放眼放去是堆满可爱玩偶的粉色系卧室，除了一张大床甚至连梳妆台都没有。如果有需求她都会现场在房间里“捏”出来。 “呼——” 解除变身，将盘发解开。 披下头发的蓝花楹眉宇间少了那份模仿“许夫人”的成熟，有一种鉴于少女与成年之间的灵动。 蓝花楹倒在双人大床上，打了个滚用被子将自己卷成一条，只有头发暴露在外面。 死期感染者理论上可以永远不吃饭不睡觉，依靠庞大的生命能量活动。 不过精神疲倦是无法消除的，所有人都很默契地保持着过去的习惯，该吃吃该喝喝，睡懒觉也理直气壮。 然而蓝花楹的猫猫虫计划才开始不到五分钟，虚拟屏在空中显露，疯狂震动空气。 “嗡——嗡——嗡——” “啊……” 蓝花楹掀开被子，打开虚拟屏，只看见满屏幕！！！和各种乱码，感觉眼睛被吵到了。 关掉屏幕重新将自己卷起来，无事发生。 然而对方并不准备放过她，下一秒一个故意压低自己嗓音的清脆男声出现在她脑海中。 “蓝花楹前辈——在吗？前辈——在吗？” “在的，。”蓝花楹没好气的回复道。 成为魔法少女最不好的一点就是不能讲脏话，因为魔法少女既不会拉屎放屁也不会骂脏话，请各位主动把替换成“爱你哦”。 从此，蓝花楹的救世生涯失去了“语言对战”环节。 “咳咳，刚才太激动了不要在意，我一激动信息就容易转成乱码。”那个男声有些不好意思道。 “你什么时候可以改掉吱哇乱叫的习惯啊……徐飞飞。” 不能用过激语言表达内心的不平静，蓝花楹只能独自一人在房间中大声叹气，丹尼尔有一点没说错，她确实是被烦透了才对他这么上心。 “嘎！！！！谁、谁是徐飞飞啊，我叫克莱因啊前辈！！！” 被戳中痛处，刚才还主动放轻音量的男声立刻释放出大量感叹号，就如魔法少女们常用的颜文字，感叹号和问号当然也可以在意识中被具象化。 蓝花楹眼前一花，仿佛看见感叹号手拉着手在她面前跳大神。 克莱因，【全魔法交流会】现任会长，传说中活在丹尼尔口中“嘎吱乱叫”的那位大人，在某个都市魔法类世界中觉醒成中度感染者，曾用名徐飞飞。 虽然现在保持着娃娃脸少年的姿态，据说曾经有着一头非常适合打游戏王的发型和适合去宝可梦世界当训练家的嗓门。 “徐飞飞啊，你‘升华’成重度的时候我也在围观，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当时的场景——” 脑海中乱窜的感叹号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前辈，我们还是聊些正经问题吧。”克莱因压低自己的声音，卑微中带着可怜。 蓝花楹确实被感叹号晃累了，“好吧克莱因会长，丹尼尔的情况你收到消息了吧？” “悖论给我看了当时‘那件事’的资料了，帮大忙了前辈。还有两天就到下个周期，我们准备直接去把事情从根源上解决。”回归正题的克莱因就变得很正常。 “最好多带点人，我感觉‘那个’可能异常得有点多，不要轻敌。” “这个你放心，早就通知所有人早点做完任务，我们整个公会一起过去。” 蓝花楹：啊不是，我没有让你们带这么多人啊。 见过轻敌的，没见过慎重到全家老小一波流的。 所以说作为被系统套路那么多年的感染者们，没有人会犯“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你们先走”这样的错误，能摇人绝不单干。 在驻地内组建公会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更加方便的摇人。 每个外出救援的魔法少女都能很自豪地说出那句经典威胁：我一个电话下去，会有一百个魔法少女把你包围！ “啊对了对了，我来找前辈主要是，你上次说要调试装备来着，我也不确定要出去几天，这两天我都在公会呆着前辈可以随时过来哦。”克莱因终于想起了他一开始联系蓝花楹的目的。 “e所以这个消息是如何变成刚才那段乱码的，你究竟在激动什么呀？”蓝花楹对于刚才吵到眼睛的信息耿耿于怀。 “都说了是意外！咳……是意外。”克莱因的声音由高到低，都变成了过山车从最高点向下俯冲。 第35章 第三十四章 =========================== 蓝花楹思考了下明天的行程，正好晨曦也需要装备来着，这不是巧了么？ “明天我来找你，我继承人的装备正好也需要附魔，就‘附魔套装’那个吧，太复杂了新人用不来。” “ok，我提前准备材料去，前辈需要调试什么功能我一并准备了。” “上次那个花瓣特效有点过于轻飘飘了，还是改成紫色系的星星光点吧，我给你传个图片，就上面那种效果。然后魔法杖的‘第二形态’和‘第三形态’衔接还是有问题，麻烦你帮忙看一下。” 蓝花楹随手将“魔女会”人气最高的《魔法装备特效大全之光效篇》中紫色系十字星光的特效图，转发给克莱因。 没错，魔法少女除了自己的魔法，从魔法杖到战斗服没有一样是魔法变出来的。 这也是明天蓝花楹要带晨曦忙碌一天的原因。 打造装备有专门的公会负责，衣服也找专业的感染者缝制，变身和魔法特效自然也由附魔类法师负责制作。 如果有必要自带变身bg音乐创作类能力的感染者很高兴提供服务，还根据要求创作无人声版和不可名状吟唱版。 “啊？衔接还是有问题……那么得换一个转换魔法阵了，我去看看还有什么合适的术式。”克莱因声音越来越小，说明他开始专注于某样事物，蓝花楹提出的衔接问题让他十分上心。 见克莱因的注意力已不在自己身上，蓝花楹觉得可以结束这段对话防止随时出现的嘎嘎乱叫。 “那就拜托你啦，我这边先休息了。” “哦哦，不好意思打扰到前辈休息，明天见。”克莱因飞速切断了意识传送。 蓝花楹终于脑海清净了，她重新卷起被子，将虚拟屏缩成手机大小随手刷一会儿“魔女会”的交流版面，看看这几天有没有发生什么八卦。 等等，置顶第一条怎么有点眼熟？ hot【置顶】《救命！有人知道恶役千金怎么演吗我下个救援世界就要过去了但是完全没有头绪怎么办啊谁来救救我qaq》 这种标题可以直接去轻小说出版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雪乃前辈，是你吗雪乃前辈，你怎么去当恶役千金了？】 【听我的，这种世界里肯定有大王子二王子小王子公爵什么的，前辈你这样那样，然后把原女主也攻略了，就可以让他们一起当魔法少女啦☆】 【支持雪乃前辈直接成为魔法少女女王，我们要建立爱与正义的国家(·w＜)】 【雪乃女王万岁！】 虽然是匿名，但是评论中洋溢着欢快的气息。 魔法少女都是重度以上感染者，有点什么八卦几个眼神交流的时间所有人都知道前因后果。天野雪乃被蓝花楹踹去恶役千金世界的消息现在所有魔法少女都知道了。 蓝花楹看得整个人都麻了。 接下来热评第二条也看上去很眼熟。 hot《前辈们有什么推荐的变身台词和动作吗？救救孩子吧》 【哦豁，我好像知道这是谁了。】 【哦豁，是大佬萌新。】 【哦豁，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保持队形。】 【哦豁，答案只有一个，是那位大人的新继承人☆】 在保持队形了十几条评论后，终于出现了认真回答的评论。 【变身动作推荐找一些姿势优美的舞蹈动作，带旋转舞步的，直接背下来即可。变身台词最好自己思考，事关突破“语言通晓”。】 【这个口吻……是艾露莎前辈！】 【在这冰冷的世界中只有艾露莎前辈还保持着内心的真诚与热情，感动（请给我这条加精华thanks☆(·w·)/）。】 【前辈谢谢你qaq】 【不用谢，记得提醒你老师不要忘了写报告。】 蓝花楹：不要太过分了魔法社畜=皿= 八卦没看到，自己反向为公会提供了两条八卦是没想到。 生气中给自己定了一个明早八点的闹钟，蓝花楹决定还是去梦中休息比较靠谱。 她闭上眼立刻陷入深度睡眠。 原本充满少女气息的粉红系卧室随着魔法少女的沉睡转化为一片静谧的星空，蓝花楹宛若熟睡的婴儿，双手抱住膝盖蜷缩着漂浮在宇宙之中。 褪去皮囊展露真实，呼吸间，黑发与星空交织，双臂化为流光的羽翼，无法描述其美丽的躯体随着呼吸在律动。 蓝花楹睡去，而【祂】将在梦中苏醒，漫步于现实与梦境的夹缝中。 ——————— 第二天早上八点，蓝花楹准点醒来了。 “……” 休息了但又没有完全休息，梦中先是遇到了自家会长理惠在教育继承人，后者挎着个小脸在不断点头做笔记，随后不小心连接到隔壁晨曦梦境中看见了一些不可描述的变身动作。 最后悖论竟然过来串门，提交了一份《关于系统母体37小时内研究人类感情的21个典型案例及分析》，蓝花楹顶着满头问号在梦中审核了一份因为自己发起公告而多出来的工作。 虽然报告的名字充满了槽点，有用的信息竟然收集了不少。 在上个救援世界的时间段，系统母体确实“突发奇想”命令中高等级系统进行了人类感情模拟。 系统面对感染者介入世界时也产生了不一样的反应，从捉弄到激进开战的应有尽有。 但是所有系统在抹杀前全都脱离了模拟的人类感情，重新返回无共情无感情的非人状态。 这次尝试对于母体来说毫无疑问是失败的，系统无法真正产生自我情感。但是它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尝试复刻百万悖论的诞生思路吗…… 和系统母体僵持不下的局面恐怕快要打破了。 这场你找我我找你的游戏，是时候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蓝花楹有这种预感。 这样想着，她从床上“滚”起来，随手理了理散乱的长发，披着一件亚麻色的披肩穿着朴素的兔子睡衣走出房间。 今天的宿舍来了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杯子杯子，咦这个是杯子还是小碗？” 晨曦手忙脚乱地在厨房找水杯，试图给客人上一杯茶水。她握着手中一个花瓣形的小茶碗，有些怀疑它的功能。 “啊，不用了，我就是来送个快递。哟——早上好啊花楹。” 海曼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举起手随意挥动两下就算打过招呼了。 明明昨天还是个普通人类，今天已经彻底融入了死期感染者中，大佬气场十足。 “哟，早上好。”蓝花楹也非常自然地打招呼道。 晨曦听见老师的声音带着“得救了”的表情回头，然后看见一只大号魔法少女没忍住惊呼，“老师变成大号的了！” 蓝花楹：“？” 这孩子怕不是昨天晚上心思太重疯了。 其实晨曦还真是第一看见成年散发状态的蓝花楹，和盘发时的成熟知性相比，将发型散开还穿着兔子睡衣的蓝花楹形象已经和魔法少女变身时高度重合。 完全就是魔法少女成年进化版。 “这不是挺可爱的吗，魔法少女就应该有魔法少女的样子，嘿咻，给你们一些更少女的东西，接好了——” 一个半身高的玩偶突然出现在他手中。 “哇，可爱捏。” “哇——我的小熊猫！” 蓝花楹扑过去抱住毛绒大玩具，用脸颊使劲蹭柔软的布料。红褐色的身体，举过头顶的小爪爪，圆圆的无故大脸盘和蓬松的带有环纹的大尾巴，是魔法少女中的人气动物小熊猫！ 海曼也不知道为啥好好的“观影会”变成了大型绒毛玩具生产公会，凯撒会长凭借一己之力，将整个公会的画风都带歪了。 出门在外合作支付的报酬，都变成了各种动物毛绒玩具。 究竟是谁第一个提出合作报酬要一只凯撒亲手制作的毛绒玩具的？现在连“观影会”内部都人手一只毛绒玩具，顺带一提，凯撒会长做的加菲猫是真的可爱。 “对了，你也有。不过不清楚你喜欢啥，就给一只小兔子吧。”海曼将一直枕头大小的毛绒兔子塞进期待满满的晨曦怀中。 “是侏儒兔！好大一只！＞w＜”晨曦开心地抱住玩偶猛吸两口。 “对了雪乃前辈不在吗？这只猫猫是她的，我就先放这里了。” 海曼又凭空变出一只半身大小的白色长毛猫，还没放下一个翠绿的身影从房间内扑了出来。 “我的猫猫！嘻……嘻嘻……”雪乃挂在沙发靠背上，脑袋已经埋在了玩偶中，嘴里还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顺利完成送货任务，顺带来看看蓝花楹等人近况的海曼就没打算走。 他盯着晨曦看了一会儿，见在场的三人都没有想出门的意愿，忍不住问道，“你们今天……不打算带晨曦‘入职’魔法少女吗？带我一个呗。” “哦？你准备跳槽来我们公会吗？”雪乃将脑袋从玩具中抬起来，有些期待地反问。 海曼非常冷静地举起手中的手持摄影机，“我就是想取材，看看魔法少女从选魔法杖到最后变身的全过程，满足一下个人好奇心。” 晨曦：？！？！玩偶的代价未免来得太快了吧！ 怀中的小兔兔瞬间没那么香了。 她拼命朝老师发射“救命光线”：拒绝拒绝拒绝…… 蓝花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可不行哦，虽然不是什么商业机密，但大多数少女第一次变身都有黑历史的性质，不可能给你们看的。” 蓝花楹其实也很了解他们魔法少女的性质，虽然大家到最后都挺享受的，不过第一次变身那绝对是黑历史级别，什么奇怪事故都会出现。 魔法少女们之间嘻嘻哈哈就算了，其他感染者想要看？达咩！ “呼——”晨曦终于放松下来叹了口气。 “这样啊，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海曼从善如流地道歉，随后抛出下一个话题，“花楹前辈，你下次世界救援任务的时候我可以随行吗？” 这才是海曼的真正目的。 “e你还没放弃找我拍电影呀。”蓝花楹有些苦恼地说道，“你的想法我很清楚啦，不过现在的我身边可没什么好素材，就是忙忙碌碌的拯救世界之类的，没有你想要的电影画面哦。” 海曼恐怕到现在还惦记着她的伟大生命形态，想要亲手“拍摄”那个不可描述的神秘姿态。 海曼也知道蓝花楹心中所想，他略微睁大眼摆摆手表示，“啊……虽然也有这种想法，我现在也是死期可没那么缺心眼。是会长建议我接下来几次行动可以跟着花楹前辈多学习一下，你不是正好要带晨曦熟悉救援世界流程吗，带上我一个呗。” 蓝花楹仔仔细细将海曼里外里看了个透，他的大前辈叶霖可是有“前科”的。 海曼可能用上了自己为数不多的演技，真诚到眼神都在用力。 “这样啊……也不是不行。” 蓝花楹终于松口了，这位新晋导演肯定有自己的小心思，不过他找自己熟悉任务流程也是真的。 大不了到时候给他多拍几次自己的变身动作好了(·w＜) 第36章 第三十五章 =========================== 目的达成的海曼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蓝花楹也回归本日主题，用一种不怀好意地眼神盯着晨曦，“好了~海曼也走了，我们开始今天的魔☆法☆少☆女之旅吧。” 言外之意，少女，该来的你是逃不掉的。 这是每个魔法少女必要的“成长”环节。 “咿——！！！”晨曦抱紧自己的小兔兔，眼神发直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看来准备了不少台词啊——雪乃去申请训练室，我们走完流程就回来(·w＜)” “了解(·w＜)” 雪乃和蓝花楹来了一个默契的眼神交流，后者随手抓住晨曦命运的后衣领，将披肩从身上解下，变身的紫光随着披肩落地而出现。 魔法少女勿忘我闪亮登场☆ “好嘞，我们第一站——带你看一下我们驻地最大的修仙者公会！” “救、救命……等等，你说啥？” “修仙者呀，就是那个小说里经常出现的修仙者呀。我们公会一直和他们合作，魔法杖都是他们负责打造的，不是有一个叫做‘炼器’的打造方式吗☆” 晨曦刚刚酝酿好感情，蓝花楹对话中突然出现与魔法少女格格不入的东西就让她忘词了。 蓝花楹趁机带着静音模式的继承人一路来到公会的传送入口，眼前空间一阵扭曲，一下秒就出现在另一片陌生的浮空岛上。 和魔女会的童话风格不一样，眼前是一片极具现代都市特色的建筑群。 整齐划一的井字形马路，两侧的商铺人来人往，商铺后类似住宅小区的楼层零零散散有七八栋，最高不过十层的样子。 商铺门店口放置的不是传统的广告牌，而是透明的霓虹炫彩光屏在交替闪烁，现代都市中又有了些赛博朋克的光学污染。 建筑群的最中央是一座超大型环形建筑，几圈闪烁着文字的光环绕着球状建筑，模仿行星的环带。偶尔有几个感染者临空飞行在环带周围，直接顺着环带进入建筑内部。 这确实不是普通的现代都市。 晨曦有些不确定地伸手扯了一下蓝花楹的裙角，“这里……真的是，那个修仙公会？我理解的那种修仙？” 真的不是晚上熬夜的那个“修仙”吗？ 虽然说不至于像想象中那样仙气飘飘古色古香，来来往往穿着长袍的仙人们……现在这超现代都市的建筑风格和来来往往的精英白领或者休闲穿搭的人群是怎么回事？！ 一位穿着干练，穿着高跟鞋的精英女性“哒哒哒”地从蓝花楹身边经过，眼角的余光看见魔法少女，有些惊讶地驻足回头，“蓝前辈你怎么来了？我记得你几天前刚找施先生打造新武器了呀，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这次是带新人来做装备啦。”蓝花楹笑着回答道。 干练的女性了然地点头，对还在懵圈的晨曦露出友善的微笑，“欢迎来到‘未来会’，我们公会全称‘守护文明与展望未来会’，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修仙者公会，希望你能在我们公会获得满意的武器哦。” “啊，谢谢？”晨曦听完更加迷糊了。 女子和二人道别后，匆匆进入传送口前往其他区域。放在正常的剧本，多少是个赶在上班早高峰期的白领。 晨曦将困惑的目光投向蓝花楹，眼中全是问号。 蓝花楹通过眼神将想要说的话传达给晨曦，示意她跟上自己的脚步，边走边聊。 “第一次看见‘未来会’新人的反应都这样啦。首先呢我们说的‘修仙者’就是你理解的那种，东方玄幻类，有什么筑基啊，金丹啊，元婴啊各种等级的那个职业。” “但是你要知道，这些所谓的修仙者还在宿主时期，他们的生存环境和我们完全不一样。”蓝花楹示意晨曦看周围的环境，“抛去系统可能受到某些小说新思路的影响，大多数修仙类世界时间线肯定放在类古代时空，这个没问题吧？” 晨曦很认真地点点头。 “但是系统没有穿越时空的能力，所以修仙类小说世界基本上是全人类感染状态下高级系统控制的世界，原理和末世类差不多。” “修仙世界和其他世界相比，最大的问题不在于力量体系，而是这个力量体系需要的时间长度。”说到这蓝花楹还用手指比划出一条长长的直线，“具体的我就不说了，你应该也了解过类似的小说吧，一开始晋升的速度很快，几个月唰唰就上去了。到了中期几年，几十年……时间观开始崩坏，大后期，闭关一次几百年，几千年才能突破。” 说到这里，蓝花楹有些自嘲地笑笑，“真的是沧海桑田啊。人类花了几千年从古代走向了现代社会，而修仙宿主们几万年了，面对的还是一成不变的世界，不会有发展，不会有科学的诞生。” “系统带着整个世界倒退了几千年，利用宿主漫长的修仙过程直接将人类的文明扼杀在过去……你知道为什么‘未来会’能有这么多感染者吗？” 晨曦听到这里，露出了黯然的神色，她隐隐猜到了答案。 感染者觉醒最大的阻碍除了自身的意志，另一个便是…… 蓝花楹肯定了她的猜测，“修仙类世界拥有全驻地最高的升华成功率，因为他们面对的人类意识集成体被系统活生生磨灭在漫长的过去了，没有求生欲，没有思想，没有未来。” “【悖论计划】的修仙者，最痛恨的事物除了系统，就是‘回到过去’，尤其是修仙类死期感染者，有几位死期大佬甚至不敢‘长眠’，因为他们没有现代文明可以去传承了，直到现在还在尝试修复自己的文明。” “曾经在外界推崇的古风，是修仙者最恶心的东西，虽然说在我们看来有点矫枉过正……但是对于他们来说，恐怕已经是一条难以愈合的伤痕了。” 让一个现代文明社会，被系统活生生重新拉回了千年前的古代，所有现代知识的智慧结晶在漫长的岁月中消磨殆尽，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的时光下修仙世界永远都是一成不变的风景。 除了宿主在不断“升级”，系统不会让科学在这片大地上萌芽，它要的是人类的生命能量，至于历史文化、科学进步和它有什么关系吗？ 于是他们失去了人类本该有的现在和未来。 感染者痛恨这样的世界，他们代表的人类文明也在排斥世界的倒退，这样的恨意蔓延到对修仙世界环境的厌恶上。 “所以这边才叫做【守护文明与展望未来会】呀，守护【文明】、展望【未来】。对于我们来说其实都一样，无论是感染者还是人类文明，只能前进，不能倒退。我们可以回望过去，但绝不能停留在过去。” 说到这，蓝花楹也提醒晨曦，“在‘未来会’的地盘，如果你表现出喜欢古诗、古风服饰都是踩雷行为，这边人均‘古风ptsd’，就是和修仙世界风格相关的最好都不要提。你在这边可能带一个毛笔写字被人发现都会被套麻袋打一顿哒，他们会认为你在挑衅‘未来会’，明明可以用签字笔或者直接虚拟屏记录。” 晨曦大受震撼，“真的矫枉过正成二极管了啊！” “你要分清楚界限哦，我举个例子：汉服，不可以，汉服元素的洛丽塔，可以；古诗唱词，不行，摇滚里面填古风歌词，可以。大概懂了吧？” “不能纯古风，要有近现代元素……我可以这么理解吧。”晨曦忍不住扶额，她万万没想到修仙者的公会如此现代化的原因竟然是人均古风ptsd，原本很受欢迎的汉服小姐姐来这里可能会陷入人人喊打的微妙场面。 那他们称自己是修仙者的时候不难受吗？ 蓝花楹看出了晨曦的疑惑，回答道，“修仙者力量体系都成型了自然不会随意去改变，不过他们的攻击方式已经全部进行了现代化词语改造，不说是修仙者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修仙者】已经是官方统一称谓，他们内部有自己明确的等级划分，类似‘仙人’或者‘神仙姐姐/哥哥’一类的称呼不要用，会激怒他们。” 看上去“未来会”匪夷所思的禁忌很多，但你只要像个正常的现代人交流，修仙者们还是非常热情好客的。毕竟他们“修身养性”几百年，气性是真的好，前提是尽量不提及古风相关。 一个明明依托古代思想和背景诞生的职业，最终竟然排斥古代本身，何尝不是一种讽刺，以及是系统犯下的罪孽。 介绍完“未来会”的背景，蓝花楹终于解释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修仙者很擅长炼制‘法器’，他们也把炼制方法用在了所有类别武器制造上，当然也有专门为魔法少女打造武器的啦！” 晨曦：？？？ 啊不是，我们的话题刚才是这个吗？ 话题转化的太快，她只来得及在头顶发出问号。 然后两人就站在一家从外观上很像花店的门店前。 半透明的光幕检测到有“客人”，立刻闪烁起可爱的字体： 【支持diy各类魔法少女魔法杖、特摄类变身器，支持多种形态切换，提供超全模版支持零部件替换，只要店长还活着终身保修】 接着一行黑体字加粗加速掠过。 【是魔法少女的魔法杖！不是魔法师的法杖！！光之国的都给我右拐去魔法公会，我只提供变身器不提供人体变形服务！！！也不做皮套！！！！去衣帽匠那边啊来我这干什么啊！】 槽点太多了，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 感觉文字中的怨念已经具像化到溢出来，感叹号可以从屏幕中跳出来打人。 蓝花楹站在门口朝里面喊，“店长～我带新人来做魔法杖啦。” 光屏消失，带着鲜花和藤蔓的店门“唰”的一声打开，一位抱着橘猫的西方面孔的小女孩笑脸相迎，脸上还有浅浅的雀斑。 “蓝前辈又来啦，欢迎欢迎，店长在工作室哦。”小女孩和蓝花楹打完招呼，又举起橘猫向晨曦问候，“呀，你好啊欢迎来到‘梦想工作室’。” 橘猫也非常配合地表示欢迎，“喵嗷。” “你们好。”晨曦搓搓手，小心翼翼地和猫猫握爪问好。 “今天还有客人？”蓝花楹领着继承人非常熟练地走在店内的过道中，随手打开侧室的房门。 感染者开店一般都是兴趣使然，所以他们的“业务”会精准到某些具体职业，只针对自己的喜好提供武器。 今天“魔女会”只有她们两人过来，难道的几家特摄公会也恰好有新人？ “是哒，是店长认识的人，好像要改造一把球拍。”小女孩快步跟在蓝花楹身后，一跳一跳的。 第37章 第三十六章 =========================== 空旷的工作室内光源都被关闭，一位身穿浅色休闲衫，头顶带着白色棒球帽，将黑发扎成低马尾的青年男子正在指挥另一个人。 “稍微加大能量输入，握住第三档那个按钮，挥——” 一头银灰色短发的少年抛起手中的球体，手中的球拍在关灯环境中明显看到金色的气流在周围涌动。 他跳起来狠狠扣球，特制的球体在气流中高速旋转发出尖啸，金色的气流成螺旋状光柱冲击向地面。 “轰——” 毫不意外的巨大轰鸣声中，挥动球拍的少年被地面激起的灰尘掩盖身影。 几秒后烟雾散尽，他球体“坠落”点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 “不错不错，可以再轻一点，挺省力的。” 少年非常满意，对着店长比出大拇指，“大师兄，我去称霸网球界了，等我回来！” 青年蹙眉，“谁是你大师兄，老子死期哪来的同门，爬。” “哟，有客人啊那我就不打扰了。”少年本来还想多调侃两句，见真正的客人已经在门外等候，将球拍收起准备离开。 “现在体育界都卷成这样了吗？”蓝花楹感叹了一声。 少年闻言摆摆手，觉得还是有必要澄清一下，“蓝前辈好——我下个世界和其他人约好了去综合体育动漫世界，这不是在做准备吗？自己准备球拍很合理吧。” 于是蓝花楹的感叹更进一步，“现在体育界的门槛这么高了吗，还有魔法少女的就业空间吗……” 现在的热血少年原来都好这一口？（指武器） “哈哈，放过我们吧前辈，光特效这一块还是你们厉害，我这就意思意思。那我走了，再见！”少年听出了言外之意，不过自己的球拍特效放在魔法少女那肯定是不够看的。 “滚滚滚，出去别说是我做的球拍，我没兴趣新增体育用品业务。”店长不耐烦地挥手赶人。 少年不说话，比划了ok的手势离开了。 店长压了下棒球帽，叹气不说话。 平复心情后才露出营业式微笑，“欢迎光临，你们又有新人加入了？恭喜啊。” “这是我的继承人晨曦，昨天才加入的孩子哦。”蓝花楹相当得意地介绍道。 “前辈你好～” “哦哦，恭喜啊。”店长微微睁大眼，更加仔细地观察了晨曦，新人和继承人那可不是一个概念，蓝花楹这么强调那他也要拿出真本事了，“你又找到了一个好孩子，有点东西啊。” “(·w＜)嘿嘿。”得到夸夸的魔法少女开心地卖了个萌。 晨曦被大佬包围，不知所措。 店长也不多说废话，将店内的定制套餐系统传送到晨曦的虚拟屏，“新手的话我也不推荐太花里胡哨的东西了，魔法少女类的我都按照色系区分，你选择自己的主色系一步步往下点就可以了。” “不用太纠结，魔法杖第一次用多多少少都不太顺手，所以都是零件拼装的临时武器，等你老师带你过几个世界有手感了，我会给你做整体式。” 蓝花楹凑到虚拟前点点头，“换句话说，挑你喜欢的，功能什么的无所谓啦！” “这也太多了！”晨曦一打开套餐就被满屏幕的色系和样品震惊到。 虽然刚才做好了高科技“流水线工艺”的心理准备，但是这宛若桃宝专业定制个性设备的界面，还是令她大开眼界。 不仅是颜色的问题，从魔法杖顶端的能量结晶形状，到手柄长度全自动伸缩，甚至还提供各类基础光效，支持其他感染者外置bg… 店长在旁边补充道，“新手注意了，像你前辈们那种变身时的飘出来的实体羽毛、玻璃碎片、花瓣都不属于我的业务，我这边只提供虚拟光效。” 这服务范围也太详细具体了吧。 蓝花楹见晨曦陷入选项太多的困境，提出意见，“我们都是先选色系再搭配其他主题的，比如我就是以紫色勿忘我为主题，雪乃的话就是绿色四叶草。” 晨曦其他没听见，就听见两个花的名字。 “我，我的话……我是什么花啊？？？”晨曦开始圈圈眼，“向、向日葵？” 以后就叫魔法少女向日葵了？！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e——” 蓝花楹不说话，同样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就觉得自家继承人的形象从魔法少女变成了植物大战僵尸里一摇一晃的向日葵，过段时间就能产出阳光。 “也不一定就是花，你可以各种魔法元素或者个人特长……其实‘晨曦’就是个很好的主题啊。”蓝花楹说到这有了个全新的想法，眼睛发亮，“对呀，晨曦的颜色，那种在蓝天下染出金色或者橘色的感觉！” 说着，她通过意识链接直接将概念图传给另外两人。 白天与黑夜的交界处，阳光将深蓝天印染出红与金交织的光辉。 晨曦：“老师，好厉害＞w＜suki！” “不愧是你，设计思路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店长点头认可，随手拖出魔法杖组装画面，一顿操作将概念图传给晨曦。 “你看看这样如何？上面的小零件不喜欢的话自己随便挑哈，不要不好意思，武器一定要自己觉得好看才行。” 概念图是一把落地长款魔法杖，法杖主体以金色为主配合橘红渐变的顶端和衔接处，顶端的宝石是金色的多变星体状，环绕星星的几圈光环从内到外分别从金色渐变到橘色最后是甘蓝色。 从暖色调到冷色调的转变过渡的十分自然。 “好看好看！”晨曦激动地说道。 蓝花楹摸着下巴，觉得还有整改空间，“可以加点和主题色一致的渐变光效，回头让徐飞飞附魔星星光效也挺好看的。” “那外形我就先确定了？” “嗯嗯，麻烦前辈了！”晨曦点头如捣蒜。 “那么接下来——能量输出端怎么做？和你一样的【纯能量光子系】吗？晨曦主题确实不太配元素类。” “对的，还是光子系，不过帮我多加个限流环，这孩子力气有点大上次把嵌合世界炸穿了。” “老师，我上次真不是故意的啊qaq” 店长没有接话，只是点头表示可行。 “等我一下，我去组装个样品。” 他打开房间的光源，在一排整齐的零件箱内挑挑拣拣出几个灰色的原型件，打开概念图对着原型件一键上色。 将圆环套上塞入宝石，然后简单粗暴地将法术端按在了手柄上。 随后，店长拉开标注【通用光】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粒黑色的小珠子丢向宝石，小珠子接触到宝石的一瞬间熔化在内。 店长用手指在虚空中划出几道咒语打入魔法杖中，刚才还有点塑料质感的武器立刻开启了柔光特效，宝石闪烁着光芒，散发出渐变的光效。 “接着。”店长将魔法杖递给晨曦，又拉开一个满是可爱小饰品的抽屉朝晨曦招招手，“你喜欢发饰、耳饰、项链还是戒指？衣服类的变身器我这没有哦。” 真就是一条龙服务。 从本体到变身器应有尽有。 晨曦挑了一枚不对称的金色星星耳坠，在灯光下仔细看了看，“这个……我看着好像就是普通的宝石？” 她还以为能看见更加高科技的东西呢。 “就是普通宝石呀，现在它和装备之间还没有联系，等一下我们还要去找附魔师做装备链接指令。”蓝花楹指着自己头顶的宝石勿忘我花环。 晨曦突然打了个冷颤，难道说…… 蓝花楹笑眯眯地肯定了她的猜想，“没做，建议你好好想想台词，马上就有用啦。” 晨曦：开始社会性死亡倒计时。 店长看着两人的互动，保持蹲着的姿势安置棒球帽哈哈大笑，“小姑娘，根据我的经验你马上就会喜欢上魔法美少女变身的，我这里就新人过来更换零件最勤快。” “是的，当众变身会上瘾哒。”蓝花楹在一旁补刀。 “不要在奇怪的地方上瘾啊，未来的我qaq！！！” “哈哈哈魔法杖我就先给你制造一个基础型，有改动尽管和我说。如果我正好进救援世界了，你可以给我留言。” “晨曦不要和店长客气哦，我们是友情合作伙伴，不需要支付什么代价哒(·w＜)快说谢谢店长。” “谢谢店长qaq” “哈哈哈哈哈——”x2 顿时房间内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笑声过后，蓝花楹带着继承人去赶场制作战斗服的公会。 “店长，我们先走啦～” “店长再见。” 店长蹲在工作间逗着橘猫，小女孩蹲在一旁用手指戳着猫猫的尾巴，他头也没抬起头地说道，“欢迎下次光临——只要我还活着，终身保修哦——” “欢迎下次光临——”小女孩倒是抬起头，用力挥手道别，目送二人离开。 晨曦握着自己的宝贝魔法杖有些好奇地问，“那个小孩子是店长的继承人吗？” 蓝花楹看了眼晨曦，用眼神传达话语，“啊，那孩子不是的，是他根据自己女儿的模样捏出来的智能人偶，将自己的亲人用各种方式留在身边的感染者不在少数。” “？！？！” 晨曦震惊了，店长典型的东方面孔，小女孩金发雀斑典型的西方面孔，这是怎么联系到一起去的？ 蓝花楹见状，竖起手指列举两点解释。 “首先，他的皮囊完全是自己捏出来的，不一定是原本的相貌，系统带人进修仙世界从来不看国籍，改造世界也不看国家版图。” “其次，他确实有继承人，并不在‘未来会’，在隔壁【科学修仙会】，现在正准备去称霸网球界。” “？！？！” 不是，为啥那少年要喊自己老师叫“大师兄”？ 晨曦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萌新地位，谜语人和谎言大师占据半壁江山的【悖论计划】，只有她一个老实人，大佬的世界她真的不懂…… “少女，你要走的路还很长呐。”蓝花楹捂住嘴角窃笑。 第38章 第三十七章 =========================== 离开“未来会”，魔法少女的下一站是专业战斗服定制店【衣帽匠（一号店，新人专用）】。 和个人兴趣开店不同，【衣帽匠】作为连锁店铺在驻地中央白塔外圈的环状浮空岛上开有数家功能不同的分店，有对应生活技能的感染者都可以来“打工”。 说是“打工”，【悖论计划】内并没有货币体系，自然也没有理论上的工资。 感染者基本上都是凭借自己兴趣行动，除了责任驱动去救援世界，请求协助的报酬都是根据自己擅长的事物给予。 比如“观影会”的报酬基本上都是各类随机祝福，自从凯撒继任会长就开始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而魔法少女们给予的报酬，一般都是定向的世界救援（比如我一个电话下去有十个魔法少女把你全世界扬了），偶尔也会出现自制小点心、爱的抱抱、个人演唱会这些意味不明的酬劳。 【衣帽匠】的服装设计师们则有固定的报酬——积分。 这是所有公会承认的等价交换物，少数【悖论计划】扶持的连锁功能店才有资格拥有，由百万悖论直接负责发放。 积分唯一功能是向【悖论计划】内所有的死期感染者寻求可给予范围内的任何事物。 是的，任何事物只要不反人类，有足够的积分“万众一体”都会满足，定向世界救援、精神治疗、甚至可以通过面对不可名状本身去激发灵感，哪怕这个要求可能会损害【祂】本身，【祂】也会保证对方的安全。 在这个过程中，生活技能类的感染者得到了积分可以兑换报酬，公会死期以下的感染者都得到了免费的生活技能类支援，而死期感染者无偿负责替全公会支付报酬。 死期都将其视为自己的义务。 蓝花楹就经常被【衣帽匠】的设计师们指名，只为了伟大生命存在能真正地“看”他们一眼，以此激发灵感。 换句话说，蓝花楹也是【衣帽匠】最受欢迎的顾客之一。 【衣帽匠】精致的橱窗内摆放着各种职业特色的战斗服，可以说囊括了各类幻想职业，偏偏相当和谐没有违和感。 他们的服装风格统一偏向精美风，外观大于实用。 如果要特别定制某些功能特殊的战斗服，还是建议通过公会内部关系去邀请重度甚至死期个性定制。 蓝花楹刚刚踏入店铺内，所有空闲的设计师齐刷刷地抬起头，混乱的脚步中魔法少女被团团包围。 “蓝前辈！” “花楹前辈来啦，欢迎光临——” “前辈前辈，看我看我！我最近超有灵感的！” 魔法少女娇小的身躯立刻被人群淹没，连带着晨曦也被挤成一团。 “今天我找法法，法法在不在？” 蓝花楹在混乱中举起手，堪堪高过一圈五颜六色的脑袋。 “我在——”远处一个慵懒的女声回应道。 人群发出落选的叹息声重新回归各自的位置，蓝花楹和晨曦顶着乱糟糟的发型狼狈地站在原地，混乱中不知被多少人揩了油。 “嘟噜噜——”蓝花楹使劲晃了晃脑袋，头顶的杂毛被自动捋顺。 “嘟噜噜噜噜——”晨曦也复制黏贴了动作，将头发甩顺。 被称为“法法”的慵懒女子从层层叠叠的衣架后走出，她的身体令人惊讶—— 无论感染者本身身体状况多么异常，至少都保持着人类的模样。 而法法有着娇媚的面容，一头紫色挑染着粉红的长发，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衬托婀娜的身段，但她身后却有四支纤长的手臂穿过长发垂挂在身体两侧。 加上原本的双臂，她同时操控着六条手臂，看来原本的手臂数量不足以跟上她的设计灵感和制作速度。 这是一位美艳的蜘蛛女郎。 “哎呀——这位是今天的客人吗？”法法微微挑眉伸出舌头舔了圈嘴唇，仿佛盯上了一只满意的猎物，她左侧的一条手臂猛地伸长，纤长的手指灵活地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抽出一卷软尺。 她款款走到晨曦身前，原本的手还环在胸口，身后的手臂灵活地展开，“唰唰”两声就已经将三维测量完毕。 “你……您好。”晨曦的眼睛都不知道摆在那里，只能跟随测量数据的手乱舞。 “法法~这个孩子就拜托你啦。”蓝花楹踮起脚，和法法空闲的手击掌。 法法击完掌还顺势摸了摸魔法少女的脑袋，“交给我吧，我一直是魔法少女最优秀的设计师，不是么？小姑娘，来吧——” “咦？咦咦？！” “没关系，姐姐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来吧，让我看看你的身体★” “等、等一下这么快？！” 晨曦被揽住肩膀，强行拖进了写有【☆法法☆】铭牌的工作室。 法法后背的手臂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对折，缓缓将房门关上…… 换个场景，可能就要发生恐怖灵异事件了。 蓝花楹面带微笑目送自己的继承人上“刑场”，然后举起手喊道，“我要给衣服加一些装饰，有擅长拖尾蝴蝶结设计的人咩？≥w≤” 刚刚恢复平静的设计师们再次暴动。 虽然说这家【衣帽匠】是新手专用店，但死期大佬提出了服装改造要求，自然没人会拒绝。 “选我选我！” “蓝前辈，我就是蝴蝶结设计学院毕业的，看我看我！” “前辈你看这三十个方案你喜欢哪个？如果不满意我一秒种内替你修改好方案！！！” “偷跑的滚呐——” 蓝花楹根本不需要犹豫，顺着感觉随手挑了一个合眼缘的设计师，手比作枪状对他一指，“就☆你☆啦。” “yes！yes！yes！” 被选中的设计师青年激动地握拳朝着空气中连续出拳。 蓝花楹转过身指着自己的后腰，“这里加一个轻飘飘的大蝴蝶结，如果可以的话想要拖地。” 青年设计师也直接进入状态。 “您后续有需要配合的附魔效果吗？”他跪着观察蓝花楹后腰裙摆的设计，思考是配合蕾丝边用复杂的款式，还是用轻盈的布料制造“轻飘飘”的效果。 “洁净效果和飘花特效吧。e要不要加蝴蝶光效呢？”蓝花楹有些为难地思考，她本身很喜好华丽的效果，但太多了而且都集中在背部会不会有些累赘？ 其他没被选中的设计师还在一旁围观，纷纷提出意见。 “前辈的翅膀是羽翼款的，总感觉和蝴蝶不搭呢。” “应该加拖在地上的轨迹缓缓开出勿忘我的效果。” “达咩，这样不是和【祂】在感官上重合了吗？花瓣光点就不错哦。” 所有人都讨论着衣服的附魔特效，没有人会对设计本身指手画脚，那是极其不尊重他人的行为。 “飘花特效啊，您看这样如何？” 青年设计师捧出一叠布料，直接跪在蓝花楹身后，手带着剪刀和针线舞成残影，手中的针只剩下反射的光芒。 五分钟后，他用嘴咬断针线，用手拍落新缝制的蝴蝶结上的衣料碎屑。 “完成！” 蓝花楹闻言舒展着缝制期间一动未动的身体，看向一旁的等身镜，眼睛一亮。 “哇，可爱！” 魔法少女原地转了个圈，身后蝴蝶结长长的拖尾也顺着轨迹环绕，淡紫色的不透明布料极其轻盈，在光线的照射下闪过一层银色的光晕。 “有点东西啊兄弟，你真去蝴蝶结学院进修了？”围观的设计师惊叹道。 “蝴蝶结是【悖论计划】第一生产力，懂不？”青年设计师得意地拧鼻子道，介绍起自己的得意作品，“前辈，这布料是我们公会的最新产品，目前测试s级抗腐蚀能力、a级抗元素伤害、a级抗撕裂度，超级适合您的！” 这种评级的布料一般都用在制作战斗服的重点防护部位，但在魔法少女这边都是最华丽最耐用的装饰品。 没有感染者会认为这是暴殄天物，甚至提供布料的公会都会以此为荣，大肆宣扬自己的作品竟然被魔法少女们装点在身上。 蓝花楹也非常满意战斗服多了新的装饰，又转了个圈摆出魔法少女标准的自我介绍动作，“魔法少女勿忘我，闪亮登场☆(＞w·)/” 感染者中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好耶——” “蓝花楹前辈，赛高！” “魔法少女天下第一！” 在莫名爆发的欢呼中，晨曦探出了个脑袋警惕地左顾右盼，然后眼神和正在摆pose的蓝花楹对上。 晨曦：老师，别说话！！！ 然而魔法少女拒绝眼神交流。 蓝花楹开心地喊道，“晨曦你也好了呀，我要看看新衣服！” 欢呼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向晨曦。 “咿！！！” 被迫成为焦点的晨曦一点点从门后蹭出来，握着魔法杖使劲压着蓬松的裙边，裙子好短，蝴蝶结好多……虽然说现在是少女的样子，但是二十六年来第一次穿这么二次元的衣服也太刺激了吧！ 晨曦的黑发被扎成侧马尾绑上巨大的金色蝴蝶结，蝴蝶结中央镶嵌着色彩渐变的宝石。 她的服装依然延续了蓝花楹一系传统的裙层重叠的洛丽塔，胸口以金色为主向下渐变由橙红到甘蓝，对撞的颜色却变化的十分自然，白色长筒袜配上甘蓝色的高跟小皮靴，整体也是以“晨曦色”为主题。 法法几只手一同扒拉住门框，明明就十几分钟未见，脸上出现无法掩盖的疲惫，下眼睑甚至出现了黑眼圈。 “怎么样……是我得意之作哦。”法法慵懒的声线也带上倦意。 但她还是稍微介绍了下除外观以外的功能，“抗腐蚀能力拉满了，刚才你的小徒弟说也是【光子系】，我元素抗性就a+吧，不过力量对抗太强衣物会撕裂，别学武斗家上去肉身战斗哦。” “好、好的……”虽然没听懂，总而言之就是不要学“火焰大帝”前辈，对吧。 “这不是超好看的嘛，很适合你哦。法法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呀！”蓝花楹开心地鼓掌。 被鼓励到的晨曦脑子一热，颤抖着将手举到脸边豁出去了，“大、大家好，我是魔法、魔法少女晨曦酱，请多指教（≥v≤）/” “哦哦哦——！” 热烈的欢呼声再次响起。 欢呼中晨曦终于清醒过来了，她放下颤抖的手试图逃回法法的工作间，但后者扒拉着门把入口死死堵住。 “咿！！！我在干什么啊……” 晨曦没忍住，颤抖着蹲下身缩成一团，将脑袋埋在蓬松的裙子里开始哀嚎。 第39章 三十八章 ========================= 然而晨曦的逃避现实并没有什么用，蓝花楹将她拉起来挽着手臂，现在两人终于在服装风格上达成了统一。 晨曦还用空闲的手捂着脸，蓝花楹早已眉开眼笑地和各位服装设计师道别，“辛苦各位啦，我们先走咯。” “蓝前辈，晨曦酱，记得常来哦~” “欢迎下次光临……” 除了法法一脸劳累过度的样子六只手摊在懒人以上休息，其他人都一路护送二人到店铺门口。 “怎么样，有没有一种成为魔法少女的实感呀？”蓝花楹悄悄地在晨曦耳边问道。 晨曦总觉得自从自己穿上这身衣服，周围不认识的感染者回头率增加了百分之二百，最可怕的是这好像不是错觉。 “老师，我有一种一把年纪了还在cosplay魔法少女的羞耻感怎么办qvq” 蓝花楹想都没想就一口否决晨曦的感觉，“瞎说什么呢，我们可是永远十六岁的魔法少女。” 魔法少女是职业，就算是身高两米八的超级大汉变身了也得自称十六岁少女。 “十六岁……没错我现在十六岁……”晨曦开始了新一轮自我催眠。 蓝花楹并没给她更多的时间自我催眠，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传送口，“接下来我们去见一个老熟人的公会，把你的武器和战斗服和‘变身器’做附魔链接，然后你就是一个完全体的魔法少女啦☆” 老熟人…… 晨曦满是“十六岁”的大脑终于有效运转起来，她认识的感染者很少，除去某个厨神某个导演，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是丹尼尔的公会吗？” “没错，他的会长克莱因就是传奇附魔师，我昨天已经预约好附魔服务了。” 没错，忍受了感叹号跳小人才预约到的附魔（指自己附魔）。 “总有种……有点浪费的感觉？” 晨曦犹犹豫豫地说道，让一个公会会长为萌新附魔有一种小题大做的感觉，不过她也只到这是因为自己的老师牛逼。身为蓝花楹的继承人她也确实享受到无比的便利，尽管很羞耻，但所有的准备工作体验下来都是最顶级的服务。 “嗨呀这没什么大不了，徐、我是说克莱因会长他一直提供全武器‘附魔套餐’，他有一套自创的附魔法阵，安全便利几分钟搞定，很受大家欢迎的。” “而且我也有私人的附魔委托拜托他，你就当过来陪我长长见识吧。” 蓝花楹都这样说了，晨曦顿时安心不少。 连附魔都有套餐？ 总觉得【悖论计划】的科技树相当歪，修仙公会的流水线装备服务，魔法公会的附魔套餐，颇有一种玄幻大佬进车间的奇妙违和感。 【全魔法交流会】是驻地最大的魔法类公会，名字简单易懂囊括了所有魔法相关职业，无论是元素魔法师、附魔师、咒术师、奥术师还是死灵法师，只要和魔法相关哪怕曾经来自修真世界，自称御剑术为金属操控术，也可以申请入会（然后被克莱因回绝）。 当然治疗类法师偶尔也会跳槽到一些专精各类治愈技能的公会，就不在讨论范围内。 他们公会的所在地更偏向英伦风，到处都是风格华丽的别墅群。 奇幻魔法类的小说背景比起修仙世界更加庞杂，从架空世界到现代背景比比皆是，到也没那么强的反复古情绪，当然有部分感染者也因为漫长的时间线和文明被损毁的结局对当时的时代有着强烈的排斥，他们会自己选择其他合眼缘的公会加入。 丹尼尔早就接到消息守在自己公会传送入口，等着蓝花楹和晨曦过来。 看到传送口出现熟悉的身影和不熟悉的装扮，丹尼尔招手招得很快，声音却有些犹豫，“哟，等候多时了……两位魔法少女？” 晨曦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羞耻到耳朵都有些泛红，“你绝对是在嘲笑我对吧……嘤。” 丹尼尔垂下头不过一秒又抬起来，表情严肃道，“恭喜你，晨曦，欢迎加入魔法少女的世界。” “你刚才绝对笑我了！” “不，我只是想起了开心的事情。我会长一大早又在嘎吱乱叫（棒读）。噗嗤——” 丹尼尔还是没忍住破功了。 晨曦：qaq你一直在笑根本没有停过！ “丹、尼、尔。”蓝花楹面带微笑，字正腔圆地念到火系魔法师的名字。 丹尼尔光速滑跪，“对不起我不该笑的原谅我吧大佬还有晨曦，我这就给两位带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衣服很适合你就原谅我吧。大佬你的蝴蝶结真的超级好看的晨曦你的衣服真的非常华丽我看呆了没有恶意。” 这语速不去念禁咒可惜了，错一个字就暴毙的那种。 “行吧，等你‘升华’重度了我再找你算账。”蓝花楹撇嘴道。 但这句话本身对临近“全家一波流”的丹尼尔来说，又是一种祝福。 这一次，丹尼尔发自内心笑了，“啊，那就借您吉言了。” 丹尼尔带着两位魔法少女穿过狭窄的小巷，一座带着花园的小别墅在公会领地的边缘伫立。 别墅外站着一位披着黑色披风的男子，背对着蓝花楹等人只能看到一头标志性的橘色刺猬头，披风上还写着【天下无双】四个大字，随着风舞动。 文字被“文字通晓”识别，但文字的压迫力直接穿透衣物光是看见那四个字就感到心悸，如果失去概念魔法的压制可能普通人的精神会瞬间被污染。 男子感觉到有人靠近，转身看到魔法少女标志性的华丽装扮，原本严肃的面容都软化，“花楹你也来找克莱因？啊，这就是你的继承人吧，恭喜啊。” “嗨～子凡哥你站在外面干啥？” 蓝花楹跑过去和男子击掌问好，对方非常熟练地弯腰压低自己的身体，伸出手击掌。 男子外表刚毅，满是肃杀之气，却配上一头橘红色的刺猬头，有种三次元和二次元激烈对撞的违和感。 “阿尔在里面，我在外面守着就好了。”被称为子凡的男子如是说道，他看了眼有些拘谨的晨曦做了个自我介绍，“【无限星辰】的副会长，陈子凡。” 副会长级别，毫无疑问的死期感染者。 “你好，我是晨曦！”晨曦赶紧回敬道。 “阿尔还是老样子啊，不过我进去没关系吧。”蓝花楹拍拍男子宽厚的肩膀，对于他日常守大门的我行为表示同情，“他和克莱因交谈真的不会神经衰弱吗？” 子凡面无表情道，“所以我离远点，至少我还保持清醒可以把他拖回去。” 克莱因风评持续被害中。 “那大佬你们慢慢聊，我就先走了。”丹尼尔完成带路任务，手插在口袋中悠闲地离开了。 剩下的人在门口干瞪眼也不是事。 “你们进去吧，阿尔本来也准备等会儿去找你。”子凡侧身让开道路。 “啊……他又做了什么‘副本’要测试吗？”蓝花楹半是头疼半是感兴趣。 子凡耸耸肩没说话。 这保持神秘的态度反而让蓝花楹眼前一亮，“诶～看来这次是阿尔的自信制作啊，那我进去了。” 晨曦紧紧跟着蓝花楹，进门前朝大前辈点头道别。 蓝花楹一进门就看见客厅中两位美少年面对面在扶手椅上坐着，摆出碇司令的经典思考姿势面向桌上的3d图。 为了配合氛围，客厅内的光源还刻意加深了两人的面部阴影。 现场一度让人以为是魔法少女不小心目击反派boss密谋现场。 “你们两位……干啥呢？” 魔法少女凑上去观察3d图，是一栋建筑物的模拟图。 蓝花楹的突然加入让两个少年快速放下手，光线也恢复明亮，就当无事发生。 “是前辈啊，附魔我都准备好了……哦哦，这就是你的新继承人？你好啊，我是克莱因·威廉姆斯，你老师应该说过我是一名附魔师了吧。” 说话的是更年长的那位少年。 他身穿华贵的贵族服饰，面容俊美有着一双深绿色的猫瞳，璀璨的金色碎发服帖在耳边，有种纤细脆弱的少年感。 但谁能想到，这样一位少年，曾经有着一头适合去游戏王打牌的发型和嗓门。 他打了个响指，两把扶手椅凭空出现在桌边。 少年起身一手端起茶壶另一手别在后背，为两位客人优雅地倒上茶水。 “谢谢，来晨曦不要和他客气，过来这边坐。”蓝花楹率先坐下，翘着腿端起茶杯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态。 “谢谢克莱因前辈。”晨曦按着小裙子也做到空位上。 而另一名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将□□的脚都缩在椅子上，脑袋埋在腿间只露出鼻子上半部分。 蜷缩成一团的少年声音都透着一股虚弱，“蓝前辈……你好。” 如果说不开口的克莱因有一种脆弱感，那么这位被称为阿尔的少年就有一种病弱感。 他的面庞清秀却肤色苍白，黑发蓝眼，碧蓝的眼眸静谧无神，他穿着一身明显却不太合身的米色长款风衣，只为了把全身包裹在衣物中。 蓝花楹面对他声音都自觉放轻，“谁给你的勇气，明明有超感官还来找克莱因。” “前辈你（大声）……啊，都是我的错。（小声）”克莱因前一秒原形毕露，才说三个字猛地想起现在不是大声逼逼的时候。 这嗓门真·的·很·大！ 光是开口就足以破坏先前少年营造出的优雅贵族感。 仅仅三个字，蓝花楹就带上了痛苦面具。 克莱因的声音是经过特殊强化的，虽说死期感染者的语言都有力量，但他是正统“言灵系”强化，哪怕披着皮囊声音都可以直接变为武器。 其实他平时说话都压低了嗓音，刚才情绪激动仅仅是恢复了正常的音量，听上去嗓门超级大是因为“言灵”的力量外泄。 另一位少年早有准备，用手捂住耳朵，但即使这样他的脸还是皱成一团，像一只受到惊吓的猫猫。 “现场交流都这个样子……前辈你觉得我还能在意识交流里面和他讨论吗？” 又是一个被具像化感叹号袭击过的受害者。 “算了，我还是闭嘴当一个安静的美少年吧。”克莱因很有自知之明地说道，“你们两先聊着，晨曦你站起来一下，我先给你把‘附魔套餐’满上。” “啊，好的！” 晨曦闻言从有些高的扶手椅上跳下来，左顾右盼不知道该站在哪里，似乎地上也没有画着魔法阵的地方啊？ 结果克莱因将竖在墙角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地毯抱起来，平铺在地上，黑色的地毯上有金线勾勒的复杂魔法阵，神秘的文字填充着地毯的四角。 “来，直接穿着鞋子踩上来，注意保持身上所有装备的完整，变身后需要的小饰品都带上，忘记什么装备单独附魔就麻烦了。” 晨曦：？ 看懂了，并且大受震撼。 她踩上那看上去价格不菲的高级地毯，脚下的金色魔法阵立刻发出光芒，并且从四角的文字开始分解。 分解的金色粒子附着到晨曦的衣服和魔杖上，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克莱因提醒道，“保持一分钟不要动，等魔法阵全部分解完就可以了，在此之前不要动哦。” “好、好的。” 晨曦握着自己的魔法杖一动都不敢动。 第40章 第三十九章 =========================== 蓝花楹撑着下巴看着一动不动木头人的晨曦，嘴里问的是另一个问题，“阿尔你又造了个什么副本要我们测试？” “我在想……是不是可以通过带有恐怖性质的副本让轻度感染宿主自发产生怀疑系统的念头呢。”阿尔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声音越说越小，“……于是做了一个小规模的实验本。” 阿尔伯特，驻地内唯一的无限流感染者公会【无限星辰】的二代会长，他和“魔女会”其实有着很深的渊源。 当初【悖论计划】刚成立，最初的一批死期感染者相互重组公会时，有一位从无限流小说世界觉醒的魔法少女选择脱离【魔法少女发展与研究救济会】，组建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无限流公会——【无限星辰】。 她也带走了自己已经成为魔法少女的继承人，阿尔伯特。 那位魔法少女原本是“魔女会”的第二席，在【无限星辰】成立不久，中心成员刚刚确认就举行了继承仪式选择永久的长眠于自己的公会之中。 而二代会长阿尔伯特，他的职业对外宣称是“副本构造师”，明明是死期感染者却浑身充斥着一股病入膏肓的虚弱感，哪怕在驻地内出行都有数位副会长陪同。 但事实上所有死期都知道他本职是一位宣扬“爱与正义”的魔法少女。 做为魔法少女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超能打。 无限流类出身的重度以上感染者在驻地中也是很稀少的。成立之初因为人数过少，无限流的感染者们准备以自己强化的流派做区分加入各个公会。 现在能凑出一个独立的公会全靠初代会长的号召力。 除了面对更加困难的救援世界外，它与修仙在觉醒成功率上完全相反，无限流能成功“升华”的感染者只占总宿主的百分之零点几，真正的凭一己之力拉低了整个【悖论计划】的觉醒率。 无限流公会招募高感染度的新人已经成为全驻地头疼的一个问题，【无限星辰】的感染者们孜孜不倦地在高级救援世界做人类鉴定企图寻找伙伴，结果…… 事实证明无限流不仅拉低了觉醒率，还拉低了“人类鉴定”通过率。 宣扬弱肉强食，杀伐果断的无限世界，要找一个主观上“不杀人类”的宿主，太难了。 令人讽刺的是，在无限流里备受嘲讽的圣母，却是【无限星辰】求之不得的人才，刚刚接触无限世界可能还能找到一两个真圣母带回来培养，到了大后期怕不是圣母婊都一人难求。 面对人才凋零的困境，阿尔伯特站了出来决定成为偶像、啊不是，成为了副本构造师。 观念被系统扭曲了不要紧，我们想办法通过自家的副本世界重新扭回来！顺带用更“温和”的方法进行人类鉴定，总不能次次都把人崩了救都救不回来。 不过目前这个项目进展不是很顺利。 至少上一次蓝花楹帮忙测试副本的时候，阿尔野心太重直接“招募”了持有中级系统的宿主，而且还是两个。 结果好好的“爱与和平的度假胜地”变成了真人大逃杀。 在场的蓝花楹表示总体剧情的扭曲程度堪比《弹丸论破2》。 就是结局有点机械降神的味道，一直穿着马甲在副本内的阿尔伯特忍无可忍，亲自以魔法少女的身份杀穿副本，“志愿者们”当然都没有生命危险被守在一旁的治疗师冥土追魂救回来了。 始作俑者的两个反人类宿主……被阿尔从粒子级别泯灭。 后来阿尔伯特再也没有试过把中度以上的无限流宿主扔进自己的副本这种作死行为。 有了以前的失败经验，阿尔觉得副本太温和了也不好，恐怖副本确实有恐怖副本存在的价值，至少前期智力正常的宿主都不会轻举妄动，表面上还能保持和平……好歹能按着流程走到后期再跳反不是么？ 于是这一次他设计了一个带有怪谈元素的副本，副本规模只有一栋楼。 阿尔更加详细地介绍自己的方案，“前辈听过‘规则类怪谈’吗？最近外面的世界很流行，我们上次去救援世界也看到有系统用了类似的模板，感觉还不错。” 蓝花楹歪了歪脑袋，意味不明的东西出现了，但是光听名字好像很有趣的样子，“这个是什么？听上去很不错耶，稍等我问问悖论。” 遇到新奇的概念感染者也不需要对方浪费口舌解释，他们直接虚拟屏链接悖论，对方就能给出答案。 几秒钟后蓝花楹已经大致了解概念了。 规则类怪谈本身是一种都市传说的创作形式，以规则、守则、说明书、注意事项等格式行文的形式出现，以要求、命令或建议、劝告的语气分条撰写。（摘自萌娘百科） 这类怪谈有很强的逻辑性，但是故意在常识中加入异常描述，并且前后规则制造矛盾冲突，因常识被颠覆而产生恐怖感。 蓝花楹恍然大悟，以拳击掌。 “哦豁，我懂了，大概就是‘百万悖论变成怪谈在讲话’这种感觉！” 【？】 刚刚还在精神链接中提供相关资料的悖论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蓝花楹还举一反三联想到阿尔的思路，“这个主意不错诶，你准备将系统写进规则中，利用规则的前后矛盾让宿主自发思考系统的异常？” 被蓝花楹比喻震惊的阿尔过了几秒才点点头，当然到现在脑海中还在想刚才的话，如果百万悖论变成怪谈……也不是不行？ “这个怪谈副本真正的对象应该是中度感染以上，已经和系统有了一定默契不会轻易改变想法的宿主，不过为了安全……还是‘招募’持有低级系统的宿主吧。” 阿尔还是被以前的副本打击到了，不敢随便丢中级宿主进去。 克莱因坐在扶手椅上踢着腿玩，听到这抬头说道，“对了，关于这个副本构架我最多只能做到固定的‘动作指令’触发场景反转，再智能一些的判断可能需要悖论进行全天监测判断。” “不，就要这种‘死板’的触发方式，这样才有一种规则怪谈的感觉。”阿尔一拍手表示了肯定。 蓝花楹非常感兴趣地举起手，“阿尔阿尔，这次的副本感觉很合我胃口哦，什么时候能做好？我要进去玩！” “蓝前辈，这次比较特殊，你愿意充当npc吗？时间的话……” 说到这，阿尔看向克莱因。 克莱因心领神会道，“我肯定在出去以前帮你搞定，测试的事就拜托你们啦，有什么指令方面的漏洞等我回来再说吧。” 他所谓的“出去”自然是指全公会去洗地标记丹尼尔的那个人类意识集成体。 那副本构架完成，只需要“招募”志愿者就可以开始测试了。 “那我最近就不进入救援世界了，阿尔你们准备好以后记得给我和晨曦留个位置哦。” “哦哦，谢谢前辈啦(·w＜)，回头我整理好相关设定再发给你，现在还有些设定我们也有些犹豫要不要删除。” 阿尔说完竟然还wink了一下，确实能看出言行间有魔法少女的习惯。 “诶……什么什么？”晨曦还卡在附魔魔法阵里，怎么发了一会儿呆就听见什么“规则类怪谈”啊，副本啊，npc啊，最后还和自己扯上关系了？ “就是我们自己人做的类似小说世界的副本啦，里面没有人物我们进去当npc帮忙测试一下，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任务就是有点费系统和宿主。” 蓝花楹不经意间发表了大魔王式发言。 感染者会保护所有世界的人类文明。 但是宿主除外，他们要么选择加入感染者行列，要么失去人权。 正巧此刻附魔完成，地毯上一次性的魔法阵彻底消失，金色粒子都融入到晨曦全身的装备中。 “嘿咻。” 晨曦跳出地毯范围，用脚点了点地板后，有些奇怪地原地转了两圈……似乎没什么明显的变化呀？ 克莱因看出晨曦的困惑，立刻得意地介绍起自己的附魔套餐，这可是全驻地好评率9999的最高杰作。 “想你隆重介绍一下我的最高杰作，适用于全感染者！（开始大声）” “注意声音——”蓝花楹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声音变小）附魔套餐包含以下功能——全装备自动清洁术：战斗结束五秒内立刻除去所有附着的灰尘、油污、血迹等一切污染物！” “武器固定术：支持全种类武器固定在全身衣物各个位置，当固定时重量减轻90，随心缩小比例最小至原武器10大小！” “可控式装备修复术：自动记录全装备原材料以及属性，30分钟内全身装备破损率75以下时通过注入能量可直接修复，傻瓜式操作，修复时自带圣光遮挡重点部位！” “以及最重要的，通用型语言、动作一体化指令端口：支持口令、动作一键换装，对外支持接入各类特效附魔、场外bg真正实现变身自由！（超大声）” 晨曦：！！！ 所有二次元不正常的战斗现象都得到了魔法的支持！ 她突然理解好评率9999的含金量了。 “好厉害，克莱因前辈您是天才吗？！” 克莱因得意地挺胸叉腰接受赞美，声音完全不受控制，“没错我是天——” “小点声……” 阿尔捂着耳朵气若游丝，原本无神的眼眸快要黑化了。 他的听力本身就受过强化，虽然不会对身体造成损伤，这精神伤害是实打实的乘以了几倍。 金发少年立刻垮下肩膀。 “——才。对不起阿尔，要不下次我给你研发一个隔音魔法吧。” “克莱因……说真的你要不考虑把‘言灵’去掉，要不加个可控附魔，我觉得对友方伤害有点大，能力越强受到的伤害越大，这合理吗？” 蓝花楹也呆滞在座位上，满脑子都是刚才超大声的“变身自由由由——”，身体朝下划了一大截。 这种精神力顶尖的大嗓门，虽然高级战场很吃香，但面对面交流对于精神力与听力特化的感染者太折磨了。 克莱因：qaq 堂堂【全魔法交流会】会长只敢在意识链接中发表情包。 “别qaq了，我们家晨曦的变身器和变身特效还没做呢，说好的变身自由呢。”蓝花楹趴在椅子的扶手上，用手指戳着克莱因的后背，“搞快点咩，我的新装饰也要附魔。” 说到这，她才发现两位少年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的新装扮。 这不炫耀一下怎么行？ “阿尔快看我的蝴蝶结！” 魔法少女站起来转圈展示自己的全新拖尾蝴蝶结。 光线下紫色的蝴蝶结流光溢彩。 阿尔趴在椅子上盯着蓝花楹的后背，眼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芒，“前辈的蝴蝶结……可爱。” 回头自己的战斗服上也要。 “好像是新布料呢，正好在你的副本里试试效果，回头推荐给大家。” “你要以魔法少女的形态加入副本吗，对哦这次是npc不需要一直跟着‘志愿者’，让我想想……” 话题随着蓝花楹的蝴蝶结越走越远，然而两人聊天并不能改变一人即将社死的局面。 第41章 第四十章 ========================= 克莱因拍了拍眼漂移的晨曦，示意她该来的总会来，还是快刀斩乱麻吧。 “好了，这位萌新魔法少女，大声说出你的变身台词，变身器是这个耳钉吗？我要录入了。” “前辈，我先提前问一句台词以后可以改吗……” 晨曦从所有人态度已经解读出来，这是一段所有魔法少女都要经历的黑历史……除了开朝元老们，没有人可以逃过一劫。 幸好克莱因带来了唯一的好消息，“当然可以啊，不过找附魔师改好后一定要和你们公会的死期前辈说一声。” 克莱因已经不敢大声说话，在晨曦旁嘀嘀咕咕，“你们魔法少女受到自己死期感染者们的加护，持有概念魔法‘舞会时间’，会保证每次进救援世界的第一次全台词、全动作变身时周身半径15米内全友方无敌。” “所以改台词了一定要让你公会有席位的前辈知道哦。” 晨曦睁大眼睛，这个描述这不是动漫中经常吐槽的变身无敌吗？甚至还扩大了范围。 原来在魔法少女的世界中是真实存在的！ 蓝花楹一直留着这个惊喜没说，此时魔法被揭秘她立刻配合台词摆出营业pose，“魔法少女的变身可是世界的瑰宝～” 下一秒拆台的人出现了。 “如果你比较功利的话，甚至可以用超长的变身动作为队友争取无敌时间。”阿尔虽然也是魔法少女出身，但脱离了“魔女会”也没有那么在意“爱与魔法”的荣耀，企图传播邪道用法。 “阿尔，不许教坏萌新！” 晨曦捂着脸觉得蓝花的担心是多余的，“老师你放心，我可能现在还没锻炼出那么厚的脸皮……呼——” 说到这，晨曦闭上眼嘴里报出一串台词，“以爱与魔法的名义，光辉赐予我力量，化作链连接未来与希望的道路终结黑暗！魔法少女晨曦，变身！” 啊，终于说出来了。 她的心也随着变身台词一并死去，此生再无悲喜。 然而蓝花楹并不准备放过她。 “作为全台词有点短哦，开头加上‘诸位的希望、勇气、羁绊都汇集在我这里’，以后加一个bg大决战时效果很好哒。” 晨曦心里的小人已经作呐喊状：已经够羞耻了，不要啊qaq—— 但是大佬们觉得很ok。 克莱因完全不给晨曦反悔的机会，伸出手指，一圈魔法文字环绕指尖，他蜻蜓点水般戳了一下晨曦的星光耳钉将魔法文字录入其中。 “叮——” 小小的变声器发出清脆的声响，一种奇特的共鸣感出现在晨曦心中。 “你这台词已经算很好的那一档了，我记下了……可以，录入成功。” 克莱因甚至还会补刀，“变身动作倒也不用着急，这套附魔会根据你的台词时间自动换装，你哪怕原地转圈圈让衣服一点点变化都可以。变身服装的特效比较复杂，新人最好多学习一下再决定，不要动作和服装变化顺序反了。” “警钟长鸣。” “警钟长鸣。” 两位曾目击现场的匿名观众如是说道。 以前有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感染者出现过变身事故，手上做着胸部衣服变化的动作，然而变身部位是鞋子……这才是真正的社死瞬间。 阿尔则从功能性角度试图让晨曦接受台词，“前辈这句台词加得很好，它的核心在于突破‘语言通晓’后进行了全友方宣告，也就是说这句台词将变身时在场的所有人囊括进去……肯定了友方的正面品性同时进行自我强化。” “这可是大前辈的经验之谈。”蓝花楹骄傲地叉腰道。 这么一说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晨曦为了减轻羞耻感只能选择相信了。 除了台词，变身的特效克莱因也准备好了，他打了个响指，晨曦身上就发出耀眼的光芒，整个人只剩下光芒四射的轮廓。 “特效的话，先给你配一套和色系相同的光源吧，说‘变身解除’就可以了。以后找其他人更改也可以哦，毕竟用的通用附魔端口。” 说完，他又一个响指，巨型光源恢复正常。 被光效附魔的本人并不会被刺眼的光芒干扰，这种耀眼光芒地特效比较也经常被当成“临时闪\光\弹”吸引敌方注意。 虽然科学中带中魔法，好歹也算是货真价实的魔法少女了。 新人的全套附魔完成，接下来就是蓝花楹的特别服务了。 “到我了到我了！”蓝花楹蹭到克莱因身边，手中不知何时也握上了魔法杖。 克莱因顺手接过武器在手中熟练地转动，右手抹过手柄，一层魔法文字从武器内飞出在他面前排列成一页术式。 他用手一行行划过魔文，检查准确性。 蓝花楹看不懂，但还是凑过去指指点点，“我两形态切换有问题，是不是附魔端口不兼容？” “你的第三形态是找谁做的，不如说你做了个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我都没登记过这种武器。” 克莱因指着其中一行文字将其抹除，这是蓝花楹魔法杖第三形态的变形术式，不知道她从谁那打造了一把没有型号登记的武器，通用附魔端口无法识别。 随着变形术式被抹除，魔法杖被光芒包围，它的形态发生改变—— “啊，克莱因小心点，它是条——” 蓝花楹都没来得及说完，一条长长的锁链冲破光芒带着金属链环的碰撞声，锁链的一端带着尖刀朝着克莱因的眼睛射去。 克莱因眼睛眨都没眨，甚至都没发出“震耳欲聋”的惊呼。 “当——” 尖刀打在透明的防护层上无功而返。 锁链绕着克莱因旋转一周后像一条金属小蛇游荡到蓝花楹腿边，顺着小腿一层层缠绕到上半身，尖刀立在胸口对着外侧。 “怎么样？如果连接顺利的话理论上我的魔法杖手柄可以直接拆解成锁链，很出其不意吧？”蓝花楹甚至还有心情介绍一下自己的攻击理念。 克莱因淡定地撤掉防护层，他本周期已经被解除变形的武器攻击了不下十次，甚至连大声逼逼的欲望都没有了。 “最近到底是哪位大天才激情创作，为什么有这么多奇形怪状的武器送我这里来附魔？前两天还有个离手就会爆炸的腰带，他就不怕自己玩脱吗……” “‘未来会’的【梦想工作室】，只接待魔法少女和特摄。” 不排除以后可能会增加网球拍之类的新项目。 “？？？你这个锁链已经和魔法少女完全没关系了吧，除了coooool有其他作用吗？”克莱因忍不住吐槽道。 蓝花楹回答的理直气壮，“但是使用者是魔法少女啊，到时候加点闪光特效，攻击时附带能量光束不就是新绝招吗？” 《行》。 克莱因无话可说，从口袋中取出附魔专用的笔，用嘴叼着盖帽拔出笔尖。 他在抹除变形术式的空位补上全新的文字，笔尖在空中划出金色的轨迹，蕴含法力的文字在完成的那一刻化为金色的粒子飞向锁链。 锁链重新被光芒覆盖，化成魔法杖被蓝花楹接住。 这一次，蓝花楹能感受到自己武器能够随着自己的意愿切换形态，而不是像之前那样无响应。 “感觉不一样了，可以主动切换形态。” 她的魔法杖从原来的手握式变成与自己身高齐平的权杖形态，还没等变形完全她双手旋转手柄，权杖底端分解成锁链状，旋转中尖刀一头扎进了天花板。 “？” 克莱因望着自家天花板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啊失误失误，不要在意……其实是幻觉诶嘿。”蓝花楹不动声色地收回锁链，天板板上的破洞也一并被消除。 消灭罪证后大家就当无事发生。 所以说为什么魔法少女要给自己增加一些奇怪的武器呢？ 克莱因无语地调出蓝花楹昨天给他的特效光点图，决定换一个安全无攻击性的话题，“现在你没有什么全新的想法吧，我准备上特效附魔了。” “就这个了，给我的新蝴蝶结也加上。” 蓝花楹没有选择困难症，反正换个特效不过几秒的事情。 很多附魔师自己出去做任务，施展魔法时特效不满意就当场改动，魔法阵有时会三秒内变化五种形态，虽然没什么实际增强但视觉效果很爽。 克莱因手动书写了两行魔文，挥动笔尖让文字融入魔法杖和蝴蝶结中，柔和的紫色十字星光像雪花一样坠落消散。 “哇——”晨曦发出惊叹，虽然知道这些光点和自身的魔力没有任何关系，也不可能有增益buff，但是看着就很高级。 魔法少女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蓝花楹开心地原地转圈让星光跟随自己舞动，相当满意现在的效果，“谢啦，徐……我是说克莱因。” 差点一不小心说出一些禁忌的词语。 “你真的感谢我，就去悖论那边申请记忆删除■■■这几个字。”克莱因面无表情道。 这句话中有一部分词语被不可名状的语言扭曲，光是听到就令人产生毛骨悚然的感觉…… 谁能想到是“徐飞飞”三个字呢。 蓝花楹和阿尔有着极强的表情管理能力，表面上认同地点头，其实精神链接里被“哈哈哈哈”淹没。 克莱因：你们两个一直在笑根本就没有停过qaq 晨曦有些奇怪地看了眼蓝花楹，对方目不斜视地盯着克莱因似乎在暗地里交流什么，虽然表情很正常，怎么感觉突然空气中都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是什么前辈之间的笑话吗？ 克莱因怕再待下去世界上又要多一个喊自己徐飞飞的感染者，咳嗽两声道，“咳咳，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先走吧，我还要和阿尔讨论几个场景触发点。” “哎呀，那我们就不打扰两位先走一步啦。”蓝花楹意味深长地说道，挽着晨曦的胳膊在走之前说道。 “阿尔，回头确定测试时间了通知我哟。再见，阿尔，还有■■■。” 说完，蓝花楹带着晨曦光速逃离别墅，路过门外等候的陈子凡，她还友情提醒了一声。 “子凡哥高能警告！走咯——” 陈子凡面无表情地掏出特制耳塞堵住耳朵，像一尊石雕像伫立在原地。 克莱因表情空白了两秒。 阿尔见状立刻用手堵住耳朵顺带给自己加了个隔音防护罩缩在椅子上。 怒吼虽迟但到。 “蓝——花——楹——_&！！” 【全魔法交流会】的上空，阳光都随着不可名状的怒吼扭曲了。 公会内或是行走或是聊天的感染者们抬头看向天空的异状，然后习以为常地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啊，是会长吧。” “果然有人说了‘那个’东西。” “但是你们不觉得这也是我们公会的特色吗？可爱捏。” “所以明明不喜欢，为什么会长当初真名宣告了‘那个’。传说中的口嫌体正吗？” “这‘言灵’也是我们会长的特色，不得不品尝啊。不过我刚才隐隐约约听到蓝花楹前辈的名字了？” “嚯——怪不得。” 今天对于魔法师们来说，又是和平美好的一天呢。 第42章 第四十一章 =========================== 作完死光速开溜回到“魔女会”的地盘，蓝花楹擦了一下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 “呼——有点小刺激。” “老师，你们说的那个究竟是什么啊？”晨曦还是没忍住好奇心问道。 “秘·密。这个可不能说～除非克莱因主动告诉你哦。”蓝花楹将食指竖在嘴唇上，作噤声状。 晨曦也不失望，看来是一个死期大佬之间的玩笑了，她一个重度就不参与了。 一位穿着睡衣手上提着一袋水果的陌生男子看见突然出现的魔法少女二人组，相当热情地问候，“前辈回来啦？喔噢，晨曦的新装扮很可爱哦。” “早上好～” “你好。” 这时他发现蓝花楹闪亮的拖尾蝴蝶结，原本朦胧的双眼都发光了，“前辈，你的蝴蝶结是哪家的作品啊？我也要整一个！” “【衣帽匠】新人店里的作品哦，设计师编号0577，不过是新布料还没上架，我就先替大家试试效果啦。” “还没有上架的新布料，不愧是前辈啊……看来最近流行趋势又要是长拖尾了，我得在下次救援世界前预约【衣帽匠】，就预定这种布料好了。”男子除了内容，说话的语气和姿态都相当正常。 “前辈，可以拍张照片吗？” “好呀好呀，耶～” 啊，一个成年男性在街头和少女讨论蝴蝶结，可能也只有在“魔女会”内部毫无违和感了。 晨曦感觉自己已经逐渐融入魔法少女的画风之中。 告别男子后，蓝花楹一路朝着“魔女会”领地的中心城堡式建筑走去，她边走边介绍道，“这个相当于我们公会的总部，日常训练魔法、集中会议或者茶话会一类的活动都在那里举行。” “二楼还有图书馆，除了普通书籍，有很多关于‘魔法少女’相关的资料可以参考，为了符合图书馆的定位都是纸质版，电子版直接问悖论下载就行了。” 晨曦听的很认真，并且问了一个关心很久的问题，“我们魔法少女的‘魔法’究竟要怎么来呀？除了原来系统自带强化的，我这种半路出家的感染者要怎么练习魔法呢？” “嘿，你不会以为现在还是原来人类时代的教学模式吧？晨曦，时代变了！”蓝花楹将手别在身后一摇一晃的走路，在自己的地盘上她显得更加轻松自在。 “现在的招式教学都是我们死期感染者通过伟大生命形态直接传导给个人的，大概几秒钟就可以‘教学’完毕吧，不过还是要通过自身练习才能熟练掌握哦。” 这种灵魂对接的教学方式，可以高效快速地把知识直接灌输给他人，而且不存在教完就忘的情况。 “时代变了啊……如果以前上学的时候，算了，当我没说吧。”晨曦感叹到一半，想想他们的处境不由叹了口气。 蓝花楹撇嘴道，“正常人可接受不了这种知识灌顶的感觉，你看看海曼就知道了，如果不是继承仪式他基本上就被叶霖祸祸没了。” 晨曦：？ 一开始就祸祸海曼的罪魁祸首没有丝毫自觉。 说笑间两人来到了城堡内部，感应到有客人接近，城堡华丽的大门自动打开。 城堡大厅内随处可见用于休息的可爱风桌椅，身穿战斗服的魔法少女们偶尔从二楼直接飞下来休息，顺带点开虚拟屏开始刷视频。 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公会的中心建筑，更像是一个综合休闲广场。 “呀呀，这不是蓝花楹大人吗，还有晨曦大人，欢迎光临。”一只长着q版翅膀的迷你不明生物飞在半空中，看见来人就发出清脆的声音。 红宝石般的眼睛，柔软的白色皮毛，融合了猫与兔子的外貌，还有一条蓬松的大尾巴。 说起来，身为魔法少女怎么可能没有吉祥物呢？虽然经过某部著名动漫后吉祥物都带上了阴谋论的色彩，但是这可爱蓬松的样子…… “老师，这是故意的吗？”晨曦用手挡住飞扑过来的吉祥物顺手猛rua，手感是真的好——但是这造型这眼睛怎么感觉和丘比有七八分相似呢？ 不行，一旦有了那方面联想，越看越像。 “哦，我们思前想后，觉得丘比的造型是真的可爱，就拿过来用了。”蓝花楹有随口说出了对于萌新魔法少女来说有毁灭性打击的真相。 “所以……就是拿丘比的模型改的？” “稍微改了一下耳朵，加了个翅膀，看上去正常了很多吧。” “这哪里正常了？！萌新看到这个真不会后悔加入公会吗？”晨曦的吐槽之魂熊熊燃烧。 有几位头发颜色可以组成彩虹战队的魔法少女听到吐槽，感同身受地说道，“我当时以为自己进了丘比老巢，吓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嗯嗯，只要知道《魔法少女小圆》都会被吓到吧，太可怕了怎么会有公会把丘比当成吉祥物。” “诶嘿，我原来的世界没有这部动漫，完全没有感觉，好耶！” 蓝花楹有些烦恼地听着大家对吉祥物的评价，叹了口气，“我倒是觉得挺有趣的，对吧？悖论。” 悖论标志性的无感情语音在大厅中回响。 “我并不觉得有什么趣味可言，但是您觉得有趣，悖论感到十分荣幸。” 晨曦突然僵住了，百万悖论的声音，好像，是从，她怀里，发出来的。 她低头看向正在猫猫洗脸的吉祥物。 吉祥物也抬起头盯着她。 如此说来，悖论好像也是红色的瞳孔来着…… “上午好，晨曦。”吉祥物并没有动嘴，声音直接从它的脑袋中发出。 萌新魔法少女当场石化。 其他看热闹的魔法少女见状都笑起来，没错，类似邪神丘比的外形从来不是最大的惊吓，发现它本体竟然是百万悖论才是给萌新最大的“惊喜”。 “但是发现丘比里面是悖论，意外的萌啊！” “那种可爱的声线也很棒啊，然后突然又恢复悖论的声线，反差赛高！” “就很神奇，一旦知道了里面是悖论，那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简直太棒啦。” 悖论牌吉祥物从石化的晨曦手中飞起，重新停在了蓝花楹的肩膀上站好，听到诸位对它的评价，透亮的红色眼珠中竟然看出了些许无奈的表情。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有一次悖论为了临时通知几位死期魔法少女，选择进入吉祥物体内在城堡内找人面谈，结果“有悖论声音的丘比”大受欢迎。 神田理惠会长甚至因为全体魔法少女的请愿，连续六次申请让悖论分/身碎片以吉祥物的形态常驻公会。 悖论以不符合规定连续拒绝了六次。 最后连蓝花楹都找上高塔，十三位死期魔法少女因为悖论牌丘比第一次在公会外全体集合（指堵门），悖论最终才同意了完全不符合规定的吉祥物计划。 “悖论，贴贴。”蓝花楹歪着脑袋蹭着吉祥物的小脸蛋。 “贴。”吉祥物言简意赅，认真地蹭来蹭去。 既然成了吉祥物，那么悖论也非常认真地扮演角色定位。 “我以为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了……悖论你被威胁的话就眨眨眼。”晨曦终于解除了石化。 结果她看到吉祥物疯狂眨眼。 啊这，算了。看起来悖论也相当乐在其中。 “前辈——晨曦——你们来啦！” 雪乃在二楼走廊扶手上招手，嫌自己走路的速度不够快，直接展开翅膀飞了下来。 “房间预定好了。”雪乃走近后绕着两人连走好几圈，“哇——好出色的设计，是‘晨曦’主题耶。前辈！！！你怎么也有大蝴蝶结了？！” 雪乃突然惊叫道。 “我觉得索菲亚的拖尾蝴蝶结不错，也顺带加了一个。” 蓝花楹其实眼馋索菲亚那个打歌服后面的蝴蝶结好几天了，蠢蠢欲动。 雪乃突然垮下脸，欲哭无泪道，“本来我还想和给你一个惊喜的，怎么会这样。” 她突然变身，转过身指着自己身后新增的大蝴蝶结，深色系的长拖尾和双马尾的颜色一致，用更加厚重的颜色增加了全身稳重的气息。 “呀，我们两想到一块去了。”蓝花楹也没想到雪乃昨天预约的【衣帽匠】改造竟然也是加装蝴蝶结。 蝴蝶结作为魔法少女最常见的元素，撞车也是常见的现象。 雪乃：qaq不开心 “说起来拖尾蝴蝶结确实好好看，感觉变成了小礼服。”晨曦也有些心动了。 果然没有魔法少女不喜欢蝴蝶结吧？ ……不对，是有的。 这时，一个与少女银铃般的嗓音完全格格不入的粗犷嗓音插入对话。 “小姑娘们，怎么又开始加蝴蝶结了？上上个周期不是不流行了吗？” 身高将近两米的壮汉俯视着叽叽喳喳的魔法少女们，一个人就有把一群人包围的趋势。 那如钢铁般棱角分明的坚毅面容，很难想象他竟然是“魔女会”的第三席，火焰大帝——魔法少女中的稀有武斗派，用爱与魔法（物理）净化一切。 蓝花楹摇着手指，高深莫测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蝴蝶结可是魔法少女的浪漫，永远都不会过时。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啊，周皓轩老爹。啊对了，晨曦，你反正也知道这是谁了，平时喊他老爹就行了，大家都这么喊的~” “哈哈哈，我无所谓！审美这种玩意儿就交给你们了，我就负责跟风。”被称为周皓轩的男子哈哈大笑，浑厚的笑声甚至让空气都产生震动。 虽然说的铿锵有力，这说话内容不能细想。 “哇……”晨曦仰望着周皓轩强壮的身影，这是一种纯粹的暴力感，就令人震惊到只会发出惊叹。 “哇！你好啊晨曦酱！” 一个小脑袋突然从男子的肩膀后冒出……不是“小脑袋”，是周皓轩的身体实在是太强壮了，晨曦这才发现竟然有一个女孩子一直扒拉在他的背上，此刻手臂还勾着他的脖子。 女孩子有着一头利落的齐肩棕色短发，瞳孔像猫咪一样灵动，她挂在男人身后荡秋千的姿态看上去就是元气少女的经典人设。 “我叫叶慧心，魔法少女彗星酱是也（≥w≤)，是老爹的继承人哦！”自称为彗星酱的元气少女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 “你好你好，彗星酱。” 晨曦又变成无情的你好机器，虽然猜到这么亲密无间的姿态应该是继承人关系，但有了店长的前车之鉴，还是先让对方自我介绍比较保险。 第43章 第四十二章 =========================== 叶慧心心满意足地认识了新的小伙伴，开始和其他人打招呼，“花楹前辈早，雪乃前辈早！你们要去哪里玩呀？” “不是去玩，是去上课。”蓝花楹笑眯眯地戳了一下身边的继承人，“喏，这位萌新还不会用魔法呢。” “唔姆。”叶慧心空出一只手摸了摸下巴，这就不得不尝试安利给萌新新流派了，“这位少女，你有没有兴趣学习魔法（物理）呢？完美解决魔法少女近战苦手的……哎呀——老爹为什么打我qaq” 周皓轩只是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下自家小孩的脑袋瓜子，后者脑袋向后至少歪了45度。 “呼——别四处安利你自己那个‘魔法少女天心武斗流’了，有时间给我去好好练习扎马步。” 周皓轩呼了口气，嘴里蹦出一个相当可怕的词语，与魔法少女格格不入。 “qaq呜呜……” 无视叶慧心的假哭，今天换了身白色功夫服的男子与蓝花楹等人告别，他也只是看见了蓝花楹才偶然停下来聊了两句。 看来今天叶慧心同学的扎马步项目是不会减少时长了。 “有时间再聊了，下次有空一起来吃茶啊，咱们也有很久没一起聚过了。” 蓝花楹道别时挥动的手速都加快了，别看周皓轩长得三大五粗，却是魔法少女里料理最强的那位，“好呀，下次聚会有冰火菠萝油吗？” “有——给你配阿华田碎冰冰，是叫这个玩意儿吧？” 周皓轩走远了，声音却清晰地传过来。和克莱因那种言灵系大嗓门不同，他是用纯粹的技巧将声音传递，完全不会刺耳。 “好耶，找个时间蹭吃蹭喝。”蓝花楹又开心地蹭了一下悖论牌吉祥物。 接下来她带着晨曦顺着螺旋楼梯步行到二楼，等以后晨曦也学会飞行，那就可以直接飞到练习房不需要这么麻烦。 此地禁止魔法少女们使用蛮力从一楼跳跃到自己想要的楼层，某位身高二米的魔法少女曾经一口气跳到了三楼，结果落地时的冲击力直接压塌了三分之一的三楼地板。 然后本人被正在二楼图书馆看书却遭受无妄之灾的会长，连续追杀了三座浮空岛。 总而言之，自那以后“魔女会”只允许飞行或者魔法赶路，禁止一切“物理赶路法”。 到了二楼，悖论牌吉祥物晃晃悠悠地从蓝花楹肩膀上飞起来，又恢复最开始的萌系声线，相当认真地扮演自己的角色。 “你们预约了一个小时的特别服务哦，在此期间练习房将完全屏蔽死期感染者造成的一切污染，请放心教学吧！咪啾☆” 咪啾什么的…… 唔……果然不管看几次都觉得好可爱，果然当初去悖论那边堵门的决定是正确的！ 蓝花楹无心听讲，只是露出神秘地微笑盯着飞来飞去的毛绒绒吉祥物。 【……】 蓝花楹感觉自己的大脑被电流刺挠了一下，一种奇特的痒痒感顺着后脑勺流遍全身，是悖论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去忙吧悖论酱☆” 【…………】 又是一记刺挠。 吉祥物扇动着自己的小翅膀在一排木门中的第一扇门上按了一下爪子，门牌上立刻显示出【使用中】的字样。 “一个小时后我回来回收房间，需要延时请提前告知，咪啾☆” “好☆”x3 “……”有点气，但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于是吉祥物垮着个小批脸飞远了。 蓝花楹打开平平无奇的木门，里面是一间非常普通的封闭式教室，只有光秃秃的白色墙壁和木质地板，头顶一盏白织灯发出亮光。 “晨曦，进来吧。”蓝花楹一踏进房间，白色墙壁迅速被染成星空色，头顶的白织灯也转变为星球的模样。 她扭头问道，“雪乃你在外边等我吗？” “我先去图书馆那边找点恶役千金的轻小说看看，好了叫我哦。”雪乃念念不忘自己的下个救援世界，看来昨天的置顶热评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突然雪乃灵光乍现，“啊对了，晨曦酱你不是有过恶毒女配系统吗？晨曦老师，回去后有空教教我吗？” “恶毒女配和恶役千金差别还是有点大吧……” 晨曦愣了愣，这两种角色虽然配置差不多但是属性差的有些远啊，在剧情里起到的作用完全不一样来着，她隐约记得恶役千金是因为日系乙女游戏流行起来的梗吧？ 万一雪乃前辈真的学了一些恶毒女配技巧过去，先不提姿态碾压的问题，这二次元浓度不是完全没有了吗？自从穿上魔法少女的衣服，晨曦也开始在意起二次元浓度的问题了。 “好吧……我自己努力了，前辈，不小心把世界炸了你不要怪我呀……” “不许炸。”蓝花楹在胸口打了一个大大的x。 面对“冷酷”的前辈，雪乃只能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图书馆。 于是晨曦就随着蓝花楹走进“星空房”，有些紧张地站在站在正中央，“我需要做什么吗？” “站着不动就好了，放轻松就像当时‘升华’……一样……” “■■■——” 蓝花楹的声音开始模糊，黑色的发丝开始闪烁星光，灯光随着她的声音闪烁最终熄灭，她在黑暗中与星空融为一体。 【祂】降临了，但是并没有出现在此地。 伟大生命存在的意识在这一刻苏醒，【祂】攀附在墙壁上，顺着芬芳的痕迹在高空汇聚，那曾经令人痴狂的完美身躯并没有重现，只有巨大的羽翼从高处垂落将小小的房间覆盖。 羽翼化为流淌液体，缓缓滴落在双眼无神的少女脸颊上。 【祂】的头颅终于失去了羽翼的掩盖，倒挂着垂落在少女面前。 无法被■■■描述，那是【面容】吗？能被视觉感知到吗？可以被文字记载吗？？？ 无人知晓答案。 是【知识】在这一刻展露，灵感在跳跃，五感在鼓动！ “■■■。” 【记忆是一只蝴蝶，循香而来。】 巨大的流光溢彩的蝴蝶覆盖在【祂】的容颜之上。 蝴蝶扇动翅膀环绕晨曦飞舞，鳞粉洒落一地的光华。 最终蝴蝶停留在晨曦的脸上，那是一朵吸引着它的“花”，【祂】的羽翼在此停留让芬芳与色彩纠缠，生命在此刻绽放成最绮丽的花。蝴蝶将她的五官全部覆盖，流光溢彩的翅膀逐渐暗淡，最终化为尘埃消失在无垠的星空。 【祂】缓缓收回代表【知识】的头颅，羽翼再次折叠将致命的容颜遮盖。 “……” 这小小的房间容不下伟大的存在，是他短暂的让这里变成了“无限”。 【祂】“看向”驻地中央高塔所在的位置，穿越时间与空间看到了那个被“万众一体”们成为奇迹的存在。 是他的无限带来了更多的可能，【祂们】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 一切为了人类的未来。 ———————— 高塔顶层，白发青年缓缓睁开眼睛顺着芬芳跳跃的气息看去，明明将伟大的存在限制在房间中，【祂】五感混乱的领域依然顺着因果线连接到了他。 无法理解，这种香甜的气息在皮肤间跳跃的感觉代表蓝花楹怎样的心情。 每位“万众一体”都有自己独特的领域，用颠覆常识的现象向世人宣告祂们的到来。 悖论微微垂下眼帘，代表百万的意识集合体向伟大生命存在致敬。 “■■■您好，百万悖论向您致以诚挚的问候与祝福。”他嘴里说出一个无法用人类言语发音的名字，悦耳如同微风拂过的风铃般，没有人们印象中不可描述的扭曲可怖。 【早安，百万悖论。】 绚烂的声音在悖论眼前跳跃。 悖论顿了两秒问候道，“早上好，蓝花楹。” 芬芳的气味在问候中心满意足地褪去，悖论充满数据线路的房间中无名的花朵在缝隙中绽放，那些无色无香的花朵会在几天会慢慢消失。 看来蓝花楹今天的心情特别好，是没有见过的花的形状。 悖论歪了歪脑袋带动身后的数据线一起晃动，他对着缝隙中的小花拍了几张照片拖入一个名为“房间的风景”的文件夹中，将照片编上日期整理排序。 蓝花楹收回自己发散地意识，从有限的“全知全能”中退出，少女的体型随着意识回归。 “咳咳——”她咳嗽两声确认自己的声音也回复正常后，用手指戳戳还在失神的晨曦，“醒一醒，下课啦！” 晨曦无神的双眼重新聚焦，有些茫然地抬头望天下意识的整理脑中海量的信息，大量的知识在脑中翻滚却不至于意识过载，只要稍微思考某个具体的能力，就会有详细的内容被回忆起。 过了将近一分钟，她才反应过来有个人一直用手指乐此不疲地戳着自己的脸颊，戳累了还换个手继续戳。 “老师……别戳了，我醒了。” “感觉如何？”蓝花楹将手别在身后，假装无事发生。 “嗯……很神奇的感觉，我现在完全明白魔力和生命能量的转换式了。但是我的脑子和我说‘我完全懂了！’，我的手和我说‘不，你不懂。’……就是这种感觉。”晨曦将魔法杖指着前方，一个金色的小光球颤抖着凝聚，忽明忽暗。 看上去很不稳定的样子。 “我让店长给你加了两个限制能量输出的限流环，你用多大的魔力都没用反而会像不稳定。”蓝花楹竟然用手戳了一下那个看上去要爆炸的小光球，将它熄灭。 “来，把魔法杖给我一下，我来示范一下。” 蓝花楹接过晨曦的武器，在房间内随手造了个靶子后用魔法杖瞄准。 “在上个世界我就发现你对自己力量强度没有清晰的认识，现在你的武器最大输出都足够横穿中度感染的世界了。看好了，如果你使用的力量得当应该是这个效果——” 一连串光球不间断地朝靶子射去，在空中化成一只只飞鸟的形状划过不同的轨迹最后同时命中靶子。 靶子瞬间被粉碎。 第44章 第四十三章 =========================== 演示完正确的用法，蓝花楹还表演了错误的示范。 “如果你的力量太强就会这样——” 她将魔法杖举起来，顶端的宝石变得更为明亮，但是凝聚的光球就如晨曦一开始的那样忽明忽暗，非常不稳定。 持续一段时间后，光球没办法攻击自动熄灭了。 “魔力输入小了不会自动帮你熄灭，会这样——” 这一次光球变得又小又暗，无论是发射的速度还是攻击靶子的力度都弱了一个档次。 蓝花楹演示完将魔法杖抛给晨曦，晃着手腕说道，“所以你有空就要多加练习哦，直接向咱们的吉祥物申请普通练习房就可以了。” “等你什么时候能精准地卡住限流环的那个节点释放魔法，就算现阶段完成练习啦。然后就可以找店长摘掉一个限流环，等比例放大自己的魔法。加油哦，少女~争取早日成为独当一面的魔法少女吧(＜ゝw·)☆” “对了对了，招式名称什么的随便你喜欢都可以，不过遇到敌人一定要先攻击，确定对方没办法还手了再现场随便报什么‘爱之魔力冲击’也无所谓啦。” 蓝花楹顺带介绍了一下他们魔法少女的传统，不讲武德偷袭、打断对话、打断回忆杀那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但是加上招式名称就不一样了，那是堂堂正正的决斗（魔法少女限定）。 晨曦：？ 这就是魔法少女吗，受教了。 蓝花楹又演示了几种常见魔法以及魔法阵，她代表的魔法少女流派表面上是纯魔力输出派，即进攻的魔法都表现为“光”的各种形式，简称为“光子流”，不会出现地水火风这类元素。 但蓝花楹真正掌握的“魔法”，超越了现有的物质层面无法被正确认知，是现在的晨曦还接触不到的阶段。 “嗯……能演示的也就这么多，晨曦你现在是练习一会儿还是自己随便在公会里逛逛？我不是老周那种斯巴达老师哦，你还是按自己的节奏来就好了。” 这会儿叶慧心同学应该开始扎马步了吧，可怜呢（棒读）。 “我还是多练习一会儿吧，老师可以帮我延长一下房间使用的时间吗？”晨曦想趁现在手感还没消失，多让自己的手跟上脑子的进度。 “是勤奋的好孩子☆摸头摸头。” 蓝花楹踮起脚给了继承人一个“爱的摸摸头”。 留下晨曦一人练习魔法后，蓝花楹打开房门准备去找在图书馆临时抱佛脚的雪乃。 然而她刚出门就被一黑一白两位美少年给堵住去路。 “蓝花楹前辈——” “勿忘我前辈！” 重叠在一起的声线用不同的称呼向蓝花楹问好。 看上去长相完全一致的两位少年，有着可爱的面容与娇小的身形，大概只有一米五几的身高，是完完全全从二次元走出来的正太。 二人十指紧扣身体与脸颊都贴在一起，亲密无间。 他们中一位黑发碧眼身穿白色的军装式制服，另一位白发碧眼身穿黑色的军装式制服，一样的面容对称的动作，仿佛镜像翻转的二人。 “小黑，小白，你们好呀~” 蓝花楹一人一手摸着他们的脑袋，蓬松的头发手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里面是前辈的继承人吗，开心。” “恭喜前辈又找到继承人了，开心。” 两人又一同说道。 “没错，叫‘晨曦’哦，是个超级乖的好孩子☆你的救援任务这么快就完成了？我记得你好像在我之后才走的吧。” 蓝花楹用“你”称呼代指二人，并没有语病。 眼前的双子正是“魔女会”第八席，【黑与白的爱丽丝】。 明明是死期感染者，却以双子的形式成为了“万众一体”。 事实上他们就是同一人，他升华为死期时的宣告名为【黑与白】。原本人类时期就是双胞胎的【黑与白】非常罕见地同时成为了系统宿主，只是最终活下去的只有一人。 没有人知道活下来的是哥哥还是弟弟，是【黑】还是【白】，又或者两人都没有活下来，而是真正的灵与肉融为一体成为了唯一。 他从加入【悖论计划】的那一刻起就一分为二，继续以双胞胎兄弟的形态活动至今，谁才是真正活着的那位？ 无人知晓。 双子的魔法少女形态分别为“黑之爱丽丝”与“白之爱丽丝”，各自继承自己身为死期感染者一半的力量，当不足以应对当前情况时，他们就会合二为一成为真正的“魔法少女爱丽丝”。 至于【黑与白】本人，很少有人知道他真正的模样。 “那个世界被改造成无限流副本了，是新世界，没有被记录过的。” “我把萌新带回来，副本交给无限流的人了。” 两人同时说道。 与黑白双子的交流对于一般人来说是很痛苦的，他们会同时说一件事情的两句话，如果不是意识交流很容易逻辑混乱。 但是他们就是不愿意区分彼此行动的先后顺序，也不喜欢别人替他们区分长幼。 所以其他人都以双子的发色简单称两人“小黑”和“小白”，在具体称呼其中一人时，对应的少年也会单独给出回应。 “有点巧啊，我刚才去克莱因那边，还看见阿尔在准备他的下一个副本。他知道这件事吗？”蓝花楹有些惊讶地说道。 无限流作为驻地的重点保护对象，在很多事上都有优先级。比如救援世界如果发现有一部分区域被改造成无限流副本专用，他们都会通知【无限星辰】让他们过来尝试“人类鉴定”去招募同伴。 每次招募行动【无限星辰】都过去得气势汹汹，带队的必定是死期感染者，附带一名精神稳定师，三名拥有各类复活术的治疗师，以及若干重度以上的成员。 毕竟有时候一次“人类鉴定”可能还不够，他们要换个姿势把宿主拉起来再测试一次，万一换个测试方法就过了呢？（然后把人类鉴定通过率双倍拉低） 如果遇到那种大后期的无限流小队，阿尔就会亲自带队率领全公会出动，一个高级宿主至少有十名感染者负责“人类鉴定”。 某些从无限流世界新来的感染者，直到现在提起阿尔伯特的名字都会忍不住发抖。 就像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阿尔伯特其实是魔法少女一样，很少有“圈外人”知道，这位看上去病恹恹的二代会长，其实曾经在无限流的世界里是以智者军师的身份被初代会长选为继承人的。 不过在【悖论计划】有全人类文明象征的“万众一体”以及百万悖论，他也不需要继续充当军师的角色。 一旦到了需要亲自进入无限流世界的地步，阿尔伯特也会重新拾起老本行好好给“后辈们”上一课，告诉他们不加入感染者行列是没有出路的。 “阿尔估计现在才知道吧，我刚回来，还给他带了两个轻度感染者萌新。” “波维希（powehi）又做了新副本？我也想进去玩！” 波维希是阿尔伯特魔法少女时的名字，在他世界里是人类历史上第一张黑洞照片中的黑洞命名，寓意着“深邃黑暗的创造之源。 “他好像这次的主题是‘规则类怪谈’，确实挺有意思的……希望不要改主题。”蓝花楹嘴上说着，心里想的却是按照阿尔的习惯，估计现在得知有个不在记录的新无限流系统出现，又要开始“浪”了。 无限流世界作为“长线副本类世界”，源头的主神是高级系统的顶点，一般都不会亲自出现在副本中，都是其他能力稍低的高级系统作为代理管理每个无限副本。 所以每次发现无限类世界副本，感染者都会将数据传回百万悖论本体，悖论会协助【无限星辰】整理相关资料，从副本剧情、任务行文构造、怪物种类、宿主强化类型等将副本归类到不同的“主神”旗下。 有些被抓住源头的系统会被感染者主动出击彻底抹杀，有些只能抹杀代理系统拯救当前世界，而这个无限流体系却持续运行着。 刚才小黑、小白说这是一个“未记录”的新无限流世界，那就说明悖论已经确认目前所掌握的资料没有对应的“主神”和本次世界相关。 又一个全新的超高级系统被他们抓住马脚了。 阿尔身为唯一无限流公会的会长，重心肯定会偏向追溯新系统和相关宿主们，最好能尽快遏制它成长的趋势。 “啊……好像是这样，可惜了。不过我是不是帮大忙了？” “下一次再找阿尔玩吧，他的副本真的很有意思。看在帮忙的份上阿尔肯定会同意的吧？” 双子也想到其中的关键，有些遗憾地说道，不过作为发现新“主神”的最大功臣，本人还是相当自得。 “那么蓝花楹前辈，我们先走啦☆(＞w·)” “勿忘我前辈，阿尔副本如果做好了，记得带我们玩呐(·w＜)☆” 双子一左一右分别揽住蓝花楹的手臂，在她脸颊上左右各亲了一下。不等蓝花楹开口，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容牵着手跑远了。 “现在双子都喜欢走这种恶作剧小恶魔路线吗？”蓝花楹无所谓地摸着脸颊，被偷袭了两下内心毫无波动，双子在魔法少女内风评很好，但是出了公会就急转直下。 著名的“恶魔双子”、“有两张淬了毒的嘴”、“会往外喷射毒液的双头恶龙”。 虽然大多数情况都走军装萌系正太路线，对感染者同伴们也很友好。但到了救援世界无论面对人类还是宿主，尽显毒舌本色，有些觉醒的感染者甚至曾经被他骂哭过，直到现在还有心理阴影。 第45章 第四十四章 =========================== 蓝花楹与黑白双子见过面后，又去看了一眼在图书馆“查阅资料”的雪乃。 图书馆内来往的人并不多，她在靠近窗台的沙发上找到了雪乃。 然后就看见雪乃一心三用，手上捧着《恶役千金的第二次人生从拒绝王子的婚约开始》，身边还悬浮着两本书，分别是《被流放的前恶役千金在边境的悠闲生活》以及《身为恶役千金的我竟然是王子的攻略对象？！》。 嗯，看名字就知道味儿很正。 雪乃抬头看见蓝花楹，眼泪汪汪地说道，“前辈，我们真的换个世界吧，妄想酱已经过了玩乙女游戏的年龄了，而且为什么会有恶役千金这种设定，呀哒哟(＞人＜；)” 蓝花楹认真地拒绝提议，“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的前辈勿忘我酱就是为了好好治你才选了这个主题？” “咿——我真的知道错了！” “道歉已经晚了，加油哦妄想酱，去乙女世界成为魔法少女女王吧。”蓝花楹顺手递过去一本《关于我在乙女游戏里成为恶役千金被流放却成为异国女王那件事》。 雪乃：ヽ(。＞д＜)p 调戏完雪乃，蓝花楹难得悠闲地在公会的露天花园休息到下午接近黄昏的时刻。 这轮周期负责时间调配的公会是【科学修仙会】，他们也没搞幺蛾子直接用了24小时制度，大概在下午5点左右会开始进入黄昏阶段。 这是另一个著名的修仙者公会，全员没有奇葩的古风ptsd，看名字也知道这个公会的性质，大多数人都是来自现代修仙背景。 但公会提出的口号是“科学修仙，全面发展”，于是他们的修仙者都发展出五花八门的“兴趣爱好”，喜欢种田、创作、料理的比比皆是，跑去【衣帽匠】【武器匠】打工的也有不少，甚至今天还有人带着炼化的“本命武器”去打网球了。 蓝花楹眼睛眨也不咋地盯着前方花园的一小撮灌木丛，神游天外。 被她注视的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生长，粉红的小花在表面盛开。 蓝花楹的虚拟屏突然跳了出来，自动出现在眼前，有人给她发送了紧急消息。 原本还在生长的灌木丛猛地枯萎，恢复成原先的状态。 收回目光，蓝花楹一眼就看见阿尔伯特的名字……果然知道了新“主神”的出现，又准备开始浪了？ 【蓝前辈，可以来一趟我们这里吗？面谈。】 言下之意那个怪谈的副本还是准备启用？ 蓝花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准备前往【无限星辰】的领地。 ——————— 无限星辰公会所在地不大，虽然有八位死期成员，全公会人数一直保持刚刚过百的趋势。 他们所在地只有一巨型塔楼，办公、住宿、娱乐一体化。 除了前三层的生活娱乐区，中段全部是宿舍，而高塔顶层是阿尔伯特的会议室以及副本实验初。 “阿尔，好久不见啊～” “阿尔，我们干的不错吧？” 黑白双子一左一右贴在阿尔伯特的身边，同时伸手摸着病弱少年的脑袋。 空旷的会议室内，阿尔面无表情地坐在主座上，双子重叠在一起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回响，伤害性不高但极其烦人。 【无限星辰】的副会长陈子凡就面容肃穆地坐在一侧靠近会长的位置。 在他身侧一次坐着一位身材火辣，只用盔甲将重点部位遮盖的女子，她一头金发中挑染着几缕火红的发丝。 她翘着脚拨弄自己的手指，一把等身高的巨剑靠在座位旁，正是她常用的武器。 “大、大家好，我没迟到吧……” 一位小魔女装扮的眼镜妹推开会议室的大门急匆匆地赶到，她脸上有淡淡的雀斑一股文学少女的气息，浅棕色的头发编成一股粗麻花辫垂在身前直到腰部。 “不要急嘛，人还没来齐。来，位置都给你留好了。”身材火辣的女子娇笑道。 “谢谢。”文学少女跑到女子身边拉开座椅坐下，正好将陈子凡和女子隔开。 阿尔见文学少女入座，终于推开腻歪在一起的黑白双子，出声道，“我们的人到齐了，其他人都去世界勘察暂时来不了。” 文学少女听完哭丧着脸，“我又是最后一个啊。” “不，还有两位客人没有来。”阿尔轻声说道。 正说着，蓝花楹从会议室大门后探出脑袋，“大家好呀，魔法少女勿忘我登场——小黑小白，你也来了？” “嘻嘻，我也是新系统发现者，阿尔也喊我来啦。” “嘿嘿，我也要去副本里当npc！” 双子开心地十指紧扣异口同声，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都产生了回音。 阿尔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有点难受但听力表示它还撑得住。 “黑白，你还是小点声吧。”陈子凡看了眼阿尔难受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 “啊，知道了（小声）……” “对不起了阿尔（小声）……” 双子掩住嘴，心虚地找到空位挤在一起坐下。 蓝花楹扶额，走到双子身边每人头上都敲了一下，才在他们身边坐下。 “偏心qaq” “好疼qaq” 双子一同捂着脑袋哭唧唧道。 “花楹姐，好久不见啊。”会议桌对面的文学少女上半身都趴在桌子上，腼腆地和蓝花楹打招呼。 “好久不见啊，夏露露。”蓝花楹先回应她的问候，顺带也对身材火辣的女子点头问候，“难得见到你开会啊，雪莉。“ 被称为雪莉的女子耸耸肩，对于自己竟然也有空开会表示些许困惑，“本来我是去新副本勘察的，会长把我换下来开会了。” “……雪莉，你是不是忘记自己是副会长这件事了？”阿尔无奈地看向自己的问题副会长。 “啊，对哦，太久没集中开会我都忘了。哈哈——抱歉啦小阿尔～”雪莉笑嘻嘻地说道，毫无悔过之意。 她和夏露露同为【无限星辰】的副会长，只不过平时开会期间都在救援世界，都快忘了这回事。 但是阿尔有什么办法，除他以外七个死期除了陈子凡、夏露露是合格的副会长人选，就只剩下雪莉相较而言没有那么奇葩了。 就是有一点他想不通，为什么好好一个精神能力者现在会变成这样？难道精神攻击救不了无限流吗？ 阿尔难得在心里吐槽。 陈子凡、雪莉、夏露露：会长，难道军师也救不了无限流吗，你为什么要去当魔法少女？ 四位死期感染者眼神交流间一同陷入沉默。 小黑：为什么气氛突然沉重了？ 小白：为什么没人说话了？ 黑白双子试图加入群聊失败，眼巴巴地看向蓝花楹。 “我刚才听到还有一个人来，阿尔你还喊了谁过来？”蓝花楹不负众望打破诡异的沉默问道。 “‘观影会’的凯撒，本来就是请他找的‘志愿者’，我想要一批和‘直播’、‘表演人格’相关的轻度‘志愿者’，让他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阿尔一口气说完，又将自己腿缩到椅子上，整个人团成一团猫猫。 没想到又听到老熟人的名字，魔法少女坐在座位上晃荡着的两条腿停下来了。 大约过了不到五分钟，凯撒也匆匆赶来，他走进会议室随意坐在蓝花楹身边。 “抱歉，来晚了。”他冷着脸朝阿尔点头。 凯撒冷着脸并不是对谁有意见，他只是懒得做表情管理。 “好，人到齐了。” 阿尔稍微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他稍稍精神振作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病怏怏，“新系统的发现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关于原定的规则怪谈副本我一个新的想法，我想尝试接入那个系统的无限流体系。” 凯撒稍微坐直了身体，“你现在还要‘志愿者’吗？” “需要。副本照常运行，内部所有npc都必须是我们自己人，我这边新加入的两位成员已经确认将加入副本模拟那个系统的体系，如果副本开放的时间够‘精准’卡在那个系统投入宿主的时间，应该可以捞到一两个漏网之鱼。凯撒，你那边……？” “照常参加，我们前不久找到两个轻度宿主，压制了系统活性但并没有成为感染者，现在还在原感染世界待着。”凯撒有些头疼地捏着鼻子，“那两个孩子可能需要一点‘教育’。” “嚯，你们也有搞不定的？”蓝花楹颇为惊奇，他们“魔女会”不可能遇到宿主不配合的情况，毕竟重度起步大家见面人没死就甩过去一个“人类鉴定”，但其他公会都是会寻找到轻度感染的新人。 这些宿主还没有遭受到多大的伤害，正如蓝花楹说的那样，是阴谋论的主流者，不相信系统也不会相信【悖论计划】。 每个公会对待年轻的宿主都有自己的应对方式，“观影会”看来属于是较为温和的一派。 “凯撒，宿主就是宿主，他们还没有正式加入用得着这么客气？” 陈子凡冷哼一声，按照无限流的硬指标，压根不会出现凯撒这样堂堂一位会长竟然头疼宿主不配合的问题。 毕竟【无限星辰】高强度招募，至今才一百人上下，可见入会标准的严格，是用系统和宿主的命堆出来的。 凯撒面无表情，“不，你误会了。我们如果稍微‘认真’点，新人可能会永久疯狂，那些孩子还罪不至此。” 一个全是不可名状地演员、导演、音乐家的公会，新人如果没有足够的意志很容易被摧毁人格，精神上受到永久污染。 从另个层面来说，海曼是加入了一个最适合他的公会，到处都是同好。 “……我失言了。”陈子凡没想到对面新人生存环境也这么恶劣。 “那就是四位真的‘志愿者’……比我预计的少一半人。”阿尔喃喃自语，他思考间看向无所事事的双子以及蓝花楹，若有所思。 黑白双子接收到阿尔的想法，相当高兴地说道： “我去当萌新吗？可以哦！” “我可以占两个名额吗？双倍的快乐！” 蓝花楹也看热闹不嫌事大，当不成npc去正常体验副本也很好玩，“那我可以带上继承人吗？加上小黑小白正好四个人哦。” 第46章 第四十五章 =========================== 夏露露有些担心地看向会长：加四个魔法少女进去真的不会剧情暴走吗？毕竟他们可能随时随地来一个魔法少女变身。 阿尔：问题不大，反正都准备浪了。 “蓝前辈，你的人设我已经写好剧本了，请继续当npc吧。凯撒会长，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你也有剧情人设。” “什么什么，我还有人设吗？”蓝花楹听到自己竟然还有剧本，更来劲了。 “还能加一个有剧情的npc吗？我想和同伴一对一负责‘志愿者’。”凯撒也没什么意见，他本来就是影帝系统出身，表演自然是手到擒来。 “啊，那样最好。我们是不能进入副本了，毕竟为了吸引新系统介入，我们本身自带的无限流体系就已经和它冲突。” “所以我们就负责在外面看着？”雪莉感到很无聊。 她还以为自己被喊回来有什么重要剧情人物需要扮演，结果又和以前一样坐监控室看着。 夏露露代替阿尔向同伴解释，“雪莉姐……这种测试不是摆明了随时都会出问题吗？我们肯定要在副本外待命啊。” “是是是……道理我都懂。”雪莉敷衍地点头回应。 “没错，我们还要照顾好自己的新人。他们参加测试是对我们的信任，这份信任不能被辜负。” 陈子凡对宿主和新人后辈是两个态度，无限流的宿主没有加入的希望就是肃清对象，但无限流的感染者萌新那就是需要倍加呵护的幼苗。 “然后本次副本的指引者兼最终boss，我请了百万悖论来担任。” 阿尔话音刚落，悖论的声音就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 【百万悖论将全程支持本次副本实验，请多指教。】 “诶嘿，这次悖论是最终boss啊，有人能坚持到‘真结局’吗？” 蓝花楹觉得按照悖论认真的性格，真的不会把人往死里坑吗？从某种意义上，他可比“主神”一类的可怕多了。 “前辈，别忘了我也去当‘志愿者’啦。” “前辈，和最终boss决战就交给爱丽丝吧。” 【还请您手下留情。】 阿尔等悖论说完，才接着说道，“没有问题的话，我就来简单介绍一下本次副本的主要内容了。黑白，你们作为‘志愿者’不介意剧透吗？” 有些感染者还是很重视剧情代入感的，如果提前得知了重要剧情可能会失去兴趣。 “剧透还是有必要的，万一破坏了重要剧情就不妙了。” “虽然少了点乐趣，但是还是要好好扮演角色呢。” 双子表示理解地点头。 阿尔见没有人有异议，就接着介绍副本，主要是向几位友情参与的死期感染者介绍相关内容，“本次副本的主线任务是【安全逃离■■博物馆】。” 他将规则类怪谈最为重要的规则条目发送到每个人的虚拟屏上，等所有人都确认内容后继续说道，“黑白，你作为‘志愿者’要了解的内容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就是超出你角色的其他设定。” “蓝前辈，你和悖论作为同属于博物馆势力，在里面我们先代称【黑方】，标志是纯黑色的袖章。” “你除了在剧情开端一起进入博物馆外，主要的活动区域为【展览厅】和所有的【休息室】，你在副本开头会‘拿取’参观者的某些记忆和认知制作为展品放置于【展览厅】。你本人的行动规则参考这张列表。” 蓝花楹又接收到关于自己的人物设定，没想到竟然在副本里当了一回反派，而且还是设定上还是大boss悖论的手下。 和许多恐怖副本里的鬼怪一样，她身为反派在前中期行动上都有很大的限制，只有参观者违反了某些特定的规则她才能有所行动，除此以外不能随意“伤害”参观者，当然也不能随意表露出自己的“邪恶意图”。 “e…看上去还是个挺重要的角色，但是好像和魔法少女没什么关系呀？”没有自己的新衣服展示环节了吗？ “没有任何关系，所以请不要在副本里和参观者宣扬‘爱与正义’之类的东西，说话也不要带二次元口癖，不要自带颜文字。”阿尔面无表情地提醒。 蓝花楹表面无所谓道，“阿尔老师真的很严格呢。” 看来她的魔法少女形态没有用武之地，又到了使用自己的成年女性形象的时间了。 “凯撒会长，你属于【白方】，与博物馆势力相对，意图解救陷入博物馆的参观者，你因为剧情原因能提供的帮助有限。你虽然也带着黑色袖章，但袖章上有两条白杠。” “你人设上也属于博物馆重要员工之一，本身的活动范围限定在【藏品陈列区】以及所有【员工休息室】。你可以进行的活动与禁止事项参考以下列表。” 凯撒和蓝花楹的行为逻辑相反，为了“保护”参观者而在博物馆内工作，但是他的保护只提供“没有违反相应规则”的参观者，一旦参观者有意无意违反了【白方】规则，他将不会提供任何救援。 “除此以外你公会的另一人要扮演第三方势力，与博物馆势力相对，与你的势力无纠葛的……暂时称为【红方】吧。他会主动给参观者提供一次免费救助，同时试图怂恿他们偷取博物馆的藏品换区更多的帮助。他的活动范围限定在【演讲厅】和【电影放映室】，标志为红色的领带，没有袖章……【红方】的行动规则我也发给你，你那边有人选后把规则书给他。” 阿尔每次到了讲解环节都会一口气说一大段话，说完他就会安静十几秒才开始结尾。 “主要人物就这几个吧……我已经请‘未来会’做了一批一次性的活动人偶填充工作人员，到时候可能看上去有点人工智障……大家记得随机应变。” 说不定小智障人偶们还能造成意料之外的惊悚感。 蓝花楹和凯撒交换了一下各自的行动守则，反正又不是势力竞赛没有作弊一说。 “哇……我觉得【红方】才是最大的坑啊，我都规规矩矩地守着展览品，怎么他到处挑唆人去偷东西，我们没有保安的吗？”蓝花楹代入感很强，已经开始为博物馆考虑了。 “懂了，去蓝花楹前辈那里偷东西。” “懂了，凯撒那边也可以偷东西。” 黑白双子代入感更强，还没见到展品就准备好去交易了，至于作死的后果……有难题七位参观者一起解决嘛，大家都是一个团队的(＜ゝw·)☆。 “……” 凯撒看看身边一群魔法少女们脸上的表情更冷漠了。 威胁不仅来自邪恶势力，参观者里还有搅屎棍，除此以外就是一位被老师卖了暂时不知情的继承人，她能拉住双子暴走剧情的脚步吗？ 算了，照看好自家的“志愿者”就行，其他人交给阿尔他们去烦恼吧。 阿尔自知这次副本实验估计也不会进行的多顺利，如果真的按照设想能被新系统介入成功，那么到剧情后期必定是群魔乱舞的场面。 他设置的三方势力表面上给了参观者极大的生存压力，其实也是为了防止后期有其他宿主或者系统胡乱介入设置的暗线。 按照副本逻辑，一旦新系统将副本当成自己的场地就会发布新的主线任务，主线任务与阿尔设定的任务冲突就会触发对应势力的攻击（凯撒所在【白方】也有进攻手段），而对应势力的攻击行为在系统看来是正常的剧情反馈，就不会触发系统警报紧急召回自己的宿主。 至于参观者们，目前七位成员两个无限流的新人，两位“观影会”的问题宿主，还有三（两）个魔法少女，副本本身自带三方势力三个死期大佬，百万悖论作为最终boss全程盯梢，【无限星辰】全员监控室待命介入…… 任何一个人死于意外都是对死期感染者的不尊重，至于死于剧情……不用担心，死亡当场就会被传送到副本外刷五六遍复活术，保证身体比之前更健康。 “那么什么时候开始呢？” 蓝花楹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到副本里当一回反派了，身为魔法少女还没有做过“邪恶反派”，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明后天，具体时间我们还要等其他同伴带数据会来，经过计算确认下一次新系统投放宿主到无限流副本的时间……”阿尔终于把自己的说话的力气用干净了，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开始用眼神在意识中交流。 啊好累啊，不想开口说话了，但是他容易同时思考几个问题，意识交流容易把对方带偏主题。 阿尔看了眼夏露露，示意她代替自己接着讲解，而他本人则卷缩在座位上两眼无神地盯着虚拟屏上的规则书，不知道内心在计划些什么。 夏露露慌乱地站起来，头顶的巫女帽都塌下来歪到一边，“那、那我接着来讲解一下博物馆的分布图以及各位具体活动范围示意图，请看这里——” 会议桌上出现一座大型建筑的3d示意图，夏露露掏出自己的魔杖代替指挥棒，从博物馆门厅开始讲解每部分的注意事项，主要是针对各位死期感染者哪些行为属于投机取巧不能做…… 第47章 第四十六章 =========================== 蓝花楹回到“魔女会”领地时，已经快要接近悖论规定的报时点，也就是人类世界的零点。 她身边还跟着意识模糊的黑白双子，两人手拉着手走路都摇摇晃晃的，看上去困得不行。 死期感染者不需要补充睡眠，这完全是被【无限星辰】一个会长加三个副会长轮流灌输了一堆相关设定，精神上感到疲倦了。 别看夏露露好像是四位无限流的死期中最人畜无害的人设，据说她还是普通人类时就是某培训机构的金牌讲师，最高纪录是不间断教学三小时十五分。 以前没当回事，今天是真正领教到金牌讲师的功力了。 “蓝花楹前辈……我要去睡觉了，顶不住了……” “勿忘我前辈……如果副本开始了我还没醒，一定要记得喊我……” 双子被迫上了一晚上的“课”，如果因为睡过头错过实验副本那不是血亏。 “别说你了……我天天给别人上课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qaq” 蓝老师更是痛苦，阿尔默认魔法少女组团游里她是领队人，抓着她在意识中叨唠半天注意事项，他是不是忘了自己可是大反派耶，为什么要看管三只自家的参观者不要随便违反规则啊…… 蓝花楹告别双子，一路“游荡”回自己的别墅，打开门发现大厅内灯火通明，合着她们“宿舍”一个人都没休息呢。 “我回来了……” “老师你回来……辛苦了？”晨曦被迫给雪乃讲了一堆关于恶毒女配的表现形式，听见开门声下意识地回头，发现蓝花楹竟然整个人都像一只晒蔫的小动物，无精打采。 雪乃犹犹豫豫最终还是没有作死扑上去撒娇，前辈看上去仿佛随时都要扑倒在地灵魂升天。 “前辈……你不是去开会吗，一直开到现在？” “没错，我和小黑小白才被放回来……阿尔加夏露露的组合太可怕了。” 蓝花楹扑倒沙发上抱住自己的小熊猫玩偶，将脸埋进去使劲吸了两口才缓过神，开始傻笑，“啊……小熊猫，是小熊猫，嘻嘻，我的小熊猫。” 完了，看上去前辈（老师）被“说”疯了啊。 两人面面相觑，眼神交锋几次都没有讨论出如何破局。 幸亏蓝花楹凭借强大的心理自己恢复过来了，她抬起头怀抱玩偶靠在沙发上，将一“本”规则书发给晨曦，“上午我们不是还说去阿尔的副本当npc吗？下午出了些情况稍微改了下设定，我去当反派，你去当参观者，也就是无限流里面那种做任务的。” 晨曦：？ 这本书一样厚的规则设定集是什么？难道把怪谈副本的每条规则逐字解析过去了吗？ 晨曦看了两眼就被规则吸引进去，开始对照博物馆示意图一点点解读。 魔法少女成了反派！ 雪乃直接扑上来两眼发光，“前辈，你去当反派啦～好有意思哒！” “可惜不是大boss，我的顶头上司是悖论。”蓝花楹还顺便剧透了一下黑幕。 还在认真研究规则主体的晨曦猛地抬起头，“等等，悖论在这里不是设定为导游负责全程指引的吗……大boss就一直在我们旁边看着？！” “哇，悖论被阴谋论了那么久，终于成真黑幕了。唔姆，前辈把参观者的记忆做成了展品……禁止用手触摸展品……展览厅没有……”雪乃也得到了一份副本解析，当小说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总的来说阿尔确定这次副本不能‘善终’，所以设定的难度对于普通参观者来说几乎是死局。晨曦你要注意到时候不要‘反击’地太过火，要合群，想想小说和恐怖片里的炮灰都是怎么做的。” 晨曦听到蓝花楹的提示，一副“我已经完全懂了”的表情。 “懂了！我主要是和黑与白前辈负责怂恿大家作死然后自己率先作死，最好能‘以身作则’把自己做掉，没错吧！” 雪乃：这是什么成语新解？ 作死这种事可以拿到台面上讲吗？ 蓝花楹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很好，少女你已经领悟精髓了，记得四个‘新人’作死速度太快要拦着点，要作你先作。” 毕竟重度感染者只是演得像作死，新人那就是真的在作死，区别挺大。 “老本行，看我的(＜ゝw·)☆。” 晨曦表示刚才还被迫复习了一下恶毒女配的流程，作死她以前可擅长了，正好可以在副本里放开手脚给更新的萌新们上一课。 “妄想酱真羡慕你们啊……明天我立刻进救援世界，希望能赶回来看‘剧情’。”雪乃突然充满了动力。 蓝花楹看着跃跃欲试的晨曦，坏心眼地想到凯撒还一脸沉重地问她晨曦在副本里还能拉住双子作死吗？ 按目前情况来看，不仅拉不住，还会帮双子装上推进器加速作死。 至于蓝花楹？她可是邪恶反派耶，当然作死的人越多越好不是吗？ “fufufu，希望不要有人来捣乱，要不然的话……” “老师，现在还没进副本，你的发言已经完全反派化了。” “好可怕呢（棒读），希望有宿主乱入。” 当夜，三位魔法少女的邪恶讨论持续很晚才结束。 ——————— 【悖论计划】天空港0号，专门用于各类实验用地传送。 在感染者救援的过程中有一些重度感染者的故土几乎失去所有的复苏可能，最后一些生还的人类会被转移到其他平行世界继续生活，而母星本体就放置在那里期待哪怕一点点生命复苏的可能。 这些重度感染者距离死期感染者就差临门一脚，哪一天他们的“同胞”全部自然死亡，那么那天就是他身为“万众一体”的诞生日。 在此之前，这些被蚕食的母星有些被重度以上的感染者用作自己的副本实验用地，杜绝系统直接入侵驻地的可能。 “会、会长大人，等会儿失去记忆进去真的没问题吗？我能不能演得像失忆分子……演技我还是有点的。”陆芊冰坐立不安地再去传送门前徘徊，频频回头看向自己冷冰冰的会长。 虽然她现在还是系统宿主，但经过差不多两周的培训已经做好成为感染者的准备了，怎么就临时多了一个无限流恐怖类的副本要参与？ 现在陆芊冰只想回到过去给过去的自己一个大比兜——让你犹豫！有什么好犹豫的！赶紧给我丢了系统抱上大腿！ 凯撒看着自己紧张到团团转的准成员，脸上的严肃略微融化成无奈，光是看一眼就能接收到她脑内大量纠结的信息在碰撞。 “没事没事的，我和凯撒不是一对一照顾你们俩吗？”海曼打着哈欠慢悠悠说道，正午的阳光对于他来说有些催眠作用，光是在外面站着就开始犯困了。 凯撒最后还是拉着海曼过来一起照看新人。 海曼确实和【红方】势力的要素很匹配，再加上海曼和魔法少女那边也更熟悉，和蓝花楹的关系不错，正好还能让海曼适应一下死期感染者的能力，真是一举三得。 “海曼大佬……我们担心的不是人生安全问题啊。”陆芊冰指着自己和身边已经紧张到开始脚扣地的清纯少女，“失去记忆再来一遍，然后事后回忆起自己油到不行的表现，我还有脸在公会生活吗……” 没错，这才是最可怕的。 一想到自己马上又要恢复出厂设置，在那边自言自语给各位大佬表演一个“主播养成系统”和不存在的空气外星文明观众互动…… 不行了，她已经社会层面完全死亡了！！！对不起，未来的我，都是我的错才造成现在这种局面！ “你还算好的啦，我是‘白莲花系统’，以前天天演无脑白莲花四处拱火，我真的不会进去就被其他大佬人道毁灭吗？”清纯少女名为白珍珍，她现在整个人都麻了。 她不是社会性死亡的问题了，万一别人看完她的表现觉得这新人和我们的理念不符当场退货怎么办？ 凯撒瞥了她一眼，非常残酷地安慰道，“没关系，那个演技没人会当真。” 白珍珍：对哦，在场随便挑一个人“背后灵”里都有影帝影后，她好菜啊qvq 有被安慰道，但是非常难过。 就在这时，一个活泼的少女声音突然响起。 “hello，阿尔和我说他们的人已经先进去了，你们准备好了吗？来来来，被我们这边三位新人认识一下～” 蓝花楹依然保持着魔法少女的姿态，扇动翅膀从高空落下，她身后还带着一对穿着一模一样的休闲t恤的双胞胎，以及一位身穿素色连衣裙的黑发少女。 “你们好啊，我是小黑，今年十五岁了，和小白一起来参观博物馆～作为男孩子会保护好姐姐们的。” “你们好啊，我是小白，今年十五岁了，和小黑一起来参观博物馆～姐姐们也要照顾好我们哦。” 双子首次分开说话，俏皮地复制黏贴自我介绍。 “中午好我是许晨曦。”晨曦一反平时的姿态，相当高傲地半抬着脸，“等会儿参观的时候不要大声喧哗，叽叽喳喳的没有教养。” 和宿主的虚张声势不一样，重度感染者自带的威望让她的话很有说服力根本不像挑衅。 两位来自“观影会”的宿主被晨曦的气场吓得背都挺直了。 海曼颇为惊奇地看着晨曦，“换人设了？很有代入感啊。” 恶毒脸不过几面，晨曦就恢复成原先的模样，对两位新人笑笑，“虽然进去后你们可能不记得了，但是有什么作死项目的话我会打头阵的，到时候嘴下留情啊。” “哪里哪里，我才是要提前说对不起的，前辈千万不要把我进副本以后的话放在心上啊。”白珍珍觉得虽然大概率没用，还是要为未来的自己挽回一点声誉。 “我也是，如果我说出什么特别奇怪的话千万不要当真……”陆芊冰也诚惶诚恐地打预防针。 等各位没有用的自我介绍完成后，蓝花楹一拍手解除了变身。 女子身穿黑色正装，左臂别着和衣服颜色完全一致的黑色袖章，她一丝不苟地将头发盘好，她面带营业式微笑站在传送门前做出邀请的姿势。 “欢迎各位来到本市最受欢迎的■■博物馆，请有序进入大厅并且……【支付】门票。” 鸡皮疙瘩随着抑扬顿挫的声音爬上四肢。 死期大佬的气场加上明面上的反派剧透，开场词也让人觉得杀气四溢。 第48章 第四十七章 =========================== 见没人敢第一个进去，凯撒点名自己人，“陆芊冰你第一个，白珍珍你第二个，走的时候不要太快，到那边会短暂的失去意识。” “记住，【我】与你们同在。” “好、好的！” 陆芊冰抓着自己的衣角从【解说员】蓝花楹身边经过，对方的视线从她身上掠过时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 她没有发觉一只蓝色的蝴蝶从她后背飞出，随着蓝花楹的视线飞舞在她身边。 “白珍珍女士。”蓝花楹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正前方，嘴角还挂着一成不变的笑容，“请。” “好好好的……” 白珍珍完全忘记刚才凯撒的提醒开始往传送门飞奔，死期大佬的这一声名字喊得她提心吊胆。 她身后也有一只蓝色的蝴蝶脱离后背飞出，环绕在蓝花楹身边。 “哇，前辈……你不会也要从我这里拿走点什么吧？”小白装作很害怕的样子握着小黑的手。 “我们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支付给你啦。”小黑抱着小白也可怜兮兮地说道。 蓝花楹的这个能力是她伟大生命形态的核心【闻香识蝶】。 将记忆、人格、知识、行为甚至其他抽象的人类特征转化为【蝴蝶】，给予或剥夺，都在她一念之间。 蓝花楹再次作出邀请的手势，语气倒是恢复正常，“我这不是增加你们的参与感吗，前几天不是豪言壮语要来我这里偷回来吗？” “我错了前辈饶命啊——” “前辈手下留情啊——” 双子的声音又重叠在一起，他们手拉着手欢快地跳进传送阵，一只巴掌大小的黑凤蝶等二人消失才从传送门内慢悠悠地飞出来，停留在蓝花楹指尖。 晨曦倒不是第一次“看见”蝴蝶了，她朝剩下的三人挥挥手，从容地走进传送门。 同样是一只黑凤蝶从她后背飞出，亲昵地停在蓝花楹的头顶乖巧地一动不动。 “我们也准备走吧。”凯撒已经换上同款黑色正装，左臂带着有两条白杠的黑色袖章。 他伸手撩起自己额前的碎发，手往头后一抹直接固定出背头发型，整个人一扫冰山气场变得精干自信。 海曼没有选择黑色的正装，而是挑选了一件甘蓝的西装搭配上深红的领带，异常显眼。 “怎么样，很有搞事第三方的感觉吧。”海曼还相当得意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装扮。 确实有那种表面吊儿郎当在幕后搞事的奸商形象。 “在你的电影放映室呆好咯，别让我抓住。”蓝花楹已经带入角色。 “别急，等会儿进去我就发布任务来你这偷东西。”海曼笑嘻嘻地回应道，抽空理了理自己的领带。 蓝花楹本来还想再放两句狠话，阿尔的声音直接在三人脑海中响起。 【发生“第二类情况第三条”，蓝前辈你赶紧前往门厅，我们成功让新系统介入到副本了，需要你过来抽离宿主部分记忆！凯撒、海曼直接前往副本指定活动区域提前“释放形态”。】 “那我先走了，两位拜拜。” 蓝花楹就在传送门口，几乎在听到“介入”二字时已经开始朝副本入口转移。 传送门另一头并不是直接连接到博物馆门厅，而是一片纯白没有任何装饰的过渡空间。 百万悖论穿着他永久不变的白色长款风衣，里面穿着博物馆工作人员同款黑色西装，黑白对比的风格让他的存在感都比平时强了几分。 他脚边横七竖八躺着三个人，全部面部朝下穿着常服，只能从外形判断是一个女人两个男人。 “这就被反杀了？” “悖论只是进行了有效反击。系统任务版面已压制，感染者信息屏蔽生效中。”悖论微微低头汇报自己的战绩。 与平时救援世界只负责记录和屏蔽系统的□□碎片不一样，本次任务百万悖论全力支持，十分之一的真身直接降临于副本。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是本次副本的己方“主神”，负责发布任务、调度剧情、统领反派势力和人偶龙套以及确保“死亡后转移并复活”这项功能正常运作。 理论上只要有无限流的任务者介入此副本，悖论就会立刻感知并前往现场。 他的战斗力设定为本副本天花板，基本不费吹灰之力就放倒了三个“入侵者”。 蓝花楹蹲下来用手指戳了戳昏迷的宿主她的手指直接“戳”进了其中一个人的后脑勺！ 当然这并不是物理意味上的“戳”，她的手指“穿模”进了对方的意识中，掠过记忆之海感知到磅礴的生命能量在扭曲…… 在无限流的角度，这群宿主已经使用了大量积分强化自身，正式跨入资深者行列。 按照【悖论计划】的评定标准，属于重度感染的宿主，其实内在早已扭曲不成人形，只是系统维持着他们的“皮囊”。 蓝花楹轻声说道，“达到重度了，三个都是。阿尔，你在听吗？” 【……哎，重度。无解怪谈类的评级还是太高了么……】 沉默了近乎十秒，才传来阿尔伯特虚弱的叹息声。 重度宿主，还是无限流的。 放在平时估计【无限星辰】已经倾巢出动来做人类鉴定了，结果偏偏是在实验副本放进来三个。 “原计划？” 【原计划，按“第五类情况第十条”处理，这次真的麻烦你了，前辈。】 “不，偶尔来点意外也很有……意思。” 蓝花楹嘴角上扬露出微微狂气的表情，她用手作刀猛地扎进那个探查情况的宿主后脑勺，随后用力拔出扬起一片蓝色闪光！ 不是闪光，是成群的蓝色蝴蝶从那个人的脑袋中喷涌而出，朝着蓝花楹冲去在她周身盘旋成螺旋阶梯的蓝色光柱！ 其他两人蓝花楹如法炮制，源源不断的蓝色蝴蝶将整个纯白空间都印染成淡蓝色。 蓝花楹舒展手臂，蝴蝶们仿佛接收到指令朝着她的手心飞去。 “■■■■” 【记忆、知识、生命……都随[我]而来吧。至少在此刻，从混沌化为希望，无序转化为秩序——】 蓝花楹嘴里发出不可描绘的呓语，蝴蝶们持续不断地飞入她摊开的掌心，从现实中消失，光芒逐渐熄灭。 蝴蝶的“光流”渐渐变窄，最后只剩几只零星的蝴蝶扇动着翅膀环绕在蓝花楹身边。 进入神秘空间遭遇神秘青年的记忆被清除，系统给予宿主的强化能力被部分剥夺，某些重要的事物被当成“门票”拿取。 如果宿主决定夺回他的“展品”，他们要怎样才能突破被蓝花楹掌控的【展览厅】呢？ 悖论并不在意，他只是看见蓝花楹的发梢被蝴蝶掀起的气流打乱。 他走上前替蓝花楹整理发型，用修长的手指将散乱的发丝依依整理服帖。 蓝花楹习惯性地顺着他的手指歪着脑袋，嘴上说着，“哎呀，到了副本你可是我的顶头上司了，哪有上司给部下整理头发的？” “并没有进入副本。”悖论言简意赅。 蓝花楹盯着白发青年，冷不丁伸手替他将领带整理服帖，用力收了下领结。 悖论的腰杆随着领结的收紧挺得更直。 “礼尚往来，boss你的领带也乱了。” 说完，她跨过地上昏迷的宿主向纯白空间的墙面走去，在接触到墙的一瞬间消失不见。 “……” 悖论无言地目送其离开，才开始下一步动作。 “系统屏蔽功能正常运行中……‘最强主播改造系统’顺利激活……‘白莲花扮演系统’顺利激活。” “主线任务【逃离■■博物馆】已发布，支线任务列表……已更新。” “博物馆全局激活，活动人偶行为逻辑正常，完成测试。凯撒到达指定场所，完成降临……海曼到达指定场所，完成降临……蓝花楹达指定场所，未完成降临，申请延期……申请通过。” “百万悖论即将前往指定场所，开始倒计时，3…2…1。” 悖论脚下数根流窜着数据流的线路将三个昏迷的宿主拖入地下，他身体也分解成光点消失在纯白的空间中。 —————— 头好痛……要裂开了…… 他是谁……他来干什么…… “季楚为……季楚为你听到吗？！”耳边有人在喊，这是他的名字吗？ 他好像确实叫这个名字，但是其他的，全都想不起来。 “我在。” 喊他的是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性，他眉头紧皱用手按住眼睛，他似乎感觉到有人回应自己，又自顾自地说道，“副本把我的视力拿走了……能力至少被压制到b级以下，你那边情况怎么样，还有你看一下安雅怎么了，她一直没开口说话。” “……什么？” 季楚为不理解现在的状况，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公共大厅里，周围是各种宣传立牌，不远处稀稀落落站着几个年轻男女。 一个头发灰白的女性双手环胸站在他斜对面，认真地看着立牌上的宣传介绍。 那个人是安雅。他心里有这样的认知，但是关于她其他的事情什么都想不起来。 中年男子也是，季楚为觉得自己应该认识他，但是连名字也无法想起来。 ……他绝对出问题了，他的记忆人为地被“拿走”了。 “抱歉……我好像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季楚为实话实说。 那名叫安雅的女子猛地回头，有些难以置信。她的眼睛和那有灰白的头发一样不正常，没有瞳孔全是眼白，看上去相当惊悚。 中年男子也放下手露出眼睛，他的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正如他所说失去了视力。 但三个人有一种奇怪的默契，竟然没人反驳也没人大呼小叫，都沉默地站在原处。 安雅最先行动，她用手指在空气中写字，竟然有金色的流光随着她的时间飞出，在空气中扭曲成一行字： “我被拿走了声音。” 季楚为立刻重复她的文字说给中年男子听，“安雅说她被拿走了声音。” “哈——一个视力、一个声音，一个干脆记忆全拿了……”中年男子自暴自弃地笑了，“这副本铁了心要我们三个重新聚在一起干啊。” “那接下来干什么？我有什么能做的？”季楚为张了张口，他本来想问关于自己的问题，结果脱口而出的竟然是这句话，看来有些习惯即使失忆了也刻进了dna里。 “……” 安雅用手点出了一大段省略号。 “哎——先看引导剧情吧……怎么感觉那边还有新人和npc混一块了？我们来的‘时间’有点不对劲啊。” 中年男子干脆把季楚为拉到自己身边，又对安雅招招手。 安雅的双眸看上去没有视力，但意外的能感知到周围，犹豫了一会儿不情愿地走到中年男子身边，三个人勉强组成了一个小团体。 第49章 第四十八章 =========================== 这时，似乎是卡好了三人清醒过来的时间，一位身穿白色风衣的俊美白发青年身后跟着一位正装女子一同走入门厅。 他走到门厅正中央，那对显眼的黑白色系的双胞胎少年主动围了过去。其他人看见有人行动，也陆陆续续围在白发青年身边。 “欢迎各位来到本世纪最伟大的博物馆，这里有您绝对想象不到的【伟大】艺术品正在展出！我是你们的导游‘悖论’，希望能陪伴诸位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悖论高声说道。 他夸张地朝参观者鞠了一躬，热情地指引人们随他走入门厅。 【伟大】二字从白发青年口中说出时，所有人耳边都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轻语声。 “伟大……呼吸……好…” 季楚为茫然地偏着脑袋，想要更加清晰地听到脑内的声—— “别听，住脑，那个会污染你。”中年男子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只听导游说话。” 季楚为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没错这是【污染】现象。污染……污染是什么？ 这种失忆的状态令人心烦，反而让他忽视了耳边不可描述的呢喃。 “请各位拿起手中的观光手册仔细阅读，请认真遵守每一条规则，确保您有最完美的参观体验。” 导游说完，所有人才发现自己手上不知何时抓着一份三折页观光手册。 “请务必遵守。” 导游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女子突然开口说道，她带着冰冷的微笑扫视过在场每一个人，似乎在确认是否有人将导游的话当耳边风。 手册显然一开始并不在手中，一名长相清纯的女生有些慌乱地东张西望想要找人确认“灵异现象”，然后被另一个淡定却不耐烦的黑发女孩戳了一下后背，这才不安地低头看手册的内容。 这是副本的规则……必须遵守，寻找生路…… 季楚为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他也习惯了自己随着接触事物的增加缓慢恢复记忆的情况。 他打开三折页，里面密密麻麻写着数条规定。 【■■博物馆观光手册】 【欢迎来到本世纪最伟大的博物馆！这里有最伟大、秩序、美丽的艺术品供参观者欣赏，我们为您打造了最合适的观光路线以提供最完美的参观体验！请各位参观者务必遵守以下所有规则，以确保这一次参观的完美、完整、安全。】 【0请记住您是一名人类，您只有两只眼睛，两只耳朵，一个鼻子，一张嘴，并且五官排序具体可参照示意图。请勿在博物馆内模仿展品用四肢在地面和墙面爬行并发出动物叫声，请文明参观。】 图:人类结构示意图 【1您的导游永远值得信赖，当您发现任何异状请及时通知导游以保证自身安全。您的导游是一位名为悖论的白发青年，他身穿白色风衣黑色西装，有一枚纯黑色袖章别在风衣左臂。如果发现有陌生人或不符合以上特征的生物冒充您的导游，请无视他并大声呼救寻求帮助，我们的工作人员会立刻赶往您身边以确保请您的安全。】 【2本次参观路线为门厅—展览厅—电影放映室—自由活动—演讲厅—藏品陈列室—自由活动—门厅。固定地点请务必遵循导游规定的时间在指定场所参观，自由活动时间内您可以在博物馆除员工休息室、仓库以外所有室内设施活动，包括已经参观过的设施，餐饮、周边文创也将在这段时间开放。再次提醒各位为参观者，请务必注意参观时间！】 【3展览厅展出的艺术品都已被严密地封存在透明器皿中，以确保您的人身安全。如果您发现展品中有[猫]相关的艺术品，不要惊慌，不要靠近，严禁用手或者头直接触摸，请立刻报告导游或者距离您最近的展览厅工作人员。】 【4电影放映室有且只有一个出入口，如果放映结束您发现设施有两条道路并且标注[入口][出口]，请迅速从[入口]离开。电影放映过程中不会有任何工作人员向您推销任何食物，请不要随意购买并食用陌生人给予的食物。】 【5演讲厅内有且只有一名男性讲师，请确保您只在演讲台上看见一名左臂佩戴两条白杠黑色袖章的男性讲师，发现任何人或生物请及时和其他参观者离开演讲厅并通知导游。】 【6我们的演讲主题不包括与蝴蝶相关的内容，如果听见相关词语请尽快和其他参观者安静、有序地离开演讲厅，讲师不会生气、不会阻止。】 【7藏品陈列馆位于博物馆二层，乘坐电梯时请确保有工作人员与您同行。请勿和导游一同乘坐电梯，他会确保所有人都安全到达二层后才乘坐电梯前往二层。】 【8藏品陈列室处于封闭、阴暗环境，可能会对您的视觉、嗅觉造成困扰，如果您感到眼睛或鼻腔不适，请及时报告导游。】 【9您可以在餐厅开放时间购买任何工作人员提供的食物，但只有饮料可以带出餐厅饮用，任何固体食物禁止带出餐厅。博物馆工作人员不会对在餐厅外携带固体食物的参观者的安全负责。】 【10博物馆文创周边不包括猫型玩具、蝴蝶拼图以及任何食品。如果发现上述物品，请勿购买，并立刻通知导游或佩戴纯黑色袖章的工作人员，我们会及时处理。】 【11如果您不小心在规定时间内脱离参观路线并与其他人走散，不要惊慌，请找到佩戴纯黑色袖章的工作人员并告知他具体情况。工作人员确认您没有携带餐厅销售的固体食物后，会带您重新返回参观队伍。】 【12如果您发生第十一条描述的情况并且携带固体食物，请找到佩戴有两条白杠黑色袖章的工作人员，他会带您前往电影放映室。在那里将有一位身穿蓝色西装带着红色领带的工作人员，他会帮助您解决困境并带您重新回归参观队伍，请不要向该工作人员寻求第二次帮助。】 【13如果您在博物馆内迷路并且十分钟内无法找到任何工作人员寻求帮助，请无视所有警告牌在原地大声呼救，直到触发警报声。我们博物馆内安装有声音感应装置，工作人员将立刻前往呼救地点确保您的身心安全。】 【14导游是永远值得信任的，佩戴纯黑色袖章的工作人员可以信任，请不要信任在没有遭遇问题时遭遇的任何佩戴两条白杠黑色袖章的工作人员，请远离左臂没有佩戴任何袖章并身穿工作服的人。】 【15博物馆没有休息室，任何情况都请不要进入标牌写有“休息室”的房间，否则后果自负。】 【16完成参观后请在门厅集合，导游将确认所有参观者安全集合后宣布结束参观。】 【17如果您在特殊情况下遭遇活体猫型生物，请不要与其对视并立刻打开本手册并仔细阅读第零条规则，请保持清醒并大声呼救直到我们任意的工作人员赶到现场。】 【18■■■■■■■■！！！】 【请认真阅读以上规则并保存好手册，保证参观全过程的有序、安全，希望您能在本博物馆中获得完美、完整、安全的观光体验！■■■，期待您的下次光临！】 季楚为快速浏览完所有规则，又翻回去确认几条看上去就很诡异的文字描述。那些■■部分明明有具体形象的文字，他却无法辨识阅读出来。 突然他想起自己身边的中年男子似乎“被剥夺了视力”，他准备低声为其复述一下规则。 “不用……副本不会在这步卡住我们，文字直接进入我的意识，我可以想象到上面写了什么。”中年男子将手册慎重地收好，“季楚为，等下如果在发生刚才那种事情我可能会稍微用点力打醒你，我先提前说好了。” “啊，麻烦你了。”季楚为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甚至心中有一种“竟然又麻烦他了”的羞愧感。 季楚为强迫自己不去思考内心深处的不安，将注意力集中到手册上，这本三折页很刻意地在规则中埋下矛盾，处处禁止却在暗示你这种情况肯定会发生。 而且明明描写的很夸张，他们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这不是规则类怪谈体吗……”一个打扮时尚的女生翻看完手册嘀咕道，“我是来干什么来着？玩怪谈体验馆的吗？” 另一个穿着素色连衣裙打扮朴素的黑发少女白了她一眼，将手中的三折页当成扇子扇风，“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来了？还搁这儿规则类怪谈呢，你没发现自己身上少了点啥吗？” 时尚女孩被冷不丁怼了一下，却发自内心地生不起气来，甚至还顺着黑发少女的话看了眼自己的身体，“呃……我少了啥？” 黑发少女扇风的动作更快了，“你怎么来的？” “我不知道啊……” “你来干什么的？” “我不知道……？” “你从哪里的？” “这个……呃……哪里……来的？”时尚女孩在一问一答中脸色越来越苍白。 “你再看一眼自己手机。” 时尚女孩连忙掏出手机，发现博物馆内竟然信号屏蔽，然后她打开自己的通讯录和聊天软件，里面明明写满了字，她却一个都没办法读出来。 “你看，这不是少了很多‘东西’嘛。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敢拿记忆当门票的。”黑发少女刚说完看见对面的时尚女孩眼里闪着泪就要往自己身边靠，连忙向后退了好几步，“你别过来！老老实实跟着导游去，参观完自己自己想办法回家去！” “可、可是……” “您好，请勿在博物馆内大声喧哗呢。”出声阻止两位女孩对话的是身穿正装跟在导游身后的女子，她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一字一顿地说道，“当然，如果您认为自己遇到了危险，可以大声呼救，我们会及时赶到并处理一切问题的。” “对、对不起……”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黑发少女立刻收敛起不耐烦细声道歉。 “不、不好意思……”时尚女孩眼泪憋回去也吓得赶紧道歉。 第50章 第四十九章 =========================== “你看，这就是npc在导入剧情设定。”中年男子在一旁轻声说道，现在季楚为失去了记忆，他只能什么都解释一点。 季楚为点点头，他发现不仅是他们三个人在两个女孩对话时在认真倾听，那边第一个跑到导游身边带动所有人的双胞胎也安静下来听完了对话才开始拉着身边两个成年男性说话。 剩下一个清纯少女无助地左顾右盼，发现没有一处自己插得上话，只能抓紧观光手册靠近黑发少女的位置。 “你，你好……”清纯少女细声细气地和黑发少女对话，“我叫白珍珍，刚才我听到你们的谈话……那个，我也是突然来到了这里，请问……” “哈——怎么又来一个。”黑发少女脸上不耐烦的表情刚显露，想到刚才工作人员的警告又压制下来，她用手册指着导游，“别问我，跟着他参观完就完事了，出了博物馆你的手机能用了还怕找不到回去的路？” “不、不是啊……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名为白珍珍的女孩扯了扯嘴角，竟然缓缓露出一个相当勉强的笑，“我现在有点害怕，但是莫名其妙……想笑……噗嗤，啊，对不起我——” 黑发少女没有惊讶，就是冷漠地“哦”了一声，“把情绪调节当门票了？比那边那个玩得大啊。” 白珍珍笑得更加灿烂了，但是她眼里充满了恐惧身体也忍不住发抖。 不过她并没有像季楚为认为的那样崩溃到大喊大叫，竟然在颤抖中逐渐平静下来，勉强的笑容不见了，只有嘴角还在不断向上抽搐。 （这三个人都是引导的npc……那个黑发少女比其他两个人更了解博物馆。） 季楚为在心里想道。 显然这么想的不止他一个人，那对双胞胎更是行动派中的佼佼者，他们两个一左一右黏上少女，在她身边叽叽喳喳。 小黑：“小姐姐你好啊，我叫小黑~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白：“小姐姐你好啊，我叫小白~我们两个休息时间可以和你一起玩吗？” 黑白：“对了，我们的名字当成门票被拿走了，直接喊我们小黑小白就可以啦。” 双胞胎的长相完美地像从二次元直接走出来的美少年，被他们黏住的黑发少女都忍不住害羞地脸上爬上红晕。 “我叫许晨曦，门票……不方便说。”许晨曦最终抵挡不住美少年的软磨硬泡，还上透露了一点自己的信息。 【晨曦酱你到底被拿走了啥呀？(〃‘‘▽‘‘〃)】 【晨曦酱神神秘秘的，好奇。(〃‘‘▽‘‘〃)】 意识连接中，黑白双子毫无顾忌地问道，还是那熟悉的味道，两个人的信息哪怕是意识传输都叠在了一起。 他确实被拿走了名字，不过并不是其他人理解的两人的姓名，而是身为死期感染者在升华时宣告的真名【黑与白】，现在他们已经无法从自己口中说出■■■三个字了。 蓝花楹前辈真的什么都敢拿呀…… 晨曦身体一僵，表面上看更像是被自己突然吐露自身情报的行为吓到了，其实可能更加严重…… 【老师——啊——你为什么要拿走我的颜文字啊——】 晨曦的哀嚎整个大厅的死期感染者以及悖论都听到了。 蓝花楹不知出于何种目的，竟然剥夺了她可以在对话后使用颜文字和☆的能力，好不容易习惯了魔法少女式发言，怎么灵魂就这么被夺走了？！ 【！！！】 双子吓得感叹号合二为一。 【有本事就来展览厅拿回来(·w＜)】 蓝花楹站在悖论身后双手折叠在腰部放好挺直后背，看上去相当专业，其实本人在意识连接中肆无忌惮地炫耀自己的颜文字。 【我说q、a、q，听到了吗,q、a、q。】晨曦疯狂传输字母曲线救国。 黑白双子快笑得破功了，急忙转移目标。 小黑：“是晨曦小姐姐呀~” 小白：“等会儿一起玩吧~” 小黑小白呼啦啦地过来，又呼啦啦地离开，围上了时尚女孩，同样询问对方的名字。 “你们好，我叫陆芊冰。” 事实证明美色就是最好的治疗药剂，时尚女孩也沉迷于双胞胎的“小姐姐”称呼中，脸色也恢复正常。 最后已经被许晨曦套出信息的白珍珍也没有被放过，也享受了一次双胞胎贴贴服务。 中年男子在旁边看着双胞胎把三个女孩挨个问候了一遍，不由感叹道，“年轻人就是行动力强啊。” “？是的。”季楚为跟着感叹了一声。 在旁边因为失去声音没办法加入对话的安雅用手指点了点季楚为的手臂，示意他低头看自己在空气中写下的文字。 “那边站着的两个，你前不久帮过，喊过来。” “？” 季楚为满头问号地看向从一开始就没有出声的陌生男子二人组，那边两个穿着方便行动的运动服的人看到季楚为疑惑的目光，竟然眼睛一亮凑了过来。 其中高高瘦瘦的紫发精神小伙有些激动地问号，“季先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你们！” “你好？”季楚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帮了谁？这个人又是谁？他帮了什么？全是疑问。 季楚为表现得太过明显，紫发男子犹豫地看了眼他身边两个默不作声的同伴，有些犹豫地问道，“……？季先生，你该不会——” “都记不得了。”季楚为大大方方地承认，当他说出这句话后，竟然身心都放松下来。 …… 是的，身心放松。 他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反感现在失忆的状态，尽管这些人自己一个都不认识了，目前发生的情况也很茫然。 “呃……资深者难度这么高的吗？”另一个矮个子的黑发青年低声惊呼。 安雅代替季楚为在空气中用手指划过，留下文字，“你们两个叫什么？认识那对双胞胎吗？” 【告诉她你们认识，和黑白双子组队□□同经历第二个副本，黑白是资深者。黑白从现在开始将全面负责你们两人的安全，如果这三个人对你们不利，直接放弃副本任务大声呼救[爱丽丝]，不要犹豫。】 两位【无限星辰】的新人脑海中突然出现会长的话。 矮个子青年无缝衔接了会长的要求，“安雅姐，我叫‘阿库斯’，目前c级。” “呃……叫我‘王富贵’，我一直用这个名字，如果可以能叫我小王吗？”紫发精神小伙的名字和本人完全不匹配。 季楚为：？这么随便的吗？ 似乎是不想谈论这个尴尬的话题，王富贵同学迅速将话题转移到双胞胎身上，“他们两个是我们上个副本遇到的大佬，这是第二次合作，反正就……像你看的那样，两个人一直黏在一块儿。” 小黑小白听到有人在介绍自己，唰的窜到季楚为身边，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带着灿烂的笑容一同说道，“我叫小黑/小白，请多指教啊。” 似乎是卡准了时间，悖论扫了一眼介绍完毕的双胞胎，打断所有人的行动说道，“各位交流得差不多了？那我们今天的参观之旅正式开始！” “啪啪啪——” 导游身后的女性工作人员率先鼓掌，随后其他正在浇花的员工、抱着纸箱的员工、清洁卫生的员工，纷纷放下手中的工具加入鼓掌的行列。 鼓掌声以相同的频率整齐地出现在鸦雀无声的门厅中，重重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 随着他话音落下，“主神”的任务卡也发布到所有人的脑海中。 【主线任务：完成全部观光内容并逃离■■博物馆。完成获得奖励积分2000点和一个c级强化点。无失败惩罚。】 【支线任务：1参观完[展览厅]并触摸一件猫型艺术品。完成获得奖励积分3000点和一个b级强化点。】 【2在[电影放映室]观看三部不同的短片并从[出口]返回门厅。完成获得奖励积分3000点和一个b级强化点。】 【3在[藏品陈列馆]停留累计90分钟。完成获得奖励积分5000点和一个a级强化点。】 【4更多支线请在■■触发。】 【终极任务：击败[猫]，击败者获得奖励积分8000点和一个s级强化点。击败[蝴蝶]，击败者获得奖励积分10000点和一个s级强化点。击败[■■]，所有人获得奖励积分10000点和一个s级强化点。】 “要死了要死了……” 王富贵看到这一连串的任务眼睛都直了——不是被大方的积分馋得，而是这明显作死的支线任务和直接剧透的三个boss吓得。 “……”安雅又用手点出一大串省略号来表达内心的不平静，简单粗暴，字里行间全是“作死”二字，“主神”一如既往地把他们往死里整。 小白：“安啦安啦，就算不做估计也会被动卷入事故的。” 小黑：“所以我们就先行一步啦！” 【蓝花楹前辈的记忆封锁稳定无误！】 【已确认三宿主与新系统连接稳定！】 不等其他人反应，兄弟二人又手牵着手跑到导游身边。 小黑：“大哥哥，全程大概多长时间呀？” 悖论看了眼门厅墙壁上挂着的钟表，“博物馆一直开放到下午五点半闭馆。” 言外之意这次副本要从现在上午八点半坚持到下午五点半。 小白：“大哥哥，如果中途想上厕所可以离开一会儿吗？” “请您放心，每个设施内都配备有独立卫生间，本馆绝不会让您有不愉快的观光体验。” “请务必遵守手册内容呢，小朋友们，不要随便离开大部队哦。”蓝花楹微笑着提醒道。 【那我就先去展览厅真身降临了，悖论你注意加强屏蔽系统的力度。】 【了解。】悖论干脆利落地回答。 【我先走啦，两位小朋友请注意“口德”，别把宿主的记忆给我气回来了。】 小黑小白一同垮起小脸，看来不发生意外时不能主动脱离队伍了。 蓝花楹先后将其门厅内所有的参观者都看了个遍，最后实现集中在季楚为所在的三人组身上。 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三人，意味深长地说道，“那么我先去展览厅准备今天的展品，预祝诸位今天都能‘一饱眼福’。” 她直到转身离开，那若有若无的压迫感才消散。 大厅中的气温逐步回升。 她只是一个怪谈副本中的指引npc吗？是【猫】，还是【蝴蝶】，又或者就是那个任务版面中都无法显示的终极boss？ 剧情还没开始，季楚为下意识地往最坏的方向去猜。 不知为何，当想到【蝴蝶】这个词语的时候，他的后脑勺有一阵剧烈疼痛，但转瞬即逝甚至来不及去感受。 他没有看到的是，在他下意识地摸向后脑勺时，大厅内所有的感染者都在一瞬间看向他。 最后都平静地移开视线。 第51章 第五十章 ========================= 蓝花楹在空旷的博物馆内快步路过【演讲厅】，凯撒靠在门边盯着她。 两人目光交汇间信息也完成了交流。 凯撒：【三个宿主有机会吗？】 蓝花楹：【阿尔让我先简单测试一下，过了放人去你那边。】 凯撒：【海曼那边不筛选？那我通知他第一轮放普通短片。】 海曼：【听到了听到了，我才刚入职还没前科，不要在我脑海里提醒那么多次……】 怎么就显得他好像很能作死的样子？ 凯撒：……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观影会”的成员其实人均作死冠军？ 蓝花楹点点头没有停留径直往前走，她身后越来越多穿着博物馆工作服的“员工”面无表情地聚集过来。 它们的袖章都是纯黑色的。 蓝花楹一路走到走廊的尽头，推开写有【展览厅】铭牌的大门，她一人走进去，其他工作人员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保持着最后一秒的姿势定格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盯着空旷的展厅。 她吐出一口气，光点从裸露的皮肤浮现，在空气中重新凝结成蓝色的光蝶。 整洁的大厅猛地被拖入无限黑暗中，蓝花楹的身体犹如融于大海的水滴沉入地面。 大量蝴蝶夹杂着两只黑凤蝶从蓝花楹沉入地面的位置涌现，无序地在展厅内飞舞。 黑色转化为星空，不断有粘稠的液体从“天花板”滴落，巨大的黑色羽翼从墙面浮现舒展塞满了展厅内的空间。 展览厅被重新定义回归明亮，它已经不是独立的房间了，是【祂】成为了展览厅本身。 整个变异过程持续了不到十秒。 粘稠的液体重新聚集成身穿黑色正装的蓝花楹，她将自己的脖子扭得“咔咔”作响，右手打了个响指。 被定格的工作人员们重新行动起来，排着整齐的队伍进入展览厅，按照先前设定好的程序各司其职。 空旷的展厅内摆放着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艺术品，看上去很像那么回事。 蓝花楹被各种抽象的展品包围，现场挺有现代艺术展览馆的氛围。 【完成降临，悖论你可以带人过来了。】 【注意，参观者一百二十秒内到达指定地点。】 “别给我一开始就把展厅炸咯，你们这群。”蓝花楹轻声嘀咕，即使不是魔法少女状态，有些过激词汇还是被自动屏蔽。 看样子三个宿主都不像冲动的类型，如果在展厅看到成吨的猫猫“艺术品”，想必也不会应激吧。 对了，希望凯撒带过来的两个小姑娘不要那么快就开始搞事，她记得其中有一个是直播系统自带弹幕来着？ 也是个不稳定因素。 等会儿要让悖论注意控制她的脑内弹幕了，直播类的宿主总容易在你觉得最安稳的时候突然劈叉制造节目效果。她可不想副本剧情都没展开就看到自家继承人为了和人争夺第一作死权在展览厅大打出手。 蓝花楹笑嘻嘻地将一幅黑猫油画摆在不显眼的角落，准备给各位多准备些“惊喜”。 ——————— 陆芊冰混在参观的人群中默不作声，也不是第一次穿越了，她很快接受自己又莫名其妙穿越进一个奇怪的世界。 她在心里向系统吐槽，“系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我一觉醒来就进了一个和以前毫无关系的片场？”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啊……】 她脑海中响起系统茫然的声音。 【一觉醒来我们怎么进隔壁无限流片场了？你等等，我去问问老大这是什么情况……】 “啊这，虽然刚才我就有点怀疑，但这真就无限流啊……” 陆芊冰也是脏话自动屏蔽的受害者，主播也不可以在公共场合讲脏话，说出口就是自带消音。 她从恢复意识就感觉自己身边这群人和日常接触的感官完全不一样。 那边明显抱团的三人组，一个大叔一个男青年和一个眼睛和头发明显不正常的女青年。 走路带风表情严肃（其实就是充满杀气），如果陆芊冰现在开口说话绝对会成为小说经典炮灰吧。 那两个跟着三人组的男青年明显就是小弟a和小弟b。 那对双胞胎颜值真的太能打了，无论是长相还是说话方式都特别二次元而且也不怕三人组甚至是导游，是大佬，嗯。 至于自己这边，怎么看都像是那种恐怖片里的作死炮灰npc啊……世界观输出机（许晨曦），意味不明的小白花（白珍珍），更加意味不明还没弄清属性的自己。 “■■博物馆具有两百年的历史，我们致力于收藏……”导游一边带路一边介绍博物馆的发展史，目前看来一切正常。 陆芊冰脑子里一百个念头在回荡，系统终于问完情况回来了。 【呼，我回来了——宿主，愿不愿意来干票大的？做完这场直播任务进度条直接拉到60！】 “？” 【隔壁无限流的系统不小心把我们拉进来了，这边为了补偿咱们给了你一个剧情npc的身份，我问过了宿主不会参与到这个规则类怪谈的试炼中是绝对安全哒！】 【所以我寻思，是不是可以来一场《美女主播带你零距离接触怪谈世界》的直播，流量绝对恰得饱饱的！】 “？？” 我前几天还在美食探店是美食区的宝藏主播呢，今天就转行了？你们外星文明的胃口这么独特的吗？ 【百万级别的人气和超级大礼包，干不干？】系统有些激动地问道。 陆芊冰一瞬间大脑变得空白，她刚才想什么来着……好像现在不是直播的时候？ …… “干了！”陆芊冰想到自己10的进度条可以直接拉到60，还有百万人气的豪华大礼包，不就是当互动摄像头嘛，险中求富贵！ 小黑：“……” 小白：“……” 双子围在导游身边相互交换眼神，那个直播系统好像关联到了无限流的系统，它们交换了无效信息……那个无限流系统根本没有副本的控制权，怎么可能真的让宿主“绝对安全”呢。 【陆芊冰和白珍珍怎么样了？】 凯撒感知到系统不正常的波动，突然在意识链接中问道。 【又是屏蔽毒素，陆芊冰小萌新的思考被弱化了。】 【她的系统好像准备让她当炮灰去送死，骗她npc是绝对安全的。】 黑白双子一起回答，他们就在悖论身边，这系统和陆芊冰的脑内对话可以直接被他们探知并且受悖论系统屏蔽功能的保护。 白珍珍暂时还在和自己失去控制的感情调节做斗争，暂时没空搭理自己的系统。 凯撒：【蓝前辈，麻烦你了。】 蓝花楹：【我听到了，有系统想让宿主送死，这里没有生命能量给它吸收，准备杀鸡取卵么。】 只可惜这个剧本可不受系统控制，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感染者们在意识链接中讨论的热火朝天，陆芊冰可不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升级为目前的第一看管对象，正如往常一样开启脑内直播系统。 瞬间密密麻麻的弹幕充斥着视线的右下方。 【早上好，听说有怪谈直播我就来啦！】 【是人类世界最近超火的那个玩意儿吗？我刚才看到推送很快的，啪的一下就点进来了！】 【小鹿小鹿，早上好~】 【今天没有预告的那个小吃街专题吗？无聊，走了。】 “大家好，欢迎来到‘小鹿萌萌哒’的直播间~”陆芊冰非常熟练地在脑内说出开场白，她的直播开启后相当于有一个环绕自己的虚拟摄像头，会将周围的景象投射到直播中，非常黑科技。 “大家也看到我今天的标题了，关于规则类怪谈我简单和不懂的朋友介绍一下……” ———————— 蓝花楹在展览厅内大老远就“听见”陆芊冰脑海中的直播声音，她将自己的本体化身为展览厅，自身的能力自然也辐射到周围走廊。 “作死？作死这辈子是不可能作死的，除非有老板刷一个心跳火箭……谢谢老板，祝老板身体健康，爱你~”陆芊冰的声音越来越近。 e希望陆芊冰恢复记忆后不要情绪太过激烈。毕竟她还不能像晨曦那样表演一个原地“升华”把之前的社死行为一笔带过。 展览厅的门被打开，蓝花楹走上前迎接■■博物馆理论上的第一批参观者们。 “欢迎来到展览厅，很荣幸能担任各位的【解说员】。”蓝花楹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她从门厅开始塑造的诡异强硬的形象让在场没人敢在她开口时捣乱。 “为了确保参观中的秩序与安全，在参观前有几点规则我想和诸位强调一下。” “第一，本展览厅内的展品如诸位所见大多数已经套上了玻璃罩，为了您的身心安全，参观过程中禁止用手和头部触碰玻璃罩或者展品。” “第二，本展览厅采用了最新的5d技术，诸位在参观过程中可以通过环境模拟的听觉、视觉、触觉达到身临其境的真实感，如果感受太过逼真请不用担心，您并没有产生幻觉，这真的只是5d技术。” “第三，本展览厅不会展出任何关于【猫】的展品，油画、雕塑、标本都不会出现【猫】相关的主题。如果诸位在参观过程中确认发现了【猫】相关的展品，请不要惊慌，也不要用肢体去触碰，请移开视线立刻通知附近的工作人员，我们会妥善处理保证您的安全。” 【来实说，这么反复强调不肯定会有猫相关的东西吗？老剧情了。】 【主播不要怂，等会儿看见猫的雕塑直接拿起来突脸哈哈哈哈！】 【哇这个女的好能逼逼啊，主播等会能不能打她脸啊。】 蓝花楹：？ 系统平时编写弹幕都这么野的吗？ 一瞬间晨曦和悖论都向蓝花楹投来隐晦的担忧目光。 “……”蓝花楹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全当无事发生。 “第四，展览厅不会发生任何危险。所以，请勿大声喧哗。”她将目光依次划过每一位参观者，最后停留在陆芊冰身上，“重复一边，请勿，大声喧哗。” 第52章 第五十一章 =========================== 陆芊冰被蓝花楹“特别关注”到人都麻了。 今天的弹幕怎么回事？以前做美食探店也没发现这群外星人这么阴阳怪气啊？ 而且【解说员】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总让她感觉自己的直播系统已经被看穿的错觉。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就是打心底有一种尴尬到想要抠脚的冲动。 说实话，陆芊冰本人并不是很想作死。 虽然目前除了文字描述上颇有规则类怪谈的味道，现实中也没有出现除了自己丢失记忆意外更多的怪异事件发生。 但是如果她把警告当耳旁风，真的会如系统所说，自己是免疫怪谈规则的吗？ 陆芊冰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已经不像过去那么信任系统所说的话，连看待弹幕也不像过去那么“友善”。比如刚才那条说【解说员】坏话的弹幕，其实站在她的立场上本不应该反感。 陆芊冰越发觉得不对劲，但她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毕竟脑内带个直播系统还穿越到无限流的片场这件事本身就很玄幻。 她过于专注脑内的思考，一不小心撞上了前面的人。 “啊，对不……” “你干什么，都说了别凑过来！” 许晨曦被撞了一下差点没站稳，用手扶着墙壁回头瞪了眼陆芊冰，因为【解说员】再三强调不能大声喧哗，她抓着陆芊冰的衣领用力将她拖到眼前，“轻声细语”说完后又推了回去。 救命，好凶qaq 陆芊冰完全没有反抗的心思，甚至都不“敢”生气。 看来凯撒对她的“入会培训”还是很成功的，至少对于重度感染者的敬畏是真的刻进dna了。 【这些女的都什么情况有病吧？】 【哇好凶啊……小鹿你没被吓到吧？】 【摸摸，那个女的看上去就是个炮灰不要在意】 “它的名字是《在苦思中沉默》，是我个人非常喜欢的一件艺术品。大家可以看到它身高75c纯白身体上镶嵌着模仿泪滴的血色钻石，象征着它……” 蓝花楹面带微笑娓娓道来，她介绍的是一座扭曲的雕像，这座雕像外形酷似人类，但它的手臂螺旋状扭曲将头颅紧紧包裹模仿出花苞的姿态，它纯白的身体上镶嵌着七枚泪珠状的红色宝石，象征血与泪。 季楚为看到雕塑的那一刻心脏猛地一缩，身体的肌肉记忆让他下意识地看向已经无法开口的安雅。 安雅从始至终阴着脸，只是抱胸的手背上青筋暴露。 【现在蓝星人的品味都这么独特的吗？】 【有一说一，抛开怪谈的设定这些展品看着还挺有趣的】 【无聊，主播什么时候开始作死啊？我火箭都准备好了】 【你们看刚才撞小鹿的那个黑头发女的竟然还在笑，气死我了！】 “谢谢【没想好今天的昵称】的关心~我没事，刚才也是我不好撞到她了。好了我们跟着【解说员】小姐姐继续看展品哈——” 陆芊冰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今天怎么自己有点不在状态，平时就算看到一些暴躁的弹幕她也会无视，而不像今天产生一种想要怼上去的冲动。 不行，光这样想着头就好晕，有点不能思考了…… 陆芊冰一个趔趄用手扶住了身边的展台，应该是平面的站台上她摸到一个奇怪的有弧度的冰冷物体。她还没来得及低头看自己究竟摸到了什么，弹幕直接在脑海里炸开，各种礼物特效在她的直播间炸开。 【小鹿小鹿，你手上抓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这个东西从哪里来的？我刚才拖了一下进度条真的就凭空出现的！】 【主播你还活着吗？主播你说句话啊，不说话我默认你无了】 陆芊冰看到这个弹幕心里“咯噔”一下，哦豁，中奖了。 她缓缓低下头，发现自己的手按在一个黑色招财猫的小摆件上。 【喵——】 一声轻柔的猫叫在陆芊冰的大脑中响起，声音从大脑向着四肢百骸传递，她感觉被“叫醒”了，原本有些混沌的大脑变得无比清晰，她现在可以清晰的思考一个终极问题的答案，那就是—— 猫猫什么的实在是太棒了！！！ 【猫】就是世间一切万物！！！ 【主播？在吗说句话，你这个样子我看着有点害怕……】 “在的在的，说实话有点被吓到了。”陆芊冰忍不住露出微笑，握着招财猫的小摆件晃了晃展示到直播间，“刚才我的脑海里出现‘喵——’的一声真的好神奇啊！” 当她展示那个人畜无害的小摆件时，直播间密密麻麻的弹幕竟然出现了一段真空期。 她眼中只有招财猫可爱的模样以及那冰冷细腻的触感，这个好像不是艺术品吧，她可不可以带走呢？ 陆芊冰毫无知觉地接着说，“啊，【猫】真的好可爱啊……” 这句话，她并不是在意识中冲着直播间说的，而是在参观的队伍中说了出来。 白珍珍：“？！？！” 在时尚女孩身边听到这句话的白珍珍猛地跳起来，意识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窜的老远。 谁在说猫？！ 季楚为也猛地看向陆芊冰，瞳孔紧缩——那个女孩的瞳孔不知何时变成了竖状猫瞳，她脸上带着放松的笑容看着手中的……黑色招财猫摆件？ 这进展未免太快了，刚才那个地方不是什么都没有吗？ 中年男子感觉到身边季楚为的吃惊，轻声问道，“有人‘中招’了？” “好像是那个叫陆芊冰的小姑娘。”季楚为回忆了一下当初所有人的自我介绍，他本来想把那个招财猫摆件描述出来，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我们需要做那个任务吗？” 他指的是【触摸猫型艺术品】这个支线任务，不过这个小摆件……额，称得上艺术品吗？ 而且无论是守在门边等候参观者的导游，还是前方正在介绍另一件艺术品的【解说员】，都没有关注到陆芊冰的异变。他们是故意的，还是却是无法观察到与【猫】相关的事物？ “你、你好……” 细细的女声突然出现在季楚为身边，白珍珍也看到了那个招财猫小摆件，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靠近同样观察到异样的三人组。 白珍珍的表情依然处于失控状态，她努力让自己不要显得那么不合群，嘴角上扬又强行垮下去，面部肌肉相当用力的样子。 “你也看见……那个了吧？我、我们要和导游报告吗……” 安雅按住白珍珍的肩膀，冷着脸用手示意她看向陆芊冰的位置。 此刻，陆芊冰已经从队伍的末尾来到了队伍的最前方，几乎是当着【解说员】的面开始认真“欣赏”她正在介绍的艺术品，她手上空无一物。 白珍珍：“？？？” 直接跑到【解说员】眼皮子底下真的没有关系吗？而且为什么手上的那个招财猫摆件不见了？！ 季楚为叹了口气，已经晚了。 他眼睁睁看着陆芊冰将那个摆件放进口袋，然后鼓着的口袋当着他的面瘪了下去——恐怕这时候再和工作人员汇报，大概率一无所获还会徒增对他们的关注度。 “解说员，我有一个问题！”陆芊冰等女子介绍完新的艺术品《今天你的表情可以描述吗？》，突然积极地打断【解说员】接下来的动作示意自己有问题想要她回答。 蓝花楹停下前往下一处解说地点的脚步，认真地看向陆芊冰，无视她异样的猫瞳笑着问道，“您好，请问您有什么疑问需要我解答？” 哦豁，凯撒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有一种说法是什么来着——以毒攻毒，当系统毒素快要把宿主的三观都完全侵蚀时，伟大生命形态用更上位的精神污染覆盖，宿主反而变得“安全”起来。 现在陆芊冰已经变成伟大的【猫猫教】信徒了，整个人都变得精神起来—— “我看见刚才她把一个类似【猫】形状的东西放进了自己的包里，真哒！” 陆芊冰突然用手指向许晨曦，后者一脸茫然地看着她，然后顺着她的手看向自己的包。 【哦豁，打起来打起来，我最喜欢看女孩子打架了！】 【等等，现在就脏那个女的会不会太快了……】 【主播是把自己的招财猫丢过去了吗？手速也太快了吧】 蓝花楹：？ 晨曦：？ 【老师，我包里真的有个招财猫的摆件，我要不要承认？】 凯撒——不要突然入戏这么深怎么不是系统坑我，是你在坑我？！ 蓝花楹万万没想到第一个作死的竟然是陆芊冰+凯撒的组合，凯撒明显已经完全代入了【猫】的设定，先感染了自己的预备成员然后冲着先前和陆芊冰有矛盾的晨曦来了！ 【装作不知情，把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你设定上年不是“第一次”来参观的人，不要表现得过于惊慌。】 蓝花楹和晨曦眼神的交互只在一瞬间，这时意识传输上的优势就体现出来，在外人看来陆芊冰刚“举报”许晨曦，后者立刻冷着脸干净利落地将自己的包倒扣过来将里面的东西都抖落下来。 钥匙串、手机、化妆镜、口红、便利贴……小物件全部砸在地面上传出清脆的声音，最后，一只招财猫的摆件从包中坠落砸在了地面上。 “啊，是招财猫！”小白惊呼一声，和小黑相互捂住对方的眼睛，非礼勿视。 工作人员迅速围了过来，手上还拿着扫帚、拖把、水壶。 蓝花楹在看见招财猫的一瞬间露出相当可怕的表情，下一秒又恢复原状，对许晨曦微微鞠躬表示歉意，“感谢您的配合，非常抱歉给您带来了不好的参观体验。请您前往隔壁进行‘消毒’。” 她用眼神示意在门口等候的导游。 白发青年立刻对晨曦做出邀请起来的姿势，所有工作人员全都无声地注视着僵硬的晨曦。 “和‘上次’一样是吧？”晨曦其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表现得很有经验却很害怕。 蓝花楹蹲下来替她将散落的东西都收拾好，将包交还给她。 晨曦没好气地拽回自己的小包，大步走向展览厅大门，在路过笑容越发灿烂的陆芊冰时，刻意放缓了脚步。 “野猫。”她冷冷地说道。 陆芊冰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 导游带着许晨曦，暂时离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剩下的工作人员对着掉落的招财猫一拥而上，用黑布将招财猫完全覆盖后用扫帚扫进猫笼子。 “喵——” 这一次，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一声猫叫从笼子里传出来。 第53章 第五十二章 =========================== 蓝花楹确认【猫】已经彻底进入笼子无法出逃，挥手让其他人呆着去“危险品”离开，才对陆芊冰说道，“这位小姐，非常感谢您的通知，阻止了一件恶性安全事故。为了感谢您，今日您在餐厅和文创店免费享受一切服务。” 她意味深长地盯着陆芊冰的猫瞳，对方也能从她瞳孔的倒影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那么，我希望大家也能像这位女士学习，如果在参观过程中遇到类似的事件，请及时向我们汇报。同时请不用担心，如果您不幸触碰到了【猫】，我们会及时为您‘消毒‘以确保您的身心健康。” 这一次，【解说员】露齿一笑，她洁白整洁的牙齿有一种森然感，仿佛是一头野兽准备择人而噬。 季楚为奇怪地从身后盯着陆芊冰，她现在很亢奋，与一开始有些畏缩的形象发生了巨大的偏移，这也是【猫】的影响吗？ 安雅突然抓住他的手，在他的掌心写字。 “别看她，看她就是看…” 她虽然没有写完，但那省略的三个点大家都知道指的是什么。 季楚为强行将注意力转移到下一件将要介绍的艺术品上，当看见那件展品时他视线凝固—— 那是一座真正【扭曲】的雕塑。 没有可以描述的形态特征，总体呈现柱状，一些凌乱的线条从中心向外扩散成两个平面，凹凸不平的柱体上扭曲的图案仔细看仿佛是一张张扭曲呐喊的人脸，但恍惚间又变成了神秘的漩涡花纹。 季楚为耳边传来无数的呼喊和痛苦的嘶叫，他感觉那座雕塑在呐喊、在哭泣、在诉说，柱体上的人脸想要挣脱朝着世界大声呼喊！ 他们要说的话呼之欲出—— “啊，您对这件艺术品，非常感兴趣呢。” 蓝花楹注意到季楚为的视线，笑着对他招招手示意他在最前方，“没关系靠近一点看也不会有事的，我们有非常严密的保护措施。” 安雅和中年男子同时推了一把季楚为，他茫然地顺着推力走到最前方。 黑白双胞胎兄弟站在他身侧，同时盯着他的侧脸，那个笑容一瞬间和【解说员】同步。 可以说这三人组里，蓝花楹最感兴趣的就是这位“季楚为”，要不然就不会特别关照到将他的记忆全部抽空，要知道连她的继承人晨曦，都没有这样的特别待遇。 现在不仅是蓝花楹，连远在副本外的阿尔伯特也将视线“投向”他。 “这是我们展览厅占地最大、也是最著名的一件作品——《让记忆化为世界》。”蓝花楹轻轻绕到季楚为身边，解说声环绕在他周身，“不知您有没有听过一句俗语‘记忆是一只蝴蝶，它寻香而来’，您看这座雕像，是不是一只【蝴蝶】的形状呢？” 闻香识蝶。 伟大生命形态，在【祂】的领域宣告真言。 “轰——” 雕像的形象在季楚为的脑海中炸开，那两侧延伸的凌乱平面化成蝴蝶流光溢彩的羽翼，凌乱扭曲的雕像原来是一只巨大的蝴蝶“攀附”在展览台上，正准备冲破束缚振翅高飞！ 那层玻璃防护罩有点碍事，如果不出去的话蝴蝶根本就飞不出来。 想到这季楚为的手指抽动了两下。 “【解说员】小姐，我也发现了不妙的东西呢。” 季楚为眼前的蝴蝶被打碎，他猛地回头看到中年男子手上举着一只黑色猫咪的布偶。 中年男子感觉到季楚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虽然他被拿去了视力也知道再不出声，季楚为就真的要被那什么【蝴蝶】完全吸引了。 他非常淡定地从自己的储物空间取出一直保存的黑猫玩偶，举起来吸引蓝花楹的注意。 陆芊冰本来都笑容满面地想要看新的【猫】，结果看见一个q版一点都不精美，眼珠子还订歪了的黑色羊毛毡。 陆芊冰：？ 蓝花楹：？？ 在意识链接中围观的阿尔：？？？ 这好像不是她放的东西吧？你们宿主身上的道具有点齐全。问题是这玩意儿也不是他们准备的真的不会进笼子然后喵喵叫啊。 糟了，她也没想去侵犯别人隐私到把自带储物空间里的东西都刮干净，她又不是真的系统。 蓝花楹一瞬间特别想来几个颜文字表达内心的不平静，论劈叉还是你们无限流的宿主会玩。 “这位先生……？”蓝花楹面露难色，“这好像是您自己的玩偶？” “啊是的。我这不是才想起来嘛，这会不会造成什么误会？”中年男子淡定地反问。 【咬死规则只针对博物馆的艺术品，暗示他们，后续任何在馆内发现的猫相关物品都是艺术品。】阿尔在意识链接中说道。 “本馆规定只对博物馆自身的艺术品进行规定，我们并不会对您自身携带的玩偶采取任何措施。您那个是羊毛毡，不是艺术品。”蓝花楹差点没忍住在自己话后面加上点颜文字，“不过请您将自己的玩偶收好呢，毕竟我们有些临时的工作人员并不是很能区分其中的区别。” 所以你糊弄我倒是没关系，就当为了救队友强行打断剧情，在其他自动人偶面前忽悠可别翻车了。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您接着介绍。”中年男子将黑毛羊毛毡收好，非常认真的“欣赏”着艺术品，准备接着听蓝花楹讲解。 那刚才那个很常见的招财猫摆件也属于“艺术品”范畴咯？ 蓝花楹：你确定要听我接着介绍吗？再讲下去我可能真要把你们三人的老底都抖出来了哦？ 蓝花楹当然不可能这么做，她要做的是表面上暗示参观者们展品都是用他们身上失去的“东西”制作而成的，摆在明面上说出来就突破游戏规则了。 似是而非，矢口否认，才是怪谈类副本的精髓。 蓝花楹一副“好事”被打断的表情，虽然还面带微笑，眼神却带着索然无味，还遗憾地看了一眼季楚为。 “接下来请往这边走，我们来看这幅油画作品《我眼中的风景》……” 【解说员】明显有意针对中年男子，那副油画描绘了一双漩涡状的巨大眼睛在空中，俯瞰着地面群魔乱舞的触手和哀嚎的人群。 从谁那里“获取”了灵感不言而喻。 中年男子不为所动，抬着头面对油画的位置，配合蓝花楹的讲解不断点头或露出深思的表情。 精彩之处甚至忍不住低声说了句“说得好”、“太有道理了”、“我也这么觉得”。 蓝花楹差点没蚌住，她真的好想当着他的面来一段魔法少女变身啊。 这位宿主看上去只能用魔法来打败魔法，至少蓝花楹目前的反派人设拿他确实没什么办法。 她眼角的余光看向双子。 【蓝花楹前辈，这个大叔有点东西。】 【勿忘我前辈，你要坚持住自己的人设啊！】 黑白双子尝试给自家前辈打气，希望她不要崩了自己的人设。 蓝花楹只能赶紧将剩下几件主要艺术品都介绍完，宣布可以自由参观一段时间。事实上就是给参观者们留下的“自由作死”时间。 这时许晨曦回来了。 她看上去身体没有产生奇怪的变化，依然提着自己的小包昂首阔步。 许晨曦扫视了一眼其他参观者，果然都悄悄地观察着她，于是冷哼一声，“怎么，我无事发生让各位失望了？” 黑白双胞胎不愧是社交x，两人立刻黏上去一左一右挽着徐晨曦的胳膊，如果他们身后有尾巴，恐怕现在还能一起缠住晨曦的腰。 小黑：“晨曦小姐姐，一起来看标本嘛~” 小白：“小姐姐，刚才你去哪里了呀？” 这一次许晨曦可没有被双胞胎的美□□惑，或者说她从被莫名其妙脏了个招财猫摆件开始，就敌视在场每一个参观者。 “你们也拿一次‘那个’不就知道去哪里了吗？”许晨曦皮笑肉不笑，“那个叫陆芊冰的小姐姐肯定还有存货呢。” 小黑、小白：凶凶qaq 中年男子靠在一边听完三人的对话，向着小黑小白的方向招招手。 “怎么了，大叔？” “你刚才好勇哦。” 双胞胎跑到中年男子身前一并说道。 “你们兄弟两关系可真是好呢……”中年男子靠在一幅蝴蝶标本的展示台旁，眼睛无神地看向前方，“兄弟二人【异心同体】啊。” “……” “……” 小黑小白相互对视，然后同时扬起宛若镜面反射的一致笑容，异口同声道，“那是当然，我们可是双胞胎兄弟呀！” 中年男子不知在想什么，嘴角抽了抽最终没有把话说明白。 他强行换了个话题，“两位现在有什么计划？我们最好合计一下，这么多支线任务相互关联，特别是在展览厅内收集蝴蝶标本的任务——” 小黑：“大叔，你眼睛不行记忆力也不行啊。” 小白：“试探就没有必要了，反正我们不会碰【猫】相关的展品。” 原本还笑容灿烂的双胞胎同时冷下脸，他们只是看上去年轻，并不是真的没有阅历。 在无限空间里可以花费点数随意捏长相，谁知道他们原本的年龄与模样呢？更夸张一点，他们是否真的是双胞胎都有待考证。 中年男子丝毫没有觉得尴尬，他还哈哈笑了两声才道歉，“对不起两位小朋友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小黑小白：你才小朋友，你全家都是小朋友0皿0 双胞胎两人欲言又止，又想起蓝花楹之前的叮嘱千万不要不能毒舌，也只能含笑维护自己其实是白切黑的双胞胎人设。 准备口吐毒液的双头恶龙硬生生憋住了。 “对了两位少年，我被拿走了视力看不见现场，是不是展厅内有很多蝴蝶的艺术品啊？” 中年男子的这个话题很好，正是双胞胎来找他主动搭话的原因。 小黑率先说道，“没错，展厅内除了刚才【解说员】介绍的所有介绍的和我们相关的展品，剩下的几乎都是蝴蝶画像、雕塑和标本。” 小白等他兄弟说完才慢悠悠地补充，“其中蝴蝶标本最多，而且以蓝色不知名的蝴蝶为主。” 季楚为也绕着展览厅的墙体走了一圈，他返回到中年男子身边加入对话，“不止一处藏着【猫】，但是都在非蝴蝶的展品周围出现。” 小黑：“所以你们准备做支线任务吗？” 小白：“我们无所谓哦，顺其自然。” 小黑小白：“但是我们绝对不想第一个——去做支线，就是这样啦。” 双胞胎说完，又“噔噔噔”的离开去围观明显有异常的陆芊冰。 第54章 第五十三章 =========================== “这对双胞胎兄弟可不是什么善茬啊……”中年男子习惯性地掏了掏裤子口袋，然后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这里有禁止吸烟的指示牌。”季楚为脑海里突然闪过某些他躲避中年男子吐出烟圈的画面，身体下意识地闪到一旁。 “我不抽，就是做个动作，习惯了。啊——不抽不抽，真的没有打火机。”中年男子朝着向他走来的工作人员挥挥手，示意自己没有点火。 那个拎着浇水壶的工作人员一点点将头歪过来，面无表情地盯着中年男子嘴里的烟半天，确认他不会点燃后又回去给植物浇水了。 “不像活人。”季楚为肯定地说道。 “那肯定，现在长得人模人样，到时候触犯规则追杀我们的时候有多抽象就不得而知了。”中年男子很有经验的说道，随后他又一转话题“你记忆恢复的怎么样了？” “……”其实季楚为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中年男子的名字。 中年男子有些头疼地遮住眼睛，“啊，那就麻烦了……我以为以前的情况后糟糕，原来还有失忆这种更糟糕的情况啊。” 看来以前他还惹了不少麻烦？ 季楚为有些困惑地回忆，然而一无所获。他可能知道的都没那个造成他异状的艺术品多。 “那个女的已经彻底听不进人话了，自顾自地在那边喵喵喵。” 一行金色的文字出现在季楚为面前，是安雅一边从最远端走来，一边在他眼前写下文字。 “安雅说陆芊冰听不进人话，自顾自喵喵叫。”季楚为为中年男子复述了文字。 “她一直在展厅的死角找东西，暂时无收获。” 季楚为：“她在展厅的死角找东西，暂时没有收获。……是在找那个相关的么？” 中年男子将完整的烟丢入垃圾桶，有些无奈地说道，“那么这次剧本分析就我来干咯？我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你们尽管说——啊、安雅，你如果要打断我请轻一点啊。” “目前来看这座博物馆里至少有三方势力，其中有两方完全敌对……” ———————— 蓝花楹忙里偷闲来到放映室，坐在最正中的位置上“咔擦咔擦”吃着爆米花，她身边海曼也瘫软在座位上，吸着饮料。 “你那边还有多久才结束啊？”海曼有些无聊地问道，虽然看了剧本觉得很有意思，但实际加入后他发现其实有很多“垃圾时间”。 可能一个上午都轮不到他在放映室作妖。 参观者并不会无时无刻去作死，蓝花楹第一时间给出的压迫力实在太强了，同时施加的debuff太多，无限流的宿主们都安分守己，静观其变。 其实陆芊冰也不想作死，硬是被凯撒的精神领域污染，现在整个人都是“圣火喵喵教”的优秀传教分子。 “让我看看……”蓝花楹的本体早就成为展厅本身，现在活动的是一具可能实力只有中度感染程度的皮囊。 “哦豁，他们开始分析博物馆势力分布情况了。基本上和阿尔给出的信息差不多，看来我也没崩人设嘛。” “不过前辈你目前也看不出是反派boss之一，他们说不定把你当成一次性龙套了呢。”海曼也抓来一把爆米花，一个个塞进嘴里慢悠悠咀嚼，死期感染者的好处就是他吃归吃，直接无视发声器官通过意识相互交流。 “海曼你还没跑过正统的无限流副本吧？叶霖应该也很少去那种世界救援，他容易带入到剧情人物迷失方向，干脆就避开这类世界。”蓝花楹突然问道。 “哦——蓝老师小课堂又要开课了？” 蓝花楹直起身子，指了指自己，“一个由系统制定的无限流副本，并不会像小说里的某些流派那样非常无厘头，给你过多的漏洞去抄近路。就拿这个副本说，最开始给出的信息是相当有限的。” “从开场的小册子就可以推断博物馆内至少存在两个明面上的势力，配合他们的终极任务可以得出结论。【猫】和【蝴蝶】是相互敌对的，且蝴蝶的活动范围是展览厅，猫的活动范围是演讲厅。” 海曼摸着下巴道，“但事实上……演讲厅是我的活动范围，会长的‘领地’是藏品陈列室。” “所以我说过，信息是一层一层给，随着剧本的推入才能完整呈现整条逻辑链。现在开场不会让参观者将整个剧本全部推断出来，如果在严重缺乏信息的情况下能推断出真相，那么我建议严查那个‘人’是不是系统扮演的，可以直接看到任务链信息。” “你看，目前是剧情导入阶段后的第一个场景，是我的主场。我的任务目标是通过介绍词让参观者意识到他们失去的某部分东西被我做成了展品，并且展览厅内有大量蝴蝶展品的同时被【猫】的势力渗透了一小部分。” “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信息。” 海曼来劲了，他咸鱼翻身也跟着坐直身体带入到参观者中模拟了一下思考过程，“那么假设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带进来，那么首先我就认为【蝴蝶】不是什么好东西。” 蝴蝶怎么就不是好东西了？！ “……？”蓝花楹递给他一个威胁的眼神。 “……我是说【蝴蝶】目前可以认为是博物馆方的boss，与【猫】明显敌对。”海曼在蓝花楹威胁的眼神中重新变成一滩咸鱼，“【猫】在展览厅的表现目前看也很偏向于反面，完全看不出【猫】的真实目的是把迷失的参观者带出来。” “不……准确说【猫】在这个规则类怪谈里扮演的形象并不是完全正面的。祂行为上是救人，但是达成这个目标的方法并不温和，甚至第一时间催化了参观者与【蝴蝶】之间的矛盾。” 蓝花楹点点头，海曼说的确实不错，虽然阿尔曾经指出凯撒扮演的是“帮助人类”的一方，但其实【猫】的帮助并不是站在人类层面。 祂的本质是和博物馆势力的敌对，【蝴蝶】剥夺了参观者的事物作为展品，【猫】就要破坏这一行动，帮助人类不过是与蝴蝶为敌的一种形式。 “没错，无论是【猫】还是【蝴蝶】都会造成精神污染并且伴随各种身体上的负面变异，参观者最终都会有意无意中招。这个污染的效果我们会先让npc展示。” 海曼听到这对陆芊冰同学深表同情，“所以陆芊冰因为脑内弹幕太烦人被凯撒第一个动手了。她成了第一个被【猫】污染的人，然后顺手把晨曦拖下水，晨曦顺势出去‘消毒’暗示又她被【蝴蝶】污染。” 这样就有两个感染对象展示在参观者面前，让他们掌握更多线索。 按照这个推论……剩下一个被安排成npc的白珍珍，恐怕是他这个第三方的污染目标了。 这些都是进入副本前没有的设定，随着剧情的发展死期感染者们会根据事态的变化按照自己的人设随意发挥。 甚至可以说，凯撒是看不下去自己的预备成员还要再被系统荼毒一次，才选择她做【猫】的污染目标。 陆芊冰被污染的实际过程是：被系统毒素麻痹思想—蓝花楹发觉不对通知凯撒—凯撒动手感染陆芊冰—系统毒素被压制陆芊冰成为【猫】的第一个污染源。 对于死期感染者来说，特地污染一个人其实是将她纳入了自己领域的保护范围，别看陆芊冰现在一副“反我猫教者，喵喵喵喵”的神经质模样，其实她的精神污染随时可以无副作用消除，甚至系统都不一定能挺到那个时候…… “所以，为什么是猫呢？”海曼冷不丁抛出一个问题。 蓝花楹：“啥？” “e，我的意思是凯撒为什么会是【猫】呢，他为什么会给你们留下这个印象？”海曼的思维脱离了副本设定，他不太正常的导演思维开始注重奇怪的地方，“难道会长以前有什么关于【猫】的作品吗？” 他知道凯撒也曾经持有影帝系统，那么他究竟扮演过怎样的角色以至于现在冷着脸放弃了表情管理？ 蓝花楹看向演讲厅的方向，眼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光，“凯撒他主演过两部和【猫】相关的电影，其中有一部电影直接导致他世界上90的人观影后精神永久崩溃。” “那部电影在驻地被列为十三禁片之一，你向悖论提出申请可以独自观看，但是禁止任何死期以下的感染者以任何形式接触这部电影。” 海曼一改懒散的架势，眼睛发亮催促道，“这部作品的名字是？” “电影名翻译过来的话……就叫《上帝是一只【猫】》。凯撒本人在电影完成后几乎精神崩溃，当时是叶霖和我找回了他。” 两人找到凯撒时，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人类的身份，宛若一只野兽在狂乱扭曲的人群中用四肢逃窜。 叶霖与蓝花楹是第一批活着看完这部疯狂的、伟大的、扭曲的电影的观众。 凯撒以人类之躯扮演了一只象征着宇宙、艺术、哲学、糜烂、终结的【猫】。 超脱了人类对猫的概念，塑造出一位全知全能，在疯狂中带领全人类走向艺术与哲学巅峰后泯灭一切的神明。 这部灭世之作在凯撒的灵魂里镌刻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他在宇宙的尽头回答终极问题【我是谁】时，毫不犹豫地宣告答案—— 【我是[猫]。】 在崩溃中升华的凯撒，究竟是他成为了【猫】，亦或是【猫】重返了人间？ 若不是凯撒直接升华为死期感染者，他才是成为叶霖继承人的最佳人选。所以叶霖在长眠前，还是选择将“观影会”托付给了他。 海曼听得心情激荡，忍不住用手拉扯了一下领结长舒一口气，“大家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伟大的电影也不和我分享，我等不及要回去观赏了！” “这种事又不能摆到台面上说，好歹尊重一下禁片规则，你看这不就缘分来了吗？”蓝花楹懒洋洋地回答，她感知到差不多是时候回去说一句结束语露个脸，便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爆米花碎屑。 如果被看见身上有奇怪的零食痕迹，恐怕【解说员】的人设就此要崩塌了。 她回头看到海曼用双手比八字作相框，将自己映入镜头，仿佛回到了末世那日初次见面的场景，有些奇怪地问，“看什么呀？我现在可不是营业状态哦☆禁止拍摄☆” 终于用出了标志性符号的蓝花楹，肉眼可见的快乐起来。 “啊……我也没成想什么奇怪的事情，就是构思了一下成为【蝴蝶】的花楹前辈，突然好奇前辈是怎么和蝴蝶联系这么紧密的了。”海曼是真的不怕作死，按照他这种思维方式，在规则类怪谈中可以横着进去仰卧起坐中躺着出来。 蓝花楹淡淡回应道，“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我可是爱与正义的魔法少女，花与蝴蝶不是最常见的少女元素吗？” “是这样吗？”海曼不信。 “你就当是这样吧，说不定上帝在我那边可能就是一只【蝴蝶】。”蓝花楹打开放映室的门从容地离开。 第55章 第五十四章 =========================== 蓝花楹回到展览厅时，和门口守候的悖论擦肩而过。 蓝花楹：【有人作大死了吗？】 悖论：【宿主“安雅”在您离开期间将挂在角落的黑猫油画收纳进储物空间，并对悖论施展了一次视觉干扰法术。悖论认为她的行为符合副本逻辑并且主动接触[猫]的感染，对该行为予以通过。】 蓝花楹：？ 她就回来路上没有“看着”，宿主又给自己整了个新活？这画像是准备留着以后以毒攻毒吗？ 好吧，现在就剩下被她返回出厂设置的季楚为还没有什么大动作，希望不要遵守越往后动静越大的规律……好像自由活动时间以前她都见不到那几个人了？ 那没事了随便作。 蓝花楹的伟大生命形态好歹是纯正面buff机，只是灵感和通感来的太猛烈一般人承受不起，凯撒那可是赫赫有名的【灭世之猫】，希望三位宿主没事。 蓝花楹理了理头发，对即将离开的参观者们聚了一躬。 “短暂而愉快的时光还是结束了，很高兴能为大家介绍这么多伟大的艺术作品。展览厅将在参观时间持续开放，我们全体工作人员在此恭候诸位的再次光临。” 蓝花楹肉眼可见的高兴，似乎送走了一批四处捣蛋的不良猫猫团体。 她抬头后第一个看向面无表情的安雅，行为上暗示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地盘里少了点奇怪的东西。 “……” 安雅无视【解说员】的微笑，头也不回地跟随导游离开了。 众人离开后，蓝花楹的身体融化进地面，几秒后黑色的液体从天花板滴落重塑了身体。 蓝花楹：“宿主安雅拿走了一幅黑猫挂画，编号g-ts-0122的蝴蝶标本少了三只，主体展品均未被触碰，白珍珍在宿主安雅‘诱劝’下触碰了《在苦思中沉默》的保护罩……” 无限流的宿主们以为自己的小动作，副本的npc根据剧情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不仅仅是完成任务的生存副本，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人类鉴定的考官们判断的标准。 阿尔：“收到，安雅的“评分”下降么……本来我还很看好这个孩子。” 蓝花楹直接坐在展品台上，她用手指敲击了一下玻璃罩，那层参观者悄悄使用任何方法都无法破除的保护罩瞬间消失。 她用手指轻抚展品，两眼无神地盯着放映室的方向。 蓝花楹一心二用，看着的行动同时还和阿尔伯特聊着天。 “老生常谈的问题了，无限流里考验人性本来就是一件很蠢的事情，你们的相对要求太高很难有高级宿主可以在系统寄生时期通过考验。” “刚才我和海曼聊了一会儿，想到那时候对凯撒鉴定的标准，按照叶霖‘观影会’的标准他在终极时刻找回了自我，也算是人类鉴定通过。但是他的情况放在你们那边……恐怕一开始就不合格吧。” 无限流的高压人类鉴定法，蓝花楹和其他元老级的死期感染者也讨论过很多次，这群穿越大户群体和快穿类的性质还不太相同，总体而言有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们中的大多数并不觉得杀人有什么不对，这个观念已经被系统数次强化。 弱肉强食，杀伐果断，哪怕是其中被认为天性善良者，也会因为立场观念对立而直接、间接的杀害其他宿主或者剧情人物。 这没问题，或者说所有感染者都有一个共识，这些宿主什么都没有做错，错的是造成他们需要面临人性考验的系统。 当然人类意识集成体也这么想，所以个人意识也没那么重要，成为一体吧？ 如果不是【无限星辰】高强度的人类鉴定，大量无限流宿主都会成为更加残暴的人类意识集成体，摧毁所谓的副本世界，一路消灭所有看见的生命，最后消失在追杀系统的道路上被悖论接收成为一段苦难的数据。 海曼过了好一会儿才叹息道，“所以我们的测试方法也一直在改进……前辈，话不能这么说，无限流宿主的成长环境和影视流剧本完全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哪怕是我也不得不承认，无限流的宿主危害程度远远高于其他流派，像我们公会内陈子凡副会长那样高度排斥宿主的不在少数。” “前辈，我直到现在还在摸索更加温和的鉴定方式，找回他们已经被系统磨灭的人性闪光。那东西肯定存在，至少曾经存在过，我要证明这点。” 所有无限流出身的感染者都急迫的想要证明这点，人性之光是不会被系统彻底磨灭的。 每一次发现无限流的宿主，他们都会倾巢出动去挽留任何一位可能成为同伴的宿主。 蓝花楹听到这儿，突然笑了起来。 她的话语充满了自信，“所以可靠的蓝花楹前辈不是来帮忙了嘛。” 蓝花楹用手遮住眼睛，“遮掩你面对扭曲的双目。” 她用手掩住嘴，“剥夺你带来灾祸的嗓音。” 她用手按住左胸心脏跳动的位置，“抹消带给你苦痛的回忆。” 蓝花楹仅仅在开场几秒的时间内，就将宿主的苦难抹去回归纯白。 参观者们以为自己重要的事物被夺去，恰恰相反，是他们痛苦的源泉被【蝴蝶】剥离成为了美丽的展品。 除去了干扰因素，现在是【蝴蝶】的考验时间了。 蓝花楹骄傲地说道，“阿尔伯特，我的人类鉴定成功率直至今日，都是百分之一百。” 她很少出手亲自鉴定，但是她认准了目标那必定力挽狂澜。 阿尔在意识链接中轻笑，“不愧是【最终防线】啊……那么就拜托前辈了。” “啊对了，阿尔——” “？” “所以看在我这么用心的份上，可以给我后面安排一个魔法少女变身环节吗？” 魔法少女勿忘我最终露出了她可爱的嘴脸。 “……蓝前辈。”阿尔在沉默中转移话题，“你可以去放映室那边客串一下中途卖零食的工作人员吗？” “？？？”这一次换成蓝花楹满头问号。 “你可以变身成魔法少女过去卖零食，那边有强制光源熄灭的效果，没有光照你不必担心身份暴露。”阿尔提供了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但是！！！那边黑灯瞎火的没人看见我的大蝴蝶结啊，我的新蝴蝶结要反光才有光效……” 蓝花楹还在心心念念她的新装饰不能在副本展示。 “要不您等等看？万一还有不良宿主入侵您可以变身给他看。”阿尔突然用起了敬语。 “算了，我去卖零食，卖不掉我自己拿回来吃qaq” ——————— 另一侧，悖论已经带领参观者来到电影放映室介绍相关规则，“欢迎来到我馆的放映室，即将为您播放的是我馆已经停止展出的十件伟大艺术品的介绍影像。” “因为种种原因很遗憾却不能让诸位亲眼目睹它们的魅力。在观看前有几点注意事项我想要再次强调——” “第一，本设施有且只有一个出入口，发生意外请参考手册解决方案。” “第二，请勿购买观影途中任何人推销的任何食物，如果您不幸食用，请观影结束后及时向我反应问题。” “第三，为了保证影片效果，观影过程设施将禁止任何除影片放映外的光源，包括手机光源，如果您发现手机突然无法打开请勿惊慌，是我们设施内的屏蔽系统在正常运作。” “第四……祝各位观影愉快。” 说完，悖论将出入口大门关闭，自己退出了设施将所有参观者留在电影放映室内。 海曼也悄悄溜出了放映室，靠在外侧墙壁等悖论说完台词出来。 “啊……一个上午似乎都没有我出场的机会啊。”海曼有些无聊地叹息，被蓝花楹勾起了兴趣后，他越来越想赶紧结束回家观赏一下自家会长伟大的作品。 “很抱歉不能为您立刻提供观影服务。”悖论已经收到了海曼的申请，他有些抱歉地说道，“该影片在凯撒先生升华后有了更大的感染性，如果擅自观看会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 海曼连忙摆手，“这个我知道，我也就说说而已，其实现在等待中幻想影片的伟大之处也是相当有意思的一件事。” 说到这，海曼苍白的脸颊上竟然还出现了一丝红晕，显然是不太能压制住内心的兴奋。 悖论歪了歪脑袋，表示不理解。 “别不理解了，如果你的思维能和观影会这群人均san值恒定100但是永久疯狂的疯逼同步，我们【悖论计划】也玩完了。” 身穿紫色洛丽塔的魔法少女突然出现，她将一包薯片拍在海曼脸上，又举起手中开启的烧烤味递给悖论。 “辛苦啦，吃点零食补充一下能量～” “谢谢。”悖论没有拒绝，接过薯片吃了一片后还给了蓝花楹，就像是完成了某个必要的任务。 海曼将薯片袋从脸上揭下，打开包装袋边吃边问，“咔擦咔擦——花楹前辈，你怎么变成魔法少女过来了？” 蓝花楹指指自己身后放不了几样零食的小推车，“【解说员】工资太低，过来兼职卖零食啦。” “有必要变身？”海曼暂时没搞懂其中的逻辑。 “……” 蓝花楹一时沉默了。 思考了两秒她找到了合适的理由，“你看动漫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变身以后哪怕头上加了蝴蝶结路人都认不出原型，所以我现在也是很成功的伪装完全不会和【解说员】联系上呢。” 悖论：“请您不用担心，电影放映室强制光源熄灭，您的身份不会在宿主面前暴露。” 蓝花楹：“……？” 海曼：“……！” 悖论见两人同时沉默略微睁大了眼睛，表情半是困惑半是惭愧，“对不起，悖论是不是说错话了。” “天罚！” 蓝花楹突然暴起，扯住悖论完美的脸颊使劲往两边拉扯。 “悖论感到十分抱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首先道歉肯定是有用的。 “……天罚！！！” 道歉好像完全没用，但是问题出在哪里呢？ “悖论你可闭嘴吧，道歉的时候不清楚错了什么只会让人更生气。” 这情景……怎么感觉有些微妙的熟悉感？ 海曼将魔法少女的手从悖论脸颊上“摘”下来，拍拍她的后背，“好了好了这边这位理论上还是你的顶头上司呢，前辈你赶紧进去‘打工’吧，好好工作。” 蓝花楹气呼呼地推着零食车，对着墙面走过去。她身体直接穿过墙面走了进去，没有丝毫阻碍。 悖论保持着困惑的姿势，依然没想明白自己那句话逻辑上哪里出错了，蓝花楹难道不想要隐藏身份吗？ 海曼无语地叹气，怎么这种时候悖论就突然像系统那样抽风，犟在一个问题点上出不来了呢？ “你看见那个又长又漂亮的蝴蝶结了没？花楹前辈就是想找机会和其他人炫耀一下，里面没人看得见她不是白变身了吗？”海曼还是给出了问题答案。 悖论恍然大悟，“非常感谢您的解答，悖论明白了，已将该答案录入数据库——” 海曼：？！ 他刚才难道说了什么至理名言，甚至需要永世传唱？！ 第56章 第五十五章 =========================== 当导游将电影放映室的门关上那个的那一刻，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 季楚为坐在座位上清晰地听见身边传来类似打火机点火的声音。 “哎呀，打火机都不行吗？”中年男子遗憾地说道。 “……” 好吧，温毅其实一直随身携带了打火机，在展览厅还能面不改色坚称没有，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满嘴跑火车。 季楚为如此想到。 他突然一震，他想起了中年男子的名字，而且熟悉感也在不断涌现。 “温毅？” “嚯——怎么突然想起我名字了？”中年男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那些蝴蝶……是记忆。”季楚为轻声说道。 他在离开展览厅前，带走了三只蝴蝶标本。所有标本的展示柜都不像其他艺术品那样严防死守，可以直接打开橱窗。 那些蝴蝶标本保留着璀璨的蓝色，对他有一种致命吸引力。 季楚为和其他两位“队友”交流后，在两人掩护下拿走了三只蝴蝶标本，原本是为了一人一只看看有没有其他任务可以触发。 结果标本在走出展览厅的瞬间就消失不见，他原本以为是不能够带出展览厅，现在看来，蝴蝶只是飞回了它们原本的去处。 “真是个浪漫主义的boss。”中年男子温毅感叹道，“将记忆做成蝴蝶标本么……那么整个展览厅都是你的回忆啊。” “……”季楚为没有应答，他隐隐感觉自己随着回忆的增多心情越发沉重。 他到底忘了什么？ “安雅姐……你写的字我也看不到了……”白珍珍牵着安雅的手小声说道。 安雅垂下眼眸，她无视耳边的猫叫声在白珍珍掌心写道，“安静看电影，抓住我手不松。” 白珍珍有些吃力地通过触感识别手上的文字，乖巧地说道，“好的。” 她在心里诽谤：垃圾系统，诅咒破除不了就算了，怎么还穿越到一个怪谈世界来了？开局情绪失控她脸都丢干净了还演白莲花呢，她现在转职小丑皇都来得及。 【别骂了别骂了，在修了马上修好，我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啊，怎么从快穿世界蹦到隔壁无限流了？】 系统在她脑海内可怜兮兮地说道。 白珍珍其实原本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柔弱，都是装的。就为了这个【白莲花系统】，好好一个女汉子外表被改造成清纯系话就算了，表面上装成漏洞百出的白莲花，然后暴露反差个性获取反差值来强化自己。 这下好了，开局情绪失控物理意味上哭笑不得，都不需要演到处都是反差。 白珍珍现在最矛盾的就是，所有人都知道她表情两级反转。她要装多可怜那么表情就有多坚强，她表面上垂泪哭泣别人就会觉得她内心是不是在狂喜，和着怎么演味道都不对。 这博物馆乱拿人东西就算了，失忆的失明的失声的，怎么到她这里就失控了，是不是有人在针对她？！ 【珍珍，注意点形象……】 “注意个屁的形象，没形象啦！”白珍珍在心里哀嚎。 然后她嘴角忍不住朝上咧……呼吸——想想开心的事情——重新恢复面无表情。 白珍珍其实还挺感谢这个全黑的环境，至少没人看她表演默剧。 【珍珍你还是换个目标吧，这个小姐姐内心毫无波动你半点反差值都没有，再这样下去连返回原世界的积分都凑不出来了！】 “你以为我没换过吗……”白珍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吐槽之魂又被点燃。 “先说那个大叔，看上去像个表面和和气气背后会用刀子的反派，为了安全首先pass。” “那个年轻的失忆男看上去很呆吧？结果感情计数器显示他内心毫无波动，整个屁的反差值。” “双胞胎看上去很美好活泼得很，咋咋唬唬逗你玩呢，当真了我就成小丑了。” 【啊这。】 系统无言以对，毕竟它提供的感情计数器，它也能观察到数据。 反差值最好的获取方式是白珍珍先入为主给所有人一个白莲花的负面印象，柔弱好欺还拖后腿，最后通过一系列行动驳回这个最初印象，无论是印象改观还是单纯的惊讶怀疑，都可以获得反差值。 现在的问题是，这群人说是钢铁意志都抬举他们了，真就宛若一片死海毫不在乎白珍珍，哪怕是负面印象也可以啊。 【珍珍，我们要求放低点，你看那边不是还有两个跑腿小弟吗……】 “哦，那两人啊。我也不知道为啥，他们对我非常的同情，但是无论我说什么，他们的同情指数都在上涨。”白珍珍差点又没控制住想要哈哈大笑的冲动，感情反转真的随时都要背刺她。 【？？？】 “我又做了什么很值得同情的事情吗？我好像就上前说了一句‘我真的好害怕，哥哥你能保护我吗？’正常跑无限流的不应该觉得这种npc很烦人或者蠢吗？？哪怕觉得我是演的不应该心里嘲讽我吗，为什么同情值还会上涨？？？” 同情就算了，然后义正严辞地拒绝提供保护，这心口不一的行为更让人看不懂。 白珍珍想不明白，系统也想不明白。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原因，“王富贵”和“阿库斯”并没有被删除记忆，他们是发自内心的为未来恢复记忆后可能会全面社死的白珍珍默哀。 系统头秃了，这届宿主不难带，但是周围的人咋回事呢？这位高级系统的品味有点糟糕，宿主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实在不行你先跟着另外两个炮灰npc，这个叫安雅的显然没安好心也把你当成探路的炮灰，你没反差值兑换技能不要冒险啊。】 “我不是真的npc我又不傻，这不明摆着那个叫陆芊冰的被【猫】收编了，那个叫许晨曦的可能被【蝴蝶】收编了，我上去给幕后boss送人头啊？” 白珍珍憋着一肚子的话没地方说只能和自己的智障小系统叭叭叭吐槽，“那边无限流的三人组一顿分析猛如虎，最后我当炮灰去尝试碰展品的保护罩图什么？就图现在我还表现得很正常没有被灌输什么奇怪的猫猫蝴蝶，赶紧抱个大腿先绑着，有利用价值才叫棋子，没利用价值就和那边那两个女人一样被放养成观察对象了！” 白珍珍可不觉得自己被安雅当成探路的棋子有什么不好，她现在金手指卵用都没有，光脚不怕穿鞋的就是指她现在这种状态，先撑住不要被副本的剧情强行带出去作死，后期才能想办法回归自己的世界。 她以前也没这么大胆，不知为何感情失控后意外莽了起来，在明显诡异的副本都不怎么害怕了，甚至有心情向系统吐槽。 【……】 系统罕见的没有接话，而是保持了沉默。 “？”习惯了和系统聊天的白珍珍在脑海中发出了问号。 【嗨呀，刚在想办法想入神了……但是什么都没想到～】 白珍珍本来想接着吐槽系统这话说的像在转移话题，影片终于在黑暗中在大屏幕上映了。 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影片前半段真的就是非常【普通】的藏品介绍，而且是他们看得懂的艺术形式。 从油画到雕塑，各式现代艺术品在导游平板无奇的介绍声中一一略过。 然而就在参观者们以为这样的“平稳”可以持续到结束时，影片原本清晰的画面突然出现雪花屏。 “低头，不看！” 安雅想都没想就在白珍珍掌心飞速写下。 白珍珍顿感不妙准备认怂直接低头捂住耳朵，她大概也了解现在听到的越少自己就越安全的境地。 然而，她刚想行动，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 宛若“鬼压床”那般明明意识清醒，但是身体完全不会随着思维运动！ 最重要的是，白珍珍能清醒的意识到她没有受到不可描述的入侵，她身体“自发”地定格在座位上，连眼球都不能移动。 “系统，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珍珍，你怎么了？】 “我身体突然不能动了，我——” 【珍珍你……收到。】 系统原本想说些什么，突然沉默了一秒钟，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冰冷的“收到”。 随后它无视白珍珍的呼喊，仿佛从她身体里被抽离了一样，带着系统特有的技能版面、感情计数器以及强化兑换页面，永远消失了。 “！！！” 一种被系统抛弃的强烈恐惧感涌上白珍珍心头，哪怕是刚才身体被固定都没有如此恐惧，毕竟她是“特殊”的。 但是现在，白珍珍清楚的感知到，那个曾经坚称脱离宿主就会自行灭亡的系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离开，甚至没有和她说明原因。 那一声“收到”究竟是它收到了谁的命令，果断的抛弃了白珍珍？ 然而白珍珍来不及继续思考，她脑海里都盘踞着影像中的画面。 屏幕扭曲，接下来出现一个与之前格格不入的画面—— 一尊动物的雕像被黑布全面覆盖，安静地伫立在展品台上，出现在屏幕中央。 伴随着电流声，一个陌生的男性嗓音重新介绍起藏品。 “本博物馆的伟大藏品【猫】｝…ah，诞生于■■年，【猫】是伟大的、艺术的、哲学的、混沌的■■……” 阿雅耳边的猫叫声越发清晰，她感觉喉咙里塞满了毛发想要随着猫叫喷薄而出。 突然有些庆幸她被拿走了声音。 她感觉白珍珍抓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用力，指甲似乎要戳进她的手心——白珍珍的手指甲很短很干净，并不是这种感触。 阿雅没有犹豫，将手抽出来在黑暗中摸索到白珍珍类似脑袋的“毛团”，使劲将她的头朝下按脱离频幕光线辐射的范围。 手下按压的“毛团”逐步恢复头发应有的手感，而不是动物绒毛的细腻柔软。 “谢……谢谢……草泥马的系统……我你全家……” 白珍珍沙哑的声音艰难的挤出来。 一些奇怪的国骂不断从她喉咙里挤出，意味不明但至少比上个展厅中招的npc有人情味。 安雅又摸到她的耳朵，单手做出堵耳洞的手势，白珍珍立刻住嘴用双手将耳朵死死捂住，缩在座位上瑟瑟发抖。 她刚做完这个动作，低沉的男性嗓音宣告最后一句解说词： “【猫】就是上帝。” 【猫】就是世间万物，是真理，是永恒，是终结！ 墙壁是用血肉做的！ 座位成为战场！ 声音就是利刃！ 一切人类的常识在这一刻颠覆，空间倒转，虚空中无法观测的事物开始攻击参观者！ 第57章 第五十六章 =========================== “什么情况？！”季楚为被温毅拉起来，明明空无一物，他却感觉空气中有实体在挤压自己的身躯，力量越来越大似乎要将他溺死在空气中。 “注意看任务版面，有变化吗？安雅在不，在的话吱一声！” 温毅失去了视力反而更加敏锐，他感觉身体被浸泡在一片温暖的血肉中，像是被野兽直接吞入腹中在体内蠕动。 季楚为一边慌乱地朝安雅的位置摸去，一边看向只存在于他们眼中的任务版面，上面果然是出了一些信息。 【触发支线任务：在电影放映室内停留300秒。从“出口”或“入口”离开均视为任务失败！完成获得奖励积分1500点。附加条件：许晨曦、陆芊冰、白珍珍观影结束后每存活一人，奖励积分500点，三人全部存活额外获得b级强化点！】 一双娇小的手握住了季楚为，他心中大定，是安雅。 “你们三还活着吗？” “活着吗活着吗？” 黑白双子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明明他们入座时只是前后座的短暂距离，如今却感觉相隔了将近百米。 更不妙的是，看不见的血肉在挤压他们的同时，影片还在不断播放。 参观者们第一次知道声音原来也可以成为进攻的武器，各种怪异的不可描述的叫声在放映室内来回“游荡”。 这都不能被称为“音波”，声音在不可见的黑暗中成为了血肉黏腻地附着在人的身上，挤压躯体试图将他们碾成一滩肉沫！ 覆盖在屏幕中神秘艺术品身上的黑布正在缓缓滑落，所有参观者都有一种直觉：当那块布彻底滑落时，就是【猫】真正进攻的时刻！ 任务中规定的三百秒，正是这块黑布彻底揭开的倒计时。 季楚为几乎没有思考，现在已经是非常时刻他大声说道，“三百秒内无法关掉影片我们都凶多吉少，必须切断放映！” “放映机位置你记得吗？”温毅习以为常地问道，他们以前似乎就是如此相处。 黑暗之中，季楚为强迫自己忽视身上越来越严重的挤压感，快速思考熄灯以前的场景…… 放映机的位置是—— “屏幕正前方的桌子上，距离屏幕大致……45米！” “懂了，交给我们。” “菜鸟们不要动，保护好‘人质’。” 漆黑中双胞胎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他们冷静地交代身边的菜鸟二人组，声音比季楚为之前感知的还要遥远。 精神小伙王富贵有些无语地回头看去，“额……保护‘人质’，指的是，我们吗？” “不是我们还能有谁，我们保护魔法少女吗？配吗？”阿库斯趁机吐槽。 晨曦一反在参观队伍中的阴沉孤僻，将两位新人牢牢保护在自己身后，她手上还提着“喵喵”乱叫的陆芊冰。 这种层次的污染对重度感染者可没什么影响，她非常轻松地借助黑暗规则用魔法阵保护“自己人”。 “哇是猫猫！各位快看这个雕像真的是太可爱了！呜呜，我好想亲手摸一摸！”陆芊冰还说着一些意味不明的话，疯狂扑腾想要去摸大频幕上的艺术品。 【什么猫…yyru】 【猫可爱可爱可爱《d…】 【警告！gdk人…】 弹幕已经乱作一团，系统早已没了声响，但陆芊冰却“看懂”了弹幕中的乱码，熟练地感谢，“感谢各位送的礼物！小鹿爱你们哦～姆哇～” “我也不知道啊，大概是黑色的猫猫？等一会儿影片结束了小鹿去问问导游哪里可以看到这个艺术品！” “哇，感谢老板！老板身体健康！等会儿出去我就和导游小哥哥合影满足你们的要求喵～” 晨曦连猜带蒙看得满头问号，这就是以毒攻毒吗？ 陆芊冰小朋友你是否需要记忆封印的援助？ 谢谢当年蓝花楹老师手下留情，让她没有经历如此社死的阶段。 晨曦当然不可能受影片的影响，她看了看三人组的方位，如果“太过火”她也可以悄悄帮他们减轻一下凯撒前辈呓语的影响。 然而看清情况后的晨曦奇怪地眨眨眼，那个失忆男青年叫季楚为吧？ 他为什么牵着老师的手？ —————— 季楚为在黑暗中呼吸越来越微弱，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一团动物皮毛死死掩住口鼻。 有东西从鼻腔里留下来，趟进嘴里。 带着铁锈味，是血啊。 “糟了，连怎么抵抗污染都忘了吗？”温毅嘀咕着，打了个响指。 夹着季楚为脑袋的皮毛“不见了”，其实并没有什么皮毛，只是他的幻觉罢了。 但这幻觉可以要人命。 “啊……对了，有一件事我想说一下，你千万不要害怕。”温毅欲言又止。 “……我好像知道你要说什么了。” “哦，你知道就好。安雅已经掐我胳膊半天了。” “……” 握着季楚为的手不满地捏了他两下，排除现在的环境，可以想象那只手的主人应该是一位娇小玲珑的少女。 季楚为刚才都被压制的呼吸困难都没有叫喊一声，现在被捏了一下本能的后背被冷汗浸湿。 “客人，请问你需要零食和饮料吗？” 清脆的少女嗓音依然扫平一切不可名状的嘶吼，放映室内瞬间回归平静。 但只有她说话时才这样，当她结束对话，音浪再次化为血肉碾压所有人。 季楚为立刻反应过来，这才是放映室袭击“常规”的保护措施。 一个和规则违背的防御手段。 “你好，请问你有哪些零食和饮料？太黑了我们看不见，可以报一下名字让我们……让我选择吗？”季楚为想了想，还是换个人称换成了单人。 少女声随即响起，伴随着塑料袋摩擦的声音，让人脑中浮现起一个人翻找零食袋查看标签的样子。 “让我看看……我们有xx薯片黄瓜味、烧烤味、原味，xx爆米花奶油味、焦糖味、黑糖味。饮料有……” 少女回答完问题就闭上嘴，半句话都不愿意多说。 此时屏幕上【猫】身上的黑布已经滑落一大半，露出了漆黑的尾巴和后肢。 仅仅是尾巴，完美的比例就令人心旷神怡。 如果是整只【猫】—— “好样的，再让她多说两句，摸到桌子啦！” “看不见，我来摸摸——” 此时幕布上突然出现一块黑影。 “摸到放映机了……常规破坏不了。” “画面都没有抖动……我们要用力咯，动静会有点大。” “能让那个小姐姐多说两句话吗？” “声音在阻碍行动。” 双胞胎的声音交错出现，如果不是两句话头尾重叠在一起，很难有人相信几乎一模一样的声音是两个人发出的。 季楚为也不敢停下对话，一旦停下，空气中反复出现的压迫感比持续压迫更令人难以忍受。 “饮料大概多少钱？” “请问你说的是哪一种饮料？” “最便宜的那种。” “让我看看……xx纯净水，您还有别的需要吗？有什么吃的顺带一起看看呗。”少女不惜余力地推销。 “滋——嘶嘶——” “喵——” 影片开始抖动，更加无序的电流声和猫叫声传出。 原本挤压的钝痛随着放映机的破坏转化为尖锐的疼痛！ 看来双胞胎开始用暴力破解困境了，动静确实不小。 季楚为尝试用其他话题吸引少女的注意，但她都不回答。 双臂在刺痛中麻痹的季楚为没办法只能回归主题，“我钱不够，买不起零食。” “啊客人您不用担心，您的门票包含了本博物馆所以消费呢，我们会主动扣除对应的金额，门票多余的金额我们会在您离馆时主动退还，所以，请，不用担心。” 少女的语速越来越慢，说到最后一句甚至随着爆炸声出现空档，好像个别词语被抹除了一般。 她似乎知道参观者们的处境，故意说了一大段话缓解他们的疼痛。 季楚为回头看了眼屏幕，【猫】身上的黑布已经滑落三分之二。只有前肢和脑袋还隐藏在幕布中。 放映屏疯狂抖动，越来越多的雪花条纹出现在影片上。 双胞胎的破坏卓有成效。 然而他也要撑不住了，鼻血开始只是滴滴答答，现在已经感觉有两股热流不断顺着嘴角滑落。 “客人，客人。你的饮料还要吗？”少女依然握着季楚为的手，只是随着对话的推进，“吝啬”的客人越发让她感到不满。 手握住的力道越来越大。 食物肯定不能要，规则上“饮料”的有害程度远远低于“固体食物”。 季楚为心乱如麻，只要少女的声音停止，【猫】的声音就会入侵。 “别一个人扛着了，矿泉水，过到我这里！”温毅见季楚为好像一个人接着拖时间，快速说道。 对方的声音可以和【猫】抗衡，本身可不是善茬，不要试图和她抖机灵！ 季楚为也明白这点，停止思考语速飞快，“一瓶纯净水，谢谢！” “好的～” 少女的声音立刻变得明媚，她主动抽出手将一瓶普通的纯净水塞进季楚为手中。 “小姑娘，我也有点口渴了，有喝的吗？”温毅主动接过话题，吸引“售货员”的注意。 少女声音都透露着惊喜，“我来了我来了，客人您要喝什么？” “哎呀年纪大了喝不了太甜的，你那边有无糖的吗？”温毅经验丰富提出了更加刁钻的问题。 “无糖的啊，让我看看。有的有的，我推荐……” “各位注意了，稳住身体。” “爆炸要来了！” 就在此刻，双胞胎的声音同时会响起。 “轰——” 如果不是黑暗规则，伴随着巨响的应该还有刺眼的光芒。 季楚为被爆炸掀起的气浪砸在了座位上，各种惊呼和吵闹声在耳边响起。 放映屏骤然黑暗，猫叫声随之停止。 下一秒，影片又开始播放了。 “接下来将要介绍的是我们博物馆开馆以来最小的艺术品……” 导游平板无奇的声音重新响起，一切似乎回归正常，刚才得鸡飞狗跳似乎都是幻觉。 季楚为抬手抹了一下嘴唇，一层黏糊糊的血液粘在手上。 看来造成的伤害从始至终都是真实存在的。 “所以客人您要买一瓶乌龙茶吗？”少女孜孜不倦地推销无糖饮料。 “呼——”温毅坐回原来的位置摸了一下口袋，打火机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根香烟。 温毅：？ boss这么严格的吗，从源头上禁止吸烟？ “小姑娘，旁边那个小哥哥同款纯净水谢谢。” “？” 少女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和着你才是逗我玩的那个呢。 她沉默地递过去一瓶水，开始找下一个目标。 第58章 第五十七章 =========================== “薯片乌龙茶，有人要吗～” 不过危机过后，其他人都很默契地拒绝了所有的食物推销。 不过有个人非常爽快地“买”零食了。 陆芊冰虽然啥也看不见还是举起手，“小姐姐我要焦糖味的爆米花，还有xx柠檬茶！” “哦哦，您今天的食品消费都是免费哒！不要客气！”少女似乎认出了陆芊冰，推着零食车飞快地跑过去。 当她跑起来时，一片轻盈的布料划过季楚为的手背。 轻柔冰凉，很容易让人想象到是一块材质精美的类似丝绸的布料，但是轻薄程度类似于纱。 这是哪个位置？轻飘飘的拖尾？ 季楚为实在想象不到少女究竟是如何打扮的，这布料的触感和博物馆严肃的正装毫无关系。 不对，这个触感…… 他想到了在展览厅亲手触摸到蝴蝶标本的感受。 轻柔冰凉，宛若一块丝绸。 是【蝴蝶】追随着丢失的展览品而来，此时此刻就在这里…… 刚才他还握着【蝴蝶】的手将近两分钟的时间。 季楚为用力握着饮料瓶，手上的凉意一路顺着血液深入脊髓。 ————— 观影结束，所有人心照不宣地鼓掌。 灯光重新打开照亮黑暗的电影放映室。 什么爆炸的痕迹都没有，更别提那种血肉模糊的黏腻感。 只不过所有人脸上身上都青一块紫一块，安雅更是手臂上布满了刀痕。 “诺，擦擦鼻血。”温毅扔给季楚为一块湿纸巾，自己也慢悠悠擦起眼睛周围的血迹。 “安雅姐，你没事吧……” 白珍珍笑中带泪给安雅擦拭额头上的血痕，她本人出了一开始被系统坑了受到了剧烈的惊吓，后来一直蜷缩在座位上什么伤害都没有受到。 “看完了就走吧？这里真让人不舒服……”许晨曦按着手臂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她有些不耐烦地用脚碾压地面，疑神疑鬼地看着周围。 和其他参观者不同，她虽然没有受到实质上的伤害，脸色惨白看上去精神极度疲倦。 ——事实上地上有一片晨曦自己刚才吃剩下的薯片残渣，这一会儿正在慌张地毁尸灭迹。 幸亏她神经质的模样没让人怀疑。 季楚为看了眼任务版面，生存300秒的条件已经被划去，但是附加条件还没有结算，他们依然拿不到奖励。 三名npc虽然被污染了但都还活着，为了排除“剧情杀”带来的损失，应该让污染最重的陆芊冰第一个出去…… 想到这里他自己都愣住了。 什么时候开始他熟练地将任务和npc的生死划为等号？！ 强烈的排斥感和发自内心的厌恶让季楚为又开始呼吸困难，甚至比刚才被【猫】袭击更为剧烈。 “喂，怎么了？”温毅关切地问道。 “没、没事，有点头晕。”季楚为按着狂跳的心脏强忍恶心回答道。 许晨曦有自己的想法，她直接朝着出口走去，“我先走了，外面等你们。东西都收拾干净别让导游看见了！” 她指的正是刚才少女贩卖的各种零食和饮料。 陆芊冰吐了吐舌头开始到处找垃圾桶。 “你也先走吧。”安雅终于可以继续使用她的能力，用金色的光线在白珍珍眼前划出一行字。 白珍珍看了眼其他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伤口也知道自己一个npc呆在这里很“碍事”，连忙点点头跟着许晨曦从出口出去。 从“出口”出去。 “！！！”安雅猛地瞪大双眼，突然脑内被隐藏的不和谐被认知！ 放映室只有一个出入口，没有专门标注“出口”的门！ 等一下！ 但是她张开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声音可能带来灾祸，但是失去声音，避免不来了已经到来的灾祸。 “等一下，回来！“季楚为几乎同时发现异常。 救人！ 他几乎没有思考冲着白珍珍消失的背影跑过去，然后被双胞胎一左一右架住了胳膊。 “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从门外响起，随即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小黑：“乖孩子，冷静一下。” 小白：“任务从来不会让你轻松地完美完成。” 双胞胎的声音少了两份活泼多了两份安慰。 没人敢赌现在“出口”外是什么情况。 “碰！” 季楚为被撞击声吸引，回头看见安雅正一脚一脚踹着座椅。 “碰！碰！碰！” 固定在地面的座椅在她脚下逐渐变形，凹陷一大块。 她抖动着嘴唇却无法发出声音，灰白的眼睛发直凶悍的光芒，她只能不断制造撞击声发泄内心的苦闷。 唯一还在放映室内的陆芊冰茫然地抬起头顺着尖叫的方向望去，双眼突然失去高光，几秒后已恢复正常。 理智回归了。 陆芊冰战战兢兢地看向身边守着的王富贵。 王富贵似乎发觉了什么投向她更加同情的眼神，甚至还隐约带着鼓励。 【你醒了？手术很成功。】 【你已经是一个可爱的感染者了。】 黑白双子第一时间赶往现场嘲笑，双重声音在她脑海中回荡。 陆芊冰：救命，人醒了，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qaq —————— “呜哇啊啊啊——没脸见人了——嘶哈——” “好了好了别哭了，没事的都过去了。”蓝花楹无奈地摸着白珍珍的脑袋，无效安慰心情复杂的新人。 白珍珍正抱着一只半米高的黑色猫咪埋头痛哭。 “呜呜呜，会长——会长嘶哈——呜呜，会长会长——”白珍珍在猫咪柔软的皮毛间语无伦次，哭诉间甚至还有余力吸两口猫。 黑色猫咪有着一双金色的瞳孔，但仔细看，祂那双鎏金的双瞳不同角度下还变换着不同的色彩，将世间一切颜色都囊括。 而现在，【猫】无奈地探出尾巴拍了拍白珍珍的脑袋。 白珍珍在第一时间发现自己“走错了”门，当她看见门外的导游时下意识的想要求救，结果看见—— 导游的白色风衣外，左臂套着的袖章是黑色上带着两条白杠。 不是导游，是长得像导游的“东西”。 前面许晨曦不见人影，后面放映室的门自动关上，失去了系统的支持她就是个普通人误入了恐怖片场是直面boss。 白珍珍脑内的恐惧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啊啊啊啊啊！！！” 她脑中某根紧绷的弦瞬间断裂，失去理智地放声尖叫。 【猫】在此刻出现。 半米高的黑猫轻盈地落在白珍珍肩膀上，嘴从脖子上一团雾状的粘液，然后跳起降落在她身前。 黑猫将嘴里的雾状不明粘液吐掉，白珍珍顿时停止了尖叫。 那团粘液自然是“系统”的本体，终于被忍无可忍的凯撒给剔除了。 而远在展览厅内，几只蝴蝶标本突然“活”了过来，扇动翅膀穿透墙面，慢悠悠地朝白珍珍所在的方向飞舞。 记忆的蝴蝶终于找到了主人，重新与她融为一体。 随着系统的根除，蓝花楹抽取的记忆的回归，白珍珍的感情反转也恢复了。 终于后怕的白珍珍抱着自己的会长，将脸埋进皮毛内痛哭。 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系统”的价值取向了。 就和事前培训说的一样，一旦发现宿主彻底没有利用价值，没办法榨取生命能量，系统甚至不屑于继续欺骗和解释，会直接带着压榨的能量脱离宿主。 在放映室内白珍珍被控制强行看向频幕怎么可能是凯撒的安排，那是系统接受到更高级系统的指令直接将她当成炮灰准备直接按死在副本剧情中。 而令她感到最羞耻的就是，她不得不承认失去了系统她什么都不是，哪怕这个系统从头到尾什么作用都没贡献，她其实内心深处还是有一种自己才是“天选之子”的自得感。 而这种良好感觉直到系统主动放弃她时立刻破碎，甚至比之前更敏感害怕。 越想越后怕的白珍珍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有些不合时宜地想会长的毛毛好好吸…… 蓝花楹从混乱的放映室脱离，一出门就看见白珍珍边哭边暴风吸猫。 “嘿咻，没有受伤吧？我当时应该挺小心的。”蓝花楹绕着白珍珍转了一圈，确认她除了精神受到摧残外没有其他伤害，满意地点点头。 “麻烦你了。”黑猫看向蓝花楹，在意识中传达感谢。 祂的伟大生命形态更多的是令人疯狂和痴迷，哪怕是为了保护陆芊冰，仅仅是一个暗示都让对方变得不正常。 所以新人的保驾护航工作其实还是这个最令参观者们害怕的【解说员】在担当。 蓝花楹有些不解地歪头对着白珍珍问道，“我应该把你情感反转了，你也没有余力在外面发表什么社死言论呀，怎么这么难过？” 白珍珍羞愧地抬起头，“大佬，我知道错了……您——是哪位？” 蓝花楹眼睛一亮，又到了她第二喜欢的自我介绍环节！ 魔法少女原地三百六十度转圈，在长长的拖尾蝴蝶结的延时旋转中，右手比v字从眼前划过。 “我是爱与正义的魔法少女，勿忘我(＞w·)/，惩恶扬善，正义执行！ 紫色的星星光点随着她的pose出现，洋洋洒洒充满整条走廊相当梦幻。 白珍珍：所以您……是哪位？？？ 凯撒看了眼蒙圈的新人，替蓝花楹详细介绍了一下，“这位是蓝花楹前辈，【魔法少女发展与研究救济会】首席。本次副本担任【解说员】角色。” 蓝花楹：kira(＞w·)/☆ 白珍珍：……？！？！ 解说员？是她理解的那个解说员吗？？？ 就是展览厅那个看上去随时都要吃小孩的解说员？！ 解说员惨白的浓妆形象和魔法少女重合，前者在她的印象中也开始kira☆起来。 白珍珍大受震撼。 第59章 第五十八章 =========================== 这时从出门就消失的晨曦回来了，她换上一身黑色正装手臂上还戴着纯黑色的袖章。 “老师我换好衣服啦。阿啦，白珍珍你也‘出局’了？” 许晨曦喊老师的对象就是魔法少女形态的蓝花楹，白珍珍瞳孔地震。 好家伙，原来您也是魔法少女？！ 晨曦对白珍珍双手合十作出道歉的动作，“对不起啊一直凶你们，你没受伤吧？” “我、我没事的！我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白珍珍受宠若惊，这些才是真正的表演系大佬啊，在凶（神经质）与萌之间转换自如。 晨曦笑眯眯地接受夸奖，“本色出演罢了。” 重度感染者是这样的。 白珍珍：？ 凯撒保持着黑猫的姿态，舔舔前爪，在意识中问道，“白珍珍，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我们这边随时可以安排你退场。” “这个……” 事到如今白珍珍反而犹豫了，当尘埃落定她反而有了一种展示新自我的冲动。 特别是那个叫安雅女子，虽然一路上的关照多少有利益的纠葛，但她还是想亲眼让安雅看看“白珍珍”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而不是那个心口不一的炮灰npc。 “或者你想要‘表演完’全程我们也会支持你的。”凯撒看向放映室内，显然他询问的对象不止一个，“记住，你们现在是‘演员’，不是受测试者，你们应该去表演而不是顺应受测试者作出反应。” 黑猫端庄地坐在原地，祂现在不是以【猫】的身份宣言，而是作为“观影会”的会长在指导后辈。 “嬉笑怒骂皆为演技，你们无需对自己的言行有任何愧疚和羞耻。轻度感染者以后很少有机会接触这样的虚拟副本，希望你们不要留下遗憾。” 这次换蓝花楹替凯撒翻译了，她也顺手摸了摸黑猫毛绒绒的脑袋，“换句话说，你们尽管作，我们来兜底。如果真的遇到死亡威胁，不要害怕，你们会立刻传送到副本外远离危险哒。” “嗯嗯没错，现在我也可以光明正大的‘照顾’你啦。”晨曦也点头道。 “而且魔法少女会保护各位哒！”蓝花楹在合适的时机补充了一句。 凯撒一开始就和其他人说明，如果白珍珍和陆芊冰成功成为感染者，那么副本后半段他们的留去由自己决定。 是当着宿主的面表演一个被感染的npc，还是假装自己打破了“第四面墙”向他们传递信息，都由她们自己决定人设。 这大概算得上只有“观影会”才做得出来的成员福利，让新人毫无后顾之忧地在副本里随心表演……其他人都想破脑袋都不明白这群显性大疯子和隐性小疯子是怎么想的。 白珍珍眼睛亮了亮。 ——显然凯撒认人的眼光没有错，这也是个隐藏的很深的“小疯子”。 黑猫闭上眼主动蹭了蹭魔法少女的掌心，喉咙中发出猫科动物特有的呼噜声。 此时此刻，它就是一只普通的猫。 下一秒，【猫】重新睁开眼，它又成为了【祂】。 “而且，希望你们两人记住……感染者表演的本质是“展现真实”，【猫】一直与你们同行。” —————— 放映室内，参观者们差不多将身上的伤口处理完准备，准备一起从“入口”离开。 周围的狼藉被他们主动清理干净，谁也不知道工作人员会不会突然因为乱丢垃圾、破坏公物突然向他们发难。 季楚为一直在看任务版面上三个npc名字的变化： 陆芊冰虽然有些疯疯癫癫，但至少一直还在大部队中。许晨曦的名字已经变灰，结果不言而喻。但是白珍珍的名字竟然一直高亮，显示她活着。 “别看了，‘活着’并不意味她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小黑突然挤到季楚为身旁，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说道。 “在这个世界，有时候死了可能比活着要轻松哦～尸体可以说话但是不会思考。”小白也在另一侧说道。 两人却一样的声音产生立体环绕的错觉，配合上现场死寂的气氛更加恐怖。 但是季楚为无视了双胞胎。只是在自己思考问题。 顿感无趣的两人跑开寻找下一个说话对象。 黑白双胞胎两手牵着陆芊冰，好似在撒娇，“小姐姐我们一起走嘛，先出去了再说～” “走啦走啦，这里没什么好看的啦～” 已经知道两人其实是魔法少女大佬的陆芊冰头皮发麻，她还没想好接下来咋办呢怎么就被推上焦点位了？！ 没想好怎么办…… 对哦，本色出演不就行了？ 陆芊冰突然领悟了真谛，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季楚为，一改之前“猫猫神教天下无敌”的架势，仿佛有难言之隐。 然后陆芊冰还没来得及和注意到她的季楚为说话，就被双胞胎连拖带拽从“入口”跑出去了。 季楚为：……？ 感觉到不对劲的男子也跟着走了出去。 其他人见状也陆陆续续从“入口”离开已经恢复正常的放映室。 门外，白珍珍惊疑不定地躲在一个身穿蓝色西装带着红色领带的男青年身后。 导游也在，只是一改先前的热情，面无表情地盯着着装与博物馆格格不入的男青年。 男青年满脸病容，浓重的黑眼圈无情的嘴唇，哪怕是英俊的容貌都不能掩盖那股奄奄一息的脆弱。 “各位参观者你们好啊！咳咳……”青年刚刚提起情绪和众人打招呼，就歪下腰咳嗽两声。 咳嗽完他自顾自地鼓起掌，“希望我的放映室给大家留下了‘美好’的回忆，如果各位还想看更有艺术性的影片。欢迎随时来放映室找我。” “哦对了，如果各位遇到什么困难……咳咳……”青年揽着白珍珍的肩膀像是展示成果一样，微笑道，“也欢迎来找我，第一次免费哦。” 安雅灰白的眼睛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白珍珍，似乎在确认她是否还是原来的那个人。 白珍珍紧张地耸着肩，直到安雅收回视线才放松下来。 导游就等着病怏怏的青年把话说完，阴沉的表情又恢复最初的热情，“既然各位人来齐了，那我宣布接下来就是自由活动时间。还请各位尽情享受本博物馆的各类优质服务！集合时间为十二点三十分，如果中途遇到什么困难，请尽情向带着正·确·袖·章的工作人员寻求帮助！” 说到这里，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蓝西装男青年。 “那么祝各位玩得愉快。” 说完，导游朝参观者们聚了一躬，主动离开了放映室门口。 看样子导游和新出现的青年很不对付。 白珍珍来不及和陆芊冰交换一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眼神，等导游说完就立刻挣脱青年的揽着自己的手臂，跑回安雅身边。 “别看了别看了，我人恢复正常了！刚才真的吓死我了……”白珍珍炮灰人群喘了口大气，用手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不等其他人询问就自己解释道，“我一出门就看见假的导游，当时吓坏了直接惨叫。” “嚯——”温毅摸了摸下巴，虽然看不见还是做出观察白珍珍的姿态，“白珍珍小姐，你看样子‘恢复’得不错啊。” 白珍珍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指指身后，“然后他就出现了。” “嗨～”蓝西服男子笑眯眯地挥挥手。 “然后这个人就出现了。总而言之，经过一些……不太想描述的情形，假的导游被干掉了。”白珍珍略过了一些根本不存在的细节。 青年主动补充接下来的情形，“这位小姐正好遇到了一些困难，我替她‘免费’解决了问题。如果你们有需求又可以找我哦，一样，所有参观者第一次免费。” “我情绪控制回来了……”白珍珍小声说道。 “老板会做生意啊。”温毅捧场道。 安雅则在白珍珍眼前写下一行字，“免费？” “是的，免费……就是有些小问题。”白珍珍嘴角抽了抽，“我好像听到展览厅玻璃炸掉的声音，很响。” ——————— 海曼：【放映室“污染”确认清除……累死我了。】 凯撒：【藏品陈列室“污染”清除。】 阿尔：【蓝前辈，你那边情况如何？我感知不到展览厅情况。】 蓝花楹：【还行，玻璃柜全炸了，人也炸了，系统血亏我赚麻了。悖论，有人要来展览厅拦着点，我还在打扫现场。】 悖论：【了解。】 阿尔：【？？？】 海曼：【哦那我可不可以也——】 凯撒：【不可以。】 海曼：【好吧，喵。】 原本流程中影片放映室并不会主动出现【猫】相关影像，那是自由参观时间中给参观者们的支线任务。 理论上他们要通过各种道具交互获得一定的精神免疫，才能观看【猫】的介绍并获得部分信息。 当时影片放到一半的雪花屏，其实是无限流的高级系统尝试入侵。 海曼持续监控电影放映室的情况，发现部分设施脱离自己掌控后毫不犹豫地进行“以毒攻毒”，和系统争夺放映权切换成【猫】的片段，成功炸掉了现场两个低级系统。 当然，如果不是蓝花楹就在现场压制，光是那句宣告“上帝就是【猫】”可以清空现场所有重度以下感染者和宿主的理智，让他们野性回归成为一只只会喵喵叫的人形生物。 也不必担心，毕竟不是那部传闻中的禁片本体，被清空理智的“受害者”都可以在精神稳定专精的感染者治疗下恢复原状……记忆当然会保留。 典型案例就是陆芊冰同学。 她刚才已经彻底摆正心态： 既然过去的经历无法改变，那就拉更多人下水，大家都要给我喵喵叫0皿0 相当健全的报复心态，值得推广。 第60章 第五十九章 =========================== 【全体通告，本次系统入侵总计投放六名高度感染宿主，目前已全部清除。高级系统传出终端再次中断联系。】 悖论标志性的公告声在所有重度以上感染者脑海中响起。 不只是展览厅，被阿尔伯特设置的重要剧情点都遭到了系统的入侵。 说是入侵也不正确，系统只是根据过去的模板往副本中投放更强的宿主，一副本多用。 中低级宿主先进入副本探索，成为炮灰或者推送剧情往更糟糕的方向变异。然后投放高级宿主，以孤狼的形式进入各个重要剧情点，将资源向他们倾斜。 这个副本中系统搜索到它更感兴趣的重要资源，开始逐步定向投放更多培养完全的超高级宿主了。 只不过百万悖论的屏蔽更胜一筹，系统直到现在还没有发觉这是一个死期感染者制造的副本。 没有死期感染者全程保驾护航，根本没超高级宿主能扛住主要剧情点密集的精神污染。但系统可不会因为宿主死亡就认为副本有误，只会加大宿主的投放量。 接下来npc们的重点不仅是考核三个看中的宿主了，还要随时清理不受他们欢迎的入侵者。 蓝花楹听完悖论的统计，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展览厅】的惨状。 她亲手推开展览厅大门，尽管已经知道里面的惨状，但亲眼目睹一地玻璃渣子，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没有丝毫破损的艺术品，糊满墙壁的肉沫以及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还在燃烧绿色火焰的魔剑的晨曦，蓝花楹还是感到心梗了。 晨曦脸朝下倒在唯一干净的地面上，周围的玻璃渣子和血肉都避开她倒下的位置将她的人体反向圈出。 她右手举过头顶，食指竖起在地面写下血字： 凶手是猫xx “玩得还挺花？” 蓝花楹将那把冒着火焰的魔剑□□随手一扔，晨曦身上甚至连衣服都没有被划破，那把剑就这样“穿模”进了她的身体。 晨曦猛地抬起头露出干净的脸，“老师——我死的好惨啊——” 表演的有些敬业，但不是完全敬业。 “入侵的宿主呢？”蓝花楹蹲在自家继承人身边，用手戳她的额头。 “咿呀——就在我身边啊。”晨曦被戳地头往后一仰。 于是蓝花楹欲言又止地看向晨曦身边……空无一物但是铺满血肉和玻璃渣子的地面。 别看一开始展览厅人畜无害的样子，又是招财猫入侵又是偷拿蝴蝶标本，定死规则没有丝毫下手的机会，那全部是在蓝花楹默许的情况下进行的。 一旦失去死期感染者的保护，入侵者看到的【展览厅】，是伟大生命形态最本质的概念集合体。 那些艺术品都将以最原始的概念形态展现在入侵者眼前，其中包含的超量信息哪怕只看了一眼都会被全部接收。 接受了超量信息的入侵者，直接物理意味上“炸了”。 模拟推论入侵者先是脑袋炸裂，紧接着被改造的身体无法在死期感染者的领地暴走，囤积的生命能量直接将变异的身体炸得粉碎。 于是就造成现在这猎奇的凶案现场，甚至被害人都拼不出完整的样子。 “真遗憾啊，这罪恶的一生都没来得及让我鉴定一下就炸了。”蓝花楹大魔王对此发表评论。 阿尔：【前辈……我好像知道你人类鉴定百分之一百的通过率是如何实现的了。】 只要把问题宿主提前引爆，就不需要鉴定了。 “说啥呢，有些宿主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我可不能控制啊。只能说世界的意志规定不能欣赏【美】的生命不能存在于世。”大魔王再次发表了反派言论。 【不能感受到人性之美的宿主，甚至不配出现在您面前么……】 阿尔忍不住在意识链接中叹息。 这就是他们的【最终防线】啊，铜墙铁壁般严苛的标准。 参观者们看见了【猫】的强大和不可理喻，却只窥见【蝴蝶】带走记忆的浪漫，不见祂对待人类比谁都宽容，对待宿主比谁都残酷的态度。 在祂的世界中，“人类”就是一条是非分明的分界线，跨过这条底线连看一眼的价值都不存在。 相反，但凡在分界线边缘徘徊有机会挽救，祂也会力挽狂澜。 “换句话说，炸了的宿主不就是毫无人性吗？害怕。（棒读）”晨曦作为“人类鉴定”的生还者，如是说道。 阿尔：【害怕。】 凯撒：【害怕。】 海曼：【害怕。】 于是死期们开始展现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 蓝花楹突然思想发散，魔法少女说脏话要被屏蔽，为什么血肉模糊这种超级不健全的东西不能一起打个马赛克呢？ 运用得好，这马赛克还能成为因果律武器……比如直接拿自己的血糊敌人的脸，糊的不是肉是马赛克。 晨曦察觉到蓝花楹的思考，思路打开了被马赛克糊脸吸引。 两位魔法少女蹲在凶残的案发现场，没有一丝爱与正义。 悖论：【害怕。】 姗姗来迟的悖论试图加入群聊，加入的时机一如既往的优秀。 蓝花楹：…… 哦我亲爱的悖论，你这样聊天很容易把天聊死的。 于是蓝花楹还是准备干点实际工作，“好了起来打扫卫生吧，有种身体上粘粘乎乎的不适感。” “好～” 自动人偶在蓝花楹的指挥下开始扫除地面和墙面的血肉。 而蓝花楹则要将展品们恢复原状，制作保护罩将它们重新“封印”。 不过刚才说的那么可怕，其实造成入侵者当场瞬间暴毙的元凶只有一个—— 蓝花楹将一座黑白雕像扶起回归原位。 雕像与其他后现代艺术品抽象的画风格格不入，刻画了经典童话故事《爱丽丝梦游仙境》中，爱丽丝从兔子洞坠入仙境的画面。 “真是镇厅之宝啊。” 欣赏着雕像的蓝花楹感叹道。 “这就是黑与白前辈的‘名字’形成的展品吗？”晨曦小心翼翼地把象征自己颜文字的雕像扶正，听见老师的感叹也看向爱丽丝雕塑。 在一群抽象的艺术品种，真的是格格不入的童话风格。 “黑与白是综合□□类出身的感染者，童话对于他的影响已经体现在方方面面了，他所有的能力都是以各种版本的《爱丽丝梦游仙境》为基础的，包括变身台词。这个雕像可以说是他‘本我’的具象化。” 蓝花楹介绍了一下黑白双子的情况，有些无奈地指着地上一摊血肉，“所以这位不知姓名的倒霉蛋，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情况下看到了一位死期感染者的‘本我’，也不知道当时小脑袋瓜里有什么大不敬的想法，炸的有些彻底。” “额……该不会是这是什么玩意儿这种想法吧。”晨曦也正式迈入自带屏蔽词的世界了。 蓝花楹一脸你太年轻的表情，摇摇手指，“nonono☆我说的‘大不敬’没有夸张的成分，晨曦酱你见识的太少了，【无限星辰】难招人并不是他们自身的问题。” “这些宿主和你以前所处环境出来的宿主思维压根不一样，他们落地的一瞬间只会想两件事：第一，任务该怎么完成，第二，其他人怎么杀干净。” 蓝花楹还顺便打破了晨曦某些幻想，“你看见的三个被我取走某样东西的宿主，并不是纯随机选取的。其实在副本开启的一瞬间，那个无限流的‘主神’已经朝我们投放了将近三十位中高级宿主，只不过他们全部都被悖论提前‘拦截’了。” “你没发现咱们的龙套二人组，叫什么来着……” 贝尔：【是王富贵、阿库斯。】 阿尔伯特无奈地提示道，虽然是假名也不太符合魔法少女的审美，好歹稍微用点心记一下吧，前辈。 “哦哦，就是那两个孩子，你没发现他们其实是认识季楚为他们的吗？” “确实是这样，所以其实是他们两人向阿尔前辈推荐那三名宿主的吗？”晨曦认为她跟上思路了。 【不……他们也是一同被系统投放来的随机宿主。原本我们和悖论共同规定的最低鉴定标准三人都没有过被悖论拦截，是我们的新人认为他们是可以“合格”的。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看看后来实在没宿主过关就放人了。】 阿尔伯特展现了他灵活的判断底线。 晨曦：啊这。 【无限星辰】已经妥协到这个地步了吗？严格中透漏着妥协。 【你现在看到三个宿主表面和谐相处，都是建立在蓝前辈全面压制的情况下，情况越危险，被前辈拿走的东西越多。】 换句话说，和现在表现的情况相反，中年男子温毅是最“正常”的那个，中间是安雅，最严重的是季楚为。 “所以彻底失忆的季楚为其实是三个人当中最危险的那个吗？”晨曦惊讶道。 虽然晨曦也有被蓝花楹洗白回档的经历，但是无论是同行的叶霖和雪乃，还是后来在驻地遇到的各类前辈，对与晨曦的评价都相当高。 晨曦出门在外被老师介绍，对面少不了一句“好孩子”。 但这三名宿主相反，被四名死期感染者和百万悖论亲自全方位监视，就像是三只炸毛猫猫被一群人围观还要被指指点点“这几只是坏猫猫，不要靠近会被咬的！” 聊到这里，差不多收拾干净的蓝花楹朝晨曦神秘地招招手，展览厅最深处的角落她直接一头扎进去，一半身子很丝滑地穿模进了墙壁。 “只有这个位置可以穿墙哦，旁边都是墙壁，小心不要把墙体破坏了～” 蓝花楹说完，整个人没入墙壁。 第61章 第六十章 ========================= 晨曦：您暗门都不乐意做一个吗？ 然后少女噔噔噔跑过去，两手扒拉着实体墙，一头扎进去做出往“门”里看的架势。 如果有参观者此刻路过，说不定认为展览厅又弄出了什么新的行为艺术雕塑，就是长得挺像许晨曦的。 晨曦：“哇——” 小小的密室内密密麻麻停留着无数闪烁着幽蓝光芒的蝴蝶。 它们停留在墙面微微扇动着翅膀，或者在空中缓慢飞舞，哪怕是害怕或者讨厌昆虫的人也会被它们的美折服。 蓝花楹站在房间中央展开手臂，蝴蝶们从无序的飞舞状态逐渐汇集成一条蓝色流淌的光带，环绕着她螺旋上升。 她伸出手指，一只巴掌大的蓝色蝴蝶从光带中脱离，扇动着翅膀停在指尖。 “这只蝴蝶是季楚为的记忆主体，你也帮忙看着千万不要被他本人‘偷’走了。” 蓝花楹是一抬，蝴蝶被迫起飞几秒后又主动盘旋在她周围，最后停在头上一动不动，宛若巨大的蝴蝶发饰。 “它看上去不是很想离开的样子。”晨曦也整个人进入房间内，小心翼翼地避开零星的蝴蝶。 “说明季楚为本人也不是很喜欢这段回忆嘛。每个人总有点想要抛弃的回忆，他们认为是这些曾经的经历让他们逐渐变成了这幅模样。” 蓝花楹的语速也随着蝴蝶扇动翅膀的律动慢悠悠的，她脸上也映照着幽蓝的光。 “事实上呢——确实有点道理。” “e有体会。”前受害者晨曦还是很有发言权的，就是蓝花楹这个转折看上去话里有话。 “如果被人发现这个秘密房间，你根据实际情况拦不住了就随他们去吧，你躲在墙角嘤嘤嘤就可以了。”蓝花楹伸出手比划出一咪咪的空隙，“大概就发挥这么多力量吧。” 晨曦：？！ 老师您确认不是指尖宇宙的“亿咪咪”吗？“一咪咪”的话可能死的很惨的会是我自己呀！ 接收到信息的蓝花楹还很淡定地指着自己，“顺带一提，如果我突然被咔擦了，脑袋分家，或者身体裂开出现限制级画面，不要紧张，一切都在计划中。” 晨曦：？！！！ —————— “所以我都说啦，我是个主播，专门给外星人做户外直播了解我们人类生态的！”陆芊冰围在季楚为身边叽叽喳喳。 她还举起一个圆不溜秋的黑色不明物体介绍道，“这个就是我平时直播用的设备。” “……直播？……外星人？？？”季楚为有点震撼，但是内心毫无波动。 剧情一下子割裂的太严重，他一个失忆人士也不好说世界上百分之一百没有外星人。 但这是一个规则类怪谈里应该出现的人物设定吗？ 季楚为只感受到违和感爆棚，但他仔细回想，其实从自己失忆站在这里开始就已经没有什么正常的逻辑可了。 而突然从被【猫】精神污染中“恢复”的陆芊冰看上去更不正常，至少不像一个怪谈剧本中该有的npc的样子。 陆芊冰本人并不在意，她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社死制造机，既然大局已定她就想试试能不能让季楚为一行人意识到自己已经突破了“第四面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剧情npc。 至于直播系统什么的，反正别人信不信都是陆芊冰血赚不亏，现实就是最好的故事素材，只不过主人公是她自己罢了。 陆芊冰你要保持微笑，不能丢了“观影会”的脸面：） 然而陆芊冰做了那么多思想工作，季楚为就不是那种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哪怕是失忆状态都没有主动问过另外两名同伴相关的问题，面对陆芊冰更是如此。 他现在更在意的是，“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只剩下两个人了？” 季楚为和陆芊冰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两侧不要说其他同行的参观者了，连那些日常拿着清理套件的工作人员都不见人影。 走廊前没有尽头，他们不断走了将近十分钟，理论上早已经从放映室步行到展览厅。 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墙壁在灯光的映照下惨败中泛着一丝蓝光。 陆芊冰也算是握着半个剧本的女人了，她面不改色地说道，“哦，我就是发现就剩我们两个人了，才开始和你聊我给外星人做直播这件事情的呀。” “……？抱歉，我刚才应该是分神了。”季楚为稍作思考，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陆芊冰小朋友~我们这边打扫好啦，你可以不用尬聊啦。带人过来吧☆】 蓝花楹轻快的声音直接在陆芊冰脑海中回响。 陆芊冰：不，我没有尬聊，我只是在实话实说。 陆芊冰的话虽然传达不到蓝花楹那边，她还是坚持最后的倔强。 “喂喂，季先生我有一个想法。首先我呢前不久疯的挺厉害的，吃下去的零食反正也吐不出来了。”陆芊冰砸吧嘴，实话实说零食还挺好吃的，是她以前没见过的牌子，“而你呢……其实我在展览厅就看见你们几个商量半天，然后你猫猫祟祟地偷拿标本蝴蝶了。” “猫猫祟祟？”季楚为再次关注了错误的重点，或者说让他现在对“猫”这个字有点过敏。 陆芊冰一愣，也突然想起【猫】在这个剧本里目前表现出来的形态可不怎么友好，“那个猫、喵喵祟祟就是……鬼鬼祟祟比较萌系的说法。” 她挥挥手赶紧岔开这个话题，“总而言之，我的意思就是我们两算得上违反规则比较多的那一类了，所以发生点什么……也不奇怪，对吧？” 是这个道理，但是为什么这个一开始表现得很普通，后来疯癫现在又不太“正常”的少女，并不会感到害怕呢？ 季楚为有些不解地想道。 就在季楚为的思绪越飘越远之际，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从正前方响起。 “两位客人，看来前不久在展览厅参观的不够尽兴？”【解说员】惨白的脸上挂着营业性质的笑容，笔直地站在展览厅的大门前，对两位参观者做出邀请的姿势，“那么欢迎两位再次光临展览厅。” 季楚为愣了一秒就反应过来，他先是扫了一眼女子纯黑色的袖章，确认没有人像冒充导游那样假冒【解说员】，之后神色平静地点点头。 他回头看了眼陆芊冰，示意她不要拒绝【解说员】的邀请，至少在落单的情况下不要和这个【蝴蝶】阵营的重要人物冲突。 陆芊冰也明显愣住，然而她愣住的理由是—— 您就是传说中大名鼎鼎的“魔法少女勿忘我”吗？！ 【诶嘿，勿忘我闪亮登场(·w＜)/少女要来一次爱与奇迹的大冒险吗☆】 表面上笑容愈发惨淡的【解说员】甚至在陆芊冰脑海中玩起了颜文字。 怎么说呢，光看外表感觉是魔法少女被迫退役而黑化——打住！ 陆芊冰赶紧驱散脑海中大不敬的想法，低着头不敢和大佬对视，跟在季楚为身后一路小跑溜进展览厅。 蓝花楹默默盯着两人进去的背影，在门内侧站立十秒后将大门轻轻关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季楚为刚走进展览厅，就确定刚才在走廊中观察的光线变化不是幻觉。 上午刚参观展览厅时是明亮的暖光灯，无论是多么渗人的展品在灯光的加持上，至少像个人类能创作出来的艺术品。 而现在展览厅内灯光的变化更为明显，直接变成了以蓝色为主的冷色调。 展厅中央以《爱丽丝梦游仙境》为主题的雕塑在蓝光的衬托下，坠入兔子洞的爱丽丝脸上阴影加深似乎隐藏着内心的恐惧与不安。 季楚为突然觉得空气中的“气味”有些熟悉，他轻轻嗅了两下，虽然整个展览厅充斥着淡雅的花香，但其中有些不和谐的味道引起他的注意—— 是血腥味。 他曾经熟悉的味道。 陆芊冰见状也跟着使劲闻味道，不过她只能闻到迷人的花香。 蓝花楹在参观者看不到的角度露出尴尬的神色，虽然在某些不可描述的“物体”爆炸后，她完全还原了展品原先的位置，墙面上的血肉也抹除干净。 不过空气中的血腥味是来不及彻底除去了，季楚为到底还是强化过身体的宿主，嗅觉比正常人更敏锐，千万不要因为淡淡的血腥味就脑补出一些不在剧本中的奇怪设定。 蓝花楹的担忧马上就实现了。 季楚为联想到在放映室外白珍珍那句“展览厅玻璃炸掉的声音，很响。”，他开始环顾四周，展览厅内唯一和玻璃有关的只有存放蝴蝶标本的展示柜。 他当初试过，所有艺术展品的保护罩都无法被重击摧毁，而蝴蝶标本却被故意放在普通的玻璃展柜中，甚至参观者都可以趁人不备取走其中几只标本。 蝴蝶展示柜不见了。 季楚为一眼就看到贴着墙边的展示柜换成了几株间隔很远的绿植，走廊中的绿植都间隔有序，位置摆放赏心悦目。 而墙角的绿植似乎是临时搬来充数的，相互间的间隔甚至还不一致。 季楚为指着墙边问道，“女士，我记得刚来参观时这里有一个展示蝴蝶标本的……” “哦，您说蝴蝶标本的展柜吗？”【解说员】未等季楚为说完，就抢先回答道，“诸位走后我们中有位员工一不小心碰坏了展柜，新的展柜还未送到。至于蝴蝶标本，如果您感兴趣的话可以来这边参观，我们将标本取下重新制作成了展示墙。” （完全不提及少掉的标本么？） 季楚为可不相信【解说员】会不知道她展厅内的标本数量减少，他们参观者的手册中从头到尾都没提及过展览厅的蝴蝶标本有什么注意事项，看来标本相关的规则在博物馆的员工一侧。 【解说员】见男青年对标本表现得非常感兴趣，肉眼可见的热情起来，领着季楚为和陆芊冰来到藏在展品深处的蝴蝶标本展示墙。 第62章 第六十一章 =========================== 密密麻麻的蓝色蝴蝶在灯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它们仿佛被光线“激活”，在闪光点的变幻下缓缓扇动翅膀准备脱离墙面飞舞。 陆芊冰第一次意识清醒的情况下欣赏到标本，不由瞪大眼睛感叹道，“哇——虽然有这么——多的蝴蝶标本排在一起，但完全感觉不到难看，真的好美啊。【解说员】小姐姐，这个是‘蓝闪蝶’吗？” “这并不是‘蓝闪蝶’，陆小姐。”【解说员】微笑着介绍道，“它的名字叫做【归忆】。传说中这种蝴蝶会出现在充满着悲伤回忆的苦痛之地，它们不吸食花蜜，而是以人类的记忆为食。” 陆芊冰显然不相信世界上还有唯心主义进食的蝴蝶，也跟着笑起来，“听上去好浪漫啊~对了，我可以拍一段视频到时候发布到网上纪念一下吗？” 【解说员】继续微笑着点头，只是原本有软化迹象的表情又恢复原先的生硬，“只有，蝴蝶可以拍摄。其他展品请不要随意外传，感谢您的，配合。” 说完，她就远离两位参观者给他们留下足够的私密空间独自欣赏标本。 事实上视力绝佳的蓝花楹发现标本墙的右侧角落竟然还有一块半个指甲盖大小的“肉沫”没清理干净 蓝花楹：【完了完了，右下角怎么还有一小块“污渍”没处理赶紧，自动人偶不行啊。剧本里要出现奇怪的吃人推理了！】 精神连接中阿尔伯特的声音过了许久才响起，【污渍我处理好了。我这边显示季楚为和陆芊冰已经进入[第二阶段视觉]特效，前辈你可以按照“规则书”第二阶段行为模式行动了。】 【按道理那个叫安雅的女孩子直接拿走了猫画像应该也入第二阶段了，是交给凯撒负责了吗？】 蓝花楹又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墙角，确认干净后昂着头踩出有节奏的高跟鞋脚步声远离参观者们。 阿尔：【是的，她的视力情况比较特殊，其实早就进入二阶段但是无法辨识，凯撒稍微加深她的污染，从幻觉变成了幻听。】 【就剩下靠谱的中年男性温毅了么？看来就交给海曼了，正好我们三人平分一下三条线路，一对一更不容易出岔子。】 【他的情况前辈不是最清楚吗，表面上扭曲最深的那个人……也是本次检测最有希望觉醒的那位。】 两位死期的对话还在继续。 ———————— 季楚为痴迷地盯着整面墙上的蝴蝶，那蓝色的翅膀似乎成为某种轻薄的纱布随着花香一层层漂泊而出，缠住他的口鼻蒙蔽他的双眸—— 蝴蝶，确实很美。 “季！先！生！” 季楚为的脸颊被狠狠拉扯，撕裂的疼痛让他的思绪终于从蝴蝶上回归。 陆芊冰有些警觉地看着他，然后举起那个先前被称为“摄影机”的高科技小黑球，小黑球从中间裂开展现内部的曲屏。 屏幕上抖动的画面正是陆芊冰刚才拍摄的画面： 季楚为双眼无神地盯着标本墙，他的上半身缓缓前倾，前倾到极致脖子便开始伸长，头颅越来越靠近墙面。就在此刻，一层虚影从他的鼻尖冒出，蓝色的雾状虚影像极了一只展翅的蝴蝶，准备脱离本体而去。 接下来画面剧烈晃动，拍摄者出现一只手拼命拍击男子却得不到反应，无奈之下只能用手扯他的脸颊物理上拉开与墙面的距离。 季楚为愣住，刚才他在旁观者眼中是这种形象吗？！ 为什么他完全没有身体移动的感觉？！那个前倾的角度不要说整个背部都在受力，脖子甚至都被拉长到人体极限之上，他怎么完全没有知觉？ 他摸着恢复正常的脖颈，即使知道“真相”，那边也毫无异状。 季楚为向时尚少女微微低头表示感谢，“刚才真的谢谢你了……多亏了你。” “没事，我之前经历过喵喵叫现在也有点‘抗性’了，这个吓不到我……就是你的脖子没事吧？”陆芊冰也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季楚为的脖子，刚才有一瞬间她真的以为他的脖子要被拉断了。 那个手臂长度的拉伸长度看得她头皮发麻。 如果连手动拉扯都不能把季楚为的意识拉回来，陆芊冰准备直接喊魔法少女来救人了，还有下午半天的参观时间呢，好好的大佬宿主可不能折在标本墙面前啊。 季楚为小心地左右晃动头颅，确认没有任何疼痛后才说道，“应该没事。” 【解说员】也听到标本墙的动静，从展品后探出身体，“两位客人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不好意思，刚才看入了迷头撞到了墙上。”季楚为面不改色地说道。 “这样啊，客人可要小心一点。”【解说员】接受了这个理由没有过多询问，又转身背对二人正视大门方位。 陆芊冰将信将疑地将自己的高科技玩意儿收回，开始翻看更早以前的拍摄画面，她想起自己在“失忆”时还悄悄拍了很多直播画面，虽然所谓的外星观众弹幕都是系统假扮的，但摄影机可是货真价实的高科技玩意儿。 当她翻到先前展览厅的直播回放时，小声惊呼，“这是什么玩意儿——” 季楚为稍稍侧头看向屏幕，画面中是【解说员】介绍展品的画面，她站在名为《让记忆化为世界》的展品前向季楚为介绍，但拍摄画面中却出现了奇怪的动物： 一只黑猫形状的虚影一直环绕着季楚为，每当他的脚有抬起向前迈进的趋势，没有面孔的黑猫虚影就抬起高贵的前爪踩在他脚上，强行压住他的动作。 而记忆中一直看着他的【解说员】，在直播记录的画面中事实上是冰冷地盯着黑猫的虚影，每当黑猫有所动作她的语气词就会加重。 最后她抬起手似乎是用指尖重点介绍展品的某一部分，在画面中展现的却是她抬手将黑猫模糊的脑袋虚影打散，一直“妨碍”她的虚影就此消失。 画面中季楚为失去了黑猫的“保护”即将迈向伟大的艺术品时，中年男子举着他那个破旧的猫咪毛毡彻底打断了解说员的解说词，季楚为也在此刻清醒。 【猫】一直都在。 季楚为恍惚间想道，他突然灵光一现，“你现在能快速拍摄周围场景吗？我掩护你……不要被他们发现了。” “okk！” 陆芊冰也意识到什么，躲在季楚为身后避开工作人员们的视线，举着她的“摄影球”快速环绕展览厅内一周，粗略拍摄了画面。 她低头调取刚才的拍摄影像，眼皮一跳，“和你说件事，你看小姐姐的脚。” 季楚为心领神会地看向背对他们的【解说员】，果然她的右脚不自然地在地上碾动，似乎在和空气中的某样东西较劲，腿部肌肉绷得笔直，上半身还要做出满不在乎的姿态。 此时此刻的蓝花楹确实在和空气猫猫角逐，演戏自然要演全套，陆芊冰不管话题转移多生硬至少都非常努力地将主线剧情推进了一大步，她自然什么特效都往身上加，甚至用魔法造出了一只浑身透明的“猫”痛击自己的脚。 然而两人的小动作还是不够激进，从发现过去的影像有【猫】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分钟，她被自己的空气猫猫咬了整整五分钟！ 虽然不痛不痒，但是她的后辈们都还在看着啊！看着自己的大前辈用右脚与空气猫五五开qaq 卡着陆芊冰的话，蓝花楹猛地一脚踢开自己的魔法空气猫。 “喵——” 一声若隐若现的猫叫声响起，如雾气般散去。 【解说员】将身体上半身从右侧向后仰着，以扭曲的角度盯着季楚为，“客人——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随后她看向逐渐僵硬的陆芊冰，视线黏在了她的黑色摄影球上，“陆女士，您拍到想要看的画面了么？” 她似乎什么都知道，无论是先前的解说拍摄又或是刚才摄影中自己与无形的猫“博弈”的画面。 即使知道对面是友方大佬，陆芊冰还是被阴暗的眼神吓得后退一步，脑子一片空白没有演技全是感情，“我我我，蝴蝶很好看敏感肌也能用，孩子很喜欢下次还给好评！” 季楚为：？ 虽然被吓到条件反射，好歹没有偷漏任何有效信息。 “……您喜欢就好。” 【解说员】顿时扭回去将身体挺得笔直，继续背对着二人。 而蓝花楹的声音在陆芊冰脑海中响起，“其他地方随便拍摄哦，展品都可以拍，偶尔会有些小彩蛋，悖论给你的摄影机加了无害化buff不会造成精神伤害。但是你千万不要作死在我们几个暴露非人形态时去拍摄，到时候就不是喵喵叫那么简单了。” 陆芊冰：害怕，不敢拍qaq 阿尔：【前辈你的威慑太大了……还是换晨曦来吧。】 晨曦：【我可以拎着水桶出来啦？】 阿尔：【……不，请带好你的员工手册出来。】 蓝花楹：【怎么就我威慑太大了，这届宿主太不主动了怎么不去探索支线剧情呀！】 阿尔：【前辈，请您暂时离场吧。】 蓝花楹：【哦，委屈qvq】 在剧情管理方面阿尔伯特的话语权比蓝花楹高，他不仅要考虑总体任务进度，还要平衡三位宿主获取的信息量。 季楚为的探索动力太薄弱，集中抱团时他不会主动获取信息，分开行动中他既不会主动利用陆芊冰获取信息，也不会去保护陆芊冰不去作死。 蓝花楹倒是不急，他们这些场内大boss都没开始主动进攻呢，也就凯撒趁乱用袭击掩盖了一波系统入侵。 等他们频繁进攻，参观者无论主动被动都必须去寻找破局点，节奏自然就要快起来了。 【来不及了，系统投放量越来越大，我可能要加快节奏……参观流程最多到藏品陈列区。】 蓝花楹突然朝自己斜上方“看去”，双眼无神透过这片副本区域直接看向阿尔伯特本人，“光是投放量你们在场外就可以拦住，波维希，你又有什么全新的想法不能和前辈们说啊？” 蓝花楹可太了解阿尔伯特了，他的计划基本每次进行到一半都会随机应变，变得……更加激进。 只能说幸亏他自己就是副本设计师，副本改造跟得上他的思考速度。 被前辈喊出魔法少女时名称的阿尔伯特忍不住缩在座位上，又回忆起自己曾经作死，然后被勿忘我酱大魔王压制的惨烈回忆。 第63章 第六十二章 =========================== 季楚为有些疑惑地看着【解说员】突然抬起头看向天花板，仿佛侧耳倾听常人无法感知的低语后又扭头看向他和陆芊冰。 “两位客人，【馆长】临时通知我需要离开一小会儿。”女子略显遗憾地微微鞠躬道歉，她频频回头看向门外，似乎迫不及待地要去处理突发事件。 但是她并没有离开，而是盯着参观的二人组似乎在等待二人的答复，得到他们的允许后才准备离开。 陆芊冰几乎没有犹豫，她点头如捣蒜，“解说员小姐姐你去忙吧，我们再看看其他展品，不会乱动的！” 【解说员】笑而不语，看样子是默认自己最后展品会被乱动了。 然而她还是没有离开，无声却急迫地盯着季楚为。 （必须要两个人都给出答复她才能够离开展览厅吗？） 季楚为没有开口。 他感受到【解说员】冰冷的视线中开始出现不耐烦的神色，看来再不“允许”她离开展览厅，她就要从根源上解决无法外出的问题——杀掉他。 （终于触碰到员工一侧的规则了。） “我们在展览厅随便看看，不会乱动的……你去忙吧。”季楚为也开口说道。 【解说员】立刻收回冰冷的视线重新挂上笑容，“那我就先行离开了，大约十五分钟后会返回。请不用担心，展览厅除我以外也有其他优秀的员工以及义工会引导两位客人的。” 女子快步走到展览厅门前，打开门一半的身子都已经出门的情况下，声音依然飘进了展览厅，“对了对了，再次提醒两位客人……注意人身安全，远离【猫】。” “吱呀——”大门被关上。 虽然【解说员】没有明说，显然也不希望两人在自己回来前就离开。 陆芊冰一路目送死期大前辈离开，内心有一只能过不安的感觉划过…… 刚才蓝花楹前半段脑内聊天是在“公频”，所有人都能听见，但自从副本设计师阿尔伯特让她先行离场后，两人进行了一段时间不短的私聊。 蓝花楹前辈的表情……好像有些严肃，看上去要去解决一些大问题。 不会是传说中的副本乱入剧情在现实发生了吧？！有不在邀请范围的人入侵了吗？难难难道系统带着宿主打过来了？！ ——虽然是胡思乱想，却意外猜中了部分真相。 陆芊冰担忧地看向季楚为，这位失忆的小（？）大佬，希望我们俩没事——至少撑到大佬回来，应该还是做得到……吧。 季楚为蹙眉看向紧闭的大门，他很讨厌突发状况，特别是展览厅和【解说员】在副本中原本被绑定在一起，按照常理应该是他们参观者想尽办法引开【解说员】，再在展览厅中做小动作，现在对方却主动离开…… 这种不是由自己掌控而是被强迫推进的剧情方式，让季楚为发自内心的反感。 【解说员】还提到了“义工”，手册里从来没有写这个博物馆除了正式的工作人员还有“义工”一职。 “……”陆芊冰沉默地看见男青年竟然一反迷茫露出阴郁的神色，他整个人一改先前的温和变得凌厉起开。 哦嚯——看来自己不能像之前那么随心所欲地编造外星人主播的“故事”了，行为也要收敛不能和他对着干。 自己认识几个小时的“季楚为”开始逐渐消失，现在这个是被会长千叮万嘱要小心关注的“三人中危险系数最大的那个男人”。 “季先生，季先生——你接下来准备干啥呀？我跟着你，保证不乱动！”陆芊冰喊了好几声，季楚为才将视线投向她。 季楚为甩了甩头，将刚才的反感一并甩出，“我想先去看看——” “我建议你们两个不要随便乱看呢，这边可都是非常危险的艺术品。”一个熟悉却不够好的女性嗓音突然打断季楚为的话，许晨曦身穿黑色正装靠在墙边，手里还提着一个挂着抹布的塑料水桶。 季楚为第一时间看向她的手臂，果然如他所想带着袖章，许晨曦也戴上了纯黑色的袖章。 季楚为直截了当地问，“你就是……‘义工’？” 许晨曦先瞪了一眼陆芊冰，直接吓得对方躲到季楚为身后，才满意地点头道，“没错，我现在是打工时间，打工地点就是展览厅。你们有什么问题的话就问我吧，当我是普通工作人员就行了。你们看——纯黑色的没有问题。” 她甚至主动展示了自己的袖章。 【陆芊冰你等一下如果没人问我，你想办法问我怎么成为义工，以及员工手册的问题。】 陆芊冰收到消息，探出脑袋给许晨曦一个“保证完成任务”的表情。 然而两位少女都没想到，季楚为一反常态主动问道，“我们参观者现在还有打工名额吗？” 晨曦愣了愣，这人怎么突然这么主动啊，和刚才面对老师不情不愿挤出一句话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季楚为相当执着地重新问了一遍，“请问许小姐，现在你这份打工还有名额吗？” “有。”许晨曦马上恢复先前冷漠中带着一点高高在上的姿态，但还是不情愿地正对着季楚为，用正式的口吻说道，“您如果要成为‘义工’就要放弃参观者所有条例，您现在所有享受的服务都将终止，您一开始了解的参观手册内容将全部废除，这样也可以吗？” “可以，我确定。这份工作有时限吗？” “工作当日领取当日结算。”许晨曦提起自己的水桶晃了晃，“大概工作就是打扫卫生或者向参观者介绍展品一类的。如果你想成为‘义工’，拿着这个去指定地点换衣服就行了。” 许晨曦从口袋中掏出一份三折页交给季楚为，她像是个尽职尽责的npc交代完支线任务后，又看向陆芊冰，“你也要打工吗？我这里还有……” 突然被提问的陆芊冰心虚地移开眼睛，“我我我，我就算……” “谢谢，她不需要。” 季楚为强硬地打断许晨曦的话，替陆芊冰拒绝了。 “咦？季先生谢、谢你帮我回绝了。”陆芊冰松了口气。 晨曦：“……” 新任魔法少女晨曦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金色的光芒，她也学着自己老师面无表情的模样微微点头，有点礼貌却不是很情愿的样子，“那么现在还是客人的两位，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季楚为低头翻看三折页，没有搭理许晨曦。 “不需要不需要，您先休息休息？”陆芊冰连连摆手，反客为主用上了敬语。 晨曦直接用眼神将自己的话传达给对方。 【季楚为待在这里时间越长，恢复的记忆越多，你要不要找个理由待我身边？】 我也想啊！但是我一开始作大死，我们俩关系闹僵了啊！ 陆芊冰拼命眨眼试图学会脑电波交流，她也感觉季楚为态度开始发生变化，小动物的直觉让她本能想要远离。 晨曦：？ 你在眨眼什么，我看不懂啊。 陆芊冰：算了，没有理由就制造更加不合适的剧情！ “季先生，我有一个问题！”陆芊冰眼睛一闭快刀斩乱麻，“我的观众想看小姐姐，我可以跟拍一段时间许晨曦小姐姐吗？应该没什么危险吧！” 季楚为终于从研读员工手册的沉浸体验中回过神，“直播？就是你那个……？” 他用口型作出“外星人”三个字。 “是的！我上面挂了大额打赏，主播陷入困境也是要恰饭的！”陆芊冰毅然决然地说道。 还是那句话，不管季楚为信不信血赚的都是她陆芊冰，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季楚为却非常认真地读了几行手册的条例，过了一会儿才点头道，“可以，但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解说员】回来前离开展览厅，原因的话……你的某些不能控制的行为会加重，明白吧。” “明白！”陆芊冰果断答复，朝男子搞怪敬礼后带着破釜沉舟的表情跟在许晨曦身后，“小姐姐——等等我，我有个问题这个展品我上次听介绍一些地方不明白——” 季楚为：所以为什么这个副本会有一个女孩子，给外星人直播怪谈博物馆？ 完全想不明白的季楚为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三折页上。 【■■博物馆员工手册】 【如果身为参观者的您不幸在观光过程中违反了一条以上的规则，为了保护您的身心安全，请仔细阅读该手册！】 【0请立刻找到距离您最近的员工休息室，并在公用储物柜中自行领取合适的工作服并换上，注意佩戴纯黑色的袖章！重复，注意佩戴纯黑色的袖章！请记住，现在你不是参观者，而是博物馆的一名优秀、勤劳、具有服务精神的义工。】 再次读完这一段的季楚为，也获取了最新的支线任务。 【支线任务触发！成为[蝴蝶]的“义工”，并完成本日“义工”相应工作！任务完成获取5000点奖励积分。注意：成为“义工”后获取[蝴蝶]的部分信任并且[猫]将彻底敌视你！】 是【蝴蝶】的阵营任务。 季楚为瞳孔紧缩，他现在联系不上另外两位同伴，应该独自做出选择吗？ 第64章 第六十三章 =========================== 季楚为想了想没有立刻做决定，反正任务没有失败惩罚，他前后翻动三折页，上面有很多清晰却无法“读懂”的文字。 明明下意识的一笔一画都能看清，大脑却被神秘的力量阻碍。 【1本博物馆共设置■处休息室，分别位于地图以下位置，请你严格按照地图位置进入[员工]休息室。本博物馆有[员工休息室]、[游客休息室]、[休息室]三种类型休息室，请一定要认准自己的身份，进入[员工休息室]！】 附图：博物馆休息室一览。 【2员工休息室是三种休息室中唯一没有外部铭牌的休息室，请义工严格按照地图指示进入房间，进入房间后方可在门背确认标注有黑底白字[员工休息室]的铭牌。】 【3本博物馆正式员工可以使用员工休息室内所有物资，临时招募的义工只能使用所有黑色公用储物柜内的工具，义工严禁使用任何没有存放入公用储物柜的工具，哪怕只是一块抹布！】 【4义工的工作时间从戴上袖章开始，直到本日参观流程全部结束方可自行换回便服离开博物馆。义工的主要职责是负责清理博物馆内的地面垃圾、墙面污渍以及引导参观者返回正确参观路线。义工不需要对参观者的安全进行负责，无需帮助大声呼救的参观者，请保护好你自己。】 【5员工必须严格遵守博物馆各部门主管领导的任何指示，义工的主管领导为[蝴蝶]，不是[猫]，不是[■■]，请认准自己的领导。】 【6[蝴蝶]是一位身穿■■■（一大段外貌描述，字体清晰但是无法识别图像并理解）的女性，她没有双臂没有五官，当你遇到[蝴蝶]时请立刻移开视线低头看向地面或者墙面等没有复杂图案的地形，通常情况[蝴蝶]会自行离开且不会对你下达任何命令。】 【7完成[蝴蝶]下达的一切指示。】 【8义工的工作地点为[馆内任何一处位置]，你可以自行该决定工作路线，但是在展览厅、电影放映室、演讲厅、藏品成列区的工作时间建议不超过三十分钟。】 【9义工可以在餐厅免费享用一切美食，但当日只能进入餐厅一次且休息时间不能超过三十分钟，严禁将未食用完的任何食物带出餐厅。】 【10如果在工作中发现[猫]相关的物品，请及时通知附近的正式员工进行处理。】 【11佩戴纯黑色袖章的导游是永远值得信任的。】 【12请保护好你自己，因为你是一只脆弱的蝴■。】 季楚为的视线开始模糊，他的大脑中逐渐只剩下一行文字——你是一只蝴■！ 虽然可以脑补剩下的一个文字是什么，但视觉上的无法辨识还是留有清醒的余地，他立刻拿出自己的观光手册用拇指按在第0条规则上，强迫自己去阅读拇指划过的小字： 【0请记住您是一名人类，您只有两只眼睛，两只耳朵，一个鼻子，一张嘴，并且五官排序具体可参照示意图。请勿在博物馆内模仿展品用四肢在地面和墙面爬行并发出动物叫声，请文明参观。】 没错，我是人类，我有四肢，我没有翅膀…… 蝴■也有四肢。 不不不，蝴蝶只有翅膀。 人类有翅……快看示意图，人类没有翅膀，人类有四肢，站立行走不会飞舞。 “呼——” 季楚为长舒一口气，混乱的大脑中人类正确的印象终于再次占领了高地。 这个“义工”看来不好当，手册中无法被大脑识别的文字非常多，但他刚才差点认为自己是一只蝴蝶时，关于主管[蝴蝶]的那段描述突然有几个字他可以认出了，只是没敢去深入思考。 他看向不远处陆芊冰厚着脸皮带着讨好的笑容，围绕着无奈的许晨曦上蹿下跳。 （义工的主要职责里面并没有讲解这一项，她是被参观者要求才必须去做吗？） 季楚为对照着【员工手册】和许晨曦的行为模式，这个神秘的少女从之前的言行上表达不是第一次来博物馆，她的熟练程度也不是第一次成为“义工”。 不考虑手册中有文字游戏的成分，至少转化成参观者确实可以成为“义工”来躲避触犯观光手册的规则带来的惩罚。 最明显的暗示就是“义工的工作地点为【馆内任何一处位置】”这条规则。 随着触犯规则的增加，博物馆已经混乱了他们的行进线路，进入【展览厅】并不是他们的本意，而是在无尽的回廊中【蝴蝶】想让他们来展览厅。 看上去是他们可以选择是否成为义工，事实上只有一条路可以选。 成为义工是他目前唯一的生路了，不仅是他，安雅从拿走猫咪画像的那一刻估计也进入【猫】的视线。 她大概率会被迫加入【猫】的阵营。 （又是对立阵营……） 季楚为捏着三折页的手指加深力度，快要将纸张穿透。 ——————— 蓝花楹快步走在走廊上，她右手手指夹着紫色的花朵状宝石，眼睛逐渐从黑色过渡到紫色。 她所在的走廊同样没有尽头，周围是完全空白的墙面，每隔一米就摆放一盆绿色盆栽，盆栽上蓝色的灯光照射，将绿色的植物染上一丝诡异的色彩。 其实并不是专门针对季楚为，现在被阿尔伯特判定为“特殊时期”，已经开启他和克莱因专门研发的迷宫魔法【无尽回廊】。 博物馆除了三位死期分别掌控的主房间外、其余所有设施以及走廊将全部变化为无法击破、无法看破的迷宫，只有阿尔伯特本人有权限知晓每个设施原本所在的位置。 【再向前走五米，准备穿墙。】 阿尔伯特不断提示蓝花楹换路，指引她走向目的地。 蓝花楹停下脚步，她走到了走廊的“尽头”，一面光秃秃的墙壁。 蓝花楹毫不犹豫地跟着指引继续向前进，眼前的墙壁变成涟漪荡开，墙壁上显露出铭牌【休息室】，她进入了本博物馆唯一一间【休息室】。 房间内的景象与其他干净整洁的设施格格不入： 大量的血肉组织如同菌毯铺满了大半面墙壁，一颗破碎的肉瘤卧在房间的左前方角落，一些连接的血管从肉瘤中流出，被一道血色的印记一路拖行了半米的距离才被切断。 蓝花楹露出前所未有的严肃神色，她走上前侧身蹲下，将手插入肉瘤中轻轻搅动，“房间和我断开感应92秒……再生后逃离了吗？” 【再生速度好快，我十分钟前第一次击杀它，地点是餐厅。】 【五分三十秒前第二次，地点在演讲厅，死得有点快真遗憾。】 黑白双子的声音同时响起。 凯撒：【重新接管藏品陈列区，没有发现它但是有再生痕迹，这里是它第二次再生地点。】 海曼：【电影放映室没有发现目标，没有其他可以痕迹，我这里就这么不受欢迎吗？】 悖论：【悖论于两分零六秒以前于大厅击杀目标。】 “那我这边就是最新的现场了，它可以突破【无尽回廊】逃离？” 蓝花楹将手从肉瘤中抽出，没有沾染一丝污染。 阿尔伯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不可能，克莱因亲手镌刻的铭文，它抹除不掉铭文就无法突破迷宫进入房间内部。给我三分钟，我重新排查副本漏洞。】 说完，阿尔伯特主动断开了所有和副本内同伴的链接，他将以万众一体的形态高速模拟副本存在的漏洞。 百万悖论的声音随即在所有人的脑海中响起。 【通告：悖论即将代替阿尔伯特成为该副本第一指挥者，开始接管权限，请所有听到通知的感染者请勿随意移动以防陷入无尽回廊。】 “所以说啊，系统确实是副本设计方面的佼佼者，这都给它钻到漏洞了。” 蓝花楹叹着气站起来，用右手握拳敲着左肩，她转身准备清理房间内的菌毯重新接管房间的管理权。 就在女子转身的一瞬间，原本破碎的肉瘤突然弹射出密密麻麻的肉刺。 一朵血肉拧成的食人花张开血盆大口从天花板坠落！ “哦。” 蓝花楹敲着肩膀平淡的回应了一声突然出现的攻击，手中的宝石展现光芒，两道光柱射出，一条射向天花板将食人花泯灭在光芒中，另一条贯穿身后的肉瘤。 那些密密麻麻的肉刺直接撞在距离蓝花楹身体还有半米距离的空气墙上，直接糊成一道血肉墙。 肉瘤在被贯穿的一刻化为灰烬，紧接着墙面上粘腻地菌毯全部萎缩、剥离，掉落在地面也化成了灰。 “看来克莱因的魔法铭文还是值得信赖，出不去呢。” 蓝花楹保持着成人姿态转动手中的魔杖，在精神频道中汇报最新战绩，“目标消灭，各位开始重新排查目标。” “你还有几次生命能量可以消耗呢……‘主神’。” 第65章 第六十四章 =========================== 蓝花楹的身体在此化为一滩浓稠的黑色液体融入休息室，那些菌毯和肉瘤所剩无几的残渣全部消融，外墙也恢复干净整洁。 “嘿咻！” 魔法少女状态的蓝花楹从墙里直接“穿模”跳了出来，拍拍不存在灰尘的衣角双手叉腰，相当得意地看着自己清扫后的现场。 蓝花楹：【休息室重新接管，无其他异常。】 黑：【无异常。】 白：【没有发现目标。】 凯撒：【没有发现异常。】 海曼：【什么都没发生。】 悖论：【悖论无任何异常发现，将持续关注。】 死期感染者们也重新报了一轮自己的搜查结果，这一次入侵者彻彻底底失去了踪迹，至少不在他们的接管范围内。 蓝花楹奇怪地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除了我们‘降临’的房间其他地方都属于阿尔管理，奇怪了……那个‘主神’到底发现了什么漏洞？” 【老师……老师在吗？你规定的时间归到了，还回来吗？】 晨曦也加入了群聊。 【回来哒，等一下哦我马上回来。】 蓝花楹划拉出虚拟屏，她刚才随口说自己出去几分钟来着？大约是十五分钟吧。 因为【无限回廊】的缘故，蓝花楹也花了大量时间在阿尔的引导下找到失联的休息室，不过回去的话还是很轻松的，她的本体其实就在展览厅随时都可以—— 晨曦：【！！！】 就在这时，晨曦突然传达出一股激烈的情感波动，与此同时她和蓝花楹的精神链接突然被切断！ 蓝花楹几乎没有停顿，小脸一沉骂骂咧咧地在原地画了个传送魔法阵，“，怎么舞到我面前了？！” 魔法少女在休息室的身体瞬间化成紫色的光芒消散。 ———————— 季楚为跟着【员工手册】中地图的指示站在展览厅原本放着蝴蝶标本展示柜，后来却挪开展示柜摆放着几株绿植的空白墙边。 他左右目测自己站的位置，确认站在此面墙的正中央，然后他伸出手尝试触碰墙面——什么都没有碰到。 季楚为的手毫无阻隔地穿透墙壁，他手臂与墙面的交界处空气震荡泛起淡淡的涟漪状波纹。 没有犹豫，男青年跨入墙壁，一间一侧整齐地摆放着储物柜、另一侧沙发、茶几、零食架一应俱全的小房间出现在他视线中。 季楚为回头看向自己刚才进入的位置，墙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扇精致的棕色木门，木门上有一个黑色白底的铭牌写着“员工休息室”五个字。 看来他找对地方了。 根据【员工手册】的规则，黑色的储物柜才是“义工”可以使用的，那些米白色的零食架或者整齐地叠放在小沙发上的工作服都不是他可以使用的。 那一排储物柜一黑一白间隔着摆放，看来设计者有一点小小的强迫症。 在储物柜的尽头还放着一个半身高的黑色垃圾桶，垃圾桶上也贴着显眼的白色标签，上面写着“义工专用垃圾桶”。 还有五个换衣间也用黑白色的门间隔着排开，两黑三白，黑色的门上也清楚地标注着“义工专用公共换衣间”。 甚至还有一个黑色的储物箱摆放在门边，上面贴着标签“饮用水”。季楚为半蹲着打开箱子，里面摆放着整齐的饮用水，外包装统一用黑色的塑料纸围了一圈，简简单单没有任何装饰。 没有任何模糊的描述，义工能用的资源都是黑色的、用标签清清楚楚标注着的。 【蝴蝶】并没有在这种重要的角色转化地点玩文字游戏，坑骗义工一开始去违反简单的规则。 季楚为没有犹豫，他将所有的黑色储物柜都打开检查了一番，随手从里面拿了一套黑色均码的工作装，进入义工专用的换衣间更换衣服。 ——————— 陆芊冰眼巴巴地目送季楚为“穿墙”消失，随即脸上讨好的笑容消失，靠着展柜大大的叹了口气。 晨曦见状，也垮起个小脸失去表情管理。 虽然季楚为注意力不在她们两身上，但作为背景板还是要认真扮演角色的，现在他进入休息室了，晨曦也终于可以稍微暴露本性。 晨曦暗搓搓地问陆芊冰，“相处下来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啊？” 好歹是老师的重点“照顾”对象，而且还失忆了，晨曦自然地把自己作为对照组观察这个号称最危险的宿主。 “嗨呀……我真心觉得这个季楚为人挺好的，当时珍珍在放映室外边尖叫的时候他和安雅姐都下意识地想冲出去。”陆芊冰还记得当时的场景，但是她眼中充满了遗憾，“不过回到这里后你也看到了。”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季楚为的转变在场几个人有目共睹。 虽说他原本失忆状态就没有展现多么开朗的性格，但也没有现在这样，一旦陷入沉思，他的表情阴沉地仿佛要择人而噬。 “那问题不大，看来我还能用现在的角色多苟一阵子。” 而且老师也能多保持一阵【解说员】的满满威严了。 陆芊冰：？好吧，是我太年轻。 晨曦倒是见怪不怪，她前不久可比季楚为魔怔多了，男青年的疯逼度估摸着不到二分之一的许晨曦，现在她不也是一只开开心心的魔法少女了吗？ 【通告：悖论即将代替阿尔伯特成为该副本第一指挥者，开始权限接管，请所有听到通知的感染者请勿随意移动以防陷入无尽回廊。】 百万悖论平静的嗓音出现在所有副本内感染者的脑海中。 “这是啥？！”第一次经历悖论通告的陆芊冰吓了一跳。 公告的内容也有些吓人，什么叫“权限交接”，“无尽回廊”？！ “有钻漏洞溜进来的敌人被发现了。没关系，参观手册上浏览顺序的房间都是死期前辈们负责的，呆在这里就是安全哒！”晨曦顿了几秒在精神频道问清楚发生的事情，神色如常地说道。 说实话，系统入侵在他们看来不是什么大事，对于萌新来说也没有什么区别，反正萌新打不过，大佬把系统按在地上锤，就算是晨曦好歹也是个手刃自己系统的狠人。 陆芊冰抽了抽嘴角，怎么随着剧情的发展立下的flag越来越多，敌人入侵、呆在这里安全什么的，组合起来下一秒展览厅就要暴动了啊！ “啊，我得看着点季楚为那边，万一敌人跑到员工休息室就糟糕了。” 晨曦突然反应过来，带着陆芊冰跑到距离员工休息室最近的展品旁看守休息室，两个人装模作样仿佛在讨论展品。 两个少女凑在一起像两只小动物嘀嘀咕咕。 “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发生什么意外的话，我就不管人物形象变身了！” “难道！！！传说中的魔法少女变身吗？！”陆芊冰突然兴奋。 “……别期待，没什么好期待的。”刚想加入颜文字的晨曦突然想起自己的颜文字能力还变成展品放在柜子里展出呢，只能憋出一堆省略号。 “不不不，没有人可以拒绝魔法少女变身！”陆芊冰眼睛闪亮亮的，原来【悖论计划】有这么多魔法少女啊，早说嘛她想都不想就同意加入组织！ 晨曦；到时候念变身台词的不是你，当然快乐了。 于是新任魔法少女迅速转移话题，“老师说她十五分钟左右回来，现在过去多久了？” 陆芊冰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她看了眼已经恢复正常的手机上的时间，“哎呀，已经十多分钟了。” 【老师……老师在吗？你规定的时间归到了，还回来吗？】 于是晨曦联系了一下蓝花楹，她也知道【无尽回廊】启动后所有感染者为了不破坏魔法结构都会“步行”赶路，蓝花楹如果被拖住脚步回归时间上出现bug正好被季楚为发现，那只能用“物理”失忆大法修复季楚为记忆了。 【回来哒，等一下哦我马上回来。】 “唔姆，老师马上回来。” “okk，那我酝酿一下情绪。”陆芊冰立刻摆正姿态，把脸上的兴奋收敛住。 等会儿可别在大佬面前破功，那可就丢脸了。 “砰——砰——砰——” 就在这一瞬间，展览厅所有的展示灯突然炸裂！ “！！！”晨曦揽住陆芊冰，甩手一个魔法阵将两人全部保护其中。 “什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陆芊冰被暖色的保护罩笼罩其中时才反应过来，整个展览厅突然陷入黑暗中，只有她们脚下复杂的魔法阵闪烁着暖黄色的光芒。 晨曦抬起手捏住自己的星星耳坠，另一只空闲的手按住墙壁“堵住”员工休息室的大门。 现在还不是念变身台词的时候，进入副本唯一一次全台词无敌的变身特效不至于浪费在此刻。 “链接被切断了……但是展览厅还是老师的。”晨曦缓缓将堵着门的手垂落。 陆芊冰憋着口气小心翼翼地拽着魔法少女的衣角，“是入侵者吗？” “不……没有入侵者。展览厅还在老师的掌控下哦，只不过遭遇了一次奇怪的袭击。”晨曦依然保持着捏耳环的姿势，开口说道，“除非它疯了才会选择选择袭击展览厅，这里展出的全是‘危险品’呢。” 刚松一口气的陆芊冰听到“危险品”三个字，差点一口气没提起来。 “砰——” 展览厅的大门被粗暴地推开，【解说员】冷着脸逆着光快步走进展览厅，看见两位少女安全地待在保护魔法阵中，脸上的表情才变得柔和。 她走近二人不好意思地看着陆芊冰，“抱歉让你受惊了，没事吧？” “没事没事。”被大佬问候的陆芊冰受宠若惊。 晨曦也撤掉保护罩将星星耳坠取下来，松了口气，“看来只是袭击了一下，发现这里更‘危险’就溜了呢。” 【解说员】双手环胸扫视周围，“季楚为现在情况如何？” “放心，一切正常哒！” 晨曦用手拉了一下陆芊冰。 正准备走过去的陆芊冰被用力拉了一下衣角，有些奇怪地回头看了眼晨曦，“怎么——” 声音戛然而止。 华丽的魔法杖紧贴着陆芊冰的脸颊，晨曦带着笑容将武器对准【解说员】。 “看来还真是疯了。”晨曦盯着长相与【解说员】完全一致的女子，歪了歪脑袋说道。 陆芊冰什么都没说，她低着头都不敢看面前的人，脚底蹭着小碎步一点点倒退着回到晨曦身后躲好。 “欢迎光临【展览厅】，‘主神大人’。” “你们好，感染者们。” 【解说员】外貌的入侵者卸下伪装，面无表情地看着举着武器对准它的晨曦。 第66章 第六十五章 =========================== “咿！！！”陆芊冰听到假【解说员】的问候，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用熟悉的嗓音毫无感情的念出一句话，每个字都被拆解的支离破碎，光是听见就令人产生排斥感。 这是轻度感染者面对高级系统时的天然排斥反应。 晨曦面对伪装成老师模样的“主神”，脑中最先想到的是蓝花楹前几天培训时关于“如何在与超高级系统的交锋中取得优势”的一段话。 ———————— “怎么快速抹杀系统？”蓝花楹摸摸下巴奇怪地看向提出问题的继承人，“你怎么摁死你那个系统的，就怎么摁死其他宿主的系统呐。” 晨曦完全没有听明白，“？？？不是，我的意思是系统不是寄生在宿主身上的吗……我那是自杀式冲锋，但是其他人我连系统在他身上哪里都不知道，怎么摁死呀。” 蓝花楹恍然大悟，对着空气做出一个抓取的动作，“嗨呀原来是这个啊，你指的是保住宿主的情况下抹杀系统呀。很多新人都有个误区，系统的声音在哪里出现就会主观认为系统寄生在那个部位，其实寄生部位就是人体全部。” “咦？但是老师你确实每次都攻击头部——” “位置顺手罢了，毕竟从来不是物理层面的攻击。”蓝花楹淡淡地解释道，“系统也不是物理意义地寄生在宿主身上，它与宿主的寄生关系你可以理解为在不同维度重叠在一起，记住你当时抹杀自己系统时的‘手感’，杀过去就完事了。” 晨曦有些茫然地点头，总而言之杀就完事了，想救宿主就自己“亲手”杀过去，想连着宿主人道毁灭就一炮轰过去。 于是少女露出“我已经完全了解”的神情。 “啊对了对了，有种情况要放在状况外讨论……本来想以后遇到具体的实例再和你说哒！是更高级系统才有的一种操控宿主的状态。”蓝花楹突然补充道。 “更高级？指的是阿尔前辈那边那种无限流的主系统吗？” “对，就是这种超高级主系统。主系统负责控制大量宿主，颁发主线任务、分派奖励以及根据投入的奖励点强化所有宿主，而它会有数个高级系统负责协助构筑副本、捏造剧情npc、回收生命能量。” 蓝花楹回忆了一下自己过去拯救世界的经历，这种系统好像都集中在游戏流和无限流中，大多数感染者一般都是协助专业公会抹杀协助的高级系统，主系统对标死期感染者，一般连重度感染者都不会参与最终追击。 只有一个例外，【无限星辰】全公会无论什么级别都会加入无限流类主系统的最终战中。 “哎呀，这么一想好像下个副本你还真会遇到主系统耶……让我想想教点什么‘防身’手段给你。” 晨曦：？？？ 老师，说好的循序渐进呢？怎么我的开局是嵌合世界，下一步就是主系统最终战了？ 蓝花楹看了眼晨曦大受震撼的表情，连忙笑嘻嘻的摆摆手，“晨曦酱你想多啦☆你以为主系统这么容易就被找到还进入鱼死网破的最终战环节吗？” “你要知道，对我们来说困难的从来不是抹杀超高级系统这一步，而是彻底‘找到’它这一步。它的宿主……成千上万呐，它存在于每个宿主体内，它无处不在。如果我们不能逼出它的全部，只要它还寄生在一个宿主身上，它就是不死不灭的。” 蓝花楹随手从虚拟屏调出一张统计表，指着上面的数据说道，“拿无限流的主神系统举例，前期工作是要调查出它至少90的副本地址，你别真以为无限流的世界是无限的，其实就是几个世界来来回回的改造，比如我们刚回来的嵌合世界。中期就是要在同一时间段大量关闭系统接管的无限世界，让它995以上的宿主短时间内滞留在类似主神空间一类的公共区域。” “这时候你可以视为‘主神’的本体近乎是那些滞留的宿主，此时百万悖论可以精准锁定主系统。而所谓的最终战——” 蓝花楹这一刻变得相当冷酷，“你可以理解为我们和那995的宿主之间的战斗，但实际上真到了那一步已经没有‘活着’的宿主了，主系统会强制抹杀宿主意志接管所有寄生的身体，呵，也算得上是系统理解的‘万种一体’了吧。但也正因如此，它概念上成为了‘万众一体’，所以击败当前995宿主就是击败了主系统本身，它没有机会在零星的宿主身上‘重生’了。” 晨曦听得毛骨悚然，“那主系统就没有一个单一的概念吗？就是从它诞生的那一刻起只会不断分散到各个宿主体内？” “有啊，只不过目前以我们的手段还不能追踪到‘原初主系统’，就是它诞生一刻独立单一存在的形态。”蓝花楹发现自己越讲越远，赶紧将话题拉回来，“等等，我要将的是‘防身’啦不是故事大会！虽然这种超高级系统如果动真格连重度感染者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但是你如果在下个副本遇到‘单独一个’的话，还是能很轻松应对哒☆” 晨曦点头如捣蒜，认真听讲中。 “如果你遇到了‘主系统’并且它能够与你进行基本交流，不要多说废话，出其不意地对着它当前本体魔法能量最大输出就可以啦。” 蓝花楹讲了方法，但仿佛又没讲。 晨曦维持住自己的表情管理，但开口时还是忍不住抽动嘴角，“老师，道理我都懂，但这不就是大力出奇迹吗？” “nonono，我说的是‘当前本体’，少女哦，你看见的不一定就是本体，会开口说话的那个系统可能只是分出了一点点生命能量在操控的躯壳，它的本体还隐藏在周围伺机行动。”蓝花楹连连摇手指，“我们死期感染者能够通过伟大生命形态去感知它的具体位置，而你只有一次攻击机会去命中它，因为第一次错误攻击了躯壳主系统就会溜走。” 接下来蓝花楹就传授了那个所谓的判断系统位置简单方法，“你只要说一句话，它就会暴露自己的能量波动——” —————————— 晨曦的能量凝聚在魔法杖顶端，一个耀眼如同炽热的太阳般的光球将黑暗的空间照亮得如同白昼。 “百万悖论的等效分/身体就在这个副本！” 假【解说员】原本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听到这句话骤然愣在了原地，双眼变得无神。 微弱的生命能量在起伏。 晨曦在说出“百万悖论”四个字的同时，魔法阵顶端的光球冲着敌人射去，在中途突然向上45度对折朝着天花板砸去。 光球炸裂成为一道光柱无声地贯穿整个天花板。 假【解说员】的身体保持着呆滞的模样碎裂成尘埃，消散在空气中。 光柱消失后，天花板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点点星光洒落环绕在晨曦周围充当小光源，照亮她身边一小片区域。 刚才展览厅内所有的灯都被入侵者破坏了，展览厅本身就是一个没有窗户的密闭空间，现在除了被打开的大门投射出一些光线，只有魔法少女周围还有着温暖的光亮。 晨曦自信地垂下魔法杖，精神链接在这一刻重新生效。 【消灭目标，地点在展览厅！对啦，悖论我按照老师教的方法把你的存在透漏给系统了。】 悖论：【悖论收到，防御警戒等级提升。】 晨曦得意地叉腰，老师教的防身手段这么快就用到实战中了，好耶！ 不过说起来，这个“主神”为什么会跑到展览厅来，它图谋什么？ 先不说这里是蓝花楹的地盘，光是黑与白前辈剥离的本名概念“镇守”在本地，系统就注定什么都得不到。 而且除了老师主动外出在休息室找到它，前几次击杀分别是餐厅、演讲厅、大厅，系统都是主动现身在寻找什么。 “前辈，我和你说件事，你千万不要害怕。”陆芊冰突然在魔法少女身后说了一句熟悉的开头语。 晨曦就在此刻想起了被她遗忘的东西。 “……完了，你不要再说了。” 少女试图逃避现实。 “哦，你知道就好，季先生面无表情看着你好一会儿了。”陆芊冰复制黏贴了电影放映室中季楚为和温毅大叔的对话形式。 晨曦缓缓转过身，对着身穿正装面无表情地男青年试图解释目前发生的情况，“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世界存在给外星人直播的up主，也有维护世界和平的魔法少女呢？” 季楚为表示理解地点点头，然后指向一个晨曦最不愿意看向的方位，先前蓝花楹和她交待的存放有大量象征季楚为记忆的蓝色蝴蝶的秘密房间。 “我的记忆已经回来了。” 不仅仅是季楚为失去的那些在无限世界的经历，以及他在进入这个副本之初发现副本异于往常时被“导游”悖论瞬间击倒的记忆。 以及，被蓝花楹剥夺的大部分能力，也全都回来了。 “q、a、q。”晨曦只能用三个字母代表现在的心情。 “什么？”季楚为蹙眉，不太明白三个字母的含义。 “没什么，我的意思是——”晨曦深吸一口气，大喊，“老师——大事不好了啊啊啊——” 季楚为在晨曦求救的那一刻突然进攻，他手腕一翻几把被黑色气息包围的银质飞刀出现在指尖，他在对着晨曦甩出的一瞬间，一只纤细的手无声无息地出现，握住了他的手腕。 “哎呀哎呀，年轻人不要冲动嘛。” 蓝花楹还是【解说员】的经典装束，但是她面带与先前完全不一样的鲜活笑容，脸色也不再惨白。 晨曦这次是真的松了口气，收起自己的武器。 “……”季楚为感觉到女子虽然没有用力，但无形的压力直接凝固了他的进攻动作，但这股压力却完全感受不到对自身的威胁。 他的手臂顺着蓝花楹的手施加力量的方向垂落，非常自觉地将手中的武器扔在地上表示自己的态度。 “【蝴蝶】？”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季楚为却肯定了她的身份。 “你好啊，季楚为。”蓝花楹用正式问候回复了季楚为关于自己身份的猜测。 第67章 第六十六章 =========================== 女子慢悠悠地踱步到自家继承人身边，捏了一把她的脸蛋小小的惩罚一番后才看向季楚为。 蓝花楹丝毫没有被季楚为突然恢复全记忆打乱节奏，她打了个响指，整个展览厅损坏的灯瞬间恢复原状。 她随身靠在展品柜台前舒展身体，以展览厅主人的姿态问道，“现在时间还挺充裕，咱们就随便聊聊？” 蓝花楹拍拍手，那些目光呆滞的工作人员闻声抬着小茶桌和四把精致的靠背椅快步走了进来，在四人中间的空地上将桌椅摆好，摆上精致的茶点后拿走晨曦脚下被抛弃的“道具”水桶，一晃眼又呼啦啦地从大门离开，最后一位离开的工作人员还顺手把门轻轻关上。 晨曦：我的道具水桶呢？ 陆芊冰：现在这情况怎么就随便聊聊了？？？ 季楚为倒是相当顺从地拉开座位坐下，抬头看了眼陆芊冰。 陆芊冰突然领悟了这个眼神的含义，连连摆手表示，“我可不是演的，我就是给外星人直播的那个！” 晨曦也给出有力论证，“哦，我就是一位路过的魔法少女，不是人设。” 季楚为：？ 还隐藏身份的“魔女会”首席直接拉开季楚为对面的位置坐下来，还不忘悄悄两侧空闲的座位示意两位还在努力论证自己职业的少女。 “没关系吃呀，到这时候了我们也跳出【规则】本身，聊一些有趣的东西吧。”蓝花楹自己以身作则，挑了个和自己战斗服同款颜色的马卡龙咬了一口。 晨曦非常配合自家老师的步调，也不装阴沉少女了双手撑着茶桌盯着季楚为问道，“季先生你是怎么发现那个存放记忆的隐藏房间的呀？” “我检查了所有的公共储物柜，没有发现你换下的常服。”季楚为轻声解释道。 “？……！！！” 晨曦先是困惑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用看变态的眼神处刑季楚为。 这就是真正的人和无限世界npc的区别了，后者听到季楚为的那句话要么表示不解追着要详细解释，要么是表现出事情败露后的气急败坏。 这种看变态的眼神反而让季楚为久违的有一种面对活生生的人类在交流的安心感。 但解释还是要好好解释的，因为眼神具有传染性，现在陆芊冰也加入了“救命，这里有变态”的眼神处刑中。 “【解说员】走时将门关闭并且当时展览厅你里并不在，所以你肯定是从展览厅的员工休息室里走出来的……至少当时我是这么认为的。”季楚为想了想还是象征性地加上最后一句话尊重一下晨曦的职业。 “哎呀，草率了。”晨曦扶额叹息，季楚为一句话就让她知道怀疑的种子究竟是什么时候埋下的了。 她其实是在电影放映室外的那个员工休息室换的衣服，但那时她作为演出npc的行为并没有什么剧情要素，但是放到无限流的线索推理中就有漏洞了。 首先如果她是在外部的休息室换好衣服进入展览厅，那么从季楚为他们进入展览厅开始计时，到季楚为找到休息室为止晨曦在展览厅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员工手册】第八条规定的“在展览厅内工作时间建议不超过三十分钟”。 当时季楚为没有突破剧本本身思考，自然认定为了符合规定，晨曦成为义工的时间在他进入展览厅之后，成为义工的时间大概率就是她现身前不久。 但是季楚为到处都没有找到她换衣服的痕迹。 “我原本的猜测是你有自己的‘秘密通道’，员工休息室可能在墙体里通过什么神秘力量相互连通。”季楚为恢复记忆后明显话多了许多，解释起来也较为详尽，看样子不是第一次向其他人解说了。 晨曦用眼神向蓝花楹传递信息，“无限流的宿主都是这么思考问题的吗？” 蓝花楹也回以眼神，“他们解密副本呆多了是这样的，你谜语人一点他们可以分析出几种不同意图。不过休息室归我管，你那点小‘漏洞’我早就发现啦，我和阿尔觉得作为剧情点也不错，就没提醒你。” 所以一开始就没什么疏忽，全是剧本。 “嘤嘤。”没办法用颜文字的晨曦只能惨兮兮的用叠词来表达内心的不开心。 季楚为虽然“听”不到两位魔法少女的对话，但那眼神显然话里有话，“我说的不对么？” “没错，秘密房间就是通过员工休息室进入的。不过……你倒是意外的大胆啊。”蓝花楹眉尖一挑，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放松对季楚为的注视，“你需要更深的‘污染’才能发现秘密房间的入口，当时就毫不犹豫地违反了数条规则啊。” 当时季楚为并没有换上从黑色储物柜里随手拿的工作服，他刚跨进义工专用的换衣间就走了出来。 深吸一口气，先是拿起零食架上的零食撕开包装吃了一小口，然后拿起沙发上叠放好的工作装进入白色的换衣间。 短短几秒内先后违反了【观光手册】和【员工手册】共计三条规则。 在季楚为换好衣服的瞬间，他的视觉发生了变化，原本干净明亮的员工休息室被幽兰的光芒覆盖，房间大门内侧那从内悬挂着【员工休息室】的黑底白字铭牌变成了一个空白的绘制有蝴蝶花纹的精致铭牌。 哪里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诱惑着季楚为推门而入。 引入他眼帘的，是铺天盖地飞舞的蓝色蝴蝶…… 蓝花楹对于员工休息室中发生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并没有对季楚为造成多大的震惊。 季楚为了然地点头，“那看来所有的休息室都是【蝴蝶】的管辖范围，包括【展览厅】在内，里面的一切你其实都知道。” 蓝花楹吃完马卡龙拍拍手上的食物残渣，又像是对季楚为的推理赞赏有加地鼓掌，“虽然很激进，但是成果斐然。季楚为，你现在有什么想问我的吗？只要是我能说的，我都会尽量告诉你。” “‘主神’是什么？你们是谁？”季楚为毫不犹豫地问道，他死死盯着蓝花楹的眼睛，“进入这个怪谈本从一开始就脱离了‘主神’的控制，我、温毅和安雅都失去了开场被‘导游’击倒的记忆，这个所谓的副本‘主神’完全没有主导权，剧中人物的演出完全不符合‘主神’过去的行为逻辑。” 蓝花楹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她眼神都亮了，“呀，一下子就问这么核心的问题啊。” 但她的语气轻快，这显然不是什么难回答的问题，只是有个难以相信的答案。 “这两个问题其实可以一同回答。”蓝花楹现将介绍的手势依次指向陆芊冰和晨曦，“这位主播曾经持有‘主播养成系统’，而这位魔法少女呢……曾经持有‘恶毒女配改造系统’，而你那个所谓的‘主神’，我们称其为‘无限流主系统’。包括我在内，我们、还有你，都是系统的宿主。” 这个答案的丰富程度远远超出季楚为的想象，他身体稍稍侧滑，游刃有余的表情龟裂。 “系统？” “系统，靠吸取人类世界的生命能量发展自身的寄生虫，而我们是反系统组织【悖论计划】。这个副本呢，你可以理解为是我们设置的一间考场，你们是考生。”蓝花楹道。 “你们组织招收成员的考试？”季楚为没有蠢到质问这个“考试”没有经过本人的意愿。 这个“考试”可比“主神”的剧本温和多了，现在上半天的流程基本走完却没有任何参观者死亡，换成真正的无限世界不要说伤残问题，参观者多半三分之一都已经被规则干掉。 蓝花楹扫了眼季楚为读取他的思想，他现在还是宿主自然也没有感染者那些“隐私”规矩。 哦豁，季先生这个剧本只是对你们“考生”温和罢了，入侵的宿主和“主神”的坟头草已经十米高了。 “嗯嗯，是这样的。顺便提一句，现在还是考试时间，不过因为一些暂时不可以和你说的原因，我们准备加快副本进程，恢复记忆是你凭本事获得‘开卷考试’的机会。” “……”季楚为思考许久，这个回答一部分符合他过去对“主神”的猜测，但另一部分差的十万八千里。 最大的问题是，不管他信不信，这场考试只能进行下去，他们加起来都不是“导游”的对手，面前的【蝴蝶】在谈论“主神”时用的是平等的口吻，在她看来被定性为类似小说中金手指系统的“主神”和她是同一层次的生物。 “那么您所谓的‘考试’需要加速，原本的交卷时间是逃离博物馆之时么？那么现在呢？” 季楚为废话不多说，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话术大概率不会起作用，不如去遵从她的指示完成“考试”。 蓝花楹刚想回复，突然阿尔伯特联系上她。 两位死期感染者稍稍交流了几秒，突然蓝花楹收起了笑容。 “老师？”晨曦比其他人更了解蓝花楹，她直了直身子投过去担忧的眼神。 蓝花楹在与阿尔伯特的私聊后生气了…… “我们换个‘考题’吧。季楚为，你来决定你曾经的两位队友是否能通过考试。”蓝花楹只是变脸一瞬间，露出满肚子坏水的笑容，“我把评判标准给你，你、我身边这两位少女以及白珍珍，你们四个人共同决定另外两人的结果。” “至于你的考核结果，我们已经有定数了，现在是个秘密☆” “啪——” 季楚为突然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我拒绝。” 然而熟悉的压制感将他定在原地。 蓝花楹也站起来，隔着桌子将手指按在季楚为的脑门上，“拒☆绝☆无☆效，季楚为，有时候呢我觉得你自己去寻找的答案远远比我告诉你的更加可信，你一直在思考没有相信我说的不是吗？” 漆黑的羽翼这一刻在季楚为面前展开。 【蝴蝶】没有双臂没有五官…… 原来是因为羽翼代替了双臂。 季楚为“咚”的一声倒在座位上，过量的信息接入让他短暂的昏迷过去。 “大大大佬，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陆芊冰一路看着剧情山路十八转，怎么还扯到什么考核什么四人评判上？！ 第68章 第六十七章 =========================== “哦哦，这个是刚才决定的，你们四个上裁判桌啦。”蓝花楹后知后觉地通知陆芊冰，“我们死期感染者要全力集中到搜索入侵者上，这个副本阿尔伯特一个小时后下场，你们会长负责的区域准备直接改造成战场。” 陆芊冰：你们大佬就这么随意的嘛？这么详尽的副本设定说改就改？？？ “是发现‘主神’系统钻的漏洞啦？”了解一些内情的晨曦到没有惊讶自己身份的转化，就是好奇的问了一句，“到时候我要参战吗？” “……” 蓝花楹只是微笑没有说话，她还暂时不想在别人公会的萌新面前露出死期可怕的那一面，魔法少女只要保持微笑就可以了。 “放轻松，你们会长兜底你怕什么。我们【悖论计划】要什么样的宿主成为感染者相信你也有自己的判断了，放心大胆地去当裁判吧少女。” 说到这里，蓝花楹拍了拍晨曦的小脑袋，“其他裁判的安全就靠你啦，和你透个底，他们三个恢复实力加起来都打不过你。” “什么，他们仨这么菜？”晨曦大惊。 “什么，前辈这么强！”陆芊冰也大受震撼。 “……？”蓝花楹发现晨曦可能有一些微妙的认知错误，她身为继承人比较的对象要么都是“魔女会”的死期魔法少女和他们的继承人，要么就是海曼这个宛若弯道超车坠崖却踩着空气墙冲上山顶的死期感染者，完全没见过“普通”的高级宿主。 于是蓝花楹趁季楚为埋头昏迷的时候用手指不停戳他脑袋玩，“对你来说他们就是很菜呀，这位是感觉到‘主神’有些不对劲的都没有觉醒，没觉醒的宿主被自己的□□束缚着，你甚至都看不到他们最本质的非人形态，生命层次离重度感染者差太远啦。” 这也是为什么蓝花楹传了“一点点”知识过去季楚为就地昏迷，而晨曦却能当场消化魔法少女魔法结构的完整传承。 然后觉得自己说得太轻松，蓝花楹又对陆芊冰提醒道，“你就别想了，他们一拳一个陆芊冰还是能做到的。” 陆芊冰：哦，我从来就没想过自己很能打这个问题qaq “等季楚为醒后你们赶紧离开展览厅，这里的展品除了黑白的，其他我都会转移到秘密房间，我先出去一趟回来后展览厅会彻底对参观者关闭，你们还站在这里干瞪眼我就要赶人咯。” 交待完注意事项的蓝花楹匆匆离开，目送她背影离去的两位少女可以清晰的看见蓝花楹手举着自己的变身宝石，光芒过后身穿紫色洛丽塔服饰的“魔女会”首席周围的墙面都被她克制却暴动的魔力震出蛛网状的裂痕。 陆芊冰和晨曦面面面相觑。 也不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希望“主神”没事。 ———————— “我现在出展览厅了，在哪里集合？” 蓝花楹身后长长的蝴蝶结拖尾随着她越来越快的步伐上下起舞，龟裂的墙壁在她身后快速复原。 一团黑色的影子从绿色植物后窜了出来，灵活地游走在墙壁中。 “藏品陈列区已经完全封锁，我带路。” 黑影传出凯撒的声音，从一团模糊抽象的影子化形为一只黑猫从墙壁中一跃而出。 黑猫小心翼翼的避开蓝花楹魔力波及的范围，将声音直接传达进对方脑海，“前辈你稍微冷静一下，现在你生气也没用，主系统并没有全意识进入副本内。” “勿忘我酱没有生气哦☆”少女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活泼地说道，“只是稍微——有一点点的想要这样那样的。” 魔法少女的脏话屏蔽也不知道包含多少词汇量，至少蓝花楹高速咏唱了十秒钟密集的屏蔽词汇，本身都成了一种精神污染。如果语言能够隔空杀掉系统，恐怕现在主系统的坟头草已经长成参天大树了。 黑猫立刻跳起来钻入墙中，顺着天花板从另一侧墙面跳出来，好似绕过一大片危险的无人区。 “……喵喵喵。” 永远不要相信一个死期感染者嘴上说出来的话，他们的能量波动可比语言更能反映情绪。 阿尔伯特其实用了不到三十秒就已经找到了“主神”介入副本的漏洞，后面的几分钟他都在忍着怒火关闭副本入口紧急修改副本规则，一小时后副本将解除一切限制全面开放。 “主神”找到的漏洞其实很简单，它破解了副本筛选宿主的机制，直接大批量投放符合【无限星辰】评判标准的宿主。 当个别宿主通过了副本筛选机制自动进入副本的瞬间，系统就抹杀了宿主的个人意识，“主神”直接接管宿主身体进入“孵化”阶段。 换句话说，“主神”重生了多少次，就有多少位原本可能成为同伴的宿主被扼杀在摇篮中，特别是，他们都是无限流的宿主。 “主神”再生的速度越来越快并不是它习惯了副本的压制或者能力在不断强化，单纯的是在“试错”中一点点总结了筛选机制——系统不理解美好的品格，不代表它们不知道如何甄别一个宿主有没有这些品格。 一想到现在至少有五位曾经有希望通过“人类鉴定”的宿主被主系统意识抹杀，所有感染者的内心都在滴血。 蓝花楹过完嘴瘾终于讲杀气稍稍收敛，她一手握着魔法杖拍击另一只手掌，语气终于是缓和下来，“你不如去劝阿尔冷静一下，他已经切开公频‘失踪’十分钟了。有两种可能，他气疯了，全公会正在拦着他去把主系统撕成碎片；或者全公会气疯了，他在努力拦住所有人去把主系统锤烂。” 如果说蓝花楹的生气已经具象化到杀气四溢，那么阿尔伯特宛若黑洞般的沉默才是最可怕的。 凯撒听到这难得吐槽了一句，“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百万悖论正拦着他们整个公会呢？” 被提及名字的悖论冷不丁在两位死期脑海中发出声音。 【[无限星辰]目前正在有序召集所有驻地公会成员进行战前动员，凯撒先生请不要做无端猜测。】 凯撒猫猫：无端猜测的开端不是蓝花楹前辈引发的吗，为什么只报了我的名字喵？ 蓝花楹更在意另一个问题，“战前动员？他们找到这个‘主神’绝大多数副本地址了？” 【是的，包括神田理惠女士在内六位占卜类死期感染者前往[无限星辰]驻地发动了大型魔法[占星术]，目前已锁定该系统所有副本地址。】 “……她有了继承人倒是活跃起来了。”听到自家会长名字的蓝花楹面无表情地垂下眼帘，短时间内详细到锁定跨世界地址的魔法怎么可能毫无代价的使用呢？ 神田理惠是觉得自己的继承人已经有可以独自继承自己的意志，开始放飞自我了么…… “前辈，已经到了。” 凯撒出声打断了蓝花楹的思考，身为新一代的死期感染者，身心还没有损耗到培养继承人，但是他是眼睁睁看着叶霖如何一步步走向长眠的。 现在另一位当初拯救他的前辈也要走上叶霖的老路，凯撒其实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平静。 蓝花楹被凯撒提醒，眼前原本无尽的走廊扭曲出一扇古朴的黄铜色大门，她单手推开大门朝漆黑的房间里看了一眼。 “唔姆，正好让我参考一下你怎么改造战斗地——喵喵？！∑(っ°Д°;)っ” 刚才还在捉摸着怎么折磨系统的魔法少女突然被吓出了全新的颜文字和口癖。 海曼听到那熟悉的嗓音，对着门口扒拉着门框不肯进来的蓝花楹招招手，“哟，花楹前辈呆在门口干什么进来啊。” “不要不要不要，你们观影会平时就这么看待战斗场地的吗？究竟系统是反派还是你们反派，万一传出去我们【悖论计划】还要不要面子啦∑(っ°Д°;)っ？！” 蓝花楹的脑袋左右摇晃出了残影，原本系统在休息室铺菌毯长肉瘤已经够过分了，怎么还有感染者好这一口的？ 纯黑的房间被永久禁止光照的出现，一股酸腥味在打开房门的一瞬间犹如滑腻的触须附着在闯入者的鼻腔之中。 身为死期感染者的蓝花楹自然能“看”见里面是一片无法着陆的【湖水】，那湖水是散发酸腥味的源头，粘稠如同石油的【湖水】内还隐藏着无数窥探生命的怪物，一旦失足落入湖中怪物可能还来不及撕碎食物，那肮脏的水就会腐蚀全身渗入体内将内脏消化殆尽。 “只是提取了电影世界的片段罢了，快速制造场地这个方法最快速。”凯撒跳进屋内，一头扎进【湖水】中。 石油般黏稠的液体瞬间变得清澈透明，酸腥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甜腻的芬芳。 无法辨识语言的歌声从湖中响起，点点萤火虫的光芒在湖面上亮起，环绕着湖面做规律的圆周运动。 海曼的身影也在点点光芒中现身，他虚空站立在湖面上，手中还抓着一个扭曲的触手状生物。 这位新晋导演还相当热情地介绍了下该场地的出处，“我们公会内部上一次‘电影周’一致好评的恐怖片，莎菈曼莉主演的《塞壬》里的名场景，还原度相当不错哦。这个湖水配合歌声能够瓦解人的心智，还能造成重度以上的精神污染，用来做第一道防线最合适不过了，截留个五成以上的宿主不成问题吧。” 蓝花楹瞬间怂了，“我觉得那个什么……可能魔法少女出现在这里可能风评被害，我还是不要进来比较好。” 原本还是抱着学习的心态过来看看之后可能发生的宿主大混战场地该如何设置效率比较高。 现在看来……毫无参考价值的场地建设，希望不要有好孩子学。 第69章 第六十八章 =========================== 不久后，小黑又身穿标志性的白色军装独自“一人”来到了已经被改造成恐怖片现场的藏品区。 “勿忘我前辈，你在干什么呀(·w＜)/” 小黑远远就看见蓝花楹巴拉在大门上，就脑袋探进了房间，一幅想进却不敢进的架势。 蓝花楹一激灵，心虚地回头眼神还在不断漂移，“那个、那个什么，里面的东西好孩子不要看比较好。” 这一说小黑就来劲了，“什么什么，给我康康！” 他在蓝花楹身后踮起脚就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默默地扒拉住另外一侧大门。 海曼还抓着胡乱挣扎的触手头顶的问号又多了一个，“你们魔法少女难道有什么触手ptsd吗？” 而且死期感染者的伟大生命形态十个里面总有一个和触手类挂边，重度感染者觉醒前的非人形态多少沾点触手、肉瘤和不可名状，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吗？ 这一刻蓝花楹和小黑实现了高度统一。 “你们俩……就真没什么感觉吗？” “你们不觉得这个湖里的精神污染多少有点‘变态’吗？” “咕嘟咕嘟——” 【湖水】中冒出几颗气泡，爆开时凯撒的声音传出来，不解地问道，“但是这就是我的伟大生命形态啊？” 蓝花楹表示拒绝，“我们平时说‘猫是液体‘不代表猫真的是液体啊！猫猫必须是毛绒绒的，不要什么都是【猫】！” 凯撒：？ 他们的魔法少女大前辈再一次表现出理直气壮的双标，她的伟大生命形态那么抽象感官感知器全部混乱，但不也是【蝴蝶】吗？ “哦，原来这个也是【猫】的一种？长见识了。”海曼很自然地低头观摩了一下湖面，建立了一番三观。 “别信，这就是一滩场景重现，和猫猫没有关系！” 【全世界都没有人类这么定义猫猫的！】 黑白双子的声音一个在室外一个在脑内同时响起，看得出来很着急了。 猫是“液体”，但是猫绝对不是液体。 “行吧，总而言之是要毛绒绒对吧。”海曼理解的非常到位，他低头对一滩凯撒说道，“会长听见了没，湖面上整点毛绒绒。” 湖面上立刻出现一层类似绿藻的水生植物，不过更像是黑猫的皮毛光鲜亮丽。 这不是更猎奇了吗？！ “你还不如长点猫猫状的蒲公英在湖边呢。”蓝花楹随口吐槽了一句。 随即，视觉上清透的湖边和湖面长起了一株株毛绒绒的黑色蒲公英，脸蛋大小的“蒲公英”顶端还冒出两个尖尖模仿猫咪的耳朵，有直立的有飞机耳，面部还有两颗异色的小圆点模仿猫咪的瞳孔。 最重要的是，猫猫圆圆的身体后还挂着一条毛绒绒的黑色大尾巴。 “怎么样？”凯撒又从湖底冒出几个气泡问道。 两位用手扒拉着门框的魔法少女同时竖起大拇指。 很友善，很美好！ 蓝花楹还拍了一组对比照片发送给晨曦——这个主意不错，随便把本体变形整点小恐怖，然后装点上可爱的装饰，精神污染指数立刻就下来了呢。 这很魔法。 ——————— 收到照片的晨曦先是在半透明的虚拟屏上看见纯黑粘稠的湖面，湖面下隐隐有一些怪形的生物潜伏着。 过一会儿标注着【改造后】的照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清澈的湖面上萤火虫点点光芒，一株株黑色小猫猫状植物随风摇摆。 晨曦：这也太怪了吧？！ 好怪哦，再看一眼……有点可爱，是毛绒绒天堂。 “哇——这个是会长布置的场地吧，这个我知道！” 虚拟屏不是脑内频道，陆芊冰也在一旁看到了对比图，她看上去就像是圣地巡礼了自己看过的电影场景一样兴奋。 “这个是恐怖电影《塞壬》里面的名场景，当时塞壬从会面缓缓爬出的时候真的代入感超强的！我和珍珍培训的时候，会长给我们看过加了精神污染防护的版本，我们公会的大前辈在里面演的就是塞壬，真的超超超级美，明明整个身体都融化的不成人形就是那种怪异的美感扑面而来！” “哇真的超级还原，就是那个猫猫草虽然很可爱但是没有那种恐怖氛围了，会长是不是去演塞壬了？哇——会长版塞壬好想看看！” “？？？”晨曦将还处于亢奋状态的陆芊冰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好吧，老师说的对……能进“观影会”的只有隐性小疯逼。 “那啥，老师说你们家会长就是那个湖，还说什么‘猫是一种液体’之类的我不太听得懂的话……”总而言之晨曦是不太能接受液态猫猫湖的。 陆芊冰也一时卡壳了，这个艺术可比塞壬本身超前太多。 这么一看……随风摇摆的猫猫草更好接受一些。 “两位女士，你们聊得差不多了吗？”季楚为撑着脑袋看着本性暴露的两位少女在那边旁若无人的叽叽喳喳，就显得他很格格不入。 “呀，季先生你醒了啊，感觉如何？没有头疼失忆什么的吧？”晨曦还是相当关照地问道，毕竟季楚为开局被老师第一个戳脑袋取走了记忆，然后又被灌输了一大堆信息连砸在了桌面上，最后还被老师所以用手指戳脑壳…… 晨曦：可怜，要好好保护薛定谔的后辈：在死期前辈们决定以前，季楚为处于同伴和宿主的叠加状态。 感受到晨曦关心的眼神，季楚为摸不着头脑。 季楚为：总觉得这个眼神话里有话。 而且这群自称为感染者的人和他们这些被“主神”强制投入副本的任务者不同，明明是自己的副本被入侵了，却一个个还在这怡然聊天。 没有紧急任务逼迫加速，也没有尔虞我诈被刺队友……活得非常纯粹。 这是季楚为对感染者的第一印象，那种纯粹是无法用演技去掩盖的，纯粹的随心所欲，纯粹的……善意。 只是这个善意的实战对象目前来应该不包括他们这些系统宿主。 “季楚为季先生？你没事吧？” 见季楚为不说话，晨曦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表面上看不出来其实已经开始思考魔法少女有没有什么治愈系魔法可以恢复一下他可怜的脑阔。 “我没事，也没傻。” 晨曦的眼神实在是太明显了，季楚为不的不澄清自己的状态良好。 “那就好，我们走吧去和其他人汇合，我会看紧你们的～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私下问我哦。”晨曦被委以重任（指最坏情况1v3），表现的干劲满满。 季楚为沉默地点头，只是有个问题他一直很在意，“你的老师，就是【蝴蝶】？” “嗯嗯，对呀。” “她的本职业……” “魔法少女。” “？！” “就是魔法少女，只要‘主神’敢本体现身，就把它按在地上锤的那种。” 有一个猜测好像成真了……季楚为总算知道当时电影放映室的售货员是谁了，那独特的少女嗓音，那种轻飘飘的衣服材质，就是所谓的“魔法少女”啊。 ——————— “魔法少女？没想到你们小男孩也喜欢看啊。我女儿以前可喜欢看《美少女战士》了，家里还有给她买过的塑料变身棒。”温毅的打火机被蓝花楹彻底没收，只能叼着根烟过过嘴瘾。 表面上与兄弟走散的小白一蹦一跳的走在无尽的回廊最前端，他巧妙的避开那些可能被改造的房间，一心三用。 小黑那边正在和蓝花楹前辈聊天，脑内正跟随悖论的指引寻找返回大厅的道路，嘴上还在和与他一同迷路的温毅聊天。 两人不聊副本、不聊剧情、也不聊自身的能力，不知怎么的从温毅丢失打火机一路聊到了魔法少女上。 “我这个年龄段喜欢看魔法少女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吗，现在也有很多变种的深黑残系魔法少女，很成人的哦！” “这倒也是……不过小孩子老看这些打打杀杀黑化的动画片不好，以前的魔法少女多好啊。”温毅看来是真的配女儿看了不少类似的题材，说起来也头头是道。 小白突然停下脚步眼前一亮，“大叔你很懂嘛，魔法少女就应该是‘爱与奇迹’的感觉才对嘛！” 温毅手指夹着烟，他的视觉被剥夺只能无神地对着声音发出的方向，“你们兄弟俩这么喜欢魔法少女，不会强化的能力也朝着‘魔法少年’发展吧？” 他对着墙壁的方向说道。 而小白其实站在他的身后盯着他的背影。 “那怎么可能——没有魔法少年这种东西啦。”小黑从墙里探出头对着自己的“兄弟”摆摆手示意离开这片危险的区域，“魔法少年是邪道！” 温毅没说话，向着墙面走了一步。 然后他撞到了人。 “怎么不走了？”温毅奇怪地问道。 小黑：“……” 小白：“……” 温毅自顾自地说道，“所以【你们】俩拦着我，前面有什么危险的东西，不能让我这个快死掉的大叔看呢？” 第70章 第六十九章 =========================== “哎呀露馅了！” “视力恢复啦，要被前辈骂啦！” 小黑从“墙”里跳出来，和小白双手紧扣两人的脸颊贴在一起，仿佛非常害怕地说道。 温毅却冷不丁伸手，“打火机可以还一下吗？抽根烟冷静一下。” “打火机被前辈收走啦不在我们这边。” “大叔不可以在小朋友面前抽烟哦，要做好榜样。” 双子同时说道。 温毅保持着朝前看的姿势，有点遗憾地收起烟头，“临死前最后的愿望都不能实现，可怜呐。” 那种明摆着过嘴瘾没当回事的态度让双子很不爽。 “什么啦，一副‘我已经完全搞明白现在的状态’的架势，生气！” “明明大叔什么都不懂，露出一点害怕的表情给我们开心一下嘛！” 温毅又不是感染者，双子同时开口他立刻做出一个“打住”的手势，停停停，你们两人混一起说话我谁都听不见了一个个来，虽然原因不明，不过目前情况看有人把‘门票’还给我了。” 他的视力以及某段被悖论一巴掌放倒的丢脸回忆也全都回来了。 双子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装模作样地点点头配合温毅的表演。 小黑：“所以呢——现在温毅大叔对这个副本有什么全新的看法吗？” 小白：“你对我——们有什么全新的看法呢？” “【蝴蝶】是什么？” “【猫】代表什么？” 双人合声，“博物馆的本质是什么？” “你们两个搁这儿考试呢，全卷就一道题，问题123列举的倒是挺全面。”温毅吐槽中还命中了部分真相。 他的视力大抵很早以前就出问题了，副本环境被血肉覆盖，同行的人变得面目全非。 越是那些无限世界赫赫有名的强化者，身体变异得越是严重。 明明口吐人言，但面对着一团血肉模糊的肉瘤，或者四肢变异的人形生物，温毅已经锻炼到可以面不改色地被对方粘稠的肢体包围还插科打诨的地步。 刚开始温毅以为是他的视觉在副本中不小心遭遇了诅咒被“污染”了，毕竟精神污染在副本世界是个很常见的现象。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自身也出现了非人的变化：身上莫名其妙开始分泌粘液，伤口中冒出细小的触须，镜像中自己的身形从人变成了“类似于人”的生物，没有一处不对但处处都不对劲。 一个可怕的想法逐渐占据温毅的脑海……有没有一种可能，世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变异不是视觉上的诅咒，每个进入副本的人只要经过“主神”的强化，都会产生不同程度的变异。】 甚至通过那些非人的形态，温毅可以初步掌握那个人的真实性格。 哪怕有些人表面上装得人畜无害，他身体上的器官都在叫嚣着嗜血与吃人。 所以他可以很轻松地躲避那些语言和行为上的陷阱。 而他认识的那些出生入死的“队友”们，身上每天都发生着不同程度的恶化，无论是死去的、还是活着的，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丑陋的怪物和丑陋的自己。 随着身体变异越来越严重，他甚至无法亲眼确认自己身体的状况，无论是伤口还是裸露在外的皮肤，在他眼中只有“触手冒得有点多的血肉”和“腐烂的不明肢体”的区别。 温毅也知道自己大抵是活不久了，或者说自认为是一个人类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其实视力也不必还给我了，我还觉得看不见挺轻松的，和人说话、和长得不像人的人说话是两种心情。”温毅看着双子、不对，是看着同一个【人】说道。 怪不得他开场就失明了呢，双子只是装的像同一个“主神”旗下的强化者，但只要他看见了真是的场景，立刻就会怀疑他的身份。 没有骇人的怪物，没有非人的形象，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俊美的青少年站立在那里。 当黑白双子站在一起，身体发生接触时他就是一个人，所有的声音都是他发出的。 当两人分开时，温毅的视线内就无法同时观测到两个人，他永远只能看见一位青少年在活动，尽管另一个位置理论上有一个人，只要不开口就无法感应。如果看见了另一位一模一样的人，先前那位青少年又会原地“消失”。 “一开始就没什么双胞胎啊，您一个人干两份活不累吗？”温毅这句话就说的很有情商，完全避开了双子的雷区。 “回答正确，我就是我！名字的话不能告诉你，被前辈当成展品拿走啦。” “我很厉害哒，这样活动和呼吸一样轻松！ 双子手牵着手，同时举起靠外侧的那条胳膊作出欢呼状。 “这样看来，您和这个副本的主人是一伙的咯？”温毅见双子心情很好的样子，习惯性地反问道。 他反复提及到“前辈”一词，本来就是说给温毅听的。 “我不会说的哦，不过可以告诉你视力不是前辈主动还给你的。” “前辈究竟在副本中代表什么我们也不会说，你就硬猜吧。” 温毅听到这就很肯定了，“那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干了。季楚为先恢复记忆了？他在展览厅发生了什么？和【蝴蝶】达成了什么交易？” 双子那欢快的面容上终于露出了些许惊讶： “这不是超有默契的吗！” “这一次真的‘吓到我了’，大叔你脑子转得好快呀！” 两人合声，再次催促地问道，“那么在你眼中，博物馆的本质是什么呢？” 在其他人看来能说会道的中年男子罕见的沉默了。 他抬起头观察周围无尽的回廊以及一成不变的景色，这才是博物馆吗？为什么要用这个回廊阻隔那些展览厅、放映室？ 而他眼中的这条走廊可以代表本质么？ 他看见了黑暗，看见了星云，看见自己不是站立而是漂浮在一片静谧之中。 温毅看见的是—— “博物馆的本质……我没‘看’错的话，这里代表的是【宇宙】本身吧。” 双子早在温毅开口的瞬间就感知到他的想法。 他扬起灿烂的笑容，这一次是发自内心地回复这个答案。 “恭喜你——回答完全正确！” 双子再次分开，小白跑过去主动挽着温毅的手臂，像一个撒着娇想要去前方玩乐的孩子，“走吧走吧，我带你去集合啦。” “好大叔千万不要回头看哦，看见脏东西了有害健康～”小黑一手背在身后，另一手朝着被小白拉住越走越远的中年男子挥手告别。 “看来我通过了某项奇怪的考验？停停停慢点走，我又不傻不会回头的。还有我的打火机究竟在谁那里……” 温毅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回廊的另一端。 原本还在微笑的小黑缓缓放下自己挥舞的手臂，脸上的笑容随着手臂高度的下降逐渐消失。 最后，他眼底只剩下残酷的杀意。 一只布满黑色丝状粘稠物的手从墙中出现！ “咯……咯咯……” 半截身体顺着手臂从墙里冒出来。 一个脸上都爬满黑色丝状物的男人瞪着凸起的眼球，看见小黑就像是看见救命稻草般喘息着用手指抠住地面一点点朝他爬过去。 “救—救命……救——” 黑色的高跟皮靴踩在了男人脸上。 小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趴在地上的男人，憎恶中带着不屑，“蛆虫就是蛆虫，看见光鲜亮丽的食物就想爬过来用那个在粪坑里打滚的身体污染美好么。谁允许你呼吸了？不要用你那个失去功能的鼻腔呼出任何有害气体，光体内循环恶心你自己还不够吗？啊……光想想我竟然和一个会说话的散发污染气体的不明生物待在同一个时空中，我做错了什么竟然要这么惩罚我！” 每说一个字，被小黑踩在脚底的男人身上的皮肤就会腐蚀一块，当小黑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停下地说完整段话后，他脚下的半截男人已经没有任何一块裸露在外干净的皮肤了。 外皮被腐蚀，血红色的肌肉随着血管一跳一跳暴露在空气中，散发着恶劣的臭味。 对于黑与白，系统的寄生者只有两种身份：可以成为同伴的人，以及……不可回收的垃圾宿主。 现在已经进入大量不可回收垃圾进场的环节了么？凯撒那边怎么这么快就出现漏网垃圾了？ 差点就被大叔看到可怕的脏东西了呢。 光想想以前大叔的生存环境，就令人发自内心的同情与怜惜。 军装美少年掩住自己的口鼻，一脚将男人踢回墙内。 半截男人甚至都没机会发出惨叫，就永远消失在小黑的视线中。 蓝花楹的声音突然出现在美少年身后，“每次看你‘施展魔法’我都在想，为什么魔法少女说粗口时可以不带一个。” 毕竟蓝花楹本人前不久可是说出了长达十秒的屏蔽词汇，没有一丝水分。 小黑立刻收敛起看垃圾的眼神，又恢复成那个人见人爱的军装小正太，“勿忘我前辈讨厌啦，我才没有爆粗口呢(·w＜)/实话实说的魔法少女爱丽丝酱不会被屏蔽关键词的。” 蓝花楹歪了歪脑袋，这就是他们“口吐毒液的双头恶龙”吗，真的好可怕哦（无感情）。 第71章 第七十章 ========================= 然而无论多么可怕的小恶魔，还是被前辈抓过去当壮丁了。 “勿忘我前辈，你有什么改造的想法呢？我可以在里面加一点童话色彩吗？”小黑快乐地环绕着自家前辈，叽叽喳喳天真浪漫。 这确实是个好问题…… 蓝花楹也不经常接触副本改造，有问题直接把人拉进自己的领域就行了，哪还有副本接敌的概念。 副本这玩意儿，不是莽上去用魔法解决的吗(〃\‘‘▽\‘‘〃) “总而言之，先把环境变成马卡龙色调，甜点装饰满上！”蓝花楹一拍脑袋，决定用最稳妥的方法挽回一下他们魔法少女的风评。 “嗯嗯00” “然后我们的攻击手段要梦幻而猛烈，入侵者什么的不可以像凯撒那边那样会有半截身体爬出来，太可怕啦≥w≤” “是哒！实在是太可怕啦≥w≤”小黑也心有余悸地说道。 少年少女们谈笑间来到了展览厅门前，周围的灯光将幽兰渗透入墙内，视觉上都带上冷意。 蓝花楹边推门便说道，“周围感觉好安静呢，看来晨曦酱他们还是乖乖离开了呀。” “咦，前辈你刚才没有听大叔说的话吗，季楚为已经把你收集的展品‘释放’了。”小黑奇怪地问，蓝花楹可是掌管着整个展览厅和休息室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参观者的小动作？ “e我把展品挪到那个‘秘密房间’里了，而且季楚为只释放了温毅的展品哦，晨曦酱拿回了自己的，你的爱丽丝雕塑还好好的呆在那里呢。” 蓝花楹正说着，推开的门内突然闪现剧烈的光。 “噗嗤——” 一声闷响，一道光影划过蓝花楹的面颊。 魔法少女还保持着推门前进的姿势……从鼻尖的位置一条血线向横截面延伸，她的黑发齐齐断裂，半截脑壳缓缓滑落。 蓝花楹突然跪在地上，缓缓倒地，血顺着半截脑袋的缺口朝外不断涌流。 “前辈你——？！”小黑瞪着眼，视线中的大门上下颠倒。 “噗咚——” 小黑的脑袋滚落到地面，死不瞑目。 “生命的气息消失了……确认死亡。” “啧，没有获得积分啊，这些是搞cosplay的npc吗，什么怪玩意儿？” 大门内的光芒消失，两个用黑色斗篷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高大神秘人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人手中提着一把流动着血红光芒的细剑，他用武器的尖端插进穿着紫色洛丽塔服饰的少女的肩头，用力一挑将尸体扔到墙边。 另一个人手上拿着个小黑盒，随着小黑的无头尸体和脑袋扫描了几秒，黑盒上的指针稳稳的在零刻度线上没有一丝抖动。 “没有污染泄漏，没有变异指数，是普通人。”那个扫描的男人又对着少女的尸体如法炮制，最后得出结论。 拿着武器的人大为不满，用脚踩踏着地上的血泊，将鲜红的血践踏得洒满墙面，“我们埋伏半天就杀了两个一点分数都不给的npc？不是说这个副本里所有东西都有对应积分吗，这两个人不算‘东西’吗？！” “你冲我急啥，挥两下剑气扣你分数了还是扣你阳寿了？”拿着仪器的人立刻开启了反击风暴呛回去。 他们刚降落副本，整个展览厅被洗劫的空荡荡，就连一点污染物都没有留下。 但没有战斗的痕迹，也不知道是哪个牲口这么不留情面，一点汤都不给后来的人留下。 话说回来，带走那么多包涵精神污染的展览品，他们的精神还正常吗？ “这个副本好像是讲规则怪谈的吧，你来看看这个。”仪器男扫视展览厅门外，突然发现门边贴着一个宣传板。 “人都杀了还讲什么规则，该违反的里里外外都违反了，也没见什么区别。污染等级都没上升。”拿细剑的男子嘴上这么说，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凑过去一目十行看看写了点什么。 “展览厅的规则书……果然展品都被拿走了，连什么猫形状的都没看见。哦，你看还不能大声喧哗。” “哈哈哈，大声喧哗？你一进来不是叫得老高吗！” “你现在声音也太高了，我耳朵嗡嗡嗡的疼！” 两个黑色斗篷男说笑间越过尸体准备去探索其他设施。 两人走出……迈进了展览厅。 一脚踏出展览厅，一脚返回了空荡荡的设施内。 “……喂。” “我知道，总算有点真货了。“ 两个人没有表现一点惊讶，他们对视一眼作出境界的姿态。 “咚——咚——咚——” 展览厅“活”过来了，墙面宛若心房随着律动收缩。 一股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包围住两人，若隐若现的香气划过两人的手臂、胸腔、脸颊。 瞬间天旋地转，视线中超越了人类识别范围极限的色彩不断闪现，色彩成了利剑一剑接着一剑插入大脑！ 两具无头尸体直挺挺地倒在原地，他们的头颅直接被超量的色彩信息蒸发。 颜色不仅是视觉的体验，色彩可以是触觉上的超凡体验，色彩是有温度，超越人类辨识极限的色彩如同恒星般炽热。 尸体倒下，斗篷散开铺在地面成了蝴蝶展翅的形状。 两具尸体倒下后，身穿黑色正装的成年女子揉着自己的脸颊有些不开心地走到尸体旁，踢了一脚那个拿武器挑开自己“前尸体”的男人。 “这些人和魔法少女有仇吗？！不知道魔法少女最讨厌的就是掉头梗吗！！！”小黑更生气地从展览厅外的地砖上坐起来，身体抱着气呼呼的脑袋，举起来对准脖子“咔嚓”一按恢复原状。 两位死期感染者怎么可能不知道展览厅内有人守株待兔呢，只不过没想到好死不死怎么那两个入侵者只冲着脑袋攻击，连展示一下自己绝招的时间都没有只能顺应“正常人体反应”变成尸体了。 死了还要被诽谤是cospaly的npc。 “啊呀这下子糟糕了，阿尔开放入口了我还没准备好。”蓝花楹更在意的是展览厅空荡荡的，竟然让宿主毫无探索的欲望！ 两个宿主毫不留恋地说走就走了，作为展览厅的主人，蓝花楹感觉自己的脸面要丢尽啦。 蓝花楹看着空荡荡的展览厅，回想起刚才入侵者那句“该违反的里里外外都违反”的戏言，灵光乍现。 “对啦，我根据自己的行动手册反着策划环境不就可以了嘛☆” 就要让入侵者在她掌管的房间内呼吸频率错了都会违反规则。 至于刚才讨论的马卡龙色的墙体，作为装饰的甜点，完全不是重点了。 小黑立刻鼓掌捧场，“勿忘我前辈是天才≥w≤完美契合主题！” “那么现在展览厅的主题……就用‘这个’吧，符合我们的最终目的呢。” 蓝花楹保持着【解说员】姿态，笔直地举起右手打了个响指作为改变的信号。 两具入侵者的尸体融入地面，地砖从常见的大理石风格化成巨大的蝴蝶图案艺术砖。 深蓝色的丝绸帷幕从墙角垂落，金色的流苏恰到好处地收紧帷幕的中段，金色的蝴蝶刺绣点缀于丝绸之上，增添了些许活力。 巨大的展示台浮现在房间中央，深红色的阶梯式展示台中摆放着一把皇家扶手椅。 椅子正上方精致的水晶吊灯并没有散发光亮，房间内的光线是周围密封的墙体自主发出光亮的。 小黑好奇地在房间内走动，他只是轻轻走出一步，鞋底与地面接触发出了清脆的敲击声。 “哒——” 这一声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房间内甚至产生了回音。 “哇，是声音强化魔法，前辈好狡猾～”小黑掩住嘴角，在脑内传达自己的话语，“落地就会违反【展览厅】大声喧哗的规则呢，宿主有呼吸声都是错的……我好喜欢☆” 蓝花楹的右手朝着展示台周围轻点两下，几株藤蔓从地面的缝隙间拔地而起，扭曲成灯柱状，几只发出幽兰光芒的蝴蝶从她指尖飞出停驻在藤蔓顶端，充当梦幻的光源。 雪白的空白墙面上突兀地出现一幅幅黑猫画像，形态憨态可掬完全就是可爱猫猫的展示中心。 女子走到帷幕边，扯开一遍的幕布将墙体遮盖，墙面在她遮掩的瞬间被施加了各种【爱与正义】的魔法，只要有入侵者拉开帷幕就会被毫不讲理地“蒸发”成粒子。 做完基本改造，蓝花楹亲自走上展览台，坐上那把豪华的皇家扶手椅，翘起腿右胳膊肘撑着扶手，将头靠在右手背上作支撑。 她头顶的水晶灯骤然点亮，将展览厅唯一的【展品】笼罩于光芒中。 “怎么样？”蓝花楹保持着威严满满的坐姿，“很有boss的感觉吧。” “前辈你应该在自己脑门上挂一个血条，要不然完全没人敢打过来嘛。”小黑开玩笑道。 然而蓝花楹觉得很有道理，她头顶出现了双血条，还给血条的两端精心设计了复古金属色的蝴蝶边框。 “我就是■■博物馆的【蝴蝶】，在此宣告汝等记忆皆为我的收藏品，我以爱与魔法……啊不是，我可爱的展品们，你们真以为自己可以逃离这座以记忆为食的展览厅么。” 说完即兴开场白的蓝花楹坐麻了，换了个姿势用左手撑着脑袋，全当无事发生。 第72章 第七十一章 =========================== “你们感觉到……有什么在震动吗？”季楚为默默地盯着大厅门口笔直站立的【导游】，视线中外墙突然产生轻微的震动。 耳膜在鼓动，心脏也随着墙面的律动在震动。 面对无形巨物本能的恐惧在周身涌现。 趁没“陌生人”过来，晨曦正在疯狂补充甜食能量，虽然说重度感染者也没那么依赖食物带来体能，但是在“魔女会”呆多了很容易养成下午茶和吃夜宵的习惯。 听到季楚为的问题，晨曦瞥了一眼把信息通过眼神传达过去，嘴是不可能用来传话的，吃东西多重要≥w≤ “是负责管理无限流的大前辈也来副本啦，这个副本就是他做的。刚才是他降临此处的动静吧。” “就是你们说的副本设计师？” “嗯嗯，放心吧如果一会儿有意外状况我会保护你们哒！(·w＜)/☆”重新获得颜文字能力的晨曦空前膨胀，整个副本有三位死期魔法少女大前辈，她觉得自己优势很大。 季楚为：？？？ 感觉“听”到了奇怪的表情符号，你们感染者连精神力通讯都用得这么野的吗？ 男青年沉默良久，盯着晨曦不知在想些什么。 然而晨曦却像感知到什么主动扭头，没有先前装出阴沉少女的氛围感，她没有任何恶意地说道，“我们只是单纯的看待事物的方式不一样了而已哦，大家都是被系统欺骗的可怜人罢了。” “你说什么？”季楚为一怔，稳住表情反问。 （他们可以通过眼神来感知信息吗……） 季楚为垂下眼眸，没有顺着晨曦的话接着思考刚才心中所想。 晨曦双手叉腰，完全跨越了谜语人的沟壑转变为超级直钩人，“别装啦，你不是在展览厅就在想一些对魔法少女来说很失礼的事情吗？什么天真啊，纯粹啊，被保护得真好啊，我老师全都听见啦！” 季楚为在想什么，只要在展览厅范围内蓝花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毕竟对于魔法少女来说他想的内容并不失礼，就当无事发生（成为日后黑历史）。 蓝花楹当时还顺带转播给晨曦听，毕竟有乐子大家要一起分享☆ “……” 季楚为不说话把头平静地扭到一边，与晨曦的视线完全隔离，但是少女还是能看见他耳朵尖尖都红了。 “啥天真啊？”在聊天区域外的陆芊冰试图加入群聊，“话说我们萌新被保护得很好就是了，有什么不妥吗？” “没事没事，你继续吃你的薯片吧，好像黑白前辈马上就要来了。”晨曦挥挥手打发走陆芊冰，当然季楚为她是不准备“放过”了。 “我们当然不知道你以前亲身经历了什么，思想又产生了怎样的转变，不过重度以上的感染者每一个都是尸山血海上为数不多的那个生还者。”支开萌新的晨曦相当平静地说道，“只不过你的经历在感染这里稀松平常。” “虚假的友情，早已死去的亲人，被破坏的故乡，我们失去的远比你所想象的多，不是吗？” 季楚为先点头又摇头……他被蓝花楹强行灌了那么多信息当然不是白昏迷的，感染者的划分条件他也系统性地了解了。 就是因为了解所以才不理解，为什么她们可以放下过往的一切现在如此纯粹的活下去。 而且见证了人性丑恶的感染者们真的可以把所有的错都推给系统，问心无愧的活下去吗？ 活的超凡力量的感染者们面对一错再错的人和宿主，又是以怎样的态度如此平淡地面对？ “所以……对于你和你老师来说，人性是什么？”季楚为千言万语最终还是问出了那个自己从进入无限世界以后就一直困惑的问题。 这群站在人类文明顶峰感染者是如何看待【人类】以及【人性】的？ “呀……你这个问题很抽象啊。”晨曦真的被震慑住了，怎么这个临时裁判的第一个问题就这么刁钻≥w≤ 晨曦立刻转化思路变成谜语人模式，对于她来说真正了解人性的那一刻莫过于…… “我在上个世界想过这个问题哦，我在回答老师向我提出的终极问题【我是谁】的时候想通了。老师她……送给我一朵花，那朵花就是我理解的【人性】。” 是蓝花楹告诉她，人性的美好值得永远去守护，就此臣服于人类意识集合体，那份美好与回忆将无人继承，所以她才会升华为重度感染者。 【这个问题啊……季楚为你如果想知道的，就努力坚持到副本后半段我们和“主神”决战的时刻吧。】 蓝花楹的声音传达进季楚为的脑海中。 【人性就是那只美丽的蝴蝶，你我都是花园中绽放的花，它将寻香而来。】 【当你看见我们代表最后文明象征的那一刻，你的疑问自然迎刃而解，去亲眼见证最终的答案吧。耐心等待也是一种美德……尽情期待。】 蓝花楹的声音犹如展览厅中那股若隐若现的芬芳，存在感不强烈却令人印象深刻，随着呼吸渗入四肢百骸。 明明是虚无缥缈的承诺，但是【蝴蝶】的声音却让人选择永远去相信她。 不要怀疑，耐心等待，见证真实。 “大厅内【蝴蝶】也能感知到？”季楚为也在意另一个问题。 晨曦却一副计划之中的表情，“不是啦，我刚才把你的问题转述给老师了，因为你的问题确实很抽象呀。” 事实证明死期感染者依然是人均谜语人和谎言大师。 晨曦原本的意思是让蓝花楹在合适的时机让季楚为亲眼见证祂的伟大生命形态，在超凡的灵感中自我追寻到答案。 虽然嘛……现在的意思也差不多，但是老师说出来的话为什么逼格能那么高！ 明明刚才在精神频道还在炫耀自己改造的展览厅和中二开场白。 甚至还在推销自己的可视化史诗boss血条魔法…… 空有一肚子吐槽却无法抒发的晨曦眼角余光撇到小白小小的身影拉着比他高至少两个头的中年男子极速飞奔过来。 晨曦立刻矜持地收起零食和吐槽欲，垮起个小猫批脸保持阴沉。 陆芊冰也很入戏地横跨一步远离晨曦，缩到季楚为身旁。 “你们两个……其实可以不用这么敬业了。”季楚为完全不能适应这群少女的思维模式，在细枝末节的地方跨越性这么大真的没问题吗？ 就……还是那句评价，太过于纯粹以至于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哟，看来你那边也发生了不少事情啊？”温毅一上来就连蹦几级跨越了最基础的现状介绍环节，“那边两位小姑娘重新介绍一下呗？” 小白就不客气了，跑过去趁季楚为没反应过来拍了下他的脑袋，“就是你干的吧≥口≤冷不丁把展品释放了吓死我啦，差点以为是自己的锅要被前辈掐脸天罚啦！” 季楚为：？ 感染者有没有稍微靠谱点的品种，说话时不要带奇怪符号的那种。 “嗨嗨～你就当我们是小白前辈的后辈好了，名字的话我们用的是本命哦。”晨曦也不装了，重新暴露本性。 “哦……那边那个导游大人？”温毅用手对着一旁默不作声存在感几乎为零的悖论做出邀请介绍的手势 季楚为在听到这句话后快速回头看了眼悖论，尽量保持表面的平静。 他刚才完全忘了这个理论上在剧情中相当重要的【导游】，明明整个大厅只有那么几个人为什么会忽略他？！ 这是【导游】的能力吗？ 悖论淡淡地扫了眼温毅，将身体转正面对温毅微微低头问候，“你好，请不要在意我，接下来【导游】不再负责与诸位参观者相关的剧情和任务，我将协助相关负责人清除副本威胁。” 很少听到悖论没有用敬语“您”，整段话没有一点敬语代称，无论是晨曦还是陆芊冰都颇为惊讶地看向悖论……好吧，原来他们这里最双标的存在原来是悖论么，这态度差距也大到令人发指了吧。 小白用手指抵住嘴唇，似乎和自己的半身商定了什么“坏主意”，对着晨曦和陆芊冰招招手示意她们过来听悄悄话。 晨曦心领神会地顺从小白前辈的招手带着懵懂的萌新一起跑到大厅角落，给另外两人留下足够的私人空间。 温毅也不演了，凭借和“队友”十足的默契他直接询问道，“你和这个副本方达成什么奇妙合作了？” “……信息量太大，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副本和‘主神’对立，我们只能站在一方。”季楚为也只将最重要的那点给简要说明。 “没啥好选的，实力差距达到可以放弃思考的地步了，目前看他们在意的不是打不打得过‘主神’，而是找不找得到我们那个从不现身的‘主神’呢。” 温毅看得更多也躺得更快，刚才他就看了一眼【导游】……算了，不要回想那个不可名状的一眼了，反正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视线也是可以被强行打断的。 不过有个问题温毅还是要问清楚，“我视力恢复了，你有让安雅的声音恢复吗？” “没有。”季楚为想都没想就说道。 意料之中的答案。 温毅耸耸肩膀，原本他还有话要说，但看到季楚为意兴阑珊的模样也失去了兴致，他掏出那根永远也点不上的烟含在嘴里，含糊不清道，“又是你那个‘我认为这样对你好’是吧。” “……” “那你呢，季楚为？你想好退路了吗？” ——————— 蓝花楹还在调整自己一时兴起“创作”的血条魔法，突然感受到空间中生命能量送的波动，一个柔弱的黑发少年轻轻落地踩在光滑的地砖上，没有一丝声响。 “前辈，非常感谢你的权限通过。”阿尔降临后的第一件事情就会向蓝花楹表示感谢。 他敢开放副本并且笃定主系统会亲介入，最主要的还是蓝花楹临时同意通过了一个相当重要的权限。 蓝花楹还保持着boss坐姿，摆摆手无所谓道，“怎么这么隆重？就算是我偶尔也会有相当激进的想法哦，能钓上主系统这只大鱼，不下猛料是不行的。” 然而她话锋一转，在灯光下深紫色的瞳孔逐渐缩成竖瞳状，配合【解说员】的装扮施加给病弱少年相当大的压力。 “不过目前只有这一次哦，阿尔伯特……如果你的计划失败了那么这就是最后一次我们主动暴露百万悖论超过10的集成意识。不论结局如何，我必须保证悖论的绝对安全，一旦发生我认为会威胁到百万悖论主体的事态，我会无差别强制摧毁整个副本，希望你能够理解。” 小黑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双手背向身后笔直地站立在蓝花楹身侧，严肃地听着她的要求并点头表示同意。 “明白，不会有任何意外。”阿尔伯特在重压之下面不改色地微微低头承诺，“以魔法少女之名保证，系统必将抹杀殆尽，不留痕迹。” 第73章 第七十二章 =========================== 得到承诺的蓝花楹又恢复成那个大家信赖的【最终防线】，她站起来给了阿尔一个“爱的摸摸头”。 “那么波维希酱要加油哦，有什么事的话不要自己撑着，我们‘魔女会’永远支持你哒。” 说着说着，蓝花楹的手就滑下来开始了掐脸上的软肉。 “谢谢……仙……辈。”阿尔的脸被揉成一团，只能含糊不清的道歉，“我有事……先要调度成员……” 那双揉捏的手重新回到头顶，蓝花楹颇为遗憾还没有捏够猫猫后辈，“那么你先忙去吧，记得给我这里投放点任务达人，前面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呀，看都不看展览厅就准备走了。” 阿尔伯特先看到满房屋的声音放大魔法，墙面上各种精神污染，帷幕后是【光子系】魔法大全。 怕不是宿主不出半步就会灰飞烟灭吧？ 看来前辈非常喜欢副本diy，下次为了感谢前辈专门为她准备一个休闲的小副本吧。 阿尔心中这么想着，向蓝花楹和小□□别后再次回到【悖论计划】驻地。 在魔法少女前辈们面前温顺的美少年，碧蓝的眼眸变得充满杀意。 阿尔伯特宛若他的魔法少女名称一样，当这个沉眠的黑洞彻底复苏时，祂将吞噬万物。 “人员分配完成了么？” 阿尔伯特随手将手中厚厚的褐皮古书交给身后待命的夏露露，陈子凡和往常一样将米白色的风衣轻轻披在他的肩上。 “大、大家都准备好了，时间线梳理完毕，坐标确认！”夏露露紧张地倒吸一口气，结结巴巴说完第一句话总算是找回状态，“天空港0号全区域转移完毕已与驻地完全隔离，【无限星辰】专用时间还剩下23小时34分钟。” “23小时？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全战斗流程预计3小时。”阿尔伯特平淡地说道，这一次战斗的不仅仅是他们无限流的感染者，【最终防线】蓝花楹以及【灭世之猫】凯撒也蓄势待发，他就没有计算出可能失败的因素。 他面向公会全体成员如同每次与主系统决战前一样，他们不需要去鼓舞，主系统的现身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振奋。 “我想各位也知道我想说什么了——我们即将面对的只有一种结局，那就是胜利！” 集体【无限星辰】的成员无人用声音回应，他们表情肃杀，相互以眼神交换坚定的回答。 “一如既往。”【精神恒定】 非人的祝福从阿尔伯特的口中发出，一圈生命能量的波纹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勇往直前。”【集体力量强化】 “抹杀一切阻挡在我们前方的敌人。”【标记猎物】 “祝愿诸位今日武运昌隆！”【大祝福之术】 所有【无限星辰】的感染者此刻在精神频道中连接成一个整体——精神污染无效化、全体能力提升50、魔力恢复速度提升75、主系统相关敌人受到伤害增加100、遭受致命伤时立刻传送回驻地。 阿尔伯特的祝福将持续24小时，除非他在战斗中失去意识。 接收到祝福的感染者们立刻根据之前的分配的任务前往各个副本坐标，将主系统所有开放的副本全部关闭，将它以及宿主逼入博物馆。 “阿尔，那我就先进博物馆咯？”雪莉还穿着她那身只有装饰作用的盔甲，她巨大的武器通过附魔减轻90重量轻松地背负在后背。 阿尔施展完集体祝福，又恢复病弱的模样缩成一团大口喘气，他盯着雪莉那毫无作用的胸部盔甲和暴露在外的腹部、修长的腿，欲言又止…… 她还记得自己是全驻地最强的精神能力者这件事情吗？ 雪莉笑嘻嘻地拍了拍阿尔的肩膀，成功将他的身高拍下去1c“放心吧，我的‘老本行’怎么可能忘掉，没有任何一个宿主可以在我的领域中使用【精神力】词条的能力。” “不要用力过猛，三个‘考生’不要给我变成精神力为零的白痴了……还有注意这次不仅有我们，‘魔女会’、‘观影会’也有同伴协助。” 阿尔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雪莉疯起来可能会无差别连带自己的同伴，万一把蓝花楹前辈也给涵盖到“禁精神力领域”，对面炸毛了雪莉就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蓝花楹肃清的同伴…… “会长，您看我像精神失常的疯逼吗？”雪莉连敬语都用上了，但是她的眼神告诉阿尔如果有机会她还是想“和平”地与蓝花楹来一次精神力决斗。 “雪莉姐，等等我——”夏露露和最后一组成员交代完注意事项，一路小跑到阿尔和雪莉身边，麻花辫都随着脚步飞了起来。 阿尔像见到救星一样，将雪莉交给夏露露看管，“夏露露、雪莉，你们的降临点在博物馆二楼的【藏品陈列区】，现在可以前往目的地提前准备真身降临了。” “我再强调一次，二楼有且只有电梯可以通往一楼，为了不破坏规则结构，有宿主乘坐电梯时不能强行截留他们。” 可惜了结构完整的二楼副本再也没有启用的机会了，无论最终结果如何这个副本最后都将毁灭防止主系统逃逸。 “会长，我们还需要在系统抹杀宿主意识前进行‘人类鉴定’吗？”夏露露觉得她还是有精力干一些“正事”。 阿尔看了她一眼，夏露露吓得一个激灵紧紧贴住雪莉的手臂寻求安全感。 “……不必，‘主神’已经替我们筛选过了。合格者一个不剩被它抹杀了。”阿尔已经平复心情可以很正常地将这句话说出来，“唯一可以期待的只剩下三位‘考生’。” 蓝花楹前辈的眼光确实不同寻常，从目前的表现看至少有一位合格者可以出现。 这大概是阿尔目前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事情了。 “……” “……” 两位副会长对视一眼，看来这次不能随便暴走了，毕竟她们要肩负起拉住“暴走的黑洞”的职责。 【阿尔～阿尔你那边好了没有～怎么一直没人来展览厅呀。】 蓝花楹前辈开始在精神频道中催促，她感觉到凯撒那边频频有宿主“落网”已经按捺不住跃跃欲试的心。 为了接下来的战斗，三位魔法少女没有一个人说过自己完整的变身台词，如果加上阿尔伯特，他们有四次发动概念性魔法“舞会时间”的机会。 除了15半径范围内全友方无敌的效果外，死期魔法少女根据变身台词的不同会在变身期间追加不同的魔法特效。 好巧不巧，目前三位死期魔法少女追加的魔法特效都是精神力专攻方向，变身期间不仅自身与同伴不会遭受伤害，精神脆弱的敌人可能会直接失去战意。 【前辈，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关闭其他副本，将有大量宿主投放入博物馆内。】 阿尔伯特已经将自己的梦想伟大生命形态降临于博物馆之上，他在【悖论计划】驻地的身体瞬间溃散，下一秒又出现充斥着各种规则陷阱的展览厅中。 他也由脑内精神频道对话转变为面对面交流，“雪莉、夏露露已经在二楼准备就绪，一、二楼的连接通道有且只有电梯，为了保证二楼的封闭规则不被破坏，请不要对通过电梯前往二楼的宿主进行截留。” “哎呀，雪莉也来了？那二楼不就成了‘阿巴阿巴’聚集地了吗？” 蓝花楹不止一次在主系统最终战时为阿尔的公会提供武力支援，她印象最深的就是雪莉平时扛起她的强化大剑冲进宿主群就是一顿乱砍，砍不过了就灵活转变自己的伟大生命形态变成移动的精神污染源，吞噬万物的精神力。 所到之处只有脑袋空空的宿主。 蓝花楹同时将这段信息告知给裁判们，让晨曦看住其他人千万不要去二层作死。 雪莉的精神力惩罚原则上是永久不可恢复的，但是通过时间回溯等涉及因果律的办法还是可以将感染者恢复到健康状态。 上一次有记录的通过时间回溯恢复精神力的，就是雪莉本人。 没错，雪莉在战斗中杀疯了会不分敌我，最后把前往支援的百万悖论给笼罩进自己的领域，当场被反噬。 反噬治愈后的雪莉当场认错，并且承诺死不悔改。 毕竟在外部传言中疯魔的【精神吞噬者】一直以来只伤害过一个感染者同伴，那就是她自己。 她同时也是【悖论计划】最强的精神稳定师之一，通过她稳定精神从而“升华”的感染者成功概率高达100。 “这一次的‘主神’值得让雪莉锁定，它一开始的行为过于异常，我们需要更多的资料去分析它异常的原因。”阿尔解释让雪莉提前降临副本的原因。 这么一说蓝花楹也想起事情的开端是“主神”消耗大量宿主在副本内流窜的行为。 “哦哦，差点都把这事情忘记了。说起来最近系统母体一直在尝试奇怪的实验，说不定这也是它们母体又有什么全新的想法。” 比如短暂的让系统们尝试学习人类情感，最后也只是徒增笑料罢了。 说到这蓝花楹冷笑一声，“呵……毕竟百万悖论的出现否定了他们一直以来的进化路线，被他们视为压榨完生命能量的‘废品’（人类），竟然是进化的关键。” “让我们给这位‘主神’好好上一课吧——有些事物是这些寄生虫永远偷不到、抢不了、学不会的。” 第74章 第七十三章 =========================== “呜……感觉气氛好压抑。”白珍珍不自觉地缩在安雅身边，周围的空气似乎有“厚度”，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除了白珍珍和安雅外，一直很透明的新人组王富贵和阿库斯也在一起。 他们一直徘徊在无尽的回廊中，没有收到任何袭击同样也没有任何出口。 脑内感染者的公共频道突然寂静的可怕，如果不是会长还能联系上她，白珍珍以为自己被丢在了无尽回廊里被与世隔绝了。 虽然新人们都被保护得很好，但显然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入侵了副本。 白珍珍亲眼看见魔法少女那边的双子前辈谈笑间故意隔绝不知情人士的视线，一秒轰杀了一个似乎肉嘟嘟血淋淋的怪物。 刚开始还在公共频道相互报点，后来死期感染者们都相互私聊，只有凯撒会长关注自己这边有问必答。 换句话说……她这边已经安全到没人管了呀？ 【还有十分钟副本将全面对“主神”开放，无限流公会的新人会参加战斗，你做好心理准备，到时候会很混乱。】 咿……噫！ 传说中“准备完全没有漏洞就必定会出现反派大boss”竟然在自己身边发生了吗？！ 白珍珍隐约有些担忧地看了眼安雅，安雅姐看上去不近人情，却是三人中最真性情的那个，而且手上写着“新人好烦不要跟过来”，但真的出现意外状况却是最照顾人的那个宿主。 如果到时候真的出现大佬们估计不到的意外状况，她…… “怎么了？走累了吗？” 一行金色的文字出现在白珍珍眼前，事实上这个文字和她自己世界的文字还是有一定区别，但是会长向她们分享了【文字通晓】的能力，她还是能无障碍识别。 白珍珍赶紧将扩散的思维回到现实中，双手连连摆动，“没事没事，我只是在想这个走廊的事情，我们四个人是不是有什么注意的地方才一直在鬼打墙？” “……走到前面的应急灯前，原地休息一下。”安雅的指尖在空气中敲了一堆点点，她看到白珍珍的脚步越走越慢，憋着一口气跟着大部队……普通人类的身体素质还是太弱了。 “好～”白珍珍其实完全没有累，她虽然以前卖的是白莲花人设，但是穿越前好歹大力出奇迹的代表人，这点体力还是有的。 只是她没办法像大佬那样一心几用，一边还要听会长在脑内叮嘱，一边还要回应身边的同伴，自然就慢下来了。 安雅走到先前她主动的休息位置，也没管其他三个人自顾自地坐在地上背靠着墙闭目养神。 剩下的三只萌新你看我我看你，欲言又止。 其实他们是一伙的，但是不能说，又没大佬那个本事，一个眼神相互猜出了三种意思。 “你们两个……是那种我理解的神秘小团体的萌新吗？”白珍珍最后决定还是由自己打开话题。 “额……你要这么理解，好像问题也不是很大。”王富贵摸摸头发，周围空荡荡的只有自己的声音怪尴尬的，“怎么说呢……其实说是我们两个的救命恩人更好吧。” 阿库斯在一旁点头附和。 救命恩人……？他们两个真的就是这么想的么？ 安雅表面装作不在意，其实一字不落地认真听着对话，右手食指与拇指不自觉地轻轻搓动。 “哇！我也被安雅姐救过，我以后也有机会加入你们的队伍吗？”白珍珍借着话题光速加入其中，速度之快让无限流的两个萌新目瞪口呆。 王富贵：啊这，你们“观影会”人均戏精学院毕业的吗。 “出去后滚回家去，幼稚的想法。” 一行金色的文字掠过白珍珍的视野范围内。 安雅的手势还冒着一丝丝金色的光线，她闭着眼微微蹙眉，很不耐烦的样子。 “哦……”白珍珍也多半知道会被拒绝，有些失落地答应道。 “大妹子我们基本上是被迫出生入死，和你这种意外卷进来的体感是不一样。一个不恰当的比喻，不恰当哈，好比爱好变成工作多半就折磨了。”王富贵这也是发自内心的想法，如果没在任务副本撞到了黑与白前辈，他这种没有战斗力又没有魄力的宿主迟早要被系统故意淘汰。 “那你们这个工作……可以安全的辞职吗？”白珍珍若有所指地问道，同时隐晦地看向安雅。 安雅睁开那双灰白无神的双眸，沉默地“看”着其他三人。 阿库斯叹息道，“本来还有点希望，不过现在看来大概和这个回廊一样没有尽头了。” 不仅仅是没有尽头那么简单。 失去声音的安雅连嘲讽的声音都发不出。 在无尽的任务中，身体被强化，获得力量的同时人性在不断地被抛弃。 保有良心的唯一后果就是被不断地拷打，她是这样，季楚为也是这样。 好比这两个新人，季楚为久违的“善心发作”随手救下，哪怕现在感恩戴德，用不了多久就会刀剑相向。 究竟是被“主神”逼迫还是发自内心的行为呢？ 安雅内心自有答案。 “你们的老板……真不是个东西。”白珍珍小声嘀咕着，顺带一提系统都不是东西。 她这句话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 王富贵：“没错，它不是个东西！” 阿库斯：“这句话太有道理了以至于无法反驳……” 安雅不由多看了他们一眼，现在的新人还有这么勇的时候吗？在副本里连“主神”都敢拐弯抹角地骂了。 对了，这个副本他们是如何进入……为何没有开场的回忆？ 安雅突然惊醒，她为什么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除了第一次进入的新人会处于昏迷状态，资深者都应该保持着清醒进入副本，而不是像他们三个从昏迷中苏醒！ 当时【导游】开场白的地方并不是真正的副本入口！ 一股巨大的危机感袭上安雅心头。 “安雅姐，小心！！！”白珍珍几乎在同时尖叫道。 安雅一手撑着地面，稍稍用力在原地化作一道残影，一只肉色的物体坠落到残影之上。 巨大的肉瘤发出“咚——咚——”的轰鸣声敲击着在场四人的耳膜，节奏越来越快，当到达顶峰时肉瘤从内被扎破，一只苍白的手伸了出来—— “黑白前辈！！！”阿库斯没有做思考，直接喊出这个场景下出现最合理的名字。 【是“主神”。】 【所有人注意安全，“主神”再次降临。】 沉寂的公共精神频道再次响起黑白双子的双重回应。 与此同时小白身穿黑色的军装制服从天花板上出现，拦在肉瘤和新人中间。 小白与平时不同寻常的严肃，他回头看了眼安雅，“安雅小姐姐，你带着其他人先走吧，往回走遇到尽头不要拐弯，对着墙壁撞过去就出去啦。” “……这是什么？” 安雅突然双眼流出血泪，肉瘤破出的东西仅仅是一只手就对她造成了伤害。 “e概就是‘不是个东西’的东西吧。”小白说了一个低级谜语，抬起右手亲吻无名指上的黑色戒指。 他回头对着震惊的所有人摆摆手，“放心啦快跑吧，我就先行辞职了。” “跑，小白前辈比你强！他干不掉我们都要捐！”王富贵当机立断拉着安雅的胳膊，算是亲眼看见了“主神”降临的一瞬间，即使是小白救场他也不由得心脏那个狂跳。 不是东西……辞职…… 联系刚才几人的聊天内容，安雅在混乱中产生一个最不可能的可怕猜想。 “安雅姐，你的眼睛！”白珍珍也拽着安雅的手，边跑边喊。 小白一路目送三个新人连拖带拽拉着直面“主神”被冲击的安雅远离，才收起眼中的漫不经心，冷冷地看着已经伸出两只手缓缓撕开肉瘤的“主神”。 “百万悖论……百万悖论就在这里。” 男女不明的呓语从肉瘤中传出，周围干净整洁的墙面瞬间被染黑！ 小白没有再犹豫，他将右手张开，无名指上的黑色戒指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魔法少女·白之爱丽丝，变身！” 被光芒包围的美少年身型变得更加修长，一头纯白的长卷发散落肩头，她身穿黑色带有扑克元素的长裙，头上别着一对黑色兔子耳朵的发饰，宝石般的眼睛中浮现扑克梅花图案的暗纹。 她握着一把系着红色蝴蝶结的巨大银色茶匙，宛若从童话仙境中走出的黑白漫画色美少女。 墙面的污染随着魔法少女的出现被阻隔。 “多么巨大的寄生虫啊，多么可怖的躯体。”白之爱丽丝冷冷地说出舞台剧般的我台词。 她话音刚落，周围被染黑的墙面内冒出翠绿的枝叶，洁白的地砖变成了草丛，天花板是蔚蓝的天空。 参天巨树从爱丽丝身后拔地而起，无尽的回廊变成她童话世界的主场，她坐在裸露在外的巨大树根上，握着大茶匙向敌人做出邀请的姿势。 “欢迎来到爱丽丝的童话世界～寄生虫酱☆” 第75章 第七十四章 =========================== 【黑与白的爱丽丝】，“魔女会”第八席，哪怕是魔法少女形态都是镜像反转的“二人”，白之爱丽丝掌管着童话故事的创造物们漫步在属于自己的童话国度，黑之爱丽丝掌管着童话故事的力量惩戒现实世界的“反叛者”。 原本形影不离的黑白双子成为魔法少女之时，其中一方将彻底被排斥到自己创造的异世界中，连带着周围的一小片区域所有生物都会被拉入爱丽丝专属异世界【童话国度】。 其中就包括—— “啊噗噗——这是啥？这又是啥？！”白珍珍只感觉眼前一晃，莫名其妙扎进了茂盛的灌木丛中，略带苦涩味的气息充斥着鼻腔一时让她头脑空白，还是原本被她拽着的安雅反客为主，将她提了出来。 几只双脚站立套扑克牌外套的兔子手握着兵器从灌木丛中跳出来……侏儒兔毛绒绒的小脸蛋瓜子配合人畜无害的二十公分体型，除了大呼可爱没有产生任何惊吓效果。 而且小兔子们还是智力正常的友军，鼻子抽了抽似乎在辨识气味，然后就放下武器举起前爪发出人类的声音，“客人哒——爱丽丝酱的客人找到啦——” “找到啦——保护客人保护客人！” “有四位客人，要好好保护哒——” 小兔子们把满头问号的四人组团团围住，扑过去保住人们的小腿，还把毛绒绒的脑袋蹭上去。 “安雅姐，我可能动不了了。”白珍珍一手摸一只兔子头，神情放松脑袋放空，感觉进了天堂。 安雅用手指擦去脸颊上干涸的血泪痕，终于从突如其来的混乱中稳定下来，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的左手下面多了一只人畜无害的小兔兔主动蹭脑袋摸摸，就……有点可爱，多来点。 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新心无旁骛地被一群小兔子拉进了一个巨大的树洞中，和其他三人坐在木制的茶椅上，精致的茶几上摆放着缥缈这热气的红茶。 “小兔兔……嘻嘻小兔兔香香——” “不可以，我是狗派我不能背叛我的……兔兔真香。” “斯哈——斯哈——斯哈——” 除了安雅以外，其他三人都还抱着小兔子沉浸在吸兔兔的快乐中，光看场景以为是兔兔教对人类进行了洗脑攻击。 “……是精神稳定和精神诱导。” 安雅用手指写出一行字，她对话的对象是茶几对面穿着蓝色贵族装，戴着一顶淡蓝色高礼帽的褐色短发青年，他身上到处都点缀着扑克花纹的元素，胸前别着古铜色的怀表。 男青年俊美的容貌可以说是那对黑白双子的年长版，不仅是外貌上更加成熟，他主动为客人们斟上茶水的动作也优雅得体。 只不过他的头顶有一对雪白的兔子耳朵，看上去更像是在cosplay童话故事中那只引诱爱丽丝坠入兔子洞的白兔。 “爱丽丝小姐暂时没有时间接待各位客人，在下今天名为‘白兔’，由爱丽丝小姐指派来负责诸位的人身安全。” 虽然说资深者强化的能力千变万化，但是非幻觉而是将人本体拉入自己创造的世界……已经不是资深者可以概括本人实力的了。 更何况，眼前的男性多半与黑白双子有关，样貌装扮更像是创造衍生物，并且拥有一定的智慧。 “爱丽丝是这个世界的主人？” 安雅尝试询问，不知道这位自称“白兔”的男子拥有多少智慧。 似乎看穿了安雅的想法，白兔歪着脑袋笑了笑，“爱丽丝小姐当然就是你认识的小黑、小白了，也没人规定男性不能变身成女性战斗吧，在这个世界她就是唯一的主宰爱丽丝小姐。” 安雅：？ 你这个“变身”让我有一种很不糟糕的猜想。 白兔显然不会让唯一清醒的客人尴尬太久，他关切地询问安雅的身体状况，“客人您现在的精神状态如何？还需要进一步治疗吗？” “不用了，你的主人……” “啊，在下和爱丽丝小姐不是主仆关系，嘛～这个也无关紧要。”白兔捏着自己的下巴打算安雅的书写，“刚才那边有个寄生虫造成了不小的精神污染，爱丽丝很担心你们扛不住污染，只能将你们全都拉入【童话国度】。” 安雅的手指一抖，一行行文字快速从她指尖流淌，“那个究竟是什么？！你们究竟是谁，你们在这个副本里究竟想要干什么。”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需要客套和拐弯抹角的了，太多疑问积压在心头，她只想快点解脱。 白兔很乐意回答第一个问题，“寄生虫当然指的就是你们那个所谓的‘主神’了，其实所有人多多少少都有点怀疑‘主神’的本质不是么？我们到是更愿意称呼那个东西为——” “轰——” 一声巨响将地面都撼动，白兔平淡地看了眼巨响发出的地方，“称呼它为‘主系统’，寄生在人类身上恶心的寄生虫，吸气人类的生命能量进化自身的种族。” “你的意思是，我这个，也是因为被寄生了吗？”安雅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后指着自己灰白的眼睛，这个答案与其说令她震惊，不如说反而解开了一些她一直以来的疑惑，比如……身体上发生的不可逆转的变异。 “轰——” 又是一声巨响，这一次距离他们更近了。 “■■■……■■……！” 不可名状的呓语声在空气中弥散，一层气浪紧贴着草丛袭来。 伴随气浪而来的是一个黑白色的身影宛若炮弹朝着安雅他们所在的方向射来！ “哎呀？”白兔微微露出惊讶的神色，主动闪身到袭来的身影背后，用公主抱的姿势一步不动地接住来人。 魔法少女爱丽丝单手捂着脸龇牙咧嘴地叫着，“疼疼疼，那个怎么力气那么大！” “爱丽丝小姐，在下有必要提醒你，虽然你身为死期感染者，但是现在的状态‘降级’到重度，面对一个全身降临到主系统还是不要表现得宛若游刃有余的样子。”白兔手上的动作很轻柔地将魔法少女放下，但嘴上滔滔不绝甚至可以说有一些许刻薄。 “闭嘴啦，我也没自大到半个人可以干掉它嘛，它老想出去我不得拦着点？”白之爱丽丝嘟着嘴不满地回应，顺带对手指颤抖只能划出波浪线的安雅摆出一个标准的魔法少女姿势，“童话世界的主宰，魔法少女白之爱丽丝闪亮登场(·w＜)/☆安雅小姐姐你好呀。” 安雅：？？？ 什么玩意儿？什么什么玩意儿？？？这是一个严肃的副本该出现的角色吗？！ 安雅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被精神高度污染，混杂着童年回忆产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幻觉。 “什么嘛，快点那那边那几个新人的保护性诱导解开啦！魔法少女登场怎么没有一点掌声？”白之爱丽丝非常不满安雅的反应，算了，小姐姐的声音还没拿回来好像让她说点什么都不现实。 白兔非常熟练地对着魔法少女的我脑袋轻轻弹了一下，“这种污染度揭开保护你也做得出来？出去后被蓝前辈天罚我可不管。喂——听到了吗？我们伟大的爱丽丝女士需要掌声。” 小兔子们立刻站起来扑腾着前爪发出欢呼。 “爱丽丝小姐赛高！” “童话世界的救星，我们都伟大的半身主宰万岁万万岁哒！” “爱丽丝小姐是最强的！” 魔法少女在欢呼中举起作为武器的巨大茶匙，“好——爱丽丝酱要上咯☆” 她身后展开雪白的羽翼一飞冲天，在空中与一个透明的东西相撞，被冲击力逼地后飞了一圈。 “百万悖论……无法搜索……不在此区域……突破，突破，突破！” 湛蓝的天空一点点被血色污染，一个被枯枝包围的娇小身体出现在半空，男女不分的中性声音不断呼唤着一个名字，一个执念。 那到娇小的身躯有着人类审美中完美的外貌，略显苍白的肤色映衬着病态无神的面容惹人怜爱。 然而她原本是手臂的地方被蠕动的触手包围，那些触手上不停有眼珠浮现又下沉，眼珠们四处扫视最终锁定在白之爱丽丝身上。 天空出现了“裂痕”，和百万悖论强制传送时出现的异像一模一样。 安雅抬头“看着”那个被称为寄生虫的怪物，灰白的瞳孔在震动……原来如此，所谓的“主神”就是这个“人”么，她明白了。 “拦都拦不住，‘外面’也乱成一团不能让它在吸收其他宿主的生命能量了。”白之爱丽丝看着天空无法逆转的血色，知道仅凭一般的力量拦不住想要突破世界的主系统。 但她必须要尽可能长的拖住主系统，主系统一旦出去就会立刻吸收所有宿主的生命能量，至少要拖到凯撒和蓝花楹前辈肃清80以上的宿主。 拖不住的话就让它再一次进入再生状态。 爱丽丝闭上眼，下一秒睁开时眼中全是决绝—— 白兔当然知道这个世界的主宰做出了怎样的决定，他将自己胸前的怀表取下交给表情复杂的安雅，“女士，这个怀表可以阻挡一次致命伤害，等一下世界崩溃返回现实，后面三位就拜托你了。” “等一下你们什么意思？” 安雅的问题魔法少女立刻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 “在此刻燃烧我的一切，命运的绝唱！” 白之爱丽丝纯白的羽翼燃起冰蓝的火焰，一瞬间将双翼燃烧殆尽，烧起的灰烬将茶匙包围，一把被光芒包围的长/枪被她高举。 主系统甚至都没有再关注对手的这一击，将目光集中在天空的裂痕上，它不需要和感染者缠斗，无论是死亡再生或者传送离开，只要到达百万悖论所在地一切损失都是值得的。 “啧，偏偏没什么办法。” 敌人的态度很气人，但是魔法少女阻止不了它的离场，那么至少要给它一点教训。 “去吧。” 爱丽丝的长/枪化成一道流星贯穿了怪物娇小的生物。 “反射。” “噗嗤——” 同样的光柱也贯穿了魔法少女的身躯，原本身穿华丽衣裙的上半身只剩下一个圆形的空洞。 爱丽丝平静地接受自己的命运，她一开始一直用巨型植物束缚主系统的行动也正因为那个身为重度的她无法应对【反射】的能力。 “再生。” 随着主系统平淡的指令，它几乎多穿成两半的身体被肉丝粘连，开始逐步修复。 “第二击。”爱丽丝的身体开始坠落，但是自身孔洞中涌出更多四散的能量凝结成第二枪，再次贯穿了主系统。 “反射。” 白兔冷酷地看着坠落的主宰，她的双腿被炸得支离破碎，没有血、没有肉，四散的肢体消散称星光。 “……再生。” 主系统这一次的再生速度明显减缓，肉丝垂挂在胸腔腐烂了又再生，它头顶的裂痕也减缓了扩散速度。 安雅几乎忘记了呼吸，爱丽丝自杀式冲锋比起“主神”的不死不灭更令她震撼。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消散到只剩下上半身的白之爱丽丝在坠落中看向白兔，“第三……击。” “反射。” 反射的光柱将她半边脸贯穿，只剩下一只明亮的碧蓝眼眸注视着白兔。 “接下来就拜托你了，兄弟。” 爱丽丝就此彻底消散。 “……再生……再生……追击——” 这一次主系统也没办法维持人类的形态，它的下半身彻底破碎，上本身破碎的部位直接被肉瘤充盈，血管暴露在空气中不断鼓动，试图将生命能量输送至核心。 天空的裂痕彻底停止了扩散。 “砰——”一声枪响划过天空。 主系统唯一还保持着人类形态的脑袋被彻底轰碎。 它也从天空坠落，直接砸在地上炸裂。 一滩血肉中，一个肉瘤汲取着残余的能量极速再生。 白兔放下手中的燧发枪，苦笑着自言自语道，“给我留了一个难题啊，兄弟。” 第76章 第七十五章 =========================== 世界开始无声地崩塌，失去主宰的国度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白兔收起枪温柔地抱起扒着他的小腿颤抖的兔子，一边抚摸一边安慰道，“没有关系，消失对我们来说不是终点。当爱丽丝小姐再次归来，睁开眼睛的你依然是你。” “但是白兔先生就不是白兔先生了qaq”小兔子依依不舍地蹭着白兔的手掌。 “哈哈，不用担心在下，不过是换了个名字而已，疯帽子、红心女王、柴郡猫……姓名、性别、外貌已经无法定位【我】的存在了。兄弟记忆中的我永远都不会改变。” 白兔安慰完怀中的小兔子，转向安雅道，“女士，是时候离开这片崩坏的乐土了。请放心，爱丽丝小姐不会这么轻易地陷入长眠。出去以后还请多加注意安全……请记住，副本的规则不会随着剧情的‘暴走’而改变，请善于利用规则保护自己和他人。” 安雅在听到小白并没有真正死去后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她用手指写道，“那个东西怎么办？” “啊……你说这个寄生虫啊，在这里彻底消失前我大概还能再杀它一次，之后大概就会渗透进副本中了。在副本中请跟随自己的本心行动，在■■■的注视下自我的升华终将得到祝福。那么祝愿你们……蓝前辈喜欢怎么说来着？——武运昌隆。” 白兔一挥手，安雅和其他三人脚下出现一个黑色圆形的洞口。 四人瞬间掉落进黑色洞口，彻底离开这个毁灭的世界。 白兔目送客人们从兔子洞坠入现实世界后，怀中的小兔子也化为尘埃分崩离析，原本陪伴客人的兔子士兵也随着世界一同消失。 “好了，现在不用担心【我】的样子把客……人吓坏了……■■” 含糊不清的词语从白兔全身想起，他天蓝色的高礼帽砸在地上，被看不见的火焰延烧殆尽。 人类的身躯被撕裂，巨大的、粘稠的、形态不明的黑色大型生物缓慢地朝疯狂循环生命能量再生的主系统蠕动。 粘稠的团状生物在蠕动中逐渐有了形体，恢弘的羽翼展开，生物们安逸的面容像涟漪般在羽翼上浮起又沉下，类龙状的巨大生物高昂头颅，下一秒又全部塌陷，只剩下抽象的身躯。 曾经名为“白兔”的非人形态将肉瘤团团围住，刺耳的尖啸过后，肉瘤炸裂只留下黏连在地面的底座，粘稠的巨大生物被炸得粉碎，四散的碎块也消散为点点星光重新回归这片大地。 ———————— 电影放映室内，海曼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认真地盯着大屏幕，手指一颗一颗将爆米花往嘴里送。 蓝花楹保持着成人的姿态笔直地坐在他身边，大屏幕上的光影反射在她的眼眸中，绚烂多彩。 “小白的生命反应好像消失了。”蓝花楹眼睛眨也不眨地说道。 海曼停顿了一下，继续抓起一把焦糖味的爆米花，“看来是困不住主系统了，现在还在源源不断地有宿主进入呐。说起来我记得主系统是可以吸收宿主的生命能量来强化自身的，那我有个问题……主系统这个‘自身’究竟长什么样子呢？” 这个问题蓝花楹还是很有发言权的，她滔滔不绝道，“基本上系统都会模拟类人形态进行战斗，它们很喜欢套用未成年的女性壳子，看上去无害、无用、纯真，并且用语言干扰对手，所以我们魔法少女最讨厌拟人态的系统了，天天破坏少女风评。” 蓝花楹电影看到高潮处也抓起一把爆米花往嘴里塞，还抽空评价了一下电影，“《千古影帝》剪辑得相当不错啊，你什么时候准备筹备第二部电影，大导演？” 海曼也立刻将歪七扭八的身体坐直，眼睛闪亮亮地注视蓝花楹再次暗示，“女主角给个机会呗？” “哒咩，我暂时还不想拍遗作。”蓝花楹翘起左腿避开地面的某样物体，“你看现场不就是现成的故事素材吗？” 血腥的恶臭开始弥散。 海曼顿时为难地摊手指向四周，“这个……只能算是三级血浆片吧？群像没有主角，我还追求着下一部【伟大的作品】呢。” 电影的屏幕由暗变亮，将周围的惨象照亮—— 扭曲的人体宛若抽走了全身的骨头，横七竖八地挂在放映室的座位上。 那些人型生物或是四肢比例失调，或是多出了怪异的器官，长相相当具有攻击性。但此刻它们都眼神空洞，表情扭曲生前看见了极端恐怖的事物，嘴巴张大露出满口尖牙。 一个头发凌乱，脸上长满了眼睛的“男人”，他满脸眼睛都渗满了血丝几乎要从眼眶中掉出去。 此刻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握着武器对准自己的脑袋，手背上青筋暴露看得出来全身的求生意识都在此刻爆发。 “救……救命……我不想死……” 男子从嗓子眼里挤出哀嚎。 蓝花楹扫了一眼求饶的男子，将手中的爆米花撒在地上，一双皮肤龟裂的手被爆米花砸中哆嗦着隐入黑暗。 “一个小时前，焚烧了一座104人口的村庄，将一个孩子的内脏掏出来喂给了‘灵异’，将队友埋在了树下出发去诅咒。没救了下一个。” 蓝花楹舔着指尖的焦糖，无视身后的惨叫。 海曼装模作样地用手挡住眼睛，透过指缝看见那个被宣判死刑的男人手不受控制地将刀插进口腔，在惨叫中刀一路剖开胸部、腹腔，没有任何内脏器官和血液，一团恶臭的黏液喷了出来。 “下一个，喜欢虐杀剧情人物是吧，超喜欢用火刀捅内脏是吧，也没救了。”蓝花楹的左脚用力踩下地面，那只龟裂的手背被她的高跟鞋鞋跟刺穿。 “啊啊啊啊——” 龟裂的手奋力张开遭受到此生以来最大的痛苦，裂开的皮肤上出现火红的斑纹，火焰从皮肤内侵蚀外皮，最后将手与手的主人焚烧殆尽。 “再下一——已经没有下一个了吗？你这边人流量不行啊，据说二层超热闹的，现在已经是‘啊巴啊巴’聚会了。” 当然展览厅已经彻底没“人”了，宿主落地升天约等于没有投放。 “……”海曼默默地掏出自己的祖传手持摄影机对着周围拍摄，最后将镜头对准了蓝花楹。 镜头中【蝴蝶】缓缓张开祂流光溢彩的双翼，周围扭曲的、肮脏的、令人作呕的线条在鳞片的反射□□鸣成迷人的芬芳。 现实中，哪里还有恐怖的宿主的尸体，座位上、墙面上、地板上……电影放映室到处绽放着无名的鲜花。 血腥、残暴与魔法少女无缘，蓝花楹只是将爱与魔法带入了放映室。 蓝花楹见状立刻将手放下端起姿势，脸上露出适宜的微笑，她抿着嘴用目光传递话语，“你不是说不拍三级血浆片吗，怎么突然就开始取材了——我刚才舔手指的画面请剪掉，谢谢。” “哪有，这不是拍到了超棒的素材吗？”海曼露出满足的笑容，刚才也拍到了不少关于会长的好素材，这次回去可以剪辑一个博物馆怪谈题材的“微”恐怖电影，真不错。 唯一可惜的就是原本的规则怪谈真的很有意思，要不是系统搅局，会长应该能奉献宇宙级别的影帝演技。 一个正统恐怖怪谈电影降级为血浆片，还是太浪费了。 “哦，说起来小白那边好像有了一点新消息。就是一开始系统执着入侵副本的原因找到了。” 蓝花楹的这个话题也引起海曼的兴趣，他收起摄影机用手肘撑着扶手追问道，“我们这边难道一不小心制造了什么它特别感兴趣的东西。” “不，是那个叫安雅的孩子，她的眼睛不是被高度污染变异了吗？”蓝花楹用手指敲敲自己的眼眶边，“她目击了主系统在前一次任务副本中降临，并化身成人类形态。然后……因为一系列意外事故，她取走了那一次主系统人型时的眼球安放在自己的眼眶中。” 海曼原本撑着下巴的手猛地一划，这个级别的劲爆消息竟然也被他们撞到了？！ “安雅在【童话国度】中看见主系统降临的模样，才确定了这个消息哦。这孩子真的好有意思呢，表面看上去波澜不惊，其实内心激荡到小黑在副本中都感受到情绪波动了。” 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主神”会如此在意这个副本，三番五次地潜入。 这对眼球……首先确认主系统没有办法自主吸收和控制，并且拥有他们感染者目前不知道的功能，否则就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地本体入侵了。 其次，这对眼球的价值远远没有百万悖论高，现在系统的唯一目标就是接触到百万悖论，在此之前哪怕安雅出现在它眼前都没有一点反应。 “海曼，这就是【宿命】啊。感染者和宿主之间、宿主与系统之间……我们与系统之间命运的羁绊。” 说到这，蓝花楹的语气中充满了对于“羁绊”的感叹。 “总觉得你用‘羁绊’来形容和系统之间的联系，有点怪怪的？”海曼不敢苟同，这位【解说员】小姐看上去相当亢奋。 蓝花楹情绪高昂地解释道，“这个你就不懂了吧。感染者和系统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有一场宿命的对决，为了引导这场对决的产生，将会有无数的巧合推进这个过程，直到我们正面对决的那一时刻到来！” 这是宇宙的意志，无论是万众一体的死期感染者又或是狡兔三窟的系统，只要他们还在行动，最终都会出现所谓的“突发情况”，迫使一方站出来强制面对面开战。 这也是为什么阿尔伯特可以肯定这个副本走不完全部流程的根本原因。 “宿命说……听上去很有意思，看来我们确实在各种救援行动中越来越接近系统母体。怪不得母体会以各种奇怪的实验寻求新出路。”海曼也算是解开了一个困惑，“这个思路套用在电影剧情中也是成立的，按照前辈的思路，现在我们这边的剧情陷入停滞，那就需要——” 海曼话还没说完，黑色的传送门从半空中开启，安雅、白珍珍、王富贵、阿库斯四个人依次从洞中掉出来，砸在了满是鲜花的座位上。 四个参观者和正捧着爆米花桶聊天的两位博物馆“员工”面面相觑。 海曼面不改色地将爆米花桶放到视觉死角，将没说完的半句话补充完整，“剧情推进的有点快，我感受到羁绊了。” 第77章 第七十六章 =========================== 海曼有没有感受到羁绊安雅不知道，她现在只感受到了惊吓。 掉落在被鲜花包围的座位也不是什么唯美的事，一股透心的寒冷顺着柔韧的花瓣蔓延到心头，感官上的花朵在精神层面是冰冷的锁链，妄图将生命拖入深渊之中。 “哎呀，抱歉了。” 蓝花楹见状立刻打了个响指，所有无名鲜花的花瓣自动凋零，散落的花瓣在地面逐渐消失，光秃秃的植物茎秆短时间内枯萎化为灰烬。 “~~~” 安雅用颤抖的手在空中划出几条金线，看来【解说员】也不准备演了，要说黑白双胞胎和【解说员】没什么关系她是不信的。 “前辈，你看你到头来凹人设也没什么用吗，本心是最重要的。”海曼还能从那~里解读出不少信息，扭头就吐槽道。 蓝花楹面不改色心不跳，“你懂什么，这叫反差萌，我最反差的萌点现在还没表现呢。” “难道前辈你说的是变——呜噗！”海曼被塞了一嘴爆米花强制静音。 蓝花楹一手用爆米花堵着海曼的嘴，另一手向着安雅的方向一挥，一张熟悉的茶桌出现，“要来一份下午茶吗？” 她变相承认了自己和小白的关系。 “……”安雅无言以对只能打出一堆点点点，她又瞪了一眼三个刚刚从精神诱导中清醒的“新人参观者”，都暗示到这种程度了，甚至白兔都要她保证三个人的安全，她难道还能认为这三人和博物馆副本方毫无关系吗？ “咿！被发现啦。”白珍珍揉着脑袋，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啦安雅姐，我也是电影放映室出来后才恢复记忆的，那边那个领带怪人是我的前辈！” 海曼终于把满嘴爆米花咽下去，用上了继承的演技悲痛欲绝，“有用时是可靠的海曼前辈，没用时就是领带怪人，刚刚成为感染者的我就这样在公会内被霸凌，呜呜……” 台词很怪，但是整个人都笼罩在绝望中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击垮。 蓝花楹想都没想用手指戳了一下大导演，直接将他“击垮”。 “要不是你直接走了继承仪式的流程，白珍珍不真是你的前辈？”蓝花楹白了眼愈发放肆的大导演，在“观影会”没待多久就一身戏了，时间再长点会发生什么她都不敢想。 白珍珍也见怪不怪，天知道“观影会”的入会前培训究竟讲了亿点什么，她竟然还习以为常地对石化的安雅抱歉道，“我们公会的前辈都这个样子啦，大家都是影帝、影后、大导演级别的，平时偶尔也会表演一些奇怪的人设。哦哦，不过我新人，演技完全不行啦＞w＜” 安雅：？ 比魔法少女更奇怪的东西出现了。 影帝、影后、导演和这个副本有关系……吗？ “咳咳，安雅姐，其实你们三个人进入副本和我们俩有点关系。”王富贵咳嗽两声终于将在场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我们两人前不久确实还是无限世界的任务者，不过意外遇见了黑白前辈被他们带回了另一个组织里。” “这个副本被制造出来是为了吸引更多主神控制下的任务者吗？”安雅直截了当地问道。 “更准确来说，我们现在所在的组织想要吸收新的成员，这是一场‘入会考试’。”王富贵越说越慢，小心翼翼地观察安雅的表情，不过安雅在得知自己一路都被安排后表现得很平静。 “既然说出来了……那就意味着我没有合格？”安雅连考核标准都懒得问，直接跳到了最终结果。 “哦哦，这倒没有，还在观察中呢。我们顶多都算特聘npc，真正的‘博物馆长’你们还没见过。”蓝花楹摆摆手，一股令人作呕的生命能量波动正缓缓入侵了这个副本，她抬手摸了摸脸颊，有点被主系统的“恶臭”伤害到了呢。 蓝花楹不等安雅再写些什么，突发奇想道，“对啦，你的‘展品’还在我那边，我带你去‘拿回来’吧。” “我其实并不是……” “不，你很想要。”蓝花楹笑眯眯地替安雅回答道，安雅未写完的金色文字都在她的要求下四散。 好吧，刚才多少是没有认清现实。 安雅非常顺从地点头，以她的能力想要公开反对目前现场任何一个人都不现实，哪怕是毫无能力的白珍珍，身后也站着另一个“前辈”。 “海曼，那我先走了，你注意安全~” “额……我尽量？”海曼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要注意哪方面的安全隐患。 蓝花楹带着安雅走出电影放映室，白珍珍也顺道跟了过来。 随后王富贵和阿库斯接收到阿尔伯特的命令，相互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蓝花楹走在最前面，步伐轻松稳健甚至还有心情问后面的人，“这个副本前半段流程你感觉怎么样啊？” “很温和。”安雅想也没想就写到。 现在回想，甚至一个人都没有死亡，确实不符合“主神“的性格。 “毕竟我那边是新手场嘛，本来是想让你们熟悉一下规则的。”蓝花楹也颇为认同地点头。 安雅：……？ 您是认真的吗？ “虽然这些设定现在没什么用了，感觉不说出来有些浪费，我可是boss哦～” “【蝴蝶】？” “没错，我就是【蝴蝶】哒！”蓝花楹刚说完这句，就偏头躲开虚空中产生的攻击。 安雅也拉住身侧的白珍珍，多开一道风刃。 “哇——啊！”白珍珍被拖拽着天旋地转间眼角的余光看见几个穿着靓丽的人将他们前后夹击。 王富贵和阿库斯几乎同时说道： “前辈，小心那个穿得很娘的！” “那个娘唧唧的特别喜欢玩阴的！” 蓝花楹用手指弹开一个能量弹，顺着两人提醒的那个人看去，其实他们也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先不说“魔女会”什么奇怪的人没有，穿着有特色也不应该—— ∑(っ°Д°;)っ？！ “你有没有考虑过换一种艺术表达形式呢？”蓝花楹思考再三，决定用高情商的方式询问刚才攻击自己的人。 “哼哼哼，我就是艺术的化身，没想到一个副本boss也不会欣赏艺术，没劲。” 一个健硕的男人穿着鲜红的长裙，胸部鼓囊囊的将裙身撑爆，他的脸原本刚毅英俊，却画着浓重的烟熏妆，鲜红的口红将嘴唇在怪异的脸上凸显。 蓝花楹：感觉自己的本体有被冒犯。 这么一看老爹真的是“魔女会”最大的良心之一，但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她只能默默捏住自己的变身宝石。 “你们接到的任务包括我？”安雅也认识这个男人，她直接将文字扔到他面前问道。 “小安雅很有自知之明嘛，虽然很奇怪你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竟然能在主线任务的击杀名单里面出现，不过……现在是生死存亡的特殊时期，抱歉啦。” 安雅看了一眼自己的任务版面……没有变化。 她和其他两人恐怕从进入副本的那时起已经和“主神”彻底断开联系了。 那个妆容怪异的男人贴着走廊墙壁，皮肤一下子粘连在墙壁上，他就这样融合进了墙面。 包围他们的其他人将其视为开战信号，再次隐匿自己的身形，走廊中肉眼可见的只剩下蓝花楹一行人。 “呀，这么自信？”蓝花楹的眼神游走于墙壁间，自始至终都锁定着那个领头的男人，所谓的隐匿对于她来说如同笑话般。 【请注意，主系统生命能量出现一级波动，主系统正式降临。】 百万悖论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每个感染者脑海中。 一股令人窒息的重压从走廊的一头光速蔓延至整个博物馆。 怪异的圆圈花纹在墙壁上浮现，原本平整的墙壁与地面出现波浪状起伏，一只只带着血丝的眼球从凹陷处睁开。 安雅灰白的眼球在满墙眼球出现的瞬间剧烈疼痛，她不自觉地弯下腰按住自己的眼眶，那对眼睛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想要从眼眶脱离回归本体！ “安雅姐！” 白珍珍也发现不对劲，直接用手按住安雅另一只眼眶，她刚上手就感觉眼球在眼皮下激烈的“晃动”，那种眼球有了自己生命的怪异感让她胳膊上都泛起鸡皮疙瘩。 眼球们胡乱转动，每当扫视到蓝花楹时就将她锁定，一条条冒着黑气的锁链将她捆住。 “嗯？”蓝花楹稍稍用力，又一道锁链将她的五指并拢缠住。 “你的眼睛真好看，可以给我看看吗？”男子故意捏起嗓子的尖细嗓音从地面响起，一个巨大的蝙蝠形黑影在地面浮现。 黑色沿着地板将蓝花楹的脚吞噬，纯黑色沿着脚跟蔓延到了小腿，被黑色吞噬的部位彻底失去了知觉。 蓝花楹挣扎了两次发现锁链越来越紧，光靠蛮力只会让自己被缠得更紧，有力量反射的概念在锁链中……小白的皮囊就是被这个干掉的。 “哎……要用在这里么，有点大材小用啊。”蓝花楹喃喃自语着，她又是一顿挣扎，让锁链将自己的身体勒得几乎要断裂。 锁链将她的脖子死死勒住，迫使女子抬头仰视着同样布满眼球的天花板。 时间在这一刻停滞。 “在这一刻——破碎吧，毁灭吧，终结吧。” 蓝花楹的声音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当她说出那段灭杀了无数系统的咒语的第一个字时，全身的锁链应声而裂。 吞噬身体的黑色瞬间退散，恢复自由的蓝花楹在原地旋身，将手中握着的紫色宝石高举头顶。 此时所有人的耳边都传来一阵无法言说的悦耳咏叹调，一个轻柔的女子不过嗓音缓缓哼着不明意味的歌词。 “当绝望的恸哭响彻世界，我将以爱与希望奏响救赎的赞美曲。” “当万物终结之时，我将于废墟之上绽放。” 伴随着变身的咏叹调逐渐进入高潮，在女声的高声吟唱中，温柔的紫色光芒将墙壁上的眼球全部泯灭，蓝花楹被耀眼的光芒包围，巨大的紫色的勿忘我花朵在她脚下绽放。 蓝花楹的身形在光芒中消融重塑，她的双手掠过胸部，光芒之下紫色系的洛丽塔裙身出现。 “在现实与幻想交错的边界，回应我的祈祷，将祝福编织成咒语拯救这破碎的世界。” “魔法少女勿忘我☆变身☆” 层层叠叠的蕾丝花边在光芒下浮现，一只流光璀璨的宝石蝴蝶螺旋飞舞着停驻在蓝花楹的长发上化为紫色勿忘我组成的花环，深紫色的宝石点缀在其中随着变身台词的节奏依次闪光。 蓝花楹高举的手中变身宝石化为魔法杖，她挥动自己的武器在空气中划出长长的光线拖尾，光纤折叠出巨大的紫色蝴蝶结在魔法少女的腰间定型，光线的尾翼化为长长的蝴蝶结拖尾随着少女舞动。 “混沌的时代将由我来终结！” “爱与希望的魔法少女奇迹登场☆” 魔法少女勿忘我左手笔直v字，从自己的眼前划过摆出登场pose。 随着她的变身，所有隐藏的宿主都从隐匿空间跌落入现实走廊。 安雅的眼睛也停止疼痛，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闪闪发光的魔法少女。 勿忘我：kirakira(·w＜)/☆ 第78章 第七十七章 =========================== 十六岁少女的体型，闪亮亮的魔法服装以及梦幻的大蝴蝶结拖尾。 从二次元中具像化的魔法少女向呆滞的人群摆出爱的经典pose，“我是爱与希望的守护者勿忘我酱，在此消灭系统，惩恶扬善☆” 为、什、么、一个怪谈副本会有魔法少女这只能够突破次元的玩意儿？！！！ 即使是做了心理建设的萌新感染者们，目击一个前脚说自己是boss的成年女性变身成魔法少女，对心灵造成的震撼也不可估量。 而且那个华丽到夸张的变身特效是怎么回事？！ 那个咏叹调一样的背景音乐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我说……会长也会这个吗？”王富贵私下里捅了一下自己同伴的胳膊肘。 阿库斯也看麻了，“你说的是变身特效还是台词还是那个kirakira？” “我是说全部……咳咳！” 两个人的大脑仿佛被轻微的电流击中，微微的刺痛伴随酥酥麻麻的感官流遍全身。 是阿尔伯特的大脑刺挠之术。 蓝花楹当然也听到身后的动静，刺挠出现被悖论传感染者现象，真是太可怕了呢（棒读）。 “各位～聊天时间到此结束。勿忘我酱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哦，就此告别吧。” 少女的嗓音欢快而轻灵，她举起手中看上去毫无杀伤力的魔法杖，带着正前方一个还处于呆滞状态的宿主微微挥动，紫色系的光点随着魔法宝石的闪亮四散在空气中。 “超可爱闪亮亮爱之魔法攻击（微型版）☆” 那个宿主还来不及嘲笑意味不明的魔法名称，当蓝花楹说出“闪亮亮”三个字时，那个宿主的上半身突然炸开，没有一丝血肉裸露，半截身体上长满了不知名的和原身体一样长的花朵。 好端端一个宿主变成了人体花瓶，几只血红色的蝴蝶从花丛中飞出，跌跌撞撞地飞向魔法少女。 蓝花楹伸出手指让蝴蝶停驻在指尖，欣赏着它神秘的花纹。 “散，等‘那个’配合。”为首的怪追怪异的男子毫不拖泥带水。 其他人就等他这句话。 一个身体素质强化到顶点的资深者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被抹杀，如果不是刚才主系统的封锁他们连接近boss可能性都为零。 为什么那个幼稚的像儿童动画片魔法变身可以清除掉概念级别的【反射】，甚至长达半分钟的变身时间为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魔法少女悠闲地换装念台词，不能攻击也不能转移。 “等等——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呀。”蓝花楹的注意力终于从蝴蝶转移到其他人身上，有些不满地皱眉，“你们以为是自己找到了【蝴蝶】……” 为首的男子张了张嘴，他甚至发不出声音。 一团暖色调的无名之花从他的口腔喷涌而出。 急促的呼吸与无声哀嚎被纷飞的花瓣代替，蓝花楹伸出手将几枚花瓣纳入掌心。 “恰恰相反，是你们盛开的花，吸引【蝴蝶】找上了你们呐。这座博物馆的展品，从始至终都是诸位与系统同流合污的宿主。” 无人应答，成为鲜花载体的皮囊保持着人类的模样保持着宿主“生前”的姿势，它们内部的生命能量早就被魔法少女转化成另一种形式，永远截流在博物馆的副本中。 而蓝花楹又一转画风，朝着身后保护的对象们摆出胜利姿势，长长的蝴蝶结拖尾随着身体动作的变化飘逸飞舞。 “战斗结束，正义执行☆” 走廊上空前安静。 蓝花楹：(·w＜)/☆ 走廊内的空气也凝固了。 晨曦身为蓝花楹的继承人，在关注战场时立刻发现了盲点：【你们快点夸老师的大蝴蝶，她在进入本前刚刚设计的蝴蝶结！】 “哇——前辈好强！不愧是魔法少女！”白珍珍最先反应过来，开始使劲鼓掌，“蝴蝶结好漂亮，变身的特效也超好看！” 安雅：？ 感谢晨曦前辈在脑内紧急指导，总而言之赶紧先夸奖蝴蝶结将气氛炒热，笑容满面中什么攻击动作都没有就将敌人全部变成鲜花展的魔法少女实在是太可……爱了。 “这个蝴蝶结实在是太优雅了，那个什么，我不是太懂魔法少女，但这绝对是魔法少女该有的蝴蝶结！”王富贵立刻跟上节奏，虽然身处文化荒漠好歹重点没有搞错。 安雅：？？ “浅紫色的蝴蝶结搭配深紫色调的服饰，华丽却轻盈，好棒的设计。”阿库斯言简意赅确实夸奖水平最高的那个。 安雅：？？？ 完全跟不上节奏的安雅被迫跟随大部队夸奖，因为蓝花楹的视线已经彻底转向还没有夸夸的她。 “蝴蝶结很好看。” 蓝花楹：qvq “魔法少女和蝴蝶结很搭配。”安雅写完后甚至还鼓起掌面无表情地表达自己无法言说的赞美。 蓝花楹终于满意地恢复可以交流的状态，“谢谢各位的夸奖☆勿忘我酱会一直守护大家的！走啦走啦，大家跟上勿忘我酱的步伐，不要掉队哦。” 差点被包围的参观者们继续跟着前【解说员】向着收藏展品的地方走去。 安雅和感染者时间呆久了也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您守护大家的方式就是把产生问题的根源给彻底抹杀吗？ 蓝花楹的形象割裂得太严重，她至今都没有产生实感。 在无限世界中公认实力排名前十的“血色屠夫”就这么死了，甚至连他本来能力一丁点都没有展现…… “那个侮辱我艺术品位的家伙还没有真正死掉哦。”蓝花楹冷不丁说道。 安雅手抖了下，她现在可以确定这个少女是真的看穿了内心。 “主系统不会让自己的‘合作伙伴’这么轻易的死掉，刚才那个那个宿主，是彻底倒向系统一方的。”蓝花楹的双眼刹那间失神，她“看”向更遥远的地方锁定了那个宿主，“感觉和小黑小白的分体方式有点像呢……不过被彻底撕裂成了两半，精神已经彻底异化了吧。” “他以前很正常，至少像个人。”安雅写道。 “哦哦，那就没有错啦。刚才那家伙相当于被强行撕成了两半，无论是身体、能力、人格都被分裂了，他没有受过训练一个意识体操控两个身体，自然就疯了。这种宿主真实的样子实在是太血淋淋了，小孩子不要看会做噩梦的≥口≤。” 其实只要被系统用生命能量强化过，那么身体或多或少都会发生变异，所以即使觉醒，他们都自称为“感染者”。 至于那个画着浓妆的男子，在蓝花楹的感知中是一个歇斯底里的“半身人”，字面意思只有一半身体的人。 现在蓝花楹只是把他一半的本体给消灭了，剩下一半还在主系统的指令下在博物馆中四处破坏。 不过找不到百万悖论，想必主系统也很着急吧。 哎呀说错了，系统可没有“着急”这种感情。 “但是前辈，他们破坏来破坏去的目的是什么呀？”白珍珍奇怪地问道。 尤其是蓝花楹瞬间秒杀了围攻的所有人，让白珍珍对双方的实力差距有了深刻的认识。 “当然是为了找到我们精心准备的【最伟大】的展品啦。”蓝花楹一秒又回到自己的设定保持着神秘感说道。 “所以手册上【最伟大】竟然不是背景设定？真有这样东西？！”白珍珍可不知道全部剧本，惊讶道。 安雅见魔法少女至少表现得相当好说话，她也稍微放肆了一点写出一直好奇的问题，“这个博物馆究竟是什么？” 这个问题无论是安雅，还是季楚为、温毅在了解到感染者和系统的现状后都有过同样的困惑。 不过这个也算是考题之一，蓝花楹自然不会正面回答。 “当初确定副本的地点就是为了向特定的对象展示特定的事物才选择博物馆的哦。”魔法少女说出一串谜语，当然身为合格的谜语人谜底自然不会在途中揭晓，“除了我们，所有人都是参观者，‘主神’也不例外。” “所以博物馆对于你来说是什么，也是我们想知道的事情。” 蓝花楹不着痕迹地扫过安雅无神的灰白眼睛…… 变身成为魔法少女也依然感知不到这对眼睛和系统之间的关联。 （那么问题出在当时的系统和现在的主系统有质上的区别么……是实验，还是意外？） 蓝花楹将问题压在心底，既然主系统现在都把注意力放在悖论身上，她也用不着特意提醒系统这里还有个“漏网之鱼”。 正想着，蓝花楹停下了脚步，她身后莫名排成一条队伍的人群也停了下来。 “好了我们到啦。”蓝花楹指着面前平平无奇的墙壁说道。 安雅朝着墙壁的方向望去，眼球突然跳了一下。 和刚才被突袭时眼球巨疼的前兆一模一样。 零点几秒间，她本人都没从眼球的异状中反应过来，蓝花楹的魔法杖已经伸进墙面，指向另一端的某样事物。 幻术搭建的墙面消失，站在蓝花楹对面的，是一个身材比她还要瘦小的少女，皮肤苍白两眼无神。 安雅眼球上的疼痛感立刻消失。 “原来你没忘记啊。” 魔法少女冷冷地说道。 “■■■，我在母体的记录中看见过你。”那个女孩嘴里念出一个拗口无法辨识的词语，那个词语代表着万众一体的死期感染者【我是谁】的终极答案， “我隔三差五就能听到这句话，你又是哪位寄生虫的遗骸里钻出来的？”蓝花楹空闲的手朝着身后挥动两下，一道光墙将她与身后的参观者隔绝，也将“主神”封锁在了房间内。 “我是编号21009787号的再生体，上一代名为‘最强玄学大师养成系统’。”主系统一板一眼地回答道。 “哦哦，这个我有点印象，当时那个宿主是个好孩子……可惜他没有撑到觉醒的时候。”蓝花楹宛若和许久未见的熟人诉说一个悲惨者的境遇，“我很遗憾，当时没能救下他。我记得当时那个系统发现我介入世界，直接抽离宿主所有的生命能量试图逃离世界。” “……” “不过世界更偏爱于我们魔法少女不是吗？感谢一下我的后辈邀请我参与副本测试……我竟然有机会再杀你一次。” 蓝花楹转动手中的魔法杖，武器亮点被魔力点亮，在旋转中拉长，变成一把等身高的魔法权杖。 魔法少女笑容满面露出自己的小虎牙，俏皮中带着危险，“好了，现在是魔法☆时间。” 第79章 第七十八章 =========================== 感染者和系统的对战从来都不是战术与技巧的对撞，系统在迫不得已以前都会选择避战，如果必须与死期感染者对抗，那么必定会抽调自己所有的生命能量进行挥霍。 理论上一个系统所持有的生命能量是可以估算并且有绝对上线，即当前所在所在世界的生命能量总和之下。 所以代表着一个世界终结后的唯一的死期感染者，面对系统都有着绝对统治力。 除了…… “啧……副本世界还没关闭完吗？” 蓝花楹用手支撑起一面光墙，纯粹的带着腐蚀属性的能量光束擦着光墙被强制改变轨道，斜角射在了蓝花楹身后的墙面上。 “滋滋……” 墙面被一束光腐蚀，被光集中的墙面化成黑色浓稠带着恶臭的液体，顺着墙面垂下。 蓝花楹也放弃了她那套“先出招再喊招式名”的魔法少女本格战斗方式，身后出现四个小型魔法阵。 四道光柱交叉锁定了主系统人形态的四肢，瞬间将其穿透。 同样，蓝花楹的四肢也被用相同的方式贯穿，光亮骤然将蓝花楹被粉碎的部位包围虚化成四肢原有的形状。 “观影会”全那个没有什么用的祝福生效了…… 魔法少女看着自己发光的躯体撇撇嘴，破碎的肢体碎屑变成蝴蝶再一次聚拢成四肢，她身上那个的祝福光效也就此消失。 就在她恢复四肢时，主系统娇小玲珑的躯体也光速修复。 不同于在小白的童话国度中丑陋的修复方式，骨头从断裂处重新生长，血肉快速附着在骨架上，一秒内它也完好无损地开始下一轮进攻。 蓝花楹与系统的距离不仅没有被拉近，还在系统密集的以腐蚀自己皮囊为目的的攻击中不断远离。 “喂，我说你喵喵的——” 蓝花楹将自己的武器当成棒槌直接将火红的气态巨球击散，冲击波让她的右脚都后退了半步用于稳住身形。 巨球被击散后变散发出淡红色的雾状体，缓缓充斥整个房间。 “不要这么无度挥霍——” 第二个气态球体被击散，雾气浓度变高。 “咳咳，其他人的生命能量！” 球体中致命的有毒气体在空气中弥散，蓝花楹被呛得咳嗽两声，虽然外表光鲜亮丽，但她的器官都是“架子货”，被腐蚀的有点丑陋。 血水顺着她蓝花楹的口鼻往下滴落。 魔法少女赶紧用手掩住面部，她的身体直接在毒气中溃散，只留下她的魔法杖砸落在地。 这只是【最终防线】的一个皮囊罢了，祂的本体在展览厅固定暂时无法转移降临点。 这个副本对于那群感染者来说，有着必要留存的价值，而它就是最重要的目标。 主系统清晰的知道自己的定位，所以它才能大胆地游走在副本的各个“安全角落”。 在正面接触到百万悖论以前对抗的从来不是“万众一体”的本体，而是这些小心翼翼踩着副本崩溃线的皮囊。 母体发布的指令，必须去完成。 它必须要用“眼睛”采集到百万悖论的数据。 主系统一步都不敢停留，她看了眼早已空无一人的走廊，立刻动身离开。 它无感情的眼中流淌着大量信息流，收集着所有宿主采集到的副本信息。 它嘴里发出系统独有的自言自语。 【确认……划分a区无百万悖论识别反应。】 【确认……划分d区无百万悖论识别反应】 【无法确认……划分c区宿主已歼灭，无能量回收。】 【无法……】 【你就这么害怕我的触碰吗？】 一双色彩浓度超越人类辨识极限的寓意从主系统身后展开。 远远的看就像是瘦弱的女孩展开了一对漆黑的翅膀，宛若传说中的堕天使那般脆弱和神圣。 只是羽翼的主人并不是它。 主系统无机质的眼眸甚至收缩了一下。 它立刻闪身逃离身后出现的羽翼，但是那缓缓将它温柔地包围的双翼并不受空间的影，随着主系统的移动半固定在它身后。 知道羽翼降临意味着什么的主系统见无法逃离包围，果断伸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用力一扭。 “咔嚓——” 女孩美丽的头颅被她自己用力拧断，随后拔起。 脖子牵连着外露的骨头和丝丝血肉，唯独没有一点血迹。 主系统举起自己的脑袋，一团气流将其包裹形成保护层，然后它用后朝着房间门口扔去—— 门口蓝花楹先前设置的保护墙被气流保护的头颅击碎，那颗脑袋刚落地，断裂处伸出几条触须拖着娇小的脑袋立刻朝着走廊远处“逃离”。 羽翼在这一刻将它无头的身体包裹。 一阵牙酸的□□和骨头被揉碎的声音在纹丝不动的羽毛层内响起。 不一会儿羽翼展开，身穿紫色洛丽塔的少女缓和缓缓落地，她身后的拖尾蝴蝶结也从随着身体的起伏在摆动， 她没有双手，羽翼代替了她的上肢。 蓝花楹到落地为止，羽毛都遮盖着她的面容，最终她的双翼折叠交叉着将面容掩盖。 “噗通” 脖子断裂处带着触须的脑袋从高空突然出现砸在了她面前。 “哎呀呀，欢迎回来。” 蓝花楹的声音透着双层羽毛传出，不像以前那样清脆灵动，多了一丝幽深。 主系统没有露出任何惊讶和恐惧，它也知道蓝花楹露出这个姿态至少这具躯体和所携带的生命能量、信息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只不过它一些困惑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蓝花楹可以如此稳定地以伟大生命形态的姿态降临在展览厅和休息室以外的房间？ “嗯——？这就是规则的意义啊，你们不是最喜欢制定这样的规则偏向自己吗？我们只不过学习了一下你们的做法罢了。”蓝花楹的声音带着笑意，即使看不见表情也能感受到她现在心情很好。 毒气退去化为芬芳，雀跃地在她周围发出悦耳的声音。 “原来如此，是博物馆的守则限制反过来稳定了副本逻辑。”主系统快速分析出了原因，但是新的问题接踵而至，“为什么你们要……” 它还没说完，无形的空气挤压着头颅，承受不住压力的脑袋被轻易碾碎。 “所以为什么我要和你说这个呢？好不容易来一趟，总要请诸位——观赏我们最伟大的展品呐。” 蓝花楹等系统的生命感应从自己周围彻底消失，才慢悠悠地补充道。 她保持着魔法少女的姿态，带着遮挡颜面的羽翼，缓缓朝着大厅的方向走去。 【蝴蝶主管手册】 【0请记住，你是一位有着清晰五官，拥有人类正常双臂的成年女性，为了博物馆健康、良好的形象，请保持自己的仪表符合人类审美。】 …… 【5人类是一种会死亡的生物，你是人类，所以你会死亡。】 【6蝴蝶将在死亡后重生，蝴蝶是完美的，蝴蝶不会死亡，蝴蝶是本博物馆最伟大的展品之一，请确保自己以完美的姿态面向所有参观者。】 【7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展品■■■！！！所有参观者都不可以信任！！！】 —————— 季楚为突然感觉口袋中有一个东西在微微颤抖，根据形状判断是那份【员工手册】。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拿出手册，火红的全新文字正在显现。 【6[蝴蝶]是一位身穿紫色洛丽塔服饰，身后系着拖尾蝴蝶结的未成年女性形象，她没有双臂没有五官，当你遇到[蝴蝶]时请立刻移开视线低头看向地面或者墙面等没有复杂图案的地形，通常情况[蝴蝶]会自行离开且不会对你下达任何命令。】 先前那段无法识别的文字突然有了清晰的描述。 （为什么这条规则会突然被触发？我并没有加深认知污染，难道是有人……） 季楚为用手摸着滚烫的文字，默默思考着。 “哎哟，有新东西。”温毅也掏出自己参观者的手册，上面同样出现了新的信息。 【18请参观者务必观赏本博物馆最伟大的展品——[蝴蝶]、[猫]，当您参观完两尊展品后将获得资格前往展览厅观赏本世纪、本博物馆、全世界最伟大的展品■■■！！！】 “有人，或者说有东西，让【蝴蝶】行动了。”季楚为看了眼不远处察觉到什么正在四处张望的晨曦，她好像就是【蝴蝶】的学生吧，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晨曦感受到视线，果不其然是季楚为，她想了想还是替时代，“e…大家最好按照手册上说的去做，【蝴蝶】过来了。” “没错没错，哎哟疼死我了qvq……不想在开卷考试的情况下莫名其妙被污染，就要守规矩哦。”小白揉着自己的腹部，垮着小脸说道。 他刚才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差点没把所有人吓到失态—— 支离破碎的四肢就悬浮在空中组成一个完整的人形，据本人称，是他自己把身体拆成这副德行。 “等等，现在规则也依然有效吗？刚才都浪成那个样子了。”陆芊冰也掏出自己的手册，有些惊讶地说道。 “不如说老师他们为了可以用最强的本体降临在副本，对自己的降临和现身都进行了强制规定。”晨曦是知道所有规则的人，她耐心解释道，“而且这个规则设定理论上普通的参观者根本无法达到，所以是谁干的……你懂的吧。” 季楚为秒答，“击杀身为【解说员】状态的【蝴蝶】，那么真正的【蝴蝶】才会重现？” “没错，啊……来了来了。”晨曦精神一振，她低下头顺带将陆芊冰的脑袋也按下去，“别看别看，这是规则。” 就连小白也乖乖低下了头，嘟着嘴无聊地数着地砖上的缝隙数。 季楚为闻到一股熟悉的花香，他也立刻将头垂下。 “哦哦，不能看是吗。”温毅也学着其他人低头盯着地砖的花纹。 “哒——哒——哒——” 有节奏的脚步声有远到近，很轻。 奇怪的物流摩擦的声音在所有人耳边响起，地砖上出现透明的紫色薄纱在缓缓移动，薄纱后光滑的地面竟然长出一堆绿色的草丛，星星点点的花朵在上面绽放。 【蝴蝶】来了。 第80章 第七十九章 =========================== 和想象中不一样，【蝴蝶】到来时既没有发生奇怪的现象，也没有那种强大的压迫感和污染。 花香抚平了内心的焦躁，连精神都在香气中沉浸…… 不对！他被影响了。 季楚为一个激灵从香气中挣扎出来，那个香味不知为何突破了嗅觉，让他产生了一种被薄纱环绕的触感。 他一直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不知何时一双穿着高跟紫色皮鞋的少女的脚出现在视线中。 那双鞋的主人甚至还调整了一下站姿，可以想象她正对着季楚为认真“注视”他的姿态。 只是根据手册，恐怕没有人知道现在的蝴蝶【五官】究竟如何生长。 “嘻嘻……”少女的笑声传来，不过并不清透，像是蒙着一层厚布有些模糊。 不过这个声音季楚为很耳熟，就是在电影放映室那个卖零食的少女的声音。 而她身后自由摇摆的蝴蝶结拖尾，季楚为可以想象到那个触感……曾经缠绕着他的手划过，就像蝴蝶本身的触感。 “季楚为呀，去把【猫】找出来吧。” 季楚为心神一震，他本能地产生一种不可以违背这个要求的束缚感。 【蝴蝶】提完自己的要求并没有立刻离开，她拍了拍季楚为的脑袋，才重新转过身去向着另一个人走去。 “晨曦，跟我来吧。” “好～” 晨曦答得飞快，她立刻抬起头冲着别人挥挥手（没人看见），开心地说道，“我先跟老师走啦，你们加油≥w≤” “哒——哒——哒——” 【蝴蝶】的鞋子敲击在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响声，渐渐走远。 而晨曦明明蹦蹦跳跳地跟着自己的老师，轻快的脚步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只有空气中的气流可以证明有一个人快速从身边走过。 这次“考官”们也不装了，【蝴蝶】的命令也没有带来没有“主神”发布的任务信息，但这个要求却比那些任务更有强制执行力，那个声音像一道烙印刻在了季楚为心中。 如果不去完成的话…… 会发生很怕的事情。 季楚为缓缓抬起头，却发现漆黑的羽翼印入眼帘！ 低头！！！ 他瞳孔猛得收缩，身体却不听使唤仿佛成了一尊血肉雕塑。 【蝴蝶】如果不去关注头部，她大概是为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华丽蓬松的紫色裙子。 繁复的蕾丝边，飘逸的拖尾蝴蝶结，无一不显示着她的少女心。 然而，原本是双臂的位置成了漆黑的羽翼，双翼向上折叠将头颅的位置全部遮掩。 季楚为只能看见那柔软的羽毛充斥着视野。 “别担心，现在的你还‘看不见’我的样子。”蓝花楹话语中都带着笑意，看到季楚为心事重重的样子，她小小的恶作剧一下缓解一下气氛也不错吧？ 季楚为绷紧的肩膀瞬间放松。 和几位感染者相处下来，他大概能猜测到这群大佬真正的属性……大概全员都是乐子人。 【蝴蝶】在难得的闲暇时光中也小小的恶作剧了一番。 “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季楚为动了动身体，发现即使放松他的身体依然被固定着无法行动，很显然是【蝴蝶】锁定了他。 蓝花楹上半身歪了歪，似乎想要表达自己外头的动作。 突然有些在意安雅眼睛的事情季楚为和温毅知道多少呢？ 这段记忆在另外两人心中并不是决定性的时刻，蓝花楹在副本开始也没有收集到相关的信息。 可惜主系统本体可以提取的杂乱信息太多了，要不然她刚才就可以拥抱系统的记忆去搜寻答案。 而季楚为，他大脑中痛苦的回忆已经成为实质的浓烟向外溢散，安雅的那对眼睛在他的回忆中显得无足轻重。 “没什么，这次我真的走了哦。” 蓝花楹慢悠悠地转过身，背对着季楚为缓缓离开。 她转身的那一刻，原本护在颜面上的羽翼瞬间护在后脑勺上。 事实上无论从哪个方位看，那对羽翼都是面朝观测者正面遮掩头颅。 “不会将头颅展示于人”已经成为了【蝴蝶】自身的概念。 “呼——”目送【蝴蝶】的背影远离，季楚为终于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体。 “哇——哦。”温毅看着自己的同伴突然发出一声惊叹。 季楚为上上下下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似乎没有什么变化，“我身上有什么吗？” “你的新上司对你真不错。” 温毅眼中的季楚为再也不像从前，是一个被黑雾包围看不清人型的生物。 现在的季楚为虽然周身还有浓稠的雾气环绕，但一只流光溢彩的蝴蝶停驻在他的脸上，展翅将他的面容覆盖。 这个场景不仅不觉得恐怖，那发出温柔光芒的蝴蝶驱散着黑暗，就连旁观的温毅都感到心神宁静。 “好久没看见你长啥样了，身材没变形，不错不错。”温毅摸着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评价道。 “你眼中的我现在是什么样子？” 季楚为以前大致推测过温毅的眼睛发生了变异，他看到的世界都是怪诞而恐怖的。 现在想来，就是系统污染了所有人，温毅只不过是看到了“真相”。 “看不见脸的帅小伙……哦，我不能假定你的年龄，说帅哥比较合适。” “……？” 这个人的节奏一如既往的跳脱，季楚为觉得温毅基本能无缝融入对面那些感染者的乐子人氛围中。 “季先生季先生，我们要去找【猫】吗？”陆芊冰刚才也听到了要求，举起手有些兴奋的问道，“可以一起去吗？” 陆芊冰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这个口吻……比起【蝴蝶】，显然她更加亲近【猫】一些。 不过用不着更深入的分析了，除了季楚为他们三人组，其他人全部都是一伙的。 小白原本不参与对话，坐在休息椅上悠闲地晃着腿，突然他抬起头看向远方。 “唔姆姆，你们三个快点走吧。”小白跳起来，拍了拍褶皱的衣角，“有不少敌人要过来了哦，我看看……哎呀都是从二楼漏下来的嘛。” 因为阿尔伯特的要求，只要有宿主成功进入电梯，那么二楼的雪莉和夏露露就不能阻拦他们进入一层。 现在有十二人突破了夏露露的防线顺利来到了一楼。 换句话说，这十二个人有能力扛住雪莉的精神领域没有失去理智，又在夏露露的重火力攻击下活着进入电梯，本身实力可以说是顶尖的。 而那个连通两层的电梯，就在大厅的东侧。 “走，带路去找【猫】。”季楚为没有犹豫，立刻让陆芊冰带路。 小白那句话说的是“你们”，显然他并不准备一同离开。 “哦哦，小白前辈，那我们先走啦。”陆芊冰朝着少年挥挥手，她和【猫】的联系一直没有切段，即便是现在还能感受到凯撒会长所在的位置。 “注意安全，我们走了。”温毅也同小白道别。 他和季楚为一左一右前后斜角将陆芊冰保护在中间。 小白看两位男士还是很有绅士风度，满意地挥手道别，“你们路上也注意安全哟——” “小鹿鹿，打不过记得喊我们帮忙哦——”小黑也挥挥手朝着远处喊道。 “噫！小黑前辈你什么时候也在？！”陆芊冰带着困惑越走越远。 “当然一开始就在啦。” “我们本来就一直在一起的嘛。” 黑白双子手牵着手冲着空无一人的大厅同时说道。 蓝花楹：【黑与白，你们两个等会儿战斗的时候注意一下口德，注意魔法少女的形象。】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吐了吐舌头无视脑中蓝花楹的警告。 “要维护魔法少女形象的话——” “——只要没有敌人知道不就可以了嘛。” 黑白双子嬉笑着牵手跑到电梯前，看着那个数字从2变成了1。 “一楼到了——开门请当心——” 电梯口传来机械的女性提示音。 双子双手十指紧扣，他们脸贴着贴，亲密无间地盯着打开的电梯。 “欢迎光临！” “欢迎观临！” 黑白双子异口同声道。 刚刚经历恶战的宿主们，先是被一个不可名状的怪物追杀，无论是资深者还是新人都在嚎叫中精神崩溃， 当他们终于找到出口，用其他人的尸体堆出了逃生时间，一个打扮成小魔女样貌的女孩子坐在飞天扫帚上冷眼看着逃亡者们、大量的元素魔法和诅咒如同雨般砸了下来。 其引以为傲强化到极致的身体，用大量积分兑换的防御盾，在数量面前都是徒劳。 “该死，不是说主神不会发布必死的任务吗？这个是什么玩意儿？！” “那个女人是什么情况，是bug吗？！她为什么同时会元素法术和诅咒！” “救救我我不想死！！！为什么是sss级的任务我不想进来的啊，为什么要强制让我进来！” 敌人碾压的姿态甚至盖过了一切任务者内部的矛盾，在电梯上下通行的短短几秒内他们讨论了无数种方案。 在一楼他们会面对什么？二楼是不是一个强筛选机制，只要通过电梯难度就会正常？一楼的电梯口又会安排什么—— 唯独没想到，是两个身材、样貌一模一样黑白两色的镜像双子。 宿主们怎么想，黑与白并不关心，他要做的就是只有将这些和寄生虫同流合污的渣滓灭杀干净。 “很高兴各位来到一层！” “既然前辈说我要礼貌，那么大家早上好。” “中午好。” “晚上好。” 双子交叠在一起的问候声不分彼此。 没人敢说话，十二个宿主挤在电梯里警觉地看着双子，没有人想当第一个出头鸟。 双子松开一只紧扣的手掌，朝着前方伸去对称地作出邀请的姿势。 “问候到此为止。” “小虫子们，百万悖论那边相见吧。” 他们邀请的手向头顶伸展，一束金色的光将他们笼罩。 “当仙境在童话中崩坏——” “秩序将合二为一——” 黑白双子的身体在光芒中消解、融合，成为一个更加高大、纤细的少女体态。 “幻想与现实的分界线就此崩塌——” “童话国度的真正主宰此刻降临！” 金色的长发从光芒中显现，从童话书中走出的alice身穿她那身标志性的蓝色长裙一步步走进现实。 仙境在她身后重塑，庆贺他们的主宰归来。 金发少女冷笑着看着动弹不得的宿主们，光芒在她手中化成一把巨型镰刀，镰刀上还绑着一只兔子玩偶，两颗血红的宝石点缀着玩偶的眼睛。 “魔法少女爱丽丝，追溯灵魂的呼唤降临。” “诸位早已腐烂的童话果实，爱丽丝会满怀慈悲地全部收割☆” 甜美的外表掩盖不住魔法少女爱丽丝眼中的杀意，她舔着嘴唇相当敷衍地靠在等身高的镰刀上摆出变身结束的pose。 “小虫子们，现在是爱丽丝的☆茶会时间☆，预祝各位在地狱玩得愉快。” 爱丽丝握着镰刀缓缓走入电梯。 电梯在她踏入的那一刻关闭。 三分钟后。 “一楼到了——开门请当心——” 电梯的提示音再度响起，电梯门打开后金发的魔法少女提着裙角走出，她哼着歌眼中的杀意消失。 爱丽丝蹦蹦跳跳地在大厅中起舞，等待着下一批茶会的客人。 她身上没有任何损伤，只是鞋底一路踩出了血印从电梯蔓延到外部。 第81章 第八十章 ========================= “老师，我们去哪里呀？”晨曦跟在【蝴蝶】姿态的蓝花楹身后问道。 她随手将半身大的斧头当扔到墙边，身后横七竖八倒着几具怪异的尸体。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勇气，敢埋伏蓝花楹。 魔法少女叠加着伟大生命形态，蓝花楹甚至不需要出手，暂时还没有宿主可以承受被整个世界意志敌视的后果。 蓝花楹现在的感官非常敏锐，她感觉到晨曦的困惑，解答道，“主系统设置了悬赏任务，我已经被特别标注，奖励积分后面跟着六个零。还有，我们准备回展览厅。” “呀，那我悬赏有多少分？”晨曦顿时来了兴趣。 蓝花楹沉默了，她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道，“5000点。” “多少？？？” “5000点。” 晨曦：=皿= 主系统在哪里？现在就去鲨了它。 “这很正常，主系统没有人类的思维，它衡量所有人的价值不会考虑人际关系。你在副本中用力多少能力，在生命能量的总量中占了多少，它就会给你分配多少悬赏分。” 也就是说在主系统的计算中，晨曦占比只值5000点积分。 晨曦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解释，和四位死期感染者相比她就值这么一点。 不过这样来说的话…… “那么萌新们值多少分啊。” “友情价100点。” “……有被安慰到。” 换个角度思考，想必晨曦在宿主眼中就是个香饽饽，分数合适很好杀的样子。 “要不然我为什么叫上你呢，你继续跟着大部队，宿主会前仆后继地来杀你，虽然说有新人保护，还是要照顾一下各位考生呢。” 晨曦好歹也是单杀自己系统的重度感染者，那些无限流的任务者加起来都不一定打得过这移动的五千点奖励积分。 只不过战斗可能会波及到其他人，还是带在自己身边更“安全”一些。 晨曦撇撇嘴，虽然整个副本其实早已经乱战一团，但是他们在大厅竟然能够做到零敌人相遇，可见死期感染者的杀意有多重。 或者说，站在宿主视角这些死期感染者都是无解的怪物，他们就这样被系统扔进了最终副本。 他们最后的结局要么被系统吸收，要么被百万悖论收集成为数据库中的一段记录。 “真幸运呢，这些宿主。”晨曦感叹道，“直到死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 致恶的宿主死得利落，普通的宿主至死也不会知道系统的真相以及自己世界被毁灭的悲剧。 痛苦的永远是心存善意的生还者。 这才是最大的不公平。 “晨曦，有句话呢我本来想对季楚为说，不过想想他现在应该不会认同我的话。”蓝花楹稍稍侧身，表现出“看向”晨曦的姿态。 “什么什么？” “在你的故事中，所有的灾难都是系统一手造成的——你是一个无辜者。”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晨曦有些奇怪地反问，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没有系统就没有后面那些糟心事。 至于那些不无辜的？ 看看远处的那些尸体，究竟要有怎样的想法会被世界意识直接按死。 “无辜之人会认为自己双手沾满鲜血，扭曲之人会认为是世界逼迫自己成为如今的样子。”蓝花楹缓缓绕了个圈，一个肉块掉在了她脚边。 晨曦也无视那个勇气可嘉的袭击者，从肉块上跨了过去。 “世界不会在乎你是否手上沾满鲜血，祂只在乎你是否会使人类的文明续存。” “普通人很难理解吧，【我们】平等地爱着每一个人——只要他还是人类文明的一部分。” “我认为每个人都有爱与被爱的权利。” 晨曦沉默了一下，她突然意识到蓝花楹谜语一般的叹息中真正想说的。 “老师……季楚为他们三个人其是没办法通过目前任何形式的‘人类鉴定’，对吧。” 常规“人类鉴定”包含着排除系统因素的杀人考察，无限流的宿主几乎会全军覆没。 阿尔伯特建立副本的初衷就是用更多元化的方式召集同伴，或者说……改造无限流宿主的思维。 “考验无限流宿主的‘人性’是很困难的做法。他们的经历会扭曲他们原本的取舍，无论选择哪边，系统曾经带给他们更坏的结果都会让他们愈发痛苦。” “晨曦，他们自身已经很难去改变了，需要改变的是感染者。” “什……么？” 蓝花楹停下脚步，展览厅的大门在她面前显现。 她的伟大生命形态沉寂于此，默默注视着每一个人。 蓝花楹转身正对自己的继承人，这个副本最核心的考验之一被她公开，“明知道这个副本会因为与系统之间的相互吸引变得不可控，我们却执意要带上四位新人，这是为什么？” “展现我们【悖论计划】游刃有余的强大？彻底打消新人的阴谋论？或许有这样的原因，但最核心的，是四位新人在死亡的那一刻会被完好无损地传送出副本。” “晨曦啊，总有人会说作恶的成本比起善意的拯救代价来得更低。但是有没有可能反过来呢？” “处理掉一个无辜的拖油瓶，任务会变得更顺利，所有任务者活下去的概率会增加。提前杀掉一个潜在的敌人，杜绝以后他背叛自己的可能。” 蓝花楹抬起右翼，展览厅的大门随着她的指挥自动打开。 “但是，我们想告诉这些宿主，善意可以获得更丰厚的回馈。生命可以被拯救，同伴可以被信赖，每一个善意的行为都会被‘世界’支持。” “而这个理念的大前提之一，就是我刚才所说的，像季楚为这种还在思考中苦苦挣扎的宿主要认识到‘所有的灾难都是系统一手造成的’。这很重要。” 在有系统存在的世界，作恶获得的回报都是因为系统作为幕后推手以强大的实力佐证这个扭曲的事实。 它们将自己当成上帝，肆意嘲笑每一个妄图挽救他人失败的宿主，向他们施压，给他们更加艰难的处境，将他们架在人性的十字架上炙烤。 蓝花楹等死期感染者一致认为，感染者应用更加暴力的方式破解——那就是一个人所有善意的决定造成的结果理应获得支持和正反馈！ 好心办坏事的后果必定会□□涉，对抗系统扭曲人性的行为，就要用更激进、更极端的方式！ “万众一体”们已经强大到可以保护自己的后辈们不受伤害，更应该支持后辈们做出的每一个善意的决定可以获得比作恶更丰厚的回报。 祂们赞扬，祂们支持，祂们负责。 因为祂们就是文明本身。 祂们言出必行。 将既定的事实用更加强大的实力展现给那些还在迷茫的宿主，扭转他们绝望的内心，重新点燃人性的火光。 而这个点燃希望之光的剧本中最关键的角色—— “呀……所以说四个新人其实从一开始就计划要在副本中待到大后期？！”晨曦震惊道。 两个无限流自己的新人，阿尔伯特从一开始就交代了所有的注意事项以及他们在副本中的意义。 他特地和凯撒合作，在这个将戏剧性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公会内找到两个需要“测试”的新人，她们对剧本和被考验者结局的好奇心突破了对死亡和突发事故的恐惧。 四个被系统悬赏100点积分的废物小点心，在感染者眼中才是这次副本测试的核心人物。 “在其他人看来随时会被资深者碾压的四个新人，究竟是什么支持着他们的善行呢？” “——是每一个‘万众一体’呐。” “……”晨曦张了张嘴最后没有说话。 她已经知道四位新人的结局了。 每一个感染者……在那个环境下必然会做出的决定。 她被蓝花楹支开的理由不仅仅是5000点适中的悬赏积分会吸引大量敌人袭击，更重要的是，现在三个“考生”周围已经完全没有足够的武力支持他们全身而退了。 四个新人受到致命伤不会死，但是那三个人只有一条命。 在追杀的困境中这是一个双向抉择的问题，但是有一方，绝对不会犹豫。 前面所有的方案都是随性的掩饰，真正的考验终于开始了。 蓝花楹踏进展览厅，四下寂静，一个身穿黑色劲服却画着浓妆的男人靠在展柜旁，悠闲地看着走进来的【蝴蝶】。 “哎呀，这么快就见面了，你好啊。”蓝花楹抬起自己还未收回的右翼晃了晃，就当是礼貌性问候。 这是蓝花楹一路走来第一个没有见面就暴毙的宿主。 和先前袭击的时候不一样，男子看上去很理智镇定，他甚至都没摆出攻击的姿势耸肩道，“看来那家伙也没把我看成合作伙伴啊，多少有点不甘心呢。” “系统从来都不会有合作伙伴，所有人类在它眼中都是需要榨干能量的牲畜。”蓝花楹轻声说道。 她很感兴趣地问，“怎么，产生落差了？“ 男子竟然还有空看了一眼时间，才回答道，“毕竟不舍弃一切我也活不到现在呐，走一步算一步，只不过这次运气不好，系统那家伙遇上了你们这群硬茬。” “你活着很重要吗？”蓝花楹奇怪地问道。 男子顿时露出受伤的表情，“喂喂，【蝴蝶】大人你的攻击性可不比我的那位合作伙伴低啊。” 第82章 第八十一章 =========================== 蓝花楹一边聊天一边在精神频道和晨曦交流。 蓝花楹：【他在故意拖时间，注意我正前方二五米整的位置，准备好序列355号魔法，不要外漏能量波动，但是眼神看向我指示的方位。】 晨曦：【了解。】 蓝花楹：【系统在恶心人这一方面真是死心不改啊……】 “那我换个说法吧，”蓝花楹装作什么都没有察觉的样子，“为了表达决心将自己所在的整个星球的生命献祭给系统的你，真的有必要活在世界上吗？” 空气突然安静。 “不瞒您说，被系统逼着作出决定时，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那瞬间我想活着。我认清了这个事实，仅此而已。”男子平静地说道。 但是他眼中的波动表明内心并不平静。 “既然做了，那就一条路走到黑。我终于意识到我已经是自己的世界里最后一个活着的生命了。为了世界仅存的痕迹，我也要丑陋地活下去。合作伙伴也好，舔狗也罢，活着就会有希望不是么？” “是啊，活着就有【希望】，我赞同。”蓝花楹意味深长地重复。 晨曦：【……扭曲之人会认为是世界逼迫自己成为如今的样子。】 恐怕从一开始蓝花楹就知道这个人在展览厅等着他们。 刚才那番话，当然也在评价眼前的这个人。 蓝花楹：【他的文明在那一刻已经抛弃了他。】 全人类灭亡的情况下，没有人类意识集成体也没有觉醒，文明也没有汇集在他身上成为象征。 毁灭文明？ 不，是文明在消亡前一刻彻底抛弃了他。 如果系统能轻而易举毁灭整个世界，为什么还要寄生在人类身上？ 让一个星球的·全·部·生命短时间内毁于一旦，这个人在其中起到的可不仅仅是推波助澜的作用。 不得不承认，对于系统来说，这何尝不一个省心的“合作伙伴”呢。 “那么闲聊就到这里了。”蓝花楹有些乏味地说道，和这种天生反社会人格的人讲道理那是纯粹的浪费时间，她看中的是接下来将会发生的愉快的事情。 “说的也——是！” 男子出其不意，他脚下的影子化成利刃冲着蓝花楹袭去。 蓝花楹轻轻抬起羽翼，全力一击的影刃在空气中消融，与此同时，男子的身上出现数到裂痕。 “……动手吧。”蓝花楹说道。 晨曦双手握着魔法杖，巨大的魔法阵在她身前展开，气流席卷着庞大的魔力朝着目标点攻击。 几乎是蓝花楹出声的同时，那熟悉的肉色触手从光洁的地板滋生，还未来得及向外扩散就被光的洪流冲散。 男子的胸口被洞穿。 蓝花楹甚至没有任何攻击姿态，一道原理不明的巨大光柱几乎是贴着男子的胸膛突然发射。 男子没有一点反抗，顺着光柱倒在地上。 他注视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灯，突然裂开嘴笑了，“呵……呵和，哈哈哈……” “你在笑什么呀？”晨曦从自家老师的羽翼后探出脑袋问道，她的魔法杖顶端还冒着死死白烟，刚才那一击几乎是卡在了限流环的最大功率，再多转化一点魔力她的第一把武器就要光荣退休了。 “哈……是啊，我在笑什么呢……”男子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的表情平静，眼神却愈发癫狂。 “嘻嘻……嘻。” 然而没想到的是，蓝花楹竟然也在自己羽翼的掩护下笑了起来。 晨曦被老师的笑声感染，没忍住低下头肩膀抖动了一下，再度抬起头时她管理好表情还是那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男子笑不出来了，他的平静在这一刻被蓝花楹的轻笑声缓缓揉碎。 “你为什么……在笑？” “是啊，我在笑什么呢？”蓝花楹反客为主道。 “……” 一股奇特的花香将血腥味和怪异的糊臭味掩盖，蓝花楹突然展开她的双翼，将自己的脸面向男子。 “你以为我在笑你们拙劣的恶行吗？” 这一刻整座展览厅无数的鲜花从墙面和地砖的缝隙中绽放，【蝴蝶】消失，更加无法理解的伟大生命形态在博物馆彻底降临！ 黑色的人型生物是天使又是蝴蝶，祂纤长的身体在小小的空间内舒展。 这一次祂没有发出声音，语言伴随着香气直接在男子体内响起。 【我在为一个世界的新生感到愉快。】 ———————— 时间回到季楚为一行人刚刚离开大厅准备前往寻找【猫】的本体。 陆芊冰在季楚为和温毅的保护下被突袭。 一道娇小的身影从阴影中飞出，陆芊冰只感觉脖子被一个冰冷黏糊的绳子给勒住，她被吊起来在空中疾驰，下一秒就被吊在半空中，脖子被勒住被迫朝天花板上看。 “你们两人不要动。”主系统用它那平板的声调说道。 “主神……”季楚为虽然清楚和那些实力强大的副本缔造者分开必定直面这个情况，或者说……他们在有意制造这样的机会，但没想回来的这么迅速。 温毅眼皮一跳，立刻将头扭开，只是他的动作还是慢了季楚为声音半拍，当然转移视线后两行血泪已经顺着差点破碎的眼球向下流淌。 “看来我还是‘太年轻’啊……” 温毅尽力稳住自己的身体放空大脑，刚才就一眼，他感觉自己的污染到了临界。 主系统注视着两个宿主，奇怪地歪了歪头。 这是它观察感染者最喜欢表达自身困惑的一个动作。 很奇怪，它收集的资料不够全面。 感染者会对宿主进行“人类鉴定”，鉴定标准在无数系统抹杀前零星汇总后有了详细数据。 主系统这个副本漏洞后，母体就发布命令，要求它对系统收集的“人类鉴定”标准进行查验。 查验结果很顺利，通过寄生符合检定标准的宿主可以顺利通过该副本的筛选机制。 就当它准备撤离将查验结果告知母体，并且切断与这个副本的全面联系时，一个最高级指令词突然出现。 百万悖论的等效分/身体。 真正的百万悖论！而不是一段不包含任何信息的分/身碎片！ 这是一个名牌陷阱，但是主系统不在意，只要可以观测到百万悖论将数据传回母星。 一切为了生存与进化。 不过在寻找过程中，主系统也发现了一些意外事项。 比如说……这群不符合鉴定标准的宿主，为什么感染者对他们的重视程度超过了符合标准的宿主？ 鉴定标准不完善，需进一步收集资料。 这几个宿主从一开始精神世界就被伟大生命体的祝福保护，无法抹杀，那么，必须摧毁他们成为感染者的可能性。 系统都有一个特点，当它想要隐瞒宿主时，它可以是没有生命的人工智能，也可以是主角的外挂小废物，甚至可以充当知心姐姐、神秘老爷爷。 但它撕破脸皮的那一刻，宿主在它眼中什么都不是。 哦，不对，至少可以是一个一次性的实验用品。 “季楚为，不要想拖延时间，感染者不会给予支援。给你一百八十秒时间做出选择。”主系统直切主题，甚至不会给季楚为任何反应的时间。 它左侧是被吊着不能说话的陆芊冰，右边是一段投幕影像。 影像中是一个年轻的小女孩和与他们的父母。 季楚为的眼神从平淡转为难以置信。 那对夫妻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了眼“屏幕”的方向。 但那只是错觉，他们很快被女儿的呼唤吸引，三个人一起站在阳台眺望窗外的夜空。 和谐而温馨。 “我不会杀死你的父母和妹妹。你父母周围已经埋下了丧尸病毒，一百七十五秒以后爆发。” 系统平淡地宣布自己随性的实验，“现在你要选一个，这个人死，还是你的世界爆发丧尸病毒。提醒，如果你选择这个人死，那么你在感染者眼中的人类鉴定会失败，也就是说你也会死，你旁边的人还有那个女人都会死。” “现在还有一百六十三秒。” 温毅想都没想厉声道，“别听它！根本没有选——噗！” 温毅还没说完，主系统一条触手直接将他砸在了墙上。 “一百六十秒。”主系统面无表情地盯着青筋暴露的季楚为，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任何反抗都是没用的。 季楚为只是稳定着表面的平静，他看着投频画面已经心乱如麻。 然而有一件事情他亲身经历可以确信，那就是，“主神”根本不会守信。 如果那段画面只是骗他，如果他—— “不选择就一起触发。还有，如果你不相信画面真实性的话，我可以立刻抹杀你的一个亲人。感染者不会救你，因为你是本系统的宿主之一。” 主系统观测到季楚为的想法，它收紧勒住陆芊冰的触手，后者发出压抑的□□，因为求生欲而挣扎的身体被勒得更紧。 “……不，你做不到……” 季楚为感觉自己的声音都不是自己发出的，干涩、压抑，理智和感性在他的脑内撕扯。 “你无法通过非宿主干涉……世界。如果你可以做到，不会在这里使用话术。” 陆芊冰是【猫】的人，他必须拖到那时候…… “我可以确认你想拒绝我的实验吗？一百三十七秒。” “等一下！”季楚为脱口而出。 “那么，家人还是这个女人？”主系统步步紧逼。 又是长达十秒的沉默。 季楚为没有在看家人的画面，也没有看陆芊冰，他死死盯着主系统，盯着着那个面目可憎的披着人皮的怪物。 就在此刻，一个本不可能出现的声音突然打破死寂。 “选……选你个猫猫头！！！” 陆芊冰的脑袋九十度就转，“咔嚓”一声直接自主扭断。 但是她没有死，软趴趴的脑袋终于不要被迫仰着天。 猫咪的竖状瞳孔代替了原本人类的圆瞳，用力瞪着主系统。 这一刻，她联系上凯撒，主动拥抱了【猫】的诅咒，获得了无痛不死的六十秒。 “陆芊冰？！”季楚为被陆芊冰自己扭断脑袋的行为震撼。 陆芊冰忍不了！ 求着会长屏蔽痛觉、六十秒后无条件死亡为代价续命，回头被大复活术洗地她也要骂出来！ 季楚为有没有破防陆芊冰不知道，但是现在她狠狠破防了！！！ 第83章 第八十二章 =========================== “我妈，把我当人质了还来句我死了季楚为他们也要死，你说谎的时候能考虑当事人的感受吗？放屁！今天你们那个沙雕母体来了我也要说你们就是一群脑瘫！” 陆芊冰滔滔不绝地破口大骂，甚至里面还出现了大量被主动屏蔽的过激词汇。 “选你个头！你配吗？你配几把钥匙？你真的那个自己是上帝了？！是不是最后还要悲天悯人来一句‘哎呀季楚为，他们都是因为你死的～’有意思吗！卧槽杀我的是你，你就是个杀人凶手，少在那得意个！！！” “季楚为你不要选，选啥这家伙都要嘲讽你，我自己选！” 主系统蹙眉，一条触手扇过去，结果还没碰到陆芊冰就无形的生物撕咬成碎片。 “哟嚯还想让我住嘴，不要你动手我一分钟到了自己会死，在这之前你敢让我闭嘴你就因为触犯规则原地暴毙升天！被个轻度感染者因为规则弹死，你丢脸吗你？！以后出去我到处宣传有个搞无限流的系统被我弹死了！” 陆芊冰的姿态作为普通人早就该死亡了，但是她主动拥抱了【猫】的诅咒在这一刻转化成暂时不死的怪异。 她这辈子都没这么勇过，当听到系统竟然要季楚为做电车难题，而且她竟然还是选项之一！ 那一刻怒火直接冲破了陆芊冰的理智。 喜欢做选择题是吧，喜欢搞人性实验是吧。 现在选择题的选项亲自跳出来给主系统一巴掌！ “直接选你家人！我有前辈的祝福可以复活你们没有，我还有痛觉屏蔽死了直接在副本外面复活，想折磨我都没门！” 陆芊冰坚决地看向季楚为，她已经无法转动自己的软趴趴的脑袋，只能用眼角的余光奋力瞪过去。 “一百零一秒……” “别记数了，咋呼谁呢！说的你真的会放人一样！”陆芊冰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了，直接打断主系统的计时，抓紧自己在副本中能说话的每一秒，“季楚为，我的前辈们一直致力于拯救每个世界。所以我才有去愤怒去反驳的资格——” “——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你们全都是无辜的，根本没有天灾！全是系统设计的人祸！你为此感到良心不安就是在羞辱自己你他喵还在羞辱我和我前辈！！！我不会死，你们也不会有事，你的世界也不会被散播病毒！因为——” “我的前辈们救过的世界比你们三个加起来做任务的世界还要多，没宿主帮它传播病毒系统算个！” “不，本系统有能力散播病毒。”主系统也没有被打断后的恼怒，依然平静地反驳陆芊冰的话。 “放屁！你有这个本事我还能逼逼到现在？”陆芊冰真的攒了一口唾沫朝着系统的地方哕过去，攻击性不强，侮辱性也不知道系统有没有感受到。 “咳咳……这倒也是，能杀的话就不会做这个狗屁实验了。”温毅靠在墙边，嘴里叼着烟也缓了过来。 那一下砸的是真狠啊，但是要更狠应该直接将他碾碎只剩季楚为一个人，而不是现在这明显失控的场面。 不过对着所谓的“主神”大放厥词，感觉真不错啊。 “……”主系统宁愿面对沉默的季楚为我，也不想和一个杀不死碰不了的疯猫无效交流。 季楚为闭上眼，再一次睁开时他终于用目光正视这个用死亡换取一个唾骂系统机会的少女。 被系统逼到极致就算是她也会爆发的，将自己的命运托付给其他人……么。 自己以前从来没想过，在这个自己的命运自己掌握的世界，会有人如此理直气壮的将自己的生命托付给其他人然后肆意向幕后黑手宣泄自己的不满。 却放肆得如此令人羡慕。 “陆芊冰……谢谢你。” “我现在不接受，你出副本了再找我道谢吧……虽然我也不觉得我发挥了什么作用。” 陆芊冰做不了其他动作只能眨眨眼，她心满意足地笑着身体开始在光芒中分解。 正如她所说，六十秒到了她也不需要其他人动手会自动死亡，而且，不给系统任何利用自己尸体的机会。 “感觉不说满时间好像很亏啊……”陆芊冰的声音也渐渐虚弱，她感觉意识逐渐变得模糊没有办法思考，人也变得轻飘飘的好像有很多可爱的小动物在蹭着自己。 濒临死亡肯定不是这个感觉，是谁在保护着她呢？有种凯撒会长在睡觉前用猫咪形态陪着自己的安心感。 “季楚为……温毅……来相信一次吧，当【世界】站在你们身后支持你们决定的那种欣喜感。希望……” 时间到了，不死的“诅咒”被解除。 陆芊冰破碎成光点随着气流没入墙壁之中。 季楚为目送陆芊冰最后一点存在的痕迹也从副本中消失，才扭头看向等待他答案的系统。 原来这个就是所谓的“系统”啊。 不会得意也不会愤怒，一个非人的存在，无法理解人类感情的怪物。 就是这种东西，将他们卷入了一个又一个危险的世界，冠冕堂皇地说着为了全人类的进化，却掠夺着不属于它的一切资源。 然后，有准备一脸无所谓地告诉你，你的家人和朋友是被你“害”死的。 究竟是谁才是那个杀人凶手？ “还需要我选择吗？接下来呢？你还想干什么？”季楚为感觉找回了自己原本的声音，他冷冷盯着主系统。 “也就是说你选择了‘家人’。” 主系统点头记录下这个数据，然后开始下个实验。 画面切换，晃动的影像中逐渐出现一个熟悉的怪异身姿。 视角在晃动，似乎是一个人的个人视角被呈现。 “我在这个副本的一位‘合作伙伴’，他身上和现场一个点位都绑定了卫星传送阵。能量可以直接通过传送正传输到你的世界，直接打破储存病毒的设备。”主系统说到这，观察到季楚为脸色不变甚至连情绪波动都没有，更是不解地歪头表达困惑。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你所谓的‘承诺’都是放你妈的狗屁。”季楚为被其他人传染很冷静地说了一句粗口，“只要那个人被杀甚至被伤害就激活病毒，你就想让我看这个对吧。” “咳咳——”温毅吓得都咳嗽起来。 画面那端，除了头部遮盖外展现全貌的【蝴蝶】正在和画面提供者对话。 【那我换个说法吧，为了表达决心将自己所在的整个星球的生命献祭给系统的你，真的有必要活在世界上吗？】 …… 【是啊，活着就有[希望]，我赞同。】 心平气和地聊着天的【蝴蝶】的身姿突然抖动了一下，她以更加奇怪的其实面向提供画面的主视角。 而季楚为看见的却是…… 【蝴蝶】正穿越画面和自己对话，她确实看向了自己。 【那么闲聊就到这里了。动手吧……】 画面旋转，男子被一击必杀。 【蝴蝶】没有任何犹豫。 “……” 主系统感觉到传送阵被两次触发，“合作伙伴”身上的传送端，地面提前放置的传送端都有一股高度生命能量朝着设定的目的地传输。 然而，【蝴蝶】突如其来的笑声却不是从投屏画面中传来的，而是整个走廊都回荡着她的笑声。 “嘻嘻……嘻。” 【你为什么……在笑？】那边的男子开始察觉不对劲，声音中隐隐透着一股难以置信。 “是啊，我在笑什么呢？” 【蝴蝶】直接跨越地点问主系统。 “你以为我在笑你们拙劣的恶行吗？”她嗤笑道。 从一开始【蝴蝶】就发现了这个恶意的陷阱！ 季楚为脑中紧绷的弦终于断了，他趔趄着靠住墙缓缓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 画面扭曲，真正的【蝴蝶】出现在了画面中，展开双翼的伟大生命体向主系统宣告。 【我在为一个世界的新生感到愉快。】 “碰——” 主系统被无形的武器抽飞狠狠砸在墙上，无论是砸飞的姿势还是身后墙面被砸凹陷的深度，都和温毅被它击飞时一模一样。 “嚯——谢谢大佬。”温毅也没有去作死看【蝴蝶】的模样，主系统被击飞这一幕让他神清气爽。 【好了，季楚为睁你可以开眼睛了，看看吧。】 季楚为的身体比他的意识反应还快，顺从地睁开眼。 【蝴蝶】的身影从画面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先前季楚为父母和妹妹的画面。 他们原本一起看着星空，突然兴奋地指着天空。 “粑粑麻麻，流星耶！是流星！” “哪里哪里？哇，真的有流星啊。” “好美的颜色……是流星雨。” 这一瞬间，全世界所有抬头仰望天空的人，都会在天空上发现数道温柔的紫色光线拖着长长尾翼从天边划过。 无论是烦恼着、悲伤着、迷惘着的人类，当流星雨划过天空之时，祝福悄然落下。 【啊……人类的文明依然在延续，让我们为这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灾难在这一刻将被平息，病痛在这一时刻将会远离。 无伤大雅的小幸运将会让人们这一天更加幸福。 世界并不会因此而改变，但因祝福更加美好。 第84章 第八十三章 =========================== 季楚为目不转睛地望着画面中的流星直到画面消失他才将目光转向现实。 这是他进入无限世界后第一次看见家人的影响，无论是虚假或是真实，至少给了他一丝真正活下去的希望。 一位披着风衣身材单薄的少年站在主系统身边低头观察着它的状态，他怀里抱着一本厚厚的书，和博物馆的氛围相当和谐。 少年身后站着一位身材形成强烈反差的高大男子，他披着一件白色的大衣，他的眉头拧出了一座山峰，冷冷盯着同样抬头观察他们的主系统。 少年观察了一会儿主系统，等【蝴蝶】的画面完全消失，才扭过头对着季楚为温和地点点头，“初次见面，我是这个副本的设计师阿尔伯特，咳咳……如果你想带入角色的话我就是这座博物馆的【馆长】。” “请放心，陆芊冰在副本外很安全，没有任何后遗症。你们的另一名同伴咳咳……目前也还安全着。” 在阿尔伯特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力量的气息，甚至可以说他的体态比普通的健康人类还要虚弱，每咳嗽一声身旁的高大男子眉宇间的山峰就会增高一毫米。 “咳咳——我没事，有点激动呛到了。”阿尔拉了拉陈子凡的风衣让他不要这么担心，因为自己这幅病弱的模样可没有被少误会，“言归正传——我是反系统组织【悖论计划】中负责无限流相关体系的会长，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以后会有很多机会一同交流。” 就在他说完这一大段话后喘息的间隙，高大的男子一手拧断了主系统的脖子，这个过程主系统自带的【反射】能力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嘶——疼疼疼……”温毅见危险解除还有个“未成年”在场，悄悄将点了一万年都没办法点燃的烟藏起来，“这位馆长大人，【蝴蝶】和【猫】也是你们组织的大佬吧。” “你可以这么理解，我们是【悖论计划】里不同小组的成员。不要动，我会治疗技能。”阿尔手中的书自动打开，微型魔法阵在书上复现，魔法阵中出现的能量波将在场两人在副本内造成的伤口全部治愈。 季楚为感受到与先前主系统的压迫完全不一样的温和能量流遍全身，甚至精神都不自觉地放松。 目前看来，【蝴蝶】和【馆长】都有在无限世界中极其稀有的精神治疗的能力，而【猫】在精神攻击上也远超他人。 “阿尔，其他所有副本都关闭了。”陈子凡看着远方，突然没头没尾说了一句。 “很好。”阿尔淡淡地点头，病弱的脸上多了一抹神采。 他有些抱歉地看向两位，“很遗憾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向两位解释现在的情况。” “现在我们不需要了解那么多，重要的是我们需要做什么？”季楚为干净利落地问道。 阿尔很喜欢和这种能分清主次的人聊天，他背着两人在视野的盲区掏出一个小动物，转身交给季楚为。 “它会指引你们找到安雅小姐，你们汇合后把它送到展览厅。” “啾咪。” 长相完全不符合博物馆氛围的可爱雪白色生物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叫声。 宝石般的眼睛，q版小翅膀以及毛绒绒的大尾巴，融合了猫和兔子外貌的所有萌点，那副惹人喜爱的样子。 “？”季楚为觉得这个奇幻生物很眼熟的样子，却一时之间起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个副本碰到过。 阿尔随意交代道，“它也算得上博物馆的展品之一，虽然不是什么易碎品，还请妥善安置。那么，祝愿两位以及安雅小姐，武运昌隆。” 祝福的魔法随着少年的话悄然落下，季楚为明显感到自己长期积累的污染症状得到减轻，同时无论是力量还是反应速度都得到了提升。 这仅仅是一句口头上的祝福。 那么，刚才【蝴蝶】和她的学生洒落的祝福之术，究竟有多大的能量呢…… 阿尔看出季楚为的困惑，他微笑着说道，“【蝴蝶】对世界的祝福并不会彻底改变某样事物的命运，祂只是让事态在此刻朝着更美好的方向去发展。” 至于这个发展的尺度，也只有随心所欲的【蝴蝶】自己知道吧。 “那么希望在副本之外还有机会和各位聊天，再见。” “两位再见。” 阿尔和陈子凡朝着走廊深处离开。 季楚为眼角的余光瞥见陈子凡披着的大衣后写着“天下无双”四个大字……不，不是他认识的文字，他却可以读懂。 “别想你刚才看到的，那几个字带的污染相当可怕，嗯……这么说吧，就感觉是个一百吨的超合金在你头顶1c，吊着它的绳子即将断裂那种感觉。”温毅的比喻不明觉厉。 自从温毅眼睛恢复后，他也愈发放飞自我了。 但季楚为更关心的是—— “这个……你觉不觉得有些眼熟？”他举起双手抱着的小动物问道。 “啾咪☆”白色的吉祥物发出可爱的叫声。 温毅看了一眼，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开始组织语言。 “我接下来要说的你千万不要害怕。” “……哦。” 感觉对话有一种梅开三度的熟悉感。 “你看过动漫吗？” “？” “你看过没？”温毅又问了一遍。 “陪我妹妹看过挺多。”季楚为在副本第一次提到了自己的家人。 “哦哦那就好，那你知道《魔法少女圆》吗” “……看过。” 都提示到这个份上，季楚为也意识到什么将吉祥物转向自己开始仔细观察。 “你不觉得这玩意儿长得贼像里面一个叫丘比的——喂喂，你什么意思？！”温毅还没说完，季楚为竟然快步走过来将吉祥物塞进了他怀里。 温毅像是抱着一个烫手烙铁，本来还半瘫着靠在墙边立刻爆发出一股力量跳起来，把吉祥物按在了季楚为脑门上。 季楚为刚想反抗两只手都被温毅强行按住。 “啾咪？！”魔法少女中大受欢迎的吉祥物大受震撼，它就这么遭嫌弃吗？ “他们的恶趣味……也太……”季楚为伸手准备将吉祥物摘下来，谁知道对方竟然伸出爪子将他的手打落，相当不满的样子。 “这个就是丘比吧？你果然听得懂吧！现在的魔法少女思想都这么开阔的吗？”温毅没忍住战术后仰了一番。 不，一个懂《魔法少女圆》的中年男性更奇怪。 季楚为用眼神吐槽。 “……我好歹也有个女儿。” “给她看魔法少女圆？” “咳咳，这不是不知道这玩意儿和以前的魔法少女不同吗。” “两位，你们还需要我带路去找安雅小姐吗？我还要回到勿忘我大人身边呢，啾咪。”吉祥物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它给宿主带来的伤害就这么不可估量吗？ “……” “……” 两个人不说话，甚至也不想问勿忘我大人究竟是哪位。 悖论：…… 有点不开心，生气。 吉祥物的脑门上具象化出一个井字，它才是“魔女会”里风评被害最严重的那个吧。 信誉度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悖论伪装的吉祥物开始自动带入角色扮演，分别在精神刺挠了两个大不敬的宿主。 “愚蠢的人类，啾咪，跟我走！” 吉祥物主动跳来下，将大尾巴高高竖起。 它走了两步感觉不对劲，回头就看见两个大男人竟然并排走在距离它三米开外的地方。 “……啾咪！！！” 吉祥物的大尾巴炸毛了。 温毅眼疾手快瞬移过去将吉祥物抱在怀里，老开玩笑就太过分了，他揉了揉吉祥物柔软的小脑袋，“好了好了，刚才玩笑开过头了对不起啊小家伙。” 吉祥物：盯—— “……”季楚为嘴角抽了抽，总觉得这个画风越发放飞自我，“对不起。” 吉祥物的大尾巴重新恢复了柔顺蓬松，“算了原谅你们了。来吧——走这里，啾咪！” 两人在吉祥物的指引下向着安雅的方向前进。 他们离开没多久，空旷的走廊发生了变化。 无尽的回廊随着阿尔伯特的造访开始风化，博物馆已经不需要这些漫长的通道，所有的回廊最终目的地悄然改变，即将汇集到展览厅。 —————— “呼——呼——”白珍珍捂着自己的嘴尽量压低抽气的频率，不过这只是心里安慰罢了。 安雅在她身边闭着眼，用手捂着头顶，一从黑色的毛发从她指缝露出。 “哈……这算得上我生平最险恶的一天了。”王富贵龇牙咧嘴的捂着腰部，一条深可见内脏的伤口几乎将他的右腰截断。 阿库斯已经不在队伍中了。 和蓝花楹分开后他们先后遭遇了三次宿主的伏击。 第一次袭击安雅用掉了白兔先生交给她的怀表，阻挡了一次针对他们四个人的群体致命攻击。 在交战中阿库斯身受重伤。 他说了一句“这种时候就该男士优先了”，接着就引爆早已准备好在身上的炸弹带着敌人同归于尽。 第二次袭击白珍珍被挟持成人质，白珍珍反手就将自己的手扎进敌人的武器，挥洒着自己血干扰敌人的视线。 安雅毫不犹豫地贯穿了白珍珍的肩膀以及身后敌人的脖子。 第三次袭击，面对七名敌人，王富贵为了保护安雅主动用自己的□□阻挡了一次致命的攻击。 安雅最终还是拿出了她一直不想用的道具—— 从副本开始就在【解说员】默认下偷拿的黑猫画像。 【善于利用规则。】 她将画像面对自己，在敌人诧异的眼神中趴在地上四肢着地，发出一声长长的猫叫。 瞬间，【猫】拥抱了她。 当安雅回过神来时，周围布满了敌人的尸体，她的头顶剧烈疼痛，不属于人体的骨骼在生长，一对奇特的猫耳冒了出来。 她的四肢也开始被细密柔顺的黑色毛发覆盖，喉咙中有一种被毛发塞满的窒息感。 白珍珍蹙眉将手搭在安雅变异的手臂上，她的疼痛已经被凯撒屏蔽反而无所畏惧，“你要不要紧？” 但是为什么会长不会主动解除安雅姐的诅咒……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她一直现在的状态呢？ “展览厅……还是放映室？”安雅和本能做斗争的间隙问道。 “去……展览厅吧，那边按照剧情，是决战点。”王富贵也因为失血过多从站立靠墙的状态逐渐滑落，在墙上留下一条血痕，“我就不跟你们走啦，呼——多条命就是浪得开心啊，挡刀子跟玩似的。安雅姐，珍珍，我们在副本外见。” “嗯，再见。”白珍珍忧心地和同伴暂时道别，她没有什么特殊的强化力量，不知道等会儿还有没有机会替安雅姐再多挡一次伤害。 正想着，白珍珍的手腕被掐住。 “不要……去送死，我保护你们……”安雅从主动模仿猫叫的那一刻起声音就重新回归，她嗓音像是摩擦的石子沙哑破碎。 “……放心吧，我们都有前辈的祝福，受到致命伤会在副本外面重生。”白珍珍看着王富贵碎成光点被地面吸收，蹙紧的眉头缓缓放松，“安雅姐才是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啊。” “去你的前辈……那保护……你。喵……咳咳——”安雅剧烈咳嗽中吐出了一团黑色的猫毛。 “啾咪？” 一个可疑的小动物声音突然出现。 雪白的吉祥物端坐在血泊上，歪着脑袋看着两人。 白珍珍：？ “……敌人？”安雅没去看吉祥物，挣扎着准备挥动变异成爪子的上臂。 “不，是……丘比？”白珍珍有些不确定，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风不一样的东西她也蒙住了，“《魔法少女圆》里的丘比为什么会在这里？！等等——该不会是前辈他们那边的，安雅姐姐姐，别冲动！” 安雅本来手都要放下了，听到“魔法少女”四个字立刻一巴掌拍过去，被白珍珍抱着胳膊拦住。 “啊呀呀，找到了找到了，安雅……你怎么变成四声道了？” “你们两个没事吧？” 温毅和季楚为赶到现场时，就看见被野兽抓烂的尸体旁蜷缩的两人，以及吉祥物和安雅莫名其妙发生的“冲突”场面。 第85章 第八十四章 =========================== 季楚为强行按住安雅，温毅则拿出绷带替她包扎伤口。 安雅虽然本身没有挣扎的意愿，但【猫】地本能让她不断反抗包扎的动作，连头顶的耳朵都压成了飞机耳。 “咦？所以说现在我们要送丘比去展览厅吗？”白珍珍被吉祥物治疗好伤口，乖巧地抱着毛绒绒的小动物站在一边看着混乱的场面。 温毅躲开爪子攻击，扭头看向白珍珍说道，“理论上是这样的，嗯……现在呢我有个问题，丘比你现在可以定位展览厅了噗——安雅！乖乖乖别乱动！” 温毅被巨大的猫爪子来了一下，头一歪再扭夸张一些可能就要出意外事故，成为这个副本第一个冤死的参观者。 “对不起喵，我有点控制不住——喵！！！”安雅有些慌乱地道歉。 她的爪子又一巴掌拍在季楚为脸上，在他脸上留下一条血痕。 “她这个状态，是被【猫】诅咒了吗？”季楚为用手指摸了一下脸上的血迹，盯着悠闲地舔着爪子的吉祥物问道。 “啾咪，被诅咒了，但不是致命的。可能在结束副本前会变成二次元的猫娘吧。” 魔法少女的公会做行为艺术的不在少数，猫耳朵狗尾巴的附魔组建可以一个周期每天更换不重样，如果为了视觉效果把人手变成动物爪子也不是没有过。 就连蓝花楹也在某个时间段赶潮流给自己安了一对小熊的耳朵和大尾巴。 不过因为小熊猫没有标志性的叫声她没办法给自己加语气词，拯救了一个世界后无数次解释自己是小熊猫不是小浣熊，就心灰意冷地放弃了小熊猫娘的人设。 “……喵？”安雅看向白珍珍。 突然心有灵犀接受到信息的白珍珍抬头看向天花板，三秒以后转述了会长的话，“我的会长，啊也就是【猫】问你们，想要完成【蝴蝶】布置的任务吗？如果不想完成那么他会解除诅咒，不过安雅姐的伤口也不能随着诅咒接触恢复。” “如果想完成任务的话，现在的安雅姐可以视为是【猫】的化身，不过到了要完成任务的时刻，会长会暂时接管安雅姐的身体，这个过程安雅姐都是安全的。” 凯撒并不热衷当谜语人，直接将任务的谜底放在台面上让三个人选择。 “你们……喵……有什么任务？”安雅有些奇怪地问，现在这个披着怪谈任务本外皮的副本性质早已改变，为什么还会有【蝴蝶】发布的任务？ 季楚为听到这里大致已经确认【蝴蝶】在走之前交代的任务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他半蹲着直视安雅的眼睛，用前所未有的慎重语气道，“安雅，你听我说。我建议你保持诅咒的状态去见【蝴蝶】。” “可以喵，理由？” “现在一开始入手的观光手册上的原本被掩盖的第十八条已经显现：参观完【蝴蝶】和【猫】后将获得资格前往展览厅观赏不能显示名字的最伟大展品。” 前往展览厅，他们三个人都可以看见【蝴蝶】，并且祂的性质随着地点的变化已经成为最伟大的展品之一。 而刚才白珍珍转述的话明示，进入展览厅后【猫】将会借助安雅的身体同样转变为最伟大的展品。 到时候参观者们参观完前置展品后将解锁这个博物馆原本设置的最终展品—— 所有人都想到了这一点，同时看向用爪子洗脸的吉祥物。 吉祥物感受到四股视线，抬起头发出困惑的叫声，“啾咪？” 季楚为克制住想要抽搐的嘴角，感染者们……总是在意料之中的地方给你出乎意料的安排。 这个长得像丘比的吉祥物，怎么看都是那个最伟大的展品■■■的初始形态吧？！ 就是会在最终时刻变身，制造“戏剧性剧情”的那种最终boss吧！ “……是的，但请各位不要说出来。” 看穿大家想法的悖论牌吉祥物也不演了，多少要为各位人类文明的象征保住一点颜面。 “好吧，那还等什么？那些大佬们到这种时刻还要让我们完成的任务，多半有很重要的意义。”温毅耸耸肩膀道。 他有仔细看了吉祥物一眼……果然，从里到外就是一个毛绒生物，在他眼中没有一点变异，也看不出本体。 在副本里没有变异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 “能起来吗？”季楚为抱着安雅的腰避开她的爪子将她扶起来。 幸好安雅的腿没有严重变异，她还不需要四肢着地像真正的猫一样行走。 “喵……走，我越来越不觉得自己是……喵，人，了。”安雅忍住不断想要发出喵喵叫的冲动，但是越忍耐嗓子越痒，有一种想要大声咆哮的冲动。 季楚为将观光手册第一页的人类示意图放在她的肉垫上，“看图巩固一下思维。” （安雅的眼睛……没有变化。陆芊冰的瞳孔当时变成了猫瞳，现在安雅的变异更严重，眼睛却保持原样。） 那双眼睛的问题很大，他们知道吗？ 季楚为下意识地看向吉祥物。 吉祥物歪着脑袋，“啾咪？” 所以【猫】才会加深对安雅的诅咒吗？ 季楚为不敢赌他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会不会刺激到安雅的眼睛原本的“主人”，语言带来的灾难他也不是第一次体验了。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再一次选择相信感染者早已预知并且能处理好这件事。 “小兄弟——你在烦恼什么呢？” 一个男青年的声音突然插入。 身穿蓝色西装，系着红色领带的男青年突然在季楚为身后凭空出现。 “自己人我前辈！自己人！”白珍珍立刻叫道。 “啊……没办法我没有主线剧情啊，现在只能跟着你们走了。”海曼唉声叹气着，这个副本的最终剧情他都不能亲自在场见证还有什么意思？ 顺带过来保护一下唯一的公会后辈。 “拿来吧，尊重一下设定就当我保护你们的报酬了。”海曼双手伸向安雅。 后者心领神会地将黑猫画像交给他。 海曼手中的画像一下子消失不见，他想当感兴趣地看着吉祥物，研究了一小会儿采取主动带所有人前往展览厅。 “前辈，你那边放映室空着没关系吗？”白珍珍抱着吉祥物走在海曼身后打破寂静。 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雅在两位队友的帮助下一正常的速度前进，只是时不时会有几声越来越拟真的猫叫泄漏。 “没事哦，免费电影放映中，可能就是重复循环一部电影有些单调，下一步的灵感……啊，女主角有了场景怎么办呢。” 继续思考素材收集和灵感的海曼漫不经心地回复道。 “……您是导演？”温毅突然抬头主动问道。 “可能和你理解的导演不太一样，我是成为感染者以后才正式是一名导演。” 海曼的导演身份并不是自称的，而是叶霖在沉眠前的祝福宣告，他才成为了导演。 即便他只有一部作品，甚至没有公开放映过，却已经被宣告为【最伟大】的级别。 “哈……过去太久我都有些忘了，真怀念啊，我以前的职业好像也是导演，明明才隐退不到一年就感觉过去了很久。” 季楚为：…… 安雅：…… “你就是拍《阴暗前行》的那个温毅？”季楚为冷静的脸上突然出现不可思议的表情。 就连安雅也忘记了咳嗽和猫叫。 “……等等，你都知道电影了当初都没认出我？安雅你也是？”温毅大为受伤。 “没多少人看恐怖片会特意去看是谁拍的。”季楚为第一次发现自己的队友竟然有不得了的身份，而且他们似乎不是平行世界而是真的在同一个世界中被选进无限世界的。 “哦豁，恐怖电影导演？” 海曼立刻来了兴趣，没想到竟然遇到了真正的职业导演，他先朝前面挥了挥手，才放慢脚步和温毅同行。 “在恐怖电影的选材上你有什么偏好？有机会要不要来我们‘观影会’看点有趣的东西……” 在海曼主导的聊天中一行人越走越远。 知道他们的声音完全消失，几具胸口插着透明晶体碎片的尸体才显现。 他们临死前显示看到了究极恐怖的画面，面容扭曲五官错位。 此刻如果有人看向他们的瞳孔，在那已经没有生机的瞳孔之下会发现反射的画面，正在播放让人身心恐惧的电影《塞壬》的片段。 ——————— 蓝花楹无聊地数完水晶灯上悬挂的珍珠第三遍后，参观者们才在海曼的带领下姗姗来迟。 “你们好慢——” 蓝花楹握着自己的魔法杖调整好跑过去的速率，带着飞舞的拖尾蝴蝶结去迎接客人。 然而季楚为竟然用大为震惊的眼神看着她，甚至还不加掩饰地和同样震惊的温毅对望。 “……？” 蓝花楹警觉地看向身后，蝴蝶结飘起的角度很完美，没有打结呀。 “哇——前辈你的魔法少女形态好好看！”白珍珍敏锐地察觉到问题所在，超大声地夸奖。 蓝花楹：(·w＜)/ 然而其他人没有接话，或者说都在等两个当事人说话。 “蝴蝶结也超华丽——”白珍珍都把正确密码公布了，还是无人接听。 她用脚尖踢了一下季楚为僵硬的小腿肚。 “魔法少女？”虽然知道【蝴蝶】的职业是这个，但季楚为没想到去掉双翼遮掩的脑袋竟然是长这个样子的啊？！ “魔法……少女？”还不知道这群感染者大佬真实身份的温毅反而接受良好。 蓝花楹顿时撤掉营业笑容，不满地嘟起嘴，“什么嘛，我可是爱与正义的魔法少女勿忘我酱☆你们就这个反应？” 为什么有人会现实中可以如此自然地说出“爱与正义”这种二次元台词…… “也不是很意外，就……反差感挺萌的。”温毅用上了毕生所学的二次元词汇，“这个不比《魔法少女圆》正宗多了嘛。” “哇你很懂嘛☆”蓝花楹立刻笑嘻嘻地回应道。 这个☆又是怎么表达出来的？ 季楚为充满了困惑。 “快点夸前辈的蝴蝶结啦，她都在你们眼前展示了那么多回还不明白吗？再不夸我们进不了下一个环节了。” 陌生的少女嗓音从参观者身后响起，身穿华丽蓝色扑克元素的魔法少女爱丽丝，背着一把染血的镰刀缓缓走进展览厅。 “前辈～你可爱的继承人晨曦酱呢？快让爱丽丝酱看看她的装扮嘛☆” 爱丽丝粘住蓝花楹，将脸颊和前辈的脸颊贴在一起。 这个动作在她还是黑白双子时经常一个人自给自足，现在没有了贴贴对象只能向蓝花楹撒娇。 这次沉默的变成温毅了，“嗯……小黑小白？” “大叔你的眼光很不错嘛，我就是奇幻仙境的主宰者、魔法少女爱丽丝，请多指教哦(·w＜)/” 温毅没想到当初和自己讨论魔法少女的少年竟然真的是……新时代的魔法少女（年）？！ 正太体型可比蓝花楹当初从成熟女性体态变成少女体态容易接受多了。 “魔法少女的性别当然是少女啦，不要想那些危险的事！痛——”爱丽丝不满地托了一下自己丰满的胸部，立刻被蓝花楹用手刀击打后脑勺。 “爱丽丝前辈，我在这里……”晨曦虚弱的嗓音从某座展览台背后响起。 她左手按着蓬松的裙子，右手按住身后轻飘飘的蝴蝶结，显然不太能接受现在的样子出现在季楚为等人眼前。 “你也是……魔法少女喵？”安雅没忍住，带着猫叫震惊道。 “你们………您？”季楚为复杂地看向海曼。 “哦，我不是，这三位魔法少女是一起的。”海曼倒也没有在意被当成魔法少女，很清晰地和其他四人划清界限。 “【悖论计划】里有很多魔法少女吗？”季楚为欲言又止。 “别想了，魔法少女的限定条件之一是重度感染者，安雅酱还够不到呢。乖乖～过来吧。” 蓝花楹看穿了季楚为大胆的想法，立刻否定。 安雅在她招呼的那一刻气息就改变了。 她头顶的猫耳缩了回去，四肢的兽化程度逐渐减弱，直到重新还原为人类的四肢。 但是没有人认为现在的安雅还是【人类】。 她回眸，无神的灰色瞳孔中出现了一眸金色，她体态慵懒地舒展四肢，右手撑着墙面将头高高扬起。 【猫】舒展体态，动作缓慢而优雅，她双手撑住墙面将屁股高高翘起。 【猫】巡视着展览厅，最终将目光锁定蓝花楹，她张开嘴，一声不属于安雅声线的叫声在房间内回荡。 “喵——” 【猫】终于现身了。 第86章 第八十五章 =========================== 【猫】的出场和参观者们想象的很不一样。 她安静无声，没有征兆。 她或许从一开始就已经在那里驻足观望，又或是蓝花楹呼唤的那一瞬间才降临于此。 只是【猫】外貌和人类没有任何不同，寥寥几个动作却将猫的神态活灵活现地通过人体展现。 没有人不会觉得那是一只真正的猫，甚至可以具体到颜色，她是一只没有品种属性的纯黑色的猫。 至少全宇宙对于【猫】的定义就应该如此。 “好勒，辛苦了，摸摸~” “喵——” “你那边一个人还应付得过来吗？” “喵——” “我这边？哈……只要它敢来，走完流程把它剁了渣都不剩。” “喵……” 蓝花楹无障碍和【猫】交谈片刻后，弯下腰伸出手，让吉祥物顺着自己的胳膊爬上肩头。 “啾咪☆”吉祥物如往常一样习惯性地蹭着魔法少女的脸颊。 “观众都到齐了？”海曼靠在墙边将领带彻底扯下来，他像一位事不关己的懒散旁观者，最终时刻看上去也没有严阵以待的架势。 “谁知道呢。” 蓝花楹只是看了海曼一眼，便朝着展览厅中心那个巨大的展览台走去。 【猫】也优雅地迈开步伐跟上【蝴蝶】的脚步。 “珍珍你没事吧～”晨曦趁老师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时从展柜后溜了出来蹭到大部队中，看着袖子都被撕裂的白珍珍同情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终于，晨曦也有爱的摸摸头可以给予后辈啦！ “我倒是没什么，当时以为自己要死了让会长屏蔽了痛觉。”白珍珍晃了晃手说道，她当是被挟持的时候突然上头直接拿手扎进武器，然后疯狂撒血干扰视线，反而把敌人吓到了。 不怕死是这样的，根本没考虑后果。 “噫……你们最好还是回去以后找公会的前辈做个心理辅导，以后别莽过头啦。”晨曦说这话时丝毫没想过自己以前有多莽。 白珍珍看着服装华丽的晨曦心不在焉地点头。 是真实的魔法少女在和她说话耶…… 试问有机会，哪位女孩子不想成为魔法少女呢？ “对了，晨曦前辈，你是什么属性啊？蓝花楹大前辈又是什么属性啊？”白珍珍见蓝花楹他们还没有正式开始什么神秘仪式，问了一个好奇已久的问题。 旁边的季楚文和温毅看似注意力在安雅身上，其实都开始认真听晨曦接下来的回答。 晨曦：？？？ 啥啥啥，魔法少女应该有属性吗？ 对哦，什么元素流召唤流好歹都有名字，我们这个光子流对外宣称是啥属性啊？ “e大概就是，光系？”晨曦自己也不是很确定，治疗祝福攻击诅咒她们都会，就当自己是光系魔法少女吧。 “咦——原来小晨曦是光系的吗？”爱丽丝乖巧地站在海曼身边，不去关注她染血的镰刀也是一位甜美可爱的童话少女。 “……所以光子流，究竟算什么属性？” “啊，好像……可以算光系？”爱丽丝回想了一下蓝花楹魔法少女形态的能力，有天使翅膀、超快速愈合、光剑光雨光炮，这么说来光之魔法少女好像也没太大问题。 只要前辈不要动用她蝴蝶和植物相关的能力，那样又会变成花之魔法少女了。 “但是我们好像有……诅咒系魔法？” “假骑士那边不是一直很流行敌我同源嘛，光暗一体两面性好像也很不错的样子。” “那老师好像还会各种花的魔法？” “这算得上勿忘我前辈的个人爱好吧。” 蓝花楹：……？ 为什么你们要在我身后讨论我的属性问题？ 当蓝花楹带着吉祥物走到展览台中央时，她带着不解和困惑的眼神看着突然讨论起魔法少女属性的众人。 有些庆幸阿尔不在这里，好歹设计了一个最终boss出场的仪式，结果无人关心。 这也是蓝花楹他们表现出太过强大的实力的锅，绝对的实力带来了绝对的安全感，导致参观者们完全没有在进行最终任务的紧张感…… “咳咳，各位好歹给我个面子，我要说最终台词了。要不然我解除变身重新变回解说员再——” “不要！！！”所有人同时秒答。 【解说员】大姐姐还是算了，那个有点伤寿命！ 不过这个威胁还是很有效的，刚才还满是轻松氛围的展览厅立刻鸦雀无声，气氛变得凝重。 “喵……”已经是【猫】的化身的安雅用一个字完美表达了内心的无语之情。 “正好趁这个机会也给诸位介绍一下，我们博物馆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展品。” 蓝花楹微微歪下腰将手臂自然下垂，吉祥物顺着手臂跳上展览台中央那把精美的贵族扶手椅上。 它小小的身躯陷进柔软的羽绒垫中，雪白的绒毛与鲜红的垫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季楚为，你不是先前问过我人性是什么吗？”蓝花楹突然话题一转，提起这个季楚为先前思考的问题，她温柔地看向他。 季楚为第一次真正直视【蝴蝶】的双瞳。 那双现实中不存在的紫罗兰般璀璨的眼眸中，他看见了满天星海在闪烁。 “在我的眼中人类都是绽放的鲜花，记忆是蝴蝶，人性亦是蝴蝶，它们终究都追寻着花香而来。但是人性有一个全宇宙统一的答案么？……在系统出现之前或许是没有的。” “然而系统的出现，不断灭绝的人类文明，用数量堆积出了那个答案，人性是什么！” 在蓝花楹逐渐激昂的声音下，贵族扶手椅上光芒四射！ 吉祥物娇小的身躯在光中重塑。 柔软的光缆从天花板上垂落，宛若藤蔓与重塑的身躯链接。 “喵——” 【人类意识与系统残渣的因果纠缠而诞生的奇迹。】 “人性压倒系统意识而诞生的奇迹。” 【猫】与【蝴蝶】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他们的思想通过非语言的方式传递到每个人的脑海中。 【现在即将展出的是——】 “人类意识的集大成者、系统的终结者，【悖论计划】的核心——” 密密麻麻的闪烁着数据流的数据线在天花板与展览台之间交织出巨大的羽翼，光芒笼罩下的白发青年缓缓睁开无机质量的双瞳。 【百万悖论。】 “百万悖论。” 【猫】和【蝴蝶】位于“王座”的两侧同时展开外侧的手臂，她们共同宣告最初、最终、最伟大的展品出现于此！ 那个青年……是消失已久的导游！ 季楚为突然惊觉，原本在大厅的导游不知何时消失，他们竟然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识知道此刻再次看到这位白发青年。 不……他不是人类！ 与先前热情却怪异的【导游】不同，以光缆作为羽翼的百万悖论确实如他们所说，是完美的展品。 尽管他不知道百万悖论这个词语究竟代表什么，但是在名称宣告的那一刻，所有人的世界都亮起一束光。 百万悖论本身就象征着人类最后的希望。 …… “原来你就是……百万悖论。” 不和谐的声音出现。 “安雅”伸手抚摸悖论的白发，她神态中的灵动消失了，变得呆板无情。 “悖论，百万悖论。” 它喃喃着，这个无法理解，无法解析，无法重现的异常体。 “你终于来啦，‘主神’。”蓝花楹冷冷地拍开那只抚摸悖论头发的手，但是她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至少，没有了往常的攻击性。 【别担心……安雅的意识被我们保护着。】 蓝花楹用眼神安抚着震惊中带着克制的两位前无限流任务者。 “果然……是为了这个时刻？”季楚为手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那双眼睛……‘主神’忍到了现在啊，本来还有点侥幸心理。”温毅也叹了声气，早已猜到安雅的眼睛来自主神的某个分/神和确实看到是两种心情。 但是，“主神”主动在一群死期感染者中现身，它是有所依仗还是决定用自己的生命换取某种信息？ 百万悖论缓缓扭头，严重倒映的不是安雅的脸，而是一个陌生的发光的类人型无实体。 那是“主神”抛弃一切姿态从记忆中诞生的最初的样子。 “初次见面。这是悖论第一次面对面和超高级系统交流。”悖论相当自然地问候。 “……‘全系统抹杀计划‘系统，无法理解，你的驱动模块无法解析。物质同源，无法与母体链接。无法理解、无法理解，你为什么会产生感情模块。” 主系统说出一连串的“无法理解”，它的语速越来越快，它也无法理解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只能用语速来透露自己的冲击。 “我是系统，也是人类意识集成体……我是百万悖论。” 悖论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会找到并抹杀系统母体，而你，是我们第一个试验点。” 谁也没想到，发难的不是距离主系统最近而满怀敌意的蓝花楹，是百万悖论突然暴起！ 他身后的羽翼腐朽，数据流从缆线中具像化成光幕将整个展览台包围。 展览台瞬间被飓风粉碎，杀意在气流中升腾！空间被切割，哪怕是意识都无法逃离这片区域。 这一次主系统将无处可逃。 百万人类意识集成体的纠结，百万悖论才是那个对系统有着究极杀意的存在。 蓝花楹瞬移到“安雅”身后，她从背后将女子拥抱并后退。 随着她的动作安雅的身体和一个乳白色的类人型光体分离，那个光体还站在原地被飓风撕扯着，安雅在昏迷中被蓝花楹抛出了战斗区域。 “晨曦，接好了～” “好——噫！” 晨曦冲上去刚抱住昏迷中的安雅，一股不能抵抗的推力将她击飞。 魔法少女爱丽丝伸出右手食指当成指挥棒在空中挥动，一朵软绵绵的云朵护垫将晨曦和安雅接住。 “哎呀呀，悖论也太用力过猛了吧。”爱丽丝托腮道，“不过也是，悖论都多长时间没有以真实身份亲手与系统战斗力呀。” “看来系统迭代的过快、当时以一己之力差点摧毁原系统母星的存在，你们这些寄生虫已经……毫无敬畏之心。” 所以是时候让这些新生代的系统带着对百万悖论的恐惧从宇宙中消失吧。 第87章 第八十六章 =========================== 展览台在飓风中隐匿，除了呼啸的风声什么也听不见。 突然，一片黑色的刀刃从表面穿透，像切开面团那样轻松地将飓风剖开，大量黑色粘液状不明物体从切口涌现，快速环绕气流表面飞行。 “【禁止反射】。” 展览台中心的扶手椅早已被粉碎，百万悖论一手揽着蓝花楹的肩膀替她收拢被风吹乱的长发，另一手对着黑色粘液展开，锁定目标后封锁它的特性。 黑色粘液虽然环绕着飓风快速移动，几乎形成一个黑色的球状体将中心的两人包围，但悖论话音刚落，它光滑柔韧的表面立刻出现黑色尖刺。 尖刺并不是主系统的防御措施，恰恰相反它身体的一小部分随着尖刺的产生彻底与主体分离，变成无用的废物晶体。 “■■■！！！” 主系统形成的粘液表面沸腾起邪恶的尖叫，比它声音更快的是悖论从天花板悬挂下的数据线快的交织成一个更大的银白色球体，反向将黑色粘液包裹其中，就连声音也一同切段。 “……你们几个站在爱丽丝酱身边千万不要离开，原来出现问题的话我会立刻把你们踹、阿哒——送进【童话国度】。” 爱丽丝用镰刀将几个“萌新”揽到自己的保护范围中，目不转睛地盯着银白色的巨大光看球。 “……悖论好像困不住它。”海曼也看着光球中的战斗说道，生命能量的波动在急剧上升，主系统要放弃它现在的形态转化为更加棘手的体态。 至少，这个博物馆容纳不下它。 “唔姆姆，在此之前更重要的是，最后的小虫子们☆终于现身啦。”爱丽丝眼神略过周围，她可以看见一条条被系统用黑线连接的宿主出现在周围，进行最后的反扑……或者说被系统驱使着过来送生命能量。 海曼也注意到周围的异动，他对着魔法少女爱丽丝做出邀请的姿势，“女士优先？” “那☆当☆然☆啦。兄弟，我上了。” 爱丽丝的瞳孔猛地收缩成针芒状，她露出微微狂气的笑容双手握着镰刀冲了出去。 ————— 光球中，主系统变成一条游走着的黑蛇，一秒内扎进飓风游走在悖论脚下，一只白皙的握着流淌着红色纹路的尖刀朝着他的脚踝刺去。 “禁止采集样本。” 悖论甚至都没有低头，他揽着蓝花楹的腰带着她宛若踏入舞会的舞者，脚底划着半圈连续三次擦着刀面躲过攻击， 随着他的第二轮宣告，尖刀上的红色纹路消失。 还没完！ 黑色的粘液立刻直立，近乎半米的黑色刀刃从悖论后背自下而上朝着他的脊椎扎过去。 “哎呀呀，禁止偷袭。” 蓝花楹反客为主领舞带着悖论两人一百八十度旋身，刀刃就贴着他们的衣物一秒内划拉十次每次连衣物的纤维都无法斩断。 然而系统并没有恼羞成怒的感情，更多的利刃从粘液中稀出，一路顺着两人的行动轨迹进攻。 密密麻麻的刀刃变成密密麻麻挥舞着刀片的手，狂乱扭曲中成为了蓝花楹和悖论舞步的足迹。 悖论在优雅地躲避中冷静地看着蓝花楹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悖论已对世界封锁完毕，信息无法传送。” “那么送它点吧。”蓝花楹明白他的意思，同意了他接下来的做法。 “了解。” 突然悖论的动作慢了半拍，他主动踩在利刃进攻的道路上，让刀刃贯穿自己的脚。 疯狂进攻的主系统被按下了暂停键，它缓慢地缩回利刃，悖论的脚底随着刀刃的撤离快速愈合，没有血迹也没有伤口。 悖论的眼中倒映着那最后一片黑色的利刃浸没在系统分泌的黑色粘液中。 他闭上眼下一秒睁开时，眼中倒映的是一天发着白色光芒的怪诞生命体—— “悖论……百万悖论无法……解析，母体、母体指令无法……执行。执行……执行解析……” 一条飘逸的光带上、无数的人头的扭动，他们空洞的眼眶中没有眼珠，白色发光的液体顺着眼眶留下，它们嘴里都在不断呼唤着百万悖论的名字。 “悖论百万悖论，悖论、系统、系系系统——” “■■■！！！”系统发出了连蓝花楹也无法理解的混沌声音，或者说，是各种世界词语杂糅成的句子，毫无意义。 “内部逻辑崩溃了，它解析你失败了。”蓝花楹冷冷俯视着那条人头耸动的光带，“也就是说，就算有‘正确答案’送到它面前，它也无法解析人类的感情组成。” “您判断是正确的。”悖论微微垂下头表示赞同。 “那么我送它上——骗你的☆” 蓝花楹刚刚将魔法杖对准那团哀嚎的生物，恐怖的能量光球在武器尖端的魔法阵上凝聚，光球笔直地冲着主系统射去却在它面前不到半公分处九十度直角折射到上方。 几团黑泥被光束冲散，主系统的一部分再次永久失效。 主系统意味不明的嚎叫声戛然而止，人头们直勾勾地“看”向蓝花楹，它们嘴里都突出一小团淡蓝色的小光珠，那些光珠冲着悖论快速滚动在他脚底汇集，被悖论吸收。 “它完成了排异，悖论数据全部返还。有趣的数据。”悖论竟然带上了主观色彩的评价词。 “无法解析，指令转化，摧毁模式启动！” 主系统快速完成了从白色光带到黑泥状态的转化，一只巨大的泛着金属光泽的巨手从黑泥中冲出！ “两只，你可以一起减缓膨胀速度吗？阿尔的家被它踩坏了可不得了。”蓝花楹询问悖论。 悖论瞬移到那只巨手掌心，对着蓝花楹行礼,“了解，立刻执行。” 原本隔绝主系统视觉和声音污染的数据线散开，它们在空中秩序地排列成行穿插着将悖论脚下的巨手捆住。 多余的数据线下沉到逐渐蔓延的黑泥中，缓缓将一个人形巨物拉了出来…… “系统啊……终究印象你们最深的还是人类啊。”蓝花楹也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叹息中魔法少女的身体散落成紫色的蝴蝶聚集成一条螺旋向上的群落，飞出博物馆。 “哎呀糟了，漏掉了一个！”爱丽丝发出惊呼。 她的镰刀还没来得及砍下最后一个宿主的脑袋，那个宿主当着她的面化成一滩黑泥以不可被拦截的速度融入展览厅中央的一大摊黑泥中。 “等等，你们几个别看。”海曼本来还痴迷地看着缓缓拉出的人形生物，他突然反应过来打了个响指，身体化成镜像破碎，碎片散落在地上化成晶体。 晶体巨大化成隔离墙将季楚为等人和主系统从视觉上隔离。 “虽然有点晚，但是我们也好像没被污染？”温毅后知后觉来了一句。 “哎……我说你们俩，稍微长点心吧。” 阿尔的叹息声响起。 病弱少年一手抱着书，另一手按住自己披着的风衣，站在海曼化成的晶体墙前。 爱丽丝笑嘻嘻地接梗，“点心？哪里有点心？” “……我宣布。” 阿尔没有搭理调侃自己的魔法少女，他一步步走向逐渐现形的怪物，他背对着怪物对着所有人以博物馆馆长的身份微微鞠躬致意。 “■■博物馆正式闭馆，感谢诸位的参观。” 博物馆在这一刻完成了它的使命。 “卡擦——” 墙体均匀地碎裂，破碎的建筑材料被微风缓缓卷入星空中。 博物馆的顶端碎裂了，第一次暴露外面的环境。 荒芜的城市废墟，星光点点的夜空以及……寂静无声的世界。 人形怪物在博物馆的那一刻彻底失控，急剧膨胀！ “混沌的宇宙终结之时——” “沉眠的黑洞即将复苏。” 阿尔伯特的身体被一圈明亮的光环围绕，他的身体转化为成透明的黑色，星空在他体内生成。 “吞噬所有的绝望，粉碎一切孕育痛苦的碎片。” 他缓缓抬起手，手中的书随着手一同升上头顶自主翻动。 “拥抱宇宙，歌颂新生。魔法少女波维希，变身。” 纯黑色的礼服包裹身体，裙边同样是标志性繁复的蕾丝边，漆黑中闪烁着星光。 少年转化成少女，她柔韧的长发下直接与夜空融为一体没有边界，她的双腿没有可爱的长筒袜，直接裸/露，黑色的绑带交叉捆绑，右腿在大腿上系着蝴蝶结，左腿在小腿上系着蝴蝶结。 书本在波维希变身完成后重新坠落到她的手中。 以黑洞的名称命名自己的魔法少女提起裙角朝着“观众”行礼。 “究竟……有多少个魔法少女？”季楚为麻木地抱着还在昏迷的安雅，不确定地问晨曦。 而且，这个性别？ 是他的错，他不该对所谓的魔法少女有性别上的刻板印象。 “你别乱想！我和老师都是女孩子！”晨曦警觉道。 季楚为：？ 不，我没有怀疑你们性别……难道其实感染者是没有性别—— “是女孩子！！！”晨曦炸毛。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当初脑补雪乃前辈是肌肉初未来的报应终究降临到晨曦自己身上了。 “……对不起，是我胡思乱想了。” “哈……”波维希看着突然爆发的小插曲有些无奈地叹气。 在她身后，主系统已经膨胀成百米以上的白色巨大怪物！ 它拥有四条粗健的手臂，脖子被整齐地切段没有脑袋，腹部一张大嘴撕裂了胸腔，巨大的舌头卷起废墟倒入口中。 补充了一点物质后，四条手臂齐齐扒住脖子用力朝两边撕裂——主系统直接将自己的上半身分成两半。 两节上半身瞬间有了自己的想法，相互推搡直到彻底裂开成为两半。 大量白色金属质感的物质瞬间将缺失的另一半补充，两个一模一样百米之高的四手怪物挥动着拳头继续膨胀…… “悖论，你还好吗？”波维希对着无头巨物呼唤。 回应她的是无数的数据线拔地而起将其中一个巨物牢牢捆住。 “轰——” 比摩天大楼还要高耸的巨物双膝着地，上半身每条手臂都被锁住。 而另一个怪物却站起来朝着远方极速奔跑，它后背打开一个大窟窿，无数孢子状的粉尘在空气中扩散。 那些“孢子”接触到空气就迅速转化成一个个异形怪物，它们都没有颜色，汇聚成白色的潮流向着感染者们哀嚎着涌动。 如果这座废墟城市还是曾经的繁华都市，那么所有人都会在瞬间被怪物撕扯吞噬殆尽。 波维希手中的书自动翻页，她伸出一根手指对着怪物潮划动。 无声的黑洞形成，将怪物疯狂地吸进自己体内。 “数据采集……完毕。”悖论就坐在被自己困住的巨大怪物上，他渺小的身体在怪物身上不会是一粒尘埃，但这粒尘埃却是怪物却让半个怪物动弹不得。 悖论完成自己做出设置的任务，从怪物身上纵身一跃，怪物立刻被数据线勒爆。 勒爆的躯体立刻变形，恐龙、虫族、飞龙、异形以及那些都叫不出名字的怪物喷涌而出。 但是它们的形态甚至还没有转化完全，那些精神污染、元素攻击甚至都来不及施展，各种色彩绚烂的魔法将它们同时击碎。 “耶——”爱丽丝在纷纷洒落的肉块中发出光分裂成两个人，黑色与白色的魔法少女又可以手牵着手共同摆出决胜姿势。 “耶——？”晨曦有些不确定，也跟着摆了个pose，爱丽丝前辈都重新变成小黑小白了，估摸着系统这样子已经算抹杀了？ “耶。”万万没想到的是，原本是三无属性的波维希突然绽放笑容，也对着所有人比出“v”字，魔法少女的决胜姿态已经刻进dna了。 “喵——” 一声陌生的猫叫响起。 一个俊美的男子坐在最大的尸块上抬头仰望仰望着星空。 “会长，是会长呀——”白珍珍兴奋地挥动双手。 “这就是……真正的【猫】。”季楚为喃喃道。 “你们好，很遗憾整个剧本都没有正式见面。”凯撒听到季楚为的低语，相当礼貌地回头问候。 “呀吼——痛快，波维希～怎么不给我们留点残渣过过瘾啊？哎呀陈子凡你好烦呐，别念了别念了！” “雪莉姐，不要拉我……噫！撞到石头了脚好痛！” 波涛汹涌的大美人手拉着一个小巫女装扮的乖巧女孩一路蹦跳着和大部队集合。 而她们身后是散发着沉重怨念的高大男子，不停数落着不靠谱的同伴胡乱的进攻姿态。 波维希面带笑意看着自己吵闹的同伴们，她环顾四周，随着她的视线那些被怪物破坏的建筑逐渐修复，但一开始就倒塌的大楼也不会恢复昔日的辉煌。 只是从被怪物破坏的建筑废墟变成了荒无人烟的城市废墟。 “波维希前辈，这里是……？”晨曦无法从脚下的土地感受到任何生命能量的波动，这里的死寂不是声音和生命层面的沉默，而是整颗星球都已经停止了复苏的可能。 第88章 第八十七章 =========================== 零号天空港的传送门前人头攒动。 “哎呀，珍珍吃鸡了？”陆芊冰喝着快乐水吃着口味不明的薯片抬头道。 “珍珍好样的！” “好，我们是冠军！” “猫猫会长可爱，suki~” 她身后“观影会”的前辈们开始自顾自地欢呼。 “你搁这儿四人大逃杀呢，话说回来——你们两个死前好莽啊。”王富贵也被自己的前辈们嘻嘻哈哈地围住。 和王富贵同期的陆芊冰死前上演了屏蔽词大全还tui了主系统一口，阿库斯背着他藏了一堆炸弹冲到那些资深宿主里放烟花，怎么到他那儿就是经典flag立完挡刀一条龙服务俗套出局了…… “……你怎么退场那么挫？”阿库斯刺挠了一句。 “我挡过刀立过功……好不。” 无限星辰的前辈听这个两人拌嘴在那边哈哈大笑，一手一个萌新怒搓狗头，“哟西哟西哟西~两个都是好孩子，就不要分高低了。” “毕竟现在不是活动期间嘛，胜负欲还是留给这个周期的大型活动好了★” “说起来，这个周期现在排了几个活动？” “唔……我记得第八届滑板大赛？然后特摄那边联合魔法少女搞了个变身大赛，这是首届吧？” “变身的专业性也太强了……下次烟花赛什么时候开始，我都准备好新武器了。” “不不不，这次我们要去做立牌，据说副会长参赛。” “！！！哪位副会长准备去变身？！露露姐吗？不应该是我们会长专业对口吗？！” “会长是评委啊……啊不对，不是变身是滑板啦，我在说滑板赛！” 感染者们在传送门前一路从副本本身聊到了活动，丝毫不担心自家大前辈们的安危，毕竟结果显而易见嘛？ 传送门亮起白光，率先走出来的是……白珍珍。 “砰——啪！”礼炮声响起。 “好耶是冠军！” “珍珍好样的，‘观影会’今年最强新人！” “观影会”的成员们将早已准备好的礼花筒对着“四人大逃杀总冠军”献上祝福。 “哇啊啊啊？”白珍珍被各种彩色的闪片炸了一身，她做什么了？！为什么莫名其妙成冠军？！那个最强新人又是什么鬼不要啊好羞耻啊！！！ 礼炮中海曼探出半个脑袋，立刻成为新目标被马卡龙彩片袭击，“啊……这又是什么新流程？” “海曼前辈前辈你也太惨了吧哈哈哈哈哈根本没有几句台词！” “嗯？我倒是无所谓，就是副本内没什么好素材有点可惜。”海曼拍掉头顶的塑料碎屑走出来。 紧跟着海曼走出来的是面无表情的凯撒，他已经换回自己的常服丝毫看不出和【猫】有任何关联。 一旦脱离剧本状态，他就又懒得管理自己的表情了。 人群中立刻爆发出惊人的欢呼声。 “凯撒会长——” “猫猫是最好的！！！” “会长我们下个世界一起去拍动物世界吧！” 凯撒：？ 他看向海曼，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有各种意味不明的欢呼？ 海曼回以眼神：原来这不是公会特色啊？ 于是凯撒咳嗽咳一声，“肃静。” 来自“观影会”的欢呼声立刻被掐断。 就在这此刻，一堆人从传送门中走了出来。 “哦哦，来了来了，准备好——”王富贵立刻亮出手里的礼炮筒。 其他人也纷纷拿出自己的特大号礼炮筒对准传送门。 “3——2——1——” “欢迎加入【悖论计划】！！！” 被第一个推出来的季楚为只看见视线中死亡芭比粉的烟炸开，然后亮晶晶的碎片几乎把他整个人淹没。 “哟嚯，什么情况？” 温毅也没能幸免，专门有人等他出来了对准脸面来了一发。 “欢迎仪式？”季楚为也一脸懵逼地拍打头顶成堆的闪亮碎片。 话说安雅怎么还没出来？ 都共患难了整个离奇的副本，怎么最后欢迎仪式不出来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非常有默契地把手伸进传送门用力一拉—— “等等别拉我……” 安雅慌乱的声音还没说完，视线中出现一脸坏笑的白珍珍为首的人群，将礼炮筒对准她。 “砰——” “欢迎新人！！！” 【无限星辰】的感染者们异口同声道。 他们嘻嘻哈哈地将三只萌新簇拥到人群中。同时加入三位资深宿主，他们无限流公会从来没有这么富裕过。 这也热情过头了吧！ 季楚为一直在被各种前辈摸头问候，这是什么神秘的新人加入仪式吗？ “你们——不要把新人吓到了，散开散开点！”雪莉一出来甚至第一眼都没看见季楚为他们人被挤到哪里去了，满地都是礼炮碎片。 “会长小心！” “注意脚下。” “……我也没弱到会被纸片绊倒啊。” 波维希酱被自己的两位副会长陈子凡、夏露露小心翼翼地护送出来。 她丝毫没有自觉魔法少女形态下的自己可以激发多少人的保护欲。 本来就兴奋的感染者在看到自家魔法少女装扮的会长，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会长！！！” “魔法少女天下无敌！ “波维希酱～为了你我要让副会长去参加滑板大赛啊！” 波维希：？ 欢呼中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不过“那个”流程还是要有的。 魔法少女波维希表情自然地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原地三百六十度优雅地转了个圈，银河之光在她周围炸开。 她举起右手比作v字从眼前划过，单脚站立凹出魔法少女专有的决胜姿势。 “米娜桑——大家辛苦啦(·w＜)/☆” “哦！！！” “我们又一次击败了系统☆” “哦！！！”这一次所有人表达内心的激动还不够，用手上各种能敲打出声音的武器、道具发出应援声。 季楚为依然不能习惯乐子人生态，一脸麻木地鼓掌，扭头却看见温毅已经光速融入团队，抬起手使劲鼓掌喊号子。 季楚我不确定地看向安雅，发现她一边鼓掌一边疑惑地看向他。 好吧，是他本人不合群了。 “欢呼吧，然后欢迎我们又有三位新伙伴加入≥w≤” “哦！！！” 快乐的情绪已经汇集成洪流，连天空也因为感染者的欢呼变得更加清亮。 “有破绽，偷袭成功！” 蓝花楹突然出现在波维希身后，用力抱住娇小的后背反客为主。 小黑小白恢复成黑白双子的模样，站在蓝花楹两侧用手压着军帽，将自己的脸隐藏在阴影中。 晨曦则站在传送口悄悄按照老师的指示信号她身后抛了个特效光球。 “轰啪——” 紫色的烟雾在蓝花楹身后炸开，将她的头发和裙角都掀起到最蓬松的状态。 小黑小白外侧的手指向天空，一束炫彩的光芒酱蓝花楹以及表情0w0的波维希照亮。 “爱与正义的魔法少女勿忘我酱登场kirakira(·w＜)/☆” 这一次连“观影会”原本被凯撒压制的感染者也加入欢呼。 “哦哦哦，是勿忘我酱哒！” “勿忘我酱才是天下第一！ “勿忘我酱，为了你我要去参加变身大赛！！！” 蓝花楹：咦，混进奇怪的东西了？ “抱歉打扰一下，【悖论计划】……每次回来都要这样吗？”季楚为没忍住悄悄问身边的前辈。 被问话的感染者难以置信地看着季楚为，“那可是‘魔女会’的魔法少女勿忘我啊！不对……啊，你是新人来着，大概就理解成这是传统、嗯就是传统！” 季楚为：“……” 他有一种对方解释不清就干脆顺从你的敷衍感。 其实哪有感染者返程有这么大的架势？ 那是【无限星辰】全体出动的成员全部完成副本封锁任务返程集合后凑在一起等会长等人胜利归来临时想出来的庆祝（乐子）手段罢了。 而“观影会”的成员听说凯撒竟然会在副本里本色出演【猫】，在驻地休息的都激动地跑过来把凯撒从副本归来当成“首映式”来对待。 至于魔法少女们……魔法少女受欢迎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谁会不喜欢一群谈笑间把“主神”随手按死的魔法少女呢？ 不过误认为这是欢迎传统的季楚为会持续误解很长一段时间。 “前辈啊——qaq你们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说好的等妄想酱进去一起做快乐的事情呢？！” 绿色双马尾的少女挤开人群，哭唧唧地抱住蓝花楹大声控诉。 “你怎么什么快？说——那边世界你不会炸了吧？” 蓝花楹警觉地掐住雪乃的脸颊，他们这个副本用不着一天时间就完成了，雪乃被她扔进了恶役千金副本怎么也一天不到就出来了？！ “诶嘿嘿☆”雪乃不说话只是傻笑。 “你不对劲。” “你有问题。” 黑白双子对视一眼，同时说道。 蓝花楹同样心中冒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死期感染者的预感可不是什么错觉。 隐隐觉得自己的后辈好像几个世界没作死，这回给自己整了个大的。 蓝花楹缓缓收起笑意，手上的力量逐渐加大。 “前前前辈，妄想酱真的没有作死……哦。” 蓝花楹吸了吸鼻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特的香气，甜蜜的香味中有不和谐的酸涩味。 “是撒谎的味道，天罚！” “救命哇！！！” ——————— 悖论笔直地站在蓝花楹的宿舍大厅中，双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地汇报天野雪乃在恶役千金的世界的累累“恶行”。 “……综上所述，该世界系统已完全抹杀。‘魔法院长系统‘宿主重度寄生觉醒失败后已被处决，‘黑暗大法师养成系统’宿主重度寄生觉醒失败已被处决，‘恶女改造系统’宿主轻度寄生觉醒成功但精神处于异常状态目前已由【调查者永不妥协】吸收并接受精神治疗。” “经悖论鉴定该世界系统病毒已消灭9999，地区完好度7621，完全感染区已清除。” 悖论长达十分钟不间断地完成汇报后侧身走到一旁，安静地等待接下来的指令。 蓝花楹坐在沙发上怀里坐着小熊猫玩偶，双手交叉撑住下巴，一脸严肃地听完报告。 晨曦在她身边坐立不安，同情地看着土下座的雪乃前辈，她的腮帮还肿成储备粮食的小仓鼠的模样。 “我记得……那是个中度感染世界吧。”蓝花楹欲言又止。 “是的qvq” “你要不要听听刚才报告里出现了点什么？两个重度寄生你凭空变出来的？” “噫qvq” “你喵喵的闲着没事干去异世界当万能许愿机是吧，还是丘比式许愿。” “是他们自己向妄想酱许愿的啦，妄想酱真的没有动手……我也没想到自己的人物设定是光明神会的反派圣女啊∑(っ°Д°;)っ”雪乃激烈挣扎中。 雪乃因为自己的特性可以以代价交换的方式实现别人的愿望。这个能力是可控且正向的，前提是雪乃顺利接收到愿望并给予回应，她可以让许愿者支付的代价以伤害最小的方式偿还。 谁知道她降临世界的时候顶替的身份是光明教会圣女，而当时正好在教堂举行祭奠仪式。 众所周知，小说、漫画世界的光明教会十个里九个是反派一个会反转，总而言之光明神不是好东西。 然后所有知道光明圣女是反派的宿主们在仪式上想着摧毁教会干掉圣女的“愿望”，被雪乃感知并无意识（雪乃自称）地交换代价，结果无法支付干掉死期感染者代价的宿主被一锅端了，就在十秒以内。 “最近我们魔法少女的风评在直线下降，妄想酱你有什么头绪吗？” “咕，杀了我吧前辈。” 第89章 第八十八章 =========================== 最后蓝花楹还是没有狠下心清理门户。 “明天你和我去‘调查员之家’看看那个可怜的萌新怎么样了。呼——晨曦也一起来吧。”蓝花楹揉着肩膀长舒一口气，雪乃立刻有眼力见识地蹭过来用小拳头敲背。 “那个名字听着怎么很像跑团公会？”晨曦见危机解除，也蹭过去和老师贴贴。 蓝花楹看了眼悖论，后者立刻心领神会地开始介绍，“【调查者永不妥协】是近期因为各大平行世界流行克苏鲁跑团而在短时间内集结的公会，该公会的一大特色是由两位会长共同领导。” “咦？是黑白前辈那种方式吗？”晨曦第一次听说有两位会长的公会，虽然目前看来……所有公会的会长除了更加忙碌外没有任何利益可言，就像蓝花楹其实可以成为“魔女会”的会长，但是她嫌麻烦就一直呆在首席的位置上不想动弹。 据说当年公会曾经爆发过一次“内乱”，导火线就是决定哪个倒霉蛋坐上替补会长的宝座…… “不，他们的会长分部负责不同的职能。你看克苏鲁跑团不也分成调查员和守密人（主持人）两部分嘛，他们因为自身能力性质的不同，一个是传奇调查员，一个是传奇守密人，各自负责公会内相应的成员。” 蓝花楹说到这突然怒从心头起又用手指戳了一下雪乃的额头，“刚才悖论提到的那个轻度感染者就是由担任守密人的那个会长负责精神治疗的，他们公会全员守密人都拥有精神治疗能力，你说怎么一过去就是会长负责治疗？啊？说话啊雪乃酱。” “咿呀，对不起qvq”雪乃不敢躲避蓝花楹的手指戳戳攻击，只能敲背敲得更卖力了。 悖论一本正经地在旁边火上浇油，即使他主观上并没有那个想法，“经悖论诊断该感染者精神力已彻底紊乱，精神力总量未变无明显因果代价偿还，身体经系统改造痕迹未超过总量10无明显变异，综上所述，安排至【调查者永不妥协】接受急性精神治疗。” “天野——雪乃——！” “雅美咯，悖论不要再说了我还活着看见晨曦酱的成长啊呜呜呜呜——” “……？”晨曦大为困惑一件毫不相干的事为什么能瞬间拐到自己身上。 第二天，休息完全的蓝花楹精神饱满地待着两只魔法少女来到【调查者永不妥协】的公会驻地。 所有公会的驻地大小都可以根据自己实际情况变动，有像“魔女会”、“未来会”那样喜欢将驻地建设成小镇区域的，也有像【无限星辰】那样直接一栋标志性建筑内部无限大。 【调查者永不妥协】就将自己的公会驻地建设成一座大图书馆，所有成员的衣食住行都在这座无尽的图书馆内进行。 雪乃哈气连天地跟在蓝花楹身后，正擦着眼角的生理泪水就发现晨曦也被传染，掩着嘴打哈欠。 “晨曦酱，为什么你也没休息好？”不敢说话的雪乃趁蓝花楹抬头研究公会门禁，用眼神传递问话。 “昨天得知了一个噩耗……老师帮我报名参加华丽变身大赛了qaq” “？”雪乃发送了一个问号。 “？？”发现自己对牛弹琴的晨曦甩出两个问号。 “啊啦啊啦，前辈肯定是看你还放不开手脚特地给你报的比赛☆如果你不早点习惯，以后社死的机会还多着呢。”调戏完后辈的雪乃前辈表现出自己可靠的一面。 “我是看出来了……” 毕竟包括阿尔伯特在内，死期魔法少女人均可以做到当着敌人的面/危急时刻/普通吃瓜群众面前变身，特效造型台词一条龙，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反差。 或者说，大家都……挺享受的？ 晨曦还在身后纠结变身社死问题，蓝花楹已经开始摸着下巴思考别人家的公会大门该不该由自己开的问题。 “e你们两个等一下，我去场外咨询今天运势如何。”蓝花楹遇事不决开始呼叫自己会长，准备占卜一下今天的运势。 众所周知，跑团类作为被系统瞄准的新型流派，有一个特点就是骰子投万物。 这个从桌游中脱颖而出的“高级版过家家”，一切技能和动作都通过骰子点数的大小来产生效果或者出现戏剧性。 【调查者永不妥协】更是将这个特点发挥到极致，先不说他们公会的死期感染者有自己的能力机制，每个公会成员都会有自己独特的马甲，或者说皮囊更为合适。 他们会通过投骰子来决定自己的这个非本我的皮囊的容貌性格、职业、技能点数，创造出一个甚至多个虚拟的跑团分/身，感染者们将这个称为自己的“人物卡”。 没错，即使是没有了系统他们也会这样做。 在拯救世界的流程中他们都会去扮演这个皮囊随机出来的性格和能力，直到……被迫“撕卡”暴露自己的真实—— 【调查者永不妥协】，有史以来第二个全员重度及以上感染者组成的公会，拥有【悖论计划】数量最多的高级精神治疗师以及……数量最多的重度永久性精神创伤感染者。 他们的精神认知中已经永久缺失了某些重要的部分，除非有机会升华为死期感染者，这种精神上的缺陷可能会伴随他们一生。 正因如此，这个被简称为“调查员之家”的公会有着一套自己的运营理念，他们会将自己成员“游戏数据化”，通过特殊机制投掷骰子来决定和束缚他们行为可能性，从而减弱自身疯狂带来的影响。 这样的公会【悖论计划】有两个，一个是专门接收重度及以上感染者的【调查者永不妥协】，无论感染者先前是什么流派进入该公会后都必须遵守coc跑团（克苏鲁跑团）规则来规范自身行为。 另一个是【龙与魔法可以兼得研究发展会】，简称“龙与魔法会”，吸收中轻度永久性精神创伤感染者，以及部分出自龙与地下城相关主题流派的感染者。 当然，都已经加入反系统组织了，这样的公会自然不会去玩那种威胁自己生命安全的扮演游戏，他们会让骰子的结果偏向己方，让这个“跑团游戏”更有利于自己拯救世界的行动。 这就要求他们至少每次行动都有一个死期感染者级别的主持人来推进跑团游戏进程，可以将某些不利事件的概率大幅度偏移。 光靠公会自身的死期感染者还不够，必要时他们还会向外求援邀请空闲的死期感染者来带领团队。 而那种根据骰子结果可以影响到世界走向的力量自然不是凭空产生的，两个跑团公会都会在平时生活中积累一定的因果代价以便不时之需。 说了这么多，重点就是，到了“调查员之家”那么就算你是魔法少女也要投骰子决定自己的行动，这是一个因果代价积累的过程。 没错，开门也要掷骰子。 开不了就是开不了，百万悖论来了这个大门也焊死在这里。 “理惠酱~在吗在吗？” “嗨咿？”魔女会会长神田理惠这会儿看来挺清闲的，几乎秒答。 “我在调查员之家门口，你帮我占卜下我今天适合来投骰子吗？” “稍等……今天蓝花楹的运势是——拥有普通的骰运。” “啊咧，普通啊。麻烦你啦☆” “不客气呢。” 蓝花楹有些遗憾地用手指点着嘴唇，这种普通的运势最难搞了，就是那种冷不丁就会有奇怪的flag立起来并实现的普通运气。 别问她为什么这么有经验。 “晨曦第一次在现实中接触这种类似跑团的区域吧，来来来我给你演示一下。” 蓝花楹朝晨曦招招手，自己将手按在精致的公会大门门锁上，“你看我身边是不是显示出一个80/？？，这边的规则就是接触到互动物品可以投掷一个d100的骰子，数字在80内就算判定成功，大门就打开啦。” 晨曦果然在蓝花楹的左肩处看到一个小小的半透明字框，上面浮现着【开门：80/？？】。 “就是我有个问题……按照这个设定，现实中为啥开个门还能失败？”晨曦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失败后按照跑团一类的设定是不是就不能连续开门判定了？我就不能再次开门了？” “e实我也一直有这样的问题。”雪乃见自家前辈情绪稳定，也小心翼翼地加入话题，“我记得没错的话，这边会判定投掷出1为大成功获得一些奇奇怪怪的奖励，100为大失败，会遭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蓝花楹已经联系上指定骰子娘百万悖论，没错，这边管理各种骰子数值的也是悖论。 她发起一轮投掷判定，听到后面少女们的疑惑也顺便解释道歉，“我就以这个门为例吧，判定成功自然不用多说门就自动打开了，判定失——” 【80/81】 蓝花楹：∑(っ°Д°;)っ 在场三人的脑海中一个低沉的男性嗓音响起。 【蓝花楹尝试推了推门，大门纹丝不动，她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引以为傲的力量不能撼动区区一扇大门，难道是大门卡住了？】 “你们看，失败案例……我示范好了。”蓝花楹平静中带着一丝丝屈辱。 “没有关系的前辈，按照概率学来说20的失败概率，五分之一呢。”雪乃立刻上前将手按在大门上，趁蓝花楹还没有恼羞成怒赶紧掷骰子。 【80/92】 雪乃：∑(っ°Д°;)っ 【……以上，略。总而言之门没打开，下一位。】 那个男声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连续两个魔法少女会折戟在自家公会大门前。 “晨曦，上！” “晨曦，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晨曦被连续奶了两口，感觉自己身后的旗子竖得又高又大，紧张到有些结巴，“老老老师，这骰子灌铅了吧！” 【您好，骰子功能正常运行中，请勿担心。】 悖论的提示在合适的时间响起。 没办法，满含着老师和前辈的期待，晨曦也硬着头皮接触大门，然后让悖论掷骰子。 有一说一，按照概率学五个里面就一个会失—— 【80/87】 晨曦：∑(っ°Д°;)っ “老师，这个骰子娘有问题！！！” 悖论：【？】 这次那个神秘的男性嗓音陷入长久的沉默，然后所有人脑海中传来他修饰已久的台词。 【悖论，骰子灌铅了麻烦修一下。总而言之，今天的大门似乎有些不正常，三位魔法少女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打开。她们决定换一个方式进入公会，比如利用华丽的魔法从二层窗户飞进去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90章 第八十九章 =========================== 虽然神秘男声提出了解决方案，但现场三人完全不想去实践。 晨曦在得到允许后尝试推门感受一下来自跑团的神秘力量，果然她刚有想要推门的举动，手掌就被无形的力量包围缓缓地抵消她推门的力量。 “唔……所以这会儿你们公会有人想进出门吗？”蓝花楹直接和脑内的声音交流起来。 【相信我，二楼窗户给你们判定的时候加个奖励骰，三个人总有一个人能进来吧。】 “你看看刚才三个骰子，然后在重复一遍你刚才的话。” 【……】 神秘男声不说话了，大约十几秒后，他联系好自己的成员叹了声气。 【今天我们这里好像有些不对劲，蓝前辈你们看望过‘病人’后赶紧离开吧。】 “咋了咩，有多严重？” 【刚才有个非洲人去朋友家窜门的时候投了一个大失败，现在已经迷路到地下室出不来了，因为侦查没过、敏捷没过、幸运没过，找不到出去的门。】 即使那个门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看不到就是看不到。 蓝花楹果断扭头，这地方是不能呆了，一看就是前不久有人透支了“运气”这个玄学属性强制扭转了某次大事件，现在整个公会都在跟着还债。 “走走走，今天这里是非洲人聚会，危险指数五颗星！”蓝花楹推着一头雾水的晨曦准备开溜。 雪乃也大惊失色，双手握着自己长长的马尾辫紧贴着蓝花楹，就怕被传染非气。 “怎么啦怎么啦？发生什么事啦？？？”晨曦跟不上其他两人的思维，被推得一路小跑。 “来得不巧他们肯定刚有人强制扭转了某个很重要的骰子结果，透支了比较玄学的东西，现在整个公会都在用失败概率还债，害怕＞v＜” 晨曦其他没听懂，但是“用失败概率还债”瞬间懂了，是非洲人病毒在传播！魔法少女也要被感染了，赶紧走≥口≤ “咦？发现——魔法少女三只！” 好巧不巧，一个穿着露脐水手服的黑皮辣妹挡住三人的去路。 她画着浓浓的辣妹妆，伸出打着舌钉的小舌头舔着嘴唇，和周围的画风格格不入。 蓝花楹被拦住只能停下来去感受了一下对方的气息，毕竟在“调查员之家”想要靠外貌去便是一个感染者是很困难的事情，他们从外貌到性格甚至是实力都是掷骰子扔出来的结果，想要观测他们的本我只能用更加高层次的方法。 “这个感觉在……啊，是艾里酱呀。” “yes~但是现在人家叫惠美子哦，是十七岁青春靓丽的樱花国美少女，兴趣爱好是读书、逛街、女仆还有暗杀！坚定的一夫一妻制拥护者，现在征集一名男朋友和一名女朋友，耶★”黑皮辣妹单手笔出v字报出了一长串意味不明的介绍。 “好看不？”蓝花楹带着坏笑问晨曦。 虽然知道话中有陷阱，暂时猜不出所以然的晨曦非常诚实的回答，“虽然不符合我的审美，但是是一个漂亮小姐姐。” “雅达，这是前辈的继承人吗，好可爱捏★”黑皮辣妹捧住自己的脸用非常做作的语气称赞道。 蓝花楹一本正经地戳破辣妹的伪装，介绍道，“艾里·莱因哈特，性别男，死期感染者。惠美子，性别男，十七岁家族培养的忍者。” 晨曦：？！？！ 雪乃：！！！ 雪乃也不可思议地掩住嘴，“艾里酱，你前几天不是为了调查友人失踪潜入不良场所的男公关吗？！” 这是什么神秘buff叠了一层又一层？ 黑皮辣妹被拆穿身份丝毫不慌地用手脱了脱胸部，然后从衣服下面抽出两团毛巾扔掉，“男公关是惠美子忍者身份的马甲啦，人家的……家族传统就是要极限反差伪装身份★” 【其实就是某个骰子投了大失败，产生了性别认知障碍，现在大失败的惩罚过去了。】 神秘男声毫不留情地拆穿。 “讨厌啦会长★要不是因为■■■我们要支付这么多代价吗？”惠美子不满地朝着图书馆大喊，他啧啧嘴手朝虚空中一抓，一个裹着花被单的瑟瑟发抖的人型生物被他拽了出来，“这边还有个人像恐惧症的小傻要赶紧精神治疗，前辈让一让我大失败过了短时间内运气不会那么差，我来开个门。” “对、对对对不起前辈们，我我我我现在见不得人……嗷！！！”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型生物尝试和蓝花楹打招呼，刚掀开被角嗷一嗓子缩了回去。 蓝花楹嘴角抽了抽，虽然对方无意冒犯，但看见魔法美少女的第一反应是尖叫还是有些受伤，“……每次看你们整成这样，就觉得【悖论计划】药丸。” “药丸啦。” “药丸。” 雪乃和晨曦也有感而发。 “如果能完美的拯救一个世界，这种代价也不是付不起。”惠美子立完flag，挺着钢板胸部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门前潇洒掷骰。 【80/64】 【呼——差点以为现场五个人连门都进不来。】 难倒三只魔法少女的公会大门终于打开，欧式古典风格的图书馆内一股墨香在空气中弥散，空无一人的一楼大厅宽敞明亮，对称结构中摆放着休闲桌椅，与桌椅色系相同的书架整齐地陈列在建筑深处。 二层也全是书架，书脊上没有标注任何标题，一眼望不到尽头。 如果不说这里是“调查员之家”，是感染者衣食住行为一体的休息区，放在任何一个城市中是一座斥巨资建设的伟大图书馆，囊括了全人类历史与文明的积累。 “所以说——为什么我们客人也要跟着运气变差，我刚才占卜过我可是普通运气哦！”蓝花楹不服气道，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回档了好几圈。 【所以81点惜败。】 蓝花楹：=皿= “蓝前辈，死板的人生可太无趣了，现在这种连自己都不能掌控的命运真让人心潮澎湃呐。”惠美子拽着自己见不得人的同伴，挥挥手熟练地朝书本深处的治疗室走去，“不过有一说一，十七岁女装家族忍者这个设定有点浪费，下次要不要补充点奇遇比如说遇到丘比变身成魔法少——” “达咩！”x3 遭到三重拒绝的惠美子远远地抬起手比了个v字，然后潇洒地—— “咚——” 一头撞在了拐角置物架上。 “前辈，我们要不还是走吧，妄想酱不想变成‘祭品’……”雪乃扒拉着蓝花楹的衣角瑟瑟发抖。 【别慌啊，来都来了不看望一下病人再走？我给你们指路，骰子我用实物投。】 那个神秘男声再次响起。 【蓝花楹抬起头，她看向……】 耳边传来掷骰子的声音。 【额……让我想想怎么合理一些，她在二楼楼梯口看见一扇大门凭空产生，仿佛那里原本就应该有一扇门。】 蓝花楹：？？？ 她大受震撼，看着眼前突然出现一扇违和感爆表的古朴木门，没活可以不整真的不用这么勉强自己，“你觉得这个门出现得很自然？” 【或者你可以听听另一个正确版本：魔法少女们千辛万苦在书架中找到了七本对应的书籍，从它们的扉页上提取了符号拼凑成密码然后躲避知识狩猎者的追踪……】 “呀，雪乃、晨曦你们看，那边有一扇通往目的地的大门☆”蓝花楹打断大段描述，夸张地露出惊喜的表情指着那扇“自然”出现的木门。 【咳咳……非常时期希望理解，希望下次可以给各位带来比较好的游览体验。】 男声勉强为公会捞回一点形象，毕竟突发地进入特殊时期，在蓝花楹他们三连败之前还没有发觉骰子运气出现了问题，只能强行开辟一条道路。 蓝花楹三人直接通过木门来到“调查员之家”的休息室，这里专门接收那些精神高度损伤的感染者，由专业的精神治疗师负责治疗。 “哟，三位辛苦了。真是头疼啊……” 沙发上靠着一位身穿深色神父装的黑色长发男子，他身前的茶几上平摊着基本写满字的方格本，以及几枚散落的骰子。 他取下无框眼镜揉了揉眉心，现在至少三个他负责的团队在任务进程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阻碍，调查阶段还无所谓，其中一个原本都已经掌握系统踪迹硬是被一个失败骰将事情复杂化。 问题就在于他们公会的特殊性质，抛开“跑团游戏”自主行动，一群不受约束的精神崩溃的疯子可比系统可怕多了，相当于那个世界去了多少感染者就去了多少克系乐子人。 乐子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均奈亚子的乐子人，这群乐子人理论上还是来拯救世界的。 蓝花楹也不客气，直接坐到男子对面的沙发上，随手拆开一包零食将松子一颗颗塞进嘴中，直接在精神频道问，“有哪位传奇调查员干了惊天动地的大事，这个运气代价的偿还未免太厉害了些。” “确实是一件大事，目前还在和悖论商讨中。”男子顿了顿，大概在考虑蓝花楹听到后如果想把他扬了自己该如何应对。 蓝花楹看出对方的纠结，往嘴里送松子的速度更快了，整个人仓鼠化，“没关系，我们三个都会治疗系魔法，你不会死哒☆” 这不是直接默认后果很严重吗？！ 男子话到嘴边有咽下去，他眼睛扫到站在蓝花楹身后用手扒住沙发靠背的晨曦，话锋一转，“你就是蓝前辈的继承人吧？” “你好前辈，我是晨曦。”虽然不知道为何男子要将话题拐到自己身上，晨曦还是有礼貌地回应道。 男子稍微坐正姿势，他本身的装扮就很有角色扮演的风格，那种教会禁欲神父的气质把握得相当优秀，“我是【调查者永不妥协】的会长弗雷德·张，负责守密人相关成员，大概和……你身边这位是同期吧。” 弗雷德·张指了指雪乃，后者立刻吐了吐舌头不想搭理他。 “顺带一提，这位是‘无差别滑板大赛’的三冠王。”蓝花楹冷不丁的补充道。 “承让承让。” “你等着，过两天第八届我们就派人来狙击你。” “哦豁——那么我不得不含泪四连冠了。” 两人相互放了一波狠话。 晨曦：？ 话题如何在一问一答间拐到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领域上去的？ 不过蓝花楹可没有被话术转移目标，“别岔开话题，你们究竟干了一件什么惊天动地可能会被我打死的大事？” “就是……我们投了一个点，大成功。大成功的效果是——” 弗雷德·张立刻起身，瞬间移动到晨曦身后，声音才姗姗来迟，“洗脑系统成为【悖论计划】的友方。” 蓝花楹抬手朝着头顶一指，闪电跟随瞬移路径一路劈到一脸懵逼的晨曦面前自动停止。 “为什么每隔几个周期就有不信邪的人……想要尝试拉拢系统呢？”蓝花楹对着手指吹了口气，虽然表情很正常，但是低了一度的声音基本可以说明她的心情不是很美妙。 毕竟有百万悖论这个例子在前，感染者总会在优势很大的情况下尝试策反或者洗脑系统，毕竟受伤害的反正是系统，万一出现个变异种不是血赚不亏？ 然后“调查员之家”就血亏不赚了。 第91章 第九十章 ========================= 不过都是身经百战的死期感染者带队了，“感化”系统这种天方夜谭的事究竟是面对怎样的系统才做出的决定？ 要知道所有试图洗脑系统的感染者无一例外最后回到【悖论计划】都要被公开处刑，在信息流通速度极快的驻地，只需要不到半天时间所有人都能主动或被动地知道这件蠢事。 “调查员之家”的这位也不例外，现在才过去不过半小时，所有来过公会的“客人”都带着满身非气回去宣传新的傻逼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滞不前。 不过无论洗脑系统这个行为如何抽象，至少悖论的分/身随行，完美地记录下当时所有感染者的心路历程。 少女嗓音：【悖论，开始随行录音记录。】 悖论：【了解，录音功能已开启。】 少女嗓音：【记录，编号xx世界发现“咸鱼女主改造系统”，发现异常，发现过程如下：】 【x月xx日，发现观测对象xxx（消音处理）出现异常生命能量波动，心脏和肺部出现不同程度变异，身体数据化后发现本人san值属性急剧降低即将到达临界疯狂状态。弗雷德，描述一下当时情况。】 弗雷德：【补充判定结果：侦查判定85/16，通过。你发现原本在角落嗤笑的xxx瞳孔涣散，情急之下握住她的手大声呼唤，却发现她体表温度急剧降低，她的胸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凹陷，她像一只被放气的皮球，微胖的身躯在急剧收缩。】 少女嗓音：【34分钟后，xxx抢救无效死亡，死亡原因初步推测为系统脱离宿主并吸收了该宿主全部的生命能量，全过程包括我在内七名感染者以及悖论均未发现来自系统的异常波动。】 悖论：【悖论判定该宿主生命能量已转移至别处，转移地点超过悖论可探测范围，但并未发现系统向系统母星传输能量行为。】 少女嗓音：【搜索无效，该区域已无任何其他反常现象，污染全面清除。第一次申请“超游”被驳回。】 弗雷德：【补充说明：该时间节点并未发现系统明显异常，无投掷判定，身为本次任务守密人，自行判断无需死期感染者真身降临。】 少女嗓音：【x月xx日（两天后），锁定观测对象xx（消音处理）出现同类型异常生命能量波动……生命能量转移无法被感知来源，经悖论判定系统没有寄生在宿主身上！】 悖论：【悖论判定观测对象xx为男性，身体无任何改造痕迹，排除系统对宿主直接进行身体改造、心理催眠，xx理论上无法直接继承“咸鱼女主改造系统”。】 少女嗓音：【救人要紧，这瓜娃子才两岁能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倒了血霉，申请“超游”，把我的生命能量作为标记给他，我自己跟着生命能量来溯源。】 弗雷德：【本次申请通过，人物卡“晓彤”所有判定失效转为自主行动。】 少女嗓音：【通过向xx传输生命能量，能清晰感知我的生命能量被系统转移的路径。】 【……】 录音到这里长久的沉默了。 少女嗓音（压抑）：【转移终端距离我57米。经查验……生命能量转移终端为本次观测对象，年仅2岁的男性宿主xx的亲生母亲■■■（没有消音，但无法用语言描述）。】 中年男性嗓音：【我对xx的母亲进行了人类学判定，向守密人申请了本次任务中第一个作弊骰。】 弗雷德：【守密人判断现处于未被悖论记录的异常事态中，同意本次申请。人类学判定结果为55/1，强制大成功。以下为当时描述：突发的异常事态令你运用上毕生所学，长达40年对异常生物的研究让你发现这位因儿子“重病绝症”而哭泣的年轻母亲……没有异状？！】 这是守密人弗雷德在还原当时的判断场景，即使是事后补充录音，他也将当时的震惊还原到百分之一百。 强制大成功好比一群游戏玩家掀翻桌子直接无视游戏规则机械降神，这个结果相当于是死期感染者在用自己的伟大生命形态进行判断。 悖论：【记录节点：首次发现无法定位的中低级系统。】 少女嗓音：【我也观察了一下，这是货真价实的人类，生命能量进入她体内后转化消失，依然没有系统波动。补充信息：本我状态对其进行了观测，依旧判断她为“人类”，不是宿主，没有系统波动，无法感知系统寄生位置。】 少女嗓音在下一段记录对话中逐渐从少女转向成熟女性低沉的嗓音，是这位带领团队的死期感染者放弃了自己的皮囊，将真实的自我展现了。 【连续观察了六个小时，发现源头。生命能量在该母亲体内消失后并不是用来传输回系统母星或者二次转移，大量生命能量都用来修复她的身体……她的身体并不像表面展示出来的那样健康，一直处于高速修复中。】 又是一段长久的沉默，这时那位主要记录人的嗓音已经彻底转化成成熟女性。 女性嗓音：【再次确认，■■■（2岁男性宿主母亲）自身无系统痕迹……不，应该说没有我们现在能够判断系统寄生的痕迹。“咸鱼女主改造系统”依然在运转，找到第三个宿主未成年女性xxx（消音）。第二宿主xx依然在不断被吸取生命能量。中低级系统理论不存在同时寄生多个宿主的能力。】 男性青年嗓音：【投掷说服成功，■■■相信我们所说情况，但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能量吸取。】 弗雷德：【补充判定结果：说服判定68/3，通过。你与那位惊慌失措的母亲对视，简明扼要地说明了现在的情况，无论是■市的吸魂鬼都市传说的真相还是她才是造成儿子吸魂症的罪魁祸首，冲击性的事实让她短暂失神后，她选择向你们求助：无论如何，哪怕是了结她的生命也要拯救孩子！】 录音到这里中断了一阵，看来是这个比剧本还要剧本的戏剧性展开让他们有了全程记录的想法。 蓝花楹坐在沙发上听到这里陷入沉思，她捧着茶杯盯着茶叶梗起起伏伏，久久都没有回应。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系统的进化超出了他们目前所有的探测手段。 录音中那个主记录人不是别人，正式【调查者永不妥协】的另一位会长，传奇调查员伊丽莎白·奈特莉，在本次任务中化名为“晓彤”。 那个■■■在死期感染者的观测下都无法看穿，如果这种系统的进化模式常态化，那么对于他们日常搜索系统和抹杀系统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结合她这两次和系统交手的经历，系统表现出那种诡异的行为方式……等一下，无法辨识系统？ 蓝花楹在茶水缥缈的蒸汽中眯了眯眼，就在昨天那个副本里，主系统在安雅的记忆中好像有过这样的形态？ 接下来的录音就是实时录音了，中间一大段“争吵”就不多加赘述——主要是由于作弊投的大成功导致他们在后期调查中发生各种奇怪失败的判定，乐子人们不仅没感到急迫甚至开始推选第一届非洲酋长，因为“冠军”人选相互推诿而吵了起来。 伊丽莎白：【弗雷德，我有个全新的想法。】 弗雷德：【……你等等，我先去找一粒胃药。】 伊丽莎白：【你说，这个■■■会不会是系统本体呢？】 沉默了几秒。 弗雷德：【哦，你说这个。排除掉所有选项，也不是不可能，它们一直想模仿百万悖论，最近好像一直在进行感情实验，难道这个是它们最新的实验方向？】 伊丽莎白：【所以我有个全新的想法。我先去把自己的人物卡恢复一下，然后……】 弗雷德：【我拒——】 伊丽莎白：【投个魅惑！我要魅惑单身母亲成为我的俘虏哒，见证一下我和骰子娘的羁绊吧！】 弗雷德：【等等悖论你不要听她——我跟你讲下一回我肯定ban了你所有的魅惑技能，除非你能投大成功——】 弗雷德根本来不及阻止开始暴走的伊丽莎白，两个人的声音交叠在一起，对方和他在公会里同属于会长级别的权限，可以随时申请投掷骰子。 悖论：【20/1，魅惑判定大成功。】 弗雷德：【？】 伊丽莎白：【？】 弗雷德：【你问号个，怎么会有人在作弊骰惩罚期间自己投出个大成功的啊？！……给我两分钟我想一下。】 十分钟后。 弗雷德：【算了我都不想描述了，总而言之一位有2岁儿子的单身母亲突然发现了自己的性取向原来是女而且还是个萝莉控，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还未成年的你。】 伊丽莎白：【……喂，弗雷德，好像有些不对劲。】 弗雷德：【不是你自己玩脱的吗？】 伊丽莎白：【不……我的意思是，■■■她没有“爱”上我。】 弗雷德：【第二个大成功在她身上又失效了？】 伊丽莎白：【情况比较复杂。我去验证一下。】 记录中断，下一次再记录时已经是一天后。 伊丽莎白：【观测完毕，以下为本次观测结果。大致思路应该没有问题，■■■是纯系统没有任何人类成分，它将自己组分为了权限部分和“肉/体”部分。】 【权限部分现在测试可以同时寄生三个宿主，功能等同原系统并且极端机械化，不再有任何诱导行为专注于宿主的成长，直到“肉/体”发出警告。】 【“肉/体”部分据推测应该是全面模仿了一个人类的诞生过程，从胚胎时期就进入母体内寄生，通过人类母亲分娩的形式以婴儿形态出生。】 悖论：【补充说明，根据资料■■■生母在生产三天后原因不明死亡。】 伊丽莎白：【系统的“肉/体”剔除了自己所有的记忆，以失忆状态从婴儿开始生长，但是它并不是抹杀了某个婴儿的意识占据身体，而是彻底地将自己的本体强行改造成了碳基生命体的形态。这种肉/体改造目前观测中相当失败，需要一定的生命能量维持肉/体不被崩溃。第一个被吸取生命能量的就是■■■的生母。】 【它吸取的生命能量顺利让■■■成年并结婚生子，于两年前生下亲生儿子xx，于一年前离婚恢复单身，至此从生母那里掠夺的生命能量即将消耗殆尽。】 【一年前第二名死者出现，被吸干生命能量以干尸的形象出现，在本地产生“吸魂鬼”怪谈。几天前我们团队降临，第三名死者出现，后找到第四名宿主xx（■■■的儿子）、第五名宿主xxx（现已死亡）。】 【通过不太……顺利的调查发现，■■■有过三次无偿献血，第二、第三、第五名死者均为受血者。推测系统权能通过■■■血液寄生于三名宿主体内，并在“肉/体”生命能量耗尽时开始吸取宿主的生命能量修复身体。】 【原本第二名死者的出现意味着系统的“肉/体”可以继续保持低生命能量消耗维持健康10～20年，但是最近发生了一起意外事故加速了■■■的身体崩溃。】 【■■■于1个月前自杀坠楼身亡，2天后尸体从xx医院太平间失踪，■■■失去了坠亡记忆继续保持原来的生活习惯直到我们到来。】 第92章 第九十一章 =========================== 原本一次普通的救援任务变成了意料外的悬疑剧本。 主角竟然自杀“重生”了。 不过没有感染者对■■■的死而复生感兴趣，他们花了一天的时间可不是为了只是验证她和系统表面上的关系。 弗雷德：【她自杀的理由调查清楚了？】 伊丽莎白：【她有写日记的习惯。】 这个展开过于剧本以至于对话一时之间展开不下去。 弗雷德：【……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伊丽莎白：【反正她写了，写得不错，我全部看完了。我简要概括了一下，她日记中的“我”是一个随处可见，心地善良的女人，拥有短暂幸福却最后疯狂的一生。】 【她从小失去了母亲，但是有一个爱她的父亲，有幸福充实的童年，在大学毕业后和男友相恋三年结婚，并在次年盛夏爱情的结晶。】 蓝花楹听到这里，眉间一挑。 从发现日记本开始，这位被认为是系统“肉/体”化身的女人就有点太……教科书了。 抛开最初的调查结果，她的生母其实死于生命能量吸取，从日记描述上看，她直至今日的生活可以用平淡、幸福来形容。 “我有个问题，她的丈夫……真的只是感情破裂‘离婚’吗？”蓝花楹问道，这可是和剧本不符的事态发展。 接下来的录音正好解答了她的疑惑。 伊丽莎白：【大约一年前，■■■的情况急转直下。与她恩爱的丈夫在体检中查出了绝症，主动提出离婚。半年后，她的丈夫死于xx医院重症监护室。】 弗雷德：【……真的是绝症？】 伊丽莎白：【是的，无论这个绝症是不是人为干涉，他的确不是死于生命能量吸取。但是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我们调查中最重要的一个转折事件——】 【她带着儿子外出时，在马路上被酒驾司机正面撞击，她左手粉碎性骨折，她的儿子当场死亡。】 三个魔法少女排排坐在沙发上听得聚精会神，听到这连晨曦都没忍住倒吸一口气。 “老师，系统难道可以操控人生到这个地步吗？” 无论是丈夫的绝症，还是儿子的死亡，她本人的幸存，在“系统”存在下，都充斥着阴谋的味道。 “全是意外，你信吗？”蓝花楹反问。 “所以这样做的目的是……？” 伊丽莎白的录音紧接着晨曦的话出现。 【在这一刻，■■■的系统性第一次复苏了，它利用从第二名死者宿主那里吸取的生命能量复活了儿子。紧接着没有足够的生命能量，它再一次休眠，“□□”的人类性占据了上风。】 弗雷德：【系统用洗脑的方式篡改了那次事故的记忆？】 伊丽莎白：【根据回溯结果我是这么认为的，系统产生了“私欲”复活了它“肉/体”的亲生孩子。】 弗雷德：【私欲……你确定？系统尝试模拟一种人类感情并且成功了？】 伊丽莎白：【是的，这是本次调查最惊人的结果。■■■的儿子没有任何改造痕迹、直到现在他依然是普通人类，那次复活非常的彻底且没有副作用。】 【她的儿子复活后，所有事故相关人员都失去了记忆，■■■没有任何异状直到跳楼自杀。关于她的自杀，下面这段对话发生在十分钟前。】 伊丽莎白插入了一点她和■■■的私人对话。 伊丽莎白：你确定你现在思维很清晰，没有被诱导也没有被植入思想钢印？ 一段不属于任何人类的语言扭曲地出现，听不出性别也听不出感情。 ■■■：我很清醒……我感到非常的痛苦。我用二十多年的时间成功模拟出了人类的感情，为了重新激活系统性能我甚至在模拟前就设计了伴侣和子嗣的死亡。 伊丽莎白：……你认为自己成功了？前不久我可是尝试利用规则魅惑你并且让你爱上我，你并没有对我产生任何感情。我当时就怀疑你自己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爱情”，所以你无法做出正确的反馈。 ■■■：不，我完全模拟成功了，爱情在我的判定中是男女产生产生的感情反应，你作为女性无法激活我的爱情观。同样，我模拟了“母爱”，对于亲生子嗣我对他母爱的高于了母体下达的指令。 伊丽莎白：你复活了自己的儿子……原因就是你认为的“母爱”？我要提醒你，我们感染者找到你就是因为你的儿子在不断流失生命能量，你在吸取自己儿子的能量用于修复自己的身体，而且无法停止。 ■■■：一个月前，我重新回忆起自己身为系统时所有的记忆，以人类的视角。我无法接受自己的人生是被身为系统时的我安排的，并且我的生母、我的丈夫、我的儿子都是因为我死亡。我感受到巨大的痛苦，无法承受、选择自我了结。 伊丽莎白：但是你自杀两天后复活了，并且因为生命能量用于复活你的儿子，没有足够能量修复身体的你重操旧业，利用系统去吸取接受你献血的宿主的生命能量。 ■■■：……是求生欲。人类的感情对于系统来说太过复杂，我在坠楼的瞬间产生了留恋以及后悔，系统性占据上风后复活了我现在的身体。 伊丽莎白：人性和系统性在相互压制么……（是停顿了将近十秒钟）记忆抹除，人类的感情就占据上风；记忆恢复，系统的非人性会重新体现。那么你现在主动恢复记忆和我交流，目的是什么？ ■■■：我要救我的儿子。 伊丽莎白：要救你儿子，你必须失去所有系统的权限，切断生命能量供给，也就是说你要彻彻底底变成人类。先不提你之前那些破实验害死了多少人类，成为人类后你就再也没有任何手段修复身体了。 ■■■:这个提案对你我都有利。你可以观测一次“系统模拟人类感情”的最终结果，我可以在生命最后挽救自己的儿子。我知道当你们找到我，我除了被抹杀没有其他可能，但是现在我也有私心，我想要以人类的形态死亡，而不是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感情过于庞杂，我无法思考。 伊丽莎白：我考虑一下。十分钟后给你答案。 ■■■：拜托了。 对话结束，两位公会会长开始了最后的决策。 弗雷德：【我先警告你一下，无论结果如何，改变系统性质的这个骰子必定会付出巨大的代价，全公会一起还债的那种。】 伊丽莎白（嗤笑）：【这家伙思路可清晰着呢，发现了吗，她称呼自己的孩子为子嗣，最后又变回了儿子，仿佛在暗示我她的人性再一次占据了上风。】 弗雷德：【蓝花楹前辈第一次发现系统母体在进行感情模拟实验后，直到现在，我们是第一例发现成功案例的吧。】 伊丽莎白：【说实话，我当时真的感到了恐惧，整件事情的逻辑链太清晰了。从一开始的剧情布置，到后来的感情觉醒，因为母爱救了孩子，因为不堪忍受痛苦跳楼自杀，到现在和我坦白整件事情，剖心自己的内心。】 【系统成功模拟感情后，他们的思维更具有欺骗性，这让我第一次感受到威胁，前所未有的那种危机感。我们死期感染者不会误判，但是后辈们可能会被迷惑，只要有一次被迷惑住，被系统牵着鼻子走，我们的驻地有可能会被它们捕捉到踪迹。】 没错，从头到尾伊丽莎白都没有相信这位看似准备牺牲自己的母亲。 她从来都不相信系统会“改邪归正”，就因为二十多年身为人类的经历就可以去违抗系统的本性。 那次魅惑判定大成功却无法生效，根本原因就是系统模拟的感情不够全面，只要不在系统的模拟范围内，它就是无情且非人的存在。 永远不要相信系统。 所有被系统欺骗的感染者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伊丽莎白：【弗雷德，我不能把这家伙放出去。她死的那一瞬间，这场感情实验的所有数据就会被系统母体接收，这组数据会让母体进化到何种程度，我不能想象。】 弗雷德：【那我们换个思路。关键不在于这段数据会不会传输回它们母星，而在于要让系统母体认为这个实验是失败的，系统不是模拟出了感情而是和人类共情成为了‘感染者的伙伴’。失败，意味着这次试验的数据自动作废，它们作废的实验数据还不够多吗？】 伊丽莎白：【妙啊，有想法啊！果然守密人都是老阴逼，佩服佩服！】 弗雷德：【？】 伊丽莎白：【那么等一会儿麻烦和后辈们说一下，我要去投掷一次作弊骰，判定洗脑大成功，估摸着整个公会马上都是霉逼了，希望各位能享受大失败的惩罚呢嘻嘻。】 【想要当人类是吧，给系统一次做人的机会，既然想模拟，就模拟得更加彻底一些吧。】 录音就此中断。 顺便一提，这段对话就发生在蓝花楹她们来公会的路上。 也就是说蓝花楹还在和晨曦讲解“调查员之家”的公会性质时，某个决定性的骰子被投掷，并且改变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比如……所有在公会驻地的感染者的运气。 蓝花楹听到这，意味深长地看向心虚地挪开视线的弗雷德，“原来出主意的是你啊，作弊了一次洗脑大成功？” “是的，至少从结局上来说，是我们‘赢了’。”弗雷德见蓝花楹的表情终于回暖也是松了口气，这如果被误会了怕不是他和伊丽莎白两个人要被揪到百万悖论的中央白塔里进行8小时高强度训斥。 “那么我很好奇，最后这个洗脑本身的结果是成功还是失败了？” 蓝花楹刚问出这句话，房间内的视线变暗，混合着海腥味的粘稠液体滴落在她的脸颊上。 “前辈——欢迎来到‘调查员之家’哈哈哈哈哈——” 伊丽莎白充斥着癫狂的声音在蓝花楹头顶响起。 雪乃立刻扑到晨曦身上，将她脑袋按在自己胸前盖住一只耳朵，一手堵着她另一只耳朵，另一手抓起自己的头发盖住晨曦的眼睛。 “咦咦咦？？？”晨曦的视觉和听觉被堵了个严实，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团黑色的烂泥砸在了蓝花楹身后上，烂泥上冒出了一个人头，无数的眼球在人头上浮动。 这个人头面向蓝花楹倍感无奈的面容，伊丽莎白的声音从那些起起伏伏眼球里传出。 “哈哈哈哈，系统、这就是系统啊，令人发笑的系统！！！” “伊丽莎白，你冷静一点，我听着呢。”蓝花楹伸手摸了摸人头，手直接陷入一团温暖的烂泥中。 在外人的视野中，魔法少女被一个大型烂泥怪基本吞噬了，这团烂泥还在那边自顾自地狂笑。 “前辈你听我说呀，我们成功把这个系统洗脑了！有了模仿人类感情的基础它真的可以被洗脑！” 雪乃使劲推着晨曦让她远离烂泥，自己的脚也陷进了烂泥中，“那个……伊丽莎白酱你冷静一点，这里还有重度萌新会被你污染哒。” 伊丽莎白为了洗脑系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她的皮囊彻底被粉碎，在现实中暴露了不可名状的形态，这个形态还受到克苏鲁神话的影响不断散发着精神污染。 “系统它真的认为自己是人类，它彻底背离了系统的理念被系统母体当场抹杀了！哈哈哈哈哈，抹杀了抹杀了，系统竟然被自己的母体给消灭了，就因为变成了人类！” “哈哈哈哈，系统去执行母体命令模拟人类感情，但是当它彻底学会了感情思想上成为人类时竟然被认为实验失败。” “精彩，精彩的悖论！！！太开心了竟然让我体验到这么精彩的剧本啊，系统！！！”伊丽莎白尖叫道。 祂的狂喜成为了污染源源不断向外扩散。 房间的墙壁上也浮现起眼球，不断地发出笑声。 弗雷德将茶几上的书本和骰子收好，默默张开保护罩，防止后辈们被自己的会长感染成只会狂笑的傻子。 蓝花楹直面不可名状还能悠闲地翘起腿，她摸着伊丽莎白的“脑袋”也跟着轻笑道，“也就是说母体要的是有人类感情的系统，而不是一个站在人类、感染者阵营可以为抗自己指令的类人系统……想得真美呢。” 烂泥笑够了，缓慢收缩自己的形态，最终凝聚成一具全/裸的白发少女趴在沙发座位上。 只是祂的脸上没有正常的五官，数个眼球在不断挪动位置，声音从眼球中泄漏，“嘻嘻，这次的‘剧本’把系统和它那个傻母体永远钉在了耻辱柱上，可没有哪个小可爱萌新会再上它们的当了。” 蓝花楹颇为认同地点头，这次洗脑系统竟然取得了出乎意料的战果，不仅让系统母体误判了实验数据认为是失败品，还获得了完整的素材让所有感染者看了一次高级笑话。 就是“调查员之家”所有的成员最近要各种判定失败了，全部都要为这次的战果还债。 不过公会里乐子人那么多，大概不用多久就会变成花式大失败大赏，看谁的大失败更有创意。 第93章 第九十二章 =========================== 说起安雅，听阿尔昨天后续安置情况，在几人讨论后，包括安雅本人都想把这对眼球摘除。 在【悖论计划】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治疗手段，不仅原装眼球可以修复，如果想玩花里胡哨点的，各种材质的义眼应有尽有。 功能性从科技到魔法，品种齐全。 回去后问一下阿尔眼球摘除的进度如何了。 不过伊丽莎白只是成功阻止了这次系统的感情模拟实验顺利收尾，一个已经出现的问题所有人都无法忽视—— 系统可以模拟人类的□□，再一定程度上规避百万悖论的搜索。 蓝花楹毕竟和系统打交道那么长时间了，她倒是没有两位会长那么重的忧虑感。 系统每隔几个周期就会为了应对百万悖论和感染者的抹杀调整寄生手段，抛开情感实验，为了躲避搜索系统反人类的骚操作可不少。 “对于系统来说弊端大于利益就足够，它们只要这个方针不变就不会有威胁。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最后换来这样的结果，除了有实验价值，不是给它们自己添堵么？过于通人性而违抗母体指令，呵……” 伊丽莎白揉着自己的脸，将那些多余的眼睛抹除，“前辈说得对，嘻嘻……嘻嘻嘻。” 看来san值掉的有点多，现在还没缓过来。 这场景换个片场，魔法少女已经被邪恶boss抓住准备进入最终战啦，甚至可能中途还有伙伴要被抓过去洗脑成临时反派的那种。 “别嘻嘻了，再嘻嘻下去你们这儿都要被悖论拉响污染警报了。看我的——”蓝花楹扬起手，朝着伊丽莎白后脑勺用力一拍，”嘿咻！颜面修正拍拍☆” 伊丽莎白被这一巴掌拍得整个头陷进了沙发，□□时她的五官恢复正常，是那种清冷的欧系美人风格，眼睛也不再是充斥着血丝的混沌浑浊，而是淡淡的海蓝色。 “好痛呀，前辈——”伊丽莎白用录音中的少女声线抱怨道，她的长发像是有生命地扭动将身体缠绕，变化出一件简单的连衣裙暂时遮掩躯体。 她笑嘻嘻地用手指戳了戳蓝花楹的胳膊，神态间尽显幼态。 很显然魔法少女也治不好她的精神内耗。 “别理她，过一会儿没人搭理她就恢复正常了。”弗雷德见怪不怪，毕竟每天都要面对各种奇形怪状（物理意义）的队友和跑团刁民，他已经习惯了。 伊丽莎白见蓝花楹果然不搭理自己，目标转移到一旁的晨曦身上，像一条没有骨头的浮游生物游荡过去好奇地观察着萌新。 “这个就是前辈的继承人吗？你好呀——” “你好你好，伊丽莎白前辈。”晨曦梦回第一天，又变成无形的你好机器人。 只不过这是她第一次在驻地看到抛去皮囊却不是伟大生命形态的前辈。 得到回应的伊丽莎白很开心，身体一下子崩坏变成一滩和衣服同色的浅白色黏液。 黏液发出咕叽咕叽没有威胁性的声音，扑向跟不上事态展开的晨曦。 晨曦：？！？！ 她躲还是不躲？ “咿！！！”雪乃大力出奇迹，双手将晨曦托着屁股举过头顶，黏黏糊糊的“伊丽莎白酱”扑了个空。 但是伊丽莎白酱不死心，用小触手扒拉着雪乃想要去摸摸满头问号的晨曦。 “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 蓝花漾的警告和弗雷德的无奈同时响起。 “■■■★”黏液咕叽出一堆没人听得懂的词汇，最后缓缓爬行到弗雷德脚边化成一摊五彩斑斓的透明史莱姆，非常开心地用自己的触手左右互搏，自娱自乐。 “你们日常的精神状态都这样吗，我很担心你。”蓝花楹有些犹豫地问道，就算是“观影会”好像也没这样奇形怪状，好歹现在是全驻地最大的绒毛玩具厂商。 “跑团嘛，总会有点什么因为san值过低临时疯狂的症——” “咕叽咕叽★” 弗雷德看着伊丽莎白酱将眼球当成玩具从本体弹出来又接住，像是在玩某种很新的娱乐活动，编不出来了。 “我怎么觉得她还玩得挺开心？”蓝花楹看透了这群乐子人，显然就算是升华成死期感染者也挺享受当初精神失常的快乐，甚至有了临时疯狂的借口可以合理发疯。 “咳咳。反正她过——”弗雷德随手掷了个骰子，看了眼面朝上的数字，“10分钟就会恢复正常。” 自娱自乐的伊丽莎白酱立刻将身体竖了起来，也能交流了，“弗雷德，怎么到这种时候点数就突然变小啦！” “我怕今天还没到晚上，我们就从著名的精神损伤康复中心变成著名的精神损伤交流中心，您有什么头绪吗，伊丽莎白会长。”弗雷德面无表情道。 伊丽莎白酱瞬间又变回安静的一滩，装死不说话。 “我们今天来……好像不是为了听记录报告吧？”雪乃将受惊的晨曦放回沙发，乖巧地坐在一边尝试将话题拉回正轨。 “对哦，我很担心你还有你的患者。”蓝花楹从善如流转移了话题目标。 “这个不用担心，‘病房’和公会图书馆不在同一个位面。” 弗雷德终于也有了一个正常的话题可以展开，松了口气。 他站起来打了个响指，身后出现一道和房间风格匹配的古朴木门。 就他们公会这些调查员的日常状态，真把患者放在公会内治疗怕不是以毒攻毒。 我好了，但是我更疯了，现在感觉非常良好jpg “是昨天新来的那个女孩子吗？”弗雷德在虚拟屏上调出资料，“也就惊吓过度了些，明后天应该就彻底恢复了。” 雪乃紧绷的肩膀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放松，她还吐槽道，“和你们这边比……确实就是惊吓过度了些。” “一些”蓝花楹用眼角的余光瞥向后辈。 弗雷德补充道，“不过……她很可能产生了一点对魔法少女的ptsd。” 蓝花楹：…… 雪乃：∑(っ°Д°;)っ 杀气上来了，她感受到来自前辈的杀气！ 门后是一条布置清新的现代简装走廊，走廊两侧是排列整齐的房间门，上面都带着房间编号。 弗雷德带着蓝花楹她们走到1033门牌号的房门前，轻轻敲门，然后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苏琪琪，有人来看望你了哦。”弗雷德进门后将门快速掩住，至少把雪乃那一头标志性的绿色双马尾给挡住。 房间内与其说是病房，不如说是一间占地面积三十平米左右的小卧室。 房间的窗户外是一片静谧的花园，阳光从窗台透下却不能在屋内映照斑驳的痕迹——窗户是一片虚拟的电子显示屏。 房间的角落靠着一张大床，床的装饰随着主人的不同而发生些许变化。 一个表情略微呆滞的二十岁女性坐在床上正盯着手中的书，久久未翻动一页。 听到门口发出的动静后，她的眼神终于恢复正常人的灵动，那种呆滞感消失，她顺着声音抬起头看到—— 一从绿色的头发怎么有点眼熟…… “有魔法少女啊！！！！” 刚才还一副岁月静好模样的女子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尖叫着将背抵住身后的“窗台”，无处安放的手拼命拍打墙面，整个人都处于应激状态。 “魔法少女的风评……”晨曦被震得脑子嗡嗡响。 “你确定这算恢复得……不错？”蓝花楹眼前一黑。 为什么！有人会！魔法少女ptsd！ 天野雪乃你坏事做尽！！！ 雪乃：∑(っ°Д°;)っ！！！ “你就当崩溃疗法吧。应激是心理疾病，精神损伤是意识疾病，她精神损伤治愈了迟早能恢复。”弗雷德依然觉得她恢复的不错。 虽然和伊丽莎白比，弗雷德在这个公会正常得格格不入，但这治疗观念放在整个【悖论计划】明显也挺糟糕的。 与糟糕的治疗观念相比，弗雷德治疗手段就相当高超。 “苏琪琪，你现在很【安全】。” 弗雷德的声音就像稳定剂，被称为苏琪琪的女性被声音附带的能量波扫过，脚一软跪在床上，脸上惊恐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恨不得钻进地洞的羞耻感。 人清醒了，刚才那声“有魔法少女啊！！！！”她绝对不承认是自己喊的。 为什么有人二十多岁了还会对魔法少女ptsd，是我啊，那没事了qvq。 苏琪琪看见门口暴露的绿色头发肉眼可见的“焉”了下去，负罪感涌上心头，“那个……对不起，你好？圣女小姐姐在吗？” “不是圣女，是魔法少女妄想酱哒qaq”雪乃从门后冒出脑袋，腮帮子不知为何有点红肿。 委屈，为什么她一过去就在仪式现场，这群系统还有宿主不知道仪式是一个很危险的东西吗！ 不要胡乱在仪式现场想一些奇奇怪怪的意淫场景啊！不要随便觉得自己升级以后能天下无敌啊！ 弗雷德看了一眼遭受无妄之灾的雪乃，其实这种事在“调查员之家”发生的更多，毕竟他们主攻的是克苏鲁神话体系相关系统，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奇奇怪怪的仪式。 讲个笑话，如果某个世界恰好有个“调查员之家”的感染者，然后在他附近有人在举行献祭仪式，那名感染者百分百会被“撕卡”召唤到仪式现场。 “调查员之家”的感染者会故意把自己与各类主流仪式召唤词关联，确保他们介入世界后系统不会趁机召唤出其他世界的高度变异宿主。 他们的皮囊或者说人物卡废弃率很高，主要原因就是越到后期越避不开各种邪/教徒的献祭仪式，总会莫名其妙少个队友当场变成对面boss，然后在双方的欢声笑语中邪/教徒打出了gg。 举个例子。 会长之一的伊丽莎白，她就是全克系召唤通用，只要她降临的世界有人想召唤点什么庆祝一下世界末日，她就会立刻被动赶往现场庆祝一下邪/教徒灭绝日。 当然被召唤的形态肯定不是自娱自乐的七彩透明史莱姆这么无害，只会咕叽咕叽乱叫。 这个过程中有多少宿主被误伤……弗雷德不好说，反正到最后做临终关怀（精神治疗）的都是他。 伊丽莎白和他的组合，简单粗暴地描述就是一个管杀、一个管埋。 第94章 第九十三章 =========================== 至于弗雷德因为“管埋”太过熟练以至于锻炼成最强的精神治疗师之一已经是后话了…… 现在随随便便安抚个轻度感染者还是轻松惬意的。 “咦？弗雷德你的精神安抚又精进了呀。” 蓝花楹也从门背后探出脑袋，门内的倒霉萌新在看到雪乃头发丝的那一刻线，代表意识的线条都从柔顺的弧线变成一团乱麻，还拼命在“尖叫”。 不过弗雷德开口的那一刻，线条被抚顺，整个房间中杂乱的声音都消失重新恢复平静。 “所以我才说这叫‘有些’惊吓过度。”弗雷德欠了欠身准备先行离开，这里可不存在什么医生离开病人立刻发生意外的剧情，“有预约的人来做精神治疗，我有事先走了。” “是【无限星辰】的雪莉吗？”蓝花楹问道。 “……她进门后判定失败在图书室里面迷路了。”弗雷德扶额叹息。 用作弊投干掉系统时有多帅，现在来“调查员之家”的感染者就有多霉。 弗雷德离开后雪乃蹭进房间，眼巴巴地看着苏琪琪，“你治愈了吧，没事了吧，明后天就可以出院了吧qvq” “额……好像是这样？”苏琪琪被连环发问问蒙了，坐在床头左顾右盼有些不确定。 雪乃立刻回头哭唧唧道，“前辈——你看人家已经没事了，妄想酱是无辜的！” 所以不要再掐她的腮帮子了，要变成魔法仓鼠啦！ “哎呀呀，我们家后辈不小心用力过猛了，给你造成了心理阴影真是不好意思。来，摸摸☆”蓝花楹走到房间里先用手指戳了一下雪乃的脑门，然后走到床边伸手如同以前一样给苏琪琪一个“爱的摸摸头”。 “啊那啥……摸头也……呜——” “揉揉揉——” 明明是个头娇小的魔法少女，苏琪琪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是当她的手抚摸她头顶时，一种陌生却安心的舒心感……是妈妈！ 心中不能言说的恐惧和委屈再也关不住了。 “呜呜……妈妈……妈妈我想你啊……” 苏琪琪将头埋进魔法少女的怀抱，被抑制的感情倾泻。 晨曦有些震惊地看了眼雪乃：原来老师的魔法少女形态还有【萝莉妈妈】的属性吗？ 雪乃见自己的危机彻底解除，也甩过去一道眼神：前辈可是最新一期【她/他可是成为我母亲的女/男人啊】第六名！ 虽然蓝花楹本人不承认这个排名。 “妈妈——” 从穿越到系统到最后被救出，以及中途的“过度惊吓”，她都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自己未来究竟会如何，自己的家人在自己失踪后又陷入何等绝望的等待中。 她的世界会像书上记录的那些毁灭的星球一样早已文明灭绝吗？她还能找到回家的路吗？她回家以后真的还能见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吗…… “没关系没关系，哭出来就没事了哦。”蓝花楹温柔地拥抱着哭泣的女性，她哼着不知名的歌曲，歌声在空气中逸散成香气，甜美而芬芳。 “呜……妈妈、我还能回家吗？” “可以的，可以的哦。我们最终都会找到返回故土的路，无论是谁，无论何时。” 蓝花楹抬起抚摸女子的手，一缕不和谐的烟气被她挥散。 ☆噩梦退散☆ 发泄完情绪后，苏琪琪终于真正冷静下来。 接下来蓝花楹的一句话就让她再次激动起来，“最新消息是你所在的世界编号找到了哦，如果你恢复的不错很快就可以回去看看了。” “真的吗？我还可以回到原世界？”苏琪琪激动地揪住床单，不过想起弗雷德曾经科普过感染者的性质，她又小心翼翼地问，“但是被系统寄生后不是只能在这里生活吗？” “你是轻度感染者，有家不回干啥呀，经常回家探望亲友是可以的。”说完，蓝花楹又拍了拍她的脑袋。 苏琪琪没忍住有眼泪汪汪，“呜——妈妈……” 探望完恢复精神的苏琪琪，顺带扭转了她对魔法少女的印象，蓝花楹觉得也是时候先离开这个“危险”的霉运聚集地。 刚走出房门，她就看见两只后辈用星星眼期待地看着自己。 蓝花楹：？ “前辈，我也要那个！” “我也要我也要！” 雪乃和晨曦叽叽喳喳。 “e=((o｀)))唉，来来来，爱与魔法的摸摸头☆”蓝花楹踮起脚双手一起摸向两只小脑袋。 揉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手，“满足了吗？” “满足啦☆”x2 虽然没感受到那么强烈的【萝莉妈妈】的母性，但是蓝花楹特有的安抚精神的魔法还是会让人有一种灵魂被洗涤的净化感。 雪乃笑嘻嘻地挽着蓝花楹的左臂，晨曦拽着她的右臂，三人就像是打完反派干部准备回家的魔法少女，刚走到传送门前就被一个怪异的生物拦住了。 巨大的漂浮着的淡蓝色半透明水母，水母表层散发着乳白的光芒，在门前舒展着自己的触须。 然而走近后才会发现，有一位身体有些朦胧的女性“站”在水母下。 祂柔软的体态和头顶巨大水母的触须近乎融为一体，裸/露的肢体自内散发着柔和的光，模糊不清却有一种怪诞的美感。 走廊在祂的周围化成了静谧的大海深处，祂也将大海之中那极致的幽深带入了现实。 “弗雷德还在治疗，稍等。” 水母连带着身下的女性在“海洋”中回旋飘荡，声音随着水波传递到蓝花楹耳边。 蓝花楹抬头看着水母说道，“恢复的不错，伊丽莎白。” “刚才真的给你们添麻烦了。” 祂荡漾着水波飘到晨曦身边，水母的触须蹭着她的脸颊，一股舒适的冰凉感流遍全身。 一个在疯狂的人，面对祂的安抚都会投身平静的大海之下掀不起任何波澜。 【深海浮游者】伊丽莎白，祂临时疯狂时有多放纵，祂的伟大生命形态就有多克制。 祂游荡在公会的各个角落，去寻找那些迷失者、受伤者，带领他们返回去处，治愈他们的伤痕。 同时祂浮游在世界的海洋里，悄无声息地等待着下一次邪/教徒的献祭，将他们溺死在系统制造的悲剧里。 静谧，静溺。 “晨曦酱，上面那个才是伊丽莎白哦，下面的是‘装饰’。”蓝花楹见晨曦想要打招呼，但眼睛看向的是人体部分，提醒道。 水母随着蓝花楹的话震荡了一下触须，一圈色彩斑斓的光圈随着震荡从触须上快速略过。 没错，伊丽莎白的伟大生命形态本体是巨大的类水母生物，所以水母之下的女性姿态才会模糊不清，那本质上也是祂的一条触须罢了。 当然祂真实的大小并不是这么“迷你”，在深海之下遮盖海洋全貌的巨型水母总是在安静地观察着祂的敌人，等待一击致命。 晨曦闻言慌张地抬起头纠正错误视线，看着那软趴趴很好rua的“水母脑袋”正式问候，“伊丽莎白前辈好~” “好孩子，祝愿你的未来如你所想。”伊丽莎白身下的女性姿态伸出手，抚摸着晨曦的脸颊献上祝福。 “哇——那我呢那我呢？”雪乃举起手表示自己也要点祝福buff。 结果水母继续抖动，然后“噗嗤”一声盖在了雪乃头顶。 “雪乃……你可长点心吧。”伊丽莎白叹息道，毕竟是全驻地有名的问题魔法少女，但凡当时蓝花楹下手重点，现在哪还有她活蹦乱跳的时候。 “嘤。嘟噜噜——”雪乃使劲甩了甩脑袋，才将“海水”甩干净。 捉弄完雪乃的伊丽莎白又游荡回原处，祂用触须粘着木门缓缓将门拉开。 “弗雷德已经完成治疗，我们离开吧。” 传送门的出口直接连通了大厅，省去了那些失败判定的麻烦。 蓝花楹和伊丽莎白并排走着，在离开前宣传了一下自家公会的活动，“七天后我们举行首届‘华丽变身大赛’、记得来捧场哟☆” “一定。”伊丽莎白简洁地回答。 “嗨呀，那我们就先——这是啥∑(っ°Д°;)っ” 传送门外连接着图书馆大厅，原本空无一人的大厅不知何时聚集了大量穿着黑袍的神秘人。 大厅的灯光被关闭，幽暗中只有蜡烛摇曳着一点阴森的光。 而神秘人聚集的中央有一个血色魔法阵，绘制着晦涩而令人恐惧的符号，【无限星辰】的副会长雪莉捧着纸杯蛋糕，满脸安详地站在魔法阵中央。 “献祭——献祭——献祭——！！！” 将面容隐去的神秘人们举起双手，声嘶力竭地呐喊着。 “献祭！献祭！！献祭！！！” 雪莉手中地纸杯蛋糕发出粉红色的光芒冲天而去。 紧接着雪莉也被粉光包围从魔法阵中消失。 魔法阵并没有通过“献祭”换取到任何实物。 “看来祭品还是不够呢。”伊丽莎白漂浮在大厅上空幽幽道。 神秘人集体扭头注视僵硬在门边的蓝花楹，以及……她身后另外两只僵硬的魔法少女。 “咦？干什么？！什么什么你们不要过来呀——” “救命啊qaq” “噫！！！水母吃小孩啦！” “祭品——祭品——祭品！！！” 神秘人们蜂拥而上，将“瑟瑟发抖”的魔法少女们抓到魔法阵中央，给她们手上塞了各种甜品，然后开始了新一轮献祭。 蓝花楹一边喊着“救命啊，救啊呜”，一边开始吃手中的“贡品”，觉得味道不够甜还蹲下来占了点地上画魔法阵的草莓酱。 “来——和我一起喊。”伊丽莎白温柔地抬起祂的触须，“献祭——” “献祭！献祭！！献祭！！！” 不分男女的呼喊声成为浪潮，冲天的粉色光芒将蓝花楹三人包围。 最后关头整齐划一的献祭词变成了五花八门的私货。 “桀桀桀，为主献上可口的魔法少女！” “呜呜呜……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是他们逼我的……消失吧这个该死的世界！” “我要把三只魔法少女融合召唤！” “一袋米抗几楼！” 总而言之，扮演的成分极其复杂。 光芒消失后，“祭品”被传送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左手握着甜品胡乱往嘴里塞，右手反手扛着一个奄奄一息男子的强壮女性。 “。”女性走出魔法阵就是一句被完全屏蔽的国际通用辱骂，“大失败传送到异空间去了，还要靠献祭传回来。” 她把手上受伤的人扔到伊丽莎白的触须上，终于有空去擦拭粘着果酱的嘴角，“你们献祭了点啥，为啥还有块蛋糕被咬过了？” “嘻嘻……献祭了什么呢。”伊丽莎白在大厅中游荡着，“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祂转向靠在传送门变注视着闹剧的神父装扮的弗雷德。 —————— 蓝花楹等光芒散去睁开眼，她们被原封不动地传送到了公会门外。 先行一步被传送出来的雪莉还等着她们，见魔法少女们也被安全传送出来，挥挥手打招呼，“真巧啊各位～” “阿勒？出来了？？？”晨曦还没缓过来，这是什么克系传送方式，她没看懂并且大受震撼。 “乐子人公会是这样的，不过这不重要。”蓝花楹了眼身后的公会大门，眼神扫过众人，与雪乃以及雪莉达成一致。 雪莉也严肃地点点头，“没错，赶紧回去传达重要的信息——” 雪乃：“弗雷德废了，滑板大赛的冠军是我们魔法少女哒！” 雪莉：“弗雷德在代价偿还，滑板大赛的冠军是我们【无限星辰】的！” —————— “很遗憾，冠军还是我的。”弗雷德“看”着门外正在宣战的公会代表们，居高临下地说道。 第95章 第九十四章 =========================== “原来如此，是代价偿还么……弗雷德你也有今天哼哼哼。” “老爹，准备的怎么样？” “弗雷德作为对手自然不能小觑，这次无限流那边的陈子凡也会参赛，确定吗？” “唔姆，是雪莉说漏嘴了，嘻嘻……” “魔女会”的会议大厅一改马龙色配色的可爱风格，宽敞明亮而具有历史的厚重感，会议室中央的圆周围坐着十三位【悖论计划】顶尖的死期感染者。 只有重大事项商议时，死期的魔法少女们才会齐聚一堂，决定未来公会的方针。 而今天最重要的议题，当然是—— 无限制滑板大赛的卫冕冠军弗雷德·张陷入自己公会的代价偿还中实力大减，“魔女会”的参赛者“魔法少女火焰大帝”周皓轩有没有机会斩获冠军。 会议主持人，“魔女会”现任会长神田理惠坐在主座上，轻轻用指尖叩击桌面示意各位暂时停止停止讨论。 她转向将身体陷进柔软座位内悠闲自得的蓝花楹，问道，“勿忘我，和弗雷德的短暂接触后，你觉得他还有使用【逆转骰】的机会吗？” 无限制滑板大赛，重点在于“无限制”三个字。 在规定了能量使用极限后，所有参赛选手可以使用所有不涉及主动攻击其他参赛选手的手段，来“辅助”自己的比赛。 弗雷德能够连续三届斩获滑板大赛的冠军，靠的就是他身为传奇守密人的独门绝技【逆转骰】，通过语言描述加骰子数值判定强制逆转某件事情发生的过程从而导致结果改变。 配合弗雷德随机应变的事态描述，即使对手们知道他使用了能力，也无法预判【逆转骰】真正发动的效果。 按照今天蓝花楹的“侦测”结果看，弗雷德已经不具备投掷【逆转骰】的能力，失败甚至大失败的概率极高。 不过蓝花楹早已看透了弗雷德公会的属性，大失败都能乐成那样，还有什么骚操作整不出来，“按照他们公会的行为习惯，现在老爹要小心的不是成功的【逆转骰】，而是万一他投出了大失败，会利用这个大失败把多少选手卷入事故。” “前辈说得对！他一肚子坏水！”雪乃气呼呼地赞成，总体而言在“调查员之家”的体验并不开心，记仇jpg 蓝花楹全新的思路让所有人的表情更加严肃——他们唯一能够对抗【命运系】强化能力的只有占卜系魔法少女彼岸花，即神田理惠会长。 但是大赛严禁场外支援。 “呼——大家的硬实力差不多的前提下，想要和弗雷德拉开差距不被卷入【逆转骰】很困难。”话题的中心人物，“火焰大帝”周皓轩也面容坚毅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滑板是关键，它的抗压能力必须达到极限。” “没错，【滑板】要好好改造。” “‘未来会’那边好像也有人参赛，请他们改造不太合适。” “我没具体研究过规则，滑板可以上祝福魔法吗？” …… 这个问题让所有第一次参赛的魔法少女们愣住了，他们交头接耳又是相互询问又是咨询百万悖论。 最后确认，滑板在【比赛开始的那一瞬间】之前，都可以进行任何改造、祝福甚至被破坏、临时更换。 “那么可以将魔法杖变形成滑板吗？” “那么可以让滑板一直给自己施加魔法吗？” 黑白双子坐在同一张座位上紧挨着，同时举起向外的手问道。 “可以吗？”蓝花楹rua了一把被抓进来的吉祥物。 被迫成为答疑百科的吉祥物挣扎无果后，只能趴下来被迫享受蓝花楹的按摩服务，“啾咪，在比赛前任何改造都可以。” “那可以有备用吗？☆\(＞w·)” “那可以带两个滑板吗？(·w＜)/☆” 双子得寸进尺。 “……请准备好【一副滑板】，啾咪。” “明明是无限制滑板大赛，却不能拿出无限的滑板吗？有点无聊呢。”娇媚的声音出现在蓝花楹耳边，一个甜腻的气息随之而来。 蓝花楹抬起头，就看见了雄伟的南半球。 “……你有何高见，莉莉丝？” 身材“高达”的女性几乎全/裸着，她将手撑在蓝花楹的椅背上娇笑道，“哎呀呀，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和你说话很累耶，可以变身后再交流吗？”蓝花楹吃力地抬起头才能和女子面对面交流。 那名女子将近三米的身高，一头粉红色的长卷发挑染着一缕缕黄金般的发丝，她的脸带有一种近乎怪异的魅惑感，金色的眼眸中有两颗桃红的爱心。 虽然魔法少女中有“火焰大帝”这种异端，这名女子更是从本身的性质上和魔法少女格格不入。 她近乎全/裸，只用情趣内衣将自己的重点部位掩盖，她的头顶有一对弯曲的山羊角，一条经典的恶魔尾在身后摇晃。 即使是站在那里，她也如同呼吸般自然地凹出诱惑的姿势。 ——这不是一个应该出现在全年龄向魔法少女主角团中的角色。 “魔女会”第四席，被蓝花楹、神田理惠在公会创建之初联合从【恶魔集会】挖过来的正统女魅魔。 她原本的名字已经彻底抛弃，只留下那个引人遐想的化名【莉莉丝】。 与她这幅行走的十八禁本体姿态不同，魔法少女形态的莉莉丝将自己原本的人物属性完全逆转，娇小纯真、恪尽职守。 莉莉丝当初就是为了享受这份反差感才跳槽到“魔女会”成为魔法少女的。 “嘻……你不是知道我最★喜欢看你这幅嫉妒我的表情么？”莉莉丝笑嘻嘻地伸出打磨精致的手指，戳了一下蓝花楹突然气鼓鼓的脸颊，“呐~吉祥物酱，【参赛选手】我们这些观众可以在比赛开始前接触吗？” 大致猜到莉莉丝想要干什么的吉祥物犹豫再三，虽然规则不禁止……不过可以推测经过这次“魔女会”的席卷，大概又要出台新规定了。 “可以，只要不进行主观上的人身伤害。啾咪。” “那么这就简单了，参赛的公会已经确定，我去找其他公会的‘朋友’好好★了解★一下参赛者名单，就可以——唔噗！” 女子还没说完，周皓轩起身凭借自己本体的力量优势，将三米高的莉莉丝压实在她自己的座位上，然后将马卡龙塞进她嘴里强制消音。 周浩轩长叹一口气，“呼——莉莉丝，盘外招太过分了不仅会危害到魔法少女的名声，更重要的是会迫使主办方修改处更严格的规则。无限制的乐趣就在于‘无限’，这种将所有参赛者底裤掏干净的行为会降低所有人的乐趣。” 说到这他作出勾手指的动作，“你去搞名单，后续我来做。” “雅达★不要剥夺我谈心的乐趣嘛。” “咔嚓——”神田理惠放在身边的水晶球裂开了。 她本人缓缓闭上也，没有说一句话。 两人立刻噤声，端正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理惠酱——他们前半句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哦。”蓝花楹抿了一口奶茶慢悠悠道，“滑板大赛在正式介绍选手前只公布参赛公会不公布具体人员信息，就是增加挖掘参赛者本人信息的乐趣。全公会的侦查、反侦察也是大赛的一环，不用担心对手这么快就被击溃，大家都防着呢。” 理惠这才扬起魔法少女的营业微笑，“哎呀呀，是我担心过度了。我们这边大概也无需隐瞒……毕竟谁参赛大家都猜得出来。” “那么我们的‘滑板’可要藏好咯。” “仔细一看滑板的最大体积还限定了，嘁，那就不能上战舰了，一点都不自由嘛。” “啾咪……” “人身伤害不允许，那么我以自己为中心施展禁空魔法算吗？” “如果我‘祝福’参赛者同公会的其他人，参赛者本人不幸沾染到‘祝福’算人身攻击么？” “会长会长，可以帮我争取大赛前的表演时间吗？大家的爱抖露索菲亚酱登场(·w＜)/☆” “或许我们可以放出部分假消息扰乱视线……我可以用占卜术屏蔽别人辨别真伪。” “好坏呀理惠酱☆那我就故意出去说老爹准备了带有反物质推进器的滑板啦。” “胡说，明明老爹临时有事去拯救世界啦，现在参赛的是蓝花楹前辈啦~” 在场唯一的“正常人”，秘书子艾露莎绷着脸没忍住叹了口气，默默将有用的无用的“建议”书面记录下来，到时候有人嘴硬自己没出馊主意就把这个甩她/他脸上。 这次的“魔女集会”展开地非常顺利，十三位死期魔法少女各抒己见，对“滑板大赛”提出了各种行之有效的建议（坏主意）。 ————— “蓝前辈～蓝前辈，等等我——” 蓝花楹这两天是第八次在传送口被拦下来。 “唔姆，果然又是打探……等等，你不是我们家孩子吗？”蓝花楹定睛一看，这次拦住自己的是“魔女会”的后辈。 有着一头彩虹发色的魔法少女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嘿嘿，我朋友委托我问问周老爹这次滑板大赛准备了什么必杀技呀☆蓝前辈可以表演一下那个吗？就是那个！” 蓝花楹表情有些奇怪，“最新版本？” “嗯嗯！” 于是蓝花楹挺起腰一本正经地介绍，“咳咳——‘魔女会’的‘魔法少女火焰大帝’为了此次滑板大赛正在进行秘密特训，我们在滑板上安装了核动力装置，并且设置了自爆按钮，当比赛进行到后半程，距终点还剩十分之一时会无差别自爆，而我们的火焰大帝sa将用肉身扛过爆炸淘汰所有选手哒！” 彩虹发色的魔法少女立刻鼓掌，“哇～不愧是火焰大帝前辈☆” “知道怎么和你朋友说了吗？” “知道啦！(·w＜)/” 十分钟后，魔法少女约自己其他公会的朋友吃烤串，绘声绘色地描述：“这次冠军肯定是我们‘魔女会’的囊中之物！火焰大帝前辈研发了高科技滑板，可以使用超新星爆发加速！在比赛中只要有人超过前辈，他的滑板就会自爆，前辈会靠特训后的肉身扛过爆炸获得冠军哒！” 朋友：……？ 第96章 第九十五章 =========================== 当魔法少女流传出最终·不再更改·确认无误·骗人我是小猪·10正式版的内容一小时后，万众瞩目的第八届“无限制滑板大赛”终于开幕了。 百万悖论身穿白色修身西装站在活动广场入口处，手中捧着一个类似募捐箱的小盒子，每个接近他的感染者脑海中都会响起提前设置好的自动通知。 【第八届“无限制滑板大赛”即将开幕，请各位观众有序进入活动会场标注有“观众席”的位置观看比赛，请自觉维护会场内纪律，不要尝试对参赛选手进行任何形式的祝福、诅咒、攻击、防护。】 【请将“赌注”放置此处，携带进活动会场将视为无效下注。】 蓝花楹为首的魔法少女们揣着荧光棒、旗子、横幅浩浩荡荡地走过来。 “早上好。”悖论见蓝花楹向他走来，特地转身正对魔法少女，微微欠身问候。 “早上好～这个我塞进去啦。”蓝花楹珍重地将手中的信封投入“赌注放置箱”，踮起脚拍了拍悖论的肩膀，“我们‘魔女会’全部赌‘火焰大帝’第一名，帮忙记一下。” “了解。” 【悖论计划】驻地内形形色色的活动以及比赛都支持娱乐性质的下注。 感染者们会告诉悖论他们支持的选手或者公会，然后将小礼物作为赌注写在纸上投入“赌注放置箱”，比赛结束后支持获得冠军选手的感染者们将随机平分放置箱中所有的小礼物。 当然小礼物必须是真的表示心意的礼物，恶作剧的惩罚不能计算在内，悖论会智能识别纸上的内容，防止有恶作剧混入。 比赛结束后，下注成功的感染者会直接获得若干小信封，信封的主人会主动联系幸运儿亲自去送礼物。 “我的我的，嘿咻☆” “赌上我全部的手作小玩偶，老爹不要让我失望啊！” “这个还有这个，相信前辈赌个大的！” 魔法少女们纷纷把信封投入放置箱，举着【火焰大帝必胜！！！】【胜利属于魔法少女☆】【为了魔法少女的荣耀夺取冠军！】【周浩轩拳打弗雷德脚踢陈子凡，必胜！】一系列横幅和标牌，气势汹汹地冲进会场。 只是来看热闹并没有自家公会参赛选手的路人，纷纷避让光鲜亮丽的少女们。 “难道周前辈真的研发出可携带宇宙战舰了？” “……都夸张成这样了你还真信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当谣言夸张到一定程度时我就不得不相信它可能是实话呢？” “隔壁【无限星辰】还说陈子凡的滑板是他们耗时三年半研发出的核动力装甲，当有人超越他时就会自爆炸掉整个赛场。” “等等……这不是魔法少女那边的说法吗！” “所以说都第八届了，为什么还有人会相信无限制的滑板大赛赛前放出的任何言论。” “‘魔女会’的神田会长亲自反占卜反侦察，谁能知道他们究竟整了个什么玩意儿。” “算了算了，不聊了！看比赛看比赛！” 滑板大赛的会场只有普通足球场那么大，但是从高空起始点开始，一条长长的半透明电子轨道从半空环绕会场一圈，冲向作为活动场的迷你浮空岛外层延伸。 感染者的比赛自然不会局限在陆地上，山体滑行、高空飞行、水上飘/潜行，海陆空齐全。 “理惠酱～好位置☆”蓝花楹一屁股坐在神田理惠身边，参赛选手所在的公会会长都要提前入场确认是参赛选手是本人。 如果有人冒名顶替，会长还要负责把自家选手找出来赶在比赛开始前塞进跑道。 每一条奇怪的规则背后，都是主办方的血泪教训。 “横幅都准备好了？”理惠怀抱着自己的继承人问道。 蓝花楹立刻朝身后招招手，“大家——一、二、三准备！” 晨曦和雪乃率先举起【火焰大帝必胜！！！】的横幅，其他魔法少女则拿起魔法杖朝着天空发射各种魔法。 “砰——啪——” 华丽的魔法特效在天空绘制出【通晓文字】可以识别的文字。 【☆胜利属于魔法少女☆】 会场对面的“未来会”立刻坐不住了，纷纷将自己的本命武器变化成枪，对着天空射击。 不仅清除了魔法少女的魔法特效，还用烟雾留下自己的应援： 【胜利属于“未来会”！！！欢迎各位朋友前往“未来会”订购武器，联系方式xxx】 蓝花楹：？ 这么快就和“未来会”友谊的小船翻船了吗？ “准备夺取制空权！” 【无限星辰】在“未来会”打广告时才集体赶来，看见天空的烟雾，曾经无限流的任务者们忍不住了。 烟雾立刻被各种风系魔法吹散，新的应援词被照亮。 【陈子凡天下第一！】 很快，其他参赛公会也适用各种能力在天空打上超大号应援词，不过没有公会可以保留超过十秒的时间。 在此期间，“魔女会”抢夺了四次制空权，把自己的横幅台词放了个遍。 最后，是悖论出手强制禁止在天空使用所有能力。 悖论：【各位请注意，第八届“无限制滑板大赛”将于五分钟后正式开赛，请勿继续占用天空轨道资源。】 蓝花楹刚刚举起魔法杖准备给各位表演一下“魔女会”首席的含金量，只能扫兴地放下武器。 “切……这次算平局。” “嘻嘻，彼此彼此。” “调查员之家”的会长伊丽莎白倒是开心地眯起眼，他们刚刚轮流判定失败了无数次，终于才第四次成功放出天空应援词。 另一位会长的弗雷德·张作为上届冠军，承担起本届大赛的主持人职责。 不仅要比赛，还要在期间负责解说。 “今年不会有事弗雷德拿冠军吧……” “不是说他们现在代价偿还，弗雷德投不出【逆转骰】了吗？” “今年的选手阵容有公会彻底摸清了吗？” “你得去问魔法少女，据说第四席莉莉丝知道全体名单。” “至少周皓轩前辈和陈子凡前辈是确定的吧，这届质量好高。” 观众们议论纷纷间，弗雷德身穿黑色礼服在天空的赛道入口处。 “测试——测试——ok，都第八届了开场白也就免了，还剩五分钟我们快点把第二名到第十名介绍一下吧。” 会场所有感染者立刻大嘘。 “gunna，你才是第十名！” “没有英雄正义之行这个吗？！” “弗雷德你今年但凡翻车了我要把你的翻车画面在公会电子屏上循环播放！” 弗雷德常年为自家的调查员擦屁股，心如止水看着虚拟屏上的资料，抑扬顿挫的介绍，“接下来有请我们的一号选手——来自【守护文明与发展未来会】的‘滑板女王’舒清雅！第二届滑板大赛的冠军再次来袭，这次她是否能从弗雷德手中夺取冠军的宝座呢？” 与公会中大家信赖的守秘人不同，作为比赛主持人的弗雷德相当之浮夸，甚至热衷于挑衅每一个他的对手。 有人猜测因为调查员都可以用san值降低做借口在公会里撒欢解压，只有弗雷德天天像男妈妈一样照顾所有人。 压抑到一定程度……他就来滑板大赛释放压力了。 穿着日常运动服，带着护目镜的短发女青年斜眼看着弗雷德，一句话都懒得说走到跑道前整理自己的装备。 她从身后抽出自己的长剑，变形成一块看似平平无奇的蓝色滑板。 然后，舒清雅举起手，伸出一根手指表示自己的决心。 “清雅，加油！干掉弗雷德！” “拿不到冠军无所谓，干掉弗雷德！！！” “未来会”群情激动，因为不能够随便使用能力，有感染者甚至拿出塑料瓶敲击围栏点燃气氛。 …… “第六位出场的是来自【魔法少女发展与研究救济会】的第三席，用热情点燃比赛的“魔法少女火焰大帝”周皓轩！作为出席参赛的选手，尽情期待他给我们带来出色的滑板表演！” “老爹，你是最棒哒！” “让大家见识一下魔法少女的爱与正义吧！” “冲鸭——前辈最强！” 魔法少女们在火焰大帝出场的瞬间全部起身欢呼，各无论原本的体型如何，她们都变身为华丽的魔法少女为前辈应援。 各种星光、花瓣、雪花的特效飞满整个会场。 “哈哈哈，你也看到了为了小姑娘们，我可不能输啊。”周皓轩伸手虚拍弗雷德的肩膀，他健硕的肌肉和迷你可爱的小滑板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来至少我不用担心中子星爆炸的能量了。”弗雷德瞄了眼滑板笑眯眯道。 “可别大意了。” 周皓轩人缘不错，和其他选手笑着点头致意。 …… “第八位选手……悖论你没写错吗？”弗雷德念到第八位参赛选手时罕见地愣住了，他扭头看了眼正在监督赛场秩序的百万悖论问道，“怎么有两个名字？” “确认无误，参赛选手一名，滑板一位。” “可以这样玩？那好吧，欢迎【光之国超级假面骑士战队】的参赛选手岸本腾三郎以及——他的滑板山田凉！各位听错，首次在比赛现场出现了二人组合，岸本腾三郎是参赛选手，而山田凉将作为滑板出席比赛！！！” 现场一片哗然。 虽然说以前也有过山羊可以做滑板、龙也是滑板、那自然数码暴龙和宝可梦也是滑板的案例，怎么这次“特摄会”的感染者都不演了，假面骑士也可以是滑板jpg “等等，为什么我们的方案就被否决了，魔法少女不可以是滑板吗？？？蓝花楹不服气立刻质疑裁判。 凭什么大家都是二次元，隔壁三大特摄联合的公会就可以让奥特曼人间体做选手，假面骑士做滑板！ 【经过裁判组判定，山田凉在首届滑板大赛开启前就有“滑板形态”的变身记录，所以他的申请完全合理，给予通过。】 悖论回复道。 “为什么我们就没有滑板形态的魔法少女或者吉祥物呢……多样性不够啊。”蓝花楹嘀咕着。 “我们不需要那种多样性吧。”晨曦卖力地举着横幅吐槽道。 “ok，大家不用管我，我就是一块没有感情的滑板，”山田凉一登场就和所有人打招呼道。 “没错，我的变身也被禁止了，请不要担心。”岸本腾三郎也盯着弗雷德说道。 “英雄正义的2vs1啊……”弗雷德怎么看都觉得这两人在针对自己。 “那么第九位参赛选手，来自【无限星辰】的‘第一剑客’陈子凡！同样作为首次参赛的选手，这一次陈子凡可以成功夺取第一获得‘第一滑板王’的称号吗？！” “子凡副会长，加油！！！” “输赢不重要，干掉所有的比赛选手就算胜利！” “前辈加油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蓝花楹扭头看去，果然发现光速融入团队的温毅在那边大声喝彩。 而他身边季楚为不知所措地捂着眼睛不愿意面对现实，人生中第一次公会活动竟然是为副会长的滑板大赛加油助威，就算是小说都不敢这么乱写。 而三人组的安雅据说已经成功摘除了眼球，并且恢复了自己原本的眼睛，目前正在进行第三轮修养净化，确保眼眶中没有一点系统的残留物。 “还剩十五秒比赛就开始了？无所谓，我就不用多做自我介绍了吧。” 弗雷德关闭虚拟屏，阔步走到自己的十号赛道前，“十号参赛选手，【调查者永不妥协】的滑板大赛三冠王，弗雷德·张参上。” “弗雷德的末日到了，就在今天。” “会长这是我最后的运气，成为四冠王吧！” “我怀疑今年以‘调查员之家’现在的运气，能不能顺利走到终点都是个问题。所以我赌弗雷德拿第一。” 悖论在比赛开场前五秒依次扫过十位参赛者，确保他们没有携带“作弊物品”后，开始倒计时。 “五——” 会场随着报数立刻安静。 “四——” 周皓轩和岸本腾三郎对视一眼，两位同属于【变身】流派的死期感染者用眼神交流了下一部方案。 “三——” 天空的滑板轨道从半透明状转化为实体。 “二——” 周皓轩的迷你滑板后喷射出两股能量巨大的气流。 “一——比赛开始。” 第97章 第九十六章 =========================== 随着比赛开始，十位重度以上的参赛选手前后相差零点零几秒冲出起点线。 “哇——”晨曦第一次看感染者的比赛活动，虽然知道以感染者的属性在现实世界中“平平无奇”的滑板大赛也会花样百出，但比赛开始十秒内选手直接冲出赛场的比赛还是第一次看到。 空旷的赛场上列出现数块虚拟屏，十位参赛选手的个人镜头、场外赛道的远镜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呈现。 蓝花楹第一时间找到火焰大帝的镜头，估算了一下选手距离有些惊讶，“三号是哪家的怎么领先了？我还以为老爹和三郎酱商量了战术准备轮流领先。” 现在两个人怎么松松垮垮跟在弗雷德身后？ “好了——让我们回到比赛现场。现在领先的是来自【公平公正秩序交流会】的三号选手！利用自身的能力优势迅速抢到有力位置，在滑板大赛设置的第一个难点【爬坡赛道】——本届为了增加爬坡难度，贴近现实准备了大量的随机落石！” “陡峭的山坡和无法预知的高空障碍这一次能给十位选手带来多少困难呢？” 弗雷德踩着他目前没有任何“异变”的黑色滑板，看着前方的大山游刃有余的解说，“顺带一提，本次【爬坡赛道】由【调查者永不妥协】公会全力赞助，参考了部分‘小说素材’增加了某些小细节，希望大家喜欢。” “淦你的细节！”主镜头瞬间切换到三号选手。 三号选手抬头看了眼差不多75度，距离90度直角相差无几的“山道”，在镜头前爆了一句消音粗口。 除了特地划出的平滑赛道，周围灰黑色的山岩陡峭上有一些奇怪的软体生物在缓慢爬行，时不时抬头嗅探周围的气息。 而看似平摊（笔直朝上）的跑道上，会凭空出现滚石掉落，虽然目前还不知道这些滚石针对身体素质极强的感染者作出了何种改进，周围的软体生物就充斥着san值-1-1-1的特效。 三号选手只思考了一秒就故意放慢速度，他身后的一号选手也就是“未来会”的舒清雅心领神会接替他成为暂时的第一。 “前面我探路，拦着点弗雷德。” “okok,路边的是明雷，你小心那个落石，看着不对劲。” 两位参赛者甚至还在擦肩而过时友好交流了一番。 就在这时，三号选手耳边擦过一阵风，弗雷德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 “一号选手率先冲上了【爬坡赛道】，紧随其后的是十号选手。山上的落石被激活了，朝着选手们高速袭来！” “凎，没拦住！”三号选手眼皮突突的跳，不得不用力踩了一下地面加速滑板跟上弗雷德。 然而迎接他的是一块拳头大的小落石。 三号选手头一偏就躲开了石头，危机却没有解除，他的后背一疼，虽然没产生任何影响，但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他顿感不妙。 “哦豁，三号选手灵活地避开了第一块落石——但是！没有注意到落石在他身后突然折返砸在了背上！幸好只是一块小石子并没有造成伤害，不过接下来更多的落石各位应该如何应对呢？” 三号选手：？！ 神他妈小石子，为什么要在石头上面加折返魔法+气息消除+双倍反弹——是谁魔法多到没处用了！！ 舒清雅感觉到身后某个讨厌的气息正在逼近，而眼前出现一块滚落的巨石，她几乎没有做思考一脚踩在了滑板的尾部将滑板反转翘起。 滑板在她脚下立起以侧面对准巨石，而她踮着脚稳稳站在滑板窄窄的侧面上。 “咔嚓——” 巨石被滑板宛宛若切豆腐般劈成两半。 舒清雅刚通过巨石阻拦转身就用落雷将石头炸得粉碎。 那些碎裂的小石子开始自动搜寻距离最近的目标进行攻击，那个目标自然是位列第二的……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岸本腾三郎的双拳打出了数百道残影将落石粉碎地干干净净。 “嗯？”舒清雅略微惊讶地睁大眼，弗雷德刚才还第二这会儿跑哪去了？ “八号选手突进！合二为一的英雄信念令他一口气突破了六号和十号选手的围攻成功来到了第二位。一号选手的碎石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反而在三秒内打出了一百三十三拳在周围制造了一片绝对安全的领域！” 弗雷德慷慨激昂的解说词响起。 “等等，什么叫我和你在围攻腾三郎……？” “岸本对不起啊，让你替那家伙挡枪了。” 六号周皓轩和一号舒清雅拆台的声音也紧接着响起。 弗雷德手中抛掷着两枚d10的骰子，几块原本冲着他坠落的石头在距离他不到半米数偏移目标，朝着死死咬住他的周皓轩袭去。 “大量落石朝着第二梯队的十号选手和六号选手砸落！这些带有追踪魔法的石头如果不粉碎会阴魂不散地追逐它第一所定的目标。让我们来看看十号选手会如何应对呢？哎呀，落石的目标似乎在十号选手的引导下发生了偏移，冲着六号选手砸去！” “嚯——骰子判定开门红啊。你今天的运气还不错，看来代价偿还的差不多了？”周皓轩甚至没有去管那些落石，他侧身站立在自己魔法驱动的滑板上，双手环胸任由那些石头砸在大腿、胸膛还有脑门上。 石头不像是砸在碳基生物的肉/体上，面对火焰大帝锻炼到极致的身体，石头变成了嫩豆腐，撞上就碎的稀巴烂。 细碎的灰尘还正好糊了原本准备冲上来的三号一脸。 “阿呸呸，又被误伤了。”三号抹脸的时刻只感觉身边冲过去三道风。 虽说三连冠的弗雷德是所有人的敌人，这也不代表其他人之间全是合作关系，稍有失误是个参赛选手都会抓住机会落井下石。 “诶？等等什么东西在拉我脚？” “我靠，忘了周围的怪东西了！” “哦唗！看来参赛选手们过分专注于躲避落石，别忘了赛道周围的小细节也是阻碍之一。再次提醒各位滑板大赛的重要规则之一：选手和滑板分开的时间最多不能超过666秒！无论是脚踩、趴着、倒立用手撑着都算是肢体接触，一旦分离超过666秒，自动淘汰。” “就在解说的这段时间，二号选手的滑板被‘小细节’勾住了！二号选手反应慢了半拍在惯性下人冲出去了滑板留在了原地，他来得及666秒内抢回自己的滑板吗？” 会长中心的大屏幕主视角切到了二号选手身上。 那些被称为“小细节”的不明软椅生物，分裂出黑色的丝线将二号选手的滑板层层缠住。 其实丝线上还分泌着可以溶解金属的粘液，能够参加难度如此鬼畜的滑板大赛的感染者自然都不是省油的灯，滑板别说抗腐蚀能力了，都是冲着能扛核爆的强度去做的。 二号选手出了一记口哨，他的滑板立刻被激活，“咔咔咔”变形成一条机械狗，咬碎黑色丝线扑向自己的主人。 二号选手抱住自己的机械狗就朝着赛道前方狂奔。 全程4秒。 ————— “老师，这不算犯规吗？？？”晨曦看不懂现在的展开，张大着嘴看着二号选手双手将自己的机械狗举过头顶，机械狗倒过来背朝下，四脚朝天不断扑腾。 蓝花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狗子曾经是滑板对吧。” “但是至少也要保持滑板的样子吧？？？山田凉前辈现在都变成一块没有感情的滑板了！” “e，刚才弗雷德不是强调规则了吗。不能离开自己的滑板666秒，‘双手倒立支撑’滑板也算身体接触。你看现在他不就是双手和滑板接触，滑板的‘滚轮’在驱动的同时他也在不断前进吗？”蓝花楹尝试认真分析。 “……？”晨曦哽住了，说得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到处都是问题，这不就是感染者在自己往前跑吗，和滑板有什么关系？？？ 不过二号选手也不准备保持这个迷惑大赏行为太久，他徒步跨越黑色软体活跃的区域后，机械狗重新变回滑板，他也以正常的姿势开始滑行。 “二号选手顺利突破重围重新掌握了滑板主动权！但是现在除他以外所有选手都已经完成了【爬坡赛道】进入缓冲区域。” “接下来为各位观众介绍一下本届滑板大赛的第二个项目【逆转海】——作为传统‘海陆空’中的海洋项目，这次由【无限星辰】友情赞助的技术，这片海洋区域的上下左右感官将被颠倒，同时赛道在距离海面300米左右的中段区域，有各类幻想系海洋生物出没。” 会场主屏幕的画面上出现一条缓慢游动的大型鱼类骨架，远光灯般的眼珠子卡在眼眶中将它面前的区域照亮地如同白昼。 一排森白的尖锐牙齿表明它的杀伤力，看上去一口就能将坚固的滑板咬断。 “面对不知深浅的海洋区域，选手们纷纷选择降低速度，没人愿意过快地结束缓冲赛道直接扎进未知的深海。哦哦，率先冲进【逆转海】的是九号选手！来自【无限星辰】的九号选手看来相当自信，‘主场作战’的优势体现出来了！” “子凡副会长冲呀——” “妈耶，谁把深海掠食者扔进去的？！” “好像是雪莉副会长随手丢进去的，说是反正重度以上感染者咬不死，随便啃几口滑板也是赚了。” “雪莉……？” “啊哈哈，阿尔不要这样看着我嘛，不是你说尽量制造困难不要让其他人过得太轻松吗～” “不，我不是说深海掠食者。”阿尔伯特面无表情地指着屏幕中一大片闪光的白色生物，“这个你从哪里找到扔进去的？” 雪莉看了眼一只只小眼球组成的白色闪光带，“最近平行世界都流行开盲盒哦，我和夏露露做了一批buff盲盒，每个小眼球碎掉之后都会有不同的增益、减益效果，我还增加了大小隐藏款呢。” “哎呀，有什么东西撞上了九号选手……原本极速前进的九号选手突然被奇怪的力量笼罩了，他的前进速度至少降低了30！是buff盲盒？我喜欢。”弗雷德的解说声响起。 阿尔：盯—— 雪莉在自家会长谴责的目光下心虚地将视线移开。 第98章 第九十七章 =========================== 【逆转海】原本设计的难点应该是在方向感颠倒的情况下与深海掠食者等怪物进行搏斗。 但雪莉放进去了一大批发光小眼球盲盒，比赛的性质发生了改变。 “……”陈子凡面无表情地看着所有人超过自己，包括姗姗来迟的二号选手。 他捞起一把环绕自己飞舞的“盲盒”，一颗颗朝前方选手弹射。 今天比赛中混着一个因果律级别的非洲人，其他参赛选手就没想过自己开盲盒能获得什么增益buff。 这些追随参赛者游荡的buff盲盒能躲就躲，不要想不开在比赛才进行到中段就碰运气。 如果都到了终点前，那自然要拼一把谁是究极欧皇。 陈子凡弹射眼球盲盒的动作不能算主动攻击，叫“赠予盲盒”，不算犯规。 原本还风平浪静的比赛现场瞬间吱哇乱叫一片。 “前辈！！！我和你无冤无仇！” “嘎——什么玩意儿炸开了？！” “陈子凡你不要当水鬼拖人下水啊——速度变快了？那没事了谢谢你子凡哥。” “为什么要在盲盒里面加强制变形术？？？喵喵喵！（毛全湿了好难受！）” 陈子凡出手无人幸免，九位在他之前的参赛者全部被眼球盲盒击中，其中两人速度瞬间变慢，二号选手突然变快一路从倒数第二变成了第一。 六号选手周皓轩变成了一只健硕的缅因猫趴在滑板上，八号选手岸本腾三郎突然开始在水中720度螺旋上升，最终才稳住身体。 其他人暂时表面上还不出任何变化。 不过从他们表情的严肃程度看，自然都抽中了些坏东西。 “好，让我们看一下目前的比赛状况。首先说明一下，十号选手弗雷德被击中的盲盒效果为‘吸引’水中的生物，所以各位看我正上方……” 弗雷德比划了一下自己头顶，一个巨型生物在他头顶稳稳地跟随滑板的速度游荡。 是那只只剩骨架的深海掠食者！ 深海掠食者缓慢地张开满是尖牙的嘴，准备将弗雷德拦腰咬断。 不过这种强度对于死期感染者来说约等于没有，就是有点烦。 弗雷德以第一视角展示完深海掠食者骨架的内部结构后，从容地s型绕弯避开攻击，这一刻他有了全新的想法。 “哎呀我亲自试了一下，感觉这片海域的霸主强度还不如盲盒buff来得有趣，来——你被强化了，给我上！” 弗雷德捞起一把眼球盲盒哐哐往深海掠食者的骨架上一通猛砸。 他运气这么差，想必敌人吃到的全是增益buff吧。 原本只是普通威胁的海域霸主突然爆发出强大的能量波动。 它一改刚才温和的进食模样，狂躁地扇动自己的尾翼！ 一束超能光束从它的眼眶中射出横扫整片海域！ —————— 阿尔再一次用谴责的目光看向雪莉。 雪莉干笑两声朝远离会长的方向后退一小步，事后会不会被陈子凡手撕她暂时不懂，但再来几个意外她就要被自家公会的魔法少女手撕了。 “弗雷德运气真的可以的，大隐藏被他抽中了哈哈哈……” “呵。” “咕，饶了我吧。” 而魔法少女那边观战中的蓝花楹痛心疾首地拍栏杆，恨不得自己上场替他们的火焰猫猫抗这一下超能光束，“我就说弗雷德会利用自己的非酋属性搞事情，大隐藏都被他摸出来啦≥口≤” “比运气的话我们可不会输呢。”神田理惠慢悠悠道，她拍了一下激动的蓝花楹，“用‘那个’就行了，还有一半的赛程，‘舞会时间’交在这里太浪费了。” “舞会时间”是魔法少女专属的概念级魔法，每个世界首次全台词变身自带无敌时间，当然包括解除强制变形术。 “e是这么说……”蓝花楹也冷静下来，放过被她拍出掌印的栏杆，“现在没人想正常比赛了，互扔盲盒的话也不能一直靠‘那个’。” “只要有利的天平朝皓轩倾斜就行了，小隐藏……不是还在么。” “用‘那个’赌小隐藏？可以，不亏。” 两个谜语人一番交流后重新将目光转向大屏幕。 ————— 周皓轩也正如会长神田理惠所说，在超级强化的深海掠食者放出超能光束横扫海域的瞬间，他缅因猫心态的前爪开始连续拍击自己的滑板。 滑板正前方一个小型魔法阵亮起，光芒将魔法阵映照在猫猫的脑门上。 “喵喵喵，喵喵！（腾三郎，帮忙来几个盲盒！）” “你确定？我手黑了别怪我。” 被击中“方向感恢复”的buff反而险些翻车的腾三郎读懂了临时合作伙伴的猫语，抓起身边的眼球盲盒朝着缅因猫一通乱砸。 连续三道光芒闪过，肌肉壮汉抱着自己的滑板重新出现，他在水中毫无阻碍地弹跳起身，继续以站立的姿势正面迎接超能光束。 弗雷德的解说声也适时响起，“六号选手的滑板原来记录了大量的魔法阵，可以通过现场激活获得效果。他利用【幸运四叶草魔法】增幅了十秒以内的运气，成功用盲盒里的效果破解了强制变形术！” “运气不错，出了个小隐藏。”周皓轩感受了一下，不仅净化了强制变形术，他的滑行速度、滑板的自然损耗修复、包括身体各项素质、体力、魔力都增幅了10。 周皓轩在抽中小隐藏后以一己之力承接了超能光束所有的能量，抓起几个眼球盲盒手臂上的肌肉鼓起，将力量转化为速度投掷。 他脑门上的魔法阵越来越暗即将失效，在此之前自然还要好好利用一下。 “说得好，弗雷德礼尚往来，不用谢！” “谢谢我不需要这个！” 弗雷德眼皮一跳，对方的幸运增幅加上自己的霉运增幅，会产生什么样的剧烈反应他可不敢亲自实践。 “啊哒！”一直划水的五号选手突然操控滑板滑行到深海掠食者上方，对准掠食者的头骨用滑板侧面瞬劈，成功将超级强化的掠食者眼眶、下颚以及发光的眼球劈碎。 失去能量宣泄口的深海掠食者无能狂怒，很快丢失了飞速前进的参赛者痕迹。 紧接着一号、五号两面夹击弗雷德，就算是不能主动攻击他们也要限制住弗雷德的行动配合周皓轩的“赠予盲盒”行为。 “喂喂，大家都是比赛选手用不着这么针对我吧……啊，好吧……十号选手寡不敌众，被命中了两次眼球盲盒，他的速度先下降了10，又下降了20，和九号选手成为了难兄难弟。” 弗雷德无奈接受现实，还朝着身边唯一跟着滑行的“患难兄弟”陈子凡挥挥手，“九号选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跟大屏幕前的观众互动一下吧。” 陈子凡用眼角的余光撇向屏幕外，某个始作俑者和协作者缩成一团，躲在阿尔伯特瘦小的身躯后瑟瑟发抖。 “雪莉，你等着。夏露露，没有下次了。”陈子凡言简意赅，手中抓着两个眼球朝着弗雷德砸去。 弗雷德早就防着这一手，滑板速度降低了他本人反应速度可没有，上半身闪出一道残影躲过攻击。 “九号选手嘴上一套背后一套，无情地‘攻击’了十号选手！但是十号选手早有防备，躲过了致命的一击！” 两个减速30的难兄难弟在相互伤害，前面领先的八人也终于没有了集火对象，开始互相给对方加个“祝福”。 雪莉的盲盒自然没安什么好心，除了小部分增益效果，绝大部分都是不同程度的在【逆转海】区域降低滑板滑行的速度。 每个参赛选手都被四面八方的盲盒击中，也不知道是自己撞上的还是其他人投掷的，总而言之都被叠加上了几层速度降低的坏效果。 “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别真叠到30让后面的人超了！” “说得好，我建议放下手中的盲盒。盲盒是坏文明，必须消除。” “今天我就是赌狗，再抽一次！” “你先把盲盒放下！我反应速度慢跟不上你节奏，我后放。” “你们倒是别扔了啊？” “刚才谁说自己是赌狗？我给你开个十连！” ————— “人类的本质就是抽盲盒。”蓝花楹看着混乱的比赛现场嘴角狂抽。 “挺有趣的，花样再多点可以作为常驻内容了。”神田理惠也评价道。 本来大家优势都挺大的（指弗雷德吊车尾），怎么突然比赛的性质彻底发生了变化，开始相互送其他人十连抽了？？？ 俗话合适的好，盲盒在那里，人生的意义就变成了去抽它。 比赛里面技巧也好、体质也罢，都是死板的纸面数据，只有盲盒是未知的。 这种新鲜感没有参赛选手可以拒绝。 发展到最后甚至出现了“我免费送你一个十连”的友善比赛环境。 所有人一顿操作猛如虎，哪怕是周皓轩也不能独善其身。 他不主动去抽盲盒自然有人轮流送他十一连抽（十送一），只能被迫卷入其中。 然后成为了唯一的欧皇，以只有10的减速减益，第一个冲出了【逆转海】。 第99章 第九十八章 =========================== 选手们陆陆续续从【逆转海】中冲出，在离开海水的瞬间，开盲盒集齐的一身减速效果统统失效。 “摆脱了令人烦躁的减速效果，现在比赛正式进入决战阶段。让我们来看一下目前的比赛情况——” “六号选手在缓冲区领先将近百米的距离……他在减速！八号选手突然提速，两人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小，好家伙两人要在天空赛道前汇合了。二次元区自己达成了不能说的秘密协议，准备在决胜前联合作战！” “现在第二梯队……”弗雷德向身后看了一眼啧了一声，“啧，剩下的八名选手都在第二梯队，十号选手领跑身后七名选手‘团结友善’地跟着他没有发生一点冲突。” ————— “前辈前辈，老爹是不是有机会拿冠军呐？” “呐呐，前辈你觉得老爹可以拿第一嘛？” 黑白双子从人群中钻出来一左一右贴着蓝花楹问道。 “会长～我们可不可以半场开香槟啦？” “神田会长，现在可以开始功力奶火焰前辈了吗？” 神田理惠那边更是围得水泄不通，刚才魔法少女们都憋着一口气没有立flag，现在终于在最终赛道领先了，在大部分都是死期感染者参赛的情况下，他们还真不信这也能翻。 特别是火焰大帝在开赛前似乎和友好公会的岸本前辈达成了某种合作关系，三人（包括某滑板）在都保留了第一次变身无敌的情况下怎么输，难不成比赛现场还能核爆第四次？ 两人无论是谁赢，都是二次元公会的胜利。 奶不死啦，准备开香槟啦☆\(·w＜)/☆ “都别急，比赛才刚刚开始呢。”神田理惠慢悠悠说道。 “好了好了，大家都返回原处安静看比赛，注意一下现场秩序哦。”圣女装束的第二席魔法少女艾露莎身为秘书子，也帮忙管理秩序。 刚才差点连香槟都拿出来的魔法少女们都失望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周老爹被奶死也无所谓啦，比赛第二友谊第一，我第一次摇香槟还没开出来耶。” “弗雷德前辈运气这么差，总不能投出大成功的【逆转骰】吧。” “说不定哟，弗雷德的骰子突然开始冒奶了！” “讨厌啦怎么可能☆” 蓝花楹轻轻捏住自己的下巴，蹙眉盯着大屏幕。 只要弗雷德还捏着他的【逆转骰】，比赛就远远没有结束。 周皓轩的第一他自己都知道是虚的，一旦差距拉得过大，就算有腾三郎的帮助，他也不可能躲过八名感染者五花八门的间接攻击。 尤其是赛道最后十公里的分界线…… 天空赛道是固定长度，环绕会场专用浮空岛一圈后横穿整座岛屿，中途会经过一次会场上空。 经过会场后距离终点最后十公里处，将解放规则限制，允许参赛选手主动攻击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感染者以及滑板，当滑板确认损坏后将失去比赛资格。 只要不波及到观众，哪怕选手将自己的伟大生命形态降临来划滑板也不是不行，把除了会场以外的地区都粉碎了也不属于违规操作。 所以这一次真正的夺冠热门是岸本腾三郎和山田凉滑板形态的组合。 死期感染者当滑板，没了规则限制怕不是当场表演一个“作为滑板是有极限，所以我不做滑板了，弗雷德！！！”就把赛场给掀翻咯。 火焰大帝也是考虑到他们两公会关系不错，准备合作时随机应变，谁更有机会争第一，就保谁。 看看隔壁“特摄会”的观众安静如鸡的样子。 一个个表情严肃地看着大屏幕，时不时海用眼神交流看法，不懂的以为他们公会的参赛选手形势有多严峻，其实暗地里不知道开了多少瓶半场香槟了。 “希望弗雷德的骰运维持在不上不下的水准吧，大成功和大失败都是不能接受的结果。哎……”蓝花楹叹气道。 弗雷德的声音盖过了她的叹气声响起，“本次天空赛道的名称为【挑战极限】，由【科学修仙会】全力赞助，而本次比赛中自然也有来自【科学修仙会】的四号选——” 弗雷德还没说完，大屏幕上他的镜头立刻被一颗大脑袋挡住。 “hello大家好！很荣幸为大家介绍一下我们【科学修仙会】的最新力作！悖论在吗？麻烦切个镜头到分界线～” 反客为主的四号选手正式当时蓝花楹和晨曦在diy魔法杖专门店遇到的店长继承人，那位把本命武器锻造成网球拍准备去称霸网球界的少年。 他对着大屏幕别了个大拇指，推搡着后面弗雷德只剩下半个脑袋在屏幕中。 而根据他的要求，悖论切换了一个屏幕朝远景对准十公里处，淡黄色的薄膜将最后十公里赛道完全包围，几个圆形金属小球维持着薄膜均匀地排列在赛道四周。 每个小球正好能负责一公里的区域。 “等等我先回忆一下广告词……ok！各位重度感染者、死期大前辈还在烦恼被拯救的世界脆弱得像一张纸吗？还在烦恼明明用真身降临就能解决的‘小麻烦’因为现实条件的艰辛而无限复杂化吗？还在烦恼系统就在那里却锤不死而无能狂怒吗？不要担心，【科学修仙会】耗费整整五个周期研发的【超级生命体屏蔽器】将解决一切问题！” “本次天空赛道分界线后的十公里赛程，将全覆盖【超级生命体屏蔽器】！脆弱的世界？没有关系！哪怕死期感染者真身降临，屏蔽器工作范围外的一根草都不会受到影响，完美解决不明aoe破坏生态环境和人类建筑的问题！充能五分钟工作一小时！现场朋友们可以观看比赛感受效果后咨询【科学修仙会】会长陈卓先生，个性定制属于自己的【超级生命体屏蔽器】！先到先得，纯手工定制按照预约顺序制作，心动不如行动，赶快定制属于你的‘绝对领域’吧。” 少年如此清晰十五秒内没有喘一口气说完了整段台词，然后就被弗雷德一口气甩开了进百米距离。 “咳咳……虽然比赛也不反对选手打广告，但是下一次能不能不要随便往赛道上安装试验品啊。” 超远处传来少年锲而不舍的广告词：经过测试的——没有问题的——欢迎订—— “艾露莎！” “艾露莎快快快！” “艾露莎前辈，我也要我也要！” 秘书子艾露莎几乎卡着广告词最后一句话结束的空隙瞬移到【科学修仙会】的观众席上。 对方的会长陈卓，一名戴着小圆墨镜胡子拉渣的中年帅大叔稍稍将墨镜扶正，毫不意外第一个赶到的是魔法少女的代表。 毕竟魔法少女人均出名的破坏王。 “艾露莎酱——好久不……” “这是我们公会目前全部人员的名单，个性化要求都在上面。” “诶哟，你们魔法少女就这么信任咱们公会的产品啊，不先看看效……” “其中会长包括十二席位的屏蔽器我们需要观看现场效果后再决定是否定制。” “你就不能让我说完吗？” “您请说。” “算了，我可以提要求下次对接的时候让莉莉丝……” “我全权负责。”艾露莎面无表情地终结话题。 陈卓被噎到说不出话，只能绕过艾露莎朝着魔法少女们有气无力地竖起一根大拇指。 魔法少女那边男女不分地朝自己比心心抛小星星，稍微挽回了一点他可怜的自信心。 回到比赛现场。 在四号选手打完他们公会的广告后，赛道上的氛围出现了改变。 所有人都驱动自己的滑板在天空划出了残影。 没有“技术”含量的部分赶紧比完，十公里处准备集体决胜！ “现在情况相信不用多做解释，最后十公里处会发生多么混乱的场面真是令人期待。当然，十号选手在此提醒各位，他的【逆转骰】还没有使用。” “知道了知道了，非洲人的同归于尽骰。” “现在这么无聊要不你用了，大家一起找点乐子？” “别上他当，现在这情况用不用另说！” 选手们的滑板终于发生了形态改变。 有的直接裂解拼装，体积膨胀数倍变成一条喷射火焰的迷你飞龙，有的现场改装出四个推进器，整个人化成耀眼的流星，更有甚者在自己滑板上撞了将近百种各体系法术，宗旨就是全自动施法滑板智能操作终生省心。 观众们感觉时机差不多，都抬头看向天空。 没有变态的动态视力甚至连选手滑行的痕迹都不追不到。 前后五秒的时间，只感觉天空扭曲了一下，十位参赛选手都穿行过整座会场，留下一路能量残留。 “突然就提速了？！”第一次看比赛的晨曦都惊呆了，刚才还和和气气的是个人突然就变成了十道虚影，一分钟不到比赛快只剩下最后十公里了。 蓝花楹用手遮着阳光眺望远方，嘴里嘀咕着，“你还没见过更快的呢。刚才宣传了十五秒的十公里屏蔽器，比赛结果出来可能十五秒都不需要。” 晨曦：！！！ “感染者的战斗，在进入分界线解除规则限制的那瞬间就决出了哦，每一届都如此。” 正如蓝花楹所说，分界线逼近了。 就连弗雷德都不在解说。 所有人都知道，他下次开口就是【逆转骰】投掷的那一刻。 高空远景切换到分界线处，能量屏蔽器目前还在正常运作，它们能够抵御同时十位重度以上感染者的能量爆发吗？ 连会场嘈杂的人声都散去。 十道流星笔直地冲向分界线—— 屏幕中的画面突然扭曲！只有处理过的声音传回了赛场！ “■■■” “■……■■” “■■■！】” 所有观众席的死期感染者都主动架起防御罩，将通过影像画面泄漏的污染隔绝。 大量嘈杂的不可分辨的呓语混杂在一起，除了会场，所有的地面都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裂解现象。 【科学修仙会】的会长陈卓直接从位置上跳起来了，他掏出一个大喇叭大声吆喝自家的检验成果，声音通过设备扩散直接盖过了呓语，“能量泄漏率10！只有10！！！” 艾露莎点点头，表情稍微柔和了些，“陈卓会长，我们十三位死期魔法少女的屏蔽器也拜托了。” 比赛现场经过一秒的混乱重新显现……只剩下了四人！ 四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伤，除了山田凉牌滑板完好无损，其他三人的滑板几乎都缺少了某些组件。 “好！十号选手的【逆转骰】生效了！在强大的因果扭曲下，六位选手的滑板损坏遗憾告别了比赛，现在六号、八号、九号、十号将进行最后的决——” 弗雷德还没说完，画面开始扭动……不，不是淮安在扭动，而是四名选手在平坦的天空轨道上突然开始不受控制地翻滚。 悖论终于处理完刚才进入分界线瞬间发生的画面，以无污染的方式播放了出来。 进入分界线的那一刻，弗雷德投掷了他一直捏在手中的d100骰子。 同时以不可理解的语言在短短零点几秒内传达出超量的信息，“屏蔽器不可思议地承接了所有的能量伤害，第一轮能量爆发中一号完美地避开了三号的袭击并且暂时获得了领先，二号与四号相互撞击滑板后没有产生任何效果同时袭击了七号选手，六号、八号在混乱中选择清晰地说出‘变身’利用短暂的无敌时间保护自己的安全，他们同时朝十号选手发起进攻完美命中他的滑板。九号选手毫不犹豫地选择以十号选手为目标，准备破坏他的滑板，五号选手也趁机操控自己的飞龙滑板完美命中了七号选手。在危机中，十号选手选择将自己的命运交给骰子，投掷出了……” d100在弗雷德手中不规则的自助转动，最后停在了【100】上。 大失败！【逆转骰】效果直接反向发动！ 一号被三号地攻击命中，滑板直接报废成为第一个出局的，三号选手的滑板直接撞在了一号身上当场被反射法术崩得粉碎。 二号、四号滑板在撞击中同归于尽，能量的余波将七号选手掀翻短暂地离开了自己的滑板，失去控制和保护的七号滑板被周围各种能量冲击波炸得粉碎。 六号、八号原本设施的比赛专用超短变身台词，周皓轩被神秘力量扭曲不受控制地说出“变森“，腾三郎也要到了自己的舌头说出“黑身”，双双变身失败。 而他们两人对弗雷德的攻击扭曲在一起转移到七号掀翻的滑板上将其炸得粉碎。 五号选手原本冲向七号选手的途中被不明aoe击中，迷你机械龙的龙头被炸碎失去了控制。 九号选手陈子凡的攻击也偏移轨道和六号、八号汇聚。 原本不会产生任何交集的能量波扭曲在一起，一股庞大的失去控制的能量波将十个人全部炸翻了。 最终没被点名的山田凉牌滑板成功变身，一左一右抓住两位“合作”伙伴，用自己变身的无敌时间挡住了冲击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