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名：上帝小姐又想灭世了 作者：萌骚的百微 原始网址：https://www.wanben.org/94222918/ 封面图片地址：https://www.wanben.org/files/article/image/94222/94222918/94222918s.jpg_276x384.jpg 简介：主角莉莉丝·阿夏尔，原普通地球男性青年一枚，莫名其妙转生成为了永恒神界黑暗神系的一名……女神。然而她很快就发现，这个神界和她想象中狂拽酷炫吊的神界并不一样……比如说，就算是拥有最初级神位的神明，也得持证上岗。再比如说，她在神界的家的地址是二里桥街道... 下载时间：2023-01-15T21:13:49.373Z 本文件由小说下载器生成，软件地址：https://github.com/404-novel-project/novel-downloader 1.你告诉我这叫神界？ ============================== 上帝小姐又想灭世了 本书由不可能的世界授权掌阅科技电子版制作与发行 永恒神界，第九神域某处。 清晨，一缕清澈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下来，温润和煦的温度充盈着整个房间。 一张精致的大床上，窝在被窝里熟睡的莉莉丝受到阳光的刺激，下意识地睁开眼来。 “唔，居然已经早上了啊……嘶，好痛！” 脑海中传来的阵阵疼痛让女孩下意识地皱了皱眉，随即她想起了什么，不由得露出苦笑的表情来。 “果然，大黑暗神典不是这么好翻阅的，下次再也不这么作死了……” 一边小声地咕囔着，莉莉丝翻身下床，瀑布般的银色长发霎时沿着女孩的身躯垂落下来，在晨光的照耀下泛着炫目的亮泽。 回头看了一眼几乎要拖到脚边的靓丽银发，女孩无奈地撇了撇嘴，然后冲着被她糟糕的睡姿弄得一片狼藉的床铺打了个响指，低声道：“各归原处。”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一道暗银色的光幕凭空出现，倏忽扫过乱糟糟的床铺，所有的一切都在眨眼间各自归回原处，就仿佛有严格训练的女仆将它们精心摆放整齐一般，一点都看不出来刚才的狼藉模样。 做完这一切，莉莉丝又打了个响指，一面水镜在她面前倒卷而下，镜面中倒映出女孩精致美丽的容颜。 “十四年了啊……” 镜中的女孩一头秀美的银发垂下，肌肤泛着一丝苍白的颜色，象征着黑暗神族的黑色羽翼在她背后展开，抖动之间自然而然流露出天然的极暗秩序之力。 唯一破坏了这幅画面美感的，也许就是女孩眼眶周围那两圈深深的黑眼圈了…… “啧，黑暗神族配上黑眼圈……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 十四年前，她还是刚刚创业不久就成功获得了天使投资的全市十大杰出青年之一，人生目标是二十五岁前有房有车有妹子——除了最后一条因为忙于事业而主动和女友分手所以没有实现之外，她的一生简直堪称人生赢家的典范。 然而现在想起来简直是个悲伤的故事。 ——这剧情果然有问题吧？不然为什么好端端的上个洗手间，马桶一冲就特喵的穿越转生了啊？ 不仅如此，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世注孤生的举动，所以这一世的她居然转生成了一名神界的黑暗女神！ 莉莉丝至今还记得自己老爸是怎么描述她出生时的场景的：我的女儿，当你出生的那天整个二里桥街道都在低吟着你的名字“莉莉丝”…… 一直到十岁以前莉莉丝都对老爸的话深信不疑，直到有一天她忽然得知整个永恒神界的最高神王也是叫这个名字。 知道真相差点眼泪掉下来。 看着镜中自己愈发冷艳美丽的模样，还有已经颇具规模的胸部，莉莉丝差点就泄气了。 虽说神族是可以随意修改自己的身体，不过那也得在正式考核通过初阶神位之后，否则作为法则生命的神之躯体遭到篡改，很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严重后果。 而莉莉丝虽说天赋不错，可距离通过初阶神位的考核，拿到初级神明执照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在的她顶多算是个入门前的从神学徒。 而且，这个神界和她想象中的并不一样。 就在这时，窗外原本和煦的阳光陡然炽烈起来，房间内的温度在这一刻急剧升高，转瞬间就变得如同火炉一般炙热惊人。 莉莉丝愕然抬头看向窗外，只见足足九十九颗烈日在天空中熊熊燃烧，散发着恐怖的光和热，简直像是将她家的神殿都置于火炉之中烘烤似的。 “艾妮多这个小混蛋又给神殿装了什么奇怪的主题包了！上次的十八重地狱主题包还没闹够吗！” 无奈间，莉莉丝背后羽翼一振，瞬间腾空而起，穿过了神殿的层层屋顶，飞到这一处天穹的最高处，手指轻轻在虚空中划过，很快一道道浅色的光幕接二连三地浮现出来，环绕在女孩的周身起起伏伏。 正对着少女的那块光幕上，一朵四彩四叶草的下方，一根进度条缓慢地向尽头爬行，进度条的下方则是一行歪歪扭扭的难看字迹。 “百事达第三代世界管理系统家庭试用内测v2。0绿色版——由无所不能的四叶草破解小组破解。” 看着爬行速度比蜗牛快不了多少的启动进度条，莉莉丝忍不住叹口气：“真是的，咱们家又不缺钱，为啥非得用盗版世界管理系统啊？还有艾妮多那小混蛋穷折腾，这个破系统真的能坚持五百年么？” 说起艾妮多，就不得不提起莉莉丝这一世的家庭成员组成： 老爸雷迪斯·阿夏尔，高阶黑暗神族，战斗专精，自称曾经参加过神界五亿四千万年前的辉煌远征，现在的喜好是上街喝茶晒太阳，顺便调戏路过的年轻女神。 老妈索菲亚·骸烬，等阶不明的黑暗神族，特长是揍前面那个以及让前面那个跪搓衣板，除此之外绝对是一等一的贤良好母亲。 还有一个比莉莉丝大了二十八万岁的姐姐艾妮多·阿夏尔，艾妮多在神学院呆了五百年之后成功被忍无可忍的学院导师退学，特长是各种世界管理系统的魔改技术，自称天地若存，我不嫁人。 而莉莉丝则是这个神界四口之家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年龄……嗯，十四岁。 “明明我才是妹妹吧？” 也就只有这个时候莉莉丝才会正视自己女儿身的身份了。 一想到那个成天捣蛋调皮的萝莉姐姐，莉莉丝不由得又头疼起来，天可怜见自己就算两世的年龄加起来都不到艾妮多的零头，结果偏偏这十四年来都是自己这个妹妹在处处照顾姐姐啊？ ——这种落差现象由神族的漫长生命而引起，在神界本身并不少见，正是因为神族天生智慧，近乎永生，所以也没有成年不成年的说法，真正的决定这一点的只在于本人内心愿不愿意而已。 于是就苦了莉莉丝了。 这一次大概是艾妮多又给家里神殿的气象模拟系统装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主题包，所以才会突然冒出来九十九个太阳，哪怕神族本身并不畏惧高温，但大概是黑暗神族体质的关系，所以莉莉丝并不是特别喜欢强烈的光照。 当然，她也不像其他的黑暗神族那样特别喜欢黑暗和冰冷就是了。 所以，赶紧换回原来那个初春晨光的主题包吧。 终于，光幕上的进度条以龟速爬到了尽头，画面跳转，一幅幅立体的图像和模型在光幕上浮现，这时候一个醒目的红色弹窗从光幕的右下角跳了出来，引起了莉莉丝的注意。 “恭喜您，您这次的开机速度已经被整个神界打败，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您为什么不试试看卸载本软件以提高开机速度呢？” 莉莉丝：“……” …… 2.神界的恶意 ====================== “见鬼……” 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醒目的红色弹窗，莉莉丝好半晌才咕哝了一句，伸手想要去点掉它，但手指还没触及光幕，她身边一系列的盗版管理系统光幕就好像卡屏一般浮现出一大片雪花。 伴随着这片雪花，光幕上开始不断地向外弹大大小小的广告窗口，期间还夹杂着各种鲜红的报错信息，偶尔冒出来一个驱动缺失提示，看得莉莉丝一阵胆颤心惊，艾妮多这小混蛋终于要把自家的世界管理系统也祸祸干净了么？ 好在莉莉丝预想中最糟糕的状况并没有发生，眼前的系统虽然是个盗版货，而且还被艾妮多折腾得千疮百孔，但毕竟是管理世界所用，稳定性早在神界无数年的历史中得到了充分的验证：它硬是在长达三分钟的弹窗狂潮中坚持下来了！ 要不是自家的世界管理系统是个盗版货，本身并不存在专业定制版那样的灵性人格，就连莉莉丝都忍不住要给它加油喝彩了。 “艾妮多你这个小混蛋，千万别让我抓到你！” 咬着牙将密密麻麻的广告一一关闭，又一条条将那些错误信息记录下来，莉莉丝这才找到了自家神殿的模拟气象插件，将不知道什么时候加载进去的“大伊万九十九连曜日地狱”主题包删除，换上了往日里常用的主题包，周围的高温才终于渐渐恢复了正常。 和煦却并不耀眼的阳光洒落下来，偶尔有泛着微微寒意的风吹过，少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抖了抖翅膀从半空中降落下来。 这是她最喜欢的温度。 莉莉丝的老爸老妈并不住在神殿中，两人在四年前说是看俩姐妹都长大了，决定出去渡个蜜月压压惊，嘱咐莉莉丝好好照顾她姐姐，紧接着就在第二天卷着铺盖消失得无影无踪，让莉莉丝有时候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这俩在购物的时候送的？ 而且按照神族的时间观念来看，两人这个所谓的蜜月多半还得持续个几千上万年：这点时间都够凡间人类从山顶洞人进化成家里蹲人了……总而言之神族的时间观念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脑海里想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莉莉丝轻盈地迈步走入餐厅，眼前是一间长四百米宽一百米的厅堂，黑暗神族最喜欢的阴影风格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黑、紫、银三色为主的色调将整个殿堂渲染出神秘幽远的氛围：然而这有好几个足球场大小的地方TM就是她家里的餐厅！ 莉莉丝真心觉得当初给神殿设计这个超大号餐厅的人简直脑子有病，嗯，小时候会制造几百个阴影分身坐在一起吃饭的自己也挺有病的。 “二小姐，贵安。” 这时候，一只紫色小妖精从远处飞了过来，小妖精只有手掌大小，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女仆装，悬浮在半空向莉莉丝恭敬地行了个礼：“您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您要现在就用餐吗？” “哦，好，谢谢你了，露琪诺。” “二小姐，不是露琪诺。” “咦，难道是我记错了？”莉莉丝一愣，想起什么似的猛一捶手，“啊，我知道了，你是希尔芙对吧！” 紫色小妖精一脸无奈地捂着脸：“二小姐，在下的名字是琪拉莉，另外这是您第十六次记错在下的名字了……” 莉莉丝原本保持着高冷的脸蛋顿时一僵，事实上对于这点她格外怨念：彩虹妖精是个在神界分布很广的大种族，因为外表可爱精致又擅长家务，所以受到广大神界群众的一致欢迎。然而当年第五神主创造彩虹妖精一族的时候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以至于所有的彩虹妖精都长得和Ctrl+C再Ctrl+V似的，别说把家里那一百多只认清楚，她能分清家养的和野生的就已经不错了。 所以记错名字什么的，真的不是她的错啊。 “好吧，我知道了，我下次一定会记住你的名字的。” 脸色恢复正常的银发少女摆了摆手，优雅地在长长的餐桌旁坐下，品尝起今天的早餐。 神族是法则生物，本身并不需要依靠进食补充能量，不过这个习惯纯粹因人而异，所以在莉莉丝出生以后，这个四口之家也多了吃早餐的传统。 “对了琪拉莉，最近有什么大新闻没？” 小妖精在半空中转了一圈，歪着脑袋想了想回应道：“唔，首先是伟大的神王陛下又翘班跑路了，现在貌似除了第九神主之外的其他八位神主正在满神界追杀神王陛下……嗯，我们这边当地的天台八套应该有全程直播才对，第九神主殿下亲自主持的。” 据说每过那么五六亿年，伟大的神王陛下就会懒癌发作翘班开溜，然后八大神系的八位神主就会联手追杀神王陛下，而这一次因为多了一个新晋的第九神主而又有所不同：她负责转播。 莉莉丝：“……下一个。” “今天是神界初等神学院的招生录取名单公布时间，诶二小姐您去哪儿——” “我特喵的忘记今天和蕾耶约好了一起去看放榜了！”莉莉丝略显焦急的声音从神殿外传来，然而少女的人影却已经消失不见，“昨天晚上真不应该看大黑暗神典的！” 下一刻，莉莉丝的身体穿过一层无形的透膜，眼前的景象随之变化，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横亘天际的长桥，宽阔浩大的桥身被神圣奇异的光芒笼罩，长桥贯穿天虚云层，仿佛连接了遥远的彼岸。 在神界并没有明确的距离概念，大部分神殿、建筑都是处于无数的空间叠层之中，只要获得主人允许，一个念头之间就可以抵达。 在长桥的下方，是一座由九方高塔围成的超大型广场，广场上挤满了形形色色前来等待放榜的年轻神族。 虽说每个神族的招生录取信息都会被统一发送到他们的个人终端上，但是选择亲自前来广场上等待放榜的神族依然不少，这大概是所有群居生物共同的特性：看见有人比我更惨我就满足了…… 莉莉丝还没来记得站稳寻找自己的友人，一个动听悦耳的声音就在所有人的耳边无差别响起： “欢迎来到永恒神界第九神域七十四环大陆琉璃明城二里桥街道广场，三十秒后将公布本次招生的录取信息，请各位考生前往各自考区对应的圣杯前查询……” 对于凡间那些对神界充满了美好向往的凡人而言，神界总是在方方面面都充满了无穷的恶意。 “三十、二十九、二十八、二十……啧，倒数这么长真麻烦，直接开始算了，小兔崽子你们准备好迎接命运的审判了吗？” ——莉莉丝也是这么觉得的。 …… 3.报错志愿怎么办 ========================== 在放榜之前，莉莉丝对于自己的考分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虽然转生成了一名女神，不过她也不是那种成天自怨自艾纠结个没完的人，性别代表的只是外在的躯壳，真正重要的是她所追求的东西。 神界很大，虚空更大，她想要见识更多的精彩，于是目标是成为开创第十神域的神主的少女就这样开始了自己的求学之路。 而事实上莉莉丝在黑暗神术方面也确实很有天赋，虽然限于老爸老妈常年外出，姐姐有三天两头失踪的原因所以没法自己进行无证神术实验，但是莉莉丝依旧是把家中书库里关于黑暗神术的典籍啃了个精光。 像她昨晚翻阅的那本大黑暗神典，通常情况下已经是高阶神族才会使用的神术查询手册了。 所以莉莉丝对于自己通过初等神学院的考核，拿到理想志愿的事情是非常有信心的：毕竟初等神学院的招考题目仅限于基础知识，真正涉及到专业派别的并不多，要是每个新生入学前就把各自神系的知识啃完了，那还要他们这些学院干嘛？ 所以，既然她都已经完成了二里桥街道全预科班制霸线了，区区入学考核算个球？ ——然而，当未来的神主小姐在第三遍查找完所有的本地初等黑暗神学院的录取名单，却意外发现根本没有自己的名字之后，她的信心首次出现了动摇。 “我不会考砸了吧？” 难以相信这个事实的莉莉丝正打算掏出大黑暗神典给那边的圣杯来个物理硬修，好看看这玩意儿是不是真的年久失修，她的肩膀却被人一只纤细修长的手从后面搭住了：“莉莉丝？” “呔，何方妖——呃，原来是蕾耶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扭头看到背后之人的模样，莉莉丝才讪笑着把手里开始绽放幽光的大黑暗神典塞回了怀里——大黑暗神典虽然只是个神术查询手册，但是材质特殊坚硬无比，从莉莉丝一岁半起就被她当成了贴身绑定的专用武器——然后莉莉丝向着自己的好友招手打起招呼。 眼前的少女身材高挑，比莉莉丝还要高出半个头，一头天然波浪的亮丽金发披至肩膀，穿着一身尽显高贵典雅气息的白色公主裙，美丽的脸庞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柔和笑意，背后收起的雪白羽翼和莉莉丝身后的那一对黑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蕾耶是一个光明神族，在莉莉丝一家搬来第九神域二里桥街道的第二天就和莉莉丝认识了，本身是某个大家族的小姐，知书达理，才情过人，而柔和温婉的性格和大大咧咧的莉莉丝近乎两个极端——不过两人却是意外成了关系极为密切的好友。 “莉莉丝，你被哪所学院录取了呀？” 蕾耶纤长的睫毛轻轻眨了眨，露出一个明亮灿烂的笑容：“让我来猜猜看，是深渊法塔二里桥子塔，还是幽暗地谷的二里桥圣殿？不过以莉莉丝你的能力，就算是考上最好的黑暗之门二里桥分院也是手到擒来吧？” 莉莉丝真想提醒自己的好友：我们能不提“二里桥”这三个字么？当初起这名字的神族前辈绝对是做好了长期拉低整个神界地名逼格的准备的吧？ 银发少女抽了抽嘴角，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来：“蕾耶，你已经查到分了？至于我……我觉得应该没考砸才对，可是我根本没找到我的名字，只要开设了针对黑暗神族专业的学院我都查过了，完全没有！” “唉？”天使一般的少女稍稍一愣，“这不可能吧？” 别人不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虽然自己的这位挚友总是大大咧咧很多时候完全不像个女孩子，但论学习能力那绝对是她生平仅见，这种能说出“想考990分只要少做两道5分填空题就行”的究极学霸怎么想都不太可能会考砸啊？ “怎么不可能啊？我觉得我现在已经要做好回家面对艾妮多那个臭丫头嘲笑的准备了……” 莉莉丝叹了口气，她倒是很希望是这些查分的圣杯出了故障，不过她也明白这些圣杯全都由神王陛下亲自加过祝福，出故障的可能性大概比神界明天就毁灭也高不到哪里去。 所以大概真的是自己出师不利吧…… “算了算了，不要谈这些了，只可惜下次大规模招考是一百年以后了。好在九百年义务教育也不是那么快就上得完的，我觉得我优势还很大。话说回来，蕾耶你查过分了吗？没有查分的话，我陪你一起去查吧？” 莉莉丝说的也是心里话，毕竟神族近乎永生，她转生到现在也才十四岁而已，一次小小的失利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好吧，莉莉丝你要是真的不开心的话，那可一定要和我说喔？” “行啦行啦，我的蕾耶大小姐，人越来越多了，我们赶紧去查你的分数吧！”莉莉丝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于是拉上蕾耶就往外跑，但她跑了几步就又被拽了回来，“话说蕾耶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我不是那么脆……” 蕾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不是啦，我查分的圣杯在后面唉，莉莉丝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缺乏方向感呢。” 未来的神主小姐（自称）顿时憋成了苦瓜脸：“明明是神界的一念传送功能太方便了，所以我才总是不记路好吗！” “是是是~” …… 十分钟后。 如果可以的话，莉莉丝宁愿刚才自己和其他落榜考生一样哭得不要不要的跑出二里桥广场，而不是没事一样和自己的好友来查她的考分。 要是眼前的画面是一场噩梦的话，那这个噩梦也实在是太可怕了。 “蕾耶·伽百璃，个人识别码SYJH310******6666，总分964分（总第18位），录取院校：明光圣殿第九分殿，恭喜您！” 这是蕾耶的录取信息，964分的总分也无愧于她平日里才女的称呼，总第18位的排名意味着她在明光圣殿第九分殿本次录取的新生中考分排在第18名，以神界亿万万年积累的人口基数而言，这是个非常恐怖的排名了。 而明光圣殿第九分殿更是永恒神界第九神域最顶尖的培养光明神族的院校——没有之一。 这一点从周围不少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就能看出一二。 然而真正让莉莉丝想死的却是更往上一些的另一条录取信息。 “莉莉丝·阿夏尔，个人识别码SYJH310******2333，总分999分（总第1位），录取院校：明光圣殿第九分殿，恭喜您！” ——恭喜你全家啊！ …… 4.逼良为娼！ ====================== 十四天后。 “明光圣殿招生办的人脑子里都是缪赛尔合金吗？” 看着平板型个人终端上反馈回来的“退档请求驳回”的信息，莉莉丝还是没能忍住骂街的冲动——明光圣殿招生办的老家伙是活太久所以脑子都石化了吗，光明系神学院招她一个黑暗神族有个蛋的用处啊？ 她祖上十八代都是根正苗红的黑暗神族好么？ 她浑身上下除了极暗秩序之力就是极暗秩序之力，完全是纯粹得不能再纯粹的黑暗神族好么？ 堂堂第九神域最顶尖的光明系神学院却偏偏抓着她这么一个黑暗神族不给退学，是想要让她进明光圣殿给那些光明神族当吉祥物围观么？ 虽说在录取结果出来之后，每个考生唯一的私人档案就会自动被递送到被录取的学院那去，但这并不代表考生就必须要入学了，如果对当前录取的院校不满意，完全可以申请退档，选择下一次招考再战个痛。 只不过每次大规模招考都会相隔一百年时间，一次不行，下一次就要等一百年之后了。 但对于永生的神族而言，一百年后再考和过几天再考几乎没有多少差别。 前提是你的私人信息档案在自己手里。 ——偏偏这十四天里莉莉丝向明光圣殿申请了三次退档，对方每次都驳回了她的退档请求，态度极其坚决，完全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这破学校绝逼药丸！ 一想到自己以后一旦入学，可能会被当成珍稀动物一样围观，莉莉丝的脑海里没由来地就冒出了“关于我被绑架到大小姐学校当庶民样本”之类奇奇怪怪的情节来，这让未来的神主小姐当即没忍住打了个寒噤。 “果然还是发帖问一下有什么办法解决好了。” 这么想着，莉莉丝抬手在平板终端上划拉了几下，很快找到了一个叫做“上帝去哪儿”的论坛登录进去，三下两下就发出了一个求助帖。 ——作为黑暗神族却被明光圣殿录取了，学院还不给退档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发完帖子，莉莉丝退出发帖界面，在论坛的一个个板块间浏览起来，等待其他人的回复。 在第一次知道神界其实也有网络和论坛这些玩意儿的时候，莉莉丝的心情和第一次知道自家神殿所属的神界街道名叫二里桥的时候是一样的：你丫逗我…… 据说神界的公共网络最初还是神王陛下折腾出来的，神王陛下在创造出神界第一组公共网络系统之后，又过了足足几十亿年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一个人分裂出几十万精神线程在网上玩角色扮演好像太蛋疼了一点，于是在那之后神王陛下推出了神界第一个五亿年计划，最终才有了神界如今的超大规模精神——物质互联网络。 然而她又不得不承认这个和她想象中截然不同的神界，却给了她一丝微妙的亲切感。 这个论坛建立已久，用户遍及整个神界，许多神族有事没事都会在上面水啊水的，到处能看见各路稀奇古怪的求助帖、经验帖、教程帖，还有五花八门各种破事水的帖子。 #求助！逗比教皇又组织四百亿信徒同步祈祷，有什么办法能委婉地揍他一顿？ #有人有海栖种的造物模版没？最好是四叶草小组的绿色版，有的还请站内私信里昂尘，里昂尘必有重谢！ #超低价出售创世红宝书三件套，适用于光明、黑暗、兽系、精灵、元素等各大神系，支持支〇宝付款！ 莉莉丝的帖子刚发布出去，顿时被显示在了帖子列表的最顶端，她随便浏览了几个感兴趣的帖子，平板终端就发出一阵轻微滴滴声，提醒她发布的求助帖已经有人回复。 赶紧点开自己的帖子，莉莉丝一眼就看到帖子的二楼用红色的加粗的字体回复了一行大字。 ——2楼。憋怂，抄起圣经砸他娘嘞！ ……我特喵的也想啊，但问题真的打不过啊！ ——3楼。蛤蛤蛤！楼主请允许我做一个被上的表情。 ——4楼。被录取就被录取嘛，去学个圣光又不会怀孕……噗！ ——5楼。楼主你能修炼成大熊猫么？ “果然不该有所指望的……”莉莉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帖子后面不断有新的回复刷新出来，不过大部分人要么就是幸灾乐祸，要么就是队形膜拜楼主，真正提出有用意见的连个鬼影都没看见。 无奈地关掉回复提示，将平板终端丢在一边，莉莉丝向后一仰倒进了精致的大床上，几乎拖到脚踝的银色长发在大床上铺开成扇形，然后她自暴自弃地在床上打滚起来，没多久就把自己卷进了散乱的头发里。 “到底该怎么办啊啊啊啊啊——” 老爸老妈不知道跑去哪个凡人世界度蜜月根本联系不到人，至于除了捣蛋就是导弹的姐姐艾妮多更是连影子都找不到半个，别说解决问题了，莉莉丝到现在为止都没弄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会报了明光圣殿的志愿的。 明明自己的第一志愿就是黑暗之门啊。 “难道就这么认命了？” 莉莉丝望着贴了超空间星空墙纸的天花板，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明天就是明光圣殿入学的日子，然而她到现在也没有拿回个人档案，这差不多等于已经宣判了她接下来的结局：乖乖认命去明光圣殿报到入学，至于以后究竟是成为第十位神主（自称），还是在明光圣殿的玩弄下成为别的什么东西……大概就要听天由命了吧。 在这十四天里，蕾耶那边也发了许多次信息过来安慰她，只可惜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明光圣殿招生办工作人员的大脑简直硬得和缪赛尔合金一样，说不退档就是不退档，让莉莉丝一点办法都没有——这特喵的简直就是逼良为娼好么？ 无奈的少女微微眯起眼睛，思绪渐渐变得空旷悠远……但愿今晚能够出现奇迹吧。 不过事实证明——奇迹什么都是骗人的，因为当莉莉丝第二天迷迷糊糊醒来，不仅没有看到明光圣殿大发善心退回她的私人信息档案，还发现一件更加麻烦的事情。 之前十几天为了退档的事情忙得心力交瘁，所以—— 她睡过头了。 …… 5.迟到的上帝 ====================== 明光圣殿新生入学报到的时间是当天中午十二点之前——第一次得知神王陛下定下的计时法也是24小时制的时候，莉莉丝真是差点就要怀疑那位和她同名的神王陛下也是从地球上穿越过来的了。 后来莉莉丝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据说神王陛下比永恒神界的存在还要古老，年龄的数字写在纸上足够压塌一个世界，哪怕是只是零头都足够原生的凡人世界反复毁灭十几回……不好，再说下去总感觉这本书五章就得完结的样子。 总之对于神界无处不在的微妙既视感，莉莉丝只能将其归结于大宇宙意志的错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明明是做好打算拒绝入学以示抗议的，不过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莉莉丝却发现自己已经不由自主地站在了明光圣殿第九分殿的正门前，看着金碧辉煌的学院大门一阵无言。 ‘迟到了会被班主任请家长’、‘迟到了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迟到了就相当于人生彻底完蛋’……等一下，这些好像是上辈子的记忆唉…… 脸色古怪地把脑海里翻涌的前世记忆压了下去，瞪着俩黑眼圈的莉莉丝有些忐忑地望向明光圣殿的正门，暗暗吞了口口水。 顺带一提，折腾了十四天时间，她的黑眼圈非但没好，反而比十四天前更严重了…… “明光圣殿”这个名字乍一听应该是某种神殿之类的宗教建筑群，然而当真正来到这里的时候，莉莉丝才知道自己对神界学院的认知错得离谱——她自家餐厅都有四万平米，堂堂第九神域光明系第一神学院怎么可能只有区区几座神殿大小？ 事实上，此时此刻展现在莉莉丝眼前的并不是什么单纯的神殿建筑，而是一块广袤浩瀚的浮空大陆，浓郁的圣光秩序充斥在大陆的每一个角落，群山苍林起起伏伏、一座座神殿神宫鳞次栉比，伟岸神圣的气息洗涤人心灵魂。 明光圣殿的的学院正门是两座辉耀石打造的百米方尖塔，塔身上烙印着一枚枚淡金色的符文，仿佛在叙述着凡间最优美的文字也无法书写的荣光，让莉莉丝看了不由得感叹，难怪光明神族在永恒神界各大神系中信徒转化率永远高居榜首，光是这伟光正的门面形象就不是黑暗神族那阴森森的气氛能比的啊…… 仅仅那两排金灿灿的神族文字就够一个凡人种族当做真神的启迪供奉信仰一辈子了——当然前提是凡人无法理解那些同时承载着信息和力量的神族文字，否则情况就会变得截然不同。 比如说那两座方尖塔上神圣无比的神族文字翻译过来就分别是： “热烈欢迎各位新生入学，入学先交费进门往右转。” ……果然世界的真相都是残酷的么？ “……不过话说回来了，我迟到了足足一个标准时，现在进去不会被赶出来吧？” 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莉莉丝看着连个人影也没有的学院正门，心底不由变得愈发忐忑了起来……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当初还是学生时代的时候上课迟到，于是在偷偷猫过走廊的同时总在向上帝祈祷教导主任千万不要这个时候突然兴起巡视领地啊。 然而莉莉丝现在也明白了为啥前世的时候上帝没有保佑她不被教导主任发现了：多半因为她祈祷的时候上帝这丫也在躲教导主任呢…… 好像意外发现了世界的真相的莉莉丝手持平板终端，脚步轻巧地穿过偌大的正门，仿佛一抹淡淡的暗影，无声无息地从美轮美奂的校园中走过，校园里时不时有年轻的神族穿过，不过他们都是至少已经入学百年的老生。 莉莉丝这个黑暗神族出现在一所光明神系学院里，当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然而少女急着找新生接待处，根本没心思去管周围的人究竟是什么反应。 很快，莉莉丝就按照录取通知书上的说明，找到了学院的新生接待处。 不出她所料，超出报到截止时间足足一个标准时的新生接待处门口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一扇门虚掩着，仿佛是一头巨兽，向着黑暗神族的少女张开无形的巨口。 少女在内心再三告诉自己，她这一次不是认命了才入学，而是想要弄清楚明光圣殿究竟为什么要抓着自己这个黑暗神族不放，绝对不是认怂了——一边这样想着，莉莉丝鼓起勇气，走上前伸手推开了古朴沉重的大门。 新生接待处的建筑内部并不是常规空间，此刻展现在莉莉丝面前的是一片浩渺的星海，苍茫古老的气息在星空中流转，而莉莉丝身前不远处的一颗星体，在她踏入的一瞬间忽然亮了起来。 “您好，我是这次入学的新生，我想请问一下……” 一句话还没说完，一个低沉的声音就在莉莉丝的耳边响了起来，她同时还能够感受到一股视线从那颗亮起的星体上传来，落在她的身上。 这应该就是负责新生审核的古灵了。 “迟到的新生？”古灵的声音随即迟疑了一下，“一个……黑暗神族？” 莉莉丝下意识地接过话茬：“咳咳，我确实是黑暗神族，只不过……” 莉莉丝的话还没说完就又被它打断：“真是太久没看见这么非主流的新生了啊，想当年……呃，是六百亿还是一千亿年前？又或者是一万亿年前也说不定，那个时候可是有过一阵跨系选修的风潮啊，天天看到一群黑暗神族的小家伙憋圣光简直别有一番风味，可惜后来这阵风潮过去了就再也没见过了……” 莉莉丝：“……”能让她好好把话讲完么？ “哦对，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你是入学的新生对吧？不仅是个跨系选修的黑暗神族，还打破了学院十万年没人迟到的记录……啧啧，你这真是不走寻常路呐，想当年草创明光圣殿的第七神主殿下也是如此放荡不羁，这说来也是一段鲜有人知的历史了……” 莉莉丝继续：“……”谁来拦住这家伙废话啊，再这么下去她真感觉要遭啊！ 而那个话唠古灵还在继续喋喋不休：“不久前第九神主艾德里克殿下也来我们学院视察过，多次强调一个核心两个基本点以及和谐可持续发展的重要理念，当时我就觉得很有道理啊，你看第九神主殿下虽然不是神界本土人士，但是……” 被话唠攻击砸得一阵晕头转向的莉莉丝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能不能帮我先办完入学手续？” “哦，你说入学手续啊，你个人识别码是多少？顺便我再和你说说……” “SYJH310******2333。”莉莉丝面无表情地回答道，然后封住了自己的听力。 “哦我查查，莉莉丝·阿夏尔，黑暗神族，总分999分，嗯？唉小姑娘，我和你说一件事，你先听着啊，千万别激动……” “？” “你是这次新生第一，所以马上你就该作为新生代表发言了。按照新生入学典礼的进度，大概就在三十秒后……” “……啥？” …… 6.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 ============================== 听说自己被选为这一届的新生代表，需要在入学典礼上发言的一瞬间，莉莉丝整个人都不好了。 ……明光圣殿的高层脑子真的不是豆腐做的吗，录（强）取（掠）她这个黑暗神族新生也就算了，居然还要他代表新生在入学典礼上发言？ 永恒神界各大神系之间并不存在什么对立关系，相反彼此之间关系简直亲如一家，可就算真的是一家子，让她这么个黑暗神族去代表一群光明神族新生发言…… 她会被所有人当成神经病的吧？ “诶等一下，我可没听说过我要当新生代表发言这件事啊，录取通知书里也从来没有说过吧？” 莉莉丝往日里显得高冷的脸庞这个时候只剩下了“囧”字可以形容：“别告诉我是你们学院的高层决定给我这个黑暗神族新生一个惊喜，所以临时决……” 古灵的声音也显得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哦我懂了，你一定是……” 莉莉丝：“……” 少女抬头看看还在喋喋不休的古灵，脑海里仿佛有十万头草泥马呼啸着奔腾而过，她咬咬牙，毅然决然向着新生接待处的大门猛地撒丫子跑去——她决定开溜了。 背后，古灵的话还在不断传来，好似无视了一切空间距离，不紧不慢地在莉莉丝的耳边响起。 “对了小姑娘，因为大礼堂一带固化了空间导致一念传送不能用，而那边距离又挺远的，所以我帮你开通了一个临时传送通道，你只要走出这扇门就可以直接传送到大礼堂的演讲台上——诶人已经走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心急呐……” …… “……” 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数万新生，莉莉丝连掐死那个废话连篇的古灵的心思都有了。 她确实听到了新生接待处那个话唠古灵的最后一句话，然而那已经晚了，那个时候她已经一只脚跨出了大门，倏忽间时空变幻，等她的另一只脚跟着落地的时候，已然是踏足在大礼堂的辉耀石台上了。 “下面，让我们欢迎新生代表发言。” 紧接着莉莉丝就听到了这一句宣判她死刑的话。 感受到下方的数万视线同时聚集在自己身上，莉莉丝的小腿肚子当即哆嗦了一下。 ……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前世她也不是没做过演讲，但充其量也就是给一百多人的团做解说，坐在下面的观众一眼就能看到尽头，而现在在她脚下的不是几百，甚至不是几千，而是将近十万！ 这里的还特喵的都不是人，而是一大群一言一行皆为法则，一念一想即为真理的真神！ #警告！警告！前方一大波上帝正在靠近中！ 表面上，少女依然是绷紧了脸庞，精致的容颜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高冷的冰山女神一般一步步走到了演讲台前站定下来。 糟糕……脑子一走神居然不由自主就走上来了。 差点眼前一黑的莉莉丝无奈地深吸了一口，强行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还要再逃避现实，那实在不是她的风格啊。 她一向认为，要么不要做，要么就做到最好，一直以来她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攻下一个又一个难题——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如此。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不管是之后被当成笑柄，还是别的什么，也只有做过一场才知道了。 ……但是话说回来了，这种场合下她该说什么比较好？ 谁来告诉她，她一黑、暗、神、族，到底能代表一群光、明、神、族的新生说点啥？ ——对不起，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 哈哈哈，怎么可能嘛，这种话说出去肯定会被打死……咦，为什么这么安静？ 望着下方瞬间鸦雀无声的新生们，莉莉丝内心当即咯噔一下——她好像……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话全给说出来了？ 卧槽，这下直接从BAD END线跳到DEAD END线了，这群光明神族不会群情激奋冲上来活撕了她吧？ 内心更为忐忑的莉莉丝立刻磨了磨牙，干脆心一横直接豁了出去，清澈的声音在寂静的大礼堂中不断地盘旋回荡着。 “你们是光明神族中的精英，这里是第九神域最顶尖的光明系神学院，而我……却是一名黑暗神族！” “但是，我是第一。” 仔细想想，明光圣殿硬要将她招进来，也许确实是有什么深意在里面，那么她也不妨稍稍利用一下这一点，总之先渡过眼下的危机再说。 至于之后是会被当成校园公敌，还是被学院高层一怒退学，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不过话说回来……第二个结局貌似挺不错的样子啊？ 退学，对！她现在这么大放嘲讽的话学院高层肯定坐不住，到时候多半就会把她给退学了，那不正是合了她的心意吗？ #盲生，你终于发现了华点！ 一想到这里少女原本有些慌乱的心情也镇定了许多，她背后的黑色羽翼豁然展开，纯粹的极暗秩序之力向着四面八方弥漫，和学院之中无处不在的圣光秩序之力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朦胧的光芒中，一根根黑色的羽毛飘落下来，银发少女置身其中，黑翼振动，她睁着一双赤色的眸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的所有人。 “你们第二名的总分也只有980分，而我则是999分——” 都放了这么多嘲讽了，效果应该做到位了，莉莉丝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临时预演的场景完完全全地展现出来。 她抬手轻轻在纤细的脖颈上一划，用没有丝毫起伏的语气向着所有人： “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 退学吧，退学吧，赶紧把我退学吧！ 内心狂吼的少女黑翼一振，整个人冲天而起，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学院新生和导师们。 而实际上，早就在半空中进入了暗影潜行状态的莉莉丝则是侧耳倾听着下面学院新生的反应：这有助于帮她做出接下来的应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一个新生发出了惊呼，那是一个听起来比莉莉丝还要小一些的女性光明神族。 “好、好帅啊——” ……诶？ …… 7.光明神族都是花痴吗 ============================== 莉莉丝想过很多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剧情：比如说被嘲讽了一脸的光明神族新生集体追杀她这个黑暗神族，再比如说明光圣殿高层一怒之下将她退学，再再比如…… 长久以来的习惯，让她在短短的时间里就针对各种可能产生的后果都做出了应对方针，但从头至尾，她压根就没有想象过事情会演变成眼下这种诡异的场面。 “好、好帅啊——” 一个外貌上看起来比莉莉丝还要小一些的光明神族少女，满眼星星地望着半空中黑暗神族少女消失的方向，发出了清脆的惊呼声。 ——等一下，这剧情和说好的不一样吧？ 化身暗影隐藏在大礼堂最高处的莉莉丝差点一个趔趄从半空中栽下来，在这一刹她硬生生地将自己这辈子的全部隐藏能力发挥到极限，好悬才没有露出破绽来。 “那就是传说中的王子殿下？” 然后莉莉丝号就被第二个惊喜交加的呼声给击沉了。 ——你们倒是给我解释清楚，“传说中的王子殿下”这是什么见鬼的羞耻称呼啊！ “真的是王子殿下啊！我没眼花啊！” “不愧是王子殿下，她的黑翼简直帅呆了！” “没想到‘王子殿下’居然是这么漂亮的黑暗神族姑娘……” “那头银发太对我胃口了！” ——停停停停！你们都给我住口啊！奇怪的称呼越来越多了喂！ 这一次，三观受到严重冲击的莉莉丝终于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力量，暗影潜行的状态出现了一丝细微的波动，而这一丝小小的破绽瞬间就被下方诸多光明神族的精英新生捕捉到，于是少女下一秒就被耀眼的圣光闪瞎了狗眼。 “啊，在哪里！” “要有光！” “不够亮，再亮点！” “太亮了，稍微暗点！” ——你们快给我住口啊！凡人所仰慕敬畏的创世力量被你们用来照明，如果圣光有灵的话圣光绝对会哭的啊！ 感觉自己这几分钟里吐槽比过去十四年加起来还多的莉莉丝揉着暂时性失明的眼睛，无奈地振动着自己的黑色羽翼，摇摇晃晃地从大礼堂的最高处降落下来。 她感觉自己在这个状态下继续飞行的话，酿成飞行事故的可能性至少有九成九以上…… 如果只是凡间的普通光芒，那无论多么明亮也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但光明神族所掌握的圣光秩序之力则不同，它是创造万物的基础法则秩序之一，和黑暗神族的极暗秩序之力都是浩渺的虚空中最为接近本源的力量。 更何况刚才一瞬间下面同时“神说要有光”的家伙少说也有几百个……就目前而言，莉莉丝再怎么学霸也没到一个打几百个的程度，于是她的狗眼就在一群光明神族新生无意识的圣光轰炸中——暂时性失明了。 不过也就是在这短暂的黑暗中，少女的思维却仿佛鱼归大海，一瞬间变得无比活跃起来。 黑暗，才是她的主场。 “看样子明光圣殿里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消息啊……” 哼哼，别让她找到这见鬼的“王子殿下”的传言究竟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否则她一定会用大黑暗神典和对方的脸蛋来个零距离的亲密接触！ 而且这群光明神族新生的态度也实在热情到异常了——这简直和前世地球上那些疯狂追星族没什么两样好吗！ 下方的大礼堂中，一群光明神族的新生望着半空，那浑身缭绕着极暗秩序的哥特少女缓缓地降落下来，一根根漆黑的羽毛在她周身飞舞，秀丽的银发在圣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耀眼夺目。 落地的莉莉丝咳嗽了一声，即便她暂时看不见，但也依旧能够感受到一股股逼近的圣光秩序之力：“咳咳，你们有话好好说啊，先说好了咱们君子动口不动手——卧槽谁摸我翅膀！” 被偷袭了一下的少女刚想扭头抓住某只咸猪手的主人，她的一只手臂却被另外一个人紧紧抱住了。 “王子殿下，给我签个名吧！” 这个带着一丝稚嫩的声音莉莉丝倒是听出来了，是最开始喊出“好帅”的那个光明神族少女，然而还没等她回应，她的另外一只手臂也被人拽住了。 “王子殿下您有时间陪我喝个下午茶吗？我的泡茶技术很好的哦？” “阿夏尔殿下，您有没有兴趣和我组成研究小组，我们的组员——” 莉莉丝这个时候倒是有点庆幸起自己降落的地方是一群女性光明神族，不然如果这个时候涌上来的是一群糙汉子……这都快成里番情节了吧？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你们这么多人一起涌上来让我怎么回答——卧槽谁又TM摸我翅膀！” 就在莉莉丝挣扎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背后的翅膀又被人抚摸了几下，而且这只咸猪手似乎似乎是认准了莉莉丝现在“自身难保”，没过几秒竟然变本加厉地从她左右的翅膀上各扯了两根羽毛下来。 这一下让莉莉丝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少女几乎当场就炸了毛—— 她翅膀上的羽毛和之前那些飘落下来的黑羽是不同的，后者只是极暗秩序之力某种实质化的体现，而前者却是她身上实实在在的一部分，拔翅膀上的羽毛这种事情自从她小时候作死尝试了一下痛了足足三天之后就完全讳莫如深了。 顺带一提，事后她又忍痛在另外一侧的羽翼上再拔掉了一根黑羽：因为她还是个不对称就会死星人…… “谁，刚才谁拔老娘的羽毛？报上名来，老娘保证不打死你！” 银发少女高举着手中的大黑暗神典，一圈圈深邃的幽光绽放，缠绕着神典的银色锁链哗啦作响，整个大礼堂中的场面自此终于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莉莉丝！”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钻入了差点疼哭的少女耳中，如同温润的溪水一般抚慰着翅膀上的疼痛，让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啊，蕾耶是你啊……” “是我，这里人太多，我想办法带你出去吧！” 蕾耶空灵悦耳的声音继续响起，随即莉莉丝就感受到自己被人从身后抱住，然后被带着向上飞起，朝着大礼堂外飞去。 蕾耶那同样规模不小的胸部此刻紧紧贴在莉莉丝的后背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蕾耶的呼吸比平时更急促一些。 嗯，应该是错觉，大概是刚才太紧张了。 …… 8.这国怎，定体错 ========================== 等到莉莉丝的眼前重新恢复光明，她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林旁，哪怕林间是最矮的一棵树木也高达数百米，最高的那些更是高达数千上万米，如同一杆杆翠绿的长矛，遥遥地刺向天穹之中，一眼之下难以看到尽头。 这是凡间难以看到的景致，是只有在永恒神界才能够造就的伟岸奇迹。 而在莉莉丝的手边，蕾耶脸色泛红，气喘吁吁地拍了拍胸口，她将雪白的羽翼收敛回背后，心有余悸地回望着后方：“真是太疯狂了呀，话说莉莉丝你没事吧？” 银发少女嘴角一抽，冲着自己的友人龇了龇牙：“别的都还好，就特么翅膀疼……” 别让她知道究竟是哪个混蛋拔了她足足四根羽毛的！ 不然她绝对要把那个混蛋翅膀上的羽毛拔下来织围巾！ 唯一让莉莉丝庆幸的是，那个混蛋是在两侧的羽翼上各拔两根，而不是在单独一侧拔了四根，要不然她多半还得强迫症发作，然后忍痛在自己另外一边也拔四根下来保证对称。 总而言之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话说你们光明系神学院都是这么疯狂的吗？还有‘王子殿下’到底是什么鬼？” 莉莉丝一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抓着大黑暗神典上的银链把整本神典当成个流星锤似的来回甩着，修长的眉毛却紧紧地皱了起来——她越想越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你可别告诉我，今年明光圣殿啥也没干，就光和买菜似的挑了好几万花痴入学？他们这是上面拨下来的教育经费被削减了所以打算造个大新闻报复社会吗？” “不是这样的。”稍稍缓过气来的蕾耶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来，她抖了抖翅膀，说道，“虽然明光圣殿的入学截止时间是今天中午十二点，但事实上从放榜的第二天开始新生就已经可以来校报到了。” “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在入学的新生里开始流传着关于‘王子殿下’的流言。传言说新生中有一名‘王子殿下’会从无尽幽深的黑暗地狱中来，如同重返人间的堕落天使，能够实现一切的愿望。” 蕾耶的描述听到一半莉莉丝就差点跳起来爆粗口了：“这种拿不知道几个三流小说拼凑起来的段子你们也信？” 而且这里TM可是永恒神界，亿万万凡人所称颂向往的永恒神界，你们一个个都是上帝啊，区区一个重返人间的堕天使有个蛋的能力实现你们的愿望啊！ “可是他们确实都信了啊……”蕾耶往日里温柔和煦的脸庞上也依旧维持着哭笑不得的表情，“我妈妈和我说，最近十亿年来年轻神族高分低能的现象越来越明显，所以莉莉丝你的遭遇大概和这个情况有关吧……唔，我记得不久前还有新闻报导过呢，我找下发到你个人终端上吧。” 一边说着，天使少女抬手打开她的个人终端查找起来，和莉莉丝使用的量产型平板终端不同，蕾耶的个人终端是一只浅金色的腕表，戴在手腕上如同精致华美的首饰一般，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了她那大小姐一般的贵族气质。 也就是这个时候，莉莉丝的个人终端也发出了“嘀”的一声轻响，莉莉丝掏出来一看，一行提示在屏幕的最上方滚过：您的好友“蕾耶·伽百璃”已经上线，当前与您相距小于1米——该消息来自艾华斯腕表6s定制版贵族金终端。 莉莉丝龇牙：“……我不记得我的个人终端有这么神奇的提示功能啊？” 蕾耶脸色微微一红，忽然又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嘿嘿，这个其实是我刚刚买的会员自带的功能啦，它还另外附带点对点传送功能呢，莉莉丝你一个黑暗神族在光明系神学院里肯定多有不便，有了这个功能我们要见面的话就方便多了呀。” “唔，这倒是没错，还是蕾耶你想的周到。”莉莉丝点点头露出恍然的表情，她环顾四周一眼，“话说回来，这是哪儿来着？” 在这之前她压根就没考虑过真要入学明光圣殿的可能性，所以根本就没碰学院发到她个人终端上的校园资料，结果这会儿彻底成了两眼一抹黑。 “莉莉丝你果然完全没有看过学院发放的新生手册呀。”蕾耶并没有对莉莉丝的无知表现出任何意外，“这里是学院的宿舍区‘十字圣堂’，现在外面应该乱成一团了，所以我直接把你带来宿舍，你在宿舍里躲一晚上再出去的话，外面那些人应该就没那么疯狂了。” 学院的宿舍区叫这么酷炫的名字真的没问题？莉莉丝眉毛一挑：“这个宿舍区的名字有什么典故么？” “典故的话倒是没有，就是听说以前这里叫八灵神山，后来因为学员多了就又加了新的区域出来，名字就变成了九天界域。最近宿舍区又扩建了一次，于是就改叫了十字圣殿，我想如果以后再扩建的话，多半会改叫十一区之类的名字吧？” “好吧，是我想多了……” 莉莉丝叹了口气，心说当初给自家神殿那边的街道起名叫“二里桥”的那位先辈怎么就没这种精益求精的精神呢？ “啊，找到了！莉莉丝我发过来了喔！” 忽然蕾耶发出一声低低的轻呼声，莉莉丝的平板终端再次发出滴滴声，一则私人讯息发送了进来。 莉莉丝点开那则讯息，顿时黑色加粗的新闻标题映入了她的眼帘。 “应届生就业状况触目惊心，啃老族竟超过百分之十四！” “天界山讯，日前，第三神域第68次应届生就业状况普查落下帷幕，应届生就业状况触目惊心，令人堪忧。资料显示，39。9%的应届毕业生在毕业后十年内无法顺利取得神职，其中更有14。6%的受访者明确表示并无明确就职意向，或等待继承家中长辈的世界管理权限……” “其中，一位名叫黑尔莎的匿名精灵神族向记者直言不讳称，认为当今教育体系所教授的知识实际应用价值较低，便如她自己虽然已从高等神学院毕业，但竟然连完整创世纪都无法独立完成，这一定是体制的错……” 莉莉丝：“……” …… 9.都是新生手册的错 ============================ 这则新闻看到一半的时候，莉莉丝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这个神界怎么还没玩完呢？ 等到她把整则新闻看完，她的想法又变成了：这样都没玩完，真不愧是神界。 等莉莉丝看完新闻，收起个人终端，抬头发现蕾耶正坐在路边花坛的边沿上，托着下巴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己，少女不由得咧了咧嘴：“蕾耶，你在看啥？” 天使少女想了想，认真地朝着自己的友人点点头：“我在想啊，莉莉丝你这烟熏妆是哪里画的呀？完全看不出来化妆的痕迹呢。” 莉莉丝当场就瞪眼了：“我上次就说了我这是黑眼圈不是烟熏妆啊！蕾耶你要再问这个问题，不要以为我和你关系好就不会和你急呐！” “诶嘿嘿嘿~”蕾耶傻笑着吐了吐舌头，很快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温柔模样，她上前拉起莉莉丝的手，“估计很快就有人找到这里了，我们先进宿舍里去吧，进了宿舍他们就找不到了。” 眼前的场景倏忽变幻，莉莉丝第一次踏入了明光圣殿的学员宿舍之中。 好吧，不出莉莉丝所料，所谓的学员宿舍又是大到没边的那种，相比之下她前世攒下的两套房子加起来还没学员宿舍的半个洗手间大——虽然她完全无法理解作为法则生物的神族在宿舍里建个洗手间到底是什么心态。 难不成有些人喜欢在洗手间里玩一些奇怪的Play？ 实话实说，莉莉丝是真心觉得永恒神界的上帝们在学习如何创世纪之前，应该先花时间把比例尺学好才对，其他学员什么想法她不知道，但她可受不了从自己卧室门口走到床边还得走上一分钟时间的设定。 蕾耶在莉莉丝的宿舍里和她聊了好半天才依依不舍地告辞离去，等到友人离开之后，莉莉丝漫步走到卧室的窗边，朝着窗外发起呆来。 明光圣殿的学员宿舍也和神界的其他地方一样处于层叠空间之中，不过窗外却并非是气象环境模拟系统模拟出来的幻景，而是完全真实存在的异度空间，甚至不少空间层之中还有各种各样的生命繁衍栖息。 无数的空间层重叠在一起，化作了五光十色的梦幻流光，一眼看去仿佛穿越了一个又一个世界，一层层空间中如梦似幻般的场景画面从视野的两旁穿梭而过，又迅速归于梦幻泡影。 最后一行金色的字符刷新出来：“百事达校园管理系统v6。6版，校园管理的不二之选！——友情提示，您的试用期只剩下一万六千五百八十八年，请尽快购买正版激活码……” 莉莉丝：“……”真是够了！ 她扭过头，不再关注窗外的景致，而是抬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顿时一道暗银色的光幕浮现，迅速在房间里刷过，顿时整个房间都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一些以紫色、银色为主色调的装饰品出现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学员宿舍里统一发放的生活用品也被替换成了随手带来的私人用品，最后一张软沙发凭空形成，少女头发一扬就躺了进去。 ——和一滩烂泥似的。 “嗯，总算舒服了。” 莉莉丝窝在沙发里扭了扭身子，虽然卧室宽阔过头的面积依然让她有些不习惯，好在经过这些细小的改变之后，这间卧室终于让她找到了一些家里的感觉。 她悠然地望着天花板上的花纹，终于有时间把这一段时间的经历好好理出个头绪来。 首先，她的志愿填报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明明她填报的第一志愿是黑暗之门……二里桥分院，随后的一系列的志愿也都是黑暗系神学院，她最后却莫名其妙被第九神域排行第一的初等光明系神学院，也就是明光圣殿给录取了。 其次，明光圣殿招生办的人的脑子里一定都是缪赛尔合金！ 接着，明光圣殿招生办的人的脑子里真的都是缪赛尔合金！ 最后的最后，她基本可以确认自己已经被赶鸭子上架，算是正式在明光圣殿入学——她打赌五毛钱，她现在就算再去找学院的档案处也绝对会被各种各样的理由拒之门外，之前那诡异的“王子殿下”的流言已经让她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不过……”少女稍微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来，“我不会就这么认输的。” ——开什么国际玩笑，她这明显是被某个不知道藏在哪里的魂淡给坑了好吗！ 此仇不报非君子！ 她的大黑暗神典已经饥渴难耐了！ 何况她可是要成为未来的第十神主的人，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向黑暗势力低头？ 哦不对……这角色设定好像哪里弄反了，不过这点小细节就让它去了，关键在于她真的很不爽啊！ 不过话说回来了，找场子归找场子，既然都已经入学了还自暴自弃实在不是她的风格，连变成妹子这种人生惨剧她都接受了，现在只是上错专业而已，就当做是成为第十神主所必须的磨练好了。 这么想着，莉莉丝也终于想起来自己其实还有很多准备工作没有做：比如先前蕾耶提到过的，那个和录取通知书一起发过来的新生手册她就完全没有看过。 现在既然决定暂时在明光圣殿留下，甚至要好好学出点成绩来，莉莉丝当然不能再把新生手册丢一边了，她很快就从平板终端上找到了有着鲜红图标的文件，意识沉入了其中。 一条金色的河流在这一刹那浮现，浩浩荡荡地涌入莉莉丝脑海之中，并迅速构建出一座缭绕着真理气息的光明殿堂，上书四个神圣的大字： 新生须知。 ……总觉得光明神族在逼格方面实在比黑暗神族不知道要高到哪里去了，就连一本新生手册都弄得和个藏经阁似的，哪里像她家神殿图书馆里的那些书，大多数都又黑又硬和个石头一样。 “好吧我先看看……第一条是……诶？还有第零条，绝对不要和新生接待处的古灵多说一句话，否则没被烦死算你运气好？卧槽，我怎么没早点想起来看新生手册！” …… 10.关于装备的探讨 =========================== 一下午的时间就在莉莉丝的忙碌中飞速流逝，等到她把注意力从平板终端上移开的时候，才发现深邃苍茫的夜色早已笼罩了大地。 这时莉莉丝的终端响起了滴滴的提示音，莉莉丝打开一看是蕾耶发来的私信，这才发觉卧室的窗外不知何时有一个窈窕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见莉莉丝望来，那个身影也微笑着向她招手。 “蕾耶，你没等久吧？” 急忙打开窗户，莉莉丝顿时一怔，此时一轮宛若银盘的圆月高悬于夜空之中，一颗颗明亮的星辰如同钻石一般镶嵌在夜色里，朦胧的银光洒落在金发少女的身上，将微笑的天使少女衬托得无比圣洁，整幅画面美轮美奂如同梦境一般。 望着这番梦幻美景，莉莉丝觉得自己这时候不抒情一下实在对不起眼前星月同耀的景致，她琢磨了好几秒种终于从嘴里憋出一句话来：“真亮，狗眼快瞎了……” 天可怜见，这话说出口之前莉莉丝是真的认认真真思考过的。 “扑哧——”似乎是被莉莉丝的用心雕琢的“感言”给逗笑了，蕾耶脸庞上的笑容更加明亮夺目，“莉莉丝你就别假装文艺少女啦，我们都认识那么多年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只有在不说话的时候，才会有那么一点文艺少女的气质呀。” 莉莉丝脸蛋当场就黑得和陈年锅底似的：“蕾耶你能别老提这茬吗，用大黑暗神典砸人就是我天赋技能了怎么着吧，据说神王陛下的得意技能还是用板砖砸人呢……” 而且说心里话，大黑暗神典砸人真的手感很不错啊，不仅坚固耐用，而且可远程可近战…… 越是深入挖掘，莉莉丝就越是觉得思路开阔前程远大，她兴致勃勃地坐在窗台上，一头银发随风飘动：“蕾耶你这么一说倒是让我有点想法了，你说我要不要改天再去入手一本光明系的高阶神术查询手册？” “唉？” 莉莉丝颠了颠手里的大黑暗神典，继续说道：“你看现在不是流行组合神器吗？我再弄本光明系的高阶神术查询手册就能和我这本大黑暗神典凑个对儿。而且我连神器的名号都已经想好了——放一块儿的时候就叫先天太极图，拆开之后黑暗系的那半叫黑色噩梦，光明系的那半叫白色春梦……” “莉莉丝你这绝对是对光明神系有偏见！” “要是学院能现在让我退学我就没意见……”莉莉丝小声地咕囔了一句，不过大家都是上帝，这句话蕾耶肯定已经听见了，但莉莉丝也没在意，只是扯了扯嘴角，“话说回来，蕾耶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蕾耶几乎是脱口而出，不过很快她又接着说道，“学院今天晚上有狂欢夜，莉莉丝你如果不怕……” “还等什么，赶紧走啦！” 看着已经和风一样远去的友人，蕾耶张了张嘴又把后面半句话咽了回去：如果你不怕再被一大群花痴包围的话…… …… 所谓的狂欢夜，是每百年一次新生入学时，由学院老生主办，本学纪新生参与的大型祭典活动，圣殿学院方面会派人维持秩序，但本身并不会对狂欢夜进行不必要的干涉，一切自主权全部都交到了学员手里。 “因为是正式开学前最后一天，所以大家都会放松了尽情地玩，甚至还会带自己校外的朋友一起来，据说每一届的狂欢夜都会发生很多有趣的事情呢。” 群星和银月的夜色下，一双黑暗神族和光明神族的少女如同流星般穿梭而过，蕾耶用她的腕表终端在身前投影出一个个动态的3D画面，那些都是从前的学院狂欢夜留下的影像记录。 “就像之前有一届狂欢夜，有个校外的兽神系猫姑娘喝醉了，结果画风突变把自己给汉化，就地强上了另一个外院的巨龙种，最后两人日久深情喜结连理……这个爱情故事至今还被传为佳谈，学院里甚至有还有不少已经毕业的神族用这个故事来教导自己的信徒子民呢。” ……你们光明神族的爱情观绝对有问题吧…… “诶嘿，到了。” 很快两人在一片巨大的广场前落下，这片古老的广场上没有直接用圣光照明，而是很有气氛地点燃了一簇簇篝火，跳动的火焰将广场上的人影拉得老长老长。 放眼望去，已经有许多人聚集在了广场上，其中大部分是背生白翼、年轻貌美的光明神族，但也不乏形形色色来自其他神系的来访者，比如说莉莉丝刚落下的这会儿就看见一头五百多米长的黑色巨龙无意识地甩甩尾巴，抽飞了一大票胆大包天打算偷偷尝试碳烤龙尾的学院新生。 再比如她和蕾耶才刚走进广场，就又看到一场规模宏大的拳击比赛正在如火如荼地举行之中，此刻交战的双方分别是来自兽神系的不死火凰和来自精灵神系的暗夜精灵——他们家里的彩虹妖精。 顺带一提，拳击比赛的全部参赛者都是看着像活体手办的彩虹妖精…… “真是热闹呢。”莉莉丝看着这异常热闹的大广场，脑海里隐约浮现出上一世参加新年倒计时的场面，虽然彼时今日的身份、心态、目的全都不尽相同，然而那种轻松欢快的气氛依然渐渐感染了她，“蕾耶，你说神界的其他地方也像这里这么热闹吗？” “这个……”蕾耶稍稍一怔，“我没怎么去过其他地方，所以也不是特别清楚呢，不过我妈妈说过，好像是龙神系还是生命神系，有几个神系举办起庆典活动可要比我们现在热闹多了。” 莉莉丝点点头，刚想说些什么，迎面就看见一个金色中带着些许栗色的短发光明神族女孩兴冲冲地向着她飞了过来，还有些稚嫩的脸庞上满是惊喜：“王子殿下——” 人还没靠近，莉莉丝已经下意识地把手里的大黑暗神典砸出去了。 …… 11.还没开学就上大戏？ =============================== 然而，莉莉丝的行动终究是晚了一步，那个光明神族的女孩虽然被她用黑色噩梦正面糊了一脸，但她的声音也已经传了出去。 几乎就是一刹那的功夫，无数晃晃的视线就已经集中了过来——在这片广场上就算是个卖萌用的彩虹妖精，放到凡间那也是妥妥的半神之流，论听力哪个不是打底“耳听八方”起步的？ 于是莉莉丝当场就重温了一遍下午新生入学典礼上的“地狱试炼”。 感觉整个人都要被他们的眼神烧成灰了！ ——所以能不能来个人告诉她‘王子殿下’到底是什么鬼嘛！ 莉莉丝迎着诸多集中过来的闪亮视线，不由得叹了口气，内心的疑惑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深了：就算在明光圣殿这种光明系神学院里面出现一名黑暗神族的新生确实极为罕见，但这些光明神族也不用个个和见到稀世珍宝似地盯着她不放吧？ 黑暗神族在神界也是人口众多的大族，莉莉丝敢打赌她上街拿黑色噩梦随手一砸都能砸中几个黑暗神族，所以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人见人爱的王子殿下了呢？ 这称呼放前世她会很不要脸地欣然收下，但这一世她都变成女儿身了，却有一大堆群光明神族的萌妹美女对着她大喊王子殿下……这种莫名的哀伤你们一定不懂的吧？ “我警告你们啊——”莉莉丝把大黑暗神典甩得和个流星锤一般，二话不说一连串凶狠的眼刀子就冲着虎视眈眈的光明神族们丢了出去，就连自称都不自觉地产生了变化，“我警告你们别靠近过来啊，老娘可不是吓大的，你们谁要再敢靠近一步，信不信老娘分分钟把他砸成二次元人物？” 周围的场面出现了一瞬间的寂静。 好在接下来莉莉丝设想中的最坏情况，也就是这群光明神族继续和下午那会儿一样不管不顾冲上来的状况并没有发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威吓起到了作用：毕竟正常人要看见有个人冲着自己抡板砖，只要脑髓没贵恙多半都是不会凑上去自找没趣的。 “王子殿下——” 嗯，这边看起来似乎还有一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就让本姑娘帮你开个光好了。 一想到这里，黑着脸的莉莉丝猛一个华丽的转身，大黑暗神典再度脱手飞出，以同样的力度、同样的角度不偏不倚砸进了正要再次冲过来的栗发光明神族女孩的脸蛋里。 “看啥看？没看过黑暗神族啊？” 确认那姑娘确实已经晕乎过去之后，莉莉丝又瞪了围着她的众人几眼，她觉得这个时候至少得把态度做出来，不管是光明系的明光圣殿也好，黑暗系的黑暗之门也罢，说白了神学院是让神族求学的地方，要一直这么没完没了地纠缠下去——她到底是来求学的，还是来拍韩剧的？ “没话说了？没话说了那就赶紧该干嘛干嘛去，老娘这里不负责教育低龄儿童！” 这时候一直跟在莉莉丝身旁的蕾耶拽了拽她的翅膀小声提醒：“莉莉丝你貌似是这里最小的诶。” 莉莉丝：“……” …… 经过一番半真半假的“恐吓”，莉莉丝的耳根总算清静了许多，虽然依旧有很多人看她的眼神如同看珍稀动物，但好歹没再像之前那样疯狂地冲上来了。 这让她终于能够彻底放松心情，好好地享受这个对她而言别开生面的狂欢夜。 明光圣殿的狂欢夜祭典确实让莉莉丝大开眼界，小时候她也跟随自己那对不靠谱的父母参加过一些由黑暗神族举行的祭典，不过这些祭典气氛大多神神秘秘，布景诡异光线暗淡，再加上一群衣色深邃背生黑翼的黑暗神族，怎么看都像是邪教现场似的。 相比之下明光圣殿的老生们举办的狂欢夜祭典不仅真正有祭典的气氛，也将“狂欢”一词演绎到了极致，光是和蕾耶一起逛过去的这一路上，莉莉丝就看见了不下十个让人忍不住觉得“举办者脑子有洞”的娱乐项目来。 比如彩虹妖精和巨龙族的掰手腕大赛——天可怜见，参赛的最高个儿的彩虹妖精才到那头黑龙指甲的一半长度。 再比如需要飞上天空进行的捞鲸鱼项目——也不知道凡间祭典的捞金鱼摊位和这个项目究竟谁才是正统？ 再再比如由某个异想天开的老生举办的十分钟黑暗神术速学擂台赛——莉莉丝一个人包揽擂台赛全部奖励的时候，这位单名一个洛字的光明神族帅哥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莉莉丝你刚才简直帅呆了！”跟在莉莉丝身旁的蕾耶虽然没像莉莉丝玩得这么疯，但这位大小姐的脸颊此刻也泛着兴奋的红晕，“说起来那位洛学长真是有点可怜呢，我听边上的人说，洛学长的擂台赛已经是第八届了，之前七届一个成功挑战的都没有，谁知道这最后一届却遇上了莉莉丝你呢。” 莉莉丝呆了一下：“啊不是，我刚才就是看着他奖励的光明神术查询手册看起来不错就想要试试手感，结果那家伙连我的种族都没看就把我拉去参赛了，这应该是他活该吧……” “唉？” “不过现在我已经摸清楚了，他那本中考红宝书分量轻了点，砸人的时候不太爽利，蕾耶你要用不？要的话就送给你了。”莉莉丝把手中泛着淡淡神圣气息的书册递到了蕾耶面前。 “好呀，只要是莉莉丝你送的东西我都——” 蕾耶的话还没说完，某种看不见的力场忽然如同狂暴的飓风一般霎时席卷四面八方，圣云石铺设的广场地面如同波浪一般浮酥鼓动起来，仿佛有一头身躯无比庞大的巨兽正在广场之下的土地中穿梭，随时有破土而出的可能。 “这到是今晚狂欢夜的压轴节目吗？” 不仅是莉莉丝，在场的其他人也全都愕然地看着这一幕，呆呆站在原地忘记了行动。 …… 12.说好的恶魔呢 ========================= 每一百年，明光圣殿第九分殿就会举办一次狂欢夜祭典，欢迎诸多新生的到来。 按照惯例，每一届的新生狂欢夜都会在校园中部的阿格图灵广场进行。 一来阿格图灵广场面积足够广阔，所以不论怎么折腾地方都足够，二来广场的地面由韧性和硬度兼具的超凡物质圣云石铺设而成，圣云石本身还具有吸收能量与自我修复能力，所以不论怎么折腾都不用担心折腾坏。 要只是莉莉丝这种体型的神族在广场上蹦跶就算了，但要换成十几头数百上千米长的龙神跑来凑热闹又唱又跳……那画面太美实在令人难以直视。 综上所述，要对圣云石铺设的广场地面造成有效伤害实在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然而—— “这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广场的下面难道有什么魔物吗？” 此时此刻，阿格图灵广场的地面却仿佛海浪一般浮酥波动起来，震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让人难以站稳脚跟，一个又一个神族不得已飞上天空，震惊地看着轰轰坍塌的阿格图灵广场。 就仿佛有一头苍莽的巨兽正在幽深的地下穿梭，随着它越来越接近地面，广场的坍塌范围也越来越大，某种压抑沉重的气息在空气里迅速沉积酝酿着。 莉莉丝拉着蕾耶飞上半空，望着这令人震撼的场面，脸色也不由得变了：“我说，这该不会也是明光圣殿的优良传统吧——比如说要给全体新生一个下马威什么的？” 一般学院流的剧情不都是这么进行的么？ “王子殿下，就算老生们要给新生下马威也不可能拆掉阿格图灵呀，阿格图灵广场对第九分殿有着特别的意义，要是谁敢这么做的话，绝对会被沉进冥河泡澡的吧？” 听到这个声音在身旁响起的一刹那，莉莉丝几乎是下意识地一个哆嗦，抬手抄起大黑暗神典就砸了过去，不过这次对方终于有了准备，羽翼振动间原地留下一连串的淡金色的残影，轻巧地躲开了莉莉丝的末日审判·圣经糊脸。 莉莉丝保持着高举大黑暗神典的姿势，一双血色的眸子死死地瞪着那个栗色短发的光明神族女孩：“怎么又是你？” 栗发女孩被顶着俩黑眼圈的莉莉丝这么凶神恶煞的一瞪，小脸露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我、我应该没有做错什么吧，王子殿……” “你要敢把那四个字喊完整，信不信老娘让你不再完整？” “我、我知道了，王……” “嗯哼？” “知、知道了，阿夏尔……同学！” 不知为啥对这个称呼极为忌讳的莉莉丝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把感知重新放回到下方坍塌面积不断扩大的阿格图灵广场上，不多时她猛地抬起头：“你们谁知道阿格图灵广场下面是什么？” “广场下面？”栗发女孩愣了愣，憋着一张小脸苦思冥想，“广场下面什么都没有啊……哦对了我们学院好像有个七大不可思议，其中有一条说学院下面封印了一头第九神域创造之前就存在的古老恶魔，会不会就是在阿格图灵下面……” 她越说脸色就越是惨白：“不会吧，那头恶魔据说连第九神主的军团都无法磨灭，最后只能借助整个第九神域的力量将其镇压封印……” 之前就提到过，在场的最低也是半神起步，所以栗发女孩的自言自语完全被听了个一清二楚，没用多久就已经向着四面八方疯狂地传播开，等到莉莉丝从长达三十秒的思考中回过神来之后居然连“永恒神界三小时内即将毁灭”这种惊世骇俗的传言都已经有人信以为真了…… 所以说脑补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啧，要是真都是这幅怂样，那神界新一代神族的素质还真是堪忧。”莉莉丝忍不住咂了咂嘴，“万一哪天有凡人想不开了要逆个天屠个神炸个妈什么的，这还不得手一抖灭世个十次八次的压压惊啊……” “莉莉丝，你有什么发现吗？我感觉到广场下面有一股非常不稳定的圣光能量在聚集……” 这时，先前一言不发的蕾耶忽然指着已经几乎完全塌陷的阿格图灵广场开口：“我能感觉到如果不赶紧加以控制的话，有很大可能会发生剧烈爆炸。” “不是有很大可能，而是一定会——”莉莉丝脸色古怪地转过来，“因为他喵的已经炸了。” “莉莉丝你又马后炮呀！”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原本就已经坍塌得面目全非的阿格图灵广场忽然从中心开始猛地向下坍缩下去，中央的空间不正常地扭曲着，周围的物质被尽数吞没不见。 莉莉丝想都不想立刻大喊一声：“所有人立刻进入真神形态！” 下一刻，一股股神圣的气息冲天而起，一个个身影被神光笼罩，然而很快他们又被地面深处骤然爆发的圣光所淹没。 在浩荡的圣光洪流的冲刷中，莉莉丝心惊肉跳地把自己翅膀收回来，满脑门黑线地爆了粗口：“喵蛋的，老娘求学之路上的第一件头等大事居然是用圣光洗澡？” 光明神族进入真神形态，本身就等同于化身圣光，倒是完全不惧圣光洪流，但她可是黑暗神族，一身纯粹的极暗秩序之力，进入真神形态强是强了，但极暗和圣光要是真对冲一下……那她就等着在众神殿复活吧。 要不是一旁的蕾耶眼疾手快替她撑开护盾，她这会儿多半已经在等待读条复活的途中了。 “这明光圣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真被我说中了，因为被上头削减了教育经费所以打算造个大新闻报复社会？” 好歹也是第九神域最大的光明系初等神学院，不至于做出这么没品的事情出来吧？ ——不过好在圣光洪流来得快，去得也快，更重要的是一大群后知后觉的年轻神族终于开始施展各自的力量收拾残局——好歹都是上帝，还不至于真的这么不堪——于是局面终于迅速稳定了下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被圣光灼烧得晶化的广场上，有一个踉跄的身影爬了起来。 …… 13.请问令堂高就？ =========================== 这个身影所处的位置几乎就是圣光洪流爆发的正中心，他跌跌撞撞地爬起，茫然地看着四周，任凭体表闪亮的晶化碎片扑簌簌剥落下来，近乎死寂绝望的眼神之中出现了一丝波动。 他看着眼前这片无比陌生的星空，看着周遭从未见过的伟岸天地，看着那一个个散发着神圣气息的身影，苍白的嘴唇微微翕动着，露出一个惨烈的笑容。 “这里……就是天界？” 似乎是疑惑，又仿佛是质问，他口中喃喃自语着，声音越来越轻：“这里……就是天界？” 这里就是无数人口中所称颂向往，一位位先烈先贤前赴后继所追寻的至高天界？ 天界的众神在彻夜狂欢，却将凡人至于牢笼之中，如同猪狗般饲养？ 如果可以的话，他的内心有无边的愤怒，数不清的怒火想要向天界的众神宣泄，但他却知道……自己没时间了。 刚才的那场爆炸已经将他的血肉乃至灵魂都蒸干，那种无比纯粹的圣光能量将他的一切都灼烧干净，他看似依旧能够活动，但事实上只是依靠着那一丝强烈不甘的执念在维持着。 但执念终究只是执念。 他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在迅速化作点点光芒，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张口发出了他此生面对众神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质问。 与此同时，他最后的念头一搅，早已被圣光同化的躯体猛地失去控制，如同一颗失控的巨大炸弹一般，在众人愕然的眼神中轰然爆裂。 “你们，不配为神！” 思维陷入最后的黑暗前，他看到一名银发的女神正在向着自己走来。 …… “这小子干嘛，这都伤成狗了还这么瞎咋呼呼的，真以为自己是缪赛尔合金造……诶哟卧槽又是脸——” 剧烈爆炸的圣光能量很快就被人挥散，然而现场却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所有人默默地看着那个正准备走上前提供帮助的黑暗神族少女就这么被正面糊了一脸EX·圣光爆裂，随即先后露出了同情的表情来。 “这人有病啊？” ——不，圣光真和她有仇啊？ 灰头土脸的莉莉丝这会儿是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从没有过像现在这样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生和圣光有关的东西不对路：明明是纯正的黑暗神族却愣是被一所光明系神学院录取，来学院的头一天晚上就差点被圣光洪流送去众神殿登记报道，好不容易在蕾耶的帮助下躲过了圣光洪流，结果却又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用圣光正面骑脸…… 综上所述，她真的和圣光有仇吧？ “这家伙……”银发少女的背后，从真神形态退出的蕾耶，她脸庞上的笑容已经敛去，用只有她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嘀咕着什么，不过她的表情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轻轻吐出两个字来，“凡人？” 事实上两人的身前此刻已经完全不剩下什么了，然而作为神族，她们很快就将刚才发生的一切抽丝剥茧分析得一清二楚。 ——那个正面糊莉莉丝一脸圣光的家伙并不是神族，而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甚至以生命层次而言，他距离半神都还差得远。 “诶，凡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的栗发女孩发出了惊呼，“我们学院现在也开始聘用凡人了吗？” “你不觉得你的关注点有问题么。”莉莉丝回头瞥了她一眼，血色的眸子微微波动着，“现在的问题在于——这里是明光圣殿校园内部，他这么个凡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还有刚才的圣光洪流你们也看到了，要是一般凡人早就被圣光烧没了，哪可能还像他那样糊我一脸……啧，这场子不找回来老娘心里总感觉憋得慌啊！” 永恒神界并不是没有凡人的存在，事实上在神界的不少区域都会有凡人活动的踪迹，他们之中有的是从凡间升入神国的虔诚信徒，有的是通过万界殿天界山之类的万界枢纽来到神界，也有的由于种种别的原因或主动或被动来到神界。 甚至永恒神界某个普通神族的家里都可能存在着一方世界，在这方世界之中生活着无数生灵。 但这些允许凡人活动的地方，都经过了众神的特殊保护加持，以免神界无处不在的巨量信息和神圣能量直接将脆弱的凡人刷成虚无。 ——便好比最原始的神族文字，一个符文就蕴含了亿万种变化，其中蕴含的繁复信息甚至可以在一秒钟内烧熟一个凡人的大脑。 所以不少对永恒神界一知半解的凡人总以为他们的上帝藏着掖着啥好东西不愿意分享给凡人，而事实上他们的上帝很可能只是在把自家的购物广告收收好，以免哪个凡人一不小心就着了道：毕竟被广告纸弄死这事情要说出去谁面子都不好看…… “而且，刚才那些话你们也听到了，这苦大仇深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杀了他全家，我刚才差点以为他下一句就要高喊‘天道不公，我要逆天’了你们知道么？” 莉莉丝扯了扯嘴角，却忽然发现身旁这俩光明神族都呆住不动了，于是她拽了拽蕾耶的翅膀：“你们怎么了？” “莉莉丝，其实你根本就是诅咒神系派来的卧底吧……” 完全是一说就中呀。 蕾耶美丽的脸蛋也不由得抽搐了一下，看向自己好友的眸子里充满了震惊，她抬起一只手，一缕极为微弱的灵光从空气中浮现出来，最后缓缓地凝聚成一座小小的金色殿堂。 “莉莉丝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少女盯着那座迷你的金色殿堂，试探着问了一句：“这是学院对外贩售的明光圣殿等比例手办模型？” “你应该知道的，这是世界印记。”蕾耶哭笑不得地纠正，“明光圣殿内部研究所和实验室他们研究创世机理的时候，所使用的造物模版都会带上这个金色圣殿的世界印记，以此来区别外源的造物——这就是刚才从那个凡人身上提取出来的印记。” “我听我妈妈说，阿格图灵广场的下面似乎就有圣殿的一处规模庞大的创世实验室，所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刚才的爆炸应该是下面的实验室发生了事故，而那个凡人恐怕就是来自实验室中的某个世界。” 莉莉丝满脸惊叹点点头：“我很早以前就想问了诶，蕾耶你妈妈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你妈妈什么都知道？” …… 14.别动，我们人比你多…… =================================== “很早以前我就想问了，蕾耶你妈妈到底是做什么的啊？”莉莉丝抬头望着自己的友人，顶着俩黑眼圈的死鱼眼里满是好奇，“为什么你妈妈什么都知道？” 其实这个问题她很早以前就不止一次想问了，然而却因为种种原因始终没能问出口，而这会儿天时地利人和全都有了，要再继续憋下去她真担心自己会憋怀孕的。 ——敢问令堂高就？ 尽管蕾耶应该都是无意间提到她的母亲，但次数多了之后，总让人不能不在意啊。 阿格图灵广场下面有个创世实验室多半不是什么秘密，回头她上校园网查一下十有八九就能找到相关资料，但她记得蕾耶的母亲可不是光明神族更没有就读过明光圣殿，这样还能够知道创世实验室的存在就有点令人在意了。 顺带一提，神族繁衍后代的时候，后代的性别和支族都是可以从父母双方之中自由选择的，可以跟随父方，也可以跟随母方，如果父母有兴趣的来个杂交……哦不，混血品种的话，遗传因子按黄金比例分割什么的也完全行得通。 为此莉莉丝小时候还曾经埋怨了她父母好长一段时间：她那对奇葩的老爸老妈决定她性别的时候居然是猜拳决定的，甚至现在想起来她还有些后怕：幸好不是抓阄决定的…… “诶，我妈妈？” 天使般的少女稍稍愣了一下，精致细腻的脸庞上泛起一丝浅浅的粉红，不过却很好地隐藏在夜色之中，没有被莉莉丝发现，蕾耶戳了戳指尖：“莉莉丝，你是想要见我妈妈吗……” “唔，也不能这么说啦。”莉莉丝努了努嘴，“我就是好奇而已——要是你妈妈很厉害的话，能不能摆脱她想办法让我换个黑暗神系的学院啊？我这才来第一天就被圣光糊脸两次，我很担心时间一长根本遭不住啊……” “……哈？” 这个时候赶来的学院导师已经赶来了这里，这是一名身材火爆的金发女性光明神族，她穿着的不是丝纱材质的白色衣裙，而是一套银色的战铠，一股不朽不灭的战意从铠甲上勃发，冥冥之间撼动人的心灵。 蕾耶和栗发光明神族女孩先后向着她行礼：“奥莱维娅导师。” 说完蕾耶还从背后扯了扯莉莉丝的翅膀，笑声提醒道：“这位是奥莱维娅导师，高阶光明神族，战神神职，据说奥莱维娅导师还参与过五亿四千万年之前的辉煌远征……” 听起来超厉害的样子！ 莉莉丝也向这位奥莱维娅导师问候行礼：“奥莱维娅导师……” “哦，我认识你，报错志愿的那个小迷糊蛋。”奥莱维娅导师一只手揉着眉心，“你们说有个创世实验室里的凡人跑出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莉莉丝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位奥莱维娅导师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蕾耶闻言点点头：“是的，我们在他身上发现了圣殿专用的世界印记。” 奥莱维娅咂了咂嘴，一双蓝色的眸子里有无穷无尽的流光闪过，几秒钟后她点了点头：“你们是对的，估计又是哪个小兔崽子的创世实验出了重大错误，看样子又得有人写检讨书了，不过为了防止万一还是来问问本人好了。” “问问本人？”蕾耶下意识地就想说人都死了还怎么问，不过她很快就闭嘴了。 只见这位美貌的导师走到刚才那个凡人消散后残留的圣光晶化碎片残渣前，伸出两只手轻轻一拍，一股神光顿时迸发开：“以老娘的名义，复活吧！” 神光涌动，无数的法则和秩序交织成……好吧，由于复活的速度实在太快，而奥莱维娅导师的行动也实在雷厉风行，所以莉莉丝压根还没回过神来整个复活的过程就已经结束了。 这是莉莉丝第一次看到光明神系的复活神术，所以她好奇地凑上前打量起这个刚刚复活的凡人。 刚才那个自爆糊了一脸莉莉丝圣光爆裂的年轻人，这会儿已经再次活生生地站在莉莉丝面前，维持着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的姿势，怒目圆睁，沙哑地冲着莉莉丝发出愤怒的质问。 “你们，不配为神！” 轰隆—— 在众人（神？）的呆滞的眼神中，那个刚刚复活的凡人身体陡然化作汹涌的圣光能量炸开，然后结结实实地招呼在了莉莉丝的脸上。 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不论是一旁的奥莱维娅导师，还是跟在莉莉丝身后的蕾耶都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所以莉莉丝现在就相当于又用脸皮硬接了一发EX·圣光爆裂……在场不少年轻神族甚至不忍地扭过头去。 蕾耶见莉莉丝身体摇摇晃晃，赶紧上前一把抱住她，满脸担忧：“莉莉丝你没事吧？” “没事，就特么脸疼……” 说实话一个凡人就算反反复复朝着她自爆个几百次她都不会受一点伤，但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正面骑脸两次……莉莉丝总觉得边上一群神族看向她的视线都变得诡异了。 “噢哟抱歉抱歉，这小子的脑子还卡在自爆前最后一刻呢，所以有点思维惯性也是正常的……” 话虽如此，从奥莱维娅那毫不在乎的表情上，莉莉丝是真心看不到一点抱歉的意思。 “没事儿是吧？没事儿那就再来一次，以老娘的名义，复活吧！” 神光喷涌，法则和秩序交织成璀璨的纹理作用在周遭的虚空中，这一次莉莉丝觉得自己似乎看清了这个神术发动的全过程，下意识地和黑暗系神术中的幽暗苏生神术做起对比来。 然而很快，瑰丽的神光迅速敛去，那个刚刚才自爆完的年轻人的身体再一次被圣光构造出来，呼吸、心跳和他死前前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睁开了眼，眸中有怒火在燃烧。 这一瞬间莉莉丝几乎是下意识地大喊道：“别动！站住！你再炸也没用，你打不过我们！” 年轻人怔住了，表情非常精彩——好在他总算没有第三次自爆。 蕾耶在一旁幽幽地补充了一句：“而且我们人多……” …… 15.这是你妈 ===================== “上帝是一份无比神圣的职业。” 莉莉丝至今还能够清晰地回忆起当初她老爸说出这番话时那悲天悯人的肃穆神情，这也是她第一次意识到无论永恒神界的神明们看起来多么不靠谱，但他们依旧是神明：站在亿万世界的顶点，却又心怀众生的神明。 不过莉莉丝回忆这场景的时候通常会选择性地把后面一半给忽略掉，因为她爸说完之后又补充了这么一句：“要是年底业绩考核垫底的话，不仅要全街道通报批评，还要扣发年终奖的。” 当时莉莉丝就对上帝的神圣性不抱任何希望了。 ——而现在，大概是莉莉丝第二次产生类似的想法。 “姓名？” “哈、哈哈哈哈柯特·A·罗斯福……” “哈哈哈哈哈柯特？”奥莱维娅端着她的个人终端，抬头皱眉看着那个坐在长椅上不知所措的黑发年轻人，“你确定你爸妈给你起这名字的时候是认真的么？” “上、上神……”哈克特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是哈柯特，不是哈哈哈哈哈柯特……” “哦，哈柯特·A·罗斯福，那么下一个问题，性别？” “……男。” “年龄？” “1111岁。” “你打上神界是想要干什么？哦你别担心，这个问题算我私人问题的，你有啥不开心的尽管说出来让老娘乐一乐——反正你也打不过我。” “……” 莉莉丝和蕾耶二人……好吧，现在还多了那个栗发的光明神族女孩仨凑在一块儿围观奥莱维娅导师是怎么“审问犯人”，在周围还有形形色色的新老学员同样围成一圈，全程围观。 不过三个女孩儿的表现不尽相同：蕾耶似乎早就从她那个超厉害的妈妈那里知道了奥莱维娅导师的凌厉作风，所以只是默默扶着自己的友人一言不发；那个栗发的小姑娘则是瞪大了眼睛，背后的翅膀一抖一抖，满脸三观毁灭的表情；至于莉莉丝……未来的神主小姐（自称）这会儿正盯着奥莱维娅的一举一动，两只血色的眸子里差点就要放出光来。 ——总感觉这个奥莱维娅导师非常对她胃口的样子呢！ 而这个时候，对于哈柯特的问询也差不多进行到了尾声，面对奥莱维娅的询问，这个名为哈柯特的年轻人终于再次想起了他这一生所追寻的使命，还有他的肩膀上所负担的重担，内心的忐忑完全压下终究被责任感所压下。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而沉重：“众神，你们——为何要抛弃众生？” 不只是他，每一个乌康达的居民，每一位乌康达努力过奋斗过的先贤都想要知道答案——为何众神忽然抛弃了凡人，抛弃了众生，任由乌康达的人们在自己的母星上苦苦挣扎？ “我只要一个答案——我们的母星，到底是不是只是一个可笑的玩具！” 越是说着，哈柯特的神情便越是愤怒，质问的声音也越是振聋发聩，他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乌康达的天外根本没有什么日月星辰，一切都是假的！五千年了，我们没有在天外找到熟悉的日月，更没有冲出我们母星的行星系，我们的母星之外只有一片可笑的天幕，这片天幕投射出了我们看到的星空——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你说的情况我大概清楚了。”奥莱维娅点点头，“总而言之，就是你们好不容易发展出了航天技术，结果却发现自己母星之外的星空全是虚假的，在母星上被困了足足五千年，于是各种阴谋论铺天盖地，最后还合力决定杀入神界讨要说法是吧？” “没错！”哈柯特点点头，“我是‘开天计划’的执行者，也是所有人最后的希望，如果我依然不能找到一个答案，那乌康达再也不会有任何希望——所以我需要一个答案！” 这位金发御姐导师点点头，然后一转身，朝着周围一大群围观的圣殿学员努了努嘴：“喏，你们看到了，哪个小笨蛋把时间尺比例设置错了自己站出来啊，人家苦主寻上门来了，你自个儿决定是杀人灭口还是立刻弥补……” 这话说得哈柯特吓了一大跳，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要往后跳去，不过很快他就想起来这里已经不是他的母星乌康达，而是众神屹立的神界，他就算想要逃也没有任何用处。 而如果他刚才的行为触怒了众神，那他也同样没有任何能够逃跑的地方。 就见奥莱维娅扯了扯嘴角，满头金发飘逸地甩甩：“你也别慌，杀人灭口是开玩笑的，你不觉得这种二选一的选择题听起来比较有逼格么？” 哈柯特：“……” 没过多久，围观的人群中忽然一阵骚动，一个扎着俩土里土气的马尾辫，鼻梁上不知为何还架着一副眼镜的光明神族少女弱弱地从人群里钻出来，脸上的表情仿佛随时都能哭出来似的：“导导导师……乌康达那个世界好像是我创造管理的，我这学期的研究论文题目是分级创世……” “别和我说，和那小子解释去。”奥莱维娅冲着哈柯特朝眼镜少女一指，“喏，这是你妈。” 而那眼镜少女也居然真的擦擦眼角几乎快要掉下来的泪花，有些慌张地朝着哈柯特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那个，你好，我是你妈……” 莉莉丝看到哈柯特整个人的表情都是这样的。 趁着这边“母子”情深，奥莱维娅导师也咳嗽了一声，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这件事情你们自己都看到了，这笨姑娘把人家世界的时间比例尺设置错了，结果一转眼人家世界里五千年过去，好不容易发展出航天技术却发现母星之外的星空压根就是个主题包，于是最终忍不住要逆个天弑个神炸个妈来压压惊了……” 隐约间莉莉丝总觉得最后几句话好像刚刚还在哪儿听到过似的。 “你们站在这里，代表了你们都是年轻一代神族中的精英，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们就可以这样掉以轻心。你们是永生不死的神族，一出生就拥有创世的伟力，生来站在亿万世界的最顶点。” “但你们必须要时刻谨记，你们所拥有的不仅仅是伟大的力量，也同样是沉重的责任。” “你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拥有逆转现实，改变世界的力量，你们的每一个思绪，每一个念想都会对亿万凡人产生无比重大深远的影响。” “既然大部分新生都在这里了，那老娘干脆就现在为你们提前上一课。” 说到这里，浑身仿佛散发着神性母性光辉的奥莱维娅稍稍顿了顿，碧蓝的眼瞳环视四周，让周遭的气氛显得更加凝重：“哦对了，刚才那些不是老娘说的，是神王陛下烙印在神族本源中至高铁则。而老娘要给你们上的第一课是——” “该怎么让凡人相信你是上帝。” …… 16.既然你们已经学会了1+1=2…… ======================================== 完整的标题：16。既然你们已经学会了1+1=2，那现在就来算一算这道二阶常系数非齐次线性方程吧…… 明光圣殿第九分殿，阿格图灵广场，夜空中明月高悬，繁星点点。 刚刚经历了一场圣光大爆炸的阿格图灵广场上此刻却是人头攒动，数量众多的光明神族新生层层叠叠围在一起，共同聆听对他们神生而言意义重大的第一次课程。 这个课程的名字叫做——《论该怎么让凡人相信你是上帝之特效篇》。 莉莉丝给自己眼睛叠了足足十三层神术强化，才确定那位奥莱维娅导师真的没有在开玩笑：在一个刚刚才有对神明怨念深重的凡人想要逆个天弑个神的案发现场，她居然在教一群光明神族新生该怎么忽悠信徒上钩！ “想必很多人都清楚，人心多疑，如果你仅仅是降临凡间跑去和凡人说‘我是你上帝’，那么迎接你的最好的回答大概是会一句‘我是你亲爹’——别笑，这么做过的人还真不少。据我所知，每年都有不少新上任的神族因为天真地相信什么‘天人感应’的说法，一厢情愿地认为凡人能够自学成才，说感应就能感应到那种本源上和神明的联系，结果被凡人嘲讽得头破血流，甚至还有一些鶸居然还因此患上了忧郁症……” 奥莱维娅这位金发蓝眸的美貌御姐坐在一块残破的圣云石上，大喇喇地翘着一双二郎腿，像个说书先生似的给在场的神族新生讲述着他们进入神学院之后的第一课。 莉莉丝三人所在的位置就在奥莱维娅导师的身前，照理说本来这应该是个饱览裙底春光的大好时刻，而事实上莉莉丝除了半截饱满圆润的白皙大腿和一片明亮的白色光晕之外……什么都没看到。 ——所以说她更讨厌圣光了！ “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不会是弱者，所以撇开那些弱者不谈，我们真正要说的是怎么才能用最高的效率让凡人信仰你。首先，信徒和神明之间的本源联系确实是存在的，当然前提是你至少得有个虔诚的信徒，所以在没有忽悠到足够的信徒之前，乖乖给老娘把什么天人感应，本源感应之类的理论丢到一边——那些都是二年级以上的课程，除非你已经把一年级的课程吃透了，否则别去考虑这些更进一步的知识。” 奥莱维娅双臂环抱在饱满的胸前，气势十足地对着一众新生指点江山，那气势那气场，让莉莉丝活脱脱地感觉仿佛看到了前世电影里的黑帮大姐大一样——神界版的。 “而在白手起家的情况下，让凡人信仰你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很直接——展现你的神迹。” 说到这里，奥莱维娅猛地站了起来，雷厉风行地走到一旁那对上帝+凡人的组合身旁，朝着那个不断重复着“我真是你妈”而脸上表情却快要哭出来的光明神族女孩拍拍手：“怎么样，人家不信你是吧？” 女孩可怜兮兮地点点头：“老师，他就是不信我是他妈……” 哈柯特：“……” “都瞧见了没？要是你们以后也这样，凡人要信你那才是见上帝了。”奥莱维娅露出一副“老娘万事尽在掌握”的表情，用力地捶了捶掌心，“那么现在，你按我说的做——哦对了，你们这些小家伙都跟着一起来——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展现出你们的真神形态。” 轰隆！ 在场的新生依言行动，一一进入真神形态，一股股神圣的气息向着四面八方弥漫开，阿格图灵广场的空中好像瞬间多了一颗颗耀眼的太阳，这些太阳熊熊燃烧，将自己无尽的光和热洒向大地。 莉莉丝犹豫了一下，也进入了真神形态，不过她的真神形态却不是化身圣光，而是化身极暗，纯粹的极暗秩序之力从她的身上扩散开，她的气势在攀升，将她周遭的天地规则也一同改变，就仿佛有她在的地方，她就是此世的真理，她就是万物归流的永恒黑暗。 ——这并不是错觉，而是神族天生拥有的力量。 “很好，真神形态每个人都会，但实际上你们现在对真神形态的掌握只不过是最粗浅的阶段，仅仅是这么发光除了当灯泡之外什么卵用都没有——所以，你们需要特殊的发光技巧。” 奥莱维娅依旧是抱着肩膀，然而她的身体却渐渐被一片神圣的光芒所笼罩，她的容貌模样已经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一个仿若融身天地、无处不在的身影。 忽然，这身影的背后陡然升起一圈又一圈的霞光，似若自黑暗中破除昏昧的神灵之光，刹那间将那朦胧的身影衬托得神圣伟岸，犹如黑夜之中的明灯，绝境之中的引路人，引领世人…… 对不起，只要一想到奥莱维娅导师那活脱脱的黑道大姐大形象，莉莉丝就觉得再这么编下去实在有违她的良心……更何况以她那点可怜的口才，也实在是COS不下去文艺少女了。 这时候莉莉丝整个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串玩游戏时杀怪经验提示似的字符不断地往外蹦： 逼格+1！ 逼格+1！ 逼格+1！ …… “对真神形态最初级的掌控，就是亮度和角度的调节，只有在能够完美地调节亮度和角度的前提下，你们才能够完成更加复杂的特技效果。所以你们需要这么做……” 在奥莱维娅讲述的时候，已经有很多新生当场试验起来，顿时整个阿格图灵广场上忽明忽暗的圣光闪成一片，差点被亮瞎狗眼的莉莉丝忍不住咂了咂嘴：这场面要说出去谁会相信是一大群见习上帝在做练习？乍一看简直就和来到了灯具批发市场似的。 这种技巧并不困难，很快就有不少新生掌握，甚至有人脑洞大开临场发挥，给自己脑袋后面套了五个光环，自称这是象征神界气运的“神运五环”…… “很不错，看样子你们都已经初步掌握了发光的技巧，那么接下来就找个人按老娘的要求来给大家展示一下——唔，决定就是你了，莉莉丝！” 就在莉莉丝尝试着用类似的手段操控自己散逸的极暗力量的时候，旁观许久的奥莱维娅忽然朝着她勾了勾手指：“你过来，然后按照刚才我教你们的方法，把明光圣殿的第九分殿给百分百给还原出来就行。” 莉莉丝：“……”你说啥？ …… 17.这个凡人由你承包了！ ================================= “对，说的就是你，小丫头你瞪啥呢，让你上来放个圣光特效又不是让你上来比武招亲，还原个明光圣殿有那么难么？” 奥莱维娅大咧咧地冲着莉莉丝招手：“发啥愣赶紧上来领死，老娘锅里还热着面条，教完你们这帮小兔崽子还得赶紧回去关火嘿。” 莉莉丝当场就被这位御姐导师的发言唬得一愣一愣的，因为槽点实在太多，以至于她反而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吐槽比较好：是该吐槽奥莱维娅把招亲这事儿看得比圣光特效更困难呢，还是该吐槽堂堂高阶光明神族煮个面条居然还停留在“要生火”的阶段？ 话说回来，比武招亲……她是不是无意间知道了什么非常不得了的事情？ 想到这里，莉莉丝抽了抽嘴角，嘿嘿干笑两声：“导师，你看我是黑暗神族压根就放不出圣光啊，这是属于先天问题没法解决，咱能商量一下用极暗代替么？” 当然她最想吐槽实际上还是对方点名叫她上来演示圣光这事儿：这边这么多光明神族新生在场，别说蕾耶这种大才女了，就是边上那个到现在还没有名字的栗发小姑娘也比她适合上去站台，为啥非得选她这个黑暗神族？ “你是黑暗神族所以放不了圣光？”奥莱维娅甩了甩亮丽的金发，皱起眉头瞅着莉莉丝，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神经病，“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要问了，你丫一黑暗神族，报考我们明光圣殿做什么？” “我更想知道你们堂堂第九神域最顶尖的初等光明系神学院，非要录取我这黑暗神族干啥？” 一说起这个令自己怨念深重的问题，哪怕是已经决定目前阶段要留在明光圣殿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莉莉丝也依然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你让我找谁评理去？” 奥莱维娅导师一咧嘴：“哦，有任何不满欢迎拨打第九神域教育投诉热线，不过友情提醒——那号码基本常年占线，你想要打进去估计得等到下半个世纪……好了，既然你现在放不了圣光，那用极暗力量演示也勉强凑合，上来领死吧。” 莉莉丝：“……” 说了这么一大通，到最后还是脑子里的前世记忆起了作用，在诸如“顶撞老师会被请去教务处”“去了教务处会被叫家长”“被叫家长然后人生从此玩蛋”之类记忆的诡异作用下，莉莉丝终究没能抵挡住命运的强啪——，乖乖飞上半空给所有人演示如何给自己的真神形态加上特技效果…… 不过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作为学霸的尊严还是让莉莉丝很快进入了状态：她展开自己的真神形态，顿时纯粹的极暗秩序之力向着周遭扩散，尽管没有圣光那般让人如沐春风，但却是同样的神圣，仿佛是一名优雅的暗夜女王在默默地巡视着自己的黑暗神国。 随即，少女脑后的幽光微微一闪，一层又一层的幽光迸发出来，在这幽光之中仿佛有无数的凡人望向黑暗的天空，如同在寻找最终的救赎。 而在乌色幽光的最顶端，所有凡人的视线汇聚在一起，在那里有一座座神圣浩大的神宫神殿霍然浮现，似若天国的门户在向着凡人缓缓敞开。 这画面如果换个玄幻画风来描述的话那差不多就是：但见神宫仙殿次第而开，庄严神圣气象万千，有神仙中人自九天而来，布道传法广招门徒，现在报名只要998……对不起，这画风最后还是歪了。 所有人静静地望着那个银发少女。 “咦，看起来还不错啊。”奥莱维娅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碧蓝的眸子，“虽然老娘刚才确实是故意找茬，不过就算是老娘在第一次接触这些的时候，也就做的比你好那么一点……嗯，真的只是一点点，不错，莉莉丝你合格了，下去歇着吧，有空好好研究怎么放圣光，这可是必考项目。” 松了口气的莉莉丝点点头飞回地面，心里有些微妙的忐忑：刚才她用自己真神形态的神光播放了一遍《独立日》×《西游记》这俩电影的魔改剪辑版……不过听奥莱维娅的口气，这位御姐导师似乎并没有看出什么破绽来。 只不过当她听到最后那句“必考项目”的时候差点脚下一滑，要不是蕾耶眼疾手快抱住了她，莉莉丝估摸着自己今天用脸部和圣光亲密接触之后，还得再和地面来次亲密的接触…… 蕾耶担忧地盯着她：“莉莉丝，你没事吧，要不要……” 未来的神主小姐（自称）咬咬牙：“没事，我就是在考虑怎么逃学。” “……” 莉莉丝演示完毕之后，奥莱维娅导师又讲解了几遍“代表圣光忽悠你”的诀窍就匆匆离开——看样子她家里的面条汤是真的快烧干了。 而这个时候莉莉丝才注意到，在圣光洪流中毁于一旦的阿格图灵广场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恢复了原状，整齐的圣云石砖块铺成的广场地面完全看不出刚才的狼藉：事实证明，哪怕没有圣云石的自我复原效果，神界的生产力也绝对是一等一的。 “这就走……诶不对，话说这个凡人就这么留在这里了？” 看着广场上诸多的光明神族新生一一各回各家，忽然想起来什么的莉莉丝猛一扭头，顿时就感受到一双崇敬至极的眼睛如影随形地跟上了她，让她几乎当场打了个寒噤。 “那什么，哈哈哈哈哈……” “上神，我叫哈柯特，您可以叫我小哈。” 莉莉丝默了默，抬手朝着这黑发青年背后那个马尾辫女孩一指：“不，我是说——你家上帝在那边，你盯着我干啥？” 哈柯特忽然单膝跪地，声音恭敬而虔诚：“我今天终于相信命运的奇迹是存在的，您必然是我生命中所追寻的唯一真理，我愿意追随侍奉在您身边，直至永恒——” 就在莉莉丝傻眼的同时，奥莱维娅导师忽然去而复返，大大咧咧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黑暗神族的小丫头，刚才老娘忘记提醒你了，因为那个凡人对那笨姑娘完全没什么信仰的缘故，你展现出的神迹很可能直接撼动烙印在他的心底，然后他就会……哦，看样子你已经当上后妈了。” …… 18.告一段落和亟待解决的问题 ===================================== “凡人的精神，凡人的意志是世间最神奇的存在之一，它可能如摇曳烛火一般弱小，也能够像开天辟地一般伟大，不论跨越多少亿黑暗，穿越多少年光明——啧，背不下去了，总而言之小丫头你今晚回去可以庆祝了，因为你丫居然从一光明神族的手里成功挖了墙角。” “虽然按信仰虔诚程度来说你顶多就是拆了个陈年的旧篱笆嘿。”奥莱维娅甩了甩瀑布般的金发，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莉莉丝注意到这位御姐导师的嘴角还有一小截可疑的食物残留，“不过吧，信仰这玩意儿说白了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儿，现在也就是第八代之前的世界管理系统还在使用信仰之力作为次级代理网络，从第九代开始就采用全新的世界底层规则算法，所以信仰之力对我们神族来说也就渐渐没啥卵用了。” 莉莉丝几人一起：“……” “哦，话题扯远了。”奥莱维娅看着几个小姑娘一脸扭曲的表情，这才打了个哈哈把话题转了回来，“本来这家伙的精神就处于一种极为不稳定的紧绷状态，应该是为了那什么逆天屠神的计划所以竭尽了全力，结果跑到神界之后又发现神界的设定和他想象中的实在不一样，于是一紧一松之下……莉莉丝你这小丫头就不小心喜当妈了。” ……喜当妈是什么鬼啊！ “好了，废话也不多说，我过来就是要稍微提醒你们一下，阿格图灵广场没啥大事，但是这个哈哈哈哈来的世界的麻烦也还得解决，所以解决这个麻烦的任务就交给你们四个了，我给你们多计1个学分。” 莉莉丝几乎是脱口而出：“……为什么我和蕾耶也要？” 奥莱维娅瞪着一双碧蓝的死鱼眼，向着少女斜睨过来：“你都给人当妈了，要好意思把你儿子丢着不管，那你也完全可以试试啊。” 咱能别提当妈这回事儿吗？你的儿子丫年龄是你几十倍？ 少女回头看了一眼还单膝跪在那里的哈柯特，虽说后者的年龄对永恒神界的众神而言顶多就是个零头，但对于两辈子年龄加起来都还没过半百的莉莉丝来说，自个儿的年龄也就是对方1111岁的一个零头，要就这么让哈柯特跪在那里，她总有一种虐待老人的微妙负罪感…… “算了，我果然还是心太软，你先站起来再说吧。”莉莉丝叹了口气，扭头看向那个双马尾眼镜学姐，“学姐，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再谈吧？” “哦，哦好。”眼镜娘弱气地点点头，“阿夏尔学妹，你要代我照顾好这孩子呀……” “……”算了，她都懒得吐槽这个问题了。 一行四上帝一凡人的诡异组合向着广场外走去，奥莱维娅在原地站了很久，忽然她碧蓝的眸子里泛起无数流光溢彩，这些流光刻划勾勒出真理的纹路，玄奇玄奥，气势浩大，冥冥中仿佛沟通到某个难以名状的存在，片刻之后金发御姐导师收回了视线，深深地吸了口气。 “又是一次大规模世界管理系统宕机事件吗？和五亿四千万年前那次简直一毛一样啊，上一次四大起源世界炸裂了一个，这一次又他娘的要弄个大新闻？哦，这时候应该联系一下队长……” 又过了几秒钟，奥莱维娅狠狠跺了跺脚，啐了一口：“啧，居然在这种关键时候玩失踪，真不愧是老娘看上的男人！” …… “上、上神……” 一行五个人，其中四个是神族，还有一个也是凡人中的贤者、传奇之类的存在，因此很快就跨越了遥远的距离，来到了学生宿舍“十字圣堂”的正门口。 莉莉丝一只脚迈上台阶，忽然转过身来看着眼镜娘学姐和那个冒冒失失的栗发女孩，手上掏出了她的平板终端：“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呐，我们也算是认识了，不如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我是莉莉丝·阿夏尔，黑暗神族。” 要再用“那个栗发光明神族女孩”这种超长的称呼来骗字数，她实在是有点过不去良心的这道坎。 栗发女孩立马感动坏了：“哦哦哦，王子殿……咳咳咳，阿夏尔学姐，我叫格温多琳·拉斐尔，我已经申请加你好友了，学姐你赶紧帮我通过一下吧……” 而眼镜娘学姐则是有些纠结地看着眼前这个一入学就挖了自己墙角的学妹，等到格温多琳那边加完了好友才拿出自己的个人终端：“阿夏尔学妹，我叫蒂芙妮·赫墨拉，很高兴认识你……” 蕾耶也不紧不慢地打开自己的个人终端，等到几人互换完联系方式，这才想起来还有个凡人被晾在一边，一转头顿时发现哈柯特此刻满脸震惊，目瞪口呆地望向宿舍旁的那一大片高耸入云的巨木，几乎快要忍不住自己顶礼膜拜的冲动。 “传传传传说中的生命之树！好……好多！怎怎怎么会有这么多！” 莉莉丝、蕾耶还有格温多琳几乎是同时扭头向蒂芙妮看去，后者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满脸哭腔的解释道：“我就是创造他们母星的时候加了个‘万物起源于生命之树’的神话设定，当时我直接参考了宿舍旁边的树林，就是路从门口起第十八棵……” 很显然，乌康达的人们虽然对于蒂芙妮这个正牌上帝并不怎么感冒——毕竟在凡人看来他们的神明在五千年之前就抛弃了他们，但一些古老神话传说中的典故依然流传了下来，经受岁月的洗礼却仍旧铭刻在人们的记忆之中。 哈柯特显然也是一样，先前他凭借着一口怒气冲开了天幕，冲进了神界，但这会儿那股气势早就再而衰，三而竭了，于是那些深藏于记忆中的神话和传说又开始对他产生影响。 又过了片刻，这位“乌康达首位飞升者”才从地上爬起来，他一扭头，顿时就看见了身后金碧辉煌、神圣浩然的学生宿舍，于是他当场又给跪了。 “创创创创界神殿……！” 莉莉丝三人再次扭头盯着蒂芙妮。 …… 19.这就是神 ===================== 凡人眼中众神居住的神界应该是什么模样？ 如果在转生之前有人问莉莉丝这个问题，她多半会回这么一句：滚你丫的，老纸是少先队员！ 其实她觉得自己现在很能够理解哈柯特的心情，想当初她刚转生到神界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这幅三观尽毁的模样——说好大的高大上叼炸天呢，蹲在街对面啃烤串那头龙神绝对是她的幻觉吧？ 话又说回来了，神界的街道上居然还有卖烤串的小贩存在，这事儿实在让人不得不在意啊。 言归正传，正在此刻，哈柯特·罗斯福这名来自乌康达星球的首位飞升者便在经历这样的情况：他觉得自己看到了神话中万物起源的生命之树，然而眼前一模一样的参天巨木却密密麻麻挤满了整个树林；他觉得自己来到了传说中创世女神开天辟地的创界神殿，然而同样造型甚至更加庞大惊人的神殿在后方的空间里存在了成千上万座…… 当时哈柯特整个人都懵逼了。 而莉莉丝、蕾耶还有格温多琳三人看向蒂芙妮的眼神要多诡异有多诡异：“学姐你还玩了点啥造物学COS？说出来我们好有个心理准备呗。” 蒂芙妮眼镜后视线闪了闪，然后才一脸哭腔地轻声回答道：“我我我还模仿宿舍区那些层叠空间里的物种创造了乌康达的‘十大始祖生物’，还应该有一座天空神城我用的是学院门卫室的造型，另外乌康达星球的太空背景是我从网上下的免费贴图……” 明明四人之中她才是最年长的那个，然而蒂芙妮越是说声音就越是低，到后来更是害羞得差点把脑袋都要埋进胸口里去了，这多半是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莉莉丝听完点了点头：“明白了，现在的问题就在于该怎么给乌康达收拾残局是吧？” 蒂芙妮满脸严肃认真：“是的，这是我的失误，我必须要弥补，就是苦了这些孩子们了。” 虽然永恒神界的神族乍一看总一副嘻嘻哈哈完全不靠谱的逗比模样，然而当真正涉及到凡人种族的大事儿的时候，每个神族却又能真真实实地发挥出十二分的严谨慎重态度来面对一切。 莉莉丝不明白这种仿佛天生铭刻在神族骨子里的使命感究竟从何而来，但却不妨碍她去理解：一个走到了神圣进化链的尽头，站在了亿万世界亿万万时空最顶点的种族，凡间的一切荣华富贵功名利禄对于他们而言都已经失去了意义，他们想做的不过是以先驱者的身份来指引那些凡人种族避开他们曾经走过的歧路。 综上所述，尽管逗比，尽管没个正行，但莉莉丝偶尔也会觉得，也许永恒神界的神族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神，他们是一群早已脱离了凡人物质需求的、胸怀苍生的、心系凡人的……高尚的逗比。 “喏，小哈你过来。”莉莉丝冲着一旁懵圈中的哈柯特招了招手，“这是你的世界的问题，你也过来一起参加讨论。” 正在震惊于“创世女神的创界神殿居然有几万座那她晚上究竟睡哪一座”的哈柯特几乎是迷迷糊糊地就晃着脑袋来到四名女神身边，然后迷迷糊糊地就加入了讨论之中，等到他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刚刚改信的银发女神正一只脚踩在一只随手创造出来的矮凳上，一只手和铁哥儿们似的嘭嘭嘭地朝着自己的后背一阵猛捶。 “小哈我和你说，既然你跟了我，那以后遇上事儿记得直接报我莉莉丝的名字，应该还能糊弄几个人。哦对了，你现在怎么也算是老娘手下天字一号信徒，你把头伸过来我给你加个祝福……” “我、我神……”哈柯特看着女神手里那本比他脑袋还宽的金属黑皮书，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议，“关于众神对于乌康达的处置……” 天可怜见，他刚才根本就是全程懵圈状态，这边四尊神明到底讨论了啥他根本一个字都没有听进耳朵里去！ 当然另一方面也实在是因为永恒神界和乌康达神话传说中的“至高天界”差距实在有点大，尤其是当哈柯特看着四个神明坐下来一边烧水沏茶吃蛋糕一边讨论怎么救世问题的时候，这三观冲击足够他发愣到后半夜的。 这时候蒂芙妮小心翼翼地看向这个被挖了墙角的信徒：“抱歉，乌康达的麻烦都是我的引起的，我会尽力做出弥补的……” 哈柯特听得稍微愣了愣，良久之后他才忽然脸色怪异地点点头：“我……我真的没有想到神明也会向凡人道歉。” “神明怎么就不能向凡人道歉了？” 莉莉丝咧嘴嗤了一声：“神终究也是智慧生物，是智慧生物就有可能犯错，何况给凡人信徒道个歉又不会怀孕，你丫纠结个啥呢？” “我、我……”哈柯特怔然了良久，最后才低下头有些惶恐地幽幽一叹，“看样子我们很多典籍对神明的记载都是错误的，五千年的怨恨扭曲了太多的真相了。” “行了，别纠结那么多，这件事本来就是神明的过失，而且怀疑神明质疑神性的想法也是文明发展中时常会经历的一环，神明是不会因为这种无聊小事而迁怒凡人的。好了，剩下的蒂芙妮学姐你来解释一下吧。” “乌康达主要问题出在时间比例尺上，一般情况下我设置的比例尺是360：1，凡间一年大约相当于神界的一天，但是之前我做调整的时候一不小心把比例尺设成了7200000：1，神界的半天就相当于凡间的五千年，所以我这里时间才过了一个晚上，而你们那里就已经五千年过去了……” 蒂芙妮神色复杂地看着哈柯特这个“当面被挖”的凡人，继续解释道：“我已经把时间比例尺复原，但更重要的问题是解决乌康达文明近乎崩溃的局面，所以我们四个刚才讨论了一下，决定亲自去你们的世界看一看情况，毕竟一些事情不是光从世界管理系统的日志数据上就能看出问题的。” 对于这位曾经的上帝，哈柯特似乎依然有着怨念，所以他只是平淡地轻轻点头：“我明白了，我们凡……啥，你们要神降下凡？” …… 20.理都懂，然并卵 =========================== 事实上并不是哈柯特的反应太慢，而是他眼前这四位大神说得实在太平淡无奇：不论一颗星球上是否存在真神信仰，真神下凡对于这个星球的生灵而言都是至关重要的头等大事，就好像不论有没有钱，钱都是过日子头等重要的大事一样。 虽然这个例子有些微妙的偏差，但反正差不多一个意思，总之你就当真的看。 而眼下，莉莉丝四人提起“真神下凡”的态度随意得简直就和街坊邻居的老王问“今晚三缺一你来不来”似的，要不是他即便懵圈了也还保持了最后一丝清醒，哈柯特真觉得自己就要这么被糊弄过去了。 他忐忑地看着明显跃跃欲试的莉莉丝：“我神，您的信徒并非是有意要质疑您的意志，但是……就这么神降会不会太随意了？乌康达那边完全没有做好准备……” 发觉哈柯特居然不看自己而去看莉莉丝，蒂芙妮哭当即丧着脸蛋不说话了。 反倒是一向风风火火的格温多琳兴奋得扯着莉莉丝的胳膊：“学姐学姐，我们这就要第一次神降了吗？我好兴奋好紧张怎么办啊？怎么才能够装成经常神降的样子？” 蕾耶盯了一会儿，默默地走上前，把恨不得将自己绑定在莉莉丝身上的栗发姑娘给摘下来推开，自己挤了进去，平静地睨了这姑娘一眼：“不要毛手毛脚的。” 格温多琳和小鸡啄米似的一阵猛点头：很显然，她根本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莉莉丝倒是没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她歪着脑袋拍拍哈柯特的肩膀，嘴角一咧嘿嘿笑了起来：“至于么？就是串个门而已看把你紧张的。我们这次下去主要就是确认一下乌康达的具体情况，好确定怎么才能快捷有效地混到那一个学分……” 明光圣殿的进修实行的是莉莉丝很熟悉的学分制，通常而言一名圣殿学员每一百年会积累十二到十五个学分，九百年左右才能修满一百二十个学分毕业，而初等神明资格证又是进行独立创世纪的最低资格，所以初等神学院的九百年教育又经常被永恒神界的学子们称为“九百年义务教育”…… 莉莉丝两辈子加起来都没五十岁，要让她在一所学院里憋上九百年简直和把她关密室禁闭Play似的，所以她必须珍惜能够到手的每一个学分。 眼下这一个学分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尤其是这个学分来得相当之容易的时候。 就连莉莉丝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在说这话时候的的思维模式已经和一般的神族越来越接近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哈柯特就更慌了：天了噜，这位大神用的居然是“混”这个词啊！把乌康达的未来交到这么几位不怎么靠谱的神明手里真的不要紧么？ 然而莉莉丝几个并没有留给哈柯特多少思考的时间，毕竟第二天就是正式开学，几人还琢磨着尽快回来好好睡上一觉之类，所以蒂芙妮在格温多琳的催促下掏出了自己的个人终端轻敲了几记，一副复杂的界面就在半空中投射了出来。 蒂芙妮羞涩地笑笑：“我这学期研究课题用的是自己写的分级创世应用，第一步可以只创造一颗星球和星球外面的普特南星盒，等星球上的凡人有能力摆脱地心引力的束缚了，就可以再加后续插件进去，把普特南星盒拓展成真正的星空……” 她说到一半似乎是不甘心地又扭着头向哈柯特解释了一句：“所以我真的没有给你们创造牢笼什么的，你们母星外只有普特南星盒模拟的虚假星空纯粹是因为我的课程只上了一半，还不知道该怎么协调宇宙规则常数，所以只能先下载了一个普特南星盒的插件给你们模拟一个星空出来……” “……” 一旁的莉莉丝一看哈柯特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多半一句话都没听懂，于是她赶紧插话进来防止冷场：“学姐，原理我们都懂，不过我们还是赶紧神降吧，毕竟时间不早了，等回来之后我还想刷两套精编压压惊来着……” “好。” 这次蒂芙妮没有再多说什么，她伸手点在了个人终端投影出来的一枚金色按钮上，向着莉莉丝几人露出笑容：“三位学妹，这个是我刚刚开发的新功能，从理论上来说应该没有大问题，就是还不能调整着陆的方式和地点……” 还没等她来得及开口，眼镜娘纤细的手指已经完全按了下去，莉莉丝最后一眼瞥到的是那按钮上的一串神族文字：“一键神降GO！” …… “原理我们都懂，不过我们这是跑地心来了？” 此时此刻，四上帝一凡人正身处一片汹涌的岩浆火海之中，周遭的温度高达数千度，某种处于临界状态的粘稠流体在众人周围缓缓流淌，这里已经接近整颗星球的最深处，眼前是许多凡人一辈子都看不到的神奇景象。 远远看去，滚滚流淌的熔融物质构成了几个烫金大字：第IV型资源密集型碳基生命星球MOD—由四叶草小组制作。 这个时候被保护在神力护罩里的哈柯特整个人哆嗦得都快要站不稳了，两只手抖得和帕金森综合症一样：“传说、传说星球的最深处隐藏着世界的真相，可这这这……” 莉莉丝怜悯地拍拍他肩膀：“孩子，这种时候你就要闭上眼深呼吸，然后你就会发现……他娘的你不接受也得接受，反正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你说不定还会觉得挺带感的……” “走吧，虽然着陆地点实在偏差有点大，不过都到这里了我们直接传送上去就行了。” 莉莉丝一边说一边有些好奇地看向四周，和在永恒神界时不同，眼下她所身处的是一个甚至称不上完善的普通世界，她一眼看去能够看到无数丝线织成了一张大网，这些丝线就是组成世界的基础法则，这张网就是整个世界的骨架。 而她仿佛只要轻轻一动，就能够掌控这些丝线，进而，掌控……整个世界。 …… 21.神和人 =================== 如果以空间结构强度来对世界进行划分，那永恒神界毫无疑问是最高等级的世界，也正是这样的空间强度，才使得神界能够承受无数神族的强大力量，要不然众神干脆啥都别干直接把所有人分成两拨就行了：一拨人负责对完好的神界进行强拆，一拨人负责对烂掉的神界进行重修…… 然后这个过程还得起个高端大气有格调的名字——轮回。 神王陛下在一开始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在开天辟地创造永恒神界之初便为神界定下至高铁则，对众神的力量进行了限制。 这样的前提下，在神界时莉莉丝能够对环境造成的影响被限制在了一定的范围之内，不过这会儿来到凡间之后情况就产生了变化。 凡人世界的空间强度远远低于神界，架构世界的规则更是清晰无比，于是在神圣进化链上站在顶点的众神降临凡间之后，一举一动都能够对凡人世界产生深远影响，一言一行都是此世不可违逆的真理。 在凡间，在凡人的领域，神近乎全知全能。 当然现在大部分神明都更倾向于使用世界管理系统来管理世界，只在必要的时候才会以真身降临，毕竟以神族的一般时间观念来看，几十上百年才有一次的神降简直就和昨天刚发生似的。 而且不少神族管理的世界远不止一个，这样一来很多神族对神降一事的感官差不多就介于“这帮熊孩子真会玩”、“这帮熊孩子怎么还在玩？”、“这帮熊孩子到底要玩到啥时候！”三者之间…… 据说只有一些复古派的神族才喜欢不借助外力而用自己的大脑来管理世界。 莉莉丝是第一次进行神降，学霸的本能让她几乎下意识地感知着周围的一切，和书本中的知识进行对照印证，很快她就发现，这种一念之间掌控万物的感觉其实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美好，尤其是在你一个喷嚏都可能崩掉一颗星球的情况下，你干啥都得小心翼翼的。 “啧，我忽然明白为啥凡人神话传说里的神明都是各种高冷了。” 打开传送门之后，莉莉丝忽然发出了一声由衷的感叹。 蕾耶好奇地眨眨眼，轻笑道：“为什么？” 莉莉丝耷拉着脑袋继续叹气：“大概因为上帝笑场是多元宇宙中后果最严重的事故之一了吧……” 交谈间，一行人已经穿过了厚厚的地幔地壳，出现在了乌康达这颗星球的地表，略显浑浊的燥热空气迎面扑来，让众人不由得精神一震。 尤其是跟在四女身后的哈柯特更是感慨万千，就在不久前他还是肩负整个乌康达未来的“开天计划”执行者，带着毅然决然义无反顾的决心，冲破了那层阻拦了乌康达脚步五千年之久的天幕，向着众神带去整个乌康达上下五千年的愤怒和质问。 然而时隔短短一夜，他又回来了。 和去时一样，那股焦急和冲劲依然没变，然而此刻的他心中却多了一份由衷的迫切，他想要告诉自己的同胞，告诉他们——他不是一个人回来，和他一起到来的还有四名真神！ 他，带来了希望！ “话说，这是哪儿来着？” 莉莉丝扭头四下打量起来，也许是前世的记忆作怪，相比起以真神的角度感知万物，她更倾向于这样以肉眼观察世界。 虽然初阶神明必修的《神理学导论》在第一章就说得很清楚，你要觉得肉眼观察比真神视角更加清晰透彻，那只有一个可能性：你丫真特么矫情。 放眼望去，周遭是一片荒凉的沙漠，炽烈的阳光从高空中洒落，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在地表散发的高温中呈现扭曲的形态，而在视野可见的尽头，则存在着一片高低起伏的黑影。 在场几个都非凡人，以他们的视力很轻易地就看见，那是一片巨大的残骸废墟。 破败的断壁残垣零零落落地分散在戈壁上，许多的残骸早已被岁月风沙摧残得面目全非，深深浅浅的沟壑纵横交错，共同构成了一副末日般的景致。 但哪怕是从零星残留下的痕迹里，依旧能够看出这片都市曾经的繁荣辉煌。 蒂芙妮怔住了，哈柯特也怔住了。 沉默了良久之后，眼镜娘才幽幽地开口，语气里蕴含着一丝哀伤：“我记得这里，我第一次降临传教的地方就是这里。当时这里还只有一个人口只有一千多人的小部落，又过了五百零三年之后，这里才建起了第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大城市，当时的城主，那个叫威尔士的孩子还很兴奋地和我说他要将这座城市命名为‘圣都’，永生永世信奉我为主……” 此刻，哈柯特心中的那种迫切被眼前的末日残景所冲淡，他撩了撩自己的黑发，摇摇头感慨道：“真没想到我居然有能够真正见到这座失落之都一天。太阳圣都，传说中侍奉真神的眷族所居住的城市，城主……伟大的先驱者太阳王威尔士·兰斯洛特。” 只不过，当岁月流逝，当真神不再显现神迹，人们也渐渐地淡忘了真神的和她的教派，流传在岁月里的只剩下一个个虚无飘渺的神话传说。 四千年前，已然有一千年未曾见到神迹显现的乌康达居民们，在一次重大的实验事故污染了曾经繁荣的土地之后，终于选择了抛弃曾经承载了无数人信仰的太阳圣都，向着星球上其他的地域迁徙而去。 “停停停——学姐你现在对着一废墟纠结个啥，我们这趟下来不就是为了解决问题么？” 就在蒂芙妮黯然神伤的当口，莉莉丝一巴掌拍在了这位学姐的肩膀上，她其实是想要安慰蒂芙妮来着，不过第一次降临凡间的她显然没有掌握好力道，于是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现了：这颗星球曾经的信仰的真神，就这么被莉莉丝的一巴掌直接拍进沙地里去了。 莉莉丝赶忙尴尬地重新把她刨出来，一脸讪笑道：“抱歉抱歉，刚才不小心没掌握好力道，不过学姐你以后也能和你的信徒说，这片土地是你全身心赐福过的……” …… 22.神迹的正确打开方式 =============================== 莉莉丝在闭上嘴的时候，那毫无疑问就是个银发冰山美少女，再不济也能是个恬静的文学少女——但这也仅仅限于她闭嘴的时候。 就连蕾耶这个挚友都曾不止一次感慨过，闭上嘴的莉莉丝和开口说话的莉莉丝简直就是两个极端，每一次莉莉丝的高冷状态维持不了三分钟时间就会强制进入逗比状态，两种状态无缝切换的速度差不多就比神王陛下的懒癌发作速度慢了…… 以正常神的思维，实在是难以想象莉莉丝到底是怎么在把蒂芙妮一巴掌糊进地里之后，还能够没心没肺地说出“你的身心都和这片土地紧密结合在一起”这种话来安慰人家的。 而且众神可以见证：她确确实实是在很认真地在安抚受到惊吓的蒂芙妮的。 “那个……” 哈柯特看着这边四位大神的互动，有些纠结地咬了咬牙，直觉告诉他这时候应该尽快阻止这几位继续“跳大神”，但理智又在警告他这时候最好别随便掺和进去，以免万一哪位一个不高兴就赏他一个灭世套餐什么的…… 毕竟眼前的四位不是凡人，而是真正的神明，谁知道她们的脑回路究竟是不是和人类一样？ “咳咳咳，我们还是说正事吧——乌康达的事儿蒂芙妮你是正主，由你来决定处理的主要基调，我们几个顶多就是个陪衬，顺便帮你出谋划策添个彩蛋什么的……” 在蕾耶的小声提醒下，莉莉丝总算想起来自己等人并不是来游山玩水的，相反她们所抱有的是非常严肃的目的：将乌康达这个由于蒂芙妮的失误，而在五千年的岁月里向着不可知的深渊不断滑落的世界从濒危线上重新拉回正轨。 ——一群想象力丰富的智人，在发展出太空魔导科技之后却发现自个儿星球外边除了个宇宙背景的3D贴图之外啥也没有，然后他们就在这种情况下原地憋了五千年，事实上就算他们憋出全种族的心理变态疾病莉莉丝都不觉得奇怪。 蒂芙妮轻轻地点点头，方才被莉莉丝折腾得不轻的脸色也终于恢复正常，她缓缓地张开自己的羽翼，一片洁白神圣的曦光从她的身上升起，冥冥中和众人脚下的这颗星球产生了某种神奇的呼应。 少女扭头，看向哈柯特：“虽然我知道远远不够，但我会尽力补偿的。” 哈柯特一怔。 话音落下，她双翼一振，整个人顿时腾空而起，向着半空中飞去，一片星光般的荧粉自她背后的羽翼洒落下来，在接触到滚烫的黄沙之后缓缓渗入其中，最终消失不见。 莉莉丝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其中的变化，如果将这片沙漠比喻成一个生灵，那此前这个生灵毫无疑问是死了：它死在四千年前那场重大的事故污染中，而居住在这里的人们也迫不得已渐渐搬离远去，让这片沙漠日益荒凉下来。 然而此时此刻，在蒂芙妮神明的伟力之下，某种生命活力被正在注入这片沙漠，莉莉丝可以看到数之不尽的灵光在从这片沙漠上复苏，就仿佛是死亡的生命再度焕发新生，某种莫可名状的伟大改变正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 蒂芙妮越飞越高，洒落的荧光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远远看去就仿佛是一只巨大而纤细的手掌，轻轻地抚摸在了这片枯寂的土地上。 就好像是母亲在安抚着因为疼痛而哭泣的孩子一般。 终于，当无数微小的改变积累到某个极限之后，奇迹……出现了。 “苏醒吧。” 伴随着蒂芙妮口中的神言落下，顿时规则被改写，真理被逆转，一颗小小的绿枝顿时从荒寂的砂石中探出，并迅速完成了抽芽、生长、吐蕊、开花等一系列过程，最终一朵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浅黄色花朵就这样在干枯的沙漠中绽放开。 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每当一点荧光落地，都会有一朵小花奇迹般地从沙地中吐芽绽放，紧接着，一抹莹润的绿色从广阔的黄褐色中忽然生出，随即向着四面八方铺展开，如同一幅美轮美奂的画卷缓缓铺开，义无反顾地向世人展现那被遗忘了四千年的美丽景致。 终于，这片枯寂沙漠中的动静惊动了星球上的人们，通过一颗颗死气沉沉游走在轨道上的卫星，人们惊疑地发现，在那片被称之为“荒死之地”古老沙漠，那个传说中这颗星球文明的起源之地，有一抹惊心动魄的绿色正向着四面八方绽放开。 五千年以降，曾经广袤的森林和草原早已消失在岁月里，钢铁的丛林覆盖了地表的大部分角落，甚至一度深入大海和天空，乃至更加遥远的星空。然而在第一次资源危机出现之后，全球各地的人们又遗弃了曾经居住的城市，向着更加坚固牢靠、更加集中高效的庇护所中转移。 从第一批人类进入庇护所至今的一千余年间，地表的绿化植覆盖面积直线降低，直至今日人们已经只能在每个庇护所的数据库所存储的资料中看到那颗曾经美丽的星球。 ——而今天，却有一抹惊人的绿色却在这颗星球上最古老的文明区域绽放开，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周边增长着。 庇护所中的人们呆呆地看着大荧幕上投射出的画面，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此时此刻，在荒死沙漠的中心地带，眼看着蒂芙妮的力量已经生效，莉莉丝三人相视一眼，也先后进入了真神形态。 神圣奥秘的辉光交相映照，直冲天际，冥冥中人们似乎能够感受到有四尊伟岸的存在降临在了这颗星球上。 最先开口的是蕾耶，金发少女游荡在天际，神翼振动之间洒下下一个又一个圣洁美好的祝福：“我祝福，祝福这颗星球重获新生，祝福这世间再没有苦难，祝福……” 即便是冒冒失失的格温多琳也有模有样地挥洒着自己的神力，无数的奇迹在这片曾经的沙漠上不断发生着：“天在上，地在下，以我之名，愿生者往生，愿亡者归冥……” 莉莉丝看着同行的三个都进入了状态，觉得自己也有必要为这颗星球留下点什么，她琢磨了几秒钟后开口了： “以后你们来了神界要遇上麻烦就报我的名字……” …… 23.创世开天的一般姿势 =============================== 不是莉莉丝没有祝福这颗星球的诚意，实在是她琢磨了半天发现能说的场面话都被自己的三位同伴说完了：该恢复的蒂芙妮已经在恢复了，该祝福的蕾耶已经全都加了祝福了，就算是引导这片土地上五千年来不甘不散的亡灵归于阴冥的事情格温多琳也已经在做了。 “啧，这下牛皮吹大发了。” 莉莉丝抖了抖翅膀，抱着肩膀原地转了个圈，一头飘逸的银发无风自动，少女低头看向脚下的大地，此刻枯寂多年的荒死沙漠正在迅速恢复生机，砂石被沃土取代，绿草鲜花再次生根发芽，苍木翠树也在短短的时间内拔地而起，茂密的枝叶挡住了直射的阳光。 伟大的生命奇迹正在悄无声息地上演。 如果不出意外，乌康达这颗星球将在很短的时间内彻底恢复活力，恢复到五千年前那个大地苍翠、瀚海清澈、天空蔚蓝的时代——这是将是众神对这颗星球的第一份补偿。 想到这里，莉莉丝的嘴角渐渐勾起一丝美妙的弧度，她大概已经知道应该送什么给这颗即将新生的星球了。 “小哈，你过来一下，我问你个问题。”想到这里，莉莉丝冲着正在发呆的哈柯特打了个响指，后者一个激灵连忙一路小跑来到莉莉丝的身旁，恭敬道：“我神，您的仆人在。” 看起来确实是他刚上神界最失魂落魄那会儿，莉莉丝给他的刺激太大，以至于这会儿哈柯特的表现怎么看都是一个老牌资深信徒了。 莉莉丝朝着天空指了指：“你们现在还有多少太空探索的项目在进行？” 哈柯特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神，‘开天计划’已经是所有太空探索项目中的最后一个了，如果开天计划也失败了，那按照事先定下的预案，乌康达文明将进入种族严冬。我们会放弃不必要的设施设备，将所有人转移到庇护所中，希望尽可能地延续整个文明……” 五千年前乌康达就已经走到了摆脱地心引力，向着遥远的星空进发探索的地步，如果蒂芙妮没有疏忽而是及时的开辟出更加浩瀚的星空，那么五千年后的今天乌康达究竟会发展到什么样的层次谁也说不清楚。 但随着人们发现自己的天外不过是一层虚假的天幕，他们以为的星辰大海不过是天幕投射出的虚影，整个世界就只有他们这一颗星球孤独存在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而五千年后的今天，乌康达的资源逐渐濒临枯竭，这颗星球的住民们不得不放弃绝大部分高耗能的设施设备转入庇护所中居住，如同动物冬眠一般，想要进行保全文明的最后努力。 至于所谓的“开天计划”，不过是逐渐绝望的乌康达最后一次拼搏尝试而已，其他的太空探索计划早就被无限期搁置下来。 “所以，你们还缺少一颗重新拼搏，重新奋斗的心。” 莉莉丝恰到好处地做出总结，让哈柯特尴尬地傻笑起来，这个文明被困在自己的母星上太久了，久到他们已经对太空探索不再报以任何的希望，久到那颗曾经澎湃跳动的名为乌康达的心脏在岁月里渐渐冰封停滞。 “所以，这将是众神给你们的第二份补偿。” 少女笑了起来，她背后的乌黑的羽翼缓缓泛起一阵深邃而奥秘的幽光，哈柯特猛地发现整片天空在这一刻都黯淡了下来，那些一度被认为蕴含着无限可能却又给人们带来无尽失望的星辰从夜空中接连浮现出来。 一处处位于世界各地的庇护所中，人们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看着熟悉的世界就在他们的眼前发生天翻地覆的剧变。 莉莉丝忽然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她语气沉着，用只有神族才能够听得懂的神言缓缓地念出一个名字来：“莉莉丝·阿夏尔。” 刹那间，夜空中群星骤然明亮闪烁起来，仿佛是在响应着少女的呼唤。 “你们已经丧失了拼搏的信心和冲劲，所以……我要替你们将它们找回来。” 就见少女单手一抬，一条银色的锁链被她从虚空中抽出，震荡碰撞的锁节发出哗啦啦的清脆声响，似若拥有着安抚人心的奇异魔力，在银链的末端则连接着一本厚厚的书册，黑色雕花的书籍里仿佛蕴含着此世的真理。 莉莉丝抓住银链甩动，锁链末端的黑书就这样如同大风车一般高速旋转起来，幽然却神圣的光芒不断从上面迸发，随即少女脚下一踏，手掌猛地一松，厚厚的黑书瞬间像流星板砖似的破空而出，撞入了夜空之中。 这一刹那，一个虚无飘渺的声音在乌康达所有人的耳边回荡着：“搞定，走起！” 随即人们无比骇然地看到，困扰了整个乌康达五千年的天幕……破碎了。 就仿佛是染了黑色的玻璃被板砖砸破，密密麻麻的裂缝突兀地将夜空分割成了无数的碎片，下一秒碎片剥落，露出了背后……无垠的星空！ “这是……这是真正的星空啊！” 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无数的惊叹在这一刻淹没了这颗星球，天幕仍在持续剥落，其后的星空深邃而浩瀚，似乎拥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死死地吸引住众人的视线。 更多的人依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而天空中的一幕却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天幕……没了！ 牢笼……破了！ 有头发花白的老迈学者忽然老泪横流，又哭又笑。 莉莉丝拽着银色锁链猛然一拉，消失在星空之中的大黑暗神典顿时跨越了遥远的距离，直接出现在她的手边，少女朝着哈柯特一咧嘴：“虽说你们‘囚牢’的说法是个误解，不过稍微利用一下也是可以的。” 哈柯特这个时候完全看呆了。 以他的智慧，也差不多能够猜到莉莉丝究竟想要做些什么，然而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位大神的手段这么的……嗯，这么的粗犷。 所以这会儿他脑子里正在思考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他以后该怎么和子孙后代解释无尽星空其实是被女神一板砖砸出来的这个事实？ …… 24.这还没完呐 ======================= 莉莉丝所做的一切说白了就是让乌康达的人们看到一个不容辩驳的事实：困住他们的天幕破碎了，外面还有着更加浩瀚精彩的世界等着他们去探索！ 哈柯特不得不承认，一板砖砸破天幕这种事情虽然看似粗暴甚至扯淡，但确实效果非凡：哪怕是他闯入过一次神界，见证过这个世界的真相，在那天幕破碎的震撼场面之下他TM也差点信以为真了——因此就更别提那些分散在世界各地庇护所中的乌康达人民了。 某种名为希望的火花在这一瞬间重新点燃。 某种名为奋斗的精神在这一刹那再度觉醒。 也许这个过程不会很快，可能要经历几代甚至十几代人的时间，然而随着资源和环境的恢复，随着古代技术的解封和复原，乌康达的子民终有一天会像他们先祖仰望星空时所期望的那样，徜徉遨游在浩瀚的群星之中。 见哈柯特低头不语，莉莉丝嘿嘿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在担心？放心好了，我刚才说的话依然有效，你们以后有机会来神界，要是遇上什么麻烦的话尽管报我的名字，虽然我目前来说你们就算报了我的名字也没有什么卵用就是了……” “……”这问题的关注点完全不对好吗？ 哈柯特稍稍迟疑了一下，莉莉丝登时一拍手：“有啥话想说就快说，不然就给我好好憋着，老娘还得尽快赶回去睡觉呢，明天第一天上课可不能迟到了。” “我神，您和三位上神……不打算恢复乌康达的神明信仰吗？” “现在恢复信仰顶个球的用处。”正在擦拭着自己宝贝砖头书（？）的莉莉丝闻言不由得嗤了一声，“你们的文明现在处于刚刚复苏重建的初始阶段，这种严重分散精力物力的事情最好还是少做，要是有人愿意信仰那就让他们信仰，不愿意也没什么关系，所有人还是把重心放在文明重建上比较好。” 哈柯特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精彩，他下意识地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好半天才极为辛苦地憋出一句话来：“众神不需要信仰之力？” 后面半句他实在没胆子说出来——众神对信徒的信仰的态度居然是“没什么卵用”？ “所以说你什么时候产生了众神需要信仰之力的错觉？”莉莉丝擦完手里的大黑暗神典，随手将其丢进个人空间里，“我承认在早期众神确实是需要信仰之力，不过那纯粹是因为当时的世界管理系统还没现在这么完善高端，所以需要信徒的信仰作为次级代理网络来加快处理速度，但自从第八代世界管理系统进行了大规模升级之后，信徒的信仰之力对于众神来说就完全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卧槽！” 完全没听懂莉莉丝在说什么的哈柯特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却被莉莉丝最后那一声惊叫给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就五体投地给跪了：“我、我神，您怎么了……？” 就见莉莉丝一只手满是沉痛地捂着脸，背后的黑翼也耷拉下来，另一只有气无力地手朝他摆摆：“我就是突然想起来我家的世界管理系统他喵的是第三代的超级老古董……你别说话，我想静静……” 哈柯特：“……” 不久之后，蒂芙妮、蕾耶还有格温多琳终于完成了这颗星球的初步复苏工作：大地海洋和天空中积累多年的污染被清除，干涸的江河再度奔腾不息，枯竭的资源重新遍布大地，死寂的荒漠被绿洲取代……一股盎然的生机正在从这颗星球的每一个角落复苏。 乌康达的人们早已从最初的茫然转为了狂喜，年轻人喜悦，老年人恸哭，多少年了，他们等了多少年了？ 终于还是被他们等到了。 奇迹终于降临了！ 这便是后世史书记载中的，乌康达奇迹纪元元年！ …… “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这个时候，四个神族少女站在一起，手里拿着彼此的个人终端做最后的检查，身旁则是恭敬而立的哈柯特。 正当四人确认完毕准备动身离开时，忽然莉莉丝眼神一动，向着远处那座太阳圣城的遗址看去。 那是一片保存还算完好的建筑群，此刻在这些建筑物的阴影中却多出了一个个向着这边眺望的身影，他们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小，所有人身上都穿着简陋防风沙皮衣，充满了艰辛和沧桑的痕迹。 他们看见了神迹的全过程，这会儿无论老少全都一个个跪拜下来，口中诉说着古老的语言，恭敬虔诚地向着莉莉丝四人祈祷朝拜起来。 蒂芙妮眼睛猛地睁大了：“这是……这是太阳王国的语言……他们是太阳王国的后人！” 莉莉丝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当年太阳王国的后人，居然还有一支停留在这片土地上，哪怕岁月流逝，哪怕曾经的沃土变成了荒漠，哪怕所有的人都放弃了对神明的信仰，他们也依然坚守在这里，从来都不曾离开！ 先前在真神视角下，她们的注意力分散在了星球的各地，并没有注意到废墟上小小的动静。 然而此时以她们的眼力，一眨眼就能从废墟上的蛛丝马迹判断出太多的东西。 “我去见见他们。” 蒂芙妮迅速来到这群人的面前，为首的是一名看起来年逾八旬的耄耋老者，满脸的皱纹仿佛要将他的五官都淹没，然而他依然保持着向女神致礼的虔诚姿态，口中传出老迈沧桑的声音。 “神，您最终还是没有抛弃您的仆人。” 女神张了张嘴，所有的言语最后只汇成一句话：“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莉莉丝和蕾耶、格温多琳在一旁看着这一切，拥有前世记忆的她对眼前的画面感触更深，事实上，这是她第一次见证真正意义上的“信仰”！ 热忱、虔诚，超越了物质，甚至超越了时间和空间。 蒂芙妮伸出一只纤细的手，轻轻抚在那老人的发丝稀疏的头顶，一缕圣光流转，仿佛有神音神乐缓缓地奏响。 “我回来了，这些年来辛苦你们了。” …… 25.你什么时候产生他死了的错觉？ ========================================= 远方，是刚刚从荒芜中奇迹复苏的生命绿洲，周遭，是废弃了数千年的古都遗址。 吹拂了千百年的风沙已然消散在神迹之中，柔和的微风迎面吹来，仿佛吹醒了沉睡的巨人。 在古老城市废墟的中央，一支数百人的小部落正跪拜在他们所信仰的真神面前，他们口中说的依然是古老的语言，手中拿的是进献给真神的贡品，仿佛归家的游子见终于见到了慈母，这番画面就算是莉莉丝也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发出无声的感慨：蒂芙妮你脸上有个饭粒…… 时空似乎在这一刻交错重叠了，万年之前真神第一次降临在这片大地上的场景在这一刻重现，土地依然是那片土地，部落依然是那支部落，真神依然是那个真神。 也许唯一变化的就是时间，这一刻距离蒂芙妮第一次在人间展现神迹，已然过去了一万年的时光。 就如同当年那个名为威尔士的年轻人率领着他的族人第一次向女神献上他们心中最完美的贡品，请求伟大的女神保佑来年风调雨顺、无病无灾。 女神微笑着接过部落子民准备的贡品放入口中品尝，然后笑着说：“还是咸了。” 对不起，莉莉丝看到一半就捂脸了，实在是她发现这画面太美看不下去：要任何一个三观正常的人都绝不会想到，真神觐见凡人时谈论的话题丫居然是切糕到底是甜的好吃还是咸的好吃——这种事情大概也就可能发生在永恒神界的众神身上了。 然后莉莉丝又发现自己对这种事情居然已经没有多大惊奇的感觉，于是她给自己的变化找了个很完美的借口：她是神，不是人。 “罗穆，你们都做得很好。” 终于，所有的信徒都站了起来，女神柔声给予这些人多年的坚守以肯定，一片淡淡的神光洒落，这些常年生活在沙漠地区的人惊奇地发现自己疲惫的身躯迅速充满活力，一些营养不良的孩子也转眼恢复健康。 这些信徒的眼神更加崇敬，却没有任何意外之色。 很快，严肃的气氛退去，一种欢悦的气息弥漫在这片新生的土地上，名叫罗穆的老者带着他的族人举行了一场简陋却又盛大的祭奠——欢迎众神的到来。 “姐姐，你也是女神吗？” 莉莉丝正被部落里几个女眷拖着要给她做花环头饰，忽然有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好奇地靠近了过来，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她。 虽说并非是萝莉控幼女控，不过面对这么个脆生生的小丫头，莉莉丝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呃，我当然是啊，难道我不像吗？” 小女孩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拼命地摇摇头，低着小脑袋小心翼翼地望着眼前的‘女神姐姐’：“可是，女神的翅膀不应该是纯洁的白色吗，您的翅膀为什么是黑色的呀？虽然安妮觉得黑色也很漂亮……” 莉莉丝当场脸就黑了：“老娘回去就要把翅膀染成白的！” “诶？” 夜半之后。 “那么，我们也是时候离开了。” 脑袋上挂了足足七八个花环头饰的莉莉丝在蕾耶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向这个“太阳部落”的人告别，部落的人们也纷纷以古老的礼仪致礼送别四位女神：因为四位女神要赶回去上课了。 ……总觉得神明×信徒这种本来应该各种高大上的场面忽然一下子就LOW到极点了。 “女神姐姐，你一定要再来看我呀。” 安妮小丫头依依不舍地朝着莉莉丝挥挥小手，莉莉丝朝着她露出微笑：“会有那么一天的。” 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而在一旁，蒂芙妮也在告别她依依不舍的信徒们：“罗穆，你做得很好，但是你的使命还没有结束。” 罗穆浑浊的眼睛闪了闪，很快又露出苦笑：“神，您的仆人依然想要侍奉您到永远，然而我的身体终究是老迈了，无法永远追随您的荣光……” “所以我想说的是，”蒂芙妮背后的羽翼已经展开，女神微笑着向自己的信徒眨眨眼，“你做得很好，所以做好准备，再过几年就到我这里来继续帮我吧，你的使命还没有结束哦？” 信徒老迈的身体顿时一震，脸色从震惊化作了狂喜，又从狂喜化作了热忱：“神，您的仆人会永远追随的您的脚步！” 点点神光洒落下来，四位女神顺着神光飞起，在天空中越升越高，最终没入了天际消失不见。 而远方，夜色缓缓褪去，乌康达新纪元的第一缕晨光正从大地的尽头升起。 …… 再度踏上神界的土地时，明光圣殿所处的大陆依然处在夜色的笼罩之下，莉莉丝看着远处层层叠叠的宿舍楼，忽然深深地吸了口气。 明明只过去半天而已，她恍惚间却觉得好像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 栗发姑娘格温多琳忽然开口感叹了一句：“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哥哥第一次下凡之后回来就变了个人一样了。” 真正见证过凡间，见证过那种岁月的变迁，和未曾见证过那些场面的，绝对是完全不一样的。 神族自己很难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但在凡人身上却可以。 蕾耶忽然没由来地咕囔了一句：“可惜那个叫威尔士的小家伙看不到这一切了呢。” 莉莉丝刚想点头认可，没想到蒂芙妮却脸色古怪地看着大家：“呃……你们什么时候产生了威尔士那个小家伙已经死了的错觉？呜……虽然按照凡人的寿命来说，他确实已经死了没错……” 众人相视一眼，先后露出了一丝错愕的神色来。 “……那个小家伙怎么说也是一万年前的人了吧，乌康达的人类也不是长生种怎么可能……等一下！” 这时候，蒂芙妮已经把自己的个人终端打开，凭空投射出一副画面来。 画面中有一个英俊的金发年轻人正在打理一棵巨大的世界树，当蒂芙妮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顿时惊喜地转过身来。 “我神，您找我有事吗？” “呜，威尔士，这几个是我新交的朋友，你认识一下吧。” 所有人一起：“……” …… 26.新世纪恐怖故事：开学了…… ======================================= “唔，我看看，我今天的第一节课是《圣光论》基础，上课的地方是在……嗯，圣殿大陆东部圣光海上的圣罗兰群岛域？没错，就是这儿了！” 时间已经是从乌康达回来的第二天，莉莉丝一大早就捧着个人终端离开了宿舍，一边啃着早饭一边向着第一节课的教室寻了过去。 一方面依然是前世的记忆在影响着她，让她的脑海里总不由自主地冒出来“开学第一天迟到=教导主任亲切问候”之类的奇怪念头，而另一方面，她也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熟悉一下这座校园的环境。 她昨天才来圣殿报到，而且一整个下午全都窝在自己的房间里恶补新生手册，等到了晚上又被意外卷入凡人炸亲妈事件（各种意义上），等到她滚回自己的被窝呼呼大睡的时候其实已经是后半夜了。 所以莉莉丝对于明光圣殿所在的圣殿大陆的了解，除了昨天从新生手册上看到的那些之外，剩下的就只有“这地儿真TM大”和“这地儿怎么这么大”了。 ——她绝对不是因为担心自己会在校园里迷路所以才提前出门的！ 好在昨天一晚上她总算是睡得不错，早上起来的时候不仅精神好了，就连跟了她差不多半个月的黑眼圈也淡了很多，估计再好好休息一两天就能彻底消失了。 “圣光海的圣罗兰群岛域，空间入口的坐标是1234。5678。90，真是个随便的数字啊……” 莉莉丝的思维和周遭的空间形成共振，很快就感应到了一片充满了神圣气息的浩大海洋，这片汪洋仿佛是世间一切圣光的最终源头，无穷无尽的圣光气息满溢出来，浸润着人的心灵。 然而莉莉丝却清楚地知道这种“圣光源头”的感知只是一种微妙的错觉，不为啥，就因为每个光明系神族都要学的《圣光论》里的第一章就说得很清楚：圣光起源于第七神域的光暗之海。 值得一提的是，光暗之海虽然顶着光暗之名，但实际上却只有圣光而没有极暗，据说当初第七神主起名的时候觉得光暗之海听起来比光之海更厉害就随手给改了个名字…… 据更加小道的消息，其实第七神主最开始是想叫起源之海的，结果发现这个名字已经被第八神主给抢注了，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换了个名字…… ——这些都是莉莉丝小时候听蕾耶“她妈妈”说的。 将注意力从年幼时的记忆上移开，莉莉丝的精神集中起来，意识瞬间沟通到了那片充斥了圣光的海洋，她的身形迅速变淡，几乎就要消失在原地。 按照一念传送的规则，只要沟通到了目标地点，那就意味着接下来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传送成功，这是每一个神族都清楚知道的事情，但今天事情却产生了一些小变化。 原本莉莉丝几乎快要彻底消失的身形忽然再次凝聚出来，少女好像是撞到了一堵墙壁似的，被猛地从虚空中弹了出来，随即一串只有她看得见的神文浮现在视野里—— “对不起，您的操作太过频繁，请输入验证码后重试。” 莉莉丝：“……”卧槽她今天才第一次传送好么？操作频繁个鬼啊！ 隐约间她感觉总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究竟什么地方有问题，琢磨了几秒钟后莉莉丝果断放弃，按照要求输入了验证码，这一次才是真正传送离开了。 下一秒，莉莉丝跨越了足足半个圣殿大陆的距离，出现在整片圣殿大陆的最东部，这是一片人烟稀少的海岸，更遥远的东方则是一望无际的金色海洋，无数本源圣光秩序弥漫四方，让莉莉丝下意识地抖了抖翅膀。 她现在是真的对圣光有点阴影了。 “圣光海上也和大会堂那边一样禁止一念传送，看样子只能飞过去了。” 少女站在海边，背后黑翼展开，贴着海面向前飞去。 根据地图描述，从圣殿大陆东部沿海继续向东飞行超过一千公里，就能够进入圣罗兰群岛域，那里就是她今天上第一节圣光理论课的地方了。 “上个理论课都要下海，那要是实践课岂不是得下锅了？” 好在一千公里对于凡人来说已经很遥远，但对莉莉丝而言也就是几秒钟飞行的距离，很快她就跨越了这段距离，降落在了圣罗兰群岛的主岛上。 到了这个地方，已经能够看到许多来来往往的光明神族，莉莉丝这个黑暗神族的到来简直就像是落入白粥里的一坨S……咳咳，简直就像是翠绿草原上的一点红花一样显眼，瞬间就将许多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神族也是群居的智慧生物，当然有着喜欢看热闹的天性，莉莉丝几乎是在降落的一瞬间就被各路围观的路人给淹没了。 “快看快看，是一只野生的黑暗神族诶！” “原来是她啊，听说她还是新生考分第一，她这么厉害让我们这些光明神族怎么活啊？” “见鬼，不是说自古学霸多平胸吗，她身材这么好吃什么长的？” “嘘，让我们悄悄地靠近她，据说摸一下她的翅膀考试有加成的……” 莉莉丝：“……”你们这些变态快奏凯啊！ 只可惜这一次却没有人来救她了，蕾耶今天的第一节课比她还早，上课地点更是在完全相反的圣殿大陆西部地区，就算现在立刻赶过来也已经晚了。 就在莉莉丝挣扎着想要跑路的时候，一个大喇喇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更是有一片淡金色的光气直接将挤在一起的围观党们尽数弹开，就剩下莉莉丝还站在原地。 然后一个睡眼朦胧的金发御姐就这么晃晃悠悠地从远处走了过来。 “来来来，都让一下了啊，挤什么挤，再挤小心期末考核老娘给你们不及格啊？” 奥莱维娅打着呵欠，张望了几下之后视线定格在了莉莉丝身上，涣散的眼神也稍微有了一些焦距：“哦？黑暗神族的小姑娘？你谁来着？” ……拜托我们昨天晚上才见过面啊！ …… 27.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 奥莱维娅导师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眯眼盯着莉莉丝打量了半天，然后才恍然大悟似地“喔”了一声，一巴掌排在少女的肩膀上：“我想起来了，这次录取的新生里面有个报错志愿的黑暗神族小丫头，原来那个小迷糊蛋就是你啊？” “……”所以说，这些话昨天见面就已经说过一遍了，您老人家能别见面就揭我伤疤么？ 更让莉莉丝感觉无比古怪的是，眼下这场面她总感觉充满了各种既视感，貌似昨天她自己也是这么和哈柯特说话的：大兄弟，老娘帮你讲…… “行了，不要婆婆妈妈的，赶紧滚去上课！老娘还有事儿要忙就先不和你们聊了哈哈哈……” 和莉莉丝交谈的功夫，奥莱维娅似乎清醒了不少，哈哈笑着把莉莉丝的肩膀拍得一阵生疼，然后才化作一道璀璨的圣光消失不见。 …… 没过多久，莉莉丝就来到了《圣光论》基础课程的上课地点，这是一座高度达到数百米的方尖塔，仅仅是靠近莉莉丝就能够感受到某种古朴的秩序浩然的秩序力量流转于虚空之中，隐隐间构成了一张无形的巨大网络笼罩天际，然而当她再想看得更清楚一些时却又发现那些秩序规则一下变得杂乱不堪，无论她如何感知都不能发现其中的规律。 “好吧，看起来这种秩序太高等了，我现在就连观看都不行呢。” 神族确实是天生的法则生命，但这并不代表神族不需要学习和修行，再有天赋的神族也需要学习实践才能够一点点挖掘掌握自己体内的所蕴藏的天生法则，才能够更好地发挥出自身的力量。 所以在很久以前，神族初、中、高三阶的层次便是根据法则掌握程度来进行粗略划分，当然在后来的漫长岁月里又有无数的神界先贤为对相关的制度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革新和改进，到如今神界对神明的认证制度已经非常完善，几乎找不到什么漏洞可钻。 这让无数神界学渣叫苦不迭，甚至其中还有不少人还抱怨过要是自己出生在那个神界初开的蒙昧年代，没有那些严格到令人发指的审核认证制度，指不定自己就是又一位伟大的神主殿下——然后等美梦醒来继续苦逼地翻书背诵准备下一次补考。 而莉莉丝自从昨天的狂欢夜祭典之后就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危机感：凡是看到自己无法理解的事物，她就担心会突然冒出来个人告诉她“这是期末必考科目”，作为一名典型的学霸她绝对容忍不了自己出现挂科的情况…… “话说回来了，撇开这些高等秩序力量不谈，建造这座方尖塔的神族前辈脑子的品味实在是……” 踏入高塔前，莉莉丝眼神诡异地扫了一眼这座悬于空中的方尖塔，高塔一头指向大地，一头迎向天空，最顶部的地方直径超过百米，而最底部的位置则仅有数米宽度，刚好形成一扇能够容纳学员进入的大门。 没错，这是一座倒悬在半空中的倒塔！ “那些前辈肯定不知道倒塔毁一生的典故……” 就这样莉莉丝一边嘀咕着，一边顺着人流一起踏入了方尖塔之中。 课堂在方尖塔的第十七层，她现在也有些好奇，究竟会是学院的哪一个导师来给上这一节《圣光论》理论基础课？ 她个人比较希望是那位奥克利弗导师，这位据说曾跟随第九神主殿下征战半生的老人，在教授《圣光论》的诸多学院导师中，是综合评价最高的一位。 …… “哟，这不是黑暗神族的小迷糊蛋嘛？好久不见了嘿！” 看着那位满脸笑容朝着自己挥手打招呼的金发御姐，莉莉丝只觉得熊熊燃烧的吐槽之魂再也压制不住：“奥莱维娅导师，我们几分钟前才刚见过面吧？” “嗯哼~我刚才说要去忙的事儿就是来给你们上课呢。”奥莱维娅导师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上了一副义正言辞的嘴脸，“《圣光论》是光明神族学习进步的重要纲领，是每一位光明神系的真神必须掌握的基础，所以我必须做好准备才行。” 不要以为装傻就能蒙混过关啊，明明心虚得连自称都变了好么！ “要不是院长那老头求着老娘，你们以为老娘会浪费宝贵的时间来给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上课么？” 结合这位金发御姐比几分钟前离开时更加凌乱的着装，还有身上几个格外显眼的淤青，莉莉丝把这句自吹自擂翻译了一下：奥莱维娅导师翘班失败，被院长大人当场发现并揍了回来…… 她觉得自己这个猜测有七八成可能是真的。 只不过这个时候已经到了上课的时间，已经有四千多个选修这门课的名光明神族在偌大的空间之中落座，莉莉丝眼看着好位置都被狗……哦不，好位置都被同学占完了，于是赶紧撇下这位不怎么靠谱的御姐导师，找了个还算过得去的位置坐下。 挤在一大堆光明神族中的银发少女掏出自己的个人终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心情有些说不明道不白的激荡，两世为人，没想到她居然又一次坐在了课堂之上。 虽然这个课堂不论是面积还是造型都大得和个古罗马竞技场似的。 终于，当再没有人继续进入第十七层之后，奥莱维娅导师走上前，她抬起手打了个响指，一抹璀璨耀眼的圣光立即从她的指尖爆发出来，神圣浩大，宛若洪流！ 她的声音也在同一时间传遍整个十七层：“众所周知，不论是哪一个神系的神族，都会划分成两类：战斗派和学术派，通常而言《圣光论》基础是由学术派的导师进行教授，但老娘不一样，老娘是战斗派的！” 金发碧眼的女神此刻声音显得无比严肃：“老娘一向信奉的就是实践出真知，只有自己从实践中领悟到的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莉莉丝眼睛一亮，虽然看起来不怎么靠谱，不过看起来这位奥莱维娅导师其实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嘛！ 奥莱维娅下的一句话紧随其后：“所以这一节课，你们自习吧！” …… 28.任务 ================= 阳光透过明净的琉璃窗户洒进屋内，新的一天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到来，工作台边的银发少女有些愕然地抬头看向窗外，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已经沉浸在实验里快半个月没出门了。 “终于快要完成了。” 莉莉丝将手中刚刚切割完毕的卡列侬流银收藏好，踱着步子向窗边走去，阳光洒落在少女的身上，终于让她此刻的模样彻底显露出来。 银色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垂落下来，连续多日的忙碌使得少女的发间卷起了几根死活压不下去的蠢毛，黑暗神族独有的苍白脸庞上挂着俩浅浅的黑眼圈，身上穿的依旧是那套黑色的哥特裙，不过只有莉莉丝她自己知道，如今她的衣服里面还多了一件以近百种超凡物质制造的贴身软甲。 这件软甲就一个作用，吸取环境中游离的圣光能量并储存起来，在莉莉丝需要的时候可以将其中的圣光能量释放，形成自己所需要的神术。 尽管这个功能并不复杂，奈何莉莉丝家中父母双忙连个给她发零花钱的人都没有，于是她只能花三年时间亲自制作这件软甲，又用了一年时间将其完善，尽管这依旧无法改变黑暗神族先天体质憋不出圣光的事实——但至少她可以假装自己会放圣光嘛。 然后又是一年的时间过去，莉莉丝却发现了一个悲哀的事实：她事业线又增长了，这件贴身软甲每次穿着都感觉胸闷气短显小了…… 她现在特别想朝着一年前给这件软甲叠加了一大堆不可逆强化术式的自己抽上两巴掌：让你TM手贱！ 少女闷着气斜靠在窗边，外边的庭院里无数梦幻般的异度空间不断飞逝而过，最后又刷新出一行金色的神文：“百事达校园管理系统v6。6版，校园管理的不二之选！——友情提示，您的试用期只剩下一万六千五百八十三年，请尽快购买正版激活码……” 没错，在进入明光圣殿之前，莉莉丝从来没有想到时间会过得这么快，毕竟她两辈子加起来也就四十不到，谁知道电脑前的某人把脸放在键盘上这么一滚——结果五年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五年时间要放在前世那就算不是沧海桑田也得有个时过境迁的级别，但放在永恒神界嘛……你看连神界文化和社会发展计划纲要都是五亿年起步的，区区五年时光那真是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五年了啊。” 莉莉丝抱着膝盖，蜷着身子坐在窗台上，此时此刻她正在思考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五年一度的小考就在下个月，神理学基础理论、造物学基础理论之类的理论课程她都没什么压力，但问题就在于五年考核重中之重的圣光应用和操作她心里实在没底，谁知道用这件贴身软甲放圣光会不会直接被考官扫地出局？ 毕竟圣光的应用课程看重的是神族自身对圣光法则的开发掌握程度，而不是能借助多少外力。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就不信大活人还能给这么个小事儿憋死！” 莉莉丝哼了哼，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她扭头打开房间门，不出她所料，金发蓝眸的光明神族少女已经站在了门外。 “蕾耶，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你人到了直接叫我就行，别老等在外面一句话都不说呀。” 少女无奈地摇了摇头，拉着蕾耶进房间坐下：“怎么样，奥莱维娅导师找你们过去做什么？” “莉莉丝你还知道导师找我们呀？”天使少女“幽怨”地瞪了莉莉丝一眼，让后者不好意思地干笑起来：“那什么，不就是做实验忙过头忘记了么……” “行了行了，莉莉丝你不用解释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呢。”蕾耶鼓了鼓脸颊，恬淡的脸庞上露出笑意，“导师给我们的资料我已经发到你个人终端上了，解锁密码是就是你的名字。” “哦哦，我看看是啥……” 莉莉丝点点头，掏出个人终端点开，没过多久她眉头一下皱了起来：“奥莱维娅导师真的没搞错，让我们三个一年级生加一个三年级生去做这种事？” 少女琢磨了半天都只有一个词能够形容她此刻的心虚：“她有病？” 蕾耶一怔，随即张了张口：“‘老娘就是喜欢看你这种想恁死老娘却偏偏又恁不死老娘的表情’，当时奥莱维娅导师说，如果你说她有病的话，就让我把这句话转达给你……” “……”这女人绝对是真的女神经病吧！ “好吧，我知道了，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莉莉丝百无聊赖地绞着耳边的发梢，“下个月还有五年考核，我们至少得赶在那之前回来吧？” “哦，其实这个完全不用担心，奥莱维娅导师说了，只要我们完成任务，要是没赶上考核也直接算成满分通……诶莉莉丝你去哪儿？” “当然是现在就出发啊！” …… 说是立刻就出发，但该做的准备还是得做，莉莉丝蕾耶几人花了整整一天的功夫才做好出行的准备，各种口味的零食小吃在随身空间里堆成两座小山——至于其他的准备？ 那种东西本来就不存在吧？ “那么我们这一次要去的地方，是第九神域和第八神域交界地带的第12450号天界山，我们的任务目标是把一个最新升上神界的英灵忽悠到明光圣殿来……说起来这个英灵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居然还要我们特地过去抢人？” 一行四人在路上走着，莉莉丝嚼着一块无水小圆饼干，一边在自己的个人终端上翻来翻去：“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这个新晋英灵真的很重要的话，派圣殿的老生去，甚至干脆派圣殿的高层去招揽——为啥会派我们几个人去？” 她们四个人里，三个都是五年前才刚入学的新生，就算是蒂芙妮学姐才是刚摆脱新生身份的三年级生而已。 圣殿方面真不是派她们出来打酱油吹风的？ 莉莉丝对此持十二分怀疑态度。 …… 29.真是有活力的城市呢……笑 ===================================== 狭义上的英灵，特指那些生前做出的丰功伟绩在死后成为了传说，从而获得世界意志的承认，最终超越了肉体凡胎而获得不朽的英雄们。 在许多世界的种种传说故事中，都流传着关于英灵的传说。 而对于永恒神界而言，英灵的含义更加广泛，或者说英灵本就是某个更大概念的一部分而已。 英灵、超脱者、种族不朽者、圣贤、神眷者……在不同的世界，对于那些伟大的凡人灵魂都有着不同的称呼，但在神界，他们都有着更加统一的标准称呼：圣灵。 或者说——半神。 那是已经脱离了凡人之躯，向着神之领域迈进的生命。 只不过凡人世界太多太多，哪怕凡人升华成为英灵是凡间几百年都难得一见的奇迹，当有数之不尽的凡人世界叠加在一起时，英灵的数量就成为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了。 好在大部分英灵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执念，哪怕成为了英灵，也依然是驻留在凡间，不会选择升上神界，这使得管理英灵的工作一下轻松了很多：只要按时确认这群拥有超凡力量又不死不灭的家伙在凡间没有折腾出什么麻烦来就行了。 而剩下的那一部分则大多是众神的信徒，他们因为虔诚的信仰、高洁的品格还有孜孜不倦的付出而获得了所信奉的神明认可，当这些信徒老迈之时，神明会将他们的名字申报给神界的万神殿，一旦他们通过了万神殿ISM9001标准的审核，这些信徒便获得了在死后升入神国永生的资格。 对，你没有看错，凡人升格成为圣灵实际过程就和凡间申报户籍差不多，没有神光普照，也没有异象惊世，唯一的差别大概就在于后者的前提是得先活着，而前者的前提是得先死了…… 说了这么多，最大的问题来了—— “这个英灵到底是什么来头，奥莱维娅导师的私生子么？居然还需要我们特地跑去抢人？” 四女一边赶路，一边交流着关于这一次任务的想法，这个忽然砸到头顶上的任务实在有着许多诡异的地方。 顺带一提，她们没有用一念传送赶路纯粹是出于剧情需要：不然哪来的那么多时间解说剧情呢？ “确实，我也觉得这个任务有点诡异呢。” 和莉莉丝并肩飞行的蕾耶轻轻地点头，认可了自己好友的疑惑：“凡人升格为圣灵的现象在凡间虽然罕见，但对整个神界而言却很常见，一般来说不会特地派出四名真神去接人才对。” 紧随其后的格温多琳嘴巴里塞满了零食，口齿不清地补充了一句：“唔唔唔唔……而且这个新晋的圣灵为什么没有直接飞升到他的信仰神那里，而是跑去了天界山？” “还有就是刚才说的，如果这个新晋圣灵真的很重要，那为什么又会派我们几个人出来？明明直接让更高层去接人才更有把握嘛。” 几个姑娘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关于这一次任务，莉莉丝也没有丝毫怠慢，毕竟这次任务关系到她五年考核的成绩，由不得她不慎重。 平心而论这五年间她也不止一次策划过逃学大计，不过每次到最后她都会被奥莱维娅导师毫不留情地揪回来——她总觉得这个女汉子好像是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盯梢她似的。 所以时间一长莉莉丝也就真的彻底认命了：光明系神学院就光明系神学院吧，反正只要老娘最后把光明女神的资格证考出来了一样能无差别上岗，顶多就是以后亮证的时候别人总要多问一句“你羽毛哪里染黑的？简直像真的一样”…… 而此时此刻，未来的神主小姐（自称）正在为自己地人生而努力着。 …… 交谈之间，半天的时间过去，几人终于穿过了遥远的距离，来到了第八神域和第九神域的交界地带的12450号天界山的山脚下。 天界山在凡间的神话传说里大多是连接凡界和神界的通道，某种意义上这些神话传说也并没有说错，永恒神界的天界山由神界官方设立，连接了数量众多的凡人世界，如果说要在神界找一个能够体验万界风情的地方，那绝对是天界山这种AAA级景区没跑了。 来自各个世界的凡人在天界山汇流，不同文明与不同文明、不同种族与不同种族、不同世界与不同世界之间的交流贸易、碰撞在天界山中随处可见，甚至还有凡人在此安家定居，繁衍生息……如此种种最终才形成了哪怕是众神也津津乐道的天界山文化现象。 明光圣殿里甚至还有专门研究这一现象的选修课程，修完能拿3个学分，莉莉丝一开始也考虑过要选这门课，只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想多了：这种混分的好课程早就被老生们选完了，那里轮得到她这个新生？ 莉莉丝几人此行目标的12450号天界山并没有多高，远远看去仿佛是一只倒扣在地面上的大号锅盖，等靠近了以后莉莉丝才发现……原来还真TM是锅盖！ 蕾耶一边若有所思地望着天界山山脚下热闹繁忙的城市，一边拉着自己好友的手臂科普：“我妈妈好像说过，很久之前的某一天，第八神域深处忽然飞出来一只锅盖，这只锅盖刚好砸在了两大神域的交界处，然后就形成了今天的12450号天界山。” ……所以说蕾耶你妈妈到底是干嘛的啊？ 少女脸色怪异地抖了抖翅膀，同时朝着眼前这座充满了活力的城市望去，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天界山下的城市。 在这里居住的大多是凡人，他们也许不能像英灵圣灵那样永生，却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在诠释着生命生活的无限精彩。 ——比如说莉莉丝这四名真神才刚出现在城门口，就有一个穿着一身西装的树精灵眼睛一亮，向着她们靠近了过来。 “几位女神大人，我们科奇恩财团刚刚推出了全新的神明专属天界山微服私访一条龙服务，保证您可以全方位地享受到微服私访的无穷乐趣，就算是您想要……诶几位女神大人别走啊，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么？这是新项目所以是可以给您打九九折优惠的……” …… 30.失踪人口 ===================== “几位女神大人别急着走啊，除了微服私访套餐之外，我们这里还有大神之光套餐、游街示众套餐、神启之路套餐、与民同乐套餐等一共多达六十九种套餐可供选择，现在办理会员卡还能获赠一次免费套餐体验机会，同时还附赠霍里安大世界精美土特产一份，诶诶诶，女神大人别走，您几位真的不再看一下吗——” 被蕾耶拖着要进城的莉莉丝忽然停了下来，她转过身脸色古怪地盯着眼前的热情男青年打量半天：一头标志性的翠绿长发自然飘下，略显中性的柔和容貌，纤细修长的身躯，还有打理得一尘不染的西装……毫无疑问，这是一名男性树精灵。 然而这名树精灵的画风却有那么一点……错乱？ 按照莉莉丝的记忆，神族创造生命时使用的造物模版五花八门，但绝大部分时候相同相近物种的造物模版是不会相差太多的。 比如说同为树精灵的造物模版，可能一位神明设定里的树精灵耳朵尖一点，另一位神明设定里的树精灵箭术天赋高一点——不过总的来说不论哪个世界的树精灵的特性特点并不会相差得太离谱。 据说在那个众神自己都在摸索前进的古老年代里，曾经不止一次发生过由于同种造物特性相差过大而造成的恶性撕逼事件，最为有名的当属“咸甜果酒事件”。 ——两支信奉同一位兽神，又同样拥有跨世界航行技术的兽族文明，因为自家上帝到底喜欢喝咸味的果酒还是甜味的果酒的问题而进行了一场长达十年的跨世界撕逼战争，最后还是他们的兽神降下神谕告诉他们：他已经戒酒多年，要敢偷喝酒的话他老婆一定会罚他去跪搓衣板…… 而眼前，这个树精灵的性子实在是有点太跳脱了，实在是不符合莉莉丝印象中树精灵所拥有的睿智、沉稳的形象——你这么逗你家里人知道么？ 她转了转眼珠子，盯着对方好半晌才闷闷开口：“你的造物模版用的是谁家的？” “造物模版？”树精灵一愣，随即露出了笑容，“哈，这位女神大人您不是第一个这么问我的了，其实我们霍里安的这支精灵族历史久远，并非是众神的神造生物，我们第一代的王维多利亚据说可是和神王陛下同一年代的人物，当然最后这个说法您当真的听就行……” ……我真没当真的听啊。 莉莉丝做出总结：“哦，所以说你们是自然诞生的树精灵，然后在漫长的岁月里长歪了？” 被微妙地鄙视了一下的年轻树精灵帅哥也不恼怒，反而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来：“其实我们自己更喜欢称这种现象为‘超进化’，而且我们这一任的王还在和第九神主手下的研究小组合作，准备好好研究一下怎么才能‘究极进化’呢……” 莉莉丝：“……”这群树精灵绝对已经长歪没救了吧？ 莉莉丝几人继续向天界城内走去，而某只长歪了的树精灵也没离开，而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四位女神的身后，多年商场拼杀锻炼出来的直觉告诉他：只要跟着这几位大神绝对能赚钱没跑。 作为科奇恩财团的骨干份子，他的人生信条就是——有钱不赚的是白痴！ …… 天界城作为连接凡间和神界的重要枢纽之一，即便凡人众多，但依然时不时地能够看到神族在街上出没，比如莉莉丝刚进城这会儿就看见一头龙神趴在路边一商铺门口打盹，几个店铺雇员就拿着一大堆魔法道具上上下下地给这头黑龙刷鳞片，莉莉丝甚至还看到其中一猫姑娘一边开小差一边给龙神的鳞片上刷了个鬼脸…… 几人在街上随便闲逛了一会儿之后，眼看其余几人都没啥反应，莉莉丝还是没能忍住开口：“我其实一开始就想问了，我们要忽悠……哦不，要找的那个新晋英灵到底在哪里？地方都到了不会还要我们对着街上的人一个个猜过去吧？” 正逛得开心的剩下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原来还有这事儿！” 格温多琳这姑娘嘿嘿干笑着掏出个人终端：“刚才光太高兴了没想起来……” 莉莉丝再看蕾耶和蒂芙妮发现这两人果然也是一副尴尬的模样，只能心底暗暗叹气，大概自己再过一千年都理解不了真正的女性脑子里“上街没事先逛一圈，逛完没事再逛一圈”的心态究竟是个什么原理了…… “其实奥莱维娅导师传给我们的资料里面还有个搜索引擎插件，里面存了那个英灵的灵魂编码，说是我们到了天界城之后运行插件就能自动找人了，莉莉丝你自己也能找找看……” 不就是一个新晋英灵而已，有必要弄得这么神神秘秘连身份都不让她们知道吗？ 蕾耶一边给莉莉丝解释，一边在自己的腕表终端上迅速地操作起来，然而几秒钟后，天使少女却露出了愕然的申请：“没有？” 一旁的格温多琳几乎是一蹦三尺高地嚷嚷起来：“开什么玩笑，找不到？这人是脑袋卡在万界通道里出不来了么？” 蒂芙妮被格温多琳的阵仗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提醒这欢脱的学妹：“拉斐尔学妹，奥莱维娅导师给我们的是广域通界搜索引擎插件，就算脑袋卡在万界通道里也能找到人的……” 看着这仨一惊一乍的，莉莉丝愣了半天才意识到问题大发了——要不是奥莱维娅导师承诺如果她们完成任务可以抵一次五年考核，她现在应该还窝在藏书殿复习迎考呢。 但是现在呢？没想到天界山是到了，要找的人却不见了！ “下个月就考试了，别开这种国际玩笑啊……” 少女咕哝了一句，也打开自己的个人终端依样搜索起来，然而结果并没有什么改变，空白的画面上只有四个大字横在那里：查无此人！ 莉莉丝的脸色一下黑了：“喵蛋这大青果药丸啊……” 广域搜索引擎插件和整个神界的虚域网络直连，理论上比任何一个神明自身的感知都要精确可靠，它说没找到人，那就真的只有一个可能——她们要找的新晋英灵要么还没上神界来，要么就是在广域搜索引擎的搜索范围之外。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跟在后面的树精灵忽然插了进来：“几位女神大人，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几位如果想找人的话，我们科奇恩商团有广受好评的‘百度搜索’服务套餐……” …… 31.百度一下，你就知道 =============================== 一般而言，凡人在和真神进行正面对话的时候基本都是有些战战兢兢的，这倒不是真神故意摆什么威严，而是出于一个更简单的理由：平日里难得一见的顶头上司忽然来检查工作进度了，作为员工你能不紧张么！ 莉莉丝在永恒神界也遇到过一些凡人，哪怕那些凡人信仰的神明并不是她，可一旦正面交流的时候，那些凡人总是会显得格外拘谨，基本上除了憋着脸就是憋着脸，偶尔开个玩笑都可能把人给吓个半死。 不过眼前这个树精灵帅哥实在是个另类。 他从天界城门口开始就一路尾随四个上帝，至今已有七十九分四十六秒，非但没有一点跟踪狂的觉悟，还敢在这个时候跑上来大肆推销自己的商品，这简直和员工在老板检查工作时还敢端着手机向自家老板炫耀“老板你看我捞到了瑞鹤”没什么两样——实在是勇气可嘉。 “百度搜索？” 莉莉丝脸色诡异地盯着眼前的树精灵，她沉默了半天脑子里就剩下一句话：“百度一下，你就知道？” 树精灵一怔，随即满脸热情地凑了上来：“哈哈，原来女神大人也听说过我们产品的广告？虽然广域搜索的能力不好说，但如果是第九神域内的本域搜索能力我们说第二绝对没人敢说第一！” “那行，价格多少？” 重启了插件再搜索了一次，又展开真神形态进行了感知，确认目前的确找不到这次需要接引的新晋英灵之后，莉莉丝就干脆放弃，朝着树精灵点点头：“说说怎么收费吧。” 永恒神界的神族早已超越了一般生命形态，已经摆脱了货币的需求，绝大多数情况下要什么东西创世纪一下就OK，但是来自不同世界的凡人却不一样，他们往往需要统一的货币来衡量交易价值，再不济也得有满足双方需求的等价物交换来完成交易的过程。 所以在天界城里的时候就会发现，大大小小的店铺用啥结账的都有：比如之前那头刷鳞片的黑龙就用自己的两块鳞片抠了一副麻将付账，再比如对街那家小吃店接受用光暗俩神族的羽毛付账，再再比如…… 树精灵帅哥似乎早就预料，只是搓着手嘿嘿笑了一声：“为几位女神大人服务是我最大的荣幸，怎么能够收钱呢？当然如果几位大人愿意随便送我一点东西意思意思就更好了，哪怕是来十件八件神器圣器什么的我也完全不介意的！” 神器神器，在狭义上特指由真神打造的器具，而更广义而言，只要是真神使用过的、沾染了真神神性的事物都可以被称之为神器，比如之前那头龙神用自己鳞片抠出来的麻将要丢到一高魔世界妥妥的是神器套装，集齐了144张麻将就能召唤龙神的那种。 一听这话格温多琳顿时就来了兴趣：“呐呐，我问你，我拿我用过的姨妈巾付账你们收么？” 莉莉丝三人几乎是用极端惊悚的眼神看着这个总是咋咋呼呼的姑娘：“你一真神用姨妈巾做什么？” 之前就提到过，诸如光明神族、黑暗神族之类的神族虽然看起来也是人形，但本身都是法则生物了，也就没有什么女性大姨妈不大姨妈的说法了，所以这仨死活就想不明白——这姑娘怎么就想到去用姨妈巾的？ 感受到自己三个同伴的眼神，格温多琳嘿嘿傻笑一声：“当初我不知道嘛，我小时候见我爸管理的世界里那个女教皇有用姨妈巾，我好奇就问她要了几块来用，一直到两百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原来真神理论上是不会来大姨妈的，不过那几块姨妈巾我也就留着当纪念品了……” 这姑娘的精奇思维果然总能给人以震撼，莉莉丝敢打赌五毛，这是她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见到有人拿用过的姨妈巾当纪念品的！ 偏偏这姨妈巾有真神神性加护，就算放个几千几万年都不见得坏，真神神性还能提供镇宅、驱邪等一系列特殊功效，从某种意义上还真算是神器没错…… 树精灵帅哥的表情也明显呆滞了一下，他回过神来干咳一声：“我可以联系总部问一下，说不定有人就是喜欢这一口也说不定……” “好了好了，先找人要紧。” 莉莉丝眼看着几人讨论的方向越来越诡异，赶紧开口把话题重新拉了回来：“对了，你叫啥来着？我们比较急，麻烦先帮我们找人，找完之后我们会付给你满意的价格的。” “好嘞，几位女神大人的要求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树精灵帅哥一拍手，“我叫伽路菲勒，几位大人叫我伽路菲勒或者小伽都可以！” 一边说着，伽路菲勒殷勤地掏出一台平板电脑来，莉莉丝一眼看出那台平板电脑应该是某种真神个人终端的民用版本，就算是在凡人之中流传得也不多，这么看来的话，这个画风长歪了的树精灵还真是有点门道。 只见伽路菲勒轻点了几下平板电脑的屏幕，一副画面凭空投射在几人之间，他又把那个新晋英灵的灵魂编码输入了进去，一边输入还一边解释：“我们的百度搜索用的是由联合实验室进行过多重优化的算法，大大提高了本域搜索的能力，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结果应该……嗯？” 这个时候投射出来的画面一变，一串黑色加粗的字从画面上跳了出来：根据相关律令和政策，搜索结果未予显示。 所有人一起：“……” “……诶？”这下伽路菲勒也呆住了，“几位女神大人，您要找的到底是什么人呐？他的灵魂编码居然是受到保护的？” 他苦笑着摇摇头关掉平板电脑：“如果是受保护的灵魂编码，那我们的搜索服务也没办法了，这个得找万神殿下面的部门申请才行……” 算了，我看今天要找到人是没指望了。 莉莉丝仰头看着已经渐渐黑下来的天空，无奈地摇摇头——她已经做好在这里住上好几天的准备了。 “所以，伽路菲勒你有什么比较好的可以过夜的住处介绍给我们么？” “有有有！我们科奇恩财团在12450号天界城开设了一家超六星级酒店……” …… 32.缭乱梦境 ===================== 伽路菲勒口中的超六星级酒店坐落于两条街开外，当莉莉丝跟着这位画风不正常的树精灵来到酒店正门的时候才恍然发现，原来这家充满了树精灵建筑风格的酒店名字就他喵的叫做“超六星级”！ 四女同时去瞪伽路菲勒，后者完全没有感受到莉莉丝几人鄙视的眼神似的，只是躬身行礼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来：“几位女神大人，这里就是我们科奇恩商团的创办的连锁酒店‘超六星级’了，我可以保证，在这里您能够享受到回家一般的享受，绝对是您旅行在外的最佳选择……” 听到这话莉莉丝当即打了个寒噤，这要真是她回到家一般的享受那还了得？ 光是身为强拆小能手的姐姐艾妮多就够她喝一壶的了，更别提还有她那对不知道在哪里度蜜月的不靠谱父母了…… “小伽，你们酒店不会睡觉到半夜忽然床铺掉进黑洞里？” “诶？不会啊，好好地怎么会突然掉进黑洞里？”伽路菲勒一脸不解。 “也不会忽然就空间裂解了？” “女神大人，这里是神界，空间结构无比稳固，我们这些凡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引发空间裂解啊？” 更何况这里是酒店不是战场，哪里来的这么多危险的东西？ 伽路菲勒古怪地看着一脸心有余悸的莉莉丝，很明智地没有去问这位女神大人到底经历过什么样的凄惨经历。 “那晚上也不会有光明系的神器在你脸上爆炸？” “……我们保安工作做得很到位的！女神大人说的那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那就好那就好。”莉莉丝长长地松了口气，多少放点心下来，“我还以为你们是那种大喊着‘客人这是给您的惊喜’然后拿神器朝人脸放烟花的黑店呢……” 伽路菲勒：“……”他们是有多神经病才会拿珍贵的神器圣物来放烟花啊？ 随后，在伽路菲勒的介绍下，莉莉丝四人总算在这家“超六星级”酒店里下塌下来，神界的酒店不比凡界，即便开设酒店的也是凡人，但整座酒店里所使用的高端技术就足够一般的凡人文明攀个几百上千年的科技树的。 酒店内部的装潢倒也没有白瞎了“超六星级”的名字，至少以莉莉丝两辈子的眼光加起来是基本挑不出什么大毛病，当然如果这酒店不是走到哪儿都能看见精心插入的小广告就更好了。 不过莉莉丝倒也没有多计较，毕竟伽路菲勒都说了小广告是他们科奇恩的品牌文化，属于从神界初开的古老年代一直薪火相传下来的企业精神…… 穿着浴袍的莉莉丝木然地瞅了一眼印在枕头套上的广告词，直接仰头倒进了柔软的床铺里，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着实不少，她得趁着现在还算空闲的时候好好整理一下思路。 夜半，银发少女躺在床上，一双血色的眸子里满是困意，她的思绪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朦胧起来，很快就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轰隆！ 莉莉丝是被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惊醒的，这一声巨响仿佛在她的灵魂之中炸开，以至于陡然惊醒的莉莉丝甚至没来得及观察周围就猛地展开羽翼冲上了天空——她原先置身的地方在下一秒就被某种难以名爽的力量刷成了一片虚无。 “卧槽，伽路菲勒你个混蛋还说不会半夜爆炸？老娘明天一定要让你小子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少女才刚龇着牙啐了一口，又是一股看不见的危机感迎面袭来，莉莉丝只觉得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振翅飞出好几百米，才躲开了那道无形的毁灭力量。 一直到这个时候，莉莉丝才发现了不对劲，她睡着前应该是在超六星级酒店的房间里才对，但是现在这附近别说酒店了，连个板砖都看不到，入眼所见尽是一片混混沌沌的虚无，各种残破的物质残渣漂浮着，在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下一点点分解成最原始的微粒，最终迅速地化作虚无。 什么物质、什么能量，什么时间空间都失去了意义，更让莉莉丝震惊的是…… “……真理法则都去哪儿了？” 虽然她体内的真理法则还在，但在她的周围连一点法则的气息都没有感应到——真理法则是架构世间万物的基础总纲，只要真理存在，哪怕是万物毁灭，也终有复苏再生的一天，就如同世间有一个看不见的大轮回体系，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但是此刻莉莉丝所身处的地方，却连真理的痕迹都不存在，仿佛是一潭永不波澜的死水，再也不会产生一丝一毫的波澜。 “到底发生什么了？难道我真的一觉睡到神界毁灭了？” 莉莉丝目瞪口呆，她手一抖从自己的翅膀上扯下来一根乌黑发亮的羽毛，这一下疼得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然而少女却无暇顾及这么多，只是傻傻地望着死寂一般的虚无：“……好疼，这不是梦？” 神界毁灭了？ 老爸老妈呢？ 魂淡姐姐呢？ 蕾耶她们又去哪里了？ 她唯一能够感觉到的是，在虚无的深处，有一股恐怖的力量在不断酝酿着，当那股力量彻底爆发出来的一刻，那是这片虚无也要被彻底撕裂毁灭的时候。 手中的羽毛飘落，被某一道看不见的力量撕成了两半。 ——这剧情不对吧！这本书明明应该是欢乐向的画风，为什么一瞬间就变成世界末日的剧情了啊！ 莉莉丝很想这么吐槽，但心头却堵得厉害，往日里脱口就来的吐槽此刻却好似梗在了喉咙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就在这时，一个若有似无的模糊声音忽然钻进了莉莉丝的耳朵。 “嗯？居然有个小家伙？有趣有趣……原来如此，当年有两道因果逸出，一道和四号一起跌进虚空深处，还有一道因果转生来了神界？等一下这也不对，怎么只有一半？” 恍惚间，莉莉丝只觉得好像有一个声音在自己的耳边絮絮叨叨说了很久很久，一直到一声惊雷般的声音传入她的灵魂，让她陡然惊醒过来。 “终于找到你了！这次轮到你给我们生孩子了！” 下一秒，少女猛地睁开双眼，眼前依旧是“超六星级”酒店客房的天花板，周围的一切也都是好好的，一点都没有被破坏过的迹象。 莉莉丝挣扎着坐了起来，揉着有些发疼的太阳穴，满脸纠结：“奇怪，刚才做的梦是什么鬼？”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顿时呆住了，就在她的掌心里，半根乌黑发亮的羽毛正泛着淡淡的幽光。 …… 33.交错现实 ===================== 少女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掌心，半截乌黑发亮的羽毛在她掌心里凭空漂浮着，泛起一圈朦胧的幽光。 “是梦？不是梦？” 莉莉丝用力地揉了揉眼睛，断羽依然静静地漂浮在那里，这一刻仿佛梦境和现实交错在一起，如梦似幻！ 她怔了好半晌，才幽幽地憋出一句话来：“真是活见鬼了……” 在真神的眼中，所谓的鬼魂大多可以分为三种：一是某些高强度灵魂留下的“残响”，二是某些意外引发的“编码缺失”自然现象，三则是或人为或天然的负面能量聚集体。 除此之外，凡人眼中鬼魂所带有的“神秘”、“邪异”之类属性根本就不是个事儿：真神神性自带驱邪避魔特效，神性笼罩范围内即为真神圣域……就算丫是那种鬼故事里修炼了几百年的鬼王在真神神性面前也得乖乖缩着。 比如莉莉丝就见过她老爸手下一教皇居然把自家上帝手写的购物小条贴在神殿门口以作镇邪之用……那字难看得莉莉丝她老妈第二天就罚他跪了两小时搓衣板。 然而此时此刻，她满脑子只剩下一个想法：她绝对是青天白日活见鬼了！ 虽说莉莉丝由于两世记忆的缘故，导致她对梦境的控制并没有一般的神族那么利索，但无论怎样她终归是真神，做了噩梦还毫无自觉的可能性近乎为零。 “所以是有人故意将我引入了一个人为制造的梦境？还是别……嗯？” 银发少女抱着肩膀坐在床边，忽然扭头向着房间一角望去，只见一阵轻微的空间扭曲在墙角浮现，随即一个高挑俏丽的金发少女焦急地走了出来。 “莉莉丝，莉莉丝！你在吗？” “呃，蕾耶你找我？” 听见莉莉丝的声音，蕾耶当即一愣，随即带着哭腔仿佛乳燕投怀似的（别问莉莉丝为什么想到了这个词）一个转身扑进了少女的怀里：“太好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刚才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而被投怀的这位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只能苦笑不得地拍着友人的后背安慰她：“呃，发生什么事情把你吓成这样了？” 蕾耶皱了皱鼻子，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就在刚才我想找你讨论点事情，结果却发现和莉莉丝的所有联络都中断了，个人终端定位不到你人，心灵网络也显示离线状态，甚至我的感知都找不到任何你的气息，简直和我们要找的那个英灵一模一样，我差点就以为你出事了……” “……等一下，和我们要找的那个英灵一模一样？” 这个时候蕾耶终于从莉莉丝的怀抱里坐起来，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通红：“是啊，真的一模一样，我甚至还把莉莉丝你的灵魂编码输进搜索插件里了，一样是显示‘查无此人’，那个时候我真的吓死了……” 幸好你回来了，幸好你还在这。 我的朋友。 莉莉丝咂了咂嘴，眉毛微微一挑，显得有些不确定：“蕾耶，我想我可能找到那个新晋英灵的线索了。” …… “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我刚开始觉得这只是罕见的‘真神梦境’现象，但是现在看来可能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在里面。” 莉莉丝的房间里，四个女孩绕着一座零食小山围成一圈，其余的三女都认真地听着莉莉丝描述之前经历的那个错乱梦境。 气氛显得格外凝重，足足一个小时的时间，零食小山才减高了一半不到。 格温多琳穿着一件刚从天界城买的小熊睡衣，嘴里叼着半个煎饼果子，口齿不清地呜呜着：“唔唔……阿夏尔学姐其实你不用太担心啦，其实完全有可能只是学姐你刚好遇上了终端天网不稳定，伽百璃学姐的心灵通讯又刚好断线，然后学姐你又正好无意识地隐藏了全部气息，至于搜索插件那玩意儿感觉下午的时候就坏了诶……” “……被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感觉更不放心了啊，虽然神界的存在本就是‘一切皆有可能’，但这些事情同时发生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吧？” “可就算是这样，我们要找那个英灵也依然无从下手呀。”蒂芙妮推了推眼镜，无奈地朝着大家晃了晃手中显示着‘查无此人’字样的个人终端。 “这确实是个问题。” 四人再度陷入了沉默。 有线索不代表线索一定有用，就好像出轨的不一定是火车还可能是老婆——哪怕知道了自己正在寻找的英灵可能和某个诡异的梦境有关，但仅凭这点信息的话，想要找到那个英灵依然是毫无可能。 “其实……”蕾耶沉默了一下忽然开口，“既然我们完全没有任何头绪，为什么不联系一下奥莱维娅导师呢？” 莉莉丝几乎当场就蹦起来了：“原来我们是可以联系导师的吗？” “唉，莉莉丝你不知道吗？” “我的大小姐，你们完全没有说过这事儿我怎么可能知道啊！” 而且按照一般电影小说里面的情节，这种秘密任务一般不都是需要独自独立完成的吗，哪来的场外求助按钮给你们按呐？ 莉莉丝扭头去看剩下两人，格温多琳和个小松鼠似地把剩下的煎饼果子吃完，有些不好意地吐了吐舌头：“我完全忘记这件事情了诶嘿……” 诶嘿你个鬼！ 眼镜娘蒂芙妮更是缩着脖子，一副快要哭出来的弱气模样：“阿阿阿夏尔学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伽百璃学妹和拉斐尔学妹已经和你说过这件事了……” “得，还是我来背这个锅吧。”莉莉丝无奈地一拍额头，龇着后槽牙把个人终端拍上半空，一指头点在屏幕上，“现在联系奥莱维娅导师还来得及，我记得应该保存了导师的联系方式才对……哦，找着了，我给你们投射出来。” 呼出通讯之后，个人终端投出的画面变成了一个不断抖动的电话符号，又过了半分钟时间，一个大咧咧的声音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喂，哪位？找老娘干毛？老娘正在做面膜，警告你给老娘长话短说，短话别说啊？好了，再见……” …… 34.剧情转变这么快真的好么？ ===================================== 一直到通讯断开好几秒之后，莉莉丝才眨巴着眼睛弄明白了奥莱维娅导师的思维过程是这么进行的—— 长话短说→长话变短话→短话别说→所以再见。 ……这思路还真是彻头彻尾的无懈可击啊！ 而且说什么做面膜，您真的以为我们听不见通讯那头一阵高过一阵的爆炸声吗？ 房间里，四位少女面面相觑，格温多琳啊呜一口把剩下半个煎饼果子吃干净，抹了抹嘴巴建议：“要不……我们再呼叫一次导师试试？” 莉莉丝总感觉有些不妥：“我们现在打过去不会干扰到奥莱维娅导师么？万一她刚好在神术读条什么的……” “不会的吧？”格温多琳又翻出来一盒小圆饼干继续吃，“我记得很多凡人世界都有类似的一句话，说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像奥莱维娅导师这种就算正面硬抗世界末日之类的天灾都能活蹦乱跳吧……” “没错。”蕾耶跟着点点头。 “我、我也这么觉得。”蒂芙妮也点头了。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也没意见。” 话说回来你们这么非议自己的课题导师真的没问题么？ ——虽说四人之中只有莉莉丝是在奥莱维娅导师手底下上课，不过四人结成的研究小组却刚好是归属这位女汉子导师管理。 见习神明在神学院中的修习并不是单纯地学完所有理论课程就算完事儿，每一个学员都需要和别的学员组成课题研究小组进行专项研究，借此找到最适合最擅长自己的道路。 每一个神族都是独一无二的。 尽管在心底腹诽不已，但莉莉丝还是又一次拨通了奥莱维娅导师的通讯，只不过这一次等待的时间比之前更长，足足一分钟后通讯才嘀的一声转为了视频连接。 “哟，小兔崽子你们老找老娘干毛？” 奥莱维娅此刻的状态状态把莉莉丝几人吓了一跳：展开了真神形态的她看起来颇有些狼狈，漂亮的金发染上了烟灰色，到处是污渍的银色战甲时不时蹿出幽蓝色的电光，就连背后展开的神翼根部也有一些羽毛被烧焦，向着莉莉丝几人打招呼的时候这位御姐嘴里还冒出来一溜儿黑烟…… 莉莉丝嘴里当即就蹦出一句话来：“导师您这是炸毛了？” “啧，你这小丫头说话果真得老娘真传！不过其实没多大事儿，就是我这两天没事儿干琢磨着给手下那票教皇小鬼一个惊喜就偷偷一个个神降过去，结果跑第三个文明的时候没想到他们把神殿的方尖塔改造成了歼星炮没和老娘报告，老娘一不小心钻歼星炮的动力炉去了于是差点就炸翻天了……” 金发御姐把自己的胸甲拍得砰砰作响：“你们知道么？老娘当时差点就给炸懵逼了，幸好最后还是及想起来先给他们的母星加个盾，否则这会儿老娘估计得去世界管理系统的回收站里翻垃圾了，老娘的回收站可是四亿多年没清理过了鬼知道他们的母星会在哪里……哦对了，你们找老娘干啥？老娘还得去教那群小兔崽子歼星武器十要素呢，他们这么玩歼星武器迟早玩完……” 四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骂骂咧咧的导师，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然而奥莱维娅此刻给她们的感觉压根就是水泥做的：丢到地上咔嘣脆响的那种。 但无论怎样，从她背后那颗完好无损的蓝色星球就能看出，她依然是一位高尚的、爱民如子的、宛若丰碑的……女汉子。 “哦哦，其实是这样的。”回过神来的莉莉丝赶紧接口，“关于圣殿指派的特殊任务，我们已经到了天界城了，但完全没有找到导师您给我们的那个灵魂编码，所以我们就想来问问看是不是……” 听莉莉丝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把事情的经过勾画完整，奥莱维娅抱着肩膀陷入了沉思之中，片刻之后她抬起头，先前那种大大咧咧的模样已经消失，紧紧抿着的嘴唇甚至让莉莉丝几人感到了一丝不安。 “小丫头们，如果我告诉你们……我根本没有向你们指派过什么接引英灵的任务，你们信么？” “这不可能！” 除了莉莉丝之外，蕾耶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发出惊呼：“导师您给我们三个传达任务的时候我们三个都在场！” “问题就在这里了，我最近一个月人一直都不在神界，又怎么可能面对面地给你们指派任务？而且你们呢脑子到底怎么想的？接引英灵这种小事情一般都是由神使去干的，四个真神跑去接个人就想抵一趟五年考核你们想得也太好了！” 由于实在是太过震惊，格温多琳这会儿连零食都忘记吃了，这姑娘只是傻眼地瞪着投影画面中的金发御姐，下意识地低声喃喃：“我们以为那个英灵是导师您的私生子啊。” “毛线，老娘妥妥的单身汪好么？”奥莱维娅啐了一声，“你们要能给老娘变个孩子出来老娘立马给你们过这次考核！” 格温多琳点点头补充了一句：“妈……” 莉莉丝第一次发现这干啥都风风火火的吃货姑娘思路其实也挺精奇的：你看这脑洞大小快和她的胃袋差不多了…… “你想认老娘还不想认呢。”奥莱维娅撇了撇嘴，画面中的身影已经在渐渐淡去，“我现在离神界比较远，赶回来最快也得三天，你们要是没别的事干的话就尽快赶回学院吧，别到时候考核挂了怪老娘没提醒你们。” 挂断通讯之后，四个姑娘再度面面相觑：本来以为只是一个很简单的任务，却没想到牵扯出来一堆麻烦，现在更是突然被告知连任务本身都是假的了！ 还有比这更坑爹的么！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奥莱维娅导师没有给蕾耶三人下达过任务的话，那圣殿里的那个“奥莱维娅导师”又到底是什么人？ 把她们四个派出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除此之外…… “奇怪，你们不觉得从刚才开始外面亮了很多么？” 就在讨论是不是要立刻走人回圣殿的时候，莉莉丝忽然皱了皱眉头，一个闪身出现在窗口，透过窗口她可以看见外界全部的夜空。 然而此刻，一层泛着淡淡白光的光幕却横亘在天际，将整座天界城都笼罩了进去。 …… 35.祝大家节日快乐！ ============================= 看到那一层笼罩天际的莹白光幕时，莉莉丝心中那一抹不安变得愈发清晰了。 神族是法则生命，他们的一言一行，一思一想隐隐之间都和此世真理息息相关，哪怕是无意间的一次心血来潮，也往往蕴含着实际的意义，而不是单纯的空穴来风。 “这层光幕……” 莉莉丝眯了眯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不妙的念头来。 “莉莉丝你怎么了呀？”蕾耶有些不明所以地向着窗口走来，然后她同样看见了夜空中那一层染白了夜色的明亮光幕，“唉，这层光幕是什……莉莉丝？” 就在蕾耶震惊的眼神中，沐浴在月光中的莉莉丝背后豁然展开一对黑翼，黑翼振动，少女直接破空而起，如同在虚无中穿梭，转瞬间出现在光幕的正下方。 此时此刻，从天界城中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天空中的莹白光幕，更有一些具有飞行能力的个体像莉莉丝一样飞上了夜空之中。 最先接近莉莉丝的是一对翼人族的年轻凡人情侣，这两人见到不远处那位姿态优雅的黑暗女神，不由得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女神大人，这层光幕是……”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莉莉丝抬手一抓，一本缠绕着银色锁链的黑色大书出现在她手里，银链哗啦啦地转动，一股沉重、幽暗、古老的气息从黑书上绽放出来。 少女白皙纤细的手臂抡起，黑色大书霎时化作一道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残影，撞向天空中的光幕。 在这一刹那，什么时间空间，什么黑暗光明，什么万物轮回都失去了意义，世间只剩下了那唯一的一点，即便是千言万语最终都只能化作一句振聋发聩的话语： “吔我大黑暗神典啦——！” 砰咚！ 化作流星的大黑暗神典陡然和天空中的光幕发生碰撞，紧接着…… 什么也没有发生。 原本幽光闪烁的大黑暗神典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原始的形态，莉莉丝施加在上面的神力已经彻底消散，就好像最初砸中牛顿的那个榴莲一样，没有任何依凭地径自从半空中坠落下来。 “又他喵的活见鬼了……”莉莉丝飞上前接住坠落的大黑暗神典，满脸惊疑不定地嘀咕着，“要是没看错的话，刚才那一瞬间大黑暗神典上所有外在的‘因’都被消除掉了？” 莉莉丝看着那一层没有丝毫变化的光幕，心头不妙的预感越来越严重。 到了这个时候，许多飞上天空的生灵也已经发现了异常，更有人尝试冲击那一层光幕——毫无疑问地，他们也和大黑暗神典一样失去了外力依凭，就连意识都陷入短暂的空白凝滞，一个个和下饺子似的砸回了地面上。 那砰咚砰咚的劲头就连莉莉丝都不忍继续看下去了。 而且现在完全可以预见的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天界城的治疗中心一定会非常热闹…… “莉莉丝，到底怎么回事？” 下方，蕾耶几人也追了出来，看着眨眼间变得混乱的天界城，很快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啧，看样子还真有人想造个大新闻啊。” 莉莉丝抖了抖翅膀，一边龇牙咧嘴朝着自己的友人挥挥手：“蕾耶，你过来帮我个忙。” “？” “刚才在梦里不小心在左边翅膀上拔了根毛，现在飞起来浑身不利索，你帮我右边也拔掉一根吧？动作一定要短促有力，角度要斜45度偏下，让我自己拔的话心理阴影面积实在有点大……” “……” 就在莉莉丝几人窃窃私语的时候，天界城里也终于乱了起来。 最初这些见惯了神界奇迹的凡人们并没有把天空中的光幕当成多大一回事儿，指不定今天就是什么节日，所以哪怕是到了晚上也要在天上挂个人造光源晒人一脸呢？ 然而当越来越多的人发现自己被挡在了光幕之中，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甚至几位展开真神形态的神明也被光幕拦下之后，终于有人意识到了不对劲。 ——整座天界城都被那层空前强大的因果屏障封锁，将整座城市和外界断绝了联系。 虽说大部分凡人在来了神界之后都会明白一件事：什么威严肃穆、神威如狱之类的形容词大部分时候都是和神明们搭不上关系的，活得越久的真神，性格往往就越是逗比。 但无论如何他们依然是神，无数年来管理引导了亿万凡人世界的真神，他们逗比却不代表他们不负责——在正常情况下，像眼前这样的纰漏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 现在既然出现了这样的情况，那说明事情肯定变得不正常了。 而莉莉丝知道得比凡人们更多：每一座天界城采用的都是特殊的不可逆独立空间编码，本身时时刻刻处于“位于表层空间”和“位于异度空间”两种状态的叠加中，即便是一些神族远征军使用的小型兵器都不见得能够封锁得了一座天界城周围的空间。 “所以说这层因果屏障和我们遇上冒牌奥莱维娅的事情有没有什么关……嘶呀！” 莉莉丝抱着肩膀，正低头寻思着如今的状况——一旁的蕾耶眼疾手快地从她左边的翅膀上扯了一根羽毛下来。 莉莉丝呆住了，围观的两位小伙伴也呆住了。 蕾耶低头看看手上乌黑发亮的羽毛，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来：“那个，莉莉丝……刚才不小心拔成左边了，要不我再帮你右边拔两根下来？” 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的莉莉丝眨巴着眼睛盯着自己的友人，发现后者也是一脸无辜之后最终还是咬牙点点头：“拔！为什么不拔！左边少两根更不对称了好么？”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攻打神界了吗？” 天界城里，越来越多的凡人涌上街头，形形色色不同种族的生灵全都挤在宽阔的街道上，担忧不安地望着那层笼罩天际的光幕，议论声更纷杂了。 忽的，一缕金色的细纹在光幕上浮现，这些金色细纹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倏忽间拼成了一串金色的大字。 莉莉丝放眼望去，血色的眸子猛地睁大。 她看到了什么下章再说。 …… 36.灭世也要按照基本法 =============================== 笼罩天际的莹白光幕上，一行泛着金泽的鎏金字符缓缓地流淌着。 这些字符的存在形式极为奇特，不论观看者身处天界城的哪个角落，不论距离远近，看到的都是同样大小、同样方向的文字：就仿佛三维空间的一切距离概念在这些字符上失去了意义。 而这行字符所传达的信息更是让所有人都呆住了。 莉莉丝怔怔地望着半空中的鎏金字符，血色的眼瞳充满着难以置信的情绪，一直到蕾耶趁着少女失神的当口猛地从她右边翅膀上拔下来两根羽毛，她才“嗷”地一声尖叫着跳了起来。 看着蕾耶邀功似地朝自己晃着两根“战利品”，莉莉丝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少女龇着牙，漂亮的脸庞纠结一片：“蕾耶你要拔的时候倒是提醒我一下啊，这么一惊一乍很容易吓死人的啊！” 天使少女稍稍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道：“可是是莉莉丝你让我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拔的呀？而且你看我这次没有拔错了……” 莉莉丝发现她居然完全找不到可以反驳的地方！ 而且大小姐你怎么感觉越来越天真了，这不像是平时的你啊！ 接着少女沉默了片刻，随即抬手指着天空中那行金色字符，回头看向自己的三个友人：“你们怎么看？” “学姐你说这个？”嚼着一块软糕的格温多琳皱了皱眉，“他们都是光棍？” “我没问你这个啊！” 此时此刻，莹白的光幕上一行鎏金大字熠熠生辉，吸引着天界城中每一个智慧生命的视线： 距离毁灭还有：11天11小时11分11秒。 所以说这急转直下的到底是哪门子剧情啊！上一秒还在欢乐日常，下一秒就进入灭世倒计时真的好么？ 而且……毁灭？ 指的是某个凡人世界的毁灭，还是说……神界？ 莉莉丝心头一跳，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先前遭遇的那个灾难般的梦境：周围是一片混沌虚无，某种毁灭性的暴躁力量充斥四面八方，将世间的万物都摧毁殆尽。神界没有了，她的亲朋好友也不在了，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 “千万别是真的……” 黑暗神族的肤色本就显得有些苍白，而此刻少女的脸色更是一下变得格外惨白：连神明都阻挡不了的灾难，会是多么恐怖的浩劫？ 如果她在那个梦境中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话，也就意味着神界能够存在的时间只剩下了最后的12天不到！ 然而…… 少女苦涩地扭头，看看天界城中的诸多哗然的凡人，又扭头转向自己的三位好友。 “我们该怎么办？” “学姐你在说什么呀？当然是等十一天之后看看弄出这个光幕来的人到底想要干什么喽。” 格温多琳似乎没有一点危机感，这个时常大脑脱线的姑娘这会儿正凑在一小摊前讨价还价，然后成功地以不到原价十分之一的价格拿下了一串紫色的水晶手链，代价是十分之一根神羽。 和拔个毛都要心疼半天的莉莉丝不同，要是有人告诉格温多琳说拔了翅膀上的所有毛能买下神界，估计她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拔光了双手奉上。 而在周遭，诸多看到头顶倒计时的凡人经过了短暂的哗然之后，反倒是令人意外地没有出现多大的动乱，要论反应最激烈的大概也就是刚刚赶来街上的伽路菲勒了。 只见这位树精灵帅哥双眼布满血丝，咬牙切齿地瞪着不断减少的倒计时，看那架势简直就和留下那行字的人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一般。 “混蛋混蛋混蛋！到底是哪个混蛋想出来这种无聊的节目的！就连万界通道都给封闭了，知道十一天时间我们财团要亏多少钱吗！” 科奇恩财团企业文化之一：时间这玩意儿他娘的都是金钱啊！ 至于天界城中的诸多凡人，在最初的哗然之后反倒没有出现太过激烈的反应—— 一开始看到那层光幕的时候，很多人的反应是“这又是哪位大神要玩大的了”；等到发觉就算是真神也无法突破光幕的封锁之后，这种想法又变成了“诶哟卧槽这位大神真玩大了”；等到最后那行灭世倒计时冒出来之后，凡人们的反应基本都只剩下了一个：搞这活动的是新来的吧，不知道灭世也要按照基本法么？ 在真神遍地走的永恒神界随随便便就公告灭世——这丫是闲得蛋疼所以花式作死想要收集不同品种的神罚来收藏么？ 即便对于真神而言，灭世都是一个非常严肃的话题，下至刚刚拿到执照的初阶神族，上到经验无比丰富的高阶神族，凡是涉及到灭世的举动，都必须要进行登记上报再经由万神殿审核批准，可不是晚上做了噩梦也能随手灭个世来压压惊的。 这种胆敢在神界大庭广众之下宣布十一天之后世界毁灭的勇士……已经很多年都没有看到过了。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还以为是什么大新闻呢，现在看起来多半是个刚来神界以为自己很厉害的愣头青吧，真是太年轻太天真了！” 人们议论纷纷着散开，尽管无法离开天界城，但天界城内的秩序也没有失去，一切都很快回到了正轨，和莉莉丝几人刚刚到来时看到的繁荣模样没什么区别。 “莉莉丝，我们也走吧。”蕾耶看了看一动不动的银发少女，忽然露出明媚的笑容来，“你完全不用担心那个梦啦，如果随随便便就毁灭了，那永恒神界也实在谈不上‘永恒’了。” “而且我们有伟大的神王陛下呀！就算是真的出现五亿四千万年前的情况，神王陛下也一定能够力挽狂澜解决一切麻烦的。” “所以，莉莉丝你尽管放一百个心好了。” “也对……” 莉莉丝点了点头，隐约之间她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被蕾耶这么一说，她反倒是放下心来。 凡人的天塌了，有真神顶着，真神的天塌了……还有神王陛下呢。 第九神域的某处，某个正在东躲西藏的身影忽然打了个喷嚏：“啊嚏！这又是谁念叨我来着？糟糕糟糕……被那几个疯女人给发现了！妈蛋我不想生孩子啊！” …… 37.女孩子的事儿能叫麻烦吗？ ===================================== 在大部分人对天空中的灭世倒计时失去兴趣以后，这座位于第九神域和第八神域交界地带的12450号天界城里很快就恢复了原有的秩序。 在神界这个一切皆有可能的地方，坐大排档里吃个饭指不定你隔壁桌喝得酩酊烂醉的就是管理十方世界的上帝，超市大减价和你抢最后一盒鸡蛋的说不定就是某个万人景仰的女神，就算你蹲街边上偷窥美少女们的白嫩小腿，身边那个和你一起“喔喔喔！”的大兄弟也有可能就是神界威名赫赫的远征军战将…… 许多凡人种族在神界呆久了之后都会渐渐习惯神界的氛围，对于神界无数光怪陆离的神奇现象也会见怪不怪，毕竟在这个走几步都可能遇到真神的地方，要是见一次真神就拜见一次，那以后来神界还不得先学会用膝盖走路的特殊技巧才行？ 不过话说回来了，即便大部分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但还是有一小部分才刚来神界不久的凡人对那天空中的灭世倒计时以及笼罩了天界城的因果光幕产生了各种各样的情绪，以至于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天界城里时不时地就会有人从人和下饺子似的从半空中掉下来砸地上，为天界城的奇观异景又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已经四天过去了诶。” 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莉莉丝抬起头看着天空中那行已经变成了距离毁灭还有：7天1小时39分58秒的金色倒计时，不由得摇头苦笑着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来。 这四天的时间里，天界城中的真神也彼此不止一次见过面，但至今仍旧没有对于这出来得有些莫名其妙的闹剧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来。 他们也做过很多尝试，但不论是强闯因果封锁，还是联系外界，又或者是重连万界通道的努力全都失败了！ 整座天界城仿佛和外界彻底隔绝开，没有任何信息能够传出，也同样没有任何信息可以传入。 只有天空中的倒计时始终严格地减少着，向着某个无人可见的未来而去。 “所以说这到底算是个什么事儿嘛！” 银发少女小声地咕囔着，脸上的无奈很快就变成了不爽：“要是被我揪出来究竟是哪个魂淡弄得这一出闹剧，老娘绝对要把他揍成二次元人物贴墙上撕都撕不下来！” “莉莉丝你又在嘀咕什么呀？” 就在这个时候蕾耶的声音响了起来，莉莉丝扭头过去刚好看见自己好友轻车熟路打开传送门跨进房间，她不由得嘴角抽了抽：“蕾耶你这个传送功能用得倒是越来越熟练了……” “嘿嘿嘿，熟能生巧，用多了当然就熟练了嘛。”金发少女腼腆地笑笑，然后抬起右腕打开她的腕表终端投影出一幅画面，“我一直很在意我们这次被派出来的事情，所以之后又去检索了一下12450号天界城这些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刚才我意外发现了一点很有意思的东西呢。” “哦，有什么新发现了？” 一听这话，莉莉丝顿时就来了精神，四天时间虽说不长，但那个古怪的末日梦境却始终困扰着她，让她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有些不对劲了，这会儿一听到有新发现，她立刻就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过去了。 “嘿嘿，莉莉丝你自己看就知道啦。” 蕾耶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那幅投影出来的画面，莉莉丝眯着眼睛看去，一枚枚神族文字顿时化作浩如烟海的庞大信息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片刻之后，莉莉丝眨了眨眼睛，俏丽的脸庞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还真是……意外的发现呐。” 两个少女相视一眼，彼此都露出会心默契的笑容来：“看样子，我们这次倒是有希望先找到那个奇怪的英灵呢。” 莉莉丝更是已经等不及了，脚丫子一迈急吼吼地就要往外冲：“还等什么，赶紧叫上学姐她们两个捞人去！” 虽说四天前奥莱维娅导师已经明确告知她们并不存在所谓的英灵接引任务，不过莉莉丝隐约间还是觉得那个诡异失踪的英灵仍然是存在的，如果能够找到人的话，也许会对现在一筹莫展的情况有所帮助。 “你别那么着急啦，外面的因果封锁还在，人就在天界城里跑不掉的。”蕾耶眼疾手快地把莉莉丝拉了回来摁在椅子上，抬手具现出一把精致的梳子，随即就开始给莉莉丝梳理凌乱的银色长发。 莉莉丝挣扎了几下，不过却没有挣脱开。 “莉莉丝你也真是的，明明那么漂亮，都不知道要好好打扮一下，别的不说，你看看你的头发哪里像是个女孩子了？” 蕾耶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教育自己的好友：“我妈妈说过，作为女孩子，不论是凡人还是神明，必须要好好打扮自己才行。莉莉丝你的本钱比谁都好，可是一点都不珍惜呀。” 被强行摁在椅子上完全不敢动弹（因为怕扯到头发疼）的莉莉丝只能苦着一张脸蛋：“打扮什么的实在是太麻烦了好吗！” 她被她妈逼着天天穿裙子已经够苦逼了，要是每天还得花时间去梳妆打扮……那她还不如直接选择狗带算了。 事实上她就是想不明白了：大家都是上帝，就算真要梳妆打扮那也是神术一键换装就完的事儿，为毛还有那么多女性神明总喜欢花时间在打扮上？ “这可不行，女孩子打扮的事情怎么可以说是麻烦？”蕾耶义正言辞地打断了莉莉丝的抱怨，“正好这几天呆在天界城里没太多事情，我就负责手把手教会你该怎么梳妆打扮吧！” “啊？” “还啊什么呀，我这里有一些我妈妈传给我的化妆书籍，莉莉丝你就先看看吧。” 天使少女一拍手，顿时一堆足有一人高的书籍砰咚一声砸在了地板上。 莉莉丝还没来得及拒绝一张脸就憋成了苦瓜，她的声音都是在颤抖的：“这、这些书都要看？” “诶？你要看的不是这些啦，这些只是目录而已，你还得照着目录在网上搜一下正文……” …… 38.上帝钓鱼，英灵上钩 =============================== 等到蕾耶为莉莉丝梳妆完毕，时间居然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 在这期间，莉莉丝充分体会到了什么叫“难逃魔爪”，明明是平日里看起来如同天使一般的光明神族少女，此刻却仿佛化身金发魔王一般，无论她怎么挣扎最后都会被重新摁回椅子上继续玩弄……哦不，继续梳妆打扮…… 莉莉丝觉着蕾耶这几下完全已经自成体系，要是修订成册拿出去说是XX神功绝壁有人会信，而且你看她连名字都给想好了：就叫《妆毕神功》是不是听起来很贴切？ 待到自己的好友不再折腾自己的头发和脸蛋，莉莉丝顿时就和屁股着了火似的猛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你要让她一动不动坐椅子上看二十个小时的书都毫无问题，可在蕾耶手底下这“被梳妆”的两个小时实在是太他喵的痛苦了好吗！ “啊啊啊啊，终于结束了，再下去我感觉自己都要怀孕了！” “莉莉丝，你真是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呀。”蕾耶轻笑着又把她拽了回来，“别急，刚才只是梳妆，接下来还有衣服呢，莉莉丝你看看你这套连衣裙穿了多久没换过款式了？女孩子总是只穿一套衣服怎么可以？正好我们俩身高差不多，我这边有几十套新衣服你先换了试试看吧，不行我们还能再上街去买……” 莉莉丝的漂亮脸蛋都快黑得像陈年锅底了：“几？十？套？” …… 莉莉丝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被当成衣架子摆弄的时间她到底是怎么捱过来的，她只知道当她最终在蕾耶心满意足的注视中走出屋子的时候，就连天空中的三轮太阳都看起来变得绿油油的了。 ——这不是夸张，而是纯粹的描述：蕾耶的事业线规模虽说也不错，但比莉莉丝还小了一圈，穿蕾耶的衣服穿久了莉莉丝只感觉自己被勒得两只眼睛都要发绿了…… “唔，那个小摊的烤串闻起来味道不错，学姐你们要不要来十份？” 四个女孩里，压根就没闲下来时候的格温多琳不断地东张西望着，然后很快就眼睛一亮，跑去一地精烧烤摊上讨价还价起来。 在圣殿里的时候，她表现得还算收敛，而在来了天界城见识到来自诸天万界的无数美食之后，这姑娘的吃货本性一下彻底暴露出来，这几天基本上看到她的时候除了在买吃的东西，就是在吃买的东西…… 而更让莉莉丝想不通的是这吃货姑娘的砍价思路：她花了十分钟时间把价格砍到了十分之一根神羽，然后心满意足地抱了几十串烤串回来大吃特吃——但即便是十分之一根神羽，在神界也足够买下相当于那烤串摊子全部东西几十几百倍的物什了。 毕竟神羽带有真神神性，哪怕是十分之一根神羽放到凡人世界那也是无数人抢着要的贵重珍宝，放在神界的凡人层面也是硬得不能再硬的硬通货，但格温多琳居然就毫不心疼地花出去买了烤串！ “果然印钞机就是比什么印刷机都厉害。” 莉莉丝纠结了半天也没能下定决心从自己翅膀上扯根毛下来购DIE，最终她也只能感叹，神经粗就是好啊…… 一路闲逛之间，四人穿过一条条科幻与魔幻感交错重叠的神奇街道，不仅格温多琳在买买买，就连温婉恬静的蕾耶还有一向存在感偏低的蒂芙妮都被周遭的气氛所感染，时不时地会出手买下一些感兴趣的小玩意儿。 用这几个姑娘的话说，神能够创造万物是一回事儿，购物带来的愉悦就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整个过程中也就莉莉丝是一路干瞪眼瞪过去的：她胸口被蕾耶的衣服勒紧得太紧，胸闷得慌，但上辈子的记忆作祟让她实在没好意思开口问“胸太大怎么办”这种问题…… 总感觉一旦开口问了，就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再也捡不回来了——虽然现在也没剩下多少就是了。 终于，四女在一处十字路口停下了脚步，相比先前那些繁忙得如同过节一般的街道，这里相对要冷清不少，不过那也只是相对而已，在这个十字路口依然能够看到熙熙攘攘的行人来往着。 在天界城这种寸土寸金，就连长时间停留都需要先办证的地方，几乎不会出现大规模土地闲置的情况。 莉莉丝打量了一下四周，满意地点了点头：“唔，按照计算，这一块应该就是接下来那个诡异英灵最可能出现的地方了。” “啊呜！那我们接下来就啊呜！坐在这里等？啊呜！还是……啊呜！” “你给我把烤串吃完再说话啊！” 莉莉丝忍无可忍地把这吃货姑娘丢到一旁，然后径自从个人空间里往外掏起东西，蕾耶和蒂芙妮也跟着帮起忙来，很快几人掏出来的东西就堆成了一座小山包。 好在她们几个都记得给自己加了神术，在街上的凡人眼中是根本看不到这里还有那么几个真神姑娘在撩着膀子忙活的。 又过了片刻，在几人的忙活之下，堆成小山的各种零件被拼装成了一个房间大小的透明“方盒”，然后蕾耶无视了格温多琳眼泪汪汪的控诉，把她刚买的所有食物拿来分门别类地在透明小屋里安置好。 最后几位见习上帝小姐先后发动神力，无人能够看见的透明方盒迅速变幻成了一间虚幻的……美食店。 周遭的行人依旧穿行在街道上，似乎根本没人能够看到这间美食店的存在。 做完这一切之后，莉莉丝四人迅速隐去了身形，彻底消失不见。 “我们这个方法真的可行吗？” 街道的上空，被莉莉丝释放出来的暗影彻底笼罩的四个姑娘在窃窃私语，蒂芙妮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是特别有信心：“在这里弄个美食店就能把那个英灵引出来，这怎么想都太儿戏了吧？” 人家是英灵，不是婴儿，哪有随随便便放点食物就能把人勾上来的道理？ “嘿嘿，学姐你一定没仔细看完蕾耶的那份调查报告吧。美食店只是诱饵而已，真正选择这里的原因还是因为这里是那位英灵所选择的最后一个‘节点’呀。只要那个英灵还想完成最后一步，就必须到这里来。” “美食店说白了只是让他分心的诱饵罢了。” 莉莉丝扭头看着下方虚幻的美食店，脸上露出笑容：“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英灵，可以躲藏到现在还不被我们所有人发现？” …… 39.墨水怪 =================== 在来到12450号天界城之后不久，蕾耶就和管理这座天界城的古灵取得联系，并成功获得了整座城市最近三十天里的详细管理日志。 而在所有日志文件中，有几条信息引起了蕾耶和莉莉丝的兴趣。 大约在二十天前，天界城里出现了一次失窃事件，虽说失窃的只不过是一家蜂人族开设的甜品店中的几块蛋糕，并且最终也没有抓到人，但这条失窃信息还是被古灵尽责地记录在案。 而相隔了几天之后，在天界城的另一处精灵酒吧里又出现了失窃事件，这一次失窃的是几瓶月精灵纯手工酿造的精灵果酒。同样地，这次失窃事件也没有抓住行窃的人，最后天界城古灵也只是将这条信息记录在案。 随后就是第三次、第四次……一直到两天前，莉莉丝等人下榻的“超六星级”大酒店对街的“海洋之光烧烤店”再度失窃——这一次依然是没有发现任何窃贼的线索。 在天界城这种地方发生盗窃案本来就是非常罕见的，毕竟大家就算不是来自各个文明的精英，但也绝对代表了各自文明的脸面，要是行窃被抓个正着，丢的不仅仅是自己，更是背后文明的脸面！ 所以在看到这一系列的盗窃事件的时候，蕾耶立刻就留心上了。 “那应该是一个简化版的米德切尔达术式，之前失窃的七家店面刚好位于它的前七个角上，不过这种术式的具体效果在最终绘制完成之前很难界定。”莉莉丝的声音在几人的耳边轻轻响起，“而且这种术式早就应该在第二次神术革命的时候被淘汰掉了，真没想到现在还能看到有人在用，我现在对这个‘英灵’的身份更加好奇了，他真的只是个英灵么？” 永恒神界的众神也是在不断进步的！ 比如早期的世界管理系统还需要配合信徒网络来实现对凡人世界的管理，而第八代之后的世界管理系统却已经彻底摆脱了信徒信仰网络的桎梏；再比如那些在神界初开的岁月里诞生的原初真神对自己有什么能力都是一头雾水，而现在的神界却早已摸索出了一个无比庞大而清晰的体系，不论是管理神、造物神还是其他神职都有着详细而明确的划分。 刚才还在为自己逝去的美食而黯然神伤的格温多琳这会儿俩眼珠子都快放出爱心来了：“学姐你真是太太太厉害了！那个什么米德切尔达术式我从来没就没听过诶，学姐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莉莉丝看了兴奋不已的格温多琳一眼，脑海里再度浮现出五年前第一次见面时这姑娘一边喊着“王子殿下”一边被她用大黑暗神典正面砸飞的场景，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来：“如果你能把一个图书馆的书都看完，你也会知道这么多的。” 格温多琳当场吓得嘴唇都发白了：“一个图书馆……学姐你还是杀了我吧……” 莉莉丝下面还有一句话没说完：不过这个术式是她以前刚好在网上一个交流论坛看到过原本的…… 她看了看格温多琳一头短发都快炸开的模样，决定还是暂时先保密下去比较好。 “至于赫墨拉学姐说的问题，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究竟是那个疑似英灵的目标在每个术式节点的位置上都会去偷窃一家食品店，还是刚好被偷窃的食品店形成了一个尚未完成的米德切尔达术式图案？这个连莉莉丝几人都说不清楚。 神明在凡人的领域是全知全能的，然而英灵在某种意义上已经跨入了神之领域，哪怕是真神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够洞悉关于英灵的一切。 时间就在四人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天空中的太阳渐渐向着地平线以下沉落，街上川流不息的人流也有所减少，只是路人之中依然没人看到那个矗立在路口的虚幻美食店。 夜色逐渐笼罩了大地，天空中的光幕依在，灭世倒计时也在默默地倒数着最后的时光。 “奇怪，按照之前的计算，差不多应该就是这个时候出来……等一下，来了！” 莉莉丝猛地向几个好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几乎就在下一秒，四人齐齐感觉到有一个看不见的身影猛然闯入了她们创造出来的美食店空间。 “见鬼，居然到现在还是看不见，这家伙真的只是英灵吗？” 要不是虚幻空间是由她们四人联手创造出来，内部的任何一丝变化都瞒不过她们的感知，这个身影的存在甚至会被她们直接忽略过去！ 而此刻，她们终于能够看到一个淡淡的影子沿着地面迅速来到一张放满了美食的长桌前，在迟疑了几秒钟后它忽地跃上了桌面，向着其中一块蛋糕抓去。 莉莉丝这时候甚至能感觉到格温多琳拽紧了她的裙边，声音不住地颤抖：“学学学姐，那是我最喜欢吃的千层酥蛋糕啊啊啊啊！” 背后蕾耶挤过来，把格温多琳的手挤开，顺便还瞪了她一眼：“不要毛手毛脚的。” 就在几人的注视中，那个黑影三口两口把千层酥蛋糕吃完，原地停顿了几秒，一转身跳到另一边的长桌上去了。 “哦不那是限量版的黄色恋人啊啊啊啊！” 黄色恋人是什么鬼啊！ 莉莉丝无奈地回头瞥了一眼这个一惊一乍的姑娘，然后继续观察那个黑影的行动。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那个黑影接连吃掉了二十多个不同品种的美食零食，看得某个吃货姑娘眼红不已：“早知道我就上去让它分我一点一起吃了！” 终于在某一刻，黑影似乎吃饱了，原地停留了片刻之后，它猛地膨胀，向着四面八方炸开。 “抓住它！” 莉莉丝四人同时出手，原本只是虚幻的美食店空间刹那卷起无数美轮美奂的法则之光，如同一座瑰丽的牢笼一般，将黑影所在的一方空间都彻底禁锢住。 黑影被定在半空，时不时地扭动几下，似乎是想要逃离，却没能成功。 “我倒要看看，这坨墨水怪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 40.狐狸到底是怎么叫的？ ================================= 永恒神界广袤无边，每时每刻都有新的奇迹发生，哪怕是真神也不敢说自己去过神界的每一个角落，通晓神界的每一个变化。 同样地，神界之中生活着无数神奇的生灵，其中有的是神明创造的种族，也有的是钟灵毓秀的环境自然孕育而生。 所以这个时候几个姑娘对于这个被禁锢住的诡异生物都是感到格外好奇：这团液体真的不是墨水成精吗？ 与此同时，格温多琳心疼不已地把所有还没遭殃的零食美食重新收了回来，这姑娘随即长长松了口气，恶狠狠地瞪着被定在半空中的墨水怪，仿佛彼此之间是什么生死大敌似的。 而莉莉丝则绕着黑影转了几圈，忽然摸着冒出来一句话：“我说，这玩意儿看起来怎么像是当年被它爸射在墙上以所以怨念深重精了呢……” 一旁的蕾耶拍了这口无遮拦的姑娘一巴掌：“莉莉丝，女孩子说话要优雅，不要污！” “说不定就是事实嘿。”莉莉丝也没在意，只是咧了咧嘴，继续近距离观察墨水怪。 蒂芙妮也跟着凑了上来，平日里她这个三年级学姐在队伍里存在感最低，不过凡是涉及到造物学方面的知识，哪怕是莉莉丝也必须乖乖排在她的后面。 毕竟蒂芙妮比剩下三个多上了两百年的课，本身还创造过一颗星球上的完整生物圈，要论造物学的见解绝对是四人里面第一位的。 “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嘛。”没过多久格温多琳就第一个放弃了，她瞪了墨水怪半天，忽然从不知道哪里掏出来一只精致的琉璃圆瓶，拧开盖子之后就一股脑地把琉璃小瓶里的黑墨水全倒进了那团黑影里。 动作之快，莉莉丝几人甚至根本来不及阻止这脑洞巨大的姑娘，那一瓶墨水就被黑影吞没了。 见几个同伴都盯着自己，格温多琳挠了挠头发，一脸傻笑：“诶嘿嘿，阿夏尔学姐你们干嘛这么瞪着我？” “你还好意思说？你到底倒了什么东西进去？” “就是一瓶精研墨水而已嘛，我看这坨玩意儿像是墨水成精，说不定我倒点墨水进去就能滴水认亲了也说不定呢？” “这也行？” 就在几人震惊于格温多琳的脑洞时，吞了一整瓶墨水的墨水怪忽然有了变化，只见这团黑影忽然剧烈的扭曲起来，一阵阵黑色的烟气不断从它的表面散出，乍一看简直跟厨房里的事故现场一样。 一种极其怪异的声音忽然响起，黑影陡然收缩又猛地膨胀，下一秒竟是穿透了莉莉丝设下的屏障，炸成了漫天的黑色碎片。 这些碎片带着诡异的气息，连周围的空气都隐隐有些扭曲，几乎就在同一时间这些碎片仿佛活了过来，在空中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尖啸，仿若暴雨一般向着莉莉丝等人扎来。 “所以说这到底是什么鬼？” 莉莉丝皱了皱眉头，缓缓展开了真神形态，乌黑发亮的神翼在少女的背后张开，一层淡淡的暗影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去，就好似世间万物都被黑暗所笼罩，而那个银发玲珑的身影就是无边黑暗的主人。 “要有光。” 莉莉丝打了个响指，顿时规则扭转，无穷的光芒从黑暗中迸发出来，豁然落下的黑色碎片刹那间在光芒中消融殆尽，只剩下最大的一团黑影还在炽烈的圣光中不断挣扎。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它周身的黑色烟气在不断消融，渐渐露出了隐藏在黑色之下的真身。 蕾耶却是露出惊喜之色：“莉莉丝你能够放圣光了？” “能够放个蛋的圣光。”莉莉丝啐了一口，一提到这个她心情不由得又恶劣了下来，少女大大咧咧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指着白色短衫里的那件紧紧勒着胸口的软甲，“喏，都是这玩意儿的功劳，成天呆在你们这么一大群光明神族一起，我至少得假装自己会放圣光才行……” 想想要是上神术课的时候，导师来一句“现在所有人和我一起闪起来”，然后所有人都亮成一片，就她这里黑成一团……这画面太美实在不敢看。 只可惜虽说能够借助这件软甲驱使圣光，但从本质来说，莉莉丝本身依然无法释放出圣光。 这是黑暗神族的天生限制，谁也绕不过去。 要是她五年前进入的是黑暗系的神学院，那会不会放圣光都无所谓，毕竟真正创世纪的时候不论是圣光还是极暗都是能够作为架构世界的基础法则来运行的。 但是在明光圣殿这所光明系神学院就不同了：创世纪归创世纪不谈，但圣光可是学院考核的必考项目……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不说这个了，我来看看这到底是个啥……”莉莉丝机智地扯开了话题，看向黑气消散得越来越快的黑影，“我倒要看看这个能让我们四个真神都找不到，甚至还能破坏我设下的封禁的‘英灵’到底是……卧槽？” 其余三女看到那黑影中渐渐露出的真身，不由得也呆住了。 那是一只雪白的狐狸，浑身皮毛雪白到和周遭的黑气形成了强烈鲜明的对比，此刻白狐睁着一双浅黄色的眸子，满脸愤怒地盯着莉莉丝几人。 莉莉丝一看白狐嘴角那一滩黑漆漆的墨水印子瞬间就明白了大半，扭头看了一眼仍然一脸惊讶的格温多琳，默默地给这位脱线姑娘点了个蜡。 “我还以为是什么异常生物呢，结果就是一只狐狸？” “不应该啊，这只狐狸是吃了药了还是吃错药了这么生猛？”格温多琳摸着下巴，就要伸手去抓蹲在地上的白狐，后者立刻一张嘴，发出一阵无声的尖叫，一口咬在了格温多琳的指尖上……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基本可以归结为以下几个字： 狐狸咬，上帝叫，狐狸卒，狐狸活，狐狸咬，上帝叫，狐狸卒…… 等到莉莉丝眼疾手快用幽暗苏生术第三次把白狐狸复活过来，格温多琳这姑娘终于揉着被咬了三次的手指蹲到一边抹眼泪去了。 剩下的三个围上了满眼警惕的白狐。 …… 41.不只是狐狸 ======================= “嗯，很神奇的生命。” “没错，虽然看起来像是英灵，但既不是实体也不是灵体，感觉更像是……虚体？概念生命体？” “而且你们有没有感觉，它身上有点不对劲？” 莉莉丝几人围着白狐议论纷纷，而被围观的白狐眸子里却是流露出无比警惕的神色，它戒备地盯着身前几个“不怀好意”的家伙，似乎只要一有空隙就会立刻暴起伤人。 “不对劲？” 听到格蒂芙妮的话，莉莉丝不由得怔了一下，她听着白狐打量了几秒钟，忽然一招手把它拎在了手里，无视了白狐羞愤的挣扎将它两条后腿分开：“哦，是只母狐狸，但貌似没什么问题啊？” “阿夏尔学妹你怎么想到这么奇怪的地方去了！”蒂芙妮当即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来，“我不是说这个小家伙的性别，而是它的灵魂气息，你们没发现它的灵魂气息有问题吗？” “灵魂气息……” 莉莉丝和蕾耶几乎是同时反应过来，两人不分先后地从个人终端中调出广域搜索插件，将之前那个冒牌奥莱维娅导师给她们的灵魂编码输入进去，随即一行大字跳了出来： 查无此人。 果然还是查无此人！ “果然有问题，灵魂编码我刚才重新计算过了肯定没问题，但广域搜索就算当着面都找不到人？” 灵魂编码，说白了就是将每个生命体的灵魂特征进行运算之后获得一个独一无二的编码，每一个编码都代表了一个不同的生灵，理论上几乎不可能出现错误。 之前她们也怀疑过会不会是冒牌奥莱维娅导师给的灵魂编码有问题，但在见到了这只白狐之后就重新计算了一遍它的灵魂编码，确认了之前的灵魂编码完全是正确的。 但就是这串正确的灵魂编码，甚至灵魂编码的主人就在她们面前，但在输入广域搜索引擎之后却依然显示“查无此人”！ “总感觉谜团越来越多了啊。”莉莉丝抓了抓头发，满脸抓狂的神情，“冒牌的奥莱维娅导师、我遇上的诡异梦境、头顶上那层因果封锁、不知道谁弄的灭世倒计时，还有这个古怪的小狐狸……” 少女抓着自己的头发猛扯了几下，然而很快就又泄气了，她提着小狐狸毛绒绒的尾巴晃了几下：“完全搞不明白这几件事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啊！” 被这么一晃，白狐浑身绒毛瞬时炸开了，陡然发出一声羞愤至极的尖叫，整个身形似若梦幻泡影般涣散，下一瞬它重新融合出现在莉莉丝怀里，朝着少女的手指一口咬了下去。 然后…… 这次莉莉丝没有像格温多琳那个疯姑娘一样去蹲墙角，而是甩了甩手指，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盯着被蕾耶重新捉住的白猫：“小狐狸，你以为我有多琳那么蠢吗？” “学姐，我全部都听到了哦！” “嘿，你不用想着逃跑，我在这片空间外面设下了阴影介层，就算你跑出了这片空间，也会迷失在无序的黑暗之中。”莉莉丝蹲下来戳了戳白猫的鼻尖，“所以如果想要离开的话，就乖乖回答我们的问……卧槽？” 一直到这个时候莉莉丝忽然反应过来，从刚才开始，她手指戳着的不是一只白狐，而是一只白猫！ ……刚才那只白狐狸去哪里了？ “不是肉体变形的能力，也不是什么幻术，感觉更像是从本质上都改变了……等一下，它的灵魂编码！” 很快意识到什么的众人立刻再度运算了白猫的灵魂编码，不出所料地得出了一个和先前截然不同的编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体双魂的样子？” 这种情况和人格分裂截然不同：人格分裂就算再厉害，哪怕是分出22个分裂体自己和自己踢足球，但分裂体在本质上依旧属于同一个灵魂，而眼下这只诡异的狐狸猫却切切实实地拥有了两种完全不同的灵魂！ “莫慌，看我的。” 莉莉丝打了响指，蕾耶手中的白猫再次落在了她手里，一条毛茸茸的尾巴被少女提在手里，接着莉莉丝又扒开了它的双腿…… 既然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再重现一次刚才的场景不就好了嘛！ 不出莉莉丝所料，白猫一阵剧烈的挣扎却发现挣脱不开之后，就再次自爆成了无数的泡影碎片，随即缓缓地在不远处的地面上重新融合起来。 这一次，它变成了一只生着五彩尾翼的鸟雀！ “灵魂编码又不一样了……” 四女全都惊叹起来。 好了伤口忘了疼的格温多琳这会儿又开始挑逗那只五彩鸟雀，学着莉莉丝的动作把它拎起来扒开双腿……于是这姑娘的手背被鸟嘴啄了个鲜红的血点子，然后又蹲到一边呜呜去了。 而五彩鸟雀则是惯例自爆之后，重新变成了一头足有三米多高的黑熊。 “第四种灵魂编码了！” 到了这个时候，几人也已经意识到了不对，正常情况下一个凡人生灵是绝对不可能同时拥有那么多灵魂的，就算是升格成为圣灵之后也难以做到这一点。 “而且虽然有一定智力，但总体来说行动还是近乎本能，简直就像是野兽一样……它到底是怎么成为英灵的？” “我觉得有必要查看一下它的记忆了。” “同意。” “可以。” “我的手——我疼疼疼疼意！” 得到伙伴们认可的莉莉丝神情严肃起来，一缕灵动的幽暗光芒从她指尖逸出，穿过空气没入黑熊的脑海中，某种明灭不定的微光在黑熊的脑后闪烁着，很快就化作了一片浩瀚的星海。 星海之中，每一点斑驳的星光就是一段属于这个生灵的记忆，此时此刻这些记忆以仿佛电影一般的形式在众人的眼前铺展开。 “嘶……这么多？不对，不仅仅是多，还好乱！” 如果说正常人的记忆是一段连贯的胶片的话，那么眼下这个诡异英灵的记忆，就是将无数的胶片剪得粉碎，然后胡乱地拼凑在一起！ …… 42.真不是百变怪啊 =========================== “不，比‘记忆拼凑’还要恶劣，这个是‘灵魂拼凑’……” 然而没过多久，莉莉丝就脸色凝重地推翻了她先前的结论：“我数了一下，这个小家伙的魂由十万三千个不同的灵魂碎片构成，正常环境下这种拼凑起来的灵魂要么因为无法兼容而直接崩溃，要么就是畸变成混沌的恶灵，而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拥有自主的意识，甚至还升格成了圣灵……” 格温多琳贼兮兮地凑上来：“也许它刚好吃错药了也说不定呢？” “去去去，这边没你的事儿，乖乖一边蹲着扮吉祥物去。” 莉莉丝几人黑着脸把这个疯疯癫癫的姑娘赶到一边画圈圈，这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眼前这个古怪至极的小家伙身上：它在格温多琳打岔的当口跑到了这片虚幻空间的边缘地带试图逃离，不过莉莉丝设置在虚幻空间外面的阴影介层起到了应有的作用，仅仅是几秒钟之后它又灰头土脸地被重新丢了回来。 这一次它从高大雄壮的黑熊变成了一只堪堪巴掌大小的松鼠，在呆愣了一下之后窜上了格温多琳的肩膀。 莉莉丝无语地看着一神一松鼠凑在一块抢食的场景——光是看这幅画面，恐怕很少能有人想到那只正在把比它脸还大的食物塞进嘴里的吃货松鼠居然是脑子里装了十万三千个灵魂的超凡圣灵。 当然恐怕更不会有凡人想到，边上那个和松鼠抢食物的居然丫是个真神…… “现在怎么办？” “我们还是先把它带回酒店好了。”三个女孩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莉莉丝拍板决定，“这小家伙灵魂里的碎片太杂，虽然有某种机制存在使得它的灵魂不会崩溃，但在没弄清楚那些灵魂碎片连接的具体原理前，我们还是不要乱动比较保险。” 话虽这么说，但几乎就在同一时间莉莉丝已经在脑子里做出了十七八种不同的验证方案，每一份都针对了一种不同的可能性，只要一回到“超六星级”酒店就能立刻开始给这小家伙做全面检查：她的强迫症基本已经跨入不治之症的行列，属于完全可以直接放弃治疗的那种…… 周围的虚幻空间渐渐消散，外部的阴影介层也被莉莉丝收回，某只真身不明的小家伙被莉莉丝提溜着脖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四女一块儿讨论了一会儿之后决定沿着街道向酒店的方向原路返回。 不管那个冒牌奥莱维娅导师想干什么，现在她们把这个小家伙抓在了手里，至少算是第一次掌握了主动权，因此四人中的三个决定立刻去逛街购物庆祝一下——莉莉丝以死力谏，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对了，话说起来我们是不是应该给这小家伙起个名字？一直没个正式称呼总感觉怪怪的啊。” “对耶，阿夏尔学姐你觉得‘百变怪’这个名字怎么样？” “多琳你啥时候能把你的脑洞收一下啊？而且你们不觉得这名字画风明显不对么！” “唔……莉莉丝，你觉得‘白晓’这个名字怎么样？” “这个听起来不错，还带点小清新文艺风，从现在起这小家伙就叫白晓了！” …… “呼……我回来了。” “辛苦了，欢迎回来——”正在对着趴在桌上吃零食的小家伙‘白晓’释放侦测神术的莉莉丝抬起头，看向门外走来的金发少女，一双死鱼眼里露出了笑意，“你们那边还是没有找到办法吗？” “没有。”蕾耶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些许疲惫之色，泄了气似的在莉莉丝的床沿上坐下，“我们尝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那层因果封锁的秩序等级实在太高，我们这里法则掌握最高的也就是个中阶神族，如果有高阶神族在还能试一试……” 有一句话谁都没说出来，外界应该已经发现了12450号天界城的异常，但至今没有出现任何动静，很可能就算是高阶神族来了都没法破坏这一层秩序等级高到可怕的因果封锁。 那么问题来了——经过五年的成长，莉莉丝的胸围是……咳咳咳错了，那么有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需要解释：如此高等级的秩序封锁，就算是在神界也非常罕见，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是有哪位神主出手？还是有人动用了对界神兵？ 有些问题也许已经有了答案，但却没有人愿意去相信。 “算了，不说这个问题了，倒是莉莉丝你这边，在白晓身上有什么新发现吗？”蕾耶鼓了鼓白皙的脸颊，有些郁闷的心情在看向桌面上那只白狐的时候好了不少，“小家伙一直在吃东西没停过吗？” “完全没停过。” 莉莉丝摇了摇头，顺手收回侦测神术，嘿嘿笑了起来：“多琳都已经被小家伙吃哭一次了，好在它其实不怎么挑食，所以从昨天开始我就直接造物给它喂食了，不然多琳她绝对会跟我急……” 距离捕捉到小家伙又已经过去了两天多，莉莉丝在小家伙的身上也有了不少新的发现。 首先，小家伙很能吃，只不过它吃东西并非是为了补充能量，根据莉莉丝的推测，很有可能“进食”的过程蕴含了某种特殊的概念机制，从而能够防止白晓那古怪的拼图灵魂崩溃。 其次，它的灵魂也并非一开始她们判断的那样完全由十万三千枚灵魂碎片拼凑而成，在它的灵魂最深处还存在着一个隐秘微小的“魂核”，这个魂核很有可能就是白晓不但不会灵魂崩溃，反倒能够化作不同灵魂，甚至还可以升格成圣灵的秘密所在。 只不过，目前莉莉丝还不敢随便对那个魂核进行读取，毕竟这玩意儿事关灵魂，一个不好可能连复活类神术都救不回来…… “呼，这个检查做完了我先休息一会儿，累死老娘了——” 片刻之后，莉莉丝收起工具，吐着舌头拍着胸前的宏伟，一屁股躺进了床上：她又是好几天没睡觉了。 “蕾耶，我先睡一会儿咕呜……” 几乎就是躺下的同时，莉莉丝的意识就渐渐沉入了梦乡。 不论是蕾耶还是莉莉丝都没有注意到，在这一瞬间，趴在远处桌上吃零食的白晓忽然眸子里闪过一道幽光。 …… 43.墓 =============== 莉莉丝躺在床上，意识很快变得朦胧，蕾耶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友人，沉默了片刻之后托着下巴趴在了大床的另一边，静静地观察陷入熟睡的银发少女。 “你在做什么梦呢？”天使少女低声喃喃。 “我TM这是在做什么梦？” 迷迷糊糊间，莉莉丝只觉得自己的意识逐渐放空，在某种古怪力量的牵引下，仿佛灵魂脱离了身体，向着无穷高远的天穹越飞越快越飞越高…… 然后她被冻醒了。 准确地说，是一阵古怪的寒意忽然冲进了莉莉丝大脑，让她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这阵诡异的冷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来，拂起少女的银发，莉莉丝抱着肩膀，在寒风中飞扬的裙角让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奇怪，明明已经清醒过来了，但我好像还是在梦里没有出来？” 梦境的本质，不外乎大脑在无意识状态下对于冗余残留信息的模糊处理，而对于身为法则生物的真神而言，所有的信息都是可控的，故而无意识进入梦境的情况极为罕见。 虽然莉莉丝觉得真神不做梦的更大原因是因为真神一般不睡觉…… 而莉莉丝受到前世习惯的影响，哪怕这一世作为神族，她也依旧保留了睡觉的习惯，对于梦境的掌控更始终是她的弱项之一，但也实在不至于短短几天内不受控制的梦境就出现两次。 顺带一提，据某位万年平板姐姐（整个划掉）据某位匿名人士透露，每天都要睡觉很可能就是莉莉丝拥有如此惊人的事业线的真正原因！ 莉莉丝尝试了一下，即便她尝试催动法则力量，也依然无法离开这片梦境。 她所有的力量都产生不了任何作用——简直就像是和面对天界城头顶上那层因果封锁似的。 到某一刻，少女的脚下忽然一沉，随即她感觉到自己踏上了坚实的地面，此刻再放眼看去，周遭不再是白茫茫的一片，而是化为了一座城市！ “当上帝好歹也当了十九年了，活见鬼的次数加起来还没这几天多……” 嘴里小声地嘀咕着，莉莉丝打量着眼前这座城市，很快就发现了它的与众不同之处：乍看之下它只是一座普通的城市，然而在街头巷尾，在城里城外到处都能够看到空间错乱般的光怪陆离景象。 下半截还是泛着银光的高楼大厦，上半截却忽然变成了一条通向远空的长路；看似普通的三角回廊，实则正反相连形成了完全违背物理规律的交错空间；路边的一间小屋打开门却是能够容纳数万人的广场，拐过一个街角却发现自己横穿了半座城市，沿着天桥的楼梯拾级而上却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地下…… 仅仅是在这座城市里走了一刻钟莉莉丝就感觉自己快疯了：这城市简直逼死强迫症好么！ 尤其是看到城市正中心的市政厅居然半边方半边圆，但就是死活不对称的时候。 哪怕真神号称拥有创造一切的无限可能，哪怕魔法、神术、科技都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恐怕也不会有人闲得蛋疼去建造这么一座“不可能”之城出来——这就和没人会去造一个能炒饭煮汤的马桶差不多一个意思。 莉莉丝龇牙咧嘴地琢磨着，要真有这么一座城市，第一批死的大概就是她这种强迫症患者，第二批死的大概是卖地图的…… “虽然比上次的毁灭末日看起来容易接受一点，但这个梦境还是完全不明觉厉啊……难道是要向老娘传达什么信息吗？” 短时间内连续经历了两次诡异梦境，莉莉丝隐约间也有了一些微妙的预感，似乎……这两个梦境都是想要借助这种方法向她传达什么无法口述的重要信息——只可惜她除了强迫症发作之外，连根毛都没有看出来。 灭世？不好意思，你想灭世提交申请按照基本法来了吗？ 诡城？不好意思，你丫连老娘强迫症都逼出来了，还想要老娘帮忙？ “那么剩下的一个问题就是……怎么从这片梦境里出去？” 莉莉丝的感知再度扫过整座光怪陆离的城市，连续反复几遍之后，终于定格在了那座让她纠结不已的不对称市政厅大楼上。 “嗯，这个梦境里倒是还有因果存在，而且所有的因果都指向了那座市政厅大楼……” 想到这里，莉莉丝也没多犹豫，一步向前迈出，刹那间空间转换，万物移位，下一秒她已经站在了那座不对称市政厅的正门口。 少女对着左方右圆的大楼皱着眉头纠结了几秒钟，冷不防地打了个响指：“要对称。” 一道银色的光幕陡然从半空中垂落下来，倏忽间扫过整座大楼，就如同莉莉丝每天整理自己的房间一样，当这道光幕扫过大楼之后，原本好似硬生生拼凑在一起的市政大楼消失不见，出现在原地的是一方一圆两座近乎艺术品一般的高大建筑。 “是两种不同的信息破碎之后纠缠在一起形成了新的信息？” 莉莉丝瞪着眼睛看着这一幕，恍惚间她觉得这样的场景似乎在哪里看到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最终未来的神主小姐（自称）只能无奈地拍拍脸颊：你看看她这记性，大概放在神族里面也算是头一份了…… “算了，还是先进去看看好了。” 莉莉丝左手跟右手猜拳，左手赢了，所以她先进了左边那栋方形的大厦。 就在莉莉丝跨入方形大楼的一瞬间，某种看不见的无形波动，猛地暴动了起来。 这一刹那，仿佛有亿万雷霆在少女的耳畔陡然炸响，化作无边的轰鸣声。 “醒来！” “醒来！” “一定要醒来！” “一定要把真相送去神界！” 无边无际的轰鸣声中，整个世界轰然破碎成十万三千个碎片，如同一段段肆意剪辑的胶片一般漂浮在莉莉丝的视野里，梦幻迷离，如梦似幻！ 而在无数碎片的中心，一团九彩的梦幻光团缓缓地漂浮着。 光团的表面以莉莉丝熟悉的鎏金字体铭刻着一串字符： “群星公墓”。 …… 44.我会记得你们 ========================= “群星公墓？” 看着那泛着光芒的鎏金字体，莉莉丝不由得怔了怔，在这一瞬，连日来始终缭绕在她心头的那股熟悉感忽然千百倍放大，让少女心神摇曳恍惚，一个个支离破碎的线索在她脑海中迅速排列组合，最终连成一线。 梦境中的毁灭末日、天顶上的灭世倒计时、笼罩全城的因果封锁、神奇的小狐狸白晓…… 白晓的灵魂由十万三千个碎片组成，眼前这个错乱颠倒光怪陆离的世界也是由十万三千个碎片组成；白晓所来自的凡人世界很有可能已经毁灭了，而她在最初的那个梦境里看到的也是万物毁灭的末日场景；还有眼前这四个字和灭世倒计时所用的一模一样的鎏金字体…… “白晓，这就是你想要让我看到的东西？” 莉莉丝望着那缭绕着九彩光芒的梦幻光团，口中不由得低声喃喃，她隐约间能够感到光团上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她，让她下意识地抬起了手。 越是靠近光团，那股无形的呼唤就越是强烈，更有某种难以抑制的哀伤情绪跨越了时间空间在周围弥漫开，浓烈的不舍四溢翻滚着，随着那只纤细手掌的靠近愈发沸腾起来。 终于，莉莉丝的手触摸到了个光团，蓦地眼前的场景倏忽变幻，少女的意识仿佛在瞬间穿越了时空，进入了那一幅幅画面之中，看到了那一个个曾经存在过的故事。 逝去的岁月在莉莉丝眼前重现出来，曾经的过往如同濒死的绝笔，一笔一划地在莉莉丝的眼前勾勒出“白晓”所见证过的真相。 这是一个无比繁荣富饶的世界，丰沛的资源储量、合理的星空结构使得世界内部先后诞生的五个文明几乎没有经历多大波折，几乎是以一种无可阻挡的势头碰撞、融合，最终迅速形成了一个无数凡人文明中也极为罕见的庞大联盟。 群星联邦！ 群星联邦无疑是幸运的，即便她所在的并非是众神创造的原生世界，但这个联合文明一路走来却仿佛真的有幸运女神眷顾一般，许多凡人文明发展中都会经历的痛楚和危机她都安然无恙地渡过，从一个弱小的联合体一步步成长壮大。 这一年，这是群星联邦第一任最高议长就任的第65535个年头，联邦的科学技术又一次取得重大突破，一万多年前就有先贤提出的设想在这一年终于成为了现实，能够穿梭世界壁垒的深空飞船出世，让整个联邦的文明掀开了崭新的一页。 然而这个时候并没有人知道，这崭新的一大步，却也是整个群星联邦的最后一步。 星空历65536年的最后一天，也即是深空飞船计划第一次正式航行的这一日，空前的灾难忽然降临了。 “那是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诡异力量，在深空飞船穿梭世界壁垒的一刹那从世界之外涌进我们的世界，然后……所有的生命都被感染了，不论是智人还是动物都在这种力量的作用下大量诡异死亡。” 十万三千幅画面中，其中一幅画面上是一名生着兽耳兽尾的耄耋老者，他须发皆白，失去弹性的皮肤在他身上形成了一道道深深的沟壑。 从先前的那些画面里，莉莉丝已经知道群星联邦五大国之一就是由狐人和狼人组成的国度，而眼前的这个狼人老者则是这一届的联邦最高议长。 这些群星联邦最后的岁月里留下的珍贵画面，记载着那段艰难岁月里每一个重要事件。 “这种力量既不是辐射也不是病毒，完全超出了我们的理解范围，我们甚至无法正面观测到它的存在，只能够凭借对死亡范围和规模的统计来模糊判断它的蔓延程度。” 老者的声音似乎都在颤抖：“仅仅三个月的时间，就有超过四成的联邦公民死亡，甚至就连联邦公民之外的动物、植物等无数生命也在这种力量的侵蚀下大面积死亡……” 就仿佛这世间的每一个生命的本源被摧毁了，失去了他们赖以存在的根基，从内部开始自我毁灭，无论群星联邦动用什么样的科技，都难以阻止这一场灾难的蔓延，每一天都有无数的生灵死去，每一夜都有千千万万的生命消逝不见。 意识到可能会迎来最糟糕结局的群星联邦终于采取了行动，他们尽可能地聚集一切力量，将自己文明的最先进的知识、最优美的文化、一切或伟大或卑微的历史尽数压缩记录下来，组成了“群星公墓”。 所谓的群星公墓，就是一个无比庞大的数据库，数据库中记录了群星联邦全部的历史，记录了一个文明从渺小走向兴盛，又从巅峰陡然陨落的全部过程。 “就在一天前，新的探测数据表明，不仅仅我们这些生命，就连这个世界都仿佛陷入了某种毁灭的进程，宇宙辐射常数开始错乱，星空开始扭曲移位……我想，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老人说道这里缓缓地停顿了一下，他抬起右手紧贴胸前，佝偻的身形站得笔直，如同屹立在最后阵地上的标枪，然后他向着画面深深地弯下了腰：“我不知道这段留言有没有人能够看到，又或者整个群星公墓都会随着世界的毁灭而消亡，但如果……如果有那么一点可能性的话，若是有人看到了这段留言，还请记住我们。” “请记住这世间还曾经存在过一个群星联邦。” 画面到此彻底中断。 莉莉丝看着再度化作梦幻泡影消散的画面，沉默了很久，重生成为神族的每一段经历对她而言都毫无疑问是新奇的，但并非每一次的都是令人愉快的。 如果说五年前乌康达的经历是令人心疼的话，那此时此刻群星联邦的兴衰史就是让人感到无比的沉重。 毁灭、消亡、死亡……这是每一位永生不死的神族所必须经历体会的。 莉莉丝只感觉仿佛有一股沉重的力量压在她的胸口，良久之后她才郑重地收起了那团梦幻流光，语气低沉：“我会记得你们，一直记得你们，而且……” 她想到了小家伙白晓，事实上莉莉丝现在也已经明白了，白晓它就是群星公墓这个数据库的本身，同时也是群星联邦最后一个幸存者。 “你们的文明还没有全部灭亡，你们的文明也会继续传承下去。” 在她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整片梦境空间仿佛仿佛一下活跃起来，流光溢彩，光芒耀人，梦幻般的光晕跃动着，似乎是跨越了岁月时空的群星残灵，在向莉莉丝致以最后的感谢。 莉莉丝挥挥手，周围的梦境空间终于开始退去，一层灰蒙蒙的光芒覆盖了原本的梦境空间，取代了一切。 忽然，少女游移的视线猛地呆住了，愕然地看向某个方向。 …… 45.一炸解千愁 ======================= 莉莉丝曾经听人说，在梦境清醒的一刹那，可以看见世界的真实。 从前她一直觉得这句话纯粹是扯淡，梦境清醒的一刹那她基本就只剩下逮着谁揍谁的起床气，据她爸妈回忆，自家女儿这辈子第一次起床气发作的时候，随手丢出的混乱法则秩序直接把家里的神殿炸掉了一大半。 顺带一提，莉莉丝第二次起床气发作的时候不小心炸掉了剩下的那一半…… 但就是在此时此刻，当群星公墓所制造出来的梦境破碎，周围如梦似幻的迷离空间一点点消解被灰蒙蒙的混沌所取代，意料之外的情况出现了。 在群星公墓的梦境空间消失的刹那，莉莉丝只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某种极为奇妙的状态之中，她的意识既处于梦境之中，又超然于梦境之外，如同站在第三方的视角俯瞰正在发生的一切。 于是，在破碎消散的梦境之外，她看见了第二个梦境。 …… “啊——疼疼疼疼！” “超六星级”大酒店的房间里，酣睡中的莉莉丝猛然惊醒坐起，第一眼就看到一张精致温柔的脸庞在视野中迅速放大，然后—— 砰！ 莉莉丝和蕾耶的额头冷不防地撞了个正着。 “嘶——疼死了，蕾耶你在干嘛？” “呜……”同样捂着额头的金发少女呜咽了一声，满脸委屈地转过头来，“我就是看你睡得很沉，所以想帮你盖个被子，你看你都把被子踢哪儿了呜……” 被子？ 正在揉着自己额头的莉莉丝愣了一下，随即尴尬地发现原本入睡前压在她身下的被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她踹到了床底下去了：“咳咳咳咳……所以说了我们都是神族，盖不盖被子都一样，蕾耶你不用老想着给我掖被子啊……” 而且她的睡相是不是被看到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怎么行？”蕾耶鼓了鼓脸颊，少女往日里柔和的风情这会儿只剩下了可爱，“小时候那次你就着凉感冒……” “停——！”一听到“小时候”三个字莉莉丝顿时更尴尬了，原本苍白的俏脸一下涨得通红，“那一次纯属意外，所以完全不算数！” 一说起这事儿她就头疼，那时候她才认识蕾耶没多久，还完全没有摆脱前世记忆影响的莉莉丝拉着蕾耶这个刚认识不久的朋友，一起跑去第九神域最外环的永冻深渊，美其名曰“寻求机缘”。 ——她没好意思说刚转生到神界那段时间里她一直觉得自己头顶主角光环，只要找个悬崖绝地之类的地方跳下去绝逼就能捡到鸿蒙混沌先天XX神器，再不济也能遇到个差三秒就死的老爷爷灌顶传功，紧接着升级练功从此走上人生巅峰之类的…… 而永冻深渊常年极寒霜冻、深不见底，就连高阶神族探索永冻深渊都得小心翼翼，完全符合了那个时候她心目中的“主角升级练功宝地TOP10”的形象，于是俩小姑娘就这么啥准备也不做地跳了下去。 结果两人在永冻深渊那等级高到吓人的极寒秩序之力里掉了三天三夜——还没掉到底，而莉莉丝却因为被极寒秩序之力入侵身体，先蕾耶一步被冻昏了过去，据说蕾耶当场就吓哭了。 大概整个多元宇宙所有跳崖人士在信仰之跃的前一刻都没考虑过摔死之外地另一个可能：悬崖太深了，掉到底之前先饿死了怎么办？ 到最后还是莉莉丝的老爸雷迪斯出马才把俩胆大包天的小姑娘重新捞了回来，不过莉莉丝因为被永冻深渊里的极寒秩序之力入侵身体，在床上和普通凡人感冒发烧似的躺了一整个礼拜才有所好转。 而那个时候蕾耶就在她床边上不眠不休地陪了她一整个礼拜。 “不过真要说起来，我们两个也就是在那一次以后交流才多了起来呢。” 在那之前，两个少女也只是互相认识的普通朋友而已，但在那之后却越走越近，最终才成了如今这般的挚友。 说着说着，莉莉丝忽然笑了，蕾耶也笑了。 “对了蕾耶，你知不知道有什么神术可以把包括中阶神族在内的几千万甚至更多人同时拖入同一个幻境或者梦境之内而没有任何痕迹吗？”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莉莉丝忽然提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如果只是凡人的话很多神术都能做到，但连神族也要包括进去的话就少了很多了……”蕾耶坐在床边歪着脑袋，手指点着下巴沉吟着，“我好像听我妈妈说过几种，不过因为当时也没在意，所以记得不是很清楚，如果莉莉丝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立刻去查喔！” “唔，拜托你了。接下来还有三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莉莉丝脸色出奇的郑重：“首先，我们离开圣殿当天，蕾耶你都有哪些课？” “唔，我想想，我是有三门课啦，一门是圣光论基础，一门是信仰学导论，还有一门是创世纪实践入门上，莉莉丝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那天有两门课，其中一门也是创世纪实践入门上。” 莉莉丝沉默了一下，一字一顿地说道：“那么下一个问题，你还记得你身上这个挂件是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吗？” “挂件？”蕾耶再次愣了一下，少女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腰间，在那里一枚拇指肚大小的人偶轻巧地挂在那里，虽然雕得很烂，但隐约能看出雕刻者是想要雕刻蕾耶的形象，“奇怪诶，这个挂件是什么时候多出来的，我完全没印象啊？” 蕾耶的语气带上了一丝茫然。 “最后一个问题。”莉莉丝顿了顿，然后继续自己的话题，“奥莱维娅导师的胸围是多少？” “诶？” 就在这一瞬间，周围的空间忽然出现了一丝本不应该存在的古怪波动，莉莉丝当即眼前一亮，眼疾手快地抬手打了个响指，全身极暗秩序之力喷涌而出，她身上的软甲也开始发挥作用，将周遭的圣光秩序之力迅速汇聚起来…… 圣光极暗交界的中心，银发少女发丝飞舞，蕾丝裙角飞扬，她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嘴角翕动做出口型： “BOOOOOOOM！” 下一秒，汹涌的圣光和极暗碰撞，混乱的法则秩序力量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 46.做梦做了17章你想好怎么死了么 ========================================= 莉莉丝曾经听人说，在梦境清醒的一刹那，可以看见世界的真实。 从前她一直觉得这句话纯粹是扯淡，梦境清醒的一刹那她基本就只剩下逮着谁揍谁的起床气，据她爸妈回忆，自家女儿这辈子第一次起床气发作的时候，随手丢出的混乱法则秩序直接把家里的神殿炸掉了一大半。 ——顺带一提，如果你觉得上面这段看起来眼熟的话，不用去翻前一章，因为你真的没点错章节。 而在这一刻，两种不同的思想激烈碰撞、不断融合，最终仿佛电火花一般从莉莉丝的脑海中迸发出来：如果在梦境里看不到真实怎么办？炸了它！ 如果炸不掉怎么办？ 用更强更猛的火力炸了它！ 圣光和极暗的法则秩序在这一刹那剧烈对冲，法则的辉光溢出，神圣而伟岸的光芒冲上天虚，惊动了天界城里的诸无数人。 有人冲上街道，看着黑白交织的光柱轰轰升起，如同支撑天地的立柱，一眼望不到尽头。 几乎无人注意到，周围的场景似乎变得有些虚幻起来，仿佛梦醒时分的朦胧，现实与梦境交错，缭乱了一切。 那一丝古怪的波动原本一闪即逝，但莉莉丝依旧敏锐地捕捉到了它，然后她直接选择了最简单最粗暴但也是最直接的手段抓住了它——炸它丫的！ “莉、莉莉丝？”身旁的蕾耶惊呼一声，她还完全不明白自己这位挚友突然之间发了什么疯，“你在干什么？” “我在干什么？” 莉莉丝看了一眼房间另一头紧急传送过来的格温多琳和蒂芙妮，她捋了捋耳际的银色发丝，忽然咧嘴笑了，这位众人眼里的预备役女汉子在这一刻少有地显露出属于黑暗神族的优雅风情：“天亮了，梦该醒了，所以当然是做应该做的事情喽。” 蕾耶若有所思：“天亮了，梦醒了？” 蒂芙妮几乎是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颤声道：“阿夏尔学妹你、你别吓我啊！” 只有格温多琳这姑娘一脸嘻嘻哈哈地凑上来：“什么大事儿？学姐你要嫁人了？孩子是谁的？跟爸姓还是跟妈姓？孩子的人设做好了吗？将来学区房打算买哪儿？虽然我还没生但先跟学姐你的孩子凑个对儿指腹为婚怎么样……” “……”头大不已的莉莉丝把这脑洞无边无际的疯姑娘从自己手臂上摘下来摁到一边，转头微微一笑，“不用担心我，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可是……” 话语间，冲天而起的二色光柱终于循着先前那道古怪波动，将整个世界撕开了一道横亘天穹的巨大裂缝！ 咔嚓！ 几乎所有人的耳边都回荡着清晰的破裂声，即便是那层强大的因果封锁也无法阻拦裂痕的蔓延，整个世界都在裂缝的蔓延中颤抖崩溃。 如同莉莉丝先前在群星公墓中看到的一般，整个世界开始错乱，光线不再沿着直线前进，冷热失去了对比意义，虚幻和真实的交界越来越模糊，如同一个人大梦初醒，梦幻迷离的流光从极点迸发出来，随即眼前的一切都被一片耀眼的白光吞没了。 …… “这是……” 莉莉丝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她此刻身处一颗椭圆形的光球之中，周遭是一片朦胧浩渺的星空，星空的正中央矗立着一棵参天古木，古木向着星空中无限延伸，巍峨沧桑，宛若托起了一方世界。 而在古木周围，一颗颗和莉莉丝所在一模一样的光球漂浮着，宛若星海中的一颗颗明亮星辰般浮浮沉沉。 每一颗光球之中，都有着一位光明神族存在，而除了莉莉丝之外，其他人依旧眼眸紧闭，仿佛依然处在沉睡之中没有醒来。 一种奇妙的律动在星海中波动着。 “这是世界树……”莉莉丝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一些本就应该存在却不知为何被她遗忘了的记忆浮上心头，让少女很快就恍然大悟，脸上满是无语，“原来我们还是在创世纪实践入门的课上啊？” “哟呵？你这蠢丫头居然是第一个醒的？” 就在这时，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把莉莉丝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只见不远处的世界树下，一名穿着银色轻甲的金发女子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手里端着一大碗面条吃得不亦乐乎。 见莉莉丝看过来，奥莱维娅咂了咂嘴，一脸围观珍稀动物的模样：“我还以为你这个连志愿都会报错的笨丫头会是最后一个醒过来的呢，说说看你是怎么醒悟过来的？” 莉莉丝脸蛋当即黑得和她的黑历史一样：“奥莱维娅导师，我这五年来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报错志愿纯属意外啊，反倒是明光圣殿为什么老揪着我这么一个黑暗神族不放让我更好奇啊！” 金发御姐导师眉毛一挑：“好骑？” “不要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想说什么啊！” “啧，真是纯情的小丫头，行了，还是先说说你是怎么发现创世之梦的破绽的吧，老娘明明感觉这次设定优势很大来着？本来都做好准备把你们所有人困在里面好好调教一下的……” 不要把这种事情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啊！ 说起这个问题，莉莉丝也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实话，虽然事先听说了，但我也没想到创世纪的瞬间迸发出来的高位信息流居然这么庞大，所以被高位信息流带进创世之梦之后我是真的把什么都忘了……” “但好在创世之梦只是创世纪的一瞬间迸发出来的巨量信息所构成的虚幻梦境，仔细感受的话还是能发现不少BUG的，而导师你为了弥补那些BUG，特地用一个通讯把我们误导向了一个错误的思考方向上。” 莉莉丝说到这里不由得停顿了一下，之前她刚醒过来的时候也是感慨万千：谁TM想得到之前17章的剧情居然只是“创世纪实践入门上”这门课的临场体验而已！ 在真神完成创世纪的瞬间，从原点中爆发出来的巨量高位信息流很容易将真神的意识拖入光怪陆离的“创世之梦”中沉沦，如果是有经验的真神，很轻易就能摆脱创世之梦的影响，而对于她们这些新生菜鸟来说…… 周围这一大堆一睡不醒的鶸就是最好的证明。 奥莱维娅导师亲自出手创世纪，就是为了让所有人体验一次创世之梦的威力。 “奥莱维娅导师想要误导我们是没什么问题，但问题就在于我们和您联系的时候，天界城上空的因果封锁已经形成了，所以理论上我们是根本不可能和您取得联系的。” 奥莱维娅嗤了一声：“就因为这个？说不定老娘偏偏法力无边神通广大呢！” 莉莉丝琢磨了几秒钟，老老实实继续交代：“其实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主要还是群星公墓的出现。在群星公墓形成的梦境破碎的刹那，大概是‘梦中梦’的共鸣使得创世之梦本身出现了一丝破绽，所以我才发现了原来自己一直身处梦境之中，至于最后那个问题纯粹就是想诈一下导师你是不是真的在看……” “别慌，你丫很有潜力，成长到老娘这等地步也不是不可能的！”奥莱维娅哈哈笑着猛拍了几下莉莉丝的肩膀，也不知道是在说神族等阶，还是在说事业线规模，这位女汉子导师忽然又话锋一转，“不过话说回来了，群星公墓是什么鬼？老娘可不记得做过这设定啊？” “……哈？” …… 47.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 莉莉丝呆了一下，血色的眸子瞪着奥莱维娅：“导师，您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后者啪嗒一下把空空如也的海碗丢进个人空间，隐约间莉莉丝还能看到这位美女导师的个人空间里乱成一团的混乱光景，奥莱维娅甩甩一头亮丽的金发，嗤了一声：“啧，你这话怎么说的？老娘和你开玩笑有什么好处么？为了让你们这些个小兔崽子以后创世纪的时候有个心理准备，老娘连院长老头的‘翡翠梦境’都借来了，你丫就这么怀疑老娘真是太让……” 话还没说完，不远处的星海之中忽然凭空打开一道圆形光门，一名背生光翼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她外表上和光明神族非常相似，细节方面又有着不小的差别，莉莉丝愣了一下，随即认出来这是光明神族手下非常常见的神造生物“一型炽天使”。 值得一提的是，并没有二型、三型甚至更多型炽天使的存在——据说当初给这种类神的神造生物公开征集名字的时候，征集到了一大堆诸如“永黯·炎渊不灭·堕天使”、“对界用神形肉X器”、“好名字都被狗起了”之类的见鬼名字，据说负责审核的那位神明硬撑了三天最终还是决定放弃治疗…… 好在，最后还是“一型炽天使”的这个名字比较符合大众审美，以一票的优势最终博得头筹。 一说到起名的事儿莉莉丝又忍不住为自家二里桥那地名掬一把辛酸泪…… 只见这名女子环视一眼之后，视线定格在了莉莉丝身旁的奥莱维娅身上。 女子彬彬有礼地向奥莱维娅行了一礼：“尊敬的奥莱维娅殿下，您好，我是一型炽天使10086。院长大人让我来向您询问，您从他那里偷去的‘翡翠梦境’什么时候可以归还？” 奥莱维娅：“……” 莉莉丝：“……” 场面上的气氛当场凝固住了，奥莱维娅美丽的脸庞一瞬间黑得如同陈年锅底一般，而莉莉丝则是在一边死命地捂着嘴巴想笑又不敢笑出来。 好半晌之后，这位脸色铁青的御姐导师哼哼了一声，大概是内心残存的最后那么一点为人师表的责任感让她没好意思当场跑路：“10086是吧？你去告诉那老头，老娘正在上课，等上完课之后我会把东西还回去的。” “我知道了，奥莱维娅殿下。” 女子轻轻点头，再次行礼之后忽然看向一旁憋笑的莉莉丝：“莉莉丝·阿夏尔殿下，院长大人也有一句话托我带给您，他非常期待您的逃学计划。” 莉莉丝：“……啥？” 然而还没等她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型炽天使10086已经躬身退出了星海，那道圆形的光门也在她离开之后迅速闭合，化作点点斑驳的灵光消散。 星海中依旧是安静一片，其余的新生依旧陷在创世之梦中，只剩莉莉丝和奥莱维娅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对视起来。 过了好半晌，奥莱维娅导师才一撇嘴：“说吧，群星公墓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你交代得没让老娘满意，信不信你的个人通讯号下课以后立刻发到全圣殿的男生手里？” 卧槽……你个女流氓居然有全圣殿男生的通讯号？ “其实是这样的……” 当场决定明哲保身的莉莉丝也没有隐瞒，把自己在创世之梦中的经历原原本本地交代了一遍，然后老老实实站到一旁，一言不发地看着奥莱维娅导师的脸庞和红绿灯似的变来变去。 就在莉莉丝开始怀疑这位导师是不是当着她的面练习什么变脸神功的时候，一声迷茫的低呼声忽然从不远处传来，她立刻扭头看去，就见到一团星光中的蕾耶有些茫然地睁开了眼睛，当看到莉莉丝之后终于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来。 “莉莉丝，我也回来了。” “哈哈，我就知道蕾耶你可以的！不愧是二里桥有名的大才女！” “可是还是没有莉莉丝你快……” “其实也没差多久啦，蕾耶也很厉害的！” “你们两个！要秀恩爱给老娘滚到星空之海外面去！再晒信不信老娘把你们俩绑上火刑柱给你们脚底挠痒痒？” 面对突然发飙的女汉子导师，莉莉丝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丫都绑上火刑柱了，结果居然只是脚底挠痒？ 奥莱维娅手指点着面前这对挚友，眉毛都快竖起来了：“你们自己滚球还是老娘把你们丢出去？” “咳咳，导师，院长大人在你后面……” “卧槽？院长老头你怎么亲自过来了，我用我那还没生出来的未来老公打赌，我真的没想过上完课就逃跑——咦，没人？” 而趁着这个当口，莉莉丝已经拉上蕾耶整个化作一道炫目的流光冲出了这片星海之中，当场逃之夭夭。 “喵蛋居然被个小丫头给耍了！” 目瞪口呆地瞪了老半天眼睛，这位金发御姐才颇有些气急败坏地狠狠跺了跺脚：“莉莉丝你个小混蛋的无耻程度简直和你爸一毛一样！” 这个时候，星海中终于陆陆续续地有更多人清醒过来，奥莱维娅咬咬牙，一扭头向着星海中央的世界树走去，声音回荡在每一个清醒过来的新生耳边：“小兔崽子们给老娘听好了……” …… “好了，奥莱维娅导师应该不会追上来了，我们就在这里等学姐她们吧。” 出了星空之海，莉莉丝和蕾耶又穿过了一片广袤的山脊，最终在一处姹紫嫣红的花园里降落下来。 几只叽叽喳喳的野生彩虹精灵飞过来在两人身边停下，莉莉丝掏出一把糖果塞过去，几个小家伙顿时抱着糖果兴高采烈地飞走了。 蕾耶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担忧地望着身旁的友人：“莉莉丝，虽然我也从创世之梦中清醒过来了，但是我看你和奥莱维娅导师之间好像气氛很紧张，是创世之梦出了什么问题吗？” “好吧，又要解释一遍，早知道刚才录个音了……” 几分钟后，蕾耶瞪大了眼睛，毫无平日里的大家闺秀的风度：“莉莉丝你说的是真的？你怀疑在现实中的12450号天界城真的有白晓那小家伙存在？” 一开始知道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的时候她还失落了好一会儿呢。 莉莉丝慎重地点点头：“我不是特别确定，但是在神界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必然拥有相应的意义。奥莱维娅导师控制的创世梦境出现纰漏，我两次进入梦中梦，很有可能是现实中的天界城存在某些象征性、概念性的力量，使得整个创世之梦出现了扭曲……” “而这个扭曲的源头，很有可能白晓那个小家伙真的存在！” …… 48.神秘女孩 ===================== 这一夜，莉莉丝窝在床上，抱着枕头翻来覆去老半天，却死活没法入睡。 白天在创世之梦中的经历给她的震撼实在太大，以至于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纷纷杂杂的思绪，创世之梦的种种片段，尤其是群星公墓中所记录的文明历史，都不断在她的眼前浮现出来。 在被窝里足足翻滚到了后半夜，滚得满头蠢毛乱翘的少女最终还是瞪着一双死鱼眼坐了起来。 “妈蛋，我就是自己作的！” 抓狂似的挠了几下自己的头发，莉莉丝无奈地从床上爬起，也没有换上正装，就这么穿着睡衣一个闪现出现在了宿舍的屋顶上。 一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了一个事实：她居然失眠了！ 更让她哭笑不得的是，刚才趴床上用个人终端上网搜了一遍之后，她发现整个永恒神界只有第三神域有一家给真神治疗失眠症状的理疗所，并且那家理疗所早在一万年前就因为连续五十万年没有一个病人上门，而不得不申请破产关门大吉。 大概正常情况下压根就没人想到堂堂真神也会有失眠的一天吧？ 莉莉丝抱着膝盖在屋顶上坐下，略带凉意的微风迎面拂过，将少女银色的发丝吹起，随风飘扬。 学生宿舍今晚用的是近些年来很流行的星月同耀主题包，一轮皎洁如银盘的明月高悬在夜空中，周遭星辰闪耀，化作一片浩瀚连绵的银河，美轮美奂，如同唯美的画卷，让人难以用言辞描述一二。 星月同耀的现象在正常的凡人世界是几乎不可能看到的，月色越是明亮，就越容易将星辰的光芒遮掩，这才有了“月朗星稀”的说法。 然而自从九百万年前充满了传奇色彩的第九神主开辟了第九神域之后，这种据说是第九神主和她的爱人最喜欢的主题包就在第九神域乃至整个神界流行开来，常年位居各大下载站排行榜前列，广受诸多神族的欢迎好评。 除此之外，第九神主相关的周边产品，比如说有着第九神主形象的等身抱枕、多功能手办玩偶、COS用神具之类的东西也始终卖得很好。 刚来神界那会儿莉莉丝曾经一度很惊讶是谁胆子那么大，居然连第九神主的可穿脱手办玩偶都敢拿出来卖？到后来她在网上看到一个来源不明的小道消息才恍然明白过来：这些东西TM都是第九神主自己倒腾出来卖的！ 言归正传，莉莉丝望着眼前星月同耀的美景，思绪渐渐地、渐渐地…… 脑子里浮现出来的还是群星联邦从原始走向强大，又从巅峰走向灭亡的无数片段，尤其是最终末路时那整个文明共同奏响的悲歌，所有幸存者聚在一起等待末日降临的绝望悲哀……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瞪了半天死鱼眼，最后莉莉丝还是不耐烦地咕囔起来，说实话她并不是特别喜欢这种悲哀伤痛的气氛，然而那种感觉却又实实在在地徘徊在的脑海中，让她只觉得胸口一阵闷得慌。 这种感觉很不好。 “我可不记得我上辈子有这么多愁善感啊？” “觉得胸闷除了心情不好，还有可能是你胸太大所以衣服撑着了哦？” “你以为我想长这么大的吗？稍微坐久一点都会肩膀酸啊！而且很多衣服……卧槽你谁？” 莉莉丝自顾自地回答了几句才猛然反应过来，明光圣殿的每个学生宿舍可都是位于独立空间之中，除了个别得到她许可的人之外，其他人就算是圣殿导师也几乎不可能闯进她的宿舍。 眼下这个空灵悦耳的声音既不是蕾耶、也不是格温多琳或者是蒂芙妮——那她是谁？ 莉莉丝扭头望去，一名白衣娇小女孩正赤着精致的脚丫从屋檐下方走来，明明没有下雨，女孩却撑着一把伞，伞面恰到好处地遮住了她的容颜，只能看到些许银色的发丝飘散在朦胧的星光中。 那是和莉莉丝的头发截然不同的银色。 不知为何，莉莉丝总感觉女孩另一只手里的东西有点眼熟——貌似那是一台DV？ “你是？”稍稍沉默了一下，莉莉丝谨慎地开口，虽然她不认为神界还有什么真神会跑去当窃贼小偷，但眼下面对这个古怪的女孩，她觉得还是慎重一些为妙。 “你不必对我有什么戒备，我只是和朋友一起路过的时候刚好发现某个小姑娘有点烦恼，所以就作为知心大姐姐出现啦！” ——知心大姐姐？ 莉莉丝脸色一下变得古怪起来，眼前少女虽然神秘，但这充其量一米五一的身高，还有怎么看都没料的平板身材，说是知心“大”姐姐也得有人信才行啊…… 不过神秘女孩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似的，她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看你的模样，应该是刚刚经历了某些凡人文明的消亡事件？你这个年纪独立创世纪不太可能，那么是你担任管理神的凡人世界？还是看了什么史诗资料库？” “呃……你怎么知道？”莉莉丝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 “这还用得着猜么，你浑身上下就差没在脸上直接写‘我很忧伤快来安慰我’了，再考虑到你是明光圣殿的学生，那还有别的选项么？” 莉莉丝忍不住反问：“说不定我刚好失恋了呢？” 没想到神秘女孩却是一下笑了出来：“哈，这话你问问你摸着良心问自己，你信嘛？” 莉莉丝依言摸了摸自己胸口，忽然嘿嘿笑了起来：“胸太大，摸不到。” “我警告你啊，别以为我现在扮演的是知心大姐姐就不敢揍你啊，我要揍人就算第九神主来了都拦不住我！” 神秘女孩似乎是龇了龇牙，但很快又恢复了淡然：“对于新人来说，不论是哪种情况，感到抑郁都是必然的，但这也是每个神族都必须要经历的过程。” 她悠悠然地转着手中的伞柄，思绪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远古：“明白生命的脆弱和沉重，才能更加珍惜生命。神族站在了亿万世界种族的顶点，但也因此承担了更重的使命。” “不过你也不用太纠结，神族永生，要是你一直这么纠结下去，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结果的——而且太纠结的女孩子嫁不出去的。” “你是谁？”莉莉丝忽然问道。 “我是谁？”也不知道是不是莉莉丝的错觉，她感觉那神秘女孩似乎是在笑，“我……是神。” “我们都是神。” …… 49.因为是梦里所以承诺不算数 ===================================== “我们都是神？”莉莉丝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莉莉丝觉得神秘女孩的这句话似乎大有深意，然而在神族中年轻得不能再年轻的她却无法体味到那种更深层次的感叹。 她这一世虽然已经十九岁，但对于近乎永生的神族而言，这个年纪和新生婴儿也没有什么区别。 “对。”神秘女孩微微颔首，“每个凡人心目中的‘神’都不同，每个神眼中的‘神’也不尽相同。对我而言，神是守护，是承诺，也是责任。至于要解决你的现在的纠结，最简单的说法就是要没心没肺，什么都不往心里去了，自然就不会纠结了。” 没心没肺？ 尽管不得不承认对方说得很有道理，然而在内心深处却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提醒莉莉丝：这不是神。 至少，这不是她心目中的神。 “可是……”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所以说这就是路的不同了。你有你的神，我有我的神，每个神心目中的‘神’都不同，等你什么时候找到了你心目中的神，你也就真正找到了自己的道路。” 说着，神秘女孩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忽然笑出了声：“所有的答案，就在你的心里。” “所有的答案都在我的心里？” 莉莉丝顿时一怔，恍惚间却发现那神秘女孩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空气里只留下点点斑驳的星光飘散，如同拂过鼻翼的芬芳，不染一丝尘埃。 夜空下，少女盘起腿发了半天愣，忽然露出一个哭笑不得表情来：“结果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明白嘛！” 明明一开始是在说文明兴衰起落，到后来却不知道怎么扯到神不神路不路的话题上去了，现在她回过头一看，发现这一圈几百字水下来了，最开始的那个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这种感觉就好像隔壁邻居老王扯着你讨论了足足两小时的当今国际局势，最后得出“你老婆手艺不错”的结论——完全没头没尾好么？ “啧，真是个奇怪的人。”莉莉丝咂了咂嘴，抑郁了大半个晚上的脸庞总算是挂上了笑容，“算了，托她的福，现在好像也没那么纠结了。” 也许是被神秘女孩跑题太久的关系，先前在胸口徘徊不去的郁闷已经减轻了很多，莉莉丝猜测着大概这才是那个神秘女孩要扯这么多话的真正原因？ 她抬头看向天空，夜空中的银月和群星正在渐渐淡去，夜色依然深邃，但距离黎明的光景却越来越近。 “心中的道路么？” 少女忽然跃下屋顶，已经有了决定。 …… 上一世的时候，莉莉丝始终觉得从屋顶上飘然而下是个很帅气的动作：想象一下那些武侠片里侠士打扮的帅哥靓女，一句“你已经死了”之后从屋顶上飘然落下，倏忽间已是数十丈开外，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一直到三秒钟前，莉莉丝也还是这么觉得的。 但是现在—— “咳咳咳蕾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莉莉丝目瞪口呆地看着身下同样茫然不知所措的金发少女，平日里苍白的脸蛋涨得一片血红，就连说话都磕磕巴巴的：“我我我，我不是——” 平心而论，现在莉莉丝和蕾耶的姿势确实非常容易让人误会：从第三者视角来看的话，那个银发少女两条纤细但不失肉感的腿叉开，整个人跪坐在金发少女的小腹上，一只手刚好握住对方充满弹性的胸口，两张同样美丽却各不相同的脸庞全都泛着红晕，精致优雅的衣衫显得有些凌乱，金色和银色、白色和黑色交织混合在一起…… 没错，莉莉丝从屋顶上跳下来之后，不偏不倚直接一屁股骑在了蕾耶身上！ “我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等到发现自己的手抓在了什么地方之后，莉莉丝更是翅膀着了火似的一蹦三尺高，差点就直接跳回屋顶上去了。 她这辈子对女性的身份虽然已经基本习惯了，但眼下这么大的刺激还真心是头一遭——尤其蕾耶本身就是一个容貌身材俱佳的金发美少女的时候…… “咳咳……”蕾耶也咳嗽了一声，拍拍翅膀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躲得老远的友人不由得哭笑不得起来，“莉莉丝你不要躲那么远呀！” 莉莉丝缩了缩脖子：“我不躲远点，万一你打我怎么办？” 蕾耶更加哭笑不得地瞪她一眼：“我打你干什么？好了，赶紧过来啦，两个人说话还离得这么远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真的不打我？” “真不打！” “那好吧——如果真要打，千万别打脸啊……” “你够啦！”蕾耶没好气地把莉莉丝拽过来，两人在宿舍院子的石桌边坐下，少女点了几下自己的腕表终端，投射出一副画面来，“今天下午我用我妈妈的权限调出了12450号天界城那边的管理日志，发现了这些东西，莉莉丝你看一下……” “所以说了，蕾耶你妈妈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诶嘿嘿……” “好吧，我不问就是了。”莉莉丝叹了口气将注意力转移到蕾耶投影出来的日志文件上，两人之间的气氛也终于渐渐恢复正常，“我看看……嗯，这是？” 在这份文件中，她看到了非常熟悉的东西——那是和创世之梦中看到的日志文件几乎一模一样的失窃记录，如果一定要说区别的话，那就是现实中的这份文件还有第八次失窃记录，而创世之梦中的记录只有七次。 “还真有？而且这个米德切尔达术式早就已经完成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差别，现实中的失窃事件发生在九十九年前，而创世之梦中的失窃事件才刚刚发生而已。 “既然那个米德切尔达术式已经完成了，那么术式应该已经生效了才对，但是12450号天界城这十九年来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莉莉丝有些迟疑地扫着那份文件：“也许我必须要立刻要去一次12450号天界城才能弄明白那个米德切尔达术式到底产生了什么效用，这种坑爹术式的作用在术式完成前处于完全不可观测的叠加状态，也难怪会这么早就被淘汰掉……” 蕾耶沉默了一下，伸出手把正欲起身的莉莉丝摁回了石椅上，一脸严肃：“莉莉丝，要去天界城不是不可以，但你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第一次五年考核就要开始了，你准备好了么？” “卧槽？” …… 50.最大的难题 ======================= “嘿，你丫自己都说了那是在创世之梦里了，所以当然是不算数的。” 在一座三层高的塔楼最顶层，坐在转椅上的奥莱维娅抱着肩膀转过来，她冲着莉莉丝挑了挑眉毛，冷笑道：“梦里的承诺能算是承诺么？何况你有时间找老娘确认这事儿，还不如赶紧上网订购一盆生命之土嘿！” 本来已经对创世之梦里那个“接回英灵直接考核满分”的承诺彻底不抱希望的莉莉丝，在听到后半句话之后当即眼睛一亮：“导师，生命之土可以帮我渡过这一次五年考核的实践部分？” “不，生命之土具有无限自我复制增殖的特性，所以你在考完之后可以用生命之土把自己埋起来，这样比较方便你拒绝接受现实。” 莉莉丝：“……”这女人真的有病啊！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了，好好挺起胸膛像个汉子一样！不就是一次五年考核么？直接干他丫的就行了！” 莉莉丝看了看奥莱维娅导师的胸口，再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不由得叹了口气：“虽然我不喜欢拿自己女性的身份说事，但是导师您说这话的时候不觉得违和么？” “违和什么？不就是两坨肉么？” 金发御姐嗤笑一声，一拍自己的胸口，莉莉丝顿时就看到这位女汉子导师的胸器在金光中变小了一大圈：“看，小了。” “看，又小了。” “看，这下没了。” 莉莉丝：“……” 这还没完，这位本就风情十足的御姐导师继续拍着自己胸口，已经变得平坦如镜的事业线再一次鼓胀起来：“喏，36C。” “36D。” “36E。” 到了这个时候，莉莉丝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她就这么愣愣地看着这位导师在她面前和幻灯片似的切换自己胸部尺寸，到最后更是伴随着一声“嘶啦”声——奥莱维娅胸前的衣服愣是被撑破了。 “这就看呆了？”奥莱维娅似乎很满意莉莉丝的震惊表现，“上面展示完了老娘还能给你展示下面……” “诶别别别别！”莉莉丝赶忙挥手拦住了这个嘴上没把的导师，她觉得要是让奥莱维娅把接下来的话说完整那这本书大概离被封书的日子也不远了，“我们还是回到正题上吧——五年考核的具体题目不能说，但是理论内容和实践内容的权重我总可以知道吧？” 在被蕾耶提醒了之后，莉莉丝二话没说就跑来找了奥莱维娅导师确认情况——说来也奇怪，整个明光圣殿不知道有多少导师，偏偏她和这位女汉子导师特别有缘，《圣光论》基础的导师是奥莱维娅，创世纪实践入门上的导师也是她，而且圣殿给她分配的顾问导师居然还是这个女汉子…… 她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这辈子都要和“女汉子”这三个结下不解之缘了。 “权重，还能有什么权重？还是老样子，一年级新生理论权重九成，实践权重一成，两年级学生理论权重八成，实践权重两成——新生大会上说的，别告诉老娘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啊？” 莉莉丝只能报以干笑：“我真的不知道……” “你进圣殿这五年都去泡男人了？” “我只是在研究怎么才能憋出圣光而已……” “嘁，本来还想找你打听打听怎么泡男人的。”奥莱维娅咂了咂嘴，整个人慵懒地斜靠在座椅背上，“你在我们明光圣殿就读却连圣光都放不了，这确实是个很大的问题。” 少女稍稍一怔，她是完全没想到这个总是口无遮拦的女流氓女汉子导师还会有这种关心人的一天，心下不由得生出一丝感动来：无论多么不靠谱，导师终究是导师，还是会为学生着想的。 然而奥莱维娅接下来的一句话就把莉莉丝刚刚生出来的感动尽数奉还了回去：“再这么下去，有你这么一个问题学生在，老娘的奖金完全是危在旦夕啊……说实话老娘也不明白院长老头为啥要把你招进来，还非得塞给老娘来调教，难道就因为老娘拆了他办公室几十次借走了他十几件新产品所以这老头就想方设法蓄意报复？这心胸实在是太狭小了一点吧？” 莉莉丝默默地抹了把冷汗，心说院长大人这都没把您直接塞回娘胎里回炉重造，他的心胸已经比海大海都要宽阔了吧…… 不过这话她没敢说出来——她怕被揍。进明光圣殿这五年来，她已经见过不下十次奥莱维娅导师揍翻自己的学生了，现在私下里不少新生都称呼这位凶猛的女汉子导师为“奥姐”，具体含义大概就和称呼黑帮大姐大差不多。 “让老娘想想……”奥莱维娅摸着下巴思索，办公室里安静一片，足足过了几分钟之后，她才忽然一拍手，“很好，小丫头你成功把老娘给难倒了！现在老娘也没办法解决你的麻烦，所以你现在的选择大概只有乖乖把理论部分复习好，至于实践部分——你就听天由命吧。” “我等了半天结果就这么一个结果？” “不然你丫还想咋地？”奥姐眉毛一挑，“老娘要能这么轻易解决这种问题，退伍之后早就被无条件招进万神殿里去了，还用得着别在这儿教你们这些小兔崽子？” “那好吧……” 最终莉莉丝还是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事实上，少女离开的一路上内心格外纠结：都谋划了五年了，到底要不要逃学？ 但问题就在于，即便逃学成功了，她的档案也不一定拿得回来；而不论逃学成功还是失败，她的档案上肯定会多出浓（添）墨（油）重（加）彩（醋）的一笔—— 更重要的是，在重要的五年考核之前跑路，怎么看都有一种怯战逃跑的味道啊。 可不论是未战先怯，还是无法拿到考核满分，都不是她所希望的。 少女丧气地走在精美如画的校园里，周围时不时地有路过的圣殿学员朝着这个醒目的黑暗神族姑娘指指点点，不过五年下来莉莉丝也基本习惯了走到哪儿都被人围观的日子，所以她只是一言不发地向前走着。 直到她猛地撞上了一个人。 …… 51.意外的惊喜 ======================= 通常来说，在动漫电影电视剧等各种影视作品里，女生和男生的相撞大多充满了粉色的罗曼蒂克气息，想莉莉丝前世不知道看过多少动漫作品里的妙龄女主角，每天叼着切片面包奔过街角去上学，最终在街角和男主角来了一场全身心的碰撞，并从此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 然而事实就是，什么粉色浪漫气息莉莉丝是完全没有感觉到，真要说的话大概只剩下了满世界的天雷地火——等她发现撞上人的时候，那个人被撞得飞上天了。 根据保守估计，飞出去的速度多半已经超越了第一宇速度。 最终莉莉丝是在两百多公里外的一深坑里把人给挖出来的——据现场围观群众事后透露，被撞飞的那个在挖出来的时候状态倒还算好，但谁知道撞人的那个抬手就是两发黑暗祝福砸了下去，于是本来还醒着的“被害人”当场就不省人事了。 几个小时后，明光圣殿圣疗殿。 某位被紧急抢救过来的被害人在一大堆圣光神术的治疗下悠悠转醒，散乱的视线迅速聚焦，同时一阵嘈杂的争吵声一下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所以我都说了，我当时只是下意识地放了治疗用神术而已！谁知道他的小身板这么不经折腾，两发黑暗系神术就昏过去了……啊，他醒过来了！” 视线所及之处，一名黑衣银发的少女正气急败坏地和两个面无表情漂浮在半空中的守护天使争论着什么，当发现他苏醒之后，那个少女顿时满脸兴奋地冲了过来，抓着他的手就是一阵乱晃：“喂喂喂，他已经醒了，有什么问题你们自己问他好了，我和他无冤无仇干嘛要谋害他啊？” 到了这个时候，年轻的光明神族终于认出了那位少女，不由得迟疑了问道：“呃……阿夏尔学妹？” 这一声“阿夏尔学妹”喊得莉莉丝愣了一下，她猛地扭过头，盯着眼前的阳光金发帅哥打量半天，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了对方确实比自己上辈子帅之后，终于憋出一个公式化的笑容来：“很抱歉……不过，你哪位？” 金发帅哥标志性的阳光笑容当场就僵在了脸上：“阿夏尔学妹，是我啊！你不记得我了么？五年前的那个晚上，你还在我那儿——”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被炸了毛的莉莉丝给打断了，只见这姑娘抱着肩膀满脸惊悚的盯着眼前的金发帅哥，就仿佛亲眼看到十万八千个变态在当街裸奔：“卧槽！我警告你啊，老娘确实是不小心把你弄伤了，但你丫要是想借机骗财骗色还是尽早死了这条心吧，老娘就是便宜一条狗也不会……啊呸扯远了，你丫是谁？我和你……认识吗？” 眼看着对方眼中的茫然和警惕不似作假，发觉自己的话明显被误解了的金发帅哥只能哭笑不得地摆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叫洛，五年前的狂欢夜阿夏尔学妹你从我手里赢走了一本红宝书，这个你总应该记得吧？” 莉莉丝眨眨眼，脑海里五年前某个苦逼老生的形象终于和眼前的金发帅哥渐渐重合在一起：“啧！原来你是当时那个设擂的倒霉蛋……啊，别误会，我不是说你是白痴……” “咳咳咳……”洛被呛得一阵猛咳，这位学妹说话还真是完全不给人留一点面子啊。 咳了好半晌，洛依旧是一脸哭笑不得地转向两位负责校园执法的守护天使：“辛苦两位了，我和这位学妹认识，并不是她想要对我不利。” 圣殿大陆上大部分的守护天使都是沉默寡言的类型，因此在确认了洛真的无碍之后，只是例行对这次事件做了个记录就离开了，偌大的圣疗殿里一下就只剩莉莉丝和洛两个人了。 “那个，阿夏尔学妹，你看起来似乎很焦急？”眼看着这位黑暗神族学妹似乎越来越不耐烦之后，洛赶紧随口扯开话题，“你是有什么急事要忙吗？如果你需要离开的话，完全不用担心我的……” “谁担心你了？”莉莉丝撇了撇嘴，不过很快她就垂头丧气地晃起了脑袋，“第一次五年考核很快就要来了，可我到现在还完全放不出圣光——这等到了实践考核部分他喵的不是要亲命么？” 至于这位洛学长的安危？那她是真的完全不担心。 再怎么说洛也是神族，而她放的也只是黑暗系的祝福术，对方硬挨两发黑暗系祝福术受到的实际伤害大概就相当于女性来大姨妈时掉的那点HP，虽说疼是很疼没错，但总体上精神刺激要远远大于身体伤害，先前洛晕菜过去主要还是因为根本没想到在这么一座光明神族的学院里居然还有人会朝他脸上丢黑暗神术，简单来说就是：懵逼了。 “呃，放圣光……”洛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一阵古怪，“你现在才一年级吧，实践考核部分顶天了也才占一百分，剩下还有九百分的理论部分如果能拿到八百分以上也已经很高了啊！” 莉莉丝瞪他：“不能拿满分的考核有什么意义！” 洛：“……”这还能不能好好地交流了？ “好吧，其实我家里好像有一份手札，我小时候瞥到过一眼，似乎是家里某位长辈记载了很久以前跨系选修热潮，里面好像就有说黑暗神族释放圣光的情况，阿夏尔学妹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等一下，学妹你冷静一点，不要爬到床上来！” 莉莉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将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压下，一只脚踩在圣疗殿的玉石床床沿上，血色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半坐着的洛，少女的裙角荡出优雅的半扇形，黑色的皮靴更是将她腿部的弧线完美地勾勒出来。 “说吧，你想要什么？” “其实，我想问学妹要一个个人天讯号……”一说到正题，洛反而有些忸怩起来了。 “哈？” “其实我一直想要找赫墨拉学妹要她的个人天讯号，但始终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眼看着就快要毕业了，所以……” “好吧，原来是这事儿，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 莉莉丝哈哈笑着猛拍了两下对方的肩膀，后者差点被重新拍翻在床：“你丫这么婆婆妈妈的算什么，好好挺起胸膛像个汉子一样！不就是想追蒂芙妮么？直接干她丫的就行了！” 这一刻，正在宿舍里查看乌康达世界管理日志的蒂芙妮忽然猛地打了个喷嚏。 …… 52.每临大事有静气 =========================== 某个正在宿舍里查看世界管理日志的上帝姑娘还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好友给卖了，忽然打了一个喷嚏之后只是满脸无辜地揉了揉鼻子：“奇怪，神族也会感冒吗？不过也许可以拿这个作为下一次的研究课题呢……” 而莉莉丝这边，在经过洛的提醒之后也终于回想起来，五年前她刚来明光圣殿报到的时候碰到过一只话唠古灵，而那个管理新生档案的古灵向她提起过，在很久以前明光圣殿也曾经录取过不少黑暗神族，只不过这股跨系选修圣光的风潮很快就消散了，所以到现在更是连记得的人都没几个了。 这么说来，如果她能够弄到一点那些黑暗神族前辈修行圣光的笔记手札的话，说不定会对她现在所面临的困境有所帮助。 “行，我们啥时候去拿那份笔记？先和你说明白啊，老娘考试近在眼前，可没空和你组队刷个十天八天副本的……” 莉莉丝现在就特担心洛忽然跟她来一句：我们家里是有这么一本笔记不错，但是由于某次意外，它遗落在了我家XX秘境XX神殿最高层深处第三块地砖下面的狗洞里，你只要闯过秘境里一亿年都没人闯过的难关，这本笔记就属于你了！ 好在洛摇了摇头：“这倒不用，我可以立刻通知家里的管家送来，只不过那本笔记我也不知道在我家书界的什么角落，翻出来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最快的话可能今晚就可以找到送来。” “那好吧，我给你留个天讯号，笔记到了之后你直接联系我就行。” 说完自己的天讯号莉莉丝迫不及待地就走了，干什么？当然是准备场地搓圣光去啊！ 这也算是她第一次有希望放出圣光，想想还真有点小激动呢。 一直到那个银发少女的身形完全消失不见，洛才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学妹的性子也实在是太跳脱了一点，不过一想到终于借着这个机会拿到了赫墨拉学妹的天讯号，他的心情一下就……卧槽！ “阿夏尔学妹你别走啊！赫墨拉学妹的天讯号你还没给我呢！” …… “啧啧啧，果然老娘的运气不可能一直这么背嘛，倒霉了五年这下终于时来运转了嘿。” 走在校园内的行道上，抓着大黑暗神典乱晃的莉莉丝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好像变得轻盈了许多。 从五年前初等神学院招生考试之后她似乎就一直霉运连连，各种坑爹的、倒霉的、日了狗的事情简直和约了炮似的接连找上门来，眼下不管最终她到底能不能练成圣光，但总算也算是有一件能让她高兴起来的事了。 “等过了这次五年考核，我就回家一趟。”少女抬头看着天空，苍白的脸庞上流露出一丝温暖，“五年没回家了，不知道老爸老妈回来了没有，还有艾妮多那个小混蛋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就连天讯都联系不到他们三个……” 天讯网络，是由第九神主在数百万年之前在神界原有的通讯网络基础上改造而成的巨大通讯网络，在神界之中几乎没有天讯网络联系不到的地方，即便是凡人世界，只要设立了通讯基站，也一样可以纳入天讯网络的联系之中。 眼下莉莉丝的老爸老妈姐姐一个都联系不上，要么是他们主动关闭了个人终端的天讯功能，要么就是他们已经远离了神界，身处多元宇宙中某个就连天讯网络也远远难以覆盖的遥远地区。 不过莉莉丝在内心更倾向于自己的老爸老妈度蜜月（年）度得早就忘了她这个女儿，毕竟当初他们俩和自己女儿告别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女儿啊，老爸老妈就要去拯救世界了，如果接下来的一百年里神界没有毁灭，那说明老爸老妈成功了…… 倒是她的小混蛋姐姐艾妮多……一想到这个无法无天的小恶棍现在多半正在不知道哪儿祸害众生，莉莉丝心底就忍不住为那些不知名的受害者们点了个蜡。 思绪翻飞间，莉莉丝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宿舍门口。 “五年了啊。”少女看着一成不变的宿舍建筑，脑海里浮现出五年前她和蕾耶、格温多琳、蒂芙妮三人在宿舍门口互相认识，边上还杵着个三观尽毁的小哈同志的场景…… 一转眼五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不知道那个曾经满目疮痍的乌康达文明如今恢复得如何了？ 看样子等考核完了之后她还有必要找蒂芙妮重新神降下凡去逛一圈呢，怎么说当时她也为乌康达的人们开（板）天（砖）辟（横）地（空）了，这会儿再度关注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 脑海里这么思索着，少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看了一眼比起其他同龄女孩要简洁得多的卧室，抬手打了个响指，一道银色的光门凭空打开，少女迈步跨入其中，传送光门又随之消失不见。 眼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星空，无数灿烂的星辰镶嵌在背景之中，共同拱卫着星海中央的参天巨树，这幅场景看起来和昨天上课的星空之海非常相似：不用怀疑，因为丫用的就是同一个主题包…… 只不过这片空间却要比星空之海小得多，它也不是圣殿的公共区域，而是莉莉丝开辟出来的，独属于她自己的私人实验室。 在过去的五年里，她几乎每一次搓圣光的尝试都是在这处实验室里进行的。 “如果能够一次成功就好了……” 莉莉丝漫步虚空，走上远处的世界树，最终在世界树的最顶部端坐下来，这是她每次开始实验前都会做的事情，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以免影响到实验的进程。 眼下调整也许有点早，不过至少她可以把眼下这片实验场地好好地清理一番。 前世地球上的古人都有大事前焚香沐浴斋戒三日的说法，直觉告诉莉莉丝眼下很可能是她十九年神生中最重要的一个转折，提前打扫这么做就当是提高一点冥冥中的成功率好了。 她在网上看到过这种做法貌似有个统一的别称是什么来着？ 哦对……玄学！ 就在少女渐渐平静下来的思绪中，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忽然，她身旁的个人终端响了起来。 …… 53.然后我就日了狗 =========================== 就如同凡人在图书馆里查找书籍需要时间，真神在自己的藏书界里找书也一样需要时间，这不是真神全能不全能的问题，而是神界的书籍形态多变，有些甚至超越了文字和图像的常规概念，哪怕是真神通过神力检索也需要花费不短的时间。 尤其是要找一本不知道几千万还是几亿年前，从不知道哪个世界哪个人手里得来，具体记载内容也不是很清楚，甚至现在连掉在藏书界的哪个角落都不知道的无名笔记的时候，莉莉丝不知道洛家里管理藏书界的古灵是怎么想的，但她可以试着用一句话总结一下那个不知名的古灵当时的心情： “我简直是日了狗了。” 好在，虽然比预想中最好的情况要晚了一些，但在当天午夜过后没多久，莉莉丝还是等到了洛学长的通讯，一本翻得破破烂烂的粉色笔记本通过超空间信道发送到了莉莉丝的个人空间里。 端坐在世界之树顶端高台之上，莉莉丝将笔记本从空间中取出，平放在自己的双腿上，冰凉粗糙的触感沿着少女的肌肤传递到她的脑海里，就仿佛千万年前一双不知名的手在摩挲着她白皙圆润的大腿……啧，好恶心不能再脑补下去了！ 下意识地打了个寒噤，莉莉丝满脸恶寒地将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想法甩出了脑海，她深呼了一口气，伸手翻开这本年岁足够地球人类从爬行到直立反复进化几十遍的古老笔记本。 同时，也是迄今为止她最大的希望。 笔记本的封面翻开，书页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一股温润柔和的微弱气息缓缓弥散开，同时一行娟秀的字体映入莉莉丝的眼帘： “阿夏尔学长好帅啊……” “……卧槽？” 一看到“阿夏尔”三个字，莉莉丝浑身一个哆嗦差点没坐稳直接从世界树上摔下来，这姓氏不管怎么看都有点眼熟……不，这根本就是她家的姓氏吧？ 和凡人不同，真神的姓氏、名讳都拥有着实际的象征意义乃至蕴含了古老遥远的历史，撇开每家爹妈都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所以不幸撞名不谈，姓氏出现重复的可能性近乎完全为零，所以莉莉丝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家的姓氏上。 “不会真和我家里某个长辈有关系吧？” 莉莉丝挑了挑眉毛，事实上她关于自家老一辈的信息知道得非常少，自己老爸老妈的长辈姓甚名谁芳龄几何……这些她都一概不知，真要说的话，她大概也就知道自家是从其他神域搬来第九神域的。 ——不过这也是废话，第九神主在一千万年前才开辟第九神域，她家怎么也不可能在更早之前就住在第九神域……咦？ 思绪忽然在这里停下，莉莉丝猛地意识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听明光圣殿新生接待处的那个话唠古灵的意思，在几百几千亿年甚至更早之前明光圣殿第九分殿就已经存在了，但第九神域又的确是第九神主一千万年前才开辟出来……莫非这个诡异的时间差还存在着什么隐藏剧情没有触发不成？ “我也是日了狗了……” 只不过现实并非游戏，并不是发现了线索就一定能找到答案。 没过多久，百思不得其解的少女只好停下了这方面的思索，重新将注意力转回到了眼前的古老笔记上，嘴里不停地嘀咕着：“如果真的和我家长辈有关的话，还请保佑我一定要找到解决方案呐，老娘自己就是上帝了实在不知道该向谁祈祷了嘿……” 翻过第一页，哪怕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莉莉丝还是差点没能抗住紧随其后的狂轰滥炸，整本笔记本前三分之二的内容几乎只有一个话题——那位“阿夏尔学长”！ 从“阿夏尔学长”每天的穿着打扮、精神面貌，到“阿夏尔学长”的所有作息时间、行动规律，乃至“阿夏尔学长”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全都被这本笔记本的主人，某位不知名的女性光明神族分毫不差地记录在了自己的笔记本上。 与其说这是个笔记本，莉莉丝觉得还不如叫它“女变态跟踪狂日志”来得更加贴切一点…… “光明神族都是花痴吗？” 时隔五年时光，少女忍不住再一次发出了同样的感慨。 “要是整本笔记里都是这些见鬼玩意儿，那洛学长你就做好准备我每天给蒂芙妮学姐吹耳边风吧！” 终于，又翻过了几十页的花痴百科，莉莉丝的视线忽然定格在了其中一段话上。 “……，临时课题小组居然幸运地和阿夏尔学长分在了一起！天呐，我真是太激动了！借着实验操作的机会，我终于摸到阿夏尔学长的手了诶，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样舒服！可惜学长好像一直很忙，就算以临时小组的名义要到了联系方式，除了小组课题的讨论之外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我。我问学长在忙什么，学长说在研究圣光和极暗的法则共性，虽然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总觉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看到这里，几乎已经快要被青（发）春（情）少女的粉色幻想淹没睡着的莉莉丝终于精神一震——丫的总算看到正戏了！ 她继续往后翻去，那种朦朦胧胧的温润气息更加明显，而笔记本主人的记载却越来越少。 “……，我去查询了法则共性的知识，发现这居然是高等神学院里面的选修知识，天呐，阿夏尔学长实在是太厉害了！看样子要追上学长我也必须努力了呢，尽管看起来很难，不过我也去下载了基础的入门知识……但愿有一天能追上学长吧。” “……，今天我尝试向学长提了几个法则共性的问题，学长居然很耐心地给我解答了！这可是他第一次主动留下来陪我，看样子我的选择一定是没错的！” “……” “……，从今天开始，我终于能够参与到学长的法则共性研究中了，而现在我们必须解决的问题只有一个——圣光法则和极暗法则天生的对冲特性，根据现有的资料，我们拟定了十三种实验方案，并且还申请到了最顶级的云计算支持……” “……，实验都失败了，不过我们并不气馁，因为我们真的看到了希望！” 莉莉丝迫不及待地翻到下一页。 “……，阿夏尔学长说要订婚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我日！” …… 54.您呼叫的痴女不在服务区 =================================== 就好比精彩的小说看到高潮部分忽然烂尾，追看的电视剧大结局前忽然被某局禁播，一盘美食吃到最后才发现里面有半只蟑螂……莉莉丝看到这满满一整页的“学长订婚怎么办”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要是这位不知道姓甚名谁的光明神族前辈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话，莉莉丝绝逼会这么吐槽她：你丫不在关键时候插播广告会怀孕吗？ 等一下，按照这笔记主人前面表现出来的痴女程度，被她这么当面吐槽，指不定还会反过来祈祷赶紧怀上“阿夏尔学长”的孩子也说不定？ 莉莉丝托着腮帮子，脸色阴晴不定地盯着大腿上的笔记本，她这会儿是打心眼里担心自己这页一翻过去，这位好不容易从痴女画风进化成了学霸画风的光明神族前辈瞬间退化到解放前呐…… 同时她也有些明白过来自己刚拿到这本笔记本时满脑子的诡异幻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了：这本笔记本寄托了一名真神的全部思念，本身就具有了不可思议的力量，所以她在翻开笔记本的一刹那自然而然受到了影响。 “啧，光明神族还真是盛产花痴呢。” 未来的神主小姐（自称）嘴里毫不留情地吐槽了自己的神族同胞，毅然决然地继续向后翻去。 “……，学长的订婚仪式就定在两万年后，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就算不能赢得学长的心，但我也要永远地在学长心里占有一个位置……所以最后一次实验必须要成功！” 莉莉丝当即一拍额头，满脑门黑线：“我他娘的就不该对神族的时间观念抱有任何希望的！” 好在接下来笔记本的主人似乎并没有从女学霸的境界上退化下来，接下来的几页只是稍稍自怨自艾了一会儿，就又重新把主题切换回了莉莉丝最感兴趣的圣光和极暗的法则共性问题上。 “……，光明神族无法使用极暗力量，黑暗神族无法使用圣光力量的根本原因在于，作为神族存在根本的‘法则本源’太过于纯粹，而圣光和极暗又恰好是两种对立的力量，无法容纳另一种对冲力量的存在。而事实上，在凡人身上，次级圣光和次级极暗并存的现象并不少见，各支神族掌握自己法则本源之外的异种法则力量的情况也非常常见。” “……，但无论如何对立，圣光和极暗同为世间真理法则，那就必然存在着共通的地方。而根据现有资料来看，无论是以圣光创世，还是以极暗创世，最终开辟演化出的都是正常的世界，并不存在法则缺失的现象。我和学长遵循着这个思路，再结合从前每一次的实验数据资料，设计规划了最后一次实验。” “……，今天我见到了即将和阿夏尔学长订婚的那位，果然是一位令人惊艳赞叹的女性。我看得出来学长和她的女友感情非常深，所以这一次实验之后，无论成败，我都会将这三千六百五十一年的记忆彻底删除。我一路从初等神学院追随学长到了如今的高等神学院，也已经享受够了，是时候给自己的感情一个交代了。” 看到这里，莉莉丝忽然沉默下来。 她虽然从未见过笔记本的主人，这本笔记却依然在她脑海里渐渐勾勒出了一位敢爱敢恨的光明神族少女的形象，哪怕这份感情从来没有说出口，哪怕那位“阿夏尔学长”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边这位少女的感情，但时隔千万年，她仍旧能够感受到大腿上笔记本那沉甸甸的分量。 翻过这一页，日记的时间一下跳跃到了十几年后，依旧是那娟秀流畅的字体：“……，以上，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在这本笔记本上书写了，不过实验还是成功了！我们借助了五种异种法则力量作为圣光和极暗的缓冲，以真实世界法则体系为模板，成功地构建出了一个内循环世界，达成了圣光与极暗并存的目标。实验成功的一瞬间，学长第一次给我了拥抱……嗯，这也是最后一次。” “我把所有的实验数据上传了云网络，账号密码分别是XXXXX，如果有人看到这本笔记又对那些数据感兴趣的话，可以自己上去找找，科奇恩商团的云盘服务还是很可靠的……” 到了这里，已经是整本笔记的最后一页，在笔记本封底的一个角落里，又用极小的字写下了最后一段话： “现在，我的这段感情也到了结束的时候了。从明天开始，我会删除所有相关的记忆，然后申请参加远征军……我要去寻找新的人生意义！” “再见。” 所有的记载到此结束，莉莉丝不知道洛有没有仔细看过这本笔记的内容，又或者只是当做家中先人长辈的奇闻异事一扫而过，但毫无疑问，这本笔记对她有着极大的触动。 依然是莉莉丝自己的实验室里，少女端坐在世界树之巅，双手却在个人终端上飞快地操作了起来。 她还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 “我看看，科奇恩商团提供的‘云备胎’云盘服务……啧，看起来这科奇恩还真是挺厉害的啊，创世之梦里的那个树精灵看起来到不是在吹牛。看样子我对神界的了解还是太少了，等什么时候有空了好好出去游历一下吧。” 小声地自言自语着，因为找到了希望而心情大好的莉莉丝操作飞快，很快就按照那位不知名的光明神族前辈留下的帐号密码登录进去—— 整个云盘里面只有一个打包加密的文件存在。 “嘶……还真不小，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做了多少实验。”莉莉丝看着那个惊人的文件大小忍不住咂了咂嘴，“但愿不要再出现什么意外了……” 然而莉莉丝并没有意识到，除了女汉子的天赋之外，她其实还有很强的乌鸦嘴天赋：比如五年前在狂欢夜上莉莉丝就感慨了一句“不会有凡人想要逆个天弑个神压压惊吧”，然后乌康达的一系列事件就发紧接着生了。 再比如她曾经觉得自己在初等神学院招生考试里优势很大，然后她就以满分的成绩被光明系神学院录取了。 再再比如…… 在少女选择打开加密文件之后，一个对话框弹了出来： “请输入解压缩密码。” “……喵了个蛋的居然还有密码？”莉莉丝差点从世界树上一头栽下去，而且她还怀疑就算自己找到了这本笔记本的主人，对方删了已经自己的记忆，恐怕也不会记得到底设了什么密码，“这下难办了。” 少女紧抿着嘴唇，看着醒目的密码输入框，一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 “……不如，试试看‘阿夏尔’这三个字？” …… 55.在玛丽苏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 轻巧地将“阿夏尔”这个姓氏所对应的神文输入密码框内，莉莉丝有些忐忑地按下了确认键，她的个人终端紧接着卡顿了一下：这是大量内存被用来进行解密解压缩所导致的。 看到一根绿色的解压缩进度条在屏幕上滚动起来，莉莉丝长长地松了口气，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还真担心会跳出来密码错误的提示。 要是折腾了这么多精力结果却只能对着个加密压缩包干瞪眼，那她真是连哭都没地方去哭了。 压缩包中的文件不仅大，而且数量也多，莉莉丝足足等了一刻钟时间，所有的文件才解彻底压缩完毕，她那民用版的平板个人终端的剩余容量顿时小了一大截。 “我来看看，这些东西……” 莉莉丝的意识顿时和个人终端接驳起来，无数的数据流在她脑海中如同瀑布般倾泻下来，如果让莉莉丝用一句话来形容她此刻的感受的话，那大概会是这样的：“老娘简直像被狗日了一样。” 在这一瞬间她甚至体验到了比熬夜阅读大黑暗神典还要剧烈的头疼症状，脑海仿佛煮沸的开水一般剧烈的翻滚着，让少女的额头当场沁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呼吸更是猛地粗重起来。 一组组数据、一幅幅图像、一条条公式、一个个结果仿佛创世开天的瞬间无穷无尽的资讯大喷发一般，在少女的脑海中以近乎光的速度迸发涌现，又在莉莉丝几乎快要忍不住尖叫出来的时候戛然而止。 “呼呼呼……简直像被人强X了几十遍一样！”莉莉丝吐着舌头，不住地喘着粗气，作为真神她并不需要呼吸来维持生命，现在的动作只是一种下意识的自然反应而已。 一身无袖的黑色连衣裙被汗水湿透，湿漉漉地黏在肌肤上，让少女不由得皱着眉头打了个响指：“要脱光。” 瞬间，她那一身花纹繁复典雅的哥特连衣裙消失不见，就连里面的软甲、内衣内裤也都随之消失，只剩下光溜溜的少女挺着窈窕白皙的美妙身躯站在这片无人的星海之中。 ——反正这个实验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别说脱光了，就算是一个人在里面玩某些不为人知的Play都毫无压力，更何况她把自己剥光可不是因为忽然脑子搭错线了需要裸奔来压压惊：这是为了便于接下来的实验能够顺利进行。 不过大概是出于最后仅存的羞耻心，莉莉丝想了想还是给自己加了个阴影护体，好歹没让那些头部以下不能描写的部位就这么毫无保护地暴露出来，只不过她并没有意识到在纵横交错的阴影遮蔽之下，少女玲珑有致的身段显得更加诱人迷人了。 ——其实就算意识到了，莉莉丝多半也只会冷笑着来一句：“老娘把你当兄弟，你却想上了老娘？” “我看看……”少女站起身，一缕纯粹而质朴的极暗法则秩序在她的掌心间缓缓升起，黑暗却不失神圣，如同世间一切黑暗与阴影的源头。 无数的画面在莉莉丝脑海里一一掠过，最后定格在了“最终实验”的结论上：“以自身法则本源为基础容器……” …… 对于不老不死的永生者而言，最不值钱的也许就是时间，莉莉丝就这样沉浸在自己的实验里，忘记了外界的一切，二十多天的时间几乎转瞬即逝。 就连从前经常来找莉莉丝的蕾耶也只在最初的时候来找了莉莉丝两次，接连两次都没有遇到莉莉丝之后，这位光明神族的少女也只能满心幽怨地一个人复习去了。 但就在这一天，已经连续半个月都没有来找莉莉丝的蕾耶，忽然再次出现在了自己挚友的宿舍门前，稍稍犹豫之后，她打开了个人终端的点对点传送功能。 “还有三天就要五年考核了，莉莉丝到现在还把自己关在里面，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少女的脸庞上写满了浓浓的担忧，按照她的了解，她这位性子大大咧咧的好友虽然也时不时地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小实验，但绝对不像是能一下子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半个多月连冒泡都没有的人。 就在蕾耶落在莉莉丝卧室地面的一瞬间，不远处忽然凭空打开一道光门，随即一个憔悴的黑衣少女瞪着一双布满了血丝的死鱼眼，晃晃悠悠地从光门里挪了出来。 她普通一声把自己拍在床上，抬头看了一眼张大了嘴的蕾耶，有气无力地朝着好友招了招手：“哟，蕾耶你找我啊？我实在是累死了，你让我先睡一会儿再说……” 蕾耶还没来得及回答，衣衫不整的银发少女已经阖上了眼睛，迅速进入了睡梦之中，轻微的呼声随之响起。 “呃……”蕾耶眨了眨眼，最后露出一个无奈宠溺的苦笑，“真是服了你了，又把自己弄得这么累，如果……我也能帮你分担就好了，只可惜……” 莉莉丝这一觉睡得很沉，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之后，月光星光混合着洒落下来，给明光大陆的土地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 总算恢复了精神的莉莉丝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子，一眼就看到了一动不动盯着她的蕾耶。 “咕……”被近在咫尺的美丽脸庞惊了一下，莉莉丝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好友，“蕾耶你就一直在这里等我睡醒？” “反正也不是没有等过嘛。”蕾耶甜甜地笑了，“还是说说莉莉丝你的实验吧，看样子进展应该还算不错？” “嗯，进展是有了，还差最后一步我就不用担心考核的时候放不出圣光了。” 一说起这个话题，莉莉丝的脸色忽然变得古怪起来，她朝着光明神族少女一抬手：“蕾耶，分我一缕你的圣光法则秩序。” 蕾耶点点头，很快一抹跃动着的白金色光芒就从她的指尖飞出，落在了莉莉丝的掌心间。 莉莉丝抬手就往自己的额头拍去。 只见那一抹圣光法则所形成的秩序光芒在没入少女光洁的额头之后，一阵幽黑的乌光忽然亮起，少女额前的一缕银发在乌光的作用下缓缓地翘了起来。 乌光很快退去，绿色的生命光泽又点亮了那缕银发，然后绿色退去，火焰的红色随之弥漫开…… 蕾耶就这么呆呆地看着自家挚友额前翘起的那一缕呆毛连续变幻了六次颜色，最终才绽放出了一抹光明神圣的白金色光泽。 而莉莉丝无奈地一摊手：“看到了吧，虽说是能够使用一点圣光了，但我现在一放神术就感觉自己TM跟个霓虹灯似的……” …… 56.建国以后不许成精 ============================= 蕾耶呆呆地看着自己挚友额前的那一缕银发翘啊翘的，每过一秒就会切换一种不同的颜色，就好像霓虹灯管似的闪闪发亮。 “虽说我现在确实是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使用圣光了，但是这个过程你也看到了。”莉莉丝耸了耸肩膀，说话的同时她额前呆毛的光芒更加明亮，一缕朦胧的圣光从她指尖逸出，化作一个小小的光人在少女白皙柔软的掌心间跳跃舞蹈。 莉莉丝沉浸在这种感觉里，那是和过去她从外界借用圣光时截然不同的感受，尽管调用的过程缓慢，但这一抹微弱的圣光法则却是由她的本源而生，是真正属于她自己的力量。 “喏，我的法则循环才刚刚形成，调动的速度非常慢，而且因为作为缓冲的五种法则都是植入的外源法则，所以每次放圣光就和玩游戏读技能条似的……” 抬眼瞄了瞄自己那一缕角度微妙的挺翘呆毛，满脸纠结的莉莉丝只觉得后槽牙一阵生疼：“读技能条也就算了，关键老娘这技能条还TM自带全屏发光特效，乍一看我觉得像个人形霓虹灯，后来再看看又感觉像是巴拉拉小魔仙，你猜我现在看着又觉着像啥了？” 被眼前这一幕惊呆的蕾耶终于回过神来，少女的脸色不免一阵古怪，面对好友那根在眼前一晃一晃的闪亮呆毛，她不知不觉间就产生了“说不定呆毛才是本体？”的错觉来，尤其是看到莉莉丝那一脸苦逼的表情，她就忍不住有种想要笑出来的冲动。 不过毕竟和莉莉丝这个半吊子“文艺少女”不同，蕾耶只是轻哼了一声，就把大笑的冲动压了下去，朝着莉莉丝眨眨漂亮的眼睛：“像什么？” 莉莉丝龇着牙：“你不觉得老娘现在他喵的简直就像是鮟鱇鱼成精了么？” 这造型，这模样，不是鮟鱇鱼还是什么？ 房间里的气氛陡然安静下来，蕾耶瞪大了碧蓝色的眸子，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脑海里鮟鱇鱼和眼前挚友的形象迅速地重合起来—— “扑哧——” 最终蕾耶还是没能忍住，扑哧一下抱着腰笑了起来，少女背后雪白的羽翼一抖一抖，俏丽的脸庞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就仿佛是强行忍着愣是没有以更失态的方式笑出来一样。 “行啦蕾耶，你想笑就笑吧，现在也才是你一个人而已，我的圣光神术总得见人，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笑成什么样呢……” 苦着脸的莉莉丝拍了拍友人的后背，整一副已经看破红尘的世外高人形象：“我已经大概能够猜到继‘王子殿下’、‘板砖守护神’、‘圣殿总把子’之后老娘头上又要多出来什么样的绰号了……” 比如说“彩虹妖精她妈”、再比如说“鮟鱇鱼之神”，再再比如“小清新玛丽苏”…… 反正这五年时间她算是见识到明光圣殿和她同届的这群傻白甜新生们的八卦程度有多么惊人了：她用脚后跟都能想明白，要是自己这幅头顶霓虹灯的见鬼形象流传出去，对她在明光圣殿的名声绝对又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虽然莉莉丝也不觉得自己在明光圣殿还能剩下什么正常点的名声就是了。 又等了几分钟时间，少女翘起呆毛上不断流转变幻的光芒才渐渐黯淡下来，最终和七种法则的波动一起敛去。 “嗯？” 莉莉丝下意识地伸手去摁眼前晃悠着的那一缕银色翘发，于是少女的脸色很快一变，再度咬牙切齿起来：“真是见上帝了！这根毛怎么死活压不下去了？明明我已经把法则力量收敛干净了才对……喵了个蛋的还压不下去，老娘还真不信弄不过你一根呆毛！” …… 接下来的几天，是莉莉丝五年来过的最舒心的日子，所有理论考核的知识她都已经倒背如流融会贯通，而体内刚刚孕育的那一抹圣光法则也在缓慢却坚定地成长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通过五年考核的实践部分对她而言将没有任何难度——也许唯一需要纠结的，大概就拿999分比较好，还是拿1000分比较好这个问题了…… 至于除了五年考核之外的方面…… “为什么还是没压下去？老娘可是叠加了十九层固化神术在上面，为啥这根毛还能翘起来？这玩意儿难道真的成精了吗？” 自家宿舍后的院子里，看着画面里银发少女额前那一根流露着些许俏皮气质的翘发，莉莉丝真是哭的心思都有了：这三天她已经换了几十种不同的神术，然而这根因为圣光孕育而随之冒出来的呆毛却和点了魔免技能似的始终岿然不动，当真是剪不断，压不下，着不住，扯不掉明晃晃的一根呆毛精！ “嘿嘿，莉莉丝你为什么这么在意一根头发嘛。”一旁一起喝茶的蕾耶看着她这幅模样，不由得很开心地笑了，“明明有了这根翘起来的头发，莉莉丝你更可爱了呀？” “可……爱……？噗……”莉莉丝号当场遭到9999点暴击伤害。 坐在桌对面的吃零食的格温多琳也和小鸡啄米似的点着脑袋：“阿夏尔学姐你现在这样挺好呀，以前你不说话的时候总是给人冰山女神一样非常难接近的感觉，现在多了这么一根翘发一下好很多了，就算是平时也……” 这脑洞精奇的姑娘稍稍停顿了一下，斟酌着选择了一个比较恰当的形容词，莉莉丝惊觉过来想要去堵她的嘴，然而依旧是晚了一步：“就算是平时也像个黑道大姐一样了……” 莉莉丝：“……”她不过是不拘小节了一点，怎么就像大姐大了？ 她愣了一下，看到格温多琳那强忍憋笑的表情，随即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居然破天荒地被这个缺心眼姑娘给调戏了！ “格！温！多！琳！你丫又皮痒痒了是吧？” “抱歉抱歉，学姐我真的不是有意要笑你的头发的啊噗……啊，刚才这下只是呛到了噗——” …… 57.突如其来的挑战 =========================== 时间一晃来到第二天。 经过之前三天的调整，原本刚出实验室时累得和日了狗似的莉莉丝已经彻底恢复了元气，如果不是头顶上那根死活摁不下去的呆毛精实在碍眼，她压根就不会在自己的宿舍里憋上三天时间。 “啧，还是不行。” 卧室的落地镜前，莉莉丝不爽地撇了撇嘴，不过她也没有继续纠结呆毛的问题——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开始五年考核了，就算她现在把这根见鬼的呆毛给压下去了，一会儿只要一动用圣光法则立马又会翘起来，如果用格温多琳这脑洞姑娘的鬼话来形容的话大概就是：这玩意儿简直和男人晨哔一样！ 于是昨天格温多琳就被莉莉丝揍得不要不要的了。 今天莉莉丝没有穿她那套黑色的哥特裙，而是在换上了蕾耶送她的一套白色连衣裙，肤色苍白的银发少女在雪花似的连衫裙的点缀下意外地有了一种和往日里截然不同的气质。 如果说平时（不说话的）莉莉丝是行走在黑暗之中的优雅黑暗女神，那现在（不说话的）莉莉丝就仿佛是病弱的精灵女神谪落人间……虽然那对差不多34D的胸部怎么看都不可能是精灵神系的人就是了。 在永恒神界，就好比光明、黑暗两大神族的有翼造型已经是无人不知的种族特色一样，精灵族的种族特色除了尖耳大概就是平胸——明明有着在所有神系神族中堪称前三的平均颜值，偏偏胸围问题成了整个精灵神族永远的痛，据说整个精灵神族有史以来胸围的最高纪录也只有C，这还是建立在创下这个记录的精灵女神刚刚和敌人大战一场，以至于胸都被打肿了的情况下…… 值得一提的是，开辟第九神域的第九神主正是一名纯血精灵，也因此“第九神主什么时候能发育”也成了整个神界经久不衰的热（作）门（死）话（手）题（段）之一。 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欣赏了半晌，在内心感叹一声幸好没穿越到一丑女身上，随即莉莉丝莉莉丝打了个响指收去了落地镜，转身向着屋外走去。 在宿舍外，蕾耶和格温多琳已经在等她了。 至于蒂芙妮学姐已经是三年级老生了，所以一个学纪的考核数量降低到了十个，还要等五年之后才会迎来她本学纪的第一次考核，她这会儿有课，但也给莉莉丝三人发来了考前祝福讯息。 “走吧，考核的时间快到了。” …… 这一次五年考核的考场设在了明光大陆西部的巴别通天塔第五层——如你所想，这座直插天穹的巴别通天塔也是个倒塔。 不过巴别通天塔和之前上《圣光论》的方尖塔有着明显截然不同的建筑风格，那座位于圣光海圣罗兰群岛域的方尖塔的风格简约，四面塔身几乎就是一溜儿平坦的石板，而巴别通天塔却是层层叠叠、圈圈绕绕，即便是在外面也能够看到那条被无数精美装饰点缀的走廊盘旋而上，一路通向苍穹的尽头。 可惜倒塔穷三代。 在莉莉丝发出感叹的同时，这一届的一年级新生也从三三两两地出现在巴别塔下，不少新生和自己的同学好友聚集在一起，或紧张或兴奋地聊着天，其中大部分都是关于这一次五年考核的话题。 随着塔下的考生越来越多，莉莉丝恍惚间居然生出了一种“自己不是在什么永恒神界，而是在地球上参加高考”的错觉来——虽然按照等级来推算，这次五年考核放在地球上大致相当于一年级的小朋友们的加减法小测验……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嗯哼！” 莉莉丝扭头去看身旁的蕾耶：“话说蕾耶，这次考完以后我打算回家一次，你和我一起回去吗？” 蕾耶立刻点头：“当然回去啦！莉莉丝你要回家我怎么能不陪着嘛！” 格温多琳更是两眼放光，几乎一个眨眼就扑上来抱住了莉莉丝的手臂：“阿夏尔学姐你要回娘家？我也要去看看学姐你家是什么样的嘛！学姐家里在哪儿？永黯废都还是天寂深渊，又或者是亡灵谷海？” “嗯哼哼！” “多琳你给我下来！你丫是八爪鱼成精吗？”莉莉丝头疼不已地抓着某个毫不自重的栗毛姑娘的翅膀要把她摘下来，而后者却仍旧是眼睛放光地缠着崇拜的学姐一阵喋喋不休，到最后还是蕾耶帮忙才把这个脑子有洞的姑娘“撕”了下来。 蕾耶看向格温多琳的目光充满了警惕：“女孩子家，不要毛手毛脚的。” “诶嘿嘿嘿，我那不是兴奋吗？阿夏尔学姐的家里诶！我真的很想去见识一下是什么样子呢。能够培养出阿夏尔学姐这样的天才，阿夏尔一定是神界某些隐世不出的古姓吧……” 莉莉丝和蕾耶几乎是异口同声：“你凡间的小说看多了，神界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设定！” “嗯哼哼哼！” 面对格温多琳充满了希冀向往的目光，莉莉丝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要带你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哦耶，太好了——” “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听我说话啊……” 无奈地望了眼已经兴奋地不知道蹦到什么地方去的格温多琳，莉莉丝叹了口气，扭头看向另一个方向：“那么……这位小姐，请问你是找我有事？” “嗯哼哼哼……咳咳咳咳咳！” 站在不远处的是一名比莉莉丝矮了足足半个头的金发光明神族女孩，和蕾耶那种大家闺秀的优雅形象不同，这个女孩浑身上下都流露着一种“灵气十足”的气质，如果硬要换个词的话那大概就是逗比……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这个光明神族女孩的第一瞬间，莉莉丝的脑海里就冒出来一个诡异的想法：好像……很好欺负的样子？ 而被莉莉丝突然搭话吓了一跳的女孩一阵猛咳，好半晌才脸色涨红地瞪着莉莉丝，仿佛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莉莉丝·阿夏尔，你不要得意！招生考试的时候只是意外，但是这次五年考核本小姐一定会打败你的！” 莉莉丝默了默，琢磨了半秒钟的时间才决定告诉对方一个悲伤的事实： “抱歉，你是谁？” …… 58.上帝考个球 ======================= 平心而论，莉莉丝觉得自己现在举动确实有那么点小伤人，于是在见到眼前这姑娘脸色一下僵住之后，她立刻换了个问法：“呃，抱歉，我不是说你丫是哪根葱……我就是想问，我们认识吗？” 一旁的蕾耶听到一半就已经听不下去了，她已经看明白了，要指望自己这位好友说话能有点女孩子模样，这难度简直和让精灵神族全族丰胸一个难度级别的…… 而那光明神族的小姑娘听了之后更是脸色变得无比苍白，这不是莉莉丝那种天然的苍白色，而是真的被震惊到了：“莉莉丝·阿夏尔你居然不认识本小姐？” 似乎是难以相信这个令她震惊的事实，女孩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苍白的脸庞再度涨得通红：“你居然不认识本小姐？” 莉莉丝顿时就觉得没法和这姑娘交流了：无论她怎么搜索自己的记忆，都没法从记忆中找出一点和这个女孩形象重合的人物，也就是说至少在过去的五年里她们俩没有任何交集，但偏偏人家就是一副“我们连鬼孩子都有了你这死鬼居然还想赖账？”的态度，这还怎么谈？ 周围的围观路人越来越多，而女孩还依然喋喋不休地盯着不放：“你在本小姐面前装完逼就想跑？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这次五年考核本小姐一定会赢你的！” “老娘从来不用装逼，因为下面就有。”莉莉丝冷着脸嗤了一声，扭头小声和蕾耶刷私聊：“蕾耶，你知道这货是谁么？” “知道啊。”好友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笑意。 “那这货是谁？” “冷夏·耶梦加得。” 莉莉丝顿时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谁啊？” “好啦，莉莉丝你就别欺负人家了，你看她都快哭出来了诶。”蕾耶笑嘻嘻地扯了扯莉莉丝的裙边，“她叫冷夏·耶梦加得，是我们这一届新生招考的第二名。另外……” 接下来的半句蕾耶是通过精神力传递过来的：“我听说入学当天她在校门口发下神心誓愿，要成为第九神域的主人……” 莉莉丝当场就是一愣：“第九神域不是已经有主了么？” “就是因为有主了，而这个笨姑娘居然就这么傻兮兮地发下神心誓愿了，所以这件事情才会被传出来啊。在那之后，学院里很多人就称呼她为冷夏‘九’公‘主’了呢……” 原来是个笨蛋啊！ 等到再次转过头来，莉莉丝看向娇小少女的眼神顿时友善了许多，毕竟我们不能歧视残疾人嘛…… 然而就是这样的眼神却让冷夏小姑娘仿佛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咪一般一蹦三尺高：“你这混蛋！你刚才肯定是在想‘我们不能歧视残疾人’是吧？发誓要成为第九神主之主那件事本小姐只是一时口误而已，你再敢提起来本小姐一定和你没完啊啊啊啊啊啊——” “不……自己已经完全说出来了啊。” 受到莉莉丝的提醒而猛然惊醒的冷夏不由得脸色再次涨红：“你你你……哼，不愧是本小姐认准的对手，果然必须要时刻警惕才行啊……” “……那完全就是你自己的锅吧……” “哼哼，不管你承不承认，本小姐这次考核已经做了十全的准备，绝对可以打败你！” “所以说了，你到底在战胜什么啊……话说我们之间到底什么时候有了这么深的恩怨纠葛的？”莉莉丝无奈地看着莫名其妙又重新焕发了斗志的女孩，只觉得一阵无力，“你考你的，我考我的，莫非你还想在考核的时候炸厕所来战胜我吗？而且大家都是上帝炸厕所这种事情完全就是搞笑吧……咦，你怎么不说话了？” “莉莉丝·阿夏尔！”冷夏猛地抬起头，一脸郑重地抬手指着对面的银发少女，“你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就看这一次考核谁的分数高，败者必须要无条件为胜者做一件事情！” “我的大小姐哟，考核快开始了你还在这里磨叽，你就不怕迟到了直接零分吗？” “哼，只有弱者才害怕迟到！” “哦，再见！”莉莉丝朝着蕾耶和格温多琳摆摆手，转头就朝着巴别通天塔走去，“考试要开始啦，老娘憋了五年圣光总算不是毛都憋不出来了哼哼哼……！” “喂喂，你别走呀！你到底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 “挑战？行啊，另外我和你说还有三秒钟巴别塔就要关闭了，你再不进来……” “呀啊——！” …… 巴别通天塔不愧有着通天之名，莉莉丝在进入巴别塔之后就失去了蕾耶和格温多琳的踪迹，身上的各种外源装备也县陷入了一种奇特的凝滞状态，无论莉莉丝如何操作都没有了任何反应。 很显然是这座倒塔内自成空间，将她的两位伙伴分离到了其他的空间内，同时又有专门的监考装置断绝了一切作弊的可能，所以她身上的那些装备道具才暂时失去了响应。 这也让莉莉丝稍稍松了口气：幸好老娘临考前神功大成，不然真要指望那件圣光软甲，这时候大概就只能懵逼了…… 她开始观察起这个独立空间，不远处的半空中悬浮着一颗直径半米多的光球，那应该就是这次五年考核用于检测理论知识掌握的考核设备了。 莉莉丝走上前在光球下方坐下，平心静气，下一秒，一片一望无尽的星海在她的眼前如同宇宙爆发般炸开，充斥了整片空间。 和平日里少女看到的那些星河场景不同，此刻她眼前的虽然也是一方星海，然而所有的星辰都是黯淡一片，如同一个濒临死亡的宇宙，万事万物都陷入了终末的冰冷与死寂。 “第一次五年考核理论知识测试部分‘翡翠星海’，考生需以自己的知识积累运用点亮星海中的星辰，每点亮十颗星辰可得一分，满分九百分，限时十天，现在开始计时……” 随着那个声音的响起，莉莉丝立刻明白了理论知识的考核方式，同时这也真正解答了一个曾经困扰她很久的问题：上帝们到底是怎么考试的？撇开实践部分不谈，理论部分难道也是像凡人一样拿个笔坐在课桌前刷刷刷地写卷子么？ 许多真理往往是难以用文字直接书写下来的。 要真那样，那估计凡间很多梦想着升格成神的凡人知道了真相都得哭：因为来了神界之后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大概不是狂拽酷炫统治天下，而是先被拖去做套五年考核三年模拟来压压惊…… 现在这光球设备的出现解答了莉莉丝的疑惑——所谓的理论笔试压根就不是以文字书写的方法进行的。 而是顶个球就行。 …… 59.别人家的考试 ========================= 相比之下，莉莉丝曾经经历过的初等神学院招生考核就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了，她甚至清楚记得招生考试那会儿自己是咬着豆浆油条赶去两条街外的二里桥敬老活动中心参加考试的：你看光是这考场名字就LOW了不止一个档次。 至于考试的方式也不是现在这样很高大上地顶个球就行，而是通过敬老中心的公用终端以最原始的方式进行的。 不过要是仔细想想的话，神界的初等神学院大约相当于地球上的小学，那么初等神学院招生考试的层次差不多也就是个小学入学测试，乍听起来莉莉丝是以近乎满分的成绩吊打了一群明光圣殿新生，但要换个思路这不就是欺负了一群小学生么？ 每次莉莉丝想到这里，对于自己取得了新生入学考试第一名的那一丝小小的自得顿时就不翼而飞，接下来的日子还很长，光明神族新生的种族天赋在以后的日子里会愈发凸显出来，而她在理论知识方面的优势也会越来越小，一次招生考核的成绩根本决定不了什么。 不努力不行呀。 少女轻轻阖上双眼，将纷纷杂杂的思绪一一清理出脑海，心灵迅速平静下来。 她的意识通过头顶的光球向着翡翠星海中延伸，很快就接触到了第一颗黯淡的星辰，在这一刹那，这颗星辰所代表的知识与真理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神妙方式展现在了莉莉丝的脑海中。 看起来很简单的样子呐，少女的嘴角勾起一丝美妙的弧度，虽然她要重视对手没错，可不代表她就会妄自菲薄了。 自己的专长是什么，莉莉丝从来都很清楚。 几乎是同一时间，翡翠星海中的一颗星辰陡然绽放出了光芒。 …… 某片不知名的虚无空间内，无数独立空间里考生进行考核的画面在这片空间内星罗棋布，星星点点般铺开，几道伟岸的意识时不时地在交流着。 “怎么样，这次考核的理论部分你们都看好谁？有没有兴趣和老娘打个赌？” “根据上面的要求，这次考核的难度比往届上调了三成，在高分区的差别会变得更加明显，所以要说的话，老头子我比较看好那个黑暗神族的小丫头。” “嘿嘿，虽然我对自己的学生很有信心，不过我也看好那个阿夏尔家的小姑娘。” “虽然我觉得那个冷夏·耶梦加得也很有优势，不过既然是院长看好的人，那我也赌那个黑暗神族小姑娘好了。” “附议。” “顶楼上！” “楼上+10086！” 只听第一个声音噎了噎之后顿时气急败坏起来：“妈蛋！你们这些老家伙怎么一个个都不按套路出牌？你们全看好那个小笨蛋那老娘还赌个屁啊！还特么以为这小笨蛋是老娘的王牌想要赢点零花钱呢，结果你们这群老家伙一个个连点面子都不给……！” “啧啧，小丫头你就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的脑袋瓜里在想什么老头子我还不清楚？” “哼，老家伙有本事你别得意，等这次考核结束了，老娘绝逼要去找你喝、喝、茶！” “嘿嘿黑，小丫头你又想打劫我是吧？现在老头子我人在第八神域呢，你想找也找不到我，至于老头子我第九神域那点家当，你要是真忍心抢老头子我的棺材本的话……那你就可以拿去试试。” “嘁，被识破……啊呸，你以为老娘稀罕你那点东西？” 一群明光圣殿的高层大佬躲在上面窥屏的事情莉莉丝并不清楚，她只觉得自己至今为止参加的所有考试考核中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么顺畅过。 从前那些以较为原始手段进行的考核，一些知识理论哪怕她完全掌握了，也往往很难用语言文字完美地表达出来，而这一次的五年考核莉莉丝感觉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酣畅淋漓！ 自己所掌握的知识在翡翠星海的引导下不断向着更高的层次融会贯通，如同滔滔不绝的流水一般倾泻而出，将星海中一颗颗黯淡的星辰点亮，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这个过程中莉莉丝甚至感受到了一丝创世开天的伟力！ 在这个过程中，光明与黑暗的交界、真实与虚幻的界限、时间与空间的交错……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蒙昧，如同万物归于一个混沌而原始的“点”，然后这个“点”猛然爆炸，法则交织，物质喷涌，高温的物质迅速形成全新的世界…… 然后，莉莉丝醒了——醒来的时候少女的脸上依旧是一副迷离的表情，换个词语来形容的话大概就是所谓的“阿黑颜”，莉莉丝甚至在这一刹那产生了自己十二三岁的时候自己偷偷“研究”自己身体的那种舒爽感觉来…… “我去，就是个考试要不要那么诡异？还是说所有的五年考核都会这样？” 少女脸色极为怪异地看了一眼依旧悬浮在自己头顶，一动不动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光球，好半晌之后才发出一声哀叹，挣扎着从座位上爬起来，向着空间中刚刚打开的一道传送门走去。 离开翡翠星空的空间，外界明亮的阳光顿时洒落下来，将少女连续十天考核的疲惫驱散，她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等她的蕾耶和格温多琳，顿时招了招手跑了过去。 然而还没等莉莉丝来得及和两位好友打招呼，一个娇小的身影忽然又钻了出来，得意洋洋地叉腰朝着莉莉丝哼哼：“莉莉丝·阿夏尔！本小姐第六天就出来了，你这么晚出来不会是连题目都没做完吧？” 被她这么一提醒，莉莉丝顿时一拍脑袋反应过来：“卧槽，你提醒我了，理论上只要点亮九千颗星辰就可以出来了是吧？” 冷夏稚嫩的脸庞上满是满脸得意洋洋的表情，让莉莉丝一瞬间产生了一种想要捏住她那粉嫩嫩的脸蛋好好揉一揉的冲动来：“哼哼哼，那是当然！不过为了防止万一，本小姐点亮了一万颗星辰才出来，莉莉丝你这么晚出来，到底点亮了多少？” 莉莉丝的脸色更古怪了：“我忘了数了，不过我貌似第三天就超过一万颗了……啧，这说来老娘好像浪费了很多时间在里面呐？” 冷夏小姑凉：“……” …… 60.简直像真的一样 =========================== 几乎是下意识地，小姑娘就想要跳起来反驳：“这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快的速度？一定是你看我小所以想骗我！” 以翡翠星海进行的考核，和一般形式的考核还有一个不同之处，那便是它并不存在“蒙题”的可能，只有完全掌握了某一颗星辰所对应的真理、知识，才能够点亮那一颗星辰，否则的话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蒙混过关的。 “你小？”莉莉丝龇了龇牙，瞅着这姑娘半天忽然一下乐呵了，在年龄问题上她一向很有信心，“你今年几岁？” “1119岁！”冷夏挺胸报出了一个对于神族来说非常小的年龄。 对于动辄几万年几十万年起步，抽风一下还能上亿年的神族而言，一千一百十九岁确实是个很小的年龄了，比如莉莉丝家里那只混蛋姐姐就是二十八万岁，再比如蕾耶虽然一直自称十七岁又几个月，但十几年前莉莉丝认识蕾耶的时候她就已经这么说了…… 当然对于神族来说也没什么成年的概念，绝大多数时候成年不成年，都只是取决于心灵的成长而已。 到目前为止，在“年龄小”这个项目上，莉莉丝还没有输给过任何人人，她一听这个比自己还矮半个头的小姑娘的年龄就乐呵得不行：“1119岁是吧？不好意思你还真比我大……” 冷夏狐疑地瞪着她：“你比我小？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我有必要在这种问题上骗你吗？”莉莉丝耸了耸肩膀，看向小姑娘的表情更加意味深长，“我的年龄大概也就你数字的一半……” 冷夏翅膀上的羽毛都快炸起来了：“五百多？这么小？” 莉莉丝顿时就觉得和笨蛋讲冷笑话对方却听不懂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不，我是说……我今年十九。” “……啥？” 也就是这个时候，巴别塔的塔身忽然放出一阵朦胧的金光，以此提醒考生们，所有的考场空间已经清理完毕，用于实践考核的全新考场和设备也已经投放设置，所有人可以重返考场进行第二阶段的实践考核。 莉莉丝想也不想再次拖着蕾耶和格温多琳就往塔里跑，刚踏进巴别塔的一瞬间，就听到背后一个气急的声音传来：“莉莉丝·阿夏尔你别跑！你给我回来，你有本事就别呀噗——！” 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莉莉丝也不清楚了，因为和第一阶段的理论考核一样，每个考生在踏入巴别塔的一瞬间都被分割到了一个独立的空间之中，接下来所有新生的考核都会在同一时间进行。 “呃——” 在看到眼前景象的同时，虽说莉莉丝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也依旧愣了一下：“奥莱维娅导师？” 站在她眼前的高挑女子，穿着一身银色的战甲，身材火爆，金色的长发垂至腰际，脸上的嘲讽表情简直就差没直接写上“老娘不太会说话，有本事你来打老娘”几个字了：在莉莉丝认识的所有人里，大概也就只有那位女流氓导师有这么惊人的气场了。 哪怕莉莉丝经常被格温多琳说是“黑道大姐大”，但她这会儿下意识地比较了一下奥莱维娅导师和自己身上的气场，顿时满意地发现这差距简直不是一般的大…… “我是本尊的一道分神投影，负责你本次考核的实践部分，除此之外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 莉莉丝才注意到这个“奥莱维娅导师”的下半身是一道虚幻的光尾，并非是完全的实体，顿时反应过来大概所有的实践考核都是通过导师的分神投影进行的，要不然如果真让导师和考生一对一，几万考生同时那还不得来几万导师正面上？ 没有回答投影的话，莉莉丝好奇地走上前，伸出手指在“奥莱维娅”的脸上戳了几下，口中不由得发出惊叹：“嚯，这手感简直和真的一样！” “……” 这还没完，莉莉丝戳完脸，又戳戳投影的高挺的鼻梁，然后再戳戳丰润鲜红的嘴唇，和她自个儿没什么血色又有些冰凉的嘴唇不同，“奥莱维娅”的嘴唇带着更加明显的温热，摸上去的感觉也和真人没什么两样。 ……咦？没什么两样？ 这个念头忽然在莉莉丝的脑海里跳了跳，让少女的心跳陡然慢了一拍，她有些忐忑地抬头看着那张毫无表情的美丽脸庞，生怕下一秒这个投影忽然就暴起把她给揍一顿。 不过看起来似乎是她想多了，奥莱维娅导师的分神投影依然是面无表情，英姿飒爽地站立在那里，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刚才她的小动作似的。 “呼~不是真人就好，不是真人就好。” 莉莉丝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后退两步之后一本正经地点头：“请开始考核吧。” 那分神投影也没有什么表示，只是默然道：“那么，首先请展示一下你的真神形态，我将根据你展开真神形态的熟练度、完成度、装饰度等十个方面进行评分，满分10分，额外加分1分。” 关于五年考核的实践部分，莉莉丝曾经找蒂芙妮学姐打听过，后来又向洛学长确认了一次，她知道所有人实践考核的第一个项目都是检验真神形态，这个项目会针对考生真神形态的各个方面进行评分，最终汇总出来一个评分。 也只有这个项目并不强求圣光法则或是极暗法则——也不知道是很久以前那些跨系选修的黑暗神族先辈们遗留下的待遇呢，还是设置这个考核项目的人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黑暗神族来参加光明系神学院的考核。 “要是这个都强制要求使用圣光法则的话，那老娘多半得直接自爆重新投胎了。” 莉莉丝在内心暗自庆幸，同时有条不紊地展开了她的真神形态，纯粹的极暗法则秩序顿时在这片空间中荡漾开。 和五年前狂欢夜上相比，她如今的真神形态褪去了青涩，不少无用而花哨的装饰被去除，整个真神形态更加凝练一体。 明明只是站在那里，却仿佛屹立于混沌之间，脚踏大地，支撑苍穹，仿佛时间和空间在少女的身上失去了意义，越是靠近她，她的身躯就越是广大伟岸，神圣庄严的黑暗弥漫四方，好似万事万物都走向了原点，归于原始的黑暗。 分神投影并没有做出任何评价，只是点了点头，报出了下一个考核项目的内容。 “以极暗法则之力构建……我日，你居然能放圣光？” 为了防止万一，才刚刚提前憋出一抹圣光法则的莉莉丝也惊呆了：“卧槽，导师你居然是活的？” …… 61.终于考完了 ======================= 独立空间里的这一大一小俩姑娘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对瞪了半天，好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最后还是莉莉丝先打破了眼前尴尬的沉默：“那什么……咳，奥莱维娅导师，我最开始干的那些事你知道多少？” 不想金发女子的虚影又重新变得面无表情起来，如同机械一般说道：“考核进程出现意外，修复中……修复完毕，下面进行第二个项目……妈蛋，你再揉老娘的胸信不信老娘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莉莉丝嘻嘻笑着把咸猪手收了回来，一脸讪笑：“嘿嘿，我不就是想确认一下这个到底只是个分神投影，还是您的意识也在这里嘛……” “你这小混蛋有本事别笑，你的事情老娘知道得一清二楚！你前面戳老娘脸的时候老娘意识也在！还有更前面你在翡翠星海里的时候肯定是爽湿了是吧？” 这回就轮到莉莉丝脸黑了，少女下意识地把脑袋扭到一边，声音也显得有点忸怩：“导师肯定是您看错了，我只在翡翠星海里那是感悟万物之后留下了感动的体液，怎么能算是湿了？等一下，您别打我啊！哦不对……您现在这熊样打不了我。” 之前提到过，如今在这片独立空间里的只是奥莱维娅的一个分神投影，而且也不知道是为了偷懒还是为了偷工减料，分神投影只有上半身有具体形象，下半身就是一团纯粹的圣光形成的长尾——即便这具分神投影上寄托了一缕奥莱维娅本尊的意识，也改变不了她想要揍莉莉丝得先和水蛇一样扭过来的事实。 奥莱维娅恶狠狠地瞪了眼前嘴贱本事一流的银发少女一眼，思索了半秒钟之后决定放弃思考扭着揍人和蹦着揍人那个看起来更蠢的问题，转而重新把话题扯回了考核的项目上： “啧，亏得老娘还想尽办法想要给你开小灶，结果你自己倒是先把问题给解决了。你上次找我才过去一个月吧，你这是吃了什么药了这么生猛？” 莉莉丝嘿嘿笑了笑，虽说有很多巧合，大部分功劳也是那位不知名的光明神族前辈和那个“阿夏尔学长”的，但她对于自己一个黑暗神族能够放出圣光这件事情感到有些小得意的：“一点意外一点意外，就是发现了一本很早以前的笔记本……” 接下来，莉莉丝把笔记本里的事情稍稍和奥莱维娅谈了谈，换来对方一个“你们阿夏尔家果然都是混蛋”的白眼，这一次的实践考核终于得以继续进行下去。 既然莉莉丝能够释放圣光，那奥莱维娅也就没有必要刻意开小灶，虽说莉莉丝憋圣光的速度慢了一点，但整个考核最终还是掐着规定的时间完成了。 …… “啧，老娘活了这么久，今天还真算是见识了。” 莉莉丝已经走到这片独立空间的出口处了，奥莱维娅导师仍旧是啧啧称奇地嘀咕着什么，莉莉丝见自己导师这幅模样，忽然眼珠子一转，朝着UR·沉思型奥莱维娅AV—I大喊了一声：“奥莱维娅导师，其实刚才我有件事情忘记提醒您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三句话不说完老娘给你丢个咒孕术你就自己回家坐月子去吧！” “哦，其实是这样的，之前您想揍我那会儿，其实您是可以直接飞过来的，毕竟您现在虽然没腿，但不还有翅膀么？” 沉思中的奥莱维娅猛地呆了一下，等她再想起来要去揍某人的时候，某人已经眼疾手快地窜进了传送光门之中，跑出了巴别通天塔。 莉莉丝隐约还能听到背后有气急败坏的喊声传来：“你们阿夏尔家果然都是混蛋！” “啧啧，还真奇怪，老娘今天感觉像被多琳她脑洞附体了一样。” 莉莉丝看了一眼高耸入云的巴别通天塔，有些好笑地咕囔了一句，抬头就看见早已考完的蕾耶和格温多琳已经等在了不远处，正兴奋地朝她招着手。 “你们俩考得怎么样？”终于解决了五年考核，莉莉丝的心态也一下放松了，“没什么问题吧？” 蕾耶微笑着点头：“拿到960分以上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一旁的格温多琳还要激动，背后的翅膀抖啊抖的都快抖出音爆来了：“哼哼，这次人家可是非常有信心及格的！” “这种事情就不要满脸自豪地说出来了啊！” 三人一路说笑着往外走，身边还有不少和她们一样刚考完的考生三三两两地向着不同方向离去，这样的场景让莉莉丝不免有些感慨：这画面简直和前世大考散场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差别也许就在于前世参加考试的是一群普通人，而这一世参加考试的是一群上帝。 ——虽说上帝里面也有连及格都危险的。 同时莉莉丝也发觉，她最近似乎是越来越喜欢回忆前世了。 “现在总算是考完了，放榜要等到明天，等放榜之后我打算先去乌康达世界看看，然后再回家一趟，最后再去一次12450号天界城，你们确定跟我一起走？” 这次轮到蕾耶和格温多琳异口同声了：“当然！” 在宿舍前告别了两位友人之后，莉莉丝风风火火地跑进自己卧室，做了一件前世无数考生都会做的事情：趴上床，掏出个人终端，然后……上网！ 好不容易考完了，就算是学霸也要休息啊！ 更何况为了这次考核她都折腾了一个月时间了，要是不好好放松一下她都觉得对不起自己，她又不是只知道死读书的书呆子，劳逸结合的道理还是很清楚的。 “嗯，先去上帝去哪儿论坛看看，之前看到好几套新上架的造物模版有点意思，正好现在去下载下来……” 几乎就是上床的一瞬间，莉莉丝身上的连衣裙已经自动飞了下来，就连那件圣光软甲也跟着飞到了卧室的墙角，少女就这么穿着少得可怜的内衣，浑身舒爽地趴进了被窝里。 “唉，有站内信？”忽然莉莉丝挑了挑眉毛，手指在个人终端上点了几下，很快露出恍然的笑意，“原来是这家伙啊？这家伙有两年没上线过了，我还以为他不玩上帝去哪儿了呢。” 个人终端的屏幕上，一封站内信赫然在目。 来自：屏幕的后面有个抠脚大汉正在注视着你。 内容：…… “所以说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把用户名注册得这么长的啊……” …… 62.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 虽说以神族的技术，那些大型论坛的服务器的容量全都近乎无限，但无限的容量并不代表论坛用户的昵称就可以和裹脚布似的无限延伸下去。 这无关于服务器的负荷问题，而是单纯地为了便于用户交流。 试想一下，要是某个论坛的用户昵称是这样的：璃莹殇·安洁莉娜·樱雪羽晗灵·血丽魑·魅·J·Q·安塔利亚·伤梦薰魅·海瑟薇·蔷薇玫瑰泪·羽灵·邪儿·凡多姆海威恩·夏影·琉璃舞·雅·蕾月瑷雅·曦梦月·月蓝·岚樱·紫蝶·丽馨·蕾琦洛·凤·颜鸢·希洛·玖兮·雨烟·叶洛莉兰·凝羽冰·泪伊如冰落·殇心樱语冰凌伊娜·洛丽塔紫心爱·蝶梦如璃紫陌悠千艳·优花梦冰玫瑰灵伤如爱。 于是哪怕是发送站内信这么一件寻常的事情，在这么个臭长的昵称下都会变得无比反人类—— 提示：您有一封未读的站内信。 来自：璃莹殇·安洁莉娜·樱雪羽晗灵·血丽魑·魅·J·Q·安塔利亚·伤梦薰魅·海瑟薇·蔷薇玫瑰泪·羽灵·邪儿·凡多姆海威恩·夏影·琉璃舞·雅·蕾月瑷雅·曦梦月·月蓝·岚樱·紫蝶·丽馨·蕾琦洛·凤·颜鸢·希洛·玖兮·雨烟·叶洛莉兰·凝羽冰·泪伊如冰落·殇心樱语冰凌伊娜·洛丽塔紫心爱·蝶梦如璃紫陌悠千艳·优花梦冰玫瑰灵伤如爱。 内容：你好，我是璃莹殇·安洁莉娜·樱雪羽晗灵·血丽魑·魅·J·Q·安塔利亚·伤梦薰魅·海瑟薇·蔷薇玫瑰泪·羽灵·邪儿·凡多姆海威恩·夏影·琉璃舞·雅·蕾月瑷雅·曦梦月·月蓝·岚樱·紫蝶·丽馨·蕾琦洛·凤·颜鸢·希洛·玖兮·雨烟·叶洛莉兰·凝羽冰·泪伊如冰落·殇心樱语冰凌伊娜·洛丽塔紫心爱·蝶梦如璃紫陌悠千艳·优花梦冰玫瑰灵伤如爱，这次给您发站内是为了…… ——这种长得见鬼的用户昵称不仅能够让无耻的作者达到凑字数的目的，还成功地从全方位多角度挑衅了每一位论坛用户的忍耐神经，一次又一次刷新众神对“生命的下限”的认知……总而言之，在很久以前发生了某些不能详细描述的事情之后，大部分需要设定用户昵称的地方，长度上限都是十五个神文长度。 然而莉莉丝认识的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不仅用17个字的昵称无时不刻地挑战着“上帝去哪儿”论坛的制度和技术，偏偏好些年过去了，论坛方面居然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家伙该不会是管理员的私生子吧……” 莉莉丝脸色古怪地扫了一眼那个昵称，然后才往下看起了站内信的正文内容，这个简称为“抠你”的家伙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但总结下来大概就一个意思：哥儿们来面基不？ 对方邀请见面的时间是半个月后，至于地点是个莉莉丝很熟悉的地方——12450号天界山。 少女摸着下巴琢磨着，半个月以后她应该已经去过乌康达了，家里也应该回过一趟了，就算没有这个展览会邀请，她也是要再去一次12450号天界山寻找精分小狐狸白晓的，眼下也不过是让她的行程多出来一条小分支而已。 “既然这样的话，那去见一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家伙的好几个想法还是挺有意思的，去见个面好好讨论一下也许能学到不少新东西……” 莉莉丝在“上帝去哪儿”论坛上认识“抠你”是在好几年前，对于这家伙的印象从一开始就留在“思维精奇但见光就死的技术宅”阶段，具体说来大概就是那种走个路都能喘的死肥宅形象。 这倒不是莉莉丝歧视死肥宅，而是对方一直以来的言行都在不断说明这个事实：比如说舔第九神主的手办玩偶，再比如说舔第九神主的等身抱枕，再再比如说舔第九神主的和谐画本…… 除了偶尔有些让莉莉丝惊叹不已的点子之外，这位“抠你”在莉莉丝眼里几乎就是彻头彻尾的废宅形象，甚至据他自己说，在认识莉莉丝之前他已经在家里宅了好几万年了。 之前这家伙足足两年时间没有上线，莉莉丝还以为他一朝顿悟改行当现充去了，结果没想到是在闭关修炼，如今更是在死宅的进化道路上迈出了全新的一步，那封站内除了邀请莉莉丝面基之外，剩下的内容都在说一件事：我要出第九神主的COSPLAY啊啊啊第九神主好萌啊啊啊啊—— 这位大兄弟，你终于走上了女装变态的不归路了么？ 虽说以神族的基因底蕴，样貌上几乎不可能出现什么歪瓜裂枣，但莉莉丝就是忍不住脑补出这么一幅画面：一位身高一米六、体重二百斤的胖宅抖着肥肉，穿着印有“第九神主LOVELOVE”的纯白连衫裙朝她挥手打招呼…… “糟糕，眼睛要瞎了！” 莉莉丝猛地晃了晃脑袋，把某些瞎人狗眼的画面甩出了脑袋，思考了一下之后，才给这位“抠你”回了站内信，不管对方的生活方式如何，他的某些造物方面的灵感确实非常惊艳。 撇开对方的兴趣爱好不谈，莉莉丝倒是非常希望和对方在造物学方面好好交流交流，毕竟她可没打算循规蹈矩地把九百年义务教育、三千年中等教育和一万年高等教育完完整整地走满程的打算。 在她的求学计划里，跳级本来就是不可分割的重要部分。 回复完站内信，莉莉丝继续在论坛里闲逛起来，上帝去哪儿论坛的版块多到数不清，平时莉莉丝逛的一般也就是资源共享和闲话天地两个版块，不过她今天却是鬼使神差地点进了一个从来没有进入过的版块。 ——万界动态。 自从很早以前她点进去一次，然后被满屏幕的复杂信息晃花了眼之后，这还是她第二次点进这个版块。 进入的一瞬间，如同瀑布般的信息流当即刷屏似的滚动下来，让莉莉丝一瞬间就打起了精神。 “啧，果然！”莉莉丝看着流水般的信息，不由得咂了咂嘴，“刷新速度比十五年前更快了。” 万界动态和其他版块略有不同，其他版块一般只有永恒神界的真神才有连入的权限，而万界动态却是对整个多元宇宙无数世界开放，因此除了时不时地有真神冒泡发帖引来广大论坛群众围观之外，剩下的时间基本上就是亿万万来自各个世界的教皇、神使、圣者、道祖、审查官、检察官、巡界官等一大票人变着法子……花式水帖。 值得一提的是，每个真神对手下的称呼都可能有所不同，比如莉莉丝她老爸那边就是很普通的称呼“XX教皇”，而她老妈手下那个却叫“真理·永夜送葬者”——别的不说，光是这加了点的名字流露出一股浓浓的黑历史的味道。 这些凡人在彼此的世界可能是引导百族的伟大贤者，也可能只是某个成天遛狗遛猫的无业青年，但毫无疑问，他们都是真神在凡间的代理人，很可能一个决定就能影响无数人的生死。 所以这些凡人在论坛里经常会自称为“打杂的”——某种意义上还真没错，给真神打杂不也是打杂么？ 这些真神代理人当然也有各自交流的小圈子，不过就好像莉莉丝前世会有一大票人水贴吧一样，万界动态版块给了这些来自亿万世界的真神代理人共同联系交流的场所，再加上每个凡人种族的寿命、习惯等方面不尽相同，于是每次进入这个版块都会经历一次水帖的冲刷洗礼。 “啧，每秒刷新727601个帖子，还是得用检索功能……” 这个时候莉莉丝忽然想起来，既然过几天她本来就要去12450号天界山调查小狐狸白晓的真正来历，那她在万界动态的无数帖子里查找可能有关的线索，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 一整个文明毁灭，总会引发波澜，总会有所痕迹。 小狐狸作为聚合了整个文明最后思念的思念体，本身也是能够引发奇迹的存在。 …… 63.缘来是你 ===================== 一想到这里，莉莉丝不由感到一阵古怪，她发现自己貌似和12450号天界山特别有缘：你看她最近遇上的这些个破事儿几乎都是围绕着这座据说是一只天降锅盖砸出来的天界山发生的！ #上帝小姐实力背锅！ #一群白的里面就你一黑的，你不背锅谁背锅？ 不过，想要从万界动态版块海量的帖子里过滤出自己想要的信息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至少光是凭借论坛自带的过滤系统很难做到，莉莉丝至今也没想明白，在这个一秒钟能刷出几十万新帖子的论坛版块里，过滤检索功能居然只有“按标题检索”、“按内容检索”、“按脸随便检索”三种模式——这玩意儿确定当年论坛技术员请的不是临时工么？ 好在上帝用的东西最大特点之一就是实用耐草……我是说经久耐用、兼容性强，所以大部分打上神界出产标记的东西，都能够粗暴地兼容各路外源插件，这个“插件”的概念很广，理论上就算是凡人在神界捡一块石头回去插上根木棍当成神器也能当成是插件…… 万界动态版块的检索功能很简陋，不过它也理所当然地支持用户的自制插件，当然前提是你得能够写得出插件来。 到目前为止，莉莉丝也不清楚自己的专长是什么，毕竟她入学至今也才五年时间，放在神族漫长久远的生命中简直连沧海一粟都不算，没有确定自己的发展方向很正常，不过她好歹还有个号称是魔改小能手的姐姐，从小到大耳濡目染之下还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虽说让她创造新的的神术造物程式暂时还做不到，但编写一个小小的插件还是手到擒来的。 “嗯，我看看，这里需要加一段相转代码，这里的话……嗯，就用虚拟时空法好了，还有这里这里那里那里……” 就连莉莉丝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明明说是要好好懒一晚上的，结果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伸出白皙的手指，聚精会神地在空气中书写着一枚又一枚泛着淡淡神圣气息的黑亮的神文。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自犯贱不可活？ “唔，差不多了，虽然貌似还有很多BUG，不过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正版的检索插件好贵好贵的！” 良久之后，莉莉丝才满意地甩了甩一头银发，此刻在她身前悬浮着的已经不是一枚枚神文，而是一颗缓缓旋转黑色的圆球，如果仔细看去就会发现有无数神文锁链在圆球的表面穿梭流转。 少女点了点下巴，一抬手，啪嗒一下就把圆球拍进了自己个人终端里。 简单、粗暴，至于有没有效……那就需要时间来检验了。 下一秒，个人终端的屏幕上飞快地划过一道道数据流——值得一提的是，数据传输的行为本身一般是不会产生这种洪流效果的，但莉莉丝这台减价购买的终端上愣是安装了这么个传输特效，而且还是个出厂默认安装还不能卸载的流氓软件…… 看着上帝去哪儿论坛的页面上终于弹出来一个“插件运行中，请等待结果”的提示框，莉莉丝拍了拍手，刚准备睡觉却发现窗外已经有阳光洒落下来，不知不觉间一个晚上的时间居然就这么过去了！ “啧，时间真是不值钱的东西。” 足足愣了好几秒，莉莉丝才砸吧着嘴想起来要出去一次：不为别的，就因为今天就是五年考核公布成绩的日子。 理论知识的分数在所有考生离开翡翠梦境之后就应该出来了，但实践部分的分数还需要二次核准，所以才会拖到提二天才公布成绩。另外据明光圣殿校园论坛上某匿名用户透露，圣殿方面选择第二天才公布成绩的真正原因是为了让那些不好好学习的圣殿学员好好体会一下等待死刑降临的恐怖…… 打了个响指，一秒钟完成换装和清洁工作，最后一次确认了自己临时编写的插件有在好好运行，神清气爽的莉莉丝抓着自己的大黑暗神典，悠悠然地走出了宿舍。 “搞定，走起！” …… 明光圣殿一年级新生第一次考核的放榜，对于圣殿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儿，对于整个神界更是普普通通，但对于圣殿的几万新生而言却毫无疑问是一等一的大事，所以当莉莉丝来到阿格图灵广场边缘的时候，看到的几乎是仅次于五年前新生狂欢夜的热闹景象。 一大群光明神族的一年级新生挤在两根巨大的水晶柱前，神色各异地等待着放榜时间的到来。 眼前一幕仿佛和当初二里桥广场上放榜的画面隐约重合起来，让莉莉丝不由得再次啐了一口：时间真TM不值钱。 莉莉丝到来之后没多久，蕾耶和格温多琳也来了，只不过三个女孩挤了半天也没挤到前面，最后莉莉丝只能鼓足中气大喊了一声：“来来来都让一下了啊！再挤老娘就要怀孕了，十六胞胎啊——” 人群果然下意识地让开一条路来，虽然非常狭窄，不过已经足够莉莉丝三人挤过去了。 等三人一路挤到了水晶柱下面，蕾耶才一脸哭笑不得地盯着自己的友人：“莉莉丝，你这话实在是……太没有女孩子的模样了呀，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女孩子总是这样不注意形象以后会嫁不出去的！” “问题是我也没打算嫁出去啊！” 莉莉丝翻个白眼，格温多琳这姑娘还在一边挥着小拳头瞎捣乱：“干脆你们俩在一起好了！我来当小三！” 就在三人笑闹间，一个动听悦耳的声音就在所有人的耳边无差别响起： “很好，看起来差不多都到齐了，三十秒后将公布本次五年考核的分数名次，请各位考生自行在晶影墙上查询……” 很轻易就听出来这是奥莱维娅导师声音的莉莉丝，只觉得自己的眉心跳了跳，那股古怪的既视感再一次变得浓郁起来。 就听奥莱维娅导师继续说道“三十、二十九、二十八、二十……啧，倒数这么长真麻烦，直接开始算了，小兔崽子你们准备好迎接命运的审判了吗？” 时隔五年，莉莉丝终于想起来，五年前第一次见到奥莱维娅导师时那股微妙的熟悉感是哪里来的了：这TM不是当初二里桥广场上宣布放榜的那个声音么！ …… 64.实在不知道章节名叫什么比较好 ========================================= 当五年前二里桥广场上那个霸气无双的倒计时女声，和如今死而无汉奥莱维娅导师的形象渐渐重合起来，莉莉丝敢用她的34D打赌——她真的一点都不惊讶这个事实，一点都不惊讶你信么？ “啧！我早该想到的，就算是放眼整个神界，奥莱维娅这样的奇葩女汉子也应该是少之又少才对，出现一个就很难得了，哪可能随随便便出现第二个？” 莉莉丝咂了咂嘴，忽然感觉有些不对，一扭头顿时迎上身边小伙伴两对火辣辣的视线，眼神中的含义非常明确：你丫不就是第二个么？ 少女本能地就想要反驳，然而转念一想又感觉好像反驳了歧义更多，于是只能扁了扁嘴，干脆在这个话题上闭口不谈，扭着脑袋专心去看两根水晶柱之间逐渐浮现的光幕上的文字。 蕾耶看着她这郁闷的表情不由笑得很开心：“嘿嘿，莉莉丝你完全不用担心没人要啦！” “对啊对啊。”格温多琳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才过去五年而已，只要阿夏尔学姐你去广场上喊一声比武招亲，肯定有很多妹子愿意向‘王子殿下’投怀送抱的！” 莉莉丝当场就和瞪杀父仇人似的瞪着她：“你丫还敢和我提这个名字？多琳你又想吃圣经糊脸了是吧？” 就在这时，两根晶柱间的光幕缓缓亮起，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晶影光幕上浮现出一个又一个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有着对应的分数和排名，事实上不仅仅是明光圣殿，整个神界的所有神学院几乎都是这么公布全体排名的。 “啊，第一名居然还是她！” 忽然有人发出一声惊叫，晚了一步还没来得及看名单的莉莉丝心头没由来地“咯噔”一下，下一秒她就感受到一道道火辣辣的视线从四面八方集中过来，这些视线的主人都是真神，也因此每一道视线都若有实质，这一瞬间她甚至产生了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剥了个精光的错觉来！ 此时此刻，莉莉丝深刻地理解了“视奸”这个词的含义…… “等一下，好像还有影像——” 另一边，又有一年级新生发出惊呼，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在晶影光幕的最上方，一排排活灵活现的考核影像呈一字排开，其中最大也是最正中的影像，正是一名穿着白色连衫裙的银发黑翼少女参加实践考核时的画面。 少女的肤色是黑暗神族特有的苍白，一双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这个略显慵懒的动作在她身上却显出几分英姿飒爽的意味，而当一团团璀璨神圣的白金色光芒从她的掌心间迸发时，整个阿格图灵广场竟是出现了一瞬间的寂静凝滞来。 他们每个人都是光明神族，所以绝对不会认错的，那是绝对是纯粹的圣光法则之力，由心而生、由心而动的圣光力量！ 看到这一幕，原本还只是眼角乱跳的莉莉丝彻底咬牙切齿黑了脸：她考核时候头顶七彩呆毛的蠢样居然被全校转播出来了！ 就算是用她的胸部脂肪来思考都能想出来，这十有八九就是奥莱维娅那个女流氓干的好事！ 但她就算是想要阻止也晚了，在场的每一个都是真神，视力何其强大？只要扫过一眼，就绝不会遗漏画面中的任何一个细节，尤其是那根闪闪发光的七彩呆毛更是和少女一脸冰山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深深地铭刻进了每一个人的脑海之中…… “老娘的名声全完了！” 事已至此，莉莉丝已经连哀叹的力气都不剩下多少了，甚至她还能从四面八方捕捉到到少诸如“呆毛二公主”、“鮟鱇鱼之神”、“呆毛成精”之类的小声议论，几秒钟前还只是围观学霸的眼神这会儿却变成了围观珍稀动物的好奇，那一道道视线仿佛在发出无声的惊呼： #快看！有一条活的呆毛在走路诶！ 至于留影留念的、拍照发微博的、转发朋友圈的更是比比皆是，莉莉丝估摸着再过个一天半天的，那些个见鬼的称呼大概就要在她脑袋顶上彻底坐实了。 虽然她本来就已经有“王子殿下”这个见鬼的称号了，但以前这个好歹是个高大上的形象，而现在新出来的这些个……听着就好TM蠢啊！ “噗……莉莉丝？” 蕾耶似乎是想笑，但又努力忍住没让自己笑出来，她抬手拍了拍莉莉丝的肩膀，向她递过去一个的询问的眼神：“要不要走？” “走，当然要走，现在立刻马上走！” 这一刻，莉莉丝终于回想起了五年前面对一群花痴的恐怖，还有被花痴拔了羽毛的疼痛，她猛的打了个哆嗦，抓起蕾耶的手就朝着人群外疯跑而去：“走走走，趁还没人回过神来赶紧走！” “阿夏尔学姐，伽百璃学姐，你们等我一下呀！” 就在莉莉丝即将冲出人群的一瞬间，一个小小的身影忽然抱着肩膀出现拦在她的身前：“哼哼，莉莉丝·阿夏尔你怎么看到本小姐就想跑了？告诉你，虽然你这次比本小姐高了一名，但也只是一名而已，我不会就这么认输的！” 边上一个半精灵女仆提醒她：“大小姐，虽然您只比阿夏尔小姐低了一名，但是分数却差了9分呢。” “这种事情不用提醒我也可以的！” 小姑娘的脸蛋瞬间涨得通红，不过当她发现莉莉丝完全没理她只是换了个方向继续往人群外面挤的时候，顿时就着急了，凭借着身高的优势居然先一步挤到了莉莉丝前进的道路上：“莉莉丝你要逃跑吗，你连本小姐的挑战都不敢接下吗！” “所以说了冷夏公主，你要挑战随便你啊，但你现在拦着我可是攸关老娘贞操的大事儿啊！” 看着面前这个气鼓鼓等着自己的小姑娘，莉莉丝顿时就无奈了：“拜托你让一让，等改天有空我请你吃棒棒糖总行了吧？” 甚至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她已经能够感受到后方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了，再不跑，大概就真来不及了。 “哼，你以为本小姐是小孩子嘛，几根棒棒糖就想打发我？”冷夏一叉腰，扬了扬精致的下巴，“本小姐现在正式宣布，莉莉丝·阿夏尔，恭喜你……咿呀！你要干什么！快把本小姐放下来！” 眼看着已经回过神来的花痴们朝着自己涌来，莉莉丝再也没有任何犹豫，她猛地冲上前，双手从小姑娘的腋下穿过，直接将手粗无措的冷夏举过自己的头顶，随即背后黑色羽翼展开，呼啦一下飞上半空。 “我警告你们啊，你们再敢靠近一步，信不信老娘把这孩子给摔怀孕了？” 冷夏：“……” 所有人：“……” …… 65.再下凡 =================== 阿格图灵广场上，身着黑色连衫裙的银发少女黑翼腾空，白皙的双臂将一名娇小的光明神族女孩高高地举过头顶，小女孩原本就已经被吓得手足无措，这会儿听到银发少女的怒吼之后更是脸色一下变得刷白，说话都带着颤音： “不不要啊，你快把冷夏放下来啊，冷夏还不想当妈妈呀……” “……”莉莉丝无语地看着缩在自己手里瑟瑟发抖的小女孩一眼，这一瞬间她甚至真的产生了“这丫头以后是不是每天把自己蠢醒”的想法来，“放心好了，怎么说也是真神，要那么容易怀孕神王陛下早就颁布计划生育法案了。” 冷夏缩了缩脖子，娇小的身子几乎是下意识地往莉莉丝怀里钻了钻：“你是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老娘吹比从来不打草稿。” 手里小女孩软软暖暖的手感让莉莉丝忍不住多捏了几下，好在她并没有忘记自己现在还处在贞操危机之中，她扭着脖子看向下方一大堆被她刚才一句惊世骇俗的发言给镇住的一年级学生们，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起来：“你们全都听好了，老娘修炼咒孕术已经十亿八千万年，不管男女老少保准一丢一个准，十六胞胎八男八女一个不少，你们谁再敢靠近一步，我就让你们和这小姑娘一起坐月子去！” 别说是在场的广大人民群众了，就算是身为莉莉丝好友的蕾耶惊呆了：“十亿八千万年，莉莉丝你今年才十九岁好吗……” 正咬着松仁馅饼的格温多琳也呆了一下：“阿夏尔学姐她妈妈怀孕怀了十亿八千万年？” “对啊，你今年才十九，哪来的十亿八千万年！”一名光明神族少女有些愤愤不平地咕囔了一句，“我们也没有恶意啊，只是对你很好奇而已，尤其是你头顶上那根七彩呆……” “你敢把那个词完整地说出来老娘就敢把咒孕术丢下来！” 眼看着场面越来越混乱，焦急不已的莉莉丝视线一扫，忽然瞥见了远处一名扎着马尾辫的眼镜少女正向着阿格图灵广场走来，她顿时眼睛一亮，高举着冷夏就猛地振翅朝着那个方向飞去：“蒂芙妮学姐，给我开放下凡通道的权限，要快！” 她也知道这些一年级学员并没有恶意，但她实在受不了被一群花痴围观啊！ 何况她到现在也还没找出来，五年前在大礼堂里偷偷从她翅膀上拔了两根羽毛的混蛋到底是谁呢！ “啊？下凡，是乌康达吗？我我知道了……！” 被忽然瞬移出现的莉莉丝吓了一跳，蒂芙妮几乎是下意识地掏出个人终端，投影出一闪金色的门户来。 金色门户的最上方铭刻着一行行云流水般的大字：一键神降，你值得拥有！ 来不及吐槽神界的广告词，眼看着后面许多人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莉莉丝心急火燎地就纵身往门户里跳去，在一片白光中消失不见。 等到“追兵”赶至，蒂芙妮已经关掉了神降通道的门户，原地再也没有高举冷夏的莉莉丝的身影，只有蒂芙妮呆呆地一拍额头发出悲鸣似的呢喃： “呜……忘记给阿夏尔学妹调整神降地点和方式了……！” …… 神降通道的乳白色光芒仿充斥了视野，一时间许许多多的记忆再一次浮现出来。 这是莉莉丝十九年的神生之中经历的第二次神降，上一次还是在五年前的狂欢夜里，那个时候她被奥莱维娅导师指名道姓，和好友蕾耶还有刚认识的蒂芙妮、格温多琳一起降临到乌康达世界解决因为分步创世纪和时间流速异常导致的一系列麻烦。 一晃五年过去，当年只是刚刚认识的同学，如今也同样成为了来往密切的挚友，而这期间，时流恢复正常的乌康达则应该已经过去了百年以上，不知当初那个绝境中几乎完全失去希望的文明，如今又是如何一幅景象？ 这时候莉莉丝不免想起来在一本书里的看到过的一句话：造化神奇，不外如是。 哪怕是真神，也往往会沉浸在多元宇宙的无限可能所创造的无限神奇中，徜徉而无法自拔。 “也不知道哈柯特那小子是不是还活着？还有当时那个太阳部落，那个叫罗穆的老大爷，还有那个安妮小丫头……” 思绪飞逝之间，周遭神降通道的白色光芒开始渐渐变得稀薄，最终露出了外界的景象。 然而莉莉丝还没来得及进入观察周围，就觉得自己额头一疼，然后她就一脑袋撞上了一尊坚硬的岩石雕像，接着一路惊天动地地……滚到了地面上，周围是哗啦啦散落了一地的雕像碎石片。 “诶哟喂，蒂芙妮学姐怎么每次都忘记调整神降方式？嘶——老娘的腰……” “呜呜呜，好疼，冷夏的翅膀被刮到了……” 正满脸蛋疼揉着腰的莉莉丝当即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扭头看去顿时发现几米开外的地面上，捂着翅膀的小丫头冷夏一脸眼泪汪汪的表情仿佛随时都能哭给她看：“你怎么也跟来了？” 小姑娘哭丧着小脸控诉某人的恶行：“你以为本小姐想来啊？还不是你抓着我不放，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跟你一起掉下来了！” “可是你会飞啊！” “……”冷夏呆了呆，“可是你也会飞啊！” 这下轮到莉莉丝拍脑袋捂脸了：“妈蛋真被你提醒了，老娘居然忘记自己会飞这件事儿了！这绝壁是老娘神生的一大污点，等下得想个办法让你忘掉……” 小姑娘果然又被莉莉丝这一惊一乍的给吓到了，脸色惨白地猛向后挪了几步：“你、你想干什么啊！我警告你啊，你再敢靠近一步，本小姐就要叫人了——” ……这场景是不是刚刚才看到过？ 把眼前的古怪既视感甩出脑海，莉莉丝朝着冷夏摆摆手示意她冷静下来：“行了，谁让你之前挡着老娘跑路的？不过现在老娘都跑脱了，不会再和你这小丫头计较了。” 小姑娘皱了皱鼻子：“你才是小丫头，你全家都是小丫头！本小姐1119岁，你才只有本小姐的零头！” “行行行，我是小丫头，你是大姐大。” 莉莉丝揉着腰从地上站起来环顾四周，终于将周围的环境尽收眼底：这是一片苍翠幽深的谷地，整个掩藏在浩瀚森林的深处，天空中常年有袅袅的雾气遮蔽，恐怕即便是同步卫星也拍摄不到谷内的画面，俨然一幅世外桃源的景象。 而在接下来的事情就有点麻烦了——莉莉丝当然还记得自己掉下来的时候砸中了一尊雕像，虽说她也被砸得挺疼的，不过怎么说也是真神之躯，所以两者硬碰之下，那尊估摸着有十几米高的雕像已经被她砸成了一地的石块碎片…… “咳，这是哪个倒霉孩子的雕像，要不要装作没看见呢？啊还是算了，怎么说砸坏了别人的东西还是给修一修吧，不过老娘的美术功底烂起来就连老娘自己都怕啊……” 少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要动手给这一地碎片来个随机硬修，眼角的余光却刚好瞥见远处的树木下一个小男孩探出了脑袋。 “啊不，小盆友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小男孩似乎是非常震惊地看着莉莉丝，小脸涨得通红，好半天才猛地一个转身大叫着向着谷内跑去。 “麻麻，你快出来看上帝啊！” …… 66.神和信徒 ===================== 莉莉丝呆滞地看着小男孩的背影消失在了谷地的深处，一直到身旁的冷夏扯了扯她的翅膀才回过神来，小姑娘脸色古怪地看着身边这个比自己高了将近一个头的黑暗神族少女：“你的信徒？” 少女扯了扯嘴角，说了个过时不知道多少年的冷笑话：“不，是你的信徒。” “？” 看着小姑娘一脸迷茫的神情，莉莉丝只能无奈撇了撇嘴，一抬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这股力量所过之处，散落一地的雕像碎片仿佛被无形的手掌一一托起，悬浮在半空中。 然后这些碎片在莉莉丝的操作下，如同拼图一般，向着仅剩底座的雕像位置飞快地重新堆积聚集起来。 “啧，果然这种地方用时光回溯之类的神术太浪费了，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神明在凡间近乎全知全能，但全知全能也并非没有代价，何况时光回溯之类的神术很可能会从基础上动摇一个世界的根本，更有甚者可能会在整个多元宇宙掀起连锁反应，引发因果线混乱乃至世界线的大破灭，所以在大部分情况下神明都是不会轻易进行大规模的时光逆转的。 重塑一个雕像这种事，莉莉丝实在觉得要不是自己美术功底太烂，完全就是分分钟就能够搞定的小事儿，现在嘛……还需要多花点精力就是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时间类神术是最高阶的神术之一，哪怕是最简单的时间神术也要等到中级神学院才有教授，初级神学院的学生不是不能学，但是在没有完成创世纪的能力的情况下，难以独立于时间线之外进行观测，所以想要理解时间神术的本质简直是难上加难。 上面这么多解释总结起来大概就一个意思：莉莉丝她不会时间神术。 所以并没有什么卵的时间神术可用。 故而，当那个小男孩带着一名看起来异常年轻的少妇去而复返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莉莉丝刚刚完成重塑的新雕像—— 一个镶嵌在原先雕像底座上的半径达到十多米的……球。 杵在边上看戏的冷夏小姑娘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原本虽然她嘴上说着不服，但实际上对莉莉丝这个能够连续两次“击败”她的黑暗神族还是很佩服的，然而如今她看莉莉丝的眼神却仿佛在看一个白痴一样：“你刚才费尽心思修了半天……结果就修个球？” “修个球怎么了？你这是看不起球？”莉莉丝翻着白眼，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身旁的石球，朝着同样目瞪口呆的小男孩和少妇一咧嘴，“呦！刚才不小心把你们不知道哪个倒霉孩子的雕像给砸了，不过我赶紧给你们修补了一下……嗯，虽然看起来和原版的形象有点出入，但好歹也是老娘亲手修的球，以后这雕像边上基本相当于半个人间圣域，呆在里面没病没灾延年益寿……” 三观受到严重打击的冷夏小姑娘不断地小声碎碎念嘀咕着：“好无耻好无耻……” 而那被小男孩叫出来的年轻少妇看了看完全没了人样的球，又看了看站在石球旁的黑衣少女，少女脸上带着吟吟的笑意，一头银发如同瀑布般在风中飞舞，背后的黑色羽翼宛若遮蔽了天际，她的存在宛若超脱了一切，时间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看见这一幕，少妇的脸色一下变得格外精彩，脑子里的弦好像在这一刻卡了壳，就在莉莉丝怀疑对方是不是因为自己砸了对方祖宗雕像而要和自己拼命的时候，对方终于开口了，话语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我、我神，真的是您？” 这回反倒是莉莉丝愣了一下：“咦，你认识我？话说回来了，你这称呼听起来有点耳熟啊……” 还没等她想起来这个称呼到底是哪里耳熟，那少妇便已经拉着身旁的小男孩啪嗒一下伏跪在地，虔诚地向着莉莉丝一拜到底：“永恒的黑暗之主、伟大的暗夜女神，您的信徒萨拉·罗斯福、富兰克林·罗斯福拜见……” 一番话还没说完莉莉丝就想起来了，难怪她第一眼就觉得这小男孩的外貌看着有些眼熟，现在仔细看看还真有当初哈柯特那小子的几分轮廓：只不过那头暗金色的短发就不知道是基因变异的功劳，还是隔壁老王的功劳了——鉴于这小男孩确实和哈柯特长得有几分相似，莉莉丝觉得多半应该是前者。 “行了行了，别跪地上了都起来吧，你看把这小家伙膝盖疼得！”恍然大悟的莉莉丝挥挥手让这一对母子站起来，同时一缕泛着淡淡神圣气息的阴影从她指尖逸出，转瞬间绕着小富兰克林和萨拉转了一圈，最后又重新没入她的指尖。 小富兰克林毕竟年纪小，在坚硬的岩石地面上五体投地地跪拜朝圣确实让他的膝盖疼痛不已，不过在那一缕阴影绕着他转了一圈之后，他的小脸上很快就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妈妈，膝盖一点都不疼了！” “这是女神的赐福，还不赶紧拜谢——” “行了，小家伙还在长身体，就别老是跪啊跪的，心意到了就好了。”莉莉丝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我刚才给你们俩加了个祝福就当是见面礼，这个神之祝福足以保佑你们无病无灾、阴邪不侵地活到百岁以上，当然前提是你们的品行必须得经受得住考验。” 这次萨拉也露出了真挚笑容，再次虔诚地拜倒在地之后才利落地爬起来：“感谢您的赐福和教诲。” 说完，她才有些好奇地看着莉莉丝和一旁的冷夏：“暗夜女神大人，您这次下凡是为了……” 莉莉丝看得出来她是有些好奇的，虽说萨拉已经当妈了，但实际年龄恐怕只有二十五六，放在前世地球上那妥妥还处在妙龄女子的范围内，再琢磨一下自己两辈子加起来还是个单身狗……妈蛋，堂堂女神居然还没她的信徒混得好！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其实我这次下来就是想看看乌康达现在发展得怎么样了，毕竟当初复苏乌康达我也出了一份力，怎么说也要关注一下后续进展才是。”她没好意思说自己是逃命进来的，“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还不错？” 虽说这一次她没有进入真神形态以真神视角观察整个世界，但作为真神的她依然能够感受到乌康达这颗星球上的气氛和上次来时完全不同了。 上一次，整个乌康达都沉浸在等待死亡的绝望氛围之中，看不到未来的路，找不到前进的方向，所以人们的心死了。 而这一次，哪怕她不用真神视角，也能够感受到一种超越了物质和能量概念的欢呼雀跃弥漫在这颗星球上，那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境地。 那是一种名为生气的东西。 “多亏了您和大地母神、天空女神和轮回女神的力量，早在三百年前乌康达就已经从当年的阴影中走出，如今我们已经在进行第二次域外星系的移民行动了……” 其实这一瞬间莉莉丝是想说这个世界的上帝们真是有够阴盛阳衰的……不过她憋住了没说，只是了然地点了点头：“看到你们发展得不错我也就放心了，具体的你待会儿再慢慢和我说吧！诶对了，哈柯特那小子还活着么？还有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跑来森林里亲近自然么？啊对了……” 莉莉丝说着说着终于想起来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于是一抬手指着远处的石球：“刚才我下来的时候姿势没调整好把那边那个四个雕像里的一个给砸碎了……合着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雕像……吧？” 萨拉的脸色再次变得极为精彩，一旁的小富兰克林探了探脑袋，小心翼翼道：“女、女神大人……您砸碎的那个就是您自己的雕像……” …… 67.今时今日的乌康达 ============================= 随着小富兰克林的这句话，在场的气氛陡然陷入了诡异尴尬的安静之中，到最后还是全程站在一旁围观的冷夏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蛤蛤蛤，莉莉丝你实在是……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就是个球蛤蛤蛤……” 知道那尊雕像雕的是谁之后，莉莉丝的俏脸顿时就黑得像锅底一样，眼看着冷夏小姑娘在一旁笑得满地打滚，一时间恶向胆边生的少女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二话不说直接把小女孩高举过了头顶。 “来来来，冷夏举高高~” “呜哇——你这蠢货在干什么啊！快把本小姐放下来听到没有！莉莉丝·阿夏尔你再举我……小、小心本小姐咬你啊！” 莉莉丝故作一副凶狠的表情瞪着在她手里“拳（小）打（短）脚（腿）踢”的小姑娘，咬牙切齿道：“你刚才举高高蠢样老娘已经全部记录下来了，你要再敢笑一下，信不信回了神界老娘立马把这玩意儿给全校师生群发一份？” 小姑娘立刻吓傻了，似乎是想到了某些恐怖的后果，娇小的身体当即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诶诶诶？你怎么可以这样——” 等到莉莉丝彻底制服了冷夏，小姑娘哭丧着小脸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重新转向罗斯福母子二人的时候，那边的那对母子已经彻底惊呆了：“暗、暗夜女神大人，这这位也是神明？” “没错。”莉莉丝咂了咂嘴点头，一指冷夏，“她是全天下所有笨蛋的守护神。” “啊？” “莉莉丝你给本小姐等一下——我才没有这种奇怪的设定啊啊啊啊啊啊呜？” 然而莉莉丝却是驾轻就熟的伸出一只手揉着小姑娘的脑袋把她摁了回去，后者甚至下意识地舒服得眯了眯眼睛——莉莉丝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迅速掌握对付这个读作高傲，写作笨蛋的光明神族小姑娘的办法了——等到冷夏满脸通红地抓狂回神，莉莉丝已经在继续和小富兰克林、萨拉母子二人解释刚才的情况： “如你们所见，刚才你们见到的只是一场众神之战的缩影。”比如说调戏笨蛋、比如说调戏笨蛋、再比如说调戏笨蛋。 “这样的战争在神界时有发生。”比如说抢上课座位、比如说实验室抢器材、再比如说一群花痴抢莉莉丝……最后这个可以划掉。 “不过对于你们凡人而言，这样的战争太过遥远，所以你们完全可以不用放在心上，你们的生活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因为这些蠢事说出去太有损神界和众神的形象了，所以还是要保密起来比较好。 就这样，在经过了莉莉丝对自己言辞微妙的调整之后，小富兰克林和他的母亲萨拉已经在三分钟内脑补出了一场至少可以写上一百五十万字小说的超级阴谋，而且还不带情节重复的！ 众神在上，神界真是太可怕了！ 话虽如此，但真神终究是真神，除了真神的威严之外，那种如同万物本源的亲和力量也是做不得假的，罗斯福母子二人没有注意到，他们紧张的心情在不知不觉中舒缓了，然后他们终于想起来要带着自己罗斯福家族所信仰的真神好好参观一下这片谷地。 …… “这片谷地因为地处偏僻，常年被浓郁的雾气笼罩，哪怕是最先进的卫星探测器也捕捉不到谷地中的画面，所以它被我们称之为‘永黯深谷’。根据真理神教教典的记载，三百六十年前四位真神降世，为绝境中的乌康达带来了希望，带来了遨游浩瀚星海的无限可能，那一年被称之为称之为奇迹纪元元年，而永黯深谷便是暗夜女神开天之时泄露的一点力量开辟而成。” 两名真神和两名凡人就这么在谷地中人为开辟的石板路上行走着，萨拉带着小富兰克林，始终小心翼翼地落后两位女神一个身位，有些事情真神可以不计较，但他们这些信徒却不可以不庄重。 萨拉的声音很柔和，如同是母亲在自己的孩子讲述睡前故事，一点一滴的叙述着当年的历史：“大地母神为大地重新带来了生机，植被复苏，江河奔腾，乌黑的海洋重新变得清澈……” “天空之神驱散了大气中的阴云雾霾，重新还人们以澄净蔚蓝的天空，人们时常向往着天空，因为天空中有着天空之神的留给人间的美好祝福……” “轮回女神引导了生灵，渡化了亡者，濒临破灭的万事万物重归秩序，世间的一切重新走上正轨……” 莉莉丝一言不发地倾听着，尽管在她的角度听着这些故事有些奇怪，因为她自己就是当事人之一，甚至在她的感觉里时间根本没有过去多久，然而乌康达的人们区却已经经历了三个多世纪的变迁与沧桑。 “最终，暗夜女神说，暗夜给了人们深邃的眼睛，但你们却需要用它来寻找光明。于是星河开辟，曾经的虚假变为真实，人们哪怕在黑暗冰冷的星空中也不会丧失希望，因为暗夜女神永远在黑夜里为他们指引着回家的方向……” 听到最后莉莉丝自己都听不下去了，这些故事虽然听起来荒诞不经，仔细想来又确实符合当年她同蕾耶、格温多琳和蒂芙妮一起复苏乌康达的真实状况，而当时在场的除了太阳部落的子民大概就只有哈柯特一个人了…… 想来也真是难为那小子了，一板砖开天辟地这么LOW的事情居然能被说得这么高大上，要不是她自己清楚当时干了啥，莉莉丝甚至都差点要信以为真了！ 说到这里，萨拉忽然顿了顿，因为她忽然想起来自己身前这位就是真正的暗夜女神！凡人也许可以伪装女神的形象，但女神的神力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伪造的，这也是信徒分辨自己的信仰神的最好方式。 见她停下来，莉莉丝忽然笑了：“不要说这些神话了，说说乌康达这三百六十年的发展吧。” “是，我神。”萨拉点点头，继续说道，“在奇迹纪元第二年年末，乌康达的五大国在哈柯特先祖的指导下，最终签署了永久有效的联合协议，成立了‘乌康达联邦’，搁置过去的争议，共同规划开发这片全新的世界……” “奇迹三年，第一批探索者们离开庇护所，重新前往曾经被人们遗弃了城市，他们要从那里开始重建一切，先祖去往了……” “奇迹五年……” 不知为何，一段原本早已被莉莉丝遗忘的歌词忽然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被遗忘的神话里有谁的曾经，我们的故事被改写成了作品…… …… 68.英灵走廊 ===================== 沿着深入谷地内的石板路转过一个近乎180度的拐角，又拾着人工雕凿的石阶走过一段被山树覆盖的路，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起来。 道路两侧嶙峋的山石被打磨平整，脚边的草木花卉经过精心侍养修剪，一行行工整肃穆的字迹被雕琢在岩壁上，同时还配有一幅幅同样是人工雕琢的山岩壁画，一段长达一个半世纪的历史就这样不经意间在莉莉丝的眼前铺开了画卷。 “这里是英灵走廊，不过我们这里的是哈柯特先祖雕凿的仿品，真正的英灵走廊被保护在真理神教的圣山内部。” 萨拉搀着小富兰克林的手，向着两位女神娓娓道来：“一百五十年前，哈柯特先祖辞去了真理神教代理教宗和联邦最高议长的职务，带着家眷回到了乌康达母星，并找到了这一处永黯深谷定居下来。从那一天起，先祖没事的时候就会坐在这里雕凿山壁，足足花了三十年的时间才有了这条英灵走廊的仿品。” “从奇迹元年到奇迹一百年间，每一个为人类发展做出巨大贡献的伟人，他们的名讳，他们的事迹都会被记载在英灵走廊中，无论他们是生存还是死亡，强大或是弱小，他们的功绩将永世长存，直到有一天万物颠覆，真理不存。” 听到这里莉莉丝忽然愣了一下：“那后面二百六十年的呢？” 萨拉眨了眨眼睛：“因为最开始的时候英灵走廊的长度规定了就是333米，然后这点长度在记载了一百年的英灵功绩之后就再也记录不下新的东西。虽然字体可以再缩小，但是再缩小下去就看不清了，失去了瞻仰缅怀的意义，所以从那以后所有新的英灵功绩就转为网上记载了……” 这一瞬间莉莉丝顿时有一种“这TM才是现实啊”的感慨来，自古以来各种传奇故事小说话本里类似英灵回廊、功勋碑之类的造物不知凡几，个中甚者甚至还能毫无道理地十米矮墙就记录几十亿年的历史……然而编故事的人貌似从来就没考虑过一个问题：英灵回廊长度不够怎么办？在线等，真的挺急的。 “英灵走廊的纪念意义大于记载意义，以我们现在的技术可以轻松地将信息保存上千年，所以后面的记载就全部转为网上进行了……” 顺着英灵走廊一路向里走去，时光仿佛发生了逆转，四人如同从镜外走入了镜内，恍惚之间穿梭了时光，乌康达奇迹纪元最振奋人心的第一个世纪就这样在莉莉丝的眼前缓缓重现出来。 她好似看到了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坐在一面石壁前，一边叨念着那些或故去或健在的友人的名字，一边一斧一凿地在石壁上雕凿出那些可歌可泣的故事、可敬可叹的伟人。 雕琢着、叙述着，那些曾经的故事。 第一座新建的城市，第一座太阳能魔力炉，第一艘探索外星的飞船……许许多多的第一次，许许多多曾经的伟人先贤想做的，却没做到的事，在这一百年内如同雨后春笋般迸发涌现。 乌康达过去所经历的每一分都苦难都成为了新世纪中最甘甜的源泉，先贤先驱们的每一次失败都成为了奇迹纪元里攀登天穹的基石，她不再是那个死气沉沉的垂暮老人，而是重新焕发了青春，在短暂却又漫长的一百年里，演绎了哪怕是世间最优美的文字也无法书写的伟大荣光。 浴火重生，不外如是。 当这条长达333米的岩石走廊终于走到了尽头，那种沉重和沧桑缓缓退去，莉莉丝终于看清了谷内的景象：这是一座魔幻和现代风格交织的小镇，泛着幽蓝色的魔力回路贯通整个小镇，有的人在虚空中沿着空间光道穿行，也有的人在空中飞行，但小镇整体的建筑风格却更接近莉莉丝记忆中的现代都市，偶尔有建筑物沿着魔力轨道交错前进，仿佛是一座巨大而精密的秘密堡垒。 “萨拉你回来啦？”有小镇的居民见到罗斯福母子，顿时乐呵呵地和他们打招呼，“怎么了，小富兰克林那么着急地找你出去是圣台出了什么事吗？” “啊不是这样……”萨拉一愣，刚想告知真神下凡这个令人欣喜的大消息，却忽然发现原本还在自己身旁的两位女神不知何时已经失去了踪影。 只有莉莉丝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我们这次下凡不想惊动太多人，目前而言就你和小富兰克林知道就行了。等你好了之后就过来吧，我和冷夏已经在你家里等着了。” “是，我神！” …… “啧啧啧，乌康达这三百多年发展得还真是不错呐。” 小镇一角的某座屋子里，莉莉丝忍不住对周围的环境啧啧称奇起来，这座小镇恍惚间让她有种看到了前世地球上现代都市的错觉，然而这一切却是建立在一种截然不同的科技树上的。 或者对于乌康达的人而言，魔法就是他们的科技，两者都是探索真理的工具，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反倒是冷夏一脸震惊的表情：“不对，你刚才明明没有进入真神形态，你怎么知道这里是那个萨拉的家的？” 莉莉丝反睨了她一眼，眼看小姑娘一脸认真的表情没有丝毫作假，不由得叹了口气：“我觉得吧，九公主你以后还是当个门神负责站着当吉祥物就行了……你这么蠢萌我真担心你管理的凡人也和你一样蠢萌啊。” “我一点都不蠢啊！还有不要提九公主这个称号！” “居然不否认萌么？”莉莉丝嘿嘿一笑，在小姑娘炸毛之前迅速把她摁了回去，“你好歹是个神啊，没有真神形态你就不会过日子了么？至于我怎么知道这里是他们家的……整个小镇只有这一家门口写着‘罗斯福家’了，难道还会是别人家里？” 莉莉丝一边说着，视线一边扫过屋内的景象，忽然她的视线被里屋的某台黑色水晶装置吸引了过去：“这个玩意儿有点意思啊，跨星系用的通讯装置被他们用来当灶台……咦？这玩意儿的核心还在工作？” …… 69.优罗的危机 ======================= 虽说这座名为“云影小镇”的桃源小镇规模并不大，但毕竟是由归隐的罗斯福家族建立，所以作为小镇之主的罗斯福家的住处与其说是屋子，不如说是一处内有洞天的雅致宅院。 宅院的内部运用了先进的空间技术，外表看起来仅仅是两层小楼的黑色别墅和规模不大的小院，实际的空间却大了十倍不止——虽说其中大部分的空间全都处于无人使用的闲置状态。 整个宅院的建造风格以黑色和银灰色为主色调，到处流露着一种阴影重重的诡秘邪异之感，让人恍惚间仿佛步入了永黯的深渊，一点点被永恒不灭的黑暗所吞噬。 这地方要是搁在另一个文明里指不定会被直接打成邪教异端的据点，然而眼前的宅院非但并不让人感到邪恶，反倒是流露着某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神圣大气，莉莉丝看着看着忽然一拍额头反应过来：整个罗斯福家的建筑风格不都是在模仿黑暗神族的气息风格么！ 在许多凡人的眼里，光明就代表了神圣，黑暗就代表了邪恶，这两种力量天生互相敌对，一见面就必须要掐个头破血流你死我活，典型的有你没我有我没你，不管理由先干你祖宗的类型—— 这之中，光明方的经典代表是勇者，黑暗方的经典代表是魔王：通常魔王每天什么都不干就24小时宅在自己的魔王城堡里研究怎么屠戮苍生毁灭世界顺便等待勇者上门刷自己，而勇者则是临危受命杀进城堡里闯过三宫六院七十二关最终盯着路边老爷爷送的神器套装代表圣光把黑暗大BOSS斩于马下，迎娶公主圣女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从此过上每天两三次有时四五次的没羞没臊的生活…… 但是神族不同，作为站在了多元宇宙顶点的种族，无论光明黑暗在神族眼中都只是真理的不同表现形式，两者虽然属性对冲，却都是真理的衍生，两大神族最大的区别除了涂装不一样之外，大概就是光明神族的信徒转化率要比黑暗神族高了好些个百分点。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虽然一瞬间思路貌似跑火车跑了很远，不过莉莉丝还是恍然回过神来，在乌康达真正见过她这个“暗夜女神”真容的人不多，而能够如此精妙地勾勒出黑暗神族气息的，除了当年太阳部落的人之外，恐怕就只有当初那位被自己第一次演示真神形态所震惊，从而不顾一切投身自己门下的哈柯特同学了。 这么说来，如果蒂芙妮学姐算是哈柯特他妈的话，那她就是传说中的后妈了…… “这家伙。” 莉莉丝扯了扯嘴角，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弥漫在她的心头，说起来哈柯特也算是她整个神生中的第一位信徒，只是她这个做上帝的从来没有表示过什么，而对方却默默地将这份信仰坚定了三个半世纪。 哪怕是现在，她也依旧可以清晰地从这处宅院里感受到当年哈柯特所留下的虔诚坚定的信仰之力，从见面的第一天至今，三百六十年时光流逝，一如既往，从未改变。 “这台设备的核心在运转，看起来应该是在接受外来信息，嗯……让我看看……” 莉莉丝和冷夏闪身出现在后屋的厨房里，整个厨房也同样弥漫着浓浓的黑暗风格，森冷却不失优雅和大气。 先前莉莉丝发现的那台黑色水晶装置就安置在厨房的一角，装置的表面摆着一台魔力供能的炉灶，一边的桌面上摆着处理到一半的食材，显然刚才小富兰克林来找萨拉的时候，她还在厨房里忙活今天的午饭。 “这些信号……嗯……” 还没等莉莉来得及着手解析这些信号，萨拉却已经带着小富兰克林一脸焦急地赶来，看见两位女神站在自家厨房里她稍微愣了一下，但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两位女神大人，请原谅我们的冒犯，但优罗星那边忽然发来最高等级的紧急通讯，我现在必须先联系优罗星那边。” “没问题，你赶紧。” 莉莉丝哦了一声，点点头让开身子，她也看出来了，萨拉她一开始就是奔着自己身后的“灶台”来的，这说明她虽然把它当灶台用，但也确实知道它的实际作用。更让她好奇的是，明明才几分钟不见萨拉就变得如此焦躁，显然是那个“最高等级的紧急通讯”给她带来了一些非常不好的消息。 “感谢您的包容。” 萨拉微微躬身，这个时候再也顾不得什么，三步两步走上前在黑色灶台的面板上飞快地操作起来。 很快灶台的顶端咔嚓一下向两边分开，灶台上的魔力炉向下沉去，接着灶台顶端重新合拢，一面光滑的半透明荧幕从装置的后侧升起，一排排泛着幽蓝色光芒的按键纷纷亮起，整个厨房都被映照在一片朦胧的幽光之中，隐约间仿佛蒙上了一种神秘的气氛。 先前的魔力炉居然本身就是装置的一部分！也不知道当初在一台跨星系通讯装置里加个魔力炉拿来做饭的人到底是什么心态？ 最终，半透明的荧幕也被点亮，闪烁了几次之后终于有了画面。 只是荧幕上的画面充满了雪花噪点，色彩怪异、图像变形，显然是在传输的过程中受到了极为严重的干扰，足足过了几十秒之后，画面中才呈现出一个较为清晰的人形，用断断续续严重失真的声音说道：“萨拉……是我……哈柯……我们回不……来了……一颗高速移动的……太阳出现……优罗……三颗行星……已经被吞没……引力潮汐紊乱……空间跃迁失效……只剩下几天……我们回不来了！” “什么？”萨拉顿时花容失色，“先祖大人，优罗星系那边好端端地怎么可能会忽然多出一颗太阳？” 又是几十秒过去，那个人的形象变得清晰了一切，只是声音的失真依然没有改善：“没人知道……太阳的来历……罗斯福家族……也许……要完了……以后……带着小富兰克林……过日子……再也不要离开……云影……” 萨拉还想问什么，然而荧幕上的画面却陡然一阵扭曲，如同泡影般迅速破碎不见，只留下满屏的雪花点闪烁，闪花了人的眼睛。 哪怕小富兰克林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也一样能够感受到房间里气氛的压抑，所以小男孩只是默默地跑到自己的妈妈身边，用力地握紧了她的手。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想起什么的萨拉猛一转身，向着莉莉丝和冷夏一跪到底：“两位女神大人，还请救救先祖大人，救救优罗吧！” …… 70.那一刻的风情 ========================= 刚才画面上的模糊身影，毫无疑问就是当年那个一怒之下杀上神界的哈柯特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通讯的信号受到严重的严重干扰，以至于他根本没来得及注意到一旁的莉莉丝和冷夏二人，仅仅是说了几句交代遗言似的话，甚至还没来得及留下更多的消息，通讯就已经再次断开。 这次短暂的连线并没有给萨拉母子二人带来什么好消息，相反此刻在萨拉脑海中徘徊不去的只剩下哈柯特先祖留下的惊人信息：我们回不来了，罗斯福家族也许要完了！ 当初哈柯特选择归隐山林，最终在永黯深谷隐居下来，但罗斯福家族百年时光建立起来的庞大系统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动摇的，许多罗斯福家族的青壮年依旧活跃在世界的各个角落，有的甚至不远万里离开了母星，前往更加遥远的恒星系为自己的故乡开疆裂土。 留在云影小镇的终究只有那么几个，而到了这一代，更是只剩下了萨拉母子二人——小富兰克林的父亲，萨拉的丈夫在几年前的一次航行事故中不幸去世，如今住在罗斯福家祖屋只有萨拉和小富兰克林二人。 二十几年前，一支由罗斯福家族领导的开荒舰队发现了一处资源储量极为丰富的恒星系，甚至这处恒星系中还存在着一颗环境和母星乌康达极为相似的行星，这颗行星比乌康达更年轻，还没有诞生出生命，几乎是建立第二母星的最佳选择！ 为此，罗斯福家族的年轻人和联邦的高层协同将哈柯特这位有着“活化石”之称的，整个乌康达最为古老的长者再度请出永黯深谷，远赴第二母星，全权管理第二母星的开拓建设计划！ 那一年，联邦公民投票通过了第二母星的新名——“优罗”。 在乌康达最古老的太阳语中，“优罗”的含义即为“新的起点”，寄托着乌康达联邦公民对于第二母星的无限希望。 十年前，罗斯福家族将整个家族集团的战略重心完全转移到了优罗的开发上，整个家族集团超过九成的产能全都围绕着那一颗光辉四射的第二母星运转，罗斯福整个姓氏也随着这个过程的进行而愈发蒸蒸日上。 然而就在今天，萨拉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哈柯特先祖忽然从遥远的优罗星发来了讯息，同时更是带来了优罗即将毁灭，罗斯福家族也将随之完蛋的惊人消息！ “萨拉，你先起来吧，大致的情况我已经清楚了。” 莉莉丝抬抬手，硬是将长跪不起的萨拉扶起，一股柔和的力量轻轻拂过萨拉的膝盖，将她膝上碎开的血肉悄然治愈，眸子里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 一颗高速运动的太阳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优罗星系的外围，这会儿已经吞没了优罗星系外围的三颗行星，并且仍旧在向着优罗星系的太阳方向撞来，整个恒星系的引力系统被彻底搅乱，各种混乱的辐射干扰导致空间跃迁装置失效，就连各种通讯设备也几乎完全失去了作用。 空间跃迁装置无法使用，就算是以光速飞行，飞出太阳的引力范围也要好几个小时，更何况常规状态下大型飞船想要长时间保持光速飞行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无论是机体强度还是燃料储量都不允许这么做，所以如今优罗星上的所有人等于是被困在了一个行将毁灭的恒星系中，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默默等待毁灭的降临。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颗诡异出现的太阳一路上将会把沿途的全部物质吞没，最后和优罗星系原本的太阳发生相撞，要么发生一场大爆炸，要么二者相互融合成为一颗全新的太阳…… 但无论是哪一种结果，优罗星上的人都不存在任何生还的可能。 “女神大人，还请您一定要救救优罗，救救哈柯特先祖他们！” 萨拉身上流淌的虽然不是罗斯福家族的血，但她原本是个孤儿，是罗斯福家族的福利机构养育了她，甚至最她终嫁入罗斯福家，也从没有人计较过她低微的出生…… “安心啦，我又没说不救。”莉莉丝好笑地朝着萨拉摆了摆手，随即眉头再次紧紧地皱了起来，“我就是在奇怪一件事，老娘当年不是和哈柯特那小子说如果遇上麻烦了尽管找老娘求救么？怎么现在都死到临头了还没想起来要找老娘？” 冷夏小姑娘戳了戳她：“也许人家觉得其他三个女神比你看起来更靠谱，所以改信了？” “去去去，你自己看这一屋子的信仰之力，这话你敢摸着良心说么？哦等下，你丫平胸还真能摸到……”莉莉丝熟练地把炸毛的小姑娘摁回去，一只手托着下巴绕着厨房转了三圈也没想明白这到底是个啥原因，只好放弃了思考个中缘由，“啧！算了，反正等到了那边直接问本人就行了……话说起来我又想起来一个新的问题啊，乌康达人的寿命也就一百年的样子，哈柯特这老小子都快一千五百岁了……” 嘴里虽然在念叨着，莉莉丝却没有停下行动，她背后的黑翼缓缓展开，一阵阵乌黑神圣的光芒从她的身躯上向着周遭扩散，她的形态也在迅速发生变化。 一旁的萨拉在这一刻只觉得那位银发的女神仿佛忽然化身成为了整片天地，她的身形越来越高大，越来越伟岸，神圣浩瀚不可度量，甚至让她产生了独身一人面对浩瀚星海时的无穷震撼！ 进入真神形态的莉莉丝收回对整个宇宙的感知：“走，我们去优罗！” …… 数千光年外的优罗星上。 经过十多年的开发建设，优罗星上已经建立起了十多座城市，总人口达到千万以上，其中大部分从母星移民而来，也有少部分是母星移民在优罗星上诞下的后代。 如果不出意外，这个数字将在未来的十年翻上十倍甚至更多，直到有一天优罗真正成为乌康达人的第二母星……然而一切的一切，都在那颗诡异太阳出现的一刹那终结了。 它的出现毫无征兆，仿佛是对世间一切物理法则的嘲笑，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优罗星系的外围，一开始就拥有着惊人的高速，然后它一路吞没了三颗行星，不断向着优罗星系的中心撞来。 此刻优罗星的地表气温已经出现明显的上升，知道逃生无望的人们先后躲进了最牢固的建筑物之中，如同三百六十年前一样，等待着末日的降临。 那是真正的“末日”——这是人们给突然出现的太阳起的名字。 优罗星规模最大的城市“暗星城”的最高指挥室中，一名老人看着眼前因为短时间内超极限负荷运转而彻底报废的通讯装置，忽然颓然地坐进了椅子里。 良久之后，他才苦笑起来：“我活得够久了，只是可惜了这些年轻人啊……他们都是乌康达未来的栋梁啊！” 他望向天空，因为两颗恒星引发的异常，所以优罗的运行轨道和大气气象也都出现了种种光怪陆离的扭曲异象，如同是末日的序曲，奏响了毁灭的终章。 “暗夜女神大人，您的仆人也许再也见不到您……嗬！” 老人的话才说到一半，双眼就猛地瞪大了，一个身影陡然出现在了天空中——或许说是“天空”并不确切，因为那个身影并没有降临在优罗上，而是直接出现在了太空之中，然而她的身躯却比行星还要高大广阔，她身上的气息甚至让天空黯淡了下来，哪怕是太阳的光辉也被吞没，世界如同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这一刻，老人忽然颤抖了，一双昏花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老泪横流：“我神……” 而天空中的那个身影，在停顿了一下之后忽然抬起了手臂，猛地做出了一个投掷的动作。 …… 71.令人感动（？）的再次重逢 ===================================== 无尽的黑暗之中，一点微芒乍现，那光芒如同万物蕴生的原点，下一刻便千百倍地迸发出来，比暴风更汹涌，比阳光更炽烈。 人们的视野中，耀眼的圣光破开了昏昧与黑暗，驱散了冰冷与绝望，浩荡的神光充斥天地，为万物生灵撑起一片高远浩渺的天空。 恍惚间，一度被悠久传颂的神话传说再度浮现在人们的心头： 暗夜女神说，暗夜给了你们黑色的眼睛，但你们却需要用它来寻找光明。哪怕在黑暗冰冷的星空中也不要丧失希望，因为暗夜女神永远在黑夜里为你们指引着回家的方向。 三百六十年的时光，足以让经历过真神降临这一盛事的一整代人尽归尘土，然而当曾经的故事变成了久远的传说，久远的传说变成了缥缈的神话，神话代代流传至今，神性的光辉依然不曾熄灭，始终被人们谨记心中…… 而就在今天，在优罗濒临毁灭的前夕，神话真的重现了！ 传说中在黑夜里为人们指引方向的暗夜女神真的降临了，她的身躯比星辰更广大，她的气势黯淡了天空，染黑了一切，然后那来势汹汹的“末日”就这样在所有探测器的视野中霍然消失，如同破灭的泡影，仿佛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只有那曾经有三颗行星运行的空旷太空还在默默地诉说着曾经发生的一切。 “是、是暗夜女神！” “神明，真的是神明啊！” “暗夜女神真的降临了！” 长久的沉默之后，无数人陡然沸腾起来。 …… “呼呼呼，真是好久没活动身体了，这下总算神清气爽了！” 暗星城最高指挥室之中，一名银发黑裙少女大大咧咧地甩着手臂，而她的手臂上则挂着一名金发小女孩，小女孩和个绑定挂件似的一口咬在银发少女光洁白皙的小臂上，无论银发少女怎么甩动自己的手臂，小女孩都始终咬定手臂不放松，任尔东西南北扔。 又揉了几下肩膀，莉莉丝这才看向那个早已老泪纵横的瘦小老人，精致的脸庞上露出一丝和平日里的坏笑截然不同的笑容来：“哈柯特，你老了。” “然而吾主的荣光依旧。”须发皆白、面容苍老的哈柯特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深陷的眼窝中射出的光芒却一如三百六十年前那个杀上神界的青年一般干净锐利，他完全忽视了指挥室中的其他人，只是恭敬地向自己的神明行礼，“我神，感谢您的荣光。” 周围的其他人全都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他们之中有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也有垂垂老矣的老人，但即便是年龄最大的那个也不过是房间中央那个老人的后辈。可以说，无论有没有名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那个老人的学生。 然而就是那个被整个乌康达誉为活着的奇迹的老人，此刻却在那个银发少女面前又哭又笑，如同一个离家多年的游子一般，历时多年再一次感受到了母亲的温暖怀抱。 “感谢她个鬼呀！”挂在莉莉丝手臂上的金发小女孩闻言一下蹦起来，愤愤不平地挥着小拳头，“这家伙从头到尾就只做了‘投掷’这一件事好吗？是本小姐这个被扔出去的帮你们删除了那个太阳呀！” 看着这一幕，周围的围观群众继续面面相觑，不知是谁第一个带头走出房间，很快就有更多的人接二连三地退出了指挥室，他们或许已经意识到：接下来的那些事情不是他们可以打扰的。 这个时候，偌大的指挥室里只剩下了莉莉丝、冷夏和哈柯特这二神一人，莉莉丝摆摆手把哈柯特扶起来，顺手把炸毛的冷夏举高高：“好了，那颗太阳老娘已经帮你们删除掉了——好了九公主乖听话别闹乐，我知道是你删除的总行了吧——总而言之哈柯特你和老娘解释一下这颗太阳出现的详细过程，最好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要漏掉。” “都说了不要叫我九公主啊！”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情绪渐渐稳定的哈柯特巨细无遗地将这一次的“末日事件”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莉莉丝坐在一旁，托着下巴聆听着。至于冷夏小姑娘在多次炸毛无果之后只能闷闷不乐地把自己整个窝进了沙发里，抱着个靠枕只露出个小脑袋来。 “完全没有任何征兆么？”莉莉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颗太阳的来历有点蹊跷，所以我已经联系了学姐……哦，就是你们说的大地母神，她说正在查找世界管理日志，估计再等一会儿就会有结果了。” 以常理而言，天体的运动总是有迹可循的，无论是星球的自转公转，还是星体的诞生毁灭，异或是人为的推动运转，这些事件都存在着一个发展的过程，星体必须从无到有诞生，运动必定是从一个位置运动到另一个位置，哪怕是星体级的空间跃迁，也会留下空间尾流的波动。 然而这颗“末日”则完全没有，没有空间波动，没有引力异常，没有任何的预兆，等到人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它就已经出现在了优罗星系的外围，并且一出现就以惊人的高速向着这个恒星系的中心撞去。 哈柯特苦笑着点头：“是的，我神。如果硬要形容的话，这颗太阳就好像是被人硬生生‘插入’到这个世界里一样，哪怕是现在我也完全无法理解它出现的过程。”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颗太阳的来源很可能不是这个宇宙内部……”莉莉丝低声喃喃了一句，忽然想起了什么，猛一抬头盯着那个苍老不已的老人，“说起来，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小子——老娘当初不是和你说了遇上麻烦就找老娘么？你这次遇到这么大的麻烦也不叫老娘，是忘了老娘还是你们上帝么？” 银发少女龇着牙端着一本厚厚的黑色圣经一颠一颠，这个熟悉的场景让哈柯特当场冷汗就流了一地：“那什么……我神，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莉莉丝眉毛一挑：“先说好，你的解释要不能让老娘满意，老娘绝对会给你脑袋上叠个二十层祝福！” “咳咳，其实……您当年忘记把您的名讳告诉我们这些仆人了啊……” …… 72.“末日”的来历 =========================== 这一刻，整个指挥室的气氛陡然凝滞了，莉莉丝精致的嘴角抽搐成一个别扭的弧度，手里的大黑暗神典继续举着不行放下来也蛋疼，先前花了她足足三分钟时间酝酿好的“崽啊，阿妈对你很失望”的情绪就这么在脸庞上僵成一个哭笑不得的诡异表情。 冷夏小姑娘自从神降下凡之后第二次笑得滚到一边去了，莉莉丝恼羞成怒地把小姑娘提溜起来，在对方的惊叫声中把她丢出了窗外，然后继续托着下巴，脸色变幻不定地思考着什么。 全程目睹“众神之战”的哈柯特冷汗早已流了一地，这个场景他格外熟悉，依稀记得应该是在三百六十年前看见过：一旦自家上帝露出这么一副表情来，多半就意味着她已经在用十二万分认真地态度在思考到底是对脑补施以物理重击还是魔法重击能更加有效地消除他脑子里的“多余”记忆了…… “啧！算了，这不是你们的错。”然而好半晌之后，莉莉丝却是咂了咂嘴，脸上的表情缓和下来，“是我没想起来这档子事儿，待会儿我会联系大地母神让她给你们加两个祈祷用的通道，但愿学姐用的世界管理系统支持多开……” 凡人信徒和真神的交流方式一般有三种，第一种就是现在这样莉莉丝和哈柯特面对面交流，第二种则是常规的信徒祈祷上帝看情（心）况（情）选择性回应的模式，至于第三种就是世界管理系统的祈祷信道模式，可以在重要时刻紧急联系自家上帝。 第一种模式很好理解，至于第二种和第三种模式的差别大概在于前者是个热线电话，很可能常年处于“对不起，客服正忙，请听一段音乐等待或选择稍后再拨”的状态，而后者则是个特快专线，知道的人不多，用到的时候也不多，但一旦动用了，那就是直接连线上帝，不会遇到任何延时等待。 真神不可能动不动下凡，所以绝大部分时候都只是后两种方式互补进行，然而问题就在于当年莉莉丝降临乌康达的时候压根就没觉得这里有谁能信一个抄着板砖砸人的上帝，所以一直到离开乌康达，她都忘记了要把自己的真名告诉哈柯特。 和“大地母神”、“暗夜女神”、“天空之神”、“轮回女神”这些凡人用以称呼真神的名号不同，神的真名本身就具有着神奇超凡的力量。 虔诚的信徒能够诵念真神的名讳，从真神那里求取到力量，这就是在凡间流传的“神术”的本质——它是和神明所使用的“神术”无论形式还是远离都截然不同的力量。 而如果是教皇、教宗之类的信仰更加虔诚坚定的宗教高层，能够借来的真神力量也更加强大，甚至能够直呼真神的名讳唤来真神化身的降临，然而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你丫得知道真神的名字才行…… 哈柯特苍老的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原来如此，难怪吾等始终无法聆听您的神谕教诲，真理神教中的天空神系和轮回神系的信徒也有同样的遭遇，所以很多信徒要么更改信仰要么跨系修行大地神系的神术。只是无论哪种方法效果都不是非常理想，如果能够轻易改换信仰那也就无从谈起虔诚坚定，而跨系修行虽然可行，但我们可以修行的也仅仅是一些最基础的低阶神术而已……” 莉莉丝这时候真想给他来个熊抱道上一声“难兄难弟啊！”，因为她这个上帝TM也是跨系修行的！ 不过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她自己倒是不介意拥抱信徒什么的，但她这个上帝的身份摆在这里，以哈柯特比三百六十年前苍老了太多的身体状况来判断，要是真给他来个“神拥”的话，这个垂垂老矣的“第一信徒”大概当场就得刺激过度以至于不得不直接放弃治疗了…… “难怪我降临下来的时候感觉到乌康达存在四股不同的信仰之力，其中三股和无根之萍一样，完全没有找到它们的‘主人’。”莉莉丝托着下巴，随即她咧嘴笑了起来，“不过这些都是小问题，很快就能够全部解决！” 至于蒂芙妮学姐为什么不知道这件事情，那就要重新扯到神族和凡人的时间观念问题了，虽说乌康达足足过去了三百六十年时间，但“三百六十年前”这个概念对于神族而言差不多就相当于……话说这事儿不是才刚过去么距离我上次下凡没过多久吧转个头而已又发生啥事儿了这些凡人可真会玩…… 何况真理神教实际的历史只有两百年时间，再等到凡人们彻底把这件事情确定下来，蒂芙妮学姐恐怕还没想起来自个儿管理的世界上帝人数从一个变成四个了呢…… “哦，来了！” 忽然，莉莉丝嘴角一咧，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来。下一秒，一股神圣的波动在指挥室中回荡开，三道光芒在虚空中迅速凝聚成人形，然后接连露出了真容。 哈柯特虽然信仰的是莉莉丝，不过见到另外三位真神降临，当即又是五体投地一个大礼：“众神在上……” “你们三个都来了啊。”莉莉丝摊了摊手，朝着一旁的哈柯特努了努嘴，“学姐你查找过世界管理日志了？” “嗯，确实如你所想，那颗太阳并不是来自这个宇宙。”比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如今的蒂芙妮学姐虽然依旧戴着眼镜，不过却比从前多了一分自信从容，“啊，小哈，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呀！” 哈柯特：“……” 和哈柯特打过招呼之后，蒂芙妮才继续说道：“根据管理日志显示，大约十六天前世界树曾经发出过一次世界壁垒冲击破损警报，不过由于缺口非常小没多久就彻底自愈，所以警报很快撤销了。然后就在刚才我又收到了信徒的报告，正准备神降下来解决那颗太阳呢，没想到学妹你已经把事情解决了。” 莉莉丝点了点头，事情果然和她想象的差不多，虽说世界壁垒听起来像是一层存在于世界最外层的胎膜，但本质上却要复杂无数倍，一个世界壁垒上的“缺口”，是有可能直达世界内部的任何一个角落的。 那颗差一点就给优罗星系送上团灭结局的诡异太阳，恐怕就是在世界壁垒出现缺口的时候意外闯入了这方世界。 “那么现在还剩下一个问题了……” 几位女神互相对视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口： “我们需要确定这颗太阳到底是从哪个外来宇宙流落进来的！” …… 73.游街示众啦！ ========================= 在查找过世界树管理系统的日志文件之后，莉莉丝几人已经能够确定一件事情：出现在优罗星系的太阳的的确确来源于世界的外部。 十六天前，由于某些未知的原因导致了这个世界的世界壁垒出现一个极为细小的缺口，尽管这个缺口没多久就在世界本身的自愈能力下修复了，但还是有一颗太阳顺着这个缺口闯入了这个世界，最终才造成了这一次的“末日”事件。 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优罗星上的各种探测感应装置完全没有提前发现这颗太阳的出现，因为这颗太阳在出现在出现之前根本就是位于世界之外—— “世界之外”不仅仅是个方位上的概念，更是一个信息资讯、乃至真理法则层面的概念：在它出现之前，任何和它有关的信息、资讯都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内部，因此对于一个还没有能力跳出自己本土世界、并在一个更加宏观的视角观测自己世界的凡人文明而言，这颗太阳的出现自然而然就像是被硬生生地“插入”到他们面前的一样。 确定了这个问题之后，接下来需要解决的问题就很简单了。 ——既然这颗太阳是外来的，那么它到底来源于哪里？它的出现到底是人为的事件，还是偶然的意外？ “不过这些问题就不是呆在这里能解决的了，我们可能需要去一次世界之外虚空零域才行。” 确定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莉莉丝忽然感受到一道充满了怨念的灼热视线在她背后不断地扫来扫去，少女猛地扭头，这才发现被遗忘很久的冷夏小姑娘正咬牙切齿地瞪大了眼睛盯着她，精致的小嘴不断发出咒怨似的碎碎念：“居然敢无视本小姐居然敢无视本小姐居然敢无视本小姐……” 一见这一幕，莉莉丝顿时乐了，她二话不说走上前，和之前几次一样熟练地把小姑娘高举过头顶：“来，举高高~” 果不其然，冷夏小姑娘的表情僵了一秒，白皙的脸庞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通红，小胳膊小腿朝着莉莉丝一通乱蹬：“莉莉丝你这个混蛋！快把本小姐放下来！不许再举我了！可恶本小姐还会长高的——” 等到把气呼呼的冷夏重新放回地面，莉莉丝顿时迎上了蕾耶充满了警惕的眼神，金发少女默了默，开口问道：“莉莉丝你什么时候和这个蠢萌的笨蛋关系变得这么好的？” “咦？蕾耶看你说的，我这叫关爱鶸……哦不，关爱少年儿童呀，而且你不觉得这个小姑娘很好玩么？” “等一下，本小姐才不是笨蛋呐！”“莉莉丝，我也很好玩的！” “乖，听姐姐的话，乖乖坐着画圈圈去！”莉莉丝娴熟地把小姑娘摁到一边安抚好，“唉对，话说蕾耶你刚才说啥了？” “……嗯，没什么。” 就在四女还要继续讨论的时候，一言不发等在一旁的哈柯特忽然皱了皱眉，然后走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行礼请示道：“女神大人，真神降临的事情已经彻底传开了，现在外面很多民众和信徒聚集起来，请求官方给予一个准确的说法，很多人都想要觐见朝圣瞻仰几位女神大人的荣光……” 他并不担心自己的插话会引来神明的不快，他是整个乌康达文明最早接触四位真神的人，对于四位女神性格的了解，如果他自称第二，恐怕就没人敢认第一了。所以他更清楚，在这四位真神面前“直言不讳”顶多换来对方一个嘻嘻哈哈的“惊吓”，却绝不会引起她们的不快，相反如果敢在重要的大事上遮遮掩掩，才真有可能引来真神的震怒。 莉莉丝还没反应过来哈柯特这是在说什么，格温多琳这个脑洞精奇的姑娘已经跳了起来：“喔喔喔！又要有好玩的东西了吗！” 蒂芙妮和蕾耶也点了点头：“是呢，虽然才刚降临过一次，不过既然都来了，也该出去转一圈，和那些孩子们见见面呢。” 莉莉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所以……你们到底在说啥？” “是巡游观礼啦！”格温多琳二话不说跳出来给莉莉丝解释，“我们好歹也曾经在这个世界降下过神迹，都已经下来了，总要去外面转一圈吧？而且凡人们经常会准备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呢！我上次和我哥去他管理的那个世界的时候，有一种当时非常流行的米苏白蛋糕非常好吃，可惜我哥总盯着让我保持形象不能多吃，后来过了几百年我再下去的时候，那些凡人就没人会做这些蛋糕了，凡人的爱好可真是短暂呐。” “……”作为一个曾经的凡人，莉莉丝表示她此刻的心情非常复杂。 稍稍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三个小伙伴的解释，莉莉丝很快就得出结论来：“我们这他娘的是要被拉出去游街示众？” 所有人一起：“……”这个解释是不是微妙地有哪里不对？ 蒂芙妮学姐被莉莉丝的这一句反问噎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断断续续地挤出一句话来：“那个，虽然学妹你的理解可能有点问题，但是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虽说在真神眼中上次下凡多半就是才发生不久的事情，可对于凡人而言真神下凡可能已经是几百年前发生的，哪怕是相隔了几代人也不一定能够见到一次的盛事。 “虽说次数频繁了一点，但毕竟是孩子们的一番心意呐，我们也不好拒绝呀。” 于是就在这么一种“虽然很麻烦，不过还是看看这些熊孩子到底能玩点啥”的心态中，莉莉丝等人在优罗星上等待了三天时间：虽说要迎接真神降临，但该做的灾后重建工作还是得做，真神巡礼是盛典没错，但绝不能因为盛典而荒废了灾后重建的正事——所有人都知道，这话是四位真神说的。 时间来到第四天旭日初升、昏黄交错的清晨，当第一缕晨光洒向优罗星的大地时，一条浅金色的地毯已经沿着暗星城的主干道，一路铺到了四位女神所在的真理教派的神殿正门口——因为最高指挥室没法住人，所以莉莉丝几个就搬到优罗星上的真理神殿里去住了。 早已翘首等待多时的人们纷纷走上街头，沿着金色的地毯涌向真理神殿，或激动、或好奇、或探究的视线全部聚集在了神殿那古朴大气的大门之上。 下一秒，大门豁然开启。 …… 74.真神巡礼 ===================== 奇迹一百零一年，乌康达百年复兴结束之后的第二年，信奉大地母神、天空之神、轮回女神、暗夜女神四位真神的真理神教正式建立。 自此之后，真理神教的第一座神殿、也即是所有分殿原型的“至高神殿”屹立于圣山之巅，两百多年来始终为乌康达的人们提供着心灵的庇护，是所有真理神教信徒心中无可取代的信仰支柱。 两百多年来，真理神教不断发展壮大，如今上至五大国的王都主城，下至普通小国的一般城镇，每个有人活动的角落都矗立起真理神教的分殿，哪怕是遥远的优罗星上，也可以在每一座城市中看到神教分殿的影子。 但不得不说的是，自当初真神降世之后的三百六十年里，四位真神中的大地母神虽然偶尔会显露神迹，但真神再也未曾亲自降临过凡间，这对于一代又一代真理神教的教徒来说始终是一个无法弥补的遗憾。 然而当一颗来历诡异的太阳几乎要毁灭优罗，吞噬优罗星的上千万生命的危急时刻，真神终于再一次降临了！ 一如故老相传的神话中所说，在灾难降临时，伟大的真神降临凡世，为她的子民信徒遮风挡雨，消灭了危机的源头。 当真神降临的消息传开，从优罗传回了遥远的乌康达母星，数不清的神教信徒在这一刻热泪盈眶，这是一种其他人往往难以理解的情感：或许对于这些虔诚而狂热的信徒而言，能够见证真神下凡的盛事，能够一睹四位真神的荣光，就已经是人生无憾的绝对幸事。 而就在真神巡游的这一日，优罗星上近乎九成的神教信徒全都涌来了暗星城，沿着暗星城的主干道一路向前，前往暗星城中的真理神殿瞻仰神光。 暗星城真理神殿的门口人山人海，但却依然保持着高度的秩序，人们在一位位穿着白色教士服的神教教士的引导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朝圣的活动。 而在真理神殿主殿大门的另一侧，情况却和人们想象中的微妙地有些不同。 “你们谁帮老娘看一下翅膀上的光效是不是对称了！我总感觉左边比右边要差了一点！” “莉莉丝你右边翅膀有七千二百道光，左边要比右边少了三道，我这就帮你加上吧。” “嗯好，承包给你了！喂等一下多琳你别再吃了！等巡礼回来有够你吃的，你看看你胸口和翅膀上都是饼干渣子快擦擦……” “伽百璃学妹你的天神戒条准备好了吗？在乌康达的神话传说里四位女神分别手持天神戒条的四分之一，如果还没好我这就帮你复制一本。” “阿夏尔学姐你不要那么紧张啦，你看你的翅膀都在发抖了，来吃一口饼干，再干了这碗冥河水——” “啊，等下！蕾耶你的裙子边上的装饰少了一朵花，我来帮你具现一朵……还有多琳你倒是快打开光效啊，马上就要出门了你怎么还没准备好！” “诶嘿嘿，我可是有我哥送我的一键换装插件，所有东西昨天晚上就准备好了，我现在就换……不对，天呐我的个人终端好像卡死了！” “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发现终端卡死啊！别看了来不及了，赶紧到老娘这边来，我们几个帮你一起加！” “等一下，裙子底下也要加圣光吗？” 这个时候，倒是被“卷进”这个世界的冷夏小姑娘变得清闲起来，她悠哉哉地坐在神殿的后方喝着一名修女送上来的茶水，这种茶水由极为珍贵的“蓝络灵”树的叶子泡制而成，据说人们相信蓝络灵泡成的茶水拥有安神宁魂，甚至是加强与真神沟通的神效。 真理神殿内本身也没有“蓝络灵”的存货，这是一位刚好居住在优罗的富商在三天前捐献给神殿的。 小姑娘小口小口地抿着蓝络灵茶，这个时候的冷夏倒是很有一副大家小姐的风范，然而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她的眼神始终死死地盯着在前殿手忙脚乱地莉莉丝，一刻都没有移开过：“可恶可恶可恶！什么叫‘大人干活小盆友乖乖坐好看着就行’？本小姐明明比你大多了好吗！” 其实本来听说有真神巡礼的时候，冷夏小姑娘也是想跟着一起去凑热闹的，然而莉莉丝却用“没法和民众解释为什么明明是创始四神却偏偏有五个神”的理由把小姑娘堵回去了——并且说只要冷夏想出来怎么快速高效地和民众解释这个问题，就可以带她一起去游街示众……哦不，去真神巡礼。 只可惜小姑娘现自己头发和羽毛都抓下来一大把了，可死活没想出来应该怎么解释这么一个浅显易懂的问题：创始四神当然是四位真神，怎么和民众解释第五位真神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如果解释不好，是可能引发信仰崩塌之类的大麻烦的。 ——于是乎现在冷夏只能蹲在后殿里朝莉莉丝丢眼刀，试图用自己锐（蠢）利（萌）的眼神让莉莉丝迷途知返，然后她理所当然地失败了…… 这个时候，全权负责真神巡礼的哈柯特走了过来，向着莉莉丝几人行礼：“四位女神大人，预定的时间已经到了。” 莉莉丝忍不住咂了咂嘴：“啧，居然这么快？算了，反正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来吧打开神殿的大门，做好准备出去游街示众了！” 蕾耶还是忍不住小声提醒她：“莉莉丝，是真神巡礼，不是游街示众啦……” “差不多差不多，反正差不多一个意思嘛！” 神殿的大门在此刻豁然开启，恰好此时大地上的第一缕阳光沿着暗星城主干道上的地毯一路洒落，仿佛是一条金色的光路被阳光点亮，真神的荣光驱散了阴霾，照亮了大地。 此刻蒂芙妮、蕾耶、格温多琳、莉莉丝四人的身上各种神光四射，宛如每人顶了几十个高亮镭射灯一般，浑身金光万丈地走出了神殿的大门。 下一秒，莉莉丝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哪个混蛋在门口摆个板砖绊老娘一脚！” 神殿后殿里，冷夏小姑娘悠闲地喝着茶，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 75.暂告段落 ===================== 如果时间能够逆转……好吧，时间确实能够逆转，不过用在这种事情上实在显得有点太蠢了——如果可以的话莉莉丝很想给三个小时前的自己糊上一巴掌：让你TM犯贱，直接把真神巡礼位置让给笨蛋冷夏顶替多好！ 事实上她的预感确实没错，真神巡礼这玩意儿虽然名字听起来格外高大上，但说白了四个人沿着城市主干道一路被几十万人全程围观……这不是游街示众又是什么？ 而且作为真神，她们的每一个举动都会备受关注，每一个细节都会被成倍放大，然后被研究研究再研究，比如说莉莉丝记得他爸最初给自己教皇定下的教规一共就五条—— 1.跟老子混有肉吃。 2.打不过记得叫人。 3.如果叫了人还打不过记得叫上帝。 4.如果叫了上帝没反应那上帝一定是在给他老婆跪搓衣板。 5.本教规一切解释权归老婆大人所有。 然后那个世界的凡人花了一千多年时间，把这个原始版本的圣经发展出三十多个正式版本，一百多个非正式版本，前后修订次数超过四百次，增补条目超过一千五百条。 ——最开始的圣经就三页：封面、正文、封底；而在莉莉丝老爸老妈离家度蜜月之前，那本圣经的厚度已经够得上她那大黑暗神典的一半…… 综上所述，在这么多凡人的注目围观下，莉莉丝四人浑身上下都紧绷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绝不让自己出现任何一个差错，毕竟一个小细节的问题就有可能留给凡人无限的瞎想（没打错字），等到她们下次再下凡的时候，指不定又会多出什么稀奇古怪的圣经教规来。 这种神经时时刻刻紧绷着的感觉并不美好，莉莉丝才坚持了一个多小时就已经开始觉得脸颊疼肩膀酸了，这时候她特别想和冷夏小姑娘换一换胸部，这种时候这对34D实在显得太累赘了…… 然而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当花了三个小时走完那条“神路”之后，她们还要坐上一处观礼用的高台，继续接受凡人的瞻仰观礼，而凡人也会在这个场合献上给真神的祭品，按照预先设定在那之后真神还要发表一段讲话，传达对所有人凡人的谆谆教诲和美好祝福，同时这个盛况会通过超时空技术向乌康达所有领土星球上的人类进行现场直播…… 简单来说，在走了三个小时后，她们还得在高台上傻坐九个小时。 总而言之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 “啊，终于结束了啊——”才回到神殿，莉莉丝抬手放出结界就头重脚轻地栽倒下来，刚好摔进了一旁蕾耶的怀里，“真没想到真神巡礼这么痛苦啊，浑身上下简直像被轮X了几千次一样，老娘感觉胸都要不是自己的了……” 总时长十二个小时的真神巡礼结束，莉莉丝只觉得自己的疲惫程度比五年考核之前在自己身体上实验圣光还要劳累十倍，之前那种疲惫仅仅是肉体上的，而现在这种则完完全全是在精神上累得差点日了狗…… 尤其是当一个个凡人翘首以盼地看着她，忐忑不安地把自己认为最好的礼物送到她的手中，如同等待母亲夸奖的孩子一般满怀着彷徨与期待，那种回荡在胸中的强烈情感前所未有，比上一次她降临凡间是更加清晰强烈百倍千倍。 他们是需要指引和守护的凡人，而她则是守护他们的神！ “呼，学妹你们要尽快适应呀。” 在场状态最好的反倒是蒂芙妮学姐，毕竟这个世界一开始就是她创造的，而且在莉莉丝三人半路加入之前她就已经守护了乌康达足足几千年，虽说都是神族，但蒂芙妮学姐在当上帝的经验方面明显要比她们这三个新人丰富太多。 只不过即便是蒂芙妮也显得有些疲惫，这种心情不是同为上帝真的很难理解：虽然凡人们献上的祭品往往是他们心目中最好的献给神的祭礼，但万事万物一旦加上“心目中”这个前缀就会变得格外微妙起来，尤其是当一个凡人激动不已地向伟大的暗夜女神献上一份仰望星空咸鱼派的时候……那一刻，看着一堆瞪着自己的死鱼眼的莉莉丝的心情，当真是格外复杂的。 “好吧，不管怎么说这次巡礼总算是结束了，学姐你的世界树支持多开么？如果可以的话给我们几个开通祈祷信道吧，你大概没注意到，之前三百六十年，除了信你的那些凡人之外，剩下那些孩子可苦逼成狗了……” 莉莉丝大喘了一口气，挣扎着从蕾耶怀里爬起来，她稍稍打理了一下散乱的银色长发，这才重整起精神：“话说回来我们是现在就出发去虚空零域，还是休整一天再出发？说实话老娘真担心我们继续住在这里，神殿里那群教士迟早得集体折腾成神经病……” 就像前面说的一样，凡人在很多时候都会想太多，于是在知道神殿里住着创始四神（其实是五个）之后，这座真理神殿里的所有教士一个个都成天提心吊胆得和脖子上挂了十二斤高爆炸药似的，莉莉丝有时候真担心自己多住一天这里就会多疯两个人。 而且虽然被人当祖宗供着的感觉不错，但她好歹也是习惯了自给自足自力更生的未来神主（自称），再这么呆下去可能神殿里的教士没疯，她自己就先身体生锈了。 “好。” 蒂芙妮点了点头，拿出个人终端来操作了几下，很快莉莉丝三人就忽然感觉到一条通道在冥冥中和自己建立了联系：这就是神明专用的信仰通道了。 而原本在这片宇宙中飘荡着地游离“无主”信仰之力此刻也仿佛找到了主人，纷纷向着信仰通道用来，和三人建立了无形的奇妙联系。 “和小哈也已经告别过了，那么接下来……我们直接出发去虚空零域吧，说起来等我们去完虚空零域再回神界，圣殿里那帮花痴应该散得差不多了吧？” 一想到某些花痴的疯狂，莉莉丝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但愿这次不要再遇上有人拔她翅膀上的毛了…… “没问题，我们出发吧！” 等到四女纷纷展开真神形态化身圣光极暗，最终消失在了宇宙的尽头时，真理神殿后殿中的小女孩依然在焦躁地抿着茶。 “莉莉丝这个混蛋……怎么还不回来？” …… 76.虚空零域 ===================== 世界，是一个非常模糊的概念。 对于还没有发展出航天技术的凡人而言，他们栖身的土地、他们脚下的星球就是他们的世界。 对于拥有了航天技术的文明而言，或许整个太阳系、整个银河系、甚至整个星空宇宙才是他们的世界。 然而这依旧不是世界的尽头——宇宙并不是孤立存在的，在宇宙的壁垒之外还存在着数之不尽的其他宇宙，这些宇宙或大或小，有的宇宙连生命都不存在，而有的却已经发展出了璀璨繁盛的瑰丽文明，更有甚者已然能够跳出自己的宇宙，穿梭遨游于各个宇宙之间。 亿亿万比星空更广阔、比星海更浩瀚的宇宙，共同组成了无比庞大的多元宇宙体系。 多元宇宙，并非是一个宇宙，而是无数宇宙的集合，它是一个比世间最复杂的机器都要严密精巧亿万倍的浩大体系。 而永恒神界则位于整个多元宇宙体系的最中心，传说在混沌未辟的久远岁月之前，神王陛下以四大起源宇宙为基石，创世开天创造了永恒神界，创造了永恒神族，永恒神界的诞生如同在平静无波的水面上投下一颗石子，一圈圈的波纹扩散碰撞，数之不尽的原生宇宙也因此诞生出来。 那之后，越来越多的神族走出神界，创造出一个个宇宙，开天造人，教化众生，神造宇宙和原生宇宙在经历了无数年的发展之后，才终于有了多元宇宙如今无比灿烂的辉煌景致。 ——言归正传，宇宙和宇宙、世界和世界之间往往并不是直接相连的，许多世界之外是一片混沌一般的虚无，若是从一个更加宏观的角度去看，这个场景如同一艘艘船只漂浮在一望无尽的浩海之上，故而自古以来很多对这片虚无的称呼都和“海”有关，比如“暗海”、“以太海”、“宇宙海”…… 也有许多认将之称为“混沌”、“虚空”、“荒域”……一直到最近的一千万年，对于这片虚无的称呼才在第九神主麾下研究团队的领导下，逐渐有了定称——虚空零域。 …… “真是神奇。” 当穿过乌康达世界的世界壁垒，并最终踏足于这片灰蒙一片的虚无时，哪怕是四女之中最欢脱的格温多琳也不由得安静了下来，无声地感受着虚空零域的浩大神奇。 莉莉丝几乎是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奇怪，我总感觉这里……” 虽然从前在各种书籍资料里看到过很多次，但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到虚空零域的真面目，确实一如书籍文献中所描写的那样，浩大、伟岸、包容一切…… 如果不是她们身为真神，展开了真神形态，在这万物起始终结的虚空之地，竟然也有一种要被同化的错觉来。 整个存在间苍苍茫茫，万物归零，这里是一切的源头，也是一切的尽头。 只不过，莉莉丝脑子里在想着的却是别的事情，她模模糊糊地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就仿佛……自己并不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震撼场景了。 “我妈妈好像和我说过，多元宇宙在很久之前并不是叫多元宇宙，而是被称之为‘无尽虚空’，而且多元宇宙的构成也不是像现在这样……”一旁的蕾耶看着莉莉丝皱眉的模样，还以为她是被虚空零域的浩瀚景象震惊到了，于是笑嘻嘻地跑过来拉住好友的手，“据说在最初的最初，整个存在间只有一棵无可度量的‘虚空世界树’，这棵神树撑起了虚空，它的纹理就是真理，它的一片树叶就是一方世界……” “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虚空世界树倒塌毁灭，亿万世界重归混沌虚无，一直到后来神王陛下创世开天创造神界，才有了我们今天的多元宇宙格局……” ……所以说蕾耶你妈到底是谁啊？这都快成这本书的十大未解之谜了好么！ “不，我不是在想这个。”在心底吐槽完毕，莉莉丝只觉得自己眉心有些发烫，她下意识地揉了揉眉心，向着身旁的好友们挤出一个笑容来，“我真的没什么问题，让你们担心了——话说你们为什么都盯着我？” 从离开乌康达之后就抱着一袋松仁薄饼啃得正欢的格温多琳和松鼠似的从袋子里抬起脑袋，一边擦去脸上的饼渣，一边好奇地莉莉丝直打量：“学姐你还说自己没问题诶，你没发现自己到现在已经连续三句话没用‘老娘’自称了么？” 莉莉丝：“……卧了个槽的多琳老娘带你不薄，你TM就是这么判断老娘正不正常的？” “哦哦，这下恢复正常了！” “……” 话虽如此，被格温多琳这么一打岔，莉莉丝倒是感觉刚才那种弥漫在心头的压抑感也终于不翼而飞。作为真神，本身就是法则生物，在神圣进化链上和世界宇宙等阶，真神形态下可以在虚空零域之中自由地行动，先前那种心头的压抑只是第一次见识虚空零域时产生错觉罢了。 “那么，我们散开行动吧？” “好！” 眼前的这片虚空零域处于一种相对平静的状态，所以莉莉丝几人可以毫无顾忌地在零域中分散行动，要是遇上虚空风暴，零域射线爆发之类的零域天灾，那她们几个多半就需要强强联手，然后……跑路！ 哪怕是真神，在拥有着无限可能的虚空零域中也可能遇到危机，也有可能陨落，甚至据说在虚空零域的无尽深处蛰伏着巨大的威胁，永恒神界每十亿年一次的辉煌远征正是为了镇压消灭那潜在的威胁。 和众人告别之后，莉莉丝微微眯起眼睛，背后黑色的羽翼泛起一阵阵幽深的乌光，一团团阴影随之从她的翅膀上分裂出来。 这些阴影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一般，一一从莉莉丝的翅膀上落下，然后迅速蠕动成长为和莉莉丝外形一模一样的影子：这些影子都是她制造的阴影分身，不具有多少战斗力，但却拥有穿梭阴影的能力，即便是在虚空零域中也有着不错的生存能力。 同时这些阴影分身还具有一些简单的独立意识，哪怕是和她这个本尊断开了联系，只要条件允许，也能够继续存在下去。 看着几百个阴影分身呼啦一下散开，莉莉丝不禁回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家里餐厅吃饭的场景。 ——小时候会制造几百个阴影分身坐在一起吃饭的她简直有病！ …… 77.残骸 ================= 随着莉莉丝的一声令下，几百个阴影分身向着四面八方散开——事实上在虚空零域之中万物归零，并没有常规意义上的上下左右之分，若非真神是法则生物，天生法则自成一体生生不灭，换成是一般凡人制造出来的分身，恐怕就连在虚空零域之中维持自身存在都异常困难，更别提有条不紊地进行探索了。 而在几百个阴影分身散开之后，莉莉丝的本尊并没有离去，而是在原地坐了下来，全神贯注处理数百个阴影分身反馈回来的庞大信息。 如果非要形容一下莉莉丝现在的感受，那大概就是这样的： 一个阴影分身遭遇了虚空风暴，一个分身死亡了！ 一个阴影分身遭遇了虚空射线爆发，一个分身死亡了！ 一个阴影分身遭遇了虚空魔物，一个分身死亡了！ 又一个分身遭遇了虚空风暴，又一个分身死亡了，虚空风暴完成了双杀！ 第三个分身遭遇了虚空风暴，第三个分身死亡了，虚空风暴完成了三杀！ 虚空风暴正在大杀特杀！ 虚空风暴已经超神了！ “妈蛋的，幸好老娘没直接跑出去，这么多分身都挂点了，就算老娘这个本尊跑出去也吃不消啊！” 莉莉丝心有余悸地感应着脑海里的一幕幕画面，那是一个个被虚空中种种危险湮灭掉的阴影分身在消失前“看”到的最后场景，此刻全部反馈到莉莉丝这个本尊的脑海里，让她感觉自己好像在一瞬间翻来覆去死上了几十遍一样！ 好在经过这一波短暂的分身死亡之后，其余阴影分身死亡的速度迅速降低下来，再加上莉莉丝更加小心注意，通常要过很长时间才会因为意外而消散那么一两个。 “虚空零域还真是神奇啊。” 莉莉丝血色的眸子里有光芒在闪动，那是真理的辉光，明明虚空零域这片万物不存的虚无之中什么都不存在，却又有一种孕育了万物的神奇在涌动着，无论是凡人，还是神族，无论是凡人世界，还是永恒神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诞生于广袤无尽的虚空零域之中。 虚空零域既是万物尽头的“一”，也同样是万物起始的“零”。 零域之中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莉莉丝也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忽然一丝若有似无的微弱感应从某个方向上传来，莉莉丝的眼睛终于一亮。 那个阴影分身已经离开极为遥远的距离，和莉莉丝本尊之间的联系衰弱到了一种非常微弱的地步，就连视觉共享都做不到，不过莉莉丝却明显感受到那个阴影分身在不断传递来某种兴奋的信号，显然是有了什么大发现。 “终于找到线索了？先联系蕾耶她们……嗯？” 莉莉丝才刚准备站起来，却忽然脸色一变，她发现自己和那个传来信号的分身之间的感应在迅速削弱，虽然不是那种被虚空风暴瞬间湮灭的速度，但却也慢不了多少，大概就是被高速飞过的飞机撞死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死的区别。 这个时间差非常小，但对于真神来说却也已经足够长——足够莉莉丝思考自己的阴影分身到底用哪个姿势才会死得比较均匀了…… 来不及去寻找三个好友，莉莉丝只赶得及给蕾耶三人分别发出一条通讯，就整个人化身一道幽光穿梭无尽虚空，向着那个分身消散的位置高速接近了过去。 虚空零域之中没有时间概念，也同样没有空间距离的概念，莉莉丝只能够感觉到自己化身极暗穿梭了很久很久，苍茫在她身边拂过，最终一点黑影在她的眼中迅速放大。 在莉莉丝接近的过程中，原本仅仅是微不可查的一个小点，却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不断变大，最终当莉莉丝来到它附近时，已经变得无比高远广阔，宛若一整片浩瀚的星海。 “这个是……” 感受到那种几乎是迎面糊来的信息流和物质流，莉莉丝不由得挑了挑眉毛：“这个是……世界的碎片？” 通常而言，一个自然走到寿命尽头的世界是不会留下什么残骸碎片的，构成世界的法则会逐渐失去稳定，最终整个世界被虚空零域的力量化作混沌虚无，什么都不会剩下。 只不过虚空零域浩瀚无垠，拥有着无尽的可能，也有一些世界的残骸因为种种特殊的原因，也许是人为的加固，又或者是流落到了虚空中某块神秘之地，使得世界碎片消解的速度被放慢无数倍，即便是原本的世界毁灭了，世界的碎片依然可能继续存在，在虚空零域之中不断地飘荡下去。 眼下的这块世界碎片很可能就属于其中的某一种情况。 “问题是……老娘的分身到底是怎么死的？” 莉莉丝叉着腰，细细地感应着自己分身残留的痕迹，只是明明那个阴影分身最后传来消息的地方就是这块世界碎片的附近，她却感应不到一点分身残留下来的信息，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彻底吃干净抹干净了似的。 “难道问题出在这块世界碎片上？” 少女神色闪烁，细细地打量起眼前这块世界碎片：这块碎片也不知道在虚空零域之中漂泊了多久，表面上没有任何可以推断岁月流逝的痕迹，只不过按照它现在信息和物质的流失速度来看，它要么是刚破碎没多久，要么就是破碎了很久很久但一直处于某种凝滞状态，而这种凝滞状态一直到最近才被某些外力打破了平衡。 除此之外，由于这个世界碎片的世界之心已经彻底消散，所以哪怕她想要进入在乌康达世界那样的“全知全能模式”也很困难，再加上这个世界碎片已经非常脆弱，想要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恐怕只能够深入这个世界碎片一次了。 “呼，还是先等蕾耶她们过来吧。” 想到这里，莉莉丝长舒了一口气，再次给三个伙伴发出了定位讯息，同时好奇地绕着这块世界碎片转起圈来。 在她的角度，能够看到世界碎片中存在着一片残破的星空，隐约间那种古怪的熟悉感再一次在莉莉丝的心头的浮现。 “嗯？这片星空……总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的样子……哪儿来着？” …… 78. ============= 从理论上来说，每一个神族都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但就好比同为光明神族之间圣光的天赋也会有强弱之分，神族的过目不忘的能力也是会被很多外在因素影响的。 比如说同样是笨蛋，格温多琳就只能考个及格，但冷夏却能考全年级第二……虽说这个例子有些微妙，不过这种事情只要领会精神就好：大家都懂的。 莉莉丝的第一反应告诉她，她应该是第一次看到这块世界碎片之中的星空，但观察的时间越长，那种奇怪的熟悉感就越发强烈起来，就好像她真的在什么地方望见过同样的星空，只是在某种莫名力量的影响下又淡忘了这段记忆似的。 最后她只能一拍脑袋得出结论：一定都是圣光的错！ 肯定是前段时间憋圣光用力过度把她憋出幻觉来了！ 圣光是原罪！ 没错，等下次她自己创世造人了，就把这条写进宗教圣经里！ “莉莉丝！”就在莉莉丝让圣光实力背锅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在她心底响起，“我来了，你在哪儿？” 虚空零域之中连物质都很少存在，更别提能够让声音直接传播的介质了，所以蕾耶的声音是直接在莉莉丝的脑海里响起来的，莉莉丝愣了三秒才想起来自己貌似还和蕾耶绑定了一个友情套餐，只要有天讯网络覆盖的地方，就能够通过心灵通讯直接联系。 大众版的个人终端在虚空之中通讯能力不强，所以蕾耶多半是干脆直接使用SSSSVIP会员才能够使用的虚空级别的心灵通讯了。 ……说起来这种等级的会员她连听都没听到过，莫非又是蕾耶那位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妈妈的锅？ “哦，是我，蕾耶你在哪儿？”莉莉丝接通了通讯，“我的零域坐标大概是在这个位置，你需要进行三次虚空层级变换，然后横移十一个单位，接着就能看到一个世界碎片了，我怀疑乌康达那颗太阳很可能就是从这块世界碎片里跑出来的。” “原来是这里呀，你等我一下，三秒钟就到——” 还没等莉莉丝反应过来，一双温软细腻的手就已经从后面捂上了她的眼睛，同时一个空灵悦耳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吹了吹，让莉莉丝的耳垂不由得一阵发痒：“猜~猜~我~是~谁~” “好啦，蕾耶你这一招从我们见面你就玩过了，到现在都已经十几年过去了，你还没玩够呐？” 莉莉丝嘿嘿笑着把蕾耶的手摘下来，果然金发天使少女已经站在了她的背后，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忽然莉莉丝注意到了什么：蕾耶的发际不知何时多了一朵红白相间的小花。 “咦，蕾耶你头发上这朵花儿哪来的？” “这朵花嘛，是我刚才在虚空里搜索的时候意外发现的，看起来有点像我妈妈和我提到过的‘星梦流年’，这是一种很罕见的虚空花卉，所以我就把它摘下来戴上了，漂亮吧？这种花一般都是成对的，另一朵莉莉丝你要不要试试看？” “漂亮，当然漂亮。不过我戴的话还是算了，这画面实在太美让人难以直视啊……”尤其是在她头顶上还有一根会发光的七彩呆毛的时候…… 莉莉丝正准备扯开话题，从她那贫瘠的词库里找几个词出来赞美一下自己的友人，然而她很快就感觉到另外两道线在她背后扫来扫去，于是少女的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干笑着转过身来看着背后的两人：“咳！学姐，多琳你们来了啊？” 蒂芙妮学姐轻轻咳嗽了一声，一副眼镜泛着莫名兴奋的光泽，脸庞上也带着满满的笑意：“嗯哼，阿夏尔学妹，伽百璃学妹，看样子我们来得有点早了？” 一旁的格温多琳也跟着装模作样地哼哼：“莉莉丝学姐，赶紧收买我，不然……” 莉莉丝瞪她：“不然你干啥？要不老娘把你五年考核差点不及格的事情告诉你爸妈？” “对不起我错了，还请务必不要那么做！” …… 四人到齐之后，也没有多浪费时间，她们各自收起了真神形态，同时闪身落入了那一块世界碎片之中。 这块世界碎片明显已经不再稳定，她们如果以真神形态进入的话，作为在神圣进化链上和世界等阶的真神个体，这种行为就好比让计算机强读损坏的扇区，会发生什么结果谁也预料不到。 有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也有可能那种脆弱的稳定一瞬间崩塌，而这块世界碎片也瞬间步上它曾经应有的命运：迅速被虚空零域的力量归零，再也不复存在。 就这样，当莉莉丝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和三位好友站在了一片星空之中。 和一个正常宇宙的景象不同的是，在她们的正前方存在着一片星系，而在她们的背后却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一点星光的存在。 ——事实上哪怕有光线照射过来，也无法把这一片“永恒的黑暗”点亮，因为这里实际上就是世界碎片连接虚空零域的缺口，这里任何凡世的规则都不存在，不是因为“没有光线”而显得黑暗，而是因为“就连光暗的概念都不存在”，而显得一片漆黑。 四人很快就远离了世界缺口，一瞬间跨越数亿光年的距离，来到了那一片星系之外。 “等呜呜呜呜——”正在嚼着零食的格温多琳忽然瞪大了眼睛，不过她嘴里的食物让她呜咽了半天才终于讲清楚了一句话，“这个星系第四悬臂的位置有一颗行星有生命反应！” 在场的众人之中，在不进入真神形态的情况下，格温多琳对生命的感应是最敏锐的，甚至她在学院里的专长也是更加偏向灵魂生命的方向——这一点从乌康达的人们将格温多琳称之为轮回女神就能够看出来。 ……虽然莉莉丝一直觉得那是因为这姑娘的脑回路神经粗大得像被人用轮子碾过似的。 “居然有生命反应？” 听到格温多琳的话，莉莉丝一下来了兴趣，通常来说世界碎片的形成就意味着这个世界已经毁灭，如果其中存在生命的话多半已经在会在前几波的末日灾变中毁灭，能够有生命存在的世界碎片几乎是举世罕见。 “第四悬臂……我们过去看看！” …… 79. ============= 当莉莉丝四女来到第四悬臂有生命反应传来的位置时，看到的是一个混乱而残破的太阳系。 在这个太阳系之中，所有的星体都处在一种微妙的混乱状态，就仿佛是大地震才刚刚结束，一切都偏离了自己原有的位置，行星的运行轨道不再近似圆形，而是出现了波折和扭曲，它们不再共面运行，而是被某股巨大的外力推入了新的运行平面。 太阳系最内围的一颗岩石行星更是仿佛被一张巨口咬过，整个星体仅仅剩下一抹到处是岩浆喷发的月牙残骸。另外几颗岩石星球上的海洋逆流、大地开裂、大气泄露，一副刚刚被灾难蹂躏过的末日景象。 “还是不行，这个原生世界的世界之心恐怕早就随着其他的碎片一起破灭，现在根本无法连接上世界之心，全知全能模式无法进入。” 这个时候，一直尝试连接世界之心的蕾耶摇了摇头，出声对着伙伴们说道。 莉莉丝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扭头看向正在给零食拆包的格温多琳：“既然这样，那就下去亲自把情况调查清楚好了，多琳你找到的生命反应是在第六颗行星上？” 虽然还是在吃零食，但这姑娘脸色早就已经严肃了起来，这时候听到莉莉丝的话便认真地点了点头：“是第六行星没错，唔，如果最那边那颗被几乎吃完的行星也……” 剩下三个少女见她这幅表情，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大喊道：“行星不能吃！” 格温多琳一愣，然后哭笑不得地抓了抓自己的栗发，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学姐你们不要这么凶嘛，我也就是想想而已……” “结果你还真想了啊？” …… “第六行星是一颗地核仍旧处于活跃反应状态的岩石行星，它的直径只有乌康达母星的一半多一点，重力是乌康达的三分之二，不过辐射残留达到了四倍以上，而且……” 一路降落下来的过程中，莉莉丝自己也不断感知着这颗星球上的情况，其余三女好奇地向她看来：“这些我们都知道呀，为什么你还要说这么多？” 莉莉丝撇了撇嘴：“你不觉得这么说一遍听起来更专业吗？” 三女：“……” “奇怪了，明明感应到的生命反应就是在这颗行星上的，为什么下来之后反而找不到了？” 只是等降落到地面之后，格温多琳这姑娘反而是第一个皱起眉头的，她对生命的感应最为敏锐强大，然而当降落到这颗星球上之后，先前感知到生命反应却变得极为微弱，微弱到了一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 从整个宇宙，乃至整个虚空零域中亿万万世界的宏观层面来看，很多原始生命星球上都会有这样的微弱反应，因为只要满足了生命诞生的所有条件，原始生命的出现非是非常迅速的，只不过想要从最原始的生命进化成为复杂多变的生命就需要契机了。 而在很多时候，在神造宇宙之中，这个契机是由真神来给予的。 “不对，这颗星球表面明显还有建筑物残留下来，而且这些建筑明显只荒废了几十年的时间……” 有建筑存在，那说明这个世界是存在较为高等的智慧生命的——哪怕他们现在没有了踪影，但至少在几十年前曾经存在过。 “算了，粗略的感知什么都找不到，我们还是先把这颗星球细致地探查一遍再说吧。” 做出了决定，莉莉丝再度制造出数百个阴影分身向着四面八方散去，而蕾耶也抬手释放出了一团团金色的光影向着周遭飞出，莉莉丝仔细看去发现每一团金色的光影之中都存在着一个精致灵巧的金色小人，不论是四肢还是五官，每一处细节都细致入微，灵动而精巧，仿佛落入凡尘的妖精一般美轮美奂。 相比之下她那些光有四肢，就连五官都没有的阴影分身简直就是随手捏出来的泥巴人——虽然莉莉丝听说好像也有一些永恒神界的古神喜欢捏泥巴造人来着……不过据说那些古神大部分都累死了。 这真是个被上的故事。 其实每个真神都会有类似的手段，莉莉丝常用的是阴影分身，蕾耶的是这种精巧的光明妖精分身，蒂芙妮学姐的则是非常中规中矩的灵光形态分身，而最后大家一起把视线投向了格温多琳，这姑娘顿时羞涩地笑了笑，抬手打开了自己的随身空间，然后一包又一包的零食飞了出来…… “……” 莉莉丝脑补了一下以后格温多琳管理自己独立管理一个世界时候的场景：在无数凡人向往的天堂之中，最上级的天使是辣条，中级天使是茶叶蛋，而数量最多的下级天使则是一颗颗麦丽素……以后凡是升上神国的凡人都感觉自己和来了零食店里似的，并且上天堂之后要干的第一件事情是给自己脑门上贴个牌子注明“这是信徒，不是零食”…… 这画面让莉莉丝当即打了个寒噤。 总感觉格温多琳这姑娘的发展路线越来越奇怪了！ 等到彼此的分身各自散开，向着这颗星球的各个角落进行地毯式搜索的时候，莉莉丝四女的本尊也聚在一起，然后传送来到了这颗星球上最大的那块大陆飞去。 准确来说，是向着这片大陆上保留最为完好的那座城市飞去，那里，是整颗星球上最后出现过生命反应的地点。 没过多久格温多琳就轻轻地摇了摇头：“除了之前那一次之外，还是没有明显的生命反应，我毕竟是光明神系，如果有个生命神系的真神在这里的话，或许会有更多发现吧。” 这个现象让莉莉丝四女百思不得其解，哪怕是那个放出生命反应的生命在被格温多琳感知到之后就立刻死去，也不应该出现这种生命反应瞬间消失不见的情况……简直就好像是有人刻意掩盖了一切似的。 “算了，我们先探查一下这座城市吧，或许会有所发现也说不定。” …… 80.古怪的城市 ======================= 和乌康达那种高等魔能技术所创造的现代社会不同，这颗星球上的文明似乎还停留在铁器阶段，莉莉丝几人降临的这座城市到处充满了中世纪城邦的古典味道：狭窄逼仄的街道、散乱分布的建筑、分化明显的街区…… 除了城市的四个方向上各有一条精美得不像话的主干道直通城市中心的教堂之外，整座城市其余的地方几乎把绝大部分处在这个阶段文明的“脏乱差”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简而言之——特别脏、特别乱、特别差。 观察了半天的莉莉丝不由得摇着头一阵龇牙咧嘴：“我不知道这座城市的原住民到底是怎么死的，但我知道如果他们有拆迁办的话，拆迁办的人一定是累死的！” “……” 这座城市中不少建筑物都已经倒塌破碎，毕竟许多木质或是单纯石头堆成的建筑在失去了维护者之后，并不能很好地抵挡几十年时光的岁月侵蚀。 几个女神仅仅是感知了一下那些曾经一度居住了许多人的建筑废墟，就放弃了搜索废墟的想法，而是继续向着城市中心的那座大教堂走去，如果一座荒废的城市里还有人生活着的话，那么那些人多半会住在城市中保留最完好的区域。 但当她们真正走上其中一条主干道的时候，顿时就发现了其中的不正常之处。 “刚才远看还没发现，这条街道的建造技术……” 莉莉丝一脸惊讶地瞪着街道，琢磨了三秒钟掏出大黑暗神典砰咚往上一砸，刹那间山崩地裂地动山摇山海倒灌山……对不起我凑不下去了——总之虽然莉莉丝控制了自己的力量，但大黑暗神典好歹也是神器，结果这么一下砸下去，她们脚下的地面仅仅是豁开一个一米多长的裂口就停止了碎裂，莉莉丝甚至能看到裂口边缘有细小的物质碎片在反复蠕动生长着。 如果不是大黑暗神典自带的神性力量附着在豁口上阻止了它的重生，以那些物质重生的速度，恐怕最多只要一分钟的时间，这条街道就又能变得和从来没有遭受过莉莉丝的蹂躏似的。 “这种复原技术，和外面这座城市的文明层次完全对不上号啊！” “是呀是呀，真是太奇怪了！”格温多琳也学着莉莉丝的模样去折腾脚下的地面，不过她没有大黑暗神典，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在随身空间里翻了翻，找出一沓购买零食的收银凭条砸了下去，地面这次裂开了几厘米的裂口，不过这姑娘还是满意地抬起头来，“你们说，这条街道的建造者是不是个抖M……” ……拜托虽然这两者听起来差不多，但实际性质要差远了好吗！ 默默地在脑海里为格温多琳的脑洞新直径点了个赞，莉莉丝这才继续说道：“本来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末日文明，但看起来要比我想象中的复杂多了。” 一个完全是中世纪文明层次的城市，其中四条主干道的材料技术却比整座城市至少先进了一千年以上，这已经不是科技树点歪之类的理由能够说明得了问题的，那简直就是前一秒还在上洗手间，下一秒却发现自己穿越成上帝差不多了。 没过多久，蒂芙妮和蕾耶也从另外三条街道上切割下一些碎片做了一些检测，很快就得出结论：“这种材料技术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中世纪的城市中。” 四女相视一眼，同时把注意力转向城市最中心的大教堂，既然这四条街道都是通向那座教堂的，那么在那座教堂中或许能够发现更多的线索也说不定。 这一次她们几个直接穿过了空间，来到大教堂的正门口：这座教堂高度超过十米，正门口四根打磨浑圆的石柱矗立，华美的穹顶和墙壁被尘埃侵染，失去了昔日的光彩。 而两侧的浮雕上则雕刻了歌颂神明的精美画面，莉莉丝看了几眼就收回了视线：她很确信浮雕上的那个神明肯定不是永恒神界出产的，虽说永恒神界的神族大多脑子有坑，但毕竟还是爱民如子的上帝真神，而浮雕上那些“来自群星的众神”动不动就灭个世压压惊还需要献祭灵魂的做法和神界众神完全不是一路货色，多半是一个凡人世界本土出产的伪神…… “教堂的建造技术也要比外面的城市先进很多，真不知道这座城市到底是怎么建造起来的，莫非当初城市的建造者宏图规划造了个叉叉在地图上，然后发现材料用完了于是剩下的城市主体只能退而求其次？” 这座教堂里依然没有人影，不过莉莉丝几人还是发现了异常：教堂内部的环境要比外面的街道废墟干净太多，完全不像是荒废了几十年的模样，反倒像是有人会定时来打扫清洁一样。 尤其是从进门到主殿的这条通道更是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就仿佛经常有人会在这条通道上穿行走动一般。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这座城市、或者说这座教堂里应该是有人的，也许就是多琳之前感知到的生命反应，不过那个生命反应为什么会忽然消失得干干净净的原因还有待商榷……” 莉莉丝正坐在教堂主殿的布道台上托着下巴思考问题，这时格温多琳忽然尖叫起来：“出现了，那个生命反应又出现了！莉莉丝学姐就在你的后面！” 闻言莉莉丝当即愕然回头，只见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棕发年轻人脸色迷茫地站在那里，他穿着一身蓝紫色的锦缎外服，头发梳理得很整齐，鼻梁上架着一副小小的眼镜，一只手正做着翻过书页的动作，看起来似乎是还没有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愕然了半晌之后，才把视线转移到了莉莉丝几人的身上，由于莉莉丝四女身上的翅膀实在太过明显，以至于年轻人呆愣了半天之后忽然惶恐地朝着莉莉丝四个一拜到底：“欢迎群星神使驾临，小民普罗米拜见神使……” 然后他用自以为小声的声音嘀咕了一句：“好奇怪，为什么有一位神使大人的神翼焦了？” 莉莉丝：“……” …… 81.梦星四国 ===================== 看着这个年轻人从眼底流露出的那一缕深深的迷惑，气急败坏的莉莉丝差点就没能忍住掏出大黑暗神典给他脑袋加个真神祝福的冲动：“妈蛋，老娘这翅膀颜色是天生的！天！生！的！所有黑暗神族都长这样儿！不是TM烧焦了也不是TM基因变异！卧槽等老娘回神界一定要买个光明神族的涂装！” 边上格温多琳好死不死地插了一句：“啊，以前遇到小哈的时候莉莉丝学姐你也是那么说的。” 莉莉丝：“……到一边儿吃你的零食去。” 蕾耶轻轻一笑，拍了拍挚友的肩膀：“莉莉丝，我们第一次认识的时候你也是那么说的。” “……” 她们四人之间的互动并没有刻意遮掩，所以跪伏在那里的普罗米把这一切都听在了耳中，只不过“群星神使”这个身份似乎让普罗米非常畏惧，哪怕是莉莉丝从布道台上滚下来的巨大动静，都没能让这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抬起一下头颅。 一直到蒂芙妮让他起身，普罗米才迅速起身，然后迅速退到布道台的后方，按下了神殿“群星众神”神像下的一块砖石。 伴随着一阵机械传动的声响，安置神像的石台咔嚓一下向着两边分开，最终露出了一条一米多宽的幽暗深邃通道：这座教堂的下面居然别有洞天！ 普罗米退到一旁，依旧维持着恭敬无比的态度：“四位神使大人，请随我来，我谨代表梦星四国欢迎神使大人的莅临。” 当五人全部进入通道，石台入口在身后缓缓关闭时，莉莉丝注意到这位年轻人忽然目光深邃地望了一眼远方，如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的话，刚好可以穿过教堂的主厅，一路延伸向空中，并最终指向她们来时的那片“永恒黑暗”。 幽暗深邃的通道很长，只有通道顶部生长着的某种苔藓释放出淡淡的光芒，给整个通道带来仅有的一点光明。 格温多琳是第一个忍受不了这种气氛的，她跑上前戳戳带路的普罗米：“呐呐，我们是第一次下凡，你给我们介绍一下你们梦星四国的现状吧？” 莉莉丝哑然地看着栗发姑娘：这成天光知道吃的吃货居然也知道要打探消息了！ 被戳了一下的普罗米几乎是下意识地点点头，在格温多琳的心灵暗示下很快就接受了“神使是新人”的设定，稍稍斟酌了一下之后便开口介绍起来所谓“梦星四国”的大致情况，包括地理环境、军事力量、风土人情、神话传说还有比较出名的美食街等等…… 当然最后那个是格温多琳为自己打听的。 “好了，目前就这么多问题了，如果还有别的我还会问你的。” 朝着普罗米摆摆手，格温多琳退回自己的伙伴身边，一双秀气的眉头却是紧紧地皱了起来，蒂芙妮学姐看她这幅模样不由得有些担心：“拉斐尔学妹，你是有什么发现吗？” 吃货姑娘深深地叹了口气，露出一副沮丧的表情来：“我发现我们没有他们的货币，那我该怎么去逛美食节啊？” 三女：“……” 脸黑得和烧焦了的锅底似的莉莉丝当场就抄起大黑暗神典给这姑娘来了一下，直把她拍得一阵抱头求饶：“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莉莉丝学姐你再打我脑袋我要变得和冷夏小妹妹一样蠢了！” 此言一出，四女居然再度同时沉默下来，过了好几秒种格温多琳才弱弱地举起一只手：“……那个，我们是不是把冷夏妹妹掉在乌康达了？” 眼角抽搐的莉莉丝也是一阵龇牙咧嘴，好半晌之后才一声仰天长叹：“妈蛋……居然把她给忘了！不过好歹也是上帝，一个人呆在凡人世界也不会有啥问题吧？就算一个人应该也不会哭的吧？晚上应该也不会害怕的吧？——嗯，应该都不会，那就等我们弄清楚这个世界碎片的情况再说好了。” “……”蕾耶默了默，最后把那句“莉莉丝你的乌鸦嘴技能其实早就点满了”的吐槽咽回了肚子里。 “那就先说说正事儿，多琳你有什么发现没有？老娘总感觉这小子身上有点怪怪的……” “莉莉丝学姐你的感觉没错。”格温多琳这个时候也稍稍严肃了一些，板着脸说道，“首先就是刚才在大教堂里，这个普罗米完全是突然出现的，在那之前就连我都没有感应到他的存在。” “难道不是因为那之前他在地下的关系？” “有可能，但就算是在地下，也不应该隔绝得这么彻底，而且还有一点很不对劲……”吃货姑娘琢磨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来，“他的灵魂和身体非常不兼容，就好像是一个灵魂住进了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一样，所有灵肉连接的痕迹都非常新，大致上——他的灵魂进入这个身体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 就在四女避开了普罗米进行讨论时，漫长的通道终于来到了尽头，阴暗的空间在一瞬间变得宽阔明亮起来，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半球形的广阔穹顶，穹顶上的特殊涂料发出着近似阳光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地下空间。 而在穹顶的下方，则是高低林立的充满中世纪风格的建筑群，杂乱错落的建筑物几乎一直蔓延到视野的尽头。 这是一座比地面上的废墟城邦更加广阔的地下城——或者称其为地下城已经不够确切，因为这里存在了足足四个国度，近千万人口在这片地下世界里繁衍生息，根据普罗米的说法，梦星四国中的任何一个存在的时间都超过了一千年。 而每过几十年，就会有群星众神派遣的神使降临，带来群星众神的神谕，同时每一次神使降临，都会有一名幸运儿被群星的意志选中，作为服侍神使的神仆而被送入圣域之中，接引群星神使的到来。 这一次，群星意志选中的是普罗米，这个年方二十五岁，因为身体虚弱无法成为骑士，故而只能在家修养的瘦弱青年。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似乎非常合情合理。 …… 82.出乎意料的神展开 ============================= 是夜，修斯家族领地最好的庄园之中。 莉莉丝四女风尘仆仆地从各处返回，分别带回了她们这半日来打探到的情报消息。 这个世界碎片已不存在世界之心，她们无法进入全知全能模式，一切探索情报的工作都必须由她们亲自完成，而这个时候莉莉丝也终于深深地了解到为什么奥莱维娅导师再三强调对真神形态掌控的重要性。 ——据说中阶以上的神族哪怕是展开了真神形态也可以轻易收敛住自己的全部气息，而她们这四个初阶神族都未满的菜鸟神一进入真神形态就是惊天动地日月失辉，尤其是在这个封闭的地下空间里展开那简直就是往梦星四国的人民脑袋上丢了四颗熊熊燃烧的太阳：虽说以她们找到的情报来看，这些梦星四国的人还真不见得知道“太阳”到底是什么东西。 所以她们四个真神必须亲自上阵跑路跑腿，一力完成所有的探查工作。 格温多琳当即晃着手报告自己的战果：“我去他们的几条美食街上逛了一圈，发现虽然加工技术落后了一点，但还是有几种小吃味道不错……” 莉莉丝三人赶紧一块儿瞪着她：“跳过吃的部分！” 这姑娘委屈地扁了扁嘴，然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有些消息学姐你们应该也打听到了，梦星四国的人似乎并不知道外面有大地、有天空、有日月星辰，他们全部的常识范围都仅限于这个长宽三百三十公里的地下世界……” 是的，在来到地下世界之后，莉莉丝她们就发现了异常：梦星四国的人根本不知道在外面还有一个更加广袤的世界，他们所知道的天空就是头顶上方遮蔽一切的穹顶，他们所了生存的大地就是脚下厚达十米人工土壤层，这里没有大面积的苍翠森林，也没有肆意奔腾的大江长河，所有的资源都由世界尽头的“神启之口”提供，四国王室常年派人把手在周围，按照事先定下的分成协议取走神启之口喷吐出的资源…… 她们刚刚到来的时候曾经感慨过，这个地下世界的一切看起来似乎都非常合情合理，然而事实上——一切又都充满了无比的诡异。 “而且和普罗米的情况差不多，这里每个人灵魂和肉身结合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月，就好像是在一个月前有一千万灵魂住进了一大批无主的身体里似的。” “虽然是神启之口喷吐出的合成肉类做的，不过味道还不错喔？”格温多琳一边说着，一边宠物献宝似的把一串烤串递到莉莉丝的面前，莉莉丝随手接过啃了起来，同时她的眉头却皱得更深：“这个地下世界的水循环系统也是人工建造的，只不过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根本没有人去怀疑，他们把水流的源头称为‘神启之源’，认为它和‘神启之口’一样都是众神对人类的恩赐……” “是呀是呀！”吃货姑娘小鸡啄米似的一阵猛点头，又把一种有点像酒精饮料的饮品塞到莉莉丝的手里，“而且学姐你们不觉得吗，神启之口会喷吐出资源，而神启之源会流淌出水流，这简直就像是一个人一会儿上吐下泻，一会儿涕泪横流……” “呕！”莉莉丝满脸惊悚地一把丢开手上的烤串，直接摁住这姑娘拔她毛的心思都有了，“卧槽！多琳你说这些还让老娘怎么吓得了口？妈蛋老娘已经吃下去了呕……” 十分钟后，莉莉丝和另外两个同样被恶心到的同伴把脑洞大开的吃货姑娘揍了一顿，这才带着一阵阵干呕继续先前的话题。 “我去调查了一下四国的文献馆，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莉莉丝拍了拍胸口，掏出自己的个人终端把找到的信息投射到空气里：“梦星四国不论是哪一国，他们的神话里都有关于‘神怒天罚’的传说——古代的人类触犯了禁忌，想要脱离众神的掌控，引来了群星众神的怒火，众神的怒火摧毁了古代人类的璀璨文明，最终有古之先贤建造祭天深井，一大批古代人类投入祭天深井将自己献祭给众神，最终才平息了众神的怒火。” “而从那之后，群星众神每过一段几十年都会派来群星使者，接受人类献上灵魂祭品，将其填入祭天深井之中以贡献给伟大的神明。哦对了，那个祭天深井我也顺便去了一趟，因为下面味道太难闻我没有直接下去，可以确定肯定没有连接到什么群星众神，不过井口下面确实有点秘密，一会儿我们可以再去看一趟。” 蕾耶和蒂芙妮相继点头，把自己找到的情报先后分享出来，一个古怪至极的地下世界的情况终于在四人的讨论中渐渐勾勒成型。 “除了我们刚才说的这些之外，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就是虽然很多人都知道通向地面的那条通道所在，但似乎从来都没有人对它产生过怀疑，更没有人对古文献中的‘群星’、‘天空’之类的描述产生质疑，在他们的认知里似乎通道尽头的大教堂就是所谓的‘圣域’，而在圣域之外是凡人绝对不可以涉足的神之领域。” “那么眼下的问题很明显了，先找到这些人的源头，或者说这个地下世界的源头，除此之外还需要弄清楚所谓的群星意志、群星众神到底是什么来历，除了这个地下世界之外我们可没有发现任何生命迹象存在。” 这个地下世界实在是太古怪了，一千多万人在一个近乎完全封闭的地下世界里生活了上千年，这期间从来没有人对地表世界产生过怀疑，还有那所谓的群星意志，群星众神的来历也实在惹人生疑。 太多太多的谜团需要解答。 “总之——嗯？” 就在四女争论个不停的时候，房间的门忽然被敲响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她们在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人类：普罗米。 此刻普罗米的脸色苍白，身体不住地哆嗦着，似乎是显得极为紧张，他一连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断断续续地开了口，并且一张嘴就把莉莉丝等人惊得差点跳起来：“几位女士，其实你们不是群星神使，对吧？” …… 83.先知？疯子？ ========================= 只不过，虽然彼此都非常震惊，不过莉莉丝四女没有一个把这种震惊展现在脸上，蕾耶走上前一步，意味深长地看着因为紧张而不断身体发颤的普罗米：“你想说什么？” 见四位“神使”并没干掉自己的打算，普罗米德苍白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身体的剧烈颤抖也略有缓解，他吞了吞唾沫，一点点组织语言把自己的猜测说出了口：“我因为身体不好无法成为骑士只能在家修养，平时最感兴趣的就是梦星四国那些神话古籍，所以我就借着修斯家族的力量搜集了很多这方面的古代文献，然后有了非常惊人的发现——” 说到这里，这个年轻人稍稍停顿了一下，于是莉莉丝扬了扬下巴，抬手一道宁神术砸在他脸上安抚了（？）他的灵魂，然后才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怀疑，我们生活的世界只是‘真实世界’一小部分，而所谓的群星众神，不过是一群比我们更强大的生物而已！他们生活在‘真实世界’里，而我们的世界则是群星众神的游乐场！” 普罗米艰难地吐出一个个字来，莉莉丝完全可以想象，这种近乎大逆不道的怀疑出现在这个人人信仰群星众神的世界里，究竟让这个年轻人的心灵背负了多么大的煎熬：尤其是这种怀疑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和阅历的增长而日益增重，但普罗米却偏偏无法和任何人分享诉说内心的浓重怀疑，只能够永远将其埋在自己的心底。 有时候知道真相、接近真相反而比懵懂无知更加痛苦。 ——一直到莉莉丝几人的出现。 莉莉丝几人看似就是古籍中记载的群星神使，甚至群星意志也产生反应选中了他，然而几乎翻阅了整个梦星四国古代典籍的普罗米却在她们的身上发现了许多违和之处，于是一个无比荒谬却又无比大胆的念头在他的心头产生了！ “古籍中说，群星神使的威严仅次于众神，不可直视、不可直观，若有冒犯必遭雷霆之劫。”普罗米颤颤地抬起头，他认真地扫过眼前的每一个少女，她们的容姿各异，各有各的气质，这个举动似乎让他更加确认心底的想法，于是他继续说道，“但是我却发现，虽然你们也有着神翼，可是你们完全没有那种威严不可冒犯的感觉，尽管你们给我的感觉虽然各有不同，但总的来说都存在着一种仿佛是本能的亲近……” 这种亲近莉莉丝很清楚：哪怕不是神造生命，也往往会对永恒神界的真神们产生一种近乎本能的好感，具体的原因涉及到了许多非常深奥的知识，就算是现在的她也只能理解一个大概。 到了这个时候，普罗米终于不再颤抖，吐字也比刚才更加清晰，他的视线最先移动到一直啃零食的格温多琳身上：“这位女士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一样。” 然后他又看向蕾耶：“这位像是亲密无间的好友。” 接着是蒂芙妮：“这位女士像是邻家的和蔼大姐姐一样。” 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在莉莉丝的身上，沉默了足足十几秒的时间，才显得有些不确定地吐出一句话来：“这位女士……感觉像是……呃，穿一条裤衩的铁哥儿们……” 莉莉丝差点就掏出大黑暗神典给他脑袋上加个祝福了，好在最后头她突然冒起来“这么做简直就是坐实了这混小子的话”的念头，赶忙急刹车停止了自己的动作，改为再用宁神术砸他一脸。 只觉得自己愈发灵魂通透、神清气爽的普罗米有些疑惑不安地看着莉莉丝：“这位女士，你这是在……？” 莉莉丝恶狠狠地瞪他：“泥奏凯！不要和我说话！你应该庆幸这个世界已经残破到世界之心都没有了，否则你丫绝对能享受一顿神罚全家桶的！” 而蕾耶则是憋着笑戳戳自己的好友，小声地提醒她：“莉莉丝，我觉得就算世界之心完好，也不会有神罚降临的……” “……” 经历了几番宁神术的洗礼，普罗米的畏惧情绪降低到了一个最低点，而且他发现眼前这几位和文献典籍里的“神使”极为相似的少女确实很好相处，所以渐渐地就放开了胆子，把心底的一切疑惑、一切推断尽数盘托而出，他有预感，也许他今夜的行动会为整个梦星四国迎来史无前例的巨大变革！ 很快，普罗米就把自己从一开始对“群星”这个词的含义产生怀疑，再到几次对神启之口、神启之源的实地考察，又到对群星众神和世界存在形式的推测，一直到最终遇到莉莉丝等人而产生的大胆想法的经过全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尽管很多推测限于普罗米的眼界原因而存在着可笑的谬误，但对于这个地下世界的人来说却是极为超前甚至逆反的观念，这让莉莉丝不由得多打量了这个瘦弱的年轻人几眼，最后特出结论：丫简直就和根草叶子似的，风一吹就能倒了…… “普罗米，你想干什么！” 正在这时，一声又惊又怒的吼声从房间外传来，一名穿着华贵的壮硕中年贵族站在门外，他看到普罗米站在莉莉丝等人面前，当即满脸怒容地冲过来，二话不说给了普罗米一个重重的耳光：“你这个逆子！我就不该相信你能悔改的！你是想要用你那些大逆不道的想法害死所有人吗！” 这名中年正是普罗米的父亲，修斯家族当代族长斯德本·修斯，之前在欢迎神使的宴会上，就是他接待了莉莉丝这四名冒牌神使。 他见到莉莉丝几人向他投去质询的眼神，当即诚惶诚恐地跪伏下来：“神使大人在上！逆子常年体弱多病无法成为骑士，遭到许多人的白眼讥讽，常年之下精神失常产生无数疯狂的幻想，他妄图引来神罚报复那些嘲笑他的人，还请神使大人明鉴！梦星四国子民永远是众神最虔诚的仆人，我们从身体到灵魂都属于众神！” 普罗米脸上映出一个鲜红的巴掌印，但他却依旧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父亲大人，我没有疯！相信我，外面的世界远比梦星四国广阔！我们……” “你这逆子给我闭嘴！那是众神的领域！来人，把这个疯子关进地牢！” 他的话还没说完，斯德本已经喊来了庄园里的下人，强硬地拖走了他这个满脑子疯狂想法的大儿子。 而莉莉丝几人却是静静地旁观着一切。 …… 84.谁是谁非？ ======================= 等到普罗米被拖走，声音渐渐变小消失在了庄园里，斯德本·修斯再度惶恐地朝着眼前四名冷眼旁观的“神使”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尊敬的、高贵的神使大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逆子普罗米的妄想，梦星四国对众神的虔诚无可替代，还请神使大人明察！” “你先起来吧。” 蕾耶向前跨出一步，淡淡说道，她们这个上帝四人小队中，蕾耶的形象、谈吐、举止是最为符合大部分凡人心目中“威严不可冒犯的神”的形象的，剩下三个蒂芙妮太弱气，格温多琳动不动就思维脱线，至于莉莉丝更是开口就老娘TM日了你家哈士奇…… 所以之前几人已经做了约定，凡是需要有正式交涉的地方都由蕾耶出面：“凡人的揣测对神而言毫无意义。” “感谢神使大人的明察，感谢众神的无量恩典，众神与群星同在！” 高呼了一声似乎是信徒口号的话语，斯德本这个健硕的中年男人才从地面上爬起来，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和哀伤，不过他很快就收敛了这一丝情绪，站到一旁躬身道：“神使大人，尽管群星意志选中了逆子，但我们修斯家族也可以为大人们提供一切。” 蕾耶点点头，依然维持着清冷尊贵的神女形象：“无妨，我等降临只为贯彻众神的意志，视察人间的疾苦，你只需让我们看到人间最真实的一面即可。” 接下来的后半夜，莉莉丝等人就在斯德本的带领下，参观了整个斯德本家族的领地，虽然她们之前就把附近一带都大致扫了一遍，不过很多事情并不是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就能知道的，尤其是在这个类似中世纪文明的社会里，很多有可能动摇统治者权威的文献记载都是被明令禁止的。 修斯也很好地起到了领路人的作用：“就如神使大人所见，如今的梦星四国虽然时有摩擦，但总体来说民众都相安无事，在众神的眷顾之下，我们的一切都很好！” 说出“一切都很好”这五个字的时候，莉莉丝可以看出这位领主大人完全是发自真心实意地感恩，没有丝毫作假，而刚才的行程中尽管绝大部分领地居民都已经入睡，但偶尔遇到的普通民众依然对这位领主大人极为爱戴。 如果普罗米说的都是实话，很难想象这么一位受人爱戴的领主在暗地里却是一个“霸道无知”的昏庸形象。 就在众人重新返回庄园的时候，莉莉丝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个问题：“说起来，你们梦星四国就没有打起来的时候？比如……成为世界的霸主？” 斯德本被这个问题问得明显愣了一下，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很多年前四国的关系并没有现在这么和睦，为了争夺神启之口和神启之源的资源，战火甚至一度燃遍了整个世界，但是自从七十七年前的‘凛冬之怒’之降临后，所有资源断绝整整一年，整个世界几乎陷入毁灭，四国国主也因此更替。自此之后，四国关系始终保持克制，再也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战争——当然，小规模的摩擦还是无可避免的。” 一听到“凛冬之怒”四个字的时候，四位冒牌神使大人当即眼睛一亮：“就是这个！” …… “你们怎么看？” 等到告别了斯德本，莉莉丝四女再次回到房间，莉莉丝摸着手腕上的一串水晶手链——修斯家族领地中并没有宵禁的制度，这是由一名还未入睡的手工匠人献给神使大人的礼物——银发少女回想着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情，渐渐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来。 “七十七年，刚好和地面上的城邦被废弃的时间一样唉。”格温多琳嚼着一个烤山芋，口齿不清地说着，“而且斯德本也说了，在今天之前群星神使通常三十年左右降临一次，这一次时隔七十七年才再度降临的情况实在是绝无仅有，甚至一度有人以为众神是不是抛弃了愚昧无知的人类。” “——说起来我哥管理的世界里好像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不过那次是我哥偷吃我零食的时候不小心把我的零食全部倒进了凡间，结果那个时候凡间刚好流行‘枫蓝树的树叶是取悦神明的最佳贡品’的说法，人们以为这是我哥在肯定他们的想法并且因此大受鼓舞，于是接下来的二百五十六年时间里我哥收到的所有贡品都是用枫蓝树叶做的，翻着花式还不带重样的——这个习俗一直持续到第二百五十七年为止，因为我哥发现自己的信徒居然把圣餐的标准食物定为枫蓝树叶，开始全民啃树叶了！” 莉莉丝听着听着就忍不住捂脸了：本来她以为格温多琳这脑洞姑娘就已经够奇葩了，没想到她那素未谋面的哥哥也如此骨骼惊奇，不过要是仔细想想的话，她自己和她的那个小混蛋姐姐艾妮多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探讨着今天一整天的发现所得，四人渐渐地勾勒出了一些可能是事情真相的东西：很可能在很久以前，这颗星球的地表和地面生存着两个族群，地表的族群是有翼族，他们掌控了一些来源不明的高等科技，于是自称为群星的众神；而地下的梦星四国的普通人类则是“群星众神”的圈养的信徒子民，他们被关在一个狭小的牢笼世界里繁衍生息，多年来也有过一些人人怀疑“众神”的权威，不过却都被“众神”清除了，很好地保持了群众的愚昧无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普罗米应该就是最近几十年的又一名“先知者”。 只是按理说，普罗米作为这个地下世界中仅有的一名“先知者”，莉莉丝四人之前应该是介入将他保护下来的，不过莉莉丝几人在暗中讨论了一番之后并没有立刻出手，而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虽然普罗米的描述完全合乎情理，但整个事件并非没有疑点存在。 甚至普罗米的父亲，斯德本·修斯所讲述的也有可能是真相——那个瘦弱的年轻人不是什么先知者，而只是一名异想天开试图害死所有人的疯子。 尽管她们可以窥探人的思维记忆，但很多时候，一个疯子的记忆是根本靠不住的。 “阿夏尔学妹，你为什么不让我救下普罗米？” “刚才他被拖出去的一瞬间你们都没有感受到吗？”面对学姐的疑惑，莉莉丝有些愕然地看着自己的伙伴们，见她们的疑惑不似作假，这才哭笑不得地作出解释，“他的灵魂编码忽然变了，变成了一个全新的灵魂——他已经不是普罗米了。” …… 85.神转折仍在继续 =========================== 在莉莉丝说出这话的一瞬间，三个小伙伴立刻以一种非常惊悚的眼神盯着她，某种莫名的寒意让银发少女当即浑身哆嗦着后退了三步，双手护在胸前好像遇到流氓调戏的学生软妹一样打着寒噤：“你、你们用这种眼神看我什么意思？多琳先说好虽然我以前揍过你但你可不能公报私仇啊……” “莉莉丝学姐你不觉得这话从你口里说出来非常有违和感吗？”吃货姑娘鼓了鼓脸颊，然后才翻着白眼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以学姐你的设定就应该抄起圣经冲上去砸人，灵魂探查这种精细工作交给我们就没问题了嘛！” 莉莉丝脸色一黑：“……” “而且多琳这家伙都没发现普罗米的灵魂异常，偏偏莉莉丝你却发现了……”蕾耶一双碧蓝色的眸子里闪烁着莫名的情绪，让莉莉丝的心跳不由得慢了一拍，“莉莉丝你不会是青春期了吧，据说青春期的女孩都比较敏感的样子？” 莉莉丝继续黑着脸龇牙：“……”青春期个鬼啊！ 话说起来神族这种近乎永恒的生命真的存在青春期这种生命阶段么？看看她家里那个姐姐都二十八万岁了还停留在成天调皮捣蛋的熊孩子阶段好么？ 最后还是蒂芙妮学姐看不下去莉莉丝的窘境，好心地出言解围，一开口就把莉莉丝刚刚升起的感激之情顶回了肚子里：“也不能这么说嘛，说不定阿夏尔学妹就算是青春期也能抄起圣经冲上去砸敌人呢？” “……”学姐你这还不如不解释啊！ 辩解了好半天时间，莉莉丝才勉强把自己三个好友的注意力从“莉莉丝到底应该用板砖还是用圣经砸人”和“莉莉丝到底是进入了青春期还是更年期”这个问题上扯回了自己的发现上：“这情况老娘也觉得非常难以置信，甚至那种灵魂层面的隐秘变化换了任何一个我们这样的见习神明或是初阶神族都很难发现，只不过那种灵魂变化我亲眼见证过不止一次，所以才会格外清楚——你们还记得当初创世之梦里的小狐狸白晓么？” 众人顿时恍然想起当初创世之梦中遇到的那个能够随意变化魂体的圣灵小狐狸，它本是一个已经毁灭的凡人文明“群星联邦”所建造的最后的文明公墓，因为种种意外而牵扯进了奥莱维娅导师用于教学的创世之梦中，这才和众人有了再也无法解开的紧密关联。 而众人之中，要说和白晓牵连最深的，无疑就是亲自经历了梦中之梦，在整个创世之梦中几乎始终和小狐狸白晓呆在一起的莉莉丝了。 所以她才注意到了普罗米灵魂变化的一瞬间。 两种灵魂变化的方式几乎如出一辙。 “等一下——学姐你该不会想说这个地下世界的‘群星众神’就是那个已经毁灭的群星联邦吧？”格温多琳一下瞪大了眼睛，很多看似毫无关联的信息线索在这一刻忽然产生了极为荒谬的联系，“可是不论是时间线还是文明程度都对不上啊！” “每个世界的时间流速都不一样，何况我们现在是在一块凝滞了很久的世界碎片里，在不找到世界之心进行时间回溯的前提下，谁又说得清这里的一百年前到底是当初的哪一年？” 莉莉丝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把心中的怀疑说出来之后，很多思路也不知不觉间变得蔬顺畅了许多，这让她感慨自己果然还是个当学霸的料，抄起板砖砸人明显不符合她的风格嘛！ “至于文明程度……这个问题我也说不清，有可能是文明退化，也有可能是同一个世界里别的低层次文明得到了群星联邦的遗产，又躲在分裂的世界碎片里侥幸躲过了那场灭绝了整个群星联邦的‘大灭绝’。” 这样一来，为什么这颗星球上会出现如此之多的科技落差的现象也得到了很好的解释，虽然还有很多细节上的问题，但总比之前完全是一头雾水的情况要好得多。 “那么，这个世界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莉莉丝咂咂嘴，正准备给自己等人这一次的行程画上一个句点，谁知一股气息忽然出现在房间外，然后猛地撞进了房间里。 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撞进了房间里，直接滚到了莉莉丝等人的面前，他的出现是如此突然，以至于就连格温多琳都没有感应到他的出现：简直就和在地面上那个大教堂里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普罗米？” 眼前这个穿着一身皱巴巴的紫色锦袍、浑身上下破破烂烂到处是血的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半夜时候被斯德本爵士拖走关进地牢的普罗米·修斯！ 但自从进门之后普罗米一双充血的双眼却是死死地盯着莉莉丝等人，绿色的眸子里满是恳求：“几位大人，求求你们快去祭天深井！群星意志刚才忽然降下启迪告诉我这个世界就要毁灭了！这个世界的根源已经失衡，众神放弃了这个世界，一切的一切都会被永恒的烈焰焚烧殆尽！” “你们来自外界，一定有办法拯救这个世界！”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众人全都愣神了一下，这次是蕾耶最先反应过来，一股柔和的圣光洒落笼罩在普罗米的身上，让他身上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这超越常理的一幕让普罗米当即愣住了，足足十几秒之后他才猛地跪伏在地：“你们一定是真正的救世主！你们一定有办法救这个世界！” “行了，别救世主不救世主的了，我们确实来自外界，不过你先说说群星意志的启迪到底是怎么回事吧？还有要怎么才能救你们？” 莉莉丝皱了皱眉，把这人一把拎起来：“给你一个机会，用三分钟时间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否则——” 她眸子狠狠一瞪这个灵魂变回了原状的家伙，气势十足的吼出了自己威胁：“其实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普罗米几乎是再次愣了好半晌，几乎是下意识地点点头：“一切问题都出在祭天深井，请几位跟我来！我准备了手段赶去祭天深井！” …… 86.祭天深井 =====================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赶路手段？” 莉莉丝看着眼前散发着浓浓杀马特风格的改装摩托车，再看看摩托车后面用金属锁链拖曳着的四个滚轮木板箱，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的某根弦啪嗒一下绷断了。 虽说她确实料到了普罗米这个有些神神秘秘的“先知者”很可能拥有一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技术手段，但怎么也没想到，所谓的“快速赶路手段”居然就是他骑着摩托拖着四个大木箱装上四个上帝上路飙高速——这要放地球上足够被挂上微博热门头条花式鞭尸一整个礼拜都不带重样的。 在蕾耶的治疗下已经彻底复原的普罗米闻言神色严肃地点点头，说话的同时已经迅速跨上了摩托车的座位：“没错，这台‘天神座驾’据说是远古时期众神不知何故遗留在凡间的神物，拥有凡人车马难以企及的惊人速度，只不过我无法发挥出神物的全部力量，得到天神座驾至今只能使用它最基础的一段形态。” ……你开发不出它的二段三段变身是因为它丫的从头到尾根本就只有一段形态啊！而且区区一辆摩托车还能有二段三段变身的设定，你以为它是变形金刚么？ 莉莉丝琢磨了一下自己和小伙伴们缩着翅膀蹲在木板箱里被普罗米开着摩托车跑长途的画面……不，这画面实在太美，根本没法直视好么！ “算了，老娘就TM不该指望什么古代科技的……” 满脸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莉莉丝打开一道银色的传送光门来，朝着正准备化身飙车党的普罗米勾了勾手指：“小子，收好你的宝贝车子吧，就你这小身板开去祭天深井也不怕把自己给颠死，教你一条人生处世哲理——遇到大麻烦的时候，开挂就可以了，连开挂都不愿意，你丫还好意思说自己要解决问题？” “你、你你你你们——” 看着那个银发黑翼少女半个身子消失在了那扇发光的门中，普罗米都快要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了：“这这这这……你们这是神术？莫非你们不是神使而是真正的群星众神？见鬼我都干了什么！居然去求见鬼的众神……” 虽然整个地下世界的存在非常不科学，但除了神话典籍中的群星众神之外，这个世界并不存在魔法、神术、超能力之类的超凡力量，哪怕是自古以来一位位降临凡间的群星神使，也只是有着与众神相仿的形态，并且执掌了众神赐下的“神器”而已，本身并不具有超越常识的超凡力量——普罗米第一次见到传送门这种东西居然还能勉强保持镇定没有抽疯过去，已经足够让莉莉丝惊讶了。 “虽然我觉得你肯定微妙地误解了什么，不过你都说了情况紧急，所以现在没什么时间给你耽误是吧？当务之急不是纠结我们是不是群星众神，而是应该解决你们那个群星意志说的‘来自根源的毁灭’吧？” 莉莉丝拍了拍手，扭头看向脸色和翻书似的变幻不定的普罗米，在后者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回应的时候忽然抬起白皙圆润的大腿一脚踹在了这小子的屁股上，二话不说直接把他踹进了传送门里，做完这一切的少女又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飞快地在胸口画了个十字：“交了保护费，众神将与你一路同在——哦对了小子，你可以事后补交。” …… 跨过传送门之后，普罗米愕然无比地看着不远处陷落十多米的盆地中一座漆黑深邃的井口，还有把持在井口周围的重重卫兵，如此之快的场景切换让这位年轻人仍然处于大写的懵逼状态，但他懵逼了那些戍守祭天深井的卫兵可没有懵逼，发现忽然出现的普罗米之后，当即有十多名身着重甲的卫兵举着武器朝着他包围了过来。 按照惯例，在群星神使降临之后，这个消息会在一天内传递到各国王室之中，然后各国王室会在七天内将被选中的“祭品”运押到祭天深井旁，最终在第九天由群星神使亲自主持祭祀典礼，将被选中的人投入祭天深井，灵魂献祭给众神，以祈求众神护佑众生，未来的几十年内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莉莉丝这几个冒牌神使降临至今也不过过去了一天不到，所以祭天深井旁的卫兵根本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此刻忽然有来历不明的外来者靠近了祭天深井，立刻全体戒备起来，其中一名卫兵挥动着手里的阔剑朝着普罗米喊道：“这里是祭天深井，前面的年轻人举起你的手放在脑后，乖乖接受调查，不要试图有任何轻举妄动！根据四国协定我们有权杀死任何一名入侵者！” 而这个时候，莉莉丝几个也跨过传送门出现在了普罗米的背后，见到这一副随时可能擦枪走火的场景，莉莉丝顿时吹了个口哨，然后又是一脚踹出，把普罗米踹得飞进了卫兵堆里，同时一圈圈金光从天而降落在普罗米的头顶上，种种真神赐福让这个年轻人顿时变得和个护法罗汉似的金光万丈：“莫慌！老娘罩着你！以老娘的名义干他丫的！老娘赐予你干他丫的勇气！” 然后一群人就真的干到了一起，不过鉴于真神赐福的威力实在太大，以至于整个战斗的过程基本可以总结为六个字：卫兵动，卫兵扑。 莉莉丝降下的真神赐福当然没有杀死这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卫兵，只不过是将他们全部震晕之后，抛在了一边——其实她还能用更快一点的方法亲自动手的，不过就在跨过传送门的一刹那她忽然产生了把动静弄得更大一点的想法来：说不定这样可以引出那个所谓的“群星意志”来？ 要知道哪怕是对“群星众神”的存在她和伙伴们都有了一些可靠的猜测，但对这个“群星意志”的来历却是始终毫无头绪，它仿佛就这么出现在了梦星四国的历史记载中，绝大多数的时候它看起来和群星众神是一体的，但在个别时候它似乎又会站到众神的对立面上——比如说现在。 “群星意志，你到底是什么存在呢？” …… 87.这章我感觉自己说得真有道理！ ========================================= “这、这这这都是我做的？” 等到被“揍”得晕头转向的普罗米终于从一大群重装卫兵的围攻中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自己的周围已经没有一个人能够站着了，这些由四国精锐士兵组成的“神卫”此刻一个个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面上，仅有的几个仍旧清醒的神卫满脸惊惧地看着那个浑身金光乱冒的年轻人，他们甚至还能看到一圈圈无比神异的符文绕着普罗米的身体来回旋转。 尽管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符文，但冥冥中却有种跨越了语言的力量让他们理解了金色符文所蕴藏的含义： 干他丫的！ “嗯，小伙子干得不错，老娘看好你。”莉莉丝笑眯眯地走过来拍了拍普罗米的肩膀，后者立刻砰咚一声被砸进地里足足半米有余，刚才还大发神威的神赐护罩霎时间火花乱冒，嘎吱嘎吱哀鸣了一瞬之后当即宣告破碎…… 所有人一起：“……” “哦去老娘忘了你小子身板太弱了！”玩完人体栽种的莉莉丝完全没有任何尴尬的情绪，只是打着哈哈一把将普罗米从地里拔出来往地上一插，接着抬手朝祭天深井一指，“OK，现在你带路！” 普罗米稍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出言提醒道：“大人，我担心刚才战斗的动静会引来附近的其他人，如果被发现有人想要擅闯祭天深井的话，我们的行动很可能受到不小的阻碍。” 作为一名敢于质疑众神权威的“先知者”，普罗米很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同胞们对群星众神的敬畏之中畏惧的成分远远大于敬重，一旦发现有人想要强闯祭天深井冒犯众神，在神罚的恐惧下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宗教信仰往往使人狂热，只是这份狂热究竟是疯狂还是热忱，那就需要两说了。 莉莉丝很快点点头：“你说的也确实有道理。” 虽说这些并不是不能解决的麻烦，只不过她可没有过多纠缠这些事情的想法，于是她翻手打出一道金光四射的结界，直接将整个祭天深井笼罩起来，为了防止万一，她思考了足足0.1秒之后又在结界上加了一行神文写成的告示：上帝办事，闲人免入。 做完这一切她才回过头盯着普罗米：“这下总可以了吧？” 普罗米一脸愕然的表情：“……大人，‘上帝’是什么？” “啊！真是麻烦死了！”莉莉丝这才想起来不是每个文明都会有“上帝”这个词的，尽管经过加持的神文可以让每个人都看懂，但就好像高考一样——文言文的每个字你也都看得懂，但连起来的含义能不能看懂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这样好了……”看着莉莉丝愁眉苦脸的模样，一旁的蕾耶忽然露出一抹笑容，视线仿佛能穿过远处的山脊看到后方攒动的人群，一种难以言喻的美丽忽然从金发少女的身上散发出来，她缓缓地向着有人赶来的山坡方向，“无论如何，这个迷失的世界需要一个真正的神明来引导呢，外面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莉莉丝只是愣了一下就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那就交给蕾耶你了！我们尽快解决问题！” 她当然记得永恒神界流传甚广的那句话——“遇事不决开个大”，但当真正处理麻烦的时候，却很少有神族会真的直接动用真神形态从根源上修改一切。 真神当然可以轻易读取修改凡人的记忆，控制世界的每一个粒子、甚至逆转时光颠覆一切——然而当一切都被牢牢地掌控，没有一点自我发展的余地的时候，那么整个多元宇宙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多姿多彩。 “多元”的不仅仅是宇宙，也是宇宙中的每一个生命，每一个奇迹。 所以除非遇到之前乌康达那种恒星撞击的巨大危机，否则绝大多数时候神族更倾向于用凡人更容易接受的一般手段来解决麻烦。 “放心好了，一切有我。”蕾耶微微笑着，飘然向着远方而去，点滴朦胧的金光笼衬托着她的白色衣裙，晨曦的阳光恰好从远方的地平线洒过大地，火红色的光芒撑开了黑色的夜空，如同有一团永恒不灭的火光正在这片禁锢的大地上亮起了燎原的光芒。 蕾耶去传教了——反正莉莉丝是这么认为的，而她则和剩下的两个小伙伴，在普罗米的带领下穿过横躺了一地的神卫兵，向着祭天深井走去。 走近了看，所谓的祭天深井与其说是一口井，不如说是一个深邃的金属管道口，一道道复杂的能量线路密布整个管壁，即便已经在岁月中腐朽沧桑，却依然能够依稀看出当初那种大气磅礴的瑰丽银泽——这绝对不是什么用来祭祀神明的神井，而是某种更加先进的人造物的一部分。 这个人造物是如此庞大，甚至可能比梦星四国的总面积还要巨大，以至于四国之人从古至今就没有人意识到过它根本不是一口井！ “看起来我第一次来的时候确实没有看错。”莉莉丝眯着眼睛，视线顺着祭天深井侧壁上的一条阶梯向下看去，“这个祭天深井的最下方确实存在着什么东西，只是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人敢下去一探究竟而已。” 她哈哈笑着看向有些踌躇不前的普罗米，她能够感受到这个年轻人心中的彷徨和忐忑：这里是祭天深井，很有可能曾经是这个世界一切神话的起源之地，如今同样有可能成为一切神话的终结之地，作为一个从小生活在群星众神的神话故事中的人，即便他是罕见的“先知者”，也难免产生了忐忑不安的情绪。 破除了众神光环之后的梦星四国，又会走向怎样的未来？ 谁也不知道答案。 普罗米回应莉莉丝的时候，不仅仅是声音，就连身体都是颤抖的：“大、大人……我我我我恐高……” 莉莉丝：“……” …… 88.飞船 ================= 普罗米的话让莉莉丝呆滞很久很久的时间，之后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想要寻找蕾耶的身影，这才想起那个金发少女此刻并不在自己身边，怅然了三秒的少女又把视线转向身旁的蒂芙妮和格温多琳，问出了一个足足困扰了她一分三十七秒六九的哲学问题： “凡人世界的那些魔王需要上洗手间吗？” “诶，莉莉丝学姐你问这个干什么？” 两人先后呆了一下，然而格温多琳不愧在吃货属性之前还有个脑洞属性，这姑娘的思维在这瞬间穿越了不知道多少个次元，眼珠子骨碌一转立刻抢答起来： “虽然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吧，凡人世界通常说的魔王也是肉体凡胎，既不是机械、灵体类生物也不是概念类生物，所以魔王肯定是要进行生理代谢的。但自古以来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魔王要上洗手间的先例，几乎都是抓了公主之后就坐在自己城堡里不吃不喝不拉不撒没日没夜地等勇者上门砍死自己——所以这大概是某种大宇宙意志造成的共性，成为魔王要么得练成忍耐神功，要么就得先把那两个器官堵上。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 多琳抓了抓自己的一头栗发，满眼亮晶晶地做出总结：“但我觉得，这一定都是爱啊！你看堂堂魔王一巴掌就能糊死勇者，带上手下的五个四天王轻易就能车翻全世界，结果掳来了公主却连啪啪啪都不做，每天就光坐在城堡里等勇者上门，最后还要把自己的宝藏、自己的一切都送给勇者——这不是爱是什么啊？爱果然是多元宇宙中最伟大的奇迹！” 眼看着这姑娘开始满眼桃花地少女怀春，莉莉丝忍不住叹了口气，无奈地看了一眼仍然双腿牙齿一起打颤的普罗米，她最后还是仰天长叹一声：“妈蛋……这小子好歹也算是半个主角模版了，结果居然他娘的在这种时候恐高！” 这些都是小说故事里从来不会谈到的问题：比如说主角回到家以后一天要吃几顿饭上几次厕所洗澡的时候是先用沐浴露还是先用洗发露…… 恐高是种病，可惜治疗起来不容易，所以莉莉丝也没打算帮普罗米改变这个问题，而是一巴掌拍在这个两腿打颤的年轻人肩膀上，顿时又有一圈圈金色的神文冒出绕着普罗米旋转起来，翻译过来的大致含义就是： 虽然治不好恐高症但至少能保证你脚软摔下去的时候有老娘罩着你所以摔不死如果你能不换气把这个名字读下来算你狠护盾。 普罗米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路沿着狭窄的侧壁旋梯一路摸到底的，总之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众人已经来到了旋梯的尽头，世界穹顶发出的光芒难以照射到这里，岁月尘埃的气息弥漫四方，似乎有某种沉重的压力充斥在每一寸的空气里，让他胸腔起伏，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然后他就被呛了一口陈年老灰。 “要有光。”莉莉丝抬手打了个响指，一阵柔和的光芒从虚无中迸发出来，将周围的环境照亮，只是在阶梯尽头更深处的地方，那里依旧是一片黑暗，收回视线的少女不由得摇了摇头，“这里原来应该有某种除尘装置的存在，不过看起来已经停机很久了。” “很奇怪，我在这里没有感受到任何怨念的存在。”格温多琳停下了口中嚼着零食的动作，皱了皱秀气的眉头，“下面确实存在很多……嗯，但是没有丝毫怨念恶念的痕迹存在，照理说这在‘灵魂祭祀’的情况中是完全不可能存在的。” 除非过去的上千年来被献祭给群星众神的祭民都是最为狂热的狂信徒，哪怕是身死魂消的痛苦也无法让他们产生任何的怨念，才有可能造成这种结果——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只要有一个祭民对祭祀众神的行为，对自己的挣扎死亡产生怀疑，就必然会产生怨念恶念的残留，那么专精生命灵魂的格温多琳就必然能够感受到它们的存在。 “是很奇怪……” 莉莉丝和蒂芙妮先后点头，她们作为真神，显然比普罗米这个普通人类看到得更多：“进去看看吧，里面有可能会有我们要找的答案。” 存在于祭天深井侧壁阶梯的尽头的，是一个被某种外力撕裂的巨大豁口，金属的侧壁被撕扯着向外翻卷，宛若被野兽撕咬的狰狞疤痕一般可怖。 “裂口的时间超过一千五百年，材料技术接近超凡文明，以梦星四国的技术力量而言，就算他们每天派最强壮的勇士带上最锋利的武器每天猛凿墙壁，都不可能造成这样的裂口，所以它应该是别的力量造成的。” 进入裂口之后，并没有什么专门的通道给众人通行，只有一个疑似用来维护的临时平台搭建在陡峭的内壁上，一路螺旋向下：祭天深井的真正深度显然要比被梦星四国当成是“祭天深井”的那一截深得多。 进入祭天深井内部之后，普罗米忽然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再也没有畏惧内螺旋平台的高度，只是一言不发地为莉莉丝几人带着路。 一路走来，莉莉丝一只手轻轻拂过在光照下依旧泛着暗沉色泽的“井壁”，轻声低语道：“有能量潮汐冲刷的晶化痕迹，方向是从下往上，看起来这个所谓的祭天深井很可能是某种超大型装置的能量喷发部位——可能是能量井动力井，也可能是推进口之类的地方。” 一如最初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经过漫长而急促的行走之后，众人终于来到了临时平台的最底端，这一次，大概是真的到底了。 “看样子，我们之前的猜测可能有误呀。” 看着眼前的画面，格温多琳连零食都忘记吃了，莉莉丝也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一个无比庞大的广阔空间展现在众人的眼前，广大的空间被划分成许多功能区域，一台台破碎零落的金属机械散落在各个角落，一座座或高或低的高科技现代建筑物拔地而起，从上至下上千公里的区域分布在一个巨大球体的内部，比起梦星四国，仿佛眼前的空间才更像是一个真正的地下世界。 回过神来的普罗米惊骇地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巨大世界，对于一个从小就生活在三百三十公里范围内的人而言，这是一个完全超出了他想象极限的庞大世界：“这、这究竟是是什么地方？神界？” “不，这是一艘飞船，一艘星球飞船。” …… 89.飞船的内部 ======================= 一天前莉莉丝也来祭天深井探查过，不过那个时候她并没有深入井下，同时因为担心大规模神力反应会加速世界碎片凝滞状态的失衡，所以莉莉丝和她的小伙伴们在探查各地的时候也没有动用那些对星规模的神术——一直到前一刻为止，她们对于井下的情况同样是一头雾水。 然而正如莉莉丝等人所料的那样，在深入祭天深井之后，很多掩藏在岁月迷雾中的真相正在一点点浮出水面：至少祭天深井完全不是什么连通群星众神的神井，它自始至终就不曾拥有过任何和宗教祭祀相关的功能，因为它根本只是一艘飞船能量喷发的动力井而已。 也许唯一出乎意料的一点便是这艘飞船的尺寸了，以真神的目力，可以轻易看出这艘隐藏在星球内部的庞大飞船直径至少在两千公里之上，它的规模几乎堪比一颗矮行星——甚至与其说是这艘飞船占据了星球的内核，还不如说这一整颗星球就是在一艘庞大的星球飞船外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岩石和土壤后形成的。 蒂芙妮学姐推了推眼镜，露出一抹柔和的微笑：“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呢。” 莉莉丝目瞪口呆地张了半天的嘴巴才从这幅令人震惊的景象中回过神来，虽说她这辈子也见证过虚空零域、创世纪这些无比令人震撼的景象，然而那些场面由于太过浩瀚反而缺少了一些实感，但眼前的星球飞船却是实实在在的、令人惊叹的高等星际技术，它们就这样真实地存在于众人眼前，从至少一千五百年前就作为整颗星球的核心运转至今——尽管梦星四国的人们从来就不知道自己生存的世界是一颗星球，更不知道这颗星球的本质是一艘庞大的飞船。 “星、星球飞船？”普罗米喃喃品味着这个从未听说过的词汇，对于他而言，无论是“星球”还是“飞船”，都是超出了理解能力范围之外的事物，但某种古怪的情绪却弥漫在他的心头，似乎跨越了千百年的时光依然铭刻在灵魂的最深处，让他下意识地抓紧了胸口的衣襟，“感觉很熟悉，但很悲伤……” “真他娘的吃鸡啊！”终于回过神来的莉莉丝打了个响指，视线扫过庞大的星球飞船内部，“只不过这艘飞船的受损情况虽然很严重，但继续维持现在这种程度的运转还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那么那个群星意志说的‘被永恒的烈焰吞噬’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且也没有找到‘群星众神’存在的痕迹，本来的我的第一反应是他们躲在这艘飞船里装神弄鬼呢。”格温多琳一边补充着，又一边嚼起了零食。 莉莉丝摸着下巴琢磨了半晌，忽然扭头看向一幅失魂落魄模样的普罗米：“小子，除了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你没别的感应了？” 普罗米呆了呆，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没有，群星意志的神启说来到这里之后就会见到真相，但是我现在什么也感受不到……” “啧，不知道么？那个神神秘秘的群星意志还真是靠不住啊，这样的话……我们还是先找找飞船的控制室好了。如果这艘飞船真的是群星联邦制造的话，那么他们星球飞船的控制室应该都在差不多的位置才对。” …… 半个多小时后，一行人在星球飞船前端一个直径数百米的球形舱室前停下，这个球形舱室宛若缩小了万倍的星球飞船，几台破碎的自律机械残骸附着在舱室的外壁上，仿佛依然在进行着当年紧锣密鼓的维修工作。 这里很安静，整个星球飞船都很安静，没有丝毫生命的迹象，当年那些乘坐着这艘星球飞船，生活在那些船中都市的乘客全都不见踪影，只有偶尔喷发出的能量火光和依旧在运作的能量线路所发出的光芒才能为这个寂静的世界增添一抹亮彩。 看到莉莉丝伸手去推舱室的门，正在啃零食的格温多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学姐你确定这次真的找对了吗？之前因为找错地方，我们已经被堵塞的能量线路和设备炸了十九次了……” “这次老娘有预感，肯定不会再砸错门了！” 说话的同时，莉莉丝连续三下没有推开大门，于是她二话不说掏出大黑暗神典当场就是一记物理开门法，在一阵噼里啪啦的火光中，厚重的金属大门瞬时扭曲变形，缓缓地朝着里面倒了下去。 格温多琳继续缩着脖子，这回她还不忘躲到了蒂芙妮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学姐，我从刚才就想提醒你了，这飞船里的门都是滑门，横着开的，你直接推门当然是推不开的……” 莉莉丝的一张脸当即憋成了锅底般的黑色：“……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每次想提醒的时候学姐你就已经把门拆了，顺便还用爆炸糊我一脸，所以……” “……” 沉默了足足半分钟的时间，莉莉丝忽然深吸一口气，从脸上挤出一丝别扭的笑容来，转头向着球形舱室中走去：“咳咳咳，不管怎么说，我们这次应该找对地方了。” 格温多琳还是显得有些后怕：“学姐你确认这次拆的不是动力炉？” 莉莉丝气急败坏地直跺脚，血色的眸子瞪得老大：“所以说了这次肯定没找错啊！要是找错了老娘回神界立马找人嫁了！” “……那也得嫁得出……对不起我错了！不要打我脸！” 好在这一次莉莉丝终于没有找错地方，倒下的金属防护门背后，是一片宽阔的空间：空间的最中央是一座浅灰色的主控平台，在其他的地方则是紧凑地分布着一台台控制设备，偌大的控制室中空无一人，大部分的控制设备也早已宕机停摆，只有中央主控平台和少数几台设备依然亮着幽幽的光芒，千百年来始终未曾停下过运转。 终于不用被爆炸糊一脸的格温多琳兴奋地走上前，一把转过背对着众人的舰长座位转了过来，随即猛地发出一声惊呼：“咿呀——有人！哦等下，只有衣服……” 在主控台边的舰长座位上，一套深绿色的军装呈人形摆放在那里，仿佛一名舰长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一直到最后的时刻。 …… 90.艾达 ================= 整个飞船控制室内悄然一片，只有少数依然在运转的设备泛着淡淡的幽光，众人所在的主控台前那张最高大的座位上，一套深绿色的军装被固定在座位上，恍惚间仿佛能让人看到一名穿着军装的舰长坐在这张座位前，一直坚守岗位直到最后的那一秒。 蒂芙妮在一旁轻声提醒：“拉斐尔学妹，先给它加个固化吧，这套衣服摆放了一千多年已经非常脆弱了，稍微再有点动静就会彻底风化的。” 格温多琳一边点头，一边放出圣光固化了这件衣服的状态，正如蒂芙妮所说的那样：在一般情况下就算这套军装的材料特殊也很难在暴露于空气的情况下保存一千多年，只不过飞船控制室内有恒温恒压恒湿装置始终维持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才使得它一直留存到了今天。 做完这一切，莉莉丝几人才绕着主控台观察起来，而作为带路人的普罗米这个时候却是变得彻底无所事事。 “嗯……这种规模的飞船应该都有智能AI了，不过我们进来这么久AI都没反应有可能是宕机了，让老娘看看这玩意儿的控制系统应该怎么重启来着？” 莉莉丝摸着下巴，脑海中把主控台的面板和“群星公墓”中所记载的那些飞船数据一一对照，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靠谱的解决方法。 “莉莉丝学姐，这里有个拉杆貌似是紧急重启的拉杆，但还需要输入舰长识别码……学姐快住手，啊不对，快住脚！” 只见那个银发少女对着主控台思考了几秒钟之后，忽然呼出会心一笑的神情来。紧接着她忽地抬起了裙底修长白皙的大腿——裙底下一片暗影什么也看不见——随即少女电光火石般一记流星脚踹了出去，刹那间能量火花四散飞溅，嘎吱作响声顿时不绝于耳。 在那之后，原本仅仅维持了最低级别运转的主控台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悲鸣，终于在众人惊悚围观的目光中——重新上线了。 满意地点点头，莉莉丝笑眯眯地转过身来：“我就说嘛，45度角飞踢修理法绝对是整个多元宇宙维修人员通用的基本法呀。” “……学姐你对基本法的理解有问题吧！” 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嗡鸣，以主控台为中心，一道道黯淡的能量管线重新绽放出光芒，如同一张蛛网一般，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原本昏暗无光的控制室在这个过程中被一种明亮却不刺眼的蓝色光芒点亮，一点点向着众人缓缓露出了它掩藏在黑暗之中的瑰丽真容——我知道三个真神可以黑暗视物，普罗米顶着一打真神赐福也一样有夜视能力，但你不觉得这么一说不就显得文艺多了么？ 这时候，一个略显呆板的声音忽然在众人耳边响起。 “方舟173号中枢系统重新上线……飞船检修中……检修完毕，损坏程度57%，动力炉输出功率31%，推进系统无响应，重力引擎输出功率78%，表层伪装系统完好……”在这个过程中，这个有些涩滞的声音渐渐变得灵动起来，就好似从一个漫长的梦境中苏醒，当它报出最后一个检测项目时，它也终于彻底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城市生态系统无响应，休眠池……无响应。开始检索日志文件……” 这个声音接下来停顿了很长的时间，仿佛是一个颓然的灵魂在哀伤着什么，最终主控台上一道光幕亮起，一张女性化的蓝色面庞缓缓浮现在众人眼前，用平静的声音说道：“你们好，我是群星联邦第173号星球方舟中枢管理智能，那你们可以称呼我为‘艾达’。” “啊，我就说嘛，小狐狸的记忆里面好几个工程师说最好的紧急维修方法就是用脚踹！”莉莉丝嘿嘿一笑冲着格温多琳吹了个口哨，“你们看果然效果不一般嘛！” 这个时候，艾达似乎是注意到了莉莉丝几人背后的羽翼，飞船的感应器更是检测到了她们身上无可掩饰的神圣力量，她原本平静的声音陡然产生了波动：“你们、你们是……神明？” “唔，你认得我们？哦对，确实群星联邦在最后好像发现神界的存在了，不过那个时候老娘多半还没出生……” 莉莉丝先是一愣，然后哭笑不得地点点头：“没错，如你所见，我们正是来自永恒神界的真神，之前我们因为一次意外得到了来自群星联邦制造的‘群星公墓’，然后再因为一次意外……啧！怎么又是意外？总而言之我们为了调查一颗意外闯入另一个世界的太阳的来历，最后追踪到这个世界，发现了这个……嗯，发现了梦星四国存在——艾达你应该知道梦星四国是什么吧？” “我检索了日志文件，第三逃生舱的一些大致信息我还是清楚的。”艾达的情绪依然剧烈地波动着，这直接表现为组成她面庞的蓝色光点不断地起伏着，“你们找到了群星公墓？没有人逃到神界？难道最终还是没人能够成功逃出生天吗……” “嗯？你说没人逃出生天？那梦星四国的这些人……”莉莉丝几人全都被这句突如其来的叹息弄得愕然了，“梦星四国的人，还有群星众神、群星意志以及地面上的废弃城邦——到底是怎么回事？” 格温多琳还在点着脑袋补充：“唔唔，还有那个群星意志又是怎么回事？” “故事很长，请允许我一点点讲来。如你们所见，在‘大灭绝’之下，我们做了所有可能的努力，包括建造了255艘星球方舟试图尽一切可能逃离我们家园，保留下任何可能的火种。这么做虽然起到了一定效果，可依然没有解决问题，在出航第103年的时候，我们彻底和其他所有的方舟失去了联系，并且这个时候方舟人口比起103年前已经减少了五成以上。” 艾达沉默了半晌，凝声道：“‘大灭绝’就像是一个如影随形的恐怖诅咒，无论逃到宇宙的哪个角落，都无法逃过它的追踪，唯一的区别只是死亡降临的速度和先后罢了。在随后的一百多年里，方舟的人口持续锐减到不足两百年前的一成，幸存的方舟乘员们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所以联合起来定制了‘休眠计划’，因为大灭绝诅咒似乎只针对生命体，所以生命体征越是微弱，就越有可能逃过它的力量。即便如此，到休眠计划全部工程建造完成的时候，人口已经只剩下了最初的百分之三。” 众人静静地聆听着，就连普罗米也全神贯注地看着那张由蓝色光点组成的脸庞，尽管他什么都不知道，但好像有一个来自灵魂深处的声音在不断告诉他，这个并不快乐的故事他必须听下去，必须永远地铭记在心底。 正在莉莉丝屏息凝神听艾达讲述当初在群星公墓中所没有记载的文明大流亡历史的时候，格温多琳忽然在后面戳戳她的手臂，满是严肃地问道：“呐，学姐，你说智能AI吃不吃辣条？” “……去去去！” 丫的气氛全被破坏了好吗！ …… 91.我们是群星 ======================= 一巴掌把脑洞大开的格温多琳拍开，莉莉丝继续凝神倾听着第173号星球方舟AI“艾达”的讲述，这个流亡的故事并不美好，但她觉得自己应该要听下去。 如果她们没有来到这里，也许那些曾经的血泪故事只会慢慢地掩埋在尘埃之中，直到有一天岁月变迁、沧海桑田，世间再也没有一个人记得那个曾经存在过、辉煌过的群星联邦。 她依然还记得当初群星公墓记录的画面中，群星联邦的最后一任议长，那个佝偻的老人向着整个世界弯腰时说出的那段话： “我不知道这段留言有没有人能够看到，又或者整个群星公墓都会随着世界的毁灭而消亡，但如果……如果有那么一点可能性的话，若是有人看到了这段留言，还请记住我们。” “请记得这世间还曾经存在过一个群星联邦。” 一个“请”字，却比千言万语还要沉重。 被莉莉丝在额头上敲了一记脑瓜镚儿，多琳也终于正经起来，她趴在主控台边，一只手揉着微微泛红的额头，一双眼眸却是一动不动地盯着荧幕上的艾达，安静地聆听着艾达讲述那些过去的故事。 休眠计划启动了，我们在方舟底层建立了休眠池，除了留在休眠池外维持方舟最基础运作的百人团队之外，所有残存的乘员都先后进入了休眠舱之中，进入了漫长的休眠。休眠计划设定的最长休眠时间是一千年，但哪怕到最后一名乘员进入休眠舱的时候，也依然没人知道这个计划究竟能不能摆脱‘大灭绝’的追杀，更没有人知道这一次休眠究竟是噩梦的结束，还是一个更加漫长的噩梦开始。 普罗米的呼吸已经渐渐变得急促起来，哪怕这个故事中的很多细节他都无法理解，但他也已经渐渐发现了端倪，这个文明流亡的故事，也许就是梦星四国一切历史的开端，那些他曾经质疑过的、探寻过的、迷茫过的疑问，或许真的会在这里得到解答。 “事实证明，我们还是太天真了。”艾达稍稍停顿了一下，原本激动的情绪似乎也在这个过程中渐渐安稳沉重下来，“大灭绝的力量确实针对生命个体，但那已经是被削弱之后的事情了——我们的世界早在不知不觉中被最原始的大灭绝力量撕碎，而173号方舟所处的仅仅是其中一块幸运保存下来的碎片，这也是为什么方舟人口锐减速度很快，却依然远远低于大灭绝刚刚爆发时的速度的原因。” “大灭绝余波的力量已经削弱许多，但依然无孔不入，不仅仅是方舟的乘员们，就连我这个负责统筹执行计划的智能AI也受到了大灭绝力量的影响。在休眠计划启动后不久，我的一些模块开始出现不明原因的故障，第四十八年，我的逻辑模块忽然陷入了无响应状态，而整个方舟也因此陷入了半瘫痪状态，最终在第六十一年的时候我不得已启动了方舟的伪装保护系统，吸引来太空中的浮石浮尘将方舟本体伪装成一颗星球，那之后我就彻底陷入了长时间的死机之中——一直到今天你们重启方舟系统为止。” “那你说的第三逃生舱是什么？群星众神和群星意志又是什么？还有梦星四国所有人他们的身体和灵魂的异状……” 莉莉丝依然没有忘记那些没有得到解答的疑惑。 艾达的声音似乎有些黯然，组成她面庞的蓝色光点轻微地波动着：“并不是所有人都支持休眠计划的，有一部分方舟乘员认为继续流亡比休眠计划更优，于是在休眠舱建设到关键的时刻，他们借机抢夺了第三逃生舱的控制权，脱离了星球方舟，进入了宇宙之中，至于后面的事情……需要另外一个人来告诉你们了。” 莉莉丝被噎了噎，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另外一个人？除了梦星四国之外这个星球方舟上还有别人？” “没错，请跟我来吧。准确来说并不是人，但关于这个流亡故事的后半段，在那里你们会得到全部的解答——” 话音落下的同时，地面上的导向光标亮起，一道蓝色的光芒一直延伸向远处控制室另一侧的大门口，在大门之外有专用的升降通道，可以一路直达整个星球方舟的最底部。 莉莉丝几人进入升降箱之后，升降箱顿时开始飞速下降，同时一侧的箱壁上的一块荧幕亮起，蓝色光点组成的艾达的面庞随之浮现在那块小荧幕上：“请稍等片刻，大约十分钟后我们就可以抵达方舟底部的休眠池，你们想知道的在那里都可以得到解答。” 升降通道很长——这可不是什么高楼大厦的电梯，而是一艘直径达到数千公里的星球飞船的升降机——在等待的过程中格温多琳盯着一言不发的艾达，好半晌之后忽然认真地冒出一句话来：“……艾达你吃辣条吗？” 莉莉丝蒂芙妮：“……”这丫头怎么到现在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艾达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诡异问题问得愣了一下，过了好几秒之后才下意识地回答道：“……我是人工智能生命体，不需要进食来维持自己的生命。” 然而这姑娘看起来似乎并不甘心这个回答，而是追着艾达继续问道：“那你有男朋友不，需不需要我帮你介绍一个？” 这下艾达发愣的时间更长了，显示屏上她的面孔做出一个扭头的动作看向一旁的莉莉丝和蒂芙妮：“请问一下，这位她的脑子是不是……” 莉莉丝扯了扯嘴角，拍了拍格温多琳的肩膀：“如你所见，这位是轮回女神，因为脑洞和轮子一样大而得名——顺带一提你千万别试图理解轮回女神的思考方式，因为正常人是线性思考的，轮回女神是轮形随便滚的……” 格温多琳正想挥拳抗议，升降箱忽然猛地一顿，下降的速度迅速放缓，很快就彻底停止在了星球方舟的最底层。 在众人眼前不远处，是一扇紧紧封死的金属大门，还没有靠近，一股挡不住的寒意就透过大门散发出来。 “这里就是休眠池了。”艾达的脸庞又神出鬼没地在大门旁的一方显示屏上冒出来，“而且……” “休眠池在休眠计划执行之后第一百三十二年的时候，就因为一次系统故障而彻底泄露了。” …… 92.这才是真相 ======================= 艾达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在场的几人，无论是莉莉丝，还是格温多琳和蒂芙妮，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一直到格温多琳啪嗒一下把手里的零食掉在了地上，那声响才猛地把莉莉丝从呆滞中拉了回来，银发少女几乎当即跳了起来：“卧槽你说啥？彻底泄露了？” 艾达的面庞动了动，似乎是在点头：“是的，第一百三十二年的时候，方舟因为穿越星系引力场时的计算误差导致方舟被三颗大型陨石击中，其中两颗陨石并没有造成什么危害，但最大的第三颗陨石坠落在方舟南极附近，剧烈的冲击穿透了表层的伪装，直接摧毁了休眠池的维生系统——所有沉睡在休眠舱中的乘员就这样在沉眠中迅速失去了生命。” 生命进入超低温休眠状态之后，解冻复苏的过程并非是单纯地解除冷冻、升高温度就可以达成的，还需要一系列的刺激和维生系统的配合才可以顺利完成，而第173号星球方舟休眠池的维生系统被摧毁，也就意味着那些进入休眠状态的乘员根本等不到醒来的那一刻，直接就在永寒的冰冻之中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这个巨大的转折让人难以置信，原先已经有些恍然大悟的普罗米再度脑中轰然：“休眠池被摧毁了？那、那我们梦星四国的先祖到底是谁？” 他原本以为那些最后幸存的方舟乘员就是他们梦星四国的先祖，就是他们一切历史的起源，然而现在艾达却忽然告诉他……所有的方舟乘员都已经死了！ 艾达淡淡地看了这个神色黯然的年轻人，语气平静地说道：“你们，没有先祖。” 就连一旁的几位女神也被这个转折惊到了——整个流亡故事的开端确实弥漫着令人哀伤沉重气氛：故乡被“大灭绝”摧毁，所有的幸存者全都踏上了背井离乡的逃亡之路，然而在逃亡的过程中依然有人不断在“大灭绝”的力量下失去生命，迫不得已之下最终残存的方舟乘员们联合起来定制了集体休眠计划，几乎每个人都为这个计划奉献出了一切，试图近最大可能为自己的文明保留最后的火种。 这个故事有着沉重哀伤的开头，也有着奋起抗争的高潮——但并没有如众人所想的那样，有一个圆满美好的结局。 维生系统被摧毁之后，方舟的乘员们就在寒冷的休眠中，永远地睡着了。 正在这时，寒气弥漫的大门上忽然亮起一道道幽蓝色的能量线，同时一个不同于艾达的冰冷电子合成音在众人的耳边响起：“识别完成，权限A级，代称‘艾达’，欢迎来到……最终之地。” 伴随着这个声音，休眠池的大门豁然开启，一股远比之前更为强烈的寒意从大门后迎面拂来。哪怕顶着莉莉丝加持的护身光环，普罗米这个普通人也依然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那不仅仅是肉体上的寒意，更是一种发自灵魂的恐惧。 在大门的背后就是他一直想要追寻的真相。 但真相究竟是什么？ 群星联邦的幸存者既不是他最初所想的群星众神，也不是他之后以为的梦星四国的起源，那么……大门后隐藏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在这一刻，普罗米这个几十几百年也难出一位的“先知者”，罕见地产生了对他一直探求的真相的恐惧。 “请跟我来。” 艾达的面庞从显示器上一闪而逝，同时地面上又有导向光标亮起，指向寒气弥漫的大门背后。 走入大门之后，苍白的寒雾寒气弥漫了视野，不过在场的众人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整个休眠池中的情况。 整个休眠池仿佛一个巨大的银色祭坛，很多地方的设计都很粗糙，也没有考虑休眠者的舒适情况，莉莉丝可以看得出来当时方舟上的情况已经到了根本不容方舟乘员们过多思考那些细节的紧急境地。 眼前这个祭坛被分割成一个个人形大小的晶格，每一个晶格就是一个休眠舱，每个晶格里都曾经沉睡着星球方舟上最后的幸存者，如果没有出现意外，那么按照最初设定的程序，陷入沉睡的乘员会在最长一千年的休眠之后被再次唤醒。 然而现在，一道无比巨大的裂痕远处的金属地板上横穿而来，直接从中间将整个休眠池撕裂成了两半，然后一路延伸没入到了整个“最终之地”的尽头。 “这是那颗小行星撞击所造成的伤口。”艾达的面庞再次在众人身边的一块荧幕上浮现出来，“而它……” 众人的视线扫过无比庞大的休眠池，最终停留在了休眠池上方的一颗半透明光球上。 普罗米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从那颗光球上他感受到了一种无比熟悉的气息，那是比血浓于水的亲情更加紧密相关的联系，跨越千百年的时光而至今未曾断绝。 “按照你们的说法，它就是所谓的‘群星意志’。”艾达轻轻地说着，“不过它也有自己的名字，它叫‘群星’。” 莉莉丝三人怔怔地看着这个缓缓旋动的半透明光球，从这个光球上她们感受到了和普罗米几乎完全一致的灵魂气息，格温多琳呆滞了半晌扭过头来，用怪异至极的眼神盯着依旧陷入震惊之中的普罗米：“小家伙，你娘原来是个球啊？” 普罗米：“……” 莉莉丝一拍这姑娘：“嗌，多琳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他娘是个球？你没看出来这小子他娘的自己就是那个球吗？” 普罗米继续：“……” 在现场陷入某种诡异的气氛时，高悬于休眠池废墟之上的半透明光球缓缓旋转起来，一道朦胧的微光从光球上洒落下来，笼罩了普罗米的身体。 普罗米当即浑身一颤，意识忽然中断，身体因为失去意识的控制而软软地倒向地面，紧接着，一点点淡淡的星光从他的体内飘出来，迅速地融入到了半空的光球之中。 “原来如此，难怪你说群星联邦已经没有一个幸存者了。” 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莉莉丝才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真相。” …… 93.梦醒时分 ===================== 群星联邦第173号星球方舟的最底部，被称为“最终之地”的休眠池废墟前，一名年轻人一动不动地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的身躯依然温热，他的鲜血依然滚烫，他的生理机能仍在运转，但他却已经失去了意识，躺在地面上的不过是一具没有了灵魂的躯壳，而他的灵魂——那些散逸的点点灵光，已经被半空中悬浮着的半透明光球所吞没。 或者更准确地说，年轻人的灵魂已经重新融入了本体，回到了他所来自的地方。 几乎就在普罗米倒下的一瞬间，休眠池“最终之地”的大门再度开启，一个个列成长队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外，他们一身中世纪的打扮，其中有梦星四国的普通公民，也有四国高层的达官贵人。 只是此刻他们的眼中充满迷茫，好似木偶一般先后走到休眠池废墟前，紧接着便仿佛飞蛾扑火一般，纵身跃入休眠池的残骸之中。 每当有人落下，休眠池中立刻会有一个尚还完好的休眠舱晶格开启，释放出一阵光芒将那人笼罩，牵引着他的身体落入对应的休眠舱晶格之中。 休眠舱晶格关闭之后，接下来的情况和先前普罗米身上发生的几乎如出一辙：一片斑驳而朦胧的灵光从晶格中漂浮，没入半空中的光球之中，最终迅速消失不见。 在这些人中，莉莉丝几人看到了普罗米的父亲，斯德本·修斯，也看到了斯德本带她们在修斯家族领地中参观时遇上的那些小商小贩，甚至还看到了梦星四国的国王——她们看到了这个地下世界中的每一个人。 每有一个人落入休眠舱晶格，都会有一片淡淡的灵光飘出，被半空中的光球吞没，而光球也在这过程中越发明亮剔透，似若一颗美丽而耀眼的星辰在无边的黑暗之中坚定地旋转着，默默地向世间展现着自己最后的灿烂绚丽。 莉莉丝她们就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没有阻止。 在看到普罗米倒下的一瞬间，她们就已经弄清楚了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也终于明白了“群星意志”的真相。 就当越来越多的梦星四国子民排队跳入休眠池时，一个背生双翼的金发少女不知何时悄然来到了“最终之地”的入口处。蕾耶的表情略有些疑惑，她望向刚好心有所感扭过头来的银发少女：“莉莉丝，这是发生什么了？我本来已经安抚了那些躁动的民众，结果忽然整个梦星四国的人都开始被一股外力传送离开，我顺着那股力量的源头才追踪到了这里。” “现在的情况，大概已经不需要蕾耶你传教了吧……” 莉莉丝无奈地耸耸肩膀：“你都看到了，这些人正在有条不紊地、秩序井然地——钻回他们的娘胎里。” 蕾耶闻言不由得扑哧一笑，自家的挚友说话总是和掺了半口沙子似的，而且这种说话方式恐怕一辈子都改不掉了。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蕾耶轻轻地点点头，走到莉莉丝身边，和其他几个人一起静静地等待着，一直到所有梦星四国的公民消失在了休眠池中，她才微微笑着看向半空中愈发耀眼的光球，“你就是‘群星’吗？” 沉默。 过了很久，那个光球上才有一丝微弱的意识传来回应：“……我是。” 这个意识似乎有些僵硬，好像一个刚刚从漫长的沉眠之中苏醒小孩，带着迷茫和困顿打量着周遭的世界：“……你们……是……真神？” 莉莉丝走上前一步点点头：“我们确实是真神。” “可是……为什么……你的翅膀……是焦的？” 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把自己给憋死，少女几乎是磨着后槽牙一字儿一字儿地往外蹦：“要说多少次你们才能记住！老娘的羽毛就是黑的！这他娘的是天！生！的！不！是！焦！了！还有谁规定了真神就一定得长白毛翅膀了？你让那群没翅膀的精灵神族去整容么？” 以前和哈柯特以及乌康达的凡人打交道的时候她还没什么感觉，这一回来到这个地下世界之后，她总算体会到了无数黑暗神族先辈在传播信仰时候所遭遇过难处：黑暗神族多为银发黑翼红眸，对色彩的喜好还偏偏不是紫的就是黑的，再配合上那缭绕全身的黑暗阴森力量……妈蛋这要能在信徒转化率上比得过高大上伟光正的光明神族才有鬼了！ 格温多琳憋着笑戳戳银发少女的翅膀：“莉莉丝学姐，精灵神族那边有很多外挂套装的，几万种颜色的拆卸式翅膀可供选择诶！” “……” 脸色整个都是绿的莉莉丝，憋了半天才忽然抬手打了个响指，顿时少女额前的一缕翘发绽放出一抹黑色的乌光，这乌光迅速变幻了五种颜色，最终亮起了白金色的神圣光芒，少女几乎是龇着牙朝着半空中的光球直瞪眼：“看到了没有！老娘也会放圣光！” 半空中的光球，或者说是“群星”，它又沉默了一会儿，看起来应该是在消化莉莉丝所说的话，几秒钟后它继续传来意识波动，而且只有一句话：“……整个群星联邦已经没有幸存者了。” 没错，在看到这个光团的时候，莉莉丝她们就明白过来：曾经那些群星联邦的人是真的已经不在了。 他们大部分丧生在了毁灭他们故乡世界的“大灭绝”中，剩下的人也在长达数百年的流亡中几乎全都死在了“大灭绝”的余波之下，也许173号星球方舟的乘员，就是最后仅剩的幸存者。 但是在那场小行星撞击中，冲击波直接摧毁了大半的休眠池，就连那些没有被摧毁的休眠舱中的一千万幸存者，哪怕他们肉体完好，却也在睡梦之中被辐射摧毁了灵魂。 在这艘星球方舟上，最后剩下的只有一千多万具没有了灵魂的躯体，如同沉眠的亡灵一般，安静地睡到时间的尽头。 一直到某一天，一个小小的奇迹发生了。 一个个灵魂的碎片，一道道不甘死去的执念意外聚合在一起，最终形成了一个全新的意识。 这个意识称呼自己为——群星。 “但那些死者终究是死了。”莉莉丝望着群星，脸色肃穆凝重，没有了平时嘻嘻哈哈的神情，“所以从头至尾，整个梦星四国不过是你所导演的一出舞台剧罢了，一出寄托着你全部存在意义的，永远不愿意落幕的舞台剧。” “梦星四国子民的身体属于曾经的方舟乘员，而他们的灵魂就是你分化出来的意识，当然，那些意识也许同样属于那些曾经的死者们。” 蕾耶轻轻拉起莉莉丝的手，看着明暗不定的群星，空灵悦耳的声音响起：“所以，梦星四国的‘梦星’二字，不仅仅意味着你对群星联邦的思念，也同样意味着这是一场梦境，一场让你永远也不愿意醒来的梦境。” 群星身上的光芒激烈的波动着，这一点倒是和艾达情绪激动时的表现差不多，它过了很久才平静下来，缓缓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但梦终究是要醒过来的。” …… 94.安在 ================= 一场梦境，无论多么美好，终究会有醒来的一刻——已经好几次睡过头的莉莉丝表示对此深有体会。 哪怕群星不断地维持着梦星四国的舞台剧，这出舞台剧最终仍旧会迎来落幕的时刻：星球方舟上的资源总有耗尽的一天，那些反复冰冻解冻的躯体总有老朽的一日，甚至在那之前，星球方舟本身不断恶化的受损情况就已经使得整个方舟处在了随时可能停摆的边缘。 这个时候格温多琳忽然出声问道：“那么所谓的‘群星众神’还有地面上的那些城市又是从哪里来的？你不小心脑洞开大又派了一批人去地面上和自己玩精分对战游戏么？” 莉莉丝给了这姑娘后脑勺一巴掌：“这种事情只有你丫会做吧！” 群星沉默了一会儿：“那是第三逃生舱的人，我也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有重新回来的一天。虽然长时间的星际流浪使得他们也几乎失去了全部的技术力量，甚至他们子孙后代的文明层次倒退回了很早以前的程度，但他们终究是活生生的人，他们还保存着一些影响和控制方舟的方法。一开始我很高兴还有群星联邦的人存活于世，所以哪怕他们的先祖曾经是方舟的可耻逃兵，我依然迎接了他们的到来。” “但我却没有想到，第三逃生舱的先祖背弃了群星的荣耀，而他们这些子孙后代更是背弃了自己的历史、自己的血脉，他们发现了我和梦星四国的存在之后欣喜若狂，认为这是上天的启示。他们以激活方舟自毁系统为威胁，要求我将梦星四国的场所从方舟城市内转移到第三逃生舱之中，并从此之后自诩为神——群星众神。” “我虽然能够控制得了梦星四国的每一个人，却控制不了方舟，艾达她又陷入宕机之中无法苏醒，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群星的声音显得有些苦涩，“所以我只能选择妥协，帮助他们一起上演一出更加可笑的梦境。” 莉莉丝几人纷纷沉默，她们能够听出群星声音里所蕴藏的那种深深的苦涩和无奈： 曾经的方舟乘员全部死去，只剩下他独自一人勉力维持着一出梦境般的舞台剧，沉浸在美好的梦境中不愿醒来。而当第三逃生舱的乘员们回归，他又以为这是将会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却没想到那些第三逃生舱的人早已在漫长的流亡中背弃了荣耀，背弃了历史，背弃了血脉。他们从来没有过要复兴群星联邦的想法，看见梦星四国的梦境之后所想的只有如何将这些梦中人圈禁起来，然后化身为神，自导自演一出更加拙劣的神的小丑剧。 而夹在梦星四国与第三逃生舱之间的群星能够选择的只有妥协，说白了他只是一个聚集了千万人的残魂残灵而诞生的思念体，他能控制梦星四国和休眠池区域，却无法对休眠池之外的方舟产生任何影响——但是，归来的第三逃生舱可以。 “一切持续到七十七年前为止。” 说到这里，群星的话锋忽然一转，而莉莉丝等人也同样精神一振，知道这两场梦境最后的完结部分终于要揭开神秘的面纱了：“一场不知何来的剧变影响了整个世界的运转，引力失常，恒星爆发，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场大地震。这个恒星系原本有两颗太阳存在，但其中一颗因为这场大震荡偏离了原先的轨迹，尽管它没有直接摧毁第三逃生舱建立的地上文明，但巨量的辐射依旧让他们在接下来的二十多年里迎来了终结，而那颗太阳则是一路消失在了星空的尽头。” 四位女神惊讶地同时相视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道：“末日！” “那之后，我再也感知不到任何一个地上人的存在，我明白过来，群星联邦——哪怕苟延残喘了那么多年，但终于还是消亡了。” 至此，所有的谜团都有了解答。 七十七年前，第173号星球方舟所在的世界恐怕因为某些意外和乌康达世界发生了撞击，那场撞击引发了剧烈的世界动荡，在这场震荡中，“群星众神”的地上文明走向灭亡，而这个恒星系中的一颗太阳则恰好在世界撞击的瞬间闯入了乌康达世界，这才有了优罗星系的“末日事件”。 同时，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她们刚来到这个世界碎片中时，看到的是一片混乱而残破的星系，那是那场大动荡的余波，依然在影响着整个世界碎片。 周遭的空气在这一刻变得凝重起来。 艾达沉默着，群星也沉默着，来自永恒神界的四位女神同样沉默着：她们在用精神力彼此交流着该如何为这一次的事件收尾。 片刻之后，莉莉丝捋了捋耳际的银发，一对黑色的羽翼在她背后倏忽展开，一股纯粹而神圣的气息从她的身上绽放，艾达和群星只觉得视野中的那个银发少女越来越高大，越来越伟岸，转瞬间化身一尊顶天立地的神明，支撑起整个世界。 那银发女性神明淡淡地开口说道：“我，曾见证过无数文明的起落与兴衰（教科书上），也曾见证过无数世界的诞生与灭亡（纪录片里）。” “亿万年来，凡人文明有它的渺小与孱弱，也同样有它的伟岸与强大，但无论如何凡人前进的脚步从来未曾停止过。” 艾达和群星同时神色一黯，凡人的脚步未曾停止又如何？群星联邦的脚步却已经到此为止了。 “群星联邦没有灭亡，它的文明之火也还没有熄灭。”莉莉丝神神叨叨地说出了早已讨论好的台词，“你们做好准备了么……接下来，我要带你们去神界！” “去神界？可是群星联邦已经……” 莉莉丝笑了，她转头看向脚下休眠池废墟那尚还完好的一千多万休眠舱晶格，血色的眸子里泛起了神光：“不，群星联邦还没有消亡，他们的身躯还在，他们的灵魂还没有完全消散，所以……他们还可以重现于这世间。” “当然，这需要时间。” …… 95.回家 ================= 对于艾达和群星来说，莉莉丝提出的复活建议他们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艾达本就是当初星球方舟创造的用以执行保留文明火种相关任务的智能AI，在她的逻辑模块中，群星联邦的相关事宜永远排在最高优先级；而群星则是从一千万群星遗民的残魂和执念中诞生的思念体，那一千万群星遗民强烈的求生意愿，至今仍然影响着他的思维，可以说群星遗民的执念，就是他的执念。 群星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当即就答应了下来，艾达比群星多犹豫了一会儿，他犹疑着向莉莉丝提出了一个问题：“群星是由群星遗民的残魂构成的特殊生命，如果那些残魂归位复活的话，他会有事吗？” 莉莉丝几人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大荧幕上艾达的脸庞：在这张由无数蓝色光点组成的女性面孔的边缘，仿佛碎片一般的蓝色微粒不断地起伏波动着，毫无疑问她此刻的思绪就如这些光点一般并不平静。 除了刚见面时发现莉莉丝几人的真神身份之外，这是艾达第一次流露出如此强烈的情绪化反应。 “你觉得呢？”莉莉丝眯了眯她那双死鱼眼，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来，“群星从这些残魂中诞生，若是这些残魂重新分离，归体复苏，那么群星当然……”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好几秒种，这才笑嘻嘻地继续说了下去：“群星当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你觉得会有爹妈离婚了孩子就自动钻回娘胎里分解成蛋白质这种见鬼的设定么？” 莉莉丝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艾达的逻辑模块彻底陷入了卡顿之中：最终之地所有的显示屏上和中了电脑病毒似的同时刷新出那张蓝色的女性脸庞，要不是现场照明绝对过关，这一瞬间的画面简直就是扩散性百万艾达幽魂了。 “啊？”好半晌之后，所有显示屏上的蓝色脸庞同时消失，艾达才发出一声怪异的呼声，“您是说……” 莉莉丝咂着嘴双手叉腰：“老娘不都说了？群星从群星遗民的残魂和执念中诞生的一刻起，他就已经是一个独立完整的生命体了，哪怕重新分离出那些残魂的成分，也只会让他的存在更加纯粹，而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当然，复活肯定不是现在立刻进行，方舟中的一千万群星遗民死去太久太久，残魂也已经彼此融合太长时间，想要将所有残魂无损地分离出来并复活，不是三个两个神术就能简单解决问题的。 而且一千万人的复活也不是一件小事，莉莉丝琢磨着自己多半得先回神界找奥莱维娅导师报备一下，然后再多找几个生命专长的神族来帮忙，然后才可以进行这么浩大的工程。 艾达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那真是太好了……” 看着她这幅如释重负的模样，几位女神相视一眼，同时露出了若（要）有（坑）所（爹）思的笑容来，莉莉丝拍了拍手，把话题重新扯了回来：“而且你们的星球方舟也需要维修了，不然的话它很快就会被剩下那颗太阳的引力捕获，然后坠入太阳中彻底焚烧殆尽——这就是之前群星意志说的‘永恒的烈焰’是吧？” 群星光团波动了一下，传来一个“是”的思维波动。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蕾耶下载了一个概念空间的终端插件，这个插件的核心算法将整颗星球方舟概念转化为一连串的数据信息，接着再把这串信息压缩打包上传到她的个人终端里，就算完成了大半的搬运工作了。 ——别问为什么只能用蕾耶的，因为临到用时她们才发现这插件居然丫是个会员专用插件，并且官方在打击盗版山寨方面甚是给力，以至于就算想要下载盗版也完全找不到！ 在场的四位女神中，只有蕾耶才买了一千年的会员权限，所以负责携带星球方舟的任务就落在了她的头上。 当然没过多久莉莉丝就发现哪怕她买了会员也用不了这个功能：因为自从下载了某位花痴学姐留下的圣光极暗法则共性的庞大资料之后，她那民用版平板终端的容量就剩下了可怜的一丁点，还不够塞下概念空间插件的安装包的…… 也许唯一需要委屈一下的就是艾达和群星了，他们两个作为方舟的一部分也同样会被转化为概念信息，做完这一切之后，莉莉丝几人站在这个世界碎片中仅剩的银河系前，背对着通往虚空零域的黑暗领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莉莉丝抬手指着远处的看似平静的星系，扭头看向自己的伙伴们：“我说……要不要把这个世界碎片一起拖回神界去？既然是群星联邦世界分裂出来的碎片的话，说不定我们还可以从中找到‘大灭绝’来源的蛛丝马迹也说不定喔？” 银发少女的神情有些恍惚，群星公墓中所记录的一个个画面，和今天在星球方舟中所见证的一切在她的脑海里逐渐重合，化作了一枚再也挥之不去的永恒烙印。 这是站在永恒的视角，看待万事万物诞生与消亡的沉重。 “其实还有一个疑问没有解开。” 莉莉丝心中默默地回想着，这是只有完整地读取过群星公墓全部信息的她才能够发现的微妙异常：她清楚地记得，群星联邦是一个由狼人和狐人组成的文明，然而星球方舟上的群星遗民却丝毫没有狼人狐人应有的身体特征，反倒是当年群星联邦治下一些附属文明拥有类人的体态特征。 “不过，这些问题现在都不重要了。” 少女罕见地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来，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这几天的遭遇仿佛一块无巨大的石头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始终喘不过气来，不过好在，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她挥挥手，整个人化作最为纯粹的极暗，向着世界碎片之外穿梭而去。 “走，我们回神界！” “莉莉丝学姐你等一下我啦！还有学姐你刚才是在揉胸吗？这么做可以让胸部发育得更好吗？诶学姐你别跑呀——” “……” …… 96.这章的信息量真大啊（死人脸） ========================================= 当重新踏上第九神域的土地时，莉莉丝几乎是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 虽说仔细算来从五年考核结束到现在也不过才过去几天而已，给她的感觉却好像过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无论是乌康达奇迹元年之后的奋进发展，还是群星联邦星球方舟千百年来的苦难遭遇，全都化作了最醇厚的养分，沉淀在她心底的最深处。 心底那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灵光在这一次的下凡之后渐渐变得清晰而具体，就仿佛有某种强烈的冲动在她的心底酝酿，迟早有破土而出，茁壮成长的那一天。 到目前为止，莉莉丝依然说不清这种冲动究竟是什么，但她并不显得着急，这些时日以来那个模糊的灵感变得越来越明确，只要她继续保持现在的状态，终究会有彻底迸发的那一天。 对于永生的神族而言，这一世还没满二十岁的她实在是太年轻了。 在一块位于第九神域第九十八环大陆和第九十七环大陆之间的浮空陆地上，从虚空零域返回的莉莉丝几人站在浮空陆地最高处的山峰上，眺望着远处巍峨浩渺的神界景致，哪怕重生为神十九年，这也是莉莉丝第一次站在第九神域的边缘俯瞰整个第九神域。 整个第九神域由一百块磅礴无边的圆环大陆构成，由里到外分别按一环大陆至百环大陆依次命名，从高空俯瞰整个第九神域时就仿佛看到一百个套在一起的同心圆环，所以很多时候第九神域也被人叫做圆环套圆环神域。 顺带一提，莉莉丝的家就坐落在七十四环大陆琉璃明城二里桥街道——她刚重生那会儿总觉得这种一环环的设定在哪儿见过，后来有一次她和父母姐姐一起去一环大陆，却被空间传送堵车堵了三天三夜时总算明白过来：这他娘的不就是丧心病狂修建出了七环八环九十环的神界版〇京城么！ 按照习惯，第九神域最中心的一环大陆又被称为星辰内域，星辰内域之外的二环大陆则被称为暗月外域，据说开辟第九神域的第九神主艾德里克殿下并非是土生土长的神界人士，在她来到神界之前的神位代号便是星辰女神，而第九神主爱妻的神位代号则是暗月女神……别问莉莉丝怎么知道这些内幕消息的，因为按照蕾耶的说法，这些事情都是她妈妈说的。 也别问蕾耶她妈到底是谁，谁问我和谁急！ 事实上，莉莉丝更在意的反而是另外一个令人细思恐极的问题：第九神主是女的，第九神主的老婆也是女的，那位和她同名的神王陛下是女的，前面八大神主据说也是女的，八大神主每过那么五六亿年就会联手追杀懒癌发作的神王陛下要让她给她们生猴子……这破神界阴盛阳衰吃枣药丸吧？ 站在浮空陆地的山巅之上，莉莉丝张开双臂，一头银发随风飘荡飞舞，背后的黑色神翼缓缓舒展开，好似少女在亲切地拥抱着神界的天地。 “呼~故乡的风的味道真是让人怀念呀——虽然老娘很想这么说就是了，不过啊呸你们谁劳驾帮老娘挡个风？妈蛋头发糊嘴里了！” 手忙脚乱地呸了半天，刚才文学少女迎风而立的形象荡然无存，这会儿莉莉丝正脸红脖子粗地瞪着几位小伙伴：“不许笑，刚才纯粹是失误！听到了没有不！许！笑！” “行行行，我们不笑就是了。”蕾耶满眼笑意的拍拍自己友人的肩膀安慰她，“莉莉丝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是去12450号天界山，还是先回家？” 神界大部分公共地区都可以通过一念传送抵达，所以先回家还是先去天界山对于四人来说并没有远近上的差别，这时候莉莉丝非常庆幸自己顶多是个不对称会死星人，而没有选择强迫症：在神界一般不存在选择强迫症，因为有选择强迫症的只要去完成一次创世纪，就会立刻被无数个平行选项给治愈了。 莉莉丝掂了掂手里的大黑暗神典，似乎又恢复到了那副死鱼眼的模样：“虽然我很想回家，但我们果然还是先去找一趟奥莱维娅导师比较好吧？群星遗民的复活和安置问题还需要尽快解决，还有群星联邦‘大灭绝’的根源也需要调查。” 一千万人的复活是问题，复活之后如何安置这些人更是问题。 在漫长的岁月流逝之后，他们的故乡早已不复存在，他们的文明已经彻底消亡，甚至他们赖以为生的星球方舟也变得难以为继，如果仅仅是复活这一千万群星遗民的话，那复活之后这世间恐怕连他们的容身之处都没有。 蕾耶微笑着看向蒂芙妮和格温多琳：“行，全都交给莉莉丝你决定吧，其他人有什么意见吗？” 格温多琳和哈士奇似地一阵疯摇头：“我本来就决定了要去莉莉丝学姐家里玩的嘛，现在当然是跟着学姐走了！学姐到哪儿我就到哪儿，你们把我当成个会自己走路的绑定装备就可以了，两条腿能暖床会卖萌的那种！” 莉莉丝发誓这是她第一次遇上有人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向别人这样形容自己的家伙！ 反倒是蒂芙妮学姐显得有些犹豫，似乎是有什么困难：“找奥莱维娅导师我可以跟大家一起去，但是阿夏尔学妹家里我可能去不了了，我接下来约了人需要出去……” 莉莉丝也没多想就点了点头，大家虽然是好友，但不代表好友就要时时刻刻腻在一起，何况蒂芙妮学姐比她们高了两个年级，学业上比她们更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先去找奥莱维娅导师吧！” 几分钟后，远在十环大陆的明光大陆上一座三层高塔中，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吼声伴随着一阵浩如沧海的圣光波动忽然在众人的耳畔炸响。 “妈个鸡！老娘带你不薄莉莉丝你丫就TM这么报答老娘的？” “卧槽你个女流氓在办公室里玩这种东西被我们看到了还想杀人灭口？” …… 97.圣殿来的帮手 ========================= “哟呵？小丫头以为考了第一名就牛气了是吧？老娘当年也TM是第一！咦，老娘当年考过第一？” 奥莱维娅导师专属导师高塔第三层，导师塔的主人正吹胡子瞪眼地地和一名银发少女怒目而视——身材高挑火爆的金发导师手里不知何时抄起了一根比她还要高出半个头的巨大狼牙棒甩，甩动之间速度已然突破了音障。 而身材同样不输多少，仅仅是矮了半个头的银发少女则一脸看变态似的表情护在自己三个小伙伴身前，一只手抓着连接大黑暗神典的银链，哗啦啦爆响的银色神链在虚空中穿梭，如同大风车般旋转的大黑暗神典已经在周围形成了一片黑暗的领域，纯粹的极暗法则驱散了一切，形成了一方只有黑暗存在的世界。 “导师你在办公室里玩男人我们不反对，但要杀人灭口就是你不对了，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就算你在办公室里养三千面首我们这些学生也最多觉得你是个变态……” “所以说了你们几个眼睛是怎么长的？”奥莱维娅气急败坏地指着一旁办公桌上那个一言不发爬起来的赤裸身影向莉莉丝几人发出怒吼，“这小妮子他娘的也是女的啊！” “女的？” 这回轮到莉莉丝几个惊讶了，她们再次扭头仔细去看办公桌上的那个身影：对方有着一头湖绿色的干练短发，五官精致却偏向中性，裸露在空气里的身躯从锁骨到小腹再到大腿则是一片平坦无波……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对从发际露出的尖尖耳朵，还有身后一条时不时晃动着的毛绒绒猫尾。 在赤身裸体的情况下，对方中性化的容姿确实容易让人想到男人，不过真正扫视了几遍之后莉莉丝才确认下来：对方真的是女性，就是身材比较残念…… “猫妖？”“精灵？”“猫灵？”“妖精？” “你们够了！”奥莱维娅看着分别报出四个不同名称的四个学生，不由得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老娘也不知道她是什么种族，不过看起来她的父母应该一方是精灵，一方是猫妖。神族的生育方式你们也知道的，她这情况大概就是父母觉得混血比较萌，然后各取一半种族特征就凑成了自己女儿，至于身材问题那你就得看她的父母到底喜欢什么口味了，如你所见他们是可悲的贫乳党！” 这是莉莉丝第一次遇到真正意义上的“混血”神族，她呆呆地看着那个绿发少女面无表情地穿上衣服之后就站在一边不动了，忽然语重心长地朝着奥莱维娅劝解道：“导师虽然你迟到打架骂娘什么都做，但我们知道你是一个好导师，拐卖人口是不对的，如果导师你再不悔改的话，我们只能把这件事上报万神殿了……” “所以说你们几个小家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老娘就算缺钱直接问院长老头要不就行了，干啥非得去绑架这么个小丫头？” 奥莱维娅“啧”了一声，抬手一指静静地站着不动的绿发少女：“事实上她是老娘逛街的时候捡回来的，法则本源受损、神格破碎、记忆封闭……这小妮子也不知道干了什么居然这么惨，老娘刚才在帮她稳定伤势呢。” 你丫不被院长打一顿才怪呢。 众人这才长长地“哦”了一声，看向绿发少女的眼神更奇怪了：神族永生并不是一句空话，尽管神族也会受伤，甚至也会死亡，但要杀死一名持证上岗的神族的难度甚至要高于以暴力摧毁一个完整世界，更何况这是在神族大本营所在的永恒神域？ 哪怕绿发少女没有死，但奥莱维娅导师所描述的那些伤势也已经足够惊人。 “啧，你们几个连初级神明资格证都没拿到的小丫头关心那么多干什么？”奥莱维娅导师忽然撇了撇嘴，扯开了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说吧，你们找老娘干什么？” …… 几个小时之后，群星遗民的初步处置方案终于确定下来：概念转存之后的星球方舟继续寄存在蕾耶这里，整个复活计划的自主权完全交给莉莉丝这几个学生，圣殿会在人手方面给予她们必要的帮助，而奥莱维娅则全程给她们的复活计划把关。 至于“大灭绝”之力的存在则已经当场上报，会有圣殿的专人前往调查真相，那已经不是四个连初级神明资格证都没有拿到的菜鸟见习神明能够管的事情了。 莉莉丝并不清楚那个女流氓口中的“必要帮助”到底是什么程度，所以当第二天一早她见到三位圣殿方面派来的帮手的时候简直就和见了鬼差不多：以神族那见鬼的时间观念，她压根就没对圣殿方面派出的人手报以任何希望，谁知道人家第二天就已经赶过来了，速度快得简直就像是磕了药似的！ 站在莉莉丝宿舍门口的这两男一女，外貌看起来比莉莉丝略大一些，大约在二十五岁上下。 其中那两名男青年有着近乎完全相同的英俊容貌，同样水蓝的中发、深邃而不波的深蓝眼眸，紧抿的嘴唇勾勒出一身生人勿近的气势。他们身上穿着的则是一套造型非常夸张霸气的龙鳞战甲，第一眼看去他们俩更像是上战场和敌人刚正面的狂战士，而不是擅长生命灵魂精细操作的生命之神，莉莉丝总有种把他们两人放到手术台前下一秒他们就会掏出大盾把病人拍扁了熨熨平的错觉来…… 而那个女子则有着一头火红色的波浪长发，穿着一身褐色的皮甲，身段犹如精灵一般玲珑而轻盈——这句话我来翻译一下，就是“可惜是个平胸”。 红发女子的容貌不算非常漂亮惊人，但也是个英气十足的女战士，尤其是她背后卷动着极光与圣火的圣剑更是无时不刻地在提醒着莉莉丝：这仨丫走错门了吧？ ——顺带一提，神界通用的对神明的分类有三种，第一种就是最常见的光明神族、黑暗神族、精灵神族这样的宽泛分类，与其说是象征意义更强的“神明”的分类，不如说是“神族”这个种族中不同支族的分类。 第二种则是需要种种学习和考核才能确立的见习、初阶、中阶、高阶的分类，这种分类比起神界初开时的混乱分类已经要精确无数倍，但当真正实际应用时仍然力有不逮，所以没过多久就又出现了第三种分类方式——按照神职神位分类。 只不过第三种分类的数目就要多上太多了，根据每一位神族自身专长能力的不同，下属信徒文化习俗的不同，还有街道分配职能的不同，上到最常见的黑暗女神、天空之神、生命之神这些类别，下到几千上万年难得一见的司机之神、御宅之神等等全都可能存在。 在莉莉丝看来，第一种分类其实就是国籍，第二种分类则是学历，而第三种分类就是职业了。 虽说外貌打扮和职业并没有必然联系，但对于一个三观正常（自认为）的人来说，你真的很难相信一个提着厚背刀吵你咧嘴笑的屠夫大叔其实是个擅长外科手术的特级专家…… “那什么……我再确认一次，你们真的是圣殿那边来帮忙的生命之神——你们确认没走错门？” 女子哼哼着一扬下巴，得意道：“当然没走错，要不是奥莱维娅那奶牛求姐姐，姐姐才不会来帮忙呢！” 怎么说嘞，这个“呢”字一瞬间道尽所有啊，莉莉丝嘴臭的毛病当场发作，几乎想都没想后面的吐槽就跟着从嘴里蹦出来了：“……傲娇？” 啊不好，不小心把心底想的话说出口了，这位姐姐的战斗力明显比她这个菜鸟神不止高一个档次啊！要是这位姐姐恼羞成怒了非要把她打一顿才肯帮忙的话可怎么办才好…… 不不不，关键是这位姐姐看起来对巨乳有很深的成见啊，万一这厮提出“你不先把胸拍平了否则我就不帮你的忙”之类的要求怎么办？ 颇有些忐忑不安地用视线余光观察着眼前的红发女子，莉莉果不其然发现对方的脸颊一下子涨得通红，一双黑色的眸子里唰啦一下就有火焰冒了出来，甚至有浩大如天罚般的圣光圣焰从天而降，瞬间将整个宿舍的范围化作了她的个人领域：“天诛巨乳！” 磅礴而炽烈的法则力量迎面扑来，压迫得莉莉丝完全无法动弹，那种超越了时间空间，超越了物质能量的惊人法则让莉莉丝当场打了个哆嗦：妈蛋，这疯女人至少也是和奥莱维娅导师一样的高阶神族！ “啊，老板又发疯了。”“是啊，赶紧阻止她吧。” “否则又要被罚款了。”“我们也要被扣工资了。” 也就在此时，伴随着这串几乎不分先后顺序的对话响起，莉莉丝只看到那两个蓝毛面瘫脸帅哥同时发出一声怒吼，彼此化作两团水蓝色的光芒融合在一起，紧接着一头长达数百米的庞然大物就从光团中走出，身子一晃当即一尾巴抽飞了怒气上头的红发女子。 “老板，你这样会拆了别人宿舍的。”“没错，老板你还是冷静一下吧。” 莉莉丝张了张嘴，望了望远处那半个脑袋插进墙里的红发女子，又看了看眼前脊背已然顶穿了自家大半个宿舍屋顶的双头蓝色巨龙，满腔的愕然最终化成了一句话：“那什么，你们真的不是我三岁时候揍的那只熊孩子派来找我复仇的？” “对于老板发疯这件事情我们感到十二万分的抱歉，但请相信，我们真的只是无意的。” 双头蓝龙瓮声瓮气地扭动了一下脖子。 然后莉莉丝的另一半宿舍也塌了。 …… “真的——非常抱歉！” 回过神来的红发女子一个劲地摁着自己俩跟班朝莉莉丝鞠躬道歉：“对于这次造成的损失，我都会双倍赔偿的！这件事情还请务必不要告诉奥莱维娅那混蛋，不然她绝对会嘲笑我的！” 虽说有点傲娇……不，与其说是傲娇，不如说是恼羞成怒的属性吧，不过总的来说还是个比较好相处的人……莉莉丝在心底默默地卖了自己的导师：“放心吧，我也不会乱说的，毕竟奥莱维娅导师口无遮拦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现在还是先正式认识一下好了，我是莉莉丝·阿夏尔，三位如何称呼？” 红发女子似乎对于这一点非常认同，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没错没错！绝对不能让那个混蛋知道！认识一下，这两个是我的跟班，他们本来是一体的中阶龙神，不过因为一次意外分裂成了两个彼此独立但又有所联系的个体。” “所以，我该怎么称呼他们？” “这边这个叫小左，那边那个叫小右。”红发女子一本正经地说出了非常不得了的话，“然后，我叫露露，科奇恩财团第九神域总部董事长。” ……你刚才发疯的形象和露露这个软绵绵的名字一点都不配啊！ 而且为啥堂堂董事长居然这么能打，你家财团是专门干打家劫舍烧杀抢掠的勾当的么？ 即便内心吐槽不已，但莉莉丝表面上还是维持了友好的笑容，同时飞快地给几个小伙伴发去了信息，顺便她还查询了一下，自己的信箱里确实有一条未读邮件，奥莱维娅导师说今天会有一个叫露露的女人来向她提供帮助。 “原来是科奇恩的露露女士，真是久仰久仰……啥，科奇恩？” “嗯？阿夏尔小姐也听说过我们科奇恩吗？”露露似乎也有点惊讶，“我们财团最近几个世纪才发展到第九神域，目前也只在12450号天界山建立了公司的总部呢。” 被自家老板揍得昏昏沉沉，这个时候才有些回过神的两个蓝发帅哥在后面小声地补充了一句：“其实老板她就是个挂名的董事长，主要责任是充当守护神，在遇到麻烦的时候上去打一架就行。” “呵呵，闭嘴。”露露回头瞪了他们一眼，然后才继续说道，“关于群星遗民的事情我也已经听奥莱维娅说了，对他们的遭遇我深表遗憾。我虽然是火元素神族，但确实是生命专精，上一次辉煌远征的时候，我所在的战斗小队一切治疗和后勤全都是交给我负责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去官网上查询一下，我的士官号是a31fa937093e906cded7c5a3bfb5826407a733c0。” 原来是这样啊，果然人不可貌相！非常担心对方和刚才一样一不小心就把群星遗民的残魂给渡化的莉莉丝总算松了口气：“既然露露女士这么说，那我也就放心了。” 上次的创世之梦……应该只是巧合吧？ “那么我也不多说废话了，不如我们先来谈一谈这一次的报酬问题？” “……哈？” 莉莉丝满目愕然地看着一脸理所当然表情的露露，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在反复滚动刷屏： 你大爷的奥莱维娅！ …… 98.不知道上帝也要混饭吃吗？ ===================================== 面对满面笑容的露露，莉莉丝的心情是极其坑爹的，她本以为圣殿派来的帮手就算不是免费也是免费，却没想到眼前这位二话不说先和她谈起了报酬的问题！ 但仔细想一想的话……卧槽她这绝对是被奥莱维娅那个女流氓给坑了吧？ 就说圣殿的人怎么会这么快就到了呢，现在看起来虽然人是找了，但多半是女流氓导师直接动用私人关系请来了帮手，压根就没经过圣殿这条线，而且这请来的帮手还他娘的是需要她自己付钱的！ 正在自个儿的导师塔中数着刚进账的优点的某金发女导师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这里就需要说明一下某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了：哪怕是在永恒神界，这个位于亿万世界之上的神奇世界里，也是有货币存在的，只要是群居生物，就总会有交换交易的需要，而一旦有交换交易的需要，那就需要有一个用以衡量物品价值的标准，而货币体系就会随之出现。 当然对于神族而言绝大部分的东西只要打个响指自己创造一下就行，所以神界的商业活动一度陷入极度萎靡的地步，据说还有一段岁月差点退化到了以物易物的原始社会阶段，这真是个令人悲伤的故事。 只不过后来众神渐渐发现，虽然神族对于货币没有多大的需求，但凡人却对货币有着无法摆脱的需求。哪怕是同一个世界同一颗星球同一个国度同一座城市里的人也有可能为咸甜豆腐脑到底哪个更好吃……哦不，也有可能对同一件物品产生不同的价值衡量，更别提当涉及到两个不同世界时，A世界珍贵无比的钻石放到B宇宙指不定比路边的垃圾还要不值钱，然后价值差异产生了，撕逼出现了，每个人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到底应该听谁的呢？ 于是永恒神界沿用亿万年至今的，全名为“优衣库原质点数”，简称为“优点”的货币交易体系，据说就这么在神王陛下某日清晨起床气发作的时候诞生了。 ……总感觉上面这句话里隐藏的信息量和槽点比之前几个自然段加起来还要多得多呢。 所以听到露露说要谈报酬的时候，莉莉丝是很犹豫的，原因无他——她老爸老妈度蜜月度了几年还没回来，至于混蛋姐姐艾妮多更是成天不见踪影，于是交完学费之后她手头压根就没剩下多少钱了。 这年头一个人跑出来过日子不容易啊，尤其是在家里一双父母和一个姐姐完全不靠谱的情况下。 似乎是看出了莉莉丝的犹豫，露露笑了笑：“当然请放心，报酬我们不要优点，只要那艘星球方舟就可以了，当然如果群星遗民需要的话，上面的所有技术资料全都可以给他们拷贝复制一份。” 她眨了眨眼，露出一个商人般的精明笑容来：“毕竟是一个几乎要跳出本土世界的文明制造的方舟，无论是拆解修理之后分散售卖，还是打包出售，都可以卖出不错的价钱。这年头当上帝也不容易啊，就算不需要发展信徒也有别的事情要忙，我们财团第九神域的总部才刚刚起步，很多事情都要我亲自上阵，要不是奥莱维娅那个奶牛亲自求我，我才不会来呢。” ……啊，又来了，这种死鸭子嘴硬的态度，忽然很好奇这个叫露露的火元素神族到底和奥莱维娅导师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 共同进退的战友？高岭之上的百合花？还是为了同一个男人掐得要死要活的情敌？ 一边在心底恶意地腹诽着那个坑爹的导师，莉莉丝一边露出笑容来：“当然可以，我想艾达和群星应该会接受这个代价的。” 对于一千万群星遗民来说，他们想要重建自己的文明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想要恢复到曾经的辉煌鼎盛更是需要付出不小的时间和努力：在未来的几十甚至上百年内，他们的生产力、劳动力都会面临大幅度倒退，哪怕有神族的帮助他们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够恢复元气。 方舟上存储的技术资料对群星遗民的未来发展尚还存在一定价值，但方舟本却对他们复活后将会面临的境况没有多少帮助——这也是为什么莉莉丝可以这么心安理得代替群星遗民做决定的原因。 当然，在那之前她还是会询问一下艾达和群星的两“人”的意见。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悠扬轻柔的声音在破碎成废墟的宿舍内响起，随即一个窈窕靓丽的金发少女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莉莉丝，圣殿派来的人手已经到……诶？” 蕾耶的话说到一半就呆住了，往日里她经常会偷跑过来的那个熟悉的宿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地破破烂烂的残骸废墟，而自己的好友正和一名不认识的红发女子正襟危坐地面对面坐在一起，一旁还站着两个蓝发的青年。 “啊，蕾耶你来啦？”莉莉丝朝着好友招招手，“这位是露露女士，奥莱维娅导师为我们联系的生命之神，你先坐下来，然后把星球方舟重新展开来吧，有些问题还是需要先向艾达和群星确认的。” 闻言，虽然心中还有疑惑，但金发少女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抬手幻化出一只座椅在莉莉丝身边坐下，同时左手上的腕表终端投射出一片光屏，然后一艘星球方舟的影像被投射在了空中。 尽管星球方舟本质上还是处于概念化状态，但通过仅仅读写概念化信息流的特定区域依然可以和方舟内的人产生交流。 这种法则层面的转化状态对凡人来说非常难以理解，但如果从真神的视角看来，就好比灵魂编码一样，通过概念空间的插件将事物转化为对应的编码信息，然后将编码信息存入真神的终端之中——和艾达、群星的交流，只不过是有选择地读写其中属于这两个特殊声明的那部分编码罢了。 “女神大人，您呼唤我们有何教诲？” 很快，艾达那张标志性的蓝色脸庞，还有和个球似的群星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莉莉丝指了指一旁的露露：“如你所见，这位也是神明，她是专门为复活一千万群星遗民而来，不过……” “不过？”艾达和群星同时心中一紧。 “不过，就算是真神也是要混饭吃的，所以她需要收取一点报酬，而报酬就是你们的星球方舟，当然，你们可以留下自己想要的技术资料和必要的装置。” 艾达和群星同时闪了闪，似乎是在私下里交流着什么，从这个角度看来，两“人”倒还真有不少相似之处，比如都会发光，再比如都没有身体，再再比如…… 没过多久，他们就达成了一致。 “女神大人，我们愿意。” …… 99.告一段落 ===================== 取得艾达和群星的同意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许多了。 蕾耶将群星方舟的概念编码移交给露露，双方签署神契合同，最后盖上彼此的神印，两份丢到凡间可以镇宅辟邪垫桌角的天神契约就这么新鲜出炉了。 哦对了，最后那个功能使用的时候请自备避雷针谨防天打雷劈。 “分割这些残魂很容易，不过想要将残魂孕养成完整的灵魂需要时间，并且我们只能保证残魂现有的记忆完整——” 检查了群星身上的一千多万残魂之后，露露稍稍沉思了一会儿，展演笑道：“我想，如果采用最保险的方式的话，每天大概可以复活五百人左右，这一千多万人大概需要十年左右就可以完成了。” “这么慢？”莉莉丝怔了一下，她脱口而出的话让露露同样怔了一下，随即这位读作火元素神族写作生命之神的红发女子笑道：“其实已经很快了，如果他们的故乡世界依然完整，那么通过世界之心查找日志文件可以轻松复活这些残魂。而现在他们的世界毁灭了，所有的复活都是凭空而来，速度当然比不上通过世界之心来复活啦。” 假如把世界比作电脑，而死亡比作文件删除，那么即便是文件删除之后，也依然可以通过一定的技术从硬盘上复原出文件来，但如果直接换了一台新的电脑，新电脑的硬盘上根本就不存在文件的痕迹，那想要将其“复原”出来就要困难许多了。 而且十年时间对凡人来说也许很长，但对于神族来说简直和没有差不多——没见明光圣殿初等神学院的一个学期都他娘的长达半个世纪么？ “好吧……十年时间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莉莉丝苦笑一声，她知道自己虽然经历了很多，但有时候还是难以完全融入神族的三观之中，尤其是这种可怕的时间观念……算了，这个被上的故事还是不说为妙。 “除了复活之外，你们还有问题需要解决。”这时候，露露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一脸奸商的模样，“一千万人虽然不多，但也不算少，他们复活之后也需要一块土地来繁衍生息，你们总不至于把他们在自己的宿舍里关一辈子吧？” 然而还没等莉莉丝做出回应，这位奸商女神就笑嘻嘻地掏出了她的终端，在空气中投射出一片光幕，光幕上罗列了常常一串商品列表。 什么修炼斗气的斗〇大陆啊，什么什么修炼武魂的斗〇大陆啊，还有什么什么什么斗〇大陆还有斗〇大陆之类的……咦，为什么这些大陆的名字全都一样？ 莉莉丝眼神诡异地看了露露一眼，后者点了几下光幕，顿时一片片大陆、一颗颗星球的立体图像仿佛生长的树枝一般从最大的光幕上分射出来，一一展现在少女的眼前。 “科奇恩最近推出了生命大陆套餐，面积广阔，物资丰富，并且配套赠送太空外景发生系统——如果你们手头没有闲置的土地的话，可以试试选择我们的套餐，百年、五百年、千年、五千年一直到亿年套餐全部都有。看在你是那个奶牛的学生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们打九五折，另外如果你们以后想要扩大生命大陆外的世界的话，可以选择自己创造，也可以联系我们的客服进行后续扩展，五千年以上套餐免费赠送一亿光年的扩展服务……” 目瞪口呆地听这位奸商形象彻底暴露的红发女子滔滔不绝地推销自家企业的商品，莉莉丝恍然间仿佛回到了前世地球上面对那些保险推销员的时候：他们无孔不入，无所不至，无论是战火纷飞的战场、还是繁华美丽的城市，无论是辽阔的海洋还是荒野都有他们推销保险的身影，那是枯寂荒芜的沙漠中，也有他们推销贝爷意外捕食险的身影在游荡…… 导演，我觉得火元素之神、生命女神这些名号都不适合这家伙啊！她明显应该叫奸商之神啊！再不济也得是个推销员之神啊！ 怔了好半晌，莉莉丝才别扭地吐出一句话来：“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想我们暂时不需要这些套餐，我们会亲自动手为他们创造一个适宜生存的世界，尤其是他们这些人中许多都是出生在星球方舟上，甚至不一定见过真正的大海和天空。他们复活之后所生存的土地需要非常精细的调整，这是那些批量生产的生命大陆无法做到的。” 她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又挺了挺胸，自豪道：“当然，最重要的理由是——我没钱！” 露露的脸色一下就垮了下来。 “咳咳，阿夏尔小姐真是说笑了，其实我们还有别的套餐也许您可以考虑看看……” …… 等到一切彻底敲定下来，一天的时间已经差不多过去，露露带着她两个昏昏欲睡的蓝龙跟班离去——复活后的群星遗民会暂时寄住在科奇恩财团旗下的次位面里，而莉莉丝她们做好准备之后则可以随时把这些人接走。 关于群星联邦的一切，就这么悄然地落下了帷幕，莉莉丝准备在学院里再呆上几天时间，就先回家一趟。 自己离家也已经五年多了，不知道爸妈是不是回来过？家里那些妖精、那些守护灵是不是还过得好？姐姐艾妮多是不是还没长高？ 五年时间对于神族来说非常短暂，但对她来说已经足够漫长，只不过她的心态在这五年中也并非全然没有变化。 五年前的她，刚刚被明光圣殿录取，对于自己的未来彷徨不定，甚至时不时地琢磨着逃学大作战的计划，而五年后的她不说天差地别，也已截然不同，两种不同的法则力量在她的身躯内共存闪耀，至于逃学大作战的计划……在莉莉丝发现圣殿丫就是个开放性的学院之后就再也没有折腾过这事儿了。 “那么……再休息一天好了，这段时间可算是憋坏老娘了。” 莉莉丝朝蕾耶打着哈哈：“话说回来，蕾耶你在看啥？” 正端着自己腕表终端的蕾耶抬起头，脸色古怪地抬起头，表情中似乎带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莉莉丝，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一个人？” “忘记了一个人？谁啊？” “冷夏学妹呀。” “冷夏是谁……卧槽！” …… 100. ==============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真的非常抱歉！因为当时遇到了很多事情脑子很乱，所以完全把你忘记了！” 面对莉莉丝的鞠躬道歉，窝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的金发少女一脸不爽地鼓着脸颊：“所以这就是你们把本小姐丢在凡间半年多的理由？” 从莉莉丝几人离开乌康达到进入群星方舟所在的世界碎片，再到重返神界并最终把群星遗民交付给露露，神界标准时一共过去了三天多的时间，换算下来相当于乌康达母星七八个月的时间了。 要不是在冷夏在乌康达越呆越感觉不对劲，并在玩了八个月零七天之后终于恍悟自己大概是被人遗忘了的血泪事实，最后怒而联系了蒂芙妮学姐，而蒂芙妮又联系了蕾耶和莉莉丝二人，莉莉丝估摸着自己大概得等到群星遗民全复活完了才可能想起那个笨蛋姑娘…… “对不起！这次确实是我的错，所以冷夏学妹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 莉莉丝倒是态度放得很低，说起来这件事确实是她的错——尽管这笨蛋姑娘的存在感确实是低了一点，基本上只要莉莉丝一忙晕就会把冷夏彻底忘在脑后——但现在只不过是道个歉而已，反正道个歉又不会怀孕。 “哼哼哼，把本小姐遗忘那么久，一个道歉就想蒙混过关了？”坐在沙发上的小女孩换了个姿势，抱着自己的肩膀故作高深的表情，“不过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本小姐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了！不过这个要求本小姐还没有想好，所以先暂时先保留着吧，等到想起来了本小姐会再告诉你的！” 眼见终于安抚了冷夏，莉莉丝总算松了口气，说起来这笨蛋居然没哭叫着冲上来咬他还真是有点出乎她意料，她拍了拍胸口：“话说回来了，冷夏学妹你发现我们忘了你之后，为什么不自己回神界来，而是舍近求远去联系蒂芙妮学姐？” 当时蒂芙尼学姐有事在忙，所以又联系了莉莉丝她们，然后莉莉丝几人才通过新开通的神降通道下凡找到了正在生闷气的冷夏小姑娘。 按照常理而言，就算冷夏没有乌康达世界的神降通道权限，但毕竟是个真神，为什么不直接离开凡间通过虚空零域回到神界呢？ 这就好比没有专车接送回家，但你怎么着也能乘公共交通换乘了回家吧？ 谁知道这么一个几乎是下意识的好奇提问才刚出口，冷夏小姑娘的脸色一下涨得通红，抓着沙发上的抱枕就朝着莉莉丝丢了过来：“罗嗦罗嗦罗嗦！本小姐就算是一个人也能找到回家的路，只不过想要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而已！” 莉莉丝沉默了三秒钟，神色古怪地盯着脸色涨红一片的小女孩：“那什么……你不会也是路痴吧……” “罗嗦罗嗦！本小姐只是懒得去记路而已！才不是什么路痴！”冷夏又具现出许多抱枕朝着莉莉丝接连不断地砸了过来，一直到小姑娘快砸出一百多个抱枕之后她才忽然“啊”的一下恍悟过来，“等一下，你刚才说的‘也是’是什么意思？” 看着这姑娘一会儿一变的脸色，莉莉丝好笑地摊了摊手：“如你所见，字面意思喽~” “你也是路痴啊！”冷夏的眼睛顿时闪闪发亮起来。 无意之间，两个路痴的关系因为奇怪的理由拉近了不少。 …… 这一次莉莉丝降临乌康达世界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她只是悄悄地给优罗星加上了一层祝福，然后就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而冷夏小姑娘在优罗星呆了八个多月之后，临走时稍微犹豫了一会儿，留下了一个她用过的抱枕。 “好了，既然已经回到神界了，那我们就在这里告别吧，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对吧？” 自己的宿舍废墟前，莉莉丝又好气又好笑地瞪着恋恋不舍赖着不想走的冷夏：“怎么刚才还怪我把你忘了，现在却又不想走了？” 冷夏低着脑袋，戳着手指头：“其实我感觉乌康达的民俗娱乐文化还是不错的……不知道下次去的时候还有没有……噫，不说这个了！我先回去啦！” “民俗娱乐文化？”莉莉丝望着冷夏离去的背影，好奇地眨了眨眼睛，“总感觉很可疑啊……” 反正现在也闲着没事干，莉莉丝就给哈柯特留了个神谕口信，嘱咐他整理一下冷夏这几个月里接触过的‘民俗娱乐文化’传上来给自己……嗯，她只是好奇而已！ 时间一晃就是几天过去，终于各自把彼此在学院内的事情处理完毕，莉莉丝、蕾耶还有格温多琳三人再次聚在一起——值得一提的是，由于莉莉丝的宿舍被露露的跟班小左小右给拆了，所以这几天蕾耶借着这个理由把莉莉丝拖到了自己的宿舍过夜。 虽说莉莉丝几次想提醒自己的好友大家都是上帝宿舍拆了再创造一下就好了，顶多按照约定再找露露报销就是了——不过蕾耶却是义正言辞地把她的话堵了回去，理由是“莉莉丝的审美观实在太烂了，天知道究竟会复原出什么鬼来呢”——然后莉莉丝就乖乖闭嘴了。 未来的神主小姐（自称）对自己的审美观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那么，现在就出发去我家吧。” 莉莉丝深吸了一口气，一念传送发动，刹那间众人仿佛穿过了一层看不见的薄膜，眼前的景象倏忽变幻，明光大陆上磅礴充沛的圣光力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凉、黑暗的极暗之力迎面扑来。 “到家了。” 莉莉丝看着眼前熟悉的“二里桥街道XXXXX号阿夏尔”的铭牌，她一脚从传送中走出，谁知下一秒就迎面和另外一个身影撞了个正着。 “嘶……疼疼疼疼！谁走路不长眼睛呀？”那个声音捂着额头抱怨了一声，然而这个声音很快就戛然而止，变得充满了惊惶，“那、那什么……莉莉丝……好久……不见啊……” “确·实·是·好·久·不·见·啊！”莉莉丝磨着后槽牙瞪着眼前才刚刚到她胸口娇小银发女孩，“艾妮多老娘看你这次往哪里跑？” …… 101. ============== 莉莉丝·阿夏尔，女，十九岁，黑暗神族，家住永恒神界第九神域七十四环大陆琉璃明城二里桥街道XXXXX号——不要以为那五个叉是电脑前面某个人为了偷懒而随便打的，事实上莉莉丝家里的地址他娘的就是五个叉。 第一次得知自家这标新立异的地址时，莉莉丝心里是极为震惊的，然而当她后来知道自家两边邻居的地址分别是“二里桥街道想不出来什么好地址”号以及“二里桥街道好名字都被狗起了”号时候……她就不指望住在二里桥的这群神族能想出来什么正常的地址名了。 言归正传，莉莉丝这一世有父有母有车有房，还有一个大她二十八万岁的姐姐……尽管这个姐姐坚持自己是永远的十七岁，但莉莉丝始终认为这丫是永远的七岁。 撇开身高问题不谈，莉莉丝这一世的姐姐艾妮多·阿夏尔，爱好是捣蛋，特长是捣蛋，未来的志向是杀进神王陛下的云中殿去捣蛋…… 总而言之从莉莉丝出生以来，艾妮多始终坚持坑爹坑妈坑妹妹的原则不动摇，坑过莉莉丝的次数加起来……好吧，我们就不去数了，反正是个令人悲伤的数字。 而现在…… “艾·妮·多·这·一·次·老·娘·看·你·往·哪·里·逃？” 莉莉丝咬牙切齿地瞪着瑟瑟发抖的银发小女孩，眼疾手快地伸手锁住了小女孩的手腕，同时打出一片幽暗的乌光从虚空中扫过，霎时间近百个淡淡的黑影从虚无中显形，随即又纷纷破碎。 紧接着少女猛地展开真神形态，无边的黑暗化作她的领域，原本已经化作一片朦胧幽光的银发小女孩被从黑暗中逼出，这还没有结束，莉莉丝额前的那一缕翘发亮起，变幻了七次光芒之后霍然释放出纯粹而炽烈的白金色光芒，化作一只圣光手掌抓向极暗领域的角落，把一缕微不可查的法则碎片抓回了掌心间。 “啊疼疼疼疼！” 就在蕾耶和格温多琳目瞪口呆的注视中，那一块法则碎片忽然发出了惊呼，在莉莉丝松手之后一下化作了一名眼泪汪汪抱着脑袋的银发小女孩——而先前被莉莉丝抓住的那个小女孩早已不见了踪影。 莉莉丝则是毫不怜香惜玉地瞪着她：“艾妮多你上次趁老娘睡觉给家里装大伊万九十九连曜日地狱主题包的帐老娘还没找你算呢，你这就想跑了？” 名为艾妮多的银发小女孩一屁股坐在地面上，怀中抱着一本白色的圣经，身上穿着一身纯白无暇的蓝纹布衫，乍一看就仿佛是从哪位光明神系真神属下的圣女神女，然而她那一身纯粹无比的极暗法则力量却又清晰地说明着她黑暗神族的身份。 “莉莉丝你干嘛啦！很疼的诶！我这个做姐姐的听说你考上了明光圣殿，特地赶回来为你庆祝，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连大伊万九十九连那种小事还要计较咿呀疼疼疼疼不要揪我的呆毛——” 莉莉丝磨了磨牙，咬牙切齿的表情忽然变成了亲切和蔼的笑容，她一只手抓着艾妮多的领子把她提溜起来，另一只手掌心里升腾起一缕变幻不定的炽烈圣光，笑容满面道：“我亲爱的姐姐哟，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答，不要想着变猫变狗变兔子跑出去，我在这里加了个六杖光牢，你跑不出去的哟？” 感受到眼前少女掌心间几乎要迎面糊脸的炙热圣光，艾妮多都快吓哭了，赶紧缩着脖子一阵猛点头：“你问你问你问……” “第一个问题，我记得很清楚志愿没有报错，结果我被明光圣殿录取了，这件事情是不是你捣的鬼？” “当然不是我——咿啊哈哈哈嘻嘻嘻快住手嘻嘻哈哈用圣光弄成触手挠痒是犯规的嘻嘻嘻咿啊哈哈哈哈——” 站在一旁全程围观的格温多琳也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扯着蕾耶的衣袖小心翼翼问道：“蕾耶学姐，莉莉丝学姐和她姐姐的关系一直这么……嗯，我是说，一直这么相亲相爱？” 蕾耶满面微笑地看着阿夏尔家的姐妹互动，柔声道：“她们一家确实都是这样呢，伯父伯母他们也是一样。” 吃货姑娘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果然是有其女必有其父母！” 而这个时候，莉莉丝终于逮着自家姐姐问话完毕，心满意足地拍拍手把艾妮多丢麻袋似的丢到一边，然后转过身来笑容满面地朝着自己的好友招招手：“蕾耶，格温多琳，我家到了，我们进去吧！” 三人先后跨入神殿之中，而被“遗忘”在一边的艾妮多则忽然眨了眨眼睛，摇身一变化作一只浑身乌黑的黑猫，踱着优雅的猫步紧随其后走了进去。 阿夏尔家的神殿随之消失，重新隐入神界的无尽空间之中。 时隔五年再次回家，家中的一切比起五年前仿佛没有任何变化，城堡似的神殿依旧是黑暗神族最喜欢的黑、紫、银三色交错，一种优雅而深沉的气氛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中。 就在这时，一只巴掌大小的紫色妖精迎面飞来，猛地在莉莉丝几人面前来了个急刹车，那小小的身影悬浮在半空中向着莉莉丝行礼：“二小姐，欢迎回家。伽百璃小姐，还有不知名的小姐，欢迎您的到来。不知道几位有没有遇到大小姐？” 莉莉丝顿时一怔，脸色古怪地看向跟在众人身后的那只黑猫，她当然知道那只黑猫是自己姐姐变的，不过家里这些彩虹妖精可就看不出来了：“我确实遇到姐姐了，她又干了什么好事了吗，米哈娅？还有这个是我学院里新交的朋友，她叫格温多琳。” 后面的黑猫顿时身体一抖，忽然猛一转身，猫着步子准备开溜。 紫色小妖精的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二小姐，具体我也说不清楚，您只要去您的卧室门口看一下就可以明白了。另外，二小姐……” 莉莉丝：“？” “在下的名字叫琪拉莉，不叫米哈娅，这已经是您第十七次记错在下的名字了……” “……” …… 102.坑死妹妹不偿命 ============================ 之前就提到过，也不知道创造彩虹妖精这个种族的第五神主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每一个彩虹妖精虽然颜色有所不同，但无论是身材还是脸蛋乍一看都和Ctrl+C之后再Ctrl+V似的，于是生活在神界的十几年里，莉莉丝就没把家里那一百多个彩虹妖精给认对过。 如今五年的时间过去了，莉莉丝也经历了很多事情，比起五年前的她不说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也绝对是已经焕然一新，所以……她还是认不对家里的那一百多个彩虹妖精…… 事实证明阅历和人物设定没有必然联系，因为这些全都是大宇宙意志的错！ “二小姐，您五年前就说一定会记住在下的名字，结果五年后您还是没记住呀。” 紫色的小妖精可爱地鼓了鼓脸颊，绕着莉莉丝飞了一圈，最后在落定在她的肩膀上，洒落一片朦朦胧胧的紫色纱光：“而且二小姐您为什么总是不换衣服款式呀？主母都已经提醒您好几次啦！女孩子要多换换衣服才更有魅力呀！” 一旁的蕾耶用力眨眨眼，悄悄地给好友家的彩虹妖精点了个赞。 “呃……因为换起来很麻烦啊！”一说起这个问题就头疼，当年她迫不得已被老妈逼着穿上裙子已经蛋疼了好多年了，现在她老妈人不在神界却余威犹在，家里这些个彩虹妖精也是成天换着法子想要让她这个二小姐换衣服换衣服换衣服化妆化妆化妆…… 拜托老娘我怎么说也是个上帝好么？这种浮于表面的东西怎么样都好，要把更多的时间精力花在追求星辰大海上才对啊！ 心中暗暗腹诽着，莉莉丝嘴上却是一脸笑容地点着头：“不过既然你都提到了，等我有空的时候，就试试看换几件新衣服吧。” 如果她现在不答应的话，琪拉莉这只小妖精肯定会把这件事情记下来，等到她老爸老妈度蜜月回来，这件事情肯定又会被报告她老妈那里去，最终的结果就是被她老妈倒挂在家门口的大树上当成衣架子换衣服…… 琪拉莉终于满意地点点头，再次从莉莉丝肩膀上飞起来：“二小姐您能明白主母的苦心就太好了呢，您是现在就要去卧室吗？” “嗯，现在就带我过去吧。”莉莉丝点了点头，同时熟练地洒出一片炽烈的圣光化作一只大手，把身后那只转身准备跑路的黑猫一下揪着脖子拎了起来，“还有我的好姐姐，你想去哪里啊？” “喵喵喵喵喵！” 转过几个拐角，莉莉丝拎着自己的姐姐，带着自己的两位好友，时隔五年再一次站在了自己的卧室门前——其实与其说是卧室，不如说是一栋独立的三层别墅，然而还没等莉莉丝伤春感秋抒发一下情感，已经有一个人比她更快跑了出去。 “原来这里就是莉莉丝学姐的家里呀！” 嘴里还咬着没吃完的零食，格温多琳就已经一马当先地冲到了莉莉丝卧室的门前，左看看右敲敲，莉莉丝甚至怀疑这姑娘是不是下一秒就要掏出来一把铲子挖块砖回去纪念收藏，然而她还是想错了：这姑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啊，咸的，还有点甜味。” 所有人：“……”这姑娘怎么又不按套路出牌！ 跟随众人一起过来的琪拉莉在愣了一下之后顿时惊叫起来：“格温多琳小姐，不能碰——” 她说出这话的时候已经晚了，无尽的幽光瞬息间从虚空中爆发出来，将莉莉丝的卧室彻底笼罩进去，而吃货姑娘似乎还在回味自家学姐卧室砖头的味道，居然同样被这片幽光笼罩进去，然后—— 嗡！ 伴随着一阵颤动和嗡鸣，仿佛有一条无形的通道被贯通，浩浩荡荡跨越时空的力量降临下来，莉莉丝的卧室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失去了踪影，同时失去踪影的还有刚刚回过味来的格温多琳。 所有人继续：“……” 忽然莉莉丝猛地抬起手，手上提溜着可怜兮兮的黑猫，一双血色的眸子瞪得老大：“我的好姐姐你到底干了什么？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刚才那个是超时空传送？” 空间传送、时间传送、时空传送、超时空传送这些名词也许在凡人耳中听起来差不多，但在永恒神界这些名词都有着彼此关联却又独立的含义。 超时空传送，某种意义上可以理解为跨越虚空的传送，至于究竟传送到什么地方去……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你再把我泡浴缸也没有用喵！那个是随机传送喵！如果你们快一点还能顺着传送通道的痕迹找到她喵！）” 看着变成猫之后也开始疯狂怕水的艾妮多，莉莉丝满脸无奈地把黑猫从她具现的浴缸里捞起来放到眼前：“少卖萌，这一次要不是多琳抢了个先，被传送走的就是我了吧？我的好姐姐啊，等老爸老妈回来之后我会向他们建议尽快给你找个老公嫁了的！” 被揪着脖子的黑猫顿时发出了惊恐的叫声，浑身的毛一下炸开：“喵喵喵喵喵！（我不要嫁人！要我嫁人还不如让我去死算了！）” 莉莉丝也没时间多警告自己这个混蛋姐姐几句，随手把她丢回了浴缸，整个人瞬间进入真神形态，化作一尊幽光缭绕的黑暗女神，没过多久就拉着蕾耶打开一条时空通道，追踪着格温多琳的去向消失在了自己的家中。 过了好半晌之后，在浴缸里挣扎不已的黑猫才忽摇身一变，变回了那个娇小的银发女孩艾妮多。 艾妮多就这么抱着膝盖坐在莉莉丝具现出来的浴缸里，浴缸里的水刚好漫到小女孩的胸口，将她的衣服全都浸得湿透，不过艾妮多并没有在意这些。 她看着自己妹妹深吸一口气的方向，忽然掏出了自己的个人终端，和莉莉丝、蕾耶几人用的平板终端、腕表终端都不同，艾妮多的终端仅仅是一支白色的笔杆，她伸手在笔杆上一抹，顿时一片半弧形的浅黄色光屏在她面前显露出来。 “爸、妈，莉莉丝回来了，她确实已经掌握了圣光的力量，那么接下来……” …… 103.李平安先生@提不起劲 ================================= 超时空传送的状态下，常规的时空概念已经失去了意义，空间被反复折叠，时间被无限扭曲，世间的一切都仿佛拧成了一条虚无飘渺的线，而此刻莉莉丝和蕾耶正循着这条断断续续的线，开启了真神形态，不断地向着远方追寻而去。 一直到这个时候，莉莉丝还是忍不住一阵咬牙切齿：“艾妮多这个混蛋！从小到大她不欺负我会死吗！” 可以想象，如果不是格温多琳这姑娘脑洞精奇，居然比莉莉丝这个主人还要先跑上去，那么被超时空传送走的大概就是她自己了。 事实证明小说里都是骗人的：妹控？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从小到大莉莉丝早就数不清自己被这个成天捣乱的姐姐坑了几次，印象最深的那次还是她刚出生的当天，一脸乖巧温柔笑容的艾妮多在家中宾客的注视中从妈妈索菲亚的怀抱中接过了刚睁开眼不久的莉莉丝。 那个时候的莉莉丝才刚刚弄明白自己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甚至对于这个大自己二十八万岁的姐姐还是抱着“说不定以后有个姐姐关心自己的感觉也挺不错”的态度的——但艾妮多接下来的举动却让她下巴差点掉了一地。 艾妮多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妈妈，为什么妹妹她没有小〇〇呀，我帮她装一个吧！” 尽管后来各种意义上莉莉丝都后悔了，但是当时莉莉丝差点没能忍住谢谢她全家的冲动。 看着满脸不爽的莉莉丝，蕾耶柔和地笑了笑：“我想莉莉丝你的姐姐其实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关心妹妹吧？” 回应她的是莉莉丝那一脸“蛤？你特么在逗我，这种仿佛三流轻小说一般的傲娇姐姐的设定是怎么回事？”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区区一个表情究竟是怎么传达出这么一长串含义来的，反正你就当真的看。 蕾耶微微笑着，笑容中仿佛蕴含着一丝莉莉丝完全无法明白的深意。 两人一边说笑着，一边跨越漫长的超时空隧道，追寻格温多琳在超时空的环境下留下的细微痕迹而去。 …… 星伦大陆，如同那些小说中所描述的奇幻世界一般，存在着让人足以飞天遁地的超凡力量。 人们通过服用药物、冥想打坐来提高精神力量，当精神力强度达标的时候，便能够遵从古代人王定下的至高法则，以鲜血为引，以灵魂为证，自遥远的异域星空召唤来拥有奇特力量的生灵并与之签订契约。 这些拥有着生灵往往有着独一无二的形态、非比寻常的力量，根据星伦大陆的典籍记载，这些生灵被人们称之为“星灵”。 而星灵的契约者们则被称之为……星灵法师。 李平安站在窗口，一脸忧郁地望着窗外，脑海中思绪沸腾，感慨万千。 自从他经历了一场车祸又穿越到星伦大陆之后，至今已经过去了十六年时光。 李平安是他上一世的名字，他这一世的名字叫做西德尼·罗杰斯，不过在一个人的时候，他更愿意以李平安为自称，毕竟这个名字差不多是上一世留给他的全部念想了。 他没有碰上退婚打脸的剧情，也没有遇到大脑只有指甲大小的无脑反派，在星伦大陆上称雄一方的罗杰斯家族让他出生以来始终衣食无忧，尽管父母常年不在家，但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都把他当成宝贝一样爱护，同时他还有一个经商天赋惊人的美貌未婚妻，两家定下契约在四年后两人年满二十岁的时候就会举行婚礼。 也许是身为穿越者的福利，李平安在十岁的时候甚至被检测出了万年难得一遇的星灵法师天赋，此事震动大半帝国，帝国之主甚至亲自下达诏令，赐予他贵族之位，特招他进入帝国星灵学院进修学习。 ——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 这种让李平安时不时会怀疑“这种毫无波澜的剧情究竟是哪个三流作者的扑街作”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他十二岁时第一次召唤星灵的时候才戛然而止。 和他同期走上星灵法坛进行召唤的一共有三百名见习星灵法师，李平安作为天才学员被安排在了最后一位压轴登场。 那一年，有人召唤出了古老的魂器星灵，有人召唤出了诞生于无尽雷海之中的雷霆星灵，也有人召唤出了号令星辰的星魂星灵……这些人从帝国星灵学院毕业之后将会走向帝国的各方，为帝国开疆守土，堪称帝国下一代的栋梁之才。 然而让李平安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完成了召唤术式之后，从法坛中走出的既不是拥有无尽智慧的星灵，也不是拥有强大力量的星灵，那是一个穿着浅蓝色礼服的蓝发红眼少女。 她说自己的名字叫昆西，是个重巡洋舰舰娘。 ……所以说舰娘到底是什么鬼啦！虽然我听说过舰娘的游戏，但这里是星伦大陆诶，为什么会好端端的星灵召唤会召唤出舰娘这种东西来啊！ 满是腹诽的李平安并没有意识到这只是自己杯具的开始，在他发现这个名叫昆西的少女是个除了吃青菜就只会盯着他一脸OvO表情卖萌的笨蛋之后，痛定思痛的李平安决定重新召唤一个新的星灵。 星伦大陆上并没有对召唤星灵的数量做出限制，理论上只要星灵法师的灵魂承受得住，并且星灵也不介意共享契主的话，星灵法师是可以召唤更多的星灵的。 于是在召唤出昆西后的第三个月，李平安再一次走上了星灵召唤法坛。 然后他又召唤出了一个穿着浅蓝色礼服的蓝发红眼少女。 她说自己的名字叫昆西，是个战列巡洋舰舰娘。 此后的四年时间里，李平安一共又进行了二十二次星灵召唤，于是到了今天…… 他凑齐了两打昆西。 品种从重巡洋舰到战列巡洋舰，从战列舰到航空母舰无所不包，甚至还有个自称是核动力太空战舰的。 “我这辈子到底和昆西什么仇什么怨啊……”李平安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房间里二十四名有着相同容貌的蓝发少女走来走去霸占了视野，很快又换上了一脸振奋的申请，“今天是第二十五次星灵召唤，我有预感这一次一定能够召唤出不一样的星灵！” 几个小时后，罗杰斯家族的私有星灵召唤法坛前，罗杰斯的脸上只剩下了生无可恋的表情。 “虽然这次召唤出来的不是昆西了，但是……一个吃辣条的星灵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啊啊！” 在他身后，一个好听的声音传来：“我问你，你就是我的Mas……你就是我的饲主么？” 居然不要脸地直接叫他饲主了！ …… 104.主角神隐中 ======================== “好吧，我们现在还是来说正事吧。”宽敞明亮的房间里，李平安一脸无奈地把刚刚召唤出来的星灵少女安置好，这才开始说起正事来，“首先，你的名字？” 说话的同时他也在观察这个趴在床上吃零食的少女：对方有着一头柔顺的栗色中发，眼神非常明亮，更引人注意的是对方背后那对洁白的羽翼，让他忍不住联想到了上一世神话传说中的天使。 除此之外，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这姑娘已经吃掉六包零食了。 ……总感觉召唤出来一个比昆西还要麻烦的星灵啊。 栗发女孩抬起脑袋，看了一眼满脸“我上辈子经常扶老奶奶过马路为什么还能碰上这种鬼事”表情的李平安，朝着他龇了龇牙：“我叫格温多琳·拉斐尔，我是上帝哟。” 我是上帝哟。 是上帝哟。 上帝哟。 帝哟。 哟。 李平安：“……” 试想，如果有一个人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一本正经地告诉你“你好，我是你爹”，你会是什么反应？ 李平安的第一反应是这丫不会是X讯的员工吧？而紧接着的第二反应就是你特么一定在逗我！ “这位小姐，请不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星灵法师和契约星灵之间只有更充分地了解彼此，以此提升同步率，然后才能够更好地在现世发挥出相应的力量不是么？” 李平安扭头看了看窗外那一溜在头顶插了颗青草就假装自己伪装得很好的昆西，不由得再次叹气：“你是星灵，所以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们星灵来到此世之后力量是会受到法则限制的，只有同步率提升了，你们才能够恢复以前的力量啊。” ——是的，也许是不同世界之间的法则不同，又或者是古代人王定下的契约的缘故，星灵被召唤到现世之后力量会被限制到一个非常低的水准，只有星灵法师不断提升和星灵之间的同步率，才使得星灵能够逐渐适应现世，最终发挥出全部的力量来。 “限制？没有啊！”然而，自称是上帝的少女却一脸好奇地摸了摸下巴，换了个姿势在床上坐起来，嘀嘀咕咕地打量着四周，“莉莉丝学姐的姐姐创造的幻象还真够真实的呀，简直和之前奥莱维娅导师创造的创世之梦没什么区别嘛……” 她对着一脸黑线的李平安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得出结论：简直像真的一样！ “不过这幻象啥时候能结束呢？虽然看起来很有趣，但我还是更想先参观完学姐的房间诶！不知道学姐会不会在房间里藏几瓶82万年前的精灵果酒什么的……” ……82万年前的精灵果酒是什么鬼啦！那种东西喝下去会被毒死的吧！ 好在虽然内心吐槽不已，但李平安的心脏这几年来已经被昆西·禁忌·多重存在锻炼得强大无比，他硬生生地把卡在嘴边的老槽咽了回去，深吸一口气后严肃道：“这位拉斐尔小姐，请稍微理解一下我的苦衷，帝国法律规定年满十六岁的贵族必须要上战场杀敌，我拥有贵族头衔理所当然也要为国效力，几日之后我的调令就会下达下来，可是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他指了指窗外那清一色的蓝毛顶绿草的姑娘：“这些孩子虽然很听话，但实在不是上战场的料，我花了四年时间也只和小一把同步率提升到了9%，她发挥出来的力量只相当于一个训练有成的强大战士而已，至于战斗意识……” 在一个笨蛋身上寻找战斗意识的家伙一定是脑子有问题！ 在一群笨蛋身上寻找战斗意识的家伙一定需要回娘胎里重造了！ 托罗比帝国能够屹立千百年不倒，靠的可不仅仅是星灵法师的强大武力，同样也依靠严明公正的帝国法规——凡是贵族子弟成年之后必须要赶往帝国的边境杀敌，也许是和北地十三国的蛮夷交战，也可能是抵御西方黑暗海域的凶恶海族，又或者是镇压蠢蠢欲动的恶魔…… 帝国的贵族在享有高人一等的权利的同时，也必须履行守护帝国的义务，千百年来帝国的法律修改过无数次，但这条铁律却从未被动摇过。 李平安已经年满十六岁，当然也要赶赴战场，为国效力。 格温多琳眨了眨眼睛，一脸好奇宝宝的表情：“恶魔好吃吗？” 李平安满脸生无可恋的神态：“……”能不能不要再谈吃的了！ “大致的情况我都懂了。” 然而这姑娘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眼前黑发少年的“绝望”，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尽管知道你们是艾妮多姐姐创造出来的幻象中的人物，但即便是幻象，我们这边也是有规定的，不能随便干涉凡人的文明活动。你们虽然确实是在为国御敌，可对于我们而言，你们现在的一切依旧只是凡人文明的内部活动而已，所以……你懂的。” 人类、海族、恶魔，这些种族之间或许有着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可能在一颗星球上战乱不休，但对于真神而言，他们都是只是凡人，凡人之中发生战争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因为大部分内容都听不懂，所以李平安这时候完全是一脸大写的懵逼：“你们的规定？你们星灵也有文明？” 虽然星灵是来自异域没错，但“异域”的概念实在太大了，以李平安上一世的知识来看，即便同为星灵，也有可能来自两颗相距几十万光年的星球，甚至许多星灵本身就是某些自然现象实体化的产物，因此别说是文明了，在他看来星灵之间彼此能够顺利交流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如果没有远古人王这个BUG似的人物所订立的契约让星灵和法师可以无碍交流的话。 然而让李平安没想到的是，那个天使一般的少女闻言却露出了比他还要懵逼的神情来：“等一下等一下，你从刚才就一直在星灵星灵说个不停，所以说——星灵到底是啥？” 105.这个梗还没玩够吗？ ================================ 就在李平安和不小心弄错了什么的格温多琳进行扯皮交涉的同时，两位跨越无穷光阴而来的女神也终于降临在了这块大陆上。 莉莉丝和蕾耶走出法坛的时候就发现了异常，莉莉丝更是哭笑不得地咧了咧嘴：“我的好姐姐到底把超时空传送的终点坐标定在什么地方了？还是真的像她说的那样是随机传送的？” 由于每个神族都能够连线神界天网的缘故，所以她可以轻易判断出自己此刻身处的位置：一个位于永恒神界天讯网络覆盖边缘的，几乎要超出“凡间”范围的边缘世界。 所谓的“凡间”指的并不是永恒神界之外的所有凡人世界的集合，而是指所有已经被永恒神界发现的、受到永恒神界或直接或间接关注管辖的凡人世界，如果把永恒神界比作一个帝国的话，那凡间就是这个帝国的全部的领土范围。 而她们如今所身处的这个世界，便位于永恒神界疆域的边缘地带，在边缘之外依然是虚空零域，但同样是未曾探索过的蛮荒之地。 艾妮多的一次随机超时空传送，几乎把格温多琳传送到传送到了整个凡间的尽头区域，这让最近总是在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里折腾个不停的莉莉丝不由得再度疑神疑鬼起来：真他娘的是随机传送？真他娘的只是一次巧合？ “应该只是巧合吧。”蕾耶也在观察着脚下的这颗星球，这里是一个完整的世界，所以她们不用像在群星方舟那里时束手束脚，可以毫无顾忌地动用真神的权柄，以真神的视角来观察这个世界，“不然的话，就算把莉莉丝你传送到凡间尽头，又能有什么意义呢？” “大概是我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所以有点神经过敏了吧。”莉莉丝忍不住撇了撇嘴，美丽的脸庞上满是忧郁，“我倒是不怕艾妮多她坑我，毕竟从小到大我也已经被坑惯了，就怕传送到这个世界是什么SS前辈、BB大能、OO强者，XX牛人事先安排好的戏码，然后我不知不觉地就被逼着踏上了拯救苍生的道路什么的……” 莫名其妙被明光圣殿录取、在创世之梦中听到的那个神秘声音、来自学院老院长的关注、在宿舍屋顶上遇到的那个神秘少女，还有群星联邦遭遇的大灭绝之力……倒不是莉莉丝推卸责任什么的，而是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联系来总让她有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如果她的预感成真了，那么问题就来了：偌大的神界你找谁拯救世界不好非得找老娘这么个十九岁的幼生神族…… 紧插蜀黍！这里有人虐待少年儿童啊！老娘这么一只才十九岁的幼女，你们好意思强征童工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某人的节操在经历过几个世界之后非但没有增多的迹象，反而因为一连串冲击性的事实而变得越发稀少珍贵了……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总而言之，我们先找到多琳带她回去吧。” 好在莉莉丝的一大优点就是没心没肺，所以她很快就把这点烦恼抛在了脑后。 两人点点头，消失在了原地。 …… 莉莉丝和蕾耶找到格温多琳的时候，这姑娘正坐在卧房的床上，抱着一大包当地小吃吃得欢快。 而在格温多琳的身前不远处则是一脸崩溃的李平安，这个黑发少年此刻正抱着头蹲在墙角不停地碎碎念：“为什么我召唤出来的星灵都是逗比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看到这幅场景，莉莉丝几乎是脱口而出：“多琳你把这小子给强暴了？” 坐在床上的吃货姑娘呆了呆，然后猛地摇头：“才没有呐！是他自己意志力太过脆弱了嘛……” 一旁的李平安差点吐血：意志脆弱？你丫试试看成天对着整整两打长得一模一样的笨蛋昆西试试看？ 那已经不是眼花缭乱，而是群魔乱舞的等级了好么？ 至于眼前这个吃零食吃个不停的星灵姑娘则更让李平安崩溃——就在之前的几个小时里，他用了无数的手段想要劝说对方和自己合作，然而这姑娘的反应只有一个：吃！ 听到莉莉丝和蕾耶出现的动静，这位身心俱疲的年轻人一脸茫然地抬起头，当她看见两位女神背后的羽翼时，已经有些混沌的脑子让他下意识地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判断：“你的翅膀为什么焦了……” 轰隆隆—— 伴随着格温多琳的狂笑声，还有蕾耶银铃般的悦耳笑声，一道蓝白色的雷霆忽然凭空从虚无中诞生，在莉莉丝脸蛋黑成了锅底的同时，咔嚓一声劈在了猝不及防的李平安身上。 “妈蛋！”银发女神忍不住比了个中指，这一瞬间她居然有一种泪流满面的冲动，“你丫的终于来神罚了！” 天可怜见，“翅膀焦了”这四个字都快成为她的专用梗了，结果一次两次三四次都是各种原因而没有神罚降下，这一次终于身处神界之外，世界法则体系也完好无缺，于是这神罚雷霆在李平安出言冒犯真神的时候噼里啪啦地砸下来了。 莉莉丝差点留下了激动的液体。 至于李平安虽说被神罚劈得外焦里嫩，但实际上这只是一个象征性的神罚，一句语言上的冲撞顶天了就是把他劈得浑身酥麻一下，相当于孩子不听话了家长弹个脑瓜镚儿让脑子清醒清醒，当然——如果他后续继续作死的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只不过这凭空冒出的雷霆确实非常具有威慑效果，浑身酥酥麻麻的李平安看着忽然出现的两名少女，又看看一旁兴奋地朝她们挥手的星灵姑娘，万般言语最后憋成了一句话：“你亲戚？” “这倒不是。”莉莉丝随手递过一个家里的彩虹妖精制作的彩红千层酥给格温多琳，后者立刻两眼光地一口吞掉了小蛋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的关系更像是饲主和宠物，来，张嘴！” 居然一边吃一边点头了！ 又丢出另一种口味的彩红千层酥喂给吃货姑娘，莉莉丝这才拍了拍手，笑眯眯地看着口吐白烟的李平安：“那么，我们现在可以来谈一谈了，亲爱的穿越者先生？” …… 106.一个从未思考过的问题 ================================== 话音才刚落下，李平安的一双眼睛陡然睁大，深褐色的瞳孔中浮现出浓浓的不安，莉莉丝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他身体一晃差点没能站稳在原地。 身为穿越者，这是他这一生最大的秘密，尽管穿越者的身份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便利，但却始终是他深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一份抹不去的牵挂和羁绊。 如今这个秘密被那银发少女一口揭破，李平安恍然间生出一种从身体到灵魂都暴露在外的浓烈不安来，尤其是那个忽然闯入的银发少女，她那双血色的眼瞳似乎能够看透他身上的一切秘密。 李平安的第一反应就是猛地退到墙边，一脸警惕地盯着莉莉丝和蕾耶：“你们是时空管理局派出来抓我的？” 莉莉丝和蕾耶被他的激烈反应弄得稍稍愣神了一下，随后莉莉丝就乐了，只见她对着拳头轻轻咳嗽一声，当即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表情来：“看样子你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问题了。” 而往日里一向稳重的蕾耶居然也非常配合地打了个响指，周遭的环境陡然变化，从充满了中世纪风格的西方建筑变成了一座充斥着金属冰冷风格的现代化空间，一台台不知名的仪器设备泛着莫名神秘的银色光辉，一张张星图被投射在半空中，一个个穿着制服仿佛是军人般的人员走来走去，用李平安听不懂的语言执行着一个又一个的指令。 莉莉丝回头，和好友对视一眼，随即相视而笑，然后她才重新正色道：“李平安，作为本不应该出现的穿越者，你的存在严重干扰了这个世界的法则运转，引发了不可逆转的因果线扭曲，并且这将直接导致多元宇宙世界线大破灭……” 虽然依旧听不懂莉莉丝在说什么，但光是那些越来越高大上、越来越沉重的名词就让李平安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地：果然小说里都是骗人的！就连孱弱的小婴儿的身体都会自动产生排异、免疫反应，一个来自异界的穿越者在异世界搅风搅雨，世界本身会没有任何反应？ 他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在异界并没有真正干过几件干扰世界发展的大事，一定要说有的话大概就是把黑丝白丝这种东西给发明出来了…… 因为这件事情他还被评上帝国年度十大风云人物了。 所以李平安依然有些不甘心：“两位，我虽然确实是穿越者，但却从未危害过这个世界，不至于引发这么严重的后果吧？” 可让他失望的是，那位银发少女似乎完全不为所动，只是继续冷漠地报出他的一条条罪状，最终才猛地一拍手做出了结论：“正是鉴于你本身并没有做恶的想法，造成的危害也仅仅处于萌芽阶段，所以你可以从以下两个处罚中选择一个来承受。” “……您请说。”李平安不是没想过要摔门跑路，但只要一生出逃跑的想法来，就会有一股无所不在的力量直接禁锢了他的身体，让他根本没有逃离的可能，于是……他认命了。 “第一个，变成萝莉坠入油腻腻兄贵地狱一百年。” “第二个，变成长发美少女坠入摸头地狱一百年。” 在这一瞬间李平安只觉得刚才忐忑不安地对眼前银发少女的话深信不疑的自己——绝对是天字第一号大傻逼。 “好了，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看到黑发少年露出了一脸囧样，莉莉丝笑眯眯地继续说道，“你是穿越者的身份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是大秘密，但对于我们真神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发现的隐秘，毕竟你灵魂中的异界法则简直就像黑夜中的灯火一样耀眼。” 不同的世界，架构世界的基础法则都是不同的，而诞生在不同世界的灵魂，自然会有蕴含着不同世界的法则特征——这就好比同样是方便面，可能有的是康师傅生产的，而有的是康帅博生产的，同样是买饮料没中奖，可能有的是感谢惠顾，而有的是开罐再买一瓶…… 说到这里，就连莉莉丝都忽然愣了一下，一个过去她从来没有思考过的问题忽然跃上了心头：连她都可以这么轻易地看出一个灵魂的穿越者身份，那她的父母会不会也早就看出她的身份了？ 虽然自从退休以后就成了三天两头上街偷看年轻女神白嫩小腿的老不修，但她老爸那高阶黑暗神族学历可是货真价实做不得假的，老妈也是中阶黑暗神族，一名高阶加一名中阶黑暗神族会看不出自己女儿灵魂上的问题？ 一想到这里，莉莉丝的心情忽然又复杂起来，当然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她的逗比父母压根连看都没看过自家女儿的灵魂状况——而且仔细想想这种可能性其实也挺大，毕竟这对奇葩夫妻连自己孩子的性别都是靠猜拳决定的…… 听了莉莉丝的话，李平安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底那一缕被隐藏了十六年的愿望忽然迅速地放大开：“你们真的是神明？那我……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当然可以。”莉莉丝摆了摆手，脸色再一次正经起来，“不过根据穿越者须知第五条，一旦你回到原来的世界，除非有一天你自己拥有了穿越世界的力量，否则我们真神是不会提供再次返回这个世界的机会的——也就是说在做出选择之前你必须要慎重考虑，因为你没有反悔的机会。” 李平顿时安沉默了。 讲心里话，他对星伦大陆没有多少归属感，但如果要让他就此割舍这一世的亲情友情爱情……他可以立即回答，自己同样做不到。 上一世的感情做不得假，这一世的感情同样是没有丝毫杂质的。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他决定先不思考这个问题：“两位……请恕我很冒昧地问一下，穿越者须知前四条是什么？” 原本等待着李平安做出选择的莉莉丝脸色顿时就僵住了，满脑子只剩下一句话： 连第五条都是现编的你让老娘上哪里给你找前四条去！ 大兄弟你这么不按套路出牌你为啥不上天呢？ …… 107.凡人 ================== “星伦……” 就在莉莉丝调戏李平安的时候，站在一旁的蕾耶却是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永恒神界以前就叫做星伦神界，这一次是巧合吗……” “大概是巧合吧……毕竟以前也叫过永恒天界、至高神界、咏叹神域、随便叫什么名都好的神界、反正就是天界前缀随便你加之类的名字呢。” 前面那几个名字还算正常，而后面几个名字让当时的诸多神族每次说出自己来历的时候就有一种日了狗的感觉，到最后还是八大神主联手把神王陛下堵在她的神殿里打了一顿，然后神王陛下才算正常了几百亿年。 少女心中的回忆如同涟漪般波动着，她听妈妈说，很早以前神王陛下每次闲得蛋疼了就会给永恒神界胡乱改名，整个永恒神界的曾用名记录活脱脱就是一部神王陛下抽疯史。 “怎么样，你决定了吗？当然，你并不用急着立刻做出决定，你有一个月的时间认真考虑，等最后作出决定了再告诉我们也不迟。” 另一边，莉莉丝拍了拍手，笑眯眯地看着陷入迟疑的李平安。 后者沉默了良久，这才露出一抹苦笑来：“看样子反而是我自寻烦恼了，这一个月的时间我会好好考虑的。” 这个时候李平安反而有些蛋疼了，如果他刚才没有问出口，那个念想也永远只是埋在心底的小愿望而已，而现在一旦问出了口，他反而陷入了难以抉择的两难境地。 似乎是看穿了李平安的相，莉莉丝掂了掂手中厚厚的大黑暗神典，满脸笑意地的说道：“当然，如果你觉得后悔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洗掉刚才的记忆，来，你把脑袋伸过来我给你加个忘却术就行……” ……你确定是忘却术不是去死去死去死术？ 满眼惊悚地盯着自称是神明的少女手中的黑色的古书，李平安掂量了一下自己脑袋和黑色古书的硬度对比，发现自己的脑袋完败之后想都没想就退出老远：“谢谢，我还是不用了。另外我想确认一下，如果我回到以前的世界，能把这些孩子带过去吗？” 他说的，是家里的两打笨蛋昆西。 莉莉丝没有说话，而是一旁的蕾耶替她开口：“你知道答案。” 李平安沉默。 …… 有永恒神界和星伦大陆的时间差存在，在星伦大陆停留一个月时间，放到神界也只不过几个小时而已，所以莉莉丝几人在李平安告别之后，就在这块大陆上隐去了属于神明的气息，四处游历起来。 当然“游历凡间”是文艺点的说法，换个通俗点的说法就是观察万物——观察这个世界的运转方式、观察星伦大陆的生态体系、观察每一种生灵的生活习性……观察这个世界的每一个细节。 那个在群星方舟时就已经生出萌芽的想法正在莉莉丝的脑海里渐渐变得清晰。 这一题，莉莉丝走过了托罗比的皇宫，看到了皇宫中正在接待邻国大公的皇帝、躲在自己房间里看小黄书的长公主，看到了正在苦修冥想的皇家星灵法师，看到了正在偷懒打瞌睡的园林卫兵。 她走出皇宫，沿着帝都的主干道向着帝都外走去，离皇宫最近的是几位帝国大公爵的府邸，然后依次是侯爵、伯爵、子爵、平民……所有的建筑泾渭分明，井然有序。 清晨的太阳才刚刚升起，有的贵族还在酣睡，有的却已经早起勤修，贵族宅院中的仆人佣人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平民区的平民们也早早起来，开始了每日的营生。 这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无愧于托罗比“第一帝国”的称号。 她看到了帝都城中光鲜亮丽的景色，但也同样看到了帝都城外散居区中的黑暗。 七八个年幼的孩童扭打在一起，只为争抢一片脏了的黑面包；美貌的少女为了救治重病昏迷的哥哥，咬牙走进向了帝都的红灯区；三四天没有进食的窃贼为了存活而摸进了城外的一家小店，被店主抓了个正着…… 没有人发现，一名银发的女神在他们的身旁、他们的背后、他们的头顶走过，圣光升起，极暗落下，神性的气息如同微风拂过。 孩童们惊喜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回到了家中，手里也多了足以果腹的食物；少女才刚刚踏出屋子，就听到身后传来哥哥苏醒的声音；往日里吝啬苛责的店主看着窃贼的模样恍然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儿子，忽然心软下来招待窃贼饱餐一顿…… 小小的异变似乎并没有改变人们的生活，也没有改变这片大陆的现状，而银发的女神依然在这片大陆上行走着。 她穿过帝国的一个个行省，走过大大小小的一座座城市，一直走出了帝国的边境。 她看到了被托罗比称为蛮夷的北地十三国，那是一片常年充斥着战斗与雪花的蛮荒区域；她看到了西方黑暗海域中的无尽海族，那是一种有着人身鱼尾的种族，和记忆中的美人鱼有些相似，但海族的面貌却要狰狞许多。 她走过了这片大陆的每一座山川、每一块平原、每一条河流，走过了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有一天银发的女神来到一个漆黑的漩涡口，附近是一片战场，许多人在这里厮杀着。她走入了这个漩涡，瞬息间跨越了遥远的距离，来到了星球的另一端，在这里同样也有一片大陆，大陆上同样有生灵在繁衍生息，不过在星球的那一头，星伦大陆上的人们把这些来自大洋彼岸的生物称之为……恶魔。 银发的女神走出了这颗星球，走出了太阳星系，走遍了大半个宇宙。 当一个月后她再次回来时，那个黑发的穿越者少年已经穿上了轻甲，一身戎装打扮站在门口，显然是已经做出了决定。 “我已经决定了。”李平安的声音不再像一个月前那样迷茫，两世的灵魂似乎在这一刹那彻底融合圆满，焕发出了瑰宝一般的光泽，他望着眼前充满了神圣的银发少女坚定说道，“我要留在这里。在我原来的世界，哪怕没有了我，我的父母还有他们彼此，还有他们的亲朋好友，而在这个世界，这些孩子……只有我。” 刚刚游历归来的莉莉丝点点头，脑海中凡人世界的点点滴滴汇聚滚滚的洪流时，她睁开了眼，朝着李平安招了招手：“既然这样，你头过来，我给你加个祝福。” ……要加祝福你好歹先把手上那本板砖一样的大书放下来啊！ …… 108.离去 ================== 李平安最终还是留了下来，在过往的回忆和未来的美好之间，他选择了后者：一个无关乎对错的选择。 “哦你不用这么害怕，老娘真的只是给你加个祝福而已。”莉莉丝朝着穿越者先生够了勾手指，似乎是对他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感到很不爽，“你不是已经召唤出了两打昆西么？老娘刚才研究了一下发现其实是你身上的金手指出问题了——” 李平安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砸得怔了半天，满脸怪异地张大了嘴：“我居然还有金手指？我还以为上辈子的记忆还有强大的天生灵魂就已经是我的金手指了！” “没金手指你以为你为啥能莫名其妙召唤出两打昆西么？”莉莉丝不由得嗤了一声，她抬手打了个响指，一阵朦胧的光芒亮起，一缕缕浅金色的丝线随之缓缓地在李平安的体外浮现出来。 这些丝线初时还泛着金泽，渐渐地就变成了纯粹的灰色：那是一种仿佛混沌一般的苍茫色彩。 更多的丝线逸出，汇聚向莉莉丝的手心，最终化作了一只灰色的圆形高台。 站在边上吃零食的格温多琳看到这一幕脱口而出：“这小家伙的金手指就是个烟灰缸？” 莉莉丝手一抖差点把整个灰色圆台拍得灰飞烟灭：“……这他娘的分明就是一口祭坛好么？” 这姑娘成天吃吃吃的，不但胸围不见涨，怎么脑洞也不见补好呢？ 而吃货姑娘知道被莉莉丝瞪了一眼之后非但没有收敛，反而露出了一副更加跃跃欲试的模样来，只见她从自个儿的零食存货中翻了几下翻出来一只纸盒，三下两下拆开后从纸盒里拿出来两三根像是Pocky一样的巧克力棒——然后这姑娘就在巧克力棒上点了个圣光假装自己在抽烟，然后把并不存在的烟灰点进了烟灰缸……哦不，点进了祭坛里！ 少女抱着肩膀神叨叨地发出感叹：“真的不是烟灰缸诶~” ……卧槽这人绝对没救了！ 全程目睹了吃货姑娘脱线行为的莉莉丝只剩下了目瞪口呆的表情：这姑娘的逻辑思维他娘的到底活跃在哪个异次元，以至于她能够这么脸部红心不跳一气呵成地做出这些前后根本毫无关联的扯淡行为？ 至于李平安更是一副傻眼的模样：“这到底是什么鬼！神器烟灰缸么？” “不，虽然真相可能有点难以接受，不过……”莉莉丝摇了摇头，一脸诡异表情地盯着穿越者先生，“这玩意儿其实是个烟灰缸……诶你别急着晕呐！啊呸才不是烟灰缸，老娘刚才是被多琳她给带歪了，这烟灰缸其实是个系统！” ……既然不是烟灰缸你就别反复提醒我它特么是个烟灰缸啊！ “系统？”虽说心里仿佛有一万头欢脱的草泥马不断地呼啸着奔腾着，但为了避免一个月前被雷劈的惨状，李平安还是扯着嘴角继续问道，“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过那什么系统的存在？” 系统，传说中穿越者必备的逆天金手指，帮助主角从打怪升级到炼丹炼器，琴棋书画到泡妞装逼无所不能的超级外挂。 ——莉莉丝刚出生那会儿自己也琢磨过是不是自带系统什么的，然后她就悲伤的发现以下这些事实： 神族没什么怪好打的，因为该打的怪在神族漫长的进化史中基本已经被打死了。 神族也不需要炼丹炼器，作为站在万界顶点的种族，就算是一头龙神的脚皮屑掉到凡间那也天材地宝级别的。 琴棋书画这些玩意儿会不会只在于神族主观上愿不愿意，和天赋基本没啥太大的联系。 泡妞这事儿她每次泡澡的时候都在干，至于最后那个她不用装也有了…… ……这么一想永恒神界曾经好几次陷入经济停滞倒退的危机不是没有道理的啊！ 普通的商品流通交易模式在一大群上帝中根本没有任何可行的余地嘛！ “哦，你没有感觉到系统的存在是因为这这玩意儿出了点问题，一直处于宕机状态……”莉莉丝瞥了李平安一眼，见他似乎还能承受三观刷新的力量，于是就继续说道，“所以简单来说呢，你召唤星灵的时候之所以会召唤出那么多昆西来，就是因为这个系统一直在卡机……” 李平安还是有点迷茫：“一直在卡机？”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感受一下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顺带一提刚才老娘正好说了二十四个你。” “……” “哦，好了。”随手在灰色圆台上拨弄了几下，灰色圆台顿时震动起来，李平安只觉得眼前一花，一片半透明的蓝色界面就在他的视野中浮现出来，一排金灿灿的土豪金大字位于整个界面的最顶端：至尊脱非入欧系统。 ……这TM又是什么鬼？这种迎面扑来的强烈恶意绝对不是他的错觉吧？ “好了，我们的出现实际上是意外。对于影响到了你的正常生活，我们深感抱歉，帮你修复系统就当是补偿了。” 对于所谓的系统的来历和用途莉莉丝倒是不怎么感兴趣，这种东西她随手都能捏上几百个出来，这么做纯粹是对于不小心让这位穿越者先生纠结了一个月感到幸灾乐……感到抱歉而已。 “当然了，为了避免你滥用它，所以我给它加了两个小小的限制，第一个限制是你每次使用系统前先要念启动口令，第二个限制是系统中存在一道我留下的意念，如果有一天你的品行无法通过我的考验，那它会再次锁死这个系统。” 银发少女摆摆手，两位好友已经站在她的身边：她们在星伦大陆耽搁了一个月时间，现在也到了回神界的时候了。 “请等一下——” 李平安还想说些什么，三位女神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留在房间里陪伴他的只有一号昆西。 他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所以说——POIPOI这种启动口令到底是什么鬼啊！” 而另一侧，莉莉丝和两位伙伴穿梭在虚空零域之中，那个曾经模糊的灵感在一个月后的今天终于彻底清晰完整了。 少女看向身旁的两位好友：“我决定了，我要创世纪！” …… 109.真相——只有一个！ ================================ 从星伦大陆归来之后，莉莉丝的生活终于平静下来。 每天看书、上课、做实验、给某人喂食，闲暇时候和几个好友一起出去逛街并给某人喂食，或者四个人轮流顶班管理乌康达世界顺便带点新款零食回来给某人喂食，偶尔她也会去看看群星遗民的复苏进度顺带着给某人买吃的喂食…… “多琳，总感觉老娘都快成了你的饲主了啊。” 看着趴在自己床上抱着香锅吃得正欢的栗发姑娘，一种名为蛋疼的触感在莉莉那早已不存在的器官上弥漫开：“而且你吃的时候小心点啊，我床上都沾了好多了！” “诶~大家都是上帝，这点小事开个大就解决了嘛~” 格温多琳嘀咕着，背后的羽翼轻轻抖了抖，顿时一阵柔和的圣光扫过莉莉丝的大床，被吃货姑娘弄得一团糟的床单瞬间变得整洁如新。 “看，圣光多好用！” ……快给我向圣光道歉啊！ “你这家伙居然不反驳饲主的部分……” 莉莉丝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扭头看向窗外，从星伦大陆那边返回神界之后，一晃将近十年的时间过去了。 十年前她说要创世纪，而十年后的今天她依然在为创世纪做准备，神界的时间流逝就这么缺乏真实感。 而且她发现自己对于时间流逝的感官也在渐渐淡化：曾经的自己哪怕是一天的时间也能掰成四十八份来算，十年后的今天不说上演一睡十年的戏码，但某些微妙的心态变化正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她对时间的感官。 比如说她计算时间的最小单位从一分钟进化成了一天。 比如她现在的年龄是十九岁零一百二十三个月。 “话说回来，多琳你不觉得最近几个月蒂芙妮学姐越来越神神秘秘了吗？以前经常能看到她出现在实验室，现在我去实验室的时候基本都碰不到她了。” “也有可能只是蒂芙妮学姐手上暂时没有什么实验可做吧？并不是每个人都像莉莉丝学姐你这样不找点事情忙着就担心自己会怀孕呀？” “除了‘怀孕’之外，你就不能换个词么？” “那……流产？” “比刚才更可怕了好吗！” 就在这时，格温多琳拍拍手，一挥手把所有的零食收进自己的个人空间里，然后一个翻身从床上滚了下来，满脸兴奋地撺掇莉莉丝：“学姐学姐学~既然这样的话，不如我们去探查一下学姐到底在干什么吧！侦探小队现在成立喽！” “你这思维回路跳跃得还真是快……”莉莉丝放下手中的文献，片刻之后露出了笑容，“正好我也有点累了，就和你一起出去散散心好了。” 从星伦大陆返回家里之后，她也不是没有观察过其他同级生的生活轨迹，然后她就发现了一个令人悲伤的事实：如果用上一世的学历来做类比的话，她现在根本就是小学一年级第一学期上半学期，明明是大好的童年时光她却忙成了狗而不自知…… 嗯……34D的小学生什么的简直犯规啊…… 所以之后莉莉丝也去找了几次学院里的心理导师做咨询，并开始有意识地调整自己的生活处事的习惯。 用那位导师的话来说，神界他娘的又不是战前总动员连小孩都得上阵打仗的战时社会结构，你丫一小学生实在是图样图森破，那些中学生大学生不知道比你高到哪里去了，就算天塌了也有那些高个的顶着，你一小学生瞎操什么心？ 然后那位心理导师就一个圣光之手把莉莉丝丢出来了。 ——值得一提的是，当莉莉丝发现那位“明光圣殿第九神域分殿特聘专业心理导师”他娘的就是奥莱维娅这个女流氓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震精的，对于明光圣殿未来毕业生的前景更是无比悲观的。 好在，虽说奥莱维娅给人做心理辅导的时候也像当街斗殴似的，但她的话某种意义上确实点醒了莉莉丝。 永恒神界存在无数个纪元，从各个初等神学院毕业的神族不知凡几，要是每个人都像她刚开始那会儿的学习习惯，那估计光是九百年义务教育就得逼疯一大半的神族了…… 放平心态，适应时间，这是每个神族都必须要做到的事情。 莉莉丝也在向着这个方向努力改变着——虽然效果其实不咋滴。 要是放在以前，莉莉丝多半不会答应这种出去浪的提议，不过现在嘛……出去放松一下身心想必也是极好的。 而且她也很好奇，蒂芙妮学姐最近到底在干嘛？ 一个是至今没能完全扭转时间观念的莉莉丝，还有一个是思维速度超过光速的格温多琳，两人几乎是一拍即合，稍稍准备之后就离开了学院的宿舍区域。 本来莉莉丝也想叫上蕾耶的，不过蕾耶和她选修的课程有所不同，这几个月刚好跑去明光大陆以外的地方去实地教学了，所以就算想找人也找不来人。 “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怎么找学姐？用百度搜索么？” “不，根据我的缜密推测，如果一名妙龄少女的行为忽然变得神秘起来，那肯定是她遇到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人！”格温多琳不知何时穿上了一身古典侦探服装COS格尔摩斯，她推了推鼻梁上的平光眼镜肃然道，“再加上学姐这段时间的出现时间和地点，我们可以做出大胆的推测——” “蒂芙妮学姐有87.654%的可能性是发现了一家新开的小吃店，每天都想吃但又不好意思和人说，于是只能悄悄地跑去偷吃，因此我们只要查一查最近第九神域全部新开的小吃店就可以了！” “……多琳你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莉莉丝学姐你不用慌，我感觉自己的把握很大！”栗毛姑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脸得意地拉着莉莉丝往外跑，“我知道第九神域每一家小吃店的位置，就算是昨天刚开的我也一清二楚，我们现在就去最近的一家！” 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住，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莉莉丝几遍：“等一下，我们现在可是去玩……啊不，可是去跟踪探秘的！学姐你这一身礼服可不行呀，来我帮你换一身吧……” 没过多久，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溜出了明光圣殿所在的明光大陆。 …… 110.欢迎来到永恒神界 ============================== “我说，多琳啊，我们这身打扮是不是更显眼了？” “不会的啦，这身打扮非常有讲究，是我研究了很久才研究出来的跟踪必备套装，穿上以后可以有效降低存在感至少50%以上！” ……所以这就是你特么在逗我的理由？ 莉莉丝看着身旁一脸兴奋的栗发女孩，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把“你丫穿着泳装搞跟踪是有病吧”的吐槽咽回了肚子里：她发觉这姑娘已经完全乐在其中，根本听不进去她在说什么。 拜托大家都是上帝，就不能有点上帝的自我修养？你要玩跟踪侦查就算不用法则神术，好歹也下个隐身插件吧？ 大摇大摆地穿着泳衣上街，还一副“我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的蠢萌态度是怎么回事？你叫格温多琳不叫冷夏啊！ …… 出了明光圣殿第九神域分殿所在的明光大陆之后，莉莉丝和格温多琳二人很快来到了一块浮空陆地附近。 这块浮空陆地比明光大陆小得多，更是远远比不上第九神域的九十九环圆环大陆，但它常年被皓白的冰雪覆盖，造型奇异而独特，据说是由一头从凡界升入神国的巨龙所建造，最近几年来在明光大陆一带有了不小的名气。 “其实这片大陆整个就是一座用来储存那头冰霜圣龙的食物的冷库，之前它也在各个神域飘荡过，最近几千年飘到了第九神域，然后那头巨龙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忽然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隐居者四糸乃’，还把这片大陆改造成了风味美食店，每天就在第九神域飘来飘去地卖肉……” 格温多琳晃了晃手里的个人终端，屏幕的右侧显示着一个蓝色背景的应用，莉莉丝瞥了一眼，应用的名字叫做“饿了吗”，下方的界面中显示着一个来回飘动的红点，更下方则是一行行关于这家餐厅的信息。 店名：隐居者的冰雪小屋。 店长：隐居者四糸乃（昵称） 评价：（才不是想要凑字数呢） 介绍：本店“招牌亡灵五花肉”味浓醇厚，香气弥漫，搭配万年霜冻青花菜、脆爽通心陨石笋、海鲜口味血肉模糊，保证荤素搭配，解馋的同时更让您吃的更健康！ 当前地点：第九神域五十五环大陆东西方上空三万六千米处。 ……这头巨龙不会在升入神界重塑灵体的时候脑子被圣光烧坏掉了吧？ 看着一句比一句惊悚的店铺介绍，莉莉丝瞬间有了掉头就走的冲动，不过格温多琳眼疾手快地拽住了她的翅膀：“莉莉丝学姐你别急着走呀！这家店在网上的评价真的很高的！我和你打赌五毛，你只要吃一次就绝对会喜欢上它的！” “……你来这家店的目的呢？” “咦，我们不是来试吃的吗？” “……”蒂芙妮学姐你死得好惨呐！ 话虽如此，但莉莉丝本来就是抱着出来放松放松的心思跟着多琳一起出来的，所以这会儿她倒也没有真拒绝，只是狠狠地瞪了这个有了美食就能忘掉一切的笨蛋吃货一眼，然后才一起向着浮空陆地的深处走去。 第九神域某女神因为贪恋美食被凡人骗作RBQ三千年无法脱身。 卧槽，脑子里冒出来什么非常不得了的画面了！河蟹河蟹河蟹！全部都要河蟹掉！ 降落到浮空陆地上后，一阵清爽的寒风迎面扑来，最近几个月忙于实验的疲惫在这阵风中迅速一扫而空，精神一振的莉莉丝甩了甩手中的银链，把大黑暗神典甩得呼呼作响：“呼……这么冰天雪地的，真的能有多少人来么？” 虽然无论是寒冷还是炎热对于神族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可智慧生命大多也都是感官生命，是感官生命就会通过自己的感官来认知世界——而在莉莉丝的认知中，这么个冰天雪地霜冻千里的环境，实在不像是什么吃美食的好地方啊！ 尤其是在那位店主看起来好像脑子有坑的情况下。 “其实来的人不少呢。”多琳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两人一前一后穿行在雪地中，“我们来得有点早了，再过几天那头巨龙应该就醒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进去了！” “再过几天才开门你现在就来你居然好意思说是‘有一点’早？而且这店到底多久开一次门？” “诶呀，因为很火爆所以很正常嘛，何况店主是巨龙，每次开张之后他都会回去睡上好几年才继续开门……”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完全无法反驳。 默默地咽了口小血，两人在风雪中向着浮空冰陆的中心走去，没过多久莉莉丝就看到了几个同样在风雪中前进的身影。 这些身影似乎也注意到了二人的存在，纷纷朝着这边聚拢过来，友好地打起了招呼。 和莉莉丝上一世扶老奶奶都快变成炫富行为的情况不同，因为神族本身拥有的伟力，以及不同世界之间的资源通行，所以很多因为物质资源问题而导致的隔阂与阴暗在神界并不存在。 ——绝大多数时候，凡人的阴暗心思在发现自己眼中的稀世珍宝放到另一个世界里就是烂大街的板砖原料之后基本就熄灭了一大半。 一群前来觅食的人聚在了一起，算上莉莉丝二人一共是十七个，其中十一个是神族，而剩下的六个则是真神下属的圣灵神民：在永恒神界，圣灵神民和所属真神的关系有很多种类，其中也有不少关系好到可以勾肩搭背喝酒吃肉的。 据说在神界存在的漫长岁月里，甚至不乏有升上神界的凡人把自家上帝泡回家的案例存在…… “我叫莉莉丝·阿夏尔，如你们所见是个黑暗神族，这个是我同学格温多琳·拉斐尔。” 莉莉丝拽着东张西望的吃货姑娘向几个聚在一起的食客做自我介绍，他们这群人中，有两名是和她一样的黑暗神族、两名和多琳一样的光明神族，除此之外还有来自龙神、兽神、精灵、元素等几个各个神系的神族。 而六名圣灵神民之中，其中四人似乎对这样的场景习以为常，早就已经见怪不怪，剩下的两人则是满脸崩溃一脸“你TM在逗我”的表情看着自家的上帝和另外一群上帝一起讨论着茴香豆的四种吃法，然后又为豆腐脑到底是甜的好吃还是咸的好吃争了个脸红脖子粗…… 看着这样的场景，莉莉丝忽然笑了，朝着那两个明显才刚刚升上神界的新人招了招手：“哟~！欢迎来到永恒神界。” 没错，尽管这样的永恒神界有些毁三观，但她相信，也许不会有比现在这个更好的神界了。 …… 111.神界宅男 ====================== 人一多，气氛也就渐渐热闹了起来，尽管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不过基于自古神族多逗比的前提下，一群前来觅食的食客很快就混了个脸熟。 和莉莉丝同为黑暗神族的莫和安两人是一对来自第八神域的兄妹，光明神族的伏加和伏特加则是一对名字相似的基友，罗伊是一名来自精灵神族月精灵支族的女装变态，伊瑟拉是龙神神系的一头绿龙龙神，一身金属铁罐头盔甲的麦雷托是比较罕见的兽神系半人马之神，浑身上下都在冒火的是火元素神系的克丽丝，至于最后那个满脸骄傲的青年则是诅咒神系的伦德尔。 ……对不起因为名字实在太多所以这些都是随机生成的，有什么不喜欢的地方你可以顺着网线爬过来打我呀！ 剩下的六人中有两人都是伊瑟拉的神民，一人是莫和安家里的管家，一人是克丽丝的眷族，剩下两个比较有意思：他们是半人马之神麦雷托的新晋神民，其中斯嘉丽是和麦雷托同族的半人马圣灵，而另外一位张伯伦则是纯正的人族。 最值得一提是——斯嘉丽和张伯伦是夫妻。 草马滴汉子威武雄壮！ 他们晚上到底谁在上谁在下怎么办我好奇心泛滥了。 半人马躺床上了还能凭借自己的力量爬起来吗在线等挺急的。 麦雷托给众人介绍自己这两位新晋神民的时候，莉莉丝的脑海里一秒钟内就刷过了至少上万的吐槽弹幕，好在她这些年来养气的功力越发深厚，尤其是在一次又一次的三观重塑活动中莉莉丝的面部神经已经锻炼得无比强大，所以腹诽归腹诽，她表面上依旧是向这两位神界的新人友好地打了招呼。 “哟，你要把脑袋伸过来加个祝福吗？” …… 在场的众人，最低也是圣灵起步，即便是身处冰天雪地但前进速度依旧非常惊人，大家一边谈笑一边穿过呼啸的风雪，渐渐接近了这片浮空陆地中心地区的龙脊山脉。 当接近之后莉莉丝才发现，所谓的龙脊山脉根本就不是什么山脉，它是一头体型足有上千米之大的蓝色巨龙，这头蓝龙就这样蛰伏在地面上陷入沉眠，每一次呼吸都会喷吐出无比冰寒的气流，卷动着整片浮空陆地的气象变幻。 这片浮空陆地的冰雪异象赫然就是这头蓝色巨龙的呼吸造成的！ 这时候格温多琳冷不防地蹦出来一句话：“要是这头蓝龙感冒流鼻涕了怎么办……” 在场的所有人用一种极为惊悚的眼神转过来盯着这姑娘，莉莉丝黑着脸瞪了她一眼，从随身空间里掏出来一块蛋糕塞进脑洞姑娘的嘴里：“多琳你给我闭嘴啦！那种事情太恶心了！” “诶？可是这不是很正常的想法吗？”多琳眨了眨眼睛，满是天真的模样，“虽然是圣灵，但神界那么大，万一它感冒了、呕吐了，或者是……” 这次所有人一起朝着她吼：“不要再说了！” 因为同是黑暗神族的关系，黑暗神族两兄妹中的安和莉莉丝走得比较近，这个穿着华丽黑色连衣裙的娇小少女一脸古怪地凑到莉莉丝耳边，小声嘀咕道：“那什么……莉莉丝，你朋友看起来挺正常的，可怎么……” 后面半句话她没好意思说出来，不过意思很明显：你这位朋友为什么要放弃治疗？ 不过莉莉丝帮她把后面后面的话直接补全了：“为什么脑子有病是吧？” 这下轮到安继续瞪眼了，她瞥了一眼抱着一盒冰激凌吃得开心的多琳，再小心翼翼地转过头来：“你这么说你朋友会不会……” “不会啦。”谁知道吃货姑娘似乎发现了安和莉莉丝之间的对话，笑嘻嘻地转过头来，“学姐她说话一直这样的！” “好吧。”安满脸无语地点点头，“话说起来了，格温多琳你一直叫莉莉丝学姐，你们是什么学院的？” 多琳嘻嘻一笑：“我们是明光圣殿第九神域分殿的！” 安点点头：“原来你们是明光圣殿的……啥？” 这一回，倒是作为新晋神民的斯嘉丽和张伯伦没什么反应，剩下的人几乎是用看神经病的眼神扫过莉莉丝：“……明、光、圣、殿？第九神域最好的那个光明系神学院？” 莉莉丝忍不住就捂脸了：“怎么每次老娘做自我介绍就都是这个反应！没见过报错专业的上帝啊！” #……你TM在逗我？ 一群上帝和几个老牌圣灵神民这一刻的表情让莉莉丝联想到了上辈子隔壁邻居家里熊孩子拿树枝捅乌龟菊花的时候那只乌龟的表情…… 安眼皮子抖了抖：“真的是明光圣殿？那既然报错专业了，莉莉丝你为什么不退学？” 一说起这事儿莉莉丝就有千百把鞠不完的辛酸泪：“你以为老娘不想退学啊？问题是明光圣殿招生办的那群混蛋脑子里简直都是缪赛尔合金，老娘他喵的申请了无数次退档，但丫只有一个回应：方丈你进了师太的被窝还想跑？” 尤其是进了学院之后还莫名其妙顶上个“王子殿下”的名头，要不是后面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莉莉丝甚至都要怀疑这是不是有人看她不爽想要故意折腾她来点下马威来着……尽管以前她一直觉得神族里不应该有这么没品的家伙才对。 “啊哈哈，那可真是辛苦呐。”安打了个哈哈，瞪了一眼身边的哥哥一眼，“看看人家莉莉丝，哥你什么时候能乖乖认真学习，老爸老妈也不会总是那么担心你了！” 原本乐得当个背景图案的莫一下苦了脸：“老妹啊，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我真不是学习的料啊，你们就算把我押进学校我也学不出什么东西来，拿到初级造物资格证已经是我的极限啦！” 安拿胳膊肘顶了他一下：“那你也好好出去找个神职啊！成天宅在家里研究你那些第九神主手办算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些第九神主的画册别以为我没看到啊……” 莫苍白的脸庞一下就涨得通红：“我、我这是在做学问啊！研究神主的人生经历怎么能算是宅？” “那你为什么除了第九神主，其他八位神主不研究研究呢？” “……” 所有人都笑了，寒风中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 112.其实接受了设定也挺带感的 ====================================== 随着众人越发接近浮空冰陆中央的龙脊山脉，漫天的风雪反而减弱了下来，就如同暴风的中心往往是最为宁静的港湾一般，当一座通体透亮的晶体建筑出现在视野中时，这片浮空冰陆上似乎永远被风雪所遮蔽的天空也终于露出了晴朗的姿态。 和绝大多数巨龙所喜欢的亮闪闪的事物一样，这座晶体建筑通体泛着梦幻般的琉璃光泽，就连周遭的地面也是由同样的材料构成，晴朗的阳光折射出一片迷离的光晕，就仿佛凡人神话传说中那些天上神仙的居所一般。 一行鎏金的字体漂浮在建筑正门口的虚空中：隐居者的美食小屋。 莉莉丝瞄了一眼，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本店谢绝自带酒水。 还真是接地气啊！ 莉莉丝叹了口气，打了个响指具现出两张座椅和格温多琳一起坐下，其他的上帝也各显神通各自在店门口落座，只有三个人没有动静，其中半人马之人麦雷托和他的神民女半人马斯嘉丽根本就不用坐椅子，然后张伯伦骑在他老婆背上。 不管怎么说，看到这间泛着美轮美奂琉璃光泽的屋舍，莉莉丝对于“这家店里到底卖的是什么鬼”的担忧也总算减少了一些，她当然不指望多琳的节操，只不过这个吃货姑娘对于美食的追求还是比较让人信服的。 五六天的等待对于普通凡人来说已经足够漫长，但对于在场的绝大多数人而言仅仅只是一闪而逝的短暂等待，何况这些年过去，就连莉莉丝也没以前那么急躁，而是悠闲地和一群来自永恒神界各地的神族聊着彼此的所见所闻。 事实证明，她出来走走确实是正确的选择。 永恒神界广阔无际，这一点莉莉丝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它的存在甚至已经超脱了一般意义上的空间概念，只要有人愿意去探索，就一定能够在已知的地图边际之外发现更加广袤的全新世界。 十年前她就想要创世纪，不过在真正接触到创世纪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积累仍旧远远不足，无论是对于法则的理解，还是对于万物本质的剖析都还达不到创世纪的最低要求——哪怕是像蒂芙妮学姐那样分期付款的创世纪，莉莉丝想要独立完成也依然有所欠缺。 原因无他，创造一颗单独的星球也许很简单，但如果想要在星球上播下生命的种子，那么就必须营造出适合生命生存和发展的大气环境，完善星球之间的引力系统，调整恒星的质量和温度，微调繁复的宇宙常数等等……这一系列的变数使得真神创世纪所需要积累达到了惊人恐怖的程度。 哪怕是下载了普特南星盒的插件，那最低也得能够独立完成单一星球的创造和协调才行，而即便是在单一星球上，除非打算从头开始一点点看着神造生命从原始细胞进化成智慧生命，否则创世纪的过程就绝对不是单独创造一二种生命就算完事的。 比如莉莉丝就记得自己上一世的地球上已经确认的物种就超过一百五十万种，而未确定的物种数量可能超过三千万以上…… 好吧，说了这么多其实到了今天，神明创世纪的不少过程已经可以通过世界管理系统的辅助插件一键自动完成，可莉莉丝始终觉得这一世既然来到了永恒神界，如果不论干什么事情都是“开个大就好”，那这样的人生实在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她的目标可是要成为第十神主，还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位神主是一路插件堆上来的口牙！ 而眼下和校外的其他神族交流，短短几天就让莉莉丝感到自己的眼界无形中拓宽了许多：第七神域中如同天地大轮回一般永恒不绝的光暗之海、第六神域中生生不灭的衔尾蛇一族、第三神域之中只有有缘人才可进入的永望乡、第一神域中据说蕴藏着神界起源奥秘的星空古路和天召法坛…… 这之中有的是她听说过却未曾见识过的风景，有的更是连听闻都不曾听闻过的奇闻异事，一种前所未有的豪情壮志在少女的胸中回荡着。 ——神界这么大，我一定要走出第九神域去整个神界看看！ 当然这句话跑到莉莉丝嘴里就变成了：“哎哟卧槽这个吊！” 五六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这期间又有不少慕名而来的食客从神界各地赶来，这个时候莉莉丝还沉浸在和其他几位真的聊天中不可自拔，眼前的晶体小屋忽然开始绽放出一阵冰凉的蓝色微光，一个个排队等待的食客纷纷惊觉，向着放出光芒的小屋看来。 坐在莉莉丝身旁的伊瑟拉笑眯眯抖着不知道是不是龙神神系秘辛的消息：“据说这家店的主人虽然是从凡间升入神界的巨龙，但活过的岁月甚至已经超过许多神界的古神，它本身的实力也已经超过一般的战斗专长的高阶神族。不过这头圣龙大部分时间都在休眠，即便是苏醒也很少会直接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听到这位绿龙姐姐抖出的爆料，莉莉丝稍稍愣了一下：“它的年龄有几个TB？” “这是秘~密~呦~”伊瑟拉神秘地笑了笑，然后看向了光芒越来越亮的晶体小屋，“准备好吧，它很快就要醒了，虽然都是为了美食而来，不过每次它苏醒的时候好好观察的话，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呢？” 看对方一副“我就是吊你胃口”的得瑟表情，莉莉丝哭笑不得地再次把视线转向了眼前的晶体小屋。 在越来越强的蓝光中，一片朦胧的虚影缓缓地浮现出来，小小的晶屋在虚影的笼罩下似乎变得无比高大宽广，仿佛矗立在众人眼前的不是一座小屋，而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宫殿群。 正当莉莉丝抱着试试又不会怀孕的心态准备按照伊瑟拉的提醒好好观察那一片虚影时，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忽然传入了所有人的耳朵。 定睛看去，只见半人马之神麦雷托手下的那位女性半人马正高高地抬起自己的左前蹄，在她脚下则是一个碗口大的窟窿——她把小屋前的晶体地面给踩碎出了一个大洞！ 这个时候，斯嘉丽已经完全吓呆了，她满脸惊慌失措地扭头看向自己信奉的神明：“我、我神……这这这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把地面踩碎了，不应该是这样的……” …… 113.玻璃？ ==================== 原本在凡间时是身经百战的亚马逊女战士，但此刻的斯嘉丽却是一脸惊慌失措，口中不断地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在这位女半人马看来，自己一脚踩坏了神明的居所，即便那位神明不是自己所信仰的亚马逊父神，但这种冒犯说不定已经比在凡间破坏践踏一位神明的教堂神殿还要严重了。 这样的行为会不会为自己的父神带来麻烦？ 自己的冒犯会不会引发父神和另外一位神明的战争？ 而且本应该无比坚固的神明居所，她一脚下去就踩碎了，难道是别的神灵要对付父神所设下的阴谋？ 如果仅仅是战斗，传承久远的亚马逊半人马一族永远不惧战斗，但是她却担心自己的冒失行为最终成为旁人谋划父神的导火索！ 边上这么多人里面说不定现在就有人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一会儿如果对方出手的话自己应该怎么应对？ 还有…… 再如果…… 假如…… 要是…… 随着周遭的众人全都投来越来越多的关注目光，一大群真神释放出来的合体技众神の灵视更是让这位亚马逊女战士压力山大。忽然，从来都不擅长的思考的女战士口中发出一声沉闷的悲鸣声，继而两只前蹄一软，整个人跪倒了下来。 但也就是这一瞬间，斯嘉丽中将脑海中的混乱一扫而空，干脆一伏到底，毅然决然道：“一切都是我的错，和父神无关！” 然而，迎接女战士的是一声惨叫：“老婆我还在你背上——啊！” 就见骑在女性半人马背上的张伯伦在激烈的颠簸之下直接被甩了出去，咔嚓一声砸斯嘉丽身前的晶石地面，大半个人倒插进地面之下，只剩两条腿还在外面不断地挣扎踢动着。 现场不少人当即倒抽了一口冷气。 虽说以圣灵神民的体质这种小冲击根本不会造成任何伤害，可以头插地这种事情……看起来就很痛的样子啊。 更何况在脑补过度形成的阴谋论和自家老公惨遭人体插秧的双重刺激下，半人马小姐又做出了一个四足动物受惊时很常见的规避动作：她抬起蹄子向前猛踹了一脚。 位置刚好是她老公的两腿中间。 这回连莉莉丝都不忍心看下去了，干脆拿翅膀包着捂住了眼睛。 也就是众人分神的一瞬间，晶石小屋上升腾缭绕的虚影骤然回落消失，刚才显得无比神圣伟岸的小屋此刻再度恢复了原状，静静地矗立在原处，泛着淡淡的迷蒙光泽。 “诶，这就没了？”回过神来的莉莉丝不由得撇了撇嘴，“这店主行不行啊？” “可惜可惜，居然错过了。”一旁的伊瑟拉先是愕然，随后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看样子你们这批人确实是有缘无分了，如果想看的话可能要等下次了。” 她这么一说，莉莉丝反倒更加好奇了：“那个虚影里到底有什么？” 伊瑟拉神秘地笑笑：“我曰不可说不可说……” “……” 就在这时，晶石小屋后高耸的龙脊山脉忽然震动起来，一个巨大的阴影将美食小屋区域之外依旧呼啸的风雪排斥开，带着惊人的威势轰隆一下落在众人的眼前：那是一头身躯庞大的蓝色巨龙的龙首，哪怕是它的一颗眼球也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高达。 巨龙似乎才刚刚从酣眠中醒来，它四下张望几眼，冰蓝色的眼中困顿才缓缓退去，随后它张开了自己的嘴：“你们……你们怎么飞了诶？” 一头体长数千米的巨龙就在你几米开外的地方开口讲话会产生多强的风压？ 莉莉丝这个时候就很好地体验了一把空中飞人的感觉，虽说她本来就会飞，不过自己振翅飞行，和被一头巨龙张口用三十六级狂风的速度掀飞根本是截然不同的感受，被倒卷上天空的莉莉丝满脑子只剩下一个感受：好大的起床气啊！ 她不是没和龙神打过交道，但绝大多数时候她认识的那些龙神都会幻化成一般神族的体形来和人交流，毕竟当交流双方体型差距达到数百数千倍之后，无论是小的那个仰着头却只能看到对方的下巴和鼻孔，还是大的那个低着头在自己眼皮底下找一粒灰尘的情况都不是什么令人愉悦的经历。 因此莉莉丝压根就没有想到过这头古老的圣龙居然上来就直接三十六级飓风套餐，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卷到千米之上的高空了。 周遭零零散散的还有好些个大写懵逼的神族愕然地看着近在眼前的圣龙之躯：“卧槽这也行？” 显然这些上帝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不过地面上还是有好些老牌神族依旧坚挺，这些人恐怕多半知道和一头处于巨龙形态的圣龙面对面说话会产生什么结果，所以一开始就把自己牢牢地定在了地面上，避免了满天神游的尴尬。 莉莉丝不由得用最大的恶意揣测：“这些家伙以前到底经历了几次惨痛的教训才把这种事情牢牢地记在了脑子里？” 半人马之神麦雷托就是没有被吹走的神族之一，同时他的两位神民也被一股缭绕的神力定在原地，避免了当场飞走的惨状——斯嘉丽和张伯伦完全是神界新人，以他们俩的实力要是没有麦雷托帮忙估计多半会被吹到第九神域下一环的大陆去…… 冰霜圣龙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误，于是干脆闭上了嘴巴，转而用意念朝着所有人说道：“话也不多说，想要进餐的自己进来，规矩贴在门口别忘了自己看——咦，小马儿你你这么盯着我干什么？” 它盯着一脸骇然的半人马斯嘉丽，一双眼睛眨了眨——这个举动再次制造了一阵舒爽的清风——然后恍然大悟道：“哦你是在担心这地板啊？其实小家伙你不用这么担心，这里的地面还有这个屋子都是玻璃做的，你就算全拆完了也不值钱……” 斯嘉丽：“……玻璃？” …… 114.您好，请问您要来点兔子吗？ ======================================== 作为半人马之神麦雷托在凡间的代言人之一，斯嘉丽觉得自己也算是身经百战，什么样的大风大浪都早已经历过一遍，哪怕眼前是天崩地裂的世界末日，她也会面不改色地率领着自己的族人子民，一直杀到世界毁灭的最后一刻。 但她却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尴尬：不善言语的女半人马憋了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来，胸前的盔甲随着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着，一双前蹄因为慌乱和尴尬而不安地跺着地面——然后她又没控制好力道把地面踩了个破洞出来。 这一刻斯嘉丽的脸都是绿的。 “玻、玻璃？” 堂堂冰霜巨龙，连自己的父神都要慎重对待的远古圣龙，这样一位存在开设的美食店，哪怕不是千劫万险的禁地，也至少得是个珍贵神料打造的殿堂吧？ 结果这一地的玻璃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玻璃啊！不是什么万界难寻的超凡水晶，也不是什么神界罕见的咏叹耀晶，这TM就是玻璃啊！ 巨大的蓝龙龙首瞥了抓狂中的斯嘉丽一眼，似乎是看明白了她纠结的原因，和众人相通的精神链接中似乎传来了一声嘿嘿嘿的偷笑声：“小家伙，虽然我这是玻璃，但却不是普通的玻璃，那是我从亿万砂石中精炼萃取出的石英砂，经过七七四百九十分钟的灼烧铸型而成——” 所以这他娘的不还是玻璃么！ 在场众人的心中同时冒出来这样的吐槽。 不过鉴于眼前开口的这位来头太大，所以在场没人开口，而是一个个干瞪眼等待着这位“老人家”接下来要说的话。 “……哪怕它们只是玻璃，也是无比珍贵的神物，你现在打坏了我的玻璃，所以……”冰霜圣龙像老人家一样扯了一大堆唠唠叨叨没用的废话之后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你来给我当一年坐骑吧！一年之后我就放你走！” 整个玻璃小屋周围一带全都陷入了无比诡异的寂静之中。 格温多琳打着颤地扯了下莉莉丝翅膀上的羽毛，在成功GET到疼得龇牙咧嘴的莉莉丝的怒目注视之后不由得喃喃道：“学、学姐啊……你觉得这位圣龙前辈用哪个姿势骑在这半人马小家伙的身上她会死得比较均匀？” 哪个姿势都会死得很均匀好吧！ “原来是这样。” 还没等莉莉丝来得及吐槽，一旁似乎对美食小屋了解颇多的绿龙姐姐伊瑟拉忽然自言自语地开口，低沉的语气中似乎带着恍然，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哀伤：“真没想到，居然还是有送别老朋友的一天啊。” 莉莉丝：“你说啥？” 伊瑟拉摇了摇头，顺手捋了捋耳畔的绿发，重新露出了笑容：“没什么，小莉莉丝，应该马上就能吃到美食了，你做好敞开肚子的准备了吗，姐姐我可是巨龙哦？” 所以说了，就算你丫一巨龙在食量上压过了老娘又能怎样啊！ 话虽如此，但看在这位绿龙姐姐总是神神秘秘的份上，莉莉丝也说不清对方到底是什么实力，稍微评判了一下敌我双方实力对比之后，她觉得自己贸然说出实话之后被恼羞成怒暴打一顿的可能性比较大，于是干脆就厚着脸皮继续胡扯：“也许我比不伊瑟拉你，不过我边上这位嘛——如果你有办法给这玻璃屋子调个味，我觉得她连着玻璃屋子都能吃下去……” 盯着缓缓开启的玻璃小屋，听到自己名字的格温多琳转过来朝着伊瑟拉羞涩地笑了笑：“谢谢夸奖……” 不，完全没有在夸奖你啊。 而这个时候，满脸诡异懵逼的斯嘉丽似乎也在半人马之神麦雷托的帮助下和冰霜圣龙达成了协议，“隐居者的美食小屋”的正门嘎吱一声缓缓开启，向着众人露出了其中的真容。 “走吧走吧！学姐我们赶紧进去吧！” 吃货姑娘的口水都快流了一地，拽着莉莉丝的衣角大有“你不同意我就咬着你进去”的意思，甚至莉莉丝琢磨了一下觉得她现在还没抢先冲进去的原因纯粹是宠物咬着主人撒欢的因素在作怪……咦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 玻璃小屋的正门仿佛存在着一层无形的薄膜，在小屋外时莉莉丝看到的只不过是一间顶天三室一厅面积的屋子，而当她穿过薄膜之后，恍惚间却发现周遭的环境不知何时完全变了。 眼前不再是那个通体玻璃的小屋，而是一处在她记忆中埋藏了近三十年的地方，洁白无瑕的瓷砖、哗哗流动的水声、还有窗外洒落的阳光一如记忆深处那样耀眼。 门外的风景也不是风雪呼啸的浮空冰陆，而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街道。 “这里是……老娘回来了？” 莉莉丝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曾经何时这里的景象已经在她的记忆中年复一年变得越发模糊，如今突然那个只会在梦中出现的场景却陡然出现在眼前，让她一瞬间反而不知所措起来。 这里……是她上一世穿越前最后看到的地方。 也是莉莉丝和上一世的女友向她提出分手的上车茶餐厅。 那些已经渐渐被她珍藏在记忆最深处回忆纷至沓来瞬息涌现，少女低下头，但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黑暗神族女神的纤细模样，并没有变回上一世的姿态。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幻觉？不，似乎是某种比幻觉更深层次的东西。” 这一世莉莉丝和幻境、梦境打交道的次数也不少了，然而隐约间却只能看出一点模糊的信息，更多的东西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了。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应该是站在男厕所里，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出洗手间，才刚走出门她就迎面撞上一个身影。 那是一名穿着一袭蓝衣的清秀少年，脑袋的一侧生了一根龙角，领口下依旧能够看到一些青色的鳞片。 他不是巨龙，而是一种龙神神系中非常常见的神造生物——龙妖。 龙妖少年向着莉莉丝微微躬身之意，一只手指向身后：“尊贵的客人，用餐请跟我来。” 莉莉丝看着他身后的女厕所标志，不由得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 115.人生中至关重要……没了？ ====================================== 看着龙妖小哥已经转身向着女厕所里走去，莉莉丝还是没能忍住喊住了他：“小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朝哪里走？” 虽说上辈子是男性，但她这辈子确实是个实打实的34D美少女没错，而龙妖小哥则毫无疑问是清秀小帅哥一枚，于是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刚从女厕所里走出来的龙妖小哥要带着刚从男厕所里走出来的莉莉丝深入女厕所去吃点东西…… 尼玛！虽然老娘是被多琳这吃货给拖过来凑数的，但这里怎么说都是个美食店，小哥你能不能不要干这么恶心的事情？ 被莉莉丝喊住的龙妖小哥顿了一下转过身来，俊俏的脸庞上露出一个职业化的完美笑容：“尊敬的女神大人，这里是由圣龙阁下创造的时空回廊，每位客人在时空回廊中看到的景象都不一样，而我们这些服务生也是看不到客人们所见的景象的。” “据说每一位客人都能回溯看到他们人生中最为至关重要的时刻。” “你们看不到？那就难怪了。” 莉莉丝顿时恍然，永恒神界的建筑物虽然大部分也会遵循一般的物理结构——但那只是因为大部分情况下完全没有必要把自己家造得和个迷宫似的，但如果真有哪位神族抽疯了把自个儿呆的建筑弄成时空错乱重叠的迷廊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第一神域那边好像就有一只名叫斯芬克斯的神猫，这只神出鬼没的猫总是喜欢突然把路人卷进它的迷宫里去，然后在迷宫的各个角落布置下自己的分身，一旦被卷进来的路人撞上了它的分身又没能及时逃脱的话……那就必须要连续听它讲24小时的冷笑话才能够解脱。 言归正传，眼下美食小屋的部分空间恐怕和莉莉丝眼前的“世界”互相交叠存在，这位龙妖小哥虽然是走在她的面前，但他同时更是走在另外一层空间之中，莉莉丝现在看到的龙妖小哥不过是对方的一个资讯投影而已。 “……妈蛋不对啊！虽然他确实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景象，但老娘要是说出去不等于直接露馅了么？” 告诉这小哥咱能不能换个方向不要继续往女厕所里走？ 那老娘该怎么向他解释自己人生中最至关重要的时刻居然他娘的是在厕所里？ 细思恐极的莉莉丝越想越纠结，好半晌她猛地清醒过来：现在她身处哪里并不是关键，关键是当初她在这家上车茶餐厅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穿遇重生到永恒神界仅仅是巧合？ 即便是巧合，但按照她这些年来对于世间轮回机制的了解，凡人在死去之后，灵魂会在一定的时间内被分解成最为原始的上帝粒子，这些原始粒子会被宇宙的轮回体系回收再利用，也许是重新组成新的灵魂，又或者是构成别的什么事物。 这就是所谓的轮回。 ——当然，不同世界的法则不尽相同，具体的轮回机制也有所不同，但基本的原理都大致相同，而上一世的莉莉丝本身只是一个普通人，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有“穿越”的可能，而且即便穿越了也往往是穿越到临近的异宇宙，哪有可能像现在这样一步到位直接穿越成神的？ 所以此刻一缕强烈的好奇从她的心底生出：当年自己失去意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怀着满腔的纠结朝着龙妖小哥挥了挥手，莉莉丝这才跟着小哥一路向着女厕所里走去。 出乎她意料的是，女厕所中原本应该和男厕所差不多大的空间却仿佛陷入了无限重复的循环空间之中，一条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漫长通道开在原本应该是洗手台的位置上。 “见鬼，难道我上辈子还跑进了女厕所？这条通道就是老娘穿越到神界的原因？” 这剧情怎么想都毫无逻辑关系是吧？ 要是哪个导演编剧敢拍这样的剧情多半会在网上被被水军喷死的吧！ 满是狐疑的莉莉丝继续跟着龙妖小哥沿着通道往前走去，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就在莉莉丝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原地打转的时候，眼前绵延无尽的通道终于出现了变化：周遭的环境忽然开阔起来，亮白色与浅蓝色充斥着视野中几乎的每一个角落。 这是一座宽阔的圆形大厅，蓝白色交织的半透明晶石构成了这里的每一件事物，置身于这个大厅之中就仿佛身处冰雪和蓝天交叠的平原之上。 一根根粗细不一的水晶柱在远处泛着晶亮的光芒，支撑起半空中一座灰晶平台，一条完全由钻石构成的阶梯盘旋而上，一路通向头顶的灰晶平台。 ……这就没了？说好的人生中至关重要的时刻呢？ 这时候龙妖小哥转过身来，一脸恭敬的笑容：“女神大人，请问您对刚才的经历还满意么？” 你是说跟着一个男人在女厕所里走了半个小时的经历？ 莉莉丝默默地吐口小血，眼神诡异地盯着龙妖小哥，思索了半天决定把“这玩意儿是不是年久失修欠修理了”用比较委婉的说法问题出来：“那什么，不是我对圣龙前辈不尊重，而是我真的很好奇——这条时空回廊有出现过走进去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情况么？” “哎？”小哥明显没想到莉莉丝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呆滞了一下之后才回答道，“我诞生也才几百年时间，我这几百年时间里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理论上来说只要是第一次进入时空回廊，就都能够看到相应的景象，而通常情况下我们是不会第二次接待同一名客人的。” “这样的话……” 莉莉丝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就在这时候一声呼唤从头顶上传来，只见格温多琳从平台上探出半个脑袋，激动地朝她挥着手：“莉莉丝学姐快上来啦！这个亡灵五花肉味道可好了！” 你确定不是毒性可强了？ 默默地吐槽了一句，莉莉丝迈步沿着钻石阶梯拾级而上，来到最顶端的灰晶平台上。 之前遇到的那些食客中，有大部分已经各自找了座位坐下开始大快朵颐，莉莉丝在所有人之中来得并不算早。 她环顾了一圈，之前遇到的伊瑟拉、麦雷托和他的两个神民还没有到达，莫和安兄妹俩就坐在格温多琳的边上，见到莉莉丝看过来，娇小的安也朝着莉莉丝挥了挥手，然后一胳膊肘顶在了他那吃得正欢的老哥的肚子上。 …… 116.独一无二的烹饪方式 ================================ 尽管神界的建筑物或多或少都存在空间法则和空间技术的运用，但这家“隐居者的美食小屋”几乎把空间技术运用到了极致，从外面看玻璃小屋顶天了也就是一两百平方米的面积，然而小屋的内部却是别有洞天，大有“一花一世界”的意味在里面。 莉莉丝站在灰晶平台的顶端眺望远方，这一方内世界入眼所见之处大多是各种晶莹发亮的晶石，非常符合巨龙的审美观，而周遭的天空中袅袅的云气升腾缭绕，一会排成一个S，一会儿排成一个B…… 她惊讶地发现这个内世界的气象管理系统居然和自家神殿用的是同一个版本。 “诶呀，莉莉丝学姐你别看啦，赶紧吃才是呀！我已经帮你点好了，东西都上来了呀！” 身旁的格温多琳又扯了扯莉莉丝的翅膀，才把她唤回神来，莉莉丝才刚转过身坐下，低头顿时就是一愣：“你说的点好的东西呢？” 吃货姑娘转过头，嘴角还挂着一条肉丝，背后翅膀抖动几下，脸上傻兮兮地露出笑容：“东西我都吃完啦！” 莉莉丝：“……” 既然吃完了你就不要说帮我点好了啊！ 信不信老娘哭给你看呐？ 这一瞬间莉莉丝再一次产生了格温多琳是不是这辈子投错了胎的错觉来——比如本来应该当个哈士奇之神什么的，结果却阴差阳错地出生在了光明神族……要不是再三确认这姑娘背后确实没有尾巴在晃来晃去，莉莉丝甚至怀疑这丫是不是哈士奇成精了。 这蠢的程度简直和冷夏有的一拼了！ 而且和冷夏还不一样，冷夏虽说是蠢，但更多的是蠢萌，基本给人的感觉就是“蛤蛤蛤这孩子太萌了”，而格温多琳这边则是蠢得让人恨不得提起脚丫子踹她一脚——咦，这么一想果然和哈士奇越来越像了。 好在，虽然有多琳这么个笨蛋吃货在一旁，美食小屋的服务员们的速度同样非常给力，几名龙妖服务生以惊人的速度不断将各种各样的食材从浮空冰陆隐藏的冷库中解冻送上灰晶平台，然后早就等在一旁的厨师立刻开始现场烹饪。 莉莉丝仅仅是看了几眼“亡灵五花肉”的烤制过程就开始冒冷汗了：所谓的亡灵五花肉就是在浮空冰陆中冷藏超过一万年的精制肉材，在取出之后三十秒内不经过解冻过程直接进入烤制阶段，佐以美食屋秘制的酱料香料调制，最后再挂上一个“亡灵五花肉”的标志就算完成。 ……所以说这不就是个烤肉么！到底哪里和亡灵有关了啊！不要以为最后贴个“亡灵五花肉”的条子就能蒙混过关啊！ 而这还不是最让莉莉丝纠结的地方——处于极寒冷冻状态的肉食从冷库中取出之后，是需要在三十秒之内开始烤制过程的，而负责现场烤制的服务生不是别人，而是一个个外貌俊美的火元素之灵。 元素之灵是一种常见的元素神系生物，并且不仅仅有神造类的元素之灵存在，就算是凡间，只要是某种元素浓郁的地方，都有可能诞生出自然类的元素之灵来。 这些受到美食小屋雇用的元素之灵都是相貌俊美的年轻男女，照理说看着这么一群俊男美女烹饪料理怎么算都是个赏心悦目的享受，但事实上每当有冷冻肉食送上平台之后，就会有火元素之灵站出来，把肉食塞进自己的肚子里直接开工烤肉，然后再“吃”下秘制酱料香料，在肚子里充分混合调制之后再掏出来给大家上餐。 莉莉丝环视四周一群大快朵颐的家伙，为什么你们这群混蛋可以吃得这么毫无压力啊！ 她又把视线转向其他几道招牌菜的烹饪现场，几秒钟后满脑子就只剩下“天怒人怨，惨绝人寰”八个大字在轮流滚动刷屏…… “学姐学姐学，你为啥不吃呀？好不容易来了一趟，不多吃一点怎么对得起自己？” “我说……多琳啊，你还记得我们一开始出了学院是来干嘛的么？” “诶？”多琳手里抓着一碗脆爽通心陨石笋吃得欢快，闻言冷不防一呆，“我们不是来吃东西的吗……咿呀！” 终于回想起什么的少女猛然一惊，整个人原地一蹦三尺高：“我想起来了！” “你总算想起来了，不过也不算太晚……” “小哥，我看大神点评网上说你们店里有生命古树的树叶制成的限量料包，你们现在还有吗？” 莉莉丝：“……”这丫原来想起来的是这件事吗！ 那位龙妖小哥点头笑笑：“这一次主人刚刚新制作了一批料包，所以这一次应该所有的客人都能够分到一份。请稍等一下，料包使用之前还需要做不少调整，我们已经在尽快进行了，很快就能够送上来。” 看着满脸激动坐回原位上的格温多琳，这回莉莉丝终于忍不住了：“多琳啊……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跑出来是为了打探蒂芙妮学姐最近到底在干嘛的？你不会打算一家家店吃过去然后告诉我这其实就是在找蒂芙妮学姐吧？” 要真是那样的话，她还是把这姑娘先揍一顿好了。 “诶？不是呀。”多琳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虽然看起来我是在觅食，但是……莉莉丝学姐麻烦你帮我那个盘子递一下……唔好，虽然看起来是这样没错，但实际上我的做法是有严谨的事实依据的……这个炒豆角的味道不错，学姐你要不要尝一尝？不要？好吧，莉莉丝学姐你平时对这方面不太敏感，不过根据我最近几年对蒂芙妮学姐的观察……呜哇，你们给我留一块啊怎么一下就抢完了！” 忍无可忍的莉莉丝二话不说，一记手刀把没个定形的格温多琳敲回座位上：“先给我把话讲完再吃东西！” “疼疼疼疼！”多琳抱着额头痛呼一声，眼泪汪汪地抬起脑袋，“呜……其实是你没注意到蒂芙妮学姐这几年明显比以前更会打扮了吗？以前那种土气的马尾辫没了，眼镜也拿掉了，怎么看都要比以前漂亮很多！据我所知，一个女人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十有八九就是陷入恋爱之中了！” “那和你来这些美食店有啥关系？” “咦，莉莉丝学姐你不知道吗？很快就是万年一度的神界情人节了啊，几乎所有的美食店都推出了情侣套餐，而我根据蒂芙妮学姐最近出没的时间地点，选出了最有可能的111家……” …… 117.卧槽还真说中了？ ============================== 且不提神界万年一度的情人节究竟是什么鬼，在格温多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之下，莉莉丝居然渐渐感觉这丫说的貌似还挺有道理的！ “还是不对劲啊！”莉莉丝摸了摸下巴，侧头看着身旁大快朵颐的吃货姑娘，一脸诡异的表情，“但为什么老娘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劲？” 蒂芙妮学姐更会打扮了？这个可以有，何况蒂芙妮的底子本来就很不错，只是以前根本不注意穿着打扮，乍一看就是个毫不起眼的土气妹子，所以才会不怎么引人注意。 神界情人节？这个也可以有，永恒神界各种各样的既视感早就多到她已经懒得吐槽的地步，别说情人节了，就算哪天告诉她其实神界还有儿童节劳动节光棍节她也不会感到丝毫奇怪。 情人节优惠套餐？这个当然也能有，连情人节都有了，为什么不能有情人节套餐？ 明明不管哪个细节都没有问题，但为什么连在一起之后就是让人觉得非常不对劲呢？ “喏，学姐你尝尝你这个，味道很好的。” 一旁的格温多琳献宝似的把半根烤串塞到莉莉丝的嘴边，嘿嘿嘿地笑道：“这个就是他们招牌菜之一的海鲜味血肉模糊，学姐你尝尝看嘛~” 算了，有这吃货姑娘在，找人的事情等吃完了再想办法吧。 莉莉丝也不在意烤串似乎已经被咬掉一半的可疑痕迹，伸手接过之后轻轻地咬了一口，顿时满口软嫩的肉香在口腔中四溢开，一股仿佛是深海的清新气息冲散了肉中的腥味，恰到好处的孜然香料刺激着舌头的味蕾…… 确实很好吃啊。 这么一来，莉莉丝也干脆把寻找蒂芙妮学姐的想法暂时丢在了一边，仔细想想的话这次出来说是要找蒂芙妮学姐，但实际上神界那么大，真要按照现在的效率去找，恐怕就算到了下个世纪也找不到蒂芙妮学姐的影子。 所谓的找人其实只是下意识的一个托词，更多的只是为了出来散心而已。 发现了这一点之后某人不由得幽幽一叹：“果然我越来越没有紧迫感了……” …… 时间缓缓流逝，刚开始莉莉丝还有些不太习惯，不过渐渐地她也就放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和安勾肩搭背地坐在一起，一人拿着一个酒坛子你灌我一口我灌你一口，一会儿划拳一会儿过肩摔，然后输了的那个抄起自己的圣经往对方脸上拍去…… 一边的格温多琳和莫两人看着这一幕不由得齐齐哆嗦了一下，吃货姑娘连差点连吃东西都忘记了：“……安姐姐平时也这么奔放？” 莫摸了摸刚才去劝妹妹少喝点结果被揍了两块乌青的脸颊，一脸蛋疼：“哪可能啊？这丫头平时虽然毛手毛脚但总的来说还算乖巧，不过只要一喝醉就和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都疯疯癫癫的……但你知道么？她光是闻到一点酒味就能醉到发酒疯！” 他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运转神力消去脸上的淤青，脸色颇为古怪地盯着和自己妹妹肩并肩坐在一起的莉莉丝：“倒是阿夏尔小姐……她平时也这样？” 格温多琳用力地点点头，一脸得意道：“莉莉丝学姐她平时也这样，不过我就是没想到学姐的酒量居然这么小……不过这都不要紧啦，反正学姐都嫁不出去的！” 莫：“……咳咳咳，你这算是在夸你学姐吗？” “是呀！‘死而无汉莉莉丝’你觉得这个头衔怎么样？” “……咳咳咳，你和你学姐没仇吧？” “当然没仇啊。”吃货姑娘随手给莉莉丝递过去半盘菜肴，不过后者喝得醉醺醺的压根就没认出递过来的是什么东西，哈哈笑着就和安各取半边糊在了对方的脸上，“我可喜欢学姐了。” 说这话的时候，格温多琳的一双碧色的眸子充满了认真的意味：“毕竟就连我爸妈都没有带我去吃过那么多好吃的东西！” 莫看向身旁这姑娘的表情只剩下了惊悚，好半晌之后他才扯了扯嘴角：“……你和你学姐到底是什么关系，恋人吗？” 因为生命形态早就超脱，所以对于神族来说繁衍后代已经不是性别的问题，只要愿意……听说第九神主和她老婆就都是女的，现在不还有四个女儿了？ 多琳思考了三秒钟，随即摇了摇头：“应该是饲主和宠物的关系啦！” “……”这话你还真好意思说啊！ 就在众人吃得热火朝天的同时，大地的远方忽然出现了两个携手而行的身影，这两人在一名龙妖服务生的带领下，不快不慢地向着灰晶平台的方向走来，从两人的动作来看，应该是一对情侣无疑。 没过多久，两人登上灰晶平台还没来得及找位置坐下，刚吃完手上食物的格温多琳正好抬起头，当她看到新来的两人时，眼睛一下瞪圆了，仿佛被踩着尾巴的猫咪似的当场一蹦三尺高：“蒂蒂蒂芙妮学姐？” 而被喊到名字的那个也愕然地捂嘴看着格温多琳，白皙精致的脸颊上飞快地飘满了红霞：“拉拉拉斐尔学妹？阿夏尔学妹？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她根本没想到自己的两位好友居然会出现在这家店里。 “阿夏尔学妹？”站在蒂芙妮身边的是一位光明神族帅哥，他对格温多琳不熟悉，只知道对方是蒂芙妮的好友，不过后面那个正在和人互相拔毛的黑暗神族姑娘他还是比较熟悉的。 毕竟当初两人还有过一笔交易来着。 见蒂芙妮被格温多琳缠上了，洛只能向她打了个招呼，然后朝着莉莉丝走去：“阿夏尔学妹？” 醉眼朦胧的莉莉丝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不由得打了个酒嗝抬起头来，视线游走了半天之后终于定格在一处：“哦？原来是你啊，我记得你……嗝……十年前老娘见过你……” “想起来了，十年前在圣殿门口绊老娘一跤的那块石头是不是就是你！说！坦白从严，抗拒从宽！嗝……” 洛看着莉莉丝朝着一米开外的石桌挥拳示威，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 118.捉奸现场 ====================== “啊，莉莉丝学姐她应该是喝醉了。”正缠着蒂芙妮的格温多琳这时候转过脑袋，无奈地朝着洛眨了眨眼睛，“我也劝过学姐不要喝太多，但是你们懂的吧？我完全打不过学姐呀……” 洛看着趴在一边开始和一张石桌猜拳的莉莉丝，又看着三下两下骑到莉莉丝背上开始扯她翅膀上羽毛的安，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格温多琳无辜地耸耸肩：“如你所见，她们俩说要拼酒，然后安姐姐在闻到酒味的时候就醉了，莉莉丝学姐陪安姐姐喝了三杯也开始发酒疯了……” “她们喝的是什么酒？”蒂芙妮显得有些惊讶，神族作为法则生物，如果只是凡间的酒水根本不可能让神族喝醉，恐怕也只有一些专门酿制的神酿才能…… 她的话才说到一半就顿住了，因为她看见自己的小学妹手里正晃着一只手掌大小的水晶瓶子，瓶子的正面贴着一张标签，标签上蚀刻着精灵神族独有的防伪神纹，然后就是一排精致娟秀的字迹：卡伦卡亚特供精灵果酒·未成年专享·纯正果汁·降度·兑水·对凡人特售版，纯度1%。 简单来说，这种饮料是对凡人出售的，就连一般的幼年期凡人种族也能够当成果汁来喝的版本…… 蒂芙妮不由得陷入了沉默……这两个人根本就是喝可乐都会醉吧？ 也就是在这时候，醉醺醺的莉莉丝似乎是发现了蒂芙妮的到来，眼睛顿时一亮，晃晃悠悠地走上来：“啊，蒂芙妮学姐你怎么来了？没想到多琳这家伙居然还蒙对了……嗝……怎么有七十二个学姐……” 蒂芙妮哭笑不得地想要去扶这位已经醉得昏天黑地的学妹，却没想到后者忽然身体一歪，整个人向着地面摔去，同时嘴里还在不停地咕囔着：“不过不要紧，我也能变七十二个……” 话音落下的同时，一个个黑色的影子就从少女的身上接二连三地分离出来，仿佛一个个拥有智慧的独立生命一般——刚一出现就和它们的本尊一样醉得滚了一地。 那边的安轻呼一声，甩着手里的圣经：“我~也~会~” 咻咻咻—— 她的身上也开始往外冒出一个个漆黑的暗影分身，不过和莉莉丝醉得满地打滚的暗影分身不同，安的分身刚一出现就全部躺倒在地，看那模样竟是直接呼呼大睡了起来。 于是灰晶平台的这一角没过多久就变成了眼下这副场景：两名黑暗神族的少女终于发完酒疯，先后倒在地面上呼呼大睡起来，而她们制造的暗影分身却没有消失，在失去了主人的意识控制之后，拥有简单独立意识的暗影分身依旧忠诚地执行着主人昏睡前的最后一个“指令”—— 发酒疯。 一百多个没脸没皮只有黑漆漆一团的人影聚集在一起发酒疯，现场的惨状已经不是“群魔乱舞”四个字能够形容的了。 莫想要叫醒自己的妹妹，却被一个刚好撞过来的暗影分身一拳揍下了灰晶平台，好半晌才狼狈不堪地重新爬回了平台。 “诶……”见到这一幕，蒂芙妮不由得苦笑一声，转过来望着颇为尴尬的洛，“洛，你先点单，我们等莉莉丝学妹酒醒没问题吧？” 洛摇摇头：“只要你愿意，我当然没问题，我就是有些好奇，阿夏尔学妹她好像是专门来找你的？” 一说起这个话题，才安静没多久的格温多琳立马来了兴致，她满脸好奇地绕着洛转了几圈：“对呀对呀，帅哥你不说我都忘了！学姐你最近几年总是神神秘秘的是不是跑去谈恋爱了啊？对象不会就是这位帅哥吧！” 闻言蒂芙妮的脸庞一下变得通红，说话也变得支支吾吾起来：“我我我……我……” 好在洛站出来解了围：“其实是我在追蒂芙妮，如果阿夏尔学妹醒过来的话，你可以问问她，十年前就是我找她要到了蒂芙妮的天讯号。而且我们十五年前其实见过面，就在拉斐尔学妹你们这一届的新生狂欢夜上。” 不想蒂芙妮一双眼睛立刻瞪大了，抓着洛腰间的软肉就转了180度：“好啊！洛你不是和我说你半夜做梦的时候梦到我的天讯号的吗？” 看着这边秀恩爱的小情侣两人，又看看那边昏睡的莉莉丝和安，格温多琳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脑海里那超越了次元的思绪才终于理出一点头绪来：“我想起来了！你是当时摆擂台却被莉莉丝学姐把所有奖品都赢走的那个苦逼对吧！你说你后来还和莉莉丝学姐私下里联系过？” 洛：“……”虽然当时他没想到偌大的光明系神学院会突然冒出来一个黑暗神族把所有奖品赢走所以在最后关头栽了一次，但也用不着这么当面喊他苦逼吧？ 见洛满脸尴尬没有回应，格温多琳的眼神顿时更亮了：“你后来和莉莉丝学姐私下里联系是想要干嘛？” 这姑娘一双眼珠骨碌碌地转动了几下，嘿嘿笑着凑了过来：“帅哥啊，我有一个想法，你不会是追求莉莉丝学姐不成，于是想要曲线救国先追求到蒂芙妮学姐，然后再拐着弯把莉莉丝学姐骗到手吧？” 洛继续一脸黑线：“……” “嗯……我想想，这还没完。在那之后你突然发现蒂芙妮学姐其实也很不错，不仅如此，莉莉丝学姐的两个好友，我和蕾耶学姐都非常对你的胃口，所以就干脆生出了大开后宫把四个美少女全都抱回家的想法来吧？” 话说到这时候洛已经浑身哆嗦着转向身旁一言不发的蒂芙妮：“蒂芙妮，这位学妹的思维一直是这么精奇吗——啊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不要再拧了肉要掉下来了——” 往日里总是柔柔弱弱的蒂芙妮气呼呼地从洛的腰间收回一只手来：“好吧，你说说你哪里错了？” 洛再次傻眼，憋了好半晌才挤出几个字来：“那个……我不该私下里去找阿夏尔学妹要你的天讯号啊啊啊啊不要拧了真的要掉下来了掉下来了！” …… 119.紧急迫降 ====================== 虽说莉莉丝和安这两个家伙已经彻底昏睡过去了，但好在隐居者美食小屋每一次的开张时间都不短，所以在蒂芙妮和洛加入之后，大家干脆继续吃喝玩乐，顺便等待两个醉鬼清醒过来。 只不过，尽管那疑似未成年人专供的精灵果酒度数已经低到近乎没有，可睡过去的那两个的酒量却更是低到令人发指，众人这一等就是三天多的时间，莉莉丝才先安一步从呼呼大睡中迷迷糊糊地醒来。 “嘶……头好疼，这就是宿醉的感觉？” 少女睁开眼，勉强从地上撑起半个身子，映入眼帘的是依旧保持大快朵颐姿态一万年不动摇的格温多琳：吃货姑娘这会儿刚好在把吃完烤串剩下的竹签子加了调料吃下去。 蒂芙妮和洛两人肩并肩坐在对面，小两口明显正处于恋情升温期，莉莉丝醒来的瞬间恰好撞见这俩咬着两根艾浩薯仔条你一口我一口向着中间咬去。 狗眼当场被亮瞎的莉莉丝三秒钟后“嗷”地惨叫一声从地上蹦起来，然后再“嗷”地一声以更快的速度跌了回去。 ——在她的头顶上，身材娇小的安抱着肩膀，用一双黑翼包裹着自己，同时一条细绳从虚无中伸出缠住少女的脚踝，把她整个倒吊在半空中，刚才莉莉丝跳起来的时候就正好头对头磕在了安的额头上。 “妈蛋的这个造型是什么鬼……” 莉莉丝揉着发红的额头，一脸无语的重新站起来，她环视一圈发现安的哥哥莫正坐在不远处的桌边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又看看睡得口水都快流下来的安，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那什么，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谁把安吊起来的？” 多琳嚼着装菜的盘子转过来，吃得油腻腻的脸蛋上痛苦地憋着笑：“莉莉丝学姐你别说了……噗哈……你和安姐姐喝醉以后，安姐姐她以为自己是个蝙蝠王，于是就弄个了绳子把自己倒吊在半空中召唤蝙蝠……” 莉莉丝一愣，顿时脸庞上也爬满了古怪的神色：“……安她的酒品居然这么差？不，这么可爱……话说回来，老娘貌似也喝醉了？老娘应该没干啥吧？” 不想话一出口，多琳顿时憋笑憋得更辛苦了，看她那模样就差没直接在地板上满地打滚：“噗哈嘿……哈哈……学姐……学姐你真的以为自己什么都没干吗？” 莉莉丝再次愣住，一抹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只见吃货姑娘抱着腰笑得直流眼泪：“学姐你先是抓着我们长篇大论了一番，说是要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新神界，然后你又忽然大喊着要打倒牛鬼蛇神破除四旧，就要把安姐姐射下来，接着你又发现你不会飞，所以你就蹲在地上等安姐姐她自己掉下来哈哈哈哈……” 这一瞬间莉莉丝甚至产生了“卧槽老娘是不是把这丫杀人灭口比较好”的想法来。 “黑历史黑历史绝对是黑历史啊！多琳你给我记住了！之前我喝醉之后发生的事情全部给我忘掉！不然我就告诉奥莱维娅导师你偷拍她在导师塔里洗澡的照片！” “可是莉莉丝学姐，那个时候是你跟我一起去拍的呀……” “……别管这么多，给老娘忘记就是了！”莉莉丝瞪了这姑娘一眼，这才把注意力转回到并肩而坐的蒂芙妮和洛两人身上。 严重的宿醉（真的吗？）让少女下意识地打了个响指：“醒他娘的酒。” 一瞬间极暗法则力量从虚空中刷过，宿醉造成的头疼迅速缓解，又弄出来一杯水大口喝完，莉莉丝这才满脸好奇地看向洛：“帅哥，你谁啊？” 洛嘴角一抽：“阿夏尔学妹，我是洛啊，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十五年前的新生狂欢夜上……” 恍然大悟的莉莉丝一拍掌心：“原来你是那个被我赢走所有奖品的那个苦逼啊！” “咱能别提苦逼这件事吗？” “原来你的祖先是个超级花痴啊！” “算了我们还是说苦逼这件事吧……” 看看依偎在洛身旁的蒂芙妮学姐，又看看帅气英俊的洛，莉莉丝忽然笑眯眯地凑了上去，一只脚跨在石凳上，一只手猛地拍了拍洛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苦逼哥啊，我和你说，其实蒂芙妮学姐她这几个地方最怕痒，还有那几个地方最敏感……” 蒂芙妮学姐的脸瞬间涨成了鲜艳的红色，作势就要去抓口无遮拦的莉莉丝：“阿夏尔学妹你在胡说什么呀！” 就在这时，遥远的天空中忽然传来一连串的爆鸣声，灰晶平台上的众人纷纷转头看去，只见仿佛涨起的潮水一般，一抹深邃的瓦蓝出现在天际的尽头，随即这一片深蓝在众人的视野中迅速放大逼近。 那是一头体长近千米的蓝色巨龙，每一次振翅便有一阵狂风从它的身上呼啸而出，带起一阵剧烈的音爆。 “是店主！” 不知道哪位食客喊了一声，灰晶平台上的顾客们很快反应过来——在这座美食屋中会这么肆无忌惮飞行的除了店主本龙之外，还能有谁？ 蓝色巨龙飞行速度极快，明明距离灰晶平台还有极为遥远的距离，但仅仅几次振翅之后，它就已经逼近到足以让众人看清它身上每一个细节的距离。 而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也从蓝龙的背上传来：“蠢龙你TM倒是减速降落啊！你再不减速马上就超速事故了……卧槽你小子继续，我先带人躲躲……” 众人这才注意到蓝龙背上还有几个身影存在，不过这个时候这些身影已经接二连三地在一片明光的包围下从龙背上飞跃下来，而庞大的蓝色巨龙的脸孔上露出极为人性化的惊慌失措的表情来。 下一秒，等到有人想起来撑开护盾的时候，近千米长的龙躯已经轰然撞向了高高耸立的灰晶平台。 “让一让让一让——我要迫降了！都让开都让开——” 轰隆隆！ 剧烈的轰鸣伴随着滔天的震动在这一瞬间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 同时扩散开的还有现场食客们的无数鬼哭狼嚎。 “嗷嗷嗷嗷尾巴尾巴尾巴！谁踩着我的尾巴了！” “谁扯掉了我的裤子！快还回来，我里面没穿啊！” “让一下别挤到我了，我的妆要花啦！” “谁再踩老子脑袋老子立刻放诅咒了信不信——” …… 120.可爱的男孩子 ========================== 问：一头体长近千米的巨龙在你面前着陆失败是怎样的一种体验？ 答：体验个毛线啊！要不是老娘开大进了真神形态，现在就该去众神殿报道排队等复活了！ 突然出现的蓝色巨龙直接把众人就餐的灰晶平台撞得倒塌粉碎，一大群享受美食的食客有的眼疾手快逃出生天，有的手忙脚乱撞成一团，还有的幸灾乐祸安然看戏…… 等到飘散的烟尘终于散去的时候，精致的灰晶平台早已破碎成无数的残骸，原地只剩一片仿佛受到冲击波蹂躏似的放射状大坑，坑洞的正中央则是一个深不见底的人形深洞——莉莉丝呆呆地盯着眼前的景象看了半天，愣是没反应过来那头巨龙到底是怎么造成这幅惨状的！ 灰晶残骸和放射状大坑都好解释，可是那头罪魁祸首的蓝龙跑哪儿去了？中间那个人形大小的深坑又是怎么回事？ 百思不得其解的莉莉丝忽然撇到一个绿发飞扬的身影正小心翼翼地穿过众多哀鸣的顾客，一步步走到了人形深坑的边缘：这个身影是那个总有些神神秘秘的绿龙姐姐伊瑟拉。 伊瑟拉站在人形深洞的边沿向下看去，两只手在嘴巴前围成喇叭状：“喂喂喂~你小子死了没？死了就吱一声！” 莉莉丝眼皮一抽：“……”她怎么总感觉这行事作风在哪儿见过呢？ 等了几秒钟并没有从深坑下等到回应的伊瑟拉似乎是不耐烦了，她打了个响指顿时一块巨大的陨石从天空的尽头忽然高速落向人形深洞：“你小子再装死，我干脆就帮你拍扁夯实再填填平算了！” “老太婆你蛇精病啊！” 终于，这一次一个微弱的声音从深洞的内部传来，随即一团冰蓝色的光芒托着一个身影缓缓升上了半空。 这个人形全都隐藏在一层朦胧的法则迷雾中，即便是莉莉丝她们几个一眼看去也只能看到冰雾中存在着一个灰色的人影，却看不到人影的真面貌。 不过莉莉丝已经有点回过味来，这个冰雾中的人影究竟是谁了——隐居者美食小屋的店主，古老的冰霜圣龙！ 多半是这头冰霜圣龙一头撞上地面之后总算想起来自己可以幻化成人性，但是在幻化成人形之后它又忘记了消去自己的速度……于是人形状态的冰霜巨龙就和一粒高速发射的子弹一样被射进了地里。 想当年你爹我差点把你射进地里。 其实莉莉丝同时想起来的还有前几天在小屋门口等待的时候，伊瑟拉和她说的那句话：这头圣龙大部分时间都在休眠，即便是苏醒也很少会直接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仔细想想之前在小屋外看到的龙头不过是幻化的虚影，而刚才的蓝色巨龙虽然是真身，但由于整个过程发生得太快以至于根本没怎么注意具体的细节，而现在虽然直接站在众人面前了却又被法则迷雾挡住了真容……还真是很少“直接”出现啊！ 那么问题来了，学挖掘……不，以伊瑟拉之前的言行和刚才和冰霜圣龙极为熟悉的言行，她到底是什么人？ 莉莉丝一扭头，发现身旁的格温多琳震惊地张大了嘴，一只手朝着伊瑟拉指着颤个不停：“莉莉丝学姐你听到了吗，那头最古圣龙叫伊瑟拉‘老太婆’诶！她到底几岁啊！” 嘶~！ 几乎就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大坑中的伊瑟拉就眯着眼睛朝两人看来，这一刹那莉莉丝只觉得仿佛有一个无匹庞大的阴影陡然压迫在了自己的身上，让人连呼吸都难以做到——她知道神族不用呼吸，但这不就是个比喻么？ 伊瑟拉笑眯眯地看过来，忽然掏出一把不知道哪来的扇子掩口一笑：“姐姐我今年才十九岁哦？” 鬼才信你今年十九岁啊！ 尽管心底的吐槽弹幕快要挤满了全部的视野，但表面上莉莉丝和小伙伴几乎当场就屈服于淫威之下：“伊瑟拉姐姐当然很年轻了！” “这才对嘛。”伊瑟拉捋了捋湖绿色的发丝，啪的一拍手中的扇子，“小蓝，你还躲着干什么，赶紧出来打招呼啊！” “小蓝你妹啊，虽然老子还没有名字，但别以为起个见鬼的名字老子就不敢咬你了！” 这个听起来呆头呆脑的家伙真的是最古冰霜圣龙？不是冷夏的小伙伴？啊抱歉，冷夏我不是故意说你蠢的…… 莉莉丝默默地看着那边两人的交流。 伊瑟拉嘿嘿嘿地眯着眼睛：“你有本事咬人怎么没本事把法则迷雾撤掉啊？” “……哼，不就是法则迷雾嘛，撤就撤！” 莉莉丝的嘴角抽搐得更厉害了：这么容易就激将上当了，这家伙真的是最古冰霜圣龙？真是越来越令人怀疑了啊。 不仅是她，就连在场不少其他的顾客也都好奇地向着这里看来，毕竟绝大部分神对于冰霜圣龙“隐居者”基本就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此时的好奇心情大概就和凡间老百姓看到中南海里的神秘扫地僧时差不多…… 虽然这个例子有些微妙的不对劲，不过只要大致的意思传达到就可以了嘛。 就见笼罩在那个人影身上的雪白迷雾缓缓散去，露出了其中人影的真容：那是一个比莉莉丝矮了大半个头的蓝发少女，外表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穿着一套兔子布偶似的绿色斗篷，里面则是梦幻一般材质的白色纱裙…… “喂，老太婆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蓝发少女皱了皱眉，但就在这一刻她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高强度围观力场，几乎是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就连声音也开始变得软绵绵的颤抖起来，脑袋低得几乎快要藏进兔耳斗篷里，“你说……外面的男孩子……都像我这么穿……是不是真的……你们别看我啊呜……” ……男孩子？ 莉莉丝几人当场愣了一下，不过她们很快就反应过来：可爱的男孩子！这个伊瑟拉是会玩的啊！ 也许是被众人强力围观的视线吓到了，蓝发女孩几乎是悲鸣着再次释放出了一片法则迷雾笼罩住了自己的身形：“喂，老太婆，你说外面的汉子都像老子这么穿，是不是真的？” 这变得也太快了吧！ …… 121.想当年你妈在天上飞的时候 ====================================== 重新被法则迷雾笼罩之后，蓝发少女当即上演精分现场，前一秒还是那个被众人眼神一围观就抱头蹲防的可爱男孩子，下一秒就变成张口闭口“老子”“老太婆”的粗口中二少年，不过这么一想貌似“明明是可爱的女装男孩却要故意装成大人说话”的设定其实也挺萌的？ 甚至在这一瞬间，莉莉丝看到在场几位女性神族的眼中爆发出了“好可爱好想抓回家饲养”的母性光辉……当然，也有可能是兽性的光辉。 “没错，外面的男孩子都是那么穿的！”伊瑟拉眨了眨眼睛，忽然一转身指向了莉莉丝，义正言辞道，“你看，这边这个也是男孩子，只不过她的胸被人打肿了所以才肿得这么厉害！” 莉莉丝整个人都是卧槽的：“……”次奥，老娘怎么躺着也中枪？ 要不是看在自己绝对打不过伊瑟拉的份上，莉莉丝这会儿真想一对34D甩死这女人——你丫这是在教坏祖国下一代的花苗啊！ ……咦，下一代？ 到了这个时候，莉莉丝也终于意识到之前那些微妙的违和感究竟是从何而来了：虽说神界不乏逗比指数和年龄岁数成正比例增长的古老神明、远古圣灵存在，但刚才这位“最古冰霜圣龙”的表现怎么看都不像是老顽童的表现。 相反，他的行为更像是刚刚出生的雏鸟对于周遭环境一无所知的体现：出于好奇心而抓一个半人马来当坐骑、飞行的时候因为还不熟练所以控制不好降落、明明胆子很小人一多就要抱头蹲防却故意装得很硬气，还被不要脸的老太婆骗着穿上了女装……嗯，最后这个老娘给32个赞！ 无论怎么看，他的表现都不符合“最古冰霜圣龙”的称号。 伊瑟拉看着这一幕忽然笑了：“哦呀，看样子有人已经发现了。小子你先收拾一下吧，你不会打算让这些人就坐在这里吃土吧？” “哼，还不是老太婆你干的好事！” “小家伙我先警告你，虽说我确实认识你妈没错，但可别以为这样你就能得寸进尺了啊，你丫要是再这么欺师灭祖小心我先把你揍一顿来慰她在天之灵啊，我可是一贯信奉打是亲骂是爱，越爱越用脚来踹的。”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很快，最古冰霜圣龙……好吧，蓝毛正太龙哼了一声，一股寒气从他身上飘出，原本凹陷开裂的大坑迅速填平复原，碎裂成一地残渣的灰晶平台也在众人的注视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了原状。 莉莉丝看出那是一种法则的运用，只可惜这种法则的运用方式她只能看出个大概，更具体的她就一点都看不懂了。 这个发现让少女不由得有些沮丧，虽然她从来没有在这方面炫耀过，但她一向对自己的法则理解能力非常自信，却没想到今天居然看到一头很可能年龄比她还小的幼龙掌握了她完全看不懂的法则运用方式，这感觉简直就像是日了哈士奇一样。 “小家伙，到姐姐这儿来。” 就在这时，抱着肩膀的伊瑟拉忽然朝着莉莉丝勾了勾手指头，一脸嘿然的笑意：“小丫头，是不是觉得很不服气？” 这丫会读心？ 莉莉丝一愣，随即哭笑不得地点点头，咬着嘴唇道：“有一点吧……” “你们几个小家伙就别跟过来了，莉莉丝你一个人过来一下。” 莉莉丝依言照做，其余的人中格温多琳倒是和绑定装备似的想要跟过来，不过却被伊瑟拉一个脑瓜镚儿弹飞出去三十多公里，当场就捂着额头到一边呜呜去了。 见莉莉丝过来了，伊瑟拉抬手放出一道璀璨的神光，神光扫过莉莉丝只觉得自己周围的环境瞬间变了，明明依旧是处于玻璃小屋的内天地之中，这一刻她们几个却仿佛从内天地之中独立分割出来，处于一方截然不同的世界之中。 “伊瑟拉姐姐，你找我？” 莉莉丝颇为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位“年轻”貌美的绿发女子，似乎是想要确认对方叫自己过来的真正目的。 神界虽然一般不会有什么坑蒙拐骗的说法，但这一路上这位姐姐似乎也对她太热情了一点，怎么说呢……感觉就像是遇上了后妈哦不，遇上了干妈一样啊。 想到这里，莉莉丝斟酌着打了个招呼：“……呃，伊瑟拉姐姐你头上有根白头发，啊不对有两根……” 伊瑟拉：“……” “小丫头看样子你是想要试试看我的永劫梦境呀！”呆愣了好半晌之后伊瑟拉才一脸阴笑磨着牙一字一顿地把话从嘴里挤出来，一对并不硕大的小巧拳头已经摩拳擦掌，似乎随时都能给莉莉丝来一下，“好些年没碰到嘴这么贱的学生了……” 莉莉丝也对自己嘴贱的功力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姐姐，我这人就是这样，如果不爽的话，有本事你可以来打我……卧槽！” 话说出口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不对了，可惜伊瑟拉不是高阶神族也至少是个中阶神族，动手速度之快莉莉丝根本反应不及，等到下一刻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一条圣光形成的锁链已经缠着自己的一条腿把自己吊上了半空…… 完全和之前安一样的惨状，简直就是现世报啊。 当然，什么福利是完全没有的——上帝的裙子不反重力简直对不起上帝这个名号啊。 莉莉丝试着挣扎了几下，不过却被伊瑟拉一巴掌拍了个晕头转向：“好了小丫头别闹了，你挣不开的，我们先来说点别的事情吧，你知道这小家伙是谁吗？” 伊瑟拉指着的是一旁依旧藏身于法则迷雾之中的蓝毛正太龙，后者只是高傲地哼了一声表示不屑。 “他？最古冰霜圣龙？虽然我觉得不像来着……” “不，他确实是冰霜圣龙，不过只能算是一半，他的另一半已经可以说是冰霜神龙了。”伊瑟拉笑眯眯地一巴掌招呼过去，蓝毛正太龙身上的法则迷雾顿时消散一空，再次露出了那副让无数少女都要羞愧的可爱面容来，而后者似乎也像是条件反射一样立刻从凶巴巴的状态变成了眼泪汪汪差点就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 “他的一身法则力量来源于他的母亲，而且不是一般生育后代的遗传，在他出生之前，他的母亲就将自己的一切力量全部注入了他的身体之中，当他出生的一刻，就是他母亲殒命的一刻。” 尽管很多细节都不甚清楚，但莉莉丝依然听得有些发怔。 而伊瑟拉还在继续说下去：“如你所见，他的神化进度可以说已经完成了一半，同时这也是最近千万年来，除了第九神主所率领的军团之外，神界唯一记录到的升神事件。”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想当年你妈在天上飞的时候……” …… 122.揍正太 ==================== “啥？”听到伊瑟拉这句话的时候，莉莉丝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伊瑟拉姐姐你认识我妈？” 至于“你妈飞了”这种说法方式所带来的越发明显的既视感则被少女选择性地无视了。 闻言伊瑟拉一脸慎重地点点头：“事实上我并不认识你妈，我就是这么一说举个例子而已，不喜欢的话完全可以换一个——比如说你觉得‘当年你爸在天上飞的时候’怎么样？” “既然不是认识我妈你就不要点头啊！不要以为老娘打不过你就不会和你急啊！” “哦，小丫头你说说你怎么个和我急法？”伊瑟拉饶有兴致地朝着她勾了勾手指，“说出来让我见识见识，说得好有赏！” ……好想把她打一顿啊！但是他娘的打不过啊！ 话虽如此，为了表明自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莉莉丝斟酌了几秒钟后还是毅然决然地开了口：“小心我指控你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奸幼女！” 伊瑟拉不由得嗤了一声：“哪来的幼女？” 莉莉丝用力地一挺胸，恶狠狠地龇牙咧嘴：“老娘他娘的就是幼女怎么着了，今天刚刚十九岁又一百二十三个月的幼女！” 伊瑟拉继续嗤笑：“你有本事摸着良心说这话么？” 莉莉丝伸了伸手，然后摇摇头：“胸太大，摸不到。” 一句话憋在嘴里好半天的绿龙姐姐怔了好一会儿才朝着少女竖起了大拇指：“算你狠！不愧是奥莱维娅那小丫头的学生！作为奖励，我现在就把你放下来好了。” “——把我放下来就是奖励，你特么的在逗老娘？” “……那还是继续吊着吧。” “对不起我错了，还请务必把我放下来！” …… 从半空中落地之后，莉莉丝蹲在一边揉着被勒得有些发疼的脚踝，一边满脸探求地看向老神在在的伊瑟拉：“伊瑟拉姐姐，你认识奥莱维娅导师？” “何止认识她，我还揍过她，手感还挺不错的。”说到这里，绿龙姐姐稍微停顿了一下，看向莉莉丝的眼神似乎带着遗憾，“现在看起来好像找到一个手感更好的小家伙了，只可惜小家伙太警觉，到现在还没上过钩……” ……我怎么感觉你说的那个揍起来手感更好的小家伙正是区区不才在下啊？ 看着伊瑟拉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模样，莉莉丝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好吧，就算你和奥莱维娅导师认识，现在把老娘叫过来又到底想要干蛋？参观领养笨蛋么？我那里已经有两只笨蛋了，实在养不动第三只了。” 事实上神界虽大，但神族毕竟永生不死，偶尔A遇到B发现B居然认识C的情况完全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当初从洛那里拿来的日记本的痴女主人暗恋的学长不也姓阿夏尔么？ 哦对了……说起来一直忘记问爸妈了，家里哪位长辈有过这么惊人的异性缘？说出来让她瞻仰瞻仰也好啊！ “你说谁是笨蛋啊！” 蓝毛正太龙话才说出口就被伊瑟拉单手摁着脑袋镇压回去：“闭嘴，你胸小不要说话——我们现在来说说这件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莉莉丝你最近是不是一直想要进行创世纪，但总还觉得欠缺了什么东西？” “……你怎么知道的？” 话已出口莉莉丝就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露底了，不过她也实在想不通对方和自己这么萍水相逢的有什么理由要坑自己，所以干脆豁出去破罐子破摔道：“没错，我不管你从哪里知道的，但我最近几年确实在为创世纪的问题发愁。明明感觉需要的知识都齐全了，但始终感觉好像还差了一线，本来我最近还琢磨着存钱去买一套模拟创世纪来找找问题在哪儿呢。” 反过来想，如果伊瑟拉对自己没有恶意的话，那么这个时候反倒是个找到自己问题的好机会才是。 初等神学院入学仅仅十五年就想要进行创世纪？这并非是异想天开，而是有着确切的事实来证明的，何况莉莉丝要进行的也并非是完整的独立创世纪，而是仅仅一颗星球、一块大陆的创世纪。 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从哪方面看莉莉丝都觉得自己已经满足了创世纪的要求，可是冥冥中的某种预感却让她觉得自己似乎还差了一点什么。 找不到这差的一点究竟是什么，她的创世纪多半会以失败告终。 “想知道自己的缺的究竟是什么？”伊瑟拉这会儿已经具现出一张椅子好整以暇地坐了下来，一只手朝着隐藏在法则迷雾中的蓝毛正太龙一指，“很简单，和他打一架你就知道了。” “和他……打一架？” 莉莉丝就是一字一懵逼地说完这句话的，而当她看向蓝毛正太龙的时候，发现对方吓得连迷雾都掉了，正一脸楚楚可怜的懵逼神情瞪大眼睛无辜地盯着伊瑟拉。 “你们俩再看我也看不出花来。要是有这个力气不如赶紧打一架吧。”伊瑟拉抱着肩膀，笑眯眯地扫过两人，“你们俩一个是正在神化的过程，一个是在钻研创世纪原理，这两件事情看似没有关联，但实际上都关系到法则力量的蜕变——不是法则本身的蜕变，而是你的法则源头，也即是所谓的‘神格’的蜕变。” “因此你们两个只要打一架就好了。” “虽然看起来很有道理地说了一大堆，但实际上还是什么都没说啊！”莉莉丝无语地瞥了一眼蓝毛正太龙，“话说，我们真的要打？” “打，为什么不打！不要以为我年纪小就打不过你！” 蓝毛正太高傲地哼了哼，一步向前迈出，顿时脚下一滑摔过了数十米的距离，一路笔直地滚到了莉莉丝脚下。 莉莉丝愣住了：“……” 伊瑟拉也愣住了：“……” 就连摔惨了的那个也一样愣住了：“……” 场面凝滞了好几秒钟之后，莉莉丝决定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掏出大黑暗神典就朝着蓝毛正太的脑袋Duang地来了一发。 “吔我大黑暗神典啦！” …… 123.客官，您知道板砖神教么？ ====================================== 作为一名连初级神明资格证还都没有考到手的见习神明，莉莉丝自认为是没有什么战斗经验的。 毕竟从小到大她的生活还是挺和平的，需要她去战斗的地方实在不多，如果硬说要有的话，那大概就是在捕捉姐姐艾妮多，暴揍姐姐艾妮多，以及捕捉姐姐艾妮多和暴揍姐姐艾妮多时练出来的那么一点拳脚功夫了。 比如说大中二修正拳、中二姐姐修正拳、妹妹的爱之修正拳、不做死就不会死修正拳、你为什么总是要做死修正拳、你丫到底有完没完修正拳什么的…… 当然，也并非说正式神明就一定要擅长战斗，永恒神界开创无数年，早就过了那个神界全职业大师的年代了，大部分取得正式神职的神族都会有非常明确的分工： 有的神明负责造物生产，有的神明负责远征战斗，也有的负责日常管理；负责造物生产的神明中有的专长于星球创造，有的擅长宇宙调整；负责远征战斗的神明有些常年远离永恒神界的疆域探索虚空零域之中那些尚未被探索过的空白区域，有些则远征虚空镇压消灭虚空领域之中存在着的种种天灾浩劫；负责日常管理的神明有专门分配工作管理凡人世界的，也有神界本土事物管理的…… 神界的社会分工比凡人世界更加复杂，但同样更加明确：一个经过无数纪元改革进化出来的社会形态的完善程度远远超过凡人的想象。 即便是还在神学院中进修的神族，往往也会分为学术派和武斗派，当然莉莉丝觉得自己大概是属于学术派的那一类…… 想到这里的时候，莉莉丝已经有些明白过来了，圣灵作为神圣进化链上比一般凡人更高一层的存在，却并非是进化之路的终点，而蓝毛正太的母亲，真正的最古冰霜圣龙就以自己古老久远的生命为代价，孕育了一个一出生便已经完成了一半神化进程的新生命。 这就是眼前这个蓝毛正太的来历。 只不过凡人想要彻底法则化从而升格为神，其困难程度更是远远超过了凡人圣灵化的难度，想要加快这个进度，那就需要施加一点外来的刺激。 ——而正好卡在创世纪门槛上的莉莉丝也需要在法则上寻求突破，于是双方一拍即合狼狈为奸……啊呸，总而言之莉莉丝这个时候大概已经知道伊瑟拉让她和蓝毛打一架到底是为什么了。 “其实你们也可以去第一神域的天召法坛碰碰运气的，不过天召法坛的可靠性就和神王陛下的节操差不多，你们最好不要太指望那玩意儿真的能够帮上忙……” 话说到这里，除非是笨蛋否则也都该明白到底要干啥了，于是莉莉丝二话不说抄起大黑暗神典又砸了下去。 “连我妈妈都没打过我！” 蓝毛正太抬起头来，眼眶里不知道何时蓄满了眼泪，他用力地擦了擦眼泪站起来，一只比莉莉丝还要白皙的小手伸了出来，居然就这么硬生生地抓住了落下的大黑暗神典。 小家伙吸着鼻子使劲地哼了哼：“我们是要激发法则之心的力量，你就算拿着一本神典打赢了我也没有用处！” “哟呵，那可不一定哦？”莉莉丝嘿然一笑，背后黑翼舒展，全身绽绽放出一阵漆黑深邃的幽光，她整个人仿佛化身黑暗的源头，无边无际的黑暗朝着四面八方涌去。 真神形态！ 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一道看不见的利芒忽然划破了无尽的黑暗，如同神王开天辟地的瞬间，涌动的光明从黑暗中浮现，霎时间整个存在间被分做了黑与白的二色，而后万物从光与暗的碰撞之中诞生。 只见一本古朴厚实的黑色圣典与一本泛着神圣白光的圣经交替着穿过黑与白的交界线，带着煌煌无可抵御之威，砰咚一下把还在懵逼状态的蓝毛正太砸翻在地…… “吔我先天太极图啦！” ……先天太极图是什么鬼啊！ “不要以为我只有这么点本事啊！”蓝毛正太从地面上挣扎着爬起来，鼓着脸颊面色涨红地大喊道。 然而怎么说呢……他这幅模样非但没有让人感到一丝威胁，反而更是使人生出“啊好可爱好想揉脸好想欺负他”的危险想法来。 就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蓝毛正太的喉咙中发出一声非人的嘶吼，随即他的身形开始节节拔高增大，很快就化作了一头身长数百米的蓝色冰霜巨龙。 和真神形态下的莉莉丝有所不同的是，此刻冰霜蓝龙的形态大半由法则构成，但还有一半的身体流转的不是纯粹的法则，而是各种灵能、圣力等次一级高等能量。 这就是作为纯粹法则生命的神族和非法则生命之间的区别了。 伴随着冰霜蓝龙的怒吼，硕大的龙头迸发出元素法则的力量，朝着莉莉丝当头咬了下来。 莉莉丝一个后仰抬手把手中的黑色古书丢了出去：“这次尝尝老娘的黑色噩梦吧！” “明明刚才还叫大黑暗神典别以为我蠢呀！” “再吃老娘白色春梦口牙！” “……”作为莉莉丝的对战者，某龙表示自己已经真的一点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你这样真的会对法则领悟有帮助吗？” 在半空中穿行着的莉莉丝怔了怔，忽然笑了，一脸认真地回答道：“但是……老娘现在感觉自己的状态前所未有地好啊！再吃老娘人砖合一啦！” “……你终于承认那是板砖了吗？” 旁人看不到的异度空间里，莉莉丝和蓝毛正太龙的战斗互殴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之中，虽说莉莉丝一开始依靠板砖之利占据了上风，但渐渐地对法则运用不断熟练的蓝毛也拉回不少优势，甚至时不时地就能把莉莉丝整个人糊进地里…… 而在异度空间的一角，绿龙伊瑟拉不知何时坐在了一张沙发上，优雅地抿着杯中的红茶。 “这两个小家伙真的是很优秀呀，可惜时间确实不多了……不过在他们成长起来之前，神界的担子还是由我们这些老骨头来抗吧，等过会儿去联系一下其他几个神域……” 绿发女子就这么悠然地坐着，眼神却渐渐变得悠远而缥缈：“为了护送那个传说抵达彼岸……” 就在这时，她手腕上的腕表忽然亮了一下，伊瑟拉笑眯眯地抬起手腕把通讯接通：“哟，小丫头你终于想起来要把翡翠梦境还给妾身了么？” …… 124.万事俱备，只欠…… ================================ 就在莉莉丝和蓝毛互殴的同时，外面的顾客们也已然恢复了秩序。 格温多琳、蒂芙妮和洛、莫和安五人围在一张全新的石晶桌边，一边品尝着送上来的新品种美食，一边谈论着不远处的屏障那头可能发生的事情，整个场面乍一看简直就像是某个帝国的大贵族们在优雅地进行下午茶会似的。 当然，前提是必须忽略掉格温多琳这姑娘抢食的速度—— 野生的大盘鸡精出现了！ 格温多琳发动了“千手观音”，先发制人，对大盘鸡精造成了999点伤害。 大盘鸡精被吃完了，其他人什么都没吃到！ 野生的水银鱼冻出现了！ 格温多琳发动了“千手观音”，先发制人，其他人也发动了技能，场面势均力敌，水银鱼冻受到了999点总伤害。 水印鱼冻被吃完了，格温多琳准备释放绝招！ 野生的弹衣河鳗出现了！ 格温多琳使用了绝招“抢了就跑”，从服务生手中抢走了弹衣河鳗，对弹衣河鳗造成了999点伤害。 弹衣河鳗被吃完了，其他人还是什么都没吃到！ 第四道菜出现了！ 格温多琳被打了一顿。 格温多琳什么也没吃到。 第四道菜被吃完了！ “呜呜呜，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不讲道理！”捂着发红的额头，吃货姑娘眼泪汪汪地向剩下四个同伴发出血泪的控诉，“刚才那道明明我想吃很久了呜呜……” 被冰霜圣龙·重装践踏·醒酒神术给唤醒的安一脸无奈地瞥了这姑娘一眼：“前面三道菜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 “诶嘿嘿嘿~” “不要诶嘿嘿，装傻也没用！你要吃就乖乖吃，要是每次都被你抢个一干二净，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呐？”个子娇小的安示威一般龇着牙挥了挥拳头——刚才这吃货姑娘为了抢食，硬生生地在一瞬间使用了四百三十八种神术，速度之快就连她这个拿到初级神明资格证的初阶神族都叹为观止…… “话说，阿夏尔学妹她没什么问题吧？” 这时候，蒂芙妮学姐开口了，她有些担心地望向远处的那片屏障：刚才莉莉丝和伊瑟拉还有那头蓝龙消失在屏障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出现，也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什么了？ 格温多琳倒是很有信心地挺了挺胸：“安心啦，莉莉丝学姐她不会有问题的。” 安好奇地看着她：“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莉莉丝学姐她……哈哈我抢到啦！你们不许打我啊！” “……” …… 与此同时，莉莉丝和蓝毛的战斗也渐渐进行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 从一开始的飞天板砖和巨龙冲撞，到后来的神术烟花，渐渐地又变成了两者的融合，最终又进行到了法则的对碰…… 一边是来自最古冰霜圣龙所留下的法则力量涌动，尽管微弱却极为高等，而另一边则是多达七种法则的力量璀璨喷发，如同霓虹灯一般…… 反正一开始莉莉丝意识到自己因为打到兴起而无意识把七彩呆毛亮了出来的时候简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不过在蓝毛不依不挠地追击下她差点就被当场车翻，于是只能把所有的杂念抛在脑后，全心全意地继续投入到这一场战斗之中。 渐渐地，这一场来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战斗反而让莉莉丝打出一些感觉来了。 “老娘感觉自己正在进入无招胜有招之境！来吧小家伙让我们再战三百回合！” 面对哈哈大笑的莉莉丝，化身圣龙形态的蓝毛却是一脸苦逼：拓麻的这女人好烦啊！战斗就战斗了，但是谁能够告诉他为啥这女人战斗到一半就开始发疯了？ “吃老娘一发Ex咖喱棒——” ——不就是圣光法则的冲击吗，为什么要叫那么奇怪的名字啊！ “我不做人啦！” ——你TM本来就不是人啊！ “燃烧吧，我的小宇宙！” ——你用个火系法则怎么还废话那么多啊！ “我秃了，但我也变强了。” ……这、这个…… 庞大的蓝龙不知道第几次被莉莉丝击飞，不过这一次他却按捺下吐槽的冲动，满脸惊疑不定地打量着银发飘扬的黑暗神族少女，脑袋里只剩下五个字在反复滚动刷屏：原来她是秃顶？ 哦不，这是六个字。 斟酌了半晌之后，蓝毛正太才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不会歧视你的，你也不要自暴自弃，没头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看我圣龙形态下也没有头发……” 只可惜战到正酣的莉莉丝根本没听清楚小正太到底在说什么，她只看到本来冲着自己狂轰滥炸的蓝龙忽然停下了进攻，二话不说便抓住了这个机会，七种法则的力量流转不朽，圣光与极暗交织，隐隐间竟然似乎有彼此再次融合升华的迹象显现出来。 莉莉丝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极为微妙的变化，额前的翘发上光与暗的法则力量忽然大盛，而原本用于缓冲的其余五种法则力量竟是在光暗之中渐渐消融，就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磨盘将它们一点点磨灭干净。 随着这个变化，莉莉丝原本调动起来格外缓慢迟滞的圣光法则力量忽然如同江河般开始奔腾，几乎是一瞬间就攀升到了不亚于极暗法则的水准。 她这个时候只有一个想法：“丫的原来法则力量还能这么晋升的？” 这一刻莉莉丝只觉得自己神魂澄净空灵，欲与天地大道合一，灵魂出窍，随时可以破碎虚空……好吧这个画风有点不对，总而言之某个冥冥之中始终制约着她的屏障忽然消失了，她有一种预感，即便她现在立刻进行创世纪，也有很大的可能当场成功。 只不过她并不需要一场说来就来的创世纪，毕竟她是打算把一千多万群星遗民移居到自己创造的新世界里去的，所以真正的创世纪应该会在不久之后进行。 而在那之前，她需要对创造世界的具体形态做一个详细的规划才行。 一想到这里，少女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哈哈哈哈，老娘要上天啦！” 然后她被反扑上来的蓝毛砸进了地里。 …… 125.我来为你起名 ========================== 如果说这是一本玄幻小说，那么莉莉丝的经历可以总结成以下这句话：在高强度的战斗之中，主角的精气神得到前所未有的锤炼，那阻隔她多年的天人屏障竟然这一刻消失无踪，刹那间大道轰鸣，万道来朝，三朵神花五霞朝气从天地拱卫的主角脑后徐徐升起，终于她达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无上圣境！ 然而这并不是我们这本书的画风，所以实际上莉莉丝这会儿的真正想法只有一个——艾玛老娘可算是能跳级去小学三年级了！ 独立进行完整的创世纪她还力有不逮，不过她本来的知识积累早就到位了，只差对于法则的领悟理解，现在法则领悟也跟了上来，故而跳上一两个年级毫无问题，没见三年级的蒂芙妮学姐也在研究分级创世的问题么？ 当然，前提是她回学院之后还得进行相关的考核，以确认她确实掌握了对应年级的知识能力，简单来说就是继续考考考……要不然学分不够她照样得继续在一年级窝上八十五年。 ……神界的义务教育时间真是长到让人蛋碎呐……哦不，她已经没有蛋了。 在心底为不知不觉已经失去了十九年又一百二十三个月的某物默哀了三秒，莉莉丝重新打起精神……开始挖土。 她得先从地底下出来。 周围的地面原本只是普通的土壤，只不过在蓝毛的法则力量侵入之后，就好像高温结晶低温结冰恒温白猫洗洁精一样化作了某种蕴含着法则力量的雪花状蓝白色十六棱晶体，莉莉丝随意地踹了一脚非但没破开晶化的土壤，反而把自己的脚趾头疼了个半死。 “很、很好！”银发少女叉着腰，一脸严肃深重的神情望着上方探出的龙头，“居然能够伤到我，看样子我必须用出真本事了！” 蓝毛：“……”你丫根本就是自己把自己踢伤的吧？ 总而言之，他现在只想尽快把这一架打完，然后离这个女人越远越好，每在她身边多呆一秒钟，他感觉被蛇精病传染的可能性就要高出十个百分点。 好在这种临时形成的法则晶体的性质并不稳定，莉莉丝脚踹不行之后改成了用神典来砸，很快就左右开弓铲开了一条通道从地下飞了出来。 少女这个时候似乎恢复了正常，一本正经地指着蓝毛道：“你知道么？” “知道什么？” “樱花落下的速度可是秒速五光年啊。” “你家的光年在哭啊！” 然而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不，远在话音还没出口的时候，甚至连光线还没有抵达的刹那，莉莉丝的身形却陡然扭曲成了一片黑白交错的虚空，然后这片黑白虚空陡然向着一个奇点坍缩进去，紧随其后那个奇点吞噬了周遭的一切。 “吔我佛怒火莲啦！” “……”拜托快来个谁把这蛇精病女人给拖走啊——！ 正如同莉莉丝十五年前在狂欢夜上遭遇的圣光洪流那样，圣光法则和极暗法则的剧烈对冲瞬间形成一片近乎虚空零域一般的区域，在这里时间物质开始崩解，能量开始消散，空间的意义逐渐丧失，就连时间都在逆流向万物的原点…… 哪怕是蓝龙长达数百米的庞大身躯也似乎被扭曲成了一个无意义的阴影点，向着空域之中卷去。 眼看距离获胜仅仅只有一步之遥，然而莉莉丝的脸色却意外变得极为难看：这个神术在她释放出来的一瞬间就失控了。 “不行！如果不想办法控制住的话别说这蓝毛了，就连老娘自己都会可能被炸死，老娘可不想荣登神界最窝囊死法一万零一名的榜单啊！” 少女的额头上开始直冒冷汗，只不过就连冒冷汗的这个过程都产生了先后错乱，甚至她感觉自己的思维都被分散在了许多个不连续的时间线上，每一次运转的思维都变得支离破碎前后不搭…… 这是万物归零的征兆，这种现象在虚空零域之中无时不刻都在发生着——只不过从理论上来说“无时不刻”这个概念在虚空零域之中都不存在。 妈是蛋这药丸啊据说文字的序顺并不影会响阅读！ #但TM会影响思考啊！ “想法不错，不过小丫头你现在还太嫩了，回去练上个七八世纪再考虑玩这个吧。” 就在莉莉丝几乎以为自己今天就要把自己玩死的刹那，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掌忽然插入了已经扭曲成一片虚无的空旷区域，就如同一根搅S……不，一根搅拌棒忽然插入了激烈的漩涡之中，时间和空间率先从虚无之中喷发出来，然后一大片的物质和能量重新归复原位，最终莉莉丝和蓝毛的身形也从扭曲虚无中恢复了原状。 伊瑟拉笑眯眯地看着两人，似乎满意地点点头：“看起来你们两个的收获都不小的样子啊？有没有兴趣和姐姐打一架？” 这次莉莉丝和蓝毛的反应几乎出奇地一致：“绝对不要！” 蓝毛正太是根本就知道这丫到底是个什么人，而莉莉丝则是从刚才伊瑟拉轻飘飘一下就拨乱反正的动作中感觉到了这位绿龙姐姐到底有多么恐怖……这家伙怎么看都是个高阶神族啊！ 和她打一架？她又不是抖M脑子，真是脑髓有贵恙了才会和伊瑟拉打一架！ 果不其然见到两人断然拒绝，伊瑟拉迅速换上了一脸遗憾的表情：“那真是太可惜了。” 明明看起来手感挺好的。 伊瑟拉又拍了拍手，看向重新变回了人形的蓝毛正太以及莉莉丝：“看样子你们也算是交流完了，还有什么遗言想和想和对方说的么？” 这说话的方式真是越来越让她想起一个人了啊…… 回想着刚才那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莉莉丝不由得嘴唇动了动，然而任凭她胸中有多少感叹慨言，无数的话到了嘴边最终却只汇聚成了这么一句： “你刚出生，还没有名字对吧，老娘给你起个名字怎么样？” “什么名字？” “超威蓝毛·葛平！” “……滚！” …… 126.喂喂，是315吗？ ============================= 一场别开生面（……）的法则交流学习会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尾声，通过短时间内大量反复高强度使用神术、运用法则，甚至和同样处在法则之心蜕变状态的蓝毛法则对撞，莉莉丝对于圣光法则的控制终于再上一层楼，对于接下来的创世纪也有了不小的把握。 等到她从伊瑟拉释放的隔断结界中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这么一幅场景： 格温多琳被几个一起的同伴粗暴地按在地上，吃货姑娘又哭又闹却没有什么卵用，最终还是被众人用多重法则牢牢地捆住，头朝下吊在了半空之中。 莉莉丝过来的之后，就看到这姑娘一头漂亮的栗色短发凌乱不堪，脸上满是委屈不满的表情，简直就像是刚刚被人从手头抢食的无辜松鼠一样：当然那个“像”字其实可以去掉，要不是确信这姑娘祖上十八代都是纯正的光明神族，莉莉丝有时候都会怀疑她是不是哪来的松鼠成了精…… 哦不，是松鼠成了神……毕竟那啥之后不许成精来着。 “你这是……”莉莉丝走到被多重法则五花大绑而动弹不得的多琳跟前蹲下，好奇地打量着正鼓起脸颊咬着嘴唇的栗发姑娘，“你这是干啥了被当成公敌了？” 面对莉莉丝的疑惑，多琳只回答了一句话：“我只是把所有东西都吃完了而已嘛！” 于是莉莉丝顿时就哦了——然后她走到桌边，在蒂芙妮学姐的另一边坐下，接着和大家一起享受起其余的美食来。 “莉莉丝学姐怎么连你都无视我呀——” “来来来，大家都尝尝看，我之前听别人说这道菜的味道还是不错的！” “明明学姐你说的那个‘别人’就是我呀！” …… 莉莉丝此生仅见的美食盛宴最终还是落下了帷幕：因为某个吃货姑娘穷胸极恶之下不小心吃掉了捆在她身上的法则力量，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看这姑娘似乎有要把看到的每一个人都吃下去的冲动了。 而蓝毛正太龙这个继任的店主也因为急需“闭关修炼”，从而提前结束了这一次隐居者美食小屋的开张。 浮空冰陆中央的玻璃小屋前，大部分的顾客早已离去，只剩下莉莉丝几人还停留在晶晶闪亮的玻璃平原上做着最后的告别。 “那么，我和我哥就先走啦！记得一定要加我好友呀！” 娇小的安朝着莉莉丝挥了挥手，扯着喝得七荤八素的哥哥莫离开：在发现自己的妹妹喝醉以后，莫这个当哥哥的也忍不住贪嘴多喝了几杯，结果就是他醉得比安之前还要死沉死沉。 值得一提的是，莫不愧是安的哥哥，这战斗力比安高了足足一倍之多——安喝了一杯就倒，他喝了两杯。 “放心好了，等我回去换好新的个人终端，立刻就加你好友！” 她原来那个民用版平板终端本来还凑合着能用，可之前和蓝毛战斗的时候打到兴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把个人终端也当成板砖砸了出去，结果就是她连个人终端的碎片都找不到一块，最后还是伊瑟拉看不下去才告诉她那玩意儿早飞了。 莫和安兄妹俩离去之后，半人马之神麦雷托也告辞离去，不过他的两位神民却是留在了这里：斯嘉丽之前已经答应了要留下来给蓝毛当一年的坐骑，她流下来了，她的老公张伯伦也就跟着一起留下来了。 格温多琳差不多是莉莉丝的绑定道具，蒂芙妮也在等自己的学妹，洛在等自己的女朋友，而莉莉丝则是被伊瑟拉神秘兮兮地拖到了一边。 “小丫头，妾身这里给你一个善意的提醒。”看着莉莉丝一脸迷茫的模样，伊瑟拉不由笑得眯起了眼睛，指了指一旁把自己重新藏进法则迷雾中的蓝毛正太，“以后和这小家伙多交流交流，会有你意想不到的好处的。” “交流交流？” 莉莉丝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就看向一旁的蓝毛，后者也注意到了莉莉丝的视线，不过只是哼了一声就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然后莉莉丝顿时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来：手感不错，嗯，手感不错！ “虽然感觉你好像误解了什么，不过妾身就不打算纠正了。” 伊瑟拉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折扇掩嘴而笑：“总而言之，小丫头祝你好运吧！” …… 众人离开了浮空冰陆之后，偶尔还能够看到有其他的食客慕名而来，只不过那片漂浮在天空中的冰雪陆地却忽然被一层梦幻般的流光所笼罩，下一秒便化作无垠的彩光消失在了天际。 几个错过“末班车”的食客显然还没从懵逼中回过神来：“不是说每次开业都有一个月的时间吗，这才第十天怎么就跑了？我刚刚在大神点评网上团购的优惠券还没用呐！” “嗨别说了！你还只是优惠券而已，我今天订了包间要向女朋友求婚，结果包间都装修好了，我特么连星辰钻戒都在包间里藏好了，结果店特么居然飞了！” “其实要我说你们俩都算好的，你们看看我……十二万年前在这家店里丢了东西，然后每次在它开业期间去领东西，都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不小心错过，这次结果……你们也看到了！” “这位老兄你丢的东西是什么？” “喵的一颗星球大小的虚原铉钢！” “噫！看样子你是要不回来了，龙族就是喜欢这种闪闪发亮的东西，除了那位不是龙族却当上了龙神神主的殿下之外……” 而在这边，莉莉丝目送浮空冰陆远去，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还真没发现，不知不觉中居然跑出圣殿的两个目的都达到了！” 一来，她其实是为了自己散散心，想要寻找一些灵感好跨出创世纪的最后一步，现在这一步毫无疑问已经跨出了大半。 二来，她确实也很好奇蒂芙妮学姐这段时间神神秘秘到底干嘛去了，这个目的现在也已经有了答案…… “这位洛小哥啊，我们来谈谈你是怎么把蒂芙妮学姐骗到手这件事情吧？你不老实回答的话，我就立刻大喊你试图对一个黑暗神族的幼女图谋不轨哦？” 总觉得某人这招丢节操运用得越来越熟练了呢。 …… 127. ============== “哟，好久不见，已经复活的那群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第八神域和第九神域交界处的12450号天界山，莉莉丝在一座古朴典雅的办公室中见到了一身OL装打扮的露露，这个时候露露这位奸商正在办公桌前以令人叹为观止的速度同时对三万四千一百八十九台造价不菲的终端进行远程业务操作，用她的话说就是分公司里的伺服器主机因为这几天业务量过大不小心烧坏了，所以她只能自己亲自上阵COS一下人形服务器…… 怎么说呢……虽然依旧无法改变莉莉丝对她的奸商认知，但说实话当奸商能够敬业到她这种份上也算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成就了。 见到莉莉丝的到来，写作董事长读作守护神的露露女士顿时身体一抖，然后一团指甲盖大小的火焰从她头顶上分离了出来。 这种骨肉分离的情况——反正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大家自己体会就好——莉莉丝不久前才刚在浮空冰陆的美食小屋里见识过，那些火元素生命往往天生就拥有将自己的身体分离出一部分，并且这一部分依旧能保持高度独立意识的能力。 露露作为火元素神族，当然也拥有这样的能力，事实上这种元素分身的能力原理和莉莉丝的暗影分身差不多，只不过露露身为高阶神族，对于法则的掌控远远超过莉莉丝这个小学都还没毕业的家伙，所以她的火焰分身也拥有远远超过莉莉丝暗影分身的细节。 只见这团指甲大小的火焰迎风见涨，一眨眼便膨胀了许多倍，更有躯干、四肢、头颅生长出来，就在这之后，更多的细节出现在她的身上：她的躯干和四肢出现了女性的轮廓曲线，同时一副和露露同样英气的五官迅速浮现在空无一物的脸庞上。 最后她一晃手幻化穿上了一套火焰缭绕的铠甲，然后噗通一下跳进了莉莉丝的手心…… 莉莉丝盯着手心里那个和自家彩虹妖精神似的火焰小人，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为什么这么小？” 没错！虽然无论是那头飘逸的炎发，还是那身早就见过许多次的轻甲，以及一模一样的容貌和平胸，都在清晰地告诉莉莉丝眼前这个小不点就是奸商之神露露的一尊火元素分身，可是……为什么个头会这么小咧？ 而且露露的本尊大概是七头身左右，眼前这个火焰小人怎么看顶多也就是个三头身，真要仔细算的话可能还会减少一点：大概是二点五头身……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小不点露露撇了撇嘴，“谁让本尊那里死要省钱活受罪，去年就让她把主机升级一下她不肯，结果这几天临近情人节访问量忽然暴增，机房里的那几台老爷机没撑住烧了一台，于是来不及购买新主机的她现在就只能自己上场充当主机了……” 一边说着，抱着肩膀的小不点露露还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啧啧啧，精神分裂成三万四千一百八十九份的感觉不太好受吧？哦不对，我差点给忘了，现在是三万四千一百九十份了。” 多出来的一份就是她这个火元素分身。 “可是为啥你这么小？” “还不是因为她把自己的思考线程几乎全部分配去模拟主机了，剩下来的线程不够模拟不出一个和本尊一样的火元素分身，于是只能精简掉一些细节，最后我就变成这个样子喽~” 小不点露露叉着腰，一脸神气的表情：“我们还是别去打扰本尊了，作为一个脾气火爆的傲娇……哦不，脾气火爆的火元素神族，她能够在开启三万多个线程的同时还保持脾气没有发作已经是养气功夫练到家了，我们就不要去撩拨她了。” 别人家的分身他娘的还会自己吐槽本尊。 而且明明从刚才开始就是你一直在撩拨她。 莉莉丝在心底默默地把满腔老槽一口气在心底吐完，然后赶忙跟上了已经向外飞去的迷你露露。 眼下她身处的是科奇恩商团位于第九神域的总部神殿，神殿内部的空间错综复杂，很多都违背了一般的物理学结构，莉莉丝在跟着迷你露露登上两层楼，又穿过三条走廊，最后才走到了露露办公室对面的房间里。 “嗯，这里本来是本尊用来休息偷懒的房间，不过这几年她都快忙成狗根本没来过这间房间，所以干脆就把地方划给那些群星遗民来居住了。还有你别急着感谢……” 迷你露露见莉莉丝似乎要露出一副“没想到露露小姐居然也是个好人”的表情，连忙开口阻止了她：“其实对于群星联邦这种客户本来公司里也是有专门配置的客房的，不过因为在接下你们的业务之前本尊就把所有的客房租出去赚外快了，所以后来只能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了……” 莉莉丝：“……”妈蛋这奸商快把她的感动还回来啊！ 终于，随着房间门的开启，一片远远超超过外界可视大小的土地出现在了莉莉丝的眼前。 在距离大门最近的地方，摆放着一台足有三四层楼高的大型设备，和莉莉丝从前见过的那些科技文明的造物有着截然不同的风格，一个个金色的圆盘以种种违反了物理规律的形式凭空组合在一起，某种凡人难以解析的非凡真理奥秘流转其中，最终化作一团灵性的光芒。 当这团灵光最终成型的时候，一具冰封的躯体就会经过解冻然后送入装置之中，和那团灵光融合在一起，最后从装置的尾端……嗯，被拉出来。 虽然觉得这么形容有点恶心，但莉莉丝怎么看都觉得这台巨大的装置就像是一头蛰伏在地面上的巨兽，而从后面的出口复活出来的群星遗民就像是被…… 被拉出来的一样。 总而言之这真是个令人悲伤的事实。 就在这时，莉莉丝忽然看到金色装置的不远处站着一名有着梦幻般蓝色长发的少女，似乎是感觉到了莉莉丝的目光，少女也扭过头来，当看到莉莉丝之后，她那张几乎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笑容。 “莉莉丝阁下，好久不见！” 莉莉丝也笑了：“好久不见，艾达。” …… 128.还有一人 ====================== 蓝发少女穿着一身轻飘飘的连衣裙，一眼看去仿佛有一层朦胧的光纱缭绕在她的四周，将她从这片空间中独立出去。 她就是当年群星方舟上的系统AI，那个总是喜欢用一大堆蓝色光点来组成头部的人工智能少女艾达。 遗世独立，羽化登仙——莉莉丝其实很想这么形容此刻的艾达，不过当她走进几步之后就把这句话吞回了肚子里：因为她发现艾达身旁飘着的压根就不是什么光纱，而是一大片细致的马赛克！ 姑娘你说你穿啥不好，为嘛非要想不开穿一身马赛克在身上？ 莉莉丝又瞥了几眼，这才发觉艾达事实上仍旧没有实质的身体，如今展现在这里的不过是是某种投影技术显现出来的虚拟影像而已。 只不过身为人形自走马赛克的当事人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见到莉莉丝之后顿时露出了令人惊艳的笑容，同时身形一晃就化为无数马赛克漫天飞舞，下一秒这些马赛克又在莉莉丝身前重组，重新组成了那个漂亮姑娘的形象。 当然，还是穿着一身马赛克。 艾达笑着向莉莉丝躬身致意，也不知道是不是投影出了完整身体的缘故，AI姑娘的表情变化明显要比刚见面那会儿要丰富太多太多：“五年没见了，尊敬的莉莉丝大人，您一切可好？” “老娘当然一切都好！”莉莉丝拍了拍胸脯，一脸好奇地打量着如今的艾达，比起当年的“智能生命”，现在的艾达似乎更加接近人类，“我记得之前看的报告都说你大部分时间都不会显出具体形态，而是以交互界面的形式直接和其他人对话，今天你怎么想起来要显形了跑出来？还有你身上这一层是什么？” “您说这个呀。”艾达眨了眨眼睛，心情显得非常好，“其实今天是个非常重要的日子，所以我当然要出来了。” 莉莉丝怔了一下，转头去看悬停在一旁的迷你露露：“今天是什么很重要的日子么？” “对您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不过对于这些群星遗民来说，应该是个很重要的日子吧。”露露原地飞了一圈，洒下一片明亮耀目的火星子，在半空中构成了几个小字：露露34190@提不起劲。 说着她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大地：莉莉丝等人站的位置事实上只是这间房间的入口位置，而在更远处的地方则存在着一片面积远远超过一个房间大小的土地，这十年来被复活的群星遗民在这里建立起了一座临时的营地城市，每当有“新人”复活加入，都会先进入这座城市中登记资料，然后进行肉体和灵魂的针对性检查，最后按照每个人的能力特长分配岗位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哦我想起来了，上次老娘来的时候你们好像还在举行公投，说是要给这座城市选出一个名字，怎么样，你们最后决定叫啥名字了？” 艾达抿嘴微微一笑：“我们最后决定，这座象征着群星联邦浴火重生的初始之城就叫做——莉莉丝之城。” “哦这个名字不错不错……卧槽你说啥？” 莉莉丝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然而接话到一半就发现了不对劲，尼玛莉莉丝之城是个什么鬼的羞耻名字噢！ 艾达似乎笑得更开心了：“尽管是四位女神大人拯救了群星联邦，不过在整个过程中是您付出了最大的力量，所以我们所有人全票通过了这个以您命名的城市名字。” 她笑了笑：“在我们整个群星联邦有记载的历史中，这是第一座以人名……不，或许说是以神名命名的城市——尽管大部分市民甚至没有见过您的尊容。” 这一瞬间表情极其精彩的莉莉丝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断断续续地憋出一整句来：“……所以说我该感谢你们把第一次给了我么？” 这回轮到艾达一脸懵逼了。 就在两人交谈之间，莉莉丝注意到从莉莉丝——好吧，从莉莉丝之城的方向上聚集过来了越来越多的人群，他们在几名疑似片区干警人员的组织下，维持着井然有序的队伍，纷纷聚集在了这台复活装置的周围区域。 见莉莉丝有些迷茫，一旁的艾达小声向她介绍起来：“今天是十年复活进程的最后一天，按照另外几位神明大人告诉我们的信息，最后一名可以复活的群星子民也将会在今天复活，所以很多市民决定自发前来欢迎这个‘小弟弟’。” 莉莉丝哦了一声，一双血色的眸子微微眯了眯，她隐约能够感觉到艾达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她，不过此刻复活装置的运转已然到了最后一刻，她只是微微诧异了一下，就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复活装置上。 伴随着一阵在低沉的嗡鸣声，装置上的灵光渐渐和最后的解冻的躯体融合在了一起，几乎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视线集中在了装置的出口处。 噗通！ 一个身影从出口处缓缓地移动出来，这是一名二十多岁的棕发年轻人，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神情颇为茫然地站在那里，年轻人的身上穿着一身蓝紫色的锦缎外服，头发梳理得很整齐，鼻梁上架着一副小小的眼镜。 即便时隔多年，他依然保持着生前的模样——当然现在说是生前有些不太准确了，应当说是他上一次死亡时的模样。 这时，队伍中一个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声音响了起来：“普罗米？” 猛然间听到这个名字，年轻人茫然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些变化，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头，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父亲大人？” “哈，原来是这个小子！”莉莉丝一看顿时就乐了，这不就是当初那个被她们当成是“先知”的年轻人吗？ 当时莉莉丝还吐槽过这丫名字起得真好，姓修斯名普罗米，这连起来不就是普罗米修斯么！ 然而这个时候身旁的艾达却是忽然激动起来，几乎是一个闪身冲向了本该渐渐停止运转的复活装置。 也几乎是同一时间，又是一声惊呼从人群中传出。 “等一下，装置还在运转，好像还有一个人！” …… 129.艾玛这剧情走向不对啊！ ==================================== 哪怕是为莉莉丝带路的迷你露露这个时候也愣了一下，望着依旧在运转的复活装置，Q版的脸蛋上露出迷惘的神色：“奇怪了，按照本尊的计算，该复活的应该都已经复活了，怎么会还有一个人没复活的？” 她在半空中转了一圈，虚空中留下一串明亮的火星，随即一个闪身出现在了复活装置的另一侧，下一秒，三头身的迷你露露整个人呈大字啪叽一下撞在了复活装置侧面的一块触屏上。 “卧槽她就算想不开也不用把自己当壁画挂起来吧！” 紧接着莉莉丝就看到那块触屏亮了起来，几道色彩各异的光芒从迷你露露的身上扫过，最后亮起的触屏上画面变幻，显示出一行神文来：“权限确认，欢迎使用第四十九代锤子牌Kick300复活装置总控系统，您的认证身份为：露露34190（12cm）。” “噗——” 在场的群星联邦的人倒是不认识这行神文，但莉莉丝当场就没能忍住笑场的冲动噗了一声：这一声立刻换来了迷你露露恼羞成怒的白眼。 ——看样子虽然是个萌化的Q版分身，但特别容易恼羞成怒的特点还是没变啊。 不过在本尊状态下的露露要是恼羞成怒了会给人以一种她随时会发疯洗地消灭证据证人的感觉，现在这个迷你露露恼羞成怒嘛……有一种会随时冲上来啊呜咬你一口的感觉。 “咳咳咳，抱歉抱歉，你继续。” 莉莉丝赶紧收敛了笑意，迷你露露的注意力也都在依旧在运转的复活装置上，所以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很快她脚下的触屏就开始分解变形，最后变成了一大块白色的键盘。 所以说莉莉丝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能理解明明都是上帝了还要拿块键盘敲敲敲的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一开始她觉得这是设计的时候考虑到了要便于凡人的使用，毕竟不是每个凡人种族都有精神连线的能力，对于绝大部分凡人种族而言，键盘以块状图案来传达操作信息的模式往往是可接受程度最高的一种。 然而到后来她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就和神界为什么还有搓衣板一样，键盘这玩意儿据说是神界妇女权益保护组织保留下来专门为广大神界男性准备的膝盖修行装备…… 废话就到这里，在那块键盘浮现出来之后，迷你露露整个人飞了起来，然后啪嗒一下落在其中一个按键上，接着她再次飞起来，落在另外一个按键上……由于飞起落下的过程太过短暂，以至于乍一看去就仿佛她在白色的键盘上来回蹦啊跳的好像在躲避什么可怕的怪物似的。 ……不、不能笑！不能笑出来！绝对不能笑出来！ 憋得极为辛苦莉莉丝好不容易才等到小不点露露蹦完从键盘上飞回来，嘴里还在不住地喃喃着：“不可能啊，为什么预定的数字多了一个？这里根本没有多余的躯体用以复活啊！难道是本尊干的？” 莉莉丝向她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到底是怎么回事？” 迷你露露迷茫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多出来的那一套程序是昨晚加上去的，但是复活对象的身份加了密，就算是我也看不到究竟是谁……真是奇怪了，照理说能够修改复活流程的只有本尊啊，难道她这几天忙傻了不小心梦游了一下？” “算了，能多复活一个人应该是好事吧？”莉莉丝哭笑不得地听着这个小不点嘀嘀咕咕抱怨个不停，“总之等到里面的人出来了，我们就能知道是谁了。” 当初露露和莉莉丝说一天只能复活五百个人，这个速度相比于一千万人的数字而言确实很慢，但如果仅仅以一天的时间为范围的话，差不多相当于一小时要复活二十多个，平均每过三分多钟就会有一个人从死亡残魂的状态复活过来。 所以就在露露查询管理日志的这段时间里，这多出来的一次复活进程也已经走到了尽头。 伴随着“噗通”一声——莉莉丝这才发现这个噗通声根本不是复活之人落地的声音，而是这台复活装置自带的声效，具体就和微波炉转完了就会叮地响一下差不多一个意思——复活装置的光芒渐渐暗淡下去，这意味着它已经完成了长达十年的全部工作。 许多人都屏住了呼吸，不仅仅是莉莉丝好奇，那些莉莉丝之城的市民们比她更加好奇：这多出来的一个人到底是谁？ “不过看艾达这么激动，多半是群星那个家伙吧？”只不过莉莉丝知道的要比在场的其他人都要多一些，看到艾达那么情不自禁的感情流露，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某个光球，于是少女的脸庞上也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看样子也许今天我们还会多出一对有情人了呢。” AI人格×集群意识的组合……似乎听起来意外地带感呢。 终于，一个人影从装置的出口处走了出来，哪怕是表情比从前丰富太多的艾达也从未有过像此刻一样的激动，这个空灵的蓝发少女几乎是整个人瞬移地出现在了那个身影的身前，想也没想扑进了对方的怀里。 “爸——” 在场的群星市民傻了眼，迷你露露傻了眼，就连莉莉丝都傻了眼——老娘裙子都脱了，你TM就让我看这个？ 说好的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剧情怎么就变成父女情深了喂！ 然而事情并没有到这里就结束，只见那个被抱住的身影迷茫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打量了一下自己此刻的身躯，最后又低头看向埋在自己怀里的蓝发少女，似乎是终于想起了什么，不由得用非常稚嫩的声音小声问道：“你是……艾达？” 先前太过激动的艾达听到这个声音，猛地抬起了头，眼中的喜悦和依恋在看到眼前这个身高刚刚够到她胸口的小女孩，不由得同样傻了眼：“不、不是爸爸，是……妈妈？” …… 130.对不起，先让我捋一下剧情 ====================================== 这一瞬间，现场几乎所有人都是懵逼的。 哪怕是莉莉丝早就已经明白了大部分的前因后果，但当她亲眼看到有情人终成兄妹……啊不，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剧情分分钟变成父女情深的画面时三观已经碎了一大半。 然后当她发现原来父女情深还不是最终结局，因为艾达她爸其实不是她爸而是她妈——我知道这句话读起来有点拗口不过你们只要领会意思就好——所以父女情深的感人剧情又在结局前画风再变，硬生生地变成了母女情深的场景！ 这个时候，她的另一半三观也碎得差不多了：尤其是看到那个当妈的身高似乎才到当女儿的胸口的时候。 好在唯一让莉莉丝感觉比较欣慰的是，懵逼的不止她一个人，包括现场围观的诸多群星市民以及另外一名真神（12cm）在内的几乎所有人都被这一波三转的剧情震得陷入了呆滞之中。 “这、真是出人意料的结局呐！” 好半晌莉莉丝才拍着胸口发出感慨，因为很重要所以要强调两次：“真是出人意料的结局啊……” 好吧，现在来看看整个事情的经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初在群星方舟上的时候，莉莉丝就注意到了艾达这个智能AI对作为集群意识而存在的群星有着非同寻常的感情，只不过当时似乎就连艾达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莉莉丝作为旁观者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更何况如果这两“人”真要发生些什么喜闻乐见的剧情的话，那仍旧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毕竟一个是依附于方舟系统而存在的人工智能生命，而另一个则是从千万残魂的执念中诞生出来的集群意识，两者都不具有固定的身体，生命形态更是天差地别，这样两种存在形式近乎截然不同的生命想要走到一起，往往需要克服比其他人更加多的艰难险阻。 ——摘自第八神主伊莲娜著作《论为什么一群巨龙的神主却是一只我这样的萌狐狸凑齐三十个字诶嘿》。 当时的莉莉丝也是这么想的：也许对于这种恋情大概最好的做法就是默默地注视祝福他们，等到时机适合的时候再推他们一把送他们上路。 本来她觉得十年前时机不对而现在时机刚好，结果谁知道艾达这姑娘开口第一句话就把她所有准备好的台词全都顶回了肚子里！ 就这么一声“爸——”简直道尽了莉莉丝此刻心中的连绵不绝的坑爹之情：这位施主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呐！ 不过现在反过来回想一下的话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艾达的想法。 作为AI诞生的艾达，确实比作为集群意识诞生的群星要来得年长，然而智能AI和智能AI生命是不同的，前者只是一个拟人模块，而后者却是真正的生命。 在绝大部分的时间里，“艾达”这个人格并不存在，存在的只是当初的群星联邦用以实现飞船自动化操作的智能AI罢了。 从后来查询到的方舟日志来看，艾达从普通的智能AI蜕变成一个真正的智能AI生命正是在集群意识群星诞生之后。 可以说，正是因为群星的诞生，才使得在古老的星球方舟产生了一系列的奇异变化，其中之一便是让原本仅仅是智能Ai的艾达拥有了真正的人格，从冰冷的代码和模块蜕变成为了真正的生命。 所以艾达多半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把赐予了自己生命的群星当成了父亲。 只是这还不是最终的结局—— 最终的结局哪怕是艾达都没有想到，又或者是出于某位读作火元素之神写作光明之神的家伙的恶趣味，拥有了自己躯体的群星却成了一只身高才到艾达胸口的软萝莉。 然后这个时候艾达才震惊的发现：原来自己当了一千多年父亲的人其实是自己的母亲！ 你看这关系乱得……莉莉丝是真心觉得，艾达这时候没有宕机晕过去已经足以彰显她承受能力的强大了。 “咳咳咳，所有人都醒一醒！不就是认祖归宗么有什么好惊奇的？” 比莉莉丝稍慢一些回过神来的是她肩膀上的迷你露露，这个小不点忽然从她肩膀上冲出去，在半空中带起了一串噼里啪啦的明亮火星：“人家母女相认你们围观个啥！” 她一指站在这边的莉莉丝：“你们上帝都来看你们了，你们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原本莉莉丝刻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以至于哪怕诸多的群星市民站在她的边上也没能发现她的身份，但此刻被迷你露露一指出，在场的诸多“莉莉丝之城”的市民们立刻认出了那个一身黑衣的银发少女。 “……市长大人！” 莉莉丝：“……”市长大人这又是哪一出戏啊！ …… 接下来的遭遇，让莉莉丝不由得想起了当初在乌康达神降时候的惨烈遭遇，而且比起乌康达那会儿，如今的她更加毫无准备，几乎是猝不及防就被一大人团团包围，压根连放暗影分身跑路的时间都没有。 如果应要用一句话来形容现场的情况的话，那大概是这样的： 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 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 人人人人人莉莉丝人人人人人。 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 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 最后还是莉莉丝被热情的市民们拖进了城市里的大教堂中，在几名圣职者的主持中享用完了一顿精致的圣餐才算告一段落。 原本的群星联邦文明并不存在宗教信仰，而如今他们却自发地建立起了一座教堂，树立起莉莉丝的神像，共同信仰那个将他们从死亡的界限中拉回现世的女神。 他们没有圣职者的体系，却有志愿者自愿成为了神明的追随者，成为这些群星遗民之中的第一批暗影女神信徒，以谨慎的态度在宗教的道路上缓缓摸索前进着。 莉莉丝见过很多成熟完善的宗教体系（在书上），群星人民新兴的“暗影神教”与之相比还有着太多太多不足之处，但那种前所未有的活力却是极为少见的。 当吃过圣餐之后，莉莉丝还是决定把自己要进行创世纪的消息告诉那几个圣职者：作为新世界未来居民中的圣职者，她觉得这些人有资格最先知道这消息。 …… 131.神说，要有光！ ============================ “女神大人，您召见您的仆人所为何事？” 大教堂的正殿中，一共七位暗影女神教的圣职者站成笔直的一列，向着前方他们所信仰的“暗影女神”行以大礼。 莉莉丝的视线一一扫过这七人，他们之中有五人是女性，其余两人是男性，全都身着统一的黑色修士服，神色恭敬地望向她自己。 这就是初始之城——对不起，虽然这座城市确实叫莉莉丝之城没错，但莉莉丝自个儿提起的时候怎么说都感觉浑身别扭，所以她就退而求其次选择了这个最初的名字——这七人，就是初始之城中刚刚兴起的“暗影女神教”的全部高层了。 相比起乌康达信徒多达十多亿的信徒、遍布全球乃至宇宙各地的四神教宗教人士而言，区区七人的数量可谓是少得可怜，然而莉莉丝却能够从他们的穿着、他们的举动、他们的每一个细节中感受到同样丝毫不弱的诚挚。 乌康达的宗教制度早已发展了数千年，当年莉莉丝她们神降下去之后，事实上并不是从无到有发展出一个全新的宗教，而是在已有的基础上复兴和扩大原来的创世女神教，把唯一神的教义更改为四神教教义而已。 ——值得一提的是，在乌康达私下里有把当年四神下凡的历史性事件称之为“一缺三就能开”的家伙，不过据说当晚就有一道来自大宇宙意志的神罚雷电劈了下去…… 而群星联邦的人们却是从未建立过真正意义上的宗教。 也许那个曾经处于鼎盛时期的群星联邦有过宗教的存在，不过在最终逃亡的过程中宗教的存在早已被归为“无益于逃生”的信息而遭到放弃，等到千百年的漫长逃亡流浪之旅终于结束之后，那些关于宗教的信息早已磨灭在了时光长河的冲刷之中。 如今，他们等于是从无到有建立起一个全新的宗教体系：没有教义他们自己编纂修订，没有教堂他们自己筹款建造，没有教服他们自己设计裁剪，没有信徒他们自己游历招募…… 比如说眼前站在最前面的年轻女性就是暗影女神教的第一任教皇潘缇芙，然而她同时还兼任了女神教的北城区黑衣主教、神教苦修士队伍的首领、圣殿十三圣人之首以及最高教堂厨师长。 站在她后面的小个子男生亚当斯是神教的南城区黑衣主教、神教苦修士队伍二首领、圣殿十三圣人中的第二第三圣人以及最高教堂保洁长。 再往后那个姑娘克拉玲是神教的西城区黑衣主教、苦修士三首领，圣殿十三圣人中的第四第五圣人以及最高教堂侍卫长…… 在场的七个人每人都至少身兼三职，最多的那个更是和人格分裂似的一人担任七个职位，同时这也是暗影女神教如今面临的现状：虽然有很多人感激暗影莉莉丝拯救了群星联邦，也愿意将初始之城冠以女神莉莉丝的名号，但由于绝大多数人从未真正见过莉莉丝展现神迹的缘故，以至于真正愿意奉献出自己信仰的人依旧是极少数。 这就好像隔壁邻居老王救了你儿子的性命，也许你会对老王感恩戴德，但基本不可能直接对老王纳头就拜奉若神明——这是非常正常的一般人思维。 群星遗民的初始之城建立短短几年就能建立起女神教，女神教还拥有七名高层、近万信徒，已经非常出乎她的意料了。 “不用这么紧张，你们所建立的女神教虽然还很稚嫩，但你们做得已经够好了。”莉莉丝挥了挥手，不由笑了起来，“我不是来批评你们的，而是要带你们去看一些好东西，嗯，非常难得的东西。” 七人全都愣了一下：“好东西？” “没错……你们作为女神教的建立者，有资格知道这个消息，也有资格去见证一些东西。” 就在几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莉莉丝就已经哈哈笑着一挥手，带着他们从这片空间离去，瞬息跨越遥远的距离回到了自己位于明光圣殿的宿舍里。 当然她没好意思在这个时候就放那七个人出来：之前被格温多琳这姑娘临时拖走，房间里根本没有整理简直乱成一团糟，她可不想在自己的信徒眼里在多出一个“生活废柴”的标签来…… 她打了个响指，一道银色的空间门在房间中打开，莉莉丝迈步进入，瞬间跨入了一片浩瀚的星海之中。 眼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星空，无数的星辰化作一道道璀璨的银河横亘星空，如同一条条长道，共同拱卫着星海中央的参天巨树——这个星空之海的主题包时隔十五年终于丫更新版本了，不过莉莉丝在更新完之后就后悔了：因为所谓的更新他娘的就是把原来的一条银河增加到了四十九条美其名曰大道五十天衍四九，莉莉丝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的世界树上好像结了那么一层厚厚的蜘蛛网…… 然后她发现原来不是一层——他娘的是两层。 这里，就是开辟的私人实验室。 “出来吧。”又抬手打了个响指，七个茫然的身影顿时出现在她的身旁，满是惊骇地望着眼前的星空。 “女、女神大人……这里是？” 作为曾经星球方舟的乘员之一，他们当然见识过真正的星空，但即便是真正的星空，也远远不如眼前的景象来得震撼：一道道漫长璀璨的星河如同一条条横跨星海的道路，从四面八方延伸而来，向着那棵高耸无尽的伟岸巨树朝拜拱卫。 这已经不是自然、人力所能够达成的景象，这是神迹，真正的神（特）迹（技）！ “这里是我的实验室，你们来到神界之后应该还没有真正走出过那片空间吧？现在也算是走出来见识见识了。” 莉莉丝笑着指了指周围，带着七人漫步虚无，一步步走上世界树的顶端，话语中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温柔：“不过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才是最值得你们去关注的，我会用神力保护住你们的灵魂，所以你们不用担心自己会死亡，至于最后能够领悟到多少东西就要看你们自己了。” “而且你们原来的世界毁灭之后，一直住在科奇恩的临时空间里也不是个事儿，所以呢……接下来你们很快就要有真正的新家了。” “女神大人，您是要……？”七人一怔，某个难以置信的念头忽然从他们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注意看好了。” 莉莉丝一步跨上世界树的最顶端，背后的双翼缓缓展开，浩浩荡荡的极暗法则力量向着四面八方扩张开，黑暗仿佛将世间的一切都吞没殆尽。 在这黑暗之中没有物质，没有能量，没有空间，没有时间，有的只有最为纯粹的黑暗。 潘缇芙七人震动骇然不已，那种无边无际的黑暗似乎要将他们从身体到灵魂都彻底吞噬。 就在下一秒，一道璀璨无比的光辉忽然出现了黑暗的最深处。 光芒划破了黑暗！ …… 132.神说，广告之后，马上回来 ====================================== 在世界诞生之前，这个存在间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更没有物质和能量的存在，一切的一切都处在永恒混沌的黑暗之中。 但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最深处，一道璀璨的光辉忽然涌现出来。 这一瞬间，时间拥有了意义，时间的长河从这一刻开始流淌。 无量光与暗疯狂碰撞，在一万分之一的刹那间，新的元素诞生，地水风火四种架构宇宙的基本力量元素从光与暗的交界中喷发出来，它们刚一出现便向着四面八方爆发扩散，不断地稳固，不断地演化。 这一刹那，空间产生了概念，万事万物有了从此存在的依凭。 女神教的七人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这是哪怕当年群星联邦的文明发展到巅峰时期都未能见证过的伟大景象，浩瀚无尽的虚空零域之中，往往也只有极少数的幸运儿才能够见证奇迹。 这是万物的起源。 这是创世纪。 群星联邦神创元年，女神创世。 种种难以言喻的感动涌上心头，女神教的七人在这一刻仿佛忘记了自身的存在，身心都和眼前的新世界融合在一起，在莉莉丝神力的加持下，哪怕每秒钟都有足以将他们大脑烧焦千百次的数据从他们的意识中流过，他们依旧能够安然无恙地观看着这一场神明创造天地的神迹。 而在不久之后，这个新世界将会成为他们所有群星遗民未来安家立业，复兴文明的起点。 一个不会再有“大灭绝”之力存在的全新世界。 然而就在下一秒，地水风火四象元素喷涌的壮观景象忽然停止了下来，就仿佛是看电影时按下了暂停按钮，眼前的一切全都定格成了静止的画面。 只见那个高居于世界树之上，举手投足之间都拥有着开天辟地伟力少女尴尬朝他们几个看来，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他娘的选错创造模式了嘿，这个是四象元素为基础的世界，你们的世界应该选择四大基本力作为基础比较好……” 潘缇芙七人：“……” 群星联邦神创元年，上帝小姐第一次创世失败，原因：手滑。 好在莉莉丝也没打算过要一次成功，她的知识、法则积累是到位了，不过实际操作上还有不少欠缺的地方，比如说手滑…… 她稍作调整之后，第二次创世纪开始了。 依旧是无边无际的永黯，依旧是划破黑暗的光明，和之前四象元素化作实质化的现象喷涌的场景不同，在某个无法计量的时刻，数不清的亿万万物质从唯一的奇点喷涌而出。 七人所感知到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又仿佛被无限压缩。 大约10—35秒后，引力分离，夸克、玻色子、轻子形成。 大约10—10秒后，质子和中子形成。 大约1秒之后，中微子开始向外逃逸，正负电子湮没反应出现。 大约13.8秒后，氢与氦的原子核最先形成。 大约35分钟后，最初的核反应逐渐停止。 大约30万年后，宇宙空间的温度降低到3000度，中性原子开始形成，气态的物质充斥着整个宇宙，并逐渐凝聚成密度较高的气体云块。 ——尽管他们的文明也曾经诞生过种种宇宙起源的理论，但整个群星联邦的历史上却从未有人像他们一样能够处在一个即宏观又微观的角度，如同逆转了时光一般，切切实实地观看到整个宇宙诞生的过程。 按照潘缇芙等人所了解的知识，在高密度的物质云凝聚成形之后，接下来将会诞生的是原始的恒星以及恒星系统——然而他们又错了。 不断高速变化发展的画面忽然和之前一样陡然定格下来，一行烫金色的大字从虚无之中显出痕迹： “您的好友‘求拍打求喂食’正在向您发出通讯请求，是否现在接通？” 潘缇芙等七人继续一脸：“……”这个到底是什么啊！他们是不是看到了什么非常不得了的东西啊！ “咳咳咳，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连续两次创世纪进行到关键时刻被打断，哪怕是莉莉丝也难免有些脸皮发烫，少女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唤回了懵逼天外的潘缇芙几人：“刚才那个你们呢就当没看进好了，你们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好。” 她抬手一个响指打出一道结界隔绝了声音的外传，然后才选了接听通讯——值得一提的是，莉莉丝新买的个人终端虽然还没有送到，不过她宿舍里还有学校配备的制式终端，只不过学校的制式终端就比较蠢了…… 毕竟这片私人实验室是建立在学校里的，所以本质上还是并联在明光大陆上的一个小空间，她的实验室也是通过宿舍的制式终端挂在圣殿的总网上的——于是你想象一下你在全屏创（玩）世（游）纪（戏）到关键的时刻，忽然有人禁（Q）忌（Q）通（弹）讯（床）找你的酸爽…… 群星联邦神创元年，上帝小姐第二次创世暂停，原因：你们等下老娘先打个电话。 没好气的接起通讯，一个光屏顿时浮现在莉莉丝的面前，格温多琳充满元气的形象显示出来，同时她那跳脱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学姐学姐学！我刚刚从一个凡界的商团手里收购到一副卡牌，你有兴趣一起来玩嘛，好像很好玩的样子哦？” “卡牌？”莉莉丝顿时眉毛挑了挑，似乎是来了一些兴趣，“你先说说是怎么玩的吧。” “好啊好啊！”格温多琳晃了晃手中的几张橙色卡牌，笑嘻嘻道，“这副卡牌是从一个刚刚进入神界的文明商团手里带来的。” 莉莉丝看了一眼那张卡牌，上面画着一位不知名的少女形象，而下方则是印着关于少女的各种信息描述。 格温多琳这边还在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我看他们似乎是遭遇了不止一次虚空风暴，很多货物都损失得差不多了，就以收购这副卡牌的名义顺手帮了他们一把。哦对先给学姐你说一下玩法吧！” “这种卡牌游戏名叫昆西牌，据那个商团的人说，是他们文明史上某位建立了全球大一统的伟大先贤的妻子所创造的游戏，冥冥中得到那位伟大先贤的祝福，具有着极为神奇的魔性魅力。据说哪怕是苦大仇深的敌人，只要你问对方一句‘你要来一盘昆西牌么’，无论是谁都能立刻放下成见和你进行卡牌对决。” 莉莉丝眨了眨眼睛：“哦，这么神奇？那我倒要试试看了。” 没过多久，上帝小姐第二次创世失败，原因：打牌。 …… 133.打牌，打牌…… ============================ 群星联邦后世文献记载，伟大的暗影女神用七天的时间创造了世界。 而后，女神将七天内发生的一切铭刻于《永恒创世录》之上，《永恒创世录》流传于世，代代相传，更有传说创世录中存在着直指世界本源和真理奥妙的秘密，得到创世录者便可得到整个世界…… 当然，那是后话。 此时此刻，伟大的暗影女神正在书写《永恒创世录》的第一章——或者说并非是第一章，而应该是第一页才对。 “万神历第72纪某年7月12日，今天和格温多琳这姑娘打牌耽误了创世纪，特地新开这本日记，也为了督促自己接下来要多下些苦工，至少要把手上的创世纪尽快完成了……” 合上日记本，莉莉丝转过身来，仗着厚实的脸皮，脸不红心不跳地向期期艾艾望着她的七人作出解释：“你们刚才看到的只是创世纪的试验品，并不是每次创世纪都能够成功的，连续失败两次之后，我已经找到了问题所在，想必明天你们就能够看到新世界的诞生了。” 而且即便是失败的创世纪，对于这七人也有着巨大的帮助，他们等于是像莉莉丝当年那样经历了一次创世之梦——尽管是极为弱小的、非常不完整的创世之梦，但其中蕴含的巨大高位信息，对于他们的身体和灵魂都有着不小的裨益。 用莉莉丝的话来说，那就是老娘这么个150级的大号带着一群20级小号练级速度能不快么？ 隐约间，他们的灵魂似乎打开了某种看不见的枷锁，开始向着更高更复杂的生命形式进化。 这个过程其实非常缓慢，也许到潘缇芙等七人走到生命的尽头也不一定能够完成，但这种生命形式的进化终将会成为燎原的星火，点燃群星联邦种族进化上的第一道明光。 不是科学技术上的进步，而是生命层次上的进化。 “总而言之你们的大脑也快到极限了，今晚就好好休息吧。”莉莉丝抬手拍了几个祝福下去，潘缇芙几人顿时感觉精神上的疲惫驱散了许多。 今天两度观看创世纪的伟岸景致对这七人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和震撼，哪怕他们有着莉莉丝的神术加持，也难免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自己的所见所得。 而在内心的深处，七人对于接下来即将见证的真正的创世的景象产生了无比巨大的期待。 然而…… 群星联邦神创元年一月二日，创世纪第二日，女神在打牌。 群星联邦神创元年一月三日，创世纪第三日，女神还是在打牌。 “万神历第72纪某年7月15日，打牌。” “万神历第73纪某年7月16日，莉莉丝啊莉莉丝！你怎么能如此堕落！先前订下的计划你都忘了吧？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合上日记本，莉莉丝脸色有些尴尬地看向周围的众人，在她身旁是正抱着牌堆大呼小叫的格温多琳，然后依次是潘缇芙、亚当斯、克拉玲等七人。 由于昆西牌的设计本身就可以最高容纳十个玩家同时进行游戏，于是在创世纪第二日的时候，牌瘾正浓的莉莉丝二话不说拉上了女神教的七名信徒，和他们展开了“神明与信徒爱与友好的精神交流”的牌局。 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哪怕是潘缇芙这个往日里脸色淡漠、不苟言笑的教皇大人见到人之后下意识的第一句话也是这样的：“朋友，你要来一盘昆西牌么？” 不得不说，这种由某位凡人世界大人物的妻子创造的“昆西牌”确实拥有魔力般的魅力，直接造成的结果就是两个上帝七个信徒没日没夜地打了五天的昆西牌才忽然醒悟过来。 潘缇芙等人的脸色也格外尴尬，虽然这位他们所信仰的暗影女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易接近确实是件好事，但是……为什么女神大人留给他们的印象就只剩下了打牌、打牌还有打牌？ 你说他们到底该怎么给后世的人们编纂历史书才好？ ——伟大的暗影女神创世到一半拉来了另外一位神明和她的子民一起友好地玩起了昆西牌并因此荒废了创世纪的进程？ 尼玛这种东西他们怎么好意思写进史书里去啊！ 然而，事情地发展往往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于是后世流传万万年却又始终神秘至极的《永恒创世录》的最后两章是这样记载的： 群星联邦神创元年六日，女神打牌。 群星联邦神创元年七日，女神打牌。 …… “啊啊啊啊啊啊——不对啊！老娘明明应该是要创世纪来着，为什么跑去打了整整七天的牌啊！” 终于在第八天的时候，手气似乎不怎么好的莉莉丝也不知道第几次被格温多琳赢了一脸，伟大的暗影女神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要做：创世纪。 完成了这一次创世纪，不仅群星联邦的人们有了真正能够安置他们的新家，同时她也可以申请跳级到三年级去了。 乖乖地在一所初等神学院里憋上九百年时间可不是她的作风。 神界那么大，我想出去看看。 #看你麻痹，先起来创世！ 重新振作的莉莉丝再一次跨上了世界树，这次没有再出现任何意外把她打断，涌动的神光神迹之中，世界从原初的一点中诞生，原本需要漫长时间的宇宙演化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被加速到了适宜生命居住的成熟形态。 只不过这个世界并不完整：它真实存在的部分仅仅是一整道银河系，银河系之外的空间全都是莉莉丝用3D背景贴图贴上去充数的——以莉莉丝现在的神力储备以及法则领悟，创造出这样的不完整世界已经是极限了。 这也是为什么这种创世纪又被称之为分级创世的原因，由于种种原因神族无法完成完整的创世纪，那么就有选择地完成一部分创世纪进程，剩余的部分则用普特南星盒加以模拟，等到以后有了足够的能力再撤掉普特南星盒叠加上新创造的部分，整个完整创世纪的过程就好像分期付款一般分成多次完成。 “那么这一次总算是搞定了。” 显得疲惫不已的莉莉丝看着脚下的星球，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她回头看向潘缇芙他们：“你们七个，就先和我一起去看看你们的新家吧。” …… 134.美丽新世界（雾） ============================== 莉莉丝所创造的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世界，以她现在的能力仅仅是创造出一片银河系大小的不完整世界就已经差不多力竭了，想要创造完整的世界要么等到以后神功大成无敌天下……好吧我知道这画风有点不太对，不过总而言之要么等以后莉莉丝成长到拥有足够的力量，要么等到她喘口气恢复了神力之后和拼图似的再来一块…… 不过目前而言，一个银河系已经够用了。 也许对于曾经的群星联邦而言，一个银河系并不是多大的范围，但对于如今最长也只复苏了十年时间，科技方面更是退步了不知道几百几千年的群星新市民来说，这个缓缓旋动的涡状星系已经足够他们探索和发展很长很长的时间。 “女、女神大人，这……” 至于潘缇芙、亚当斯几个人更是早已激动得语无伦次。 他们当然还保留着作为方舟船员时的记忆，那时的星空苍白而残破，如同病入膏肓的老人一般被病魔一点点蚕食着最后的生命力的景象曾经是他们始终挥之不去的梦魇。 因为他们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他们再也无法从梦中醒来，就和逃亡过程中身后被不断蚕食的星空一样，走向永远的消亡。 然而此时此刻展现在他们眼前的银河明媚而璀璨，就好像花季的少女一般正在展现出生命中最为明亮美丽的光彩，那是七人永远也不会忘记的景致。 “唔，这个银河系里有不少适合你们生存的生命星球，老娘一会儿会把所有生命星球的资料发给你们，你们可以自己选一颗喜欢的星球作为你们接下来的新家。” 这里的“你们”指的当然不仅仅是潘缇芙他们七个，而是指整个群星联邦复活过来的一千多万人。 也许是太过激动，潘缇芙这个往日里雷厉风行的红发女教皇这会儿脸蛋憋得通红，红润的嘴唇张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来：“女神大人，老娘能刻个字儿留念不？” 这话一出潘缇芙立刻意识到了不对，连忙惊慌失措地用两只手捂着嘴，而剩下的所有人也是一脸蛋疼菊紧的表情看着这位往日里威严深入人心的女教皇，同时兼任了西城区合黑衣主教、苦修士三首领、第四第五圣人以及最高教堂侍卫长的克拉玲怔怔地盯着这位引着自己走上信仰之路的前辈看了半天，最后眨了眨眼睛吐出一句话来： “潘缇芙姐姐，你的第二人格咋又出来啦？” “女神大人您听我解释，不是您想的那样——” 眼看莉莉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潘缇芙连连挥手想要和自家女神解释清楚这档子破事儿，然而越是紧张她反而越是语无伦次：“头头儿，您听咱讲，这破事儿不是您想的……” 这回不用她自己动手，剩下几个人就抢着把她嘴捂上了。 莉莉丝若有所思的眼神在慌乱不已的七人身上扫来扫去，似乎是要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什么花来，她嘴角的笑容也越来越盛，最后化作了响亮的笑声。 “哈哈哈……不用这么紧张，对于真神而言，我们看重的是你们的品质，而不是表面上的行为——” 银发女神摸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越来越窘迫的女教皇：“而且老娘也不喜欢下面的人干活做事软趴趴的连力气都没有，你现在这样很不错很不错……” 不说真神所拥有的对于凡人而言近乎无穷的知识，光是莉莉丝这辈子都要活得比这个年轻的女教皇长了——虽然她有时候并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年龄正在不断增长这个事实来着。 刚才潘缇芙开口那一句“老娘”顿时让莉莉丝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接着再去看这位实际上是第一次正式见面的女教皇顿时亲切了许多，用莉莉丝的话来说大概就是：不愧是老娘罩着的人啊！ 心情大好莉莉丝也不计较这七人的一点小动作：她能够看出来潘缇芙他们七人似乎有什么小秘密瞒着她，不过她能够感觉到并不是什么大事儿，这世间又有几个人没有自己的秘密呢？ 虔诚的信仰并不意味着信徒毫无隐秘可言——那是变态偷窥协会而不是真神宗教——真神教派当然也允许自己的信徒拥有秘密，只要这些秘密无伤大雅就可惜。 见潘缇芙还是一脸“老娘此生休矣”的表情，莉莉丝哈哈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了，这种小事老娘是不会介意的。记得我老爹他手底下有个教廷的教宗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躲在房间里光着膀子欣赏收藏的小黄本，几乎整个教廷的人都知道这事儿偏偏就他一个人觉得自己伪装得很好，结果这厮还不是飞升到我老爹的神国里去了？” “……”看七人依旧是一脸三观崩坏的表情，莉莉丝也不由得咂了咂嘴：打麻将……哦不，毁人三观真开心啊！ 虽说一边在帮自己的几个信徒重塑三观，不过前进的脚步却没有停下，莉莉丝给几人套上真神祝福就带着他们跨入了她刚刚创造出来的“小世界”之中。 跨过无形无质的世界屏障之后，几人此刻才算是真正身处这片新世界之中——之前的观察只不过是在莉莉丝神力加持下的第三视角罢了。 “嗯让我看看，这颗、这颗还有这颗、那颗以及最那边的三颗一共是七颗生命星球，虽说你们可以选择七颗全占，不过我个人建议是选一颗悠着点来，先把人口发展起来再说……” 群星联邦现在只剩下一千多万人，这个数字听起来好像很多，但放到一颗行星上其实也就那么一点，这点人数多半连开发脚下的星球都不够，更别提同时占据七颗星球了——指望一群总数不过一两百万、科技树又毁得差不多的人去开发一整颗星球？ 莉莉丝觉得还不如让他们研究怎么用鼻孔吃面条来得实在。 “女神大人，那是什么……” 就在这时，小个子的亚当斯忽然指着离他们最近的一颗星球，一脸愕然道：“那颗星球上的是……龙？” …… 135.您订购的BUG已经送到 ================================= “女神大人，那颗星球上的是……龙？” 一直到亚当斯出声，众人这才发现了一颗星球上的异样。 那是被莉莉丝指出来的七颗星球之一，这颗星球表面大约有七成的面积被海洋覆盖，剩下的三成则是适宜生存的陆地，按照莉莉丝的设定这颗星球上存在着完整的生态系统，并且有一些普通的非智慧生命生存在这颗星球上。 毕竟是要让群星族人以后生存的地方，莉莉丝不可能随便造一颗光秃秃的岩石星球就把人丢上去过日子——资源矿物设置、生态系统调整、其他物种创造等等都是她需要考虑的地方。 如果只是单纯地创造星球本身，根本花不了那么多力气，后面的无数微调才是真·坑爹。 然而现在这颗星球显然出现了一些莉莉丝意料之外的状况：一颗无比硕大的巨龙头颅高悬于太空之中，一动不动地俯视着身下的星球，巨龙的躯体大半和星球融合，乍一看就好像巨龙难产现场似的…… “啊嘞？”见到这一幕莉莉丝也不免呆了一下，“奇怪了，老娘可不记得有设置过这种奇怪的东西啊？” 她创造的七颗生命星球都是按照群星人的实际身体状况精心调整过的，都是目前属于低魔低科，而将来有可能发展成低魔高科星球的神造星球——这种明显的奇幻生物哪来的？ 当然并不是说出现了巨龙就一定是魔法侧世界，她在书上也见过不少巨龙文明是走科技路线的，想象一下一群巨龙开着高达抄着高周波斩舰刀和敌人肉搏的酸爽场景……现在的问题在于，她从来就没有在这个小世界里创造过巨龙这种生命！ “不对啊，这头大得吓人的巨龙是哪儿来的？” 莉莉丝挥手带着众人飞近，一股浩大的龙威顿时迎面扑来，哪怕有自家女神加持的精神防御使得潘缇芙几人不会被这龙威压垮，但一头比行星还巨大的巨龙就这么停留在他们面前时所造成的强烈视觉冲击依旧无法避免。 只不过，这头巨龙看起来并不是生命，而更像是某种自然生成的异象。 “哦别慌，老娘已经有个比较简单的计划了……” 所有人松了口气，既然女神大人已经有了计划，那他们也就不用担心了。 莉莉丝朝着几人摆手把他们安抚下来，然后抄起手里的大黑暗神典砸了下去——她始终坚信，这世界上没有什么麻烦是一板砖不能解决的！ 如果有，那么就两板砖。 潘缇芙几个都是一脸“你TM在逗我”的表情：原来女神大人说的“已经有计划”就是抄起板砖砸个痛？那要是“还没有计划”该成什么样子啊喂！ 然而出乎莉莉丝预料的是，这威力十足的一板砖下去，却没有对巨龙的异象造成任何影响，仅仅是发出了一声清脆的Duang声之后，她的大黑暗神典好似受到什么无形的力量牵引一般，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就落入了那巨龙的口中，转瞬之间消失不见。 “……老娘的圣经怎么被吃……卧槽真被吃了？” 莉莉丝咕囔到一半就发现了一个非常惊人的事实：一直以来都快变成她灵魂绑定装备的大黑暗神典，居然在落入龙口之后就和她断开了一切联系！ 也就是说，她已经感应不到大黑暗神典的存在了。 “这……他娘的到底发生啥了？” 尝试着沟通了一下自己刚刚创造的这个小世界的世界之心，莉莉丝却更加愕然地发现：世界之心中根本就没有这颗巨龙星球的存在！ 真神在凡间近乎全知全能的力量源于两部分：一部分来源于真神形态，这种状态下真神将会以一种非常神奇的真神视角观测到整个世界；另一部分则来源于世界之心，世界之心映射整个世界，任何对于世界之心的操作同样会反映到现实之中——这也就是所谓的“世界管理系统”的基本原理。 曾经莉莉丝在群星方舟所处的世界碎片里没有找到世界之心的存在，这才使得她的真神力量发挥大大受到限制，最后折腾了老长的时间才找到方舟文明沉睡的真相。 所谓世界之心，本质上是整个世界所有信息集合的纠缠点，如果把世界内部所有有形的、无形的存在比作一根根丝线，那么所有的丝线在某个超越了一般空间概念的位置上最终会纠缠成一个点，这个点就是所谓的世界之心。 然而偏偏在世界之心中找不到眼前这颗巨龙星球所对应的“丝线”的存在！ 哪怕巨龙星球就存在于她的面前，哪怕她可以清晰地扫描出这颗星球的质量、体积、重力、大气等一系列系数，哪怕这颗星球确确实实和其他的星球互成体系，相互扰动运转——但莉莉丝就是没办法从世界之心中找到一丁点关于巨龙星球存在的痕迹！ 更何况就在刚才这颗星球还吞掉了她的大黑暗神典？ “女神大人，这颗星球有什么问题吗？”这个时候好不容易从刚才的“意外泄密”中回过神来的潘缇芙见自己的女神一脸日了哈士奇的表情，不由小心翼翼地问道。 “何止是有问题，问题简直大了去了！” 莉莉丝长吸一口气，饱满的胸口随之起伏，一双血色的眸子微微眯起：“我创造这颗星球的时候并没有弄出这个巨龙来，现在看起来似乎出了一点我完全不了解的意外，先别管这颗星球，我们去看下另外六颗星球有没有出问题，如果没问题的话……也许你们可以准备建设新家的事情了。” 她带着七人一一走过其余六颗生命星球，好在剩下的六颗星球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既没有深入太空之中的惊人异象，也没有在世界之心中玩和莉莉丝玩躲猫猫，确认没有异常之后她就把七人送回了科奇恩商团那边。 搬家的事情不用群星人来解决，但搬到新的星球上之后要做些什么，那就需要他们好好计划一下了。 做完这一切后，莉莉丝去找了一趟奥莱维娅导师，不过奥莱维娅导师却罕见地没有呆在她的导师塔里，那个失去记忆的混血少女也同样不在，莉莉丝只能给奥莱维娅导师发了个信息，接着去找自己的几个小伙伴。 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蕾耶依旧没有回来，蒂芙妮学姐跑去约会，就连格温多琳这绑定装备也因为有一门课程的小考临近所以不得不苦着脸临时抱神王脚…… 于是这么一圈转下来，莉莉丝发现自己这次必须一个人解决麻烦了。 …… 136.黑暗领域 ====================== 莉莉丝所持有的大黑暗神典，从凡人角度看无疑是神之重器：作为一本被真神长期贴身携带古书，哪怕是它封面上只剩下半截的商标丢到凡间，多半也能混个“天道神纹”之类狂拽酷炫叼的称谓。 而对于莉莉丝这个黑暗神族而言，它的纪念意义更要大过实际用途。 本质上，大黑暗神典就是一本记录了各种黑暗系神术和极暗法则运用方法的查询手册。哪怕莉莉丝爷爷的爷爷曾经用大黑暗神典打过她爷爷的老爸，她爷爷的老爸用它揍过她爷爷，她爷爷又用这玩意儿砸过她爸，最后莉莉丝她爸打算用大黑暗神典揍小时候调皮捣蛋的莉莉丝的时候，被莉莉丝她妈揍了一顿——也依旧改变不了它是一本查询手册的本质。 ——这关系其实有点乱，不过没关系你们可以花点时间自己捋一捋。 “虽然就是个查询手册，不过拿来砸人砸顺手了，让老娘现在换一本还真不习惯……” 再次来到了巨龙星球所在的恒星系，摸着下巴观察远处明明存在于世间，在世界之心却又找不到任何痕迹的古怪星球，丢失了“本命神器”的莉莉丝最后还是决定进入巨龙的口中寻找一下大黑暗神典的位置。 这年头找块顺手的板砖不容易啊是不？重量、大小、厚度、手感、材料等等都是需要考虑进去的因素…… 其实换了别人遇上这种问题完全可以上天网发帖提问寻找答案，再不济也能给贩售造物模板的商家打个投诉电话好好裱上一通，但这两个办法在莉莉丝这里全都行不通。 一来，她确实发帖提问了，结果遇上的回复是这样的： ——2楼。专业挽尊三亿年，挽尊过的楼主连起来可绕第五神域三圈。 ——3楼。隐藏着永恒力量的钥匙啊，在我面前显示出你真正的力量！与你定下约定的层主命令你，出来吧，现房兽！ ——4楼。什么是现房？现房就是在购买时具备即买即可入住的商品房。幸福生活无需再等！第三神域现房出售，临近跨域空间节点，更有…… ——5楼。卧槽！现房哥出现了！所有人赶紧找找看这个混蛋到底躲在神界哪里！ 本来好端端的一个提问帖，在那个最近铺天盖地出现在无数个论坛上机械刷帖回复的“现房哥”跑出来之后，顿时就乱了套，甚至还有一大群人在下面打赌这一次有没有人能够挖出来现房哥这个无数神明都找不出来的家伙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 至于莉莉丝的提问？嗯哼，她耐着性子浏览了一遍乱七八糟的帖子，一共就找到三个回答，分别是：不知道，没见过，不太清楚。 而当莉莉丝准备转而去打投诉电话的时候，她又发现了一件更加悲伤的事情：她用的造物模板是网上下载的盗版，也就是说……并不在商家的售后保障服务体系内。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支持正版，人人有责。 总而言之，折腾到最后莉莉丝发现只能是自己亲自上阵解决问题了。 深吸一口气，思绪重新集中到眼前的巨龙星球上，莉莉丝一步迈出，顿时跨越了相当于十多个天文单位的遥远距离，出现在了那颗星球的正上方——也就是所谓的龙首所在的位置。 和莉莉丝所见过的那些体表色彩较为单一的巨龙有所不同的是，眼前这头比行星还要庞大的巨龙处在一种非常古怪的状态：无论观察多久，观察者似乎都难以描述出它的具体色彩。 哪怕是莉莉丝也不行。 “真他娘的活见鬼了。” 莉莉丝咂了咂嘴，发现自己呆在外面实在找不到更多线索之后，干脆地降落下来，飞入了巨龙的口中，也即是之前她的大黑暗神典忽然消失不见的地方。 进入龙口之后，来自外界星辰的光芒很快就黯淡下来，才走了十步不到，周围就已经彻底陷入了近乎绝对的黑暗之中。 好在莉莉丝本就是黑暗神族，在黑暗之中反而更加如鱼得水，她就这么继续向着黑暗的深处走去。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在这片黑暗之中，她对于空间、对于方位的感应在迅速减弱，一开始还仅仅是判断自己的方位越来越困难，到了后来莉莉丝竟是忽的发现这片黑暗之中“空间”、“方位”之类的概念都已经消失不见！ 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身处万物起源的虚空零域一般，但和虚空零域之中万物归源万物不存的情况又有所不同，眼下这片空间中其他的事物依旧存在，只有和空间方位相关的概念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也就是说，回去的路已经没有了。 “要是换个凡人进来那是永远都别想出来了……” 皱了皱眉，莉莉丝没有后退，虽然以真神的力量她依旧可以强行创造出空间类的概念让她安然返回，不过眼下这种古怪的情况引起了她的兴趣，再加上大黑暗神典还没有找到，所以她决定继续走下去。 失去了空间的概念之后，莉莉丝只能换了个方法计算自己的前进的距离，又走过一段路程之后，莉莉丝再一次停下：她发现时间的概念也开始渐渐消失，虽然速度很慢，不过确实和刚才发生在空间概念上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 这些变化凡人几乎不可能感受得到，也只有身为真神的莉莉丝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其中的每一丝变化。 “空间的概念已经消失了，现在时间的概念也在消失，那接下来又有什么会消失？” 心底的好奇心更加强烈，莉莉丝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也不知道究竟走过了多远的距离，走过了多长的时间，当关于时间的概念也彻底消失的一刹，莉莉丝眼前所看到的一片黑暗突然出现了惊人的变化。 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是一片广袤无边的陆地。 一座座气势惊人的建筑屹立于大地之上，一种种经天纬地的异象笼罩在苍穹之中，神光溢彩，气象万千。 随即，莉莉丝无比愕然地发现，她似乎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 137.您好，您要染发吗？ ================================ 神族，从另一种意义上说其实就是法则生命，神族从法则中诞生，天生拥有法则之躯，而之后所有学习、修行、磨砺等等本质上只不过是为了将自身的法则更好地开发利用起来。 法则是构成世间万物的基础，也同样是神族力量的根本，在凡人世界神族近乎全知全能正是因为当他们出现在凡人世界内部时，自身的存在便相当于世界存在的基础。 当然，以自身法则取代世界法则相当于现场控制，而如果用世界之心映射操作世界相当于远程控制——随着各种各样世界管理系统的开发诞生，使用后面那种方法的神族也越来越多。 而此时此刻莉莉丝却只感觉自己的一身法则力量仿佛遇到了什么诡异的压制一般，尽数收缩在她的体内，哪怕她费劲这辈子吃奶的力气——虽然她这辈子没吃过奶，但这就是个比喻理解就好——也只能勉为其难地调动极其细微的一丝法则之力。 虽然她不是真的完全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凡人，但在法则之力失去控制之后，她的一身本事差不多被阉割了九成九以上。 好半晌之后，莉莉丝才喘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黑暗神族本就偏向苍白色的肌肤在这一刻似乎显得更加苍白了。 “妈蛋……真没想到老娘当了上帝居然还能青天白日活见鬼……哦不，刚才走过来的时候周围挺黑的，那就月黑风高活见鬼好了……” 现在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她的法则之源并没有消失，只是她如今所处的这个古怪世界似乎和她体内的法则格格不入，所以她的一身法则之力近乎本能般地蛰伏起来了。 就好像她的法则力量无法在这个古怪的世界适用一样。 难道世间还存在着一套和现有体系截然不同的法则体系？ “哈哈哈，老娘一定是想太多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嘛！” 想到这里莉莉丝不由抬头悲愤地看了看自己来的地方：失去了法则力量的加持之后，她真是半根毛的问题都看不出来了。 如果她遇上的是小说中的情节的话，那她现在差不多相当于某某绝世高手身受重伤，功力损失99%，于是只能假装自己是普通人混迹于江湖之中，要么趁机疗伤寻找机会卷土重来，要么一命呜呼等待若干年之后成为某位主角的金手指…… 而且你看她堂堂真神的身份，貌似还挺符合成为金手指的条件的？ “算了，前面好像有个城市，先去打探一下这里到底是哪里吧……” 她现在到底是身处神界，只不过不小心闯进了神界的某个秘地？还是说闯进巨龙星球的行为引发了某种未知的BUG，这个BUG把她卡在了某个未知的空间层面？又或者像上次艾妮多坑她一样，她被传送到了神界之外某个无比偏远的凡人世界？ 除此之外，好久没有体验到凡人的感觉了……不过这样似乎感觉也挺不错的？ …… 距离莉莉丝最近的城市在几十公里开外，她现在的行动速度虽然不慢，不过在失去了空间传送作为赶路手段之后，别说是几十公里了，就算是几百几千公里她也只能闷着气一步一步走下来。 虽然确实怀念过曾经身为凡人的日子，不过果然当凡人要比当真神麻烦很多啊。 值得一提的是，莉莉丝仅仅走了几十米不到的距离，就幸运地搭上了便车，然后对方一路把莉莉丝捎到了城门口才把她放下来，全程步行时间不超过一分钟。 所以其实她也就是那么感慨一下罢了，别当真就行。 “这座城市叫云中城啊。” 莉莉丝抬头望着这座广袤繁华的城市：和她从前见过的几个科技文明不一样，和以魔导科技为主要发展方向的乌康达也有所不同，眼前的这座云中城明显是个更加纯粹的魔法文明城市。 建筑物的风格有些类似于地球上的西方中世纪，不过光是莉莉丝这一眼扫去，就能看到许多屋舍在魔法阵的加持下井井有条地悬浮在空中，一座座房屋自城门口开始呈螺旋状上升，最终整个城市仿佛一座高耸的山峰一般插入云霄之中。 这也是“云中城”这个名字的由来。 云中城并没有那种固定的城墙，跨过一块写着“你看到了一道城墙”的界碑之后，就算是进入了云中城的地界——顺带一提莉莉丝并不懂这个世界的语言和文字，她会的这些都是刚才搭便车的时候临场和人现学的。 虽然失去了法则力量，但是强大无比的记忆力基本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根据刚才那个大叔的说法，如果是外来人士的话，需要先去云中城的三号市政厅办理临时居留证，不然在城里干什么事情都麻烦……” 这时候莉莉丝真是无比怀念自己那一身法则力量了，要是她的法则力量还在，哪还有这么多麻烦？就算想要玩微服私访的戏码也随时可以创造出自己需要的证件和身份——真神牌造假专业户，你值得拥有！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现在的莉莉丝可以说是“一身神通十去其九”，再加上云中城所属的魔法文明也极为发达，她要是在没弄清楚情况之前就随随便便动手，天知道会引发什么大麻烦？ 所以还是乖乖地按照规则来吧，反正她也很久没有过这种凡人的日子了，偶尔尝试一下就当是怀念上辈子逝去的青春（？）好了…… 到了这个位置，已经能够碰上许多这个世界的土著生命，莉莉丝稍微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世界的土著生命是和永恒神界的光明、黑暗两大神族颇为相似的有翼一族，至于具体的名字还要再减去两个字：翼族。 不过和两大神族略有不同的是，翼族的羽毛颜色繁复多样，光是莉莉丝走进云中城的这十几分钟里她就已经看到了红橙黄绿青蓝紫等等不下二十种颜色…… 就在莉莉丝看着满街花花绿绿的翅膀有些发愣的时候，路边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年纪的女性翼族一脸热情地迎了上来： “这位姑娘看你这翅膀就是从来没做过保养是吧？要不要来我们这里做个全套洗剪吹烫护理？最近我们推出了优惠活动，做完保养还能帮你染个颜色，颜色你自己从调色盘上选就可以了，心动不如行动，怎么样要不要来一发？” …… 138.恭喜您觉醒了玛丽苏天赋 ==================================== “所以说啊，姑娘家不要成天板着一张脸，多笑笑才漂亮。” 莉莉丝窝在转椅上，在她身旁，一脸语重心长的翼族大妈在不断尝试开导这个“失恋”的少女：“而且女孩子家就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把翅膀染得黑不溜秋的就能不失恋了？来你看看阿姨这边有最新出来的染色表有哪个喜欢的？柠檬黄、橄榄绿、甘蓝紫、玫瑰红、樱桃红、孔雀蓝、天际蓝、葡萄紫……” “所以说我的翅膀颜色真的是天生的。”莉莉丝一脸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的翅膀被小心翼翼地塞进一台一人多高的魔法烫染装置，“而且我也没有失恋——另外我身无分文，就算阿姨你给我染了翅膀，我也没钱付账啊！” 她看起来一脸忧郁纯粹是因为法则神力莫名其妙不能动用的缘故，和失恋什么的根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好吗！ “没钱付账就没钱付账！大不了阿姨帮你付了！”然而翼族大妈只把莉莉丝的辩解当成了口是心非，于是一挥手满脸豪气干云道，“阿姨的女儿今天刚好今天要回家，阿姨免费帮你做一次烫染就当是欢迎自己女儿回家好了！” “……”莉莉丝默了默，实在没好意思把卡在喉咙里的一长串老槽吐出来：既然想要欢迎你的女儿回家，那就给老娘好好地去给你女儿准备礼物啊！从街上拉个人回来给她免费染毛说是欢迎自己的女儿回家……你的女儿知道了真的不会哭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间莉莉丝总感觉如果让这位翼族阿姨和自己的父母见上一面的话，双方多半会很有共同语言的样子？毕竟双方的女儿怎么看都像是充话费送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打BOSS掉的…… 最后实在拗不过翼族大妈，莉莉丝这才随便点了颜色：“算了，我也不知道什么颜色好，就随便来一个好了。” 见到莉莉丝选择的颜色，翼族大妈稍稍愣了愣，随即露出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来：“嘿嘿，小姑娘眼力不错，一眼就看中了我们店里最受欢迎的琉璃七色光啊，你坐好了不要动，三秒钟就结束！” “卧槽，你说什么七色？快停下不要乱来，老娘要报警了——” 要是在正常情况下，莉莉丝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轻易脱离烫染装置而让大妈无可奈……总之，当一股暖洋洋的感觉包裹了她的翅膀的时候，莉莉丝整个神都感觉不好了。 妈蛋痒死老娘了！ 事实上就和莉莉丝翅膀特别怕疼一样，她其实也非常怕痒，只是在这之前她完全不知道而已。 于是当烫染装置启动之后，先是仿佛有几百几千个柔软的毛刷在她的翅膀上来回刷动，某种古怪的粘液被涂在了莉莉丝的翅膀上，然后又好像有几百张嘴贴着她的翅膀，近距离地帮她吹啊吹啊吹的——硬是把所有的粘液都吹干了！ 如果有人换个角度从正面观察莉莉丝的话，就会发现此刻的银发少女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转椅的扶手，一双血色的眸子微微瞪大，嘴角时不时地抽动几下，浑身上下僵硬无比，几十年没有流过的冷汗正沿着她的脸颊哗啦啦地往下流淌着。 痒！ 好痒！ 痒死老娘了！ 幸好这个过程仅仅持续了十秒钟不到就随着烫染装置的一声轻嗡声而结束，莉莉丝几乎虚脱了一般从转椅上滑了下来！ “好险好险，没想到失去法则神力之后居然多了这么多麻烦……” 过了好半晌，莉莉丝才重新坐起身来，打量着镜中自己翅膀的新皮肤：所谓的七色光并非是泾渭分明的七种颜色，而是某种如同彩虹一般水乳交融的明亮色彩附着在了她的翅膀上，乍一看仿佛是她披了一层薄薄的轻纱似的。 这些梦幻琉璃般的色彩从上到下呈渐变色泽，哪怕离开了莉莉丝翅膀的范围，依旧有七彩的星点洋洋洒洒的落下，就仿佛是童话故事里会洒下好运金粉的精灵仙子一样。 除此之外，她翅膀末端的每一根羽毛都被细心地修剪成了爱心的形状，顺便还烫了个自然卷，再加上黑暗神族天生苍白的肌肤…… 卧草！特么老娘要是再去把头发染成七色，已经完全可以COS真人版玛丽苏了啊！ 莉莉丝有些纠结地想起自己以前确实还有根七彩的呆毛来着，不过自从她在隐居者美食屋那里让法则领悟更进一步之后，那根七彩呆毛已经恢复了原状。 不过有句话叫做，你怕什么什么就来—— “啧啧啧，你看阿姨说得没错吧？果然姑娘就是要打扮了才更漂亮！”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名字的翼族大妈一脸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虽然她从头到尾就是在烫染装置上敲了几下按钮而已——然后她朝着莉莉丝眨了眨眼，“不过你这银发虽然也挺好看，不过和你的翅膀现在的颜色有点不搭，要不要也来个七色光套餐？也是免费的哟？” 莉莉丝一脸崩溃：“阿姨，我们能不能换个话题……” 阿姨点点头：“好吧，那是个什么样的小伙子？” 莉莉丝：“……” 好在莉莉丝的惨状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热情阿姨（？）第三次试图打听她的“前男友”是谁的时候，一个女孩的到来终于转移了热情阿姨的注意力。 “雅典娜，我的乖女儿，你可总算回来了！” 烫染店门口站着一名风尘仆仆的女子，她的年纪看起来比外貌上只有十九岁的莉莉丝要大上几岁，一身清凉的胸衣短裤的着装，一双灰色的羽翼收拢在背后，比较引人注目的是有一道狰狞疤痕横贯了她的腹部。 当看到满脸生无可恋表情的莉莉丝的瞬间，女子的瞳孔微不可查地缩了缩，几乎是下意识地露出戒备的神情来，口中缓缓地吐出一句话，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漠：“妈，她是什么人？” 热情阿姨见到自己女儿的回来似乎显得非常激动，当即脱口而出：“好啦好啦，小雅你不要总是板着一张脸，多笑笑才漂亮。” 咦，这句话是不是不久前才听到过？ 她眨了眨眼：“这个小姑娘叫莉莉丝，刚刚失恋了，你妈在安慰她呢。” 所以说老娘根本就没有失恋啊！大妈你不能随便给人乱加设定啊！ 听自己老妈讲述完莉莉丝的“血泪史”，雅典娜并没有直接做出回应，而是迅速地走到莉莉丝身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莉莉丝，最后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视线定格在了莉莉丝的胸前，冷漠开口道： “累赘的身材。” “？” …… 139.打开方式错误的微笑 ================================ 面对灰翼女子来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敌意，完全不明缘由的莉莉丝只能干笑一声：“你好，我叫莉莉丝。” “莉莉丝？”雅典娜一双碧蓝的眸子微微眯起，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十八九岁的女孩。 脸很漂亮，身材很好，这个时间忽然冒出来这么个一人，有可能是那边查到了她的跟脚，所以才派出这么一个人来对付她。不过以她多年的佣兵经验，居然从莉莉丝身上感受不到一点危机感，要么就是这个人真的没有任何威胁，要么就是她隐藏得太深…… 做出这些判断之后，雅典娜又默默地在心底对莉莉丝的战斗力做出评价：看不出丝毫警戒的状态，身上也没有常年锻炼的肌肉，检测不到固化魔法的痕迹，没有明显的魔力波动，没有携带杀伤性武器，如果战斗起来胸口太大影响运动……如果自己出手的话，有把握在半分钟内完全制服这个人！ 在雅典娜的视网膜上，映射着只有她自己看得到的一串字符——战斗力评价：5. 如果那边的人真的以为靠这么一个人就能蒙混过关的话，那实在是太小看她这个“禁书”的副团长了。 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评为战五渣的莉莉丝见雅典娜盯着自己半天却一句话不说，某种不好的预感忽然冒了出来：这丫不会是狂热的阶级敌人吧？ 虽然她在明光圣殿里也算是比较受欢迎的学员，但并不代表没有人讨厌她这个黑暗神族，其中代表人物就是“巨乳去死去死去死团”的一众团员们，莉莉丝基本可以排在这些家伙敌视对象的前十之列。 眼前这姑娘刚才第一次见她就冒出来一句“累赘的身材”，还盯着她胸口看了半天，不会也是巨乳去死去死的同好成员吧？ “喂！老娘警告你啊，别以为你是女的就可以视奸老娘，老娘宁愿死……哦等下，你要是给点好处老娘勉为其难屈服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雅典娜：“……”收回前言，这女的是蛇精病吧？当然也有可能真的是像妈妈说的那样失恋之后打击太大，以至于精神有点不正常？ 见两人之间气氛诡异，一旁的墨提斯……好吧，莉莉丝到现在还不知道雅典娜的母亲，也就是那位翼族大妈，这家烫染店的店主到底叫什么——总而言之这位热心的阿姨在关键时刻凑了上来，好像拉着两个女儿似的拖着莉莉丝和雅典娜往里屋走去。 “不是妈说你呀小雅，你当佣兵当久了，实在有点警惕过头了。这小丫头不会是坏人，老妈在她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想当年你老妈我也是像她这样，因为失恋的打击而离家出走，结果就被你爸这个混蛋给骗到手了。现在看到了这丫头老妈可不能不管，万一重蹈你老妈当年的覆辙可就不好了……” 所以说，雅典娜一定是她妈充话费送的吧？ 莉莉丝腹诽不已，不过却没有拒绝这位热心阿姨的好意，她现在莫名其妙流落到这个地方，连法则神力都无法动用，如果能够找个落脚点好好了解一下这个世界是再好不过了。 虽然不太指望能够轻易找到恢复法则神力返回永恒神界的办法，但眼下她也确实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把莉莉丝和雅典娜带到里屋之后，热心阿姨又反复叮嘱了几句，这才重新离开返回店里。 顿时，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尴尬沉默下来。 最后还是莉莉丝咳嗽了一声先行开口：“这个……雅典娜小姐，我想请问一下市政厅在什么地方？我听说想要在云中城长期逗留需要办理暂住证，我今天刚到城里还没来得及办理。另外就是……云中城有什么地方可以打工赚钱吗？” 由于神族是法则生命，法则即我，我即法则，无论是体内的能量还是身体的躯干全都是法则的一部分，故而一旦法则无法动用，导致的后果并非是简单的“无法动用能量”——事实上，作为神族，莉莉丝本身的存在都受到了影响，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她的生命层次倒退回了类似于一般圣灵阶段。 而她的身体素质同样倒退回了凡人的程度，也就是说虽然她可能不会死，但是时间久了也会肚子饿，也会累，也会想睡觉等等……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没有了真神那些造化神奇的手段，想要在这个世界打探自己需要的信息，那肯定就绕不过金钱这道坎。 这才是为什么莉莉丝还没安定下来就想着要弄点钱的真正原因，绝对不是她肚子饿了想找吃的又不好意思说！ “嗯？”雅典娜闻言挑了挑眉毛，刚刚放松一些的神色再次变得警惕起来，“你是从外地来的？” 她稍稍顿了一下，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泛着寒光的附魔细刃，一脸严肃地望着莉莉丝：“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也许你是无辜的，但是我必须要说清楚——如果你敢对阿妈有图谋不轨的话，我不介意送你去见死神，如果你真的是那边派来的人，应该知道我有特许在云中城内杀人的权力的！” 姐姐你的刀拿反刀刃朝着自己了…… 莉莉丝眼皮跳了跳，不过没好意思把这话说出来：她担心这疑心病甚重的姑娘恼羞成怒之下一刀直接砍了自己。 尽管就算是现在的她也完全不怕刀砍，不过自己才刚到云中城，还是不要惹是生非比较好…… 想到这里莉莉丝咧了咧嘴，露出一个自认为友（黑）善（道）亲（大）切（姐）的微笑：“雅典娜小姐你想太多了，我真的只是个普通人，走在街上的时候不小心被阿姨拉进店里来的……如果你不欢迎我的话，只要给我指个市政厅的方向我可以立刻离开……” 谁知道她话还没说完，雅典娜已经脸色一变，手中窄细长刀上魔力涌动，化作一道璀璨的刀芒向着莉莉丝劈了下来。 “还说你是普通人？” …… 140.幻想杀毛 ====================== 事实上哪怕是掉了N级之后的莉莉丝，也依旧在身体素质和反应上完爆雅典娜这个凡人无数条街，只不过她这个学术派真神的战斗经验确实太少，以至于她压根就没想到自个儿前一瞬间才刚朝着雅典娜露出友善的笑容，后一瞬间这姑娘就二话不说抽刀子砍人了！ 雅典娜的细刃当空斩下，刀身上的附魔全数激发，一瞬间整把长刀便隐去了形态，肉眼看去只能够感受到某种看不见的锋锐气息在空气中切割而过，发出近乎音爆般的尖锐啸声，与此同时，周遭的空间也显现出浮酥错乱的颠倒景象。 “卧草，大姐你有病啊？” 就在莉莉丝喊出这句话的同时，雅典娜之刃也已经朝着她的门面落下——然后溅起一连串的明亮火星。 莉莉丝呆住了，雅典娜更是满脸呆滞，她傻愣愣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一度无往不利的武器，又看看眼前银发少女用以顶住自己的“防具”，呆了好半晌才木然地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的刀刃上擦了一下。 “嘶，疼！” 霎时，白皙的肌肤悄无声息地破开一道伤口，殷红的鲜血顿时涌起，沿着指肚流淌下来，最终滴落到地面上。 雅典娜立刻肯定了自己的武器并没有出问题。 然而，就是手上这把陪伴了她多年，曾经数次为她斩杀了强大的敌人，让她得以从绝境中生还的“风王之刃”，此刻却被眼前银发少女头顶的一簇翘发挡住了。 她并没有看错：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女有着一头非常柔顺的银色秀发，但额前却偏偏有一簇头发仿佛违背了地心引力一般高高地翘起——就是这么一簇翘发，却仿佛世间最为强大的屏障一般，牢牢地挡住了她的风王之刃。 这一瞬间，这位在业界曾经被评价为最接近佣兵之王称号的女佣兵，心里只剩下了六个字：你他娘的在逗我！ 哦对不起，因为太过激动的关系不小心数错了，其实上面是七个字。 房间里忽然变得无比安静。 莉莉丝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雅典娜的脸色仿佛翻书一般从愤怒到愕然，从愕然到震惊，又从震惊变成了呆滞，最后从呆滞化作了懵逼。 她怀疑自己这时候就算走上去告诉雅典娜，你不用跟老娘比胸部，因为老娘其实是男的——雅典娜多半也会真的相信。 实际上她自己也有点呆住了，虽然知道自己的法则神力被周围的古怪环境禁锢住了，但莉莉丝却没有想到自己的法则之躯掉了那么多级之后，居然还会有这种近乎魔免的特效存在。 就好像普通人类身体内的白细胞可以对外来的病毒做出反击，但却无法主动杀出体外攻击空气里的病毒一样，她的力量无法外放，却还是会在受到攻击的时候自主防御，化解了刚才雅典娜的这一刀。 至于说防具体防御能力的话……至少在法则之下的攻击对她是不会有太大效果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完全可以自称是雅典娜所属的凡人世界最强的（肉）盾战士……没有之一。 看了一眼脸色越来越奇怪的雅典娜，莉莉丝赶紧咳嗽一声：“咳，雅典娜小姐你有话好好说，你一定要相信生活还是很美好的，千万不要放弃治疗啊——” “我不信。” “啊？” “我不信啊！”雅典娜脸蛋上的表情变成了仿佛人生信仰目标全部丧失的LOSER一般，像个丧尸一样满脸灰暗地伸手抓向了莉莉丝，“风王之刃可是我重金请来优木大师附魔开光的，怎么可能就这么被一根呆毛挡住？” “那边的人到底派你来想要干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接近阿妈到底有什么目的！快回答我！” “大姐你这又是发的什么疯啊！你再扯我衣服这本书就要被和谐掉啦！卧槽你他娘的不要揪住老娘的呆毛不放很疼的啊！” 好不容易把怒极攻心的雅典娜推开，莉莉丝一脸莫名地看着这个直喘粗气的翼族姑娘，完全想不明白这家伙怎么好端端地就发起疯来？ 至于她的呆毛……好吧，莉莉丝又发现了如今自己呆毛的一个新特点：可以免疫魔法之类的非物理攻击，却免疫不了物理性质的攻击…… 雅典娜蹲在一边喘了好半天的气，呼吸这才渐渐平复下来，她站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莉莉丝：“没想到我居然看走眼了，你很强！‘影子’那里还指使不了你这样的强者，不过如果你敢对米娅阿姨有任何不轨的心思的话，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杀了你的！” 说完，她她头也不回地就朝着房间外走去。 “等一下！”莉莉丝在后面喊，“你还没告诉我市政厅在哪里诶！” 闻声，雅典娜脚步再度停下，眯着眼睛转过头来：“办理暂住证是在第三市政厅，你出门之后右转三十米就能看到公共传送节点，自己传送过去就可以，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有！你能借我点钱嘛？” 其实莉莉丝也不想借钱，不过她现在身上真的是一分钱没有，失去了真神的手段之后她又没法自个儿伪造，于是只能涎着脸向雅典娜借钱了——反正老娘一向脸皮厚嘿！ 真没见过刚被人砍了，转头就能问砍你的人借钱的家伙！ “……转钱需要身份卡。”雅典娜不由得无语，心底对于莉莉丝的戒备降低了一些的同时更加怀疑起她的来历，“把你的身份卡拿出来吧。” “呃……我没有身份卡。” “社保卡也可以。” “社保卡也没有……” “学生卡？” “这个也没有……” “老年卡？” “这个怎么可能有！” “你这是被人打劫了还是真被男人骗光了身子？”这会儿雅典娜是真有点相信米娅阿姨说的莉莉丝其实是失恋了，不然这世上哪来的人能够蠢到这些身份证件一张都没有？ 看着莉莉丝一脸“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的表情，真心觉得这么蠢的家伙不太可能是被派来挟持米娅阿姨的雅典娜不由得叹了口气解释道：“如果你连身份卡都没有的话，暂住证是办不下来的……” “啊？” “虽然我可以帮你想办法弄到身份卡，但是……” “但是什么？” 便在此时，一道毒舌般的黑色细芒忽然在虚空中闪过，猛地刺向雅典娜的脖颈！ …… 141.别人家的孩子 ========================== 这道黑色的闪电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妙，此时此刻雅典娜刚好处在被莉莉丝的无知弄得满腔无语，全身上下的警戒全都降到了一个最低点的瞬间，再加上刺客自身的隐匿能力也极为惊人，以至于黑色的利刃连续刺穿雅典娜身上亮起的多层防御时，这位身经百战的女佣兵这才做出了反应。 在这一刹那，雅典娜甚至能够看见对方眼底露出的讥讽和嘲笑，但是对方的匕首明显附加了极为强大的破魔属性，当她挥拳反击的同时，黑色匕首的刀尖已经破开了最后一层魔法防御，划向了雅典娜白皙脖颈上泛着淡淡青色的血管。 “死吧！” 对方的眼睛似乎在发出这样的嘲讽。 是“影子”派来的人，她还是大意了！ 雅典娜甚至没时间去计较莉莉丝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女在这一次刺杀过程究竟扮演了怎么样的角色，但是她非常清楚如果自己躲不开这一道黑色毒蛇的嗜咬，那么自己身上的那件东西也一定会落入星刻的手中。 “混蛋！” 就在千分之一秒的瞬间，雅典娜丰富的战斗经验终究是发挥了作用，她倾尽全部的力量，仿佛要折断自己的脖子一般用力向后仰去——尽管这么做并不能完全躲开匕首的刺杀，但却能够为她再多争取一个眨眼的时间。 这点时间足够她的拳头击退对方的进攻了！ “啊，原来你是刺客啊？我看你蹲在那里还以为你是雅典娜的朋友呢！” 就在千分之一秒的瞬间，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忽然在房间里响起，紧接着就看到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掌不知何时搭在了刺客的后腿上。 就见莉莉丝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抓住了刺客的后腿，纤细修长的手指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直接抓着刺客的后腿将他朝后丢了出去。 砰咚！ 像丢垃圾一样被扔飞的刺客重重地砸落在墙角，莉莉丝的身形鬼魅般出现在他的身旁，笑眯眯地扯下了他脸上的面罩。 是一个看起来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面目很平凡，属于街上随处可见的路人脸大叔。 此刻见到莉莉丝和回过神的雅典娜同时逼近过来，他并没有露出恐惧的神色，反而哈哈笑了起来：“不愧是‘禁书’的副团长，居然还在身边埋伏了这样的高手！不过，你们别想从我身上问出任何消息！” 莉莉丝笑嘻嘻地眯起了眼睛：“哦，别想问出任何消息？” 雅典娜神色复杂地看了蹲在地上的莉莉丝一眼，从后边走过来开口道：“他应该是‘影子’派来的杀手，这些杀手都接受过非常严格的反审问训练，我们是问不出什么东西的。” “原来是这样啊。”莉莉丝还是那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她站起身，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最后从书架上取下一本足有十多厘米厚的沉重硬皮书，接着重新走到路人脸刺客的身边蹲下，“我问你答。” “我呸！” “回答错误。”板砖伺候！ “啊呸！” “很可惜还是回答错误。”继续板砖伺候。 “刚才我到底拍了没？算了当成没拍再补一下好了。”拍砖。 “……” “回答错误。”拍砖。 “……！” 继续拍砖。 事实上这个时候莉莉丝有了非常古怪的发现：正常情况下，真神对于凡人的爱护是一种已经铭刻到神族骨子和灵魂里的种族本能，所以但凡有真神想要对凡人动手的时候，总是会生出某种不忍心的感觉来。 就好像父母对待孩子一样。 这一点无论是对待真神自己创造的凡人种族，亦或是其他神明创造的种族，又或者虚空零域中自然诞生的生命种族时全都一样。 然而此时此刻，她拍砖拍得非常欢快，却神奇地没有产生任何不忍的感觉来，一砖更比一砖利索，但是那种本能般的心理反应却始终没有出现。 这样的感觉，简直就像是在揍别人家的孩子一样：多少揍几下，反正不心疼。 “还是说我掉级之后这种感应也跟着一起被暂时‘封印’了？这倒是个值得研究的问题。” 莉莉丝的手上继续机械地挥动着厚书落下，那位路人脸刺客的神情也从一开始的嘲讽变成了不屑，又从不屑变成了震惊，再从震惊变成了蛋疼，最后又从蛋疼变成了四个字—— 卧槽尼玛！ 这女人说要问他话，结果TM一句话都没问啊，就光TM用书砸他脸了啊！老子的牙齿TM都要被砸得掉光了啊！ 好在最后还是雅典娜提醒了莉莉丝，把她从思索中唤回神来：“咳，莉莉丝，你再砸这人就要晕了。” 她看向莉莉丝的眼神极为古怪，眼前这姑娘说她毫无战斗力吧，刚才却莫名其妙挡住了她的一刀，甚至还在她之前就抓住了刺客，然而说她实力强大吧，你看过哪位强者审问俘虏的时候是用一本厚书直接砸脸的？ 而且这事儿她看起来做得还挺熟练的…… “啊，不行了？”莉莉丝被惊醒，随意地拖长了音，“哦~~~那就算了，这人是来刺杀你的，就交给你处理吧。不过要是你不干掉他的话，记得给我留着……等他伤好了我还想再多砸几次试试。” 卧槽你他娘的居然还要等他伤好了继续砸？ 要不是这女人刚才第一下就把他藏着毒药的牙齿给砸掉了，他特么早就服毒自尽了！ “好吧。”雅典娜脸色怪异地点点头，她发现眼前这位银发少女明显走神了，于是也不再去打扰她，而是确认卸去了刺客的全部行动能力之后拖着他向房间外走去。 “对了莉莉丝。” “？” “这件事情不要和米娅阿姨说。” “……米娅阿姨是谁？” “就是我阿妈。”似乎意识到说漏嘴的雅典娜赶紧改了口，她抿了抿嘴唇，又挤出一句话来，“刚才的事，多谢你了。如果你下午有空的话，你的身份卡和暂住证就由我带你去办理吧。” …… 142.永恒天界 ====================== 第三市政厅外，莉莉丝捧着刚刚到手的身份卡和暂住证，习惯性地往虚空里一伸手，然后才想起来自己的随身空间这会儿已经没法动用了。 她的随身空间也是以法则神力开辟，如今她法则神力无法动用，自然也就无法打开随身空间进行物品的存取了。 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还是说永远恢复不了了？ “看样子你的空间装备也被男人骗走了？”雅典娜站在莉莉丝身边，侧着头开口说道，“我还有个多余的空间手镯，等回去之后就给你好了，就当是……你救我一命的谢礼。”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才刚刚惆怅了一秒钟不到莉莉丝差点就被呛死，咳了好几声才哭笑不得地说道，“但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明白啊，我没有失恋，也没有被男人骗光一切，我现在这样身无一物完全是有原因的。” 天可怜见，谁知道明明只是探查一下自己刚刚创造的世界中的一颗星球的异常情况，结果居然会演变成眼下这么麻烦的真神掉级成凡人的情况？ 这就好比你他娘的冲个马桶而已，谁特么会知道自己下一秒就会穿越？ 咦等下，这个比喻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看着银发少女脸上再度露出的苦笑，雅典娜顿时再次回想起了自己刚回家时米娅阿姨……哦不，阿妈和自己说的那些话，看向莉莉丝的神情不由得带上了一抹怜惜：“好好好，你高兴就好。你没有失恋，也没有被男人骗光一切。” 莉莉丝只感觉自己彻底无力了：“好好好，你们高兴也好……这年头说真话怎么就没人信呢？” 似乎是为了避免莉莉丝回想起伤心事，雅典娜很快就转移了话题：“话说莉莉丝，你身手那么好，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的佣兵团？” “佣兵团？” “是啊，我可是十大九星佣兵团之一的‘禁书’的副团长呢，邀请一个新成员加入还是毫无问题的，何况以你的身手，只要背景毫无问题的话，相信没有人会拒绝你的加入的。” 哪怕一直到这个时候，她的脑海中依旧在反复重播着当初莉莉丝抬手拿下刺客的动作，但是依旧看不出任何先兆和痕迹，就仿佛一开始莉莉丝就知道刺客的腿会经过那个位置，所以早早地就把手放在了那里似的。 虽然来历很莫名，出现的时间点也很诡异，不过现在禁书刚好处在和影子交锋的关键时期，如果莉莉丝的身份真的没有问题，那么她的加入对于禁书而言毫无疑问会是一个绝大的助力。 “佣兵团吗？你们平时都干什么的？” 莉莉丝忽然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你看佣兵团、冒险者小队这种设定，一般不都是用来让主角扮猪吃虎装逼打脸的无上选择么？ 而且她自己都不知道啥时候能够解决法则神力的问题，眼下有人愿意收留她那可是再好不过了。 “一般来说我们的普通成员负责执行城市级、国家级和星球级的任务，或者和一些中小势力签订安保契约进行专门服务，而精英成员则通常负责星系级和跨界级的任务——呃，你这幅表情看着我干什么？” 雅典娜说到一半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不对，那个总是一脸笑眯眯表情的银发少女这会儿居然瞪着眼睛，嘴巴张得老大，一脸激动地望向她，就连手里的身份卡和暂住证掉在了地上都没有察觉。 ……自己刚才的描述有这么激动人心吗？难道说自己的演讲功力又进步了？雅典娜没有丝毫面部表情地想到。 然而莉莉丝此刻的激动确实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你刚才是说跨界任务？”她动作夸张地用手比划着，似乎是害怕无法把自己的想法清晰地描绘出来，“不是跨越星球，也不是跨越星系，而是跳出这个宇宙，进行两个不同宇宙之间的跨宇宙任务？” “这是肯定的啊。”雅典娜眼底闪过一丝古怪，不过还是继续回答道，“十大佣兵团每个都拥有进行跨界级任务的能力，不出意外的话，我们禁书在半个月后就会进行下一次跨界级任务，你现在加入我们佣兵团的话，说不定还能够赶上参与这一次任务哦？” 莉莉丝打了个响指：“决定了，我一定要参与！” 既然这个凡人世界存在能够跳出宇宙的技术，那也就意味着她有机会进入虚空零域，而一旦进入虚空零域，也就意味着她很有可能找到永恒神界的方向！ “既然你这么积极的话，那我就先带你去禁书的总部好了。” 雅典娜抬手指了另外一个方向，随口道：“下一次的任务大致是护送一支商团前往永恒天界门户世界的中的米德加尔特星，我们会在米德加尔特停留六个月的时间，如果你对九大门户星感兴趣的话可以……诶你又怎么了？” 虽然绝大多数时候都是面无表情，但当雅典娜看到莉莉丝的脸上露出比刚才还要震惊的神色之后不免也流露出了一丝疑惑：“米德加尔特有什么问题吗？” 此时此刻莉莉丝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激动了，她莫名其妙流落到这个世界，法则神力被禁锢，对永恒神界的感应也同样因此中断，却没想到在雅典娜这里听到了她最想知道的消息！ 比这个世界文明拥有跨界技术更令她兴奋的消息！ “不不不不不，不是米德加尔特，是前面那个！” “……门户世界？” “不，是永恒神界啊！”莉莉丝一双血色的眸子都在闪闪发亮，“你刚才说的是永恒神界是吧！” “……是永恒天界。”雅典娜脸色更古怪了，永恒天界的存在人类早在数千年前就已经知晓，有必要表现得那么惊讶吗？ “永恒天界就永恒天界，反正差不多一个意思！那我们可以从米德加尔特前往永恒天界吗？” “当然可以啊。无论是什么来历，只要在门户世界的永恒境界进行身份登记，就可以获准进入永恒天界。” “那还等什么，你们佣兵团驻地在哪里？我今天一定要加入！” …… 143.咦，这本小黄书有点眼熟？ ====================================== 能够找到回归永恒神界的线索，莉莉丝无疑是激动的，不过激动过后她还是冷静了下来。 雅典娜透露出来的信息中的永恒天界，和她记忆中的永恒神界似乎有着微妙的不同。 别的不提，莉莉丝记忆中的永恒神界是神王陛下以四大起源世界为基石，从无尽的虚无混沌中开辟出来，从此自后才有了神族的诞生，有了无尽世界的传说，有了生生不息的文明之火。 只不过在五亿四千万年之前，第四起源世界在一场浩劫之中毁灭，永恒神界也在那个时候发动了新一次的辉煌远征，甚至有传言说第九神主艾德里克殿下就是第四起源世界最后的本源力量所造就的奇迹。 有些事情是传言，有些事情是杜撰，有些则是真实的历史，但毫无疑问的是，如果真的要说永恒神界存在什么“门户”的话，那一定就是剩余的三大起源世界了。 然而听雅典娜的口气，“永恒天界”似乎并没有什么三大起源世界的说法，有的则是一方门户世界，门户世界中存在着九大星球，这九颗星球便是真正通往永恒天界的门户。 “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啊，难道我在那片黑暗中走了很久很久，久到神王陛下又不知道抽了什么疯以至于给神界加上了新设定？” 来到云中城前所经历的那片黑暗之中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的概念，莉莉丝本来是以自身的法则为基准计算神界的标准时，所以才觉得时间没有过去多久，然而一想到自己现在法则神力被莫名其妙封印了，她也显得有些不确定起来。 会不会是那片黑暗中有什么她所不能理解的力量影响了她对时间的计算？ 莉莉丝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走在路上就不由得猛地一拍大腿：“卧槽，要真是过了很久的话，老娘的毕业证书岂不是泡汤了？而且网上多半还会流传‘黑暗神族考入光明学院，不堪压力逃学至今，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体制的错误？’之类的不妙传言啊！” 雅典娜看着不断一惊一乍的莉莉丝，碧蓝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疑惑：“莉莉丝，你又怎么了？” 本来这个被她阿妈捡回来的姑娘就有点神神叨叨的似乎有点精神不正常，她和阿妈私下里讨论了一下觉得有可能是莉莉丝失恋受了刺激，所以才变得有点疯疯癫癫，不过就跟她上街的这点时间里……怎么好像病情更重了。 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认真劝诫道：“千万不能放弃治疗啊！” “老娘才没放弃治疗呢……啊呸不对！老娘又没病为啥要治疗？”莉莉丝撇了撇嘴，迅速地扯开了话题，“你们佣兵团的驻地还有多久才能到？” 隐约间的预感告诉她，事情似乎没她一开始想的那么简单：如果真的只是时间流逝，那为什么她的法则神力会被禁锢住？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Windows系统下的程序被硬塞进了Linux系统，于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运转起来一样。 “前面有个传送节点，通过那个节点我们就能抵达雪晶区，然后再通过传送节点转送一次，就可以到达‘禁书’的驻地了。” 雅典娜一边说着，两人已经来到了最近的传送节点处，魔力激活节点选定目标，两人的身形就这么消失在一片半球体罩形的光芒之中。 这个世界的魔法文明远比乌康达来的发达，甚至连群星联邦都有所不如，毕竟群星联邦还未能真正跳出本土世界，而这个世界却有了非常成熟的跨世界航行能力。 这种空间传送节点在每个城市中都大量存在，基本取代了绝大部分交通工具的存在。 两人穿过传送节点，然后又进行了一次空间传送，很快就来到一片建筑物风格大多雪白无瑕的城区，这里应该就是雅典娜说的“雪晶区”了。 走了没多远距离，雅典娜带着莉莉丝来到一座高耸入云的塔楼前，说是塔楼，事实上就相当于现代化科技文明中的高楼大厦，只不过楼体的建造使用了魔法技术，整体的风格也充满了魔幻的气息。 “到了，雪晶区路汶泽街2411号密尔米大楼，我们‘禁书’的总部就在134层，整个134层都是我们的。” 哪怕雅典娜平日里没什么表情，但当她谈及到“禁书”的时候，碧蓝的眸子里也难免涌现出一丝自豪来，她几乎是看着禁书一步步从一个衰弱到极点的佣兵团重新成长到如今地步的。 莉莉丝打量周围一圈，点了点头，对于“明明是佣兵团但总部却在一座写字楼里”这样的设定她已经完全见怪不怪了——指不定某个神造世界还在某位上帝的宿舍里呢。 “我们上去吧。” 在大楼的内部一般不会使用空间传送技术，不是做不到，而是为了安全着想，不然什么人随随便便一传送就能上来，那万一来了敌人怎么办？ 不过升降梯的速度很快，又有魔法阵消除了超重的影响，莉莉丝感觉自己只不过是在平地上站了一会儿，就已经来到了大楼的134层。 升降梯的金属门打开，两位全副武装的守卫朝机箱内看来，当见到来人是雅典娜之后，顿时露出了尊敬的神色：“副团长大人！” 雅典娜只是点点头：“我只是带一个新人来做入团测试，你们继续守好岗位就行。” “是，副团长。” 雅典娜这个副团长在禁书中的威信显然很高，几乎每个路过的成员都会尊敬地向她问好，同时又向跟在她身后的莉莉丝投来好奇的神色。 一个让副团长亲自带来做测试的新人？而且还是个看起来非常年轻的少女。 尤其是那动不动有七彩光砂洒落的羽翼，让莉莉丝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没怎么经历过战斗的大家小姐。 换成一个稍微有点经验的佣兵，恐怕都不会把自己的翅膀染成这种颜色，这要放到战场上不就成了一个引人注意的活靶子了么？ 禁书总部的人并不算少，带着莉莉丝穿过走廊之后，两人终于进入了一间极为开阔的白色房间里。 在这处宽阔的房间里，摆放着至少上百种不同的仪器，有的用来测试，也有的用来锻炼，也还有一些拥有特殊的作用。 不过当莉莉丝看到房间正中央那张挂画时，还是不禁呆住了，她抬着一只手指向那副挂画：“那个人是谁？” 雅典娜眼帘垂了垂，低声答道：“那是禁书的创始人，也是禁书的第一代团长茵蒂克丝阁下。她得到了神秘的禁书而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并创立了禁书佣兵团。只可惜……禁书已经遗失了。” 此时此刻莉莉丝只有一个想法：禁书你妹啊！那是老娘的大黑暗神典啊！ …… 144.卧槽等等，不要快进啊！ ==================================== 房间正中央的挂画上，一名年轻的黑翼女子穿着灰色的修士袍，一只手拄着锋利的长剑，另一只手捧着一本厚厚的黑色古书，神情严肃，仿佛在注视着远方。 雅典娜见莉莉丝似乎对茵蒂克丝这位禁书创始人很感兴趣，也没有多在意，而是低声向她解释道：“一千三百年嗯……准确来说是一千二百九十六年前，一本漆黑的神秘古书从天而降，初代团长得到了古书，从中感悟到了世界的真理，也因此带领着禁书走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 在最巅峰时期，根本没有什么十大佣兵团的说法，因为整个世界最强的佣兵团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禁书！ 降到从天而降的神器然后打怪升级走上人生巅峰，这还真是妥妥的主角模板！只不过这个叫茵蒂克丝的家伙自己就是个妹子，所以到底有没有三千面首后宫无数就是个值得商榷的问题了。 一想到自己居然就是主角金手指的提供者，莉莉丝就不由得一阵白眼：“然后呢？” “然后，大约在一千二百年前的某一天，初代团长忽然带着禁书消失不见了。” “哈？” “就是失踪了，有一种说法是初代团长以凡人之身领悟到了法则与真理，所以已经升格为神晋升进入永恒天界了。”雅典娜稍微顿了顿，“当然，也有人认为初代团长因为触及到了禁书之中的禁断领域，所以才被禁书的力量化作了飞灰。” 再后面，失去了主心骨的禁书陷入了内乱之中，在外敌和内斗的情况下，金属的实力和地位一路从曾经的最强佣兵团跌落到了三四流的弱小佣兵团，一直到最近几十年才重新回到十大佣兵团的行列。 莉莉丝听完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卧槽老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神术查询手册会有这么碉堡的主动防御功能，你们凡人可真会玩！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莉莉丝你先参加测试吧。” 雅典娜一边在心底盘算着莉莉丝可能的来历，一边向这位古怪的银发少女说道。 虽说邀请莉莉丝加入是一时兴起，不过仔细思考之后却发现似乎并没有比这个更好的选择了。 直接动手把她干掉？雅典娜自忖还没有那个能力。 把她丢在一边不去管她？那要是她想要对阿妈不利怎么办？ 想来想去，还不如把莉莉丝拉进禁书佣兵团，一来如果莉莉丝真的有问题，那么把她牵制在自己身边更容易监视，二来如果莉莉丝没问题，那么禁书无疑是多了一名极为厉害的高手。 莉莉丝也没在意雅典娜的想法，这会儿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已经放在自己那本和禁书初代团长一起失踪的大黑暗神典上了，所以她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哦好，这些测试要怎么做？” “最基础的测试有两部分，第一部分是身体素质测试，包括力量、速度、反应能力等等……” 见到副团长居然亲自带人过来做入团测试，周围不少正在做自我训练的佣兵团成员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靠近过来对莉莉丝进行惨无人道的强势围观。 有新人加入禁书并不罕见，不过由雅典娜这位冷面副团长亲自带来参加测试的人就很少见了。 准确来说，是根本没有。 对于莉莉丝的出现，许多人抱着无比好奇的心理。 “副团长大人，那些无聊的测试做了有啥用？不如直接让这个小姑娘和咱打一架吧！”就在这时，一名戴着眼镜，模样清秀的金发青年走了出来，满脸笑意地拍着胸膛说道，“现在这种关键时候，那些基础测试做了也没啥用吧？还是直接打过一场最方便了。” 青年才一开口，莉莉丝顿时就感受到周围禁书成员之间的气氛变得凝重了许多。 雅典娜看了看莉莉丝，见她并没有表示反对，这才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德拉格，你小心点。” 得到副团长准许的青年顿时仿佛换了个人似的，他的身侧泛起一阵阵空间虚无的波动，一本黑色的古书虚影从他背后缓缓浮现出来，书页无风自动，就仿佛其中记载着世间的真理。 莉莉丝差点没喷出来——这个虚影是她的大黑暗神典，一定是她的大黑暗神典没错吧！她绝对不会看错的！ 名为德拉格的青年浑身气势都变得不同了，隐约间仿佛有一股惊人的力量在他的掌心间汇聚：“虽然原始禁书已经和初代团长一起遗失了，但我们多少还是保存了一些禁书残页下来，我这一式战斗法术‘天使坠落’就是从残页上领悟，小心防御了，莉莉丝小姐。” 莉莉丝此刻完全是满脸日了狗的表情，他娘的居然还有“残页”流传下来？你们当年到底对老娘的大黑暗神典做了什么啊！撕下来当草纸么？ 而当她看到德拉格掌心间几乎要汇聚成实体的暗金色长方形物体时，莉莉丝已经只剩下一个想法：算了，这种剧情随便怎样都好啦，果然她早该料到这种见鬼的发展才对！ “小心点。”一旁的雅典娜再次出声叮嘱。 德拉格似乎还游刃有余，他竖起大拇指朝着副团长大人咧嘴一笑：“放心好了，莉莉丝小姐这么漂亮的姑娘我可不忍心下狠手。” “不，我是让你自己当心一点啊……” 与此同时，满腔坑爹的莉莉丝也已经抬起了手，她此刻的郁闷之情几乎已经难以形容，眼看着有德拉格这么个活靶子送上门来挨揍，她当然要充分地使用一下了。 但就在下一秒，眼前的景象忽然唰的一变，莉莉丝只觉得自己的视野一花，然后…… 她发现自己躺在地上。 咦？ 周围的人一脸可惜地看着莉莉丝，就连雅典娜也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莉莉丝，你大意了。德拉格的最后一击虽然强大，但是速度并不快，凭你的速度完全是可以躲过去的，但是你偏偏在那个时候走了神。” 莉莉丝完全是一脸懵逼的模样。 卧草，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娘怎么还没动手剧情就到这儿了，刚才特么的是按了快进键么？ …… 145.玩游戏不要乱用加速齿轮 ==================================== 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体验：你才刚摆开架势准备和人战个痛，结果眼睛一闭一睁你就已经被人揍趴在了地上；你才刚躺上床想要好好睡一觉，结果眼睛一闭一睁就已经天色大亮需要起床；你才刚和另一半走上婚礼的殿堂，结果眼睛一闭一睁你就已经躺在医院产房里准备生猴子；你才刚神功大成准备横扫天下，结果眼睛一闭一睁就已经嗝屁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莉莉丝眨了眨眼睛看向四周，但是她既没有发现任何时间加速的痕迹，也没有找到任何能够使得她失去意识的力量存在，如果不是她非常确认自己没有任何战斗的记忆的话，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神游天外了。 “难道又遇上幻境了？”少女眉毛微微蹙着，一脸蛋疼的表情，“老娘这辈子怎么就和幻境接下不解之缘了？” 从一开始的创世之梦，到后面莫名其妙的毁灭末日梦境，再到后来的在隐居者美食小屋碰到的时空回廊，然后就是现在这个疑似幻境的云中城——莉莉丝是真心觉得自己和“幻境”这俩字儿忒有猿粪。 事实上到了现在，就算哪天一觉醒来她爸妈忽然告诉她其实她是个威武雄壮的汉子，而之前的几十年女儿身生活不过去商场购物时候附赠的第二人生体验券，后续体验请购买点券充值……她多半也只会有“哦，这种体验券再给我来一打”这样的反应。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种快进人生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莉莉丝，你没事吧？” 见莉莉丝一脸愣愣的表情，雅典娜疑惑地瞄了她一眼，刚开始她是担心这个用呆毛就能挡住自己全力一击，还特喜欢用字典砸人脸的姑娘会不会不小心把德拉格玩坏了，结果谁知道在正式战斗的时候她居然从头发愣到尾——德拉格那一下根本就没有朝着她的呆毛，而是闪到她脑后给她来了那么一下。 然后莉莉丝就给跪了。 “咳咳咳，我没事。”听到雅典娜呼喊，莉莉丝顿时从思考中回过神来，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那啥……我这到底算是……呃，大概是没通过？” 她这个板砖始祖反过来被人用板砖放倒了，就算雅典娜是禁书的副团长，恐怕也没法拉下脸来硬要放她入团吧？ 两人之间的关系貌似还没有好到这种程度。 就在这时，一板砖把莉莉丝放倒的德拉格忽然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那个……副团长大人，是咱输了。” “？” 见众人向自己望来，这个一脱离战斗状态就变得有些腼腆的金发青年不由得赶紧解释起来：“虽然咱这一下确实攻击到了莉莉丝小姐没错，但是……你们看莉莉丝小姐有受到任何伤害吗？” “嘶~还真是！” 被他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想起来刚才刚才那一式“天使坠落”可是德拉格压箱底的战斗用术式，偏偏这个被副团长带来的姑娘用后脑勺硬挨了一下天使坠落，除了被拍翻在地之外……貌似什么事情都没有？ 卧草，这姑娘开挂了吧！ 所有人看向莉莉丝的眼神顿时惊悚了起来，作为少数能够从禁书残页上领悟出魔法术式的佣兵团成员，德拉格的“天使坠落”除了蓄力的时间太长以至于实战价值不怎么高之外，其攻击力可绝对是一等一的！ 虽然这年头需要单兵作战的时候比以前少了很多，但毕竟很多时候魔法造物没法取代真人，就算是暗海飞船也会有碰上登陆战的时候，这个时候单兵作战力量的重要性顿时就体现出来了。 光是莉莉丝这一身防御力推出去，在战场上可就是一个顶十个的超强MT，再弄点好的装备，有她顶着队友基本可以放心地随便输出倾泻火力了！ 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我同意莉莉丝小姐的加入！” “呜，我也同意！” “欢迎莉莉丝小姐的加入！” “欢迎欢迎，有男朋友了没有？要不要姐姐帮你介绍一个？” “热烈欢迎新人的加入，求丝袜照啊！”这个不知道谁被人拖下去打了一顿。 有了一个人开头，很快就又更多的人加入到欢迎莉莉丝的行列之中，到最后连雅典娜这个冷面副团长也加入了进来——于是莉莉丝加入禁书佣兵团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不过总感觉以后的日子会很蛋疼啊，是老娘的错觉么？” 不知为何，在感受到某几位佣兵团成员的眼神之后，莉莉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 “资料室，资料室，嗯，找到了！” 在完成了新成员的登记手续之后，拿到了团员证的莉莉丝终于有时间向雅典娜打听有什么可以查找资料的手段，最后被推荐来了佣兵团专属的资料室。 所谓的资料室，除了一些必须以实体文档形式存放的文件之外，剩下的就只有一个玩意儿——复合相位超魔导计算主脑，简称超脑——雅典娜告诉莉莉丝想知道什么信息直接上魔网查询就可以了。 云中城所属的“云中帝国”早就已经完成了第一次信息网络整合，每个帝国的公民都可以随意地从热哈萨总数据库中查询到任何权限允许的信息。 莉莉丝要找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绝密资料，很快她就查询到了一些关于永恒天界的信息。 “永恒天界，位于永恒世界树的树冠之上，下有三十六方门户世界，云中帝国所在的‘世界树99号分支阿尔法界域北区’所对应的是三十六方门户世界中的‘九大国度’世界。” “通过门户世界的九大国度星球，可以进入传说中的永恒天界。” “永恒天界之中，永恒之主奥拉齐统御众神，征战暗海，统御万界众生……” 刚开始莉莉丝看着看着还觉得没啥问题，但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永恒之主奥拉齐是什么鬼？那位和她同名的神王陛下终于又抽风了吗？ 暗海又是什么鬼？“统御万界众生”这种说法简直神TM中二啊…… 这还是她记忆中的永恒神界吗？ 而当她的视线滑落到文档最底下的一幅配图上时，莉莉丝的心脏不由得跳得慢了一拍。 一棵广袤参天的古老巨木巍然耸立，扎根于虚空，以时空为养分，以真理为根基，每一根枝桠都粗大无边，每一片树叶就是一方完整的宇宙星空！ 在巨树的周围，无边的黑暗连成一片，风暴迭起，混乱不堪，仿佛以往肆意无尽的黑暗海洋。 难道这棵就是……永恒世界树？ 当这个想法出现在莉莉丝脑海里的瞬间，她顿时感觉自己眼前一花，资料室的场景被全新的陌生场景取代，雅典娜的声音也从一旁传来：“莉莉丝，你还不登船吗？只差你一个了。” 卧草居然又快进了！ …… 146.对不起，我是个好人 ================================ “哦，不小心走神了，我马上就上来！” 第二次遇上人生快进，莉莉丝已经完全淡定下来。 这种情况虽然诡异，但目前而言似乎没有对她造成任何负面影响，所以她发挥了当年发现自己重生成妹子时候的粗大神经优势——管他是什么破事儿，先上车……哦不，上船再说！ 少女扫了一眼四周的船队，不紧不慢地走上了飞船。 由于在暗海中航行并没有阻力的说法，所以暗海飞船的造型往往千奇百怪，莉莉丝所乘坐的这艘“铁达尼号”暗海飞船从远处看去，就好像一只特大号的葫芦…… 顺带一提，这次同行的还有另外六艘暗海飞船，所以乍一看就好像七个大号葫芦在天空中乱飞似的。 登上了铁达尼号之后，莉莉丝站在缓缓合拢的封闭门前，忽然发出一声感叹：“你说你们的佣兵团为什么不叫葫芦娃呢？” 雅典娜：“？” “咳，不小心脑洞了一下，雅典娜你不用在意，我们还是先进去吧。”脑海中回忆着快进之前在超脑上查到的关于永恒天界、永恒世界树还有无尽暗海的资料，莉莉丝若有所思地摆了摆手朝里走去，“话说这次任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没？” 通道尽头的灰色圆环亮起光芒，一道环形光幕升起将两人笼罩进去，随即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光幕之中。 “为了防止暗海引擎的超凡魔能对母星的物质基础产生辐射干扰，所以我们的飞船会先行升空，然后空间跳跃到太阳系之外三十三光年位置的斯图亚特星翡站，接着暗海引擎才会启动，使飞船跳跃出物质界，进入无尽暗海……” 知道莉莉丝似乎对这方面的事情知之甚少，所以雅典娜就顺便向她解释起来：“至于这次的任务是就是简单的护送，客人的商队会在斯图亚特星翡站并入我们的队伍，然后我们就会跳出物质界。” 雅典娜咬了咬嘴唇，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忽然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危险的话，除了暗海中常见的暗海辐射、暗海风暴以及暗海魔物之外，就是这一次任务可能会有另外一支佣兵团‘影子’的人来袭击……” “影子？之前想要刺杀你的那个人也是影子的人吧？”莉莉丝有些好奇地看着雅典娜，“你们和影子有什么过节吗？还是说影子的XX少主看上了你这个年轻貌美的副团长就想要把你拿下收入后宫但你宁死不从所以对法用毒计逼得你们接下这次任务然后打算让你们禁书在这次任务中凄惨扑街最后关键时刻登场逼你下嫁于他来解决禁书危机？” “莉莉丝快醒醒，你整个人的形象都坏掉了喂！”哪怕是面无表情的雅典娜也忍不住吐槽了。 虽然是面无表情的吐槽。 “老娘在板砖一道居然被一个后辈放倒，早就没有什么形象可言了。” 两人三言两语交谈间走过了通道的拐角，一处更加开阔的主控室出现在眼前，当然之前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这是个魔法文明，所以这艘铁达尼号的主控室看起来也和那些科技侧的飞船大为不同：它还是长得像个葫芦…… “所以说你们明明叫禁书为什么却对葫芦这么情有独钟啊……” 莉莉丝默默地叹了口气，向佣兵团的成员们一一打过招呼，飞船的内部有人造重力和大气，所以大部分时间船上的人都可以自由地活动。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脚下的地板忽然微微一颤，一台台自动设备亮起光芒开始运转，整艘飞船瞬间进入飞行模式…… 接下来的过程有诗云：葫芦娃葫芦娃，一键快进就是挂，飞进太空找爸妈…… 反正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飞船起飞的一瞬间，莉莉丝眼前一花，然后……顿时又快进了！ 好吧这都是第三次了，莉莉丝表示她已经无所畏惧了！ 此时此刻，七个葫芦……不，七艘飞船早已抵达斯图亚特星翡站的外围区域，正在从空间跳跃的状态脱离出来，就仿一副被揉得乱七八糟的画卷重新摊开铺平，一座漂泊在太空中的瑰丽太空城就这样通过探测器的画面映入了莉莉丝的眼帘。 而在斯图亚特星翡站的北面，一共三艘有着共同标记的制式飞船停泊在星港的一角，莉莉丝一眼认出这三艘飞船就是禁书此次任务的护送对象。 “准备和‘星刻’的人汇合，超空间引擎减速中，暗海引擎开始预热，梅布尔牵引装置启动准备……” 随着一个个命令下达下去，属于禁书的七艘葫芦飞船在星翡站星港指挥塔的指挥下开始减速入港，几乎是与此同时飞船上就接到了来自星刻商团的通讯请求。 莉莉丝看了一会儿之后就失去兴趣准备返回自己在飞船上的休息室，她现在感兴趣的事情只有一件：找到自己的大黑暗神典，然后回家！ 然而当她才动身，主控室另一侧的通道中就有一个身影走了出来，是某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金发青年德拉格。 莉莉丝眨了眨眼睛，一丝不妙的预感忽然浮上她的心头。 这个德拉格居然是直接向她走过来的！ 德拉格穿着一身暗银色的战斗服，不过却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他的英俊容貌，他走到莉莉丝面前之后稍稍露出了犹豫的神色，但是很快他就咬了咬牙，向着莉莉丝伸出手来，掌心间是一枚水晶钻戒：“莉莉丝，嫁给我做妻子吧！” 莉莉丝：“……”卧草，她人生快进的时候到底发生了点啥？按照之前雅典娜的说法从她加入佣兵团到飞船起飞也才十五天时间吧？谁来告诉她，她中间到底漏掉了多少集剧情啊？ 然而看着眼前青年眼中的希冀与期待，莉莉丝不由得沉默了，她实在无法辜负他的一片好意。 银发少女抿了抿嘴唇，对来自青年的求婚做出了回应。 “德拉格。” “我在。” “我是个好人，我会找到比你更好的，所以……对不起了。” …… 147.人生自古皆作死 ============================ 面对德拉格的求婚，同时也是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求婚，莉莉丝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他。 被拒绝之后的德拉格显得格外失落，一个跑回了休息室里说想静静…… 而与此同时，禁书佣兵团的葫芦战队也接连脱离了超空间状态，在星港指挥塔的指引下在一块临近星刻商团的空白区停泊下来。 再接着就是双方人员接洽、货物清点，然后商团飞船并入葫芦战队等一系列交接事宜，这些事情都有专人负责用不着莉莉丝操心，她稍稍观察了一下斯图亚特这座星空城的近景之后，同样返回了自己的休息室中。 虽然在雅典娜他们看来从莉莉丝加入禁书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但对莉莉丝而言，三个连续快进差点让她摔得人仰马翻，不仅在板砖一道上被蛐蛐凡人放倒，更是让她一直到现在才有时间去整理自己所获得的那些信息。 抱着膝盖窝在休息室的床上，莉莉丝的开始巨细无遗地回忆起这段时间的经历。 “首先，假设所谓的永恒天界就是我所知道的永恒神界，那么看网上找到的资料描述，无尽暗海对应的应该就是虚空零域，永恒之主应该就是神王陛下，但是这个永恒世界树……” 她可从来不记得虚空零域中有永恒世界树的存在，更别提永恒世界树支撑起了永恒天界的根基，开枝散叶化作了亿万万世界这样的事情了。 看这种情况，与其说是永恒世界树扎根于暗海之中，不如说但凡是永恒世界树所在的范围，就是暗海的范围。 暗海因为永恒世界树而出现，而不是永恒世界树因为暗海而诞生。 而莉莉丝记忆中的永恒神界则是以四大——当然现在是三大起源世界为根基建立的，虚空零域则是万物的源头，亿万世界要么自发地从虚空零域中诞生，然后被众神发现纳入管理，要么由众神开辟创造，接着放置于虚空零域之中。 要是一棵树上就能长出无数的世界，那还要众神干什么？COS每天给大树浇水施肥捉虫子的程序猿……哦不，勤劳园丁么？ 虽然某种意义上众神所扮演的角色，确实和园丁、保姆之类的职业差不多就是了。 “那么换一个角度看，也许我在那条黑暗通道里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因此感觉上我只走了没多久时间，而实际上神界的时间已经流逝了亿万年甚至更久，最后看到的就是这个已经面目全非的‘永恒天界’？” 想来想去，莉莉丝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个猜的最为靠谱。 然而即便是这个猜测，也依旧有两个无法解释的地方——一来，她依旧弄不明白自己的一身法则神力为什么会被抑制封印，使得她从真神降格下来；二来，她到现在也没弄明白那种诡异的人生快进现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非无数年的时光过去，神王陛下的抽疯症更严重了，不仅给整个虚空零域加载了一个世界树主题包，还给闲得蛋疼给每一个存在于世间的生命体安上了快进按钮？ 等下，按照神王陛下过往的黑历史来看，这种可能性非但不小，反而还很大啊！ 你看神界有多少充满了既视感的东西是神王陛下闲得蛋疼然后一拍脑袋折腾出来的？据说连二里桥王八屯这种地名都是神王陛下开了先河的……咦再等一下！ 神王陛下是女性，而女性是没有蛋的。 那么问题来了，学挖掘……不对，作为虚空零域之中诞生的最为古老的生命的神王陛下，据说神王陛下一开始是没有特定的外表形态的，那么她到底是花了多长时间才琢磨出来自己的女性形象的？ 这还真是个令人细思恐极的问题。 “人生快进现象目前看来只有可能是法则紊乱引起错乱现象，只不过老娘现在法则神力被封印压制，就连想要感应法则都做不到！但愿等一会儿跳出了物质界，进入了那什么所谓的暗海之后能够有什么新的发现吧……” 莉莉丝下意识地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时钟发现自己这满脑子胡思乱想期间居然又过去了不少时间，她从床上跳下来舒展了一下筋骨，然后再次向着飞船的主控室走去。 按照预定的时间来看，现在也差不多到了葫芦战队和星刻商团汇合，然后重新起飞跳跃出物质界的时候了。 跳出物质界进入无尽暗海的时刻，她绝对不能错过。 来到主控室之后，莉莉丝发现禁书的不少成员也已经在主控室中整装待发——她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铁达尼号的主控室还顺便兼具了全飞船传送基点的用途，只要身处主控室，就能够随时随地到达飞船的任何一个角落。 除了禁书的成员之外，还有三名穿着黑紫色长袍，浑身上下都笼罩在罩袍之中，一副法师模样打扮的陌生人，看他们身上的星标，应该就是那什么星刻商团的人了。 虽说莉莉丝觉得这几个人像邪教成员多过像商团的商人…… “莉莉丝你来了啊。”雅典娜正在做现场指挥，见到莉莉丝出现便放下了手头的事宜，“我们的飞船很快就要重新起航了，你应该是第一次体验跳出物质界的经历吧？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个人建议你最好准备个袋子，然后再找个座位做好固定上安全带，不然在暗海里‘晕船’可不是好受的……” 说话间，整艘飞船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隐约间仿佛有某种看不见的场域覆盖了铁达尼号飞船，位于飞船底层的暗海引擎开始进行超量化的运作，让莉莉丝眼前的飞船船舱似乎都变得有些虚幻起来。 莉莉丝就听见不远处有几个声音在小声地打赌。 “喂，你们觉得莉莉丝第一次进暗海能坚持多久不晕？” “我们最近十年最好的记录就是副团长大人的十七分钟吧？” “莉莉丝实力很强，那我赌十三分钟吧！” “我赌十分钟，就赌我偷拍的那张莉莉丝的绝对领域照片！” “咦，你什么时候拍的照片？我也赌，赌十四分钟，就赌莉莉丝睡觉的照片！” “卧槽你们这些禽兽！你们不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吗？莉莉丝一直单身，趁着一会儿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有哪位勇士刚好可以趁虚……” “得了吧，你没看见德拉格那小子刚求婚失败？老子还是赌时间长短吧，我赌十六分钟！”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然从几人的背后插了进来：“我赌十个小时以上，赌注就是……你们所有人被我揍一顿怎么样？” 闻言立刻有人惊愕回头，只见一名漂亮的银发少女站在那里，朝着几人露出了恐怖的笑容。 “老娘的照片呢？” …… 148.黑与白的颜色 ========================== 看着眼前几个禁书成员一脸被捉奸在床的表情，莉莉丝不由得感到一阵深深的咪疼：这些人到底哪里来的她的照片？ 要是一般的背影照、侧颜照、艺术照之类的她倒是不完全介意别人来拍，毕竟有人愿意拍你的照片也是你长得赏心悦目的佐证，要是长得歪瓜裂枣的还屁颠颠的找你来求合影，那唯一的可能大概就是那个人想要发个微博…… 但是除此之外，如果是绝对领域照、甚至是睡颜照这一类比较私密的照片的话，那莉莉丝就不是一般的介意了，虽然老娘却是对自己这辈子的性别有所怨念，以至于性格上女汉子了一点，不过却不代表她会随随便便就让人拍这种照片。 毕竟像第九神主那样私底下还设计贩卖自己等身手办、本子画册之类的“强者”实在太少了…… 更何况还有个绕不过去的关键问题：这些人到底什么时候偷拍的这些照片？她遇上人生快进的时候么？ 而即便她从真神的层面掉级掉回了凡人层面，但要论感知能力她依旧是最顶尖的，如果这些人能在她都不知道的时候就偷拍下她的照片……哦，禁书的人都他娘的开了挂吗？ “呃，莉莉丝，我们只是说、说笑而已……” 一开始提出要打赌的那个青年看着笑（一）容（脸）满（阴）面（森）的银发少女朝着自己走来，几乎是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 这一瞬间他回想起了许多他早已忘却的记忆：小时候在家里调皮捣蛋被父母教训的记忆，上了学在学校里欺负小朋友被老师训斥的回忆，进入社会之后被上司炒鱿鱼的场景，进入禁书之后被副团长干翻在地的画面…… 而在这一段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中，莉莉丝的身影仿佛取代了记忆中那个训斥他的角色的存在，占据了他全部的视野。 就好似他此刻面对的不是一个年纪和自己相近的新人成员，而是一个无论在眼界还是地位上都远远超过自己的长者，在笑着和自己说“年轻人，你实在是图样图森破”！ “不管你们是不是说笑，照片你得拿出来给老娘——”莉莉丝叉着腰，一一瞪过这些人，他们被莉莉丝的视线扫过，纷纷心虚地低下了头，少女舰装不由得嗤了一声，“还是说你们觉得偷拍一位女性的这些照片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虽然莉莉丝掉级了，但身为真神时候那种直面亿万凡人朝拜的气势依然存在，换个经典的说法大概就是“但见她身躯一震，王八之气四散而出，压得众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乖乖掏出了照片交到莉莉丝手里，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第三个，很快多达二十多张照片就堆在了少女的掌心间。 “好了，老娘这次放过你们。” 随着莉莉丝的这句话，一群人顿时长长地松了口气，几乎是逃命一般远离了莉莉丝所在的区域。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这位平日里看起来大大咧咧很和善的新人，一旦生气起来居然让他们这些常年刀头舔血的佣兵都有一种压抑的窒息感！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一群人全都是一头雾水，没一个想得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差不多同一时间，暗海深空引擎已经彻底运转到了极限，周围的场景仿佛在一瞬间扭曲成了一团，就好像一截画纸被从画卷上撕下来揉成一团，然后又将这一团画纸硬生生地塞进你的脑子里…… “原来这就是雅典娜说的晕船啊？这种规模的信息流的冲击，难怪第一次经历的人会晕。” 莉莉丝顿时就恍然大悟过来。 暗海飞船跳出物质界的时候船员容易晕眩的原因，和真神进行创世纪的时候会经历的原理非常相似： 跳出物质界实际上是穿过世界壁垒进入无尽暗海，而世界壁垒的本质就是无数本世界信息资讯的高度纠结体。云中帝国的暗海飞船技术虽然已经成熟，但显然还没发展到完美的地步，于是每次穿越世界壁垒的时候，世界壁垒上所聚集的大量信息往往会对飞船的船员们造成冲击，最终造成了所谓的“晕船”现象…… 确认了所谓的晕船现象对自己不会有什么影响之后，莉莉丝好笑地看着主控室里不少如临大敌、严阵以待的船员们一眼，接着重新把注意力转回到了手上的这一沓照片上。 少女的脸色很快就变得凝重起来。 毫无疑问，这些照片拍摄的主体应该是她才对，但是她在照片上看到的，却是一团黑与白组成的光影，虽然黑白光影组成了人形，却看不出任何原本的模样，乍一看简直就像是被人用PS打了码一样——而且还是那种丧心病狂的高度码。 “有问题！” 莉莉丝可不觉得这群人连照片都拍了还会无聊到把妹子全身打了码再来欣赏，难不成欣赏一堆黑白马赛克吗？ 这样的状况让她再次想起了之前关于“幻境”的推断。 难不成自己这一次又陷入了某个记忆幻境之中，而自己现在的位置原本属于另外一个人？于是，由于自己占据了那个人的存在，所以那个人的存在就消失了，自己当然也就没法从照片上看见对方的形象？ 那么问题又来了，即便是创世之梦也没法抑制封印莉莉丝的一身法则神力，眼前的这个幻境又是怎么做到的？ 怀着一肚子的疑问，莉莉丝扭头看向主控室中央的三维立体光幕。 此时此刻，属于禁书的七艘飞船，和属于星刻的三艘飞船正在穿越世界壁垒，立体光幕上投射出来的画面只有一片模糊不清的暧昧混沌，盯着画面看久了似乎会有一种灵魂都被吸撤进去错觉。 不过这片混沌正在缓缓变淡，犹若被一只大手拨开的厚厚迷雾，一点点露出迷雾后所遮挡的景象。 ——雅典娜是这么描述穿越世界壁垒时的所见所感的，不过以上这些莉莉丝统统没有感觉到。 因为她眼睛一闭一睁，他娘的又快进了！ …… 149.脑震荡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 自从第……好吧，莉莉丝也懒得去数这到底是第几次人生快进现象了，反正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主控台上的三维立体影像所投射出的画面已经不再是那片暧昧不清的混沌，而是一片漆黑无垠、浩瀚无尽的狂乱之海。 这就是无尽暗海。 而比暗海更为引人注目的，则是一棵浩大苍翠、仿佛支撑起世间一切存在的擎天巨树，这棵巨木是如此庞大，以至于它的一道纹路就是一道真理法则，一片树叶就是一方宇宙世界！ 暗海因它而存在，世界因它而诞生，世间的一切物质的能量的存在的毁灭的伟大的卑微的……都因为它而有了意义。 它就是万物的起源，永恒世界树。 按理说，如此庞大的树木根本无法被轻易观测到它的全貌，就好比普通人类站在地球表面根本无法看清脚下星球的全景一般——然而永恒世界树的存在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哪怕无法直接观测到它的全貌，每一个亲眼看到它的生灵都会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勾勒出它的全部模样。 然而除此之外，眼前的无尽暗海，还有这棵无比惊人的永恒世界树，和莉莉丝设想中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无尽暗海虽然有着和虚空零域类似的“尽头”、“源头”之类的终极属性，但它更多地则像是一片荫影，一片由永恒世界树的树冠所洒下的余荫，而矗立在那里的永恒世界树才是世间万物永恒和终极的源头与尽头。 如果说之前对永恒世界树的存在还有所疑惑的话，那么现在莉莉丝已经完全可以肯定了，眼前的永恒世界树绝对不是什么神王陛下的主题包，而是完全真实存在的奇迹。 一棵支撑起了亿万万世界，甚至支撑起了永恒天界的永恒世界树。 只是，若是眼前这些全都是真实的话，那么原先的虚空零域和永恒神界又算是什么样的存在？ 正当莉莉丝疑惑的时候，几个悉悉索索的微弱声音又一次传入了她的耳朵之中。 “真不愧是莉莉丝，居然已经坚持了十分钟了，难道副团长大人的记录今天要被打破了？” “我觉得很有可能啊！毕竟莉莉丝的防御能力太吓人了，连德拉格全力一击都没法对她造成一点伤害，有可能‘晕船’对她也没什么影响吧？” 一个人凑了进来，一脸“老夫是过来人”的表情：“不不不，这可不一定！防御力归防御力，‘晕船’现象可是和防御力量毫无关系的，有记录的被这个现象阴过的强者还少吗？” “那你倒是说莉莉丝她还能坚持多久？” 那人一脸云淡风轻的高人神情：“我觉得，很久！” “切，不还是等于没说！” “来来来，别理这家伙，我赌莉莉丝还能坚持至少五分钟！” “我赌……” 看着一群人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开始在那打赌，莉莉丝无语地扯了扯嘴角，干脆把自己的注意力向别的地方转移过去。 “之前雅典娜说过，这一次的任务一来一回大概需要半年左右的时间，也许我可以趁着这段时间进入所谓的永恒天界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现在身处的状况就好像一个人被连绵不断的迷雾所覆盖，好不容易拨开了其中的一块以为自己能够开云见天，结果却发现外面还有更多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迷雾笼罩着四面八方。 和常规意义上的“翻墙”不同，跨越世界壁垒跳出物质世界的过程会持续一段时间，一直持续到暗海引擎将整艘飞船都转化为适宜在暗海中航行的巡航形态，整个跳出物质界的过程才算是彻底完成。 而现在莉莉丝虽然已经能够看见无尽暗海中的景象，但飞船跳出物质界的过程依旧没有完成，以至于乍一看整艘飞船就好像在同一个位置卡了很久似的。 “莉莉丝你果然很强。” 倒是雅典娜这位副团长这个时候似乎空了下来，她走到莉莉丝身旁，见这位神神秘秘的禁书新成员一脸神游天外的表情，不由得叹了口气：“所以说为什么你一直走不出过去的阴影呢？” 这里必须提一下的是，由于多次人生快进的关系，以至于中间发生的剧情已经彻底变得面目全非，最显著的事实就是莉莉丝发现不知道啥时候整个禁书的人都知道她陷入了失恋的阴影之中不可自拔这件破事儿…… 而且整个过程还描述得特真实：从莉莉丝怎么和一个男人相识相知，再到相爱相恋，期间牵过几次小手儿，亲过几次小嘴儿，坐在一起数过几次羽毛，一起倒吊在屋檐下睡过几次觉都说得一清二楚——说真的莉莉丝真的一点都想不明白“和你一起倒吊在屋檐下去看流星雨砸在你我的脑门上”这种事情到底有什么好浪漫的…… 偏偏这事儿据说还当选了本年度云中城情侣最喜欢的爱意传达方式TOP10的第三名，顺带一提，第二名是把我和你的羽毛打成了心形的死结，第一名是和你一起倒吊在屋檐下一边把羽毛打成心形的死结一边看流星雨砸在你我的脑袋上……总而言之翼族的恋爱观真是个神奇又可怕的东西。 言归正传，总之在莉莉丝快进的这段时日里，她和某某X二代的血泪爱情史已经不知不觉传遍了整个禁书佣兵团，其中所描述的内容之传神、感情之真挚、造谣者之无耻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所以说了，我真的没有失恋啊，为什么我越是解释你们越觉得我失恋了不可自拔啊……” 感受到雅典娜投来的“关心”的目光，莉莉丝只觉得后槽牙一阵生疼：她自己磨牙给磨的。 “我们都懂，我们都懂。”雅典娜拍了拍莉莉丝的肩膀，罕见地开了个玩笑，“等到了米德加尔特之后我们还会有几个宴会，到时候我带你一起去参加，说不定还能碰上别的世界的帅哥呢？” “不，你们为啥总要扯着这个话题不放——” “那当然是因为……” 轰隆！ 这一刻，原本平稳行进中的飞船忽然剧烈地震动起来！ …… 150.古今多少事，皆付扯淡中 ==================================== 此时此刻，若是有人能够从第三者的角度观察禁书和星刻组成的联合船队，就能够看到极为惊人的一幕。 漆黑的暗海不知何时泛起了汹涌混乱的波涛，无数好似云团一般的黑影布满了视野中的“天穹”，无声呼号的暗海风暴席卷四方，一道道漆黑如墨的闪电花纹从虚无中弥漫而来，仿佛一头隐藏在黑暗中的巨兽正在缓缓张开它的血盆大口，要将嘴边的一切吞噬殆尽。 永恒黑暗的无尽暗海，在无意之间陡然向着所有的生命展现出了它狰狞的一面。 也几乎是同一时间，急促刺耳的警报声响彻飞船的每一个角落：“警报！警报！飞船遭遇暗海风暴，风暴等级16级以上！请所有没有任务的船员保持镇静，各自返回休息室，固定好安全逃生装置！警报！警报！飞船遭遇暗海风暴……” 伴随着飞船船体的剧烈摇晃，红色警报灯的灯影似乎也跟着扭曲了，化作一片难以名状的阴影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 一股不安的躁动隐隐间蔓延开。 雅典娜的脸上似乎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她站在主控台前，两只手掌按在主控面板上，平静的声音沿着扩音装置传遍整艘飞船：“所有人保持镇定！只是一次常规的暗海风暴，全体各就各位，守好自己的岗位！否则军令处置！” 这位面瘫副团长的话语似乎有着神奇的魔力，又或者是她在所有的禁书成员中有着极高的威信，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时，原本被突如其来的暗海风暴吓到的佣兵们立即迅速恢复了镇定。 主控室中的绝大部分乘员立刻迅速有序地离开主控室，要么走向自己的岗位各司其职，要么返回各自的休息室等待召唤，就连几名停留在铁达尼号上星刻商团负责人也分别由专人引导离去，只有一小部分人依旧留在主控室之中：他们是这艘飞船的驾驶团队，哪怕是飞船坠毁，他们也必须在这里坚守到最后一刻。 除此之外，还没有离开的就只剩下一个莉莉丝了，她不是玩忽职守，而是压根就没有职位可守：就算她经历了几次人生快进，但事实上从她加入禁书佣兵团的第一天至今也只过了半个多月的时间。 半个多月的时间，一般的新人这个时候停留在母星上打杂，强到上天了的也顶多就是直接空降负责个星球级的任务，哪可能像莉莉丝这样已经跟着佣兵团的精英们一起来跑跨界级的任务？ 好在禁书佣兵团也不是什么第一次执行跨界任务的菜鸟，只不过这一次暗海风暴来得太过突然，在飞船还没完全跳出物质世界的时候就忽然撞了上来，这才引发了一阵小小的骚乱。 在所有人各回各家各找各……不对，各归岗位各司其职之后，禁书的七艘飞船立刻撑起了专门用以抵挡暗海风暴联合场域，一层薄薄的仿佛鸡蛋壳似的光膜将七艘禁书的飞船和三艘星刻的飞船笼罩其中，看似单薄的联合护盾却牢牢地将肆虐的暗海风暴抵御在外。 这时，依旧沉着脸站在主控台边一动不动的雅典娜忽然缓缓地扭过头来：“莉莉丝，你过来扶我一下，我翅膀抽筋了。” 莉莉丝一句老槽憋在嘴里好半天：“……不是腿抽筋？” 然而更令她没想到的是，她这么一问之后雅典娜反而露出了一丝恍然大悟的神情：“莉莉丝你果然很厉害，我怎么没想到呢？翅膀抽筋了脚还是可以走路的，虽然不太容易保持平衡就是了。” 这一瞬间莉莉丝满脑子都剩下了“天了噜大姐你这么蠢到底是怎么混上副团长这个位置还让那么多人对你满脸信服的？”这样一串看起来很长但实际上自然而然就蹦出来的想法。 她甚至开始怀疑雅典娜那面瘫和威严的外表下，是不是隐藏着一颗蠢萌的内心……而且认真算来的话，她遇到的各类笨蛋貌似还真心不少？ 格温多琳邻家小妹似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笨蛋的内心，冷夏纯真可爱的容貌掩藏不住她那蠢萌的气质，就连前不久遇到的某只看起来非常高大上的以凡人之身跻身神之领域的蓝毛正太龙也是个连生活常识都没有的蠢蛋。 莫非世间还有一种“用不同的姿势吸引不同的笨蛋”的特殊体质，看起来非常垃圾鸡肋，但实际上只要用正确的方法激活之后就能变得更加垃圾鸡肋，而她莉莉丝·阿夏尔刚好是这一带的笨蛋之体传承者？ 不过她的心思很快就不在这点小问题上了——刚才她听得很清楚，雅典娜说自己翅膀抽筋了。 同样作为一名有翼人士，虽然真神的羽翼和雅典娜他们种族的羽翼结构几乎完全不同，但莉莉丝很清楚有翼族的翅膀和手臂一样都是身体必不可少的一部分，甚至某种意义上来说比手臂的存在更加灵活指使——连翅膀都抽筋了，刚才雅典娜该有多紧张？ 莉莉丝眯了眯眼睛：“看样子不是简单的暗海风暴呢。” 雅典娜立刻感觉到了莉莉丝的细微变化，微微张了嘴之后最终还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莉莉丝你看出来了？” “你丫翅膀都抽筋了还能看不出来么？”莉莉丝摊了摊手，脸色也变得慎重起来，“我是第一次跳出物质世界，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具体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正常情况下物质世界的附近区域是最安全的——因为每个世界都和永恒世界树相连，本身又自成秩序体系，在世界边缘区域暗海受到世界秩序的影响应该趋于一种非常稳定的状态。而我们现在还没完全跳出物质世界就遇到了暗海风暴，所以我有点担心……” “你是担心这一场暗海风暴是人为的？” “确实担心，虽然理论上凡人几乎不太可能人为制造出这样的暗海风暴，但如果是‘影子’动手的话……”雅典娜稍稍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说出真相，“他们有可能得到了禁书的残本。” “卧草影子的人在哪里？老娘要干翻他们！” …… 151.详细严谨的作战计划！ ================================== “莉莉丝，你稍微淡定一点！” 发现莉莉丝露出一脸“老娘要和影子战个痛”的表情，雅典娜赶紧拉住了她：“你现在再激动也没有用，我们是在暗海之中，影子的人可不会傻到直接就在暗海中和我们开战。所以最大的可能是他们有什么特殊手段能够在对付我们远在暗海中的船队……” 莉莉丝依旧是满脸跃跃欲试的神情：“不慌，我已经有作战计划了！” 她本来就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大黑暗神典，却莫名其妙地流落到这么一个古怪的时空里，不仅大黑暗神典没找到，连法则神力都被封禁了。 而现在有了大黑暗神典的消息，也就意味着她有了脱离这个古怪时空的可能，所以她能不上心么？ 雅典娜闻言微微一愣：“莉莉丝你已经有计划了？” “是啊，非常详细严谨的计划！” “哦？能说来听听么？” “是这样的，等到影子的人出现，我就身先士卒冲上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然后呢，没了？” “是啊，没了。”莉莉丝满脸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这种作战计划还需要用想的么？” 你半分钟前才刚说自己想了个非常详细严谨的计划啊！ 哪怕淡定如雅典娜，这会儿也忍不住在内心发出无声的咆哮：你特喵的这明显一拍脑袋想出来的总共不到三十个字的也能叫详细严谨的计划？ 这姑娘不会只是看起来神秘强大力量超凡，但实际上是个蠢蛋吧？看她这段时间以来的表现很有可能啊…… 莉莉丝完全不知道就这么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眼前自认为看穿了真相的禁书佣兵团副团长已经给她贴上了“笨蛋”的红字标签。 “不过话说回来了，影子的人得到了禁书的残本，为什么要反过来干掉你们？” 忽然莉莉丝意识到了什么，她伸出一根手指，看着雅典娜认真道：“你看，‘禁书’原来是属于你们佣兵团的，现在它的残本却被影子得到了，按照正常的剧情……哦不，按照一般的思路，不应该是你们禁书杀上门去向影子讨要禁书残本，或者影子奇货可居待价而沽敲诈你们佣兵团么？” 现在反而是影子的人一副被抢了全部家当的模样要来找禁书的麻烦……这俩佣兵团真的没有拿错对方的剧本么？ 当然现在莉莉丝知道的信息确实大部分都是雅典娜的一面之词，她还没蠢到雅典娜随随便便说什么都深信不疑的地步，不过总的来说她也的确不在意雅典娜是不是在欺骗她——她只要找到有关‘禁书’，也就是她的大黑暗神典的线索就可以了。 虽说大黑暗神典从本质上说只不过是一本神术查询手册，类型上大概相当于凡人社会的一本新字典，但这本字典……不，这本神典对莉莉丝来说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妈蛋的老娘小时候中二病发作不知道在大黑暗神典里面写了多少羞耻得要死的句子啊！他娘现在居然被一群凡人拿去当成禁书了卧草草草草草！要死了那些看过禁书的人最好全部灭口灭口……！” 想当初她刚刚重生到神界，虽说因为变成了女儿身的关系有些郁闷，但脑子里更多的都是各种各样如今看来只能称之为黑历史的东西：连重生穿越这种事情都给老娘遇上了，看样子老娘多半就是什么位面之子、神明宠儿无误了！ 老娘的右脚脚踝上是不是被爹妈封印了一只来自太古时代的黑炎龙？街对面小摊上的手铐里面是不是藏着一尊神明的灵魂？家里垫桌角的石头是不是神物自嗨（没有错别字）的至尊神器？ ——后来现实给了莉莉丝重重一击：太古时代的黑炎龙？经常在二里桥广场露天睡觉被城管大队赶来赶去的那个男人就是。手铐里藏着神明的灵魂？拜托这里可是神界好么，哪个神族的身体里不是一个神明的灵魂？用来垫桌角的是神器？就连家里一口锅都是神器，对于这一点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那段岁月真是把她在地球上时深深埋藏的中二之魂给淋漓尽致地激发出来了，大黑暗神典上所写下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的镌刻着一个来自异世的灵魂的中二之力，那是哪怕莉莉丝之后搬到了第九神域甚至成为了超级学霸也难以磨灭的铁一般的黑历史。 大概是出于某种“老娘曾经也青春过”的心理，到最后莉莉丝也没丢掉这本大黑暗神典去换一本新的神术查询手册，而是一直将它保留了下来，并以此开发出了“一砖破万法”、“万法在一砖”、“管你是什么老娘砸了再说”等一系列新型神术…… 值得一提的是，莉莉丝的新型神术专利申请并没有被通过这件事，至少说明了永恒神界还是有正常人的。 言归正传。 “莉莉丝你脸色好像很难看的样子？”雅典娜盯着莉莉丝看了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事实上这件事在几个顶尖佣兵团的层面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那就是无论是禁书原本还是禁书残本残页，想要发挥出真正的威力，必须要拥有作为钥匙存在‘禁忌真言’的力量，否则禁书就只是一本看起来很普通的古书而已。” “看样子你已经想到了，‘禁忌真言’正是掌握在我们禁书佣兵团手里，而得到了禁书残本的影子几乎已经无法克制自己的欲望，他们想要从十大佣兵团中脱颖而出，成为真正的唯一王者……” “这愿望真是教科书般的中二反派啊……不好，怎么有一种是老娘的锅的赶脚？” 莉莉丝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然后就因为这个原因，影子想要来抢夺你手上的‘禁忌真言’？说起来这个‘禁忌真言’到底是什么东西？” 雅典娜抿了抿嘴唇，脸色连续变幻了许多次，最后才忽然点了点头：“你跟我来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她向着飞船主控室外走去。 而此时此刻，飞船外的暗海风暴愈演愈烈。 …… 152.主角到底看到了什么？ ================================== 莉莉丝跟随在雅典娜的身后，一路通过了铁达尼号内部的几个传送节点，期间雅典娜更是进行了三次身份验证，最终才来到了差不多是位于飞船最末端的位置。 通常来说飞船的这个位置都会有厚厚的附魔装甲和偏转防御力场来保护——因为这里已经接近飞船的动力炉了。 雅典娜走在莉莉丝的前面，一边时不时地扭头和莉莉丝解释：“‘禁忌真言’的存在并不是绝密，基本上几个顶尖佣兵团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它的存在。只不过它的真正形态从未对外公开过，就算禁书的精英成员想要观看‘禁忌真言’也必须要签署非常严格的灵魂保密协议，所以哪怕有外人想对它下手，但是根本连目标到底是什么样他们都不清楚。” “所谓的‘众所周知的绝密’么？” 有些事情的存在，即便被所有人知晓，却依然是个难以破解的谜团，这就是所谓的“众所周知的绝密”了。 比如说……神王陛下的年龄？ 再比如说……第九神主的节操？ 飞船的通道里显得有些幽暗深邃，跟随在后的莉莉丝望着雅典娜的侧颜，从这个角度她可以看到这位冷面副团长碧蓝的眼眸中似乎泛着某种莫名的情绪：“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现在看起来有人把‘禁忌真言’的真面目泄露给影子了？” 雅典娜的脚步稍稍停顿了一下，脸庞上流露出苦笑：“也不能说是泄露，这次的事件纯粹是意外。我们禁书中每一位精英以上的成员都会随身配发一颗‘尤古托斯的龙眼宝石’，这种宝石有着复刻灵魂影像的特殊能力，一旦我们有精英成员身死，它就会复刻下这名成员的重要的深刻记忆，然后激发我们请专人铭刻的炼金法阵，记录下当时所在的地点方位，最后传送回禁书的总部。” 不仅仅是禁书，其他的一些大型佣兵团都有类似的手段，以弄清楚精英骨干成员在身死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同时也能通过记忆回溯知道他们身死前心中最后的愿望是什么。 一般来说，只要不是什么太过离谱的愿望，像是照顾家人。 “所以……？” “大概是一个月前，我们的一名精英成员伊提纳在出任务的时候意外身死，但他随身携带的那枚尤古托斯的龙眼宝石却没有传送回来，反而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影子的人得到了，偏偏伊提纳在最后那次出任务前刚刚申请观看了禁书残页，所以同样见到了‘禁忌真言’的真面目。” 话说到这里莉莉丝已经完全明白了：那名死亡的禁书成员所配发的尤古托斯的龙眼宝石被影子得到，影子的人想办法解析出了其中的复刻记忆，最终得到了关于“禁忌真言”真面目的线索——而在这个时候他们刚好又得到了禁书的残本，于是一场针对禁书佣兵团的阴谋就这样展开了。 雅典娜深深地吸了口气，碧蓝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莉莉丝，眼神之中满是真诚：“莉莉丝，我知道你的实力很强，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影子的人，但如果你不是的话，如果禁书的局势真的有一天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我想请你尽可能地逃离出去，然后去找米娅阿姨带她离开云中城。” “如果你真的是影子的人，那我也想请你高抬贵手，放米娅阿姨一条路，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所以说——为啥你一会儿叫她米娅阿姨，一会儿叫她阿妈来着？”一听雅典娜提起，莉莉丝顿时又想起来那个‘这姑娘深陷失恋之中难以自拔’谣言传播的源头，那个成天呆在自己店门口看哪个路过的小青年都像看自己儿女的热情大妈来了。 “这个……”雅典娜默了默，忽然抬头看向远处走廊尽头的黑石大门，“啊，到了。你等我验证一下身份。” 雅典娜表示自己在看风景。 莉莉丝见她这幅模样，便知道其中明显还有隐情，只不过这隐情或许和现在禁书的危机没有多大关系，又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所以雅典娜暂时还不想说出口来。 与此同时，整艘飞船的震动变得越发强烈，外界的暗海风暴在短短的时间里愈演愈烈，似乎一点都没有减弱的迹象。 十艘飞船的护盾发生器所组成的联合力场将每一艘飞船牢牢地保护在内，只是这一场暗海风暴实在太过强烈，以至于哪怕所有的护盾发生器都在满功率运作，那一层联合力场护盾依旧忽明忽暗，整支船队仿佛一叶扁舟，随时可能淹没在惊涛骇浪之中。 “我本来以为在到达米德加尔特之前影子不会出手的，但是之前他们已经派出过刺客，而现在看起来他们更是已经完全等不及了……” 验证完身份的雅典娜转过身来，声音又恢复到了那种没什么波动的模式，莉莉丝对此也不奇怪，她只是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你说的这些事情，你们那些参加任务的佣兵团成员们知道么？” “他们是知道的。”雅典娜领着莉莉丝跨过门槛，向着黑蒙蒙的大门背后走去，“每一个参加这次任务的人都知道其中的危险，但是绝大部分人还是选择了参加。” 莉莉丝笑了：“为什么我不知道？” “因为那个时候我们无法确认莉莉丝你对我们到底是抱有恶意还是善意，所以才瞒着你，不过现在看来……无论是恶意还是善意都已经不要紧了。” 这一次暗海风暴的规模出乎意料的大，再加上飞船在还未完全跳出物质世界时就一头撞上了风暴，以至于部分护盾发生器和掠能器损坏，现在哪怕护盾发生器全功率运转，联合护盾的力量也只有正常情况下的70%不到。 哪怕能够闯过这一次的风暴，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样的阴谋在等着禁书佣兵团，最后的结局……谁也说不清出。 “待会儿冲出暗海风暴之后我们船队很可能会遇上遭遇战，我会尽可能地先把星刻的飞船送到安全区域不让他们受到波及……在那之前，莉莉丝如果你能从‘禁忌真言’上找到任何一丝增强力量的可能，那就尽可能地多观看它吧。” “这也有可能是‘禁忌真言’最后一次发挥作用了。” 随着雅典娜的话音落下，这间位于动力炉室下方的密室的照明逐一亮起，而莉莉丝也终于看到了所谓的“禁忌真言”的真面目。 这一瞬间她的心情是这样的：诶哟卧槽！ …… 153.关我毛事 ====================== 当莉莉丝终于见到了所谓的拥有开启禁书力量的“禁忌真言”的真面目时，任何的言辞在这一刻都显得无比苍白，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的话，那大概就是：我滴娘嘞！ 这处位于飞船动力室下方的隐秘舱室内，一片黑白交替的晦暗光芒如同潮水一般波动着。 在无形的光芒浪潮的最深处，一只黑白交融的光球静静地漂浮在空气里，黑与白两种颜色在它的身上以最为和谐的方式交融，仿佛跨越时光而来的幻影，微芒蒙昧，如梦似幻！ 而在看见球体内部的东西时，莉莉丝心中不由得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气：“这个就是禁忌真言？” “是的。”雅典娜在一旁平静回答道，“‘禁忌真言’这个名字是禁书的初代团长用以迷惑外人掩盖真相所用，只不过到了后来就连我们禁书自己的人都忘了它们原本的名字，反而只有这个代称还始终流传于世。” “据说，‘禁忌真言’是在初代团长第一次得到并打开禁书的时候，从禁书上浮现出来的‘钥匙’。” “原来是这样。”莉莉丝点点头。 沉默了好一会儿，雅典娜才抿了抿嘴唇，继续说道：“莉莉丝，如果你能够借助它增长一些战斗力的话，请在战斗开始之前尽量提升自己吧。这一次参加任务的精英成员中也就只有你没有观察领悟过‘禁忌真言’的力量了。” “看样子情况比你说得还要糟糕啊。”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莉莉丝咂了咂嘴，“你之前说过即便是精英成员也需要签署一系列灵魂保密协定，甚至还会有其他的考核验证才能得到接近‘禁忌真言’的机会，结果它不仅没有得到层层保护，还这么随随便便就交给我这个加入才半个多月的新人观看——所以说，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一次，雅典娜沉默了很长很长的时间，良久之后她才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因为时间来不及了，无论是禁书残页还是禁忌真言都是我们佣兵团的最高圣物，所以绝不可以被影子的人得到。‘禁忌真言’无法被外物触摸到，却可以存储在镜面之之中移动……” 莉莉丝笑眯眯地看着她：“但被我得到就可以？” “也许你听了会觉得我很自私，不过我确实是这么想的。”雅典娜非常罕见地露出了非常明亮的笑容，“禁书和影子某种意义上已经是世仇，几百年的冲突造成的死伤已经数不胜数，绝对没有任何化解的可能。所以，哪怕让一个和禁书无关的人得到圣物，也绝不能便宜了影子。”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我是凡人，不是圣人，更不是神明……所以如果莉莉丝你想嘲笑的话就尽管嘲笑好了。” 莉莉丝笑了笑：“凡人的智慧。” 雅典娜脸色微微一黯。 不过莉莉丝很快又接了一句上去：“不过很对老娘胃口！” 银发少女一只手叉着腰，一副街头大姐大的表情哈哈大笑着拍了拍雅典娜的肩膀：“少女啊，不要慌，有老娘在绝对没问题的！” “莉莉丝，失恋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赶紧先观看‘禁忌真言’吧。” “卧草这都多少章了这个梗你们玩不腻……” 轰隆隆！ 莉莉丝的吐槽才刚出口，原本就已经晃动不已的飞船更加剧烈地震动起来，这股强烈的震感甚至一路波及到了拥有内稳定系统的动力炉区域，受到风暴震动影响的飞船照明系统顿时一阵忽明忽暗起来。 感受到这股震动的雅典娜顿时脸色再次一变，同时迅速地向舱室外退去：“莉莉丝，我们马上要冲出暗海风暴了，你要尽快！” “尽快吗……？” 感受着飞船的震动，望着远去的雅典娜的身影，莉莉丝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重新把视线转回到不远处漂空中的黑白光球。 她忽然伸出一只手，向着光球抓去。 雅典娜口中“无法被外物触及”的光球忽然如同有了实质一般，被她抓在了手心里。 少女手掌一抖，黑白色的光芒忽然间破碎，露出了其中“禁忌真言”的真面貌——那是更深层次的，连雅典娜这个副团长都未曾知晓过的真面目。 那是一黑一白两支纯粹无暇的羽毛，如同衔尾蛇一般首尾相连，共同组成了一个非常简单的圆环。 圆环的一半仿佛被光明所照亮，而另一半则好似被黑暗所吞没，光明与黑暗的力量居然在这么一个简单的圆环上得到了最为完美和谐的体现。 然而真正让之前莉莉丝露出惊容的并不是“禁忌真言”的真面目——而是那根漆黑的羽毛上所流露出来的气息。 如果她没有感觉错的话，那股微弱到几乎快要觉察不到气息正属于她自己！ 也就是说，这根黑色的羽毛是她自己的。 “真是活见鬼了，老娘身上的毛到底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的？而且还特么是一千多年前？” 对于这混乱不堪的时间线，莉莉丝感到了森森的蛋疼和忧伤。 如果说她在这里发现所谓的“禁忌真言”是大黑暗神典的某个残片，比如说烂掉的封皮啦，再比如说掉下来的商标条形码啦，再再比如说是她自个儿写在封面里边儿的中二宣言之类的……那她反而不会奇怪，可为什么找到的是她身上的一根羽毛？ 而且这根羽毛上缠绕的时间信息明显超过了一千年……老娘一千年前还他娘的是液体好么？ 哦不对……神族已经摆脱了这种效率低下的繁衍后代的方式，也就是说一千年前她可能连液体都不是！ 所以说这根羽毛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和她、和大黑暗神典又是什么关系？ “至于这另外一根……”莉莉丝皱了皱眉，又把视线投向了那根白色的羽毛，神色颇为不确定，“不是我的气息，不过和这根黑色的羽毛在一起，难道我这次跑来这片时空其实是这两根毛的锅？” …… 154.另一边的事情 ========================== 就在莉莉丝被困于某个未知的时空纠结至今为止看到遇到的一切到底关她毛事的时候。 永恒神界，第一神域所在。 第一神域，这个神界的最古老的神域，世间永恒的起源之地，自古以来就藏着许多连真神都解释不清的神奇奥秘。 比如神王陛下的年龄……好吧，这个梗已经玩得够多了那么换一个，比如说几乎违反了世间一切规律的“天召法坛”，再比如说几个久远到几乎没人记得它们存在的史前遗迹，再再比如说神王陛下的诞生之地…… 而此时此刻，一支队伍正在其中一片支离破碎的史前遗迹中缓缓前行着。 这支队伍中的绝大部分成员都是背生白翼的光明神族，只有小部分是其他神族的成员，不过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全都来自明光圣殿位于九大神域的各个分殿。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各自分殿中的精英学员，在圣殿的推荐和审批之下才得以参加这一次来之不易的实地教学活动。 在队伍的最前方，一名来自总殿的导师正向众人掩饰讲解着眼前这一片遗迹的信息，他的声音通过精神连线，准确无误地传入每一个学员的耳中。 “这一座史前遗迹被称为‘原初星海’，说是星海，但事实上你们看到的每一颗星辰都是一个古老世界的碎片，整个原初星海一共有6666个世界碎片。据神王陛下的说法，这个古老世界存在的时间更早于永恒神界的诞生，它被一股未知的外来力量撕成了碎片，然后所有世界碎片的状态诡异地彻底凝滞在它们被撕碎的那一刻。哪怕经历了神界的诞生与兴盛，无数凡人文明的起落与兴衰，原初星海依旧保持了它毁灭前一刻的状态。” 英俊的带队导师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而创世纪中，时空体系是最为重要的环节之一。你们都是圣殿一到三年级的低年级精英学员，原初星海通常能够帮助你们更好的领会和渡过这个关卡。” “老师，我在网上看到说造成了原初星海的那股未知力量其实是一种非常古老的圣光力量，这种说法有什么根据吗？” “根据当然是有的，在原初星海的基础结构中确实发现了圣光的痕迹，不过除此之外并非没有其他的力量存在。”带队导师面带微笑地回答道，“就目前的发现而言，这些世界碎片之中同样存在着极暗的力量，甚至两种力量在凝滞结构中几乎发挥出了完全相等的作用——” 在队伍中，一名窈窕优雅的金发蓝眸少女默默地听着带队导师的讲解，脑海中的思绪却在渐渐飘飘得越来越远。 “如果莉莉丝也在这里就好了呢，这些对她创世纪肯定很有帮助的。” 少女想到这里忽然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去看自己手腕上的腕表终端，心中不免有些焦躁起来：“莉莉丝已经七十六小时又四十三分二十七秒没有回复我信息了，难道她的创世纪发生了什么意外不成？” 只可惜这一次的遗迹教学活动规则非常严格，未完成教学任务之前，除非有特批的请假，否则任何理由都不得中途离去。 哪怕蕾耶再着急，此刻也只能给个人终端设置了定时向莉莉丝发送询问信息——具体内容从她的四十七个莉莉丝专用数据库里抽取——然后耐着性子继续听带队导师的讲解了。 “原初星海的最大存在意义在于一个格外异常而突出的时空体系，但除此之外，它也还有着一个未曾解开的秘密……” “未曾解开的秘密？” 一听到这里，几乎所有学员的好奇心不免被调动了起来。 人——或者说智慧生物，往往都是有好奇心的，本来原初星海的古怪状态就已经让不少圣殿的学员产生了好奇，此刻听到除此之外竟然还存在着一个更大的秘密，顿时每个人的好奇心都被调动到了极点。 见到差不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过来，年轻的导师满意地点点头，继续接着往下说：“据神王陛下很久以前透露出来的信息，原初星海的最深处存在这一片完全无法探测的‘黑暗领域’，据说这片黑暗领域甚至关系到了四大起源世界的诞生，如果有人能够看破其中的秘密，很可能就是未来的第十神主了……” 学员们一时哗然。 神族，比起凡人而言，已经是一种完成了超脱的生命，祂们的身躯就是法则的化身，祂们的思想就是世界的意志，祂们的一举一动全都蕴含了世间的真理——一般神族都知道最后这句是在扯淡，那帮狂信徒看自家上帝平地摔都他娘的能够领悟出什么天道法则来！ 然而超脱却并不意味着完美，它只说明了神族在进化的道路上攀登到了某个前所未有的高峰——却并不一定是世间的最高峰。 而在通常的认知中，九位神主都是完成了又一次超脱，成为了某种更高层次的生命的存在，九大神主可以说是神族，也可以说不是神族，因为她们存在的意义早已远远超过了这些限制。 值得一提的是，为什么九位神主都是女的，以及未来的第十位神主到底是男是女的激烈讨论从第九神域开辟以来就未曾停止过…… “莉莉丝她可是说过自己的目标就是成为第十神主呢，如果她真的成功了的话，那岂不是十位神主全是女性了？” 听着带队导师的讲解，蕾耶居然在不知不觉中笑出了声来。 少女的思绪渐渐从对莉莉丝“失联”的担心中回过神来，她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美轮美奂的原初星海，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那个银发少女的身影正在跨越这片由世界碎片构成的星海，向着她招手，想着她露出微笑。 …… 而在禁书佣兵团的“铁达尼号”暗海飞船上，莉莉丝则是一脸蛋疼菊紧的表情盯着眼前突然抽了疯的两片羽毛。 “简直卧槽了，这俩东西怎么净往老娘裙子底下钻？” …… 155.发现 ================== 莉莉丝现在感觉极其蛋疼——虽然她已经没有蛋可疼了——几分钟前，她手贱打破了白色羽毛和黑色羽毛之间的微妙平衡，于是这两根羽毛就和忽然活过来了似的，不仅开始满天乱飞，更是不停地试图往她裙子底下钻去。 于是莉莉丝顿时感觉整个人都要不好了，要不是她再三确定了这两根羽毛完全没有任何外力控制的迹象，她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有某个死变态躲在某个遥远的角落里遥控这俩破毛闷声作大死了。 但事实就是——并没有。 与其说是有人在操控，不如说是这两根羽毛的原主人残留在上面的某种极为强烈的意志，在莉莉丝出现之后驱使着这两根羽毛不断地向她靠近。 只不过问题在于，这根疑似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黑毛的变化她还能解释成为“回归本体”，那这根白毛又算是怎么一回事，有人给她的羽毛漂白染色了么？ “奇怪啊奇怪……” 莉莉丝下意识地喃喃自语，一抬手将两根羽毛分别抓在了手心间，一种极为古怪的感觉霎时间弥漫开来。 她仿佛陡然进入了真神形态，然而这种状态却要比真神形态更加奇特，她的意识忽然向着四面八方无限延伸，离开了飞船的动力炉区域，穿过外面的走道，跨过一个个交错的空间节点。 她看到了德拉格这个英俊青年在自己的休息室里黯然神伤，看到了中年大叔马乔里在默默擦拭自己的战斗载具，她还看到了正在对着爱人照片低声诉说的爱尔莎，也看到了满脸跃跃欲试的布鲁斯……整艘飞船的每一个乘员，每一个角落，每一丝一毫的动静变化全都落在了她的眼底。 她还看到了一处分配给星刻商团的休息室中，星刻的负责人正在对外联系着什么人。 她的意识继续向外扩散，很快就来到了飞船的主控室，看到了忙碌成一团的驾驶团队，看到了正在雷厉风行指挥全场的雅典娜。 很快，莉莉丝看到了飞船之外，看到无形无质的暗海风暴在疯狂席卷，看到了风暴之外停泊着的船队，甚至看到还清晰地看到了无尽暗海中无比混乱的真理法则。 “果然不是虚空零域啊……” 当看到那些无比混乱的法则时，莉莉丝忍不住叹了口气，神色有些低落。 她之前一直在怀疑无尽暗海就是虚空零域的另一个名字，然而这一刻她已经确认下来，两者并不相同。 虚空零域作为万物的起源与终结，本身是没有法则的存在的，如果一定要说有，那虚空零域唯一的法则就是“无”、“零”、“源点”等等。 而无尽暗海则不同，它虽然同样浩瀚无边，却存在着数不尽的真理法则，这些真理法则虽然完全不成体系甚至极为混乱，但也决定了无尽暗海和虚空零域本质上的不同。 “咦，这道法则是圣光法则？”忽然，莉莉丝眼睛微微一亮，视线停留在了某一道破碎的真理法则上，只是少女很快就露出了愕然的表情，“不对啊，明明是圣光的气息，但是……这他娘的不是圣光法则啊！” 对于莉莉丝而言，最熟悉的法则无疑是黑暗神族天生的极暗法则，而排在极暗法则之后的，就是和极暗天生对立的圣光了。 只不过此刻在她看去，虽然这道法则弥漫着圣光的气息，然而法则的本质却有着微妙的不同。 就好像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可爱姑娘站在你面前，然而其中一个是女孩，另一个是是女孩，看起来差不多，但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这是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因为法则就是架构万物的基础，无论是物质还是能量，世间的一切都是从法则衍生而来，重生之后几十年的常识在告诉莉莉丝，不可能有比真理法则更低一级的“基础”存在——如果有，那它就是虚空。 “仔细去感受的话，其他的法则好像也有微妙的不同……妈蛋！老娘当了上帝之后活见鬼的次数怎么比上辈子还多？” 不过莉莉丝的注意力很快就不在这些古怪的法则上停留了：在凶猛的暗海风暴外围不远处，足足十三艘梭形的飞船停泊在那里，每艘飞船的秩序场与联合护盾连成一片，肉眼看不见的引力阱发生器遍布暗海风暴之外的广阔区域，飞船上一座座威力惊人的飞船主炮正在不断充能，显然是做好了准备要给从风暴中冲出的禁书船队迎头痛击的准备。 就算是用脚后跟或者后槽牙思考，莉莉丝都知道外面这支船队明显不怀好意，再加上对方这么来势汹汹针对禁书的船队，对方的身份这个时候已经呼之欲出了。 影子佣兵团。 “奇怪了，禁书的葫芦船队的暗海航行路线几乎是完全保密的，影子的人是怎么事先得知了路线，还在这里埋伏好的？” 莉莉丝不禁眯了眯眼睛，她这会儿想起来之前雅典娜对这一次来的莫名其妙的暗海风暴的推测：难不成这场暗海风暴也是影子的人制造的？ 虽然无尽暗海和虚空零域的本质不尽相同，但也有着一些相通之处，以云中帝国这个凡人文明所掌握的力量想要干扰暗海的稳定，制造那么一场巨大的暗海风暴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管不了那么多了，得赶紧通知雅典娜！” 莉莉丝身体一动，立刻从那种古怪神奇的状态中跌落下来，她也不在意，只是抬手将两根羽毛收藏好，然后飞快地沿着来时的路线，向着飞船的主控室赶去。 与此同时，禁书和星刻组成的联合船队也终于到了最后的关头，所有的护盾发生器和掠能装置全都运转到极限，共同抵挡着暗海风暴的侵袭。 “飞船预计还有三十秒跳出暗海风暴，主炮充能开始，无人护卫机起飞，浮灵探测器释放——” 伴随着雅典娜的指令，所有的飞船严阵以待，一股凝重的气息在蔓延。 战斗，一触即发。 …… 156.你们对真相一无所知…… ==================================== 整个局面的发展完全可以用“急转直下”四个字来形容，原本只是一场看似简单的跨界级护送任务，转眼间就即将发展成两大势力的在物质世界之外的火并——莉莉丝觉得自己几次人生快进的时间里肯定漏掉了什么重要信息，以至于对现在的情况完全只剩下了一脸大写的懵逼。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明明是一场普通的护送任务……要求也好，难度也罢，都只是普通的任务而已……” 莉莉丝摸着下巴，看着随时可能爆发出战火的局面，莉莉丝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这个时空到底是什么时候打开的方式产生了错误？ 她一开始明明是来寻找自己遗失的大黑暗神典而已，这些莫名其妙的发展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展开的？她现在是不是应该想办法寻找时光机的入口比较好？ 没由来地自怨自艾了一通之后，少女终于重新强打起精神，继续向着飞船的主控室赶去。 无论禁书做了多少准备，他们对风暴外等待着他们的阵势恐怕完全不甚了解，哪怕是提前一分钟通知到雅典娜，恐怕也能对战局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个时候莉莉丝无比怀念起自己的那一身法则神力了。 要是法则神力还在，哪来的那么多麻烦？ 至于飞船上倒不是没有通讯装置，然而此刻进入战斗戒备状态之后，几乎所有的线路都被指挥用的主干线路所占据，莉莉丝尝试呼叫了几次雅典娜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所以她只能重新穿过一个个传送节点向着飞船主控室赶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整艘铁达尼号忽然剧烈地震动起来，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不断撕扯撞击着飞船，许多来不及固定的器物接二连三地飞砸出来，飞船中的秩序稍稍紊乱了一瞬间，不过很快又重新恢复了正常。 没过多久，整艘飞船的震动达到了某个极点，众人只觉得身体仿佛陡然一轻，所有的震动消失不见，而原本飞船检测其中混沌不堪的混沌画面忽然再次变得清晰可见。 这一瞬间，呈现在监视器上的，是整整十三艘全副武装、进入了战斗状态的飞船。 “是影子的人，全体准备迎战！” 雅典娜的声音通过内部的加密网络，传遍了禁书船队的每一个角落。 她转过身，身旁站着的是星刻商团的负责人：“洛梅瓦阁下，请您尽管放心，我们禁书的人一定会尽最大努力护送您和您的飞船抵达门户世界的。” 名叫洛梅瓦的中年人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希望雅典娜副团长能够说到做到。” 得到了星刻负责人的回应，雅典娜继续把注意力转回到眼前的拦住了自己等人去路的船队上：“向他们发出通电，警告他们，他们现在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帝国法律，是在向整个禁书宣战！” “宣战？啧啧啧，雅典娜小姐，你觉得我们现在莫非不在战斗吗？真是太天真了啊……” 谁知道，一个极为不和谐的声音忽然插入了进来，在禁书船队的每一个角落响起。 雅典娜几乎万年不变的脸色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陡然变化：“沃伦？你怎么可以进入……你入侵了我们的系统？” “破解你们的系统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沃伦的声音显得非常平淡，“怎么样，雅典娜你考虑好了吗？是交出‘禁忌真言’，然后让禁书合并到影子麾下，还是还想再垂死挣扎一回？” “你们……” 雅典娜深深地吸了口气，碧蓝的眸子里似乎闪烁着怒火：“沃伦，你们过线了！” “过线？嘿嘿，这里是无尽暗海，就算过线了，帝国那边也得不到消息。”沃伦的声音似乎有些许的嘲讽，“枉你们自称为‘禁书’佣兵团，却完全不明白禁书存在的意义！” 于是当莉莉丝终于赶回主控室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反派BOSS大（废）发（话）善（真）心（多）和一众争议的小伙伴讲解世界真相的场面。 “你们这些无知之人，你们对真相根本一无所知……” “咦，什么真相？”莉莉丝表示自己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刚刚不还是战斗一触即发么，怎么转眼又变成友好的科普环节了？ 莫非刚才她不知不觉中又经历了一次人生快进？ “果然很无知啊……”莉莉丝的到来，似乎并没有引起沃伦多大的反应，他只是继续说道，“所以，我最后再问一次，雅典娜……你愿意交出‘禁忌真言’，然后让禁书合并到影子手下么？” “还是说，你为了一本连原本都已经丢失的禁书的钥匙，就算是拼上你所有属下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此言一出，雅典娜的呼吸顿时一滞。 她很清楚，此时此刻如果她放弃，那等于禁书名存实亡，以后再也不复存在，而如果她坚持战斗……哪怕自己的团员们心智再怎么坚定，沃伦的这一番话也会在他们的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这不是阴谋，而是明着来的阳谋！ 莉莉丝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决定要好心地提醒一下这位反派先生：“那什么……虽然在这个时候打断你的慷慨发言很不好意思，但是我必须得提醒你一件事……” “你要的‘禁忌真言’已经被我不小心拆坏了，所以你就算拿到了也没用了……”都变成俩破毛被她镇压了，还能算是完好么？ 莉莉丝晃了晃手里一黑一白两根羽毛，满脸诡异促狭的表情：“喏，这就是你日思夜想的‘禁忌真言’，要不要来一发试试？” 她相信那个沃伦有办法看到飞船里主控室里的发生的画面。 “你……” 沃伦似乎完全没有意料到这种神展开，恐怕在场所有人的认知里，“禁忌真言”属于那种永不磨损的传承道具，就算是丢进恒星的星核之中也照样毛的事情都没有。 他愣了好半天，才发出一声低沉的冷笑：“你们这群对真相一无所知的白痴！” 莉莉丝想了想，也抬手一指，学着他的语气说道：“你这个对真相一无所知的白痴！” …… 157.110，有人跳楼！ ============================= 莉莉丝此言一出，名为沃伦的影子成员沉默了很久很久。 良久之后，尽管没有人看得到他的形象，但几乎所有人都能想象出来一名神色冰冷的青年陡然抬起头看向莉莉丝的画面：“很好，这就是禁书的诸位给出的最后答案么？” 莉莉丝翻了个白眼：“话说你是不是眼球有贵恙啊，明明是老娘在和你说话，怎么就变成禁书的诸位了，你就这么想打一架？” 沃伦深吸了一口气：“女人！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不要说了，打吧！” “……”隐约间似乎有一阵剧烈的喘息声从另一头传来，好半晌之后沃伦的声音才恢复了正常，“很好，既然这样那就开战吧！” 莉莉丝继续一脸看白痴的表情，虽然从那种奇异的状态里掉线之后她又看不到任何多余的信息了：“你这人也真是的，说开战就开战，你有没有一点做人的原则啊？哦我知道了，你虽然看起来气势汹汹，但实际上心里很方，所以没有原则……” 不知不觉间，哪怕是自诩为正常神的莉莉丝，她的思维也已经开始被几个小伙伴各有各的精奇思维给带上了歪路…… 妈的，这个笑话好冷啊！ 即便知道不合时宜，在场还是有不知道多少人脑袋里冒出这么一句吐槽来。 这一次沃伦明智地没有再和一个女神（精病）争辩，而是像所有简单易懂的反派一样冷冷地哼了一声，丢下三个字就彻底没了声音：“开战吧！” “莉莉丝，你——” 一直到这个时候，雅典娜才从莉莉丝忽然登场搅局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一双碧蓝的眸子里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莉莉丝你为什么——” 莉莉丝觉得那眼神的大概意思是这样的：老娘待你不薄，关键时刻你居然日了老娘？ 当然这是莉莉丝版本的脑补，具体的话语雅典娜并没有说出口就被莉莉丝一句话堵上了：“禁忌真言真的被老娘拆了，所以，所以……准备战斗吧。” 雅典娜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是真没想明白怎么莉莉丝才观看参悟“禁忌真言”那么几分钟的时间，禁书佣兵团的圣物居然就被拆了，那可是圣物，不是杂物！ 这么多年以来禁书一代又一代人连解析圣物都做不到，更别提对圣物造成任何一点伤害了。 结果莉莉丝一上来就把他们的圣物给拆了？ 何况这种时候莉莉丝也没必要欺骗她，秘库中发生的一切有数十块魔法晶石全程监控，想要确认的话只要调出秘库里的监控画面就可以了。 “全体都有，迎战！” 雅典娜的声音瞬间传遍了整个船队。 与此同时，影子的船队也悍然开火，涌动的能量洪流穿梭过暧昧不定的暗海乱流，狠狠地撞击在了禁书船队的联合护盾上。 禁书的联合护盾上顿时迸发出一连串的能量火花，原本明亮的护盾更是瞬间黯淡了下去，飞船内部一个个警报器不断响起，刺耳的战时警报声回荡在所有人的耳边。 尽管黯淡的护盾瞬间被重新弥补，然而那一瞬间的主炮冲击依然让许多人绷紧了神经。 “雅典娜，你过来一下，我和你商量个事儿。” 就在这个时候，莉莉丝忽然凑到雅典娜的身边，小声地嘀咕了几句，雅典娜的脸色很快变得极为严肃——莉莉丝琢磨着今天大概是她看到雅典娜这个面瘫姑娘脸色变化最多的一天了。 “莉莉丝，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有必要在这个时候逗你玩么？”莉莉丝撇了撇嘴，“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立刻彻底清查飞船上全部的通讯路线，总会找到一点蛛丝马迹的。另外，你给我一个权限，我要……” “好，我立刻安排人去查！” 一轮主炮齐射之后，影子的飞船并没有停下攻击，尽管每一次主炮发射需要一段时间进行机身冷却，但飞船上却有更多的小型火力冒了出来，向着禁书的船队倾泻能量洪流，同时还有密密麻麻的无人战机从格纳库中飞出，向着禁书发动了袭击。 能量的火光在黑暗中飞溅，即便有护盾的保护，禁书的飞船也依旧剧烈地震动起来。 与此同时，提前做好了准备的禁书飞船也终于充能完毕，主炮轰鸣，发动了第一次反击。 在暗海中的战斗由于超越了一般物质界的概念，所以往往比绝大部分物质界内部的交战都要来得简单：拼火力，拼护盾，拼秩序场——除此之外，许多物质界的手段在暗海法则混乱的环境之中都失去了作用，只有最原始的战斗方式最大限度地保留了下来。 没过多久，一道秘密的通讯接了进来，雅典娜接通知后很快就皱起了眉头，看向不远处星刻的负责人洛梅瓦的眼神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怒火。 原来星刻的人真的早就和影子达成了协议！ “洛、梅、瓦！” “嗯？”洛梅瓦转了过来，并没有反应过来这位禁书的副团长为什么忽然叫住了他。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名驾驶团队的成员忽然惊叫起来：“跳、跳船了！” “什么？” 那名驾驶团队成员是个个子娇小的翼人，平日里也非常成熟稳重，然而此刻她看到的画面实在太过令人震惊，以至于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尖叫。 “莉、莉莉丝她跳船了！” 在监视器拍摄到的画面上，能量的火光翻飞四射，联合护盾光芒闪烁，不断地有无人战机被击落，然而就是在这个战火纷飞的环境中，一个银发飘扬的身影赫然跃出了飞船，黑翼舒展，以一种完全违反了常理的方式向着禁书船队的中央位置“游”去。 明明是一般生命完全无法生存的无尽暗海，银发少女却仿佛完全不受任何影响似的，自由地穿梭在横飞的爆炸与火光之中。 “副、副团长大人，莉莉丝她她她她她跳船了啊——” …… 158.光暗圣魔天使！ ============================ 语言是一种神奇的东西，明明是同样的词汇，在不同的场景、不同的语境之下，却会传达出截然不同的含义来。 比如说同样是上船，它的意思可以只是上船，也可以是上船。 再比如说同样是开车，它的含义可能只是开车，也可能是开车。 又比如说跳船…… 一般情况下提到这俩字儿，正常人想到的通常是海难事故，思维脱线一点的想到的可能是乘客嫌热，感性一点的想到的可能是沉船时刻虐恋情深…… 然而现在跳的是暗海飞船——比宇宙飞船还要高出至少一个层次的跨世界航行工具。 卧草，莉莉丝你到底什么时候跳出飞船的啊？难道刚才她问自己要飞船上全部的传送权限就是为了这个？ 难不成这姑娘其实还沉浸在失恋的打击中难以自拔，所以这个时候想不开了想要冲进敌人的炮火中自杀？ 百思不得其解的雅典娜紧接着就看到了令她更为震惊的一幕： 银发的少女并没有如她想象中的那样被暗海中混乱的法则绞成最细小的原始微粒，最终化为虚无，只见她的身上忽然冒出来一抹朦胧不定的幽黑乌光。 这抹乌光刚开始还很不稳定，但随着少女背后的黑翼的舒展，它迅速变得稳定而深邃，如同世间永恒不变的极致黑暗。 这才仅仅是个开始。 在这抹乌光之后，一抹明亮的白色光芒随之从莉莉丝的身上浮现出来，哪怕隔着监视器的画面，飞船内的众人也依旧能够感受到那股和黑色乌光截然不同的纯洁和神圣，如同此世最为极致的光明。 最终这黑白二色的华光交融在一起，形成了一颗蒙昧的光球，一黑一白一光一暗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却又出奇河蟹地结合在一起，仿若有朦胧的混沌在光球的表面不断旋转变幻着。 “禁忌真言禁书钥匙——？” 眼见那颗光球的一刹，雅典娜下意识地惊呼出声，而远在影子飞船上的沃伦也一下从指挥官的位置上跳了起来，死死地盯着监视器画面中的银发少女。 在他身边的隔离容器中，一本残破的黑色古书静静地躺在那里，泛着亘古不变的幽光。 “到底怎么回事？” 雅典娜一双碧蓝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监视器画面，隐约间她的直觉似乎在告诉她，接下来她发生的一切将会变成铭刻在她记忆中的永恒…… 禁书和影子的交火也因为莉莉丝突如其来的乱入而变得零星起来，绝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那个行为神秘的银发少女身上。 被雅典娜遗忘在一旁的星刻负责人洛梅瓦微微眯了眯眼睛，暗中后退了几步。 就在此时，黑白光球再一次产生了变化，它仿佛忽然冰川融化一般忽然软化开，化作一团混沌不定的光芒覆盖住了莉莉丝背后的双翼。 ——也许接下来少女的羽翼就会变成一半黑，一半白的模样了吧，那样也正好对应了那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 看到这一幕的每一个人脑海里都不由自主地冒出来这样一个想法，甚至……就连莉莉丝自己都是这么想的。 “呼，真没想到跳进暗海混乱的法则里面之后，老娘法则神力的禁锢居然出现了松动。啧！早知道老娘一开始就勾搭一支跨界船队玩跳船了，哪来现在这么多麻烦？” 莉莉丝感受着体内逐渐复苏的法则神力，脸庞上露出了欣慰不已的笑容……他娘的老娘终于又可以开大了啊！ 激动不已的莉莉丝甚至没忍住用极暗之力和圣光之力在自己脑袋顶上轮流刷新出一连串LEVEL UP的升级提示…… 当然，为什么法则神力的禁锢会突然松动的原因，她一时间也还没弄明白，等到解决了眼前的麻烦之后，她还需要花时间多跳几次船好好研究一下才是。 随着融化的光球融入自己的翅膀，莉莉丝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沉寂许久的法则神力在复苏，极暗在咆哮，圣光在沸腾，由于这种解封并不完全，所以她所掌握的两种法则力量正在以某种更具体的方式在她的身体上体现出来。 “噫！看样子要变成一半白一半黑了啊……算了，这种‘光暗混沌女神’的设定一旦接受了貌似听起来也挺带感的样子？” 随着莉莉丝的低声喃喃，融化的光球终于彻底融入她的羽翼，而光化的羽翼也在这一刻重新显露出了真容。 然后少女的脸就黑成了锅底。 ——不出她的意料，法则神力的解封并不完全，于是不完全的圣光与极暗法则以某种实质化的方式在她的翅膀扇表现了出来。 同时她的翅膀也确实是变成了一半黑一半白没错——可是谁来告诉她，这上半边黑下半边白的情况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卧草，改不回去……” 莉莉丝傻眼的同时，飞船中关注着这一幕的众人也接二连三地傻了眼……这变化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呢？ 虽然都是一半光明一半黑暗没错，但眼前这个看起来怎么感觉LOW了不止一个档次呢？ ——趁着几乎所有人都愣神的时候，身处铁达尼号上的星刻负责人洛梅瓦悄然地下达了一个指令。 几秒钟后，一直处于被保护状态的三艘星刻飞船，陡然显露出了自身的武装，悍然向着周围禁书的飞船开了火。 禁书的人几乎全都看到了这一幕——然而他们已经没有时间来阻止了。 “禁书，从此成为历史吧！” 已经知道了星刻商团举动的沃伦，苍白的脸庞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但就在此刻，那个悬浮于暗海之中的少女忽然动了，她的身躯陡然间变得无比巨大，她的眼眸比行星还要广阔，气势比恒星更加伟岸，暗海之中混乱的法则仿佛受到了无形的排斥，陡然空出一片纯净虚无的区域。 然后莉莉丝抬起腿，抄着星刻的飞船一脚踹了过去。 “让你放冷枪，异界一日游，走起不送！” …… 159.人生一大错觉 ========================== 所谓的暗海，是由无数混乱破碎的法则所构成的虚无存在，暗海没有实质的形体，更不存在和物质海洋一般的潮起潮落。 但就是在此时此刻，当那个银发少女的身形无限拔高，身躯变得比恒星更加伟岸的刹那，无论是禁书还是影子，亦或是星刻的人只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暗海的潮水在向着四边八方退去。 暗海中无数混乱的破碎法则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挤压排斥，种种物质和异象在法则的作用下诞生，又随即湮没不见，就这样循环往复形成了一片肉眼看得到的物质潮汐，环绕着那名气势越来越强的银发少女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这是让所有人永生难忘的一幕：浑身上下全都散发着神圣气息，仿若天神降临凡间的少女，向着临阵反戈的星刻飞船发动了真·天神审判。 ——她抬起自己的腿，一脚踹了上去。 有人见到这一幕，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是不是狗眼瞎了看错了：然而并没有。 那个少女用最粗鲁暴力但也是最简单直接的方式，一脚将那艘发动偷袭的星刻飞船踹飞，骨碌碌地掉进了附近某个不知名的世界之中。 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哪怕隔着联合护盾，隔着混乱的暗海，甚至还隔着飞船的舱体乃至监视器的画面的距离，却依然能够让他们感到无比的神圣与伟岸，让他们不由自主联想到了永恒天界的诸神。 但就是这样一个本应该优雅而神圣的少女，却使用了街头流氓PK一般的招式，一登场就秒了一艘星刻的飞船。 ……说好的神术神迹呢？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莉莉丝一个真神·暗影无双·旋风脚踹飞了一艘星刻的飞船之后，转手白皙纤细的胳膊就是俩黑虎掏心·割草神拳砸向了剩下俩星刻飞船，将它们同样砸飞进了暗海深处，掉进了不知道哪个世界开始了强制性的异界一日游之旅。 做完这一切，少女这才满意地拍拍手，转过来看向禁书的七艘飞船。 “OK搞定，咦，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没见过肉身打飞船的么？” ——谁他娘的见过啊！ “肉身打飞机没见过，那徒手拆高达的总见过吧？” ——高达是什么鬼的东西啊！ “这个也没见过，那你们见过什么啊？” ——我们现在就在见上帝啊！ 且不提禁书这边悠然见南山……哦不，忽然见上帝的震惊，那边影子的人却是傻B之后很快反应过来，毕竟我方有个神队友是件令人非常舒爽的事情，但换成敌方有个神队友那大概就只剩下酸爽了…… 即便见识了莉莉丝佛山无影脚和友情破颜拳之后——我知道刚才它们不叫这俩名字，不过差不多一个意思——影子的人也并没有立刻绝望。 他们不是没有见过永恒天界的神明，也不是没有感受过神明的力量，但作为影子首领的沃伦却觉得影子还有希望。 因为他见过神明展现力量，而这位女神的力量显然并不稳定：如果是稳定状态的神明，想要干掉三艘凡人文明的飞船，只要一个响指，甚至一个眼神，乃至一个意念就够了，根本不用两拳一脚这么麻烦的动作。 飞船上唯一的法则探测器虽然探测到了法则打击的力量，然而那股法则的力量并不强大，反而可以说非常虚弱，显然对方并不是一位全盛时期的神明。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手里掌握了禁书的力量。 尽管只是残本，尽管没有了彻底解放的钥匙，但影子这么多年来的研究也不是毫无成果，他们付出了昂贵的代价从永恒天界辗转购得了蕴藏有真神力量的结晶，可以在短时间内彻底激发禁书的力量。 根据沃伦的推测，禁书多半也是来自永恒天界，是属于某位神明的神物，落入凡间之后被当年禁书的初代团长茵蒂克丝得到，因而使得那位团长拥有了超越凡人的力量，并创立了曾经的最强佣兵团。 而现在…… “启动禁书残本！” 随着沃伦的一声令下，一种莫名的高等能量被从飞船最深处的能量炉中提取出来，沿着特制的能量线路注入了禁书的残本之中。 即便如此，那些能量线路在那种高等能量通过之后，依旧接连破碎晶化，化作了一地晶亮的碎末。 而受到了那种高等能量的刺激，被安置在隔离容器之中的禁书残本终于释放出了一抹淡淡的幽光。 下一秒，一本巨大的古书虚影陡然出现在了禁书和影子双方人马的头顶，残破的书页不断翻飞，浩浩荡荡的神圣气息再度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 在古书虚影出现的一瞬间，禁书的飞船、禁书的每一个人的行动全都忽然停止，仿佛这一片区域的时空都被古书的力量所凝固。 “这就是禁书的力量！” 沃伦的眼中露出无比狂热的神色，就连他身后的影子佣兵团乘员们，也露出了震撼的神情。 这就是禁书的力量，属于神明的伟力！ 如果是面对一位全盛时期的女神，那他们当然掉头就跑，但此刻……他觉得自己优势非常大！ 虽然不可能指望一件神物就能干掉一名女神——哪怕她并不在全盛状态——但他们至少有了讨价还价的资本！ 果不其然，当这一片区域的时空被定住，所有事物的变化全都被锁死，那位疑似神明的银发少女也静止在了暗海之中，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从她血色的眼眸之中流出，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令她无比难以置信的事实。 “看样子我的判断没有错，之前几次请专人检测，禁书上的气息已经古老到完全无法计算，它原来的主人在永恒天界恐怕也是一位极为古老而强大的神明！” 沃伦挥了挥手，脸上露出满意而自得的神情。 “从今天开始，禁书佣兵团将彻底成为历史。”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那个凝滞了许久的银发少女终于张了张嘴：“卧草尼玛！你们拿老娘的字典烤火这是想要死两次试试看么？” …… 160.禁书的正确用法 ============================ 从本质上来说，大黑暗神典其实就是个神术查询手册，再通俗点说，它就是个神界版的字典辞海。 哪怕大黑暗神典历史悠久——它至少是从莉莉丝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那一辈起传承下来了；哪怕大黑暗神典威力无穷——绝大部分真神使用过的器物丢到凡间往往都会蕴藏莫大的威力；哪怕大黑暗神典隐藏着通往世界真理的奥秘——它已经帮助阿夏尔家至少三代人成功守护了学霸之名…… 然而，它还是个字典。 哪怕因为上面沾染了不止一名真神的气息，得到它的凡人更是研究出了大黑暗神典的108种花式打开姿势，但依旧改变不了它就是个字典的本质。 就好比神界现在很流行的平板终端若是拿到凡间，它也许有着惊人的防御力量，但那是神界物质所带来的特殊加成，它或许能够释放圣光净化邪恶，但那是真神气息所附加的特殊属性，如果有哪个凡人突发奇想把神明赐予的“世界基石括弧平板终端”连上凡间的处理设备，在设备不被烧坏的前提下，甚至有可能读出真神到底在终端里存了什么私密内容——如果这人不怕被自家上帝给干死的话。 综上所述，哪怕大黑暗神典，也就是禁书佣兵团和影子佣兵团口中的“禁书”拥有多么神奇超凡的力量，无论得到它的凡人按照自己的认知给大黑暗神典添加了多少全新的设定，它事实上还是个字典。 既然是字典，那么它的正确用法就是当成一本字典来用——比如说用来砸人，再比如说用来垫桌角，再不济也能用来查询一下神术什么的。 只不过当大黑暗神典流落到凡人手中，一般的凡人哪敢对这样一件“神物”动手动脚？别说是丢出去砸人了，往往就算是观看翻阅一下都要分享沐浴斋戒三天才刚够资格的。 而当需要使用大黑暗神典的时候，凡人之中恐怕也没一个人会想到它的正确使用姿势是放在手心里然后深闷吸气最后用足吃奶的力气砸出去——他们会通过一系列繁复而严谨的研究与论证，最后得出它需要用10种不同的高等能量以特定频率激活催发，再在拥有足够强大的精神力量的控制者的操纵下，释放出禁书的终极一击—— 永恒创世纪！ ——摘自永恒神界百大畅销书籍《关于凡人到底是怎么把你的锅碗瓢盆玩出花来的一万零一问》。 “永恒创世纪是以凡人之身窃取真神权柄的力量，如果我们能够掌握这种力量……” 望着定住眼前一片时空的古书虚影，那一页页翻飞的书页仿佛是创世的篇章，每一页都书写着此世最终极的真理，沃伦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精神仿佛和某个伟岸的存在产生了联系，他苍白枯槁的脸上露出了极为狂热的神情来： “什么战斗，什么破坏全都是错误的用法！禁书佣兵团的人全都是白痴，他们从来就不知道禁书中隐藏的真正力量！” “如果能够掌控这股力量，不仅仅是影子佣兵团，甚至整个云龙帝国，我们整个世界都能够更进一步，成为永恒天界认证的顶级文明！” 在暗海之中声音无法传播，然而某种难以解释的扭曲心理却让沃伦开启了影子飞船上的闪烁信号，在混乱黑暗的暗海之中组成了一片明光闪耀的字符。 “诸君，见证奇迹的时间到来了！” 禁书佣兵团的诸多飞船中，一切都仿佛被禁书的禁忌力量所凝固，只有众人的思维还能够缓慢地运转。 但这对于战局起不到任何的帮助，两种力量已经不是数量上的差距，而是质量上、层次上的绝对差距了。 “为什么影子的人没有钥匙也能够释放禁书的力量？” 不知道多少人的心中浮现出绝望的想法。 前一刻三艘星刻飞船的滚蛋并没有带来多少欢欣鼓舞，因为禁书成员之中的绝大部分人甚至没有意识到星刻商团的反戈，然而影子的人催动了本该属于他们的禁书的力量却是不争的事实。 “莉莉丝，如果你真的是天神的话，就请帮帮我们吧！” 到了这个时候，哪怕是雅典娜的心中也只剩下了无边的苦涩，以及那一丝难以奇迹的小小奢望。 如果真的有天神的话…… 只是看那个刚刚大展神威的银发少女的震惊模样，显然也是被禁书的力量所压制。 “没有机会了吗？米娅阿姨，我没法继续照顾您了……” 但就在此时，那个在古书虚影浮现之后就始终一动不动的银发少女终于有了动静：只见她张了张没有多少血色的嘴唇，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远处的影子船队，血色的眸子里迸发出某种惊人的光彩。 “卧槽，你们拿老娘的字典烧火是想要死两次试试看嘛？” ——什、什么？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不由呆滞了一下。 字典？烧火？ 她是在说禁书吗？ 但是……拿禁书烧火又是什么意思？ 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莉莉丝的心情是多么坑爹：明明就是寻找大黑暗神典这么简单的事情，结果却流落到一片陌生的时空，不仅字典没找到，还被禁锢了一身法则神力，辗转多日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坑爹的人生快进现象之后，好不容易遇上了禁书残本的持有者——结果却发现对方在焚书坑儒……哦不，焚书坑上帝。 没错，这群凡人成功研究出了大黑暗神典的第三种用法：拿它来烧火。 大黑暗神典虽然来自神界，但并非是战斗专长的神明所使用的那些专用兵器，因为它就是个字典——它作为神物神器的特质更多地体现在真神气息对持有者的赐福、加持之上。 那么大黑暗神典到底是怎么释放出“永恒创世纪”这种近乎高位能量洪流的攻击的呢？ 答案很简单：这群凡人拿它来烧火了。 这尽管是个比喻，但是很好地说明了大黑暗神典正在经历的情况。 影子的人用从神界收集而来的高等能量储备硬生生地“点燃”了禁书，禁书被强行激活释放能量，就好一本凡间的纸质书籍在“燃烧”而释放出大量的光和热—— 所以。 “奇迹你妹啊，拿老娘的字典烧火砸老娘还有理了？看好了这就是你们今天最大的奇迹！” 悬浮在暗海中的银发少女轻飘飘地拍出一巴掌，翻飞的古书虚影仿佛有了灵性一般忽然活了过来，整个陡然合拢，然后…… 朝着影子船队的旗舰反砸了下去。 “连禁书的正确用法都不会，还好意思说要掌握禁书的奥秘？” …… 161.继续前行 ====================== 尽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恢复了部分的法则神力，而且还很不稳定，不过即便是这一小部分法则神力的恢复，也已经足够莉莉丝和凡人所掌握的力量拉开一个足够大的差距。 如果是一名圣灵、一位半神，也许还存在着被凡人用数量堆死的可能，在漫长的时光长河中因为各种各样原因而死在凡人手里的圣灵半神也不在少数。 但若是跨过了人神界限，那也就意味着本质的不同，法则生命和物质生命的存在已经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命层次。 不少凡人世界中的弑神、屠神传说，真正被干掉的几乎都是一些伪神、假神，他们确实比一般的凡人强大，但自身也依旧是凡人的一员。 而真神则不同。 以凡人的力量几乎不可能杀死一名真神，哪怕这名真神是不完全的状态也一样——就好比一名幼童哪怕拿着再锋利的刀刃，也没办法对数百米高空中的一只翱翔的苍鹰造成任何伤害。 当莉莉丝恢复了部分的法则神力，所谓的禁书终极一击顿时就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拿着老娘的字典还想赢过老娘？ 随着暗海上古书虚影的合拢，原本被定住的时空立刻恢复了正常的运转，而合拢的黑色古书更是忽然调转方向，朝着影子的飞船当头砸了下来。 无数黑白交织的神圣符文在这真神一击中浮现出来，在场的每一个人哪怕从来没有见过这些符文，却依然能够理解它们的含义：上帝的板砖。 面对来自真神的一击，影子的飞船做出了它所能够做到的一切防御工作，包括启动联合护盾相位转移装置、护盾发生器和掠能器强制过载、暗海引擎反转力场等一系列最终极的防御手段几乎在一瞬间被实行——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就算真的抗不下真神的攻击，他们也要做一次最后的挣扎！ 只见高速飞来的板……古书如同雷霆霹雳般悍然落下，直接无视了影子船队的防御力量，它在所有飞船的外围绕了一圈，画出一个巨大的圆环，圆环放出璀璨的黑白光芒，将影子的整支船队直接吞没了进去。 ……咦，你说板砖一击？那是什么，可以吃么？老娘可从来没说过板砖只能够用来砸人，对吧？ 做完这一切之后，莉莉丝终于拍了拍手，抖动着半黑半白的翅膀从暗海的“风浪”中降落下来，她看准了铁达尼号中雅典娜所在的位置，一个传送瞬间连结了飞船的内部空间。 下一刻，一道无形的光门在铁达尼号主控室的最顶端打开，莉莉丝在飞船上几乎所有人敬畏的眼神中迈步走出，然后一脚踩空砰咚一声栽在了地板上。 所有人一起：“……” 他们这个时候到底应该做什么比较好？ 按理说吧，眼睁睁地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摔倒却上去搀扶是一件不怎么道德的事情，但如果你几秒钟前才刚刚看到摔倒的这位两拳一脚恁跑了三艘飞船又一板砖砸没了整整十三艘暗海飞船，那么到底要不要上去扶她就是一件非常值得商榷的事情了…… 再加上刚才莉莉丝“变身”的时候那种气势全开暗海倒卷的惊人场景在众人心底留下了非常深刻的烙印，大家都知道这位据说是深陷失恋之中难以自拔的团内新人多半是某位来自永恒天界的神明——这个时候上去扶她不会被她恼羞成怒干掉吧？ 到最后还是首先回过神来的雅典娜跑上前将摔得七荤八素的莉莉丝搀扶起来：“莉莉丝，你怎么样，没事吧？” “事儿倒没有，但就是他娘的屁股疼……”莉莉丝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自己变回了黑色的翅膀，不由得一脸郁闷，“妈蛋，老娘怎么一进飞船就又功力全失了？” 先前她身处混乱的暗海之中，那种无形的禁锢忽然大幅度削弱，让她体验了一把等级飙升的感觉，然而当再次返回铁达尼号飞船之中，削弱的禁锢居然再度变强，陡然将她飙升的等级再一次打回了凡人的范畴。 一前一后的巨大差异，让她开启传送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偏差，传送门并没有出现在立脚的位置，而是出现在了整个飞船主控室的最顶端，再然后……她一脚踩空从上面摔了下来。 所谓帅不过三秒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说这他娘的到底算个什么事儿啊？” 莉莉丝满脸蛋疼地揉着乱糟糟的翅膀，一边向着周围看去，不出所料收获了一大堆又敬又畏的眼神，她不由得叹了口气：“所以老娘才不喜欢什么微服私访啊……” 这种身份上的反差对比很好玩么？她一点都不觉得。 不过她这次的“微服私访”其实也是出于无奈，毕竟她自个儿到现在还没弄明白这片诡异的时空到底是怎么回事呐。 在她身旁，雅典娜的神情也变得有些拘谨：“所以，莉莉丝……你到底是？” “啧！雅典娜怎么连你也变成这样了……好吧，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这件事情说简单很简单，说麻烦也很麻烦，简而言之就是我的一本字典不小心掉进了凡间，然后我就下凡来找字典，接着就遇上了你们……” “字、字典？”雅典娜瞪大了眼睛，眸子里满是难以置信，“莉莉丝你是说……禁书？” “是啊……禁书，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你们的那位初代团长茵蒂克丝到底是怎么把老娘的字典当成禁书，同时还开发出来这么多老娘都不知道的功能的……” 少女抬起手，一本古朴的黑色书籍出现在她的手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暗气息。 和她当初丢失大黑暗神典的时候比起来，这本家传的神术查询手册如今变得破旧了许多，其中更是有不少书页缺失损坏，让它变得并没有原先那么厚实，只是那种熟悉的气息让莉莉丝不由得安心下来。 无论如何，她已经找到了遗失的大黑暗神典，也许自己离开这片时空，返回永恒神界的关键就在归来的大黑暗神典上了。 “更多的事情我就需要慢慢解释了，雅典娜你有没有心情停下来听我讲？” 星刻的人被飞了，影子的人也被流放了，这一次禁书的跨界级任务等于是不了了之，雅典娜思索之下便决定依照莉莉丝的请求继续向着永恒天界之下的门户世界飞行而去。 因为莉莉丝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干—— 几天后。 “不好啦，莉莉丝她又跳船了——” “快过来看，莉莉丝她又要变身了——” “莉莉丝她又摔了——” …… 162.战场 ================== 在莉莉丝显露出了属于真神的力量之后，飞船上许多人的态度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变化。 原本佣兵团的众人对莉莉丝这个“失足少女”的态度往往是好奇和关心，好奇她的来历，关心她的情感，除此之外莉莉丝在他们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个虽然年轻但实力很强的少女罢了。 年轻一些的或许对莉莉丝的实力感到羡慕嫉妒恨、又或者对她的容貌感到动心等等，而年长一些的则更多的是关心这个银发少女的感情经历，因为据团长说这个年轻的姑娘深陷在感情的泥淖之中难以自拔。 有的人把莉莉丝当成朋友，有的人把她当成竞争对手，也有的人把她当成理想的配偶，又或者是年轻的小辈、稚嫩的年轻人。 但当莉莉丝展现出真神的神迹轻轻松松教影子和星刻做人之后，许多人的态度几乎是瞬间产生了变化。 许多人对莉莉丝敬而远之，不敢再和她交流对话，不敢再和她开玩笑，甚至迎面碰上的时候还要行以大礼……也不知道是云中帝国所在世界的凡人没有真正接触过真神，还是这个时空的永恒天界统治凡间的手段方式有所不同的缘故。 这个时空同样有神明的存在，永恒天界的众神也时常会展现神迹，许许多多的世界中也都始终流传着永恒不朽的神话传说。 但是，这个时空中的凡人，他们对待神明的态度却和莉莉丝所知道的相差不少。 久而久之，莉莉丝也实在拗不过这些人，于是只好任凭他们乐意了——恐怕就算你顶头上司突然跑来天天和你与民同乐同甘共苦，反复强调不要把她当成上司要当成要好的一般朋友对待，真敢这么做的多半不是心特宽，就是神经特宽…… 更别提站在他们一起的不是什么上司，而是一名“来自”永恒天界的真神了。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长了一颗强健有力的心脏的。 “莉莉丝，你这每天不停地跳船到底是在做什么？” 好在，雅典娜是极少数对在莉莉丝的身份变化之后，对待莉莉丝的态度没有多少变化的人——当然莉莉丝觉得也有可能是这个面瘫姑娘脸上实在看不到什么生动表情的关系。 雅典娜看着刚刚跳船归来，浑身光芒灿灿，表情仿佛是吃了药似的莉莉丝，不由得有些好奇：“护送星刻的任务已经结束了，现在有很多人都把你跳船进暗海当成每天的保留娱乐节目了。” “娱乐节目……”刚刚变身完的莉莉丝闻言不禁失笑，“这群家伙和他们说话一个个躲得比谁都快，结果私底下还搞这种把戏？”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莉莉丝你的身份实在是太惊人了。”雅典娜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们能有这样的表现已经算是不错了。话说回来，莉莉丝你下凡就是为了寻找禁书么？” “是啊，要不是为了找这玩意儿，我哪会折腾这么久的时间？” 莉莉丝晃了晃手中的大黑暗神典，再次露出了一脸苦逼的表情。 在遗失之前，大黑暗神典虽然同样经历了久远的时光，但始终保存完好，任何一个人看到它的第一眼都能够感受到一种岁月与知识的厚重。 然而如今被她重新收回的大黑暗神典却变得破旧不堪，黑色的封面布满了细微的裂纹，一片片书页有的泛黄，有的缺损，一千多年来的不当使用，让这本神术查询手册乍一看好像从刚从废品回收站捡来一样。 “那为什么找到禁书之后莉莉丝你还和我们呆在一起？” 事实上，这个问题不仅仅是雅典娜好奇，禁书的其他成员也同样好奇——为什么这位疑似神明的莉莉丝小姐在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之后依然留在他们佣兵团里？ 而且还每天跳船跳得那么熟练？ 莉莉丝深吸一口气，把她这些天来始终维持每天跳船政策绝不动摇的原因说了出来：“因为老娘掉级了。” “诶？” “简单来说，我的力量被莫名其妙禁锢住了，跳进暗海就能解封，而一旦跑进法则完整的物质世界，或者是铁达尼号这样拥有秩序场环境的地方，我的力量又会再次被禁锢……所以，我真的很忧伤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最近几天她盯着大黑暗神典研究了半天，虽然在上面找到了一些模糊的线索，但绝大部分的痕迹都被消磨殆尽，其中一部分是时间的缘故，而还有一部分简直像是被什么人故意抹去了一般。 这让她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在几个禁书成员手里收缴过来的那几张照片：照片上本应该是她存在着的地方，却是一片黑白交织的影子，就仿佛是被什么人打上了最高强度的马赛克一样。 还有莫名其妙的人生快进现象至今也没有找到任何头绪，本来以为找到大黑暗神典就能解开一切疑问的她果然还是太甜了吗？ “看样子还是得去一趟永恒天界啊，既然那里也有众神，在那里老娘总能够找到答案吧？” 时间一日日流逝，禁书的船队在漫长的航行中距离传说中位于永恒世界树顶端的永恒天界越来越近，莉莉丝也越发紧张起来。 她有些害怕即便到了永恒天界也找不到这一切的答案。 就在这一日，七艘飞船所经过的区域边缘忽然传来剧烈的能量波动，刺耳的警报声响起，让整支船队时隔多日再一次进入了警戒备战状态。 联合护盾升起，无人护卫机出库，一枚枚暗海灵标探针投放出去。 没过多久，灵标探针传回来了一副令人震撼的场景。 浩瀚无垠的暗海之中，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之中。 交战的一方是一头头体型庞大仿佛世界般大小的扭曲怪物，数量多到无边无际几乎一眼看不到尽头，而另一方则是一名名浑身流露着神圣气息的人影，他们的体型虽然远远比不上那些扭曲的巨兽怪物，可气势上却毫不逊色，一种种威力惊人的神术施展出来，一台台神圣无比的不知名战争机器被催发，向着扭曲怪物的狂潮倾泻一切力量。 “这是……” 这是一场神战！ …… 163.我需要教你们一点人生经验 ====================================== 这场战斗已经不知道进行了多久，狂暴的能量神力、超越物质的打击混合在一起，在暗海中卷起无数惊涛骇浪。 一如莉莉丝当初法则神力恢复的时候所造成的异象，眼前这一处战场的边缘也同样有无数的物质被伟岸的力量创造出来，随即又在混乱的力量和法则之中被重新化成无虚无。 远远看去，就仿佛有一波又一波的浪潮以战场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不断扩散。 一股股恐怖的恶意，一道道惊人的气势，哪怕禁书的众人和战场依旧相距甚远，却依旧能够感受到那种可怕的动静。 铁达尼号所释放出的暗海灵标探针几乎是在靠近战场边缘的时候，就被战斗溢出的余波摧毁了大半，仅剩下的一些也仅仅只穿回那一副令人无比震撼的战斗画面，便彻底失去了响应。 “这种层次的战斗……”哪怕深处秩序场中时一身法则神力自动蛰伏下来，莉莉丝依旧能够感受到外面那场战斗的惨烈，让她不由得脸色一变，“这些都是神明层次的法则力量，这些神明是到底是在和什么怪物战斗？” 毕竟在她所生活的那个时空之中，虽然凡人之间依旧有着种种摩擦，各种各样的战争也依旧是连绵不断，但站在更高层次的永恒神界的角度来说，整个虚空零域都是处于一种比较和平的状态。 虚空深处的威胁在经过五亿四千万年前的辉煌远征已经变得弱小很多，千万年之前的祸乱之潮也被第九神主的军团接连镇压，哪怕虚空零域之中生存着的虚空魔物魔神在经过了亿万万年的繁衍进化之后也有了基本的智慧，不再是只知道破坏和毁灭的怪物。 数不尽的凡人世界在永恒神界的管理下欣欣向荣、蓬勃发展，可以说那绝对是整个虚空零域之中不知道多少个纪元以来最为辉煌，最为美好繁荣的时代！ 在这样的环境下，莉莉丝是没有经历过什么真正的战斗的——毕竟绝大多数的恐怖和威胁早已被永恒神界的历代先贤所消灭，根本轮不到他们这些新生代的小辈来操心。 可是眼前的战场不同，这场战斗发生在暗海之中，也许它不会有很多人知晓，但那种惨烈的场面，却是让人永远难以忘怀的。 无数的扭曲怪物不断蜂拥而来，仿佛永远也没有穷尽的时候，周围世界树的树枝上已经有一些叶片枯萎，象征着一个个世界的消亡，然而那些身影依然在浴血奋战，一次次爆发自己的力量杀入重围，透支自己的一切力量消灭涌来的怪物。 因为在他们的身后还有更多的世界，一片片茁壮成长的世界树叶片依然需要他们守护。 “圣光！” 一尊不知名的神明忽然全身升华，化作了无比璀璨的光芒，浩浩荡荡的圣光长河落下，翻卷咆哮着扫过，将大片的扭曲魔怪彻底蒸发。 大片的扭曲魔怪消失，而那位神明也彻底不见，无论是他的身体，他的法则，亦或是他的灵魂全都在刚才的那一击中消散。 这样的场面，连莉莉丝都感到无比震撼，就更别提禁书的成员们了。 无论这个时空的神明和莉莉丝所知道的有多少不同，凡人们对于真正的神明的印象往往不外乎强大、威严、美好之类的形象，但此刻这一处战场上的场景却颠覆了他们所有人的认知。 惨烈，无比的惨烈！ 大片大片的扭曲魔怪被绞杀，却依然有更多的数量填补上来，和它们战斗的神明的数量在不断减少，但他们依旧死战不退，用自己的生命守护着背后的世界！ “这是……神战！” 尽管战斗的另一方面并不是神明，可这毫无疑问是一场神明领域的战斗，普通的凡人，无论是个人还是集体，除了最顶尖的那些凡人文明之外，恐怕就连接近战场的边缘都做不到。 仅仅是混乱无比的法则环境，就足以杀死绝大多数的凡人。 “不过，他们的技术……也太粗糙了吧？” 这个时候，第二批暗海灵标探针投放下去，在一个更远的距离上再次捕捉到了这一场神战的画面，也就是这会儿，莉莉丝终于发现了不对。 尽管这些神明爆发出来的伟力已经足够惊人，但是他们使用的神术、他们驾驭的神器圣物，在莉莉丝眼中却显得极为粗糙。 这绝不是什么“因为封印力量经历磨难历练从而使主角有了看破他人招式破绽的特殊能力”的剧情——而是这些神明所使用的神术和神物在莉莉丝眼中真的显得非常粗糙。 除非达到了神主的境界，法则即我，我即法则，否则即便是高阶神族也需要适合的神术来调用和控制法则的力量。 永恒神界的无数神术在经过一代又一代的发展之后已经变得非常完善完美，对于法则的利用由浅入深，由弱至强，几乎不会造成哪怕一丝一毫的浪费，学习神术的过程，可以说就是神族开发提升自己对法则掌控能力的过程。 而眼前这些神明的神术运用，莉莉丝是真心觉得自己二里桥家里对门神殿里养的那只三头京巴都能打败他们…… 当然关于为什么那只京巴有三个脑袋，这个问题莉莉丝也不知道答案。 “看样子他们需要帮助啊。” 那些扭曲魔怪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以至于那些不知名的神明的败势越来越明显，恐怕要不了多久他们的防线就会被彻底冲破，而后面的凡人世界恐怕也难以从这些可怕的魔怪的冲击中幸免于难。 面对这样的场景，也没什么好犹豫的，莉莉丝缓缓展开背后的羽翼，身形消失在了铁达尼号飞船之中。 无论是哪个时空，她是守护众生的神明，而在远处，有需要她守护的众生，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几秒钟后，一声惊呼在主控室中响起：“莉莉丝阁下她又跳船啦——” 几乎是同一时间，跳出飞船的莉莉丝法则神力瞬间解封，真神形态显现，她整个人如同一道璀璨的流光横亘暗海，瞬间出现在了远方的战场上。 这一刹，少女的声音无视了物质时空的阻隔，在每一尊神明的耳边响起。 “要有光！” 下一秒，黑暗降临了。 …… 164.横亘虚无的黑暗与光明！ ==================================== 莉莉丝·阿夏尔是个很严肃的人——至少某人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她大喊一声“要有光”的原因，并不是为了在这种时刻向那些浴血奋战的战士们开一个恶劣的玩笑，而是一个非常简单而直接的测试：她想要知道对面这些扭曲怪物到底存不存在一些基本的智慧？ 而事实上，这些魔怪在听到她的喊声之后并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反应，原因只可能有三个—— 它们和莉莉丝语言不通。 它们根本没有什么智慧。 它们的耳朵全都聋了。 它们是智障。 哦对不起，这是四个原因。 总而言之，越是临近战场，莉莉丝就越感觉只有第二种可能。 这些扭曲魔怪已经不仅仅是“外貌狰狞”的级别了，它们之中许多个体根本就没有任何具体的形态，就仿佛是一团充满了恶念的云气，又或者是一滩肮脏的黑水，不停地向周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毁灭与恶意。 就好像是世间一切毁灭的源头、一切恶意的源泉全都集中在了这些扭曲魔物的身上。 按照常理而言，无论是物质世界还是暗海虚空之中都不可能诞生出这样的生命来，因为它们本身的存在就象征了毁灭，为了毁灭一切而诞生的存在？这样的存在本来就已经违背了逻辑。 因为它们诞生的那一刻就应该已经将自己毁灭了才对。 脑海中无数思绪飞速转过，莉莉丝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慢，这一次她倒是没有再用什么黑色噩梦白色春梦乱砸一气了：在这样的战场上还敢这么玩，无论是对那些死难者，还是对活着的战士们，都是极大的不尊重。 所以当最初的黑暗退去之后，少女已经全面展开了真神形态，半黑半白的羽翼无限延展，洋洋洒洒间一片片泛着神圣气息的光羽从虚空中向着暗海洒落，圣光与极暗的力量仿佛交织出了一个无比巨大的黑白光罩，倏忽将一片广袤范围内的魔怪笼罩了进去。 这是莉莉丝结合圣光与极暗的法则力量所自创的神术，自从她自己身上圣光极暗进一步融合之后她就一直在研究，一直到今天才是第一次拿出来试手，其名曰—— 老娘罩你。 反正某个自称是未来第十神主的家伙的起名能力你当成个笑话看就行了。 第二个神术发动，亿万道黑白二色的霞光在光罩中暴起，美丽惊人的景象之中却蕴含了无边的伟力，犹如开天辟地的刹那所出现的第一道黑暗与光明。 只是从旁人看来，“老娘罩”内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就好似整个开天辟地的过程被逆转，一切物质的能量的实体的概念的，“老娘罩”内的一切都开始崩解崩塌，随着创世过程的逆转而还归最初的原点——虚无。 这一式也是莉莉丝这段时间每天跳船研究出来的新神术，和“老娘罩你”配合使用，威力更快更高更强，当然它的名字也就是听听就可以了：老娘教做人。 翻译一下的话大概就是“天神审判”的意思。 两式神术虽然是莉莉丝自己做磨出来的，还有很多地方有所缺陷，但比起那些战场上正在冲杀的战士所使用的神术而言，两者之间的差别简直就像是大学里的多元微积分和小学里的四则混合运算的差距一样。 这些“神明”虽然同样是法则生命，但他们对于力量、对于法则的利用实在是太过于粗糙简陋，给莉莉丝的感觉如同一群原始人拿着星际文明才能生产的高科技武器，然后拿着这些高科技武器去铲地皮似的。 “这不科学啊……这么粗糙的法则运用方式，难道说我来的这个时空其实是永恒神界刚刚开辟没多久的时候？”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些神明战士对于法则的运用那么粗糙了：神界众神对于法则的运用和掌握也不是天生得到的，那是在漫长无尽的岁月里，一代又一代神界的先贤前辈所积累下的宝贵经验。 在神界刚刚开辟的那段岁月里，无论是神王陛下，还是第一代的神族，全都处于懵懵懂懂、在黑暗的道路上摸索前进的状态。 “不过就算是这样，为什么两个时空的法则存在着微妙的差异还是解释不了啊……” 莉莉丝皱了皱眉，很快就把注意力转回了战场上，老娘罩你+老娘教做人两式神术接连落下，就仿佛有一只硕大的磨盘从战场的一角碾压而过，所过之处那些充满了世间恶意的扭曲魔怪全都接连化作了飞灰。 她还注意到，在每一头扭曲魔怪死亡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从它们的身上逸出，飘散在了周遭的暗海之中，却并非是就此消散，而是被其他的扭曲魔怪吸收，成为了它们更加疯狂的动力。 “这种诡异的力量……总感觉有点熟悉啊？而且这些怪物居然有这么强的法则抗性？也对，没有法则抗性的话，就算法则运用再怎么粗糙，法则生命哪可能轻易被数量堆死？” 只不过如今战事紧张，尽管她消灭了数量众多的扭曲魔怪，但仍旧有更多的数量涌出，就仿佛这些怪物的数量永远没有极限一般，所以莉莉丝也没有心思去在意这一点小小的既视感，而是更加专心地把注意力集中在战场上。 妈蛋的，老娘来这个时空憋屈了那么久，今天就拿你们来开刀了！ 而在她杀入战场之后，她所在的那一片区域压力陡然减轻，几位差点陨落的神明不由稍稍松了口气，随即脸色惊悚地望向那个笼罩在黑白二色光芒之中，浑身上下散发着无比强烈神圣气息的银发少女。 他们这一群人是永恒天界的神明，奉命管理和镇守永恒世界树上这一片区域的一百四十四个物质世界，却没想到这些扭曲魔怪忽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不仅数量无穷无尽，更是对于法则力量有着无与伦比的抗性，它们几乎一出现就摧毁了十个世界，就连那十个世界的管理神也在战斗之中不幸陨落。 在那之后他们就陷入了漫长的战斗之中，虽然求援信息已经发送出去了，但援军迟迟不曾到来，他们也在扭曲魔怪的进攻中节节败退，不断地有神明陨落，同时也不断地有物质世界被摧毁。 他们也想要守护这些世界，可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是此刻出现的这名银发少女……却让他们所有人都震惊了。 无穷无尽的扭曲魔怪浪潮之中，她银发飘扬，圣光为甲，极暗为矛，仿佛化身成为了一尊女武神，凭借一己之力在足足二十多个世界的区域内清理出一片空白地带！ 光明与黑暗的力量横亘而过，如同将整片虚无切成了两半！ “她……她到底是谁？” 永恒天界的哪位大人物来了这里么？ “还有……”一位年轻的神明看着陷入了某种狂热状态的莉莉丝，不由喃喃出声，“为什么她的翅膀上面黑下面白？” “是烧焦了吗？” …… 165.拿错剧本了？ ========================== 关于几位神明私下里的小声议论，正在和大群扭曲魔怪战个痛的莉莉丝当然没有关注到，她现在已经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这一场可以说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战斗之中。 曾经的她，觉得自己毫无疑问走的是学术派的路线，将来最大的可能是以学霸之名连续得到跳级许可，争取在千年甚至更短的时间内拿到高等神学院的毕业证书，之后再进入万神殿神术开发部之类的地方就业工作，最终经过一番努力奋斗得到院士称号，最终在神界的历史上留下自己的一笔。 至于成为永恒神界第十位神主虽然也是她的目标没错，并且她也会一直朝着这个目标努力，但并不代表她真的指望自己一定能够成为神界的第十位神主。 成为神主实在是太难太难了，神界开辟至今经历了无数的岁月也只诞生了九位神主，想要成为第十神主？ 那可不仅仅是有这么一个愿望就可以达成的。 当然，这并不代表莉莉丝就不能把成为第十神主作为自己的人生目标了，毕竟人没有梦想，和咸鱼又有什么区别？ 就算她现在不是人而是神，那顶多也就是个咸鱼神…… 言归正传，一直把自己当成学术派一份子的莉莉丝在今天杀上战场，和这群来历不明却充满了破坏毁灭的恶意的扭曲魔怪战个痛的时候，恍惚之间却好像打开了某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她的心底忽然生出一种感觉：神王陛下在上，开无双割（打）草（麻）切（将）菜真开心啊！ 虽然这些扭曲魔怪也并非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能割下来一大茬的韭菜，但这样激烈的战斗却让莉莉丝产生了一种仿佛灵魂都要升华了的错觉来。 就仿佛她就是为这样的战斗而生，这辈子一直以来等待的就是这样酣畅淋漓的战斗！ 莫非老娘其实这辈子到现在为止一直点错技能树了？ “不不不不……”但是很快莉莉丝就猛地摇起头来，“老娘小时候可是获得过二里桥街道文艺小标兵的称号，妥妥的文学少女模板，怎么可能是这种臂上能跑马拳上能站人的暴力角色啊！” 正在这时，远处的一位女性神明陷入无穷无尽的魔怪包围之中，周身防御的能量越来越衰弱，不断地有魔怪袭来，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泛着灰黑色扭曲气息的伤口，眼看她即将被魔怪吞噬的一刹，莉莉丝的手中多出了一本通体白色的厚实书册。 只见这本白色书册陡然化作一道璀璨的流光，瞬间穿刺了半个战场，将所过之处的扭曲魔怪尽数绞杀一空，最终在那位女性神明的身前陡然爆开。 一道道神圣的白色光芒横扫而过，将她周围的扭曲魔怪扫灭殆尽。 那女性神明后怕地看了一眼自己周围陡然出现的空白区域，朝着莉莉丝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虽然黑色噩梦暂时没法用，但老娘好歹还有个白色春梦嘛。可惜就是手感有点不太好，分量也有点轻了……” 莉莉丝小声嘀咕了一句，再次冲向另外一个方向：在那个位置上也有一位形式岌岌可危的神明。 基本上整个战斗的过程都是莉莉丝在魔怪浪潮中冲来冲去，将一位位来自永恒天界的神明救下集中到一起，好团结起来发挥出更强的力量。 之前这些神明被冲散在暗海之中的各个角落，根本连互相汇合都做不到，如今有了莉莉丝这个异数的到来，他们终于获得了喘息休整的机会，同时更是获得了汇聚力量，同那些扭曲魔怪重新一战的机会！ “她到底是谁？”在重整旗鼓的同时，这些来自永恒天界的“本土”神明也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女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看她的力量……难道也是天界的神明？” “可是她身上完全没有神朝认证的印记啊？” “也许是哪位民间的高人？她的实力实在是……太可怕了！” 也许是由于共同管理这一片区域的凡人世界的关系，这一群被莉莉丝救下的神明彼此之间全都互相认识，他们所掌握的战斗神器圣物彼此之间似乎也能够结合成一件更大的战争器具。 他们一边迅速组成头部……组成战争器具的同时，也有许多人的注意力停留在了莉莉丝的身上。 “是啊，真的太可怕了，她的法则波动看起来只是和我们差不多层次的真神吧？可是她的这一身战斗力都快有祖神层次了！” “而且你们发现一个问题没有？这位小姐她有翅膀诶！我们天界有这样的种族吗？” “也不一定吧，翅膀这种东西说不定随便插两个上去也可以啊？我比较在意的倒是她使用神术的时候居然不用进行宣言，难道是神朝里的哪个老家伙创造出来的新型神术？” “你蠢啊，如果是插上去的翅膀可能像这样充斥着法则力量吗？本姑娘倒是觉得她那对翅膀真的很漂亮啊……我以后也要弄这么一对！不过是不是左边黑色右边白色会更好看一点呢？” “好了好了，这位小姐把我们救出来不是为了让我们在这里斗嘴的，赶紧把天国之门组合好，等我们剿灭了祸乱的源头，这些怪物才不会继续跑出来……” 一名看起来颇为年长的神明开口道。 一群神明不再言语，而是一边联手抵御着来自扭曲魔怪的浪潮，一边加速组合着手头的战争器具。 每一名在神朝就职的神明都会被分配到至少一个凡人世界进行管理，同时他们也会获得一件用以控制操作世界核心的“镇界神器”的使用权，同时复数个世界的“镇界神器”还能够互相组合，变幻成威力更强的“天国之门”，可以直接沟通永恒天界，可以说是神明专用的战争神器！ 这些“本土”神明正在互相交流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一边的莉莉丝也在心里嘀咕：“精神力的运用方式也很粗浅，这么容易就被我抓包了……不过话说回来了，听这些本土神的谈话内容，老娘怎么感觉自己像是穿越来了一本玄幻小说呢？” …… 166.衰落的神朝 ======================== 暗海之中，时间的流逝变得非常模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莉莉丝也在这种仿佛永无止境的战斗中感到了一丝疲惫的时候，来自永恒天界的一众神明终于将天国之门组合完毕。 天国之门从外表看来是一个白底金边的巨大圆盘，白色的表面缀满了密密麻麻的铭文与纹路。 下一刻，天国之门豁然洞开，白色的大门分作四片向着虚无中开启，一层白金色的火焰在金色的圆环上点亮燃烧，仿佛要连周遭的暗海都要一起焚烧殆尽。 莉莉丝一眼看去，在圆环的背后隐约有一个无比庞大的世界虚影浮现出来，神圣庄严、堂堂皇皇的气息在瞬间弥漫开。 世界虚影之中，一个个神光缭绕的身影屹立，高大伟岸，就仿佛他们的身影支撑起了整片时空。 尽管古老而虚幻，但莉莉丝仍旧从这一方世界虚影之中感受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亲近。 不是灵魂，也不是血脉，而是什么更深层次的因果联系。 在看到天国之门陡然放光，浩浩荡荡的天界虚影降下，将大片的扭曲魔怪扫成飞灰之时，莉莉丝恍然明悟过来。 这种因果的联系很纯粹，也很简单，因为它只有一个字：神！ ……个屁啊！ 神经病和神还有一个字的联系呢！ 在心头恶狠狠地吐槽了一遍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莉莉丝将注意力重新移回到了眼前的战场上：只见永恒天界的虚影浩浩荡荡地碾压下来，其中的一尊尊神明虚影仿佛在这一刻活了过来，真正变成了那一位位顶天立地的神明，向着源源不断涌出的魔怪发动了攻击。 刹那间，好似有无声的爆炸在众人的耳边轰鸣。 众神汇聚的法则力量将魔怪的浪潮撕开一道无比宽阔的裂口，同时也终于让扭曲魔怪之后隐藏的秘密露出了真正的模样。 那是一个缓缓旋转的灰色漩涡，无数褐色、黑色、血色的花纹布满了整个漩涡，明明是肉眼可见的存在，却仿佛比黑洞更加黑暗深邃，哪怕是身为黑暗神族的莉莉丝，在看到这个灰色漩涡的瞬间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这是一种发自灵魂最深处的寒意，在那个灰色漩涡上散发着的，是比那些扭曲魔怪身上更加强烈的扭曲和破灭气息，仿佛它的存在就是为了摧毁世间的一切。 不过天国之门毕竟是来自永恒天界的战争神器，神圣的光芒落下，好似整个天界的重量都大头压了下来，那个诡异的灰色漩涡几乎在瞬间四分五裂。 “嘶！总感觉这车轮子老娘好像在哪里见过啊……” 见到这一幕，莉莉丝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嘀咕……她可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古怪的时空，那么肯定不是在这个时空见到的。 而如果是在原来的时空的话……嗯？毁灭、破灭…… 就在莉莉丝感觉自己差不多要抓住那一丝感觉的时候，几位神明也已经靠近了过来，向着她躬身行礼，对莉莉丝伸出援手的行为表示感谢：“这位不知名的小姐，我们由衷地感谢您的帮助。最近几万年祸乱之源的诞生越来越频繁而不规律，这一次如果没有您的帮助的话，恐怕不仅仅是我们，就连我们所守护的世界也会毁灭在这些祸兽的冲击之中。” “祸乱之源？祸兽？”莉莉丝扭过头来，脸上露出一丝疑惑，“那是什么？就是刚才这些扭曲怪物还有那个灰色的车轱辘一样的破玩意儿么？” 车轱辘一样的破玩意儿？ 几位神明不由得抹了抹冷汗，这位出手的前辈看起来很彪悍的样子啊，不知道人到底好不好相处呢？ 不过这样一来，他们就更加确信莉莉丝是某位天界之中沉睡的“老前辈”了，要不然，哪里来的这么一个实力恐怖，却连祸乱之源都不知道的家伙？ “您是不是从刚刚从沉睡中醒来？这些祸乱之源是最近一个纪元才出现的东西，不过却拥有着非常强烈的破坏感染力，凡是被祸乱之源感染的东西都会陷入一种极为强烈的自我毁灭倾向之中，它最初出现的时候有不少凡人世界就是在毫无防备之中自我毁灭的……” 破坏感染力？ 自我毁灭的倾向？ 一道灵光忽然闪过，莉莉丝猛地一拍边上人的脑袋：“艾玛，这他娘的不是大灭绝之力么！” 那是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神明，正是之前疑惑莉莉丝的翅膀是不是被烧焦了的那位，他被莉莉丝这么一拍当即倒飞出去，在暗海之中“滑行”了老远的距离才堪堪停下来，好不容易站起来的时候就看到一缕缕黑色的短发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在暗海之中渐渐化为了法则灵光消散。 从旁人的视角看去，他的脑袋刚好变得光秃秃一片，在神光的照耀下泛起一片明亮的光辉。 他呆了呆，有些难以置信地我了握拳：“好、好强！” “好了，我是跟那边的凡人飞船来的，你们先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莉莉丝摆了摆手，终于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还有……你们为什么这么弱？”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像当初开学典礼上一样张嘴就来一句“你们为什么全都是辣鸡”…… “弱？”变成了秃……我是说光头的年轻神明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我们变弱了，而是整个神朝在衰弱，自从祸乱之源出现之后，这个纪元新生的神明先天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弱小，永恒之主陛下想了很多办法来阻止，但并没有起到多大的效果。” “神朝在衰弱？到底发生什么了？” 虽然心底有很多隐藏的疑问，不过莉莉丝也没法表现得太过急切，只好耐下性子旁敲侧击，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那些疑惑。 随着对话的进行，莉莉丝终于对这个时空的永恒天界有了一个大致的概念。 不是源于凡人世界的神话传说，而是一位真正的神明口中所描绘的永恒天界的形象。 和她所知晓的更接近于记忆中现代凡人社会的永恒神界不同，这个时空的永恒天界被一个庞大而古老的神朝所统治，相比之下更加接近莉莉丝所知道的古代社会。 只不过莉莉丝也同样清楚，无论是现代社会也好，古代社会也罢，当生产力量达到神明的程度的时候，基本上已经不存在所谓的社会形态和制度所带来的限制了。 更让她瞩目的是这几位天界神明的说法：统治永恒天界的神朝在衰弱。 …… 167.来来来，排队见上帝！ ================================== 在众神交流的时候——所以说神这个字大多数时候都会自带逼格增幅光环，“众神”听起来一下子就比“众人”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但实际上就是一群神明凑在莉莉丝身边闲扯家常的同时，他们也跨过了暗海之中遥远的距离，来到了禁书佣兵团的飞船上。 基本上除了那些伤势较重的，亦或是自己所管理的世界被祸兽毁灭、受到了祸乱之力侵袭影响的神明之外，全都应莉莉丝之邀，上来了铁达尼号飞船。 一直到这个时候，禁书七艘飞船中的船员们始终提着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当得知莉莉丝其实是“永恒天界的神明”，并且他们一直以来所仰仗的禁书就是她遗失的物品的时候，大家的心情无疑是激动的。 别的不说，那可是活的真神耶！ 哪怕世间始终流传着天界众神的传说，可世人又有几个真正有幸前往永恒天界，又或者是近距离接触到一位真神？ 莉莉丝这些天里和禁书佣兵团之中的许多人打成了一片，很多人都挺喜欢这个性格开朗不拘小节的漂亮姑娘，结果在她摇身一变从佣兵团新人变成了天界真神之后，很多人觉得这真尼玛扯淡的同时，又感受到了一种古怪却发自内心的荣耀。 ——原来我们也曾经和真神走过同一条路，乘坐过同一艘飞船啊！ 在很多凡间的神话传说中，所谓的“通神路”、“神之途”的传说往往就是这么来的。 不过在莉莉丝跳下飞船冲向那些恐怖的魔怪之后，飞船上的众人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他们曾经多次在暗海中航行，当然知道暗海之中存在一些恐怖的魔怪，不仅仅会攻击途经暗海的生命，更是会攻击一个个凡人世界，造成了不知道多少惊人的破坏。 尽管探针捕捉到的画面模糊而破碎，但他们依旧看到了那些同样在魔怪浪潮中苦苦支撑的身影。 他们也是神明！ 如此之多的神明都只有节节败退的份，那莉莉丝小姐就算去了又能起到什么帮助？ 不过结果显然又出乎了他们的意料，基本上莉莉丝冲进祸兽——也就是那些扭曲魔怪的浪潮中之后，禁书的众人的变化大概是这样的：哇！哦！卧槽——哇！哦！卧槽——哇！哦！卧槽—— 一直到莉莉丝领着一大帮神明返回禁书飞船上的时候，所有人才终于从“大家快出来看上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然后这种情绪又瞬间变成了另外一种更加强烈的情绪：妈呀，一大群上帝杀上门啦！ 事实上当莉莉丝领着那些个行动没怎么受影响的神明登上铁达尼号的时候，出来迎接的就只有雅典娜一个人，除此之外有一半的人吓得腿软了根本不能出来见上帝，剩下的一半则是直接吓懵逼了同样不能出来见上帝。 一个小小的私人企业如果有一个市领导来视察那还能说是让人惊奇，但要是周围几十个城市的市领导全都扎堆似的跑来人家企业门口考察调研，那多半就只剩下让人惊悚的效果了。 就连雅典娜这位见多识广的佣兵团副团长，在对面几十双眼睛同时扫过来的时候也难免冷汗直冒，脚下一虚差点就要摔倒，好在莉莉丝眼疾手快扶她站稳，这才避免在了在众神面前滚地摔跤的尴尬。 “行了，这飞船上都是凡人，你们自己注意点就好了。” 莉莉丝朝着这群人摆摆手，然后才低声向着雅典娜说道：“雅典娜，飞船上的会议室借我用一下，我找他们有些事情要谈。” 雅典娜看着眼前的银发少女，明明对方并没有什么变化，恍惚间她却觉得彼此之间的距离似乎遥远了许多，强忍住这种怪异的感觉，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好的，莉莉丝你只要直接过去就好了，我会帮你安排好的。” 这之后，莉莉丝带着一群上帝鱼贯而入，去往了铁达尼号上的会议室。 没过多久，一连串的神术升起，将会议室与外界彻底隔离开。 这并非是莉莉丝等人刻意想要瞒着禁书的人，而是接下来关于天界和神朝的话题实在不是一般凡人适合知道。 好在神明之间的交流速度还是非常快的——虽然在莉莉丝看来这些本土神明的交流手段真他娘的落后，但在凡人眼里依旧是近乎超光速一般的速度，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大量的情报就已经交换完毕。 解开结界离开会议室的时候，莉莉丝的脸色显得有些严峻。 “看样子，永恒天界的永恒神朝情况非常不妙呀……” 这个时空的永恒天界，作为一个完全可以媲美永恒神界的存在，会出现这样的衰弱情况，在莉莉丝看来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它就是确确实实发生了。 这种衰弱不是生产力、经济金融意义上的衰弱，而是一种更加不可思议的变化：所有新生神明对于法则的天然感应与掌控变得越来越弱，就好像一个凡人国度的新生婴儿的身体素质在变得越来越虚弱一样。 如果说一个纪元之前，新生神明对法则的天然感应和掌控是100的话，那现在的他们最多只剩下了10，这也是为什么莉莉丝救下的这一群神明显得如此弱小的关系。 这种变化就仿佛这个时空忽然失去了对神朝、对神朝中无数神明的青睐和青睐，就仿佛是一个迟暮的老人正在一点点缓慢地走向死亡。 “如果这种事情也发生在永恒神界的话……” 莉莉丝忽然产生了某种从未有过的惶恐，作为和这个时空永恒天界相似的存在，自己所来自的永恒神界会不会也有一天走上同样的迟暮破灭的道路？ 如果到了那一天，自己是不是只能够看着神界越来越无力衰弱，最终成为茫茫虚空之中的尘埃？ 这是她绝对不想见到的事情。 “艾丁顿，神朝的特使还有多长时间到达？我要尽快去一次永恒天界！” 到了此刻，她已经有了一种预感——无论是发生在禁书上的诡异事件，还是她在这个时空的所有离奇遭遇，都一定能够在永恒天界找到最终的答案！ 她需要一个答案！ …… 168.又掉级了 ====================== 艾丁顿，是那一群天界神明之中较为稳重的一个。 虽然年纪不大，不过思路灵活敏锐的同时，也不乏为人处事的沉稳，先前在战斗结束之后，就是他一个人条条不紊地将所有事情安排下去。 该治疗恢复元气的去接受治疗，该下下凡安抚人心各自下凡，该向天界发出通报的赶紧回去忙活，最后他又带着剩下的神明和莉莉丝一起上了铁达尼号。 ——最后这种行为又被叫做，刷存在感。 毫无疑问，莉莉丝这个战斗力爆表的家伙被这群本土的天界神明当成了一位古老而强大的前辈，甚至很有可能是天界神朝之中某些极为古老的存在，那么在这样的老前辈面前刷刷存在感，怎么说也没坏处是吧？ 要是刷存在感的同时还能刷点好感度什么的，或许能在老前辈这里混到一点好处也说不定呢？ 毕竟现在神朝衰落，年青一代神明的日子都不怎么好过，如果能够搭上一位老前辈的线的话……怎么说神明也是社会性的智慧生物嘛！ 不过艾丁顿显然是比较厚道的那种性格，他不光自己来了，同样还把自己的一群好友们带上了飞船并且将他们组织得井井有条：这直接导致了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里，莉莉丝几乎每天都会以一个恒定的频率看到这群天界神明中的某一个人…… 基本上每个天界神明每一天都会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她面前十分钟的时间——不多一秒，不少一秒。 当然，有闲心去数每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间的某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也是挺无聊的。 不过莉莉丝也没有什么藏私的想法，基本上能教的都教了——她所知晓的、所掌握的知识，都是另外那个时空的永恒神界早已全民普及的东西，在万神殿藏书界中全都可以轻易查询到。 只不过能够查询到和能够学会就完全是两码事儿了。 上辈子朋友圈里总是满屏幕的心灵鸡汤反复刷屏，但到最后也没见几个人真的成功嘛。 这个时空的天界神明在衰弱，根本原因还是他们的整个神朝在衰弱，不过莉莉丝也发现天界神朝所使用的“神通”比起自己所使用的神术确实要简陋落后不少。 她询问过后才知道整个永恒天界都是这种情况，这些天界神明所使用的神通差不多就已经是永恒天界发展至今所拥有的最高水平了。 “啧！永恒之主、永恒天界、神朝神官，神通神……妈蛋凑不出来了！不过老娘总感觉这个时空的剧本怎么不太对劲呢？” 一些问题已经得到解答了，但还有很多问题没有得到解答。 比如说虽然向一群天界神明询问过，但依然毫无头绪的人生快进现象。 一想到这里，莉莉丝不由得有些垂头丧气起来：这都快四十章剧情了，她啥时候能回永恒天界呐？ 蕾耶有没有完成实地教学活动从第一神域回来？格温多琳那疯姑娘是不是又偷偷跑进她宿舍偷她零食吃？蒂芙妮学姐和那个叫洛的帅哥之间发展到哪一步了？刚刚全部复苏的群星人民是不是到了该举族搬家的时候了？圣殿里的圣光论是不是上到第十一万九千六百七十片页的第4.50分章了？ 不知不觉也已经在这个时空停留了很长时间了呢。 “莉莉丝前辈？”站在莉莉丝身旁的艾丁顿有些疑惑地看向这位少女模样的前辈，他这些天也已经发现这位莉莉丝前辈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走神，经常和她说话说到一半她就开始神游天外了。 不过，前辈的实力真的很强啊！ “哦抱歉，不小心又走神了，船队还有多久能够抵达天界？” 艾丁顿认真地回答道：“如果是我们自己进行暗海跳跃的话那在一个月前就应该已经抵达了，现在需要照顾这些凡人所以速度慢了很多。不过如果没有任何意外的话，我们最晚可以在后天抵达永恒世界树上的门户世界，给这七艘飞船做过登记之后就可以直接进入天界了。” “这样啊……真是有点等不及了。” 莉莉丝眯了眯眼睛，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艾丁顿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莉莉丝前辈，我们已经抵达永恒天界了，这里是天界九十九块天区之中的五十一区，您要和我们一起下飞船么？” ……尼玛，又特么人生快进了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人生快进现象虽然没有缩短客观上抵达永恒天界所耗费的时间，但对于莉莉丝而言，主观上的时间确实缩短了——所以她也没心思去在意这么多，她现在满脑子已经只剩下从永恒天界中找出自己返回原来时空的奥秘的想法了。 “我去和雅典娜她们告别一下，然后和你们一起下飞船。” 如果是第一次来到天界的新人，那么在抵达天界之前先需要在门户世界的新人保护区呆着——天界之中存在着无数高强度的法则、重力，以及不适合凡人呼吸生存的超凡空气、环境等等，通常而言凡人都需要接受一次身体强化，使之能够适应永恒天界的环境之后才可以离开新人保护区。 禁书佣兵团包括雅典娜在内的所有成员虽然来过永恒天界之下的门户世界，却从来没有真正进入过永恒天界，所以他们还得留在新人保护区里接受身体强化和一定的适应性训练才行。 等到和雅典娜等人做了告别，莉莉丝才深吸了一口气，一步一步走出了飞船。 “这股气息……卧槽！” 尽管还没有真正抵达永恒天界，但在这一刻莉莉丝依旧是感受到了一股极为强烈的排斥之感从远处那个庞大无尽的至高世界传来。 这股排斥化作一股几乎难以理喻的封印力量，将她一身法则神力死死禁锢住，以至于她在跨出飞船的一刹那，一身力量立刻掉到了比之前在云中城的时候还要不如的地步。 于是，她从飞船的外接楼梯上一脚踩空，一路滚了下去。 紧随莉莉丝身后的艾丁顿吓了一大跳，赶紧追下了飞船：“莉莉丝前辈！您怎么了？” “没、没事！”莉莉丝咬咬牙，一脸蛋疼的表情，“只不过老娘又掉级了而已！” …… 169.咦，怎么又传送失败了？ ==================================== “掉、掉级？” 艾丁顿满脸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位古老强大的莉莉丝前辈，看着她身上的法则神力气息一路下跌，很快就跌破了人与神的法则界限，再接着又跌出圣灵的范畴，没过几秒钟就变得和一个凡人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不是他还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上那种远远超越了凡人的可怕生命力，再加上目睹了莉莉丝掉级的全过程，他甚至都会觉得莉莉丝不过是一个普通凡人罢了——虽然是一个很强的凡人就是了。 “是啊，不小心又掉级了。老娘修炼了一套荒古奇功，每过一段时间就会随机掉一定等级。” 莉莉丝晃了晃一头漂亮的银发，很快从地面上爬起来，然后又迅速整理好了自己身上摔得有些凌乱的衣裙，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让艾丁顿忍不住在内心吐槽了一句：你为什么那么熟练啊！ 当然，所谓的“荒古奇功”之类的设定也都是莉莉丝随口胡扯用来解释自己的法则神力总是上上下下波动个不停的借口——反正这个时空看起来更偏向玄幻背景，她从前世看的小说上随便扒设定下来根本毫无压力嘛。 莉莉丝继续脸不红心不跳地满口扯淡：“这次掉级掉得有点严重，不过总的来说没啥大问题，等老娘有空了打个坐练个功就能升回去，我们现在先去你们说的地方看看吧。” 事实上经过这段时间反复不断的跳船运动，莉莉丝也终于发现了一些关于自己身上法则神力封禁的原理。 之前她也已经发现了这个时空的法则和她所来自的那个时空的法则有着细微的不同，于是这种细微的不同造成了她的法则神力和这个时空的一切法则都存在着微弱的排斥。 不是莉莉丝从前遇到过的那种圣光法则和极暗法则之间的排斥，而是两个不同时空之间的法则排斥——某种意义上认为是两个不同时空之间的排斥也可以。 这种轻微的排斥在只有单独一道法则或者少数法则的时候并不明显，只有法则的数量达到了一定程度才会变得明显。 因此当莉莉丝跳进法则破碎混乱的暗海中的时候，异时空法则对她的压制顿时降到了最低，于是她的法则神力得到最大限度的解放，而一旦回到飞船上的秩序场内，或者是进入正常的凡人世界的时候，强大的法则压制顿时就把她的等级削掉了一大截。 而现在她来到了永恒天界，一个可以说是整个异时空内法则最为稳固复杂的地方——于是她立马再次掉等级，从神明掉到圣灵还不算，又从圣灵范畴掉了一大截才总算尼玛完了事儿。 “这个……”艾丁顿看了看气定神闲的莉莉丝，发现后者确实不像有什么大问题之后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前辈你和我来。” 只不过莉莉丝掉级之后实力大减，在永恒天界里面行动不便，只好由艾丁顿带着一起行动了。 两人要去的地方名为“钦天监”——一个莉莉丝听了以后差点以为自己穿越的是古装剧时空而不是玄幻文时空的地方——不过之后艾丁顿告诉她，这名字是某位古老的神界前辈看了一本凡人撰写的历史小说之后玩心大起，于是指定要求给改的名字。 听艾丁顿这么一说，莉莉丝顿时就一点都不感到奇怪了。 看样子就算是换了一个时空，换了一种存在形式，神明这种存在的逗逼方式也总是有着不少相似之处嘛！ “我听一些前辈说，钦天监光是最近的一亿年以来就换过一百七十二个名字，最近的这个‘钦天监’是在五百九十三万年前换的……” “我能理解，我能理解！”莉莉丝一脸过来人心有戚戚焉的表情，“说起来我以前住的地方还叫二里桥呢，边上那个区叫王八屯，再过去一点的片区叫夹皮沟！” “啊，前辈您可以理解那是最好不过了。”艾丁顿稍稍松了口气。 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莉莉丝这种多年不问世事的老前辈了，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明明可以一道精神力扫过去就学会新时代的全部东西，却偏偏喜欢口头一个个问题问下来，不仅如此还要知其然知其所以然，有的时候一下就能和你废话上几年时间。 想当初他曾经碰到过一个老前辈，把他抓来当壮丁，硬是让他当了整整一百二十八年的导游……到了后期的时候他感觉自己都快要变成旅游景点复读机了！ ……哦天呐，那种经历他才不要回想起来啊！ “虽然很抱歉，但好像你已经全都回想起来了呢……” 莉莉丝看着忽然陷入了颓废状态的艾丁顿，不由小声地提醒道：“还有……这里的报备流程是什么？” 所谓的“钦天监”，其实和永恒神界的万神殿差不多，相当于一个永恒天界最高的组织管理机构。艾丁顿他们这次遭遇大规模的祸乱之源侵袭，又最终侥幸获救，按照规定是需要向钦天监报备这一事件的。 莉莉丝作为相关人员，最好也得来钦天监来做一次备案——简单来说就和来做个笔录差不多意思。 而现在，他们两人就身处人来人往的钦天监之中，周围到处是这个时空的本土神明，有的是来报备神殿房产的，有的是来申请复活名额的，也有的是来给新生神明做登记的…… “呃！抱歉不小心失态了……”回过神来的艾丁顿不由尴尬地笑了一声，赶紧把注意力转了回来，“这边的报备流程其实很简单，一会儿我们会被钦天监的魂传送到一个独立的空间之中，然后我们只要把所经历发生的一切记录烙印下来就可以了。” 话才刚说完，一道传送光芒顿时就笼罩了两人，将他们传送离开。 然而当传送停下的时候，莉莉丝抬头看向四周，但紧接着她就傻眼了—— “道理我都懂……可是艾丁顿尼玛人呢？” 望着周围一望无际的苍茫黑暗，莉莉丝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 170.老娘的吹比素材又多了！ ==================================== 虽然自己这辈子理论上确实是是个上帝没错，但莉莉丝总感觉自己这个上帝真神的名号实在名不副实——你看她经历的那些事情有一半以上连她自己都搞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说好的真神近乎全知全能呢？果然当初在神界百科上看到的“近乎”这两个字不是随随便便加上去的啊！ 莉莉丝估摸着她这些年所经历的事情，恐怕很多真神几万几十万年都不会遇上一次，毕竟就算是世界末日也不是时时刻刻都会发生，而她短短十年里就已经撞上了足足两次，平均五年就要遇上一次…… 她琢磨着自己以后干脆把网名改叫“五年末日三年模拟”算了。 “所以说……艾丁顿这家伙人跑哪儿去了？” 莉莉丝望着周围一望无际的黑暗，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几下，貌似这种传送出错的剧情也非常有既视感的样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仿佛是忽然感受到了什么，莉莉丝眨了眨血色的眼瞳，随即背后羽翼一振，随即圣光有与极暗的力量汹涌而出，在她的背后凝聚成了无比巨大的神翼。 同时她的身躯也在迅速转变，所有的粒子被法则取代，她的身形似乎在一瞬间无限拔高，气势开始飙升，刹那间仿佛化身开天辟地的古神……好吧，说了这么多废话，其实莉莉丝就想表达一个意思：她发现在这片诡异的苍茫之中，她的法则神力居然不知道啥时候丫全恢复了！ 愣了好半晌，莉莉丝才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我的娘嘞，这破地儿完全没有任何法则的存在，这他娘的简直就像是虚空零域一样啊！” “哦？原来你管这种‘空间’叫做虚空零域么？” 就在这时，一个虚无飘渺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了莉莉丝的背后。 “卧槽，什么人？” 莉莉丝猛地扭头，顿时看到一个完全由光芒组成的人影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看向自己的神情之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惊奇。 更让她惊悚的是，那个光芒人影明明就漂浮在她面前，她却感受不到有任何信息从那个方位上散逸出来：要知道无论是幻觉还是残影，亦或是虚无的灵体、人造的虚影，本身都是信息的聚合体，哪怕一般的物理接触无法触碰到它们，但依旧可以检测到它们身上所散逸出来的信息波。 但眼前的这个光芒人影却好似一个信息黑体一般，明明肉眼看得到他的存在，却无法从他身上感受到任何信息波的存在。 “这种感觉……”莉莉丝张了张嘴，她忽然想到了一种神明在降临凡间时经常会使用的手段，“你直接在我的认知中制造了‘你存在这里’的这个事实？” ——真神的力量对于凡人来说太过强大，如果不是处于真神形态倒还好，一旦进入真神形态，真神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会扭曲现实，对现世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有可能你朝着一名凡人说上三句话，对方运气好点的吐血而死，运气差点的可能已经彻底被扭曲成杂乱无章的混乱物质了。 故而当进入真神形态之后，真神的很多行为举动并非是真实发生，而是用法则的力量直接在凡人的心中创造出了“自己的言行举动已经发生”这样一个事实。 这种手段是每个神族进入初等神学院之后的必修课，哪怕是天赋最差的神族也会将其掌握到近乎本能一般的程度。 只不过这种手段仅仅是在真神对凡人的时候是用，如果是真神对真神的情况下——大家都是真神，都是法则生物，凭什么你就能修改老娘老子的认知啊？ 好吧这只是一个比喻，实际情况就是，在双方都是法则生物的时候，这种手段不仅无法起效，本身也没有了使用的意义。 但是现在—— 莉莉丝震惊地看向这个完全由光芒组成的人影：对方居然轻易在她的认知里插入了一个并不存在的事实！ “确实是这样没错。”光芒人影点了点头，声音似乎带着神奇的魔力，“我的存在太强了，如果随便出现或是开口的话都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太强了？ 难道说…… 银发少女猛地眯起了眼睛：“你是……永恒之主奥拉齐？” “外面确实是这么称呼我的，不过姓名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了多少意义。”光芒人影肯定了莉莉丝的说法，然后继续说道，“反倒是你的存在让我罕见地感到了好奇……小姑娘，你不是这个时空的生命吧？” “真的是你！” 哪怕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莉莉丝，这会儿也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她感觉自己回去之后忽然有新的吹比材料了：你看老娘虽然没有见过永恒神界的神王陛下，但老娘却见过另外一个时空的永恒之主奥拉齐，一位很可能是和神王陛下同等的存在！ 统御永恒天界的永恒之主奥拉齐！ “我确实不是这个时空的生命。事实上我觉得用时空这个说法都不怎么确切……” 对方实在是没有必要欺骗自己，莉莉丝确认了奥拉齐的身份之后反倒是放心下来：“如果你真的是永恒之主的话，你应该能够感受到我身上的不同。” 奥拉齐就像是一位优雅的绅士一般点了点头：“你身上的法则很奇特，每一道都和这个时空的法则存在着微妙的差别，明明是不同时空却会有着这么多相似之处，我很好奇啊……为什么会这样呢？” 不知道为什么莉莉丝差点就一个巴掌抽上去了。 奥拉齐绕着莉莉丝走了几圈，忽然一拍手：“我知道了！虽然是不同时空，却是同源而生，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或许是来自我们这个时空之后破灭之后，重新诞生的某个新时空，你所来自的新时空根源有一部分来源于这个时空，所以才会出现法则相似而不相同的情况。” “卧槽？” 但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莉莉丝差点没把自己舌头咬下来：“很抱歉我没听清您在说什么，时空破灭？” “是啊。”奥拉齐似乎并不在意莉莉丝的粗口，而是继续平静地开口，“不过就像你说的那样，说是‘破灭之后’都不确切，因为时空破灭之后连时间都不存在，也就无所谓先后的问题，但毫无疑问，你所来自的那个时空有一部分延续于你眼前的这个时空。” “那您说的……破灭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奥拉自转过身去，双手背负，仿佛看穿了时光，看穿了万物，“万物终有尽头，无论是永恒世界树，还是永恒天界，亦或是永恒神朝，都不可能真正永恒。万物从虚无中诞生，就总有回归虚无的一天。” “通常来说，这个时间是……九个纪元。” “我将这个过程称之为——大轮回。” …… 171.怪蜀黍×小萝莉 ============================ 望着眼前那个金色的人影，莉莉丝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一种强烈的寒意在她心底冒了出来。 “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又何必要骗你？”奥拉齐轻轻地点了点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发言究竟有多么惊世骇俗，只是咧嘴傲然一笑，“在普通凡人看来，他们头顶熊熊燃烧的恒星就是永恒，然而恒星也有寿命，也有燃尽自我的一天。在强一些的凡人眼里，他们所处的广袤世界就是永恒，然而世界也有边际，也有法则崩塌走向灭亡的一天。” 奥拉齐就这么站在那里，双手背负身后，明明诉说着是一个令人无比绝望的未来，他的语气之中却丝没有任何绝望的意味。 “永恒世界树屹立不倒，永恒天界永恒长存，对于凡人甚至对于绝大多数神明而言这确实是个事实。一次大轮回的时间太长太长，长到整个时空之间也没有多少存在可以挨到那一天。但既然有诞生，就必然有灭亡，永恒世界树终有一天会枯萎，而以它为根源的永恒天界也当然会有破灭的一天。” “可是……”莉莉丝还想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嘴之后却又发现，似乎说什么都没有用。 ——永恒之主奥拉齐多半是和神王陛下同等层次的存在，单单是他活过的岁月就是一个莉莉丝都无法想象的数字，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并不会因为一个异时空的来客而轻易动摇。 更何况，她应该劝说奥拉齐什么？ 不要放弃治疗，老娘觉得永恒天界还可以抢救一下？ 如果真的如同奥拉齐所言，她所来自的永恒神界是重新诞生出的新时空的话，那如果永恒天界和永恒天界所在的时空没有灭亡，是不是她的时空就不会诞生出来？ 这真是一个矛盾的选择。 所以她稍稍停顿了一下之后，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奥拉齐所凝聚的光芒人影：“不过，您找到我不应该只是为了聊这些事情吧？” 她可不觉得堂堂永恒之主，整个永恒神界永恒神朝的最高统治者会这么无聊，突然把她从传送中拉出来就是为了和她聊几句家常。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她绝对会抄起大黑暗神典朝他脸上……好吧，她不敢。 虽然从小听着那个名字和自己一样的神王陛下的无数坑爹事迹长大，以至于莉莉丝对于神王陛下没有多少敬畏之心，但眼前这个可不是那位成天懒癌发作被八位神主追杀的神王陛下，而是统治另外一个时空最高力量的永恒之主！ 两位至高存在的身份看似相同，却又有着极大的不同，这从永恒神界和永恒天界的存在形式就能看出来，一个是松散的社会联盟，另一个是高度集权的永恒神朝，前者相当于一个公众的领袖，而后者则是最高的统治者。 ——说了这么多实际上莉莉丝只想表达一件事情：她担心这位永恒之主奥拉齐大人一个不开心抬手就把她给拍死了……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这本书大概就要当场完结了。 “我一开始找你的原因很简单。”奥拉齐傲然一笑，“你也应该注意到了，这个时空的法则和你所来自的时空的法则有着微妙地不同，以至于越是法则完整强大的地方，你的一身法则神力就会受到越大的排斥和禁锢。” “但是反过来，你本身在这个时空的存在也是显得极为格格不入，尤其是当你进入永恒天界的时候，这种格格不入的感觉达到了最强。” “我发现了你这个‘法则异类’的存在，所以想要来看一看你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莉莉丝被奥拉齐那种好奇探究的目光看得浑身发毛，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然而奥拉齐虽然一步未动，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并没有缩短。 “卧草！好吧……然后呢？” “然后我发现你不仅仅是个法则异类，更很有可能是一名异时空的来客——你知道我说的异时空不是单纯地跨越空间或者跨越时间——更重要的是，我在你的身上发现了一点很有趣的东西。” “有、有趣？到底是什么东西？”莉莉丝再次打了个寒噤，这会儿她只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在大街上无依无靠的六岁萝莉，而对面这家伙是个正要强行带她去看金鱼的怪蜀黍一样…… “是啊，很有趣。”奥拉齐傲然一笑，冷不防地冒出来一句，“不过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莉莉丝龇了龇牙，妈的好像一板砖干掉这人啊！可惜老娘居然打不过他！ “为什么？”这一瞬间她想到了很多小说中常见的狗血剧情：比如说某个强者谋划布局亿万万年，图谋永恒不朽，一旦说出口就会导致因果错乱，最终功败垂成云云……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奥拉齐再次傲然一笑：“因为看你一副想打我但又打不过我的表情很好玩啊。” ……妈的，果然能走到神王这个位置的不是逗逼就是贱人！ 话说回来，这家伙“傲然一笑”的次数是不是太多了点？ 莉莉丝继续在心底默念“老娘打不过他”，然后脸上扯出一个僵硬扭曲的笑容来：“所以……您到底想要说什么？” “哦，其实就是想邀请你来看一看我的某些布置，然后顺便把你送回原来的时空……要知道你这么一个法则异类呆在这里，确实是有可能对我所预计的未来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未来？”莉莉丝实在感觉这位永恒之主的思维有点跳跃，就连她这个经过格温多琳反复锻炼的大脑都有些跟不上进度，“可是……未来不就是大破灭吗？” “不，尽管是大破灭，但我希望可以保留下一些什么东西。” 奥拉齐再度傲然一笑：“我从整个时空之中将一些时间片段切割下来，然后把这些时间片段拼凑到一起，安置在大破灭来临的后一刻，这样一来……整个暗海虚空，在大破灭到来之后可能会有那么一丝喘息的机会。” 莉莉丝瞪大了眼睛，几乎是脱口而出：“人生快进！” …… 172.你们啊总想搞个大新闻 ================================== “噢？原来你管这个现象叫人生快进？确实是挺像快进的。” 听了莉莉丝的疑惑，奥拉齐摸着下巴，露出玩味的笑容：“生活在这个时空的生命是几乎不会感受到任何异常的，除非是那些已经从时间线上独立出去的存在，不过这样的存在就算是在整个暗海虚空也没有几个。” “而你刚好来自异时空，法则差异使得你刚好感受到了这种时间断层现象所造成的违和感。” 得到奥拉齐肯定的莉莉丝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所以说前辈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来永恒天界之前，莉莉丝一直在思考“人生快进”现象到底是什么原理。 对此她设想过很多种可能性：比如说眼前的整个时空其实只是一个高明的幻境，只不过因为她这个外来者的闯入，而导致了幻境出现异常，这才有了人生快进这样的BUG存在。 再比如说她其实是在观看某位不知名神界前辈的记忆，而有一些记忆那位前辈并不想让她看到，所以才直接跳过造成了人生快进的现象。 但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在进入永恒天界之后她第一时间就撞上了统治整个天界的永恒之主奥拉齐，奥拉齐更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所谓的人生快进现象，其实就是他对时间轴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进行切割移动所造成的异常！ 这手笔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连莉莉丝这种自认为见过大世面，没那么年轻单纯天真的家伙也不免感到一种强烈的震撼。 切割时间轴，将切割下来时间片段重新粘合移动，为整个暗海虚空应得大破灭浩劫之后的喘息之机？ 这种手段已经超越了想象的极限，甚至连真神都做不到这样的事情！ “等一下——”忽然莉莉丝想到了自己在暗海中撞上的那些扭曲魔怪，“如果说大破灭会毁灭一切的话，那么那些扭曲魔怪，还有那种被艾丁顿称之为‘祸乱’的存在又是什么？它们和大破灭又是什么关系？” 奥拉齐的‘傲然一笑’总在不经意之间到来：“它们可以说是大破灭的前兆，也可以说是永恒世界树正在枯萎的证明。” “永恒世界树在枯萎？难道不能阻止吗？” “目前来说，并不能。永恒世界树是整个存在间万事万物的根基，它的枯萎完全是不可逆的，也正是因为永恒世界树的枯萎腐朽，才有了所谓的祸乱和暗海魔物的诞生，不然你觉得这世界上有多少东西可以源源不绝地诞生，哪怕是天界神朝的力量也无法将其彻底剿灭的？” 这么一说，莉莉丝顿时就明白过来，艾丁顿他们的想法恐怕还是和事实有了一些微妙的偏差。 表面上看来，好像是祸乱和扭曲魔怪的出现导致了神朝的衰落，但事实上无论是祸乱之源、扭曲魔怪的不断出现，还是永恒神朝的日益衰落，都只是永恒世界树在枯萎腐朽的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两种征兆而已！ ……他娘的，老娘一下子知道这么多信息量巨大的秘密，总感觉随时可能小命不保被这个老喜欢傲然一笑的家伙干掉啊！ 莉莉丝暗暗咂了咂嘴，忽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你说了这么多，是有事情想要让我完成？” “小丫头你总算不是太笨啊。”看到莉莉丝的表现，奥拉齐似乎是笑得很开心，“确实有一些事情需要你去做。本来我的计划成功率非常低，但你的出现让它总算有了几分成功的可能。” “那我究竟要做什么？” “很简单，我会在你身上留下一件东西，你需要带着这件东西返回到你的那个时空，在关键的时刻将这件东西送到正确的人手里。” 莉莉丝一怔：“就这么简单？” 她原本以为这位永恒之主会提出来什么让她无比蛋疼的难题，结果……就是拿个任务道具，等她回到原来的时空之后把任务道具拿去交了任务就算完事儿了？ “不，这件事本质上已经超越了时空，超越了世间的一切存在，在这之前从来没有人能够跨越两个不同存在的时空——但是你出现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但既然你出现了，那也就意味着事情有了新的可能。” 总感觉这样打哑谜的一样的交流真尼玛累人啊！ 不过莉莉丝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就好比神文神言在凡人眼里是莫可名状的光芒图影一样，更高层次的事情恐怕就算真的和她说了，恐怕她也没法理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弄明白怎么回事好了。 反正她只要知道自己有机会回到原来的时空就可以了。 “好吧，那么到底是什么东西？” 话才刚问完，奥拉齐的手中已经多出了一团小小的光芒，莉莉丝隐约间可以看到光芒中是一把精致华美的雨伞在缓缓旋动着。 这是一把完全由法则构成的伞。 “……就这个？” 看着奥拉齐一脸的笑容，莉莉丝差点把自己翅膀上的羽毛扯下来：想象中的威力强大的武器、防御力空前的神器呢？ 您老就给这么一把小伞，就算这把伞全部由法则构成，但是老娘拿这把伞回去干什么，顶个伞用么？ 但奥拉齐并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时隔半章再次傲然一笑，将那把法则小伞放进了莉莉丝的手中：“时间不多了，小丫头你做好准备，我们要开始了。” “诶等下！卧槽大叔你别这么猴急，老娘还没向朋友告别啊——” 莉莉丝只来得及喊了一声，一种莫可名状的力量就已经将她彻底笼罩，她只觉得自己仿佛瞬间脱了这片时空，进入了一片永恒的“无”之中。 没有光明，没有黑暗，没有物质，没有能量，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这里是绝对的“虚无”。 莉莉丝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变得无比沉重模糊，就仿佛凡人困到了极限想要睡觉一般，她的意识也仿佛要陷入混沌的沉眠之中。 苍苍茫茫之中，似乎有一个自言自语的声音在莉莉丝耳边响起。 “如果计划成功的话，在下个大轮回中，我要不要换个存在，换个身份，换个名字呢？咦？莉莉丝这个名字听起来不错啊……” …… 173.轮回往复，生生不息 ================================ 在被永恒之主奥拉齐一巴掌“推出去”之后，莉莉丝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沉重，就仿佛一名凡人困倦到了极限，随时可能陷入混沌的沉眠之中。 “妈蛋的，这老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老娘还没和几个朋友道别呢！而且想让老娘办事儿却一点好处都不给，老家伙小心老娘告你强征童工啊！” 更何况，奥拉齐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才将自己送回原来的时空？ 如果有这种手段，用在他自己身上，用在永恒世界树、永恒神朝、天界众神乃至亿万世界的凡人身上，难道就不可以吗？ 尽管曾经担心过永恒天界的时空如果没有破灭的话，会不会影响到自己所在来自的时空，但这一刻莉莉丝依旧不免在心中这样想到。 “不行，就这么睡过去太没面子了！老娘一定要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冥冥之中似乎有某种强烈的意志在支撑着莉莉丝，她缓缓地睁开自己的双眼，血色的眼瞳之中仿佛瞬间泛起了无数的法则规则，她竭尽全力睁开眼睛，向着某个遥远不可知的“方向”看去。 然后她看到了永恒世界树。 并非是当初在暗海之中所看到的擎天巨木的模样，而是犹如她处在真神视角观察凡间时一般，将一整棵近乎无边无际的世界树尽收眼底。 世界树的周围是一片苍苍茫茫的无形暗海，支撑起亿万万凡人世界，而在世界树的顶端则屹立着一方广袤无尽的浩大世界，那是永恒天界。 莉莉丝感受不到自己的周围有时间的流动，却能够看到那个时空中时间流动的痕迹。 “那个是——雅典娜？” 莉莉丝看到了一名灰翼女子千里迢迢来到了永恒天界，向人多方打听一位名为“莉莉丝·阿夏尔”的神明，然而莉莉丝根本没在永恒天界留下多少痕迹，即便是雅典娜找到了艾丁顿，也仍旧在不久之后彻底失去了关于莉莉丝的线索。 这个颇为倔强的女子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想办法在永恒天界定居了下来，学习那些修行提升之道，强化升华自己的命格，因为她想要活得更久，去找到那个昙花一现的银发少女。 时间飞速流逝，也许是雅典娜真的很有天赋，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她居然成为了永恒天界近代以来唯一一位以凡人之身跻身神之领域的存在。 雅典娜升华为神之后，依然没有放弃，依然在寻找那个消失不见的踪影，但她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的结果。 一次次努力，一次次失败，一次次重新振作继续寻找。 看到这里，莉莉丝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胸腔中涌动着，仿佛要喷薄而出。 但不知道那位永恒之主奥拉齐到底在她身上做了什么手脚，以至于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做不出任何的动作，只能够站在绝对第三者的角度，默默地观察着一切。 不知不觉间，莉莉丝对时间流逝的感官在这样无穷无尽的枯燥之中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她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永恒世界树上的凡人世界经历了多少次生生灭灭，她甚至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观看着时间的流逝，观看着这方时空之中万事万物的演化变迁。 一直到某一天，一阵剧烈的震荡忽然从永恒天界传来，这一次震荡在暗海之中波及了极为遥远的范围，当人们回过神来之后才惊骇地发现，那个高悬于永恒世界树之巅，屹立无数年未曾动荡过的伟大世界上，忽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 这一道裂缝的出现，似乎正式宣告了永恒世界树的朽坏，在接下来的时日里，越来越多的祸乱之源和扭曲魔怪从暗海的各个角落诞生出现，摧毁着一个又一个凡人世界。 哪怕有天界众神的帮助，依然有无数的凡人世界遭了殃，世界破碎毁灭，世界树枝条枯萎折落，无数莉莉丝想象得出的，想象不到的惨状几乎每一天都在上演。 然而她依然什么都做不了。 她看到了亿万凡人世界的消亡，看到了永恒天界的破败，看到了永恒世界树的枯萎倒塌。 一切的一切都在走向消亡，回归绝对的“无”。 恍惚之间，这个时空的寿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莉莉丝还看到了永恒之主奥拉齐将雅典娜这个九大纪元之中最后一名升神者封印于神朝的神都，这片最后的废墟之中，又耗尽了一身得自永恒世界树的力量，使得那一片天界废都在浩劫降临的刹那短暂地脱离了原本的时空。 同样脱离这片时空的，还有四块永恒天界的碎片。 最终，浩劫降临，一切的秩序、一切的存在都被摧毁，一切的一切全都回归绝对的虚无，永恒的死寂。 永恒之主奥拉齐最后一个消失在浩劫之中。 天界废都在万物归墟之后重新降临，但四块天界碎片却消失不见了，只有那一座废都在永恒不变的虚无之中静静地漂浮着。 莉莉丝已经彻底麻木，她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感觉不到岁月的变迁，她只是一成不变地盯着那片神都废墟，仿佛在期待着奇迹的出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者说在某个早已早已无法用时间计算的位置之后，死寂的虚无之中忽然多了一点波澜。 正是这一点波澜，似乎是引发了连锁反应一般，更多的波澜不断出现，最终汇聚成了一个蕴含了无限可能的种子。 种子生根于虚无，渐渐茁壮成长，生长成了支撑起整个浩瀚虚空的世界树。 时间开始流淌，空间再次有了意义，新的生机在世界树之中孕育着。 不知道何时，一名女子从世界树顶端的天界废都中醒来，她觉得自己忘记了很多事情，她甚至不记得自己究竟是谁，她只是盯着脚下的废墟和大叔看了很久，然后在废都的中央建起了一座小木屋。 女子在小木屋里住下，似乎是在默默地守护着身后来自旧时代的废墟，也是在守护着脚下刚刚萌芽的新时代。 莉莉丝也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时间再度流淌，新的文明之火开始熊熊燃烧，愈演愈烈，燃遍了整个虚空。 某一天，有来自凡人文明探索无尽虚空的先遣队抵达了女子所建立的小木屋，见到了那个不知道在守护着什么的安静女子。 有凡人向她问道：“大人，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传说中神界的门户吗？” 女子想了想之后，摇摇头回答道：“我忘记了很多事情，不过我还记得，神已经不存在了。而这浩瀚的无尽虚空是从神的文明废墟上所诞生……所以，这大概是魔的文明吧。” “你们可以叫我魔女。” “这里是魔女境界。” 从这一日起，新的时代开始了。 …… 174.轮回的终止与起始（卷六终） ======================================== 当看到这里的时候，莉莉丝已经感觉自己的眼皮无比沉重，所有的意识几乎完全陷入冻结。 终于她再也坚持不住，耗尽全部仅剩的力量向着新的时空投去了最后一眼，随即便陷入了沉眠之中。 在她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莉莉丝隐约间仿佛看到一个黑发赤瞳的少女站在四块庞大的碎片前，忽然间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两道视线跨越了遥远无尽的时空，落在了莉莉丝的身上。 她张了张嘴，似乎是说了几个字，然而莉莉丝还没来得及听清，就彻底陷入了彻底的沉睡中。 然后…… “尼玛，怎么看到一半就太监了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莉莉丝陡然恢复了意识，整个人一下从地面上坐了起来，她下意识地嚷嚷了一声，然后才发现了周围的变化：“这里是……神界！” “真的是永恒神界！”感受着那令人无限熟悉亲切的气息，莉莉丝整个人都激动了，“他娘的老娘终于回来了！” 莉莉丝环顾四周，她出发前应该是在那颗诡异的巨龙星球上才对，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居躺在了宿舍里的床上，卧室的环境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一切都和她离开前一模一样。 唯一的差别就是…… 莉莉丝扭过头去，看着忽然走进卧室的那个金发女孩，惊得翅膀都变成了白色：“卧槽你丫是谁？为毛在老娘房间里？” 面对“大惊失色”的某人，金发女孩顿时愣了一下，然后仿佛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咪一般猛地一蹦三尺高：“你你你你你你居然不认识我？” 似曾相识的场景让莉莉丝不由失神了一秒，而这个时候娇小金发女孩则是一脸怒气冲冲地跑到莉莉丝跟前，小脸涨得通红：“你居然不认识本小姐？” “咦，你这句话我总感觉在哪里听到过啊！” 莉莉丝盘起腿，摸索着下巴思考起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光明神族的金发小女孩：“奇怪了，为什么想不起来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那种没有时间流逝的状态下呆了太长时间，以至于莉莉丝感觉自己的思维运转都变慢了许多，大脑里仿佛一团浆糊一般过了很久才终于有了一些微妙的反应。 而小女孩已经快要哭出来了：“莉莉丝你个混蛋！本小姐照顾了你那么多天，你居然不记得本小姐是谁！亏得本小姐还把你当成人生中最大的对手！” “最大的对手？” 莉莉丝看看小家伙一脸哭腔的蠢样，再听着那越来越熟悉的台词，一个名字终于从脑海的深处冒了出来： “……你是那个第二名的笨蛋？” “本小姐才不是笨蛋啊！” “……第二名的冷冬？” “本小姐叫冷夏，不叫冷冬！你这混蛋连人家的名字都记错了啊！” “……叫冷夏的笨蛋？” 这一次，冷夏小姑娘终于叉着腰，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对嘛，说了三遍才把本小姐的名字记住，明明你才应该是笨蛋才对嘛！” 莉莉丝沉默了很长时间：“……”怎么办，感觉看她这么蠢怪可怜的，到底要不要提醒她没有否定笨蛋这件事？但是总觉得提醒她的话更可怜了啊…… 说起来这姑娘的特征也挺明显的，为啥她总是记不住她呢？ 不过冷夏小姑娘也有个特点，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因为蠢），刚才还因为莉莉丝忘记她的名字而怒气爆表，转眼又好奇地凑了上来，叽叽喳喳地简直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了，其实初等神学院某种意义上就相当于她上辈子的小学，里面的学员没有长大也是一件挺正常的事情吧？ 而在莉莉丝思绪迅速恢复运转的时候，冷夏提到的一件事也引起了莉莉丝的注意：“冷夏，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之前几天的状态真的好可怕啊，明明灵魂和思维都几乎陷入了凝滞之中，就连奥莱维娅导师也都束手无策，却偏偏你一直在说着奇怪的梦话……” “梦话？” 一阵刺痛从她脑海的深处传来，莉莉丝想要去回想什么，却发现脑海中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似乎被某种伟力给硬生生地抹去。 她只感觉隐约间好像看到有个模糊的虚影向她傲然一笑，自信地诉说着什么，又好像看到一个灰翼的女子从残破的废墟中醒来，默默地守护着孤寂的新时代…… 一种无声的忧伤不知不觉中蔓延开，莉莉丝努力地去回忆，但脑海中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她只能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我想不起来到底做了什么梦了，但是梦里好像有一个人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托付给我了……” 冷夏却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而是手舞足蹈地描述着莉莉丝说梦话的模样：“你先是说什么‘卧草老家伙你虐待童工啊！’，然后又说了什么‘妈的这挖得一手好坟，不过老娘喜欢’，接着又说了什么‘次元魔女，代代逗比’，随即你突然大喊了一句‘妈蛋，老娘是不是被看到了’，最后就叫了一声‘尼玛！怎么看到一半就太监了啊！’醒过来了！” 莉莉丝不由得一阵冷汗：“你这说得老娘都感觉一阵毛骨悚然，老娘到底做了一个什么鬼的梦啊！话说回来了，冷夏你为什么会在我房间里？” 一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忽然想起来，无论是蕾耶、格温多琳又或者是蒂芙妮学姐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都不奇怪——但为什么在自己房间里照顾自己的是冷夏这个笨蛋？ “这、这个嘛……”冷夏小姑娘忽然就露出了慌张的神色，眼神一阵躲闪，她四下张望了几下，最后猛地定格在莉莉丝手边的一件东西上，“诶你手上的这个是什么，为什么本小姐刚才没有看到？” ……这转移话题的技巧简直不负笨蛋之名啊！ 莉莉丝叹了口气，这才抬起手来，然而她顿时就呆住了。 在她掌心间，一把精致华美的小伞缓缓转动着，蒙昧的法则之光照耀四周，只让人觉得一阵如梦似幻！ …… 175.圣阶？我早已不是！ ================================ 一看到那把精致华美的小伞，冷夏小姑娘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莉莉丝，这把伞好漂亮呀，是哪里卖的纪念品么？” 和莉莉丝这种女汉子不同，冷夏虽然笨蛋了一点，但毕竟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孩子，当然也会喜欢可爱的、漂亮的东西，这一点哪怕她身为神族也不会改变。 因此在看到这把散发着琉璃光泽的华美小伞的时候，冷夏顿时就喜欢上它了。 “这把伞？”莉莉丝皱了皱眉头，脑海中关于那个“梦境”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很快就只剩下了空旷的绝响，“我想不起来这把伞是哪里来的了，只记得好像是梦里有什么人把它硬塞给我的……” 然后？ 然后还发生了什么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在梦里有人硬塞给你？”冷夏小姑娘眨了眨眼睛，小脸上满是质疑之色，“莉莉丝你不会是睡糊涂了吧？” 然后她很快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来，踮起脚丫一脸小大人模样拍了拍莉莉丝的肩膀：“如果你是为了打败本小姐保住第一的位置而这么努力学习的话，那本小姐可真要赞扬一下你的勇气呀！” ……不，要想打败你的话，就算用脚趾头思考都可以吧？ 毕竟智商上的差距已经到了完全无法挽回的地步了啊。 “不过话说回来了，莉莉丝你这把伞还要么？”冷夏得意地挺了挺并不存在的胸部，“如果你不需要的话，看在你是本小姐唯一承认的对手的份上，我可以帮你保管这把伞呀！” 如果将来她能够找到一个帅气的光明神族男生，然后和他一起合撑这把伞的话……那场景一定会非常浪漫吧？ 不知不觉间某个小姑娘已经开始放眼未来了。 面对这个请求，莉莉丝顿时一愣，她本来想说送你也没什么，然而话到嘴边却仿佛有一股冥冥中的力量让她忽然改了口：“这把伞的话不可以……” “诶？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感觉这把伞很重要不能丢掉，如果我能回忆起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梦的话，或许也能够想起来这把伞到底是谁给我的了吧？” 莉莉丝咂了咂嘴，那种明明感觉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就是死活想不起来的感觉让她憋闷得要死，只觉得好像罩杯都要被憋大了一号似的。 “不愿意给本小姐就算了。”冷夏扁了扁嘴，情绪明显低落下来。 “好了好了，别扯这些问题了，还是先来说说之前那件事吧。” “什么事？” “你为什么在老娘房间里？” 冷夏小姑娘的身体顿时就僵住了，她的小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似乎是难以相信怎么会有人饶了这么大一个圈之后还记得刚才的事情。 金发小女孩后退几步，脸上表情就好像是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一般：“为什么你还记得这件事啊！” “……不，忘记了这件事情的只有你一个吧。” “本、本小姐只是刚好路过而已，顺便想看看你的学习进度如何了，等到下一次考核的时候你可别败给本小姐了！” “你说下一次考核的事情？” 莉莉丝忽然站了起来，她抖了抖背后有些凌乱的翅膀，精致的脸庞上露出自信的笑容来：“老娘已经不会参加下一次的考核了！” “啊？为什么？” 莉莉丝哼了哼，哪怕是她说到这种事情的时候难免也有些得意，她的视线似乎能够穿越时空看到十五年前自己刚刚进入明光圣殿时那副要死要活的怀孕模样：“因为老娘已经完成了一次独立的不完整创世纪，很快就要去申请跳级了！” 冷夏瞪大了眼睛，红润的小嘴张了又张，最终猛地发出一声尖叫：“这这这这不可能！” …… 无论冷夏小姑娘相不相信，反正莉莉丝自己是信了。 虽说按照一般的进度，神界初等神学院的学业长度一般是九百年，由于所有神明想要正式上岗都至少得持有初级神明资格证，因此在神界又经常被称之为“九百年义务教育”。 在九百年义务教育之后还有三千年中等教育和一万年高等教育，也就是说如果一位见习神明从初等神学院入学到高等神学院毕业，中间没有任何延迟间隔的话，通常需要一万三千九百年的时间。 对于时间观念令人蛋疼的真·神族而言，一万三千多年的时间还真算不上有多长，但对于莉莉丝这个两辈子加起来年龄都只有十九岁零几百个月的家伙来说，那就真是长到有点令人绝望了。 更何况她也一直觉得自己还有不少余力，完全可以尽可能多跳几级，尽快完成学业获得神明资格证再说。 在确认了那个诡异的巨龙星球已经消失，自己又实在想不起来进入巨龙星球的龙口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莉莉丝也就不再纠结这种事情，而是稍微休息了几天之后，来到了学校的教务处。 她这是跑来申请跳级来了。 事实上有件事情莉莉丝到现在都不明白，明明各种申请报告、各种实验测试完全可以通过天讯网络来进行，为什么圣殿还非得要求学员亲自跑来教务处这种地方申请呢？ 毕竟她上辈子的记忆总是让她下意识地觉得教务处并不是一个好地方。 她穿过了校园，来到教务处的门前，所谓的教务处其实是一座高达数百米的方尖塔——莉莉丝现在也已经发现，似乎光明神族特别喜欢方尖塔这种建筑物的样子？ 不过这座方尖塔和明光大陆上其他的方尖塔略有不同，因为它的入口并不是什么正常的大门，而是一张巨大的兽口。 ……本来就已经觉得是个很可怕的地方了，怎么感觉现在更可怕了啊？ 而在兽口的两侧则分别悬挂着两块金色的告示牌。 第一块告示牌，上书十个大字：翘课挂科并不如何可怕！ 第二块告示牌，同样写了十个神文：退学重修又是一条好汉！ 莉莉丝无语地抬起头，果然在兽口的最顶端还发现了一行横批：反正学费你自己出。 “……” …… 176.莉莉丝的教务处大冒险 ================================== 那一张巨大的不知名兽口在教务处的入口营造出来了一股极为压抑的气氛，正是这股压抑气氛让无论是莉莉丝还是其他的圣殿学院都对“进入教务处”这件事情敬而远之。 但现在这三段不知道谁题写的神文闪亮登场之后，那种恐怖压抑的气氛顿时毁了个一干二净，这会儿莉莉丝再看那张兽口怎么看怎么怎么逗比……果然“自古神族多逗比”这句话一点都没错啊。 人活得久了，容易变成老顽童。 神活得久了，也容易变身成神经病。 “话说回来了，这三句话挂在这里居然没有被人撤掉……”莉莉丝眨了眨眼睛，她觉得自己好像突然之间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真相，“那写下这三句话的人难道是……” 不管怎么说，这里毕竟是明光圣殿第九神域分殿，整个第九神域最好的光明系神学院，表面上的功夫总是要做好的。 ——写下这三句话的人既没有被拖出去打死，这三句话也一直放在这里没有被撤走，那写下这三句话的人的身份就非常耐人寻味了。 她记得明光圣殿好像是第七神主艾薇儿创立的？ 如果是那位大人的话，貌似就算这段话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奇怪的了。毕竟九大神主作为神族中最为顶尖的存在，莉莉丝估摸着她们的逗比程度大概也是神界中数一数二的…… 而且大概就算是现任的圣殿殿主，也就是学院的院长大概也没那胆子把长者的题词给撤下来吧？ “想太多了，该进去了，跳级这事情还得尽快解决才行！” 看着足有数米高度的漆黑兽口，莉莉丝深吸了一口，迈步走进了教务处的大楼之中。 …… 等到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得清晰，莉莉丝看向四周，沉声道：“果然，这一次传送又出现……好吧，总算没有出现错误了。” 每次传送都要折腾出一点事情来，她简直都快要对传送这件事情神经过敏了……咦，为什么她要说“又”？ 把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的奇怪念头甩了出去，莉莉丝才认真打量起了教务处这个让许多学生都谈之色变的地方。 她所处的位置是方尖塔的最底层区域，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整个空间正中央的巨型圆柱，这道圆柱拔地而起，一直通向方尖塔的最顶层，同时一道道无形的光芒从圆柱上延伸出来，仿佛横桥一般连通了圆柱的外壁和方尖塔的内壁。 怎么说呢，莉莉丝这一瞬间想到了上辈子理发店里烫头发时候用的卷发器…… 同时一种朦朦胧胧的光砂光屑不断从空中洒落下来，洋洋洒洒仿佛飘落的雪花一般美轮美奂，这是圣光法则和圣光能量高度浓缩而导致的实质化现象。 而在脚下是白铧石铺就的地面，远处则有五个金色圆环以上三下二的形式互相排列嵌套在一起，旁边立了块石碑，上书“传送”二字。 莉莉丝走上前，站在那神运五环中间，一只手放在那块石碑上，顿时整个教务处的立体结构图样全部呈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处办公室（关闭中）：100层。 名誉主任：艾薇儿·缇娅，主任：奥里亚·赛凡提斯，成员：拉略特·厄俄斯…… 教务科（开放中）：99层。 科长：灵古·特里同，成员：达尔文·德墨忒尔…… 教学研究室（开放中另我就是研究看这个字段到底能写多少个字）：98层。 科长：尼古拉·宙斯，成员：乔乔·瑞亚…… 实践教学管理科（全体去第一神域了，有事请私信，谢谢配合）：97层。 科长：尼古拉·宙斯他爹，成员：尼古拉·宙斯他爹全家…… 教材科（院长那老家伙又克扣经费！在这里挂起来裱一顿再说！）：96层。 科长：匿名匿名匿名，副科长：匿名匿名匿名，成员：让你扣钱让你扣钱，给老子全匿名了…… …… 整个结构图很长，清晰地标出了明光圣殿教务处从高到低每一层的结构分布、机构设置以及成员组成等等信息，莉莉丝才看了一半就已经嘴角抽搐到不行：这尼玛居然就是堂堂第九神域排名第一的光明系神学院的教务处？ 你丫确定这不是“上帝去哪儿”论坛的灌水版块么？ 而且有几个机构科室的信息资料那真是完全不忍直视，莉莉丝甚至都要怀疑这几个科室的人居然能够这么明目张胆的把信息挂在这里，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肮脏的交易？ “好吧，申请跳级应该是要去教务科提交申请书，然后接受相关测试，幸好这个教务科看起来还算正常的样子……” 在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科室机构信息里面，干干净净、工工整整的教务科条目简直就像是旱灾中的甘霖，内急时的厕所，黑暗中冉冉升起的明星一般闪耀夺目。 莉莉丝几乎是想也不想就选中了教务科的传送，顿时一片金色的光芒将从地面上的五环中升起，将少女笼罩其中，传送离开。 很幸运，这一次的传送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莉莉丝瞬间来到了教务处99层的位置，此刻她正站在99层外所延伸出来的一道光柱上，脚下就是数百米的空旷，仿佛只要一次失足就会从上面跌落尘埃。 当然这种事情实际上并不会发生：因为神族他娘的都会飞。 沿着通道走向前方的圆柱，事实上从莉莉丝现在的角度看去，所谓的圆柱和一道笔直的墙壁也没有什么区别：方尖塔内部的面积远比外面看起来要大得多。 她走到光束通道的尽头，那里有一扇虚拟的大门，莉莉丝走了上去，意识顿时进入到了另外一片浩瀚的星空之中。 没过多久，莉莉丝身前不远处的一颗星体亮了起来。 同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年轻人，你为何要将吾从亿万年的沉睡中唤醒？吾曾见证过……嗯？怎么是你这个小丫头？” 在那个声音冒出这句“怎么是你这个小丫头”的时候，莉莉丝心里已经是咯噔一下。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那个声音已经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哦原来是你这个黑暗神族的小丫头啊，你来教务科要干什么？你是想要退学还是想要逃学？个人建议能上名校不容易，最好还是不要退学，至于如果想要逃学的话我给你推荐我一个老朋友写的《明光圣殿逃学百科》，现在在DuangDuang网上八折出售，你上网去搜一下就能找到blablabla……” 莉莉丝的脸都绿了：他娘的怎么就碰上这个话唠古灵了！ …… 177.大人物们的怪癖 ============================ “不过嘛，那本逃学宝典虽然挺好用，但也有挺长一段时间没更新过了，还是刚推出那会儿更新得比较勤快，好像没过几百年就会更新一次的样子，至于最近的版本已经是两千多万年前更新的了。即便如此，如果你想要逃学的话，我还是推荐你去买来看看，毕竟校园里有很多东西也是很久才会变动一次的。还有说到逃学的问题啊，当初有个光明神族的小丫头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好像叫奥什么娅的，因为一直不肯买那本宝典结果动不动就被抓回来挂在阿格图灵广场的万界通灵塔上吹风……” 听到这个话唠古灵一下子巴拉巴拉开的时候，莉莉丝整个脸都是绿的，撞上谁不好，为什么她偏偏就撞上了这么个碎催的家伙？ 要知道她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当初《新生须知》上面那活见鬼的第零条内容：绝对不要和新生接待处的古灵多说一句话，否则没被烦死算你运气好！ 不过，上一次她没有提前翻看《新生须知》以至于最后直接被临时抱神脚丢上了大礼堂的演讲台，这一次莉莉丝可是学乖了，任凭眼前这个家伙怎么废话，但她就是闭着嘴一点都没有接过话茬的意思。 “话说起来了，这个老古灵到底活了多久，总感觉它的话里时不时地会爆出来很多信息量很大的东西啊？老娘我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啊……” 看着一闪一闪的古灵光团，莉莉丝在心底默默地想到。 “……总而言之，小丫头你来教务科想要干什么？” 终于告一段落了么？ 莉莉丝闻言点了点头：“我是来申请跳级的。” “哦？你居然申请跳级？没有挂科？”古灵显然是愣住了，全身上下的光芒都很有画面感地黯淡了下来，几秒钟后它才猛地发出一声惊呼，“老头子我才睡了一觉你这个小丫头居然还在五年考核上拿了第一？你憋出圣光了？” 它没法不震惊，圣光和极暗并存？这在神界的历史上或许出现过，但是神界的历史太过漫长了，长到哪怕是它，哪怕是明光圣殿，在这神界历史长河之中也仅仅是微不足道的沧海一粟而已。 至少以它的见识来看，就没有见过哪个黑暗神族可以释放圣光的！ 哪怕是五亿多年前跨系选修热潮中最接近成功的那一次，那个黑暗神族的小家伙还有那个光明神族的小丫头还是在最后关头功败垂成。 如果它没有记错的话，好像两个人最后都是心灰意冷，一个重返了第七神域的永夜之门，另一个好像参加了五亿四千万年前的辉煌远征？ 要知道，那两个人可是号称明光圣殿创立以来的最有天赋的天才！ 这个叫莉莉丝·阿夏尔的小丫头居然这么不声不响地成功了？ 虽说那一次五年考核才刚刚过去十一年不到，但是它这边也不应该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吧？ 这让它总有种这个教务科科长当得很失败的感觉啊！ 古灵看着眼前这个银发少女身上逐渐升腾而起的光明与黑暗，纵然胸腔中（假设它有胸腔的话）有千般万般的言语想要抒发，但最终还是在无限的震撼之中化成了一句话： “卧草……” 对于眼前这个话唠古灵震惊得连废话都忘记了的表现，莉莉丝还是很满意的，她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前辈，可以尽快开始申请流程么？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呐。” “好，没问题！” 被莉莉丝一提醒，古灵这才回过神来，周身上下的星光陡然一阵收缩，然后…… 莉莉丝就看到那个星辰般的硕大光球忽然从中间破开了一道裂缝，就好像一张大口忽然张开打了个饱嗝，接着一份表格被这张巨口吐了出来，轻飘飘地落在了莉莉丝的手里。 “……”这个画面的槽点实在是太多了，她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了怎么破？ “真没想到，那么多光明神族和黑暗神族的前辈先贤都没有做成功的事情居然让你这个小丫头给做出来了，当初我那个老朋友可是……什么？你不知道我那老朋友是谁？她叫伊瑟拉·艾尔，是第九分殿的现任殿主，哦也就是你们的学院长……” “……停！等一下！”听到这里哪怕莉莉丝多次告诫自己不要和这个古灵搭话，但还是没能忍住开了口，“你说你那个老朋友是我们现任的学院长，卖逃学宝典的那个？” “是啊，不然你以为呢？在整个学院里，除了她这个学院长还有谁能对明光大陆上的一切设施机关了如指掌？说起来虽然我也在明光大陆上住了很久了，但毕竟没怎么走动过，没人的时候基本都在睡觉偷懒，就算有人的时候也只是随便找人说几句话而已，完全没有伊瑟拉知道得多啊，不然我也想办法搞个《五年考核三年模拟》说不定也能赚点外快什么的blablabla……” 此刻莉莉丝的震惊心情完全不比古灵刚才听到她一个黑暗神族居然搓出圣光的时候来的要差，这位前辈您身为教务科科长这么明目张胆地表示自己基本在偷懒真的不要紧么？ 现在她总算知道为什么下面那个石碑上显示的信息完全是一团糟了：这已经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问题了，而是他娘的从上到下都需要电疗啊！ 不不不，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这个古灵口中那个在学院里贩卖逃学宝典的老朋友居然就是明光圣殿这一任的学院长啊！ 她记得第九神主好像也特喜欢贩卖自己的等身手办抱枕，甚至还亲自画过自己的重口小画册，据说在民间好评颇多……莫非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怪癖？ 这么一想，她以成为未来的第十神主为人生奋斗目标，岂不是等于说她已经是未来的神主……哦不，神经病预备役了？ 一想到自己想要为之奋斗终生的目标居然一瞬间变得这么渺小，莉莉丝也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才顶着古灵的话唠攻击，把注意力转入到了手头的这份申请表上。 “跳级神（划掉）申请表。” 莉莉丝：“……” …… 178.这题谁出的？拖出打到怀孕！ ======================================== 本章真标题为：178.请从以下名字中选出您的《圣光论》导师，选对不给分，选错扣41分。 精神力扫过手上这张明目张胆写着错别字的申请表之后，莉莉丝才发现原来这玩意儿的内部其实另有乾坤。 虽然看起来只是一张极为不规范的手写表格，但当她的精神力扫过的时候，顿时在这张表格的内部发现了密密麻麻无数的符文，这些符文以法则力量勾连在一起，共同构成了一方小小的世界。 而这方小世界一共分成了两块区域。 第一块区域是身份信息区，莉莉丝的所有身份信息都需要在这里进行登录，同时她的信息会被上传到明光圣殿的数据总网进行校对验证，确认无误之后才会开放第二块区域的权限。 第二块区域则是试题区，在这块区域中包含了她这一次跳级考核的全部试题，只不过这些试题目前全都处于密封状态，一旦解开密封，也就意味着她的考核已经开始了。 可以说，眼前这张极为不规范的申请表格，不仅仅是跳级申请表，同样也是她的跳级申请考核。 甚至以这张表格中所展现出的对法则的运用技术，它绝对不仅仅是一张不规范的手写表格那么简单。 它是一张内蕴世界的、充满了法则奥秘的、技术含量惊人的……不规范手写表格。 反正老娘就是跟“不规范手写表格”这几个字杠上了怎么着吧？有本事顺着网线来打我啊！ “也不知道谁做的这破表格，到底要对世界充满了多少恶意才能搞出来这么个破烂玩意儿啊？” 莉莉丝无语地腹诽了一下，抬头看向话唠古灵：“这里面的考核我是在这里做还是需要进入特殊的空间进行？” “里面的小世界有时间逆差，你直接以意识进入就行，没有别的特殊要求。不过要是你觉得站着考试比较不舒服的话其实我有个不错的建议给你，你要不要听听看？毕竟是老人的经验，听一听说不定会有好处呢……诶，这就进去了？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这么毛毛躁躁呢？我的话可还没讲完呢！” 看着站在原地，而意识已经进入了考核表小世界的莉莉丝，古灵不由得叹了口气：“那我就不告诉她题目只要做出三分之一就能过关了……” 它又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儿，良久之后才渐渐光芒黯淡，陷入了沉寂之中。 与此同时，考核表小世界中，莉莉丝已经将所有的身份信息填写完毕，整个第一区域顿时被一阵金光笼罩，亿万道符文霞光化作一道神圣的光柱冲天而起，射向了这片小世界的尽头。 在那里有高级加密验证模块，会将对莉莉丝的身份进行严格的校验。 看到这一幕，莉莉丝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一个身份验证还弄得那么骚包，光明神族的信徒转化率比黑暗神族高不是没有道理的啊！” 要是丢给她以前那几个黑暗神族的小伙伴的话，这个时候大概就是“桀桀桀桀桀——”的怪笑配合着冷风阴影齐齐登场了…… 下一刻，第一区域上忽然显示出来一行神文：身份验证通过，请进入考核区域。 “这就完了？”莉莉丝晃了晃脑袋，深深地吸了口气，走向了第二区域的封禁。 在她来到第二区域的时候，原本将第二区域的所有信息资讯牢牢锁死的封印正在迅速解开，那场面如果用文艺一点的说法来形容的话大概就是：但见神光升腾，仙气缭绕，又有仙曲神音缭绕不绝，万千神文精妙入微，字字珠玑，迸发霞光犹若极美梦境，那…… 好吧，这种画风大家可能有点不太习惯，那我们换个正常点的画风：小家伙们，考试开始啦。 当封印解除之后，考核的试题顿时从第二区域浮现出来，莉莉丝精神力扫过，差点没从原地跳起来。 “卧槽，怎么到哪里都有奥莱维娅这个女流氓！” 只见这一次考核的第一道试题是这样的： 1.请从以下学院的导师中选择出你的《圣光论》导师，答对不给分，答错扣41分。注：本次考核满分100分。 A。伊瑟拉·艾尔 B。伊瑟拉·老太婆 C。伊瑟拉·老女人 D。伊瑟拉·老处女 E。奥莱维娅·提亚悠 F。…… 看到这第一题的时候，莉莉丝只觉得一口老槽卡在喉咙里，吐也不是，不吐也不行，那感觉，别提有多腻歪了！ “他娘的学院就这么放任这女流氓到处搞破坏？都说年轻神族是永恒神界的花朵，看奥娅导师这架势她到底是打算培养捕蝇花呢还是食人花？” 而且虽然这道题目别出心裁，看目的是为了有效刷掉一批连一节课都没有听过的圣殿学员……但是！ 但是你他娘的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剩下的名字全部都在变着法子黑学院长又是怎么一回事？ 到底是当她们这些学生是白痴呢，还是觉得学院长是白痴？ 不过鉴于这种事情学院长应该知道，这么说来是学院长故意通过了这样的试卷？ “算了算了，想这种事情没什么卯月，还是赶紧把考核弄完吧。” 想到这里，莉莉丝终于将全部的注意力沉浸了下来。 …… 半日之后，一个银发飘扬的身影终于从教务处的方尖塔中走出，正是刚刚做完了全部试题的莉莉丝。 相比起来的时候她那种忐忑不安，此刻的莉莉丝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种轻快飞扬的气息，就仿佛在朝着世人宣布：“老娘不太会说话，有种的你TMD来打老娘呀！” “呼……总算搞定了，虽然有点难，不过拿个满分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这次模拟创世纪也没有出现巨龙星球那样的意外情况！” 这么一来，她申请跳到三年级的事情基本等于是搞定了，接下来只要等学院的批复就可以了。 而通常来说，这个过程需要一到三天左右的时间——一个莉莉丝不知道该评价为“真TM快”，还是“真NM慢”的神奇速度。 根据那个老古灵的说法，当初设置这个批复时间的人只是随手从网上抄了一段某个凡人世界的公文，然后这个制度就一直这么保留了下来…… “考核考完了，那么接下来我应该去……卧草谁？” 就在这时，一双手忽然蒙住了莉莉丝的眼睛，一个好听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猜猜我是谁~” …… 179.格温多琳的请求 ============================ 从背后遮住了莉莉丝双眼的那双手，柔软之中带着熟悉的温暖，还有那悦耳动听的声音，无论相隔了多少年她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感受着背后的身躯，莉莉丝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大黑暗神典举过头顶，然后猛地转过身来，中气十足地大喝道：“多琳我都和你丫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假装自己是蕾耶！你装不像的！” “……我、我知道你在说什么。”背后的金发少女闪过一丝慌张，随即换上了一副深邃的哀伤神色，碧蓝的眸子里居然有眼泪在积蓄，“莉莉丝，我本以为我们的感情是能够经受得住异地恋的考验的，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忘了我！呜……！” 莉莉丝就这么举着大黑暗神典，一动不动地往着金发少女，闻言顿时嗤笑一声：“多琳你丫要伪装好歹也装得像一点再说啊，就凭你那比冷夏好不了多少的平板身材连伪装都不做就想假装成蕾耶，你当老娘是冷夏呐？” “……诶，原来是这里出错了啊？” 金发少女顿时就止住了哭腔，露出了一点眼泪痕迹都没有的面庞。 下一秒，一阵金光闪过，那个高挑的金发少女顿时矮了一截，金色的长发也在金光中变成了栗色的短发，然后原本没多少隆起的胸脯忽然就鼓胀了起来。 莉莉丝手里的大黑暗神典还是没忍住砸了下去：“你现在变大也晚了！” “呜呜呜！”被正中红心的格温多琳当即捂着发红的额头眼泪汪汪地痛呼起来，“莉莉丝学姐你明明对蕾耶学姐的时候就很温柔的，为什么对我就这么粗鲁呀！” “……你丫欠打。” “我明明这么可爱！就算是整个神界，学姐你上哪儿去找我这么可爱这么萌的宠物来！会走会跑会卖萌会暖床还不用你花钱来养的那种……” “……” 莉莉丝发现她居然完全无法反驳一个直接把自己定位成宠物的家伙的思维！ 最后她还是叹了口气把大黑暗神典收起来：“行了，别假哭了，你丫找老娘到底想干啥？” 格温多琳点了点头，认真道：“哦哦哦，是这样的，其实我在神术上有一点新的想法想要研究研究，但是缺少场地……” “等一下，你要研究啥神术还缺少场地？” 对于神族来说，研究神术最好的场地不就是神界本土么？ 在凡人世界别说研究神术了，要是开着真神状态指不定打个喷嚏都能摧毁一打星系，这丫头不在神界研究神术，难道想跑到哪个凡人世界里去？ 说起这个话题，格温多琳的小脸上忽然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色：“其实在神界也能研究，但是容易被人发现，被发现了的话会很不好意思……” 莉莉丝用一种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表情盯着她：“多琳原来你也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莉莉丝你这话过分了诶！我也是女孩子，为什么不能觉得不好意思啊！” “我只是以为神界要毁灭而已。” “才没有严重到那种程度吧！” “刚刚说自己是宠物的家伙完全没有资格这么说吧？” “呜……完全无法反驳……” 看着栗发少女一下子垮下来的表情，莉莉丝忽然觉得这姑娘要是再长出一对耳朵和一条尾巴一定会非常有趣。 某种意义上格温多琳这姑娘的表现还真像是个犬娘没错？ “话说回来了，你到底要做的是啥神术实验啊？就不能向圣殿申请专属实验室么？或者自己创造一个也可以啊？” 这里是神界，很多东西对于神族而言只是打一下响指还是打两下响指的区别——事实上就算不打响指也不要紧，不过绝大多数神族都喜欢在释放神术的时候加上一个类似的动作进行心理暗示，以免自己的法则神力无意识地散逸暴走。 毕竟开了真神形态的神族笑场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格温多琳顿时把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同时抓住莉莉丝就把她往宿舍的方向拖去，“莉莉丝学姐你过来，到你的宿舍里去，我再展示给你看……诶学姐你别老挣扎呀！” “废话，你扯的是老娘的翅膀，老娘能不挣扎么？还有我想提醒你一件事啊……” “啥米？” “……这里距离宿舍楼超过半块大陆，你就这么用脚走过去你是认真的么？” “……诶？” 到最后两人还是用了一念传送，一下出现在了宿舍楼的门口。 莉莉丝走上前，顿时属于她的宿舍从无数的空间夹层中浮现出来，她拖着格温多琳走进自己的宿舍里找了个俩沙发坐下，又随手弄出来两杯红茶，这才端着红茶好整以暇地看向眼前低着脑袋的少女：“说吧，你丫到底想要研究什么神术？” 到底是什么神术学院里不行，宿舍里不行，还非得找她借块地方来——除了前面说的这些地方，她能借出来的不就是刚创造出来的那个不完整世界了么？ 除非多琳这家伙会想要在她宿舍里那个没什么卵用的洗手间里实验神术…… “呜……”即便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平日里脑洞精奇总是大大咧咧的姑娘似乎还是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就见她好像被家长训话的小孩一般，只敢在沙发上坐三分之一的位置，双腿紧紧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衣服正襟危坐的模样：“其、其实是这样的！” 说话的同时，格温多琳的身前顿时浮现出了一块光幕，上面有她之前偷偷测试神术时候造成的效果。 看到那画面的时候莉莉丝顿时就坐不住了，整个人噌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满脸古怪地看着很是不好意思的格温多琳：“原来是这种神术，难怪你不愿意在外面做实验了，说起来貌似也就只有你那不知道在哪个次元的脑子才能想得出来这种神术啊……” 格温多琳羞涩地嘿嘿笑笑：“嘿嘿嘿，谢谢夸奖。” “……不，你什么时候产生了我在夸你的错觉？” …… 180.信徒没打死你说明是真爱 ==================================== “难怪你不愿意申请神术实验的场地，你这神术的申请要是递交上去，你的导师没把你打回娘胎里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莉莉丝看着格温多琳用神力模拟出来的神术效果预测画面，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心中无语地冲动翻了个白眼：“你丫也真有空居然跑去开发这么一个神术出来！” 也难怪自己苏醒后的这几天都没有见到过这姑娘，多半是正在钻研她这个新型神术呢。 这个神术的灵感和具体施展过程不提，莉莉丝一眼看去就看到了下边儿这点信息—— 神术名称：神明的圣宴。 神术效果：按熟练层次共分为三阶，一阶可以同时享用12顿圣餐，二阶24顿，三阶36顿。 ——是的，你没有看错，格温多琳这姑娘研究出来的这个神术丫居然是用来和她的信徒抢饭吃的时候用的！ 在绝大多数宗教教派之中，都会有“圣餐”或者类似于圣餐的宗教仪式。 具体过程无非是信徒们按照本教的教义教规布置餐桌和场地、准备食物和器皿，在布置完毕之后再按照教义进行入座和祈祷，如果神明有空的话可能会神降下来蹭个饭表示自己与民同乐，如果神民没空的话那就是这些信徒举行完圣餐仪式，然后将这一顿圣餐分而食之。 可莉莉丝从来就没见过哪个上帝特么特地研究出新型神术，目的就是为了和自己的信徒抢饭吃的！ 但是格温多琳这姑娘做到了，并且让莉莉丝成功地开了眼界。 说真的，这姑娘的信徒要是知道了这个神术，没有当场叛教就说明他们的信仰已经虔诚到无可动摇了…… 闻言，格温多琳抓着后脑勺，笑得更心虚了，显然这姑娘也知道自己开发的神术实在不怎么见得了光。 但她很快又一脸正色道：“但是我和莉莉丝学姐你不一样！” “不一样？”看到这姑娘气质一变，莉莉丝不由有些疑惑地问道。 “对，不一样！”栗发少女一手握拳，满脸坚韧不拔奋的神情，用一种非常低沉的语气说道，“学姐你是学霸！” “然后呢？” “而我……” “而你？” “是学渣！” “知道自己是学渣就不要用这种自豪的语气说出来啊！” 莉莉丝无力地揉了揉太阳穴，有时候她是真对这个脑子脱线思维回路异常的姑娘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她觉得自己好歹还算是个正常人……哦，正常神来着。 被训了一脸血的多琳悻悻然地坐回沙发上，脸上露出一种仿佛‘宠物不小心弄坏了家具所以见到主人的时候满脸忐忑’的模样来：“莉莉丝学姐你看……我选修了一门神术开发零基础入门的课程，但是到之前为止还一点头绪都没有，现在好不容易有灵感了，你一定要帮帮我呀！” “……你丫明明不擅长神术开发还非要选修这么一门课，真当学院的学分是随随便便给你混的呐？” “诶嘿嘿~！” “卖萌也没用！”莉莉丝瞪了这个习惯性卖萌求饶的姑娘一眼，然后才长长地叹了口气，抬手打开一道银色的传送门，拉着她走了进去。 跨入传送门之后，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片浩渺无垠的星海，在星海的中央，一道道星河共同拱卫着那一棵无比高大的世界树。 不知道为什么，莉莉丝看到这棵世界树的时候，眼前忽然一阵恍惚，仿佛有什么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当她想要去看时，却又什么都没有看见。 “奇怪了，大概是错觉吧……” 少女晃了晃脑袋，把刚才那种怪异的感觉从脑海中甩了出去，这才拉着格温多琳一起走上了星海，来到了世界树的顶端。 在世界树的顶端是她下载的盗版世界管理系统的控制台，在两人登顶之后，顿时有一圈圈朦胧的灵光从树顶上扩散开，环环相扣，涟漪荡漾，如同美轮美奂的梦境一般。 足足几十秒之后，这些光环才消失不见，同时一个硕大的光屏在两人眼前的虚空里浮现出来，上面显示着一行大字： “斯布莱特第十一代世界管理系统旗舰版98破解版——其实这个系统没有被破解。” 莉莉丝是第一次注意到自己学院里用的这个世界管理系统还有这么一行提示，她愣是瞪着眼睛纠结了半天才算认明白：原来这个破解小组的名字叫做“其实这个系统没有被”！ 这他娘的到底是哪个神经病起的名字啊！没吃药就不要放弃治疗啊！ 至于刚才那些金色的圈圈，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开机画面了…… 等到彻底进入操作界面之后，光屏的右下角又弹出来一个提示框：“恭喜您，您这次的开机速度即将被整个神界打败，堪称……” “呵呵！这个开机速度已经是老娘家里的好几倍了！” 莉莉丝二话不说就关掉了那个提示框。 经过这乱糟糟的一大堆事情之后，她才终于打开了自己不久前刚刚创造的不完整世界的映射模型。 顿时一个小小的星海模型出现在了画面上。 莉莉丝转过头去看着四处乱张望的格温多琳，抬手一指光屏：“现在就这么大点地方，你自己选一个吧。等你选好了我还得和群星人提前打个招呼，以免你折腾出什么异象来他们以为是老娘这个上帝抽疯了……” “哦耶！”栗发姑娘顿时就欢呼起来，当即抱着莉莉丝就是吧唧一口亲了上来，亲完之后立马和个得到了新玩具的熊孩子似的倒腾光屏上的星海地图去了。 而莉莉丝这边，虽然格温多琳也确实是个美少女没错，然而她意外地发现自己被这么强吻之后居然没什么反应，纠结了一会儿之后莉莉丝只能把原因归结于她是真的把多琳这丫头当成宠物了…… “我已经给你开了权限，你要进来就自己进来，我现在去接群星联邦的人了。” 见格温多琳一副兴致勃勃在星海地图上“来找茬”的模样，莉莉丝朝她打了个招呼，返身重新向着宿舍外走去。 这一次，她的目标是12450号天界山。 她要把群星联邦的一千万人，正式送进他们的新家园。 …… 181.噫，生了！ ======================== 第八神域和第九神域交界处的12450号天界山，天界城中最为繁华的地段。 时隔半个月，莉莉丝再次在那间古朴典雅的办公室中见到了一身干练打扮的露露。 和上一次见到这位奸商时她正在同时操作三万四千一百八十九台终端COS人形服务器的场景略有不同，这一次的露露仿佛死狗一般抱着头趴在地面上，一头鲜红的长发仿佛被火烧过一般焦了一半，一身衣服破破烂烂，身上虽然没有伤口但却到处都是脏兮兮的脚印。 那凄惨的模样让莉莉丝差点以为自己看到凡间的乞丐了。 她退出办公室检查了三遍才确认自己确实没有来错地方，于是她满脸疑惑地重新走进房间——然后才发现这个偌大的办公室的角落里还站着三个火红头发的身影。 “哟，原来你这家伙还真有客户？” 其中一个短发女子挑了挑眉毛，用一种仿佛深仇大恨一般的挑衅语气说道。 “我都说了，我真的是科奇恩商会第九分会的董事长啊……”地上的死狗露露发出死狗一般的声音。 “咦？” 看着这三个红发女子，莉莉丝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这才确认自己确实没有眼花：这三个出现在露露办公室里而且疑似把露露殴打了一顿的女子居然长得和露露一模一样！ 当然如果真要分辨的话还是所有不同，虽然都是红发，但看起来最成熟稳重的那个是一头波浪卷，接下来那个短发的看起来似乎脾气比露露还要差，最后那个年纪看起来稍小一些乍一看和个小一号的少女版露露似的。 “呃……你们是？” “你是大姐的客户？”少女版露露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每天在朋友圈里广告刷屏的大姐原来真的能骗到客户啊？” ……总感觉自己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非常不得了的事情？ “就算她真有客户也改变不了这家伙折腾微商坑我们钱的事实！”短发露露不爽地哼了哼，顺便踩了地上的露露一脚，“我的‘海豹王套装’被她坑走了到现在还没还给我呢！” 那种听起来就像是水属性神器的东西你一个火元素神族要来干嘛啊！ 最后那个看起来很稳重的波浪卷露露不紧不慢地开口，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无论怎么说，露露都是我们的大姐，所以你们这么不停地打她是不好的。” 太好了这里看起来原来还有个正常人……哦不，正常神啊！ “所以你们得先把她治好了然后再继续啊，不然让别人看到她身上的伤势，还以为是我们这些做妹妹的虐待她。但我们要让别人知道，这些伤口其实只是特效，Duang的一下就可以消失……” 莉莉丝：“……” 对不起她错了，这疑似四胞胎姐妹的几个家伙根本就没一个正常的好吗！ “嗯，看起来你们还有话要谈，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你们了，我们过会儿还会再来的，你可以叫我莉莉。” “我叫菈菈，如果你什么时候被这混蛋给骗了，尽管来找我们，我们一定会帮你把她好好地揍一顿再说！” “我叫岚岚，很抱歉我们家的废柴大姐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 名叫“莉莉”波浪卷露露挥了挥手，非常优雅地向着莉莉丝行了个礼，然后带着另外两人离开了这间一片狼藉的办公室。 “……”这起名的方式还真有一家人风范呐。 稍稍沉默了一会儿，莉莉丝走上前，伸手戳了戳趴在地上和咸鱼一样的露露：“喂，你还活着吗？” “活……着……” “你还能起来吗？” “但我……我已经不行了……莉莉丝……如果我死了……” 眼见露露这一副仿佛交代后事一般的模样，莉莉丝想了想从裙底下掏出来大黑暗神典抡在手里：“我感觉你好像还能抢救一下，要不老娘帮你物理治疗一下？” “还请务必不要！” 露露一下生龙活虎地从地上蹦了起来，顶着一头烧焦的红毛整理身上的污渍，嘴里还一边小声地咕囔着：“真是的，她们还把我当姐姐吗？不就是个朋友圈微商吗？老娘工作之余私下里赚点外快也不容易啊！” ……不，总感觉以你的奸商程度来刷朋友圈微商的话，她们几个没把你怼死已经说明把你当成亲姐姐了啊！ ——不过莉莉丝并没有把心里的话吐槽出口，而是默默地咀嚼了一遍之后，说出了自己这一次的来意。 “我感觉是时候带走群星联邦的人了。” 在露露开辟的空间里生活虽然也基本衣食无忧，但正是因为太过于衣食无忧了才是最大的问题。 想想这些群星遗民复活前最后的记忆都是什么？ 与未知和死亡战斗、修理修葺星球方舟、黑暗宇宙中的漫长逃亡……就没有哪件事情是能够轻轻松松就能办成的！ 如今虽然距离他们的方舟陷入彻底沉睡已经过去了数千上万年的时光，但这些人的记忆基本仍旧停留在陷入死亡前的最后一刻。 虽然他们非常庆幸能够有重见天日，不用再为生存而奔命的时候，但当真正闲下来之后……很多意想不到的问题都出现了。 所以说这大概就是智慧生命那几乎刻在骨头里的犯贱因素在作祟了…… 更何况如果一个文明真的想要获得长远的发展，呆在一个神明临时给他们创造的空间里肯定是不行的。 “你要接走那些人啊，没问题啊，还是老地方，你自个儿进去带人就行了——不过记得一念传送的时候小心点！” “小心点？我知道了。”莉莉丝疑惑了一下，并没有把露露的提醒放在心上，而是一步跨出来到了对屋的休息室——说是休息室，不过被露露开辟成了一片颇为广阔的空间，复活之后的群星人这些年就生活在这片空间里建立起来的“莉莉丝城”里。 没错，就是这么个羞耻的名字。 这一次莉莉丝的到来没有惊动太多人，她的精神力一扫描，很快就在莉莉丝城的一处喷泉旁找到了一名穿着蓝色连衣裙的少女。 少女的身佛有一层朦胧的光纱缭绕着，仿佛将她从这片空间独立出去，只不过她此刻有些心不在焉，好像在关注着别的什么事情。 “艾达，你们可以做好准备搬迁了。” 莉莉丝显出身来。 “女神大人！”一见到莉莉丝的出现，艾达顿时显得非常激动，“生了！” 莉莉丝：“？” …… 182.神眷者 ==================== 对于这十年间逐渐复活的群星人民而言，想要在一片有限的空间内，以有限的人口、有限的资源、有限的技术——总而言之在方方面面都受到极大限制的情况下，重新建立起一座能够供一千万人生存居住的城市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用十年时间建成莉莉丝之城，这已经是在有着露露这个奸商额外帮助，以及以前星球方舟上遗留下来技术资料的情况下所能够达到的最高效率了。 就算是重建科技树都得从底层技术开始一点点往上爬，更别提是整个文明的复兴重建了。 也因此，每个群星人在复活之后都会根据自己的具体能力情况分配到相应的工作岗位——哪怕是妇女和儿童也不例外。 能够在星球方舟那样的恶劣环境中生存下来，除了极少数完全帮不上忙的婴幼儿之外，剩下的就算是妇女儿童也都拥有着必定能发挥出来的力量。 理由很简单：在那样的一艘星球方舟上，根本养不起吃闲饭的无能之人。 而在他们复活之后，为了能够更好更快地建立起可供人居住的新城市，所有人都十二分地投入到复兴建设的大业中去，以至于十年来每一对夫妻都很默契地没有要任何一个孩子。 一直大约一年前，莉莉丝之城的总体建设基本完成，这个没有明文规定的“禁令”才渐渐解除。 到了今天，莉莉丝之城建造十年以来的第一个新生命降临了！ “呃……原来是有新生命诞生啊！”听到艾达的解释，莉莉丝这才明白过来她刚出现时对方那一声“女神大人生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想到这里，莉莉丝的脸庞上露出了笑容：“看样子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老娘来的正是时候，那就去看看那个幸运的小家伙，顺便给小家伙做一做洗礼好了。” 事实上在很多真神教派之中，确实有“给新生婴儿做洗礼”的仪式存在，只不过一般情况下这个过程都是由教会的牧师、神父来完成，而很少会有真神动手。 毕竟和莉莉丝这种连执照都没拿到就半路上岗的不同，绝大多数取得正式神职的神族手底下少则数亿信徒，多则数百数千亿甚至更多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文明每天的新生婴儿可能就是个惊人的数字，如果每个新生婴儿都要真神来做洗礼的话，那真神估计每天啥都别干，就光趴在圣池边上给人洗澡算了…… 只有极少部分有着特殊意义的新生儿，又或者是神族哪天突然来兴致了，那才可能出现真神给人做洗礼仪式的情况出现。 ——比如艾达提到的这个新生婴儿，可以说是群星文明复兴重建之后诞生的第一个婴儿，对于每一个群星人都有着重大的意义。 这个新生儿象征着他们的传承还没有断代，他们的文明还在延续，象征着他们终于摆脱了千百年来缭绕不散的阴影，走向了一个更加光明平坦的未来！ “既然如此，我就和你一起去看看那个新生婴儿吧。” 莉莉丝精神力微微一扫，顿时就找到了那个新生婴儿所降生的医院——这也是莉莉丝之城建立起来之后，全城最大的一所医院。 当然如你所见，它的名字叫做“莉莉丝和平医院”…… 看到医院名字的那一刻莉莉丝真是尴尬症都要犯了！ 进入新生儿和她的母亲所在的房间时，莉莉丝还发现了两个熟人：一只金发软萝莉和一名穿着教服的年轻黑发女性。 毫无疑问，那名年轻女性就是群星人新兴的暗影女神教第一任教皇潘缇芙，值得一提的是，这姑娘还顺便简直了女神教的北城区黑衣主教、苦修士队伍首领、圣殿十三圣人之首以及最高教堂厨师长。 宗教草创初期，人少点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而那个金发软萝莉则是曾经一度差点毁了莉莉丝三观的家伙——一个本来被她以为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后来却发现是有情人终成父女，最后才发现其实是有情人终成母女戏码里面的那个情人、那个父亲、那个母亲。 感觉关系很乱？ 好吧，其实她就是那个从群星人残魂中诞生出来的集群意识“群星”。 除此之外，监护室中的人就是刚刚产下一女的母亲梅丽莎，她的丈夫斯考特，还有几个护士医生了。 “女、女神大人！” 几乎就在莉莉丝出现的同一时间，潘缇芙和群星就发现了她的到来，随后便是初为人母梅丽莎和她的丈夫斯考特。 潘缇芙和群星当场就想向莉莉丝行大礼，不过莉莉丝挥挥手就释放出一股柔和的力量将她们俩托住：“行礼这种小事情现在就别在意了，还是先让老娘看看新生婴儿吧！” 小夫妻俩还在因为女神大人的出现而懵逼，但潘缇芙和群星多少了解一点这位外表看起来非常高冷的女神大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逗比——所以她们点点头，让开一条道路来。 “这就是新生儿？” 莉莉丝来到床边，望着被脸色有些苍白的梅丽莎抱在怀中的小小婴儿，露出一丝微笑：“不用紧张，老娘罩你们。” 梅丽莎：“……”为什么女神大人这么一说她顿时感觉更紧张了？ 这时候，莉莉丝低下头伸出手，将梅丽莎手中的小婴儿接过来抱在自己怀里，原本正在呼呼大睡的小婴儿似乎也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忽然睁开了眼睛。 “小家伙，眼神很好，老娘很喜欢。” 莉莉丝笑了，她单手抱着小婴儿，另一只手轻轻地抚过她的额头，同时口中低低地念诵起祝福。 一阵和煦而朦胧的微光缓缓弥漫开，让人恍惚间看到了一点跨越时间却始终不灭的光芒，仿佛在今天重新燃起了更加明亮的光辉。 神明的语言从暗影女神的口中吐出，就连周围的空间都在微微震颤，一股沉稳、祥和、宁静的氛围笼罩了所有人。 那是暗影女神在给新生的婴儿祝福洗礼。 如果有神界的其他神族在此的话，一定能够听明白莉莉丝到底在说些什么： “诶哟我去，这小眼神不错啊，以后老娘罩你了！” “哦，老娘顺便再给你刷俩赐福，这样小家伙你以后打架绝对一打一个准！” “还有还有……” …… 183.亲爱的用户，您的带宽不足 ====================================== 事实上，给新生婴儿施洗，和给成年信徒赐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过程。 后者如果不出意外的就是一般的神术祝福，得到赐福者往往会获得一些特长能力，又或者是某一些能力方面获得明显的增长；而前者则是神明以神性的力量洗涤新生婴儿的身体，以一种更加潜移默化的方式影响着婴儿的未来。 得到真神施洗的新生婴儿在成长的过程中不仅会拥有更加优秀的身体素质、更加明晰通透的思维智慧，还会间接获得百病不侵、无灾无劫等一系列正面增益BUFF特效…… 这样的新生儿，往往又被称之为“神眷者”。 值得一提的是，无论是真神使用的原初圣光，亦或是原初极暗都属于法则衍生的高纯力量，成年人经过了信仰的加持当然可以承受下来，而懵懂无知的新生婴儿直接接触高等圣光高等极暗反而是有害而无利的事情。 当然，这两者也存在着一些共同之处：比如说因为大家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神性气息的关系，所以基本上等于是个人形自走辟邪诛魔装置，走到哪里都是万邪不侵灵祟退避——简而言之就是所站之处方圆十米内自成人间圣域的那种。 随着真神洗礼的进行，原本酣睡中的小婴儿也睁开了眼睛，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把她抱在怀中的莉莉丝。 就在这时，一道晶莹的水线忽然划过空气，洒落在莉莉丝的胸口。 莉莉丝傻眼了，剩下的一群人也同样傻眼了。 下一秒，整个病房一瞬间被各种各样的手忙脚乱所充斥：“卧槽，这小家伙尿了！” …… 到最后莉莉丝还是坚持给小家伙做完了全部的洗礼才跑去换了衣服——她身上这套衣服并没有什么自主防御的特殊效果，也因此在小家伙尿尿的时候并没有将尿液挡下来……当然，她觉着就算真挡下来了她也会重新换套衣服再说。 毕竟就在法则层面抹除掉“衣服被尿湿了”这个事实，她那点心里障碍还是少不了的……就好像理论上饭碗丢进马桶里拿出来只要洗干净了当然还能继续用，但一般情况下显然没有人会这么做才是。 “啧！算了，老娘不和一个小家伙计较。” 常常呼出一口气之后，莉莉丝这才重新回到了梅丽莎所在的病房之中。 似乎是因为医疗设备并不是非常高级的关系，所以梅丽莎这个产妇也显得颇为虚弱，莉莉丝琢磨了一下之后顺便给她驱逐了一下虚弱，强化了一下身体。 ——至于这个举动以后会不会导致梅丽莎的丈夫斯考特以后在床上永远不能翻身，这个问题就连莉莉丝自己都不知道了。 “好了，这一次遇上新生婴儿算是意外之喜，接下来的话……你们准备好迎接新的家园了吗？” 尽管还在病房之中，但莉莉丝的声音却随着她的一个响指，传遍了整座莉莉丝之城。 每个莉莉丝之城的居民，每一位新生的群星人，在这一刻全都看到了那个屹立于城市上空的高大身影。 银发飘扬，如同群星联邦古代神话传说中从浩劫中拯救世人的神明一般。 ……不，她就是真正的神明！ 柔和而神圣的气息扫过整座城市，人们只觉得脚下微微一震，整座城市仿佛忽然摆脱了引力的束缚，向着天空中升去。 就在下一刻，升空的城市忽然变得虚幻起来，就好像要从整片空间中脱离独立出去一般。 这是莉莉丝要借助整个神界无所不在的一念传送力量，直接将整座城市传送到自己所创造的新世界中去。 而在莉莉丝之城一千万群星人的眼中，他们头顶那由神明创造的无所不在的“曦光穹顶”忽然被一片朦胧的白色光芒所取代，天地之间的声音消失不见，有的只有永恒一般的寂静。 但就在下一瞬间，一行金色的神文忽然出现在了穹顶之上。 这行神文经过了特殊处理，以至于哪怕群星人只是凡人，却仍然可以安然无恙地理解神文中的含义—— “对不起，您当前地一念传送流量过大，已受到监控中心限速，十分钟后自动恢复正常。或者您可以选择充值星金会员，全程无限速……” 看着突然在自己眼前跳出来的这行提示，莉莉丝原本带着信徒搬新家的喜悦瞬间化作了满腔的坑爹之情：限速尼玛！ 她在神界生活了快三十年，他娘的还是第一次听说原来一念传送也有限速的说法的！ 而且后面那句明显在传达着“没钱传你麻痹”含义的补充又到底是要怎样啊！ 难道神界的一念传送服务给科奇恩的奸商给承包了？ “算了算了，十分钟就十分钟吧……等就等了。” 然而最后莉莉丝还是叹了口气，在原地安心地等待起来。 十分钟过后，传送的流光再一次亮起，整座莉莉丝之城终于彻底化作虚影，在刹那间跨越了无比遥远的距离，转瞬之间出现在了莉莉丝所创造的新世界之中。 莉莉丝所创造的那个不完整的新世界之中，一共有七颗星球适合群星人的体质居住。 上一次潘缇芙他们代表群星人选择了七颗行星之中最小的第三行星作为安家落户的新地点，所以当莉莉丝之城再一次从虚影化作实体的时候，它已经径自落在了这颗行星最大的一块大陆的东部平原上。 当传送的流光彻底散去，莉莉丝之城中的群星人全都呆住了。 他们呆呆地看着一望无际的澄澈蓝天，看着在微风吹拂中晃动的情操，一时间竟然完全没有人说出一句话来。 和在天界城时看到的曦光穹顶不同，这一片无尽的蔚蓝之色，才是他们时隔不知道多少代人都未曾见过的真正的蓝天！ 然后又是一行金色的神文在半空中冒了出来——莉莉丝当即脸色大变想要阻止，然而却晚了一步，那行神文的含义已经全呈现在了群星人的眼中。 “本星球由最帅最强最美丽的莉莉丝大人友情建造诶嘿——PS。记得要把这行注释给删了！” ……妈的她被巨龙星球的事情折腾得完全忘记删注释了！ …… 184.上帝小姐想要灭世了 ================================ 所谓的注释，有点类似于莉莉丝上一世的时候，那些程序猿在编写程序时为了使得代码更加容易阅读理解而添加的注解，只不过她这个层次要高上很多：她是创世的时候加上去的。 而且和电脑程序代码中的注释最后不会被编译显示的情况不同，她这边的注释其实是会显示出来的—— 从这种意义上来说的话，与其说是注释，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个附赠的世界使用说明书，又或者是类似于彩蛋之类的东西，唯一的问题在于…… 莉莉丝在这个说明书上只写了一句话：“本星球由最帅最强最美丽的莉莉丝大人友情建造诶嘿——PS。记得要把这行注释给删了！” 然后她就真的忘记要把这行注释给删了。 “她娘的，身败名裂啊……” 看着莉莉丝之城中的群星人的神情从惊讶到呆滞，从呆滞到懵逼，再从懵逼变成了一副三观尽毁的模样，莉莉丝脑袋里兜兜转转最后只剩下六个字：一失足成千古恨！ 要知道，无论是人还是神，凡是智慧生物，在独处的时候往往就是最神经质的时候：比如对着镜子扮鬼脸，再比如说站在那里忽然就傻笑起来，再再比如说坐在电脑前右手却和抽了筋一样来回抽动…… 这一小段注释正是在莉莉丝一个人创世纪的时候，忽然就脑子一抽加上去的。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突然自己给自己卖个萌什么的，明明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对吧？啊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她就忘记把这行注释删掉了。 莉莉丝实在没能忍住捂脸的冲动：我对不起广大神族，对不起辉煌神庭，我拉低了神界真神的平均逼格指数…… 这一瞬间莉莉丝甚至产生了赶紧灭个世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冲动，好在她身边的潘缇芙眼疾手快立马装傻：“女神大人，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对对！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剩下的人也顿时反应过来，一个个和捣蒜似的拼命点头——夭寿啦，眼前这位可是他们的上帝，要是这位真恼羞成怒随手灭个世的话…… 他们群星人刚从死亡的坟墓里爬出来，却因为不小心看见上帝大人的糗事而被灭了……这剧情尼玛根本不对好吗？ 莉莉丝深深地吸了口气，胸口惊人的34D一阵起伏，嘴角这才扯出一丝僵硬的微笑：“你……你们放心好了，直接灭世灭口之类的想法老娘从来就没有想过呢。” ……不，看你那样子完全就是有过吧！ 不知道为什么，潘缇芙忽然感觉自己以后的教皇之旅会格外多灾多难的样子？ 在莉莉丝从尴尬中冷静恢复过来之后，她这才想起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在一颗全新的星球上开荒远比许多人想象中的要复杂，毕竟几乎所有的科技树都要重新来过，所有的基础建设近乎完全为零。 而她作为群星文明的新任真神，在不干扰文明自然发展进化的情况下，还是可以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的。 通常而言，真神是管理者，而不是掌控者，是引导者，而不是领导者——一个文明的选择，终究要交到这个文明自己的手中。 “这里，是你们未来的新家园。” 莉莉丝不紧不慢的声音清晰无差别地在群星人的耳边响起，话语之中仿佛带着神奇的魔力，能够安抚人们因为改天换地的景象而产生的动摇和害怕（顺便淡化他们对那一行卖萌注释的印象）。 “在未来，你们依旧会经历坎坷和困顿，你们依然可能会迷茫和无措，但是如今的你们却又和曾经不一样。” 话语之间，神圣而伟岸的力量在莉莉丝之城的每一个角落缓缓地翻涌着，让人恍惚间看到了无边的黑夜里，那指引人们始终不断前进的明亮星辰。 “你们将会获得指引，你们的前进不再没有方向，你们……妈的老娘台词编不下去了，总而言之记住一件事儿，小事儿你们自个儿决定，大事儿你们有需要的可以找老娘来帮忙，需要的时候老娘还顺便可以罩你们一下……” “我在凡间的代言人，即是暗影女神教的第一任教皇——潘缇芙。” “上面那句话的意思是说，有什么小事决断不了的你们可以找她，有什么大事决断不了的你们可以让她找我。” “好了差不多就是这样，下次老娘发言前一定要找人代写个稿子……” 女神的声音渐渐低弱了下去，环绕在莉莉丝之城的神光也缓缓归于了黯淡。 但是群星人的文明之火并没有就此熄灭。 相反，从这一天起，属于他们的全新时代……就此开启！ …… 三天后。 “叮——” 莉莉丝新买的个人终端忽然像个微波炉似的响了起来，正毫无形象趴在床上一边啃零食一边看书的莉莉丝整个人猛地跳了起来。 少女三下两下打开个人终端，一条条新信息顿时跃入眼帘。 “莉莉丝·阿夏尔，恭喜你通过了明光圣殿第九神域分殿的跳级考核。从下个月起，你将自动晋入第三学级，保底学分已经计入你的名下，请及时检查自己的学分是否已经更新。” “请注意及时选择新的科目进行注册学习，并按时按量按质完地成第三学级导师布置交代的学习任务，好好学习争取成为建设新时代新神界的有生力量。” “提示，你的专属导师更新为奥莱维娅·老娘就是不登记姓氏你让神王来咬我啊。” “提示，你的新导师表示不想和你对话并向你扔过来一条狗。” ——然后莉莉丝的手里就真的多了一条狗！ “……妈的，这嫁不出去的智障女人简直没救了！” 看着噗通一下从自己怀里跳下地面的哈士奇，莉莉丝只感觉到一阵深深的恶意向着自己迎面扑来，她的手臂一连哆嗦了三下才终于忍住再来灭个世压压惊的冲动。 在不知不觉中，群星人在世界毁灭的威胁下顽强地渡过了又一天。 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呢。 …… 185.我摔倒了要蕾耶抱抱才能起来 ======================================== 自从群星人成功移民新世界之后，莉莉丝的校园生活再次归于了平静。 不，事实上也并非是真的那么平静—— 因为把群星世界的时间流速和神界设为了一比一的关系，基本上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也能第一时间回馈到莉莉丝的耳中。 而且由于真正展现了一次神迹，群星人之中的暗影女神信徒数量在短时间内呈现出了爆炸式的增长，以至于莉莉丝在接下来长达几个月的时间里，每次打开个人终端都能看到一大堆信件塞满了她的收件箱。 这些信件全部都是来自信徒的祈祷和祈求，通过世界管理系统转换成了信件的形式发送到她的收件箱里，接下来就等着她这个上帝来处理回复了。 所以说为什么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呢——要是放到世界管理系统还没有被创造出来之前，那些史前的神族一般是用自己的脑子来接受信徒祈祷的，那种每天都有无数个声音在脑子里嗡嗡嗡直响的感受绝对可以把一大堆真神逼成真神经病。 莉莉丝估摸着这也是为啥神族大多都是神经粗大的乐天派的主要原因：因为一般情况下神经不粗你当不成上帝。 “啧！老娘不行啦——” 好不容易才处理完今天的全部祈祷，莉莉丝像是一滩烂泥似的倒在床上，抓狂似的打起滚来。 “怎么每天都有这么多信徒祈祷要处理啊好烦好烦好烦好烦——” “莉莉丝，你再打滚就要滚到床底下去了哦？” 话才刚说完，就听得“砰咚”一声，某个满床打滚的家伙已经脸朝下砸在了地板上。 “蕾、蕾耶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啊~！” 揉着通红的鼻尖，莉莉丝挣扎着从地板上爬起来，满脸不爽地抱怨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蕾耶的实地教学任务终于在昨天刚刚完成，她从第一神域重返第九神域之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跑来找到了莉莉丝：最起码得确认一下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自己的这个好友没有被哪个不知名的男人骗走之类的事情发生。 而确认的结果让蕾耶感到非常欣慰。 不愧是我家莉莉丝！ 果然一辈子都不可能嫁出去呢！ 并不知道蕾耶在想些什么的莉莉丝，忽然没由来地感受到了一阵惊人的恶意。 面对莉莉丝的抱怨，蕾耶只是露出一个让人身心放松的柔和笑容。 她走到床边坐下，伸手在莉莉丝的太阳穴上轻轻按摩，同时微笑道：“莉莉丝，你这样处理信徒的祈祷肯定是不行的，你现在还是只有一千万信徒而已，等到将来有上亿、数十亿甚至数百数千亿信徒的时候，难道你还想每一个祷告都亲自处理吗？” 莉莉丝想象了一下自己以后每天打开收件箱的时候都会跳出诸如“您现在有124506662509封”之类的提示……顿时觉得真神的世界真是太可怕了！ 要知道几百几千亿还可能只是一个宇宙内的信徒数量而已——毕竟一个宇宙内不一定只有一个智慧文明的存在。 那些同时管理几千几万个世界的牛人……哦不，牛神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这些家伙都是人格分裂么？ “妈呀，蕾耶这么你说之后我顿时感觉未来黯淡无光啊……” 莉莉丝任由蕾耶把她的脑袋搬上自己的膝盖，感受着脑后温软的少女大腿，她不由得叹了口气：“所以蕾耶你妈妈肯定说过什么关于信徒方面的事情对吧？” 蕾耶的妈妈到底是谁，这他娘的完全已经是本书十大未解之谜了好么！ 刚想说些什么的蕾耶顿时一怔，随即发出了银铃一般的轻笑声：“确实是我妈妈和我说过这件事啦，她给了我一份明光圣殿各个学级最有价值课程的列表，里面就有提到第三学级的学员必修的一门课是《信徒祈祷处理零基础三十年从入门到精通》，据说对莉莉丝你现在遇到的问题非常有帮助呢。” “……那种仿佛廉价教程书籍的名字是怎么回事啊？” “另外呢，在莉莉丝你还没有学完这门课之前，你可以去网上下载一些专门处理祈祷的应用软件，虽然大部分都是付费的，但也有一些免费版和破解版，前提是你能够忍受那些插入广告的话。” “对啊，还有这个办法我都差点忘了！” 莉莉丝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下子就精神了。 神族文明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最初的神族是直接用自己的思维处理信徒的祈祷，不仅效率低下还容易制造神经病，后来有了世界管理系统，让所有的世界信息全都更加简单直观，只不过需要处理的数量依然巨大，而到了现在…… 一种又一种专门处理信徒祈祷的应用软件被开发出来，用以自动处理信徒的祈祷。 “啧，这价格还真不便宜，看样子老娘也得去好好学一学世界化应用编程了。” ——在看了一下正版软件的价格之后莉莉丝顿时就放弃了。 她那对不靠谱的父母说要度蜜月，结果十几年了到现在还没回来，直接造成的结果就是莉莉丝可支配的神界货币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如果他们再不回来的话，莉莉丝都怀疑自己得想办法出去打工赚钱了。 说不定还能把自己的经历写成一本书，名字的话，就叫《打工吧！上帝小姐！》似乎不错的样子？ “那么接下来，还是先去报名一下课程再说吧。” 在蕾耶的指导下，莉莉丝再次打开了明光圣殿的选课页面。 明光圣殿的课程很多，在学员完成了必修课的基础上，选修课可以自己随意选择。 “我看看，《信徒祈祷处理零基础从入门到精通》，上课时间每月一次，地点是云端城云端实验室，授课导师是……啧！这次授课导师终于不是奥莱维娅那个女流氓了！” 看完课程介绍，莉莉丝不由得感到格外满意：神王在上，她和奥娅导师的猿粪完全是剪不断理还乱，无论是顾问咨询，还是授课教学，又或者是心理咨询都特喵的能碰上这个超级女汉子。 这一回，终于可以不用再对着同一张脸了！ …… 186.猿粪啊猿粪 ======================== “那么，阿夏尔同学，这些都是你需要自己补习的内容了。” 云端城，云端高塔，云端实验室。 ——事实上莉莉丝已经不止一次腹诽这个名字起得真尼玛偷懒了，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很多事实并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比如说她家住的那条街起名叫二里桥至少几十亿年没改过名了。 神学院的课程非常宽松，三年级的课程最近也没有什么考试，所以本来在跳级完后一个月内需要完成的新课程报到任务，因为差点被各种各样的祈祷淹没掉的关系，一直拖了足足半年时间才终于完成。 当然，落下的课程方面，学院并不会主动给学员补课，想要补上的要么去找导师开小灶，要么就想办法自学。 这会儿正在给莉莉丝讲解《信徒祈祷处理零基础从入门到精通》课程基本要求和教学进度的是一位名叫基里希多·阿瑟·辉耀的黑发光明神族帅哥：虽然这么说好像有点废话，因为莉莉丝就没见过哪个神族族人长得丑的。 不过这位阿瑟怎么着都有点特殊：他是个近视。 一开始看到阿瑟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时候，她觉得这玩意儿多半和蒂芙妮学姐的那副一样是个装饰品，然而很快她就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这家伙真的是近视，而且还是高度近视。 据说是小时候做大死蹲在第一神域的天召法坛边上，观察这个号称有关神界起源的法坛的运行方式轨迹足足三百年时间，然后眼睛受到了难以逆转的损伤，最终变成了神族里面非常罕见的……近视。 自古神族儿女多奇志，这话还真没说错。 阿瑟是《信徒祈祷处理零基础从入门到精通》这门名字很长，用来水字数也很方便的课程的课代表，由于这门课的导师似乎还兼授其他课程的缘故，所以就派了阿瑟这个课代表来对莉莉丝进行一对一的指导。 “好的，就这些东西吗？” 看着脚边堆了足有半人高的书籍和练习册，莉莉丝只是淡定地点了点头：“好像不是很多的样子？” “这些已经够多了……” 听到莉莉丝的话，阿瑟的嘴角忍不住就是一抽，眼前这位跳级生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不是很多？要知道这门课差不多已经是全部三年级课程里面学分性价比最低的一门了！ 学分少，内容繁，作业多——校园网上星级评价排在倒数第三的课程！ 哪怕他一向以学霸自居，当初看到这一大堆资料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这些书籍可都是神族所制作，绝非凡间的普通书籍可比，出现一本书比一个世界更重，或者一本书蕴含了一整个世界的信息量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即便他是这门课的课代表，但每次临近交作业截止日期依旧免不了一番挑灯苦战——临时抱佛脚这事儿在神界没用，作为真神他们大概只能临时抱神王脚…… “小事儿小事儿。”相比起处理各种各样让人头大的信徒祈祷，莉莉丝显然更喜欢“刷题”自学这件事儿，她哈哈大笑着拍了拍阿瑟的肩膀，“想当初我突然发现距离下一届初等神学院的招生考试居然只剩下一年时间，琢磨着还能抢救一下，于是就花了一年时间刷遍而二里桥街道所有书店书库共计23333本辅导书，成功完成全辅导书制霸，还有……” 她身边几个伙伴基本上对她那点破事儿知道的一清二楚，如今难得能找一个人吹吹比只让人觉得浑身一阵神清气爽。 至于阿瑟完全听得一阵晕晕乎乎的，从莉莉丝开始讨论自己怎么用暗影分身同时刷36套练习题的时候他就开始懵圈，到最后莉莉丝吹完比的时候这位光明神族帅哥脑子里大概只剩下了这样的想法： 这位施主您能闭嘴么？ 你这么吊你爸妈知道么？ 太特么打击人的自尊心了！ 阿瑟机械地点着头：“哦哦哦，只要阿夏尔学妹你自己觉得没问题就好，我的天讯号是XXXXXX，如果你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联系我，作为课代表我会尽力为你解答的。” 离开云端高塔之后，莉莉丝翻看了一下自己接下来大半个学期需要学习的课程列表，不由长长地松了口气。 三年级的课程确实比一年级要复杂困难许多，不过对她而言最大的问题不在于怎么完成这些课程，而在于怎么把这些零零总总的课程的授课地点给一一认全。 是的，莉莉丝有一个连作者都快忘记了的属性：路痴。 虽然不是特别严重，但让她一下子记全那么多新的上课地点还怎有些困难。 对于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路痴属性，莉莉丝也颇感无奈，你看她连几万本书的内容都记得住，偏偏就在路名地址方面近乎白痴，或许这是大宇宙意志的错也说不定？ “嗯，所有的报到任务全都搞定了。现在距离下一节课还有几天时间，趁这段时间再稍微浪一下好了~” …… 升入三年级之后，莉莉丝的第一节课，也就是那个名字很长很适合用来凑字数，简称是“祈祷基精”的课程，并且这一次她来到来到云端高塔的时候还遇到一个熟人——蒂芙妮学姐。 说起来她本来和蒂芙妮学姐的关系也算挺近，只不过自从蒂芙妮谈恋爱之后，大家彼此见面的机会少了不少，自从上一次浮空冰陆见面之后又是几个月没见了。 “阿夏尔学妹没想到你真居然这么快就升入三年级了！” 再见蒂芙妮学姐的时候，她依然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不过穿着打扮却比从前漂亮多了，对此莉莉丝只能将其归结于谈恋爱的魔力？ “啊哈，其实我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莉莉丝打了个哈哈，顶着周围一大堆好奇围观珍稀动物的眼神继续和蒂芙妮窃窃私语，“说起来学姐，这门课的格雷恩导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格雷恩导师的话，看起来很严肃，不过他上课一向很认真，而且他的讲解非常简单易懂，就是阅读量和作业量有点多……” 话还没有说完，远端高塔下面就传来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 “哟，小兔崽子们都到齐了没？老娘不小心把你们导师揍了一顿，现在他应该还在苏生神殿恢复元气，所以接下来几个月你们的导师就由老娘暂代了，全都听懂了没有？” 莉莉丝：“……” 187.怎么老是你？ ========================== 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莉莉丝是真的有冲上去和声音的主人战个痛的冲动，好在她及时回想起敌我双方的实力对比，然后硬生生地黑着脸，屈辱地把拳头收了回去。 当你对一个成天喜欢打架的女流氓那深不见底的下限感到无可奈何，却又发现自己TM根本打不过她的时候，那可真是一个天大的悲剧。 看着那个金发御姐顶着一副惺忪的睡眼摇摇晃晃地走进云端实验室，莉莉丝满脑子只剩下一行字在反复滚动刷屏：TM怎么老是你！ 明光圣殿作为整个第九神域最好的光明系初等神学院，拥有的师资力量绝对不是那些犄角旮旯的三流学院可比，光是莉莉丝知道的在职正式导师人数就已经达到了五位数，更别提那些兼职导师、助教等等了。 但就是在这样的前提下，她居然三番五次撞上奥莱维娅这个家伙，有些时候莉莉丝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难以破解的诅咒了？ 与此同时，走进教室的金发女子懒洋洋地扫过整个云端实验室：上这一门课程的人非常多，此时深处云端实验室中的学员数量同样达到了五位数以上。 似乎是因为奥莱维娅在校园里恶名远播的关系，所以她一进入云端实验室之后，整个实验室立刻变得无比安静，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生怕这个连院长都敢打的恶棍导师一个抽疯就要把自己拉出来教做神。 看到所有人噤若寒蝉的模样，奥莱维娅不由得咧了咧嘴：“很好，既然都听懂了，那么老娘就直接开始讲课了，格雷恩那个家伙讲到哪儿了？哦你们不用告诉我，因为老娘就没打算按照他的教学进度来，现在我宣布，今天你们的课程内容是——” 这时候莉莉丝脸色忽然变得极为诡异：不会又是“老娘为了让你们多锻炼，所以这节课你们就自修”吧？ 好在这一次奥莱维娅不知道是不是还留了一点节操，所以“全体自习”的话并没有说出口，相反她直接给所有人下达了一个全新的学习要求：“这节课一共持续三天，你们就用这三天的时间自己编写一个信徒祈祷的处理软件吧！” ……喂，这要求比全体自习还过份诶！ 全体自习好歹还是在课业覆盖的范围内，用三天时间编写一个信徒祈祷处理软件……他们要是能编得出来还用得着来上这课么？ 这一瞬间，不知道多少名学员的心底同时闪过了一毛一样的吐槽。 “这点要求你们就不行了？” 看到有学员脸上露出“你特喵的在逗我”的表情，奥莱维娅顿时哈哈大笑，随即她猛地一跺脚下的地板：“不是老娘嘲讽你们，你们这一群学员都是彻头彻尾的白痴！” “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老娘都已经因为编写的山寨软件影响了正版的销售而被万神殿请去喝茶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吧？ “老娘也不要求你们能够达到老娘当年的程度，但至少你们得想办法提高自己的姿势水平！世界化基础编程完全是一二年级的必修课程，现在三年级了让你们将其应用化，写一个信徒祈祷处理软件很难么？” “老娘只说是用来处理信徒祈祷的软件，但没说需要实现多少功能，更没说一定要保证全自动——你们就读的是明光圣殿，那也就意味着你们就是光明神族年轻一辈最顶尖的人才，结果一群顶尖人才连个小软件都写不出来，你们将来还想管理一个个凡人世界？” “格雷恩那家伙就知道做题做题做题，练习练习练习，你们继续这么跟着他浪费时间，就算这学期结束了也别想做出什么实际的产品来！” “现在跟着老娘，老娘教你们怎么提高姿势水平！” 随着奥莱维娅的一阵痛骂，整个云端实验室陷入了一片凝滞一般的安静之中。 “奥莱维娅导师，我有个问题。” 就在这时，一个动听的女声忽然在教室的一个角落响了起来。 刚好把小时候被格雷恩加倍做题惩罚的抑郁宣泄出来的金发导师甚至没有扭头去看发出声音的人究竟是谁，直接打了个响指：“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是黑暗神族不是光明神族啊！” “他娘的你要是黑暗神族你跑来我们光明系神学院做什么？”奥莱维娅随口回了半句才发现不对劲，等看到莉莉丝的时候也有点傻眼，“……卧草你这小丫头怎么也在这里，你丫不是一年级吗？” “……我跳级了。” “……” 被莉莉丝一句话噎得够呛的奥莱维娅憋了足足三秒钟时间，这才把后面的粗口咽进嘴里：“老娘大人有大量今天就不和你计较，好了现在我们先来说说要写一个属于你自己的信徒祈祷处理软件应该怎么做……” 好在奥莱维娅虽然为人处事就没靠谱过，但毕竟高阶神族的身份摆在那里，本身也是当年明光圣殿有名的才女，怎么说真才实学还是有的，等到她的讲解渐渐进入了正轨之后，很快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对于世界化编程的学习过程，也是你们加深法则掌握的过程。” “你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去学市面上的那些什么361世界卫士、蔻蔻世界管家、小红帽管理大师之类的成熟软件做出来一大堆功能！” “你们需要实现的就只有两个功能：接受信徒的祈祷，对信徒的祈祷进行回复！” “至于怎么从世界管理系统中把信徒的祈祷转移到你手里，你可以上吉特哈布这个资源站找一找那些开放了原始代码的处理软件到底是怎么做的！” “做不来，就去学！看不懂，就去问！” 双手插在腰间，奥莱维娅中气十足地怒喝完：“还有人有问题没？没有问题的话现在就立刻开始动手！” “老师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说的网站好像上不去？” “……莉莉丝怎么怎么老是你？” 莉莉丝无奈地摊了摊手，然后举起了自己手里的个人终端，终端的画面上显示着一串黑色加粗的字体： “因为相关律令政策，您所登录的网站暂时无法显示。” …… 188.蕾耶的邀请 ======================== “卧草，不会是你这小家伙的个人终端出问题了吧？” 奥莱维娅几乎是下意识地撇嘴吐槽，然而很快实验室里更多的学员都开始向她反应同样的问题——导师啊，你给的网站被封掉了！ 于是场面顿时就变得很尴尬了。 到大约一分钟前为止，奥莱维娅的表现几乎没有什么破绽。 从她气势汹汹地杀进教室，再到以长者的身份裱人，最后再给在场的学员传授一点人生经验——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堪称教育界典范，哪怕她流氓气质十足，那也是个有教养有气质的的流氓。 但就在那之后，奥莱维娅的斯巴达式教育遭遇了滑铁卢：她准备好用来给学员进行讲解演示的网站居然被封掉了！ ——是的你没有看错，这个名叫吉特哈布的网站在万神殿的法人代表就是奥莱维娅她自己！ “娘的这不科学啊，老娘的网站昨天才挂上去一大堆流量广告，服务器供应商那边今天就把网站封了……收了钱不干事儿，这是逼老娘把他们告上法王厅啊！” 咋咋呼呼说出来一大堆惊人之语的奥莱维娅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个人终端——一台看起来疑似一把流星锤的玩意儿——搁在耳朵边，居然是打算当堂向服务器供应商讨个说法。 而云端实验室里的学员除了个别人之外，剩下的也没心思自我钻研了，一个个全都把视线投了过来，想要看看这位自称刚刚把他们原导师打进医院的新导师究竟想要干些什么。 没过多久，通讯接通，奥莱维娅顿时就咋呼开了：“喂，老娘怎么说也算是你们的老客户了，就这么把老娘的服务器封停了是不是有点不上道啊？别说这是相关律令政策惹的祸，老娘很清楚那玩意儿就是唬人的，你们丫自己就是官商勾结……” 由于开的是免提模式，所有人都可以清晰地听到奥莱维娅和服务器供应商那边的客服的对话内容。 通讯的那头稍稍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响起来一个不紧不慢的女声：“奥莱维娅小姐，在您向我们抱怨您的服务器被封停之前，能不能先请您将欠下的服务器托管费补上？” 莉莉丝看到奥莱维娅的脸色明显僵了僵，但她很快又变得气势十足：“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你们的服务器老娘怎么说也用了一百多万年了，偶尔一次欠费就要封停，你们这服务一点都不人性化啊！” 然而客服小姐似乎完全不为所动：“奥莱维娅小姐，您使用我们的服务器时间共为1082359年3个月，您除了在第一个月支付了托管费用之后就再也没有付过任何费用，至今已欠费超过一百万年。所以我们经过会议讨论决定，您的服务器最终在昨天被封停。” “你们这不地道啊！就算要封停也应该提前通知老娘吧？你们的总经理凡耶那老头好歹也算是老娘的老伙计了，这点情面都不给我？” 客服小姐依旧毫无反应：“事实上对您的服务器的封停决议是82359年前定下的，在那之后凡耶阁下共联系了您912次，但是您将他加入了黑名单拒绝接通凡耶阁下的通讯，并向他扔了912条高爆螺旋风速狗。” “真的没有通融的可能了？” “没有，‘不管那个女流氓说什么，你们都只要记住一句话就行——不付钱一切免谈’，这是凡耶阁下亲口告诉我们每一个客服人员的原话。” “他娘的……”奥莱维娅忍不住龇牙。 于是场面顿时变得更尴尬了。 挂掉通讯之后，这位打伤了原导师又欠费长达一百万年的流氓导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伴随着这个动作，她那比莉莉丝还要规模惊人的胸部随之上下起伏了一阵，随后她才猛地一拍手：“他娘的，封停就封停，几千万年的交情还比不上一百万年的欠费，老娘的友情就当这么喂狗了！” 她抬起头来，视线扫过云端实验室里的每一个学员，最后停留在了莉莉丝的身上。 被某人盯上的莉莉丝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小家伙，别低头了，再低头你也得上来！我的时间很宝贵，赶紧上来领死！哦不，赶紧上来帮老娘一起做演示！” ……你这家伙刚才绝对说了“上来领死”四个字是吧？ 接下来发生的情节由于太黄太暴力，以至于惨遭大宇宙意志的河蟹，不过我们可以用一句话共五个字，来形容一下这节课结束时候莉莉丝的状况： 莉莉丝，扑街。 …… “以上，这个女流氓差不多就这样这样还有那样那样了……喵的我诅咒她一辈子嫁不出去！” “啊哈哈哈，还真像是奥莱维娅导师的作风呢。” 听到莉莉丝对于第一次上课情况的描述，蕾耶不由得笑了起来：“莉莉丝，其实你再诅咒奥娅导师也没有用的，你知道奥娅导师刚刚转职成为导师那会儿，她在学院里的称谓是什么吗？” 莉莉丝闻言不由得愣了愣，一双血色的眸子眨了又眨：“什么称谓？难不成‘灭绝师太’之类的称呼么？” “那个时候，奥娅导师的称谓是‘死而无汉奥莱维娅’哦？” “……嘶，不知道为啥听到这个称谓的瞬间我膝盖疼了起来啊？” 蕾耶笑得更开心了：“哈哈哈，莉莉丝你不用担心的啦，就算你嫁不出去我也会要你的。” 莉莉丝在床上打了个滚，赶紧摇头：“不不不，完全不是嫁不出去的问题啊！只是听到这个称谓的时候忽然感觉一股迎面扑来的恶意，就和几天前感受到过的一模一样……” “好了好了，不要想这种小事情了，我来找你是因为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哦？”蕾耶也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只是学着莉莉丝的动作在她身边躺下来，侧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银发少女，“其实第九神域很快就要举行一场很重要的大赛，但是必须要两人组队参加，所以我想邀请莉莉丝你来帮我的忙！” “没问题！”莉莉丝差不多是满口答应，“蕾耶你需要我做什么？” “太好了！”金发少女的脸庞上顿时流露出无比靓丽夺目的笑容，当场给了身旁的莉莉丝一个拥抱，“那莉莉丝你现在先把衣服脱了吧！” “……哈？” …… 189.莉莉丝，成为偶像吧！ ================================== “啥啥啥，你说啥？”面对蕾耶的请求，莉莉丝一脸大写的懵逼，她僵硬地转过脑袋来盯着近在咫尺的金发少女，“你说啥我没听清？” 而蕾耶依然是一脸恬静和煦的笑容，不紧不慢道：“莉莉丝，我让你先把衣服脱了呀。” “……蕾耶你最近学外语了，刚才的外语说得不错嘛！” “没有啊——莉莉丝你先听我说完，最近我参加了一个时装设计大赛，想请莉莉丝你做我的专属模特儿，而脱掉衣服是为了确认你的身材尺寸，好做出最适合你的衣服来。” “诶？时装设计大赛？” 听到这个名词的时候莉莉丝脑子里就剩下一个念头：TMD到底是哪个蛇精病给一群上帝举办时装设计大赛的！ 你怎么不在海里找仨海鱼举行憋气大赛呢？ “所以说，莉莉丝不肯帮我忙吗？” “不不不，当然愿意帮忙，只不过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人举办这种比赛而已。” 眼看着蕾耶露出黯然的神情，莉莉丝连忙摆手安慰自己的好友，同时开始伸手脱去自己身上的衣服。 ——想要欣赏什么美少女脱衣风景的人恐怕要失望了，因为某人脱衣服的过程非常简单，一共耗时0.11秒：打个响指，衣服消失。 难道你还指望堂堂真神上帝像一般凡人一样去脱衣服，一不小心还被衣领子卡住上演一出“上帝小姐是逗比”的剧情么？ 说起来莉莉丝倒是很久没有这么仔细观察自己的身体了：依然是黑暗神族特有的苍白肌肤，神族法则之躯让她的皮肤看不出一丁点瑕疵，就如同世间最美丽的羊脂白玉，银色柔顺的长发仿佛瀑布一般倾泻至床铺上，将少女若隐若现的娇躯…… 好吧，我知道这种画风大家可能有点不习惯，那换一种大家都能接受的说法—— “老娘的胸他娘的又变大了？” 作为一名至今仍在持续成长中的巨乳党，莉莉丝忍不住表示：看样子以后她的肩膀更容易酸了的样子？ 一旁的蕾耶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莉莉丝你呀，你这话要是让多琳或者别的女生听到了不知道该有多羡慕嫉妒恨呢！” “但是越来越大真的很麻烦啊……” 莉莉丝掂了掂自己的胸部，忍不住咕囔了一句，这倒不是她前世残存的那点可怜的男性意识在作怪，而是从实用性的角度出发得出的认真而严谨的结论——不服的有本事来打她呀！ “不要想这么多啦，我现在立刻帮你量尺寸吧！” “唔好吧。” 随着两人的话音落下，一道道浅金色的圣光从蕾耶的手中飞出，化作软尺一般的形态，开始缠绕在莉莉丝的身上。 也正因为如此，在圣光缭绕的情况下，就算有什么少女的美妙风景也变得一片朦胧，无论如何都看不清了。 只不过……莉莉丝虽然很配合，但她隐约间她总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然而由于蕾耶的两只小手总是不停地在她背后摸来摸去，以至于背后发痒的某人很快就把这点小疑惑抛在了脑后。 几秒钟后，莉莉丝的身体忽然一僵，整个人都绷紧了。 “蕾、蕾耶——你在摸哪里啊！快快快停下我要不行了……嘻哈哈哈哈哈哈蕾耶你别再碰我翅膀了好痒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是的，莉莉丝的翅膀虽然非常怕疼，但同样也很怕痒，于是当蕾耶开始亲手测量她翅膀的尺寸时，某个家伙差点都要痒得笑尿了——嗯，这只是一个比喻，你们都懂的，真神就算喝了水也没有这种生理需要。 到最后她才想起来把自己的感知屏蔽掉了一部分，这才避免了更加尴尬的情况出现。 两个人在房间折腾了足足几个小时时间，最后蕾耶才心满意足地离去，临别时还不忘向自己的好友叮嘱：“莉莉丝你最近别随便乱跑呀，我很快就会设计好新时装让你试穿的！” 一直到蕾耶离开之后很久，正在研究信徒祈祷处理软件的莉莉丝忽然想起来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大家都是真神上帝没错吧？ 测量身材数据这种事情，不是直接一个念头扫过去就完事儿的么？ 为什么蕾耶还得让自己脱了衣服测量这么久？ …… 在对于人生陷入了怀疑的同时，莉莉丝的信徒祈祷处理软件也终于诞生出了雏形。 ——正如奥娅导师在一开始说的那样，她并没有指望任何一个学生能够现在做出成熟的产品来，这一堂突如其来的实践课的根本目的还是通过对于世界化应用编程的更深入了解，来对世界法则以及神明和信徒的关系进行更进一步的剖析掌握。 不过在经过课后的这段时间之后，莉莉丝确确实实做出了一个成品来：一个界面简陋至极，光是看一眼就能赶走99.99%用户的信徒祈祷处理软件，并且也不是真正的智能软件，而是普通的。 但对于自己这个自己神生中第一个真正的世界化应用软件，莉莉丝还是抱着非常慎重严谨的态度给它起了个名字：信仰使者。 简称仰着。 哦不对，简称“信使”。 怀着略显激动的心情，莉莉丝打开自己的个人终端，将编译好的“信使”安装到了自己的世界管理系统之中，然后调整系统权限，将凡人世界的管理接口授权给自己的新软件。 当做完这一切之后，少女的手指微微颤抖着，缓缓地点在了信使软件的图标上——那是一只雪白的信鸽的图案。 一个通体黑色的窗体在个人终端的屏幕上弹出，一行行明显没有经过任何美化的字符和图案也随之跃入眼帘。 几乎就在莉莉丝打开自己的新软件的同时，第三行星上每一个正在祈祷的暗影女神教信徒的脑海中忽然响起同一个声音： “亲爱的信徒，您现在正在使用暗影女神教第一代信仰管理系统删档内测版，普通信徒请默念一，神职人员请默念二，教皇和圣女请跳个舞……” …… 190.平常信徒都在祈祷点啥？ ==================================== 听到那个声音响起的一瞬间，所有暗影女神教正在祈祷的信徒全都愣住了，真神信仰自有其特殊性，让信徒们完全可以轻易判断出，这个在他们脑海中响起的声音的主人，就是他们如今信仰的暗影女神。 这么说来的话……女神大人又降临了？ 难道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群星人刚刚在第三行星安家落户的第一个月里，莉莉丝为了避免出现什么意外，而将神界和群星世界的时间流速比例调整成了1：1，但到了后来一切发展进入了正轨，她就将这个比例调高到了1：10. 如今神界标准时间过去了半年多，群星人的时间则已经过去了五年之久。 和最初信仰全靠爱、祈祷全靠猜的情况不同，在真正获得一名真神支持之后，当初的暗影女神教的发展也终于走上了正轨，这两年在群星人之中的影响力越来越大。 一千多万群星人值周，几乎超过三分之二都选择加入了女神教，并且至今仍有更多的人在源源不断地加入其中。 事实上这也是正常的事情。 哪怕是那些没有真神的世界，凡人往往也会自发地崇拜那些偶像神灵，祈求风调雨顺、家宅平安。 现在群星人在一颗全新的行星上开荒，不免要遇到各种各样的艰难和危险，而信仰了女神教之后，比如说顶个“老娘罩你符”——虽然名字奇怪了点，但架不住东西好用啊——基本上就可以忽视掉绝大多数能够在地表开荒时遭遇到的危机了。 这么一来，暗影女神教的信徒数量当然是与日俱增。 而信徒们对于“暗影女神莉莉丝”的信仰也已经从一开始的“不管有没有，信了再说”的态度，逐渐转变成了“信女神，得永生”的狂热虔诚——就连莉莉丝都不知道这句话是啥时候流传开的，不过反正差不多一个意思，看着理解就好。 时隔五年，他们所信仰的暗影女神再一次主动降临，难道说真的有什么惊人的大事即将发生？ 就在所有人疑惑之际，莉莉丝的声音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即再度响起： “现在正在进行暗影女神教第一代信仰管理系统删档内测版第一次测试，所有听到本条广播信息的信徒请做出回复。重复一遍，现在正在进行暗影女神教第一代信仰管理系统删档内测版第一次测试，所有听到本条广播信息的信徒请做出回复……” 当场有信徒激动不已地试着向自己信仰的女神做出回复，而“女神的声音”也立刻做出了回复。 “亲爱的用户，您的回复功能暂时无法使用，请充值后再次尝试。” 一众信徒：“？” 而在这个时候，作为暗影女神教的现任教皇的潘缇芙也终于做出了反应。 此刻的第三行星上刚好是夜晚，潘缇芙正伏跪在一座小号的暗影女神神像前进行每日必行的祷告，听到莉莉丝声音的时候她几乎是激动得原地一蹦三尺高：“女神大人，他娘的是您吗？” 此言一出，潘缇芙脸色一僵，浑身上下仿佛被冻结了一般，整个人都呆滞住了：MD她为什么突然就嘴贱了啊！ 明明当了好几年的教皇了，当初的坏习惯也应该改掉了才对，怎么在女神大人面前一下子又冒出来了？ 而莉莉丝那边听到这位女教皇的回应的时候，也不免呆滞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来。 怎么说呢，乍一听到潘缇芙的话，让她恍惚间产生了一种“不愧是老娘信徒，果然尽得老娘真传”的感觉来，虽然她也得承认，这种感觉让她多少觉得有点微妙就是了。 一个敢对着自己的上帝用“他娘的”这种词汇的信徒果然让人感觉好微妙啊啊啊啊啊啊啊——！ “咳咳，是我。”纠结了半天之后，莉莉丝还是开口了，“潘缇芙你现在不忙吧？” “不忙不忙！我现在精神倍儿棒，手臂上都能跑马，您要我立刻出去和人打一架都没问题！您说要打谁？” ……果然有这么一个充满了既视感的姑娘当自己的教皇感觉好微妙啊，再过几百几千年新群星联邦不会变成流氓联邦吧？ 比如说出去和人打星战都是拿牵引装置拖着小行星当板砖砸人的那种？ “不，我不是要你打架来着。”莉莉丝再次咳嗽了一声，把话题从上帝指使信徒出去打架这种奇怪的话题上扯了回来，“刚才的声音你也听到了，你们现在每天都有一大堆祈祷会传上来，而将来会更多，这些老娘没时间一个一个处理过去，所以就编写了这么一个自动处理软件。” 闻言潘缇芙顿时有些愣神，甚至还流露出一丝惶恐：“女神大人，难道说您将不再回应我们的祈祷……”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莉莉丝哭笑不得的声音传来，“你们平时祈祷点啥你们自个儿都明白！就拿你来说吧，除了按照教义进行的例行礼拜祷告之外，这五年里你有31次祈求我让你皮肤再变好一点，19次祈求房价降下去一点不然按你的基本工资一辈子买不起房了，另外还有47次祈求我给你找个男朋友……老娘自己都还没对象呢你居然指望我给你找男朋友，信不信老娘一个神罚把你劈成男的？” 这下潘缇芙的脸色更加尴尬了，这位平日里在信徒面前威严深沉的女教皇此刻脸色涨红，就好像一个犯了错被家长发现的小孩子一样手足无措：“女女女女女神大人，我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其实……” “行了，总而言之除了真正正常的祈祷之外，还有一大堆没什么卵用的东西，这些祈祷我也不可能一一回应，所以就有了这个自动处理软件，不是老娘要抛弃你们，你丫别被害妄想症想太多！” 莉莉丝停顿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可以直接把关于信仰管理系统信息直接传入潘缇芙的脑海里，于是教皇阁下只觉得眼前似乎有一道乌黑的光芒闪过，随即她的脑海里就多出来一大堆全新的信息。 “只不过这个管理系统还很粗糙，需要时间来完善，所以我希望你们几个女神教的高层，再找一批绝对可靠信徒给老娘进行一次内测。等到全部功能都完善了之后，不仅我这边可以进行全自动办公，你们那边也可以进行信仰改革……” “您的意思是？” “比如说达到标准的虔诚祈祷可以积累信仰点数，而信仰点数可以直接用来兑换神术、洗礼还有一些神教信徒的福利之类的——你不觉得这么一来顿时清爽多了么？” 潘缇芙顿时就眼前一亮：“女神大人，信徒福利里面能兑换男朋友么？” “……闭嘴。” …… 191.女神教的未来发展方针 ================================== 在当初第一次见到潘缇芙时，莉莉丝就已经看穿了这个年轻的教皇姑娘身上所隐藏的那点小秘密。 对于一个刚刚从死亡的坟墓中复苏、甚至连落脚之地都没有，在方方面面都极度缺乏人力资源的文明而言，几乎不可能出现“用不到人”的情况。 那么当初的潘缇芙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和目的才会选择去成立宗教，去当一个光杆司令的教皇？ 然后莉莉丝稍稍回溯了一下莉莉丝之城的时间，很快就把事情弄明白了。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在原本的逃亡方舟上，虽说逃亡生存机制使得他们尽最大可能将每一个幸存者教育成才，但人数多了之后，总有那么几个什么都没学到，成天好吃懒做的家伙。 ——如你所见，如今的女神教教皇潘缇芙，曾经就是那样的一个小混混。 在曾经的方舟上，她虽然没有出过多少力，但依然活得好好的：因为他们的食物还能合成，引水也还能提取，唯有鲜活的生命却在大灭绝诅咒的力量下越来越少。 每一个能够活下去的生命都是珍贵的，所以哪怕是不成材的小混混，也依然幸运地活到了最后。 然后她和一千万最后的同胞一起，被埋葬在了岁月里，一直沉睡到莉莉丝她们几人的出现。 当苏醒过来之后，曾经目睹了同胞的死亡和消逝，残留在心间的震动让潘缇芙想要好好地重新振作起来，为这个新生的文明做些贡献。 只不过她很快发现，曾经她讨厌厌弃的那些知识，现在想要学也学不到了。 那个曾经对她恨铁不成钢的老人，也已经不再了。 时隔多年苏醒过来，她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些什么。 最终，她选择成为偶像……啊呸不对，她选择了宗教这一条道路。 不过事实证明曾经一无所成的潘缇芙居然在搞宗教方面有着格外惊人的天赋，十五年时间从无到有，将暗影女神教几乎打造成近乎全民宗教的地步，对此莉莉丝只能说这姑娘以前肯定没试过干传销…… 当然在逃生方舟上到底有没有人需要传销也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好了，不要用那种希冀的眼神盯着老娘，再盯着老娘也不可能变个男朋友给你，如果你要个充气娃娃什么的倒是没什么大问题。” 潘缇芙闪闪发亮的眼睛顿时就黯淡了下来，嘴里小声地咕囔着：“女神大人你好坏啊，连个男朋友都不肯给我……” “喂喂喂，你别以为我听不见啊，再诽谤老娘小心我用神罚劈你啊！” “连男朋友都没有的日子，不如被神罚劈死算了！” “……那你做好准备啊，我给你劈个七叠浪出来，先是第一波……” 女教皇阁下当场认怂：“女神大人我错了！还请务必不要——” “少废话，赶紧和老娘一起调试系统，不然小心老娘给你加个‘死而无汉’的祝福。” 如果群星人之中目前有宗教学者这种职业，并且他还在这里聆听正在进行的对话的话，一定会对于这个发生在教皇和真神之间的对话感到无比震惊，然后回过去头下定决心修改宗教典籍：这他娘的根本不像是信徒和上帝之间的对话啊，说是女儿在向老妈撒娇还差不多！ 有了潘缇芙的帮助，莉莉丝对于信仰系统的测试进展顿时快了许多，她先是锁定了几个异常抛出和接口问题并将其修改，接着又给信徒祈祷加上了关键词自动回复功能，以及教皇、圣女等一些高层和她这个真神直连的专用信号通道，然后又和潘缇芙一起商量出了一套比较简单的信仰点数计算方法…… 当然关于信徒能不能靠充值变强……我是说靠捐献财富兑换信仰点数这个问题两人也讨论了很久，最后女教皇和女神大人达成了共识：干你丫的，有钱捐给教会买平安，不会捐给社会发展做贡献啊？ 于是关于暗影女神教短期内的大致发展方向就这么定了下来。 正在莉莉丝的意念准备从凡人世界返回的时候，潘缇芙再次出言挽留，然后从她卧室里那个茶几的底下翻出来一大沓文件拍在自己的面前：“女神大人，事实上一个月女神教召开了第二次教义教规修订会议，只不过和当初建教的之后一次性通过不同，这一次在教义教规的修订方针上出现了分歧。” “哦？什么分歧，说来听听？” 原本趴在床上玩微操的莉莉丝顿时来了精神，整个人蹦起来坐得笔直，此时此刻未来的神主小姐的内心活动是这样的：哈哈哈哈，老娘也有和信徒讨论教义教规的一天啊！ “是这样的，现在女神教的高层分成了苦修派和宽松派两个派系，苦修派认为凡人在世间行走是经受红尘磨难的历练，所以必须要克制自己的欲望和力量，摒除外物和杂念，以达到天人合一……” “……说人话！” 说了那么多，潘缇芙似乎也有点累了，她换了个慵懒的姿势趴在自己的床边：“哦，苦修派的意思是其实说有啥事儿都憋着，死了你就能超脱了，教规方面必须要严格订立。至于宽松派则认为信仰是发自内心的力量，就算强迫教徒去服从一大堆清规戒律也没有什么卵用，所以教规方面只要保证最基本的教义不被违反就行了……” 莉莉丝悄悄地给自己的这位教皇丢了个恢复性神术，然后才继续说道：“那么你自己是什么意见？还有亚当斯，克拉玲他们六个人又是什么意见？” 对于真神而言，信徒的定制的教义教规其实没多大意义——比如她曾经看过一个例子，说的是某位精灵神系的真神挺喜欢吃她的信徒们给她贡献上来的某种水果，直接导致了下面的一群信徒围绕着这个水果的诞生地、诞生方式、食用方式、精神意义、宗教用途等等一系列课题展开了长达一百六十八年的撕逼。 当然这场撕逼并没有结果：因为生长那种水果的植物丫灭绝了。 不过暗影女神教毕竟是莉莉丝手底下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宗教，所以她觉得自己还是需要好好认真对待的，不仅仅是教皇，还有那些女神教高层，甚至那些民众的意思她都需要进行一定程度的了解才行。 潘缇芙摆了摆手：“还能有啥意思？要是按照苦修派的意思来修订教规，那我岂不是一辈子都不能找男朋友了？不干不干！” “……呵呵。” …… 192.暗影女神教教规第一次修订版 ======================================== 这一次的讨论持续了更长时间，不仅如此，莉莉丝还顺便把暗影女神教的另外几个高层全部抓了过来，一起讨论教义教规的改革。 当然，在这么做之前潘缇芙就已经出面对外发出通告，说是女神教的上层接收到了来自女神的神谕，需要集体闭关参悟天道……我是说集体闭关，研究女神教的核心教义教规。 总而言之就是女神教的那些上层人物都会集体失踪一段时间。 同时，这个通告也算是为之前忽然出现在所有人脑海里的“女神之声”做出了解释。 至于莉莉丝这位女神大人则是从一开始的通过精神直连的方式交流，直接变成了下凡面对面交流——主要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自言自语几天时间简直像个傻×…… 当然后来她发现其实精神直连不用开口也能交流的时候，又觉得这TM才是真傻×……不过那已经是后话了。 终于，当黎明的第一缕晨光照亮了莉莉丝之城的时候，女神教的七名高层，以及他们的上帝小姐齐聚一堂了，开始了新群星联邦历史上第一次信徒和真神的非正式会见，以及第一次有上帝参与的教义教规研讨会议。 这两者合起来简称，两会。 会面的地点是暗影女神教教皇潘缇芙的卧室，会面的用桌是卧室里的茶几，会面时享用的圣餐是莉莉丝随手从格温多琳那边顺过来的零食十五包。 如果不是莉莉丝清楚双方的身份立场确实不同，而且讨论的话题听起来极其高大上的话，就连她自己都快要觉得这其实是一场同学之间的学习会了…… 而且还是写作学习会，读作赶作业大会的那种。 “好了，都别紧张了，看你们那一个个都紧张得和什么似的。” 坐在明显是首座的位置，莉莉丝看着几个有些坐立不安的女神教高层，忽然笑眯眯地变出来一副卡牌：“看你们这么紧张，要先来一局昆西牌压压惊么？” #夭寿啦！上帝小姐又要玩物丧志啦！ #上帝小姐用七天玩了昆西牌，然后才随手创了个世！ 放肆！哪里来的弹幕？拖出去斩了！ 嘴角明显僵了一下的莉莉丝伸手敲了敲桌面，又掏出来自己的大黑暗神典晃了晃：“好了，你们再这么紧张下去，老娘要用物理手段帮你们冷静一下了！” 最终，群星联邦第一届两会就在这种有些诡异的气氛中开始了。 整个讨论持续了三天时间，到最后一天傍晚时分，这一次会议终于以潘缇芙亲自下厨并把买来的食材全部炒成了不可名状的黑糊而告终。 ——是的，你没有看错，潘缇芙虽然还兼任女神教最高教堂的厨师长，但她的厨艺实际上仅仅比“地狱料理”好上一个级别，大概是“天堂料理”的程度。 嗯，大概意思是说，吃了她的料理就能上天堂见到我主了。 “那么，现在已经可以确定的是以下几点。”等到莉莉丝再次偷偷跑去格温多琳那边顺来一堆零食之后，潘缇芙作为教皇，对于这一次的会面做出了总结。 “暗影女神教教规第一次修订版。” “第一条，女神教信奉的是伟大的暗影女神莉莉丝·阿夏尔。” “第二条，女神教教徒当时刻谨记宽容、博爱、真诚、板砖，此为四荣。教徒同样应当时刻戒除骄、奢、淫、逸，此为四耻。” “第三条，女神教主教级以上教徒每日九点上班，五点下班，节假日加班有加班费，乘公交上下班者可获交通补贴……” “第四条，没对象、没配偶、没老婆不要找女神大人，因为女神大人会揍你。” “第五条……” 七人一神看似研究了很长时间，但实际上最后总结出来的教规一共只有三十条，全篇长度加起来刚好凑够450个字。但就是这么一篇东西，被莉莉丝铭刻在了以法则神力凝聚的一块石碑上交给了潘缇芙，作为暗影女神教的当代教规。 看着在场几人都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莉莉丝不由得摸了摸下巴：“话说回来了，你们这边明明有三个人分别是苦修士的大首领、二首领和三首领，结果一个个全是宽松派的？而且这一次的会议没有把苦修派的人叫来，这样会不会有一种钦定的感觉？” 潘缇芙立刻学着自家女神大人的模样翻了个白眼：“钦定个毛线！要是他们想搞个大新闻批判一番就让他们去搞好了！” ——所以说感情在一定程度上是需要联络和维系的，在场的七人在过去的五年里，以潘缇芙和莉莉丝的联络最为频繁，而其余六人则要少上许多，所以当再次见面的时候，其余六人都有那么一些战战兢兢不敢直视的态度，而潘缇芙则好像是女儿见了妈一样…… 而经过这三天的扯淡扯皮，六人对于莉莉丝的态度总算没有那么畏惧了——但敬畏之中的“敬”依然存在。 这也是信徒对于真神存在的天然情感。 莉莉丝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你们现在无论是文明还是宗教都处于发展的初期，连物质基础都没有达到让你们骄奢淫逸的地步，那还苦修个蛋？与其想这么多，还不如多注意脚踏实地，简直一个核心两个基本点，争取早点重新点亮你们原来的科技树才是……” 这些话倒不是她胡扯出来的，而是在神界的各种史料、百科全书中都有所记载，她现在只不过是照本宣科搬过来罢了。 “好了，该讨论的东西都讨论得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 莉莉丝拍了拍手站了起来：“信仰管理系统的基本框架和功能也已经调整好了，接下来推广就要靠你们几个了。” 在场的七人忽然集体立正：“女神大人，您的意志。” 刚准备离开，莉莉丝忽然想起来什么，又返身回来叮嘱道：“哦对了，我的一个朋友——嗯，就是另外一位神明最近正在这个世界里面做实验，她离你们挺远，所以一般情况下不太可能会打扰到你们，但如果偶尔有时候出现什么意外情况的话……记得及时报告给我就行，不用太大惊小怪。” 七人都有些疑惑：“女神大人，您说的意外情况是指……？” 莉莉丝叹了口气：“比如说，你们准备吃饭的时候，忽然发现碗里的饭菜全都没了，不用多想，应该就是我那个朋友搞的鬼了……” …… 193.弄个大新闻 ======================== 为了防止万一，莉莉丝再次把群星世界和神界的时间流速比调节成了1：1，又再三叮嘱潘缇芙几人如果出现什么问题及时向她上报之后，才悠然地消失在了星空之中。 群星新历15年，伟大的暗影女神降临凡间，播撒下“神圣信仰网络”的种子，对群星人后世的发展产生了不可估量的重大影响。 此事被暗影女神教初代教皇、虔诚的求道者、女神的侍奉者、真理的追随者潘缇芙·阿尔萨斯铭刻于《永恒创世录》第二章之上，自此代代相传，薪火不灭。 ——摘自《永恒创世录》第二章“文明”第三小节，第六段。 当然实际上这件事就是潘缇芙在自己的工作日记上随手添上了一个重点记号而已。 在离开了群星人安居的第三行星之后，莉莉丝一路在星空之中漫步，很快就来到了这片银河系之中另外一颗适合生命生存的星球上。 比起群星人选择的第三行星，这颗星球上超过百分之九十五的面积都被广袤深邃的海洋所覆盖，以至于整个星球上一共只有两块可供陆生生命生存的大陆。 莉莉丝稍稍确定了一下方向，很快就降临在较小的那块大陆上。 这块大陆上有了种种草本植物、木本植物，还有了一些简单的虫类生命，不过目前为止并没有大型动物的出现。 通常来说，大型陆生动物的出现需要一个契机，否则这样的星球再发展十亿年，陆地上恐怕还是虫类的天下。 当然，十亿年以后的虫类生物是不是有了人形、能够双脚行走、甚至还拥有了惊人的美貌，还能够穿上衣服怯生生地喊着“欧尼酱”什么的…… 哦这个还是算了，很抱歉她到目前为止对虫子没有太大的好感，所以这种猎奇的进化路线还是暂时放在一边吧。 踏上这块大陆之后，莉莉丝一步步跨出，瞬间跨越了遥远的距离，来到了大陆最中央的一座高山上。 这座山峰高达6666米，从中部位置开始就已经被白皑皑的积雪所覆盖，接近顶峰的时候更是白茫茫一片，一眼望去只有苍茫的天空和苍白的雪地。 在这座山峰的峰顶上，一名有着棕色短发的少女端坐在那里，那模样让莉莉丝不由得想起了四个字：宝相庄严。 都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至少莉莉丝发现在这点上面她和多琳这姑娘还真是挺像的：她们俩只要不说话那绝对都是一等一的美少女。 但紧接着还有半句话跟在后面——开口毁所有。 只见那个收敛了背后雪白羽翼，端坐于雪峰之上的少女忽然睁开了眼睛，神圣的慧光从她的眼底一闪而过，仿佛蕴藏了人世间无穷无尽的真理，少女轻盈地开口：“学姐学姐，你吃晚饭了么？” 莉莉丝：“……”还真是符合这姑娘性格的打招呼方式啊。 讲道理，别人书里什么真神上帝打招呼的时候一般不都是“几道古老的神念轰然扫来，充满着镇压九天十地的霸道气息，在天顶之上悍然碰撞，霎时间天花乱坠、地涌金莲，亿万种异象迸发”云云，偏偏到了她这边就成了街头巷尾都能听到的一句“你吃晚饭了吗？” 总觉得多琳这姑娘的打招呼方式简直拉低整个神界的逼格。 “怎么样，你的神术研究进行得如何了？”莉莉丝总算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如果你要进行大规模试验的时候最好和我说一声，毕竟万一在第三行星那边引发什么灵异现象就比较麻烦了……” 而且上帝偷吃信徒的晚饭这种事情实在不好和人解释啊。 谁知吃货姑娘却是愣了一下，一脸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学姐，我一分钟前已经试过了……”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莉莉丝的个人终端忽然响起了提示，那是她设定了只有在教皇和圣女直接联系她的时候才会响起的警报提示音。 具体的音效大概是这样的—— “叮——” 你没有听错，那玩意儿的默认提示音就是微波炉的声效！ 赶紧打开个人终端，教皇潘缇芙的影响顿时在半空中投射出来，这位女教皇的脸上此刻既有着兴奋也有着惶恐：“女神大人，就在刚才忽然出现了您说的所有食物诡异消失的现象，是另外一位神明降临人间了吗？需不要需要我们安排迎接和典礼什么的？” 莉莉丝顿时无语了：“……” 这姑娘就不能让她省心一点吗！ “嗯，如你所见，确实是我那个朋友折腾出来的事情，不过典礼什么的就不用了，你只要想办法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就行了。哦对了还有……” 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件事情你最好想办法处理成一个日常现象，这样等以后再出现的时候就比较容易解释了。” 女教皇稍稍愣了一下，很快就心领神会：“好嘞，包在我身上！女神大人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莉莉丝本来想说“没有了”，谁知道呆在一边的格温多琳忽然凑了上来，硬生生地挤进了真神和信徒的通讯画面之中：“我有我有！你记得和最高教堂出门左拐之后第三条街从南往北第七户人家说一下，他们盐放多了！” 潘缇芙：“……哦。” 这时候莉莉丝真想一巴掌把这吃货姑娘草到雪地里去！ 断开了和潘缇芙的通讯，莉莉丝并没有离开这个世界，而是再三叮嘱了格温多琳之后，又来到了一颗处于这个银河系边缘地带的一颗星球上。 相比起那七颗适合生命生存的生命星球，如今位于莉莉丝脚下的这颗环境就要恶劣太多：它的表面温度高达九百度，压强是第三行星的一百多倍，同时大气中充满了无数有毒物质，总体而言根本不适合任何原始生命的诞生。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莉莉丝可以放心地在这里进行造物实验而不用担心影响到第三行星的群星人。 她深吸一口气之后，从随身空间里掏出来了一个巨大的祭坛。 “老娘第一次创造复杂生命，必须得做点有纪念意义的事情，嗯……就先借助一下天召法坛的力量好了。” …… 194.零 ================ 天召法坛，位于第一神域的中心，是一方岁月久远到无法衡量的神秘祭坛。 甚至有传言，天召法坛的存在关系到整个永恒神界的起源，是无数真理法则诞生和消亡的终极所在。 这些街头巷尾的小道传言到底是真是假莉莉丝并不清楚，不过她倒是很清楚一件事，本体位于第一神域的天召法坛确实拥有着连真神都难以解析的神秘力量，曾经创造过数不清的奇迹。 比如说，在她三岁之前——也就是她老爸告诉她“我的女儿，当你出生的那天整个二里桥街道都在低吟着你的名字：莉莉丝……”这段让她深信了七年之久的话之前——莉莉丝一直以为，自己是爸妈去天召法坛游览的时候抽奖送的！ 而且她爸妈的理论还听起来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神族孕育后代的方式当然不可能和一般凡人种族相同，更多时候讲求的是时机和因果，所以抽奖抽到个女儿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听说隔壁老王的儿子是…… 谁发的弹幕这么放肆？拖出去变成萝莉丢进兄贵地狱！ 稍稍定了定神，从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中回过神来，莉莉丝将掏出来的巨大祭坛安置在了这颗地狱般的星球的地面上。 虽然不是天召法坛的本体，但眼前这个大家伙是蕾耶之前去第一神域那边参加实地教学的时候买回来送给莉莉丝的纪念品，能够冥冥之中沟通位于第一神域的天召法坛，借来一丝法坛的神秘之力。 如今是莉莉丝第一次创造较为复杂的生命，为了保险起见，她选择了借助一部分天召法坛的力量，以免最后失败得太过凄惨…… 激活了眼前的纪念品法坛之后，莉莉丝只觉得自己感知似乎能够顺着它无限延伸，最终沟通到某个难以名状的伟岸存在。 如果她的感觉没有出错的话，那个仿佛汪洋一般宽广博大的存在，正是位于第一神域的天召法坛本体！ “那么接下来……神王在上，保佑我一次成功啊！” 嘀咕完这句话之后，莉莉丝顿时沉下心来，极暗法则神力缓缓逸出，在半空中渐渐勾勒出一个无比复杂的模型。 ——虽然对她来说圣光法则和极暗法则几乎已经没有多少差别，但毕竟极暗法则更加熟悉，所以这一次创造复杂生命她选择了以极暗法则为基础。 在它成型的一瞬间，无数关于生命存在和诞生的数据在她脑海中飞快运转，比许多凡人文明最复杂的算式更复杂亿万倍的公式在她的脑海中不断流淌而过，化作实质的流光填充着那个泛着乌黑光芒的生命模型。 “他娘的，这玩意儿简直不亚于再进行一次创世纪啊！” 没过多久，莉莉丝的身躯就颤抖了一下：她感觉自己已经有点头疼了。 完整创世纪为什么被认为是成为正式神明的资格？ 正是因为它不仅包含了创造物质世界的部分，同样包含了创造物质生命的部分，后者某种意义上甚至比前者更加复杂。 随着生命模型越来越完整，将其填充和补完的难度也变得越来越大。 当然，一旦熟练之后，大批量创造物质生命也会变得简单许多。 一整天之后。 只听一下好似从虚无中传来的“啵”声，生命模型终于彻底完整，所有的微光敛去，一个有着人形姿态的生命一点点显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貌。 “成了！” 莉莉丝略显苍白的脸庞上终于露出喜色，这怎么也算是她创造的第一个复杂生…… 然而还没等她来得及高兴，一阵灰白的腐朽之色便在那个刚刚诞生的生命身上浮现出来。 这个新生的生命甚至来不及睁开祂的双眼看一看眼前的世界，祂的身体就已经在快速地腐朽枯败，就仿佛瞬间流逝过了千百年的时光一般。 仅仅是一个眨眼的功夫，祂的一身生命力便已经尽数消耗殆尽，甚至来不及发出来到世间的第一个声音，就已然失去了基本的形体，将最后的生命燃烧殆尽，化作了一小撮白色的灰烬。 “唔——” 莉莉丝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忽然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揪住了。 一向以没心没肺自诩的她，看着地面上那一抔灰白的余烬，忽然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之中。 那是一种她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痛惜。 观看神界文献资料中那些文明的毁灭时未曾有过，亲眼见证群星联邦的毁灭与逃亡时也不曾有过。 良久之后，她才忽然伸出一只手来。 一座黑色的墓碑拔地而起，矗立在这荒凉无人的星球之上。 思索片刻之后，莉莉丝伸出一根手指，以纸代笔，缓缓地在墓碑上书写起来。 “你是我创造的第一个复杂生命，而你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已经消亡，那我就给你起名叫‘零’吧。”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冥冥中有一道全新的规则被铭刻在这个世界存在的根源之中，它将永恒存在，直到有一天宇宙消亡。 莉莉丝收回手指，黑色的墓碑上有粉末落下，露出她书写的神文：零之墓。 她没有尝试去复活零，这是生命本身的缺陷，哪怕她逆转时间将其复活，零的生命仍旧会迅速消亡。 莉莉丝在原地坐下，闭目陷入了沉思冥想之中。 她并没有注意到，坐落在一旁纪念品天召法坛忽然泛起了一阵微不可查的光芒。 时间流逝，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她忽然睁开双眼，更加活跃的极暗法则之力在她的掌心间跃动着，如同世间最强大的雕刻刀，一点一滴地雕琢出一个全新的生命。 “之前那一次一共出现了至少一万五千六百七十二个差错，我现在把这些差错全部修正了，又添加了一些对这颗星球的适应性进去，希望不要再失败了……” 莉莉丝小声地自言自语着，由极暗法则之力构成的生命模型再一次在她的面前缓缓勾勒出了形态。 “来吧，我创造的第二个生命！” …… 195.遇事不决去哪儿 ============================ 在莉莉丝慷慨激昂地摆完姿势，喊完台词，甚至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迎接第二次失败的时候……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是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什么都没有发生当然意味着莉莉丝第二次创造生命同样失败了，只不过和第一次失败不同，后者好歹还算是个先天早夭，前者干脆就直接是胎死腹中了。 于是摆了半天POSE却什么回应都没有等到的莉莉丝表示自己感觉非常尴尬……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你以为自己怀胎十月，都TM准备要临盆生产了，结果发现只是自己过去十个月不小心吃多了所以发了福一样。 幸好刚才的破事儿没人看见，不然老娘只能灭个世来压压惊了…… 某人在心底暗暗嘀咕了几句，重新把注意力转回到眼前正在缓慢溃散的生命模型上。 很显然，她第二次创造复杂生命的尝试同样失败了，第一次尝试好歹还真的创造出来“零”这个生命，而这第二次充其量就等于只憋了个屁出来…… 这个时候莉莉丝也不急着进行第三次尝试了。 她不知道如果再次创造出有着巨大缺陷的生命之后，是不是还会和之前见到“零”逝去的时候一样，让她感到一阵揪心的痛苦，但她觉着自己至少可以在祂们出世之前再好好努力一把。 有了主意之后，莉莉丝干脆原地抱着膝盖，倚着零的墓碑原地坐了下来，然后拿出个人终端连上了神界的网络。 还是老样子——有问题就登录上帝去哪儿论坛，在这个论坛里基本上三教九流什么人……嗯，什么神都有，莉莉丝以往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难题疑惑，基本上也都是上这个论坛发帖求助的。 比如说“老娘胸又大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这个莉莉丝发于六年前的帖子，目前为止收到了2333个回复，12450个点赞，6666个踩。 顺带一提绝大部分的踩全都来自于论坛的女性用户，剩下一小部分来自对于莉莉丝光说不曝照的行为格外痛恨的用户…… 再再比如说莉莉丝十五六年前发的帖子“为黑暗神族却被明光圣殿录取了，学院还不给退档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甚至还被版主加了精置了顶设为了直播帖，到现在还挂在求助版块的最上面。 基本上每个即将迎来考试的神族，无论是光明神族还是黑暗神族，亦或是其他的神族神系，都会来这个帖子里回复一个沾一沾楼主的学霸之气……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莉莉丝当初无奈之下才发的这个帖子，如今已经变成这个版面的祥瑞镇版之帖，据说还真有人因此高分通过了原来没有希望的考试来着。 无视了直播贴下面小窗口显示的那一大堆日常签到的回复，莉莉丝打开了论坛的检索功能，把自己用过的几个检索插件加载上去，输入了关键词“创造生命”，最后才按下了搜索按钮。 很快检索的结果就呈现出来，至于具体的数量莉莉丝看了一眼就没兴趣一页页去翻了，那个数字大概比她的年龄的年龄次方的年龄次方还要多很多倍…… #我今天随手创造了仨生命种族，但是谁来帮我看看这仨新品种到底该怎么分类比较好？ #我要和我老婆创造生命了，关于到底生个啥出来大家有什么比较好的意见没有？如果设定得好有散财！ #论坛上的那套浮灵鮟鱇鱼模板不好用啊，我想用它来创造一个海洋种族，结果怎么造出来一大堆一模一样的橘黄头发的女孩子啊！ 如此种种，乱七八糟的帖子即便经过了检索，但由于数量实在太大的缘故，所以依旧让人感到一阵眼花缭乱。 值得一提的是，在第二个帖子里面，莉莉丝极为难得地见识到了神族这个生命悠长的永生种的创造能力。 比如说有让楼主把自己孩子设定成眉清目秀虎背熊腰天生拥有着七彩神魂并且转世了999次的龙X天的，也有让楼主生个女儿然后起名叫爱丽的，还有的人建议楼主生个球出来然后每天顶着的…… 当然这个帖子里面最多的回复还是类似于“现充去死”、“有老婆的人快去死一死啦！”、“这种事情我们单身狗怎么知道”之类的回复。 ……总觉得神界的单身狗现象越来越严重了啊，是不是以后去上个书建议万神殿把“单身狗也是狗，所以虐单身狗也是虐狗”的条例写进神界律令里面呢？ 翻了几页之后莉莉丝就放弃了一页页继续寻找的想法，于是她想了想又添加了一个新的关键词：教程。 这一次，检索出来的结果虽然对于凡人种族而言依旧是个天文数字，不过对于莉莉丝来说已经在可以接受的数字范围之内了。 她再次浏览了几页，很快就被一个标题为#不要迷信生命模板和教课书，创造生命要因地制宜，三分钟教程简单粗暴教你怎么创造一个新种族！的帖子给吸引了进去。 当然，吸引她的其实不是帖子的标题，而是这个帖子的发帖人：第八神主。 这当然不是单纯地起了个叫做“第八神主”的ID，而是经过了认证的，真正属于第八神主殿下的ID，更何况就算是整个神界恐怕也没有人敢冒充九位神主殿下。 点进去看了之后，莉莉丝很快就理解了这个帖子所讲述的大致内容。 首先当然是批判一下现在的年轻神族太喜欢照本宣科，不知道变通。 然后就是描述了一下她的大致思路：首先要因地制宜，不要凭空想要创造一个种族，而是先选定好一个目标地点，将其作为新种族的未来生存摇篮，然后根据目标地点的地理环境特性，再决定到底要创造一个什么样的新种族。 这个时候莉莉丝抬头看了看这颗星球上荒凉的地表，又感受了一下那九百多度的气温和有毒的大气，很快就有了主意。 “一般的种族身体太弱，明显不适合在这样的星球上生存，那么首先这个种族的身体和生命力要强，适应能力、恢复能力也要跟上；重力很强，所以平均身高不能太高；空气有毒所以需要一套新的呼吸系统……不对不对，整个代谢系统都要重新编写……” “有了！” …… 196.天召法坛的正确用法 ================================ 事实证明，在很多时候有一个好的领路人是非常重要的。 据说在永恒神界早期，那个时候的神族才刚刚完成种族晋升，很多事情都还在迷茫之中摸索前进，光是怎么完成创世纪这件事情就经历了长达数百甚至上千亿年的漫长研究和探索，才最终一点点总结完善出了一套接近成熟的创世模型。 而现在，一名见习神名从开始学习到成为正式神明，充其量也就是九百年的时间。 两者之间的差距简直不可以道里计。 莉莉丝创造生命的尝试虽然没有这么复杂，但这会儿的感觉居然相差无几：如果没有第八神主留下的教程，她想要自己一个人琢磨出这些问题来，那估计没个几年时间是肯定不成的。 至于教科书上当然也有具体的案例教学，不过莉莉丝实在觉得那个案例里面的生命长得实在是太像米其林轮胎的那个小白人，所以直接就放弃了…… 这一回按照第八神主的教程一步步操作下来，整个过程大概只能这么形容：使模糊变清晰，化腐朽为神奇，豪杰超级解霸2008……不对，最后一句串台了。 总而言之，这一次莉莉丝仅仅花费了小半天的时间就已经完成了新的生命模型。 在生命模型成型的一瞬间，好似有“啵”的一声从虚无中传来，如同新生的生命破壳而出，生命模型所散发出的法则微光缓缓敛去，一点点露出了人形的姿态。 ——通常来说，正常的生命繁衍进化需要非常漫长的时光和足够的契机，不过既然是神造生命，当然是把中间的过程直接省略了。 只不过要是真神不出面说明这件事的话，绝大部分神造生命要到很久之后才能发现自己的生命体系中，曾经存在着人为修改和调整的痕迹。 比如说发现某人忘记删掉的注释和颜表情之类的东西…… 甩了甩头发把一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全部甩出脑海，莉莉丝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刚刚诞生的新生命上。 比起先天存在了无数缺陷而早夭的“零”，这一次诞生的新生命已经完善了许多倍，至少莉莉丝觉得就算真的再出现什么问题，她也还能及时抢救一下，而不是当场放弃治疗。 终于，新生的生命完全出现，站立在了这颗星球的滚烫的大地上： 这是一个身高只有一米二左右的人形生物，从外貌上看并没有明显的性别特征，全身上下都是暗褐色的岩石皮肤，关节的部位能够看到些许岩浆般的光芒将身体的结构分隔开，头顶光溜溜的一片…… 等一下！ 莉莉丝看了半天还是觉得创造一个秃子似乎有违自己的审美观，于是又挥了挥手，一团暗色的火苗开始在新生命的头顶燃烧，乍一看就好像是长出了冲天而起的火焰头发一般。 恭喜您获得了新成就“不灭的假发” ——够了，拖出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莉莉丝所创造的新生命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相比起祂形如熔岩恶魔一般的外貌，祂的一双眼睛却是如同琥珀一般色泽，显得分外纯净而明亮。 实际上也是如此，尽管在躯体上已经是莉莉丝预想中的成年形态，但祂的灵魂却仍旧是刚刚诞生，本质上依旧只是一个懵懂无知的新生婴儿，当然也会像新生婴儿一样纯净天真。 “嗯，看起来似乎没什么明显缺陷的样子，就是矮了一点……” 莉莉丝绕着这个满脸茫然的新生命转了两圈，顺便还摸了两把，确认祂的身体一切正常之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是在‘零’之后诞生的第二个生命，生命形态上我又借鉴了熔岩恶魔，那你的种族就叫做炎魔一族好了，简单明了又省事儿。” 说到这里，莉莉丝稍微停顿了一下，摸着下巴思考了足足三秒钟时间：“而且你也该有个名字，总是没名字也不是个事儿啊！” 不过她琢磨着自己并不是一个起名字的好手：从给一本书起名叫“白色春梦”这点上，她的起名苦手程度就已经可见一斑了。 所以莉莉丝决定用一点别的方法来决定这个新生炎魔的名字。 她从裙子口袋里摸了摸，掏出来一张不知道去哪儿买东西的时候留下收银小票，然后在上面写了几个字：新生命，求名字！ 然后就把收银小票丢进了一旁的天召法坛（纪念品）之中。 法坛将收银小票吞没，随即亮起了一阵朦胧混沌的光芒。 莉莉丝就拉着新生的炎魔等待法坛边：天召法坛拥有神秘莫测的造化伟力，无论是物质还是能量，甚至是法则，它都能够无中生有。 不过除此之外，它也被人开发出来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民用功能，比如说求签，再比如说求字，再再比如说…… 像现在这样给新生儿求名字什么的。 有天召法坛（纪念品）在，就算不直接去第一神域，也能够借用天召法坛的力量。 过了没多久，天召法坛（纪念品）上的混沌光芒猛然收缩，重新将那张收银小票喷了出来，落在莉莉丝的手心里。 莉莉丝低头一看收银小票上多出来的俩字儿，顿时脸色变得古怪起来：票根。 她用天召法坛给这个新生炎魔起的名字居然叫票根！ “还真是个应景的名字啊，不过用在一个炎魔身上怎么感觉总有点不太对劲呢？”咂了咂嘴，莉莉丝最终还是决定重新再来一次，并且这一次她不用收银小票了，而是直接创造了一张光鲜的白纸出来，重新写上了自己的要求，将其投入了天召法坛（纪念品）之中。 天召法坛（纪念品）再次运转，很快就给出了这一次求名字的结果。 于是，这一个新生炎魔的名字就这么定了下来—— “小家伙，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决定就是——大壮。” 从这一天起，后世被称之为深渊领主、星空之王、炎魔始祖的第一位炎魔，有了他自己的名字。 …… 197.喜当妈 ==================== 在创造出来票根……哦不对，创造出来大壮之后，莉莉丝接下来又面临着几个全新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很简单：既然大壮是炎魔一族的第一个生命，那一个种族总不能只有他这么一个个体吧？ 要不然繁衍后代难道靠自攻自受么？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莉莉丝还得和上辈子神话传说里的女娲那样创造出更多的生命个体来才行。 第二个问题稍微麻烦一点：既然她想要创造的是智慧生命，那总得教给大壮必要的知识吧？ 当人类还处在懵懂无知的蒙昧年代，天上的神明降临大地，传授知识，播撒火种，让人类的文明得以发展壮大——这样的设定在很多文明的神话故事里还是挺常见的。 所以莉莉丝怎么说也得给大壮准备一点配套的必备知识才行。 除了以上这两点之外，最后的一点才是最麻烦的——一个星球上总不可能只有炎魔这一个种族吧？ 那么问题顿时就来了，她还需要花费多大的力气去创造一个适合炎魔一族生存的生态圈？ 毕竟生命不是创造出来就完事儿的，哪怕是炎魔也需要进食和补充能量，需要物质文明建设，需要攀登科技树魔法术——她作为炎魔一族的造物主，光是造了个炎魔始祖就跑路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诶算了，一点点慢慢来吧……就当顺便教这个小家伙学习了。” 她摸了摸大壮的头顶的火焰，后者顿时露出了像是正在晒太阳的猫咪一样的舒服神情。 “……”虽然老娘创造的炎魔一族都是袖珍型的，眼前这个炎魔始祖大壮也就一米二的身高，但总的来说外貌还是偏向粗犷类型的—— 于是乎，一个粗犷的炎魔朝着她露出小猫咪一样的表情，那画面实在太美，简直令人难以直视。 有了决定之后，莉莉丝再次行动起来。 没过多久，一座银白色的螺旋高塔在这颗星球上拔地而起，一道道深红色的纹路蚀刻在高塔的表面，使得它远远看去仿佛是一根锋利的铁矛狠狠地刺入了天穹之中。 莉莉丝带着大壮迈步走入螺旋高塔之中，塔中的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广阔，两道台阶沿着塔身螺旋向上，一路通向视野的尽头。 她摩挲着下巴，很快就有了主意：“嗯，既然我是在这里创造了炎魔一族的，那个地方可以算是这颗星球的生命起源，那这座高塔就叫做‘起源之喉’好了。” ——千万不要弄错了，这么有格调的名字现在不是某个起名苦逼能想出来的，事实上这玩意儿是她在论坛里发了个帖求名字，然后从所有回复中随机抽取出来的。 至少从总体来看，广大神界人民群众比莉莉丝靠谱多了…… “我想想，首先需要一个资料室配合，接下来还需要一些训练设施，除此之外……” 随着莉莉丝的思索，一个个全新的空间在起源之喉高塔内开辟出来，一台台仪器设备开始填充塔内空旷的空间，在短短的时间里，高塔的内部就彻底变了模样。 “嗯，不错不错。” 做完这一切，莉莉丝满意地拍了拍手，带着大壮进入了影像资料室。 说是资料室，但本身并不仅仅只是单纯地存放资料文献的地方那么简单，莉莉丝在这里安放的东西可谓是“知识”本身——用以让大壮这样的懵懂无知的生命开化灵智，走上文明之路的手段。 当然莉莉丝也想过是不是可以直接向大壮的脑子里灌输知识，但她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理由很简单：她觉得这么做太无聊了。 毕竟从无到有教会一个生命各种各样的知识，看着他逐渐成长才是最有成就感的事情，若非如此的话她在一开始完全就可以直接创造出躯体、灵魂全都成熟的生命了。 但是那并没有多少意义。 “嗯，先要教他说自己的名字。” …… 莉莉丝的学院生活在这之后终于再次平静了下来，她除了按时上课学习之外，就是降临到群星世界观察大壮的成长进度，或者时不时地和潘缇芙几人联系一下，关注群星文明的复兴状况，适时地调整一下群星人的精神文明建设方针之类…… 时间就在这样的生活中过去了五十年——对于莉莉丝来说足够漫长，但对于整个神界来说却是微不足道的五十年。 被莉莉丝命名为“炎狱”的星球上，莉莉丝的一个暗影分身正在起源之喉的创世实验室之中观察她最近创造的一个光感孢子云团的扩散情况，这时候一个身影从实验室外面走了进来。 “母亲大人。” 那个身影用沙哑低沉的声音唤了一声。 莉莉丝转过身来，顿时咧嘴一笑：“哟，大壮啊，这次出去感觉怎么样了？有找到什么好东西么？” 被称呼为大壮的小个子炎魔点了点头：“我在六百七十公里外发现了一处天然的火焰晶石洞穴，只要稍作改造就可以作为炎魔一族新生儿的家，对于新生儿的成长应该很有好处。另外气象控制仪似乎出现了一点故障，最近几天连续报错，但是我始终找不到错误在哪里，可能需要麻烦母亲大人您亲自检查了。” ——是的，眼前这个穿着一身短裤T恤，鼻梁上还戴着一副太阳眼镜的小个子，正是当初莉莉丝所创造的大壮。 虽说大壮的智慧成长速度比她预计中的要慢不少，但在经过了五十年时间的培养和教育之后，大壮仍旧成长为了一个完全合格的接班人——一个在她离开炎狱星球之后，依然能够教化培育新生的炎魔一族的长者。 嗯，或许用“长子”这个词更确切一点。 “除此之外……”大壮稍稍犹豫了一下，这才继续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兄长大人的墓碑最近似乎出现了异常，但是我前去检查了几次，一样没有发现异常。” 这一回莉莉丝终于提起了一点兴趣：“零的墓碑出现异常？看样子我得亲自去看一看了……” 这个星球上她挂念的事情并不多，除了大壮这个唯一的炎魔之外，剩下的基本就只有她的那些实验，以及零的墓碑了。 “正好我手上刚刚告一段落，就先去零的墓碑那里看一下好了。” …… 198.星球意志 ====================== 虽然大壮从来没有和夭折的零见过面，甚至某种意义上他们两个根本就不是一个种族，不过在某一次莉莉丝和大壮讲述了零那短暂的一生之后，这个外表狰狞，但实际上心底淳朴的炎魔就把零当成了他的兄长。 这会儿零的墓碑出现异动，大壮当然会担心有什么事情发生。 “不用太担心，这颗星球上所发生的一切都应该处于我的监控之下，如果真的有什么异常的话，创世引擎肯定是会主动报错的，所以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理论上是这样。” “母亲大人您这么一说，我反而感觉更加不安了。” 大壮露咧了咧血盆大口，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来：“而且如果真的有异常的情况的话，多半也是您哪一次实验留下的残骸没有清理干净导致的结果吧？” “……妈的，老娘的心好痛，孩子长大了都会吐槽他老娘了！” 莉莉丝捂着胸口，做出一副心痛欲绝的模样来。 两人说笑之间，很快就走出了起源之喉高塔，来到了不远处的那块矗立在地面上的黑色墓碑前。 如今，以起源之喉高塔为中心方圆十公里内的土地，已经被大壮改造成了一片郁郁葱葱的花园，比起五十年前那一片荒凉的深褐色大地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差别。 说起来，大壮这个炎魔最擅长的事情居然不是杀人放火金腰带，而是种花除草织毛线——莉莉丝感觉自己教育大壮的过程中肯定是有什么姿势搞错了！ 当然，说是花花草草，也不是大部分生命星球上常见的红花绿草，而是一些以血、黑、白、褐四色为主的地狱风格花草，远远看去会让人产生一种仿佛来到了冥王的后花园一般的错觉。 “五十年了啊。” 来到和五十年前相比似乎并没有任何改变的黑色墓碑前，莉莉丝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掌，轻轻地抚摸过石碑的碑身。 由于花园里的气象控制仪的关系，所以这里并没有像外界那样炎热的温度，墓碑的碑身很是冰凉，仿佛化作了岁月的流水，细细地流淌过少女（？）的指尖。 很快，她的脸上就露出一丝愕然：“卧草，真的假的？” 一旁的大壮一看莉莉丝这样也有点着急了：“母亲大人，情况很麻烦吗？” “呃……这倒不是。”莉莉丝再次感知一遍，便收回了自己的手掌，“怎么说呢……有点出乎我的意料，零的墓碑……说是零的墓碑也有些不确切，准确来说是我们脚下的这颗星球正在酝酿一个懵懂的灵魂意识。” “灵魂意识？”大壮虽然属于炎魔一族的基本常识全都学到位了，甚至在平时还能辅助莉莉丝做一些基础的实验，不过在涉及到一些专有名词的时候他依然有些力有不逮，“是有新生命要诞生吗？” “说是新生命也可以，不过还是有点不确切。” 莉莉丝先是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 她绕着零的墓碑转了几圈，脸色显得有些疑惑：“奇怪了，为什么这颗星球会这么早诞生星球意志？而且还是以零的墓碑为原点开始的？” 星球意志实际上是一种统称，它们诞生的原因有很多，可能是人工地为一颗星球创造了灵魂意识——比如说莉莉丝印象里她那个老爹在凡间的神座其实是两颗拥有灵魂意识的双子星球，最喜欢干的事情是自己绕着自己玩二人转。 也有可能是当星球上的智慧生命繁衍发展到一定的阶段，足够多的灵魂思潮渐渐形成了一个精神思念体，最终成为了一颗星球的意志——这种情况莉莉丝在某本实验手册上看到过，据说最著名的案例就是有一颗星球上的星球意志不小心长歪了，然后成天控制着一帮死去的英雄在一块小破地儿上杀来杀去…… 只不过无论是哪种情况，显然都不符合炎狱星球的现状：论智慧生命整个星球上就俩，论人造意识莉莉丝更是没有干过这破事儿……那么问题来了，学挖掘咳！这个星球意识的雏形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奇怪了……”莉莉丝摸索了半天下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陡然把视线投向不远处的天召法坛（纪念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如果说唯一有可能造成这种情况的意外因素的话……大概就是天召法坛了。” 当初她创造零的时候借用了一丝天召法坛（纪念品）的力量，只不过很可能这一丝力量当时并没有什么卵用，一直到今天才渐渐显现出效果来。 它以死去的零为源头，硬生生地创造出来一个新生的星球意志！ “不过到底是零以另一种形式复活了，还是星球意志以零为养料诞生了，这个问题大概只有等它彻底成熟了才知道了。” 莉莉丝晃了晃脑袋，朝着大壮露出笑容：“应该没什么问题，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你还有能够见到你的兄长大人一天。” 只不过见面方式可能有些不太一样罢了。 大壮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确认完零的墓碑并没有出现大问题之后，莉莉丝再次返回起源之喉高塔，来到了一处宽广的大厅里。 在这个大厅里，防止了密密麻麻的仪器装置，全都是她这些年来制造了用以观察、调整、模拟炎狱星球运行的“神器”，由于对于凡人而言这个大厅里的装置实在威力巨大，所以莉莉丝就干脆给这一整套装置起名“创世引擎”了。 其实她还想个别名叫起点引擎的，不过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恶意最终阻止了她。 而所谓的“气象控制仪”则是创世引擎的模块之一，用以控制调整炎狱星球表面的气象气候，配合莉莉丝更好地进行各种造物实验。 而现在，原本应该正常运作的装置到处闪烁着报警的红光，很显然是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莉莉丝稍微检查了一番，顿时就发现了问题的不对：“谁他娘的把气象控制仪的花棉云石吃掉了？” …… 199.神功大成的格温多琳 ================================ 气象控制仪中原本固定花棉云石这种材料的地方，拳头大小的花棉云石已经少了一大半，只剩下一轮月牙似的残片。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块仅剩的残片上有着一圈清晰的牙印：很显然它缺损的地方是被人咬掉的。 在炎狱星球上一共就只有两个生命存在：莉莉丝和大壮。 莉莉丝虽然也吃东西，不过这个只是习惯问题，而不是生存必须，所以她很少吃；大壮作为凡人生命，当然需要进食，只不过……他不吃石头。 在莉莉丝的培（扭）养（曲）之下，大壮这只炎魔简直就是新世纪四好青年典范：勤更衣洗澡、勤修剪指甲，每日三餐荤素搭配，除此持外每天看四个小时的书，锻炼两个小时的身体，晚上十点入睡，早上六点准时起床。 相比之下，莉莉丝这个造物主“母亲大人”就是彻头彻尾的熬夜份子、全天候时差党、生活作息不规律典范、如果放在凡人里面大概就是过劳猝死大军中的一员。 可惜是个女神……经病。 即便很多凡人故事里面、恶魔之类的生物几乎什么都能吞噬，不过大壮可没有这个生理功能，吃石头会磕到牙，还容易拉肚子。 综上所述，莉莉丝和大壮肯定不会无聊到去吃气象控制仪里面的花棉云石，那么还有什么人会做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呢？ “这上面有神术的痕迹啊，是多琳那丫头？” 再次自己检查了一遍之后，莉莉丝顿时就反应过来，群星联邦的人肯定不会闲到蛋疼跨越十几亿光年跑来炎狱星球就为了啃一块破石头——更何况以群星人现在的科技树还真爬不过来。 再加上神术的痕迹，这一整个宇宙之中大概就只有一直在研究神术的格温多琳有那能力，能够在她毫无觉察的时候偷偷啃掉一块花棉云石了。 想到这里，莉莉丝翻出个人终端给这个吃货姑娘发了个信息：“多琳，你丫神术研究成功了？” 没过多久，多琳就传回来了信息，一个可视化的窗口在半空中投射出来，脸颊鼓得像个仓鼠似的栗发姑娘顿时就出现在了窗口中：“学姐学姐，我成功啦！我真的成功啦！” 莉莉丝身旁的大壮似乎早已对此见怪不怪，而是单膝跪地向着画面上的格温多琳行了个大礼：“拜见轮回女神大人。” ——大概已经没几个人记得了，格温多琳最初在乌康达那边用的神之名号是“轮回女神”，意思是她的脑洞已经差不多能装下一整个轮回了。 在那之后虽然她没担任过别的世界的神明，但在群星世界这边她的名号居然意外地还是“轮回女神”。 总的来说，那是群星人对于时不时会出现的食物自动消失的情况的一种归纳总结：天地有轮回，食物有归踪——除了伟大的暗影女神之外，天地间还存在着一位不可名状的神明，她会向人们索取一些微不足道的食物，然后赐予人们幸福与安康。 她被称之为“轮回女神”。 简而言之群星人在潘缇芙等几个暗影女神教高层的大力忽悠之下，硬是相信了事件还存在着第二位神明，并且这位神明每天除了和凡人抢吃的之外就啥也不干了…… “哦？你的神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闻言，莉莉丝也来了兴趣。 她倒不是对和信徒抢食这件事感兴趣，而是对于一个全新的神术感兴趣，这一刻莉莉丝感觉自己的学霸之魂再一次熊熊燃烧了起来！ “是这样的！”格温多琳一听莉莉丝的提问，顿时喜笑颜开，“我的神术现在分成三个等级，具体的效果学姐你以前就已经知道了，不过后来我又琢磨了一下，我好歹也是真神上帝，可不能一直光吃凡人的东西而没有任何回赠呀！” 你这丫头居然也知道自己白吃白喝了那么多东西么？ 还没等莉莉丝吐槽，格温多琳就已经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所以说呢，我就在给这个神术增加了一个回馈机制，凡是食物被我吃掉的凡人，都可以一定程度上获得神术的加持和祝福，具体效果和强度视我究竟吃了什么，以及这个凡人的心性道德综合决定……” 莫非这吃货姑娘终于可以摆脱吃货女神和零食女神的外号，成为一名真正合格的真神了？ 莉莉丝觉得要是格温多琳的那个哥哥在这里的话，多半会对这姑娘的进步感动得热泪盈眶。 然而吃货女神的下一句话就把她的感动打回了原型：“然后我还顺便建立了一个坐标定位系统以及自动评分系统，东西好吃的我以后可以多去几次……” 莉莉丝：“……”收回前言，这姑娘已经彻底没救了！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莉莉丝一脸懵逼地带着同样一脸懵逼的大壮（只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很难看出来），一脸懵逼地听格温多琳讲述自己怎么连线神界网络直播花棉云石的12种烹饪方式，并获得了三百万人同时在线观看的成就…… “算了，也难得多琳她能够静下心来干一件事，现在出成果了总归是好的。” 等到挂断了格温多琳的通讯，莉莉丝沉默了半天忽然又笑了。 她拍了拍大壮的肩膀算是安慰：“不用担心，要是你发现什么时候自己的食物频繁失踪，就按我说的在里面加对神明专用强效泻药……” 大壮一脸冷汗的表情——作为一只炎魔，其实他压根就没有分泌汗液的功能，不过这个意思想必大家都能领会——他忐忑地抬头看了莉莉丝一眼：“母亲大人，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这姑娘的神术虽然厉害，但乱吃东西总归有可能会出事，现在还只是凡人食物而已所以没事，但万一遇到什么超凡物质呢？到时候有得她苦了……” 莉莉丝摆了摆手，为气象控制仪重新补了一块花棉云石之后，又再三叮嘱了大壮几遍，这才离开了群星世界。 就在她返回自己宿舍的一瞬间，一个来自蕾耶的通讯忽然接了进来。 “莉莉丝你现在有空吗？我给你准备的衣服都做好啦！来试试看嘛？” …… 200. ============== 收到蕾耶的信息之后，莉莉丝对着个人终端发愣了足足十秒钟时间（一般顶多三秒），这才一拍额头猛地回过神来：她居然把蕾耶邀请她充当时装设计大赛模特儿的事情给忘记了！ 实际上这事儿还真不能怪她记性不好：当初蕾耶说的是“最近”参加了一场神界举办的时装设计大赛，并且“很快”就会把成品做出来给她试穿……于是莉莉丝还真傻乎乎地相信了神族的时间观念！ 对正常的神族来说，五十年时间可不就是最近么？ 而对于时间观念一向不符合神界主流的莉莉丝，五十年时间比她之前两辈子加起来的时间都长，都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她就理所当然地认为那场时装设计大赛早该结束了才对！ 现在看起来……五十年时间都还只是个准备期啊！ “我看看我看看，神界最近有什么时装设计大赛在举办的？” 想到这里莉莉丝立刻抬手划开个人终端，连上神界天网，输入了几个关键词之后很快就跳出来一大堆相关新闻，而其中最引人瞩目的一条不外乎于第一排那个金光四射的栏目。 永恒天界第22222届科奇恩杯时装设计大赛专题页面。 莉莉丝好奇地点进去之后，意识顿时进入了一个仿佛竞技场一般的环形空间，一件件精美绝伦的时装作品，一个个才貌各异的新锐设计师的影像画面在空间中环绕滑动，如同一条条色彩缤纷的缎带一般交错填充了整片空间。 除此之外，还有专门的新作推广区域、名家大师专访区域，甚至还有时装试穿区域等等…… 当然最让莉莉丝大开眼界的还不是这些，而是那些时装本身——尽管她在神界也已经生活了十七年零七百多个月，但活动的足迹基本局限在第九神域一块，就连第八神域都很少去，毕竟永恒神界太大太大，大到就算是真神也不可能探索到神界的每一个角落。 第九神域聚居的神族以光明神族和黑暗神族这俩欢喜冤家为主，其他的神族虽然也有，但数量不多，莉莉丝和其他神族神系的接触也不多。 如果硬要说一个的话，那大概就是写作火元素之神，读作光明女神，同时还顺带兼职奸商之神的露露小姐了。 但是在这个时装设计大赛专题页面中，莉莉丝却看到了各种各样针对不同神族的款式设计：比如说精灵神系的时装往往无比优雅精致，充满了空灵缥缈的气息——这让她莉莉丝忽然想起了那个她曾经在宿舍屋顶上碰到的神秘打伞少女。 以对方的那种空灵出尘的气质，莫非其实是某位精灵神系的真神？ 除了精灵神系的时装反复刷屏之外，火元素神系的服装大多热情奔放，水元素神系的时装优雅和煦、土元素神族觉得你们真特么无聊我们不参加，风元素神族表示他们不穿衣服…… 龙神神系的时装大多以两种风格为主，一种金光闪闪似乎就怕不能闪瞎人的眼睛，另一种则是威风凛凛的战甲，披在一头巨龙的身上往往更显神气威严。 至于光明神系和黑暗神系参赛的人不算最多，也不算特别少，刚好处于中有水准。 最后她看到了这场时装大赛的举办时间：准备期五十年，展示期三十年，评选期二十年——一共要花整整一百年时间，偏偏下面还有一大堆人留言，询问大赛组委会今年的赛程是不是排得太紧了！ “好吧，我不该对神族的时间观念抱有任何正面期待的……” 关掉个人终端之后，莉莉丝无语地叹了口气，一屁股在自己的床上坐下来。 没过多久，一层朦胧的银色光芒在房间里亮起，光芒化作一个银色的圆环，圆环上的门户开启，一名金发碧眼的光明神族美少女从里面走了出来。 “莉莉丝，我来找你了呀！” “蕾耶你来了啊。”原本懒洋洋的莉莉丝顿时精神一振，整个人从床上爬起来，“怎么样，要现在就开始吗？” “当然是现在就开始啦，我已经完全等不及了呢。”蕾耶柔和地笑着。 莉莉丝愣了一下，忽然咂着嘴笑了起来：“啧啧，蕾耶，话说你不觉得刚才我们的对话很有歧义么？” “歧义？”蕾耶微微眯了眯眼睛，随即再次露出甜美的笑容，“就算莉莉丝你真的想那么做我也完全不介意的呀。” 莉莉丝一脸懵逼：“……” 面对着美少女疑似约炮的邀请，莉莉丝斟酌再三，最后还是……嗯，怂了。 “咳，先不说这件事了，还是先看看蕾耶你设计的时装吧。” 蕾耶似乎也不在意莉莉丝扯开话题的行为，只是点点头抬手在空气中一划，一套雪白的裙装立刻就出现在了房间里。 然而莉莉丝在看到那套白色裙装的瞬间，舌头都快要咬下来了：“这这这，这他娘的不是婚纱吗？” ——没错！蕾耶放出来的这套白色裙装，莉莉丝怎么看都觉得是一套无比梦幻唯美的白色婚纱！ “确实是婚纱没错哦。”蕾耶依然是温柔地笑着，把白色婚纱递到莉莉丝面前，就仿佛是在炫耀自己的得意作品一般晃了晃，“主材料我用了星河恒丝，辅材料我特地去第七神域采集了圣光彩纱和歌贝原棉……” “你赶紧穿上吧，一定会很合适你的！” 莉莉丝的一张脸蛋顿时就憋成了苦瓜，脸颊上甚至有着一丝微妙的红晕：婚、婚纱？她上辈子都还没给别人穿上过婚纱，这辈子却要让别人先给自己穿上婚纱了？ 尤其是在要给自己穿婚纱的人是个一等一的美少女的情况下……导演这剧情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 “莉莉丝你不穿吗？” 见莉莉丝没有反应，蕾耶顿时紧逼了一步，把手里的婚纱举得更高，一双碧蓝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挚友，明明毫无波澜的眼底却仿佛酝酿着无数的情感：“不穿吗？” “行行行，老娘穿就是了……”一看蕾耶这幅她不穿就不罢休的架势，莉莉丝顿时就无奈了，“我穿还不行吗……” “那我来帮你穿吧！” 蕾耶顿时露出了更加灿烂夺目的笑容，伸手就开始帮莉莉丝脱起衣服来。 “诶诶诶，等一下！脱衣服明明直接一个念头就可以了啊，为什么——” “莉莉丝你不懂，试穿衣服这种事情就是要亲身经历这个过程才有趣呀！来来来，上面的内衣也脱了哦，我给你准备了和婚纱配套的——” “喂等一下，蕾耶你别急着把下面的一起扯掉啊！” “莉莉丝你别不好意思啦！你所有的内衣我都给你准备了配套的，就不要穿你这套黑色的了！” “行行行我脱我脱……等一等，蕾耶为啥你也脱了？” …… 201.莉莉丝：Excuse Me？ ================================= 也不知道究竟是兴奋了，还是来劲了，明明一开始只是帮莉莉丝脱衣服而已，发展到后来蕾耶却把自己的衣服也脱完了。 两个风姿各异的美少女就这么坐在大床上赤身相对，明明脱下的衣服在床上乱成一片，却丝毫不影响这幅画面的美妙： 银发少女似乎是在挣扎中棋差一招，整个人被压得躺倒在了床上，金发少女跨在她的身上，分别抓住她的两只手按在肩膀边，金色的秀发垂落下来，和银色的发丝混合在一起…… 如果有外人的在这里的话，一定会为这幅场景所惊叹：他娘的哪来的圣光！ 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被人、而且还是被蕾耶这样的美貌少女逆推了，哪怕是以莉莉丝的脸皮厚度都不由得感觉脸颊一阵发烫。 尤其是蕾耶绝美的脸庞近在咫尺，一双碧蓝色的眸子里却仿佛酝酿着看不见的火焰，要将她整个人都焚烧殆尽。 除了夺目的金发之外，蕾耶的肌肤也同样白皙细腻，比起莉莉丝的那种苍白更显健康的色泽，精致的锁骨让人忍不住想要舔上几口，同时莉莉丝更是惊讶地发现蕾耶的身材居然不比她差多少！ 如此美貌的少女如今一丝不挂地压在自己身上，让莉莉丝忍不住脑补了很多少儿不宜的画面……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是她所关心的问题，她想知道的问题就只有一个—— “蕾蕾蕾耶，你你你为什么也脱光了？” 莉莉丝感觉自己整个声音都在哆嗦，一半是紧张的，另一半是怂的…… 然而面对自己好友的疑问，蕾耶依旧是平时那副温柔和煦的模样，微笑盯着莉莉丝看了半天，这才一声不响地把她扶起来，然后取过飘在一边的白色婚纱，亲手帮莉莉丝穿戴起来。 “莉莉丝你刚才是不是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情呀？” 金发少女脸上笑意盈盈，似乎一眼就把莉莉丝刚才那点小心思看了个通透，在两人的视线相交的刹那，莉莉丝甚至没由来地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感觉蕾耶好像比她自己还要熟悉自己似的。 比如说刚才那一顿打闹之前，她就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肋下位置会这么怕痒，然而蕾耶却准确无误地找到了那个位置并且偷袭成功。 ……不过，这种事情应该是错觉吧？ “咳咳咳，没有……”莉莉丝别扭地把头扭了过去。 蕾耶笑了笑，手指在莉莉丝背后的肌肤上滑过：“我当然也要脱掉呀，因为我自己也是模特儿呢。” 她抬起右手在空气中轻轻一划，一套风格相似却又不完全相同的白色婚纱出现在她的手里，一朵红白相间的花朵点缀在婚纱的胸口位置，显得梦幻而唯美。 少女嫣然一笑：“莉莉丝你来帮我穿吧。” 莉莉丝的眼神恍惚了那么一个瞬间，很快又回过神来。 不对不对不对，她这是在帮蕾耶试衣服，不是在和蕾耶结婚！ 脸色发烫地伸手接过第二套婚纱，莉莉丝忍不住咳嗽一声：“咳咳咳，我对婚纱结构什么的完全不了解，如果穿错了蕾耶你可别怪我啊……” “不会的，莉莉丝你就尽管放心动手吧。” 明明大家都是真神上帝，穿衣服的事情完全可以一个念头就解决，但偏偏在遇到这样手动穿衣服的时候，莉莉丝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难度！ 蕾耶就这么站在她面前，光洁细腻全无瑕疵的脊背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对着她，明明蕾耶才是被穿衣的那方，但每次移动婚纱布料的时候莉莉丝却感觉好像是在给自己穿婚纱一样艰难无比。 等到好不容易帮蕾耶穿上那套婚纱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而莉莉丝也已经累得和个死狗一样，就差没趴在床上吐舌头喘气了——以真神的体力当然不会出现累得不能动弹的情况，但是……她那是心累。 她两辈子的单身时间等于两辈子岁数总和，这辈子虽然自己就是个美少女，但依旧是彻头彻尾的单身汪一只，和几个挚友最大程度的接触也仅限于搂搂抱抱的阶段——不是她正人君子，而是她怂。 于是当蕾耶这么一个美貌惊人的少女一丝不挂地站在她面前让她给自己穿婚纱的时候，莉莉丝那真是连这辈子长胸部的力气都用出来了，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脑子里的那些绮念。 穿好婚纱的蕾耶提着裙边原地转了一圈，洁白的纱边在空中缥缈飞舞，再配上金发少女那始终恬淡和煦的笑容，这幅画面要是放在莉莉丝上辈子的话绝对会有一大堆人追着喊：太太我喜欢你啊！ 然后莉莉丝就被这位“蕾耶太太”抱起来了。 是的，你没有看错，臂上能跑马、铁血真汉子的暗影女神莉莉丝同志——被她的挚友闺蜜用一个公主抱直接抱起来了！ 他娘的到底谁才是太太啊！这角色完全反了吧？ 在心底吐槽不已的莉莉丝挣扎了几下，试图挣脱这耻辱的公主抱姿势，不过蕾耶却凑到她耳边轻轻地吹了口气，让少女（？）顿时就是浑身一个激灵：“莉莉丝听话，不要动，我先试试看效果！” 他娘的老娘自己都不知道耳垂的地方居然这么敏感啊…… 暗自抱怨了一声，莉莉丝这回却是完全不敢动弹了，就像个大号等身玩偶似的，任凭蕾耶抱在手上。 然后蕾耶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莉莉丝顿时感觉自己周围的场景变了。 原本学生宿舍的场景变成了一座神圣庄严的大教堂，煌煌的圣光自大教堂的顶端映照下来，将整个主厅都染成了耀目的金黄色，隐约间，一阵悠扬的钟声从遥远的地方响起，晃得莉莉丝一阵神情恍惚。 “我刚才不是还在宿舍里么，怎么跑来这个教堂了呃……？” 莉莉丝的后半句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她自己噎了回去——因为一个难以分辨男女的声音从布道台的后面响了起来： “蕾耶·伽百璃，你愿意娶……” …… 202.期末论文（卷七终） ================================ 在发现自己身处教堂里的时候，莉莉丝就已经有些感觉不对劲了，而在那个提问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她终于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这他娘的不是婚礼现场么！ 这剧情实在发展得太快了吧？刚才还在试穿时装呢，怎么一转眼就编程要和蕾耶结婚了？ 虽然说要是能有蕾耶这么一个美少女当老婆似乎也不错的样子……想到这里的时候莉莉丝稍微迟疑了一秒钟时间，但她很快就清醒过来——问题是现在她好像是才是被抱着当老婆的那一方啊啊啊啊啊啊！ 一缕缕神妙的音律在耳畔奏响，仿佛是诸神在奏响祝福的篇章，共同祝福这对新人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啊，差不多了。” 就在这个时候，蕾耶忽然轻轻地说了一句什么，进行到一半的婚礼顿时戛然而止，周围的大教堂也在一片梦幻泡影之中消散不见。 而这个时候莉莉丝还是一副“蕾耶你别动让老娘挣扎一下”的模样，此刻BGM没了，莉莉丝脸上的尴尬那真是别提了。 “咳咳咳！蕾耶，刚才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看自己的好友一副坏笑的表情看着自己，莉莉丝赶紧咳嗽两声扯开话题：“感觉不像是单纯的幻象啊。” “确实不是单纯的幻象，而是我在婚纱里加入了一点模块化的创世能力，也就是说刚才的场景完全是真是存在的。” 蕾耶笑嘻嘻地伸手一点，一套雪白婚纱的模型出现在两人的视野里，她耐心地解释道：“至于刚才的场景是我在婚纱里制作的一个潜意识读取模块，会自动读取穿戴婚纱的人潜意识里最理想最梦幻的婚礼场景，然后通过创造模块直接创造出具体的情景……比如说刚才的画面就是我理想中最美好的婚礼画面啦。” 莉莉丝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有很多时候一件东西的原理并不复杂，但是很少会有人想到去这么做，这才造成了它的稀少。 很快，她就在自己这件婚纱上找到了一个非常微小的模块粒子，意念微微一动，周围的场景再次变化起来。 如果说刚才的婚礼场景是庄严神圣的人生盛事的话，那此刻通过莉莉丝的潜意识演化出来的场景就是一片狼藉般的混乱了： 周围看起来似乎是一条凡人世界很常见的幽深小巷，小巷的尽头有几个看不清模样的身影匆忙逃离，一边跑路还一边发出悲鸣惨叫：“大姐头，饶命啊！大姐头我真的不敢了！我们下次一定交双倍保护费给你！大姐头求别用启示录打我们啊——” 与此同时，莉莉丝和蕾耶之间的姿势不知何时也产生了变化。 本来是蕾耶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莉莉丝，而现在两人面对面倚靠在墙角，莉莉丝一只手搭在墙上，仿佛整个人都要压在蕾耶身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莉莉丝自己已经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妞儿，和老娘约么？” 蕾耶：“……”原来这就是莉莉丝潜意识里最美妙的婚礼场景？ 莉莉丝：“……”他娘的她到底脑补了什么东西啊，为什么自己理想中的婚礼场景会是这种鬼东西啊！ 还“妞儿，和老娘约么”！约你妹啊！ 这会儿莉莉丝真是连哭的心思都有了，虽然及时屏蔽了模块对自己潜意识的读取，让周围的场景再次变回了学生宿舍，但刚才那画面简直太他娘的丢人了！ 好在蕾耶很快就反应过来，发出一连串悦耳的轻笑声，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哈，刚才的场景……还真像是莉莉丝你的风格呢。” 莉莉丝忍不住叹了口气：“蕾耶你的安慰让我完全高兴不起来啊……” “话说……莉莉丝。”蕾耶似乎是突然想到了，轻声呼唤了一下莉莉丝的名字。 “嗯哼？” “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老娘’的自称用得越来越少了？看样子莉莉丝也越来越像个女孩子了呢。” “啊呸呸呸呸！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事情！我们还是先来谈谈时装大赛……嗯，多琳？” 就在两人几米开外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神功大成从群星世界返回的格温多琳正一脸震惊地站在那里，小嘴张得老大，一动不动地盯着蕾耶和莉莉丝。 “学、学姐！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啊！”栗发姑娘张了张嘴，好辛苦才慌慌张张地憋出来一句话来，“你们放心，今天看到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对，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一边说着她就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了学生宿舍之外，甚至莉莉丝还能够远远地听到这姑娘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啊，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格、温、多、琳！” 这才发现自己依旧被蕾耶抱在怀里的莉莉丝连忙挣脱了少女的怀抱，气急败坏地追了上去：“多琳有本事你别跑！” “学姐有本事你别追我！” …… 逮到某个坑爹姑娘教训一顿已经是之后的事情了，在莉莉丝替蕾耶试完了她设计的所有时装之后，她终于迎来了一个全新的任务。 “期末论文啊……话说明明是小学却已经要写期末论文了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无语地咕哝了几句，莉莉丝这才认真查看起这一份论文要求来。 由于她跳级过一次，所以现在她已经是三年级的学生了。而比起一年级的新生，圣殿对于三年级学生的能力考核已经不仅仅限于“考试”这一种简单的形式。 ——嗯，不限于考试并不是说没有考试了，事实上三年级学生的考试数量非但没有变少，反而还变得更多，并且在这个基础上还多出来一大堆的额外要求。 比如说期末论文。 “以真神和信徒的关系为出发点进行自主研究，撰写不少于1GB的论文，具体要求如下……” 头昏脑涨地看完整个论文要求，莉莉丝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一拍自己的个人终端，世界管理系统的画面在半空中投影开。 选中了群星联邦所代表的图标之后，莉莉丝顿时就嚷嚷起来了：“潘缇芙，你准备好飞升了没有？” 203.关于信徒飞升那点事 ================================ 在莉莉丝喊话过后，通讯上弹出一个可视化的通话界面，几秒钟后，一名头发雪白的年迈老人站在了画面的正中央。 老人拄着一根拐杖，穿着一身精致却不奢华的衣袍，身形显得有些佝偻，从外貌上看她大约七十多岁，但实际年龄已经有九十岁。 依稀之间，依旧能够看出当年那个雷厉风行的女教皇昔日的美貌风采。 不过苍老的容貌却不能遮掩她的精神面貌，一双眼眸之中精神完足，除了神采不减当年之外，更多了岁月的积累和沉淀。 在画面接通之后，已然老迈的女教皇忽然伏跪下来，向着自己的女神行以大礼：“女神大人，您召唤仆人所为何事？” 哪怕是莉莉丝这个时间观念异于常神的异类，在见到潘缇芙的这幅模样时也不免新生感叹：“时间过去得可真快呐，我还记得你当年传教的时候甚至还会亲自抄板砖上阵，现在一晃已经五十年过去了。” 群星人并不是一个长生种，他们的普遍寿命大约在八十到一百岁之间，和莉莉丝上辈子的地球人差不多——或许要略高一些，但绝对相差不远。 而今年已经九十岁却仍在担任教皇的潘缇芙，在群星人之中已经完全算得上是高龄作业了。 当初和她一起复活的群星人之中，年纪比她小的倒还有不少活着，但和她年龄相近甚至比她更年长的，除了极少数依旧活着的长者之外，绝大部分人都已经归墟：他们恐怕是群星联邦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批寿终正寝，走到自己寿命尽头的人了。 “可是您的容颜依旧，您的智慧与荣耀也始终与我们同在。” 行完礼之后，潘缇芙迅速爬了起来，那利落的身手甚至让莉莉丝产生了一种错觉：就仿佛眼前这个年迈的女教皇其实从来都未曾苍老过，她依然是几十年前那个可以一言不合就抄起板砖和敌人战个痛的“战神女教皇”。 莉莉丝忽然笑了起来：“你仍旧可以和人战个痛。” 哪怕她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五十年的时间对于她这个真神来说确实好像没有过去多久，但对于潘缇芙、对于暗影女神教、对于整个群星联邦而言，五十年的时间已经是凡人大半生的时光。 “好了，不要说这些伤感的事情，我来找你是有个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的。” 忽然，莉莉丝神色一肃，把早已准备好的话说出了口：“潘缇芙，你作为女神教教皇的这些年，兢兢业业，功绩有目共睹，只不过凡人的寿命有限，你也终究是老了。” 闻言潘缇芙的神色一黯：“是啊，我神您不曾老去，您的仆人却已经老迈，虽然有极暗的守护我的身体依然能够工作到我死去的那一天，但我终究是老了，终有一天无法再侍奉您了。” 但她很快就重新振作露出笑容：“不过您无须担心，女神教的教皇候补已经选出，那几个都是很好的孩子，我相信无论是谁最终坐上教皇的位置，都不会做得比我差，甚至他们会做得更好。” “因为他们比我更年轻。” 见潘缇芙突然一副交代后事的模样，莉莉丝先是一愣，然后就笑了：“潘缇芙，你以为我今天来找你是做什么？” “呃……难道不是选定新教皇的事情吗？” 潘缇芙稍稍有些发愣，如今女神教最大的事情就是新教皇的选拔角逐，难道暗影女神大人不是来找她谈这件事的？ 可如果真的不是这件事的话，难道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事情吗？ “好了，不逗你玩了。我来找你其实是想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这些年为了群星人、为了我也做了不少事情，这些功绩值得嘉奖和鼓励……” 说话间，潘缇芙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起来，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所以你做好准备吧，在选出下一任教皇之后，就到我的神国里来吧。”莉莉丝笑嘻嘻地看着身体不住地颤抖的潘缇芙，“你在凡间的使命结束了，但是你的使命还没有结束，升入神国仅仅是一个开始，在将来还有更多的人等着你去接触，更多复杂困难的任务等着你去完成。” 嗯，比如说她的期末论文。 不知道等潘缇芙飞升上来之后发现自己升入神国之后的第一个任务是帮着她家的上帝写期末论文的时候，到底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莉莉丝颇有些恶意地在心中想象了一下那副画面。 不过无论怎么说，如果有潘缇芙飞升上来帮忙的话，她的期末论文写起来确实会简单很多，而且有自己亲身经历经验作分析的话，总比直接去找那些前人的数据分析来得更加切实靠谱。 就在这时，潘缇芙从狂喜之中回过神来，忽然想起了什么：“我神，克拉玲他们几个人……” “她们几个我也会一一考核，如果能够通过考核的话，他们同样能够获得升入神国的机会，到时候或许你们还会重新在一起工作也说不定呢。” 在确认了暗影女神教下任教皇的确定日期是五年后——也就意味着五年后潘缇芙可以升入神国，顺便帮自己赶作业之后，莉莉丝也就放下心来，询问了一下群星人最近的发展近况。 “最近的话没有什么大问题，我们已经在欧兰大陆上建立起了第四十二座城市，星际技术的复原也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恐怕在我退下来之前就有望看到有人重新回到太空之中。” 说起群星联邦这些年奇迹般的发展时，哪怕是潘缇芙，脸上也不免露出骄傲的神色。 她是这一段奇迹的见证人：她亲眼见证了群星人从死亡和毁灭中重获新生，看着他们从无到有，一点点建立起自己的城市，复原出曾经的科技树，足迹走出了脚下的大陆，跨过了深海，来到大洋彼岸的其他大陆。 航空航天技术的复苏，让群星人重新拥有了走出母星，踏入星空的希望。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五年内他们就能够重新发射载人航天器，十五年内就有希望在第三行星的两颗月亮上留下群星人的脚步。 就如同他们文明的名字一样，他们的征途是在群星深空，而不仅仅是脚下的母星。 “不过如果要说有什么异常的话，那就是我们最新建立起的太空信号站捕捉到了来自外太空的神秘信号，我们怀疑这段信号中可能来自另一个文明！” …… 204.阿尔法黑洞研究所 ============================== “来自另一个文明的信号？”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莉莉丝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这个世界就是她创造的，里面存在什么样的生命她一清二楚，除了搬家进来的群星人之外，剩下的就只有在炎狱星球孤家寡人一个的大壮同志了。 这个宇宙虽然在创造的时候经过加速调整，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呈现出已经诞生一百多亿年的状态，但它本质上还是一个只诞生了五十多年的新生世界而已。 虽说在炎狱星球进行造物实验的时候，莉莉丝确实向宇宙中的各个角落撒播过一些“生命的种子”，但区区五十年时间这些生命种子到底有没有产生新的变化都不好说，更别提发展到有能力向宇宙中发射信号了。 至于大壮，尽管他是个炎魔，但莉莉丝相信他是个好孩子，除了权限范围之内的那些设备，其余的东西他都是不会乱碰的。 “你们有没有解析出来具体的信号内容？” 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莉莉丝于是再问了一句，而潘缇芙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回答：“这则信号的内容非常奇异，我们每一次尝试破解都会产生微妙的偏差，就好像它本身就是在不断变化着似的，虽然有科研团队在着手加快破解进度了，但效果实在不大。” 她甚至怀疑对方来自一个比如今的群星人强大得多的文明，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对方的来意、善恶、价值观等等就是必须要考虑清楚的事情了。 “每一次破解信号都会产生变化？”说这话的时候莉莉丝顺便联系了一下大壮那边，确认了信号不是从他那里发出之后，就干脆地朝潘缇芙挥了挥手，“这样好了，你们的科研团队在哪里，我跟你过去看看那则信号吧。” “好，您稍等一下，我马上联系阿尔法黑洞研究所那边。”潘缇芙虽然已经老迈，但身手却依旧干练，很快就安排好了一切，“我神，请和我来。” 莉莉丝点了点头，身形一闪，出现在了潘缇芙的身前。 再次向着自己的女神行礼之后，潘缇芙引着莉莉丝出了门。 如今的潘缇芙居住在女神教最高教堂的宿舍区里，当她领着莉莉丝出门的时候，外面的闲杂人等已经被全部屏退，只有一辆非常符合莉莉丝这个黑暗神族审美观的紫黑色自律穿梭车停在门外。 由于群星人的科技树曾经几乎达到一个世界内部的极致的地步，所以在如今这种重攀科技树的情况下，经常会出现“自律穿梭车”这种违反了当前一般科技水平的东西。 “哎，我当初也想攒钱买个自律穿梭车，谁知道下面几个小家伙觉得我是要挥霍公款，结果硬是以民主的名义把老娘的津贴砍了八成。” 上车之后，由于车上没有外人的关系，潘缇芙好似再次变回了当年那个伏在通讯画面前和自家女神絮絮叨叨抱怨下面的小兔崽子们太难管的年轻女教皇：“看样子，老娘这辈子是买不上自己的车了……哦，我是说马上就要去神国侍奉您了，再买车也没什么意义了。” 莉莉丝就这么微笑聆听着潘缇芙的抱怨，就仿佛一个母亲在倾听自己孩子的诉苦一般，一直到潘缇芙停下来之后才笑嘻嘻地说道“潘缇芙啊，要是你的话，不应该直接抄起圣经和他们战个痛再说吗？怎么最后不了了之了？” “这个嘛……您也知道，毕竟年纪大了，下面大部分小兔崽子已经快把我当成国宝了。上次清理黑风沙漠里面的沙蝎群的时候，我趁着他们不注意跑去和沙蝎王打了个痛快，结果回来以后下面的一群小家伙硬是拉着我进行了整整半个月的隔离观察，那段时间我简直快闲出鸟来了……” 这还真是有潘缇芙的行事风格啊，不过某种意义上潘缇芙也同样变了很多。 至少以前的那个潘缇芙肯定不会这么迁就小家伙们的，真要碰到这种事情大概会高举圣经，大喊着“女神与我同在”，接着把下面的小家伙全部揍翻了最后扬长而去…… 想到这里，莉莉丝不由失笑。 自律穿梭车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就抵达了潘缇芙口中的“阿尔法黑洞研究所”，研究所那边已经派出了专人将两人接近了研究所里。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除了部分相关人员之外，根本没有人知道群星人所信仰的暗影女神已经悄然在凡间降临了。 在莉莉丝的要求下，没有那些繁琐的宗教欢迎仪式，所有人一上来便直奔主题：那个来自外太空的神秘信号。 “事实上是这样，可能由于事发突然，所以传递给教皇大人的临时消息有所谬误。” 阿黑研的负责人是一名穿着白色研究员服装，名叫诺汉的年轻人，在见到女神亲临的激动过去之后，他很快又恢复了研究人员本色，一本正经地向着自家女神解说起来。 “谬误？” “也不算是谬误，我们确实是捕捉到了一点来自外太空的信号，不过不仅仅是信号，同样捕捉到了信号源本身。”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了阿黑研中最大的一间实验室中，在一座高分子材料制造的隔离容器中，安置着一个直径大约二三十厘米，两头呈半球形的金属圆柱体。 在隔离容器的里里外外，足足七八种探测装置在不停地扫描着金属圆柱体，昼夜不断。 “事实上我们先发现了神秘信号，没过多久就发现信号源坠落在了海面上，就在昨天晚上派去打捞的人才把这玩意儿带回来。” 诺汉翻着手里全新出炉的报告，向着莉莉丝说明现在的情况：“这个金属圆柱体很明显是某个文明的造物，只不过我们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它的运作方式，几次尝试解码也都失败了。” 说到一半，他打了个响指，顿时几副信号波动的画面投射在空气之中：“尽管掉下来的时候制造了一次规模不小的爆炸，但圆柱体本身好像并没有受到任何损伤，上面那些伤痕也是它在太空中前进的时候造成的。并且从一开始它就一直释放出一段不停变化的信号，我们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截取到完全重复的波段……” “这个玩意儿啊……”莉莉丝摸着下巴，但精神力量却已经扫过整个金属圆柱体，忽然露出了古怪至极的笑容，“话说你们没有考虑过一件事情么？” “女神大人说的是……？” “你们解析不出来，说不定是你们的打开方式不对呢？” “诶，打开方式？” 看着诺汉一脸茫然的表情，莉莉丝笑眯眯地拍了拍手，继续说了下去：“比如说……你试试看把这玩意儿用火烤一烤？” …… 205.星界商会的跨世界小广告 ==================================== 这一瞬间诺汉的表情出现了明显的呆滞：“女神大人……您说什么？” 把这么珍贵的外星文明素材放在火上烤一烤？ 女神大人您真的不是来了大姨妈所以大脑抽风了吗？ 要不是知道眼前这位银发少女就是群星人信仰的暗影女神，他甚至都想冲上去抓着对方的肩膀好好吼上三个字：“烤你妹！” 作为所有群星人中站在最顶尖位置的优秀科研人员，诺汉当然拥有一名优秀的科研人员所必备的素质：冷静和理性。 但也正是因为冷静和理性，他才不能轻易对这个金属圆柱体用上暴力破解手段。 别说用火烤了，这个金属圆柱体从被找到之后就一直被以最高的规格保护起来：眼前这个隔离箱就是用来确保它始终处于恒温、恒压、恒湿的最佳环境之中的！ “嗯，我说的大概还不够清楚。”莉莉丝笑眯眯地打了个响指，一缕火苗立刻在她指尖冒出，缓缓地跃动着，“你们研究所里不会没法生火吧？当然要真没法生火也不要紧，老娘能帮你点个火，然后……你们把这东西放到火上加热一下。” 这回诺汉总算是听清楚了，女神大人确实是想要把如此珍贵的外星文明研究素材用来烤火！ 他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女神大人，尽管您是我们所信奉的真神，但即便是您，也不能在这种事情上乱来，如果这段圆柱体出了问题……” 莉莉丝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放心好了，这玩意儿你们折腾不坏。而且就算折腾坏了……” 说到这里她又打了个响指，只见空气中一阵微微扭曲，顿时一个和隔离箱中一模一样的黄铜色金属圆柱体出现在了诺汉的眼中，无论是圆柱体表面的纹路，还是太空旅行所造成的熔融伤痕全都分毫不差！ 在这之后紧接着便是第二个、第三个…… 一直到空气里漂浮了足足十二个完全一样的金属圆柱体时，莉莉丝才满意地停了下来，在诺汉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挥了挥手：“好了，老娘现在帮你们复制了十二个一模一样的家伙，这下你可以拿原来那个去烤火了吧？就算那个真的被玩坏了，你们还能有十二个备用的，至少还能组个队叫黄道十二根……” 这股迎面扑来的恶意是怎么回事？ 诺汉忽然感到了一阵莫名的恶寒，不由得打个了寒噤：“那、那好吧……” 接下来，在诺汉的主持下，阿黑研的研究员们纷纷忙碌起来，原本的隔离容器被撤去，一台外接式的喷火器被抬了上来，安置在金属圆柱体的下方。 在周围一大堆检测设备则早已准备就绪，不放过金属圆柱体的任何变化。 “准备……”做完全部准备之后，诺汉深吸一口，伸手向下一挥，“点火！” 噗！ 高浓度的可燃气体顿时从喷火器的喷口中喷出，被闪过的火花点燃，化作了熊熊的火焰炙烤起被固定在上方的金属圆柱体。 “全部注意，不要放过任何——” 然而还没等诺汉下达下一条指令，忽然就有研究人员大喊起来：“变了！读数出现变化了！火烤有用！” 很快就有其他研究人员跟着发出惊呼：“天呐快看！这东西开始自行解体了！” “不对，它在变形！快记录下来，看它要变成什么？” 诺汉：“……” 就在一众研究员激动兴奋的围观中，那黄铜色的金属圆柱体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咔嚓声，它的表面裂开，内部的隐藏模块凸出升起，整个金属柱如同彻底解构重构一般，在众人的面前变成了一只成年人脑袋大小的圆球。 诺汉已经看得完全呆住了：“为、为什么会这样？这不科学啊！” 为什么这么一个从天外飞来的外星文明造物的开启方式会是用火烤啊？ 外星人的脑子里都是哔哔吗！ 就在这时，一道道耀目的光束忽然从金属柱变化成的圆球上射出，向着围成一圈的研究员们扫去。 “小心！它在攻击我们！” “快躲开！不要被扫中了！” 看着眼前这群一惊一乍的研究员们，莉莉丝不由得一阵好笑：“行了行了，别自己吓自己了，这玩意儿是用来看的，没有攻击性。说起来你们运气也算不错，居然在这种时候遇到了这个玩意儿，或许……” 她扭头看了身旁的潘缇芙一眼：“或许你在离开之前有希望看到你们的宇航员重新登上月球，这事情还真有点神奇……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缘分了？” 在她说话期间，圆球上射出的光束越来越多，很快就交织成一片，在周围的空气里形成了一圈环形的光幕影像。 一名穿着蓝色裙袍的美貌少女出现在了影像之中，仿佛正隔着一个屏幕的距离向众人招手微笑。 “亲爱的新用户您好，欢迎使用星界商会万界交易平台终端，本终端型号为无记名QX10000型，本终端检测到新用户存在，是否要播放新手教程？” 整个实验室里除了莉莉丝之外的所有人全都是一个表情：（?Д?）？ 其中一名研究员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说道：“是。” 于是投影出来的3D影像再次闪烁变幻，实验室里的光线仿佛被吸收一般，周围的环境忽然就黯淡了下来，一片璀璨的群星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紧接着画面不断放大，各种各样形态各异的生命体不断闪过，就好似亿万生命的日常生产画面都被集中到了一起。 最终画面定格在了一个无比庞大的集散空港上，一艘艘虚空穿梭机不断起飞降落，一扇扇世界之门不断开启闭合，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的货物商品被送往一个个不同的世界。 当这些画面结束之后，一行广告艺术字在空气中投影出来，在金属圆球中的通用转译装置的作用下被翻译成了在场的众人可以理解的含义。 “群星联邦星界商会——足不出户，买遍大千世界！” “这这这……”一名须发皆白的年迈研究员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段来自“外星文明友好访问交流”的讯息。 几秒钟后，大概是受不了自己一群人严阵以待研究了那么久的“外星文明造物”他娘的居然只是个牛皮癣一样的小广告，他就这么眼皮一翻，“嘎——”的一声抽了过去。 边上的一群年轻研究员顿时就炸了：“快快快！快把乔森老师扶起来！” “乔森老师快张嘴吃药！” “药呢药呢！药不能停啊！” …… 206.名字的缘分 ======================== 一连串鸡飞狗跳的抢救之后，那位看起来像个老学究的研究员最终还是被抢救了回来：因为看不下去这帮成天窝在实验室的宅男宅女居然快用药丸把他们的老前辈噎得要完了，所以莉莉丝只好顺手帮了个忙。 在这个名叫乔森的老学者被医务人员送下去修养之后，实验室里才重新恢复了秩序，而这个时候终于有人想起来刚才被他们忽略掉的一条重要信息。 一名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性研究员一脸震惊的看向投影在半空中的蓝衣少女：“你刚才说……你们来自群星联邦？” 这本来是她震惊之中下意识的提问，并没有指望蓝衣少女真的能够回答，谁知道蓝衣少女听了之后只是微微一笑：“我确实是群星联邦星界商会制造的无记名QX10000型万界交易平台终端，看你们这表情……难道你们的文明也是叫群星联邦？” 众人一阵猛点头，刚才他们因为重点研究的外星文明遗物摇身一变变成了推销小广告而陷入了呆滞之中，现在回过神来之后一个个全都回想起刚才蓝衣少女说的那个名字了：群星联邦。 “其实呢，是这样的……”见众人这幅模样，蓝衣少女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容，身体微微前倾，就像是凑到了众人面前一样，“其实你我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喔？” 所有人一起：“……” 既然没有你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算是怎么回事啊！ 蛐蛐AI也要上天了吗？ “她确实没有在逗你们玩，你们两个文明之间也的确没有任何的联系。”就在这个时候，站在一边看戏的莉莉丝开口说话了，“当然现在你们已经有联系了，你们两个文明都叫群星联邦，并且你们得到了他们制造的万界交易平台终端……这也算是你们的缘分，好好利用这一次的机会吧。” “咦？这位是……女神大人？” 莉莉丝的声音顿时引起了蓝衣少女的注意，她发出一声非常人性化的轻咦声，有些惊疑不定地向着这个她的扫描仪先前完全没有发现的银发少女看来。 莉莉丝点了点头，蓝衣少女顿时肃然起敬：“原来是来自永恒神界的女神大人，这里有我们商会的至尊贵宾卡一张，凡在我们星界商会购买物品全都可以直接免单，还请女神大人笑纳。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星界商会想邀请女神大人出任形象大使，我们会……” 话音落下的同时，一张卡片从金属圆球上的一道窄槽中弹了出来，落在莉莉丝的面前。 莉莉丝笑眯眯地收起那张贵宾卡：“形象大使什么的还是免了，不过嘛……有机会的话我会给你们介绍一点大生意的。” “那就先行谢过女神大人了！” 一人一AI的互动看得房间里剩下的人一愣一愣的，一直到这个时候负责领路的诺汉才回过神来，一脸迷茫地望向莉莉丝：“女神大人，为什么是用火烤？” “结果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还在思考这个问题么？” 眼看着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作为在场最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潘缇芙赶紧接过了话茬：“女神大人，这个群星联邦星界商会的万界交易平台终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很简单，也许你们觉得‘群星’这个名字是你们的唯一，但事实上在更高的层次看来，这个名字简直是多到烂大街了……” 莉莉丝摊了摊手，笑眯眯地给一群凡人解释起来：“根据统计，凡是拥有星际航行能力，同时有潜力跳出自己本土世界的文明之中，名字叫做‘群星’的概率大约是36.71%，也就是说你们以后每遇上三个准虚空层次文明，里面可能就有一个和你们一样叫做群星。” 所有人：“……” “在‘群星之后’，排在第二位的名字是‘XX联邦’或者‘XX联盟’，概率是27.99%。” 所有人继续：“……” “至于星界商会嘛……”说到这里莉莉丝稍微停顿了一下，“你们这里的人可能大多都不知道，不过潘缇芙应该知道当初神界的科奇恩财团，事实上星界商会就和科奇恩财团的性质差不多。只不过科奇恩财团的主要阵地在神界，而星界商会主要是面向诸天万界的无数凡人的。” 莉莉丝摊了摊手：“你们得到的这根圆柱实际上就是星界商会在虚空零域之中无差别投放的小广告，只不过比起一般的小广告，星界商会的小广告显得比较高端所以你们解析不出原理而已。至于为什么是用火烤嘛……” 这个时候原本耷拉着脑袋的诺汉顿时一个激灵，浑身振作地朝着莉莉丝望来，眼神中充满了希冀：“女神大人？” “这个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对于绝大部分文明而言，学会控制火焰是开始步入文明社会的标志——也是对于亿万世界无数文明种族来说，最基础的手段之一……简单来说，无论是什么文明，只要用火烤一下就能开启终端，你们研究那么长时间反而是想岔了……” 所有人继续保持：“……” 莉莉丝拍了拍手，看着众人的这幅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不要纠结这种小事了，赶紧看看终端里面的交易系统吧，相信我……很快你就不会在意开启方法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一说起这个话题，在场的诸多研究员们终于回过神来：他们研究那么长时间，不就是为了弄明白之前那个圆柱体，现在的这个圆球到底是什么东西吗？ 现在已经有人直接告诉他们了，那还纠结那么多干什么？ 比起为什么用火烤就能开启交易终端的问题，他们更需要研究的是这个交易平台之中到底有什么！ 刚才女神大人也已经说了，交易平台中的东西可以让他们群星联邦复苏、重攀科技树的时间大大缩短！ 在一群人围着交易终端嚷嚷开之后，莉莉丝就站在一边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这一群凡人在实验室里忙得一阵鸡飞狗跳。 没有人知道她的脑子里其实在思考另外一个问题。 …… 207. ============== 刚才她和潘缇芙、诺汉以及这些研究员说的话全都是真的，但她并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比如说……这个交易终端上的伤痕是哪里来的？ 由于交易终端往往需要穿梭虚空零域的关系，所以这个在许多凡人世界都很有名的星界商会打造他们的交易终端时采用的是“灰烬之金”这种非常廉价却货真价实的超凡材料。 灰烬之金产出的方式有些特别：它通常诞生于一个寿终正寝的世界的残骸之中。 虽说这个诞生要求看起来有些苛刻，但事实上虚空零域广袤无垠，每时每刻都有新的世界诞生，同样也有老朽的世界走向灭亡，因此诞生出来的灰烬之金数量反而显得很多。 诞生于世界残骸之上的灰烬之金，拥有强度高、韧性强、防高温、抗冷冻、挡辐射等一系列看起来很好很强大但实际上完全没有什么卵用的特性——为什么会这样呢？ 真正的原因在于，尽管灰烬之金拥有一大堆特性，但每种特性都不怎么突出，于是乎就造成了“全能就是平庸”的结果——绝大部分需要用到这些特性的造物都只需要其中的一两种，而不是一大堆能看却不能用的属性。 也就是星界商会在制造交易凭条终端的时候，需要一种造价不怎么昂贵，却又不至于瞬间被虚空零域的归零力量恁废的材料，最后才选择了灰烬之金。 ——就好像她上辈子地球上的那些小广告一样，尽管造假低廉，但也不至于被风一吹就直接破烂成碎纸。 只不过，若是这个交易终端是按照正常流程投放的话，它应该被星界商会直接投放到某个世界之中——而世界内部的宇宙航行几乎不可能对身为超凡材料的灰烬之金造成什么伤害。 但是现在，即便是变换成了圆球形态的投影装置，交易终端上的那一道道伤痕依然清晰可见：它们如同刀痕斧印一般刻在交易终端的表面，显然是在飞行过程中受到了至少一种高能粒子流的侵蚀，最后才会形成了这种独特的伤痕。 再结合刚才那个蓝衣少女的发言，这个交易终端明显不是以星界商会的正轨流程投放的：它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从这个世界之外流落进来的。 通常来说，能够开发出交易终端的用途，并形成良性循环的用户，是很少会舍弃星界商会的交易平台的。 毕竟星界商会虽然只针对凡人交易，但它本身却是跨越众多凡人世界的虚空级势力，它所能够提供的大量“界外”资源和近乎无限宽广的可能性，往往是那些还没能跳出自己本土世界的凡人文明所最需要的东西。 在自身踏入虚空零域之前，很少会有文明或者是个体会放弃这样一个几乎完全无消耗、无污染、无损耗的资源平台。 这么一来，这个明显经历过非正规途径的虚空旅行的交易终端的来历就很值得商榷了。 “你们继续聊，我稍微离开一下。” 在心底默默回忆着精神力在终端上扫描出来的种种信息，莉莉丝和正在尝试完成一场交易潘缇芙等人打了个招呼，然后消失在了阿尔法黑洞研究所之中。 几秒钟后，银发女神的身形出现在了这个世界的边缘地带。 所谓的世界边缘并不是能够看到肉眼可见的门墙，世界屏障本身也并非是肉眼可见的实体，站在世界边缘的区域，所能够看到的仅仅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黑暗。 没有物质、没有能量、没有光明，甚至也没有黑暗：它看起来漆黑一片纯粹是因为在某条看不见的边界的后面——那里什么都没有而已。 “嗯，按照上面残留的资讯信息来看，它应该就是从这个地方进入群星世界的……” 莉莉丝伸手在周围按了按，顿时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明明不存在任何事物的空间里随着莉莉丝纤细的手指划过而荡漾起了一阵阵水纹似的波动，这些波动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这些波纹更是蕴藏了奇妙的律动，就好像一个生命在进行自主的呼吸一般。 “我看看……不是这里……也不是这里……这里也不对……嗯？有了，就是这里！” 连续查找了多个方位之后，莉莉丝顿时眼前一亮，她的手仿佛瞬间穿过了那道看不见的屏障，而她的身体也紧随其后，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之中。 短暂的“失明”之后，呈现在莉莉丝眼前的便是一片浩瀚无垠、混混沌沌的虚空零域。 在进入真神形态之后，莉莉丝能够看到群星世界的“旁边”也同样“漂浮”着一个个其他的世界。 通常来说，真神创造完世界之后，凡人世界本身并非位于神界之中，它的“存在”依旧位于虚空零域之中，留在神界的只不过是一个进入凡人世界的投影坐标。 因此当莉莉丝穿过群星世界的世界屏障，来到世界之外的时候，自然而然就进入了虚空零域之中。 “我来来看看……卧草好险！” 还没来得及查看附近的情况，莉莉丝迎面就被一股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虚空射线射了一脸，她这辈子第二次进入虚空零域的旅程在一开始就因为遭到不知名的射线骑脸而瞬间告终——她被打回群星世界去了。 然后她的第三次虚空之旅开始了。 “娘的，幸好没人看见老娘这么丢脸的模样，要不然老娘这上帝当得又要颜面扫地了……” 嘴里小声地咕囔着，重新从群星世界中跳出的莉莉丝先行确认了周围没有隐藏的虚空射线，也不存在一些常见的虚空危险物，这才松了一口气之后开始查看周围的情况。 一个个暗影分身释放出去，没过多久就有一具暗影分身给莉莉丝传来了消息。 只不过这具暗影分身也不知道是不是身处某种虚空辐射场之中，以至于不仅没有画面传来，就连意念本身都是断断续续地，莉莉丝听了半天也只弄明白一件事： 这个暗影分身好像找到了什么非常不得了的东西。 208.真神残躯 ====================== 从那个暗影分身传回来的信息来看，它应该是发现了什么非常不了得的东西。 只可惜由于虚空之中本来就“信号差”，再加上那个暗影分身似乎是身处某个不知名的虚空辐射力场之中，以至于莉莉丝除了亲自到那边去查看一番之外，就别无他法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大家伙才能让老娘的暗影分身这么震惊？” 怀着满腔的疑惑，莉莉丝的身形仿佛彻底化作了一片深邃的黑暗，在虚空之中穿梭前进，不久之后她来到了一片位于虚空零域的废墟之中。 “这地方怎么感觉像是……卧草！” 一开始莉莉丝仅仅觉得这这一片废墟像是一个战场：事实上这样的战场并不少见，很多虚空级文明在虚空零域中进行战争的时候由于各种物质力场发生器的作用，战斗结束以后往往会残留下各种各样的辐射场和物质残片。 只不过这些战争残留物通常会在很短的时间里被虚空零域的力量清空，很少会有像眼前这片废墟一样保存得如此完好的时候。 而眼前这片废墟能够保持得如此完好，莉莉丝只能够想到两个可能：要么战争刚刚结束不久虚空零域的力量还没来得及将其清空，要么有什么特殊的力量保护了这片废墟使得它免受虚空力量的侵蚀。 而现在看来，显然是后者——因为莉莉丝在这片废墟的残骸上感受到了一股残留着的微弱神力。 这股神力已经非常微弱，仿佛寒风中摇曳的烛火一般，随时都有可能熄灭，但它却又蕴含着一股生生不息不朽不灭的意味，硬生生地将这片废墟从虚空力量的侵蚀中守护了下来。 “老娘的暗影分身应该就在前面。” 莉莉丝皱了皱眉头，这片废墟显然是沿着当初战斗的轨迹而分布的，这样的话沿着废墟轨迹来源的方向前进，多半就能够找到废墟的源头了。 她随手拾起一块物质残片探查了一下，发现果然除了构成物质本身的信息之外，几乎其他的一切资讯信息全都被“洗”的一干二净，什么线索都追查不到了。 “果然还是要去源头一次。” 身体再次化身暗影，莉莉丝很快就来到了这片废墟的中心地带。 比起周围到处是物质残骸的区域，废墟中心地带反而是显得格外空旷，既没有什么物质残骸的散落，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这里没有经历过战斗的摧残——事实上就如同风暴的中心往往是最宁静的区域一样，正是因为这里是战场的最中心，无论什么物质诞生出来都会被迅速摧毁，所以这里才变得如此空旷。 只不过以真神形态的上帝视角看去，这片空旷之中遍布着种种可怕的虚空辐射场，根本不是一般生命能够生存的地方。 在中心地带，莉莉丝终于见到了自己那个近乎掉线的暗影分身，而在暗影分身的不远处，则静静地漂浮着一具了无生息的躯体。 “这具尸体……”莉莉丝仅仅看了一眼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神明的尸体？” 毫无疑问，尽管已经没有了气息，但对方身上那缓缓逸出的法则力量，还有那种自身即世界的博大之感，毫无疑问是只有在真神身上才能够感觉到的！ “真的是神明的尸体……” 莉莉丝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妙。 神族寿命近乎永恒，又很难被外力杀死，即便是死了也会在众神殿堂复活——但这并不代表神族就不会死亡了。 但如果遇到了某些难以抵御的大危机，而灵魂又无法回归永恒神界的话，神族一样也会死！ 哪怕是对于如今的莉莉丝而言，她仍旧完全无法想象一名真神究竟是遭遇了怎样的危机，才会连复活都做不到，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在了无垠的虚空之中。 如果自己没有出现在这里的话……或许这名神族的尸体就会一点点分解，要么在许多年之后被虚空零域清除，要么机缘巧合之下变成了虚空零域之中一些罕见的异常之地，而不会有任何人知晓。 “难道那个星界商会的交易终端就是从这个神族身上流落出来的？这样的话倒是解释得通为什么交易终端上有很多不应该出现的伤痕了……不对！我现在应该先向万神殿报备一下这名战死的神族！” 有了主意之后，莉莉丝立刻上前查看起神尸的情况，然而当她看清神尸的面容时，那种发现战死神族的震惊却变成了一阵发自内心的……胃疼。 “卧草卧草卧草！为什么会是这张脸？难道是巧合？不不不，说是巧合也太奇怪了，但这样的话……难不成奥娅导师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漂浮在虚空中的神尸是一位娇小的女性神族，尽管伤痕累累，但依然能够看出她有着一头湖绿色的干练短发，五官精致却偏向中性，裸露在虚空里的躯体从锁骨到小腹再到大腿都是一片毫无起伏的平坦无波…… 除此之外，这位女性神族还有这一对尖尖的耳朵，以及一条毛茸茸的猫尾。 这是很典型的神族混血儿的特征——基本源于神界爹妈繁衍后代时各种一拍脑袋冒出来的奇思妙想，据说曾经还有神族生出来个杠铃的…… 但关键不在于这些混血儿的特征，而是对方的那张脸蛋——一张莉莉丝曾经见过的脸庞！ 当初在奥莱维娅导师的导师塔里，她曾经见到过这名身材一贫如洗的混血神族少女，甚至还一度以为奥娅导师单身过久以至于开始自暴自弃包养面首…… 只不过后来证明那是一个美丽的误会而已。 但无论怎么说，对于那名据说是重伤垂死，又失去了记忆的混血神族少女，莉莉丝还是有着比较清晰的印象的。 可是她的神尸偏偏出现在了这里…… 究竟是她曾经战死在了这里，然后又在神界复活，还是几十年前见过她之后，她又来了虚空零域，最终战死在了这里？ 一时间，一团团浓重的迷雾包裹了莉莉丝的思绪。 …… 209.发起疯来连自己都打 ================================ 看着眼前这一具漂浮在虚空零域之中的真神之尸，莉莉丝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在长达两点九五秒的深思熟虑之后，她最终还是决定先把这个发现上报了再说。 神明很少有自然死亡的，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战死的战士，并且能够将神族都逼到战死的危机，通常也不会有尸身之类的残留下来。 所以眼下莉莉丝所面对的情况还是非常罕见的。 很快，一个充满了流氓气质的声音就在通讯的另一头响了起来：“喂喂喂？谁找老娘？老娘现在很忙没空墨迹，长话短说，短话别说，好了就是这样，再见——” 莉莉丝听着对方那自设的“对方挂断了通讯并向你丢过来一直螺旋高爆风速狗”的语音提示，愣神了半天，又重新发送了一个通讯请求出去。 这一次等待的时间更长了，并且在通讯接通一瞬间莉莉丝总感觉自己好像听到那一头传来了猫咪发怒的叫声：“喂喂？莉莉丝你找老娘干毛？不知道老娘日理万机忙成狗么？限你用一句话交代清楚到底要干嘛，否则……” 莉莉丝不再犹豫，赶紧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以免奥娅导师再次挂断通讯：“我找到了一具神明的尸体！” “……”通讯那头奥莱维娅导师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陡然提高了八度，“卧草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是导师你自己先挂断通讯的啊。”莉莉丝无语地撇了撇嘴，但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争辩什么，而是继续说了下去，“但是这具神尸有点特殊的地方……” “特殊的地方？难道是被人奸。尸了么？”女流氓导师的大流量沙粒喷射才进行到一半就中断了，“妈蛋的乌喵你为什么又咬老娘！不就是踩了你的尾巴吗！” 总感觉奥莱维娅导师那边好像也在发生非常不得了的事情呢——各种意义上的。 稍稍整理了一下措辞之后，莉莉丝再次开口：“这具神明尸体长得和导师你之前捡到的那个混血神族长得一模一样……” “卧了个草的，你他娘的说啥？”莉莉丝几乎能够想象出奥莱维娅导师听到这个消息以后那一蹦三尺高的模样，“妈蛋乌喵你别咬老娘了！老娘找到你的尸体了！” 乌喵的尸体？ 撇开这依旧含沙量惊人的说话方式不谈，莉莉丝很快就意识到“乌喵”恐怕就是当初奥莱维娅导师给她捡到的那个兽神神系和精灵神系混血儿起的名字。 说真的她完全没看出来奥莱维娅导师居然还会取这么可爱的名字啊？ 还以为会用“狗剩子”、“奥狗蛋”之类的名字呢。 “我说，你个小丫头是不是在想什么非常失礼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奥娅导师似乎是终于制服了炸毛的乌喵，这才喘着气说道：“把你的虚空坐标发给我，老娘马上就带人过来！” 就在莉莉丝依言照做之后没过多久，一道金色的光芒忽然在黑暗死寂的虚空里浮现出来，然后化作了一名高挑女子的模样，在她的一条手臂上，还挂着一名有着湖绿色短发的神族少女。 莉莉丝下意识地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叫做乌喵的少女居然是直接用牙齿咬着把自己挂在奥娅导师手臂上的！ 就在她为少女的咬合力而惊叹时，奥莱维娅导师已经扑在了不远处的那具神尸边，一个个探测神术如同光雨一般落下，检查着这具真神尸体的具体情况。 名叫乌喵的少女比当初见到的时候脸上似乎是多了一些表情，她好奇地打量了莉莉丝几眼，然后就同样走上前，和奥娅导师一起凑在那具疑似她的尸体边观察起来。 “啧啧啧，乌喵你快来看，你当时死得可真惨，法则本源少了一半，神格被打碎了，连胳膊和腿都少了一条，哦还有尾巴也没了——” “喵！” 一提到“尾巴”这个词，原本安安静静的呜喵却突然炸了毛，背后猫尾上的绒毛根根炸起，就好像真的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咪一般跳了起来，直接挠了毫无防备的奥莱维娅导师一脸。 莉莉丝：“……”这姑娘有病么？ “麻蛋的，乌喵你不会以为你是伤员老娘就不敢动你啊！你要是把老娘挠急了，信不信老娘……好吧，老娘也不能把你怎么着了。” 这个时候莉莉丝看向奥娅导师的眼神写满了两个字：猫奴！ 虽然种族有点不太对劲，但至少有一条能玩的猫尾，说是养猫貌似也没什么大问题的样子？ 好不容易才安抚了莫名其妙炸毛的乌喵，奥莱维娅导师这才和乌喵一起继续检查这姑娘的尸体……说实话这场景让莉莉丝感觉分外诡异瘆人：一个人和另外一个人蹲一块儿研究自己的尸体！ 好在两人的研究很快就有了结果：“嗯，首先乌喵你确实死挺惨的。” 一旁的乌喵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其次，你好像是要保护什么东西，但不知道有没有成功，人却先挂了。” 乌喵继续面无表情地点头，尽管她没有了之前的记忆，但是一些本能的经验还在，所以依然能够从自己的尸体上看出各种蛛丝马迹来。 “再接着……”说到这里奥莱维娅导师稍稍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乌喵的眼神有些诡异，“乌喵你好像是自杀的。” 此言一出，乌喵还没反应，莉莉丝就先忍不住了：“自杀？导师你真的没有搞错吗——” 且不提为什么乌喵都已经死亡了还会重新出现在神界并被奥莱维娅捡到，光是自杀这个说法就已经够诡异的了：明明说是在为了保护什么而战斗至死，怎么话锋一转就变成了是自杀的了？ “你还别说，老娘一开始也不信，不过仔细确认了一下之后发现确实是自杀的，不信你自己过来看……” 奥莱维娅蹲在那里朝着莉莉丝招了招手：“你自己看，神格碎了，但实际上是从里面自己崩碎的，法则本源分裂了，但并没有外力的痕迹，很可能是她自己分裂的……” “可是她为什么要在战斗中自杀？” “……也许打得兴奋了连自己都打？” …… 210.打完怪要摸尸不是常识么？ ====================================== 莉莉丝感觉自己两辈子所经历的事情加起来还没有现在这一刻诡异：她在陪着另外一个人讨论她自己的尸体！ 奥娅导师带着乌喵现场检查乌喵的尸体，并且得出结论死状凄惨的乌喵死于自杀——莉莉丝感觉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比这更诡异了！ “不过导师大人，你说乌喵是自杀，那她现在这个状态算是什么？” 最终还是按捺不下心中的疑惑，莉莉丝抬手指着正在研究自己尸体的乌喵问道：“到底是已经在众神殿堂复活了，还是她根本就处于幽魂状态？” 在永恒神界，混血神族经常能够混出来一些奇奇怪怪的全新种族特性，因此有一些神族特别热衷于播种天下、繁衍后代。 比如莉莉丝就曾经在古籍的记载中看到过曾经有一名混血神族，他的灵魂和肉身可以轻易无损转化，因此哪怕他肉身湮灭，只要灵魂存在，就可以轻易再造出一具一模一样的法则之躯。 只不过乌喵的状态实在是特殊。 说是复活了吧，众神殿堂的复活还是很全面强大的，理论上不应该出现当初奥娅导师捡到她的时候那样浑身是伤的惨状。 说是没有复活，可她现在的状态也不像是单纯的灵魂体，毕竟无论莉莉丝的精神力怎么扫，乌喵的身躯都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再要是说乌喵根本就没有死的话——那就更不对了，连尸体都在这里了，难道乌喵失忆之前无聊到特地制造了一具分身然后在战斗中放出来嫩死？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让人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不对不对……”蹲在那里的奥莱维娅导师眉头皱得越来越深，“如果真的只是自崩神格自杀的话，好像和乌喵你的尸体的状态又有点不一样……啧，很好，乌喵你成功地引起了老娘的兴趣了！” ……你丫是霸道总裁吗？ 在心底暗自吐槽了一番，莉莉丝也走上前在奥莱维娅导师身旁蹲下，扭头看了一眼乌喵，在这个三无姑娘点头肯定之后，放出了精神力扫过这具真神残躯的每一个细节。 “嗯，果然和导师说的情况一模一样。” 很快莉莉丝也有了判断：“话说导师，除了刚才你说的那个理由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可能导致乌喵自杀吗？” 如果是一名受过完整正规教育的神族，在面对强敌的时候无论怎么想都不太可能会选择自杀这条路啊！ 自永恒神界诞生以来，无数神族死法中最不可能的死法是自然老死，第二不可能的就是自杀——正因为神族寿命永恒，几乎每一个神族都见证了无数的沧海桑田、世事变迁，想要让他们心生绝望，甚至绝望到自杀的难度几乎不亚于让冷夏变得聪明起来……咦，为什么老娘不由自主地黑了冷夏？ 而在各种死法中可能性最大的是战死——在无垠的虚空零域之中，要么为了探索未知，要么为了守护凡人，又或者一如五亿四千万年前的辉煌远征一样……战死是绝大部分神族最终的归宿。 “硬要说的话也不是没有，比如书这小丫头其实是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控制了身体，然后才会自杀。又或者她自己被一些禁忌的力量感染，所以只能够依靠自杀来断绝后患。再再或者她突然就是想不开了想要自杀一次压压惊也是有可能的……” 被第三个可能性突变的画风噎了好半晌，莉莉丝这才幽幽地吐出一句话来：“导师，你不说第三个可能性也是可以的……” “啧，老娘当然知道可以，不过老娘就是说了怎么样？有本事你丫来打我呀！” 要不是我打不过你这女流氓，早就抄起大黑暗神典先糊你一脸了好么！ 哦不对，打不过是一回事，但有没有和这个态度又是另外一回事！ 想到这里，莉莉丝立刻掏出了大黑暗神典，然后—— “卧草莉莉丝你拿砖头砸自己是想学乌喵这小混蛋自杀么！” “不，我只是想静静……也别问我谁是静静……” “……” 在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不再想要自不量力地和奥莱维娅导师干一架之后，莉莉丝再次伸手，学着自家导师的模样开始摸尸……咳咳，进行第二轮近距离检查。 哪怕已经死亡，哪怕已经残缺不堪，但神明终究是神明，乌喵的尸体手感很好，皮肤细腻看不出一点瑕疵，然而莉莉丝在摸了几下之后却忽然感觉到了不对…… “这里有东西！” 她伸手一掏，然后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方盒从乌喵的手里落了出来。 就这么安静地漂浮在在场三人的面前。 “这玩意儿是什么鬼？”莉莉丝狐疑地扫过这个黑盒子，“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啊？” “老娘也确实没有看出来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在她身旁，奥莱维娅导师同样抱着双臂，一本正经地点着头：“老娘刚才甚至完全没有发现它！” “导师，这种事情就不要这么得意地说出来了！” 在惯例的学生导师互相吐槽揭短之后，莉莉丝终于想起来要去验证一下这个黑色的盒子究竟是什么东西。 她伸手向着黑盒子抓去，然而令人意外的一幕出现了：她的手就这么径自从黑盒子中穿了过去，就好像穿过了虚无一般，什么东西都没有碰到！ “这……” 这一下就连奥莱维娅导师都来了兴趣，一双碧蓝色的眸子里好像有火焰在燃烧，死死地盯着漂浮在两人眼前的黑色方盒：“这玩意儿……有点意思啊！” 说完她也伸手向着黑盒抓去，然而更令人意外的一幕出现了：盒子上忽然爆发出一阵金光，就好像一只大手一般将奥莱维娅导师的手抽到了一边，然后它的盒身上生长出一对光翼，带着它直接腾空而起，向着远处的虚空飞去。 莉莉丝和奥莱维娅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将真神形态运转到极限，一道道法则之光向着远处的黑盒子抓去。 她们倒要看一看这个成了精的黑盒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 211.哪个贱人造的玩意儿！ ================================== 莉莉丝之前不止一次遭遇过幻境，而且这些幻境由于是外人以法则编织而成，所以显得极为真实，哪怕是她也是好不容才看出破绽，找到了摆脱幻境的方法来。 而现在她感觉自己遇到了比法则幻境更加古怪的东西：一个从乌喵的尸体上飞出来的、似乎是有着自我意识的黑盒子！ 她明明在那个盒子上感受不到任何法则的波动，但它的存在却好像一个真实的幻影一般，如果不是她用手去抓的话，她甚至无法发现小黑盒只是一个无法触及的幻影！ 身旁的奥莱维娅导师显然也发现了黑盒的古怪之处，同样将真神形态发挥到了极限，向着突然长出翅膀飞走的黑盒子抓了过去。 这一下，浓郁炽烈的圣光法则绽放出耀目的光辉，就仿佛是开天辟地时的第一缕光明在闪耀，拥有着创造世间一切可能的伟岸神力。 然后她抓空了。 莉莉丝能够看到，奥莱维娅导师的脸色就好像翻书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极为精彩起来。 “干他神王陛下的腚眼子！老娘居然失手了！” 金发御姐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越飞越远的黑盒子，不由得爆了一句粗口。 一旁的莉莉丝听得冷汗直冒：导师大人您这么口无遮拦，就不怕神王陛下听到了一巴掌把您给拍死么？ 不过眼看着黑盒子飞走，她现在也没什么心情吐槽，背后的黑翼一振，整个人化作了一团黑芒，紧随在奥娅导师的身后，向着飞走的小黑盒追去。 而被两人留在原地的乌喵则是面无表情地发呆了一会儿，然后不知道究竟想起了什么，轻快地走过去将自己的尸体扶起来摆成了正襟危坐的姿势，然后学着尸体的模样把自己脱了个精光，面对面地正坐了下来。 一神一尸就这么面对面地瞪起眼来。 …… 另外一边，莉莉丝和奥莱维娅眨眼间就已经在虚空之中追出老远的距离，两人甚至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试图捉拿这只成了精的盒子——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无论她们使用什么手段，就是无法直接接触到那只明明肉眼看得见，精神力扫得到的黑盒子。 对于凡人来说，或许会因为事物存在于另一层空间中，或是位于另一个维度中而无法触及其本体，但对于神族来说并不存在这样的情况：法则孕育一切，故而神族的法则神力自然而然就会延伸到各个不同的空间层中去，甚至同样涉及到不同的维度中去。 所以并不存在“因为处于不同的空间维度，所以真神就无法触及”的说法。 但是现在莉莉丝就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面对灵异现象的凡人一般，明明有一个小黑盒子在自己的面前飘来飘去，她却连它的盒身都摸不到！ “他娘的老娘就不信还搞不定你这儿小破盒子了！” 至于她身旁的奥莱维娅导师更是只能用“吹胡子瞪眼”来形容她此时的状态了——虽然她并没有胡子。 只见金发御姐导师的手中亿万道华光迸发，化作了一柄巨大的光芒大锤，向着小黑盒子砸了下去。 “卧草导师你快冷静一下！你这么暴力攻击万一砸坏了那可怎么办！” 然而奥莱维娅不愧是战斗专精的高阶神族，这一锤子所爆发出来的威力简直如同世界末日一般，真正能够破灭世界的可怕力量在一瞬间朝着极速逃窜中的小黑盒倾泻而去。 这一次，小黑盒子终于不再像之前几次那样直接无视了所有的攻击，尽管奥娅导师的绝大部分力量依然直接穿过了盒身什么也没有触及到，但仍旧有一小部分猛地撞上了黑盒的盒身。 然后黑色盒子就在这对师生难以置信的眼神中……碎了。 莉莉丝目瞪口呆地瞪了半天眼睛，好不容易才憋出来一句话：“……导师啊，你刚才好像干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情啊？” 奥莱维娅同样干瞪眼了好半晌，这才吞吞吐吐地回应道：“那什么……老娘根本没想到这玩意儿居然会这么脆弱啊！照理说这种连老娘这个高阶神族的力量都难以触及神物不应该是比缪塞尔合金还要坚固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实际上在场的两人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这玩意儿被奥莱维娅的力量余波一扫就破碎的可能：一个能够在两位真神面前肆意逃窜，甚至轻易承受如此高强度虚空穿梭的黑盒子，怎么可能是如此脆弱的东西？ 但事实证明……这玩意儿他娘的就是这么脆弱的东西！ “这不科学啊……”莉莉丝摸了摸下巴，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触摸黑盒破碎后的碎片，然而出人意料的一幕再次出现了。 只见一个稍小一些的黑盒子从一堆残片中飞了出来，然后迅速变成了和之前碎掉的那个一模一样的大小，然后朝着莉莉丝的额头撞了过去！ 莉莉丝的手掌还是和之前那样直接穿了过去，什么也没有抓到，但偏偏黑盒子在穿过她的手掌之后猛地砸在了她的额头上，让少女的额头当场红了一片。 “妈蛋好痛！” 即便是在真神形态下，可仍旧被砸了个懵逼的莉莉丝当场抱着脑袋发出痛呼声：谁来告诉她，这个破盒子到底什么鬼！ 为什么原来那个黑盒子碎掉之后，里面还会出现一个新的黑盒子？ 为什么明明她触摸不到黑盒子的本体，黑盒子却能和小孩子报复一样砸在她的脑袋上？ 倒是奥莱维娅的眼中再一次爆发出了惊人的神采：“这玩意儿他娘的越来越有意思了啊！”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身上的无量圣光再一次爆发，化作一根狼牙棒猛地砸中了刚刚逃出不远的黑盒子2号。 不出意料地，黑盒子2号在这足以灭世的可怕神力中再次应声破碎，然后一个一模一样的黑盒子3号从黑盒子2号的碎片中飞了出来，以更快的速度逃遁而去。 路过莉莉丝身边的时候，还顺便在她脑袋后面撞了一下。 …… 212.意外收获 ======================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基本上可以总结为这么点破事儿： 奥莱维娅导师击破了一个黑盒子，得到黑盒子碎片若干，新的黑盒子生成了，新的黑盒子撞了莉莉丝一下。 奥莱维娅导师击破了一个黑盒子，得到黑盒子碎片若干，新的黑盒子又TM生成了，新的黑盒子要撞莉莉丝，莉莉丝使用了光暗同体打爆了它。 然后新的黑盒子生成了。 到最后就连奥莱维娅导师都忍不住咂嘴了：“他娘的简直没完没了了，到底是什么人制造出来这么个无聊至极的玩意儿？” 眼前这个盒子除了似乎拥有着一定的自我意识之外，剩下的特性无论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很微妙：首先一般的攻击打不到它，其次就算把它打坏了，从坏掉的盒子里立马还能冒出个新的盒子来…… 到底是什么人造了这么个贱得要死的玩意儿出来？ 刚刚同时使用了圣光和极暗力量成功打爆黑盒一次的莉莉丝这会儿正喘着粗气。 对于她这个同时掌握了极暗和圣光力量的黑暗神族来说，理论上她的真神形态是可以同时囊括两种法则力量的，只不过这种被她称之为“大熊猫形态”的第二真神形态还非常不完善，哪怕所拥有的威能比单纯的一种法则更强，但持续时间只有短短的三秒钟。 三秒钟过后就会因为体力耗尽而中断。 ——简直和秒射差不多。 “导师，你看出来这个盒子到底是什么东西了吗？” 莉莉丝再次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冷汗，打量着那个和彩虹妖精似的到处飞来飞去的黑色盒子：“这玩意儿的特性实在是太他娘的诡异了，总感觉制造它的人在什么遥远的地方看着我现在的狼狈模样偷笑啊……” 说话的同时，奥莱维娅导师化身圣光，满天的神圣光芒化作了牢不可破的屏障，终于成功地将试图逃走的黑色盒子禁锢在了原地。 “他娘的让你逃！” 一巴掌下去，逃亡失败的黑色盒子被拍成了碎片，然后新的黑色盒子从一堆残片中冒了出来。 ——继续拍，继续碎，继续冒出新的黑色盒子来。 一直到她连续拍烂了几千个黑色盒子，在半空中留下了几千堆碎片和一个全新的黑色盒子之后，奥莱维娅导师也终于耗尽了热情，停下来手来。 她伸手抓住了刚刚诞生的新黑盒，啪啪啪就是一层层封印结界砸了下去，直到确认了厚得可怕的封印已经彻底困住了黑色盒子之后，才一抬手将其丢到了莉莉丝的面前：“喏，老娘实在研究不出来这玩意儿是什么鬼了，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就拿去玩好了，反正看这东西的造型也不像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导师你也不知道？”莉莉丝顿时就是一愣，“那你刚才拍碎了几千次盒子到底是在干啥？” “哦，就是看这东西那么嚣张实在不爽，所以就帮它松松筋骨了。” “……”她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要帮一个盒子松松骨头的！ “我以后就这么带着它？”看着那至少有几万层的封印，莉莉丝就感觉自己一阵牙酸，“总感觉这会是个很麻烦的东西啊。” “这点你倒是不用担心。”金发御姐一拍胸脯，哈哈大笑起来，“你觉得老娘难得遇到这么一个啃不下的硬疙瘩会轻易就放弃吗？现在只是战略性撤退而已！” “……所以？” “我接下来要去找老娘以前的导师，让老娘的导师来帮忙解构这破盒子，所以小丫头你好好保存着，千万别弄丢了！” 莉莉丝当场露出了非常震惊的神色：“原来你也有导师的吗？” “没有导师你觉得老娘当初在明光圣殿那些年是怎么过的啊！” “……不应该是一路打上教务处，不给你通过就打到通过吗？” “你丫胆子大了想造反了是吧？” …… 在捉到了飞走的黑色盒子之后，莉莉丝和奥莱维娅导师即刻返回，然后就看到了乌喵和自己的尸体面对面开裸身Party的惊悚一幕。 “卧草老娘虽然知道你就算脱光了也没什么可看的东西，但乌喵你丫不用这么光天化日一言不合就裸奔吧？” 虽然周围其实并没有其他人，不过奥莱维娅还是赶紧冲过去给这只三五姑娘披上了一层衣服：嗯，一层银色的盔甲…… 在很多小说漫画里明明应该是一副浪漫心跳的美妙画面，在这位传奇女汉子的手下居然硬生生地被演绎出了铁血战士的风格！ 关于这一点，莉莉丝已经完全不想吐槽什么了。 “我之前一直觉得是乌喵的家长没教好，所以这丫头才缺了很多必要的常识，不过现在看起来更像是她死的时候被打坏了脑子啊……” 看着因为盔甲压到了尾巴而逐渐有炸毛迹象的乌喵，金发御姐导师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感叹：“你看这笨蛋程度简直和圣殿里有个叫冷夏的小姑娘差不多了……” “呜喵——！” 结果乌喵还是炸毛挠人了。 稍稍清理了一下废墟中的残骸，将几件有可能是乌喵的遗物的东西收集起来，三人这就离开了虚空零域，重新返回了神界。 莉莉丝再次联系了潘缇芙，对于群星联邦接下来的五年计划给出了一些指导之后，就断了通讯，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研究起那个被奥莱维娅导师封印的小黑盒子来。 “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但还没等莉莉丝来得及动手研究，一道传送的光芒忽然出现在了她的房间里，随即一个金发的身影从传送中走出。 “莉莉丝莉莉丝，我的衣服全部修改好啦！正式参赛的时间已经定在下个月了——” 似乎是因为最近的忙碌终于有了一个不错的结果的关系，蕾耶的声音难得显得颇为轻松愉快：“咦？莉莉丝你怎么会有这个盒子？” …… 213.“弹指神通” ========================== 由于那个什么劳什子的时装设计大赛即将在近期举行，所以蕾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的房间里，莉莉丝丝毫不感到惊讶。 不如说蕾耶无论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屋子里，她都不会惊讶。 从刚认识蕾耶的时候起，她就已经习惯了这位光明神族的大才女成天神出鬼没的行踪了。 然而此刻蕾耶出现在莉莉丝房间里的第一句话却让少女整个人都蹦了起来：“蕾耶你见过这个破盒子？” “哎呀哎呀，莉莉丝你不要总是这么一惊一乍嘛。”蕾耶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柔和模样，笑嘻嘻地摁着好友的肩膀把她安抚下来，“我以前确实在我妈妈那里见过这个盒子，当时我摸了半天都没有摸到这个盒子的本体，因为很好奇所以就问了我妈妈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所以说蕾耶你妈妈到底是谁啊！我真的很好奇啊！ 只不过莉莉丝也知道，就算她真的问了，蕾耶也会用“啊哈哈蕾耶不知道呢”之类的理由蒙混过去——反正蕾耶以前都是这么敷衍过去的，她也早就已经习惯了。 稍稍吊了一下好友的胃口之后，蕾耶微笑着继续说了下去：“当时我妈妈是这么和我说的——” 莉莉丝竖起了耳朵，全神贯注地聆听着蕾耶的接下来的话，生怕错过任何重要的细节。 之前她实在是被这个破盒子给折腾怕了：一个看起来明明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的木盒子，却偏偏有着一定的灵智，甚至连真神的法则神力都不一定能够触及到它的本体，更关键的是这玩意儿就像是无赖一样，碎了一个里面立刻再冒出来一个新的！ 蕾耶空灵悦耳的声音缓缓地钻进莉莉丝的耳朵：“当时我妈妈说——小蕾耶呀，秘密是能够让女人变得更美丽的哟？所以妈妈现在还不能把这个秘密告诉你，等到你将来再解除到第二个这样的盒子的时候，你就能知道它究竟是什么了呢。” 莉莉丝依然保持着认真聆听的模样：“……” “莉莉丝？” “莉莉丝？” “莉莉丝你再不说话我就不客气咯？”金发少女看着因为自己的答案而陷入灰白化的好友，眼珠子灵巧地转了转，忽然凑到莉莉丝的耳边吹了一口气，“莉莉丝你翅膀的这里是最怕痒的，1、2、3——” “噫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 莉莉丝受到了难以名状的伤害。 莉莉丝被击倒了。 好在这么一阵嬉闹之后，莉莉丝总算从无语中回过神来：亏她还真的屏息凝神去等待蕾耶妈妈给出的答案，谁知道最后却等到这么一个见鬼的回答！ 秘密能够让女人变得更美丽？ 拜托至今为止除了那些刻意把自己变得苍老或者丑陋的家伙之外，她还真没见过哪个神族是长得丑的好么？ 说白了，这种东西知道了到底有个冷夏的用处啊！ “我也不知道妈妈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不过既然她这么说了，就一定有她的道理，莉莉丝你可以把这个盒子给我看一看吗？” “喏，给你吧。” 对此莉莉丝倒是没有多少犹豫，二话不说就把被套了几千层封印的黑盒子递到了蕾耶的手里，不过她随后又提醒了一句：“不过最好小心点，这玩意儿是奥莱维娅导师全力出手才抓住的，要是一不小心放跑了的话，我觉得那个女流氓肯定会想办法揍我一顿……” 其实那个女流氓会找借口揍她倒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自己还可以反击，可问题是自己打不过她啊！ “莉莉丝你尽管放心好了，不会有问题的。” 蕾耶微微一笑，一双碧蓝色的眸子里闪烁着点点光芒，她纤细的手指点在奥莱维娅导师设下的一层层封印上，居然仿佛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一般轻易就穿过了层层法则封印。 就好像那些封印根本不存在一般。 莉莉丝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这……怎么可能！” 奥娅导师虽然是个女流氓没错，但她的实力也是毋庸置疑的，那么蕾耶到底是怎么能够无视那么多封印直接触及到封印内部的黑盒子的？ 似乎是看出了好友的疑惑，蕾耶露出了很开心的笑容给她解释：“莉莉丝你忘了吗？我一直可以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你身边这件事啊。” “咦，这件事我知道啊，不过有什么问题吗？” 这事儿刚才她还吐槽过呢，没想到现在一转眼蕾耶自己又重新提起了。 话说回来了，原来蕾耶也知道自己成天神出鬼没吗？ “其实呢，我出生之后就有一种天赋，可以轻易无视绝大部分的禁制、结界、封印，所以其实就算没有那个会员赠送的点对点传送服务，我也可以轻易进入莉莉丝的房间哦？” ……蕾耶你这咸湿大叔一般的宣言听起来很危险啊！ 不过如果蕾耶说的是真的话，那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蕾耶经常可以悄无声息地接近到她背后，而让她完全没有任何觉察了。 话语之间，蕾耶的手指已经穿过了全部的封印，轻轻地点在了那个正在不断撞击封印的黑盒子上。 就是这么轻轻一点之下，黑色盒子顿时一震，居然层层分解，化作无数黑色的方块颗粒散落在周围的空气中，远远看去这些分解的黑色颗粒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最终构成了一座小小的殿堂。 殿堂虽小，五脏俱全，以莉莉丝的眼力可以轻易看到建筑上的每一个细节：支撑穹顶的雕花廊柱、祭殿外围的节日雕像、美轮美奂的浮雕、上下错落的阶梯…… 虽然没有见过同样的建筑物，但在看到这座由黑色盒子分解的微粒所重新构成的黑色殿堂的一瞬间，莉莉丝几乎完全可以确信，它必定是某座真实存在的建筑物的缩小映射模型！ 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但莉莉丝已经没时间去纠结这些小细节了，因为更重要的事情就摆在她面前： 蕾耶居然一根手指就破解了这个奥莱维娅导师都搞不定的黑色盒子！ …… 214.奥莱维娅的导师 ============================ 看着蕾耶一根手指就解决了奥娅导师都解决不了的麻烦，莉莉丝顿时惊为天人：女侠您的手指真是好功夫呐！一定练过很多年了吧？ “话说回来，我忽然发现蕾耶我和你很像啊……”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莉莉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咂了咂嘴笑了起来，“你看，你是光明神族，天赋能力却是类似于阴影、潜行之类的黑暗神族能力，而我明明是黑暗神族却硬是憋出了圣光……” 虽说憋出圣光的大部分功劳还要归功到那位花痴学姐和某位疑似自己家里长辈的头上就是了。 蕾耶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更加灿烂了：“说不定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呢？” “夫、夫妻相？”莉莉丝当场呆了一下，“不、不对啊，这不是兄弟相么？” “……” 两人同时沉默了，紧接着又同时笑出了声。 “真没想到这个黑色盒子会变成这种东西呢，这座黑色殿堂是做什么用的？” 稍稍收敛了笑意之后，两人终于把注意力重新转回了这座由黑色盒子变化而成的黑色殿堂上：事实上这个时候她们已经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在黑色盒子“展开”的过程中，两人的精神力都是始终牢牢锁定监控一切的，但即便是这样，哪怕是激活了黑色盒子的蕾耶都没有看明白那个黑色盒子究竟是怎么转换成一座大得多的神殿模型的。 毕竟两者之间的体积、质量都差太多，单纯的物理变形是肯定做不到这一步的，然而黑色盒子究竟是通过质能转换、空间折叠、物质发生器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手段变成黑色殿堂的——她们一点细节都没有看出来。 “之前似乎忽略掉了很重要的东西啊。” 莉莉丝伸手在黑色殿堂的上面来回抽插了半天，依然没能触及到任何东西，神色不由得有了一些变化：“之前我觉得这东西是因为某种特殊的设计或是结构使得它变得像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似的，但现在看来……” 莉莉丝猩红的眼珠子转了转，缓缓地吐出一句话来：“好像是构成这个盒子的物质本身就缺乏了某些物质应有的属性，所以让它变得几乎不可触及？” 物质特性和物质属性是两码事情，特性指的是事物具有某种特殊的性质，比如说缪赛尔合金的具有强度极高的特性；而物质属性说的则是一切物质所拥有的固有性质。 比如说一切物质都有质量。 但是构成眼前这座黑色殿堂的物质，却明显缺少了一些物质属性，所以才使得它呈现出之前那种极为诡异的状态来。 “看样子我们不能随便乱动了啊，最好还是等奥娅导师带人过来吧……” …… 好在那个女流氓导师的做事效率和她的行事风格一样都是风风火火追求速度，她说是去找人，结果仅仅半个月过去就已经带着人回来找到了莉莉丝——我知道你们想吐槽半个月这个时间长度，但对于广大神族来说，半个月已经是急性子中的急性子了…… 莉莉丝见到奥莱维娅口中的“长者导师”的时候还是非常惊讶的，因为她觉着这位女汉子的导师怎么说也应该是个光明神族才对，但是如今这只坐在她床上舔尾巴的白色生物怎么看都是一只狐狸啊！ 其实乍一看莉莉丝甚至以为看到了曾经在“创世之梦”中看到的那只小狐狸白晓，不过白晓只有一条尾巴，而眼前这只有九条。 不过再想想龙神神系的神主也是一只狐狸的事实——貌似伟大的光明神族女流氓的导师是一只狐狸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样子？ “大致的情况我都听小娅娅说了。”白毛狐狸舔了舔自己的其中一条尾巴，脚下一点，轻巧地落在了黑色殿堂的正前。 “哦不……”被喊到名字的奥莱维娅先是一怔，紧接着露出满腔的绝望之色，“导师大人这都多少万年过去了，你怎么还记得这个小名啊！” 小娅娅…… 莉莉丝脑补了一下一名柔柔弱弱的光明神族少女小娅娅，因为不小心平地摔了一跤而嚎啕大哭的场景，顿时感觉自己的SAN掉了一大截…… “为什么不记得呢。”白毛狐狸倒是很悠然地继续揭发奥莱维娅的黑历史，“我和你们说，想当年小娅娅她可是特别喜欢……呜呜呜呜——啊呜！” 眼看着自己黑历史要被全部抖出来的奥莱维娅赶紧凭空创造出一大团不知名物质，强行堵住了自己导师的嘴——然后被白毛狐狸张嘴咬在了胸口上。 “他娘的，导师你怎么到现在还是这么口无遮拦张嘴就咬啊！” “哼，你个臭丫头是想要弑师吗？” 眼看着这对师徒居然有自顾自要吵起来的趋势，莉莉丝赶紧开口阻止了这两位继续跑题：“话说，我们能不能先解决这个黑色殿堂的事情？” 这对师徒居然异口同声地回过神来：“……你这小丫头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他娘的真不愧是师徒！ 不过在这之后，白毛狐狸跺了跺爪子，顿时一片翠绿色的奇异空间以它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陡然展开，莉莉丝的卧室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茂密森林。 “这里是我的私人神国。”白毛狐狸随口舔了舔自己的尾巴，众人眼前的场景再次变化，紧接着便出现在了一处充满了丛林风格的神殿之中。 “好了，我们继续吧。” 这只到现在还不知道叫什么的白毛狐狸尾巴一卷，就将黑色的殿堂拖了过来，塞进一旁一颗拳头大小的水晶球中。 “之前小娅娅和我说，只有次永恒级的法则才能够触及到这个小东西的本体。不过我觉得你们或许产生了一个误区，并不是次永恒级的法则才能够触及它，而是别的什么要求被符合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这颗水晶球中立刻投影出了一方真实的世界，而那座黑色殿堂落入这个世界之后立刻穿梭了数不尽的距离，出现在了一片混混沌沌的蒙昧空间之中。 这片空间之中存在着一片迷你的星海模型，就仿佛是整个世界都被投影在了这里。 “这个水晶球里是我闲得无聊创造的一个实验世界，当时实验失败了，但是世界还是留了下来，而现在如你们所见……” “我把这座黑色殿堂投进了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心里面。” 就在白毛狐狸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落入了世界之心的黑色殿堂顿时颤动起来。 …… 215.永恒神殿瓦尔哈拉 ============================== 通常来说，神族对法则的掌握分为几个层次：次永恒级和永恒级。 而次永恒级又分为三个小阶段：次永恒级前期，次永恒级中期，次永恒级后期以及次永恒级大圆满…… 每个阶段都要比上个阶段强大数倍……好吧，我承认上面这段是我胡扯的。 事实上所谓的次永恒级和永恒级的划分很简单明了——能够以形成独立完整的法则神国的，就是次永恒级的法则。 至于永恒级法则的定义更简单：神主法则。 无论是什么法则，它们都是构成万物的基石，是世间一切的基础，本身并没有强弱之分，但神族对于法则的理解、掌握和发挥却是有着天壤之别。 对于能够完成独立创世纪的，被称之为初阶神族；除了诞生的时候所拥有的天赋法则之外，掌握了复数种额外法则的，就被称之为中阶神族；而多种法则形成私有神国的，就是高阶神族。 所以说莉莉丝现在掌握了圣光极暗两种法则的成就，几乎意味着她已经打开了通往成为中阶神族的大门。 ——值得一提的是，即便是那些光明神族中的中阶神族，他们掌握的衍生法则也都是元素、能量、秩序之类的法则，没有哪个人是像莉莉丝这样掌握了两种完全对冲对立的法则的。 “如果要论破坏力，小娅娅你的破坏力很强，只不过你的法则神国有着很大的缺陷，只有一瞬间能够触及到次永恒级的层次。而你这个学生的破坏力比你差多了，但她破天荒地掌握了圣光极暗两种法则，尤其是那种光暗同体的真神形态已经有了次永恒级的奥妙，所以她某种意义上也已经触及到了次永恒级。” 莉莉丝闻言顿时恍然大悟，之前她也奇怪呢，虽说自己的黑白配……啊呸！光暗同体的真神形态确实可以发挥出比单一的真神形态更强的力量，可是这破坏力根本远远不及奥莱维娅导师，怎么可能会达到和她一样的水准？ 白毛狐狸一边舔着自己的尾巴，一边给众人解释：“所以我在听小娅娅说整个事情的过程的时候就已经有所怀疑了，等到亲眼看到这个东西之后就已经完全确认了——或许不完全，但开启它的方法必然涉及到了次永恒级的法则。” “接下来，你们看好了……” 随着白毛狐狸的叙述，世界之心中的黑色殿堂震动越来越剧烈——用莉莉丝的话形容那就是简直像个振动〇似的——原本它已经固定下来的殿身结构又产生了新的变化。 只见黑色的殿堂忽明忽暗，仿佛渐渐地和世界之心融合到了一起，同时无数的黑色方块颗粒从它的内部喷洒而出，如同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搭建模型一般，将这些黑色方块颗粒一点点拼成了一片更加广袤的建筑群。 到这个时候莉莉丝几人才反应过来，这座黑色殿堂仅仅是这一片庞大建筑群中的核心建筑而已！ “到底是什么人制造了那个黑色的盒子？” “这片建筑群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从莉莉丝的脑海里冒出来，只可惜看奥莱维娅导师一脸懵逼的模样显然不太可能回答她的疑问，而奥娅导师的导师，那只白毛狐狸则是专心致志地盯着不断扩张变化的黑色建筑群，莉莉丝也不好意思去打扰它。 黑色建筑群扩张的速度并不算快，在等待的过程中奥莱维娅前去将乌喵领了过来，毕竟那个黑色盒子原本是属于她的，所以这些事情有必要让她这个主人知道。 而莉莉丝也在百无聊赖之下把蒂芙妮和格温多琳请了过来，然后和蕾耶一起凑了一桌玩起了昆西牌…… 上帝小姐又沉迷于打牌了。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在奥莱维娅和乌喵也加入到昆西牌的行列中，并且众人正在因为某位女流氓出老千的缘故而集体讨伐她的时候，那边的黑色建筑群终于彻底扩张完毕。 莉莉丝扭过头去一看，不由得为之一惊。 不知何时，从那一座小小的殿堂上展开的建筑群已经覆盖了整个世界之心，互相融合，不分彼此。 而由于世界之心和世界的互为映射关系，和黑色建筑群融合之后的世界之心自然而然反过来影响到了物质世界本身——因此在这颗水晶球所对应的物质世界之中，此刻一片无比庞大的建筑群已经和整个世界重叠在了一起。 一片庞大浩瀚的黑色建筑群高低错落、层层叠叠，如同一片影子一般附着在了物质世界的反面，但凡物质世界所及之处，便能够看到那一栋栋巍然屹立的黑色建筑。 “看样子还是有点效果的。”对于这一副景象，白毛狐狸满意地点了点头，脚下轻轻一跃，便跃进了这一方被黑色建筑群覆盖的实验世界之中，“现在都进来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吧。” 众人紧随其后，接连进入了这一方世界之中。 和之前接触黑色盒子时候不同，这一次仅仅是站在这一片黑色的建筑群之中，就能够感受到一股古老与苍凉的气息迎面扑来。 好似经历了岁月的磨砺，跨越了时光的阻拦而在世间留下的最终痕迹。 那是一股任凭时光冲刷而不朽不灭的强大意志。 “这种感觉……好奇怪。”少女不由自主地晃了晃脑袋，“你们感受到这股气息了吗？” “什么气息？”蕾耶疑惑地回过头来，“虽然确实很古老，不过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吧？” 倒是那只白毛狐狸扭过头，认真地盯着莉莉丝：“小丫头，你发现什么了？” “唔，大概是我感觉错了吧……”莉莉丝又闭着眼感应了半天，最后还是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也说不清楚，可能真的是我感觉错了，不如我们还是先去那座黑色殿堂看看吧。它是这些建筑群的中心，那里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才对。” 黑色的建筑群虽然庞大，但这里毕竟是普通的物质世界，几人仅仅是走了几步就已经来到了那座黑色殿堂的正前方。 站在这个位置，莉莉丝这才注意到，黑色殿堂正上方的无数浮雕纹路形成了一行大字—— 永恒神殿，瓦尔哈拉。 …… 216.天召法坛的正确用法 ================================ “永恒神殿瓦尔哈拉？”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莉莉丝的脑海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浮现出来一个名词：九大门户世界。 然而当她再次去仔细回想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名字在自己记忆中根本杳无踪迹，就仿佛突然冒出来的一般，完全找不到它的来源在哪里。 就在她愣神的同时，众人已经先后走入了这座殿堂之中。 霎时间，一股古老苍凉的气息……好吧，事实上众人根本什么都没有感受到：没错，就是字面意思上的，什么都没有。 无论是刚刚诞生的事物，还是已经经历了岁月流逝的古物，身为神族的他们都应该从上面感受到时间流逝的痕迹才对，这是一种只要事物在变化，就必定会存在的固有属性。 但是眼前的这座黑色殿堂，乃至蔓延至整个宇宙的浩大黑色建筑群上，都不存在任何时间流逝的痕迹。 “不是刚刚创造出来所以没有痕迹，而更像是时间被从这些奇怪的黑色物质上删除掉了。” 奥娅导师的导师，那只白毛九位狐狸晃了晃自己地一条尾巴，将其插入脚下的地面之后，挖出来一小块黑色物质丢进嘴里尝了尝，然后才总结般地说道：“哦对了，味道挺好的，有点甜，你们要尝尝看么？” 莉莉丝：“……”这种检测的方式她已经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比较好了好吗！ 还是说兽神系的神族都是这么粗犷奔放来着？ 莉莉丝回忆了一下自己接触过的那少数几个兽神系神族——如果把龙神也当成兽神系的神明来算的话，暴力系的绿龙姐姐伊瑟拉还有那个成天裸奔的小正太蓝龙……貌似确实挺奔放的样子？ 众人继续向前走去，白毛狐狸就这么蹲在奥莱维娅的肩膀上，同时絮絮叨叨地讲解着它的发现：“这些黑色物质的情况有点特殊，让我想起了‘未元物质’这种东西……咦，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这次连始终自诩“老娘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揍过的白痴连起来能够塞满一个银河系”的奥莱维娅都忍不住撇了撇嘴：“导师，未元物质是什么东西？——另外老娘知道你是在等着我们提问好趁机装逼，所以特地提出来好杀杀你的成就感，不爽你可以来打我呀，反正现在我们都是高阶神族了，谁怕谁！” 白毛狐狸顿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小娅娅你这么好学啊，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们好了。” “未元物质是神界初开的时候，一些那个时代的神族从神界的起源之地发现的不明物质，这些不明物质据据说并不属于我们这个时空，而是来自上一个已经毁灭的时空。由于两个时空的法则有所不同，所以才会使得上个时空的物质在我们这个时空失去了某些性质——因为这个时空的法则解析不出来。” “呜呜呜呜……原来是这样唔啊啊啊——莉莉丝学姐救命我噎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啃了一大块黑色物质的格温多琳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喉咙，哭丧着向莉莉丝求救起来：“我、我解析不出来这东西——卡在喉咙里分解不掉！” 莉莉丝顿时用惊为天人的目光看向这姑娘：虽然早就知道多琳是个吃货，而且进食范围有着逐年扩大的趋势，但她愣是没想到这姑娘现在连地上挖起来一块石头都能随便吃下去了！ 真你以为你是化为人形的巨龙么？ “卧草多琳你这家伙什么东西都乱吃也不怕拉肚子么！”莉莉丝无语地在她背上捶了半天，才靠着“隔山打牛”一下捶碎了卡在吃货姑娘喉咙里的黑色石头，这才让她一口吞了下去。 结果还是吃下去了啊…… 看着一脸“诶哟这玩意儿挺好吃”表情的格温多琳，莉莉丝表示自己只想静静……另外也别问她静静是谁。 这个小小的插曲过后，众人穿过了黑色殿堂的大门，向着更深处走去。 “嗯，看起来感觉就是像是一般的神殿啊，貌似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众人走过一个个殿堂，穿过一扇扇门户，最后来到了黑色殿堂的主殿之中。 如果是一般的宗教里的神殿的话，这地方一般会有神像、布道台之类的设施，然而莉莉丝几人完全没有看到这些，在这座名为“瓦尔哈拉”的黑色神殿的主殿之中，他们只看到了一大片残骸一般的废墟。 “这些东西……” 白毛狐狸从奥莱维娅的肩膀上跳了下来，顺便踹了她一脚，奥莱维娅试图反击，又被抽了一尾巴。 它一个闪身出现在那一堆残骸前，脸上的神色很快就凝重了很多：“这些东西……好像是一套存储装置，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像……已经彻底损坏了？” 如果仅仅是凡人世界的话，真神完全可以直接逆转损坏的东西的时间，但是瓦尔哈拉的一切却根本不存在时间的痕迹——就好像“时间”这个属性在瓦尔哈拉根本不存在一般，既然不存在，当然也就没有逆转时间的可能了。 “老师，不能修复吗？” 奥莱维娅导师走了过去，在白毛狐狸的身边蹲下：“老师你别故作深沉了，你都说出来了，那就肯定是有办法对吧？老娘跟了你这么多年，你还没把喜欢卖关子的坏习惯改掉么？” “啧，我当年到底是脑子被巨龙尾巴抽了才会收你这么个不肖之徒。” 被揭穿了真实想法的白毛狐狸撇了撇嘴，抬手释放出一只巨大的祭坛，猛地砸在地面上。 莉莉丝看到那个祭坛的时候就呆住了：“天召法坛？” 这玩意儿她实在是熟悉不过，毕竟之前的几十年里三天两头在和这玩意儿打交道，甚至她还能够看出来白毛狐狸掏出来的天召法坛还不是她用的那种纪念品，而是更加精巧的仿制品。 “这个是……特制的天召法坛仿品？比我之前那个纪念品要精巧复杂很多啊！” “哦，这倒不是。”白毛狐狸摇了摇头，“它是个比较贵的纪念品。” 它一边说着，一边从地面上抓起几块残片投进了天召法坛（比较贵的纪念品）之中：“如果说神界中有什么和上个时空有联系的存在的话，那恐怕就只有神王陛下和天召法坛了。找神王陛下不太可能，那么就只能求天召法坛了。” “神王在上，大建出奇迹！” 随着它的话音落下，一团全新的黑色事物从法坛中喷了出来，边上还挂着一张纸条。 “这个是没什么卵用的坏掉的存储器。” “……” 217.六一儿童节快乐！ ============================== 看着那张纸条上歪歪扭扭的文字，莉莉丝憋了好半天才从嘴里挤出来一句话：“这是啥？” 白毛狐狸悠闲地晃了晃尾巴：“就是字面意思，我把那些残骸作为原材料丢进了天召法坛里面，然后天召法坛替我合成出了这么一台坏掉的存储器——不要问我其中的原理是什么，天召法坛的原理大概整个神界只有九位神主和神王陛下知道。” 莉莉丝伸手感知了一下那台落在地面上的存储器：它依然是通体黑色，甚至缺少了一些关键的物质属性，但她仍旧可以看出来比起之前投入法坛的那几片残骸，眼下这个“损坏的存储器”要完整得多了。 如果说之前的每一片残骸都是100，加起来是500的话，那这个“损坏的存储器”就至少是1000了。 至于那多出来的500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这大概就是天召法坛的神奇之处了，那是比真神造物更加神秘莫测的凭空创造。 简单来说，没人知道多出来的东西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残片全部投入天召法坛之中，然后借助天召法坛的力量看看有没有可能复原出完整的存储器来？” “没错，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白毛狐狸舔着自己的尾巴认可了莉莉丝的说法，“只不过天召法坛的力量神秘莫测，并不一定会复原出我们想象中的东西，所以到底能不能复原出来我们需要的东西，那就只能看运气了。” 接下来，众人把整个主殿扫荡了一遍，将所有的残骸分成了四类收集起来。 莉莉丝还突发奇想给这四类残骸分别起了一个代称：秘银、水晶、精金、宝石——别纠结这四个代称到底有什么具体含义，因为她就是觉得好玩随便起的名字，同时为了便于称呼而已…… 很快所有的残骸数量就大概统计了出来，秘银约有11万，水晶约有13万，精金15万，宝石9万。 一群人都来了兴致，一人分了一堆残骸，蹲在天召法坛（比较贵的纪念品）边上开始往里面丢残骸碎片。 不知道怎么回事，莉莉丝看着这幅画面居然产生了一种古怪的既视感：虽然一时间没能回忆起来，但她总感觉自己上辈子肯定在哪里见过类似的画面。 “嗯，刚才的存储器是损坏的，也不知道究竟缺哪个部分，那就全都多加100进去好了。” 蹲在祭坛旁的白毛狐狸一甩尾巴，将身旁的四种残骸扫进了法坛之中，从数量上看大概比之前它丢进去的那一堆要多出四分之一左右。 天召法坛（比较贵的纪念品）顿时亮起了一阵朦朦胧胧的混沌光芒，紧接着光芒收敛，一团只有拳头大小的黑色物体从法坛中喷了出来。 白毛狐狸一甩尾巴将其抓住，翻过挂在上面的纸条，众人顿时就愣住了：“一个坏掉的没什么卵用的存储器单元。” 最喜欢安稳的蒂芙妮学姐是第一个没忍住的，她一双美眸瞪得老大：“这、这是什么啊！” 剩下的人除了奥娅导师之外，虽然都没说话，但反应都和她差不多：为什么刚才丢进去的东西更多了，结果出来的东西更小了啊？ “所以说了天召法坛的运行原理可能只有神王陛下才明白了。” 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态度的白毛狐狸晃了晃尾巴，一副“这种事情也值得你们大惊小怪”的表情：“天召法坛的运行方式非常奇特：它遵照着一定的规则，但又不是严格按照这些规则，所以才会出现刚才这种投入的原材料更多，得到的东西却没有之前好的情况出现。” 莉莉丝皱了皱眉头：“也就是说，是在一定范围内的随机？” “对，是在一定范围内的随机数，但有一点非常重要你们得记在心里——天召法坛的‘随机范围’本身是不连续的，比如说……再试试看好了。” 说罢白毛狐狸又一甩尾巴扫了一堆残骸废料进去，很快就有新的东西被天召法坛（比较贵的纪念品）喷吐了出来。 “这是一根某位神主的头发，但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掉头发了。” 这下不仅仅是蒂芙妮，就连莉莉丝她们几个都惊了：“……这玩意儿怎么和格温多琳的脑洞一样？” ——而这个时候，格温多琳正在忍痛向天召法坛里面丢她自己的零食，然后她得到了一包纯金的爆米花，一袋纯银的干脆面，以及一袋完全由缪赛尔合金构成的开心腰果…… 看着这姑娘一脸绝望的模样，莉莉丝甚至怀疑她接下来是不是会把纯金纯银以及缪赛尔合金纳入自己的食谱：毕竟之前连这些不知名的黑色物质她都吃了。 “好了你也看到了，规律是有的，但是规律并不严格。”白毛狐狸总结道，“目前而言，大概最大的规律就是运气，运气好，很可能能够很快得到你想要的东西，而如果运气不好嘛……总而言之你们就祈祷自己不要脸黑吧，毕竟这些残骸就这么多，在复原不了的情况下，天召法坛可能是我们唯一获得完好的存储器的方法了。” 听起来有点像赌博，而事实上也确实就是赌博。 “未元物质”是远超过凡人层次，乃至连神明都无法探知的神秘领域，所以真神在凡人领域的“全知全能”在这里并不通用。 “靠运气啊……” 明白了接下来要做什么之后，众人各自取了四堆残骸碎片，然后开始了她们的黑色存储器复（大）原（建）行动。 “秘银400水晶600精金600宝石400……呜，为什么这次又是一包纯水晶鱼干啊！我不管了！就算是水晶的我也要吃了，不然太可惜了！” “秘银500水晶600精金650宝石130嗯……可惜，虽然是存储器，但是好像只有半个呢。” “秘银200水晶30精金200宝石30……诶？这个是什么啊？坏掉的存储器按钮？” “呜喵呜喵呜喵呜——” 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复原的东西实在珍惜，以至于众人接连尝试了几十次都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结果。 倒是多出来了一大堆没什么卵用的新残骸。 “唔，这种感觉……”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始终没有动手，而是一直在回忆自己之前使用天召法坛时的手感的莉莉丝终于动了，她抬手将四种残骸丢进了法坛之中，没过多久就有一大团漆黑的光芒从天召法坛中喷了出来。 上面挂着一块牌子，上书：瓦尔哈拉最终文献馆。 这一次，就连一向风轻云淡的白毛狐狸，都盯着眼前那台巨大的黑色装置露出了震惊的神色：“神王在上……该死的脸帝！” …… 218.所以还是打死欧洲人吧 ================================== 看着那台巨大的黑色装置，莉莉丝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抬手把它拆成碎片丢回了天召法坛里：“这玩意儿比刚才你们那些大太多了，大概是我有哪里弄错了吧，再来一次试试看……诶哟卧草你们干啥？” 剩下的人想要阻止她，但依旧晚了一步：奥娅导师的圣光流星锤才刚刚脱手飞出、蕾耶的手掌才刚刚搭在好友的肩膀上、蒂芙妮学姐的嘴唇才刚刚分开、格温多琳还在啃她的水晶小鱼干，乌喵在和多琳抢那包小鱼干，而白毛狐狸的九条尾巴才刚刚缠上莉莉丝的翅膀——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由那台“瓦尔哈拉最终文献馆”黑色设备拆解而成的碎片已经全部没入了天召法坛之中。 而莉莉丝也在同时被一大群人撂倒在了地上。 “小姑娘啊，我本来以为你只是天赋比较好所以被小娅娅看中，结果没想到你这做事不经脑子的性格也和小娅娅一模一样啊……” 眼看着莉莉丝都快要口吐白沫了，白毛狐狸才一脸痛心疾首地松开了自己的尾巴：“你刚才用天召法坛造出来的那个就是我们需要的东西啊！你怎么就这么把它给拆了呢！” 站在一旁无辜中枪的奥莱维娅忍不住踹了自己导师一脚，然而后者却灵敏地躲开还用尾巴抽了她的膝盖：“喂喂喂，你丫就算是我的老师，也不能这么诽谤老娘吧？老娘从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确认敌人毫无威胁然后才上去干他个爽的，怎么就变成做事不经脑子了？” 白毛狐狸的眼神扫过自己的学生，在她的胸口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又扫过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莉莉丝的胸口，最后发出不屑的冷笑声：“胸大无脑！” “咳咳咳……”很久没被人提起自己胸围问题的莉莉丝当即被呛了个满怀，咳嗽了半天才好不容挤出一句话来，“刚才那个黑不溜秋的玩意儿就是我们需要的东西？” 说起来她其实也有一点不好意思，主要是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就把东西造出来了：她见其他人这么痛苦难当，还以为这玩意儿出现的概率是非常低的。 再加上那个什么最终文献馆的体积比之前其他人造出来的残次品大了太多，所以她下意识地就觉得自己大概是不小心碰上某些小概率的坑爹事件，造出来一个没有什么卵用的东西了。 被奥莱维娅和白毛狐狸的吓人的眼神瞪得后退几步的莉莉丝不由发出一声干笑：“呃……你们别这么瞪我啊！话说不就是不小心拆掉了么，用得着这么一惊一乍的？拆掉了一个再造一个就行了啊。” 白毛狐狸沉重地摇了摇头：“本来根据我的推算，出现完整可用并且存储了我们所需信息的‘最终文献馆’的概率大约是十亿分之一左右，碰上的概率实在是太低太低了。” 本来这件事就是完全在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借助天召法坛（比较贵的纪念品）的力量将这些由未元物质构成的残骸复原出曾经的模样——就连它都没有想到莉莉丝居然随便丢了一堆材料下去就成功了，所以才没来得及阻止莉莉丝暴殄天物的举动。 “本来未元物质的性质就更加奇特难明，再加上天召法坛的运行机理，想要碰上第二次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太难了！”白毛狐狸两只前爪抱在一起，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语气沉重，“就算你脸好，恐怕也不可能再遇上第二次……神王在上！” 话还没有说完，一团比之前更加巨大的黑影从天召法坛之中喷吐而出，在众人目瞪狗带的注视中轰然落地。 这一次没有提示众人的纸条和牌子，但这黑色巨兽一般的装置却在众人的眼中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一片漆黑的光芒投射在了半空之中。 “妈的，该死的脸帝啊……” 尽管肉眼看去仍旧是一片漆黑，但天召法坛的神奇力量似乎对复原后的装置也产生了一些影响，以至于原本几乎无法直接观测的“未元物质”在众人进入真神形态之后，终于显示出了有用的可读信息。 这些是只有真神才能够读得懂的法则信息。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行大字，哪怕间隔了一整个不同的时空，但由于天召法坛的影响，这些文字在落入众人眼中之后仍旧是可读的：瓦尔哈拉最终文献馆——重建于第九纪元末日前夕。 在这行大字投影的下方还有一行更小的文字，似乎是这座文献馆建造者的署名：卡莲·夏洛洛。 卡莲·夏洛洛？ 看到这个名字的瞬间莉莉丝隐约感觉到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不过还没等她想起来，奥娅导师就已经比她先反应过来了：“这个名字是……第六神主？” 被这么一提醒，莉莉丝也终于反应过来了：这她娘的不就是第六神主的名字么！ 永恒神界共有九大神域，每个神域各有一主，第九神主是莎娜·艾德里克，第八神主是伊莲娜·巴哈姆特，第七神主是艾薇儿·圣他妈的光，而第六神主就是卡莲·夏洛洛！ 虽然提过很多次了但她这个时候还是想再提一次……为什么神王陛下和九大神主都是女的呢？ 这永恒神界这么阴盛阳衰吃枣药丸吧？ 顺带一提，第七神主流传在外的姓氏就是那个，不要问她是不是记错了。 “这个未元物质构成的文献馆是第六神主留下的？” 众人不禁感觉无比难以置信：一个很可能来自某个已经毁灭的史前时空的文献馆的建造者，居然是永恒神界的第六神主？ 其他的神主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神王陛下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总感觉我们好像知道了什么非常不得了的事情啊……” 莉莉丝吞了吞口水，看向眼前黑色文献馆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一头正在张开噬人巨口的怪兽：“那我们现在……要不要继续看下去？” 众人稍稍沉默了一会儿，奥莱维娅导师猛地咬牙：“看！为什么不看？如果真的要死，看多看少都是死！不看白不看！说不定还能弄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 …… 第219章 219.曾经听过的故事 ==================================== 虽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觉自己继续下去会不会知道得太多了，但没有一个人临场退缩。 不是因为每一个人都无惧生死、大义凛然，而纯粹是因为奥莱维娅这会儿已经放出了圣光流星锤在后面甩啊甩的，看那架势很明显就在传达一个意思：“你们上不上，不上老娘和你们拼了！！” 当然除了这一点之外，大家对于瓦尔哈拉最终文献馆中记录的信息也非常感兴趣就是了。 “既然大家都同意的话，那么……开启吧！” 在白毛狐狸的操作下，瓦尔哈拉最终文献馆的字幕缓缓消失，然后变成了一片广袤的星空。 大大小小亿万星辰高悬于星空之中，连绵成一道浩大的银河，银河中的每一颗星辰就是一组无比庞大的信息数据。 莉莉丝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银河，蹙着眉头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好半晌之后她才脸色古怪地朝着众人憋出一句话来：“话说，我有一种错觉啊……我这辈子是不是和坟墓特有缘来着？” 你看看她自从考上明光圣殿这几十年来的经历，几乎有一大半都是在和各种各样的世界末日和种族公墓打交道，要不是她确信自己还是个神族，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自带灭族光环的特殊种族了！ “啧！你这么一说貌似还真是。”奥莱维娅导师托着下巴咂了咂嘴，用力一拍莉莉丝的肩膀，“这样好了，等回去之后我就让圣殿给你颁发一个‘守墓人’的荣誉称谓？” “那种奇怪的荣誉是怎么回事啊！” “那……掘墓人？” “快住手！听起来更缺德了！” “啧，真是麻烦的小丫头，那决定就是‘挖坟狗’了！” “……奥娅导师，貌似我和你没仇吧？” 就在这边这对师生互喷时，白毛狐狸已经带着众人来到了这条银河之中最大的那颗星辰前——然后它二话不说一尾巴插了进去。 顿时，这颗原本有些黯淡的星辰大放光芒，无数的信息与画面涌来，涌入了众人的脑海之中。 正在鄙视自己导师没有师德的莉莉丝当场身体一僵，思维意识不由自主地被眼前闪过的亿万画面吸引了过去。 这些画面有许多是残缺的，即便是完好的那些，也往往如同多次转码的视频一般模糊不清，不过莉莉丝很快就发现这些画面都有一个共同点。 无论是哪个画面中，都有一棵无比苍蔚高大的擎天巨树贯穿了整个天地，就仿佛它的存在便支撑起了亿万世界。 除此之外，在绝大部分还能够分辨的画面中，有九个好似亘古长存的身影默默地站在巨树的顶端，注视着世间的一切变迁。 时间流逝，每时每刻都有新的文明崛起，走出母星、飞出太阳系乃至跳出自己所在的世界，每分每秒也同样有文明腐朽老矣，走向灭亡…… 文明如此，世界也同样如此。 就好像世间存在一个宏大的轮回体系，将一切的一切全都囊括进去，万物有始有终，世界有始有终，就连神明、法则乃至无垠的虚空也同样有始有终…… 到了某一刻，那九个身影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祂们开始在虚空之中不断奔走，似乎是要寻找一个并不存在的答案。 接下来的时日里，亿亿年岁月以来仿佛亘古不朽的巨树出现了枯萎的迹象。 又是无数的岁月流逝。 九位存在更加着急地寻找着，终于祂们中最年轻的那个似乎是找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存在，九人狂喜之后一同聚集在了巨树的根部所在。 然后祂们做了一件连莉莉丝都不由得为之瞠目结舌的事情：祂们挖开了支撑亿万世界的擎天巨木！ 在莉莉丝看来，这片时空之中的一切都是依附这棵巨树而生，巨树枯萎了，树上的一切也要随之毁灭，但这九个身影居然自己去挖开了拘束的根系！ 这简直就是在自掘坟墓！ 啊呸！她最近好像对掘墓这俩字儿有点过敏了——总而言之在莉莉丝看来，既然之巨树是世间万物存在的根本，那这九人的行为毫无疑问是在自毁长城。 九人进入了巨树的根系之后也不知道究竟发现了什么东西，让这原本始终呆在一起的九人出现了分歧，祂们分裂成了三组：其中一组三人，一组五人，还有一组只有独自一人。 接下来，记录的画面变成了那五人组的视角，莉莉丝忽然明白过来，如果说这些画面都是由第六神主卡莲·夏洛洛所记录的话，那卡莲神主恐怕就是这五个身影之中的一个！ 在那之后的画面变得更加模糊，就好像视角的主人自己也已经神志不清一般，莉莉丝全程都只觉得自己在看一场光怪陆离的电影——虽然光效非常高大上，但就是看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莉莉丝隐隐已经有了猜测，恐怕这九个身影在巨树的根系之中见到了什么无比惊人的事情，所以才让这九人出现了分歧，甚至最终分道扬镳。 莉莉丝继续默默地看着一切：分成三组的九人继续四下奔走，而时间耶不断流逝，根系受到破坏的巨树枯萎的速度更快了。 在某一天，一根粗大到难以计量的庞大枯枝忽然从巨树上折断坠落，沉入了无边黑暗的深处，依附于这根树枝的亿万世界同时陨灭。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树枝枯萎坠落，就连巨树本身都在不断地枯萎、腐朽，原本灿若繁星的一个个世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个黯淡下去，走向了毁灭的末路。 终于，就连巨树的主干也撑不下去了，伴随着一声震动无数时空的巨大震动，曾经亘古存在的巨树轰然倒塌！ 而随着巨树的倒塌，由它撑起的整个存在也同时轰然崩灭，万物终归虚无混沌。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莉莉丝的耳边忽然响起了蕾耶的声音——曾经蕾耶也向她描述过一种和眼前的画面非常相似的情况。 “据说在最初的最初，整个存在间只有一棵无可度量的‘虚空世界树’，这棵神树撑起了虚空，它的纹理就是真理，它的一片树叶就是一方世界……” “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虚空世界树倒塌毁灭，亿万世界重归混沌虚无，一直到后来神王陛下创世开天创造神界，才有了我们今天的多元宇宙格局……” 和眼前的景象简直一模一样！ …… 第220章 220.白毛狐狸的来历 ==================================== 莉莉丝怔然的看着伟岸无比的虚空世界树在自己眼前坍塌倒下，看着如同星海一般的一个个世界在大破灭中毁灭消亡归于虚无，看着先前的那个九个身影从虚空的各处归来，发了疯似的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然而这毫无作用。 九个身影展现出了比莉莉丝见过的任何一位神明都要强大神奇的无上伟力，法则和真理在祂们的手中交替演变，每分每秒都展现出足以开天辟地的伟岸力量。 然而即便如此，毁灭的进程也只是稍稍被延缓，却始终无法被终止或逆转。 当最终的破灭降临，即便是那九个身影也一一在混沌的力量下化作了灰烬，只有一个孤单的身影在风雨飘摇中坚持了下来。 隐约之间，一个她似乎在哪儿听到过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魔的时代结束了……” 然后所有的画面消失不见。 好半晌之后，莉莉丝才揉了揉眼睛，心神一点点从那种万物破灭的苍凉死寂中复苏，口中不由得发出震惊的感叹： “诶哟妈诶，真悬，差点把老娘吓尿了！” 神王在上！ 哪怕她自认见多识广，文明的毁灭也见过不少，可在面对那种连众神都要无力的大破灭时，仍旧感受到了无边的渺小和恐惧。 好在这一切只是从古老的时空中流传至今的残缺影像，她如今所身处的时空依然年轻，更没有什么大破灭的降临，她也不是如同那九个身影一般的存在，不用去为这种大事担忧。 “话说回来了，这座瓦尔哈拉最终文献馆到底是第六神主什么时候建立的？” 等到终于从虚惊中回过神来之后，莉莉丝晃了晃脑袋，开始思考新的问题：她从头到尾就没有见过有谁建立了瓦尔哈拉！ “奇怪了……难道是刚好在那些残缺的画面中所以我没看到？” 正当莉莉丝疑惑时，其他几人也纷纷从眼前这颗星辰所记载的画面中脱离，一个个都是一脸“卧艹你特么在逗我”的表情、 当然这种震惊在不同的人身上表现出来也有所不同—— 蕾耶美丽的脸庞上布满了震惊的神色，右手不知不觉间握紧了莉莉丝的右手。 格温多琳因为震惊过头，所以居然用自己的牙咬碎了那包缪赛尔合金腰果，像是没事一样吃了下去！ 蒂芙妮学姐似乎是没有站稳，一下子摔倒在地，此刻正在挣扎着爬起来。 奥莱维娅左手拽住了自己导师的尾巴，被白毛狐狸剩下的八条尾巴抽了一脸，然后她下意识地放手改去抓乌喵的尾巴，然后被这混血神族姑娘用手挠碎了身上的战甲——这姑娘的指甲似乎拥有某种法则层面上的“破甲”效果。 嗯，最后这点是莉莉丝在半秒钟前刚刚发现的。 至于白毛狐狸抽完自己的学生之后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脸深沉的模样，等了好半天之后它才幽幽地憋出一句话：“你们看到这么多东西难道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小娅娅你呢？以前那个勤学好问，整天和自己的学长一起来提问的小娅娅去哪里了？” 一听到这个昵称，奥莱维娅脑门上的青筋就不由得跳了跳，差点就恶向胆边生当场上演弑师大戏：“他娘的！老娘都说了多少次了！老娘已经学古人慧剑斩情丝了！现在老娘浑身上下智慧通透毫无破绽！你丫敢再激老娘信不信老娘再把你的毛拔光了丢进天召法坛洗澡？” 莉莉丝顿时就一副惊为天人的表情看向自己的导师：“卧艹导师你为什么用的是‘再’？！” 一旁的白毛狐狸眨了眨眼睛，满脸的恨铁不成钢：“诶，还不是因为当时小娅娅恼羞成怒了想要偷袭她可怜的师父，结果我当时在睡觉，被动防御出手重了点，直接把她丢进了天召法坛……结果你也看到了，当年偷看帅哥一眼都会脸红的小娅娅在天召法坛里面撞坏了脑子，最后变成了现在这幅汉见愁的模样了。” 原来奥莱维娅导师是这样变成女流氓的模样的么？！ 莉莉丝被这个惊人的消息震惊了好半天才猛地一下回过神来，总算想起来自己这一群人似乎应该是在讨论万物末日而不是奥娅导师的感情黑历史：“……啊等一下，刚才这位……前辈你说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到这个时候莉莉丝突然想起来，由于这只白毛狐狸的行为太过特立独行的关系，以至于她到现在为止都忘记要问对方的名字叫什么了：“呃……前辈你叫什么？” “啧啧啧，总算想起来问我的名字了？我憋了这么久可算是没白等啊！” 一被人提问，白毛狐狸顿时就来了劲，只见它灵活地向上一跃就落在了奥莱维娅的头顶上，然后咳嗽一声满脸深沉道：“本座乃是神王陛下麾下第十九战将多萝……” 莉莉丝：“…………………………………………谁啊？” 神王陛下麾下的第三战将，从来没听过这种奇怪的职位啊！ 按照她所知道的那些在神界广为流传的信息，神王陛下身边的亲属好友并不多。 除了九大神主中的前八位和神王陛下关系比较亲近之外，神王陛下比较知名的几个属下只有三个：“血之始祖”蕾蒂西娅·卡斯坦因、“黑魂领主”斯芬克斯·琉璃，以及至今没人知道真名的“疯人院长”——最后这个虽然听起来很奇怪，但他的称呼确实就是“院长”。 至少在莉莉丝知道的范围内，所有人都是这么称呼那位大人的。 至于什么第十九战将嘛……抱歉，这个她就真的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了。 “咳咳咳，你们那么震惊干什么？我还没有全部说完呢。我是神王陛下麾下第十九战将多萝的第九百五十五代直系子孙——人称什么来着？哦对，人称‘白银渡鸦’的阿克娅·露露西！” 顶着自己导师吹逼的奥莱维娅最终还是没能忍下去，一把拽住了白毛狐狸的尾巴把它从自己的头顶上拽了下来。 “你丫够了！你特么就是只狐狸还白银渡鸦！还有不要以为我没听说过战将多萝，多萝大人的本体是只猫，而你特么是狐狸！狐狸！狐狸！” 吼完之后她直接把白毛狐狸往地上一丢：“好了，现在来讲讲你到底知道啥吧？” “咳咳咳……其实我刚才真的没说完，那就是你们再用希冀的眼神看我也没用，因为我也不知道……” “……莉莉丝，帮个忙，老娘今天要弑师！” …… 第221章 221.第九神主 ============================== 奥莱维娅的弑师行动到最后也没有成功，这之间有许多可歌可泣的曲折原因，但最重要的原因只有一个—— 她打不过自己的老师。 神族中有战斗专精和非战斗专精的分别，同为高阶神族两人的战斗力也可能是天差地别。 奥莱维娅的老师阿克娅虽然不是战斗专精，但她实在是个活了太久太久的老怪物——一个以神族的时间观念而言都算得上是极为古老的存在——以至于年轻的奥莱维娅一身在辉煌远征时磨练出来的技艺在它看来和小孩子过家家实在没有什么两样。 整个弑师行动的过程大概可以分成四个阶段： 第一阶段，奥莱维娅暴起攻击自己的老师阿克娅，阿克娅使用了替身，奥莱维娅的攻击落空了。 第二阶段，阿克娅用一条尾巴抽了奥莱维娅一顿。 第三阶段，阿克娅用剩下的八条尾巴分别抽了奥莱维娅一顿。 第四阶段，奥莱维娅，puy。 ——差不多就是这么一回事。 “好了，小娅娅大概是很久没被我揍所以有点皮痒了，现在估计已经治得差不多了。” 终于，白毛狐狸好整以暇地舔了舔自己的尾巴，一屁股在扑街的奥莱维娅导师胸口坐下，一脸严肃地继续开口道：“那么我们接着讲一讲关于我不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历这件事……” 趴在地上的奥莱维娅顿时有了二次弑师的冲动。 “咳咳，刚才说错了，我确实不知道这些影像资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基本可以确定和九位神主乃至神王陛下有关——说起来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 所有人一起看着它：“？” “在九大神主之中只有第九神主的来历完全清晰可查，她的父母是一对第二神域的天才精灵神，然而却因为一场意外和另外二十五位神族一起葬身于五亿四千万年之前第四起源世界爆发的大劫中。” “第九神主一开始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但却继承了二十七位神族的遗产，同时融合了第四起源世界的世界之心，最终在那场大劫的余波到来之际一统第四起源世界的所有文明种族，奇迹般地升格为神，甚至消灭了浩劫的源头，创世再造了第四起源世界。” “在那之后，第四起源世界的文明迎来爆发式的发展，在第九神主的率领下征战虚空，清扫虚空之中的诸多浩劫源头，而第九神主也在七十万年的时间里再进一步，最终在重返神界的时候成为了永恒神界的第九位神主。” 也不知道白毛狐狸阿克娅是不是和很多人讲述过这段历史，所以尽管篇幅不长，却依旧跌宕起伏摄人心魄，让大家仿佛看到了那位从凡人一步步走到今天的第九神主所走过的每一个脚印，所创造的每一个奇迹。 不过莉莉丝还是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这和第六神主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啊，第九神主的来历清晰明确，那么肯定不是那九人之一，而神界剩下的八名神主来历都非常神秘很少有人知道，再加上一位神王陛下……你们想到什么了吗？” “等、等一下！老家伙你不会是想说，刚才这画面里面的九个人就是如今的神王陛下和八位神主殿下吧？” “没错，就是这样。”白毛狐狸一脸深沉地点点头，“当然，这些都是我猜的。” “莉莉丝，你别拦我，老娘今天一定要弑师！！” “哦好的，导师我不会拦你的，你尽管上吧！”莉莉丝面无表情地看着趴在地上干嚎的奥莱维娅，毫无诚意地比了个加油的动作，“我会从精神上支持您的。” “……啧。” “总而言之这个文献馆里除了刚才那段影像资料之外，还有很多疑似上一个时空的文明资料。” 虽然自己的学生在考虑怎么弑师，但白毛狐狸阿克娅似乎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就在自己的学生和学生的学生扯皮的这一点点时间里，它已经幻化出了真神形态，化作一头无比庞大的九尾天狐，一条条尾巴探入了一颗颗星辰之中，将其中的信息资料读取出来，然后顺便抽了奥莱维娅一下。 “这些资料你们看看参考可以，不过最好不要直接照着来，两个时空或许看起来非常相似，但实际上构成万物的法则会存在着细微的差别，如果直接照搬的话……啧啧啧，当年有一名几乎要成为神主的高阶神族这么干过，结果第三神域的智慧之泉已经流淌了四个纪元的时间还没有干枯……” 随着一颗颗星辰中留存下来的资料被读取出来，白毛狐狸阿克娅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这里的资料实在是太多了……我觉得我们有必要上报万神殿，到时候处理这件事情的很可能会是某一位神主……” 涉及到已经毁灭的时空的事情，无论多么小心都不为过，那位不小心大脑自爆至今还在脑（智）浆（智）流淌的神界前辈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神主，我们真的能见到神主吗？” 一说起神主，无论是莉莉丝还是她的几个好友都激动了，曾几何时莉莉丝的目标就是成为神界的第十位神主，不过她也知道这个梦想非常遥远非常难以实现，所以始终就藏在心底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但是现在，她居然有机会亲眼见到九大神主中的一位！ 这种事情，还真是让人想想就觉得激动呢！ “你们别抱太大希望，不过至少希望还是有的，我们先从这里出去吧。等上报之后，就得等万神殿那边的消息了。” 几人一边说一边向着这个实验世界之外走去，离开了白毛狐狸阿克娅的神国，重新站在了明光圣殿校园的土地上。 “啧啧……”感受着明光大陆上无处不在的浓郁圣光，莉莉丝不由得伸了个懒腰，“虽然才过去没多久时间，但总感觉好像已经经历了非常多的事情呢。” 无论是已经毁灭的异时空，还是第六神主的存在，又或者是第九神主的传奇经历都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她现在虽然跳级到了三年级，可距离在初等神学院毕业还很遥远，更别提后面的中等、高等神学院了。 至于成为神主？ “果然……我还需要努力的地方有很多呐……诶？蕾耶你拉我干什么？” “那个，莉莉丝，在阿克娅前辈的神国里其实时间过去不短了，现在时装大赛还有半小时就开始了……” “卧艹？！” …… 第222章 222.单身狗神教 ================================ 参加时装大赛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等到莉莉丝从现场回来的时候，那感觉简直比完成了十次创世纪还要累。 而且一直到和蕾耶告别分开的时候，她的脸色还是通红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又毫无反抗之力地被蕾耶当成新娘抱起来展示婚纱了！ 虽然后面也有反客为主把蕾耶抱起来展示其他时装设计的时候，但是大部分时间莉莉丝都像是个玩偶一样任凭蕾耶的摆布。 如果真的要用一句话来形容她这些天的经历的话，那恐怕就只有一句话：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不过幸好全都结束了……” 莉莉丝抱着膝盖坐在自己的床上，微微松了口气，不过很快她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古怪笑容来。 少女伸手捋了捋耳际的发丝，任由一头银色的秀发沿着肩膀洒落下来，在床上铺成一个不规则的扇形。 此时此刻房间里并没有人，没有人能够听到少女的喃喃自语。 “真是没想到……我【哔——】居然也有穿上婚纱被人抱在怀里的一天，要是放在上辈子的话绝对不会想到有这么一天的吧？” 虽然抱着她的那个也是个超级美少女就是了。 在刚发现自己转生成了女性之后的那段时间里，莉莉丝曾经犹豫过很多事情——比如说自己能不能真的适应女性的身份？再比如说自己将来会不会有嫁给另外一个人结婚生子的可能？ 事实上第二个问题她曾经纠结了很久：毕竟神族的时间观念那是动辄几万几十万年起步的，等到经过那么长的时间洗礼之后，谁知道她前世那二十多年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还能够残存下来多少？ 她倒是不会担心自己短时间内会突然取向扭转喜欢上一个男人，但是架不住自家那对父母不靠谱啊！ 说起来她的父母明明说是去度蜜月，结果这一离开就是将近百年时间，也不知道究竟去什么地方打转了。 莉莉丝是真的非常担心某天回家的时候突然就看到自己的父母笑眯眯地坐在家里，身后三百六十名来自各个种族的帅哥一字排开，然后自己的老爸老妈满脸笑意地凑上来： “乖女儿啊，你看你也年纪不小了，老爸老妈这次云游虚空万界，帮你收集了三百六十个帅哥，从可爱的到阳刚的，从高的到矮的，从持久的到秒射的全都一应俱全……你看看喜欢哪几个，不如今天晚上就生他个千儿八百个孙子孙女给爸妈抱抱吧？” ——按照她对自己父母不靠谱程度的了解，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一想到那种可能性，莉莉丝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赶紧把那种可怕的画面甩出了脑海。 值得一提的是，【哔——】的地方并不是她自己给自己加了消音，而是莉莉丝自言自语时居然意外地发现上一辈子的记忆变得有些模糊了，就连自己的名字都快要想不起来了。 “不过幸好是蕾耶。” 一想到那个温婉如水的金发美少女，莉莉丝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 “蕾耶，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这一天起，某人的人生目标里除了“成为第十位神主”之外又多了一个新的目标。 …… 永恒神殿瓦尔哈拉的事情自然有奥莱维娅导师和白毛狐狸阿克娅去操心，在陪着蕾耶参加过了那什么劳什子婚纱……不对，时装设计大赛之后，莉莉丝的日子又稍稍空闲了下来。 当然，由于越来越临近期末的关系，所以实际上比起往年莉莉丝还是要忙上不少的。 “我看看，嗯……距离期末还有三十年时间，等到明年潘缇芙差不多就该飞升了，另外几个克拉玲还有亚当斯他们几个也做的不错，基本上都达到了飞升考核的标准，干脆给他们举办一个集体飞升仪式吧？” 翻看着自己个人终端上的信徒管理系统，莉莉丝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说起来我这个当上帝的得准备一点礼物才行呐，要不然他们七个人跟着我混了这么久却一点好处都没有，老娘岂不是一点面子都没有？” 从群星人复活后的第一次相遇至今，女神教最初的几名高层已经兢兢业业地为她这个暗影女神工作了超过五十年，要是她一点表示都没有的话，那她这个上帝真神当得也太失败了。 “上来以后每个人都要准备一具年轻的躯体，除此之外还需要做好让他们升格为圣灵的准备……” 哪怕是侍奉真神的虔诚信徒，除非本身就是长寿种，否则寿命仅仅只会比一般的普通族人长上一些而已。 所以除非是做出了绝大的功绩获得世界根源的承认升格为圣灵的，绝大部分信徒在升入神国的时候原本的躯体就已经接近老朽坏死，想要继续使用基本是不太可能了。 而神明们要么会为自己的信徒恢复青春，要么就是干脆为信徒重塑躯体借此恢复青春，至于能不能升格为圣灵真正永生不死，那就得看信徒自己的努力了。 当然了——能够升入神国的信徒，基本上都能在考核期内升格为圣灵，至今为止莉莉丝基本还没见过哪个信徒升入神国之后还能晋升失败的。 尤其是像潘缇芙他们这几个从无到有创立了女神教的信徒，无论是信仰的坚定程度，还是个人的处事能力全都毋庸置疑。 “这样一来，加上潘缇芙我一共就有七个人可以帮忙写期末论文了，哈哈哈，老娘真是太机智了！” 事实上神族学生的论文也绝不仅仅是自己埋头苦练，很多时候都会涉及到信徒的方面，故而信徒在自己信奉的神明所著的学术论文中出力帮忙也是很常见的事情。 就好像是莉莉丝上辈子实验室里打下手的学生和导师之间的关系一样。 “哦对了，我记得潘缇芙一直很想要个男朋友，结果却单身了一辈子是吧？既然这样的话……嘿嘿嘿！” 说起来，女神教的七名创始人貌似至今都是单身狗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正在第三行星上处理女神教最后一点事宜的女教皇潘缇芙忽然猛地打了个喷嚏，脸色古怪地揉了揉鼻子：“谁在念叨我？” …… 第223章 223.隆重的飞升大典 ==================================== “嗯？那位不是莉莉丝学姐吗？今天什么事儿让她这么高兴？” 这一天，很多认识莉莉丝·阿夏尔这个黑暗神族少女的明光圣殿学员都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学院里大名鼎鼎的人形自走板砖、移动的圣光炮台、最想和她当兄弟排行榜第一位的莉莉丝·阿夏尔同志的心情莫名其妙好得出奇。 看她那容光焕发的模样，不少人差点以为自己撞见了社区里面迎来了第二春的居委会大妈。 尽管按年纪来计算的话，这个跨专业选修并且最终成功的姑娘其实根本只能算是神族里的婴儿——一百岁都不到上个屁的学啊！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说似乎也没错，莉莉丝感觉自己两辈子加起来又一次找到了恋爱的感觉。 虽然她自己都说不清楚那种感情到底是不是恋爱。 虽然她自己都说不清楚蕾耶是不是知道她的心情。 于是自己也弄不清楚到底是不是恋爱了的莉莉丝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决定与民同乐—— 女神教的七名创始人不是很快就要飞升了吗？ 女神教的起名创始人不刚好全都是单身狗吗？ 那么她这个当上帝的给自己的信徒一点福利，排忧解难解决单身问题总可以吧？ 她才不会承认因为听到第三行星上有人把女神教称谓“单身神教”所以才感觉不爽啊！ “嗯，这样的话，如果从零开始再创造几个生命出来有点太麻烦了，而且有点不太人道……那老娘就换一个方法好了！” 决定要造福信徒的上帝小姐很快就进入了状态：首先是女神教七人恢复青春的问题，这个倒是好解决，直接创造出七具躯体就可以了。 不过要是和原来的躯体一模一样那就太没意思了，毕竟那么做还不如直接逆转时光恢复潘缇芙他们的青春呢。 所以她还打算给潘缇芙她们的新身体加一点料。 作为她莉莉丝手下第一位飞升的女教皇，莉莉丝给潘缇芙的新身体加了一点光影特效，以后潘缇芙只要一释放神术就能够自带声光特效；然后她又加了一点强壮和近战能力，相信这位女教皇来到神界以后一定会比以前更能打；最后她还给潘缇芙微调了一下容貌，增加了一些魅力值，保证这位女教皇在把敌人迷晕的同时就能够把敌人给放翻。 ……话说她一开始给潘缇芙调整身体的目的是什么？ 算了算了，既然忘记了也不要紧，反正她也已经给潘缇芙的新身体做了很多调整了。 ——值得一提的是，潘缇芙虽然是莉莉丝手下第一位升入神国的女教皇，但并不是莉莉丝所管理的信徒和凡人中真正意义上第一个飞升的人。 真正的第一人是当年那个来自“乌康达”文明的哈克特小哈同志，那个从前敢杀上神界质问众神的小青年其实很早就满足了飞升的条件，只不过当时莉莉丝这边的信徒管理技术不太过关，于是这家伙一不小心飞升到格温多琳哪里去了。 然后格温多琳这姑娘当时刚好研究神术大有进展，迷迷糊糊的吃货姑娘碰上了迷迷糊糊飞升的哈克特，于是两人一拍即合……不对，于是多琳就这么迷迷糊糊地把哈克特收为了自己手下的第一位圣灵。 尽管“乌康达”文明中的真神教派一共信奉了四名真神，但对于自己明明信仰了暗夜女神却飞升到轮回女神手下，并且每天被逼着和他的新BOSS研究怎么偷吃一群凡人的食物…… 嗯，莉莉丝几乎是三天两头就能收到哈克特哭诉的祈祷，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所以哈克特到现在还挂名在格温多琳的手下，并且格温多琳表示自己的这个新帮手对食物非常有研究，是一个一等一的好助手、好信徒，将来哪个男人能娶了哈克特一定会非常幸福。 到现在为止莉莉丝都没好意思提醒格温多琳她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时间很快流逝，在莉莉丝成功地制作完女神教七名创始人升入神国之后的新身体之后，时间也差不多已经来到了潘缇芙他们脱离凡间，升入神国的时刻。 她安置好七人的新身体，打开了自己的个人终端，精神力通过信徒管理系统，降临到了群星人繁衍生息的第三行星上。 意识扫过整颗星球，莉莉丝很快就脸色古怪地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这颗星球上目前为止最大的“九泉卫星发射中心”——一个和她上辈子知道的某个卫星发射中心很像，但偏偏差了一个字使得含义变得非常微妙的地方。 “这群孩子还真是……有趣啊。” 看着九泉卫星发射中心之中的人山人海盛况，莉莉丝顿时哭笑不得地感叹了一声：熊孩子真特么会玩。 她还记得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潘缇芙曾经和她提到过，群星人顶多再过十年的时间就可以重新复原出载人航天的技术，当时这位女教皇还曾感叹自己升入神国前很有可能是看不到那样的盛况了。 不过后来群星人得到了星界商会的万界交易平台终端，攻克某些技术短板和难关的速度大大加快，先前莉莉丝给出的估计是群星人大概可以把时间缩短一半以上。 也就是说，大约五年左右他们就可以复原出曾经的载人航天技术。 而这个时间差不多和潘缇芙他们升入神国的时间重合——于是，这群神会玩的熊孩子居然干脆选择了将两件盛事合二为一！ 明明是两件快乐的事情重合在一起……咳，总而言之莉莉丝在“九泉卫星发射中心”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块巨大的红色横幅，上面用群星人的文字书写着一行金色的大字。 “热烈庆祝暗影女神教第一代教皇大人、第一代黑衣主教大人、第一代红衣主教大人、第一代……” 横幅上罗列了一串长长的尊称，最后才是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上天！！！” ——是的，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这就是群星人给潘缇芙他们举办的欢送仪式！ …… 第224章 224.七圣人上天实录 ==================================== 在看到这别开生面的“飞升大典”的时候，莉莉丝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记得当初她用这句话和一些凡人开过玩笑，现在群星人倒是直接彻彻底底地践行了这句话—— 现在就请你们升天见上帝去吧！ 注意，这句话并不是在拐着弯骂人，而是在描述一个事实：群星人用载人航天飞行器第一次发射这样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来纪念七位女神教创始人升入神国的盛世。 明明应该是两件快乐的事情，合二为一之后应该得到双份……咳，总而言之这两件事情拼成一件之后渐变成了眼下这么一个怪异至极的情况。 七名垂垂老矣的老人穿着航天服，置身于狭小的空间舱内，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就会在全球直播的见证下由火箭送入太空，最终得到暗影女神的感召并升入神国。 莉莉丝琢磨了半天，发现自己愣是不能从这一系列的逻辑里找出一点BUG来！ 当然，送七位女神教创始人升天的隆重典礼并非是一拍脑子想出来的，也并不是某个小辈想要谋害这些年龄堪称活化石的老人，而是一群虔诚的信徒在经过了非常认真而严谨的思考与研究之后得出的最佳模式。 在群星人看来，潘缇芙七人有女神的加护，尽管看似年迈，但身体实际上比不少小青年都要好，半年前教皇潘缇芙还一口气绕着最高教堂跑了好几十圈。 所以他们即便是升入太空，也不会出现身体不适的情况，这一点潘缇芙他们也是认可的。 除此之外，既然是升入神国，那当然会有一个上升的过程，比起由神明亲手接引之类看起来更像是无上荣耀的飞升过程，自己主动上天更接近神国一些更能够展现出信徒的虔诚。 当然还有第三点原因：不少群星人想要用这个手段给莉莉丝这个暗影女神一个惊喜。 大致过程就类似于小孩子绕到老妈背后用手蒙住她的眼睛然后让她猜他是谁差不多一个意思…… 基于以上三点原因，才出现了这场乍一看很容易当成是闹剧一般的飞升仪式。 当然事实上就算进了太空也不可能直接进入神界，所以实际上还是得莉莉丝出手将这七人接引进永恒神界就是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第三行星上的空气都好像一点点变得凝滞起来。 九泉卫星发射中心的影像分秒无差地被转播向世界各地，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观看着这一场上百年都不一定能见到一次的伟大盛事！ 终于，一个激动的声音随着直播信号，同时抵达了世界各地群星人的耳朵之中。 一名联邦元首打扮的中年人看着大荧幕，神色激动非常：“今天，是一个伟大的日子！是一个值得被每个人铭记的日子！” “就在今天，我们成功复原出了先祖的载人航天技术，从今往后，我们的脚步将不再限于脚下的大地，我们将会重回星空，让我们的名字重新响彻于群星之间！” “就在今天，引领人类文明前进方向的先驱、暗影女神教的七位圣者，将会迎来他们人生中，同时更是整个群星联邦的文明史上前所未有的伟大时刻！” “他们将摆脱凡人的桎梏，从凡间升华！” “他们……” 莉莉丝听了半天无比高大上的演讲词，实在没好意思现场乱入告诉这些群星人，你们的七圣者飞升上去的第一个任务其实是帮着老娘一起肝期末论文…… 当然了，肝期末论文并不是飞升后的信徒的常态，随着莉莉丝这名真神的成长，潘缇芙他们这些飞升之后的凡人信徒也需要成长。 他们会从单纯地处理自己所属文明的事务中跳脱出去，接触到整个多元宇宙更加灿烂也更加复杂的文明体系，甚至还要代表自己背后的真神去管理和协调其他的文明种族。 不过想要等到这一天的来临，莉莉丝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潘缇芙七人同样还要跟随他们的上帝小姐走很远的路。 “嗯，既然他们想要给我一个惊喜，那我就假装不知道这件事好了。” 观察着整颗星球上的动向，莉莉丝的脸庞上不由露出了一丝会心的笑容。 “3……2……1……点火！” 片刻之后，在几乎震动全球的倒数声中，象征着群星人再一次迈入星空的载人火箭终于点火，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在全体群星人的注视中越升越高，向着天际的尽头，那无垠的星辰大海进发而去！ 而此时此刻。 载人舱中，潘缇芙七人的心情罕见地变得忐忑起来，他们是曾经去过神界，见识过“神国”真容那一代人中仅存不多的硕果，可正因为如此，越是接近“升入神国”的时刻，他们的心情就越是彷徨。 脚下他们曾经生活了数十年的母星正在渐渐远去，而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将会是从未真正体验过的神界生活！ 是的，尽管他们全都在神界居住过，但实际上那只是“暂住”和“途经”而已，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们从今往后都会作为神界的一员，在那个更加浩大神奇的世界里居住下去。 便在此时，曾经的那个小个子姑娘克拉玲忽然发出了一声沙哑的惊呼：“你们……快看头顶！” 七人齐齐抬起头，只见一个巨大的银白色圆环不知何时已经静静地悬浮在了黑暗的太空之中，圆环上无数的复杂至极的神秘花纹让人一阵眼花缭乱，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神圣气息让人在看到这个圆环的瞬间忍不住生出一股敬畏之情来。 就在几人注意力集中到圆环上的一刻，圆环中骤然亮起了一阵神圣的金光。 金光将潘缇芙七人的飞船笼罩，让时间的流逝失去了意义，他们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只能够感受到自己仿佛穿越了一个漫长的通道，最后眼前的景象才豁然恢复。 在不远处，一名银发飘扬的女神正笑意盈盈地转头向他们看过来。 “欢迎来到永恒神界……妈蛋不对，忘记假装不知道了！” …… 第225章 225.一种非常稳定牢固的关系 ============================================ 在加上了神光特效，摆好了圣母微笑，站出了真神气场，并且终于等到了自己的七名信徒时，莉莉丝忽然一拍脑袋反应过来—— 他娘的老娘不是说好了要假装不知道这些孩子用这种见鬼的方式飞升么？！ 只可惜她摆POSE摆得兴起，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潘缇芙几人已经完全在她面前和军训列队似的站好了。 然后暗影女神教的七位圣人、伟大的先知、全人类的指引者向着他们的真神莉莉丝·阿夏尔伏跪下来，屈身行礼。 “我神……” 就仿佛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一般，早已垂垂老矣的七人低声呼唤着那名仍旧和当年一样年轻美貌的银发女神的名讳。 看到这一幕的莉莉丝顿时愣了一下，原本已经到嘴边的“诶哟卧槽你们几个能不能先塞回去假装没看到，然后咱们再来一次”的话被她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 然后她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极为罕见的母性笑容：“辛苦你们了。” “在真正迎来更加艰巨的任务之前，这段时间你们就好好休息吧。还有……好好地体验和适应一下神界的生活。” 虽然潘缇芙他们七人堪称整个群星联邦硕果仅存的老古董，是最初复活的一千万群星人的一份子，甚至还曾经在神界生活过一段时间——不过他们大部分时间是被限制活动范围和空间的。 毕竟当时的群星联邦虽然已经身处神界，但本身并不适合直接在神界定居下来。 他们的科技底蕴几乎已经被摧毁殆尽，星球方舟上的船员与其说是一群高科技文明的末裔，不如说是一群意外获得了高科技文明的原始人：他们会使用那些前辈先人留下来的工具、却早已遗忘了大部分相关的知识。 他们只是“使用者”，而不是“创造者”，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除非莉莉丝直接给所有人洗脑灌顶，然后再凭空给他们创造出一整套完整的配套工业体系，他们才有可能直接恢复到当年的文明层次。 不过这么做等于是将整个群星联邦变成了莉莉丝的牵线木偶，虽然看起来快捷方便，但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 永恒神界对凡人文明的成长一向是放任开明的态度，因为“奇迹”和“变数”往往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产生的。 同时也只有这样的环境，才是文明真正能够茁壮成长的摇篮。 不然？以永恒神界诸神的力量，随随便便就可以创造出亿万个无比强大但又完全服从命令的傀儡文明。 但那毫无意义。 所以，基于这样的原因，在最初十年的休整期过去之后，莉莉丝又把整个群星联邦迁移到了第三行星上，让他们获得充足的发展空间。 仔细算来，潘缇芙七人离开永恒神界已经好几十年了。 时隔几十年的漫长时光，他们终于再一次见到了那个几乎只会出现在梦中的神奇世界。 几十年时间，即便是对于如今的莉莉丝来说，也已经没有从前感受的那么漫长，但对于潘缇芙这些凡人来说，几十年时间几乎就是他们的大半生。 这几十年的时光凝聚了他们从无到有，从弱小到强大，从生疏到熟练，将暗影女神教的教义传播到群星联邦各个角落的无数汗水和努力！ 在莉莉丝那充满了神性的声音中，几人仿佛在短短的时间里回顾了自己的一生。 对于许多凡人而言已经是如同传奇传说一般的人生。 从最初在星球方舟上逃脱大灭绝之力的追杀，到后面方舟遭受重击之下全部灵魂死亡，再接下来在集群意识“群星”的力量下，在一个近似于中世纪的舞台上演绎着自己的短暂人生，最终在复活之后一举创立了暗影女神教，一步步将女神教发展到了如今的规模和地位。 潘缇芙七人一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而他们的女神大人则环抱着肩膀正在不远处，满脸笑意地打量着他们：“不错不错，以后一定能够成为老娘手下非常出色的战力的！” “？”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女神大人在说什么的潘缇芙疑惑地揉了揉眼睛，恍然之间忽然发现手上传来的是非常陌生的触感。 “等一下……这是？” 她愕然地伸出自己的双手在眼前握了握，紧接着又猛地伸手去抚摸自己的脸颊，从感知神经传来的并非是早已熟悉的苍老粗糙皮肤，而是那几乎被她遗忘了的光洁细腻的……莹润肌肤。 “我我我我我我他喵的变年轻了？！” 随着潘缇芙下意识地爆了一句粗口，她的六位老友和同僚也同样惊愕地回过神来，又惊又喜地打量着自己重新变得年轻的身躯。 ——就在刚才他们在神光的作用下陷入回忆的瞬间，莉莉丝用自己创造的年轻身躯替换了潘缇芙他们原本老迈的躯体。 于是这才有了眼前这样以旧换新……不对，返老还童的神奇一幕。 “女神大人……这是？” “这算是你们来到神界之后获得的第一份福利吧。”莉莉丝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你们每一个都可以算是我的代言人，既然是代言人总要有一个良好的形象吧？给你们换个身体当然是毛毛雨一样的小事啦。” 既然刚才不小心忘记假装不知道他们的飞升形式，莉莉丝就干脆利用这个机会蒙混过关：“另外潘缇芙你不是一直说想要向老娘兑换一个男朋友么？” “诶嘿？”潘缇芙再次愣了，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自家上帝这个时候提这件事情到底是要做什么。 “所以呢，这次你升入神界，老娘还给你们每人准备了一个礼物……嗯，你们想的没错，就是一种神界出产的名叫‘幻灵迷子’小宠物，可以按照主人的意愿幻化成任何形象，这样子你就可以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了。” 话才说完，潘缇芙就忍不住接话了：“那个……女神大人，我有喜欢的人了哦？” “谁啊？什么时候的事情？” 潘缇芙眨了眨眼睛，一指身旁不远处的一个俊秀青年：“喏，就是亚当斯这家伙，我暗恋他好几十年了，好几次想要偷偷办了他都没成功……” 也不知道是不是恢复了青春的关系，被点到名的亚当斯居然脸色一下红了：“我我我……我喜欢的是克拉玲啊！” 而克拉玲则是无语地摊了摊手：“如您所见……呃好吧，您别用这种眼神瞪我，其实我就是比较仰慕潘缇芙姐姐……可是她愣是一根筋全部挂在了亚当斯这混蛋身上……” 面对这种神奇的关系，莉莉丝这个上帝憋了半天挤出来一句话：“……要不你们3P？” …… 第226章 226.请用一分钟理清他们的关系 ============================================== 看着眼前忽然吵吵闹闹起来的七人组，莉莉丝恍然间好像回到了当初，那段暗影女神教在七个小青年的努力下刚刚成立的岁月里。 那个时候他们也和现在一样年轻，也和现在一样活力十足，唯一的差别或许是彼此之间的感情并没有经过几十年时光沉淀那般醇厚坚定。 说实话，莉莉丝以前确实考虑过暗影女神教的七名创始人之间迸发出爱情火花的可能性来。 毕竟潘缇芙七人之中三男四女，大家又在一起共事数十年，彼此之间说没有感情肯定是假的，但具体能不能升（变）华（质）成爱情那就要看具体情况以及外援的力量了。 比如说原本一男一女之间只是关系很好的朋友，然后某一天一群损友起哄让他们“在一起”，甚至还把他们捆起来丢上了床……说不定友情一下子就变成爱情了呢？ 就算是爱情也是要靠培养和维护的，又或者靠日久生情也是可以的嘛。 不过后来莉莉丝因为在炎狱星球沉迷于复杂生命机理研究的关系，以至于完全忘了自己几名得力信徒的感情问题，等到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 诶呀，五十多年过去了，女神教七圣人已经变成女神教七圣狗了——对，没错，就是路边看着别人卿卿我我的那种单身狗。 不过即便如此，莉莉丝也没有想到他们之间的感情问题居然如此奇葩！ 潘缇芙自称暗恋亚当斯多年，而亚当斯则表明自己喜欢克拉玲很多年了，然后克拉玲表示——她其实想要上的人是暗影女神教的教皇大人！ 一听这边“老娘把你当姐妹你却想上我”“我一直把你当成小弟弟”“教皇大人你是个好人”一下子乱起来的对话内容，莉莉丝不由得一阵头大：你看看这关系都乱成什么样了！ 一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地把视线投向七圣人中剩下的两男两女身上：“……你们四个该不会还是四角恋吧？” 要真是的话，那她的暗影女神教不如改叫“非正常恋爱关系博览会”算了！ 一被自家的上帝问到这个问题，剩下的四个人顿时就露出了尴尬之色，这整齐划一的表情变化让莉莉丝顿时生出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来。 这四个人关系不会比她想象的还要乱吧？！ 神王在上，比四角恋还要乱的恋爱关系是什么！根号三角恋么？！ “咳咳咳，女神大人，其实是这样的——”那边的潘缇芙似乎是被克拉玲纠缠得不轻，所以看到莉莉丝这边有空当儿，立刻借机扯开话题凑了过来，“加布尔和奥古斯特是一对儿，尤兰达和薇薇安是一对儿……” 不知怎么地，莉莉丝听到这话的事情居然长长地松了口气：“不就是一对百合一对基么？还好还好，我以为你们能弄出什么排列组合呢……” 然而潘缇芙的下一句话就把莉莉丝的大半句话给堵回了肚子里。 “不过大概是在飞升前不久吧，他们四个忽然觉得同性之间实在太没意思了，那种跨越不同性别的禁忌之恋才更让人感觉惊心动魄魂牵梦萦，于是在商量着互换对象呢……” “噗……” 莉莉丝这会儿已经满脑子只剩下四个字了：贵圈真乱！ 不过她紧接着就想到自己居然特么就是这个乱七八糟的圈子的首领和崇拜偶像……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吧，或许来到神界之后能够让你们的感情问题出现新的进展吧……” 到最后作为感情小白的上帝小姐也只能用这句话来给予自己的七名信徒祝福——其他的话她实在是想不出来该怎么说了。 或许可以说一句：你们要不试试看7P？ 不过那种话要是真的说出口的话，那这本书大概离被河蟹的日子不远了…… “好了，你们的感情问题老娘还是不过问了。接下来你们先熟悉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嘛……不如来看看你们的那些孩子们在你们离开之后的反应如何？” 一说起这个问题，潘缇芙他们也来了劲。 虽说他们离开之前已经尽可能地作了身后事的安排，但群星联邦里如今的那群年轻人究竟有没有执行他们的安排，执行的力度和结果如何，群星联邦在他们离开之后的具体发展情况又是如何……这些都是他们所关注牵挂的事情。 “做好准备了吗？”莉莉丝笑眯眯地用这个话题转移了自己的尴尬，“虽然你们升入了神界，并且将来将会要接触到更多的文明种族和更加广阔的世界，但并不代表你们和原先所属的文明就是割裂开的，只不过在绝大部分情况下你们需要站在一个更加宏观的角度来进行观测和管理……” “其他的文明？” “没错，升入神国的你们，已经半只脚超越了凡人的界限，如果你们能够在考核期内获得认可的话，就可以升格为永生的圣灵——当然也有别的很多类似的称呼，比如说英灵、半神、亚神、圣贤等等……” 莉莉丝露出了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到了那个时候或许你们还会接触到其他和你们一样的文明种族，然后以我的名义管理这些文明。嗯，相信我，那样的日子绝对比你们想象中的更加有意思。” 管理文明并不一定需要亲自出面，甚至不一定需要对真神的信仰，所以真神的手下往往会有一批助手的存在。 在不同的文明中他们也往往有着许多不同的称呼：智者、先知、神使、天（道）使（者）、大贤者等等…… 尤其是在一些没有真神信仰存在，而又不是必须要建立真神信仰的文明中，许多真神的使者都会扮演着这样那样影响着整个文明种族方向的重要角色。 “好了，那是你们以后才需要完成的事情，今天你们刚刚重回神界，就先看看群星联邦在你们离开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随着女神大人的声音落下，一幅幅画面顿时在众人的眼前浮现出来。 与此同时，一个慷慨激昂的声音猛地传入了他们的耳朵之中。 “伟大的七圣人已经离我们远去，他们将会升入众神所在的无上神国，尽管从今以后他们不会再回来，但我们仍将秉承他们的意志——” …… 第227章 227.你们对飞升的理解有问题…… ================================================ 刚开始潘缇芙他们这些“七圣人”还津津有味地听着下面的小辈们在他们离去之后到底是怎么评价谈论他们的，但越是往下听他们的脸色就越是古怪。 到最后潘缇芙这个刚刚恢复青春的女教皇大人一拍亚当斯的腿（其实她想拍桌子但是没有桌子），猛地跳了起来：“他喵的，这帮小兔崽子简直是反了！真当老娘已经死透了吗？！” 她跳到一半突然醒悟过来，连忙手忙脚乱地扭过头向自家上帝解释：“女神大人，我刚才不是说我是您老娘！啊呸呸呸……不对不对！总而言之……” 这位女教皇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更是轻若蚊呐，堂堂女神教七圣人之首在她的女神面前宛如一个犯了错的小女孩一般戳起了手指：“女人大人您懂的，我就那张破嘴……” 一旁的克拉玲叹了口气：“诶，潘缇芙姐姐你这一紧张就胡扯的毛病果然是改不掉了……” 一说起这件事，莉莉丝不由得回想起在创建了暗影女神教之前，潘缇芙这个最高女教皇的身份：一个在星球方舟上身无长物、靠着救济制度混日子的女混混。 如今数十年的时光过去，曾经的女混混变成了无数人眼中德高望重的女教皇，引领人类前进的先知者，人类文明史上最伟大的圣贤之一。 造化变迁之奇妙，莫过于此。 当然更奇妙的是——来听听在潘缇芙他们飞升之后，下面的孩子们到底都在说些什么吧。 “伟大的七圣人已经离我们远去，他们将会升入众神居住的神国，从今之后与我们天人两分。尽管七圣人已经里去了，但我们仍将秉承他们的遗留下的志愿，将群星主义制度和七个圣人代表思想贯彻下去，一直到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我相信，只要我们坚持这一切，七圣人的在天之灵一定会注视和守护着我们，哪怕他们已经离我们而去，但他们的意志与女神的荣光同在！” ——是的，这就是潘缇芙暴跳如雷的原因：老娘只是升职加薪而已，怎么到了这一群小兔崽子嘴里老娘好像已经是死翘翘了一样？！ 听听那语气，看看那气氛，到最后特么连哀乐都放出来了，要是老娘现在还在凡间的话，信不信连你们的屎都打出十斤来？！ 看着自己这群对子孙后辈满脸无语的信徒，莉莉丝不禁咧嘴一笑：“这一点潘缇芙你尽管放心好了，这里是神界，没有神罚的存在，就算你说关于真神的再多坏话，也不会有神罚降下来……” “真的？”潘缇芙这姑娘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莉莉丝笑嘻嘻地点点头，话锋突然一转，“当然，你要是真的说了真神坏话，如果那名真神感应到了并且介意的话，可能会亲自出手来打你。” “……女神大人，我刚才问候了一下神王陛下，应该不会死吧？” “……” 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来自神王陛下的制裁之后，就连莉莉丝都是跟着松了口气：他娘的潘缇芙这家伙胆子简直比她还大！ 不过仔细想想神王陛下没有降下制裁什么的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听说神王陛下曾经一度把万神殿的成员们压榨到看到“加班”两个字就会条件反射地呕吐，如果仅仅是问候神王陛下就要受到制裁的话…… 那永恒神界的万神殿要不了多久就得重新招一次新人了。 确认自己和自己的信徒没有被盯上之后，莉莉丝这才笑眯眯地拍了拍手：“好了，我觉得要是这个时候你们投个影下去的话……大概会很有趣的样子。” 七人顿时一愣：“……女神大人，我们可以？” 本来他们听说飞升神界之后还有一个“考核期”，都已经做好了在通过考核期之前不和群星联邦做任何联系的准备了，现在没想到女神大人亲口说……他们可以立刻和那些孩子们联系？ “当然可以了。”莉莉丝翻了个白眼，“你们是考核，考核的是你们的大局观、工作能力等等，而不是让你们闭卷考试，更不是让你们关禁闭，不过是降临下去联系一下自己的文明而已，有什么不可以？” “不过你们要记住，因为你们的考核期其实已经开始了，究竟多久降临下去一次，给群星联邦提供怎样程度的帮助等等问题……都会影响你们考核期间的表现分，最后影响你们能不能真正成为永生不死的圣灵。” 莉莉丝朝着潘缇芙他们一摊手：“所以，具体怎么做你们自己判断吧。顺带一提，现在是我送你们下去，以后我会分配给你们一定的权限，然后你们就可以借用我神殿里的世界树来去往各个凡人世界。” 七人脸色很快就变得严肃了许多。 征得莉莉丝的同意，几人商议了片刻之后就有了结果。 潘缇芙走上前一步，躬身道：“女神大人，我们不打算亲身返回群星联邦，所以能否请您为我们每人凝聚一个虚体投影，具体的形象就按照我们刚刚飞升上来的那会儿就行。” “没问题，这个简单。” 伴随着一个响指，第三行星上正在慷慨激昂地向全球人民做着演讲的现任群星联邦最高议长文森特身旁，七团朦胧的幽影忽然浮现出来。 “咳咳，文森特小子啊……虽然这时候打断你的演讲有点不太好，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下……老身还没死呐……” 一听到这个熟悉的苍老声音，联邦议长文森特当即身体僵硬了，因为连续的演讲而有些微微涨红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教、教教教教皇大人？！” 就连现场的众人，甚至看到这一场实况转播的每一个观众此刻全都呆滞住了！ 只见七团幽影在联邦议长文森特的身旁渐渐凝聚成型，幻化成七个他们再熟悉不过的形象。 暗影女神教第一任教皇潘缇芙，第一任黑衣主教克拉玲、第一任红衣主教亚当斯…… 这是才刚刚飞升不久的七圣人的身影！ “七、七位大人，你们怎么会出现的……”虽然激动不已，但文森特还是忍不住抹了把冷汗，“你们不是去了女神大人的神国，怎么会这么快……” 潘缇芙沉默了一下：“我想，你对飞升的理解大概有点问题……首先你要理解，我们现在是升职，不是升天……” …… 第228章 228.可以，这很上帝 ==================================== 潘缇芙几人的出现当然引发了极大的震惊。 一开始有很多人觉得这是有什么人借着女神教七圣人刚刚升入神国的机会，想要搅浑水，弄出一个大新闻来，于是就在联邦议长文森特做全球直播演讲的时候，在他身边投影出了七个全息投影，好借此混淆试听，祸乱天下等等……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从七个身影身上所散发出的神圣和纯正气息，和他们所见过的七圣人完全一致无二！ 尤其是一些虔诚的女神教信徒，对于那七个身影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感应，那是从前他们只有见到七圣人时才会产生的感应。 这是一种只存在于虔诚信徒之间的感应现象，被如今改名为阿尔法世界研究所的阿黑研命名为“暗影网络”。 事实上只有莉莉丝清楚，但她就连潘缇芙都没有告诉：这种暗影网络并非是出于她这个女神之手，而是群星联邦那些虔诚信徒的精神在神力的洗礼下，日复一日产生的一种“良性变异”现象。 如果这种良性变异现象持续下去的话，很可能发展为一张覆盖了每一个群星人的巨大精神网络。 而这种全种族的精神网络，很可能是群星联邦跳出群星宇宙，真正踏足虚空零域，成为一个虚空级文明的最佳契机！ 只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让这种变异在群星人不明觉厉的情况下自然进行的效果，要远远好于告知他们真相然后人工发展这个网络的效果。 所以莉莉丝才没有告诉任何人。 不过有了这个暗影网络，群星人就绝对不会认错那些女神教的高层大人物，因此降临凡间的潘缇芙的七人的身份很快就被确认了。 全球的群星人顿时就沸腾了。 尽管暗影女神教已经建立了好几十年，但相对于动辄数百上千年的宗教史来说，如今的暗影女神教依旧处于刚刚新生不久的阶段。 这样的情况下，许多信徒对于“升入神国”的概念万全不甚明了。 在他们看来，一旦升入神国，就等于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以后就是永远为伟大的真神服务，不会再有返回人间的一天。 甚至在不少宗教著作中都将“飞升”描述成了一种一去不复返的壮举，大有一种“虽然我们知道你没死，但你在我们心中其实就是死了”的悲壮感在里面。 但就在今天，现实给他们好好上了一课：刚刚飞升的女神教七圣人上去拐了个弯之后又回来了！ “教教教教教皇大人！”文森特满脸见了鬼一般的表情，看着那位和蔼的长者，“真的是您？您真的回来了？” “所以说了，你们对飞升的理解严重有误——我们几个是升职，不是升天。升入神国是为了更好地完成女神大人交代下来的更加重大艰难的任务，而不是抛弃了自己的种族和身份，就此一去不复还。” 说到这里她冲着文森特这个许多人眼里的长辈，自己眼里的小辈乐呵呵一笑，全然看不出来在自己上帝那里接连嘴臭的模样：“所以，我们趁着工作还不是太慢的时候来看看你们。以后或许也会有机会下来，但恐怕频率不会太高了。” 作为联邦议长，文森特在这一瞬间里就想到了“七圣人再临凡间”这件事情的意义有多么重大。 别的不说，如果七圣人能够经常像现在这样返回人间，那是不是可以就这样连通神界和凡间，为群星联邦源源不断地送来各种各样只有神界才有的珍惜资源？ 是不是可以进一步为群星联邦谋取福利？ 但当他听到教皇大人口中的“频率不会太高”时，依然免不了愣了愣神：“教皇大人，这个不会太高……是多高？” 潘缇芙回想起莉莉丝的叮嘱，不禁摇了摇头：“大概是几十年一次吧。” “这么久？！”这岂不是说下次教皇大人降临凡间的时候很可能他都已经不在世了？ “神界和凡间的时间流速不同，不同的凡人世界之间时间流速也不相同，所以很可能我们这里只过去了几年甚至几个月的时间，而群星世界已经过去了几十年的时光。” 一旁的克拉玲也开口为这个失望不已的小辈解释：“而且我们现在的身份也和你想象中的不同，我们出身群星，当然会为群星联邦的未来谋取福祉，不过这一切都要按照规则来，不然的话……女神大人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接下来的事情，基本上就是潘缇芙他们这些个七圣人重新交代了一下自己等人留下的各种方针策略，并对之前在各个地方听到的错误进行现场讲解和纠正，最后再三强调他们是升职不是升天（虽然其实就是一个意思），然后七圣人的投影才渐渐从世人的面前消失。 后世将这一极具纪念意义的重大历史事件称为——七人转。 …… “怎么样，有什么感想么？” 在悄悄向下一代女神教的教皇之位继承人钦定了这一次历史事件的名字之后，莉莉丝笑嘻嘻地打了个响指，潘缇芙几人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原本熟悉的人间景象一下变回了神界所独有的瑰丽景致。 到现在他们还有点不敢置信：自己居然真的就这么又回了一次凡间，甚至还顺便纠正了好几个孩子们对他们留下的安排的错误理解！ “女神大人，我们既然已经选好了继承者，那我们当然要给予他们足够的信任，相信他们能够带领群星联邦走向一个更加美好光明的未来。我们在凡间的任务已经暂时告一段落了，短时间内就让他们自己发展吧。” 本尊这边早已恢复了年轻的潘缇芙笑着回答道。 “很好，看样子你们都已经有觉悟了。” 莉莉丝满意地打了个响指，一排排历年以来她从群星联邦各个角落收集而来的文明画面如同星河般在众人的眼前次第铺开。 然后七位飞升的圣人就听到了他们的女神大人给他们布置的第一个重要任务。 “我的期末论文快要截止了，帮我一起来写论文吧！” …… 第229章 229.可以，这很神界 ==================================== 地点：暗影女神神殿（宿舍）。 人物：暗影女神，暗影女神教七圣人。 事件：七脸懵逼。 说真的，当潘缇芙这一群人听到自家女神要宣布他们升入神界之后的第一个任务时，那激动简直是难以言喻的。 那种感觉就好比刚刚戴上红领巾的学生感觉自己已经是祖国的接班人，刚刚穿上军装的新兵已经把自己当成了都市小说里的兵王，还有刚刚才升职加薪的职场新人感觉自己已经掌控了世界的经济…… 然后她们伟大的暗影女神，全知全能的真神，永恒不朽的莉莉丝·阿夏尔殿下告诉他们： 你们很有天赋，来帮我写期末论文吧。 “……女、女神大人，您说啥？” 潘缇芙瞪大了眼睛，亚当斯瞪大了眼睛，克拉玲瞪大了眼睛……七圣人全部瞪大了眼睛，一副七脸懵逼的模样。 然而莉莉丝看着自己的信徒三观崩溃的模样，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没错，就像你们听到的那样，我接下来有一篇期末论文要交，论文的题目是‘以真神和信徒的关系为出发点进行自主研究，撰写不少于1GB的论文’，我现在定下的自主研究是‘关于信徒加班费发放的研究’……喂，你们这都是什么眼神啊！” 暗影女神大人双手叉腰，不满地瞪着自己几个信徒：“老娘可是很认真地在和你们讨论这个问题！因为要写的题目是和信徒相关，所以才来找你们帮忙讨论，不然老娘的导师一个真言术我的期末论文就直接零分了好吗！” 虽然七人曾经在神界生活过一段时间，并且对于神界众神不靠谱的行迹有所了解，可如今真当他们看到自己所信仰的暗影女神掏出一沓古籍资料朝他们拍拍说“和老娘一起写论文”的时候，他们的内心还是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女、女神大人，众神的生活……”克拉玲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拧了一把亚当斯腰间的软肉以确认自己没有在做梦，“众神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啊？” 难道不应该是每天打坐炼气，不食五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呼吸之间便是千百年时光流逝这样的设定么！ “哦对，最近老娘记性有点不好，总是会忘记事情。”莉莉丝一拍脑袋，一道光门立刻在这片空间中打开，“你们之前在神界待过却没好好逛过，现在我就带你们去好好认识一下神界吧。” “……这这是哪个市内广场吗？” “不，这是我的卧室。” “……这里是您居住的神殿吗？” “不，这里是我的宿舍。” “……这里是众神殿堂吗？” “不，这些都是宿舍，还有这里是宿舍区没啥好看的，那边的森林是宿舍区的绿化，记得小心别在里面乱走，毕竟容易迷路。” 一行人出了莉莉丝的宿舍，沿着明光圣殿校园中的道路一路向外走去。 这个时候，潘缇芙七人的表情都是这样的：Σ（っ °Д °；）っ。 “你们以前可能已经用过，不过我还是再说一遍，在神界大部分地方可以用‘一念传送’抵达，不过前提是你有抵达那个地方的权限。除此之外如果单次传送量过大，可能会引发卡传送的现象，那个时候你需要耐心等待。” 七人跟着莉莉丝一起飞上天空，从遥远的高空中俯瞰明光圣殿所在的广袤大陆，潘缇芙一脸震撼地转过头来：“女神大人，这块大陆就是神界的土地吗？” “……不，这是我学校。” “学、学校？这么大？” “当然是学校，不然你以为我让你们帮忙写的期末论文是哪来的？” 看到自己的信徒表情一个比一个崩溃的模样，莉莉丝的心情不知为何居然更加愉悦起来——或许是因为在这些人的身上看到了当年她刚刚转生在神界之后，那几乎如出一辙的三观毁灭的影子？ 七人向着明光大陆外飞去，没飞出多远，一条横亘天际的伟岸长桥忽然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它散发着神圣浩大的金色光芒，无量的圣光将整座桥身染成了金色。 长桥的一头连接着一片宽阔的广场上，另一头则一路远去，消失在天际的尽头。 莉莉丝身边的七人再次吞了吞口水，望着那几乎将整个天空分成两半的巨大桥梁，震撼出声：“这……女神大人，这座桥叫什么名字？” “哦，这座桥的名字就叫‘二里桥’，顺带一提我们现在是在‘王八屯街道’这个地方，顺着二里桥过去就是二里桥街道，老娘的家里就住在二里桥街道……等这学期结束我带你们去老娘家里看看！” 潘缇芙几人的表情现在变成了这样：（°ー°〃）。 这回莉莉丝没有带着众人继续向外飞去，而是在整个明光大陆饶了大半圈，带着自己这七个刚刚飞升的信徒好好参观了一下明光圣殿的各种生活、教学以及没有什么卵用的设施。 在这期间，暗影女神教的七位圣人经历了对神界的美好向往从破碎到重建，再破碎再重建，碎成渣子再也重建不了等一系列过程。 他们看到了气冲云霄高不见顶的通天神塔，但实际上那只是学院的某一间食堂。 他们也看见了浩浩荡荡覆盖了全部视野的金色海洋，但实际上那只是某位学院导师的鱼塘。 他们还看见了气象万千的巨大山岳在天空中沿着固定的轨迹悬浮移动，但实际上那只是几头生活在明光大陆上的龙神在遛自己…… 至于他们的表情最后变成了这个样子：~%？…，# *"☆amp;；℃$︿★？ 当最终重新回到了莉莉丝的宿舍时，潘缇芙七人浑身上下都是汗水，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剧烈的运动，每个人都几乎快要虚脱了。 这不是累的，而是吓的：无论哪个对神国神界怀着美好向往的虔诚信徒在来到神界之后却看到神圣伟岸的真神蹲在路边抠脚丫子猜拳……那大概都会吓成这样。 “其实很多刚刚见到永恒神界的人都会像你们这样。” 莉莉丝面带微笑看着正在缓缓重建三观的七人：“不过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在用‘无论真神做什么都一定有他们的道理’这种自我麻醉的道路上一去不反复……” …… 230.可以，这很爹妈（卷八终） ====================================== 经过了为期几天的“神界常识科普之旅”后，不管潘缇芙他们七个信不信，反正他们不信也得信：神界就这鸟样，不爽不要玩。 接下来的时间里，莉莉丝全身心地扑到了期末备考的行动中去。 虽然这里是永恒神界，但所谓的期末考试、期末作业的形式居然和她上辈子出奇地相似——期末考试尽管只在一个学期最后的那个月举行，但实际上学生们的复习迎考大潮在距离期末还有十几年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期末作业虽然只是在每学期的第九十五年递交，但在考虑到期末作业的数量和要求，再考虑到自己的满分制霸记录不能轻易被破，所以莉莉丝还是尽早开始了自己的期末备考行动。 就这样，在群星联邦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七位伟大圣人，在升入了神国之后，和他们的上帝小姐一起开始了期末赶论文之旅…… 在距离期末还有十五年的时候，蒂芙妮学姐“抛弃”了奸情热恋中的洛，和蕾耶一起找到莉莉丝开起了期末学习会。 这个时候莉莉丝才知道，蕾耶居然也完成了跳级申请，和她一样变成了明光圣殿的三年级学生！ 在距离期末只剩下六年的时候，玩疯了的格温多琳才忽然醒悟过来，哭丧着脸加入到了学习会中，然后她看着三个三年级的学姐那天书一般的书籍和作业，哭得更厉害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期间冷夏⑨公主再次向莉莉丝发起了新一轮的成绩挑战，虽然莉莉丝并不知道她一个一年级学生到底打算怎么和她这个三年级的学生比成绩，但她还是答应了下来。 最后冷夏决定的挑战方式是这样的：由冷夏辅导格温多琳三年级的功课，然后以格温多琳最终能够在期末考试中取得的成绩和莉莉丝做比拼！ ——是的，冷夏就是这么说的，并且多琳这姑娘还认为这个主意非常有趣，并且欣然接受了它。 于是莉莉丝对多琳在这学期的期末考试上究竟能考多少分表示格外关注：在这个一年级的姑娘本来就快要挂科的时候，她又被一个笨蛋拉去复习三年级课程的情况下…… 就这样，时间飞速流逝。 潘缇芙七人在接下来的岁月里渐渐摆脱了“七圣人”身份带来的习惯和影响，真正开始融入到永恒神界这个奇妙瑰丽的大世界中去。 当然他们得先帮助他们的上帝小姐完成她的期末论文。 而莉莉丝本人也逐渐从日常生活的状态中恢复，学霸模式全开，复习速度和效率简直令蒂芙妮和蕾耶二人叹为观止。 终于，二十多年的时间过去，莉莉丝在明光圣殿的第一个学期走到了尽头。 所有期末作业全部提交，所有期末考核全部结束，原本因为期末迎考而变得有些萧条无人的校园中再一次热闹了起来。 不过虽说大部分学生都是以愉快的态度迎来假期之外，还有一部分学生迎来了整个九百年义务教育中最令人伤感的部分：毕业。 那些九年级的学生经过九百年的神学院学习，终于迎来了他们毕业的时刻，一种难以言喻的伤感就这样弥漫在校园里。 只不过这些和莉莉丝都没有什么关系——她之所以会关注九年级的毕业生们，纯粹是因为蒂芙妮学姐的男朋友，也就是一百年前曾经被她在狂欢夜上赢得屁股都不剩的光明神族帅哥‘洛’也要毕业了。 洛虽然在明光圣殿第九神域分殿就读，但他考上的中等神学院并不在第九神域境内，也就是说这个假期过后他就要从第九神域搬离，前往位于第三神域的“圣洛特蒂安学院”继续接受深造。 也就是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蒂芙妮和洛将会迎来一段至少长达六百年的异地恋岁月。 并且要是蒂芙妮毕业的时候没有考到第三神域去的话，这段异地恋将会再延长两千四百年时间。 哪怕是莉莉丝这个单身狗也忍不住为这小两口鞠了一把辛酸泪——尽管她在欣赏蒂芙妮和洛这小两口依依惜别的时候始终就没搞明白过一个问题：丫的这里可是永恒神界，你们要见面直接一念传送就能见上了，用得着这么生离死别么？！ 最终莉莉丝只能将其归结于“恋爱中的人真他娘的矫情”这一点上了。 “好了，这一学期总算是结束了。” 看着熙熙攘攘的学生在学院里互相奔走告别，或是约着假期里去什么地方旅游玩耍，莉莉丝不禁笑了。 不知不觉间她来到永恒神界居然已经超过一百年时间了。 如果放在地球上，那已经是一辈子还要多的时光，如果她没有穿越转生来到这个神奇的世界，或许曾经的“他”早就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经历了一百多年时光的洗礼，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像从前那样成天想着要变回男性的身份。 毕竟时光是会改变很多东西的。 当然也有很多事情并没有被时光改变，比如说她依旧想着要成为永恒神界的第十位神主。 尤其是在见识过瓦尔哈拉文献馆中那大破灭的景象之后，这种想法变得更加迫切了起来。 谁知道永恒神界会不会有一天也迎来那样可怕的大破灭？ “女神大人，我们现在是要去？” 在莉莉丝的身旁，跟着潘缇芙他们七个人，他们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永恒神界的生活，更知道自家上帝的第一学期已经结束。 那么接下来，他们的女神大人要带他们去什么地方？ “接下来的话，我打算先回家。”莉莉丝稍稍沉吟了片刻，顿时就有了主意，“虽然中途也回去过一次，但毕竟已经离家一百年了，怎么说也要回去一趟，顺便看看我爸妈是不是度完蜜‘月’回来了。” 至于某只萝莉姐姐艾妮多……见到之后先打一顿再说吧。 “女、女神大人的父母！？” “是啊，我的父母……”莉莉丝回忆着那对不靠谱的双亲的面容，心中居然罕见的有些迫切，想要回到家看看他们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好在一念传送并没有冷却时间，一神七人前脚跨出宿舍，后脚就来到了二里桥街道上，莉莉丝家所在的神殿门前。 打开神殿的门禁之后，莉莉丝忽然发现家里似乎来了不少人，远远地能够看到神殿的客厅（殿？）中来了不少人。 而当莉莉丝满脸狐疑地打开客厅的大门时，顿时被里面的景象给惊呆了。 只见两张熟悉的脸庞凑了上来，一脸炫耀似的笑意： “乖女儿啊，你看你也年纪不小了，老爸老妈这次云游虚空万界，帮你收集了三百六十个帅哥，从可爱的到阳刚的，从高的到矮的，从持久的到秒射的全都一应俱全……你看看喜欢哪几个，不如今天晚上就生他个千儿八百个孙子孙女给爸妈抱抱吧？” 莉莉丝：“……” 卧艹这段话是不是从前面哪章复制过来的？！ …… 第231章 231.阿夏尔家二三事 ==================================== 看着眼前这一副在自己的噩梦中出现过的画面，莉莉丝当场吓得一个哆嗦，差点就要灭个世来压压惊了。 好在她家住的虽然是一套二手神殿，而且管理中枢还在用落后了至少几千个版本的第三代系统，但这里毕竟是神界，空间结构和物质强度远远超过凡人世界，所以莉莉丝手里的大黑暗神典砸出去之后，造成的战果只是砸晕了仅仅一打被抓壮丁的不知名帅哥。 然后她就被她这对外出度蜜月回来的父母给拖住了。 “莉莉丝！冷静！冷静！要是觉得这些白菜太难看不想拱，老爸还能帮你去挖别的过来！诶诶诶，莉莉丝你瞪着你老爸干什么！” “乖女儿呀，你实在是太着急了，你爸妈还没有说完呢，虽然这些人都是从各个世界抓来的帅哥，不过要是你喜欢猎奇一点口味的话，爸妈也不是不能帮你找来，比如说咱们这次去度蜜月的时候去的其中一个凡人世界，那里的土著生命全都是一种金属球棍状生命体，要是喜欢老妈现在就去帮你抓几个过来……” “不……不用，真的不用！”莉莉丝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连连摆手——说实话她现在看着老爸雷迪斯·阿夏尔那副“乖女儿你快来夸老爸”的表情，就有一种把小时候这家伙调戏小姑娘被打的事情告诉老妈…… 按她对老爸谎报军情程度的了解，老妈索菲娅·骸烬顶多知道其中的一半次数。 不过最后还是想到一家人已经一百多年没见面了，心中的思念占据了上风，莉莉丝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把出卖自己亲爹让他跪荆棘原石的想法暂时封印，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爸，妈，你们的蜜月终于读完了？有没有给你们的乖女儿带礼物啊？” 跟在莉莉丝身后的潘缇芙七人本来以为自己经过这些年的锻炼，已经足够见多识广，却没想到才跟着自家上帝回了家，就再次陷入到了七脸懵逼的状态中去。 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自家上帝的爸妈从外面云游归来，居然还抓了这么一大堆年轻男性回来，看这架势难不成是要给他们的女神大人配种么？！ 还有刚才女神大人的父亲说的话，什么叫“再去找几颗白菜给你拱”？他是把自家女儿当成了嫁不出去的猪么？！ 还有还有，女神大人的母亲居然还说什么“帮自己女儿找点猎奇口味的过来”，这他喵的真实的亲爹亲妈么？！ 再然后他们才回过神来，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喂喂，克拉玲，我们该怎么称呼女神大人的父母？” 女神老人？男神老人？ 这个想法一瞬间在克拉玲的脑子里冒了出来，不过仅仅是一瞬间就被她掐灭了。 ——那样一定会女神大人打死的吧？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虽说在神界确实没有自然生成的神罚，但万一他们的女神大人，或者女神大人的父母感应到他们的想法不爽了，然后给他们来两发人工神罚压压惊……那酸爽简直让人停不下来。 而莉莉丝这边，在见到了父母的短暂惊喜过后，又表现出了让潘缇芙几个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的一面。 走路步履轻盈、说话温柔软语、行动优美雅致，如果不是早就见到过自己这位上帝小姐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女汉子模样，他们甚至会觉得眼前这个穿着精致典雅黑色哥特公主裙的银发少女是哪里来的名门小姐！ 这会儿的莉莉丝哪里还有平日里那副满嘴含沙，一言不合就板砖伺候的模样，根本就是父母眼中的好女儿，邻居眼中的乖乖女，同龄人眼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好吗！ 这会儿七个人已经忍不住再次凑在了一起，脸色格外凝重。 “话说，我们是不是不小心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 “是啊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总感觉一不小心就会有杀身之祸呢。” “杀身之祸应该是没有的，但是女神大人到底会用什么办法让我们忘掉刚才的记忆实在是非常值得商榷啊……” 比如说……黑暗忘却之术（物理）？又或者是神圣遗忘大法（物理）？ 不管哪个他们都不想要啊！ “那个，请问你们是在讨论什么呢？” 就在这时，一个七人之外的声音忽然插进了潘缇芙等人的对话之中，让他们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谁在偷听？！” 被吓了一跳的七人立刻环视四周，然而却一个人影都没有发现。 “那个……你们不要往上看啦，我在你们下面……”低头看去，只见一只只有普通人巴掌大小的紫色小妖精正站在路边的一个草堆上，朝他们每个人鞠躬行礼，“你们好，我是住在这座神殿里的彩虹妖精，我的名字叫琪拉莉，很高兴认识你们。” 紫色小妖精穿着一身女仆装，如果仔细看去的的就会发现她的容颜精致如画，如果放大几十倍的话绝对是妥妥的女仆装美少女——潘缇芙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要踩上一脚，不过却被琪拉莉敏捷地避开了。 “这位客人，还请您不要踩我，而且就算您速度再快一倍也踩不到我的。” 琪拉莉一下子飞上了半空，扑扇着翅膀，似乎并没有对刚才潘缇芙的行为感到生气，而是一脸好奇地看着眼前第一次出现在神殿里的七人组：“你们是二小姐的朋友吗？”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因为习惯问题看到地上有活的东西就会想要踩一脚……” 潘缇芙连忙道歉，按照她最近几年在神界生活的经验来看，在这片神奇的世界里要是冒犯了什么人，要干的第一件事情最好就是赶紧认错道歉——指不定你从海里钓上来一只乌龟，都有可能是某位真神无聊了去海里遛自己变形变的。 虽说真神大多性格开朗乐呵，不太会和他们几个小小的凡人计较，但要是嘴硬顶撞的话……那就指不定会有什么结果了。 比如说被变成乌龟丢进海里再被人钓起来什么的。 “话说回来了……小家伙你说的二小姐是我们的女神大人吗？” “你们的女神大人？”小妖精稍稍一愣，随即一双眼睛闪闪发亮起来，“原来二小姐已经有自己的信徒了吗？说实话我们这些住在神殿里的彩虹妖精都很担心二小姐会不会每次见到比较烦人的信徒都先灭个世压压惊以至于一直没有自己的信徒呢……” “……”他们的女神大人在家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副形象啊！？ …… 第232章 232.二小姐的过去 ================================== 就在暗影女神教伟大的暗影女神莉莉丝·阿夏尔在接受她爸妈“有没有找男朋友啊”“有没有找女朋友啊”“有没有开后宫啊”“有没有把人打残啊”“有没有……”等等一系列的亲切问话中焦头烂额时候。 女神教的七位飞升者却在他们上帝家的花园中，听一只紫色小妖精讲述那些他们并不知道的关于他们上帝小姐的事情。 名为“琪拉莉”的紫色小妖精在阿夏尔家的神殿里已经居住了超过一万年，潘缇芙他们这才知道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家伙居然也是一个半神！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知道了，原来他们的上帝小姐根本就是琪拉莉看着从小长大的。 “二小姐的小时候可比现在调皮多了。” 尽管只有一般人手掌大小，但仍旧可以从琪拉莉的脸蛋上看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二小姐一直到半岁以前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害得主人和主母差点以为自己生出来一个亿万年难得一见的神族弱智，结果嘛……” 说起那件事的时候，琪拉莉似乎也有点哭笑不得：“结果主人和主母回溯了时光才发现，二小姐出生的第一天其实就会说话了，而且说的还是什么‘刚出生就会说话是不是有点太惊世骇俗？还是先韬光养晦假装自己不会说话比较好’这样的话——是的，这就是二小姐出生整整半年没有说过一句话的真正原因！” 潘缇芙几人听得面面相觑，在神界这些年他们也知道了不少关于神族的事情：比如说神族早慧，再比如说神族没溜，再再比如说神族没心没肺…… 正常情况下，神族在出生的时候就拥有了智慧，能够进行自主的思考，但这种思考其实非常稚嫩简单——因为智慧本身还需要阅历的积累，这也是为什么神族也需要学习，也需要进修的原因之一。 除非是一出生就直接篡改记忆，强行将各种知识灌入新生儿的灵魂之中，否则哪怕是天生智慧的神族也需要进行一定程度的学习才能够做到真正意义上的思考。 不过要是那样做的话，就和真神为什么不强行掌控凡间一切变化一个道理——干扰得越是多，因此而破灭的世界线就越是多，这个人或者这个文明未来的路就越是狭窄，未来的可能性就越小。 这一点放在神族的身上同样适用。 而他们的暗影女神一出生就能进行那种很多成年人都不一定有的逻辑思考，显然根本不是什么神中冷夏……话说冷夏是谁？为什么这个名字会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脑海里？ 潘缇芙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笑意：“好吧，看样子我们的女神大人还真是与众不同呢。” “何止是与众不同？在发现自己可以毫无顾忌地展现出天赋之后，二小姐立刻表现出了连主人和主母都为之惊讶的学习能力来——或许你们不知道，在一百年前二小姐其实是想要报考第九神域黑暗系初等神学院中排名第一的‘黑暗之门’的，要知道当时二小姐才十四岁，却已经几乎自学完了神界九百年义务教育中超过九成的内容！” 小妖精的脸上露出一丝自豪的神情来：“通常来说，神族报考初等神学院的时间不会太晚，但也不会太早，一般是在五千岁到五万岁之间，比如大小姐就是在三万五千岁的时候报考了黑暗之门的。” “而二小姐那个时候才只有十四岁！很多这个年纪的神族还都在父母的怀抱里撒娇，甚至还有着很长的时间去玩耍享受，而二小姐已经完成了二里桥街道全补习班满分制霸……” 话说不管多厉害的东西，一加上“二里桥”这三个字立马就变得非常LOW了啊——七人同时在心底吐槽道。 说到这里的时候，七人组里面的薇薇安忽然想到了什么：“可是，女神大人她的学院并不是黑暗之门，而是明光圣殿啊！” “没错，你发现了盲点。”琪拉莉摊了摊手，“也不知道是二小姐粗心大意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而言之二小姐最后考上的不是任何一所黑暗系神学院，而是以离满分只差一分的成绩被整个第九神域最好的光明系神学院给录取了。” “这、这也可以！？” 在神界生活了二十多年，七人当然知道黑暗神族和光明神族之间的差别，也清楚两大神族的天赋法则之间有着近乎无法调和的冲突——他们之所以看自家上帝一个黑暗神族却和一大堆光明神族成天泡在一起而没有感到疑惑，纯粹是因为自家上帝那大大咧咧的日常形象感染了他们…… 简单来说，大概是就“诶呀我们上帝就算做出突然杀进光明系神学院要求在这里占地为王似乎也没什么好奇怪”类似于这样的“可以，这很女神大人”想法。 但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家的上帝一开始居然不是杀进明光圣殿的，而是报考志愿报错了，才被录取进了一所光明系神学院的！ “那、那女神大人……她进了光明系神学院还能在第一个学期里跳级到三年级……” 七人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没错！”小妖精脸上流露出无比骄傲的神色，“和我们的大小姐不同，二小姐可是真正的天才！” 喂喂喂，虽然不知道女神大人的姐姐到底是谁，但你这么说她真的好吗？那位“大小姐”听到了一定会哭的吧！！ “咦，你们等下，主人主母还有二小姐他们好像往这里过来了！” 就在这时，故事讲到一半的琪拉莉忽然停了下来，背后薄薄的透明彩色羽翼振动，一下飞上了高空，一下飞得没了影：“诶呀呀，拉姆和蕾姆这两个家伙居然去二小姐那边刷存在感了，不行不行，我也要去！再见啦！和你们一起交谈很开心，有可能的话我们下次继续吧！” 话音落下，琪拉莉已经化作了一道紫色的流光，消失在了半空中，留下面面相觑的七人组。 “话说……总感觉我们跟了一位非常不得了的女神大人啊。” 而这个时候，远处的一朵白云之中，三个身影正在一路漫步向着这里走来。 “爸、妈！我都说了好几次了我真的没事！”莉莉丝一脸哭笑不得地拍了拍自己已经达到34D的胸部，“你们看，我的状态不要太好！不过是放圣光而已，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诶诶诶，老妈你别这幅表情啊，我都这么说了，难不成你们还想我把衣服脱光了给你们检查吗？” 眼看着自己的老妈大有点头表示肯定的意思，莉莉丝连忙掐灭了这个苗子：“拜托你们的女儿我也不小了，这种事情我自己很清楚的好吗！” “那好吧，女儿长大了不要爸妈关心了。”莉莉丝的母亲索菲娅一脸伤感地点点头，“那我们还是来谈谈莉莉丝你喜欢哪个男生的问题吧……” “……算了，我们还是谈谈刚才那个话题吧。” …… 第233章 233.家暴现场 ============================== 这会儿莉莉丝已经完全放弃抵抗了。 虽说原本她就考虑到自己的父母不靠谱，所以在回家之前准备了一大堆应对的手段，谁知道自己预想中的最坏情况真的发生了——这对奇葩夫妻居然从不知道多少个世界里面一共抓回来了三百六十个形形色色的帅哥，说是给乖女儿的奖励。 然后这一家三口之间的话题展开方式就在“我们还是不要谈帅哥问题了，来谈点别的吧”以及“我们还是谈谈帅哥的问题吧”这两个话题上陷入了诡异的死循环。 就算面对奥娅导师，哪怕打不过莉莉丝也敢抄起大黑暗神典砸过去再说，但是当面对自己的父母的时候……她就真没这胆子了。 小时候男女混合双打的记忆至今历历在目，那都是血和泪的教训啊！ “好吧，看样子我们的莉莉丝不喜欢男孩子……” 终于，在莉莉丝再三强调“我们能不能不要继续用这两个话题水字数”之后，她的母亲索菲娅率先放弃了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而是一脸关爱地开启了一个新的话题。 “那莉莉丝你有没有的喜欢的女孩子呢？” “噗——” 莉莉丝当场就喷了，要不是眼前这对是她亲爸亲妈，她是真想要冲他们大吼三声：“卧艹尼玛我们能不能不要再纠结老娘到底喜欢谁的话题了……” 不过后来想想这样似乎有乱伦的嫌疑，并且自己可能会迎来久违的男女混合双打，以及老妈又一轮全新的“母爱普及莉莉丝感化教育行动”——简单来说就是试图把莉莉丝给掰正成为一个真正的文艺美少女。 记得小时候那会儿，莉莉丝死活不肯穿裙子，后来身体发育了还不肯穿内衣，然后老妈索菲娅就拖着她进入了一片黑暗的空间……当三天后莉莉丝从那片黑暗的空间里重新走出来的时候，她乖乖地穿上了自己老妈准备的蕾丝内衣和公主裙。 现在再来一次那种经历？ 对不起，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咦，看莉莉丝你这表现难道是真的有了喜欢的女孩子了？”老妈索菲娅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笑意盈盈道，“那就让老妈来猜猜看是谁好了，是伽百璃家那个叫蕾耶的小丫头吗？” “噗——” 莉莉丝第二次喷了。 与此同时她还听到耳边传来什么“幸好老子的女儿没有喜欢上男人，不然老子一定先去阉了那家伙”之类的可怕发言。 “咳咳咳咳，老妈我们真的不要再谈这个话题了，你看我现在也有自己的信徒了，他们应该在花园那边，你们不和我一起去看看他们么？” 终于，莉莉丝的这一对奇葩父母把注意力从“女儿是不是要嫁人”“女儿怎么还没嫁人”“女儿你到底嫁不嫁人”等一系列扯淡的话题上移开，转移到了她曾经去过的乌康达、星伦大陆、群星联邦这些凡人世界上。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这一家三口之间的话题总算变得有点像“众神议事”，而不是“非诚勿扰”了。 没过多久，三人来到神殿中的花园附近，几道彩色的光芒忽然划破天空向着这边飞来，彩色的光砂在半空中洒落，形成一片片美轮美奂的帷幕。 紧接着红、蓝、紫三个巴掌大小的身影噗通一下就扑到了莉莉丝的身上，仿佛宠物一样叽叽喳喳地说开了。 “二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姐姐她每过几天都要念叨你呢。” “二小姐你不要听蕾姆乱说，这个家伙最近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你们两个够啦！”最后赶来的琪拉莉气势汹汹地一把将两个挂在莉莉丝胸口上的小妖精拽下来，“二小姐和主人主母都在这里，你们两个给我稳重一点呀！” 看着三个悬浮在自己眼前的小家伙，莉莉丝罕见地沉默了一会儿，试探着朝那个颇为眼熟的紫色妖精问道：“尤丽斯？” “二小姐，我叫琪拉莉不叫尤丽斯，另外这已经是您第十八次记错在下的名字了。” 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再次被叫错，紫色小妖精忍不住叹了口气：“二小姐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记住我们的名字呀？” “咳咳咳……”莉莉丝尴尬地咳嗽了几声，“我会尽快，对，我会尽快记住的……” 然而这话她自己都不信。 所有的彩虹妖精除了颜色不一样之外，从容貌上来说简直长得和随手复制粘贴出来似的，任凭莉莉丝怎么去分辨都记不住这些可爱能干的小家伙的名字，并且她对于彩虹妖精之间怎么识别不同个体的方法也很有兴趣…… 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当初琪拉莉给莉莉丝的回答是：“这种事情不是一看就知道了么？” ——一看就知道个鬼啊！ 在那之后莉莉丝就放弃了去分记住辨家里这些彩虹妖精的想法了。 “话说回来……这两个小家伙是……双胞胎？” 莉莉丝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围绕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闹个不停的另外两只彩虹妖精身上。 根据她的观察，这两只妖精一只是粉红色的头发，另一只是亮蓝色的头发，除此之外容貌上和其他的彩虹妖精并没有什么差别。 只不过根据这两人之间的姐姐妹妹的称呼，她才推测这两个小家伙可能是双胞胎姐妹？ “是呀是呀！”见在神殿里的彩虹妖精中最负盛名的二小姐注意到了自己，两只小妖精立刻高兴地原地打起转来，“蕾姆和拉姆是双胞胎，二小姐你上次回家的时候蕾姆和拉姆还没有出生呢！” “还真是双胞胎？”莉莉丝流露出一丝惊讶，在她看来所有的彩虹妖精都长得一毛一样，明明应该是N胞胎姐妹才对。 “是的，一般来说彩虹妖精里面很少诞生双胞胎，不过这两个小家伙是例外。” 一旁的老妈索菲娅点点头笑道：“我们刚回来的时候看到这两个小家伙还惊讶了半天，你爸还拍了照上传了微博呢……” ——是的，永恒神界既然有论坛，当然也是有微博这玩意儿的，据说这玩意儿同样是当年的神王陛下一拍脑子想出来的东西。 “莉莉丝，那边那几个小家伙就是你说的信徒吗？” 这时，被母女俩晾在一边好半天的老爸雷迪斯实在没忍住插嘴：“喏，就是那边那几个。” “没错，就是他们……” 莉莉丝的话还没说完，这位父亲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一溜烟地出现在了潘缇芙几人的身旁，一脸高深莫测的前辈高人模样，咳嗽道： “本尊雷迪斯·阿夏尔，几位小友眉清目秀骨骼清奇……” 在后面看到这一幕的莉莉丝赶紧戳了戳她老妈的手臂：“老妈，老爸大概又对我那四个女信徒白生生的小腿儿感兴趣了……” 于是一场【不能描述】的家暴现场就这么突如其来地展现在了潘缇芙七人的眼前。 “等、等一下！老婆大人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先跪三十年的荆棘原石再说吧！” …… 第234章 234.当年的贵圈真是乱 ====================================== 自打莉莉丝出生之后有意识起，她这个自称当年参加过辉煌远征，为神界杀过敌立过功，引万千神族少女竞折腰的老爸就没有停止过各种作死的行为。 比如说每天晚上端个小板凳，随便选一家神学院坐下，然后假借乘凉的名义偷看那些女学生白生生的小嫩腿儿。 再比如说每天早上假借早锻炼的名义在家门口徘徊，趁机偷窥对门邻居家里的光明神族小女生换睡衣…… 每次只要他付诸行动了，莉莉丝的老妈很快就会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然后拧着莉莉丝老爸的腰间软肉回去执行家暴……不对，执行家法。 当然，其中有一部分其实是莉莉丝这个乖女儿打的小报告…… “啊啊啊啊啊——老婆大人我错了！我不该去调戏乖女儿的信徒的，啊啊啊啊啊肉要掉下来了要掉下来了真的要掉下来了！” 对于自己老公的惨叫，莉莉丝的老妈仅仅是发出一声冷笑，送上两个字：“呵呵。” 然后搬出荆棘原石，继续执行家法。 所谓的荆棘原石，顾名思义，是一种开采自荆棘高原的原石矿物，拥有良好的法则亲和性，很多虚空级文明都会从永恒神界进口荆棘原石来作为制造法则武器的原材料。 除此之外，许多涉及到法则的装置设备，也同样会用到为数不少的荆棘原石。 但在永恒神界，荆棘原石却不是因为法则亲和性而闻名——在众神之中流传着的是荆棘原石的无数恶名，因为从不知道哪个纪元开始，不知道哪位女神的老公在外面拈花惹草，最后那位女神突发奇想用这种表面长满了锐利尖刺又格外坚硬的超凡材料取代了搓衣板的地位，成为了永恒神界诸多女神惩罚自己男友/老公/配偶的最佳道具。 光是莉莉丝知道的，自家老爸就至少跪过72次荆棘原石。 “好吧……我爸妈那边你们不用去管……” 无奈地捂了捂额头，莉莉丝冲着完全处于目瞪狗带七脸懵逼状态的潘缇芙等人摆了摆手：“我先带你们参观一下我家里，我爸妈那边这种属于一般日常，以后啥时候我毕业了搬回来住，多半你们天天都能看到这种家暴现场，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明明有一半原因是你造成的吧？ 七人齐齐在心底吐槽了。 不过并没有人把这话说出口，而是乖乖地点了点头，在作为背景音乐的惨叫声中，和自己的上帝一起离去。 带着潘缇芙几人，莉莉丝一路穿过自家神殿中的庭园，不知不觉地回忆起当初“童年”在这里经历过的每一个画面和细节。 事实上之所以这里的“童年”要用引号，是因为莉莉丝她自己也不清楚，十四岁这个年纪在神族里到底算是到底算不算童年。 毕竟按照一般神族上初等神学院（小学）的平均年龄在五千岁以上来计算，十四岁大概也就是个刚满月的程度，一个刚满月的婴儿到底有童年么？ “如你们所见，这里是我家，相信等我毕业以后你们对这里会更熟悉的。” 莉莉丝一边走一边给自己的信徒们讲解阿夏尔家神殿中各种常见设施和景象的原理和功用—— “之前你们见到那种巴掌大小的小妖精是非常有名的彩虹妖精，一般来说和彩虹一样有七种颜色，每个都是做家务的好手，很多神界的家庭都喜欢养这些小家伙。虽然彩虹妖精一般什么都吃，不过我家里的这几百只普遍比较喜欢吃果皮纸屑……咳，反正她们什么都吃就行了。” 差点把小时候恶作剧的事情说出来，莉莉丝赶紧咳嗽一声改口换了个话题：“你们在神殿里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话，随便就近找一个彩虹妖精就可以。” “然后那边那座九层尖塔是我家的藏书库，里面的书你们可以随便看，不过开始看之前一定要注意每本书下面标注的阅读提示，还有就是进去之前千万要记住入口的坐标，要不然你可能会在里面迷路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这边的是客房，接下来你们就住在那儿。其实我家一般没什么客人来，不过老爸老妈的信徒偶尔会来我们家，那个时候他们家就会住在这里。话说起来了，我还真没见过我爸妈平时到底在哪儿管理凡人世界的……难道是在他们卧室里？” “你们看到的这道水柱其实就是个喷泉，不过早几年的时候这喷泉坏了，所以就一路喷到天空中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这个是洗礼池，如果我们家管理的世界里有凡人成为圣灵，就会在这座池子里进行，潘缇芙你在看哪儿？啧，那玩意儿其实是我们整个神殿的中枢管理装置，不过嘛……被我姐姐折腾坏了，现在差不多就是那个模样。” “然后这里就是我的房间，那边是我姐姐的房间，不过这个小混蛋基本上见不到她回家，所以你们就算拆了她的房间也不要紧……” 女神大人你和你姐姐到底多大仇啊？！ “也没多大仇，就是想要赶紧找个萝莉控男神把她嫁出去，然后每天晚上她和她老公啪啪啪的时候去她卧室门外制造圣光爆炸的程度而已。” ……这完全已经是不共戴天之仇了吧？！ 有了莉莉丝的带领，而不是自己漫无目的地行走，一行人很快就参观完了神殿中大半的地方，最后重新回到莉莉丝的房间门前。 说是莉莉丝这个幺女的“房间”，但实际上坐落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座铭刻了无数玄奥神纹的，就仿佛是神庙一样的建筑。 潘缇芙七人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生产力的差距。 ——尽管第三行星上的群星联邦还没有发展到房地产泡沫经济的程度，但也有一些黄金地段出现了寸土寸金的情况，相比之下神界这里每户人家都位于独立的平行空间里，看自家女神家里的大小面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个文明建造的城市呢。 一行人沿着入口的通道飞进那座神庙，七拐八拐之后便来到了一扇木门跟前。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面见识了太多高大上的神族风格建筑的关系，潘缇芙七人这会儿居然看着折扇木门生出了一丝怀疑——这真的是他们女神大人的房间？ 因为无论怎么看……这扇门都是在是太朴素了！ 和外面那些黑暗神族所独有的繁复银色纹饰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 第235章 235.大壮的变化 ================================ 和明光圣殿校园里那种光明神族所独有的恢弘、伟岸、大气的建筑风格不同，在来到自家女神的家里之后，潘缇芙几人又感受到了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严谨、深沉、优雅……以银色、黑色以及紫色为主色调的黑暗神族建筑物几乎处处都在彰显着这样的词汇，哪怕是和自家上帝小姐一样大大咧咧的潘缇芙走在这一座座庄严深沉的神殿之间的时候，都免不了严肃了许多。 只不过当他们站在莉莉丝的卧室门前时，却还是忍不住生出了一种古怪的感觉来。 眼前的木门和房间从外部看起来实在太过于朴素，和神庙外面那些低调的奢华根本不像是一个模子里跑出来的！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走进了凡间那些奢华的皇宫之中，然后突然发现皇帝陛下居住的是一间小破木屋一样让人惊讶。 似乎是看出了自己几个信徒的疑惑，莉莉丝微微一笑，随手打了个响指，她卧室的们立刻豁然开启：“虽然看起来确实和外面的风格有些不太搭调，不过我必须遗憾地告诉你们……这里确实是我的房间。” 记得当初她很小的时候，具体算来大概也就是刚出生那会儿，她家中的卧室也是和明光圣殿的宿舍里一样光是面积就有数万平米，要是放个凡人住在里面上个厕所都能跑到失禁。 为了避免自己一出生就走上“我每天从数千平方米的床上醒来”这样的玛丽苏大道，莉莉丝在发现自己原来不用假装不会说话之后，几乎当场就提出了改建卧室的要求。 不过话虽如此，她卧室的木门使用的其实也是一种采集自第一神域的珍惜超凡木材——据说这种木材是伟大的神王陛下不小心掉了几根头发形成的。 ……总感觉不小心发现了什么非常不得了的事情呢。 莉莉丝不喜欢的仅仅是神族那种大到经常错乱的空间观念，对于黑暗神族的普遍审美水准她还是比较有信心的，所以在把那扇和凯旋门似的卧室门换掉之后，她就换上了现在这扇更加“低调奢华”的卧室门。 从骨子里，她还是个黑暗神族没错，就是灵魂里多了点来自上辈子的“杂质”。 卧室门的打开之后，潘缇芙几人发现里面的空间果然没有像在明光圣殿时那般广阔，相反反而更像是一个普通体型的凡人所居住的卧室。 ——这就是自家上帝小时候居住的房间？ 忍了几次嘴贱的潘缇芙这回终于没能忍住作死的冲动：“女神大人，您小时候是被虐待长大的吗？” 边上的克拉玲还有亚当斯去捂她的嘴已经来不及了，莉莉丝似笑非笑的眼神已经瞪了过来，她掏出大黑暗神典冲着这位自己的忠实信徒勾了勾手指：“来，潘缇芙，老娘给你加个祝福！” …… 不过以眼前这间的卧室大小，让莉莉丝一个人住完全是绰绰有余，但如果要同时容纳八个人，那就显得非常拥挤了。 所以在把潘缇芙这样那样完之后，莉莉丝打了个响指：“要变大。” 唰—— 众人只感觉周遭的景物一瞬间被拉长偏移，紧接着便发现原本显得有些拥挤紧凑的卧室一下子变得无边无际，哪怕以几人得到过神恩祝福的视觉，也难以看到这片空间的尽头。 “哦，不小心有点大过头了，要变小。” 莉莉丝再次打了个响指，尽管依旧看不见空间的尽头，但几人明显能够感受到周遭的空间皱缩了一下。 “再小点。” “对，继续小点。” “还小点，嗯，这回差不多了。” 经过接连几次调整，莉莉丝总算把房间调整到了最舒适的大小，然后才拍了拍自己的大床看向七个信徒：“好了，全都坐下吧，这个假期里还有新的任务要交给你们。” 她已经想好了，群星联邦这边走上了正轨，炎狱星球那边她差不多也能继续创造出更多炎魔一族了。 怎么说大壮单身了几十年，再让他继续这么单身下去，实在有点太可怜了。 “新的任务？” “没错，最近二十几年来你们基本上已经完全习惯了神界的生活和工作，所以接下来要分配给你们新的工作了——关于另外一个文明种族的管理工作，这个新的任务也会是你们的神界生涯真正走上正轨的第一步。” 在潘缇芙他们飞升神界最初的这段时间里，他们除了在和自家上帝一起赶期末论文之外，就只有了解和熟悉神界的各项事务了。 现在该了解的基本都了解了，该熟悉的也差不多都熟悉了，再接下来就只剩下亲手实践了。 也就是说，潘缇芙他们真正开始接管其他凡人文明的各项事务的时间很快就要到来。 “你们有什么问题不懂的尽管问，问完了之后，就做好准备，我要带你们去见一个新人了。” …… 时间一晃就是几天过去，在熟悉了莉莉丝家里的神殿之后，潘缇芙七人终于做好了去见自家女神口中那个“新人”的准备。 一扇银白色的传送门凭空打开，众人跨过传送门，前脚离开二里桥街道，后脚就来到了莉莉丝所创造的炎狱星球上。 比起当初莉莉丝离开时的环境，如今的炎狱星球上又已经变了许多：灼热的大气层在气象控制仪的调解下，温度降低到了五百度左右，大气中的强致命有毒粒子减少了百分之五十，可感知的地表岩浆活动次数减少到了百分十七十七…… 曾经的炎狱星球可谓是完全不适合原始生命的诞生，而现在的炎狱星球嘛……还是不适合原始生命的诞生。 但是至少能够给莉莉丝接下来批量创造的初代炎魔一族提供一个相对舒适的生存环境了。 就在八人踏上炎狱星球的刹那，远方的大地忽然隆隆震动起来，这一变化让众人纷纷扭头看向这一场地面震动的来源。 放眼望去，只见一尊全身岩浆的火焰巨人正在大地上狂奔而过，向着远方发出怒吼：“孙子，休走！” 莉莉丝呆了半天：“这家伙是……大壮？” …… 第236章 236.壮士好大的口气！ ====================================== 说起来莉莉丝来到炎狱星球之前，是真的完全没有想到会迎面撞上这样的画面： 一个疑似炎魔大壮的岩浆巨人在大地之上拔腿狂奔，他奔跑形成的震动甚至沿着地面传至数千米之外，让他们这一行人清晰地感受到脚下地面的隆隆震动。 岩浆巨人所过之处，不灭的火焰附着在脚下的地面上，熊熊燃烧将大地的尽头染成了瑰丽的色彩。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偏偏还要配上岩浆巨人嘴里的台词—— “孙砸，有种别跑！” 要是岩浆巨人换成个挎着菜篮子的中年大妈，背景从地狱一般的炎狱星球换成某个熙熙攘攘的菜市场，那这妥妥的就是泼妇骂街的现场了。 可偏偏骂街的人是个高达数十米的岩浆巨人，每骂一句话嘴里就能喷出来一大堆岩浆似的火（唾）焰（沫）星子，那场景就怎么看怎么怪异了。 尤其是从莉莉丝他们几个抵达炎狱星球到现在为止的这段时间里，这尊岩浆巨人爆出来的粗话已经换了六个文明、涉及十七种语言、一百四十二种方言，前后历史跨度达到四千年…… ——如果这家伙就是大壮的话，就连莉莉丝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从哪里学了这些东西的！！ 一直到岩浆巨人换到第十八种语言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才瞥到了站在远处大地上目瞪口呆的上帝小姐和她的七位信徒们，布满了火焰和岩浆的脸庞上居然扯出来了一个喜悦的“笑容”，然后撇下自己正在追逐的东西，迈着大步向着莉莉丝这边狂奔而来。 与此同时，岩浆巨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如同雷鸣一般，远远地传入莉莉丝等人的耳朵里。 “母亲……” 这一瞬间莉莉丝感觉自己在看异界版的旺仔牛奶广告。 不过岩浆巨人的这一声吼，也终于让她确认了这个高达数十米的大家伙，就是她当初创造出来的第一个复杂生命，票根……哦不对，大壮。 然而大壮现在的样子却让她感到无比奇怪：“大壮啊，话说这才二十几年没见，你怎么变得这么高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以前大壮的身高貌似只有一米二来着，这是吃了哪门子的金坷垃激素居然长这么快？ 化身岩浆巨人的大壮咚咚咚地一路狂奔来到莉莉丝面前单膝跪下行礼，这是大壮他自己设计的礼节，莉莉丝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只不过这几十米高的岩浆巨人单膝跪在你面前大声行礼问候的场景实在是有点渗人：你看大壮这一开口，潘缇芙他们几个就被吹飞出去好几十米的距离…… 从远处爬回来的时候潘缇芙还在甩着膀子感叹：“啧啧啧，好大的口气！” “母亲大人，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行完礼之后，大壮才又重新站起来，声音隆隆地回答道，“大概是在您离开之后第三年的时候，我的身体突然开始快速生长，大概每年长高两三米的样子，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二十几年的时间过去，虽然身高翻了几十倍，但大壮似乎还是当初那个单纯的炎魔——哦不，是会用一百多种方言骂街的单纯炎魔。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说道：“我用母亲大人留下的设备连接上了一个叫做‘上帝去哪儿’的论坛，里面有一个专门给凡人聊天用的版块……” 听到这里莉莉丝心里顿时就是“咯噔”一下！ 大壮说的那个版块她也知道，由于凡人的生命节奏往往远超神族，所以这个凡人用聊天版块的刷新和灌水速度也是远远超过其他以神族为主的版块，更关键的是里面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她这会儿是真担心大壮泡了二十几年论坛被彻底污染了…… 好好的炎魔始祖变成炎魔污祖那可就搞笑了。 大壮对此还是一无所觉：“我在那个版块里学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 莉莉丝：“……” 有用个鬼啊！那个版块里最多的就是没用的灌水信息好么！你小子说的学了很多有用的东西就是用一百多种不同文明种族的方言爆粗么！？ “然后我发了个帖子，想要问问我身上的情况是怎么回事。有很多人回复我了，不过他们大部分人都在回复什么‘666666’、‘马克’、‘挽尊’、‘前排沙发’、‘笑摸楼下狗头’之类的东西，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有两个人的回复比较正常，其中一个说可能是母亲大人创造我出来的时候基因编码出现了微小的错误，所以我才出现了这样巨大化的生长。另一个回复说其实我现在的情况并没有大问题，只不过属于正常的生长发育，还说他那边的炎魔基本都长二三十米高……” “这个嘛……” 莉莉丝闻言立刻扫了一遍自己当初创造大壮时候留下来的造物模型，确认不是基因编码错误之后稍稍放心了一些——毕竟生命被创造出来仅仅是一个开头，后面的发展如何既和基因有关，也和后天的境遇有关。 比如说，如果大壮现在的情况是正常生长发育的话，那要是他多锻炼锻炼什么的，就有可能长得更高，反过来则有可能长得更矮…… 当然以大壮刚才狂奔的情况来看，他的锻炼是肯定不缺少的。 确认了大壮身上没有什么问题之后，莉莉丝才把大壮和潘缇芙他们互相介绍而给了对方，这期间潘缇芙七人又被吹出去了第二次：不过这一次不是被大壮的口气吹出去的，而是大壮伸出手来想要握手，然后一巴掌扇出来的风把人给吹走的。 “话说回来了，大壮。”这个时候莉莉丝才又想起来刚抵达炎狱星球那会儿看到的情况，“之前是在跟谁骂街呢？我怎么记得这颗星球上就只有你一个人？哦不对，如果算上零的话，应该是两个。” 谁知道大壮却是迷茫地摇了摇头：“母亲大人，我也不知道啊，就是最近几年老有一个诡异的影子生物偷袭我，刚开始我根本找不到它，后来渐渐熟练了，我现在已经能够追着它跑上一段路了……” 第237章 237.来历不明的阴影生物 ======================================== “有奇怪的阴影偷袭你？” 听了大壮的描述，莉莉丝第一时间想到的其实是这样的剧情：会不会是大壮这个单纯的孩子把自己的影子当成了某种如影随形的阴影生物？ 毕竟她记得上辈子家里养的一只猫好像就被自己的影子吓到过，并且还因此打碎了家里的两只花瓶来着。 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不对。 猫毕竟是猫，就算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在智慧方面比得上大壮这个身经百战的炎魔。 要知道莉莉丝和大壮最初待在一起的五十年里，几乎全部用在教育和传授各种常识知识上，以大壮的智慧和见识，根本不可能会把自己的影子错当成阴影生物。 如果这种事情都能搞错，那不是单纯，那已经是冷……不对，蠢了。 “这么说来的话，应该确实有什么存在来到了这颗星球上，甚至还偷袭了大壮才对……” 莉莉丝皱着眉头进入真神形态，背后黑色的羽翼展开，一股神圣威压的气息从她的身上绽放出来，无形的力量扫过整个世界，让整个世界都无形地颤动了一下。 那是世界对于她这个造物主的“欢迎”举动，只不过除了莉莉丝之外，没有人能够感受到这种奇异的震动。 “奇怪……没有找到？” 真神形态下的莉莉丝，对于发生在凡间的一切近乎无所不知，然而当她的意念扫描过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还看到群星联邦的那位最高议长在自己家里打赤膊看小黄书的场景，却仍旧没有发现大壮口中所说的“阴影生物”究竟在什么地方。 收回意念之后，莉莉丝又从随身空间里掏出来自己的个人终端，直接打开世界管理系统，连接上了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心。 她想要调出世界管理系统的日志文件，查看一下在这之前这个世界究竟发生过什么。 世界管理日志是对于世界之心的数据化显现，它会巨细无遗地把整个世界运转的每一个细节全都以数据的形式忠实地记录下来，以便不时之需。 “你们别急，这星球上虽然有点危险，不过以你们身上的老娘罩就算硬顶着息浆风暴出去喝西北风都没啥问题，哦不对，在这颗星球上的话应该是烈焰风暴……” 莉莉丝朝着有些坐立不安的潘缇芙几人摆了摆手，笑道：“老娘这里发生了一点小麻烦，我需要先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行，你们的话出去随便走走，或者干脆就地睡一觉熟悉熟悉环境都可以。” 闻言潘缇芙不禁神色一动：“女神大人，这颗星球就是我们接下来要负责的星球？” “没错。”莉莉丝打了个响指，笑眯眯地看向远方的地平线，“这颗星球上现在一共就两个生命，其中一个是大壮，还有一个是这颗星球的星球意志，同时也是大壮的哥哥‘零’。不过在解决了阴影生物的小麻烦之后，我会以大壮为模版，为这颗星球创造出一个全新的物种来。” 这回潘缇芙他们很明智地没有去问为啥这么一个狰狞可怕的炎魔会去被起名叫“大壮”了，毕竟自家上帝起名字的那点能力已经差不多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 “在这之后，你们会需要研究和定制出怎么引领这个文明发展的计划方案，当然具体的还需要和大壮、和我一起商量过才行。” 等到潘缇芙几人各自从不同的方向离开，前去参观炎狱星球上的地质风景后，莉莉丝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世界管理日志上。 世界管理日志的量非常巨大，毕竟要将一个真实的世界以数据日志的形式表现出来，转化出来的数据量当然会显得非常恐怖。 “我看看，大壮你受到阴影生物的攻击大概是在什么时候？” “母亲大人，具体的时间我也不记得了，不过大致是在五年前的样子。” “五年前？我知道了，我先从六年前开始查找日志。” 莉莉丝点了点头，就又重新沉浸到了海量的日志数据中去了。 她首先排除掉了时间超过六年以上的日志，那是整个日志文件中最为庞大的一部分，排除掉之后莉莉丝剩下的工作量顿时减少了八成不止。 “六年前……好像没有什么异常啊，倒是报警有很多，啧！这世界管理系统里面有几个插件老娘还是用的盗版，是时候换上正版了，我可不想像多琳那样成天被自己警报弹窗一脸……” 莉莉丝和她的几个伙伴中，蕾耶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小姐，压根就没有用过盗版，全身上下一溜儿的正版；蒂芙妮学姐很少用盗版，大部分时间用的都是各种免费软件插件；莉莉丝则是家中有光荣传统，不过多少在羞耻心的影响下购入了一些正版，至于格温多琳这姑娘干脆用的干脆清一色的都是盗版。 每一次格温多琳打开自己的世界管理系统，各种错误警报、异常警报、小广告等等所形成的弹窗狂潮甚至比莉莉丝家中神殿的那台第三代老爷机还要恐怖——因为这只吃货姑娘压根就不会辨别盗版软件的好坏，装了不知道卸载，多了捆绑不知道删除，中了病毒还觉得是自己的设备需要更新换代…… “六年前没有，五年前也没有，四年前……三年前……两年前……一年前……咦，奇怪了？” 花了大半天时间翻找了最近六年全部的世界管理日志，莉莉丝根本没有在里面找到一丁点关于那种阴影生物的来历信息。 就仿佛是凭空出现，凭空消失，从来不曾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般。 “奇怪了，这不可能啊，难道在更前面的地方？”莉莉丝耐着性子一点点向着更前面的年份查找，然而还没等她找到有用的信息，出去了半天时间的潘缇芙却忽然咋咋呼呼地回来了。 “女神大人，女神大人，快看我发现了什么东西！” 在这姑娘的双手中，趴着一团仿佛墨水一般影子，就好像一张薄纸一般，没有一点厚度。 当莉莉丝身后的大壮看到潘缇芙手上的那团墨水时，顿时大吼一声： “孙砸，这次有母亲大人在，看你往哪里逃！” …… 第238章 238.这回来历明确了 ==================================== 说时迟，那时快，当大壮看见潘缇芙手上捧着的那团墨水怪时，顿时发出了一声震天的怒吼： “孙贼，这次又母亲大人在，看你往哪里跑——！！” 然后刚刚踏进“起源之喉”高塔的潘缇芙再次被一阵迎面而来的狂风吹得没了影儿。 “大壮，我觉着吧……”莉莉丝脸色古怪地撇着连忙捂嘴的岩浆巨人，“你下次和比你小的人说话前大概得先带个口罩……” 不然这口气也实在是忒冲了。 ——千万别误会，她不是在骂大壮，只是单纯地在担心以后潘缇芙他们和大壮这个炎魔始祖交流的时候，类似的情况恐怕还真能遇上一大堆…… 比如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位客人您的笑话可真好笑，诶客人您人呢？” 再比如说： “大哥您凑过来，我跟您悄悄地说，诶大哥您人呐？” 再再比如说： “抱歉抱歉，我最近有点着凉感冒了，所以……啊嚏！” 随便想想都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故事。 “母、母亲大人，我下次会注意的。” 闻言大壮顿时脸色一阵发红——说实话一只炎魔满是岩浆的脸上是真心看不到什么“脸色发红”的状态的，但莉莉丝还是清楚地感受到这只还算是比较单纯的炎魔居然流露出了害羞的情绪。 接下来，在大壮顶着莉莉丝的“老娘顶你盾”和“老娘罩你盾”以及“凑满三个盾”出门把潘缇芙捡回来，顺便还把那只奇奇怪怪的墨水怪给抓回来之后，莉莉丝总算开始研究这只所谓的阴影生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 几个小时后。 “神奇、真是太神奇了！虽然以前在书上看到过，但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神奇的生命体！” 莉莉丝满脸惊喜，一道纯黑色泽的黑暗力量从她的指尖逸出，化作一条黑色的丝线飘向不远处怕在地面上的那只阴影生物。 在黑色丝线接触到这只阴影生物的一瞬间，它的表面好像水面一般泛起了一阵阵波纹，紧接着竟然将莉莉丝释放出来的这一丝黑暗力量给吞噬了！ “母亲大人，它这是在……进食？” 大壮蹲在莉莉丝的身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地面上的墨水怪。 说来也奇怪，在莉莉丝这位炎狱星球造物主到来之前，这头奇怪的暗影生物可是活蹦乱跳把大壮折腾得不轻，偏偏莉莉丝出现之后它立刻变得乖巧无比，静悄悄地伏在地面上，远远看去就好像地面上洒了一滩黑色的墨水一样。 “嗯，它并没有口腔食道胃袋这样的器官，不过你也说的没错，它现在在吞噬我释放的这一丝黑暗力量壮大自己，这个行为也确实可以算作是进食。” 莉莉丝点了点头，伸手再次点在了这团阴影生物的身上，顿时一段段朦朦胧胧、断断续续的记忆片段流入了她的脑海之中，在眼前如同电影胶片一般一闪而逝。 这些记忆让莉莉丝看到了一些非常有意思的东西——比如说这团阴影生物诞生的时间并不是想象中的五六年前，而是早在大约七八十年前就已经诞生出了雏形。 也就是说，它几乎是和这个宇宙一块儿诞生出来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这个宇宙就是莉莉丝创造的，宇宙之初究竟是什么模样，有什么东西她几乎是一清二楚，也压根就没有创造过这个样子的阴影生命。 抱着膝盖蹲在一旁的大壮比自家的上帝更加惊奇：“可是……可是……为什么它是扁的啊？” “说是‘扁’其实还不准确，因为‘扁’还是有厚度的，倒是你之前说的‘阴影生物’是个不错的形容名词……” 莉莉丝托着下巴思索了半天，见大壮还是一脸迷糊的模样，只好换个方法和他解释：“简单来说，这个奇特的生命它本身就是二维的，并不存在厚度的说法，它比世界上任何一张纸、任何一个微粒都要纤薄——因为它的厚度可以说是为零的。” “可是厚度为零的东西不就等于不存在了吗？” “厚度为零不代表一定不存在，事实上还是有很多生命并不能单纯地以占据的物质空间的大小来判断它们是否存在。”莉莉丝打了个响指，“最简单的例子，大壮既然上过上帝去哪儿论坛，应该知道有一类灵体生命吧？” 大壮点了点头，莉莉丝这才继续说了下去：“灵体生命虽然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二维生命，但对于常规的物质空间，或者对于一般的普通凡人来说，灵体生命占据的空间体积也是为零，但是你能说这些灵体生命不存在吗？” “不过这个小家伙的生命形态确实非常特殊，就连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生命。” 莉莉丝琢磨了半天，其实这会儿她对于这只（片？）阴影生命的来历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她一边再次释放出一丝细微的黑暗力量给它吞噬，然后随手打开自己的个人终端，一口气翻到了世界管理日志最开始的部分。 “我看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小家伙很有可能是那个时候诞生的！” 无数的世界管理日志化作海量的信息流在莉莉丝的脑海中流过，某一刻，她忽然眼睛一眯，定格在了她创世纪过程中第三分三十五秒的时候。 在创世纪第三分三十五秒的第一千六百个刹那，暗影女神手中溢出了一缕极为微弱的极暗法则之力，由于创世纪的过程太过声势浩大，以至于哪怕是暗影女神小姐也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缕法则之力的存在。 如果莉莉丝当初进行的是一次完整的创世纪，创造的是一个完整的世界的话，那么这一缕法则之力应该很快就被整个世界的循环系统同化不见，但是…… 偏偏当时莉莉丝能力不足，尽管创造出了一片星空出来，却仍旧是一场不完整的创世纪。 于是这一缕微弱的极暗法则之力就这样保存了下来，“漂浮”在世界诞生的起源之地，一点小小的奇迹就在这样的过程中忽然诞生了。 一个全新的生命拥有了自己的意识。 第239章 239.起名字的问题 ================================== 莉莉丝神色惊奇地看着眼前这团“贴”在地面上吞噬黑暗力量的阴影生命，心中感慨万千。 最初她听到“出现不明生物”的时候其实是有那么一点蛋疼……哦不，她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器官，所以是有一点咪疼的。 要知道她以前也撞上过好几次这样的情况，像是当初的巨龙星球啦，之后的星界交易装置啦，还有最近的黑色木盒等等…… 好像无论她干什么，总是要遇上点意外，撞上点BUG，邂逅点坑爹，然后才能算完，要不然她就不叫莉莉丝，不姓阿夏尔了似的。 刚看到大壮大战不明生物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创造的世界里面又不小心跑进来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毕竟有之前群星联邦遇到星界商会交易装置的前科在，再碰上一次这样的情况并不是没有可能性。 结果没想到这一次，所谓的不明生物居然是一个诞生在世界内部，但却又不存在于她的造物列表上的神奇生命！ “啧！不管怎么说，至少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就好。” 莉莉丝伸手戳了戳地面上的墨水怪，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本来在我的设计里这个世界也是会自我衍生出原生生命的，但是却没想到第一个原生生命居然会诞生得这么早，而且是以这种形式诞生的。” 对于神族而言，生命最初的形式有两种：神造生命和原生生命。 顾名思义，神造生命是指由神明直接创造出来的生命。 神造生命可能略去了一个或多个进化的过程，从一开始就是直接处于某种比较成熟的生命形态。 神界中的那些彩虹妖精，还有莉莉丝身旁的大壮，都可以算是神造生命的一种。 而原生生命则是指不经过神明之手，在世界演化发展的过程中自然诞生进化而来的生命，当世界发展到一定阶段之后，这样的生命往往会以百花齐放的绚烂姿态，登上整个宇宙的广袤大舞台。 只不过莉莉丝创造的这个世界虽然经过了时间加速，一开始就呈现出已经发展了一百多亿年的状态，但这个世界中真正流逝过的时间不过是一百年不到而已。 一百年的时间或许足够凡人改朝换代，但对于生命演变进化的历程来说却还是太短，说白了莉莉丝压根就没指望过自己毕业前群星世界里能够诞生出什么像样的原生生命来。 然而事实给了莉莉丝一个巨大的惊喜：一丝在她创世纪时候不慎泄露的法则力量，居然在八十多年的时间里演变成了一个全新的生命！ “说起来，总不能一直墨水怪墨水怪地叫你啊，既然你也是这个世界的生命，我怎么说也得给你起个名字才行……” 刚刚从外面爬回来的潘缇芙见状顿时大惊失色，二话不说拼了命地冲上来就要挡驾：“女人大神！！唯独这件事情还请您三思啊！！” 她家的女神性格非常对她胃口，但就是有一个特点让她，让亚当斯克拉玲他们，甚至让整个暗影女神教都接受不了：明明就没有起名字的天赋，为什么总是兴致勃勃地想要起名字啊！ 比如说暗影女神教的新一代信徒恐怕只有从一些典籍的只言片语中才能得知，其实暗影女神教的最高教堂一开始还有个女神大人钦定的名字：大饭堂…… 说真的这名字就算是以潘缇芙这种见多识广既不样也不森破，堪称整个群星联邦目前为止最长者的老古董都不好意思叫出口。 想象一下以后信徒们去最高教堂朝圣的时候对话的内容吧：哥们儿，去不去大饭堂？去去去！当然赶紧去，晚了可就没位置了！ 所以当初潘缇芙他们费劲千辛万苦才终于把大众的视线转移开，并且让他们最终遗忘了这个见上帝的最高教堂本名！ 不仅如此，女神教圣物的形象本来本来是一块仿造莉莉丝大黑暗神典打造的“圣书”，但莉莉丝这个上帝小姐却硬说那玩意儿叫板砖，最终还是在潘缇芙七人拼死力谏之下，才退而求其次改叫“圣石”这么一个名字。 以至于现在很多新晋信徒都很疑惑：圣物明明就是一本书的模样，为啥要叫“圣石”呢？ 除此之外，裁判团的专用制裁武器“空格键”总会让人感到一股莫名的恶意，宗教祭祀用的高台被起名叫了“芒果台”，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可以说，如果当年第一次见到真神刷把潘缇芙的世界观刷新了一次的话，后来见到自家上帝的起名能力，至少把潘缇芙的世界观刷新了三次。 就在这时，出门参观炎狱星球的其他几人也刚好返回，刚好瞥见潘缇芙扑上去抱住自己上帝大腿的一幕，脸色顿时就变了。 这个画面他们很熟悉、很清楚——因为他们当年就是这么抱着莉莉丝的腿死谏请她收回成命，最终才免除了教派圣物起名叫板砖的最终结果…… 这七人不愧是共事多年的老友，从外面返回的六人一见到“起源之喉”高塔里的景象，顿时二话不说冲了上来，学着潘缇芙的模样抱住了自己上帝的大腿。 “女神大人，还请您三思啊~！~！” “三思什么三思！思考多了会秃头的你们不知道么？” 闻言莉莉丝不禁翻了个白眼，这些小家伙在想些什么她怎么可能不明白？ “不要以为老娘不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无非是觉得老娘起的名字真尼玛难听之类的对吧？” 七人一起讪笑，但仍旧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放开莉莉丝的腿。 “我告诉你们，老娘这一次已经进行了足够的思考，充分考虑了当事人的人生经历和现实环境，所以绝对能够起一个好名字的！” “女神大人，您随便干啥都好，千万别给这孩子其名字啊！万一等它长大了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一怒之下想要弑神咋办啊！” “你们快给老娘放手啦！不会发生那种事情的！” “不放不放！” “你们不放也没用了！老娘已经想好名字了！”莉莉丝一叉腰，瞪着紧紧扯住自己的七人，抬手一指地面上安静地蛰伏在那里的墨水怪，“老娘给它想的新名字就是——” “黑色……” 嗯，听起来好像不是特别难听？如果只叫黑色的话，虽然普通了一点，但确实很符合这个奇特生命的形象，用来当名字不是不可以啊！ 正当几人以为剧情到这里就结束的时候，他们的上帝却忽然继续说了下去： “决定就叫黑色切糕了！” “……” …… 第240章 240.炎魔一族的诞生 ==================================== 最终在自家几位信徒拼死力谏之下，伟大的暗影女神终于同意舍弃掉“黑色切糕”这个名字，给眼前的新生命换一个更加正常一些的新名字。 于是最后决定下来—— 新生命的新名字就叫“二壮”了。 这个时候潘缇芙他们已经连死谏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过无论怎么说，“二壮”这个名字好歹听上去和炎魔“大壮”算是兄弟，怎么说都要比“黑色切糕”听起来更正常一点。 或许唯一的问题就在于，二壮从名字上听像是大壮的弟弟，但实际上它比大壮还要早出世那么一些时间。 举几个不恰当的例子：名字叫做哥哥的其实是弟弟，名字叫做弟弟的其实是哥哥；长得像美少女的其实是男孩子，长得像高富帅的其实是女孩子……咳，后面这个例子你们可以当做没看见。 总而言之，在决定了二壮的名字之后，莉莉丝稍稍松了口气，（经过了这么多章的废话之后）总算进入到了她此行的正题之中。 “大壮，我问你。”莉莉丝的神色一瞬间严肃起来，没有了平时的嘻嘻哈哈，而是显出一种罕见的庄严神圣。 “母亲大人，我在。” “你做好教导和指引自己后辈子孙的准备了么？” “我……！”大壮闻言不由得全身一震，一双有火焰在燃烧的眸子里流露过一丝迷茫，不过很快就就变成了坚定坚决。 他在这八十多年里的学习和努力，修行和反思，除了最初培养壮大自身的目的之外，为的不就是自己母亲大人口中“这一天”的到来么？ 这一刻，群星世界，炎狱星球，起源之喉高塔，最初的炎魔始祖在自己的母亲面前张了张嘴，声音隆隆如同惊雷，一字一顿地说出了那个答案。 “母亲大人，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莉莉丝笑了，看向大壮的眼神中充满了旁人难以理解的爱护，她笑道：“既然如此，一起和我去见证这个时刻吧，见证你们一族的起源，见证炎魔一族的诞生！” 话语间，银发女神背后的黑色羽翼已经展开，浩浩荡荡的极暗法则之力向着四面八方扩展开，很快就弥漫了一整颗炎狱星球。 如果有人从宇宙星海角度看去，此刻便能够看到一个银发红瞳的巨大身影屹立在星球之间，她的身躯比行星更广大，气势比恒星更伟岸，黑色的天幕遮住了一切光源，让星空中的星辰都不由得未知黯淡失色。 就仿佛是孕育生命最初的黑暗之中，某一刻忽然传来了强有力的心跳声。 一缕炽烈的火焰忽然蹿出，它的光芒照亮了这片黑暗，它的热量炙烤这这方空间，就这样源源不绝地散发着自己的光和热。 就在这微弱却坚定的火焰中，生命的雏形诞生了。 根据后世炎魔一族文献记载，世间最初是一片永恒的黑暗，没有物质，也没有生命。 在不知道多少时间流逝之后，“原初的圣火”点燃了黑暗，为世间带来了光和热，与此同时一个伟大的生命从原初的圣火中浴火而生！ 他是炎魔一族的始祖，深渊的大领主，星空中的王者。 他的名字响彻群星之间，沐浴在永恒的火光之中，他就是——大壮·阿特路易斯·黑尔萨兹！ 炎魔始祖拥有炎魔一族中最完美的身躯，最强大的力量，最悠久的寿命……他是世间全部炎魔的始祖，是他们唯一的王者！ 后来，伟大的炎魔始祖在经过了漫长的岁月的蹉跎之后，第一次感受到了寂寞。 为了找到能够陪伴自己的人，炎魔始祖走过了一颗颗星球，造访了一个个世界，找到了从前“原初的圣火”散落在宇宙各地的火种。 最终，炎魔始祖以火种为原料，自身为模板，创造出了炎魔一族！ ——所以说后世的神话记载基本不能信，要么当笑话看，要么就当同人小说看，后世的炎魔一族族人恐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伟大的炎魔始祖在炎魔一族诞生时候其实是坐在创世黑暗女神的身边打下手来着。 所谓的“打下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语义在里面，而就是一般的当跟班跑腿儿。 比如说—— “来来来，这些小家伙还是个秃头，大壮你搭把手给老娘往他们的头上点个火，好嘞！” 再比如说—— “大壮啊，对，站着别动让老娘量下身高。这回批量生产需要先做个造物模板出来才行，对对，在那儿站着就行！” 再再比如说—— “啧，真没想到创造一个种族会这么费时间，大壮你要不先去睡？哦你要说要给老娘捶背啊？行，看在一片孝心的份上！” 从这些角度来看，神话故事里还真有一些说对了：比如说炎魔一族诞生之初炎魔始祖确实是在到处跑腿，又比如说炎魔一族确实是以炎魔始祖为初始模板创造出来的种族…… 可惜炎魔一族后世的神话故事里绝大部分情节把主角给弄错了。 当然，那些都是后话。 此时此刻的莉莉丝额头上不免沁出一些汗珠——真神理论上是不会流汗的，不过现在属于特殊情况，因为创造炎魔一族的过程已经进行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 一团变化不定的法则光芒正在莉莉丝的手心里不断凝聚成形，当这团光芒最终凝聚成实体的那一刻，就是炎魔一族的造物模板完成的一刻。 “做好准备！还有十秒钟！” “九！” “八！” “七！” “六！” 听到自家女神/母亲大人的倒数，七人一炎魔顿时精神紧绷，进入了高度紧张状态。 这是他们的上帝小姐第一次创造一个种族，但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一个种族被创造出来的过程，这会儿脑子转得比较快的潘缇芙已经开始琢磨一会儿炎魔一族诞生的时候究竟会产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异象。 岩浆喷发，群星舞动？ 万物齐名，众生祝福？ 而事实上，事情是这样的—— “四……他娘的倒数长了太麻烦了！”只见摆了半天POSE的莉莉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一个只有手掌大小，但从形态到容貌和大壮都非常相似的光影小人冲天而起，落入了“起源之喉”高塔里的创世引擎之中。 “艾玛搞定，可算是创造完了，真是累煞老娘也！” 伟大的创世黑暗女神满意地伸了个懒腰。 …… 第241章 241.他们自圣火的火种之中诞生 ============================================== 其实永恒神界的神族创造生命时，手段和过程还真有点类似于莉莉丝上一世神话故事里的“女娲造人”。 对于个别特殊的个体，真神往往会亲自动手塑造出这些个体的生命，比如说大壮这个炎魔始祖就是这样的特殊个体。 而如果是要创造一个种族这样“批量创造”的行为，真神往往会先创造出一个代表整个种族的造物模板，然后通过这个造物模板直接批量复制粘贴出一个新的种族来。 当然，说是复制粘贴，但实际的过程要比复制粘贴复杂无数倍，并不真的是简简单单的Ctrl+C然后再Ctrl+V就可以搞定的。 只不过即便是创造种族的行为，也会因为真神造物主的不同而显得有所不同。 比如说莉莉丝记忆里上辈子神话故事中的那位上古大神女娲量产人类的时候就是用根树枝沾点水，往泥地上用力一甩，每一滴特仑苏……不对，每一滴落在地面上的水滴都会和泥土混合，形成一个全新的人类。 事实上以莉莉丝如今的见识来看，如果真的有神族用这种手段创造凡人的话，那无疑是偷懒了。 顺带一提，女娲大神这种看起来非常偷懒的创造模式并不是最为偷懒的，而永恒神界有史以来有记载的最懒案例毫无疑问要数大名鼎鼎的彩虹妖精了。 这个由第五神主创造的种族如今几乎遍布神界的各个角落，差不多每个神界家庭中都能够看到这些可爱又勤快的小家伙的身影在忙碌着。 和莉莉丝前世知道的“菲佣”有些相似，彩虹妖精的种族特性几乎就可以等同于“家务小能手”，无论多么大的神殿，多么脏乱差的环境，她们都可以在非常短的时间里将其打扫得一干二净，光洁如新。 唯一的问题可能就只有一个：除了颜色不同之外，这些小家伙是真的长得完全一模一样。 没错，第五神主就是当初率先发明“复制粘贴大法好”并将其发扬光大的那位真神懒人界楷模先驱。 一般造物模板创造出来的生命虽然外表、形态上存在着一定的相似，但这种相似更多的是生命形态上的相似，不同个体的遗传因子都会有所不同，从而使得整个整个种族中的每个个体都会呈现出不同的形象特征。 而第五神主创造彩虹妖精一族的时候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让彩虹妖精们拥有了靓丽的容颜、不老的身躯、强大的能力等等……偏偏让这些小家伙完全长得一模一样！ 这种一模一样不是双胞胎的那种一模一样，而是真的完全一样——也正是这个原因，莉莉丝至今没能记对过家里那几百只彩虹妖精的名字。 “咦，你们用这种眼神看我做什么，弄个新种族的造物模板把老娘累得够呛，现在弄完了连伸个懒腰都不允许啦？” 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莉莉丝不由得满脸奇怪地翻了个白眼：“这年头就算加班还要讲究加班费呢，我可给你们讲好了，就算你们以死相逼老娘也不会放弃休假的机会……两个学期之间的二十年假期简直就是御寒逢甘霖，你们要老娘加班想都别想！” 说到这里，莉莉丝也不禁感到有些好笑：要是放在一百年前还没进入明光圣殿那会儿，一到假期或者是空闲时间，她保准会立马报上三五个学习班，啥也别说先把题库刷一遍再说。 而一百年后的今天，她放假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打扰我度假的野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变化不可谓不大，也不可谓不神奇。 曾经她以为自己会永远坚守着上一世地球的记忆不放，永远不可能融入永恒神界这个新世界之中。 但世事就是如此神奇，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悄然融入了永恒神界的新生活。 这并非是说她已经舍弃了那一世的记忆。 无论什么时候，上一世的记忆永远是她最珍贵的宝藏。 或许这些记忆无法让她瞬间对法则拥有极高的领悟，也无法让她眨眼间成为永恒神界的第十位神主，但却是至今刺激着她不断努力前进的源动力！ 可以说，如果没有这段上一世的记忆，就没有今天的莉莉丝·阿夏尔！ “……啧，不小心又扯远了。”收回思绪的莉莉丝好笑地看着眼前几人，根据上辈子的记忆，她其实很清楚这几个人究竟在想些什么，但她就是要做出“宝宝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的表情来…… 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打麻将……哦不，毁人三观真开心啊！ “咳咳，女神大人。”潘缇芙咳嗽了一声，脸色有些怪异，“您不是说要创造一个种族吗，难道这就算是完事儿了？” 别的不说，既然创造了一个种族，那么无论是成人还是婴幼儿，这个种族总得有人吧？ 现在他们可是什么新生命都没有看到啊！ 难不成这就是女神大人说的那什么“女优的新装”故事的翻版“女神的新种族”？ 闻言，莉莉丝笑眯眯地拍了拍手：“当然是完事儿了，一个种族从最简单的原始生命开始繁衍进化和由真神直接将他们的生命形态调整到某个阶段确实是有所不同的，不过有一点都是相同的——那就是需要将新的种族融入到整个世界的系统里去。” “刚才我做的一切，已经将炎魔一族在这个世界里挂了号，再加上我给了个调整指令，恐怕要不了多久这个世界就会自发地聚集力量创造出炎魔一族最初的族人来。让世界自主演化出来的生命，往往比真神手动调节的生命更容易适应这个世界的生存。” 就在众人交谈的这几分钟里，炎狱星球忽然震动起来。 一簇簇肉眼可见的巨大岩浆火花从地表升上天空，在炎狱星球那永远呈现赤褐色的天空中如同花朵一般朵朵绽放，瞬间将天空染成了岩浆一般明亮的橙红色。 就在这样的震动中，一团团朦胧的光影在升腾的火焰之中渐渐凝聚出了身形。 第242章 241.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喂养大 ============================================== 在一朵朵火焰之花中，一个个缭绕着火焰和岩浆的身影迅速地凝聚出来。 这个时候哪怕是潘缇芙他们，也能够感受到整颗炎狱星球的震动：这种震动并非是物理意义上的震动，而是某种发自于周边整片天地、整个世界的无声震撼。 他们七人曾经观看过莉莉丝进行创世纪的过程，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们都是最普通的凡人，哪怕是全称围观了创世纪也只是觉得“哇哦，好强好腻害！”，除此之外便很难有什么感悟了。 毕竟创造一个世界的行为中所蕴含的亿万真理和法则，要是凡人能够轻易看懂，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就好比是再天才的凡人，也不可能在刚出生的时候看懂大学的高数——凡人和神明之间的差距甚至可能比这个更大。 但是这一次不同，他们的暗影女神创造的不是整个世界，而仅仅是一个种族，哪怕对于凡人来说这依旧是神迹一般的举动，但如今的潘缇芙几人可要比当初站的位置高太多了。 尽管他们还没有成为圣灵，但从某种意义上他们已经半只脚踏入了“半神”的层次，如果硬要说的话……半神一半，四分之一神？！ 总而言之如今观看炎魔一族诞生的过程，潘缇芙他们居然罕见的失神了。 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看到了很多“种族诞生”背后的东西，只不过他们现在的理解还太浅，还需要时日加以打磨。 “感受到了？” 正在这个时候，莉莉丝忽然回过头来，看着自己这七个信徒的神情，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人的路总是要自己去走的，目前为止她这个上帝能够为自己的这几位信徒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从今以后潘缇芙他们自己的路需要自己来走。 无论是对群星联邦的态度，还是对待和管理其他文明种族的方法，都将会是他们自己做出的选择。 良久之后，七人之中的克拉玲第一个睁开眼睛，一双灰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似懂非懂的茫然。 “你懂了？”刚抬起头，克拉玲便迎上了自家上帝小姐的视线，她稍稍沉思了一会儿，才轻轻地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懂了，不过我想……大概是懂了吧。” 自家的女神让他们观看炎魔一族的诞生是为了什么？ “女神大人，您是想让我们明白生命的沉重？”克拉玲回忆着自己从刚才的一幕幕中所收获的感受，“是要让我们明白，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和以前截然不同，面对每一个不同的文明时都要慎重再慎重，否则就有可能引发不可挽回的后果？” 慎重并不是一个嘴上说说词汇，也只有真正地认识到了生命的沉重，认识到哪怕生命形态截然不同，但无论哪个文明种族能够诞生，那都是一个伟大的奇迹。 “诶？”这回轮到莉莉丝呆滞了一下，随即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色，“老娘让你们看着是要你们记住操作的过程，以后老娘可以不用事事亲力而为，你们帮忙干了就好——你们都想岔去哪儿了？” “……” 克拉玲这个小个子姑娘脸上的神情明显一下愣住了，一直到呆愣了许久之后，她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神色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上帝，不敢相信对方这么神色严肃庄重的态度，结果问的是他们有没有记住操作过程？！ 而且还明目张胆地宣称将来要偷懒把事情甩给自己的信徒来做？！ “可、可是……女神大人，难道我们处理那些和其他文明相关的事宜的时候，不需要认识到生命的沉重吗？” “认识到生命的沉重的时候那大概是你最近吃多长胖了。”莉莉丝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样给自己的这位信徒纠正认知上的错误。 “但如果不这样的话，万一在处理其他文明种族的时候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后果呢？” “啧，你以为万神殿摆在那里是干吗用的？”莉莉丝闻言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你们啊，图样！图森破！等到你们正式‘上岗’的时候，会有专门的上岗手册发放给你们，而你们则需要熟记里面每一条……好吧，不用每一条都记，但老娘帮你们划出来的重点一定都要记住！” 莉莉丝朝着这会让刚好醒来正在朝自己挤眉弄眼的潘缇芙瞪了过去：“神明是‘把关’，而不是‘甩手掌柜’，如果你们这些‘代言人’犯了错，我们会出面替你们纠正你们的错误，但你们不能指望我们时时刻刻都替你们做好一切。” 其实这种形式更有些类似于公司企业，或者是政府办公室里的上下级关系：上级负责统筹全局，而下级则负责将上级交代下来的任务办好，至于到底怎么去办就是他们自己需要判断的问题了。 上级不会时时刻刻盯着下级，下级也无需将每一件细枝末节的小事反馈上去。 “嗯，看样子已经差不多了。” 看着潘缇芙他们一一醒来，莉莉丝满意地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由整个世界自发进行的创造活动也已经渐渐进行到了尾声。 一个个炎魔从火焰和岩浆之中诞生走出，以和他们狰狞外貌全然不符的纯净眼神，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让他们无比陌生，却又格外亲切的世界。 不仅仅是他们的生命，就连他们的文明、他们的种族也都是在这一刻走出了史无前例的第一步。 他们和大壮有着相似却不同的容貌，那是炎魔一族的造物模板所产生的“微调”作用，当然和大壮最大的区别或许就在于，当初大壮诞生的时候身高只有一米二，而现在这些新生的炎魔中最矮的那个都有将近两米的高度。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每个矮子其实都是潜力股。 只不过对于如今身高数十米的大壮来说，两米的高度顶多和他的手掌差不多大小，他同样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这些小豆丁似的同族后辈，甚至这会儿已经有几个新生的炎魔对大壮这个杵在这里的超级大个子产生了好奇，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抱住了他的脚趾。 大壮：“……” 莉莉丝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大壮啊，你可要做好准备了，以后就要又当爹又当妈啦……” …… 第243章 243.育儿心经 ============================== 说起来大壮的经历也确实令人颇为唏嘘。 堂堂炎魔始祖，炎魔文明后世记载中最伟大的原初之王，此刻正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手掌捧着几个比他手掌还小的火焰小人，嘴里哼着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诡异摇篮曲，哄着这些火焰小人入睡。 由于彼此之间身材差距过大的关系，大壮在一开始甚至没办法好好和这些新生的炎魔后裔进行对话。 ——当然后面他才发现，其实这些新生炎魔根本就还没有学会说话。 而在发现这一点之前，他已经在手忙脚乱中多次将自己脸上的新生炎魔吹飞出去，肩膀上的小家伙抖落下去，手掌里的淹没不小心丢出老远…… 这些新生的炎魔的体魄体态虽然在潘缇芙他们几人的眼中已经足够高大，但从本质上来说，他们仍旧是刚出生不久的懵懂婴儿，因此关于“怎么才能让这些婴儿听话”的问题着实费了大壮好一番功夫才找到了答案。 答案其实很简单——喂食！ 当然由于莉莉丝创造大壮的时候还没有考虑到大壮也会有又当爸又当妈的一天，所以大壮的性别是……没有性别。 是的，虽然容貌狰狞可怖，体型堪比一座小山，并且还是最初的炎魔始祖这种听起来就是后宫成群的特殊职业，大壮他确实没有性别。 好在大壮虽然没有女性炎魔的某些器官，但他作为世间第一位炎魔，作为整个种族的“生命之初”，他的身上流淌着炎魔一族最为本源，最为原始的力量。 所以那些新生的炎魔只要汲取他身上的一丝力量，就足以维持很长时间的正常生理活动。 不过由于大壮太高的关系，所以身上大部分地方很难直接攀爬上去，于是他就治好退而求其次：用身上某些和女性某个部位略有相似的地方给这些炎魔新生儿“哺乳”。 想歪了的请自动面壁——大壮用的是他的手指和脚趾。 不多不少，每一次刚好可以喂二十个。 第一批诞生的炎魔大约有四千多个，也幸好汲取本源力量的过程非常迅速，要不然大壮多半就得陷入全天候给新生炎魔喂奶的状态，一直到他们断奶为止…… 而潘缇芙他们作为“神明使者”，也开始了和炎狱星球炎魔一族最初的交流。 嗯，最初的交流分别是帮着喂奶以及哄着睡觉。 好在他们几个多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对于这种读作“外交活动”，写作“你TM在逗我”的任务，七人也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罢了。 ——什么？你说这种任务很没溜很坑爹？那是你见识太少！想当初他们一群凡人可是蹲在小区门口和自家上帝谈心来着。 ——什么？你说神使的任务应该更加庄严肃穆？那是你太年轻太天真！神使是神明的使者，完成神明的任务，传达神明的意志，现在神明让他们来当婴幼儿护理工，那他们当然是欣然前往。 ——什么？你说用铁锹和铁铲逗婴儿太危险？别闹了，就算是这帮炎魔新生儿里面最小的那个也比他们七人中最高的一个要高上几厘米，更何况这群家伙几乎是无师自通，直接就学会了拿铁锹和铁铲榨了铁水当果汁喝？ 于是当几人手忙脚乱连续忙碌了许多天之后，他们终于意识到了“教育”的必要性。 如果仅仅是一群普通的人类婴儿也就罢了，毕竟婴儿的活动能力有限，但现在他们面对的可是一群既能跑又能跳，空手碎大石，单手裂钢筋的新生婴儿！ 要不是大壮对这些家伙有绝对的威慑力的话，潘缇芙甚至怀疑这些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心的新生炎魔是不是会从背后把他们七个抓起来，去掉头，然后尝尝看味道好不好吃？ 这个时候，教育的意义和重要性立刻就体现了出来。 虽然神造生命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拥有程度不低的灵智，但灵智并不等同于智慧，前者是天赋，后者是学习和积累。 没有学习，这些炎魔就算拥有再强大的天生体魄，也只能说是一群人形的怪物而已。 “那么问题来了——” 潘缇芙七人，再加上一个大壮，还有虽然没有嘴也不能说话，但同样“出席”了的阴影生命二壮就这么围着一座小山——准确来说是大壮围着小山，潘缇芙他们坐在山顶上——开始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育儿讨论会议。 在会议的一开始，众人就不得不面对一个非常严肃尖锐的问题：应该先教炎魔什么知识？ 知识、教育，都是非常宽泛笼统的概念，能够跨越世界、进行虚空航行的技术可以说是知识，而“冷夏每天晚上二点二十二分二十二秒会说梦话”这种冷知识也可以算是知识的一种。 亚当斯虽然是一名男性，不过他还是第一个发表了看法。 “我觉得吧，虽然是炎魔，和我们人类的生命形态有所不同，但本质上应该是差不多的。不过炎魔本身已经会走路甚至还会狂奔了，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先从语言开始，一点点教他们学习自己的语言？” 对此，大壮提出了自己的意见：“那个……虽然我可能没有和你们提起过，但实际上……我们炎魔一族并没有自己的语言啊。” 他从诞生的那一刻起见到的人就只有他的创造者，莉莉丝·阿夏尔。 后来学习的也是莉莉丝教给他的神界通用语，并没有接触过炎魔一族的语言。 不，更准确地来说，是炎魔一族从来就没有过属于自己的语言。 如果是自然繁衍的原生生命，通常都会在繁衍进化的过程中形成自己独特的语言文字体系，而炎狱星球上的炎魔一族则是神造生命，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所谓的“繁衍进化的过程”，自然也就不可能形成自己的语言体系。 克拉玲瞥了一眼远处正在大地上群魔乱舞的炎魔新生儿们，然后才扭回头来：“那么，我们要不要去问一下女神大人该怎么办？” 然而潘缇芙却是摇了摇头：“我觉得既然女神大人把任务交给了我们，那我们现在就去麻烦女神大人岂不是意味着我们非常无能？” “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至于从头开始创造一门语言吧？” “我想想……等一下！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直接在神界的网络上找找看已经制作好的，现成的语言包？” 大壮瓮声瓮气地开口：“可是，我们并不知道应该怎么使用那些语言包……” “没关系，这事儿老娘在行！”潘缇芙哈哈笑起来，冲着众人打了个响指，“刚才女神大人操作创世引擎的过程我还记得一些，如果再百度一下的话，应该没问题的！” …… 第244章 244.一键安装APP ================================= 就在莉莉丝赶回家安抚被她爸妈抓来的那三百六十个各种族帅哥，并将他们一一送回老家的时候，潘缇芙几人终于从神界的网络上选中了一个免费的语言包。 “接下来只要解压缩了，我们就能够得到这门语言的相关数据了是吧？” 在暗影女神留下的创世实验室里，一大几小的一群人围在一台设备前，反反复复地讨论着什么。 站在永恒神界的角度去看，“一门语言”并非仅仅是通常所说的“听说读写”那么简单，而是一个包含了更多信息内容的广大体系。 比如说一种标准语言所演化出来的方言，再再比如说各种文字背后的特殊意义等等……站在真神的层次看来，这些都是一门语言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了这些，一门语言就只是冰冷的符号组合而已，只要有一台足够强力的计算机，就能够轻易地“设计”出一门全新的“语言”。 于是当解压缩完成之后，展现在几人面前的是一个无比庞大的数据库。 根据下载时的说明，存储语言包所使用的数据库一般采用的是感应式抽象数据库，也就是说不同的人看到这个数据库，它都会自动变成那个人潜意识里最容易接受理解的数据库形式。 比如说潘缇芙看到的是一摞儿的讨债账单，亚当斯看到的是最普通的列表式数据库，克拉玲看到的是潘缇芙抱着一摞儿讨债账单朝她走来的画面，至于大壮说他看到的是一个充满了岩浆和硫磺气息的巨大仓库。 “啧，东西还真不少啊，不过里面大部分东西没什么用啊，谁他娘的有空去教这些新生儿怎么演戏剧啊，略过略过，诶对对对！就这儿，直接从最基础的发音开始就好。” 有了系统的语言体系，就等于有了清晰的教学目标，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先要教这些天生会跑会跳的新生炎魔学会说话。 有了语言，才能够更清晰更准确地进行交流。 只不过，光是有了语言模板还不行，他们得自己先学会了，才能够去教那些炎魔怎么说话、怎么书写，怎么更好地运用一门语言去交流。 不过学习一门语言也不是三五天就能搞定的事情，这个时候就需要用到大部分语言包里自带的另外一个功能了—— 隔空灌顶……哦不，准确的名字应该叫做“语言包一键安装”功能，宝刀屠龙，点击就送！ “嗯，看起来还挺不错的，那就先试试看？” “没问题，话说你们要不要先沐浴更衣斋戒三天再说？”就在众人发现了一个还算适合炎魔一族的语言包打算尝试一下之后，潘缇芙忽然咂吧着嘴提出了一个新疑问，“这玩意儿看起来好像女神大人说的什么前辈高人灌顶传功啊，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准备活动表示虔诚？！” “装个APP有个蛋的虔诚，还焚香沐浴斋戒三天，那你们要是换个手机岂不是得三万里路朝圣过去了？” 就在这时，一个所有人都很熟悉的声音忽然从天外传来，让所有人顿时一愣。 毫无疑问，这个声音就是他们的暗影女神，我们的主角莉莉丝·阿夏尔了。 就在刚才她送走了最后一个被抓来的帅哥，扭头一瞟炎狱星球上的情况，顿时就乐了——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幸灾乐祸，想当年你们的女神大人我也是对神界的一切都逗比得不行啊哈哈哈…… “女、女神大人？” 几人听到这个声音顿时一愣，还没等他们继续开口询问，莉莉丝就又继续说了下去：“好了，别多说，你们做的不错，接下来还是该干嘛干嘛，除非遇到原则性的大问题，那个时候再来问我吧。” “呃……好的，女神大人。” 得到了自家女神大人的确认，一大七小这一群人顿时精神百倍：女神大人说他们干得不错，说明他们的大致方向并没有错，那么接下来他们只要沿着这个方向继续走下去就行了！ 一群人振奋不已地继续起他们的教育生涯。 炎魔历史后世记载，在炎魔刚刚诞生的蒙昧年代，天外曾有七名神秘来客降临炎狱星球，和他们的炎魔始祖坐而论道，开创出了炎魔一族的伟大文明。 这七位神秘的来客功绩至伟，被无数后世的炎魔尊称为——七魔王。 当然亦有野史声称，正是这七人发明了“期末考试”这种东西，所以这七人也被许多炎魔称之为“期末亡”。 这些，都是后话。 如今的七魔王仍旧在研究他们的言语包APP到底该怎么安装才好： 因为在安装的过程中弹出来了一个窗口，说要看完10分钟才能继续安装语言包，他们耐着性子看完那无聊的广告之后又跳出来第二个弹窗问他们要不要安装“灵魂卫士450灵魂管理软件”，接下来又告诉他们语言包太大，想要成功安装就必须先下载官方提供的“一键到位APP”，然后用这个官方应用来一键安装他们的语言包…… 而在莉莉丝这边，确认了炎狱星球上的一切基本走上正轨之后，她稍稍放下心来，开始正视起一件可能是她这辈子到目前为止最大的危机。 此刻在她面前，她的那对奇葩父母正端着两台个人终端，屏幕上一幅幅画面不断滑过，形成了一串惊人的残影。 “乖女儿啊，那些帅哥你都不要，那你想要什么类型的啊？如果想要开后宫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的，不过你得先和你的后宫们约法三章……” “去去去，莉莉丝啊，别听你妈胡说八道，女孩子开后宫养面首是不好的，不过老爸支持你去找几个女朋友回来！像那个从小和你一起玩的蕾耶·伽百璃就不错啊，还有之前艾妮多和我们说的，上次你回家的时候和你在一起的那几个女孩子都可以……你想想那么多女孩子在一起，是多么养眼……老婆大人我错了！！不用您动手，我自己去跪！！” …… 第245章 245.老爸老妈的恋爱史 ====================================== 雷迪斯·阿夏尔，暗影女神莉莉丝·阿夏尔的父亲，兴趣爱好是看女生小腿和作死，特长是作死，每天干的事情分别是作死以及为作死付出代价。 比如说现在，在自己老婆的怒气值还没有达到顶点甚至爆表的时候，这家伙已经非常自觉地去跪荆棘原石了。 留在原地的是一对哭也不是，笑也不得的母女。 好半晌之后，莉莉丝的母亲，也就是索菲亚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轻轻戳了一下莉莉丝的额头：“莉莉丝呀，你以后可千万别变成你老爸这样，我现在都后悔跟他结婚了，我和你说……我最近正琢磨着回娘家住个几千年，让这厮的脑子冷静冷静再说……” 卧艹，你们俩好像才刚度完蜜月回来吧？！这么快就上演分居的戏码是不是前后转变太大了点？！ 虽然说这个蜜“月”的时间长达一百多年就是了。 面对自己老妈义正辞严地分居台词，莉莉丝仍旧是一脸哭笑不得：从她出生到现在，类似的话自己老妈至少说过三五十次。 刚开始那几次她还真吓得以为自家老爸老妈要分居甚至离婚了，有一次她老妈甚至连行李都已经收拾好出门，结果等到莉莉丝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老妈，却发现她正在和一家凡人开设的大饭店里，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老爸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你侬我侬，柔情蜜意……反正当时莉莉丝就被气得差点吐血。 老娘都做好当单亲儿童的准备了，结果你们俩就给老娘秀恩爱？！ 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莉莉丝也就渐渐明白过来了……他娘的这其实是这对狗男女在自己纯洁无瑕的乖女儿面前秀恩爱的手段啊！ 拜托你们体谅一下自己的单身狗女儿，不要成天给她喂狗粮了好吗？！ 在那之后，莉莉丝就对自家老妈的分居发言再也不感冒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一想到自己爸妈刚才的那些发言，莉莉丝的心底就有些痒痒，不由得试探着问道，“爸妈你们刚才说的……是真的？” 不久前（从这里可以看出莉莉丝的时间观念也在不知不觉中向着坑爹化的方向发展）她确实是确认了自己对蕾耶的心意，不过这事儿怎么说呢…… 尽管永恒神界足够神奇，足够开放，但上辈子的记忆在潜意识里告诉她：一个女生喜欢上另外一个女生总会让人感觉怪怪的。 这倒不是什么性别歧视，而纯粹是一种来自于她上一世的感觉而已。 莉莉丝自认灵魂还是纯爷们儿，但她多多少少也是在意世俗目光的——比如说，自家老爸老妈能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儿没能给他们找个女婿，而是找了个另外一个媳妇儿回来？！ 现在见她父母自己提起，莉莉丝顿时就心思活跃了一下，或许这个时候是个不错的试探的机会？ “哦？” 听了莉莉丝的问题，老妈索菲亚忽然眯了眯眼睛，一双和莉莉丝如出一辙的猩红眼眸里流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色：“看样子你爸妈我们是真的误打误撞蒙中了？” 莉莉丝被自己老妈的眼神看得浑身一阵不自在：“咳咳咳，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是好奇！对，就只是好奇想确认一下而已。” “真的只是好奇？”老妈索菲亚故意拖长了尾音，眸子里调笑的意味更浓了，她停顿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那么我猜猜……应该就是那个叫蕾耶的小姑娘了？” “咳咳咳咳咳！不不不，我和蕾耶之间只是纯洁的友谊而已，老妈你们千万别想多了！” 在自己老妈的火眼金睛之下越来越心虚的莉莉丝赶紧咳嗽几声，扯开了话题：“老妈你还是说说当初老爸怎么追你的吧？” “追？追个屁啊！”谁知这个时候，在莉莉丝眼中一向温文尔雅的老妈忽然爆了一句粗口，“这家伙当年沾花惹草的能力简直出神入化，去光明系神学院做交流生还能勾搭个纯情小姑娘对他情根深种，初步估计换过的女朋友至少有三位数……” 莉莉丝当场陷入了懵逼状态。 自己的老爸以前居然这么牛逼？光是女朋友都有三位数，那要是加上炮友、基友……还不得突破四位数？ 卧艹等一下，她不会知道自己老爸太多黑历史，然后自家老爸一急之下就把她塞回娘胎里回炉重造了吧？ “他敢！”似乎是看出了莉莉丝在想什么，老妈索菲亚冷笑一声，然后又恢复了那副优雅的模样，继续将从前的故事娓娓道来，“后来，这家伙忽然说自己找到了真爱，居然真的一口气和所有和他有超常关系的女性断绝了联系，一门心思要追那个姑娘。” 这完全是霸道总裁的剧情嘛！ 一听到有劲爆的黑历史出现，莉莉丝的一双眼睛顿时就闪闪发光起来。 既然大家都是智慧生物，除了凑热闹之外，往往也会喜欢听八卦，哪怕这八卦是自己老爸的，她也照样听得津津有味。 “然后，老妈你就被老爸感动了，并决定嫁给他？” “感动个屁，嫁个屁！”老妈索菲亚双手叉腰，一连串的粗口呈排比句的形式脱口而出，“这家伙追的是你老妈的闺蜜！” “啥？” 这会儿莉莉丝已经开始脑补当初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莫非老妈当年其实是老爸的beitai？ ……要死了，好像知道了比刚才更加不得了的事情，这回她老爸老妈不会一起动手混合双打，然后把她塞回娘胎里删号重练吧？ “死丫头你在想什么鬼呢！” 看到莉莉丝脸上的神情，索菲亚立刻就明白过来自己的女儿究竟在想些什么，顿时笑骂了一声：“你看你老妈我像是那么LOW的人，会愿意给人去当备胎吗？” 莉莉丝：“……”这还真不好说，毕竟你们俩秀恩爱的时候老妈你那小鸟依人简直是…… “其实……”老妈索菲亚稍稍停顿了一下，终于抛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其实当初我是你老爸的情敌。” “……………………………………………………啊？” …… 第246章 246.这信息量有点大…… ======================================== 莉莉丝这会儿忽然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怪圈之中。 而这个怪圈的名字叫做——贵圈真乱。 当初听说自己七个最得力的信徒之间的感情关系时，她就已经感觉浑身都不对劲了，结果一扭头才发现…… 原来最大的不对劲还是自己爸妈啊！ 自己的老爸以前是个花花公子，换过的女友超过三位数就不说了，还天生自带霸道总裁光环，甚至差点就要上演女频万千娇花只采一朵的戏码了。 而莉莉丝老妈也是出乎她的意料，本来以为把前·霸道总裁迷得神魂颠倒的“笨蛋女秘书”应该就是自己老妈，结果谁知道自己老妈以前和自己老爸是情敌？！ 你看看这关系简直乱得跟什么似的！ 她现在倒是很想知道了，那位本来应该是总裁文女主角的妹子到底是谁！？ “看你的眼神肯定很想知道老妈的那个闺蜜到底是谁是吧？” 索菲亚神秘一笑，莉莉丝的好奇心顿时就被提了上来，她眨巴着眼睛盯着自己的老妈：“那个人到底是谁啊，老妈你别卖关子了啊~” “那个人你小时候应该见过，就是你的诺亚叔叔。” 莉莉丝：“………………………………………………………………啥？！” 实话说，她是真的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无论自己老妈说出来哪个神界著名美女的名字都不会惊讶，谁知道最终还是自己的老妈棋高一招，话一出口莉莉丝顿时再度震惊了。 诺亚叔叔……就是她小时候经常来看他，还念叨着你们夫妻欠我一个老婆的那个黑暗神族帅大叔？！ 一提起这个名字，莉莉丝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个满脸沧桑、忧郁的中年男子形象，只不过他的沧桑和忧郁并不让他显得邋遢不修边幅，反而让他更多了一分沉稳和优雅。 诺亚叔叔常来她家里那会儿，附近时不时地能够看到几个花痴小姑娘，明目张胆地站在街对面不停地偷窥着这个中年帅大叔的一举一动，甚至还有人跑上来问他约不约的。 那个中年帅大叔给莉莉丝的印象不错，毕竟在她认识的这么多没脸没皮没溜儿的人里面，能够出这么一个还算比较正经的人实在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结果谁知道……这位诺亚叔叔居然曾经是自己老爸老妈共同追求的对象！？ 现在莉莉丝感觉这已经不是贵圈真乱的问题，而是这他娘的到底是个圈圈还是个方块的问题——谁来告诉她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总而言之当年我们都以为你诺亚叔叔是女的，然后都想要追求他，结果嘛……” 一回想起自己年轻的岁月，即便是一向雍容华贵的索菲亚脸上也不禁流露出淡淡的笑意：“结果就是这家伙自曝性别，我们俩顿时没了追求的欲望，然后合计一下觉得都当情敌这么久了，当情人似乎也不错的样子，接下来我们就订婚了……” 莉莉丝听着自己老妈的叙述，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懵逼了好半晌之后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呵呵呵……老妈你们当年的感情史真是够精彩的，这要是写成小说绝逼能写三百万字不带重复剧情的，拍成电影也能拍上个三五季吧？” “乖女儿啊，说起来你觉得你诺亚叔叔怎么样啊？当初这家伙男扮女装的时候可是一直想娶你妈呢，后来你爸你妈结婚了他才放弃，转而打算追求我们的女儿，知道你姐姐为什么这么无法无天么？有一大半原因是被你诺亚叔叔惯出来的……” 莉莉丝的脸色顿时就僵住了，脑海中那个气质忧郁的中年帅大叔一瞬间粉碎殆尽，变成了成天盯着幼女想要和幼女结婚的死变态。 “咳咳咳，老妈我们还是别谈这个话题了，说点别的事情吧。” 眼看着话题似乎又有向着“乖女儿你什么时候结婚”“乖女儿你怎么还不结婚”方向发展的苗头，莉莉丝吓得赶紧一个哆嗦，硬生生地扯开了话题：“其实你们可能已经知道了，我……没考上黑暗系神学院，却不知道怎么被明光圣殿在第九神域的分殿给录取了……” 说这话的时候莉莉丝居然罕见地有些心虚，那感觉就好像说好了要考上哈佛最后却考上了哈尔滨佛学院，保证了一定考上牛津大学最后却考上了牛家庄经济大学一样。 虽说明光圣殿也是第九神域最好的光明系神学院，她现在也成功地憋出了圣光来，但在专业不对口的情况下，很多事情还是很难说啊。 总而言之在外人面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暗影女神在自己老妈面前……怂了。 “哦，明光圣殿？” 听了莉莉丝详细讲述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之后，索菲亚笑眯眯地挑了挑眉毛，语气惊奇道：“看样子还真是缘分啊……莉莉丝你知道么，你爸当年也在明光圣殿读过书。” “诶诶诶诶诶！？” “他的目的也是去修行圣光，不过和你不一样，你爸是主动去的。” 索菲亚微笑着，看向那个正在跪荆棘原石的身影，眸子里流露出一丝温柔：“当初你爸可是黑暗神族中大名鼎鼎的天才，结果好像因为天才过头了想不开，居然脑子一热跟风报考了明光圣殿，说是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一定要憋他个四十米的圣光出来瞧瞧。” “……然后呢？” 总感觉自己今天不小心知道了很多老爸老妈的黑历史啊。 莉莉丝默默地咂了一下嘴，看了看自家老爸跪荆棘原石的伟岸身影，心中有些感慨：谁能想到这个成天喜欢上街看小女生小腿儿的大叔当年居然也有这么中二的时候啊！ “当然是失败了啊，圣光哪有那么容易说放就放，你爸失败以后把实验数据封存起来了，然后他的交换期结束，就从明光圣殿走了……” 莉莉丝正想感叹一句，谁知道老妈索菲亚的下一句冷笑却把她惊得差点上了天。 “不过你爸就算是当交换生的时候也不老实，我记得当时有个和他一起做实验的小女生叫什么来着，哦对，好像是叫奥莱维娅，那小女生简直是被你爸迷得神魂颠倒，就差没直接逆你爸推生猴子了！” 第247章 247.哦，真乱，真乱 ==================================== 刚听到“奥莱维娅”这个名字的那一刹那，莉莉丝其实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老妈究竟在说什么。 毕竟这会儿她正在听的可是自家老爸当年求学生涯中的风流韵事，也不知道自己老妈究竟是怎么会对这些事情这么清楚的？ “啧啧啧，真没想到老爸当年居然这么有魅力！” 莉莉丝忍不住咂了几下嘴，发出一阵感叹：“果然岁月是把杀猪的刀啊……” 哪怕是只听老妈索菲亚的口述，她依旧能够想象得出自己老爸当年是个多么风流倜傥、夺目潇洒的黑暗神族小鲜肉帅哥——可惜现在已经彻底变成了成天蹲在街角，对女生们露出来的小白腿儿情有独钟的咸湿大叔了。 “不过按照老妈的描述，他们这几个人变化还真够大的，老爸从风流帅哥变成了咸湿大叔，老妈从百合女变成了贵妇人，还有诺亚叔叔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到底是怎么成为老妈的闺蜜、老爸的梦中情人，后来又是怎么会顶上艾妮多那个小混蛋变成萝莉控的？” 这些变化之大，实在让人很难相信前前后后居然会是一个人！ 到最后莉莉丝也只能在心底感叹：岁月是把杀猪的刀，咸湿了帅哥，掰直了伪娘…… 也不知道当初那个被老爸迷得神魂颠倒的纯情小学妹奥莱维娅后来到底怎么……卧艹？！ 一直到这个时候，莉莉丝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这个“学妹”名字上的问题：“卧艹这他娘的不是那个女流氓导师么！” “莉莉丝，女孩子爆粗口可是不好的哦？” 老妈索菲亚淡淡一笑，眼神一动，莉莉丝条件发射，吓得赶忙将那一连串已经蹦到嘴边的高含沙量发言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咳咳咳咳……老妈，我这不是太惊讶了么？” 莉莉丝干笑两声，一双猩红的眼瞳之中仍旧难掩强烈的震惊之色：“老妈，你刚才说的那个学妹是叫‘奥莱维娅’没错吧？”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我现在在明光圣殿的那个导师也叫奥莱维娅啊！”虽然还抱着最后一点侥幸的幻想，但莉莉丝已经感觉到了一丝不妙，“话说老妈你还记得老爸的那个学妹长什么样子吗？” “这个当然记得，我和你爸婚礼上，我还邀请这个小姑娘来当伴娘呢。” ……卧艹，老妈你好残忍啊！ 一边笑着，老妈索菲亚伸出一根手指在空气里轻轻一点，一个有着一头靓丽金色秀发的美少女形象顿时浮现在莉莉丝的眼前。 尽管和现在认识的那位有些不同，但莉莉丝还是在第一时间认出了——这个所谓的纯情小学妹他娘的居然就是奥莱维娅导师那个超级女流氓啊啊啊啊啊啊——！ 拜托这个女流氓可是能够以一己之力拉低整个神界平均素质的存在啊，怎么可能和老妈说的那种与自己心上人说两句话都会脸红不已的小学妹是同一个人啊！ 但自家老妈又没有必要欺骗她，那个金发少女又确实看起来是奥莱维娅导师少女时代的形象，懵逼了大半天之后莉莉丝最终还是得接受这个鬼畜的设定：实在是不接受不行啊，毕竟再用这事儿水剧情就实在有点不道德了…… “真是……岁月还真是一把杀猪的刀啊。” 到最后莉莉丝还是只能再次发出一模一样的感叹。 纯情羞涩的奥莱维娅导师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这大概已经是仅次于蕾耶的妈妈到底是谁的第二大谜团了吧？ 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里，莉莉丝基本上每天都窝在自己的家里，和她的老爸老妈讲述自己过去的一百年里所经历的那些或有趣好玩，或惊心动魄的事情。 老爸雷迪斯更是时不时地在旁边撺掇：蕾耶这么好的姑娘，嫁了吧！格温多琳这么好的姑娘，娶了吧！蒂芙妮这么好的姑娘，NTR那个叫洛的小子吧！冷夏这么好的姑娘，领回来当宠物吧…… 虽说莉莉丝已经确认了自己对蕾耶是有那么一点友情之外的意思在，但被自家老爸这么天天提起反而感觉更加浑身不自在了——你说这好好的一个咸湿大叔，怎么就和“百合”这个名词杠上了呢？ 尤其是老爸你丫还在罚跪荆棘原石的阶段呢，能别随随便便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乱入，然后被老妈继续延长“刑罚”时间么？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莉莉丝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干脆邀请自己的老妈去炎狱星球上的参观一下。 她自己也说不清这究竟是什么心态，不过估摸着或许类似于小学生考了一个好成绩，所以拿回家和自己爸妈炫耀的场景？ “嗯，莉莉丝可比妈妈我当年强多了呢。” 听到莉莉丝关于群星联邦和炎狱星球的描述，别说是老妈索菲亚，就连还在跪荆棘原石的老爸雷迪斯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一回，哪怕老爸雷迪斯再次凑过来了，索菲亚也没有立刻让他回去继续跪着。 “这个‘大灭绝之力’，听着怎么感觉有点像那个玩意儿呢？” 雷迪斯咂了咂嘴，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按理说那些东西应该已经被我们完全剿灭了才对啊，当年的辉煌远征可是胜利收官的，现在怎么还会有……” 索菲亚摇了摇头：“那种东西无形无质，不属于世间的任何一种体系，恐怕就算是神王陛下也说不清是不是真的能够将其完全消灭。或许这个群星联邦是当年辉煌远征中遗漏掉的世界，又或者经过五亿四千万年的时间，这股力量又重新孕育出来了。” “哎停停停停！”莉莉丝在一旁听着自己老爸老妈打了半天哑谜，终于忍不下去了，“你们说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辉煌远征到底又是怎么回事？我虽然查过辉煌远征的资料，但感觉网上的很多资料都被删除了，根本查不到多少有用信息啊！” 见自己的女儿一脸希冀的望向自己，一瞬间浑身舒爽的雷迪斯低下头，深深地吸了口气，犹如一名百战归来的老兵，沉声道：“这件事情就要从当年你老爸我热血男儿，志在为神界鞠躬尽瘁的伟大愿望说起，为了实现这个愿望，我第一时间报名参加了五亿四千万年前的辉煌远征……” 老妈索菲亚在旁边冷笑：“还鞠躬尽瘁，不就是当年看远征军的补贴丰厚，所以脑子一抽就去报名了么？” …… 第248章 248.辉煌远征 ============================== 这天晚上，莉莉丝一直到很晚才……好吧，其实她整个晚上根本就没有睡着。 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学生假期回家汇报学业”的谈话，结果一不小心就从老妈那里知道了很多很多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很震惊的绝密黑历史。 比如说老爸以前是花花公子啦，老妈以前是蕾丝边啦，小时候对自己很好的那个忧郁大叔其实是个女装萝莉控啦…… 当然实际上最让她震惊的还是关于自家导师的消息：当年那位说话含沙量堪比撒哈拉大沙漠的奥莱维娅导师居然是个纯情小女生，非但如此，她居然还暗恋……不，热烈追求过自家老爸！ 一想到这件事情，莉莉丝就忍不住怀疑起来：自己在圣殿里和奥莱维娅导师这么有缘，该不会其实是这个女流氓暗箱操作了吧？ 以她能够打上教务处的身手，这个可能性并不是没有来着！ 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一个人躺在熟悉的床上，莉莉丝枕着自己的手臂，一时之间思绪万千。 “仔细想想的话，其实老爸老妈的青春也就是这么回事，只不过和我想象中的有很大出入，除开这一点外，都是很普通的事件而已。” 回想着那一个个信息量爆炸的消息，莉莉丝的脸庞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么想来的话，要是她把自己的这一百年里的经历写成书放出去，恐怕也会有很多人震惊惊呼呐。 毕竟她经历的那些事情，很多也是一个普通的年轻神族根本不可能经历过的。 不过今晚所有的事情里还是有一件事让莉莉丝格外在意：辉煌远征。 她抬手打开自己的个人终端，三下两下来到了搜索页面，输入了关键词“辉煌远征”。 第一条搜索结果是广告。 第二条是广告。 第三条还是广告。 …… 第一页是广告。 第二页是广告。 第三页还是广告。 莉莉丝一气之下干脆一口气往后翻了几百页，终于看到了正常搜索内容的曙光： “……他娘的露露她们的搜索服务越来越坑爹了，丫的居然前面九四十三页都是广告！改天我一定要向众神殿堂投诉到他们破产倒闭为止！！” 抓狂似的扯了扯头发，莉莉丝好不容易才静下心来，继续向着那些有效的搜索结果看去。 只不过即便是有效的搜索结果，其中乱七八糟的信息一样很多。 其中，绝大部分要么是和关键词“辉煌”相关，要么是和关键词“远征”相连，很少会有涉及到“辉煌远征”这一个完整名词的内容。 甚至莉莉丝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完整关联的页面，点进去以后却发现那他娘的居然是某个凡人文明发起的“讲文明树新风”活动的代号，翻遍整个活动页面除了八荣八耻八心八箭之外莉莉丝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找到。 “我看看？嗯，这里这个好像是那个‘神界百度百科’的条目？” 百度，这个听起来让莉莉丝完全无从吐槽的名字，其实并不是她上一世那个臭名昭著的互联网企业，而是这一世永恒神界大名鼎鼎的科奇恩财团下的一个子公司。 不过虽说是子公司，但由于科奇恩财团本身就是一个常人完全难以想象的庞然大物的缘故，神界百度这个子公司规模也已经大到可怕。 当然，还是一样臭名昭著。 也不知道为什么通常应该排在搜索结果前列的百度百科条目，这会儿居然排到了一千五百多页以后，莉莉丝琢磨了一会儿找不到原因之后干脆就不去多想，而是点开了那条关于“辉煌远征”的百科条目。 “辉煌远征，约于五亿四千九百六十万年之前由神王陛下和八大神主联合发起，意在扫平无尽虚空深处的‘祸乱之源’。” “征兵耗时一万三千七百年，超过二十九亿神族战士、八十一万个不同种族参战。” “辉煌远征前后历时二百五十六万年，最终成功扫平绝大部分祸乱之源，为浩瀚无垠的虚空零域换来了五亿多年的和平时期。” “此次远征共有二十亿神族战士战死，十五万个参战种族灭绝，他们的生命已经逝去，但他们的付出，他们的功绩将会刻在时空回廊的功勋墙上，一直存在到时间的尽头！” 别的不提，光是看到那一个粗略的战损数字，莉莉丝就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参战神族二十九亿，其中二十亿战死！ 要知道神族可不是普通的凡人生命，只要有一丝本源法则尚存，神族就几乎可以说是不死不灭的，哪怕是身躯和灵魂都被彻底湮灭，但仍旧有在众神殿堂中的生命祭台重新复活的可能。 何况神族稀少，如今的永恒神界也不过只有五十多亿的神族——要知道神族管理着亿万世界，永恒神界更是无边无际，五十亿的数字看似庞大，但实际上对于整个永恒神界，对于永恒神界之外的虚空零域来说，根本就是沧海一粟。 别的不提，哪个能够正常发展到太空阶段的文明没有个几十上百亿的人口？ 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当初的辉煌远征居然就出动了相当于如今神界一半神族人口的战士！ 更重要的是，这些神族战士之中有超过三分之二永远地埋骨虚空，再也没有回来的可能。 那些灭亡的超凡种族也是一样。 一个种族，少则数亿数十亿，多则数百上千亿的人口，十五万个种族灭绝，同样是不知道多少生命和灵魂埋葬在那一场远征之中！ 如此之多的神族和凡人种族死亡，可想而知当年的战斗有多么惨烈。 而现在，不知为何关于辉煌远征的大量信息被封锁，网上找不到有用信息，明光圣殿藏书界里的史书也没有多少相关记载，这样看来的话，如今的年轻神族恐怕有许多根本连这场辉煌战役的存在都不知道！ 哪怕是知道的…… 也有很多人像她一样，想要了解，却完全没有任何门路。 ——因为连她的父亲，雷迪斯·阿夏尔，这个当年辉煌远征的亲历者，在这件事情上都三缄其口，不愿意和她这个女儿多说。 …… 第249章 249.新的麻烦 ============================== “真是令人震惊啊，五亿四千万年对凡人种族来说很长，但对于众神来说只能算是一般，可是为什么辉煌远征的存在好像完全被人遗忘了一样？” 五亿四千万年时光确实很长，足够一颗星球上从无到有诞生出无比灿烂繁盛的生态系统，也足以让数不清的生命和种族消逝在时间场合的冲刷之下。 但对于神族而言，五亿四千万年的时间顶多只是“好些年前”这样的程度而已，还远远达不到让这一场战役几乎被所有人遗忘的地步！ 更何况战死在辉煌远征中的神族多达二十亿，凡人和超凡种族数以十万计，具体的数量更是难以计算。 这样一场值得所有人铭记的战争，为什么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存在感一般？ “真他娘的活见鬼了。” 莉莉丝移动着页面继续向下看去，在百科简介的下方是一些关于辉煌远征的具体信息。 “【发起时间】：万神历第八纪元末期，YLN49999XXXXXXXX（……省略一串数字……）年。” “【发起原因】：一场来自虚空零域深处的灾难冲击了永恒神界，四大起源世界之一的第四起源世界在灾难之中分崩离析，最大的碎片失落在虚空深处。这一场灾难之中许多世界腐化乃至毁灭，世间的一切存在尽皆受到感染，余波更是波及亿万万世界。因此，神王陛下发出万界总动员令，集合人手，发动了这一场辉煌远征。” 后面的一些信息也都比较零散，显然百科的编写者也不是特别确定这些信息之间的互相关联，但莉莉丝还是发现了几件事情—— “这个被称之为‘祸乱’的灾难，很可能就是从前群星联邦遇到的‘大灭绝之力’，它们很可能就是同一种力量！” “除此之外，之前虽然听到过不少‘第九神主来自凡间’的传言，但现在看起来，果然神主大人的经历比想象中的更加传奇啊。” 从凡人升格成神，是一个无比艰难的过程。 想当初莉莉丝遇到的最古冰霜圣龙耗尽全部的心血乃至生命，也仅仅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后代能够有更大的机会真正跻身神之领域，而不仅仅是半只脚在内半只脚在外的“半神”。 最古冰霜圣龙耗费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心血，才使得那只蓝毛正太龙一出生就站在了距离彻底成神一步之遥的位置上。 而第九神主完成这个过程仅仅用了七十万年——不，更准确地说，是二百九十五年。 仅仅二百九十五年的时间，第九神主就完成了从凡人一跃成为神明的过程，最终拯救了她所来自的那个由第四起源世界分裂出来的碎片世界。 只不过根据诸多流传的古老文书，第九神主在那之后在无尽的虚空零域之中失踪了整整七十万年的时间，当七十万年后她重新归来的时候，她已经成为了神主。 ——整个永恒神界恐怕除了另外八位神主以及神王陛下之外，没有人知道第九神主在失踪的七十万年里究竟经历了什么。 不过几乎所有神族都知道，第九神主所率领的卡伦卡亚军团在融入神界之后，给当时经济文化发展几乎已经完全陷入停滞状态的神界再一次注入了全新的活力。 “……啧！怎么一个两个的都那么6666，老娘一下感觉压力山大啊！” 看了半天之后，莉莉丝又忍不住去翻了翻第九神主之外的另外八位神主的生平简历，最后居然罕见地被打击到不行：“总感觉我把成为第十神主当成人生目标好像有点不切实际的样子？！” 实在不是她没信心，而是另外八位神主的生平经历也堪称传奇，每一段拿出来都是让人惊心动魄的神话传说，尽管莉莉丝自认这辈子到现在为止也已经有了很多神奇的经历，但距离这九位神主来说…… “感觉还是差上一大截啊！” 莉莉丝抱着枕头，把自己整个人蒙在枕头下面好半天：“不过算了，一步步来吧，说不定老娘还真就是第十个升学升出来的神主呢！” …… 第二天一早，还在睡梦中的莉莉丝被一阵急促的报警提示音给吵醒了。 “灯，灯灯灯灯！灯，灯灯灯灯！” 莉莉丝不知道哪年加上的英特尔报警音不断急促地想着，睡意朦胧的莉莉丝下意识地点开，就听到一个声音在耳朵边上嚷嚷开了。 “女女女女女神大人！救命啊！我们这边儿出大事儿了！” 潘缇芙的求救让莉莉丝在一瞬间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大事儿了？是行星偏离轨道了，还是太阳黑子爆发了？又或者有小行星要掉下来了，世界要毁灭了？！” 通讯的那头沉默了足足三秒钟时间，然后克拉玲略显尴尬的声音才传了过来：“女神大人，没有您说的这么夸张啦，不过我们确实是遇到了一点麻烦，所以想要请您来查看一下……” “哦，你们等老娘四秒钟。” 第一秒，莉莉丝从床上爬起来，随手打了个响指，她的银发忽然向着四面八方飘散开。 第二秒，银发少女的一头秀发仿佛大风车一般剧烈的旋转，更有一连串的闪电火花从她的秀发上接连冒出，原本还显得有些凌乱的头发顿时变得无比光洁顺滑，一眼看去仿佛银色的……嗯，大风车一般。 第三秒，莉莉丝的秀发重新垂落至她的脚踝，同时一扇传送门已经在她面前打开，她一步迈出，消失在了传送门中。 第四秒，一阵混乱不堪的声音从传送门的另一头传来。 “诶诶诶！你们小心点别动！老娘头发上还有点静电你们别碰着了！” 噼里啪啦！ 一连串的电闪雷鸣在传送门的另一头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阵手忙脚乱的叫喊声。 “快快快！潘缇芙大姐头快吃药啊！只不过是摸了一下女神大人的头发你不能就这么挂了啊！” 莉莉丝看着被自己头发上静电电到生活不能自理的潘缇芙，歪着脑袋沉思了0.1秒，伸手掏出了大黑暗神典：“来来来，你们让开，我给她刷一套赐福，保证能醒过来……” …… 第250章 250.你可能是正版软件的受害者 ============================================== 事情的经过大概是这样的—— 莉莉丝在离开家的时候用十万伏特给自己电离烫了个头发，结果在她踏上炎狱星球的时候，她的头发上还残留了那么一点“静电”，以至于远远看去就好像她的发丝之间不断地有明亮的光电特效冒出来似的。 然后我们的作死小能手潘缇芙实在没忍住，好死不死地用手摸了一下自家女神的头发，当场被雷了个外焦里嫩——其实以前潘缇芙也这么干过，由于当时并没有神罚降临的缘故（神界没有神罚系统），渐渐地这位善于作死的女教皇就放开了。 如果不是潘缇芙干正事儿的时候还算正经，而我们的女神大人也确实平易近人与民同乐，潘缇芙的这只手本来是不太可能摸到自家上帝的头发的。 只不过世间并没有那么多如果——她现在摸到了，于是就直接被电了个外酥里脆，口吐白魂，当场歇菜了。 在莉莉丝用【不能描述】的手段给潘缇芙刷完赐福之后，这位女教皇才晕晕乎乎地从昏迷中醒来，一眼就看到自家上帝和一群同僚正用好奇的眼神盯着自己，顿时老脸一红：“咳……你们干嘛这么盯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啊……” 莉莉丝撇了撇嘴：“其实没啥，老娘就是在试试看刚刚学会的瞪谁谁怀孕神术到底好不好用？” 潘缇芙的眼睛顿时就瞪大了，紧接着这位作死能手教皇便发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声：“救命啊，女神大人你不可以这样啊~！我这辈子活到现在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怀孕了将来该怎么和我男……哦等下，我还没男人。” 莉莉丝斜睨了这咋咋呼呼的姑娘一眼，决定暂时不把她已经变成了半永久性爆炸头的消息说出来，而是笑了笑说道：“好了，你们自己的感情事儿老娘就不多管了，还是先说说看你们到底遇上什么麻烦了吧。” 一说起这个话题，众人才终于回过神来：自家上帝并不是来窜门做客，而是收到了他们的求助才跑来炎狱星球的。 “咳，事情是这样的。” 潘缇芙咳嗽了一声，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女神大人您和我一起过来看看就知道了，我们在教育那些新生炎魔的时候好像遇上了一点奇怪的麻烦……” 众人向着“世界之喉”高塔外走去，没走多远就能够看到一尊火焰巨人蹲在大地上的身影。 同时这尊火焰巨人还在向着身前整齐列队的炎魔们挥拳怒吼：“嘿，孙砸们！给你们爷爷一起喊起来！打人如挂画！” 但回应他的却不是炎魔们整齐划一的喊声，而是一片稀稀拉拉乱七八糟的嘈杂声音。 “我们没有蛀牙！” “我们的征途是无尽大海！” “舒肤佳，润滑你我感情！” “你妈妈好爱你哟！！” 莉莉丝看着这一群口号喊得乱七八糟的炎魔，呆了好一会儿：“…………………………这他娘的都什么鬼？！你们到底对这些炎魔做了啥？！” 由于群星世界的时间流速和神界的流速比在潘缇芙她们飞升之后就再次经过了调整，所以莉莉丝这边才过去一晚上，炎狱星球上就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时间，所以按照莉莉丝的估计，这些新生的炎魔应该已经不像先前那样懵懂无知，但是……也不应该发生现在这样的状况才对！ 当初大壮在论坛上学会用几百种不同的语言爆粗口，那也是在他已经和莉莉丝学习了很长一段时间，拥有了充足的智慧的前提下，而现在仅仅一个月的时间过去，这些炎魔能够流畅地说话就已经不错了，到底是从哪里懂的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咳咳咳……女神大人，其实是这样子滴。” 跟在一旁的潘缇芙不好意思地戳了戳手指，解释道：“当初我们觉得那个一键安装的功能可能不太靠谱，可能会影响这些新生儿的灵魂，所以就选择了直接言传身教传授这些炎魔新编纂出来的语言。结果谁知道……因为能跑会跳的关系，这些炎魔比普通的新生婴儿更加难对付，我们教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成果几乎没有取得多少。” 按照这个进度推算的话，可能接下来的三五年里他们光教这群炎魔说话，别的什么都别干了，毕竟这群新生的炎魔数量可不少，光凭七人一炎魔进行原始的嘴皮子教学，谁知道要教到什么时候去？ 于是女神教的七人和大壮一合计，决定吃一次回头草，再试试看那个一键安装语言包的功能。 仔细想想的话，毕竟是神界出品的东西，就算不是正版，对凡人种族的灵魂应该也没有什么伤害才对。 “谁知道，这一安装就出问题了！” 潘缇芙一捶自己的手心，回忆起当时的情形仍旧让她一阵心有余悸：“这语言包里的东西不少，我们一开始只是抱着‘神明出品东西不会有危害’的心态检查了一遍，然后就给这些炎魔安上了，第二天……哦，也就是现在，我们检查安装成果的时候才发现了不对劲。” 莉莉丝摸了摸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来：“你发现这些炎魔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不，那倒不是。”潘缇芙摇摇头，满脸的痛心疾首，不仅是她，就连女神教的另外六人，还有大壮也是几乎一毛一样的表情，“我们万万没有想到啊，这个语言包里居然还见缝插针加入了一大堆牛皮癣小广告啊！克拉玲她一早听到好些孩子说着一大堆乱七八糟不明所以的话，然后我们赶紧起来检查，最后才发现了那些小广告……” “哦，这倒是有可能的。”莉莉丝点点头，事实上做盗版软件的很多盈利模式都差不多……比如说插入叫小广告什么的。 这种事情她也算是见得多了。 “不过然后呢，我记得语言包还是能一键卸载的吧，出了问题你们没有卸载么？” 潘缇芙的表情简直像是某一天突然发现自家上帝变成了一副小鸟依人模样似的：“但是女神大人……那玩意儿有卸载残留啊！” …… 第251章 251.宇宙杂波 ============================== “……卸载、残留？” 莉莉丝听到这词儿的时候也不免呆滞了一下，然后才咂着嘴啧啧称奇起来：“老娘当上帝这些年盗版软件倒是见过不少，插入小广告的也有很多，不过大部分软件作者或者破解者都还算比较有品，这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有卸载残留的！” 不过这样一来，倒也解释了为什么那边那几个被大壮逮在手心里的炎魔虽然会说话，却只会反反复复重复那几句乱七八糟的广告台词了。 毕竟语言包卸载以后，基础的语言系统直接就被删除了，他们记忆中剩下的也就只有那几句广告词了——现在这些炎魔大概相当于重度失忆症+99级的程度来着。 潘缇芙摸着头发傻笑：“嘿嘿嘿，女神大人您过奖了……” “泥垢了！老娘才不是在夸奖你啊！”莉莉丝实在没忍住伸出手指头把这个得意忘形的家伙摁在了地板上，然后才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那些炎魔的身上。 “母亲大人，您来了。” 大壮这个时候也注意到了莉莉丝的到来，顿时赶紧起身就要向莉莉丝行礼。 在这个过程中，趴在他肩膀上、手臂上、掌心里、大腿上等等地方的炎魔们顿时扑簌簌地好像下饺子似地掉落下来，好在这些炎魔全都皮糙肉厚，从高处摔下来之后仍旧活蹦乱跳，简直就和没事一样。 “不用行礼了，我就是听说了这些小家伙的情况，所以才过来看一看。” 莉莉丝笑眯眯地摇摇头，伸出一只手按在了其中一只炎魔的额头上，这只炎魔稍稍挣扎了一下，眼眸之中很快就流露出了迷茫之色。 新生炎魔的灵魂还很弱小，但同样比较纯粹，就连灵魂中都似乎泛着一股灼热的火焰气息。 莉莉丝的精神力扫过这只炎魔的灵魂，略过了那些对她而言毫无用处的记忆，迅速锁定了几条残留在他角落里的“残渣”痕迹。 “还真他娘的有卸载残留啊！” 下意识地撇了撇嘴，莉莉丝抬手轻轻一抓，那几道“卸载残留”顿时被她抓出了炎魔的灵魂，化作一条条灰色丝带的在空气里来回飘动着。 与此同时，几个满嘴广告词的炎魔终于恢复了正常。 一对漆黑的羽翼在莉莉丝的背后豁然展开，一阵看不见的法则波动霎时间横扫整颗炎狱星球，瞬间剔除了每个炎魔脑袋里的“卸载残留物”。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刚才被摁在地上的潘缇芙挣扎着爬起来，一脸凝重地看着这几条灰色的丝带：“这种颜色好像充满了死寂和灭绝一样，给我一种非常不祥的感觉啊……” “就个默认的灰色你能看出来个蛋的死寂和灭绝！”莉莉丝当场忍不住嗤了一声，“这玩意儿是语言包的默认显示颜色，你们要是事先设置好，就算一千种颜色都能给你显示出来！” “咳咳咳……女神大人，我不就是想要严肃一下气氛么？” 朝着自己的得力信徒翻了个白眼，莉莉丝随即抬手打了个响指，顿时空气里的几条灰色丝带全都无风都动起来，一圈圈只有她这个真神才能够看得到的神秘波动霎时扩散开。 凡人眼中无比神秘的灵魂奥妙在这一刻尽数向着莉莉丝展现出来，这几条具象化的“卸载残留物”在她的注视中被迅速分解成了最基本的构成物：一连串有序的规则灵力波。 “奇怪了，你们的语言包在哪里？放出来我再检查一遍。” 克拉玲立刻返回“世界之喉”高塔，很快就将那个语言包的语言库投射放映了出来——由于语言包自带的感应式抽象数据库功能，这个语言包的数据库在每个人的眼中都会呈现出截然不同的形态来。 不过在莉莉丝的眼中，这个名为“AKAKY自制恶魔系通用破解版”的语言包顿时显露出了它最真实的形态：一个没有任何花哨、没有任何修改的数据库。 当然在莉莉丝的眼力，这个数据库并不算庞大。 “还真是青天白日活见冷夏了……”精神力在数据库中扫过，莉莉丝顿时露出了一脸古怪的表情，“这个语言包的卸载机能非常完整，也就是说你们不应该遇到卸载残留的情况才对。” 潘缇芙几个人顿时就惊了：“啊？怎么可能？不会是这个语言包在下载的过程中出现了缺失所以卸载功能坏了吧？” “你那是凡人的网络才会出现的问题。”莉莉丝摇了摇头，“神界的天网经过无数年的改进，又有第九神主的完善，根本不可能出现信息损失的情况——因为神界的天网的交换存储协议是直接写入了神界存在的最底层规则中的，除非有一天神界的存在都不稳定了，那才能出现信息传播缺失的情况。” 眼前这个语言包非常完整，并没有什么缺失的情况，反而她在语言包里发现了一些额外的东西。 “这些信息是……”莉莉丝稍稍眯了眯眼睛，“是宇宙杂波？” 宇宙杂波是一个非常宽泛的概念，一般指的是宇宙背景辐射等一系列在世界内部几乎始终存在的杂波，大多数情况下这些杂波都可以被忽略掉。 只不过莉莉丝现在发现的这些杂波实在太强了！ 一连串地宇宙杂波看似和普通的杂波一样混乱无序，但强度却要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并且在潘缇芙他们卸载语言包的时候刚好经过，才使得语言包的卸载出现了一丝微小的误差。 毕竟语言包的安装是在灵魂层面进行，而灵魂是一个非常精细的东西，一丝细小的误差或许不会危害到灵魂，但却会导致刚才那种漫山遍野广告词的情况。 “这一丝宇宙杂波的来历……” 莉莉丝皱着眉头，背后的羽翼再度震动，顿时她眼前的视角变了，不再是普通的第一视角，而是进入了真神视角，整个宇宙的运转在这一瞬间以最直观的形式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奇怪了，居然在一瞬间出现了那么多宇宙杂波源头，差不多覆盖了整个宇宙？” …… 第252章 252.垃圾回收站？！ ==================================== 一个宇宙内部的背景辐射，在这个宇宙进入成年期的时候，通常就已经衰弱到非常微小的地步，而刚才一瞬间那种强化了无数倍的杂波，几乎就相当于你开着微波炉加热食物，结果微波炉莫名其妙一瞬间就把食物给全部气化了差不多。 虽说在炎狱星球上有莉莉丝这个真神设下的无形屏障，使得这些“杂波风暴”仅仅是对炎魔们产生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影响，并没有真正影响到他们的生命安全，但宇宙杂波突然增强的情况，还是略显得有些反常了。 然而莉莉丝在回溯世界管理日志的时候却忽然发现，就在不久前，几乎整个宇宙的每一个角落都出现了这种宇宙杂波异常爆发的现象，范围之广几乎遍及整个宇宙，甚至群星联邦那边都自个儿检测到了这个诡异的现象。 如果仅仅是一次异常爆发，那还可以解释为某些类似于“系统运行时故障”之类的意外错误，但成片的爆发……要么就是世界管理系统出错了，要么就是真的出了大问题。 “这简直不科学啊。” 莉莉丝忍不住咂了咂嘴，一路回溯世界管理日志，很快上帝小姐的眼神就变得极为微妙起来：“卧艹，又是来自宇宙之外啊？怎么感觉但凡是我管理的宇宙都自带吸引宇外垃圾的特性呢……” 从前乌康达文明在优罗星系遭遇“末日”的情况毫无疑问是一次宇外垃圾随地丢弃事件，后来新·群星联邦遇到的万界交易平台说白了还是一次宇外垃圾随地丢弃事件，现在…… 貌似、好像、大概……又是差不多的情况！？ “真是奇了怪了，老娘貌似没长得难看到天怒鬼怨的地步吧，为啥每次接管一个新的文明种族之前非得要捡垃圾才行？” 检查了半天，莉莉丝还是没能忍住打了个响指，抬手划开这个世界的世界屏障，一瞬间出现在了世界之外的虚空零域之中。 她得去世界之外看看到底是什么力量引发了这一次异常爆发事件，要是偶然也就算了，要是别的什么原因，那就要尽快排除掉才行。 虚空零域之中，仍旧是一如既往的混沌无序，种种不知名的虚空辐射和虚空风暴随时爆发，又随时归于虚无，一个个世界仿佛海洋上的小舟一般，在虚空零域之中浮浮沉沉。 浩大、伟岸、无垠，哪怕是身为真神，在面对无边无际的虚空零域时，莉莉丝仍旧能够感受到自身的渺小，就仿佛是一个凡人在面对星辰大海时那般。 “无论看多少次还是觉得震撼得一笔啊。” 小小地感叹一番之后，处于真神形态之中的莉莉丝立刻释放出精神力，向着四面八方的无尽虚空扫去，几乎没过多久她就发现了一连串虚空引擎在虚空中留下的残留带。 简单来说……也就是汽车尾气。 虽说虚空零域拥有着将一切事物归零的力量，但这种力量在大部分情况下也还是有极限的：普通的物质可能丢进虚空零域的一瞬间就被刷得一干二净，而若是超凡物质，往往就可以在虚空之中坚持更长的时间。 如果是超凡物质在配合上了种种秩序力场防御技术，这个时间还能够再次延长。 比如那些掌握了虚空航行技术的文明，他们制造出来的虚空航行器往往能够在虚空中坚持数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至于自成完整法则体系的世界，如果不受到外力影响，几乎可以在虚空之中稳定存在数百亿年。 这些残留在群星世界附近的“尾气物质”留下来的时间明显不长，如果按照神界标准时间推算的话，大概也就是刚刚离去一两天的样子。 再通过这些“尾气”的构成成分，莉莉丝大概能够推测出留下这些尾气的虚空航行器的技术层次，最终得出对方离开的大致距离。 当然，在虚空之中并没有所谓的距离概念，不过至少给了莉莉丝一个大概的方向。 但比起这些尾气，真正让莉莉丝眉毛一跳的，是一大片好似寄生虫一般附着在群星世界屏障上的无人机群。 这些无人机到处闪耀着魔能的光辉，形态好似一只只缩小了的凤凰一般，群明显出自一个技术层次远高于群星联邦和炎狱星球的魔能文明。 它们附着在群星世界的屏障上，汲取世界内部的物质增强和扩张己身，居然已经形成了不小的规模。 如果说仅仅是尾气的话，莉莉丝还能够认为这是某个无意间经过的虚空航行器留下的痕迹，但这些无人机群明显就是为了再定位和建造前线基地，那么来者对群星世界的态度就已经很明确了。 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打算要掠夺群星世界，但显然并没有表现出足够的善意。 “这样的话，暗影分身！” 话音落下的一刹那，一个个漆黑无比的身影从银发女神的身上分离出来，仿佛拥有自己的灵智一般，在一阵悉悉索索的讨论之后，立刻向着几个可能的方向分散追去。 “老娘倒要看看，是谁敢打老娘管理的世界的主意！” 随着莉莉丝如今功力大进（各种意义上），她的暗影分身也比从前提升了不止一个层次，除了依旧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五官细节之外，她们能跑能跳，能说会道，甚至还掌握了一小部分莉莉丝的法则权能。 看着一大堆暗影分身四散而去，莉莉丝恍惚之间突然产生了自己生了一大堆熊孩子的错觉来。 比起前几次在虚空零域之中释放暗影分身，结果一大堆暗影分身被虚空零域完成单杀双杀超神杀的情况，这一回暗影分身的死伤就明显少了很多。 没过多久，其中一个暗影分身忽然向莉莉丝本尊传来了一组画面。 呈现在莉莉丝眼前的，是一支由通体蓝色和金色的舰船组成的舰队：长达二十多公里的母舰，十余艘从数公里到十多公里不等的战舰编队，以及数量更多的穿梭机、护卫机、无人舰队等等组成了整个庞大的舰队体系。 在莉莉丝的暗影分身发现这支舰队的一刹那，对方也发现了暗影分身的存在。 然后，其中一艘中型战舰陡然向着莉莉丝的暗影分身开了火。 …… 第253章 253.打遍虚空无敌手 ==================================== 从出生到现在为止，除了刚进明光圣殿那晚被圣光洪流正面骑脸之外，莉莉丝还是第一次遇上二话不说就糊自己正面的家伙——不得不说，勇气可嘉。 要是换了她本尊在这儿，那这个时候多半已经是直接抄起大黑暗神典刚正面了，但是现在身处众多飞船和战舰包围之中的不是她本尊，而是一个虽然拥有初步的灵智和战斗力，但充其量也就相当于一个半神、圣灵层次的暗影分身。 于是在这一发炮击之下，莉莉丝的暗影分身直接被浩浩荡荡的能量洪流轰得四分五裂，消散在了虚空之中。 似乎是为了以防万一，在这之后又有不少穿梭机和无人侦察机从战舰上的格纳库中飞出，在暗影分身被艹翻的位置上来来回回扫描搜索了好几遍，这才确认了目标已经“死去”。 整支舰队沉默了片刻，正当魔能的光辉开始重新闪耀，船队即将离去时，莉莉丝终于赶到了。 “他娘的老娘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连老娘的暗影分身都敢杀？！不知道老娘当年混迹虚空的时候……哦等下，这个好像还真没有。” 稍稍嘀咕了一句，莉莉丝这才开始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一支舰队来。 和暗影分身看到的场景一般无二，这些飞船和战舰的形态仿佛一头头体态优美的凤凰，表面涂层大多以蓝色和金色为主，外层的护盾上弥漫着高等魔能的光辉。 如果不是莉莉丝而是换个人站在这里的话，恐怕会立刻被这支舰队所散发出的冰冷气息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不过更加仔细观察之后，莉莉丝顿时发现了更多暗影分身没有发现的小细节：这些船舰虽然乍一看犹如体态优雅的凤凰在飞行，但实际上它们的表面已经存在着很多伤痕，甚至一些战舰的表面明显能够看到反复修补留下的痕迹。 “这倒是有点奇怪了，一般来说为了虚空航行的安全，很少会有文明会把自己的飞船反复修补再利用的，毕竟那样子更加容易出现危险来着……” 莉莉丝摸了摸下巴，正准备上前和这支舰队的首领交涉一下，谁知道那一艘艘战舰在她出现之后，齐齐停顿了一瞬间，然后其中一艘战舰的主炮再度亮起，汹涌的能量炮顿时向着莉莉丝本尊倾泻而来！ “卧艹这有点不讲理了吧？！老娘这么大个人儿还没你们主炮的十分之一高，在你们的监视器上顶多就是个芝麻小点，用得着直接来两发主炮问候么？！” 在吐槽的同时莉莉丝只感到一阵深深的蛋疼——哦不，她已经没那器官了，所以是咪疼——一般来说，遇到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不应该先弄清楚对方是否能够交流，能够交流的话是否具有敌意么？ 这支舰队一发炮击干掉了她的暗影分身还能解释为面对意外出现的目标人物采取了过激反应，但实在没必要接下来还是继续保持过激反应的状态吧！ 颇为无语地抬手释放出一片乌黑的屏障，足以摧毁小行星的炮击就这么被挡在了莉莉丝的身前，然后随着后续能量的耗尽而消散在了虚空之中。 莉莉丝背后羽翼一振，一连串思维波动顺着扩散的法则神力向着这支舰队传递而去：这些思维波动蕴含了她的真神意志，可以让任何凡人种族无需任何翻译就瞬间理解她话语中的含义。 “艾玛，总算搞定了，老娘混迹虚空四千万年（并没有），还真没有遇到过搞不定的凡人种……卧艹！！” 话音还没有落下，眼前的舰队仿佛根本没有收到莉莉丝的思维波动似的，更多的战舰主炮闪烁起了魔能的光辉，浩浩荡荡的可怕能量狂潮几乎是瞬间就将还在摆POSE的上帝小姐给淹没了。 这一回，莉莉丝连屏障都没来得及张开，当场就被十余发主炮炮击糊了一脸。 与此同时，舰队中规模最大的母舰，还有其他的战舰和飞船全都一一掉转了方向，将倾泻火力的目标锁定住了正在被人强行洗脸的莉莉丝。 看这架势，无论莉莉丝有没有从刚才的那轮主炮打击中幸存下来，这些船舰都会发动下一轮洗地式的攻击，力求将莉莉丝这个“敌人”从灵魂到肉身都消灭到娘胎里为止。 “他娘的这些舰队难不成听不懂人话？！” 无奈地咕囔了一声，莉莉丝背后的羽翼再次振动，她的羽翼就仿佛是两把巨大的利刃一般，猛然劈开了周遭的混沌虚空。 这一瞬间，以莉莉丝为中心，一片窄小但却极为坚固的物质世界陡然被开辟出来，如同一个巨大的囚牢一般，将整支舰队全部笼罩进去。 在虚空之中哪怕是真神也几乎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但在这支舰队落入她临时开辟的物质世界中时，莉莉丝瞬间就接管了世界的权柄，成为了全知全能的‘神’。 她的意志瞬间定住了这方临时物质世界的时间流动，让整支舰队的全部攻击全都陷入了永恒的停滞之中。 无论是船舰上的护盾光芒，还是大大小小的炮口中闪耀的光辉都被定格在这一瞬间，整个临时物质世界就仿佛变成了一副精致的太空图画一般。 “很好，本来看着攻击挺猛还以为很强来着……不过现在看起来虽然已经触及到了空间领域，但却没有触及到时间领域，定住了时间就没法动了。” 满意地打了个响指，莉莉丝一闪身便出现在了舰队中最大的母舰舰桥的上方。 “在这么近的距离看，这艘母舰反倒不像是一只凤凰，更像是一只被打残了海鸟……嗯，大概是老娘的错觉吧？” 说话之间，莉莉丝已经找到了“海鸟号”母舰的入口，虽然没有开启入口的方法，但莉莉丝抬起大黑暗神典毫不客气地往上一敲…… 大门顿时洞开了。 …… 第254章 254.幽灵舰队 ============================== 随便给别人的飞船起了名字并施以局部破坏的暴行之后，莉莉丝穿过破开一个大洞的飞船入口闸门，来到了一座黑漆漆的舱室之中。 按照拥有星际航行甚至虚空航行的飞船战舰的一般设定来看，飞船入口的区域通常会有一个用以调节气压的舱室：无论是有人进出飞船，还是飞船入口遭到破坏，控制阀门都会因此关闭，避免严重失压的情况出现。 但是现在，当莉莉丝站在飞船入口处的时候，只能够看到远处通道里的应急灯光泛着极为微弱的蓝光，而控制阀门根本一点要升起的迹象都没有。 “奇怪了，难道飞船上没人？还是说这支舰队的乘员已经摆脱了气压的影响？” 毕竟拥有虚空航行技术只代表着技术力量发展到了一定的层次，却并不意味着文明中的个体拥有多么强大的身躯。 很有可能一个掌握了虚空航行技术的种族还需要呼吸空气，而某个连自己脚下星球都飞不出去的种族却根本连呼吸都不用。 莉莉丝释放出精神力，凝神观察了三秒钟时间，然后才恍然大悟得出结论：原来是她把时间定住了啊！ 时间都被定住了，那么就算她把整个“海鸟号”母舰给拆了，控制闸门都没有自动升起来的可能。 “不过……还是有点不对劲啊。” 稍稍有些放下心来的莉莉丝绕着在附近稍微探测了一下，并没有找到母舰入口一带存在任何生命活动过的痕迹。 而当她试图把精神力向更深处探去的时候，就好像突然拔了线的电视机一般，大量嘈杂的无序信号涌进了她的精神之中，相当于变相屏蔽了她的这一次精神扫描。 “嗯？母舰的核心区域被一股力量封锁了，一般的精神力量扫不进去？” 莉莉丝微微皱眉，抬手调了用一下这个临时物质世界的世界之心，却发现世界之心居然也一样查不出母舰核心区域究竟存在什么。 接下来，她并没有加大精神力量强行扫描，而是迅速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力量。 通常而言，这种精神屏障的存在一定是为了保护或者掩饰什么东西，在世界之心也映射不出母舰核心区域的情况下，她强行加大扫描功率非但不一定能够找到真相，反而很可能会把原本被保护在屏障之下的东西给破坏得一干二净。 但这样一来，一个登上母舰时就已经有了雏形的疑问，此刻在莉莉丝的脑海里一下变得清晰起来。 “不对劲啊，都已经能够世界进行虚空航行了，怎么可能还受到这么严重的时间影响？” 时间一向是个相对的东西，同时也只有在世界内部，时间暂停、时间倒流等一系列概念才有意义，而一旦进入了虚空，失去了世界本身作为参照系，时间的流逝又会几乎完全失去意义。 同样地，当凡人种族第一次跳出自己所在的世界之后，他们无形间就会摆脱原世界给他们带来的参照系影响，从而站在一个更加高远的层次参与到各种涉及到时间的活动中来。 这就好比一个人从来没有见过其他的人，也无法获取到任何相关信息的情况下，他当然无法知道自己究竟长得是胖是瘦，是高是矮，是美是丑…… 当然，时间流逝失去意义并不代表着跳出虚空之后时间不会流逝，而是意味着他们所遇到的一切变化的程度大小，都无法简单地从时间来衡量——但变化仍旧是在不断进行的。 这艘海鸟号（反正咬死了就是这个名字）既然能够进行虚空航行，那就肯定已经摆脱了一般时间参照系的影响，哪怕莉莉丝创造出来了一个临时物质世界把它拖进来，也不应该将整艘飞船都被完全定住才对。 别的不说，飞船上的乘员要是还有人活着，总能够发现外界的剧变吧？ 除非……这艘飞船上的人根本无法觉察到外界的剧变，又或者飞船上根本就没有人存在！ “不过要是没有人的话，刚才攻击我的难道是这些飞船战舰的主脑？” 莉莉丝脸上的狐疑之色更重，她稍稍犹豫一下之后，便顺着通道一路向着先前精神力扫描遇到阻碍的地方走去。 …… 一路走来，莉莉丝的眉头不知不觉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这艘飞船上实在是太安静了！ 这种安静并非是指没有声音，而是说这艘飞船上无论走到那里都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模样：通道中的灯光是最低限度的应急照明，魔能的波动微弱到几乎无法觉察，一些老旧损坏的伤口处也很少看到有修补的痕迹——相比之下，这艘海鸟号的外面的创伤起码还做了必要程度的修补。 除此之外，一条条纵横交错的通道上根本没有短期内有人活动过的迹象，而那些舱室和房间里也同样是空无一人，从破败程度来看显然已经空置了很长一段时间，有些比较脆弱的市内摆设甚至在莉莉丝一碰之下就化作了一捧飞灰。 “还真是活见鬼了，难道老娘遇上的是一支幽灵舰队？！” 对此上帝小姐表示非常不爽：如果真的是所谓的幽灵舰队，那她岂不是完全没法找到这支舰队中的领袖人物，好好暴打对方一顿，然后告诫他们“群星世界是老娘罩着，你小子敢打主意小心老娘晚上用板砖砸你飞船玻璃”了么？！ “嘁，真是令人扫兴。” 无奈地啧了一声，莉莉丝再度穿过一条通道，在一个宽阔了许多的舱室门口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在这个地方，她已经能够感受到那一层无视了时间停止的诡异防护屏障的存在了，恐怕只要打开眼前这扇金属大门，就能够金剧烈接触到那个屏障。 一旦接触到，想要解析出屏障的具体原理，从而有针对性地进行破解就很方便了。 莉莉丝稍稍吸了口气，伸手推开了眼前的金属大门——这是字面意思的解释，实际上是说莉莉丝把整个门都推得扭曲变形，硬生生地脱离了它的原位——然后莉莉丝才迈步向着里面走了进去。 不多时，一声叹息忽然从门里传来。 “娘的，居然是个移门！” …… 第255章 255.带宽太小，卡住了 ====================================== 现在未来的神主小姐（自称），伟大的阿夏尔家族后裔（老爸自称），全知全能的永恒真神莉莉丝·阿夏尔正在面临一个非常尴尬的场面：她连续推了几次通往飞船深处的大门却没有推开之后，干脆直接用暴力来了个强拆，紧接着就发现——原来这TM的是个移门。 要不是周围完全没有其他人存在，莉莉丝这会儿多半就要考虑是不是灭个世来防止自己留下黑历史了。 “啧！一定是这飞船上的诡异之处太多才导致老娘做出这种事情！” 厚着脸皮找了个理由，把锅推给无辜的飞船之后，莉莉丝才继续打量起大门之后的情形来。 有些出乎她意料的是，在大门背后既没有看到什么华光四射的保护屏障，也没有看到依旧活动的飞船乘员，有的只是一尊尊横七竖八倒在地面上的炼金魔像。 这些炼金魔像明显已经停止工作很长时间，如果不是因为飞船上的除尘系统始终在工作的话，它们的表面早就应该覆盖满了厚厚的灰尘。 莉莉丝忍不住小声地咕囔了一句：“奇怪，奇怪了，那层挡住老娘精神力的屏障明明应该已经很近了才对……” 事实上整个飞船上最让她感到奇怪的就是那层精神屏障，要知道她现在可是把整个临时物质世界的时间都暂停住了，就连这艘理论上不应该受到时间暂停影响的“海鸟号”母舰都已经彻底凝滞，偏偏这一层精神屏障还在运转，甚至能够挡住她的精神扫描！ 世间能够挡住真神精神扫描的屏障可不多，所以莉莉丝现在有一个并不是太确切的推测：那个屏障里面很有可能存在着至少一件真神制造的神物！ “这艘飞船上目前为止并没有发现神力的痕迹，但是却疑似存在真神的神物……”莉莉丝眨眨眼睛，看向眼前这个更加广阔的黑暗大厅，眉头微微挑了一下，“不过也有可能是飞船上的神力已经被虚空刷掉了，毕竟这飞船看起来也不知道在虚空里航行了多少时间了，说不定以前还是有神力保护的……” 想到这里，莉莉丝紧皱的眉头总算舒展开不少：“但愿能够找到一点线索，不然的话……” 不然她堂堂暗影女神被一支凡人舰队在虚空里集火了却没地方找回场子，岂不是要成为她人生中偌大的污点之一？！ 一步来到其中一具炼金魔像前，莉莉丝精神力一扫，顿时整个魔像的结构全部清晰地呈现在了她的眼前，而此时此刻在这具炼金魔像核心区域忽然有一点微弱至极的荧光一闪而过。 “嗯？是我看错了？” 莉莉丝当即一顿，脸色怪异至极，精神力再次扫过炼金魔像的核心，终于在那里找到了一点比萤火虫的荧光更微乳亿万倍的光芒。 如果将这一点光芒放大无数倍去看的话就会发现，这是一颗如同水滴一样的结晶，通体泛着莹润透析的光泽，仅仅是存在于那里，就流露着一股仿佛包容世间万物一般的气息。 只是这气息实在太过微弱，以至于莉莉丝之前几次用精神力扫描的时候要么没发现，要么就是差一点就把这颗结晶的存在给错了过去。 至于用世界之心映射出这颗结晶的存在就更不可能了，因为—— “这、这是……法则神力的结晶！！而且似乎是圣光法则的结晶，难道在这里留下神物的神明是一位光明神族的前辈？” 神明的存在等同甚至高于世界，故而世界之心的力量并不足以映照出神力结晶的存在。 就好比一面镜子打磨得再光可鉴人，也不可能映照出它反面的东西，因为这不是数量上的差距，而是一种绝对的层次上的差别。 莉莉丝抬手一抓，这颗位于炼金魔像核心中的神力结晶立刻飞出，落在了她的掌心之中。 “既然这具炼金魔像的身体里有一颗神力结晶，那其他的炼金魔像身体里……” 少女再次抬手打了个响指，立刻藏室内剩下的炼金魔像齐齐一震，一颗颗凡人的肉眼根本不可能观察到的细微结晶从其中六具魔像的身上飞出，落在莉莉丝的手心里，迅速和先前的第一颗结晶融为一体。 至于那些没有神力结晶飞出的炼金魔像，就连莉莉丝也不知道究竟是它们身上曾经存在过神力结晶，但现在已经彻底消散，还是从来就没有真的存在过神力结晶。 只不过即便是融为一体之后，莉莉丝仍旧无法从这一颗七合一神力结晶之中读取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看样子最好还要找到更多的神力结晶才行……” 将周围的舱室细细检查扫描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其他神力结晶的存在之后，莉莉丝这才继续沿着飞船的通道向前进发。 一连穿过（物理）了几道防护屏蔽门之后，莉莉丝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比先前要宽阔许多的巨大的舱室。 更让她精神一振的是，这个舱室里面的不少修补痕迹明显比之前通道里的要新很多，无论这里现在有没有人，都说明这个舱室里有人待过的时间要比外围区域更长！ 仔细看去，这个舱室中大量高密集的符文铭刻在每一个角落，每一组不同的符文都能够组合出截然不同的应用效果，但其中绝大部分符文组合的最终效果都是“传送”和“通讯”，所以莉莉丝推断这里很有可能是“海鸟号”飞船上的某个调度室。 “果然也已经有很多损坏了，看起来应该是已经完全无法修复这边的符文阵法，所以才忍痛放弃了这个调度室的样子。” 很快就判断出这个调度室的大致状况，莉莉丝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神力结晶之后，正打算继续向前走去。 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原本位于她掌心中的那颗七合一神力结晶忽然震动了一下，猛然间脱离她的掌心飞出，落在了这间调度室所有符文阵法的最中央位置。 就在下一秒，一个金色的圆盘一点点在空气中显现出来，然后…… 莉莉丝脸上的喜色才刚刚露出，却又陡然僵住了：“……卧艹这是出口太小卡住了？！” 半空中，小半个金色的圆盘停滞在那里，一动不动。 …… 第256章 256.惊悚现场 ============================== “这玩意儿……” 莉莉丝伸手敲了敲卡在半空中的金色圆盘，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还真他娘的是卡住了啊？！” 金色圆盘使用的是一种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超凡材料，等级之高在莉莉丝见过的所有超凡物质中堪称第一，哪怕是她的精神力反复扫描也无法确认它的具体构成，更别提研究出它到底有着什么用途了。 神明的全知全能只在凡人领域通行，而当涉及到了另外一位神明的时候，那就是已经涉及到了神之领域，哪怕是真神也没有办法在神之领域中做到全知全能。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神其实就是神之领域之中的凡人而已。 同样的道理，她通过真神权柄暂停了这个临时物质世界的时间，但对于这个弥漫了法则神力的金色圆盘，以及周围的一小片空间来说，时间暂停又是无效的。 或许目前为止唯一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情就是：这个金色圆盘确实是完整的，只不过因为出口太小所以被卡住了。 莉莉丝无论怎么琢磨都觉得这肯定是个小概率的意外事件——恐怕当年隐藏这个金色圆盘的神明都不会想到，居然会有这种“带宽不足”的情况的发生。 “这下难办了，开启这个出口似乎需要前面的那种神力结晶，想要继续扩大的话就需要更多……不过老娘上哪儿去找那么多神力结晶出来？！” 更关键的是，她本来是想再多探索一点飞船之后，就把之前找到的神力结晶样本上传到神界天网总数据库，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一样的法则神力记录，好辨认出曾经在这艘海鸟号飞船上停留过的神明究竟是谁。 毕竟每一个神族的法则神力都有着独一无二的波动，所以除了可以通过灵魂编码识别神族身份之外，同样也可以通过法则神力的波动差别来识别。 结果谁知道，连上传还没来得及上传，就往前多跑了几个房间，她手里的法则神力结晶就忽然自己跑出来打开了一个传送口，然后弄出来了这么一个金色的圆盘。 然而神力结晶的数量似乎少了点，以至于打开的出口小了点，于是那个金色的圆盘就这么被卡在了半空之中动弹不得，就连莉莉丝用大黑暗神典砸了几下都没有起到什么卵用。 她试着破译了一下那位神明用来隐藏金色圆盘的空间坐标，但很快就得到了一连串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的乱码，显然那位神明肯定采用了非常高端复杂的加密手段，想要直接从源头暴力取出金色圆盘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真是给老娘出了一个大难题啊。” 莉莉丝忍不住咂了咂嘴，掏出自己的个人终端，给蕾耶、格温多琳还有蒂芙妮三个好友分别发了一条信息，然后又叮嘱还留在炎狱星球上的潘缇芙等人继续好好教导新生的炎魔不要再偷懒，最后稍稍犹豫了一下，才最终给那位据说曾经是个纯情少女的奥莱维娅导师发出了一封信件。 做完这一切之后，莉莉丝稍稍松了口气，确认金色圆盘短时间内卡在那里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之后，她才继续迈步向前走去。 离开了这间调度室之后，莉莉丝再次进入了一条冗长的通道之中，通道中尽管依旧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留下，但通道的墙壁上一些细微的修补痕迹却在说明着莉莉丝正在向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无论是飞船、战舰，还是其他什么器具，只有在不断有人使用的情况下，留下的修理痕迹才会越来越新，否则上面的修理痕迹只会越来越久远。 只不过这还从侧面说明了另外一个事实：在这艘飞船上最后还有人生活的日子里，恐怕始终处在一个资源材料极端紧缺的状态，否则堂堂拥有虚空航行能力的飞船居然不会自动修复？那说出去也实在是太掉价了…… 现在飞船上已经看到的那些修理手段和材料，明显都是没法完全修理，所以只能应付着进行紧急处理的模样。 莉莉丝不紧不慢地在阴暗的通道里行走着，精神力一寸一寸扫过通道的每一个角落，试图寻找有没有其他的神力结晶存在。 然而并没有。 整条通道之中非常“干净”，一直到莉莉丝走出通道为止，别说是存有神力结晶的炼金魔像了，就连一点有人活动的痕迹都找不到！ “诶，那个光明神族的前辈在这里到底想干啥啊？要做什么事情，直接留言不行吗？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让我去哪里找那么多线索啊？” 莉莉丝无奈地抱怨了一句，抬头打量起眼前这个全新的舱室来。 这一次，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远比之前的调度室更加庞大宽敞的空间，一个个半球形的巨大罩子覆盖在地表，黯淡的魔法符文同样几乎遍布每一个角落。 在看到这一副场景的瞬间，莉莉丝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 从她的角度当然能够看出这些像是玻璃罩子的东西本质上是其实是一个个独立生态系统的隔离罩，而在每个琉璃罩子下方的则是一个超小型的独立生态系统。 但这些琉璃罩下方的景象却让她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因为里面密密麻麻挤满了仿佛丧尸恶鬼一般的不明生物尸体！ 粗略统计的话，里面的生物尸体数量至少有数十万，就好像垒土堆一般被堆积在这些琉璃罩之中，而这些原本应该用来保证生态系统独立完整的琉璃罩却成为了阻碍他们逃出升天的最后一道死线！ 这些尸体脸上的神情极为狰狞可怕，就仿佛是在一瞬间被自己最信任的同伴背叛，才会露出了这样让人惊悚的表情。 偏偏这样的尸体不是一具两具，而是多大数十万具！ 莉莉丝现在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眼前这个舱室根本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屠杀现场！ 足足数十万的生命在毫不知情地情况下被坑杀，把性命永远地留在了这里！ 好半晌之后，莉莉丝脸上的惊容才稍稍收敛，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一缕缕法则神光绽放：“以吾莉莉丝·阿夏尔之名，赐予你们灵魂的解脱，赐予你们……” …… 第257章 257.难以接受的猜想 ==================================== 此时此刻，处在真神形态之下的莉莉丝身上，一缕缕若有若无的法则神光随着她口中的悼词缓缓绽放，就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缓缓凝聚，在一个个琉璃罩下的尸体身上轻轻拂过。 圣光的力量如同春风，一点点抚平郁积在他们身上的怨愤与怨念，抚平他们依旧残留在此的绝望和伤痛，悄无声息地化解着在此地不知道孕育了多久的阴暗力量。 极暗的力量仿佛黑夜中的明灯，用黑暗给人宁静，用光明指引方向，让迷茫的灵魂重归轮回的怀抱。 极暗和圣光两种力量互相交织，好似化作了一张巨大的磨盘，自上而下地将郁积在此地的庞大阴影给磨去。 在莉莉丝的真神视野中，她可以清晰地看到笼罩在这个巨大舱室中的阴暗气息正在她的力量之下消退，一声声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的叹息传来，就如同当年那些被杀害在此的灵魂终于得到了解脱。 当然，也只有莉莉丝清楚，这真的仅仅只是她的一种错觉而已。 那些被杀害的灵魂早就已经消散，残留在此地的只有一股强烈至极的怨念，如果有普通的凡人种族生活在这一带区域的话，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这股强大怨念影响侵蚀，最终全部发疯，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随着舱室中那股强烈怨念的消散，堆积在一个个琉璃罩下的尸体也开始一点点化作了飞灰：他们早就已经死去了太长太长的时间，如果不是有那股可怕的怨念笼罩支撑，这些尸体恐怕早就已经被时光抹去一切存在的痕迹。 而现在，这个被延缓了千百万年的过程正在重新开始：一具具尸体失去怨念支撑的同时，时光的流逝也仿佛一瞬间在他们的身上加快了数万倍之多，这就使得短短的十几分钟过去，每一个琉璃罩中只剩下了大片大片灰色的余烬。 “愿你们的灵魂能够抵达彼岸，愿你们能够在死亡之后获得新生……” 当最后一句悼词念诵完毕，莉莉丝总算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是自从在乌康达文明的星球上超度亡魂之后，她第二次做同样的事情，因此完成之后她难免发出感叹：“艾玛，上次回去背了那么多《论上帝的自我修养》里面的好词好句，这回总算派上用场了！” ——是的，真神动用法则神力超度亡魂怨念并不需要什么悼词、咒语的配合，唯一让莉莉丝和广大神族同胞这么做的理由就只有一个：持续一段时间的超度净化看起来比较有诚意，而同时念上一段不明觉厉的台词看起来比较有逼格。 世间的真相往往就是这么简单，又这么令人美梦幻灭。 “不过话说回来了，到底是哪个混蛋在这里坑杀了这么多凡人？” 尽管在当了一百多年上帝之后，莉莉丝已经改变了很多，但她仍然还有许多没有改变的地方：比如说对死亡的敏感度。 在永恒神界许多神族同胞眼里，故意坑杀几十万凡人的恶徒或许罪无可恕，但绝不是罪大恶极——这倒不是由于这些神族善恶不分，而是纯粹地因为如果杀害几十数百万凡人就是罪大恶极的话，那么那些轻易屠灭一个个种族，甚至将诸多的种族当成玩物折磨玩弄的高等文明就已经完全无法用“罪大恶极”来形容了。 相比之下，前者得到的审判或许是“死刑”，而后者迎来的审判则往往是“连死都不行”了。 而在莉莉丝身上，前世的善恶观念仍旧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她：用这种残忍手段坑杀几十万人的性命，已经足以让她动怒了。 “难道是其他的飞船乘员？还是什么外来入侵者？”莉莉丝皱着眉头一步步向前走去，看着曾经堆满了尸体而现在又重新变得空空荡荡的琉璃罩，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忽然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难不成……不不不这不可能！但是……” 要同时坑杀数十万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尤其是能够让这么多人同时进入到原本是生态隔离器的琉璃罩下，下达这个命令的人说不定深得这些死者的信任！ 这也解释了时隔那么多年，为什么那些尸体的脸庞上依旧残留着当年的不甘绝望和难以置信。 那恐怕是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时，才会出现的神情！ 于是问题来了，在“海鸟号”这么一艘庞大的飞船上，究竟是什么人才能够让这么多人毫无保留地奉献出全部的信任？ 答案或许就是那个留下金色圆盘的光明神族的前辈！ 也只有一尊所有人都虔诚信奉的神明，才有可能同时取得这么多人的信任。 “可如果真的是那位前辈的话，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想到这里，莉莉丝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本能地不愿意去相信一名神族前辈会做出坑杀凡人的残忍举动来，但现在一切的线索似乎都指向这个唯一的可能性。 这几乎完全颠覆了“永恒神族”这个伟大种族在莉莉丝心目中的形象！ “冷静，莉莉丝你要冷静！” 少女忽然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实的真相，也有可能那位神族前辈是事后才赶来的……现在怨念已经全部净化了，我还要再去前面看一看到底还有什么东西，最好的话……” 最好还要找到其他神力结晶的存在！ 怀着一种罕有的莫名复杂的心情，莉莉丝甩了甩那一头银色的长发，继续向着这个巨大舱室另一头的通道走去。 就在她踏入通道之后没多久，莉莉丝感觉自己忽然穿过了一层看不见的古怪屏障，进入到了另一片空间之中。 “嗯？这层屏障……难道说是之前发现的那层屏障？！没想到老娘居然就这么轻易穿过来了！” 吼—— 便在此时，一声震耳欲聋、直达灵魂的可怕咆哮声忽然从远处的黑暗之中传来！ …… 第258章 258.玩笑真开大了 ================================== 之前莉莉丝最先在“海鸟号”飞船上发现的异常之处，就是那一层能够屏蔽她精神力扫描的屏障，而现在莉莉丝发现自己好像不知不觉中就已经穿过了这层屏障。 “奇怪了，为什么这一次我的精神力没有扫描到这层屏障的存在？” 先前她的精神力一旦接触到这层屏障，立刻会有大量的杂波噪音涌入她的精神领域之中，让她不得不中断自己的扫描。 但是这一次她明明已经小心翼翼地用精神力扫描了，结果连人都穿过去了，才刚刚发现这层屏障的存在！ “他娘的，果然我和这类灵异事件非常有缘呐！” 莉莉丝咕囔了一声，正准备再次展开精神力细细查看这一层近乎完全无形无质的屏障，一声突如其来的可怕咆哮声忽然从遥远的黑暗深处传来，一瞬间撞击在了莉莉丝的灵魂之上。 “啧……这玩意儿又是什么鬼！” 就在听到咆哮声的一瞬间，她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顿时传遍她的全身。 这倒不是因为这一声咆哮能够对她造成什么威胁，而纯粹是因为……这声音太TM难听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她上辈子还是凡人时，听到同班同学用手指甲猛抓黑板一样……当然后来那个人被所有人揍了一顿。 这一声咆哮并没有对莉莉丝造成伤害，但她现在非常想把发出这个声音的家伙给揍上一顿再说。 “难道说，这一层屏障就是为了防止发出这声咆哮的家伙跑出来？” 莉莉丝下意识地感到有些诡异：刚才的那一声咆哮确实对凡人有很大威胁，甚至如果凡人没有防护灵魂的手段的话，很容易被震伤灵魂，当场被震成植物人，但是对于一名真神来说……顶多也就算是大一点的噪音的程度的吧？ 更何况从种种蛛丝马迹来看，那位光明神族的前辈至少也是个中阶神族，要消灭这个声音的来源也用不着弄得这么麻烦吗？ “不过……如果是那种可能性的话，那就有可能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麻烦了。” 一想到这里，莉莉丝将真神形态展开到极限，圣光和极暗两种法则如同一张圆盘一般在她的脑后缓缓旋转着，每时每刻都有着足以开天辟地的威力从圆盘中迸发出来，然后又瞬间湮灭不见。 她的身体形态也在一点点虚化，半边的身子如同化作了纯粹的圣光，而另外半边则是一片永恒的极暗。 “啧！老娘这形象简直就像是个阴阳人似的，等回去以后要好好研究一下新一代的真神形态的问题了，现在这种情况太他娘的难看了……” 吼——！！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从远处的黑暗之中，一声比先前更加尖锐可怕的咆哮声再度传来！ 噼里啪啦！ 莉莉丝身旁的法则层一瞬间爆发出了一连串的明光，一股无影无形的负面力量在抵达莉莉丝身体前被消灭于无形之中。 “果然比刚才更可怕了，但愿老娘的想法最好不要成真啊！” 然而事情往往会向着事与愿违的方向发展而去，莉莉丝越是向着远处的黑暗前进，传来吼声的频率越来越密集，同时吼声中所蕴含的无数负面力量也更加狂躁暴戾，就仿佛黑暗深处发出吼声的那个家伙不是什么生物，而是世间一切阴暗、负面力量的集合一般！ 越是前进，周围的能见度就越低，到最后哪怕莉莉丝将全部的法则神力运转到极限，也仅仅只能看清楚身体周围十余米的范围。 至于用精神力扫描？精神力所过之处都好像被一层浓郁到化不开的墨水所染黑，根本看不到一点东西！ 事实上之前莉莉丝使用她创造的这个临时物质世界的世界核心，对整支舰队进行映射的时候压根就没发现这个位置有任何异常！ 按理说，她作为一名黑暗神族，在这片全是黑暗的地方应该更加如鱼得水才对，可莉莉丝现在却只能没由来地感受到一阵不安，哪怕是整个融入黑暗之中也无法减轻这种感觉一丝一毫。 终于，当周围时间和空间的概念都快要维持不住时，莉莉丝忽然感觉到了“它”的存在。 并不是用肉眼看到，也不是用精神力扫描到，而是纯粹地感受到“那个东西”、那个发出阵阵吼声的源头就存在于自己身前的不远处。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莉莉丝才忽然意识到：那一阵强过一阵，从最初只能威胁到凡人灵魂，到现在连她的灵魂都在隐隐颤动的声音根本不是什么吼声，而是从这片黑暗的源头所散发出来力量余波而已！ 就好像海浪在行进的过程中自然而然就会发出声音，那让人烦躁抓狂无比的声音也只不过是强大的负面力量和现世“摩擦摩擦再摩擦”发出来的声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产生的原理和指甲抓黑板还真有异曲同工之妙。 更让莉莉丝感到格外凝重的，是力量余波的源头——这片黑暗的中心。 她看不清楚黑暗源头的形象，却能够感受到它的存在，不过当她顶着越来越强的负面力量冲击前进几步的时候，它的形象却变得稍微清晰了一些。 “不会吧……这简直比老娘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啊！” 看到“它”的形象的一瞬间，哪怕莉莉丝自认见多识广，也不免心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她张了张嘴，硬生生地顶着更加浩荡的负面力量再次前进了几步，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娘嘞，这玩笑还真开大了！” 她的视野中，那个黑暗源头的形象此刻再次变得清晰了一些：那是一尊魁梧的身影，比传说中光暗之海更加浩荡可怕的负面力量不断地从他身上散发开，更让莉莉丝瞩目的则是这个身影背后的一对羽翼！ 这对羽翼早已被负面力量染成了墨水一般的黑色，但莉莉丝仍旧是一眼认出了这是光明神族的羽翼构造！ 毫无疑问，散发出如此可怕的负面力量的源头，很有可能就是那位光明神族的前辈！ 就在莉莉丝心神震动的瞬间，黑暗深处的身影似乎也发现了莉莉丝的存在，陡然扭转过头，向着莉莉丝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 …… 第259章 259.biu的一下，主角死了 ========================================= 在黑暗源头的那个身影发出咆哮的瞬间，可怕的负面力量化作滚滚涌动的滔天浪潮，轰然向着莉莉丝袭来。 莉莉丝几乎是当场寒毛炸起，全身上下的法则神力浩浩荡荡地宣泄出来，原初圣光和原初极暗几乎将她的身躯染成了黑白二色，就连整片天地之间都只剩下黑与白的色彩。 下一刻，负面力量的洪流奔腾而过，黑与白的世界崩塌，光与暗的力量在刹那间被冲得支离破碎，眨眼之间便将已经完全展开了真神形态的莉莉丝淹没。 “他娘的，教练这家伙开挂！” 仅仅只来得及留下这么一句话，莉莉丝就感觉到自己的真神之躯在分解，法则神力在溃散，她引以为傲的力量连负面力量的一次冲击都抵挡不住，就整个人被蒸发得一干二净。 而滔滔的负面力量浪潮依旧源源不绝地向着远方横扫而去，最终被一层肉眼看不见的屏障挡下，缓缓地消散于无形之中。 良久之后，黑暗源头中的那个身影才渐渐停下了咆哮，周遭的黑暗涌来，迅速遮盖淹没他的身躯。 隐约之间可以看到，这个身影的身体微微弓起颤抖，就仿佛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 而另一边，永恒神界，众神殿堂，生命神殿。 一座伟岸的高台屹立于生命神殿的尽头，有一道台阶从高台上一路通往生命神殿的正门。 这是生命神殿中的轮回苏生台。 高台的周围雕刻着一尊又一尊栩栩如生的不知名生灵，重重叠叠，虚虚实实，无论是谁看去都能够在高台边看到一个个截然不同的生灵在舞蹈、在祭祀。 有传言说，整个存在间的生灵有多少，轮回苏生台上的生灵形象就有多少种，除非有一天世间不再诞生新的生灵，否则苏生台上的生灵形象就永远没有数量极限。 而在高台的上方，一根根苍劲古拙的枝条从无穷高远的天虚之中垂落下来，生命的光辉洗礼着苏生台的每一个角落。 就在这时，生命之树的枝条忽然一阵颤动，最本源的生命力量有若实质易般从枝条上洒落下来，如同降临了一场美轮美奂的光雨，缓缓地在高台上凝聚出了一只半人高度的光茧。 这是某个在永恒神界登记了自己灵魂编码的个体死亡后，一缕不灭的真灵被生命神殿重新复活再造而出时的场景。 光茧之中，一条混合着圣光与极暗法则的灵魂正在一点点凝聚成形，同时在本源生命力量的辅助下渐渐地恢复自己的法则之躯。 只不过就连这条灵魂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的法则之躯在产生着奇妙的改变，那是从前的她在同时掌握了圣光极暗两种法则的情况下，也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变化。 可惜莉莉丝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法则之躯的变化上，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回荡着：卧艹，老娘居然被秒杀了！？ 那个神秘的身影居然对着老娘吼了一声，老娘就被秒杀了？ 这算不算是嘴炮弑神？！ 虽说她知道自己严格来说连正式的初阶神族都不是，但在战斗力和防御力方面，史无前例地掌控了圣光和极暗法则的她，恐怕要远远强于绝大部分初阶神族。 但就是在这样的前提下，她居然被黑暗源头那个身影的一声咆哮秒杀，那只能说明对方释放出来的负面力量实在太过庞大恐怖，已经达到了用数量碾压质量的地步了。 法则确实是世间一切的源头，是构成万物的基础，但这并不意味着拥有法则就等于无敌——否则新生的神族们也不用不断的学习和掌握自身所拥有的法则力量了。 而刚才那个身影爆发出的负面力量，本身的层次就极高，几乎堪比虚空之中最高等魔能、幽能、灵能等等，同时这些负面力量的数量实在是太夸张了…… 夸张到连真神都抵挡不住。 于是莉莉丝就仿佛是一个站在泥石流前的普通凡人一般，被瞬间淹没，然后……秒杀了。 也幸好她在永恒神界众神殿堂登记过灵魂编码，哪怕不慎死亡，只要还有一丝不灭的真灵存在，就能够从生命神殿之中重新复活而出。 唯一的问题就是，重塑真神的身体和生命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所以她还需要在这个光茧之中躺上那么几天的世间…… 同时由于莉莉丝经历了一次死亡，先前她在虚空之中开辟的用以困住神秘舰队的临时物质世界也已经迅速崩塌，那些时间停滞的飞船战舰几乎是瞬间就恢复了行动能力，再次消失在了虚空零域之中。 “他娘的，一失足成千古恨啊！这下想要追回那支古怪的舰队不知道还要花多少时间精力了！” 躺在生命光茧之中完全不能动弹的莉莉丝一想起这件事情，顿时就是一阵抓狂。 虽然在一开始发现了嘶吼声可能并不是某种针对性的攻击，而是一种无差别的“呼吸余波”时，她就已经提起了足够的警惕，要知道就好比人类的呼吸对蚂蚁而言堪比飓风一样，产生这种剧烈噪音的源头很可能也是某个极为强大的个体。 结果谁知道，哪怕她尽可能地提前做好了防御工作，还是被人一个“喷嚏”秒杀了！ “完全动不了了，真是难看啊……” 莉莉丝小声地咕囔了一句，正准备好好窝着等待从生命神殿中复活的这几天时间过去，不了两个闪电般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生命神殿的门户外，紧接着便闪身出现在了莉莉丝身处的光茧之前。 “乖女儿！” “莉莉丝！” 看到这两个身影的一瞬间，莉莉丝心中微微一暖，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她那对不靠谱的父母！ 几乎就在她出事的一瞬间，她的父母就感应到了她的状况，紧接着便放下了手头的一切事情，赶来了生命神殿，他们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能够让自己的女儿毫无反抗之力地意外身死！ 莉莉丝的法则之躯还没有重塑完，不过她目前已经可以传出精神波动：“爸、妈！” “乖女儿，快告诉爸妈，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妈索菲亚一改往日里的优雅端庄，此刻脸上尽是和（黑）善（暗）的笑容，“敢打扰我们的好事儿，看你妈怎么收拾罪魁祸首！” 莉莉丝：“……”虽然他确实很感动没错，但你们俩能不能不要在这种微妙的地方秀恩爱？！ …… 第260章 260.朋友你也死啦？ ==================================== 对于老爸老妈无视了自己这个单身狗女儿的意愿，强行在自己面前花式秀恩爱的行为，莉莉丝表示了强烈的愤慨和抗议。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她的老爸老妈继续旁若无人地给自己的乖女儿喂食狗粮，然后顺便询问了一下莉莉丝这一次的具体遭遇。 ——是的，你没有看错，他们就是顺便问一下。 大致的过程大概可以总结成下面这段话： “哦……唔唔……唔……唔唔唔……唔……我们知道了。” 如果一定要详细一些的话，那整个过程差不多就是莉莉丝单方面讲述自己被秒杀的心酸血泪史，然后这对老夫老妻听了第一句以后就开始KISS，等到莉莉丝说完之后再点个头表示自己听完了。 总而言之这真是个令人悲伤的故事。 “足以对撞法则的负面力量，还有疑似被负面力量腐蚀的高阶光明神族？” 听了莉莉丝的描述之后，老爸雷迪斯眼睛微微眯了眯，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无论他们怎么秀恩爱伤害自己的女儿，那也是他们的女儿，他们想要秀恩爱伤害莉莉丝可以，但是别人要这么做就不行！ “卧艹你们快给我住口，有你们这样虐待那么可爱乖巧的女儿的吗？！” “有光明神族的前辈被负面力量腐蚀的事情是小，不过欺负我们女儿的事情可不是那么好揭过的呢。” 在老爸的身旁，老妈索菲亚虽然仍旧是一脸笑意盈盈的神态，但说出来的话语却让莉莉丝下意识地打了个寒噤。 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老妈是真的生气了。 “乖女儿你现在还在重塑法则之躯暂时还不能动，就先乖乖呆在这里，接下来就看老爸老妈怎么帮你教训一下那个该死的混蛋吧！” 老爸雷迪斯冷笑着咂了咂嘴，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黑暗神族应有的优雅，反而在他的眼眸之中有一缕暴力和杀气一闪而过，看得莉莉丝顿时一愣。 她这才想起来，和她这种出生在辉煌远征之后的新生神族不同，她的父亲雷迪斯·阿夏尔出生在辉煌远征之前，更是亲自参与了辉煌远征之中的每一场战役。 可以说，他是一名真正的战士。 “走吧，乖女儿你等我们的好消息。” “莉莉丝，我们马上就回来哦~”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生命神殿之中，莉莉丝怔了怔，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随着莉莉丝老爸老妈的离去，生命神殿中再一次安静下来，空空荡荡的轮回苏生台上，只有莉莉丝一人的光茧在散发着生命的光辉。 这个时候，莉莉丝才把注意力重新转回到自己的如今的状态上。 “原来这就是灵魂状态么？不，我现在连灵魂都不完整，应该说是真灵状态吧……” 此时此刻的莉莉丝，只感觉自己仿佛漂浮在温润的乳液之中，意识之中被一股温暖柔和的感觉所充斥，先前身躯被毁灭时的那种痛苦在这样的环境下不断淡化消散。 同时她还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在不断复原壮大，而在负面力量的冲击中彻底毁灭的法则神躯也在生命古树上最本源生命力量的造化之下缓缓地重塑凝聚，按照这个速度只需要两三天的时间，她就能够彻底复原，重生而出。 ——在永恒神界，但凡有真神死亡，哪怕身躯灰飞烟灭，哪怕灵魂湮灭无踪，只要有一丝真灵尚存，就能够通过几乎无所不在的天网传送回生命神殿之中，在轮回苏生台上再度复活。 所以从这种意义上来说，真神很难被真正杀死，也很难自然死亡，一旦有真神真正地死亡，连生命神殿也无法将其复活，导致这种结果的只会有两种可能性。 要么是真神死亡时连最后的一点真灵也消亡了，所以哪怕是生命神殿也不可能将其复活，又或者是真神死亡的时候位于天网的覆盖范围之外，所以哪怕有真灵不灭，也无法传送回神界复活。 而这两种可能性往往又会指向一个唯一的来源：恐怖！ 虚空的深处有大恐怖！ 这是莉莉丝还有很多和她一样的新一代神族都会知道的一句话，因为当年的辉煌远征就是为了征讨虚空深处的大恐怖而发起，最终付出了重大代价才一举为永恒神界奠定了亿万年的稳定岁月！ 不过和一般的神族不同，莉莉丝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掌握了圣光和极暗两种对立对冲法则的黑暗神族，故而在她孕育出圣光法则的刹那，她的灵魂、她的存在就已经开始一点点向着两种法则共存的方向转变发展。 一直到她这一次不小心被人打成了渣渣之前，这个转变的过程一直都在进行之中，始终未曾停下：这也是为什么莉莉丝感觉自己释放圣光越来越熟练的缘故。 要知道一开的时候她每次释放圣光还要先通过极暗法则转换，头顶上的那根呆毛用七种颜色闪烁七次，最后才能释放出圣光……而现在的她已经可以抬手就是圣光，翻手就是极暗，释放圣光的速度和效率几乎同那些光明神族没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这种转变仅仅存在于莉莉丝的灵魂之中，她的身躯自始至终都是由极暗法则构成的法则之躯，并没有像灵魂一样产生光暗共存的奇妙变化。 毕竟对于法则生命来说，灵魂，乃至真灵（也就是所谓的生命印记、灵魂印记）才是存在的根本，其他的无论是神躯、还是神格都只是衍生品而已。 但这次一看之下，莉莉丝却发出了惊疑之声：“奇怪，我的身体怎么……” 之前莉莉丝的注意力全被她老爸老妈给转移过去了，这回安安静静观察自己不断凝聚的法则之躯，她才从中发现了异状：生命之树正在为她凝聚的法则之躯是由两种法则构成的！ 毫无疑问，这两种法则就是她已经非常熟悉的极暗法则，以及差不多一样熟悉的圣光法则！ “老娘的身体居然变成两种法则共存的情况了？之前做实验的时候想要改变身体构成，结果几次都失败了，没想到这一回居然成功了？！” 莉莉丝怔了怔，正准备更加仔细地观察一下这一连串她从未见识过的神奇变化，头顶的生命古树却再一次震动了起来。 最本源的生命光雨洒落下来，在她身处的光茧不远处，缓缓地凝聚出来另一个光茧。 没过多久，一个意识波动从对面的光茧里传了过来。 “哟，这位朋友你也挂啦？” …… 第261章 261.我叫洛奇，刚被人打死 ========================================== 由于近些年来虚空万界始终处于一种和平无事的状态，使得真神死亡的情况变得非常罕见稀少，在战争时期经常爆满生命神殿，如今往往十天半月也见不到一个被丢进来复活的神族。 所以能够在自己挂掉复活的同时，碰上另外一个挂掉的神族，这种概率简直比出门就撞上神王陛下蹲你家门口吃烤串大不了多少。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现阶段战事稀少，神族很少会碰上需要死战不退直至战死的情况，所以大部分死亡之后在生命神殿复活的神族，要么是像莉莉丝这样遇上了不可抗力的因素所以被打挂了，要么就是自个儿作死把自己折腾死了——基本上最近几百万年死掉的神族都跳不出这两个路数。 “哟，这位朋友你也挂啦？” 只不过在面对自己不远处的那个生命光茧传来的意念时，莉莉丝难免还是愣了一下：这语气怎么听起来像是和街对面的邻居打招呼“嘿，你晚饭吃了没”一样？！ 虽说神族死亡只要真灵印记不灭，就能够在生命神殿中再次复活，但死亡怎么说也是一件非常沉重的事情，这家伙的语气怎么听起来就这么轻松呢？ 就像她自己，不小心被人秒杀之后一个人气闷了好半天（主要是被她那对不靠谱的奇葩父母秀恩爱秀的），她的爸妈也如临大敌一般瞬间赶来生命神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弄清楚，甚至现在貌似还跑出去找之前那支舰队的位置，要为她这个女儿找回场子了。 ——但是眼前的这家伙，莉莉丝是真的从对方的语气中听不到一丝一毫的气闷沮丧，就好像死亡对对方来说根本是家常便饭一样！ 因此，在收到这么轻飘飘的招呼之后，莉莉丝愣神了好半天才终于回过神来，呆呆地打了个招呼：“哦哦哦，你好你好……话说你是怎么死的？” “关于我是怎么死的这件事情，说来可就话长了……” 对面的声音听起来完全不介意“你的死法到底是哪种”这样放在人间界多半会被人抽一顿的疑问，反倒好像满怀期待莉莉丝问出这样的问题，因此在莉莉丝开口之后他立刻哈哈一笑，然后侃侃而谈起来：“其实吧，事情是这样的。我之前在做一个非常重要的实验，实验的主题是世界湮灭回归奇点是的那一丝不可视不可察的‘虚空本源’……” 莉莉丝一开始也只是等待复活期间闲来无事，所以才想要听听这位“死亡同伴”的经历来打发打发时间，不过越是往下听，她就越是惊讶。 哪怕虚空和能量方面并不是她的专长，但一向以博学多识而自豪的莉莉丝仍旧能够听得出，这个语气听起来不怎么着调的家伙，居然肚子里真的有许多真才实学！ 比如说对方刚才提到的“虚空本源”就是一种近期才被提出的新理论，这种理论和一些凡间的物质结构理论听起来有些相似，它认为虚空零域的存在同样也是由无穷多的“虚空本源”构成。 而一个个世界诞生和毁灭的过程，就是虚空本源在不断组合与割裂的过程。 虚空零域就好像一个有着无限容量的容器，而真理法则则是构成容器中一切事物的根本，但是虚空本源理论就好比是跳出了容器内部事物的范畴，开始研究起虚空零域的本身！ 再往后面的理论太复杂，莉莉丝也没有仔细阅读过，但眼前这个刚刚死掉的家伙居然对“虚空本源理论”的一切熟悉得一塌糊涂，完全可以说已经到了信手拈来的地步了。 “不过我记得，虚空本源相关的研究好像没什么危险吧？” 忽然，莉莉丝猛地想起了什么，疑惑道：“我虽然没看过太多相关的文献资料，但还是记得虚空本源的研究并没有什么危险存在，那你是怎么死掉的？” 难不成是刚好被世界毁灭的余波卷进了附近的虚空风暴之中？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到底是该夸他运气太好比较合适呢，还是夸他太有研究精神比较合适？ “哈哈哈哈……我洛奇还不至于敬业到那种程度。” 听了莉莉丝的猜测，这个名叫洛奇的神族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才给一头雾水的莉莉丝做出了解释：“其实是我偷懒，没有去专门的实验室做实验，而是直接在家里就现场开工了，结果一不小心实验出错，把我家整个神殿都给炸没了。” “就算能把神殿都炸掉，但那威力也不足以把你杀死吧？” “其实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炸掉自家神殿了。”洛奇的声音略有些波动，似乎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今天刚好是我第一万九千六百三十三次炸掉自己家，然后我就被我爸给失手打死了……” 说到这里他还深深地叹了口气：“诶，我爸大概是年纪大了脾气不好，这次居然逮着我二话不说直接开大，说什么‘神族被打死的事儿那能算死吗’，然后我就被一巴掌打死传送到生命神殿来了。” 莉莉丝：“……”虽然感觉每个地方她都非常想吐槽，但由于槽点实在太多，结果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吐槽才好了啊！ 这位同志，你爸坚持到第一万九千六百三十三次才决定打死你，老娘只能说你老爸的好脾气的程度向前五百万年、向后五百万年，天上地下恐怕都无人能出其右啊，而且……你丫一定真的是亲生的！ “是啊是啊，你也觉得我一定不是亲生的是吧？” 就在洛奇唠唠叨叨地继续抱怨自己老爸不太近人情的同时，莉莉丝忽然发现他的光茧出现了奇异的变化：表面的光辉迅速变淡削弱，最终变成一层薄薄的透明“蛋壳”，露出光茧中的一名俊俏的黑发少年。 然后少年伸手一戳，他体外的光茧蛋壳顿时破碎，然后他就这么走了出来！ 莉莉丝看得完全呆住了：为啥她这复活重塑身体要好几天，这家伙就和她聊天这会儿，居然已经原地满血复活了？！ 难道说生命神殿的复活程序还能根据死者的会员等级来决定，而且眼前这家伙是个年费超级VIP不成？ “啊哈，你别看我这样，我其实是永恒神界非常少见的死亡神族哦？” 眼前的少年得意一笑，一边说一边向着生命神殿外走去：“所以我在生命神殿复活的速度才会这么快，你完全不用羡慕我的啦。” 什么叫羡慕你？！好吧，她确实有点羡慕这么快的复活速度，毕竟身体完全不能动弹地窝上好几天实在是太无趣了！ 甚至莉莉丝这会儿都在考虑是不是要想办法发个简讯给蕾耶她们，让她们来生命神殿陪自己玩几天昆西牌？ 就在这时，刚刚走出生命神殿的洛奇忽然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生命神殿穹顶上的生命古树再次颤动枝条，洒落下生命的本源力量，在莉莉丝身旁不远处凝聚成一个新的光茧。 紧接着，光茧中有一个意念传来。 “啧，真没想到居然被我老爸蹲在生命神殿外面守尸了！” …… 第262章 262.死亡之主尤拉西斯 ====================================== 莉莉丝一向觉得自己的家庭组成格外精奇：撇开她这个转世的女汉子不谈，姐姐艾妮多是个年龄十七岁零三百多万个月的长不大的熊孩子，老爸雷迪斯是辉煌远征的参战老兵但现在的爱好是上街看女生的小白腿儿以及跪荆棘原石，还有老妈索菲亚虽然看起来是个脾气很好的贵妇人但实际上自称当年是骸烬家族里面最会折腾人的那一个。 顺带一提，老妈的兴趣爱好是罚老爸去跪荆棘原石。 但是现在，比起眼前再次回到了生命光茧中读条复活的洛奇，莉莉丝忽然感觉自己的一家简直LOW到爆了。 看看，洛奇这个炸逼做实验把自己家里的神殿炸了将近两万次不谈，他老爸居然为了教训自家儿子居然直接把儿子给打死了！ 光是打死也就算了，居然还大老远地跑来生命神殿门口守着，自家儿子读完条刚刚原地满血复活，一跑出神殿就又被他打回来重新读条…… 听着对面光茧里洛奇“我家老爸真是小心眼”的抱怨，莉莉丝顿时满脑子只剩下了一个想法：虽然老是在自己面前秀恩爱这一点很讨厌，但果然还是自家老爸老妈比较好！ “哎，我这家里啊……什么都好，就是这点一言不合就杀人实在不太好。” 这个时候对面的洛奇还在唉声叹气，一副感慨自己投错了胎的模样：“最近这些年神界的真神死亡率一直很低，偏偏我们死亡神族的死亡率一直居高不下！就拿我们家举个例子好了，基本上除了老爸老妈之外，剩下的人隔三差五地就要死上一次，碰上有其他人在场的说不定可以当场复活，要是没有的话那就要像我这样跑来生命神殿复活了。” 仍旧在自己的光茧里缓慢读条的莉莉丝听着这家伙的讲述，憋了好半天才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呵呵呵……你们死亡神族的相处方式还真是独特呵呵呵……” 其实她以前也听说过一些关于死亡神族的消息，但作为一个人口数量始终上不来的稀有神族，再加上大部分死亡神族的聚居地都在第二神域的葬神古地一代，故而在神界绝大多数神族的眼中，死亡神族一向是“神秘”一词的代名词。 葬神古地的最深处据说埋葬了神王陛下的一位故人，而在外围地区则是历年以来战死的神族战士的公墓，由于神族战死的情况大多都是魂飞魄散真灵湮灭，根本不可能留下残躯，所以立在葬神古地之中的基本上都是用故去的神族战士们留下的遗物建造的衣冠冢。 而死亡神族就居住在葬神古地的附近。 要是放在人间界，这种挑在坟地边上安家的行为一般都会被当成脑子有病，好在这里是神界：因为神族活久了基本脑子都有病，所以也就无所谓到底谁有病了。 不过现在看起来，死亡神族的这群家伙很显然属于有病的同时还病得不轻的类型…… “对吧对吧！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爸太鲁莽了一点？”然而对面的洛奇仿佛根本没有听林雨到底在说什么，而是和个话唠似的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我和你说啊，我严重怀疑是我爸最近几年和我妈上……” “你小子说你老子的坏话倒是很开心啊，是不是忘了你老子就在生命神殿门外了？” 就在洛奇孜孜不倦地诽谤自家老爸的时候，一个略显低沉冷冽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了轮回苏生台上的两颗光茧边，吓得洛奇当场就浑身一个哆嗦——虽然他的身体现在还没有重塑，但大家只要自己领会精神就好——然后他的意识传递过来，向着不知何时站在了苏生台上的中年露出尴尬的笑容。 “老、老爹。” “哼，别喊我老爹，我没你这种儿子。” 中年人冷冷地哼了一声，转头看向一旁莉莉丝身处的光茧，随着他的视线扫来，莉莉丝发现自己居然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就仿佛无论是什么层次的生命，都始终逃不过那种无形之中对死亡的恐惧。 只不过对于神族而言，这种对于死亡的恐惧一般已经弱小到了微乎其微的地步，但此刻她面对这个中年男人的时候，那种感觉几乎是一瞬间强烈了千百倍之多！ “莉莉丝·阿夏尔？” 他缓缓开口，让莉莉丝顿时就是一愣：洛奇的老爸居然认识自己？ 就在这名应该是洛七老爸的中年男子观察莉莉丝的同时，莉莉丝也一样在观察对方：削瘦的面孔说不上有多英俊，在帅哥美女遍地走的永恒神界只能算是中下游水准，倒是黑色的短发显得格外干净利落。 就是这么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孔，在莉莉丝看去的时候却能够感受到一种神奇的力量，在他背后隐约间仿佛有一个无比庞大的世界浮现，无数的死者的灵魂在他的死亡世界中起起伏伏，发出痛苦和绝望的哀嚎，而这名中年男人就好像是端坐于王座之上的死亡之主，掌控着世间一切的死亡。 要知道死亡神族在很多凡人世界又被称为生命之神、生命神族，死亡和生命本就是互相依存的整体，掌控了死亡几乎也就相当于掌控了生命，反之则亦然。 然而洛奇他老爸身上的那种死亡意境实在是太绝对了，仿佛除了死亡之外根本容不下哪怕一丝生命的存在，尤其是那隐约间传来的无数冤魂死者哀嚎之声，让莉莉丝差点都要怀疑这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路大邪神了。 毕竟虽然极为罕见，但亿万凡人世界之中有人踏足了神之领域却用这种力量来作恶的事情，也并不是没有先例的。 不过既然他能够站在这里，也就证明了他的身份肯定得到了神界的认可。 “我是。”想到这里，莉莉丝稍微犹豫着点点头。 “我叫尤拉西斯，和你的父亲雷迪斯是战友。”中年男子一指轻轻点出，落在了莉莉丝的生命光茧上，莉莉丝顿时就感到自己重塑灵魂和躯体的速度一瞬间加快了无数倍，“现在你的父亲托我带你过去找他。” “呃……我爸他要我过去干嘛？” “让你过去看他怎么揍人。” …… 第263章 263.健忘的死亡之主 ==================================== 在绝大部分时候，莉莉丝都会感叹神界的庞大。 永恒神界的存在可谓是“有限而无边”，它不存在常规意义上的边境概念，理论上只要有人不断去探索，就能够不断地发现新的土地、新的空间。 但有的时候莉莉丝也会感叹神界真尼玛渺小——渺小到随便走上街撞上一个人，七拐八弯之后似乎都能和自己多少扯上一点关系！ 比如说奥莱维娅这个女流氓导师，本来莉莉丝以为这个女汉子只是一个没男人要的大龄剩女，结果谁知道她居然还是当年喜欢自己老爸喜欢得死去活来的小学妹！ 再比如说现在…… 她在虚空里不小心被人打死跑来生命神殿复活，刚好遇上了同样挂了来读条等复活的洛奇，结果谁知道……洛奇的老爸居然也和自己的老爸认识？！ 更关键的是，自己的老爸似乎还拜托了眼前这个浑身上下充满了死亡和不祥气息的死亡神族带她去看他打架揍人！ 这关系敢不敢再乱一点啊！？ 而就在莉莉丝犹豫着要不要发讯息向自己老爸确认这件事的时候，她的灵魂和身躯不知不觉间已经重塑完成，体外的光茧咔嚓一声化作无数光砂碎裂开，露出了她重塑完成之后的法则之躯。 作为掌控死亡的死亡神族中的最顶尖存在，让莉莉丝这种连初阶神族执照都还没考到的神族加快复活当然是小事一桩。 当然由于我们是一本老少皆宜的小说，所以当从光茧里出来的时候，莉莉丝身上虽然什么都没有穿，却有一道道不知从何而来的圣光和极暗法则力量形成的光幕和黑雾挡住了她躯体的关键部分。 就连这位叫做尤拉西斯的死亡神族大叔也也颇为惊异地看了莉莉丝一眼：“光暗法则同体，居然真的有人在未成初阶神族的时候做到了？” 他稍稍沉默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喃喃道：“雷迪斯这个混球生了个好女儿啊！” “嘿嘿嘿嘿，原来老爹你认识这位美丽的小姐啊！” 一旁还躺在光茧里读条的洛奇忍不住嘿然一笑：“老爹啊，你看你既然认识这位莉莉丝小姐的父亲，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给我求个亲怎么样？毕竟你儿子我都单身了好几百万年了！” 莉莉丝：“……”卧艹，大哥，你丫貌似才刚知道老娘名字啊，结果就这么要求自己老爸上门求亲了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得了，人家小姑娘的年龄还不到你的零头，你就别奢望着糟蹋一个好姑娘了。” 尤拉西斯对着自己的儿子嗤了一声，再次伸出手指在洛奇体外的光茧上一点。 “嘿嘿，还是老爹你舍不得我。不过就算您不帮我求亲，我出去之后……” 洛奇的话才说到一半就僵住了，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重塑神躯和神魂的速度陡然下降到了原来几万分之一都不到的地步！ “老、老爹……”洛奇的意识中传来了尴尬的笑声。 “好好反省，等我解决了这边的事情，再来放你出来。” 无视了自己儿子的哭喊求饶之后，尤拉西斯大叔才转过头来，一双仿佛深渊一般的漆黑眸子盯着已经穿好衣服的莉莉丝看了半天，忽然脱口而出：“你哪位？！” 莉莉丝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蛤？” 这剧情的发展不对吧，明明刚刚才说要带她去看她老爸揍人，怎么一转眼又跑来问她是谁了？ “咳咳，尤拉西斯大叔，你不要开玩笑了，我是莉莉丝啊！你刚才不是都叫过我名字了吗！” “哦对哦对，你是莉莉丝！雷迪斯那个混球的女儿！” 尤拉西斯大叔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比起刚才满脸冷酷的模样，他现在这幅模样简直可谓是呆萌。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转过来继续看着莉莉丝：“既然你是莉莉丝，那我是谁？！” 莉莉丝：“……啊？” 这回她更是足足愣了十几秒钟才一下反应过来，这位登场时候看起来各种狂拽酷炫叼的死亡神族大叔真的再问她他自己到底是谁，顿时更加哭笑不得起来：卧艹，大叔你真的别逗她了啊！这种游戏一点都不好玩啊！ 就在这时候，被关在生命光茧里躺尸读条的洛奇见状赶紧大喊了起来：“老爹，你是永恒的死亡神座！世间一切死亡的主宰者，死亡之主尤拉西斯！你来这里是要让我赶紧复活过来，顺便替我向莉莉丝小姐求亲的！” “哦对，我是死亡之主尤拉西斯。”尤拉西斯再次露出了恍然大悟的模样，朝着生命光茧点了点头，同时手指上已经在凝聚力量要替洛奇加快复活的速度。 然而就在洛奇眼巴巴的注视中，这位死亡之主的手指在点上生命光茧的一刹那又停顿了下来：“那莉莉丝是谁？！” 洛奇：“……” 莉莉丝：“……” 卧艹，这位大叔你就行行好，不要再玩这一套了好吗？说好的要带她去看他老爸揍人呢，怎么画风突然就变成了孤寡老人老年痴呆了1？！ “咳咳，现在站在老爹你边上的这位就是莉莉丝小姐，然后你刚才还说要带她去看她老爸揍人什么的。” 与此同时，洛奇还传过来一道意念给莉莉丝解释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莉莉丝小姐，我爸他当初受过一点刺激，后来为了臻至神主之境发下大宏愿，结果一不小心和死亡领域结合得太牢，死亡的力量侵蚀了他的灵魂，以至于他的记性是越来越差了……一不小心就会忘记很多事情，需要我们这些当子女的不停提醒他才可以……” “原来是这样。” 莉莉丝也终于明白过来。 “好吧，我就是莉莉丝。”想到这里，有些心急老爸老妈现在状况的莉莉丝开口向着尤拉西斯解释，“我是雷迪斯·阿夏尔的女儿，我爸应该是托您带我去看他揍什么人。” “哦对，我想起来了。” 尤拉西斯大手一挥，一阵死亡之力化作的旋风就卷起了莉莉丝，一瞬间消失在了生命神殿之中。 第264章 264.U盘 ========================= 莉莉丝从来没有想到过，原来一个人……哦不，一个神他娘的居然可以健忘到这种程度！ 在尤拉西斯大叔带着她一路穿越了虚空，重返之前她被秒杀掉的地方的时候，这位死亡之主一共问了她十一次名字叫什么，八次他自己是谁，十六次他们现在要去哪里，还有五次是问尤拉西斯是谁。 ……如果你产生了“是不是有两个问题重复了”这样的疑惑的话，那里莉莉只能这么回答你：不，你并没有看错，这确实就是两个问题。 值得一提的是，在赶路的中途莉莉丝还悄悄地用她爸妈离开时丢给她的新个人终端，查询了一下这位听起来非常牛逼哄哄的“死亡之主尤拉西斯”到底是谁，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这位死亡之主尤拉西斯居然在永恒神界也是个名人，和以凡人之身跨入神之领域的第九神主一样，曾经的尤拉西斯同样也是一名凡人，后来目睹了故乡世界被祸毁灭，最终一步步登上了神位，并以自身融合死亡领域，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尽管他还不是神主，但却号称永恒神界九大神主之下的最强者，甚至当初第九神主出生的第四起源世界“泛大陆”濒临灭亡时，这位死亡之主也参与到了最终决战之中。 看着身旁神色冷峻，宛若一座千年不化冰山的尤拉西斯大叔，莉莉丝不禁回想起刚才在网上看到的一些好事者撰写的对于死亡之主尤拉西斯的评价。 “死亡之主尤拉西斯，掌控死亡轮回，能够觐见于他将会是你永远的恐惧与荣耀……” 当时莉莉丝还觉得这评论实在写得有点中二，但现在看来他娘的简直就是言辞恳切、完全都是发自肺腑之言啊！ 说真的，也幸好是尤拉西斯在虚空零域中行进的速度非常快，要不然莉莉丝感觉自己再被这位冷酷大叔的健忘症轰炸下去，指不定还真会永远记得这份“恐惧”…… “就是这里？” 很快，尤拉西斯就带着莉莉丝来到了一片新生的世界之外。 这方世界面积并不大，诞生的时间很短，而且从各个方面都能够看出明显的人工催化的痕迹存在——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莉莉丝在这个世界的世界屏障上用极暗法则写着一串非常显眼的神文：雷迪斯·阿夏尔到此一游，顺便替乖女儿出气。 看这手笔明显就是她老爸的。 尤拉西斯大叔挥挥手在世界屏障上打开一条通道，这一刻忽然皱了皱眉，低声道：“这股气息给人的感觉……很不好。” “大叔你能感觉到那艘飞船里的气息？” 莉莉丝不由得当场一愣：“可是那边似乎有一层屏障在，从外面根本感受不到……” “确实有一层屏障，不过……”尤拉西斯大叔带着莉莉丝，几乎是一瞬间就出现在了莉莉丝先前遇到的那支舰队的上空，“不过，太弱了。” 莉莉丝顿时就被打击到了。 低沉失落了足足四秒钟时间之后，莉莉丝这才重新振作起精神，低头去看自己脚下的那个庞大舰队。 现在她基本已经可以确认了，在这支舰队之中除了之前干掉她的那个疑似光明神族前辈的生灵之外，恐怕不会有其他的生命存在了。 连一名真神都变成了那副神不神、鬼不鬼的模样，那些原本应该驾驭着这些战舰飞船的乘员们多半早就遭遇了不测。 可以说，眼前的这支舰队根本就是名副其实的“幽灵舰队”了！ 从那弥漫着四面八方的极暗法则来看，显然是她老爸出手再次创造了一片更加强大完整的临时时空，将那些本该逃逸走的飞船战舰再一次定在了时光之中。 她唯一想不通的问题是：老爸雷迪斯既然已经是高阶神族了，肯定拥有自己的法则神国，所以创造一个临时世界出来并没有多大意义……但他为什么不直接动用自己的法则神国呢？ “走吧，雷迪斯他就在里面。” 这时候，尤拉西斯冷冷地开口说道，一瞬间两人眼前的时空变幻，从庞大的星际虚空舰队变成了繁复瑰丽的船舱内饰，以及……一个半裸露在外的金色圆盘。 “嗯，大叔你能帮我把那个圆盘拿出来么？之前卡在里面，我解不开上面的法……” 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死亡之主抬手一劈，一道黑色的死亡之力如同飓风一般撞在了那个金色圆盘上，然后……金色圆盘就在莉莉丝的注视中碎裂了。 莉莉丝继续：“……” 卧艹，大叔你下手就不能轻一点吗？东西取是取出来了，但却烂成了一地碎片，她要这一堆碎片到底有个冷夏的用处啊！ “这东西是个存储器，外面的接口标准现在已经被废除了，就算你保留了也没什么用处，只需要拿到里面的核心单元就可以了。” 尤拉西斯大叔摊开自己的手心，一颗泛着璀璨琉璃光泽的晶体落在他的掌心间：“不过我估计你想要读取数据也很困难，不要说外面的接口了，这个核心单元用的核169技术已经被废除不知道多少年了，你要能找到兼容的终端恐怕也不容易……” 莉莉丝眨巴眨眼睛，愣了好半天才猛地回过神来：“大叔，你是说……这个什么用了核169技术的存储器其实就是一个废弃了很久的U盘？！” 尤拉西斯大叔沉默了半晌：“核169技术是什么？” “……好吧，我们还是换个话题。”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的通道之中忽然暴起一阵无比深邃的乌黑光芒，仿佛有一个可怕的黑洞忽然在“海鸟号”母舰之中生成，紧接着便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笑声从黑暗之中传来。 “来吧孙砸！看老子再虐你三百回合！敢欺负老子的女儿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屁股为什么这么红！” “来啊，别跑啊！刚才还不是对着老子吼吗！别以为你是光明神族的前辈你就牛逼啊！有本事再来打我啊！” “很好很好，继续打啊！老子看你能打我打到什么时候！保证打到你手软！” 莉莉丝越是听就脸色越是古怪：这里面的剧情好想和她想象中的有点不太一样？！ 第265章 265.三个问题 ============================== 一开始在听说自个儿老爸让尤拉西斯大叔带她去看他揍人的时候，莉莉丝觉得自己看到的剧情差不多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自己的老爸一路杀到“海鸟号”母舰的最深处，一路碾压过去，开大把隐藏在最深处的那个神秘生灵给车翻，拖出来虐上一百遍啊一百遍，用这种方式来给自己的乖女儿找回场子！ 结果等她到了附近之后，越听自己老爸的喊声就越觉得有些不对劲：为嘛无论她怎么听，都感觉自己老爸是被虐的那一方呢？ 再到真的看到现场的时候，莉莉丝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哭还是该笑比较好了——没想到她老爸真的是被虐的哪一个啊！ 比她先前遇上的更要凶猛千万倍的负面力量仿佛狂涛一般，从黑暗源头不断汹涌席卷而来，充斥四面八方的全部时空。 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之下，四面八方的时空在扭曲，法则在紊乱，莉莉丝的老爸在疲于奔命…… 只不过那个神秘生灵的攻击范围实在是覆盖太广了，别说是周围的空间了，就连层层叠叠的空间夹缝，乃至其他高低维度的层面之中都被可怕的负面力量所充斥，世间的一切仿佛都要被那股灰黑色的力量同化。 所以莉莉丝第一眼看到的场景，就是自家老爸在负面力量狂风暴雨般的轰炸中狼狈躲闪，时不时地被一个浪涛狠狠拍在地面上，挣扎好半晌之后才能爬起来继续跑路，顺便留下一连串听起来……嗯，虽然这么议论自家老爸不太好，但那确实是一连串非常怂的狠话没错。 “有本事再来打我啊！怎么不来打我了！” “你要是打不死老子，你就是我儿子！” “老子虽然打不过你，但老子可以累死你！” “来来来，孙砸，再来和老子大战三十万回合！” 看着眼前仿佛凡人街头流氓斗殴一般的画面，莉莉丝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这这这……这真是……看样子将来有人说我性子太粗不像个女孩子，我就直接可以说是遗传的了好么！” 倒是她身旁的死亡之主看着被撵得鸡飞狗跳的雷迪斯一眼，忽然吐出一句让莉莉丝心头一跳的话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雷迪斯这家伙的伤还是没有好啊。” 老爸身上有伤？ 这句话让莉莉丝当即愣住了，她出生在永恒神界也已经一百多年了，可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个经常被罚跪荆棘原石的老爸身上还有什么无法治愈的旧伤存在啊！ 更何况自己的老爸不是高阶神族么，这世间还有什么力量能对一名高阶神族造成近乎永久性的伤害，至今都不能复原？ 这一刻，莉莉丝忽然想到了一个名字：辉煌远征。 在她所有能够想到的可能性之中，也就只有辉煌远征这一场战役能够造成如此之多的神族永远死亡，并且多半也就只有这一场战役能够让一名高阶神族受到连时间都难以抚平的伤势！ 也就在这个时候，正在跑路中的雷迪斯忽然一愣，猛地扭头就看见了在一片沸腾的负面之海中站着的尤拉西斯和莉莉丝，脸上顿时露出了振奋的神色：“噢噢噢噢！吾友，乖女儿，你们终于来了，接下来就看我怎么教训这个混……噗哇！” “你这家伙，不知道在别人说话的时候打断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吗？” 因为扭头的动作而被突如其来的负面浪潮拍飞出去，雷迪斯在半空中翻滚了好半天，才猛地振翅稳住了身形，骂骂咧咧地啐了一口：“啊呸！你居然让老子在女儿面前出丑，我告诉你，你绝对完了！我有一百种方法让……” 话还没有说完，比先前更加狂暴的负面力量再度席卷而来，哪怕莉莉丝身为真神，在面对那铺天盖地的负面力量时也不禁感觉自身就好像凡人面对星辰大海一般渺小。 这种可怕的负面力量，甚至可以干扰时间，破碎空间，逆乱因果，就连法则的力量都在都在它的面前出现了歪曲的情况——实话说在这之前莉莉丝根本想象不出来自己随随便便从群星世界跑出来一趟，居然能够撞上这么可怕的东西。 “雷迪斯，你的伤势没好，就不要逞强了。” 终于，站在莉莉丝身旁的死亡之主开了口。 与此同时在他的身侧有无数的亡者的身影浮现出来，这名此世最顶尖的死亡神族这一瞬间仿佛化身成了无边无际的死亡领域，死灵和亡者在死亡的领域之中臣服，共同拱卫他们的王者。 死亡之力，许多时候也被认为是负面的力量，然而比起眼前波涛汹涌的负面浪潮，死亡之主身上的死亡力量却显得无比纯粹，漆黑一片却又不同于极暗的死亡法则天幕遮蔽了时空，悄无声息地碾压了下来。 轰嘭—— 这一刻，万物静止了。 下一秒，比死亡更绚丽的色彩从虚无之中爆发出来，淹没了莉莉丝的视野。 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可怕的负面力量已经彻底消退，一道道死亡法则构成的栅栏，将黑暗源头的那个身影牢牢地囚禁在其中，任凭他如同野兽般嘶吼叫喊，也完全无济于事。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莉莉丝看了看明显松了口气的老爸，又看了看身边一脸冷漠，仿佛仅仅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的尤拉西斯，忍不住问出了心头的疑惑：“这个人……真的是某一位神族前辈？” 雷迪斯摸了摸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叹了口气道：“是啊，确实是一位神族前辈，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居然还活着。” 不过一旁沉默着的尤拉西斯却忽然出声道：“他这样根本不能算是活着，我能够感受到他的灵魂甚至印记都已经完全湮灭，现在站在这里的不过是一具完全被逆转了性质的死躯而已。” 死亡之主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忽然一脸严肃地看着莉莉丝父女二人问道：“我是谁？我在哪里？我们在干什么？” …… 第266章 266.传说的后来 ================================ “……老朋友，看起来你的健忘症似乎是更加严重了。” 看着死亡之主一脸冷酷中带着茫然的模样，莉莉丝的老爸雷迪斯沉默了半晌之后，才摇着头苦笑起来。 作为尤拉西斯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他很清楚这是和尤拉西斯身合死亡领域，整个人几乎都快要被死亡法则同化所带来的后遗症。 当初尤拉西斯发下惊天的宏愿，以自身与死亡领域相结合，这才造就了今天的死亡之主。 但这同样限制了他的成就，使得他被困在成为第十位神主的门槛前不得存进，就连灵魂和记忆也因为死亡之力的不断侵蚀而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因为这种与死亡领域相结合的行为，并不是神族在真神形态下彻底解放法则神躯、如同黑暗神族化身极暗的那种情况。 它是一种更深层次上的取代。 一旦尤拉西斯成功，那么古往今来的一切和死亡相关的概念、死亡的法则、死亡的一切都会被他取而代之，从此以后他就是死亡，死亡就是他。 只不过要跨出这最后的一步实在是太难太难了，如果有哪一天真的做到了，说不定永恒神界就要多出一位新的神主来了。 “老朋友？”听见这个称呼，尤拉西斯不由得一愣，眼中的茫然终于渐渐褪去，就连声音也不像之前听起来那么冷漠无情，“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雷迪斯那个混蛋！你叫我帮忙把你女儿接到这里来，不过你女儿在哪里？” 莉莉丝：“……”这位大叔的健忘症已经完全是没救了的程度吧？ “不，你已经把我的女儿接过来了。” 雷迪斯指了指站在一旁作懵逼状的银发少女：“我们现在还是先谈谈你手下的这个家伙的问题吧。” 死亡之主有些诧异地看了莉莉丝一眼，然后才点了点头，低头看向被他镇压在死亡牢笼之中的那个身影，眉头很快就紧紧地蹙了起来。 沉死了片刻之后，他才沉声问道：“他是谁？！” “好吧，看样子你健忘症又犯了。” 老爸雷迪斯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一指那个即便被镇压也仍旧显得无比狂躁，不断发出意义难明的嘶吼的身影：“如果我们没有认错人的话，这个人应该就是在很多史书上都记载着他的大名的永夜之王，永恒神界开辟之后第一位高阶神族，法则大一统理论的创立者，虚空航行技术的第一位试验人，可惜还是死了。” “老爸，你们刚才说这位前辈已经死了？可是这里明明……” 无论她怎么观察观测，眼前这个身影都是确确实实存在的生命，哪怕他身上的那种负面力量不是法则却强大到连法则都能够侵蚀，但他也的的确确是活着没错。 “是啊，确实是死了。”雷迪斯点着头，神色之中涌现出莫名的感慨，“大约是五亿五千万年之前，永夜之王前辈筹划了一次前往虚空零域远疆无人区的行程，本意是要探索无人区中大致情况，不料他们的队伍却在进入空白区后不久就和神界失去了联系，再然后……那场可怕的祸乱爆发了。” 莉莉丝听得一愣一愣，忽然猛地一拍大腿：“他娘的原来是永夜之王前辈，那这样的我话我被秒杀掉好像也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情！” 她本来还以为是自己实力太弱，进步太慢，以至于随随便便遇上个不明生物都能够秒杀自己呢。现在一听顿时就释然了——原来是那种通常只活在历史书和传说里的老前辈啊！ 那实力差距这么大也不是什么非常令人奇怪的事情了。 毕竟你看很多小说电影之类的艺术作品中，一般都是越古老的就越牛掰，简介写得越中二的就月强大，活在现实中的永远比不上活在记忆里的…… 像永夜之王这种可以说是神界初开之时就已经诞生，光是名字前面的前缀都能把一口气读下来的凡人给憋死的超级老古董前辈……就算一吼之下直接秒杀了她这种小辈，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吧？ 嗯，一定是这样的！ 如果哪天她莉莉丝的履历简介写得比这位永夜之王还要牛掰中二了，那么那个时候说不定她也已经超越了这位老前辈了。 而现在更应该关心的问题则是—— “祸乱？” 听到这个名词的时候，莉莉丝一下想到了很多东西，比如说当初在那个永恒文献馆瓦尔哈拉中看到的那番毁天灭地的景象，但这些记忆仅仅是一闪而逝，最终少女的注意力定格在了当初查找辉煌远征时候看到的一些百科条目上。 “祸乱……是当初破坏了第四起源世界，甚至还导致了辉煌远征的发起的那场动乱？” “没错。” 老爸雷迪斯很光棍地点点头。 莉莉丝的心跳一下变快了许多。 “辉煌远征”这个名词，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在莉莉丝眼中都是神秘的代名词，它的身上仿佛蒙着一层厚厚的迷雾，任凭她如何调查都找不到多少除了百科条目之外的有用信息。 不过现在，她隐约间有种预感，此刻她正在接近“辉煌远征”这个几乎堪称是永恒神界五亿四千万年以来最大秘密的核心！ 因为在她身边的两人，都是当初辉煌远征的亲历者。 “‘祸’是一种很诡异的力量，甚至于用‘力量’这个词来形容它都显得有些以偏概全，它的存在可以腐蚀世间的一切存在，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凡人还是神灵，物质还是能量都做不到对‘祸’的绝对抵挡。” “被‘祸’侵蚀之后，无论是生命体还是非生命，都会呈现出和先前近乎迥异的特质来，其中绝大部分的人和物，哪怕是神明、哪怕是宇宙，在受到不可逆转的侵蚀之后就会渐渐地走向我疯狂和毁灭……比如说，当初的第四起源世界。” 雷迪斯缓缓地诉说着，就仿佛是在讲述着一段传说，讲述着发生在传说之后的故事。 “永夜之王前辈的队伍在进入无人区之后没多久就和神界失去了联系，之后即便有人组织营救和搜索，也仅仅只找到一些被高浓度‘祸’腐蚀的残肢断片，却始终没有找到永夜之王本人的痕迹。” 他叹了口气，扭头看向那个不断发狂的人影：“所有人都以为永夜之王前辈已经死了，因为在那之后有规模前所未有的祸乱从无人区爆发出来，在那种强度的腐蚀中，就连高阶神族都不可能长期存活下去。” “不过，他还是‘活’下来了。”一旁的尤拉西斯接过老爸雷迪斯的话茬，淡淡说道，“还被祸彻底侵蚀转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身上现在的力量到底算是什么？逆·圣光么？” 第267章 267.后续 ========================== 在这个时候，莉莉丝忽然意识到为什么眼前这个永夜之王身上负面力量会如此强大，甚至连法则都能够对抗了：因为从本质上说这种负面力量也是一种法则，一种从圣光逆转而来的、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法则。 值得一提的是，圣光法则逆转之后出现的并不是极暗法则——圣光和极暗对立冲突，但并非是完全相反。 从本质上来说，它们仍旧是构成世间万物的基础法则之一，这也是为什么光明神族可以通过圣光法则进行创世纪，而黑暗神族同样也可以通过极暗法则进行创世纪的原因。 而永夜之王身上的负面力量则是真正和圣光法则截然相反的一种力量。 圣光象征着世间一切的光明面，是万物神圣、浩然、光明的源头。 而这种负面力量则充斥着无边的邪恶与晦暗，就仿佛无边无尽的恶意与阴暗全都聚集在了这种负面力量之中，和极暗所代表的黑暗、包容等等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只不过，虽然这种从圣光逆转而来的负面力量极为强大恐怖，但更恐怖的却是那种被称为‘祸’的力量。 这种力量，连时空都能够破灭，连法则都能够扭曲！ “老爸，这种祸乱到底从何而来？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力量存在？还有……神王陛下为什么不剿灭祸乱的存在？” “不知道，哪怕是你老爸我，也只知道最近的一次祸乱大爆发的源头来自虚空远疆的无人区，但这并不是历史上唯一一次祸乱之灾，以前的祸乱究竟从何而来几乎没有人说得清楚。” 雷迪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个答案，倒是他身旁的尤拉西斯沉默思索了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道。 “你们是谁？！我是谁？！我们在干什么？！” “啊，又犯病了。”雷迪斯顿时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头看向自己的女儿，“至于永夜之王……我感觉我们需要联系一下上面才行。” …… “如你所见，我已经坚持到了最后一刻，没有任何多余的力气来守护这个刚刚踏出虚空不久的文明了。” 时间已经是从虚空中返回的第三天。 就在今天上午的时候，莉莉丝从自己的老妈手里接过了成功转换成当今神界通用存储器格式的金色圆盘——或者说是金色圆盘的内核，然后将其连接到了自己新买的个人终端上。 当时在“海鸟号”母舰上的时候，她就已经非常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一支拥有虚空自主航行能力的虚空舰队最终会变成一支幽灵舰队？ 为什么那些看起来像是船员的凡人会用那样恐怖的姿态被杀死在生态屏障之中？ 为什么当初失踪的永夜之王会出现在海鸟号上，还被人用一层无形的屏障不断抽取力量，囚禁其中无法挣脱？ 这些问题莉莉丝全都想得到解答，只可惜这支舰队至少在虚空之中漂流了数亿年时间，机体方面早就已经残破不堪，各种痕迹线索也因为时间的流逝和虚空的冲刷而消散在了岁月之中。 在搞定了永夜之王之后他们三个把整个飞船翻了个底朝天，但凡是能够回溯时光的地方全都回溯了一遍——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就算是飞船上的那些存储装置也一股莫名力量的侵蚀下变得混乱而不可读，当时老爸雷迪斯就忍不住惊叹：这支舰队他娘的几乎就相当于用一个Win95的系统在虚空里跑了好几亿年！ 说真的当时莉莉丝就慌了：Win95？难不成自家老爸也是穿越者？ 不过她感觉这种可能性非常低，比较有可能的情况是她的父母其实在她出生的第一时间就知道她的全部跟脚。 也就是说，关于什么地球穿越者啊，前世的性别和人生之类的……其实她老爸老妈从一开始就全部知道？ 还完全没有做好准备接受这个残酷真相的莉莉丝立刻选择的逃避：反正她老爸老妈根本没有点破不是么？ 既然没有点破，那她也就乐得装傻了。 现在，在拿到了金色圆盘中转译好的信息之后，莉莉丝终于有机会了解到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重大变故了。 ——真相和她想象中的有些不少差异，但也有一些重合的地方。 虚空远疆的无人区中，并不是真的什么生命都不存在。 只不过因为位置太过遥远，有许多区域都位于永恒神界的疆域范围之外，从古至今就没有被真正探索过，所以才会被称之为“无人区”。 事实上在无人区中同样有着大量自虚空零域之中自发诞生的原生世界存在，只不过因为真正在探索真理道路上走出很远的文明几乎没有，所以远疆无人区中几乎不存在人为创造的世界。 当初永夜之王的探索团队进入无人区之后，没过多久就遇上了一个发展层次几乎已经达到了宇宙内部极限，却又因为缺少一个契机而始终没能跳出自己本土世界的文明。 永夜之王和他的团队成员见猎心喜，干脆就降临在那里，一番接触之下最终被那个文明的诸多凡人接纳，被无数凡人奉为“永夜之神”，并以此为契机指导这个文明走上了遨游无尽虚空的道路。 按照一开始的预想，在这个文明能够自由地掌控虚空航行技术之后，永夜之王的团队就会离开那个世界，继续向着远疆的更深处进发。 谁知道一切的一切都在一段无比庞大的诡异木须从无人区深处飞出来之后改变了。 就在那一天，一个庞大无比的阴影从无人区的深处飞出，撞击在了永夜之王降临的这个世界的世界壁垒上。 几乎能够抵挡虚空零域中大部分危险的世界壁垒却对这个诡异阴影的力量毫无抵挡，几乎是瞬间整个世界的法则体系就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世界壁垒被撕裂，法则被扭曲，万物被污染，一直到人们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那所谓的阴影根本就是一段比宇宙还要庞大的诡异木须！ “我和我的团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将这段木须彻底摧毁，之后的恢复工作更是花费了数百年的时间才终于完成。” 画面上，还是正常状态的永夜之王在缓缓地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最终，我们决定要向着最深处进发，因为我们怀疑，这段木须很有可能是传说中在神王陛下开天辟地之前就已经存在的虚空世界树的根系！” …… 第268章 268.遗书收集专家 ================================== 到这里为止，是永夜之王留下的所有资料中，仅剩的清晰无损的部分。 再往后的部分，也不知道是因为跟随永夜之王前往了无人区深处的缘故，还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导致在虚空中漂流的时候受到了损伤，很多影像资料都出现了残缺不全的情况，并且就算是完好的部分，大多也模糊不清，让人解析不出太多有用的信息。 不过似乎是因为永夜之王已经知道自己可能会遇到麻烦甚至遭遇不测，所以他在向着无人区深处进发的时候，全程都进行了记录，所以莉莉丝等人现在正在从那些残存的“日记”资料中，找到当初导致永夜之王被侵蚀，“海鸟号”文明覆灭的真正原因。 在莉莉丝的身边还坐着四个人：蕾耶、格温多琳、蒂芙妮，还有刚刚从生命神殿读条复活洛奇。 前三个人是在收到了莉莉丝被人秒杀复活的消息之后赶过来看望的，至于最后一个洛奇纯粹是因为最近那位死亡之主尤拉西斯和阿夏尔家来往比较多，所以才跟过来的。 为了防止自家老爹走到一半就迷路，或者谈到一半就忘记自己到底在干什么被人忽悠走，洛奇只好自告奋勇前来充当自己老爹的外置型记忆存储装置了。 ——当然，这些理由都是洛奇自己说的，具体到底是什么原因，恐怕除了他自己之外就没有人知道了。 “莉莉丝，你这经历还真是、真是……” 听了莉莉丝的前些日子的经历，又看了永夜之王留下的资料之后，蒂芙妮学姐一张鲜红的小嘴张得老大，好半天才找到一个比较适合的形容词来：“怎么说呢，还真是离奇呐，一般的神族，恐怕一辈子都碰不上一件这样的事情吧？” 虽然永恒神界浩大无边、瑰丽玄奇，神族在无数的凡人看来也同样是拥有着开天辟地、创造万物的伟力，但对于单独的神族个体来说，他们自身也不过是神界之中的普通一员罢了。 绝大多数神族的生活，在出生之后就是求学升学，考取神明资格证，然后要么从事生产方面的技术性工作，要么从事世界管理工作，又或者是上前线参战——最后一种职业由于近年来虚空零域之中战事稀少，所以大部分都只是前往神界的远疆地区驻守，或是去往无人区进行探索，很少有真正进行战斗的。 从这种意义上来看，普通神族的生活其实和绝大多数凡人并没有多少区别：基本上都是分成求学升学、求职升职两个部分。 只不过神族的日常生活有些时候会比凡人精彩很多就是了。 但就算再怎么精彩，像莉莉丝这样连正式的神明资格证都没有拿到的见习神明，却已经经历了如此之多的事情的情况，哪怕在神界历史上也是非常稀少的。 看看之前的乌康达和群星联邦，再看看后面永恒神殿瓦尔哈拉还有现在的永夜之王，无论经历了其中的哪一件事，都足以一个普通的神族吹比吹上好长时间了，结果莉莉丝一个人在一百多年的时间里就经历了足足四次！ “话说回来了，学姐你不觉得你有点像是……” 就在这时候，正在啃着新买来的零食的格温多琳忽然口齿不清地说道：“莉莉丝学姐你觉不觉得自己简直像个遗书收集专家啊？最开始的乌康达你是过去逛了一圈，看情况不对就准备收遗书的；群星联邦的时候学姐你从头到尾除了挖坟就是收遗书，基本上就没干别的事情；那次永恒神殿的情况也是去收遗书的，现在这次永夜之王的遗书又被学姐你拿到手了……” 这脑洞精奇的姑娘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别说是其他人了，就连莉莉丝自己脸色越来越古怪起来：这么一想貌似还真是这样？ 这些年她遇上的大事基本上就是跑去帮某某文明守个尸，收完尸之后就开始翻遗书，最后把这个文明的遗书收进神界专门的文明公墓之中……这可不就是遗书收集专家么？ 要是以后这样的事情再多碰上几件，她感觉自己都可以在永恒神界开辟出一个全新的职业来了。 这个时候，洛奇这家伙又开始旧事重提了：“哈哈哈，莉莉丝小姐你这特殊能力和我们死亡神族很般配啊，要不要考虑一下让你父亲先给我们订……” ““这种事情想都别想！”” 几乎是一瞬间，莉莉丝和蕾耶同时脱口而出，两人对视一眼之后，蕾耶冲着莉莉丝笑意盈盈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才朝着洛奇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一瞪眼：“想要对莉莉丝下手，必须要先过我这一关才行。” “诶，原来是这样吗？”洛奇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皮，“我对莉莉丝小姐是真心的啊，有什么要求你们尽管提出来吧！” “首先，你至少得就读于或者毕业于一所和明光圣殿排名差不多，至少不能差太远的神学院！” “呃，那个……”洛奇顿时就蒙了，好几秒钟之后才尴尬地笑了起来，“那什么，不是很多凡人世界都有一句话叫‘英雄不问出处’么？学院的排名并不能说明一切问题啊！” “那好吧，我们不说学院的问题，想要追莉莉丝，你至少得有自己的住处，不能老住在父母这里吧？那你得在第九神域有一套自己的神殿才行，否则的话异地恋会很辛苦的……” 洛奇顿时更尴尬了：“……呃，大家都是神族，谈论买房的事情是不是有点太降格调了？真要房子的话，直接创造一个世界，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啊！” “除了神殿之外，你是不是还应该有一份比较稳定的工作？没有稳定工作的话，将来那是想让莉莉丝来养你吗？” 虽然按照莉莉丝的个性，如果真的和谁好上了，还真的很有可能发生这种……不，她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蕾耶在心中默默地呐喊了一句，正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好把洛奇这个在她看来很烦的家伙给堵回去，谁知道一旁的莉莉丝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呼。 “你们快过来看！又出现比较清晰的影像了！” …… 269.虚空世界树（卷九终） ================================== 永夜之王留下来的影像资料中，越是往后的就越是模糊缺损，很多时候无论莉莉丝怎么解析还原，看到的都只是一大片雪花噪点。 如果不是时不时地还会有一些破碎的画面从中闪过，莉莉丝甚至都要怀疑永夜之王是不是从头到尾就只拍摄了一片马赛克来了。 不过好在她的等待并没有白费，在漫长的雪花噪点过去之后，她再一次看见了较为清晰的影像资料。 “大家快过来，又出现比较清晰的影像了！” 被莉莉丝这么一喊，房间里正在争论的其他几人的注意力顿时就被吸引了过来，一群人围在莉莉丝个人终端投射出来的全息影像前，全神贯注地凝视着画面中个每一个细节。 而事实上，说是清晰的影像，但此刻众人看到的画面仍旧非常模糊，如果换几个普通凡人在这里的话恐怕连个冷夏都看不出来，不过对于莉莉丝他们来说，这点清晰度的影像已经足够他们解析出许多非常重要的情报资料了。 此时此刻，画面中呈现出来的是一片近乎纯黑色的土地，似乎无论是土地本身，还是土地上生长的其他生命都只能拥有这一种颜色。 “神族掌控法则创造世界，但从本质上来说，神族创世纪的过程是通过自身的一种或几种法则引发法则连锁共鸣，从而逐渐衍生出一个完整的法则体系。” “但是这片区域之中却几乎只存在着极暗法则这一种法则的力量，其他的法则在此地都会受到极为强烈的排斥，并不能长久地存在下去。” “喀秋莎……黑之大地的存在形式非常感……她打算留下……我们劝不住她……最后还是……分开……” 才过了没多久，影像资料的清晰度再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画面中永夜之王和他队友们的身形变得模模糊糊，就连声音都变得断断续续，显得极为遥远怪异。 “我……继续前进……黑……之后是……白之大地……再然后……时间空间开始……” “不过……我发现了……源头……探究起源世界……虚空的……诞生……” 莉莉丝卧室里的众人开始面面相觑：“他到底说了什么？” 这个时候一向脑洞宽敞的格温多琳立马跳了出来，开始抒发自己的看法：“在我看来看呢，这位永夜之王前辈先是到了一个叫黑之大地的地方，在这里他的某位女性队友对黑之大地产生了好奇，打算一个人留下来做研究，永夜之王前辈多次挽留失败，双方决裂。 最终永夜之王将一纸休书丢给那位叫喀秋莎的前辈，放下狠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带着剩下的人一起离去，发誓一定要打破宿命，逆天崛起，最终他们在黑之大地之后又找到了一个叫白之大地的地方。” 这姑娘越是说，似乎越是来了兴致，到后面简直越扯越离谱，什么三千万年之约，什么藏在袜子里的老爷爷，还有什么可以不断升级的超级神器云云——到最后大家全都听明白是这姑娘又发人来疯了，于是大家果断无视了她。 “喂喂，学姐你们好无情诶！我明明思考了这么长时间的剧情，你们就不能耐心听完吗！” 不过其他人讨论的重点还是在永夜之王留下的影像和留言上，心灵手巧的蕾耶很快就循着永夜之王的只言片语，绘制出了一副地图：“假设无人区真的存在着一个‘中心’的话，那么在外围应该是之前永夜之王到过的世界，中围是黑之大地，内围是白之大地，就好像一个个圆环一般套在一起……” 那么这样一来，如果说无人区的结构形态就是这样圆环套圆环的话，那么在白之大地的更深处，或许还存在着一个“核心”。 至于这个核心到底是什么，众人在看了永夜之王留下的这么多资料之后也已经隐隐有所猜测了——那里存在着的很可能就是传说中支撑起了上一个虚空纪元的虚空世界树！ 只不过这还仅仅只是一个猜想，他们现在也不可能真的前往远疆无人区实地验证，所以想要知道白之大地的深处到底有什么，就要看永夜之王最后的留言里到底留下了什么样的信息：金色圆盘中读取出来的影像已经到了末尾部分，很快就要全部播放完毕了。 “快看，又有画面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投影画面上的雪花噪点消失了不少，而原本白茫茫一片的白之大地也已经只存在于视野的尽头之处。 而此时此刻呈现于众人眼前的是这样一番景象—— 这是一片绝对虚无的死地，永恒的黑暗、永恒的冰冷。 在这里没有空间的概念，也没有时间的流逝，物质和能量荡然无存，法则的延伸在这里遇到了阻碍，就连无所不在无所不包的虚空零域都在这里被隔断出一片绝对死寂的虚无。 虚空，是活的“无”，哪怕虚空之中一切都不复存在，但在虚空的活跃周期中，总有新的世界诞生，总有新的事物被创造出来。 但这里的虚无，是死的“无”，哪怕时间过去一亿年，十亿年，一百亿年甚至更长的时间，这里都不会诞生出任何一点全新的事物。 因为这里的虚空已经死了。 更让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的是，在这片死亡的虚空之中，有一道无比庞大的阴影矗立在那里，尽管它已经枯萎死亡无尽的岁月，但仅仅是此刻惊鸿一瞥看到的冰山一角，就已经足够震撼人心。 那是一棵无比庞大的巨树，浩瀚的根系扎于无尽虚空之中，与其说是虚空孕育了它，不如说是它的存在支撑起了整个虚空，它的每一道纹理就是一道法则，每一片树叶就是一方世界！ 然而，这棵巨树却早已不知道死亡多少岁月，枝桠枯萎，树叶脱落，只剩下庞大而光秃的树身还在展现着它当年屹立于无尽虚空中时的伟岸姿态。 “这、这就是虚空世界树？！” 在看到这棵树的一瞬间，莉莉丝整个人都懵了，剧烈的疼痛忽然从她的脑海深处传出。 一些本就存在于她的灵魂之中，却被神秘力量完全封印抹去的记忆开始一点点冲破封印，重新显露出来。 “雅典娜……奥拉齐……永恒天界！” …… 第270章 270.荒诞 ========================== 如同潮水般的记忆不断从灵魂的深处涌现出来。 云中城，理发店，雅典娜。 互相敌对的禁书佣兵团和影子佣兵团。 永恒天界的古老神朝，统御诸天万界的永恒之主。 一段段被未知的力量所封禁的记忆再一次浮现，就仿佛它们始终都存在于那里，只不过莉莉丝从来都没有注意到罢了。 “这些记忆……” 尽管总体的时间并不长，但这些画面却弥补了莉莉丝记忆中缺失的一环，让她终于回想起来，当年在她进入那颗突然出现的巨龙星球之后，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那个异度时空并不是有人故意制造出来的幻境，也不是她心中幻想出来的虚幻世界，而是真正真实存在过的一方时空。 只是那个时空已经走到了陌路，虚空归零，万物毁灭，整个存在间的一切事物都被抹去了存在的痕迹，仿佛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一般。 不过…… 伸手摸了摸自己鬓角的发丝，莉莉丝脸色微微轻松了一些：在那里用一只用一黑一白两根羽毛制成的发卡，她从那个古老失控返回之后几乎把全部的经历度忘记了，却仍旧下意识地把这只发卡戴在了头上。 “如果我没有感觉错的话，这只发卡恐怕就是真正导致我穿越回那个古老时空的钥匙！” 只不过这之中还有很多她难以理解的地方，比如说虚空之中不存在时间流逝的概念，那么她究竟是怎么前往那个时空的？ 要知道通常来说时间概念只在世界内部才有着连续的意义，而一旦跳出了世界进入浩瀚无尽的虚空零域之中，时间流逝就只剩下了片段化的相对意义——有可能一个世界里才过去了一天的时间，而另外一个世界就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 而一般情况下为了方便计算虚空中的时间流逝，但凡是接触到永恒神界的文明大多都会才用神界标准时来衡量他们在虚空中的时间变化。 一旦出现她记忆中的那种大灾难，整个虚空都倾覆了，连时间的概念、时间的法则都已经彻底消失，她这个“未来”的人又是怎么穿越回到“过去”的？ 再再比如说，即便有办法穿越时空，那区区两根羽毛，就算是神明的羽翼所留，又怎么可能提供足够的能量？ “好吧，不纠结这些事情了，不过要是虚空世界树真的存在的话，那刚好和之前看到的瓦尔哈拉文献馆的资料对应上了。” 莉莉丝随口给洛奇解释了一下瓦尔哈拉文献馆的大致情况，在成功地把这个成天作死的死亡神族小哥惊得目瞪狗呆之后，她才满意地点点头，和众人一起继续观看接下来的画面。 “我在瓦尔哈拉文献馆里曾经看到过，虚空世界树出现了枯萎的迹象，同时有九位伟大的存在试图挽救世界树，不过最终却失败了。在他们失败之后，虚空世界树最终枯萎崩塌，只留下一段残破不堪的主干，真没想到居然能够在这种地方再次见到它。” 一旦回想起了一些事情之后，莉莉丝的思绪顿时比原先快了十倍百倍以上。 比如说既然虚空世界树已经毁灭，那么那股能够毁灭它的可怕力量很可能时隔无数岁月依旧盘踞在世界树的残骸上，而永夜之王和他的队友们的到来，说不定刚好破坏了某种平衡，从而释放出了毁灭性的祸乱之灾。 再再比如说虚空世界树终究是虚空世界树，作为曾经孕育了一个全新时空的支柱，哪怕它已经毁灭枯亡，但它的树体依旧大得可怕。 然而更让人心惊的是，按理说这远比一个世界更庞大无数倍的世界树残骸矗立在虚空中时，人在近处看去根本不应该看到它的全貌才对，偏偏时隔无数年之后依然有一股神秘莫测的力量在作怪，让人一眼就能够看清楚它的全貌。 稍稍感叹了一番，莉莉丝再次将注意力转会到了永夜之王留下的影像资料上。 此时此刻几乎全部的影像资料已经完全支离破碎，莉莉丝感觉自己好像在看劣质恐怖片似的，画面黑上老半天，然后突然冒出来一个不知道什么鬼，接下来再黑上好一会儿，然后再是一副间断的画面出现，再然后继续黑屏…… 乍一看简直好像这之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黑幕一般。 而永夜之王的声音这会儿也只剩下了的断断续续的词汇，如果不是影像资料已经快到末尾，莉莉丝甚至都有一种快进一下马上回来的冲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影像中忽然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声，紧接着便是一连串手忙脚乱的爆炸声、轰鸣声，种种物质、能量和法则的光辉闪烁成一团，几乎要亮瞎人的眼睛。 “发生什么了？我现在在哪里？其他的队友去了哪里？到底谁在打我？” 当全部的混乱终于渐渐平息之后，莉莉丝几人全部屏息凝神，睁大了眼睛。 下一秒，永夜之王的形象再一次出现在了画面上，甚至比起之前的几次，这一回的画面无比清晰，要不是他身后的虚空世界树残骸依旧矗立在那里，莉莉丝甚至都要怀疑永夜之王是不是已经离开了远疆无人区。 “我们都错了，这不是灾难，而是机遇！他们带着诚意和热切而来，只要我们好好和他们合作，就一定可以让发展近乎已经完全停滞的神族再一次高速发展起来，甚至……神族有望从这一方存在间超脱出去，哪怕是永恒的末日来临，我们依旧能够冠以永恒的名义！” 画面中的永夜之王就好像是在给什么人做演讲一样，语气激昂，慷慨振奋，如果是几个普通人在这里恐怕真的会被他的一番话说得热血沸腾，恨不得立马冲出门去弄一番大新闻出来！ 但这样的场景落在莉莉丝等人的眼里却显得无比荒诞怪异，他们事先查过永夜之王的资料，无论什么来源的资料对他的描述基本上都离不开“像黑夜一样沉着冷静”这样的描述。 然而画面中的那个永夜之王说到激动地地方，居然连自己的衣服都脱了下来，好像蛇精病一样站在原地手舞足蹈！ 疯了！ ——这个想法几乎是同时出现在了每个人的脑海里。 …… 第271章 271.变身 ========================== 按照常理而言，神族作为天生的法则生命，灵魂无比强大，再加上近乎永恒的生命所锤炼出来的强大韧性，或许有写办法可以让一名高阶神族陷入幻境之中，又或者让杀死杀伤一名高阶神族，但像要让一名高阶神族发疯？ 那几乎是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如果是像莉莉丝这样的年轻神族，倒还有可能因为锻炼不足，韧性不够强大而陷入疯狂，但对于永夜之王这样无比古老的神族而言，哪怕是任凭亿万年岁月的流逝冲刷，他也一样能够坦然面对、岿然不动！ 但偏偏如今画面上显露出来的种种迹象表明，永夜之王是真的疯了。 尽管他的外表和过去看起来一般无二，甚至言语之中还颇有条理似乎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但那种发自灵魂的无形狂躁，即便是间隔了数亿年的岁月，相隔了一整个屏幕的距离，莉莉丝他们仍旧可以感受得一清二楚。 “这真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洛奇倒抽一口冷气，噎了好半天之后才幽幽地从口中挤出一句话来：“简直日了狗了，这位永夜之王前辈的眼神看起来真特么渗人，总感觉好像盯着看久了我也会发疯啊……” “你还别说，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莉莉丝叹了口气，把自己从老爸那里听来的情报说了出来，“我老爸说，‘祸’的来源很可能是某个超出了虚空界限的更高层次存在，所以它的力量可以无差别地感染一切，哪怕是信息数据也有被祸污染的可能。” “呃？不会吧！”洛奇当场就惊了，“连信息数据都能被污染，那岂不是走到哪里都不安全了？而且这么危险的东西为什么几乎从来没有听到过啊！” “不安全到不至于，祸虽然可怕，但也不是绝对无敌，高强度的法则力量，还有虚空零域本身都能够消磨它的危害，现在这些资料中的污染已经被降低到了一个临界值一下，就算盯着看再久也挺多感觉到不舒服，而不会真的发疯。” 洛奇顿时就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莉莉丝耸了耸肩膀，继续说道：“当然我爸还说了一种即便在安全临界值以下也会让正常神族发疯的情况。” 洛奇才刚刚放松的神经再一次紧绷了起来：“还、还有什么？”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你精神力量实在太过薄弱——简单来说，如果你是个智障的话，就很有可能在这种浓度的祸的侵蚀下发疯。” “……那根本没有什么区别好吗！”当场噎住的洛奇憋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不过没危险就好，省得我再自杀去复活了……” 莉莉丝：“……”死亡神族摆脱危险的方式还真他娘的让人耳目一新啊！ 不过她的麻烦还没结束，洛奇这边刚刚松了口气，蕾耶却又板着脸凑了上来：“莉莉丝，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怎么不叫上我！” 莉莉丝尴尬地笑了笑：“……呃，当时不是根本没有想到会碰上这么麻烦的东西么？” 当时只不过是因为大壮他们给炎魔一族安装的语言包卸载之后莫名其妙出现了卸载残留，所以她才一路顺着引发这一异状的波动找向了虚空之中。 一开始她看到那些附着在群星世界的壁垒上的机械，她还以为只是一个路过的高等文明想要对群星联邦所在的世界下手，等找到了那支幽灵舰队之后却又发现，他娘的下个冷夏的手啊！这舰队里根本一个人都没有好么！ 哦不，真要算的话，人还是有一些的，比如说那些生态屏障下死去的凡人，还有位于“海鸟号”母舰黑暗最深处的永夜之王…… 说实话到这个时间节点的时候画风还是很正常的悬疑解密类，结果谁知道下一秒画风突变——她这个主角直接被杀掉了喂！ 要不是神族基本上死后都能够在生命神殿中复活，那这本书就是中途死主角然后直接全书完了好么！ “以后可不许这么不小心了。”蕾耶轻轻地摇了摇头，伸手握住了莉莉丝的右手，“如果遇到问题，记得先叫上我，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 “嗯好的。”莉莉丝轻轻地点了点头，任由蕾耶抓着，并没有挣脱开，“我听你的。” “……好了好了，学姐你们不要秀恩爱了，拜托你们考虑一下我这个单身狗的感受好么！”一旁的格温多琳看着这俩简直快要擦出泡泡来的对话，当场就忍不住抓狂地喊了起来，“我们现在还是先说说这边永夜之王前辈是怎么回事吧，学姐你之前不是说怀疑他杀了整艘飞船上的人么？” “是啊，我确实是这么怀疑，但是到目前为止似乎还没有看……” 莉莉丝一句完整的话还没有说完，一缕缕灰褐色的雾气忽然从投影在半空中的全息影像中散逸了出来，仿佛一抹阴魂不散的亡灵一般，向着卧室里的众人缠绕而去。 在这股灰色雾气出现的一瞬间，一股狂乱、暴躁、毁灭的负面气息顿时在莉莉丝的卧室中扩散开，哪怕是永恒神界的空间强度，居然也在这一瞬间出现了一丝细微的扭曲。 “不好，这是怎么回事？！” 就好似天生本能一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卧室里的每一个人都下意识地进入了真神形态，霎时法则的光辉充斥着整间卧室，让人几乎快要真不开眼睛。 而那一缕灰褐色的雾气似乎也被激起了“怒意”，在短暂的停歇之后，居然有一声无比刺耳急促的尖啸声在众人耳边响起，犹似怪物发出的嘶吼，猛地刺向了离它最近的莉莉丝！ “卧艹，这玩意儿到底什么鬼？祸乱的力量成精了么？！” 圣光和极暗的法则一瞬间在莉莉丝身前形成了一面黑白二色的圆盾，将灰褐色雾气的冲击挡下，但从少女不停皱眉的模样来看，显然刚才那一下并不轻松。 紧接着，这道灰褐色的雾气在半空中接反复曲了几下，一点点变成了莉莉丝的形象！ …… 第272章 272.莉莉丝mini ================================ 看到那个惟妙惟肖的小号莉莉丝出现的时候，包括莉莉丝在内的所有人全都呆住了。 这个由祸的力量幻化而成的莉莉丝mini显然并没有什么灵智可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也不是莉莉丝所独有的圣光和极暗的法则波动，而是和先前一般无二的晦暗混乱气息。 在被莉莉丝的光暗圆盾啪叽一声弹飞之后，这个只有巴掌大小的迷你莉莉丝凌空一翻，口中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嘶吼，然后再次向着莉莉丝冲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变成了莉莉丝模样的缘故，现在她似乎就是认准了莉莉丝，一个劲地朝她发起攻击。 当然，这些攻击还是无一例外的被莉莉丝的圆盾啪叽一声给弹飞了。 一直到此刻，发现这道莫名出现并且莉莉丝化的祸乱之力并没有多大威胁之后，众人才稍稍送了一口气，开始有心思研究起这玩意儿的具体原理来。 ——前面就已经提到过了，金色圆盘中的污染力量已经被净化到了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步，剩下的那一丝不是净化不掉，而是莉莉丝的老爸特意留下，好让莉莉丝他们这些完全没见过‘祸’的年轻神族好好见识一下，当年无数神族为之抛头颅洒热血、甚至付出性命代价的大敌究竟是怎样一番模样。 所以即便这残留的一丝祸乱之力突然变化成了莉莉丝的模样确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她的实际战斗力完全可以说是弱得可怜，除了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把众人吓了一跳之外，接下来就彻底沦为了众人的玩物…… 哦不，我是说格温多琳的玩物。 在这个吃货姑娘“我们把这个小家伙切片煮了尝尝味道”的提议被所有人驳回之后，格温多琳转而开始尝试起用各种不同的手段调戏这个来历听起来非常吓人，但实际上战斗力也实在弱得吓人的小家伙来。 比如说她先是用圣光凝聚成了一根丝线，将其中一头系在莉莉丝mini的腰间，另一头固定在地面上，然后用手戳、怪叫等一系列方法刺激这个小家伙，乐哈哈地看着小家伙一阵咆哮发狂之后冲上来，最后被腰间的圣光丝线绊倒摔了个狗啃泥。 再再比如说她又用几根圣光扎住小号莉莉丝的手脚，将她整个系在一根长绳的末端，用亚光速玩起了莉莉丝mini版溜溜球。 按理说要是一般人的话，看到一群人在玩弄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哪怕这家伙只有巴掌大小，哪怕她本质上连生灵都不是，只是由祸乱之力凝聚成的一团幻化形象，但多多少少还是会有那么远点发憷蛋疼的。 但是莉莉丝不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已经没蛋可疼的缘故，莉莉丝看了一会儿之后居然一起加入了进去，并且很快就在格温多琳之后开发出了“自己”的新玩法——丢沙包。 抓起迷你版莉莉丝猛地面上一摔，小家伙立刻就会啪叽一声被摔成一团灰褐色的雾气，但过不了多久她就会重新变回莉莉丝的模样，然后再被莉莉丝抓起来啪叽一声摔散…… 到最后还是蕾耶第一个看不下去了，开口阻止了莉莉丝继续虐待莉莉丝mini的行动：“莉莉丝，你……这么对一个和你有着一模一样相貌的小家伙就不觉得别扭吗？” 不管莉莉丝是不是感觉别扭，反正她是快要受不了了。 哪怕她很清楚那只是祸乱的力量在不知道什么因素的影响下幻化出来的形象，本身和莉莉丝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但哪怕仅仅是和莉莉丝有着和莉莉丝一模一样的容貌，她也不忍心看到这个小家伙继续被一群无量的家伙虐待下去了。 “别扭吗？其实还好吧。”听闻挚友的疑问，莉莉丝不由得怔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抓着后脑勺笑了起来，“毕竟这小家伙挚友巴掌大小而已，抓起来感觉像是在抓一只老鼠一样，感觉上更像是宠物，而不是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个体来着。” “老鼠吗？”蕾耶哭笑不得地瞥了一眼依然在遭受格温多琳和洛奇摧残的莉莉丝mini，沉默了几秒钟后跳过了这个话题，“我听我妈妈说过一些祸乱之力的情况，但从来没有听说过祸乱之力拥有这样模仿和变形的能力存在。” 虽然为了方便而经常被称之为“祸乱之力”，但“祸”本质上既不是能量也不是物质，不是概念也不是实体，它就好似一种并不存在的可怕催化剂一般，不断促使着世间的一切加速走向疯狂与灭亡。 所以说，祸不具备灵智，也不可能拥有如此惟妙惟肖的模仿变形能力，它除了促使世间的一切走向毁灭之外，迄今为止并没有被发现过其他特殊的性质。 除非是某个生灵受到了祸的污染却又没有毁灭死亡，而这个生灵本身又拥有模拟变形的能力的话，倒是有可能变幻成其他的形象。 比如说之前在海鸟号母舰中遇到的永夜之王，就是一个类似的例子。 而眼前的迷你型莉莉丝显然不属于此列，它并没有附着或是污染任何的目标，而是自己突然变成了莉莉丝的模样！ “咦，原来是这个样子吗？” 听了蕾耶的解释之后，莉莉丝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一边伸手继续戳弄着仍旧在发疯的小号，一边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这么想来的话，倒是很有可能是我身上的什么东西引发了祸的异变，使得它突然拥有了模拟变形的能力……而且这件东西恐怕以前在永恒神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不然没有理由那么多前辈先贤都未曾发现过……” 就在众人纷纷讨论起来这场小异变的原因时，莉莉丝老妈索菲亚的声音忽然从屋外传来。 “莉莉丝，快和你的朋友们出来打个招呼，有一位前辈来拜访我们家了。” 到底是什么前辈居然值得自己的老妈都这么郑重对待？ 怀着满腔的疑惑，莉莉丝一路来到自家神殿的正厅之中，只见一名背生双翼的女子站在那里，正背对着她。 不过和光明神族、黑暗神族的羽翼都有所不同，这名女子的羽翼是灰色的。 似乎是听到了莉莉丝和小伙伴们到来的动静，这名灰翼女子转过身来，朝着他们露出一抹笑容来。 然而，在看到那张脸庞的瞬间，莉莉丝当场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 “雅、雅典娜？！” 与此同时，老爸雷迪斯的小心翼翼的介绍声也在莉莉丝几人的耳边响起：“小家伙们，都给老子严肃一点，这位是……第一神主大人！” …… 第273章 273.交错 ========================== 在看到那个灰翼女子容貌的一瞬间，莉莉丝当场陷入了无尽的惊愕之中。 眼前的这张脸庞她可以说是再熟悉不过：正是那位在她记忆里前往异度时空的时候，遇上的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称得上是朋友的存在！ 那个古老异时空中，禁书佣兵团的现任团长——雅典娜！ 只不过在她那段被封印了的记忆中，雅典娜只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凡人，离那个时空中最虚弱的神明都还有着一段遥远的距离。 倒是在最后那个永恒之主奥拉齐似乎是将雅典娜带进了永恒天界，要交代给她什么事情，再往后的话…… 再往后的记忆最终定格在了一副天崩地裂、万界倾覆的末日场景上，尽管直觉告诉莉莉丝她在末日之后似乎还看到了什么新的东西，但那段记忆似乎仍旧处于封印状态，无论她如何去回想，都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眼前的第一神主和雅典娜长得一模一样，莫非这之中还有着什么隐秘的关联不成？ 但如果真的有关连的话，那其中隐藏的秘密恐怕比她想象之中要大太多太多，大到根本不是她一个连初阶神族资格证都没有考到的神族新人可以承受的！ “有什么问题吗？” 就在这时，这位仿佛邻家大姐姐一般的第一神主微微笑着，视线一一扫过匆匆赶来的莉莉丝等人，在蕾耶的身上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笑着开口道：“小丫头，莫非是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啊？不不不不不，您的脸上什么都没有！真的什么都没有！” 闻言莉莉丝连忙摆了摆手，将脑海中的胡思乱想甩了出去——长得一样恐怕仅仅只是一个巧合而已，连那位相当于如今永恒神界神王陛下的永恒之主奥拉齐都没有信心渡过那所谓的“最终末日”，雅典娜一介凡人又怎么可能活过如此漫长的岁月，最终还成为了永恒神界的神主？ 更关键的是，如果第一神主就是雅典娜的话，那她绝对应该认得出自己才对，而事实上——并没有。 莉莉丝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了，第一神主在看向她的时候就和看向其他普通的神族一样，反倒是在看到蕾耶的时候微微停顿了那么一刹那的时间。 “既然没有，那我们就切入正题吧。那个两个叫阿克娅还有奥莱维娅的小丫头呈报上来的东西我已经看过了，不过为了再确认一次所以才来找你们，瓦尔哈拉文献馆的入口现在应该还在莉莉丝你手上没错吧？” “确实就在我卧室里，我这就去取来，请稍等一下，神主大人。” 哪怕莉莉丝平时再怎么大大咧咧，眼前这位第一神主看起来再怎么平易近人，她也不敢露出像平时一样的姿态——别的不说，光是从她那个平时成天喜欢盯着各路女神小腿儿看的老爸这会儿一副两眼平视站军姿的模样，就多少能看出来一点了。 初阶、中阶、高阶神族的划分仅仅针对于法则掌控程度而言，而在永恒神界中本身是没有高低阶级差别的……真要的说差别的话，那大概就是那种员工和上司之间的差别了。 现在第一神主突然出现在莉莉丝家里，那感觉就好像是市领导突然跑来微服私访视察街口小作坊一样，别说莉莉丝了，就连她爸都紧张得跟冷夏似的！ 几秒钟后，一道乌光在众人眼前一闪，去而复返的莉莉丝手上已经多了一只小巧的盒子。 “还真的是这个盒子……” 在看到黑色盒子的一瞬间，第一神主的眼中顿时流露出了一丝恍然的神色，她将黑色盒子从莉莉丝的手中接过，伸出手指轻轻一点，一大片黑色的建筑物便倏忽向着四面八方扩展开，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那个让奥娅导师的导师用了诸多手段才打开的黑色盒子，在第一神主的手中居然就像一个普通的盒子一样，轻轻松松地就这么在所有人眼前开启了。 更神奇的是，不断扩展的瓦尔哈拉文献馆建筑群并没有触及到现实中莉莉丝家的神殿墙壁，而是好像存在于另一层空间之中一般，在最初的扩展之后，反而在第一神主的手中越变越小，最后化作了一张巴掌大小的黑纸片。 当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楚，那并不是什么黑纸片，以他们的视力可以清楚地看到这张“纸片”上存在着无数仿佛神经元结构似的微型建筑物，这一张黑纸片就是微缩了无数倍的永恒神殿瓦尔哈拉文献馆！ 神主终究是神主，仅仅是这随手的一指便已经让人叹为观止。 “走吧，我们现在就进去。” 第一神主微微一笑，扬手将黑色纸片抛出，众人根本连一丝法则的波动都没有感受到，便发现黑色纸片已经缓缓地漂浮在了空中。 尽管从外面看起来只有一张纸片的大小，但当莉莉丝等人真身进入瓦尔哈拉文献馆建筑群时，并没有感受到任何身体大小上的变化，就这样轻而易举站在了那片近乎完全黑色的土地上。 “真的是这里啊……” 看着这片纯黑色的世界，第一神主再次发出了莫名的感慨。 跟在她身后的莉莉丝犹豫了半天，最终才下定决心开了口：“神主大人……我有个问题想要问您……不知道您是不是可以给我一个解答？” “你有问题？”第一神主微微一笑，那种如沐春风的笑容让莉莉丝原先的紧张顿时化解了许多，“你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当然，我可不一定会回答你们哦？” “这样的话……”莉莉丝轻轻地点了点头，“之前我在瓦尔哈拉文献馆里面看到了一些很久以前的影像资料，很有可能来自上一个已经毁灭的时空，而我在那些影像里看到了九个人的身影……我想问的是，这九个人，是不是当今永恒神界的九位神主大人？” 这个问题困扰她不短时间了，本来以为还会继续困扰下去，没想到今天居然有幸能够真正见到一位神主，那她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了。 “关于这个问题嘛……”第一神主神秘一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问我这个问题，不过我这里可以回答你，不全是——至少第九神主莎娜·艾德里克就不是。” …… 第274章 274.打扫 ========================== 无论是莉莉丝、莉莉丝老爸，又或者是莉莉丝的小伙伴们都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有和一名神主并肩而行的这一天。 这种感觉如果放到凡人世界里的话，就好像是一国的元首忽然跑来陪几个市井小民逛街一样。 哪怕第一神主已经表现得足够平易近人，但一行人在进入永恒神殿之后还是显得格外战战兢兢起来，最简单的例子还是那个——莉莉丝那个喜欢盯着漂亮女神小腿儿看的老爸到目前为止连一眼都不敢朝第一神主的裙下扫过去…… 莉莉丝倒是听过自己老爸说过有两种情况他会勉力维持自己的高洁形象，而不会去打女神的主意：第一种情况是他老婆，也就是莉莉丝的老妈在场，而第二种情况就是他打不过那个女神。 现在的情况，显然就是第二种无疑了。 虽说这么多年以来，永恒神界不知道有过多少人、议论过多少次“为什么神王陛下和九大神主都是女性”这个让人细思恐极的话题，但仔细想想的话，除了第九神主时不时公开贩卖自己的等身抱枕、可拆卸换衣手办之外，貌似其他几个神主还真都没什么人敢打她们的主意。 毕竟无论怎么看，从第一到第八神主好像都对神王陛下情有独钟的样子，每次神王陛下懒癌发作离家出走，几位神主就会从四面八方追杀而来——根据小道消息称，几位神主是想要抓神王陛下回去给她们生孩子。 不行不行不行！思路不小心就歪到非常奇怪也非常危险的地方去了！ 一想到这里，莉莉丝赶紧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咧嘴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继续起刚才的话题：“呃……第九神主不是吗？” “当然不是，小九妹妹她是这个时空土生土长的生命，也是为数不多的奇迹之一，毕竟按照年龄来算，她在神界也是非常非常年轻呢。” 第一神主摇了摇头，微微侧首看向走在最外面的洛奇，淡淡笑道：“我记得你的父亲是‘死亡之主’尤拉西斯对吧？” 哪怕是经常唠唠叨叨的作死小能手洛奇这会儿也噤了声，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神主大人，他确实是我父亲，不过‘死亡之主’这个称呼却是一些好事者捧起来的，并不是我父亲自己加上的……” 毕竟死亡之主这称呼怎么听都有一种高大上叼炸天的意味在里面，要是遇上别的神族也就算了，但偏偏眼前这位可是九大神主之一好么？！ 在她面前说‘死亡之主’这种称呼，简直就和凡人文明里面的公司小员工在见到董事长时自称是“你大爷”一样…… “这种称呼其实无所谓，神界看中的永远是实际能力，而非称呼是什么。”第一神主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们可知道，当初我们的神王陛下在第一次给自己想称号的时候，用的是什么称号吗？” “呃……什么称号？” 见莉莉丝等人一个个全都陷入了呆滞，第一神主似乎是很满意他们的表现，于是神秘地笑了笑：“你们听到了可千万别说出去，如果不小心说出去了……那你们就只能祈祷那个时候你们的神王陛下没有刚好在偷听吧。” “偷、偷听？！” “嗯……我只说一遍，你们自己记好了，莉莉丝她在第一次给自己想称号的时候，用的称号是‘至高至圣永垂不朽创世女神’……” “噗……” 所有人几乎是在一瞬间一起喷了：这听起来中二度爆棚的名字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神王陛下也有这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吗？！ “值得一提的是，你们的神王陛下那个时候连自己是男是女还没有搞清楚呢，就想出来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称号，你们绝不觉得好笑噗嗤……” 这个小小的插曲最后以第一神主自己笑场，剩下人全都主动抽取剥离了这段记忆，以免不小心哪天就被神王陛下给盯上了。 当最后来到瓦尔哈拉文献馆正殿前的时候，莉莉丝还是提了一个她思索已久的问题：“既然神主大人您就是那个影像中的存在之一，那么那个影像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到最后第一神主也没有解答莉莉丝的疑惑，而是摇着头说出来了一句意味深长，却又让人觉得十分莫名其妙的话来：“我们只是在护送一个传说抵达彼岸而已。” 在这之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重新集中到了通体漆黑的永恒神殿瓦尔哈拉上。 第一神主稍稍叮嘱了众人几句，就走上前去开始检查之前那台被莉莉丝和奥莱维娅导师几人用天召法坛意外复原出来的文献馆存储器。 而莉莉丝几人则是小心翼翼地在附近闲逛起来：毕竟第一神主在干啥他们每一个看得懂的，光是在正殿里看着第一神主发呆实在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情——当然，如果能够打得过第一神主的话，这对于莉莉丝的老爸来说可能就是一件非常有聊的事情了…… 瓦尔哈拉文献馆并不是只有一座建筑，之前和现在莉莉丝他们来过的都只是最重要的主殿，而其他的建筑全都没有去过，于是这一次莉莉丝打算干脆趁着这个点空闲时间把剩下的地方全都逛上一遍。 也不知道这座奇怪诡异的文献馆究竟经历过什么样的波折，莉莉丝她们找到的绝大多数神殿建筑全都已经倒塌毁坏，更别提在里面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了。 就算是上次莉莉丝意外用天召法坛复原出信息库主机，那也是在有数量众多的残片存在的情况下。 哪怕是极少数依然能够屹立不倒的建筑，其中往往也很难找到什么蛛丝马迹，简直比有人天天打扫还要干净许多倍！ “嗯，天天打扫？”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莉莉丝顿时就愣住了：有人天天打扫？ 也就是在同一时间，因为急着来见第一神主而被她强行塞在胸口的莉莉丝mini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忽然猛地一挣扎，从莉莉丝的胸口挣脱，摔落向地面。 然后—— 啪叽一声摔成了一大片灰褐色的雾气。 …… 第275章 275.活人 ========================== “这……好吧，老娘实在不想说什么了。” 看着啪叽一下摔回原形的迷你型莉莉丝，莉莉丝脸色古怪地咂了咂嘴：“虽说知道这玩意儿不是我的阴影分身，但为什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有点不对劲呢……” 格温多琳笑嘻嘻地撺掇银发少女：“也许莉莉丝学姐你可以学着练习一下用同样的姿势把自己摔散了？以后你就可以把这招起名叫‘无敌影分身’，战斗起来伤敌先伤己——多厉害啊！” “去去去，看你的小说去。你丫一神明居然看凡人写得小说看得那么津津有味，你也好意思说！” 挥挥手把这个思维脱线的姑娘赶到一边，莉莉丝和另外几人全都围了过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重新凝聚了身体的小号莉莉丝。 这个由祸乱之力幻化而出的小家伙在重新站稳之后，便发出一连串“嘶哈”的尖锐叫声，紧接着她便迈开脚丫子一溜烟地向前蹿去。 莉莉丝几人赶紧跟上莉莉丝mini的步伐，只不过由于小家伙的个头实在太小的缘故，哪怕她此刻看起来已经用尽全力不停狂奔了，但莉莉丝几人跟着走了没多久之后就发现：他们这群人已经闲得完全可以边走边来一局昆西牌了。 “OK，我赢了！下一……” 也不知道跟着小号莉莉丝穿过了多少条街道，拐过了多少个弯，正当洛奇好不容易把三十六局三十六负零胜的战绩扭转成三十六负一胜时，莉莉丝的余光忽然瞥到了惊人的一幕。 ——就在莉莉丝mini冲过去的那个方向上，一道人影正从街道的拐角处探出，一脸惊愕地看着正在向着这边走来的莉莉丝等人。 莉莉丝几人顿时也惊愕了：“有人？！” 紧接着他们便由惊愕转为了更加强烈的震惊：这个完全由瓦尔哈拉文献馆建筑群构成的黑色世界里，居然还有别的生命存活着，而且看起来像是智慧生命的样子？！ 由于构成这世界的物质存在着大量的“属性缺失”，以至于神明平时无往不利的精神力扫描在这里显得不是特别利索好用，当初莉莉丝和奥莱维娅导师一起过来的时候，也因为从永恒神殿主殿中发现的史前资料太过惊人的缘故，完全忽略了这片世界中的其他区域。 但哪怕把莉莉丝打怀孕她都想不到——这座规模大小堪比一个完整宇宙的文献馆世界里，居然还有智慧生命生存着！ 如果这些智慧生命是从史前的那个时空一直存在到现在的话，岂不是意味着他们很可能对那个无人知晓的史前时空有所了解？ 想到这里，莉莉丝当场大喊了一声：“站住别炮！老娘有问题要问你！” 眼看着那个探出头的小女孩似乎是受到了惊吓想要跑路，情急之下莉莉丝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了口。 在看到莉莉丝mini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怪医生物，以及不远处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伙向着自己冲来的一瞬间，街角的小女孩似乎是当场就被吓住了，她在听到莉莉丝喊声后的一刹那，想也不想抬起脚就往回跑了出去。 “等一下！小姑娘你别跑啊！老娘……啊呸！我们真的是好人啊，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而已！” “对呀对呀，小妹妹你不要跑呀，我们真的都是好人呀！不会吃了你的！” 虽然双方的语言并不相通，但神族语言中的“万族通灵”的特性却依旧让这个不知名的小姑娘听懂了其中的含义，她当即脖子一缩，逃得更快了。 真要说的话，莉莉丝这边几个人确实都是俊男美女没错，颜值就没一个低的，一般来说颜值越高套近乎应该就越容易才对。 但问题在于莉莉丝第一声喝的震慑力实在太大：这小姑娘看起来是把莉莉丝他们当成是不知道哪里来的极恶匪徒了。 一直到追出了整整三条街之后，队伍中的蕾耶才最先反应过来：“莉莉丝……” 正盯着前方狂奔的小女孩的莉莉丝没有回头，而是轻轻地哼了一声表示回应：“嗯？”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们都是神族吧，为什么要像几个凡人一样追逐啊？” “…………………………………………………………卧艹！要不是蕾耶你提醒，老娘完全都忘了这件事啊！” 猛然醒悟的莉莉丝一拍自己的额头，另外几个被带进沟里的小伙伴们也纷纷恍悟过来——他们他娘的可是神明啊！居然在街上追一个小女孩还追不上？这说出去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了好吗！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的莉莉丝立刻打了个响指，和另外几人身形消失在了一道银色的光门之中。 虽然现在文献馆是掌握在第一神主的手中他们没法直接大范围暂停整个文献馆世界的时间，但小范围直接穿越空间还是非常轻而易举的。 下一秒，正在狂奔中的小女孩小脸上陡然流露出震惊之色：一闪通体闪烁着银色流光的大门忽然出现在了她前方的街道上，挡住了她逃跑的唯一道路。 因为这一瞬间分身的关系，小女孩的身体立刻失去了重心，脚下一滑，噗嗤一下整个身体摔飞了出去。 “嘿，小姑娘小心点，别把自己给摔着了！” 刚好从光门中踏出的莉莉丝一抬手，便恰到好处地将撞过来的小女孩抱在了怀里，轻拍了几下她的后背以示安抚，莉莉丝这才将她放了下来，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一直到这个时候莉莉丝才注意到，这个小女孩的头顶上还有着一对毛茸茸的猫耳朵，身后也有着一条因为紧张而完全炸毛竖直的尾巴：她看起来似乎应该是兽人、或者半兽人之类的种族。 “小姑娘，你真的别跑了，我们几个都不是坏人，我们只是想找你问几个问题……” 见小女孩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之后，莉莉丝才深吸了一口气，试着用一种不那么吓人的语气开口说道：“我们……” 话还没有说完，小女孩看看莉莉丝，又看看莉莉丝身旁的蕾耶等人，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居然转身一跃跳上了路边一栋建筑的屋顶，当着莉莉丝几人的面再一次跑路了！ 莉莉丝看着小女孩远去的身影，好半天之后才挤出来一句话：“……妈蛋，老娘这次抓到这小丫头片子，一定要把她的尾巴打成死结！” …… 第276章 276.艾拉 ========================== 这一回，一度成功地从好几位真神手中逃脱的兽人小姑娘没能再一次创造奇迹。 莉莉丝释放出来的极暗法则化作一根根纤细却无比坚韧的丝线，将试图再次跑路的小姑娘牢牢地束缚起来，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没有办法挣脱。 “放开我，你们这些坏人！” 眼看着抓住自己的几个坏家伙接二连三地逼近了过来，兽人小女孩显然也着急了，她龇着牙朝着莉莉丝几人发出一阵低沉的嘶吼声，最终从喉咙的最深处挤出来一声愤怒的咆哮：“喵——” 已经准备好了宁神类神术，就等着兽人小姑娘开大的莉莉丝差点神术失控把自己的队友们炸回生命神殿读条复活。 她还以为这个小姑娘脸色涨红地要憋什么大招呢，结果等了半天就给她来了一个“喵”？ 好吧，她老实承认，猫咪就是猫咪，无论看起来再怎么有威严，到最后也只能是沦为卖萌的角色——反正她是觉得这个小姑娘现在急得团团转的样子挺可爱的。 “小姑娘，你还是放弃挣扎吧，你是不可能从我们手里逃脱的……” 然而事实证明，莉莉丝终究是莉莉丝，这猛一开口含沙量立刻飙上天际，要是碰上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搞什么深夜追杀的变态节目呢。 而实际上，莉莉丝只是想要安抚一下这个受了惊的兽人小姑娘而已。 “喵！” 兽人小姑娘显然也被莉莉丝的话语给吓到了，只见她头顶耳朵上的容貌一根根竖起变得尖锐了许多，一根毛茸茸的尾巴炸开成粗大的一捧，甚至连标志性的猫瞳也开始变得狭窄细长。 就在这一瞬间，一股混杂着混乱、阴暗、狂暴种种负面力量的气息忽然从兽人小姑娘的身上散发出来，让正要出言再次“安抚”的莉莉丝当场就愣住了。 这股气息她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不久前把她直接打回生命神殿等复活的逆转版永夜之王的身上，拥有的也是这样一股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负面力量！ “卧艹简直日了冷夏了！” 莉莉丝当场就震惊了，而趁着莉莉丝失神的当口儿，浑身上下出现了明显异变的兽人小姑娘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竟然抬手便将莉莉丝施加的束缚给撕裂了。 这一回，别说是莉莉丝这个当事人了，就连其他几个一起跟来的人全都陷入了强烈的震惊之中。 如果他们没有感觉错的话，这个兽人小姑娘身上的气息，根本和污染了永夜之王的“祸”的力量一模一样！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在动用了这种力量之后，兽人小女孩居然可以在不经意间把莉莉丝释放的禁锢给撕碎。 ——祸本来就能够侵蚀腐蚀世间的一切，哪怕是构成万物的法则也只是对于祸的抵抗能力强上许多，而不是完全不受侵蚀。 而莉莉丝释放出来用以阻拦一个凡人小姑娘的禁锢能有多强？ 因此它被兽人小姑娘的力量当场撕碎也并不是什么令人无法接受的事情。 然而这种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也是让众人最难以接受的事情：连永夜之王都在祸的腐蚀下发了疯，最后不得不自己将自己镇压封禁起来，这个无论怎么看都是凡人的兽人小姑娘到底是怎么始终保持意识的清醒、完全不受影响的？ “不对！”紧随莉莉丝身后的蕾耶很快就摇了摇头，指着还在原地不断发出嘶吼的小丫头说道，“你们自己看，她撕碎了莉莉丝的禁锢之后并没有及时逃走，而是留在原地不断向我们发出挑衅……” 很显然，这个兽人小姑娘也不是完全不受‘祸’的影响，在动用了这种禁忌力量的同时，她的理智也同样被侵蚀。 现在站在莉莉丝几人面前的，与其说是一只兽耳娘，还不如说是一只披了兽耳娘外皮的野兽，并且这只野兽已经几乎完全失去了理智。 似乎是见自己的恐吓不起作用，失去了理智的兽人小姑娘眼中的血色光芒暴涨，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冲向了离她最近的莉莉丝。 然后她被莉莉丝一个巴掌拍回了原地。 紧接着她又冲向了一旁的蕾耶，又被蕾耶翅膀一扇给吹了回来。 接下来陷入了狂暴中的兽人小丫头分别攻击了格温多琳、蒂芙妮以及全程看戏的洛奇，然后被接连揍回了原地、打回了原地、踢回了原地…… 到最后发现眼前一群人没一个是软柿子之后，兽人小姑娘的理智似乎终于恢复了一些，只见她调转方向，朝着最后一个目标发出了怒吼。 “喵喵喵喵！” 而自从来到这片区域之后就明显安静很多的莉莉丝mini也同样向着这个挑衅她的家伙做出了回应：“嘶哈~！嘶哈~！” 不知道怎么回事，莉莉丝忽然生出了一种自己正在参观动物园的错觉来。 纠结了半天之后，最终莉莉丝还是掏出来了自己的大黑暗神典，给兽人小女仆来了一发大醒神术（物理），将其从毫无理智可言的暴走状态唤了回来。 “呜……” 抱着脑袋发出一声痛呼的兽人小姑娘，一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一群居高临下将自己团团围住的坏人。 “为、为什么！”小女孩顿时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我明明已经动用邪神之力了，为什么还是没有逃出去？” “邪神之力？看样子你果然知道点什么呐。” 闻言莉莉丝顿时眼前一亮，她刚想要说些什么，几个小伙伴却是齐齐向着她发出了震喝：“莉莉丝，你闭嘴！” “……我……” “莉莉丝你真的快闭嘴啦！”蕾耶哭笑不得地站出来接过了话茬，“莉莉丝你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孩子交流呢，还是交给我来吧！” 短短几分钟之后，蕾耶再次转过身来，朝着众人竖起了大拇指：“已经全部搞定了哟？这个小姑娘叫艾拉，现在你们可以问她问题了——另外莉莉丝你不能问。” 本来已经跃跃欲试的莉莉丝当场受到了暴击，一双血色的双眼中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为什么啊！” “因为莉莉丝你的眼睛是血色的，和他们种族在使用邪神之力的时候一模一样，所以我就告诉她，其实你是邪神降临凡间的化身……” 便在此时，蕾耶的声音直接在莉莉丝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所以？” “所以，莉莉丝你现在只要假装自己是那个很强很厉害的邪神就可以了！什么都不要问，让我们来就行！” …… 第277章 277.血月 ========================== 因为把莉莉丝当成了他们种群所供奉的邪神，在接下来面对莉莉丝的时候，兽人小女孩明显比之前胆子大了许多，虽然还有一些畏惧和躲闪的意思，但已经不会像之前那样见到莉莉丝就拼命逃跑了。 ——无他，实在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莉莉丝那满嘴含沙的招呼方式真心把小女孩吓得不轻。 不过作为形成这样局面的代价，这会儿莉莉丝就只能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眼睁睁地蕾耶他们几个围着艾拉发问，而她自己却只能一动不动地坐在一边，实力COS邪神雕像。 毕竟一个高傲冰冷的邪神形象，远远要比一个欢脱逗比的神明形象让人容易接受得多。 虽说要是从整个永恒神界的范围去看的话，后一类型的神族所占据的比例要远超过前面那种类型不知道多少万倍。 这也是为啥很多宗教的前三任教皇教宗总是需要一颗非常强大的心脏：毕竟和一群欢脱又逗比的上帝相处实在是一件非常锻炼心脏耐受能力的事情。 想想神族大队中有莉莉丝这种大刀阔斧和人肉搏干架的女汉子女神，也有格温多琳这种成天和自己信徒抢食物的神明就知道了——心理承受能力几乎是每一位宗教的前三任领袖必须测试的硬性指标。 一般这种情况在三任之后多少会有所改善，但是千万不要想错了：不是凡人所信奉的上帝们变得正经严肃起来，而纯粹是信徒们日久年深之下渐渐习惯了…… “我们信奉的是九月邪神之中的‘血月’……” 从暴走状态恢复过来之后，艾拉的身体虚弱了不少，但在蕾耶给她套上一个恢复性神术之后，小女孩顿时就恢复了全部的活力，同时也对莉莉丝几人的“邪神化身和邪神仆从”的身份更加深信不疑。 在她看来，莉莉丝几人能够使用这些她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神奇力量，那一定就是邪神化身和邪神仆从无疑了！ 与此同时，蕾耶向着莉莉丝传递过来一连串的信息。 方才她给艾拉施加神术的时候，顺便还扫描探测了一下她的身体，最终在她的血脉乃至灵魂之中都发现了那股源于‘祸’的负面力量。 只不过这股力量和她们之前遇到的那些都有所不同，和那个到现在还在挣扎的莉莉丝mini也不同，更像是某种削弱、堕化之后的形态。 至于更具体的探查，因为担心刺激到那股力量引发什么意外的缘故，蕾耶并没有继续进行下去，只是确认了艾拉暂时不会有像之前那样暴走失控的危险之后，就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力。 而与此同时，在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之后，艾拉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才开始回答蕾耶几人之前提出的那些问题。 “除了血月大人之外，还有另外八位邪神大人，对应了八种月色，而我们体内邪神之力的属性也分别对应着九位邪神大人，九位邪神大人也分别住在九月上面。” 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明明是邪神仆从却还要问这些常识性的问题，但在蕾耶的精神暗示下，艾拉直接忽略了这个最为明显的漏洞，开始继续往下讲述：“邪神之力既是邪神大人赐予我们的恩惠，但同样也是邪神大人对我们的考验。” “每一次动用邪神之力，我们的身体就在会在邪神之力的加持下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但作为力量的代价，我们的意识也会受到影响，有着邪神之力失控后被同化为邪兽的风险。” 一说起这件事，小女孩顿时就露出了心有余悸的神情，显然刚才暴走失控的状态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一点点阴影：“只有一次次从邪神之力的影响中摆脱出来，不断磨砺磨砺自己的意志，最终才能够成长为最强大的战士。” “那你呢，你的实力又相当于什么程度？” “我的话……”说着说着，艾拉的一对耳朵不由自主地耷拉了下来，神色显得格外闷闷不乐，“我在族里是最弱的那几个，每一次动用邪神之力失控的可能性有九成五以上……这一次要不遇到几位大人的话，可能我真的也要变成邪兽的一份子了。” 邪兽并非一定是兽类，而是那些被邪神之力侵蚀，却又完全失去了理智的生命的统称，其中有艾拉的同族们，也有那些兽人之外的动物和野兽。 “你们在这里生活了多少时间了？” 在大致了解了艾拉家中的情况之后，话题在蕾耶的刻意控制下，渐渐转向了关于整个瓦尔哈拉世界的存在上来。 “我们在这里……多长时间？” 只可惜由于艾拉年纪太小的缘故，她从小到大的活动范围几乎都离不开自己家多远，这一次走远了还是因为力量太弱被其他同族的孩子嘲笑了才跑出来散心解闷的。 结果谁知道一不小心就闯过了族里任何人都谈之色变，严令任何无关之人接近的“黑暗境界线”，最后就见到了莉莉丝他们这一群人。 发现自己问不出更多有用信息之后，蕾耶最后笑着揉了揉艾拉头顶上的耳朵，看那模样简直像是一位模范母亲似的：“无论是我们，还是邪神大人，已经很久没有来到大地上了，所以我们想要去你住的地方参观一下，看一看大地上这些年来的变化，你可愿意为我们带路？” “我……”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小女孩当场呆滞了一下，然后才猛地一阵点头：“没问题没问题！能为大人们带路是艾拉的荣幸！” 又让兽人小女孩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众人很快就起身，跟上艾拉沿着这些通体漆黑无光的街道向着更远处走去。 与此同时，莉莉丝一行人还在精神链接中讨论分析起了刚才从艾拉口中得到的那些情报。 “首先，在这个种群的认知中，一年应该有九个月，每个月分别对应一轮不同的月亮，每一轮月亮上则居住着一位邪神。” “这些邪神赐予他们的邪神之力让他们能够拥有强大的力量，但同样也会有意识被完全寝室彻底失控的可能。” “除此之外这里似乎还存在着一条所谓的‘黑暗境界线’，这个种群的所有族人都不得踏出这条境界线的范围，否则就会受到惩罚……不许踏出这个范围，这到底是为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莉莉丝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不久前她在海鸟号飞船上遇到的那个看不见的屏障…… 为什么她总感觉那个看不见的屏障和“黑暗境界线”的概念听起来有点相似呢？ …… 第278章 278.庇护所？ ============================== 莉莉丝几人一边讨论分析着刚刚得到的情报，暂时总结出来几条听起来很厉害，但实际上并没有太大卵用的信息。 这些信息基本上都有一个共同点，所有的疑惑在获得解答前都被名为“邪神之力”的深渊给拦住了。 无论关于艾拉的族群的信息了解有多少，最终都绕不开一个问题：邪神之力和“祸”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联系？ 如果邪神之力就是祸乱之力的话，那为什么这种连高阶神族都会被腐蚀的可怕力量，能够安然无恙地存在于一群凡人的身上？ 如果邪神之力并不是祸乱之力的话，那和祸乱之力之间到底又有着什么样的关联？ 艾拉年纪太小，知道的信息有限，如果他们想要彻底弄明白邪神之力是怎么回事的话，恐怕就只有和她一起穿越那什么劳什子黑暗境界线，回到她所说的那片村落中去了。 没过多久，莉莉丝等人眼前的景象忽然渐渐变得开阔起来。 原本密密麻麻矗立在街道上的黑色建筑物的数量开始迅速减少，不一会儿就变得格外稀稀拉拉，这个时候众人周遭的环境基本上已经完全可以被称之为“平原”或是“荒原”了。 艾拉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同时还乖巧地为莉莉丝几人介绍黑暗境界线的情况，完全没有意识到她身边这几个假装成邪神和邪神仆从的家伙才是应该最了解这些信息的人。 这一刻莉莉丝感觉蕾耶身上的母性力量似乎特别强大——她的意思是说，好像蕾耶特别擅长对付小孩子？ “再往前走一点就能到黑暗境界线所在的位置了。它们是九位邪神大人设立下的安全区边线，只有呆在境界线以内，大家的生命安全才能够得到保证。而如果穿越了黑暗境界线离开的话，那就很有可能遭遇危险，再也无法回来。” 听着小姑娘的介绍，莉莉丝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们以前有多少人穿越过这条境界线，又有多少人回来过？” 见向自己提问的居然是血月邪神大人的分身，艾拉的神情顿时紧张了不少，但在蕾耶的精神暗示下她依旧没有感觉出这个问题所蕴藏的违和感，而是露出一丝庆幸的神色回答道：“其实从小到大大家都是那么说的，真正穿越过境界线的人可能并不多。” 小女孩歪着头思考了片刻，然后才点点头道：“如果只算我知道的话，在我之前一共大概有六七个人走出过境界线的范围，但是最后回来的人只有一个。” “最后剩下的那个人是谁？” “他就是我们现任的村长恩莱科爷爷呀。”小艾拉眨了眨眼睛，轻声笑了起来，“恩莱科爷爷对我们这些小孩子最好了，经常和我们讲他年轻时候的故事，村里几乎每个人都是村长爷爷的学生呢！” 六七个人离开，只有一个人回来，这个死亡率看似很高，但比起之前艾拉提到的关于黑暗边界线的严正警告，这个死亡率看起来似乎又太低了：要知道在不少世界都有一些禁地、禁区之类的地方，一旦进入禁地之中，别说是百分之八十几的死亡率了，就算百分百都是有可能的！ “而且，更让人在意的是，那些离开村子的人到底遭遇了什么，居然会死在外面？” 精神链接中，格温多琳把大家都在思考的这个问题提了出来，并顺便发表了自己的全新脑洞：“要我看啊，所谓的黑暗边界线其实都是骗人的，实际上就是那个活了很多年的村长不愿意让村里人增长见识，好借此强化自己的统治权力，但凡是有离开黑暗境界线见识到外面世界的都会被他杀掉！” 这姑娘的脑洞绝对是没法填了！！ 惯例吐槽完多琳有坑的脑子之后，精神链路中的众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尽管格温多琳说得夸张了一些，但是……穿过了黑暗边界线的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要知道在外面这片世界中，他们目前为止就碰到了艾拉这一个活体生命，除此之外连个亡灵都没碰到过，在这么一个比坟墓还要荒凉的地方，那些离开了村子的村民到底是怎么死亡的？ 因为从来没有看到过外面的世界，所以把自己给吓死了？ 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摔死了？还是说别的什么猎奇死法？！ 或许……这一切都要见到艾拉口中的那个恩莱科村长之后，才能够得到解答了。 就在这样的气氛中，众人在越发宽阔的道路上又走出了一段距离，终于见到了艾拉口中的“黑暗边界线”。 出乎莉莉丝的意料，所谓的黑暗边界线既不是什么大型法阵所形成的遮断结界，也不是类似于她前世记忆中的万里长城一类的地标，而是一座从外表上看起来像是一座圆形地堡一般的建筑物的外墙——只不过因为这座建筑物实在太大的缘故，所以站在近处的时候几乎感受不到墙体的曲线。 而在墙体的外侧，每隔一百米的距离就能够看到一个隧道式的入口，一直通向地底的深处。 “啧……看样子还真有点有趣的东西啊，说不定一会儿还要联系我老爸甚至是第一神主大人来帮忙呐。” 见到这一幕的莉莉丝忍不住咂了咂嘴，看起来他们之前似乎都有些想岔了：所谓的黑暗境界线，或许……是一座类似于庇护所一样的建筑物？ 如果真的是庇护所的话，那么黑暗境界线之后居住的村民们的身份就非常值得商榷了——难不成真的是上一个时空幸存下来的遗民？ “穿越黑暗境界线的时候千万要小心，如果惊醒了境界线守卫的话那可就糟糕了。” 在即将从最近的入口进入时，艾拉忽然转过头来，低声低语地向众人嘱咐道。 就这样，一行人跟着兽人小女孩的脚步，顺着隧道一般的入口，一步步消失在了通道深处的黑暗之中。 远远看去，就仿佛穿越了黑暗的境界线一般。 …… 第279章 279.黑猫 ========================== 由于构成整个瓦尔哈拉世界的物质都只呈现出黑色这一种颜色，所以通常而言，凡人在这里应该是非常难以辨别方向的才对。 但艾拉这个兽人小姑娘似乎并不受到这种影响，是在之前带路的过程中，她对周围的环境表现出了惊人的辨识能力，反而是在走进所谓的“黑暗境界线”之后立刻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小女孩蹑手蹑脚地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地就要晃着尾巴探测一下通道的状况，乃至要用她兽人的听力天赋判断很长时间，确认了前方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会继续带领众人前进。 “几位大人请小心，黑暗境界线笼罩的区域内，并没有任何光线的存在，所以我们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够通过其他的因素来判断通道之中是否安全。” 但这样本应该称得上是“小心翼翼”的场景，落在莉莉丝等人的眼里却变得格外诡异荒谬：因为在他们的眼中，呈现在眼前的根本就不是之前那片只有黑色的世界！ 此时此刻，在这座疑似庇护所建筑物的通道之中，哪怕是一块砖石、一枚按钮，甚至是墙角的一段蛛网、一粒灰尘，他们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周遭通道中的颜色也不再是一成不变的黑色，而是变成了以黑白二色为主，同时点缀了一些红色的古怪色调，尤其是穹顶上的荧光材料更是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将整个通道都照耀得无比明亮。 就连之前不怎么好用的精神力在同道中也重新恢复了作用，念头一动之下，轻轻松松就能够将四面八方的一切动静变化全部收入眼底。 但偏偏就在这样的同道中，兽人小姑娘艾拉却好像遇到了世间最困难的阻碍一般，无论是进是退都显得格外艰难困苦，就仿佛她的双眼失去了作用，在通道之中根本看不到一丁点的东西！ “果然这小丫头什么东西都看不到。” 在稍稍观察了一下艾拉的那对猫瞳，发现小丫头的瞳孔根本没有任何聚焦之后，莉莉丝几人顿时就有了结论。 蕾耶点了点头轻声道：“也难怪这段区域被称为黑暗境界线呢，如果艾拉的同村们在来这里的时候也会遇上同样问题的话，在这种地方遭遇不测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结合艾拉之前提供的信息来看，在这所谓的黑暗境界线之中似乎还有着名为“守护者”的存在，严格遵循九位邪神的命令，从时间的初始开始就在黑暗境界线中徘徊巡逻，一直到在这里待到时间的尽头。 所谓的“守护者隐藏在黑暗之中”的说法，实际上应该是艾拉和她的族人们根本看不到通道中的情况所以才造成的误解。 但越是顺着这个方向思索下去，莉莉丝等人就越是惊讶：“这么说来的话，这些通道的内部其实应该是我们这个时空的造物？之前艾拉走到哪里都如履平地的原因是因为外面的建筑物和她来自同一个远古时空，而现在她什么都看不清的原因则是因为通道的内部根本就是我们这个时空所建造！” 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他们眼下的碰到的状况。 外面的建筑物全都是上一个时空所建造，所以在这个时空中就呈现出了某种属性缺失的情况，哪怕莉莉丝他们身为真神，也看不到那些缺失的属性。 而通道内部的一切却是在这个时空建造，所以莉莉丝他们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而艾拉则会反过来在这个时空的造物上遇到“属性缺失”的情况！ “不过要是这个猜测成真的话，难道艾拉还有她的同村村民真的都是从上一个时空留存至今的远古移民？” 蒂芙妮学姐抿嘴沉吟：“如果这个猜测成立，那就会又有一个新的问题呢，这条通道的内部又是什么人建造的？难道是第一神主殿下吗？” 这个问题他们没人知道答案，而第一神主现在正在瓦尔哈拉文献馆主殿那里检查那个神秘文献库，恐怕一时半会儿也管不了他们这里。 “不要紧，反正我们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只要……” 话才刚说到一半，一条和莉莉丝等人正在穿越的这条彼此交错的同道中，猛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尖啸声，就仿佛有一头巨大的怪物在迅速接近一般，让原本小心翼翼的艾拉脸上当即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不好，这里怎么会有一名守卫者！几位大人千万小心！” 要知道黑暗境界线和黑暗境界线之外是九月邪神都无法管辖到的黑暗地带，血月邪神大人还有几位邪神仆从大人虽然很强，但要是遇到黑暗守卫者的话，恐怕也不见得是守卫者的对手！ 但就在隔壁同道中那个发出尖锐嘶吼的怪物冲出了通道，来到众人的眼前并不断发出咆哮时，莉莉丝几人顿时就呆住了：一只黑猫？ 不，严格来说这应该不是一只普通的黑猫，它尾巴的末端有着两根分叉，此刻正神情警惕地向着莉莉丝几人看来。 当双方的视线对接上时，这只黑猫的眼中终于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喵？” 莉莉丝等人：“……？？？” “喵喵喵喵！” “？？？？？” “喵喵喵喵——啊呸！好久不说话了，本喵都快忘记怎么说人话了！” 喵喵喵地折腾了好半天之后，黑猫忽然开始口吐人言，只不过只有莉莉丝他们能够听到它的声音，而一旁的艾拉则是猛然感觉自己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 无论是走路的脚步声，还是她自己的心跳声，亦或是先前黑暗守护者发出了可怕嘶吼声全都消失了。 整片天地之间，就好像只剩下了她一个人一般。 “本喵乃是斯芬克斯·琉璃，本喵问你们……你们几人，可是外来者？” “……”莉莉丝盯着这只黑猫看了半天，忽然指着茫然无措的艾拉吐出来一句话，“这丫头是你闺女？！” “当……啊呸呸呸！本喵是猫！这小丫头怎么可能是本喵的闺女！” 黑猫再次毫无形象地呸呸起来，好半晌之后才继续开口：“你们几个都是外来者么？外面现在是什么时代了？是谁在主宰这片时空？哦对了，是莉莉丝那个混蛋么？” 莉莉丝一脸懵逼：关老娘屁事儿？！ …… 第280章 280.神王 ========================== 这一回，别说是莉莉丝了，就连蕾耶等人也全都陷入了惊愕状态：为什么他们居然能从一只黑猫的嘴里听到莉莉丝的名字！？ 本来在这片被艾拉称为“黑暗境界线”的古怪建筑中突然碰到一只黑猫就已经够诡异了，偏偏这只黑猫看起来不仅知晓外面神界的存在，还是一口叫出了一个他们每个人都无比熟悉的名字：莉莉丝。 至于莉莉丝这个当事人更是陷入了彻头彻尾的茫然状态：主宰时空？莉莉丝？ 这都什么鬼和什么鬼啊！ 见所有人都向自己投来了疑惑的眼神，少女当场就炸了毛：“拜托你们不要这么瞪着老娘好不好！老娘根本连个毛都不知道！谁知道这死猫嘴里会突然蹦出来老娘的名字好吗！” “你的名字也叫莉莉丝？” 然而这只黑猫在愣神了一下之后却撇了撇嘴，猫脸上露出人性化的冷笑：“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能撞上个重名的，不过你放心好了，本喵找的不是你这个乳牛。那个莉莉丝她应该比你矮一点，胸比平的好一点，头发的话有时候是黑色有时候是粉红色，具体怎么切换看她心情……” “除此之外，嗯……让本喵再想想，哦对了！她特别喜欢扎三马尾，口头禅是‘本姑娘就是蛇精病，这是设定，不爽不要玩’，另外根据本喵多年观察判断她可能有一点抖M的倾向……” 黑猫说完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这TMD谁知道你在说谁啊！ 永恒神界那么大，虚空领域更加广袤无边，重名叫莉莉丝的人根本多到不计其数，就算加上这些看起来非常严格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卵用的限定，莉莉丝·阿夏尔同志仍旧感觉自己至少可以排出一个加强连的莉莉丝来。 “等一下！”就在这时候，洛奇忽然插了一句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神王陛下似乎也是叫‘莉莉丝’这个名字？” 这么一说，在场除了仍旧处在懵逼茫然状态的艾拉之外，其余的所有人全都反应过来了，洛奇这家伙说的确实没错，只不过在绝大多数时候很多人直接把这个可能性忽略了—— 永恒神界名义上的最高领袖，那位古老的神王陛下，她的名字也同样是“莉莉丝”！ 甚至到现在莉莉丝仍旧记得自己老爸曾经是这么对她吹牛逼的——我的女儿，当你出生的那天，整个二里桥街道都在低吟着你名字：莉莉丝…… 一直到十岁以前莉莉丝都对自家老爸的话深信不疑，直到有一天她忽然得知整个永恒神界的最高神王陛下也是叫这个名字，并且她出生的那天刚好是神王陛下在做最新一个五亿年计划的宣传演说…… “只不过我们对对神王陛下的了解根本没有多少啊，也不知道这只黑猫说的是不是就是神王陛下！” 虽说直觉告诉莉莉丝，眼前这只神秘黑猫提到的那个“莉莉丝”很有可能就是如今的最高神王陛下，但到头来她们却发现自己似乎根本没有什么手段可以确认这一点。 就好像前世她所知道的那些国家领导人一样，但凡是外界能够找到的有关神王陛下的生平履历几乎全都是非常统一和模式化的官方口径，通过这些资料外人或许可以了解到很多有关神王陛下的信息，可绝对无法知道神王陛下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神王陛下身高体重胸围是多少？ 年龄爱好特长性格又是什么样？ 这些问题根本不可能在外界找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如果硬要说的话大概也就只有这么一个：每过那么几亿年的时间，神王陛下的懒癌就会发作跑路，然后八位神主就会满神界追杀神王陛下，把她押回去继续工作…… 由于最近的一次莉莉丝还特地观看了由第九神主进行的全程直播，所以印象非常深刻。 除了这些问题之外，还有一件非常关键的事情——在整个永恒神界的范围之内，除了九大神主之外，似乎没有人能够将神王陛下的容貌记忆下来！ 哪怕看过视频影像，甚至亲眼见过神王陛下的尊荣，但只要一回头就会发现，自己根本什么都没有记住，记忆中的神王陛下成为了某种象征性的符号，而具体的形象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从记忆里消失了。 “不好办啊。” 众人彼此对视一眼，最后纷纷在暗中摇了摇头。 这只突然出现的黑猫实在是太邪门太诡异，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他们还是什么都不要说比较好——最起码也要等到第一神主从文献馆主殿那边赶过来才行。 见莉莉丝等人全都闭口不言，黑猫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撇嘴道：“算了，看你们几个小家伙的样子就知道肯定不想说。不想说本喵也不为难你们，不过等到你们离开之后记得帮本喵打听一下莉莉丝这家伙把我撇下那么多年到底去了哪里！” 黑猫一边说着，一边后退几步让出前方的通道来，身体向着另一条同道中缓缓踱去：“既然你们从外面的世界而来，那我就不为难你们了，你们想要过去的话，就自己过去吧。” 说到这里，它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当然，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们，里面的真相可能和你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里面的真相？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黑猫就已经消失在了通道的深处，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邪神大人？几位仆从大人？” 艾拉略带茫然和恐惧的声音再次传来，莉莉丝眼神闪了闪，最后还是按捺下了去追踪那只黑猫的冲动。 果然这种事情还是交给第一神主大人来处理，而他们……只要把艾拉所在的村庄里的事情给弄清楚就行了。 “艾拉，我们在这里没有走，你尽管放心好了。” 莉莉丝出言安慰道。 一直到莉莉丝这群人从通道之中离开了很长时间，才有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从另外一条通道的角落里传出。 “莉莉丝……你当年为什么要丢下本喵不管？” …… 第281章 281.村长 ========================== “几、几位大人，你们……你们击退了黑暗守护者？” 一行人继续在通道之中前进，忽然走在最前面的艾拉小心翼翼地转过小脑袋来，茫然的眼神穿过黑暗，落在莉莉丝几人所在的方位上。 “嗯……你可以这么理解，从现在开始一直到进入你们的村庄为止，黑暗境界线中应该不会再碰上什么危险了。” 莉莉丝点了点头，故意做出一副板着脸的严肃模样，冷冷地回答道。 之前那只黑猫确实有些古怪，从刚才艾拉的惊恐模样来看，似乎它应该就是那所谓的黑暗守卫者了？ 但这只名叫斯芬克斯·琉璃的黑猫似乎又和永恒神界的神王陛下认识，这么一来的话它把闯过黑暗境界线的人全部干掉的原因就非常值得探讨了。 当然，现在它已经主动退去，除非之前它所说的一切全都是在欺骗他们，否则倒是不用担心接下来它还会跑出来发动偷袭。 “真不愧是邪神大人，实在是太厉害了呢！” 兽人小女孩满脸惊喜地点了点头，无论是神色还是声音都显得轻松了许多，稚嫩漂亮的脸庞上展露出前所未有的笑容来。 在这之后的行程，果然如同莉莉丝他们所预料的一样完全平安无事，既没有什么可怕的黑暗守卫者来袭，也没有什么别的怪物向他们发动攻击，众人最终还是穿过了漫长的通道，进入到了一片开阔的环境之中。 “果然，一出来之后又变成那种属性缺失的漆黑了。” 格温多琳这姑娘除了全程吃个不停之外，就是不停地向外辐射自己的脑电波了，这会儿看到周围的环境重新变成了漆黑，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都是黑的，看起来感觉好难吃的样子。”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这姑娘思考的居然还是这些属性缺失的黑色物质到底能不能吃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不过就算能吃，这些房子你也不能抠一块下来吃。” 一巴掌把吃货姑娘已经伸出去的手拍了回去，莉莉丝环视四周一眼又补充了一句：“还有路边那些看起来像是泥土的东西也不能吃！你真要想试试看的话，一会儿问这里的村民要点吃的好了，虽说可能看不出究竟是什么东西，但至少吃下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终于回到村庄里的艾拉发出了一声激动的呼声：“村长爷爷！” 众人放眼看去，只见一名垂垂老矣的老人正拄着拐杖从远处赶来，身旁还跟着不少年龄和艾拉相仿的兽人小孩儿。 他一步步走到艾拉的面前，神色严厉地瞪着她，小女孩吓得当场哆嗦了一下，呜呜呜地求饶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不停村长爷爷的话跑去黑暗境界线的！” “你这丫头……哎！” 老兽人一只已经抬起来的手在空中僵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来，而是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声：“算了，记得以后千万不要再去黑暗境界线那种地方了，那里不仅仅是危险……” 与此同时，其他的兽人小孩儿接二连三地围了上来，开始叽叽喳喳地安慰艾拉，小女孩哭哭啼啼地呜咽了半晌之后，终于在小伙伴的簇拥下破涕为笑，被老村长唤到一边玩耍去了。 做完这一切，老村长恩莱科抬起头，视线在莉莉丝等人的身上一一扫过，然后才缓缓开口：“我没有见过你们的模样，你们几个是外来者？” 果然这个老兽人肯定知道什么！ 莉莉丝几人立刻就确认了这一点，于是他们先后点了点头。 “我们确实是从外界而来，老爷子你既然知道外界的存在，那你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还有那个被你们称之为黑暗守卫者的黑猫又是怎么回事？” 不料问题才刚问出口，老爷子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他朝着莉莉丝几人猛地挥手：“这些问题你们不应该去了解，也不应该知道答案！了解得越多只会让泄露更加严重！回去！你们不应该来这里！回到你们应该去的地方！” “这……” 莉莉丝几人一下面面相觑起来，本来听老爷子的口吻他们都感觉自己已经要接触到事情最核心部分的真相了，结果谁知道一提到先前通道里的那只黑猫，这村长老爷子立刻就翻脸不认人要赶他们走了？ “等一下老爷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的泄露又是什么情况？” 他们还想要问些什么，但老村长仍旧是板着脸冷漠地拒绝了：“不要试图从我这里问出任何东西，我是不可能告诉你们任何相关情报的。” 他的眼中流露出一抹茫然和沧桑：“你们根本不知道要面对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贸然地接近只会让一切都变得更加糟糕！” 说罢，老村长也不继续理睬莉莉丝等人，而是拄着拐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你们怎么看？” 待到老村长离开之后，莉莉丝才缓缓地开口：“这个村长恩莱科的身上肯定有问题，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只不过这家伙怎么都不肯开口，我们该怎么办才比较好？” “……吃光他家里的所有存粮？” “呵呵，多琳你丫给老娘闭嘴到一边儿蹲着去。”莉莉丝朝着这吃货姑娘嗤了一声把她赶去一边画圈圈，然后才指了指方才老村长离开的方向，“我观察了一下，那个老村长应该只是一个普通人，既然他不肯说，我们就留在这里观察一下他到底在隐藏什么秘密，如何？” 这个提议得到了所有人（不包括格温多琳）的赞同，反正大家都是真神时间充裕，相信只要躲在暗中继续观察，总能够发现这个老爷子究竟在隐藏些什么的。 有了决定之后，众人假装向着来时的方向离去，但在进入通道之后就立刻隐匿了身形再度返回，向着村庄的各个角落飞去。 就在这时，洛奇忽然有些惊奇地开口：“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村庄里除了那个老村长之外，剩下的人好像都是小孩子？” …… 第282章 282.老人 ========================== 事实上就在洛奇开口的同时，其他人也已经发现了这个奇怪的现象。 艾拉所在的村庄中虽然人口不小，但除了那个神神秘秘的老村长之外，其他的全部村民都是和艾拉差不多年纪的小孩，最大的也绝对不超过十四五岁的年纪，除此之外根本连一个成年人模样的村民都找不到。 “奇怪了，难道都外出打猎去了？” 莉莉丝有些奇怪的释放出自己的精神力向四周扫去，然而在这片黑色的世界中精神力扫描受到了极大的干扰和压制，片刻之后少女就摇了摇头收回了视线：“找不到，这片村庄的面积一共也就几个平方公里，村庄的外围就是一片森林，至于更远处压制太大，精神力扫不过去。” 在瓦尔哈拉世界中，绝大部分的事物都是由那种属性缺失无法探明的“黑色物质”所构成。 或许是由于它们来源的上一个时空和现在的时空法则有所差异的缘故，使得莉莉丝他们往日里几乎无往不利的精神力扫描在这里几乎没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用精神力扫描上去？ 抱歉，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一团黑漆漆的固体，具体的成分和细节几乎完全分析不出来。 “真他娘的晦气，都说真神全知全能，结果老娘自从出生之后就一直在体会自己的无知，全知全能个冷夏！” 未来的神主小姐（自称）忍不住啐了一口。 “学姐你也不能这么说呀。”蹲在不远处的格温多琳正在试图从路边的墙壁上抠下来一块黑色砖石，“瓦尔哈拉世界就连九大神主甚至神王陛下都牵扯进去了，我们这些连初阶神族资格证都没考上的新人当然会弄不明白啦！唔，这玩意儿吃起来好像有点咸……” “那个……”倒是洛奇这个时候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了，“其实我之前就想和你们说了，我是中阶神族来着……” “卧艹？！” 众人顿时向这个成天话唠的死亡神族年轻人投来了震惊的视线。 ——这家伙居然已经是中阶神族了？要不要差距这么大啊？ “呜呜呜，明明看起来都差不多大，结果我还在年年补考，这家伙都已经是中阶神族了！一定是因为他爸是死亡之主的缘故啊呜好疼！莉莉丝学姐你为什么打我脑袋！” 瞪了眼泪汪汪卖萌的格温多琳一眼，莉莉丝无奈地叹了口气：“大家都是神族，从外表上看根本看不出什么年龄差别吧？另外多琳你他娘的要是把花在吃东西上还有不务正业上的时间分一半到学习上，你就不会期末门门挂科开红灯了好吗！” “可是……人家总是肚子饿嘛……” “算了，你吃那么多大概都是拿去补脑洞了。”莉莉丝无语地撇了撇嘴，“我现在比价好奇的是这座庇护所内部的‘九大邪神’到底是谁？‘九月’又是哪九月？还有所谓的邪神之力到底是……嗯，这个小家伙是怎么回事？” 一直到这个时候，莉莉丝才发现自己胸口的衣服抖动得厉害，少女伸手解开一个纽扣，一个小小的身影就忽然从她胸前里钻了出来，正是迷你版的小莉莉丝。 刚才进入庇护所的通道之后，为了防止迷你莉莉丝到处乱跑，莉莉丝就把她抓过来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结果中间过来的一路上倒也算是相安无事，但在进入这座位于庇护所内部的村庄之后，小家伙的挣扎一下子就变得剧烈了起来。 当钻出莉莉丝的胸口之后，口中一直发出无意义嘶吼的小不点莉莉丝忽然出现了一瞬间短暂的安静，乍一看就仿佛是小家伙在凝神感应着什么似的。 只不过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个小家伙虽然有着和莉莉丝相同的容貌，但本质上只是一缕来自远疆无人区最深处的祸乱之力变化而成——具体造成这种诡异变化的原因还不得而知，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小家伙并不具有任何理性的思维。 “这个小家伙是在思考？不对，不是在思考，是这座庇护所的内部有什么东西引发了构成它的那一缕祸乱之力的共鸣，所以让它身上的一切变化都出现了短暂的凝滞！” 果不其然，在短暂的“安静思考”之后，小不点再次变得狂躁无比，发出一连串暴躁的嘶鸣之后就猛地从莉莉丝的胸口跃下，一溜烟地向着远方窜去。 值得一提的是，格温多琳这个平胸姑娘看着自家好友颤动不已的胸部，眼睛都快红了…… “现在还是先跟过去看看再说吧。” 一行人隐匿了身形，跟在mini莉莉丝的身后一路穿过了村庄，很快就来到村庄外围的那片黑色森林近前。 “小家伙钻进去了。” 见莉莉丝mini二话不说（其实并不会说话）就一脑袋扎进了黑森林之中，众人也只好跟着一起钻了进去。 好在黑森林比众人想象中的要小上不少，没过多久莉莉丝等人就已经重新钻了出来，然后他们顿时就愣住了。 “……喂，洛奇，你是死亡神族对生命的感应最强对吧？” “是、没错……”洛奇看着眼前古怪的景象也显得有些呆滞，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将精神力感知覆盖了眼前出现的新村庄。 紧接着，这位死亡神族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奇怪了：“我应该没有感应错，你们也应该没有感应错……这座村庄和刚才艾拉她的那座村庄几乎一模一样！” 谁都没有想到，仅仅是在一座黑森林相隔的另一侧，居然还存在着第二座村庄，并且这座村庄的规模、建制乃至种种细节都和之前他们遇上的那座一模一样！ 而和之前那座村庄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这座新村庄中的居民并不是艾拉这样年纪的小孩，而是一个个明显已经七老八十的耄耋老人！ 整个村庄中，全部都是垂垂老矣的老人。 除此之外，无论是小孩、青年、壮年、中年……其他年龄段的人一个都不存在。 哪怕是身为神族，莉莉丝几人也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正顺着自己的脊背不断地袭向他们的脑海。 “真是青天白日活见鬼了……” …… 第283章 283.更多 ========================== 在进入明光圣殿第九神域分殿就读之后，莉莉丝自认为已经遭遇了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但之前的那些事情要么悲壮，要么古怪，却很少有像今天碰到的事情这么诡异阴森的情况。 ——在仅仅相隔了一片黑森林的两片地域内，居然诡异地存在着两座从规模到建制等细节完全一模一样的村庄。 更让人觉得背后发凉的是，这两座村庄之中，一座只有从几岁到十几岁不等的小孩，而另一座则只有垂垂老矣的耄耋老人！ 哪怕莉莉丝等人身为站在神圣进化链最顶端的真神，在这一刻也不免感到一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这个村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行人不由面面相觑起来。 如果说只是同一村庄中的村民按照不同年龄分居两地的话，没理由刻意把两边的村庄建造得一模一样。 “等一下，你们快看那个人！那个人不是刚才那个村长吗！” 就在这时，格温多琳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呼。 众人惊愕地循声望去，只见在这座村庄No.2的村头空地上，一名拄着拐杖的老人正在和另外几名差不多年纪的老人说着什么。 “卧艹，那个老村长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这一瞬间，那种莫名的寒意一下变得更加强烈了，莉莉丝更是差点失手把自己的大黑暗神典砸了下去：“老娘刚才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老头走进一间屋里没再出来的！” 但是偏偏那个看起来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的村长老头，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出现在了这座村庄No.2之中，而且是以比莉莉丝他们这些真神更快的速度到达！ “这怎么可能……”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格温多琳这姑娘的脑洞立马就开启了源源不绝的喷涌之路，她随手掏出来一副不知道哪儿来的平光眼镜给自己戴上，把自己假装成一幅文学少女的模样：“依本姑娘之见，此事必有蹊跷！” 她又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只侦探帽和一只烟斗给自己装备上，甚至还在光润的嘴角装上了两撇小胡须，模拟出沙哑的声音说道：“以一个普通凡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从那个第一个村庄赶到这里来，那么可能性就只有三个！” “第一，两座村庄之间存在着秘密的空间通道！” “第二，两座村庄之中各自存在着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老村长！” “……” “……” 沉默了好半天，洛奇才忍不住追问：“等一下，第三个可能性呢？” “啊，第三个可能性我还没有想好。” 于是大家全都露出了围观蛇精病的眼神。 便在所有人再次陷入沉默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蒂芙妮学姐忽然指着莉莉丝胸口那一团不断挣扎的凸起开口道：“阿夏尔学妹，你的这个小家伙还在挣扎的样子，看起它好像还没有到最终的目的地呢。” “哦？” 莉莉丝一抬手就把因为滑落深渊而在她胸口挣扎不已的莉莉丝mini给提留了起来，发现这个小家伙果然还在不断地挣扎，一双混沌的眼瞳里似乎有两道若有若无的视线向着眼前村庄No.2之外的方向投射而去。 顺着它视线的方向望去，只能够看到又一片把村庄No.2的边界凸显出来的黑森林，更远处的地方则是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老样子，精神力在这个远古时空的遗留之地并不怎么好用。 思索了片刻，莉莉丝点了点头：“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再跟过去看看吧，说不定就能弄明白这两座村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不过这一次，为了加快探索的速度，众人没有再聚集在一起前进，而是留了洛奇在村庄No.2这里，蒂芙妮学姐赶回村庄No.1防止意外情况，然后剩下的几人也分别散开，加快寻找线索的速度。 而莉莉丝本人则是跟着满地乱蹿的小号再一次向着远处的黑森林飞去。 …… 不久之后。 从黑森林中冲出的莉莉丝看着眼前的景象，一下子陷入了比先前更加强烈的呆滞之中。 “嘶——哈——” 跑到这个位置之后，莉莉丝mini似乎一下子失去了目标，在原地转起圈儿来，甚至还一不小心绊倒了自己，当场啪叽一声摔成了一团灰褐色的雾气。 然而这些都不是莉莉丝正在关心的问题了。 少女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村庄，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声音来：“他娘的……” 此刻呈现在她眼前的赫然是第三座村庄，而且不出意料地，这座村庄No.3和之前的两座村庄仍旧是一模一样！ 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这座村庄No.3中的村民既不是艾拉那样的小孩，也不是垂垂老矣的老人，看年纪大多是在二三十岁左右的青年！ “果然，这座村庄里也有一个老村长，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不是那个老头从第一座村庄跑到第二座村庄，而是每个村庄里都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村长了……” 这一次虽然仍旧感到一丝丝寒意，但在发现了一些细微的规律之后，毛骨悚然的感觉反而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 “既然已经有了三座村庄，那么还会不会有第四、四五甚至更多座？而且现在已经发现的是小孩、青年和老人这三种年纪的村民，如果有其他村庄存在的话，村民又会是什么样的年纪？” 在撇开尚不明确的村庄建设理由之后，莉莉丝反而感觉到了一丝探索解密的兴趣——这种感觉对于一名真神来说是一种非常难得的体验。 就好像再次回到了凡人时期面对一个个谜团一般，只能一步步抽丝剥茧地整理所有线索，最终将谜团彻底解开。 “真是……让老娘忽然又回到了当初发誓要完成二里桥全补习班制霸野望的时候了！” 莉莉丝感叹一声，掏出个人终端，开始尝试着建立地面临时信号，以此来联系分散在不同区域的其他伙伴们。 没过多久，去往另外两个方向上的了蕾耶和格温多利便先后传来了消息。 “莉莉丝，我这边又发现了一座村庄，这里的村民看起来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你那边有什么发现没有？” “莉莉丝学姐，多琳在这里发现了另一座村庄，不过这座村庄里一切都显得很正常，小孩大人老人全都有，唯一有点不正常的就是那个老村长……” 莉莉丝一双猩红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 …… 第284章 284.等待 ========================== “那么现在，先来总结一下现在的情况。” 黑暗森林的上空，一片临时的小空间被开辟出来。 小空间之中，莉莉丝几人好整以暇地排出了桌椅沙发，就好像开会一般围在了一张长桌边——值得一提的是，好像是因为在瓦尔哈拉黑色世界里逛太久的缘故，已经到了饭点饿得不行的格温多琳一不小心就把桌角啃掉了一块。 现在她说这张用松石圆木做出来的桌子味道不错，打算自己回去以后用松石圆木炒几个小菜尝尝味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莉莉丝的错觉，她总感觉格温多琳的食谱已经在向着越来越猎奇丰富的方向发展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等到所有人谁都到齐之后，大家交换了一番这一次搜索到的情报。 经过一次比较细致的地毯式搜索之后，基本上已经可以确认在这片“庇护所空间”中，存在着九个从规模到建制都完全一模一样的村庄。 其中一个村庄就和正常的村庄没有任何区别，村民之中有老有少，没有任何诡异的年龄问题，唯一让人比较在意的就是那位不管在哪个村庄里都必定会存在的老村长。 这个村庄被众人命名为“中央村”。 ——其实一开始莉莉丝是想要叫中关村的，不过被另外几个人集体驳回了。 而以中央村为原点，还存在着另外八个分布在八边形八个角上的村庄。 这些村庄的规模简直全都和中央村一模一样，每个村庄都会存在着一个好像复制人一般的老村长，除此之外八座村庄中的村民年龄呈现非常明显的割裂现象。 平均年龄最小的一个是之前碰到的艾拉她所在的一号村庄，而年龄最大的则是村民平均年龄接近一百岁的严重老龄化的八号村庄。 除此之外，每座村庄之间都会存在着茂密繁盛的黑森林，犹如高墙一般将它们彼此之间隔离开来。 每一座村庄之间不存在任何往来，但村民的生产生活似乎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每一个村庄都会有关于“黑暗境界线”和“九月邪神”的传说。 除此之外，这座庇护所中似乎就不存在任何其他的秘密了。 “我刚才也向上寻找了一番，但是没有找到任何可能存在的‘九月’的痕迹。” 莉莉丝朝着众人摇了摇头，把自己刚才的经历说了出来：“这些村庄的上空就是庇护所的穹顶，用的是某种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超凡材料打造，但本身并不存在任何能够和邪神或者祸乱之力扯得上关系的线索。” 少女低头看向趴在自己胸口的莉莉丝mini，这个小不点在中央村的区域之后终于彻底安静下来，整个人好像焉了一般懒洋洋地趴在莉莉丝的胸口，如果不是用手指去戳它的时候它还会龇着牙发出回应，莉莉丝甚至都要以为这个小家伙已经GG了。 “这个小家伙最后停在了中央村这里，那么这里应该还存在着什么秘密才对……” 莉莉丝的视线扫过四面八方，不由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果是在外界的话，哪有现在这么麻烦？直接通过世界之心得到一切自己想要的信息，再不济也能直接精神力扫过去完事儿。 ——但是在这片史前时空的遗土之中根本不存在世界之心，精神力也因为“系统版本不兼容”的原因处处受制，所以想要找什么东西他们都得向凡人一样一步步推进。 而蕾耶则是在一旁给自己的好友做出总结：“那么现在基本上可以确认一点，这九个老村长身上肯定存在着什么秘密，不过他们不愿意说，我们也不好用强……” 这倒并非是因为莉莉丝他们无法强行读取一个凡人的记忆，而是担心在这片古怪的史前时空遗土之中，一旦触犯了老村长这个关键人物，会把一些隐藏在更深处的重要信息和隐秘给毁掉。 就好像一些凡人经常会制作的隐秘机关锁一样，除非用正确的手段打开机关，否则一旦采用暴力开启的手段，机关内部的文件就会瞬间自毁。 “真是难办啊。”莉莉丝有些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我已经通知我老爸那边了，他说他会和第一神主说明这里的情况，只不过第一神主那边似乎有了新发现，所以暂时抽不开身来咱们这里。而且，我很担心一件事情……” 蕾耶几乎当场一个激灵握住了自己好友的手，柔声道：“莉莉丝，你在担心什么？不管有什么困难麻烦，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哦，困难到不至于，麻烦倒是可能有一点。” 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莉莉丝的脸色稍微显得有些阴沉，少女越是想越是忍不住撇了撇嘴：“你们看啊，第一神主大人穿的是短裙对吧？大白腿儿很漂亮很吸引眼球对吧？” 所有人都用一种非常诡异的眼神盯着这位黑暗神族少女，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诡异的言论来。 而一旁蕾耶的眼神更是极为罕见地变得锐利了起来，仿佛正在对付什么生死大敌一般：之前第一次碰到第一神主的时候，莉莉丝就忽然喊了个她从来都没有听过的名字，好像是叫“雅典娜”的样子？难不成莉莉丝和第一神主之间…… “其实吧……”莉莉丝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很担心我老爸现在光顾着欣赏第一神主的美腿，然后完全把我交代给他的正事给忘记了。” 所有人：“……” “啊哈哈哈——”哪怕是格温多琳也不免震惊地啃下了一块桌板，“莉莉丝学姐你这个玩笑开得可真是……” “不，我没有在开玩笑，我老爸因为这事儿不知道被我老妈罚跪过多少次荆棘原石了。” “嘶~！荆棘原石！” 一听到这个名词，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下意识地倒抽了一口冷气，膝盖上没由来地一阵隐隐作痛…… 荆棘原石？！ 看样子莉莉丝老爸的作死的次数还真不少！ 已经有了男朋友的蒂芙妮学姐更是不由自主地把视线向着自己男友的膝盖上扫去，让这位光明神族帅哥一下子整颗心脏都哇凉哇凉的。 “算了，想那么多事情没有用，还是先等等，看看这九座村庄到底会出现什么新的变化吧。” 莉莉丝摇了摇头，扭头看向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吃货姑娘：“多琳，导师给你加的作业你做了多少了？你不会忘了过段时间你还要补考吧？” “啊——！！” …… 第285章 285.异变 ========================== 时间一天一天地流逝。 不过在场的众人都是真神，几天时间的等待就和稍稍打个盹没什么两样，哪怕是莉莉丝这个家伙，在经过了一百多年的适应之后，也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慢节奏的生活方式。 ——实在是不习惯不行啊，有些永恒神界的快递服务从下单到送上门得好几个月甚至一两年，要是她还是原来那副急性子，恐怕早就不知道把自己给气死几回了。 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九座村庄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变化。 每一座村庄就好像外界凡人世界中的那些普通村庄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好像一台精密的仪器一般，每个零件全都有条不紊地正常运转着。 唯一让莉莉丝等人比较疑惑的是，在那几座平均村民年龄超过六十岁的村庄里，老迈的村民们几乎没有进行任何狩猎和生产活动，怎么看都是一副坐吃山空、一心等死的模样，似乎根本不担心村庄中的食物会出现短缺的麻烦。 而在那些平均年龄都是青壮年的村庄里，则是会正常进行狩猎和生产：一些掌握了邪神之力的村民会进入黑森林中狩猎邪兽，其余的村民则大多留在村庄里负责农耕生产等等。 如果不是这片庇护所空间中的情况实在诡异，莉莉丝有时候甚至都会认为这里不过是九座再平凡不过的普通村庄了。 至于那些邪兽莉莉丝他们也抓来研究过，不过除了在邪兽的身上发现了一缕性质相对而言极为温和的祸乱之力之外，就没有别的任何发现了。 “真是奇怪了……” 就在这一天，正在复习迎（补）考的格温多琳忽然皱着眉头大声嚷嚷了起来，背后的白色羽翼：“烦死啦烦死啦！我这几天听到好几次了，总是在我耳朵边上叽叽咕咕，实在是烦死个人了！” “什么声音？” 她的抱怨立刻把正在百无聊赖地玩昆西牌的另外几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莉莉丝板了板脸，满是严肃地看着这个吃货姑娘：“老实交代，你这次又编了个啥理由想要溜出去玩？” “不是啦！学姐你看我像是那样的人吗！”用力地挺了挺基本没有的胸部，格温多琳的脸色再次变得苦哈哈的，“我真的没有骗你们啦，这个声音我这几天已经听到好几次了，每次都在我耳朵边上嘀嘀咕咕好半天才会消失……” 说到这里，她看着周围伙伴们皱眉不已的模样，脸色一下变得古怪了起来：“莉莉丝学姐，你们……不会完全没有听到那个声音吧？” 莉莉丝摇了摇头：“没有。” 其他人也跟着接连摇头：“没有听到。” “那我可真是太厉害了！这一定是我补考绝对会满分通过的预兆吧！” “不，老娘只觉得那是你复习得头昏眼花出现幻听即将扑街的征兆啊……” 莉莉丝小声地咕囔了一句，不过还是转而问道：“不过话说回来了，多琳你到底听到了什么声音？” “要说什么声音的话我听得也不是特别清楚……”吃货姑娘随口吃了十包零食，这才思索道，“听起来特别是像是冤魂或者别的类似的东西在我耳边发出尖啸声，硬要说的话好像就是类似于‘滚出去’‘别回来’‘罪人’之类的词汇，根本没法连成具体的句子去理解。” “冤魂？” 众人对视一眼，很快就想到了此地九座村庄中流传的关于“九月邪神”的传说——格温多琳这姑娘听到的声音，会不会就是那个隐藏在不知道哪个角落的九月邪神发出的？ 如果这个猜测属实的话，那么他们就又必须要回答一个新问题：为什么这个声音只有格温多琳能够听到？ 难不成是因为她脑洞比较大，所以可接受电波范围更加宽广的缘故？！ 随着新一轮讨论的展开进行，时间终于来到了这一天的夜晚时分。 正准备要再次去各个村庄中探查一番的众人忽然没由来的感到了一阵心悸，就仿佛有什么可怕的存在忽然将自己的注意力锁定在了他们几人的身上，一股寒冰一般的可怕波动从虚无之中蔓延了出来。 “什么东西！？” 就在莉莉丝掏出大黑暗神典准备砸个痛的刹那，蕾耶眼疾手快地指向了众人脚下大地的方向：“莉莉丝，你们快看中央村，还有另外几个村庄好像都出现异变了！” 就在这个刹那，一层虚无的光辉笼罩了九座村庄，众人只觉得眼前的景象一阵朦胧，就仿佛时空在这一刹那出现了重叠和交错。 紧接着，一股几乎不可违逆的伟力如同星海洪流一般席卷而来，化作一个凡人肉眼难以看见的时空漩涡，转眼之间就要将莉莉丝等人卷入其中。 “这是时空法则的力量！赶紧闪开！” 出现了这种惊人的异变，莉莉丝几人也顾不得隐藏身形了，一个个先后展开真神形态，圣光、极暗、死亡三种法则交相辉映，死死地抵挡着无形时空漩涡的吸撤力量。 然而时空漩涡的吸扯力量却越来越大，大到让在场的任何一人都感到心惊的地步。 “这玩意儿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之前我们完全没有感觉到有这种东西的存在！？” 只不过并没有人能够回答莉莉丝的疑问——所有人都在拼尽全力抵御越来越强的时空法则力量。 便在此时此刻，下方被虚无光芒笼罩的九座村庄忽然出现了更加惊人的异变。 只见以第一座村庄为起始，村庄里的那些年幼的小孩忽然开始了急速的成长，几乎是在短短一个呼吸之间就一个个从幼童小孩成长为了青少年的模样。 就连之前莉莉丝他们碰到过的艾拉也在其中，不过现在的艾拉已经成长为了一个身材玲珑的曼妙猫耳女子，如果不是认真去看，几乎很难看出当初那个傻兮兮的兽人小女孩的模样。 而紧接着，紧邻着一号村庄的第二座村庄也产生了异变，村庄里的那些青少年在虚无光芒的笼罩下，几乎是转眼就成为了真正健壮的青年模样，再也没有先前的稚嫩和青涩。 接下来，就是第三座、第四座、第五座……一直到第九座中央村！ 好似时间的长河忽然迎来了一个陡峭的悬崖，每一个村民的时间流逝都出现了一个可怕的加速飞跃！ …… 第286章 286.时空牢笼 ============================== 当这种诡异的时间异变蔓延至第八座村庄时，却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第八座村庄中那些垂垂老矣的老人就仿佛海滩上的沙雕一般，在虚无光辉的笼罩下迅速地衰老死亡，化作了满地枯骨，紧接着这些枯骨又在时光的冲刷下磨灭成了骨粉。 然而，这并非是结束。 随着虚无华光的扫过，一个个婴儿就这么在莉莉丝等人的注视中从满地的骨粉中诞生，然后迅速地成长为年幼的孩童。 他们甚至还在其中看到了神色还有些茫然的兽人小女孩艾拉。 从第一个村庄到第八个村庄，就好似一个完整的轮回一般，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而当虚无的光芒终于来到第九座村庄，也即是位于另外八座村庄中心的中央村时，更加惊人的变化陡然出现了。 “卧艹，你们看快中央村！” 莉莉丝的一声惊叫，让正在苦苦抵御时空法则洪流的众人下意识地低头看去，顿时接连陷入了惊愕之中。 只见原本在九座村庄中显得最为正常平凡的中央村的地下，忽然之间冒出了九道粗大的乌光，这九道乌光如同九道锁链，其中八道分别连接了八边形上的八座村庄，而第九道则如同瀑布一般冲天而起！ 与此同时，汹涌的时空漩涡终于渐渐稳定下来，不再传出可怕的吸撤之力。 见到这一幕的众人顿时全都愣住了。 九道乌光光柱上的气息他们非常熟悉——正是所谓的邪神之力！ “不过，你们发现没有？邪神之力的存在形式其实和我们想象之中的有些不一样……” 在确认了暂时没有危险之后，莉莉丝飞上前去，伸手轻轻地在正中央的光柱上抚摸了一下，然后抬手从自己的胸口把一直安静到现在的莉莉丝mini给提溜出来，在众人的面前甩了甩。 “之前我一直认为所谓的邪神之力，还有构成这个小家伙的那一缕灰褐色气息其实是某种堕化之后，性质显得较为温和的祸乱之力，不过现在……” 因为发现自己被提溜起来的缘故，莉莉丝mini立刻开始了剧烈的挣扎，小口之中不断发出毫无意义的嘶吼声，眼瞳里充斥着无序的混沌。 “我不知道世间到底存不存在‘堕化的祸乱之力’或者是‘温和的祸乱之力’，但现在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构成这个小家伙的力量，还有构成这九道光柱的九种力量，其实都是类似于‘神力’这样的超凡力量！” 说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就连莉莉丝自己也感觉非常不可思议，但在观察了数目堪称海量的邪神之力光柱之后，她依旧是得出了这个答案。 蕾耶是第一个明白过来的，金发天使少女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顺着莉莉丝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只不过这些超凡力量被祸乱之力侵染得太久，污染太过严重，甚至于已经形成了一种和祸乱之力共生的状态，所以才会出现这些性质有所不同，却又都看起来像是削弱版祸乱之力的力量。” 简单来说，到目前为止他们一行人所见过的所有的“堕化的祸乱之力”，其实本质上是被严重污染甚至和祸乱之力出现了共生现象的超凡力量。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的那一缕灰褐色雾气可以变化成莉莉丝模样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混沌与毁灭的祸乱之力具有这种变化特性，而是那一缕已经被严重污染的神力拥有这样的变化特性！ “这么说来的话……” 到了这时候，格温多琳这姑娘连零食也顾不上啃了，赶忙再次看向地面上的九座村庄。 如今在九道光柱散发出的乌光笼罩下，一些村民的脸庞上顿时露出了或虔诚或茫然或惶恐的神色，如同沐浴在神恩中的宗教信徒，纷纷伏在地面上祈祷起来。 见到这一幕，洛奇这位死亡神族的眼眸中同样有奇异的光芒闪过，良久之后他才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他毕竟是中阶神族，能够看出不少莉莉丝他们还看不出来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严格来说这个地方就只有中央村这一个村庄，而其他八座村庄只是中央村在不同时空片段之中的投影！八座村庄互相连接如同一个圆环，以中央村为轴心，共同形成了一个完全逻辑自洽的循环时空体系！” “完全自洽的循环时空体系，这有可能做到吗？通常来说这种循环来上几次，就能够产生大量的逻辑废弃物吧，从而使得整个时空体系直接就崩溃了！”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已经完全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可能只有我老爹，或者第一神主来这里才能够做出解答。” 洛奇摇了摇头，看向九道乌光和九座村庄所划分出来的区域时，眼中仍旧充满了震惊和不解的神色：“不过，我觉得我们一开始对这片空间是一座‘庇护所’的猜测需要完全推翻了。” 对此，众人并没有什么异议。 如果说这个地方真的是一座庇护所的话，那么这种堪称无人能够建成的循环时空体系根本不应该建在这种地方，而应该建在庇护所之外，以这种完全无解的力量来抵御外界的灾难。 但是它却被建设在了“庇护所”的内部，而且刚好将九座村庄所在的区域完全笼罩了进去，这样一来的话，循环时空体系所需要抵御的灾难很可能不是来源于外部，而是来源于它的内部！ “这么说来的话……” 此时此刻众人看向九座村庄，还有村庄中村民的眼神全都分外复杂，莉莉丝怔然了半天，然后才挤出一句话来。 “这座建筑不是庇护所，而是一座庞大的监狱？而这些村民则是监狱中的囚犯？” “有可能是囚犯，也有可能是狱卒。”一旁的蕾耶接过话来，“不过无论是哪种可能，他们都不是这个时空牢笼之中最为重要的‘囚犯’……” 在这座无比庞大的时空牢笼之中，真正被封印的事物不是那些村民，而是位于中央村地底深处的东西！ …… 第287章 287.漏洞 ========================== 事情到现在，真相已经揭开了至少一半。 这座先前被莉莉丝等人当成是庇护所的建筑物，压根就不是什么庇护所，而是一座无比巨大的封印牢笼！ 九个村庄所构成的循环时空体系，再加上九道无比强大的法则神链，共同构成了这座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空前绝后”的时空牢笼！ “这么说来的话……” 莉莉丝摸了摸下巴，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之前艾拉提到过的，穿过黑暗境界线的人都死了，那么他们的死因其实很有可能就是‘越狱’！他娘的这么一来就全说得通了！” 如果说时空牢笼九座村庄中的每一个村民都是囚犯的话，那么他们试图离开时空牢笼的举动自然而然就是越狱行为。 正是因为这些村民试图越狱，所以他们被那只很可能是‘狱卒’的黑猫给干掉了！ “不对，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喔！” 就在莉莉丝稍稍松了口气的时候，蕾耶却皱着眉头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莉莉丝的解释确实说得通，但我们……是不是把艾拉给忘了？” “卧艹！蕾耶你说得有道理啊！”莉莉丝才刚刚舒展开的眉头顿时又皱了起来，“老娘都快忘记艾拉这个小丫头了，为什么这个小丫头能够毫发无伤地跑出来，甚至还碰上了我们？” 如果说所有跑出时空牢笼范围之外的囚犯都会被击杀的话，那么艾拉这个兽人小姑娘为什么非但没事，还一路带着她们来到了这个村庄里？ 可以说，如果没有艾拉的带领的话，就算有莉莉丝mini的指引，他们一行人恐怕还要很长时间能够找到这个地方。 毕竟这个小不点不仅手短腿短跑得慢，本身的思维也是一片混混沌沌的，到最后是不是真的能够完成带路的重任都还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呢。 然而现在的情况就是，艾拉非但轻易地跑出了时空牢笼的范围，更是紧接着从外面带回来了一大批外来者！ “这么说来的话，可能性有两种，一种好一种坏。” 洛奇忽然张了张嘴，掰着手指认真分析道：“第一种情况其实很简单，艾拉能够毫发无伤地跑出来，那么这个小丫头身上肯定存在着什么特殊之处。就好比我当年在我老爹那里碰到过一个种族，这个种族……” 眼看着这个话唠又要有跑题千万里的征兆，在场的所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大喊道：“说重点！！” “咳咳咳！”被周围小伙伴们瞪得一阵毛骨悚然，洛奇干笑着咳嗽了几声，这才继续回到原先的话题上，“你们不要这么打断我说话嘛，我知道我说话经常跑题，但是我也在努力改正不是吗？你们就这么打断我的说话是不好的，是属于……” 所有人一起继续吼：“说重点！！！” 像个委屈的小媳妇儿似的撇了撇嘴，洛奇这才继续说了下去：“除了第一种情况外，还有还有第二种情况——如果艾拉身上没有什么问题的话，那问题就只可能存在于这座时空牢笼本身了。那么什么样的问题才会让一座监狱里面的囚犯轻易跑去呢？我给你们举个栗子……” 这一回，虽然洛奇后面还在喋喋不休地讲着废话，不过众人已经理解了这个话唠所要传达的意思。 说到能够让监狱里的囚犯轻易跑出监狱的问题，那恐怕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鉴于本身出了问题，运转的规则出现了漏洞！ 正是因为有漏洞存在，所以莉莉丝他们才会遇上从时空牢笼中跑出来的艾拉小丫头！ “这座时空牢笼的规则出现BUG了？” 想到这里，莉莉丝等人全都下意识地感到一阵惊悚—— 看那些法则神链的污染程度，他们几乎已经完全可以确定，时空牢笼中真正封印的绝对是某些和‘祸’有关的凶险事物。 结果现在却突然告诉他们，这座牢笼的封印规则在一定程度上出现了漏洞？ 那可真是要亲命的大麻烦好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现在在封印里面呆的时间越长，遇到危险的可能性不就越大吗？” 蒂芙妮学姐咕囔了一句，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莉莉丝抬当即起头，羽翼振动，整个人向着上方的天空飞去，不过在飞出去没多久之后她就发现眼前的景物倏忽变幻，自己所身处的方位一下从空中变成了地面！ “他娘的，这不好办啊！这边的循环时空体系不仅仅是时间上形成了循环，空间上也形成了一个独立的循环，不管我往哪个方向跑，我们都会被困在这片时空牢之中。” 莉莉丝又抬手把大黑暗神典朝着远处丢了出去。 不出她的意料，大黑暗神典飞出去一段时间之后就消失不见，然后从众人的身后飞了回来，啪叽一声把刚刚努力爬上桌子的莉莉丝mini拍成了一团灰色的烟雾。 “……好吧，短时间内我们大概是跑不出去了。而且个人终端的信息也发不出去了，这里的信号全部被拦截下来了。” 如果只是一般程度的循环空间，那身为真神的他们只要释放出一些法则的力量就可以轻易将空间切开，然后从中离开，不过现在嘛…… 反正莉莉丝是不觉得自己能够在短时间内搞懂这个时空牢笼封印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时空类法则。 更别提闯出牢笼跑路了。 “等一等，学姐学姐，你们快看那里！是不是有人过来了？” 就在这时，格温多琳忽然又嚷嚷起来，众人凝神看去，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不远处，一个背生灰色双翼的女子正一步步向着时空封印的方向走来，在她背后，则是跟着一名银发的黑暗神族中年，以及一名黑发的死亡神族中年。 只不过单论年纪而言，外貌上看起来只有双十年华的女子却要比身后的两名中年大上不知道多少。 至少也要大上【哔——】岁那么多吧？ “雅典娜！” 莉莉丝下意识地喊了一声，然后又很快改口：“第一神主大人！” …… 第288章 288.关我屁事？！ ================================== “哟，乖女儿啊，这回没被人秒杀掉吗？” 跟在第一神主身旁的两人，正是莉莉丝的老爸雷迪斯·阿夏尔，还有洛奇这个死亡神族小哥的老爹，死亡之主尤拉西斯。 然而仅仅是见面上来的第一句话，莉莉丝就成功地被自家老爸噎了个半死。 ——什么叫老娘没被人秒杀啊！ 难不成你女儿长得很像随随便便就能能被人秒杀掉的样子吗？！ 要不是看在自己是女儿对方是老爸，并且自己完全打不过他，以及需要在同伴面前维持一点（并不存在的）淑女形象这三者的份上，莉莉丝现在连冲上去和人当场战个痛的冲动都有了。 所以，在发现自己老爸正在对着自己被关在时空牢笼里的模样拍照留念之后，莉莉丝忍痛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老爸，等这一次回去之后我一定要告诉老妈，你这几天在外面的时候天天对着第一神主大人献殷勤，甚至还说出了‘只要能给我舔，让我做什么都愿意’的话来！” 这一回，轮到莉莉丝的老爸雷迪斯脸黑了。 而且如果要做个比较的话，他现在绝对比莉莉丝黑得更加彻底：要知道他不仅回家之后还有一个成天让他跪荆棘原石的老婆在，现在就在这里更是有第一神主这尊‘当事人’大神在啊！！ 要是第一神主动怒的话……或许不会当场教训他，但是他敢打赌，在第一神主离开之后的几年里，他的退役补贴、酷暑补贴、严冬补贴、春困秋乏补贴、交通补贴等等多达六百多个名目的补贴绝逼会被查出来，然后……全部GG。 “咳咳咳咳咳……第一神主大人，小女不懂事胡乱开玩笑，还请您千万不要在意，我回去以后就好好教训这小丫头，大概是我们太宠着她，所以……” 只不过这话说到一半他就说不下去了，因为第一神主一双宛若碧蓝宝石一般的双眸已经在这个时候盯住了他。 那种感觉就像是上课坐在最后一排玩手机时，忽然被教导主任从教室后门的窗口里盯住了一样，让雷迪斯这位参加过辉煌远征的高阶神族当场连一句废话都编不出来了。 如果硬要挤出几个字来的话，那莉莉丝老爸此刻的心情大概是这样的：夭！寿！啦！ 盯着雷迪斯看了一会儿之后，第一神主才露出一抹笑容来，摇头道：“无妨，这些小事先放在一边，现在还是要先把这几个小家伙从这座封印里面捞出来再说。” “神主大人您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座超级封印了？！” 听到第一神主的话，莉莉丝当即一惊，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来。 虽说她已经把神主所拥有的伟力想象得足够强大，但现在看起来神主所掌握的力量要远远超出她想象的极限。 她和几个同伴调查了足足半个月时间，最后甚至还一不小心身陷其中，这才推断出来这九座村庄所在的区域其实是一座无比庞大的时空牢笼，为的就是要将地底下的“邪物”给永恒封印下去。 只不过，如今这个封印的运转似乎出现了一丝不为人知的漏洞。 话又说回来了，他们几个人调查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才得出的结论，结果第一神主第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使得莉莉丝难免产生了一丝小小的挫败心里。 神主可以说已经从法则生命的层次跳脱出去，成为了一种在神圣进化链上超越了神族的存在——理论上仅次于神王陛下。 她虽然对自己非常有信心，但永恒神界开辟无数年，亿万万神族发展至今都只诞生了九位神主，她真的能够成为第十位神主吗？ 面对莉莉丝的惊诧，第一神主就仿佛一个邻家大姐姐一般微微一笑，抬手指了指不远处，那里刚好是整座时空牢笼建筑的入口方向。 “在过来的路上有竖着一块牌子，上面直接写了‘时空封印之地’这几个字，难道你们几个没有看到吗？” 莉莉丝等人：“……没有。” 当时他们的注意力完全都在艾拉这个小丫头身上，根本就没去注意路边还有什么牌子不牌子的好吗！ 更关键的是这里几乎所有的物质都呈现出同一种黑色，神主大人您到底是怎么从一块底色全黑、字色也全黑的牌子上认出字来的啊！？ 越发细思恐极的几人到最后也只能做出一句没什么卵用的总结来：真不愧是神主大人！！ “好了，现在先把你们从里面捞出来再说吧。” 第一神主摆了摆手，背后灰色的羽翼缓缓展开，一抹抹不明不暗、混沌不清的光芒从她的灰色羽翼上洒落下来，落在了时空封印所形成的无形屏障之上。 时空屏障没有出现任何变化。 第一神主没有说话，莉莉丝几人也不敢说话，而是一个个屏息凝神，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的变化。 不料这一等就是足足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去，脸色凝重的第一神主才忽然发出一声低喝：“做好准备，缺口马上就会打开，但是我顶多维持一秒钟的时间，你们要趁着这一秒钟的时间全部都闯出来！” 闻言，莉莉丝他们脸色全都变了。 第一神主在这里忙活了那么长时间，居然也只能在这个时空封印上打开仅仅一秒钟时间的缺口？ 这个封印到底是谁设下的？ 不过已经没有时间留给他们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就在第一神主话音落下的同时，他们就感受到了眼前的时空牢笼上忽然出现了一小片空白区域。 这片区域，就是可以供他们逃脱的缺口！ “闪！”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缺口打开的一瞬间，被关在时空牢笼中的六人齐齐化作法则流光，从小小的缺口中一闯而出！ 下一秒，那一个小小的缺口再度合拢不见，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第一神主忽然皱着眉头，说出了一句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的话。 “我感觉……这个封印好像是莉莉丝她设下的。” “……啥？”又关她什么事！？ …… 第289章 289.神主大人肛故事 ==================================== 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莉莉丝整个人都是懵逼的：他娘的这又关她什么事！？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第一神主口中说的“莉莉丝”指的并不是她，而是那个和她同名同姓的神王陛下！ ——好吧，神王陛下只是和她同名，并不是同姓，要真是同姓的话那阿夏尔家说不定就真的惹上大麻烦了…… 但即便知道了第一神主说的莉莉丝其实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王陛下，回过神来的莉莉丝还是感觉有呆滞—— 好端端的怎么又和神王陛下扯上关系了？ “等、等一下！” 忽然，莉莉丝回想起了什么，盯着第一神主说道：“神主大人，您在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一只古怪的黑猫？” “古怪的黑猫？” 第一神主闻言淡淡地摇了摇头：“并没有遇到，我是直接传送进来的，所以途中有什么东西并没有注意。怎么，你说的那只黑猫有什么问题吗？” “那只黑猫……” 被莉莉丝这么一提起，其他几个人也纷纷回想起在通道里遇到的那只诡异黑猫，格温多琳更是和个小学生似的拼命举高自己的手掌：“神主大人、神主大人！我们之前进来的时候，在通道了里碰到了一只奇奇怪怪的黑猫，那只黑猫好像还提到了神王陛下的名字！” “哦？怎么回事你们说说看？” 这一下，就连第一神主都来了兴趣，饶有兴致地拍了拍手，示意格温多琳把话继续说下去。 接下来莉莉丝几人就你一句我一句地把之前在通道里的遭遇原原本本地还原出来，告知给了在一旁侧耳倾听的第一神主。 “一只名叫斯芬克斯·琉璃的黑猫，还说认识莉莉丝，就是莉莉丝让它在这里看守的？” 几乎是听完莉莉丝他们全部叙述的同时，第一神主就皱起了眉头：“我记忆里好像有点印象，但是现在想不起来了……不过就算它真的认识莉莉丝，也不可能一直从上一个虚空纪元一直活到现在啊……” 莉莉丝几个人也是被第一神主的话吓了一跳：“……想不起来了，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作为法则生命，过目不忘基本上是每一个神族天生自带的技能。 一般来说除非是遇到非常特殊的情况，否则哪怕是刚刚出生的神族，都不可能遗忘记忆中的任何一个片断。 而生命层次甚至还要在法则生命之上的神主就更加不可能遗忘什么事情了——但偏偏第一神主的神情完全不似作假，并且身为神主的她也完全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给他们这些小辈开玩笑。 “这么说的话，那倒是有可能是上一个虚空纪元发生的事情，这样的话我记不清楚也算是情有可原了。” 很快第一神主就露出了恍然的笑容，她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忽然笑道：“既然你们几个能够走到这个地方，那说明你们冥冥之中和那个使命有着因果联系也说不定，那把一切事情的真相告诉你们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 这一刻，无论是莉莉丝，还是她的几个同伴，甚至是她的老爸都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第一神主的这句话，让他们隐约之间有了一种神奇的预感：他们现在正在接触的事情很可能是如今永恒神界的亿万神族都接触不到的，关系到整个神界的起源，甚至比神界起源更加古老的未知隐秘！ 或许唯一还能保持平静淡然的也就只有洛奇的老爹尤拉西斯了。 这位死亡之主这会儿正抓着莉莉丝老爸雷迪斯的手，一脸严肃地询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以及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看起来这位老前辈的健忘症貌似又开始发作了。 “你们应该都已经看过那位永夜之王留下的影像资料了吧？” 见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第一神主微微一笑：“在我们的这个虚空纪元之前，还至少存在着另外一个更加古老的虚空纪元。当然，用‘古老’这个词来形容是不确切的，古今两个虚空纪元彼此是分隔开的，在纪元交替的时候一切重归虚无，就连时间的法则、时间的流逝都不会存在。” 她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见莉莉丝等人并没有任何疑问，然后才重新继续说了下去。 “根据一些蛛丝马迹推断，上一个虚空纪元终结之后，并不是所有的人和物都毁灭了，而是撑过了两个纪元之间的真空期，最终来到了这个全新的纪元里！” 这个时候莉莉丝不由得想到了当初在影像中看到的虚空世界树残骸！ 毫无疑问，虚空世界树的残骸恐怕就是第一神主口中“从上个虚空纪元延续下来”的事物之一。 “而挨过了大毁灭和真空期的人也不多，就目前而言应该就只有九个人。” “是哪九个人？” “很简单，你们的神王陛下，还有从第一到第八神主！” 此话一出，就仿佛是一道惊天雷霆忽然在所有人的脑海里炸响，把他们劈得一阵神魂错乱，修为浮动……好吧，我知道这画风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不过大家自己领会其中的含义就好。 不过这么一来的话，倒是解释了一个莉莉丝曾经思考过好几次，但每一次都因为觉得“细思恐极”而决定放弃继续思考的问题—— 既然是神王陛下开辟了永恒神界，创造了诸天世界亿万生命，那么……神王陛下她本人又是从哪里来？ 一个刚刚诞生的世界中存在着一个混沌的原初意志，这样的事情并不罕见。 由此及彼，虚空之中存在着一个原初的虚空意志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在永恒神界都没有开辟，万物都没有诞生的古老蒙昧年代里，神王陛下到底是通过什么途经才决定了自己需要身体？ 为什么神王陛下会为自己创造了身体，为什么她会把自己的性别定为“女”？ 这些灵感难不成只是忽然冒出来的？ 而现在看来，通过第一神主的只言片语，神王陛下很可能是来自上一个古老的虚空纪元，所以她才会从一开始就拥有那些本不应该存在的灵感！ …… 第290章 290.我们来讲个恐怖故事：开学了 ================================================ 虽然第一神主所诉说的信息令人非常难以置信，但莉莉丝转念一想之后，这样的情况似乎又是完全理所当然。 她其实曾经听说过不少相关的蛛丝马迹，只不过这些蛛丝马迹全都隐藏在日常生活中，成为了众多神族习惯和常识的一部分，很少会有神族去思考这些蛛丝马迹的真正意义和来历。 就好比她曾经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的一个问题：既然都说神王陛下以四大起源世界为基石，创世开天开辟出永恒神界，创世伟力的波动扫过浩瀚的虚空零域，引发了无尽的涟漪，无尽的涟漪才最终演变成了虚空零域之中的亿万万世界…… 那么比永恒神界更加古老的四大起源世界又是从何而来？ 当越来越多的蛛丝马迹联系起来之后，莉莉丝忽然间觉得第一神主所抛出的消息听起来也不是那么惊人了。 然后满面微笑的第一神主又抛出了第二个消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时空封印之中所镇压的东西，应该就是莉莉丝她自己……” 才刚刚从“嗨呀！这消息真尼玛吓人”中回过神来的一群人顿时陷入了更加强烈的呆滞之中。 “……………………………………………………………………………………啥？” 这一次莉莉丝是真的被吓到了，她当然知道第一神主口中所说的那个“莉莉丝”指的不是她自己，而是永恒神界的神王陛下，但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感到更加惊悚乃至不可思议—— 被镇压在这个无比可怕、就连第一神主费尽力气才打开一个短暂缺口的时空封印之下的，居然就是神王陛下本人？！ 拜托她读书比较少，你们不要骗她好吗！ 如果被镇压在这里的是神王陛下的话，那现在外面永恒神界的那位神王陛下又他娘的是谁啊！ “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差不多应该就是这样。” 第一神主侧着头，眉头微微皱起，脸庞上的神色似乎也显得有些不确定：“不过关于这方面的记忆实在非常模糊，估计有很多都被纪元真空给洗掉了，估计我还得回去问问莉莉丝才行……啊不对！” 卧艹，神主大人您这是在表演现场版的鬼故事么？！ 哦不对，等一下！ 对于神王陛下来说，别说是折腾几个分身出来了，就算是化身亿万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就算出现了两位神王陛下也没有什么好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但是—— “神主大人您这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不，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突然想起来莉莉丝现在还在外逃状态，我的本尊和另外几位神主还在满神界找她呢，短时间内想把她找出来押回去工作实在是不容易啊……” 莉莉丝等人全都面面相觑，总感觉自己好像又不小心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事情了……等一下，为什么要说“又”？ 这么一说莉莉丝倒是想起来了，她这本书第一章……哦不，当初在她进入明光圣殿之前，和蕾耶一起去等放榜的那一天早上，确确实实听说过关于懒癌发作的神王陛下被八位神主追杀，一位神主全程跟踪转播的新闻！ 只不过当时她也只是感叹一声“活见鬼的神界”就没有再进一步关心这件事情，结果谁知道—— 这场“追杀”他娘的居然持续了一百多年的时间，到现在还一直没有结束！ “呃，原来是这样，那好吧……” “不过关于这一部分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要回去问问莉莉丝才行，接下来就先调查一下这个封印再说吧！” 之后的事情就和莉莉丝他们几人的关系不是特别大了：毕竟通常情况下博士生在做研究的时候，一群小学生就算站在边上看上一整天，看得再认真多半也看不出什么鬼来。 不过作为瓦尔哈拉文献馆世界、以及这座时空封印之地的发现者，莉莉丝他们被特许长时间停留在封印的边上，只要不干扰到调查的进程，他们就可以完全自由地随意行动。 然后莉莉丝发现自己还是完全看不懂第一神主到底在干些什么，如果硬要用一句话来形容一下她此刻的心情的话，那大概是这样的——虽不明，但觉厉。 …… 整个调查过程持续的时间比莉莉丝想象之中的更长，差不多接下来的十年时间里，第一神主都一直在这片时空封印之地前面打转研究。 刚开始莉莉丝她们还会试图去弄明白第一神主到底在干些什么，不过很快他们就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他娘的就连莉莉丝的老爸，还有洛奇的老爹都直言并不是太明白第一神主到底在干些什么，他们又怎么可能看得懂啊！ 所以，现在莉莉丝等人已经把注意力和精力放到了另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上面。 ——新的一个学（百）年马上就要开始，这也意味着，格温多琳这姑娘的补考很快就要到来了。 作为一名天生拥有圣光法则之力的光明神族，作为一名考上了第九神域排名第一的明光圣殿的光明神族学子，格温多琳的学业成绩并没有向她的食欲和脑洞一样惊人。 相反，她这一年期末考核的平均分，大概只有莉莉丝的二分之一不到一点，也即是说……差不多全都挂科了。 “呜哇哇哇哇哇！莉莉丝学姐你们千万别放弃我啊！” 此时此刻，因为补考的临近，差不多荒废了一整个假期的格温多琳已经陷入了非常明显的慌乱状态：“我真的觉得我还能够抢救一下的，学姐你们可千万不要放弃我啊呜呜呜——” “如果你在说这话的时候，把手上烤面包片放下来会更有说服力的……” 莉莉丝不由得叹了口气。 不过她也知道这种事情其实说了也没太大的意义，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花同样的时间和经历在同一件事情上面，就算花了同样的时间精力，得到的成果也不可能是完全一样。 “算了，我们现在先来看下一题：论怎么忽悠你的信徒，让他们相信你他娘的就是上……他喵的这题目是奥莱维娅那个女流氓出的吧？！” …… 第291章 291.补考 ========================== “第65536题，在异教徒既不肯信仰你，又不肯去死的情况下，作为一名真神你应该怎么处理这样的情况？A。干他的丫的；B。干死他丫的；C。用力干死他丫的；D……他娘的，这种复习题到底做了有个蛋用啊！” 虽说是在帮格温多琳复习补考，但是复习着复习着，莉莉丝却是第一个忍不下去了。 “这种题目真的是在给神界选拔人才，而不是给神界培养流氓！？” 万一一个不小心奥莱维娅导师的题库在神界流传推广开，那或许在几万年以后，整个虚空零域范围内的亿万万凡人世界的真神教派教义教规就要变成流氓斗殴守则了…… 那种场景真美丽到让人难以直视。 “对吧，对吧！这种题目复习了根本没有用对吧！” 莉莉丝的吐槽瞬间得到了格温多琳的认可，这姑娘和小鸡啄米似的一阵猛点自己的脑袋：“莉莉丝学姐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对吧！这种东西就算复习了也根本没有任何用处，还不如喂狗……呜！学姐你为什么打我脑袋！” “不打你脑袋你丫都脑子都不清醒了！” 无奈地长长松口气，莉莉丝手指用力地戳了戳吃货姑娘的额头，猩红的眸子恶狠狠地瞪着她：“但现在是你要补考！不是我们要补考！现在大家都在帮你复习，你丫再偷懒信不信老娘把这事儿告诉你哥？！” 如果莉莉丝没有记错的话，格温多琳确实有个比她大上几万岁的哥哥，而且从小在自家哥哥威严里长大的吃货姑娘对自己的哥哥可谓是又敬又怕，每次治不了她的时候只要报上她哥的名号就行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继续这么复习这些破题你这次补考多半又得扑街，老娘得重新给你想点办法才行……” 虽说永恒神界的神族经常是花式不靠谱的典范，但唯独在各种神明资格证的获取和晋升上非常正经严格，不会允许任何偷奸耍滑的情况出现。 ——毕竟逗逼归逗逼，但如果在处理凡人各方面的事情的时候还一路逗逼下去，那就不是逗逼而是真·傻·逼了。 当然，之所以奥莱维娅导师这套扯淡的复习题库会明目张胆地出现在格温多琳这个补考生的手里，很可能和她上个学年又被明光圣殿扣了工资有关……嗯，据说是直接扣成了负数来着。 所以，这位一向女流氓导师现在跑来报复社会了…… “莉莉丝，不如这样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安安静静地坐在莉莉丝身旁，就仿佛一名文学少女一般恬静的蕾耶忽然轻声开口了：“我虽然没有学校这一次补考的复习题库，不过我妈妈那里应该有整个永恒神界全部初级神学院的题库，只要多琳能够把那个题库给搞定，想必这一次的补考一定是没问题的。” “整整整整个永恒神界全部初等神学院的题库？！还有蕾耶你的妈妈到底是谁啊！” 莉莉丝当场就忍不住喷了——蕾耶的妈妈到底是谁，这个问题差不多已经是本书的第一大谜团了，为什么她总感觉蕾耶的妈妈总是好像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样子！？ 总不至于蕾耶的妈妈就是神王陛下吧？ 如果真的是神王陛下的话，那第一神主见到蕾耶的时候应该会有比较明显的反应才对，但莉莉丝记得当时第一神主的视线除了在蕾耶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之外，就没有任何其他的表现了。 ——这么看来的话，第一神主或许认识蕾耶或者蕾耶的妈妈也说不定？ “不不不不、绝对不要啊！” 其他人还没有说话，格温多琳这个当事人已经先整个人炸毛了。 她一头暗金色的中发仿佛刺猬一般炸开，整个人都好像受了惊的小动物一般发出一声悲鸣：“会死的！那么多复习题做完一定会死的！多琳我绝对会死的！” 莉莉丝看了她一眼：“那你想怎么办？补考你打算怎么挨过去？” “当然是顺其自然，该怎么考就怎么考！实在不行我可以使用我信徒献上来考试专用铅笔……呜哇！” 然后这姑娘的发言就被忽然砸落在她面前的巨大石碑给堵了回去。 金发少女蕾耶的脸庞上带着一抹恬淡安静的笑容，低声轻语道：“多琳，我妈妈已经把题库给你送来了，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不、不要！我真的会死的！” “神族是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死掉的，而且如果你真的死掉的话，我们可以把复习会开到生命神殿里去，这样你就可以直接在那里复活之后继续复习了！” “非常轻巧地说出了非常残酷的话！” …… 到最后格温多琳还是没能逃出几名同伴的包围圈，硬生生地把整个题库给吃了下去——当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吃掉，而是把里面所有的复习题给做了整整三遍。 有莉莉丝这蕾耶这两个学霸，再加上蒂芙妮学姐、洛学长还有洛奇这个三个学长前辈的帮（压）助（迫），再加上做错题就减少零食供应量的残酷威胁，格温多琳最终还是奇迹般地完成了这个近乎不可能的壮举。 ——至于这种题海战术到底能产生多少效果，那就暂时不得而知了。 时间再次来到三天后。 “我！感！觉！自！己！优！势！很！大！” 刚刚走出补考专用世界的学渣同志一脸兴奋地向着自己的伙伴拼命挥手：“所有的题目我都感觉自己看见过！这一次补考一定能够顺利通过的！” 看着激动不已的好友，莉莉丝已经忍不住捂脸了：“你这家伙居然仅仅是达到这种程度就已经开心成这样了？” “那可不一样哦！我以前看题目的时候都是觉得‘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鬼’，现在变成了‘感觉自己肯定见过’，这种进步已经够大了吧！” “……话说多琳你这样的成绩当初到底是怎么考上明光圣殿的啊？” 明光圣殿好歹也是整个第九神域最好的光明神系神学院，怎么就招进了这么一个奇葩呢？ 哦等一下，她自己好像就是整个明光圣殿最大的奇葩，莫非格温多琳报考的时候还有奇葩指数加分之类的政策优惠！？ 未来的神主小姐（自称）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 292.难忘的迎新仪式（卷十终） ====================================== 补考的成绩在两天之后公布了。 虽然自称感觉优势很大，不过实际上格温多琳的补考分数堪堪达到及格线的水准，在全部的补考生中也是差不多处于下游水准，最终使得这姑娘有惊无险地升入到了明光圣殿的二年级。 “不过这一次你算是通过了，但是升上三年级的时候你咋办？” 莉莉丝斜睨着身旁满脸兴奋的格温多琳，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多琳你啊，也该多用心一点了，万一毕业不了连初等神明资格证都拿不到，那你将来无论是找工作还是继续学习提升都会碰上很多麻烦的……” 然而某位当事人却是对此毫不在意，抱着手中刚刚查询完了成绩的个人终端嘿嘿直傻笑：“就算真的碰到那种情况，那也是一百年以后的事情了嘛！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通过了补考欸，莉莉丝学姐你就不要再提这种事情了嘛~” “你丫也好意思提自己是好不容易才通过补考？” 闻言莉莉丝当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明明就是我们几个摁着你复习迎考好吗！要是没我们摁着你，信不信现在你已经抱着留级通知书哭个不停了？” “不信不信不信~” 看着满脸洋洋得意的吃货姑娘，到最后莉莉丝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忽然伸手在她的额头上重重的弹了个脑瓜镚儿。 “呜呜呜呜！！莉莉丝学姐你为什么又打我额头！！额头打多了会变笨的！” “我只是觉得反正你都快笨得和冷夏一样了，就算再变笨一点也没什么吧？” 莉莉丝耸了耸肩膀，脸庞上却是做出一副“强，无敌”的表情来：“而且你看对吧，虽然大家公认的那位冷夏·耶梦加得是个笨蛋没错，但好歹她的成绩常年稳定在年级前十啊，而你丫现在是连个笨蛋都不如好吗！” 某个正在自己的家中不断刷新着个人信箱的金发小女孩忽然恶狠狠地打了个打喷嚏。 满脸无辜地揉了揉有些发红的鼻尖，金发光明神族少女颇为无语地望着自家神殿的天顶：“天啦噜，原来神族也是会感冒的吗！说不定这会是本世纪最大的发现也说不定呢，等到开学之后冷夏一定要好好地研究一下这个问题！” 说完，金发少女继续专心致志地不断刷新着自己个人终端上的信箱页面。 直到某一刻，新邮件的提示音忽然响起，少女立刻眯着眼睛打开新邮件，将整封邮件的标题和内容尽收眼底，紧接着她便发出了得意的欢呼声。 “哼哼哼哼！我就知道我一定能跳级成功，现在冷夏也是三年级的学生了！莉莉丝·阿夏尔，冷夏我是不会输给你的！绝对不会！” …… 在所有补考学生的成绩放出之后，为期十年的假期终于结束，除了原先洛学长那一届已经毕业的九年级之外，其余八个年级的学员们也终于等来了返回校园的一刻。 当然，除了这八个年级之外，同样还有新一批刚刚录取的新生将要入学。 “真是，不知不觉中居然已经一百多年过去了啊。” 告别了自己的父母，又摆脱了洛奇那个话唠的追求之后，莉莉丝和几个小伙伴一起重新返回了明光圣殿的校园。 此刻她正漫步在阔别十年的明光大陆上，神色之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慨。 曾几何时，一年时间都能被拆成365×24×60份来用的她，也已经一点点变成了如今这种随随便便十年时间流逝，也没有留下太多实感的人了。 不过虽说有些感慨自己的身上潜移默化发生的变化，但莉莉丝也并不抗拒这种变化——她也很清楚自己的高强度学习工作方式并不能持久，随着她成为神族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必然有一天会彻底融入到这样慢节奏的生活中去。 “不过呢……恍惚间好像真的看见了当年的老娘啊。” 作为一名三年级的老生，再加上在明光圣殿之中人气颇高，莉莉丝几乎是理所当然地被选为了迎新代表。 这会儿她已经换上了圣殿方面特制的精致长裙，和其他九十九名年轻貌美的学院老生一起迎接这一届新生的到来。 对此莉莉丝只觉得好像看到了当年入学时候的自己——然后她很快又意识到自己当年其实迟到得厉害，压根就没有见到过所谓的迎新活动到底是怎样一番盛况。 不过这一回，她也算是弥补了当初那一点小小的遗憾，亲眼见证，甚至亲自参与了这一次的迎新活动。 并且——经过和另外九十九名迎新代表的讨论，莉莉丝最终做出了一套绝对会让这一届的光明神族新生们永生难忘的迎新活动方案来。 因此，当这一届的数万新生接连来到明光圣殿位于明光大陆上的唯一大门时，看到的就是整整九十九名美丽动人的学姐仿佛天使一般站在学院正门两侧的场景。 而一名看起来是黑暗神族，但美丽漂亮程度丝毫不减那些光明神族学姐的银发少女，则是沿着正门的大道缓缓向着等待在校门口的新生们走来。 那冷艳高傲（并不）的气质，还有规模惊人的胸口，居然让不少光明神族的男性新生暗暗吞起了口水：快看，野生的银发巨乳美少女耶！ 甚至已经有好些人做好准备要冲上去索要联系方式了。 然而就在下一秒，那位让不少人心动不已的黑暗神族少女忽然打了个响指，漆黑的羽翼在她背后豁然展开。 与此同时，三道流光溢彩从少女的黑翼上忽然逸出，倏忽一下升上了高空之中，仿佛焰火般炸开，化作了一行两列金色的大字。 左书：天堂有路你不走。 右书：地狱无门闯进来。 横批—— “打死一个算一个，反正不要钱” 这一刻，数万等待在明光圣殿正门口的新生，齐齐陷入到了极为可怕的沉默之中。 而在这漫长的沉默之后，一片更加惊人的哗然爆发了出来：“卧艹，这女蛇精病谁啊！！！” …… 第293章 293.别开生面的迎新活动（一） ============================================== 在莉莉丝刚开始提出自己计划的时候，迎新队伍的其他光明神族妹子的态度几乎是清一色的反对。 不过接下来她们在莉莉丝的反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说下，最终还是同意了她这个听起来堪称是天方夜谭一般的方案。 ——你说迎新仪式的好评度连年下降？ 没问题啊，她策划的这一次迎新仪式保证让让人高潮不已，连点32个赞！ ——你说最近几千年的迎新活动缺乏新意，难以给新生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这也没问题啊，她敢摸着良心打包票，这一届入学的新生就算是再过一亿年都绝对会把这一届的迎新活动牢牢铭记在心底。 ——你说现在的新生越来越偏向于书面成绩，高分低能的情况越来越严重？ 这一样没有问题啊，她基本上可以保证这一届新生在经历了她组织的迎新活动之后，超过一半以上都像是磕了药一样去反复刷新技能熟练度……啊不，她是说这些人在这之后都会尽量努力提升自己的姿势水平，以求尽快摆脱图样图森破还有拿衣服的局面。 因此，当这一届的数万新生站在豁然开启的明光圣殿校园正门前时，看到的并不是想象之中那般神光缭绕、仙气升腾、神庭仙境次第而开的明光圣殿校园。 相反，他们看到的是一片不断从头顶上压迫下来的漆黑乌云，不断旋转着将整座校园的天空全都遮蔽住。 就仿佛凡人之中经常流传的地狱一般，种种阴森、幽暗、深沉的黑暗气息不断从校园的四面八方弥漫出来，让这些满怀期待的光明神族新生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更让他们感到一阵阵惊悚的是，被门口整整九十九名光明神族学姐所簇拥着走出来的，并非是哪一位美貌出众、气质惊人的光明神族少女。 ——那是一名有着银色长发，猩红眼瞳，背后生着一对漆黑羽翼的黑暗神族少女！ 紧接着，那名黑暗神族的少女打了个响指，三道流光溢彩从她背后的羽翼上逸出，猛然升上了高空炸开，化作一行两列金色的大字。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横批—— 打死一个算一个，反正都不要钱！ 这一瞬间，数万等待在明光圣殿正门口的新生，齐齐陷入到了极为可怕的沉默之中。 而在漫长的沉默之后，更加惊人的哗然声一下爆发了出来：“她她她她她是谁啊！！” 不仅仅是“她是谁”这个问题，更让这些新生们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是——这个黑暗神族的少女出现在明光圣殿这样一所光明系神学院之中，还折腾出来这么一副架势，她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眼前这幅黑云压城的场景，让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这名黑暗神族的美少女会是来和他们这些新生进行友好交流的！ 就在新生们陷入了哗然的同时，摆足了架势的莉莉丝扯了扯嘴角，恰到好处地发出了一声冷笑：“你们明光圣殿……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所谓的第九神域光明系神学院第一位不过如此！” 在她说话的同时，一道道惊雷忽然在天空中的乌云之中炸响，让所有人都是浑身一个激灵。 但让诸多新生感到极为诡异的是，哪怕这名黑暗神族少女如此出言“侮辱”明光圣殿，哪怕头顶上的雷电一不小心吓到了很多人，那九十九名在校园门口分立两侧的光明神族少女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若是此刻仔细看去的话，她们的脸蛋上始终维持着一种僵硬的笑容，本该灵动的眼珠却是一动不动，更有一抹诡异的阴影晃动着，就如同凡人之中时常流传的“鬼上身”故事一般，如影随形地钻在每一名学姐的影子之中。 “你、你这家伙！你到底对学姐们做了些什么！！” 终于，有一名外貌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实际年龄大约在三万岁左右）的新生少年鼓起勇气，走上前几步向着莉莉丝发出质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这些学姐做这种事情！” 如果这个时候他们还看不出来，这些光明神族的学姐其实都是被眼前这个黑暗神族少女所控制（并不）的话，那也实在是太没有脑子（并不）了。 唯一让他们想不明白的是，光明神族和黑暗神族虽说经常互相看不对眼，黑暗神族会嘲讽光明神族是白色小鸟，而光明神族则是经常嘲讽黑暗神族是黑色蝙蝠……但彼此之间的关系其实并没有恶劣到这种上门打脸的程度吧？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银发血眸的少女忽然笑了。 “我对她们做了什么？难道你们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吗？如果明光圣殿每年的新生就这点素质的话，难怪一个能打的都找不出来呢。” 莉莉丝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为嘲讽的笑容，一双猩红的眼眸扫过在场的每一个新生，嗤笑道：“我不是针对在场的某一个人……”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把一百多年前她在自己的新生入学典礼上因为紧张儿说出来的话语，光明正大地说出了口。 “我是说，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垃圾！” “你在胡说些什么！”那个光明神族少年顿时气得一阵脸红脖子粗。 然而银发少女却没有理睬少年还有少年身后众人不断升起的怒火，她嘿嘿冷笑一声，背后羽翼一振，在所有新生反应过来之前，就向着背后已然被无尽的阴云所笼罩的校园中退去，身形倏忽之间便已经消失不见。 “来吧，想要拯救你们的学长和学姐们吗？尽你所能闯到明光圣殿的尽头吧，我把解除所有人控制的钥匙放在了那里！” 哪怕人已经消失不见，但银发黑暗神族少女的声音仍旧在每个人的耳边回荡着。 一直到好几分钟之后，才有新生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浑身上下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 第294章 294.别开生面的迎新活动（二） ============================================== 在莉莉丝退进无尽的阴云中后，明光圣殿的校园门口就只剩下了一群面面相觑的新生们。 除此之外，就只有九十九名依然保持着诡异微笑的光明神族少女。 有人走上前试图解除这九十九名学姐身上的控制神术，然而让他们感到无比愕然的是——在这些美貌少女的身上，他们压根一点神术控制的痕迹都没有发现！ “这不科学啊！” 许久之后，终于有人对着校园正门口那个不断旋转的漆黑漩涡发出了呐喊。 在这些学姐身上，别说是控制神术了，就连一点点外力存在的痕迹都没有。 明明从身躯到灵魂全都一切正常，但偏偏她们全都维持着这样一副诡异的微笑，对于外来的刺激无法产生任何反应。 那么可能的答案就只有一个了：控制这些光明神族少女的神术等级远远超过他们这些连初阶神明都不是的新生，所以别说是解除了，他们根本连发现神术的存在都做不到！ 因此，在由新生中的女生检查过这些同族学姐的身体之后，被堵在了校门口的新生们最终还是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或许真的只有像那个不知名的黑暗神族少女所说的那样，想要解除现在这样诡异的状况，就必须踏入那团乌黑的漩涡之中，最终来到明光圣殿校园的尽头，获得那把能够解除所有人身上控制神术的“钥匙”！ “我们不能继续浪费时间了！” 就在这时，一名英俊高大的光明神族帅哥站了出来，沉声向着所有人说道：“我们不知道那个黑暗神族会对学院里的其他人做什么，现在想要救出学院里的其他学生，恐怕就只有按照她说的话来办！” 有人小声地提议道：“那个……我们能不能……联系学校方面？或者联系万神殿发起警报？” “不行！光是校门口就有这么多学姐被控制了，保不准还会有更多的学长前辈落在对方的手里作为人质，我们在把所有人救出来之前，最好还是不要做出一些有可能会惹怒对方的事情！” 不过，哪怕是说这话的时候，这名光明神族新生心头仍旧免不了一阵古怪：神界和平了那么多年，什么时候黑暗神族那边居然出现了这么一个恐怖分子了？ 然而，无论他们心头的疑惑有多少，面对旋转得越来越快的黑色漩涡，一众新生的选择只能有一个—— 踏进漩涡，击败那个黑暗神族少女，救出所有的学长学姐！ “不要继续等下去了，我们必须要尽快行动！” 有了第一个踏入黑色漩涡的人，很快就出现了第二个、第三个踏入之人，直至这一届全部的新生都踏入到了那个黑色漩涡之中！ 等到确认所有的新生都“到齐”之后，一记响指忽然响起，就仿佛是穿透乌云的第一缕阳光一般，瞬间将笼罩在明光大陆上空的全部阴云吹散一空。 这个时候，明光圣殿的正门已经完全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而那个黑漆漆的阴森漩涡也已经消失不见，原地只剩下一片莹润翠绿的星河在缓缓地旋转着。 “啊哈~！” 便在此时，一名“被控制”的光明神族少女忽然眼珠转了转，接着又抖了抖背后有些僵硬的羽翼，待到确认周围没有其他新生在之后，顿时长长地松了口气。 “真是累死我了呀！想要假装自己被人控制了还真是不容易！” 此言一出立刻引发了许多共鸣，其余的九十八名光明神族少女接二连三地动了动身体，原本整齐的迎新队伍里面乱成了一团糟。 “你还别说，就算让我去做社区演讲都没现在这么辛苦，刚才我差点就要露馅了！” “我也是我也是呀！刚才那个学妹居然直接在我的翅膀上乱摸，要知道我翅膀的位置最怕痒了，当时差一点就笑场了呢！” “你们那两个算什么，当时给我检查的那个学妹看我的眼神简直不对劲好吗！我甚至怀疑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她可能当场把我剥个精光了！” 在解除了伪装之后，一群光明神族的少女很快就叽叽喳喳地讨论开了，同时她们的视线也时不时地扫向站在那片翡翠色星空下的银发少女。 “说起来，真不愧是‘王子殿下’呀，居然连这样子的迎新仪式都想得出来。” “哼哼哼，好想现在就看到那些新生在知道自己的经历只不过是迎新仪式的一部分之后，究竟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噗……老娘这个‘王子殿下’的称呼都一百多年过去了，居然还有人记得吗！？” 在迎新小队的众人三三两两地议论着的时候，作为策划了整场迎新仪式的“罪魁祸首”，莉莉丝正双手环抱在胸前，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那片不断旋转的翡翠色星空。 “果然，向奥莱维娅导师把‘翡翠梦境’这件神器借过来果然是个正确的选择！这些新生目前为止恐怕没人想到自己在踏入校园的一瞬间，就已经进入了翡翠梦境所创造的虚幻世界之中了吧？” 想当初奥莱维娅导师从院长大人那里抢来了这件神器之后，就用它来给当时上她课的学生们展示“创世之梦”的威力，莉莉丝还是第一个从梦境之中脱离出来的。 不过在那之后也果然不出她的所料——成天琢磨着怎么给院长大人添堵的女流氓导师事后并没有把翡翠梦境这件神器给送还回去，而是自己私自扣留了下来。 于是这一回莉莉丝用“替您给那些新人蛋子好好松松骨头”这样黑道打架一样的理由，成功地把奥莱维娅导师手里的翡翠梦境给忽悠了过来，然后又成功地把数万名新生忽悠进了她预先设置好的虚幻梦境之中…… ——顺带一提，莉莉丝现在其实还在考虑另外一件事情： 等到她用完翡翠梦境之后，到底是把它送还给奥莱维娅导师，还是向自己的这位导师学习，将女流氓的精神发扬光大呢？ “这真是个令人难以抉择的问题啊……” 就在莉莉丝思索的同时，数万进入了翡翠梦境之中的光明神族新生，也终于迎来了一场足以让他们无比难忘的迎新活动！ …… 第295章 295.别开生面的迎新活动（三） ============================================== 一片环境设置和明光圣殿校园一模一样的虚幻世界之中，一群本应该背着书包上学堂的学院新生却遇到了有可能是他们出生以来最大的麻烦。 “这种问题谁TM会知道答案啊！” 一名往日里非常娴静端庄的明媚少女，此刻却是忍不住抖了抖翅膀，一脸女流氓气质地把身前的桌子拍了个粉碎。 哪怕这张桌子的材料采用的是在神界也非常稀有的超凡材料“祖蓝圣木”，也依然无法动摇少女骂街爆粗动手脚的坚定决心。 “‘神王陛下的性取向探讨论述’这种问题……那个黑暗神族的女人脑子有病吧！？” 然而无论这一群新生心中的坑爹之情有多么强烈，都改变不了一个令人悲伤的事实——他们在上来的第一关就被卡住了！ 本来他们都已经做好了要和人战个痛的准备了，结果谁知道闯进那个黑色漩涡之后迎接他们的既不是什么高强度战斗，也不是对于法则领悟的考校，而是…… 他娘的——做题？！ 他们好不容易才考上明光圣殿这所第九神域排行第一的光明系神学院，期间做的题目还不够多吗！ 结果居然跑进来救人还得做题？！ 但就如同进来之前某位新生所说的那样，哪怕每个人都感到了一种强烈的荒谬，但他们却不得不和那个黑暗神族的少女继续玩这场荒谬的“游戏”！ 也只有这样，才能够确保在学院里的学长学姐不受伤害的情况下，成功顺利地将他们全部救出来。 “不就是做题吗！在考上明光圣殿之前，我们做得多了！” 终于，另外一名新生站了出来，神色镇定地大声说道：“我们只要把这个当成一次入学时候的摸底测试就行了！哪怕不通过也没有关系，剩下的人会将你们的那一份继续努力下去！” 他的声音宛如有着神奇的魔力，不少新生闻言不由得渐渐冷静下来，开始埋头苦写起来。 正如同这名新生所言，他们不用全部都走到最后，只要有一个人闯到最后，从那名黑暗神族少女的手中夺得能够拯救所有人的钥匙就可以了！ …… “啧啧啧……老娘布置的幻境果然天衣无缝，这么多人被老娘蒙在鼓里的感觉真他娘的爽！难怪当年奥莱维娅导师总喜欢玩这一套……” 正站在翡翠梦境前关注着数万新生一举一动的莉莉丝见到数万人齐齐答题的场面，忍不住咂了咂嘴，嘿嘿偷笑了起来。 不过当她发现周围迎新小队中的人正在偷看她这个‘幕后主使’之后，莉莉丝赶紧咳嗽一声，换上了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认真开口道： “诸位，这一次的迎新活动才刚刚开始，我一个人无法长时间维持这么庞大的幻境，所以还请各位一起帮我的忙！” “没问题，莉莉丝同学！” “我最擅长的就是制造幻境，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一群光明神族少女纷纷应和，很显然她们对于这件事情也非常兴奋……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莉莉丝这个主谋，以及九十九名迎新小队成员是现场观看的之外，整个翡翠梦境中的情况还会对整个明光圣殿的校园进行现场直播。 只要有空闲时间的，无论是圣殿的学员还是导师，都可以全程收看这一场别开生面的迎新活动。 ——是的，对于整个明光圣殿来说，这样的迎新活动都可以说是从未有过的第一次。 以往的迎新活动都是唱啊跳的，试图向新生们传达出明光圣殿对于每一个新生的友好欢迎，而这一次嘛…… 莉莉丝决定让他们再一次体会到被支配的恐惧。 整个迎新活动的一共分为九个关卡，第一个关卡名为“题海”——顾名思义，只要做对了六成以上的题目，就能够闯过这一关。 大约十几分钟后，终于有第一名新生达到的要求，把手中的固定终端一丢，向着第二关的方向赶去！ 有了第一个人，很快就出现了第二个、第三个乃至更多个通过第一关的新生，被堵在第一关的人越来越少，没过多久就只剩下了五千人不到。 这些人之中，一部分是已经被刷下来的“落榜生”，还有一部分则是没有做完或者还没有开始做题的新生。 “学姐学姐！” 就在莉莉丝凝神观察时，迎新队伍中一名有着暗金色中发的少女咋咋呼呼地跑了过来。 ——没错，格温多琳、蕾耶甚至是蒂芙妮学姐也全都在这一次的迎新队伍之中。 吃货姑娘手里拿着一包从翅膀里掏出来的零食，跑到莉莉丝的面前抬手朝着翡翠梦境的画面上一指：“学姐你看，这个家伙好奇怪，到现在完全都没有开始做题的迹象欸！” 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莉莉丝果然发现了一个面无表情站在那里的光明神族少女。 “嗯？这个家伙有点意思，她一直不动手，难道是因为发现了周围的一切都是幻境了吗？” 格温多琳还在一边好奇地戳戳：“学姐学姐，你说她一直不动手，会不会是肚子饿了所以没力气做题啊？”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啊？” 莉莉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才继续聚精会神地观察画面上的那个金发少女。 少女有着一头及腰的金色秀发，鼻梁上架着一副很少会在神族身上见到的黑框眼镜，秀气文静的模样和气质让莉莉丝下意识地想到了自己的好友蕾耶。 只不过蕾耶的表情还算是比较丰富，而这个少女就是彻头彻尾的“面无表情”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更多迎新小队的少女们也发现了这个金发女孩的异常，纷纷聚集了过来，对着翡翠梦境中的画面指指点点。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金发少女终于有了动作。 只见她伸手在自己的脸庞上一抹，顿时一张薄薄的面具掉落下来，露出了少女的真容。 将面具抓在手里之后，她又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这才一脸迷茫地看向周围的环境。 “卧艹，这姑娘之前还真是在睡觉？！” 莉莉丝当即懵逼了。 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就不在睡觉不睡觉的事情上，而是猛地转向了身旁脸色显得有些怪异的蕾耶。 “蕾耶，你还有个妹妹？！” …… 第296章 296.别开生面的迎新活动（四） ============================================== 当那个金发少女伸手一抹，从脸上取下来一张薄薄的面具时，众人的脸色就已经非常古怪了。 毕竟在场的人数量也不算少了，结果却没有一个人发现那个少女的脸上戴着面具，更关键的是……她之前带着面具好像是在打瞌睡的样子？！ 这般场景让莉莉丝下意识地回想起上辈子地球上，有些脑洞大开的学生会给自己戴上一副画着栩栩如生的眼睛的眼罩，然后一本正经地上课睡觉…… 但这些都不是真正让她震惊失声的地方。 至少莉莉丝自认为已经算得上是见多识广姿势丰富了，哪怕是见到神主登门都不会有多么惊讶才对。 然而这样的想法就在她看到那个金发少女掩藏在面具下的真容时，不留任何余地地陡然破灭了。 “蕾、蕾耶……” 莉莉丝猛地转头，看向身旁脸色显得有些古怪的挚友：“蕾耶你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妹妹？！” ——因为无论她怎么看，画面上那个金发光明神族少女都有着和蕾耶一模一样的容貌！ 要知道在永恒神界，基本上每对父母都可以自己DIY后代身上的每一个小细节，除非是双方两方的父母都偷懒选用了同一种新生儿模板并且还完全不做任何修改，否则神族几乎是不可能有撞脸的情况出现的。 就好比莉莉丝出生之前，她那对奇葩父母就是用抛硬币的形式来决定自家孩子的性别的。 刚出生的那段时间里，莉莉丝偶尔还会埋怨自家父母当初怎么就没抽中男性这个性别，不过后来她就看开了：幸好自家父母当初决定性别的方法不是抓阄…… 要不然她现在的性别可能就不是从男女之中选择，而是从男、女、扶她、不男不女、又男又女、其他等一大堆选项之中随机抽取了。 ——综上所述，蕾耶的容貌显然不是某个模板生成的，而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和她有着一模一样容貌的少女，那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显得非常耐人寻味了。 “这个嘛……” 面对莉莉丝的疑问，还有迎新小队其他人好奇的视线， 蕾耶的脸色变得更加古怪了。 “蕾耶？” “我……” 见莉莉向自己投来好奇的眼神，蕾耶忽然把头扭了过去，用一种非常细微的声音小声嘀咕道：“我不认识这种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 莉莉丝：“……” 怎么说呢，虽然否认是否认了，但少女语气之中那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气息实在是太过浓重了，以至于只要不是个傻子就能听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莉莉丝更是眨了眨眼睛，露出极为惊奇的神色来。 往日里蕾耶给她的印象都是端庄、大方、温婉等等……几乎只要是个赞美女性优点的词汇就能毫无压力地往她的身上按，相比之下莉莉丝同样作为女性的优势大概就只有脸蛋和胸围了…… 但是现在蕾耶的模样却让莉莉丝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另外一个词——傲娇？！ 卧艹！ 在永恒神界和她关系近的人也不算少了，除了那个女奸商露露之外，貌似还真没哪个人算得上是‘傲娇’的，莫非…… 其实蕾耶就是那个隐藏的傲娇？ 这会儿像格温多琳这个脑洞广阔的姑娘甚至已经脑补出来了一出至少可以写上一百五十万字的剧情来了，而且就连名字她都已经想好了，就叫《我的妹妹不可能那么〇爱》！ “蕾耶，你这否认完全没有一点说服力啊。” 回过神来的莉莉丝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毕竟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蕾耶居然也有这么任性可爱的时候，隐约之间她甚至还冒出了要调戏一下蕾耶的想法来。 毕竟，傲娇受到刺激的时候所做出的反应往往都是很有趣的…… 然而蕾耶依旧是缓慢而坚定地摇着头，一脸认真倔强的表情：“我不认识这种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 “可是蕾耶你们明明长得……” “莉莉丝，我不认识这种家伙。” “可是……” “我不认识这种家伙！” 少女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有些生气了。 见蕾耶完全不想承认这件事，莉莉丝也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她问这件事本来也就是好玩而已，既然蕾耶不想承认，那她也没有必要继续逼迫下去。 反正今天能够看到蕾耶完全出人意料的一面，已经让她一本满足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翡翠梦境中那个容貌和蕾耶一模一样的少女终于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只见她一步向前迈出，直接无视了莉莉丝精心设置的第一道关卡，向着幻境中的校园的更深处步步走去。 “咦！她居然看出来老娘刻意留下的这个破绽了？” 见到这一幕的莉莉丝先是愕然了，随即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来：“看样子这一届的新生里面也不都是高分低能的草包嘛，真不愧是蕾耶你的妹妹呢……” 莉莉丝一向认为，任何闯关游戏都必须要有隐藏捷径的存在才会显得更加完美。 有能力发现并闯过捷径的人理所应当地走捷径，而没有那个能力的就老老实实闯过每一个关卡…… 现在看起来，这个疑似是蕾耶妹妹的少女应该就是前者了。 “莉莉丝，我真的不认识她。” 不过蕾耶反驳的地方和莉莉丝所关注的显然并非是同一点。 “行行行，我知道了，蕾耶你不认识她，只不过你们刚好长得一模一样而已~” 非常没有诚意地敷衍着，精灵少女很快就看到翡翠梦境中的那个金发少女来到了第二关所在。 然后她掏出了刚刚收起来的面罩戴上，站在原地继续打起瞌睡来，看那样子似乎是根本没有一点要参与到第二关中去的打算。 迎新小队的所有人一起：“……欸？” 这姑娘是真的打算一路睡过去睡到全书完结为止么？！ 你丫都登场两章了，好歹也说点话做点事啊！一直除了睡觉就是赶去睡觉真的好么！？ 与此同时，一众来到第二关的新生们，脸色却是变得更加古怪了。 …… 第297章 297.别开生面的迎新活动（五） ============================================== “所以说，那个黑暗神族的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在看到了第二关的所有陈列摆设之后，但凡是成功闯到第二关的新生（除了某个正在睡觉的除外）全都一致地表示—— 那个黑暗神族的女人脑子一定有病吧？！ 整躲在翡翠梦境外面的格温多琳忽然猛地打了个喷嚏。 ——是的，你没有看错。 虽说莉莉丝是这一次迎新活动的主策划，但很多具体的点子都是由这个脑洞比银河系还要宽广的姑娘来出谋划策的…… 因此，当众多新生闯过第一关，来到第二关的时候，顿时全部傻眼了。 “请全体男生和全体女生互换衣服并原地跳一支舞，跳得太难看或者没有找到同伴之人将被淘汰，自己创造衣服的也会被淘汰。” 这会儿所有人的表情都是这样的：（⊙▽⊙）？！ 撇开那些没有性别的家伙不谈，永恒神界的男女比例其实基本相同，但唯一的问题便在于…… 这一届新生之中男生和女生的比例大约是4：6的样子，也就是说如果每一个男生都能找到一个愿意和自己换衣服的女生的话，那还得剩下两成左右的新生女孩得在第二关直接被淘汰。 短暂的凝滞之后，比在第一关时更加强烈的哗然顿时爆发开了。 “他娘的那女人有病啊！” “完蛋了，学长学姐被一个女蛇精病抓起来了！” “让我穿女装还不如让我去死！” “大丈夫有所谓有所不为，我等着穿女装这一刻很多年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望着翡翠梦境中新生们齐齐炸锅的场景，翡翠梦境之外的莉莉丝当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要不是顾忌边上还有许多其他人在看的话，她现在指不定干脆就满地打滚了笑个爽再说了。 “那个……阿夏尔学姐，这第二关的题目是不是不太对？” 这时，莉莉丝身旁一名迎新小队的少女有些担忧地戳了戳她的肩膀，小声道：“总感觉这个题目和之前学姐你说的‘解决高分低能问题’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呢。” 莉莉丝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二年级的学妹——事实上在一年前她们俩还是同级生，现在就变成了学姐学妹的关系，让莉莉丝有时候也不禁感叹一番。 “没什么不对啊。” 银发少女耸了耸肩膀，嘿嘿坏笑道：“我们这一次迎新活动的目的，除了让这一届的新生享受一次前所未有的难忘经历之外，就是为了尽可能地减弱高分低能的情况出现，让他们意识到分数之外的东西同样重要。” “……可是这和男生穿女装，女生穿男装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 猛地一捶自己的掌心，莉莉丝继续给这个二年级学妹解释道：“你想啊，要是突然有一个男生跑过来让你脱衣服和他交换……你会和他换吗？” 学妹先是一愣，然后摇了摇头：“呃……应该不会……吧？” 见她这副模样，莉莉丝突然促狭地笑了起来：“学妹啊……是不是已经找到男朋友了啊？不然刚才可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啊！”少女的脸庞顿时就红了。 而莉莉丝则是继续悠然地说了下去：“而这个时候，就非常考验男生的临场反应能力了，当然，女生也一样。” “男生会碰到的大多数情况是女生不愿意换，所以他们要想办法说服女生和自己交换。” “而女生会碰到的情况则是人数太多，无论怎么交换总会有那么一批人找不到可以和自己交换衣服的对象……” “在这样的情况下，到底应该怎么随机应变，应该怎么对付第二关的问题就非常考验个人能力了。要知道老娘可是在问题的题干里留下了不少可以钻空子的地方呢。” 那二年级的学妹憋了好半天，这才幽幽地挤出一句话来：“阿夏尔学姐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完全找不到可以反驳的地方呢。” “那是当然啦！” 就在这边议论纷纷的时候，翡翠梦境第二关中的新生们终于开始了行动。 先是看得对眼的男生和女生纷纷找地儿换衣服去了，于是第二关的闯关者瞬间少了三分之一——事实证明这世界上狗男女还真是多。 而剩下的人一阵面面相觑之后，也纷纷不甘落后地开始了配对的行动。 这期间冒出来的种种神奇、诡异剧情，就连莉莉丝也不禁叹为观止…… “诸位，我的心只有一颗，但是我的翅膀却有很多，你们都会是我的翅膀——” “啊呸！既然是女装变态想要骗衣服就直说！” …… “他娘的，你们都躲着妾身是什么意思？！对对对，那边那个小矮子，妾身说的就是你，你丫躲这么远是看不起妾身么？快把衣服脱下来和和妾身交换！” “可可可是……你身高三米多，我身高才一米六，我的衣服你穿、喘不上啊……” …… “唔~终于睡舒服了呢。” 就在整个第二关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时，那个疑似蕾耶妹妹的金发少女也终于醒了过来。 她向着周围看了几眼，又歪着脑袋看了一眼第二关的闯关要求，顿时皱着眉头开始思索起来。 看着她的模样，莉莉丝恍惚之间甚至会产生一种就是蕾耶在自己面前做出这样可爱表情的错觉来。 几分钟后，少女的眼睛忽然一亮，紧接着众人便看到她打了个响指。 然后少女高耸的胸脯就平坦了下去，原本在女生就算得上是高挑的身形更是再度拔高，肩膀变宽了一些，脸型变得刚正了不少…… 这一瞬间，无论是第二关的其他闯关者，还是莉莉丝这个主策划全都露出了一脸懵逼的表情。 “这这这这这……” 莉莉丝甚至已经变得完全语无伦次起来：“她她她她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想当初刚转生到神界的时候，促使她不断发愤图强的动力就是考上正式神明的执照——因为只有那样才意味着她拥有足够的能力修改自己的身躯，把自己变回男性的身份。 而在成为正式神明之前，任何对于神明法则之躯的修改都很有可能会导致非常严重的后果，甚至就此连存在的痕迹都一起崩塌了也说不定。 但是，这个少女是怎么办到的！？ …… 第298章 298.别开生面的迎新活动（六） ============================================== 莉莉丝至今仍旧记得非常清楚。 当初激励她不断发奋学习的最大动力，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成为正式的初阶神族，然后改换躯体的形态，把自己变回上一世的性别。 因为只有考取了初阶神明的资格证，才证明她拥有了足够改变‘法则之躯’，也即是神族自身存在基础的根本。 而如果她能力不到的话，随便修改法则之躯则有可能造成完全意想不到的可怕后果。 胸口的34D还在，而下面却长出了18cm之类的都还算是小事。 万一一不小心因为胡乱修改而导致法则之躯彻底崩溃，最后整个人从存在上都被抹消了，那可就是连生命神殿那样的地方都救不回来的大杯具了。 如果不是在入学明光圣殿之后见识到了更加广阔的时间，有了‘成为第十位神主’这个更加远大的理想，莉莉丝有可能到现在为止都还对变回以前的性别念念不忘。 但就是在今天，莉莉丝·阿夏尔却再一次感觉自己的常识受到了冲击和颠覆——一个疑似蕾耶妹妹的光明神族少女，居然就在她眼皮底下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英俊潇洒的少年，然后施施然地闯过了第二关！ 此刻掌控着翡翠梦境的莉莉丝非常清楚，这个少女身上的变化并非是单纯的虚幻变化，也并非只是修改了一些体貌特征，而是真正地由里而外改变了自身的存在！ 甚至于，虽然说莉莉丝在第二关的题干中留下了许多可以利用的漏洞，但她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可以变幻自身性别的可能！ “……这他喵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对劲啊，难不成蕾耶的妹妹已经是初阶神族甚至中阶神族了？但如果真是的话，她还来考明光圣殿这座初等神学院干什么？” “不对不对，她虽然进入明光圣殿的时间比蕾耶晚，但也有可能是蕾耶的姐姐而不是妹妹……” 毕竟莉莉丝自己家里就有一只二十八万岁的萝莉姐姐，虽说现在她还不是正式的初阶神明，但莉莉丝有把握最多再过五百年时间，就能够成为和自家姐姐一样的初阶神明。 一连串的问题瞬间击中了莉莉丝的脑海，少女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便再次把视线投向了身旁的好友蕾耶：“蕾耶，你妹妹……她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然而蕾耶却只是闷着一张脸，看那表情似乎显得有些郁闷。 “莉莉丝……她真的不是我妹妹。” “不是蕾耶你妹妹的话，难不成是你的姐姐？她都能够自由地改换自己的性别，应该早就是初阶神明了才对，为什么会这个时候才来考取明光圣殿？” 但蕾耶仍旧是闷着脸一个劲地摇头：“她也不是我姐姐。” “……总不至于是哥哥弟弟吧？” 莉莉丝突然感觉有点汗颜，她感觉自己应该不会看错一个人的性别才对，但是此刻那个金发少女的表现，还有蕾耶含糊其辞的模样，让她总感觉里面肯定存在着什么猫腻。 正当她还想要继续问下去的时候，蕾耶却忽然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捂住了她的唇瓣，摇头低声道：“莉莉丝，不要再问了，如果机会适合的话，我会把你介绍给她的。” 于是莉莉丝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而在接下来的一整天时间里，这一届的新生可谓是真的经历了堪称整个明光圣殿最近数千万年以来最令人难以忘怀的迎新活动。 在群星之间和一群猴子玩昆西牌。 在无尽虚空之中和自己的镜像分身战斗——然而镜像分身并没有穿衣服。 在“初等神学院考核中心”和监考老师大打出手。 …… 相比之下。 在第一关刷试题，在第二关穿女装的要求已经根本算不上什么大问题了。 随着一关又一关的推进，能够不断闯过一关又一关的新生越来越少，同时也有越来越多的新生深切地认识到一个问题—— 那个黑暗神族的少女，一定脑子有病吧？！ 按照一般剧情来说，这种勇闯魔王城拯救NPC的剧情，不应该是过五关斩六将然后打倒大BOSS赢得最终胜利么？ 现在他们这样过五关，疯六个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隐约之间，已经有不少人意识到了一些事情，只不过这些猜测实在有点惊人，所以他们压根就不愿意去相信这样的情况。 一直到第九关来临，原本入学的数万新生，这个时候已经只剩下了寥寥十几个。 并且其中绝大部分人都是一副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就仿佛这个时候随便有个人上去戳他们几下，就能够把他们轻易放倒似的。 而事实上也是如此。 前面的八关之中，高强度战斗或是法则运用也占据了不小的一部分，再加上接连不断的三关挑战和体力消耗，等到了第九关的时候，这仅剩的十几个幸存者也已经累得够呛了。 或许唯一还保持了原先的风范，根本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疲惫的也就只有那个疑似蕾耶妹妹的少女了。 甚至看她一脸兴致勃勃的模样，她身边的其他闯关者居然产生了一种“她玩得很开心”的错觉来！ 也就是在这个关口，一尊缭绕着无比浓郁的极暗法则的王座忽然从第九关的地下升起。 如果从远处看去的话，这个黑暗王座刚好位于翡翠梦境中的明光圣殿校园的正中心！ 而在那黑暗王座之上，一个令人感到无比压抑的阴影盘坐在那里，忽然之间传出了沙哑至极的声音。 “各位闯关者，欢迎来到第九关，同时也是最后一关。” 阴影抬手一挥，一枚枚巴掌大小的白色纸片就从虚无中飞出，环绕成一个圆环悬浮在半空，足有九十九枚之多。 “能够来到这一关，证明你们都是同级生中的佼佼者，你们的天赋和能力就算有差异，但也基本已经相差无几，所以这一关的考验很简单……” 翡翠梦境之外，正在同步传声的莉莉丝差点快要压抑不住自己的笑声。 好不容易她才继续做出刚才那个沙哑的声音，继续不紧不慢地说了下去： “这里一共有九十九枚纸签，每一枚纸签上都会有相应的内容，而其中只有一枚纸签对应的是拯救所有的‘钥匙’！” “而你们每个人都有三次抽签机会！” “所以……开始吧！” 第299章 299.别开生面的迎新活动（七） ============================================== “莉莉丝学姐，这……” 就在九十九张签纸从虚空中显现，悬浮在仅剩的十七名新生闯关者面前时，翡翠梦境的外面也跟着炸了锅。 “阿夏尔学妹，我们可从来没听说过最后一关有抽签这种环节喂！” “是啊是啊，不是说好的最后一关是和莉莉丝你的暗影分身玩昆西牌么？” “不……你们别说，老娘自己也是一脸懵逼呢。” 为了表示自己是一脸懵逼，莉莉丝特地给自己脸上加了个一脸懵逼的表情包，然后才继续说道：“我设置的第九关确实是‘用卡牌决出胜负’，但是现在这玩意儿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说实话，此刻第九关的题干已经和“考核”这两个字完全无关了——这玩意儿怎么看都是纯粹的抽签抓阄而已吧？！ 莉莉丝叹了口气，视线重新转回了翡翠梦境的画面上，片刻之后，她的脸色变得更加古怪起来。 “我刚才尝试了一下，好像暂时没办法更改翡翠梦境里面的设置，有比我权限更高的人暂时接管了整个翡翠梦境。” “权限更高？”有迎新小队的成员好奇道，“这个翡翠梦境不是院长大人的东西么？院长大人应该没有什么理由突然在这种时候干涉吧？明明所有的关卡都快要结束了的说。” 毕竟这一次的迎新活动内容也是经过了那位院长大人审核的，所以不太可能在这种时候突然变卦。 “谁知道呢？” 再次尝试之后发现翡翠梦境仍旧对自己的指令毫无反应，莉莉丝也就只能叹气了：“还是完全不行，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现在开始怀疑是不是奥莱维娅导师她动了手脚了……” “欸？奥莱维娅导师？就是那位号称……” “没错，不过千万别把那个称号说出来，说不定她会听见的！” 莉莉丝凝望了一圈周围的环境，确认刚才的讨论没有引起某个女流氓导师的注意之后，这才继续用精神力和那个光明神族学妹交流：“你们大概都忘了，翡翠梦境是院长大人的没错，但是最近一百多年来这玩意儿可都是躺在奥娅倒是那里，以她的性格……” 万一不小心穷疯了所以打算偷偷把院长大人的神器给卖了这种事情……莉莉丝感觉奥莱维娅导师还是有可能做出来的。 而与此同时，翡翠梦境第九关的关卡所在，九十九枚悬浮在半空中的签纸让十七人全都呆滞了。 “这第九关难不成是……抽签？” “不会吧？前面那些关卡那么难，第九关居然这么简单？” “也不能说简单，第九关明显是看运气，运气好一下就闯过，运气不好嘛……” 好几个气喘吁吁的闯关者顿时忍不住小声地讨论起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其实前面八关的内容也都是乱搞，第九关是抽签也不是什么太让人惊讶的事情嘛。” 终于，在王座上的那个身影把所有的话说完，然后和视频播完毕似的卡在最后一帧上之后，十七名闯关者之中有一人站了出来。 这是一个外貌上看起来大约二十多岁的光明神族青年——当然，他的具体年龄究竟是多少就完全是个未知数了。 青年深吸一口气，背后羽翼振动展开，汹涌的圣光法则气息顿时不受控制地向着四面八方席卷开，将九十九枚签纸笼罩了进去。 他的精神力全力锁定着九十九枚签纸，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看起来似乎是想要从中找出对应着“钥匙”的那一枚。 然而他很快就失望了：虽然这九十九张签纸看起来和凡人所使用的普通纸张没有任何区别，但无论他如何探查，都无法从外观上找出一丁点的端倪来。 也就是说……这第九关很可能真的只是比拼运气而已。 同时，这也从侧面证明了那个控制了诸多学长学姐的黑暗神族少女到底有多么强大，附着在这些签纸上的法则他根本一点蛛丝马迹都看不出来！ 运气好，他们就能够把被这个黑暗神族少女困住的学长学姐们救出来，运气不好，哪怕他们最终也一样能把人救出来，但也绝对会横生许多波折。 “运气啊……” 青年暗叹一声，但是没了脾气，而是随便伸手一抓，就将其中一张抓在了自己手里。 “我们这边有十七个人，每人有三次机会，那么一共有五十一次机会，抽中‘钥匙’的概率其实在二分之一左右，已经不算太低……干！” 这个时候他已经看到自己抓取的这张签纸上的字样： 这张是一个鼓励奖。 “这就没了？！说好的每一枚签纸上都有对应的内容呢？！不会每张签纸上都是这个东西吧？！” 一边无语地吐槽，青年又一边抓出了第二张签纸。 这一回，第二张签纸上的内容又变了： 这张连一个鼓励奖都不是，不过等下可能就有了。 “……他娘的这女人真的脑子有病吧！” 好半晌之后，青年和其他一众闯关者才从喉咙里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这个时候开始，他们隐约之间已经有一些不好的预感了。 果不其然，当青年抽出第三张签纸之后： 这回你总算抽中奖励了，奖励是“其实还是什么都没有耶！”。 “J！YEV^amp;；！@#%C！。” 青年当场就爆粗了，不过为了避免好孩子学坏，所以谓我们特地给他的粗口打了码。 鼓着一额头青筋，青年从王座前退了下来，让位给第二个闯关者。 “嗨，厉害呀我的哥。” 第二个上前的闯关者是一个年龄看起来略小一些的少年，他用力地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嘿嘿笑道：“三抽不中，这回就看我的吧，我以前可是被人称为‘脸帝’的！” 他走上前去，深呼吸一口气，口中默念着什么不知名的咒语，然后一口气抓下来了三张签纸。 “哼哼哼，见证奇迹的时刻到来了——” 于是短短的三秒钟后。 “这这这、这不可能！！” …… 第300章 300.别开生面的迎新活动（完） ============================================== 一个又一个对自己肤色肤色有信心的闯关者走上前去，然后又一个个证实了自己的非洲酋长血统，垂头丧气地重新走了回来。 九十九张签纸正在随着抽签而不断减少。 然而就好像故意在开玩笑一般，对应着能够拯救所有人的那把“钥匙”的签纸仍旧没有一丝一毫要出现的意思。 随着十七名成功闯到第九关的闯关者中抽签的失败者越来越多，一股莫名压抑的气氛在黑暗王座下不知不觉间蔓延开。 就连翡翠梦境之外的众人，神色也一点点变得凝重起来。 “现在十七个人已经只剩下三个了，但是最关键的那张签纸还是没有抽中。” 莉莉丝低声喃喃着，手边已经拿起了个人终端，再次呼叫催促负责迎新活动的导师过来查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最初的时候，这一场“别开生面的迎新活动”玩笑的成分多过实际试炼。 她自己本色出演的那个神秘黑暗神族少女，虽然嘴上说着“我把所有的学员和导师关在了最深处”，但实际上那个空无一人的校园其实只是翡翠梦境所创造出来的虚幻世界而已。 明光圣殿的其他导师和学生根本什么屁事儿都没有。 但是现在看起来。 虽然外面的学生导师确实没有事，可情况却发生了逆转。 ——有人暗中控制了整个翡翠梦境，对方的权限甚至比莉莉丝这个临时使用者还要高，以至于第九关的内容出现了异变之后，哪怕是莉莉丝也无力对里面的情况作出任何干扰。 换句话说，如果那个神秘人有心想要危害这些新生的话，那这些新生就是真的被关在了一个虚幻的牢笼之中，连逃脱都做不到！ “他娘的，导师那边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人赶过来？” 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莉莉丝的眉头顿时皱得更加厉害了。 一旁的蕾耶伸手扯了扯少女的衣角，脸色略显古怪地提醒道：“莉莉丝，听说今天好像有神主要莅临明光圣殿，所以学院里的导师和高层现在应该全都在神主大人那里……” 莉莉丝顿时就明白过来了：这简直相当于国家领导下乡视察喂！ 既然有神主降临，也难怪学院里的导师到现在还没有做出反应——现在是让领导先走时间好么！ “不过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莉莉丝。” 蕾耶再次拽了拽她的衣角，认真道：“我觉得那个人应该不会危害到那些新生的性命，很可能只是觉得好玩所以才露了一手而已。” “欸，为什么？” “莉莉丝你想啊，如果只是绑架勒索的话，那对方现在也算是成功了，可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收到任何勒索要求对吧？” “这倒是。”莉莉丝点点头，“不过光凭这一点还是不太靠谱啊，万一只是绑匪打字速度比较慢呢？” “不会的啦！” 蕾耶拍了拍好友的后背，微微笑道：“相信我吧，这是直觉呦~” “好吧，既然蕾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继续等一会儿吧。” 再次点了点头，莉莉丝强压下那一缕微妙的不安。 而到了这个时候，第九关中的抽签已经来到了倒数第二名闯关者。 目前仅剩的两名闯关者，就只有一个存在感很低的光明神族少年，以及那个疑似蕾耶妹妹但又被她否认了的少女。 首先走上前的是穿着一身灰衣的少年。 他步履沉稳地走上前来，在已经抽签失败的闯关者充满了希冀的注视中，伸手抓住了其中一张签纸。 当他打开这张签纸的一瞬间，高高的金光陡然冲天而起。 好似游戏通关音乐一般的神之乐章在四面八方奏鸣开，更有一行鎏金大字自上而下在半空中显露出来。 “恭喜你，你……” 这等声势，这般场面，是之前那十五名闯关者抽签时所完全没有的。 见此情景，灰衣少年先是一愣，紧接着脸上沉稳的神色瞬间解冻，当场大笑起来：“噫！我中了！！” “哈哈哈哈哈，我中啦！！我果然是隐藏的脸帝！” 其他的闯关者也都松了口气。 虽说不是自己抽中了通关的“钥匙”多少有点遗憾，但他们仍旧记得自己此行的目的——把所有被控制的明光圣殿学员和导师全部从那个黑暗神族少女的手中拯救出来！ 终于，所有龙飞凤舞的鎏金大字全部显露出来。 “恭喜你，你抽中了‘再抽一次’的机会。” 这一刹，无论是灰衣少年，还是其他的闯关者，又或者是翡翠梦境外的其他人，全都陷入了N脸懵逼的状态之中。 好半晌过去，格温多琳才抿着嘴唇戳了戳莉莉丝，一脸“一山更有一山高”的看破红尘表情：“莉莉丝学姐，我一直觉得自己脑洞够大了诶，但是现在看了这个签纸，我感觉好像还是有点太小了的样子呢……” 还在僵直状态的莉莉丝下意识地摆摆手。 “别说是你，就连我现在都觉得你是个循规蹈矩的好姑娘了。” 而且她现在有点相信蕾耶所说的话了。 似乎这个控制了翡翠梦境的家伙，是真的没有任何危害这批新生的意思，相反，对方看起来好像只是单纯地…… 嗯，如果用好听点的话来说，就是单纯地有点手痒了。 如果把这句话的含沙量提高到‘莉莉丝级’的话，那就是大概是这样的：他娘的这厮脑残症又犯了所以手贱吧？！ “看样子小哥你不行呢，还是交给我来吧。” 就在这时，那个疑似蕾耶妹妹的少女微笑着走上前，无视了灰衣少年还有两次机会没有使用这一点，随手就抓下来了一张签纸。 顿时，比之前更加强烈的金光汹涌地喷上天际。 哪怕是灰衣少年，见此情景也不由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这一次声势这么大，应该是抽中了吧？” 终于，少女将那一张签纸打开，一行鎏金大字跃上半空之中。 “恭喜你，你抽中了‘再抽两次’的机会。” 后面的灰衣少年整个人都是这样的：w（?Д?）w！！ …… 第301章 301.妈 ======================== 灰衣少年现在连去死上几次的心情都有了。 不过他不敢这么做。 虽说正常情况下任何一个神族死后，只要身处永恒神界疆域范围之内，并且还留有一丝没有毁灭的真灵，就可以通过生命神殿复生过来。 但一想到那个黑暗神族少女的诡异之处，他就不敢肯定如果自己死在这里的话，是不是还能够重新在生命神殿里复活了。 万一不行呢？ “剩下的机会不多了。” 他看了一眼依旧脸带笑意的金发少女，心中暗暗数道：“就算加上我，再加上多出来的抽签机会，也只剩下七次机会了。” 按理说，十七个人一共有五十一次抽签机会，而签纸一共有九十九张，抽中“钥匙”的概率应该超过一半才对。 然而到目前为止，这张最关键的签纸就好像在故意和人躲猫猫一样，根本就没有被抽中过。 而此时此刻，疑似蕾耶妹妹的金发少女脸色不变，俏丽的脸庞上依旧挂着懒洋洋的笑容，再次伸手取下了一张签纸。 这一次，没有先前那样惊人的气势扩散开，也没有什么鎏金大字全屏广播，这样的场景让灰衣少年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许多。 “难道……又没有抽中？见鬼！我们明明是神族才对，为什么今天会有一种活见鬼的感觉！” 不仅仅是他，就连其他在场的闯关者都有一种“今天这一天TM都是什么鬼”的感觉——他们不是来入学的新生吗？ 为什么突然一下子就切换到了这种勇者斗魔王的剧情上去了啊？ 他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不过就在这时，金发少女忽然满面笑容地回过头来，朝着所有人比了个“耶”的动作，同时手中签纸上的字样终于映入了所有人的眼帘。 “钥匙。” 灰衣少年神色愕然了许久，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话来：“卧槽！？” 在场的也接连做出了一模一样的反应—— “卧槽！？” …… 在抽中了钥匙之后，那个神秘的黑暗神族少女并没有食言，而是遵照一开始说的话，将所有被她控制住的学员和导师释放了出来。 这让所有的新生们都松了一口气。 当然，实际上是这群新生被从翡翠梦境中放了出来，但在他们的感知之中，就是原本笼罩着明光圣殿校园的阴云和雾霾渐渐散去，露出了恢复正常的美丽校园。 自然而然地，在真正的校园中有其他年级的学员在活动，这落在新生们的眼中就成为了“学员和导师们被释放出来”的决定性证据了。 紧接着，数万新生就陷入了救援成功的狂喜之中，只有一个人，在离开了翡翠梦境之后，视线向着校门口的莉莉丝看来，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这一幕当然也被莉莉丝捕捉到了。 “咦，她往我这里看了一眼，难道说……她其实一经发现怎么回事了？” 就在莉莉丝还是满脸疑惑的时候，一直呆在她身旁的蕾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 “奇怪，蕾耶呢？难道是肚子饿吃饭去了？” 等到莉莉丝再次回过头来的时候，却发现那个疑似蕾耶妹妹的少女，也同样消失无踪了。 “嗯？这边也不见了，果然还是姐妹吧？” …… 同一时间，明光圣殿一处偏僻无人的角落里，两个金发的身影不期而遇。 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蕾耶抿了抿嘴，纠结了半天还是开口喊了一声：“妈！” 对面的金发少女显然非常受用，一双眼睛笑得快要弯成了月牙：“对对对，就是这样，乖女儿再喊一声让老妈听听。” 蕾耶顿时就鼓起了脸颊，一脸气呼呼的模样：“我已经喊过了！而且你突然变成我的样子，还明目张胆地混进明光圣殿是想要干什么啊！” 说实话，蕾耶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明光圣殿这一届入学的新生里，看到自己妈妈的存在！ 当时她整个都感觉不好了。 再接下来，看到翡翠梦境第九关的内容突然变化，并且整个翡翠梦境都脱离了莉莉丝的控制之后，她立刻就明白过来这一定是自家老妈在其中捣鬼。 然而面对少女的羞恼，当妈的那位依然满脸笑意：“不能这么说嘛，我只是担心自家女儿有没有被什么坏男人给骗走，上次你提到过的那个姓阿夏尔的小子现在在哪里？老妈我要好好见识一下，能够让我们家乖女儿倾心的少年俊杰到底是个什么样！” 往日里总是恬淡文静的少女这会儿脸色涨红，急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她从来没和自己老妈说过——莉莉丝·阿夏尔是女的！ 而平时好像总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老妈，在这件事情上也好像是盲目状态一样，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自家女儿身上的不对劲之处。 “乖女儿你怎么不说话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了吗？还是说那个姓阿夏尔的小子欺负你了？不要怕，告诉老妈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妈帮你揍他！” 闷着脸憋了好半天，蕾耶这会儿才终于憋出一句话来：“你们不是去追杀神王陛下了吗，怎么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 “你说这件事情啊……” 蕾耶的老妈忽然叹了口气，稍稍停顿了一下：“本来我们都已经追到人了，结果莉莉丝她忽然在我们眼皮底下失踪了，所以现在我们就分散开了了。” “就在不久之前，大姐她就是第一个离开，说是要去调查关于上一个时空的一些事情，也不知道现在到底调查出什么结果了没有。” 金发女子摇了摇头，一脸无语的模样，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要比蕾耶丰富太多：“好了，咱们不说莉莉丝那个懒蛋了，还是先说说那个姓阿夏尔的小子吧。” 少女气结：“妈你就不能换一个话题吗？” 金发女子试探着问道：“那继续说莉莉丝那个懒蛋？” “不行！” 蕾耶的回答完全是斩钉截铁。 …… 第302章 302.新的导师 ============================== “总算结束了啊……” 看着一个个安然无恙从翡翠梦境中走出来的新生，原本从翡翠梦境失控之后就一直提心吊胆的莉莉丝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 摸着良心说话……好吧，这玩意儿她摸不到。 ——总而言之，实话实说，刚刚发现出问题的那会儿她是真的去跳楼的冲动都有了。 但抱着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的态度，她还是一路全程观看到了最后，没想到却又迎来了一个大转折的喜剧结局。 “话说回来了，暗中夺取了翡翠梦境权限的人到底是谁？这个人应该就混在最后的那十七人之中，不过对方隐藏得太好，根本看不出来究竟是哪个家伙……” 她也明白，能够这样悄无声息地夺取翡翠梦境控制权的，少说也得是个中阶神族，甚至可能是个高阶神族也说不定。 这样一个人混进了这一次入学的新生之中，实在让人没法放下心来。 “也不知道圣殿导师那边到底在干什么，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人赶过来？” 说起这件事，莉莉丝的脸色也格外古怪：“要不是对方目前为止确实没有流露出任何敌意，说不定这一次的事情会演变成‘数万新生被关在翡翠梦境里面玩生死游戏’之类的局面呢……” 翡翠梦境虽然并非是专门用于战斗的神器，但作为明光圣殿院长大人的得意作品之一，要是有高阶神族故意用它来杀死这些新生，然后困住他们的灵魂——这种事情多半还是能够做得到的。 解散之后，莉莉丝和格温多琳并排一起走在校园里，周围是来来往往的入学新生，时不时地会有新生向莉莉丝投来或好奇或敌意的眼神。 毕竟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全体被一个神秘的黑暗神族少女给玩弄了呢。 眼前这种繁忙的景象平时很少会在明光圣殿出现：在办理完了新生入学手续之后，新生就会拥有和老生一样直接在校园范围内进行一念传送的权限，到时候就很少会有人在校园里面使用步行赶路了。 不过这样的场景却是让莉莉丝感到了一种罕见的熟悉——毕竟她上辈子有一大半的时间就是在这样的忙忙碌碌的校园中度过的。 尽管她这辈子读书一个学期所需的时间，就要比上辈子所见过的大部分长寿老人的年龄要大了。 “莉莉丝学姐，你有没有看到蕾耶学姐去哪里了？我完全找不到她呀。” 好奇地扫视了几圈之后，没有找到人的格温多琳又转回头来，冲着莉莉丝眨了眨眼睛：“说起来，刚才那个真的是蕾耶学姐的妹妹吗？我怎么感觉蕾耶学姐对她的态度不像是对待妹妹呢？” 格温多琳说着说着，她的脑洞就像是大爆炸之后的宇宙不断向着宇宙热寂的方向扩张开了：“你说，那个人会不会其实是蕾耶学姐的弟弟！？” “……多琳你这是在嫉妒人家事业线尺寸比你大吧？” 而且她很确信那个疑似蕾耶妹妹的少女肯定是个妹子，只不过因为不知道具体年龄的缘故，所以也有可能是蕾耶的姐姐罢了。 “才不是！” 被莉莉丝一嘲讽，格温多琳当即不乐意了，少女用力地挺了挺胸，甚至还用手在胸口两侧使劲地挤了挤，似乎是想要挤出一点沟壑来证明自己……可惜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好了好了别挤了，也别再拍了，肿不起来的。” 伸手拽住好友的手，莉莉丝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我打算再去找一趟导师报告刚才的情况，你接下来打算干嘛？” “我也不知道要干嘛，新学期的资料我已经全都下载到个人终端里了。” 伸手从胸前的衣服里抽出自己的个人平板终端，吃货姑娘朝着莉莉丝摇了摇手：“所以说，我就和学姐你一起去吧？” “那行，记得跟上啊，千万别半路看到什么好吃的就跟丢……卧艹，多琳你人呢？！” 半个小时后，好不容易从第三神域把格温多琳找回来的莉莉丝，满头黑线地来到了这学期负责她的专属导师的导师高塔下。 盯着高塔门口的门牌看了半天，又再三确认这玩意儿没有被谁篡改过，莉莉丝这才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导师高塔的大门——她实在是担心再像之前的那个学期一样，走到哪里都能够撞上奥莱维娅导师…… 好在这一学期她和那个女流氓的缘分总算减弱了一点，圣殿方面分配给她的专属导师名叫塔维斯，看个人履历虽然只是一个中阶神族，但已经足足在明光圣殿任教了三十多亿年。 “塔维斯导师，您在吗？” 穿过大门之后，塔内部的空间顿时变得宽阔起来，镶嵌在周遭墙壁上的昏暗灯具亮起，将莉莉丝视野中的每一个角落，映照得如同中世纪的古塔一般。 “塔维斯导师也不在吗？” 莉莉丝皱了皱眉，正准备再喊上一声，一团不断轰鸣闪烁着的雷光忽然在她面前浮现，迅速凝聚成了一个身高两米有余的蓝色大个子。 “这是……雷灵仆从？” 这时，蓝色的大个子向着莉莉丝微微鞠躬行礼，一个平淡不带任何波澜起伏的声音从它的口中传出。 “尊敬的访客您好，欢迎来到塔维斯的高塔，我是雷灵仆从23333号。高塔的主人塔维斯阁下现在不在，您可以选择直接联系塔维斯阁下或由我代劳，您也同样可以选择在此留下，等待塔维斯阁下的返回。” 说到这里蓝大个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说道：“目前距离塔维斯阁下返回的时间，预计还剩下0年0日0小时0分59秒。” 但他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导师高塔的大门就再一次被打开了。 不过莉莉丝可以感觉到，这一次开启并非是有人从外部推开高塔大门，而是整座高塔有意识地自发开启了门户。 “这么说来的话……” 莉莉丝拖着格温多琳转过身去，顿时看到一个身形佝偻的小老头站在高塔的门口，那苍老的身形甚至让莉莉丝怀疑是不是一阵风就能够把对方给吹倒。 “塔维斯导师？” 听见这个称呼，门口的老人眨了眨眼睛，忽然咳嗽一声，道：“小姑娘，老头子我看你眉清目秀骨骼……” 第303章 303.狼狈为奸二人组 ==================================== 刚开始听到小老头开口的时候，莉莉丝差点以为自己最近没来得及换新内衣，所以（胸口）压力过大产生幻听了。 但接下来她听着听着，脸色就越变越古怪：因为她发现这个小老头居然真的像那些电视剧里演的一样，从袜子里掏出了一本黑漆漆的“武功秘籍”，颤颤巍巍地塞到她手里，露出了一副临终托孤的模样。 “小姑娘，老头子我看你……” “老娘的尺寸是34D，很快就要34E了，所以老娘一点都不小。” “老头子我看你眉清目秀骨骼精奇……” “老娘身材匀称完美，发育能够羡慕死一堆平胸，所以也看不出到底哪里精奇了。” “这里有一本法则孤本……” 莉莉丝继续冷笑：“我不要，老爷子您自己拿回去垫桌脚吧，这么珍贵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收下呢？” 终于，小老头脸上的神色完全僵住。 他张了张嘴，呆呆地懵逼了老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你这小丫头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不好意思，塔维斯导师，我不玩牌。” “……” 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小老头，也即是塔维斯导师这才问起了莉莉丝来此的目的，而莉莉丝也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从一开始的灵感来源，再到后来的组织排练，以及真正的现场执行，接着又到毫无问题的前八关以及突然出现问题的第九关，最后再到莫名其妙又恢复正常的情况，莉莉丝全都巨细无遗地汇报给了眼前这个正蹲在转椅上撰写《屠龙秘法第65536次修订版》的小老头。 ……所以说这个新导师从一进来开始到现在到底在干些什么啊？ 《屠龙秘法》？ 《通天宝典》？！ 《星海通灵神术》？！！ 如果仅仅只是这些书名让人感觉一阵莫名其妙的“著作”的话，那这个小老头接下来做的事情就更让莉莉丝感觉完全摸不着头脑了。 一枚雕刻着一条小蛇的戒指？ 一座泛着七色玲珑光芒的小塔？ 一团泛着奇异光芒的法则之焰？ 到了这个时候，虽说内心隐隐有些猜测，但莉莉丝仍旧是不敢肯定自己脑海里面冒出来的那个坑爹想法：这小老头好像在制作各种给主角专用的外挂？！ 尽管这个想法确实坑爹，但如果仅仅只是一两件还好，一口气制作这么多件…… ——反正任凭莉莉丝搜肠刮肚也没能想明白这个老头究竟在干些什么。 “那个……塔维斯导师？” 所以莉莉丝还是决定放弃思考，重新切换回自己此行的正题上：“关于刚才我报告的那件事情……圣殿方面什么时候会调查一下？”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小老头塔维斯手中的活儿终于暂时告一段落。 他放下一本写着《九龙XXX诀》的手写秘籍，然后颤颤巍巍地转了过来，看他那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的模样，简直让人难以想象他居然会是一个中阶神族。 根据莉莉丝的了解和认知，神族在容貌方面虽然也有年龄不同而造成的差别，但大多数时候外貌其实是内心意识的一种体现。 内心年轻，那体现出来的容貌就年轻，而如果内心苍老疲惫，那么外在体现出来的形态往往就会是年迈而苍老的——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成为正式的初阶神族之后才行。 就好比莉莉丝那个完全不靠谱的坑爹姐姐艾妮多：她这个姐姐的年龄将近是她的三千倍，但外貌上却总是一个只有十二三岁的银毛萝莉，甚至一天到晚还有一大半时间会把自己变成一只猫…… 有时候莉莉丝会觉得，时不时地把自己变成一只猫，说不定也是艾妮多脑子有猫病的某种体现呢？ 好了，有些扯远了，咱们还是言归正传。 对于自己这位新导师实际年龄的怀疑很快就烟消云散，莉莉丝转而就被对方口中说出来的那个大消息给惊呆了：“其实不用调查，查了也没有什么用处。” “卧艹，你他娘的说啥？！” 要不是看在对方是自己的新导师，而且外表上是个弱不禁风的小老头的份上，莉莉丝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掏出大黑暗神典冲着对方脑门上来几下，好让他平静平静了。 “塔维斯导师，你到底明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情况？有一个可能是中阶神族，甚至可能是高阶神族的家伙莫名其妙地混进了明光圣殿！” “那个人来历不明，又莫名其妙地折腾了这么一出，很难说对方是不是对明光圣殿抱有恶意喂！” “好了小丫头，老头子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用不着这么着急着批判。” 然而塔维斯导师仅仅是摇了摇头，慢悠悠道：“你应该知道今天有神主来访我们明光圣殿第九神域分殿的事情吧？” 莉莉丝愣了愣，转眼便回想起之前在校门口听说的事情，于是便点了点头：“没错，我之前是听说了今天有神主来访我们圣殿，但是神主来访和这事儿又有啥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呢？” 小老头一拍大腿，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痛惜模样：“事实上今天到来的神主不是一位，而是两位，其中一位是当初创立了整个明光圣殿的第七神主，以及龙神神系的第八神主……” 一脸懵逼了好半天，莉莉丝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你不会是想要告诉我……弄出之前这些事情的，其实是这两位神主中的某一位吧？” “很遗憾，虽然老头子我也不想承认，但事实上小丫头你猜得非常正……等一下，小丫头你要去哪里！好歹听老头子我把话讲完啊！就算不想听，老头子手上的这些秘籍拿几本回去练练也好啊！” 冲出门外的莉莉丝差点一个趔趄栽倒在地把自己的胸都给摔平了。 她有些狼狈的耸了耸肩膀，在屋外大喊道：“我要去围观第七神主和第八神主！” 这可是野生的第七神主和第八神主欸！她现在不赶紧去围观混个脸熟什么的，难不成还要等到人走了才行吗？ 良久之后，待到莉莉丝再也没有声音传进来，高塔里的一老一小才开始互相大眼瞪小眼。 被遗忘在原地的格温多琳抿了抿嘴，扭头看向塔维斯导师放在桌面上的那些“半成品金手指”，有些犹豫地说道：“塔维斯导师，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 第304章 304.炎狱星球的变化 ==================================== 格温多琳在和那个小老头塔维斯导师干什么，莉莉丝已经完全不去关心了，她现在关心的就只有两件事。 第七或者第八神主的到来，以及蕾耶那个神秘兮兮的妹妹！ 在见到塔维斯导师之前，莉莉丝并没有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去，但是现在看来…… 少女的心底已经隐隐约约有了预感：这两件事情，其实很可能是同一件事情！ 这样一来的话，那个金发少女的身份就一定不是蕾耶的妹妹。 再看蕾耶之前那副奇怪的态度，还有两人一模一样的容貌，莉莉丝这会儿已经想到了一个非常惊人的可能性。 那个金发少女恐怕不是蕾耶的妹妹，而是那个无数次出现在蕾耶口中，却从来没有露出过真容，甚至一度被当成了本书十大未解之谜的“蕾耶的妈妈”！ ——当然，千万别问我另外九大未解之谜是啥，这个数字就是我胡诌的，你丫敢问我绝对敢和你急。 “不过，蕾耶的妈妈居然看起来比蕾耶还年轻啊……” 知道那个少女是蕾耶的妈妈倒没有让莉莉丝多么惊奇紧张，真正让她紧张的完全是她很可能存在的第二个身份：第七或是第八神主。 尽管她在之前的假期里就见过一只活生生的神主，但见过归见过，第一神主来找他们这一群人属于有公事要办，而现在她冷不防知道了蕾耶的妈妈很可能是一位神主…… 事实上，也就只有蕾耶的老妈是神主，才能够解释为什么蕾耶能够知道那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妈蛋，这惊喜实在有点大啊！” 哪怕是在奔跑的过程中，莉莉丝也依旧忍不住咂了咂嘴。 #突然发现自己心上人的老妈是神主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用胸部思考了三秒钟后，觉得自己大概会得到“别想了，等死吧”之类的不靠谱回答，到最后莉莉丝还是没把这个问题发到“上帝去哪儿论坛”里寻求答案。 “不行，现在这么去见面太尴尬了，不知道这事儿倒还好，知道了以后再去找蕾耶问，总让老娘赶脚很尴尬啊……” 然而跑着跑着，莉莉丝却又再次停了下来，她走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双手托着下巴出神地望着前方的空气。 正如同她刚才所说的，如果是在没有猜到这个九成九为真的事实之前，她现在去找拉上蕾耶参观神主大人那是毫无压力，但是一旦猜到了之后，她的心态也出现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微妙变化。 现在就跑去找蕾耶问“你妈妈是不是神主”吧，实在显得有点太势利，搞不好万一友情破裂什么的，这可不是莉莉丝想要看到的。 虽说她并不认为自己和蕾耶之间的关系那么脆弱，但她也同样不想去做这种有可能会考验感情牢固程度的事情。 莉莉丝一向认为，做这种事情的基本都是傻B。 “不过这么一来的话，一直到明天第一节课开始之前，老娘好像都没有什么事情可干了？” 在这种情况下，莉莉丝决定换个环境让自己冷静冷静。 于是她抬手打了个响指，凭空打开了一道传送门，一步跨了进去。 待到莉莉丝跨出传送门，她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 弥漫着硫磺味的灼热空气灌入口中，她顿时就感觉自己好像冷不下来了。 “啧！明明说是要冷静来着，结果却跑来了炎狱星球……算了，先到处看看吧。” 时隔十年时间，重回炎狱星球的莉莉丝并没有惊动大壮还有女神教的七人组，而是独自漫步在炎狱星球的上空，将十年间这颗星球上的点滴变化全部收入严重。 ——或许用更准确一点的说法，时间的跨度应该是三十年，而不是十年：自从第一学年结束，圣殿开始放假之后，莉莉丝就把神界和炎狱星球所处的群星世界的时间流逝比例调节成了1：3. 也就是说，神界过去一天的时间，群星世界就会过去三天。 因此当她的十年假期结束，群星世界里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十年。 “卧艹……这里是世界之喉？” 然而当莉莉丝看清自己出现位置所在的场景时，却惊得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压来。 当初，她在炎狱星球上进行实验的时候，曾经建立了一座高塔作为自己的“创世实验室”，而这座高塔实验室后来被唯恐天下不乱的女神教七人组起了个画风有点不太对劲的名字：世界之喉。 依稀之间，莉莉丝仍旧记得自己最后一次来炎狱星球，是为了解决七人组给其他新生的炎魔一族族人安装语言包的时候所出现的卸载残留问题。 结果谁知道一个小小的语言包，最后居然引出了“海鸟号”飞船这样的古代遗物，甚至最终还和来自上一个毁灭时空的“瓦尔哈拉文献馆”扯上了关系！ 这世间的因果联系，有时候就是这么令人难以置信。 “不对啊，我记得这个应该是我的世界之喉没错，但是边上这些都是个啥？” 如今的“世界之喉”高塔早已不是当初那样孤零零的一座，在它周围还多出来了一大片画风相符的黑褐色建筑群，用地狱岩建造的城堡在远处看去简直像是屹立在永恒的火焰之中一般。 三十年的时间过去，炎魔一族居然在世界之喉的边上，建造了一座以他们现今的技术力量几乎不可能建造出来的城堡！ 要知道炎狱星球上的炎魔文明从被创造出来到现在，一共才过了一百年时间不到。 哪怕他们诞生的时候，就已经经过了莉莉丝在造物者层面的快进和调整，使得他们不用像一般星球上的原生生命一般熬过长达几亿年的漫长进化过程，但他们的文明方面仍旧是一片空白！ 就是这样的炎魔文明，根本不可能建造出眼前这座高达三十余米的惊人建筑！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是潘缇芙他们用老娘的实验室给炎魔一族开加速挂了？” 怀着满腔的疑惑，莉莉丝隐匿了身形，在这座堪称“地狱城堡”的建筑前落下，一眼就看到位于城堡门户上的那几个大字。 魔王城堡。 在下边儿还有一行小字：参观请买票。 莉莉丝：“……哈？” …… 第305章 305.画风都不对 ================================ “魔王……城堡？” 盯着魔王城堡门户上那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儿看了半天，莉莉丝这才确认自己真的没有眼花。 ——时隔几十年，在她原先的创世实验室所在的位置上莫名其妙多了一座魔王城堡不说，这座魔王城堡居然还特么是需要买票入内的！ “还真是出乎老娘的意料啊。” 好半晌之后，莉莉丝才忽然摇头失笑起来。 画风不同毁三观的事情她见得多了，现在再见到这样的情况，惊讶还是会惊讶，但至少不会像当初那么难以接受了。 连堂堂神主冒充初等神学院新生，在新生入学典礼上捣乱这种事情她都能遇上，区区画风不怎么正常的魔王城堡又能算是老几！？ “嘿嘿嘿，就让老娘看一看，大壮还有潘缇芙这些家伙这些年来到底在搞些什么吧？” 莉莉丝嘿嘿一笑，整个人便穿过了魔王城的门户，期间根本没有哪个炎魔发现他们所信奉的“黑暗女神”已经不知不觉间降临凡间，甚至就在他们的身边行走着！ 作为用地狱岩建造的城堡，整座魔王城堡都充斥着粗犷、暴力的气息，整体风格都非常符合炎魔这个种族的名号。 然而莉莉丝接下来看到的东西画风就又再一次不对劲了：在魔王城正门进去之后的左右手边，莉莉丝分别看到了两间洗手间——左边的是男用洗手间，右边的是女用洗手间。 莉莉丝盯着两间厕所，和个欲求不满的痴女似的愣了半天，最后才一拍额头冒出一句感慨来：“艾玛！原来老娘创造的炎魔一族也是需要上厕所的啊？” 也幸好莉莉丝现在处于隐身状态，要不然她这话让任何一只炎魔听去了，信仰崩塌都是轻的，要是人家没提起刀来和她拼命就算是信仰虔诚了…… 你丫自己创造出来的生命，居然还不知道他们的生命形态是怎么运作的！？ “也对也对，就算是炎魔，本质上也只是普通的生命而已，既然是普通的生命，那么吃下去的东西是几乎不可能完全消化掉的。” 这和炎魔的进化程度有关。 要是经过数万数十万年的发展，炎魔一族渐渐地进化出了一个超级铁胃，不管吃什么东西都能够近乎完全消化，那么莉莉丝对此不会有一丁点的惊讶。 但现在炎魔一族毕竟还处于比较原始的状态，炎魔们的消化能力比起当初群星联邦的人或许算得上是强大，但真要达到100%质能转换的程度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既然不可能，那么吃下去的东西里，当然就会产生一部分废弃物需要排出身体。 盯着两间洗手间看了许久，莉莉丝才终于压下了跑进洗手间里观察一下炎魔们上洗手间时的生态变化的想法，转而沿着正门口的通道继续一路向里走去。 没过多久，通道的两侧就变得宽阔了许多，一些年轻的炎魔一族族人正在通道两侧的宽阔空间里来来回回，乍一看好像是在做室内运动似的。 “咦……等一下！”忽然，莉莉丝有些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她在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年轻炎魔的行动之后，得出了一个让她自己都有些惊讶的结论，“这些小家伙是在……做室内运动？” 通常来说，“做运动”这个概念只会在文明发展到一定的层次之后才会出现。 毕竟，在文明成长到一定的高度之后，文明中的凡人才有余裕去思考在“怎么活下来”以及“怎么不饿死”这两个问题之外的那些事情。 至于运动？ 抱歉，对于很多处在原始形态的种族而言，他们每天外出狩猎就已经够激烈麻烦了，至于想着“跑去野外散散步运动”一下？ 那恐怕只有脑子有坑的家伙才会做得出来。 这样的人，放在原始部族之中，是要被拖出去阿鲁巴的。 按理说，莉莉丝所创造的炎魔一族虽然经过了很多快进加速，但现在也应该是处在一种茹毛饮血的原始社会状态才对。 不过现在连分性别的洗手间都出现了，那出现几个室内运动场什么的……貌似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样子？ 当然，唯一比较不对劲的地方就是这洗手间和是室内运动场出现的地方：这他娘的可是魔王城好么？拜托你们就不能造一点比较符合“魔王”这个词的东西么？ “真没想到，老娘居然也会有被自己创造出来的生命吓到的一天，这回我倒是隐约有些明白那些神族前辈的想法了。” 看着室内运动场中几个年轻的炎魔正在用超过六十公里的身体时速玩一种类似于躲避球的运动，莉莉丝不禁想起了一句在“上帝去哪儿”论坛上看到的话。 ——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凡人种族，任何一个凡人种族都有可能给你前所未有的大惊喜。 或许说出这句话的神族前辈，说的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吧？ 神族往往由于自身漫长的生命，而缺乏凡人种族那样的拼劲和主观能动性：因为这世间的绝大多数事情在神族看来都是“没什么不能用时间来磨过去”的。 也正因为如此，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很大一部分神族都会出现严重缺乏创造力的情况。 比如莉莉丝就曾经听说过，明光圣殿曾经拨款让几个神族设计给学院的大门做改造，然后那几个神族设计师磨了三百多年终于提交出来了一份惊世骇俗的报告： 把原来的横向移门，改造成向里开的转动门！ 并且这个“神创意”还得到了圣殿高层的一致好评，最后全票通过！ “果然我也开始渐渐变得对时间的流逝失去敬畏感了吗？” 想到这里，莉莉丝不由得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之后继续沿着通道向前走去。 走过了两间室内运动场之后不久，出现在通道两侧的是两间巨大的开阔平台，莉莉丝盯着这俩平台以及平台上一百多种食肉植物观察了半天，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这两个露天平台，好像是魔王城堡里的花园？ …… 第306章 306.六天王有七个不是常识吗 ============================================ 看到这两个种满了花花草草（虽然全是一些恐怖的食肉植物）的平台时，莉莉丝心头那股因为画风异常而造成的违和感顿时变得更加强烈了。 如果仔细去看的话还能发现，在这两个平台上的花草树木之中，还有着几个疑似园丁模样的家伙不断走来走去，打理侍弄这一大片好似恐怖片一样的食人草木。 之所以说是“疑似”，那是因为这两个园丁侍弄这些食人花草的方法实在是有点另类—— 就在莉莉丝无声的注视之中，其中一个园丁模样的炎魔走到一朵足有三米多高的食人花前，踮起脚就把自己脑袋塞进了食人花的“口腔”之中…… 紧接着，食人花的利齿合拢，将这个炎魔的脑袋咬了下来，三口两口嚼成碎渣，吞了个一干二净。 不过这个炎魔在掉头之后并没有就这样死去，一个古怪的术式附着在了他断裂的脖颈出，很快就有血肉衍生，一颗全新的头颅就这么在莉莉丝的眼皮底下重新长了出来。 并且，在依稀之间，莉莉丝仍旧可以看到那只炎魔脸上残留的痛苦和恐惧之色：毕竟无论对于哪个凡人种族来说，被一口咬掉头再嚼碎都不可能是一场多么愉快的体验。 只不过莉莉丝也知道，在虚空零域之中存在着多到数不清的凡人文明，这些凡人文明由于种族差别、历史进程等等一系列原因而发展出了截然不同的意识观念和文明体系。 最简单的例子便是，如果是在群星联邦那边，把罪犯丢进岩浆里泡澡可能是和死刑差不多的严重惩罚，而在炎狱星球这边可能就要摇身一变成为如家旅馆一般的优渥待遇了…… 毕竟身为炎魔，在岩浆里泡个澡并不算什么太难得的事情。 “这么说的来的话，这两座露天平台除了是花园之外，应该还兼具了看守所之类的功能？不过炎魔一族的看守所嘛……这几个家伙也不知道犯了啥，看起来确实是有点惨烈呢。” 人类的看守所可能是简洁冰冷的环境，精灵族要是有看守所的话，可能要比最顶级的五星级酒店还要唯美精致，而如果是炎魔的看守所的话…… 莉莉丝觉得惩罚的内容没有设置为在液氮里面泡澡，只是掉个头什么的，很有可能已经是非常轻的惩罚了。 “唔，在这里浪费的时间也已经够多了，继续往里面走吧。” 随着莉莉丝一路向魔王城堡的深处走去，各种各样的既视感简直是一股接着一股往外冒出来：比如说岩浆铸成的大澡堂啦，再比如说堆放了大量宝藏（许多写着‘宝藏’二字的石头）的藏宝室啦，再再比如说…… 到了这种时候，莉莉丝要是还不明白，肯定又是女神教的七人组和炎魔始祖大壮一起给炎魔一族安装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速成包的话，那她这一百多年的上帝也实在是白当了。 不过她也很好奇，这几个家伙这几十年来到底做了些啥，又让整个炎魔一族的文明发展到了怎样的程度？ 怀着这样的疑问，莉莉丝终于穿过了魔王城堡中的长长通道，来到了位于最深处“议事大殿”正门前。 门口有两个穿着简陋皮石铠甲的炎魔哨兵在站岗，一眼看去倒还真有几分小说漫画里面魔王城堡的风范。 ——尽管莉莉丝觉得这个城堡一定是被很多人魔改过。 此时此刻，尽管相隔着一扇沉重的地狱岩大门，但以莉莉丝的听力依旧可以清晰地听见大门背后正在进行的对话的全部内容。 “再这么下去可不行啊！人口的增长速度实在是太快，偏偏又碰上饥荒，咱们剩下的食物储备可是已经不多了！” “没错陛下，根据昨天我出去调查的结果来看，这一波雨季来的实在不是时候，很多农田都因此荒芜了，如果不尽快解决的话，今年可能会有不少族人饿死。” 莉莉丝很快就听出来，这些声音应该是属于当初最早诞生的那一批炎魔族人中的某几个。 作为最早诞生，并且最早接受女神教七人组以及炎魔始祖大壮的教（折）育（腾）计划的炎魔族人，无论见识眼界是否够高，但如今的他们绝对应该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 “陛下，除了人口过多、粮食歉收的问题之外，北原那边的冰湖又比去年扩大了十余米。如果按照这个速度继续扩张下去的话，我们炎魔一族如今的生存区域很有可能在五十年之内就要被吞噬掉一大半！” 又有人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不过这个问题显然并不是特别受到重视，因此很快就有别的炎魔骂骂咧咧起来。 “十九号，不要整天用这种无聊的事情浪费陛下的时间，现在急需解决的是粮食问题，你那点破事儿放个几十年再谈吧，现在谁怕那个小破湖谁特么是孬种！！” “十三号，放你的屁！你知不知道你们现在说的粮食问题，很可能就是那个冰湖扩张引发的？再过几十年再谈？你是想要把陛下的子民全都饿死吗？！” “你小子很嚣张啊，想打架吗？” “打就打，随时奉陪，谁怕谁啊！” 门外的莉莉丝听得一脸懵逼：这群初代炎魔的进化速度实在是有点快的样子？ 明明几十章之前还是探秘原始部落的剧情，现在几十章之后就一下变成朝廷宫斗的剧情了吗？！ 虽说在莉莉丝的印象里大壮这个炎魔始祖的身躯并没有性别的概念，所以理论上宫斗类的剧情不太可能会出现才对。 到了这个时候，自认为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的莉莉丝正准备推门而入，给大壮等人一个惊喜，却忽然敏锐地捕捉到了里面传来的一个词汇。 “六天王大人，您七人在这里一直待到现在，难道就没有什么意见想要发表一下的吗？” 莉莉丝的耳朵微微颤动了一下：六天王？七人？ 这说的……该不会是潘缇芙他们这七个女神教的教徒吧？ …… 第307章 307.再相见 ============================ 当初从群星联邦“飞升”上来的女神教七人组，是莉莉丝把他们安排在了炎狱星球上，帮助大壮这个炎魔始祖一起教育教化炎魔一族。 因此，对于在魔王城的议事大殿里出现潘缇芙等人的身影，莉莉丝丝毫不感到奇怪，或许或许唯一比较奇怪的就是这七个人现在的职位了：魔王座下的六天王。 六天王有七个，这种事情不是常识吗？ “所以说了，这几个家伙最近这几十年到底上了多少乱七八糟的网站啊？” 尽管炎狱星球上的文明属于非常落后的原始文明，但莉莉丝留下的创世实验室“世界之喉”里面可是有着能够直接联网永恒神界的超级计算机的。 所以无论这几人在网上看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信息，她都一点不感到奇怪。 “说起来，又是几十年过去了，潘缇芙他们的历练也差不多够了，等到他们再次回到神界的时候，老娘也该给他们重塑金身……啊呸，是塑造圣灵之体了。” 当初女神教的七人组“羽化飞升”的时候，本身已经老朽的身体在升入神界的过程中已经褪去，现在使用的身体都是莉莉丝按照他们原有的身体加强、优化之后重新创造出来的。 只不过即便是他们现在的躯体也一样是凡人之身，寿命大限差不多在两百年左右，时间一到如果不能晋升为圣灵之身的话，潘缇芙他们也一样会再次老死。 毕竟塑造圣灵之身以后，就等于是一步登天成为了半神，从此寿命永恒，不老不死。 但想要成就永恒并不是那么容易，神界历史上也有过一些先例，凡人在成就永恒之后心态失衡，其中一些最终甚至造成了影响深重的灾难。 所以哪怕是升入了神界，凡人信徒们依旧需要受到考核，验证他们是否拥有步入永恒的资格。 只有考核通过了，神界的神明才会为凡人信徒塑造圣灵之身。 当然，也有一些特殊的情况，使得一些有着莫大功绩的凡人在身处凡间的时候，就已经化身圣灵，近乎不朽——对于这样的情况，一般来说考核就会简单很多了。 “嗯，时间也差不多了，等过会儿我扫描一下整颗炎狱星球，顺便再查一下这几十年来的世界管理日志，如果确定没有任何问题的话，也是时候给潘缇芙他们真正晋升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莉莉丝终于暗自点了点头，她伸出一只手来按在了议事大殿的大门上，一下将其推开。 “什么人！？” 大厅正门的突然开启，顿时引来了议事大殿中许多炎魔的注意，一声声沙哑低沉的吼声接连响起，莉莉丝甚至能够感受到当场感受到一股灼热的气息在大殿之中扩散开来。 炎魔一族天生亲近火焰，有很多炎魔在出生的时候就能够掌控火焰喷发、岩浆流动之类的自然现象。 这也是为什么整座魔王城堡都是用地狱岩打造的原因：要不是采自炎狱星球遥远之地的地狱岩能够毫无压力地承受高温灼烧，恐怕只要随便两个炎魔吵个架，就能直接把整个魔王城堡给烧成灰烬。 而在莉莉丝走入议事大殿的一瞬间，大殿里的诸多目光全都聚集了过来。 好奇、探究、警惕等等……这些并没有见过莉莉丝创造世界景象的后生炎魔，全都把视线集中到了这个突然闯入的少女身上。 ——他们之所以能够认得出来这是一个少女，还是因为她有着和六天王相似的身材和体型，要不然对于这些炎魔来说，莉莉丝完全就属于没身高没体重不够强壮也不够烫的奇怪小矮人了…… “你是谁！？” 有炎魔大声喝道。 一阵阵灼热的气浪随着这只炎魔的开口，从他的嘴边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 甚至莉莉丝还能够闻到一股浓重的硫磺气味迎面扑来。 “你小子今天早上肯定没有刷牙漱口。” 莉莉丝朝着那个炎魔咧了咧嘴，微微笑道。 本来脾气就都很暴躁的炎魔，在见到这个“小矮子”不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还嘲笑他的时候，顿时怒火就冲上了头顶。 只见他身上岩石皮肤的皱褶之中的岩浆纹路更加明亮，三道硫磺蒸汽分别从他的口鼻中喷出，让他看起来好像是一座处在爆发边缘的人形小火山一般。 他脚下一踏，整个人如同火焰炮弹一般冲出，向着一步步走向魔王王座的莉莉丝撞去。 “乖，小孩子要听大人的话，不要随便使用暴力，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见此情形，莉莉丝不禁摇头失笑，抬头从胸口掏出了大黑暗神典，二话不说就这么哐当一声朝着傻大个儿的脑门拍了下去。 冲上来的大个儿炎魔当场扑街。 他惊恐地发现，那块看起来没有多大的黑色石头（炎魔一族还没有书籍的概念）居然好像比他见过的东山雷霆崖上的那块石头还要重，压在他身上让他想要挣扎爬起来都做不到！ 其余的炎魔已经有按捺不住同样想要暴起的了。 不过有几个人比他们更快。 只见那位高居于王座之上的“魔王陛下”忽然流露出了无比惊喜的神色，他整个人从王座上跃起，砰砰砰地大步跑了下来，甚至连议事大殿的地板都为之隆隆震动起来。 “陛、陛下？” 这些新生的炎魔们全都惊呆了。 在他们的印象之中，炎魔始祖，魔王陛下始终都是一副世外天人的姿态，他注视着炎魔一族，却又不会轻易干扰和干涉炎魔一族的发展。 只有在最危急的关头，魔王陛下才会出手，帮助整个炎魔一族渡过难关。 但就是这样无所不能的魔王陛下，今天居然直接从王座上跳了下来！ 还不仅如此，他们的魔王陛下更是三部并作两步冲到了那个神秘少女的面前，单膝跪拜了下来，声音无比激动。 “母、母亲大人！您回来了？真的是您回来了？” 而紧随着“魔王陛下”之后的，则是六天王，他们也同样单膝跪拜在了莉莉丝的面前，行以宗教的大礼，神色恭敬而虔诚。 “我神……” 大殿之中其他的炎魔全都吃吃地看着这一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 第308章 308.天罚 ========================== 此时此刻，魔王城议事大殿中的场景在一众炎魔看来显得极其怪异。 炎魔一族的始祖、所有炎魔的守护者、全知全能的魔王陛下，却好像一个多年未曾见过母亲的小孩子一般，伏在那个突然出现的“小矮子”手边，低声诉说着埋藏在心底的思念（虽然在莉莉丝听起来已经响得像是打雷一样了）。 虽然以双方那高达数十米的身高差距而言，“手边”这个词其实用得并不确切，不过眼前的场景又确确实实给了每一个炎魔这样的感觉。 甚至。 不仅仅是他们的魔王陛下，就连魔王座下大名鼎鼎，号称“六天王有七个”的六天王也和他们的魔王陛下一样向着那个少女施以大礼，让他们全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尽管没有人知道六天王究竟是什么种族，究竟来自何方，但几乎所有的炎魔都知道一点，六天王在炎魔一族中的地位完全不比他们的魔王陛下低。 平日里就连他们的魔王陛下也要对六天王以礼相待——哪怕在炎魔一族中，“以礼相待”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都很模糊。 但他们可以感觉出自家魔王陛下对于六天王发自内心的尊敬。 而现在，无论是他们的魔王陛下，还是大名鼎鼎的六天王，却都对那个突然出现的长毛小矮子表现出了如此敬重的模样…… 如此场景，对于整个炎魔一族来说根本是前所未有的！ “好了，我就是没事干所以下来看看，不用这么正式。” 莉莉丝微微一笑，大方地接受了这七人一炎魔的大礼，等到几人全部重新站起来之后才继续说道：“你们也别愣着了，还有这么多孩子在场呢。” 少女抬手指了指周围一圈持续懵逼中的炎魔们：“你们不给这些小家伙介绍一下老娘是谁么？” 不过周围一圈炎魔中显然有几个脑子不太好用的——或者说大部分炎魔的脑子都不是特别清楚，现在能够站在议事大殿里的这几个已经可以说是炎魔一族中出类拔萃的天才了。 这几个脑子里一根筋实在没回过神来的炎魔，眼看着莉莉丝做出如此“大胆”的发言，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她冲了过来。 “你这个小矮子居然敢对魔王陛下不敬嗷嗷嗷嗷嗷嗷嘶——” 这句话才刚喊完，虚无之中就有一道雷光生成，朝着这几只炎魔劈了下来。 这几只炎魔根本来不及躲避这自虚无中生成的“天罚”，当场就被劈了个外焦里嫩，趴在地上口吐白烟不省人事了。 见到这一幕，莉莉丝也不禁呆滞了一下：“卧槽，天罚！老娘都快忘了真神身上还有这么个设定了！” 由于真神在神圣进化链上位阶极高，自身便等同于法则，所以在进入一个完整的法则体系时，这个法则体系会把真神当成是自身的重要部分，一旦有什么力量试图破坏或是干扰到真神的存在的话，那么这个法则体系就会自发地对其进行反击和制裁。 旁人这一类事件的称呼有很多，比如说雷罚、天罚、神罚、抑制力等等…… 而在永恒神界，这一现象则被统一命名为“天罚”。 之前莉莉丝去过的那些世界不是已经残破不堪，要么就是法则缺损，哪怕是她自己创造的这个群星世界，也因为创造的时候实力不足，以至于留下了种种缺陷和隐患。 所以在从前的时候，天罚现象从来都没有在群星世界出现过。 而随着莉莉丝的年级增长，对于法则的领悟和掌握越来越完善，群星世界的系统也在她的努力之下彻底修复，最终成为了一个完善完整的法则体系。 于是，天罚就这么出现了。 只不过在这期间莉莉丝并没有回到过群星世界，群星世界的凡人在这段时间里也没有见过她这个“创世女神”降临，自然就更加不知道天罚现象的存在了。 现在这几个愣头青炎魔冲上来，当场就被世界法则认定为“潜在威胁”，于是一顿乱雷就这么噼里啪啦地劈了下来。 “没事没事，这几个小家伙只是晕过去而已。” 莉莉丝笑眯眯地摆摆手：“只是语言上的冒犯而已，身体素质差点的顶多三五分钟就能醒过来，以你们炎魔一族的身体素质，这几个小家伙估计十几秒就能醒过来。” 说起来莉莉丝也是感觉一阵好笑。 她的身高如今已经增长到了173cm左右，在同族之中也算是非常高挑的身材，结果到了这几个小炎魔的口中就变成了小矮子——没办法，谁让这边最矮的那个炎魔就都有九米高呢。 当初那个身高只有一米二的炎魔始祖大壮，如今更是已经身高二十多米，莉莉丝与其说是站在他的身边，还不如说是站在他的脚边。 “呃……母亲大人，这些小家伙要让他们退下么？” 大壮扫了一眼周围面面相觑的炎魔们，瓮声瓮气地问道，莉莉丝顿时就感觉一股灼热的狂风迎面吹来，差点就把她直接给吹飞了出去。 “好家伙，几十年不见，你的口气倒是越来越大了，看样子要是再过几年的话，老娘都快要站不稳了。” 莉莉丝哈哈一笑，用力地拍了拍大壮的肩膀——不过她很快发现自己站在地面上的话根本拍不到那个地方，于是干脆改成了拍脚背：“至于这些小家伙的话，你留几个你觉得信得过的小家伙下来吧。” “没问题，母亲大人。” 在大壮赶去调节炎魔这边人员安排的时候，莉莉丝却是和潘缇芙他们几个打上了招呼。 “哟，你们几个看起来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啊？” 少女笑眯眯地向着女神教的七人组招招手：“我看看，潘缇芙你有点发胖了——不要瞪我，亚当斯你这家伙居然开始留胡子了，还有……” 她一个个将他们的名字点过来，神色恍惚之间，仿佛穿越了时空，再一次看到了这七人当初全凭着一腔热血组建了暗影女神教的场景。 她的视线，仿佛能够看穿时光，将过去三十多年发生在炎狱星球上的点点滴滴全部尽收眼底。 女神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浓： “你们做得很好。” …… 第309章 309.知识就是力量 ================================== 事关晋升圣灵的考核，莉莉丝当然不可能直接去问潘缇芙这七个当事人，他们这三十多年来究竟做了些什么事情。 就算他们能够事事巨细无遗地交代下来，莉莉丝还懒得花那么多时间去听呢。 因此莉莉丝在确认了大壮和女神教七人组的身份之后，就直接读取了世界管理系统中的管理日志，瞬间就对他们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有了一个清晰直观的了解。 这一点，有时候也是神族这样的高等文明，和许多初等文明之间的差别所在：神族的一段精神、一个念头、甚至是一枚神文都能够传递出极其复杂的巨量信息。 而绝大部分凡人文明都只能够通过最基础的文字、图片、影像这三者结合的形式来记录和传递信息，效率不知道要慢上多少倍。 世界管理系统安装在世界之心上，将世界之心对凡世的映射转化为更直观更容易理解的信息数据，而世界管理日志就是这些信息数据的集合。 通过世界管理日志，一名真神可以轻易地查找这个世界在过去的时间里所发生过的每一件事情。 理所当然地，也能够查看大壮和潘缇芙七人在过去的三十多年里，究竟做了些什么好事。 这一看之下，倒是有些出乎莉莉丝意料的发现。 在最初的时候，无论是大壮还是潘缇芙七人，对于该如何教化一个刚刚诞生的种族都是处于一头雾水的完全懵逼状态，并且随时有可能进一步转化为究极体懵逼状态。 毕竟在通常情况下，一个凡人种族都是从无到有一点一点繁衍而来，一步一步进化自身来克服环境上的困难和生理上的缺陷。 而相关的文明体系则会在这个过程中缓慢演变出来，成体系的语言、以物易物的习惯、书面记载的文字等等等…… 偏偏炎狱星球上的炎魔一族并非是自然进化而来，而是莉莉丝这个女神开了加速齿轮捏出来的。 这么一来，在缺少了许多中间环节之后，留给大壮潘缇芙他们的就是一群有着进化较为成熟的身体，但思维灵魂却还完全停留在空白状态的原始人婴儿。 于是他们一开始选择了给炎魔一族安装一套全新的语言包，不过在中间还因为来自世界之外的干扰而出现了一点小问题——这也是当初莉莉丝一路追进虚空零域最后被堕化的永夜之王秒杀的最初缘由。 虽说出现了卸载残留的问题，但语言包的力量毋庸置疑。 之后随着几人对于这方面的钻研研究越发深入，他们渐渐地从几个常见的语言包里演化出了一套全新的语言体系，并将之应用到了炎狱星球的炎魔一族身上。 “你们这套文字和力量结合的符文体系确实有点意思。” 面对满脸忐忑，好似正在等待家长评价的魔王陛下以及七个六天王，莉莉丝不禁咧了咧嘴：“将炎魔一族类似于魔力的‘炎力’天赋融入到他们的文字中去，让炎魔在学习文字的同时，就可以通过文字发挥出自己的力量……” 其实在很多凡人世界也有类似的铭文、符文体系，只不过这些体系虽然挂着一个“文”字，但实际上并不是某种文字，而是类似于科技侧这边电路图一类的存在。 但大壮、潘缇芙他们开发出来的这个符文体系不同。 这些符文本身是文字，具有文字最一般的记录和传达信息的功能，但同时它们也是炎魔一族力量的载体，通过不断地学习和掌握更多的符文，就可以将炎魔一族的天赋力量渐渐开发出来。 只不过这个全新的语言体系才刚刚诞生，还非常不成熟，还存在着很多缺陷需要弥补，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它为后世的炎魔确立了一个全新的体系，指明了种族发展前进的大方向。哪怕潘缇芙他们还没有感觉到什么，但身为真神的莉莉丝却深深地明白，这个他们或许是无意间做出来的举动对炎狱星球上炎魔一族有着多么深远重大的影响！ 通常而言，身体力量天生强大的种族，往往有可能在文明发展速度上更加缓慢，因为他们会将更多的时间精力投入到对于力量的开发，以及对外的征战战斗上。 但潘缇芙等人开发出来的这个符文体系，极有可能将身体力量天生强大的炎魔一族引上一条截然不同的发展道路。 “啧啧啧，等到几百几千年以后，你们开创出来的这套体系真正发展成熟，到时候这世间或许会出现一个讲究知识就是力量的炎魔种族嘿……” 一想到一大群五大三粗，面目狰狞的炎魔人手一本红宝书，对着来犯之敌大喊一声“这不科学！”，然后对面的敌人立刻就灰飞烟灭的场景，莉莉就忍不住感觉一阵好笑。 “女神大人……” 见自家上帝这幅模样，胆子最大的潘缇芙小声问道：“您看我们开发的这套符文体系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 莉莉丝用力地拍了拍这姑娘的肩膀，哈哈大笑道：“虽然还有很多需要优化的地方，但你们都是第一次做这些事情，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已经非常让人惊喜了。” “如果这套符文体系能够继续发展下去的话，说不定有一天它能够在整个虚空零域绽放出光辉也说不定。” 然而一边的亚当斯却是平静地摇了摇头：“或许有那么一天吧，但我们这些人恐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随着对于永恒神界、对于整个虚空零域的了解越来越多、越来越深入，他们越来越深刻的意识到，一个文明想要从最原始的阶段从无到有发展到踏入虚空零域有多么困难。 至于在整个虚空零域都绽放出光辉？ 那种事情他们真是连想都不敢去想。 或许几千年甚至几万年以后会有这个可能，但他们注定是没有足够的寿命看到那一天了。 “不，你们还有那个机会。” 莉莉丝忽然嘿嘿笑了起来，那神态让潘缇芙等人全都愣了一下，紧接着他们的呼吸突然变得粗重了不少。 自家上帝说，他们有机会看到那一天的到来，那岂不是意味着…… “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个，你们晋升为圣灵的最后考核就要来了哦？” …… 第310章 310.不管你信不信 ================================== 有些时候，哪怕是莉莉丝，也不得不感叹命运的神奇。 放在三十多年前，谁能够想到就是这几个当初连语言包都安装不好的家伙，最终居然能够开发出这么一套潜力惊人的两用符文体系？ 但偏偏就是潘缇芙他们琢磨着、琢磨着，突然“啊”的一下，这么一套神奇的符文系统就诞生了！ 虽然这个符文体系还非常不完善，还有着非常多的缺陷，还没有把语言和符文有机结合起来，但它的潜力无疑是非常巨大的。 甚至于，只要不犯其他的什么大错，光是这一件事情的功绩，就足够让潘缇芙他们自然而然成就圣灵，跨入永恒！ 并非是真神出手为他们转化圣灵之体，而是真正地在这个世界上创造了莫大的功绩，从而使得他们被世界意志所铭记，最终成为被世界意志所眷顾的不朽者。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圣灵”，在很多世界又会被称之为英灵。 如果换个玄幻点的说法的话，那大概是这样的： 这七人都有着成为“道祖”的巨大潜力，从今往后的无数生灵，只要是使用这套符文体系的，那就是在膜拜七位道祖，为他们源源不绝的提供信仰源力……不管这设定你信不信，反正莉莉丝是信了。 “女神大人，您说的是……真的？” 七人显然没有想到自家的女神大人阔别三十多年，一回来就给他们带来了一个如此之大的惊喜！ 此时此刻，哪怕以他们超过百年以上的人生阅历，也不由激动得身体颤抖起来。 能够活到他们这个岁数，又拥有着如此虔诚的信仰，对于生死之事早就已经不像普通人那么看重，能够成为圣灵，更多的还是一种认可！ 对于他们百年信仰的认可，对于他们百年努力的认可！ 他们几人的实际年龄全都接近一百五十岁，以普通人类的寿命而言这已经是两辈子的时间，该拥有的他们差不多都拥有过了，该体验的也差不多全都体验过了，剩下的基本上就只有纯粹而澄澈的信仰。 因此，对于他们而言，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比自己的信仰和努力得到认可还要让人激动了。 “当然是真的。” 莉莉丝咧了咧嘴：“你觉得老娘像是闲得没事干跑来逗你们玩的人吗？” 七人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能昧着良心说出“不像”这两个字来…… “好了好了，虽然这些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老娘都已经知道了，不过有些时候还是听你们这些当事人自己说出来才更有趣。” 见这几人满脸窘迫的模样，莉莉丝好悬才把一口气憋下去，按捺住了掏出大黑暗神典砸人的冲动，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别慌，你们继续说，就算说得不好……” 潘缇芙他们齐齐松了口气。 “……老娘顶多也就是打你们一顿。” “……” 潘缇芙他们感觉自己都快要哭了好不好！ 哪有这么不讲理的上帝的啊！ 不过记得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人为上帝我为信徒，不服就给老娘憋着憋说话。# ——摘自XX年YY月OO日某时某分，莉莉丝在教导自家信徒时的发言集锦。 不过，最终在莉莉丝充满了威胁的注视下，潘缇芙他们终于还是硬着头皮还是讲述这三十多年来发生的事情，而与此同时，大壮手底下的那几个炎魔也已经从天打雷劈之中苏醒了过来。 “魔、魔王陛下？” 几个要一醒过来，就看到自家魔王陛下那张硕大的脸庞堵在眼前，差点惊得原地一蹦三尺高：“陛下，您，她，还有——” 炎魔一族的语言体系本来就还未曾完善，再加上炎魔的头脑相对简单一些，这会儿几个炎魔竟是憋了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到最后，还是其中一个脑子（相对）比较聪明一些的年轻炎魔骂骂咧咧地指着不远处的莉莉丝，大声道：“魔王陛下，这个小矮子到底是怎么回……” 轰隆！ 一句话还没说完，一道道蓝紫色的雷霆便从虚无之中凭空生出，当场把这个家伙劈了个外焦里嫩，就连嘴巴里都开始往外冒起了浓浓的白烟。 这一回，哪怕心中有再多的疑问和不解，留下来的这几个炎魔也没有一个敢开口了。 ——开什么玩笑！只要他们一开口提到那个小矮子，天上就会有一道雷朝着脑门劈下来，他们炎魔是皮糙肉厚没错，但可没有成天给自己找不虐的习惯好么！ “都没话说了？” 见留下的十个炎魔全都不说话了，大壮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暴喝。 “现在知道疼了，知道要先听人说话了？” 其中一个炎魔下意识地小声（其实还是很响）提醒自家魔王陛下：“陛下，您曾经说过我们是炎魔不是人呐……” 大壮当场就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擒抱，现在这个炎魔已经滚到议事大殿的角落口吐白沫去了。 “好了，既然都没有什么话要说了。”大壮拍了拍手，瓮声瓮气地说道，“那我就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他恭敬地走到莉莉丝的身边，望着一众满脸迷（狰）茫（狞）的炎魔，闷声说道：“这位是我的母亲大人，也是你们，整个炎魔一族，甚至是整个世界的创造者，暗影女神大人。” 除了两个还在昏迷状态的家伙之外，剩下的八个炎魔全都一下陷入了懵逼状态：暗、暗暗暗暗影女神！？ 他们确实知道，创造了整个世界的创世女神的名号就是“暗影”没错。 但作为这一系列关于女神的故事的创作者之一，他们也同样一直以为，所谓的暗影女神只是自家魔王陛下编造出来的一个谎言。 哪怕是身为炎魔始祖的大壮陛下，也不可能拥有创造出整个世界的力量，难道那个暗影女神就可以？ 在他们的心中，魔王陛下、炎魔始祖大壮始终都是整个部落、乃至整个世界的最强者。 而现在…… 他们亲自参与编撰的女神传说中的女神……忽然活了！？ …… 第311章 311.我反正是信了 ================================== 对于这些炎魔来说，此刻他们的感受完全是外人难以想象的。 “创世女神”这个概念，对于诞生至今才几十年时间的炎魔一族无疑是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名词。 说是熟悉，是因为每一个炎魔在诞生之后所接受的教育里，全都被不断灌输着“女神创世”的概念，几乎不存在哪个炎魔会不知道创世女神的名字。 但说是陌生，那是因为，即便是最早诞生的那一批初代炎魔之中，也没有人见过创世女神的存在。 ——准确来说，最初的那批初代炎魔在诞生的时候，莉莉丝其实就站在旁边研究世界之力演化造物的过程，所以理论上每一个初代炎魔都应该见过她这位创世女神。 不过那个时候所有的初代炎魔都处于懵懂无知的出生状态，要有人能够记得莉莉丝的存在那才真是怪事了。 而这种熟悉和陌生之间的冲突，在这十个留下来的“炎魔智者”身上则表现得更加强烈明显：因为很多炎狱星球、炎魔部族中流传的许多关于创世女神的传说，压根就是他们这些人自己编纂的！ 十个炎魔这会儿的蛋疼之情那简直别提了。 创世女神的神话都是他们自己编纂的，他们也从来都没有见过创世女神的存在，偏偏就在今天，创世女神真的出现了！ 他们就这么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和炎魔部族的神话传说中所描述的创世女神一模一样的银发少女，从议事大殿外一步步走来。 就仿佛，从神话中走入了现实，从岁月中走出了轨迹！ “创、创世女神……这、这这这……不对，这不科学……” 哪怕被大壮留下来的十个炎魔已经堪称是炎魔一族中的智者，但在面对的这种挑战三观的事情的时候，他们的大脑依旧迅速进入了宕机状态罢工停摆，吃吃地愣在那里，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见此情形，大壮大为泄气的同时，也不禁老脸一红地转向身后的莉莉丝：“母亲大人让您见笑了，这些小孩子的教育还没到家，一紧张就什么话都不会说了。” 其实这种程度的“不会说话”其实还算好的，要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不会说话”…… 现在躺在那边口吐白沫，大有从智者进化成智障的意味的两个炎魔就是最好的榜样。 倒是莉莉丝对于这种事情完全不在意——如果是一百多年前的她，可能还会被噎得气急败坏，不过如今在面对一群由自己亲自创造出来的生命的时候，她的心态反而神奇地变成了宽大于包容。 严格来说，这些炎魔确确实实都是她的孩子，孩子偶尔淘气一下完全没有什么问题嘛。 ——大不了打一顿就好了。 “没事没事，这种小事大壮你不用太在意。” 莉莉丝微微笑着摆了摆手，脸上的笑意仿佛散发着母性和神性的光辉。 “何况因为炎狱星球的环境缘故，炎魔一族本来就不适合智力型种族的诞生，这些孩子能够折腾到这一步，他娘的就算是老娘都没想到好么？” 事实证明，莉莉丝就算是真的当妈了，恐怕也是个流氓老妈，几句话之内就原形毕露含沙量骤增这种事情基本上就是天注定，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的了…… “所以说，你也别责怪这几个小家伙了，让他们一起坐下来吧，刚好给老娘说说你们这些年来到底是怎么发展的。” 接下来的情况，如果找一个莉莉丝前世地球上的人来看，就显得有些微妙了。 只见大壮这个炎魔始祖点了点头之后便伸出两条手臂，然后莉莉丝和女神教的七人组接连走上了他的手臂，最终在他的肩膀上稳稳地坐定下来。 大壮身高差不多三十米，光是左右肩宽就有七八米，给他们这八个人当座位完全是绰绰有余了。 这之后，大壮盘着腿坐了下来，另外那十个依旧留在大殿中的炎魔（昏过去的那两个已经醒过来了）则是一左一右分成两排，在大壮的下位坐好，乖乖地等待着自家魔王陛下的发言。 “那么，虽然之前我已经说过了，但我还是要重复一遍。” 见所有的炎魔都不再说话之后，大壮才闷声闷气地开口：“这位，是我的母亲大人，也是炎魔一族以及整个世界的创造者，伟大的创世暗影女神……不要露出那种白痴一样的眼神，母亲大人就是你们编纂的传说里的那位！” 他的脸色变得极为严肃，沉声道：“甚至于，你们所编纂的神话传说也并不能将母亲大人的伟岸完全描述出来，因为语言文字的力量终究是苍白无力的。” 莉莉丝惊讶地发现，三十多年的时间不见，当初那个因为奇怪的网站上太多而动不动就爆粗口的大壮，现在居然变成一个文艺青年了！ 当然，是炎魔一族中的文艺青年。 而这个时候，大壮这个炎魔一族中的长者还在给自己的后辈们传授人生经验：“这一次面见母亲大人，或许会成为你们人生中最为宝贵的一次经验，让你们能够赢在起跑线上，将来跑得比谁都快……” …… 莉莉丝这一次“下界”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就三四天左右。 自从那天在议事大殿里，从大壮和潘缇芙七人的口中重新了解了一遍炎魔一族近年来的发展状况。 包括语言体系研发、魔王城建立、粮食的种植以及北原冰湖的扩张等等…… 由于大壮和潘缇芙他们所拥有的跨时代知识的缘故，所以炎魔一族在语言基本普及之后，仅仅用了几年的时间就建立起了一个最基础的农业体系。 值得一提的是，炎魔一族的粮食并非是莉莉丝前世的那几种五谷杂粮——那些植物在地表温度足以烧死普通人的炎狱星球上根本就生长不起来。 他们采集和种植的是一种炎狱星球上土生土长的植物，从外表上看有点像十几个染了色玉米连接在一起，里面蕴含着丰富的高温灼热物质…… 莉莉丝稍微尝了几口，味道有点像土豆，不过要比土豆更加糯一点。 “除了这些之外，现在比较让我们担心的……” 在给莉莉丝介绍完大部分的事情之后，大壮还是提到了现在炎魔一族的正面临的危机：“一个是粮食歉收，还有一个是北原的冰湖……” …… 第312章 312.十九号 ============================ “女、女神大人，我有一些事情想要汇报。” 正当莉莉丝打算进一步问清楚关于粮食歉收和北原冰湖这两件事情的时候，这些炎魔中最矮的那个——虽然对方的身高也有九米就是了——忽然有些弱弱地开了口。 莉莉丝低头看了一眼身下的大壮，后者立刻闷声闷气地开口为她介绍：“这丫头是叫十九号，是您创造的三千初代炎魔中的一个，不过她有时候会冒出来一些非常惊人的想法。” 原来这丫居然还是个女的！ 忍不住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几遍，虽然听起来有点失礼，但她确确实实没能从这个叫做十九号的炎魔身上看出来任何女性的特征…… ——是的，你没有看错，当初在莉莉丝离开了炎狱星球之后，大壮他们就给最初诞生的三千个初代炎魔起了名字以方便辨认和记忆。 而这三千个初代炎魔的名字则分别是一号、二号、三号……一直到三千号为止。 说真的，要是这三千个初代炎魔好好打扮化妆一下，再加上一点高级特效什么的，莉莉丝感觉他们都可以直接去拍电影了。 到时候电影的内容讲述的就是开天辟地之前，三千混沌魔神围攻盘古的故事……咳咳，总而言之和格温多琳认识久了之后，莉莉丝的脑洞也渐渐有着向异次元黑洞方向发展的趋势了。 想到这里，莉莉丝不禁笑了起来：“有啥问题别憋着，老娘在这儿你都不说，难不成还想等老娘回去了才说？” 闻言，十九号顿时露出一个尴（狰）尬（狞）的表情，揉着后脑沙哑说道：“其实我这人胆子比较小，所以之前一直在担心女神大人您会……” 话还没说完，另外一个炎魔就一拍膝盖猛地跳了起来：“十九号你就净扯淡！你又想拿你胡扯的那一套来欺骗女神大人吗！” 紧接着，这位自称胆子比较小的十九号炎魔，就在莉莉丝的注视中同样一拍胸口跳了起来，声音滚滚如同雷霆：“十三号，放你娘的屁！老娘都说了很多次了，那叫科学，科学你懂不懂！你们自己乱种粮食，当然会一年比一年减产！” “老子是天生地养的初代炎魔，根本没有什么劳什子老娘！” 这俩炎魔的话才刚说完，两道蓝白色的雷霆忽然自虚无之中诞生，噼里啪啦朝着他们俩当头劈了个爽。 因此，刚刚复员到十人的“炎魔十贤者”，又一次减员到了八人，剩下的这俩只能先趴在一片吐一会儿白魂再说了。 见此情形，就连莉莉丝也愣了，好半天之后才憋出一句话来：“老娘觉着吧，他们这些初代炎魔都是老娘创造的，因此这个世界的法则等于默认我是他们的老娘，因此刚才他们俩对骂等于是在冒犯真神了的样子？” 往日里莉莉丝这个世界法则的“关键部件”不在，那么就算再怎么骂娘都没有大问题，偏偏现在莉莉丝刚好就在他们俩面前…… 也正是因为今天的这个小插曲，使得炎魔一族的初代炎魔们全都对骂娘一事讳莫如深，并最终通过宗教传播扩散到了炎魔一族上上下下每一个角落。 很久以后，这世间多出了一支讲礼貌爱文明的炎魔部族，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和敌人讲道理，如果敌人不肯听道理，那就把敌人打到愿意听道理为止……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好吧，母亲大人，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无奈地瞥了两个晕过去的初代炎魔一眼，大壮咳嗽了一声，闷声道：“关于火魔粟的歉收，很多族人认为这是天意，是因为炎魔一族太过贪婪，所以已经被我们给吃空了。但十九号在研究了北原冰湖的扩张之后，认为火魔粟的歉收很有可能是冰湖扩张所导致的。” “你的意见呢？” 莉莉丝看了自己身下的大个子一眼。 “我的话，我在论坛上找到了几种相似的案例，所以我也认为这一次的火魔粟歉收很可能和冰湖扩张有关。不过，这些事情如果我直接告诉他们就没有太大意义了，也只有真正自己钻研出来的东西，才会让这些孩子永远的牢记下去。” 听完这段话，莉莉丝立刻就知道大壮这些年肯定在论坛上泡了很长时间，而且绝对在原始文明方面花了很长的时间去钻研。 他现在说的这些，虽然不是和她看过的原文一毛一样，但其中的精髓却是一点不差地传达了出来。 文明在不同的发展阶段，对于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是不一样的。 如果是莉莉丝前世地球上那种程度的凡人文明，遇到粮食歉收的反应肯定是去调查土壤成分，分析环境因素，甚至还可以研究一下粮食中的基因缺陷…… 无论是哪种反应，都肯定不会单纯地认为这是天意——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几个农业专家带着先进的知识过来，很可能就会迅速地解决问题，甚至还能在农耕技术上更进一步。 但如果换成是刚刚发展出农耕文明的人类，专家教授过去之后，指不定就会发展出“神的使者”之类喜闻乐见的剧情了。 而除此之外，他们会渐渐变得无比依赖“神使”带来的“禁忌知识”，从而渐渐忘记了自己的钻研和研究…… “嗯，既然你们都提到那个冰湖了，老娘又刚好撞上这事儿，就干脆和你们一起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好了。另外……” 莉莉丝若有所思地看着地面上昏迷不醒的初代炎魔十九号一眼：“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记得让这个小家伙到我这里来一趟，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她。” “好的，母亲大人。” 把魔王城里的其他事情稍微交代了一番，又嘱咐说自己会离开一段时间，等到大壮安排好了一切之后，莉莉丝终于朝着自己这一行人挥了挥手。 顿时，这个一神七人十一炎魔的组合便消失在了魔王城之中。 当炎魔们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惊骇地发现眼前的景象完全变了。 不再是由常年冒着火星的地狱岩建造的魔王城堡，而是大片白茫茫的冰霜极地。 一阵寒风吹过，好几个炎魔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我、我们这是在……北原冰湖？” …… 第313章 313.你还记得你有个哥哥不？ ============================================ “这就是你们说的北原冰湖啊……” 望着眼前的漫天冰雪，莉莉丝不禁挑了挑眉毛，露出一丝意外的神色：“虽然之前在查询世界管理日志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但是真的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感觉有些惊讶呢。” 要知道，这里可是炎狱星球，地表平均温度超过一百度的炎狱星球！ 在这样的星球上，别说是冰块，也即是固态水了，就连液态水都几乎不可能存在——只有在大气中才存在着一些稀薄到极致的水蒸气。 但偏偏就在他们的眼前，一个一眼望不到边的巨大寒冰湖泊就矗立在那里，散发着让人窒息的可怕寒意。 并且根据大壮他们的说法，这个冰湖刚出现的时候面积并不算特别大，但几乎每年都在不断向外扩张，如今的面积更是已经比刚出现时大了一百倍有余！ 这种情况无论是自然形成，还是人力造就，对于才诞生没多久的炎魔一族来说，都是完全难以想象的情况。 “也难怪那个叫十九号的小丫头会认为，是冰湖的扩张影响了火魔粟这种作物的生长。” 莉莉丝很快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不过作为一个新生的初代炎魔，能够想到这种农耕文明比较成熟之后才想到的问题，这个小家伙也很有意思呐。” 在她见到了这个冰湖之后就已经基本了解了所有情况，确认那个叫十九号的炎魔小丫头确实没有说错。 这么大规模的冰湖，而且还在不算生长扩张，其根源部分绝对不会仅仅是地表上能够看到的这么一点点。 在地下的深处存在着的，恐怕才是这片冰湖真正的源头。 而那个源头的存在绝对极为强大，所以才能够隔着遥远的距离，影响和改变炎魔部族的火魔粟的收成。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影响到了那一片区域的土质，使得农田的土壤降温板结，导致大量生性喜热的火魔粟最终因为温度过低而枯萎死亡。 在确认了自己一行人真的已经来到了北原冰湖所在之后，大壮麾下的十个炎魔终于一点废话都没有了。 ——在他们看来，一瞬间将他们这么多人转移出这么遥远的距离，就算是他们的魔王大人都做不到，眼前这个银发少女既然能够轻松做到，那当然是传说中的创世女神无疑了。 于是以炎魔们简单明了的思维方式，接下来的一切全都变得顺理成章了：既然你是创世女神，那当然是你最大，那么咱们就都听你的。 除了这个原因之外，还有一个缘由是因为这地儿实在是太冷了，对于这些生性喜欢酷热环境的炎魔来说置身于这种环境中，简直和严刑拷打没有什么两样。 “女神大人，您看着冰湖……” 在这个时候，先前晕过去的十九号也已经再次苏醒了过来，一脸严肃地站在冰湖的边缘，一只手按在了冰湖的冰面上。 莉莉丝看到，十九号的手臂上忽然亮起了许多明亮的火星，就好似岩浆在流淌一般，如同旋风般旋转着的火焰在她手臂上冒出，撞击在了洁白的冰面上。 冰火碰撞，大量的白色雾气噗嗤一下冒了出来，而十九号的手臂也紧接着融穿了冰面，让她整个人失去平衡，嘭咚一下脸朝下在冰面上拍出了一个巨大的人形大坑。 “嘶~冰面下面似乎是液态的水。” 见状不对的十九号赶紧在地面上打了个滚，将自己的手臂抽了出来，但以莉莉丝的眼力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个据说是胆子比较小的炎魔手臂上已经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甚至，那种炎魔自带的特效……啊不，她是说炎魔身上流淌的那种岩浆状物质，也在这层冰霜的侵蚀下而变得格外黯淡无光。 把手臂抽出来之后，十九号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肩膀的位置猛然腾起一层火焰，从上往下扫过，等到将手臂上所有的霜冻都融化之后，才使得冻僵的手臂恢复了正常。 “母亲大人，您看……” 身为炎魔始祖的大壮扭头，看向坐在自己肩膀上的莉莉丝，后者这会儿正眯着眼睛，眸子里流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来。 但很快，这一抹惊讶就化作了惊喜和震惊，好似有无穷无尽的流光溢彩在少女那一双猩红的血色眸子里闪过，良久之后才缓缓地归于平静。 她拍了拍身下的大个子炎魔：“大壮，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大壮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才说道：“母亲大人，您就先说坏消息吧。” “坏消息的话呢，这个冰湖确实是导致你们粮食歉收的元凶，它的出现和扩大涉及到了非常复杂的地质变化，具体的原理你们要理解大概还得发展个千儿八百年的文明再说。” “反正总而言之，你们粮食减产的最大原因，确实就是十九号这个小家伙所说的那样，是这个冰湖扩大导致的。” 莉莉丝停顿了一下，等到一旁的那十个炎魔全都消化接受了这个消息之后，才继续把这件事情接着说完。 “如果不加以干预的话，这个冰湖扩大的速度恐怕会越来越快，然后将你们现在生活的地方也完全吞没掉。按照最乐观的估计……你们原来的部族所在，至多一百年内就得挪挪地方了。” 闻言，不仅仅是十个“炎魔智者”，就连大壮这个炎魔始祖脸色都不禁变了：“我们的部族必须要迁徙了？！” “没错。”莉莉丝点了点头。 几个炎魔还想要问些什么，却被大壮的声音抢先打断了。 身形巨大的炎魔闷声闷气道：“那么，母亲大人。既然您说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坏消息已经说了，那么那个好消息是什么？” “嘿嘿嘿。” 莉莉丝神秘一笑：“好消息就是，这一次你们炎魔部族的迁徙其实不完全是坏事，甚至你们生活的这颗星球在将来也会因为这片冰湖的存在而变得比现在更加精彩。” 大壮怔了一下：“母亲大人，您是说……” “你还记得你那个化作了星球意识的大哥‘零’吧？现在这片冰湖就是零搞出来的。” 摸了摸下巴，莉莉丝又换了一个更加准确的说法：“准确来说，是零作为星球意识，想要平衡炎狱星球上的地质系统，使得整个星球上的环境不再这么单调严酷，最终才在无意识中动用了星球的力量创造出了这片冰湖。” …… 第314章 314.您的国庆假期余额不足 ========================================== 当初在莉莉丝第一次创造复杂生命的时候，由于种种不能描述的原因，以至于在最后关头功败垂成。 创造出来的生命甚至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看眼前的世界一眼，看创造祂的人一眼，就已经完全凋零枯萎，走向死亡。 所以作为这个生命的创造者，莉莉丝最终给这个夭折的生命起了个名字：零。 用“零”这个名字来纪念整个宇宙之中诞生的第一个生命。 后来的事情发展甚至连莉莉丝都没有料想到——或许是冥冥之中注定，又或者是作为宇宙中的第一个生命而受到了整个宇宙的眷顾，零的残魂最终意外地和炎狱星球融合在了一起，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成为了炎狱星球的星球意识。 只不过和当初的大壮一样，作为星球意识的零在诞生之后也仅仅只是拥有一点简单的思维，无论做什么都需要从头开始学起。 甚至因为生命形态特殊、学习速度缓慢的关系，在大壮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今天，零的意识依旧只是大约相当于一个三四岁的凡人幼童。 并且在绝大多数时候，零的意识都会一直蛰伏在炎狱星球的根源深处，很少会主动献身出来兜风。 但是现在—— “你没听错，这确实是零干的好事。” 见大壮一脸凝重，而其他十个炎魔一脸懵逼的模样（他们根本不知道零是谁，也不知道星球意识是什么鬼），莉莉丝不禁哈哈笑了起来。 “老娘刚才查找了一下这颗星球的历史，发现创造出冰湖的这股力量是来源星球的根源深处，如果只是自然演变的话，这个冰湖根本不可能在炎狱星球上自然扩张开来。” “而那股来自于根源深处的力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零干的了。” “为什么？” 大壮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这让坐在他肩膀上的莉莉丝和潘缇芙他们差点被全部抖下来，他闷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如同隆隆雷声一般的话来：“母亲大人，您说的平衡又是怎么一回事？” 至于边上的一群炎魔们从头到尾就听懂了一件事：冰湖的出现和扩大好像是人为的，并且这个人还是他们的魔王他哥！ 魔王哥？ 大魔王？ 魔哥王？ 这十个炎魔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嗯，你的脾气果然比三十多年前好了不少，当初我可是记得你和零三天两头就要打个不可开交……” 见大壮很快就冷静下来，莉莉丝哈哈一笑：“按照我的推测，这片冰湖的扩大还会持续下去，一直到覆盖面积达到整颗星球的一半才会停止下来。” “至于理由的话也很简单。从零作为星球意识的视角来看，这样一颗炽热高温，到处都是岩浆和火焰的星球，其实并不是一颗非常完美的星球。” 大壮点了点头，莉莉丝身旁的潘缇芙一脸恍然大悟：“因为‘平衡’的缘故？” “没错，对于炎魔一族来说，炎狱星球毫无疑问是最佳的生存环境，但对于整颗炎狱星球来说，如此严酷单一的环境，对于更多生命的繁衍是非常不利的。” 莉莉丝给他们举了个例子：“通常来说，一颗物种较为丰富的星球上，物种数量可以多达三四千万，甚至过亿，即便是少的也有好几百万，但是炎狱星球？嘿嘿，加起来也才几万而已。” 正是因为环境太过严酷，以至于无法让更多的生命繁衍，所以星球意识才会试着主动来改变这样的情况。 否则的话，炎狱星球上物种数量如此稀少，很可能一次规模稍微大一些的地质灾害，就能够把整颗星球上的生命给葬送了！ 又或者，其中的某个物种轻而易举就能够繁衍壮大到无人能够阻止的地步，那么最终等待整颗星球上其他物种的结局很有可能一样是灭亡。 听完莉莉丝的解释之后，大壮沉默下来，双手环抱着肩膀，闷声不响地在冰湖前坐了下来，双眼眺望远方。 如果不是知道大壮压根就是个炎魔的话，此情此景远远看去，简直像是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得道高僧坐在冰天雪地里苦修一样。 但莉莉丝并没有去打扰他。 她知道，作为炎魔一族的领袖，大壮还需要时间来作出最后的决断。 而她这个当上帝的，只要在一旁默默微笑就好——这当然不是说莉莉丝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当一个甩手掌柜就行。 如果大壮的选择出现了什么原则性的错误，比如说突然脑子抽疯下令种族灭绝啦，再比如说突然脑子抽疯下令炸掉炎狱星球啦，再再比如说…… 反正一般只有自己的信徒出现脑子抽疯或者报复社会倾向的时候，莉莉丝才会主动出手，用大黑暗神典帮他们的脑子洗洗脑子，清醒清醒。 不然的话，对于任何一个文明的发展来说，过多的干涉都不利于未来的发展。 原地端坐沉默了很长时间之后，大壮才缓缓地站起来，向着莉莉丝说道：“母亲大人，我想见一次兄长大人，能不能请您帮个忙？” 旁边的十九号也凑了过来，小心翼翼试探道：“女神大人，我觉得想要加强炎狱星球的平衡是没问题的，但是那个谁……魔王陛下的哥哥的手段实在有些太粗暴。而且，这种平衡也不是简单的制造一个大面积的冰湖就能够改善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 莉莉丝意味深长地看了十九号一眼，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所以我会答应你们的要求，把零给叫出来，但接下来怎么和零交流，取得什么样的成果——除非有可能造成毁灭性的灾难，否则老娘都是不会出手的。” 所有人都没有意见之后，莉莉丝走上前几步，在所有人期待希冀的眼神中展开了背后黑色光亮的神之羽翼。 十九号他们几个炎魔甚至不由自主地有些激动起来。 这可是创世女神大人亲自出手哎！ 要是不仔细看清楚了，把全部的过程牢牢记下来，那岂不是浪费了这么一次大好的机会！？ 终于，莉莉丝抖了抖背后的羽翼，一只穿着皮靴的脚猛地往冰湖湖面上一跺。 “开门啦，查水表的！” 所有人一起：“……” …… 第315章 315.兄弟情深（大概） ====================================== 这会儿，跟在大壮身边的那十个炎魔全都惊呆了。 女神大人说要喊魔王陛下的兄长出来，结果……就是这么个脚踹大地的找茬式叫法？ 哪怕是他们炎魔一族的习俗，也从来没有这么凶悍的好吗！ 但是…… 几个炎魔偷偷地观察自家的魔王陛下，还有七位六天王：看他们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早就习惯创世女神的这种行事风格了？ 见这几个年轻人显然有点别不过神的模样，全程看在眼中的潘缇芙不禁嘿嘿一笑，脚下一点就从大壮的肩膀上跳到了另外一个炎魔的肩膀上，用力地捶了几下对方的后颈。 “怎么样，大兄弟？咱们女神大人帅吧？” 潘缇芙哈哈大笑：“这种事情嘛，习惯就好了！想当初我们第一次见到女神大人的时候……那才叫场面宏大！” 记得当时的位置是在群星遗民在奸商之神露露的办公室里建立起的临时城邦，然后他们这位女神大人一个激动，不小心就…… 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潘缇芙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反正事后莉莉丝是从第九神域七千多个不同的地方，把一千多万群星遗民一个一个捡回来的。 “我们知道了。”几个炎魔一脸苦逼的菜色。 对于本来脑子就不怎么好用的炎魔来说，除了身为炎魔始祖的大壮这个异类之外，其他的几个今天受到的刺激实在是有点多…… 莉莉丝一脚跺在冰湖的冰面上之后，一股无形无质的波动顿时向着大地之下扩散开，转眼之间便抵达了位于整颗星球最深处的“根源”所在。 几秒钟后，众人猛然发现，冰湖的湖面突然开始了有节奏的震颤。 随着震颤频率越来越高，众人明显感觉到有什么肉眼看不见的东西正在从冰面之下不断上浮，要不了多久就能破冰而出，来到他们的眼前。 歪着脑袋思考了三秒钟，莉莉丝又抬脚踩了踩地面：“你丫赶紧起来别赖床了，你小弟还有他的孙砸们都在能你呢。” 这回就连潘缇芙他们几个都有点懵逼了：刚才那么大的动静，丫的居然只是起床气而已吗！？ 也就是在莉莉丝的这一跺之后，地面的震颤终于停止，紧接着一团柔和的白光忽然在所有人的眼前浮现，最终幻化成了一个让人分不清男女性别的人类形象。 值得一提的是，大壮这个炎魔始祖其实也没有性别，所以从理论上来说，大壮和零之间既可以是兄弟，也可以是兄妹，又或者是姐弟姐妹之类的关系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个通体泛着柔和白光的形象，和全身上下由漆黑岩石皮肤和演讲流体组成的大壮，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祂先是下意识地向着莉莉丝看了看，然后又朝着大壮扭了扭头，最后才传来一股晦涩难明的思维波动。 由于零的灵智并不是特别高，仅仅是相当于只有几岁的人类小孩的程度，所以它传过来的思维波动也是断断续续、模模糊糊。 好在有莉莉丝这个万能翻译机在，所以在莉莉丝给零加持了万族通灵神术之后，众人还是大致地理解了零所传达出来的含义。 “母亲…您叫醒…什么事……” “其实是关于这个冰湖的事情。” 莉莉丝努了努嘴，指着不远处的宽阔冰湖说道：“你弄这个冰湖出来，是为了生态平衡，避免生态多样性缺失而导致物种灭绝是吧？” 零沉默了几秒钟，又传来一阵思维波动：“听…不…懂…” 这回就连莉莉丝都懵了，她龇着牙琢磨了好一会儿，才一拍额头反应过来：零这小家伙作为星球意识，观察世界的方式和普通的生命根本就不一样好么！ 更何况零本身的灵智只相当于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它做出这些事情来更多是出于本能的反应，真要和零讨论出个所以然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既然是这样的话，你们几个稍微等一下，等老娘再下载个神术插件，很快就好！” 大壮身后一溜儿十个炎魔你看我我看你，压根就没听明白自家的创世女神大人到底在说什么鬼。 而事实上，所谓的神术插件是对神术的一个补足，有点类似于那些魔法文明里的卷轴符石，是专门用来释放那些并对专长领域的神术时的一个补充。 就好比莉莉丝擅长的神术主要是圣光和极暗这两系，除此之外如果是一些常规的神术倒还没问题，但在这之外的神术她就不怎么擅长了。 这个时候，一个神术插件就能解决很多问题。 当然，正版的神术插件是要收费的，莉莉丝以前用的是不知道哪里来的盗版，只不过自从明光圣殿给她发了奖学金之后，她也就开始跟着用正版神术插件了。 很快，莉莉丝就连接上了永恒神界的天网，把专门的跨种族交流神术插件给下载了下来。 和之前的万族通灵加护不同，万族通灵仅仅是语言上的翻译转译，而这个神术插件的作用则是能够进行更深层次的精神交流。 “三……二……一……” 随着莉莉丝的倒数，一阵朦胧的金光从她手中的个人终端上升起，将所有人全都笼罩进去。 一串好似神音仙乐般悦耳动听的声音在众人的脑海中响起，让人的灵魂都都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紧接着便有一个充满了活力的女声，在这段带着微弱神力的神乐之中冒了出来。 “亲爱的用户，四叶草破解小组正式对外招收破解工程师，待遇优厚，有经验者优先，详情请联系XXXXXXXX……” 包括莉莉丝在内的所有人一起：“……”这正版插件的到底是穷疯了还是穷疯了，居然在自己的插件里插播一个盗版破解小组的招人广告！？ 好在广告只有一小段很快就过去，在这之后，随着金光的扩散，在场的每一个人感觉自己的精神好像连接到了无形的空间之中，只要一个念头就能够将自己的全部想法都传递出去。 “喂喂喂？”莉莉丝咳嗽着测试了一下效果，“你们都能感受到老娘的意思么？” 不多时，一个有些软乎乎的声音，带着强烈的惊喜，从空间的角落传来。 “母亲大人，您能听懂零的话了？” …… 第316章 316.都是世界的错 ================================== 万族通灵加护仅仅是一个普通的语言翻译的通用类神术，基本上每个神族都能使上几手。 要不然神明手下的神使出使其他文明的时候，还得提前六个月上强化培训班学好语言……那可真是太让人蛋疼了。 而莉莉丝这会儿下载下来的这个“万族通灵紫金会员专享版插件”则是一个专门的精神类神术，一般神族还真用不起它。 顺带一提，莉莉丝那点奖学金其实也买不起，不过这个神术插件网站最近好像在搞什么“一元宝”活动，只要花很少的钱就能参与一次抽奖，而莉莉丝凭借着她那几乎不讲道理的欧洲人运气自然而然就赢得了这个昂贵的神术插件使用权。 只不过她之前没有用到的时候，所以一直到现在才想起来要把它下载下来。 零依旧是懵懵懂懂，甚至连话都不会说几句，但在神术的作用下，祂的精神念头全都被翻译成了最直观的思维波动，传递到了每一个被神术笼罩之人的脑海中去。 “有、有什么声音在我脑子里响起来了！” 当场就有几个炎魔捂着脑袋发出震惊无比的低吼声，一股暴虐肃杀气息顿时从他们的身上弥漫开，就听得这几个炎魔暴起来：“到底是什么家伙居然敢躲在我的脑子里！！” 眼看着这家伙就要以头抢地逼出“躲藏在自己脑海里的怪物”，零那软乎乎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不用慌张，这是我的声音。我是零，你们所生存的炎狱星球的星球意识，同时也是母亲大人创造的第一个生命。” 作为星球意识的零，祂的声音好似拥有神奇的魔力，如同柔和的春风一般吹拂过每一个人的心房，让这些炎魔暴躁不安的情绪迅速缓和下来。 “嗯，不错，这下交流起来就方便多了。” 看着双方这副“其乐融融”的画面，莉莉丝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先前还担心者双方碰面之后会不会天雷勾地火闹出什么大麻烦，但是现在看起来…… 炎魔这一方是智商不高，零这便是智商还没涨高，于是原本因为冰湖而造成的嫌隙很快就因为零身为星球意识而被化解得一干二净。 “那么，零，我们还是先说正事吧。关于你折腾出来的这个冰湖，虽然你的初衷是好的，但是方式还是有点问题。而且想要改善炎狱星球的环境，也不是弄个冰湖出来就能够解决麻烦的。” 莉莉丝稍稍琢磨了一下，就把自己观察后的想法说了出来。 零的目的是改造炎狱星球的生态环境，使得这颗星球上的生态多样性向着进一步增加的方向发展。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那炎狱星球就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完全是极端的高温环境。 而零的做法非常简单粗暴—— 温度太高了？那就创造一点低温的东西出来嘛！ 一众炎魔口中的北原冰湖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诞生了。 环境太极端了？那就创造更多低温的东西出来平衡一下嘛！ 于是北原冰湖一年比一年扩大，这种情况如果不加以改变的话，恐怕要不了多少年炎魔部族就得因为家园被吞没的威胁，而迫不得已举族迁徙了。 “改善环境和生态系统是一件好事，不过零你现在的办法，顶多在几百年后把炎狱星球变成一半全是烈焰高温，一半全是坚冰极寒的世界……” 也就是从原来的高温地狱变成冰火两重天罢了。 “而且大壮他们身为炎魔一族，本身喜欢极端高温的酷热环境，所以也不能简单地创造出一个正中平和的普通环境就算完事儿了。” 虽说作为造物主，莉莉丝这个创世女神应该对这颗星球上的所有生命一视同仁才对，不过她显然不是这么想的：炎魔一族那可是老娘自己人嘿，老娘能亏待了自己人么？ “母亲大人，您的意思是……” “分层，天堂-人间-地狱这样简单地分为三层。” 莉莉丝打了个响指，一个三层的世界世界模型虚影就这么在众人的眼前浮现出来。 “其实这类世界模型很常见，虽然不能解决全部的问题，但也能解决绝大多数的问题，至于剩下的问题……嘿嘿，这已经不是老娘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凡人的发展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作为神明也不可能手把手指导凡人所做的每一件事情。 莉莉丝真正需要做的，就是定好大致的框架，指明正确的方向，然后把剩下的事情全部交给凡人自己来做，并且在他们走错路的时候一板砖把他们砸醒…… 当然，具体是砸趴下，还是砸成高位截瘫退回原始人时代，那就要看莉莉丝的心情了。 “哦哦哦！我以前就很好奇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世界，原来这样的世界也是可以主动改造出来的吗！” 倒是女神教七人组中的潘缇芙看着这一幕，不禁失声惊呼起来。 “当然可以改造出来，而且虽然绝大多数世界都以星球的形式存在，但其实也有一些以大陆、星陆的形式存在，甚至还有多重位面之类的构成……” 莉莉丝见这潘缇芙似乎对这方面的事情非常感兴趣，抬手打了个响指，一本虚幻的古书印记便凭空凝聚出来，落入潘缇芙的眉心。 “既然你感兴趣，那等有空了你可以多看看这方面的书，在永恒神界，‘世界设计史’也是一个非常受欢迎的职业呢。有了这个认证印记，我家里的藏书库还有明光圣殿的藏书库你都可以随便出入。” “真是太感谢女神大人了！要不是女神大人您也是女的，我简直都快要感动到以身相许了！” 莉莉丝好笑地瞥了这个性子跳脱的女教皇一眼，又朝着旁边的小个子男生亚当斯努了努嘴：“怎么，你对亚当斯这小子已经失去兴趣了？” “没错！”潘缇芙用力地拍了拍胸脯，哈哈笑道，“老娘现在已经喜新厌旧，对着小子完全不感兴趣了！” 亚当斯：“……” …… 第317章 317.再造世界 ============================== 在莉莉丝的指导下，大壮、潘缇芙七人、炎魔十贤者以及身为星球意识的零花费了足足一个多月的时间，最终定制出了一套全新的星球改造方案……的草案。 只不过定制归定制，这套草案真要实施起来，可就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完成的了。 在莉莉丝的上一世，科学技术已经有着相当发展程度的人类，在改造沙漠旱地环境的时候依旧是困难万分，更何况是让还处在混合原始文明阶段的炎魔一族来改造星球？ “真要让你们改造成草案中的最终形态，哪怕你们有零的协助也至少得花上几千年时间才行，所以老娘还需要帮你们一把才行……” 看着眼前铺满了地面的草案废纸，莉莉丝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直接帮大壮他们一口气改造完？ 真要这么做，莉莉丝把这些炎魔叫过来的意义就失去了。 什么都不做，让他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那恐怕再等上两三千年，都不见得能够看到切实的结果。 “真是怠惰啊……” 撇了撇嘴嘀咕了几句，莉莉丝背后的黑色羽翼陡然展开，无穷无尽的极暗法则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莉莉丝的感知在这一刻越升越高，越扩越大，恍惚之间便覆盖了整颗炎狱星球，星球上每分每秒每一个细节变化全都逃不过她的掌控。 这就是神族进入真神形态之后，所独有的真神视角了。 在真神形态下，莉莉丝自身和整个世界产生共鸣，能够以一种近乎全知全能的角度观察凡世的一切，这种角度便被称之为“真神视角”。 地面上的众人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无论是那十个炎魔，还是大壮和女神教七人组，都很少看见莉莉丝进入真神形态时候的模样。 故而此时此刻，他们只是呆滞地看着那个少女在天空中越升越高，背后的黑色神翼向着两侧无限延展开，好似一道连接虚幻和现实的桥梁，横跨了整个世界。 更让他们震惊无语的是，当那个银发女神的羽翼上的神光洒落下来，他们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无比强健，感知无限活跃，就好像在这一刻和整个世界融为了一体。 他们能够感知到大地的脉动、岩浆的流淌，能够发现空气中最为细微的粒子，也能感受到在场每一个生命的呼吸心跳。 感受着那股仿佛重回母亲怀抱一般的温暖气息，大壮几乎是下意识的摇头晃脑起来，闷声闷气地感叹道：“这才是真正的神迹呐……” 潘缇芙这几个曾经见识过莉莉丝展现神迹的人倒还好，而跟着大壮一起来的十个炎魔则是完全陷入强烈的震撼与呆滞之中。 此时此刻，宛若他们所编纂的神话传说一般，创世女神创造天地的情形再一次在众人的眼前展现出来。 无比庞大的世界虚影在炎狱星球的上空缓缓成型，远远看去好似有另外两颗星球在渐渐地和炎狱星球重叠起来。 跟随大壮一起到来的炎魔十贤者尚且如此，就更别提那些至今还留在炎魔一族老巢里的炎魔了。 他们作为这颗星球上第一批诞生的生灵，天生和炎狱星球格外契合，以至于几乎每一个炎魔都感受到了这颗星球上正在产生的剧烈变化。 一个个炎魔被惊动，从山洞、岩屋甚至是地穴中钻出来，呆呆地看着往日里熟悉的世界在自己的眼前变得无比陌生。 天空中，三颗太阳在滚滚燃烧，释放着惊人的热力。 九颗血色的月亮也反常地升上天空，衬托着天空中的三颗骄阳，共同照耀着炎狱星球的大地。 “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有炎魔不禁失声惊呼。 整个世界好似完全变了模样，大地在震颤，天空在倾覆，日月同辉，星辰黯淡……简直是宛如末日一般的景象。 “这是创世女神震怒了吗？魔王大人又在哪里？” “末日，这是末日啊……” 大概没有一个炎魔会想到，他们的魔王陛下正在帮着他们口中的创世女神一起，琢磨着该怎么“毁灭”世界。 当然，更准确地说，是重塑这个世界。 炎狱星球的上空，展开了真神形态的莉莉丝仿佛和整个世界融为了一提，只需要她的一个念头，整个世界就会按照她的意志来改变运转。 终于，在勾画好了全部的蓝图之后，莉莉丝抬起手打了一个响指。 清脆的响指伴随着女神的声音，玄奥深邃的神之音瞬间传遍了整颗炎狱星球。 如果大壮他们能够听懂神语的话就会明白，莉莉丝此刻正在用神族的专用神语，操控着世间法则来改造这颗星球。 “圣他娘的光！” “极他喵的暗！” “创了个世！” “随便什么都可以，反正就是凑个数！” ——大概会信仰崩塌的吧？ 所以在很多凡人的宗教典籍中，总是会说“神恩难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说法还真是一点错都没有。 伴随着莉莉丝的每一次羽翼振动，天空中另外两个世界的虚影就会变得更加清晰几分。 到了最后，在地面上的大壮等人眼中，天空中的已经不是什么海市蜃楼的虚影，而是两个倒悬在他们头顶上的真实世界！ “糟糕，如果这两个星球也是真实的话，它们就这么撞下来，炎狱星球不会被压扁吧？” 忽然，正在全程围观的潘缇芙忽然瞪着眼睛问道。 其他人全被她的想法惊呆了。 一旁的亚当斯摇摇头：“不会这么夸张吧？要是真压下来，炎狱星球直接碎了都有可能吧？更何况现在并没有出现异常重力的情况，所以女神大人应该早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倒悬在众人头顶上的另外两颗“炎狱星球”陡然向着地面压迫了下来！ 下一秒，只听得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耳边响了起来。 “欢迎使用三界升级系统，我是系统辅助精灵‘老娘暂时还没有想好名字’，接下来我会指引你们的文明一步步改造和升级自己的世界，直至成长为完整的三界体系……” 那声音，怎么听都是他们女神大人的声音！ 第318章 318.流氓会武术，炎魔玩AR ========================================== 听到这个声音响起的时候，潘缇芙他们这七个来自群星联邦的“飞升者”，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既视感。 如果仔细想想的话，当年莉莉丝好像也是突然兴起，然后就在群星联邦里搞了一个什么信徒管理系统。 直接三级跳把信徒们的信仰完完全全数据化、标准化、自动化，搞得联邦里的信徒们平时祈祷的时候，简直就像在玩游戏加点似的。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到他们最终“飞升神国”离开群星联邦的时候，这个信徒管理系统基本上已经被联邦的新一代当成再正常不过的自然现象。 在正常情况下，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会自带一个信徒管理系统的子系统。 如果有哪个人天生不带系统的，那么这家伙很可能是头顶主角模板，指不定几十几百年之后就要上演一出“天道不公我要逆天”的戏码来了。 对此，作为经常在一些无信仰凡人文明的幻想作品中，被杀来杀去当成经验单位的神明的一员，莉莉丝其实只想说一句话。 ——老娘本来就不是公的，这TM就是这本书设定的一部分，不爽别玩行不行啊？ 这会儿莉莉丝倒是有点理解，为啥前世很多网络小说里总喜欢搞个XX系统了：简单、省事儿，解决一切疑难杂症！ 要是她不做这么个“三界系统”出来，想要留下传承让炎魔一族代代相传，并且时隔几百上千年仍旧能够无差错地保留这份传承，借助传承不断进步…… 那难度几乎就和要求秦始皇穿过的兜裆布在被传承了两千多年之后，还能够在现代社会中继续发挥光和热，给人带来舒适和温暖的双重感触差不多。 而如果把这么一个三界系统的框架做出来，然后植入到整个炎狱星球的根源中去之后，炎狱星球上的每一个后来者就好比是在玩一款类似于《我的世界》一样的沙盒游戏。 虽然有一定的限制，但有没有真正地将其限制死，只是指明了一个大致的方向，留待炎狱星球上的后来者们自由发挥。 “啧啧啧，这回总算是全部搞定了。” 高天之中，莉莉丝轻轻地振动着背后的黑色羽翼，美轮美奂的神之羽翼上不断有无黑色的神光洒落下来，好似天空中的星辰黯淡坠落一般，融入炎魔一族每一个成员的身体之中。 每一个被黑色神光融入身体的炎魔，都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上正在产生的微妙变化。 生活在炎狱星球这么一颗荒凉酷热的星球上，炎魔一族能够如鱼得水，但并不代表他们的身上就不会有各种伤势隐疾。 就好比生活在地球上的凡人会患上各种各样的疾病，这些炎魔也绝对不是什么百毒不侵百病不入的体质。 他们也会受伤，会流血，会残疾，甚至会死亡。 再加上生活的方式和手段原始落后，不少炎魔的身上已经在长年累月之下积累了一些他们根本感受不到的病灶。 现在这些炎魔靠着强大的天生体魄无视了这些小伤小痛，再加上炎魔一族的风俗习惯就是“小伤小痛不算事，断了手脚是荣誉”，再再加之炎魔部族的文明发展还处在非常原始的初级阶段，压根就没有什么伤病的概念…… 如果按照现在的趋势发展下去，或许在过上几十上百年的时间，这些炎魔就会开始意识到伤残和病痛的概念，会意识到那些他们曾经无视了小问题，最终可能演变成夺人性命的魔鬼。 在那之后，他们就会开始用最笨拙的方式来研究针对性的手段，然后渐渐成原始的医术、巫术等等——几乎每个从零开始发展的文明都是这么走过来的。 但就在此时此刻，当莉莉丝羽翼上的神光洒落下来，这些炎魔惊讶地发现自己仿佛渐渐地站在了第三者的视角，能够“看”到自己身上那些小伤小病的存在。 哪怕他们从前根本不懂任何的医术，甚至不明白自己的身体结构，但此刻的他们却能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感知到蕴藏着这一切变化之中的奥妙。 仿佛有一个温（骂）柔（街）的声音在他们身边耳语，将其中蕴藏的奥秘不厌其烦地讲述给他们听。 天空中越来越多的乌光落下，炎魔部族的族人们开始震惊地发现，自己身上的那些小伤小病全都在渐渐地消除康复。 “我的膝盖！我的膝盖居然不痛了！一点都不痛了！”一头曾经曾经被某种食人花咬伤，从而留下了病根的炎魔突然大声的吼叫起来。 “我也是！”很快就有更多的炎魔发现了自己身体上的变化，“我的手指可以弯了，就算拿东西的时候也不会痛了！” 即便是那些并没有受过什么严重伤势的炎魔，他们也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似在一瞬间年轻了许多，好似有什么沉重的担子被从身上移去了一般。 所有的炎魔呆呆地感受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心中又惊又喜。 对于如今心思和想法还非常单纯的炎魔来说，先前三个世界重叠的场景根本算不上神迹，给他们带来的也只有天地剧变的莫大恐惧。 但是现在不同。 “对于处在原始阶段的文明来说，他们会本能地对任何他们无法理解的事物产生恐惧，同时也会对任何切实切身的好处产生感恩感激。综上所述，如何让处在不同阶段的文明不约而同地信仰你，这将会是一个值得你研究一生的课题……当然，笔者在这里建议大家用打的，一路打过去就行，不服也是一样打过去！” 瞥了一眼手头这本《关于如用适当的神迹来让整个文明都来信仰你之导论第233版》，莉莉丝抬起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顿时，先前那个声音再度在每一个炎魔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为了让你能够更好地使用本系统，接下来将会为您播放一段教学视频，如有疑问请自己在心里默念‘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趋避之’，本系统一概不负责解答……” 莉莉丝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现在，是时候表演怎么让一群五大三粗的炎魔玩AR游戏了！ …… 第319章 319.剩下的问题 ================================ 怎么让一群炎魔玩《口袋畜生♂狗带》……哦不对，是怎么让一群五大三粗的炎魔玩一款AR游戏，实际上是一个非常具有挑战性的任务。 毕竟对于一群连语言文字体系都还没有完全成熟，甚至连日常生活的内容都还只是打猎睡觉吃饭、打猎睡觉吃饭这样的三点循环的炎魔来说，要让他们理解什么是AR游戏实在是太过于困难了。 好在莉莉丝对此也不是毫无经验。 她此次所创造三界系统，虽然是采用了AR游戏的灵感，但从本质上来说只是给炎狱星球上智慧种族增加了一种“数据化”的种族天赋而已。 通过这种全新的种族天赋，炎魔一族就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看到“世界改造计划”的进度，以及这个计划所欠缺的东西。 至于到底如何实现，究竟要不要将这个计划完全付诸现实——这些事情的决定权，终究还是在炎魔一族的手中。 “好了，能做的老娘基本上都做了，最后再给这些小家伙一点礼物吧。” 从半空中降落下来的时候，莉莉丝的心态也显得有些微妙。 ——炎狱星球上的炎魔一族中，有不少都已经是几十岁的年纪，偏偏这样的年纪在如今她的眼里也已经只能算是“小家伙”的程度了。 有些事情，就算她自己嘴上喊着不愿意，但实际上依旧是在潜移默化之中受到了影响。 “啧，突然发现老娘的年龄也差不多已经要变成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数字了呢。” 回想着自己转生在永恒神界至今一百多年的经历，哪怕是莉莉丝这种大大咧咧的家伙，也难免心生感慨：老娘果然是上了年纪，居然也开始喜欢回忆过去了…… 时至今日，莉莉丝要是还不能体会永恒神界里那些喜欢装嫩的老怪物的心态的话，那她这些年来也实在是白活了。 ——在一口气把你的年龄数字读完能够憋死一个凡人的情况下，要是还不装嫩，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还好还好，老娘现在在永恒神界还只能算是婴幼儿水准，距离需要装嫩的年纪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咂了咂嘴，莉莉丝背后的黑色羽翼终于进行了最后一次振动。 霎时间，一阵无形的风暴席卷了整颗炎狱星球！ 在最初创造这个群星宇宙的时候，莉莉丝的能力还有着许多的不足之处，但是现在……她虽然依旧不算是真正的初阶神族，可在很多方面已经远远超过了当初创造群星宇宙之时。 所以，现在的她，已经有能力来对当初创造宇宙之时所留下的BUG进行查漏补缺！ 无形的轰鸣和震动弥漫着整颗星球，无论是零或者是大壮，潘缇芙等人，又或者是炎狱星球上大大小小的炎魔，全都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脚下的大地在不断地变化，不断地……进化！ 正如同炎魔们先前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小伤小病在缓缓痊愈一样，此刻的他们同样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脚下的大地，这颗他们赖以生存的星球正在产生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惊人变化！ 更准确地说，这是在进化！ 大地深处的岩浆依旧在流淌，星球的环境依然酷热难当，但涓涓的岩浆之中却多了几分绝境之中的生机，有一种种奇特的元素生命正在其中缓缓地孕育着。 北原的冰湖停止了扩张，没有继续侵蚀星球上的其他区域，但隐隐之中同样有生命的气息在冰湖的最深处孕育，或许再过上数百上千年的时光，这个生命才会真正破冰而出。 炎魔部族中萎靡不振火魔粟在短短数秒之中恢复了生气，甚至部族附近许多被他们当做烂花杂草的植物在疯狂生长，仿佛在共同欢呼着此刻的光辉。 无数的炎魔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知何时，一个炎魔忽然虔诚地向着演绎在炎狱星球之上的无穷异象拜服下来，高大的身躯紧紧地贴着地面，震耳欲聋的声音传遍四方：“神迹！这是神迹！” “神迹！这是伟大的创世女神的神迹！” 有一个炎魔拜服下来，连锁反应顿时产生，一个又一个炎魔挺着高大的身躯，好似割韭菜一般接二连三地向着莉莉丝所创造出来的异象拜服祈祷。 据后世史书记载，炎魔历99年，创世女神第一次在世人面前展现神迹，改天换地，至高至伟，炎狱星球自此进入全新的“三界”时代，文明加速发展，从此走上了一条和从前截然不同的茫茫大道。 ——以上内容节选自畅销作品《从前有本历史书》，作者二壮他哥。 当然，这些全都是后话了。 “综上所述，这一次改造言语星球，老娘只做了三件小事：创造天堂-人间-地狱的三层架构，把三界系统融入炎狱星球每一个智慧生命的本能之中，以及把炎狱星球的根源强度提升了好几个层次，基本上只要你们不做大死，上面的资源足够你们发展五万年有余……惭愧惭愧。” 通常来说，一颗普通的生命星球上的资源足够一个文明在不做大死的情况从石器时代一路发展到星际时代——这个过程通常在一万到两万年左右。 而从前的炎狱星球相比之下就要显得贫瘠得多，即便炎魔一族的文明发展不出现什么意外，星球中的大部分资源也仅仅只能支撑上三五千年左右。 不过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感谢您的慷慨，母亲大人。” 零和大壮激动地向着莉莉丝行完礼，就迫不及待跑去远处感受这颗星球上的全新变化了。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莉莉丝大大增强了炎狱星球的根源强度，所以身为星球意识的零也比之前灵活生动了许多倍，现在祂的一言一行除了会发白光之外，几乎和一个真正的智慧生命没有多少区别了。 “那么接下来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 莉莉丝忽然笑眯眯地眨了眨眼睛，一缕精神力悄无声息地没入了那个名叫十九号的女性炎魔的脑海之中。 “小家伙，现在有时间了，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 十九号愣了愣：“女神大人，您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莉莉丝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不用不承认，你进入这个宇宙之后的一切都会被记录在世界管理日志之中，你说是不是啊，穿越者小姐？” …… 第320章 320.上辈子 ============================ 莉莉丝的声音传入十九号脑海的一瞬间，十九号顿时整个魔都僵住了。 她怔然了好半天，才发出沉闷的疑惑声：“女神大人，您在说些什么？我为什么听不懂？” “不用急着否认，毕竟这个宇宙中所发生的一切，全都会被巨细无遗地记录在世界管理日志上。” 但紧接着，莉莉丝笑嘻嘻的声音便再一次响了起来：“虽然并不能查到你之前来自哪里，但是你的灵魂突然出现在这个宇宙之后的一切，老娘都是能够查询到的。” “……” 十九号沉默了。 时间足足过去了好几分钟，最终这个在不少细节上都要显得比其他族人更加聪慧的炎魔终于缓缓地点点，嗓音好似一瞬间沙哑了许多：“本来我还以为能够瞒过您的。” 在最初得知所谓的“创世女神”的名号时，她只当对方是某种比自己更加强大，并且统治着炎魔一族的生物，但是现在看来……对方的存在似乎跟自己想象之中完全不同。 尽管莉莉丝在出现之后问了很多问题，但十九号能够很轻易地判断出，这个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的银发少女，本质上只是在给自己的这些“同族”们一个表达自己的机会罢了。 对方早就知晓了一切，看穿了一切，但即便如此对方似乎也没有对炎魔一族表现出任何的高人一等的恶意：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母亲在照顾自己年幼的孩子一般。 当然，这个“母亲”可能有点彪悍过头就是了。 “那怎么可能？”莉莉丝挺胸哼了哼，“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整个第九神域的二里桥街道，谁不知道老娘的名字？你的异常或许可以瞒过你的每一个同族，甚至瞒过大壮这个炎魔始祖，但是想瞒过老娘……你听说过一句话么？” 十九号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愣：“什么话？” “你永远不可能打败一个权限狗。” “……” 暗暗抹了一把汗（炎魔一族的汗液是一种泛着硫磺味的胶体），十九号心中的坑爹之情简直已经完全是溢于言表：女神大人您把自己比喻成权限狗真的好么？ 而且除了这个之外，刚才她好像听见了一个非常见鬼的地名来着…… “老娘知道你现在心底在想什么，但是千万别把那三个字说出口，老娘自嘲没事儿，但你们要是主动说出口的话，那这个世界的天罚机制会不会抽疯就是个值得商榷的问题了。” 她才刚刚把群星世界修复好不久，整个宇宙的法则体系全都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之中。 所以很可能只是一句无意之间的小冒犯，也会让那个非常死板的天罚机制跟着一起抽疯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正要把“权限狗”三个字吐出口的十九号，顿时差点被莉莉丝的一句话憋到严重内伤。 好不容易才安抚好自己的呼吸器官，十九号这才沉着声音开口问道：“那么接下来，女神大人您对我有什么处置？” 既然都已经发现了她这个鸠占鹊巢的穿越者，那这位创世女神的下一步，难不成是给那个在她穿越过来之时就已经死去的炎魔报仇？ “处置什么的倒是谈不上，就是想给你一个小小的提醒。” 闻言莉莉丝摇了摇头：“你不用担心，我从世界管理日志中能够看出十九号是死于意外，然后你的灵魂才占据了她的身躯，而不是你害死了她。” 十九号再次愣住了：“那您找我是想要……” 莉莉丝双手背负在身后，扭头望着天空中的星辰，平静道：“以老娘的角度来说，一个穿越者并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并且你同样可以借助自己脑海中的异世界记忆在这里过得风生水起，但只有一点老娘绝对不允许——你不能做出任何可能危害到这个文明的事情。” 十九号怔怔地看着那个沐浴在星光之中的银发少女，对方的个子虽然比她矮上很多，此时此刻却让她觉得无比高大伟岸。 “如果你现在做不到这一点，或者将来的某一天做不到这一点，整个世界——不仅仅只是你脚下的星球，而是整个宇宙都会代表老娘的意志把你消灭，这一点你明白吗？” “……明白了。” “既然你答应了，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心就会代表老娘记住你的誓言。” 在十九号应答过后，原本面无表情作45度角仰望星空的莉莉丝忽然再度露出了调皮的笑容：“那么，撇开那些严肃的事情不谈，先来和老娘说说你是来自一个怎样的文明吧？” 唔……好耀眼的笑容！ 感觉自己被刺到了双目的十九号稍稍斟酌了片刻，就闷声闷气地开口：“我上辈子是来自于一个以魔导科技发展为主的文明，按照我的理解，我们的文明已经发展到了星际文明的巅峰，正在着手研究如何跳出本土宇宙，进入外界的无尽虚空之中……” “哦豁，居然是个准虚空级文明么？” 莉莉丝顿时挑了挑眉毛，露出一丝讶然的神色：无尽虚空之中数量最少的便是达到虚空级的文明，但即便是准虚空级的文明数量也绝对多不到哪里去。 十九号上辈子所处的文明既然已经开始着手虚空航行的研究，那么他们的发展层次几乎已经可以说是处于凡人文明中的最上一层了。 就连莉莉丝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管理的世界之中居然会出现一个穿越者，而且还是一条如此惊人的“大鱼”！ “那你呢，你上辈子是干啥的？”莉莉丝又问道。 不料，这个问题才刚问出口，十九号顿时就蒙住了，这个人高马大的炎魔居然扭扭捏捏了好半天，最后才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咬着牙吐露出真相。 “女神大人，其实我上辈子是男的……” “咦？” 这一回，莉莉丝两只猩红的眼眸瞪得大大的，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穿越者，而就在下一秒，一连串的大笑声陡然响了起来。 “男的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上辈子居然是个男的哈哈哈哈啊……” 十九号：“……”她上辈子是男的这件事情虽说很蛋疼，但似乎并不是一件多么好笑的事情吧？ …… 第321章 321.凡人们的礼物 ================================== 停止扩张的北原冰湖边，一群人全都愣愣地看着自家的女神大人，不知道这位平时就显得有些神神叨叨的女神大人这个时候突然又抽了什么疯。 毕竟在之前对三层世界体系进行推演完善的一个月里，在场的除了零这个星球意识之外，几乎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被雷劈过。 所以他们现在也不敢上前问一句，自家的上帝这会儿是不是脑子被雷劈过了。 莉莉丝捂着肚子大笑了整整半分钟时间，然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旁边其实还有一群人在围观，于是赶忙收敛了笑意，重新装出了一副严肃认真的神态拍了拍十九号的肩膀。 ——别问两人之间有五六倍的身高差的情况下，莉莉丝是怎么拍到十九号肩膀的，反正她是上帝，有什么问题不服憋着。 与此同时，莉莉丝的精神波动再次传出。 “小十九啊，你穿越之后身体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吧？对异性的身体感不感兴趣啊？有没有偷偷……” 刚开始的几个问题还算正常，但越是往后，十九号的脸色就越是变得古怪起来。 这位女神大人……不会真的有病吧？ 关心身体舒不舒服也就算了，后面那些问题都是什么鬼！ 什么叫有没有用女孩子的身体做一些偷偷摸摸的事情？ 拜托她现在可是一个身高超过十米的炎魔，咧嘴笑的时候不把人吓哭就不错了，还女孩子？ 要知道她穿越过来之后花了足足三年的时间，才学会怎么分辨炎魔一族外表上的不同细节：在那之前所有的炎魔族人落在她眼中全都长得一个样！ 现在这位女神大人居然问她穿越到了一个“女孩子”身上是不是很开心？ 如果不是担心自己再被雷劈的话，十九号早就抄起拳头砸在对方那张笑意盎然的脸上了：你才是女孩子！你全家都是女孩子！ 更让她感觉蛋疼的是，为啥在发现自己身为穿越者的身份之后，这位女神大人都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在意，偏偏在自己说了上辈子的身份之后，她能一下给笑成这样？ “你不懂，你不懂……” 莉莉丝用力地捶着十九号的肩膀，眼泪都已经笑出来了：“你真的不会懂的。” …… 在那一日莉莉丝展现出神迹之后，大壮手下这十个从前经常嘴贱挨雷劈的炎魔一下子全都学乖了。 ——天可怜见，这位虽然看起来矮了点，但可是挥挥手就能够改造整个世界的主啊！ 炎魔一族骨子里的暴力因子，让他们对于莉莉丝这个半路杀出的女神彻彻底底地信服了。 至于其他的炎魔族人倒是出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变化。 原本虽然炎魔一族中流传着关于创世女神的传说，但毕竟谁都没见过创世女神长啥样，因此对于一群文明智慧极其原始的眼膜来说，创世女神顶多就是一个听起来比较厉害的名号罢了。 但是在莉莉丝改造星球，展现神迹之后，“创世女神”这个概念顿时在这群炎魔的心中得到了无限的增强。 尽管依旧没有人看到过莉莉丝这个创世女神的真容，但整个星球上风起云涌、改天换地一般的场景，却是悄无声息地铭刻到了每一个目睹异象的炎魔的灵魂之中。 用莉莉丝自己的话来形容，那就是“老娘虽然人不在江湖，但江湖上仍旧流传着老娘的传说”！ 这个变化莉莉丝虽然有所预料，但是当她重返魔王城，发现数不清的炎魔包围了自家炎魔始祖的住处，一个两个全都声称自己是来瞻仰创世女神的时候，她还是被震惊到了。 和当初被她拯救的群星联邦以及乌康达文明不同，那两个文明的族人虽然在外貌形态上和莉莉丝的审美观略有差异，但多少还在莉莉丝的审美观范围之内，但是炎狱星球上的炎魔一族嘛…… “老娘真是日了冷夏了！早知道当年就不用岩浆恶魔的模版来创造炎魔一族了，丫的现在这群炎魔来找老娘见礼，怎么感觉和里番本子剧情似的，妈的盗版害死人啊……” 咕囔归咕囔，但这样的场面莉莉丝也已经见过很多次，所以她迅速地用“数冷夏”的办法调整了心绪，开始自己在炎狱星球上的第一次“神明凡人见面交流会”。 不过说是交流，但实际上只不过是炎魔一族的族人单方面地来围观莉莉丝这个创世女神，同时送上他们自发准备的种种礼物和祭祀之物。 然而，更让莉莉丝蛋疼乳酸的事情还在后面。 “女神大人，这是俺们家珍藏的宝物，本来想要传承给俺孩子的，不过现在就送给您啦！” 面对眼前这个炎魔小心翼翼捧着送上来的那块“宝石”，莉莉丝的精神力扫描了半天才终于确认了一个事实：这丫的居然是一块天然的玻璃！ 要知道由于环境和地质原因，玻璃这种东西在炎狱星球上基本就和路边的石子儿一样多，或许唯一的区别就在于，炎魔们认识石子儿，但是不认识玻璃。 除了玻璃之外，由于文明开化程度极低，其他炎魔送上来的礼物也大多千奇百怪。 比如说一块长得像屁股的石头。 再比如说一棵长得特别大的火魔粟种子。 再再比如说…… 尽管知道这些炎魔全都是好意，这些礼物也都是出于最淳朴的心思，但在这一刻，自认为已经见多识广姿势水平高超的莉莉丝，终于在这一天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 比起那些神族前辈，她的三观和承受能力还是太弱太弱了。 送石头送种子的算什么？她当初还在“上帝去哪儿论坛”上看到过，有些奇怪的文明可能会向神明献上自己产下的蛋作为礼物，甚至就算是送上一锅已经吃光的冷饭的习俗也不是没有的。 “看样子，老娘还是太年轻了嘿，还要多多学习多多学习。” 莉莉丝若有所思地咂了咂嘴，脸上的笑容却是变得更加浓郁了。 …… 第322章 322.大穿越时代的到来？ ======================================== 莉莉丝也不是没有参加过凡人举办的各种见礼仪式——无论是乌康达还是群星联邦，她都出席过这种好似见面会一般的隆重仪式。 当然，这些神明见礼仪式给她留下最深的印象大概是这样的：他娘的这玩意儿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基本上一场见礼仪式结束，她不光屁股坐麻了，就连翅膀都因为实在没地方放，而变得随时可能会抽筋一样…… 但如果真要说的话，还是炎狱星球上此刻正在进行的“见面会”给予莉莉丝的印象最为深刻。 尽管这一场见面会的规模远远比不上另外两个文明，甚至送上来的礼物也都是乱七八糟一团，但它对于莉莉丝的意义却是要远远超越。 因为只有炎魔一族才是莉莉丝自己创造出来的生命。 她亲手模拟调试做出了炎魔一族的造物模板，并且创造了这个全新的种族；她看着这个种族的一个个族人从诞生到成长，一步步从一无所知的白纸发展成了如今的阶段；她用自己的眼睛亲眼见证了这个文明的起落与兴衰…… 好吧，我知道炎魔文明目前为止还没有衰落过，不过这么强调仅仅是为了增强气势而已，大家意会就好…… 虽然莉莉丝整体上对自己管理过的三个文明都挺好，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亲疏差别，但看着自己家的孩子渐渐长大懂事，那种成就感总比看着别人家的孩子长大懂事要强上那么一丁点。 嗯，真的只是一丁点。 此时此刻，莉莉丝坐在了魔王城中的魔王宝座上，大壮和零站在她的右手边，而潘缇芙七人则是站在她的左手边。 一个个前来觐见的炎魔子民排着队，从魔王宝座前一一走过，将自己带来的礼物和祭品摆放在王座之下。 ——整个过程都是完全自发的。 在这之前，炎魔一族的族人们甚至有不少并不知道那位完全没什么存在感的创世女神的名号，但却在莉莉丝展现出神迹之后自发地集中了过来。 就好像有某种发自本能的神奇力量在不断产生作用，让他们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那个端坐于王座上的少女（其实是屁股坐麻了）。 整个过程，持续了整整三天时间。 最终，当前来见礼的炎魔队伍终于走到了尽头，莉莉丝几乎是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啊呸，母亲和孩子见面本来应该是非常温馨的画面才对，为啥到了老娘这里变得和动物园一样了？！” 仔细想想的话，一大群身高最矮也至少顶三四个莉莉丝的炎魔，排着队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围观她这个上帝……某种意义上这不就是和动物园一毛一样么！ 不过莉莉丝最终琢磨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掏出自己的个人终端，把之前自己偷偷拍下来留影的照片上传到了“上帝去哪儿”论坛上。 反正在论坛上晒这种事情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对于这种事情莉莉丝一向都是能水帖就不放过的…… 甚至莉莉丝这个时候还莫名其妙地冒出一个想法来：永恒神界连网络论坛这种东西都存在，为啥就没有微博微信之类将品类功能垂直细分的终端应用呢？ 如果微博微信这些东西也同样存在的话，那她将来岂不是可以见到一群上帝天天刷微博刷朋友圈的场景了？ 这一瞬间，莉莉丝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非常有创意，甚至感觉自己的优势非常大！ “不过现在还是要把这些孩子的事情处理好才行。” 关于微博微信的事情在莉莉丝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这会儿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到回去之后就要调查清楚神界为什么没有类似于微博微信的东西存在，然后…… 如果没有什么别的原因的话，那或许她可以自己做一套相应的终端应用出来。 也就是在莉莉丝暗中神游天外，表面上却已经对着一大群炎魔笑得脸颊都快抽筋的时候，前来觐见的炎魔队伍终于缓缓地爬行到了尽头。 站在最后的是一名男性炎魔，看他的生命气息应该已经成年，不过无论是身高还是体格在炎魔之中都算得上是非常瘦小的那种。 他似乎并没有意料到自己居然会是所有炎魔中的最后一个，一些尚未离开的炎魔纷纷向着他投来了好奇的眼神，让他一瞬间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石化了一般，连抬起腿迈出步子都变得格外艰难起来。 “女、女神大人……” 小个子炎魔战战兢兢地走到王座前，一脸懵逼地站在那里，竟然是紧张过度一下子连自己想要说些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见此情形，莉莉丝不禁摇头失笑：“老娘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这小家伙怕成这样做什么？” 值得一提的是，在莉莉丝上辈子的记忆中，“洪水猛兽”只是一个夸张的用法，用来比喻那些让人避之不及的可怕事物，但在炎狱星球上的这些炎魔眼中：洪水这种从来没见过的东西那真是比猛兽还要吓人来着…… 根据神话传说，炎魔的身躯是由高温岩石和岩浆构成，而岩浆一旦触及到了洪水就会迅速冷却硬化，最后变成一种叫做黑曜石的新石头。 由于这种新石头无比坚硬，甚至连岩浆都无法将其融化，所以也就等于这个炎魔已经完全死亡了。 ——尽管在炎狱星球上别说是洪水了，就连“下雨”这种情况都只有可能在比较极端的情况下，才会存在一段极短的时间。 不过就在莉莉丝仔细观察了这个炎魔一眼之后，她忽然露出了格外感兴趣的神色来。 “有趣有趣，你身上缠绕的信息居然被搅乱过了，就连世界管理日志里面的那部分信息也变成了一小段乱码，如果不是老娘仔细看你第二眼，可能还真要被你瞒过去了！” 好像无论是自己去过的宇宙，还是自己创造的世界，都非常吸引各种麻烦人物的样子？ 若有所思地敲了敲王座的扶手，莉莉丝眼见其他的炎魔全都已经离开大殿，这才冲着最后的那个炎魔嘿嘿笑道：“来吧，说出你的故事，第二位穿越者先生？” 就连莉莉丝也没想到，自己创造的世界里，在出现了十九号这位穿越者之后，居然还会存在着第二位穿越者！ 甚至这第二位穿越者隐藏得远比十九号更深，甚至连她都要差点把他忽略过去了！ …… 第323章 323.关于穿越的二三事 ====================================== 说实话，在看清这个“瘦小”炎魔真实来历之后，哪怕是莉莉丝也不禁感到了一丝蛋疼：他娘的怎么又是个穿越者？！ 虽说穿越者始终是个让人津津乐道的话题，甚至一度以各种各样小说主角的身份活跃在多元宇宙的各个角落，甚至她本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也能算是半个穿越者。 但这并不代表“穿越”是一件多么常见的事情。 相反，无论是所谓的“身穿”还是“魂穿”，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形式的穿越，穿越者需要面对的危险简直多到数不过来。 虚空零域本身抹除万物、将一切归零的力量就是最大的威胁。 除此之外，宇宙辐射、虚空射线等一系列可怕的危险都在无时不刻地嘲讽和藐视着穿越者的生存能力。 以最常被人提起的“魂穿”为例。 一个灵魂在离开了原本的身体之后，先得保证自己没有被世界的轮回体系所吞没，否则这个灵魂就会被轮回系统的力量分解成最原始的信息单元，然后用来构成世界之中的其他事物。 而在灵魂离开身体之后依旧能够存活的这个前提下，它接下来要面对的则是原本被星球大气层挡住了大大隔绝了的宇宙辐射。 在绝大部分情况下，一个脆弱的灵魂暴露在无数宇宙辐射下的结局，多半就是像个水泡泡一样啪的一声破碎消散。 ——当然，在太空里的真空环境中，一般是听不到的声音的，所以这个声音大家自己想象一下就好了。 接下来，这个灵魂还得通过某种手段穿越自己所在宇宙的世界壁垒，进入外界的虚空零域之中。 但进入虚空零域并不是穿越之旅的完结——其实危险才刚刚开始而已。 虚空零域浩瀚无垠，两个世界之间的“距离”并非是常规意义上的“空间距离”，一个灵魂在进入虚空零域之后，想要找到第二个存在着生命的世界的概率低到可怕，通常而言最大的可能还是永远地迷失在虚空之中。 并且虚空零域本身无所不在的归零之力，会将一切不完整的法则体系侵蚀干净，一个灵魂进入虚空零域之中后，基本上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虚空的力量抹消，从此连一点存在过的痕迹都不留下。 在抵挡了虚空归零之力的同时，它还需要面对无数神秘的虚空射线以及虚空中的未知力量的侵蚀和破坏。 再接下来，它需要将之前穿出世界的举动再倒过来重复一遍，然后刚好找到一个有生命存在的星球，碰上一个适合它灵魂的载体，最终才算是完成了整个穿越的过程。 ——一般人别说是一条命了，就算是有十条命或者一百条命都不够穿越一次的。 除非是碰上一些极其特殊的情况，比如说两个相近的世界突然建立起了一条神秘通道，又或者两个世界因为某种原因发生了碰撞，以至于世界壁垒破碎之后互相融合等等…… 因此，几乎可以说任何一个穿越者都可以说是活着的奇迹。 当然了，这里说的穿越者是指那些“非法”穿越的穿越者，像很多神族手下满虚空乱跑的神使那属于“奉旨穿越”的合法穿越者，和这些“非法穿越者”的情况又不完全相同。 “穿、穿越者？”小个子炎魔的身子顿时晃了晃，脸上恰到好处地流露出茫然之色，“女神大人，您在说些什么？” 闻言，莉莉丝不禁暗自偷笑：嘿，又是个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的！ 不过哪怕是她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小个子炎魔确实要比十九号隐藏得好多了。 如不过是他自己凑上来，让她下意识地多看了几眼的话，可能就连莉莉丝都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自己所创造的星球上居然还隐藏着第二个穿越者！ “不用隐藏了，你确实掩盖得很好，把进入世界时候的异常信息给搅乱成了一团乱码了，同时还遮蔽了自己的灵魂上的异常，但是刚才老娘查询了一下你的灵魂编码，发现你的灵魂编码也是一堆乱码——这是什么意思你明白吗？” 通常而言，正如同莉莉丝之前对十九号所说的那样：在一个穿越者进入另外一个世界的一刹那，他的一切信息都会被记录在那个世界的世界管理日志之上。 但由于他本身并非诞生于这个世界，所以这么一份突然多出来的信息，就好像原本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忽然多了一个人一样那么显眼，让莉莉丝这个上帝很容易就找出穿越者的存在来。 比如说之前的十九号，就是这么被莉莉丝找出来的。 但是眼前这个名叫“墩子”的小个子炎魔，或者说他体内的那个灵魂，在进入这个宇宙的一刹那，用了某种手段将关于自己出现的那一部分信息搅乱，使得世界管理日志将其判断为运转过程中自然产生的无意义垃圾文件，从而直接忽略过去。 这也是为什么莉莉丝之前查看世界管理日志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墩子身上的异常的原因。 顺带一提，莉莉丝真觉得炎魔们起名字的能力需要好好提高一下才行了。 但是在习惯性地查询了墩子的灵魂编码之后，莉莉丝发现这个家伙的灵魂编码居然也是一团乱码！ 在排除了她的世界管理系统出了bug的前提下，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就非常少了。 比如说……墩子的灵魂并非是这个宇宙土生土长的“土著”，他所来自的那个宇宙，很可能采用的是另外一套灵魂编码的方式！ 缓缓地将自己的发现一点点说出来，莉莉丝似笑非笑地盯着眼前的小个子炎魔，观察着他身上任何一个细微至极的变化。 终于，她发现墩子那充斥着茫然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了一丝愕然和警惕。 顿时，莉莉丝笑了起来，看样子这家伙也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镇定呢。 同样地，对于穿越者的出现，只要对方能够不在炎狱星球上搞事，那她自然乐意有几个“主角”突然崛起，带领自己所创造的文明种族更快更好地快速发展起来。 甚至于如果对方有需求的话，她想办法将他们送回原来的世界也不是不可以。 “好了，不用那么紧张，这边大厅里剩下的都是能够信任的人，另外老娘实话和你说吧，这边除了你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穿越者……” 莉莉丝笑眯眯地通过精神力向着墩子说道。 “你们炎魔十贤者里面的那个十九号……” 不料，这个名字才刚说出口，原本神色紧绷的墩子忽然发出了惊呼：“……你是说我的姐姐！？” 第324章 324.学鸵鸟是没用的 ==================================== “你说你姐姐？” 这回倒是轮到莉莉丝猛地愣了：这小子说的姐姐……该不会是十九号吧？ 不过这关系有点不太对劲啊！ 要知道十九号是最初天生地养，由世界之力直接创造出来的那三千个初代炎魔之一，能和她称兄道弟的，怎么说也得同样是三千初代炎魔之一吧？ 但是眼前这个营养不足发育不良的小个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三千初代炎魔之一的样子好么？ 而且名字也不对啊，最初的三千个炎魔的名字就是从一号一直到三千号，她可不记得里面有哪个炎魔的名字叫墩子的。 再加上初代炎魔肯定是所有炎魔中年龄最大的那一批，但墩子的年纪明显要小上很多，看起来最近才刚刚成年罢了。 “女神大人，我姐姐就是十九号。”然而名叫墩子的炎魔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还真是十九号？” 莉莉丝更惊讶了。 因为其中蕴含的信息量实在太大的缘故，莉莉丝之前并没有将世界管理日志的全部内容都翻阅一遍。 相应地，她找到了日志之中那些比较重要的特异点，以特异点为起始，向着两头各检索了一次重要信息——至于谁谁是谁谁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之类的无关紧要信息，她就完全没有关注了。 而且正常情况下，也没见哪个上帝会刻意去关心凡人之间错综复杂的亲属关系对吧？ 她身为神明，就算开开的也是神庭，而不是柏阿姨的新老娘舅OK？！ 墩子点点头：“我的原名是‘二三三号’，不过因为几十年前的一场意外不小心死亡，最后是在十九号姐姐的帮助下才借助岩浆的力量复生。” 莉莉丝顿时就在心底吐槽了：你这家伙上辈子的名字，听起来还不如这辈子的呢。 至少这辈子的名字让人听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笑场来着。 “原来是这样，炎魔一族从岩浆中复活之后确实是会退化到幼生状态，也难怪你的生命气息那么年轻了。” 已经在同一时间查找完世界管理日志的莉莉丝点了点头，算是对于墩子的话表示了认可。 她在创造炎魔一族的时候，确实赋予了这个终于能够从岩浆和火焰中复苏的天赋能力，当然这个天赋看起来逆天，但实际上有着非常之多的限制，和神族在生命神殿中复活的能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首先，炎魔在死亡的时候必须要保证自己的灵魂完整，否则的话多半就是直接魂飞魄散的下场，根本就没有复活的可能。 再者，死亡之地的附近必须要有足够炽热纯粹的岩浆或是火焰存在，并且有第二人在场将死亡的炎魔的身躯转移进去，借此激活这个一生只可以动用一次的天赋能力。 最关键的，哪怕死去的炎魔复活了，也不是像神族复活那样满血满状态复活，除了由灵魂承载的记忆会得到保留之外，身体会直接退化到最原始的幼儿状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就像是换了个新身体重活一世差不多。 “原来如此，你就是在那个时候穿越过来的……” 莉莉丝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但墩子依旧是流露着一脸茫然的神情：“女神大人，您在说什么穿越？” “啧，你这家伙还真是不见棺材心不死啊。”莉莉丝也不禁无语。 这个叫墩子的小家伙也不知道灵魂是什么来历，警惕性比十九号高太多，十九号被她几句话一吓就已经乖乖承认了穿越者身份，但这个家伙足足一章过去了居然还是一副死不承认的态度！ “老娘说得很清楚了，你的灵魂不属于这个世界，是一个来自这个宇宙之外的外来者，大概就是在‘二三三号’体内灵魂死亡的时候，你的灵魂闯入了这个世界并取而代之，最后你姐姐十九号复活的其实是你的灵魂了没错吧？” 这么看来的话，新生的墩子之所以在炎魔之中长得如此“瘦弱”，很可能是他的灵魂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身体的成长。 毕竟“相由心生”并不完全是一句空话，不同的精神状态会对身体产生不同的影响，墩子身体里的外来灵魂，能够影响到身体的成长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这些话说出口，莉莉丝终于能够感觉到墩子出现了一丝动摇。 事实上她并不担心这些穿越者能折腾出什么大麻烦来，但这并不代表她不想找出连续出现两个穿越者的缘由。 是纯粹的巧合？ 还是虚空中又出现了什么新的变故？ 用莉莉丝一向信奉的信条来说——她的大黑暗神典不见得能够解决一切麻烦，但多半能够解决引起麻烦的家伙。 想到这里，她微微一咧嘴，嘴角勾起了一丝神秘的微笑。 就在这一瞬间，几种从学院里学来的特效神术全面展开，使得莉莉丝在墩子眼中的身形一瞬间变得高大无比，重重叠叠的声音更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好似是整个世界的意志在和他进行对话。 “你的隐藏确实非常巧妙，在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你搅乱了一次自身所携带的信息，使得世界管理日志上的那一部分内容显示成了乱码。” 一句接着一句，将墩子的灵魂所做过的一切手段全都吐露出来，莉莉丝满意地看到，这个始终非常镇定的小个子炎魔，神色终于出现了剧烈的变化。 “不、不可能，我明明已经把搅乱了星象天机，怎么还有人能够发现……” “原来他娘的是这样，你手中掌握了一种可以搅乱‘天机’的手段，但这种手段本质上其实是搅乱自身所携带的信息，使得旁人无法从中读取出有用的内容来——不过你大概还是不理解我们神族的存在，不说你搅乱的信息还可以复原，就算无法复原，被你搅乱之后的信息在世界管理日志中反而会变得更加显眼。” 这就好比有那么一本日记本，为了不让其他人读出某一页的内容，日记本主人特地将这一页涂成了一团糟乱——或许别人是看不出来这一页的具体内容了，但同样也使得这一页显得格外显眼。 第325章 325.贵圈可真乱 ================================ 从墩子的只言片语中，莉莉丝转瞬之间就差不多推断出了事情的真相。 首先，墩子这个瘦小的炎魔确实是一名穿越者，这一点毫无疑问已经得到了确认。 其次，他体里的那个灵魂掌握了一种号称可以“搅乱星象天机”的手段，并且他的灵魂在进入这个宇宙的时候曾经试图通过这种手段掩盖关于自己的一切信息。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是成功了。 世界管理日志中有关他的那一部分信息被搅乱，成为了一堆不可识别的乱码，如果有一些凡人中的占卜师、星象学家之类的人在这个时候对他进行占卜推衍的话，大概就会得出“黑洞迷子”、“天机混沌”、“无法预测”之类的结果了。 但是莉莉丝不同。 对于莉莉丝而言，她是站在一个更高的层面去观察世间的一切，所以哪怕墩子搅乱了自己的信息，可这家伙依旧在一个他所不知道不了解的更高层面上，留下了大量可以观测的蛛丝马迹。 “不过真要让老娘和你解释原理确实有点麻烦……反正你就当做自己没弄干净，所以还留下了很多痕迹好了。现在还是来说说你穿越之前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莉莉丝摆了摆手，一股柔和的力量扩散开，让墩子心中的警惕微微散去：“对于你们这些穿越者，我并不会多加干涉，无论是想要重返以前的世界，又或者是继续留在这里都随便你。” “不过因为最近穿越者出现的次数实在有点多，所以老娘必须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的话……” 要是哪天她一觉睡醒，突然发现自己创造的这颗星球上全特么变成了乱七八糟的穿越者，那样的情况就实在有点糟心了。 墩子沉默着。 莉莉丝也不着急，而是静静地等待着这个小个子炎魔的答复。 ——反正对于一名神族而言，最不值钱的东西可能就要数时间这玩意儿了。 “女神大人，其实在我来自于一个极为强大的魔法文明，我在其中属于‘复古派’的一名秘法师。” “当时我和我的爱人正在乘坐星际母舰通过翘曲时空返回母星，但却遇到一次重大事故，星际母舰严重损毁，而我和我爱人也失散在了混乱时空之中……” “等一下！” 刚开始的时候，莉莉丝还没有意识到什么问题，但越是往下听就越是脸色古怪：这段故事听起来……他娘的好像有点耳熟的样子！？ “你说的那艘星际母舰，名字不会是叫‘玲珑号’吧？” “女神大人您知道！？” 墩子张大了嘴，一股灼热的气浪从他口中喷吐而出，在周围掀起一连串噼里啪啦的秘籍火星：“您知道玲珑号？您去过桑瑞姆？” “这倒不是，老娘确实知道玲珑号，但是没有去过那个什么桑瑞姆……这样好了，老娘叫个人过来，或许你会很乐意跟她交流一下感情。” 轻轻地摇了摇头，莉莉丝打了个响指，用精神力联系到了停留在大殿外的十九号。 “女神大人，您找我？” 不多时，一个比墩子高大许多，但气势上却要弱上一些的炎魔便走进了大厅之中。 几乎是第一眼，十九号就看见了正在王座前愣神不已的墩子，不由惊讶出声：“墩子，你怎么还在这里？” “姐姐！？”墩子也当场失声，“女神大人，你为什么要把我姐姐叫进来，您不是说不会……” “玲珑号。”莉莉丝笑眯眯地吐出这三个字来。 在听到这三个字的一瞬间，十九号神色一怔，但还是显得有些茫然：“女神大人，您是找到有什么关于玲珑号的线索了？” 但既然是找到了线索，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把她叫进大殿里来？ 见十九号一脸茫然，墩子脸色剧变的情形，莉莉丝顿时觉得非常有趣，所以有些揶揄地朝着一旁的墩子努了努嘴：“喏，你的这个弟弟，就是你想要找的线索。” 当初十九号在交代穿越前的经历时，就曾经提到过自己原先是坐在一艘名为“玲珑号”的星空母舰上返回自己出生的母星，只不过在半路上玲珑号遭遇了事故损毁，而她也被卷进了混乱时空之中。 等到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附身在十九号这个初代炎魔的身上了。 “女神大人，您是说……”十九号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神色一下变得有些难以置信起来。 “没错哟。”抢在墩子想要矢口否认之前，莉莉丝就已经开口认可了十九号的说法，“你的这个弟弟，也是来自那个文明，并且当时他同样就在你说的那艘玲珑号上。” “墩子你也是玲珑号上的穿越者？！” “姐姐你也是！？” 一大一小两个炎魔，几乎同时发出了惊呼。 莉莉丝非常满意地看着两个炎魔同时露出了震惊和失神，然后惊喜无比地扑到一起，开始互相交流起当时在飞船上的经历来。 她倒是没想到，自己世界里出现的这两个穿越者，居然会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这么一来的话，虚空之中出现了什么惊人异变的可能性倒是小了很多，反倒有可能是这两人刚好运气比较好，所以才刚好同时穿越了而已。 然而就在短短一分钟后，两个炎魔却再次发出了充斥着震骇的惊吼声。 “你是拉里斯！？” “你是梅谢尔？！” 由于十九号和墩子此刻传来的心绪波动实在太过激烈，哪怕是正在琢磨着是不是顺便再去群星联邦逛一圈，找一找可能存在的穿越者的莉莉丝也被惊动了。 “你们俩在吼啥呢？老娘耳朵都快被你们震聋了！有啥事情别光顾着吼啊，打一架再说……” 好在有莉莉丝这个创世女神的“淫威”在，一大一小两个炎魔再次冷静了下来，但彼此之间的神色却是变得极为怪异和苦涩。 气氛一时间显得极为凝滞沉默。 “女神大人。”十九号深吸口气，首先打破了眼前的凝滞，“您还记得我说过，我当时在飞船上是和自己的女友在一起吧？” “老娘又没健忘症，这事儿当然记得啊。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吗？等等，你该不会想说……” 莉莉丝把视线投向十九号身边的墩子，后者神情苦涩地点点头：“拉里斯是我穿越之前的男朋友。” 卧槽，你们这关系简直是超神了喂！ …… 第326章 326.三界时代的开端 ==================================== 虽然莉莉丝一向自认为见多识广、姿势水平丰富，见识过世界末日，也见证过文明崛起——但她今天还是感觉自己大开了一次眼界。 从目前的血缘关系来说，十九号和墩子算是亲兄妹。 从来历问题上说，十九号和墩子都是来自同一个异世界的穿越者。 从上辈子的关系来说，十九号和墩子是情侣。 到这里的时候，莉莉丝已经感觉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乱得实在没法算了：但偏偏这还不是最让人蛋疼的地方！ 原本剧情发展到这里的时候，一出《超越时空的爱恋》酸臭恋爱剧已经发展成了《禁断！姐弟之间的禁忌爱恋》这样的伦理鸡汤文了，但问题就在于…… 十九号这辈子是女的，上辈子是男的。 墩子这辈子是男的，上辈子是女的。 当这对苦难的姐弟情侣在短暂的互诉衷肠之后，便接连向着莉莉丝这个创世女神投来了求助的眼神。 在莉莉丝先后点破了他们的身份，又展现出一连串的神迹之后，哪怕是这两个穿越者也已经下意识地对莉莉丝表现出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来。 然而莉莉丝却是猛地一阵摇头，嘿嘿偷笑了起来：“别别别，你们别用这种眼神看着老娘，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你们得自己解决，老娘这个上帝只负责给你们俩黑户上户口，你们的家庭关系可不归老娘管……” 这姐弟俩的脸色顿时就难看得好像吞了两斤开水一样。 值得一提的是，对于全身上下都是高温岩石和岩浆的炎魔来说，让他们直接吞水那真是堪称最严厉的惩罚之一了。 “女神大人，您真的不能……”十九号眨巴着眼睛，似乎是依旧不肯放弃那一点渺小的希望。 好不容易在异世界碰到了故人，而且还是自己想念多年的恋人，结果两人之间的关系居然是亲姐弟……这根本不能忍好吗！ 而且比起墩子只当过一次吃瓜群众，在近距离见证过莉莉丝再造世界的神迹的十九号，完全相信这位创世女神大人有能力办到这一切。 “不，你大概理解错了一件事情。” 然而莉莉丝却是笑眯眯地摇了摇头，一脸不怀好意的神色：“帮你们俩把血脉分隔开，甚至于改变你们的性别、重塑你们的身体以及把你们送回原来的世界这些老娘都可以做到。” 原本失魂落魄的两人一下子来了精神。 但莉莉丝的下一句话，就再次将两人打回了深渊地狱之中：“可是老娘为什么要帮你们做这些事呢？” “女神大人，您有什么要求吗？” 也许是从前身为女性的敏感，墩子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到了这一块：“是不是有什么任务需要我们去完成？” 他和十九号前世所在文明的魔导科技已经极端发达，但文化方面的发展也同样没有停下——墩子那所剩不多的女性直觉，正在清清楚楚地告诉他：眼前这位女神大人一定是有什么任务要他们去完成，所以才会不肯答应。 毕竟，那些小说电影还有影视剧里面，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虽然老娘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但老娘依旧想说——你绝对还是搞错了什么事情，老娘并没有什么需要你们完成的任务。” 看着两人惶恐的模样，莉莉丝的恶趣味不知怎地就被激发了出来，她打了个响指，嘿嘿一笑。 “老娘办不到的事情，你们小俩口也不可能办到，所以老娘也没有什么需要你们去完成的事情，不过嘛……我就是喜欢看你们俩这幅纠结的样子，你们俩再多纠结一会儿，说不定老娘一高兴就放你们过关了呢？” 十九号amp;；墩子：“……”这位女神大人，真的脑子有病啊！！ 不过这话他们可不敢说出来：毕竟这种说出口之后，一不小心就会被天罚劈了个外焦里嫩了。 “嘿，你们俩也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虽说你们是穿越者，但现在毕竟是炎魔一族的族人，老娘身为创世女神，可以给你们优待，但也不能平白无故就给你们优待，明白吗？” 这种事情纯粹属于原则问题。 理论上说，无论莉莉丝这个创世女神特别优待哪几个炎魔，其他的炎魔都不会有任何意见，因为在如今的炎魔眼中，莉莉丝这个创世女神就是至高无上的，她的意志就是整个世界的意志。 但这并不代表莉莉丝她自己就能够随便乱来。 且不提学院方面对于他们这些见习神明有着非常严格的考核，以免见习神明因为经验或者心态问题而引发难以挽回的严重后果，光是她自己的三观也让她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神明终究是神明，需要站在一个更高的角度来看待问题。 如果随随便便就能给这个优待，给那个优待，那时间一久，岂不是所有的规则法度全都跟着乱套了？ “所以，这锅老娘不背。” 莉莉丝非常满意地看着神色郁闷无比的姐弟二人，忽然再次打了个响指：“不过你们也不用太纠结，毕竟炎魔一族对于伦理观念比较看淡……” “这怎么可以！！” 两人，哦不…两魔几乎是同时叫了出来。 “放心好了，老娘的话还没有说完——老娘只是说现在不可以给你们优待，毕竟现在的炎魔一族处在非常单纯的原始阶段，这种可能搅浑水的事情老娘可不会去做。” 莉莉丝伸出一根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刚才出现在你们每个人的脑海里那个三界系统你们应该也能感觉到吧？” 十九号和墩子互相对视一眼，有些犹豫地点点头：“确实看到了。” 对于那个系统他们两人也只是看了一眼，还没有真正深入地了解过，现在听莉莉丝提起，两人似乎一下意识到了什么。 “没错，那个三界系统的全称其实是‘三界建设发展与文明意识形态管理兼种族信仰调制解调系统v0.0版’——只要你们对于这个世界的建设作出足够的贡献，就算让老娘把你们的那些愿望全部实现，也不是不可以哦？” 莉莉丝嘿嘿偷笑着，那神色简直不像个神明，反倒是像个诱惑人堕落的恶魔一般。 …… 第327章 327.群星联邦新气象 ==================================== 莉莉丝之所以做出一个名字这么长的系统来，一方面是为了方便炎狱星球的管理，像群星联邦一样建立起一个统一而高效的管理体系。 是的，是管理体系，而并非是宗教体系。 炎狱星球上如今虽然有一点信仰创世女神的宗教雏形，但事实上莉莉丝并不指望这群五大三粗的炎魔短时间里能够搞出什么像样的宗教体系来。 自发地前来觐见瞻仰她这个创世女神的事情属于特殊情况，真要建立起一套完整的宗教体系让这些连说话写字都不利索的炎魔去遵守……这难度亚于让格温多琳少吃一点零食。 而且不同的种族，在不同环境的影响下，自然而然会发展出千奇百怪的风俗习惯。 在莉莉丝看来，她手底下的这个炎魔一族如果不中途夭折的话，将来最大的可能便是发展成一个以武力战争和对外扩张类型的战争文明。 ——当然，她这个当上帝的会约束好这些炎魔，就算想要打战争，也得用比较文明温和的手段才行是吧？ 比如说，上来先和人讲道理，如果道理讲不通再把人打一顿，接着继续讲道理这种，明显就是大有可为的行事方针没错吧？ 但是，要说炎魔一族发展成一个宗教型文明，一大群炎魔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先颂念创世女神的名号，吃饭睡觉上厕所、大事小事破烂事之前都要祈求女生祈祷？ 那莉莉丝觉得这画风实在是太鬼畜了，还不如把炎魔一族塞回娘胎里回炉重造算了。 “哦不对，要把他们塞回娘胎，那就是塞回老娘肚子里了？这还是算了吧，先把剩下的事情交代一遍，然后再去群星联邦和乌康达逛一圈看看有没有穿越者，最后基本上就可以回去潜修了。” 眨眼之间，莉莉丝的内心就已经闪过千万道思绪。 新的一学期已经开学，她也有很多新的课程要进修，要是因为落下了课程而导致考试不通过什么的……那实在是有违莉莉丝的学霸宗旨！ 更何况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虚空零域之中风雨欲来的微妙压抑感，所以她也想要在真正遇上大麻烦之前，尽可能地提升自己的一切。 从法则领悟，到知识储备，再到其他方面的提升，这些事情早在假期里的时候，莉莉丝就已经做好了一个初步的规划。 虽说初等神学院的学习周期是九百年，但她接下来的周期是将这个目标缩短到三百年以内。 扣除掉已经过去的一百年，也就是说她还剩下两百年左右的时间。 “时间很紧啊。”莉莉丝扯了扯嘴角，一双猩红的眸子里却是充满了昂然的战意，“不过老娘当年只用了四年时间去复习，就考上了明光圣殿，现在有两百年的时间摆在面前，考出初阶神族的造物资格证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想到这里，莉莉丝冲着座下脸色变化不定的十九号和墩子这对姐弟一咧嘴：“怎么样，你们考虑好了没？老娘没有什么任务给你们，或者说最大的任务就是社会主义……咳，三界体系的建设，只要你们能够做出足够的贡献，老娘给你们开个小灶也算合情合理，如何？” 莉莉丝的意思其实很简单。 虽说她现在也不是不能把这姐弟俩送回去，但好不容易捡到俩穿越者就这么白白放过让她实在有点不太甘心——按照一般的穿越者理论，心态意志和知识储备都在水准之上的穿越者，只要能够穿越到一个合适的环境里，基本上多多少少都是能够做出一些惊人事迹来的。 她自己，也可以算是一个穿越者的例子。 只可惜永恒神界太大太大，发展的时间也太长太长，所以莉莉丝能够想到的点子基本上都被前人想过一遍了。 “现在的炎魔一族还很单纯，如果老娘随随便便就给你们开小灶的话，确实没有人会说些什么，但是这颗种子会种在他们的心里，长久下去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女神大人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这样的念头一旦萌发了，将来收拾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对于经历了无数年风雨，站在整个虚空零域最顶端的神族而言，他们并不希望看到一个事事都对神明言听计从，没有一点自己主见性的文明。 相反，神族最希望看到的便是虚空之中无数文明百花齐放，各自走出不同的道路来。 甚至如果有必要的话，让神明的存在从一个文明的发展历程中消失，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反正对于神族而言，凡人的信仰说白了只相当于一个基层网络，有的话当然是方便很多，没有的话也不碍什么事儿。 顶多就是管理世界的时候得从台前移到幕后罢了。 这个时候，沉默了很长时间的十九号和墩子终于有了回应：“女神大人，您的要求我们答应了。” “很好。” 莉莉丝从王座上站了起来，揉了揉已经有些僵硬发麻的翅膀，嘿嘿笑了起来：“那么现在，我就带你们去见证一下……这个世界的真相！” 但愿这几个孩子见到了世界之喉里面的“真相”之后，三观还健在……吧？ 女神小姐在心中非常恶意地想到。 想当初她也是动不动就被和神族、神界有关的东西毁三观，现在终于轮到她亲自动手给别人重塑三观的时候了。 三天后，炎狱星球的炎魔们恭送创世女神离去，同时离去的还有魔王大人麾下的六天王。 自此，炎狱星球上始终有一段不朽的神话传说流传于世。 …… 在离开炎狱星球之后，莉莉丝并没有直接返回神界，而是带着潘缇芙他们七人跨越了星空，再一次来到了群星联邦所在的第三行星上。 仔细算算的话，距离潘缇芙他们这几个“七圣人”飞升神国至今，也已经过了差不多一百年时间了。 “这、这是我们的母星？” 但是才远远地进入第三行星所在的恒星系，潘缇芙七人就已经全部惊呆了。 在这片恒星系的外围，一座座巨大的太空城连成一片，在太空中缓缓运转着，宛若一尊尊巨人蛰伏在冰冷的星空之中。 那般宏伟壮丽的场景，他们只在群星文明还未毁灭之前的资料片中看到过！ …… 第328章 328.一百年后 ============================== “这、这这是群星联邦？” 虽然知道自己等人离开了几十年时间，故乡的变化肯定很大，但当真正看到眼前这片太阳系的景象时，潘缇芙等人还是陷入了呆滞之中。 身为莉莉丝手下的第一批飞升信徒，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加持了不下十个作用各不相同的辅助神术。 正是因为有这些神术的存在，使得他们哪怕身处冰冷的太空之中，也能够和在大地上一样自如地活动，甚至还能够以一种近似宏观的角度来观察眼前的场景。 因此，他们看到了许多凡人在太空中难以凭借肉眼看到的壮观景象。 一座座通体亮银色的金属堡垒漂浮在太空之中，好似一条条从群星联邦母星“第三行星”上蔓延向太空之中的漫长星空之路。 由短到长，从简陋到精致，每一条星空之路，就好似一条群星之民对于星空孜孜不倦的探索之路，沉淀着历史和心血的力量。 潘缇芙、亚当斯，克拉玲等人全都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从群星联邦最初的复苏至今，已经过去了将近两百年时间，作为并非长生种的群星人，当初的一千万群星移民至今还存活在世间的，或许就只剩潘缇芙他们七人了。 因此，他们七人曾经看到过全盛时期的群星联邦所遗留下的文献和资料，知道巅峰时期的群星联邦是多么强大鼎盛，远不是现在群星联邦能够媲美。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更加清楚，群星联邦在他们跟随莉莉丝离开之后一百年里的发展，是多么巨大而不可思议！ 一百年前，群星联邦才刚刚开始离开脚下的母星，连载人航天技术都极不成熟。 一百年后，一座座太空堡垒和太空城遍布太阳系的诸多角落，上面可以看到诸多的群星人在生活工作，可以说如今整个太阳系都已经成为了群星联邦领土的一部分！ 甚至，在太阳系的边缘，他们还能够看到有庞大的无人机群在集结，似乎是要向着更加遥远的星空踏出新的征程。 “我我我、我记得，古代群星联邦从星球文明到这样程度的星际文明，好像是用了……” 小个子的亚当斯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难以置信地回忆着自己看到过的文献：“好像用了二百五十六年吧？虽然现在是重攀科技树，但严格来说其实一百年的时间都没到吧？” 就算现代群星联邦本质上是重攀科技树，但这样的发展速度也实在是太夸张了！ “嘿，小家伙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对于群星联邦如今的发展程度，莉莉丝这个上帝倒是不怎么惊讶，毕竟当初他们还白捡了一个万界交易平台的终端呢，要是没有发展到这样的程度那才真是让人惊讶。 根据莉莉丝对于万界交易平台这玩意儿的了解，它的背后也有许多神明的影子存在，旨在专门向那些还没有跳出故土世界的凡人文明倒卖……咳，提供权限许可范围内的跨世界交易平台。 对于凡人文明来说，文明A中某种极为珍贵的资源，放到文明B中很可能就是烂大街的货色，而星球C上极度紧缺的某种物资，在全虚空的范围内则可能有着极为广泛的分布。 万界交易平台，最大作用便在于“互通有无”这四个字。 当然，不同层次的文明，在可获得的交易物品上，有着严格的限制。 除非是出现重大BUG，否则一般不太可能会出现一个原始文明得到歼星炮武器的乱来情况——当然，原始文明到底用什么东西换到歼星炮的，那就是一个非常值得深思的问题了。 “那个交易平台的终端？” 无论是亚当斯，还是潘缇芙他们几个全都愣了一下，然后才回想起来莉莉丝说的是什么东西。 毕竟当初得到交易平台终端之后没多久他们就已经离开群星联邦，对于这个天外来物的研究和应用他们并不是特别了解。 “原来那个东西那么厉害吗！？” 潘缇芙这位曾经的女教皇脸色有些发黑：“老娘……哦不，我最初得到那玩意儿的时候好像还用来垫过桌角，阿黑研的要是知道这事儿不会帮我翻案然后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吧？” 毕竟最开始得到交易平台的时候，这玩意儿从外表上看黑不溜秋的像个碳棒子，谁能知道它这么厉害啊？ “没事没事，你们毕竟已经是一百多年前的‘历史人物’了，一般来说除非碰到特殊情况，否则是根本不可能把你们拉出来鞭尸的好么？” 对于这种事情，莉莉丝可要有经验得多，她笑眯眯地摆了摆手：“走吧，我们去看看群星联邦这一百年来到底都干了点啥。” 曾经的“七圣人”面面相觑，然后才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 对于他们而言，此刻已经不是近乡情怯的问题了，而是他们必须要面对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崭新文明。 莉莉丝抬手打了个响指，一层朦胧的光芒洒落在众人的身上，潘缇芙他们身上那种从炎狱星球上磨练出来的蛮莽气质渐渐敛去，让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几个平凡的路人一般——丢进人群里都完全找不出来的那种。 “好了，老娘给你们一个临时权限，你们几个可以随便在这片太阳系中传送——当然前提是小心别把自己传送进太阳或者是地核之类的地方去。” “诶？”众人都显得有些意外，“女神大人您不和我们一起吗？” “老娘还有一些别的事情需要调查，就不和你们一道了，而且……衣锦还乡这种事情还是要自己来做才比较有意思不是么？” 轻轻挥了挥手，莉莉丝的身形顿时消失不见，原地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七人。 “那什么，既然女神大人让我们自己去逛，那我们……就选最近的一座太空城怎么样？” 结束了精神链路中的对话，七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齐齐点了点头，身形同样消失在了太空之中。 而此刻，群星联邦新建的太空城之一的“哈苏”才刚刚迎来它的又一个清晨。 …… 第329章 329.和人一起去挖自己的坟 ========================================== 作为群星联邦建造时间最短的一座太空城，哈苏从建成运转到今天不过堪堪五年的时光。 但是哈苏的存在，对于整个群星联邦来说却有着极其特殊的重要意义。 哈苏是整个“太阳系堡垒”计划的最后一环，是群星之民彻底结束太阳系时代，开始进入群星时代的重要跳板和标志。 自哈苏之后，人类探索的首要目标不再是脚下的母星和周遭的太阳系，而是更加广阔的星辰大海。 每时每刻，都会有深空探索飞船在哈苏起起落落，更有数之不尽的无人机群在指挥塔的控制下，向着宇宙的各个角落扩张进发。 几乎每一天，哈苏的实验室里都会有新的记录被打破，新的产品被推出，新的成就被铭刻上历史的丰碑。 “所以说啊，为什么我们非得要在这种时候跑出来啊~” 此刻，就在哈苏的一角，三名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女聚集在一起，满脸纠结的神情。 “伊诺，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啊？” 其中那个身材诱人，有着一头亮金色秀发的少女紧紧抱着身旁少年的手臂，可爱的脸庞上满是迷茫的神色。 手臂被温暖和柔软所包围，名为伊诺的少年顿时身体僵了僵，连忙咳嗽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这次找到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七圣人之墓没错了！” 结果对话还没继续下去，另外一名短裙少女就已经叫了起来：“喂喂，你这不检点的蒙牛，给我放开伊诺的手臂啊！” “嗯？你说什么，蒙牛是谁？” “不要装傻你这家伙！” “那什么，你们两个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与此同时，刚刚从外太空潜入哈苏，还没来得及四处查看一下的潘缇芙差点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七圣人之墓——那他娘的是什么鬼！？ 老娘还好好地活在这世界上好么！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大家升前——不是生前——的来历和背景都各不相同，所以潘缇芙他们七人分成了三组。 潘缇芙、亚当斯还有克拉玲三人一起来到了哈苏，还有另外俩基佬和俩百合则分别去往了母星“第三行星”以及另外一座太空城的方向。 结果才刚刚用自家上帝加持的神术混进哈苏，就听到了这么令人惊悚的消息：有没有人能来告诉他们，七圣人之墓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惊悚玩意儿？ 而且这个小男孩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已经找到了他们七圣人的墓？ “啧！”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潘缇芙忍不住学着自家女神的模样咂了咂嘴，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感叹，“不管这三个小家伙到底在搞什么，不过总感觉……好像在他们身上看见了自己曾经的影子来着。” 亚当斯一脸黑人问号懵逼：“我们的影子？我们年轻的时候好像基本都在处理女神教的事情，没有去挖过别人的坟墓吧？” “妈的智障。” 不知道为什么，潘缇芙的心情一下显得恶劣了许多，她抬手用力地捶了一下亚当斯的肩膀，捶完之后似乎还不满足，又朝着这位昔日的伙伴比了个中指，这才哼哼着停了手。 “为什么要打我？” 亚当斯仍旧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 “潘缇芙姐姐打得好！打的就是你这个混蛋！让你每次都装傻！” 倒是一旁的克拉玲对于潘缇芙的举动非常满意，甚至还从不知道哪里掏出来一口大锤，朝着亚当斯的脑袋比划了几下，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似乎是想要看看究竟是锤子硬，还是亚当斯的脑袋更硬。 “那、那什么，你们两个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没有，滚！” 话虽如此，但潘缇芙他们显然对着三个少年少女的行动目的有着不小的兴趣，于是稍稍琢磨了一下之后便从远处现身，假装是经过此地的路人，恰好听到了三人的对话。 ——跟着别人一起挖自己的坟，好像很带感的样子啊！ “你们是什么人！？” 对于潘缇芙等人的出现，伊诺、希丝科还有英理娅三人在最初表现出了极大的警惕，但潘缇芙这边毕竟每个都是活了将近两百年的老怪物，于是没过多久之后就以“七圣人传说同好者”的身份，把三个小家伙忽悠得找不着北了。 以警惕性、知识面、见识眼界等各方面的素质来说，伊诺三人确实比潘缇芙他们记忆中的年轻人要强出许多，而且看三个小家伙的自信程度，这样程度就算是在现在群星联邦的年轻人中也不会太多。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主角和主角的后宫们？！ 潘缇芙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到了自家女神大人经常会提到的某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理所当然地，潘缇芙他们的真实身份也没有被伊诺三人看破——事实上关于“七圣人”的影像资料，在如今的群星联邦中流传不少，但基本上都是他们七人年迈苍老之后的模样，从外貌上说年龄就没一个低于九十岁的。 这点其实倒也好理解，毕竟圣人、贤者、先贤前辈之类的形象要不是老人的模样那真是一点威严都没有，很难让后来者信服。 假如有一只身高只有一米五一，没胸也没屁股的银发萝莉精灵说她是教化万物众生的大贤者，这话你信么？ 反正潘缇芙他们几个是不信的。 所以伊诺三人也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三个半路加入、对于七圣人生平事迹了解颇多的同好前辈，压根就是他们要去挖坟的正主！ “是这样的，我父亲是负责第三片区无人机群的指挥官之一，前段时间无人机群在太空中探索的时候，曾经扫描到过一颗古怪的彗星。” 伊诺深深地吸了口气，将自己的发现讲述了出来：“这颗106年才会回归母星一次的彗星之中，存在着一个未知的巨大空洞，上一次它回归母星的时候我们的科技还不够发达，没有将这个空洞扫描出来，但是这一次……” 少年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父亲负责的无人机群，从空洞中传回来了一段模糊的影像，有七口棺椁在里面！” …… 第330章 330.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厉害了？ ================================================ 听闻伊诺的话，无论是他身边的两个少女，还是潘缇芙三人全都吃了一惊。 希丝科和英理娅惊讶的原因很简单：七圣人真是太厉害了，居然将自己的棺椁埋藏在了一颗彗星之中，每过一百多年便会回归母星一次！ 名为英理娅的短裙紫发少女更是双手紧握，两眼放光：“尽管七圣人已经离我们远去，但他们依然关心着世间的一切，身死魂不灭，每106年就会回归母星，看看自己的故土……真是太浪漫了！” 另外那名金发少女希丝科，虽然没有明说，但从她的言语之中也能够看出差不多意味。 ……这TMD根本一点都不浪漫好吗！ 但潘缇芙他们这边就只想骂娘了：他们一个个全都活得好好的，到底是哪个后来的小辈闲得那么蛋疼，居然还给他们搞了这么吊的一座太空陵墓？！ “不不不，关键还不在这里好么？” 在三个少女少年感慨七圣人的浪漫伟大情怀时，潘缇芙却是骂骂咧咧地和两个伙伴在精神链接中交流开了。 “咱们之后的那些小辈到底想要干毛？当初咱们不是还降临过一次，清清楚楚地交代了咱们活得好好的，一个都没死成么？怎么到了现在好像我们变成了在天国里享清福一样？” 亚当斯无语地提醒她：“大姐，我们是在天国里没错啊！” “你个死木头烂木头丫给老娘闭嘴——女神大人不在了至少可以爆爆粗口，真尼玛爽——反正我感觉我们离开之后好像风向又产生了一点变化的样子。” 克拉玲瞪了一眼亚当斯之后，同样点了点头：“大姐你说得没错，应该是有什么小辈出于某些原因，篡改了我们所知道的历史，然后关于七圣人的事情就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了。” 本来他们这一次“下凡”，只是单纯地想要看一看一百年后的故乡究竟发展成了什么样子，结果今时今日群星联邦的发展程度给了他们一个巨大的惊喜。 不过作为见识过群星联邦鼎盛时期文献资料的最后几个群星遗民，他们顶多也只是惊喜——可现在听说了关于自己等人身死，并且还有一座传说中的七圣人之墓在太空中飘荡的时候，那种惊喜的感觉就瞬间转变成惊悚了。 接下来，为了弄清楚自己等人莫名其妙多出来一座坟墓到底是怎么回事，潘缇芙三人耐心地听伊诺讲述完了自己的发现。 “简单来说，有无人机意外闯入了那颗彗星中的一个空洞，并且在拍摄下了七口棺椁的模糊画面后就被一股完全无法探测的神秘力量击坠？” 潘缇芙摩挲着下巴，一脸若有所思的神色：“老娘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一时之间又完全说不上来……” “不用想太多了，一定是伟大的七圣人刻意建造了这座太空陵墓，使得他们哪怕是亡故之后也依然可以注视着这个世界！真是温柔而伟大的人呢！” 伊诺仰望着天空，不由自主地发出感叹，身边的俩女孩纷纷点头。 小朋友，我们现在就在用非常温（死）柔（不）伟（瞑）大（目）的眼神盯着你看好么！？ 等到几个小朋友感慨完先贤的伟大之后，一个新的问题又摆在了众人的面前：他们该怎么去那颗名为“宝雷”的彗星上？ 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跑去荒山野岭挖老坟的行动——他们要去挖的陵墓，可是存在于太空之中的！ “你们尽管放心好了，我昨天偷偷拿了我爸爸的穿梭机的权限卡，而我自己当年在夏威星其实考过小型穿梭机的驾驶执照，所以我可以直接就开我爸爸的穿梭机带你们过去！” 卧艹？现在群星联邦的年轻人都已经这么了666了么？ 十几岁的小年轻就学过怎么开星空穿梭机了！？ 此时此刻，一直觉得自己年轻貌美心态好的潘缇芙，居然第一次生出了一种“卧艹老娘真的老了，跟不上时代了”的感慨来。 “事不宜迟，呆子你快点带我们去穿梭机那里吧！” 名叫英理娅的短裙少女兴奋地挥舞着小手。 …… 由于离开群星联邦已近百年，而这百年的大部分时间里又生活在炎狱星球这等蛮荒之地的缘故，所以这一路过去的时候，潘缇芙他们几乎看什么都是新鲜的。 超乎想象的自动街道、纵横交错的空中回廊、概念化的空间基站等等…… 他们又惊又喜地观察着哈苏，对比着自己曾经的记忆，和如今群星文明的一切。 “变了，真的变了……” 终于，伊诺带着众人穿过了一条条错综复杂的现代化道路，最终来到了一座密闭的室内空港中，一架架形态各异的空舰、飞船、穿梭机停泊在空港之中，无不散发着一种充满了现代化的气息。 “哈，到了，就是这儿！我爸的穿梭机停泊在3-A78位，既然到了这里，我们距离七圣人之墓也已经不远了！” 眼看着终于抵达空港，伊诺和两个女孩全都松了口气。 这种好像逃家出走一般的刺激感，让三个少女少年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 “走，那个就是我爸的穿梭机了！”伊诺指着一架外形好像鹦鹉一般的银白色穿梭机喊道。 …… “啊嚏！” 而在另一边，和众人分散开的莉莉丝正向着第三行星，这颗群星之民的母星走去。 便在此时，她忽然鼻尖一痒，猛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真是奇了怪了，都特么是真神了，还能有感冒打喷嚏的时候？还是说老娘不小心把什么事情忘记了？” 然而上帝小姐琢磨了半天，也没想起曾经在群星世界里折腾过什么幺蛾子。 思索了半天之后也没能找到原因的莉莉丝忽地哑然失笑，拍了拍额头便继续向第三行星走去。 “估计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还是先找找看群星联邦这边最近有没有出现什么疑似穿越者的家伙好了。” 能有一个墩子差点就掩盖了自己的穿越痕迹，那么或许就会还有第二第三个掩饰得更好的穿越者存在。 与其一遍遍地翻找世界管理日志，还不如这样直接用眼睛去寻找——毕竟这种“寻找穿越者”的游戏看起来更好玩不是吗？ “话说回来了，当年老娘给潘缇芙他们创造新身体的时候，那个手术台被老娘丢到哪里去了？” …… 第331章 331.女神教的衰退？ ==================================== 莉莉丝记得，当初潘缇芙他们七人“飞升神国”的时候，外在的身躯全都已经老朽不堪，如果不是身为虔诚信徒得到了一定庇护的缘故，常人恐怕根本活不到将近一百岁的年纪。 毕竟现在的群星之民并不能算是一个长寿种。 曾经的古代群星之民，在极度发达的科学技术的帮助下，修改基因、优胜劣汰，平均寿命倒是达到了将近三百岁的程度。 可惜在后来的大逃亡中，由于受到那神秘的“大灭绝之力”的影响，群星之民的身体素质一代不如一代，到了潘缇芙他们这批“最后的遗民”时，基本上已经退化到平均年龄只有六十多岁的程度了。 所以当时莉莉丝在把七人接上神界之前，就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七具全新的躯体，等到潘缇芙他们一来到神界，就帮他们更换了新的身体。 至于他们原来的老迈身躯？ 那会儿莉莉丝记得自己应该是随手往工作台上一放，紧接着就忙着去调戏自己的信徒了，至于那个工作台后来到底被她丢到什么地方去了…… 关于这一点，莉莉丝回忆了半天，愣是没有回想起来。 “这个时候老娘怎么会突然想到那个工作台的？” 正在走向第三行星的莉莉丝一脸古怪的神色，片刻之后她便叹了口气：“不过……算了。既然想不起来丢哪儿了，那就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说不定等下次什么时候就自己想起来了呢？” 用这种办法安慰着自己，莉莉丝终于一步踏入了群星联邦的母星，也就是所谓的第三行星的大气层范围。 值得一提的是，第三行星的名字来源并非是指它是整个太阳系中的第三颗行星。 而是最初莉莉丝创造的不完整宇宙碎片之中，一共存在着七颗适合群星之民落脚的生命星球，如今群星联邦的母星便是其中的第三颗。 不过为了避免混淆的关系，所以早在一百多年前潘缇芙他们上天堂见上帝之后，群星联邦就一致公投通过，给第三行星又赋予了一个全新的名字：莉莉丝之泪。 对此莉莉丝只想说——他娘的老娘根本没有这么大颗的眼泪好么！？行星大小的眼泪你见过没？ 你们居然把它称作是老娘的眼泪！？ 更何况她从来都没有哭过，根本就不可能有这种眼泪好不好？ 且不提莉莉丝这个上帝关于名字的怨念，群星之民本身倒是非常喜欢自己母星的新名字。 有不少人认为，伟大的暗夜女神莉莉丝的名讳，象征着优雅和回归，它会在群星之民探索宇宙星空之时，永恒地指引着人们回家的方向。 “啧啧啧，这一百年来第三行星的变化还真不小呐。” 莉莉丝随意地走进一座城市，旁若无人地漫步在最为宽阔的那条街道上。 周遭是来来往往的行人，但好像根本没有人意识到莉莉丝这么一个长着翅膀的大活人的存在，任凭她在宽阔的街道上随意地行走着。 “真要作比喻的话，当初的群星联邦像是一座小山村，而现在的群星联邦则是一座现代化的超级大都市？” “不错不错，基本上没什么可以挑剔的。嗯……除了女神教规模好像比一百年前小了不少的样子？” 如果是没有见识过女神教最繁荣鼎盛时期的模样，那或许现在的群星之民根本不会产生任何疑惑——但是莉莉丝见识过。 她见识过一百年前女神教的势力范围有多么广阔，再对比今天街道上看到的景象……她可以看得出来，曾经盛极一时的女神教如今已经萧条了许多。 “怪不得现任的教皇给老娘作报告的次数也减少了，这丫的居然因为神职人员津贴稀少没有闲钱搞娱乐的关系，利用闲暇时间打了26份零工赚钱买小黄本……堕落、真是堕落了啊！” ——其实关于女神教的一切信息，只要莉莉丝打开许久没有以完全状态开启过的信徒管理系统，她就能够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是她暂时还不想这么做。 作为在自己创造的世界里全知全能的真神，有些时候莉莉丝也会非常享受这种“面对未知”的感觉——虽说并不完整，但至少是某种意义上的未知和解密的过程。 简单来说，就是自己骗自己。 要不然什么事情都一眼看破，那人生……哦不，神生岂不是太过无趣了？ “嗯？那边那个建筑物是什么？而且这建筑风格看起来和当地的建筑实在不怎么搭的样子？” …… 而在另外一边，潘缇芙、亚当斯、克拉玲，还有伊诺和两个少女一起爬上了那架长得像鹦鹉一样的穿梭机，在接受了一系列的权限检查之后，终于有惊无险的将穿梭机开出了机库，向着空港外加速穿梭而去。 顺带一提，这架穿梭机的名字其实就叫“鹦鹉号”。 “呼，过了权限检查之后，接下来就容易多了，全都交给我就没问题了！” 坐在机长的位置上，伊诺长长地呼了口气，开始有些生疏地操作起操作台上的复杂地仪表盘。 一点点细微的汗水从他的头上沁出，显然他也不是像自己说的那样轻松。 但从他微微发颤的手臂和瞪得滚圆的双眼中，又能看出那种从强烈的惊险之中才能够感受到的紧绷感。 这个少年虽然也有些紧张，但相比之下，他似乎是更加兴奋起来了。 在他的身旁，两名少女一左一右紧紧贴在少年的身边，甚至还细心地伸手替他擦拭起额头上的汗珠来。 “啧啧啧，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场景啊。” 潘缇芙也不知道是回想起了什么，几乎和克拉玲在同一时间狠狠地瞪了满脸懵逼的亚当斯一眼。 就在这时，穿梭机的机身忽然一阵，紧接着便有一股难以形容的奇特噪声忽然从机体的深处传出，让周围的景物都好像出现了一瞬间的扭曲。 “现在你们全都回到座位上，开启救生舱遮罩，接下来我要进行一次短距离的空间跃迁了，按理说这个过程应该有一段长达一小时的缓慢加速过程，但是……” “但是？”众人突然感觉到了一阵不妙。 “但是……我也不知道哪里调节错了，这个过程直接被省略掉了，所以接下来你们可能会感觉到一丁点的难受……” “哇呀呀呀呀呀——”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希丝科和英理娅就发出了一连串的惨叫声。 …… 第332章 332.上帝小姐神隐中 ====================================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 鹦鹉号穿梭机终于在超时空同道中稳定下来，以一种近乎恒定的速度飞速向着此刻正位于太阳系外围的那颗彗星飞去。 不过在经历了长达半小时的剧烈颠簸翻滚之后，飞机上三个年轻人的脸色已经完全好不起来了。 “呕……我、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坐穿梭机也能颠簸成这样……呕……” 短裙少女英理娅正捂着自己的小嘴，脸色苍白如纸，眼眶的周围依旧微微泛红，显然是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她一脸菜色地扭头看向驾驶座上的青梅竹马少年，有气无力道：“伊诺拜托下次你进入超空间跃迁状态之前先提醒一下好不好？起码也要有个心理准备……” “准确来说，那并不是颠簸，而是超时空跃迁的时候会出现的空间震荡现象，只不过因为和晕车的原理和症状都很像，所以有些时候又会被称为英超……呕……晕超……” “希丝科你个白痴！都晕成这样了，就不要一本正经地在那里做科普讲解了啊！” 而伊诺这个当事人这会儿也是好像虚脱了一般，解开了安全锁之后就一直以葛优瘫的姿势躺倒在驾驶座上，几次想要爬起来救助两个青梅竹马的尝试都失败了。 “抱歉，我实在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呕！我之前操作的时候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但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空间震荡稳定器没有启动，就直接进入超时空跃迁状态了呕……” “伊诺你果然是个超级笨蛋！” “这几个小家伙真是……都这样了居然还有心思打情骂俏。” 倒是潘缇芙他们三个的状态基本正常，看不出来有什么难受不适的地方——事实上以他们的神造之躯，再加上顶着那一大堆莉莉丝的祝福加持，要是超空间传送这事儿还能，那才是真的活见鬼了。 “真是没想到，群星联邦居然都已经可以简单应用超空间技术了，这发展速度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快很多呀……” 亚当斯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想当初我们火箭上天都还有些困难呢。” “时代不一样了，我们那个时候与其说是发展，不如说是复苏。”一旁的潘缇芙摇摇头，罕见地没有呛他的话，而是微微笑了笑：“不过只要想想这些孩子是在我们的基础上做出了今天的成就，想想也挺有成就感的不是吗？”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当初成天拆坏仪器设备的教皇大人你真的有立场说这话吗！？ 接下来的旅程基本就是一路平安无事了。 虽说之前莫名其妙地出现一点幺蛾子，伊诺那点可怜的穿梭机驾驶经验也不是多么可靠，但现在的穿梭机里面基本都有自动导航系统，在设定好了目标之后，只要不出现大的意外，基本上都可以让飞船的控制系统自动飞行到目标地点。 其实想想也就知道了：在超时空跃迁状态下，飞船外能够看到的景象全都是一片灰蒙蒙的虚无，压根就没有要用到驾驶员那双眼睛去裸眼判断的时候。 身为驾驶员的伊诺基本上只要根据仪表盘上的各种读数，在中枢航行系统的辅助下对整个飞行过程进行微调就可以了。 当长达六个小时的超空间跃迁状态终于过去，众人只感觉鹦鹉号的机身陡然一震，紧接着大片大片好似被迷雾扭曲了一般的景象出现在穿梭机的前方和两侧。 就好像硬生生地“挤进”画面中一般，一秒钟后他们便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了太阳系的边缘区域。 而在不远处的星空中，一颗巨大的冰岩混合星体正沿着自己的轨道向着靠近母星的方向不断飞行而去。 按照它现在的速度来推断，大约还需要五十年左右的时间，它就能够抵达最为接近太阳的位置，同时给母星上的群星之民带来一场一百零六年才能见证一次的彗星奇景。 这颗冰岩混合星体，便是伊诺所说的β-3号彗星了。 顺带一提——并没有β-2和β-1号彗星。 “这就是β-3号彗星啊，近距离看的时候感觉比在母星上看更加漂亮呢。” 两个少女全都微微张大了小嘴，眼睛发亮地盯着通体银白色的彗星星核。 潘缇芙也同样看了半天，最终才挤出一句话来：“艾玛，这玩意儿看着像个蛋糕，还有点像刨冰，啧啧老娘看得肚子有点饿了……” 所有人：“……”大姐，你关注的点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啊！？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到地方了。”对此潘缇芙似乎根本毫无所觉，只是伸了个懒腰之后便嘿嘿笑了起来，“伊诺小子，接下来你说的那个陵墓入口在哪里？咱们总不至于直接将落下去人工寻找吧？” 站在行星地表观察的时候，β-3彗星看起来也就那么点大小，但实际上它的彗核直径也有十多公里，想要用人力在β-3的表面寻找一个隐秘入口，基本上就和在荒山野岭里面找一个狗洞差不多一样困难。 “额，这个嘛……其实我也不知道。” 但伊诺接下来的回答却让众人眼睛跌了一地。 “你小子连入口在哪里就急着跑出来了？”潘缇芙翻了个白眼，充分发挥了从自家上帝莉莉丝那里一脉相承的女流氓本色，“他娘的你小子根本就是饥渴过头了，想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两个萌妹子一起泡了吧？” 此话一出，无论是英理娅，又或者伊诺这个当事人，脸色顿时就涨红了。 至于有点天然呆的希丝科，到现在还是一副“泥萌在说什么”的蠢萌表情。 “不、不是这样的！”伊诺差点整个人都要蹦起来了，“我虽然不知道隐秘入口的具体位置，但那架无人机坠落的大概方向还是知道的，或许我们可以借助鹦鹉号上的扫描器在那片区域寻找一下……” “不、不用这么麻烦了。” 就在这个时候，潘缇芙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伙伴，发现亚当斯和克拉玲也有着同样的感觉之后，这才点点头转了过来。 “我们三个能够感应到那个隐秘入口究竟在哪里，你直接把鹦鹉号开过去就行。” …… 第333章 333.上帝小姐终于登场了 ======================================== “你们……知道入口在哪里？” 伊诺三人登时愣了一下，不是他们不相信潘缇芙三人的话，要知道潘缇芙三人对于七圣人的了解和研究可是让伊诺佩服得五体投地。 实在是这颗彗星上的空洞就算是伊诺父亲那边也只是刚刚发现，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进一步的探索工作，这三位临时加入的同好伙伴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嘛，其实我们在翻阅上个世纪的文献典籍的时候，曾经找到过一份不知道是谁的日记本，里面记录了一个不知名的坐标，但是现在我们算是知道了，这个坐标恐怕就是七圣人之墓所在的位置。” 脸不红心不跳地就扯了个淡：“那本日记本应该是某位建造七圣人之墓的工匠所留，或许是为了以后有一个念想什么的，没想到最终却被我们发现了。” 这个理由其实非常牵强。 不过这会儿伊诺三人正在兴头上，瞒着家长偷跑出来探险的刺激感弥漫着少年少女的心脏，让他们下意识的忘记了要去质疑潘缇芙话中的真实性。 一百多年前，那个时候的β-3应该位于距离母星最远的位置上，那么问题来了——以当时人类连母星都才堪堪能飞出去的航天技术，到底是哪来的挂逼工匠能够在这么遥远的彗星上建造一座陵墓？ “原来是这样，那样的话我们很快就能够找到七圣人之墓所在了！” 伊诺看着显示器上显示出来的画面，脸庞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之色。 “那行，老娘立刻给你们指定方位，你控制鹦鹉号按照老娘的指示飞行就没问题。” 潘缇芙抬手一指控制台的大荧幕，把脑海中感应到的那个位置标识了出来。 ——是的，虽然他们三人全都有点不敢相信，但在靠近β-3号彗星之后，一种极为奇特的感应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脑海之中。 而出现在他们脑海中的一切感应，全都指向了β-3号彗星上的某个固定位置。 这个位置，除了伊诺所说的隐秘入口之外，他们完全想象不到任何其他的可能性了。 “啧，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颗彗星会突然和我们产生感应？” 看着穿梭机贴着彗星表面开始了近地飞行，潘缇芙三人也在专门的精神链路中咕囔开了。 本来他们觉着所谓的七圣人之墓多半是在扯淡：他们七个到现在都还活得好好的，哪来的陵墓可建？ “就算是我们的后辈，也不可能无聊到给我们造个坟吧？”潘缇芙咕囔了一句。 “大姐，我倒是觉得不太可能是我们的后辈建的，反倒有可能是和女神大人有关……”亚当斯小声地提醒道，“你们想，就算是后辈中有人无聊给我们每人挖了个坟，也不可能和我们之间生出这样的感应对吧？如果真要有人能做到这一切的话，除了女神大人，还有别的什么人吗？” 无论是潘缇芙，还是克拉玲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她们知道亚当斯说得没错。 能够做到这种事情的，恐怕除了他们那位女神大人之外，整个宇宙中都找不出来第二个人了。 但问题便在于……女神大人到底为毛要这么做！？难不成是给他们每人准备了一座陵墓作为惊吓礼物？ 按照他们对莉莉丝的了解，这位女汉子神明并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来的人，相反，倒是女神大人身边的另外一位女神格温多琳，很有做出这种事情的嫌疑。 然而那位女神现在并不在这里。 怀着这样的疑惑，潘缇芙指示着鹦鹉号穿梭机，顺着越来越清晰的感应方向，最终在β-3号彗星的背面降落了下来。 在降落地点的周围都是灰白色的冰层，乍一看并没有什么隐秘入口的存在，但在鹦鹉号的探测仪的扫描下，能够看到不远处的冰层上有一片区域明显要比其他地方的冰层纤薄许多。 “没错，就是那里！当时那架无人机深入彗星空洞前曾经拍到过一幅模糊的画面，应该就是那个地方没错！” 至于为什么隐秘入口消失了也很简单——那个隐秘入口或许本来就是被无人机释放出的散热热量所熔开的，等到时间一长，彗星上的低温立刻使得那个洞口再一次被冰层封堵了起来。 既然小型的无人机都能打开那个缺口，那么鹦鹉号穿梭机就更没有理由做不到这一点了。 这会儿它才刚从超时空跃迁状态脱离不久，散热片到现在还一直在全功率工作呢。 借助着鹦鹉号散热片所散发出来的惊人热量，众人很快就在冰层的薄弱处熔开了一个刚好供穿梭机通过的口子，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靠近了洞口。 “话说，我们就这么下去真的没问题么？” 英理娅有些不安地饶了绕自己耳边的发丝：“伊诺你不是说无人机在进去之后就被击坠了吗？那我们就这样进去，鹦鹉号会不会也被击坠？” 闻言，伊诺也显得有些迟疑起来。 眼看着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七圣人之墓，他现在很想带着两个妹子呼啦一下冲下去再说，但是考虑到之前无人机的遭遇，他不得不谨慎行事。 “这样的话，鹦鹉号上有深空探针，我先放几个探针下去看看情况，然后再决定是不是要直接降落下去。” 潘缇芙他们这会儿也没有干等着，而是通过自己的专属链路通知了身处异地的另外四个伙伴，同时还通知了此刻正身处母星的莉莉丝同志。 关于这颗古怪彗星的存在，他们必须要向自家的女神大人报告一下才行。 …… 而在另一边，发现了第三行星上古怪现象的莉莉丝正在一步步向着远处那座风格极其突兀的建筑物走去。 经过一百年的发展，女神教非但没有继续在群星联邦中壮大，甚至还比一百年前缩小了许多，这一点算是有些出乎莉莉丝的意料之外，但仔细想想的话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随着文明层次的不断提升，对于鬼神之流的敬畏程度往往会直线下降，所以女神教规模缩小倒也不算什么特别出乎她意料的事情。 现在才只是一百年过去而已，如果她连续几百年不出现，指不定女神教都可能在群星联邦彻底沦为封建迷信也说不定？ 当然这些都不是莉莉丝现在所关心的问题。 她只想知道一件事，眼前这座怪模怪样的建筑物，到底是用来干毛的？ …… 第334章 334.租期七十年的教堂 ====================================== 等走到近前之后，莉莉丝稍稍打量了那座造型古怪的灯塔建筑一眼，顿时哑然失笑。 “这玩意儿……现在的年轻人也是有趣。” 如果说周围城市的建筑是现代化风格的话，那么这座灯塔就是典型的超现实魔幻主义风格了。 蓝色和绿色和谐交织而成的塔身，远远看去好似一棵拔地而起的巨大树木，灯塔上的一个个窗口便如同开在树身上的树洞一般，流露着一股清新自然的气息。 但放在这么一座极具现代化气息的大都市里，这座树状灯塔的存在就多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而最让莉莉丝感到啼笑皆非的，是这座树状灯塔入口处的那块告示牌上的内容。 【自然女神教教堂】 【科技的发展已经让人类忘却了神明的荣耀，但女神的光辉永远普照着人类，加入女神教，重新登上心灵的店堂，你将会重新获得女神的庇佑！】 “……这告示牌上面他娘的居然还有个错别字啊。” 盯着那块木质的告示牌瞪了老半天，莉莉丝最终还是忍不住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虽说她在登上这颗星球的时候就已经感应到了暗影女神教的衰落，但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群星联邦之中居然还兴起了别的真神教派！ 光是看这座树形教堂的环境位置就能知道，自然女神教在这座城市中的地位绝对不低。 “虽然有人引导众人重新信仰女神，老娘确实是有点高兴没错，但这引导的对象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群星联邦曾经一度全体信仰暗影女神，几乎整个联邦的民众都是暗影女神教的信徒，但是随着科技的发展，人类掌握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作为神秘侧的宗教开始了衰落。 剧情发展到这里一切正常，宗教衰落的现象在许多高速发展的凡人文明中都客观存在：人往往总是更加愿意相信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力量，而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神明。 或许确实有人会依旧虔诚地相信神明的存在，但那往往是作为心灵的慰藉和寄托，而不是最为纯粹的信仰，甚至还有一些是借助宗教的名义来为自己牟取巨大的利益。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群不忍心看到神明光辉就此衰落的年轻人站了出来，他们四下奔走，广为宣传，终于成功唤回了人们对于自然女神的信仰。 ——教练，这剧情他娘的绝对有什么地方搞错了好不好！ 谁来告诉她群星联邦在这一百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吧，她确实可以直接翻找世界管理日志，那样的话只需要一个念头莉莉丝就能够弄清楚群星联邦百年来发生的每一个细微变化，但她也同样觉得：如果总是那么做的话，人……哦不，神生未免也太过无趣了。 就在莉莉丝暗暗腹诽的时候，树形教堂的大门忽然打开，一名穿着绿色教士服，年纪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子从教堂中走了出来。 女子的五官算不上多么漂亮，但却显得很精致，尤其是脸蛋上洋溢着的笑意有一种能够感染人心的魔力，让人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心情不由自主地好了起来。 “没问题的，就算暗影教的那群老顽固不愿意共享出与神明联系的方法，我也一定能够从古籍中将其复原出来！” 她用力地挥了挥拳头，看起来似乎是在为自己打气：“很快就好了，只要再给我一点点时间，我一定能够复原出联系神明的办法，让自然女神的荣耀重新洒遍联邦的每一个角落！嗯？” 一翻自言自语之后，年轻女子这才注意到了站在高塔前的莉莉丝，脸上的笑意顿时更加浓郁，一个闪身便迎上来牵住了莉莉丝的手。 “小姐姐你也是想要来加入自然女神教的吗？我和你说，我们自然女神教信仰自然女神，逢年过节都有福利发放喔！比如说现在快要新年了，每个认证过的正式教徒都能够领到二两圣水、五斤大米、两大瓶油……” 就连莉莉丝听着听着都觉得：这姑娘不去经商而是跑来搞宗教，特么实在是太屈才了好么！ 接下来，莉莉丝假装架不住对方的热情，半推半就地跟她进入了这座长得像个大树似的高塔教堂之中。 很快，她就从这个名为葛蕾娜的年轻女子口中，如同听故事一般了解了群星联邦最近一百年来的发展历史。 首先，一如她预料中的那样，得到了“万界交易平台终端”的群星联邦，在研究透了交易终端的使用方法之后，开始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速发展时期。 当然，出于安全保密因素，外界的人们并不知道万界交易平台终端的存在。 这一年，被后来的人们称之为“新奇迹之年”。 自新奇迹之年后，群星联邦的发展速度甚至超过了文献中记载的上古群星联邦，以让任何一个学者都瞠目结舌的速度腾飞起来。 载人航天技术、空间站技术、太空城技术、空间跃迁技术等等…… 每时每刻都有全新的技术诞生，引领着人们走向一个更加高远的未来。 不过，整个世界的格局也并非完全没有变化。 一百年的时间过去，群星联邦依然是群星联邦，但群星之民的内部却因为种种原因而分散成了五股势力。 随着当初被莉莉丝复活的那一千万群星遗民接连离世，曾经牢不可分的联邦体系也渐渐发展出了全新的规则和形态。 当然，这并不是说群星联邦已经分崩离析，只不过随着人口聚居、利益交流等各方面因素的变化，日益强大的群星联邦逐渐划分成了五个不同的势力范围。 以曾经的暗影女神教为国教“教团国”、以大财阀财团为首脑的“兹克希尔”等等…… 而自然女神教所处的位置，便是教团国境内第二圣城的市中心。 ——而根据葛蕾娜的说法，他们自然女神教是直接从暗影女神教手里租下了这块土地作为建立宗教的基地。 租期是七十年。 听着听着，莉莉丝觉得这个世界真有点玄幻了。 …… 第335章 335.写小说出了BUG的后果 ========================================= “你没有听错，确实是七十年时间。虽然教团国那边名义上是把这块土地卖给了我们，但实际上只是把这块土地的使用权移交给我们七十年。” 说起这件事，葛蕾娜顿时有些不满地挥了挥手：“等七十年的时间一到，我们还是得把土地还给暗影女神教的那些老家伙，明明大家都是受到女神光辉庇佑的人类……” 可你和暗影女神教的教徒信仰的TM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上帝！ 哪怕是莉莉丝都感觉这姑娘实在是有点心太宽了：从一般意义上来说，人家暗影女神教允许你们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购地大建，甚至还自由传播信仰，已经说明人家足够宽宏大量了好么！ 同时她还感觉葛蕾娜这姑娘有点碎催，又或者是属于嘴巴没把的类型：这种事情她居然随随便便就对一个甚至连教徒都不是的路人说出口了！ 果不其然，说着说着葛蕾娜忽然脸色一变，有些惊慌地捂住自己的嘴，脸色无辜地扭头看向跟在她身后的莉莉丝：“这位小姐，刚才我在自言自语的话，你应该没听到吧？” 得！ 这小姑娘他娘的居然还是属鸵鸟的，这装无辜的本事还真是绝了！ 莉莉丝当即一阵哭笑不得，但回过神来之后她还是对着脸色忐忑地葛蕾娜摇摇头：“葛蕾娜小姐，你刚才说什么了？我稍微有点走神了，没有听到。” “走神？”葛蕾娜顿时显得激动了许多，“走神了就好，走神了就好啊！啊不不不，我刚才什么都没说，莉莉丝小姐你也是想要来加入我们自然女神教的吗？” 实在闲得没事干的莉莉丝思考了不到一秒钟时间，就已经点头答应下来。 “没错，我刚刚从教团国境外搬家来的这里，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但很早以前就听闻过自然女神教的名声，所以就想要来这里拜访一下，看看是不是能够得到自然女神的垂青……” 类似的话莉莉丝在接受那些凡人祭拜、祷告的时候就已经听过至少几十亿遍，姿势水平丰富，因此她很轻易地就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刚刚搬来此地，但又对自然女神充满了憧憬的少女形象。 少女啊……没想到老娘居然也会有对这两个字感到复杂的一天呢，已经十七岁零一千多个月的莉莉丝在心中暗暗想到。 “那可真是太好了！”葛蕾娜闻言登时就将心中的兴奋之情全都展露在了脸庞上。 原来自然女神教的名声已经流传到教团国之外了？ 看样子他们最近一年的宣传策略还是非常成功的。 在这一点上哪怕葛蕾娜对暗影女神教的老古板们有着再多的不满，也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说个“服”字。 设身处地思考，如果换成是她自己，恐怕还真不见得会容忍一群异教徒，在自然女神教的地盘里传播其他神明的信仰。 更别提他们还在教团国中的第二大城市买下这么一大块地皮、甚至还建起了如今这座教堂了。 看着这姑娘这么兴奋，莉莉丝忽然也不知道该说点啥才好了。 难不成直亮明身份接告诉她：嘿姑娘，其实暗影女神教信仰的就是老娘，你这么做完全就是在打老娘的脸？ “那这样好了，我先带你到处参观一下，然后你还能够顺便了解一下我们自然女神教的信徒福利，那是绝对比其他教派好上太多！毕竟自然女神当初可是和暗影女神平起平坐的神明呢！” 随着一路上葛蕾娜的不断讲解，莉莉丝也不免有些失神：仔细想想，一百年的时间对于凡人来说其实已经很长很长了。 她虽然由于前世记忆的关系，在神明中属于非常急性子的那种，但随着她成为神族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延续自前世的时间观念也开始变得越发淡薄起来。 不知不觉间，她和凡人的时间观念也已经出现了巨大的脱节。 在葛蕾娜的眼中，一百多年前的群星联邦，已经是属于一个称得上“古代”的时间段了：那个时候的群星之民原始而落后，甚至连离开自己的母星都格外困难…… 十几二十年的时间，就已经可以造就两代人，而一百多年的时间，已经足以让曾经的许多事情都被掩埋在了历史的风尘之中。 由于暗影女神教又不是一个强制性的宗教，所以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突飞猛进，许多相关的宗教文献和典籍都由于人心的与日浮躁而渐渐被人损毁和遗忘。 等到了一百年后的今天，曾经广为人知的暗影女神教早就成为了神秘的代名词，或许比起“暗影女神教”这个名字，“教团国”这个名字还更让人熟悉一些。 说不定再过上一百年，暗影女神教就要真的成为历史了。 “难怪教皇那老小子成天抱怨信徒又少了……原来是老娘当初下的命令惹的祸，不过，这样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是潘缇芙他们几个来此，或许还会对自己一手创立的暗影女神教的没落感到遗憾难舍，莉莉丝的脑子里更多地只有一个想法：艾玛，以后可算是不用处理那么多信徒祈祷了！ 虽然她以前也不怎么处理就是了。 “至于这自然女神教……” 看了一眼身旁还在说个不停的葛蕾娜，莉莉丝再度产生了啼笑皆非的感觉：由于暗影女神教的没落，再加上一些既得利益者有意无意地不断消弭宗教的影响，所以很多对于百年前那个时代的记载都是经过了修改甚至是篡改的版本。 这么一来，就有一群屁股坐不住的好事家伙开始发散自己的脑洞了：虽然说是说掌管着黑暗与阴影的暗影女神创造了这个世界，但既然掌控的是黑暗与阴影，那么那些光明、那些大自然里的事物又都是谁来创造的？ 于是，一个名为自然女神的形象在脑补之中产生了。 这时候莉莉丝的满腔感慨最终都化成了一句话——他娘的这群读者还真会给宗教故事找BUG！ …… 第336章 336.震惊的发现 ================================ 这么一来，自然女神教诞生的起因经过结果，莉莉丝基本上已经完全给捋顺了。 先是科技发展，信仰式微，暗影女神教的地盘和影响力全都日益缩小。 接下来由于一些文献典籍在一百年间或被遗失，或遭篡改，使得后人对于神话传说的了解出现了缺失和扭曲。 最终，才有这么一批“钻神话故事漏洞”的家伙，为了对神话故事中那些难以解释的地方强行解释，从而建立了一个个全新的宗教来。 根据葛蕾娜的说法，教团国中超过九成以上的宗教都是这么来的…… 这样的情况，哪怕是莉莉丝也是第一次见到，惊叹之余她也不免有些蛋疼：这世界上喜欢找BUG的人还真他娘的多。 当然，她这一世是肯定没蛋可疼了。 “原来是这样！” 不过，虽说心中已经腹诽了不下二十遍，但这并不妨碍莉莉丝在表面上做出一副“自然女神真他娘的厉害”的表情来。 见莉莉丝这个“准新人”如此表情，葛蕾娜显然非常受用，带着莉莉丝一路拾级而上，同时也讲得更加起劲了。 “比起总是缩在圣城里面不知道干嘛的暗影女神教，我们自然女神教就要亲民许多，莉莉丝你也是这样觉得吧？” “没错没错！”反正点个头又不要钱。 “听说暗影女神教那边很多信徒都是苦修士，就算不是苦修士，也有一大堆清规戒律，哪比得上我们自然女神教，而且我们的信徒除了过年的时候能够领到年奖礼物之外，逢年过节还会有各种补贴……” 说到后来，莉莉丝感觉这所谓的自然女神教与其说是个宗教，不如说更像是个事业单位，或者是个社会公益的福利机构。 但哪怕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在某种意义上这个并没有真神存在的自然女神教，确实要比她手下的暗影女神教更加亲民。 别的不说，光是那二两圣水、五斤大米、两瓶食用油的年货就足够成为不少人选择自然女神教的理由了。 更别提她这一番听下来，自然女神教虽然也是引人向善，崇尚自然，但规矩方面确实要比她所知道的暗影女神教教规少上很多。 对于从来没有见到过暗影女神降临凡间的普通老百姓来说，这种选择基本就相当于让一个女孩在一个浪漫的大男孩做男朋友和一个有钱的王老五做男朋友之间做出选择，但最后她却选择了比较粗大的那个……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也不知道那群老小子最近到底在折腾啥，为啥自然女神教这种新兴宗教冒出来都没向老娘报告？” 莉莉丝自然不会介意人类建立新的宗教，但对于每一个新建立的宗教，她还是必须要了解一二——要不然万一是个整天撺掇单身狗去烧情侣的邪教咋办？ 事实上不光是莉莉丝，别的真神也不会在意这种事情：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引导凡人走向一个正确的方向，至于凡人到底是信仰他们，还是信仰别的什么东西，其实和他们一个冷夏的关系都没有。 树状高塔内部的空间和高度比想象中更大，随着两人越走越高，遇到的自然女神教信徒也越来越多。 他们大多穿着白色和绿色的服饰，几乎每个人见到葛蕾娜的时候，都会上前和她还有她身旁的莉莉丝友好地打招呼。 “不错不错，这个自然女神教目前看起来还算可以。”莉莉丝看得暗暗点头，“如果接下来继续保持这样的水准的话，老娘就可以省下一次天罚了。” 话又说回来了，自然女神教在这里建立教堂，好像是付了钱的，那暗影女神教那边拿了这些钱——还有很多其他类似宗教教派的钱——最后干嘛去了？ “哦对了，莉莉丝！” 正在这时，葛蕾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脚步一顿，转过来就抓起了莉莉丝的手。 “对啦，我们自然女神教每一个刚入教的新成员，都可以有一次机会来做出‘神意之选’，为我们人类重新联系上自然女神的伟大事业出一份力呢！” 神意之选？那又是什么鬼畜的玩意儿？ 怀着这样的疑惑，莉莉丝强忍着用精神力扫描一下的好奇念头，和葛蕾娜一起，还有另外几个同样要加入自然女神教的新成员，来到了这座高塔的最顶层。 在看清顶层的环境时，莉莉丝和另外几个新人全都面露愕然之色：“这、这里难道不是一间实验室吗？” 不不不，应该说无论怎么看都是一间实验室的样子啊！ 看看那些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空气里弥漫着的淡淡的消毒剂味道，还有……这根本就是一个实验室吧？ 对吧对吧？ 这种实验室到底哪里和“神意之选”搭得上关系了喂！ “是不是感觉很奇怪？” 葛蕾娜嘿嘿一笑，忽然朝着墙壁一点，一枚枚让人完全看不懂的符文就从半空中浮现出来，就好像有一台无形的打字机在将这些符文输入到空气里一样。 “这些，就是我们自然女神教正在研究的，重新和伟大的自然女神建立联系的手段！” 无论葛蕾娜之前多么元气活泼，这会儿她都显得严肃沉静下来，轻声地为莉莉丝和另外四人介绍这些符文的来历和用途。 “……到目前为止，我们的研究已经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恐怕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够真的和伟大的自然女神重新建立信仰联系，再度沐浴在女神的荣光之下——” 另外四名新人全都听得一阵心潮澎湃，倒是莉莉丝越看越是震惊不已：这些符文虽然有很多错漏的地方，有的地方转换效率非常之低，但居然真的是一种全新的能够让凡人连线真神的手段！ 当然，到底连线的是哪路真神，这个问题就有待商榷了…… “这些小家伙，真是了不起啊。”莉莉丝舔了舔嘴唇，恍然间对于神族的一贯做法有了更深的感悟。 为什么神族从来不随意干涉凡人文明的发展？ 因为只有在最大限度的自由下，凡人文明才可能得到更加远大的发展前程。 而相比之下，神族由于站在了神圣进化链的顶端，再加上永恒不朽的生命，很多时候他们的创造力已经几近枯竭。 要是群星联邦一开始就被她管得死死的，而只靠神族自己，恐怕再过一亿年都不太可能研究出一种全新的凡人-真神的连线手段来！ “啧啧！看样子老娘还得帮他们一把！” …… 第337章 337.你有一条匿名通讯请求 ========================================== 哪怕是莉莉丝也不得不承认，在拥有了漫长悠久的生命和在某些意义上无所不能的力量之后，创造力是真的会直线下降的。 许多凡人的寿命不过一两百年，哪怕是那些号称长生种的凡人种族，往往也不过三五千年的寿命。 或许三五千年的时间在很多人看来已经非常漫长，但对于永生不死的神族而言，这也不过是他们生命中的沧海一粟罢了。 但正是因为生命有限，所以凡人才往往拥有着神族也都不具有的惊人创造力。 他们将短暂的人生化作火炬，在最为有限的时间里迸发出最为炽烈的光和热。 就好比眼前的自然女神教，哪怕是这些高塔顶层的研究员恐怕都不知道，他们即将做出的成果究竟有多么惊人和伟大。 “目前有记载的可以由凡人主动发起的人神通道一共只有三种，但绝对不包括葛蕾娜他们研究的这一种，”莉莉丝盯着那些完全不像是科技文明中应该出现的符文，发出只有她自己才听得到的喃喃，“不过有些地方犯了很低级的错误，看样子老娘还得帮他们一把才行。” 在这个时候她也已经顾不得玩什么解密游戏了，而是直接通过自己随身空间中的个人终端，连线神界天网，找到了专门负责处理这一类事情的众神殿官方页面。 “啊，有了！” 就在莉莉丝寻找众神殿堂上的版权保护页面时，和她同来的另外四名新人中，已经有三人参与了葛蕾娜口中的神意之选。 事实上所谓的神意之选并没有多么复杂。 人神通道的建立听起来似乎和打电话差不多，但实际上从真神的层面去联系凡人很简单，而凡人想要反过来联系真神就要复杂得多。 否则这么多年过去了，能够由凡人主动发起的人神通道也不会只存在区区三种了。 如果要做个不恰当的比喻的话，神明就好像最顶尖的大明星，一般情况下绝不会把自己的私人联系方式随意泄露出去。 如果想要联系明星的话，要么就走官方路子，通过明星的经纪人联系上明星，要么就走肥猪流路线：当个狗仔队挖掘出明星的私人电话号码。 是的，你没有看错—— 现在自然女神教全教上下正在干的这件“大事”，说白了就是想要通过各种非法手段（无误）挖掘出一个并不存在的上帝的私人联系方式…… 而在凡人的手段原始落后（至少从全虚空来说是这样）的情况下，人神通道的建立也并非是简简单单拨个电话号码就成，这之中涉及到了很多类似于薛定谔的内裤之类的不确定因素，而这些不确定因素往往就只能靠碰运气来决定了。 ——没错，所谓的“神意之选”其实就是让新入教的成员来碰碰运气。 毕竟，在很多地方不都有着新人手气旺的说法流传么？ “诶，看样子你们几个都不行。” 见三人没有引发神意符文的任何反应，葛蕾娜不禁显得有些失望，但她很快就重新展露笑颜，毕竟这种事情她见得多了，早就已经过了当初那个年轻又天真的时候了。 新人手气旺，说白了只是一种美好的念想，如果什么事情都指望它的话，那自然女神教也不会一路发展到今天了。 “你们两个谁先上？”她抿了抿嘴，笑着看向莉莉丝和另外一名新人。 “那就我先上吧。” 见另外一人还有些犹豫，莉莉丝干脆摆了摆手走上前，在那片悬浮在半空的神意符文的正前站定下来。 她深深地吸口气，轻而易举地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强自镇定的新人，伸手触摸在了眼前的神意符文上。 在这一瞬间，一股无比玄妙的感觉顺着指尖传来，好似开天辟地的第一道无量明光，轰开混沌鸿蒙……好吧，我知道这画风有点不对劲，总而言之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 或者说，如果一切细节全都正确的话，那么这些用来建立人神通道的神意符文应该在碰到莉莉丝这个真神的时候有所反应才对——然而并没有。 所以莉莉丝的估测并没有出错：在即将创造出第四种人神通道的前夕，自然女神教的研究人员犯了一些足以使得他们全部研究成果都付诸一炬的微小错误。 “嗯哼，既然给老娘碰上了，那就让老娘帮你们一个忙好了。” 而且她也很想知道，自然女神教建立起的这条人神通道，最终会连线上哪一位倒霉神族？ 到时候她一定要好好嘲笑一下对方，堂堂真神居然能被几个凡人狗仔挖出联系方式……莉莉丝心情愉快地想着。 此刻，在实验室里众多目光的注视下，莉莉丝的指尖轻轻在其中一枚符文上轻轻拨弄了一下。 葛蕾娜眼巴巴地看了半天，但还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还是不行吗？”她微微叹了口气，“果然这种取巧的办法是不会得到神明的承认的吗？莉莉丝，你可以下来了，再换下一个人试……” 但就在她话说到一半的刹那，莉莉丝的指尖忽然下滑，在半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在旁人看来，这或许仅仅是个无意识的收手动作，但随着一连十多枚符文被莉莉丝的指尖擦过，神意符文忽然绽放出了朦胧而神圣的微光。 “啊！这是——” 葛蕾娜捂着嘴，双眸陡然瞪大，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剧变。 让人心神宁静的光芒刹那间充斥了整座实验室，紧接着整座高塔的如同被点亮的灯塔一般，绽放出了照耀万物的神圣光辉。 一道梦幻迷离的光束在这一刻冲天而起，直入高远的天穹之中，将临近夜晚的昏暗天空照得无比明亮通透。 无论是在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甚至教团国的其他位置，乃至是母星上位于教团国反面的区域，全都奇迹般地看到了那一束分割了光明与黑暗的光柱。 就在下一秒，莉莉丝的脑海里突然响起她个人终端的提示音。 顺带一提，某人的终端提示音用的是蕾耶的音频包…… “提示，你有一条匿名通讯请求，是否接通？” …… 第338章 338.老娘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 本来在修改完神意符文中所有的错漏之后，莉莉丝已经做好了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准备了，但就在这个时候…… 躺在她随身空间里的个人终端，突兀地响了起来。 “提示，你有一条匿名通讯请求，是否接通？” 值一提的是，莉莉丝个人终端的提示语音，早在几十年前就在蕾耶的强行要求之下换成了《蕾耶·伽百璃第三代语音包私人典藏版》，每次听到提示音就好像蕾耶真人在她耳边吹气一样。 就在这一瞬间，刚刚在“上帝去哪儿”论坛发完帖子的莉莉丝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由于自然女神教所信仰的自然女神并不存在——或者说在她创造的这个宇宙中并不存在——所以一旦葛蕾娜他们成功连线，那么联系上的必然会是别人家的上帝。 所以莉莉丝在调整神意符文的同时，已经用精神力控制着个人终端，在论坛上水了一帖，甚至还当了一回用标题吸引眼球的标题党。 《惊爆！神族少女意外怀孕为那般？第四种人神通道究竟花落谁家！》 标题乍一看像是神族少女意外怀孕却找不到孩子他爹的吸睛内容，因此莉莉丝的这个帖子仅仅发出去几秒钟时间，就获得了超过十万的点击量。 然而想要看到一些八卦新闻的人可能会非常失望——因为在帖子的正文里，莉莉丝压根就用了一种非常严肃的学术口吻，描述了一遍第四种神人通道的原理和出现过程。 只在最后的地方莉莉丝才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到底哪一家的神族运气这么好，能够从老娘手下白捡这么多信徒回去？” 几乎是帖子发出的同时就已经有许多人回复了：毕竟神族意念一动的速度可是非常快的。 #2楼。楼主是标题党，鉴定完毕！ #3楼。说好的怀孕呢？说好的意外怀孕呢？我要看的意外怀孕在哪里呢？ #4楼。其实意外怀孕的就是楼主你自己吧！ 在四楼的回复后面还跟了一大堆楼中楼中一起刷屏—— #4.2这个才是合格的二楼！ #4.2真二楼+1 #4.3真二楼+2 …… 看着这个一大堆人刷屏等着自己“怀孕”的帖子，莉莉丝的嘴角不禁剧烈地抽搐起来——为啥自己的个人终端偏偏在这个时候响起来了啊！ 脸色纠结的用精神力切换了一下应用界面，一个莉莉丝自己设计的绿底话筒图案顿时从屏幕的正中央跳了出来。 “【未知对象】正在向您发起通讯请求，是否接通？” 脸色纠结地点了个“是”，莉莉丝下一秒就听到一个激动叫声从个人终端的扬声器里传来。 “葛蕾娜大人！链接建立成功了！我们成功地连线上伟大的自然女神了！现在只要自然女神回应我们，就能够证明我们的教义没有错误！” 明明这是一个对于自然女神教而言非常重要的时刻，但这些兼职研究员的信徒的欢呼呐喊声，却在莉莉丝的耳中变成了一种古怪的回响。 “伟大的自然女神！我们没有错误！” “自然女神没有错误！” “女神没错！” “错！” ——为什么明明是回音，但回荡的却不是最后一个字啊！？ 这会儿莉莉丝已经连吐槽的兴趣都没有了，这种古怪的回音除了信号差之外就只在一种情况下会出现：当两个接通的电话摆放在一起的时候。 也就是说——这群自然女神教最后联系上的那个倒霉自然女神，他娘的就是她自己啊！ 事实上也是莉莉丝想当然了，粉丝想要联系明星，不可能随便编造一串电话号码就打过去；凡人想要联系上帝，当然也不可能随便捏造一堆符文就当场激活，他们推演出的这些“神意符文”必然是有它们一定的起源。 那么在整个宇宙的范围内，这些神意符文的起源只可能有一个：暗影女神教。 之前葛蕾娜自己也提到过，自然女神教的现在正在修改演算的联络真神的手段，其实是从暗影女神教那边偷师过来的。 当然自然女神教的信徒并不认为这叫偷师，宗教信仰的事情，又怎么能叫偷呢？ 于是，现在发生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一群凡人为了重新联络自家那个并不存在的上帝，跑去别人家的宗教里偷师，结果成功地联络上了别人家的上帝。 讲道理，这种事情要是发生在那些玄幻仙侠小说里，自然女神教基本上除了被灭教就是被灭教，几乎不可能有第二种结局了。 但是现在莉莉丝却是有点头疼了：他娘的人家都自己找上门来了，她还手贱点了接听，那她接下来到底要不要说话啊？ “真的链接成功了？！” 就在莉莉丝纠结不已的时候，葛蕾娜却已经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色：“莉莉丝、莉莉丝你可真是我们自然女神教的福星！居然真的让你给弄成功了！” 说到这里她稍微愣了一下，然后赶紧向着实验室里的每一个人拼命地摇起手来：“留下必要人手监视设备运转，剩下的人都还愣着干嘛，快来和我一起觐见女神大人啊！！” 接下来，不仅仅是顶层的实验室，这座树形教堂的每一层、每一个人都陷入了强烈的惊喜和狂热之中——伟大的自然女神，居然真的回应了他们这些信徒的祈祷和呼唤！ …… 就在神意符文爆发出无穷光芒照亮天际的一刹那，远在教团国圣城的暗影女神教最高教堂中，一名垂垂老矣的耄耋老者，忽然若有所感地睁开了眼睛。 他望向窗外，一道惊人的光柱在地平线的尽头升起，散发着伟岸神圣的气息，将夜空分割成了两半。 哪怕光柱升起的地方距离最高教堂乃至圣城都非常遥远，但他身为暗影女神教的现任教皇，依旧能够清晰地感应到其中的变化。 暗影女神教的最高教堂因为这道突如其来的光柱而出现了一片混乱，但老教皇却是怔怔地望着天空，声音有些酸涩颤抖：“女神大人，这股气息……是您来了吗？” …… 第339章 339.这一届信徒班子有点厉害 ============================================ “……” 看着葛蕾娜和一群自然女神教的信徒狂热地朝着一台电话机（对她来说就是电话机）祈祷朝拜，莉莉丝不由得感到了一阵森森的蛋疼。 当然，她已经没蛋可疼很多年。 无论是现实中的耳边，还是随身空间里的个人终端上，全都不断传来自然女神教信徒激动不已的祈祷声。 那么在这种时候，她这个“自然女神”到底该说些什么比较好？ 这时候跑去论坛发帖集思广益也已经晚了，而且哪怕论坛刷帖速度再快，也肯定有人还记着刚才那个帖子的内容。 要是她现在跑去发个求助帖，那可能接下来几十上百年都别想在这个版块继续混了——绝对会有一大帮闲得要死的神族天天回帖人工把这个帖子人工置顶了。 “看样子只能靠老娘自己了啊。” 莉莉丝长长地叹了口气。 其实这还不是最让她蛋疼的事情——关键是她现在还混在一群自然女神教的信徒中间，和他们一起向着自己祈祷朝拜！ 那感觉简直就像是患了人格分裂似的。 “吾之信徒……” 终于，一个温柔如水的声音在每个自然女神教信徒的耳边响起：“吾听见了你们的呼唤……” …… 半天后，在如今的新兴宗教中势头正猛的自然女神教向着全联邦宣布，他们已然重新聆听到了自然女神的教诲，将会继续一如既往地引导众人回归自然女神荣光的照耀。 同时对外宣布的还有自然女神教的新教规的修订版。 还有自然女神教跨宗教友好联谊和平宣言。 除此之外，还有…… 刚开始宣布的那些东西还算正常，但越是往后就越是让人感到一阵莫名其妙——这些东西都他娘的是什么鬼？ 但很少有人敢对此发出质疑。 对半天前那束从第二主城中冲天而起，几乎贯穿了整个太阳系的明亮光柱的分析结果已经出来：那是一种现有仪器设备根本无法分析出具体构成的特殊光束。 明明它就存在于那里，群星联邦的每个人都能够看到它，但即便是最为高精尖的仪器也只能探测到一片虚无。 无论是能量反应、物质反应，又或者是其他的反应全都为零，就好像那道冲天而起的光束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但是那股神圣浩大的气势，让万物复苏的光辉，甚至当天许多重症患者脱离危险，小伤小病瞬间复原的诸多奇迹却是完全做不了假的。 ——确确实实有一股超过了凡人认知理解范围的力量降临了他们的母星，甚至在母星上播洒下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生命奇迹。 因此，很快就有人想到了已经有些衰落的宗教信仰，和他们所信仰的真神上面。 说不定，神明真的存在？ 原本在这百年间已经衰弱式微得厉害的宗教信仰，居然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奇迹般地焕发出了全新的光彩。 当然，这些都不关莉莉丝的事情了。 她现在正呆在教团国圣城的最高教堂的正殿中，暗影女神教的现任教皇、圣女还有另外两名重要高层，正战战兢兢地站在她身旁，难以置信真神降临这么重大的事情居然会让自己给碰上了！ 外界流传的很多信息已经被扭曲篡改，还有很多被人遗忘，但暗影女神教的秘典中却清清楚楚地记载着女神教的每一个细节变迁。 所以他们很清楚地知道，最近一次神降也已经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以他们几人的年龄可能等到卸任死去，也不见得能够真正见上伟大的暗影女神一面。 当然，在暗影女神教的信仰系统中，他们这几个女神教高层也都和莉莉丝见过不止一次面。 不过那种情况更像是视频通话，无论什么时候都总有一种微妙的不真实感，可以说几乎每个信仰虔诚的女神教信徒都曾经梦想过女神降临凡世的画面。 结果—— 现在女神降临是降临了，但那种不真实感陡然加强了至少好几百倍。 为什么别人家的自然女神降临的时候都是惊天动地的，哪怕是在几十个天文单位外都能看到自然女神的神迹。 但是自家暗影女神……居然是在他们刚刚吃晚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蹦出来蹭饭吃的？！ 然而对于真神的信仰却又完全做不得假，他们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莉莉丝身上那种让他们全身心信服的伟岸力量：这说明莉莉丝毫无疑问就是他们所信仰的暗影女神。 ……所以说自家的女神到底是为什么跑来蹭饭吃的？ 就在老教皇一行人纠结不已的时候，沉默了半天的莉莉丝忽然似笑非笑地开口了：“斯特雷奇是吧？” 老教皇斯特雷奇赶紧上前一步，躬身道：“我神，您呼唤您的仆人所为何事？” 莉莉丝微微一笑：“就在一分钟前，你藏在床底下最里面的那本小黄书被老鼠啃了。” 旁边的圣女、还有两位主教看向自家教皇大人的眼神顿时变得无比怪异起来。 “咳咳咳咳咳！” 没想到莉莉丝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的斯特雷奇，差点被呛得直接背过气去，一连咳嗽了好多下才老脸涨红地憋出一句话来：“我神，我我我我绝对没有挪用教里的活动经费，所有的钱都是我打工赚来的！” 莉莉丝继续一脸似笑非笑：“我知道，你小子打工的时候我都看着呐。” “咳咳咳咳咳！” 所有人一起：“……” 忽然，年纪最轻的圣女忽然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原来前段时间那个在圣城里面很有名但很神秘的‘最强打工皇帝’就是教皇陛下您吗？” 见气氛活络了许多，莉莉丝这才笑眯眯地摊了摊手：“尽管放心好了，老娘定下的教义里面并没有不允许信徒看小黄书。” 沉默了好半晌之后，教皇斯特雷奇这才重新斟酌着开口：“我神，您此次降临凡间，是否是为了自然女神教之事而来？” 想想也是，允许其他宗教在暗影女神教的地盘上建立教堂已经是格外法外开恩了，现在其他的神明居然都跑出来抢信仰了，自家女神大人要是还不现身那就真有问题了。 莉莉丝点点头：“没错，我就是来通知你们这件事情的。” 她停顿了一下，道：“自然女神教那边的那个自然女神其实也是我。” “……………………啥？” …… 第340章 340.缘由 ==========================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很多足以让人震惊到三观崩毁重塑的事情。 比如说，自己信仰的上帝在吃晚饭的时候突然跳出来蹭饭。 再比如说，自家上帝突然说，对边儿那些异教徒信仰的外神居然TM也是她自己！ 在这一瞬间，老教皇斯特雷奇双眼瞪得滚圆，浓浓的难以置信之色充斥在他的眼底，好似被人扼住了脖子一般，口中发出一连串“呃呃”声来。 “怎么，是不是觉得很惊讶？” 见大殿里每个人都是一脸惊讶之色，莉莉丝顿时感觉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想当年你们的女神大人在碰上这种事情的时候也是一毛一样的表情！ 现在同样的表情、同样的心情、同样的三观粉碎终于得到了传承，并且在有了这一次的经历之后，相信她眼前的这些人都会始终不忘初心，将今天的心情代代传递下去！ 简而言之——要瞎不能只瞎老娘一个人的眼睛，要毁也不能只毁老娘一个人的三观！ 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莉莉丝笑眯眯地扫过众人，稍稍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问道：“好了，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 “我神！” “呃呃”了半天的老教皇斯特雷奇终于回过神来，当场扑通一声跪在了莉莉丝的跟前：“我神，您这是要抛弃您的信徒了吗？” 仔细回想了一下今天的经历，老教皇顿时冷汗都冒了一身：难不成之前女神大人跑来的蹭的，其实就是那些小年轻经常说的“散伙饭”！？ 越是仔细思考，他就越是感到慌乱惊恐。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只要女神大人一道神谕下来，不管是什么圣餐他们都能迅速准备好，为什么非要以这样的形式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除了“不想给他们任何准备反应时间”这个理由之外，他已经想不出第二个理由来了。 随着思考越发深入，老教皇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脏不知不觉间已经被狠狠地揪紧了。 他苍老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看向莉莉丝的眼神不禁带上了惶恐：“女神大人，是我们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吗？还是说……” “停停停，老娘啥时候说你们做得不够好了？” 一看这年轻人（对于现在的莉莉丝来说确实是年轻人）居然一瞬间脑补了那么多剧情，莉莉丝也不由得有些头痛：你说现在的年轻人想象力怎么就那么丰富呢？ 见斯特雷奇二话不说立马满眼希冀地抬起头，莉莉丝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们做得都很好，没什么可以挑剔的，而且老娘当上自然女神也纯粹是个意外。” 银发女神说到这里顿时龇了龇牙，一脸流氓上街却没打到架的表情：“老娘也不知道他们居然能够‘偷’到老娘的联系方式啊！当时老娘刚好COS新人信徒玩微服私访来着，结果谁知道他们当着老娘的面一个通讯就砸了过来，早知道就不帮他们的忙了……” 虽然还有很多地方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老教皇还是很快弄懂了事情的经过：简单来说，就是自家的上帝不小心玩脱了。 然后伟大的暗影女神就这么摇身一变，成了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自然女神了。 至于自然女神教那些突然多出来的奇奇怪怪的教规，在知道自然女神就是自家女神大人之后他倒反而不觉得奇怪了——暗影女神教的教规里面，也有一大堆差不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在好么？ 在确认了莉莉丝真的不是想要抛弃信徒后，老教皇总算长长地松了口气：“我神，那从今以后和自然女神教那边的关系……” 虽说之前和自然女神教也有合作关系，不过更多的是在经济上的往来，比如说卖地皮给自然女神教，再比如说卖建筑材料给自然女神教，再再比如说卖建筑工时给自然女神教等等…… 现在两个教派所信仰的真神成了同一个人，那么两教之间的关系就显得有些微妙了。 以他多年的人生经验来看，如果不好好加以处理的话，极有很有可能会引发出一大堆潜藏的矛盾来。 毕竟在很多时候，信仰这种东西的包容性都不是特别强，对于异教徒的态度就算不是“干他妈的”，多半也是“干我屁事”，而两个女神其实是同一人的事情又明显不能对下面随便乱…… 老教皇的脑内剧场才进行到一般，莉莉丝就嘿嘿嘿地笑开了：“至于接下来嘛，老娘会分别以两教神明的名义宣布一系列新政策，然后你们两教应该会有一段友好相处的蜜月期。等到你们互相了解得差不多了之后……老娘就会直接宣布自然女神和暗影女神其实就是同一个人这件事。” 别说老教皇，就连暗影圣女和另外俩刚刚回过神没多久的主教也跟着再次懵逼了：卧艹！为啥总是怕啥来啥啊！ “关于这件事，其实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复杂。” 莉莉丝摆了摆手：“而且短时间内老娘也不会宣布这个消息，所以你们完全不用担心。现在还是说说别的事情吧！” 她微微扬了扬下巴，身体前倾凑到四人的面前：“你们四个给我说一下，最近这十几年来暗影女神教怎么缩水了这么多？” 在之前几届教皇的时候，她虽然也偶尔听到过一些关于宗教式微的报告，但总的来说情况都不是特别严重，也不知道这届教皇到底干啥了……短短十几年时间，女神教的规模变化简直就像是从巨乳御姐瞬间缩水成了平胸萝莉一样。 “我神，事情是这样的。” 见自家女神不愿多说，斯特雷奇也只能叹了口气，把话题强行扭转了过来：“就在我成为教皇之后不久，母星上的科技迎来了‘见神’时代，由于科技的增长使得人类的寿命翻了一倍，许多人甚至认为这样下去就算长生不死也不是什么奢望……” 莉莉丝一听“长生不死”四个字顿时就全明白了。 在凡人的眼中，凡人和真神的差别在哪里？ 恐怕不外乎力量的强弱，和寿命的长短而已——在无法理解神圣进化链和虚空位格的秩序之前，几乎绝大部分的凡人都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而一旦凡人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寿命越来越长，那么他们对于神明的敬畏就会和格温多琳的脑洞似的——瞬间大跳水。 …… 第341章 341.返校之日即将到来 ====================================== “原来如此，怪不得老娘的宗教会一下子衰落成这幅鸟样。” 听了斯特雷奇的描述之后，莉莉丝一下子恍然大悟过来。 力量和心态通常是彼此呼应对应的。 这里的力量，指的不仅仅是战斗力、破坏力这样的狭隘定义，而是一种更加广义层面上的力量。 科技的水平、魔法的普及、文明的发展等等…… 而一旦其中一方在由于某些原因一下变得过轻或是过重，那么那架冥冥中的无形天平就会随之倾斜。 拥有万界交易平台终端这样神奇的东西，再加上那些认识莉莉丝的老一辈群星之民全都已经作古，新一代的群星之民在力量极速膨胀，寿命翻倍增长之后，他们的心态也跟着膨胀了起来。 “简单来说，就是现在的那些小兔崽子觉得‘神明不就是比我们长得壮活得长吗’，这么一想顿时觉得神明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接下来就开始干他妈的上帝了？” 莉莉丝抱着膝盖坐在布道台上，完全没个上帝的正形，一脸嬉笑的神情：“老娘总结得是不是非常到位？” 一旁的四人听得那叫一个满头冷汗：虽然自家女神大人的总结非常精辟，但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让人牙疼呢！？ 和莉莉丝联系最多的教皇斯特雷奇还有圣女艾莉还算好些，可另外俩红衣主教就只剩下蛋疼的份儿了：女神在上，这女神为什么那么像某种在街头打架的无业人员啊！？ 哦等下，现在眼前的这个就是他们的女神来着…… “话是这么说没错。”老教皇苦笑不已，“但是那些人抛弃了信仰……” “好了，这些情况你之前的教皇也和老娘提过不止一次了，不过情况没有你现在这么严重罢了。” 见他这幅模样，早就已经见多识广的莉莉丝当即摆了摆手：“老娘已经强调过很多次了，宗教信仰并不是一个强制的玩意儿，那些小家伙爱信不信，你们也不用太过于介怀，只要把该做的事情做好了就行——对了，明年开始房租上涨五成。” 斯特雷奇刚开始还感叹自家的上帝果真开明大义，结果听到后半句冷汗一下子就哗啦啦下来了：女神大人记仇的方式可真TM别致…… 莉莉丝摇了摇头，嘿嘿笑道：“别那么惊讶，那些钱可以用一部分来改善暗影女神教的财政状况，我看外面有些信徒的教士服都快要补不了了吧？至于剩下的那些还是照常用来支持公益事业和科研事业吧。” 用力地眨了眨眼睛，老教皇愣神几秒之后才再次拖着身边三人五体投地：“女神大人英明——” 坦然地受了这一礼后，莉莉丝才又开始询问起女神教信徒的具体状况来。 整个过程差不多持续了一整天时间。 ——后世的历史记载将这段历史称之为宗教历史上“最后的晚餐最后的早餐最后的午餐和最后最后的晚餐”，虽然莉莉丝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但现在不对劲的事情多了去了，她也懒得去管那么多了。 …… 而在另外一边，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漫长等待之后，潘缇芙三人，还有伊诺三个少女少年终于等到了深空探针传回的画面。 在那个底下空洞之中确实存在着一股神奇的力量，使得绝大部分深空探针全都失去了联系，只有一枚侥幸拍摄到了一些模糊的画面。 ——一切都和之前那架坠毁的无人机遇到的情况一模一样。 这下就算是伊诺这个最干劲十足的家伙，也不禁出现了一丝动摇：他们到底要不要真身跑下去探查？ 虽然有那股力量只针对非生命体的可能性存在，但事关好几个人的性命，他没法就这么草率地做出决定来。 但你要说让他拍拍屁股灰溜溜地跑路吧，那等于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偷跑出来，不就是为了弄明白所谓的七圣人之墓的真相吗？ “不过……” 伊诺看了看身边两个女孩的笑颜，正要下定决心退走的时候，一旁的潘缇芙三人也结束了自己的讨论，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嘿，年轻人呐，这就打算走人了？” 潘缇芙嘿然一笑，伸手胸前一掏，顿时掏出一个精致的餐盘，这个动作让伊诺一阵茫然：这位大姐到底想说什么？ “老娘知道你们担心啥，不过老娘这边有神器护身，就算下面真的有什么危险也照样能保护你们的安全！” 闻言伊诺的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潘缇芙大姐，你说的神器……该不会就是这个盘子吧？” 这个盘子算得上什么神器啊？ 就算用现在群星联邦最高精尖的技术来雕琢，恐怕在这么小一个盘子上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来吧？ 或许这个盘子里确实是隐藏了一些秘密的防御手段，但想要同时保护他们六个人的周全，那就实在是太异想天开了。 要知道他放下去的深空探针，还有之前坠毁的无人机并不是完全没有任何防御力的玩具，不然的话早就被太空中各种未知的危险给咔嚓了。 但就是这样，所有的无人机和深空探针依旧是死的不明不白——只靠一个餐盘？ 这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然而潘缇芙却是哼哼哼地笑了：“没错！就是靠这个盘子！当然如果你觉得这点还不够的话，老娘还可以再给你加一些……唔，找到了！” 说罢，她就在伊诺还有希丝科、英理娅三人无语凝噎的目光中，掏出来了一对刀叉，一只高脚杯，还有两瓶调料…… 不过她琢磨了一下觉得调料还是留着自己吃比较好，所以很快就又塞回去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东西都是他们去自家女神家里参观的时候，女神大人的父母送的，光是各种堪称天材地宝的水果就已经在随身空间里堆成了一座小山。 “潘缇芙大姐，不是我不信你，但问题是……”憋了好半天，才从这么一堆‘护体神物’中回过神来的伊诺几乎快要涨红了脸，“这些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保护我们的样子啊……” “没关系，这盘子可是神器，老娘宝贝得紧呐，不会随便拿这盘子开玩笑的。”潘缇芙拍拍少年的肩膀，顺手就把盘子往他怀里塞去。 “……” 但你是在拿他的命开玩笑啊！！ …… 第342章 342.生要见尸 ============================== 看着被强行塞到自己怀里的餐盘、刀叉还有茶杯，伊诺满脸都是“你TM在逗我”的表情。 潘缇芙大姐啊，你要是掏出来什么新型的护身武装也就算了，掏出来这么一堆餐具告诉他这些都是神器算是几个意思啊？ 你丫真的不是他老爹的竞争对手派来的刺客杀手么？ 不光是伊诺，他身旁的两个女孩希丝科和英理娅在看到这些东西之后也有些呆滞。 希丝科下意识地扯了扯同伴的衣角：“伊诺伊诺，我们这是要在这里喝下午茶吗？” “拜托你到底哪里看出来我们要喝下午茶了啊你这天然呆！” 英理娅没好气地瞪了女孩一眼，见她还是一脸茫然的模样，忍不住绕到她背后，双手穿过腋下对女孩的胸前发起了偷袭：“这种事情你都想不明白，一定是因为吃东西的能量全都长到这种地方去了吧！” “诶诶诶诶？！”受到袭击的女孩当即发出了可怜兮兮的悲鸣。 潘缇芙这三个年龄超过一百岁，单身时间和年龄一样长的大龄单身狗当场感觉自己受到了会心打击：年轻可真TM好啊！ “关于这点，你们尽管放心好了。” 眼看着局面依旧在僵持，克拉玲赶紧跑出来打了圆场：“你们可能不知道，这几件其实是从暗影女神教里流传出来的真正的神器，是我们这些年来探寻七圣人之秘的时候花极大代价收集来的。” 曾经的黑衣主教，宗教裁判所的首领此刻扯起蛋来连两个同伴都看得目瞪口呆：“我们曾经做过测试，这几件东西上面确实附着着一种难以解析的神圣能量，既然这里是七圣人之墓的话，那么理应会对暗影女神教的神物有所反应才对。”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他们就是七圣人本尊，只要自家女神不跑出来拆台，扯什么不都是他们自己说了算？ “暗影女神教的神物？” 伊诺三人的面色有些古怪，如果是莉莉丝在这里的话只要一看就能知道，这三个年轻人显然是属于新一代群星之民中不信真神的那一部分。 他们相信有七位古代圣贤的存在，但并不认为他们是什么真神信徒，而是把他们当成了文明播种的启迪者和先驱者。 毕竟，当有些人太过杰出的时候，他们的生平成就也会一起跟着被神化不是吗？ “没错，确实是暗影女神教的神物。嗨呀，你们看老娘动手就行了！” 潘缇芙点点头，转手又从胸口掏出来俩餐盘——当初去自家女神大人家里的时候，女神大人的父母着实送了他们不少东西。 比如说几吨堪称天材地宝的水果零食，再比如说十几套能辟邪能镇魔能开辟圣域甚至还能用来吃饭的餐具，再再比如说…… 所以这会儿随便掏出来一两个餐盘，对于潘缇芙来说那真是完全不算什么。 要是这里有个啥邪魔作祟的话，她完全可以摆出一套驱邪·邪魔退散·不管是啥都能干翻的餐具法阵来。 顺带一提，餐具法阵的摆法是她用百度在神界天网上搜的山寨货，同时还配套了餐具-食物双重法阵摆法图谱…… “潘缇芙大姐，你——” 伊诺下意识地想要阻止，但潘缇芙的身手早就已经是身经百战，根本不是他这种小年轻能够拦得住的。 所以仅仅是一个倏忽间，第二个被潘缇芙掏出来的餐盘就已经呼啦落入了洞穴入口之中。 下一秒，充满了神圣气息的银色光芒，忽然从洞穴之中冲天而起。 伊诺傻眼了，希丝科和英理娅呆住了，就连潘缇芙他们三人也跟着愣了一下：哪怕是他们也没有想到，把一件神器餐盘丢进洞穴之后，居然会引发这么大的反应！ 要不是那道光柱充满了神圣力量，不带有任何的恶意的话，他们刚才指不定就被炸飞到太空里去了。 就在众人的注视中，光柱升起之后又迅速消散，露出了下方洞穴里的全貌。 “快看，下面露出来了，好像真的有七口棺椁在里面！” 正在调戏自己闺蜜的英理娅不由自主地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在潘缇芙把餐盘丢进去之后，原本笼罩着地下空间的那股神秘力量终于消散一空，使得他们即便不派出深空探针，仅仅凭借鹦鹉号外置的探头就能够看清楚洞口下方的场景。 洞口的下方是一个非常规整宽阔的立方体空间，紫黑银三色互相交织出了一片充满了神秘色彩的背景，能够让来到此地的人不由自主地沉静下来。 而在整个立方体空间的中央，则是有七口棺椁依次排开，神圣的力量弥漫四方，让人确实很容易让人认为这里便是七圣人的埋骨之地。 “我说……这地儿是不是有点眼熟？” 盯着监视器上的画面看了半天，亚当斯有些迷茫地嘀咕了一声。 他总感觉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模一样的场景，但真要去搜索记忆的话，却又死活回想不起来这般古怪的熟悉感究竟是从何而来。 “确实是有点眼熟来着。” 不仅仅是亚当斯，就连潘缇芙和克拉玲也感受到了同样的既视感：他们三人早就已经脱离了肉体凡胎，如果仅仅是一个人的话或许还有可能感觉出错，但三个人同时感觉错误的可能性就算不是零，恐怕也相差不了多少了。 既然他们三人都能产生同样的感觉，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们真的来过这里！ “现在下面应该没有危险了，可以直接把鹦鹉号开进去，反正边上的空间很大，这架穿梭机本身也有垂直升降功能。” 克拉玲看了一眼监视器画面，出声向依旧处在傻眼状态的伊诺提醒道。 “哦？哦对对对……” 回过神来的伊诺讪笑一声，赶紧检查了一遍操作台上的各项指标读数，确认下方那股神秘力量确实已经消失，他这才操作着鹦鹉号向着洞穴中降落下去。 几分钟后，鹦鹉号在巨大的地下空洞中成功着陆，六人穿戴好防护服走出穿梭机，站在了七口等身大小的棺椁近前。 “嗯？等一下，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伊诺似乎是有了新的发现。 …… 第343章 343.发现 ========================== “这是什么东西？” 众人顺着伊诺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看到一团软趴趴的浅紫色胶体伏在一口圆形坛子上，时不时地噗妞噗妞抖动几下。 但从他们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惊醒对方这一点来看，显然这团古怪的胶状生命体正处在一种非常深度的沉睡之中。 “果然越来越眼熟了……这看起来有点恶心的大果冻好像确实在哪儿见过来着。” 见此情形，潘缇芙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确实，我也好像在哪里见过它。”亚当斯同样点头。 “我也有这种感觉，不过以我们三个的体质，就算不是过目不忘也已经差不多了。”曾经的黑衣主教克拉玲接话，“能够让我们同时感觉记不清楚的情况……要么是有人故意模糊了我们的记忆，要么就是……”她的脸色变得凝重了一些，“难道是我们还是凡人时候的事情？” 严格来说，他们七人组到目前为止还依然是凡人。 只不过他们寿命比凡人长很多，身体素质比凡人强很多，再加上身具神明加护以及莉莉丝丢给他们的各种乱糟糟的“神器”，就算让他们表演胸口碎大石徒手拆高达也完全算不上什么大事儿。 而再过一段时间，等他们全都返回神界之后，就是他们真正地从凡人升格为圣灵的时候了。 当然克拉玲说的凡人时期，指的是他们升入神国之前的那段时间。 “我们还是凡人的时候？” “我们还是凡人的时候，母星上应该没有这种奇怪的生物吧？” 潘缇芙好奇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那团盘踞在地面上的紫色果冻怪，然后在伊诺三人惊恐的目光中又抬腿踢了它一脚。 不过紫色果冻怪依旧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除了一连串水波似的抖动之外，这团果冻怪的身躯很快就再度恢复成了那种一呼一吸的抖动节奏。 ——要不是潘缇芙他们确实能够从它的身上感受到微弱的生命力，说不定都会怀疑这真的只是一团特大号果冻了。 “也许是七圣人之墓的守护者？” 短裙少女英理娅试探着问道：“只不过我们并没有带着恶意前来，所以守护者不会对我们有所反应？” 七圣人里面现在就有三个人的本尊站在你面前，小姑娘你让这团果冻去守护个鬼啊！？ 心中暗自腹诽了一番，潘缇芙刚想说些什么，原本一直处在沉睡状态的紫色果冻怪突然出现了一丝波动。 “等一下，这东西好像动起来了！” 潘缇芙惊喝一声，众人纷纷向着两侧退去，惊疑不定地看着开始不断膨胀鼓动的紫色胶体生命。 就在六人的注视中，这团紫色怪异的紫色胶体生命忽然向着内部不断收缩，眨眼的功夫便已经渐渐凝聚出了人形。 紧接着，这团紫色人形上的种种细节迅速变得更加清晰具体，最终化作了一个看不出性别的两米五大个子。 紫大个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潘缇芙几人的存在，它晃动着自己弹性十足的身体，挪动到了其中一口棺椁前。 伊诺这三个年轻人全都愕然：“它……这是要干什么？” “这个东西……”与此相反的是，潘缇芙三人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凝重，眼前这熟悉既视感越来越强烈的画面，正在逐渐唤回他们快要被埋藏的久远记忆。 只见紫大个三步两步挪动到一口“棺椁”前，伸出大手在它的表面有节奏地拍打了几下，这口大家伙便突然绽放出了一圈朦胧的银色光芒。 “快看，棺材打开了！” 由于棺盖并不透明，所以哪怕是潘缇芙他们三个之前也不知道七口棺材里面究竟存在着什么。 但是现在紫大个主动打开了棺材板，所以他们理所当然地要搞明白这七口棺材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鬼。 “棺材盖”缓缓分别向着两侧分开，然后咔嚓一声各自沉入地下，将这口棺材中的全部景象暴露了出来。 “什、什么——” 几乎就在第一眼看去的时候，伊诺、希丝科还有英理娅三人就已经把眼睛瞪得滚圆，仿佛看到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奇迹。 不仅仅是他们，哪怕是潘缇芙三人也在这一刻齐齐发出了一声“卧槽”：躺在这口无名棺椁中的，是一名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而她的容貌……正是潘缇芙的模样！ “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鬼？” 在见到一个和自己一毛一样的女子躺在棺材里的时候，就算是自认见多识广的潘缇芙也不禁一阵头皮发炸：里面居然真的躺了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 这到底是哪个小辈干的好事？ 你丫弄个衣冠冢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搞了个和老娘一模一样的尸体丢进去存着，是嫌老娘获得太长所以想要帮老娘折个寿压压惊吗！？ “潘、潘缇芙大姐……” 而伊诺三个人的视线这会儿已经在棺中女子和潘缇芙的身上不断地来回摆动，良久之后满腔的震惊才汇聚成了一句话：“你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他们找到的真的是七圣人之墓的话，为什么这位半路加入的大姐姐居然会和棺中女子长得一模一样？ “这个问题嘛……”潘缇芙干笑。 “不对，这个不是尸体！”忽然，克拉玲低呼一声，神色一下变得古怪了起来，“我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了！” “什么地方？” “大姐，你还记得我们刚刚离开联邦的时候到了哪里吗？”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黑衣主教此刻也显得有些激动，“我们抵达神界的第一个地方？”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甚至连伊诺三人的存在都忘记了。 “神界的第一个地方？” 潘缇芙和亚当斯同时怔然，然后一副几乎快要被他们遗忘的画面一点点从记忆的深处浮现了出来。 一脸坏笑的女神大人、七口泛着梦幻迷离光彩的维生舱，还有背景中漫天飞舞的奥术胶体自律人偶。 “这里……是当初女神大人为我们更换身体的地方？” …… 第344章 344.再遇 ========================== 一百多年前，暗影女神教的“七圣人”响应女神的召唤，离开凡间，飞升神国，自此在群星联邦的历史上留下一段始终让后人称颂不断的传说。 不过很少有人知道，七圣人升入神国之后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他们女神大人的手下返老还童，然后全程围观自个儿葬礼的围观…… 虽然潘缇芙他们自己清楚，飞升神国只是去往更高层的世界，迎接全新的任务和挑战，但对于群星联邦的其他人来说，所谓的“飞升”其实就和狗带差不多了。 所以当时“飞升大典”的后半段，其实压根就是一场七圣人的悼念大会。 当然，后来因为莉莉丝的撺掇，所以潘缇芙他们飞升完不到十分钟就又降临了凡间一次——当时的联邦议长在见到本来应该已经狗带的七圣人突然原地复活，差点被吓出病来。 “原来是那个时候啊……” 潘缇芙恍然，极黑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追忆和感慨。 那一天，是他们七人真正走出自己的世界，接触到整个多元宇宙无尽虚空的开始。 也正是在那一天，女神大人为他们蜕去了肉体凡胎，返老还童——当时的“手术”就是在这样一个房间里进行的。 那个紫大个则是应该是当时女神大人创造的助手之一，只是没想到一百多年过去了，就连他们自己都快要忘记了这个地方，紫大个仍旧尽忠职守地守护在这里。 七口棺椁应该是当时女神大人创造的休眠仓，用来存放他们过去的身体，算是送给他们登上神界的纪念品——你说他们女神大人送的纪念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咋就这么惊悚呢？ 等下……这么说来紫大个每天干的事情等于就是摸尸了！？ 晃了晃脑袋，把脑海里一些不太妙的想法甩出脑海，潘缇芙看向棺中人的眼神一下变得蛋疼了起来。 或许正是因为当时他们还都是凡人，所以对于升入神国之后发生在这个地方的事情的记忆都很模糊，以至于到现在才终于渐渐回忆起来。 “原来是这样，大概是后来出了什么变故，所以这个‘实验室’飘进了太空之中，最后被引力捕获，成为了一颗一百零六年回归一次的彗星。” 到了这个时候，事情的经过几乎已经完全清晰明了。 “或许，这就是女神大人曾经说过的‘缘分’？” 潘缇芙眨眨眼睛，忽然她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扭头去看旁边仨年轻人，顿时发现伊诺三人到现在还是处于三脸懵逼的大脑死机状态。 “那啥，你们三个还好吧？” 一想到这事儿对于三个年轻人来说确实比较难以接受，潘缇芙顿时就乐了：哈哈哈，原来也有轮到老娘毁别人三观的一天！ 想当初他们跟随莉莉丝这个上帝的时候，三观不知道被毁灭重塑多少次，如今终于苦尽甘来，媳妇熬成婆——终于到了他们毁人三观的一天了！ 反正潘缇芙看着眼前这三个小年轻呆滞吃惊的模样，心底就是一阵暗爽。 “潘、潘缇芙大姐……” 伊诺的脸色僵硬了好半天，纠结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你们是七圣人的后裔吗！？” 一旁的克拉玲忍不住插嘴：“你和你祖宗长得一模一样的？” “呃。”伊诺语塞，“那到底是……” 反倒是他身边的短裙少女英理娅紧接着反应过来，一瞬间侨联花容失色：“你们、你们该不会是……” 听到这话的瞬间，潘缇芙已经扬起下巴准备承认七圣人的身份了，谁料英理娅的下一句话把她准备好的逼全都装进了太空墓地里：“你们该不会是想要复制七圣人遗体的邪恶组织制作出来的克隆人吧！？” 潘缇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现在的年轻人想象力是不是太丰富了一点！？ 不，应该说现在年轻人为啥总是喜欢忽略最为有可能的事实真相呢？ “当然不是。”想到这里，潘缇芙咧了咧嘴，笑了起来，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你们现在心底正在想的，那个你们下意识地忽略掉，认为是最不可能的答案——其实它就是真相。” 一直到这个时候，反应速度最慢的天然呆希丝科“啊”了一声：“原来，我们真的是在做梦啊！” “不，你现在才是在白日做梦吧！” 英理娅忍不住吐槽了。 好在经过少女的这么一搅合，刚才近乎凝滞的空气总算再次活跃了起来。 伊诺有些僵硬地抽了抽嘴角，那个最让他不敢相信的可能性终于浮上了心头：“你们……就是七圣人？” “嘿嘿，准确来说是三圣人。” 潘缇芙笑眯眯地打了个响指：“我们另外四个伙伴去别的地方了。” “真的是七圣人！？”少女少年的瞳孔骤缩，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来，“可如果你们就是七圣人本尊的话，这里……躺着的又是谁？” “这里躺着的也是我们。” 克拉玲拍了拍手：“准确来说是我们以前的身体，只不过升入神国之后，女神大人又重新为我们塑造了身体，所以我们以前的身体就暂时留下来当做纪念了。” “是这样吗……” 作为对七圣人最有研究的伊诺，这会儿已经有些相信了潘缇芙三人的话。 但小女生的敏感让一旁的英理娅还是有些难以相信，几个本应该存在于历史书上的先贤人物居然会突然活蹦乱跳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哪怕她刚才吐槽希丝科了，但她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不管怎么说，总还是感觉非常让人难以置信诶。” 正当少女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阵朦胧的银光忽然在不远处凭空浮现，凝聚成一扇古朴的传送门。 紧接着，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响了起来。 “嗨呀，老娘就说怎么可能找不到嘛，果然当初是把相对坐标锁定在这个位置了，现在一找就找到了！你们几个小家伙要不要一起跟过来玩……咦，潘缇芙你们几个怎么在这里？” …… 345.神与神话（卷十一终） ================================== “……” “……” “……” 无论是一向对七圣人传说很感兴趣的伊诺，还是为了少年本身而来的希丝科和英理娅，在见到门户中走出的银发少女的瞬间，全都陷入了强烈的呆滞之中。 门户？ 空间门？ 如今的群星联邦已经在接触到了空间技术的存在，不然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有能力走出第三行星所在的太阳系。 既然有应用在太空飞船上的空间跃迁技术，那么当然也会有应用在星球表面的空间门技术。 可据伊诺所知，到目前为止所有空间门技术都是严格的点对点传送，只有同时建立了两个坐标固定的传送门，两地之间才能够自由地互相传送。 如果仅仅只有一扇传送门的话……那些被扔进冰冷宇宙深处的先驱者们就是最好的先例。 然而，眼前的这扇空间门居然是凭空在这颗彗星内部打开的，根本不是事先建立好的点对点传送。 那么问题就来了：现在的群星联邦有能力制造出这种单向传送门吗？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只不过传送的目的地到底是在月亮上还是太阳里，又或者是太阳系某颗行星的氢氦风暴云里，那就完全不得而知了。 眼前的少女她居然看起来非常随意的就打开了一扇通往β-3的空间门？ 这怎么可能！ 在降落下来之前，伊诺早就用鹦鹉号上的探测仪把这片空间扫描了一遍，那个时候根本没有发现任何空间门、空间基座的存在。 偏偏这个银发少女就这么突兀地传送到了他们的面前！ “你是什么人？” 在莉莉丝投来视线的一瞬间，伊诺三人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被看透，仿佛根本不存在一丁点秘密似的。 三个少女少年下意识地抖了抖。 “你问老娘？老娘是这儿的主人来着。” “主、主人？”三个年轻人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会儿莉莉丝发现自己的临时实验室里居然平白无故多出好几个人，不由得也稍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她就露出了笑容，朝着满脸蛋疼的潘缇芙三人招了招手。 “哟，你们几个不是去缅怀故里凭吊自己了么，怎么突然跑来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了？” 在放任七人组离开之后，莉莉丝就没有刻意去关注过他们的行动去向。 毕竟她只是上帝，而不是偷窥狂人，对于自家信徒私底下到底是在干啥子莉莉丝可没有太大的兴趣去过问。 所以在找到自己当年随手乱丢到不知道哪里去的临时实验室的坐标，并且直接打开传送门传送过来的时候，莉莉丝还真没注意过自己的临时实验室里是不是有其他人存在。 结果刚一传送过来，就撞上了潘缇芙三人带着后辈一起探秘挖坟瞻仰自己尸体的惊悚场景——这样的场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令人非常细思恐极呢。 “女、女神大人！？”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潘缇芙三人也失声惊叫：“您不是去母星那边了吗？” “老娘确实是去母星那边了啊，不过该见的人都见完了，要做的事情也都做了，所以就想来找当年随手乱丢的这个实验室玩玩喽。” “老娘又不是群星联邦的人，除了关注一下科学可持多元化发展之外，基本上就没啥需要关心的了。倒是你们几个……” 莉莉丝嘿嘿笑着吹了个口哨，视线向着躺在维生休眠仓中躺着的另外一个潘缇芙瞟去：“你们几个这是咋了，突然天人感应心血来潮想要修炼身外化身大法了？” “……女神大人您能不能说人话？” “哦，你们闲得蛋疼了？” “……” 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从空间门里走出的少女，居然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和传说中的七圣人之三插科打诨起来，伊诺三人现在只感觉自己往日里引以为傲的大脑，在今天似乎有些不够用了。 难道这个银发少女也是七圣人的一员？ “等、等一下！刚才他们称呼她为‘女神大人’！？” 忽然，三个年轻人同时意识到了什么。 “能让七圣人称为‘女神大人’，又是这座陵墓……不对，这间实验室的主人，在这个世界上只可能有一个……” 他们扭头去看那个银发少女，后者似乎是感应到了他们的视线，同样转过头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光洁的牙齿。 一如当初伊诺三人去教团国参观时看到过的暗影女神像的风采。 这一瞬间，空间凝滞，时间定格。 只有那个银发的少女微笑着站在那里，宛若从神话走进了现实。 …… “啊！这么多事情总算折腾完了，明明只是神界一晚上的事情，结果却写了整整一卷呢……” 等到带着潘缇芙七人从群星世界返回神界之后，莉莉丝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累瘫了。 这种疲惫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明天就要开学了，开学我就是四年级，如果接下来不出意外的话，还需要六百年才能毕业……啧，这时间也实在是太长一点了吧？” 现在想想莉莉丝居然感觉有些庆幸，幸好当初定下九百年、三千年、一万年这初中高三档教育体系的时候，神王陛下没有脑子一抽在年份后面再加两个零。 九万年义务初等教育？ ——要真是那样子，她还不如辍学当个野生的神明算了。 “不管了不管了，一觉睡到天大亮再说！” 少女钻进被窝，扭头看向窗外的夜色朦胧主题包——实际上现在说是晚上，真实神界标准时已经接近黎明，只不过由于主题包固化了光线，所以莉莉丝还可以假装多睡一会儿。 视线渐渐模糊起来。 但没过多久，她又猛地从床上蹦了起来，呲牙列嘴地从随身空间里刷出来一大堆参考书。 如果有明光圣殿的其他学生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发现，这些书神圣气息弥漫，竟是囊括了光明神系和黑暗神系，从四年级到九年级的全部内容！ “他娘的，六百年太久，老娘要争取两百年内毕业，考出初阶神明的造物资格证！” …… 第346章 346.岁岁年年人不同 ==================================== 花开花落年复年。 依然是那所明光圣殿第九神域分殿。 依然是那座大礼堂，不过坐在大礼堂听众席上的人变了，站在台前讲话的人也变了。 后台的一角，一名身着黑色盛装的银发少女看着台下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庞，不由长长地感慨了一声： “这两百年过得好他娘的没真实感啊……” “莉莉丝你还好意思说呢，当时大家听说你要两百年修完初等神学院的所有课业，全都以为你突然又抽疯了呢。” 银发少女身旁的金发白裙少女抓起她的手，笑嘻嘻地说道。 前者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那啥，我那会儿不是刚好雄心满志，觉得不能随随便便蹉跎人生么？结果一不小心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随着年级的升高，课业的难度也会随之不断提高。 这一点莉莉丝很早就已经预料到了。 只不过有一点就算是她也不小心忽略掉了：越是高年级的课程，就越是注重临场实践，因此一些高年级的课程并不是仅仅学完书上的内容就能得到学分的。 选修这些课程的学员，必须要按照课程纲要和导师的要求，按时按量地参加各种实践、实验活动，如果期末的时候没有达标的话…… 嘿，乖乖滚回去重修这门课吧。 偏偏莉莉丝得知这个令人悲痛的事实的时候，她已经顶着全部排满的课程表，度过了整整半个学期的时间。 也就是说，当时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干脆放弃一部分课程，等下学期重修，要么继续强撑着把所有选修的课程上完，然后拿个不及格下学期重修…… 未来的神主小姐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难题！ 她的跳级计划才进行了四分之一不到就要难产了！ 如果莉莉丝是光明神族的话，那她可能真的只能在这事儿上乖乖认栽，不过很可惜……她是黑暗神族。 而且是最近上亿年来，唯一一个考入了光明系神学院的黑暗神族。 黑暗神族所独有的天赋能力“暗影分身”在这种情况下立刻派上了用场——老娘是时间少没错，但老娘人多总行吧？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百多年里，明光圣殿的校园里、实验室里、图书馆里、实践世界里等等几乎每个地方都能够看到莉莉丝和莉莉丝·多重存在们的身影。 值得一提的是，莉莉丝暗影分身的熟练度这些年至少翻了十倍以上。 起初她的暗影分身连颜色都没有，从外表上看就是黑乎乎的二维剪影，一不小心还会闹出校园鬼影的乌龙事件来。 而现在，她几乎每个暗影分身都已经可以幻化出和本尊一模一样的姿态，甚至每个暗影分身都能够拥有截然不同的性格、记忆、行为模式等等…… 不仅如此，从前莉莉丝只要分出几百个暗影分身就基本达到极限，现在随随便便分出10086重人格简直和玩一样。 在使用了莉莉丝·多重影分身之后，莉莉丝才紧赶慢赶地完成了自己的跳级修学计划。 也就是说—— “等到毕业典礼结束，老娘就能拿到初阶神族的造物资格证了？咋感觉这么不真实呢？” 面对莉莉丝这种近乎犯贱的发言，让蕾耶顿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莉莉丝你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到了，绝对会被很多人追着打的！” 一般神族想要跳上一个年级都难，能跳上两级的往往属于天才中的天才了。 自己这位挚友倒好，跳级一次不够，居然一共跳了三次。 第一次从一年级跳到三年级，第二次从四年级跳到六年级，最后一次直接从七年级跳到了九年级。 也就是说她现在才经历了正常初等神学院三分之一的时间，就已经完成了人家全部的学业！ “居然这么快就要毕业了，真是有点难以置信呢。” 想着想着，少女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想当初老娘还在为考错学校纠结呢，结果一不小心居然就这么轻易毕业了？” 正在苦逼地准备补考的某个吃货姑娘忽然感觉自己膝盖中了一箭：“呜呜呜……再挂科就快要连毕业都毕业不了了，回去一定会被哥哥嘲笑的呜呜呜……” 听闻自己挚友的吐槽，蕾耶不禁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莉莉丝你把毕业说得那么轻而易举，多琳她肯定会哭的。” “那姑娘要是把放在玩上面的精力分十分之一拿来学习，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每学期都需要补考了。” 脑补了一下格温多琳哭诉的模样，莉莉丝也忍不住笑了。 时间就是那么神奇的东西。 它能够改变很多东西，但也能够让很多东西依然保存下来。 想当初促使她前进的最大动力，是拿到执照之后给自己重塑身体，换回原来的性别。 不过现在距离她转生到永恒神界已经过去了三百多年，前一世的记忆虽然依旧历历在目，但那种强烈的冲动却已经渐渐地被岁月冲淡。 对于现在的莉莉丝而言，上一世的记忆更像是人生中一段美好的风景一般。 蕾耶轻轻地捋了捋耳际的：“莉莉丝，你毕业了之后有什么打算？是继续报考中等神学院，还是找一份工作？” “毕业之后的话，说实话我还真没考虑好，尤其是继续进修这方面，无论是光明系还是黑暗系神学院都有给我发来邀请的，但具体去哪个我还没想好……” “下面有请本届毕业生代表，莉莉丝·阿夏尔上台发表毕业感言！” 就在这时，前台毕业典礼主持人的声音传来，让少女（？）之间的悄悄话暂时告一段落。 朝着好友眨了眨眼睛，莉莉丝轻轻一挥手，便大踏步地向着演讲台前走去。 “大家好，我是莉莉丝·阿夏尔，想必在场的很多人都知道我的名字……” 后台，听着自己的好友的演讲徐徐展开，蕾耶脸庞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 “莉莉丝，妈妈她说的那个人，真的就是你么？” …… 第347章 347.年年岁岁花相似 ==================================== “终于结束了。” 大礼堂的后台，刚刚做完毕业发言的莉莉丝不禁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长长地松了口气。 哪怕她如今已经是拿到了初阶造物资格证的初阶神明，不再是一个空有神族之名的见习神族学徒，但这场毕业典礼还是让她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毕竟是整个人生……哦不，整个神生中只有三次的毕业典礼，那种庄严肃穆的气氛更是让莉莉丝恍惚间回想起了上一世经历过的那些毕业典礼。 要知道，每届毕业典礼都会被永久存放在明光圣殿的史料库中，供后学院里的来者们观瞻翻阅。 要是她在毕业发言的时候出糗的话，那很有可能会成为她一辈子的黑历史——而且这段黑历史还会被供起来让后人细细品味评判，每年揭开她伤疤百十来次都不算多。 好在，一切都还算顺利，没有像她三百年前第一次参加开学典礼的时候闹出那么多幺蛾子来。 除了奥莱维娅这个女流氓导师喝得醉醺醺的，结果半路杀出来抢她话筒这件事之外。 “奥娅导师好像被院长派来的天使捞走沉进湖里去了，不过既然是导师她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莉莉丝眉头思索几秒钟，很快就又再次舒展开：“奥娅导师闹这么一出顶多也就被院长关个几百年禁闭而已，现在毕业典礼结束了，宿舍里的东西也早就打包好了，老娘现在该去干啥比较好？” 如果放在三百年前的话，终于把初阶神明的造物资格证拿到手，她干的第一件事情应该是兴冲冲地变幻身躯，把自己换回上一世的性别。 但是如今的莉莉丝反而不急着这么干了。 三百多年的生活，早就已经把上一世的那点念想冲得很淡。 而且身边的人也早就习惯了她现在的模样，要是突然变回男生，天知道还要惹出多少麻烦来？ “呼，算起来多琳她的补考应该也差不多结束了，干脆去和她打个招呼好了，还有蒂芙妮学姐那边也要去打个招呼。” 虽说如今莉莉丝早已从初等神学院毕业，而蒂芙妮·赫墨拉等到十年后开学才会上六年级，但多年以来称呼对方为“学姐”的习惯基本上已经是改不掉了。 顺带一提，除了莉莉丝一不小心创造了三百年从初等神学院毕业的记录之外，还有两个人也紧随其后连续跳级，只不过两人的光芒全都被莉莉丝给遮掩住了。 一个是蕾耶，一个是冷夏。 “嗯？什么声音？” 才刚走到后台出口处，莉莉丝忽然捕捉到了一大堆混乱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靠近，下一秒就有一大片金灿灿的人影堵在了离开的通道上。 来者大多是学院里的低年级学生，不过其中超过八成都是光明神族的女生，只有两成不到是男生。 在看到莉莉丝的一瞬间，这群学生先是一怔，紧接着便好像煮开的水一般哗啦一下沸腾了。 “是阿夏尔学姐！” “真的是莉莉丝学姐！” “进学院两百年终于在这么近距离看到学姐了！” “阿夏尔学姐我稀饭妮啊！” 莉莉丝：“……”啥啥啥，这TM是啥情况？这么多人都是干啥来了！？ 但由于事出紧急，莉莉丝压根连跑路的准备都没有做好，就已经被来势汹汹的一大群人团团围住。 再加上大礼堂内部限制了空间传送，她真是想跑路都没法跑！ “喂喂喂，你们到底要干啥？别以为人多就了不起啊，再挤老娘就要……” 话才喊到一半，一个娇小玲珑的金发女孩就已经挤到了前面，严丝密合地撞进了莉莉丝的“胸怀”里，顿时让女孩一张可爱的脸蛋都涨成了紫红色。 她将手中的信笺往莉莉丝手中一塞，留下一句“学姐我喜欢你”就化作一道明亮的圣光飞也似地逃走了。 女孩之后是一个留着一头柔顺长发的少年，他摆了个自以为潇洒的POSE，手持一朵不知道哪来的名贵鲜花在莉莉丝面前单膝跪下：“阿夏尔学姐，在看到你第一眼的瞬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莉莉丝总算回想起来眼前这阵仗到底是啥了：想当初在地球上毕业典礼结束的时候，也是一大堆同学交换同学录的交换同学录，告白的告白，还有的干脆就是不撕书不舒服斯基。 当然这些撕书的人大多比较杯具，因为等到一个暑假过去之后还得面临摸底分班考试，撕了书的想复习迎考都没个去路。 那个时候的莉莉丝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靠出售考卷习题的复印件赚了自己的第一桶金。 从久远的记忆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不知道给自己打了多少个闪光特效，不论是眼睛还是周围空气里都在冒着粉色泡泡的小男生，莉莉丝忽然伸手郑重地搭在了他的肩膀。 “同学，其实……” 莉莉丝稍稍停顿了一下，在其余学生一脸“鲜花要插入牛粪了”的眼神中，沉痛地说道：“同学，其实我是个好人，而且我已经找到比你更好的人了，所以你的好意我不能接受。” 有了蕾耶还要别人做啥？ 她又不是后宫小说的主角！ 听了莉莉丝的回答，这个小男生先是满脸惊喜，但紧接着便从惊喜变成了惊讶，最后变成了惊悚： 他居然被发好人卡……不对，他应该是被拒绝了没错，但这种情况到底是被发好人卡了呢，还是他发好人卡了？ 从来没见过自己给自己发好人卡的好吗！ “去去去，你已经超过一分钟了赶紧下来！学姐是大家的，不是你一个人的！” 边上一个胆大的二年级女生甩着翅膀把小男生顶开，一脸喜笑颜开地把一只粉色的心形礼物盒塞进莉莉丝的手里：“学姐我喜欢你！” 说完，她居然头也不回地跑了。 看看手上的礼物盒疑似情书的信笺，再看看几乎要堵满了整个大礼堂后台通道的人群，莉莉丝忽然感觉自己的幻肢在隐隐作痛。 他喵的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居然在学院里这么受欢迎！？ 而且这种在大礼堂里被人围追堵截的场景，隐约之间总给莉莉丝一种莫名的既视感…… 正当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时，一只温暖的小手忽然握住了她的手掌。 同时，一个熟空灵悦耳的声音在莉莉丝的耳边响起。 “莉莉丝，这里人太多，我想办法带你出去吧！” …… 第348章 348.日！ ========================== 三百年的时间过去，少女手掌心的温度却仍旧一如既往，仿佛从来都没有变化过。 这时候莉莉丝在思考一个问题：三百多岁了，还能算是少女吗？ 终于，她和蕾耶一同闯过了人群的围追堵截，经过接连多次空间传送之后，来到了学院里的阿格图灵广场上。 由于一学年刚刚结束，阿格图灵广场上的人流要比往常多上不少，到处都能够看到因为假期到来而兴奋不已的学生们。 不过为了避免再被人认出包围，莉莉丝已经提前给自己加持了认知干扰。 除非是最熟悉她的几个亲朋好友，又或者是拿到造物资格证的正式神明，否则很难一眼把她认出来。 “当初就是在这里认识多琳那家伙，还有蒂芙妮学姐的。哦对，还有奥莱维娅导师。” 望着这些年里不知道经过多少次的古典广场，莉莉丝忽然慨叹了一声。 记得那会儿因为蒂芙妮学姐负责的实验，就是在阿格图灵广场地底的创世实验室里进行的。 后来因为蒂芙妮学姐操作失误，把乌康达世界的时间比例尺调得太大，最后搞得乌康达的凡人怨声载道甚至还一路冲上神界来炸他妈的。 当然这场混乱的最终结果就是：莉莉丝也变成乌康达这群凡人他妈了。 “是呢，记得那个时候是狂欢夜，莉莉丝你还把洛学长摊位上的所有奖品都赢了个精光，以至于他第一次和蒂芙妮约会的时候，还是问人借来的钱……” 原来还发生过这种事情！？ 一向对八卦不怎么感兴趣的莉莉丝，对于这个迟来了两百多年的新闻表示万分惊讶。 俩上帝真神约会居然还能缺钱——这个世界真是太玄幻了！ 鉴于永恒神界之中会收取通用信用点的地方大多是来到神界的凡人种族所建，功能效用奇奇怪怪什么都有，莉莉丝这会儿也就懒得去追究当初蒂芙妮学界和洛学长约会的时候到底干了点啥……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随意行走着，时不时地回忆起曾经发生在校园里的那些趣事，不知不觉中时间就已经来到了晚上。 对于神族来说，天黑天亮其实没多大区别，要是莉莉丝有学院方面的气象管理权限的话，分分钟就能够给整个明光大陆换个全新的主题包。 比如说输入/time day这样的简易指令，就能够轻易把明光圣殿校园里的时间调整为神界标准时的早上6点整。 什么，你说这个指令看着有些眼熟？ 错觉，一定只是你的错觉而已！ 然而今天却有些特别。 因为莉莉丝已经从明光圣殿毕业的缘故，过了今天午夜，她的校园进出权限就会到期，以后再想要进入明光圣殿的话，就肯定不是以学生的身份进来了。 莉莉丝和蕾耶来到一块偏僻的小树林中，忽然同时停住脚步，沉默了下来。 半晌之后，蕾耶忽然微微笑，开口道：“莉莉丝，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接下来的打算？” 看着身旁金发少女在月色下的容颜，莉莉丝不由得愣了愣，然后才再次摇了摇头：“其实就和我在后台时候说的一样，接下来该怎么走我还真没想好。”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从古至今唯一一个，但很确信一点：到目前为止，她还从来没碰上过在成为初阶神明之前，就掌握了光暗两种对冲法则的神族存在。 如果说考上明光圣殿这所光明系初等神学院是一个意外的话，那么在掌握了光暗两种法则之后，她未来的人生走向也比其他黑暗神族或是光明神族多出了许多变数。 无论是继续在歪路上越走越远，再考取一所光明系中等神学院，又或者是“回归正途”考取一所黑暗系神学院，都不是莉莉丝心目中最理想的选择。 “不过真要说的话，我现在更倾向于出去到处走走，毕竟我到现在为止除了第九神域之外，其他八个神域还没怎么好好逛过呢。” 在永恒神界，初等神学教育又被戏称为“九百年义务教育”的原因，便是因为初等神学院的就读是强制的，而往后的中等、高等神学院则是选择性就读。 所以从初等神学院毕业之后，就算不立刻选择升学也完全无所谓。 “出去逛逛吗？” 蕾耶摸了摸耳际的发梢，轻轻地笑了起来：“莉莉丝，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妈妈邀请你来第七神域就读！” “你妈妈？” 莉莉丝怔了怔，她这会儿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貌似经过多方面的推断，已经基本可以确认，蕾耶的妈妈其实就是九大神主中的某位来着。 这样一来的话…… “你妈妈邀请我去第七神域就读？”一种‘丈母娘见女婿’的古怪感觉弥漫在她的心头，“是第七神域哪所神学院？” 蕾耶歪着脑袋微微一笑：“明光圣殿第七神域中等分殿。” 莉莉丝：“……妈的我就知道。” 拜托她现在听到明光圣殿这四个字就打颤好吗！ 这四个字的魔性程度已经仅次于奥莱维娅导师了——记得她刚上四年级那会儿，以为自己好不容易摆脱了某个女流氓导师的阴影，结果新的塔维斯导师没上任几天他孙女就出生了，以至于这位老教授屁颠颠地辞了职回老家抱孙女去了。 然后换来的新导师——果然还是奥莱维娅。 现在她感觉这种魔咒似乎有从奥莱维娅导师身上蔓延到明光圣殿整个校园的趋势。 又沉默了片刻，莉莉丝的脸庞上才又重新露出了笑容：“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去报考的。” 两人之间再度沉默了下来。 此时此刻，月色朦胧，周遭寂静无人，莉莉丝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飞快：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样紧张的感觉了。 哪怕是之前毕业典礼的时候，紧张是有，却绝对没有现在这么深刻。 虽然这些年来和眼前少女之间的关系就算没有挑明也差不多，但她如今面临毕业，总琢磨着是时候该给自己的感情一个交代了。 “蕾耶，你听我说。” “嗯，我听着呐。” “其实我……” 就在这时，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忽然从阿格图灵广场的方向传来。 …… 第349章 349.又是爆炸 ============================== 听到响起的爆炸声，莉莉丝只感觉一阵剧烈的蛋疼油然而生。 她扭头望着阿格图灵广场的方向，脸上的表情好像来了大姨妈一样。 “老娘进入阿格图灵广场还有自爆了来迎新送旧的传统！？” 不会又是明光圣殿的第一晚，阿格图灵广场就炸了。现在最后走的这一晚又他娘的炸了……莫非谁做实验出了问题，搞得下面的凡人怨声载道，以至于一怒之下冲上神界炸他妈吧？ 她明明记得当初经过了蒂芙妮学姐的事故之后，学校实验室里的所有系统都经过了一番革新，无论是报警装置还是缓冲体系都有了比较大的调整。 从理论上说，哪怕是再粗心的学员，也不可能再调错时间比例尺，同时凡人也无法这么轻易地冲出本土世界，跑来神界炸他妈了。 ——别问莉莉丝怎么知道的，因为她六年级时候的毕业课题就是改善创世实验室的报警系统和缓冲系统……为此她还获得了一笔数额不菲的信用点作为奖金。 当然这并非是说，凡人出了问题就再也找不到联系真神的办法。 相反，在启用了新系统之后就算凡人不想联系真神，出问题的时候报警系统也会自动报警。 至于所谓的缓冲系统则是为了那些学员们创造出来的不完整宇宙所准备的，算是对“普特南星盒”的一个补充，为此莉莉丝还荣获了一个啥啥啥的奖项，不过当时因为做实验太忙的缘故，她连颁奖典礼都没有去参加。 有了所谓的缓冲系统之后，理论上凡人在冲出不完整宇宙的边际的时候，就不会引发数据溢出甚至搞得实验室爆炸，而是会通过一片模拟出来的“世界壁垒”，最后平安地进入事先准备好的维生装置之中。 毕竟第一次来到神界的凡人，被吓出心脏病的真心不在少数。 当初乌康达的哈克特憋着一口气冲上神界炸他妈，最后在一切平息下来之后不一样吓得差点心肌梗塞么？ 似乎是看出了莉莉丝的想法，蕾耶柔和一笑，轻轻抓住她的一只手，便振翅向着阿格图灵广场的方向飞去：“我们去看看吧。” “呃？好……” 莉莉丝罕见地老脸一红。 此刻的阿格图灵广场上一片混乱，四溢的圣光能量在空气中化作璀璨的结晶。 不过似乎是三百年前的那场大爆炸对于很多神族来说还属于“前些日子刚发生的事情”，所以广场上的安保工作比三百年前做得好很多。 虽然也有在爆炸中受伤的学员，不过这会儿已经全都被送走去接受治疗了。 等到蕾耶和莉莉丝二人抵达时，已经有学院的导师赶来主持秩序，着手现场的恢复工作了。 “塔维斯导师？你回来了？” 看到那个完全可以COS各路小说中金手指老爷爷的老人，莉莉丝不禁愣了一下：这不就是当初她刚上四年级那会儿的新导师么！ “嗯？”老爷子看到莉莉丝的时候顿时精神大振，一溜儿小跑来到她身前，“小姑娘，我看你眉清目秀骨骼精奇，是个……” “哎停停停！老娘不要练什么绝世神功，也不想要导师你的功力灌顶，更不想要成为什么隔代传人……老爷子你直接说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儿行不？” 直接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压制了塔维斯导师COS金手指老爷爷的欲望，莉莉丝和蕾耶很快就弄明白了阿格图灵广场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毫无疑问，爆炸的来源还是广场下面的创世实验室。 不过和三百年前那次爆炸的原因不同，这一次并没有什么凡人炸妈事件出现，而纯粹地是实验室的中枢主机突然出现了严重宕机。 中枢主机陷入宕机不可自拔——我是说屡次重启都无法复原，最终只能启动了备用系统，而原系统则是在越来越凶猛的数据溢出中炸了。 由于神界所使用的世界管理系统并非是一般意义上的“虚拟系统”，它更像是一个映射着真实世界的模型，于是在数据溢出的时候顿时有大量衰变能量和真实物质涌出……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这一次的爆炸是因为实验室里的空间被不断涌出的物质给撑爆的。 “原因呢？学院实验室里的中枢主机用了至少有几十亿年了吧？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宕机无法恢复的情况？” 莉莉丝皱着眉，她隐约感觉这一次爆炸背后隐藏的原因，可能要比三百年前那次复杂得多。 毕竟明光圣殿的这些系统至少稳定运行了几十亿年，除了Error、Warning、Exception之类的常见错误每天有个几百次之外，其他的严重运行问题并没有多少。 偏偏短短三百年时间（对于神族来说挺短），这系统就炸了两次，要说其中没什么问题，就连莉莉丝的后槽牙都不信。 “其实也不能算突然，我们也事先做过防护措施，只不过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猛罢了。” 塔维斯老爷子却是苦笑着摇摇头：“两百年前，两位神主来到明光圣殿的时候，就和圣殿提过这件事，我们当时就做好了防护措施，但是……看起来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两百年前，两位神主？那不是……” 闻言，莉莉丝不由得怔了怔——那不是她当初主持开学典礼，然后碰上翡翠梦境失控的那会儿么？ 原来那个时候学院方面就已经做好了应对工作？ 当然，现在看起来学院方面做的准备工作似乎并没有什么卵用就是了。 把脑海中种种乱七八糟的想法甩走，莉莉丝这才沉下声来：“既然是这样的话，现在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唔，这么说的话刚好有个事儿需要你们两个小丫头帮忙。” 塔维斯老爷子点点头，一圈圈光晕从他脚下弥漫开，化作一扇环形的传送门：“现在的局面不太乐观，创世实验室中枢主机宕机溢出，老头子我现在必须在上面解决这些麻烦，下面应该还有几个受伤的学生被困在里面，就需要拜托你们了。” “好嘞，看老娘的！” 莉莉丝嘿嘿笑着打了个响指，一脚跨入了环形传送门之中。 …… 第350章 350.诡异 ========================== 塔维斯导师打开的空间通道并不长，莉莉丝和蕾耶仅仅走了十几秒，就已经来到了通道的尽头。 走出空间通道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巨大的浅蓝色晶体空间，层层叠叠交替相间的晶格构成一方穹顶，远远看去好似一只扣在地面上的巨大锅盖。 一块块闪烁着法则神光的十字方尖碑呈阵列排布其中，彼此网络互联，共同构成了一号创世实验室的主机阵列。 此时此刻，这些方尖碑主机有大半完全黯淡，剩下的则是如同肿瘤一般生长出了一簇簇纯白色的圣光结晶，碑身上泛着明灭不定的光芒。 不仅如此，更有一股产生了诡变的圣光力量充斥在实验室的每一个角落，哪怕是如今的莉莉丝在身处其中时，都不由自主地感到了一阵不适。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普通凡人进入了一间烟雾缭绕的密闭房间，待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房间里的烟雾呛到咳嗽个不停。 眼下对于莉莉丝二人来说，这种弥漫在整个创世实验室里，不知道究竟产生了什么怪异变化的圣光能量，也是一种呛人的“烟雾”。 “咳咳……这到底是什么鬼？创世实验室爆炸还会产生这种变异圣光吗？” 莉莉丝咳嗽一声，背后羽翼抖动，纯白的圣光随之亮起，在两人周围撑起了一片高强度的圣光领域。 ——顺带一提，本来她是想要撑开极暗领域的，不过后来想想在这种高浓度圣光的环境里撑开一个极暗领域的话…… 嗯，那她接下来大概可以带上蕾耶，和这个实验室里的那些学员一起去生命神殿里搓麻将打扑克了。 “我也不知道。”蕾耶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许多，她轻轻地摇摇头，“感觉上像是某种次级圣光，但从能量纯度来说似乎和原初圣光是同级……” 原初圣光、原初极暗，所代表的是最高纯度的圣光和极暗，也即是神族所掌握的圣光和极暗法则演化出来的最初能量。 而凡人所使用掌握的，则往往是更次级的圣光能量——一般而言纯粹的原初圣光足以瞬间将一个人从身躯到灵魂都直接灼烧得一干二净。 然而此刻充斥在这座创世实验室里的圣光能量，和莉莉丝她们所知道的任何一种次级圣光都截然不同，甚至本身还拥有和原初圣光同级的纯度！ “也就是说，现在实验室里的圣光能量，很可能对应着另外一种圣光法则？可是这世间怎么会有第二种圣光法则的存在？” 莉莉丝皱眉。 从理论上说，法则是唯一的，只不过不同的个体，对于法则的理解和掌握会有偏差——但法则本身是始终永恒不变的。 如果世间存在着另外一种圣光法则，那整个虚空零域岂不是要乱套了？ 话虽如此，但莉莉丝说着说着却是忽然怔了怔。 一幅幅支离破碎的模糊画面忽然从她的眼前一闪而过，紧接着就好像凡人时期难以回想起的记忆一般，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 “莉莉丝你怎么了？”蕾耶敏锐地注意到了挚友身上的异常。 “没什么，只不过感觉我好像在什么地方碰上过类似的情况。” 短短几秒钟内，莉莉丝在自己的记忆里翻找了十几遍，确信自己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之后，她无奈地摇摇头：“真是活见鬼了，以老娘的记忆力，居然还能够忘记事情？” 既然有模糊的印象，那她一定在什么时候遇上过这样古怪的情况——然而他娘的就是记不起来！ 以真神的记忆力，除非是有其他真神刻意干扰，否则过目不忘完全属于必备的天赋能力。 现在她偏偏碰上这样感觉似曾相识却死活想不起来的情况，那就有些诡异了。 “真是奇怪了……” 无语地咕囔了一声，莉莉丝还是重新打起精神，把注意力转回到了两人的正事上：不管情况有多诡异，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虽然有点危险，不过这时候拖着不救人绝逼更加危险……” 莉莉丝深吸一口气，一道道漆黑的残影从她背后的羽翼上闪现而出，化作一个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少女身影，向着偌大的创世实验室里四散分开。 当然，为了避免自己的暗影分身在这种高纯度圣光环境中变成人形自走高爆弹，莉莉丝还特地在每个暗影分身的体内注入了一缕用以维系平衡的圣光能量。 这一缕圣光能量，具体表现形式大概是这样的：每一个暗影分身的头顶上，都有一根好像电灯泡一样不断闪烁发光的呆毛…… 至于蕾耶虽然没有莉莉丝这么强大的精分能力，但她作为一个同样多次跳级的顶尖优等生，自然而然也创造出了独属于她的专属神术。 只见一道道光芒从金发少女的身上涌出，就仿佛是一条条金色的触须延伸出来，探向创世实验室的各个角落。 几分钟后。 “老娘这边一共找到三十三个昏迷的学生，不管怎么折腾都弄不醒，蕾耶你那边呢？” “我这边找到十六个学生，也是怎么叫都叫不醒，就好像陷入了深度昏迷一样。” “不管怎么说，先把人带出去吧。” 两人相视一眼，正打算立刻离开这个充满了诡异的实验室，忽然一阵极其诡异的波动传来，塔维斯导师维持着的空间通道顿时骤然破碎。 “什么人！？” 莉莉丝怒喝，浑身极暗与圣光法则的力量涌动，化作一方黑白二色的领域在她周围，不断在虚空中引起一连串剧烈的碰撞爆鸣声。 “嘎嘎嘎……” 毛骨悚然的笑声传来，只见实验室正中央，那个原本已经因为宕机而损毁的中枢主机，忽然泛起了一阵阵灰白色的妖异光辉。 “中枢主机重启成功了？”蕾耶怔了怔，紧接着少女脸庞上猛地流露出一丝惊容，“不好，莉莉丝赶快防御！中枢主机要启动自爆程序把整个实验室都炸进虚空的最深处毁灭！！” …… 第351章 351.异变的古灵 ================================ “什么鬼？中枢主机要自爆！？” 莉莉丝被蕾耶的喊话吓了一大跳：“中枢主机不是已经宕机停机了吗？怎么现在又要搞自爆了？” 不过疑惑归疑惑，在这一瞬间她还是振动羽翼，圣光与极暗两种法则交织辉映，充斥着强烈对冲力量的领域在她周身展开，展现出神奇的高度对立与统一。 随着莉莉丝双法则领域的展开，充斥着实验室的变异圣光能量顿时如同浪涌般翻卷着向四面八方退散。 几乎就在莉莉丝和蕾耶展开各自法则领域，将昏迷不醒的四十九个学员牢牢护住的刹那，一阵将空间击碎的可怕波动陡然从实验室中心的特大号晶簇上炸裂开。 这个特大号晶簇群就是一号创世实验室的中枢主机，它由一只专属古灵负责，统筹整合了整个实验室中四千零九十六台方尖碑主机。 一切由外对内、由内对外的信息交换，都必须要经过中枢主机的筛选过滤，以保证信息内容的绝对安全有效。 而负责中枢主机的古灵，必然是明光圣殿之中的资深古灵，就算和新生接待处的那个话唠古灵相比，也一样不遑多让。 这样的古灵，很可能存在的岁月比明光圣殿的历史还要久远，无论是能力还是人品都是无可替代的上上之选。 然而让莉莉丝完全无法相信的是—— 就是这样本应该万分可靠的古灵，居然当着他们这群人的面，断去了救援的通道，甚至还启动自爆程序，要将整个创世实验室都彻底毁灭！ “到底什么情况！” 一股破灭万物的霸道毁灭之力横扫而来，莉莉丝二人撑起的领域几乎是瞬间出现了道道裂痕，让两人脸色瞬间一变。 “真是活见鬼了，明明只是学生用的创世实验室而已，为什么还要安装自爆系统啊？” 莉莉丝大声嚷嚷着，拼尽全身力量维持双法则领域，她同时瞪大了眼睛，极尽所能地观察着中枢主机那边的情况。 只见原本高大的晶簇群已经彻底支离破碎，构成主机机身的特殊晶体尽数裂解为可怕的混乱能量，几乎是眨眼间便将创世实验室所在的空间彻底化作了一片虚无。 “因为这个实验室里还存放着事关第四起源世界的重要资料——只不过你们这些学生全都不知道而已。” 就在此时，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一道伟岸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两人身旁，吓得莉莉丝差点把自己翅膀上的羽毛拔下来。 “什么人……永夜之王！？” 莉莉丝的话喊到一半便陡然噤声，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身影，正是当初在一艘古代舰船上发现的神族前辈，最古老的神族之一——永夜之王！ 对方身上那种毫不收敛的可怕负面力量，让仍旧处于清醒状态的莉莉丝和蕾耶顿时如坠冰窖。 就仿佛有一只手掌狠狠扼住了她们的脖子，让两个神族少女就连呼救的声音都无法发出来。 “原来你是那个时候的小丫头。” 比起当初在“海鸟号”上全无理智的疯狂模样，如今的永夜之王似乎早已恢复了理智，但他身上那种比虚空更加寒冷的冰寒，却只让人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 一个没有理智的怪物，永远也只是怪物而已，神族有无数种办法可以轻易对付一个失去了理智的怪物。 但如果是一个拥有理智思维的怪物，那就不再是简单的怪物，反而很可能成为让人闻之色变的惊悚灾难。 如果莉莉丝没有记错的话，当初永夜之王应该是被死亡之主尤拉西斯制服，然后转交给了某位神主进行裁决。 那么不出意外的话，永夜之王现在还应该被关押在某位神主手下才对。 偏偏他就是跑了出来，甚至还出现在了明光圣殿创世实验室的中枢主机自爆现场！ “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用尽全身力量，莉莉丝好不容易才将这句话挤出口。 而蕾耶却是不断震动着全身的圣光法则，试图以自己的羽翼护住莉莉丝的身体。 “闭嘴。” 面对少女的质问，永夜之王只是冷冷开口，同时小心翼翼地从虚空中取出一片十字形的灰色碎片，将其捧在手心之中。 在灰色碎片上，一枚枚黯淡的星点泛着灰色的光芒，就好像有人把一方星空中的一部分截去下来，制作成了十字架的形状。 “岁月祭礼。” 随着永夜之王充满冷漠的四个字落下，他受众的灰色十字架霎时绽放出朦胧的辉光。 这光辉如同一张弥天大网，当头向着明暗不定的古灵本体笼罩而去。 不仅如此，更有一重重倒影从虚无中倒映出来，好似现实被逆转，时光被洞穿，过去的场景在一一从时间的长河之中显现出来！ 好似是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可怕，古灵本体的光晕疯狂闪烁，似乎是想要将这张灰色的巨网挣脱。 “永夜之王到底要干什么？（眨眨眨）” 不远处，莉莉丝和蕾耶不断地用眼神交流。 “我也不知道呀，他好像是来捕捉古灵的？（眨眨）” “但是捕捉了古灵到底有什么用？老娘不觉得集齐七个古灵就能够召唤出龙神啊？（眨眨眨）” “这个我也不知道了，如果我妈妈在这里的话，大概会知道永夜之王想要干什么吧？（眨眨）” 两人交流的同时，灰色十字化作的大网终于将隐藏在破碎的晶簇群中的古灵本体牢牢禁锢住，使得这个异变的古灵好似电压不稳的电灯泡一般忽明忽暗。 陡然间，古灵那完全由光芒和精神力量构成的身躯开始渐渐缩小。 ——或者说并非是缩小，而是古灵身上的时间在逆转，在向着过去进发，要向着它诞生的那个时刻不断倒退而去！ “嘶吼——” 不知产生了什么异变的古灵疯狂吼叫，可怕的浪潮一波波袭来，把莉莉丝和蕾耶二人当场震得直吐鲜血。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那枚灰色十字的威力几乎完全无可抗拒，古灵的身体随着时间的逆转越来越小，越来越黯淡，最终“啵”地一声完全破灭！ “这怎么可能！？” 哪怕被镇压得动弹不得，但莉莉丝在这一瞬间仍旧差点要跳起来。 因为她看到古灵在诞生之前的形态—— 那是一片缀满了无数古朴玄奥纹路的枯叶！ …… 第352章 352.第九神主 ============================== “哼，这个也不是。” 见到变异古灵在灰色十字的力量下扭转了时光，重现出最初的形态之后，永夜之王不禁冷哼了一声：“浪费本王的时间。” 而莉莉丝和蕾耶却是完全愣住了：树叶！？ 为什么将古灵逆转时光之后，最终会变成一片树叶？这既不科学也不魔法好吗！ 作为一种在永恒神界极为常见的辅助型生命体，众所周知古灵大多是灵魂生命，本身并没有显现在外的形象，更别提树叶这种非常具体的外在形态了。 就算真的变成了最初诞生时的形态，那也应该是某种灵魂精神的凝聚物，比如说精神之卵、灵魂母胎之类的东西是吧？ “为什么会变成树叶？” 莉莉丝下意识地嘀咕了一句，就连永夜之王这么个巨大威胁杵在那里都忘记了，满脑子只剩下一个想法在反复滚动刷屏：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一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对于这种三天两头就能在学院里看到的灵魂生命的真正了解实在是太少太少。 不仅仅是她，恐怕整个永恒神界的绝大多数神族，都从来没有去思考过古灵的生命起源究竟是什么。 就如同神族早就已经习惯了彩虹妖精一族的存在一样，哪怕每个神族都知道当初第五神主使用了复制粘贴大法，但几乎没有人会去追究当年第五神主究竟为什么会这么做。 古灵的存在比彩虹妖精一族更加久远，其历史甚至可以一路追溯到永恒神界刚刚开辟的那个年代——它们存在的岁月，已经足够让神族都感到无比古老。 这个时候，永夜之王大手一挥，灰色星点十字释放出来的大网猛地收缩，将古灵化作的树叶收入手中。 “不过也好，既然这个古灵也不是，那锁定的范围已经越来越小了。” 做完这一切，永夜之王再度扭头向着莉莉丝与蕾耶看来，两道无比可怕的目光顿时扫来。 这一刹那，汹涌的负面力量巨龙般咆哮，两道目光好似两道混乱的法则射线，洞穿两人的眼瞳，要将她们身为真神的灵魂撕碎！ 就连两人身旁那些学员，也在昏迷之中冷汗直流，露出极度痛苦的神色来。 “现在，轮到你们这些无关之人好好品尝一下……嗯？！” 正当永夜之王向莉莉丝二人伸出大手的瞬间，他的眉头忽然紧紧地皱了起来：“有神主来了？看样子没时间陪你们玩了。” 他的手掌中好似有一方充斥着冰冷寂灭的世界在瞬间诞生，又在刹那毁灭，一整个世界崩灭的力量狂涛洪流般向着毫无反抗之力的众人涌来。 “他娘的——” 莉莉丝几乎快要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来，她拼命运转着自己的双法则领域，但无边无际的压力依旧不断压来，将她和蕾耶的领域不断碾碎。 “一个堕入黑暗之人，也想在我面前杀人吗？” 便在此时，一个空灵悦耳的轻笑声忽然在已经彻底化为虚无的空间中响起。 陡然之间，负面力量消弭不见，混沌的潮涌平息，破碎的空间瞬时修复，紊乱的法则再度开始运转。 一名撑着雨伞的银发少女从远处缓缓走来，声音瞬间抚平了永夜之王所造成的一切伤痕。 这般场景，隐约间让莉莉丝感觉到有些熟悉。 不过她同时已经确认了一件事情：对方肯定不是和自己一样的黑暗神族——黑暗神族里面就没见过这么矮这么平的！ 下一秒，银发少女的伞面微微抬起，露出了一张精致到让人近乎窒息的笑容来。 “小丫头，你在想什么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哦？” “呃……是你！” 到了这个时候，莉莉丝终于回想起来那种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当初她刚进入明光圣殿不久，心中充满了迷茫，曾有一次在宿舍屋顶上发呆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极为神秘的撑伞少女，把她茫然的心绪安抚了下来。 只不过当时撑伞少女的面容全部都遮掩在她的伞面之下，以至于莉莉丝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清楚她的容貌。 但是这一次不同，对方主动展露出自己的真面目，那让人无可挑剔的美丽容颜、精致无暇的莹润尖耳，几乎是瞬间让莉莉丝想到了一个名词：精灵！ 而对方的身份也在此刻呼之欲出。 精灵神系的主神，神界开辟至今最具传奇色彩的生灵，永恒神界第九位神主—— 莎娜·艾德里克！ “是你这个小辈！” 永夜之王一直冷冰冰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惊容：“真没想到，当初第四起源世界的本源力量最终是为你所得。不过即便如此，我们不会再次失败的！” 说罢，他全身上下的法则骤然紊乱，就仿佛是一颗随时都有可能的爆炸的特大号炸弹一般。 看那情形，竟是一言不合就要自杀。 第九神主莎娜扯了扯嘴角，手中的伞蓦地一转飞上天空，化作一片遮断天地的无上天幕，数不尽的日月星辰从天幕上亮起，交织成一个牢不可破的囚牢，将永夜之王死死地锁定下来。 “刚才你吓唬这几个小家伙，现在轮到我来吓你了。” 莎娜的脸庞上依旧带着那种若有似无的笑意，一步步向着永夜之王走去：“一直遗憾没能抓到一只野生的混沌成员，不过今天的运气总算不错，你说我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放过你呢？” 似乎是知道自己不可能从一名神主手中逃脱，永夜之王自爆失败之后忽然沉默了下来。 这时他深深地看着莎娜，一字一顿地徐徐说道：“就算你是神主，你也会有后悔的一天的。” “是吗？我活到现在，可从来没有体验过后悔究竟是什么滋味呢。” 银发精灵少女招了招手，天幕再度缩小，最终化作一把小巧玲珑的伞，被她握在掌心里。 同时，那片古灵化作的树叶也落在了她的手心里。 “你们两个做得很好。” 她转过头看向莉莉丝二人，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了一些：“现在，如果你们有什么问题的话，就尽管向我提问好了——当然，我并不一定会回答你们。” …… 第353章 353.要有光（上） ================================== “那个……你就是第九神主！？” 精灵少女的话才落下，莉莉丝就已经忍不住开口了。 她当然听说过第九神主莎娜·艾德里克的名号：精灵神系主神，永恒神界开辟至今最传奇的生灵之一，从凡人晋升成神的最快纪录保持者。 同时，她也是永恒神界九大神主中，唯一一个从凡人晋升而来的存在。 可以说，第九神主就是一个无可替代的超级传奇！ “没错，确实是我。”银发的精灵少女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了莉莉丝一番，“一晃三百年过去，当初那个迷茫的小丫头也已经成熟很多了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莉莉丝的错觉，她总感觉这位第九神主在说这话的时候，视线屡次从她的胸前和头顶扫过，让她只感觉头皮一阵凉飕飕的。 “呃……”莉莉丝憋了半天，最终还是只憋出一句话来，“神主大人，古灵到底是怎么回事？永夜之王又是怎么回事？” 直觉告诉她，永夜之王会出现在这里，绝对是出现了非常重大的变故——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直接惊动一位神主到场？ 而除了这一点之外，关于古灵身上的异变也让她好奇万分。 “永夜之王的事情我会慢慢和你说。” 第九神主淡定地摇摇头，微笑开口道：“至于古灵的事情……这算是一个只有少部分人才能够知道的小秘密。当然就算是那些不知道此事的神族，但凡是有所知情的，大多也都会有一些属于自己的猜测。” 她稍稍停顿片刻，见莉莉丝和蕾耶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议，才继续开口说道：“你们可以上天网稍微搜索一下有关古灵诞生时间的信息，这些信息并不是绝密，所以在网上全部都能够查得到。” 莉莉丝不由愣了能，她下意识地转头去看蕾耶，发现对方也在向她投来问询的眼神。 迅速地交流完眼神，两人这才互相扶持着从重新恢复原状的实验室地板上爬起来。 几乎是同时取出个人终端，连接上神界天网，开始搜索一切关于“古灵诞生”的信息。 果然如同第九神主莎娜所言，天网上关于古灵诞生的消息非常之多，并且早就已经有人讲诸多古灵诞生的时间排布成了一张极为详尽的时间表。 “唔，我看看，古灵诞生的最高峰时期是永恒神界刚刚开辟的十亿年里，接下来进入逐年降低的漫长衰退期和低谷期。但在第一神主诞生之后，古灵诞生的频率再一次出现剧增，几乎就要恢复到曾经醉巅峰的水平。” 最开始的时候莉莉丝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异常，但越是往下查看这张“古灵诞生大事年表”，她的脸色就越是惊异，到最后她更是差点失手从自己翅膀上扯下好几根羽毛来。 良久之后，莉莉丝才猛地抬起头，脸色古怪地盯着眼前撑着雨伞的娇小少女。 “古灵的诞生和神主的诞生有关？每一次有神主诞生，古灵的诞生频率就会从低谷期转入高峰期，这之中到底有什么联系？” 话虽然这么说，但就算是莉莉丝自己，对于这个临时得出的结论也并不是非常确信。 毕竟这张大事年表中还存在着两个难以解释的例外—— 永恒神界开辟之后，第一神主出现之前的的第一次古灵诞生高峰期，是由什么人引起的？ 为什么眼前这位第九神主出现之后，古灵诞生的频率却诡异地跌入谷底，千万年来几乎就没有诞生过新的古灵？ “既然你们两个接触过瓦尔哈拉文献馆，那么你们应该也很清楚史前时空和虚空世界树的存在。” 莎娜停顿了一下，抬手幻化出一棵擎天巨木的画面，正是莉莉丝曾经在永夜之王的记忆里所见过的虚空世界树。 不过和永夜之王记忆画面有所不同的是，眼前这棵虚空世界树高大挺拔，庞大的根系扎根于虚空之中，巍峨无边的树冠直接撑起了整个无尽虚空。 它的每一条纹路就是一道真理，每一片树叶就是一方浩瀚无尽的宇宙世界！ 甚至，与其说虚空世界树扎根于虚空之中，不如说是这棵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巨木撑起了整个无尽虚空！ “虚空世界树撑起了史前时代的整个虚空，但是虚空世界树有枯萎的一天，虚空也有走向终末的一日。” 莎娜缓缓地叙说着，莉莉丝听得非常认真，哪怕是蕾耶也是全神贯注：毕竟涉及到史前时代的事情，就算是她妈妈也很少会和她提起。 “虚空世界树枯萎了，虚空死亡了，但并不代表上一个时空就没有东西留存下来。” 这么一说，莉莉丝顿时就明白过来：“难不成古灵、或者说古灵起源的树叶……其实就是虚空世界树上留存下来的枯叶！？” 如果这是真的话，这种设定也实在是太玄幻了一点吧！ “说是树叶也不确切。”莎娜缓缓摇头，“世界树的树叶，象征的是一个个史前时代的宇宙世界。虚空都毁灭了，这些世界也不可能保存下来。真正保存下来的是这些世界的残渣，是它们残留在虚空之中的回响，而所谓的古灵本质上其实就是这些回响所产生的奇异思念体。” 莎娜手中幻化出来的画面迅速演变。 巍峨的世界树枯萎倒塌，原本无穷无尽的虚空不断坍缩，最终归于万物死寂的绝对虚无。 不知道多久之后，一个奇特的生命从混沌虚无中醒来，时间的涟漪从此开始激荡。 在苏醒过来的同时，这个生命几乎是本能地爆发出全部的力量，在虚无中创造出了一个神奇的世界。 从此以后，永恒神界诞生了。 而这个生命创造永恒神界的举动，顿时在整个虚无中激发除了更加剧烈的涟漪和波动，新的虚空从“无”之中不断向外扩张，最终成为了如今的虚空零域！ 同时，一些沉淀在虚无之中的残渣，从上一个时代遗留下来的残响，也被这堪称开天辟地的伟大壮举，从虚无之中浮现了出来。 “这是……” 莉莉丝只感觉到一种好像在看特效大片一般的冲击感迎面糊了她一脸。 ——这是在讲述神王开天辟地的史诗！ …… 第354章 354.要有光（下） ================================== “虽然在很多地方听说过部分剧情了，但现在看起来果然还是有一种在看超级大片的赶脚啊……” 最终一个无比庞大的世界诞生，亿万普通世界和生命开始在虚空中诞生繁衍。 如果把无尽虚空零域比作一个池塘的话，那么神王创世的举动便相当于向池塘里丢入一大块石头，在水面上激起无数水波，互相碰撞波动，最终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凡人的世界。 只不过，池塘的池水中还有一些来自史前时代的尘土残留下来，当水波激荡的同时，这些尘土也带着上一个时代的残响，再一次浮出水面。 “这就是古灵的来历了。”第九神主莎娜轻轻摇手，顿时浩瀚的景象消散，“当然这只是一个形象的比喻，真正的原理要比你们看到的复杂无数倍。” “至于神主和古灵之间的关系，你们既然知道瓦尔哈拉文献馆中‘史前九人’的存在，那么多少也能够猜出一点原因了吧？” 莉莉丝扭头，与蕾耶对视一眼，然后两女同时点了点头：“我们知道了。” 第一次看到瓦尔哈拉文献馆中史前时代最后幸存下来的九人的时候，莉莉丝就对此有过猜想：史前时代的九个幸存者，会不会就是当今的神王陛下和八位神主呢？ 如果这个猜想成真的话，那么神主和古灵之间的关系也就能够解释得通了。 正是因为神王陛下和八位神主，从本质上来说全都来自史前时代，所以神王陛下的和八位神主的诞生，就相当于重新搅动池塘里的水，使得更多的史前尘土漂浮上来。 ——除了眼前这位第九神主！ 一直到这个时候莉莉丝才恍悟过来，虽然外界经常将第九神主莎娜·艾德里克称之为神界开辟至今最为传奇的生灵之一，但恐怕绝大多数人都只以为这个赞美来自于第九神主从凡人升格为神的恐怖速度罢了。 现在看起来，这个称呼还有更深层次的意味隐藏其中：第九神主是九大神主中唯一一个来自于当今时空的“土著”生命！ 见莉莉丝两人都是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莎娜晃着脑袋嘿嘿一笑：“当然，你们也别想多了，那个‘最传奇生灵之一’的赞誉其实并没有更深层次的含义在内。” 莉莉丝amp;；蕾耶：“……”拜托，就算要打脸也别这么迅猛快捷好吗！ 明明才刚觉得自己发现了世界的真理，结果立马就被告知那只是她们的错觉而已——莉莉丝的脸皮比较厚倒还好，脸皮薄上许多的蕾耶当场脸蛋泛起了一抹微红。 “我自己的情况比较特殊。”莎娜摇摇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不属于上个时代，同时也不仅仅属于现在这个时代。” “啥？” 此刻莉莉丝的真心感觉自己今天的心情就好像在坐过山车一样，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简直不要太吃鸡：不属于上个时代很好理解，但不仅仅属于现在这个时代又是什么意思啊！ 莫非是‘白马不是马’的意思吗！？ 又或者是这句话存在着别的什么玄学上的含义？ “别想多了。”第九神主莎娜似乎特别喜欢说这句话，同时她也比莉莉丝见到过的第一神主爱笑多了，“不仅仅属于这个时代的意思也很简单，因为在我们推测通常所说的‘史前时代’之前，很可能还存在着一个已经破灭的、更加古老久远的史前时空。” “诶？还有更加古老的史前时代？” 事到如今，三百年就从初等神学院毕业的喜悦早就已经无影无踪，在少女心中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浓的坑爹感。 ——尼玛这背景设定要不要这么复杂啊！ ——让她这么一个小小的初阶神族知道这么多事情，是不是上面已经研究好了决定让她不要去考中阶神族了啊？ “关于更早的史前时代的研究还很浅薄，所以我能说的也不多，不过关于永夜之王我倒是能告诉你们一些事情。” 莎娜视线扫过莉莉丝，最后停留在了蕾耶的身上：“当然，如果你去问你的母亲的话，应该也能得到不少相关情报就是了。” 果然蕾耶的妈妈是某一位神主吗，为什么她以前去蕾耶家里玩的时候从来没有发现这件事儿？ “不对啊……如果蕾耶的妈妈是某一位神主，那她爸爸又是谁啊？” 忽然出现了诡异脑洞的莉莉丝顿时感觉浑身不自在起来。 不过鉴于现在讨论的话题比较严肃，所以她也没好意把这个问题问出口——不然的话总有一种在参观动物园的时候讨论悲风的感觉……咦，悲风是谁？ “按照我们对于史前时空的推测，终有一天我们这个时代、这个虚空也会迎来大破灭的一天，神王陛下还有我们九位神主都一直在为延迟甚至粉碎这一天的到来做准备。” “但同样的，也有一些人堕入了混沌，成为了混沌的狂信徒，想要通过各种活动干扰来加快大破灭的到来，永夜之王曾经不是混沌的信徒，但现在他是了。” 说起永夜之王的话题时，莎娜脸上的笑意终于收敛起来，仿佛真正充满了一位神主的威严……虽然她的身高和身材并没有变化。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但当混沌降临之时选择投身于混沌的人……就算他曾经是神族，现在也已经成为了一切生灵的敌人！” 这个银发精灵少女的身上此刻充满了和精灵族“优雅、慵懒、美好”这些通常印象不同的决然之意，就仿佛她不是那个热爱生命的精灵主神，而是一位从战场中厮杀出来的百战将军！ 恍惚之间，莉莉丝忽然想起第九神主的另外一个身份：卡伦卡亚军团，一个不输于神族远征军的超级文明的军团长！ “看样子，老娘毕业之后会碰上的麻烦事情很可能会比毕业之前更多啊……夭寿！” 正当莉莉丝满腔无语望天的时候，一只柔软的小手忽然握住了她的手掌。 转过头去，蕾耶的脸庞上露出了柔和的笑意。 …… 第355章 355.天知道我刚才经历了什么 ============================================ 接下来，第九神主又和莉莉丝两人随意地聊了会儿天，然后便挥了挥手，身形从这片空间之中缓缓散去。 一直等到完全没了任何动静，莉莉丝才忽然长长地松了口气，拍着胸脯扯起嘴角来：“他娘的，刚才直面永夜之王的时候老娘真以为自己快死了……” 虽说她其实早就已经被永夜之王恁死过一次了。 但上一次永夜之王整个人都处于智障状态，除了发疯还是发疯，并且还有她爸、她妈以及被叫过来助拳的死亡之主在前面顶着，所以莉莉丝当时并没有感受到多大的压力。 就算被恁死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她压根连压力都没感觉到就已经直接狗带了。 但是这回不一样，永夜之王不知怎地从神主手下逃了出来，并且还恢复了理智，因此刚才动手时候的巨大压力，足以把一个抗压能力比较差的直接逼疯。 好在莉莉丝自认还是比较神经粗大的。 “真没想到，永夜之王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蕾耶说着说着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起来永夜之王还算得上是黑暗神族的老祖宗呢，莉莉丝你说你刚才算不算欺师灭祖呀？” “……卧艹！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莉莉丝有些懵逼地眨眨眼睛，但她很快就重新使然：“怕毛！欺师灭祖又咋滴！老娘当初偷偷扎过奥娅导师的小草人已经占了个欺师，现在又灭个祖他能来咬我不成？” 更何况第九神主有一句话说得好，就算曾经身为神族，哪怕曾经无比伟大，但当永夜之王选择了混沌的一侧，那他就是站在了一切生灵的对立面！ “永夜之王能不能来咬你老娘不知道，但是老娘却知道——” 但就在此刻，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忽然从莉莉丝背后传来，让少女的身形顿时僵住了。 回过头去，一个金发飞扬的高挑女子正站在那里，手上的圣光一会儿搓成面条，一会儿揉成面饼，满脸冷笑地盯着莉莉丝。 莉莉丝额头上冷汗哗啦一下就冒出来了：“那个，奥娅导师，你听我解释……这里面其实有着非常非常深刻的原因……” “原来那几年老娘总是腰酸背痛是你这臭丫头干的好事！” 然而浑身金光灿灿的女流氓导师根本不听解释，一步迈出之间她的身上已经浮现出一套精美无比的战铠，将她火爆的身躯包裹其中。 下一秒，她抄起身旁一个昏迷的学员，恶狠狠地抡起朝着莉莉丝砸了过来。 “老娘今天不把你这小混蛋打到屁股开花，老娘就不叫奥莱维娅！” 莉莉丝一个闪身躲过，忙不迭的大叫起来：“导师，屁股上开花这种设定根本不科学！” “科学个屁！老娘是上帝你居然和老娘谈科学？！” “就算是上帝也要按照基本法好吗！” “基本法个屁！” “蕾耶快来帮忙啊！老娘快被这女流氓打怀〇了——” …… “咳咳咳！小丫头，你还好吧？” 当看到莉莉丝带着一群学员重新出现在广场上的时候，哪怕是塔维斯导师也不禁吓了一跳，手中正在进行的阿格图灵广场修复工作也差点因此中断。 比起刚刚进入创世实验室那会儿，此刻莉莉丝的脸上多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或者说是黑眼圈并不确切，因为那是两个围绕着少女双目，以极为高等的法则神力打出来的乌青…… 除此之外，莉莉丝走路时一瘸一拐的姿势让人很容怀疑这姑娘刚才是不是受到了什么非人虐待之类。 “嘶……没啥，真没啥！就是带的人太多，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几亿个跟头而已！” 眼看着塔维斯导师又要冲上来给自己推销疗伤神功，莉莉丝连忙摆手把这老爷子推开：“别别别，我真没事儿！嘶……这女流氓下手还真狠啊！” 不料塔维斯导师仅仅是听到“女流氓”这三个字就立马懂了，他有些怜悯有些佩服地拍了拍莉莉丝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年轻人，能够从奥莱维娅手里活下来，很不错！” 这世界上女性很多，女流氓也很多。 但如果要说女性中的神经病，神明中的女流氓，流氓中的战斗机的话，放眼整个第九神域乃至永恒神界，这个名号恐怕都要非奥莱维娅莫属！ 莉莉丝：“……” “你说你们下去的时候，有一名高阶神族袭击了创世实验室，差点把你们所有人杀死在里面，但最终还是被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放弃了杀戮还很负责任地把整个实验室都修好了？” 听了莉莉丝对自己在创世实验室里的经历描述，塔维斯导师的两撇小胡子微微上翘，一脸狐疑地盯着她，想要看出来她的话中有多少扯淡的成分在里面。 一个高阶神族莫名其妙就闯进了创世实验市里面对主机阵列大开杀戒？ 接下来非但被莉莉丝她们劝服了，还悔过自新修好了整个创世实验室？ 这算是哪路子的三流剧情展开啊！ 但莉莉丝的脸皮厚度早在这些年修炼得炉火纯青，在第九神主叮嘱过不要对外透露永夜之王成为混沌信徒的消息之后，她板起一张脸顿时就把所有怀疑视线挡在了外面。 刀！枪！不！入！ “算了，年轻人总归有一些属于自己的秘密。”很快，老爷子就失笑摇头，转头看向地上躺着的那些昏迷学员，“不管怎么说，这些小家伙没事就好。至于别的事情呐，老头子我也已经管不动了。” 他同样也是活得非常久远的神族之一，只不过他天赋不够，所以至今也才走到中阶神族的地步罢了。 但漫长的生命也让他的眼界远远超过一般的神族。 对于很多事情，他早就已经看开了，剩下的心思全都放在了教书育人上——当然有些时候手法可能比较猎奇就是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人目光悠远地长叹着，“总感觉最近的神界非常不太平啊。” …… 第356章 356.莉莉丝，OUT ================================= 塔维斯导师一阵长吁短叹之后，终于想起来要检查莉莉丝和蕾耶捞出来的四十九个学生。 “没啥问题，都只是睡得比较熟而已，没有生命危险。” “啥？睡得比较熟！？” 莉莉丝惊得差点失手从自己翅膀上拔下来一根羽毛：“老娘和蕾耶在里面打生打死，结果这些家伙连昏迷都不是，干脆就只是集体瞌睡虫上脑了？” 拜托刚才永夜之王动手的时候，连物质世界都被一并打碎，所有人都穿过了物质屏障，直接掉进无尽虚空里去了好么！？ 结果这些家伙居然到现在还能睡得那么安详！ “到也不能说是瞌睡虫上脑，应该是你们遇到的那个高阶神族释放的神术效果，所以这些年轻人的灵魂陷入了一种沉睡状态，这才是叫不醒他们的原因。” 老爷子随口解释几句：“不过想要叫醒他们的话也很简单，只要……” 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莉莉丝已经抄起了手中的大黑暗神典，‘砰咚’朝着一个昏迷的学员砸了下去：“睡你麻〇，起来嗨！” “呃，这种方式倒也可以叫醒……不过是不有点太粗暴了？” “没事，砸死了有生命神殿担着复活，老娘一点都不慌。” 莉莉丝一挺胸，大大咧咧地掏出了另外一本光明系神术复习迎考手册，左右开弓一通猛砸，现场当即光明与黑暗起飞，惨叫共悲鸣一色…… “好嘞，搞定。这下全都醒过来了。” 拍完所有人的莉莉丝还想要说些什么，忽然她脸色一变，紧接着她的身形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了虚幻的征兆，最终化作无数的流光消散。 “莉莉丝！”蕾耶不禁发出一声惊呼。 下一刻，金发少女如同面临最可怕的敌人一般，背后双翼陡然展开，炽烈耀目的圣光从她的翅膀上绽放，一尊巨大的金色神明虚影霎时冲天而起，俯瞰圣殿所在的整个明光大陆！ “这是……”塔维斯老爷子的脸色也随之一变，“神主之女？到底是哪位神主的女儿？因果和时光都被抹去了痕迹，哪怕逆转时间居然也推算不出来？” 尽管他只是中阶神族，但一样活得非常久远，所以多少知道一些现在年轻人不知道的秘闻。 比如说九大神主之中，除了用凡人晋升而来的第九神主莎娜·艾德里克之外，其余的八人全都在神界诞生之初便已经存在，甚至其中好几个都对神王陛下有那么点意思…… 没看见最近八大神主还在联手追杀懒癌发作的神王陛下，要把神王陛下抓回去给她们生猴子么？ 虽然这些事情里面有不少是玩笑成分居多，但如果真的有哪位神主诞生了后代的话…… “这个小姑娘存在的意义，一点都不弱于永恒神界诞生一名新的神主啊。” 蕾耶制造出来的巨大动静，理所当然地惊动了校园中的许多人。 一些巡游天使守护神接连飞上天空，查看是否有外敌正在入侵明光圣殿。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天空中散发着无比神圣气息的神明虚影忽然消散，而制造出这般巨大动静的少女也轻轻抖了抖羽翼，重新降落回地面。 她的脸上带着好气又好笑的神色：“莉莉丝这家伙居然是被圣殿的安保系统给踢出明光大陆了！” ——前面其实提到过，毕业之后莉莉丝就不再算是明光圣殿的学员，想要再次访问圣殿的话多半就得以访客的身份了。 不过圣殿方面还是给毕业的学员留出了半天时间，让他们整理行装，离开校园。 半天时间，对于神族而言确实只能算是短小无力，不过只是收拾行装离开校园而已，也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大场面，所以正常情况下已经完全足够了。 而这个时限刚好是今天的午夜。 偏偏她们前面在校园里逛了很长时间爱你，然后又撞上阿格图灵广场爆炸，接着在创世实验室里面和永夜之王打了一架（准确来说是被打了一顿），最后莉莉丝又被奥莱维娅导师追着打…… 因此等到她们重新返回地表的时候，时间其实已经非常接近午夜了。 就在刚才和塔维斯导师的唠嗑中，时间终于踏过了午夜的分界线——于是莉莉丝的学员身份被瞬间消去，成为了“非法”居留的闯入者，当场就被明光圣殿的防御安保系统给踢了出去。 “这小丫头的运气还真是不怎么样。” 听蕾耶描述了事情的真相，塔维斯导师也是连连摇头：“运气这么差，就应该修炼老头子我的《气运天书》，喂喂你别走啊，你和那小丫头是好友，不如给她带几本修炼秘籍过去吧——” 然而话音落下的同时，蕾耶的身形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原地只留下一句平静的话语：“塔维斯导师，您的画风又出错了。” …… “艾玛，老娘这是被踢到哪里去了？” 另一边，被明光圣殿的安保系统踢出校园的莉莉丝，在经过了一连串晕头转向的暴力传送之后，终于头重脚轻‘噗通’一下落了地。 由于安保系统在踢人之前会有一段鲜红的提示浮现出来，告诉被权限的对象：亲爱的用户，您已经被权限，本系统不接受任何投诉，您就省省吧。 所以莉莉丝在被踹的一瞬间就已经知道了原因，只不过现在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在于：她到底被踹到哪儿去了？ “这地方根本就是不毛之地啊，神界原来还有这么荒凉的地方吗？” 少女环视周围，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而且表层空间里没有设置任何导航模块，就连最基础的一念传送功能都没有，老娘这到底是跑来神界的哪个犄角旯旮来了？” 在她的认知之中，除了一些特殊地点之外，神界绝大部分空间都会自动衍生出类似于虫群的导航模块。 比如说，神界常用的“一念传送”功能，就是基于无数导航模块产生的。 偏偏她现在身处的这片区域，无论是导航模块还是一念传送的功能都不存在，就仿佛她不小心跑来了一块蛮荒未辟之地一般。 “算了算了，还是先联系一下蕾耶……卧艹，这里连天网都没有？” …… 第357章 357.光暗之海 ============================== 现在莉莉丝是真心感觉一阵由衷的蛋疼——虽然她早就连用来疼的器官都没有了。 本来三百年就从初等神学院毕业，怎么说都称得上是一件喜事。 要是放在她前世的话，指不定还得散伙饭、谢师宴、庆祝会等各种饭局轮番上马，不把人折腾到五内俱伤绝不罢休。 结果她在毕业的当天碰上学校炸了。 冲进爆炸现场救人，结果被人打了。 好不容易从爆炸现场成功跑路，结果又被上面的导师追着揍了。 接下来当她以为所有的倒霉事情都已经结束，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止她的时候，她在校园中超时滞留，被学院的安保系统一脚踹了出去。 最后是现在—— “他娘的，老娘到底是跑到什么见鬼的荒山野岭来了？” 望着周围荒凉的山野，哪怕是莉莉丝也不禁啐了一口：这TM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众所周知，神明可以通过一念传送轻易抵达永恒神界的每一个角落，而一念传送的功能从本质上说，是存在于神界空间骨架中的基础导航模块集群所形成的交互功能。 神界任何空间中，都会天然存在着无数基础导航模块，伴随着空间的诞生而诞生，随着空间的破灭而破灭。 就如同神明自身就是法则一样，基础导航模块并非是人工建设而成，它的存在已经被写入了神界存在的最基础层面，只要是神界的空间就自然会有它的存在。 没有了基础导航模块，一念传送的功能自然无法动用。 从理论上说，神界中几乎不可能存在基础导航模块完全缺失的区域——哪怕是明光圣殿里的大礼堂那样无法传送的地点，也仅仅只是‘拒绝’传送而已，并不是不存在基础导航模块。 偏偏！ 莉莉丝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没有任何基础导航模块的存在！ 不仅如此，就连由第九神主改良，如今早已覆盖了神界每一个角落的天网，在这里也没有了信号。 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那就是现在莉莉丝正处于一种断水断电断wifi的尴尬境地之中。 “真是日了狗了，一念传送不能用，天网也连不上，这边的空间里也没有写入任何基本协议，连定位都他娘的做不到好吗！” 神族在凡人的领域中近乎无所不能，但在神明的领域中就并非如此了。 在莉莉丝的认知中，如果把永恒神界当成是一个凡人世界的话，那神族就是居住在这个大世界里的普通凡人罢了。 虽然一样是凡人中那种横跨宇宙星空的超级文明就是了。 深深地吸了口气，莉莉丝苦笑着拍了拍脸颊，再三确认自己真的跑来一个莫名其妙的荒僻之地后，她只能乖乖地认命。 “真没想到还能碰上这种蛋疼的事情，果然老娘干出三百年毕业这种逆天大事会遭到大劫的吧？” 某人仗着越来越厚的脸皮，在心中这样想到。 原地等待了一会儿，确认明光圣殿的安保系统不可能再好心地来把自己接回去之后，莉莉丝只能够选择自力更生这一条道路。 不就是荒野求生的剧情么？怕毛啊！ 当初她刚刚转世到神界的时候，压力比现在至少大几个数量级，还不照样挺过来了，甚至还完成了二里桥全补习班制霸的伟业么？ 心中默默地吐槽了几句，莉莉丝这才耐着性子观察起眼前的这片天地。 比起她所知道的神界，眼前这片天地就显得着实有些荒凉了。 没有流光溢彩的神迹显现，也没有钟灵毓秀的异象奇观，有的只有一阵接着一阵仿若海水扑打的浪涛之声在不断传来。 莉莉丝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不知不觉中，跟着这古怪的浪涛声跃动起来，整个人都仿佛进入了一种奇妙的节奏之中，就仿佛吃了炫迈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真是奇了怪了，这种好像恋爱酸臭味一样的心跳感觉到底是啥……” 哗啦啦！ 哗啦啦！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回荡在莉莉丝耳边的浪涛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宏大，到最后更是如同洪钟大吕震动鸣响，好似有神之乐章跨越了时空轮回的阻隔，在现世奏响最为完美的篇章。 “到底是什么东西……” 某一刻，莉莉丝忽然心头一跳。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头，紧接着便瞳孔骤缩，猩红的双瞳之中浮现出难以言喻的愕然之色。 足足几秒钟的时间过去，少女心头的震惊才终于汇聚成一句无声的呐喊—— 卧！了！个！槽！ 此刻，一片散发着无穷无尽神圣高洁气息的金色海洋，正悬浮在莉莉丝头顶的天空中，浪涛翻卷无尽，潮起潮落宛若在书写世间的真理。 而在莉莉丝目力完全不可及的遥远所在，气息依旧伟岸，但本质却变成了深沉与黑暗，就此世之间一切黑暗的源头就存在于在那里。 散发着两种截然不同气息的海洋，光明黑暗的碰撞与交织，宛若天成的宏大体系全都散发着令人目眩神迷的神奇。 莉莉丝小嘴张大了老半天，才硬生生地从口中憋出一句感叹来：“他娘的，这里是光暗之海啊！” 整个虚空零域之间一切光明与黑暗的起源，圣光与极暗法则的源头，最为纯粹的圣光和极暗的聚集体，以及整个第七神域的起源之地—— 光暗之海！ 传说中位于第七神域最深处，宛若天地大轮回一般永恒不绝的光暗之海！ “一下子从第九神域跑来了第七神域，圣殿安保系统踹老娘这一脚的力气可真够带劲的哈？” 目瞪口呆的莉莉丝用力地咂了咂嘴：“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这里就是光暗之海的话，那老娘现在到底在光暗之海的什么地方？为毛这个地方会连天网都没有？” 光暗之海，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最直观的视觉效果便是一片由纯粹的圣光和原初的极暗所构成的浩瀚海洋。 既然是海洋，那么定然会存在着海中生物，还有海上岛屿。 “等下！”莉莉丝忽然用力地跺了跺脚，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来，“光暗之海漂浮在老娘头顶上，这么说来镜头应该倒过来，我现在的正确站姿其实是脚在上，头在下朝着光暗之海？” …… 第358章 358.海啸 ========================== 莉莉丝眼下的情况听起来奇异复杂，但实际上也并非有多么难以理解。 就好比在一颗星球上，如果有两个人分别站在两极，那么这两个人必然是一个头朝上，一个头朝下。 现在莉莉丝所在的陆地其实就相当于一颗正常的星球，只不过它的重力系统经过改造，因此这块大陆上的重力就只有两种方向。 一种是竖直朝下指向光暗之海的方向，另一种是竖直朝上远离光暗之海的方向。 现在莉莉丝就站在这块大陆的下方，所以如果有人以光暗之海为参照物的话，就会发现这个黑暗神族的姑娘其实正头朝下脚朝上地站在那里。 “原来是被传送到第七神域的光暗之海这边，难怪这里差不多接近断网断水断wifi的蛮荒区域了……” 确认了自己此刻正身处光暗之海的上方，莉莉丝顿时就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光暗之海，地如其名，是一片由最纯粹的圣光与极暗所构成的庞大海洋。 这里是光明与黑暗神族的起源，第七神域的发源地，世间一切光明与黑暗的源头。 而既然是“海”，那么在海上必然会存在着大大小小的岛屿——也就是莉莉丝现在所处的这些浮空陆地。 由于这些浮空陆地的特殊存在形式，会受到光暗之海的混乱法则场影响，往往神界空间的基础导航模块和天网都会在上面失去效果。 简单来说就像是在高考考场里，手机信号会被屏蔽掉一样，当身处光暗之海上这些浮空陆地的时候，你也会自然而然进入野人裸奔模式。 “既然确定了是光暗之海，那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伸手搓了搓鼻尖，莉莉丝背后羽翼振动，象征着圣光与极暗的黑白二色领域霎时在少女的周身展开。 羽翼振动之间，莉莉丝整个人化作一道黑白二色的璀璨流光，瞬间拖离地面，向着头顶上方的光暗之海飞去。 只要离开浮空陆地一定的范围，天网的信号就会恢复，到时候她就算自己用一念传送回家也没什么大问题。 然而哪怕是莉莉丝也没有意料到，随着她离浮空大陆越来越远，一阵古怪地震动忽然跨越了遥远的距离，和她身上绽放出的光暗法则形成了剧烈共鸣。 轰嘭！ 完全来不及做出任何调整和应对，转瞬之间莉莉丝便感受到自己的法则神力脱离了她的掌控，宛若脱缰的冷夏一般疯狂地奔腾起来。 “卧艹！这他娘的到底是发生啥了！” 身体瞬间失衡抛飞的莉莉丝差点当场喷了：刚才那一瞬间，她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被一个又一个车轮辗了一遍又一遍！？ 剧烈的疼痛传遍全身，莉莉丝此刻的心情毫无疑问是日了狗的：之前撞上永夜之王也就算了，这回难道又要碰到传说中的光暗大海啸么！ 之所以冠以光暗之海这样一个海洋的名字，并非是说光暗之海就是真正的海洋，但它确确实实存在着许多和海洋相似的特性。 比如说那些岛屿一般的浮空陆地，再比如说不知何时会突然出现的大海啸等等…… 事实上关于光暗大海啸的这种突发性灾难的来历，还有着一个让人寒毛直竖的传说故事。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光暗之海并不存在海啸这种突发性事件，直到有一天懒癌发作的神王陛下偷跑出来，最终被几位神主在光暗之海边抓住，然后几位神主把神王陛下按在海边听了一整年的冷笑话。 然后光暗之海笑了。 从此之后，光暗大海啸这种小概率突发事件就被永远固定在了光暗之海的特性之中。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莉莉丝是信了。 “卧槽卧槽卧槽！不是说光暗大海啸几十亿年都难得碰上一次么！为啥老娘以来就碰上啊！” 用尽全力试图重新控制暴走的法则之力，莉莉丝的蛋疼之情简直别提了。 在视线的远处，她甚至已经可以看到光暗之海翻起了弥天巨浪，好似一头吞噬宇宙星空的巨兽一般，向着她所在的方向大口吞咬而来。 海浪的速度极快，上一刻还在遥远的天际尽头，下一刻就已经出现在了莉莉丝的近前。 莉莉丝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已经被无边的法则之浪吞没进去。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莉莉丝忍不住大喊一声：“他娘的，这比永夜之王还要霸道啊喂！” …… 不久之后，数十亿年难得一见的光暗大海啸渐渐平息下来，来得快，去得更快，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般。 然而被海浪吞没的莉莉丝却是瞬间跨越了无穷遥远的距离，出现在了一片奇异的空间之中。 如果莉莉丝此刻还是清醒状态的话就会发现，这片空间充斥着无边无际的光明与黑暗，两者和谐统一共存，就仿佛是永不断绝的光暗之海一般，永恒存在。 可惜她这会儿睡得比谁都香。 “果然，这个小丫头的身上有半道因果存在。” 就在莉莉丝的身旁，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影子正漂浮在那里，一动不动地观察着昏迷中的莉莉丝。 “咦，不对不对，不是半道因果！不是半道因果！” 忽然，这个影子像是发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事实一般，骇然失声惊呼：“居然还有另外一道半因果！当初第四起源世界破碎之后逸出的两道因果，一道成就了第九神主，半道在这个小丫头身上，但是她身上的另外一道半因果是从哪里来的？” 对于法则的掌控越是深入，才会越是明白因果的重要性。 哪怕是整个虚空大破灭，从某种意义上也可以算作是偿还虚空的因果，将一切有形的破灭，无形的消散，存在的归零。 但并非所有的因果都能够被偿还，当上一个时代的因果没有还清，那么这些因果就会顺延进入下一个新时代，影响着整个新时代的变迁。 “这小丫头身上有秘密啊，上次莉莉丝都看走眼了，居然没看出来这小家伙居然藏得这么深！” …… 第359章 359.请求 ========================== 莉莉丝昏迷过去的时候，并不知道有一个人对着自己喋喋不休了整整几个小时的时间。 她只知道自己从昏迷中苏醒的时候，浑身上下几乎每一寸皮肤、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疼痛的呻吟。 ——我知道神族是由纯粹法则构成的法则生命，体内并没有细胞不细胞的说法，但这个意思大家理解就好了对不？ “嘶……老娘这是在哪儿来着？”少女有些茫然地望向四周，“可真他娘的疼啊。” 一股微凉的气息弥漫在四周，正以惊人的速度缓解她身上的疼痛，这让莉莉丝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 周围是一望无际的漆黑乌光，犹若世间一切黑暗的源头，让身处其中的黑暗神族少女甚至产生了回归母亲怀抱的恍惚错觉来。 “这种感觉……老娘被大海啸卷走之后，最后还是落在光暗之海的范围内？不过现在这究竟是在光暗之海的哪个位置来着？” 造成这种犹如找到魂归宿感觉的原因，正是因为莉莉丝乃是黑暗神族的缘故。 光暗之海是世间一切光明与黑暗的起源地，同时也是圣光与极暗的源头，她现在沉浸在其中的极暗海域部分，自然而然就会产生一种回归本源的错觉。 “啧，幸好刚才没有直接掉进圣光海域，要不然老娘现在大概又得去生命神殿读条等复活了……” 虽说她现在已经拿到了初阶神族的正式神明造物资格证，再遇上三百年前狂欢夜上那种程度的圣光爆炸已经毫无压力，但光暗之海的环境也不是区区圣光爆炸能够比拟的。 要是真的掉进圣光海域的深处，那她身上已经形成平衡的圣光与极暗循环绝对会被打破，然后法则对冲形成的后果大概就是……她可以欣赏到海下人体烟花的盛景了。 “总而言之还真是够危险的。” 感觉自己身上的疼痛已经差不多完全消解完毕，莉莉丝抖了抖翅膀，挣扎着爬起来，脸色古怪地看向四周：“那么问题来了，这到底是哪里？虽然不是圣光海域，但貌似也不是极暗海域的样子……” “想到知道这是哪里，你只要原地旋转三十六周半，然后面朝西方大喊一声‘莉莉丝万岁！’就可以知道。” 就在此时，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忽然在这片漆黑的空间中响起。 被吓了一跳的莉莉丝几乎是下意识地原地旋转三周半——至于剩下的十六周她已经来不及转了：就在这一刹那，笼罩着她的黑暗忽然疯狂地涌动起来。 就好像退潮一般，远方的黑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后退。 而更加遥远处的圣光浪潮正一波高过一波，如同咆哮的猛兽，向着莉莉丝的方向悍然扑来。 “卧——槽——” 莉莉丝此刻的心情唯有这两个字才能够概括一二：虽然她现在已经知道自己被大海啸卷到哪里了，但她宁愿自己压根就没有知道过这事好么！ 在整个光暗之海的范围内，只有一个地方会出现这么明显的圣光极暗彼此交替的现象——光暗之海的源头！ 浩浩荡荡比大海啸更加伟岸纯粹的圣光力量碾压而来，莉莉丝顶着一张蛋疼脸憋了好半天，才终于从嘴里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那谁！那谁谁谁！刚才和老娘说话的那个！” “是你把老娘拖到这里来的对吧！你有办法解决这个大麻烦的是吧！ “你他娘的不能这么不讲义气啊！明明把老娘弄到这种地方来了，接下来你也要负责到底行不行啊——” 先前惊鸿一现的声音沉默。 光与暗的交接就如同一张巨大的磨盘，快速而坚定地碾压而来，看得莉莉丝一阵毛骨悚然：就算她事后能从生命神殿里面复活，但这心里阴影少说也得弥漫半个世纪好吗！？ 终于，那个声音微微叹息一声：“真是太可惜了，本来还想多欣赏一下你这个小丫头惊慌失措的样子的，可惜没看到我想象中的场景。” 它想看的是这个黑暗神族小丫头在大危机面前瑟瑟发抖的害怕模样，而不是现在这种好像猫咪被踩到了尾巴一样炸毛抓狂的样子。 ——根本一点都不可爱嘛。 当它声音出现的瞬间，莉莉丝忽然感觉周围涌动着的圣光与极暗海潮忽然平息下来。 原本很快就将要临身的圣光海潮陡然定格，浩瀚无尽的光暗之海好像突然陷入了凝滞，只剩下那股和莉莉丝藕断丝连微妙感应依旧存在着。 “这是……卧艹，又是个古灵？” 下一秒，莉莉丝看着眼前冒出来的二色光球，下意识地惊呼一声。 就在几个小时，她刚刚听第九神主讲述了关于古灵的秘密，甚至还亲眼目睹了大变活灵的场景，结果一转眼居然又碰上了一只藏在光暗之海中的野生古灵！ “不……不对！你不是野生的古灵！” 然而莉莉丝越是看越是脸色惊异。 她不但能够从眼前这个古灵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微弱的亲近之意，同时也能够“观看”到对方身上和整个光暗之海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个古灵能够控制光暗之海的潮流，但同时也和她有着微妙的关系，这也就是说…… “难不成你丫是光暗之海诞生的自我意志？” 尽管这个想法看似非常异想天开，但如果仔细去思考的话却又会发现：好像还真点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嘿？ 巨大的二色光团缓缓旋转，散发着莉莉丝非常熟悉的光暗法则交替的气息。 只不过其中蕴含的气息却要比她的光暗法则更加神奇融洽，似乎再也没有了圣光和极暗两种法则天生的对冲，而是浑然一体，宛若天生就是一种法则一般。 “从某种意义上，我确实可以算是光暗之海诞生的意志。” 光团中传来一个无法分辨男女的声音，让莉莉丝长长地松了口气：“原来是光暗之海的意志，那么你把老娘带到这里来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很简单喔？”对方轻巧地回答道，“我想要把你解剖一次，请问可以吗？” “……啥？” …… 第360章 360.意外来客 ============================== 这一瞬间，莉莉丝觉得自己听到了世界上最见鬼的请求——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的那种。 一个自称是光暗之海意志的家伙，当着她的面问能不能把她给解剖了？！ 朋友，咱们肛道理。 虽然老娘是上帝，一般情况下根本不会死，就算不小心挂了也能在生命神殿里读条复活，但这并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提出这种见鬼请求的理由好么？ 还是说…… 莉莉丝摸着下巴斜睨了眼前的光团虚影一眼，一个模糊的想法逐渐浮现心头：莫非古灵的三观和一般人不太一致！？ “我说啊……你这要求也实在是……” 少女叹了口气，捂着额头正要继续说些什么，眼前的光暗之灵忽然闪了闪，略带歉意地开口：“抱歉抱歉，我的用词可能有些不太准确让你产生误会了，我现在稍微更正一下。” 原来是用词错误啊……莉莉丝顿时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这家伙真要把她给解剖了呢。 这时，光暗之灵把重新组织过语言的请求说出了口：“请问，我可以把你分尸了吗？” “…………” “……” 沉默了老半天的莉莉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去四百五十光年：“他娘的你更正完之后听起来至少惊悚了十倍好吗！！” 前面还只是解剖而已，后面就已经升级到分尸了喂！ 难不成在你眼里，她莉莉丝·阿夏尔的存在意义就已经只剩下充当尸体被人动刀这一个选项了吗！？ 这一次，似乎就连光暗之灵自己都意识到了不妥。 它身上的光芒一下黯淡许多，似乎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和个短路的灯泡似的闪烁了半天，它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解释：“其实是我对你身上的两种法则力量非常感兴趣，所以想要好好研究研究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能感受到老娘身上的两种法则？”莉莉丝愣了三秒随即恍然大悟，“是了，你是光暗之海诞生的意志，本身就兼具圣光与极暗两种法则，能够发现这种事情也不奇怪。” 就好比一个杀手往往更能发现其他杀手的存在，一个死宅更容易分辨出其他死宅身上的气息——我知道这两个比喻可能有哪里不对劲，但大家当真的看就好…… “没错，我是第一次看到光暗两种法则居然能够在一名初阶神族的身上如此和谐美妙地共存，如果不是非常确信的话，我都快要以为你是我调教出来的学徒了。” 光暗之灵居然还亲自调教过学徒？莉莉丝闻言不由得一惊。 不过以她的见识，一时之间也想不到神界究竟有哪位神族可能是出于光暗之灵的门下。 “当然，光暗法则是一方面。”光暗之灵这时又说道，“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我一开始对你的预判出现了重大错误，而在这之前我的预判从来都没有出过错。” 所以你丫想要在老娘身上找回面子是吧！ 莉莉丝机智地看穿了事情的真相。 然而光暗之灵的下一句话，却把莉莉丝吓了一大跳：“我在怀疑，你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生命！” “抱歉，老娘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难不成她是穿越者的事情被发现了？！ 虽说她很早以前就做好了身份被揭破的准备，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莉莉丝还是没由来地感到了一丝慌乱。 ——本来她是这么觉得的。 谁料这团光暗之灵接下来就开始和她讲了一连串难懂的话，什么“时空因果”，什么“魔女境界”，说得莉莉丝头都大了一圈，恨不得冲着这家伙砸上两下大黑暗板砖再说。 天可怜见，她自认也算是学霸学神级的了，就算是永恒神界的神主她都和其中的两人谈笑风生过，偏偏这个光暗之灵说的东西里面有九成她都听不懂！ 至于最后剩下的那一成是基本听不懂。 “好吧，大致的情况老娘算是明白了，你怀疑我很可能和某个史前时代有关联？” 弄清楚误会之后，莉莉丝或多或少松了口气：尽管知道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在家人眼中可能并不是秘密，但在彻底揭穿之前，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就好像是她心头最后一道脆弱的防线一样。 “唔，确实可以这么说。” 由于本身就是一颗大光蛋的缘故，光暗之灵并不能做出点头的动作，不过这并不能拦住它身为超凡生命的创造力：它用三分钟的时间，创造出了一套用明暗闪烁频率来传达表情包的新体系来…… ——所以说你丫不能直接给自己幻化个人形出来么？ 这个问题莉莉丝并没有问出口。 光暗之灵一边发光，一边说道：“一开始我只是怀疑你可能接触过史前时代的遗物，但是在仔细检查之后却发现，你和史前时空的联系远远强于我的想象，甚至连莉莉丝那家伙都看走眼了。” 莉莉丝眯眼：“……莉莉丝？” “哦不，没什么，你刚才什么也没有听见，我们继续。” 啊，居然这么简单粗暴地遮掩过去了！ 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少女凭空创造出一把躺椅让自己坐下：“好吧，既然如此，你到底想要老娘做什么呢？” 说起史前时空，莉莉丝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个人——永恒神界的第一神主雅典娜。 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第一神主，也不知道第一神主的名字是什么。 但偏偏在第一次见到第一神主的时候，脑海里就莫名其妙地冒出来“雅典娜”这个名字。 并且，第一神主也确实是是叫这个名字。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第一神主确实和另外七名神主还有神王陛下一样，是来自于已经毁灭了的史前时代的话…… 那她对第一神主产生的莫名熟悉感，是不是也能说明她和史前时空存在着关联？ “总感觉好麻烦啊……” “确实很麻烦，不过事关史前时空，所以我很希望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光暗之灵继续点头：“好了，现在我们可以继续……” 话还未曾说完，一个兴奋的声音忽然从天而降，让莉莉丝和光暗之灵同时变了脸色：“老师老师，我来看你啦——” …… 第361章 361.艾妮多的过去 ================================== “这个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点耳熟来着！？” 莉莉丝皱眉望天，很快就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光暗之海上落下，充斥着光明与黑暗的领域化作她的羽翼，让她得以轻巧安然地落地。 然而莉莉丝猩红的双眸却是越瞪越大，吃惊的神色迅速爬上她的脸庞。 “老师老师~我妹妹好像下个世纪就要毕业了，你说我要不要去接她？” 轻快欢脱的萝莉音传来，紧接着一个身材娇小的银发小女孩便已经冲到了近前，一脸兴奋的模样：“我最近又发现了一个好东西，如果给我妹妹看到的话一定能……呃——” 才说到一半，银发小女孩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她一张小嘴张得老大，同样猩红的眼瞳中倒映出仿佛见了鬼一般的神色：“你你你你——” 而与同时，莉莉丝脸上的惊讶缓缓收敛，嘴角咧开的弧度越来越大，最终变成了仿佛街头大姐大一般狰狞笑声：“艾！妮！多！三百年过去，终于被老娘逮住你了哈哈哈哈！” 眼前这个从天而降的银发小女孩，赫然是她那个年纪逼近三十万的坑爹姐姐！ 想当初她回家探亲，结果还被这家伙设下的时空陷阱抛到了虚空边缘，最终费了好大的劲才最终找到道路，重新返回永恒神界。 在那之后她倒是一直想找这个‘好姐姐’好好算算账来着，只可惜身为作死小能手的艾妮多早就已经望风而逃，莉莉丝杀回神界的时候连个鬼影都没找到。 不过嘛—— 莉莉丝这个时候非常想叉着腰大喊三声“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不过仔细想想他们这些上帝真神似乎就和所谓的天道没什么区别，于是只好换了个喊法。 “艾妮多你哥小混蛋！有本事你把脑袋伸过来，老娘给你加个千二八百个祝福！” “咳咳咳咳，那什么，莉莉丝我们有话可以好好讲啊，君子动口不动手……” 眼看着自己妹妹手持大黑暗神典杀至，艾妮多罕见地慌神了。 要是在过去，她身为初阶神族，对于法则的领悟和运用比仅仅只是学徒的莉莉丝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随随便便都能把这个要强的妹妹玩弄于鼓掌之间。 只不过艾妮多也清楚，作为罕见的超级学霸的莉莉丝想要成就初阶神族，绝对要不了一千年时间。 只要她这个妹妹一毕业，她的好日子就绝对到头了。 所以她早就已经提早做好准备，在妹妹毕业的那天亲自上门迎接，带上精心挑选的礼物，表现出足够的诚意……嗯，然后道歉求饶。 相信在有老爸老妈、蕾耶，还有其他同院同学在场的情况，莉莉丝一定会原谅她过去做的那些恶作剧的！ 结果千算万算，她没想到莉莉丝居然比她预计中早了一个世纪毕业。 如果仅仅是提早毕业也就算了，更关键的是莉莉丝居然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光暗之海，还刚好和自己老师待在一起…… 现在讨好求饶计划泡汤，又被当场抓了个正着，这场面就他娘的有些尴尬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 莉莉丝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你丫坑老娘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君子不动手呢！” 少女身侧的光暗领域轰然展开，刹那之间仿佛发生了创世大爆炸，圣光与极暗的碰撞迸发出超越了概念的辉光。 除了大黑暗神典之外，她的手中又多了一册充斥着浓郁圣光的古书，和大黑暗神典重叠，如同交织成一只蝴蝶的翅膀，和她的光暗领域轰然共鸣。 艾妮多连忙展开自己的光暗领域抵挡，然而同为光暗领域，莉莉丝的却要比她更加完善强大，尤其是两册古书的微妙加成，瞬间将艾妮多的法则领域撞碎。 她只看到两册互相交叠的古书在眼中不断放大，其中一册白色封皮的书面上用龙飞凤舞的大字写着书名： 《光明系神门题典》。 下一秒，艾妮多的视野便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 等到把艾妮多拍晕之后又打了一顿屁股解气，满足了三百多年来的心愿之后，莉莉丝才想起来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为什么艾妮多会出现在这里？ 莉莉丝越想脸色越是古怪：艾妮多出现在这里，其中必有蹊跷。 “那什么……老娘觉得吧，你们是不是欠老娘一个解释？” 少女回过头，直面正前方明暗不定的二色光团：“我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光暗之海？还有你和艾妮多这个小混蛋到底是什么关系？” 本来她一直觉得自己会出现在光暗之海纯属意外，但如今在看到艾妮多也能释放出圣光与极暗两种法则力量后，她却不这么想了。 艾妮多这个小混蛋，甚至自己的老爸老妈是不是一直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又或者自己当初莫名其妙考上了明光圣殿这么一所光明系神学院的事情，其实也不是一场极小概率的意外？ 再仔细思考一下的话，当初她找到的孕育融合圣光力量的手段，不也是她老爸年轻时候留下来的么？ “真是活见鬼了，怎么忽然感觉老娘这辈子都活在一个巨大的阴谋中呢？” 微微晃了晃神，莉莉丝重新将视线定格在光暗之灵的身上：“能让我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么？” “真没想到，艾妮多丫头居然这个时候跑了过来。” 光暗之灵忽明忽暗，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良久之后它再度开口：“你应该知道你姐姐一直是初阶神族，至于中等神学院根本就没有报考对吧？” “确实是这样，有什么问题么？” 莉莉丝微微颔首，小混蛋艾妮多在校期间的成绩虽然没有她这么夸张，但也极为名列前茅，按理说应该有非常大的希望继续升学，而不是拿个初阶神族的造物资格证就算了事。 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使得自己这个混蛋姐姐放弃升学，成天在外面乱跑，两三千年都不回家一次？ 光暗之灵叹口气：“其实艾妮多这小丫头受过伤，她的神格只剩下一半了——而且是永久性的损伤。” “卧槽？！” …… 第362章 362.她当时已经命不久矣 ======================================== 神格究竟是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就算在永恒神界也有过许多不同流派的讨论。 但无论是哪个学术流派，有一点关于神格的认知是完全共通的：神格是一名神族的最为核心的本源。 就好比人格之于人，神格对于神族的重要性，甚至还要在这之上。 当然，所谓的神格，并非是像莉莉丝前世那些小说里面所描述的那样，是一枚菱形的晶体，强度高到吓人，就算神死了也不会破碎，如果有其他人炼化神格就能瞬间成神，但一定是神明中最弱小的一档云云…… 莉莉丝刚转生到永恒神界那会儿，也曾经试着感应过自己的神格，然而她所能够感应到的就是一团黑洞般的漆黑。 既没有具体的形态，也感知不到更多的信息。 乍一看，就仿佛是世间最为纯粹的‘暗’，也即是她身为黑暗神族所天生掌握的极暗法则的本源所在。 无论是神族的法则之躯、法则之魂，还是法则神力、法则领域等等，最初的源头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所谓的‘神格’。 甚至‘神族死后只要一点真灵不灭，就能够在生命神殿复活重生’这种说法里的‘真灵’，其实指的也就是神族的神格。 至于为什么要用‘真灵’这个词？ 根据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小道消息，大概是因为当初某位神主觉得这个名词听起来更加酷炫的原因……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莉莉丝她自己是信了。 神族的起名能力一向在正无穷和负无穷之间随机波动，明明是一些很平常的东西却经常会有一个高大上的名字——比如说本质是神术查询手册的大黑暗神典。 而一些本该酷炫一些的地方，却又莫名其妙顶了个土气值+10086的名字——比如说永恒神界第九神域二里桥街道…… 总而言之，虽然神格并没有像小说里面描述的那样存在着具体形态，但它确确实实是一名神族最为重要的本源所在——没有之一。 “这小混蛋的神格碎了一半？” 在听到光暗之灵解释的一瞬间，哪怕莉莉丝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不免陷入了强烈的呆滞与震惊之中：“神格碎了一半——这小混蛋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神格之于人格，这只是一个类比，人格分裂或许仅仅只是精神方面的问题，但神格碎裂……莉莉丝能够想到的就只有‘死’这一个结果。 并且这是彻彻底底的死亡，即便是生命神殿都无法复活的那种！ 但是为毛艾妮多这个小混蛋非但活下来了，而且还一路活蹦乱跳作死不休到现在？ 莉莉丝看了一眼旁边昏迷不醒的银毛萝莉，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她以为经过了三百年时间的熏陶，永恒神界已经很少能有能够影响到她三观的东西存在了，没想到…… 她现在觉得自己花了三百年时间建立起来三观，似乎又出现了摇摇欲坠随时要崩坏的迹象。 “其中的原因很复杂，但这个小丫头当初被送到我这里的时候，她确实已经快死了。” 光暗之灵沉吟片刻之后，平静回答道：“那个时候你应该还没有出生，所以可能并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当时这个小丫头根本已经命不久矣……” 听着光暗之灵的话，莉莉丝不由得怔然：艾妮多这个成天热衷于作死的小混蛋，居然也会有那么悲情的时候？ 她还以为自己这个姐姐，只有在被老爸老妈催婚逼婚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悲情的一面呢。 就在这个时候，光暗之灵的后半句话才刚刚钻进莉莉丝的耳朵里：“如果不加以挽救的话，这个小丫头绝对活不过一百万年时间。” 莉莉丝一口老血憋在喉咙里：“……” 他娘的这个数字是不是有点太煞风景了喂！ 要是你来个活不过十天半月的设定，那好歹还有点悲情色彩，结果居然是一百万年啊喂！ 尽管她也清楚神族的时间观念和她上一世有所冲突，一百万年对神族来说真心不是一段多长的时间。 但冷不防地听到这么一个差不多够让人类从爬行进化到直立行走的时间长度，莉莉丝的心底或多或少还是有那么一点说不出的蛋疼的。 然而光暗之灵并没有注意到莉莉丝这点情绪上的小变化，它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所以，当时你们的父亲，也就是雷迪斯·阿夏尔那个小混蛋做了个艰难的决定——好吧，其实并不艰难，他只用了两秒钟时间就有决定了。” “……什么决定？”莉莉丝不由皱眉。 “他决定把自己的部分神格分裂出来，用以填补小丫头缺失的神格。” “……” 这个时候莉莉丝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如今的神界处在和平年代，因为神格碎裂而狗带的案例可能几千万甚至上亿年都看不到一例，结果她自己家里就碰上了两例，其中一个甚至还是主动分裂的！ 你们神格分裂为什么那么熟练啊？！ “然后？艾妮多她的光暗领域又是怎么一回事？” “然后嘛，你其实应该已经猜到一些了。你父亲是第一个完成光暗共生实验的个体，他的神格在那之后变成了和你现在的一样，拥有圣光极暗两种法则。” “因为我的存在，他把自己神格中圣光的部分分裂了一些出来，将其与小丫头碎裂的神格融合，最终才让她复原。” 说到这里，光暗之灵稍稍停顿片刻，才最终说出了莉莉丝早有预感的那个结果：“你姐姐是复原了，但你的父亲因为光暗失衡而重伤，甚至伤势一直拖到现在都没有复原。” 莉莉丝震惊得差点把自己舌头咬下来：“我老爸的伤势不是在辉煌远征的时候受的么？！” “咦，你居然还知道辉煌远征？看样子你知道的事情比我想象中更多嘛。不过这一点你想错了，你父亲当时仗着光暗领域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连受伤都很少，更何况是这样无法恢复的重伤？” 莉莉丝瞪着眼睛，久久说不出话来。 …… 第363章 363.青春的烦恼 ================================ 光暗之灵的话并不多。 但莉莉丝听完之后却久久不能平静，满腔沸腾的心绪如同奔涌的江河，在大地上书书写出一个又一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尼！玛！坑！爹！啊！ 不对，这明明是是爹坑女儿，不是女儿坑爹好么！？ 在这一刻，莉莉丝只感觉仿佛有“卧”“槽”两个大字迎面飞来，当场糊了她满脸酸爽。 “为什么老娘感觉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莉莉丝一脸蛋疼地盯着眼前的太极光蛋，“话说你们一下抛出来这么多老娘不知道的设定真的好么？” 天可怜见，她这句话仅仅只是想吐槽而已，结果谁知道光暗之灵居然非常认真地思考了三秒钟，然后摇了摇头：“确实不太好，不过谁让你年纪太小呢。” 年纪太小呢。 纪太小呢。 太小呢。 小呢。 莉莉丝号遭到重创，莉莉丝号沉没了。 一直到旁边挺尸的艾妮多挣扎着开始爬起来的时候，莉莉丝才终于从沉没…哦不，沉默中回神，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小姐姐，脸庞上忽然露出了无比灿烂柔和的笑容：“艾妮多你也说说看吧，你又知道哪些事情？” 这种被所有家人一起瞒着的感觉，实在是很不好。 本来还打算开口插科打诨的艾妮多，在看到自家妹妹仿佛被阴影覆盖着的面容，当即一个哆嗦不敢说废话了：“那个，莉莉丝妹妹你想从哪里听起？” 由于艾妮多平时总是维持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形态，所以此刻认怂之后，立刻露出了眼泪汪汪的可怜姿态，乍一看就好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然而莉莉丝却完全不为之所动。 早前她还没开始求学的时候，艾妮多这个小滚蛋就天天要闯祸，而闯完祸之后又会立马用这幅可怜萝莉的姿态来打滚求饶。 刚刚转生到神界的时候，莉莉丝着实被这只伪萝莉“欺骗”了好久，不知道多少次在她折腾出大麻烦之后又把她放过，一直到后来…… 她就渐渐麻木了。 所以在莉莉丝看来，这世间的萝莉控多半分为两种，一种是太短小的，还有一种是压根就没萝莉相处过多久的。 和艾妮多相处久了，她早就已经锻炼出了面对任何萝莉外表的生物卖萌打滚求饶而始终坚定不移的磐石之心来。 ——肛道理，不是她太铁石心肠，而是艾妮多这个小混蛋实在是太烦了好么！ “从我考上明光圣殿这里开始说吧。” 艾妮多以内八的姿势站在莉莉丝面前，面对比她高了一个多脑袋的妹妹，身为姐姐的她却低着脑袋，手指在肚子前面绞啊绞的，连大声说话都不敢了。 不过在暗地里，艾妮多却是已经通过个人终端喊开了。 “老爸！老妈！救命呀——” ——光暗之海区域里不是天网信号被屏蔽的禁区，就是连基础空间模块都不存在的浮空陆地，但是在光暗之灵开辟的特殊空间里，天网还是能够使用的。 她这个老师平日里闲暇无事的时候，也会时不时地在天网上游荡，假装自己是隐世高手超级老爷爷去调戏那些初出茅庐的新人们。 “怎么了？” 老妈索菲亚·骸烬的声音第一个响起，带着一抹化不开的焦急担忧：“艾妮多你碰上什么麻烦了？共享一个地址，老妈我这就把你爸丢过去！” 老爸好惨！ 在心底吐槽了一句，艾妮多很快又想起自己现在的状况，不由更加愁眉苦脸：“不、不是啊！我遇上大麻烦了！莉莉丝妹妹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提早毕业了，而且还出现在我老师那里，结果我去找老师的时候不小心就撞上了……” “莉莉丝？”索菲亚不由愕然，“她之前在通讯里不是说还需要一个世纪才能毕业么？怎么提前就毕业了，是学校里出了什么事情？她没有受伤吧？还有……” 艾妮多本来就焦急不已，这会儿听着自己老妈唠叨起来更是脸色刷白。 “老妈，我到底是不是你们的亲女儿喂！小莉莉丝她还看到了我的光暗领域，正在逼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究竟应该交代多少啊？！” 通讯的那头，索菲亚沉默片刻，忽然无比深沉道：“艾妮多，想要解决这个麻烦其实很简单，老妈可以送给你一个四字的秘诀。” “什么秘诀什么秘诀！？快掉告诉我啦，我这边已经快要忽悠不下去了！小莉莉丝她好像又要揍我啦！” 就在小女孩（？）满腔的期待中，她伟大的母上大人终于说出了那四个传承已久的无双秘诀—— “随、机、应、变！” “…………” “……” “喂喂喂喂！老妈你别挂通讯啊！随机应变算是个鬼的秘诀啦！！” 然而任凭艾妮多如何呼喊，通讯中只剩下一连串的“嘟嘟”声，自家老爸老妈再也没有了任何回应。 在这一刻，常年和自己爸妈一起坑妹妹的艾妮多忽然有些明白过来，先前莉莉丝的感受究竟是什么样的了。 这不是坑爹，是坑女儿喂！ 而现实中，莉莉丝的忍耐也已经到了极限，尽管艾妮多是在随口敷衍，但也已经透露出了不少信息。 如果是在其他事情上，她也不至于如此暴躁。 但是这件事情涉及到她当初莫名其妙考错了学院，甚至一不小心就可能蹉跎好几百年的情况，这让平时总是大大咧咧的少女不由感到一阵心烦意乱。 自己老爸老妈到底是怎么想的？ 在整件事情里面，老爸老妈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他们又为什么要把自己坑进一所光明系神学院？ 虽说莉莉丝并不知道，如果当初考进的是黑暗之门这样的黑暗系神学院，自己取得的成就会不会比现在更高，但至少……绝对不会比现在更差。 光暗双系法则、光暗领域等等，听起来好像威风八面，但如果一个不小心就很可能功亏一篑，说不定她现在还是在明光圣殿的一年级留学呢。 “可恶，老爸老妈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三百多年来，莉莉丝第一次感受到了没来由的烦躁。 …… 第364章 364.传说中的备胎 ================================== “啊呀，小丫头你这是有烦恼了？” 就在莉莉丝心烦意乱的时候，光暗之灵的声音忽然在一旁响起：“难不成是青春期到了？” 莉莉丝没好气地瞪了这个大光蛋一眼：“你丫见过三百多岁的青春期么？” 果然人是会一点点改变的，习惯了永恒神界的慢节奏生活之后，一晃眼居然已经三百多年过去了——想当年她可是真正的十四岁美少女呢。 当然现在的她也还是十四岁，只不过是十四岁零三千多个月而已！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光暗之灵居然非常认可地点了点头（用闪烁电码）：“没错，确实没见过三百岁这么小年纪就进入青春期的。” 莉莉丝：“……” 卧艹！这种被人非常微妙地鄙视了的感觉绝对不是她的错觉吧！？ 尽管光暗之灵并不存在脸这种器官，也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但莉莉丝就是在这个时候有一种古怪的既视感。 就仿佛她很小的时候，无论她做什么事情，无论严肃还是认真，站在旁边看着的大人都是一脸“这孩子真可爱真会玩”的表情。 ——拜托老娘现在是在很严肃地烦恼好么？ “好了，你应该已经联系好老爸老妈了吧？” 便在此时，注意到小混蛋姐姐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极其精彩，莉莉丝一下就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她凑上前去咧了咧嘴：“说吧，老爸老妈到底让你和我说些什么？” 其实光是看艾妮多这副好像来了大姨妈似的神色，莉莉丝已经能够猜出，自己老爸老妈多半是联系不上，又或者压根就没给她任何的指点。 不过嘛…… 莉莉丝这个时候居然感到了一丝好笑：让你丫和老爸老妈一起坑老娘，现在自己被老爸老妈一起坑了吧！？ “我……”艾妮多小脸上满是苦色，忽然小丫头猛一咬牙，“莉莉丝你猜得没错，你原先报考的项目并没有出错，是我趁你不注意动了手脚，最后你才会被明光圣殿录取了。” 反正老妈说让她随机应变，那她就当这是随机应变卖爹妈好了！ 要是到时候他们追问起来，自己就说已经完全按照他们的要求做了。 终于暗下决心的艾妮多用力地晃了晃脑袋，两束银色的马尾拨浪鼓似的来回转了几圈：“不过这些都是老爸老妈要求的！” 这些我早就已经猜出来了。 深深地叹口气，莉莉丝胸脯缓缓起伏。 不知怎地，虽然早就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听到艾妮多亲口说出这句话之后，那徘徊在胸口的压抑却忽然消散了许多。 “那么理由呢？”少女阖了阖眼帘，“为什么要这么做？” “理由的话……”小女孩沉吟数秒，忽然向着莉莉丝展开自己的羽翼，“莉莉丝你看了就知道了。” 其实到底能知道什么她也不知道，不过感觉用这种模棱两可的方法，似乎更好蒙混过关的样子！？ 就算莉莉丝真的猜中真相了，到时候她也完全可以推脱责任嘛。 我实在是太机智了！有着多年作死经验的艾妮多在心底偷笑。 “你的翅膀？” 莉莉丝微微凝神观察，只见艾妮多的羽翼展开之后，同样呈现出光暗二分的姿态来。 只不过和她上半边黑下半边白的模样不同，艾妮多的右翼是纯粹的黑色，而左翼则是纯净的洁白。 “你不会想说，”少女斜睨了自己姐姐一眼，“你的翅膀最近开始掉毛了吧？” “欸？” 艾妮多先是一愣，紧接着一张苍白的小脸由白变红，最后猛地涨成了紫色，小女孩更是炸了毛似的尖叫起来。 “才没有！我才没有掉毛！我翅膀上的羽毛都很好！一点都没有要掉下来的意思！因为光暗法则冲突所以掉毛的情况越来越严重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想要想起来啊！” 啊抱歉，看样子你已经完全想起来了。 非常没诚意地在心底抱歉一声，莉莉丝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这一回她终于发现了艾妮多身上的异常之处。 “你的身体……” 在普通的视野下，艾妮多的身上看不出丝毫异常，但若是进入真神形态的话，真神视角下的艾妮多身躯却有只有一半是实体，另一半则是炽烈到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的圣光火焰！ 以前因为很少见到艾妮多，再加上莉莉丝几乎不怎么在家人面前开启真神形态，所以三百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注意到艾妮多身上的异状。 是的——对于艾妮多身上的圣光火焰，她只能够想到“异状”这个词汇来形容。 乍一眼看去，简直就像是熊熊燃烧的烈焰，即将把自己这个姐姐彻底吞噬焚烧一般。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情况。 作为同样拥有光暗双系法则在身的神族，莉莉丝很清楚自己的身上绝对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况。 “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才说到一半，她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你当初神格受到的伤势还没痊愈？” 尽管同样掌握了两种法则之力，但自己身上却没有出现这种情况，那就只能说明问题出在艾妮多本身——那么她和艾妮多的差别在哪里？ 撇开胸围和身高不算，那么剩下的答案恐怕就只有一个：艾妮多的神格曾经破碎过一次。 如果说自己老爹分出一部分光明系神格给艾妮多，从此留下了难以痊愈的伤势的话，那么艾妮多受到的伤势更重，理论上应该更加难以痊愈才对。 难不成艾妮多看起来已经活蹦乱跳痊愈了，但实际上只是延缓了伤势的发作，所以老妈老妈打算再生个…… 嗯？ 莉莉丝忽然想到了很多不怎么美妙的剧情，比如说取长补短，比如说就地取材，再比如说生女保女之类的…… 眼看着妹妹没有继续追问，艾妮多不由长长地松了口气，完全没有意料到自己的几句话已经让莉莉丝脑补出很多黑暗压抑向剧情了。 就在莉莉丝的脑洞向着格温多琳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的时候，一则通话忽然接入到了她的个人终端上。 少女看都没看，下意识地就接通了。 “喂？” “喂，莉莉丝？你可别听艾妮多那个死丫头胡说，当年我们生你，纯粹是为了备用？” “备用？”莉莉丝的声音沉重了一些。 “没错，万一艾妮多这死丫头不行了，我们还能养第二个女儿嘛！” “……哈？” …… 第365章 365.告一段落和新的麻烦 ======================================== “……WHAT？” 莉莉丝被吓得连英语都飙出来了。 老妈索菲娅的声音却听起来一点都不惊讶：“没错，你老姐……嗯，要不是不能删号，你爸妈我们早就删号重练了。后来想想算了，虽然练废了但好歹也是个大号，以后就干脆认认真真练个小号吧……” 旁边艾妮多的表情先是慌乱，再是震惊，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副随时都会哭出来的QAQ模样——她她她，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非常不得了的事情！？ 至于莉莉丝也是嘴巴张大，一脸吃惊的神色。 若非考虑到通讯对面就是她老娘，她都快要一句‘你TM是不是在逗老娘’招呼上去了。 平心而论，她上辈子看过的不少小说，今生今世还是在一些微妙的地方起到了不小作用的。 某些故事情节里的神奇脑洞，在地球上的时候只能是异想天开，但在永恒神界却有了实现的可能。 尤其是在永恒神界本身的社会发展近乎陷入完全停滞，一大帮神族对着个人终端研究三百年也只能得出‘把尖角改成圆角’这种‘创新’的情况下，上一世的记忆对于莉莉丝可谓是帮助良多。 不是神族不会去凡间体验民情、以凡人的角度出发来思考事情，而是在神族近乎全知全能（仅限一般领域）的情况下，几乎所有事情都会被视为理所当然的‘旧事’，那么所谓的推陈出新也就无从谈起了。 ——人家瓦〇和你谈蒸汽机的改良，你脑子一转就已经通过蒸汽机看到了三千年以后人类战舰横跨星空的超空间引擎的四种制造方式，区区蒸汽机改良自然而然就很容易被直接忽略过去了。 言归正传。 上一世身为普通人的思维方式，确实给莉莉丝带来了许多便利，但也时不时地会给她带来些很少发生在一般神族身上的麻烦。 比如说，过度的阴谋论。 由于上辈子莫名其妙狗带之前，莉莉丝正处于实现“先赚他个一亿再说”的小目标途中，所以那个时候的种种思维惯性免不了被带到了这一世。 这辈子她遇上难以理解的事情的时候，总是会先往阴谋论的方向去思考，然后就开始琢磨到底该怎么用大黑暗神典拍翻人再说…… 虽说三百年的神界生活让她的思维习惯多少有了些改善，但这一回遇上和自己切实紧密相关的事情的时候，莉莉丝的思维又不可避免地走上了阴谋论的老路。 为什么自己的姐姐艾妮多作死无数，老爸老妈却从来没有教训过她？ 为什么自己好好地报考了黑暗系神学院，最后却莫名其妙被一所光明系神学院录取了？ 为什么明光圣殿里面能够发现自己老爸待过的痕迹？ 为什么奥莱维娅导师就像个牛皮糖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莉莉丝·阿夏尔同志认为——此事必有蹊跷！ 甚至她还一度想到了牺牲妹妹救姐姐之类的剧情，在很多小说故事里面，这种不讲道理的处事方式，简直就是吸引读者仇恨，继续展开剧情的一大利器好么！？ 如果艾妮多又或者是光暗之灵，此刻能够听到莉莉丝的心声的话，他们一定会这么告诉莉莉丝：少女呀，你真他娘的想多了。 可惜他们并没有听到。 不过好在老妈索菲娅似乎非常清楚自己的小女儿是怎样的性格，所以就在挂掉艾妮多通讯的同时，她就已经联系上了正在胡思乱想的莉莉丝。 再然后……莉莉丝现在感觉真尼玛有点尴尬。 她只是需要一个答案而已，现在老妈给了她这个答案，并且不是她预想中的最坏结果，莉莉丝也已经意识到自己刚才有点失态了。 只是知道归知道，现在莉莉丝只觉得自己还不如不知道呢。 ——拜托，老妈你不知道你女儿通话的时候有开免提的习惯么？ 你这么一串‘走近科学’大揭秘下来，她心情倒是好了，但是没看见艾妮多这小混蛋已经彻底进入了Orz状态了么？ “喂喂，乖女儿你在听吗？老妈和你说啊，这事情很复杂，你千万别再胡思乱想了啊！要是有啥问题，打一顿艾妮多就好了。” 这个时候，艾妮多的脸上已经只剩下一种表情：她绝对不是亲生的吧！？ “咳咳咳咳，好了好了，我没啥问题了，老妈你也不用担心了。” 莉莉丝赶紧回应了一句，顺便把自己已经从明光圣殿毕业的事情提了一提，立刻换来了老妈索菲娅的惊呼：“这么快就毕业了？” “诶嘿嘿~因为不想在学校里浪费太长时间嘛。” “不不不，并不是这个意思。”索菲娅的声音变得有些古怪，“其实吧，在你还没有出生之前，你就和别人订婚了，既然你已经毕业了，要不最近见个面吃个饭什么？” 莉莉丝：“……………………Che_cosa！？” 顺带一提，这是意大利语。 为什么又是一件她从来都不知道的破事儿？！ 而且再等一下，如果她身上真的有指腹为婚这种狗血设定的话，那之前一次回家的时候，为啥老爸老妈还拖着她去相亲？ “哦，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家莉莉丝这么优秀，当然得多准备一点备胎啦。” 老妈的回答让莉莉丝感觉无言以对。 “这个嘛……”莉莉丝微微沉默，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位金发少女巧笑嫣然的形象，“老妈，这个什么见面能给我推掉么？” 虽然从来都没有挑明过关系，莉莉丝也一直不愿意说明自己的心意，但在心里有了人的情况下，还跑去和人订婚见面什么的，她总能够感受到一种微妙的负罪感来着。 然而老妈索菲娅的回答却是更加斩钉截铁：“不行。” “为啥？” “那边的家长的是你老妈以前的闺蜜啊！就算不喜欢，好歹也见上一面再说吧？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那就这么定下来啦！” 挂断通讯之后，莉莉丝沉默不语，一旁的艾妮多抱着脑袋瑟瑟发抖，不停地咕囔着什么“我是老爹打怪爆出来的”话语。 良久之后，莉莉丝才郑重地取出了个人终端，拨出了一则通讯。 “喂？蕾耶，我是莉莉丝呀。我现在碰到了一点麻烦，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 第366章 366.全体动员（雾） ==================================== “喂？是多琳吗？卧槽！你说你在补考？补考的时候你丫到底是怎么接个人终端的？好吧，反正你听好了，老娘这边出了点大事儿……” “喂喂，是蒂芙妮前辈吗？我是莉莉丝啊，我这里碰上点小麻烦想请前辈帮忙，洛前辈也来？那真是太好了，洛前辈应该认识不少人……” 等到挂掉最后一个通讯，莉莉丝不禁长长地松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虽说她嘴上是答应了老妈，接下来要去见那什么订婚对象，但是有一句话莉莉丝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听过，但总之她现在就是觉得很有道理就是了。 趁着还年轻，怎么能不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呢？ 先联系好蕾耶她们，提前做好准备工作，然后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乖乖等到‘见家长’那天的到来，最后提前找准机会——溜之大吉！ 嗯，这个剧本设计得不错，到时候就这么执行了。 反正现在刚好是一学期结束，除了一个洛前辈之外，其他人都应该在放假，那么就算直接跑出永恒神界，也不用担心课业的问题了。 “那么接下来……” 在心底做好了全盘推演的莉莉丝环视一圈，视线定格在了不远处的巨大双色光团上：“光暗之灵前辈，您不会把这事情告诉我爸妈吧？” 光暗之灵闪烁一阵：“唔，如果你爸妈不直接来问我的话，我是不会说的。” 它的心情看起来似乎很不错：“毕竟我虽然是老人家了，但总有年轻过的时候嘛，看样子我得收回之前的话，小丫头你多半是真的进入青春期了呐。” 莉莉丝：“……”能不能不要提青春期这事了！？ “放心好了，难得看到你这么一个好苗子，我会尽量替你保密的。”隐约间莉莉丝感觉光暗之灵似乎是笑了一声，“另外，你要不要跟随我学习一段时间？” “好啊！”莉莉丝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平心而论，虽然这个光暗之灵的脾气虽然有些怪异，但它的本事确实是毋庸置疑的。 要不然它也不可能艾妮多这个小混蛋修补神格了，尽管现在看起来艾妮多的神格似乎还是有点侧漏迹象…… 但总而言之，身为光明与黑暗的源头，圣光和极暗起源之地无数年孕育才诞生出来的意志，光暗之灵对于这两种法则的理解和掌控，绝对是冠绝整个永恒神界的。 简单来说，当莉莉丝的老师是绰绰有余了。 “既然是这样，你就当艾妮多那小丫头的师姐好了，反正那小丫头大部分时间都在翘课。” 艾妮多：“……QAQ。” 就在这边已经初步达成了PY交易的同时，某个被爹坑被娘坑被老师坑的姑娘已经彻底陷入了自我厌弃的状态。 “窝窝窝窝一定是老爹在给辉煌远征打造兵器的时候充值送的吧QAQ。” 反正在短时间里，艾妮多是暂时没法从这种状态恢复了。 …… 永恒神界，第九神域，明光圣殿。 一名金发少女漫步在校园之中，步履轻盈，精致美丽的容貌吸引了不少路过学员的注视。 然而看少女眉头紧紧皱起的模样，显然心情并不怎么好，就连几个试图上前献殷勤的学弟都被她丢到不知道什么地方了。 ——是的，不少人这个时候才注意到。 少女的面容虽然只有十六七岁，看起来颇为年轻，但她如今已是八年级的学员，只差一个学期的课业就能够从明光圣殿毕业。 有人询问之下才弄清楚，这个在校园里漫无目的乱逛的少女，正是圣殿中大名鼎鼎的天才蕾耶·伽百璃。 此时此刻，蕾耶双臂环抱在胸前，口中时不时地喃喃自语着什么：“莉莉丝居然和人订婚了？我为什么从来没听妈妈说过这件事……不对，这种事情就算是妈妈也不太可能知道……” 她来回踱着步，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座方尖高塔前。 少女抬起头，发现眼前这座正是奥莱维娅导师的专属导师塔，这会儿女流氓导师刚好从方尖塔最顶层的门户里探出头来：“哟，蕾耶小丫头你不和你家莉莉丝腻一块儿去么？” 蕾耶依然皱眉：“莉莉丝她是毕业生，所以比我早一个月离开圣殿，而她去见那个订婚对象的时间也刚好是在一个月之后……” 就在这时，似乎是盯着蕾耶观察了一会儿，方尖塔顶层的奥娅导师再次扬着手高喊：“喂~小姑娘不要成天露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见蕾耶依旧没什么反应，明显刚刚补觉睡醒的女流氓导师沉思三秒之后顿时再次嚷嚷开了：“你还这么年轻，老皱眉小心将来长鱼尾纹！有什么问题不要怕，鼓起勇气然后……干他娘的！” “有什么问题不要怕？”蕾耶的眸子忽然闪了闪，一句和她往日形象极为不符的话来，“要干他娘的？” “没错！”上面的某个人似乎还有点醉醺醺的，隐约间还能够听到打酒嗝的声音，“遇事不决干他娘的！大不了在生命神殿读条复活……嗝！” “我明白了！” 少女的眸光大亮，脸庞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她抬头朝着高塔顶端的醉酒导师挥了挥手：“奥娅导师，谢谢你的指点啦！” 说罢，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嘿嘿嘿，虽然不知道老娘指点了她什么，不过看起来好像有用的样子就行了……嗝~！” 差不多就在蕾耶转身离去的同时，明光圣殿中最大的图书馆里—— 一个快要被题海淹没的短发少女忽然从神游天外的状态中回神，咋咋呼呼地跳了起来。 一册册厚重的古书被她振动的羽翼掀飞，一些书妖书灵噼里啪啦地飞上半空，将图书馆中不少其他学员吓了一跳。 “不好了不好了，莉莉丝学姐居然要和别人生猴子了？！我是不是得赶紧准备礼物去——” 下一秒，一声怒喝从后面传来：“格温多琳·拉斐尔！你给我回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还在补考！！” …… 第367章 367.王的注视 ============================== “真没想到，一转眼那个阿夏尔学妹不仅变成了学姐，现在居然还要结婚了呢。” 放下通讯，正在为期末备考的蒂芙妮微微侧头沉思片刻，然后又播出了一则新的通讯：“喂？洛，是我呀。” “你现在有没有在忙？没有的话我刚好和你说下一个朋友的事情。” “没错，就是莉莉丝，你应该认识的。现在那个小丫头好像要和人结婚了，就在下个月，邀请我们去参加婚礼呢。” “你说这速度实在太快了？唔，应该不算快吧？话又说回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订婚呢？” 此时此刻的莉莉丝并不知道，她最初的目的已经在口口相传之中变得越来越诡异，越来越扯淡…… 比如说说莉莉丝·阿夏尔将一个月后于第九神域二里桥完婚。 再比如说她的孩子很快就将满月，届时将邀请诸多亲朋好友前来观礼云云。 再再比如说莉莉丝在一个月后将举办比武招亲，谁打赢了她就能够娶她为妻之类的…… 消息越传越离谱，只不过莉莉丝此刻正在向光暗之灵请教光暗双系法则的奥妙，所以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外界的流言早已经传得满天飞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以前使用圣光法则的时候还有这个问题，不过想要调整神格……” 听了光暗之灵的讲述，莉莉丝一脸恍然大悟的神色，过去许多的困惑着她的问题不经意间便迎刃而解。 过去的三百年时间里，她在明光圣殿的成绩虽然属于大杀四方级别，但毕竟本身是黑暗神族，再加上丧心病狂的跳级次数，所以有很多课目她都是自学的。 哪怕莉莉丝自学能力再强，不知不觉间也还是留下了不少‘隐患’——尤其是在她本身就身具圣光、极暗两种法则的情况下。 要知道，偏科其实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现在跟着光暗之灵学了半个月，她惊奇地发现自己对于两种法则的掌控，居然在无形之间提升了许多！ “真好啊，真好啊……” 莉莉丝咕囔了几声：“不过神格的改变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完成的，除非有神主帮忙，否则就只能水磨工夫慢慢熬了。” 在刚刚孕育出圣光力量的时候，莉莉丝每一次释放圣光都会需要经过七次转换和缓冲，最终才能够将自己的力量化作纯粹的圣光之力。 这个过程速度很慢，远比正常的光明神族凭借本能释放圣光力量的过程更加缓慢。 不仅如此，在那段时间里莉莉丝每次动用圣光的时候，头顶上就会有一根非常蠢的翘发弹起来发射七彩散光，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 到后来，她碰上了绿龙伊瑟拉的训练，又经过了很多大大小小的事件，最终才将圣光和极暗融合到一起，不再需要其他法则作为缓冲。 只不过就算是这样，莉莉丝的圣光和极暗也仅仅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平衡——她的神格属性依旧是以极暗为主，圣光只占据了极小的一部分。 这也是为什么先前她碰到光暗之海潮涌的时候，一身光暗力量会忽然失控的原因。 “不过要找神主帮忙基本不可能……” 就在莉莉丝自言自语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脸古怪地转过头来：“光暗前辈，其实有两个问题困扰我很长时间了，您活了那么长时间或许会知道答案……” “问吧。” “高阶神族和神主到底相差多远，为什么这么多年下来只出现了九个神主？还有……为什么神王陛下还有九位神主全都是女的？！” 这两个问题她思考过不止一次，但每次都只能得出令人细思恐极的结果。 眼下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很可能从永恒神界开辟之后一直存活至今的老前辈，不把这事情弄清楚她实在是不甘心好么！ 甚至她已经做好了哪怕提出了问题，也没法从光暗之灵这里得到任何答案的准备。 “哈，这件事情其实一般只有极少数专业研究者才会去研究。” 不料光暗之灵却是哈哈一笑，非常爽快地给出了解释：“这个现象一般会被圈子里的人称之为‘王的注视’，当然也有叫‘陛下快瞪眼’的，一般认为这种现象的起因是神王陛下的关注而导致的不正常信息倾斜纠缠……” “你应该知道，真神身为法则生命本身具有信息上的象征意义。在凡间，真神的一言一行都具有切实的意义，你的话语会成为世界运转的规则，你走过的道路会成为圣路，你触摸过的事物会变成宗教的圣物……” ——这些是每一个神族都知道的基本常识，并且在初等神学院的必修课程中也会反复强调。 “越是强大的神族，这种现象就越是明显，而若是到了神王陛下的身上……” 说到这里，光暗之灵微微停顿片刻，让莉莉丝好把这些信息消化一遍：“你可以想象一下神王陛下的言行举止能够产生多大的影响，甚至她的注视都能够改变虚空的进程……” 莉莉丝蓦地恍然大悟：“这么说来神王陛下的‘懒癌’其实不是因为不想动，而是不能多动？” 神王陛下之于永恒神界，就好比一名神族之于凡人世界，如果她的注视都有可能改变虚空的进程的话，那也难怪神王陛下总是偷…… “不，那只是她自己犯懒而已，和什么虚空进程之类的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要不要打脸打得这么快啊！？ “总而言之，在虚空的开端，万物的起始，神王陛下她由于种种原因选择了‘女’这个性别，所以从某种意义上也相当于一直受到了神王陛下的注视……” 说到这里莉莉丝已经差不多完全明白了。 虽然光暗之灵给出的答案听起来非常扯淡，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或许越是扯淡的才越有可能是真实的也说不定？ “不过九大神主其实只是明面上的，在暗中其实还有着你所不知道的存在守护着这片虚空——当然，这些事情就距离你太远了，起码得等你到了高阶神族再来了解吧。” “既然是这样，我明白了。” …… 第368章 368.神主私语 ============================== “那个……莉莉丝喵？” “嗯哼？” 从光暗之海离开之后，艾妮多就变成了一只小黑猫的形象，好像宠物一样跃上了莉莉丝的肩膀，然后开始了反复打滚卖萌求饶的过程。 大概是因为半个月前连续被爹坑被妈坑，然后又被老师坑的心理阴影实在有点严重，以至于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艾妮多，这段时间以来居然乖得出奇。 无论是莉莉丝在联系伙伴准备给订婚对象来下狠的时候，还是后来向光暗之灵请教解疑的时候，艾妮多都没有试图捣乱或是告密。 甚至莉莉丝都一度怀疑这姑娘是不是真的改邪归正了——一直到她发现这家伙变成猫的时候还躲在角落里用个人终端上网水帖为止。 当时艾妮多发帖的标题是这样的：《男友马上要结婚了，新娘却是我妹妹》。 这个帖子的主楼用声泪俱下的控诉语气讲述了一个痴情女子被渣男玩弄，最后更要含着血泪祝福渣男和绿茶婊妹妹登上婚礼殿堂的故事…… 莉莉丝看完之后当场就把艾妮多扔进了光暗之海里面反省，一直到半天前这个小混蛋才重新游了回来。 “你就原谅我了好不好喵~” “不好。” 莉莉丝扭过头，满脸冷笑：“你有本事发帖子还让加了精品，怎么就没本事删帖啊？” “那个是管理员自己加的精，我也不想的喵……”艾妮多化身的小黑猫舔了舔爪子，“而且加精的帖子只有总管理员才能删除喵。” 言下之意，这帖子是肯定没办法删除了。 见状，莉莉丝不由一扯嘴角，冷笑道：“既然是这样，那你还和老娘说个啥，我的好姐姐？” 小黑猫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两人并没有直接传送回家，而是向着家中神殿的方向漫步走去，一路上静寂无声，没有丝毫交流。 这时候随便来个路人都能够看出，这一大一小的黑暗神族俩姐妹明显是吵架冷战了。 然而这对正在吵架的姐妹双方并不知道，对方的内心都已经陷入了一团糟的纠结蛋疼之中。 ‘咋办咋办咋办？老娘第一次和人吵架啊！刚才是不是说得太重了一点？但这种时候总感觉谁先开口谁就输了啊！’ ‘怎么办，莉莉丝好像真的很生气呀，本来都做好准备要道歉了，结果一不小心没忍住就手贱发帖了喵！’ 两人对视一眼，紧接着又齐齐扭过头去。 ‘不行，不能就这么原谅这个小混蛋了，这家伙都再犯多少次了！必须得诚恳深刻地认错道歉，然后还要写下保证书才行！’ ‘只不过是发了个帖子而已，直接当成是写小说不就行了嘛，莉莉丝这个笨蛋实在是太小心眼了！’ 随着距离家越来越近，姐妹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是越来越沉闷。 不过越是这样近乎凝滞的气氛，就让两人越是找不到开口的机会了。 ‘只要这个小混蛋先开口道歉，老娘这次就原谅她了！’ ‘只要莉莉丝她先开口，我就立刻向她道歉！’ 好巧不巧，两人的视线再度对接到了一起，几乎就在同一时间，闹别扭的姐妹俩同时听到了对方口中发出的声音：哼~！ …… 就在同一时间，第九神域最中心区域的一座神殿中，第九神主莎娜·艾德里克才刚刚放下肩上扛着的摄像机，迎面便有一个娇小的兽神族少女走了过来。 莎娜微微一讶，随即朝着兽神族少女咧咧嘴：“黑猫你怎么这个时间点就出来了？这个时间点你应该是在沉睡才对啊。” 名为黑猫的兽神族少女晃了晃尾巴，嘿嘿笑了起来：“因为我想莎娜你了嘛~” “行行行，我也想你啦。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你这次苏醒是暗月的力量又在异动了？” 给了黑猫一个拥抱之后，莎娜很快就收敛了笑意，精神力放开，以远超世间一切扫描装置的精度，对少女的身体进行了一番细致无比的生理检查。 当然，是正常的健康检查——想歪的都自己面壁去。 黑猫纤细的双臂展开，脸庞上带着莫名的笑意，她看着在自己身旁转前转后的第九神主，忽然感慨道：“莎娜，我们认识已经超过一千万年了吧？” 在自己的神殿中完全没有第九神主形象的莎娜微微一愣，随即同样笑了起来：“没错，确实已经超过一千万年了。想当初你还是个动不动就要脸红炸毛的猫娘小丫头，一转眼也已经成为兽神神系的下一任主神后补了。” 和永恒神界诞生的神族不同，她们二人全都来自凡间，原本都是凡人，在经历了无数艰难困苦后，最终才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一千万年时间，对于天生的神族而言或许并不算多长，但对于她们两人来说，已经相当于无数次轮回的总和。 “嘿嘿。”黑猫轻笑一声，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可惜，我可能等不到成为兽神神系主神的那一天了。” 神主是神主，主神是主神，两者并不相同。 神主是指超越了高阶神族的生命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不属于神圣进化链上的生命。 而主神则相当于某一系神族的领袖，有的是上一任主神钦定而来，也有的是从神系内部选举产生。 本来在来到神界后的这些年里，黑猫也在积极地备选兽神神系的主神，如今更是成为了仅有的五位后补之一，但是现在看来…… 她想要等到那一天的希望正在变得越来越渺茫。 “暗月的力量果真在异动？看样子当初陛下说的没错，你我二人全都沾染了‘祸’的力量，最近又刚好有混沌的信徒在活动……” 然而，人力有尽时。 这句话针对的不仅仅是人类种或是凡人，也同样适用于每一个神族，哪怕是莎娜这样的神主也无法摆脱。 在她们二人还是凡人时，所在的世界受到了‘祸’的力量的侵袭，一度濒临毁灭，还是莎娜在最后关头蜕变成神，才最终拯救了自己的世界。 只不过作为代价，在那之后她沉睡了整整七十万年时间。 而今，蛰伏在两人体内的祸乱之力出现异动，或许正象征着混沌正在卷土重来。 …… 第369章 369.比武招亲！？ ================================== 良久之后，黑猫体内的暗月之力渐渐平复，少女也因此而重新陷入了漫长的沉睡之中。 莎娜轻轻踩了踩脚下的地板，霎时地板涌出无数光芒，承载着黑猫的冰座缓缓沉入地面，最终完全消失不见。 做完这一切后，莎娜抿着嘴唇，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掐得皮肤一阵泛白。 然而她的视线却似乎穿透了空间，落在了被封印的兽神族少女脸上，这位永恒神界最为传奇的神主用只有她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喃喃：“黑猫，你这一次便安心沉睡吧，待到你下一次苏醒，便是肃清一切的时刻！” 到了那个时候，黑猫不用再像现在这样沉睡，更不会有任何性命之忧，她们两人之间蹉跎了千万年的感情，也该有个结果了。 莎娜一步步走到神殿的门户前，眸子里倒映出整片第九神域的景象。 “暗月？祸乱？灭则？”她的声音似是疑惑，又似乎是在嘲笑，“不过都是混沌的延伸罢了……” 很久以前，她和黑猫所在的凡人世界濒临混沌余波的侵袭几近毁灭，尽管她在最后关头一跃升格为神，重新创世开天平定了混沌的余波，但也因此而陷入沉睡。 黑猫就是在那段时间里面，受到了混沌的侵袭，一身力量属性逐渐变质，最终威胁到生命。 如今更是已经发展到了，只有进入沉睡才能够将其平复的地步。 因为对于世间的一切秩序生灵而言，混沌和混沌的延伸都是永恒的大敌！ “话又说回来……”莎娜望着窗外，眸子里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莉莉丝那个小丫头的出现，或许就是上天赐予的最大奇迹？” “也不一定是奇迹。”然而她很快自嘲地摇头，“这世间只有因果，没有奇迹。” …… 由于没有使用‘一念传送’的缘故，所以冷战中的莉莉丝和艾妮多是在五天以后才回到位于二里桥的家中的。 在抵达家门口的一瞬间，莉莉丝顿时惊呆了。 “卧……槽……”少女足足憋了十秒钟时间，才目瞪狗呆地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你们这么多人，是想要拆了老娘家里么？” 就在她家门口，蕾耶、格温多琳还有蒂芙妮三人站在最前，后面是一大片金灿灿的人头，让莉莉丝有种自己掏出大黑暗神典砸下去，立刻就能砸出一大堆EXP+999的错觉。 “你们这么多人堵在老娘家门口到底想干啥？” 莉莉丝完全搞不明白了，她甚至还在人群里看到了上次被她拒绝的小男生，还有躲躲闪闪脸色发红的冷夏…… 她之前是通知了蕾耶她们三人没错，但也就只通知了她们三人，到底怎么会冒出来这么多人的？ 毕竟这种事情属于她的私事儿，私自策划跑路更是肯定会被她老爸老妈拦下，如果秘密地进行也就算了，现在这么多人大张旗鼓地堵在她家门口……是当她老爸老妈全都眼瞎吗？ “学姐学姐~你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格温多琳第一个跳了出来，一脸兴奋地摇着手里的旗帜，“比武招亲大会，我们一定会帮学姐办得圆圆满满的！” “……你说啥？” 转生成为神族三百多年，莉莉丝第一次感觉自己可能听觉不太灵敏，甚至还出现了幻听：“你说比武……什么大会？” “比武招亲大会呀！”吃货姑娘另一只手里抓着一块小圆蛋糕，脸上的兴奋劲都快满溢到另外一个次元，“莉莉丝学姐你不是说要举办比武招亲吗？所以我们就来帮你准备了呀！” 后面那一大群金灿灿的学弟学妹也跟着发出整齐的呐喊，声音响彻云霄，震得整条二里桥街道上的诸多神殿纷纷从虚无中浮现，想要查看究竟是什么人在这种时候‘聚众闹事’。 “阿夏尔学姐！我们一定会为你找到最满意的男友！” 莉莉丝当时的表情是这样的：w（?Д?）w。 她沉默了整整一分钟时间，视线反复在几个好友还有一群翘首以盼的学弟学妹身上扫来扫去，最终才憋出四个字儿来：“你们搞毛！？” 也幸好她老爸老妈现在不在家，否则这么大动静闹出来，别说是后面的跑路计划了，她现在多半就得被堵在家里盘问了。 变成了小黑猫趴在莉莉丝肩膀上的艾妮多，也不知究竟想到了什么，一双猫瞳骨碌碌地转了好几圈。 至于莉莉丝本人这个时候已经彻底陷入了混乱之中：劳驾她明明是找蕾耶她们帮忙策划‘逃婚’计划好吗！ 这当中到底是绕了多少个弯，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一大群人帮她开比武招亲大会的局面啊？ “他娘的这事情不好办啊，这群学弟学妹大老远地跑来老娘家里，总不能就这么赶人走吧？但他们要是不走，等老爸老妈回来之后老娘自己这边可就难办了。” 总的来说，莉莉丝虽然行事风格女汉子了一点，但心地还是比较软的，要是换成奥莱维娅导师在这里，多半就是一打天神审判先砸下去再说了…… 少女琢磨了半天，眼看着这大几百人堵在这里，就算不妨碍交通也绝对有碍观瞻，她只能无奈地叹口气：“算了，你们先跟我一起进来再说吧。” 神界的房屋和凡间不同，所有的神殿都存在于同一位置的不同空间层中。 故而，就算莉莉丝家位于街道上的入口看起来就那么点大小，内部的空间却是千百倍于此，如果有需要的话甚至还能继续随意扩张——虽然莉莉丝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三口之家住着几十万平米的巨大神殿到底有个毛线的用处。 好在，至少这么大的神殿在这个时候能够派上用处了。 唯一需要考虑的问题就是，她家里还有一大群蠢萌的彩虹妖精，如果被这些小家伙提前告密了，那她爸妈估计会把她绑起来去见那个什么指腹为婚的对象。 “真是伤脑筋啊……” 莉莉丝有些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带着一大学弟学妹，浩浩荡荡地进入了自家的神殿。 …… 第370章 370.“天山” ============================== 三百年时间过去，莉莉丝家中的神殿还是和当初一样，仿佛从来都没有变化……个屁呀！ 当莉莉丝跨进自家大门的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跑错了门号吗，差点一个哆嗦就一串灭世神罚砸上去压压惊再说了。 “真是日了狗了，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娘的家去哪儿了？” 少女左右环顾，精神扫描，最终才哭笑不得地扭过头看向蕾耶几人：“老娘家里的画风是不是有点问题！？” 蕾耶仔仔细细打量半天，非常认真地回答道：“莉莉丝，我觉得你们家的世界管理系统需要换了，再用盗版系统会出事的。” “没错没错！窝们要支持正版系统！”正在吃零食的格温多琳也跟着挥手，口至不轻咕哝道，“用盗版系统会牙疼的！” “你那是零食吃多了吧！”莉莉丝忍不住吐槽，“而且你丫可是真神，最近到底吃啥东西还能让你牙疼？” 吃货姑娘闻言不由得一顿，抱着脑袋纠结许久：“呜……最近吃了好多，记不住了。味道比较好的好像有缪赛尔合金爆米花、罗塞塔神石薯条、卡农结晶原水，还有……” 才听了几个名字，莉莉丝脑袋上就开始冒冷汗了：神王在上，这姑娘最近到底在吃什么鬼！ 以前多琳她再怎么贪吃，吃的也是各种各样的食物，顶多品种和来源猎奇一点而已。 但是现在你看看这家伙的食谱——到底有哪个还属于食物范畴了！ 缪赛尔合金号称全虚空硬度第一。 罗塞塔神石蕴含超过三千种致命辐射——对神族致命的那种。 卡农结晶原水是著名的强腐蚀性物质，甚至连世界屏障和法则壁垒都能够腐蚀。 所以说……这姑娘吃下去那么多吓人的东西，到头来居然仅仅只是牙疼！？ “总感觉老娘身边总是会有各种完全不科学的事情发生啊……” 感觉有些细思恐极的莉莉丝咂了咂嘴，重新将注意力转回到了自己家中的神殿上面。 从前她虽然改造过自己的房间，但也仅仅限于自己房间罢了，自家整个神殿的风格还是非常典型的黑暗神族风格，到处都是以紫、黑、银三色为主的建筑物。 但是现在，放眼望去，那些她熟悉的神殿建筑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座高耸入云山峰直插天际。 山峰周围云气缭绕，雾霭升腾，让莉莉丝恍惚间如同看到一座隐藏在尘世间的仙家圣地，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仙风道骨的仙人从仙山上落下。 “所以说，老娘家里的神殿都特么去哪儿了？” 莉莉丝就这么站在山脚下，一大群学弟学妹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地对这座莫名其妙取代了她家中一切建筑的巨大山峰评头论足。 “不愧是阿夏尔学姐，就连家里的神殿也这么有特色？貌似有些神系就喜欢把自己的神殿搞成‘洞天福地’的样子？” “确实是这样，不过在光明神族和黑暗神族这边就比较罕见了，没想到阿夏尔学姐这么不走寻常路呀。” “不不，你们仔细看，这还不是普通的洞天福地，这个设计我好像在网上看到过，曾经获得过一个什么奖项来着……” “没错没错！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这个设计好像获得过‘十大最美神殿’第六名啊！” “咦，还真是……” 然而莉莉丝自己只感觉一阵深深的牙疼，当然，她并不是被格温多琳的牙疼给传染了。 正当她琢磨着是不是要打个‘电话’问问老爸老妈的时候，一群色彩各不相同的彩虹妖精忽然从头顶缭绕的云雾中飞出，很快就冲到莉莉丝面前，在她面前一溜儿地停好排开。 这些彩虹妖精的首领，似乎是那个正在走出队伍的紫发小不点。 总算见到个有些熟悉的人，莉莉丝顿时眼睛一亮：“库露露！” 紫色小妖精闻声当即一个趔趄，差点整个人栽进地里，她原地挣扎了好几下，这才重新停稳，冲着莉莉丝不满抱怨道：“二小姐，我叫琪拉莉，不叫库露露，您这已经是第十八次记错我的名字了！” “诶嘿嘿嘿……谁让你们所有的彩虹妖精都长一个样，所以会认错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莉莉丝才刚刚讪笑着回答了一句，那边密密麻麻的数百个学弟学妹当场再次议论开了。 “原来阿夏尔学姐还有天然呆的属性吗？居然让人觉得意外的可爱欸！” “我觉得那应该是脸盲症吧？毕竟学姐她成天埋头学习，交际能力比较差也是能理解的呀。” “只有我一个人也觉得彩虹妖精确实难以分辨么？家里那几百只我只能记住其中十几只。” “……”他娘的这么多人在她耳边谈天说地评头论足实在好烦啊！ 这会儿莉莉丝总算体会到，前世那些大明星出门的时候被认出来究竟是一件多么令人蛋疼的事情了：她现在遇到的这群还算是比较讲规矩的，前世那些狂热追星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简直像是丧尸围城一样…… “二小姐，这些人是——”紫色小妖精琪拉莉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睛。 “呃，他们算是我在学院里的后辈吧，因为有些事情所以要在我们家里待一会儿。” 莉莉丝随口解释了一句，立刻又把话题扯回了眼前的异状上：“说起来，家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那些建筑物去跑哪里去了？这座山又是怎么回事？” “关于这几个问题嘛……” 琪拉莉再次眨眨眼睛，原地转了几圈，语气听起来像是在梦游一样：“其实琪拉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啥，你不知道？” “没错呀。”小妖精点点头，“这座山是从天上突然掉下来的，等到我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变成这个样子啦。” 这一刹那，莉莉丝感觉自己的肝有点隐隐作痛。 “那么这座山是什么时候掉下来的？我爸妈知道这件事吗？” “就在二小姐您进家门五分钟前。” …… 第371章 371.反射弧的问题 ================================== 永恒神界广袤无边，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奇迹在发生。 譬如位于第九神域和第八神域交界处的12450号天界山，据说便是一只从第一神域飞来的巨大锅盖落下后形成的。 但就好比莉莉丝前世三天两头就能听到谁谁赚了大钱，谁谁谁中了彩票的新闻，地球的科学家们在进入新世纪之后更是和开了挂似的狂点量子科技的科技树等等。 很少能有人想到，这些事情也会有降临在自己头上的一天。 莉莉丝现在面临的就是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蛋疼感：她感觉自己多半是不小心撞了大奖，只不过这个奖励看起来实在是太不走心，不仅粗暴地平了她家神殿，就连个最起码的使用说明书都没有…… “算了，我们先查看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吧。”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仰头望向云雾缭绕的天空。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就算是成千上万米高的山峰，以莉莉丝的眼力也可以轻易看清峰顶的情况，但是现在她能够看到的就只有一片雪花般的噪点。 哪怕是以精神力扫描，也只能得到一样的结果。 “这种场景似乎有些似曾相识啊……”少女微微皱眉。 虽说雪花噪点并不是多么罕见的现象，但能够挡住真神的感知，并呈现出这种干扰形态的情况还真心不是特别多。 三百年来，莉莉丝一共也才碰到过一次。 ——那是她第一次遭遇发疯的永夜之王，在那艘被她起名为“海鸟号”的虚空飞船上，便遇到过非常相似情况。 那是一层无论肉眼还是精神力都无法穿透的神秘屏障，牢牢地将永夜之王散逸出来的一切力量限制在内部，当时莉莉丝一闯进去就被永夜之王送回了生命神殿读条复活。 “没想到居然又碰上了……”莉莉丝甩了甩手中的大黑暗神典，随即又有些头疼地看向远处的学弟学妹们，“这些家伙又该怎么办才好？” 平心而论，她现在非常想一走了之，然而人家这么多人跑过来也是好心，她如果真的当场跑路，未免也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你们是二小姐的同学吗？” 然而就在莉莉丝皱眉的同时，以琪拉莉为首的一群彩虹妖精已经呼啦啦地飞出，冲进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中。 “是呀是呀，你们就是学姐家里的彩虹妖精吗？” “没错，我们是来帮学姐举办比武招亲的！” “这座山峰是学姐用来举办比武招亲的场地吗？果然是个好地方呢。” 莉莉丝：“……”他娘的她就不该相信这群坑货能有什么节操！ 她还在琢磨着该怎么把这群人的嘴堵上呢，结果下一瞬间他们居然就把所有事情都捅了出去！ “娘嘞，这下老娘可不用再去想怎么堵住他们的嘴了。” 目瞪口呆地咂了咂嘴，莉莉丝下意识地扯了扯自己翅膀上的羽毛，传来的疼痛让她不由一阵子牙咧嘴：“接下来老娘只要考虑怎么堵住这些彩虹妖精的嘴就行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么一来事情反而变得简单了不少。 虽然家里的彩虹妖精也有几百只，但现在到场的也不过只有二十多只而已，再加上她阿夏尔家二小姐的身份，怎么说也应该能让这些小不点们乖乖闭嘴了。 “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大家都安静下来。” 想到这里，莉莉丝抖了抖羽翼，声音无差别地扩散至家中的每一个角落：“虽然可能让大家有点扫兴，但老娘还是想要说明一件事，其实比武招亲的事——” Duang~！ Duang~Duang~Duang~！ 就在莉莉丝的话说到最关键部分的时刻，一连串清脆悠长的钟鸣声忽然从山峰上传来，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什么情况！？” 众人齐齐抬头看天，那层无形的屏障犹在，阻挡着众人的感知。 莉莉丝一双眉头紧紧地皱起：“这种钟声……老娘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又来了，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要知道正常情况下，过目不忘压根就属于细枝末节的能力，无论哪个神族都会拥有，这种似曾相识却又死活想不起来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出现！ 早知道上次见到第九神主的时候，就问问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了，现在想要找人问都找不到了……莉莉丝在心中苦笑。 “哦哦哦！上面居然还有人吗？” 格温多琳已经率先扑腾着翅膀，向着山峰的高处飞去，莉莉丝怔了怔，最后还是冲着所有人苦笑摇头：“所有人都注意了，这座山峰是突然出现在老娘家里的，所以老娘也不知道上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虽然有危险的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所以我希望你们所有人都可以尽快离去——这是我家里，所以我不能走，但是你们没有必要掺和进来。”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一众明光圣殿的学员们面面相觑，本来他们以为这座山峰是比武招亲的场地，那么上上下下当然无所谓，但是阿夏尔学姐都说这座山峰是突然掉落下来，就连她不知道上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这样的情况顿时显得非常诡异。 永恒神界之中虽然比虚空零域要安全许多，但也依旧存在着种种神秘之处，如果刚好被他们撞上的话……最近几天附近的生命神殿一定非常热闹。 如果说比武招亲只是大家凑热闹的话，那么这种危险的事情许多人就需要考虑一番了。 哪怕众人就算死了也一样能够复活，可死亡的滋味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去品尝的。 “那个，阿夏尔学姐，我想起来还有些事情，还是不上山了。” 有了第一个人开口，很快就有第二第三乃至更多人纷纷退出，莉莉丝家中一念传送的金光闪烁不定，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原先数百人的数量就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了。 虽然莉莉丝还是觉得这个数量还是有点太多了…… 但她现在也不好意思继续赶人，毕竟人家都铁了心要留下来帮忙，总不能伸手去打笑脸人吧？ “既然如此。” 黑暗神族少女咳嗽了一声：“我们现在就开始登山吧。” 便在此时，一声惊叫传来，只见琪拉莉紫色的身影猛然闪过，啪叽一声抱在了莉莉丝脸上。 “二小姐二小姐！你这是要打算比武招亲！？” “……”这个小不点的反射弧是不是有点长过头了？ …… 第372章 372.芝麻开门 ============================== “嗯，不禁神力，没有相位陷阱，法则全都能够正常运转……” 莉莉丝小心翼翼地操控着一具暗影分身，接近这座从天而降砸在她家中的通天山峰。 尽管之前琪拉莉她们就是从山峰上飞出，但对于这种一无所知的神秘之地，哪怕是再小心十倍也完全不为过。 不过多少让莉莉丝松了一口气的是，一直到她的分身接近那道看不见的屏障时，依旧没有传来任何危险的信号。 这也就意味着，在抵达那道屏障之前，他们这一行人基本上不太可能会遇上什么威胁生命的危险了。 除非隐藏在这座山峰上的杀机能够在一大群神族面前完全隐匿——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欸，让你们不要跟上来，你们非要跟上来，你们真当老娘是上去玩呐？” 无奈地踱步走上山路，莉莉丝又扭头看了身边的三个伙伴，还有后面剩下的几十个学弟学妹，心头微暖的同时却也有着强烈的哭笑不得：“你们该不会觉得，大家都是神族就一定不会死吧？” “不，我们只是想要帮学姐你的忙而已！” 一个年轻的光明神族少年回答道，神色坚定而认真：“学姐你大概已经忘记了，但是你两百年前曾经在图书馆里帮我辅导过期末功课，如果没有遇到学姐你的话，我现在大概已经留级了！” “哦？原来还有这种事儿？哦对，老娘想起来你是谁了……” 莉莉丝意外地挑了挑眉毛。 她原本以为留下来的这些人全都属于胆大包天的超级熊孩子类型，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是因为曾经受过她的帮助才留下来的。 但仔细回忆一下的话，她在之前的两百年里面貌似还真做过不少类似的事情。 毕竟当自己一个人在发愤图强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光说不练穷折腾，那真是让人非常蛋疼的感觉，所以莉莉丝在这两百年的时间里，着实用大黑暗神典唤醒了好些人的脑袋…… 至于为什么她不记得这些人是谁了？ 原因也很简单：反正都被她拍晕了，到底是谁还不都一个样？ 光明神族小少年的话，顿时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 “没错，如果不是阿夏尔学姐当时打醒我的话，说不定我到现在还在荒废时间呢！” “原来你们也是这样啊？我当时觉得都考进明光圣殿了，以后肯定前途无忧就开始疯玩，结果期中考核的时候差点挂了，要不是学姐最后帮我辅导，我说不定也要留级了……” 事实上，虽然莉莉丝经常把初中高三种等级的神学院比作地球上的小学、中学、大学，但实际上真要对比的话，初等神学院就差不多已经相当于是大学了。 一旦从出生神学院毕业，也就意味着毕业生的知识学识，基本达到了走入神界社会的标准，放在地球上的话那就是‘足够承担起社会的责任’了。 至于更后面的中等和高等神学院，其实更像是研究生博士生一类的学位。 所以觉得自己考进了名牌的初等神学院就高枕无忧，成天在学院里面胡搞毛搞浪费时间的学员还真心不在少数。 “甚好甚好……” 莉莉丝笑眯眯地扫过这些学弟学妹，脸庞上始终显得有些低沉的神色终于舒展开。 她‘啪’的打了个响指，派出去的暗影分身化作纯净的极暗力量收回体内，背后羽翼一振，便和众人一起沿着山道，向更高处的天穹飞去。 “对了，莉莉丝学姐。” 一个娇小可爱的小姑娘好奇问道：“学姐你不是上去玩的话，是想上去干嘛呢？” “呃，这个嘛……”莉莉丝眨巴了几下眼睛，脸色一下变得古怪起来。 真要讲道理的话，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上去干嘛的。 尽管肯定不是上去玩，但到底为什么要上这座山，一时半会儿她还真想不到一个靠谱的理由。 就仿佛冥冥中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影响着她的想法，让她不由自主地就想要登上这座‘天外飞山’的顶端。 “老娘想要登上这座山的主要理由嘛……大概是直觉？” 良久之后，她才脸色怪异地挤出一句话来。 “噢噢噢。”那个少女认真地点了点头。 没有飞行多久，莉莉丝便又重新降低了速度，脸色再度变得凝重。 她前方不远处，就是那道阻拦了一切探查的神秘屏障所在，即便是此刻，众人以肉眼直接观测到的也只有一层迷蒙缭绕的云雾，至于真神视角和精神力扫描能看到的就只有雪花噪点了。 “虽然基本上已经能够猜到结果了，但果然这种时候还是要小心探查一次才行。” 这一次，莉莉丝释放出足足上百个暗影分身，如同一支小型的战队一般，从四面八方不同的方向，向着那层云雾屏障接近。 当某一刻，她的暗影分身接连穿过云雾屏障，然后…… 和她失去了联系！ 一个、两个、三个……整整一百个暗影分身几乎在同一时间失去了联系！ “哈，果然。” 莉莉丝无奈地摇了摇头，神色中却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身旁的格温多琳忽然咋咋呼呼地冲了上去：“嗨呀，这种感觉真像是什么藏宝秘地呢！” “喂，多琳你别这么冲上去——” 眼看这姑娘人来疯的本性又开始发作，莉莉丝下意识地就把抓住肩膀上的小黑猫丢了出去。 “喵喵喵喵！？”小黑猫形态的艾妮多不禁发出了悲鸣。 但就在同一时间，格温多琳清脆的声音已经在每个人耳边响起：“既然是藏宝秘地的话，那应该有什么咒语之类吧？妈咪妈咪哄芝麻开门！” 下一秒，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封锁了半山腰的诡异云雾，忽然潮水般波动起来，缓缓地向着两边散开，如同一扇巨大的门户正在向着世间打开！ “卧槽——” 本来还想出言阻止格温多琳作死的莉莉丝当场呆住了：“这他娘的也行！？” …… 第373章 373.混沌之矛 ============================== 已经做好准备现场抢救格温多琳的莉莉丝，这个时候僵一条手臂，神色显得特别尴尬。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格温多琳只不过是嚎上这么一嗓子，这个被她认定了背后极可能充满了大危险、大恐怖的屏障居然就自己打开了！ 芝麻开门？ 芝麻开门你个鬼啊！拜托你可是在永恒神界都极为罕见的奇迹好不好，好歹有点身为奇迹的自觉行不行！ 别的不说，至少加上相位移门、法则神锁之类的防护功能吧？ 堂堂永恒神界的天外奇迹之一，入口处的屏障采用的竟然会是最落后的声控密码技术！ 不过，虽然莉莉丝内心的吐槽几乎快要满溢出来，但身为刚刚开了门的功臣，格温多琳这姑娘可没想太多。 见云雾形态的封锁向着两边散去，她立刻雀跃地欢呼一声，然后便好似风驰电掣的哈士奇一般冲了进去，旁边的人连拦都来不及拦住。 “喂！多琳你丫别跑这么快……啧！蕾耶，蒂芙妮，洛前辈，我先去把这个冒失姑娘追回来，你们自己探索的时候要小心！” 莉莉丝才冲出去几步，衣襟的后摆就被人拽住了。 转头看去，金发光明神族少女正一脸认真地看着她：“蕾耶？” “莉莉丝，里面可能有危险，所以我陪你一起去。” “呃……”莉莉丝本来想拒绝，然而她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蕾耶握住了，温暖和坚实的感触在心头弥漫开，让少女最终还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那好吧，我会保护你的。” “不用啦。” 蕾耶笑嘻嘻地摇摇头：“莉莉丝，我身上的守护可是比你更多哦，你可别忘了我妈妈是谁呢。” 哦对，她上次似乎推测出来，蕾耶的老妈好像是某位神主来着？！ 莉莉丝恍然，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蕾耶的危险她确实是用不着太担心蕾耶的安危问题：整个神界的神主后裔才几个？ 等、等一下…… 一直到这个时候莉莉丝才陡然回过神来，意识到一个她以前完全忽视掉了的问题。 ——如果说蕾耶是神主之女的话，那要是放到前世地球上，差不多就相当于你的发小是国家元首之女，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是首富后代这样的感觉欸！ 一想到自己居然和国家元首的女儿从小玩到大，有着上辈子记忆作祟的莉莉丝忽然有种格外不真实的感觉。 “那我们走吧。” 就在莉莉丝的胡思乱想中，两人羽翼振动，身形化作一黑一白两道流光，向着格温多琳消失的方向追去。 在这个过程中，两人跨越了一层又一层重叠的空间，时间的长河在两人身上冲刷而过，却又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不知不觉中，莉莉丝发现自己周围缭绕的云雾消失了，脚下看不到自家的花园，头顶也看不到第九神域澄澈的天空，仅剩下的…… 就只有一片死寂虚无的漆黑，以及那座仿佛亘古不移的宏伟山峰。 空间的概念消失了，时间的流动停滞了，物质不存，能量不在，这一座山峰好似穿越了无穷无尽的光阴，镇压着亘古的时光，冥冥之中在向世人宣告着什么。 恍惚之间，莉莉丝的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站在山峰的最顶端，如同岳峙渊渟，身旁是一棵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古树，连接着大地，支撑起天空。 尽管在莉莉丝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的存在，但她却没由来的产生了一股熟悉的感觉。 她蓦地回想起许多年前第一次遇到第九神主时，对方和她说过的话—— “我是神！” 现在这个看不清容貌的身影，居然也让莉莉丝的内心生出了一种古怪的感觉。 他就是神！ 不仅仅是指神族，也不仅仅是通常说的真神，而是他自身就仿佛代表了‘神’这个字的全部含义，他自身就是一切神明概念起源！ “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悚然从恍惚中惊醒，莉莉丝再去看那个身影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依旧身处半山腰的位置，飞行了那么长的时间，似乎一点都没有接近这座神秘山峰的山巅。 “单纯的飞行不行，空间也穿梭不了，这里好像变成了一片类似于‘稳定虚空’的地方，只能靠真神自己的法则力场慢慢磨……” 眉头微微皱起，莉莉丝和蕾耶此刻全都进入了真神形态，法则的神光闪耀，照亮周围的虚空。 但是两人并没有发现先闯进去的格温多琳的身影。 “这姑娘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明明在这片区域里不太可能跑很远才对。” 蹙眉思考片刻，莉莉丝忽然看向了不远处的高大山体，脸色古怪地振动羽翼，猛地靠近了过去：“感觉不太可能已经飞到山顶的位置，难道说多琳她从某个位置进入山体内部了？” 趴在少女肩膀上的小黑猫正在发出无力的悲鸣：“喵喵喵喵……” …… 正当莉莉丝和一群学弟学妹们攀登落在自己家中的神秘山峰时，一个个虚幻的身影忽然从遥远的区域传送而来，出现在二里桥的街道上。 “圣山已经出现，伟大之主即将苏醒……引领混沌重新降临这方存在之间！” 他们之中有永恒神界的神族，也有来自凡间的凡人生灵，有的是常见的碳基生命，但也有着硅基生命、构装生命、元素生命、概念生命等种种奇异的生命形态。 这些人或许从来都未曾见过面，但却在今日为了共同的目标而来到了这里。 “既然如此，在圣山阴影笼罩范围内的这些生命，便作为先给伟大之主的祭品吧。” 一道道意识来回涌动交流着。 就在这一日，混沌的光芒陡然自第九神域冲天而起，可怕的冲击撕裂着神界的空间，惊动了永恒神界不知道多少古老的神明！ 宛若有一条洞穿世间万物的混沌长矛，撕裂了秩序，自无尽虚空而来，狠狠地贯穿了永恒神界的壁垒！ …… 第374章 374.天界神山 ============================== “第九神域有混沌的信徒行动……” “二里桥街道被从这片时空中分离……” “混沌混淆了时空因果，无法定位分离时空的方位！” 几乎就在混沌的光芒洞穿第九神域的同一时间，神界的九位神主就已经有了反应。 第九神域的中心，第九神主的神殿。 精灵少女撑着伞一步跨出，倏忽之间跨越了无尽的时空，化作一道蒙昧不定的星光，降临在二里桥街道消失的地方。 在这之后，又有八道身影接连降临，恢弘广大的法则气息弥漫在天际，将永恒神界无数的神明惊动。 然而被九位神主团团包围的地方，却是光秃秃一片，仿佛什么都不曾存在过。 整个二里桥街道，就这么突兀地从世间消失了。 没有痕迹，没有因果，任凭如何演算因果，回溯时光，也无法找出任何一点蛛丝马迹来。 如果不是众人依旧有着关于二里桥街道的记忆，这片名字土气的街区简直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似的。 除了记忆，没有任何痕迹。 “果然是混沌信徒的手笔。” 第九神主莎娜微微眯了眯眼睛，眸子里闪过一丝凌厉之色：“而且这是混沌信徒独有的献祭手法，那么其中一定有非常高层的信徒存在！” 其他八位神主也接连点头。 对于神明之中的高层来说，灭则、祸乱这些虚空之中的毁灭源头的存在，并不是什么太大的秘密。 只是很少有人知道，它们甚至依旧不是真正的毁灭源头，真正的毁灭源头只有一个——混沌！ 无论是祸乱还是灭则又或是其他，从本质上来说都只是混沌的延伸。 虚空之中万物不存，但虚空之中却可以诞生万物，它是万物的起始。 混沌之中同样万物不复，但混沌却是毁灭的终点，它是万物的终焉。 而混沌的信徒往往就隐藏在世间的各个角落，或许你每日擦肩而过的邻居就是一名丧心病狂的混沌信徒。 他们是混沌隐藏在世间的爪牙，平日里和一般人看起来没有任何区别，但若是有朝一日显露出踪迹，那必将是他们露出狰狞獠牙的时刻！ 也就只有九位神主和极少数高阶神族才知道，在混沌信徒活跃的最巅峰时期，甚至每时每刻都会有混沌献祭发生。 只不过有的献祭发生在神界，或者是有神明直接管理的凡人世界，那么这些献祭往往会被赶去的神明轻易镇压消除。 但有的混沌献祭却发生在无比遥远的边际世界，甚至是在永恒神界管理疆域之外的远疆无人区，哪怕是神族也未曾涉足过的蛮荒地区。 在那样的情况，即便有一整个世界被混沌的信徒献祭，永恒神界往往也是鞭长莫及。 而若是要说最为著名的一场混沌献祭，便是五亿四千万年之前，混沌信徒试图将永恒神界四大基石世界之一的第四起源世界毁灭献祭！ 那一次的事件，直接导致了后来的辉煌远征！ “被我们打痛了五亿四千万年，现在又终于好了伤疤忘了疼么？”全身笼罩在神光之中的第八神主嘿嘿冷笑，“信不信我家莉莉丝再把他们打死五十亿年？” “也不能这么说，这些混沌的杂碎行事风格一向难以捉摸，这一次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脑子坏了而已。”说话含沙量颇高的第七神主嗤笑着回应。 “艾爷你丫又找茬是吧！？” “嘿，老娘就是找你这死狐狸的茬怎么了？” 如果有外人能够听到九位神主之间的对话，多半会非常吃惊：这听起来简直就像是网络论坛里撕逼吵架一样…… “好了，别吵了。” 就在这时，第一神主雅典娜忽然开口：“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找到二里桥街道，将拉回正常时空之中。你们再这么继续吵下去，信不信莉莉丝醒过来之后把你们全都揍一顿？” 一听到后半句话，原本还针锋相对的两位神主顿时全都萎了。 片刻的沉默之后，第八神主率先开口：“不管啦，我女儿还在里面，我要先进去把她救出来才行！” “嘿，老娘也有个看起来挺顺眼的小家伙在里面……” 这两位平时不怎么对付的神主忽然对视一眼，全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熊熊燃烧的战火。 旁边不知道哪位神主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些混沌信徒还真是倒霉，居然碰上老七老八吵架的时候出来闹事……” 一般来说，第七神主和第八神主吵架的时候，都会通过决斗来决定最终的胜出者，而如果是在有敌人在场的情况下，她们二人的决斗内容就会立马演变成比谁车翻的敌人比较多…… 顺带一提，到目前为止第八神主的战绩是65536负10086平0胜。 “哼，懒得理你！我先去救我女儿了！” 第八神主轻哼了一声，向着二里桥街道原先所在的方位飞去。 然而没过多久，她就好像被人踩着了狐狸尾巴一般，猛地一蹦三尺高：“这怎么可能！？为什么我找不到二里桥街道的位置！？” “什么？” 这一回，其他八名神主全都惊讶了。 第八神主伊莲娜虽然并不像第九神主那样擅长因果推演，但本事也绝对差不到哪里去，居然连她都找不断到消失的二里桥街道的方位？ “让我来！” 第九神主一只白皙的手掌探出，掌心间有亿万星光迸发，仿若化作了一片浩渺无垠的星空，无穷无尽的璀璨星辰在星空之中交织出命运和因果的线条。 但很快，莎娜·艾德里克的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 “这一次受到的来自混沌的阻力居然出乎意料的大……难道二里桥街道这里还有什么我们没有发现的特殊之处？” 更加耀目的星光从少女的掌心间爆发，如同时间的长河在逆转，哪怕有混沌混淆，她也强行撕裂了混沌的迷雾，看到了过去发生的景象。 终于，一座高大无匹的神山在模糊的光影中显露出冰山一角。 见到这座神山，第九神主倒是没什么反应，偏偏其他八人的脸色尽皆出现了变化：“这是……天界神山？！” “……天界神山是什么鬼？” …… 第375章 375.神主们的黑历史 ==================================== 对于这个让其他八位神主脸色大变的名词，第九神主完全是一头雾水：“天界神山是什么鬼，哪座天界山的别名吗？” 天界山她当然是知道的，甚至这个概念也是由她提出和改良的。 所谓的天界山，不一定真的是山，也有可能是大海、神殿之类的地方。 它们在不同凡人文明中的名字也多种多样，比如说天界山、英灵殿、永恒之井这些其实指的都是位于永恒神界的那些，由神明开辟，供无数凡人互相互通有无、交流贸易的场所。 所以要是哪天你在凡间遇到个敌人对你说‘老子已经从永恒之井请来永恒不灭的神使，祂将代表神明消灭你’的时候，这句话翻译一下差不多可以变成这个意思： 我已经花了大价钱从滴滴打人请了超级打手揍你，你丫就坐着等死吧！ 真正的神明使者，除了一些关系到文明进程和文明多样性的大事件之外，很少会主动参与到各个文明内部的破事历来。 他们打架最多的时候，一般都是他们顶头上司开始掐架的时候。 比如说格温多琳手底下的几个英灵圣灵就经常参与神战，战争的主要议题包括但不限于怎么从自家上帝她哥手里抢食物、抢零花钱、抢…… 言归正传。 天界山，第九神主莎娜当然清楚。 甚至她自己都参与了许多天界山的设计和改良，但是天界神山……尽管只差一个字，但看其他神主的凝重神态，显然它和天界山的区别绝不仅仅在于神不神的问题。 “到底是怎么回事？” 莎娜看向另外八个笼罩在神光中的身影，精神力不断波动开。 “唔，小九其实你太年轻了，所以哪怕你恶补过，也还有一些事情我们没来得及和你提起过。” 第八神主伊莲娜晃了晃尾巴（？），略显迟疑地说道：“你知道史前时代的存在对吧？” “这个我当然知道啊，不是说古灵就是史前时代留下的残响形成的吗？” 精灵少女微微点头：“除此之外，‘混沌’的来源，也很有可能和史前时代有关，它有可能是史前时代留下的残骸污染，也有可能根本就是毁灭了史前时代的元凶。” 这些消息堪称绝密，任何一个流传出去都能够掀起巨大哗然。 但这些还不是真正最为重要的秘密。 只听第七神主接着第八神主的话，继续说道：“没错，在我们这片虚空万物诞生之前的那个史前时代，又被称之为‘魔女时代’或者‘魔的时代’。” “魔女时代？”第九神主瞳孔微微一缩，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魔女？ 她升神而来的时候，也曾经怀疑过，为什么永恒神界的神王和神主全部都是女性？ 现在看来……或许和所谓的魔女时代有关？ 一整个虚空时代的名字绝对不会是随随便便取的，它有着自身独特的象征意义——就好像神明的一言一行在凡间也会有着独一无二的象征意义一样。 “只不过，魔女时代是一个残缺的时代。” 第七神主紧接着抛出来的消息更加惊人，哪怕莎娜·艾德里克成就神主已有千万年之久，但此刻仍旧免不了心跳加速：她一直以为自己对于永恒神界的了解够多了，但是现在看起来还差得太远！ 如果能够搞清楚这一切的话，或许就能够想办法驱散黑猫身上骚动的暗月之力，重新让那个女孩自由地活动在这世间吧？ 所以她屏息凝神，一动不动地倾听着第七神主的所有话语。 “而在魔女时代之前，还存在着一个绝不逊色于我们现在这个时代的辉煌时代，我们通常又将其称之为——天神时代！” “我们对于天神时代几乎没有任何了解，甚至于几乎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够证明天神时代的存在。” “既然没有，那为什么……”莎娜不禁一愣。 “嘿，所以说是‘几乎没有’，不是‘完全没有’。”第八神主再次插话抢回了话语权，嘿嘿笑道，“比如说……天界神山。” “天界神山？”莎娜再次品味了一下这个名词，霎时恍悟过来，“天界神山不是魔女时代的产物，而是天神时代的产物！？” “没错，就是这玩意儿。” 第八神主伊莲娜撇了撇嘴，背后忽然有九条宛若遮天蔽日的尾巴忽然展开，可怕的神光在她的身上涌动着。 “现在，我要进去救我的女儿啦。” 轰隆！ 只听一阵超越了物质的巨响霎时在四面八方回荡开，九条狐尾仿佛九个洞穿万物的法则之钻，悍然向着从空气中的神山虚影撞击而去。 在第九神主莎娜推算出二里桥街道的真正方位之后，她们自然而然就能够打破时空的阻隔，闯进那片被分割出来的独立时空！ 只要能够消灭异变的源头，那么她们就能够将二里桥街道重新拉回正常的时空之中！ “嗨呀，防御得还挺瓷实嘛。” 第八神主嘿嘿笑了一声，九条尾巴忽然合二为一，整个人都仿佛在这一瞬间极尽升华，化作一道璀璨的光芒，洞穿了虚幻与真实的壁垒，将那片被分割出去的独立时空再度和现世连接起来！ “你们这些混沌信徒难道没有调查过，我最擅长的就是打洞吗！” 就在第八神主消失在通道中的一刹，第七神主的嗤笑声紧随而来：“你丫还好意思提打洞？你是狐狸不是狗！你是龙神神系的主神，不是兽神神系！还有你的女儿是光明神族不是兽神！” 也幸好这片区域已经被九位神主联手封锁，要不然这些黑历史传出去，绝对能够让神界无数年轻人对九位神主的憧憬向往至少下跌三个数量级……比如说莉莉丝。 而在这个时候，莉莉丝带着变成了小黑猫的艾妮多，和蕾耶一起降临到了无比巨大的神山山腰上。 在落下的一瞬间，一股奇异的熟悉感再度弥漫开。 这种古怪的熟悉感让莉莉丝不由一阵恍惚，眼前仿佛有无数虚幻的景象弥漫出来。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吐出一个词来：“天界神山？” …… 第376章 376.来自万古之前的留言（上） ============================================== “天界神山？” 莉莉丝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她身旁的蕾耶却是先一步眨了眨眼睛：“那是这座山的名字吗？” 一直到蕾耶问完之后好几秒时间过去，莉莉丝才‘啊’的反应过来，脸色古怪地打量着眼前的通天神山，脸蛋上神情说不出的古怪：“真是活见鬼了，老娘怎么会知道这座山的名字？” 在她的记忆之中，找不到任何关于这座神山的信息，但偏偏就在她踏足的一瞬间，‘天界神山’这个名字自然而然就从她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两人一猫放眼看去，只见这座神山通体漆黑，苍茫荒凉的气息弥漫四方，朦胧的鲜血气味扩散，无论是谁来到这里都会被这片气氛所感染，心生肃然之意。 蕾耶见莉莉丝没有回答，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原地蹲下轻轻拂过脚下的山石，眼中流露出一抹疑惑：“感觉有点像是当年我们在瓦尔哈拉文献馆世界里碰到的‘缺失物质’，但又有点不一样……” 当初她们曾经意外打开过一个神奇的方盒，盒中蕴藏着一个被刻意保留下来的史前世界，甚至还有史前时代的生命延续下来，世世代代看守一个可怕的轮回大封印。 在那个史前世界之中，几乎所有人的物质都因为缺失了部分属性，或者说属于上一个时代的‘部分数据’无法被现在的时代‘读取’，从而呈现出了一片漆黑的‘无’的姿态。 ——几乎和眼前这座天界神山的情况一模一样。 因此莉莉丝也在蕾耶身旁蹲下，朝着挚友微微一笑，伸手按在了神山的山石上，很快少女猩红的眼眸中便流露出一抹同样的疑惑。 “果然有些不一样，用精神力扫描这些山石的时候，除了部分属性的缺失之外，还存在着一股无法排除的奇怪杂波。” 根据她们探查的结果，这股杂波就好像永恒存在于宇宙中的背景辐射杂波一般，只要这些缺失物质还存在，那么它就会始终伴随下去。 蕾耶迷惘地摇摇头站起来，感慨道：“简直就像是战场上英灵徘徊不散的呐喊呢。” “英灵的呐喊？” 正要起身的莉莉丝身躯微微一震，似乎有残缺不堪的破碎画面在她的记忆里一闪而过，但当她仔细去回忆的时候，却又什么东西都回想不起来。 “真他娘的见鬼，这种情况自从老娘第一次创世纪之后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难道老娘第一次创世纪的时候还出现过什么意外不成？” 真要说意外的话，那就是她创造的世界里莫名其妙出现了一片规划之外的‘巨龙星系’。 当时她前去探查那片星系，然而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之处，于是最终便将其归结于一次纯粹的小概率意外事件。 “看样子那片巨龙星系之中，还存在着什么老娘没有发现的秘密？”莉莉丝若有所思地点着头，随手掏出了自己的个人终端，“现在去翻翻世界管理日志说不定能够找到什么有用的线……” 黑暗神族少女一句话还未说完，一股让她浑身毛骨悚然的感觉陡然袭来，随即她手中的平板个人终端更是忽然亮起了刺目的红光，不断向莉莉丝发送着危险警报。 “警告！警告！疑似混沌污染源正在生成，预计规模——超大型！” “警告！警告！检测到超大型混沌污染源正在生成，所有神族请立刻将身边的凡人种族转移，做好迎战的准备！” “警告！警告！检测到……” 突如其来的刺耳警报，让莉莉丝、蕾耶还有艾妮多全都愣住了：她们活到现在，第一次见到个人终端居然还有这种报警功能的！ 然而不仅仅是莉莉丝的平板终端，就连蕾耶的限量版腕表终端，以及在小黑猫形态的艾妮多脖子上化作了项圈的个人终端全都在同一时间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不行，终端机能检测一切正常，没有任何病毒入侵。”蕾耶很快就检查了自己的腕表终端，脸色凝重地抬起头，“是生产个人终端的时候就直接写入底层协议的报警机制，说明我们附近有混沌的力量正在凝聚，并且——极有可能会造成可怕的毁灭！” “嘿，混沌污染源？”莉莉丝咂咂嘴，脸色奇异，“老娘不知道什么是混沌污染源，不过这玩意儿肯定是和那什么混沌信徒有关是吧？” 哗啦啦—— 哗啦啦啦—— 银色的锁链闪耀作响，从虚无之中一点点延伸出来，最终一本古朴厚重的黑色大书浮现，散发着纯粹的黑暗气息，仿若世间一切黑暗的源头。 与此同时，少女的羽翼舒展，无尽神光喷涌，在她周身凝结出一片黑白交织的光暗领域。 “上次被永夜之王这个老混蛋压着打，老娘已经憋了很久了！” 莉莉丝轻巧地甩动着手中的银色神链，大黑暗神典溢出的极暗法则往复循环，如同世间最深邃的黑暗深渊。 黑暗神族少女轻笑一声：“永夜之王老娘打不过，但这些混沌信徒总不会每个都和永夜之王一样强吧？” 甚至，她们此刻都已经能够看到自己来处涌动的氤氲混沌气息。 “莉莉丝，我和你一起。” 蕾耶也同样展开了真神形态，站在了莉莉丝的身边。 “蒂芙妮学姐他们还在下面，我们现在下去解决了这个混蛋信徒之后，再上来找格温多琳那家伙！” 混沌的力量还没有弥漫到她们所在的位置，比她们更早上来的格温多琳理应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才对。 莉莉丝轻轻呢喃一声，霎时划破了长空，向着神山的山脚下俯冲而去。 亿万层空间被她洞穿跨越，时间长河的浪潮翻卷倒涌，但都阻止不了真神的力量划破时空万古。 终于，一尊笼罩在混沌气息中的巨大身影发现了莉莉丝这二人一猫的存在，顿时冲天而起，腐蚀空间万物的混沌气息蔓延，悍然向着她们杀来！ …… 第377章 【完本感言】 ============================== 当你看到这段话的时候，说明《上帝小姐又想灭世了》这本书已经正式完本。 从2015年10月份发书，到现在2017年1月，将近16个月的漫长时间，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本书也终究有迎来完本的时候。 这一年多的时间，是我身为一名作者，高速成长的一年。 这种成长不仅仅体现在小说的成绩上，也同样体现在我的挖坑经验（泥垢了），以及为人处世的经验上。 我从一个埋头写书的小白作者，成长为一个懂得了不少内幕的、不那么小白的作者。 我知道了哪怕是作者的世界，也不是想象之中那样纯洁无垢，也有着种种勾心斗角，剧情之精彩简直堪比宫斗剧。 如今我已经不记得《上帝小姐》到底是不是8站第一个破1000收藏的了，不过我很清楚，我是第一个2000收，第一个3000收，第一个4000收，第一个5000收，一直到第一个16000收。 现在是不是收藏最高不知道了，因为网站把收藏数据的显示取消了。 而那个时候，很多同期的书只有几十个，上百个收藏，我甚至一个章推就让冷夏变成了智障（笑），当时还有不少作者来找我求取章推。 同时我也是授权书里第一个每日流量分成破一百的，记得当时仅次于蓝帝大神。 然而，这本书的收入还是很少。 一开始我收藏两千的时候，月收入是四五千，接下来随着我读者越来越多，我的收入也开始不断下降。 到后面我的收藏有一万六，不过收入始终维持在每月两千左右一个月，一直到16年年底为止。 因此早在16年年初，也就是一月底二月初的时候，我萌生了太监掉这本书，然后写一本新书出来的想法。 不过当时我现实中很忙，再加上前一本《超次元魔女》才太监没多久，所以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挥出这一刀，也在某个作者群里提到过这些想法。 然后就在某一天，我在某个大型作者论坛上，提到了另外一个网站的名字。 印象里当时是回答另外一位作者的问题，而所有的故事也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就在当天，8站某位顶尖买断改编大神作者忽然在群里说，恭喜你，网站的老总在帮你谈改编了！还在群里吹了好几遍，当时我那叫一个激动啊。 甚至他还弹窗私聊我，告诉我网站正在大力推广《上帝小姐》，版权要不了多久就能卖出去，先在这里提前恭喜一下再说！ 不过同时他还提醒我，说网站的编辑非常关注我，看到我在某论坛上提到了另外一个网站名字，还以为我跑去另外一个网站买断写书了，希望我继续留下来。 可惜我这辈子只写过分成，到了2017年也还是一本买断都没写过。 当时我不懂，诚惶诚恐地感谢大神提醒，说将来一定注意，然后我顺便问了一句，为什么编辑不告诉我这件事？ 那个时候大神的回答原文不记得了，但原意大概是这样的：编辑不打算告诉你这件事，我就是提前来给你吹吹风，安心留在8站继续写书，8站不会亏待你的。 现在想想，我居然这么简单就相信了，简直太愚蠢了——不是编辑说的话，而是某个作者来给我吹风，这种事情怎么可以随便相信？ 万一他直接和我说8站打算把50W奖金钦定给我，我也能信吗？ 作者吹的风怎么能信，至少也得是8站编辑才可信对吧？ 当然，那个时候轻信的结果就是，从16年2月到12月，整整10个月时间，编辑都没有和我谈过一句话改编的事情，我在网站上也没有什么存在感，每天码字上传就算结束。 现在想来简直像傻子一样。 不过，现在我的等待终于迎来了回报。 就在12月月底的时候，8站某位彭姓高层和某位编辑跑来找我，说首先提前恭喜你获得了分类单项奖，三万奖金是肯定没问题了。 然后他告诉我《上帝小姐》的推广也一直在帮我做，比如说几天前曾经帮我搞了人设插画的逼站直播，只不过没告诉我而已。 再比如说帮《上帝小姐》弄了周边茶杯，只不过没告诉我而已。 再比如说在各个漫展上《上帝小姐》也是（或即将成为）主力之一，只不过没告诉我而已。 接下来他告诉我这本书正在帮我谈版权出售，价格在三十万到六十万之间，只不过之前没告诉我而已。 然后他们又欢迎我来年会，说车费报销，只不过没告诉我年会地址，以及没把我拉进年会作者群里去而已。 最终这本书迎来了完结。 不过就如同当年我在《超次元魔女》那边说的一样，完结并不代表着结局，更不代表着结束，莉莉丝和她的小伙伴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而已。 如果有想要关注新书情况的/调戏作者的/随便干啥的，可以加《上帝小姐》的书友群262547473，里面有四百多号读者朋友喔~ 或者有微博的朋友也可以关注在下的渣浪微博‘六二君今天存稿了吗’，我时不时地也会在微博上刷刷存在感。 如果有上帝小姐续集或者上帝小姐第二部的情报，我也会在微博和群里公布相关消息。 最后友情提示：如果想要购买周边产品、纪念品等等，请勿轻信购买来源不明的周边产品，否则就是让钱打了水漂。 如有需要可以到微博或者QQ群找我核准。 最后，祝大家新春快乐！ 2017.1.20 by六二/萌骚的百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