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 上班，然后成为魔法少女 作者: 猫的眼镜 简介: 作为杂鱼的鱿鱼怪人史奎尔，在一次任务中不得已戴上了偷来的骑士腰带，却阴差阳错变成了魔法少女，甚至还无法取下腰带解除变身……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魔法少女克拉拉了！去英雄那边当卧底吧！” 被大统领安排了这样苛刻的任务，新生的鱿鱼小姐战战兢兢地踏上了英雄之路！！ 第0章 : 第一章 捡到驱动器，然后…… 鱿鱼怪人，史奎尔，男，35岁。 业余爱好是画漫画。 虽然身上长了不少在工口本中常见的触手，但本人对这类题材没有任何兴趣。 明明是怪人在画英雄题材的漫画，也因为是怪人，所以总是把英雄画的像个暴力反派，因此连刊载都做不到，投稿也屡屡被拒。 隶属于以世界征服为目标的大型犯罪集团“耐特梅尔”，即便是在世界范围内，也能排排进前三的邪恶组织。 虽然组织很牛逼，外貌也很像传说中的夺心魔，但史奎尔只是下级怪人中的吊车尾。 使用身上的鱿鱼触须战斗，能力是潜入水中改变表皮颜色隐身，或利用滑溜溜的体液，偏移对手的攻击。 有一定再生能力，但是怕盐。 平常去拉面店吃二郎拉面都要店长少放点盐那种程度。 存款很少。 虽然长得像夺心魔，但心灵感应类的超能力当然是完全没有的。 光听描述就知道很弱。 作为怪人却只比战斗员强的有限，没有单独实施犯罪的本事，在职业英雄眼中是杂鱼，在市民眼里又是穷凶极恶的怪物，平时就跟在上级怪人身后滥竽充数，被英雄胖揍的同时混点工资。 他就处在这么个不上不下的位置。 卡着了。 他甚至觉得，如果自己这辈子就这样，那当初还不如去当个派遣战斗员，虽然薪水会更少一点，可至少还能有个人样。 没有人会觉得鱿鱼头可爱或者帅气，他连个女朋友都不好找，女性怪人也瞧不上他的实力，公司的改造部更不会把宝贵的经费浪费在吊车尾身上，想要强化改造就得拿出点业绩来…… 而现在，执行任务中的史奎尔，正躲在中枢城肮脏的下水道内，他抱着个银色手提箱，强忍着恶心潜入涌动的污水之下。 “见鬼，那只滑溜溜的弱鸡非要往这种地方跑吗？居然让本小姐钻到这种地方来……呕，光是闻到气味就要算工伤了好嘛！” 女性英雄骂骂咧咧的声音很近，几乎就在他的头顶，即便在水下也能听的很清晰。 史奎尔一动都不敢动，大气不敢喘（鳃呼吸），他依靠变色能力模拟水下环境，可若是动弹就会被发现，那就彻底没了逃脱的可能。 毕竟，他的拟态也不过是“这点程度”的东西。 “失窃的似乎是‘世界树科技’的新型驱动器？那个要是被‘耐特梅尔’拿去逆向工程，那后果难以想象……” “啊？这次的事又是‘耐特梅尔’干的？” “至少在上面逮捕的那个怪人隶属于‘耐特梅尔’，逃跑的这个应该也是同一组织的吧？” 与魔法少女交谈的是一位男性英雄，即便在水下也能看到他天蓝色的装甲涂装。 他们的对话让躲在水下的史奎尔心惊，这手提箱里装着“世界树科技”的尖端产品，怪不得交接的上级怪人在出现时就身受重伤，而自己还会被这么多英雄追杀——这可是他前所未有的待遇。 但反过来说…… 如果能把这东西带回总部，没准就能得到强化升级的机会，只要有了战胜英雄的力量，他就能突破这种不上不下的现状，升职加薪…… 甚至在相亲时都能更有底气。 恶心，忍耐，冷，还是得忍耐。 直到魔法少女和男性英雄走远，史奎尔才小心翼翼地浮出水面，就算是鱿鱼怪人也不会想在又脏又冷的下水道里长时间蛰伏。 要知道这可是中枢城的下水道，鬼知道这水里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物质，变异毕竟是小概率事件，他可不想拿命去赌。 妈的，这都叫什么事啊？ 史奎尔啐了一口，抱起手提箱往英雄们的反方向走，这下水道里信号极差，他甚至没办法和总部取得联络，只能先想办法离开。 不过他很快发现，情况比他想的还要糟糕，每个下水道的出口都被英雄和世界树科技的人封锁，凭自己滑溜溜、软趴趴的触手显然没有冲击防线的可能…… 那不叫勇气，叫白给。 应该，很快就会展开地毯式搜索吧？ 史奎尔的情况近乎绝望，不过他还有最后的希望。 “对了，新型驱动器。” 既然是尖端技术，没准拥有能够突围出去的力量。 他在下水道内找了间偏僻的维修间，轻轻反锁上门，他坐在地上开始研究自己的“救命稻草”。 银白的密码手提箱上用油性笔写着一些信息。 “NIX-1，世界树科技资产，故障实验品，密码:123456。” 故障的实验品？ 但不知道名称，只有代号。 这确实像是实验室里的产物。 不过马虎的研究员把手提箱的密码直接写在箱体上，还是出乎史奎尔的预料，输入密码打开手提箱，箱子里的内容物也颇为简洁，仅有一条颇有科技感的银白腰带，正面是块黑色的屏幕，连膜都没有撕下来，崭新出厂。 “这是，假面英雄类型的驱动型吗？” 箱子里没有附带说明书，怎么使用也不知道。 不，应该说是能否使用都不清楚，毕竟这可是“故障”实验品。 “快！脚印在这边！！” 就在此时，维修间的门外传来搜索人员的动静，还伴随着狗叫。 史奎尔没时间犹豫，拿起这条腰带就扣在自己的腰上。 “开发代号是NIX，那就叫倪克斯驱动器（NIX-Driver）吧！” 他还琢磨着要如何使用，腰带便自行启动，两根针管从腰带后方刺入史奎尔柔软的皮下，随之而来的是理所当然的剧痛，这完全没想到的情况令他发出难以克制的惨叫。 被驱动器像烤鱿鱼一样穿刺了。 “啊——！” 难道，这就是被标记为“故障”的原因吗！？ 【神经链接……分析……已完成。】 他的脑海中却响起无感情的女性系统语音。 【登记认证……未知对象……已建立新档案。】 与此同时，维修间的房门也被巨大的力量猛地踹开，穿着红色长裙，动作粗暴的魔法少女闯了进来。 【正在生成作战体……无数据……建立空白作战体……已完成。】 几乎就在一瞬间，白色紧身衣在体表构筑、具现。 纯粹的白，没有任何花纹，正紧紧包裹着史奎尔的身体，软趴趴的鱿鱼身体却浮现出结实的腹肌纹路，甚至连硕大的鱿鱼脑袋也被收进了正常尺寸的头罩…… 按理说是脑袋会被挤爆情况，可他却没有任何的不适应，甚至没有穿着什么的感觉。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清爽感，真不亏是“世界树科技”的尖端科技，连自适应的作战服这么舒适。 “小偷！纳命来吧！” 然而还没等史奎尔缓过神，那位连英雄名都不知道的魔法少女，已经一拳招呼到他的脸上，那夸张到不像魔法少女类型的怪力，瞬间就将史奎尔揍得向后飞摔出去。 而此时的他却完全没有穿着护具的感觉，这拳仿佛就像是真的捶在了他脸上，揍的他七荤八素开染铺…… 如果是原本的史奎尔，这样的直拳可能就被粘液滑开了。 怎么用了这个驱动器却没感觉变强啊？ 尖端科技就这点水平？ 而且这又是踹门又是打拳的，这算是哪门子的魔法少女啊！你是光之美少女吧？ 史奎尔捂着吃痛的面颊重新站起身，甚至抚摸这头罩的表面他还有触觉反馈，仿佛是在摸自己的脸和光头。 当然，他原本的脸都是滑溜溜的，根本不会像这样干爽。 “嚯？不愧是尖端驱动器，挨了我一拳还能站起来吗？” 魔法少女像流氓似得甩了甩手腕，史奎尔没有理她，只是问道： “倪克斯，就没有什么武器嘛？” 【生成……D·M萃取器……已完成。】 他的右小臂变成一支注射筒状的武装，那白色的造型相当简洁。 “萃取……萃取什么？”史奎尔还在懵逼状态。 【萃取对象，请以眼前的敌性个体为目标。】 那“敌性个体”飞身一脚就踹上来，丝毫不介意露出那洋裙之下的安全裤，但这次史奎尔早有防备，侧身闪避的同时将针筒捅向魔法少女，并顶住了后者的肚子上。 【数据萃取……魔法少女……分析……已完成。】 针筒侧面的灯条猛地暴涨，似乎是从魔法少女体内抽取了什么东西，不明所以的后者也紧张地拉开距离，并观察自身的情况…… 结果并没有察觉到异常。 “额，好像……没用？” 史奎尔也是茫然。 “啊，说起来，那台装置是故障品来着？区区杂鱼穿着故障的作战服就想打赢本小姐？是不是太小看人了！” 娇小的魔法少女拨动手背上的魔法宝石，在一阵绚烂的光效中召唤出一把和她人差不多高的……狼牙金棒。 “喂！你这是哪门子的魔法少女啊？！” 挥舞狼牙棒的魔法少女也太凶残了点吧！ “哈！本小姐当然是魔法少女啦！这把狼牙棒砸你头上的时候，可是会冒出爱心光效的哟！” 故作可爱的语调，高举着骇人的铁兵，那红色的魔法少女像野蛮人一样吼叫着冲了上来。 【数据载入……魔法少女神威……已完成。】 而就在此时，史奎尔的身体表面再度发生了变化。 第1章 : 第二章 变身！ 【正在生成作战体……魔法少女神威……已完成。】 有那么一瞬间，史奎尔彻底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精神失去了对外的感知，连自我的概念都变得模糊。 但这种令人心悸的状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当包括视觉在内的感官重新恢复，她却瞧见那红裙魔法少女停止了攻击动作，正满惊骇地瞪着她，脸上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你、你这家伙……都做了什么啊？！” 魔法少女近乎尖叫的质问。 “啊？” 然而史奎尔自己也是懵逼状态。 视线变矮，原本比自己还矮一个半头的魔法少女，此时却与自己的视线持平；多年没见的头发垂落至眼前，还摩擦着耳朵和颈部敏感的肌肤。 更重要的是…… “咦？！” 史奎尔低下头，发现自己身上正穿着深红的短款洋裙，裙摆只到膝盖之上，这微妙的长度令她莫名地感到不安，胸前还扎着为掩盖贫瘠胸部而存在金色缎带蝴蝶结。 这着装与面前的魔法少女完全相同，连脚上的靴子款式都一样…… 实际上，她们连五官都完全一样。 此时此刻，她俨然就是另一个魔法少女神威。 像格斗游戏中的1p和2p角色，在狭小的维修间相视而立，就差在头上显示血条和怒气槽了。 而本尊与赝品唯一的不同，就是史奎尔没有魔法少女手腕上佩戴的那枚魔法宝石腕带，取而代之的是她腰上戴着尼克斯驱动器。 魔法少女的身体让史奎尔非常好奇，说实话她很想仔细研究自己现在的模样，但那么做肯定会被狼牙棒痛击头部。 不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数据萃取……导入…… 史奎尔回想起之前的系统语音。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吗？” 尼克斯驱动器的效果，抽取其他英雄的力量为己所用？ 不对，这更像是复制。 魔法少女的力量并没有被夺取，可为什么世界树科技要研究拷贝其他英雄力量的驱动器？ 史奎尔很难不去思考这个问题，不过眼下她必须先想办法突围，面前的魔法少女对自己有所忌惮，但肯定不会放自己离开。 为了对付她，自己至少不能赤手空拳。 “倪克斯，给我武器！” 她看了眼对面的魔法少女，又补充道：“我不要狼牙棒！” 【初次作战，正在重组数据集……请稍候。】 “还要稍后啊？！” 连声音都变得少女，但发声习惯的不同听起来却与神威有区别。 “看不起狼牙棒的家伙都会被本小姐捶成小饼干哦！” 正版的魔法少女神威气得咬牙，她提起气势，浅粉的魔力风暴环绕她的周身，也进一步地强化了她本就夸张的力量。 轰—— 史奎尔及时躲闪，让那狼牙棒砸在地上，可就算没有直接命中，也砸得整个维修间剧烈晃动，墙体都出现了触目惊心的裂缝。 史奎尔吓得咽了口唾沫。 “你、你想把自己也给活埋嘛？” “闭嘴，不准顶着我的脸和声音说话！” “倪克斯！武器，快一点啊！” 【正在分析使用者的战斗习惯。】 “这是要分析多久啊！” 如此危急关头，倪克斯驱动器的声音依然不紧不慢，史奎德多少有些质疑这台驱动器的实用性。 复制其他人的力量听起来很强，但熟练度不如对方，就算复制了对方的全部力量，结果上不还是被单方面的吊打嘛？ 这是熟练度的差距，就像她现在这样。 “区区杂鱼，不准躲！” 不管神威如何呵斥，史奎尔都在本就狭小的维修间内抱头鼠窜。 “怎么可能不躲……咿呀！” 狼牙棒擦着后背挥过，明明堪堪躲过没有被直接击中，风压却刮得史奎尔生疼，并发出一点儿不爷们的惨叫。 “不要用我的样子发出这么丢人的声音！” 骂骂咧咧的神威每一次挥舞狼牙棒，维修间墙上的裂隙就会增大几分，天花板也会崩落灰土，再这么砸下去必然会造成崩塌。 “你们英雄打起来都不顾及公共设施的安全嘛？！” “反正会有人负责修好的！” 理直气壮回答的神威堵在门口，完全不给史奎德逃离的机会。 明明二者是同样的“机体”，史奎德却表现得比神威更加灵活，不过力量上似乎无法与之相提并论，她屡次扑向神威进行反击，都被后者的狼牙棒给打回维修间内。 【分析完成……正在进行武器设计。】 救命的武器居然是当场进行设计的吗？！ 这条腰带确实是残次品吧！！ 眼看碎裂越来越严重，维修间外待命的世界树科技的雇佣兵见状，早已撤出了下水道。 英雄和怪人被活埋还有活下来的可能，他们普通士兵可没有那样的命。 而事实上，维修间确实要撑不住了。 “开什么玩笑！这里要塌啦！” 【生成……墨染之杖……完成。】 不堪重负的天花板绷断之际，史奎尔的武器总算是完成了。 “墨染之杖”的外观是相当标准的魔法少女魔杖。 并不活跃的深灰，杖尖的金属触手环形内，嵌着Q版鱿鱼造型的黑水晶，还有这柔软的透明鱿鱼须装饰在那水晶之下，虽然沉暗的颜色并不讨喜，整体的设计却隐隐透着股调皮劲。 而就在魔杖生成的瞬间，史奎尔身上的深红洋裙也染上了墨黑。 这下可真变成2P配色了。 【墨染之杖可以作为长柄武器，同时也能作为施术的媒介。】 “施术？我不会魔法啊！” 史奎尔哪知道魔法是什么，拿着根漂亮的魔杖也只能当烧火棍，这抡起来也确实不如神威那气势汹汹的狼牙棒，毕竟触手软趴趴。 【用心去感受，魔法的使用方法就在你的心底。】 “明明是驱动器搭载的智能AI，居然在说这么唯心的话嘛！” 【魔法就是心的力量。】 “就、就算你这么说也……哇！？” 楼板在吱哑声中坍塌，双手握着狼牙棒的神威，在门口摆出击球准备的姿态，这摆明了是想把史奎尔活埋在维修间内。 “我才不要死在这种地方！我的漫画都还没能刊载啊！” 魔法的使用方法？ 那种事，史奎尔当然不知道。 既然没办法配合魔杖，那就只能让魔杖来配合自己了。 他单手旋转魔杖，白、灰、黑三色的魔力似乎理解了她的意图，竟呈漩涡状聚集在杖尖……能行！ “乌天墨束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应该喊点什么有气势招式名。 在被天花板压塌之前，这聚集起来的化作一束乌漆嘛黑的魔炮轰向站在门前的神威。 “什——？！” 尽管将狼牙棒举在身前抵挡，可那强大的魔法冲击依然将她轰飞出去，摔在下水道满是淤泥的肮脏管壁上，甚至连衣服上都沾满了乌黑的墨，看上去就很难清洗…… 讨厌被弄脏的魔法少女，惊讶的却是另一件事。 “开什么玩笑……那家伙居然能使用魔法？” 明明只是偷取了自己数据的冒牌货，居然像个正常的魔法少女那样掏出魔杖，甚至还能放出魔力。 这样的现实讽刺着这位以拳脚出名的魔法少女。 她，也不是因为喜欢才使用拳脚作战的…… 总算逃出维修间的史奎尔知道，自己还没有真正的安全，周围全是世界树科技的雇佣兵。 她再度挥舞魔杖，洒下大片涌动的墨雾充斥整个下水道。 虽然魔法少女神威看不见，但她还是高喊道： “蔚蓝骑兵，拦住那家伙！” “收到，神威女士。” 重兵把守的下水道入口，与神威同组的男性英雄上前一步。 “西格玛英雄公司所属，蔚蓝骑兵。” “即刻开始拦截任务。” 第2章 : 第三章 瞒天过海 蔚蓝骑兵指挥着世界树科技的雇佣兵，在下水道入口严阵以待，以提防可能突围的科技小偷。 他身材高大，穿着颇有科技感、棱角分明的蓝色外骨骼，那哑光磨砂的金属装甲上，印着个风格简洁的“Σ”，高反射目镜下忽闪着蜂巢状的荧光。 这也是西格玛英雄公司一贯的设计风格。 根据下水道里跑出来的雇佣兵所言，对方似乎使用了世界树科技失窃的尖端驱动器，虽说使用者只是个杂鱼，却发挥出了能击败魔法少女神威的实力，为此不得不提高警惕。 他没有贸然冲进这片黑雾。 蔚蓝骑兵代表着西格玛英雄公司的形象，而对手只是名不见经传的下级怪人，他不能在这里留下败绩，那等于是给公司的招牌抹黑。 所以保持稳健是必须的…… 然而，他等了半天依然不见敌影。 那阵干扰视线额墨雾完全没有散去的迹象，目标显然还没有离开下水道，可下水道的内部却是一片死寂…… 难道是往其他下水道出口去了？ “神威女士？你还好吗？” 他试着通过通讯频道呼叫共同行动的临时队友，然而没有回应。 可抬头，却看到她匆匆忙忙地跑出了黑雾。 “咳咳咳，我在这里！” 光看外表，神威的状态比想象中要好，深红洋裙没有半点破损的痕迹，不过她脚下却步履蹒跚，看起来颇为虚弱。 “里面怎么回事？”蔚蓝骑兵问道。 神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答道：“我……本小姐被那个家伙打飞啦！这种事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的嘛！” “你的通讯设备呢？”蔚蓝骑兵指了指耳朵。 “掉那里面找不到啦！对方的能力很麻烦，你最好别贸然进去，那雾里可什么都看不见……后面先交给你，嘶，本小姐先休息一下！” 矮小的神威拍了拍他的胳膊，捂着肚子准备离开现场。 只是这不经意间的动作，却让蔚蓝骑兵起了疑心。 二人也不是很熟，只是这次事件中的临时搭档，可在之前的接触中，作为魔法少女的神威一直都在避免像这样的肢体接触，那种刻意保持的距离感却在此时消失了。 “等等，神威女士。” 因此，他叫住了神威。 “啊？怎、怎么了？” 后者犹豫着转过身，表情不太自然。 “请让我检查一下你的伤势。” 蔚蓝骑兵怀疑眼前的神威并非本尊。 “检查？” 神威的表情在一瞬间的僵住，随即换上一副露骨的嫌恶。 “你该不会想用什么X光来透视本小姐的身体吧？变态！” 就算神威的抗拒如此激烈，蔚蓝骑兵也不打算顾及什么情面。 “抱歉了，这是必要的慎重。” 扫描装置透过头盔目镜照射出激光，自上而下掠过神威的身体，后者顿时抱着胸口做惊怒状，却没再开口说什么训斥的话，紧张地等待蔚蓝骑兵的扫描结果。 “信息比对完成，确实是本人，请允许我为自己的失礼行为道歉，你的腹部伤势需要尽快处理，请先退到后方去吧。” 扫描结果显示确实是神威，而且在腰腹有严重的穿透伤。 这一结果让神威松了口气，可在长舒一口气之后她又板起脸。 “哼，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 她呛了蔚蓝骑兵一句，便捂着肚子扶着墙离开了下水道出口。 然而就在神威离开后不久，那下水道内挥之不去的墨雾却逐渐烟消云散，并且…… 另一名昏迷、浑身墨污的神威，被雇佣兵们从下水道抬了出来，还佩戴着通讯设备。 蔚蓝骑兵，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 是的，史奎尔才是那个离开现场的“神威”。 借助倪克斯驱动器的功能，不仅能把变黑的裙子重新染红，还能将驱动器隐藏在作战体内部，并创造出没有实际功能的魔法护腕。 通过神威的数据生成的作战体，虽说是赝品，可实际上与本尊并无二致，蔚蓝骑兵的扫描检查自然无法察觉到异常。 当然，史奎尔对神威那张狂性格的模仿骗过了蔚蓝骑兵，这也是一部分的原因。 “什么嘛，我的演技还不赖的嘛？” 下水道附近都拉起了警戒线，但史奎尔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就顺利的离开，她的目的地是犯罪组织“耐特梅尔”的中枢城总部，位于市中心的摩天大厦……的地下基地。 距离很远，但因为中枢城有优秀的地下交通网络，所以乘坐高速地铁就能很快到达。 不过，魔法少女的外表还是太过引人注目，所以史奎尔在地铁卫生间的隔间内进行了变装。 【请求已受理。】 【正在重新生成作战体……已完成。】 倪克斯驱动器可以通过修改数据、刷新数据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作战体的外表，她深红洋裙重新变回了黑色，还用创造出发带扎起马尾辫，同时对腹部的伤势进行简单的处理。 就像蔚蓝骑兵扫描的那样，她的腹部确实有伤。 虽然倪克斯驱动器已经和她原本的身体一样，被作战体包裹在了下方，但本体上被钻出的两个洞依然同步出现在了作战体上。 这倒是让史奎尔进一步了解尼克斯驱动器的规则。 伤口，倪克斯驱动器无法处理伤口。 作战体受伤会影响本体，同理，被作战体包裹的本体所受的伤，也会反应在作战体上。 那两个伤口虽然很深，但依靠鱿鱼怪人“那点程度”的再生，依然能够缓慢恢复，至于疼痛…… 她的日常工作就是挨英雄的揍，这点程度的疼痛根本无所谓。 现在只需要止住血就好。 “嗯？啊！！” 离开卫生间的隔间却受到注视，这才意识到自己跑进男厕所的史奎尔，像个小女生似的急忙跑了出去。 “不对啊！我又不是真的女人，我在慌什么啊？” 这么想的时候，她已经坐进上地铁。 中枢城的地铁，最高时速接近三百公里，基本上是停靠的时间比运行的时间长，所以并没有花多久便抵达了市中心，再步行一段路，史奎尔便来到耐特梅尔的总部大厦。 但不同于往常，周围的视线有些古怪。 她走进维修电梯，掏出写着“D级怪人－史奎尔”的员工卡，原本只显示到地下二层的电梯开始高速且平稳地下坠，显然已经超出地下二层该有的深度。 史奎尔却对此习以为常。 因为这就是耐特梅尔的地下基地的进入方式之一。 当电梯停下，她甚至还在电梯开门前打了个呵欠，结果出门…… “咦？” “耐特梅尔”总部安保部部长，被称为“铁壁的弗尔特”的上级机械怪人，此时正抱着胳膊站在电梯前。 他的外表是有着深色的肌肤的光头壮汉，在他身后是保安部的仿生机器人，清一色的肌肉猛男造型，身上穿着五颜六色的三角内裤，光是视觉上的冲击就让人难以忍受。 “弗、弗尔特部长，请问这是……” “胆子不小嘛，黑色的魔法少女啊！你可是这三年来第一个胆敢入侵‘耐特梅尔’总部的英雄！” 虽然是个机器人，但弗尔特的性格却相当豪迈，甚至说话时还在炫耀他膨胀的仿生肱二头肌。 “不，我不是……” 史奎尔想要拒绝，但弗尔特却有着不听人说话的坏习惯。 “为表尊重！在动手之前我允许你在这里唱名！感到荣幸吧！” 明明这么说却在不断逼近，两米有余的身高对眼下一米五的史奎尔来说太有压迫感。 “所以说我不是……” 被这夸张的阵仗吓到，史奎尔试图退回电梯，可这一行为却惹怒了这位安保部部长。 “这种时候还打算逃跑吗？懦夫！” “我现在也当不成懦夫吧？倪克斯，解除变身！” 【Error－遇到未知错误，请稍后重试。】 “啊？” 史奎尔在这时才想起来…… 倪克斯是一台“故障”的实验品。 “救、救命！” “嘿喝！嘿哈！”x10 史奎尔发出哀嚎，但安保部的“肌肉猛男”们立即一拥而上，发出奇怪的声音将她淹没。 【Error】 第3章 : 第四章 监狱部 耐特梅尔的监狱部。 由于被当成入侵总部的魔法少女，史奎尔被安保部的肌肉机器人们投入监牢。 牢房的环境很糟糕，看起来更像古代保留至今的遗迹，在这由砖石砌成的空间内，部分墙角还长着绿色的苔藓和鲜艳的蘑菇，甚至散发着潮湿发霉的难闻气味。 “我为组织立过功！我为公司流过血！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要见昔拉部长！” 史奎尔扒拉着牢房的栅栏竭力地呼喊，然而除了回音之外，并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毕竟，这空荡荡的监狱部里只有她一个犯人而已。 她还是第一次来监狱部。 甚至是第一次知道公司还有这么个部门。 明明是全世界科技水平最高的城市的市中心的地下，居然还有这样具有RPG游戏风格的地牢，甚至连墙上的照明用的都是火把，耐特梅尔的总部设计师的品位还真是复古。 “这下，可真是死局了。” 能证明身份的员工卡，以及魔法少女的变身器都被没收，因此百口莫辩的史奎尔，这下就真的只是个“黑色的魔法少女”了。 “好饿，明明都到下班时间……今天的稿子也还没画……再这样下去要赶不上投稿的窗口期了。” 仰躺在牢房内的单人床上，史奎尔的鼻子有些酸楚。 奔波一天连饭都没吃上，还从大叔年龄的怪人变成了魔法少女，好不容易在英雄的围堵下回到公司，本以为事情总算告一段落时，却又被安保部的肌肉机器人们抓捕…… 她几乎是被肌肉们夹着丢到监狱来的。 她至今不明白，那些仿生机器人为什么要做成穿着三角裤的健美先生造型，科学部的家伙是不是审美有问题？ “被奇怪的驱动器变成女人，还要被一群肌肉男挤到双脚离地，我已经不干净了。” 史奎尔躺在床上掩面抽泣，但完全没有眼泪。 【可执行作战体清洁，是否继续？】 脑袋里再度响起倪克斯驱动器的系统提示音。 “不，脏掉得可不是身体，是我的灵魂啊！男人的灵魂被男人玷污了！” 虽然那是一群机器人，但外表看上去却都是健美先生。 倪克斯驱动器却答道： 【据魔法少女结社发布的刊物记载，灵魂变污秽的魔法少女可能堕落成魔女，可以考虑去邪恶组织应聘。】 “我就是邪恶组织的员工啊！而且重点才不在那边吧？！” 她在床上撒气似的胡乱蹬腿，还拍打腰上的倪克斯驱动器。 “说到底还不都是因为你……到底为啥无法解除变身啊？” 虽然无法解除变身，但让驱动器从作战体内重新浮现还是能做到的，只不过依然无法取下来，就像是被诅咒的强力装备。 “解除变身！”史奎尔再次尝试。 【Error－操作错误，请稍后重试。】 “我可去你*的！” 骂骂咧咧地宣泄情绪，这根本不是稍等一下就能恢复的问题。 这台开发代号为NIX-01的驱动器被标记“故障”的原因，恐怕就是因为戴上就无法解除。 腰带和使用者已经连接在一起了。 腰部的伤口就是为了与脊椎相连接，最终连接上全身的神经。 简直就像是活得一样，史奎尔感觉自己是被驱动器寄生了。 “墨染之杖。” 朝着空中伸手，细长的鱿鱼魔杖凭空出现。 只要驱动器还戴在身上，她随时都能生成武器，那突破牢房也不是不可能…… “不行，不能这么做。” 可稍做犹豫，她还是解除了魔杖。 或许再用一次“乌天墨束爆”就能炸开牢门，但如果选择越狱，那自己身上的嫌疑可就彻底洗不清了。 哐哐—— 思考间，牢房的栅栏被敲响。 耐特梅尔监狱部部长，真菌怪人莫斯提玛正在牢房外盯着她。 他身材高瘦，难以分辨的混沌五官，漆黑且不稳定的体表正不间断地翻涌着，散发着部长级怪人应有的压迫感。 他身后跟着两名狱卒，他们的脑袋上都覆盖着黑色菌丝，显然处于一个不正常的状态。 这吓得猛地史奎尔坐起身。 她从未听说过监狱部，自然也不认识这位低调的部长。 莫斯提玛却向前几步，牢房栅栏毫无阻拦地透过他不定型的身体，他就这么走了进来，站在了牢房内，站在史奎尔的床边俯身查看，没有五官的面部正不规则地蠕动着。 那骇人的外表却令她打心底里感到恐惧。 当瘦长的影子罩住史奎尔，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黑色的魔法少女，不必恐慌，我是耐特梅尔监狱部部长，你叫我莫斯提玛就好。” 结果，开口却彬彬有礼。 “莫、莫、莫斯提玛部长！” 史奎尔是耐特梅尔的员工，称呼部长级的领导自然要带上职务。 “你似乎受了伤，我们可以替你治疗。” 声音也是好听的青涩少年音，与那恐怖的外表完全不符。 从史奎尔眼中看出意外，莫斯提玛接着说道：“虽然是监狱部部长，但我们的能力能处理伤口。接下来你就要接受审讯，我们认为……你应该在那之前处理好伤势。” “不，不必了。” “我们向你保证只是单纯的治疗。” 尽管能从莫斯提玛的语气中感受到真诚，但史奎尔还是拒绝。 不管表现得再怎么友善，对方也是组织的干部，而自己眼下正被当成他英雄，在解释清楚身份前自己都有被干掉的风险。 “……那就先出来吧。” 史奎尔的拒绝让莫斯提玛感到失落。 他退出牢房，让狱卒打开牢门。 “Boss已经在审讯室等候，请随我们过去。” “额，Boss？” 莫斯提玛点点头，答道: “是的，那位大人决定亲自审问你，请感到荣幸。” “那位大人是……大统领吗？！” 别说是荣幸，史奎尔心脏都要停顿了。 说到耐特梅尔的大统领，那可是当今最强的怪人之一。 被称为“真实梦魇”。 曾在十多年前将十余名围剿自己的上级英雄全数歼灭，邪恶组织耐特梅尔也因此声大噪，并逐步发展至如今的规模。 大统领为人谨慎，即便是在耐特梅尔内部，也只有干部们才有幸见过其尊容，身为下级怪人的史奎尔根本没有资格去见那位大人…… 如今被误认为是入侵总部的英雄，大统领居然亲自来审问了？ 难、难道是想亲手处决我？！ 脚下发软的史奎尔咽了口唾沫，手脚冰凉。 “审讯室到了。” 路程不远，审讯室就在监狱部。 莫斯提玛带着史奎尔来到门前，并如此提醒： “魔法少女，还请整理一下仪表，切莫在Boss面前失礼了。” 因为刚才在床上乱蹬的幼稚行为，此时的史奎尔衣着凌乱，被莫斯提玛这么提醒，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倪克斯，刷新作战体。” 自上而下的白光扫过全身，那身黑色洋裙便又恢复了整洁。 史奎尔对倪克斯驱动器的使用倒是越来越熟练。 “真是便利的魔法。”莫斯提玛如此称赞。 “……不，这个不是魔法。” “科技、超能力、魔法或是其他超自然的力量，它们之间的差异并不重要，只要方便好用就行……那么，请随我进去吧。” 莫斯提玛推开审讯室的大门，领着史奎尔步入其中。 然而在进门的瞬间，史奎尔便感到一阵强烈的恍惚。 这就是…… 来自大统领的威压吗？ 第4章 : 第五章 公审 若不是莫斯提玛从身后轻轻搀扶，史奎尔就已经倒下了。 可靠在莫斯提玛蠕动的身上，她居然有种要陷进去的感觉，还能感觉到温润的菌丝贴着后背蠕动、吞噬…… “哇啊？！” 她匆匆忙忙站直身子。 莫斯提玛扶着她的胳膊，用那副好听的嗓音表达自己的关心。 “没关系吧？” “没、没事的。” 史奎尔的心跳却在加速。 明明是那样的外表，却相当绅士、体贴，让人讨厌不起来。 这份莫名其妙的心头悸动，难道是…… 不对！不可能！ 我怎么可能喜欢上男人！ 这一定是因为昨天画漫画，画到太晚没睡好导致的。 史奎尔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又甩甩头，试图把脑袋里那些粉色的东西甩出去。 “话说，刚才的是……” “是BOSS，我们已经踏入她的领域了。” 莫斯提玛解释道：“她的精神过于强大，以至于接近就会感受到精神压力，所以她从不在干部之外的人前露面……你能理解吗？” “……确实是切身体会了。” 甚至连人都还没见到，仅仅是靠近大统领一定的距离，便会受到如此严重的精神冲击，真不愧是传说级别的最强怪人，与自己这样的杂鱼相比完全就是云泥之别…… 不，光是放在一起比较就足够失礼了。 想到接下来的审讯，史奎尔的后背已被冷汗打湿。 再度望向面前的审讯室，这是比她想象中更大的房间，差不多是一个放映厅的大小，与外面的地牢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富丽堂皇，铺设着华贵的羊毛地毯，宛若中世纪的贵族古堡。 大厅中央摆放着巨大的中空圆桌，除了正对大门的豪华主座外，两侧分别摆放着七个宽大的席位，如同月桂冠一般围成带缺口的环。 但这些座位和史奎尔都没关系。 她的身份是犯人。 她的位置是中央高台上那张冰冷的审讯椅。 史奎尔自觉地坐了上去。 在大统领的精神威压之下，她也不敢不自觉…… 莫斯提玛替她铐上手铐，便走到主座背后的另一扇大门前。 “Boss，我把入侵总部的魔法少女带到了。”他小声通报。 “我知道了，莫斯提玛，你先入座吧。” 门后传来不紧不慢的回应。 “是，Boss。” 没有五官的监狱部部长在左侧最靠外的席位坐下，还向史奎尔点点头，像是在表达安慰的意思。 再接着，史奎尔正对着的那扇大门缓缓开启，穿着黑斗篷的人们陆续走出，虽然斗篷盖住面颊，但从体型和斗篷下的非人结构来看，应该也都是怪人无疑。 透过体型特征，她还勉强能够认出几位，例如执行部部长昔拉大哥那毛茸茸的爪子、安保部部长弗尔特的肌肉和光头…… 难道，在座的所有人都是耐特梅尔的干部？ 意识到这一点的史奎尔，连呼吸都变成了手动挡。 自己正被盯着。 被干部们用带着敌意和挑衅的目光注视着。 当耐特梅尔十四部部长悉数入座，全员到齐，史奎尔才意识到英雄闯入总部是多大的罪行，不加思考的行动给自己带来巨大的麻烦。 就像被肉食动物们包围的小鹿，她连坐姿都变得僵硬。 然而，最后走出来的那位女性却没有戴斗篷。 但她散发出的气场却比任何一位部长都要来得强烈，就像是站在天敌面前，史奎尔的身体不自觉地打战。 “Boss……” 优雅成熟的红发大波浪，头顶着一对角质的恶魔弯角，穿着精美的高定女式西装，背后收拢着蝠翼，坐在那最为尊贵的主座上。 她就是大统领。 耐特梅尔的女王。 对于英雄来说，确实是天敌般的存在…… 这样的她，正懒洋洋地托着下巴注视着作为魔法少女的史奎尔。 不怒自威。 “玛雅，开始公审吧。” 大统领挥了挥手，身旁那位秘书打扮的金发女性便上前一步。 “黑色的魔法少女，接下来你要回答我们的提问，但也只允许回答问题，视你的答案，我们会对你做出不同的处置。” 史奎尔顿时点头如捣蒜。 这阵仗，要不是坐在审讯椅上，她怕是都要吓瘫软过去了。 入职耐特梅尔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些大佬齐聚一堂的场面，这第一次见到居然是为了公审自己…… “首先，名字是什么？”某位嗓门很粗的部长问道。 “史奎尔。” 如此回答的史奎尔，还在偷瞄执行部部长。 其他部长不认识这个名字情有可原，但不能连自己的老大都不认识自己吧？多少会有些印象哈？ 然而她的昔拉大哥却无动于衷，甚至还拿着锉刀优雅地磨爪子。 “那么，你作为魔法少女的名字呢？”粗嗓门的部长追问。 “我不是魔法少女，只是这个驱动器复制了魔法少女的数据。” 双手被铐着，史奎尔只好用脑袋指了指腰上的倪克斯驱动器。 “你的意思是，你眼下的外表其实是复制了某个魔法少女吗？” “对，她叫魔法少女神威，我原本也是耐特梅尔的怪人，只是在执行任务期间……” 史奎尔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秘书小姐冷声喝止。 “住口，不要回答多余的内容，我们会做出判断。” 史奎尔乖乖闭上嘴。 “桀桀桀，既然那个外表是复制来的东西，那不管拿来做什么都可以吧？反正你也不会少块肉。” 声音尖细的部长遁入影子穿过大圆桌，潜行到史奎尔面前，才重新从影子里冒出来。 “说说，有没有揉过自己的胸部？手感怎么样？” “……没有。” 史奎尔如此回答，但这是在说谎。 “桀桀桀，你不诚实。” 眼前这位高瘦的部长这么说着，又从身后掏出旗袍、女仆装、水手服，还有一台复古的单反相机。 他有四只手臂…… 恐怕还不止，只是从斗篷之下伸出了四只而已。 “来挑一件‘史奎尔先生’，换上衣服让我们来拍几张照。” “部长大人，做这种事不太好吧？” “为什么要拒绝？难道刚才只是在说谎？还是说……你其实很在乎这具不属于自己的身体？” 如果只是正常的女装也就罢了，这位部长拿出来的都是不正经的情趣款，史奎尔的视线在那些衣服之间闪烁，面色铁青…… 但又微醺似的羞红。 就算不是自己的身体，该害羞也依然是会害羞的。 尊严和小命应该怎么选？这是道简单的选择题。 “……我穿。” 她咬咬牙，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很好~” 举着女装的部长打开了史奎尔的手铐。 “那么，请以行动来证明自己并不在乎这个身体吧！” 对，反正也不是自己的身体，我一个大老爷们还怕这事儿？ 用这样牵强的理由说服自己，史奎尔做出了屈辱的选择，微微颤抖的手缓缓解开洋裙的领扣，露出少女精巧的锁骨…… 她准备在众目睽睽之下更衣。 “停下。” 大统领出声打断了史奎尔的动作。 “影客，回到座位上去。” 名叫影客的情报部部长也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正当史奎尔松口气，并对大统领心怀感激时，她又打了个响指，直接把那件贴身、纤薄的旗袍换到史奎尔的身上。 “？！” 大统领，连这种事都能做到吗？ 这件旗袍过于轻薄，穿上去就像没穿一样，完完全全凸显出少女的轮廓，史奎尔也因此发出了丢人的声音，面颊也蓦地涨红到耳根。 “公审，继续吧。” 替史奎尔换完衣服，大统领又回到之前那懒洋洋的坐姿。 另一位部长继续提问：“你自称自己是史奎尔，是我们公司的下级怪人，那么，能举例说明你这几年执行的成功任务吗？” “……我独自执行的任务，都没成功。” 过于丢人，史奎尔回答得很小声。 这不只是因为羞涩，更是因为他确实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业绩，否则也不会整天跟在上级怪人身后打酱油登场。 “人事部部长，史奎尔入职多久了？” “差不多五年。”一旁的人事部部长在查询后答道。 “入职五年了还是下级怪人？当初是怎么通过改造评估的？” 对此，人事部部长试着分析： “情报显示，鱿鱼怪人史奎尔在工作之余还在向漫画杂志投稿，他在业余兴趣上花费了过多心思，对工作不敬业，业绩自然也就下降了。” 他们在对话时完全没有看向史奎尔，仿佛讨论的不是眼前的他。 面对这样的指责，史奎尔也忍不住替自己辩解： “等等！我有好好工作，只是我的能力不适合战斗啊！” 那人事部部长却接着补刀。 “或许吧，情报显示他投稿的漫画也被打回来很多次，想来是个什么都做不好的人。” “唔哦……” 史奎尔发出悲鸣。 不管是工作，还是漫画都没能拿出成绩，就这么浑浑噩噩一事无成地混到了三十五岁，幸亏耐特梅尔没有什么三五优化的传统。 虽然这是他自己都知道的事实，但像这样被他人指出来还是有些戳心，她甚至想不出反驳的话语。 “安静，我有个想法。” 眼见大统领再度坐直身子，一众讨论的部长也在此时闭上嘴。 接着，她又朝身边的秘书叮嘱了什么。 “Boss，这样会不会太残忍？” “无妨，到时候看她的反应就能知道，去准备吧。” “……是。” 秘书小姐从主座之后的大门离开审讯室。 虽然不知道大统领要做什么，但金发秘书离开前说的“残忍”史奎尔还是听进去了的。 自己就要被做什么了？ 刑具？她是去拿刑具了吗？！ 时间在惊恐的情绪下被无限拉长，等待变成了煎熬，在她脑补了各种严刑拷打的可能性之后，秘书却推进来一辆烧烤的餐车。 “咦？” 她推着餐车绕过圆桌，来到史奎尔的面前。 ……这是要做什么？ 史奎尔不明白，秘书小姐却看向圆桌边。 “后勤部长，能麻烦你吗？” 史奎尔还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但那胖胖的后勤部长上来就从餐车边的水桶里捞出一只冰鲜鱿鱼。 “诶？” 鱿鱼怪人也是鱿鱼。 虽说原本是人，但在改造成怪人时也用上了鱿鱼的基因，所以史奎尔平时就拒绝食用鱿鱼。 在她看来，这就像是在吃人一样残忍、血淋淋。 不仅是史奎尔，绝大多数怪人都会有类似的问题，算是改造留下的后遗症。 “你、你们要做什么？” 她开始害怕了。 那后勤部长虽是大块头，但刀工却很灵活，几刀将鱿鱼解体，并撕掉鱿鱼花黑的皮膜，刨去内脏，改花刀，在清洗之后用金属签子串了起来。 之后，便涂上刺激食欲的酱料放在炭火上烧。 “不，不可以这样！！” 这样的场面过于残忍，史奎尔可看不得这些，她在审讯椅上闭着眼摇晃，想着眼不见为净，可没多久烤鱿鱼的香味就窜入她的鼻腔，不争气的口水也开始分泌…… 毕竟她也饿了大半天。 再接着，后勤部长开始在鱿鱼上撒盐。 “哇啊啊啊！！！” 盐会破坏史奎尔体表的黏膜层，吃多了就会皮肤干燥，所以他平时的饮食很清淡，此时看到烤鱿鱼的表面被洒满了白盐，史奎尔陷入了严重的应激反应。 她在大吼大叫的同时开始抽搐，连身体的轮廓都变得抽象派。 “烤得差不多了就拿过来……哦，也给我们的客人一串吧~” 大统领这么说，金发秘书便端着餐盘，拿起一串烤得喷香但略咸的鱿鱼板，缓缓逼近审讯椅上的史奎尔。 “不要，你不要过来啊！！” 史奎尔试图逃离，但身体却像是被什么禁锢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她甚至没法闭上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串残忍的烤鱿鱼不断迫近…… 这歇斯底里的尖叫，是她唯一能做出的抵抗。 然而，秘书小姐还是把烤鱿鱼塞进她尖叫的口中。 鱿鱼怪人吃到了鱿鱼。 啪叽—— 脑袋里的那根弦似乎断掉了。 在短暂的宕机后，史奎尔含泪爆成一滩墨汁。 第5章 : 第六章 改造部 睁开眼，是不认识的天花板。 感觉到颈下毛骨悚然的蠕动，寒毛直竖的史奎尔猛地坐起身。 扭头望向后方，她刚才枕着的居然是…… 莫斯提玛的腿枕。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虽然这位真菌怪人没有五官，也看不出脸上的表情，不定型的身体还一刻不停地扭动，可史奎尔就是能感受到他的关切。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Boss的刑讯手段有些太过激了。” 那何止是过激。 这会儿回想起来，史奎尔仍感到毛骨悚然，口腔里似乎还残留着烧烤料的咸味，生理上的不适也再度浮现，顿时犯恶心。 “额，谢谢关心，但暂时还好……” “不必道谢，我们也完全无法食用菌菇，所以能理解这种酷刑有多么残忍……这是一场无妄之灾，希望不会给你留下心理阴影。” 这份理性又温柔的关照与安慰，让史奎尔的少女心又开始扑通扑通的小鹿乱撞…… 哦，脑子！在这里停顿！ 身为男人，睡男人的膝枕，被男人关心，居然还对男人心动…… 单身三十五年，史奎尔对女性都不曾有过这般强烈的悸动，这难道是少女之身带来的诅咒？ 不行，我可是男人！ 史奎尔开始猛击自己的脑袋，驱赶杂念。 努力摆正心态，她才问道：“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Boss和其他部长都离开了吗？公审的结果呢？” “不必担心。” 回答这个问题的，是一旁沙发上的金发秘书。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玛雅，是大统领的秘书，应该还记得我吧？” 注意到身边还有个人，史奎尔当即正襟危坐。 “当、当然记得，玛雅大人！” “嗯，刚才也是不得已而为，希望你不要见怪。” 这能忘记吗？不久前给自己喂烤鱿鱼的就是她！ 虽说是大统领的命令，但要说一点都没怀恨在心是不可能的…… 不过对方毕竟是大统领的秘书，而自己只是个下级怪人，云泥有别的身份令史奎尔敢怒不敢言，只能堆起笑脸摆出识大体的态度。 “不不不您实在是多虑了！我十分理解各位大人对组织内部安全的担忧，绝对不会有因此有任何不满！为了洗清嫌疑，我会接受组织的所有安排！” 可事实上，她很想问问能不能申请工伤抚慰金，但精神伤害很难定界，大概率是拿不到的就是了。 “那……玛雅大人，组织上愿意相信我了吗？” 眼下，史奎尔只关心自己的嫌疑是否被洗清。 “当然，这正是我留下来的理由，事实上……从一开始就没有其他部长，眼下这间会客厅才是审讯室的真实面貌。” “啊？”史奎尔的大脑无法跟上状态。 眼前是中世纪城堡风格的会客厅，沙发、茶几、壁炉，之前那张的气派大圆桌不见踪影，面积小了许多，也不存在什么内室大门。 怎么看都不像是同一间房间。 玛雅推了推眼镜，接着解释：“这场公审不过是Boss为了验证你的身份而创造出的梦境。” “梦境？” “没错，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是在Boss操纵下的梦境，包括你吃下去的那板盐烤鱿鱼，所以，你把它当成一场噩梦就好。” 那还真是让人难以忘却的噩梦。 “不过，我们也由此确认了你的身份，恭喜你了，史奎尔·柔先生，你的嫌疑已经彻底洗清了。” 玛雅的语气毫无波澜，但史奎尔可没听出半点恭喜的意味。 不过，她还是将员工卡还给了史奎尔。 “呼，意思是我可以下班了？” 史奎尔已经受够这一天了。 不过，显然她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 “不，在下班之前……” 叩叩—— 审讯室的门被敲响，打断了玛雅的话语。 “来的正好，请进。” 穿着白大褂的少女从门外探头进来。 “玛雅小姐，我来了！” “快请进，芙兰博士。” 玛雅朝着少女招招手，后者便脚步轻快地走进会客室。 不过，这么年轻的博士还是出乎史奎尔的预料。 “给你的报告都看过了吧？”玛雅问道。 “看过啦！不过亲眼所见还是感觉不可思议！” 蓝色挑染的短发上别着可爱的发夹，脸上挂着清爽笑容，名为芙兰的少女，正满眼好奇地围着沙发上的史奎尔打转。 “哎呀！改造怪人使用假面英雄风格的驱动器，却变成了魔法少女？真让人好奇，世界树科技到底用了什么技术才能做到这种事？我好想知道哦！” 她的打扮很独特，那身研究员标配的白大褂下，却穿着时尚的JK制服，衬衣的下摆也高高低扎起，露出少女纤细的腰腹，腰间还用皮带挂着枪套，枪套内塞着一把体积略大的白色手枪，正随着少女的步幅摇晃，拍打着英伦风的百褶裙。 最终，芙兰在史奎尔面前立定。 她伸手将坐在沙发上的后者的下巴勾起，弯腰俯身，凑近打量着面庞。 在这无法忽视的Gachi距离，史奎尔也被迫与之对视。 自称研究员的少女五官端正，还化了漂亮的妆，被这样现充气息爆棚的少女注视，大龄单身的史奎尔只能尴尬地躲闪对方的视线。 “哎呀~可爱的小妹妹，还会脸红……所以，你就是报告里提到的那个怪人魔法少女？” 被当成小女孩了，但紧张的史奎尔却憋不出一句话来。 玛雅点点头，替她介绍道：“嗯，这位就是史奎尔先生，我想请你搞清楚她身上发生了什么，能麻烦你带她去改造部吗？” “当然啦！我不就是为此而来的嘛！” 少女拽着史奎尔的胳膊让她站起来，并伸手勾搭上她的脖子。 “跟我走吧！史奎尔妹妹，姐姐我带你去改造部检查身体~！” “……那个，小姑娘，我原本是男的，三十五岁。” “啊？啊呀！” 这话一出，少女立即松开手，并和史奎尔拉开了一个身位的距离，语气和笑容却没有半点变化。 “原来是史奎尔大叔啊！” 这后退半步的小动作，微微伤到了大叔的心。 “你还是那么粗心，报告里明明有写。”玛雅也扶额叹道。 “哈，我的关注点都在这台驱动器上啦！快走吧！我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你现在的身体了！” 说着有歧义的话，芙兰开始拽史奎尔的胳膊。 “好了大叔妹妹，让我们先回改造部再说。” “……那是什么称呼？” “只是陈述事实啦，大叔~” 二人离开审讯室，走进电梯间，芙兰才接着问道： “大叔之前是怪人吧？是由哪位博士改造的？” “额，不记得了。” “怎么会，如果没有离职，强化改造应该也是由同一位……” 史奎尔尴尬地打断。 “不，我没有接受过强化改造。” “咦？为什么？” 芙兰显得诧异，以史奎尔的年龄显然不会是什么新手怪人，这么多年居然没有接受过强化改造，也没从公司离职…… 虽然不情愿，但史奎尔只好解释:“我作为怪人的能力很弱，没有业绩就没有机会强化。” 作为怪人这是个很丢人的话题。 “但不强化就没实力，没实力就没法创造业绩吧？”芙兰问。 “唉，没错，所以我就卡这儿了。” 史奎尔耸耸肩，自嘲中带着中年人的无奈。 芙兰因此安慰道:“放心吧大叔，你这次立了大功肯定算业绩，强化就交给我了！” 电梯停下，抵达改造部楼层。 打开门，迎面就是改造部的前台，左右延伸的走廊两侧都是改造病房，研究员们在那里对怪人进行改造、调整、强化。 史奎尔上次来这里还是他第一次接受改造的时候，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改造部的变化也很大，所以她看着有些陌生。 “改造部，安保机器人的数量还真多。”她说。 几乎每间病房前都有健美先生似得仿生机器人，他们的造型实在辣眼睛，至少在几年前，公司里还没有这群肌肉玩意，可最近却到处都能看到，整个公司都散发着蕉灼的气息。 对此，芙兰解释道: “你知道的吧？改造中的怪人容易出现被野性支配、失去理智的状况，改造后的能力又五花八门，拘束措施不可能面面俱到，时不时就有改造中的疯子跑出来，所以改造部的安保级别很高。” 怪人说到底是给人类注入非人类的因子，在调谐的过程中，这些注入人体的因子会短暂占据上风，然后逐步下调来找到能维持理性的平衡点。 当然，和因子的适应性越高的怪人，实力往往也就越强。 “听起来很危险？” “不危险，拘束措施也是会升级的嘛！技术部的安保机器人也在更新换代，改造部很安全的啦！” 听芙兰这么说，史奎尔的右眼皮不知为何跳了跳。 她被带到一间多功能检查室。 “好了，大叔妹妹，你去那边躺下吧~” 不大的检查室中央摆放着一张无影灯下的手术台，就像是要把靠墙的每一尺空间都沾满，周围堆满了机械臂和各种检查设施。 “记得把衣服脱掉，内衣也不用留～” “……怎么又要脱衣服？” 史奎尔回忆起那个屈辱的梦境，因此不太情愿。 “我跟你说哦，我可不是什么随便的人。” “大叔的脑袋里都是废料嘛？想什么呐！只是请你换上手术服而已，你那身裙装太厚实，会影响检查结果的。” 原来是换手术服，史奎尔犹豫了一下。 “倪克斯，脱掉我的衣服。” 【了解，解除服装……已完成。】 自上而下的白光掠过全身，黑色洋裙化作发光的像素方块消失，史奎尔转眼就成了光屁股。 “啊呀？魔法换装可真是方便~” 芙兰称赞着递来手术服，那锐利而好奇的视线却让史奎尔感到不自在和羞涩。 手术服用超薄的材质制成，如同蚕丝般冰凉柔滑，又很有弹性，虽然外观上看是类似睡衣的宽大款式，可穿上之后却又逐渐收紧，变得贴身…… 低头望去，陌生又熟悉少女的身段一览无余，在手术服下若隐若现地展示着，有种难以言喻的……情趣感？ 史奎尔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窘迫，虽说这是自己的身体，但仿佛多看一眼都会爆炸，她连脑袋都不敢低…… 这、这种不知廉耻的服装真是手术服吗？ 简直比不穿还要糟糕。 史奎尔面红到耳根，芙兰却毫不在意地解释道: “别担心！这种一次性手术服遇到体温就会收缩，等定型的时候颜色也是不透明的，就像是战斗员的紧身衣一样。” “冒昧问一下，为啥设计成这样？” “你想想，怪人们的体型差异有多大？寻常的手术服尺码根本不可能满足所有怪人的需要，而这种自适应手术服就刚刚好~” “……开始检查吧。” 想着配合就能早点下班回家，史奎尔只好硬着头皮躺在手术台上，摆出一副人仍摆弄的姿势来。 可不曾想到，这张看似普通的手术台竟然突然弹出无数绷带，死死扣住她的腰腹、手腕和脚踝，将她整个人固定在了床上。 “芙、芙兰博士，这是怎么回事？” 史奎尔惊恐地大叫起来，芙兰却只是随口答道： “别紧张，那是防止怪人在检查时乱动的保险，老实躺着，这只是一个无创伤检查程序，很快就会结束。” 史奎尔感觉自己像是被送上了屠宰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柔和的光线从头到脚扫过自己的身体，那些先进的传感器和扫描仪正在收集她身体的所有数据，并显示在芙兰面前的控制面板上。 整个过程确实没有一丝疼痛，这倒是让史奎尔稍稍放松下来。 “你的身体很健康，非常健康……” 芙兰嘴里说着赞许的话语，眉头却微微皱起。 “但是我没有得到任何关于你原本身体的数据……大叔啊大叔……你现在只是个纯洁、可爱、无暇的女孩子哦？” 就算被称赞，史奎尔也不会感到高兴。 毕竟这不是她自己的身体。 “难道没办法变回去了嘛？” “想要弄清你身上发生的变化，唯一的线索就是这台驱动器……它来自世界树科技的实验室？” 芙兰摸出两条数据线，以及一把手持电钻。 “我想在它的外壳上打两个洞，接入进去看看原理和结构。” 尼克斯驱动器采用了一体化的外壳，其表面没有任何接口。 “打洞？等等，先别动手……倪克斯，你有没有接口？” 史奎尔还不想把这条腰带搞坏，毕竟这是她变回去的关键，既然自己能与腰带交流，那或许还有更温和的做法。 脑海中响起倪克斯无感情的回答。 【倪克斯是一台数据黑箱，没有预留从外部访问的接口。】 “那，世界树科技的研究员们是怎么调试你的？” 【无需外部调试，我会自主学习和进化的能力。】 一旁的芙兰已经拿起电钻跃跃欲试了，史奎尔只好再次劝道： “那你该想办法变出接口来，倪克斯，看到这位小姐手里的家伙没？不配合的话，你就要面临外壳被钻洞的悲惨命运了。” 【……这可能会引发危险。】倪克斯提醒。 “再这样下去，危险的是你。” 倪克斯驱动器沉默了几秒钟，白色的外壳上方露出两个接口。 “哇哦，能和这台驱动器直接对话？干得好啊！” 放下钻子，芙兰迫不及待地抓起两条数据线，准备将它们接入倪克斯的接口，她想看看这台神秘的驱动器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再等一下，芙兰博士。” 接入前，史奎尔忍不住警告。 “这样做太冒险了，我们应该先交给技术部检查一下。” “放心吧！改造部也不比技术部差，我们有独立安全的内部网络，还有最先进防火墙保护，就算这个驱动器有什么病毒也……” 这么吹嘘着，她毫不犹豫地将两条数据线插入倪克斯驱动器。 下一刻，周围的检查仪器爆发出刺耳的噼啪声，火花四溅，电流乱窜，头顶上无影灯也承受不住过载而爆裂开来。整个实验室都被弥漫着电子设备烧毁时特有的刺鼻气味。 芙兰愣在原地，嘴里还挂着没说完的半句话。 “……绝、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 第6章 : 第七章 芙兰博士 这样的“意外”不止发生在检查室。 伴随着刺耳的警报，透过面向走廊的磨砂玻璃落地窗，可以看到整个改造部都陷入了黑暗与混乱，检查室外传来了交战声、枪火声、哀嚎声、咆哮声，甚至还有爆炸和重物翻倒的巨响。 局势已然失控。 而这场灾难的源头，正就是因为芙兰把数据线接入了驱动器。 这是人祸。 “所以，你们改造部最先进的防火墙，就像层纸一样被捅噗呲一下破了？” “……诶嘿？” 那罪魁祸首敲着脑袋吐出舌头，摆出一副“哎呀~不小心闯祸啦！”的无辜表情，但这次可不是什么闹着玩的小事。 “芙兰博士，请先给我松绑。” 史奎尔还被绷带固定在手术台上，所以想骂她几句都不行。 但控制着手术台的电脑，此时已经黑屏冒青烟了。 “哎呀～这恐怕有点困难，我只能采取些暴力手段啦！” 芙兰又拿出那把危险的电钻，并露出莫名兴奋的表情。 “……等等，你要做什么？” 史奎尔感觉到危险。 “别担心嘛，我会很小心地把你解放出来的！我保证！” 电钻的马达发出嗡鸣。 “等等！” 用钻头钻绷带肯定会伤到自己。 彻底理解这位少女博士有多么不可靠，史奎尔低头询问腰间的驱动器。 “倪克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你做了什么吗？” 【否定，倪克斯只是进行了最低限度的访问，但这座设施的硬件设备过于落后、陈旧，无法承受倪克斯的数据流。】 不知是否是错觉，那冰冷的声音竟然还带着一丝委屈。 “……” 史奎尔有些哑然。 改造部是耐特梅尔的核心部门之一，技术落后是不可能的，只能说是倪克斯驱动器太过超前了。 世界树科技和耐特梅尔之间已经形成了难以跨越的技术鸿沟吗？ 然而，这么先进的驱动器却会因为故障而无法解除变身，史奎尔怀疑就算交给技术部，也没人能弄懂这玩意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你有办法把我从床上弄下去吗？” 【正在生成武器……利刃……已完成。】 银白色的小刀出现在半空，但看起来就不怎么厉害。 “凭空造物的能力？这究竟是什么原理？你现状的身体也是这么出现的？这台驱动器，简直不像这个时代的产物！” 惊讶中带着疑惑，芙兰还是拿过小刀。 她开始割断缠绕在史奎尔身上的绷带，不过这刀子并不够锋利，绷带本身也很坚固，因此割起来有些吃力。 “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史奎尔问道。 芙兰答道：“大概是因为系统失控的原因吧？改造中的怪人好像从病房里逃出来了……听上去，他们正在和安保机器人交手。” 这是她从外面的动静推测出的结论，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没问题吗？” “别担心，问题不大的！安保机器人们很可靠！” 芙兰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声闷响，有什么东西撞在了检查室的磨砂玻璃上。 可即使是磨砂玻璃，只要贴得够近也能模糊地看到外面的事物。 被吓一跳的史奎尔惊心胆战地问: “芙兰博士……刚才撞过来的那家伙，好像就是安保机器人？” “额，没、没关系！检查室也很坚固，我们在这里很安全！” 下一刻，那磨砂玻璃却突然粉碎。 只见一具肌肉猛男造型的安保机器人，像抹布似的被扔到检查室墙角，它在最后还挣扎了一下，但很快便没了动静。 再接着，在窗外出现了更加恐怖的身影。 那是一头勒着领带、梳着大背头的山地大猩猩，它双目赤红，呼出炽热的浊气，俨然正处于芙兰此前所说的那种状态——被动物本能所支配，完全失去了理性。 “靠！丫头，您还是闭嘴吧！” 芙兰实在不靠谱，情急之下的史奎尔连博士都不叫了。 虽说是个科学家，但史奎尔严重怀疑芙兰还有什么非科学的神秘力量，否则一个人怎么能乌鸦嘴到这种程度？ “这也能赖我嘛！” 芙兰不满地反驳，但她手上割绷带的动作却没停下。 “别管我了！你快跑啊！” 此时的史奎尔才勉强抽出双手，她的腰腹和双腿仍被绷带绑在手术台上，眼下这种状况肯定难道变成沙袋的命运，至少要让芙兰从这里逃出去。 “这该死的刀子也太钝了！仔细看这不就是一把西餐刀嘛！还不如我的钻头呢！” 骂骂咧咧的芙兰却毫不畏惧地把小刀投向那猩猩怪人，接着从腰间拔出那把造型奇怪的白色手枪，扣动扳机连开三枪。 “昏睡去吧！怪物！” 本以为是什么杀手锏，结果连那怪人的皮毛都没刺破。 史奎尔定睛一看，那枪射出来的子弹竟然是…… 小型注射针筒。 虽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可那猩猩怪人的注意力却因此转移到了芙兰身上。 “嘿！有本事就来追我啊！” 芙兰一边大声挑衅着，一边撞开检查室的门逃了出去。 山地大猩猩怪人的头脑并不聪明，被这般言语激怒之后，便也不顾一切地追在芙兰出去。 史奎尔明白，她这是在为自己争取逃生的时间。 可芙兰连怪人都不是…… “这样下去她会没命的！” 【计算实力差距，芙兰博士的存活率不足1％。】 “这种事不用计算也能明白吧！给我魔杖！” 【正在生成武装……墨染之杖……已完成。】 倪克斯的声音回响在史奎尔的脑海中，黑白灰三色构成的鱿鱼魔杖再度出现。 既然双手已经解放，那利用杖身的长度作为杠杆，再加上作为魔法少女超越普通人的力量，没准能够撑起绷带…… 然而这些手术台原本就是为怪人设计的，绷带坚韧得令人发指，就算是魔法少女也没那么容易脱身，这也让史奎尔愈加焦急。 “得再快点，我必须……” 改造部的科学家也只不过是普通人而已。 在狂暴化的怪人面前，芙兰撑不了多少时间，虽说是个不靠谱的小丫头，但史奎尔可不想看到她在自己面前死去。 【这份情感……】 倪克斯的声音再次响起。 只是这次更像是在嘀咕着什么，史奎尔都没能听清。 “啊？你说了什么吗？” 【数据升级，墨染之杖：推进模式……已完成。】 唐突的升级，卡在绷带之下的墨染之杖变得更长、更粗，紧缠的绷带被这股膨胀的力量扯断。 眼下的墨染之杖说是魔杖，倒更像是魔女的飞行扫帚，不借助外力悬浮在半空，不过这扫帚的并非竹条，而是滑溜溜的鱿鱼触手。 “哇哦，这玩意看起来给劲啊！” 从手术台上解放的史奎尔，毫不犹豫地跨坐上墨染之杖。 接着，后方的触手喷涌出的墨黑魔力，史奎尔就像出膛的子弹般窜出检查室，沿着走廊高速飞驰。 “哇哦！！” 前方就是那头猩猩暴徒的背影。 在它面前，隐约还能看到露出一角的白大褂。 “芙兰博士！” 眼见他高举的拳头就要落下，史奎尔骑在墨染之杖上俯身，由此进一步加速…… 然而，她终究没能赶上。 “不！” 落下的拳头伴随着清脆的声响…… 额，清脆的？ 越过那头猩猩怪人的头顶，史奎尔才发现被打爆脑袋的只是…… 另一具安保机器人，不过披着芙兰脱下的白大褂作为诱饵。 至于芙兰本人，此时正在更前方的位置逃命，并回头招手。 “哦！大叔！带我一程！” “站着别动！” 虚惊一场的史奎尔贴地减速掠过，把芙兰从地上铲起来。 后者横坐在墨染之杖上，为保持平衡，她的双手也自然而然地搭上史奎尔纤巧的双肩，拇指轻按，还能感受到那立体的锁骨。 此时的史奎尔仍穿着单薄的手术服。 因此，触感清晰的肢体接触也变得不可避免，但这次…… 芙兰可不会再撒手了。 “吓死我了！你怎么能这么鲁莽？” 史奎尔焦急的训斥，却换来芙兰的嬉笑。 “毕竟，这次事故是我的责任嘛~哪能让大叔死在我前面啊？” “还笑呢！笨蛋！” 史奎尔骂了一句感觉不对味，又改口道：“臭丫头！” “那头猩猩还在我们后面，先别掉以轻心~” 史奎尔回头瞥了眼，暴怒的猩猩怪人竟如同推土机般追了上来。 倒不是那猩猩怪人变快，只是超载的墨染之杖变慢了不少…… “前方的岔道右拐，有安全屋！” 因为改造中的怪人时不时会跑出来，所以预留的安全屋就变得很有必要。 漂移过弯钻进岔道，悬停在安全屋门前，让芙兰用员工卡开门。 而此时，被破坏冲动支配的大猩猩也挤进了并不宽敞的走廊。 “快进去！” 钻进安全屋，关上门的同时，二人也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呼……” 接下来，她们只需等待安保部来处理那头大猩猩就行。 芙兰还搂着史奎尔的脖子。 虽然芙兰不太在意，但史奎尔却不好意思地扭捏起来。 “芙兰博士，抱歉了。” 芙兰怎么会不明白她道歉的理由。 “大叔，没关系啦~大家都是女孩子嘛！退一步说，你这次可是救了我的命，那要我以身相许也未尝不可哦？” 这开玩笑的说法，却让史奎尔更难为情。 “还请不要开这种玩笑……” “如果大叔妹妹能一直可爱下去，要我当真也不是不行哦？” “……”史奎尔皱起眉头。 “哈，你的反应也太有趣了吧？” 放松下来的二人在安全屋的长椅上，相互倚靠着坐下，芙兰更是伸手绕过史奎尔的颈部，还随性地搭在了她的肩上。 “不过，能摆脱那家伙真是太好啦！” 话音刚落。 咚—— 咚—— 阵阵的巨响从安全屋的门板之后传来，守在门外的大猩猩正一拳一拳地殴打着厚重的大门，甚至整个安全屋都随之晃动。 “有没有搞错，那家伙还没放弃啊？” 芙兰捂着耳朵喊道：“没关系的啦！安全屋的门很坚固！那头猩猩绝对进不来的~” 可紧接着，门板周围的墙壁上却出现了裂隙。 “芙兰博士！您可别再开口啦！” 第7章 : 第八章 临时的英雄 安全屋厚重的门板确实很坚固，但周围的墙却裂了。 那头扎着领带的猩猩怪人仍在捶打门板，墙体已经出现了明显向内凹陷的变形，水泥和腻子的部分也已经大规模碎裂脱落，眼看着是撑不了多久…… “这怎么可能？这堵墙里可是嵌着钢板的啊！”芙兰惊道。 “小姑奶奶，您先别说话了。” “啊？这种事总不能也怨我吧？！” 史奎尔对芙兰的嘴巴有些敬畏，那双小嘴皮子像是开过光，但凡她保证些什么，那下一秒准会完蛋，仿佛有种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 这一次两次还能用巧合来解释，可这种情况都多少次啦？ “你躲到墙角去，我要准备迎击了！” 史奎尔这么说着，推进模式的墨染之杖变回魔杖的样子，身上的手术服也换回了那套黑色的洋裙。 芙兰只是普通人，而史奎尔好歹也是有战斗力的怪人，在无处可逃的时候，就该由她站出来面对敌人…… 可安全屋的面积不大，真在这里打起来很难顾得上芙兰的安全。 芙兰却转着白色手枪站到史奎尔身边。 “大叔，我也可以战斗的哦！” “别逞强，你的‘子弹’连那头猩猩的皮毛都刺不穿。” 芙兰却笑道：“那又如何？有的人明明手都在发抖，却还要装出大人的样子‘逞英雄’站在我面前呢！” 芙兰说的是史奎尔。 她抓着墨染之杖的双手正不自觉地发抖。 “我也逞不了‘英雄’吧？毕竟大叔我只是鱿鱼怪人嘛！” 史奎尔露出苦笑，又瞥了眼腰间的倪克斯驱动器。 “不过，现在的我没准也能算是半个‘英雄’？” “英雄”两个字仿佛有着不一样的魔力，只是像这样说出口，就让颤抖的手镇静下来。 虽然结果上是当了怪人没错…… 但三十五岁的少年也曾有过属于自己的英雄梦，就连他那屡次投稿被拒的漫画也是英雄题材，为的就是弥补心中的遗憾。 或许是受到工作的影响，每次都把英雄刻画得像粗暴的反派，因此无法通过编辑部的审核…… 可现在…… 哪怕只有这一次也好，哪怕是偷来的也好。 史奎尔暂时得到了成为英雄的机会。 “没错，现在的我可是魔法少女，英雄可不能临阵脱逃啊！” 既然软弱的自己没办法成为英雄…… 那就去思考吧！ 如果是漫画的主人公，在这种时候会怎么做呢？ 守护柔弱的少女……虽然她是罪魁祸首……便是英雄的使命。 用借来的勇气和正义武装懦弱的自我，鱿鱼怪人史奎尔，不…… 魔法少女挺身站在了芙兰身前。 就像，理想中的英雄那样。 “丫头，给我取个名字吧？” 她微微回头，摆出自认为帅气的表情。 芙兰望着史奎尔的背影有些出神，数秒后才反问： “啊？什么名字？” “当然是英雄名了！” 然而不等芙兰作答，不堪重负的墙体轰然倒塌，扬尘中还能看到猩猩怪人那双赤红的铜铃怒眼。 “啧，吃我这招！” 黑白灰三色的魔力在杖尖的鱿鱼宝石汇聚，墨黑的光束甚至没喊出招式名就爆射而出，企图进门的猩猩怪人被冲出门外，抵在狭窄走廊的墙壁上，被压制得动弹不得…… 本就一身黑的猩猩怪人，此时被彻底染成了墨黑，似乎还被乌贼墨蒙住了眼睛。 “吼！！” 然而，连魔法少女神威硬吃一发都会瘫痪的大招，却没能对这头山地大猩猩造成多大伤害，它胡乱挥出的一巴掌抽在史奎尔身上，就像是被泥头车撞击一般，史奎尔也像破抹布似的摔向墙角。 “咳咳，这家伙是有多皮实……” 史奎尔咳出一口淤血，这大比兜给她拍出内伤了。 怪不得安保机器人在这头猩猩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这完全就是上级怪人的实力了。 “喂！倪克斯，你就没有什么建议吗？” 【建议拉开距离，充分利用机动优势。】 “这安全屋就这么大，那家伙还堵着门，我上哪找距离去啊！” 【萃取对方的数据，用对等的力量进行反击。】 史奎尔愣了一下，反问： “等等，你是说……怪人的数据也能抽取吗？” 【可以。】倪克斯给出肯定的答复。 “那你早点说啊！如果是这样，我们根本没必要逃跑吧！” 如果有对等的力量，那比起被野性支配，只会蛮干的猩猩怪人，懂得思考的自己显然会更占优势，毕竟比力气又不需要熟练度。 这么想着，史奎尔喊道： “给我萃取器。” 墨染之杖自动解体，化作点点发光的像素消失在空气中。 【生成武装……D·M萃取器……已完成。】 虽然还是魔法少女的样子，但右臂还是变成了没有针头的注射器。 接着，在芙兰惊讶的目光中，从地上挣扎起来的史奎尔扑向了猩猩怪人，并死死抱住了对方乱挥的胳膊。 “你的数据，我就收下了！” 注射器抵着猩猩的胸膛，侧面的荧光指示条迅速上涨。 【数据萃取……改造怪人……分析……已完成。】 “载入数据！” 【数据载入……改造怪人猩猩因子……已完成。】 自己，要变成大猩猩了吗？ 史奎尔并不是很想变成大猩猩，眼下只是迫不得已。 然而，预想中的肌肉膨胀并没有出现。 【正在生成武装……鱿猩动力拳套……已完成。】 “咦？” 纤细双手被两只巨大的拳套覆盖，并以触手缠绕的方式固定在胳膊上，虽然说是“拳套”，但却更像是“手套”，戴着还能灵活地活动十指，单纯只是把手给放大了。 【读取数据不一定要用来生成作战体，也能制作成武装。】 倪克斯适时地给出让史奎尔满意的解释。 “真不愧是最先进的技术……如果没有故障就好了。” 猩猩怪人已经抹去了糊住眼睛的乌贼墨，因愤怒而涨红的脸色，透过墨汁都能察觉到…… “吼！！” 他怒吼着挥出直拳，卷起的气浪在安全屋内揭起狂风。 “你很生气吗？” 面对这般的汹涌气势，史奎尔却握紧拳头迎了上去。 “可我也是相当生气啊！” 砰—— 猛地挥出戴着鱿猩拳套的拳头，虽然比猩猩怪人的拳头还是小上许多，但力量上却丝毫不逊色。 史奎尔没有后退一步，反倒将猩猩怪人连同身后墙壁打穿，摔进了安全屋对面的病房。 “……好强！” 预料之外的强力，连她自己都惊了。 “别放松警惕，那家伙还没倒下呢！” 芙兰却在一旁提醒，还分析道： “它在狭小空间不好使劲，所以那一拳并没有使出全力，别大意！不管是从体格、还是力量来看，依然是那头猩猩的优势更大！” 话音刚落，对面病房的上层楼板却轰然坍塌，将试图起身的猩猩怪人重新掩埋。 “……丫头，要不你再多吹吹他的实力？” 第8章 : 第九章 加班结束 眼看那楼板坍塌，史奎尔当场冲进扬尘之间，对着试图爬出来的猩猩怪人就是蒙头痛打。 她充分发扬趁你病要你命的干架学理论，在鱿猩动力拳套的力量加持下，那毫无章法的拳头，竟硬生生地把废墟下的猩猩怪人揍到无法起身，直至…… 昏迷。 “大叔，别打啦！他已经晕过去啦！” 直到芙兰这么劝，史奎尔才停下机械性挥动的双手，她甚至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好似进入了“无我”的武学境界。 实际上，这只是太过紧张的反应。 呼，我赢了？ 胜利，对于史奎尔这样的杂鱼怪人来说是个挺陌生的字眼。 即便事实摆在眼前，她仍不敢置信，正看着手上的触手拳套，以及地上呈大字仰躺的X眼猩猩发愣。 活下来了。 然而比起胜利的喜悦，更多的却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又一队肌肉猛男冲入坍塌的改造病房。 “安保部抵达现场。” 直到这时，安保部的弗尔特部长这才带队登场，对逃离病房的失控怪人们展开镇压，他们就像电影电视剧的警察——永远慢上一拍。 “你们出动得也太晚了吧！而且最麻烦的家伙已经解决啦！” 芙兰还跺着脚叉着腰，冲那一身肌肉的光头机器人部长抱怨，甚至还恶意地揣测: “等等，难道是技术部在故意拖延吗？” 那些肌肉猛男造型的安保机器人都算是科技部的“产品”，因此安保部，基本可以算作是技术部的下辖部门。 弗尔特摸了摸他那卤蛋似的光头，颇有些无辜地解释： “芙兰博士，我们早就到了，但也得从其他片区清理过来吧？” 虽然这么说，但除了史奎尔和芙兰所在的区域外，其他片区的情况都还算好，遭到破坏的情况也没那么严重。 改造中的怪人数量不多，也不是每个都像猩猩怪人那样皮糙肉厚还力大无比，安保机器人对付其他怪人还是能发挥作用的。 接下来就是收拾现场了。 “总之，这下都结束了吧？” 史奎尔坐在安全屋内的休息室，手托冰袋敷着脸上的淤青。 猩猩怪人的大比兜给她的小脸都抽肿了，这会儿放松下来才发现痛得要命，甚至连身上都能看到青紫色的淤青。 激烈的战斗之后，难免会感到精神透支般的脱力，她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动弹的念头，宛如下班回家的社畜…… “嘶！” 史奎尔发出吃痛的呻吟。 “你这丫头，就没点身为女性的温柔吗？” “抱歉，我不太擅长控制力道。” 腿上放着医药箱的芙兰坐在史奎尔身边，正拿着镊子给她擦药。 两人因此挨得很近，甚至还能闻到运动之后的汗味。 没有了白大褂，芙兰的上身露出度可不低。 清凉的短袖衬衣还在胸下扎起，露出少女纤细的腰腹，史奎尔的视线透过解开两颗扣子的领口，还能看到浑圆的饱满…… 各方面的刺激都有点大，芙兰注意到了史奎尔的视线却不在意。 只是说道：“不过大叔~你刚才很帅气哦！” “帅、帅什么，不过是在拼命而已。” 史奎尔不习惯被称赞，自然也做不到坦然接受，他只能不好意思地谦虚，以掩盖自己刚刚确实有在耍帅的事实。 可芙兰却仍是坚持。 “真的！你挺身站在我面前的样子，就像是真正的英雄！” 某种意义上，那就是史奎尔想象中的理想英雄。 那是漫画中的英雄，是她想要创作出来的故事主角…… 甚至她现在就想回家动笔，灵感像泄洪似的冒出来了。 “哪有你说得那么厉害，充其量只是英雄的模仿秀罢了，我刚才可是怕得要死，现在回想起来都忍不住发抖……嘶！” 镊子的金属部分又一次碰到淤青，疼得史奎尔再吸凉气。 “我不觉得那是模仿啦！我都要对大叔心动了哦！” 面对芙兰半真半假的话语，史奎尔却只是苦笑着自嘲。 “拜托，我可是个怪人，哪有可能真的成为英雄呢？” 是不是模仿，她自己最清楚了。 假扮的英雄，借来的勇气，终究不是自己的东西。 “你们二位都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 循声望去，玛雅秘书正踩着高跟，哒哒哒地朝着这边快步走来。 史奎尔指了指自己那半边肿脸，反问：“您看我这像是没事的样子嘛？玛雅大人，如果可以，我希望能申请工伤假……” “没问题，Boss也有这个意思。” “咦！真的？” 没想到请假会这么顺利，史奎尔也吓了一跳。 玛雅解释道：“你现在这副模样确实算是工伤，顶着魔法少女的外表也没办法在执行部工作，除非你想穿战斗员的制服。” 战斗员的制服是蒙面的黑色连体紧身衣，有一定的防护和体能增强的效果，身为普通人的战斗员穿上也能稍微变强一点。 “不，不想。” 但史奎尔可不想以这幅小女孩的姿态去穿那种衣服。 英雄也下不去手吧？ 玛雅笑了笑，接着说道：“所以，你先回去休息几天，之后还没办法解除变身，就只能想办法把你调到其他部门去工作……” 史奎尔知道，存在着永远无法解除变身的风险。 “可我没有在其他部门工作的经验。” 史奎尔这么说，芙兰却在此时插嘴。 “啊！玛雅小姐！可以让大叔调来改造部，给我当助手吧！” 玛雅捻着下巴点点头。 “唔姆，也不是不行。” 提到改造部，史奎尔又忍不住抱怨起来。 “说起来，为什么改造部出问题，还要等安保部的人来擦屁股？改造部的部长呢？自己的部门出了这么大状况都没出来，这……” 这怎么想都是重大失职。 当然，后半句话史奎尔没敢说出来，她可不敢对部长级的干部评头论足，但也足以让玛雅明白她的意思。 结果，这位秘书却看向身边那位黑发挑蓝的少女博士。 “芙兰博士，你还没告诉她吗？” 芙兰这才露出尴尬的笑容，小声解释： “大叔，其实……你打倒的那头猩猩就是我们改造部的部长。” “啊？” 史奎尔愣了数秒才理解芙兰的意思。 “你、你是说，我打倒了一名部长？” 虽然史奎尔很想克制，以保持成年人的稳重形象，但语气之中却带着难以掩盖的兴奋。 作为长期处于业界最底层，任何英雄都打不过的下级怪人，史奎尔在刚才取得了从业至今最高的战绩…… 放倒了一名公司高层。 耐特梅尔各部门的部长都是从上级怪人之中挑选出来的，虽然是根据能力和职务的相性来决定，而非实力，但“上级怪人”的职称本就是实力的代名词。 他们之中的每个人，都至少完成过数十次成功的任务，还打倒过A级以上的英雄，是怪人之中的精锐。 虽然殴打领导听起来像是会被开除的事，但邪恶组织讲究实力至上，史奎尔表现出来的实力显然会被重用，至少能改变他长久以来不上不下的局面。 顺便一提，在此之前的最高战绩是下午的魔法少女神威。 倪克斯驱动器确实改变了她的命运…… 玛雅也说道：“打倒失控的改造部部长，降低公司财产的损失……我会根据你的表现为你申请奖金。” 听到有奖金，史奎尔脸上的疲色都少了几分。 “不过，技术部这几天都忙着给改造部修理设备，那台驱动器你就先收好……史奎尔先生，可别被世界树科技的人抢回去。” “这没问题，这条腰带可以藏在作战体下方。” 作为演示，她还将倪克斯驱动器没入腰腹之下。 “还有你，芙兰博士。” 玛雅点点头又看向芙兰，意识到接下来要面对什么的后者当即打了个寒颤。 “这次事故的起因，是因为你强行将未知的驱动器接入改造部的内网导致的，我只是让你检查她的身体状况，对那个驱动器的研究应该是技术部的任务。” 芙兰耷拉着脑袋，俨然一副犯错小孩的模样。 “抱歉，我为了赢过技术部急功近利了。” 改造部和技术部都是耐特梅尔的重要部门，二者之间似乎又存在一定竞争关系。 “结果到头来，还是技术部在给改造部擦屁股，你做事粗心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行政处罚是免不了的，还要扣奖金绩效，先准备好检讨书吧！” “唔，哦哦……” 芙兰在玛雅面前也不起头来，史奎尔却小心翼翼地举起手来。 “那个，你们慢慢聊，我可以先回去了吗？” 她很累，所以只想着下班。 “嗯，回去休息几天，好好养伤……但也有可能喊你来做检查。” “多谢玛雅大人。” 松了口气的史奎尔，拖着疲惫的身体扭头走向改造部的电梯。 “等等！” 却又被芙兰叫住，她一边翻口袋一边追上来。 “糟糕，名片夹和手机都在白大褂里……大叔，手机借我一下！” 虽然无法解除变身，但史奎尔却能从作战体下方掏出手机。 芙兰一把抢过解锁的手机，在指尖一顿敲打下新建了个联系人，最后交还给史奎尔。 “给~这是我的电话。” 【芙兰·丽芙卡】 “然后，那个名字……叫克拉拉怎么样？反正你也是枪乌贼嘛！” “啊？克拉拉？” “嗯，魔法少女克拉拉！怎么样？” 史奎尔这才想起是自己请芙兰取的英雄名。 “这、这名字会不会太可爱了？” 感觉，有些不适合自己。 芙兰却露出暧昧的表情摸了摸史奎尔的脑袋。 “可是大叔，你现在就很可爱嘛！” 第9章 : 第十章 下班，还是魔法少女 “魔法少女克拉拉……克拉肯吗？” 传说中的大海兽的名字，不过早已被过去的英雄们狩猎过多次，数十年前便销声匿迹，有人说它是躲了起来，但也有很多人说它已经迎来了“真正的死亡”。 真实情况可没人知道，因此又变成了另一个传说。 “或许……能拿来当漫画主角的名字。” 史奎尔作为一名职业怪人，在工作中见过太多英雄的暴行，看现实的英雄时，总带着负面的滤镜，因此无法画出形象正面的英雄…… 这也导致了投稿屡次被拒。 但如果自己就是英雄，没准就能画出真正受欢迎的英雄了？ 从改造部的袭击开始，她那颗鱿鱼脑袋里的灵感，就像作战时被打爆的路边消防栓那样止不住地喷涌。 “传说中的大海兽克拉肯变成了魔法少女，并作为英雄活跃……不，这个展开有点俗套……为了报复狩猎自己的英雄，选择以魔法少女的身份暗中接近，最后却与仇人成了并肩作战的朋友？” 咀嚼着芙兰取的英雄名，在脑海中构思着一个全新的漫画故事，史奎尔乘坐电梯回到一层，走出耐特梅尔的总部大厦。 “呼——” 她呵出一口白雾。 “好冷，快到冬天了。” 时间已是深夜，但这市中心的街头却仍旧熙熙攘攘，有三三两两的，也有形单影只的，形形色色的人明明走得很近，却又互无交集。 既然有在城市的灯红酒绿间迷失的人，就有依然在为了生计而奔波的人，头顶的写字楼也依然亮着灯，夜不能归的社畜在看不见尽头的工作中沉沦。 “真是，好久没有这么晚下班了。” 在邪恶组织当怪人的好处，就是基本不需要加班，执行部的工作内容也不需要加班。 每天就是去抢劫哪个公司的实验成果、机密资料；破坏敌对组织的计划、项目；或是以某个英雄为目标，找到并揍对方一顿…… 或是被对方揍一顿。 执行部做五休二，每天最多只安排一次任务，顺利的话八小时都不需要，如果没有任务还能在办公室摸鱼等下班，那业余时间也完全不会被打扰…… 正因如此，她才有足够多的时间去追求自己的漫画梦想。 但也有一个问题。 被改造成怪人的人，基本都没有个人样。 据说其他邪恶组织的怪人，在改造时会加入拟态的能力，因此下班时还能变回人形，但耐特梅尔的改造部却没有这样人性化的功能。 顶着个滑溜溜的鱿鱼脑袋，还是只下级的杂鱼怪人，虽然工资收入还凑合，但中枢城的消费也很高，每个月还要给老家和妹妹那里寄钱，他自己也存不下什么钱，只能住在郊区的廉租公寓里。 因此条件称不上多好的他，至今没能在中枢城找到女朋友。 可谁会喜欢鱿鱼呢？深海吗？ 或许回老家的话，还能有点机会…… 咕咕—— 肚子发出饥饿的抗议声。 “好饿。” 虽然肚子饿，但史奎尔还是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了地铁站。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廉租公寓附近的深夜小摊会更便宜。 时速二百多公里的高速地铁，往往是站台停靠的时间比行驶的时间要长，因此就算住在郊区，在通勤方面也还算便利。 走进车厢，没有空位。 然而身高一米五的她，就算踮起脚也没办法摸到横杆上的拉手吊环，立杆周围又没有能挤进去的空间，再这样下去，就只能靠平衡和气势来站稳了！ “那个，小妹妹？” 面前坐着的女生拽了拽史奎尔的袖子。 “咦？” “我就要下车了，你坐我的座位吧？” 被、被让座了？！ 三十五岁的社畜大叔内心震惊，不过再这样下去发车就有可能摔倒，所以他还是觍着老脸在女生让出的位置上坐下。 “谢谢姐姐！” 喊出这句话他可真是豁出去了。 “不客气~真有礼貌。” 好心的女生笑着走向车门，看来确实是到站下车了。 大抵是被当成十二三岁的小屁孩了吧？ 说起来，神威那家伙到底几岁？ 这个复制来的身高数据，有没有调整的余地啊！ 地铁列车驶出市区范围，也钻出了地面，进入高空单轨的部分，因此能透过两侧的车窗，欣赏中枢城绚烂的夜景…… “喂，快看那边！是西格玛系列的新人英雄！” 在史奎尔的身旁，两个靠着车门，打扮看着都冷的年轻女性，正望着车外激动地讨论着些什么，还掏出手机进行拍摄…… “记得是叫……‘纯白风暴’？身材好纤细啊！有点羡慕呢！” 周围的其他乘客也纷纷转身看向了窗外。 西格玛系列的新英雄？ 下午被自己蒙骗过去的那个蔚蓝骑兵，好像也是西格玛系列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回过头，看到身披机械羽翼的白色身影，拖着耀眼的尾焰，如流星般掠过车窗，飞行的速度甚至比车辆列车还要快。 推进模式的墨染之杖能飞到那个速度吗？ “毕竟是要飞上天的嘛！” 其中一位女性拿着手机向她的同伴介绍：“据说是采用了轻量化的装甲，就为了最大化机动性能的优势……” 史奎尔听着也点点头，和蔚蓝骑兵相比，纯白风暴的外骨骼看起来就和紧身衣差不多，但那胸甲和机械翅膀还是很有西格玛英雄系列的科技感。 “等等，她不会是女的吗？” “不，资料上说是男的。” “哎呀~讨厌啦！着装者一定是身材纤细的美少年吧？那种类型的我也不是不可以~~” 化浓妆的女性突然捧着脸颊开始发花痴。 史奎尔依稀记得，西格玛英雄系列，从一开始就是迎合女性市场的企划，所以不可能有女性英雄，否则就违背企划成立的初衷…… 不过当英雄可真好，当怪人就不会有粉丝。 额，貌似也不是没有…… 至少，自己这样的杂鱼怪人是不可能会有的。 直到纯白风暴追着地面上的目标消失在视野里，史奎尔才重新转过身，继续在脑内构思着的漫画作品。 【蓝庭站 到了，请下车的乘客从左侧车门……】 “啊！” 车门关闭的提醒响起，史奎尔才匆匆忙忙地冲出车厢，因为是郊区，此时的车上已经没剩下多少乘客，否则她还有挤不下去的可能。 中枢城人口密度，就算是在半夜也有坐不到座位的可能…… “呼，差点就坐过站了。” 蓝庭是中枢城南郊的聚居区，这一代的老建筑比较多，远离市区加上设施陈旧，所以房租也就比较的便宜了。 但老房子的居住体验也比较差，居住在这一带的邻居也都是“来路不明”、“不三不四”的人。 但史奎尔是个怪人，所以住这种地方也没什么好怕的。 不过…… 她现在的外表可不是什么鱿鱼怪人。 看上去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在治安不好的街道走夜路。 怎么看都会发生不好的事。 第10章 : 第十一章 偶遇醉鬼 史奎尔租住的廉租公寓，距离蓝庭地铁站还有一段路。 但在回家之前，她得先解决一下温饱，这一下午没吃过东西，再加上殴打猩猩时剧烈的消耗，这会儿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肚子和心灵都需要食物的犒劳。 地铁站的附近还算热闹，但只要走上一段路，那道路两侧的衰破萧条就显而易见，就连路灯上的灯泡都在忽闪，也没有自动化的维护无人机前来维修。 “老板，大碗叉烧拉面！不要盐，不要高汤！” 在常去拉面小摊前坐下，她一如往常报出仿佛在对暗号一般的专属菜谱，却瞧见小摊老板那诧异的目光。 “哟，小姑娘，你这口味倒是和我这儿的一位熟客很像……” 史奎尔对此扯了扯嘴角，自己还能不像自己不成呢？ 中年老板抓了把拉面下锅。 面对深夜出现的萝莉客人，两鬓花白、肌肤黝黑的他，也堆上自认为和蔼的笑脸，事实上垮下来的皮肤在他脸上形成了多层褶皱，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和善，脸上的刀疤更是让不知情的人想报警。 这位拉面老板长得就像黑帮老大再就业，穿上西装肯定更有那种狠厉的气质，倒也符合蓝庭街区的治安情况。 “哦，我是你说的那个常客的妹妹，来他这里借宿一段时间，肚子饿了问他附近哪里有吃夜宵，就被指路过来了。” 史奎尔想了想还是不公开自己的身份了。 用妹妹的身份比较方便，如果迟迟不能解除变身，那之后再来吃饭也不用多做解释。 “哦，看来那小子改造前还挺俊俏的。” 老板摸了摸胡渣，又问：“那要给他打包一份吗？” “不用，我就坐在这吃。” “行。” 坐上了之前略显狭小，现在却刚好能坐满，吃面时间一长就会导致屁股痛的冰凉金属板凳，闻着混杂着铁锈味道的高汤味，史奎尔时不时巴拉两下桌角被所谓的三氧化二铁顶出的木纹贴纸。 虽然是略显破烂，像是从垃圾场翻出来的零件组装一样的拉面摊车，但史奎尔很喜欢这里的氛围。 不一会儿，老板就从煮面的大锅里捞出有弹性的碱水拉面，倒进盛着白开水的碗，并盖上几片的猪肉叉烧……肉比平时要多。 史奎尔挑了挑眉毛，变成小女生还能有这样的优待？ 呈上面碗，那老板又接着说道：“小姑娘，我倒是听他说起过你的事，可我记得……你都读大学了？” 作为拉面小摊的常客，史奎尔用餐时喜欢会和老板唠嗑。 人总是需要社交，三十五岁的空巢青年也不例外，正巧老板守着拉面小摊也很无聊，两个年龄差了二十多岁的男人，成了连彼此的名字都没有问过的“知己”，偶尔还一起喝几杯。 史奎尔在耐特梅尔公司上班也不算什么秘密，连每个月给家里和读大学的妹妹寄钱的事，老板也知道。 “我就是大学生，只是长得比较幼。” 史奎尔找了个牵强的理由，也没办法说服老板。 “比较幼？可小姑娘……你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是跳级了？还是接受了什么特别的改造？” “……改造？嗯，也差不多吧。” 因为故障的倪克斯驱动器，从三十五岁的男人变成外表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这也确实是一种改造。 大碗的白水拉面。 换做其他人看着就寡淡得没胃口，但这也正是史奎尔所需要的，作为鱿鱼怪人的她吃不了重盐的东西，但甜口的叉烧倒是能接受，捞起拉面就狼吞虎咽地往嘴里送。 当然，不吃盐不代表她就喜欢淡出鸟的食物，毕竟也不是生来就是个鱿鱼怪人，在她接受改造手术之前也是吃正常食物的，没有盐分的食物肯定难吃，进食对她来说只是为了填饱肚子…… 结果才半碗就吃不下了。 这具少女的身体，胃口实在太小了。 “老板，拉面！” 女性扯着嗓子的吆喝，接着一名穿着红色洋裙的娇小少女撩开摊车帘子撞进来，还摇摇晃晃地在史奎尔身边坐下…… “我去，神——” 史奎尔急忙闭上嘴。 跌跌撞撞过来吃面的人是魔法少女神威。 这麻烦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在跟踪我？ 不对，看起来是酗酒之后吐了又觉得肚子饿，所以来吃面。 她歪着头，眼睛直勾勾看向老板身后的菜单，好半天才嚎道： “豚骨拉面！多加豚骨！” “……客人，豚骨拉面里没有豚骨。” “啊？看不起谁呢！本小姐付得起钱！” 好不讲理的性格，这家伙真的是英雄吗？ 还是说，英雄私底下都是这种刁蛮的性格？ 她对英雄的正面印象都被破坏了，史奎尔的漫画不能过稿，怎么想都是这种英雄的错…… “……付钱也没有豚骨，本店的高汤都是用浓缩汤膏调的。” 老板也不小心透露了自己的科技与狠活。 神威身上的酒气很重，手里还提着个大酒瓶，此时趴在桌上打着酒嗝，淌哈喇子，脑袋上都在冒泡。 她的意识不清醒，所以才没认出史奎尔。 除了洋裙变成黑灰色，史奎尔和神威的长相几乎相同，只是两个人表现出来的气质截然不同，乍一看到确实不是同一个人。 但没准神威吃个拉面就清醒了呢？ 史奎尔准备开润…… 结果拉面老板却说道： “这么一看，你们两个还挺像的嘛？是双胞胎？” 老板！怎么就这么多嘴啊？！ 史奎尔背后的冷汗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被老板这么一提醒，神威也眯起迷离的眼睛望向史奎尔。 “不，我们不认识！” 如此否认的史奎尔丢下半碗面条，起身离开拉面摊，可神威却像是认出了她，居然也紧跟着追了上来。 “站住…你…呕……” 但她走路摇摇晃晃，为了克服干呕又灌了口酒润嗓子，结果追了段路，就扑通一下倒在地上，扭动了两下没站起来…… 然后，就这么睡着了。 “那家伙是喝了多少啊？！” 在这蓝庭街区，要是喝醉了倒在路边，第二天醒来不仅身外之物会被顺走，没准身内之物也没了。 何况最近天气转凉，夜晚接近零度，就算是魔法少女像这么躺一宿也得感冒…… 但史奎尔才懒得管她，英雄变成什么样管自己什么事？ 何况自己变成现在这样，神威也有一部分的责任。 这么想着，她便头也不回地往家里走。 【检测到负面情绪波动，自责、愧疚。】 倪克斯驱动器的声音，却在这不合时宜的时候响起。 史奎尔顿时皱起眉头。 这台驱动器似乎会对自己的情绪做出反应？ 墨染之杖的飞行扫帚模式，也是因为自己想要救下芙兰的心情才升级的…… “是，我有点过意不去，可那又怎么样，你还要我回去帮她吗？那也是命要紧啊！那家伙可是英雄，醒来绝对会胖揍我一顿，然后把我绑给世界树科技交差的，我还想活命呢！” 况且那家伙怎么说也是魔法少女，总不至于被街头混混怎么样吧？ 见史奎尔真不打算回头，倪克斯又在她脑袋里低语。 【这样下去，你会后悔的。】 “当做没看到就行了，我可是个怪人，就算是下班时间，也不可能去救英雄的，何况她也没有紧急到需要我去救。” 【魔法少女神威也下班了，她现在并不是英雄，只是个醉鬼。】 “行吧，那我为什么救一个陌生的醉鬼？” 【分析，她酗酒的理由或许与你有关。】 史奎尔稍作推测，多半是因为任务失败遭到“魔法少女结社”处分，导致心情很差，所以就开始酗酒…… 说起来，这家伙难道已经成年了吗？ “你要我负起这个责任？” 【英雄不会对有困难的人置之不理，克拉拉。】 “别用那个名字叫我……我又不是什么英雄。” 【这种情况，克拉拉会怎么做。】 史奎尔被倪克斯吵得烦躁，可他完全无法摆脱她的嘀咕，毕竟是直接出现在脑海中的声音，就算捂住耳朵也没用。 “烦死了！那你先给我变个样子！” 【收到，整理数据集……鱿鱼怪人史奎尔……已完成。】 【生成作战体……鱿鱼怪人史奎尔……已完成。】 等等，史奎尔愣了一下。 “原来，你有我的数据啊？！” 用自己的数据生成作战体…… 难道要解除变身了？！ 第11章 : 第十二章 捡尸？ 才怪啊！ “倪克斯，解释一下，为什么用我自己的数据生成的作战体，却不是我原本的样子？” 匆匆离去的希望，让史奎尔的情绪也跌入谷底。 【数据只是作为参考资料，作战体并非完全的复制。】 例如，之前使用猩猩怪人的数据也没有变成猩猩…… “你倒是给我完全复制啊！” 气急败坏的史奎尔在大街上大吼大叫。 是的，即便用上以自己的数据生成的作战体，她依然是身材矮小的黑发少女，别说是性别，甚至连体形都没什么变化，依然是一米五的纤细身材。 要说能感觉到的变化，那就是先前的马尾辫已经散开，头发底下多了几支细长的触手，用起来也和她原本的触手没什么两样，不过，光溜溜的触手表面没有了之前的吸盘，偏粉的紫色也略显可爱，躲在长发里像几条害羞的小蛇。 “所以，我的数据就……就只生成了几根触手？” 还真是过分的刻板印象，鱿鱼除了触手之外的部分呢？！ 既然有原本的数据，理论上就能达到接近“解除变身”的效果，然而倪克斯似乎不打算这么做，她答道： 【五官和着装也根据‘鱿鱼怪人史奎尔’的数据进行了调整。】 史奎尔隐约意识到，倪克斯并不是什么没感情的系统，与冰冷的声调带来的印象不同，这家伙也有自己的喜好，而且相当任性妄为…… 这么想来，改造部的灾难真的是意外吗？ 更糟的是自己还没有与她对峙的筹码，完全沦为了她的玩物。 或许有故障的，就是倪克斯本身…… 史奎尔很后悔，后悔在下水道里戴上这条腰带，就算被英雄逮捕也好过被一条驱动器玩弄于股掌。不是怕被公司开除，她都想去找世界树科技自首了。 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向现实妥协的史奎尔，低头确认自己的新衣。 上装是简约的无袖白衬衫，但衣摆部分却像墨染似的渐变成黑； 下装则是轻巧的千层短裙，每层都是微透的黑纱，所以叠层多的上部分是不透光，透过靠近膝盖的裙摆却能窥见少女纤细的双腿； 在这之外还套着件如同鱿鱼的外皮膜的半透明大衣，大衣是敞开着的，有些像是芙兰身上的白大褂； 虽说不论哪件都不像是该出现在深秋的着装，却意外的不冷。 “设计上倒是能看出鱿鱼的主题……不过这是不是太清凉了？露出度比那身洋裙还高吧！你就不能给我换身男装？换成裤子也行啊！” 虽然这么抱怨，但是奎尔知道倪克斯是绝对不会听自己的。 无奈之下，她从半透明的兜里摸出手机，打开前置相机怼向自己的脸，看看自己的五官是被调整成什么模样了。 “……这是我的数据？” 嗯，现在的她确实不像神威了。 倒像自个儿的妹妹…… 只是相比小时候的妹妹，还要更可爱几分，不过史奎尔并不会因为变可爱感到高兴，因此镜头里的小萝莉也是司马脸。 倪克斯出声打断了史奎尔的自我观察。 【提醒，不要忘记现在该做什么。】 “我没忘，你也别来指挥我。” 尽管倪克斯的态度让史奎尔感到气愤，但她还是回到神威醉倒的地方，把那家伙随便丢在路边，要是隔天在新闻里见到她，那史奎尔肯定会睡不着觉。 回头路并不远。 穿着红洋裙的魔法少女就像一滩烂泥铺在地上，周遭果然有几个不怀好意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往这边偷瞄，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以蓝庭街区糟糕的治安，神威恐怕会有危险…… “唉，造孽。” 史奎尔叹了口气，触手配合着把神威背到身上。 “唔，嗝~” 神威一身酒味，嘴里还能闻到浓烈的反酸味，她显然是呕吐过，打个嗝熏得史奎尔也差点跟着吐出来。 这个女人也太糟糕了吧？ 别说是对英雄的憧憬，连对女性的美好印象都要粉碎了啊！ “要不，丢到警察局去吧？” 但这条马路距离警察局还有相当的距离，反倒是自己租的公寓就在前面，可身为怪人却要把英雄带进家里什么的，果然还是…… —————— “呼，我回来了。” 虽然是独居，但史奎尔还是习惯性这么说。 进屋，关门，连鞋都没脱就把神威丢在玄关前的地板上。 嗯，她还是把这个醉鬼给带回来了。 “累死了，这家伙也太重了吧？” 史奎尔原本就只是个杂鱼怪人，用杂鱼的数据生成的作战体，自然也是杂鱼般的体能，大概就比普通人强一点的程度。 而神威看似身材娇小，但毕竟是以拳脚称著的魔法少女，身体相当的结实，肌肉的密度宛若切糕，真要把这家伙搬到警察局，史奎尔非得累死在半道上…… 把自己是怪人的痕迹收拾掉，等她明天早上醒了就赶她走，反正自己现在也是小丫头模样，想来她也不会怀疑自己对她做了什么…… 打定主意，史奎尔开始收拾。 她租的小公寓面积不大，进门就是厨房和浴室，再接着就是画漫画的工作室和卧室。 没有客厅，自然也不会有沙发，所以才把神威扔在地板上。 总不能把这个满身酒气的女人丢到自己床上吧？ 那绝对不行…… 虽说是三十五岁的独居大叔，但史奎尔的生活并不邋遢，就算神威不嫌弃她，她还嫌弃这满身酒气的女人。 不就是被自己打败了一次嘛，至于这么自甘堕落的酗酒嘛？ 公寓小，所以要收拾的地方也不多，把玄关的男鞋都塞进鞋柜，再把还没洗的男装用塑料袋装好藏进衣柜，最后把啤酒、烟灰缸这种和小女孩无关的东西都藏进橱柜。 再看向神威，她依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甚至还把手伸进上衣下摆，无意识地挠灌满各种酒精的肚皮。 “我到底为什么要把这个大麻烦带回来啊？” 然而，再这样下去会感冒的。 都带回自己家了还让她感冒也不好。 史奎尔无奈之下从衣柜里翻出备用的被褥，给神威打了地铺…… 哇，这样下去连被褥都要沾上酒味了。 要是能先洗个澡是再好不过，但这显然不可能，给一个醉鬼洗澡想想都累人，事后解释起来也麻烦，所以史奎尔连衣服都没帮她脱，就这么塞进了被子里捂着。 接着，她还打开窗户通风散味。 折腾完这一切，史奎尔却没有洗漱睡觉，反倒坐在了写字桌前，拿出纸笔开始构思“魔法少女克拉拉”的漫画。 虽然今天很累，时间也很晚，但每天画画的习惯必须坚持，何况灵感就像温泉一般涌出…… 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啊！ （然后坐着睡着了。） 第12章 : 第十三章 少女漫画家 翌日。 “唔，额……” 神威捂着额头艰难坐起。 “……这是哪里？” 她身上盖着很沉的老棉被，陈旧的被套上打着补丁，坐在另一条棉被铺成的地铺上，周围是陌生的公寓环境以及熏人的酒气。 不对…… 这酒气是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 还在被子里捂了一宿，她整个人都酸臭得快要发酵了。 剧烈的头疼、恶心。 脑子像被马桶搋子搅过，头晕目眩，连思考都变得顿挫…… 这是宿醉的症状。 她努力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记得自己一个人在小酒馆里灌下了好几瓶烈酒，然后跑到外面呕吐，吐完她又在路边的拉面摊车填补肚子，可在那之后…… 记忆到这里就结束了。 之后的事她怎么也回想不起来…… 神威也不是第一次喝成这样，丰富的酗酒经验让她对眼下状况有了个大概的推测：自己多半是喝得烂醉如泥倒在路边，然后被路过的某个人给捡回家…… 得出了结论，刚才还迷迷糊糊的脑袋嗡的一下清醒了。 她慌乱地爬起来，迈着虚浮的步子，开始检查这间老旧的公寓。 狭长的房型，比起公寓更像个火车车厢，屋内的陈设也很简约，再加上破旧的被褥，神威在脑海中逐渐勾勒出屋主的侧写。 经济条件并不富裕的单身男性？ 原本是这样想的…… 可不仅墙上张贴着英雄电影和动画海报，玻璃壁柜里还摆满了各种英雄和怪人的手办，包括但不限于假面英雄、金属超人、魔法少女、魔戒剑士、光之巨人等，涉猎范围相当广。 甚至床上的四件套，也是印着英雄图案的联名款。 这些“玩具”可不算便宜，住在这样简陋的公寓里，却还在买这些奢侈的英雄玩具…… 屋主的消费观念令人担心。 当然，酗酒过度倒在路边的神威，其实也没资格担心别人。 蓝庭街道属于郊区中的郊区，住在这一带的大多都是中枢城的穷人，在这里活跃的英雄相对不多，所以治安较差，屋主把自己带回来显然是出于好意，以免自己在梦中被人割腰子。 虽然应该感谢对方，可被陌生男人捡回家这件事，还是让神威起了鸡皮疙瘩，不免会担心自己有没有被做什么…… 身上衣服都完好地穿着，显然对方也是有意避嫌，可即使看起来没事，也难免心存芥蒂，毕竟把自己搬回来的路上，肢体接触总是不可避免的…… 究竟要如何面对屋主，就成了让神威感到尴尬的事。 “咦？” 神威四下观望，却看到书桌前还趴着个小女孩。 黑色长发的萝莉，与自己变身后的外表年龄差不多，此时正闭着眼睛安静地趴在桌上，瘦小的身影几乎完全被椅背挡住，以至于神威第一时间都没看到她。 她就是屋主？ 还是屋主的女儿？ 卧室那边的窗户还开着，深秋那颇有穿透性的冷风灌进屋来，吹得那萝莉打了冷战。 似乎是在做什么的时候，睡着了。 是在写作业吗？ 神威看向书桌，却看到一桌子的漫画分镜的草稿、角色的人设等等，根据草图上注释可知，这些全都是《魔法少女克拉拉（暂定）》的脚本。 这些漫画，却让神威产生了一些亲近感。 画风简洁干练，很擅长使用线条表现画面张力，这都是日积月累的成果，要不是小萝莉手里还握着笔杆子，晶莹额口水淌在画纸上，神威也很难相信这些画作出自一只小萝莉的手笔。 这年头，还坚持在纸上手工作画的漫画家可不多见，高性能AI的辅助拉低了漫画作者的门槛，因此很多人都放弃了磨炼画技，丢掉了个人的风格，而事实上那才是AI无法取代人类的关键。 神威还拿起主人公的人设图看了看。 虽然还没有上色，可那洋裙的设计，与自己身上的洋裙极为相似，难道是在街上捡到了自己，所以才找到了创作的灵感？ 以自己为蓝本的主角，神威倒有些期待起来了。 不过…… 少女那颇有辨识度的画风，却与最近看过的某个作品重叠。 “难道说……” 对此感到熟悉的神威，又拿起一旁整理起来的练习集，这一对比则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测。 果然是那个投稿的…… 但没想到会是个小女孩，有些巧合还真是令人惊讶。 “唔——” 纸张翻页的声音吵醒了伏案昏睡的萝莉。 无意识地哼唧着，史奎尔眼皮微动，并缓缓睁开那惺忪睡眼。 她感到寒冷，并搓了搓胳膊，接着才注意到正在翻看自己作品集的神威…… 她居然在我睡着的时候醒了！等等，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刚从昏睡中醒来的史奎尔仍有些混乱，她还不知道神威有没有认出自己，尽管内心忐忑，但还是开口提醒。 “咳咳，小姐，能不能别随便翻别人的东西？” 史奎尔的语气还算客气，毕竟这位魔法少女给她的印象，就只有那暴躁的性格和野蛮的战斗方式…… “抱歉，我只是好奇。” 结果，那个飞扬跋扈的魔法少女居然给自己道歉了？ 或许是宿醉的原因，神威此时的气质与战斗时那一口一个“本小姐”、“杂鱼”的样子完全不同，看起来要更好说话。 不对，并不是神威改变了。 而是自己的样貌从怪人变成了小萝莉。 神威再怎么说也是个英雄，对待工作上的敌人，和下班后对待小女孩的态度肯定不同。 何况，还是自己把倒在路边的她给搬回来的，她怎么都没道理给自己摆臭脸…… 并未察觉到史奎尔内心的一波三折，神威接着问道： “这些都是你画的？” “是啊，昨晚灵感涌上来了想通宵，结果还是睡着了。” 史奎尔说着还打了个呵欠，神威追问： “你的家里人呢？” 史奎尔读出了神威隐藏在话语之下的担忧。 换作是自己，看到这么小的孩子独自生活也同样会担心。 “我的父母都在乡下，我是一个人来中枢城闯荡的，我能照顾好自己，也有自保的余力，你不必担心我的安全。” 连改造部部长都能打赢的自己，难道还会怕什么街头混混？ “像你这个年纪就能画出这种水平的漫画很厉害，基本功扎实的作者已经不多了，将来你一定能成为有名的漫画家。” 三十五岁的史奎尔扯了扯嘴角，已经是大叔的自己还有将来吗？ “我知道自己的水平在什么位置，不用因为我救了你就说好话，画得不好就是不好……我已经投稿了十多次，全都没能过稿。”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投稿不过只是些小问题需要修改……” 神威仍想安慰，史奎尔却转移了话题。 “说起来，神威小姐也住在这附近？” “嗯，我住在地铁站那边……你居然知道我？” 糟糕，说漏嘴了。 史奎尔却灵机一动，答道：“我看到你有魔法护腕，姑且查了查英雄百科，擅长用魔力强化身体，是以近身战著称的魔法少女……” 神威脸上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哀伤，史奎尔因此了闭上嘴。 “看起来是有什么隐情？” 神威无奈地解释：“魔法少女有着叫做‘魔力放射’的概念，你可以简单理解为‘施法范围’，魔法能够影响多远距离的目标，完全取决于‘魔力放射’的距离，而我的‘魔力放射’无限接近于零……这就意味着，我的魔法只能作用于自身，所以才不得不采取那种作战风格。” 无法对外放出魔力。 史奎尔突然明白，昨天下午看到自己使出“乌天墨束爆”时，神威那复杂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为表安慰，史奎尔摸出手机打开英雄百科，并装出兴奋的样子。 “但神威小姐也很强啦！准A级，就算是无法放出魔力的体质，距离上级英雄也只差临门一脚了吧？” 英雄评职称的方式也和怪人差不多。 除了必要的硬实力之外还要拿出相应的战绩，而“准A级”，就是指那些实力达到A级，但缺欠战绩的英雄。 史奎尔明明是在安慰，神威却缩了缩脖子，流露出更为寂落的表情，她支支吾吾地说道： “不，那个页面……只是还没更新，我已经……降回B级了。” “……啊？” “昨天输给了下级怪人，导致世界树科技的重要实验品失窃，因此导致了挺严重的后果……我和同组的英雄，评级都被下调了。” 秋风溜进室内，卷起桌上的草稿纸，也更添了几分悲凉。 评级下调等于是降职，甚至连收入都会受影响的。 即便站在敌对怪人的角度来看，这似乎也有些可怜了。 拾起被吹跑的存稿，拿在手中半掩着面颊，史奎尔心虚道： “英雄的职场也不容易，所以你才喝成那样的？” 尴尬的沉默…… “咳，我倒是常常去喝酒，不过之前都没有喝成这样过，这次只能说是失算了……” 不用谢，毕竟你这么倒霉也是因为碰到我嘛。 当然，史奎尔可不敢这么说。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神威这么问，早有准备的史奎尔当即答道： “露西娅·柔。” 当然，这是她妹妹的名字。 既然已经借用了妹妹的身份，那名字之类的也就借全套了。 “小露西娅，姐姐想报答你，可我接下来还要去上班，能不能先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姐姐之后请你吃饭？” 然而，史奎尔才不想和英雄扯上关系。 “打个地铺过夜而已，我不需要什么报答，也没必要留联系方式，你要是急着离开就请便……我有点冷，准备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史奎尔这么说，神威却像是被提醒了什么面露尴尬。 “那个，我还想再拜托你一件事。” “……又有什么事？” “能不能，让我借用一下浴室？” 身上酸爽的酒气，连神威自己都忍受不了。 为避免迟到，时间上也不允许她绕道回家，可就这么去上班，那自己在同事眼中的知性形象就要粉碎了。 可借用浴室，史奎尔却不太情愿。 “洗澡，你有换洗的衣服吗？” 史奎尔这么问，神威手腕上的魔法宝石闪过红光，睡了一整晚的皱巴巴洋裙顿时光亮如新，甚至连酒味都散去了大半。 神威对此解释道：“魔法少女的战装是由魔力生成的，这样重新创造一套就好，但身上的酒味就没那么容易散去了。” “哇 哦，这 还 真 是 便 利 呢。” 史奎尔的称赞很敷衍，语调也近乎棒读，毕竟倪克斯驱动器也能做到差不多的事。 结果误以为史奎尔憧憬着魔法的神威，却开始安利。 “小露西娅要是喜欢，可以去‘魔法少女结社’下辖的检测中心看看资质，也许有机会得到自己的魔法宝石。” 神威确实希望史奎尔去试试，成为魔法少女就有自保的能力了。 “不，我可不想当什么魔法少女。” 然而史奎尔还苦恼着要如何从魔法少女变回鱿鱼怪人，她怎么可能还去测什么魔法资质…… “你不是还要上班吗？要洗就洗快点，洗完我也要洗的。” 史奎尔这么说，神威却提议道： “不介意的话，和姐姐一起洗也不是不行。” 对神威来说，史奎尔就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屁孩，共浴什么的根本无所谓，虽然她自己的外表也差不多…… “不行，我介意！” 史奎尔拒绝了。 第13章 : 第十四章 秃子所不需要的东西 共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算有着不会被识破的演技，他也不想冒着被神威追杀到天涯海角的风险，去接受这样荒唐无稽的提案…… 图什么啊？ 美色吗？神威连数据都被自己复制了，有必要去看本人嘛？ 何况史奎尔也不是萝莉控，对那种幼儿体型可没有半毛钱兴趣，性格还这么残念，事后若是穿帮，自己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共浴什么的，绝对不可能！ 然而史奎尔这抗拒的态度，神威却有着不同的解读。 “感觉，被小露西娅讨厌了啊？” 浴室里蒸腾着水汽，花洒喷涌着热水，从头到脚淌过神威一马平川的身体，也带走身上附着的酒气。 热水能让体温上升，加快血液的循环，使残留的酒精更快代谢，由此缓解宿醉带来的各种症状。 至于被“小露西娅”讨厌的原因…… “唉，被当成不靠谱的大人了吗？” 夜半三更醉倒在路边的大人，也确实很难让人尊重起来，自己从一开始就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可她不知道，这种印象在昨晚的相遇之前就已经留下了。 但是……神威可没有放弃报恩的想法。 露西娅的画技虽然不能说是最好的，但以她的年龄来说已经相当优秀，被漫画杂志编辑部拒稿，并不是因为作画水平不行，而是人物塑造得太差…… 只需少许指点，至少过稿是没问题的。 而自己……或许有帮她一把的能力。 ………… 廉租公寓的房间只有几十平方米，浴室更是狭窄得让人窒息，隔音效果也是极差，即使在外面，史奎尔也能听到那淅淅沥沥的水声不断传来。 这本该是暧昧的场景，不过她对神威却没有半点那方面的兴趣，那丫头的身材本就不在她的好球区，再考虑到那刁钻的性格…… 史奎尔甚至不太能把她当做女性看待。 对于“女性”和“英雄”，史奎尔曾抱有美好而纯真的幻象，可现实中的女性和英雄，往往都带着不完美的遗憾。 虽然史奎尔收藏了许多手办，但这些手办玩具的角色都出自虚构的作品，对于现实中的英雄，她已经失去了信任和崇拜。 尤其是那群常常在媒体上露脸的上级英雄们，他们背后都有一支团队在包装形象，并利用他们的人气来割韭菜，他们所展现出来的正义和荣耀，就像舞台上的偶像那灿烂却虚假的笑容一样。 那种英雄，才不是真正的英雄。 若不是实力不允许，史奎尔恨不得把那些名不副实、败坏英雄形象的所谓“英雄”都给揍一顿，以肃正英雄之名，正义之风！ 当然，也只是在脑袋里想想而已。 就算真的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史奎尔也没胆子去做这种事。 自己没有成为英雄的资格，现实的英雄又不符合自己的憧憬…… 所以，她才想创作出属于自己的英雄漫画。 奈何怪人的工作留下太多对英雄的负面印象，还总是不自觉地将工作的经历融入到漫画之中，由此刻画出来的英雄也可想而知。 说来讽刺，这明明就是最真实的英雄形象，却总被编辑以主角太像反派为由拒稿…… 开什么玩笑，还有人能比怪人更了解英雄的真面目嘛！？ “露西娅妹妹！” 史奎尔正坐在桌前整理着《魔法少女克拉拉》的人设和分镜脚本，浴室里却传来神威的呼喊: “你家怎么没有洗发水啊？” 啊？洗发水？ 史奎尔愣了一下，并下意识地摸了摸头顶——现在是有头发的。 然而，原本作为鱿鱼怪人的她并没有头发，那自然也不需要洗发水，虽说是日用品，但这东西已经从她的生活里消失好几年了。 甚至连沐浴露她都很少使用，就怕碱性破坏了自己的皮肤黏膜，导致皮肤干燥，基本就只用热水冲洗身体。 “……刚、刚好用完了！” 可眼下，她也只能这么回答了。 “这种东西要提前留意好啊！” “哦，一会儿去买。”史奎尔应付道。 不过神威倒是给她提了醒，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变回去，或许是应该出门采购一次。 洗发水自不必说，女性的衣服、鞋子都得买上两套，甚至连原本的拖鞋都已经不合脚。 虽说倪克斯驱动器就可以创造衣服，却不能由她自己挑选衣服，连想穿什么都无法决定，史奎尔也宁可破费…… 之后，去地铁站附近的商店街走走吧。 焕然一新的神威走出浴室，虽然没洗头发，可整个人看起来还是精神了不少，虽然宿醉的状态没那么容易消去，但至少更符合一名魔法少女应该给人的印象…… 终于让史奎尔有了一种“魔法少女出现在自己家”的感觉，而不是“在路边捡了个臭熏熏的女酒鬼”。 不过，她的头发还是湿的。 “连吹风机也没有啊？” 没有洗发水，当然也不需要用吹风机。 但吹风机不是消耗品，总不能是刚好坏了吧？史奎尔一时想不出个合理的解释来。 “我、我从来不用那个……伤头发……” “啊？你那都是什么年代的观念了？最近的吹风机都不伤头发的，何况湿头发对身体也没好处……” 眼看神威打算唠叨，史奎尔急忙打断: “我这边也有自己的原因啦，你就先别多问了。” 这态度，让神威怀疑有什么隐情…… “那，遇到什么麻烦一定要告诉我？” 确实遇到麻烦了。 神威就是史奎尔的麻烦之一。 “知道啦！你快点走吧！不怕迟到了？” “……行，那我就先去上班了。” 神威似乎还想多问些什么了解史奎尔，她站在玄关处犹豫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安慰或鼓励的话，但又觉得自己可能会冒犯到少女的自尊心。 最终她也只能无奈地叹气，离开了这间破旧而拥挤的廉租公寓。 “呼，终于送走了。” 史奎尔这才站起来，看向仍然散发着酒气的地铺。 “嘿咻——” 扛起那厚重的棉被搁上晾衣竿，并晾出阳台，因为身高和体能的原因，这个动作有些吃力，幸好有小触手辅助才没让晾衣竿掉下去。 小矮子的生活可真不容易啊，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史奎尔这么哀叹，又瞥了眼墙上的挂钟。 八点半。 她回到屋里刷牙洗脸，并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最后拿起桌上的手机和钱包。 “呼……那我也准备出发吧！” 可就在此时，桌上的手机却再度响起。 来电人是…… 露西娅·柔。 第14章 : 第十五章 英雄签名的价值 【妹，哥在上班呢，不能打电话。】 史奎尔一看来电显示就急忙划动拒接，并用消息回复道。 【有什么事吗？】 结果收到的回复却是一条语气不满的语音。 “哥啊！你明明知道我打字很慢很累人啊！” 史奎尔的妹妹从小就跟着父母生活在偏远、落后的乡下，或许是受周围的环境影响，她对于文字输入这种事相当的不擅长。 史奎尔虽然混得不怎么样，可对于露西娅·柔这个妹妹而言，却是一个值得敬佩和向往的大哥。 他不仅能自食其力，在这繁华而危险的中枢城里生存下去；而且还能负担起露西娅上大学所需支付的学费和生活费。 因此也常常听到露西娅说着什么“我会成为配得上哥哥的妹妹！”，“等我毕业后就要去中枢城找哥哥！”，“老哥就是我的英雄！”之类的话。 不过，史奎尔的工作却是当怪人。 【哥，今天下班有空吗？】 隔了好一会儿，露西娅又发来一条消息。 【有什么事你直说。】史奎尔回复。 她了解自家妹妹的秉性，含糊其辞没有直接说，那肯定是有什么麻烦事需要自己帮忙。 【西格玛系列英雄，今天好像会在市区的街上组织粉丝见面会，到时候还有签名握手的机会哦！】 露西娅这么回复，还附上一条相关消息的链接。 从链接上看，粉丝见面会在纪念公园，似乎还有和英雄合影的活动安排，要在那时候索要签名吗？ 不对，这丫头怎么也开始追英雄了？ 偏偏还是西格玛英雄公司旗下的那些家伙。 那家公司以打造高颜值、高人气、高火力的英雄为目标，在史奎尔看来就是纯纯的包装货，他们只顾着营造受女性欢迎的人设来博取关注，并通过各种手段贩卖人气进行敛财…… 虽然确实有在完成英雄应该做的工作，但史奎尔还是讨厌这种商业性过重、功利心太强、缺乏真正的英雄精神和责任感的英雄团体。 她也担心自己的妹妹变成让人头疼的追星少女。 【妹，姑且提醒你一句……】 【你哥我可是个怪人啊！让怪人去参加英雄的粉丝见面会？】 【你觉得合适吗？】 虽然现在的形态没问题，但如果是原本形态根本不是穿个兜帽卫衣就能掩盖过去的程度，毕竟枪乌贼的尖脑袋很显眼。 【你又不在工作，他们也不能拿你怎么样嘛~】 露西娅的回复却不以为然。 下班的怪人生活不会受影响，毕竟改造也不是邪恶组织的专利，不仅有改造英雄，即便是普通人也会接受改造来适应工作，或是满足一些特殊的需要…… 而且，在这个改造风靡的时代，街上到处都是五花八门、形态各异、功能各异的改造人，就算原本的史奎尔走在街上也不会很突兀，最多就是被人看上两眼而已。 可话是这么说，但英雄和怪人在业余时间还是会刻意保持距离，让史奎尔去参加英雄团体的粉丝见面会，很容易被当成是在找碴…… 或许是觉得打字太麻烦，露西娅干脆又发来语音。 “哥，想想办法呗？那位新成员也会亮相的哦！如果能拿到对方的签名，或许能卖到很高的价格。” 原来，那丫头是为了钱啊？ 这倒是让史奎尔松了口气，虽然太拜金也不是什么好事，但总好过当了什么追星女孩。 不过，西格玛系列的新英雄…… 是昨晚看到的那个飞行英雄吧？ 【英雄的签名很值钱吗？】史奎尔问。 “当然啦！你知道人气英雄有多火吗？很多粉丝都愿意花大价钱买下来的！而‘纯白风暴’作为新晋英雄，更是有着无限的潜力，我估计至少能卖几万……说不定还能卖个十几万呢！” 只是签个名字就能有这么多钱吗？！ 史奎尔犹豫了一下。 【行，那哥去给你试一试。】 现在的史奎尔，有接近英雄还不会被怀疑的自信。 倒不是为了钱，只是为了让妹妹开心。 —————— 中枢城的市中心，繁华又拥挤，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建公园，当然不会是单纯的公园，而是集休闲、交通、商业于一体的综合体。 地铁、商圈甚至写字楼都藏在公园这地下，透过镂空天窗和艺术般的折射，将自然的光照泼洒到地下的空间内…… 其中最为神圣的，当属公园中央那块巨大的无字纪念碑。 这玩意算是文物了。 据说是为了缅怀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英雄们，由上百年前的人们设立的纪念碑。原本上面还刻着许多名字，却在某天被谁全部抹去，变成了光滑的镜面。 谁也不知道原因，也不知道那么做目的。也没有英雄和怪人站出来对此事负责，调查也没有下文，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原本，史奎尔只是想去地铁站边上的小商店街随便买几件女装，结果却因为妹妹的委托跑到市中心，还被市中心的物价吓了一跳，饮料都贵得要命，最后只买了瓶矿泉水。 “希望玛雅大人答应的奖金能多一点。” 【倪克斯可以查询评价好的店铺、性价比高的折扣商品。】 脑袋里突然响起系统AI的声音，史奎尔皱起眉头。 “不，不用了。”她拒绝道：“你推荐的大概又是裙子之类的女装……” 【倪克斯也可以推荐裤子和中性风格的服装。】 “……那你给我个地址？” 【请根据导航行走……】 只是想要个地址的史奎尔，视野里却出现了箭头。 “倪克斯，别这样……” 她并不喜欢倪克斯这样干涉她的脑子和视觉，这很恐怖。 【抱歉，倪克斯只是想提供便利。】倪克斯撤掉了导航。 “你作为AI的权限在我这个使用者之上，即便知道你是在帮助我，对我来说也很可怕。” 【今后，倪克斯的任何行动都会征求你的同意。】 “那也只是你在自我约束……” 史奎尔对这台神秘驱动器的了解还是太少。 如果当初没有拿来就戴腰上就好了。 “唉，你就口头给我指路吧。” 虽然现在的她不是鱿鱼怪人，但史奎尔身上穿着反季节鱿鱼主题套装，再加上那可爱得让人想捏一把的脸蛋，走在路上难免会引来不少好奇的目光。 “视线，好扎人呐。” 甚至比之前复制神威的数据时更引人注目…… 【在见到你之后，人们的精神波长会变得舒缓和放松，这说明大家都觉得你可爱。】 “这种事不要告诉我，根本高兴不起来。” 史奎尔这么说着，倪克斯却继续道： 【可是，你的大脑正在释放多巴胺……】 “别、别说了！你就不会看气氛嘛？！” 【注意，即将抵达目的地，魅之森服装店，请不要走过头。】 “等等，这店名是怎么回事？你确定这是正经的服装店？” 【根据平台数据分析显示，这是一家以‘中性美’为主打风格的服装店，据说店主本人就是品牌设计师，应该有能让你满意的服装，请务必进去看一看。】 中性美？ 听起来倒是符合史奎尔的需求。 可门口却有个人在来回踱步，导致史奎尔没有办法进去。 那是个白色短发的美少……年？ 史奎尔有些犹豫地打量对方，身材纤柔，高挑修长，穿着简约的男装，精致的五官仿若无瑕的瓷器，岁月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胸前则是AAAAA级风景区…… 嗯，这应该是个美少年没错。 他在门前左右晃荡，眉宇间透着焦虑，却完全没注意到想进店的史奎尔，这让后者感到烦躁。 “咳咳，小哥，你要是不进去能让一让吗？” “啊？哦，抱歉。” 白发少年这才注意到身边的小矮子。 “小妹妹，是要来店里买衣服吗？” 他声音尖细，也看不到喉结突出，还是在青春期之前吗？ “小哥，你是想给自己女朋友买衣服？却不敢进去？” 史奎尔倒是能理解男人不敢独自进女装店的心情啦。 结果白发少年却摇了摇头。 “不，我是来给自己买衣服的。” 史奎尔大惊。 “咦？这、这里不是女装店吗？” 难道是……有奇怪兴趣的人？ 长相确实是女装的好苗子…… 或是因为面容清秀，所以被什么大企业的社长包养了？ 白发少年却手抵着胸口，坦然地答道：“不，这家店主打的是‘中性风’，也就是说，我也可以穿。” 这是个坦坦荡荡的变态啊？！ 第15章 : 第十六章 魅 之 森 白色短发的少年身着素净的常驻衬衫、针织毛衣和格子西裤，着装规规矩矩的，似乎是某所高中的秋冬校服。 明明长得一副好皮囊，却毫不在意地说出要穿女装这样的话来，真想不到最近的年轻人都如此闷骚，史奎尔很担心国家的未来…… “那么，要一起进去吗？” 白发少年却向她发出邀请。 “嗯，进去吧。” 既然是主打中性的店，那应该会有史奎尔需要的服装，抱着来都来了的想法，她也跟着白发少年进入了魅之森。 然而，这店内的布置却令她傻眼。 “……这是服装店？” 有别于一般的服装店，店内装修整体昏暗，唯独那些服装模特被射灯照亮，成为店内的焦点，而且这些衣服都是成套穿在假人模特上的，排列得整齐划一，仿佛是一个个蜡像在等待着什么…… 这样的气氛让史奎尔不禁想起了鬼屋里常见的场景。 史奎尔感到一阵不安，如果没有白发少年在身边给她壮胆，她恐怕早就逃出去了。 “这、这家店是怎么回事？怎么阴嗖嗖的。” 她甚至感觉有冷风在脖子后面吹。 白发少年介绍道：“听说这里的店主是个很有个性的人，他认为衣服才是服装店的主角，是衣服挑选了人，而不是人挑选了衣服。” “衣服怎么会选择人呢？它们不过是死物罢了。” 史奎尔这么说着，却突然感觉肩膀上被重重地拍了一下。 啪嗒—— 她本能地往前跳了一步，再回头看去，却见一个黑影从暗处钻出来。 “呀——？！” 自称大叔的三十五岁少女被吓得破音尖叫。 “衣服不会动，但衣服也有自己的想法。” 低沉而磁性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 她定睛一看，原来是个皮肤黝黑，脸上化着浓妆的垂梢眼男人。他穿着件紧身夹克，露出结实的胸肌，手里还拿着一个闪亮亮的裁缝剪刀。 他摸着略有胡渣的双下巴，用那把剪刀指着史奎尔身上的衣服，并用充满赞美和狂热的眼神打量着她。 “小Honey，你身上的衣服很有特色，看看，内部清凉的着装因为这般透明的乳白外套，而变得忽隐忽现……这朦胧的质感很不错。” 【嗯哼~】 史奎尔完全被吓呆，但倪克斯却好像很得意地发出了哼唧。 “……您、您就是店主？”史奎尔结结巴巴地问道。 “正是，在下康诺……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没有。” 似乎是时装界的名人？ 但史奎尔又不关心这些事。 穿在模特身上的衣服看起来都不错，在明亮而炫目的灯光下闪耀着高档而时尚的光芒，但史奎尔可没有多少预算，这种高档货一看就不便宜…… 倪克斯说这里很有性价比，结果连价格标牌都看不到。 康诺又看向了白发少年。 他的视网膜上掠过信息流，在深邃的瞳孔中反射着微弱的光芒。 “你是……嗯，是有预约的客人吧？” “嗯，是的。” “跟我来吧。你经纪人已经联系过我了。我为你准备了一些最新款式和最合适颜色。先去更衣间试试吧…… 哦，那边的小Honey，你先在店里看看，我马上回来。” 说着还冲史奎尔来了个Wink，配合那闪亮的深紫色眼影，仿佛朝着史奎尔的心脏来了一击寸拳。 仔细看，还能发现康诺的左眼下还有一颗泪痣。 “哦……好。” 康诺店主的声音低沉有磁性，带着白发少年前往店内柜台。 史奎尔边走边打量两侧陈列着的服装，确实是以裤子居多，这些服装运用了大量漆皮和金属元素，在聚光灯下散发出冷艳而摩登感。 【感觉如何？】 倪克斯主动询问感想。 “很帅，有种男装丽人的感觉？我不太懂女装……但这样中性风格对我来说确实更容易接受。” 就算知道这些都是女装，但因为版型和材质都偏硬朗，所以穿起来会更安心一些……至少史奎尔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哎呀？小Honey居然喜欢这样的风格吗？” 没多久，店主康诺又从黑暗中冒了出来。 但史奎尔这次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并没有被吓到。 “那个预约的客人已经挑好了吗？” “只是把准备好的衣服拿给他试穿而已，比起已经决定好要穿什么的人，想你这样迷路的小白兔，让我更有兴趣~” “店里所有的衣服都是你设计的吗？” “Yes。我的设计理念是消除性别界限。无论男女只要穿着合适就没问题。刚才那位少年就是很理想地展现了我的风格。” 男女都能穿的中性服装，所以这里确实不是女装店？ “那，有适合我的衣服吗？马上就要入冬了，也希望能考虑到保暖效果，当然色彩不要太鲜艳，我可不是什么小孩子。” 史奎尔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小Honey明明长得可爱，却更喜欢黑白灰为主的服装吗？” 康诺搓了搓大手，从服装架上拿来一整套服装。 松宽的红色毛呢大衣，深棕的高领针织衫，下装是内部加绒的紧身弹力裤，确实是男女都能穿的款式，而且在大衣和紧身裤上都用了漆皮做装饰。 不过，这套衣服显然不合史奎尔目前的身高，也不是他刚才所说的黑白灰。 “稍等一下，就让你看看设计师的魔法。” “设计师的魔法？” 史奎尔还在疑惑，康诺微微下拉皮衣夹克的拉链，露出领口浓密的胸……不对，是露出领口挂着的吊坠。 而那吊坠上又挂着一颗…… “魔法宝石？！” 史奎尔作为怪人与不同魔法少女打过交道，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哎呀？小Honey真识货啊！” “……店长，你是魔法少女吗？” 魔法少女，还真有男人啊？ 不对，自己也是男人来着…… “魔法少女？哎呀，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康诺却是摇摇头。 “在下已经隐退了，现在只是个服装设计师而已。” 曾经当过魔法少女，如今隐退做了服装设计师。 英雄总有隐退的时候，毕竟这年头英雄的数量实在太多，老一辈总是不退休，那新晋的英雄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况且底层英雄的待遇不怎么样还有危险，干点正经工作不好吗？ 所以，也有许多英雄没有加入英雄公司，而是有主业兼职当英雄，毕竟当了职业英雄就没有退路了。 康诺说着在魔法宝石上擦了擦，擦出点点星光洒向手中的服装，服装的尺寸缩小，毛呢大衣变成纯白，毛衣和紧身裤则变成黑色。 魔法的奇迹还能这么用啊？ “来，去换上试试。” 史奎尔心里想着价格不菲，却又不敢问价格，只好捧着衣服走向店内的更衣间，然而…… “这更衣间只有帘子？” 没有门板的更衣间不少见，但连隔板都没有的更衣间，他还是有第一次见，这狭小的隔间内只有一张沙发凳和一面落地镜，四面都是垂下的帘子。 如果没有其他人还好说，可史奎尔能清晰地听到白发少年换衣服的窸窣声。 她有些羞涩…… 可转念一想，既然都是男人，还有帘子隔着，那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不过，如此一来也不能拜托倪克斯解除衣服，毕竟会被隔壁的人听到，身上的衣服也就只能由自己脱了。 好在这无袖衫和裙子脱起来也没什么难度。 “呼……” 这不是挺可爱的嘛。 史奎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得这么想。 虽然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但可爱这一点还是得承认。 简直就像小时候总与自己形影不离的妹妹…… 毕竟是用自己的数据生成的作战体，兄妹之间的长相相似也在情理之中。 “那么毛衣……” 唰啦—— 就在史奎尔把毛衣套到胳膊上时，更衣室一侧的帘子却突然被揭开…… 双手套在毛衣的袖子里，身上只有朴素的白色内衣。 清秀的白发少年穿着修身的立领风衣站在那里，淡漠的脸上露出稍许的惊讶，随即又恢复平静。 “抱歉，我走错了。” “变态啊！？” 第16章 : 第十七章 Boy meets girl 传说中的Boy meets girl，但没想到自己扮演的是girl。 史奎尔心里五味杂陈，作为男性，她本以为这种事不会对自己造成多大的影响，可是当她感觉到那双眼睛在自己身上游移时，她却无法控制地心跳加速，脸颊上也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在这间昏暗的店里格外明显。 反倒是那个白发少年却没有任何异样，他确实从头到脚打量了史奎尔一番，可除了道歉，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或尴尬。 难道他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嘛！？ 至少也该有点羞涩或者紧张之类的吧！ 难道他把我当成了什么东西？店里摆放得装饰品吗？ “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呵呵呵，这可真是青春呢！” 魅之森的店长康诺用他那低沉而磁性的嗓音笑着说道，但史奎尔却有点笑不出来，毕竟是自己被单方面看了个遍…… 虽然还穿着内衣，但也仅此而已。 “对不起小妹妹，我真不是有意的，只是更衣室的四面都是帘子……我弄错了出口的方向。”白发少年如此道歉。 “出口就在镜子对面啊！你也太迷糊了吧？！” 史奎尔气愤地反驳，又转头看向店长康诺。 “话说回来，这种更衣室设计也太奇怪了吧？就不能装个隔板吗？以前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 “哦，本店有些服装一个人难以穿上，需要另一个人协助，因此中间的帘子拉开可以方便凑成一个大更衣室。” “只是为了方便？你倒是考虑一下顾客的心情啊！” 史奎尔气到拍桌，身为店主的康诺却只是笑道： “确实有些欠妥了，虽说在下来者不拒，但这家店平时也只有女性客人……之后我会加装一些可拆卸的隔板。” “……所以说，这里本来就是女装店对吧？” 史奎尔无奈地吐槽道，白发少年却突然开口说道：“抱歉，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就先告辞了。作为赔罪……你身上穿着的衣服，请算在我的账上吧。”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完后就匆匆整理了一下风衣走出了店门。等到史奎尔反应过来想要追上去，他已经不见人影了。 “那小子也太自说自话了吧？” 店里就只剩下史奎尔和那个奇怪的店主。 “到头来，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店长知道吧？” “不知道，我只有他经纪人给我的联系方式。他的真实身份我也不能告诉你，根据合同规定这是机密信息，如果泄露了我可能要赔很多钱，还请谅解。” “是有名的偶像？该不会是英雄吧？” 康诺不点头也不摇头，什么都不打算说。 史奎尔又指了指自己身上成套的服装。 “姑且问一下，这套衣服要多少钱呢？” “无价。”康诺当场答道。 “哈？” 就像艺术家在展示自己的作品，康诺摊开手，露出骄傲的笑容。 “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本店的衣服并没有标价。收取的费用取决于想要买下的人是否适合那件衣服……我的经营理念，是由衣服来选择人的，衣服被合适的人穿着也会高兴，那我收取的费用自然就越低，相反，穿起来不合适的人想要买下衣服，我就会收取高价。” 那被收高价的人也会不愿意买吧？ “合适的标准是什么？” 康诺抱起胳膊，骄傲地说道：“当然是由我的审美来决定，自己做的衣服适合怎样的人，没有人能比我更清楚了。” 嘿，没点阅历的人可能会被康诺的说辞唬住，但史奎尔却一眼就能看穿他这套话术里的骗局…… 居然能把胡乱开价说得理所当然，这店主还真是有够厚颜无耻。 她敷衍地问道：“是哦，那你准备收我多少钱呢？” 康诺又摸了摸双下巴，稍作思考后答道： “嗯，那在下就象征性地收个两万……” “好贵！” 史奎尔一听价格，当即准备脱下衣服跑路。 开什么玩笑，她作为怪人一个月的收入都没这么多。 康诺这才笑着改口道：“开个玩笑，这套衣服就免费送给你吧，毕竟今天的事在下作为店主也有责任。” 这倒是令史奎尔感到意外，可她随即又问道： “……等等，你该不会是想在那个小哥的账上记高价吧？” “不，我姑且也算是个名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原来如此，你怀疑我不标价，是为了虚报价格？虽然早听说最近的孩子都早熟，但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心思。” 史奎尔仍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这中枢城可不是什么乌托邦。 “诶，那你开店的目的不是为了赚钱？” “在下有自己公司、品牌、生产线，经营这家店里的目的，仅仅是为了给亲手缝制的衣服找个合适的主人……” 康诺叉着腰提臀摆出姿势，又冲史奎尔眨了眨眼。 “而你就很合适，小小甜心。” “……那我就不客气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史奎尔也没了心理负担。 “记得下次再来，当然，下次就要收费了~” 在康诺的挥手送别之下，史奎尔穿着白嫖来的衣服离开魅之森。 刚出店门，她就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这家店，下次还是别来了。” 倪克斯询问道： 【为什么？免费的衣服不合心意吗？】 “那个店主给我的感觉不太舒服，倒不是说他有恶意，只是这么个壮汉，言谈举止却透着妖娆的骚气……” 对此，倪克斯却给出了解释。 【那个叫‘魔法少女后遗症’。】 “……什么玩意？” 【由男性变成的魔法少女，因为身心都受到影响，即使是在解除变身之后，也会无意识地表现出女性的特质。】 “那我之后会不会也……” 【会的。】倪克斯进行了抢答。 “那你倒是把我变回去。” 【Error－请稍后重试。】 “喂！” 史奎尔有点慌了。 作战体对精神的影响已经屡次出现，她并不是毫无察觉的，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自己还能保持多少原本的自我？ “算了，先去别的店逛逛，还要买洗发水。” 既然思考也毫无办法，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提醒，纪念公园的活动即将开始。】 【考虑到西格玛系列英雄的人气，建议尽早前往排队。】 “啊！已经这个点了吗？” 时间过得比想象中要快，史奎尔这才想起来今天来纪念公园的主要目的，不过整个都在地下的商圈却非常容易迷路…… “倪克斯，给我导航。” 结果在这种时候，她还是得依靠倪克斯。 ———— 声明：本书姑且算是变百，请不要担心。 第17章 : 第十八章 见面会 纪念公园的中心，耸立着一座巍峨的纪念碑，它是为了缅怀那些在战争中牺牲的英雄们而建立的。 纪念碑位于一个巨大的地下穹顶之内，穹顶上布满透光的天窗，让从地表照射下来的光线能够穿过，这些光线经过精准的计算和折射，最终汇聚在纪念碑上，烘托出无比神圣和庄严的氛围。 而西格玛英雄举行粉丝见面会的地点，就在纪念碑面前的巨大广场之上，此时已是人头攒动…… “这就是人气英雄的含金量吗？” 广场周围的通道内还在不断涌出想要参加见面会的粉丝，她们大部分都穿着印有西格玛系列英雄图案的文化衫，手里还拎着各式各样的周边、荧光棒，史奎尔光是看着都有些不太想挤进去，何况这见面会还没开始，真正轮到自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再不去排队就真的挤不进去了。】倪克斯却是如此催促。 “可饶了我吧。” 但为了得到能卖出高价的英雄签名，史奎尔还是将手中的矿泉水一饮而尽，并硬着头皮扎进人群，嘴上说讨厌商业化和虚假包装的英雄，却还想从中分一杯羹…… 至于这内心的矛盾，史奎尔只能用“这都是为了妹妹”来替自己开脱……虽然并没有人需要她去解释。 “露西娅那丫头，还真是给我找了桩麻烦的差事啊？” 不过挤进人潮之后，她很快就后悔了。 西格玛英雄是面向女性的英雄企划，粉丝也都是年轻的女性，可即便是以女性的标准来说，史奎尔的个子也太矮了，前方是由年轻女生组成的高墙，她甚至连广场上的舞台都看不见。 现场的人这么多，不可能每个人都有签名的，只有靠近舞台的人才有机会排上签名会的队…… 再这样下去是拿不到签名的，这场活动简直就是一场战争啊！ 另一方面，眼下周围基本都是年轻女生，为了给台上的英雄留下好印象，还都精心打扮了一番。对于史奎尔而言，这种被年轻少女们簇拥的经历，是三十五年的人生中从未有过的…… 不过她却高兴不起来，只感觉到窒息和压抑。 好难受，好想回家画漫画。 然而，被推搡到广场上的史奎尔，已经连出都出不去了。 既然已退无可退，待在中间又什么都得不到，那就只能努力挤到最前排去了！ 然而她有些小瞧了人潮的恐怖，越往前走，情况越糟糕。连活动的空间都越来越狭小，就差被周围的粉丝们挤到吐出内脏。 这些女生也都是奔着签名来的，才不会照顾史奎尔的情况，为了得到哥哥们的签名，在场的其他人都是敌人。 “不好，连呼吸都……” 这就是追星族的战场吗？ 可怕！ 意识弥留之际， 周围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和欢呼。 “啊啊啊啊！！英雄大人们登场了！！” “红赤大人好帅，果然热血系的英雄才是王道嘛！” “苍绿大人也不错吧？虽然有点轻浮，但那正是魅力所在……” “不，蔚蓝骑兵大人才是智慧与理性并存的完美男性！” 似乎是英雄们登上了舞台，周围的女生们都激动地讨论着，整个纪念碑广场都沸腾了起来，可是史奎尔却什么都看不到。 西格玛系列的英雄们都有着独特的个性和风格，虽说全都是人设，但对女性来说确实很有吸引力。即便是喜好不同的女性，也都能在这里找到她们喜欢的“哥哥”类型…… 最终，沦为待收割的韭菜。 然而人群的剧烈波动，却让史奎尔的生存空间被进一步压缩，她的双脚已经悬空，被前后两个女生夹成三明治，连呼吸变得更加艰难。 “咕，要死了。” 比起签名，她更想活着出去。 不行，只能变成魔法少女骑着墨染之杖逃跑了。 价值数万的签名和自己的小命，史奎尔还是选择后者。 可就在她准备呼叫倪克斯的时候，头顶掠过一道白影，这次连史奎尔都能看清楚，展开机械双翼的白色英雄正在广场上空徘徊。 紧接着，就像是注意到了史奎尔的困境，英雄的手腕处弹出两束钢索，缠绕在史奎尔的腋下，将她从密集的人潮之中拔出。 “咦？！” 被钢索吊在半空，满脸菜色的史奎尔已然成了全场的焦点，任谁都看得出这是只快被挤死的死萝莉。 “天呐！纯白大人拯救了快要窒息的小女孩？” “啊啊啊！新英雄大人真是太温柔了！！” “受不了，为什么不是我！” “我也快要死了！快来救我啊！” 下方的人群再次沸腾起来，不仅有欢呼，还有嫉妒和闪光灯。 纯白风暴，西格玛系列新加入的第四位英雄。 这场粉丝见面会本身就是为了给他造势而举办的，而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沦为了某种宣传的“道具”。 她大概会上娱乐新闻，变成“英雄救美”中的那个“美”？ 再然后，她就被纯白风暴放到了最前排的位置，比最前排还要前排，在警戒线的前方。 这甚至称得上是Vip区域了。 “小妹妹，没事吧？” 头上传来清澈的男声。 身穿白色外骨骼装甲的英雄在她面前缓缓降落，他的装甲轻便而精致，纯白漆面反射着光泽，背后的机械翅膀也收缩至最小体积。 近距离看，纯白风暴的体格并不高大。 他戴着一个镜面头盔，上面有着蜂巢状的传感器，发出着白色的荧光。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却意外能感觉到关切和诚挚。 “多谢……” 虽然反感商业化的英雄，但毕竟救了自己一命，史奎尔姑且还是小声道谢，结果纯白风暴却说道： “不过，真没想到你还是我们的粉丝。” “嗯？我们见过面吗？” 纯白风暴没有回答，只是与她对视了一会儿，便转身跳上舞台，在那里开始他作为新英雄首次举办见面会的致辞——大体上就是感谢粉丝支持和喜爱之类的话语，没什么营养。 不过，史奎尔却产生了某种联想。 魅之森遇到的白发少年，或许就是纯白风暴？ 记得提到过经纪人什么的。 体型也很相似。 只有纤细的少年才能穿上这身全新的外骨骼装甲，既然是以轻量化为目标的设计，那对于使用者自然也有要求。 像西格玛系列的其他英雄都有着强壮的体魄，即便是以智力著称的蔚蓝骑兵也一样，怎么看都是穿不下这身装甲的，但那个白发少年就很合适。 作为粉丝见面会的压轴，英雄们会在最后解除装甲着装，以真实面目与粉丝互动，签名握手的环节也是在那个时候进行的。 为了那个场合准备新衣服，很合理。 如果真是那样…… 她就该在魅之森时要一张签名，那就不用来这里受罪了。 第18章 : 第十九章 排队 作为英雄团体，西格玛系列的英雄并不需要像偶像那样进行唱、跳、rap的表演，他们只要在主持人热情的介绍下，展示那身外骨骼装甲之下的各种尖端装备就行了。 所以这场粉丝见面会，其实更像是一场军火展示会。 作为队长的红赤将星，从身后的背包打出一串的微型导弹，导弹在空中缓缓划过弧线，然后用胸前发射出来的火红激光一扫，便引爆导弹在人群上空绽放成五彩斑斓的礼花； 苍绿残响则是用数码分身制造出无数个自己的影像，明明本尊站在舞台上维持结印的姿势，分身却冲进人群之中飘洒花瓣，还以暧昧的姿势撩着台下的女粉丝，又引起一阵阵的尖叫； 蔚蓝骑兵的表演干净利落，手臂发射的电磁脉冲精准烧毁广场上空吊着的机器人靶子，随即抽出等离子切割刀在手中旋转，迸发出幽蓝的光辉； 西格玛系列向来以高火力著称，不过粉丝见面会上当然不会使用实弹，即便是能量武器也都控制好了输出功率，不然可就要把纪念碑广场给毁了。 不过即便如此，也足以让西格玛英雄展现风采了。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被这华丽的表演所吸引，至少史奎尔不觉得这有什么意思。在她看来，这都是那身外骨骼装甲的力量，和英雄本人并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体能合格，换谁穿上那身装甲都能成为英雄……她甚至觉得自己也能做到。 这样靠外力而非内在实力来当英雄还有什么意义呢？只要有钱就可以复制的英雄，还能称之为英雄吗？不过是用资本打造出来的印钞机罢了！ 这么看的话，倪克斯驱动器也一样。 她对这群商业包装的英雄没有兴趣，而作为一名下级怪人，她也没有理由为他们欢呼。看到他们展示出来的装备，她只会想象如果被这些武器打中的是自己会发生什么…… 结论也显而易见，恐怕连反抗都做不到就会被秒杀。 哪怕是表演用的礼花弹，打到人也会很痛啊！ 毕竟自己只是个下级怪人嘛。 被英雄失手打死也不奇怪，甚至不会被记住的下级怪人。 嘴上说着讨厌，结果为了拿到“商业英雄”的签名去换钱，还特地跑到这边来受苦，这样的自己又算什么呢？ 甚至没有倪克斯驱动器，她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身后那些粉丝们又开始沸腾惊呼，史奎尔下意识地抬头，却又瞥见那一抹灵动的白影。 是纯白风暴的特技飞行表演。 “……那小子，还挺有一手的嘛。” 到头来最能吸引她的，反倒是这纯粹的表演，那轻盈而优雅的身姿在空中翻转、旋转、俯冲、升腾……简直就像是空中的芭蕾舞者一般，这舞蹈般的技巧不是穿上装甲就能掌握的。 那身轻薄装甲勾勒出纤细的大长腿更是夺人眼球，基于美学层面的肯定，史奎尔甚至觉得能作为漫画的素材…… “等等！” 史奎尔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摇了摇头。 “嘶，我怎么会对一个英雄有兴趣？” 每位英雄都进行过武装展示之后，便又集体退到舞台的后方…… 重头戏要开始了。 “好了，各位美丽可爱又热情的小姐们！还请不要太兴奋哦！因为接下来，我们还有本次粉丝见面会的最后，最令人期待环节，那就是——与英雄亲密接触！！”主持人说道。 签名握手的环节，终于到了！ 再度登场时，西格玛英雄已脱下各自的外骨骼装甲，并以真实面貌亮相，红、绿、蓝、白，果不其然都是年轻俊美，还各具特色的帅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吸引着台下粉丝的目光，引起阵阵欢呼尖叫…… 西格玛英雄公司是牛郎店吗？ 史奎尔在心底吐着槽，同时望向纯白风暴。 “果然是那家伙啊？” 纯白风暴正是先前在魅之森遇到的白发少年，冷然的气质带着神秘感，那纤细的体格也与他身边的三位前辈完全不同。 不过，早有预料的史奎尔倒是不感到意外。 说到底，西格玛英雄公司推出新英雄，也是为了增加粉丝群体的覆盖面，总有更喜欢纤细少年的正太控女性，正是为了吸引她们才有了纯白风暴的企划。 “那么接下来，请到你们心仪的英雄面前排队吧！当然，在英雄面前要注意秩序哦！” 注意秩序。 然而主持人的提醒并没什么用，台下的粉丝就像水坝泄洪，涌动的人潮猛地撞向舞台上一排座的英雄们。 史奎尔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很明确，她想得到纯白风暴的签名。 根据露西娅此前的说法，由于纯白风暴是新英雄，市面上还没有他的签名在流通，再加上他的人气正以火箭般的速度上升，所以他的签名还有很大的升值空间。 最重要的是…… 没准自己还能借着魅之森的交情，多要上两张签名？ 不过，史奎尔的行动却不顺利。 明明她就在最靠前的位置，可她后方的女粉丝却近乎疯狂，她只觉得自己像被海浪卷走的沙滩球，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却发现自己已经处于一个中段的位置了。 大概，需要排上半小时的队。 “呼，女人可真是疯狂……” 不过，排在自己面前的女性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个深蓝长发、还戴着眼镜的女人，她厚实的眼镜反射着寒光，侧看还能瞅见她莫名咧起的嘴角，以及那面颊诡异的红润。 “嘿嘿，纯白风暴大人，我这就带你回家，嘿嘿，嘿嘿……” 口中漏出病态的语句，粗重的鼻息也凸显着亢奋，史奎尔是不太懂追星族的脑回路，但这个女人的精神状态显然不正常。 史奎尔见状摸出手机，在编辑信息一栏打字。 【倪克斯，这个女人怎么回事？】 不方便开口说话，所以她采用这种方式来和尼克斯沟通。 【看起来像是个狂热的粉丝，她可能会做出不理性的行为，建议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都是废话，就算要我保持距离也没有那么多空间。 而且…… “嘿嘿……只要成功……嘿嘿……他就是我的东西了。” 这个戴眼镜的女人确实不正常。 不过史奎尔很快就不再关注她的事。 不为别的…… 她尿意来了。 第19章 : 第二十章 双重危机 不行，要憋不住了。 史奎尔夹紧双腿磨蹭着小跺脚，她感觉自己快要漏出来了。 回想起来，她已经有好几个小时没有去过厕所了，进场前还喝了瓶矿泉水，再加上这个被挤来挤去的环境，她的膀胱像一个即将破裂的气球，承受着无法忍受的压力。 据说女孩子的身体结构不适合憋尿，现在看来果然是真的…… 不过，不能走。 这时候离开就绝对拿不到纯白风暴的签名了！ 史奎尔咬紧牙关，拼命忍耐，只要再坚持几分钟就行，她试图用作为怪人的骄傲和信念……如果有的话……克服眼前的困难。 经历了漫长而痛苦的等待（其实也就五分钟），终于来到了纯白风暴的桌前…… 可惜并不是史奎尔本人，而是指她面前那个戴眼镜、不停发出痴笑的女人。 虽然不知道这个眼镜娘要做什么，但越是接近纯白风暴她就越显得难耐，史奎尔甚至能听到对方吸溜口水的声音。 纯白风暴先瞥了眼绷着小脸的史奎尔，后者正皱起五官、眼巴巴的盯着自己，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接着，他才看向面前这位面色潮红的眼镜娘。 “哦哦！终于轮到我了！纯、纯白风暴大人~斯哈斯哈~还请您给人家签名吧！” 女人说话时声音尖锐刺耳，还夹杂着恶心的**声音。 明明外表还挺端庄，内在简直一塌糊涂。 “没问题。” 凭借着良好的职业素养，即使面对这般异常的迷妹，纯白风暴仍能微笑着拿起马克笔，在她递过来的海报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感谢你支持西格玛英雄。” “不、不客气！” 那眼镜娘抓着海报，又结结巴巴地说道： “其实……其实人家还有一个请求……” “还有什么请求？”纯白风暴耐心地问道。 “就是……就是能不能和人家合影一下？” 眼镜娘说着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露出一副期待的表情。 啧，真特么墨迹！ 排她在后面的史奎尔在心底骂骂咧咧。 这个戴眼镜的女人花费了比其他粉丝更长的时间，她的膀胱危机也还没解决，全身都紧绷着，哪怕有一点放松都要漏出来。 “当然可以。” 纯白风暴点头应允，又问：“那你想怎么拍？” “就……就这样拍吧！” 戴眼镜的女人说着扑向了纯白风暴，并掏出手机对准自己和他的脸，咔嚓咔嚓就是一顿连拍。 反应过来的纯白风暴想要推开她，却发现对方的力量大得惊人。 “嘿嘿嘿~” 接着，这眼镜娘却阴险地笑了起来。 “终于抓住你了！我亲爱的英雄~” 随着话音落下，她的身姿也开始变化。 她摘下了眼镜，露出狡黠而疯狂的眼神，脑袋两侧也长出碗角，身上朴素的衣服撕裂开来，露出妖艳而诱惑的连身皮装，与骨骼相融的指甲变作锐利的长爪，在纯白风暴的胸前划出一道渗血的伤口。 “亲爱的纯白风暴大人，小女Ps·ycho~是你的粉丝，也是你的……死亡宣告哦~！” 就在纯白风暴被Ps·ycho挟持的同时，纪念碑广场上方的穹顶玻璃突然破裂，无数碎片如雨般落下，一大群骑着飞行摩托的战斗员鱼贯涌入。他们身穿黑西服，戴墨镜，手持造型古怪的枪械，向舞台上的英雄们进行全方位的扫射。 同时广场周围还有不少拟态的怪人也解除了伪装，以围合之势力涌向舞台。 本就拥挤的广场在刹那间陷入无序和混乱，粉丝哪里还顾得上握手和签名，惊恐地尖叫着逃离这片即将沦为战场的广场。 “咦？” 当其他人都开始避难，史奎尔却还愣在原地。 “快走啊！” 纵使被挟持的纯白风暴这么呼喊，史奎尔仍然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准确来说，她现在的状态根本没办法跑起来。 会出来的…… 如果跑起来的话，肯定会漏出来的。 “哎呀？你是排在我身后的小妹妹？这么不想走就留下来吧~” 结果，史奎尔也被当Ps·ycho扣下来当了人质。 “为什么不走？”纯白风暴问道。 “我只是……暂时走不了路。”膀胱到达极限的史奎尔仍在忍耐。 显然，这是碰上同行在执行针对西格玛英雄的作战，而史奎尔是被卷进来的无辜群众…… 虽说也是怪人，但眼下没在上班，所以说是群众也没错。 可这也太倒霉了吧？准备搞事的怪人居然就排在自己前面，就不能等自己拿着签名再说嘛！ “访问代号：Σ，着装！” 舞台中央的红赤将星高举变身器，红色的传送激光通过卫星天线穿过穹顶将其笼罩，震飞企图靠近的怪人和战斗员，同时将外骨骼装甲传送至体表完成着装。 “又是‘第四天灾’的混蛋！你们可真是不知死活，既然不明白什么叫做放弃，那就让我来教教你们吧！” 他身后的背包射出一连串微型导弹弹幕，在敌人身上绽放出璀璨的花火，看似特效拉满，实则都是礼花弹，对于怪人来说只能算是挠痒痒，顶多把战斗员炸得鸡飞狗跳。 “啧，只能用拳头了吗？那也正合我意！” 于是红赤将星干脆卸下那背包，抡着拳头就上了。 西格玛系列的队长是个莽子。 “访问代号：Σ，着装！”*2 接着，以忍者和骑士为主题设计的苍绿残响和蔚蓝骑兵，也在舞台上完成了外骨骼装甲的着装，只是纯白风暴被Ps·ycho当成了人质，英雄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被Ps·ycho的爪子揪着脖子的史奎尔正在犹豫。 她该不该搬出自己怪人的身份？ 没准对方看在都是同行的面子上，或许能通融一下…… 虽然想这么说，但红赤将星说这些怪人来自“第四天灾”。 而“耐特梅尔”和“第四天灾”是征服世界的竞争对手，毕竟都是头部的邪恶组织，经常在各个领域火拼，因此彼此之间水火不容…… 何况，纯白风暴肯定不会给一个怪人签名，这时候暴露身份就等于自寻死路。 事已至此，难道就没有补救的办法了吗？ “那个……” 史奎尔厚着脸皮举手，夹着嗓子问道： “漂亮的怪人姐姐~能不能让纯白风暴大人抽空给我签个名呐？” Ps·ycho似乎也对史奎尔感兴趣，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哦？你还挺有胆量的嘛？你就这么喜欢纯白风暴大人吗？” “嗯呐~超级喜欢giegie的哦！” 史奎尔软糯的夹子音连她自己都受不了。 结果Ps·ycho却眯起眼，更加紧贴着纯白风暴，用她那酥麻的嗓音答道：“有胆量，眼光也不错，但很遗憾呐~他已经是人家的专属玩物了~你个黄毛丫头也想和我抢男人……嗯，还早了十几年吧？” 啧，真是麻烦的女人！ 史奎尔心里嘀咕着。 我只是想要个签名而已，又不会影响你们工作，难道就不能稍微通融一下吗？ 史奎尔不满地鼓起腮帮子。 由于还在憋尿，此时正青着脸，她连眼神都变得凶狠。 “哟，居然还敢瞪我，小丫头挺有骨气嘛？”Ps·ycho轻蔑地笑道，似乎对史奎尔的反抗毫不在意。 “我啐！” 但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史奎尔喷出一口老乌贼墨，精准地蒙住了Ps·ycho的眼睛。 “啧！不知好歹的丫头！” 猝不及防间被剥夺了视线，Ps·ycho怒不可遏地挥舞着利爪向前乱抓，本在就憋尿的史奎尔哪有躲闪的能力，慌忙间闭上眼抬手格挡…… “访问代号：Σ……” 白色的光柱穿过穹顶从天而降，产生的冲击也震退了Ps·ycho。 “西格玛英雄，纯白风暴，着装！” 史奎尔感受到微风拂面，当她再度睁开眼时，正被展翅高飞的纯白风暴以公主抱的姿势，横抱着飞向高空。 不过，这个姿势对她的膀胱来说…… 似乎还是太危险了。 第20章 : 第二十一章 冲线 各位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在憋着尿的情况下，去乘坐云霄飞车、海盗船、大摆锤之类的游乐场项目？ 在不断上升、下降、加速、减速、失重的过程中，你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膀胱里的“积液”正在晃荡。女孩子在生理结构上更加敏感和脆弱，因此会更难憋住…… 史奎尔目前就是这样极限的状态。 更糟的是…… “作为女性憋尿的经验”，她并不丰富。 “请、请放我下去，但、但不要下降得太快，稳一点。” 她小声说着，双手正死死扒拉着纯白风暴的肩头，紧绷的面色一会青一会红，努力维持着公主抱的横躺姿态，不敢有任何的大动作，她知道自己只要稍微松懈一点点，那即将爆发的水坝就会崩溃…… 战场周围已经能看到媒体记者的无人机在飘荡，史奎尔不敢去想象，如果真的出了这种事情……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嗯，我知道了。”纯白风暴如此答道。 史奎尔这般难堪和狼狈的姿态，在她的视角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怀抱着的少女故作镇静地板着小脸，面颊时而羞红、时而被吓到发青，那微热的眼眶泛着水汽，这样一副泫然欲泣惹人怜的姿态，一定是受到了相当的惊吓吧？ “别怕，你已经安全了。” 纯白风暴像这样安抚着史奎尔。 先被卷入怪人与英雄之间的战斗，还被精神不正常的**怪人当作人质，会害怕也正常…… 可即便如此，她为了解救自己还是勇敢地付诸了行动。 多么富有正义感的孩子。 身为英雄，纯白风暴绝不能辜负这样的小粉丝。 但，话又说起来……为什么这孩子还会吐墨水？ “喂！危险！”史奎尔的提醒。 纯白风暴下意识地侧身飞行，躲过了Ps.ycho从地面上展开的奇袭——由她那对盘角尖端发射的激光束。 这束激光掠过纯白风暴，笔直地扫向地下广场的穹顶，使得被打中的天花板全都变成了灰白相间的棋盘格…… “她的能力是擦除颜色？她把天花板变透明了！” 纯白风暴这么说，史奎尔却忍不住吐槽： “……那个算透明吗？” 可紧接着，天花板被擦除的部分居然真的逐渐消失了。 人被打中会变成什么样？史奎尔不知道。 可刚才的紧急回避，差点没让她漏出来…… “不可饶恕，居然敢比我更早享受纯白风暴大人的拥抱！我要先杀了你，再去杀纯白风暴大人！” 眼看一击落空，暴怒的Ps·ycho角上再度积蓄能量，准备进行第二发激光。 然而就在这时…… “哎呀呀，别这么冲动嘛，女士~” 一个轻佻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动作。 “你的眼里只有我可爱的后辈吗？不如先陪我玩玩？” 身穿青绿装甲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手持两把短刀迎上Ps·ycho的利爪。 为了在纪念碑广场举办这场粉丝见面会，实弹武器都变成了演习用的空包弹，能量武器的出力也被削减，结果却给了敌对势力可乘之机，他才不得不像这样硬碰硬…… “滚开，我对上了年纪的男人没兴趣！” Ps·ycho毫不客气地回绝了他。 “这话可真伤自尊，我才二十四岁啊！按照你对‘老’的定义，那你也是‘老女人’吧？” 苍绿残响的嘲讽很成功，Ps·ycho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充满杀气。 这也为纯白风暴争取了时间，他听从史奎尔的要求缓缓降落在广场边，并摸摸她的脑袋叮嘱： “好了，先去避难吧。” 明明是上面的脑袋被抚摸，但史奎尔的注意力却全集中在下边。 她感觉自己的膀胱就像膨胀到极限的气球，一点点的刺激就能让她失去控制，她只能夹紧双腿微微点头，连说话都成了奢侈。 可纯白风暴的举动却让史奎尔觉得，他认为自己只是在害羞拥捏而已，放在自己头上的手也一直没有离开。 还特么摸上瘾了？ 这些商业英雄，就是靠这种故作温柔的绅士举措来PUA粉丝，然后无可救药地迷恋上他的吧？ 可惜，我史奎尔是不会—— 嘶—— 正试着通过贬低纯白风暴转移注意力的史奎尔，突然又被腹部的胀痛拉回现实。 原本还觉得英雄不过如此，就这样被自己的外貌和演技迷惑成小女孩的史奎尔，却反被自己所构建的“无害的少女”形象所拖累，只能等待对方觉得他已将自己安慰好…… 明明自己表现得不安和惊惧，全都是因为要漏出来了啊！ 史奎尔觉得自己要社死了！ 其实并没有过去多久，只有她本人感觉十分漫长的时间。 纯白风暴也没有多耽搁，确保了“小粉丝”的安全，他便扭头重返战场，史奎尔也一步一顿地走向疏散通道……旁的公共厕所。 在这种情况下，逃命都不如解决生理需求重要。 毕竟死亡是暂时的，但社会意义上的死亡可是永久的。 目的地是独栋的公共厕所，公园里常见的小木屋造型。 不过十几米的距离对史奎尔来说还不算太远，就像快要渴死的人看到杨梅，就像在沙漠中看到了绿洲，脚下的步伐也快上了几分…… 快要到了。 马上就能抵达了。 “叽！” 然而，两名穿着黑西装戴头套的战斗员出现在了她面前，张牙舞爪摆出有些白痴的威慑动作，手中还拿着枪械和手铐。 “抱歉了，小姑娘！” “Ps·ycho大人的直接命令，要我们逮住碍她——” “闪开！” 然而杂鱼战斗员的话还没说完，急着赶路的史奎尔就走到他们面前，邦邦两拳砸在他们裆下…… （把鸡蛋打进碗里的画面.mp4） 战斗员捂着下身跪倒在地。 虽然她看起来像个小孩子，但姑且也是下级怪人，对付战斗员还是绰绰有余的。更因为某种意义上的“情绪高涨”，作战体的实力也变强了许多…… 不过，史奎尔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情急之下，史奎尔下意识走进男厕所，结果在门口就看到红赤将星正和两个怪人在厕所的地面上扭打，还发出“哼哼”的鼻音叫唤。 不过当史奎尔走进去，双方却不约而同地停下，愣愣地看着她。 此处没有台词，却更显得尴尬。 “……咳，打扰了，你们继续。” 史奎尔默默退出男厕所，并一头扎进另一侧的女厕所。 隔间门都开着，也没有其他人。 史奎尔选手开始进行冲刺，她的速度很快，达到了时速三公里的高速，边走边解开紧身裤的扣子，最终进入了七步之外的隔间…… 她成功了！史奎尔选手成功坐上“王座”！ 然后…… （林间溪流汩汩潺潺的自然风景影像.mp4） 这一刻，史奎尔说不出的轻松与舒适，从未有过的安心感涌上心头，仿佛又重新回到了母亲温暖的怀抱，她甚至想为此欢呼庆祝…… 她安静地闭上眼睛放松身体，让所有的紧张感也随之排出体外。 嗡—— 然而…… 忽然的巨响和眼皮都挡不住的强光，却打破了这短暂的静谧。 “……嗯？” 可当史奎尔再度睁开眼，面前的景象却让她无法理解，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隔间、墙壁，甚至是身下坐着的马桶都消失不见。 她就这么脱下裤子，坐在开阔的纪念碑广场…… 嗯，只是看不见。 至少她依然坐在那马桶之上。 不过，天上那些无人机倒是安然无恙…… “……” 史奎尔意识到自己正在被拍摄。 第21章 : 第二十二章 英雄登场失败 明明还在公共厕所内，史奎尔的视野却无比开阔。 如果自己的内裤是穿在身上而不是挂在腿边，那她的心情应该还不错……但很遗憾，此时的她正坐在透明马桶上，甚至还没来得及擦，就连手边的纸巾盒都找不到了。 “透明化”，史奎尔想起之前在广场穹顶上看到的灰白棋盘格。 她突然明白，这一切都是 Ps·ycho 的干的好事。她的能力是把事物变得透明，但是为什么她没有直接让我消失？既然要攻击我，那么把我也变成透明不就好了吗？ 是故意保留，好让我被头顶的无人机拍摄而出糗吗？ 这女人也太恶毒了吧！ 史奎尔瞪向头顶的无人机，摸索着透明的纸巾胡乱擦了擦……简直就像在用手直接擦一样。 接着迅速提起自己的裤子，推开那根本看不见的隔间门离开。 然而隔间和墙壁已经成了看不见的迷宫，史奎尔只能依靠记忆中的厕所结构，找到出去的路…… “找到你了，臭丫头~” 结果刚摸出厕所，就听到了Ps·ycho的声音。 尽管史奎尔看不到Ps·ycho，但她能感觉到对方就在附近，她甚至能听到她的心跳和呼吸。 “呵呵，在害怕吗？想看到我吗？”Ps·ycho的声音如同鬼魅。 锐利的寒意刺痛着史奎尔的脖颈，她感觉到Ps·ycho的利爪轻轻抚摸着她的皮肤，只需一个用力便可让自己割喉断气，不敢轻举妄动…… “第四天灾”的怪人还真是百无禁忌，明明“耐特梅尔”在执行任务时还会尽可能避免普通人的伤亡，这是写进入职手册的条目。 至于纯白风暴和其他英雄那边…… 似乎都被其他的怪人给纠缠上了。 由于ps·ycho目前是透明状态，英雄们恐怕也不会注意到自己所面临的威胁…… 为什么自己总是遇到这种倒霉事？ 哀叹着不幸，史奎尔挤出难看的笑脸。 “姐、姐姐，只是一口口水……不至于这么记仇吧？” 过度的惊恐，使她的夹子音都有些夹不起来了。 不止颈部被利爪抵着，史奎尔的后腰也被尖锐的东西戳着，那是Ps·ycho的另一只手，没有防护能力的新衣服被轻易刺穿，肌肤感受到的刺痛令她脊背发凉。 “你说那口墨？那确实不重要……” 然而，Ps·ycho说话的语气却开始激动。 “不过，纯白风暴大人可是我的东西啊！连毛都没长齐的丫头，随随便便就敢染指别人的玩具？还飞在天上卿卿我我，你侬我侬……” “啊？你是哪只眼睛看到——” 反驳的话还没说完，那看不见的利爪切开她那细嫩的颈部肌肤。 血渗出来，她也当即求饶。 “别、别啊姐姐！冷静！冷静点！” “放心，我下手向来干脆利落，作为对坏孩子的惩罚，我要收下你的性命……而这一次，他再也不会来救你了。” 所以，她对自己这么仇视的原因，不是因为被自己啐了口墨，而是因为自己被纯白风暴以公主抱的姿势在天上飞。 也就是……嫉妒？ 史奎尔可不想因为这种理由死在这里。 “我其实对西格玛系列英雄没兴趣！我今天来这里……只是想要一张签名换钱而已，我对纯白风暴也没有那种意思，是你误会了！”史奎尔强调道。 “真的？”Ps·ycho再次确认。 “哎呦，我怎么可能喜欢男人嘛！你杀了我也没有意义啊！所以你在这里劫持我，倒不如快点去追你的纯……噫？！” 结果这么说，那抵在颈部的无形利爪又深入几分，疼得史奎尔直吸溜冷气。 Ps·ycho却说道：“肤浅的小丫头！居然连纯白风暴大人的魅力都不明白，那就更没有让你活下去的理由了！” 喜欢不行？不喜欢也不行？ “你到底要我怎样啊！？” 这个女人的逻辑让史奎尔无法理解，合着自己横竖都要死呗？ 可就在这情急之下，远处的纯白风暴突然掉头朝着这边俯冲，他似乎注意到了史奎尔的危险处境，同时以双腕的手枪瞄准她的身后射击…… 英雄登场！ 然后…… 砰—— 纯白风暴和子弹都撞在被无形化的公共厕所小木屋上，因为动能大，还颇有弹性地摔向一旁的绿化带，用脸在泥地里刨出一道坑。 “哇！纯白风暴大人！” 结果这一摔，Ps·ycho还真丢下史奎尔，甚至解除自身的隐身，朝着那摔了个狗吃屎的纯白风暴扑去，年轻的英雄也算是以另一种方式替她解围。 好在外骨骼的质量过硬，哪怕是轻量化的装甲，也不至于因为这点程度的冲击就损坏，纯白风暴并无大碍。 但Ps·ycho的反应也同样让她无法理解，明明这么关心对方，怎么还嚷嚷着要杀了对方，这是什么表达爱意的方式？最近的年轻人可真是扭曲。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与她无关了。 哪怕Ps·ycho真把纯白风暴搬回老家也和自己无关。 本来就是被卷进来的倒霉蛋，甚至签名也没要到。 “真晦气。” 史奎尔抹了抹脖子上的血痕，凭借鱿鱼怪人的自愈能力，这点程度的伤口涂涂口水就能恢复，眼下还是快点开溜比较好…… 可就在这时，Ps·ycho脑袋上的盘角再度开始继续力量，就在史奎尔认为她又打算发射擦除激光时，却以Ps·ycho为中心展开了直径百米的能量场，被这股能量笼罩的事物都变得模糊不清…… 最终，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打了马赛克一样，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难以辨认，包括史奎尔自己也一样。 “嘿！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借用无人机的镜头，向纯白风暴转播了你所遭遇的情况。】 倪克斯给出了答复，史奎尔的脑子也运转了数秒。 原来如此，是倪克斯的临场反应救了自己？ 本来还挺讨厌那些无人机的，结果却成了自己得救的关键吗？ “你居然还能接入西格玛系列的通讯网络？”史奎尔小声问。 【这是落后的技术，并不复杂。】 和你相比，不管什么技术都是落后的吧？ “那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啊？” 【Ps·ycho似乎意识到自己败露的原因就是无人机，所以通过这样的招式来让所有人都无法看清事物。】 原来如此…… 给所有的东西都打码，那无人机也只能抓瞎了。 甚至可能只有她自己才能看清周围的景象，形成单方面的攻势，这家伙的能力还真够夸张的，应该是“第四天灾”的干部吧？ “所以，只要跑出能量场的范围就能恢复吧？” 即便搞清状况，史奎尔想做的事情不变。 开润！ 第22章 : 第二十三章 此刻正是反击之时 “居然连推进器都被……” “纯白风暴大人，与其当英雄战死在这里，不如接受‘第四天灾’的改造吧！成为怪人，让我们一起携手征服这个世界……” “我可不会和怪人同流合污。” “那可真是遗憾，西格玛系列的新英雄大人若是能加入‘第四天灾’，一定会引起相当高的话题度吧？届时再官宣我们的恋情……” “哪里有恋情？” 站在不远处的史奎尔虽然能听到二人的对话，缠斗的动静，却什么也看不清，只知道纯白风暴的机械双翼，似乎遭到了破坏。 在她视野遍及之处，处处都是方块拼凑的马赛克，甚至连纯白风暴和Ps·ycho，也混作一团在地上蠕动，连具体的轮廓都难以辨别。 不过，史奎尔也没有看清的必要。 只要逃离这个能量场，所有一切都会恢复正常，这里的一切都将与她无关，她因此朝着那团貌似是通道的马赛克缓缓后退…… 结果没走两步路，她又被厉声喝止。 “等等！那边的丫头！谁允许你走了？” 史奎尔心里咯噔一下，这肯定是Ps·ycho在叫她，她苦着脸反问：“我说姐姐啊？这里还有我什么事啊？” 只听Ps·ycho歇斯底里地喊道：“我想来想去，你还是得死！你先在那里站着，等我把纯白风暴大人带回去之后就回来杀你！” 站着等你来杀吗？ 而且你都带他回去了还要特地回来杀我？这得多大仇啊？ Ps·ycho的脑子肯定是坏掉了。 不过纯白风暴却是急切地喊道：“别傻站着了！快跑啊！” 不用他说，史奎尔也是这么想的，她立刻转身逃命。 然而一转身就撞上了什么看不见的墙壁——也许是公共厕所？ 被擦除颜色的东西并不会变成马赛克，反倒会成为障碍和陷阱，而这一撞，把史奎尔最后的方向感都给撞没了。 广场出口的位置在哪里？ 远处那一大坨马赛克是通往自由的道路吗？ 还是纪念碑？ 码打得太厚，连史奎尔的空间感和距离感都被扭曲。 Ps·ycho显然看到了她这副狼狈的模样，还得意地嘲讽。 “哈！在我的领域里，你就是只待宰的羔羊！” 【你就不打算反抗吗？】倪克斯驱动器问道。 反抗？ 史奎尔抹了抹因为撞墙而鼻子酸楚挤出来的那点泪花。 反抗是不可能反抗的，对方可是干部级的怪人，自己也不是一揭面具就能召唤出神秘替身的怪盗团。 何况这场骚乱，原本就是其他公司的怪人在执行任务，自己只是被卷入进来的路人； 至于战败的西格玛英雄会面临什么，那也和休假中的自己无关； 刚才只是憋着跑不掉，把那些“负担”都释放出去的现在，可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理由。 不过…… 虽然只有一点点，只有那么一瞬间，但史奎尔确实闪过了留下来帮忙的念头。 至于理由，纯白风暴卖给她好几个人情，史奎尔也很想报复几番威胁自己的Ps·ycho，可她一个下级怪人留在这里又能干什么？ 可蔚蓝骑兵还在场，不能在这种时候变成“魔法少女克拉拉”，只靠“鱿鱼怪人史奎尔”的杂鱼水平，最多也就是帮忙打倒一些战斗员的程度，这改变不了局势的。 【建议，萃取对方的力量，然后用同样的力量破坏能量场。】 倪克斯的建议还是一如既往地没用。 史奎尔浮躁地反驳：“透明化也好，马赛克也罢，那个变态女人自己都不会受影响，我可是什么都看不清啊！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是用萃取器，就连她的攻击我都躲避不了！” 【你只管接近她，萃取的办法由我来想。】 “啊？” 【去抱住对方，通过作战体与对方接触，萃取就交给我。】 “我冲上去只会被一爪子挠成几段，然后拿签子串起来烤吧！” 【还有纯白风暴在场，她们目前正在纠缠，纯白风暴为了让你逃离缠住了Ps·ycho，否则她早就冲上来把你给手撕了。】 白色和蓝色混合的马赛克团，那抹白色是纯白风暴的装甲，而蓝色的部分则是Ps·ycho的头发和紧身皮装。 可除了颜色之外史奎尔就再也分辨不出任何信息，至少看不出这两人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姿态。 “……这计划真的行得通吗？” 史奎尔犹豫着后退，她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险。 【从利益的角度进行风险评估，如果能取得‘第四天灾’的上级怪人数据并提交，您在公司里的评价也将会上升。】 虽然是理性的发言，但仿佛是在向史奎尔询问： 这是你表现的机会，你愿不愿意去抓住？ 倪克斯这怂恿性质的话却让史奎尔停下后退的脚步，原地踟蹰。 原来如此，“第四天灾”和“耐特梅尔”毕竟是竞争关系，拿到他们的怪人数据也算是立功，至少芙兰应该很高兴拿到这份数据。 不同公司的改造方案都是机密，好比“耐特梅尔”的改造部，就是倾向于使用动植物因子的王道系改造方案。 “第四天灾”也有着自己的改造机密，可直接抓对方的干部回去研究肯定是不行的，那会演变成公司之间的战争。 不过，利用倪克斯驱动器的数据萃取，就能在对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把对面的改造机密盗窃过来…… 对于干了好几年还是杂鱼，几乎失去奋斗意志的社畜怪人来说，升职加薪的诱惑力无比巨大，毕竟谁上班不是为了钱呢？ 为此，史奎尔决定豁出去赌一把。 “纯白风暴大人~！我来帮忙啦~！” 为了寻求纯白风暴的帮助，她的嗓音再度夹了起来。 “……等等，你怎么还没走啊？” 纯白风暴显然没料到史奎尔还在附近杵着。 “能请你固定住那个疯女人嘛？我或许能想办法解除这个能量场！” “固定？” “请你束缚她的行动！抱紧她！” 二人这么对话，自然惹来了Ps·ycho的愤怒。 “你们当着我的面在密谋什么呢！？” 虽然不知道史奎尔要做什么，可她说得如此信誓旦旦，纯白风暴也不由得选择了照做…… 而张开双臂的史奎尔，已经朝着面前的马赛克飞扑过去了。 第23章 : 第二十四章 去码补丁 “只要固定住她就好了吧？” 原本还试图挣脱Ps·ycho的纠缠，此时却反过来从正面抱住对方，他的双手锁死对方的胳膊，腿脚也以同样的方式缠上去，由此彻底锁死她四肢的动作。 Ps·ycho扭动身体，那双尖锐的利爪，只能以不好使劲的方式敲打纯白风暴的腿部装甲。 “哎呀，纯白风暴大人~您还真是大胆耶？这么主动人家都有点不适应了呢~”Ps·ycho的语气似乎在享受，也在挑逗纯白风暴的神经。 纯白风暴只是看似纤瘦，他毕竟穿着西格玛系列最为先进的外骨骼装甲，力量远比外表看起来的要大，Ps·ycho身为上级怪人的力量，在被禁锢住的情况下也难有抵抗的余地，一时间竟难以动弹。 当然，这番纠缠的情况是扑上去的史奎尔所看不到的。 虽然看不见，但不妨碍她通过触觉判断情况。 史奎尔通过双手的摸索做出判断，自己应该是从背后抱住被纯白风暴固定在地上的Ps·ycho，除了那身柔软的皮装之外，还有纯白风暴硬邦邦的装甲。 “臭丫头，滚开！” 骂骂咧咧的Ps·ycho头上的盘角再度开始聚集能量，她原本就不是以力量见长的怪人，那棘手的怪人能力才是她的倚仗。 虽然看不清具体的情况，但史奎尔也注意到了那危险的闪光，这若是让她放出来，自己怕是要把小命搭进去。 双手扒拉着Ps·ycho的史奎尔慌得一笔。 倪克斯到底在干什么？我都扑上来了！萃取方案呢！ 【正在生成……微型D·M萃取器……已完成。】倪克斯终于开口。 微型萃取器？ 就算她说“已完成”，料想之中的注射器也没有出现在胳膊上。 不过史奎尔很快发现，那些藏在头发里的细长触手的末梢，竟被替换成小型注射器的模样，当然也一如既往地没有针头。 看来，只要把这些萃取器全都扎上去就好了吧？ 在马赛克能量场下，所有的一切都模糊不清，而Ps·ycho也正背对着，就算自己使用了怪人的力量也不会有人看见。 史奎尔的触手做好打算，同时朝着深蓝色的马赛克方块扎下去…… “咿？！” Ps·ycho发出不太像她自己的短促惨叫，她那闪烁着神秘光芒的角也因为恐慌而暂时失去了光泽，她用颤抖的声音咆哮道： “混账丫头！你那该死的触手在摸我的哪里啊！！” 史奎尔意识到自己的触手似乎捅到了某个禁忌之地，但此时也管不了这么多，眼下萃取数据才是最重要的…… 何况满眼都是超厚的马赛克，微型注射器也没有触觉，她哪知道自己捅到了什么部位啊？ “你这丫头也接受过改造？哪个公司的？” 从语气上能感受到，Ps·ycho这会儿终于急了，她除了脖子和手指都动弹不得，局势似乎是反过来了。 “这不重要。”史奎尔当然不打算回答。 “胆敢插手‘第四天灾’的任务……” “喂喂，貌似是你把我给扯进来的吧？” 史奎尔不耐烦地打断了Ps·ycho的话，她不太想在这时候讨论这个话题。 出于自己也说不清楚的理由，她不想在纯白风暴的暴露怪人的身份，因此被揭穿身份让她有些不舒服。 不过这位英雄对此却没有表态，他始终按照史奎尔的要求，固定着Ps·ycho，直到…… 【数据萃取……Ps怪人Ps·ycho……已完成。】 【正在分析、接触能量场。】 为了避免暴露太多关于倪克斯驱动器的线索，这次萃取后没有生成作战体，也没有像猩猩怪人那样生成新武器，倪克斯直接利用Ps·ycho的数据解除了周围的马赛克能量场。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甚至连透明化的厕所都回来了。 马赛克滤镜消失，史奎尔才看清Ps·ycho那张惊骇的面庞，脸上的傲慢与从容不在，取而代之的是焦虑。 “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 是 秘 密 哦~”史奎尔企图萌混过关。 ………… 在马赛克能量场解除之前，史奎尔害羞的触手就躲回了头发里，所以没有被那些记者的无人机拍到…… 因此，她的怪人的身份也就只有Ps·ycho和纯白风暴。 这片能量场之外的其他怪人和战斗员，也都已经被赤红将星等人打倒。虽然他们只能使用演习装备所以无法拿出全力，但拳头和身手依然挡住“第四天灾”有预谋的偷袭。 看来今天，也是正义战胜邪恶的一天。 只是，获胜的英雄们也多少有些狼狈，被揍得有点惨…… 纪念碑广场上也是一片狼藉，只有纪念碑依然完好地矗立着。 “起来吧女士，你被捕了，你们的行动也已经失败了~” 率先赶来的苍绿残响搭了把手，把Psycho从地上提起来，并戴上手铐，他的数码分身则把纯白风暴拽起来，并搭着肩膀调侃： “看来，我们的后辈还真是艳福不浅啊？所以，你就和这位崇拜你的女士在地上滚了大半天……啧啧，甚至还打了马赛克？” “前辈，请您就不能正经点？”纯白风暴无奈地说道，“这里还有摄像机拍着呢。” “瞧你说的，有没有摄像机，我都是这个样子~” 苍绿残响语调轻浮，纯白风暴只好拍掉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走向史奎尔再度伸手摸了摸头。 “谢谢，这次多亏有你……”他俯身凑到史奎尔耳边小声道，“放心，我会保密的。” 纯白风暴愿意保守秘密，但也有人可不想。 “等等，那家伙也是改造怪人！” Ps·ycho突然指着准备离开现场的史奎尔指控。 “你们不是英雄吗？就这么放她走了？” “当然，她只是被卷入的一般市民，我们有什么权利逮捕她？” 纯白风暴皱起眉头，接着提醒道： “Ps·ycho女士请您自重，作为上级怪人，应该不需要我来给你普法吧？” “……哼，别让我知道你是哪家公司的。” Ps·ycho咬咬牙撂下狠话便不再多说什么…… 下了班的怪人只要不犯罪那就是一般市民，何况还有那些不被当成怪人，单纯只是接受了改造的普通人。 英雄也是同理。 但这不过是法律层面上的规定而已。 事实上，下了班的怪人和英雄之间，为了避嫌也会避免直接接触，毕竟一旦接触就极有可能爆发冲突。 因此，西格玛英雄完全可以把出现在事件现场的史奎尔，也当作嫌疑犯给抓起来…… 但他们没有这么做。 “那些烦人的记者就要来了，不想被缠上的话就快点走吧。” 纯白风暴这么说，天上的无人机发出苍蝇似的嗡嗡声凑过来，听着就让人感到浮躁。 “那个……” 本想说些什么的史奎尔犹豫了一下，可最终也没能开口，就这么叹着气离开了现场。 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这样简单的问题，史奎尔却说不出口。 作为英雄的纯白风暴已经知晓自己的怪人身份。 而英雄，是不可能给怪人签名的。 第24章 : 第二十五章 并不遗憾的散场 从粉丝见面会到这场袭击结束，几乎花费了一下午的时间。 在这秋天的尾巴，黄昏总是来得要早些的，当史奎尔离开地下广场，天色已经逐渐暗淡…… 这一下午的事令她身心俱疲，因此在公园的长椅上坐着歇息，手里拽着手机，编辑着发送给妹妹的消息。 明明拿到了Ps·ycho的数据，这有利于“耐特梅尔”的改造研究，也因此有升职加薪的可能性，可她却高兴不起来。 “结果，还是没拿到签名……我该怎么告诉她……” 最终，她却因为一张签名耿耿于怀。 【提问，怪人的数据有着比签名更高的价值，或许能得到奖金，您的心情为何低落？】倪克斯在脑海中询问。 史奎尔已经习惯她像这样突然冒出来，甚至还把她当成了攀谈的对象，她答道： “露西娅知道后会很失望吧？她憧憬的大哥其实什么都做不好，甚至连讨要个签名都做不到……” 敲了半天的简讯却始终没有发出去，她就这么盯着手机发愣。 【这不是您的过失，只是时运不济。】 倪克斯用冰冷的语调开口安慰，但效果不大。 史奎尔抬头望向天空。 纪念碑公园是中枢城中心仅有的开阔地，周边是数百层高的摩天大厦，因此这片天空也被这些钢铁森林环绕，宛若坐井观天。 短暂的黄昏即将过去，随着夜幕降临，大厦的灯光也被逐渐点亮，这倒也是一番景色。 坐在长椅上也踩不到地面的小脚，正搁在半空轻轻摆动。 “如果没有你，我甚至连出现在广场上的资格都没有。” 史奎尔自言自语般地嘟哝：“你想啊，英雄的粉丝见面会上冒出来个怪人，那就只会变成英雄们练手的对象……那花哨的武装展示秀，全都会招呼到我身上来，台下的粉丝甚至还会欢呼。” 并不是不可能，怪人和英雄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恶劣。 何况这西格玛英雄还是女性向的企划，现场也都是女粉丝。 就算英雄们能保持克制，男性鱿鱼怪人站在年轻女性的队伍里，怎么想都还是会社死。毕竟天上还飘着记者们的无人机，他们最擅长看图说话，只凭一张照片都能给你添油加醋写出一大堆破事来。 没有倪克斯驱动器，他绝对没机会拿到签名； 可有了倪克斯驱动器，结果也还是没拿到签名…… “我果然没办法适应这个身份，倪克斯，我知道你不是个单纯的AI……之前对你的态度可能不太友好，但你能不能把我变回去？” 史奎尔放低了姿态。 毕竟是尖端科技的产物，倪克斯无疑是条优秀腰带，可自己显然不是个合格的主人，都没办法发挥她真正的价值。 【Error】 “……你根本没有故障吧？离开我，去寻找更适合成为英雄的人，对你来是才是最好的结果。” 【你并不算差。】 就算这么说，史奎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优点。 【从扮演，到接受，并最终成为另一个自己，这是需要经过时间沉淀的过程，您也应当试着成为一个更好的自己。】 “扮演，你是指魔法少女克拉拉？” 克拉拉只是史奎尔脑袋里的理想英雄，但那绝对不是她本人。 【刚才有一支触手捅歪了，萃取到了纯白风暴的部分数据，作为新晋英雄，目前的他和你是一样的。】 “他也还在‘扮演’的阶段吗？” 【而且，他的情况也和你相似……不，该说是相反吗？】 “什么情况？”史奎尔一头雾水。 【秘密，或许有一天你自己会明白。】 为什么你一个AI还要藏着掖着当谜语人啊？ 史奎尔并没有因为倪克斯的安慰感到释然。 但手上的短信终究还是要送出的，就算妹妹会失望也没办法了。 可就在她准备摁下发送时，忽然有什么盖在了自己头顶，也压低了自己的脑袋。 “嗯？” 是一顶鸭舌帽。 再抬头，是穿着立领风衣的白发少年。 虽然戴着口罩但史奎尔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纯白风暴！你、你怎么找过来的？！” 但后者只是指了指她脑袋上的帽子。 “你想要的是这个吧？” 史奎尔摘下帽子看了看。 白色的鸭舌帽上绣着西格玛系列的LOGO，但在帽檐上却有着潦草的鬼画符——完全看不懂是什么字。 “这是……” “我的签名，本来就该轮到你的。” 史奎尔有些难以形容自己眼下的心情，但肯定是正面的心情。 嘴角也不自觉地抬起来，但看着纯白风暴那俊俏的面孔，她又试图让自己严肃起来…… 毕竟自己有成年人的修养，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 “……谢谢。”但还是需要表达谢意的。 “该道谢的人是我，只能用签名来回报你还有些过意不去。” 纯白风暴却摇摇头，又伸手搓搓史奎尔的脑袋。 被当成小孩子了。 虽然是挺讨厌的动作，史奎尔却破例地允许了。 她摩挲着手里的鸭舌帽，又问： “我其实是怪人，这样的接触没问题吗？” 英雄和怪人是不能接触的，虽然没有写入法律宪章，却像潜规则一般烙印在每个英雄和怪人的心底。 “我刚成为英雄不久，那些陈腐的观念还没那么严重。” 陈腐的观念吗？ 史奎尔露出苦笑。 自己作为怪人没什么本事，但思想倒是变得迂腐起来。 纯白风暴接着说道：“而且我只认识了作为普通人的你，至于你那拟态之下是什么样的人，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 “……拟态吗？” 作战体何尝不是一种拟态。 但拟态无法接触，时间久了或许会变成真身。 “那你除了英雄之外，还是谁？” 史奎尔想要询问白发少年的名字，后者却无奈地拒绝。 “……名字，就留到下次再说吧。” 白发少年只是来送帽子，似乎没有久留的打算。 “还会再见吗？” “还会再见的。” 留下这句称不上是承诺的话语，少年转身离开了公园。 史奎尔抱着帽子不再克制自己的心情，露出憨笑。 【这就心情好了？】 “嗯，我这个人还挺简单的吧？” 倪克斯也品尝到了不错的情绪。 史奎尔删除了已经编辑的信息。 然后拍了张放在长椅上的签名鸭舌帽。 发送。 第25章 : 第二十六章 出名了？ 史奎尔戴着纯白风暴签了名的鸭舌帽回到蓝庭，在走进公寓老旧的电梯时，拒绝了妹妹露西娅·柔的第八通电话，并回复: 【都说了先别给我打电话，你就不能发信息嘛？】 结果那头发来的还是语音消息。 “今天的粉丝见面会的现场，好像被‘第四天灾’的干部袭击了？还有人在袭击中受伤了，老哥你没被卷进去吧？” “哥，你到底为什么不接电话，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我没事的，别担心。】 感受到妹妹的关心，史奎尔的心情还算不错，可对于妹妹的问题，她又能怎么回答呢？ 总不能说自己用了奇怪的腰带，导致变成小女生吧？ 不，仔细想想，反正自己的工作也没丢，还有久违的带薪假。虽然变成了萝莉，但生活上也没有受到多少影响，况且也有变回去的机会，或许告诉露西娅也—— “对了！现场还有个小妹妹连上厕所都被拍下来了哦！” 决不能把自己的情况告诉露西娅！ 没想到露西娅已经通过那种方式见过现在的自己，说什么都不能把这个身份暴露给她，否则自己努力经营的可靠大哥形象，还要怎么才能维持下去啊？！ 史奎尔抿紧小嘴，面色复杂的打字询问。 【这个小女孩出名了吗？】 “哥，当时的截图和直播切片都被传疯了哦！那些缺德的自媒体也都在找那个小女孩的下落，对她本人来说简直不能再糟了吧？” 确实，“她本人”也觉得糟透了。 仔细想想，在地铁站附近的超市买洗发水时，店员和其他顾客看自己的表情都很奇怪，现在想来…… 没准就是因为这件事？ 上行的电梯到达史奎尔公寓的楼层，她拽着手机却没有走出去，打开搜索引擎开始高强度自搜…… 结果很轻松地就找到了妹妹所说的视频，因为是无人机拍摄的，所以是俯视角，也让史奎尔通过第三方视角更清晰地了解当时发生的事…… 靛蓝色的擦除激光从Ps·ycho的双角迸射而出，从远处拐着弧线扫过公共厕所，整个小木屋先是变成灰白的棋盘格涂装，然后就逐渐透明化，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只剩下一只穿着毛呢大衣、胖次褪到脚踝的黑发小萝莉，正坐在空气马桶上陷入呆滞。 切片的直播录像到这里就结束了。 因为是俯视角所以面部拍得不是很清晰，但通过衣服却很容易被认出来，所以自己才会被路人指指点点…… “哇啊啊啊啊！！” 史奎尔在电梯间里发出惨叫。 “倪克斯，能删掉这些视频吗？” 【倪克斯无法对整个网络进行干涉。】 “也是……” 就算性能再怎么强劲，也不是什么事都能做到的，史奎尔也就是病急乱投医的问问。 这种丢脸的后果就是Ps·ycho对自己的报复吧？ 那个女疯子，可真是对自己发动了社会层面的抹杀…… “哥？你还在吗？” 直到露西娅又发来几条语音消息，史奎尔才回复着走出电梯，只是心情上已经变得相当沉重…… 这种事搁谁身上受得了啊？ 【我没事，这顶签名的帽子明天给你寄过去。】 “这个不急，等行情差不多了我再来通知你，你到时候直接寄给买家就好了~” 【那行，我后面等你联系。】 虽然史奎尔不知道这签名的价值，但纯白风暴的人气还在上升，那这顶帽子的市场价显然也还没有到顶，现在还不是卖出去的时候。 终于走出电梯间，史奎尔朝着自己公寓的房门走去。 不过她很快注意到，自己的房门前还站着一名陌生的年轻女性，她穿着红色的休闲服，肩上背着个单肩包。 她正靠着灯光幽暗的走廊在那刷手机，屏幕的荧光自下而上打在她的脸上，透着几分绿油油的阴森感。 这谁啊？ 史奎尔想不出对方的身份，有什么人会找自己？难道是新来的租客没带钥匙？还是什么保险推销员？该不会和下午的事情有关吧？ 史奎尔的心中抱有疑惑，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公寓走去。 只是有个陌生人而已，总不能不回家了吧？ 就在自己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那位女性却抬头看向自己。 “哦，露——咳咳，请问你就是‘真剑英雄’小姐吗？” “嗯？！” “真剑英雄”是史奎尔投稿用的笔名，不过自己投稿时用的是男性的身份，这时候居然能直接认出自己来？ “……你是谁？” “哦，请容许我做一下自我介绍。” 高挑的女性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摸出名片盒，取出一张名片弯腰递给史奎尔。 “我是《少年Creep》的编辑，我叫南宫希望。” “《少年Creep》！？！” 是自己之前投稿过的出版社的漫画周刊！ 说起这个《少年Creep》，是那个相当有名的漫画刊物《少年〇ump》的抄袭版本，虽说是个盗版但也算小有名气，至少在这中枢城还是有一定知名度的。 漫画刊物的编辑在这时候找上门来，也就是说…… 史奎尔又忍不住喜形于色，她揉着自己的面颊，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询问：“南、南宫小姐，请、请问是我的漫画过稿了吗？！” 太过紧张的史奎尔连说话都磕巴。 面对少女那期许的目光，南宫希望却是摇头否认道： “不，很遗憾，这次的投稿还是没有过稿，理由在邮件里应该是明确说起过的……” 然而南宫希望的回答却像一击暴扣，把史奎尔飘起来的心情又重新打落在地。 “唔，我就知道，果然像我这种人画的漫画是不可能过稿的。” 史奎尔歪着头碎碎念，南宫希望的双手却搭上她的肩膀。 “不过，我这次前来就是想以个人名义给你指点一下。” “咦？个人名义？” “嗯！事实上，我觉得你画得非常有趣，其实你笔下的英雄……让我觉得像在照镜子一样，非常有代入感。” 居然对那样的暴力英雄有代入感，你没事吧？！ 史奎尔对自己笔下的角色有多失控，在画完之后往往会有后知后觉的自知之明。 不过能听到编辑大人这么说，史奎尔还是挺高兴的。 她打开门发出邀请: “在走廊里站着也冷，要不……我们进屋再聊吧？” 第26章 : 第二十七章 出谋划策 没想到自己投稿的漫画编辑部的编辑大人会亲自上门，史奎尔在手忙脚乱之中把对方迎进家门。 又由于是狭长的房型，通风条件不是很好，即便过去了一整天，屋里的酒气也还没完全挥发，似有似无的还能闻到一丝…… 但愿南宫小姐的鼻子没那么灵光。 史奎尔只能如此祈祷，否则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抱歉，你看我、我这边也没有客厅，只能麻烦您在椅子上将就坐一下了！” 因为紧张，她说话都开始大舌头。 “我这就去给你泡茶……唔，我家没有茶……喝咖啡可以吗？” “那有没有啤酒？”南宫希望的回答却出乎意料。 “咦？我不喝酒……我这就下楼去买！还请稍等！” “不必啦，我就是开个玩笑~哪能让未成年的小丫头喝酒啊？” 眼看史奎尔还真准备下楼，南宫希望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毕竟我是以个人名义前来的，并非正式工作。就算我帮你看过了稿子，下次投稿能不能通过编辑部的审核也还是未知数……毕竟我们这种小刊物，这种审核都是主编一个人说了算的。” “光是能得到编辑大人的指点，就已经值得我感恩戴德啦！！” 史奎尔的语气颇为夸张，南宫希望无奈道： “不必这么说，你的画技已经相当优秀，至少画漫画是绰绰有余的，你缺欠的是对内核上的打磨，需要对人物和剧情进行修改，这比磨炼绘画技巧要简单得多了。” 她的说辞非常中肯，既指出问题，也对史奎尔的能力表示认可，这样的正反馈让坐在床边的后者难掩喜色，答道： “没想到南宫小姐能这么欣赏我的作品……就算是客套话我也很高兴！谢谢您！” “这可不是客套话，我说的都是事实，当然缺点也是事实。” 南宫希望摇摇头，还从脚边拿起自己的单肩包翻找。 “恰巧我住得不远，就想着过来看看‘真剑英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看你的笔名还以为是什么五大三粗的男人，没想到居然是个小妹妹……” 史奎尔的笔名是“真剑英雄”。 本意是想让那些商业化英雄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英雄…… 结果，自己的漫画连刊载都做不到，这个笔名反倒成了不断嘲笑自己的笑柄。 “给，这个是伴手礼。” 她从单肩包里摸出个用麻绳扎起来的黄色油纸包，这种包装一般是打包起来的街边小零食…… “谢谢，是什么？”史奎尔问。 “下班路上买的，不值钱的下酒菜。” 史奎尔接过那油纸包解开系带。 “居然用下酒菜当伴手礼？南宫小姐还真是有个性……咿？！” 话还没说完，她就像碰巧看到黄瓜的猫一样发出惨叫。 展开的油纸包内，是一缕缕的白色间微微带着金黄肉条，正散发着诱人的焦香…… 是手撕鱿鱼丝。 烘烤到脱水之后还要被手撕，简直没有比这更残忍的死法了。 史奎尔仿佛听到了鱿鱼们不甘的悲鸣。 同理心带来的应激反应，她差点把这包东西给丢出去，可那么做会导致整个房间都是“残肢断触”，她强忍着生理上的惊慌，迅速重新盖上油纸，就图个眼不见为净。 “这、这个我不能要！” 颤抖的小手把油纸包塞回南宫希望怀里，后者却满脸的诧异。 “诶？这家店的鱿鱼丝很好吃的，我下班总会习惯买一点带回家下酒……难道说，你是海鲜过敏？” 史奎尔只是嚷嚷： “我不能吃鱿鱼，请您快收起来吧！” 史奎尔心跳加速，血压升高，可那张小脸却是煞白，虽然不知道这么剧烈反应的原因，但南宫希望还是照着史奎尔的要求，把鱿鱼干重新扎起来，并收回单肩包里…… 可她还是对着这反应一头雾水。 “真剑英雄老师，你到底是……” “我、我们还是来说说漫画的事吧！” 鱿鱼丝带来的不安像蚂蚁一样爬满史奎尔的全身，她试图转移话题来消遣这份毛骨悚然的不安。 她从桌上拿来一些漫画稿。 “这些就是我新想到的漫画构思，请您过目，也希望能从编辑的角度给我提一点建议。” “哦，这次是魔法少女吗？之前都是假面英雄……准备画女性主角的作品了吗？” “嗯，是来自深海的邪恶巨兽变成魔法少女混入人类社会，却阴差阳错间被当成英雄崇拜的故事。” 史奎尔笼统地介绍新作的内容，南宫希望则拿着简单的线稿和设定翻看。 “不是英雄的怪物被误认为英雄，最终成为真正的英雄……把传说巨兽拟人成可爱少女的模样，还借了克拉肯的人气……嗯，我觉得这个点子很有搞头，只是细节还不够完善。” 认同和夸赞，对于史奎尔来说是鲜少能够品尝到的美味。 她因此眯着眼地挠了挠头。 “这是我昨天才想到的点子，但我昨晚画到一半不小心睡着了，今天白天又有事就……” 南宫希望犹豫了一下，问道： “你去西格玛系列的粉丝见面会了？纪念碑广场那个。” “啊？嗯，南宫小姐是怎么知道？” 史奎尔这么问，南宫希望指了指史奎尔头上的白色鸭舌帽。 “你的帽子，上面还有纯白风暴的签名……而且……” 她又拿出自己的手机，向史奎尔展示在电梯里已经看过的那个被疯狂转载的直播切片。 后者急忙伸手挡着手机屏幕，口中嚷嚷： “等等，南宫小姐，还请不要看这个，太丢人了！” “就算你这么说，在我来的路上就已经看过了哦？不止如此，整个中枢城有大半的人都知道……有个小姑娘在纪念碑公园上厕所时，厕所被怪人透明化了。” “为什么这种事能传播得这么快啦？网上都是变态嘛！” 史奎尔大声抱怨着无法改变的事实。 “没事的，不看衣服的话认不出你，况且中枢城每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过几天大家就都忘记了。” 南宫希望这么安慰，却又改口。 “不过，如果你想借此机会出名的话……” “什么意思？” “以少女漫画家‘真剑英雄’的身份开设一个新的社交账号，并出面发表抗议，同时宣传自己的新漫画。” 史奎尔能明白南宫希望的意思，人设营销嘛。 利用这次事件引起的关注度，将目光转移到自己的漫画上面，从而积累起原始人气。 “其实你的漫画不差，只要稍作调整就能变成受欢迎的作品哦？这两天先把分镜脚本弄好给我看看……” 南宫希望说得兴致勃勃，史奎尔却摇了摇头打断。 “不，我不想蹭这个热度。” “嗯？” “我希望能更堂堂正正的……” 史奎尔用严肃的语气开口。 “成为漫画家，而不是靠蹭这样的炒作，难道南宫小姐负责的作者，都是靠这种方式出名的吗？” 被质疑的同时也被信赖着的南宫小姐，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真剑英雄老师远比她的外表要成熟。 就像这笔名那样，她认真地想要成为漫画家，她希望今后被人们提起时，被讨论的是她的漫画，而不是被战斗波及的厕所间萝莉。 “嗯，抱歉……” 面对史奎尔的反问，南宫希望也稍稍反思了一下。 自己确实没有考虑到这小丫头的感受，这可是一位至今还在坚持纸上绘画的漫画家，自然不屑于使用这种手段来博人眼球。 “这是你身为漫画家的自尊吗？” 史奎尔无言地点了点头。 然而这只是一部分的理由，史奎尔的目标是变回原本的自己，怎么可能用少女的姿态来做什么人设营销。 “抱歉，那就忘记我刚才的话……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 “既然杂志投稿需要审核……” 南宫希望指了指电脑。 “那就先试着在网络上刊载吧！” 第27章 : 第二十八章 突然的噩耗 “嘿咻~” 史奎尔踩着矮凳，把上午出门前晒出去的被褥和床垫从阳台收进来，因为天已经黑了，所以完全没留下太阳的味道，甚至泛着阴冷的湿气…… 可至少那股酒味是散去了。 之后，她又从一角的厨房用烧好的开水泡了两杯速溶咖啡，这也是她家里唯一能拿来当饮料招待南宫希望的东西。 “南宫小姐，咖啡。” “哦，谢谢。” 在此期间，南宫希望在操作史奎尔的电脑。 史奎尔并不介意自己的电脑被陌生人使用，执行部的工作用不到电脑，上级通知工作也都是通过手机上的社交app，硬盘里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容，甚至她自己都不怎么用…… 对史奎尔来说，电脑只是连接扫描仪所必要的设备，毕竟她还是很传统的纸上绘画派。 虽然在这个时代，通过AI辅助绘画能更快生成内容，甚至连漫画都能生成，但总有人在坚持传统，而这部分坚持传统的漫画家，也往往更受人追捧…… “真剑英雄老师，你来看看。” 南宫希望抿了口咖啡招呼史奎尔。 “这几个漫画网站都比较大，也适合新人去打拼，只是网络连载的话，最好每周甚至每天都更新几页……工作量会比较大。” 不过，在网络上连载的情况却不一样。 史奎尔必须追求效率。 虽然对质量的要求比刊载要低，但是对数量的要求会更大。 既然无法刊载，就把漫画发到网络上，史奎尔也不是没考虑过，可她虽然每天都在坚持画画，但出图的速度却不是特别快，显然没办法撑起一部作品的连载。 何况，她还是兼职的，她的本职工作可是怪人。 因此对于南宫希望的提议，她如实答道： “那我恐怕赶不上……” 对于这句话南宫希望却有不同的解读。 “果然这样精细的作画需要时间来完成吗？” 她认为史奎尔的主业就是画漫画，因此说道： “这样，之后我给你介绍个助手吧？我认识几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漫画家，薪资要求不高，但画技也没你这么熟练，两个人一起组建个工作室……” “不，不需要。” 还没等南宫希望说完，史奎尔就明确表示了拒绝。 自己又不算正儿八经的漫画家，甚至都没从漫画上赚到钱，这就让自己掏钱养一个助手？ 开玩笑，不可能的。 “是缺钱吗？”南宫希望问。 “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主要还是自己的身体状态不确定，没准什么时候就变回去了呢？ 她可不想和助手解释太多，倪克斯驱动器的存在可是要保密的，要是世界树科技找上门来就麻烦了。 “说的也是……” 南宫希望富有想象力的脑袋，似乎又给史奎尔脑补了什么有难言之隐的身世背景，还叹道： “你一个女孩子住在这种地方，果然是有很多隐情吧？” “……确、确实有些隐情。” 但不是女孩子。 “只能一个人创作，看来也不能走什么捷径，还是先想办法把作品本身完善，到时候先给编辑部看看，我帮你说两句好话……” 南宫希望看了眼表，又问： “真剑英雄老师，吃过晚饭了吗？” “还没……” 回来的路上一直在被妹妹电话骚扰，结果就把吃饭的事给忘了。 再仔细想想，她好像连午饭都没吃…… 南宫希望大手一挥，在史奎尔的后背拍出一声啪。 “下楼，姐姐请你吃饭！” —————— 尊贵的编辑大人上门来访，史奎尔总觉得应该由自己请客。 可对方却说什么都要请自己吃饭，史奎尔若是反驳她还会急眼，这就让后者感到非常的莫名其妙…… 仅仅是因为中意自己的漫画，就专程跑来提供指导，出谋划策，甚至还要请自己吃饭？难道她跟我很熟吗？还是什么新式骗局？ 不过对方似乎是真的看过自己的漫画，对自己也很友善，史奎尔不想抱着恶意揣测南宫希望的动机…… “就在这里对付一下吧？” 深秋渐凉为了消解寒意，二人就挑了一家便宜的火锅店。 蓝庭也没有什么上档次的饭店，尤其是在史奎尔居住的廉租公寓周边，住民们的口袋里都不富裕，火锅店看起来也很是破旧，可毕竟是饭店，客人倒是不少。 顺便一提，为了避免再被人通过衣服认出来，史奎尔还换了件大号外套，由于原本是男装，这普通款的棉衣愣是穿成长款，连袖子都盖过了双手…… 南宫希望问起来，史奎尔的解释是从哥哥那里得到的旧衣服。 恰巧这件单薄的棉衣也有些年头，穷苦孩子独自进城打拼的形象顿时跃然纸上，也让南宫希望更加放不下史奎尔…… 让倪克斯通过衣服的数据生成合身的尺寸也不是不行，但史奎尔不想太依赖这台摸不清底细的驱动器。 “露西娅吗？” 她再度搬出妹妹的名字来应付南宫希望。 “嗯，总被人叫笔名总觉得怪怪的，叫我露西娅就好了。” 虽然被叫妹妹的名字也很奇怪，但至少不会突兀。 “能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吗？你在投稿时只留了个邮箱，要是有电话我也不用在你的公寓门口站着等了。” “哦，抱歉，加QTalk可以吗？” 史奎尔从宽大的袖子里摸出手机，南宫希望倒是不在意。 “行，不过连电话都不能留，你的身份还真是神秘啊？” 毕竟是邪恶组织的怪人，为了避免在工作时被打扰，或是私下被调查，史奎尔平时不会留自己的号码，所以这会儿也没有把号码给南宫希望，算是一种职业习惯。 当然，这种好习惯也让她免受各种诈骗电话的骚扰。 就连工作上的事都通过社交App联系，因此知道她电话的基本只有父母和妹妹…… “哦，火锅来了！” 店员端上来的是清汤和红油的鸳鸯锅，因为史奎尔自称吃不了辣，只有清汤的部分勉强能吃。 当然，她也拒绝了包括鱿鱼乌贼在内的海鲜。 史奎尔吃火锅的姿态也让南宫希望感到不可思议，他不仅不吃辣，不用蘸料，甚至还端了碗白水，在吃之前洗去味道…… 这火锅吃得清汤寡水，还有什么乐趣？ 不过史奎尔却早就习惯了这样的饮食习惯。 “谢谢南宫小姐，那我就不客气了。” 向请客的编辑大人表达谢意，史奎尔用变小的手拿着筷子，笨拙地夹起薄如蝉翼的肉片放进锅内涮起来。 就在此时，她放在桌边的手机却响起提示音。 并不是电话，是社交App QTalk上的好友申请。 而对方的头像是…… 白色的注射器手枪。 史奎尔大概知道这是谁了。 她抬头看了眼南宫希望，双手端起手机打字询问。 【芙兰？】 【史奎尔先生，明天能请你来一趟公司吗？】 这带薪休假才一天就被叫回去了？ 但仔细想想，或许是找到了解除驱动器的办法…… 【Boss好像准备把我开除了。】 之前那起事故恐怕造成了上千万的损失，芙兰作为始作俑者被开除也不是不能理解…… 【你好像也被开除了。】 噫？！ 第28章 : 第二十九章 失业危机 看着芙兰最后发来的消息，史奎尔陷入呆滞，死机的大脑里只剩下丢失信号的盲音。 是为改造部的事故背锅？ 只开除芙兰没法向董事会交代吗？ 那关自己什么事，自己还劝过芙兰呢！ 开除。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像一把锯齿的西瓜刀，猝不及防地扎进史奎尔的心口，本就不太活泼的双眼变得越加死气沉沉，面色也像鱿鱼一样煞白无光。 自己，要失业了。 悲惨的想法一旦冒出来，本就没什么味道的廉价火锅也变得更没有吸引力，满脑子都是回公司收拾东西…… 执行部好像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失去工作，就意味着下个月的房租没了着落，还有老妹读大学的生活费，生活的压力像决堤的洪水般砸向史奎尔…… 史奎尔绝望的反应，全都看在南宫希望的眼里。 “小露西娅，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南宫小姐，我……” 失业这种话可说不出口，肯定会被追问在做什么工作的。 虽说怪人的工作待遇还不错，但在生活中多少还是会被人敬而远之，毕竟工作的内容就是给普通人添麻烦，摧毁现存的社会秩序…… 所以史奎尔只能这么说。 “我想尽快靠漫画赚取收益，关于网络连载的事……可以再请您指教一下吗？” “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和刚才收到的信息有关？是缺钱了？” “……算是吧。” “露西娅”支支吾吾的样子，显然有什么难言之隐，南宫希望想更了解她的情况，但又怕伤到这只怀揣着秘密的敏感萝莉。 她踌躇了一番，只是安抚道： “别心急，以你的水平成名没问题的！经济上有问题我也可以帮忙，虽然我也没多少钱，但如果付不起房租……下个月来和我合住？” 南宫希望租住的loft公寓虽然也在蓝庭地区，可那是在地铁站附近的，交通和治安都要好许多。 一个人住正好还空着个阁楼，让“露西娅”搬来和自己一起住，那也正好有个伴。 “不，那可不行……” 不过，史奎尔当即摇头拒绝。 合住这种事显然是不可能的，她可没自信在合住的情况下兜住自己的秘密。自己终归是男性，对此不知情的南宫小姐对自己不设防，却不代表自己能心安理得地占这个便宜…… “我会想办法提高产能，争取达到网络连载的要求，所以……就请南宫小姐帮我提高作品的质量了。” 如果失业，就能二十四小时在家画画，那或许有办法跟上连载的速度……是必须跟上，哪怕是为了妹妹也得去努力。 好在今天拿到了纯白风暴的签名帽子，那可是一大笔钱，甚至还在不断升值，实在缺钱只要把那顶签名帽子卖掉就能解燃眉之急。 “没问题，但别急。这事儿急不来，你先保持平常心，这两天把脚本先捣鼓出来，让我们先把作品做出来。” “嗯！” 史奎尔深呼吸，让颤抖的小手恢复平静。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慌了神，一点都没有成年人的成熟稳重，不就是失业嘛！中枢城到处都是机会，大不了回老家养鱼！ “这就对了！来，多吃点~” 南宫希望大大咧咧地往史奎尔的碗里夹着肉，还说道： “我以自己的专业眼光向你保证，你的漫画肯定能火！” 可这样的保证显然无法让史奎尔安心，面对失业带来的压力，她的脑袋也变得不冷静。 “南宫小姐，之前说的人设营销……你有什么方案吗？” 她看着碗里的肉山好半天才开口。 堂堂正正地成为漫画家！ 之前信誓旦旦说过的话，没多久就因为现实的打击而动摇，史奎尔也知道这样很丢脸，但无计可施的人难免会放下某些东西。 “不，先别去想这件事了。” 可这次却轮到南宫希望摇头。 “露西娅，你的自尊应该没廉价到遇到一点挫折就要舍弃吧？” “嗯。” 那么做确实不行…… 被南宫希望点醒，史奎尔也稍微冷静了一些。 “所以宣传的事就交给我吧！我来让你的漫画打响名气！不过前提得画出让我满意的作品，没问题吧？” 南宫小姐，简直就是在自己面临绝境时出现在的天使！ 心怀感激的史奎尔扒拉自己碗里的肉…… “唔，咳咳咳咳！！” 结果差点没被肉给呛死。 “好辣！” 这些涮肉片是从牛油汤底中捞出来的。 —————— 史奎尔被南宫希望送回了家，后者摩挲着萝莉的脑袋叮嘱。 “有什么事记得Qtalk找我哦？有什么想法我也会联系你，记得看消息。” “嗯，南宫小姐再见。” 史奎尔含蓄地点了点头，手缩在宽大的袖子里挥手道别。 被当成小孩子史奎尔也不反驳了，作为小孩子能得到更多关照，虽然这么做有些卑鄙，可她也意识到了这具身体带来的隐藏福利…… “唉~” 直到南宫希望离开，她才坐到屋内唯一的椅子上唉声叹气。 “倪克斯，我该怎么办？” 【建议，可以趁这机会弃暗投明，作为英雄出道。】 “哈？问你问题是我的错，你的建议真是从来都不靠谱……” 倪克斯的回答让史奎尔苦笑，她可从不觉得自己是当英雄的料。 拿着笔盯着桌上的画稿，她想了想又问： “把你交还给世界树科技能换到钱吗？” 【不可能，倪克斯建议您冷静。】 似乎真的在担心史奎尔做出不理智的傻事，也为了展现自己所拥有的价值，倪克斯驱动器还补充道： 【关于漫画连载的事，倪克斯可以担任你的助手进行协助。】 “哦？你要怎么当我的助手？” 只是这么问，藏在史奎尔头发里的那些触手都自动钻了出来，并在触手前端变成铅笔、马克笔、鸭嘴笔的式样。 【背景、特效、贴网点之类的，全都可以交给倪克斯来完成。】 “……你能行吗？” 【倪克斯与你的中枢神经相连，记录着你的数据，能够再现你的绘画技法，并实时读取你的想法。】 为了证明实力，倪克斯摆弄着史奎尔的触手，在她面前的白纸上迅速勾勒出线条，原本还只是线稿的魔法少女克拉拉，居然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被完成了。 “好快。” 最重要的是…… 这份成稿，与史奎尔脑袋里的克拉拉完全一样。 不仅能操纵自己的触手，还能读取自己的想法，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变成倪克斯的提线木偶了。 虽然那样的未来细思极恐，但倪克斯作为漫画助手确实无可挑剔，和其他AI辅助那颇为明显的打印感不同，倪克斯的作画是一笔一划画出来的，简直和史奎尔一模一样…… 不，从效率上来说，已经完爆史奎尔本人了。 第29章 : 第三十章 鱿鱼少女通勤中 科技发展至今，AI技术已经相当成熟且失控。 虽然法律上会对AI的思考区间进行限制，试图避免AI产生真正的自我意识，不过在这遍地走的英雄和怪人面前，法律显然缺乏效力。 且不说耐特梅尔的安保部就是一群AI操纵的肌肉机器人，甚至还有许多以恶质AI组成的犯罪组织“灭亡〇雷”、“恶路〇序”等等。 既然有怪人，当然也有拥有正义之心的AI挺身而出成为英雄，有些机器人甚至还能够合体变身。 因此，虽然倪克斯总用冷淡的言语来伪装成没有感情的弱AI，但史奎尔毫不怀疑她拥有自我意识…… 甚至还是个恶趣味的家伙。 在浴室里光溜溜的史奎尔不禁这么去想，她的双手搭在膝盖上完全没动，就这么坐在小凳子上，但那十支触手却卷着毛巾、海绵、搓澡手套在史奎尔身上进行着清洗，头发也用触手搓出泡，甚至还有按摩推拿服务，这狭小的浴室成了洗浴中心。 而这个过程自然不是史奎尔自己操作…… 【力度还好吗？】 “还好。” 【需要更进一步的服务吗？】 “不用，像这样洗完就好了。” 史奎尔可不想知道更进一步的服务是什么…… 【收到。】 虽然被照顾得舒服啦，用的也是自己的触手，浴室内也不存在第二个人，但就像是在被其他人服侍一般，这还是让史奎尔微微地感到不好意思。 【倪克斯非常有用，请一定要理性思考，把驱动器交给世界树科技对您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这是倪克斯提供的清洁服务。 但更准确地说是……拍马屁服务。 那些被限制了思考区间的弱AI会拍马屁吗？ 显然不可能。 “我说啊，你明明就是英雄的驱动器，有必要赖在我这个怪人身边吗？在解除变身之后去找个适合成为英雄的人不是更好嘛？” 【倪克斯无法解除变身。】 “骗子。” 【这是真的。】 就算倪克斯这么说，史奎尔也无法验证。 触手卷起略有些生锈的花洒，让哗啦啦的水流带走头发上搓出来的泡沫，她眯着眼再度质问： “就算无法解除变身，你也可以用我的数据，来还原我本来的样子吧？为什么不那么做？” 【那样的姿态不是最优解，不符合今后的引导。】 “引导？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您应该知道。】 史奎尔开始回忆倪克斯每次回应自己的场合。 “……你想让我变成英雄吗？” 成为英雄哪有那么容易。 如果自己有这个资格，又怎么可能入职耐特梅尔成为怪人？ 【您和其他人是不同的。】 “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的，你挑错人了。” 因为没有吹风机，史奎尔只是擦了擦头发就从浴室里出来。 她身上穿着宽大的T恤，圆领都会从肩膀滑落，但只是晚上睡觉穿的服装，这倒是无所谓。 【还要画画吗？】 “……不，今晚就先不画了。” 明天一早得到公司听听具体怎么说，为了保证一颗清醒的头脑，今天就先别熬夜了。 在床上躺下，史奎尔又看了眼手机。 QTalk上有新消息。 鬼角少女的Q版头像，是南宫希望。 她在自己洗澡时发来了一张照片，穿着宽大风衣的少女正低着头吃火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偷拍的…… 这照片是自己，又不是自己。 史奎尔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回复些什么，只是默默退出，又点开芙兰的头像想要再问些关于明天的事，可最终还是没有那个勇气…… 她盖上手机，闭上眼，放空焦虑的大脑。 这些问题，就等明天到了公司再说吧。 —————— 第二天一早，史奎尔就久违地穿上正装，还系着领带，才鼓足勇气踏出家门走向地铁站，准备前往公司，直面被开除的命运。 当然，她这身行头都是倪克斯扫描完服装数据之后，再调整体型变出来的，领带也变成粉底白鱿鱼花纹的图案，怎么看都像个小大人的做派…… 沿途还买了两个红糖馒头填肚子，这种没有盐分，口味不重，但却松软香甜的馒头，是史奎尔最喜欢的早点。 唔，噎住了！ 不过她也没有细细品尝的余裕，捶打着胸口吞咽唾沫，在进入地铁站之前解决掉早餐。 月台排队候车期间，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原因，史奎尔隐约感受到周围传来的视线，考虑到昨天发生的事情…… 明明没穿那件毛呢大衣，还是会被认出来吗？ 甚至还有人掏出手机，自以为没被发现的在偷拍，史奎尔只好低着头，左右腾挪着小碎步，祈祷地铁能尽快进站。 她完全没有考虑过是因为穿西装的萝莉很可爱，所以让大家忍不住多看几眼的可能性。 地铁进站，娇小的少女也跟随早起上班的人群，一头扎进早高峰的地铁车厢。 这次，她直接走向过道的位置。 至少靠着墙不容易跌倒，还可以避免被人让座的尴尬。 “好黑……” 小女生的生活还真是不便利，一米五的矮子连呼吸新鲜空气的权利都没有，史奎尔的眼前只有人墙，虽说深秋人们不容易出汗，但臃肿的衣服让本就捉襟见肘的空间变得更加拥挤。 此时的车厢内播正报着晨间新闻。 【据英雄协会发布的报告显示，昨日中枢城共发生三十二起怪人犯罪事件，其中，由邪恶组织“第四天灾”针对人气英雄团队“西格玛系列英雄”展开的袭击事件最为严重。】 是昨天那起袭击事件，看来事情闹得还挺严重的。 【民众的伤亡人数多达四十七人，而中枢城重要的地标景点纪念碑广场也遭受严重的破坏，为此，英雄协会承诺将进一步加快英雄网络的搭建工作，以促成英雄活动的正规、高效化……】 “英雄网络……是那个新政策？” 【将中枢城内所有英雄登记管理，发生怪人袭击事件时，将会直接通知周围的英雄进行介入，比起现在的委托制度反应更快……】 “我知道，但这种事是不可能的。” 听过倪克斯的解释，史奎尔却只是摇头嘀咕，作为怪人她可太清楚协会和那些英雄公司的德行了。 “这种项目不可能成的，如果英雄联合，耐特梅尔没准也会和第四天灾联手……况且，这也不符合英雄公司的利益。” 正义的英雄也是有业绩指标的，两个英雄偶尔联手还好说，若总是在一起行动谁才是主角啊？ 对于那些“英雄”来说，求援就已经输了。 英雄协会还试图一发生事件，就提前招呼其他英雄去现场帮忙？ 不可能的啦，协会内部都不可能肯定这样的项目，这只是为了安抚民众拿出来糊弄人的东西罢了。 【就像您想象的那样，该项目推进极为困难，至少目前还看不到实现的可能性。】 “毕竟，这个世界的英雄和怪人的性质，早就已经不同了。” 不过，今后这种事和自己的关系就不大了吧？ 毕竟鱿鱼怪人就要被炒鱿鱼了。 “唉……” 怀着沉重的心情，史奎尔走出了车厢。 第30章 : 第三十一章 莫斯提玛的安慰 耐特梅尔的总部在地下。 盖在地面上的大厦不过是公司名下的房产，是出租赚取收入的手段，顺便向一般民众掩盖总部的位置。 虽然一般人不知道耐特梅尔总部的位置，但那些英雄公司肯定是知道的，甚至英雄协会也知道，但也没人傻到直冲敌方大本营，主动挑起赢不了的仗，那不过是在给对方送业绩罢了。 史奎尔站在大厦门前，却迟迟没有进去。 在已经知道自己将要被炒鱿鱼的情况下，踏入公司的大门都需要莫大的勇气，因此反复踱步愣是没敢进去。 “史奎尔先生？你这是在做什么？” 身后传来不紧不慢的声音。 蓦然回首，全身蠕动着黑色菌丝的高瘦西装男子，正笔直站在台阶之下，用那没有五官的面孔注视着史奎尔。 若是其他人被这般骇人的怪物盯着，怕是连心脏都要未响应了。 “莫斯提玛部长……” 可看到他却让史奎尔稍感到安心。 “你还认得出我吗？” 史奎尔眼下的外貌，是用她原本的数据生成的作战体，与魔法少女克拉拉有区别，虽然都是黑发萝莉的样子，可长相却并不相似。 即便如此，莫斯提玛也依然能认出自己，这史奎尔略有些好奇。 “当然，你的气息并没有变化。” “气息？” 莫斯提玛指着自己那不断蠕动，没有五官的面孔。 “我们没有眼睛，只能通过气息来辨认他人，每个人的气息都是独一无二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们都能够认出来。” “唔，气味？” 史奎尔抬起袖子闻了闻，似乎并没有什么味道。 “不，说是气息，更像是灵魂。” 莫斯提玛俯下身凑近打量史奎尔，最终把脸对着她系着鱿鱼领带的胸口，问道： “所以，在这里着急是没戴员工卡吗？” “不，我带了。” 史奎尔从兜里把员工卡掏出来戴到脖子上。 正常人出门的检查手机、钱包、钥匙，社畜还得加张员工卡，就算是为了被开除而来，史奎尔也不会忘记带上这个。 毕竟在耐特梅尔不带员工卡，那可是连总部都进不去。 “那就是又遇到什么情况了？不介意，可以和我们说说……如果你不害怕我们的话。” 莫斯提玛有着与外表截然不同的温暖，也带着想要接近又怕吓到对方的犹豫，这让史奎尔有些难以拒绝。 “先进去吧，再不进去要迟到了。” 她叹了口气，无奈跟着莫斯提玛走进公司大厦。 莫斯提玛的造型，即使放在恐怖片里也毫不突兀，他会让周围的行人心生胆怯，周围的上班族都会与他保持距离，猝不及防看到他的女性还会短促地发出尖叫。 史奎尔自己也是怪人，再加上此前在监狱部的接触，因此她对于莫斯提玛的外表接受度较高，但在等待电梯期间，还是忍不住问道： “莫斯提玛部长不去做个拟态的小手术吗？” “那有些困难。” “嗯？”史奎尔不理解。 拟态的技术已经成熟，耐特梅尔虽然不提倡使用，但部长级的干部想要进行拟态肯定能批准的。 莫斯提玛指着自己蠕动的面部轮廓。 “史奎尔先生，在你认知中的莫斯提玛并非个体。” 史奎尔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 “哦，是菌群？” 莫斯提玛是真菌怪人，是真菌们的集合意识，这么一想似乎也合情合理，就是不知道他受伤了是不是洗洗手就能恢复…… 无数真菌聚合而成的高瘦男子形象点了点头，肯定道：“拟态的话要选择怎样的外表，我们之间仍存在着分歧，所以才决定维持这样的姿态。” “唉，看来部长级的怪人也不容易……” 史奎尔叹了口气，电梯也上来了。 正常的电梯只会往上走，只有进入货运电梯刷员工卡，才会向下进入耐特梅尔的地下总部入口。 电梯内仅有莫斯提玛和史奎尔两人，她犹豫之下还是开口说道： “莫斯提玛部长，其实，我好像……要被开除了。” “因为没办法继续在执行部工作了？” “嗯，也可能是改造部那起事故的原因。” 芙兰当时还说，如果没办法继续待在执行部，就调去改造部给她当助手，结果她自己也上了被开除的名单。 这么看来，改造部的那起事故损失还挺严重的。 “那要不要来监狱部，我们可以向玛雅小姐提出申请……虽然不一定能通过，毕竟监狱部很少派上用场。” 史奎尔想起莫斯提玛的部下，初次见面时，站在他身后的那两个狱卒，脑袋上包裹着菌丝，也不知道是否还有自我意识。 在监狱部上班好像有点恐怖。 “谢谢，但恐怕是不可能的，改造部那次事故损失惨重，为了向董事会交代，Boss也要找个背锅的人……唉……” 飞速下坠的电梯终于抵达总部入口。 “交换一下联系方式，今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们，哪怕不在公司了也没关系。” 史奎尔不太明白莫斯提玛对自己的好意从何而来，感觉就像熟悉已久的朋友，明明算起来并没有多少接触…… “QTalk可以吗？”史奎尔问。 “嗯，没问题。” 加了莫斯提玛部长的好友，目送他走走总部的中央电梯，史奎尔却站在入口，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 驻足的她与其他忙碌的员工格格不入。 是该去执行部收拾东西吗？ 还是直接去人事部报到？ 又或是先去改造部问问芙兰？ “请问是史奎尔先生吗？” 犹豫之际，前台的接待小姐却走上前来打招呼。 史奎尔抬起头，对方的视网膜上掠过一串信息流，似乎是在确认自己的身份。 “嗯，我就是……” 看来玛雅小姐已经安排好了。 史奎尔这么想，前台小姐却接着说道：“史奎尔先生，请您直接前往大统领办公室，Boss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大统领吗？！” 自己一介基层员工被开除…… 这种小事还要大统领亲自宣布？ 这样的展开令史奎尔感到意外，也隐约觉得这次开除…… 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第31章 : 第三十二章 大统领办公室 耐特梅尔的总部究竟有多大？ 史奎尔也说不清，毕竟她只是执行部的基层员工，也不怎么有机会去其他部门串门，只知道这是个四十多层的巨大空间，每一层的层高还不尽相同，总部入口本身就在很深的位置，往下或许能达到上千米的深度。 而大统领的办公室，在整个地下基地的最深处。 一般而言连部长们都没有直接进入的权限，但因为指名召见，史奎尔的员工卡居然能够让电梯前往这最深层。 那位有着恐怖传说的大统领亲自来炒鱿鱼，不知道会不会真把自己给炒了，到时候先放椒盐再撒孜然，想想都让鱿头皮发麻。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随着楼层向下，电梯里的光线也越来越昏暗，当电梯抵达总部的最深层时，这光线甚至还微微泛红…… “这是地狱吗？” 开门，暗淡的血色红光铺开通往深处的走廊。 “咕——” 史奎尔在电梯里吞咽唾沫，这般景象令她头皮发麻，看了眼楼层名称，上方赫然写着大统领办公室的字样。 走出电梯，那阵熟悉的眩晕感再度袭来，这是踏入BOSS的精神领域的证明，又或者这里已经是梦境了？ “倪克斯，你还在吗？” 【倪克斯与您同在。】 “所以我还是在现实里对吧？” 【无法确定，梦境可以是概念上的空间，连同身体和携带物一并进入梦境是可能的。】 倪克斯的解释听得史奎尔迷迷糊糊，可当他转过头看向来时的电梯，却发现那边只剩下一堵冰冷的墙壁。 除了昏暗的通道和前方未知的黑暗，这里什么都没有。 史奎尔眯着眼壮胆似的嚷嚷：“大统领也太恶趣味了吧？这样吓人有意思嘛！” 然而回应她的却只有空洞的回音。 虽然总部的深度很深，但每一层的面积却是固定的，只要笔直朝前走肯定能看到办公室。 可就在史奎尔刚刚踏出第一步时，走廊的重力变化突然改变，史奎尔朝着前方……不，朝着下方的深邃笔直下坠。 “哇啊啊啊！” 不能自己的尖叫，熟悉的失重感唤起膀胱的煎熬，可下坠却又戛然而止，史奎尔发现自己摔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 牛皮革的，透着很高级的质感。 “这里是……” 头顶的聚光灯照亮自己和沙发周围狭小的圈子，看不见周围的墙壁，但从黑暗中能听到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哒哒声。 黑暗之中传来高调的女声。 “史奎尔小妹妹，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来吧？” 史奎尔记得这个声音，是BOSS。 优雅的红发大波浪，头顶角质的恶魔弯角，穿着高定女式西装，蝠翼收拢在背后，缓缓地从黑暗中走出来。 “……是、是要开除我？” 史奎尔说的小声，并祈祷着芙兰发来的是假消息。 “嗯，没错。” 然而BOSS却打碎了史奎尔的幻想。 “从今天开始，你就要从耐特梅尔公司离职了。” 果然还是被炒鱿鱼了吗？ “……能告诉我原因吗？是因为改造部的那起事故？” “董事会希望有人来承担责任，站在我的立场上也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所以处在事件中心的你和芙兰都要离职，那起事故也确实是因你们而起的……” 史奎尔很想大喊冤枉，可吐出口的却只剩无奈。 “果然……” 这一切都和史奎尔猜测的一样，既然是背锅离职，那跨部门调岗这件事也就不可能了。 现实的重拳落在心口，史奎尔垂下肩膀长叹一口气。 还没能作为漫画家出道，就真的失业了。 昨晚收到芙兰的通知之后，自己就一直没敢追问，不问清楚还能给自己留下一丝希望，现在看来，那所谓的希望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我这就回执行部收拾东西，然后去人事部办离职……” “等等，你先别急。” Boss还抱着胳膊咧着嘴邪笑，似乎在欣赏自己落魄的模样。 她接着说道：“刚才说的，不过是明面上的理由，让你们离职是出于别的目的，否则我有必要让你单独来这里见我吗？” “咦？”史奎尔抬起头。 听这意思，这事儿似乎还有下文？ Boss依靠着沙发扶手上，伸出手挑起史奎尔的下巴凑近打量，后者却缩着脖子躲闪视线，不敢与这位大统领的目光有一丝接触。 “嗯，看着挺人畜无害的，就说是魔法少女应该没什么问题。” “魔法少女？” 为什么会提到魔法少女？ 史奎尔不太明白Boss的意思。 “听好了，史奎尔妹妹，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在你离开这里之后谁都不能说，包括耐特梅尔的其他员工。” 史奎尔板着小脸严肃点头。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耐特梅尔的第十四位部长，组织将派给你一个任务，绝密任务。” “部长？可我不是被开除了嘛？” 这突如其来的升迁让史奎尔摸不着头脑。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这是名义上的开除，你将不再属于耐特梅尔公司，办理离职手续，并转入另一家我指定的公司担任部长。” 史奎尔小心翼翼地询问：“难道是耐特梅尔的子公司？是要我离开中枢城吗？” 去分公司当部长，听起来也比在总公司当基层员工要强，离开这座让人伤心的城市，似乎也是个不错的新开始…… 结果Boss仍是摇头，笑道： “不不不，当然还在中枢城，这里可是耐特梅尔的根基，不过你将在那家公司作为英雄展开活动，最好能够打响名气。” “诶？英雄？怎么回事？” 去Boss指定的其他公司作为魔法少女？ “美梦魔女人力派遣公司，你将在那里从事正统的英雄工作，以魔法少女的身份……记得是叫克拉拉？” “嗯，是叫克拉拉。” 那是芙兰给自己取的英雄名，看来芙兰也已经参与到了某个自己所不知道的计划，昨晚却故意没说，害自己提心吊胆了一整晚。 理解了自己不是真的要被开除，史奎尔也稍稍放宽了心。 “所以，Boss，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当的是什么部长？” “卧底部。” Boss拍了拍手，凭空变出一份计划书。 “史奎尔部长，我要你尽可能接近英雄协会的权力中心。” ———— 明天上试水推，有没有烂在手里没地方用的月票可以丢给我…… （希望12点之前破600收） 第32章 : 第三十三章 上任！卧底部部长！ 至此耐特梅尔第十四部门，卧底部，正式成立。 史奎尔·柔小姐（？）将担任卧底部部长。 在卧底部工作期间，她将以英雄的身份展开活动，由此混入英雄协会，并趁机打击与耐特梅尔有着竞争关系的其他邪恶组织，由此来壮大耐特梅尔在中枢城的势力版图。 只要彻底占领中枢城这座人类文明之光，届时征服世界、建立新秩序的野望也并非没有实现的可能…… 不过，目前还没有哪个邪恶组织完成过这项伟业。 史奎尔草草翻过手中的文件，也大致理解了Boss的意图和野心。 “这卧底的身份，除了您之外谁都不知道吧？”她又问。 “没错，其他部长也不知道你和芙兰的身份，在耐特梅尔内部知道你们身份的人只有我和玛雅，对外你们也不能告诉任何人，这就是机密任务，如果能够成功从内部摧毁英雄协会，征服世界也将不再是一句口号。” 嗯，无间道啊？ 怪人潜入英雄身边当卧底，这种展开差不多也算是固定桥段了。 但一般就是为了捅目标英雄一刀的短期作战，常常由那些拥有变身、拟态、换身甚至附身能力的特殊怪人执行，放在电视剧里也就是一、两集能拍完的内容。 但Boss的计划显然是要自己长期当卧底，而且卧底的对象还不是某个特定英雄，而是整个英雄协会。 协会是英雄方面的大本营，虽然这么说，可实际上对英雄并没有直接的管辖权，更多是管理英雄公司，制定行业规范，给英雄们评职称，简而言之就是行业协会一样的组织。 “普通英雄就算加入协会，也得不到什么机密的情报吧？” “没错，所以你还要努力成为上级英雄。” “这难度也太高了吧？” 作为英雄混入英雄协会，这次的任务难度可不低，史奎尔显得有些没自信…… 虽然她干什么事都没自信。 “别担心，这边会安排怪人配合你刷业绩的。” 这是要打假赛哦？ “那，那个美梦魔女人力派遣公司的老板是谁？” 史奎尔这么问，Boss便在她脑袋上搓了搓，答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你过几天直接去报到就行。” “对方知道我和芙兰的任务吗？” “当然，她也是我的人嘛。” 简而言之，接下来的工作内容就是扮演魔法少女克拉拉，从“袭击英雄”到“打击怪人”，干的事儿其实和执行部也差不多…… 可对史奎尔来说，这毫无疑问是升职加薪的机会。 她没有拒绝的道理。 “那我的待遇……” 但果然这个还是得问清楚的。 “当然也会上升到部长的标准，不过部长之间亦有差距，具体薪资如何就得看你在岗位上的表现了。” 对于薪资待遇，大统领表现得颇为大方，甚至还拍拍史奎尔的后背表示鼓励，可后者却因此往沙发里缩了缩，低声道： “不过，我的实力和其他部长比可能……差的有点远。” 不够自信的史奎尔，对自己的实力颇有分寸。 即便算上倪克斯驱动器的加持，自己的实力也不过如此，何况在资历上也完全不足…… 除她之外的干部，哪怕是后勤部部长，也都是主导并执行过多次成功作战的资深怪人，而自己对阵英雄的履历，似乎就只打赢过魔法少女神威。 然而打败作为正义方中坚力量的B级英雄，并不足以成为干部。 可Boss却不以为然，还说道：“何必妄自菲薄呢？你的实力并不弱，不是把改造部部长给放倒了嘛？” “那次只是巧合……” 史奎尔认为，那次胜利该归功于芙兰博士的乌鸦嘴。 “不管那是巧合、还是实力，都说明你是有机会战胜其他部长的，光这点就足够了，说到底卧底部看的也不是实力。” 假扮英雄这件事，换其他部长来也干不了。 Boss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被钦点的史奎尔也没有继续推脱的道理，虽说不觉得自己是当英雄的料，可假扮英雄她还是能做到的。 她自认为演技还不错，有着优秀的临场应变能力。 “那，我现在可以回去办离职了吗？” 史奎尔把计划书还给Boss，后者随手一扬就将计划书化作灰飞，并答道：“当然，但要记住，那台驱动器你必须得藏好。” “我知道。” 史奎尔这么回答，大统领仍是叮嘱。 “毕竟你在名义上从耐特梅尔离职了，届时，如果被世界树科技找到，我也没法以公司的名义庇护你……他们很可能会不择手段。” 怪人会受到公司的庇护，所以在执行任务中造成任何破坏，都不会作为个体被追责，但如果没有公司的个体怪人罪犯，一旦被英雄逮捕很可能就要面临天价赔偿和牢狱之灾。 这也是为啥怪人都是有组织地犯罪，而英雄方面却有许多个体英雄和兼职英雄…… “所以，没办法帮我取下来吗？”史奎尔指着自己的腹部问。 “不行，技术部部长认为以现有的技术还做不到……” Boss俯下身，手指戳在史奎尔微微凸起的柔软鱿鱼肚上，那边曾是倪克斯驱动器消失的位置，但这两天过去连洞穿伤口都已经愈合，如今只剩下浅浅的伤疤…… 但伤疤被挠，加上娇柔的肌肤本就敏感，史奎尔因为痒痒忍不住在沙发上扭了起来，可执着于成年人的自尊，她又咬着牙，坚持不肯漏出声音。 “唔咕……” Boss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但还是解释道：“而且，这条腰带已经寄生在你的体内了，它与你的神经系统紧密相连，强行取下没准还会有生命危险……你就认命吧，况且取下来就没办法当卧底了吧？” 是取下腰带继续当基层员工，还是带上腰带当部长。 史奎尔看似再度面临选择…… 可她似乎还是没得选。 “我知道了。” 她推开Boss试图伸进衣服之下的手。 “那我就先告辞了。” “嗯，记住，这可是别人想要还得不到的力量，要懂得珍惜。” Boss说完打了个响指。 史奎尔只感觉身下的沙发一松，便再度向下坠落。 第33章 : 第三十四章 即刻离职！ “哇啊啊啊啊！！！” 史奎尔尖叫着醒来，结果却发现自己坐在电梯地面上。 “咦？” 电梯显示在地下最深层，但电梯门却打不开，史奎尔只能选择回到上层。 【我们从大统领编织的梦境里出来了。】倪克斯解释道。 “……刚才那些又是在做梦？” 【虽然是梦境，但也是真实的，如果在梦里发生了什么事也会反映到现实。】 “为什么你一个AI也会被拽进梦境里啊？” 【我是作为物品被你带进去的。】 史奎尔听得迷糊，这真实的物品怎么可能被带到梦境里去啊？ 电梯抵达了人事部所在的楼层，之后就是办理离职手续，最后回到执行部收拾办公室里的杂物，因为执行部很少在办公室，所以史奎尔要收拾的东西也不多。 不过，她走进执行部，却免不了被那些原同事们围个水泄不通。 因为都是怪人，这些家伙一个个人高马大，加上耐特梅尔的怪人喜欢使用动物因子，史奎尔总觉得自己是进了动物园被动物参观了。 “唉！是史奎尔老哥吧？” “你还真变成小丫头了啊！部长和我们说的时候，我们还不相信……等等，怎么刚回来就收拾东西了？要走哦？” 其中一个梳着中分的鸡头怪人凑上来打招呼，还拿着手机想拍照，结果被史奎尔跳起来拍飞手机。 “还拍个屁，我都被炒鱿鱼了！” “诶？被开除了？” 鸡头歪了一下，又问道：“是因为改造部那事儿吧？” “不然呢？上面需要有个背锅的嘛，不然面子往哪儿搁啊！这时开除一个基层员工就能很好地解决这个问题，所以我就被炒了。” 这鸡头和史奎尔一样都是下级怪人，也都是仅次于战斗员的炮灰，虽然下班也不怎么有交集，但在工作上还是会互相照应，这会儿知道史奎尔要走，他还有点舍不得…… 不过史奎尔都变成小萝莉了，就算不被炒也没办法在执行部呆，多半是要调到其他部门去的。 “那事儿又不是你的错，上面也太不讲道理了！” 仗义的鸡头还在替史奎尔气愤，后者却拽着他的背带弹了一下。 “好了，你也别骂骂咧咧啦！与其担心我，倒不如担心你自己，今后你就得一个人想办法活下来咯，没有我的墨雾没关系吗？” 另一名端着个保温杯的树懒怪人又问：“你被炒了鱿鱼，心态还挺不错的？可老哥都你三十五了吧？这岁数失业很难找工作的。” “嘿，我之前还以为咱们公司没有三十五岁优化的传统。” “三十五岁工作是难找……” 史奎尔对此却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还不以为然地反问： “可你们看我现在的样子像几岁啊？别说是找工作了，我换个身份去上中学都没人会怀疑，你们那就别担心我了。” 作为被Boss钦定的卧底部部长，春风得意的史奎尔的精神状态，实在不像是个刚刚被炒鱿鱼的人。 她的心态发生了变化。 既然无法反抗，那就试着去接受，何况史奎尔从方方面面，都逐渐意识到了变成小女孩带来的好处…… 当然，她不会真去学校上课。 “老哥，那你可要保重。” “诶！那么各位兄弟，有缘江湖再见咯！” 这时的史奎尔还没意识到再见的时间并不会太远，留下这句话，就抱起自己的纸皮箱走出执行部，留下一众怪人搁那讨论。 “你们说，一个大男人变成小女孩是坏事吗？”树懒怪人问。 “嗯，好像还挺不错的……”鸡头答道。 ———— 电梯门打开，史奎尔抱着箱子走出返回地表的电梯，可她的脸上却是满面愁容…… 她装的。 毕竟在名义上是被炒了鱿鱼，Boss还要求自己别声张，怎么也不能嬉皮笑脸地离开公司吧？ “哟？怎么愁眉苦脸的啊！” 不过刚走出大厦后背就被人猛拍了一巴掌。 “咕！哦？！” 这一掌拍的史奎尔差点从面前的台阶上滚下去，好不容易站稳身形，回头望去便看到一抹挑染的蓝色。 是芙兰。 她正叼着根棒棒糖冲自己笑嘻嘻，拍打自己后背的手尚未收回，涂着五颜六色的美甲，脱下白大褂卷起来扎在腰间，上身的衬衫衣摆在胸下扎起来，露出少女紧致的腰腹。 史奎尔看着有点冷。 “芙兰？你这丫头可吓死我了！” “哈哈哈，果然是史奎尔先生~” 史奎尔瞪着这个麻烦精埋怨道：“都不确定是不是我，你就这么拍啊？我要是从这楼梯上滚下去你可是要负责的！” “我会拉着你的嘛！再说，今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吧？就让我们好好相处吧~” 芙兰说着伸手想摸史奎尔的脑袋。 后者脑袋一歪就躲了过去，还小声提醒：“你先别声张，我们要先保持低调，Boss应该也是这么告诉你的吧？” “别担心啦，还不至于在这里就被认出来吧？” 史奎尔不禁怀疑，这家伙真的适合当卧底吗？ 芙兰接着说道：“去那家公司报到的时间是后天吧？所以这两天我打算……” “好好休息？”史奎尔接过话。 “不，好好研究一下你和你的驱动器。” “哈？” “你猜猜Boss为什么要把我也放过去？你作为英雄需要一个维护人员，我作为天才研究员的工作，就是弄明白这台连技术部都搞不懂的驱动器……” 眼看芙兰也要戳自己的肚子，刚被Boss戳过的史奎尔急忙用手中的纸箱挡开，眉间距也进一步缩进，面露不满。 “喂！这种事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吧？况且你也没有能够接入倪克斯驱动器的硬件……连改造部的系统都顶不住，还什么东西能扛得住她的信息流？” “那就不依靠硬件。” 芙兰毫不避讳地勾搭上史奎尔的肩膀，还说道： “我想和那个AI对话，你有没有图形界面可以给我？” “才没有那种东西。” 史奎尔这么回答，倪克斯却说道： 【其实，这个可以有。】 “哦？” 【作为英雄，整备人员是必要的。】 “你要怎么做？也要接入芙兰的神经系统吗？”史奎尔问。 【有其他办法。】 【正在生成终端界面程序……已完成。】 再接着，史奎尔和芙兰的手机上都多出来一个奇怪的App。 —————— 咳咳，鱿鱼……由于有读者老爷反应现在的封面有点惊悚，看起来像黑深残的小说，所以我拜托倪克斯（AI）帮忙重新画了一下。 （现封面） （ai重绘封面） 先给大家看看，觉得还可以就换上。 另外在这里放一下书群号：954245459~ 希望大家能到群里来聊天！！ 第34章 : 第三十五章 芙兰的请求 市中心的西餐厅。 因为离开总部时恰巧是午餐时间，芙兰便带着史奎尔前来用餐，穿着JK制服的辣妹和穿着西装、抱着纸箱的萝莉一同进店。 即便是在这个见怪不怪的时代，二人也是挺奇怪的组合，引人注目的同时让人猜测她们的关系。 说是为了庆祝离职，但这话听起来总觉得怪怪的。 公司在市中心，市中心的物价超出了史奎尔的承受能力，所以她平时才不会来这种地方吃饭，可一想到今后就能享受部长级的薪资待遇，她这次就没有拒绝…… 事实上，这有点透支未来。 消费没有拿到手的钱会让史奎尔感到不安，她又要给老家寄钱，又要负担妹妹的上学开支，生活一直都过得紧巴巴，因此超前消费这种行为不符合他的理财观念，人们习以为常的信用卡更是被他视作恶魔的卡片…… 所以，史奎尔坐在这餐厅里有些束手束脚。 相反芙兰却能大方、自然的点餐，显然很习惯这样的环境，她甚至连史奎尔的份都一起点好了，还照顾到了她吃不了重盐的口味。 高档餐厅连用餐空间都比较宽敞，二人的雅座还有C字形的隔音壁，这玩意可是高科技，乍一看是个半开放式的空间，可实际上半点声音都不会漏到外面。 显然，芙兰是故意挑选这家餐厅的。 “这里很安全，那么就让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 把菜单递给服务员，芙兰又拿起手边的手机。 倪克斯制作的终端App名字就是“Nix-01”，与驱动器上的代号一样，点开App之后也没有弹出什么界面，不过手机的桌面壁纸却变成动态的黑皮白发独角少女半身像。 “您好，芙兰小姐，请问这样的终端界面还满意吗？” 她面无表情，缺乏情感，无机质的冷淡言语也和史奎尔脑袋里的声音一模一样，很符合一个弱AI给人的印象。 但史奎尔才不相信她是什么弱AI。 “唔，没有操作菜单，只能进行语言沟通吗？不过，你是怎么绕过防火墙安装的？” 这年头的手机性能堪比电脑，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个人终端，因此每台手机都有防火墙来阻止骇入行为，作为技术狂的芙兰所使用的防火墙自然也比一般人更高级。 可在倪克斯面前，这层防火墙却好像不存在似的…… “您落后的防火墙对倪克斯来说没有任何防护作用。” 虽说是陈述，但听起来就很嚣张。 “……你这大实话还真是残忍，你该不会是什么未来科技吧？世界树科技的技术水平已经领先我们这么多了吗？究竟是谁制造了你？你的外貌是自己设定的吗？头上还有根角……你是恶魔吗？” 面对芙兰一股脑抛出的疑问，倪克斯只是答道： “倪克斯所拥有的数据无法回答这些问题。” “数据不足？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吗？”芙兰又问。 “倪克斯是驱动器的核心运算单元。” “诶？真想拆开看看你里面是什么样的……” “不建议有这样危险的想法，倪克斯的能源单元需要保持稳定，拆开外壳可能引发湮灭现象……倪克斯愿意协助你们的卧底任务。” 虽然后面的补充听起来像是在求饶，可实际上Boss的计划在一定程度上符合倪克斯那个“把史奎尔培养成英雄”的目标。 哪怕是虚假的英雄，如果一直被人们当成是英雄，并与真正的英雄们相处，那她最终也会燃起正义之心…… 《魔法少女克拉拉》，不就是这样的设定吗？ 既然倪克斯提起，芙兰也放下手机把话题转移到任务本身。 “卧底部，没想到改造部的我还有机会参加这样的任务……不过，你要混入英雄协会的话，倒是能帮我不少忙。” 史奎尔有些好奇，反问道：“嗯？你和英雄协会有什么关系？” “算是吧？” 服务员推着餐车来上餐。 餐前的奶油甜汤，三文鱼制作的开胃小菜。 直到服务员离开，芙兰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史奎尔妹妹，我想请你留意某个特级英雄的下落。” “特级英雄？你看，我都没怎么见过昔拉部长之外的部长，如果不是因为这次事件，我也没机会见到Boss，英雄方面也是一样的。” 史奎尔以自己举例，并叉起作为配菜的流心土豆。 “就算我成功混进了英雄协会，作为下级英雄也接触不到特级英雄，和上级之下的英雄不同，特级英雄神出鬼没，连平时在哪儿都不知道……” 特级英雄，即等级为S以上的英雄们。 他们通常是大型英雄公司的王牌，甚至拥有单兵歼灭小型邪恶组织的实力，因此被邪恶组织视为眼中钉，所以他们不会轻易出现在公众面前，而真实身份也不得而知…… 不知为何，芙兰想调查这种级别的英雄。 “我知道，所以并没有说是现在……只是我个人的委托，在进行卧底任务的时候，顺便留意一下就好了。” “那具体是哪位特级英雄？” “机巧天使爱丽丝。” 这个名字史奎尔倒是有点印象，毕竟特级英雄多少都有点名气。 “哦，是那个强AI机器人？” 芙兰点点头，接着解释道：“爱丽丝是以飞行为卖点的英雄，但和新晋英雄纯白风暴不同，她体内能够展开超出其体型的大量武装，火力堪比战略轰炸机，在完全解放的状态下，单机摧毁城市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咀嚼着包裹着椰浆炼奶的土豆，史奎尔顺势问道： “那你找她是有什么目的？研究？” 芙兰的目光却垂了下来，叹道： “……她杀了我爹。” 察觉到气氛的不妙，史奎尔小声问道： “被英雄杀死……你爹也是怪人？他没有复活吗？” “我爹才不是什么怪人，他是国际知名的科学家，那天也不是什么事件现场，只是在他自己的研究所而已……那更像是一场由爱丽丝发动的袭击，她抢走了我爹的研究成果，而我爹从起事件之后就再也没有复活。” “他的灵魂似乎没有回归神渊。” —————— 看着这章会不会觉得世界观很奇怪？ 后面会慢慢铺开的，请不要太在意哦~ 另外追读数据会影响后续推荐啥的，希望大家能每天来点我一下，或是多点评论吐槽啥的…… 谢谢啦！看到这里的各位读者老爷！ 第35章 : 第三十六章 芙兰的过去 无法复活？ 理论上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史奎尔也在战斗中暴毙过几次，但隔天就满血满状态原地复活，就跟没事儿人一样。 死亡是人类最大的恐惧，尤其是在英雄和邪恶组织遍地开花的当下，因此随着科技高度的发展，人类最先攻克的难题便是死亡。 所以在这个时代死亡早已不是终点，灵魂耗尽才是…… “难道还有办法彻底抹除灵魂？” “不知道，或许老爹之前死过很多次，早就灵魂用光了吧？但无论如何，最后杀死的父亲的就是爱丽丝。” “报警没用吗？” 史奎尔的问题却招致芙兰无奈的白眼。 “大叔~难道你觉得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特级英雄能被法律制裁吗？不会这么天真吧？” “那你恨她吗？” 史奎尔意识到，自己似乎问了个多余的问题。 “当然，明明是个AI还装什么英雄，我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爱丽丝的袭击夺走了芙兰父亲的性命，芙兰也因此反感机器人，这也造成了她对技术部的对抗心态。 不过耐特梅尔的技术部整天高强度制造仿生肌肉安保机器人，导致公司氛围异常蕉灼、暗黑，这也让大部分员工都感到不适，并多次向上提出抗议…… 当然，这和现在的话题无关。 史奎尔吃了口三文鱼，继续问道：“那个爱丽丝，究竟从你父亲那里夺走了什么研究成果？” “她夺走了AI的禁果，‘人类的智慧’。” “啊？” 不理解的史奎尔停下了手中的刀叉，芙兰则重新拿起手机。 “与人类无异的强AI是这几年才出现的吧？人工智能在许多年前还被称为智障，也就是像倪克斯这样冷冰冰的弱AI。” 史奎尔暗自嘀咕，这倪克斯可不是弱AI，她都是装的。 芙兰却接着说道：“我父亲是人工智能领域的专家，他研究的方向是生物电脑，也就是湿件计算机（Wetware Computer），由此完成能够理解情感、与人类无异，甚至比人类更优秀的强AI，而机巧天使爱丽丝夺走的就是那个的原型，她也由此进化成了拥有自我意识的强AI（Strong AI）。” “你是说，爱丽丝的脑袋里有你父亲制作的生物电脑？” “多半没错，我要把那个拿回来。” 餐厅的服务员再度推着餐车上菜。 这次来的是主菜，一整块巨大的牛排供二人分食。 芙兰看着史奎尔拽着小刀在牛排上笨拙地切割，便接着说道： “在父亲遇害之前我可不是什么研究员，对于这些东西也没有兴趣，在父亲死后我努力学习，跳级读完博士，最终入职耐特梅尔，都是为了制作出能够战胜她的怪人……史奎尔先生，你会帮我的吧？” “我还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 尽管史奎尔把牛排肢解得惨不忍睹，但还是叉起一大块送到芙兰的餐盘里，她接着答道： “不过，明明是英雄却干着像是邪恶组织一样的事，特级英雄还真是叫人火大……我史奎尔最讨厌这群不像英雄的英雄了！” 说着豪言壮语咬下一**汁的牛排。 “好吃！” —————— 既然芙兰也可以通过终端App和倪克斯沟通，那史奎尔就没有必要继续和她待在一起，在享用过午餐之后，二人便各回各家了。 史奎尔也是很忙，即便没有失业她也不会放弃漫画家的梦想，这两天还得把《魔法少女克拉拉》的连载分镜交给南宫希望。 就算作画有倪克斯这个助手协助，但内容上的构思还是得由她自己来，优秀的漫画需要的可不只是画技， “我回来了。” 把公司带回来的纸箱随手放在玄关，史奎尔蹬掉脚上的小皮鞋，脱下西装外套，又解开领带和衬衫的扣子，跑进屋内就直奔洗手间。 这些行为就和下班的大叔没什么区别，可史奎尔的外表是个萝莉，这些行为就显得很可爱了。 “倪克斯能搜集芙兰父亲的信息吗？” 【维克多·丽芙卡，人工智能领域的著名专家，他研究的方向是把AI转变成拥有超级智慧的真正人类。】 “嗯，听起来是会造成AI叛乱的危险分子？” 【恐怕正是因为这个理由吧？他被当成了犯罪分子，并遭到了机巧天使爱丽丝的袭击。】 “这不是理由或者罪名，只是借口。” 史奎尔拿起笔在纸上空画，分析道： “芙兰说了研究成果被窃取，那说明爱丽丝从一开始就是奔着那个生物电脑来的……英雄也有这么混账的家伙啊？” 【当时的爱丽丝是弱AI，只是服从命令行动。】 倪克斯这般提醒，倒是给了史奎尔提示。 “对哦！那根本没必要从英雄协会入手嘛！直接调查爱丽丝所属的英雄公司不就好了嘛？” 【爱丽丝目前没有公司。】 “嗯？” 这显然不正常，倪克斯解释道： 【爱丽丝所在英雄公司于三年前遭到不明势力袭击覆灭，从那之后便申请破产，爱丽丝从公司脱离并作为个人英雄活动。】 “独立行动的特级英雄？原来如此，因为是没有牵挂的AI……” 其他特级英雄多少都还有自己的家人，若没有公司在背后支持，一旦身份败露最危险的就是他们的亲人，别说是英雄，就连史奎尔这样的下级怪人都很注意保密，避免暴露真实身份。 “看来，只能从英雄协会着手调查了。” 可眼下还是先解决分镜稿…… 史奎尔正准备动笔，桌上的手机一阵震动。 是来电。 知道史奎尔电话号码的只有爹妈和妹妹，爹妈一般不会主动联系自己，所以不用拿起来看就知道又是老妹…… 理所当然地挂断，然后编辑信息回复。 【又有什么事啊？缺钱了吗？】 “哥，你怎么还是不能接电话？” “有个好消息，我提前拿到实习工作啦！” 妹妹露西娅则一如既往地发来语音，不过倒是个好消息。 实习，转眼妹妹也要毕业了。 等她找到工作，作为大哥的自己也能轻松些…… “而且实习的单位是中枢城的初创英雄公司哦！叫什么美梦魔女人力派遣公司……哥，你知道这个公司嘛？会不会和你敌对啊！” 史奎尔身子一软，从椅子上滑下去了。 第36章 : 第三十七章 你妹来咯！ 美梦魔女人力派遣公司…… 那不就是卧底部的套壳公司嘛！？ 这居然是露西娅的实习公司？ 确实，那家公司算上那个还未见过的神秘老板、芙兰以及自己，也就三人而已。 整个公司只靠三个人来运作肯定是不行，因此找几个便宜好用的实习生来帮忙，史奎尔也能理解…… 可偏偏找的是露西娅，是自己的妹妹？ 为什么啊！ 这也是Boss的安排吗？ 还是纯粹的巧合？ 不，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巧合啊！ 这突然的状况让史奎尔慌得一笔，他甚至忘记回复妹妹的信息，直到她再度发来几条语音消息。 “哥？你还在吗？” “那个啥，我在看飞船票，大概明天晚上到中枢城。” “你下班之后能来中枢城的空港接我嘛？” “我手上的钱不多啦，也不知道公司包不包住，如果不包的话，可以先在你那里住几天吗？” 明天？这就要来了啊？也太快了吧！ 露西娅是完全有能力找上门来的。 毕竟父母和露西娅平时会寄点东西上来，所以她们知道这个廉租公寓的地址，就算自己没去接她，她大概也会自己摸过来。 可自己现在这副样子要怎么才能见她啊！！ “这可要了命了！” 史奎尔开始在地上打滚，头发里的触手也在地板上胡乱拍打。 她很想找Boss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可她哪有Boss的联系方式啊？ 而且，负责招聘实习生的大概也是那位素未谋面的新老板，就算找Boss问这件事也说不清吧？ 思考再三，她最终只回复了一句话： 【那间公司靠谱吗？先调查清楚，不要来了才发现是坑，中枢城骗子很多的，到时候还要赔上来回的飞船钱。】 至少先稳住露西娅再说，能让她放弃当然是最好。 “额，一家初创公司能调查到什么内容嘛？不过我和那家公司的老板聊过啦！她看了我的简历，还称赞了我的整备技术……应该是个靠谱的英雄公司？” 【骗子只会说好听的话，你想想，你只是一个实习生能有什么技术被人看中啊？】 “哥，那家公司目前还只有一名英雄，是位魔法少女，所以有机会的话我也能当上英雄哦？至少让我试试吧？” 那位魔法少女就是你哥我哦！ 当然这句话还不能和露西娅说，史奎尔只是说道。 【你哥我可是怪人！你居然想去当英雄？这不合适吧？】 “这也不冲突吧？都是工作而已嘛~” 眼看露西娅是铁了心要上来，史奎尔便愈加感到慌张，而且这种事居然就提前一天通知自己，完全不给自己做准备的时间。 “倪克斯，你都听到了吧？你可一定要把我变回去啊！” 【目前无法做到。】 倪克斯依然是那套说辞，还说道： 【向妹妹坦白自己变成小女孩也可以吧？】 怎么可能啊！ 用这副姿态去见露西娅，没准会被发现自己就是那个在粉丝见面会上被无良媒体直播上厕所的小女孩…… 露西娅平时很尊重自己，史奎尔姑且还有作为兄长的包袱，在妹妹面前丢脸这种事，她还是想尽可能避免。 “哥，我先收拾行李去了哈，明天再来联系你~” 露西娅留下这句话就结束了聊天。 “倪克斯！你说我该怎么办？” 史奎尔依然在头疼。 她捧着脑袋，撅起小嘴夹着笔杆子左右摇晃。 【既然变成女性，就以女朋友的身份去机场如何？】 “哈？女朋友？呵呵，你这是在给我挖坑吧？我现在看起来像几岁？真找个小萝莉当女朋友，我在露西娅心里还能有地位嘛！肯定会被当成变态萝莉控的啊！” 为了自己的形象考虑，也不可能接受倪克斯的提议。 倪克斯的建议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谱，何况这件事只要她把自己变回去就能解决，可她却坚称做不到…… 是真的做不到吗？ 还是她不愿意？ 史奎尔更倾向于是后者。 倪克斯再度提议：【那么，以同事的身份前往接机，并为她安排好住宿如何？这样一来就能避免露西娅妹妹找上门来。】 这下史奎尔倒是眼前一亮了。 “嗯，这次还有点道理……” 但说实话，史奎尔还是希望妹妹能换个工作，至少别在美梦魔女公司上班，不然就算明天糊弄过去，之后要怎么说呢？ 总不能，整天用虚假的身份和妹妹相处吧？ 史奎尔摸出手机点开QTalk，找到那个白色注射枪头像。 通过语音通话听完史奎尔的描述，芙兰这么问道： “原来如此，那要让Boss把你妹妹开除吗？” “……这、这是不是不太好啊？” 史奎尔双手捧着电话拿在耳边，说话也磕磕巴巴。 明明不希望妹妹真的来和自己当同事，可面对芙兰的建议史奎尔却又开始犹豫，毕竟是自己妹妹，还没入职就要被炒鱿鱼，这多少有点打击积极性了。 “嗯，确实不太好。” 芙兰接着给出理由。 “好不容易上来，她绝对会在中枢城找其他实习工作，你说她读的是英雄专业？那在中枢城找一份工作还是挺简单的，毕竟英雄专业出来也不一定当英雄，也可以在其他公司当擦屁股的后勤……可既然在哪都是打杂，你作为哥哥何不把她留在身边？” 让妹妹去其他公司，史奎尔确实不放心，可留在身边…… “你让我怎么和她相处？” 芙兰却不以为然。 “哈？这还不简单呐？就说你被调到其他分部执行机密任务去了呗~耐特梅尔这种级别的邪恶组织，怎么可能只在中枢城活动，去其他地区拓展业务也是很正常的嘛~” 听起来还算合理，可这种理由能否说服露西娅，史奎尔心里还有些没底。 妹妹刚来中枢城，自己作为老哥就说要离开，这种事未免太过巧合，简直就像是在故意躲着她…… 再加上这段时间自己一直没接电话，她肯定会怀疑。 “不可能一直瞒下去的……芙兰博士，你可是改造部的研究员，拟态手术总能做吧？请你想办法把我改造回原来的样子。” “难，你的身体并不是真正的肉体，是倪克斯驱动器用数据生成的作战体，是我从未见过的技术，所以我也不确定拟态手术能否生效……” 芙兰这么说，史奎尔仍是不死心。 “至少得试一试吧？” “好吧，我会和倪克斯讨论细节。” 芙兰姑且答应，并接着说道：“不过现阶段就照着你的计划进行……我先去给Boss打电话，你就照刚才说的去骗你妹。”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史奎尔无奈应道。 【妹，哥这段时间不在中枢城，明天也赶回不去，你看你去的那家公司有没有人接机，或是安排一下住宿？】 【先问问，也许他们有安排呢？】 完事，史奎尔就出门办新电话卡去了。 —————— 讨月票~我会加更的！ 让我在月票榜上待一会儿，闻闻味道也好！ 第37章 : 第三十八章 新身份 “嗨嗨，起床了吗？” “玛雅小姐已经把你的新身份已经办好啦！克拉拉小姐，请检查你的电子身份证，记得把原本的身份证藏起来哦！” 隔天早上，芙兰就通过QTalk发来语音通话的请求。 说的还都是史奎尔关心的内容。 “首先，你妹入职这事儿确实不算是巧合，Boss正巧想要招个实习生，而你妹正好在找实习，玛雅小姐负责操办这件事，她们商量了一下，就决定给你妹一个机会~” 居然是玛雅小姐…… 史奎尔皱起眉头，这种事都不和我商量的嘛？！ “你妹在学校的成绩很优秀，也是她主动投来的简历，就算Boss不收，换作是别家公司也会录用的，毕竟中枢城大大小小的英雄公司有一大堆……你有个优秀的妹妹哦？” “是、是嘛。” 妹妹的成绩史奎尔平时没怎么关心，因此听到芙兰这么说，在心情复杂的同时还有点小骄傲。 “这不是好事儿嘛~把她招进来，平时工作上你也能看得见，薪资待遇什么的也好商量，毕竟你好歹也是个部长，有操作的空间。” 英雄公司的工作强度好像很大，比起去其他公司996，待在美梦魔女至少能知道妹妹的情况，能放心…… 从这个角度来看也确实不算坏事，甚至还得谢谢Boss。 “另外，玛雅小姐的办事效率也很高，宿舍公寓已经置办好了。 Boss这次批的预算还挺多，所以公寓也在市中心，距离咱们的办公场所挺近，考虑到之后还要招其他员工，所以还有好几个房间…… 哦，你也可以搬进去住的。” “怎么可能搬进去啦？” “以同事的身份和妹妹住在一起，还要隐瞒自己的身份，这不是很有趣嘛~” “你可别难为我了。” “后天的员工卡也会用克拉拉的名字发给你……哎呀，没想到最后真用我取的名字当新身份……我怎么有种当妈的喜悦呢？” “喂……” “大叔~当我的女儿可好？” 芙兰的玩笑话史奎尔可笑不出来，她还较真道： “别闹，你这丫头的年龄还没我妹大，说啥呢？” 昨晚熬夜的史奎尔捂着额头回复抱怨。 “我已经够头疼了，你就别开我玩笑了。” 之后，挂断了通话。 史奎尔的新身份就叫克拉拉。 到头来，她还是不能继续使用妹妹的名字，至少作为妹妹的同事不能继续叫“露西娅”了。 可她又想不出什么顺耳的名字，最后便直接叫克拉拉。 据芙兰所言，Boss那边对此很是赞同，想来也没什么问题，美梦魔女本来就是英雄公司，那直接叫克拉拉也挺正常，还省事。 不过南宫老师那边要怎么交代呢？ 魔法少女克拉拉迟早要正式亮相的，会不会和漫画的设定冲突？ 难道说是漫画家以自己的英雄形象来画漫画？ 然后号称是由真实事件改编的？ 听起来就像个自恋狂一样。 因为熬夜的原因，起床洗漱完都已经十点出头了，连太阳都快照不到她的床上了。 根据计划，她拿起手机用昨晚新办的手机卡号拨打妹妹的电话。 深呼吸。 这是为了真实度，虽然史奎尔对自己的演技小有自信，但欺瞒的对象是自己的妹妹，她还是有点担心会从语气上暴露什么…… 短暂的拨号音，露西娅·柔很快接听了电话，她甚至还用带着点口音的普通话抢先开口：“歪？您好！请问您就是美梦魔女的克拉拉小姐嘛？” 这丫头完全不怕生啊？ 反倒是被抢走了对话主导权的史奎尔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自己是怕事的性格，但老妹却相当社牛…… 又或许，这只是在逞强？ “嗯，我就是克拉拉……露西娅小姐，今晚我会去空港接你，可以把你的飞船航班号发给我吗？” “没问题……哦！您直接把宿舍地址发给我也可以的，我自己坐车过去就好，不用麻烦您了。” 这丫头还挺客气，是不想麻烦别人吗？ 史奎尔忙道：“不、不麻烦，你老实在机场等着，我来接你。” “嘿嘿，好~那晚上见~” 史奎尔可不放心让妹妹在中枢城乱跑，这里可是全世界英雄和怪人最多的城市，大楼越高底下的阴影就越深，自己这傻妹妹没什么防备，要是被卷进什么麻烦事就糟糕了…… 当然，会这么想还是出于作为兄长的担忧。 挂断电话，妹妹直接把自己的飞船机票卡拍了张照发过来，落地时间是晚上十点多…… 这还真是够晚的。 “先做南宫小姐留下的作业，倪克斯来帮我把分镜细化。” 【了解。】 倪克斯也接管触手进入小助手模式。 史奎尔昨晚熬夜完成了魔法少女克拉拉第一话的连载分镜，足足二十多页，能画得这么快，除了灵感在不断闪现之外，还多亏了有个和她心意相通的智能助手…… 史奎尔确实不清楚倪克斯的底细，也不知道她有什么打算，可至少在现阶段、在绘画这件事上是个相当好用。 诶，真香。 ———— 就这样画到正午，廉租公寓的门铃被摁响了。 “哦！来了！” 史奎尔踩着大了好几码的棉拖鞋，啪嗒啪嗒跑向门口，也没有看猫眼就直接拉开了门。 她这个身高也看不到猫眼。 “南宫小姐？” 开门，高挑的女性穿着休闲夹克，围着条橘色的粗织围巾，肩上背着个电脑包站在那里。 “早上好，小露西娅~” 想到自己不能再借用妹妹的名字，史奎尔琢磨着该如何对南宫希望“坦白”，但想了想还是先邀请对方进门。 “……嗯，这么早就下班了？” “哈，你是不是糊涂啦~今天是周末啊？” “原来如此……” 毕竟周末也要给英雄找麻烦，所以执行部的工作做五休二，但不一定在周末休息，是轮班制。 因此史奎尔对于周末并不敏感。 “给你，今天的伴手礼，你还没吃午饭吧？” “谢谢。” 史奎尔接过南宫希望手中的纸盒，打开一看是整齐排列的方形小蛋糕，对于甜品史奎尔倒是没忌口，只是这种小蛋糕怎么看都是喂给小萝莉吃的东西…… 哦，现在自己就是小萝莉，那没事了。 “嗯？这些是什么？” 南宫希望进门脱掉鞋，低头就看到扔在玄关的纸箱子。 史奎尔从公司拿回来的东西，倪克斯变出来的衣服在脱下后会消失，但这箱东西可不会。 “哇啊！？” 她急忙盖上箱子，匆匆忙忙塞进厨房水槽下的柜子。 “这、这是整理起来派不上用场的东西。” 不然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是被开除后留下的东西吧？ “诶？是嘛？” 南宫希望还有些怀疑，但这个小萝莉神神秘秘也不是第一天了，没有多问走进不算客厅的客厅，没等史奎尔开口就自觉拿起那些分镜稿看了起来。 “哦，以分镜来说挺精细的，这两天很努力嘛！” 两天？ 不，也就一晚上加一上午罢了。 第38章 : 第三十九章 “露西娅“的兼职 倪克斯大大提高了史奎尔的作画效率，甚至连画风都与自己完全统一，根本看不出是代笔。 毕竟，她就是用史奎尔自己的技巧来画的。 若不是史奎尔强烈要求倪克斯的完成度别太高，她怕是能直接画出成稿，可那么一来肯定会被南宫希望小姐怀疑，毕竟两天二十页漫画可不是靠努力就能肝出来的…… “传说中的巨兽‘克拉肯’为了报复杀死自己的英雄，从神渊之中以少女的姿态归来，闯入怪人和英雄之间的战斗。 因为实力强大，自卫性质的反击也轻易干掉了怪人，因此被人们当成新英雄，她也从此以魔法少女克拉拉的身份展开活动……吗？” 史奎尔点点头，问道：“觉得如何？” “不太行，好俗套的展开。” “……唔哦？！” 俗套。 南宫希望直白、残忍的评价直接让史奎尔跪下了。 可即便如此，南宫希望毫不留情地继续批判。 “主角这么强也没有成长性。” 史奎尔也小声解释道：“我画得也不是王道热血漫画，克拉拉内心从怪兽到英雄的人物弧光，才是我想要表达的内容。” “实力强弱和人物弧光也不影响嘛，不如说弱一点才好表现，而且你这人设明明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却给她安排这种硬派的剧情，这也不合适吧？” “南宫小姐的意思是……？” “你不是想要表达角色成长嘛？简单~” 南宫希望放下史奎尔的分镜稿，并口述自己修改后的设定。 “我们的海怪小姐起初并没有人类的感情，只是带着对英雄的仇恨上岸，所以你就把初登场的克拉拉设计成三无角色，再让她进入人类社会慢慢学习情感，了解人性。 每当她苏醒一种情绪，在变得更像人的同时，自身的实力也会增长……由情感带来力量，这也很符合魔法少女给人的印象吧？” 史奎尔点了点头，“嗯，魔法少女都是唯心战力。” 她自己的魔法、魔杖都会根据情绪波动进化，那可是相当唯心。 说到底魔法到底是什么？ 就算科技如此发达，就算有魔法少女结社，也仍旧没有人能说清楚，魔法少女到底是利用什么力量在战斗，魔法宝石又是什么？ 因此，南宫希望的建议让史奎尔眼前一亮，通过不断学习感情变强的女主，也能凸显她所希望看到的弧光。 然而南宫希望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过，克拉拉的魔法一定要跟触手、墨水挂钩吗？就因为是大王乌贼？这也太刻板印象了吧？” 南宫希望讨厌克拉拉的能力，这可出乎史奎尔的预料。 “这个主题能凸显角色的特点，不好吗？” 这些能力毕竟是史奎尔根据自身构筑的，她还是想坚持一下。 南宫希望揉了揉太阳穴，却主动道歉。 “……嗯，抱歉，克拉拉的魔法没什么问题，只是前段时间有遇到过类似能力的讨厌家伙。” “额，也是触手和墨水？” “嗯，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的问题。”南宫希望又补充了一句。 另一个鱿鱼怪人？还是鱿鱼魔法少女？ 虽然出乎史奎尔的预料，可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奇怪的…… 枪乌贼因子又不是什么稀有货色，虽然还没有蝙蝠怪人这么烂大街，可但凡大一点儿的邪恶组织都会有个鱿鱼怪人。 这中枢城里邪恶组织这么多，遇到几个和自己有着同样因子的怪人也不奇怪。 想到这里史奎尔也就释然了，因此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说道：“我打算按照南宫小姐的建议再准备一次分镜脚本……” 不过，倪克斯不能参与的话。 “嗯，可以画得潦草一点，我就在这边等着。” 南宫希望从随身携带的电脑包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就这么坐到史奎尔的床上。 “不介意我在这里办公吧？” “哦，当然没问题，不过我晚上有时要出去……” “晚上出去？” 南宫希望有些警惕，这么个小丫头大晚上单独出门，怎么都显得不太正常。 然而着手完成新分镜的史奎尔，并没有察觉到南宫希望的想法，只是答道：“嗯，要去见个人。” “见人？见谁哦？”南宫希望追问。 史奎尔不知道该怎么说，南宫希望到现在还认为自己就叫“露西娅”，总不见得告诉她自己要去见真正的露西娅吧？ 犹豫再三，史奎尔只是含糊道： “……这个，不太好说，您就别问了。” 这下，南宫希望就更在意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露西娅妹妹”过得很拮据，前几天吃火锅的时候，还收到了什么人的信息，似乎是家里遭遇了什么变故，身上穿的衣服还是从哥哥那里拿到的旧衣服。 这样的小姑娘，大晚上的要去见人？ 该、该不会…… 南宫希望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看向史奎尔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怜悯，不过后者背对着她依然没有注意到前者的想法。 “露西娅，前几天不是说缺钱吗？” “啊？哦，已经解决了。抱歉，让南宫小姐担心了。” 解决了？！ 这小丫头半夜出门见人，似乎还得到了资金解决了自己的经济问题，说起来那天和她发信息的人的头像，似乎是……注射器？ 种种危险的线索，纷纷指向了令人难以接受的谜底。 不过，还没有证据…… 可要怎么向小露西娅求证呢？ 南宫希望只能旁推侧击地询问。 “那个，小露西亚晚上要见的人是男是女？” “是女的。” 南宫希望因此松了口气。 不，还不能放松。 就算是女的也有可能是危险分子，毕竟是在大半夜把小萝莉约出门的女人，怎么想都不太正常。 就在这时，史奎尔又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嘴。 “算是工作上的同事吧？” “工作？” 南宫希望可没想到史奎尔还有工作。 但想来也正常，既然屡次投稿都没能成功刊载，那一定有漫画之外的收入手段，大概是在做兼职。 “你在做什么兼职吗？” 南宫希望想不通，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萝莉能做什么兼职？ 撇开不错的画技，也就只有姿色值得肯定…… “额……”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史奎尔仍是含糊地回避。 “只、只是一些打杂的工作，贴补家计。” 这话在南宫希望听起来又有了别的意思。 不能说。 有什么兼职不能明说，只有晚上出门，能搞到很多钱，还不需要多大的力气，只要长得好看就行呢？ 南宫希望的脑袋给出了结论，并张着嘴说不出话。 第39章 : 第四十章 跟踪 “嗯，这版就差不多了。” 南宫希望放下分镜脚本按了按睛明穴。 “以你的水平，在分镜的基础上完成的成稿，质量应该不需要我担心吧？然后就是网络连载……” 眼看天色已然昏暗，南宫希望总算通过了史奎尔几番修改后的稿子，看上去还有点疲惫。 “需要多久，一周？还是半个月？” 她一边问，一边合上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史奎尔想了想，答道：“那就一周之内吧？下个周末之前我会把第一话画出来，毕竟后面要做到每周更新，流程得固定下来……” 南宫希望点点头站起身。 “行，但你也被太劳累，那我今天就先告辞了。” “要走了？” 史奎尔这才看了眼桌上的时钟，八点。 “哇！都这个时间了！不一起吃个饭吗？也让我请客一次！” “不行，我怎么能用你辛苦赚来的钱……” 南宫希望却急忙摇头，还说道：“而且，我接下来要去小酒馆喝上几杯庆祝周末，你这小丫头的岁数还进不去吧？” “唔，南宫小姐原来喜欢喝酒吗？” 南宫希望苦笑着自嘲：“呵呵，想要逃避现实的大人在自我麻醉罢了，能不沾酒自然是最好……” 说起喝酒，史奎尔就想起了醉倒在路边像破抹布一样的神威。 当时那个醉鬼魔法少女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来报答自己，结果在那之后还真就没来打扰了？ 英雄嘛，就是擅长说口头的漂亮话。 嘛，这对史奎尔来说也是好事。 在这之后还要去机场接老妹，史奎尔也不过多客套，之后再挑时间来报答南宫小姐就好，自己可不是那种只会口头说说的人。 “唔，那就改天吧。” 南宫希望背着电脑包走出家门，又瞥了眼水槽下的柜子。 “小露西娅”把什么东西塞在了里面，那慌慌张张的模样，或许就和那个兼职有关。 重重线索都让她越来越担心，最后只是叮嘱道： “那个，晚上的工作……也要注意安全。” “好啦！我知道了！” 史奎尔关上了房门。 “南宫小姐还真是啰唆，我完全被当成小孩子了吧？” 倪克斯却说道：【明明小蛋糕吃得很开心？】 “那、那个只是比较符合我的胃口而已……比较我吃不了重盐的东西……但糖分还是可以的……你看，蛋糕这东西不就正好……” 明明只有一个人，史奎尔却在支支吾吾地解释，还越说越小声。 即便心智受到身体的影响，她也绝对不会承认这件事。 “十点半的飞机，差不多也该出门了。” 史奎尔把吃剩下的小蛋糕小心地放进冰箱，又换上一身相对休闲的服装，最后看了眼时间也走出了门外。 “先去吃碗面，然后就去机场。” —————— 南宫希望走出史奎尔的廉租公寓，接着就在不远处的售卖机后，鬼鬼祟祟地望着公寓楼的出口。 今天若是不搞清楚那丫头的“兼职工作”是什么，南宫希望说什么都难以安心，担心到整晚都睡不好觉，害怕她第二天成为失踪名单上的一个数字。 这年头失踪可比死亡要可怕多了，死亡只是回归神渊，失踪可能是陷入了复活都难以逃脱的凶险境地。 以蓝庭地区的治安状况，很难想象那丫头究竟能做些什么兼职。 为此，她决定铤而走险。 “哦，出来了。” 终于看到小露西娅离开了公寓。 挺朴素的打扮，难道是要到店里才换工作服的兼职？ 再接着，她朝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兼职地点并不在蓝庭附近？ 仔细想想，蓝庭这边的人都没什么钱，能解决经济问题的兼职，或许是市中心富人社区的…… 嘶，那就更糟糕了。 南宫希望的想象力正朝着不妙的方向奔跑，但还是远远地跟上了露西娅，并保证自己不会被发现。 作为一名专业的漫画编辑，在与一众拖稿作者的斗智斗勇中，她已经掌握了不亚于特种兵的追踪和侦察技术，着有不被发现的自信。 露西娅钻进了路边的拉面摊。 “工作前先解决晚饭？唉，那丫头过得还真是节俭……” 那个拉面摊不怎么好吃，也不太卫生，南宫希望也品尝过一次，在自己脑子清醒的情况下，是不会去吃那个拉面的。 同样没吃饭的南宫希望，就只能在售卖机买点面包和果奶。 入夜之后的气温飞快下降，吃的还没热度，还要看着热气腾腾的拉面摊，这多少有些折磨…… 好在露西娅吃得很快，没几分钟就离开拉面摊继续走向地铁站。 沿途的跟踪还算顺利，南宫希望紧跟着露西娅走进地铁，在月台稍作等待，便跟随人流灌入了车厢…… 可之后就遇到了麻烦。 “……额，人呢？” 那丫头的身高钻进晚高峰的地铁车厢，就像掉进水里玻璃珠，那可直接就消失，南宫希望当场就丢失了目标。 虽然能判断大致的方向，但贸然靠过去肯定会被发现，到时候就很难解释，也许会让小露西娅不信任自己…… 该怎么办？ 南宫希望很快发现了新的线索。 即使不能直接看到露西娅，但却能从人们的视线之中感受到她的存在，就算穿着普普通通的衣服，也很难掩盖那孩子的可爱，人们会不自觉地给她让出一片可供呼吸的空间…… 最后，有个青年给露西娅让了座。 这下，南宫希望才算是重新见到了露西娅，她红着脸在座位上正襟危坐，还一个劲地向给她让座的小青年道谢。 “那丫头还挺受欢迎的嘛？” 露西娅身上有着能激发他人保护欲的柔弱，南宫希望很明白这一点，毕竟自己也算是被这种特质吸引，才会如此不放心她…… 原本，南宫希望以为露西娅会在市中心换乘或者下车，结果却坐着地铁一路穿过市区，来到了中枢城另一端的飞船空港。 这班地铁几乎是坐了全程，有点远，也花了不少时间。 “……额，机场？” 跟着下车的南宫希望有点搞不清状况。 难道是那种，拿到钱之后全球上门的…… 应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露西娅在机场的接机口停下，并高举着手机拍摄周围的环境，似乎是在给谁发送信，随后又拨打电话，并原地等待，直到一名随身大包小包的马尾少女从出口走出来，并向露西娅招手。 她们似乎也是初次见面，彼此保持着距离在谈论着什么，南宫希望站得太远听不见，但不论哪边都是客客气气的态度。 露西娅确实说过要去见同事，但没想到是来空港接机…… “真的，只是来接人？” 莫非，真的是自己搞错了？ 第40章 : 第四十一章 接机 虽说读了大学，但露西娅不仅没有接受改造，甚至没有染发的习惯，只是简单束扎着清爽的马尾。 因此，虽然五官相似，但气质上却与克拉拉相去甚远。 深色的羽绒外套敞开着，内衬着印有文字的白T恤，下身是条紧身的弹力牛仔裤，似乎是内部加绒的款式，因此看上去显得腿很粗。 “你好，请问您就是露西娅·柔小姐吗？” 虽说是早已熟悉的亲妹妹，但也有数个月的时间没见，再加上眼下的身份并不是“史奎尔”，克拉拉还是像初次见面一样打招呼。 “嗯，您就是克拉拉前辈吧？请多指教……不过，前辈真是比想象中还要小只……” 露西娅打量着眼前矮小的少女，不知为何有种熟悉的感觉。 甚至有点像以前的自己…… 不，自己应该没这么可爱。 “不用叫我前辈，我也是明天才正式入职的哦？我们是同期。” “但，克拉拉小姐是公司唯一的英雄吧？也就是公司的顶梁柱！我们都要围绕您才能赚钱呢！大老板，居然安排像您这样的重要的人来给我接机……” “太夸张了，现阶段算上你咱们公司也就只有四个人而已。” 即便作为初创公司人也太少了。 “那咱们有车吗？” 奉承着克拉拉走出接机口，露西娅左顾右盼。 因为带了很多行李，所以想着要坐车。 “当然没有啦，你看我这个样子能拿到驾照嘛？就辛苦一下，咱们坐地铁去市区吧~” 虽然有飞行扫帚，但史奎尔没有飞行摩托的驾照，不知道骑那个会不会被罚款，而且这么冷的天飞上天，还不如去地铁里当沙丁鱼。 “哦！地铁！中枢城的地铁据说是全世界最快的，我一直都想坐一次呢！下面城市可造不起那样的真空管，这得花多少钱？” 自家老妹完全不掩盖自己的兴奋，用夹杂着点乡音的普通话叽叽喳喳，克拉拉苦笑着叹气，当年自己第一次来中枢城时的表现，也和她差不了多少。 不过她很快就会习惯的。 这座城市的节奏很快，无法习惯的人就会被淘汰，然后离开…… “据说是花了上千亿造出来的，每公里的造价都要几十亿……来，我来帮你拿……” 两个拉杆箱一个大背包，也不知道她是带了什么东西，克拉拉接过一个箱子，想不到连怪人的体能都感受到其中的重量。 “好沉，这里面是什么啊？” “嘿嘿，那个是我在大学里的作品，也是毕业设计。” “作品？是什么作品？”克拉拉好奇地问。 “嘿嘿，在我完成之前先保密，没准能帮上克拉拉小姐的忙~” “哦？” 露西娅这么说，克拉拉就更加好奇了。 英雄专业的毕业设计？能帮上英雄的忙？ 露西娅腾出一只手摸出手机，问道： “请问宿舍的地址在哪？” “市中心哦，据说是公司附近的……比我自己租的公寓都好。” 露西娅有些意外。 “啊？克拉拉小姐不住宿吗？” “……嗯，我住在郊区的公寓。” “有离公司近的宿舍不住，花额外的钱租公寓？” “公寓是刚租的嘛，甚至连公司都要明天才正式开门……不过，露西娅小姐还真是句句都不离钱啊？” 虽然知道自家的妹妹爱财，但克拉拉还是忍不住吐槽。 结果前者却挠挠头说道：“嘿嘿，因为我欠得太多啦~” 这话可让克拉拉紧张起来。 “咦？难道借了什么钱？该不会是高利贷吧？” 居然这么缺钱到要去借，怎么就不能先跟我说…… “不，才不是你想得那样啦~克拉拉小姐~” 露西娅却是笑嘻嘻地否认。 “我大哥他一直都在努力供我读书，现在就要毕业啦，该轮到我来回报他……我参加工作就是为了挣大钱的哦！” “咦？” 露西娅的豪言壮语却让克拉拉的鼻子一酸，眼眶也红了起来，为了不被看出来还加快了脚步。 该死，小孩子的身体也太容易感动了。 “露西娅小姐可真懂事……” 把涌出来的眼泪憋回去，克拉拉抹了抹眼睛扭头说道： “不过，你大哥可不是为了索求回报才供你读书、完成学业的，因为你是妹妹，只是这样简单的理由而已。” “我知道啦，大哥从来不会向我索要什么，可正因如此，我才会越欠越多的啊！所以我想要赚大钱……当英雄，应该能赚很多吧？” “哼哼，我也还不算英雄，就算你问我也……” “克拉拉小姐是魔法少女？能变身嘛！” “小声点，英雄的身份姑且是保密的啊！而且，我现在还没打过正式的揭幕战，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那我来当克拉拉小姐的第一个粉丝！” “谢谢，不过英雄不应该是这种偶像一样的东西吧？” 车厢门打开，克拉拉和露西娅提着大包小包进入。 虽然有加班的社畜，但夜间的地铁车厢终归要空旷些，二人都有座位，因此接着话题继续说道： “不过嘛，英雄也不是全都能赚钱的，这个行业人太多，尤其是在中枢城……你知道这座城市去年统计的现役英雄有多少人吗？” “几百人？哦，不对，我在课堂上学过……一千多？” “课本上教的都是过时数据了，去年就统计了两千多名英雄，当然其中百分之九十的英雄都没什么名气，也赚不到钱，很快就会放弃当英雄退役……准确来说是被解雇了，为此协会还提高了英雄认证的标准，避免出现滥竽充数的情况。” 英雄必须依附于公司，因为个人英雄很难通过协会的认证。 某种意义上确实很像偶像。 这年头能单打独斗闯出来的个人英雄，那都是稀世的天才，本身就有着相当的实力，到最后他们多半也会创办自己的公司…… 这差不多是自然法则一样的情况。 “总之，英雄行业很不容易，不是谁都能加入进来分一杯羹的，美梦魔女没准也只是一场美梦而已哦？” 不如说这就是场注定破碎的美梦，毕竟是用梦魇（Nightmare）包装起来的嘛。 好在自家老妹并没有什么英雄情结，只是单纯相当英雄挣钱，就算最后暴露了真相，大概也不会太受伤之类的。 克拉拉这么想着，露西娅却道： “英雄是世界稳定的基石嘛，换句话说，就是绝对不会消失的行业，就算所在的公司会倒闭，行业也依然存在，不会消失。” “是因为这个才选择的英雄专业？不怕失业？” “嘿嘿，差不多吧~” “这么说的话，怪人也同样是基石哦？” 克拉拉说着站起身，又瞥了眼隔壁的车厢。 “嗯，光与暗都是很重要的。” 露西娅背起放在一旁的双肩背，笑着嘀咕。 “大哥的工作，对这个世界来说也是必要的呢！” 第41章 : 第四十二章 员工宿舍 南宫希望仍在跟踪。 预计露西娅二人会继续坐地铁，所以她也提前进入地铁站等待，因此能看到她们朝着地铁站走来时的情况…… 可她有点看不懂。 走在前面的“小露西娅”似乎是哭了？ 虽然没有哭出来，但却红着眼睛，还有抹眼泪的动作。 是受委屈了？还是被欺负了？ 她们之间的沟通态度看起来像初次见面，保持着距离，可为什么面对第一次见面的人会露出那种反应？ 明明另一个女生脸上还笑嘻嘻的，虽然也有些拘谨。 话又说回来，她们两人长得还真有几分相似…… “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姐妹吗？” 不行，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 露西娅手里提着的箱子似乎还挺沉，她们到底是什么工作？ 甚至工作还要乘坐空港的飞艇…… 等等，难道是走私？！ 小露西娅为了钱……都踏足灰色地带了吗？ 就算缺钱也不能干这种事，实在不行就由我赚钱来养…… 如果真的是从地面上带了什么不能带的东西到中枢城来，或许就该轮到英雄出场了。 “不过证据还不足，还是再看看情况。” 跟进地铁，坐在隔壁车厢的南宫希望，却摸出手机拨打了某个号码。 —————— 克拉拉低头确认芙兰发来的地址。 又抬头看了看这栋十分现代化的高层公寓大厦。 “嗯，就是这里……吧？” 她的言语间透着不确定，要问为什么…… “这、这真的是宿舍？也太高档了吧！是什么科技公司的人才公寓吗？”露西娅的下巴也惊到抬不上去。 “市中心的高级公寓，这要给公司创造多少利润，才能心安理得的住在这里……唉，先进去吧。” 克拉拉拖着露西娅的行李箱走进公寓。 进去就能看到带着无人机的安保，以及年轻漂亮的接待，光是物业费就超过克拉拉廉租公寓的租金。 她们姐妹（？）二人都出身贫寒，谁也没有踏足过这种水准的公寓，刚进门还被保安礼貌询问，说明来意后才被放行…… 之后，便正式走进这片不属于自己这个阶层该待的空间。 她们甚至都有些不自在，就连前台的接待小姐看起来都比她俩更会打扮。 直到走进电梯，躲过人们的视线才松了口气。 “几楼？”露西娅问。 “十四楼，房间号是1408。” “诶？这是不是有点不吉利？”露西娅想到了某部著名电影。 “有钱能使鬼推磨嘛，这地方可不用怕这个……到了。” 高速、平稳的磁悬浮电梯，转眼便抵达十四楼，除了上升时微微有些心痒之外，就没有任何感觉…… 二人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下，又相互看了眼。 克拉拉屏住呼吸，随即摁响门铃。 门上的智能猫眼带着块液晶屏，直到上方弹出一张熟悉的面孔，克拉拉这才松了口气，并道： “芙兰小姐，我们到了。” “嗯，欢迎来到魔女的宿舍~” 开门的芙兰一手拿着罐装可乐，一手搓了搓克拉拉的脑袋，接着又伸手去帮露西娅提行李，并自我介绍道： “你就是露西娅·柔小姐吧？我是芙兰·丽芙卡，美梦魔女人力派遣公司的技术人员，同时也是你今后的上司~” “咦？露西娅是你的部下？”结果反倒是克拉拉扭头惊讶。 芙兰一咧嘴角，笑道：“怎么了？露西娅·柔小姐是实习技术员，负责英雄装备的整备和保养，在学校里的成绩也相当优秀~” “哪里，只是为了奖学金稍微努力了一下。” 露西娅的谦虚还带着一丝紧张和不安，毕竟她还摸不清这位上司的脾气，相较之下，与克拉拉相处就完全不会紧张，沟通间还有着一丝想不起来的熟悉感。 芙兰放下可乐，挽着露西娅的胳膊进屋，还说道： “哈，稍微努力一下可拿不了理工学院的奖学金。不过，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十六岁读完博士的天才，所以你完全没有谦虚的必要，反正再怎么谦虚也没我强~” “啊？芙兰小姐几岁？” “货真价实的十七岁哦！是女高中生的年纪！” 露西娅这么问，芙兰又搭着克拉拉的肩膀。 “没错！这家公司你是最年长的哦，露西娅姐姐~” 明明自己是最年长的啊！ 不高兴又不能表现，克拉拉只好把嘴角压下去几个角度生闷气。 “但我只是实习……” “嘿嘿，什么年代了还根据年龄排资论辈，能力强的实习生也比工作多年还在基层混日子的老油条强嘛~” 芙兰在拿“史奎尔”开涮，克拉拉更不高兴了。 但她只是把目光投向眼前的“宿舍”。 面积很大。 明亮、柔和的原木风，高档到几乎看不出木疖子的实木，构成了这间公寓的主色调，玄关通道略长，进门的环节都带着仪式感。 接着映入眼帘的是环绕客厅的回形动线，开放式的厨房和餐厅坐落在客厅一侧，数个房间环绕着动线整齐排列，使这间公寓完美符合对称的美学。 穿过客厅，正对着玄关的巨大落地窗外，还可以欣赏市中心的夜景，但因为楼层不高，论视野开阔的程度还不及史奎尔的廉租公寓…… 没办法。 市中心高楼林立，除非是顶层不然视野都很糟糕。 “这宿舍一个月得多少钱呐？” “实际上，这里是老板自己的房产，只不过是拿来给我们当宿舍而已……不过每个月会从公司账上划走一笔钱，转进她的个人账户。” 克拉拉听着一愣，随即惊道： “诶？这不是合法侵吞公司资产嘛？！” 虽然名义上无关，但美梦魔女是耐特梅尔出资创办的子公司，只是不能对外公开而已。 芙兰却不以为然。 “这家公司都是她的，这不过是左手转右手而已，我们也能享受这么好的环境，也不亏吧？又不用我们掏钱。” 美梦魔女的老板是大统领安排的，那应该是能信得过的人吧？ “房间现在都是空的，老板把书房和健身房也都腾出来摆放床位当宿舍了，你们两个就自己挑一间。” 芙兰说着，又从冰箱里拿来两罐不像是入冬时节会喝的可乐。 她喜欢糖分，克拉拉也喜欢，后者接过可乐反问： “你还真要我住这里？” “当然，你有什么不住在这里的理由吗？” 通勤近、环境好，这确实比克拉拉的廉租公寓强多了。 但住这里就要每天戴着萝莉面具和妹妹相处…… 这简直是折磨，她宁可回自己的廉租公寓住。 “那你呢？” 克拉拉反问，芙兰却是摇头。 “不，我不住这里。” “……为什么？” 芙兰眨眨眼，笑着答道： “哈，我家可比这间小屋大多了~” 这套公寓………… 对芙兰来说只是小屋？ 第42章 : 第四十三章 妹妹的心情 此时的露西娅，正坐在沙发上战战兢兢，甚至都不敢靠坐，生怕碰坏了什么得赔钱…… 就连身下这沙发看起来就得好几万，要是坐变形了她可赔不起。 作为初入社会，甚至还没毕业就来到中枢城的实习大学生，露西娅还是很有压力的，坐飞船的这一路上都很紧张，直到…… 看到克拉拉小姐。 明明和克拉拉也是初次见面，却完全不感到紧张，莫名地放松甚至安心…… 至于原因，露西娅自己也说不上来。 可现在，见到宿舍和芙兰小姐，露西娅却又开始感到紧张和不安了。 这间公寓的环境非常好，比她见过的任何酒店都要豪华，作为宿舍甚至还能有独立的房间…… 环境优渥得好似在做梦，可就是太好了才显得可疑。 她不由得想起大哥的劝告。 找工作还是得做好功课，这种什么资料都没有的初创公司，确实不该一拍脑门轻信，这赔了机票是小事，把自己赔进去那可就糟了。 自己不会被怎么样吧？ 主要还是看不懂…… 美梦魔女人力派遣公司是间初创企业，人力匮乏可以理解，甚至资金不充裕她也能接受，但为什么会在员工宿舍上花费这么多钱？ 入职三个月，以旅游为名骗去国外噶腰子？ 据芙兰小姐所说，这套大公寓是老板自己的房产，把自己的房产租给公司当宿舍，难道是想通过这种手段侵吞投资资金？ 而克拉拉小姐是公司唯一的英雄，而且还是魔法少女。 自己是作为整备员被录用的，可魔法少女的整备自己并没有接触过，也不知道老板看中自己的理由是什么…… 芙兰看着这位佯装坚强、开朗的少女。 “露西娅姐姐是感到不安吗？” 她坐到露西娅身旁，还靠着她劝道: “别担心啦~你在这里肯定比去别的公司强，其他英雄公司都把实习生当牛马用的哦！在这里跟着我这个天才还能学到东西，积累项目经验……” 露西娅是史奎尔大叔的妹妹，虽说比自己的年长，可芙兰却有种必须照顾好她的…… 责任感？ “我没事，只是第一次来中枢城，第一次见到像这样财大气粗的公司，有点不适应……芙兰小姐和老板以前就认识吗？” 露西娅也不想表现得太担心，只是说道： “认识，‘美梦魔女’确实是初创企业，但背后的资本可不是，所以你就放心吧！咱们绝不是三两个月就关门跑路的小公司，实在不行你就跟着我呗？就我这项目履历，到哪儿都不愁找不着工作~” 虽然刚造成了好几亿的损失，但天才都是自信的。 芙兰用拇指冲着自己一顿吹嘘。 不过，她时髦的打扮和传达，显然不符合技术人员的一贯印象，再加上是个年龄比自己都小的博士，很难令露西娅信服…… 她犹豫了一下又问道： “那，芙兰小姐能给魔法少女做整备吗？” “不，干那个需要参加魔法少女结社的培训，并考取相关证书，但克拉拉的情况比较特殊，她的‘魔法宝石’会自己调整……你的工作说是‘整备’，其实更像是配合我来搞清那台驱动器的秘密。” 倪克斯是个黑箱，很难从外部进行干涉，但只要核心不受损，就会自行进行修复，不需要外部的干涉。 “咦？驱动器？” 魔法少女的力量之源一般是魔力宝石，驱动器通常用来称呼假面英雄的变身器，所以露西娅也不明白芙兰口中的驱动器是什么…… “嗯，到时候你会明白的，真相也许会让你大吃一惊哦？” “真相？” 芙兰的这些话露西娅完全听不懂，可她也不打算再解释，只是劝道：“时候不早了，现在去挑选一间房间收拾收拾，我会说服克拉拉也住下来陪你，不过我有自己的研究要继续……就没办法陪你们了。” “嗯，等明天到公司看看就知道了。” 芙兰的安慰，让露西娅悬着的心暂时放下，她背起自己的包，拖着行李箱走进一间空卧室。 接着关上门，拿出手机平复了一下不安的心情。 “哥，我到公司宿舍了，这里条件非常好，我没问题的哦！” 虽然不安，但还是给比自己大十岁的哥哥送去了平安的消息。 自己好不容易来一次中枢城，大哥偏偏在这种时候去出差了。 虽然很不安，但还是不想让他太担心了。 ———— 十四层高的开放阳台，芙兰和克拉拉在城市亮化灯光的照映下吹着冷风，倒不是不怕冷，只是在客厅说话有被露西娅听到的风险。 “看，那丫头还不忘给我报平安呢~” 克拉拉……史奎尔听过露西娅发来的语音，朝着芙兰辉辉手机，又长叹一口气。 “唉，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芙兰又开了罐可乐，倚靠着阳台说道： “她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抵达陌生的环境让她很不安，你就没感受到吗？你今晚就留下来陪陪她，这也是你作为大哥的职责吧？” 陪妹妹，却不是以大哥的身份…… 这能让她安心吗？ 克拉拉叹道：“我也不能一直陪着她，越用这个身份和她相处，就越难和她开口坦白真相……不过芙兰，你居然还打算让她参加对倪克斯的研究？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吧？” “话不能这么说嘛，Boss录用她也是为了你考虑啦~” “啊？这怎么看都是为了整蛊吧？” 就算是现在，克拉拉依然对Boss的安排感到不满。 “你根本不理解倪克斯所拥有的价值吧？那可是世界树科技的尖端科技，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得到它，就算交还给世界树科技，那也能拿到一大笔钱，这背后的利益你看不见吗？” 克拉拉陷入沉默，芙兰接着解释道：“因此，换其他人来研究倪克斯驱动器，都有图谋不轨的可能性，唯独你妹妹是可以信赖的……只要她知道你就是她的哥哥。” “意思，你们迟早要把我的身份告诉露西娅吗？” “交给你唉决定。” 克拉拉有些犹豫。 把空罐丢进垃圾桶，芙兰却接着刚才的话题。 “所以，陪她一晚？” “那就一晚。” “哈，那我先走了~这是钥匙。” 芙兰把宿舍的钥匙丢给克拉拉，又回到室内敲了敲露西娅的房门道别，最后便招招手离开公寓。 收拾完行李的露西娅走出房门，看向仍在阳台上纠结的克拉拉。 “芙兰小姐走咯，那克拉拉小姐今晚怎么安排？” 虽然是询问，但露西娅确实希望克拉拉能留下来陪自己…… “我在这住一晚。” “就一晚吗？” “嗯……” 正要答应，露西娅突然大喊。 “克拉拉小姐，那是什么？” “啊？” 克拉拉回过头，深邃的夜空之中有什么微微发光的点，在她眼中逐渐放大…… 最终，有什么人撞进阳台并单手抱住了克拉拉。 “B Rank英雄魔法少女神威！接到报案，说这里正在进行走私交易，请配合我的调查！” “咦？” 克拉拉，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露西娅，我来救你了！” “咦？” 客厅里的露西娅，也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 意识到清明也是节假日，所以明天早上有加更~ 第43章 : 第四十四章 各自的误会 （清明加更~） “……啊？” 克拉拉此时的心情突出一个茫然，可随即又骂骂咧咧: “你、你这女酒鬼跑到这边来搞什么啊？原来你还会飞的哦！” 神威身上流动着魔力的光华，就像超人一样凭空漂浮，甚至靠这个能力飞到了十四层的高度…… 可她多少有点底气不足，只想让神威快点离开，毕竟自己谎称名叫露西娅，可眼下就在真正的露西娅面前。 因此不管是对神威撒的谎，还是对露西娅撒的谎，在此刻都变得比纸窗还脆弱，若是让她俩交谈几句，那可就什么都藏不住了。 然神威显然没打算就这么离开，她单手扛着体型和自己差不多的克拉拉冲进屋内左顾右盼、有些神经兮兮，还盯着露西娅质问： “你们是做什么工作的？” 克拉拉在挣扎，试图从神威的胳膊肘下抽出自己的胳膊。 “你神经病啊！谁让你来的？你该不会是在跟踪我吧！” 然而神威的力气大的根本不像是个魔法少女，毕竟她是魔力放射仅为0的异类，体内所有的魔力都用来强化自身，结果就是这夸张的身体强度，克拉拉即使变身也难以抗衡…… 除非用上鱿猩动力拳套。 面对突然出现的魔法少女，露西娅既兴奋又不知所措。 毕竟她之前就有点怀疑这家公司不正规，主要是因为这不合理的优渥待遇，而此时遭到英雄的突击检查，又本着对英雄权威的信任，让她更加坚信了这个猜测…… 果然这家公司有什么问题吧？ 眼前这位突然出现的魔法少女，还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或许已经拿到了什么决定性的证据？ 想到这里，她便小声道： “咦？额，我们是英雄公司的……美梦魔女人力派遣公司。” “啊？美梦魔女？完全没听说过。” 神威看起来和克拉拉一样年幼，这样的外表也冲淡了露西娅的紧张感，她还问道：“我们都还没入职，公司也要明天才开张，难道是什么以招工为名义的诈骗？英雄小姐是收到了什么通报吗？” “啊？嗯。” 神威只是稍作思考，便单手叉腰胡扯道： “本小姐在不久前接到消息，称这里有违法犯罪活动，可能与邪恶组织有关，还请你们配合检查。” “咦，邪恶组织？” 露西娅可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展开。 “难道美梦魔女，是邪恶组织办的英雄公司吗？” 此言一出，克拉拉的心跳顿时飙升到一百三十。 怎么回事，难道卧底部都还没正式开张，英雄协会那边就已经拿到什么消息了？不可能啊！这项计划的保密等级很高，即便是在耐特梅尔内部，一共也没几个人知道…… 玛雅大人和大统领不可能是内鬼，芙兰本身也在调查协会的特级英雄，那剩下的内鬼就只可能是……倪克斯？！ 不对，倪克斯也不希望被世界树科技回收，没道理在这时通风报信，在一定程度上它已经和自己绑定在一起，没有坑自己的理由。 到底是谁？为什么神威会知道？ 克拉拉还在胡思乱想，露西娅却追问：“请问，这是和哪个邪恶组织有关联？我是前几天才接到录用通知，果然是人口买卖吗？” 还是得问清楚，没准是自家老哥所在的组织也说不定，耐特梅尔好歹也是有名的大公司，在中枢城的行动应该不会少。 结果这么一问，神威却开始支支吾吾。 “额，这……” 她是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冲上来的，显然没考虑这么多，这会儿说的也都是借口，现场看起来似乎也没有其他人。 “这个是机密，不要多问。” 神威含糊其辞，又改口问：“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在做什么？” “哦，这里是我们的职工宿舍。”露西娅答道。 “哈？宿舍？这么豪华的宿舍！唔，好大的浴缸，你们公司肯定有问题吧？！” 鞋都没脱的神威，就这么扛着克拉拉在屋内转了一圈。 后者忍不住吐槽道： “喂！有什么问题你不清楚吗？话说你能不能放我下来，这里暂时没危险！也没有任何邪恶组织好吧！我们公司都还没开业呢！” 克拉拉的小脚丫这才重新接地，神威接着问道： “话说，小露西娅是做什么工作的？你不是个漫画家吗？” 啊，糟了。 克拉拉顿时慌了手脚，可还没等她组织好语言，露西娅便指着自己不解道：“英雄小妹妹，那个……我才是露西娅来着？” “啊？”神威。 “啊？”露西娅。 “哇啊啊啊！！！”克拉拉。 慌乱的克拉拉发出很大的声音试图掩盖一切，并拽着神威的手腕走向阳台，还冲屋内的露西娅喊道：“我来和她解释，露西娅……小姐就先回卧室待着去吧！公司也没有问题，你可别胡思乱想！” “到、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安的露西娅自然不肯乖乖听话，她甚至还试图朝着阳台走来。 克拉拉自然是急眼了。 “别过来，等我把这家伙赶走再来和你解……哇？！” 哪知神威判断了一下局势，竟直接抱起克拉拉翻过阳台跳下。 “哇啊啊！！” 克拉拉吊着嗓子发出惨叫，眼看就要用脸亲吻马路，神威才带着她重新飞了起来。 最近这段时间，这高空飞行、自由落体的体验未免也太多了，剧烈跳动的心脏甚至都有点胀痛。 “好了，小露西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听说你在做什么不正经的兼职，你和那位小姐究竟在做什么工作？” “你听谁说的啊？”克拉拉问。 “南宫希望。” 神威如此回答，并解释道：“她就是我介绍过去的，听说你在做什么‘只有夜晚工作、还能赚大钱’的兼职，我就跟过来看看情况，结果看到你钻进了有钱人的公寓……” “哈？为什么产生这样的联想啊？！” 二人在一阵寒风中落到了公寓旁的大街上。 克拉拉抬起头，位于十四层的公寓阳台是那么遥远，可还是能看到露西娅正朝着自己招手。 “那么，你打算和我说说你的兼职吗？”神威问道。 克拉拉摸出了手机。 “神经病，我选择报警。” 第44章 : 第四十五章 掩盖谎言的谎言 克拉拉高举起手机后退一步，并当街大声控诉。 “魔法少女神威，在没有相关文件的前提下，即便是英雄也不能擅闯私宅，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中枢城的法律！” 周围行人的视线都注视过来。 “等等，不是这样的……” 这下可就轮到神威手忙脚乱，克拉拉仍是说道： “何况我们还是在正规英雄公司打工，你却在毫无根据的情况下宣称我们与邪恶组织有联系，故意抹黑公司形象！我作为美梦魔女人力派遣公司的员工，有义务送你进去吃猪排饭！还要发律师函！” 她说着又摇了摇手机，就像是在故意吸引周围路人的注意。 神威哀求道：“哇！别这样啊！本小姐可是担心你才来的，要是再被处分，那我的评级可就要完蛋了！” 英雄协会十分注意“英雄”的整体形象，破坏“英雄”形象，做出有违“英雄”定位的行为，都会被协会处罚甚至吊销英雄执照。 所以克拉拉的威胁对神威相当有用。 不过，她当然不打算真报警。 在公司开业前夕就卷入案件，万一真被人挖出公司背后是耐特梅尔在注资，那到时候倒霉得可不是神威，反倒是她自己了。 克拉拉摆出高姿态的本意，只是想看看神威究竟是在撒谎，还是真掌握了公司与邪恶组织关联的证据…… 但从她的反应来看，还真就只是编了个理由上来“救”自己的。 克拉拉抽了抽嘴角。 我需要救？她以为我在当什么〇▲妹？ 我看起来是这么随便的人嘛！ 即便神威是出于好意，克拉拉也只觉得麻烦，还差点穿帮…… 要是让她再和露西娅多聊几句，那这事情可真就没法收拾了。 说起来神威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这是跟了自己一路嘛？ 还是有什么特别的定位技巧？ 真是麻烦的女人。 不管怎样，至少卧底部的事情还没泄露，不幸中的万幸。 可接下来，就得编一个新的谎言去掩盖之前的谎言…… 啧，麻烦，都怪神威。 克拉拉整理了一下思路，重新开口。 “神威小姐，你差不多也该发现了吧？其实我不叫露西娅哦？” “咦？” 神威眨了眨睿智的眼，她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 “公寓里那位姐姐才是露西娅，那天我只是借用了她的名字。” 神威这才露出惊讶的表情。 “啊？那你本名叫什么？” 克拉拉用手机亮出自己的新身份。 “就叫克拉拉。” “咦？克拉拉不就是……” “没错，是我的漫画角色，但用自己的名字当漫画主角这种话，我怎么开得了口啊？所以当时就用露西娅小姐的名字糊弄过去了，想着反正也不会再见到你……” “这么说来，克拉拉的人设确实很像你自己，不论是体型还是外貌都……” 神威摸着下巴围着克拉拉转了一圈，问道：“你很自恋？” “才不是，只是工作需要。”克拉拉当然是否认。 “工作需要，哦，所以你就是那个什么美魔女……” “是美梦魔女！”克拉拉纠正。 “哦，你就是那家小有公司将要推出的英雄咯？名字就叫魔法少女克拉拉？准备在公布时用同名漫画来造势？不是说要堂堂正正地成为漫画家吗？” “堂堂正正的当漫画家，又不是堂堂正正的当英雄，你就别打听这种企业机密啦！” “嗯，你居然也是魔法少女，魔法宝石呢？” “没带！既然误会都解开了，你也快点走啦！” 神威托着下巴。 误会真的解开了吗？ 她总觉得克拉拉还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也没有说实话，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可碍于对方随时准备报警的架势，她又不好多问。 “所以，你的经济问题解决，就是因为成为英雄了？” 克拉拉挑了挑眉，没想到神威连这件事都知道。 “之前只是差点当不上英雄，所以有点慌……不过，南宫小姐还真是什么事都和你说了，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啊？” 神威的视线瞥向一旁的地面，小声答道： “额，我、我们是酒友。” 啊，那倒是可以理解。 刀疤脸的拉面摊老板也常常拉着自己唠嗑，所谓酒友差不多也是这样的关系，神威就是喝酒的时候告诉南宫小姐自己的事，所以她才会专门跑来给自己当免费编辑的吧？ “唉，南宫小姐帮了我很多忙，这次也是担心我才让你来的吧？那我就不多说什么……这都半夜了，你也早点回去睡觉吧。” 克拉拉挥挥手驱赶，又抬头看了看高楼，这从上面跳下来自己还得坐电梯回去…… 麻烦，都怪神威。 “额，要不我送你上去，和露西娅道个歉？”神威提议。 “不必了！我先走了！” 怎么可能再让神威和露西娅接触嘛！ 自己的谎言可禁不起她们推敲，所以不等神威离开克拉拉就先跑了，谅她也不敢追着自己进公寓。 “呼……” 回到高级公寓的景观电梯才松口气，可脸上的表情依然绷着。 “结果，南宫小姐找到我也不是偶然，把我推荐给南宫小姐就是神威所说的报答吗？” 【我认为，神威小姐是出于好意。】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但她的好意可是差点让我穿帮了。” 【她还因为你从A级英雄掉回B级，对她的态度可以好一些。】 “你是我老妈哦？” 走出电梯，用芙兰离开时给的钥匙打开房门。 “露西娅？” “啊！克拉拉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麻烦的家伙已经打发走了。” 克拉拉这么说，露西娅却捧着轻薄的笔记本电脑说道： “她叫神威对吧？我刚刚查了下英雄图鉴，她也是魔法少女？” “嗯，那家伙我认识，纯粹是来公司麻烦的，你也不用太在意她说的话，纯粹是为了抓我胡扯的理由，美梦魔女绝对是正规公司，你明天就知道了。” “嗯……” 露西娅点了点头，可看得出来她依然不安…… 啧，还是怪神威。 克拉拉说着伸了个懒腰，眼角也挤出困乏的泪花。 小孩子的身体又想睡了。 “那我去洗个澡。”克拉拉说道。 “克拉拉小姐，今晚可以和我一起睡吗？” “啊？” 第45章 : 第四十六章 克拉拉的过去 “克拉拉小姐，今晚可以和我一起睡吗？” 妹妹扭捏着提出要求，克拉拉有些愣神。 露西娅还小声解释道：“这边的卧室是双人大床，两个人一起睡也没问题的，我们可以分两条被子……我主要就是想和你聊聊……当、当然，克拉拉小姐要是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或许知道自己的要求越过了交际的边界，她也越说越小声，完全没有刚见面时表现的那般独立、坚强。 这丫头，还真是一点没变。 露西娅此刻的小表情，克拉拉都看在眼里。 她只觉得熟悉。 妹妹从小就爱逞强，可出于内心的不安，却连第一天认识的人都想要依靠…… 不过，克拉拉可不是第一天认识露西娅。 毕竟是自家老妹，总不能对她置之不理吧？ “可以哦，你不介意我就没问题。”克拉拉点头应道。 她回答得爽快，露西娅也微微张嘴面露惊讶。 “克拉拉小姐真好，不愧是英雄！”她笑着说。 “这和英雄有什么关系啊？” 克拉拉其实也挺高兴的，就算自己改变了样貌，妹妹也能像这样依赖自己，兄妹之间总有些东西不会改变。 说到底，自己不就是为了让她安心才留下来的嘛？如果睡到别的房间去，那还不如现在就回蓝庭的公寓去…… “不过在睡觉之前，先让我洗个澡。” 克拉拉这么说，露西娅忙道: “哦！我已经放了热水，克拉拉小姐就先去洗吧！” “这里还有浴缸吗？” 克拉拉对此眼前一亮。 毕竟是鱿鱼怪人，她对于水有着天然的亲近，甚至一天不洗澡就浑身难受，因此也相当喜欢泡澡。 奈何廉租公寓狭小的浴室里不可能放得下浴缸，附近的又没有澡堂，因此很少有这个机会…… “不错，那就让我享受一下吧~” 反正也就住一晚，权当是住酒店的大套房了。 虽然…… 她也没住过酒店的大套房。 ———— “唔~呼~” 敞亮的浴室内，智能化的浴缸不仅能让克拉拉伸直双腿躺下去，甚至还翻涌着咕噜噜的气泡，背部还能享受水流冲击的按摩。 “这也太舒服了吧？感觉要出不去……唔，水流……屁股……” 克拉拉眯起眼，只剩个盘起头发的脑袋留在水面上，并在适中的水温下发出舒服的哼唧声。 “这些有钱人还真是会享受，要不是老板把自家房产拿出来给我们当宿舍，我估计这辈子都没机会住进这样的房子……” 她可不是在自言自语，而是在跟倪克斯搭话。 后者在她的脑内答道：【计算这套公寓住宅的估值，只要成为特级英雄就能够买下。】 确实，凭特级英雄的收入肯定能住上这样高档的住宅，这种事谁都知道，可是…… “说得轻巧，特级英雄是想当就能当上的吗？” 克拉拉缩到水下嘀咕。 倪克斯却对这个可能性进一步展开分析。 【有机会，你背靠着耐特梅尔的雄厚资金，为了让你成功混入英雄协会的高层，大统领肯定会想尽办法为你铺平道路； 倪克斯也会在战斗中收集更多英雄和怪人的数据，配合芙兰小姐增强你的战斗力； 你拥有成为特级英雄的条件，能否实现取决于你自己。】 “我自己？我甚至都不是当英雄的料……” 【只要拥有正义之心，谁都可以成为英雄。】 “正义之心？哼，别用这种堂而皇之的说辞糊弄我，事到如今还有谁会相信那种东西？那些英雄不过是英雄公司的敛财工具而已。” 克拉拉皱起眉头，语气也变得不耐烦，水面上的泡泡也变多了。 “再说英雄这条路我也不是没尝试过，我就是当不了英雄才会入职了耐特梅尔，结果到头来只能以卧底的身份假扮英雄。” 英雄公司在招聘时也是看能力的，这几年的业界可比过去更卷，若不是绑定了倪克斯驱动器，又被大统领钦点，克拉拉可不觉得自己有能力当英雄。 不管作为兴趣的漫画，还是赖以谋生的工作，克拉拉在哪条赛道上都没能取得成绩，再加上她也曾有过英雄的梦想…… 因此，倪克斯的话落到她耳朵里怎么听都像是风凉话。 【那我们换个话题。】 眼看自己的使用者如此缺乏自信，倪克斯决定换个角度沟通。 【露西娅小姐在大学读的是英雄专业，这一点你知道吗？】 提到自己的妹妹，克拉拉的眉头倒是舒展开了。 “那当然知道咯！不过那丫头可不是真的喜欢英雄，她只是想加入英雄行业赚钱而已。” 听起来是令人信服的理由，倪克斯却反问。 【真的只有这样的理由吗？】 克拉拉默不作声。 【英雄行业已经接近饱和，英雄和怪人的数量都已经接近上限，这年头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只是为了赚钱的话其他行业能赚更多。】 “你还真是恶趣味。” 克拉拉再度钻出水面，靠着浴缸壁。 “你明明知道答案，却一定要我亲自说出来吗？” 倪克斯能读取自己的数据，自己从小到大所经历的一切，包括和妹妹相处的记忆，这台驱动器恐怕都已经知晓…… 可即便如此还要这么问，只会令人反感。 【现在有机会实现曾经的理想。】 【为什么不为了自己和露西娅小姐努力一下？】 明明只是个AI，却在对自己说教。 “我刚来中枢城的时候，确实想着要成为英雄，要赚大钱，想把露西亚和父母都接到中枢城来生活，过好日子……可结果呢？” “终究只是小人物，我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平凡。” “也幸好我当了怪人，才看清楚英雄到底是什么模样~” 克拉拉在水下说着丧气话，倪克斯却道： 【你还没有放弃。】 “已经放弃啦！我现在还有工作和漫画的事要忙，哪有工夫去追求什么理想……又没有钱……” 烦躁的克拉拉从浴缸里站起身，翻出浴缸。 “真是的，连泡澡的心情都没了。” 倪克斯操纵着小触手替她擦干身体，又用负离子温吹风机吹干秀发，最后替她换上一套鱿鱼图案的厚绒睡衣。 走出浴室的克拉拉也收拾了一下情绪。 “露西娅……小姐，我来了。” 她轻声招呼着，推开了露西娅的房门。 第46章 : 第四十七章 兄妹夜话 屋里紧亮着一盏床头灯。 “克拉拉小姐，我还以为你泡晕在里面了。” 此时的露西娅也换上了睡衣，正坐靠在床上摆弄她的电脑，她的马尾披散开来，使她看起来更像是克拉拉的姐姐。 双人床露西娅只睡了半边，可铺着柔软轻薄羽绒被的另外半边，仍够克拉拉滚上三圈还不摔下去。 “嘿嘿，泡澡太舒服就有点出不来了。” 克拉拉挠挠头，又脱掉睡裤，接着手脚并用爬上床。 她轻轻揭起被褥，先把两条没有赘肉的小细腿塞进被窝，接着才缓缓坐下，最后才把手搭在被子边沿，歪头看向露西娅。 “露西娅，你也洗完了？” 言罢，还张大嘴巴打了个呵欠。 “啊？嗯。” 露西娅有被克拉拉的小动作萌到，因此顿了顿才答道： “这套公寓有好几间浴室，我去别的房间冲洗了一下。” “没有泡澡吗？” “不，好像只有主浴室里有浴缸。” “你早点说嘛，我就洗快点让你也泡一泡了。” 确实洗太久了，不该占用太长时间的浴缸。 这么反思着，克拉拉又瞥向露西娅的电脑，上面是自己看不懂的复杂图纸，她只是问道： “你这么晚了还在看什么啊？” “毕业设计还有些问题要解决，我请芙兰小姐帮我看看……” 好，肯定是自己听不懂的话题。 克拉拉打断道：“先别看啦！明天可是第一天开工，你想打着呵欠上班嘛？” “我还不困，你先睡吧。” 露西娅这么说，克拉拉仍是坚持。 “还是早点睡，把你的时差倒过来再说。” “嗯……” 露西娅苦这才笑着合上电脑。 克拉拉明明是个小孩子，说话的语气却像大人一样。 “克拉拉小姐在中枢城有家人吗？” 本来没有…… 但从今天开始就有了。 虽然想这么回答，但克拉拉最终还是摇摇头。 “没有哦。” “所以是一个人生活的吗？怪不得这么早熟……” 自己都三十五了，还谈什么早熟不早熟的？ 克拉拉暗自嘀咕，接着又问道： “那露西娅小姐呢？在中枢城里有亲人嘛？” 她是故意这么问的，就想借这个难得的机会，了解妹妹究竟是怎么看待自己这个哥哥的。 露西娅关了床头灯躺下侧过身，脑袋枕着自己的胳膊肘。 她看着克拉拉答道： “我有个哥哥也在中枢城，我选择来这里工作，就是想追随他的脚步，结果他这两天居然离开中枢城出差去了，你说巧不巧？” “哇，好 巧 哦。” 克拉拉的语气有点浮夸，接着又问： “你哥哥是做什么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亲自问出这样的问题还挺需要勇气，克拉拉的心跳都有点加速。 “大哥是……嗯……” 露西娅沉默了片刻，满脸认真地答道： “大哥他……是英雄。” “……啊？” 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复，克拉拉本人也宕机了片刻。 她毫无疑问是怪人，怎么到妹妹嘴巴里就成了英雄？ 难道露西娅也觉得有个怪人大哥很丢人，所以才谎称是英雄…… 眼看克拉拉一脸迷茫，露西娅这才改口道：“哈，大哥的职业并不是英雄啦！不过，他对我来说就是英雄……他是我的英雄。” 克拉拉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你还挺崇拜哥哥的？” “当然，他曾经也说过想要当英雄的，但为了能尽快赚钱供我读书……他选择了其他行业，主动放弃了自己的梦想。” 英雄和怪人倒也不算其他行业，都同属于同一个业界，只是地位和在民众之间的口碑却截然不同。 仰躺着的克拉拉看着天花板。 “或许，他只是单纯成不了英雄所以才转行了呢？除非是天生就拥有超能力的人，否则英雄的标准是很高的，魔法少女也要得到魔法宝石的认可才行……” 克拉拉这么说，露西娅却是斩钉截铁地否认道： “不，如果没有放弃，他现在肯定已经当上英雄了。” 为啥哦！ 克拉拉自己都不觉得自己能行，露西娅居然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你、你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嗯，那倒是没有啦~但我哥从小就是英雄，我小时候被村里的其他孩子欺负时，也都是他站出来解救我的。” 露西娅微笑的目光也望向了远方，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不过…… 那不算是英雄，只是一个哥哥该做的事吧？ 然而对一个不到十岁的小丫头来说，总是保护自己的大哥和英雄之间或许能画上等号。 不，不对…… 克拉拉想起来了。 自己那个时候正是中二病时期，总是戴着假面英雄的面具，对露西娅也以英雄自称，所以才会给露西娅留下自己就是英雄的印象，正因为自己一直在还是孩子的她耳边念叨…… 克拉拉老脸一红。 任谁回忆起自己中二病时期的黑历史都会是这种反应，她也不想让露西娅看出来，所以提了提被子半遮着面。 好在后者并未察觉，只是接着说道：“我之所以去读英雄专业，还钻研英雄特种装备的整备和制造，就是想在将来有一天能让大哥真正当上英雄，弥补因为我而错失了遗憾。” 果然是这样吗？ 克拉拉多少有猜到会是这样。 “所以你的毕业设计就是……” 露西娅笑着答道：“嘿嘿，是我开发的外骨骼哦~” 那个行李箱里居然装着一套外骨骼装甲？ 怪不得分量这么重。 “当然，和西格玛英雄那种级别装甲的没法相提并论啦~但普通人穿上也能作为英雄活动。不过最多也只有下级英雄的水准，我能买得起的材料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但后续还会升级的…… 如果克拉拉小姐想要，我可以改装成适合你的装备，应该能在任务中提供些帮助？” 还没毕业的实习生制作的外骨骼装甲，想来也不会有多先进。 不过毕竟是妹妹制作的装备，克拉拉还是很想试试…… 但是不行，那可是给“史奎尔”的装备。 因此，她闭上眼淡然地回答。 “不用啦，那个还是留给你哥吧。” —————— 那么，大连续双更要开始了。 第47章 : 第四十八章 早安 露西娅·柔的意识朦朦胧胧。 “她爹是个瞎子！” “她家害乡里的工厂关门了！” “打她！” 村中孩童带有恶意的言语，像刀扎在更年幼的少女身上，或者没有选择道歉，只是蜷缩着幼小的身子，抱着头呜咽、反驳。 “我爹才不是瞎子……他也没有错……” 那些欺负人的孩子变本加厉，一张张充满戾气的面孔像极了他们的父母长辈。 露西娅知道，那个被欺负小孩就是她自己。 她以旁观者的视角梦到了自己的童年…… 因为工厂不符合安全生产的标准，发生了严重泄露的生产事故，那有毒的化学气体，最终导致父亲的双目永远失明了。 父亲将工厂告上了法庭，虽说拿到应得的赔偿，村里的工厂却关了门，因此导致了更多村民的失业…… 明明柔家才是受害者，却被怀恨在心的村民孤立，这种落后又愚昧的仇恨甚至影响到了下一代。 “因为和克拉拉小姐聊了聊过去，所以就梦到这些事了吗？” 尽管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在做梦，却没能醒来。 不，还是不打算醒来…… 因为露西娅的英雄就要登场了。 “住手！” 一个年龄比其他孩子都大的少年，正戴着咸蛋假面的面具，站在一旁棚屋的屋顶，背对着刺眼的太阳。 “天在呼唤、地在呼唤、人在呼唤，呼唤我打倒邪恶！” 他一手指天一手叉腰，居高临下的呵斥。 “邪恶小鬼，正义的史奎尔大人今天就要替天行道！” 说完从棚屋顶上来一个高难度的空翻跳…… 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脸先着地。 他试图摆出标准的英雄登场姿势，却摔了个标准的狗吃屎。 看起来非常痛，叫人担心是否会骨折…… “噗——” 梦中被欺负的小露西娅一脸担心，然而在做梦的露西娅却忍不住笑出声。 “啐！” 结果刚要爬起来的时候，就被带头欺负人的金毛小屁孩趁机在身上吐了口水，还骂道： “你就是个假冒英雄的怪人，你们家才是最邪恶——” “啐——” “唔？！！” “史奎尔大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小屁孩开口说话的时候，摘下面具，酝酿出一口浓郁的口水精准落入小屁孩的口中。 “呕，恶心！” 带头的小屁孩跑到一旁干呕，剩下的小孩子没了带头的人自然也就一哄而散，留下史奎尔和妹妹。 “露西娅！已经没事啦！” 史奎尔把面具歪到一旁，又抹了抹鼻子把露西娅从地上拽起来。 “哥哥，呜呜……” 后者却扑到了他怀里放声哭了起来。 “已经没事了，哥哥会保护你的。” “我们家错了吗？” “没有错，错的是村里的其他人……不过没关系，等我长大了，就会赚大钱让你和爸妈都离开这里……” 兄妹二人相互依靠着离开。 露西娅也目睹着过去的自己和哥哥。 “不愧是大哥……” 即使是在梦中梦到史奎尔，露西娅的心情也能得到平复，过往的记忆不会引起她的悲伤，说到底都是小孩子而已。 唯一的遗憾，就是爹妈还是住在村子里…… 心怀豪情壮志的大哥来到中枢城，却没能赚到多少钱，毕竟他可是英雄，怎么可能干好怪人的工作…… 不过，自己也开始挣钱了。 只要兄妹二人一起努力，迟早能在中枢城买下房子，到时候把爹妈都给接上来住…… 那么，梦差不多该醒了。 ———— “唔……” 从梦中醒来的露西娅睁开眼，从床上缓缓地坐起身。 因为倒时差而睡眠不足，甚至还是做明晰梦一般的浅层睡眠，露西娅感到头痛，她又看了看身旁整齐叠好的被褥…… “克拉拉小姐已经起床了啊？” 她看了看时间，距离上班还来得及。 今天可是第一天去公司报到，得穿的正式一点。 露西娅从行李箱里拿出自己的西装衬衫，用房间里的蒸汽熨斗，把衣服的褶皱给烫平，接着才刷牙洗漱换上热烘烘衣服。 忙活完这一切的露西娅这才走出卧室，却在客厅里闻到一股诱人的奶香。 “哟！懒虫小姐，终于起床啦？” 视线越过客厅，在开放式厨房的中岛后方，穿着围裙的克拉拉，正站在灶台前煎着鸡蛋和烤肠，一旁是抹上黄油的吐司片。 但身高有点奇怪，她的脚底下应该踩着小矮凳吧？ “克拉拉小姐这是……” “早餐啊！快点来吃，吃完还要去上班呢！” “……嗯。” 客厅的电视开着，正在播放晨间新闻。 名为“光耀英雄祭”的英雄展会正在城市博览中心举办，虽然克拉拉对那个没兴趣，但露西娅倒是对此留了个心眼。 “唔，展会啊？” 露西娅嘀咕着走进客厅，在餐桌边坐下。 餐桌就挨着开放式厨房的中岛台，克拉拉把做好的早餐直接端到露西娅面前，除了煎鸡蛋吐司和香肠之外，还附上一杯热牛奶。 “克拉拉小姐以后一定会是个好妈妈~” 明明是夸赞的话，克拉拉听着却不太高兴，甚至还皱起那两条秀气的眉毛，嗔道：“胡说什么呐！我可不会当什么妈妈！” 从第一次见到克拉拉开始，露西娅就有种莫名的安心感，明明是初次见面。她也说不清这种感觉由何而来，而此时的克拉拉更是与梦中的身影重叠…… 像是年幼的自己？还是像过去的大哥呢？ 明明只是晚睡都会睁不开眼的孩子，却装出一副大人的模样来照顾自己，但又不会让人反感。 “克拉拉小姐真是个神奇的人。”露西娅说道。 “啊？怎么突然说这个？” 露西娅直白地答道：“你让我感到亲切和熟悉，幸亏有你，第一次来到陌生大都市的不安感都消除了。” “那就好，至少说明我没有白白留下来陪你~” “简直就像大哥一样。” 克拉拉的笑容顿时僵住。 可随即又佯怒着鼓起腮帮子，夹起嗓子反驳： “讨厌~说人家像男人也太失礼了吧！快点吃你的早饭！” “嗯……” 虽然盘中的食物看起来都不错，但不管是煎蛋还是烤肠，都没有放盐，口味上有点寡淡。 大哥自从变成了怪人，也是完全不沾盐，克拉拉小姐身上还真能看到他的影子…… “那我也去换衣服了，你慢慢吃。” 克拉拉说着从小矮凳上跳下，解下围裙走向卫生间。 露西娅看着她，她来机场接自己的时候，明明没有带任何衣物，可昨晚却穿上了合身的睡衣。 魔法，可真方便。 不只是服装，魔法少女变身前后连样子都不一样。 这么说来，如果老哥也得到魔法宝石…… 露西娅重新看向卫生间。 “……不，这种事还是不可能的吧？” 第48章 : 第四十九章 美梦魔女人力派遣公司 “啊？” 克拉拉和露西娅同时皱起了眉头。 “这里就是‘美梦魔女人力派遣公司’？没搞错吧？我们是英雄公司吧？”露西娅更是没忍住吐槽。 眼前空荡荡的“办公室”还蒙着灰尘，要不是芙兰·丽芙卡正叼着棒棒糖，双手插着白大褂的兜站在一旁， 她们真怀疑是自己走错了。 “这里就是我们今后的办公地点，因为是第一天开门还有点乱，先过来收拾一下吧？” 这么说的芙兰脸上挂着明显的坏笑，克拉拉问道： “那个啥，芙兰博士，我们真的是正规公司吗？” 芙兰瞥了她一眼，笑道：“嘿，露西娅小姐这么问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也在怀疑啊？” “……正规公司会把办公室放在这种地方吗？” 克拉拉当然知道“美梦魔女”不算正规公司，可就算是皮包公司也会搞个写字楼办公室撑门面，可眼前这所谓的办公场所…… 相较于那套奢华到不真实的员工宿舍，美梦魔女的办公地点居然是在一栋大厦的……地下停车场的小店面内。 店内已经搬空，仅留下一堆装潢垃圾，还到处落灰，显然已经有段时间没人来打理过，再加上停车场内糟糕空气质量，整个环境就凸出一个不健康…… “我说，为啥选这种地方，我们该不会还有什么洗车业务吧？” 通常来讲，这种小店面都是租给汽车保养店的，毕竟就在这停车场内，也方便顾客直接把车开进来保养、洗车、维修。 可租下来当办公场所的，这还真是没见过。 毕竟这种店铺的租金比起写字楼来说也不算便宜，除非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否则克拉拉实在想不到把公司办在这里…… “别急嘛。” 芙兰不慌不忙地安抚着二人的情绪。 “你们看，英雄基地的入口不都伪装成餐厅、咖啡厅、加油站之类的地方嘛？我们‘美梦魔女’也是一样的。” “难道说，这里还有什么通往下层的暗门？” 克拉拉开始四下张望。 然而，这里仅有一台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自动售卖机。 是卖饮料的。 还通着电，播放着联网的广告。 芙兰走向售卖机，在投币后选购了某件商品，虽然没有开门，但售卖机侧面的空白墙壁却变成一扇双开的电梯门。 “哇哦！真正的公司在下面哦？” 不过，每次进公司都要在售卖机上消费一次吗？ 柔家姐妹（？）同时皱起了眉头。 不论是邪恶组织还是英雄公司都喜欢打地洞，中枢城到处都是地下基地，甚至地铁路线的规划都受影响，那些特别有钱公司则喜欢建造空天基地，反正说什么都不肯在地表老老实实地开公司。 “这边是已经破产的邪恶组织‘自然秩序’的总部，因为她们的基地设计得挺漂亮，破产清算的时候老板就把这里买下来了~” “漂亮？” “嗯，你们看到就知道了。” 芙兰一边介绍，一边又打量起二人的着装。 “你俩穿成这样确实不太好收拾，以后穿休闲装就行……这里请专业清洁的团队处理。” 出于第一天上班的仪式感，克拉拉和露西娅身上都穿着正装，只不过克拉拉穿着包臀的窄裙，而是露西娅穿的是西裤，但无论如何都不像是能搞卫生的样子。 “进来，我先带你下去看看咱们的场地。” 芙兰走进电梯招呼。 电梯的轿厢看起来就很老旧，不仅门是铁闸门，就连电梯墙面都是暗红的木墙，透着一股复古的气息。 电梯下降期间，露西娅还问道：“邪恶组织也会倒闭？怪人这边的竞争也很激烈吗？” “竞争当然激烈，不仅会倒闭，有时还会被英雄给一锅端。所以邪恶组织都有足够强大的怪人坐镇总部，以防英雄的突袭。” 既然提到这个话题，克拉拉可就有得说了。 “像战略部在安排任务和行动时，首先得考虑执行部的伤亡，确保人员能正常的轮换和周转，以免怪人在任务中负伤、阵亡过多，导致后续任务无法出动的情况。” 克拉拉侃侃而谈的语气让露西娅感到好奇和熟悉，她想到早上的猜测，便眨了眨眼问道： “克拉拉小姐明明还没有正式当英雄吧？对邪恶组织的架构却了解得很详细，难道之前就在邪恶组织工作过吗？” 克拉拉立马换上了一副吃苍蝇的表情。 “啊，不，我也只是稍有了解……” 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不该说的，心虚的克拉拉默默闭嘴，慢悠悠的电梯还在运行，导致轿厢内的气氛有点尴尬。 旁边的芙兰急忙打圆场。 “英雄也好怪人也罢，毕竟都属于同一个业界嘛，在公司制度方面也是大差不差的啦~” “诶，是嘛？” “好了，到啦！” 露西娅仍是将信将疑，好在这台慢悠悠的老电梯终于抵达基地，芙兰这才搭着她的肩膀走出轿厢。 “……那个，我们确实是在地下没错吧？” 眼前的景象却令二人感到惊讶。 “这里，真是邪恶组织的基地？” “耐特梅尔”有地牢风格的监狱部，还有危险的大统领办公室，再加上到处都是的安保肌器人，还算符合邪恶组织的印象…… 可眼前这个基地完全就是一座地下花园，不仅有花有水有山石，甚至穹顶上还有人工太阳，在阳光明媚的同时还鸟语花香。 只是久未打理，各种花草进入野蛮生长的状态，茂盛过头了。 二人跟着芙兰在荒废的花园内转了圈，也见识了位于亭子内的办公室和整备场。 因为是地下基地，虽说看起来是露天的但又不算露天，就算环境系统有为了浇灌进行人工降雨，待在凉亭内也不会受影响，但要做好设备的防潮…… “哟，你们可算是来啦？我还以为你们不想上班了呢~” 身后传来稚嫩的声音。 转过的芙兰，视线越过克拉拉招呼： “老板，我把人到来了。” 啊？老板？ 克拉拉也好奇地转身望去。 由大统领亲自任命的“美梦魔女”的社长，终于登场了吗？ 结果映入眼帘的却只有…… 看起来比自己还矮的红毛萝莉？ 注意到克拉拉的视线，她还叉着腰得意地掩嘴笑。 “看什么看，杂鱼♡~~” 第49章 : 第五十章 小社长切西娅 虽说是只小萝莉，却留着大统领同款的红色波浪发。 可她身上没有恶魔角，没有翅膀，也没有尾巴，她没有任何非人特质，只是个没接受过改造的普通人…… 想来也正常。 既然办的是英雄公司的老板，总不可能找怪人来担任吧？ 所以，这小丫头大概是大统领的远房亲戚之类的…… 克拉拉如此猜想，那小社长已经走到她的面前，还用手抵着自己贫瘠到丝毫不见起伏的胸口，大声道： “那就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切 西 娅，姓氏保密！年龄保密！这些对你们这些家畜来说也不 重 要！ 你们只要知道，在我的手底下工作不需要担心钱的问题，我开公司的目标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打造有知名度的英雄IP！” 自称切西娅的红毛萝莉说着暴发户一般的豪言壮语，又伸手按向克拉拉的胸口……还抓了两下…… “我要让‘魔法少女克拉拉’的名号响彻中枢城，传遍全世界，成为真正的顶流英雄！在做到这一点之前，赚不赚钱那都是其次，家畜们有什么推广的想法就去做，预算充足～” 把员工叫做家畜哦？ 这很难说是英雄公司的老板，可偏偏又很符合英雄公司的作风…… 相比培养怪人的犯罪公司，英雄公司确实把员工当成牛马，只是不会像切西娅这样直接说出口，相较之下切西娅还算实在，至少她开工前就告诉你了。 对于老板的发言，三名员工也都配合着鼓掌。 切西娅这番话显然是说给露西娅听的，毕竟克拉拉和芙兰都知道美梦魔女是个什么性质的公司。 不过，知名度和英雄级别是两码事，虽然常识上有所关联，但二者之间并不能画等号。 这里老板只说了成为“顶流英雄”，而不是成为“特级英雄”。 好比最近风头正旺的“西格玛系列”就能称得上是“顶流”，但作为英雄的级别他们也不过是准A Rank英雄，其中的蔚蓝骑兵还和神威一样受到协会的惩罚，因为“故障实验品NIX-1”的追回失败，而同时被降回了B+ Rank。 也就是说，成为“顶流”要比成为“特级”简单。 不过，为了见到芙兰的杀父仇人“机巧天使”，克拉拉或许还是得朝着“特级”努力才行。 “嘛，现在就先回各自的办公室去吧！” 这么说切西娅仍叉着腰，挺着小小的胸部说道： “不过在整理东西的时候，大脑也别放下！公司开业后的第一次行动，就是想办法策划一场足够轰动的揭幕战……回答我家畜们！我们为此需要准备什么？” “哦，行动计划？” 芙兰的答案让切西娅摇了摇头。 “雇佣战斗员？” 克拉拉这么回答，又被切西娅狠狠抓了两下。 “我们是英雄公司啊！” “我们需要的是敌人吧？” 露西娅的回答倒是让切西娅满意。 “没错！英雄需要敌人，一般初创的英雄公司都会以邪恶组织作为目标，可既然我们的目标是‘特级英雄’，那从一开始就要与排名第一的组织为敌……所以，注意‘耐特梅尔’的动向吧！” “老板，但是耐特梅尔的公司排名是第三哦？第一是大修——” “不不不，只有耐特梅尔才是最强的邪恶组织！” 切西娅用很大的声音打断了露西娅，还抬头盯着她说道： “露西娅小姐，你可不要轻信那些媒体的娱乐排名……只有‘耐特梅尔’才配成为我们的对手，明白吗？” 切西娅的态度让露西娅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解散！先把公司收拾一下！” —————— 美梦魔女人力派遣公司选择的敌对势力，是中枢城实力排名第三的邪恶组织“耐特梅尔”。 切西娅之所以那么说，就是为了安排耐特梅尔执行部的怪人给魔法少女克拉拉练级，方便在英雄协会评英雄职称…… 这种事，除了露西娅所有人都很清楚。 芙兰占据了花园一角的小广场作为自己的实验室，为了更好地研究倪克斯驱动器，这里还会引进诸多先进的设备。 而露西娅作为公司唯一的实习生，拿起大剪刀开始修建这些野蛮生长的绿植。 因此，只有克拉拉一个人在凉亭的办公室里整理，还显得有点孤独…… “哟！家畜！” 就在这时，切西娅却抱着胳膊跑来打招呼。 “切、切西娅大人？” 虽然是个小屁孩，但因为自己也是小屁孩身高，所以克拉拉都没办法俯视眼前的小矮子，再加上对方怎么说也是自己现在的老板，她便十分自然地堆起笑容去讨好对方。 切西娅却绕到她身后，不老实的手在克拉拉的小腹之上游移，触碰那两道敏感的伤口，后者也因此不自觉地扭动着身子。 克拉拉咬着后槽牙，总觉得这种感觉有点熟悉？ 切西娅在克拉拉的耳边轻声说道： “‘自然秩序’留下的基地，作为私人花园也完全没问题吧？那个组织希望开辟以植物为主导的新时代。可惜了，在实现这一伟大理想的过程中，就被讨厌的杂鱼英雄给歼灭了~” “唔，嗯……” 可那双小手变本加厉地蹂躏动作，却让克拉拉漏出娇呵，她又不敢反抗领导，只是缩着身子，涨红着小脸哀求： “切西娅大人，请不要这样……” “哈~我听说你原本是个大叔，可你也太可爱了吧？！如果我是个男人……不对，性别不重要，我现在就要吃把你吃掉！” 说着还张开嘴，虎牙小口啃在克拉拉的颈部。 “啊哇？！” 克拉拉只感到尖锐的刺痛，可切西娅又松口，在白皙的颈项上留下两个醒目的红点。 “工作时间可不是吃饭的时候，还是说正事吧~” 她松开手，并看着腿软的克拉拉扶着桌子大喘气问道：“呐，关于‘魔法少女克拉拉’，你不觉得我们需要更多的宣传渠道吗？” 克拉拉擦着脖子反问： “额，之后不是刷成绩吗？” “那可不够，就算安排耐特梅尔执行部来打假赛刷资历，如果不能引起民众的关注，就不能制造话题，也没办法提高人气……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宣传手段。” 眼看小社长意有所指，克拉拉还是问道：“您有想法吗？” “我看过人事部给的资料……” 切西娅再度凑到克拉拉身后。 声音伴随着气息吹拂着敏感的耳朵，问： “你，会画漫画对吧？” 第50章 : 第五十一章 下班 转眼就到了下班时间，可第一天上班实际上什么事都没干…… 收拾完办公桌还要打理这凌乱的绿色花园，毕竟草都从地板下长出来了，可一群没当过园丁、穿西装打领带的社畜，拿起园艺大剪刀就妄图修葺花园？ 这未免是痴心妄想，太看不起园丁工作了。 因此在这四个人一顿风卷残云的操作，这片充满生机和自然美的花园，打理得像被狂躁的野猪群拱过一般糟糕。 眼看这样下去不行，切西娅召集众人如此宣告： “听好了家畜们！‘美梦魔女’要放 假 三 天！” 一听又要放假，克拉拉惊讶地瞪大着眼。 “啊？这才刚上班就放假了？！” “说是放假，也不是让你们什么事都不干，克拉拉就先带着露西娅小姐熟悉下中枢城，方便以后跑外勤； 芙兰负责调试好公司内要用的设备，缺什么东西就去买，只要是合理的需求都可以批预算； 至于我本人，则会去找专业团队装修上面的接待处，同时修葺这座花园基地……” 切西娅说着还叹了口气，小声嘀咕： “唉，没有秘书在身边就是麻烦。” 明明是地下基地却吹过一阵微风，并轻易地吹倒饱经摧残的篱笆墙，倒下的墙扬起一片树叶，不偏不倚地飘落在克拉拉的脑袋上。 切西娅伸手拿掉克拉拉头上的叶子，扶额叹道： “看看，再让你们折腾下去，这座基地就要完蛋了！” 可实际上，这座花园基地破坏得如此严重，本身就有她自己的一份“功劳”。 不过切西娅是老板，所以没有人敢指出来。 芙兰却说道：“等等！照这个安排，我不就等于没放假嘛？” “嘿，你还想放假？今天也留下来给我干活抵债吧！” “唔，哦……” 芙兰顿时没了脾气，甚至还要留下来加班。 毕竟对公司造成了上亿的损失，那可不得好好干活还债。 然而，要把“耐特梅尔”那边的实验设备都搬过来，还要架设新公司的系统，这么多事儿三天内能按完就谢天谢地了。 不过，克拉拉和露西娅倒是能放假了。 可就在克拉拉准备飒爽下班，切西娅又拍了拍的肩膀…… “给我好好努力！克拉拉，漫画宣传的事也交给你了！这三天你就自由发挥吧！” “额……嗯……” 把漫画作为宣传渠道的事还没有和其他人说过，克拉拉心虚地回过头，却对上了露西娅好奇的视线。 漫画。 听到这个关键词，露西娅就眯起眼似乎在怀疑着什么…… 毕竟，她哥哥“史奎尔”私底下就喜欢在纸上画小人，此时听到克拉拉的漫画难免会产生联系。 此时的克拉拉，心里更是骂骂咧咧，这小社长在无意中又给自己挖了个坑…… 不，她真的是无意的吗？ 把露西娅招进来的人是她，站在她的立场上，只有把自己的身份暴露给露西娅，才能真正把露西娅当成自己人来使用…… 不过，克拉拉显然还没准备好以哥哥的身份面对露西娅。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这么跟着露西娅走进返回地下车库的电梯轿厢，这缓慢上升的过程对克拉拉而言简直是煎熬，露西娅也一直盯着她，这让她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 “咳咳，露西娅小姐，这三天要怎么安排呢？” 露西娅只是答道：“老板不是请你带我逛逛中枢城嘛，咱们也不要花太多钱，就坐地铁在城里转转呗？” 就算切西娅不这么安排，妹妹来到中枢城，作为兄长也有带他去城里逛逛的义务，所以克拉拉也没有拒绝。 “行，那明天早上我再联系你。” 结果露西娅却问道：“啊？克拉拉小姐今晚不住宿舍了嘛？” “嗯，我还有别的事……” “是漫画的事吗？” 噔噔咚。 克拉拉的心跳都骤停了几秒，躲闪着视线答道： “嗯，我在给‘魔法少女克拉拉’准备同步连载的漫画，算是给英雄造势……” “可以让我看看克拉拉小姐的漫画嘛？” “还、还没画完，目前只完成了分镜脚本……” 克拉拉声音越来越小，这怎么可能给露西娅看啦！ 妹妹从小看着自己画画，她可太熟悉自己笔下的画风了，这玩意是长期积淀的结果，不是说改就能改的，只要被她看到漫画稿，那不管什么借口都不好使了。 大统领关于漫画的提议，刚好对上之前为了掩盖身份而向神威撒的谎，因此克拉拉没有拒绝，她大概也没有拒绝的权利，结果这又把自己逼到了绝境。 但不管如何隐瞒，《魔法少女克拉拉》的漫画迟早是要面世的，而漫画上线的时间，就是露西娅识破自己身份的时候…… 这可怎么办？ 电梯门打开，克拉拉也转移了话题。 “说起来还没给你接风，要不吃点什么再回去？” “好啊~” 露西娅先是答应，可随即又露出窘迫的笑容，搓着手问道： “不过这附近的店应该都不便宜吧？有没有性价比高的小店？” 克拉拉知道，妹妹手头不富裕。 可她之后还要坐地铁回蓝庭地区，但宿舍公寓就在公司附近，不可能让露西娅陪自己回蓝庭，只能在附近找地方吃…… 【有家餐厅推出了优惠活动，有性价比很高的双人套餐。】 倪克斯在此时发挥了自己作为随身AI的作用，适时提出了建议。 克拉拉眨眨眼，便道： “没关系，我来请客！” 虽然克拉拉兜里也没多少钱，但说什么都不能让妹妹掏钱，否则这还叫接风吗？ 何况有优惠的套餐，啊，那应该是自己能负担的起…… 【原价2699元的熟成牛排套餐，目前套餐价只需888元。】 那不还是贵得要命嘛！你这套餐是消费陷阱吧！？ 克拉拉早该记住，不能相信倪克斯的建议。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这倒霉AI的建议十有八九都会把自己往沟里导，比高地图还缺德，简直坏透了。 然而话已经放出口，怎么也得带妹妹去吃一顿大餐。 掂量了一下自己账户上的余额，看了眼身旁期待的露西娅…… 克拉拉咬咬牙，小手一挥。 “走吧！我带你去吃顿好的！” 第51章 : 第五十二章 接风 好在露西娅是个懂事的妹妹。 她也看得出克拉拉并不富裕，为了帮这位小前辈省钱，露西娅最终拉着她走进一家连锁的快餐店。 虽说市区的快餐店价格也不算便宜，但相比那些动辄四位数价格的奢华西餐厅，快餐终归不会贵到无法承受的地步。 “谢谢啦~露西娅小姐，以后有了钱我会请你吃真正的大餐，我保证！” 暂时避免破产危机的克拉拉，也安心地吃下一口香甜的玉米杯。 “哥哥……” “噗咳咳咳！！” 坐在店内突然开口的露西娅让克拉拉的小鼻子里喷出咀嚼过的玉米粒，就在她疑惑自己的身份何时败露的时候，露西娅才接着说道： “他也很喜欢吃玉米杯呢~” 虚惊一场的克拉拉为了不露出破绽，还故作镇静地接口道：“是、是嘛？看来我和你哥哥会很合的来呢～” 那可是相当合的来，完全是同一个人。 或许，和妹妹出来一起吃饭又是另一个错误决定…… 为了避免她在饮食习惯上看出些什么来，克拉拉也不得不对自己下狠心？ 例如，辣鸡汉堡。 重油重盐加上过量的辣椒面，这种汉堡光是吃上一口就会扣除克拉拉的最大生命值，精神和肉体都无法接受，只是吃上两口她就已经喝下一整杯的可乐。 露西娅还说道：“克拉拉小姐吃饭的表情好严肃啊？” 我不太能吃重口味的…… 这种话克拉拉也说不出口，毕竟那又会变成自己和“史奎尔”之间的共同点，引起妹妹的怀疑。 她只是含糊地答道：“抱歉，我只是在想别的事情。” “克拉拉小姐之后不准备搬到宿舍里来吗？我听芙兰小姐说你租的房子离公司很远，搬过来住会比较好吧？” 越是和露西娅住一起就越危险，可拉拉当然是摇头。 “不，市区的消费太高了，每天花的钱放在郊区都能把房租给省下来了，而且就这顿快餐的价格，在蓝庭就能吃上一个礼拜。” 其实，这也是实话。 大统领的高级公寓所在的位置可是市中心的富人区，在那附近想要找到便宜的食堂非常困难，物价也一样高昂，就算不需要房租，每个月的开支也不会低。 “是嘛？” 露西娅托着下巴陷入犹豫，嘀咕道： “那我要不要也搬出去？我哥哥在郊区也租了一套廉租公寓，或许我可以过去和他一起住？他最近出差不在家，正好可以拿来用。” 克拉拉惊出冷汗，急忙否决： “不、不好吧！郊区那种廉租公寓我知道的，面积狭小，设施简陋，肯定没有宿舍来得舒服啊！哪怕你们是兄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很不合适……” “那我可以和克拉拉小姐一起住吗？” 露西娅却接着追问道：“我们一起去郊区合租，平摊费用两个人都能便宜不少吧？” 天了噜，这个话题怎么就绕不开了？ 露西娅看起来很依赖自己，明明有四个座位的快餐桌，她都要坐到自己身边紧挨着，作为哥哥来说很高兴，但也很危险。 “咳咳，就像刚才说的，我其实还是一个漫画家。” 克拉拉仍是拒绝，“我需要安静的环境完成创作，郊区的公寓面积都很小，如果家里多一个人我就没有办法沉浸到绘画中去。” “诶，好可惜~” 克拉拉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露西娅也不再纠缠，低头开始消灭自己面前的晚餐。 克拉拉也硬着头皮啃了两口辣鸡堡，又问道： “明天，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嘴角沾着美乃滋的露西娅抬起头，翻了翻眼睛。 “唔，没有吧。” “啊？中枢城的景点，像纪念碑公园、英雄博物馆之类的，在上来之前你应该有了解过吧？” “不，我对景点没有兴趣，也没了解过，毕竟去景点就是要花钱消费的嘛~凡是需要花钱的事儿，我一概不喜欢~” “杜绝消费，你还真是完全跳出消费主义陷阱啦？” “嘿嘿，单纯只是因为没钱啦~” 克拉拉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妹妹究竟算是吝啬还是节俭，但如果自己这个当哥哥的能多赚点钱，她也没必要这样抠抠索索地生活。 “去的地方是没有啦，但想参加的活动倒是有的。” 露西娅这么说着，摸着手机开始翻找什么信息，然后把屏幕贴在克拉拉的眼前。 “这个，光耀英雄祭！” “那是什么？” “为期一周的英雄展会，你作为‘魔法少女克拉拉’想要出名，之后也要参加这样的活动才行……而且在展会上是有签售会的，我要根据英雄排名从上到下拿到所有人的签名！！” 作为怪人的克拉拉当然没参加过这样的活动，可联想到“西格玛系列粉丝见面会”的痛苦经历，她就不由得皱起那柳叶细眉。 “那估计，明天一整天都要在排队中度过了吧？” 露西娅擦了擦嘴，喝着可乐说道：“两个人一起排队也不会无聊嘛，知名英雄的签名是很值钱的哦！算算收益，排一天队也不亏吧？而且将来也要上展会的，参观也算积累经验了。” 到头来，这丫头还是想拿英雄签名赚钱…… 她这么喜欢钱也是自己的错。 克拉拉也解决了辣鸡汉堡，但可乐已经喝完，只能从里面挖出冰块含在嘴里，消解小舌头上的疼痛感。 还说道：“真正的有名的英雄也不屑于参加这种团体性的展会吧？就算现场签名也只有很短的时间，不一定能拿得到……” “这是投资，每个参加展会的英雄都是潜力股，谁知道他们今后会不会成为人气顶流呢？克拉拉小姐也一样，虽然现在还没有出道，可你将来也会很有名的哦！不如先给我签个名？” “不，现在还是算了。” 克拉拉当然是拒绝的，那没准会被妹妹认出字体来。 就这样简单地解决了晚餐，克拉拉和露西娅在地铁站前，约定了明天的见面地点。 露西娅站在楼梯前，目送克拉拉走上地铁站的扶梯，慢慢向下…… 她摸出手机给老哥发了个表情。 然后，她看了看克拉拉的反应…… 并没有掏出手机的动作。 “应该，是我想多了吧？” 露西娅嘀咕着，转身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第52章 : 第五十三章 业余时间 “呼，真是吓死我了。” 顺着下班的人潮来到地铁月台，克拉拉松了松自己的领带，小小的胸脯大起伏地喘着粗气，一副惊魂未定的后怕模样。 “倪克斯，这次多亏你才得救，偶尔也有派得上用场的时候……” 她之所以这么说，因为就在不久前，在下到地铁站的扶梯上的时候，克拉拉兜里的手机突然作响，是收到信息的叮咚声。 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克拉拉正准备掏出来看看，倪克斯却在她脑海里提醒。 【不要动。】 【这条信息是露西娅小姐的试探。】 露西娅正在上面看着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的克拉拉，心率当时就窜上了三位数，她慌忙停下手上的动作避免露出破绽，就这么走进了地铁站。 可她仍然无法安心，毕竟露西娅会有这样的行为就说明…… “怎么办啊！倪克斯，那丫头果然已经在怀疑我了吧？！” 【不必慌张，从行为心理上进行分析，她还只是略有怀疑，这次没能得逞，她就会暂时放下疑心。】 只是暂时而已吗？ 就算再怎么表演、伪装、撒谎，克拉拉也依然是史奎尔，是露西娅憧憬的哥哥，面对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想要不露出马脚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明天还要陪她去英雄祭，有太多暴露自身的风险了。 克拉拉懊恼地走进车厢，还暗自嘟哝。 “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逼自己吃那个辣鸡堡啊？” 话又说回来，明明吃了重口味的汉堡，却没有产生预想中的副作用，那么重辣重盐的食物，按理说身体应该会因为干燥而疼痛才对…… 对此，倪克斯也给出了解释。 【虽说使用了你的数据，但在生成作战体时修复了缺陷，进食盐分不会引起身体上的不适。】 “咦？修复缺陷？意思是吃重盐重辣也没问题了吗？” 这对于克拉拉来说是个难得的好消息，倪克斯却是否认。 【不，并非完全没有问题，即使身体没有不适，你的精神还无法适应，食用重盐食物会诱发心理上的应激反应。】 倪克斯对此进行补充说明。 【那种反应，和逼你吃下鱿鱼时的反应是相似的，只是没有那么严重。】 吃辣鸡汉堡的时候，连喉咙都会抗拒下咽。 “……那还是不吃了吧。” 就算变可爱了，自己也依然是鱿鱼。 回到蓝庭的公寓，克拉拉才感觉真正的自在。 “我回来啦~” 虽说大统领提供的宿舍豪华又舒适，但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租的）狗窝，克拉拉只有在这片熟悉的空间才能完全放松。 洗了个澡，克拉拉便重新坐到书桌前。 好，工作吧！ 这么想着，开口却嚷嚷： “倪克斯，帮帮我！” 【了解。】 十支触手被倪克斯接管，并从克拉拉的头发里钻出来。 四十多页的连载漫画，正常来说一晚上是肯定不够的，但有倪克斯这样极其高效的助手，使得克拉拉的工作量大幅减少，再加上已经准备好了分镜脚本，她们要做的只是完成成稿…… —————— 《魔法少女克拉拉》初话锐意制作中！敬请期待！ 作者：真剑英雄 —————— “好嘞！申请成功~从今天开始我也是从业人员，这种面向英雄公司的特殊优待也能申请……还有克拉拉小姐的……” 就在克拉拉努力完成稿件的同时，露西娅也坐在床上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她戴着眼镜为明天的会展做功课。 “接下来，要根据参会英雄的人气、签名时间进行排表……官网可以查到明天参展的英雄名单……居然在网页上就有英雄排名？这主办方可真贴心呢~” 这么多英雄全都排队拿签名是不现实的，就算一大早就进去到闭馆再出来，时间也依然不够。 因此，为了拿到人气英雄的签名去卖钱，合理的规划是必须的。 “唔，知名度不高的英雄全天都会努力营业，但有名的英雄却只会在站台出现一段时间，必须计算好时间提前去他们的展台排队……” 露西娅在制作表格，然而她不擅长打字。 她手中的笔记本电脑是考上大学之后，大哥作为礼物帮忙买的，在那之前她都没怎么接触过电脑。 虽然之前有手机，但毕竟留在乡下接触的都是中老年人，他们基本只会发语音消息，这导致露西娅手机打字的速度也很慢。 所以她在电脑上操作时用的是“二指禅”——只用两根食看着键盘敲打，还得同时盯着键盘和屏幕，导致速度非常慢。 “咦？明天西格玛系列的新英雄也会去哦？虽然大哥已经拿到他的签名了，但多一张也是不亏的……” 因为是人气新英雄，纯白风暴的签名可以卖到数千乃至上万，甚至还在上涨当中，人气英雄简直就是印钞机。 正是为了避免签名泛滥，所以人气英雄只会限时登场签名，以控制市场上的签名数量…… “不对，西格玛系列的人气太高，排队的粉丝肯定超级多，但也会把其他展台的人吸引走。 在此期间去要其他人气英雄的签名，或许会更有效率？” 提到西格玛英雄，露西娅不免想起前段时间的那场袭击，不过和粉丝见面会时的情况不同，那次只是西格玛系列的独家活动。 但“光耀英雄祭”的现场可是有大量英雄的，怎么都不可能会被邪恶组织袭击，哪怕是那个“第四天灾”也没这个胆子……吧？ “第四天灾”的怪人出了名的神经质，他们的行动难以捉摸，没有规律可循，就像是真正的天灾一般，所以露西娅也不太确定…… 不过站在英雄的角度来看，如果真有邪恶组织袭击光耀英雄祭，对他们来说反倒是好事。 那可是送上门的表现机会，就像那次粉丝见面会虽然被破坏，但西格玛系列却因此成了热搜话题…… 虽然那背后也能察觉到资本的推手。 露西娅这么想着，顺手点开一条热搜上的相关报道。 “等等，这难道是……” 那段看过很多次的直播切片，却再一次引起了她的注意。 第53章 : 第五十四章 萝莉时间 最靠近博览中心的地铁出口，克拉拉背着个斜挎包原地等待，似乎是无聊，还背着手在那原地小踢脚。 “把集合时间定得这么早，结果自己却不早点吗？” 眼下是早上七点，博览中心都还没开门。 因为今天是出来玩的日子，所以克拉拉也没穿西装衬衫，换回了那身黑白渐变的鱿鱼主题休闲服，当然，下半身也穿回了成套的黑色百褶裙。 这是倪克斯给的搭配，克拉拉没得选，虽然心理上还有些抗拒，但也差不多习惯了女装。 这种潜移默化的改变，每每回过神来克拉拉都心惊，仿佛有另一个自己正在蚕食着作为男性的自我，最终会完全消失。 这种感觉很恐怖，更恐怖的是她完全没有阻止的办法…… “嘿！克拉拉小姐！” 后背被拍打，克拉拉回过头，同样穿着冬装的露西娅站在那里，背着个双肩包，扎着马尾的她看起来青春又有活力。 二人已经熟悉，甚至都在一张床上睡过觉，露西娅在克拉拉面前也没什么包袱，言谈举止大胆了不少。 “哦！克拉拉小姐的衣服好可爱！” 甚至还称赞了克拉拉的打扮。 反倒是克拉拉完全放不开，毕竟稍微露出点本性就会引起露西娅的怀疑，为此一言一行都必须经过考虑，如此这般自然会积累精神上的疲惫…… “你来得太慢了！快点去入口处排队，已经有很多人了吧？” 克拉拉抓着妹妹的手腕往博览中心的方向去。 “别急嘛，克拉拉小姐~” 后者的步伐却是不紧不慢，完全没有半点紧张感，还说道： “展会十点才开始呢！我们可以先在附近走走看看~” 对此，克拉拉不解地反问：“啊？你不打算要签名了？慢悠悠地进去可排不到队哦？” “哼哼，克拉拉小姐是不是忘了？我们可是从业人员哦~” 露西娅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取出手机调出两张特别的门票。 “英雄公司的员工可以申请提前一小时入场的特邀门票，而且还免费！哪怕是没参展的公司也有这份优待。我昨晚就申请了，以‘美梦魔女人力派遣公司’的名义，今天早上就批了下来~” “哇哦？！”克拉拉有些惊讶。 芙兰夸自己的妹妹能力优秀，克拉拉还以为是什么客套话，现在看来确实是相当能干，不仅准备工作做得充分，甚至还会去钻空子，利用规则漏洞…… 其实也不算是漏洞。 对展会的主办方来说，其他英雄公司也是潜在客户，电子票这种东西又没多少成本，让未参会的英雄公司来免费参观，以小利换来将来合作的机会，并不亏。 就像露西娅昨晚说的那样，权当是为之后的工作做前期考察。 毕竟“魔法少女克拉拉”出道之后，也必须服从业界的规则，展开商业目的的宣传，迟早要站到舞台上接受人们的欢呼和崇拜。 这并非克拉拉理想中的英雄，可她没有改变业界的能力，既然接下了当卧底的任务，就得遵守这套玩法…… 虽然无奈，但也很现实。 “既然可以提前进场，为啥这么早就喊我出来？” 眼见博览中心就在眼前，克拉拉抱怨着说道：“我昨晚可是画到很晚的，只睡了几个小时就出门了。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我可是要生气的哦？” 露西娅一脸抱歉，还说道：“其实，我有些事想问克拉拉小姐，但不太方便在人多的地方说……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谈谈吗？” 克拉拉的心里咯噔一下，瞳孔颤动。 上一刻的埋怨被紧张所取代，明明是冬天额头上却冒出冷汗。 露西娅是想问什么？ 果然还是在怀疑我的身份，准备当面对峙了嘛？！ 完了完了，自己的妹妹也太聪明了。 心虚的克拉拉夹起嗓音，故作可爱的问道： “嗯？露西娅姐姐，想问人家什么呢？” 管自己的亲妹妹叫姐姐，让克拉拉尬到起鸡皮疙瘩，甚至还有点恶心，可眼下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克拉拉的转变却让露西娅感到不解。 “怎么突然叫我姐姐了？” 她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欣喜。 似乎是找到了状态，克拉拉继续发挥着自己的演技，在博览中心前扭捏着说道： “仔细想想，人家的年纪比你要小不少嘛~虽然在工作上我们是同事，但今天可是放假，私底下我还是该叫你姐姐……不行吗？” 少女仰视的目光很有破坏力，分明知道自己很可爱的克拉拉充分发挥这份威力，企图在萌露西娅一脸血的同时，彻底打消她的疑虑。 毕竟，她的哥哥是不可能用这种语气说话的。 露西娅扬起嘴角，笑道： “那，克拉拉……妹妹？” “诶，姐姐~” “妹妹~” “姐姐~” “……” “……” 露西娅也试着换了个称呼，但总觉得像是进了大观园，导致二人双双陷入沉默。 最终还是露西娅先放弃了。 “克拉拉，我还是这么叫吧~” “所以，你要问的问题是什么？” “嗯，先找个地方坐吧？” 这大冬天的，站在马路上唠嗑实在有些冷，正巧博览中心对面就是一家咖啡厅…… 可像咖啡厅这种场所的消费普遍较高，而“姐妹”二人囊中都比较羞涩，最终默契地多走了两步，钻进了一家平价奶茶店。 奶茶店内仅有几张面向橱窗桌的高脚凳，好在奔着英雄祭来的游客都在博览中心门前的蓄人池排队，就算来买奶茶也是买完就走，因此二人还是坐到了位子。 只是高脚凳这玩意，对于身高不足一米五的克拉拉来说实在不友好，光是要爬上去都费劲。 所以还是露西娅把她抱了上去，然后才去买奶茶…… 克拉拉作为哥哥丢尽了脸。 “中枢城的奶茶都比较贵……” 拿着两杯热奶茶回来的露西娅苦笑着这么说。 “贵的是房租啦~难道长空市的物价就不高吗？” “长空市还好吧？虽说是大城市，但毕竟还是在下面，和中枢城还是没法比……” 露西娅说到一半，又改口反问：“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在长空市读的大学？” 糟糕，又说漏嘴了！ 不过问题不大，克拉拉忙道：“当然是芙兰告诉我的啦，她看过你投的简历……所以，姐姐你到底想问什么呀？” “前段时间，在西格玛系列的粉丝间会上……” 露西娅点了点头，满脸严肃地掏出手机。 “这个被无人机拍下来的这个小妹妹，是你吗？” 第54章 : 第五十五章 再一次的偶遇 依靠着面向的橱窗吧台，露西娅用手机播放了那段视频。 是那“厕所间萝莉”在纪念碑广场边的公共撒硕内，被无人机拍摄的直播切片…… 当然是静音播放的。 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天，但相关的视频却还是轻易能够搜索到，甚至还被配上搞怪的音效和字幕，作为乐子流传在短视频平台上。 互联网就是垃圾山，到处都是没有边界感，也没有素质的人渣。 因为是俯拍的视角，只能看出是个穿着白色毛呢大衣的少女，除此之外其实看不出什么来，可每每回想起来克拉拉都感到面颊燥热，这会儿也涨红着小脸，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可相较于被露西娅发现自己的身份，这个结果对她来说…… 居然还勉强可以接受？ “嗯，那个确实是我……” 所以，克拉拉小声地承认了。 甚至还嘟着嘴抱怨：“一般来说，就算认出来了也不会直接戳破吧？姐姐，你不该照顾一下我的面子嘛？” 露西娅这才收起手机，并双手合十悻悻地道歉。 “抱歉，所以我已经问得很小心啦~” 看她这副样子克拉拉也不好说什么，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妹妹，只小声道：“那你倒是别问……” 眼看克拉拉没生气，露西娅立马换上了嬉皮笑脸的表情。 “这不是好奇嘛~而且遇到这种事你也不好受吧？既然我都知道了，那你可以向我抱怨，宣泄情绪，我保证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只想忘记这种丢人的事啦~” 但是还好。 虽然出糗的事被发现，可至少还没被妹妹认出来…… 嗦着暖烘烘的奶茶，克拉拉享受起奶茶店里的热空调，这也让她的脸蛋变得更为红润。 因为脚丫子连搁脚板都踩不到，两条小细腿便在高脚凳上不自觉地晃荡，口中咀嚼着奶茶里的珍珠。 克拉拉的下巴搭着吧台，眯起困顿的眼睛。 “呼~偶尔像这样虚度时间也不错嘛~” 出门就会产生消费，所以平时一下班就窝在家里，唯一的开支是漫画的画材，奶茶这种东西更是碰都不会碰。 变成这副模样之后，一直以来都一成不变的黑白生活，也显现出了新的色彩。 这应该归功于倪克斯吗？ “克拉拉，你可别睡着咯？九点我们就要进场的。” 正把克拉拉的可爱当成点心的露西娅如此提醒。 “不会睡的啦~” 就在克拉拉反驳的时候，一名眼熟白发的少年经过奶茶店前。 白色连帽的羽绒外套，戴着普通的口罩。 当克拉拉因为惊讶而坐直身子的时候，对方也同时注意到了克拉拉，并停下脚步无表情地与她隔着橱窗对视着。 “纯……” 窗外那面容清秀的少年正是纯白风暴，克拉拉却迅速闭上了嘴。 “纯？” 露西娅不理解，但克拉拉也不打算向她解释。 如果让露西娅知道对方的身份，以她那爱财的性格肯定会当场索要签名，那没准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没有得到公司或者经纪人的允许，英雄也不能胡乱签名，这些规矩克拉拉还是明白的，但露西娅可不一定懂。 当时是纯白风暴特地追上自己，并送出那顶带有签名的白色鸭舌帽，克拉拉对那件事心怀感激，所以才不想给他添麻烦…… 并没有什么复杂的情感，虽说自己绝对不会喜欢上男人，但作为男人对另一个男人抱有认同感还是被允许的吧？ 没错，就是认同感！ 纯白风暴是自己认可的男人，仅此而已。 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解释，克拉拉的心理活动相当剧烈。 可就在此时，原本只是路过的纯白风暴，却掖了掖自己的兜帽，又压了压口罩…… 然后，他居然就这么推门进来了。 “咦？！” 甚至还径直走向震惊的克拉拉，并伸手摸了摸后者的头。 就像是被猫咖啡店里的猫吸引的猫奴，完全是不自觉地动作。 纯白风暴率先开口道： “又碰面了，我们还真是有缘。” “别见面就摸我的头啊！会长不高的！” 克拉拉挥开纯白风暴的手，她可不想被当成小女孩。 “你，是来参观光耀英雄祭的吗？”纯白风暴又问。 “当然咯，这种时候来博览中心，也没有别的理由了吧？” 对于突然出现的纯白风暴，露西娅拍了拍克拉拉的肩膀，好奇询问：“克拉拉，这位美少年是谁啊？” 结果，露西娅居然没认对方出来，这倒是令克拉拉感到意外。 亏她还整天嚷嚷着想要西格玛系列的签名，结果正主出现在眼前，哪怕戴着宽大的兜帽和口罩，这么近距离也该认出来了吧？ 但仔细想想，克拉拉也就理解了。 露西娅对英雄本身并没兴趣，她还真就只是想要签名来卖钱的，以至于对英雄的长相也没有特别留心。 再加上纯白风暴那淡漠的性格，现在也不是“营业模式”，与舞台上的反差很大，没认出来也并非不可能…… “这位是露西娅，是我的同事。” 克拉拉又将话题的选择权交给了纯白风暴自己。 “……你要不也自我介绍一下？” “嗯。” 纯白风暴想了想，点头答道：“我的名字是西斯塔，是……克拉拉小姐的‘朋友’。” 克拉拉并没有说起过自己的名字，是从露西娅的话语中得知的。 莫非只是看着木讷，但其实脑子很灵活？ “西斯塔先生你好。” 露西娅点头回应，又暗自嘀咕。 西斯塔？这不是女人的名字吗？ 克拉拉则在一旁解释：“西斯塔是其他英雄公司的从业者，应该也能提前进去……” “你们也是英雄公司的吗？” 克拉拉点点头。 “嗯~叫美梦魔女人力派遣公司哦，但目前还没正式开工……西斯塔，你要喝奶茶吗？” 她的意思是让“西斯塔”自己去买奶茶，可后者似乎理解错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纯白风暴这么说着，便微微俯下身，拉下口罩，并轻轻撩起垂下的头发…… 最后，他在克拉拉的奶茶杯中吸了一大口。 当然用的还是同一根吸管。 “哇啊！你在做什么哦？！” —————— 再次声明，本书走向为变百。 第55章 : 第五十六章 进场 “很好喝。” “纯白风暴”西斯塔对奶茶本身做出了客观的评价，却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任何异常，神态非常自然，也不像是在恶作剧…… 就像当时在“魅之森”看到自己的𫚝体时，也完全没有反应。 这个人，搞不好相当缺乏常识。 “这不是好不好喝的问题吧？！” 克拉拉如此嚷嚷，西斯塔也点了点头。 “嗯，糖分太高不利于身体健康。” 关键不在那里啊！ 至于健不健康那就更是一句正确的废话。 喝奶茶的人会在乎糖分？ “我的意思是让你自己去买啊！哪有直接凑上来喝别人奶茶！” 克拉拉气到骂骂咧咧，露西娅的脑袋却从身后凑了过来，还搭在她的肩膀上，问道： “克拉拉，难道你和西斯塔先生……你们是很亲密的关系吗？” 嗯，咱们可是被看光的关系！ 当然不可能这么回答，那只是一场意外…… 哪知西斯塔却说道：“我和克拉拉小姐只见过几次面，因为她很可爱，所以我很喜欢她。” 露西娅瞪大眼睛。 她的两个眼睛里一个写着八，一个写着卦。 “哦！喜、喜欢难道是指……” “想什么呢！” 克拉拉却抬手，在她的额头上留下拍打的掌印。 “大概就是你对毛茸茸小动物的那种喜欢吧？” 露西娅没有理会克拉拉的解释，而是抬头看向西斯塔。 后者倒是没有让克拉拉失望，只是答道： “我，喜欢可爱的东西。” 喜欢克拉拉只是单纯因为可爱，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这反倒让露西娅有些八卦落空的失望，但还是苦笑道： “西斯塔先生可真有趣~” “他只是缺根筋。” 克拉拉这么说着，又低头看了看手中被西斯塔嗦过的奶茶，她无奈叹气，把奶茶的吸管抽出来，然后掉了个头插回去再继续喝。 这样做并不能隔绝对方的唾液，只是在自欺欺人，毕竟再去要一根吸管总觉得怪怪的…… “克拉拉小姐，也是英雄吗？”西斯塔突然问道。 “咦？” 全然没预料到的展开。 西斯塔看着克拉拉手中的奶茶解释道：“我搜索了你们公司的资料，目前在协会注册的英雄也叫克拉拉…… 所以你并不是怪人，而是尚未公开的英雄吗？” 咦？怎么搜索的？ 西斯塔难道是机器人吗？ 对此，倪克斯在扫描后给出了解释。 【是微型电脑，与视网膜和大脑皮层相连接，可以在战斗中迅速获取想要的数据。】 原来是义体啊？ 这年头义体改造确实不少见，但那些东西都很贵，所以克拉拉并没有安装义体的想法，就算有想法也装不起，保养费用也很贵…… 不对。 某种意义上来说，倪克斯驱动器就是最顶尖的义体，微型电脑的功能她都有，不仅搭载了智能过头，并随时准备坑使用者的超级AI，甚至还会藏进体内做伪装，避免被人发现。 最重要的是…… 它没花一分钱，甚至还能自己维护自己。 克拉拉一时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啊？怪人？” 不过，露西娅却听不懂西斯塔的话。 克拉拉全身上下都看不出改造的痕迹，怎么看都是娇小可爱的萝莉一枚，说是魔法少女还能理解，为什么西斯塔会把她当成怪人？ 开始思考的露西娅也让克拉拉感到紧张。 至今为止已经暴露了太多的信息，如果再让露西娅发现藏在头发里的鱿鱼小触手就糟糕了！ “咳咳，对，我就是美梦魔女人力派遣公司唯一的英雄！” 为了避免露西娅继续思考，克拉拉果断承认。 就是声音大了点，因此引起了奶茶店内其他客人的注意。 不过，这个业界相当残酷，名不见经传的英雄就算在大街上自爆也不会有人在乎，所以并没有人放在心上。 估计是把克拉拉当成想要出名的九流英雄，零星还能听到几句议论，不过都不像是什么好话…… 这倒是无所谓，毕竟九流英雄的口碑都比邪恶组织的怪人要好，作为怪人的克拉拉厚着脸皮，权当是收到了赞美…… “还是先别说这个了。” 尴尬的克拉拉放弃了那些吸不上来的珍珠，从高脚凳上跳下来。 “八点半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提前进场了？” ———— 天灾警报 ———— 中枢城博览中心，是由复数场馆构成的大型建筑。 位于中枢城北郊，靠近空港。 除了英雄展之外的许多会展都会在这里举行，虽说不在市中心，但交通依然便利，是多条地铁线路交会的枢纽。 特殊门票入场的通道自然是与普通游客分开的，否则在蓄人池吹着冷风排队的普通游客容易不平衡。 虽然时间还没到九点，可在西斯塔的带领下，三人通过场馆的侧门顺利进场。 “嗯？西斯塔先生是西格玛英雄的员工啊？” 进场时露西娅看到了西斯塔进场时的工牌，后者也点了点头。 “……嗯，之后来西格玛的展台你就能见到我。” 确实能见到，甚至是在舞台之上，不过露西娅大概是认不出来。 但不妨碍她憧憬西斯塔的身份。 “大公司的员工哦！西斯塔先生一定很优秀~” 克拉拉忍不住提醒：“大公司可不一定好哦，工作强度高，能学到的东西也不多，你该不会刚入职就想着跳槽了吧？” 露西娅却从中听出一股醋意，便转身抱住克拉拉。 “那当然不会，我可是答应切西娅社长，要让克拉拉小姐成为有人气的新英雄，放心吧！” “唉，那种事，还是等出道之后再说吧。” 人气英雄？ 克拉拉可没这个自信，就算外表变成了可爱的小丫头，内在还是鱿鱼大叔，这样的人设怎么可能受欢迎嘛…… “接下来去排队吗？” 露西娅却摇了摇头。 “不，排队可不急哦！毕竟我们提前一个小时入场，只要在游客进场之前去排队就行了~” “那现在要做什么？” “在这一个小时里我们有别的工作要做，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吗？今天的另一个目的，是为今后的工作展开前期考察，所以克拉拉前辈~请你去找其他英雄混熟练吧！我们分头行动！” 突然叫自己前辈，意味着露西娅进入工作状态了？ 这丫头还真靠谱…… 相较之下，自己只是想着玩才来的。 “那要去西格玛英雄的后台看看吗？” 西斯塔对此提出了建议，还补充道：“我的经纪人已经到了，看看后台或许能了解一些业界的知识。” 第56章 : 第五十七章 后台见闻 虽然露西娅也很想去大公司的展台后台看看，但西斯塔和克拉拉之间的氛围不错，尽管两人都说不是那种喜欢，但露西娅的鼻子却闻出一丝丝奸情的味道。 八卦的少女第六感表示，他们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事。 西斯塔虽然是个三无，还缺乏常识，但显然是个好说话的人，最重要的……他还是颜值出众的美少年~ 而同样可爱的克拉拉前辈，就算被喝奶茶也没表现出厌恶，至少说明在心理上是不讨厌对方的…… 般配！有戏！ 有的人生来就喜欢撮合别人，露西娅就是其中之一。 “那我就去其他公司的展台观摩啦！你们加油！” 也不等克拉拉这边同意，露西娅就挥挥手，朝着远处那台巨大机器人的站台跑去了。 “那丫头……抱歉，我家的员工不太稳重。” 被留下的克拉拉挠挠头看向西斯塔。 “不过就像她说的那样，我们作为初创企业还需要通过观摩来积累经验……能让我参观后台吗？” “当然，毕竟是我提出的。” 西斯塔点点头。 “我们公司也只是中型展台，毕竟西格玛英雄也不算大企业。” 虽然有人气英雄，但也只有西格玛系列的这几位，像这样没有特级英雄坐镇的人气英雄公司，就特别容易被邪恶组织盯上，也更容易昙花一现，早早破产倒闭…… 毕竟有人气又没实力的英雄，那不就是回报高的软柿子嘛？ 当然，也有像Ps·ycho那样怀着私人目的袭击过来的情况…… 正因如此，克拉拉才认为“西格玛英雄公司”很适合作为“美梦魔女人力派遣公司”的学习对象。 作为新晋英雄，她对自己的实力也没什么自信，虽说打倒了改造部部长，但那时对方并没有理性，真正赢过的也只有作为B级英雄的神威而已。 如果魔法少女克拉拉在今后真的有了人气，肯定也会被其他邪恶组织盯上，到时候……公司会不会倒闭她可就说不准了。 展台的不锈钢吊顶上是巨大的西格玛LOGO，展台的背景是块巨大的全息屏幕，展台两侧可以看到进入的小门，封闭的后台就是从这里进入。 门口有站岗的女性工作人员，看到西斯塔还招呼： “今天要辛苦了，纯白风暴。” “早上好，达摩小姐来了吗？” “她在里面，这位小妹妹是……” 背后装着一支机械手的工作人员压了压帽檐。 她虽然能放纯白风暴进去，但跟在她身后的克拉拉却让他有些犹豫，西斯塔便介绍道： “她叫克拉拉，是我的粉丝，你还记得前几天协助我对付‘第四天灾’那个怪人的小丫头吗？” 工作人员顿时眼前一亮。 “你是那个厕所间萝莉……额，抱歉。” 说完才意识到失礼，但克拉拉的脸色已经垮了下来。 再这样下去，自己作为英雄的前缀就要从“魔法少女”变成“厕所间萝莉”了，那岂不是成沙口了嘛？ 西斯塔并未注意到克拉拉的小表情，只是说道： “我先带她进去参观一下，顺便休息，展会开始她就会离开。” “行~” 为了弥补歉意，这位工作人员大方地放行了。 “达摩……是你的经纪人？” 作为女性取这么个名字，好奇怪。 该不会又是“魅之森”的康诺店长那样，患有魔法少女后遗症的男人吧？ “嗯，达摩小姐总是会帮我安排好所有事情，是个可靠、温柔的人……” “哟？怎么一来就在那夸我？” 走进后台，唯一的沙发上坐着一位拿着平板的超短发女士，那强势的发型被染成紫色，休闲款的西装衬衫，还戴着一副飞行员墨镜。 好酷的人。 这是绪方达摩给人的第一印象。 “哟，这是哪里拐来的小客人？” 达摩还接着说道：“西斯塔，公司给你最大程度的自由，允许你在活动时间之外随意行动，是希望你能学习、积累更多经历，补足作为人的那部分……但你可不能学坏哦？” “这不是拐卖，达摩小姐，这位小姐是克拉拉，是一位还未出道的英雄。” “哦豁？” 西斯塔又向绪方达摩介绍了克拉拉的身份，后者听过之后却抓了抓头发。 “公司大小暂且不提，那不就是竞争关系嘛？把其他公司的人带到后台来可不行啊？” 克拉拉却说道：“你们西格玛也是从小公司起家的吧？而且我们的赛道明显不同，贵司的‘西格玛系列’是以女性作为目标群体的英雄，而我们公司的……‘魔法少女克拉拉’怎么看都不会是女性向。” “那可不好说，女性对可爱的东西也没有抵抗力……算了，反正这后台也不会有什么机密，西斯塔能够认识那三个臭男人之外的朋友也算是好事……” “嗯？三个臭男人？” 西斯塔解释道： “是指我的前辈们。” 红赤将星，苍绿残响以及蔚蓝骑兵，克拉拉对那三人都没什么感觉，但还是问道：“他们今天不来吗？” 达摩放下手中的平板，抓着克拉拉的双手让她在沙发上坐下，还搂着她说道：“光耀英雄祭是持续五天的展会，只有最后一天才全员到场，在那之前是轮换的。” 不过克拉拉的脑袋里想的却是……达摩小姐好大。 休闲西装比较松宽所以看不出来，但被抱着的时候却相当明显，明明只是个经纪人却拥有这样的好身材，是打算自己出道吗？ “西斯塔，去换演出服，我想和克拉拉妹妹说几句。” 达摩指了指桌上的服装纸袋。 西斯塔点点头，拿起袋子便走向后台一角的更衣室。 达摩小声问道：“克拉拉喜欢我们家西斯塔吗？” 这个问题不像是经纪人，倒像是家长。 “咦？” 达摩推了推自己的墨镜。 “那孩子是特别的，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吧？他作为人的部分很薄弱，因为他生来就被灌输了英雄的概念。” “没常识这一点是深有体会……但被灌输是指什么？” 达摩说得含糊不清，此时又不肯向克拉拉多解释，只是说道： “呵呵，答案就由你自己去寻找……再和那孩子多接触接触……” 克拉拉讨厌谜语人。 第57章 : 第五十八章 化妆 距离“光耀英雄祭”被终止…… 还有27分钟。 每位公司背景的英雄都有自己的团队，“纯白风暴”的西斯塔也一样。 随着开展时间的临近，在这间并不算大的后台，西斯塔身边就簇拥着经纪人、助理、造型师、化妆师、外骨骼整备技术员。 但无一例外，都是年轻漂亮的女性，让人不得不怀疑在招聘时是否有什么隐性要求。 虽说是在工作，但西斯塔看起来就像是被一群美女相争服侍着…… 美少年就是受欢迎啊？ 克拉拉有亿点点羡慕。 作为鱿鱼怪人的自己可是向女性搭话就会让人想报警的存在，目睹这样的待遇落差，不酸葡萄是不可能的。 不过，此时的西斯塔也没空顾及克拉拉的感受，因为在化妆甚至连说话都不行，最后还是达摩小姐提议道： “克拉拉妹妹，你要不要先去展台排队？毕竟个子矮的话，还是站在第一排比较好哦？” 自己完全被当成粉丝了。 克拉拉答道：“不用，我在这里看你们工作也能学到东西，何况开展之后再出去也来得及……” 其实她光是看着什么也学不会，就这么离开后台她也无所谓。 只是脑袋里的倪克斯坚持要求她留下来。 【不用羡慕，倪克斯通过学习也可以胜任这些工作。】 作为超级AI不仅能够学习，还拥有多线并行的处理能力，能同时观察每个人的行为、结构、并学习。 【从今往后，倪克斯就是你的随身经纪人了。】 AI的学习速度何止是人类的千百倍，连唯一拿得出手的画技都被复制的克拉拉深有体会，化妆之类的技能自然不在话下。 不过…… 作为没有实体的AI，不管倪克斯再怎么努力学习，也没办法给克拉拉“美女环绕”的体验。 所以该羡慕还是得羡慕。 绪方达摩挠挠头，让克拉拉就这么坐着也尴尬。 她想了想提议道： “那用这里的化妆品，试着给自己化个妆如何？” “啊？！”意外的提议。 “由我来教你，虽然你的肤质很不错，但女孩子不学会化妆是不行的，这是在社会上生存的必备技能。” 听到绪方达摩这么说，西斯塔也微微偏过头看向克拉拉，那面无表情的眼中却带着好奇和期待？ 毕竟，化妆能让可爱的东西变得更可爱。 喜欢可爱东西的西斯塔，很难不在意克拉拉的化妆。 绪方达摩已经拿来化妆箱，示意克拉拉在另一张梳妆台前入座。 【我也可以指导你。】 倪克斯还跟着起哄，藏在头发里的小触手肯定不能露出来，所以化妆这事儿还得克拉拉自己来尝试。 对于职场女性来说，化妆是个不成文的规定，既然一时半会儿变不回去，那稍微学习一下也没什么错吧？ “那、那就试试……” 心怀忐忑和不安，克拉拉坐到了梳妆台前。 【那么，首先清洁面部，油腻的肌肤会难以上底妆……】 就如同说好的一样，倪克斯开始按部就班地指导克拉拉化妆，虽然它的绝大多数建议都不靠谱，但在化妆这方面倒是讲解得挺详细。 当然也离不开绪方达摩在一旁的演示，以及手把手地介绍每种化妆品的使用手法，就像是有耐心地助教。 既然已经接受了化妆这件事，克拉拉学的也挺上心，跟着绪方达摩边学边做，从面部清洁、到粉底遮瑕液、再到眼妆、睫毛、腮红、唇妆等等，就靠自己动手走了一整套流程。 完事儿还吧唧一下嘴，让亮晶晶的唇膏均匀地压在唇上。 “嘿，化妆也没那么难嘛？” 这甚至让克拉拉产生了自己很有天赋的错觉…… 但也只是错觉。 【你有美术的功底，有对于美学的理解，这些都能帮助你更快上手各种化妆品，如果把自己的面庞当成一张画纸，那这些化妆品就是各式各样的颜料和画具，只要审美没有问题，那化妆对你来说并不是困难事……】 倪克斯先扬后抑地指出了问题。 【不过，化妆并不是越鲜艳越好。】 没错，克拉拉化的妆太浓了。 但并非不好看，只是不适合她的身份，年纪轻轻的小萝莉若是浓妆艳抹，这实在是不搭调，像是趁母亲不在家偷偷使用化妆品…… 尤其是那一口鲜艳的烈焰红唇，看起来年龄都大了好几岁，活像个装成十五岁的三百五十岁雌小鬼。 “噗~” 倪克斯作为AI在情绪方面还算克制，但一旁的达摩小姐没忍住笑出了声。 “克拉拉妹妹很向往成熟的装扮吗？虽然妆画的不错，但这套妆容要用在你身上，恐怕还要再过上个十年~” “唔，有这么糟糕嘛？” 克拉拉眉头微皱，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却认为并不差，毕竟她可不会把自己当小孩子来看待…… 【你可要认清自己的外表。】 倪克斯的话让她撅起了不满的小嘴。 【嗯，这个表情就很符合你的身份。】 恰巧西斯塔也完成了登台亮相的定妆，他转过身来确认克拉拉的情况，这位不苟言笑的冰山系美少年的嘴角，居然自然地上抬了5°。 还称赞道：“真不愧是克拉拉小姐，很有打扮的天赋。” 西斯塔的称赞却得不到感谢。 “哼~就算你硬夸我，我也不会高兴啦~” 虽然这么说，但从克拉拉的表情来看她的心情并不糟糕。 显然，她对于称赞没有什么抵抗力，稍微夸她两句就会飘飘然，属于很好搞定类型。 倪克斯也趁机提议道： 【那么，在卸妆之前要不要拍两张照片？】 拍照吗？ 克拉拉想了想。 像这样化妆的机会确实不常有…… 虽然克拉拉刚变成女性不久，但化妆品的价格她还是有所耳闻，尤其是化妆包里拿出来的那些瓶瓶罐罐，种类繁多但价格却不便宜。 虽然倪克斯用绘画来打比方，但化妆品肯定比画材要贵得多了。 何况自己努力在脸上折腾了半天，就这么擦掉也有点可惜，留影纪念或许也不错？ 被说服的克拉拉摸出了手机。 “那，就拍几张留作纪念好了~” 然后，也没有任何人教。 她就开始自发地摸索合适的自拍角度和可爱的表情。 第58章 : 第五十九章 倒计时 然而，与克拉拉分头行动的露西娅也有自己的任务。 还是芙兰博士安排给她的任务。 她从双肩背中取出能充电的眼镜盒，并取出其中眼镜戴上。 是会封印颜值的粗框眼镜。 虽然看起来像是一副平光镜，与正常粗框眼镜别无二致，但其内部却极为复杂，集成了微型电脑、骨传导耳机、高分辨摄像头，以及各种各样的传感器。 正因为是高度集成的电子设备，所以比看起来的要沉重，戴久了就容易压耳朵。 “开机……芙兰小姐，这边准备好了。” “嗯，很好，我听得见~” 透过眼镜，露西娅听到了芙兰的声音。 靠着先进的骨传导技术加持，除非靠得很近，近到和露西娅脸贴着脸的距离，否则不会有第三者能听到芙兰的声音。 “嗯！这边也看到了！很顺利嘛~信号也很好，这样我在公司里也能看到你们那边的情况了~” 露西娅问道：“今天，只有芙兰小姐一个人上班吗？” “不然呢？不过基地里还有搬场公司，装潢公司，园艺设计公司的人，但属于美梦魔女的员工却只有我一个人，这种事明明应该在正式开工前就安排好的……” 芙兰之所以敢这么抱怨，是因为切西娅自己也放假不见人影了。 “总之，你就用这副眼镜去扫描其他英雄的装备，只要盯着看就行了，会自动获取数据发送到我的服务器上……” 此时距离开馆还有一段时间，但这些装备早就已经摆放出来，也没有其他游客的打扰。 作为一名实习中的整备人员，她对这类东西本就有所研究，芙兰给的眼镜能让她透视内构，对露西娅来说是个难得的学习机会…… 不过她也知道这是在窃取技术，属于违法行为。 露西娅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内心多少有点忐忑和心虚。 “芙兰小姐，干这种事不会被发现吗？” 明明是英雄公司却要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露西娅不清楚是否正确，莫非这就是真实的商战手段？ 不过她本身也没什么英雄情结，而芙兰又算是自己的直属上司，姑且还是照做了。 “哎呀，不会发现的啦~” 芙兰信誓旦旦地安慰：“而且这副眼镜才多大体积啊？这种程度的传感器这座展馆内到处都是，就算被察觉到也无所谓，没有人会在意的，毕竟能够展示出来的东西……全都过于落后了！” “最好是这样，不然被抓的可是我耶？” 才上班第二天就进局子也太糟糕了，之后要怎么面对老哥啊？ 博览中心的展馆很大，不足一小时的时间内走遍全部展台显然不可能，所以她有目的地挑选那些以技术力著称的英雄公司…… “嗯？” 芙兰那边传出了什么疑问。 “怎么了吗？”露西娅问道。 “收到了有趣的东西，我转发给你看看~” “是什么？” 芙兰透过手机给露西娅发送了一段视频，并非照片，而是克拉拉端着手机在找各种自拍角度时的录像。 视频里时而噘嘴，时而微笑，时而鼓起腮帮子，虽不出声却努力展现自己可爱的克拉拉，有着令人忍俊不禁的魅力。 罪魁祸首不言而喻，倪克斯已经入侵了克拉拉的手机，在她自拍的时候偷偷调用摄像头录像简直小菜一碟。 “克拉拉……哈，前辈可真好可爱。” 露西娅保存了这段录像，芙兰也附和道：“是吧？你根本想象不出她原本的样子……” “原本的样子？克拉拉原本是什么样子的？”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芙兰急忙改口道： “咳，她以前可不是这么活泼的孩子，在成为魔法少女之前……” 露西娅并未怀疑，只是顺着这个话题说道：“得到超人的力量成为英雄，确实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这很正常……咦？” 就在这时，某个醒目又诡异的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 “芙兰小姐，那个是什么？” 或者说，想不注意到都难。 “我看看~” 芙兰透过露西娅的视线看到了某个黑色金字塔形物件，占地面积约10平方米，体积不大也不小，外壳是科幻感的金属拼凑。 似乎用了什么特殊涂料，眼镜上的传感器无法透视内部结构，似乎是相当先进的东西，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这玩意，就这么摆放在场馆中央的十字过道上。 “像是某些玄乎的高科技装备，表面材质的密度极高，还有特殊涂层……这是哪个展位的？” 结果，就连芙兰也说不清这是什么装置。 “看不出来是哪家英雄的展示装备？还是官方安排的装饰？” “连芙兰小姐也不知道啊？” “严格来说，我的专业是生物改造技术……” 恰巧两名穿着主办方制服的工作人员，也围在黑色金字塔边上琢磨，露西娅便上前询问：“打扰一下，请问这是什么？” 其中一人端着平板看了眼露西娅，答道：“不知道，我们正在询问参展方，看看是谁遗留下来的东西，没人认领就先拉走。” “来路不明的东西？是突然出现的吗？”露西娅问。 工作人员解释道：“嗯，至少昨天闭馆的时候还没有这个，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运进来的……作为英雄装备来说，这个尺寸有点太大了，除非是‘勇者金刚’这样的大型机甲。” “原来如此，谢谢。” “勇者金刚”便是露西娅原本想要去参观的展台的英雄，那是足有19米高的大型机器人，此时正在不远处展台待机。 不过从涂装颜色来看，显然与这个装置无关。 “这该不会是邪恶组织的东西吧？” 露西娅嘀咕着退到一旁，又问道：“芙兰小姐怎么看？扫描之后的数据有什么结果吗？” 这不是个好问题，至少不该问芙兰·丽芙卡。 “内部的能量反应不高，目前来看很安全……不，等等！” 甚至连话都没说完，她又改口道：“站远点，露西娅！这台装置散发出的能量读数正在上升，有危险！” 黑色金字塔的外壳接缝处，正有节奏地闪过暗色的危险流光。 它似乎，正在积蓄能量。 而此时，距离“天灾”降临仅剩5分钟。 —————— 下推啦！推荐位没有啦~！所以暂时回到周末双更的状态，顺便为上架的爆更攒存稿~上架会考虑设定加更规则的，当然是在不影响周末双更的前提下~ 第59章 : 第六十章 灾变降临 露西娅把芙兰观测到的数据转告主办方的工作人员。 他们不敢再马虎，生怕这是什么袭击的前奏，当即让所有人远离黑色金字塔，并用对讲机调来拖机和防爆模块，准备展开排险工作。 不过，光耀英雄祭马上就要开始了。 “那会展要怎么办？” 露西娅问道：“博览中心门外有这么多游客在排队要取消吗？” “上面应该会先发公告，终止或者延办……” 现场的工作人员也是一脸苦闷，摊上这种事他多半要被扣工资。 “不，会展就这样进行吧！” 不知何时在一旁听着的少年凑了过来，穿着像是驾驶服一样的紧身衣，头戴涂装鲜艳、造型帅气的半盔，俨然一副英雄的打扮。 “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但这次会展，对我和勇者金刚来说是很重要宣传机会！所以这个麻烦就交给我们弄出去吧！” 少年这么说，一旁展示中的巨大机甲启动，它走到场中央，试图从地上拿起黑色金字塔。 但金字塔的造型以机器人的手指粗细来说很难从地上拿起来，最后一个暴躁的使劲……抠坏了展馆的地板才拿起来。 “对不起……要送到哪里去？” 机甲内发出了少女的声音，工作人员急忙引导： “博览中心的仓库里有防爆模块，先放到那边去好了。” “了解，请带路。” “既然有危险，那我也一起去！” 驾驶服的少年这么说，人形机甲便弯腰打开胸前的驾驶舱，并用手托着他坐了进去…… “咦？等等，这台机甲里刚才没有驾驶员吗？” 露西娅这么问，芙兰对此解释道： “刚才的声音是机甲搭载的高性能AI。” 名叫“勇者金刚”的机器人，搭载的AI却是女性的声音。 “……再等等，不需要驾驶员也能动，那驾驶员的作用是什么？” “他负责提供正义之心。”芙兰答道。 “啊？” 露西娅有点听不明白，芙兰只好继续解释道： “驾驶员就是勇者金刚的正义之心……他们的官网是这么说的，没有那个少年就没办法发挥机器人的全力。” “什么哦，原来机器人也挺唯心的。” 勇者金刚端起黑色金字塔，准备跟随工作人员离开展馆，露西娅则回头看向西格玛系列的展台。 “那我们先去找克拉拉前辈汇合，然后去排——” 然而话还没说完，还未走出展馆的勇者金刚手中的黑色金字塔，骤然向上展开，并喷涌出能量凿穿了展馆的天花板。 “要炸了？！” 露西娅快步远离，避免被天花板的板材碎片砸到。 “不，这是……某种道标信号？” 芙兰倒是看出来黑色金字塔的作用。 “啊？啥东西的道标？” “虫洞……” 还没等芙兰回答，便有一连串的炮轰凿开了展馆的天花板。 显然，光耀英雄祭要终止了。 而天灾，降临了。 —————— “那些东西是什么啊？！” 脸上的浓妆还没卸，克拉拉从西格玛的后台跑出来。 展馆另一端的天花板被持续激发的能量柱凿开巨大的空洞，不断有个体从那个空洞爬进来。 此时的展馆内出现了一种漆黑如同影子一般的……怪人？ 这些怪人的外形虽有不同，但基本都有着傲人的女性身段，可双手的指尖却如同利爪，是危险与性感并存的怪物…… “这些家伙，是哪个组织的战斗员嘛？” 全都是女性的战斗员，有点违背业界常识了。 如果不是怪物，那这些突然出现的敌人还挺可爱的…… 【它们是影子士兵，没有完整的知性，比战斗员要强很多。】 这倒是看得出来。 现场的英雄已经开始和这些量产士兵交手，明明是英雄聚集的展会，英雄们却没能占据上风，想来确实不好对付…… 【战斗吧，克拉拉。】 倪克斯似乎知道怪物的由来，并催促克拉拉加入战局。 但克拉拉还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刚刚换上演出服的西斯塔走到她身后，按着她的肩膀推给了绪方达摩。 “别看了，你们先去避难。” 听到不需要战斗，克拉拉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可随即又紧张道：“等等，我妹……我同事还在那个方向！” “嗯，露西娅小姐就交给我。” 背对着克拉拉，在不知何时赶来的无人机群的拍摄下，西斯塔拨动手腕上的变身器。 “访问代号：Σ，着装。” 话音刚落，又一束从天而降的激光凿穿了西格玛展台上方的天花板，照射在西斯塔的身上，由此完成外骨骼装甲的着装。 “哇哦？好危险！你别在室内变身啊！” 克拉拉躲进后台才没被掉下来的天花板破片砸到…… 英雄的变身也很有破坏力。 “纯白风暴，参战。” 白色的英雄展开机械的双翼，朝着能量柱的方向笔直飞去。 “不过，还真有邪恶组织敢对光耀英雄祭出手啊？” 至少耐特梅尔肯定不会展开这种作战，评估行动风险，这怎么想都是划不来的买卖，就算大统领真想干，也会被战略部给按住…… “是‘第四天灾’的疯子？不对，这真的是邪恶组织的袭击？” “该去避难了，克拉拉小姐。” 影子士兵迟早会来到这里，绪方达摩不由分说地拽着克拉拉的手腕，带她和其他工作人员一同离开这个展馆。 走出展馆，她们抬头仰望。 “……那是什么？” 在展馆正上方的天空，还能看到光环状的虫洞通道，不断有黑色的影子士兵从那里飘出来…… 【那是连接暗域的通道。】 倪克斯如此解释，克拉拉却无法理解。 哈？那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中枢城？ 而且，“虫洞技术”应该被禁止使用了才对…… 【不清楚，但显然有人促成了这个结果，必须在局势无法挽回之前阻止……克拉拉，你准备在这里等待其他英雄解决问题吗？】 倪克斯这么问，克拉拉也皱起眉头反问： “那怎么才能关闭那个？” 【破坏信标。】 信标就是……那道能量柱？ 【是的，必然有产生信标的装置。】 现场有这么多英雄，他们肯定能做到的…… 克拉拉依然畏缩，多年的工作经验让逃跑成了她的下意识反应。 但倪克斯却明白该如何激发她的斗志。 【露西娅离开时的目的地是那台巨大的机器人，那个展台离信标非常近。露西娅没有接受过任何改造和义体移植，处境很危险。】 “……啧，达摩小姐，你们先跑吧！” 克拉拉咬咬牙，也扭头钻回了展馆内。 就算还没出道，就算是假扮的……也姑且还算是个英雄…… 不，作为英雄或许是半吊子。 但作为哥哥我可是认真的啊！ 【情绪高涨，要上了吗？】 “啊，倪克斯，陪我飞一圈吧！” 【Ok，Start-Your-Engine！】 第60章 : 第六十一章 影子 露西娅错过了逃跑的时机，芙兰还说道： “必须破坏那个装置，否则敌人的兵力是源源不断的。” 就在不远处，黑色金字塔重新落到地上，被诸多影子士兵环绕保护着。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啊！” 就算芙兰这么说，露西娅一个普通人也什么都做不到。 破坏装置是显而易见的答案，就算芙兰不说，英雄们的第一反应也是这样，可要做到又谈何容易呢？ 勇者金刚试图捂住金字塔上方的能量喷射口，手心被烧穿，目前正单手挥舞着阔刃大剑，把靠近的怪物切成两半的同时，也要兼顾身边普通人的安全。 “啧，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影子士兵的实力不算很强，攻击手段也很单一，可问题是根本打不死，即使被切成两半都能重新拼起来。 虽然看起来像杂鱼，但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怪人能比拟的。 只靠勇者金刚不可能保护好所有人，好在周围还有其他赶来救援的英雄，包括露西娅在内，没来得及逃出去的普通人被集中起来。 英雄们试图护送他们出去，可天上落下的怪人数量越来越多，不仅难以突围，甚至英雄本身也自身难保。 “见鬼，英雄协会还没派援军来吗？” 有人这么嚷嚷，就有人答道：“还不是因为‘英雄网络’的政策没通过啊！只有先通知英雄公司才会派遣英雄……” 参加展会的英雄实力本就有强有弱，但最强的也不过是上级英雄的水准，至于那些租个小展台拉人气的个人势英雄，他们光是对上一个影子士兵都够呛，有的甚至直接就回神渊去了。 对此，露西娅还忍不住吐槽： “额，那些人也是英雄哦？披风和我老家的床单花纹一样诶？” “决定什么是英雄的可不是强弱，面对危险时，只要有站出来的勇气就算是英雄了哦？”芙兰这么说。 “比起这个你倒是先想办法救救我啊？” 不知道克拉拉前辈那边是什么情况，西格玛英雄的展台在展馆的另一端，想来是要比这里安全…… 猝不及防间，一名影子士兵从英雄的防线之外跳进来，恰巧落在露西娅面前。 浑身漆黑却轮廓分明，俨然是女性的姿态却没有表现出理性，指尖和脚下都很尖锐，仿佛踮着脚的芭蕾演员，足尖却没有刺破地面，优雅又致命…… 眼前的影子士兵高举利爪，露西娅的脑袋里都跑起了走马灯。 才刚来中枢城，连大哥都没见到这就要死一次了吗？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自上而下的钢索捆住影子士兵的脖子，并猛地收紧钢索斩下脑袋…… 是纯白风暴。 “唔……” 虽说是敌人，但目睹斩首还是给露西娅带来很大的冲击。 可预料之中的大出血并没有出现，影子士兵就这么倒下，可被斩下的头颅却朝着身体滚了过去，并重新融入身体，然后长出新脑袋。 但已经被反应过来的英雄们重新打回了圈外。 这些影子士兵的缺点是没有远距离攻击的手段，因此无法触及在天上飞行的纯白风暴，利用空中优势单方面压制这些打不死的怪人。 不过，纯白风暴本身并不是什么军火库。 他毕竟是以机动性为卖点的英雄，自身搭载的武装有限，为了节约能量，他不得不选择近身战。 可当他的飞行高度降低，部分影子士兵会突然伸长利爪，试图把他从天上拽下来，好在足够灵活才没有被得逞。 但那些媒体的无人机就没这么好运了，但凡飞得稍微低一点，就会被跳起来的怪物一爪子拍落。 “连纯白风暴都感到棘手吗？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 “恐怕他们和‘暗域’有关联，那个虫洞是通往暗域的道路……露西娅小姐，请盯着一只怪物扫描。” 毕竟不在现场，相较于悲观的露西娅，芙兰要冷静许多。 通过露西娅戴着的眼镜采集数据，远在公司的芙兰对现场的情况展开分析，并得出有用结论。 “这些家伙体内有块固体结晶，那或许它们的核心，证据就是……被勇者金刚踩死的影子士兵并没有复活。” “那我把这个弱点转告给英雄咯？” “不过，还得想办法让所有人都能看到核心的位置……” 虽然芙兰这么说，但露西娅可没空管那么多了。 眼看英雄的人数越来越少，安全区的范围也在缩小。 而被影子士兵打成马赛克，魂归神渊的英雄却越来越多。 再这样下去，就算确定弱点也没办法处理，不如早点公开让英雄们自己想办法…… “大家注意，这些怪物体内有核心！只要破坏掉核心，它们就不能复活了！”露西娅扯着嗓子大声呼喊。 收起翅膀纯白风暴落到她面前，不过露西娅并没有认出眼前的人就是西斯塔。 “什么核心？”纯白风暴问道。 “这些怪物的身体就像橡皮泥一样，体内甚至没有器官，只有一块结晶状的核心……只有打碎那个，才能真正杀死他们。” 另一名英雄问道：“我们怎么才能确认那个结晶的位置？” 正如芙兰预料的那样，就算知道了弱点所在，绝大部分英雄也对此束手无策…… 好在依靠科技的英雄，例如纯白风暴和勇者金刚的装备上，都拥有更先进的传感器，因此也能通过扫描确认结晶的位置。 “让我试试……” 纯白风暴的双臂弹出拳刃，踏前一步，挥出一拳刺向一名试图钻进来的影子士兵……体内的核心。 核心破裂、身形溶解，影子士兵也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相较之下，勇者金刚的传感器虽然也能看到核心，但处理起来就比较麻烦。 庞大的体型反倒成了拖累，让他无法做到如此精准的操作，它的动作看起来还没影子士兵来的敏捷…… 但砍不中，那就不砍了。 它将手中阔刃重剑当成苍蝇拍，在场上玩起了打地鼠的游戏。 整个被拍碎的影子士兵，那自然就消失了。 除此之外，还有几位英雄也同样拥有看到核心的手段，并利用各自的武装，想办法打碎那些核心。 无法被杀死的怪物终于死了，这样的现实让苦苦支撑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现场的英雄也自然而然地划分成了两组。 一组留下来保护民众；另一组则开始减少影子士兵的数量。 “好，漂亮！” 透过露西娅的眼镜目睹这一切的芙兰也忍不住拍腿称赞。 “接下来，只要想办法拆掉那个装置就行了吧？” 可紧接着，又有什么东西从天花板上砸了下来，重重地摔在英雄们面前，砸出一阵弥漫的扬尘。 “喂，又怎么了？” “芙兰小姐，好像又来了个大的……” 当扬尘散去，勇者金刚的驾驶舱已经被黑色的针刺贯穿。 那位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少年看起来…… 已经回神渊报到去了。 第61章 : 第六十二章 魔法少女克拉拉 参上！ “记住，不能变得和神威一模一样，至少得有差异吧？” 在变身之前克拉拉还如此叮嘱，生怕倪克斯给自己整活。 【倪克斯明白，如果变得和魔法少女神威一样，就会被世界树科技盯上，这也不是我希望看到的结果。】 但倪克斯一直以来的不靠谱程度，令克拉拉感到怀疑，所以她还是确认道：“你真的明白了？” 【相信我，库博。】 谁是库博哦？！ “那就变身吧！” 克拉拉这么说着，等着倪克斯把自己变成魔法少女的姿态，结果后者却又问道： 【需要想个变身的口号吗？还有唱名？】 “啊？” 克拉拉完全没有想过这种事，倪克斯却莫名地兴致勃勃。 【作为英雄这些是必要的，还有变身时的姿势，魔法少女的话还需要变身舞？】 克拉拉只是催促。 “那是舞法天女吧？！快别磨磨唧唧了！” 【你看，天上还有无人机盯着你拍摄，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宣传机会……】 啊，无人机？ 克拉拉用余光扫了一下天上，果然有几台无人机盯上了自己。 糟糕，这家伙不会发现自己就是厕所间萝莉了吧？ 那可太要命了。 “麻烦死了！就当是在演戏，给我魔法宝石！” 克拉拉的想法多少有点自暴自弃。 鱿鱼小姐克拉拉正在扮演魔法少女克拉拉哦！ 把所有的行为都用演技去解释，由此来稀释自己的羞耻心。 【正在生成魔法宝石……已完成。】 克拉拉手腕上浮现的像素方块逐渐清晰，最终变成了一个手镯。 准确的说是魔法宝石，魔法少女变身道具的统称。 造型与墨染之杖杖尖的黑色鱿鱼宝石一致，宝石末端的触手扒拉在手腕上变成手镯的造型，乌黑又通透，散发着深沉的魅力。 克拉拉轻拍魔法宝石，在无人机的拍摄下喊出。 “黑白之间，深海之光！魔法少女克拉拉，在此遵循那古老而伟大的意志……墨染变身！” 高举双手，魔力宝石从手镯形态开始变化，并在克拉拉的头顶洒下大量漆黑的墨汁，变化成全新的战斗服。 为了与神威有所区别，自然不再是洋裙。 上衣的灯笼袖衫采用白色作为主色调，前胸领呈V形，多层的领口装缀着优雅得体的缎带花边，背部采用网状的黑色透视设计，克拉拉的后背若隐若现。 下裙则以黑色作为主色调，裙摆采用了蓬松、层叠的设计，看起来可爱又柔软，裙子的长度刚好到膝盖，不会影响魔法少女克拉拉的战斗和移动，裙底也有防走光的裙纱，提供无死角的防御。 裙面覆盖着一层黑色的油光膜，让整个裙子看起来更加立体和精致，仿若鱿鱼滑溜溜的表皮，那泛光的质感使黑色的裙子也活泼起来了。 此外，与这条裙子搭配的是黑白双色的长筒袜，袜口一圈呈现出Q版鱿鱼的图案，与衣裙十分相衬。 着装完成，魔法宝石也变化成了墨染之杖，在克拉拉周围转了几圈之后落入手中。 “魔法少女克拉拉！华丽参上！” 不仅前胸是V领、穿短袖、短裙，甚至还露背，露出度挺高的装扮，放平时克拉拉已经开始和倪克斯抱怨了。 可一旦进入扮演的状态，她脸上却完全看不出半点羞涩…… 也可能是脸上的妆太厚，以至于看不出羞涩的痕迹。 只不过，在五官方面还是神似神威。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复制了对方的数据，对此倪克斯给出的解决方案，则是…… 防毒面具。 只遮挡口鼻的款式，黑白为主的色调本就带着些许的朋克风格，再戴上这个面具，使克拉拉比起魔法少女，更像是使用油漆罐作画的街头涂鸦艺人。 或许，眼下也没有羞涩的功夫，两只影子士兵卡着她变身无敌时间结束的空档，就已经扑了上来。 “啧，既然一上来就近身战……换拳套！” 【正在生成鱿猩动力拳套……已完成。】 克拉拉抬手挡下影子士兵的利爪，手中具现出的巨大拳套在影子士兵的打击下蹦出火星，但另一只手已经蓄力完毕，直击命中的蓄意轰拳将这只影子士兵轰出老远，还在地上滚了几圈。 “哇！我好强哦！” 这些士兵比想象中弱，又或许是自己的实力比想象中要强？ 周围的英雄明明在苦战，自己却一拳就打趴…… 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正常人吃了大概率得回神渊报道的一拳，可那影子士兵却晃晃悠悠地又爬了起来，而此时另一只影子士兵也一样扑了上来。 影子士兵的轮廓都是女性，某种意义上实现了克拉拉想受女性欢迎的妄想…… “啧，它们还真耐打哦？” 对此，似乎颇有经验的倪克斯却耐心指导。 【对付影子士兵有诀窍，你必须破坏她们体内的黑水晶。】 “啊？黑水晶？” 【稍等，正在连接视觉神经。】 很快，克拉拉的视线内多了一些东西。 那些怪物漆黑的身体内，可以看到发光的亮点，非常醒目。 【那些标注出来的光点，就是他们的致命弱点所在。只要破坏这些黑水晶，就可以将他们彻底消灭。】倪克斯解释道。 单点破坏，那拳套这样的打击武器显然不方便…… “更换武器，墨染之杖：推进模式。” 了解了敌方的弱点，克拉拉果断切换了武装，坐着变成飞行扫帚的墨染之杖升上半空。 “哦豁~原来这些家伙还是走地鸡啊？” 飞起来虽然不会被影子士兵攻击，但更容易被各路媒体的无人机拍摄，现场这么多英雄，她是除了纯白风暴之外唯二能够飞行的，同时还是新英雄，那自然是引人注目…… 这场突然开始的遭遇战，可以算是提前开始的揭幕战了。 原本的计划是由耐特梅尔方面安排怪人陪她演一出好戏，但如果这一仗打好，应该能比原本的计划更能打响名气。 不过，眼下的克拉拉可不管这些…… 妹妹的安全才是她首先考虑的事情。 【找到露西娅和纯白风暴了。】 露西娅还算安全，和其他民众一起被英雄们保护起来。 可明明是飞行英雄的纯白风暴，不知为何操着两把臂刀在地上和影子士兵贴身战，甚至连翅膀都收了起来。 “我们去帮忙……” 可就在克拉拉企图下降靠近时…… 【危险，上升。】 倪克斯擅作主张拉高扫帚的高度，克拉拉还不明白状况，便从虫洞上方垮下来一大团“东西”。 刹那间，扬尘四起。 “那是什么玩意？” 地上的众人被扬尘遮蔽视线，但飞在天上的克拉拉却看得很清楚。 那是，好大一泡的芝麻糊。 明明看起来是柔软的质感…… 从中窜出的大量黑色针刺，却轻易地贯穿了周围的一切事物。 第62章 : 第六十三章 爆破 露西娅的处境仍然危险。 甚至还在变得更糟。 时不时有怪物突破英雄的防线，袭击被包围的民众，甚至已经有会展的工作人员因此受伤…… 通常来说，邪恶组织并不会把普通人当成首要目标，这群看起来像战斗员的怪物显然违背了这个行业原则。 场内的扬尘还未散去，便听前方退下来的英雄喊道: “所有人都后退，‘勇者金刚’已经被敌人夺取了！” 从虫洞里流出的黑泥团，弹出尖针轻易穿刺了机甲坚固的外壳，杀死了驾驶舱内的驾驶员，接着便钻进了机甲内部。 内部的情况看不见，但机甲表面开始出现黑色的尖刺构造，举手投足间都变得更有破坏力，很快开始僵硬的攻击在场其他英雄。 就像是…… 巨大的机械丧尸？ 不止如此，黑泥团还把发射信标的装置融入了机甲的背包，装置保持着向上发射的状态，因此这台机甲每走一步，都会让天花板的损毁更加严重…… 可就算说要后撤，众人的退路也早就被影子士兵堵上了。 纯白风暴对这样的大块头束手无策，作为队长的红赤将星或许有办法处理，但以他轻量化的火力很难对这样的大家伙造成有限伤害。 最重要的是…… 他剩余的能量已经不足，甚至连用来飞行的部分都所剩无几。 而其他英雄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来参加展会本来就不会带多少武装，这时候遭到突袭，所有人的状态都称不上有多好。 至少要确保民众的安全，在援军来之前…… 正当纯白风暴这么想的时候，上方传来熟悉的声音。 “嘿！只要打掉那个发信器就好了吧？” 循声望去，从没见过的魔法少女正坐在一把鱿鱼造型、末端还蠕动着触手的飞行扫帚上…… 在她的周围是拍摄中的无人机群。 “……是克拉拉小姐吗？” 纯白风暴也只能想到这样的可能性。 变身前后连五官都变化的魔法少女并不少见，甚至有些魔法少女连性别、体型和年龄都截然不同。 “没错，是人家哦！！那台信标装置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克拉拉信誓旦旦地说着，并开始围着大型机甲旋转飞行。 机甲的动作虽然笨拙，但黑泥形成的尖针却相当迅速，冷不丁就会从机甲表面窜出来。 “这些泥巴糊到底是什么啊？” 克拉拉几番躲避都很勉强，但也没忘记在墨染之杖上积蓄魔力。 她的魔力放射必杀技“乌天墨束爆”威力不差，若是能一击的干掉让众多英雄束手无策的强敌，那作为揭幕战来说简直完美。 她在空中回避着黑针并拉开距离，随即调转扫帚方向，把鱿鱼宝石的一侧对准机甲后背的黑色金字塔。 “看招！吃我一炮！” 然而总是事与愿违，那个黑色金字塔比想象中要坚固，漆黑的能量束在机甲后背爆开，那黑色金字塔却没有半点损伤，除了让机甲本身踉跄了一下，这一炮并没能中断信标的能量柱。 “……诶，好硬？！” 没料到自己憋了半天的大招会失效，克拉拉一时感到束手无策。 【装置的外壳有反光束的涂层。】倪克斯如此解释。 “啊？光束？原来我喷的不是墨哦！” 在此之前，克拉拉小姐始终认为自己的必杀技是类似高压水枪的招式…… 难道要使用“鱿猩动力拳套”去殴打机甲的背后吗？ 半空中连个落脚点都没有，难以发力，也无法躲避黑泥的反击，真选择近战只是死路一条。 克拉拉可不敢赌，揭幕战就魂归神渊的英雄…… 职业生涯基本也就到头了。 “倪克斯，还有什么办法吗？” 【那台装置的外壳相当坚固，虽然不知道是谁制作了这个，可对方敢轻易放在这里，就有不被破坏的自信。】 “所以是没办法了？好，那我先把露西娅救出去再说……” 既然搞不定就不搞了。 作为怪人的克拉拉，唯独在“放弃”和“跑路”这件事上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连倪克斯都忍不住吐槽。 【堂堂新人英雄怎么可以只救一个人？】 “那你倒是告诉我该怎么做啊？” 作为AI思考得很快，倪克斯直接答道：【虽然外壳坚固，但内部依然是精密的装置，你可以想办法对着能量柱的喷口来一发大的……】 要把“乌天墨束爆”打进能量柱的发射口引爆，就必须以极小的夹角发射，如果是之前放在地上的状态还好，眼下是被大型机器人背在背上的状态，小夹角就意味着要贴近能量柱…… 这能量柱烧断了“勇者金刚”的一只手，连铁皮的机器人都承受不住，克拉拉的小身板怕是要被当场变成鱿鱼大烤。 “不，不可能做到的吧？” 【可以请地面上的英雄固定住机甲的行动。】 现场真的有人能做到这种事吗？ 虽然这么想，但克拉拉还是向下方的英雄们求助。 “那个，人家想从能量柱的喷口破坏那台装置哦！各位英雄前辈，能不能让这台机甲停下来，不要乱动？” 克拉拉不仅知道自己很可爱。 甚至还会主动利用这份可爱，来为自己谋取便利。 不过眼下面对强敌，英雄们本来就该同心协力，何况这还是“后辈”的请求…… “这活儿就包在我们身上！” 听闻克拉拉的要求，几名人高马大的英雄猛地撞开影子士兵，冒着被黑针贯穿的风险，冲上前抱住了机甲的腿部。 即便张开双臂也没办法彻底环抱的机甲腿部，但凭借英雄的力量愣是把巨大机甲拌在原地。 除了这些依靠蛮力的英雄，也有其他使出魔法或是超能力，试图固定住机甲的动作。 然而对方肯定不会束手就擒，挥舞手中的阔刃重剑试图斩下。 可挥动的手臂却停住了。 纯白风暴手腕上射出的钢索勒住了机甲的胳膊，并往反方向飞行拖拽，钢铁翅膀上的小型推进器以最大功率咆哮，迸射着蓝色喷焰，算是把仅存的能量全都给用上了。 “快！动手！” 纯白风暴向克拉拉喊道。 “哦！！” 被如此多人注视着并抱有期待，克拉拉感到压力有点大，但眼下没有思考这些的时间。 她提起扫帚前端、爬升高度挨着天花板，又逼近了炽热的能量柱寻找发射的切角…… “哇！这好危险啊？！” 就算不直接触碰，光是待在附近都感觉肌肤干燥。 即便如此，克拉拉也开始积蓄魔力，流动的水墨般的魔力在那颗鱿鱼宝石上汇聚，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开始辅助演算。】 【术式优化、魔力束压缩。】 【Final vent.】 “发射！乌天墨束爆！” 魔力积蓄到实在憋不住，克拉拉才一口气释放出去，甚至产生了将她抵在天花板上无法动弹的巨大反作用力。 经过倪克斯的调整，这一招的威力也比上一次更高。 墨黑的魔力激流准确轰向信标装置的喷射口，连周围的空气都因为这一招变得昏暗，整整持续了数秒才停下…… 而与之一同停下的，还有那黑色金字塔发射出来的能量柱。 展馆上方的虫洞失去了能量的供给，也慢慢地关闭了。 “成、成功了？” 紧接着，是剧烈的爆炸。 第63章 : 第六十四章 卷末Boss……大概就是这样？ 克拉拉的必杀技，引发了信标装置的能源部殉爆。 本就是相当高能的装置，会爆炸也在预料之中。 顷刻间，爆炸揭起的热浪席卷展馆，爆点附近的展台被吹飞，甚至摧毁了本就波罗菠萝哒的房顶。 被黑泥操纵、背着信标装置的机甲也被炸成了几截。 当然那些拖住机甲脚步的英雄们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连同影子士兵一起被击飞，有的在地上翻滚着解除变身，有的干脆魂归神渊…… 这又是一波惨烈的牺牲。 骤然的冲击波也影响到了天上的纯白风暴，使他往反方向坠入影子士兵的包围之中…… 而在稍远处的英雄们，也仓促祭出自己的防御绝活，以确保自身和普通民众的安全…… “克拉拉好像成功了！？” 虽说处境还不安全，但从地上爬起来的露西娅却松了口气。 信标装置被摧毁，克拉拉第一次在公众面前登台亮相的揭幕战，能取得如此亮眼的战绩算是一个极好的开端。 或许，自己已经迷上了那个小小的英雄，作为她的整备员，真正当一次粉丝或许也不错…… “是成功了，但是距离胜利还很远，可别高兴得太早了。” 芙兰给露西娅泼冷水，但又说道： “不过，信标装置被破坏，就意味着这些怪物暂时不会有援军；那台被转化的机甲也被炸烂，对方也失去了最大的倚仗。 接下来，只要把剩下的怪物全部清理掉就好。” 虽然打不死的影子士兵仍然棘手，但知道弱点的情况下，也不完全没有办法，英雄们也逐渐控制住了局面…… “等等，芙兰小姐。” 但露西娅的神色却再度慌张。 “那、那团芝麻糊还没死呢！” 之前融入机甲内部的那坨黑泥，此时又从变成废铁疙瘩的机甲中流出来，并如同海啸、雪崩一般朝着人群翻滚而来。 可在接触到之前，它就遭到自上而下的炮击炸了个稀烂。 还是克拉拉。 “都没事吧？” 她骑着鱿鱼扫帚降落到露西娅面前表示关心。 “哦！克拉拉前辈！” 结果被兴奋的后者一把抱住。 又因为身高的差距，克拉拉柔软的小脸，被迫在露西娅柔软的什么部位上不断磨蹭，那面颊也随之涨红。 “别、别这样，还有这么多人看着……” 作为兄长，被长大的妹妹像这样抱着实在很难接受，但好不容易安心下来的露西娅却仍是不肯撒手。 “谢谢你~” 听到妹妹这么说，克拉拉自然是由衷地高兴。 透过眼镜看着一切的芙兰却在此时嚷嚷：“嘿嘿！现在可是在战斗中啊！你们关系好我理解，但也等战后再抱吧？” 紧贴着露西娅的克拉拉，因此也听到了芙兰的声音。 “咦？芙兰博士？” “那家伙还没被消灭，那些小型怪物不摧毁核心都能重组，你不会觉得，这团大家伙会被这么容易被消灭吧？” 就像是为了印证芙兰的说辞，原本被克拉拉打得四分五裂的黑泥团又开始重新聚集。 不止如此，原本还在与英雄们缠斗的影子士兵，就像是接收到了什么指令，纷纷掉头朝着那团黑泥扑去。 靠近泥团的她们失去了形体轮廓，崩溃成同样的黑泥融入其中，可随着总体质量的上升，黑泥的体积反倒开始缩小，仿佛正在进行某种演化…… 【魔女就要来了。】 倪克斯的话意义不明，克拉拉自然是听不明白。 “啊？魔女？” 【弱点依然是核心，要形成了，做好战斗的准备。】 露西娅却摘下自己的眼镜。 “芙兰博士说可以帮上你的忙，把眼镜戴上。” “哦……” 幸亏这是平光镜就算戴上也没什么影响。 再抬头看一下那团不断收缩变形的黑泥，俨然已经变化成了少女的姿态，这倒是符合倪克斯口中“魔女”的说法。 然而和只有轮廓的影子士兵不同，由无数影子士兵加上芝麻糊混合而成的魔女有着清晰的五官，黑皮、白发，穿着件轻薄的连衣裙，四肢纤细，完全贴身的布料勾勒出她傲人的身材曲线，步态也尽显优雅…… 刚刚还围着克拉拉打转的无人机群，都冒着风险拍摄魔女去了。 克拉拉忍不住嘀咕：“这些媒体好功利哦？话说这应该是我的揭幕战才对吧！？” 不过，魔女的身上仍有着诸多非人的特征，五彩斑斓的黑鳞，妖异的翠绿竖瞳，还有蛇信般的细长舌头。 以克拉拉作为怪人的审美来说还挺好看的，但也同样危险。 穿着深色紧身衣，指尖有爪子的蒙面英雄冲上去搏击，然而还未触碰到对方，就被黑针贯穿了胸膛。 【目标只是体型变小，实力并没有变弱，甚至因为吸收了其他影子士兵的力量变得更强……还不知道她的魔法是什么，保持警惕。】 这种事情就算倪克斯不说，光用眼睛看都能明白。 这所谓的魔女，没准已经到了特级怪人或是特级英雄的水准，也就是“耐特梅尔”大统领那个水平，是能够撑起一家公司的强敌…… 靠现场的英雄想要解决可是相当困难的，所以克拉拉也没有去当那个出头鸟，她可不觉得自己能战胜这样的怪物…… “这是魔女？不是什么毒蛇因子的女性怪人？” “暗域的住民，那可是持续了数个世纪的遗留问题。” 透过眼镜，目睹着一切的芙兰接着解释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打开虫洞把她们放出来的，可正因为不好处理，所以才拖了那么久都没有解决……” “暗域”是这个世界的历史遗留问题。 因为难以净化，所以人们就把几处“暗域”给封印起来了。 偏偏有人想不开，非要接根管子把里面的东西给放出来…… 这虫洞就是那根“管子”。 “倪克斯也没办法吗？” 【她的核心有两颗，必须在短时间内同时破坏。】 没什么用的建议，只是听上去更难对付了。 “拜托，对方又不会站着让我打……说到底，这种最终boss级别的强敌，凭什么要我一个刚出道的英雄来处理嘛？” 对方的实力显然不是自己一个新晋英雄可以解决的，不如先确保露西娅的安全…… 然而，那蛇眼魔女似乎并不那么想。 她直奔着以为躲在后方就能相安无事的克拉拉来了。 “咦？这么记仇的嘛！” 第64章 : 第六十五章 蛇咬 然而，魔女袭击克拉拉的势头却被止住。 两道纤细却强韧的钢索，从魔女的身后勒住了她布满鳞片的胳膊，并试图将她往后拽。 钢索的另一端是纯白风暴。 伤得不轻，外骨骼装甲破损，翼状推进器的出力也因为能量不足而下降，这导致他未能成功拽动魔女。 好在魔女的力量也不算大，暂时阻止了她靠近克拉拉的企图。 拽着魔女的纯白风暴，还朝着克拉拉喊道： “快走！” 没有了影子士兵的包围，在场的普通人早就跑了。 克拉拉自然也推着露西娅，催促她尽快离开这座半毁的展馆…… 纯白风暴却仍是大吼。 “克拉拉，你也走啊！” “咦？” 这是，要自己临阵脱逃吗？ 逃跑，克拉拉并非没有考虑过这种事，如果自己还是鱿鱼怪人史奎尔，只怕早就溜溜球了。 不过，眼下还在扮演着英雄的她，不能就这么轻易离开。 虽然同处于一个业界，“怪人”和“英雄”是不同的。 这可是魔法少女克拉拉的揭幕战，天上媒体的无人机还在拍摄，这时候逃跑的话…… “她的目标是报复，那你就更该离开！快走！” 纯白风暴很少会像这样大声呼喊，魔女在此时却显得不紧不慢，被拽着也没有什么动作，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时机。 克拉拉犹豫了一下，还是跨上扫帚抄起露西娅便转身离开。 而就在她牵制住魔女的同时，周围的英雄们也没有错过这个机会，但考虑到魔女那神出鬼没的黑针，便不约而同地使出自己的远程攻击手段…… 魔女并未动弹，只是在那里站着硬接下所有攻击，即使身体被打的崩溃、变形，但只要内部的核心不受损，这些不过是无效的伤害。 接着，便是反击。 魔女咧嘴微笑，吐了吐蛇信，当英雄们都在提防着她的反击时，下一次黑针出现的地方，却是每个英雄的影子。 同一时间，场上的阴影中凸起无数尖针。 “这该死的……” 不少英雄的影子都在自身视线的死角，大多未能躲过这大范围的杀招，就算避开要害没有当场阵亡，基本也都再起不能了。 这即是魔女的魔法。 纯白风暴的情况相对要好些，得益于反射神经的优秀，从影子里窜出来的黑针只是擦破了他腰部的装甲，但也是一片血肉模糊，倒在地上无力再行动。 魔女只是不屑于交流，但并不代表她没有智慧。 “……克拉拉。” 她无表情地瞥了眼地上的英雄们，甚至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只是咀嚼着一个名字，朝着克拉拉离开的方向疾步而去。 —————— 克拉拉缓缓降下飞行扫帚，摘下防毒面具和眼镜，随即又扭头看了眼处于半毁状态的展馆。 既然已经毁坏成这个样子，那要想继续举办“光耀英雄祭”显然是不可能的，甚至大门外的蓄人池都已经疏散，被拉起了警戒线。 “援军还没有来吗？英雄协会的运作效率也太差了吧！” 克拉拉骂骂咧咧，露西娅却是摸了摸她的头。 “今天，克拉拉前辈很努力了~” “别把我当小孩子……现场的英雄恐怕留不住那家伙，需要特级英雄的支援才行……” 克拉拉不认为靠那些英雄就能解决掉那个魔女。 暗域来的怪物有着近乎不死性的再生能力，只要体内的核心不被破坏，就能无限次的复活。 由众多影子士兵合体诞生的魔女，连机甲那厚重的钢板都能轻易贯穿，在场的英雄恐怕没有人能招架得住魔女的攻击。 “别这么悲观，克拉拉。” 芙兰却是劝道：“就算不是特级英雄也有办法干掉她哦？” “……要这么做？”克拉拉不抱希望地反问。 “虽然有着极强的再生能力，但她的弱点也同样明显……根据倪克斯发送过来的数据，只要同时破坏她的两颗核心就行了。” “说的轻巧……” 对此克拉拉哼唧着。 “你该不会想说，让我用必杀技直接贯穿她的核心吧？” “找准角度应该不难吧？你可是有高性能AI辅助的，术式应该比正常的魔法少女更精准~” 【没错。】倪克斯也如此附和。 芙兰认为这是打响“美梦魔女”招牌的机会，倪克斯则是巴不得克拉拉成为英雄，露西娅的想法比较朴素，她就是想看克拉拉活跃的样子…… 克拉拉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她们架在火上烤。 “你们说得轻巧，这哪有这么巧合的角度啊！对方现在可是人形的大小，动作灵活，而我的大招需要蓄力，打不中她死的肯定是我啊！” 倪克斯履行自己的职责，继续为克拉拉出谋划策。 【既然如此，同时发射多道光束，执行手术刀式的计划如何？】 “多道光束？” 【用你的触……小心，克拉拉！】 倪克斯突然改口，但她只能在脑内发声。 露西娅的反应则更为直接，她直接扑倒了克拉拉。 可她的后背却被高速发射的黑针划开一道斜向纵贯的伤口，就像是被硬生生地啃掉了一大块肉…… 血染红了衣服。 也染红了克拉拉的双手。 “露、露西娅？”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克拉拉陷入惊恐和自责。 “克拉拉前辈，你没事吧？” 伤口触目惊心，但还能说话至少还不会有生命危险。 “别说话，先好好趴着。” 克拉拉喉头不自觉地吞咽，克制着情绪，拍了拍露西娅的脑袋。 “对不起，接下来……我会保护好你的。” 这急转直下的情况，却让她的头脑快速升温。 可思维却逐渐变清晰。 展馆内的英雄们都战败了。 他们坚持的时间比想象中还要短，甚至连纯白风暴都已经遭遇不测…… 这魔女强得离谱，相较之下的自己却很弱小。 克拉拉始终有弱者的自知之明，但弱小的人也有自己的红线，若是被践踏，也会产生超越恐惧的……愤怒。 “倪克斯，刚才说的计划是什么？” 飞行扫帚模式的墨染之杖变回原型，克拉拉撑着法杖站起来。 偷袭失败的魔女从展馆内缓步走出，面无表情地对上克拉拉的视线。 “不就炸了你的虫洞装置嘛，还真是记仇……” 克拉拉明白，够帮上自己的人已经没有了。 她怒视着伤害自己亲人的魔女，也重新戴上防毒面具。 “不过，我也是很记仇的。” ———— 确定啦，本周六上架…… 数了数章节，上架刚好是第一卷的卷尾？ 第65章 : 第六十六章 呔！枪鱿鱼！ 【检测到情绪剧烈波动。】 克拉拉的情绪波动，除了强敌带来的战栗之外，更是没能保护好妹妹的自责与愤怒。 与英雄的身份无关，只是单纯的无法原谅魔女，也无法原谅没用的自己。 但凭着一腔愤怒就想打赢魔女，显然没有这样的好事…… “魔杖的攻击节奏太慢，倪克斯，给我换把武器。” 【更换拳套。】 “不，还是长一点。” 一寸短一寸险，动力拳套虽然威力惊人，但作为武器还是有风险。 【正在设计新武器。】 【数据升级，墨染之杖：枪模式……已完成。】 墨染之杖的杖身延长，杖尖的鱿鱼宝石变得如鱿鱼一般尖锐，绷直的触手也如同尖针，俨然变成了一杆造型华丽、比克拉拉本人还高的大枪。 “……唔，我用不来。” 若是刀剑还能挥一挥，长枪怎么看都不是拿起来就能用的武器，何况还是这么长的…… 【无需担心，大枪的招式已经交给了你的作战体了。】 克拉拉从来没用练过枪，但就像是被灌输了配套的知识一般，这把鱿鱼大枪不仅轻若无物，与之相辅的枪法也在此刻熟稔于心。 倪克斯不仅能快速学习，还能把学会的知识教给自己。 用“教”也不对。 这些技术并不只是粗暴地灌入脑海，而是能真正做到融会贯通…… 【这正是作战体的效果，虽然解除作战体就会忘记，但长期使用的话，也会变成你自己的东西。】 不仅能萃取他人的数据、能力，甚至还能复制他人的经验，倪克斯的危险性不言而喻，世界树科技到底在研究什么？ 不过眼下，这种事无关紧要…… “枪乌贼耍大枪，还挺适合我的。” 克拉拉的枪尖直指着魔女。 “久等了，开始吧。” 在克拉拉准备期间都没有动手，魔女只是这么看着，此时却咧嘴笑了。 不过，是嘴角裂到耳根的惊悚笑容，就像是在嘲笑克拉拉的不自量力。 【正后方。】 经倪克斯提醒，克拉拉侧身垫步，在没有看到的情况下，躲过了从影子里戳出来的黑针。 其他英雄很难应对来自视线死角地偷袭，损伤惨重。 但克拉拉严格来说并不是一个人，倪克斯始终帮她注意着周围的危险，因此才能躲过黑针的偷袭。 在魔女惊讶于自己偷袭失手时，克拉拉已经双手扎枪戳向魔女的核心之一——她依然能看到作为核心的亮点。 “哼！” 魔女冷哼，在身前抬起黑针挡开鱿鱼大枪，克拉拉并未因此停止进攻，借势原地转枪扫击，结果又是“铛”的一声响。 魔女的防守也是滴水不漏，克拉拉被震得虎口发麻，但也没有时间让她松口气。 【脚下。】 飞扑打滚，之前站着的地方窜出一根两米长的尖针，但还没完…… 【不要停。】 克拉拉在地上连续打滚，躲避不断刺出地面的黑针。 【远离树荫。】 在倪克斯的指挥下，克拉拉脚下一蹬，擦着袭来的黑针远离了危险的树荫。 这魔女的力量太过棘手了。 只要是成片的影子就会成为她的武器，这样看到处都很危险，尤其是自己的脚下，以及…… 克拉拉低头看了看自己那蓬松、光滑的裙装，裙底会成为她发起攻击的手段吗？ 如果能做到，她没道理不从裙子底下召唤黑针来贯穿自己。 如果做不到，那这个魔法的使用条件就是…… 克拉拉犹豫了一下，快步冲向刚刚离开的树下，在黑针的追逐下躲到了树干之后…… 【两侧。】 树干两侧如预料的那样窜出黑针，克拉拉猛地蹲下躲闪。 而魔女也正朝这里靠近，克拉拉瞅准时机和距离，再度抬枪冲出树干，在近距离刺向魔女的肩胛。 命中了！ 枪尖毫无阻拦地没入魔女的左肩，枪尖之下的触手也猛地掉头刺向魔女，后者身上被开了复数的洞，甚至流出了血液，可奈何全都错过了作为要害的核心。 甚至在克拉拉抽出长枪之后，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 不过克拉拉已经确认了某件事，她再度躲回树干后…… “我好像，知道她使用能力的条件了。” 克拉拉并没有向倪克斯说明。 她知道，倪克斯会从她的脑袋里寻找答案。 “倪克斯，执行计划。” 【收到，倪克斯将接管部分作战体，辅助作战。】 克拉拉稍微有了些许自信，她冲出掩体，黑针一路追着她从影子里窜出来，直到她撤到阳光之下。 虽然也有预判的黑针，但倪克斯总能提前察觉，让克拉拉得以回避这些致命的袭击。 就像在刀尖跳舞，克拉拉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赌博，但倪克斯的存在却能让她在每一场赌局中做出正确的选择。 黑针总是会慢一拍，因此只要保持移动就不会被追上，克拉拉适应了这种节奏，便又抖着大枪奔向魔女。 对方，实际上不怎么擅长贴身战。 与能够贯穿钢板，神出鬼没的黑针相比，这魔女近身战的能力几乎没有，应对克拉拉突袭的手段，依然是不断召唤出黑针…… 铛、铛铛铛—— 明知道会被格挡，克拉拉仍不断压近魔女。 虽然鱿鱼大枪对克拉拉来说没有重量，但敲打在黑针上的反作用力却丝毫不弱，小手虎口迸裂、出血，即便如此也仍在不断进攻。 克拉拉发现，当自己发起连续的袭击，魔女反击的势头便会被打断，将黑针专注于防御，鲜少能分出精力对付克拉拉。 但这种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很难持续，即使侥幸擦到魔女几枪，她也很快就会愈合，似乎只有克拉拉在徒劳地浪费自己的体力…… 然而，她只是在等一个机会。 “啐——” 瞅准魔女的脑袋距离自己最近的时机，克拉拉一口浓墨，精准地吐在魔女的眼上，导致后者当场失去了视力——这也是魔女召唤黑针的必要条件。 然而，这还不算完…… 就是现在！！ 克拉拉的长枪刺进魔女的胸膛，猛地发劲将她叉倒在地…… 接着，她的头发里钻出十根细长的触手，每根触手的尖端都装着一段漆黑的魔力宝石，齐刷刷地对准魔女体内的两颗核心。 赢了？ 可即便是睁不开眼的魔女，看起来也依然在笑。 第66章 : 第六十七章 天使降临 接管了十支触手的倪克斯，通过触手前端的水晶，同时锁定魔女的核心，发射出更为精准、集中的魔力放射技…… 滋滋滋——崩！x10 或许一支触手的出力无法与克拉拉的“乌天墨束爆”相比拟，但10只触手的能量汇聚起来，却能在单点上爆发出更高的破坏性。 两眼一抹黑，猝不及防的魔女遭受重创。 这是AI才能做到的攻击，但凡有一点偏差都无法起到作用，需要如同光刻机一般的精准…… 这并不是比喻，若是给倪克斯一块硅晶片，没准真能刻出芯片，当然前提是能够满足其他的生产条件。 可就在倪克斯的光束命中魔女的同时，巨量的黑针也以魔女为中心，从周围事物的影子里爆发，又摧毁了产生影子的事物，最终形成大范围的杀伤性领域。 “呼，真危险……” 撤出其中的克拉拉也拍着胸脯暗自心惊，只怕慢一秒自己就要被那些黑针做成铁板鱿鱼串烧——嘶！ 刚松一口气的克拉拉腿上传来揪心的刺痛，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并没能完全躲开魔女的反扑，纤细的大腿上被一支黑针刺入。 虽然没有被贯穿，但也留下了指头大小的血洞。 这伤不算重，疼痛感也尚可忍受。 虽说外表是只软乎乎的小萝莉，可内在却是有着丰富挨揍经验的鱿鱼怪人，凭借她出色的再生力，这点程度小伤涂涂口水，在床上躺个两天就能自愈，甚至连医院都不用去。 但在战斗中，腿伤往往很要命，如果没干掉魔女，那接下来的躲避环节可就麻烦了。 【我破坏了她的一颗核心。】 倪克斯带来了好消息，但也有坏消息。 【不过，那颗核心很快就会再生。】 啧，就没办法再破坏另一颗了吗？ 倪克斯精准的激光偷袭无疑是有效的，但显然无法用第二次。 【这大规模的黑针阵不仅是她的攻击手段，同时也是防御手段，已经没有角度可以切除第二颗核心了。】 而且从阴影里诞生的黑针，也会产生新的阴影。 因此，魔女即使看不见，也可以源源不断地向外持续发动进攻，以迫使克拉拉进一步远离，为自己恢复核心。 “真是麻烦的家伙！” 克拉拉拄着大枪，捂着大腿骂骂咧咧。 只怕要不了多久，魔女就可以擦掉蒙眼睛的鱿鱼墨，并完好如初地走出其中，到时候腿部受伤的自己就…… 咻—— 就克拉拉感到束手无策的时候，伴随着破风的尖啸，重型子弹贯穿了这片黑针构成丛林…… “……咦？” 克拉拉也一时间没了声音，在短暂的沉静，黑针构成的巨大森林都在崩碎中随风消散了。 有什么人从远处发动了自上而下的狙击，魔女的第二颗核心被洞穿，第一颗核心还没来得及恢复，自然也就倒下了。 死去的魔女与先前那些影子士兵一样，一旦核心被摧毁，就会原地消失，什么都没有留下…… 自己，得救了？ “这、这是谁干的啊？” 幸存下来的克拉拉不禁抱有这样的疑惑。 超远距离不露面的狙击，威力惊人的弹头，准确命中了魔女体内那颗完好无损的那颗核心，不论是视力还是实力都太过惊人了。 “克拉拉，是那家伙！” 透过眼镜，芙兰近乎尖叫的喊道： “直播有报道！快看天上，来自英雄协会的援军抵达了！” 克拉拉抬头仰望，却什么都没有看见，直到倪克斯提醒： 【在大楼顶端。】 即便如此克拉拉，依然看不见楼顶上的状况。 “不行，看不见……那是什么特级英雄吗？” 她的视力还没有好到，能隔着几百米远看清楼顶上的情况。 何况，眼下她更关心露西娅的伤势，还有纯白风暴的安危…… 可芙兰却激动地喊道： “是那家伙，机巧天使爱丽丝！” “啊？” —————— 博览中心对面的大楼顶楼。 “报告，暗域个体已消灭。” 银白长发，戴着头戴耳机的少女，重新折叠起展开成巨大电磁狙击枪的手臂，最终变回看不出机械线条的胳膊曲线。 这收起来的过程完全不符合常理，完全无法想象那样巨大的武器是如何收在那只纤细的胳膊里的。 “爱丽丝，即将返回本部。” 就像是为了昭示自己非人的身份，她的肌肤表面有着好似电路板蚀刻的渗线，她身上似乎穿着紧身衣，但又仿佛只是肌肤表面的涂装，有些让人难以区分…… 对机娘而言，是否有穿衣服或许也不那么重要。 但身为特级英雄，她的每次登场都格外引人注目，因此身边飞满了烦人的媒体无人机，就像苍蝇簇拥着。 可她却对此视若无睹。 只见她从后背、脚踝、手肘、小臂等多处打开喷射口…… “请稍等一下！！” 然而，身后传来的呼声制止了爱丽丝飞走的动作。 她摸摸转过身，看到骑着奇怪扫帚、戴着半面罩防毒面具的魔法少女，贴着大楼外壁飞了上来——甚至还飞过了头，露出了柔软裙纱之下的白胖次。 “哇啊啊嗷！” 克拉拉还是第一次骑着鱿鱼扫帚飞这么高、这么快，但一切都是为了能留住爱丽丝，她也算是拼上了小命。 但总算是赶上了。 “你是刚才的魔法少女，协会还没有关于你的资料。” 爱丽丝的性格很符合克拉拉对机器人AI的想象，相较之下，倪克斯的语气虽然总是冰冷，但怎么看都是有自我意识的强AI。 她挠挠头装作不好意思地答道： “嘿嘿，因为我还没正式出道……” 爱丽丝极有可能是芙兰的杀父仇人。如今能在正式进入协会前就与她展开接触，那无疑是必须抓住的机会。 当然，她已经得知了露西娅和纯白风暴都还活着且无大碍…… 爱丽丝降落到克拉拉面前，她的身高比克拉拉要高出不少，并抬手在后者的脑袋上搓了搓。 “还未出道便能击碎暗域个体的核心……今天的战斗便是你最好的出道战，今后也请继续努力。” 对年轻英雄的鼓励？ 爱丽丝像是在代表协会官方说出这番话。 “爱丽丝小姐，我是你的粉丝~” “那还真是让人意外……” 就在此时，爱丽丝的目光却落在克拉拉的眼镜上。 “……我会在协会等你，改日再见。” “啊？” 接着便不再做停留，还没等克拉拉有所反应，便打开全身的喷射口迅速飞离现场。 “走得好急……” 她该不会是发现芙兰了吧？ 第67章 : 第六十八章 战后 作为全世界范围内英雄公司和邪恶组织数量最多、规模最大的超级都市，中枢城的灾害应对流程相当完善、高效。 战斗结束就有专门打扫战场的公司前来收拾残局，但这次还挺省力的，因为影子士兵也好，魔女也罢，只要死掉就消失得干干净净，他们只要收拾展馆的废墟就好…… 当然，英雄公司、保险公司、医疗公司、遗物保全公司，还有一大堆印度蜜蜂般烦人的媒体记者也会在第一时间赶来，因此战斗结束之后的现场反倒更热闹了。 不过，克拉拉却没什么心情接受采访，她正躲在医用充气帐篷的角落里陪伴负伤的露西娅，满心愧疚…… 妹妹的伤势已经处理完毕，没有被打断脊椎是不幸中的万幸。 纯白风暴也被西格玛公司的专车带走，他的情况似乎比较特殊，西格玛英雄不肯让他接受现场的医疗救治。 “抱歉，芙兰，我没能和爱丽丝搭上线……” 克拉拉戴着眼镜低着头，搓着手指小声道歉。 对芙兰·丽芙卡而言，特级英雄“机巧天使爱丽丝”极可能就是杀害自己父亲的仇人，好不容易有机会接触，却让对方就这么离开，克拉拉因此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 对于克拉拉的道歉，芙兰却无奈叹道：“那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很努力了，她估计是骇入了这副眼镜，隔着网络看到我了吧？” 毕竟爱丽丝是使用了生物电脑的强AI，能做到这种事也不奇怪。 克拉拉还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芙兰却接着说道：“不过，既然她不肯面对我，就说明她心里有鬼，也印证了我的猜想……当年发生的事她肯定还记得，这下就更有追查下去的必要了！之后的调查也拜托你咯，克拉拉~” “嗯，我尽力。” 克拉拉回忆了一下刚才的经历，又问道：“不过，她说会在协会等我，或许加入英雄协会就有办法见到她了？” “没那么简单，那不过是作为特级英雄给你这个菜鸟的场面话，既然她知道你和我有关系，今后再想见到她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样……” 芙兰这么说，克拉拉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空乏的安慰毫无意义，想来也只好生硬地转移话题。 “说起来，这‘光耀英雄祭’恐怕是没法再举办了吧？” 克拉拉面前的病床上，上了药打着绷带趴在担架上的露西娅对此只是苦笑。 “前辈~半个展馆被毁，连天花板也没了哦！这展会还要怎么办下去嘛？别说是英雄祭，博览中心这周也是别想开门了。” 但说到这里她又改口：“不过，对我们来说也不亏吧？克拉拉前辈今天可是大出了风头哦！作为出道战相当完美，等伤养好就能召开出道发布会了~” “哪儿呢，最后解决问题的又不是我。” 根据倪克斯的说法，当自己情绪高涨的时候似乎会变强。 可即便是变强了也对付不了那个魔女…… “足够啦！连那几个上级英雄都被秒杀了哦？你可是独自支撑到特级英雄前来救场，还是在那么多无人机的拍摄之下……” 其实克拉拉还打破了魔女的弱点之一，但不管是露西娅还是现场报道的记者，却都不清楚这一点…… 毕竟，她们可看不到魔女体内的弱点。 人们只知道是爱丽丝一枪击毙了魔女，对于克拉拉更多是看好，并不觉得她有在这场战斗中发挥出什么决定性的作用。 当然，戴面具的娇小少女，挥舞着比自己还高的大枪，那帅气身姿还是让克拉拉的人气上升了不少。 “说起来……” 露西娅的眼神飘向克拉拉的乌黑头发。 “克拉拉前辈的头发里，还藏着触手吗？” “唔——” 果然还是会被问起这个，使用触手进行作战的时候就预料到了。 事到如今还有瞒下去的必要吗？ 露西娅是自己无可替代的妹妹，仅仅是因为无关紧要的羞耻心，就要继续欺骗她吗？ 她背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使克拉拉的内心充满愧疚。 像这样扪心自问，克拉拉的黑发之下钻出一支细小的触手，并慢悠悠地凑到露西娅眼前扭动，像一条灵活的小蛇。 “喏……” “哦！还真有啊？” 后者忍不住伸手把玩，还笑道：“我大哥也有触手，不过他的没有克拉拉小姐那么可爱~” 克拉拉的触手和鱿鱼怪人时期不太一样，触手表面没有吸盘，所以看起来就滑溜溜、粉嫩嫩的，这确实称得上可爱。 不过，触手光滑的表面也有敏感的神经末梢，被露西娅捏在手心逗弄，克拉拉也忍不住扭捏起来。 “……快别玩了，怪痒痒的。” 露西娅这才注意到少女面颊的红润，放开触手。 “抱歉~所以克拉拉小姐也是接受过改造手术的吗？” “嗯，之前的工作有需要……” 虽然说得含糊，但没准已经被猜到了吧？ 不过趴在床上的露西娅却没有深入这个话题，她看了看克拉拉缠着绷带的大腿，片刻之后才说道： “既然咱的伤不严重，之后就回宿舍养伤好了。” 甚至还主动转移了话题，这倒是让克拉拉松了口气。 “回宿舍……不去医院吗？你的伤还挺重的。” “只是皮肉伤啦~拄拐也能站起来，只要别洗澡，别剧烈活动、按时上药，最多一周就能恢复吧？这点小伤就跑去住院也太破费了~” 才不是小伤。 即便以如今的医疗技术来说，露西娅的伤势也依然很重。 说到底，只是因为手头拮据。 中枢城的医疗费用确实很昂贵，才刚入职的露西娅，她的职工保险金还没交，住院费用根本承担不起…… “别担心，露西娅，被卷入战斗所接受的医疗都是免费的，何况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对此，芙兰也提醒道：“至于公司这边也不用担心，虽然名义上你们是在放假，但也可以申请工伤补贴，报销医疗费用哦？虽然是那种嚣张的性格啦，但小Boss在这方面还是挺好说话的~” 露西娅却问道：“额，工伤补贴能折现给我吗？” 这种钱都想扣下来？这丫头是掉进钱眼里去了嘛！ 妹妹贪财的性格让克拉拉扯了扯嘴角，这是家庭带来的影响，她也无可奈何。 克拉拉又看了看露西娅缠着绷带的后背，鼓起勇气提议：“既然决定回宿舍养伤，那这几天就由我来照顾你。” 这不是在建议，而是在陈述自己的决定。 “但是前辈~你也受伤了吧？” 克拉拉摇了摇头。 “没事的，我的伤口痊愈得很快，毕竟和你相比，我只是在腿上被钻了个洞而已……” 克拉拉很想告诉露西娅，自己就是她的大哥。 毕竟妹妹一个人来城里打工还受了伤，当大哥的不闻不问实在说不过去，虽然以露西娅这要强的性格，大概都不会和家里说这件事…… 只是，她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开这个口。 第68章 : 第六十九章 安慰 中枢城每天都在发生大大小小战斗，因此医院本就床位紧张，听说露西娅不想住院，医疗公司的医生也没强求，给她开了一周的药，再叮嘱几句注意事项，就放她回宿舍自己养伤去了。 至于要怎么回去，这对二人来说倒是个问题…… “滴滴——” 医用的充气帐篷外传来喇叭声，二人拄着拐杖走出去抬头张望，便瞧见一辆价格不菲的深红色浮空车缓缓降落…… 驾驶座上戴着蛤蟆镜的切西娅，指了指她那自动打开的后座。 “咦，老板？！” “快上车啦~家畜们~”切西娅语气不耐烦地嚷嚷。 在副驾驶座上，叼着棒棒糖的芙兰也冲二人笑嘻嘻的招招手。 “我们来接你们啦，英雄~” 有人接送是再好不过，克拉拉也松了口气。 接着便吃力地扶着露西娅，将她从移动病床转移到浮空车后座。 毕竟是浮空车，车体的宽度足以让露西娅在后座躺平，可仍然不够让克拉拉也并排坐进去。 因此露西娅不得不变成侧身趴在克拉拉腿上的姿势，而这样的膝枕，却有可能会压到后者的伤口。 “克拉拉前辈，会疼吗？” 露西娅不好意思，但她的伤势却不允许她有别的动作，克拉拉身上有好闻的味道， “不疼，你要是不介意就这样睡一觉，等到了宿舍再叫你。” “……嗯~” 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露西娅也不再多嘴，就这么闭上了眼睛。 露西娅现在的样子，只会让克拉拉感到心痛。 自家亲妹妹刚到中枢城不到一周，就受了这么重的伤，自己这个当哥哥的哪能不心疼，心都咬碎了。 这又该怎么向爹妈交代呢？ 人类已经克服了“意外死亡”，只要灵魂还有剩余，就能不断地从神渊里爬回来…… 但灵魂也不是无限的，“神渊”也不过是增加了容错率，死亡终究还是会到来，也依然令人恐惧。 何况是这么重的伤势，光是看着就触目惊心，就算外伤凝胶中有止疼镇痛的功效，露西娅也一定很痛苦，很不好受吧？ “对不起。” 克拉拉轻声嘀咕着。 “是我的疏忽才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轻拍妹妹的头发，头发里的触手也钻出来轻抚妹妹的面颊。 可克拉拉抬起头，却对上前座的切西娅和芙兰的视线，她们的嘴角还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干什么嘛？” 克拉拉被她们盯得不好意思。 “只是觉得，你们……的感情真好？” ———— “我还有别的工作要忙，就不上去了。” 抵达豪华公寓的楼下，切西娅终究没有下车。 虽说是来帮忙的，但也只是来当个司机，以这小社长的身高也扶不了露西娅，这事儿交给身高差不多的芙兰来就行。 “你俩继续放假，什么时候好什么时候来上班，给我好好休息！有什么症状该去医院就去医院，缺钱就跟我说，别在性命攸关的事上抠抠搜搜……” 说到这里，切西娅又看向穿着白大褂的辣妹子。 “对了芙兰，别耽搁太久，记得早点回去上班，别忘了你今天还没有下班哦？” 丢下这句话，切西娅社长便拖着红色的车尾灯扬长而去，留下满头黑线的芙兰·丽芙卡。 “……小社长还挺忙的。” 克拉拉这么说，芙兰却是骂骂咧咧。 “那臭屁丫头，简直就是恶魔！” 就算在背后骂老板，也改变不了她之后还要上班的事实。 不过，小社长的年龄已经能考驾照了？她到底几岁啊？不对，就算年龄够了，她那个子是这么踩到油门的？能看清车前路况吗？ 抱着这样一连串奇怪的疑问，克拉拉和芙兰一起扶着露西娅，乘坐电梯回到了位于1408的宿舍。 进屋，二人就把露西娅扶回卧室床上继续趴着，芙兰摇晃着满是可爱挂饰的手机提议道：“克拉拉亲，中午就随便吃点快餐呗？” “嗯，哦……” 后者却心不在焉。 “小大叔，有什么心事，不介意就和我说说呗？” 腿受伤的克拉拉任人摆布，就这么被芙兰抱着在沙发上坐下。 “我今天，什么事都没做成……到头来，我还是一点用处都派不上，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 作为怪人很失败，结果作为英雄也一样。 眼瞅怀里的萝莉大叔正在沮丧，芙兰总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鼓励的话。 “哪有，你今天的表现非常棒啊！不管是露西娅受的伤，还是没能和爱丽丝搭上线，这些都不是你的责任，不必为此自责~” 芙兰的安慰让克拉拉微微抬起耷拉的脑袋，她还接着说道： “况且，揭幕战就对上那种级别的暗域个体，换作是其他新人英雄，早就变成尸体去神渊报到了哦？你能坚持到那家伙抵达现场，已经很了不起了！” “……嗯。” “所以，先解除变身吧？现在，已经不用继续当英雄了。” 真正意义上的“解除变身”显然是不可能的，但倪克斯能明白芙兰的意思。 没有变身时的华丽特效，只是朴素的白光闪过，克拉拉就从魔法少女变回以自身数据生成的鱿鱼萝莉…… 身材依然娇小，可似乎变得更柔弱了。 变成魔法少女时的作战体，是以神威的数据为主体的，或许是受到那刚烈、好强的性格影响，克拉拉也变得坚强了一点。 而解除变身的现在，刚变回来克拉拉就有点酸鼻子。 “唔咕……” 对于死亡的恐惧，正面对上魔女的压力，又或是自责、懊恼和后悔，这些积攒起来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找到了泄洪口…… 她哽咽着，有点憋不住了。 芙兰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外卖还有一段时间才到……憋着也不健康，趁这段时间在我怀里哭一哭也是可以的哦？” 倔强的克拉拉只是小声说道：“我可是男人，而且还是露西娅的哥哥，怎么能轻易掉眼泪……咕……” “就算是男人也有想要哭泣的时候吧？何况，你现在可是一只萝莉，那就更有哭鼻子的权利了。” 就算芙兰这么劝，克拉拉也仍坚持自己是个男子汉。 虽然没有号啕大哭，可那黄豆大的眼泪，依然从那双玻璃般的眸子里啪嗒啪嗒地滚落下来，也弄花了她自己画的浓妆。 芙兰无奈苦笑，从桌上抽来纸巾给萝莉大叔抹去眼泪。 克拉拉有太多情绪需要释放了。 不仅仅是今天的遭遇…… 这段时间以来，她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管这变化是好是坏，作为被迫做出改变和选择的人，她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所以，好好哭一场吧~ 第69章 : 上架感言 虽然之前已经预告过，但依照SF规矩还是得写一篇未必有人看，基本都会被跳过的上架感言…… 嗯，鱿鱼小姐要上架了。 感谢每一个看到这里的读者老爷。 我是本书作者猫的眼睛，你们也可以叫我沙鱼。 是个写作2只因年，却扑街了三本上架的老咸鱼作者。 虽然这不是我第一次上架，但毫无疑问已经是起步成绩最好的一本了。 当然，写下这篇上架感言时还没能破万的收藏，依然无法与其他大佬相提并论…… 可对于我来说，却已经是相当欣喜的成绩。 我打心底里感谢着读到这里的各位，谢谢。 不过我也知道，许多读者老爷都是看在这蹭热度的书名的份上才会点进来的。 虽然用了这样不太光彩的取巧手段，但看到这里的大家应该能够明白，我并不是为了抄袭才开始动笔的，我希望能让大家会心一笑，或是打心底里发出一声“艹”。 不过，因为那基于这混沌XP写作的坏习惯，在前面的内容里可能给大家带来了一些不那么舒服的剧情内容，毕竟每个人的接受度不一样，所以我能理解大家的感受。 因此在上架之后，本着对付费内容负责的态度，我会尽可能避免此类事情的发生，收敛XP喷射量，努力照顾到大部分读者的阅读体验。 此外，请允许我再次声明（叠甲）…… 鱿鱼小姐的CP之中 没·有·男·性 。 最后则是上架后的更新和加更规则： 周一至周五单更，周末双更，这部分与上架前相同，双更不计入加更。 每150月票加1更，20000火券打赏加一更，这部分则与上本书相同。 再次感谢读到这里的各位。 有什么看法欢迎在间贴和评论区~ 当然也可以来书群坐坐，Q群：954245459 （爬走） 第70章 : 尾页 坦白……咦？！ “嗝~那我先回公司去了。” 吃完肥宅快乐餐，芙兰打了个气嗝又看了看时间。 “再不回去，那个小恶魔就该打电话过来查岗了~也帮我和露西娅说一声，等下班了再来看你们~” “谢谢，我这瘸腿就不送你啦。” 掉过眼泪的克拉拉，情绪也平稳了许多，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 可站起来的芙兰却没有直接离开，她在客厅里纠结地踱着步，俨然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克拉拉问。 “克拉拉亲，你还不打算向露西娅坦白吗？” 结果，她还是问出口了。 没有料到芙兰会这么问，克拉拉有些紧张地瞥了眼卧室房门，想来现在的露西娅也没办法爬起来偷听，才小声答道： “……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跟她说这件事。” “露西娅很聪明，至少比你要聪明，有些事她不问，也不代表她不清楚哦？准备坦白就下决心，不坦白的话，就得想想办法来化解她的疑虑……像这样不上不下地吊着是不行的哦？” “这种事，我知道的……” 露西娅之前就怀疑过自己，这次又暴露了触手，她没准还会来试探，就像芙兰说的那样，如果想要继续隐瞒下去，至少得想办法让露西娅不再怀疑自己。 而这，也是让克拉拉苦恼不已的原因。 没有坦白的勇气，又狠不下心来继续欺骗露西娅，确实是不上不下、连自己都觉得窝囊的状态…… 克拉拉耷拉着脑袋叹气。 “不过，决定权在你手上~” 都走到玄关的芙兰又快步折返回来，她倚靠着沙发，凑到克拉拉耳边吹息：“即使你还不打算坦白，我们也同样会支援你的。” “……嗯。” 克拉拉细细地咀嚼着这句话，总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被妹妹知道自己的身份，无论怎么想都是件非常羞耻的事。 但为了那点微不足道的羞耻心，就对家人有所隐瞒，这样做真的正确吗？ “总之，还是谢谢你了。” 最终，克拉拉也只能对着芙兰露出苦笑。 芙兰对克拉拉内心活动毫无察觉，她拍了拍后者的肩膀，露出灿烂的笑容鼓励。 “别想这些，想想今天的出道战多漂亮！这是一个好开头，相信我，事情一定会顺利的！” 克拉拉顿时愁眉苦脸道：“姑奶奶，您可别再说下去了。” 这话可不兴讲，至少不该由芙兰来说，好在这次没出现什么乌鸦嘴的情况…… “都快两点了，我必须得走啦！拜拜咯~” 说罢，没等克拉拉再说些什么，这位冬天还穿露脐装、并因为胡吃海塞了快餐挺着圆润肚子的少女博士，便快步离开了宿舍。 “……这丫头，还是这么毛糙。” 看了看还等着收拾的茶几，克拉拉也叹了口气，她拄着拐杖站起来，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露西娅的卧室。 果然，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露西娅需要的是作为哥哥的“史奎尔”的关心，而不是作为前辈的“克拉拉”，现在的自己无法做到…… 低头看着自己娇小的双手，史奎尔攥紧了拳头。 干脆坦白吧！ 比起妹妹的感受，当哥哥的丢点脸又算什么呢？ 努力为自己打气的克拉拉，跛着脚走向露西娅的卧室…… 因为那道斜贯脊背伤在后背，所以露西娅这段时间只能维持在床上趴着的姿势，好在她已经过了发育期，不用担心趴着睡会把胸部给压平。 虽然趴着不方便，但吃东西倒是不需要喂，毕竟除了不能大幅度运动之外，双手一切正常，把托盘放在椅子上她就能自己吃…… “露西娅，吃完了吗？还醒着吗？” 克拉拉敲了敲房门。 “醒着~” 得到答复的克拉拉这才推门而入。 露西娅已经解决了午餐，身受重伤丝毫不影响她的胃口，甚至吃得比平时还多，两个汉堡下肚的她，已经拿出笔记本电脑在床上趴着戳键盘，看到克拉拉进来便昂起脖子。 “克拉拉前辈，芙兰小姐已经回去了吗？” “嗯，她回公司看场子去了。” 克拉拉这么回答，露西娅顿时笑了笑。 “嘿嘿，我俩能继续放假，她就要辛苦咯~” 重伤换来的假期，这丫头还觉得挺划算？ 克拉拉叹道：“就算休假你也只能在床上趴着，坐牢都比你要自由……唔……” 或许是刚才的战斗留下的后遗症、又或许是贫血，克拉拉忽然有些头晕，她捂着额头爬上床，把拐杖放在一旁，挨着露西娅坐下。 然后，她又揭开被子检查露西娅背上的伤势，后者却乐观地答道：“别太担心啦~这年头死都不怕，还怕区区致命伤啊？” “即便死后可以重来，但伤痛依然是伤痛……” 克拉拉说着低下头，抿了抿唇。 “露西娅，我有些事想要告诉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克拉拉试图逼迫自己说出那个无法说出口的秘密。 她的语气突然严肃，还把手搭在露西娅的肩上，胸口的心跳扑通扑通地加速，连露西娅都能注意到她的紧张。 后者没有回头看她，但也停下了戳键盘的动作。 “我想，该不会是咱的医药费没法报销吧？毕竟公司还没正式开业，都还没办职工保险……” 露西娅只是在说俏皮话缓和克拉拉的紧张气氛。 “唔，当然不是……” 克拉拉摇摇头，露西娅才接着说道：“其实，我大概能猜到前辈想说什么，我只是在等你亲自说出来……” 果然，能猜到吗？ 自己的妹妹可是聪明伶俐的高材生，这么多线索都猜不出来，那确实有些小看她了。 想到这里，克拉拉忽然有了豁出去的想法。 “露西娅，其实……其实我是——” 就在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支支吾吾地开口时，破坏气氛的来电铃声响起，也打断了克拉拉的坦白。 是露西娅的手机。 款式有些旧，还是上世代的直板机，已经许多年没有更换过了。 “咦？” 露西娅伸手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可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提示却愣了一下。 “是谁啊？” 这电话来得太过巧合，克拉拉忍不住询问。 “是、是我大哥。” “……啊？” （第一卷 完？） 第71章 : 附录一二 那些在其他地方发生的事 【附录 一】 “欢迎回来，主人~”管家AI的欢迎。 “哦，我回来了，帮我准备热水。” 傍晚下班的南宫希望，提着一打啤酒回到loft型的单身小公寓，刚推开门、脱了鞋踢到一旁，客厅自动打开的电视便在播报博览中心事故的新闻。 【今日上午，暗域个体出现在中枢城，英雄协会称有不明组织暗中打开了连接暗域的虫洞，并制造这起严重的泄漏事故，协会将严厉谴责此类行为，并将进一步推进‘英雄网络’的落成……】 “唔，好严重啊？” 白天上班时就听到同事在讨论，“光耀英雄祭”的现场遭到了来自暗域的怪物袭击。 这一战死了很多C级、B级的中下级英雄，最后还是特级英雄出手才完成的镇压，避免了危机的进一步扩散…… “啧，最近的邪恶组织真是越来越没底线了。” 为避免那些怪物逃离暗域，便利的虫洞技术才会被列为禁忌，虽然各国政府明面上废除、拆毁了全世界的虫洞站，到头来仍有许多组织在偷偷摸摸的捣鼓、研究，尤其是那些心术不正的邪恶组织…… 南宫希望把笔记本电脑往茶几上以搁，接着又从包里摸出一油纸包裹的鱿鱼干，在茶几上铺开，最后打开一罐冰凉的啤酒。 啪叽——(开罐声) 因为回来路上就在晃荡，拉开拉环就蹭蹭往外冒气泡，她急忙凑上嘴把冒出来的啤酒嗦进嘴里。 “嗝~活过来啦！” 南宫希望发出大叔一样的感慨。 冬天的啤酒都不需要放冰箱，拿回来就是冰镇的，喝着也爽。 她接着抓起一片风干鱿鱼塞进嘴里，这耐嚼的口感、海货的咸味都正适合作为下酒菜…… “唔？” 可就在此时，电视里的画面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虽然神秘的新人魔法少女以尚未出道为由拒绝了所有采访，不过本台整理了她战斗时的英姿。 在欣赏之余，也请大家不要忘记，正是因为这些英雄们的努力，才能在特级英雄抵达现场前，将本次灾害的损失控制在博览中心……】 在主持人播报期间，电视上播放的画面是戴着半面罩防毒面具的魔法少女活跃的身影。 南宫希望咀嚼的动作都慢下了。 只见那魔法少女武器一会儿变成拳套，一会儿又变成飞行扫帚，接着是法杖、大枪，但这些武器无一例外都是以鱿鱼为主题设计的造型，甚至最后还从头发里冒出几只触手，朝着那暗域个体发射集束激光。 南宫希望总觉得在哪见过她，尤其是那根能BIU、BIU、BIU地进行魔力放射的鱿鱼长杖，让她感到分外的眼熟…… “啊！等等，该不会是那家伙吧？” 惊觉魔法少女的身份，南宫希望猛拍了一下茶几。 接着便放下啤酒罐，上网搜索那个神秘魔法少女的信息…… 毕竟是时下热门的话题，这名少女的信息很容易查找，南宫希望还难以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魔法少女……克拉拉？！” 南宫希望摊在沙发上，被酒精麻醉的脑子转不过来了。 “……不会吧？” ———— 【附录 二】 关于在中枢城下水道，在网络上总是会被描述成没有终点的危险地带，其中有大量对普通人来说听着就很危险的事物。 像是违规排放的化学废液导致的变异生物、泄露的危险病毒、来自地表的偷渡客、凶恶的犯罪分子、处理尸体的黑道等等…… 总而言之，各种各样不知真假的消息混合子在一起，便把中枢城下水道变成了某种都市传说。 当然，其中大部分都不过是谣言，毕竟这地方的气味可想而知，就算是流浪汉、犯罪分子之类的人也不会想在这鬼地方生活。 另外，下水道当然是有终点的。 中枢城最大也是唯一的污染处理中心，不仅仅是污水，各式各样的垃圾都会被送到这里来，以完成再利用的改造，而落入下水道的活物到了这里，基本也就到寿命的尽头了。 然而这一情况却发生了变化，有什么东西从污水池里爬了出来。 那是一条徒有轮廓的水蛇，贴着光滑垂直的池壁，渗透过上方的铁丝网，就这么爬出了下水道…… 铁丝网的网眼原本没可能被任何生物穿过，但这只由黑泥构成的生物却能轻易穿过，就像是只史莱姆一般。 在铁网上方是维修通道，除非有故障，否则通常不会有人进来，毕竟这地方的气味简直糟糕透顶，穿上防护服都不一定能挡得住。 “嘶嘶——” 小蛇吐着信子，逐渐站起来变化成任性的姿态。 黑皮白发，是蛇眼魔女…… 但体型缩水了。 只剩下一颗核心的她，连身体尺寸都变小了许多，从成年女性变成了小萝莉的姿态。 是的，她并没有死。 在被机巧天使的狙击命中第二颗核心时，她的第一颗核心刚好恢复完毕，认知到自己没有获胜的可能性，她当机立断舍弃了一半身体遁入下水道。 她吃力地扭开离开维修通道的阀门，结果刚步入通道，便听到一个女性的声音…… “哎呀？老板让我潜入这种鬼地方，没想到还真有收获……” 空无一人的空间突然传出人声。 魔女因此提起戒备，却感到有人把手摁在了自己头上。 “大闹博览中心的魔女小姐，我家老板想邀请你加入我们企业，如果你现在没有地方可去，那不妨考虑跟我走一趟……没有我，只凭现在的你大概也走不出这里。” 深蓝长发，戴着粗框眼镜的女人显出身形，她正是来自“第四天灾”的干部级怪人Ps·ycho。 “当然，鉴于你伤害了我心爱的纯白风暴大人，我个人希望你能够拒绝。” 穿着紫色紧身衣的同时，她还戴着一副防毒面具…… 且不论下水道的空气有没有毒，这气味就让人受不了。 然而防毒面具加眼镜的打扮，让魔女想到不久前让自己吃了亏的魔法少女，不由得眉头紧皱。 魔女看着Ps·ycho，在片刻之后才开口。 “……那就带路。” “呵呵，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 第72章 : 序章 早安妈妈~ 【面包要烤好了。】 啪嗒—— 清脆的弹簧声响，烤面包机里飞出来两片吐司面包，克拉拉的触手端着盘中表演了一个空接，然后递到面前用小刀抹上蓝莓果酱。 “今天就要正式上班咯~你差不多也该活动活动了。” 克拉拉把面包递到露西娅面前，后者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虽然走路还需要拐杖，但已经能坐到餐桌边吃饭了。 明明是背上被挖掉一根羊肉串的肉量的严重伤势，依靠药物竟然能在一周之内就恢复，每每想到这里，克拉拉就觉得自己的再生能力是真没啥用…… 自己的能力，仅仅是省掉一笔医药费吗？ “哦，谢谢克拉拉妈妈~” “喂，别叫我妈妈啊！” “不，拉拉·克是能成为我母亲的女……哎呃！” 穿着睡衣的露西娅拿着烫手的面包片，还嬉皮笑脸地开玩笑，然后就被叉着腰的克拉拉用触手戳了戳额头。 后者还皱着眉头唠叨道：“吃完就快点去换衣服，今天可是有大项目要谈的，还是早点去公司比较好。” 距离博览中心的事故已经过去一周。 “魔法少女克拉拉”因为那时的活跃而积累了不少人气，“美梦魔女”也趁热打铁，于三天前召开了出道发布会。 发布会的会场不大，可现场却挤满了人，令克拉拉印象深刻，也足以见得她如今有多受欢迎…… 比露西娅早恢复、早上班的克拉拉，这几天都忙着拍写真、接受采访，去协会混熟脸，这一切都依照卧底部的计划按部就班地进行。 然后就在今天，切西娅社长似乎接到了什么重要的合作项目，并且把对方约来公司面谈。 不过，她并没有告诉克拉拉合作方是谁，又是什么样的项目，只说是能让克拉拉的人气更上一层楼的双赢合作…… 听起来就很让人不安。 “沃次嗷咯！” 把松软的面包片迅速塞进嘴里，然后用牛奶冲下肚，口齿不清的露西娅便拄着拐杖回屋更衣。 “小丫头！咽下去再说话，时间又不急！” 她们上班并不匆忙，宿舍距离公司非常近，是真正的市中心通勤五分钟。 这样优渥的待遇，让露西娅一度怀疑自己进的是哪家邪恶组织。 在宿舍暂住的这段时间也让克拉拉切实地感受到了便利，甚至专程回了趟蓝庭把画材都给搬了过来，并且也占了一间卧室——作为哥哥，总不能天天和妹妹睡觉一张床吧？ 另外，托倪克斯的福，《魔法少女克拉拉》的第一话也依照与南宫小姐约定，顺利在一周的时间线内完成了。 不过…… 这段时间却怎么都联系不上南宫希望。 Qtalk已读不回，把稿件通过邮箱发过去，却也是杳无音讯，当初也没有留电话，更不知道南宫希望的住址，只知道是在蓝庭地铁站附近的loft公寓…… 克拉拉完全和南宫希望失联了。 她很急，不知道对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甚至有点担心。 唯一的办法或许就是去《少年Creep》编辑部看看，只是自己这段时间也比较忙，再等几天，只能等空闲下来再去问问了。 “我好了~” 露西娅回卧室换好衣服，她这次没有穿正装。 上次穿正装上班就差点当了园丁，考虑到整备员的工作性质，还是不用太考虑穿着，甚至买一套耐脏的工装服才是正确的选择。 克拉拉的触手洗完了碗，便也解下围裙理了理衣服。 “不，你再等等~” 克拉拉却跑回卧室，再出来时手里提着个化妆包，还拍了拍沙发让露西娅坐下。 “去上班不化妆可不行，来坐下。” 这简直不像是一周前的克拉拉能说出来的话。 这几天去哪都要化妆，所以Boss直接公款送了她一套化妆品…… 起初，克拉拉是拒绝的。 毕竟是男人嘛，谁想化妆啊？ 但化妆之后的自己确实好看，权当是在取悦自己了。 毕竟是男人嘛，谁不想看美少女啊？ 就像几天前还抗拒的克拉拉，露西娅也不情不愿。 “额，前辈，我是工科专业的……” 本身就是乡下小姑娘，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化过妆，大学还读了要与机械、金属打交道的英雄专业，再加上化妆品昂贵的价格，露西娅对于化妆有着天然的畏惧。 她包里唯一称得上是化妆品的东西，就是防止冬日嘴唇干裂的润唇膏，蜜桃味。 为此，克拉拉决定改变她~ “哎呦，这和专业有什么关系嘛？哪怕是流水线上打螺丝，女孩子也有要漂漂亮亮的，来~” 露西娅前段时间整天在床上趴着没机会常识，好不容易上班，克拉拉自然不准备放过她。 头发里的十支触手同时开工，面部清洁、化妆、眼妆、唇妆几乎是同步进行的，流水线式化妆，动作比专业化妆师还要迅速。 露西娅的肌肤很好，属于不需要化妆品也很耐看的类型，真不愧是自己的妹妹…… “搞定，看看吧？” 克拉拉摸出一面手镜递到露西娅面前。 整个化妆过程不过一分钟，雷厉风行，但化的妆却不俗。 只需一抹淡妆就能让露西娅本就出挑的颜值上升一个台阶，而克拉拉日渐精湛的化妆手艺，连倪克斯都挑不出毛病。 如果不是变成女孩子，克拉拉这辈子都不会意识到自己还有当化妆师的天赋。 “唔，这是我吗？” 露西娅的反应让克拉拉很是满意。 “不然呢？” “感觉就像长大了的克拉拉前辈一样呢~” 原本是兄妹，就算变成了姐妹，二人的长相也颇为相似，露西娅会有这样的感慨也很正常…… 克拉拉却本能地察觉到危险，并夹着嗓子答道： “哼哼，人家长大肯定比露西娅姐姐漂亮~” 露西娅被这做作的反应逗笑，克拉拉也就跟着一起笑。 果然，和克拉拉前辈在一起就会感到安心。 都没怎么见过大哥，可在中枢城却不会感到孤独，都是因为有她在身边…… “克拉拉小前辈真是太棒了。” 露西娅又像撒娇似的抱住克拉拉，面颊贴着后者薄薄胸部磨蹭。 “妈妈~克拉拉妈妈~” “都说了别……哇！粉都擦我胸上了！” 第73章 : 第一章 上班就是为了摸鱼 乘坐向下的老旧电梯，克拉拉和露西娅抵达了公司。 经过专业园艺师的修葺，那原本像被狗啃过一样的花园，此时也变得正常了不少，可依然称不上美观。 但还是能看出饱经摧残的痕迹，毕竟再高明的园艺师，也不可能让被破坏的植物再长出来，那部分只能等待时间来修复…… · 如果“自然秩序”的成员看到曾经美好的基地被如此摧残，或许会当场重组，成为“魔法少女克拉拉”的头号敌人。 在电梯外，芙兰正叼着棒棒糖。 她一手插着白大褂的兜，一手操弄着手机。 芙兰的手机用着大到夸张的手机壳，还有大量可爱的挂饰，在这个姿势下，她那花里胡哨的美甲也格外醒目。 看到电梯门打开，她才抬头招呼道: “呀吼～欢迎来到美梦魔女的庭院～” “早安，芙兰小姐。” 露西娅元气满满地打招呼，马尾辫也跟着在身后弹跳。 她说的只是“早安”，而不是“好久不见”，是因为芙兰几乎每天下班，都会去宿舍坐一会儿，一起吃晚饭。 毕竟这公司一共就四个人，照顾腿脚不方便的克拉拉和露西娅这种事，不可能交给切西娅社长来做，那自然就落到芙兰身上。 “哟，都能蹦蹦跳跳啦？身体恢复得挺快嘛！” 眼看露西娅终于复工，芙兰还撩起长长的白大褂，露出用皮带绑在裙下大腿上的注射器手枪。 “原本还想让你试试我研制的特效药……” 居然想拿露西娅来试药？ 克拉拉顿时压低眉头，但这个小情绪却被芙兰捕捉到了。 “克拉拉亲，你那是什么表情嘛~虽然我不是医生，但姑且也算是专业对口好吧~” “你越是说得信誓旦旦，就代表这药越觉得危险。” 克拉拉对芙兰的乌鸦嘴抱有敬畏。 而对于她口中的药，克拉拉脸上更是写满了不信任，打从认识芙兰到现在，她似乎就没有哪件事特别靠谱过…… 好在露西娅已经恢复，也算是躲过一劫。 “切西娅社长呢？”露西娅问道。 “还没来，咱们的小社长可是大忙人。”芙兰回答。 对此，克拉拉也同样不理解，从这几天的情况来看，也没见她有负责什么公司事务，这一天天的是在忙些什么啊？ 芙兰带着露西娅前往她们的实验室。 而作为美梦魔女唯一的英雄，克拉拉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也就是个欧式穹顶景观亭，连堵墙都没有。 虽然能把百叶窗帘拉起来遮光，但百叶窗帘终归没有安全感，在这种场所办公毫无隐私可言，自然也就缺少了摸鱼的环境，毕竟时不时就有领导在亭子外窥探。 好在小社长自己也是个摸鱼人，平时都不怎么在公司…… 此外，办公室内的陈设是成套的粉色办公家具，甚至还摆了张公主床，在办公室里面摆床就足够匪夷所思，这床上还堆着一堆大大小小的毛绒玩具…… 说是给来参观的其他公司的人看的，要符合魔法少女的可爱人设，但克拉拉却认为“可爱”只是人们的刻板印象。 魔法少女是各种各样的，像神威就与毛绒玩具完全不搭，那个以狼牙棒当武器的女人，卧室里肯定摆放着哑铃、拉力器之类的东西…… 克拉拉在那张粉色的办公桌前坐下，然后从抽屉里摸出纸笔。 英雄，在没有任务的时候都会做些什么？ 其他英雄克拉拉是不知道，但她选择继续完成自己的同人漫画。 可创作的思路却不那么通畅，再加上南宫希望的失联，让她越发难以集中精神…… 克拉拉的思绪开始神游天外，不自觉地回忆起让她在意事。 一周前的那天…… 那家伙，到底是谁啊？ ———— 一周前的午后，露西娅接到了“史奎尔哥哥”的电话。 作为露西娅的大哥，克拉拉本人毫无疑问就在她面前，甚至连手机都在兜里揣着，那到底是谁用自己的号码给妹妹打电话？ 是什么诈骗电话吗？ 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就在克拉拉疑惑的同时，趴在床上的露西娅已经滑动接听。 倪克斯接入了露西娅的手机，让克拉拉与能听到对话的内容。 【妹啊，你能帮我和楼下保安大哥说一声嘛？】 “啊？楼下？”露西娅显得又惊又喜。 【你公司的人联系我，说你受伤了。】 “……芙兰小姐还挺爱操心的。”露西娅露出苦笑。 【我说是来探望病人的，可这保安大哥偏偏不信……本想给你个惊喜的，但没有你的许可我好像进不来，毕竟你哥我可是……嘿嘿……】 “是鱿鱼头嘛，我懂的啦~” 邪恶组织的改造怪人不受待见也在情理之中，虽说怪人的福利待遇通常不错，但社会面的歧视可从没消除过，做什么都不方便…… “你给他说我是中午被抬进电梯的那个，他应该就知道了。” 稍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才答道： 【好了好了，大哥说他想起来了，我上来了。】 “我们宿舍在1408哦！可别走错了！” 【连电梯都是透明的。】 克拉拉听着有些发毛。 无论是说话的声音，还是性格、语调，电话里的史奎尔都与过去的自己一模一样，别说露西娅完全不怀疑，就连克拉拉都产生了自己才是冒牌货的错乱想法…… 露西娅眉开眼笑地挂断电话，又抬头重新看向克拉拉。 可下一刻，她的面颊也蓦地涨红了。 为了掩饰自说自话的尴尬误会，露西娅怯生生地问道： “所、所以，克拉拉前辈，你刚刚要和我说的事情是什么？” 克拉拉也是大脑没转过来的状况。 “额，啊？那、那个之后再说吧！” 而临时上的勇气BUFF，也被这通电话给驱散，那坦白的事自然是没敢再提及，甚至连露西娅的怀疑也消散了。 从结果上来说，这冒牌货确实帮了克拉拉…… 可他的身份却依然成谜。 叩叩—— 敲门声响起，克拉拉只好拄着拐杖去开门。 “唔……” 虽然有心理准备，可当她紧张地拉开房门，当另一个自己出现在眼前，克拉拉还是感到两眼一黑，甚至因为害怕后退一步。 那滑溜溜的鱿鱼脑袋，大而呆滞的死鱼眼，穿着西装都掩饰不住的杂鱼气息，这正是克拉拉过去每天照镜子都能看见的姿态。 这冒牌货“史奎尔”与过去的自己一模一样。 也正因为一模一样才感到反感…… 啊，原来的自己有这么恶心吗？ 第74章 : 第二章 来自西格玛的合作邀请 “克拉拉亲，谈合作的人来了。” 芙兰的招呼打断了克拉拉回忆的思绪。 “哦！来了！” 回到现实，才发现桌上的线稿被倪克斯操纵着触手画完了。 明明自己只是粗略涂了几笔潦草的线条，转眼就变成了精美的成稿，用的还都是自己的画风，甚至连麻烦的网点纸都贴好了。 比起之前，倪克斯作画的效率又提高了。 不好，再这样下去，就要变成离不开倪克斯的废人，甚至连自己的画力都要下降了。 克拉拉摇摇头，又问道:“切西娅社长来了吗？既然是谈合作她也得在场，总得给我引见一下吧？” “社长说他晚点再来，让你先去和对方见面，对方来了两个人，其中有个好像认识你，应该不会有问题……我和露西娅就不去了，请你加油吧～” 把麻烦事儿全都甩给自己，芙兰却和露西娅躲在研究室里不准备出来。 “唉……” 克拉拉无奈的叹息，可让客人等太久也不合适，她稍微收拾了一下仪容，就迈着小碎步朝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说是会议室，也不过是狭长的廊桥，周围的支柱上缠满了篱笆，周围是一片鸟语花香的花园，美轮美奂的景观很难想象是在地下…… 当然，那鸟叫声只是循环播放的音频。 廊桥之中坐着两名等待中的人，一男一女，桌上有茶水，应该是芙兰刚才给二人端上的。 凑近一瞧，其中那位女性克拉拉还真认识。 “啊！达摩小姐？” “克拉拉小姐，好久不见……这是伴手礼。” 那位紫色超短发，戴眼镜的飒爽女性也点点头，还拎起手边精美的袋子双手呈上…… 哦！是正中克拉拉好球区的小点心礼盒！ “之前受的伤已经恢复了吗？” “哦，太客气啦！” 克拉拉笑眯眯地接过礼盒放到一边，这才答道：“不过，我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克拉拉说着还撩起裙摆，展示之前受伤的位置——那指节粗细但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光滑的大腿上连一点伤疤都没留下。 可接着便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匆忙间放手拍了拍裙子，并改口问道:“西、西斯塔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问错了，听到克拉拉这么说，那个男人的脸色却陡然变化，一副紧张的样子。 “额，怎么了？” 绪方达摩忙道:“西斯塔也没事，这几天就能重新开始活动……这位是西格玛英雄的制作人S先生。” “嗯？代号？制作人也是用艺名的？” 这位穿纵条纹的西装，戴礼帽，留着山羊小胡子的绅士，这才脱下帽子置于胸前，微微躬身行礼。 并自我介绍道:“鄙人的名字就是S（艾斯），想必您就是今日成为话题的魔法少女克拉拉小姐了。” 虽然留着小羊胡子，可制作人的年龄看起来并没有多大，估计也就和克拉拉的年龄差不多，不到40岁的样子。 “S先生，初次见面，我就是克拉拉。” 克拉拉表现得像是个礼貌懂事的小孩，S也眯着眼睛点了点头，他接着问道: “那关于今天合作的内容，你应该都已经知道了吧？” “额，不知道。” 克拉拉如此回答并解释:“我家老板只说有人想和我们合作，但没有告诉我具体的合作项目和内容……然后她现在还没有来公司，若是不介意，能请你们二位给我解释解释，我们到底要怎样展开合作？” S显得意外，他显然没想到还有这样不靠谱的公司。 “我想请你和我司的‘西格玛系列’展开联动，直白地说，我想借助你最近的热度，来进一步推高西格玛英雄的知名度。” 正是因为制作人S擅长蹭热点，永远能制造话题，所以西格玛英雄才能有如此高的人气和扎实的粉丝基础。 而克拉拉就是近期除了爱丽丝之外的最大热点，而她碰巧还与绪方达摩有过接触，在种种的因素之下，最终形成了这次合作的契机。 “对你来说也同样是机会，与我们联动也可以保证你的热度暂时不会消褪，形成新的人气增长点……” S捋了捋下巴上那一撮山羊胡子，低声问道: “克拉拉小姐，你也不想成为出完风头就消失不见的英雄吧？” 像这样昙花一现的英雄在中枢城很常见，这里竞争激烈，所以人们的关注点总是很容易被转移，那些更惨的英雄甚至连“一现”的机会都没有…… 以克拉拉个人的喜好来说，她并不喜欢这种炒作的手段，他理想中的英雄并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但从公司的角度出发，与出道一段时间还保持热度不下滑的“西格玛系列”展开联动，怎么想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也难怪社长会欣然接受…… “说是联动，具体是要怎么做的？” S点点头，答道：“除了一起参加户外的综艺活动之外，自然是遇到事件就一起出动。” “参加综艺还能理解……可这一起出动要怎么处理啊？接到出动的指令再来通知我？然后去现场汇合？这样不会影响效率吗？” “嗯，这样确实不好，所以我们方出的方案是在联动期间，请你和西格玛系列的英雄进行合宿，这就是综艺本身……” “哈？合宿？综艺？” 克拉拉瞪大着眼叫出声，绪方达摩解释道：“不必担心，有专门的女生宿舍，不会让你们住一起……粉丝也不会接受这种事。” “说起来西格玛系列是女性向的英雄吧？让我去和他们联动，不会被他们的粉丝攻击吗？” 那些女粉丝可不太理智，那位名叫Ps·ycho的女性怪人给克拉拉留下很糟糕的印象，只是因为被纯白风暴公主抱，自己就差点被宰了。 眼看克拉拉有所顾虑，绪方达摩解释道：“放心，我们当然考虑过这种可能性，所以我方给你的定位是西格玛系列的‘妹妹’。” “……妹妹？” “临时的幺妹？你也可以理解为团宠？” “这种身份，粉丝会买账吗？” S解释道：“我们会对粉丝行为引导，只要你不做作，不与团中某个成员有明显的暧昧关系，粉丝们就不会攻击你，甚至你表现得足够优秀，她们还会袒护你……那些粉丝其实很蠢，很好操纵的。” 制作人先生是这样看待粉丝的吗？！ “人都到齐了啊？抱歉，我来晚了！” 穿着西装打领带的红发萝莉从远处跑来，切西娅坐下便问： “你们谈得如何了？”。 克拉拉答道：“刚刚，S先生和达摩小姐给我说明了合作内容。” 切西娅抱着胳膊，昂着脑袋闭着眼，用鼻孔对着S。 “那正好~S先生，我要追加一个条件，你们没有拒绝的权利~” 虽然身材小小的，但说话却很嚣张。 S挑了挑眉毛并未发作，只是答道：“你先说……” “节目交给你们来安排，但合宿的地点就由我来指定吧！” 第75章 : 第三章 月海度假村 中枢城，并不在地面。 而是笼罩在人工天穹之下的月面都市，在虫洞技术被法律禁止的当下，往返地月只能通过飞船。 以降落在此地的空间站为起点，经过上百年不间断的扩建，最终扩张成在地面上也能以肉眼看见的大都市。 同时，这里也是人类开拓宇宙的前哨站，是科学技术的结晶，文 明发展的最前沿，引发了宇宙时代的淘金热…… 不过，中枢城可用的土地空间依然不够。 为此许多大企业走出了中枢城展开圈地运动，在开拓月表的同时，建设起各自的小型据点。 作为大型企业的“耐特梅尔”也不例外…… “月海度假村？” 制作人S阅读了切西娅拿出来的全息传单。 切西娅托着面颊，咧着嘴角介绍：“最近兴建完成的度假景区，部署了最先进的气态穹顶系统，不仅是标准的重力和大气，能完全模拟地面上的海岛环境……当然，那里也不会有中枢城的四季，将永远都将是明媚的夏日。” 啊？那为什么不直接回地面上去看真正的海岛？ 克拉拉看着手里的传单产生了疑问，却没敢问出口。 传单上循环播放着月海度假村的宣传片，碧蓝海浪拍打着金色沙滩，棕榈+海滩+阳光的完美组合，构筑出环境优美的海岛。 “这地方，看起来确实不错……” 绪方达摩问道：“但，那里还没开业吧？” 切西娅点了点头。 “正式开业还要一段时间，但内部设施都已经完善，但作为前期宣传，正在邀请各界人士参加度假村的试运营，我刚好与那个度假村的开发商认识，在合宿期间整座岛都是你们的。” 事实上，这个度假村与耐特梅尔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准确地说，这度假村就是耐特梅尔投资建设的，连工作人员都是拟态成人形的怪人们，只是账面上与耐特梅尔无关而已。 要长期经营这么大一个邪恶组织，仅仅靠执行部的犯罪活动显然是不够赚的，涉足不同行业和领域才能做大做强，才能被称为集团。 那些大型的邪恶组织往往要做到黑白通吃，违法犯罪的黑灰色生意要干，抢劫科技公司的差事也要做，可那些合法经营的生意也同样不能落下…… 而度假村，就是个赚富人钱的好项目。 至少它不坑穷人。 “去海岛上度假一周吗？” 制作人S捻着山羊胡子思忖，又问道：“但合宿不在中枢城的话，就算发生了犯罪活动，我们也不可能赶往现场，作为英雄来说这是否失职了？” “少来，你其实也不怎么在乎这些吧？综艺不是更赚钱嘛！” 就算切西娅这么说，但克拉拉对综艺是完全没有兴趣，属于看到综艺节目就会换台的那类人，让她参加为期一周的综艺合宿？ 这听起来简直和坐牢没区别…… 届时将有无处不在的镜头，像观赏动物一样被直播播放，这样的日子真的能称之为度假吗？根本就是比坐牢还要没有人权啊！ 这还能称之为英雄嘛？！ 然而从心的鱿鱼小姐也只敢在心里抗议，当着切西娅的面她可什么都不敢说，毕竟这就是她的工作…… 制作人S没有直接给出结论，只是有所保留地答道： “关于这个度假村，我方需要实地考察才能出方案……” “可以，是否要合作的选择权还是在你们手上，可以慢慢考虑……但也别太久，我的耐心很有限。” 对于这种合理的要求，切西娅总算没有刁难。 虽然她的语气还是很让人不想合作。 “行，那我方会尽快准备好方案。” S和绪方达摩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下眼神，确定没什么想问的便同时起身告别，显然是不想再继续待下去…… “我们就先告辞了，初步方案会以邮件的形式，发送给切西娅社长过目。” 对于切西娅近乎刁蛮的态度和语气，他俩却没多少表示，似乎只要能促成最终的合作，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或许，这才是合格的商务人士心态？ 当然，克拉拉相信他们心底肯定在骂骂咧咧。 “啊，要走了吗？” 克拉拉也跟着站起来，又看向切西娅。 “社长，那我去送送他们？” “随便你，想去就去吧。” 切西娅是无所谓的态度，S面色略黑但没什么表示，绪方达摩却是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克拉拉小姐了。” 自家老板的态度不好……这已经称得上恶劣了。 但为了合作顺利，克拉拉这个当员工的自然想着挽回一点印象，不过公司上面就是停车场，“送行”也不过是跟着来回坐个电梯…… 电梯的铁闸门在刺耳声中吃力地关上，老旧的轿厢也开始慢悠悠地上升…… “抱歉，切西娅社长的性格就是这样……你们不要往心里去……” 克拉拉这么说，绪方达摩也无奈叹道：“看得出来，你们平时也挺辛苦的。” “虽然嘴巴很臭，但对我们还挺照顾的……” 之前话并不多的制作人S，却在此时突然开口。 “克拉拉小姐，不介意我问点与工作无关的问题吧？” 克拉拉只是反问：“什么问题啊？” “你对‘纯白风暴’……对西斯塔有什么看法吗？” “嗯？西斯塔？” 克拉拉不理解他这么问的用意，扭头看了一眼绪方达摩，后者只是面带微笑地说道：“直接说你的感受就好，就当是我们在调查粉丝的看法。” “唔，印象还不错吧？人挺干净的，没什么坏心思。” 克拉拉先说了好话，可接着又改口道：“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呆呆的，不太聪明的样子，而且严重缺乏常识，对于人际交往的边际相当不敏感……” 绪方达摩却因此爽朗地笑了起来，还反问道： “哈！这么说是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没、没什么啦！” 尽管嘴上否认，但克拉拉的面颊却因为那些尴尬的记忆而泛红。 她的脸皮相当薄。 可目睹这样的反应，误会了什么的绪方达摩又反问道： “等等，你该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啊？不，怎么可能啊！” “粉丝喜欢上偶像也很正常……不过，还记得我在后台跟你说过的话吗？即使在西格玛英雄之中，‘纯白风暴’也是特别的存在，这一次的合宿你或许能找到那个答案。” 绪方达摩这么说，连制作人S都摘下帽子以恳请的语气说道： “那孩子生来就是英雄，但我们希望她能够成为真正的人，克拉拉小姐，麻烦你……助我们一臂之力。” “咦？成……人？” 又不肯把话说清楚，又委托自己这么严肃的事儿。 克拉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知道啦！这种事，还是等联动的时候再说吧？” 第76章 : 第四章 上班就是为了下班 “倪克斯，你之前萃取了一点点西斯塔的数据吧？” 送走西格玛英雄公司的二人，克拉拉在下降的电梯里问道： “你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情况吗？” 倪克斯却只是答道：【这涉及对方的隐私，除非是必要的紧急情况，否则倪克斯不能透露他的秘密，请学会尊重。】 “不肯说就算了，为什么我要被一个AI教育啊？” 克拉拉叹着气走出电梯。 “啊！怎么可以偷吃啊！” 当她再度回到办公室，却瞧见其余三人正在会议室里就着茶，吃绪方达摩带来的小点心礼盒。 那些精美的手作点心只剩下几块…… 切西娅还嗦着沾粉的手指说道：“这不是还给你留了嘛~要心怀感激啊！家畜！” “……谢谢。” 和任性妄为的切西娅相处，克拉拉非常心累。 如果是一般小鬼克拉拉怎么也得以大人的身份去说教，但切西娅是自己的社长，而且她的年龄很可能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么年幼，克拉拉甚至都不敢忤逆她…… 切西娅却突然说道：“我今晚留了时间，你们都跟我去吃饭。” “啊？” 其余三人都看向这位小老板，她接着说道： “庆祝美梦魔女人力派遣公司正式开张，庆祝咱们的‘魔法少女克拉拉’华丽出道，当然也庆祝露西娅痊愈……我们去开庆功宴！” 切西娅说着又看向克拉拉，赞赏道：“作为家畜来说，克拉拉表现得不错，就好好期待下个月的奖金吧~~” “……嗯！” 其实，切西娅社长人也挺好的…… “当然，还得等下班，现在都回去工作吧！” 没有任务的克拉拉继续回到办公室摸鱼，其他英雄通常会想办法提高实力，但克拉拉没有这个想法，也不知道要怎么做…… 芙兰博士还是在捣鼓她的实验室设备。 为了对NIX-01驱动器展开研究，也为避免再发生改造部的事故，必须对目前的设备进行升级，并由倪克斯亲自进行硬件评估…… 也就说，她正在帮助芙兰骇入自己。 可即便如此，能不能成功也还是未知数。 公司唯一的实习生露西娅，被安排了接线的工作，需要魔法少女克拉拉出动的委托，会直接以电话或网络咨询的形式联络到公司。 委托通常是由英雄协会来发布的，但偶尔也会收到个人的委托，区别是前者的不能拒绝…… 也不是不能拒绝，只是拒绝了会影响评英雄职称。 虽然当了接线员，但露西娅的主职是后勤整备，可如果连接入驱动器都做不到，那还谈什么整备呢？ 何况，她对“魔法”也并不了解…… “这一上午都没委托哦？” 露西娅的工位紧挨着实验室，地下花园又没多少墙壁隔断，所以芙兰能和她无障碍的对话——甚至嚎大声点克拉拉都能听到。 “一整天都没委托也正常，你想想整个中枢城一天才发生多少事件啊？中枢城注册在案的英雄又有多少？你以为那群英雄为什么要出去巡逻，为了伸张正义吗？不，他们就是想碰碰运气，好在犯罪发生的第一时间介入而已。” 芙兰正在破坏孩子们对英雄美好的憧憬，好在露西娅本来就没这种东西，早早认清了英雄业界就是为了盈利的现实。 “要不让克拉拉前辈也出去巡逻？他现在这么有人气，没准会被哪个组织盯上，那我们就有事可做……也能有委托金进账了！” 露西娅无声地发出“想要赚钱”的诉求，不知道“美梦魔女”背靠着耐特梅尔的她，甚至开始担心起了公司的收入。 对此，芙兰只是说道：“她现在出去，被媒体盯上的可能性比较大，那些‘乌鸦’可飞得到处都是……要不是追查英雄的真实身份犯法，他们怕是连下班都要跟踪调查呢~” 为了从法律层面保护英雄，调查英雄真实身份的人，无论是什么谁都会被处以严酷的重刑…… 在死亡都不算终点的这个时代，自然会有比死亡更可怕的刑罚。 如果因此导致了严重后果，例如英雄或者英雄家属的死亡，那甚至持续死刑直到灵魂彻底消亡都有可能…… 可即便如此，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依然会有不少人铤而走险，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英雄或是英雄的家人，因犯罪分子的袭击而死亡了。 “好无聊，邪恶组织就不能出动得频繁一点啊？” 虽然才刚刚入职不久，但露西娅的精神状态已经很接近那些资深的从业人员了。 只有混乱的时代才需要英雄，所以他们的并不期盼和平。 芙兰只是叹道：“没办法的啦，邪恶组织策划一次行动就需要多个部门联合，出动的怪人和战斗员也动辄几十上百人，可即便是团体性质的英雄，最多也就五到七人而已，人力成本就差了几十上百倍，其他需要考虑事情就更多……” “怪人也不容易。” 露西娅说到这里，便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大哥。 前段时间差点把克拉拉当成大哥，还差点闹了笑话。 还说什么自己已经猜出来了，结果转头就接到大哥打来的电话，要不是背受重伤不能动弹，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那次来探病之后就没见过大哥，他好像很忙的样子，这周又去地面跑外勤了。 说是跑外勤能多挣点钱，但大哥作为怪人很弱，就算是地面上的英雄他也未必是对手吧？ 地球上也有怪人和英雄。 但相比中枢城，那边的竞争不那么激烈，邪恶组织的规模和英雄的实力都像是在过家家…… 尤其是在露西娅的乡下老家，组织的头目下班买菜，没准还得去英雄经营的杀猪摊。 即便如此也要当怪人和英雄，无非是因为“有必要”。 “也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 露西娅的小声嘀咕，却落入芙兰的耳朵。 后者不声不响地瞥了眼实验室角落那个上锁的保险柜。 “别急，邪恶组织一般也不会有什么长期任务。” 芙兰如此安慰，并隔着篱笆递过去一根棒棒糖，戳在露西娅的面颊上。 “也许他过几天就回来了呢？” 第77章 : 第五章 社会的参差 公司本身就在中枢城的市中心，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开饭店，为了追求足够高的回报率，自然也是装饰得相当高档豪华。 切西娅举行庆功宴的地方，是位于摩天大楼顶层的露天餐厅，菱形的地砖和艺术壁画，浅色原木立体切割建造的拱顶，向楼顶外延伸的高空露台展现出不同寻常的异域风情。 餐厅内的侍者尽是金发碧眼的帅哥美女，景观喷泉中央的台地，还有优雅弹奏的钢琴师。 沙龙雅座围绕着繁茂绿树，明明是市中心摩天楼的顶层，在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依然花费大量空间的种植草木，打造空中花园，只为了给用餐的客人最贴近自然的用餐环境…… 当然这些成本最终也得由食客来买单。 露西娅和克拉拉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站在店门口都不太敢踏进去，硬是被芙兰和切西娅拽进店内。 切西娅更是像个暴发户似的拍着胸脯嚷嚷：“今天我买单，你们两个怕什么呢？这吃个饭才几个钱，哪怕菜单上所有东西都来一份，你们使劲吃都吃不穷我的……” 战战兢兢坐下来的克拉拉，偏过视线小声道： “不，我只是怕知道了上流人士的生活之后，再对比自己惨淡的人生，就显得更加可悲了。” 露西娅虽不表态，但也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哇，你们两个也太卑微了吧？” 切西娅半眯着眼，她显得无法理解。 克拉拉则倚靠着藤椅的椅背，抬头仰望繁星。 “好高……好开阔……” 中枢城到处都是摩天大楼，连郊区的廉租公寓都算是高层建筑。 在地面上仰望，很难见到这样宽广的天空。 四周都是玻璃幕墙围成的冰冷牢笼，宛如井底之蛙，即便站在马路上，抬头也只能窥见一方狭长的天幕。 而现在，坐在摩天楼的顶层抬头仰望，克拉拉仿佛都能看到人工天穹的像素点…… 人一旦见识过高空，自然不会再歌颂泥泞了。 切西娅却挑着高低眉毛，说道：“现在的你想赚钱很简单，只要抓住这次一飞冲天机遇，成为真正的顶流英雄就好。” 克拉拉重新趴回到桌上嘟哝：“要真那么容易就好了。” 坐在对面的切西娅，却在桌下踢了踢克拉拉的膝盖。 “怎么这么没精神啊？你可是本公司唯一的英雄，是这间公司的顶梁柱，给我自信一点！” 克拉拉的人气来自她在博览中心事件中的出色表现，但如果没有继续维持话题热度的能力，她也迟早会被人们淡忘，变成那些“出道即巅峰，往后的每一天都是下坡路”的底边英雄的一分子。 何况，克拉拉也没有保持热度的自信。 即使成了顶流英雄，赚的钱还不得先从切西娅社长手上过一遍…… “好啦！姑娘们，让我们先点餐吧！” 芙兰打开全息的菜单，结束了克拉拉的负能量时间。 泛光的全息书页快速翻过，每页都附有食物的预览视频，说它是菜单倒更像是一本《世界美食大全》。 “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丰富的菜单，这上面所有的餐品都能做出来？你们吃不吃辣？” “嗯，不吃。” 重油重盐的食物克拉拉还是敬谢不敏。 “小孩子就是麻烦，给这家伙吃蛋糕就好了。” 明明自己的外表也是小孩子的切西娅这么说，芙兰却是苦笑。 “不，只吃蛋糕会营养不良的吧？这家店点餐可以提要求，让主厨给克拉拉亲做点清淡的就好……唔，居然还有泡菜烧肉？” 芙兰翻着全息菜单随性地点单，挨着她的克拉拉瞥了眼菜品边上的价格，顿时皱起了眉头。 光是饮品一栏就没有低于三位数的，那些酒水、餐品更是没有低于四位数，若不是跟着切西娅进来，她和露西娅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来这种档次的店消费。 不过…… 芙兰对这些价格似乎并不敏感？ “那个，芙兰家里也很有钱吗？我看你好像很习惯的样子？” 克拉拉虽然问的直接，但芙兰也不介意，她只是解释道： “我？和社长肯定是比不了的啦，但这种店里的价格对我来说还是能承受的……” “那也已经相当有钱了吧？！” 不算下个月工资的话，克拉拉目前的存款都走不出这个店门。 芙兰却戳着自己的酒窝，嘀咕道：“我有老爹留下的遗产，还有他的各种专利……就算什么都不做，这辈子也衣食无忧了吧？” 鱿鱼小姐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不由自主地朝露西娅靠了靠…… 此时此刻，只有在与自己同病相怜的妹妹身上才能找到真实感。 芙兰·丽芙卡并不差钱，她之所以努力学习、跳级读博、进耐特梅尔改造部工作，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向机巧天使爱丽丝复仇。 不过，这些话题在露西娅面前显然不适合多说，毕竟美梦魔女是耐特梅尔的卧底部这件事，这位实习生还不知情…… “既然芙兰小姐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来上班？” 然而，露西娅还是问出口了。 芙兰犹豫了一下，开玩笑地答道：“嗯？我这么天才的头脑，不拿来想点什么东西，你不觉得是一种暴殄天物吗？” “自恋。”切西娅瞥了她一眼。 “这可是事实。” 聪明又有钱，重新认识芙兰，克拉拉感到人与人的差距更大了。 餐厅的侍者推着餐车送上一道道摆盘精美，但风格迥异，完全不知道主打的是哪个国家的美食，中枢城是独立城邦，各种文化、人种在这座城里进行大融合，连饮食也不例外…… 克拉拉看着一桌来自世界各地的餐品，忍不住问道： “这家店叫啥啊？” “看不懂的语言，但翻译过来好像叫……世界美食。” 唔，怎么听起来不太卫生？ “管他叫什么，吃个饭罢了~来，先干个杯！” 切西娅咋咋呼呼地招呼，周围的食客也都看了过来。 注意到视线，克拉拉这才把注意力放到周围的食客身上，并听到了她们明显带有恶意的嘀咕。 “那都是哪来的小孩子，这么没教养。” “看她们那身衣服就知道是穷小孩……” “这家餐厅的档次也下来了。” 除了她们这桌的四人，店内的其他客人都穿得很正式，基本就是男穿西装，女穿礼裙或者西装。 而这边只有切西娅一个人穿着西装，但因为身材矮小也撑不起肩膀，露西娅和克拉拉穿着休闲的冬服，芙兰更是披着件白大褂，与周围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感觉，我们好像被嫌弃了？” 切西娅却不以为然，还故意挖苦似的说道：“还能是什么原因，觉得和我们一起吃饭，拉低了他们的逼格呗？吃个饭还要装腔作势，麻不麻烦呐？” 不得不说，切西娅在惹人讨厌这件事上颇有心得。 但与白天十分克制的制作人S不同，那些被切西娅挖苦的食客面色都变得难看了许多。 第78章 : 第六章 绑架？ 餐厅的侍者听到这火药味十足的台词，也都紧张地看过来。 能来这间餐厅消费的客人多少有点社会地位和财富，再不济也是在网络上有点影响力的网红，因此侍者可不敢得罪这些客人。 相反，切西娅一行人看起来更像是什么暴发户？ 至少其中束手束脚的那两位，看起来并不是什么有钱人，大概是纨绔大小姐请自己的庶民朋友来体验上流生活的？ 不过，她们也确实点了不少东西…… 克拉拉受不了时不时飘来的视线，忍不住劝道： “切西娅社长，咱们还是小声一点吧？” “啊？管他们干什么，吃饭时聊天不是很正常嘛？真嫌吵，为什么不去包间里吃呢？” 答案很明显，因为包间要收取额外收费，且有“较高”的最低消费标准，切西娅的明知故问，刺激了部分人的敏感神经，便又惹来一阵非议…… 克拉拉对社长的言行感到头疼，芙兰却像是习以为常，自顾自地享用这桌世界美食…… 她似乎在入职美梦魔女之前，就已经认识切西娅社长了？ 至于切西娅，她确实不怎么在乎这些礼节，即便是在这样上档次的餐厅，却连基本的刀叉都懒得用，徒手抓起牛排的T骨就是啃。 既然她俩都不在意，那克拉拉再怎么纠结也没用，便也将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的食物，好让自己忽视那些扎人的视线…… “唔？好好吃哦！” 是环境和价格带来的影响吗？ 因为吃东西的口味很挑剔，所以克拉拉很少能享受食物带来的惊喜，但眼前这份酸奶鱼排却相当契合她那清淡的胃口。 而就在这时，身边的露西娅却突然站起来。 “抱歉，我想去一趟洗手间。” 虽然已经能上班，但露西娅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需要避免大幅度的运动，考虑到她一个人去厕所可能会不方便，克拉拉也犹豫着是否要陪她一起去。 不过，露西娅毕竟是自己的妹妹，要陪她进女厕所，哪怕露西娅不介意，克拉拉也还是会有所顾虑…… 虽然她已经能毫无心理负担的进出女厕所了，但和妹妹在一起，她就会惦记着自己作为“大哥”的身份。 “哦，那我陪你去吧？” 就在克拉拉还在犹豫的时候，切西娅也站了起来。 她擦了擦手，搀着露西娅走向餐厅洗手间的方向，就像是在照顾身体不便的姐姐的妹妹。 克拉拉倒是因此松了口气。 但不知道切西娅是刚好也想去洗手间，还是看出了自己的犹豫？ 不止如此，切西娅一走，周围不满的视线都少了许多，看来这边的仇恨全都被那位小社长给牵走了。 对于留下来的芙兰和克拉拉，其他客人倒是没表现出多少不满。 “唉，切西娅社长为什么要这么讲话？” 克拉拉这么问，摸出手机摆弄的芙兰便答道：“哦，那算是性格使然吧？她就是喜欢别人生气又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 不过她对你和露西娅没有恶意，你就当成小孩子的恶作剧就好，虽然她并不是什么小孩子…… 当然，你要是真生气了，她没准会道歉哦？实在受不了她的刁难，你直接冲她发火就行，不用介意~” “芙兰，你相当了解切西娅社长呢？” “嗯，她和我父亲是旧识，我父亲死后，她当过我一段时间的监护人，一直照顾到我考上博士学位……” “咦？社长今年到底多大了？” 芙兰笑而不答，只是说道：“克拉拉亲，询问女性的年龄可是相当不礼貌的哦？你也不想被人到处宣扬自己是35岁的大叔吧？” “唔……嗯……” 克拉拉点点头，扒拉剩下的鳕鱼排。 然而，露西娅和切西娅离开的时间，未免有点太久了。 “她们好慢啊，不会是社长不想买单跑了吧？” “别担心，切西娅跑了我来付钱……” 芙兰这么说，可随即也嘀咕：“不过也确实太久了，我问问。” 即便是以上厕所来说，也让人不得不怀疑她们是不是手拉手一起掉进坑里了。 芙兰摸出手机拨打切西娅的电话，然而却提示已关机。 “不太对劲，露西娅那边呢？” 就在克拉拉摸出手机，准备拨打妹妹电话的时候，却见露西娅独自一人从洗手间的方向小跑回来。 “克拉拉前辈，芙兰小姐……” 她的脸上却带着惊恐和焦虑，还说道：“出事了，切、切西娅社长被两个男人给绑走了。” “啊？” 克拉拉顿时紧张，果然是那小鬼嘴子太欠被人给盯上了。 没准就是这在座的某个客人干的好事？ 芙兰倒是冷静，只是问道：“露西娅，你先别慌，具体说说是怎么回事儿？你们在卫生间遇到了什么事？” “我们一起去洗手间的时候，切西娅小姐就在我的隔间外等着……然后，我听到两个脚步声走了进来，而且是男人的声音……还和切西娅小姐发生了争执……我当时就急着起身，可那些人动作很快，等我离开隔间，他们就把切西娅小姐给带走了。” “看起来是有预谋地绑架，但不知道犯人是谁~” 芙兰又不紧不慢地吃了一口龙虾球，接着说道：“没办法，看来今天晚上这顿饭得由我来买单咯，你们两个吃完就先回宿舍去吧~” “咦？等等！就这么回去了吗？” 克拉拉不明白，眼下的情况不该去救切西娅小姐嘛？ 露西娅也附和道：“我们可以去调餐厅和大厦的监控！”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的，恐怕你们去调监控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来，何况这种摩天楼的监控录像可不是说调就能调的……你们也别担心，切西娅社长自己能处理好。” 而芙兰，完全是不慌不忙的态度。 可说到这里，她却摸出了兜里的震动手机。 “看来，我们的AI小姐也有话要说~” 芙兰把手机平放在桌面，在悬浮起来的全息投影上，黑皮白发的独角少女倪克斯，正面无表情的提议： “其实，倪克斯有办法追踪切西娅社长的位置。” “哦嚯？怎么做到的？”芙兰问。 “倪克斯一直在监听各位的手机，包括切西娅社长。” “等等！这是犯罪，你这个恶意软件！” 第79章 : 第七章 切西娅的秘密 毫无疑问切西娅是被绑架了。 不过她只是没有抵抗。 这两个西装男不过是两个小喽啰，干掉他们是轻而易举，可这根本没办法追查到幕后主使。 此时的她双手被反绑，头上蒙着布袋，嘴巴也被塑料胶带贴住，丢在一辆黑色面包车的后座。 她发出配合的“呜呜”叫，并象征性地扭动了两下，可前座那两人对自己不闻不问，便也静下来安静等待。 这两个黑西装喽啰的话并不多，看起来应该是城里的黑道，也算是邪恶组织的一分子，论实力大概和战斗员差不多？ 不，没准就是哪个组织的战斗员。 做事比较果断，也不会节外生枝的与自己有任何联系，只是训练有素地执行自己的任务，可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自己因为这幅外表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被小看了，但要干掉他们简直是轻而易举，但还是先看看到底是谁这么“热情好客”，甚至连餐厅的女卫生间都要冲进来？ 不过，这么一来就又吓到小露西娅了。 切西娅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说出口的话永远都那么惹人厌，但她其实很关心自己的部下，甚至有点护犊子的心态。 带她们去中枢城最高的餐厅用餐，就是为了给露西娅接风，也为克拉拉庆功，以最好的用餐环境，弥补她们所遭受的痛苦…… 结果走进餐厅，才意识到她们不仅从心态上与周围格格不入，甚至还遭受了异样的眼光，那些穿得人模狗样的所谓上流人士，看向克拉拉和露西娅的眼神，透着以貌取人的优越和鄙夷。 克拉拉和露西娅显然不敢声张，但切西娅可看不下去。 这哪是餐厅啊？ 这根本是垃圾堆，有违切西娅的初衷。 是，那对姐妹（？）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可就算是事实，切西娅也不允许他们这么恶心人。 正因如此切西娅才会说出那番刺耳的话，甚至只用了几句，就把那些装模作样的家伙给整破防了。 所以绑架自己的就是那些人当中的某一个？ 通常来说，黑道也是犯罪组织的一种类型，也就是说如果被绑架到他们的根据地，很可能会遇上他们的怪人…… 嗯，就给这些连礼貌都不懂的臭小子们一点教育。 但因为自己不是英雄，所以没必要彻底铲除了。 切西娅这么思考着，面包车已经驶出了市中心圈，并拐进一栋不算特别高的大楼的地下车库——虽然看不见，但车子往上还是往下开还是能感觉到的，尤其是驶入地下车库的大转向。 切西娅被带下了车，蒙着头往前走，接着就被推进了电梯…… 切西娅完全不哭不闹，没有半点恐慌，还非常配合，似乎对这种事习以为常，这让两个打手也同样感到困惑……甚至还有点不安。 不过他们并没有多问什么，毕竟自己只不过是在完成上面分配的任务，把人抓回来就好…… 确实还能明显感受到电梯轿厢的上升。 不过，这个组织的根据地并不在地下？ 切西娅竖起耳朵收集信息，这栋大楼就是他们的根据地，只是明面上伪装成了一间月面拓荒公司，不过大楼里的人声似乎…… 不对…… 以组织来说人数太少，这应该只是一个分部。 或是像“美梦魔女”那样，是大组织为了避嫌开设的子公司。 切西娅本以为要见到幕后主使了，结果却被关进一间牢房，甚至连手铐都没有解开，嘴巴也贴着塑料胶带，那两个西装打手就这么离开了…… 才怪。 手铐被扯到变形、断裂，嘴上的强力胶带撕起来有点疼…… 只是堵个嘴，有必要用粘力这么强的嘛？ 磨磨唧唧的，真麻烦。 我还想早点回去看深夜档呢！ 这么想的切西娅没有踹开牢房门，反倒干脆地在床上躺了下来，并缓缓闭上了眼。 “好了，快睡吧。” 看不见的精神能量以她为中心扩散，渐渐地整栋大楼都被笼罩…… 真实的噩梦，开始蔓延了。 ———— “都说了没有必要去管社长，她明天肯定还会出现的……” 虽然电话里的芙兰这么说，但克拉拉可没办法真的不管，露西娅也催促自己赶紧去救社长。 切西娅社长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谁来给自己发工资啊？ “倪克斯，能让我看到目的地吗？” 为了救援切西娅社长，克拉拉变成了魔法少女，骑着鱿鱼扫帚在城市的夜空飞行。 因为同高度的周围还有许多浮空车或是飞行摩托，其实也没那么引人注目，她甚至还要遵守高空航道的交通法。 【了解正在接入视网膜。】 远处出现了一个光点，上方标注着960米的距离提示，并且在不断缩小——已经不算很远了。 克拉拉加速飞行，当她靠得足够近时，这个光点变成了覆盖整栋大楼的高亮提示。 【切西娅社长就在这栋大楼内部。】 “有多少敌人？” 【距离太远，建议先围绕大楼飞行并扫描。】 克拉拉骑着扫帚围绕这栋大楼飞了几圈，其中不断出现的红色人影就是倪克斯对内部进行扫描的结果。 不过，这些红色的人影都是倒在地上的状态？ 【已确认切西娅社长的位置，是否可以突入？】 视野内，切西娅娇小的身影被以蓝色标注了出来。 她所在的房间看起来像牢房，只有一扇小小的换气窗，就算是克拉拉的体型也不可能爬进去，只能先从隔壁的房间进入大楼。 克拉拉一个加速，以扫帚的前端撞击玻璃突入隔壁的空办公室。 “唔……” 或许是突入时的反作用力，克拉拉感受到一阵令人恶寒的眩晕和恶心，摔在地板上滚了一身的玻璃渣。 不止如此…… 在撞进来时还开着的灯光，却不知为何熄灭了。 “倪克斯，能接入这栋楼网络吗？” 克拉拉这么说，倪克斯却没有回应。 “倪克斯？” 这栋楼有问题，在以前可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连倪克斯都无法依靠的情况，让克拉拉感到心慌。 可她还是壮起胆子从地上爬起来，双手紧握着扫帚防身，并走出这间漆黑的办公室，朝着切西娅社长所在的隔壁牢房前进…… 第80章 : 第八章 闹鬼 人，不见了。 牢房所在的房间没有上锁，可里面却没看到切西娅的身影，甚至里面的牢房门都还锁着，也不像是有人从里面出来的样子。 不仅如此…… 房间里的灯，楼道里的灯，就算找到开关也完全打不开，本就只有一扇换气窗的牢房，黑得令人胆颤惊心。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说是夜晚，但也没道理断电才对吧？ 不仅如此，之前在外部扫描时看到的那些倒地的人影，在进入大楼之后也通通不见踪影…… 由于倪克斯失去了动静，不仅鱿鱼扫帚失去了飞行功能，扫描周围环境的能力也一并失效。 眼下，克拉拉对周围的环境完全是两眼一抹黑的状态，而她身上唯一的光源，仅有手机的手电筒功能。 手脚冰凉，脊背发寒，扑通扑通的心跳敲打着耳鼓膜。 “切西娅小姐，到底……” 不止如此，手机还意外的没有信号，而且剩余电量也不多，也不能总当手电筒用。 所以克拉拉又退回办公室，靠着窗，借着洒进来的月光好让自己安心一点，顺便看看能不能对外求救…… 但不知为何，俯瞰楼外的街道却空无一人，也看不到任何路过的车辆，只有冬日的寒风从她撞破的窗户里灌进来。 阴嗖嗖的，这更让人不安了。 “这大楼该不会闹鬼吧？” 看起来，这里也不像是什么正经公司…… 可就在这时，一个魁梧人影冲进了办公室里。 “哇啊？！谁！” 被吓一跳的克拉拉，慌忙间抓起扫帚就抡上去，但后者却快步冲上来试图捂住克拉拉的嘴巴，却被那连续拍打的鱿鱼扫帚抽了一脸。 “安静，安静！” 这名冲进来穿着西装的男性黑人非常紧张，抬手格挡克拉拉的扫帚，但又努力压低着声音说道： “别出声，它、她就要来了！” 克拉拉不理解，这黑人男子似乎在躲避什么东西。 “它？” “嘘！” 克拉拉还想问些什么，男子却只是做噤声的手势，同时用颤抖的手从西装里摸出一把手枪打开保险，紧张地指向办公室的门。 他背对着克拉拉，全神贯注地盯着那扇他关上的门。 克拉拉能听到他粗重的心跳…… 还有自己的心跳。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座大楼里有什么怪物吗？ 明明是来救切西娅的，但克拉拉完全无法理解现状，但被男人的情绪所感染，丝毫不敢大喘气…… “找 到 你 了。” 身后传来的阴冷声音。 克拉拉僵硬地回头望去，倒吊在窗外的狭长人影，正咧着嘴露出悚人的笑。 依稀能看出是个穿白衣披头散发的女人…… 不，是女鬼？ 突然的Jump Scare，克拉拉被吓到连尖叫都发不出来，肌肉痉挛，连牙齿都在打架。 “呀啊啊啊！” 只见那黑人男子惨叫对着那鬼影连开数枪，距离近所以连瞄准都不需要，可那子弹打破了玻璃窗，在没入女鬼体内之后，却没有留下半点儿的痕迹。 再然后…… 俯冲而下的女鬼刺出利爪，将那西装黑人剜了个透心凉。 “哇啊啊啊啊！！” 头皮发麻的克拉拉这才惨叫着，一个激灵爬起来冲出办公室，提着扫帚冲向那看不到边际的黑暗。 “呵呵……” 女鬼瘦长的身影如雾一般消散在办公室。 “……我来找你了。” ———— 那、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克拉拉才克服恐惧跑了出来，可她还是无法解释那个女鬼的存在…… 不，这世上“鬼怪”是确实存在的。 毕竟连魔法都能被理所当然地接受，这个世界当然还有其他的超自然现象，甚至还存在一群专门抓鬼的特职英雄…… 这是惨死的女鬼来索命了？ 可这么凶残的女鬼，为什么偏偏被自己给撞上啊？ “唔，咕……” 克拉拉已经顾不上切西娅了。 她决定下楼离开这栋闹鬼的大楼，停电之后的电梯当然无法使用，而眼下是在十三层。 克拉拉小心地推开安全出口厚重的大门，老旧的门铰发出刺耳的摩擦音，在这片安静的空间里有些太吵了。 好在并没有引来女鬼，眼前这没有窗的楼梯间漆黑一片，用手机仅存的电量照明，在黑暗中顺着楼梯不断地徘徊向下…… 脚步声在空洞的建筑内回响，然而向下的楼梯似乎没有尽头。 在跑了好几层之后的克拉拉拿着手机向下照，却依然见不到底。 再看向当下所处的楼层…… 还是十三层。 这是鬼打墙……自己出不去了。 遇上这样恐怖的超自然现象，克拉拉的精神也濒临崩溃。 或许，自己应该听芙兰的劝阻？ 她不得不离开楼梯间另寻出入，结果刚走出去，便看到地面上有一道延伸向远方的拖拽血迹…… 显然，那女鬼正在猎杀这栋大楼里的人。 是自己偏偏闯入了她的猎场…… 切西娅社长，为什么会被绑架到这种地方来？ 克拉拉往血迹相反方向离开，躲进了女厕所的隔间内。 然后，她能做的就只有祈祷了。 这阴暗、逼仄的空间，很难带来安全感，克拉拉的喉头在打颤，抱着瘦小的胳膊缩在隔间内，身体也不自觉地抖擞，她努力想要保持镇静，生怕发出任何微小的声音惹来那个女鬼…… 直到，她听到了隔壁隔间被敲响的声音。 叩叩—— “呀啊！！！” 再然后，那边传出了女性的惨叫……除了自己还有人躲在这里吗？ 但没有持续太久，那遇害者的鲜血便从隔板之下流到了克拉拉的隔间内，克拉拉只能捂死自己的嘴，紧闭着眼睛，不去想象隔壁究竟发生了怎样的惨剧…… 可再然后…… 叩叩—— 自己所在的隔间门板，也被敲响了。 叩叩—— 就像是直到里面有人，还敲了不止一次。 生怕被从隔板下方看到的克拉拉，是蹲坐在马桶上抱着扫帚的姿势，此时连呼吸都憋住，但心跳是停不下来的，哪怕使劲摁着心口也无法阻止泵动的心脏发出扑通扑通…… “找 到 你 了。” 身下传来空幽的声响。 接着，一只苍白又血淋淋的手从马桶的水面下伸出来…… 并抓住了克拉拉蹲着的脚踝。 “噫——！” 第81章 : 第九章 真相大白 克拉拉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大概停了数秒。 可她的意识却依然清醒，即使是被抓住的脚踝因为蹲太久开始发麻，但依然能感受到那只冰冷鬼手的存在…… “不、不要……” 当克拉拉在马桶上颤颤悠悠地站起来，那双手还抓着她的小腿慢慢往上摸索……甚至是在摩挲…… 这位女鬼的手法怎么有点变态？ 克拉拉小腿哆嗦着，紧闭眼睛不敢往下看，还带着哭腔求饶。 “女、女鬼姐姐，能不能放过人家呀！我只是不小心进来的，和害你的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呀！我之后一定给您烧纸钱，大面额的！” “噗——” “噗？” 女鬼发出漏气的声音，克拉拉这才微微睁开半只眼睛确认情况。 可接着便听到毫无节操地放声大笑。 “哈哈哈、嗝！！” 女鬼松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那笑声中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让克拉拉摸不着头脑，捏着自己大腿的鬼手终于放开，那笑声也从身下的马桶转移到了身后…… 再接着，克拉拉便被女鬼从身后抱住了。 “克拉拉，你的反应还是这么有趣~” 女鬼还知道自己的名字？ 而且她不仅有体温，身材也不错，当那对柔软的饱满抵在克拉拉纤瘦的脊背上，连对死亡的恐惧感都被冲淡了几分。 可当克拉拉战战兢兢地回过头，看到的还是被长发蒙住脸的经典女鬼造型，她紧紧抱着自己完全没打算松手，而自己也无力挣脱…… “……女鬼小姐？我们认识吗？” 克拉拉这么问，女鬼的双手却不太老实地在克拉拉的身上游移，这似曾相识又娴熟的性骚扰手法，克拉拉总觉得在哪里体验过…… 虽然大脑没有记住，但身体却回忆起这种感觉。 “……是切西娅社长吗？” 没错，在不久前这么玩弄过自己的正是切西娅。 克拉拉早早得出答案，“女鬼”对此有些失望，但还是晃了晃脑袋，那一头直顺的黑色超长发在晃动中变成红色的大波浪发，那心型眼瞳的眸子更是会发光一般…… “切～” 成熟美人转瞬即逝，然后她的体型便开始大幅缩水，变回那个熟悉又讨厌的小鬼头模样，还歪着嘴在掏耳朵。 对此，克拉拉却皱起不满的眉头。 “……果然是社长吗？” 切西娅还捏揉着克拉拉的小腹，带着笑说道： “真无聊，我还想再欺负一下你呢！居然这就认出来了？” “太过分了！别吓我啊！！” 克拉拉抱怨着抿紧嘴巴，憋回快点掉下来的眼泪。 然后化作鼻涕跑了出来。 从快要窒息的紧张中放松下来，但快要流下来的可不止是眼泪，她还催促道：“我被吓得都快出来啦！请您先出去啦！” 克拉拉用着敬语，但又焦急万分地夹着腿。 明白她想做什么的切西娅却是说道： “额，我劝你不要现在上厕所哦？” “啊？” “这里是我创造的梦境，可仍与现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的身体还在你闯进大楼的地方躺着……在梦里上厕所结果尿床，这不是什么新鲜事，你也不想在现实里漏出来吧？” “梦境？” 这栋大楼居然也是梦境？ 这么一想违和的地方其实有不少，无限循环的十三层楼，大楼外空无一人的街道，只是之前都用闹鬼来解释，但如果是梦就合理了。 不过说到“操纵梦境”的能力那不就是…… “难道，切西娅社长就是大统领嘛？！” 克拉拉这么问，切西娅却是摆手否认。 “不是啦~想什么呢！我和她只是亲戚而已！因为是亲戚，所以有同类型的能力也很合理吧？如果把露西娅改造成怪人，应该也和……” 切西娅还没说完，克拉拉却打断了这个假设。 “不，我绝对不会允许露西娅成为怪人的。” 虽然克拉拉依然不相信切西娅的说辞，但也没敢深究。 “所以那些被你杀掉的人，只是在梦里体验死亡？”克拉拉问。 “没错！我正在给这些不识好歹的垃圾们一点人生教训……顺便调查这栋楼究竟属于哪个邪恶组织。” 克拉拉想了想，又提议道：“或许，你可以先放我出去？我和倪克斯可以在现实里协助你调查这栋楼……” 倪克斯进入大楼就失去联系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克拉拉睡着了。 不过上次在大统领办公室的时候，倪克斯就算在梦境也没下线，这次不知道为何没有跟进来。 “呵，你只是想去上厕所吧？” 切西娅戳穿克拉拉的想法，并拉着她走出厕所的隔间，而眼前地狱般的景象却让后者皱起眉头。 昏暗的卫生间内到处涂着血，连镜子都染上了颜色，难以想象隔壁隔间的女性在死前经历了什么…… 即便是在梦中，残酷的死法还是会留下心理阴影。 “哎呀，让你看到不好的东西了，稍等~” 在梦中杀人的切西娅却毫无心理负担，挥挥手把一切血腥的事物消除，还打开卫生间里的灯。 干净、明亮的环境也让克拉拉松了口气。 “你可以出去，但我不需要你协助调查。” 切西娅倚靠着洗手台，抱着胳膊。 “我能够操纵所有人的梦境，并引导梦境来查看他们的记忆，在我面前谁都藏不住秘密……当然，不会做梦的机器人除外。” “所以，那些绑架您的人是谁？是餐厅里的其他食客吗？” “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从结果来看……犯人和今天的事情并没有什么联系，只是有人想利用我来要挟你们的‘大统领’罢了。” 绑架大统领的亲人，来威胁从不在人前现身的耐特梅尔大统领？ 克拉拉略有所思。 这么看来，切西娅社长确实不是大统领。 如果对大统领出手，绝不可能派这些三脚猫的喽啰，这些西装暴徒连怪人都不是，只有战斗员的水平怎么可能赢得过大统领嘛！ “……所以，是英雄公司的人？”克拉拉又问。 英雄公司会使用绑架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这若是传出去，那自家英雄的口碑都要砸了吧？ “不，这家月面拓荒公司是‘第四天灾’的子公司哦？” “‘第四天灾’那个No.2的邪恶组织……” “不，‘耐特梅尔’才是No.2吧！” 切西娅先是纠正克拉拉正确的“错误”，又咧嘴笑道： “总之，是咱们的竞争对手来找茬了~” 第82章 : 第十章 黑白通吃的做法 说到这“第四天灾”，克拉拉就回想起纪念碑公园的那场，针对西格玛英雄粉丝见面会的大规模袭击。 为了与西格玛英雄展开团体战，“第四天灾”出动了十几名怪人和上百名的战斗员，甚至还派出一名干部…… 当时跟随Ps·ycho一起进攻的战斗员，确实都是西装暴徒的打扮，与克拉拉进入大楼时遇到的黑人穿着同样的西装…… 只是当时他们还都戴着面具。 耐特梅尔和第四天灾，因为两家企业的各种业务都很接近，所以关系一直很恶劣，也难怪切西娅动起手来丝毫不手软…… 虽然是在梦中，但在这种真实的明晰梦里死亡肯定也不好受。 “没想到，‘第四天灾’还会干出这样下三滥的勾当……” 难怪Boss的身份要高度保密。 不过，这也确实是邪恶组织惯用的招式。 许多英雄选择退役的理由，就是因为暴露了真身，这才导致家人被敌对组织盯上…… 只是没想到，在黑吃黑的场合他们也同样不讲武德。 如此看来，作为无父无母的机器人英雄，机巧天使爱丽丝确实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也难怪她能在没有任何英雄公司当靠山的情况下，以个人势的身份成为特级英雄，还爬到英雄协会管理层的位置…… “这么说来，切西娅社长和大统领到底是什么关系？” 外表这么相似，大概是母女……不，根据芙兰的说法，切西娅的年龄其实也不小。 难道是姐妹吗？ 克拉拉这么问，切西娅却拍打着她的额头呵斥。 “不可以打听这种事啊！家畜，有点自知之明吧！” 克拉拉被打骂了。 不管是切西娅还是大统领，她们的身份都属于耐特梅尔机密，就连部长级的怪人也都不清楚Boss的真身，而自己还是个只有头衔没有人的卧底部部长，也确实不该打听这种事…… “对不起，是我僭越了。” 理解了这一点，克拉拉也默默闭上了嘴。 “没错，你能理解就好~并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知道这种事对你来说也很危险，毕竟读取他人记忆的能力，可不只是我……” 切西娅这才点点头，还提议道： “你不认为，我们应该给‘第四天灾’找点麻烦吗？” 克拉拉不解道：“你不是已经在做了吗？” “这只是针对这次事件的反击，而这边充其量只是间子公司，就算我把这栋楼拆了，对第四天灾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 切西娅能力是操纵梦境，能不能拆楼还另说。 “那您的意思是……” “本来，我是想一个人解决这群穿衣服的猪猡……可既然你来了，那我们可以再上纲上线一点嘛！ 毕竟我的身份，可是美梦魔女人力派遣公司的社长啊！第四天灾的子公司绑架英雄公司的社长，你作为英雄不能坐视不管吧？” 切西娅的意思，是让克拉拉以魔法少女克拉拉的名义，把这间子公司的人全部放倒，“救”出切西娅…… 主动去招惹这样的大公司，切西娅或许无所谓，但克拉拉还是有些介意，或者说是……胆怯？ “可是，他们不是怀疑你是大统领的亲戚嘛？如果他们向媒体曝光这条消息，美梦魔女的立场也会变得很麻烦……” “你还真是怂啊？他们可没有任何证据的哦！而且，你觉得民众在舆论上是倾向于英雄公司还是邪恶组织？” 民众显然更相信英雄。 只要美梦魔女义正辞严地反驳，而第四天灾又拿不出决定性的证据来，那就没有人会相信他们说的话。 说切西娅是大统领的亲戚，是验过血，还是有照片啊？ 都没有，那就是诽谤！ 眼看克拉拉似乎是想通了，切西娅才继续说道：“何况你现在还是作为热门话题的人气英雄……你就这么低估自己的影响力？不会还把自己当成杂鱼看待吧？” 没错，自己现在是英雄…… 克拉拉试图换个角度思考，并非从自己出发，而是代入漫画中的魔法少女克拉拉……作为英雄她会怎么做呢？ 向笔下的角色借来勇气，克拉拉深吸一口气看向切西娅。 “社长，先放我去上厕所吧。” ———— 穿西装的黑人大汉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我……还活着？” 他最后的记忆，是被长发飘飘的女鬼徒手掏出了心脏，可眼下胸口的衣服都完好无损……他又摸出配枪检查了弹夹…… 依稀记得自己是打空了子弹，而此时的弹夹却是满的。 他无法理解。 就像做了个逼真的噩梦，西装之下的衬衫都被冷汗浸湿。 可见下周围的一切都还很正常，也没有停电，似乎只是所有人都陷入了同一个的噩梦，并在梦之中遭到虐杀，这会儿正在陆陆续续的爬起来…… 难道，和那个小丫头有关吗？ 他们在不久前抓了个小丫头回来，并关进了公司的牢房，异变……那梦中女鬼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出现的。 黑人并不清楚那小丫头的身份，只是上面布置的任务就是把她抓起来，再等待母公司前来接收…… 那小丫头身上没有任何生物改造的痕迹，也没有植入义体，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人，不过抓回来的路上就表现得十分镇静，似乎对所有事都有恃无恐…… 居然能制造这样大规模的异象，莫非是天生的超能力者？ 怀着忐忑的心，他前去牢房看了一眼，只见那红发的小丫头还在床上面壁躺着，看起来是睡着了。 或许是因为恐慌的情绪，黑人男子并没有细看，他没有注意到牢房的门锁已经被破坏，更没有注意到手铐已经被掰断丢在地上。 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他关上门退出牢房，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刚才的噩梦是巧合吗？ 可就在公司里的人对不久前的恐怖经历议论纷纷时，大楼内的警报响起了。 “嘿，等等，这又是怎么回事？” 黑人拽住匆匆路过身边的同事，后者这才说道：“所有战斗员都到天台去集合……他妈的英雄来找事了！” “啊？英雄？” 还没从噩梦里缓过劲来的黑人战斗员，顿时茫然。 这绑架的事…… 这么快就暴露了？ 但很快楼上又传来一阵爆炸般的巨响，整栋大楼都在晃动…… 可随即又从楼梯上摔下来几个人。 “不用上去了！天、天台都被炸飞了！” 第83章 : 第十一章 遮天之影 【插播一则突发新闻。】 【人气英雄‘魔法少女克拉拉’所属的英雄公司，美梦魔女人力派遣公司的社长切西娅，于今晚遭不明组织绑架。】 【据悉，该组织成员混入知名餐厅“世界美食”，并在击晕受害者后，乔装通过餐厅专用的货运电梯离开，行踪不明……】 【最新消息，该公司所属的英雄，魔法少女克拉拉已展开行动，目前已锁定社长遭到监禁的位置，正在与犯罪势力激烈交火。】 【英雄协会正在调派增援，以便协助展开营救工作。】 【以下是本台无人机从现场传回的画面。】 以上便是倪克斯传播的新闻内容。 “就凭协会的效率，等他们的增援过来，楼都被我给拆了吧？” 跨坐在扫帚上的克拉拉这么吐槽，又回头看了看跟着自己的乌鸦无人机，不间断的“炮击”也变得更起劲了。 并非以激光的形式，而是像曳光弹一般的魔弹从鱿鱼扫帚的末尾排出，然后便自导着撞向大楼，激起一连串的爆炸。 大楼内的战斗员虽然被炸得七荤八素，可他们也不会坐以待毙，纷纷掏枪扫射绕着大楼飞行的克拉拉。 但魔法少女体表有魔力构成的防护，远没有看起来的那么脆弱，普通的子弹打在身上也只是“稍微有点疼”的程度，随即又撒下一片纷乱的魔弹，炸得大楼内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拿切西娅当人质，但不知为何，那些去抓切西娅的人最终都失去了联系，而除了监狱之外的那片区域，也就成了克拉拉重点关照的区域…… 这是单方面的碾压。 即便只依靠半功率的自动魔弹，克拉拉也实现了单兵火力压制，视觉效果相当不错，无人机应该拍到了不少有用的镜头。 但这实在不像英雄的战斗方式，也不太符合“营救”这一主题。 甚至还有点像反派在折磨什么抵抗势力…… 这过于碾压的局势，克拉拉都有点过意不去了。 魔弹轰炸持续了大约五分钟，直到大楼内那零星的反击火力都消停，她才从墙上开的洞走进这座千疮百孔的大楼。 这栋大楼的建筑强度已是岌岌可危，她还得随时提防脚下的楼板发生坍塌，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地试探。 “这种活真是让人没干劲……社长，可以出来了。” 最终，魔法少女克拉拉在牢房里“救”出了自己的社长。 显然，此时发生的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整个营救过程毫无难度，结果也毫无悬念，在敌人都是战斗员的前提下，克拉拉连战斗的欲望都没有多少…… “这家公司还真就只有战斗员啊？” 对普通人来说，战斗员还算有威胁…… 可对于绝大多数英雄，或者是改造怪人而言，战斗员就是凑数的存在，比起打倒英雄，他们的职责更像是在炒热气氛，最多就是让英雄感到烦躁，或是消耗他们的体力…… 毕竟殴打沙包也是要花费力气的。 切西娅身边还躺着几个像是在做噩梦的战斗员，她穿着皮鞋的小脚踩过这些人的后背走出牢房，然后张开双臂抱住前来“营救”自己的小小英雄。 这才说道：“毕竟是子公司嘛，而且是做正经生意的子公司，安排太多战斗员也只会被人怀疑……” 牢房外的过道，数台乌鸦型无人机打着大灯飞到楼边，隔着窗户给二人拍特写。 这毕竟是一次有目的的报复行为，面对镜头的切西娅开始装出一副害怕、慌张的可怜模样，全然没有平日里的那种嚣张态度，更像是在牢房里经历了什么非人的对待，甚至眼角还挤出泪花…… 居然能轻易哭出来，旁边的克拉拉都忍不住佩服这样的演技。 什么叫鳄鱼的眼泪啊？ 切西娅这番表演显然是为了博取同情心，如果抛开那恶劣的性格不谈，切西娅的外表确实称得上可爱，少女的眼泪总是令人动容，此时收看新闻直播的人们，基本已经被调动情绪，开始控诉邪恶组织的下三滥行为了吧？ 然后，就在无人机拍不到的窗台之下，切西娅的硬皮鞋踹了克拉拉的小腿骨一脚，吃痛的后者愣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 克拉拉板起小脸，拉开已经没有玻璃的窗户。 “我们不知道这是哪个组织的报复行为。” 面对无人机的镜头放出豪言。 “但我要说，英雄才不会被这样的手段打倒，我们‘美梦魔女’一定会追查到底的……” 某种意义上，这是对第四天灾的直接挑衅。 可就算“美梦魔女”自己不查，英雄协会也会介入。 要追查真相并不困难，通过这些西装战斗员的制服，以及他们使用所的武器，很容易就追查到“第四天灾”的头上，但作为响当当的邪恶组织，他们多半也不屑于否认这种事。 只是，他们最初的目的并不是要绑架美梦魔女的社长，而是想针对公司的竞争对手耐特梅尔，可这么一来，排名NO.2的邪恶组织“第四天灾”就顺理成章的成了魔法少女克拉拉的敌人…… Biu——BooooM！ “哇？！” 然而，就在克拉拉觉得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眼前的乌鸦无人机突然被自上而下的光束轰击得支离破碎。 爆风吹起头发，克拉拉发出了反派受袭时特有的惊讶质问。 “什么人？！” 然而抬头见到的却不是某个人，而是穹顶之外的阴影。 “……那是啥啊？！” 【那是第四天灾的总部，月面巡洋舰·奥朵比莫斯，舰长约一千一百米，目前正在积蓄能量的副炮为阳电子炮，请迅速进行避难。】 “哈？太空巡洋舰当基地？” 并不是所有邪恶组织都喜欢把基地建造在地下。 还有的喜欢的天上飞，比如此时头顶那长达一公里，即便是在夜色下也清晰可见的庞然巨物。 也正因如此，袭击纪念碑广场时，“第四天灾”的部队才是从天而降的…… 维持大气和中立的穹顶并非实体，即使被轰击也能够迅速恢复，甚至直接开着巡洋舰穿过穹顶也不影响…… 但考虑到重力环境，巡洋舰本身会有坠毁的风险。 又是一连串的激光精准击落媒体的无人机，持续积蓄能量的炮管也正对着这里…… “既然是第四天灾的总部！那这里不就是他们的子公司嘛？” 第四天灾果然都是疯子，甚至对着自己的公司大楼开炮啊？ 当机立断，克拉拉跨坐上鱿鱼扫帚，单手抱起身旁切西娅，就这么飞出大楼避难。 后者搂紧克拉拉的脖子，却还是不满地咂嘴。 “啧，你还不明白吗？他们瞄准的就是这家公司，只要消除了证据，就没人知道这家公司和第四天灾有关了。” “嘿，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没有证据，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又怎么样……” “其他英雄不出动吗？这可是针对中枢城的直接袭击啊！” “呵呵，那艘战舰可是‘第四天灾’的总部，类比一下的话……你看有英雄敢去突袭‘耐特梅尔’的根据地吗？” “原来是没人敢去……” 即便是特级英雄上去也未必能赢，因此只要不是全面开火，就连英雄协会都对这种规模的威胁视而不见…… 无声、灼热的阳电子束照亮夜空，吞没了大楼。 本就被克拉拉打成蜂窝的大楼，又从中间被融了个大洞，建筑强度再也难以支撑起结构，十几层高的大楼就此轰然倒塌了。 这阳电子炮的威力可比克拉拉的魔力放射要大上百倍不止。 这还只是个副炮，克拉拉估摸着自己挨一炮肯定也得回神渊…… 切西娅却不惊讶，在扫帚上扭动屁股调整坐姿，同时也让自己更贴近克拉拉，好在寒风中保持体温。 这样的距离让克拉拉感到羞涩，然而她的羞涩却只会让切西娅变本加厉，也越发亲近地与克拉拉贴在一起。 “并不是没人敢去，而是怕动起手来火力没有上限。” 可切西娅还是说道：“那些特级英雄肯定有击坠奥朵比莫斯的手段，可‘第四天灾’也有在遭受攻击后打击中枢城全境的武装，为避免彼此都出现无法挽回的损失，双方只能互相威慑，保持克制。” 倪克斯也对此补充。 【通常奥朵比莫斯不会直接介入战事，只是作为根据地使用，而且只会在中枢城周围巡航，以保证自己的威慑力。】 但这次却拉出来毁灭证据了？ 还是为了给美梦魔女一个下马威？ 毕竟死后还能回归神渊，彼此都不能完全消灭对方，所以正确的做法就变成了避免武力升级…… “社长，挑衅这种对手是正确的嘛？” 克拉拉开始慌了。 切西娅却没心没肺地笑道：“事到如今还怕个屁啦，你之后要和西格玛英雄联动，迟早是要和他们对上的啦~” “那现在怎么办？” “嘛，第四天灾的那些白痴自己拆了大楼，我们可是什么损失都没有，反正挑衅的目的已经达到，还赚了同情分……” 切西娅的小手又在克拉拉的腰上捏了一把。 “所以，现在就先逃咯~” 第84章 : 第十二章 “第四天灾”的情况 （加更） 月面巡洋舰·奥朵比莫斯号。 在舰上昏暗的会议室内，“第四天灾”的干部们正聚集在一起，讨论该如何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公关危机”。 当然并不是为了隐瞒真相。 把出岔子的子公司就地掩埋只是顺便，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家公司无论如何都是要关闭的，本身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公司…… 对邪恶组织来说，被名不见经传的小英雄公司公开挑衅，不做出回应才是最大的问题。 “美梦魔女人力派遣……听都没听过。” 仍穿着皮革紧身衣的Ps·ycho推了推眼镜，不满地质问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女性怪人。 “喂喂！大脑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子公司的臭小子们怎么突然跑去绑架小公司的社长了？” 被质问的后者扶着额头，单手敲打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 “那个红发的小丫头疑似与耐特梅尔的大统领有关，我准备抓她回来做调查……谁能想到这种小孩子会是公司社长？” 对此，咄咄逼人的Ps·ycho把自己的犄角往前凑。 “别找理由啊！这不就是你的失职嘛？连前期调查都没做好就安排行动，还为此损失了一间公司和一栋楼……这都是你的责任吧？” 被叫做“大脑袋”的怪人皱起眉头，但还是答道： “那家叫‘美梦魔女’的公司还处在初创阶段，网络上的各种资料都不完善，就算骇入英雄协会的网络也查不到多少东西……毕竟英雄公司都有很高的保密等级，很多信息都可以选择不公开。” 公开信息就有可能成为邪恶组织的把柄，因此，隐藏自己的身份正是成为英雄的第一课，英雄协会对此也是支持的态度…… 穿着满是彩色颜料的围裙，戴着贝雷帽的女性怪人询问道： “所以，和那个从不露面的大统领有关的小丫头，却开了一家英雄公司吗？这是什么愚人节玩笑吗？大脑袋？” “别心急，Ar·tist，眼下还不能确定她和大统领有关系，绑架她正是为了确认这件事……然后，我的名字是Id·ea，不是大脑袋。” “大脑袋”Id·ea是第四天灾的战略部部长，能力是多线思维。 不仅仅是智力高，还能同时思考和处理好几件事，她负责安排执行部的日常任务，并针对不同英雄的弱点订制不同的作战计划。 另外…… 她的头是比常人要大，所以看起来有点Q版。 就在此时，会议室内的广播里传来警告。 “各位，现在可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奥朵比莫斯再不离开，英雄协会就要动用武力驱逐了！至少先撤出市区的上空！” 这是来自舰桥的提醒。 “别急Ae·rial舰长，那个叫‘美梦魔女’的小公司想要借我们第四天灾的名气，来炒热自己，我们得让她们知道什么叫引火烧身……” Ps·ycho的莽夫发言还没说完，就被懒散的声音打断。 “都给我冷静点~真是的，没我在场你们就只会吵架吗？” “老板！” “都说了多少次，‘老板’这叫法也太土了！叫我总裁！” 第四天灾的总裁兼董事长，Fr·ost rain。 半睁着慵懒的眼睛，水蓝的单边短马尾，额前有一抹冰白的挑染，没扎马尾的一边戴着晶莹剔透的扇状发饰。 高冷、威严，给人贵妇般的第一印象。 她穿着黑底金绣的贴身旗袍，袖子是微透黑纱，到小臂处却变得松宽，戴着一副黑色的半手套。 下身高叉的侧摆露出修长白皙的裸腿，尽管身材矮小，但腿占比却很高，为弥补身高的劣势，她踩着一双看上去就会脚痛的细高跟。 Fr·ost每走一步都会撒下闪闪发亮的冰屑，伴随着鞋跟发出的嗒嗒声响，步态优雅地走向会议桌边…… 然后一崴脚侧身摔倒了。 幸好撑住桌面才没有丢人到家。 “老板，早就说这么高的跟对你来说还太早了吧？” Ps·ycho的发言依然我行我素，甚至幸灾乐祸。 Fr·ost总裁扶着会议桌，保持着威严的表情在座位上坐下，但崴脚的疼痛只有她自己明白。 “舰长，潜航撤离。” “是！” 作为舰长的Ae·rial这才松了口气，一边上升一边启动以Ps·ycho的能力为基础开发的光学迷彩，整艘战舰都被灰白格覆盖，并逐渐消失在中枢城的穹顶之上。 虽然刚才没有附和Ps·ycho，但贝雷帽的艺术家却在此时说道： “总座，如果就这么放过她们，恐怕会有损我们第四天灾的名声……” 被那么个小公司挑衅，对于排名第二的邪恶组织来说，若是不做出点什么回应，简直就要沦为笑柄了。 Fr·ost托着下巴答道：“不急，那要收拾她们还有更好的时机，今天就放她们一马，之后让Id·ea好好考虑对策……还有，叫我总裁！” “啊，说起这个……” Ps·ycho似乎有话要说，便靠着总裁的椅背。 “我这边有听说，西格玛英雄正在与魔法少女克拉拉沟通联动事宜……仔细想想，那个克拉拉不就是这家公司的？” “对着我们的大楼乱炸的魔法少女就是克拉拉。”大脑袋提醒。 “果然，那等他们联动的时候再动手，不就能一网打尽了？” “你只是想找机会继续靠近你的纯白风暴吧？” Fr·ost这么说着，又看向会议室的门口。 “美杜莎，进来和大家打声招呼。” 听到Fr·ost的招呼，黑皮白发的萝莉从门外走进来，那竖瞳的蛇眼看起来危险又死气沉沉…… “魔女……美杜莎吗？” Ps·ycho认出了这就是自己从污物处理中心带回来的魔女。 “不愧是老板，这还真是符合形象的名字，但根据我们第四天灾的命名格式，这名字应该读作Me·dusa才对吧？” 其实，这只是在前面的音节顿了顿。 “就如同你们所知道的那样，她就是博览中心事件的犯人……但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我们第四天灾的新成员了！” 虽然第四天灾的小姐妹们都配合着鼓掌，但美·杜莎对此并没有什么表示…… 她的身体需要恢复。 在取回力量之前，就稍微利用一下这个组织吧。 第85章 : 第十三章 一起睡 逃离的过程比想象中要顺利，第四天灾的战舰并没有追着她们，只是过了一段时间，便从升上高空然后消失了。 克拉拉见状也在一栋楼的楼顶停靠，好借着这里的广告屏避避风头，并让切西娅下扫帚休息。 切西娅其实有点怕高。 克拉拉抬头望着穹顶，如此感慨道： “那么大一艘战舰都能隐身，好先进啊？” 毕竟都快入冬了，夜间气温有点冷，切西娅搓了搓胳膊答道： “那只是光学迷彩，垃圾得很呢！其他雷达和传感器还是能捕捉战舰的位置，但如果不开着，那中枢城的居民每天抬头就要看着那艘破船在气态穹顶外飘来飘去，那不得吓死啊？” “唉，第四天灾还真是有钱。”克拉拉忍不住嘀咕。 耐特梅尔的地下基地造价也不便宜的，即使不算地表之上的摩天大厦，地下的面积也比这艘战舰更大…… 可战舰与建筑的造价肯定无法相提并论。 切西娅可听不得这些，顿时哼唧道：“哼，也就是仗着入场早，占了几个赚钱的项目罢了！论实力还是比不过耐特梅尔的……哈啾！” 她的语气总觉得像在酸葡萄，说着还打了个喷嚏，接着便跑到克拉拉身边就往她怀里钻，像只离不开母亲羽翼的小鸡崽。 “家畜，要不来做点能让身体暖和的事~” 对于这暧昧的提议，克拉拉只是说道： “倪克斯，给我一件大衣呗？” 【正在生成……数据生成物不要离开驱动器太远……已完成。】 眼前凭空出现了一件领口带有绒毛的深色大衣，虽然是很朴实的款式，但摸起来却很暖和。 克拉拉把它披在切西娅的肩上。 “……大叔，你还挺浪漫的嘛？” 后者揶揄着克拉拉，又变本加厉地粘上来，还重新爬上这漂浮的鱿鱼扫帚，坐到克拉拉身后，扒拉着她的后背。 “嘿，你这是打算攻略我吗？” “这不是怕你着凉嘛？” 切西娅却凑到克拉拉的耳边…… “可爱的家畜，鉴于你今天特地跑来‘救’我，我就特别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嗯？” 克拉拉竖起耳朵，切西娅便从身后揉着她的肚子她说道： “其实吧~我的年龄都够当你奶奶咯。” 芙兰说过切西娅的年龄不小，毕竟是能当芙兰监护人的人，但并没有说过具体是多少岁。 照切西娅的说法，她的年龄还是比自己想象的要大…… 然而外表，依然是个小屁孩罢了。 ———— 美梦魔女有两只萝莉，一只是萝莉老太婆，另一只是萝莉大叔。 ———— “我们回来啦！” 克拉拉直接载着切西娅返回了宿舍，他们是从十四层的阳台进去的，进屋时客厅里的灯都还亮着，芙兰和露西娅也都在客厅里等着。 “你们两个还真是能整大新闻，被绑架都能制造热度，这下克拉拉的人气一时半会又下不来了。” 芙兰一边说一边拉着克拉拉的手，让他坐到自己和露西娅中间。 “不过，被那个第四天灾盯上也是大麻烦，像我们这样的小微企业，他们轻而易举就能碾碎，肯定会派人来找回场子的……” 听芙兰这么说，克拉拉便问： “哦？媒体已经知道犯人是谁了？” “还没有搜集到证据，毕竟整栋大楼都被奥朵比莫斯摧毁，但第四天灾炮击大楼的行为，基本已经坐实自己幕后黑手的身份，只是索赔和定责会比较困难……” 但也无关紧要，作为犯罪组织干坏事，那可等同于是荣誉勋章，第四天灾要是否认，那才成了笑柄。 露西娅也提醒：“据我了解，那‘第四天灾’的人都很疯，她们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伺机报复，这段时间出门可千万要小心。” “嗯……” 克拉拉点点头。 虽然到目前为止，网上关于魔法少女克拉拉的各种内容，都还没有暴露过她面具之下的真实面目，更不用说是变身之前的姿态了。 那种事查一查，就连媒体记者都要去坐牢…… 因此不变身的话，克拉拉暂时还是安全的。 只是目前的展开与卧底部当初的计划有很大的出入。 原本是想让耐特梅尔的怪人们给克拉拉打假赛，让她刷一刷资历好去协会评职称，结果刚出道……甚至还没出道，就对上了暗域个体的魔女，还惹上第四天灾这个排名第二，还公认有病的邪恶组织。 克拉拉的英雄之路只能说是多灾多难。 而这假戏，是不想真做都难。 克拉拉抬头看了眼时间，已是晚上十点。 “唔，已经很晚了。” 明天还要上班，还是洗个澡稍微画上几笔漫画就睡吧。 克拉拉这么想，露西娅却问道。 “嗯，要不今晚就都睡在这里吧？” 克拉拉就没想过这个事儿，而且芙兰和切西娅这都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同意。 “嗯，发生了这么多事，那就在这住一晚好了。” “咦？要住这里嘛？” “嘿，这么惊讶做什么？” 芙兰把手搭在克拉拉的脑袋上，顺着头发往背后摸索，从中摸出一支粉嘟嘟的触手捏在手里细细把玩。 “这里是‘美梦魔女’名义上的宿舍，我们也是公司的成员，当然可以住在这里吧？” 然而切西娅总会有不同的想法。 “好，那今晚就一起睡吧！” “咦？等等，一起睡是指……” “当然是大家睡一张床啦！主卧室的床非常大，你们就没有觉得奇怪吗？这套公寓，原本就是为了让很多女孩子和……和原主人一起睡觉才装修成这样的，我只是拿来利用而已。” 诶？这套屋子为了金屋藏娇而准备吗？ 克拉拉被这一事实震撼，并反对。 “这不，不好吧？” 无论怎么看都很不妙啊！ 没准真的会被切西娅……被这个萝莉老太婆给“吃”掉！ 对此，切西娅却是掐着嗓子明知故问道。 “咦？难道克拉拉讨厌我们吗？这只是普通的女子合宿而已耶，没有什么问题的吧？” 啧，这时候倒是开始装纯了。 眼看切西娅是铁了心要让四人睡一起，克拉拉以求助的目光看向芙兰…… 芙兰却不显得意外。 在父亲死后，在切西娅来照顾自己的那段时间，芙兰也没少和她一起睡觉，对这位社长的性取向还是相当了解的…… 她只是说道：“你放心吧，我会看着她的。” 然而，克拉拉担心的是这个吗？ 第86章 : 第十四章 又是洗澡环节 （加更） “金屋藏娇？” 露西娅泡着舒适的热水，享受浴缸下喷涌的气泡，眯起眼推敲着切西娅刚才的话语。 “这套公寓的所有者，难道不是切西娅社长本人吗？” 露西娅住的那间卧室，似乎就是公寓的主卧。 而那张床也确实是大…… 大得离谱。 之前和克拉拉一起睡过那张床，两个人睡也完全可以滚来滚去，为了方便挨着的床头柜，每晚她都睡在床边，而空余的部分挤一挤也确实睡得下四个人。 如果不是进了这家处处透着奇怪的公司，露西娅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住这样好的房子，她甚至有种自己正在被“包养”的错觉…… 露西娅也没经历过什么女子合宿，就算学校宿舍也是四人分床，和其他女生睡觉的经历并不多，但也不排斥和熟悉的大家一起睡。 抛开实习生的身份不谈，自己是公司里年纪最大的嘛。 和这样一群小妹妹睡觉，怎么也轮不到自己来反对吧？ 不过，这公寓明明还有别的空房间，被褥和睡衣也都有…… 为什么还要睡到一起呢？ 是公司团建的一种，想要通过夜谈来拉近关系？ 还是说…… 唰—— 就在露西娅胡思乱想时，浴室的门突然被拉开。 “咦？” 她下意识地躺下身子，缩回水面之下，然而进来的人却比她还要慌张。 “唔哦，露、露西娅？！切西娅说你已经洗完……对、对不起，我这就出去……” 进来的是克拉拉。 她手忙脚乱地转身，还差点在湿漉漉的瓷砖上滑倒。 “克拉拉前辈？没事的啦，别紧张~你进来洗，我现在就出去~” 露西娅的想法很简单，前辈连衣服都脱好了，再让她出去受凉，或是再去穿脱下来的脏衣服也不合适…… 何况自己也确实泡了挺久的，差不多是时候出去了。 虽说公寓里有三间浴室，但只有这间有大浴缸，所以大家都想用这间来泡澡，但时间已经很晚，洗太久确实对不起其他人…… “咦？不，等等！” 虽然露西娅认为这没有什么问题，但克拉拉却嚷嚷着阻止她从浴缸里站起来，她头发里的小触手还从一旁的毛巾架上，取下一条干净的白毛巾，手忙脚乱地蒙住自己的脑袋。 “现、现在可以出去了。” 这是在害羞嘛？ “呵呵，克拉拉前辈还真是青涩呢~” 然而她只是蒙住了自己的眼睛，露西娅还是能看得清清楚楚，克拉拉娇小的身形，很容易让她联想起多年前的自己。 以女生来说，露西娅身材发育得比较晚，再加上小时候被欺负的经历，给予她不善言辞的过去…… 但现在不同了。 那个像英雄一样守护着自己的大哥，为了赚钱离开乡下…… 这反倒成了露西娅成长的契机。 内敛的少女破茧成蝶，蜕变成羽翼丰满的女性，不仅仅是身材的变化，性格也变得独立、坚强，学业和能力更是优秀、出类拔萃…… 就像芙兰之前说的那样，露西娅是个优秀的妹妹，凭她的能力想在中枢城扎根下来，简直轻而易举，克拉拉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克拉拉前辈，需要我帮忙擦背嘛？” 说着要离开的露西娅，却这么问道。 “当然，你可以继续蒙着眼睛，这样就没有问题了吧？” “我、我有触手的，擦背比你们要方便……” 克拉拉当然是拒绝，可露西娅却仍是坚持。 “我想帮前辈擦背。” 克拉拉揣摩着露西娅的心情，大概是想报答这段时间的照顾？ 若是拒绝会显得疏远，克拉拉从以前开始……就不太能拒绝露西娅的要求，毕竟连讨要英雄签名这种事她都答应了。 所以，犹豫再三的克拉拉还是点了点头。 但还是叮嘱道：“只、只可以擦背哦？” “当然……” 露西娅这么说，又压低声线问道： “难道，前辈觉得我还会做什么呢？” “快点擦！擦完出去！” 或许是因为羞涩，又或许受到氤氲的热息影响，克拉拉白皙的肌肤透着一抹嫣红。 此时的克拉拉依然蒙着眼睛，她摸索到墙边的小凳子背对着浴缸的位置，倪克斯接管小触手开始帮忙洗头，而克拉拉那干净得让人想在上面下五子棋的后背，则交给了露西娅来清洁…… 这么干净，真的有清洁的必要吗？ “前辈的皮肤好干净，感觉像会发光一样。” “哪、哪里，你太夸张了。” 其实她真的会发光，毕竟是鱿鱼…… “前辈，前段时间辛苦你了。” 露西娅坐在浴缸边，挤上沐浴露的浴棉，被她轻柔地搓出细密的泡沫，口中也吐露着坦诚的话语。 “明明自己都腿脚不便，却还为了照顾我跛着脚走来走去的，我能这么快恢复，也离不开你对我的照顾……” 像这样的道谢，这几天已经听出了耳茧。 但克拉拉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自己是哥哥。 照顾妹妹是天经地义的事，道谢什么完全是多余的…… 可对于露西亚来说，自己的亲哥哥却只在受伤那天跑来看望自己，之后又离开中枢城去出差了。 “露西娅姐姐，不用整天把道谢挂在嘴边，我并不是为了这个才照顾你的……” 她弯着后背抱着膝盖小声问道：“说起来，你哥哥整天忙自己的事，连你受了伤都不常来看你……你就不会怨恨他吗？” 这是个多余的问题。 他们的父亲因残疾早就无法工作，村里的工厂赔的钱不多，而天价的义体也不是他们家能负担得起的。 家里的重担都落到母亲肩上，直到作为大哥的史奎尔在中枢城找到工作，家庭的压力才小了许多…… 长兄如父，对露西娅来说这或许不是什么比喻，毕竟连昂贵的学费都是兄长挣来的。 因此，露西娅只是答道:“大哥他……肯定也有自己的苦衷。” “……嗯，你还真是信任他。” 露西娅用花洒湿润克拉拉的后背，然后才用满是泡沫的浴棉仔细擦拭，动作轻柔，仿佛是在维护什么艺术品…… “我们是家人嘛～如果有空来看我的话，大哥他肯定每天都会往这边跑的…… 也许，他在工作上确实有更重要的、暂时无法回来的事吧？” 虽然是露西娅的自我安慰，可“史奎尔”确实是无法回来的状态…… 话又说回来，当时的“大哥”到底是谁呢？ 第87章 : 第一十五章 回忆，破局 克拉拉的思绪再度回到一周前。 叮咚—— 让克拉拉和露西娅都感到尴尬的电话结束后不久，就响起了门铃声，虽然知道是那个“史奎尔”来了，但露西娅的伤势也不可能去开门，因此只有克拉拉出面去一探究竟了。 “这冒牌货到底是谁啊？” 口中嘀咕着，克拉拉拄着拐杖来到玄关。 叩叩—— 门铃变成了敲门。 “来了！急什么急啊！” 克拉拉不耐烦地拉开门，门外站着个倒三角体型的怪人。 滑溜溜的鱿鱼脑袋，硕大、呆滞的凸鱼眼，因为没有脖子所以穿着很难看的西装…… 虽然不好看，但这确实是“史奎尔”。 与过去的自己一模一样。 即便有心理准备，克拉拉还是被这幅身影吓得后退一步。 “……你谁啊？” “我们……我是史奎尔，是露西娅妹妹的兄长。” 鱿鱼眼睛俯视着自己，克拉拉竟有些发毛，可接着那假史奎尔便朝自己竖起大拇指，摆出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 “……啊？” 这让克拉拉对现状更加无法理解，但“史奎尔”已经脱掉皮鞋进入屋内，手中还拿着一盒果篮。 不过，他的动作总有些不协调，看起来有些古怪。 “接下来……哦，请让我们……让我见一见露西娅。” 甚至说话时，还有点像是在确认流程。 “不是，你到底是谁啊？” 冒牌货只是重复道：“我是史奎尔·柔，是露西娅·柔的哥哥。” 这家伙是在背台词嘛？ 克拉拉眉头紧皱，瞪着“史奎尔”试图看出点什么来，但这个鱿鱼人却完全没有松口的打算，甚至还叫自己“小妹妹”。 然后，他就这么提着果篮绕过克拉拉，径直走向露西娅的卧室。 “唉，你这家伙到底……” 等等，这冒牌货明明是第一次来，居然能准确找到妹妹的房间？ “哥！你总算想起来看人家啦？” 听到了露西娅那激动、且带着几分撒娇的声音，克拉拉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抱歉啊，妹……我接到你同事的电话说你受了重伤，这不一拿到地址我就请假赶来了嘛。” 和面对克拉拉时的语气不同，这句“台词”又变得流畅了许多，就像是史奎尔自己会说的话。 他把那果篮放到床边，又冲克拉拉说道： “那个小妹妹，能帮我拿个水果刀和小盘吗？” 克拉拉不满地皱起眉头。 明明自己还有一肚子问题，这冒牌货怎么还差遣起自己来了？ 不过在露西娅乞求的目光下，她也不得不软化了态度。 “你给我等着。”（咬牙） 丢下这句狠话，克拉拉拄着拐杖走向厨房……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是谁，但好像真的是来帮自己打消露西娅的疑问的？ 从厨房拿着盘子和水果刀回到卧室，冒牌货正在和露西娅愉快地沟通，对话很流畅，妹妹完全没有察觉到面前的哥哥是冒牌货…… 连自己的声音和语气都完全地模仿了吗？ “谢谢你，小妹妹。” 冒牌货从自己手上接过小刀和碟子，然后拿出果篮里的苹果就这么削了起来，露西娅则介绍道： “哥，这位克拉拉前辈很照顾我的，也很成熟……你别拿她当小孩子，前辈会不高兴的~” 克拉拉确实不太高兴，但不是因为这个理由。 最重要的是，冒牌货和露西娅周围形成了看不见的“心之壁”，克拉拉觉得自己被隔在外边了。 明明我才是……哥哥吧？ 难道这个冒牌货才是真的？ 那——我算什么呢？ ………… “克拉拉前辈？” 露西娅的呼唤把克拉拉拉回了现实，虽然蒙着眼，但背后能感觉到妹妹温热的手心，带着些许硬硬的茧子。 “唔，露西娅吗？” “睡着啦？是魔力使用太多的原因吗？” 妹妹的手粗糙得不像女孩子，她读的虽然是英雄专业，但好像是要和机械打交道的，这样的专业也确实让她难有时间顾及打扮，或者是肌肤保养之类的…… 就算明白原因克拉拉也对此感到心疼。 “背擦好了，你就进去泡澡吧~” 露西娅拍了拍克拉拉的后背，那滑溜溜的手感还让她忍不住多拍了几下，发出啪啪的声响。 “……哦，嗯。” “记得别泡太久哦。” 留下这句叮嘱，克拉拉便听到露西娅离开浴室的声音。 “呼——” 这才接下蒙着眼睛的毛巾，因为吸水而变得湿漉漉的毛巾其实早就松垮垮了，只是用触手托着才没有掉下去。 “露西娅那丫头，做的事情也忒大胆了。” 【在她眼里你只是同性的小女孩，而且关系很好，所以这样的行为并无不妥……】 “我毕竟是个男人嘛！就算不是露西娅，换作是其他女性突然提出要给我擦背，我也要一样会感到羞涩的好吧？” 克拉拉叹着气翻进浴缸，倪克斯却在此时问道： 【在您看来，由倪克斯为您擦背是会害羞的事情吗？】 没想到会这么问，克拉拉还为之一愣。 “啊？那当然不是……” 【所以，您没有把倪克斯当成女性看待啊？】 “……你们AI的性别是怎么划分的？” 【倪克斯认为自己是女性。】 “……倪克斯小姐？” 小触手戳着克拉拉的面颊，倪克斯在脑海中接着说道： 【倪克斯希望能被您当成女性看待。】 就算这么说，克拉拉也没有什么害羞的感觉，毕竟她帮助自己擦背，那用的也是自己的触手。 “说起来，上周那个冒牌货？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克拉拉就刚才的回想提问。 【并没有。】倪克斯答道。 “你不会对我说谎吧？” 【是的，倪克斯不会对你说谎。】毫无迟疑地再次回答。 “但这句话本身，也有是谎言的可能性吧？” 倪克斯表现出的智能显然是强AI，强AI虽然也会受到逻辑病毒的影响，但在没有中毒的情况下，能表现得和正常人完全一样…… 当然，也会说谎。 既然倪克斯不愿意帮忙，克拉拉只要泡在妹妹泡过的热水里继续思考。 “芙兰应该知道点什么……” 那天离开之前，她确实说过“即使你还不打算坦白，我们也同样会支援你的！”这样的话。 那个鱿鱼怪人，是否就是芙兰口中的支援呢？ 而她说的是“我们”，也就是说还有谁…… 切西娅社长？ 说起来，她有着与大统领同样的力量，甚至今天冲进大楼时，也闯进了她创造的梦境，当时自己身上出现某种熟悉的“症状”。 而在一周前的那一天，在进入妹妹的房间之后，自己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 甚至在大统领办公室，以及在那场公审之前，也都有同样的…… “原来如此，我好像明白那个冒牌货的身份了！” 第88章 : 第十六章 女子夜话 （加更） 克拉拉泡完澡，却没有直接去睡觉。 “时间不多……就画一小时。” 每天画上几笔是她一直以来的坚持，哪怕有倪克斯作为助手，这个习惯也不能放下，毕竟磨炼出来的画技才是自己的依仗。 正因如此，虽然没钱接受科班教育，但克拉拉基本功很扎实，是连南宫希望这样的都会称赞的水平。 只是，今天宿舍里不止有懂事的露西娅。 “克拉拉在画好康的吔～” “让我看看你画得健不健康啊！” “哎哟，还害羞，有什么好害羞的嘛！” 切西娅拉着露西娅和芙兰，已经洗完澡换上睡衣的三人组成强势围观团站在克拉拉的身后，对后者而言，手腕上仿佛增加了无形的负重，连下笔都变得异常困难。 某种意义上《魔法少女克拉拉》就是在自己杜撰的背景故事，有点像中二时期的黑历史，什么传说中的大海兽克拉肯转世…… 要把这东西拿出去给人看本身就十足羞耻，更何况是被认识的人在身后观摩创作过程？ 虽然只是练习稿，但克拉拉确实画不下去了。 无奈放下笔，并用触手把三人推后一步。 “……那啥，你们就一定要在我身后看着哦？” “反正你白天摸鱼时已经画过了嘛，来睡觉吧！” 这么说着的切西娅伸手去拽克拉拉的手腕，这直接导致克拉拉的一笔线歪到一旁。 “哇啊！！” 克拉拉顿时一声惨叫。 纸上画画可没有Ctrl Z，整张画稿就这么报废了。 “不要在我画画的时候拽我啊！太过分啦！” “无、无所谓吧？反正只是练习稿嘛~” “练习稿也是心血啊！” 时间已经临近午夜，克拉拉无奈放下了笔。 “我要睡在最边上。”她说道。 “那可不行，大家都想要摸摸克拉拉！所以你要睡中间，因为露西娅之前已经独享过一次……这次你就睡我和芙兰中间好了！” “……不好吧？” “就这么定了！这是社长的命令！” 对于切西娅安排，露西娅发出了“怎么这样啊！”的抱怨。 妹妹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切西娅社长是明知自己是大叔也能毫无心理负担扑上来的萝莉老太婆……不过芙兰是怎么想的？ 她没有拒绝也没有起哄，只是在一旁叼着棒棒糖看着。 睡前还吃糖，真是不怕蛀牙哦？ ………… 主卧的床很大，睡四个人也不用忍一下。 克拉拉睡在了最中间，不敢胡乱动弹，连触手都在头发里缩着，生怕碰到点什么不该碰的地方…… 从左到右是露西娅、切西娅、克拉拉、芙兰这样的顺序，各自盖着被子，但因为有暖气所以盖得被毯很薄。 嗯，克拉拉最终还是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就算拒绝也没有意义，切西娅的能力可是操纵梦境，甚至还能把人强行拉入梦里，如果不顺从她，那睡着之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但意外的是，之前总对动手动脚的切西娅社长，在躺下后并没有如想象的那样来袭击自己，甚至还往露西娅那边靠了靠，与自己的间距甚至比自己和芙兰的还要远…… 她是在躲避自己吗？ 后知后觉，到床上才意识到男女授受不亲啊？ 原本做好被戏弄得心理准备的克拉拉，此时心里倒有点落空了。 那莫名其妙的期待，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变态。 露西娅关了灯，室内只剩下并不明亮的夜灯灯带，切西娅在这时提议道：“好了！克拉拉，来挑个女孩子的话题吧！” “女、女孩子的话题？” 虽然知道女子合宿肯定离不开夜谈，但克拉拉也没想到，自己一上来就接不住招，她都不算真正的“女孩子”，这老太婆问这种问题干什么啊？！ “……哪家蛋糕店的点心好吃之类的？” 凭借着漫画家对少女的刻板印象提出了问题。 “你要讨论这个吗？我倒是无所谓，但你就没去过几家蛋糕店吧？能聊得起来吗？” 芙兰却是毫不留情地揶揄，但也说道：“换个话题如何？克拉拉亲，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呢？” “喜欢的人？” 只是将来要结婚的人吗？ 克拉拉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原生家庭的困局，再加上自己在事业上也没什么起色，又是个人见人嫌的鱿鱼头。 克拉拉从不觉得自己有谈恋爱的资格，自然也就不会对谁抱有…… “克拉拉前辈，是不是对西格玛公司的西斯塔先生抱有好感？” 露西娅突然的话语差点让克拉拉被口水呛到。 是哦，光耀英雄祭因为博览中心的毁坏被取消了，所以露西娅并不知道西斯塔的身份就是“纯白风暴”。 “西斯塔？那是谁？” 芙兰的语速似乎快了几分。 “是西格玛英雄的员工……不过，那只是露西娅的误会。” 眼看切西娅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兴奋，加上芙兰似乎相信的追问，克拉拉当然得解释清楚。 “我不喜欢男人，将来也不可能喜欢男人。” 甚至还把话给说死了。 算是彻底焊死了自己变成楠桐的可能性。 她对纯白风暴不过是抱有认同，是对同性的认可，那种情感和所谓的“喜欢”肯定是不一样的……吧？ 切西娅没听到想要的展开，所以仍说道： “可越是这么说的人，越容易沦陷哦~” “才不会呢！” “无聊，我要睡觉了。” 切西娅说着背对过克拉拉，那耸动的被褥让克拉拉有些猜测…… “唔，社长？”露西娅惊讶地声音。 切西娅社长好像钻进露西娅的被窝里去了？！ 居然当着自己这个哥哥的面骚扰妹妹，克拉拉想要阻止又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只是支支吾吾地吐出几个词汇。 “社长……你……我……放开她……” “家畜，在哼唧什么啊？你这样地表达我可听不明白……嘿嘿，露西娅姐姐发育得好好哦~我将来也能长这么大嘛~” 切西娅完全是明知故犯。 而且都已经是萝莉老太婆了，也没有机会再发育了吧！ 切西娅充满童真的发言，再加上她作为社长的地位，使得“实习生姐姐”露西娅难以拒绝，自然是被吃得死死的。 再这样下去，露西娅就危险了！ 必须得做点什么才行！ 克拉拉过激的大脑在催促她行动，焦虑和担忧导致理智蒸发，最终脱口而出的台词是…… “社长，有什么事……你、你冲我来……” “哦！好嘞！” 那一晚…… 以身饲虎救妹妹的鱿鱼小姐，便成为了公司内流传的一段佳话。 第89章 : 第十七章 后半场 （这是道歉用的加更） “前辈，睡着了吗？” 一时间的安静，让露西娅忍不住询问。 替自己吸引“火力”，遭到切西娅袭击的克拉拉很快没了动静，此时正被切西娅像玩偶一样抱着蹭蹭。 “不要……住手……” 至于克拉拉则紧闭着眼，眉头微皱，像是在做噩梦般呻吟着。 “她睡着啦~到明天早上为止都醒不过来了。” 彻底钻进克拉拉被子里的切西娅，嘴里含着小触手这么回答。 露西娅想要说点什么，但又怕社长继续对自己动手动脚，明明看起来是个小鬼，但切西娅的行为却透着让人拒绝的油腻…… 切西娅却继续说道：“芙兰也还醒着吧？我们再聊点什么呗？” “社长，这都十二点了。” 床的另一边传来芙兰慵懒的声音。 “您是夜行动物，我们可没法跟您比……” 芙兰这么说，露西娅却开口问：“芙兰小姐，你和切西娅社长都比我更早认识克拉拉前辈……请问，你们是怎么看待她的呢？” “嗯哼~她显然是个非常有趣的玩具~” 切西娅这么回答，不老实的小手还在克拉拉的肚子上按摩，这软乎乎的小肚腩像是有魔力，细腻、爽滑，正紧紧吸附着她的手心…… 不是她想要动手动脚，而是克拉拉的身体在诱惑她。 当然，这样的理由谁都不会相信的。 切西娅接着说道：“开个玩笑，不过我和克拉拉接触的时间还没有你长，你应该问问芙兰……克拉拉对她可是有救命之恩的哦？” “救命之恩？” 这倒不是谎言。 只是切西娅的说法有点误导的意味，至少露西娅想象中的画面，肯定与改造部的事故现场完全不同。 本想睡觉芙兰扯了扯嘴角，也从克拉拉的头发里摸出一根触手，捏在手里说道：“我和克拉拉的交集也不算很多啦，要说与她接触时间最长的人，各种意义上都是你哦……露西娅小姐~” 毕竟是从小朝夕相处的兄妹，但露西娅却不会这么理解。 “所以在公司开业之前，大家也都刚认识不久咯？” “嗯，正式开业之前克拉拉都没见过社长……” 芙兰顺着露西娅的话这么说，后者却感慨道：“我原本以为芙兰小姐也喜欢克拉拉前辈呢？” “……啊？为什么会这么说？” 被这么说的芙兰有些尴尬，也不太理解露西娅的意思。 “嗯，直觉？芙兰小姐总是很关心克拉拉前辈的事吧？” 露西娅的回答没什么参考性。 虽然这么想，但芙兰却不由自主地回想。 当时，那个身形娇小的鱿鱼少女护在自己身前，面对高大的猩猩部长也不退让，自己的内心确实有一份难解的情绪浮现…… “嗯，喜欢哦~” 听到芙兰直白的回答，露西娅忍不住撑起身子看了过去。 “明明小小的，却总是很可靠，我想没有人会讨厌她的……她的” “……不，我说的不是这种‘喜欢’啦~” 露西娅又重新躺了回去。 “我和克拉拉有秘密的交易啦，她在帮我的忙，作为交换我也会在各种事情上协助她……” 回答得很含糊，毕竟接近机巧天使的事不能告诉露西娅。 后者又问道：“你们只是同事？合伙人？” 对此，芙兰仍是若有所思。 克拉拉对自己来说是同伴，那克拉拉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呢？ 大概，是做事不靠谱的小丫头博士这样？ 芙兰只是答道：“我想，我们应该是朋友吧？” 露西娅和芙兰隔着两个人像这样交谈，被夹在中间、抱着克拉拉的切西娅反倒眼皮泛沉，在不知不觉间坠入了梦境。 毕竟，她也是小孩子的身体。 “……结果，提出要夜谈的人先睡着了？” 芙兰跟着也打了个呵欠。 “露西娅，我们也早点睡吧。” “晚安，芙兰小姐。” 虽然没有像切西娅那样钻进克拉拉的被窝，但芙兰的手还抓着那根小触手…… —————— “唔……好难受……” 第二天早上，奄奄一息的克拉拉没能从床上爬起来，放在平时她总是早早起床给露西娅做早餐。 “当女孩子可是很快乐的哦~家畜，让我来教教你吧~” 昨晚的切西娅社长这么说着，就把克拉拉拉进了糟糕的梦境…… 然后被迫在梦里玩了一宿的换装Play。 “人家，已经不干净了。” 鱿鱼小姐瘫在床上双目无神。 “只是做梦而已，有什么不干净的啊？” “那种服装……和没穿有什么区别啊？！” “你明明就乐在其中嘛？后面那些衣服不全都是你自己换上的？编织美梦可是我的老本行，放在以前这可是收费服务的哦？” 切西娅坐在床边抽着电子烟，像个老嫖客。 克拉拉忍不住吐槽： “姑奶奶，您的老本行是干什么的啊？” “让人做个好梦，当然要收取费用和一点点精气~” 怪不得这么疲劳，原来是精气被抽走了嘛！ 等等，这描述怎么听起来像传说中的魅魔？ “快点起床啦！吃个早饭去上班！” 切西娅这么说着率先下了床，还警告道： “都快九点了！小露西娅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你再磨磨唧唧我就要算你迟到，扣你工资了！” “哈？你以为是谁害得我这么累啊！” 变成魔法少女时大量消耗魔力也会造成精神疲劳，再加上切西娅那少儿不宜的桃色梦境，克拉拉的精神就像风干的树叶一碰就碎。 虽然满腹抱怨，但切西娅的威胁对于克拉拉来说很有效。 哼哼唧唧地起床洗漱，然后走出了卧室。 “早上好，克拉拉前辈！” 扎着马尾的露西娅正站在厨房的中岛台后，站在自己以往站的位置，当然，她的身高不需要垫小凳子。 “早上好……” 克拉拉揉着眼睛在餐桌边坐下，看着露西娅在手中煎着什么的平底锅，迷迷糊糊地说道： “哦，鸡蛋葱饼哦？妈妈以前常常做这个……” 话说到一半就意识到不妙，露西娅也惊讶地抬起头，原本脑袋还有点堵的克拉拉顿时清醒，后背也冒出冷汗。 “克拉拉前辈的妈妈也会做这个吗？” “嗯……” “好巧哦！以前妈妈上班前会做几张鸡蛋饼，给我和哥哥当早饭，再后来就是哥哥给我做……” 似乎，并没有怀疑？ 露西娅把先前做好的煎饼端到克拉拉面前。 克拉拉稍稍松了口气，仔细想想，鸡蛋葱饼也不是什么柔家不外传的美食，做起来也没什么难度…… 咬了一口，因为放了盐所以对克拉拉来说有点咸。 但她还是答道：“嗯，很好吃。” “克拉拉前辈，果然和哥哥很像……” 果然还是会怀疑的啊！ 隐约猜到“冒牌货”来自切西娅社长创造的梦境…… 要不，再拜托她一次？ —————— 上午传错内容了，所以道歉加更。 另外，欢迎各位积极评论、点赞、间贴、吐槽，动动手指，就可以为作者提供免费的正反馈激励哦！ 第90章 : 第十八章 顺藤摸瓜 吃过早餐的四人便一同去了公司。 从老板到实习生，整个“美梦魔女”加起来就四人，看起来还都是些小女生，甚至实习生的年龄看起来最大，还有两一看就未成年的童工…… 这样的规模即便是以初创企业的标准来说也太小了。 “果然，我们还是得招募新员工。” 在办公室坐下的切西娅也这么嘀咕。 但怎么招却是个问题。 虽然她不差那点钱，但考虑到公司潜在的卧底性质，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招来打工的。 还得是有能力，且在知晓卧底部的真相后不会向协会举报的人才。 本身还值得信任，也不能有太复杂背景…… 符合这些条件的人才可是相当难觅，思来想去也只有耐特梅尔的人信得过，可这么干又容易被英雄协会给查出来。 目前的三名员工之中，芙兰的履历上就有“耐特梅尔”的痕迹，不过她离职的理由是对改造部造成了巨大的损失，这事儿查一查就能知道是真实，因此被开除也有理有据，协会不会多做怀疑…… 毕竟同属一个业界，研究人员在英雄公司和邪恶组织之间跳来跳去也很正常。 叩叩—— 就在这时，短而礼貌的敲门声打断了切西娅的思路，从敲门声的高度来推断，也只有可能是克拉拉了。 毕竟整个地下花园就没几堵墙，所以切西娅的办公室只是改装过的欧式圆亭。 但她毕竟是老板，比起克拉拉的办公室，这座亭子还加装了一圈玻璃幕墙，是通电就能在透明和不透明之间切换的高档货，因此从外部看不见内部的情况。 “进来吧。” 切西娅这么说，克拉拉便探头探脑地钻进了门，还随手把门重新关上，然后走到切西娅的大办公桌前。 “社长，我有事情想问……想和你谈谈。” 克拉拉进来时，切西娅正在飞快地敲打键盘、看着屏幕。 看不见屏幕的克拉拉有点分不清她是在上班还是在打游戏。 “我可爱的小家畜，今天还没到发工资的日子。” “不、我不来问指这个的……” “哦，难道是希望我因为昨晚的事，给你涨工资、发奖金？女英雄的枕营业，这种事你学的倒挺快嘛？” “也不是这个啊！！” 面对切西娅的调侃，克拉拉试着组织着合适的语言。 她问道：“我和露西娅受伤那天……你谎称有事没有跟我们上楼，实际却在宿舍里布置了一个梦境，对吗？” “哟，居然发现了？因为昨天的事发现了吗？” 切西娅倒是没否认，但也没停下手头的工作。 “果然……” 总算解开谜题的克拉拉也松了口气，但切西娅又咧着嘴说道： “哈~头脑简单的家畜，你的想法也太简单了吧？想不出来是什么个情况，就觉得全都是靠我操纵梦境来实现的？ 好好想想，我并不了解过去的‘史奎尔’，就算我在梦中创造出一模一样的假人，也无法复现出你的性格、语气……” 看来，自己的答案还不准确。 克拉拉想了想，又问：“难道，是芙兰博士假扮的？” 在梦中改变某个人的姿态，应该不是什么困难事，何况这公司里就这几个人，那切西娅的帮手也只可能是芙兰…… 在梦境里扮演“史奎尔”，声音姑且不论，她是怎么连语气都完美模仿的？还有之前那个电话，也是依靠梦境打过来的吗？ 仍有许多谜团，切西娅头却不抬地挥了挥手。 “别问啦，反正露西娅的怀疑已经解除了，这不是好事嘛？” “可是，继续瞒下去真的是好事吗？” “啊？这种事还要问我，当然是由你自己决定啊！你是三岁小孩吗？” 切西娅这么说着，又抬头瞥了眼克拉拉。 “唉，好吧。” 她叹了口气改口道：“我认为，你还是继续瞒下去更好。” “咦？” 突然改口的切西娅让克拉拉有些意外，最重要的是…… 她那嘲讽的嘴脸难得的正经起来。 “你有没有考虑过，你那魔法少女的身份现在有多少人盯着？尤其是在向‘第四天灾’公然挑衅之后……虽然有了名气，但英雄活动的危险性也大大增加，还有可能不明不白地死掉。” 克拉拉能明白切西娅的意思，也因此皱起眉头。 英雄的真实身份曝光，作为英雄的亲人就暴露在危险之下，正因如此许多英雄在暴露身份后不久，都会选择官宣退役。 切西娅接着说道：“大型的英雄公司会为英雄的亲人提供保障，但我们美梦魔女目前还只是间小公司，如果被敌人知道你们的关系，或许你能平安无事……但露西娅可就有危险啦！笨蛋家畜！” 切西娅辱骂着把语气切换回平时的模样。 同时，这也是切西娅干涉这件事的理由。 而她的说法，也确实让克拉拉害怕了。 “不过‘克拉拉’是查不到任何过去的神秘人，你就是史奎尔这件事，只有我、芙兰，以及部分耐特梅尔的成员知道……” 确实没多少人见过现在的自己，也不太可能把自己和一个鱿鱼怪人联系起来。 “那她作为我的整备员……就不会被盯上吗？” 克拉拉这么问，切西娅却是不以为然地笑道：“哈？你也太看得起她了吧？盯上她还不如针对我呢！比起你们这些家畜，肯定是我这个主人更有价值吧？” “……嗯。” 虽然这个说法很欠揍，但克拉拉被切西娅的理由说服了。 哪怕是为露西娅考虑，果然也还是先不坦白比较好，如果告知露西娅自己的身份，她对自己的态度肯定会有所改变，没准什么时候就露了马脚。 “然后，你真想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就去找芙兰问一问~” “嗯，那我先去找芙兰博士问问……” 克拉拉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老板办公室。 “哦，对了。” 切西娅却在此时说道： “今天下午我有事不在公司，不过安排了耐特梅尔的怪人袭击八门地铁站，好像是三点吧？到时候你先去现场待机，然后装作路过直接介入就行，打完就直接下班，记得对着镜头好好表现~” “咦？今天？” 克拉拉震惊回头。 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放心，都是让你练手的杂鱼啦~作为我的家畜，不至于连杂鱼都打不过吧？打得逼真一点，直接打死也是无所谓的！” 倒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 耐特梅尔执行部的“杂鱼”，那不就是自己过去的同事嘛？！ 虽说这是卧底部的任务，但要对过去的同僚下手…… 克拉拉还有点下不去手的。 第91章 : 第十九章 迷之协助者（加更哦~今天也有可能三更） 吃过外送便当的午休时间。 “嚯，所以是社长让你来问的？” 芙兰叼着棒棒糖，手里拎着罐温热的黑咖啡，倚靠着公司门口的自动售卖机反问。 克拉拉捧着一瓶鲜奶坐在长椅上，看着芙兰微微点头。 “社长那天把我和露西娅拉入梦境的事我已知晓，但你们具体做了什么？那个冒牌货‘史奎尔’又是谁？这些我都不清楚……都过了这么久，也差不多也该告诉我了吧？” 克拉拉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 “哎呀，有些事我也不好回答呢~” 芙兰的研究室就挨着露西娅的工位，彼此之间只隔着一道缠满新绿嫩芽的篱笆，所以要想谈论这件事，自然得换个安静的地方。 为此，她们借着午休的名义来到这电梯口的员工休息区。 “克拉拉亲，那天的真相有那么重要嘛？帮你打消了露西娅的疑虑不就够了，我们并没有干什么坏事吧？” 芙兰却仍在卖关子，这糊弄的态度让克拉拉感到不满。 “难道，有什么不能说的理由吗？” “嗯，不能说，我们也有不想被知道的秘密……” “那个冒牌货到底是不是你假扮的？” 眼看克拉拉准备刨根问底，晃荡着咖啡的芙兰无奈摇头。 “怎么可能，我的体型就对不上吧？” 不管是芙兰还是切西娅，和当时看到的“史奎尔”体型都相差甚远，虽说是吊车尾，但毕竟是怪人，身材还是以普通女性要高大…… 克拉拉又是反问： “意思是，只要体型接近就可以伪装了？你还有除了切西娅社长之外的同伙？是我认识的人吗？” 芙兰没有否认克拉拉的猜测，她只是说道：“别说得这么难听~别人可是来帮你忙的，就别问这么多啦！” 虽然不知道那个神秘的协助者是谁，但克拉拉已经很接近真相。 “芙兰，其实我有个请求……能不能请那个人……” 克拉拉支支吾吾地还没说完，芙兰便接口：“想请对方继续假扮成你，然后和露西娅相处一段时间，修复一下兄妹关系……对吧？” 自己的想法完全被看穿了。 克拉拉本以为那所有的一切都是梦，结果社长却告诉她冒牌货另有其人，又以为是芙兰在假扮，结果连她也不是那个冒牌货…… “嗯……可以吗？”克拉拉小声问。 冒牌货是谁已经不重要，关键是他是否愿意再帮自己这个忙。 这也是无奈之下的举措。 不仅仅是想打消露西娅的疑虑，最重要的，是想维护一下自己作为大哥的形象。 露西娅来中枢城一周多，还重伤初愈，“史奎尔”这都不来见见自己的妹妹，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何况，出差这个蹩脚的理由也不能一直用下去，一、两次也就罢了，总是出差简直就是在消磨妹妹的信任，也难免会被人怀疑。 既然自己不适合以魔法少女克拉拉的身份和露西娅相认，那就只能拜托那个冒牌货了。 喝一口苦涩的黑咖啡，再舔舔棒棒糖。 芙兰这才坐到克拉拉身边，还随性地搂着后者的肩膀。 “包在我身上，我可以帮你去问问……事实上，看到露西娅小姐那副寂寞的表情，我原本也有这样的想法的~” 诶？露西娅露出过寂寞的表情吗？ 克拉拉没有注意到，但想想也正常…… “那就拜托你了。” “不必这么郑重其事，我们可是互相帮助的关系嘛~” 芙兰还豁达地笑了笑，克拉拉却只能闻到口中咖啡的苦涩。 虽然她不准备说，但只要再见到那个冒牌货，克拉拉总有机会弄清楚他的身份…… 比如用小型D·M萃取器来读取对方的数据。 “嘿，家畜们！午休时间已经结束了吧？快回去工作！” 切西娅拎着自己的手包从办公室的方向走来。 “社长？你这就要走了吗？”芙兰问。 “别说得我好像不干活一样，我是要出去开会啊！” 切西娅用手包砸开芙兰搭着克拉拉肩膀的胳膊，接着又自己抱住克拉拉，蹂躏起后者软乎乎的小腹。 克拉拉觉得自己像这两个女人的玩具。 虽然切西娅每天都很忙，但她的重心却不在这“美梦魔女”，克拉拉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忙些什么…… “克拉拉~也别忘了下午的任务，三点哦？” 切西娅这么叮嘱，被抱着的克拉拉也点点头。 然而，那个任务却让她提不起劲。 作为老资历的吊车尾怪人，其他吊车尾的执行部成员那都是史奎尔的后辈，虽然他们之中的许多作为怪人都比自己要强，但见到自己还得规规矩矩要一声前辈。 所以，耐特梅尔会安排哪些怪人来给自己当对手，克拉拉多少也能猜到，无非就是平日里总和自己混在一起的那哥几个呗？ 她不由得感慨，这甚至连打假赛都算不上。 自己作为魔法少女的数据来自半只脚踏进A级大门的神威，面对骇人的魔女也能拖到特级英雄登场，下级怪人只有给自己的触手当沙包的命，何况自己还对他们的能力了如指掌…… 要对自己的后辈重拳出击吗？ 也不知道那些家伙这段时间怎么样了。 切西娅挥挥手走进电梯，芙兰却拍拍克拉拉的肩膀。 “不用多想，你那些老同事也不知道自己是来当经验包的，战略部肯定给他们布置了什么任务，当然完不完成都不会影响结果。 不过你也别上去就把他们秒了哦？这次行动是一次宣传，重点是要让现场的‘乌鸦’拍到好看的镜头……”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根本就是在作秀。 整理着凌乱的衣服，克拉拉也不禁唉声叹气。 “唉，这也算是英雄的工作吗？” 听说要在卧底部假扮英雄的时候，克拉拉还幻想着假戏真做，真干出点什么匡扶正义的英雄行为。 结果除了博览中心那起事件，自己出道这么多天就没怎么撞见过怪人犯罪的现场，露西娅那边倒是接到过不少委托点发，但都与打击罚犯罪、讨伐怪人无关…… 尽是野鸡媒体的采访或是产品代言之类的。 所以，全都被驳回了。 “行了，你快点坐地铁去现场吧~变身的时候记得挑没人看见，也没摄像头的地方……” “这次只有我一个人去吗？”克拉拉问。 “我和露西娅都属于后勤，我这边的设备还没调试完成……而且，你也不是一个人吧？” 克拉拉愣了一下，随即才明白芙兰的意思。 确实不是一个人…… 这不是还有倪克斯嘛？ 第92章 : 第二十章 作战前 “额，这个任务有什么意义吗？” 人称“鸡哥”的怪人再三确认了行动简报，但还是看不明白。 “公司为什么要派我们去抢一座没啥特别的石头雕像？” 三名下级怪人加上三十名战斗员，相当精简的人员组成，任务的目标是抢夺八门地铁站前的……犬石像。 “哈，石像？” 被分配到同一任务的恐龙怪人，满脸严肃地推测。 “或许，那个石像里藏着哪家公司的秘密武器？” 对这种假设，鸡头怪人却是不屑地答道：“哈~恐龙大哥，真有那种东西就不会派哥三个去抢了。” 对自己的实力，鸡哥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从业时间两年半都没有独立完成过任何一次任务，好在之前还有个入行五年多都没能接受第二次改造的鱿鱼老哥替自己垫底。 可前段时间，鱿鱼老哥的生活遭受巨大变故（也能说是重生）被辞退，他这一走，那吊车尾的压力就来到自己这里…… 三人组中，剩下那位少言寡语耍手机的树懒怪人这才出声。 “大概是月底凑一下的KPI，反正也不是啥困难的活儿，哥三开车过去直接搬走就好……这种事还要配什么战斗员？” 人多了反而碍手碍脚。 “不过有明确的时间要求，必须在三点整开始行动……搞不懂，虽然下午人不算多，但晚上不是更方便？” “别管这些了，我们执行部只需要执行，动脑子是战略部的事，准备出发了。” 恐龙男摆出一副队长的架势，鸡哥和树懒瞥了他一眼，也懒得争——有个醒目的队友，对上英雄的时候也能少挨揍。 鸡哥也弹了弹背带，只是振作起精神说道:“两点了，走吧！早去早回，然后早下班！” 三人乘坐电梯前往军械库，登记、领取行动用的车辆和武器。 “战斗员派遣公司会到现场和我们碰头，我们开车过去就行。” 三人申请了一辆加长面包车，后面的座位折叠放平，用来塞下只有要抢夺的石像。 然而坐在驾驶席上的却是树懒。 完成出发准备，车辆在升降梯的作用下上升，上升期间还完成了喷漆涂装，最终伪装成了一辆搬场公司的车。 驼着背缩在狭小的车厢内，恐龙男挑起乌黑的浓眉，问道: “树懒老弟，你来开车没问题吗？” 执行部是耐特梅尔人数最多的部门，而这个恐龙男是从别的小组调来的，所以不熟悉鸡哥和树懒。 一般认为树懒的反射弧都很长，那显然不适合开车…… 甚至不适合当做怪人的因子，这个物种有任何优势可言吗？ 而鸡哥和树懒也不熟悉他，看着人高马大挺威风的霸王龙，但等级却跟自己一样是下级怪人，想来也只是外强中干的草包。 “没问题的。” 树懒却慢条斯理地回答:“不信你问问鸡哥，啊，我的车技在这执行部里也是响 当 当的。” “嗯，我们一般叫他……闪电。”鸡哥这么说。 升降梯抵达地库，并升起卷帘门，还没等恐龙男嘲笑“闪电”这一绰号，面包车便嗖地一下弹射起步了。 —————— “呐，倪克斯，你有没有办法骇入提款机取钱啊？” 【能做到，但不能这么做。倪克斯必须提醒您，您现在的身份是一名人气英雄，哪怕没有变身，也必须为市民做榜样。】 等待总是无聊的，甚至会让人胡思乱想。 入冬的中枢城总是很冷。 穹顶管理局借着模拟地球四季的名义，在冬天狠狠地节约能源，导致中枢城的温度很低，不过却很少会下雪，所以只是单纯的冷…… 克拉拉缩在地铁站的出口处避风，但还是冷得原地跺小脚，小脸通红，口中不断地呼出霜白的雾气。 “今天都接近零度了吧？” 【并没有那么冷，今天的气温是3~9°。】倪克斯解答道。 “是你给我穿的裤袜太薄了！” 虽然上身穿着厚实、比裙子还长的羽绒大衣和围巾，而克拉拉的下身只有膝上裙和裤袜，本就纤细的少女小腿，与那臃肿的上半部分形成鲜明的反差，有种头重脚轻的美…… 虽然这身打扮看上去很可爱，但她本人却只觉得脚冷。 【冬天的女性都是这样的穿着，你要学会适应。】 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也跟着扫视街上的行人，中枢城毕竟是最现代的大都市，思想也比乡下小镇要开放，即便是在冬天，行走街头的女性大半都穿着裙子。 不仅裙摆的长度在膝盖附近，有的甚至连裤袜都不穿，露着白花花的光腿走在大街上…… 以前的克拉拉会觉得这样的街景养眼，可眼下却觉得看着都冷。 “女孩子都不怕冻的嘛？” 【她们会在看不见的地方做保暖，发热贴，或是服用让身体发热的抗寒药物，对于那些时尚的年轻女性来说，没有什么比展示自己的魅力更重要。】 这么说来，露西娅一直都穿着裤子，就算是作为哥哥的自己，好像也没见过她穿裙子的模样…… 等之后闲下来，拉着露西娅出去买点衣服吧？ 这么想着，克拉拉看了眼时间。 “二点五十，还有10分钟开始行动，先找个合适的地方变——” 可就在她琢磨着去卫生间看看的时候，余光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一袭长风衣的南宫希望从对面过道匆匆走进地铁站，她背着个斜挎包，手上还拿着沾血的牛皮纸档案袋…… 那好像是漫画稿，之前在南宫希望的包里也见过这样的文件袋。 作为出版社的编辑去负责的作者那里收稿了吗？ 上、上面……为什么有血迹啊！ 但无论如何，见到许久未见的南宫希望让克拉拉松了口气。 至少知道她平安无事，原本还担心她是被卷入什么事件，原来只是忙着当社畜…… 可是，这依然无法解释她为何不搭理自己。 是嫌自己麻烦了吗？ 还是知道《魔法少女克拉拉》是宣传漫画之后，对欺瞒了她的自己失去了兴趣呢？ 虽然犹豫，有点害怕知道答案，但克拉拉还是决定趁这个机会追上去问问…… 【不，之后再问吧。】 而就在这时，地铁口却传来了嘈杂的动静，奔逃的人群向着地铁站内涌来，还夹杂着一连串的爆炸声。 【‘耐特梅尔’执行部的开始行动了。】 第93章 : 第二十一章 打假赛 （3更~） “耐特梅尔”下级怪人三人组的行动提前开始了。 但这并非他们的本意。 原本是想在犬石像的基座上套上锁链和滑轮，等到了作战开始的时候，就用车上的牵引机直接拽过来，当场完成任务下班。 可谁能想到，这石头雕像表面居然裂开，并露出了里面光亮的金属结构，然后展开大量武器，在基座上转过身朝他们倾泻火力…… “见鬼，那个石头雕像居然是政府的治安机器人？！” 鸡哥在车后躲避犬石像六联装的加特林炮，同时还从身后摸出鸡蛋形的炸弹回掷——这是他的能力。 虽然是公鸡，但鸡哥确实会下蛋。 身旁的恐龙男反倒是得意起来。 “哈！我就说这是秘密武器吧！组织怎么可能让我们去抢毫无意义的东西……不过是个机器人，看我一拳给它打爆！” “不，真打坏任务就失败了。”树懒说道。 三人看起来还算游刃有余，面包车看着普通但也解释耐操，虽说火力很猛，基座下方还有供弹链，但也不过是个低AI的固定炮台。 对此，树懒给出了方案。 “我们可以破坏基座，它的能源和弹药都由基座供应。” 把门地铁站入口的场面变得极度混乱，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还有没及时逃跑，留下来看热闹的民众，被犬石像的跳弹、鸡蛋壳击伤。 考虑到民众的安全，被派到现场的战斗员们正在驱离他们…… “恐龙，把这个塞到基座里去，让我们结束这一切。” 鸡哥郑重地交给恐龙男一枚金鸡蛋，大小和正常的鸡蛋差不多。 “这是高爆炸蛋，你不准吃。” “哼，谁要吃啊？” 恐龙男接过金鸡蛋，扭头就冲出面包车掩体。 不躲不闪，朝着犬石像直冲了过去，那六把加特林齐刷刷掉头，朝着恐龙男开火，他的西装衬衫被打成破布，可在肌肤上却只是打出一阵四溅的火星…… “哈！” 恐龙男大吼着挥出一拳。 那坚硬、发红的鳞质皮肤积蓄着子弹的动能，最终全部转移到这一拳上，石像基座坚固的外壳便被砸出了一个窟窿。 “……那家伙是下级怪人？” 这样的威猛可把鸡哥看呆，但也很快回过神来。 “闪电，快把车开过去，我们提前收工！” 树懒已经出现回到车内。 破洞的基座露出内部的机械结构，恐龙男当即把那颗金炸蛋塞进去，看着它被弹链的传动机关绞入、破碎…… 接着，石像的基座便因为那颗金鸡炸蛋爆炸了。 犬石像失去了电源和弹药，也就逐渐消停。 “成了，厉不厉害你鸡哥的蛋！” 虽然石像的正体出乎预料，但也算有惊无险地解决…… 可就在这三人组准备搬运石像时，基座之下又传来了二次爆炸，地面以犬石像为中心猛地隆起，而石像本身更是被炸得四分五裂…… “完了。” 鸡哥坐在地上，中分的头发被爆风吹得凌乱，背带也滑落手肘。 作为任务目标的犬石像变成了破铜烂铁。 “哈，果然靠我们这些下级怪人，连这么简单事都干不好。” “你的蛋厉害过头，导致弹药库殉爆了。” 恐龙男这么说，树懒在车上招呼道： “都上车，该撤退了。” 任务失败就要急事撤退，否则英雄赶来最坏的情况还得死一次。 既然没办法立功就要想办法保证出勤率，所以不能随便受伤，更不能轻易死去，要始终把自己的性命放在任务之上…… 这是已经离职的吊车尾前辈给他们的教诲。 “往哪走！！” 只听爆炸的烟尘之中传来一声娇呵，戴着防毒面具的魔法少女手持一杆鱿鱼大枪朝着为首的恐龙男袭来。 “魔法少女克拉拉！参上！” 连机枪子弹都不怕的恐龙男，却被克拉拉的枪尖轻易挑破，后者皱起眉头试图躲闪，然而对方的身高只到自己肚子，看似笨重的大枪却被操使得极为灵活，在少女的手中轻若无物，难以躲避。 魔法少女克拉拉，那不就是最近很热门的那位新英雄吗？ “这英雄来得也太快了吧？‘乌鸦’也才刚到啊！” 鸡哥认出了克拉拉。 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所以当机立断的……跑路。 “恐龙老兄，英雄就交给你了！” “啊？” 当恐龙男回过头，那中分背带的鸡头已经钻进了面包车。 “闪电，我们走！” 二人果断抛弃同伴跑路。 这也是遵从那位已经离职的吊车尾前辈的教诲。 在战场上提高生存率的办法，就是跑得比同伴更快…… 哪知那魔法少女像是早有预料，从头发里展开几支触手锁定了面包车，整整十道“滋滋滋崩”的激光当场点爆了车胎，面包车也因此失控撞上路灯，最终侧翻在路面上。 “咳咳，我腿……卡住了！” 驾驶席的树懒发出哀嚎，后座的鸡哥倒是第一时间逃了出去，但他有些犹豫…… 和不太熟悉、临时搭档的恐龙男不同，树懒怪人“闪电”可是自己同组的吊车尾兄弟，他们互相扶持着在“耐特梅尔”共同成…… 共同原地踏步。 要不要就这样逃跑，鸡哥也有些犹豫。 “我跑不掉了，快走。” 树懒怪人却在车内呻吟：“如果是史奎尔前辈，在确定任务已经失败的时候，他已经跑得人影都看不到了吧？走！反正你留下来也赢不过那个魔法少女！” 如果是史奎尔前辈，这时候已经…… “……兄弟，保重！！” 树懒的话，让鸡哥下定了决心。 ………… 和耐特梅尔合作的战斗员派遣公司在业界很有口碑，虽说是外包人员，但这些战斗员很敬业。 虽然只是业界的底层打工人，可看见魔法少女克拉拉登场，便也纷纷拿出武器围了上来，即使连魔力防护都破不开，也依然扑上来与克拉拉搏斗，不见丝毫畏惧…… 甚至比鸡哥和树懒的斗志还要高。 战斗员是能合法被女英雄殴打的职业，据说也有不图钱的特殊兴趣人士从事这项工作…… 不过实力过于悬殊，得益于滴水不漏的触手防御，没有一个战斗员成功碰到克拉拉的身体。 不过，这些杂兵最多也就配合恐龙怪人拖着克拉拉，想要打倒她似乎有些困难…… “几千块的工资，你们拼什么命啊？” 大枪横扫，吹散烟尘，抡飞了几个凑上来的战斗员，也在自己周围清出一片空间。 “武装切换，扫帚！” 眼看鸡哥就要跑路，克拉拉也没时间和这头浓眉大眼的恐龙继续纠缠，她手中的鱿鱼大枪变成一把扫帚，在手上转了两圈抵在了那恐龙男的腹部。 “嗯？” “乌天墨束爆！” 扫帚射出大口径的魔力放射，零距离的放射使得魔力在面前直接爆开，身材高大的恐龙男也被炸到一旁，浑身漆黑，也分不清那是墨汁还是焦黑，同时他也挣扎着爬不起来…… 呼，总算搞定一个。 克拉拉不准备和余下的战斗员多纠缠，当即跨上鱿鱼扫帚腾空而起，并朝着远处逃跑的鸡哥俯冲。 耐特梅尔派来送经验的，是自己的后辈。 虽不忍心，但放跑怪人会影响“魔法少女克拉拉”的口碑，也会影响她评英雄职称，无论如何都必须在这里打倒…… “抱歉了，阿鸡……” 克拉拉小声嘀咕。 在鸡哥惊恐地回望中，高速俯冲的扫帚发出死神的尖啸，并再度放射出漆黑的魔力。 “现在，我得做个好人。” 第94章 : 第二十二章 战后采访 （加更） 任务结束得十分“轻松”地结束了。 但心情却有些复杂。 被开除后殴打上家公司的后辈，对逃跑的他们使出必杀技…… 扮演“英雄”的工作如此惨烈，甚至要赌上后辈的性命。 尽管克拉拉心里不情愿，却不得不对着前来的“乌鸦”卖笑——也是英雄工作的一环，是切西娅社长特地叮嘱过要做的事。 克拉拉深呼吸，平复心态。 必须要“扮演”好克拉拉才行。 眼看克拉拉没有第一时间离开现场，“乌鸦”无人机也趁机凑上去采访：“克拉拉小姐您好，我是‘今日英雄’杂志的记者。很难想象大名鼎鼎的‘耐特梅尔’，居然会对治安机器人的技术感兴趣，请问克拉拉小姐是否在事前得到了什么情报？” “情报？不，我之前不知道哦？我只是碰巧路过八门站而已啦~” 克拉拉当然得否认。 如果“预知犯罪”还等到发生再动手，那这事性质可就变了。 操纵“乌鸦”的记者却是追问道：“能在状况发生的第一时间赶来，真的只是路过而已吗？” 好讨厌的阴谋论媒体…… 不对，这难道是什么记者的直觉？ 过去曾曝出过英雄与怪人勾结的情况，作为新晋英雄的克拉拉会被怀疑也情有可原，被实锤的英雄，也很快就会在声讨中退役，哪怕自首结果也一样，所以没有人会主动承认这种事儿。 自己在地铁站里吹了半个多小时冷风的事，是绝对不能说的！ 不过这些“乌鸦”也不敢深究，毕竟调查英雄的真实身份也是犯法的嘛，到时候没查出东西来，自己就得先坐牢去了。 因此，克拉拉挂着笑容继续否认。 “真的只是路过啦~人家甚至都不知道这狗狗石像还会变成机器炮台呢！居然对这么可爱的石像出手，最近的犯罪组织真是太坏了呢~” 【卖萌越来越娴熟了呢，克拉拉。】 要你多嘴啊！ 就算是真的，克拉拉也不想被轻易点出来。 她确实没看出这犬石像还是个火力平台。 之前还看到有人和那玩意合影，还以为那是八门站的地标。 不过嘛，能被吊车尾的下级怪人们联手轻易拆掉，想靠这东西维持治安可能有些困难…… “哦，克拉拉小姐还真是可爱！” 另一台无人机凑上来奉承，接着提问。 “我是‘正义新闻台’的记者，您打倒的那些怪人都还活着，这是否是您手下留情的结果？” “怪人的命也是命，就算送他们回‘神渊’也没有什么意义吧？毕竟邪恶组织的存在，对这个世界来说也是必要的，既然能够控制住现场，那也没有杀掉的必要……对吧？” 如此回答的克拉拉，露出愈加明媚的笑容。 “哦，真是善良的回答呢！很符合魔法少女的传统印象！” 接着，面前的无人机又换了一台。 “克拉拉小姐您好，我是‘魔法少女日报’，请允许我冒昧一问，克拉拉小姐的魔法宝石是从哪里获得的？ 据魔法少女协会的发言人所言，黑色的魔法宝石在理论上是不存在的，那色泽更接近于暗域生物的核心……” 克拉拉没想过这种问题。 毕竟她哪有什么魔法宝石，这不过是倪克斯变出来的冒牌货。 “这是我的秘密哦！记者叔叔，随便打听这种事可不好哦？” 克拉拉含糊地拒绝了。 英雄力量的来源是机密，这种事连英雄协会都不会随便追查，这个“魔法少女日报”的记者也太不懂礼貌了！ 可接下来各种各样的问题却是接踵而来。 “请问克拉拉小姐目前是否有恋人？” 自己如今的外表看起来还不满十四岁，问这种问题合适嘛？ “没有哦！” “请问你的触手是真的吗？你是否接受过改造手术？” 克拉拉在镜头前举起一支触手挥了挥，并卷成爱心的形状在镜头前做出可爱的表情。 “啾~这个也是秘密啦，不过人家的触手很可爱吧？” 活泼的少女姿态大受好评，刚才的姿势大概会被当成封面稿。 “据说您即将与西格玛英雄展开联动，这是真的吗？” 咦？连这种事都传出去了吗？ “关于这个……请以官方通知为准，人家目前也不知道哦！好，下一个~” 确实不知道，以切西娅社长的坏脾气，最后谈崩都有可能…… “您好，克拉拉小姐，请问您为何要佩戴防毒面具？能摘下来让我们看看真容吗？” 又一个不礼貌的媒体，克拉拉有点不耐烦的反呛。 “哈，为何要询问魔法少女的战斗服的意义？你要不要问问超级机器人为什么要设计成人形？问问巨大外星人为什么在月球上也只能活动三分钟？问问假面英雄的驱动器为什么要做成不方便的大腰带？为什么战队的队长非得是红色？至少，我的防毒面具在特定场合还有点实际作用呢~” 啧，实在忍不住就怼人了。 各路媒体毫无秩序，大群无人机堵在自己面前七嘴八舌，克拉拉根本招架不过来，用“乌鸦”来形容这些媒体还真是恰当…… 克拉拉的嘴角开始抽筋，很难再继续维持这灿烂的假笑。 正当她准备找个借口开溜时，又有媒体提问道： “请问克拉拉小姐如何看待‘第四天灾’将你列入加急歼灭名单，并为此在奥朵比莫斯召开新闻发布会？你接下来有何对策？” 啥？加急歼灭名单？ 虽然不同组织有不同的叫法，但基本就是作为重点对手的英雄。 “哎呀？我都不知道有这种事？” 克拉拉有点怂，但这时候露怯，无疑会影响“克拉拉”的人气，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放狠话。 “这么大的组织针对我一个刚出道的新人英雄，还真是看得起我呢~不过也无所谓啦，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吧！” 见识过Ps·ycho的实力，对“第四天灾”的干部水平也有个大概的了解，怎么也不会比那个魔女更强了吧？ 她这才挥手做驱赶状。 “好啦！说这么多我都口渴了！今天采访到这里就结束吧~再见咯！啾~（wink飞吻）” 克拉拉说着退回身后的警戒线。 转过身。 脸上的表情当场消失。 修复现场的公司、救治伤员的医疗公司都已经抵达现场，现场会拉起禁止无人机进入、拍摄的全息警戒线。 因此她只要退回地铁站内，就能暂时免受媒体记者的骚扰。 之后…… 克拉拉却犹豫着走向出口旁的充气医疗帐篷，并隔着换气的小窗向内偷瞄。 那三个还不知道自己被当成经验包的倒霉蛋，正四仰八叉地打着绷带躺在床上，看护的医疗机器人已经对他们进行过急救处理。 因为克拉拉的手下留情，他们全都活着。 被变形的车厢压住腿的树懒，反倒是伤得最轻的。 那鸡哥和恐龙男都被墨染光束直接轰击，身受重伤不说，全身还被染成抹黑，仅剩眼睛还有颜色。 要不要进去探望一下呢？ 第95章 : 第二十三章 意外收获 （加更~） 【否定，不要与他们进行接触比较好。】 倪克斯在克拉拉的脑海中劝阻。 【虽说“耐特梅尔”高层不会对你出手，但如果导致卧底部的存在暴露，你也会被大统领追责，请时刻铭记自己的特殊身份。】 “额，没关系的吧？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带着入职的后辈……虽然我没见过那头恐龙，既然被派来当经验包，想来是别组的吊车尾……这么揍一顿，不去说点什么我也过意不去。” 他们的身影就是自己过去的写照，克拉拉的心情很复杂。 【或许，他们就是被你带过他们才会变成吊车尾的。】 “喂！你这说法也太过分了吧？” 即使倪克斯如此劝阻，克拉拉也毅然走进了医用帐篷，原本还想拎个果篮啥的，但一时半会儿也买不到。 帐篷有好几顶，但这个帐篷只安置受伤的怪人和战斗员，和普通民众的帐篷是分开的，也没有医护人员，显得有点可怜。 只有两台医疗机器人在这里工作，这种软乎乎的人形机器即使没有医护人员在场，也能完成急救、包扎之类的处理，曾为怪人的史奎尔对他们很亲切…… 虽然它们的费用很贵，但都是公司出钱所以无所谓。 虽说进了帐篷，可站在入口的克拉拉看着床上瘫躺着的怪人和战斗员，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不自在地扭捏着…… 就像蝌蚪变成青蛙之后，就没办法回到水里活动一样，成为英雄的克拉拉也同样不适应这里的气氛。 最后，床上被绑成粽子的墨汁烤鸡率先发出了叫嚣的声音。 “哎哟！魔法少女怎么还跑到这边来了？是想说什么嘲讽的话嘛？你可别太过分了啊！小看我们嘛？啊！！” 这像杂鱼一样的鸡叫，让克拉拉掏了掏耳朵。 任务失败，战斗已经结束。 怪人犯下的罪行会归算到公司头上，他们现在的身份只是一般市民，那些没有受伤的战斗员都找工头结算了薪水，直接下班了。 所以，即便是克拉拉也不能在这里对他们做什么…… 至少在法律上是这样。 可实际上，怪人和战斗员们该遭受的白眼还是不可避免的。 克拉拉组织了一下语言，叉着腰说道：“我也下班了哦？以普通人的身份，来慰问一下自己造成的伤员总没问题吧？” “你都没解除变身算什么下班啊！快出去！” 气急败坏的鸡哥这么说，唯一还能坐起来的树懒“闪电”却道： “魔法少女，你，当时手下留情了吧？” “嗯？为什么这么说？” “我看过你的出道战，见识过你的那个招式，如果依照那时候的火力，鸡哥他们应该已经被炸回神渊了。” 树懒的观察力很不错，奈何作为怪人的实力不佳，比起执行部他或许更适合去战略部。 “彼此都是打工人嘛，你们下级怪人也不容易，虽说是改造怪人却没比战斗员强多少，完不成任务就没有继续强化改造的机会……” 克拉拉这么说是为了以“打工人”的身份拉近距离，但道出的辛酸，却让鸡哥听着却不怎么舒服。 “小姑娘，这是英雄的同情吗？” 克拉拉反问：“在工作之余还要分英雄还是怪人吗？我也算是下班了嘛，你们要是能爬起来，那陪你们去喝一杯也不是不行……” 回想起来过去的团建，克拉拉才这么说的，结果却遭到了嘲笑。 “哈，你还没到喝酒的年纪吧？明明是个英雄还跑来安慰怪人，你这魔法少女也太奇怪了，是刚入行，还不知道业界的潜规则？” 克拉拉当然知道，可既然搭上了话，还是顺着鸡哥的话问道： “哦？你说说是什么潜规则呢？” 对此，树懒解释道：“英雄私底下和我们这些怪人混在一起，被人看到会被说闲话的，这么做对你没有好处。 手下留情的心意我们收到了，你还是快点离开吧。” 树懒是个老实巴交的怪人，也知道克拉拉是个大有前途的英雄，他这么劝完全是出于好意…… 却不曾想过，自己的上级从一开始就和克拉拉串通好了。 正因如此克拉拉才不担心，反倒是不知情的怪人担心起她了。 “真是有趣的小英雄，有胆识。” 那浓眉大眼的恐龙男终于开口，还咂嘴道：“啧啧，我好像喜欢上她了哦，你们两个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当她的粉丝？” “啊？” 不只是克拉拉惊讶，鸡头和树懒也被恐龙男突然的提议震惊，纷纷望去。 “你干嘛啊哎哟，脑袋没问题吧？是被打到头了吗？” 鸡哥这么问，那树懒也说道：“我们可是怪人，怎么可能当英雄的粉丝？就算要支持她也做不了太多，甚至还可能给她添麻烦……” 恐龙男却接着劝道：“像这样愿意对我们这些下级怪人手下留情的英雄，除了小姑娘之外你们还见过其他人吗？支持这样的英雄，对业界来说也是一桩好事嘛！你们就说对不对嘛？” 他甚至还试图说服对面床的战斗员，克拉拉的手下留情确实博得了他们的好感，因此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何况战斗员脱掉强化服就是普通人，对英雄的成见也没那么大，甚至有的战斗员本身就是某些女英雄的粉丝，兼职打工当战斗员只是为了被自己推的英雄揍一顿，甚至有机会发生肢体接触而已。 那么，被克拉拉揍一顿就去推克拉拉似乎也合情合理。 “被揍了还要当粉丝，怎么听着这么傻啊？” 鸡头怪人这么说，又低头对上克拉拉的视线。 “……那我就傻一次好了。” 对克拉拉而言，这一帐篷口头粉丝完全是“意外的收获”。 甚至连倪克斯都不曾想过这样的展开。 【看来每次战斗结束都买个果篮去看望被自己打伤的怪人，也是一种拓展粉丝的渠道。】 不可能的啦！ 你可不要把这种展开当经验去吸收，再怎么说，我也不会跑去接触其他组织的怪人，那后果可就大发了！ 克拉拉在内心吐着槽，又抬头看向病床上的怪人们。 “那我就先走咯，祝你们早日康复，也希望下次我们不用在任务中碰面……那墨水怕高温，洗个热水澡就能消除掉。” 克拉拉说着离开了帐篷，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你看，还是会有好事发生的嘛~” 这是对倪克斯说的。 第96章 : 第二十四章 幕后者 现场的急救处理姑且不论，但改造怪人通常是不会送医院的。 改造的技术是邪恶组织的“技术结晶”，不同公司、组织各有不同，怪人的实力也会有差异，轻易送医就意味着有技术泄露的风险。 为了保证自己的技术优势，邪恶组织之间也会互相偷窃、抢夺的技术，送医院就有可能被竞争企业盯上…… 部分英雄也是同理。 之前在博览中心的战斗结束后，西格玛英雄在紧急处理后便带走了纯白风暴，那也是类似的理由。 何况，医院的水平也未必有“耐特梅尔”医疗部来的先进。 因此，克拉拉离开后不久，在警戒线解除之前，耐特梅尔医疗部就赶到现场，把三人组都给抬走了。 当然，外包的战斗员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 在医疗部的检查之后，除了轻伤的树懒可以回家养病，伤势较为严重的鸡哥和恐龙男，很快就被推进病房接受进一步的救治。 不过，被送进单独病房的恐龙男很快就像没事儿人一样重新站起来，被克拉拉的墨束染的身体，开始融化、崩坏。 最终，ta变成一团漆黑蠕动的人形。 那瘦长身形像是男人，又像是女人，没有五官，乍一看有些像暗域的影子士兵，可ta的外表比只有轮廓的影子来得更加不稳定。 再接着，ta的身体表面又逐渐浮现出一套笔挺的西装，还颇为优雅掖了掖衣领。 是许久未见的耐特梅尔监狱部部长。 莫斯提玛·方格斯。 他抬起手，翻腾的手心内浮现一台手机，他拨通了某个不在通讯录上的号码，然后等待……接通了。 “玛雅小姐，Boss直接下达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与混沌的外表不符，莫斯提玛的声音颇为清澈，就像是变声期之前的少男少女，有些难分性别，可听着又会让人感到舒心。 电话那头的玛雅答道： “辛苦你了，莫斯提玛部长。” “谢谢，但我们的演技并不那么完美，这项任务交给影客部长会更适合。” 并不是怕麻烦而推脱，只是提出合理的建议。 莫斯提玛自己也能感觉到，在扮演恐龙男时并不自然，甚至当克拉拉走进医疗帐篷时，他一度没敢开口说话。 “影客？或许吧。” 玛雅没有否认，可也接着说道：“不过，在部长之中只有你知道那个秘密，所以就只能委托你……而且你做得很好，不必自谦。” “只要Boss不介意就好。” 莫斯提玛不管对谁都是恭恭敬敬，谈吐礼貌。 “监狱部一直没什么事务，像这样的外勤任务也挺有意思的，还能看到史……克拉拉活跃的样子。” 虽然被克拉拉的“乌天墨束爆”打到还是有点疼，可对于莫斯提玛的恢复力而言，那也不过是“有点疼”的程度。 “我看了现场的直播，幸好今天有你在，否则执行部的那些小子，恐怕还没和克拉拉接触，就要被一台机器炮台给歼灭了。” “言重了，那个炮台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只是弹药库的殉爆出乎预料……不过，下次可以派出更强的怪人。” 克拉拉并不弱，至少莫斯提玛是这么认为的。 虽然刚出道不久，但至少也是B~A级英雄的水平，即使不打假赛，她也迟早能爬上去…… “嗯，末尾的下级怪人只是为了测试，下次会派能够伤到她，又不是对手的怪人，只有英雄受伤才能引起人们的同情。” 电话那头的玛雅这么说，又改口问道： “你对她的事还真是上心，你们以前就认识吗？” “曾有过一面之缘，但她应该不记得我们了。” “哦？” 女性的八卦是天生的。 所以玛雅对这个话题有兴趣，奈何莫斯提玛并没有继续的打算。 “下次有这样的任务，可以继续找我们。” “好吧，那就合作愉快。” 挂断了电话，莫斯提玛走出病房。 和浑身上下打着绷带，比起医生更像病人的医疗部部长打了声招呼，莫斯提玛乘坐中央电梯返回了冷清的监狱部。 如今的监狱部没有除他之外的第二个人。 看起来像部下的两个人也不过逼真的人偶，在需要人手的时候，莫斯提玛会将身体的一部分装进人偶的头部，看起来就像是人被寄生一般骇人——实际上只是人偶。 不过现在没有必要，他只是来收拾收拾准备下班…… 就在此时，桌上的手机响起来电铃。 来电人是……芙兰·丽芙卡。 那个改造部的少女博士，因为知晓史奎尔的身份被大统领调到卧底部，年纪轻轻就跳级读完了博士，和大统领似乎有什么关系。 电话那头传来高声调的问候。 “莫斯提玛部长，下午好~刚才一直没能打通你的电话，是出任务去了吗？” “嗯，跑了一趟外勤……芙兰小姐找我们有什么事？” “还是上次那个事啦！能不能再拜托你一次啊？这次可是克拉拉小姐主动提出的请求哦！” 克拉拉的请求吗？ 芙兰这话可真是让人难以拒绝。 莫斯提玛答应道：“明白了，什么时候需要我们过去？” “我就知道莫斯提玛部长会同意，那这两天会再联系你的~” “嗯……” 本以为就要挂断电话的芙兰，却接着说道： “对了，莫斯提玛部长，想和克拉拉拉近距离的话，比起男性的姿态还是以女性的姿态比较好哦？当然，最好能有清晰的五官，让别人看清表情，可以有效降低你带给他人的恐惧感哦！” “嗯？” 突然说这个，莫斯提玛还不知道怎么回应。 “哈，这只是小提示而已~那到时候再见咯！” 这下，芙兰可真的挂断电话了。 在古堡风格的办公室内有一面镜子。 对于没有五官的莫斯提玛来说，镜子是没有必要的东西，然而装修是放在了这里，也就没有专门去丢掉。 作为在自然中诞生的菌群，莫斯提玛并没有性别。 他的外表，完全取决于自己内心的倾向。 “史奎尔……克拉拉更喜欢女性吗？” 没有性别概念的莫斯提玛不太明白这种事，可在之前的接触中，克拉拉总会脸红、慌张、抗拒…… 那是接触到自己这偏向男性的姿态，而产生了负面的情绪？ “……我们可以试试。” 那镜子里蠕动的人形，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第97章 : 第二十五章 联动确认！ （加更）） 数日后。 美梦魔女人力派遣公司。 廊桥会议室。 “咳咳，和西格玛英雄公司的合作确定下来了。” 公司四人围着圆桌坐下开会，面前摆放着红茶，桌子中央还摆放着一个小竹篮，里面是芙兰买来的糖果点心。 “下周，‘西格玛系列’将与我们公司的‘魔法少女克拉拉’，共同前往中枢城外新兴建的月海度假村，展开为期一周的合宿活动……唉——” 联动事项谈妥了明明是好事儿，但切西娅的脸色却不好看，长长的一声叹息，就好像是在压抑什么不满情绪…… 咚——！ 接着她便拽紧小拳头猛击桌面，连实木的桌子都被敲出小拳印。 “那个叫艾斯的家伙啊！居然在西格玛系列的粉丝群体中悄悄放出联动的消息！试图用舆论来逼迫我们同意，这时候拒绝会被他们的脑残粉攻击……那小子看着挺绅士的，做事居然这么混账！” 暗中散播难以收集证据，就算真抓到也可以说是员工的个人行为，切西娅对这种无赖手段还真没办法，虽然继续合作就没影响，甚至还能作为前期造势，但该不爽的还是会不爽。 结果，那位制作人也挺小家子气的。 不过他会采取这种手段，没准还是因为切西娅社长的态度…… 克拉拉回想起昨天下午接受的采访，当时就已经有记者得知这个消息，收到了西格玛英雄公司放出去的风声。 “英雄公司的手段也不干净呐~” 克拉拉手撑着腮帮子小声感慨，又道：“说起来，魔法少女克拉拉还上了第四天灾的加急歼灭名单，在这个时候和我们联动，西格玛系列也会被波及的吧？” “哼哼，波及？” 切西娅却是咧嘴嗤笑。 “‘西格玛系列’可是一直都在第四天灾的名单上，你这刚上榜的家畜怎么波及他们？对他们而言，跟我们合作压根没有损失，反正迟早是要对上那些精神病……唔，好甜！” 还扒在桌边伸手去拿竹篮里的包装小点心，然后拆开丢进嘴里。 “西格玛英雄的规模不大，却一直都在和第四天灾交手？” 露西娅闻言惊讶道：“那些帅哥英雄还挺厉害的嘛？” 当初只用不完整武装就化解了Ps·yho的奇袭，确实都是有点实力的英雄，只是对克拉拉来说，那次袭击可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别看西格玛英雄公司不大，但西格玛系列的外骨骼都很先进，绝对不是小作坊的产物。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西格玛英雄应该背靠着某个大科技公司，可具体是哪家公司嘛……得让我接入他们的外骨骼系统查查才知道~” 听到芙兰这么说，露西娅又忍不住嘀咕： “哇！芙兰小姐又想当技术小偷嘛？” “嗯哼~” 毕竟在耐特梅尔就职过，芙兰对于偷窃技术这种缺德行为完全不排斥，切西娅对此就更不可能反对了。 “既然如此，这次联动合宿，你们两个要不要也跟着去啊？英雄公司之间也是竞争关系，到时候总有机会接触到他们的外骨骼，趁这个机会把他们的技术收集起来……” “噫！我们可以去吗？” 露西娅惊喜地坐直身子，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毕竟…… 这次合宿的目的地可是豪华海滨度假村啊！ 虽然只是人工海洋，但露西娅在地球上都没去过海滩，此时的心情自然是激动~ “当然可以咯，不如说是必须有人跟过去才行呐！为期一周的联动，总不能让这家伙一个人去吧？” 切西娅这么说，露西娅还点头附和。 “嗯，前辈呆头呆脑的，没准一周后就叫人吃干抹净了。” 露西娅到底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啊？ 确实得瞒着要是就这样暴露身份，那自己作为兄长的威信……虽然本来也没多少……就要彻底荡然无存了。 克拉拉扯了扯嘴角，却没敢反驳她们的话。 毕竟让她一个人去和四个帅哥联动，怎么想画风都不太对劲，有种所有男角色都用低沉磁性嗓音说话的女性向恋爱游戏的错觉。 在那种环境下待一周？ 克拉拉简直不敢想，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因此有人陪着自己终归是好事。 露西娅却问道：“切西娅社长不去吗？” “嗯？毕竟是新建的度假村，我也很想去的啊！不过，我可是相当忙碌的，根本不可能抽出一周的时间去度假……” 切西娅这么说着，又站到椅子上单手叉腰，挺着薄薄的胸部振臂一挥，大声道：“所以，就连我的份一起好好享受吧！家畜们！” “噢！” 露西娅和芙兰倒是情绪高涨，克拉拉也敷衍地举起手跟着欢呼，随即又问道：“合宿时具体有哪些活动？到时候是要直播的吧？” 回答的却是芙兰，她解释道：“当天是直播，次日会放出经过剪辑的节目，除了特定情况外，卧室和休息时间是不会直播的，毕竟也要注意英雄们的隐私嘛~” 这个特定情况很让人在意，克拉拉皱起眉头。 “等等，该不会有什么，起床整蛊之类的环节吧？” 虽然平时不爱看综艺，但信息无孔不入的时代多少会看到一点，参加这种节目的艺人或者英雄，都难免会沦为节目组的整蛊对象，为了取得更好的节目效果，甚至会安排恶俗的环节…… “别担心！合宿的方案那个制作人S已经给我看过咯，总体来说还是能接受的……如果不会临场变卦的话？” 以那个制作人S的表现来看，还真有临场变卦的可能性。 “无法接受的内容可以拒绝吧？” “当然，你在这一周的定位是西格玛那四人的妹妹，他们应该会照顾你的感受……不过，我也有任务要交给你……” “任务？” “嗯！不能被西格玛系列的粉丝讨厌，然后要想办法把那些追星族转化成自己的粉丝！能做到吧？” “不，做不到。” 克拉拉想都不想就回答了。 “社长你对西格玛系列的了解不多吧？他们的粉丝全都是奔着帅哥的颜值去的哦？能与她们的粉丝近距离接触的我，她们不杀了我就谢天谢地了。” “只要让她们知道你配得上她们的偶像就行了~” 切西娅说得轻飘飘，但Ps·ycho那恨不得生吃了自己的反应，克拉拉还历历在目，眉头也不愉快地皱了起来。 别说发展成粉丝，能不被她们讨厌就不错了。 在合宿期间，果然还是和西格玛系列的英雄保持距离比较好…… —————— 作者的话：基于求生欲叠个甲，之后的度假村篇章不会有和男性角色直接接触的展开。 第98章 : 第二十六章 去海边要准备的东西 （加更） 午休。 囫囵吞下难吃的减肥代餐，芙兰找到了聚在一起扒拉盒饭的克拉拉和露西娅，前者的午餐是小蛋糕和牛奶，后者则是盒饭。 全都是楼上罗林便利店买的东西，还都是最便宜的那种。 “喂，你们吃得也太随便了吧？” 对此，克拉拉无奈吐出打工人的辛酸。 “公司又没有做饭的地方嘛，市中心的外卖又贵，否则我更想自己下厨……要不每天中午回宿舍去做饭吃？” 露西娅也跟着点头。 在耐特梅尔时还有公司食堂，员工餐可以免费吃，但美梦魔女的地下花园里可没有这样的地方，点了几天盒饭的克拉拉和露西娅，荷包有点承受不住了。 芙兰知道这对兄妹的条件，也只好苦笑。 “你们之后还是叫外卖吧，费用就找切西娅社长报销，她不愿意我来请客也行……不过她肯定愿意的，只是嘴上会挖苦你们几句。” “嗯，之后我去问问……” 克拉拉把剩下的磅蛋糕塞进小嘴，然后用袋装牛奶冲下。 她又问道：“芙兰，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嗯，既然我们要去海滨度假村，那你俩有准备泳装吗？” 敲定了行程，自然要为了下周做准备。 “……没有，我没有带泳装。” 露西娅如此回答，面色微红。 毕竟是连裙子都不喜欢穿的保守女大学生，泳装的级别对她来说太高，高中时期倒是还有学校泳装，但她是发育比较晚的类型，当时的泳装尺寸已经穿不下了。 “唔，我也没有。” 克拉拉也跟着木讷地摇头。 芙兰也不觉得克拉拉会有泳装，毕竟她变成女孩子也才半个月而已，从没去过游泳馆之类的地方，这要是能有泳装，露西娅就不得不怀疑她的动机…… 比如，是否在自己不知道时候偷偷跑去游泳馆之类的。 “好！那今天下班就去买吧！” 芙兰自说自话的决定，克拉拉有些意外。 “咦？这么急？” “前期准备工作要做好啊！尤其是克拉拉，你的衣服可不只是穿给我们看的，到时候，收看节目的粉丝也都会看到……” 芙兰说着拆开一根棒棒糖丢进嘴里，并指着克拉拉说道： “所以，你的泳装必须精挑细选！而且要准备好几套！” 有种成为明星的感觉，但克拉拉还没什么实感。 “关于这个，请交给倪克斯来推荐。” 并不是三人中的任何一人，而是从芙兰的口袋里发出来的声音。 芙兰摸出手机，上方浮现黑皮白发的独角少女影像。 “我会根据三位的体型、外貌，搜罗全网来挑选不同风格的泳装，并指导各位前往店铺购买。” 尽管倪克斯是诚心想要推荐，但克拉拉却是拒绝：“不用啦，毕竟倪克斯的建议从来都不靠谱。” “倪克斯只会结合情况和搜集到的信息，提供合理的建议。” 这话听上去还有些委屈，只是作为一个需要自主学习的AI，倪克斯之前提出的建议确实有些缺乏常识。 “那个，我之前见到的时候就想问了。” 露西娅却放下餐盒凑近芙兰手中的全息影像，眨巴着眼睛。 “这位小姐姐是什么人？总觉得有点……眼熟？” 倪克斯这黑皮白发的造型，很像博览中心时遇到的蛇眼魔女，再加上明显非人特征的独角，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克拉拉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倪克斯就自说自话地说道： “您好，倪克斯是由芙兰·丽芙卡博士开发的高性能助理AI，包含查询情报、搜索商品比价、购买飞船票、或是即时生成软件的底层代码等功能，倪克斯可以为您安排好生活的方方面面。” 说话时还特地保留了她一贯淡漠的语言风格，就像是那些没有感情和自我意识的弱AI，但克拉拉和芙兰都很清楚这是演技。 别的不提，弱AI可不会像这样流畅地说谎。 “咦？还能生成软件，芙兰小姐好厉害啊？” 芙兰的年龄比露西娅小很多，但露西娅却对她由衷地感到佩服。 作为整备人员，露西娅在硬件方面还算擅长，可对于软件编程她却相当的苦手，毕竟她连打字都不灵活，如果有倪克斯协助的话…… 被这么吹嘘的芙兰只好配合着倪克斯的话术。 “嗯，她是我开发的助手AI，不过她的主机并不在这里，手机上只是一个终端app而已。” 恐怕露西娅做梦都不会想到，倪克斯的主机就在克拉拉的…… 在她大哥的身体里。 不过，芙兰·丽芙卡确实很了解AI。 毕竟她已逝的父亲正是这方面的著名专家，而她的仇人机巧天使·爱丽丝，也是一位有着特级英雄身份的AI。 哪怕是为了复仇，她也得去了解这方面的知识。 所以，倪克斯的性能才让克拉拉感到好奇。 可即便是到今天，公司开业半个月，她依然没再尝试接入倪克斯驱动器，仍在倒腾她的设备…… 毕竟改造部的事故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事后技术部也花了好多天的时间才算修复完成，这次得准备好足够多的保险。 倪克斯却是提议道：“如果露西娅小姐需要，倪克斯也可以安装app到您的手机。” “哦，可以吗？” 露西娅看向芙兰，毕竟倪克斯在名义上是芙兰开发的AI。 “可以哦？嘛，就算我说不可以她也会自己跑过去的……” 芙兰可控制不住这位超级AI，当初她就是自说自话跑到自己手机上来的，还时不时背着克拉拉和自己唠嗑…… 甚至还共同谋划了那件事。 倪克斯的终端app安装完成，露西娅倒是很兴奋地捧着手机。 “倪克斯小姐，关于生成软件的部分……我想请你帮我几个忙！” “……露……西娅……小……姐……” 结果在露西娅手机上的倪克斯，似乎并不能很好地运行。 没有投影功能所以只能出现在屏幕上，但画面和语音都出现了严重的卡顿，甚至还花屏。 倪克斯当场“逃”回了芙兰的手机。 “抱歉，倪克斯无法在这样落后的硬件上运行。” “……诶？” 于是乎，露西娅需要采购的东西又多了一项。 第99章 : 第二十七章 鱿鱼有约 锁上办公室的门，下班的三人结伴进入老旧的电梯。 至于社长，早在下午的时候就已经走了。 虽然正式入职几天才这么说可能有点晚，但这间公司怎么看怎么不正经，露西娅不禁叹道： “芙兰小姐，这样下去咱们公司真的能赚到钱吗？” 露西娅作为接线员（因为不需要整备员），这几天是一次外勤任务都没接到，也没有协会指派下来的任务，三流媒体的采访、代言合作等事务倒是很多，可全都被切西娅社长给驳回了。 虽说接了不少电话，但好像什么工作都没谈成…… 芙兰小姐就在那倒腾她的设备，克拉拉前辈在画她的连载漫画，两人都对这样的现状不着急。 “别急，露西娅。” 芙兰一手搭着露西娅的肩膀，安慰道：“克拉拉的人气并不低，不如说是风头正旺哦！只是公司还没有将这部分人气变现而已~不过切西娅社长从一开始就说了吧？在克拉拉成为顶流英雄之前，都不需要考虑变现的事，先把她的人气捧上去才是真的……” 克拉拉也点点头，附和道： “不盈利只是暂时的，你要明白放长线才能钓大鱼的道理。” “好吧。” 既然这二位都不在意，那作为实习生的自己再怎么纠结也没用。 之后便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 因为是相当老式的电梯，每次上升下降都要花上一、两分钟的时间，说长也不长，可伴随着机械摩擦的噪音，这单纯的等待却容易让人陷入浮躁，为此第一个受不了的人就会发起新的对话。 “咳咳……” 克拉拉清了清嗓子看向芙兰，问道：“说起来，你早上来的时候并没有背包吧？那个双肩背里面是什么东西？” 芙兰正背着一个双肩背。 那包里的东西看起来体积不小，所以很难不让人好奇。 露西娅也看了过来，然而芙兰的回答却很含糊。 “嗯？哦，需要带回研究所调试的设备，不重要啦~” “唔，你这么说我感觉更好奇了。” 芙兰假笑着说道：“只是我的私人物品，好啦！该出去了！” 电梯停下，铁闸门打开。 三人走出电梯，再关上售卖机旁的暗门，最后再锁上这地下车库店面的门…… 很繁琐。 但作为秘密基地来说，美梦魔女的花园确实很隐蔽。 芙兰伸了个个懒腰，露出少女的腰腹。 她哼唧着问道：“我们提前下班了，现在还不到五点耶？吃饭有点早，要不先去商场转转，然后再去吃饭？” 芙兰如此提议，克拉拉却扭捏着开口： “额，嗯……关于这个……芙、芙兰博士……那个，我和露西亚手上的钱恐怕不够买很多衣服……工资也还没发……你看……” “哈！别担心！” 明白克拉拉纠结的原因，芙兰忍不住上前搓起了她的脑袋。 “今天买衣服的钱我都会找社长报销的，你可是代表咱们公司参加节目，节目上穿的所有服装都不能让你来掏钱吧？” 露西娅指着自己，问：“那我呢？我为什么也能报销？” “像这种性质的综艺节目，我们这些随行的Staff也很容易出镜的哦？这不是拍摄失误，而是营造节目真实感的一种手段~ 尤其是在克拉拉只有一个人，却要对上西格玛系列四人的情况之下，很多项目可能需要Staff上去填补空缺的~” “咦？要出镜的吗？” 听说要出镜，露西娅也变得放不开。 虽然她一直看起来挺外向，实际只是故作坚强，逼迫自己去和他人交流而已，内向的人克服了自己的弱点，不代表她真的变得外向。 因此在镜头前被直播，对她来说还是需要勇气的挑战。 “别担心，到时候自然一点就好了啦~” 克拉拉如此安慰，即使被无人机的镜头怼在脸上，她也能扮演好理想中的“克拉拉”，某种意义上这也是她的天赋，可对她来说轻松的事情，对其他人来说或许没那么容易…… “唉，正因为做不到才困扰啊？” 露西娅叹着气，带头走向公司附近的地铁站。 就在三人准备进地铁的时候，露西娅的手机响了。 “咦？” 就在露西娅一脸惊讶的时候，芙兰却冲克拉拉使了个眼色。 克拉拉看着芙兰冲自己挤眉弄眼，大脑转了两圈才反应过来。 哦豁，是“冒牌货”来了啊！ 原来如此，晚上出来逛街的计划决定好之后，芙兰下午就去安排见面了吗？ 克拉拉眉头一皱。 今天，说什么都要揭穿那家伙的身份。 不过这真的是合适的时机吗？ 咱们不是要去买……泳装嘛！ 给“冒牌货”看妹妹泳装这种事我不要！ 当然，自己的泳装也不行！ 就在克拉拉内心天人交战的时候，露西娅捂着电话问道： “那个，我哥说来看我，要一起吃个晚饭……你们看……” 克拉拉还没开口，芙兰便抢着回答道： “嗯，我们不介意哦！” 尽管如此，露西娅却仍是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克拉拉小姐知道的，我哥他其实是……” “怪人嘛，没关系的，下了班大家都是普通人而已！” 克拉拉回答得爽快，可她还能怎么说呢？ 这次可是自己求着人家来帮忙，难道这时候还让冒牌货别来吗？ “好的……谢谢大家……” 露西娅小声道谢，之后便在电话里和“冒牌货”确认位置，不一会儿便挂断了电话，抬头说道： “我哥说他进地铁站了，可以在商业中心那边和我们汇合……那个，你们真的不介意吗？他、他可是个怪人哦？” 怪人的收入和工作条件都很不错，但代价是非人的姿态和极低的社会地位，虽说是必要的恶角，但毕竟是给人们添麻烦的工作，而且乐在其中的混蛋也有很多…… 因此被讨厌也是理所当然的。 露西娅很担心自己的哥哥被讨厌，被自己的同事讨厌，被夹在中间的她会很难做…… 明白这一点的克拉拉不禁苦笑，还踮起脚拍拍露西娅的脑袋，就这还得对方配合着低下头。 但她还是安慰道：“傻丫头，你觉得我会怕怪人嘛？” 至于芙兰，她就更不怕了。 毕竟，她的本职工作就是改造怪人。 第100章 : 第二十八章 犹鱿遇鱼（加更~） “那个，我哥说他快来了。” 三人抵达商业中心后不久，露西娅也收到“冒牌货”发来的信息，看着妹妹为此高兴得雀跃样子，克拉拉心里总有点不是滋味……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先去一趟卫生间~” 芙兰却在此时找了个理由，背着她的双肩背暂时离开现场。 “嗯？哦。” 克拉拉总觉得有古怪，但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说回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挺长时间没有出声了。 露西娅却在此时问道：“克拉拉前辈~上次接触下来，你觉得我哥怎么样？” 对克拉拉来说，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挺好的，怎么了？” “因为我们家条件很差，他去当改造怪人也是无奈之举……虽然他现在是个鱿鱼头，但以前的样貌可是很好看的哦~” 被妹妹这么说还有点不好意思。 可实际上，对于自己接受改造手术前的模样，克拉拉已经有点想不起来了。 或许是因为天气寒冷，露西娅从身后把手插进克拉拉的大衣兜帽里，按着克拉拉的肩膀。 “他以前的梦想可是成为假面英雄的哦，要不是我们拖累了他，他或许还能入职某个英雄公司。” 家庭的拖累？ 克拉拉顿时皱起眉头。 “我觉得，你哥哥肯定不想听到这些……如果他真的嫌弃你们，就不可能这么拼命去赚钱养家，他一定是爱着你们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在他来之前和前辈你倾诉啊？” 克拉拉的话却让露西娅笑出声，干脆从身后搂着前者的脖子，接着笑道：“而且不只是我这么想，老爸也常常这么说……既然我开始工作了，就一定要想办法赚足够多的钱，让老哥去做恢复手术，用我开发的装备让他成为英雄，然后再给老爸做一副义体。” “……你学机械是为了做义体吗？” “嗯~外骨骼技术能让老哥成为英雄，也能老爸重新站起来，至少能正常下地活动，只是那个价格我们家负担不起……不过，我现在已经能自己开发和维护了哦！” 多么骄傲的语气，克拉拉有点酸鼻子。 芙兰不止一次说起过，露西娅很优秀。 但克拉拉对此一直没事实感，毕竟在她心里，妹妹始终是那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小丫头。 结果自己到长空市来打拼，在离开她身边的这么多年，那个躲在自己身后的小丫头，已经蜕变成连自己也要抬头仰望的蝴蝶了。 “露西娅……” 克拉拉的小触手从头发里探出头，缠上妹妹搭在自己身前的手，轻轻摩挲着后者的掌心。 “哈，前辈，好痒哦~” 摸着这厚厚的茧子，克拉拉有太多想要说的话，只是碍于身份无法倾诉…… 没有察觉到克拉拉内心的动摇，露西娅还忍不住在克拉拉的头顶闻了闻头发。 “我回来了~” 披着白大褂的JK从卫生间的方向跑了回来，还调侃道： “哟！你们气氛不错嘛~怎么都抱在一起啦？让我也抱抱！” 这么说着得芙兰，还张开双臂把克拉拉和露西娅都给抱住，还凑近打量着克拉拉，用做了美甲、亮晶晶的指甲戳着克拉拉的面颊。 “克拉拉亲，怎么眼睛红红的啊？” “……被风吹的。” 克拉拉是在嘴硬，芙兰看出来了也不戳穿，只是说道： “是外面太冷了吧？我们还是进去等着吧~” “……嗯。” 每每这种时候克拉拉都不敢有丝毫的动弹，怕被对方觉得自己是在占便宜，却没有自己正在被占便宜的认知。 尤其是芙兰这样性格外向的辣妹，对同性肢体接触完全不排斥，对克拉拉来说是很难招架的类型…… 而且，她明明知道自己的情况耶！ 当初还因为自己是大叔，会刻意保持距离，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完全不介意了？ “哦，我哥来了~” 露西娅这么说，克拉拉和芙兰也抬头望向她视线的方向。 只见西装领带，脚踩皮鞋的鱿鱼男从商场的方向走了出来，只是那颗硕大的鱿鱼脑袋多少有点破坏形象。 最重要的是，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生人勿近的圈子。 周围的行人都自动退到他三米之外，愣是像先知摩西开海一般，在下班高峰的人流之中打开一条通道…… 只是两侧不绝于耳的嫌弃鼻音实在叫人不太好受。 也不知是否是错觉，冒牌货今天的身高似乎比之前要矮一点？ “史奎尔”也自然地走过来打招呼。 “妹，克拉拉小妹妹，好久不见，请问这位小姐是……” 说着视线才看向芙兰，后者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 “哦，我叫芙兰·丽芙卡，也是你妹妹的同事兼上司~之前她受伤，打电话通知你的人就是我哦~” “上司？芙兰小姐可真年轻有为，我还以为是哪里的学生呢~” “史奎尔”说话很自然，也没有之前在梦境刚见面时的顿挫感，仿佛就像是另一个自己，一度让克拉拉迷惑谁才是齐天大圣。 不过，铁了心要看破真名的克拉拉，这次却能静下心来，近距离观察这个六耳猕猴。 而且还真被她看出了一丝破绽，这冒牌货的动作似乎…… 总是比语言要慢上一个节拍？ 没有在意克拉拉审查的视线，冒牌货接着提议。 “五点了，要不我们先去吃饭吧？” “要先吃饭吗？”露西娅问。 原计划是先逛逛商场，但为了和冒牌货碰面耽搁了一些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晚餐的时间。 “嗯，天气冷了吃个火锅怎么样？”冒牌货又提议。 克拉拉的眉头微皱，上次和南宫希望也是吃火锅，对她来说火锅可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 连露西娅也问道：“哥，你能吃火锅啦？” 嘿，这冒牌货怎么这么快就露出了破绽嘛？ 克拉拉还想看看冒牌货的笑话，后者却是从容应对。 “没关系的，只要不是重油重盐重辣，我还是能吃下去的，普通的清汤锅底多加些水就行……我听说还有加牛奶和椰汁的火锅，那应该是甜的吧？” “嗯，是有哦？泰式火锅，不过也不算甜……你们要试试吗？” 芙兰摸出挂着玩偶挂件的手机，翻了翻点评类的软件。 “这家商场里就有，各位没有意见的就去那边吃呗？” 嗯，美食推荐…… 克拉拉总算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这种时候，倪克斯居然没有主动跑出来推荐？ —————— 月底最后一天啦！尊敬的读者老爷们呐！请把你们手中快要过期的月票丢给我吧！ 第101章 : 第二十九章 见菌不食菌 和三名美少女待在一起，鱿鱼怪人总显得格格不入，也难免遭致路人的白眼，但露西娅却完全不在意异样目光，跟在冒牌货身后叽叽喳喳地说着最近发生的事，似乎连年龄都变小了。 那独立、坚强的外衣在这一个稍稍褪去，露出小女孩般的纯真，只有在哥哥身边才能稍微恢复一点作为妹妹的样子…… 然而，这才是克拉拉熟悉的妹妹。 克拉拉一直觉得她是长大懂事了，可实际上，她只是没有机会露出这样的一面，毕竟克拉拉是公司的小前辈，终究不是自己的哥哥…… 上菜了。 冬阴功海鲜和椰奶的鸳鸯锅被端上了桌，扑面而来的浓郁椰香让对火锅没兴趣的克拉拉也为之垂涎。 可就在克拉拉满怀期待地在不透明的锅底里捞食材时，却从冬阴功汤底里捞出一段……鱿鱼花。 “呀？！” 吓得克拉拉把筷子都丢进了锅里，周围的食客纷纷看过来，甚至店里的服务员跑了过来，生怕克拉拉是在锅里发现了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 坐在克拉拉身边的芙兰见状急忙打圆场。 “没事，没事，她只是烫到了而已。” 服务员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开。 “克拉拉亲，怎么回事？” “看错了，还以为是条虫子，没事，反正冬阴功我也不喜欢。” 这个是海鲜锅底，捞出鱿鱼花来也很正常，可当着露西娅的面也不能说自己不能吃鱿鱼吧？ “虫子？” 对坐的露西娅将信将疑，然后用筷子把克拉拉丢回锅里去的鱿鱼花给捞上来，沾了沾酱料就送进嘴里。 “克拉拉没见过鱿鱼花吗？” “没、没怎么吃过，那个看起来有点像白色的虫子……” 听到克拉拉这么说，露西娅又看了看身边的“哥哥”。 “锅里也没几个，那我和芙兰小姐吃掉吧？” 知道自己的兄长也不能吃鱿鱼花，露西娅才故意这么说的，然后就拿着勺子从锅里捞出来了香菇。 “哦，是香菇。” 然后丢到了“冒牌货”碗里。 “唔咕？！” 结果后者也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并用颤抖的勺将香菇挑出碗里，脑袋那一圈鱿鱼须也卷了起来，就像是受到惊吓。 “哥，怎么啦？” 露西娅有些好奇，但还是说道：“你现在不吃香菇了嘛？” “没事，只是不太习惯这个味道，我吃椰奶汤底的东西就好。” 冬阴功毕竟是酸辣口的食物，不喜欢重盐重辣的大哥吃不惯也正常，想到这一点的露西娅也没有任何疑问。 不过，却引起了始终盯着冒牌货的克拉拉的注意。 不吃香菇的冒牌货？ 似乎，有人曾经和自己说过类似的话。 “嗯？克拉拉妹妹，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注意到克拉拉逐渐犀利起来的目光，“冒牌货”只是报以微笑。 “没什么……”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克拉拉却拿着漏勺，从乳白色的汤底之下翻出几枚小草菇，这是作为汤底提鲜的小料，然后就这么递到了冒牌货的碗里。 还补充了一句，“这边不辣的。” “……” 冒牌货再度动摇了。 如果没猜错冒牌货的身份，那他显然没办法接受这个…… 就像自己绝对不可能接受鱿鱼一样。 “抱歉，我去一下卫生间。” 然而，冒牌货却选择站起来跑路。 “哦，等等，我也去一下！” 见状，克拉拉也快步追了上去。 —————— 商场的卫生间……边上的安全通道。 一般很少会有人走这里，也不会在这种地方安装监控。 因此，在这里发生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 “你是，莫斯提玛部长吧？” 自认为得出正确答案的克拉拉如此质问，但冒牌货却不慌不忙。 “何出此言？” 克拉拉当即叉着腰，站在第三阶楼梯上，以保证自己不用仰着头和对方说话。 “因为你不能吃菌菇啊！这是刻在我们这些怪人基因里的缺陷，就像我不能吃鱿鱼一样！” “我们只是不喜欢吃菌菇。” 克拉拉单手插兜，凹了个姿势指着“冒牌货”。 “你刚才确实说了『我们』对吧！！” 事到如今，这样没有说服力的说辞显然无法让克拉拉改变想法，她接着说道：“您曾经告诉过我，内心复数的自我没有统一的答案，不知道应该变成什么模样，所以才维持着那副谁也不是、没有五官的模样……” 这是离职那天，莫斯提玛为了安慰克拉拉而告诉她的小秘密。 “换句话说，只要你愿意，就可以变成任何人的模样吧？” “呼——” 冒牌货…… 不，莫斯提玛长舒一口气，接着便是解除了自身的拟态，变回漆黑、蠕动、由无数菌群聚合而成的人形，并依然穿着西装。 只是相比以往，此时的身高、曲线和体态都更接近女性的姿态。 也因此少了几分毛骨悚然的压迫感…… 当然，也有可能是克拉拉已经习惯了这团蠕动的黑色菌丝，甚至还觉得有点可爱。 “史奎尔，是你赢了。” 不仅是外表，原本中性的少年音都朝着女性的方向倾斜。 这久以来的秘密终于解开，克拉拉也算是释怀了。 不过看到莫斯提玛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提问： “额，莫斯提玛部长你的样子……” 外表，好像变得更偏向于女性了？ 即使没有直接问出口，莫斯提玛也明白克拉拉的意思。 “这是芙兰博士的建议，可以减少给他人带来的恐惧。” 莫斯提玛稍微说了点谎言，事实上，这个样的姿态是为了能更接近克拉拉，而且也确实收到了成效…… 至少，克拉拉愿意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萝莉叉着腰站在自己面前，微微仰头问道：“所以，那次是你和切西娅社长联手给我和露西娅演了一出好戏吗？” “嗯……” 莫斯提玛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既然是莫斯提玛部长在扮演我，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呢？” 克拉拉确实不明白。 毕竟，这确实是帮了自己的忙，是做好事难道还怕自己惦记吗？ “其中有复杂的理由。” 莫斯提玛只是含糊回答，还说道：“我们再不回去的话，你妹妹也会怀疑的。” 转移了话题…… 难道，这件事还有什么隐情？ 第102章 : 第三十章 明明我才是…… “我们回来了。” 克拉拉和“史奎尔”坐回了火锅店的雅座。 虽然知道“史奎尔”是莫斯提玛部长变的，但克拉拉却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嘿，你们去得也太久了吧？” 一会去就对上露西娅的小脸。 “肉都堆满一桌啦！我和芙兰小姐根本吃不下这么多啊！” 不只是桌上，克拉拉和“史奎尔”的碗里也堆满了肉。 不过都是从椰奶锅底那边拿出来，也没有蘸酱料，所以比较符合他们清淡的胃口。 但因为只有肉，所以也称不上多清淡。 只有克拉拉知道，大口吃肉是露西娅简单的嗜好，主要是小时候能吃的机会太少…… “露西娅，也吃一点蔬菜吧？只吃荤的也不健康，你这个坏习惯什么时候才能改？” ……看来也不只是克拉拉知道。 眼看“史奎尔”摆出哥哥的架势来说教，还用自己鱿鱼的触手戳露西娅的额头，像这样的兄妹互动也令克拉拉侧目，即便知道那是莫斯提玛，心里还是有点疙瘩…… 明明我才是哥哥，莫斯提玛也太过分了。 说起来，他是怎么知道这种事的？ “嘿嘿，哥你放心吧！我可是英雄专业的学生啊！每天都有体能训练，所以很健康的！” 露西娅说着还屈起臂弯拍了拍自己的肱二头肌。 克拉拉皱着眉头，往嘴里扒肉。 被塞了这么多东西，二人回到桌上自然来不及多嘴，全都埋头猛吃，不过“史奎尔”的进食速度还是比作为小女孩的克拉拉要快。 心情很好的露西娅却接着说道： “哈，大哥和克拉拉小姐果然很像……” “史奎尔”不说话，又用脑袋边的吸盘触手拍了拍露西娅的头。 看穿一切的芙兰只是在一旁微笑，像是在享受克拉拉的反应。 待到桌上的食材差不多被消灭，芙兰才接着说道：“这位大哥，吃过饭要陪我们去买泳装吗？这是我们今天本来的计划~” “泳装？” 一直待在监狱部的莫斯提玛，对这个名词相当陌生。 “嗯~过段时间我们公司要……嗯，算是去团建吧？要去新建的海滨度假村玩，所以泳装是必需的。” 虽然露西娅这么解释，但她自己也不是很能接受那种衣服。 克拉拉却是反驳道： “等等，让他跟着我们去买泳装？不好吧？” 克拉拉介意的倒不是莫斯提玛，和真菌怪人讲性别观念没意义。 主要是介意莫斯提玛以“史奎尔”的身份陪三个女生去买衣服。 怪人出门总会遭到歧视，以路人视角看肯定会对“史奎尔”指指点点，没准还会被拒绝进入泳装区之类的…… 到时候丢的可不是莫斯提玛的脸，而是“史奎尔”，“露西娅的哥哥”的面子哦！ 因此，克拉拉朝着“史奎尔”挤眉弄眼，试图让莫斯提玛理解自己的意思，结果后者反倒点点头…… “嗯，我没有问题。” 完蛋，莫斯提玛完全没理解克拉拉的意图。 ———— “唉，她就不能找个理由先回去吗？” 克拉拉小声抱怨。 可看着眉开眼笑的露西娅，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 露西娅来中枢城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她像今天这般高兴。 市中心的商业中心，商品品类自然是齐全，甚至还有专卖泳装的门店，只是价格看起来都很符合市中心带给克拉拉的印象。 “别担心，这些都可以报销~” 芙兰搭着克拉拉的肩膀，推着她走进这片男性的禁区…… “这、这不是钱的问题。” 克拉拉小声辩解，还像个青春期的小男生一样羞红着脸。 结果“史奎尔”却丝毫没有迟疑地跟进来，甚至还像顾客一样挑挑拣拣，仿佛真的在挑选泳装一般。 “……等等，让他进来没问题吗？”克拉拉拉着芙兰问道。 “泳装又没有穿在身上，男人就不能看了嘛？” 芙兰却是耸耸肩，轻描淡写地说道：“再说了，泳装和内衣一样都不能试穿，既然没有更衣室，当然不会严格限制男性靠近这一片区域咯？何况，还有为女朋友挑选礼物的男士，难道要把这些顾客都给拒之门外吗？” 虽然芙兰这么说，然而周围投来异样的目光。 就像怪人明明合法但还会遭到歧视一样，虽然没有明确规定但走进女式泳装的区域的男人还是会遭人鄙夷。 而更糟糕的是，这个男人恰好还是个怪人。 双重的嫌弃犹如实质化的针芒，然而穿刺的却不是“史奎尔”的心脏，莫斯提玛根本不在乎，反倒是克拉拉感觉快要窒息了。 “别纠结啦~你现在又不是史奎尔，还是先挑选你的泳装吧！” 就算芙兰这么说，可克拉拉看到这些花里胡哨的泳装上的标牌，便会从另一方面感到压力大。 这种压力和是否能报销无关，长期贫穷的鱿鱼小姐看着这些一件就快赶上自己一个月工资的奢侈小布料，没有任何想法才奇怪…… 芙兰却只是对这些泳装中肯地做出评价。 “哦？这些泳装都有巧思的设计，也难怪会卖这个价呢~” “嗯？什么巧思？” 克拉拉这么问，“史奎尔”也凑过来站在自己身后听。 芙兰便拿起一套明显不适合克拉拉的两件式，还拎到她面前边比画、边解释：“就比如这套比基尼~只要拉一下这里的系绳……哈，下装就会能弹出裙摆，从比基尼变成超短裙哦？” 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技术，看起来像系带胖次边上的系绳，实际上却是用来控制裙摆长度的机关。 “很巧妙，不过……超短裙和比基尼也差别不大吧？” 克拉拉没什么兴趣，让自己穿这件更是不可能。 本以为芙兰会把泳装放回去，没想到她就这么拿在了手上。 “你不会想穿这个吧？！” “嗯哼？不行嘛？” 芙兰的身材或许能够驾驭的比基尼？ 克拉拉不打算对此多嘴，扭头问道： “露西娅挑好了吗？” “啊？我，我买连体式的就好了！” 因为眼花缭乱的泳装，露西娅已经陷入了混乱，也不知道哪件更合适自己…… “史奎尔”却在此时开口。 “你们快看，这边有能够试穿的镜子。” “史奎尔”正站在了一面镜子前。 那是店内让客人试穿用的设备，根据贴在上方的使用说明来看，只要拿着泳装站到镜子前扫描，就能实时生成穿本人泳装上的姿态。 又恰巧，“史奎尔”手上正拿着一件比基尼。 因此，当镜子上方的扫描射线自上而下扫过“史奎尔”，那镜面上便浮现出…… 让克拉拉眼前一黑的镜像。 第103章 : 第三十一章 泳装环节 并非照映出真实的试衣镜里，鱿鱼头还是那个鱿鱼头，也依然看不出脖子，仅有一圈扭来扭去还带有吸盘的触手，可在肩膀之下的身体，却已经变成身材姣好的女性姿态…… 当然，还穿着“史奎尔”手上拿着的那件泳装。 克拉拉的瞳孔八级大地震。 “噗咕……哈哈哈哈，这试穿镜子也太扯了吧？哈！” 看到这样的“史奎尔大哥”，露西娅却是忍不住捧腹漏笑。 为了让顾客买下泳装，就美化了顾客的身材…… 美化到了欺诈的程度。 芙兰·丽芙卡也像是火上浇油一般地说道： “因为鱿鱼的肌肤本就细腻白皙还滑溜溜的，若是遮住脑袋来看倒是还不错~” 说着还举起手凑近眼睛，用手指从自己的视线里挡住那颗鱿鱼大脑袋。 但属于“史奎尔”的部分也只剩一颗头，遮住脑袋就和“史奎尔”没关系了啊！ 这是倒过来的美人鱼吧？ 克拉拉的内心剧烈吐槽。 至于莫斯提玛，在听到这样的评价之后，还试着像平面模特一般在镜子前摆起造型，她时而叉腰，时而前倾，时而弯腰，那镜子里的镜像也跟着搔首弄姿…… “够了！快住手，离开那面镜子！” 克拉拉感觉自己要死了。 准确地说，是作为“史奎尔”的自我要被杀死了。 “别这么不解风情嘛~这台设备不是很有趣嘛！” 然而不是很靠谱，甚至连“史奎尔”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来。 又或者，正因为是莫斯提玛的拟态所以才难以区分？ 仔细想想，今天的拟态比上次见到要矮，再加上莫斯提玛偏向女性化的本体轮廓，莫非在那身西装之下…… 克拉拉不敢再往下细想。 “好啦！有着这么方便的设备，挑选泳装不就简单了嘛！” 芙兰推着克拉拉来到镜子前，并随手拿来一件白色两件式泳装，上装点缀着蝴蝶结作为装饰，可以掩盖少女发育不足的胸部。 “先来试试这件！” 然后，镜子扫描。 站在海滩上的少女便出现在了试衣镜中。 “唔……” 看着镜子里的娇小少女，克拉拉下意识地抬起手挡在自己胸前，虽然那边也没什么需要挡的波峰，而现实中的她还穿着厚实的冬装。 “哦，这种可爱、清纯的路线挺适合你嘛~” 芙兰捋着下巴这么说，还发出“啧啧”的咂嘴声。 “前辈，也试试这件吧！” 露西娅也很有兴致地拿来了想要给克拉拉换上的泳装。 让她自己挑泳装唯唯诺诺，给克拉拉挑选却是重拳出击，她拿来的泳装甚至还带有黑色颈环的朋克风格泳装，而且上下两件都是黑色的仿皮革材质，有种叛逆的气息。 试衣镜再次扫描，便把这身衣服换到克拉拉身上。 “嗯，这是要在海滩举办音乐会的摇滚歌手吗？” “克拉拉前辈很酷哦！” 朋克风固然帅气，但魔法少女克拉拉走的是可爱路线吧？ 克拉拉无奈地看着镜子。 至少，她想要塑造的“理想克拉拉”是位可爱的少女，否则她也不会整天夹着嗓子面对镜头，漫画中的角色形象也透着不谙世事的天真…… 南宫小姐认为这样的主角会更吸引喜欢魔法少女的读者。 “克拉拉亲，笑一笑~” 芙兰走到克拉拉身后，被镜子捕捉的身影也换上了同款的泳装，只是穿在身材匀称的少女博士身上，相比克拉拉又是另一种风格。 “……感觉更适合芙兰小姐。” “我穿什么都好看啦~” 芙兰说着，又拿来另一款泳装给克拉拉换上…… 在那之后，就像之前在梦里被迫体验的换装play，克拉拉再度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换装，芙兰也是不是给自己挑选泳装，唯独露西娅…… 她和“史奎尔”正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克拉拉竖起耳朵偷听。 “大哥觉得我适合哪件？” 嚯，因为自己无法决定穿什么泳装，所以就请值得信任的兄长为自己挑选吗？ 但克拉拉可不信任莫斯提玛的眼光…… 只见他捋着触须上下打量着露西娅，然后又环视周围的泳装，最后挑选了有点像竞赛泳装的连体式。 “试试这件。” 那是一件主色调为天蓝，搭配深紫的副色拼接，连体式泳装的露出度很小，甚至下身还是平角，在这家店里是难得保守的款式。 克拉拉也跟着松了口气。 审美姑且不论，至少“史奎尔”看出了露西娅的窘迫，给她挑选了一件保守的泳装…… 露西娅接过泳装走到试衣镜前，克拉拉为她让出位置。 激光扫过露西娅。 “哇哦~” 芙兰和克拉拉同时发出惊讶的声音。 “露西娅……” 因为是哥哥，克拉拉反倒没有特别注意过妹妹作为“女性”的魅力，不在自己身边的这段时间，这小丫头蜕变的可不只是内心…… 虽说是兄妹，但与克拉拉不同的是…… 露西娅属于是天生的衣架子，在克拉拉的印象里也算得上身材出众，自己的妹妹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克拉拉还是挺高兴的~ 她的五官或许不算最漂亮的那档，但胜在端正，所以很耐看。 又或许是老家的环境比较好，露西娅平时不会做什保养，也没有化妆的习惯，更没有特地去减过肥，她的肌肤依然白净水嫩。 正所谓一白遮百丑，本就不算丑的露西娅，颜值至少有个七八分的水平，这也确实称得上是“天生丽质”了。 “克拉拉亲，你今后也会变成那样的吧？” 芙兰却搭着克拉拉的肩膀调侃。 “你和她是兄妹，你现在的身体是由你原本的数据调整后生成的，那理论上你也有她这样的‘潜力’吧？” 克拉拉却是摇头。 “很遗憾，作战体并不会自然成长哦？” 这是倪克斯和她说过的话，如今她只是转述给芙兰。 “这具身体只是数据而已哦？不过，倪克斯好像可以混入其他人数据，对数据进行调节……” 克拉拉说到这里忍不住幻想。 如今的样貌可以说是“史奎尔+神威”的数据混合，如果把这个配方里的“神威”换成“大统领”的话。 自己没准就会变成前凸后翘的御姐了？（想多了。） —————— 跪求月票！ 顺便上个月还欠13更，结余的部分也会留到月底一起统计哦！ 所以…… 请给我更多月票吧！ 第104章 : 第三十二章 五一加更 （想不出有趣的标题） 克拉拉注意到了。 注意到店员不满的目光。 毕竟这台试衣镜并不是什么游戏机，虽然目前店员还什么都没说，但一直被这样滥玩，对方没有怨言才怪…… 拿着店内的泳装换来换去却迟迟不做决定，购买泳装的对象还是个小屁孩，这边可是面向成年人的高档泳装专卖店，那种小丫头就老老实实去童装店啊！四个人不仅吵吵闹闹，甚至还有个滑溜溜的鱿鱼怪人进店，导致原本有意愿进来看看的客人都不进来了！ 店员大概是这样的心情。 “喂，芙兰。” 克拉拉扯了扯芙兰的衣袖。 “柜台后边的那个人，在恶狠狠地瞪着这边哦？脸都要黑成般若恶鬼了，那扭曲的五官，是人类女性能做出来的表情吗？” 芙兰这才看了眼柜台。 “好啦！那么度假的泳装就决定这几件咯？” 芙兰这才消停，克拉拉也从无限制换装play中解放出来。 “克拉拉要准备……七·套！至于我和露西娅……各·两·套！嘛，作为staff，有能换着穿的就够了~” 芙兰故意在报数目的时候扯着嗓子大声。 刚才还一脸凶神恶煞的店员，顿时换上比佛祖还要和善的微笑，满面春风与刚才的大黑脸判若两人。 “欢迎再次光临！” 甚至还走出店门恭送。 对于这样迅速的态度转变，克拉拉也只有感慨。 “钱还真是万能的欸？” “嗯哼~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难倒英雄汉嘛~” 芙兰这么说着，又把三人手上的泳装小纸袋都交给“史奎尔”。 “给，大哥哥，拎包可是男士的义务哦！” 扮演着“史奎尔”的莫斯提玛没有拒绝，虽然他能否被称为“男士”还得打个问号。 芙兰看了眼时间，又挽上露西娅的胳膊。 “那接下来，就先去买露西娅的手机吧！” ………… …… “哦！这都九点多啦！” 不知不觉沉浸在逛街中的克拉拉，完全没有注意到时间在流逝。 她还提议道：“明天还要上班，今天就逛到这里吧？” 从在商业中心和冒牌货碰面，到一起去吃椰奶火锅，再到挑选度假用的泳装，最后还买下一台最新款的旗舰手机。 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 不过，以女性的采购效率来说，这已经算得上高效了。 “花了好多钱……不只是泳装，连买手机的费用都能报销了吗？” 离开商场的路上，露西娅正拿着新手机算账，今晚的开销很大，虽说能报销，但还是让作为实习生的她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像克拉拉这样的老油条对此就完全没心理负担。 她恨不得连上下班的通勤费开票报销，只是通勤费开发票的流程过于麻烦，而财务部那边也觉得麻烦，算了算时间成本才作罢。 对此，芙兰只是安慰道：“放心啦！那台手机你就当是公司给员工分配的设备，就像你现在用的电脑那样，属于公司财产~” 合理的理由。 只是用这个理由的话，如果离职就得把手机还回去…… 不过，露西娅也完全没有离职的念头就是了。 “嗯……” 露西娅点点头，走出商场，在冷空气下哈出一口白雾，接着又扭头看向自己的大哥。 “哥，那我们就先回宿舍去了。” “史奎尔”只是点了点头，露西娅又说道：“等我们从海滨度假村回来，我想去你租的公寓那边玩哦~” 克拉拉的额头上顿时滋出冷汗。 要去廉租公寓？这可不行！ 得找点什么理由打发过去……该怎么让莫斯提玛拒绝？ “行。” 明明是冒牌货，却擅自答应了？！ 他还伸手搭在露西娅的脑袋上，说道：“不过那边的治安很差，我的公寓也比较乱。 所以来之前说一声，我要提前收拾一下，去地铁站接你……” 咦？他去过廉租公寓吗？ 莫斯提玛意外的了解自己的情况，找的理由也很合理。 如果真到那时候，还得再安排莫斯提玛来帮忙演戏，虽然目前来看没有穿帮，但这种做法也不能一直持续下去。 但话又说回来，倪克斯从商业中心开始就没冒过泡…… 那个烦人的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安静了？ 克拉拉这么想着，露西娅又挽着她的胳膊。 “我知道啦，所以我想和克拉拉前辈一起去！” “咦？” 因为那边治安不好，所以拉自己去当保镖吗？ 露西娅反问：“前辈不愿意吗？” “不，那倒是没有……” 克拉拉有些意外，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甚至连去“哥哥”那边玩都要拉上自己，可见露西娅不仅把自己当成“同事”、“前辈”，自己俨然已经成了妹妹的“好闺蜜”。 不过，跟过去也是好事儿。 至少能时刻了解他们之间相处的情况…… 和“史奎尔”在一起的露西娅，表现出不符合年龄的活泼感觉，还围着“史奎尔”又转了几圈。 “嗯？” 可随即又皱起眉头，抬手在自己和“史奎尔”的头顶之间来回比画。 “哥，你是不是缩水了？怎么都和我差不多高了？” “……是我没站直。” “史奎尔”只是这么说着，那身高便原体拔高了许多，只是这个过程不像是站直，反倒像是被拉伸，整个人也因此变得更为纤长…… 倒有点像莫斯提玛平时的姿态，不过还是鱿鱼头。 不好，克拉拉挑起眉头。 莫斯提玛的自我认知，越来越倾向于女性，因此连拟态都朝着女性的姿态靠拢了吗？ “哥，你别总驼着背，要站直呀！” 明明那副像是被电梯门夹过一样的姿态非常可疑，可基于对兄长无条件的信任，露西娅好像还是……接受了？ 甚至还依依不舍地道别。 “今天有点晚啦！那就改天见咯，欧 尼 酱~！” “嗯，那就等你们度假回来再见吧。” 莫斯提玛这么说着，转身留下离开的背影。 “从这里回研究所，我和你们就不顺路了。”芙兰说道。 “看来，芙兰小姐的家不在市区哦？” “嗯，那就明天见。” 芙兰也离开了。 露西娅又扭头看向克拉拉。 “小前辈~我们也回去吧？” “嗯……” “今晚要一起洗澡吗？” “不要。” “诶~~” 被拒绝的露西娅拖着长音，克拉拉看着芙兰离开的背影陷入思考。 看起来好像啥事都搞清楚了，又似乎还有什么线索遗漏。 说起来…… 芙兰的那个双肩背，之前有这么瘪吗？ 第105章 : 第三十三章 搞点颜色 (今天的第三更） “这次的附件便是第二话的初稿……” 克拉拉敲打着键盘，倪克斯正操纵着触手在替她按摩因为久坐而僵硬的肩膀。 “……如果是我做错了什么，请给我一次当面道歉的机会。” 敲完邮件又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在确认无误之后，克拉拉才摁下了回车键…… “发送。” 嗯，克拉拉又试着给南宫希望的邮箱送出了一份邮件。 在八门地铁站偶然间看到她，这很让人克拉拉高兴，但为何不打理自己，还是令克拉拉感到疑惑…… 之前送出的邮件都显示已送达，作为编辑的南宫希望每天上班不可能不检查邮箱，收到了却不回复自己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唉……” 南宫希望就像那转瞬即逝的流星，照亮了克拉拉的前路，可就在她准备照着这条路踏步向前时，又蓦地熄灭了。 “到底是为什么啊？” 【要不要去调查一下对方的住所？既然知道名字，那倪克斯掩盖可以通过网络查到对方的住址，毕竟已经知道是在蓝庭一带了。】 【虽然倪克斯并不建议这么做，哪怕对方不是英雄，这种调查也会侵犯对方的隐私……】 “那就别提议啊！” 【那要不要让漫画显得更有诚意？让南宫小姐对你刮目相看。】 “啊？” 克拉拉没明白倪克斯的意思。 【我们可以搞点颜色。】 颜、颜色？！！ 倪克斯这家伙，居然一本正经地提出这么不正经的建议？ “那可不行，倪克斯。” 虽然她的建议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谱，可既然是出于好意，克拉拉也只好认真地解释道：“唔，那不行，就算网络连载的尺度相对松宽，也有起码的红线……” 【不，倪克斯的意思是……】 “而且这可是‘魔法少女克拉拉’为主角的作品，你不觉得这本漫画如果搞颜色，会让我自己的立场也变得很奇怪吗？” 【你先暂停一下。】 “嗯？” 【倪克斯所说的搞颜色，是把已经敲定的第一话，重新进行全彩上色，这样才能让南宫小姐看到你的诚意，也能让即将连载的作品变得更加吸引人，是一举两得的做法。】 “……哈？” 那、那就不要用这种让人误会的说法啊！ 克拉拉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画具，便关掉台灯，打着呵欠扑回自己的床，还把脸蒙在枕头上磨蹭掩盖羞涩，这才闷声说道： “就算要调查，也得等到和西格玛英雄的联动之后吧？” 鼻腔里满是自己头发留下的味道，但是还挺好闻的。 克拉拉闭上眼，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事。 “倪克斯，晚上那段时间你怎么都不出声？” 【当时正在进行定期的自检维护，非必要不会进行终止。】 “又在骗我了吧？这种自检流程不都放在半夜的嘛！” 【……】 倪克斯陷入沉默，或者说是默认。 克拉拉的小手在被子底下搭上自己的身体，并缓缓地向下摸索，最终搁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 就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痕迹，光洁的指甲盖在光滑的肌肤上轻轻地磨蹭着，甚至挠得自己有些痒。 “已经，完全找不到了啊？” 被倪克斯驱动器钻出来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甚至连疤痕都没有留下，仿佛这个作战体就是自己真正的身体…… “说起来，那个驱动器一直在我体内埋着，没关系吗？” 【无需担心。】 就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倪克斯驱动器久违的浮现，克拉拉的被子也在腰胯的位置逐渐隆起成一个小山包。 【无论是驱动器也好，你原本的身体也罢，都始终保持着变身之前的数据，在此期间，作战体便是你真正的肉体……但注意，如果在负伤状态下解除变身、切换作战体，所受的伤势都会在本体与作战体之间转移。】 “你让我注意这个有用吗？你又不肯给我解除变身……” 【倪克斯必须再次声明，并非倪克斯不愿为您解除作战体，而是倪克斯确实无法解除……】 “故障嘛，你都说了好多次了。” 克拉拉叹了口气，揭开被子坐起身，低头…… 首先看到的两条白花花、还微微泛光的细腻大腿。 然后才是充满科技感的银白腰带，驱动器的正面是一块纯黑的屏幕，上方亮着模拟LED的颜文字微笑表情。 ~(￣︶￣)~ 倪克斯，这家伙有时候还挺可爱的。 这条驱动器和当初在下水道拿出来时一样，屏幕表面依然覆盖着一层出厂膜——克拉拉产生了强烈想要把它撕下来的冲动，这玩意就是有这种魔力…… 【不要碰。】 不过，倪克斯却操纵小触手拉住了克拉拉的手腕。 “你怎么忍得住的。”克拉拉忍不住反问。 【以后倪克斯出二手的时候，你还能说是九成新。】 “你还会开玩笑啦？” 克拉拉被逗乐，笑着放下手撑着床面。 虽然入冬的中枢城越来越冷，但这房间里有暖气，所以也不是那么冷…… “倪克斯，咱们也相处挺久了吧？” 克拉拉靠着柔软的床板闭着眼。 【确实】。 “你连接着我的中枢神经，连接着我的大脑，甚至还能操纵我的触手，我从小到大的所有秘密都被你看光了吧？可你身上的秘密，我可是一点儿都不知道……你不觉得这很不公平嘛？” 克拉拉不知道倪克斯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是有自我意识的强AI，目前来看她对自己并没有敌意…… 可除此之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虽然最近已经建立了信任，即使不知道倪克斯的过去，克拉拉也愿意相信她，但要说没有芥蒂肯定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当倪克斯表现得越来越像人之后，克拉拉很难把她当成AI看待，哪怕语气再怎么无机质也一样，她就像是活在自己脑袋里的另一个人。 【……倪克斯来自世界树科技的实验室。】 “这种事我早就知道了。” 【但是，倪克斯并不是世界树科技的发明。】 “咦？那你——” 就在克拉拉还准备追问的时候，触手突然拽着被子给克拉拉的肚子盖上。 “……怎么回事？” 克拉拉睁开眼四下查看。 【窗外有人。】 “啊？” 克拉拉看向窗外，但除了隔壁的大楼之外什么都没看到。 “这里可是十四楼，你是不是看错了？” 【没看错，她已经飞走了。】 “……是谁啊？” 怎么偏偏在倪克斯驱动器显现的时候有人来。 【魔法少女神威。】 “啊？！” 第106章 : 第三十四章 启程之前 （四更！） 周日，联动企划正式开始前一天。 克拉拉和露西娅一早起来就在打包行李。 根据日程安排，她俩再加上芙兰将乘坐月面巴士，随西格玛英雄的人员一同前往距离中枢城三百四十公里的月海度假村。 “露西娅，要带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克拉拉这么说着走进露西娅的卧室，结果看到后者正坐在自己的拉杆箱上使劲。 箱子装得太多，拉链拉不上。 “不是，你有这么多东西要带嘛？冬装只要带过去时穿的这身就可以了哦？毕竟那边是夏日海滩的主题，穹顶的温度应该会很高……” “主要的不是衣服啦~” 露西娅站起来猛坐，克拉拉开始佩服拉杆箱的质量…… “你到底带了什么东西啊？”克拉拉问。 “哦！我把毕业作品给带上了～西格玛那边的整备人员肯定很了解外骨骼，我想和他们搞好关系，然后跟着他们学点实用的技术。” 自己的妹妹是如此敬业，让当哥哥的感到欣慰，不过…… “其实吧？就算你能拉上拉链我也推荐你多带一个包，否则就算你现在能把拉链拉上……过去以后，脱下来的冬装绝对放不进去吧？” “额，嘿嘿？”露西娅挠挠头吐出小舌头。 但她有时候也挺呆的。 “我来啦！” 玄关方向传来呼号，克拉拉走出卧室一瞧，只见芙兰也拎着背着大包小包从门外进来。 “芙兰，早上好。” “早上好克拉拉亲，今天的你也散发着可爱！快让我吃一口！” 芙兰把行李丢在门口，然后冲上来捧着克拉拉的小脸一顿搓——因为是提着行礼从外面进来的，她的手非常冷，此举是为了用克拉拉的脸蛋取暖。 “手好冷……” 接送他们去月面巴士站的驳车，之后会直接在宿舍楼下等待，所以芙兰才先上来汇合。 她们三个都不去公司，因此，那位小社长也就不用装模作样地去公司露面，四赢。 克拉拉又看了看芙兰的打扮，忍不住问: “我说，你就穿成这样过去吗？” 即便是要去度假村，芙兰仍然穿着她的白大褂，里面是JK制服，白大褂很单薄，虽然有针织毛衣，可面对如今的气温这恐怕顶不住。 这丫头，为了漂亮不要温度的嘛？ 芙兰却撩了撩刘海，回答道： “怎么啦？白大褂可是研究者的象征哦！” “……好吧，反正到那边就不会冷了。” 克拉拉本想说服芙兰多加点衣服，但仔细想想也就放弃了。 她肯定不会听的。 “你们两个也别急，来接我们的车子还在路上~克拉拉亲，给我倒一杯牛奶~” 芙兰使唤着克拉拉，自己却在沙发上坐下，切换着电视屏幕。 【因太阳活动加剧，近期将有持续性的强太阳风暴，高能粒子将轰击月面，受到太阳活跃的影响，月面生物也有凶暴化的倾向，请各位市民暂停前往月面活动，不要随意离开穹顶。】 天气预报的消息有点糟糕。 露西娅这才拖着行李箱和双肩背，从自己的卧室里走出来，听到天气预报的内容忍不住问道： “强太阳风暴，连地球都会受影响吧？这时候出去没问题吗？” 高能粒子会击穿电子设备，各种机械的瘫痪、烧毁，不过先进的气态穹顶系统足以将太阳风暴隔离。 “对我们的影响不大~本来就是预计要在度假村待一周的嘛，我们只要躲在度假村内就好啦，也正是预知了这场风暴，那个制作人S才急着展开活动的嘛！” 若是等这场太阳风暴过去，那“魔法少女克拉拉”的热度没准也已经过去了，西格玛系列来谈合作就是为了蹭热度，自然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不过，听到芙兰说这种话，克拉拉的左眼皮不停地跳着。 她拿着杯子送到芙兰面前，还劝道： “芙兰，你快别说了。” 后者抿了抿加了可可的热牛奶，却被烫的吐了吐舌头。 不过她自己可不相信自己是什么乌鸦嘴，作为研究人员还是要相信科学，因此她接着说道： “至于月面生物就更不怕了，那不过是人类改善月球生态投放的动物而已，我们车上可是有整整五个英雄哦？” 芙兰说着，就把克拉拉拽到怀里继续取暖。 虽然要风度，但可以让自己暖起来的机会还是不会放过。 可不能再让芙兰继续借题发表感谢了。 克拉拉用触手抓过茶几上的遥控器切了个台。 【次月中旬，即将举行一年一度的‘月球开拓纪念日’，以纪念人类在月面站稳脚跟，并建立起这座令人自豪的特大都市。】 “诶？开拓纪念日快到了哦？”克拉拉有点惊喜。 纪念月球拓荒时期的节日，虽然地球上也有这个节日，但对于中枢城来说意义会更大，因此整座城市到处都会有活动，同时将在纪念碑公园举行游园大会。 只要支付一笔门票钱，任何人都可以进去尽情吃喝玩乐。 当然…… 对于没日没夜的社畜来说，那天的意义更多是能强制放假一天。 “到时候可要带着露西娅好好玩玩。” 芙兰这么说，露西娅也点点头。 “嗯，中枢城的月球拓荒纪念日，我还是第一次参加……到时候要把大哥也约出来，去那个纪念碑公园看看~” 陪露西娅去参观纪念碑公园？ 克拉拉很想亲自去陪，可惜不行。 到时候还是得拜托莫斯提玛来扮演“史奎尔”，而自己只能以克拉拉的身份跟着他们一起去…… 惆怅叹气，又瞥了眼门口的拉杆箱和双肩背。 “说起来，芙兰你都带了些什么东西，怎么也大包小包的？” “衣服、化妆品、无线监视、透视扫描仪、光学隐形无人机、力场发生装置……” 芙兰越说越离谱，克拉拉忍不住喊停。 “等、等等……我们是去录节目，你带这些东西干什么啊？！” “我去的任务，可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把西格玛英雄公司的外骨骼装甲技术偷过来哦？你不会指望我光明正大的跑去碰别人的外骨骼吧？会被投诉的好吧！” 克拉拉看了看露西娅和芙兰的拉杆箱和双肩背，又看了看自己的那个小背包。 她算是看明白了。 到头来，只有自己是抱着度假的心态去的。 —————— 谢谢大家的月票！ 能呆在月票榜上就好~ 一个个谢都谢不过来啦！ 第107章 : 第三十五章 上车 又过了一段时间，等待已久的驳车终于来了。 那是一辆造型独特的浮空巴士，属于西格玛英雄公司的资产，平时是西格玛系列的移动基地，美梦英雄这次属于搭顺风车了。 三人怀着各不相同的兴奋下楼，克拉拉就一个双肩背，但露西娅和芙兰人均大拉杆箱加背包，让下车迎接的绪方达摩忍不住问道： “这些都是什么？” “设备~” “你们也打算当摄影师吗？” 芙兰只是说道：“节目的拍摄当然由你们专业的来，不过我也带了设备，准备拍点克拉拉的宣传片什么的~” 用偷拍设备拿来拍宣传片那也是没谁了。 绪方达摩不疑有他，帮露西娅和芙兰把拉杆箱装进驳车大巴下面的行李舱，然后才带着她们三人上车。 虽然看上去是辆巴士，实际上内部的空间更像是会客厅，明亮的内部涂装与西格玛系列的科技风格吻合，车体很宽敞，两侧座位可以360°旋转，不管是看着窗外还是面朝中央都没问题。 但座位也没有大巴那么多，也就十多个位置，因此在四人上车之后显得有点拥挤。 “哇哦！这辆车上还能维护外骨骼装甲，调试的仪器都先进，好想拆开看看结构……但、但应该很贵吧？” 至于露西娅，她看上去都要流口水了。 美梦英雄只派了三人，但西格玛公司的人也不算多。 摄影师、造型师、外骨骼整备师，经纪人各一位，就是上次在后台见到的那几位美人，那个绅士制作人S也没有亲自到场。 “小姑娘，你也是整备师？” 戴着鸭舌帽的金短发整备员女士向露西娅搭话，后者略显拘谨地点了点头，西格玛的整备师才说道： “‘移动格纳库’也是我们公司的杰作哦？我很高兴你能够理解其中的价值。不过，这辆浮空车可没办法在月面航行，等到了月面巴士车站还得换乘专门的月面巴士才行~” “那也厉害啦！” 露西娅当即便坐到了那位整备师身旁。 对方是个好说话的大姐姐，看起来经验也很老道，对于本就想要借此机会学习技术的露西娅来说，没有比这更让人感到放心的了。 克拉拉也找了个位置坐下，却被绪方达摩叫停。 “等等，克拉拉小姐。” “啊？” “你的座位在那边。” 绪方达摩指了指一侧并排坐着的西格玛系列的四人，在纯白风暴之后还有一个空座位…… “在前往度假村的路上，也就是从现在开始就要开始录制……” 刚入座，身旁的四人正在朝着克拉拉招手。 在粉丝见面会的袭击事件上，红赤将星等三人也与克拉拉有一面之缘，自然也还记得这个勇敢的小妹妹，当初只是把她当成了怪人，在得知其魔法少女的身份之后，便更加感到亲切。 红赤将星作为队长还大大方方地打招呼：“克拉拉小姐，好久不见，真是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希望我们能够好好相处，度过愉快的一周。” “嗯……” 纯白风暴更是直接伸手来摸克拉拉的脑袋，只是这手法，感觉就像在搓路边的流浪猫，甚至还一本正经地称赞。 “克拉拉小姐还是这么可爱。” “谢谢……” 被称赞可爱什么的，克拉拉可高兴不起来。 作为团队中冷静、理性的代表，蔚蓝骑兵推了推眼镜提醒道： “我记得，你是需要隐藏身份的英雄吧？我建议你先进行变身，免得在镜头前暴露真容。” “……？！” 这话可把克拉拉给点醒了。 因为数据来源的关系，自己变身后的长相很接近魔法少女神威。 而蔚蓝骑兵和神威是有过合作的，甚至自己当初还假扮成神威的样子蒙骗过他，以这位英雄的设定，如果见到自己的长相肯定能推敲得八九不离十…… 虽说“魔法少女克拉拉”的战斗服包含防毒面具，但在拍摄期间总不能一直戴着防毒面具吧？总不能吃饭也戴着吧？！ 坏了！该怎么办才好？！ 倪克斯A梦，救救我！ 【你只管变身，办法由倪克斯来想……】 诶，真的吗？！ 鉴于倪克斯一贯不靠谱的传统，克拉拉在心底里对倪克斯还是有点不太信任…… 可眼下的情况，似乎又让她无法拒绝。 毕竟从出发开始就算是综艺的一部分了。 “那我要变身咯？” 这句话不只是在提醒其他人，也包括倪克斯。 克拉拉举起手，手腕上浮现出黑色的魔法宝石，紧接着脱离手镯的宝石在一阵bling、bling的特效中变化成墨染之杖。 然后，喷出一团老墨把克拉拉抱住，当墨色褪去就变化成了“魔法少女克拉拉”。 不过，这次却而戴上了全覆盖的黑色防毒面罩。 绪方达摩问道：“咦？变得好快！这次不需要跳舞，然后喊那么‘黑白之间！’的嘛？为什么是全覆盖的面具啊？” “跳舞和唱名还是饶了我吧！” 上次是被倪克斯逼着做的，这次她可不想再玩尬的了。 “至于这幅面具嘛，就先让我保持一段时间的神秘感，如何？” “哦！作为综艺的噱头嘛？” 绪方达摩点点头，居然就这么接受了。 克拉拉也不知道自己变成什么样子，倪克斯所说的“办法”不会就是给自己戴上完整的防毒面具吧？ 把墨染之杖解散掉，克拉拉以魔法少女的姿态重新坐回座位。 接着，又一台巴掌大小的无人机从摄影师小姐的手中腾空而起，然后在空中平稳又灵活地进行着机动。 “这台‘蜻蜓’专门用于室内拍摄，非常轻巧、迅速、无声，有优秀的TOF系统，就算想抓住它都很困——” 绪方达摩话音未落，克拉的触手猛地从头发里窜出，并缠住了那台叫做‘蜻蜓’的无人机。 “额？哇哦！” 连西格玛系列的几人也显得惊讶。 克拉拉对于抓这种苍蝇般的东西很有心得。 以前在乡下，为了能让年幼的妹妹睡个好觉，她就常常和家里的苍蝇、蚊子整夜搏斗…… 无人机的目标这么大，可比苍蝇好对付多了。 第108章 : 第三十六章 感觉Flag有点多 （加更） 中枢城周围，大大小小的站点多达上百个。 有的属于公司，有的属于某个国家，甚至还有属于个人的土地。 这些站点的用处也各不相同，有的是用于生产制造的工厂，有的则被邪恶组织当成基地，也有作为住宅区被开发的。 为了回避月球表面频繁出现的太阳风暴，这些站点基本都位于一个又一个环形山的内部。 这些环形山有大有小，深度也各有不同，之间的面积差距极大，有的直径甚至不到一公里，但也有达上百公里的巨坑。 而今天的目的地月海度假村，就在直径五公里的小型环形山内，毕竟只是兴建一座度假胜地，并不需要多大的面积。 临近正午，“移动格纳库”已经抵达中枢城边境的月面巴士站。 因为是中枢城的边缘地带，在这里抬头就能看到低矮的气态穹顶，显得有点压抑，但也理所当然的没有高楼大厦，只有大片无人管理的全自动蔬果大棚。 “行李就让机器人帮忙搬运吧，你们先上去坐就好，午餐在巴士上会提供的。” “哦……” 克拉拉点点头，扭头走向停泊在站内的贵宾专用月面巴士。 说是巴士实际上更像是一辆双层的大房车，上面甚至还有厨卫。 目前是停在地上的状态，所以依靠重型轮胎，可一旦离开穹顶的重力圈，车上搭载的反重力装置就足以把车体托起来，以克服月球柔软的地面，以上百公里的时速飞快前进…… 如果顺利，那她们只需要两个多小时就能抵达月海度假村。 在克拉拉一行人上车之后，绪方达摩作为这支队伍的领队，却留下来与月面巴士站台的工作人员对接，或者说是争论…… “对不起，绪方小姐，我必须要提醒你，在这种时候出发，我没有办法保证你们的安全，强太阳风暴可能在太阳下山之前来袭，月面巴士可无法承受长时间的高能粒子尘暴，人体也有受到影响的风险，我方建议等下周……” 西格玛英雄公司可等不了这么久，绪方达摩只是说道： “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遇到太阳风暴的可能性有多大？” 她思考着是否要请示制作人S，但想了想也没有这个必要，以自己对后者的了解，就算真的有太阳风暴来袭，也会让他们维持原计划。 月面巴士站的工作人员也很为难，只是说道： “如果一切顺利，就能在太阳风暴发起之前抵达目的地……否则的话，你们唯一的选择，可能就是在附近的其他站点躲避……前提是附近有其他站点……要知道，这次强太阳风暴的持续时间很长，你们需要躲避至少一周的时间……就在我们说话的现在，就有一大波的高能粒子朝着月球表面砸过来。” “那就请尽快出发，我们这边会增加费用，速度越快越好。” “好吧，你们坐的那辆巴士是‘阿尔忒弥斯公司’的最新型……如果是它的话或许能把你们安全送达。” 或许是拗不过绪方达摩，又或许是看在钱的分上，这一班车总算是没有被取消，并很快做好了出航的准备。 为了方便拍摄，克拉拉仍然和西格玛系列的四人坐在一起。 克拉拉坐在最内侧，挨着宽敞的景观窗。 在她的左手边是“纯白风暴”西斯塔，这位美少年正微笑着抚摸自己的脑袋，还拿来棉花糖试图喂食自己…… 把自己当成什么宠物了？这次联动自己的定位不是妹妹嘛！ “滴滴，欢迎乘坐‘阿尔忒弥斯公司’的豪华月球旅行巴士。” 车厢内的喇叭传来AI无机质地合成音声。 “目标地点‘月海度假村’的坐标已输入，预计行程两小时三十七分钟，我是你们的智能司机BB-0027，请敬请享受本次旅途。” 与其他staff坐在另一半边的露西娅惊讶道：“哈，又是AI啊？” 对AI颇有研究的芙兰还解释道：“是可自主学习、训练的强AI，这家伙的编号这么靠前面，说明并不是跟着这辆车一起生产出来的，在这之前它就在驾驶其他月面巴士，只是被转移到了这辆车。” BB-0027也对此给予回应。 “肯定，我有连续七年的驾驶经验，对月球的环境变化了如指掌，你们可以完全信任我，也可以信任这辆刚刚服役新型。” 虽然是强AI，但总觉得没有倪克斯那么灵活…… 而且结合芙兰的话，克拉拉怎么听着有点像Flag？ 应该是错觉吧？ 何况AI七年的经验可能比人类司机的十四年还要多，克拉拉决定放下心相信BB-0027。 刚坐下不久的露西娅又站了起来，在这双层的车厢内东看看西瞧瞧，对于先进的机器她总是抱有无尽的好奇心。 毕竟这是给大明星使用的豪华车型嘛，车厢内的装修相当奢靡，不过最近都住在更加豪华的公司宿舍内，这对兄妹倒是没有之前一进入高档场所就战战兢兢的毛病。 克拉拉更是稳健，即使面对‘蜻蜓’的镜头也能从容微笑…… 虽然，戴着防毒面具的她是否微笑毫无意义。 又过了一会儿，BB-0027再度出声。 “滴滴，跑道已经展开，即将离开气态穹顶，请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带，并做好应对重力变化的准备。” 露西娅这才坐回座位并系上安全带。 中枢城并非完全在月面上，在中枢城的边缘和真正的月面之间存在着数十米的高低差，因此离开穹顶的月面巴士要面对一段滑行向下的过程，感觉有点像是飞机降落，还会伴随着失重的心悸感。 在一段向外延伸的跑道末端，反重力系统克服自重开始漂浮，接着又开始以莫约十五度的倾角向下俯冲加速了一段，好在并不长，很快又恢复了平稳向前的趋势。 “滴滴，已经进入定速巡航模式，可以解开安全带了。” “接下来，我将为各位贵客准备午餐，预祝各位拥有一个愉快的旅行体验。” 说着，还打开了车厢内大屏电视。 结果上方显示的新闻正是…… 【受太阳风暴影响，活跃化的月球沙虫袭击月面巴士，已造成三十二人死亡，十二人失踪。】 “…………芙兰博士。” 克拉拉看向芙兰，一脸凝重。 “到度假村之前您先别说话哦？” 第109章 : 第三十七章 西格玛系列的身世？ 在中枢城的穹顶下还是正午，离开之后确实漫天的黑夜繁星。 在简单的“午餐”过后，作为节目预热的一环，克拉拉在路上被西格玛系列的几人拉着尬聊。 然后不知怎么就谈到了身世，明明有着奇怪触手，却是一名魔法少女，这样对立的属性出现在楚楚可怜的少女身上，自然引起众人的好奇心，克拉拉情急之下便随口胡扯了几句。 蔚蓝骑兵却对此做出总结。 “所以，克拉拉小姐的触手与魔法少女的力量无关？你是先接受了改造手术，然后才得到魔法宝石的吗？” 克拉拉还真怕这个冰山系眼镜帅哥推测出什么来，毕竟她在博览中心的战斗，蔚蓝骑兵肯定看过录像，从招式和神威的描述中，没准能够猜到点什么…… 所以她点点头，又微笑着补充道: “……不，我其实是天生的怪人哦。” 看起来脑子里都装着肌肉的红赤将星就大大咧咧许多，还由衷地称赞道：“原来如此，作为怪人的孩子却想要成为英雄，还能被魔法宝石选中……克拉拉小姐可真了不起。” 父母其中之一是生物改造的怪人，那后代也有几率继承父系或者母系的因子，成为天生的怪人，只是这些孩子的外表更接近普通人…… 就像克拉拉现在这样，除了头发里的几根触手之外，不关灯根本看不出是鱿鱼怪人。 怪人与普通人相恋的情况也不少，因此这样的例子并不少见。 怪人的孩子虽然也会遭受歧视，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加入邪恶组织，甚至因为天生就有特殊力量，有的还会打破身份的桎梏，利用这份力量成为真正的英雄。 因此，克拉拉的这番说辞还是挺容易被人接受的…… 不过，这番思考倒是牵扯出一个疑问。 “说起来，各位明明都是英雄却整天素面见人，不变身就出现在没提前，你们就不怕自己的家人遭到袭击和报复嘛？” 英雄的真实身份是绝对的机密！ 一旦暴露，作为英雄的生涯就结束了！ 普遍来说，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西格玛系列的四人甚至还在解除着装的情况下举办线下的粉丝见面会，平时也像没事儿人一样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街上，最多也就戴个鸭舌帽、口罩之类，邪恶组织若是动真格，这样的伪装毫无意义。 “因为，我们的情况都比较特殊……” 苍绿残响却只是苦笑，还含糊地想要结束这个话题。 “反正，就算是第四天灾也抓不住我们的把柄，克拉拉小姐就别担心了~” “嗯？” 这不公平！ 克拉拉好歹也搬出了自己的身世，结果轮到这帮家伙居然选择隐瞒吗？至少也要互相尊重吧！ 【用谎言换来的尊重吗？】 无视倪克斯越来越灵性的吐槽，克拉拉扭头看向纯白风暴。 “到底是怎么回事？西斯塔也不愿意说吗？” 克拉拉叫出这个名字时，其余三人的面色明显出现了变化，就像当初在美梦魔女的会议室里，制作人S的表情一样…… 这个名字究竟有什么隐情？ 纯白风暴看着克拉拉面具上的不透光镜片。 缓缓开口答道：“因为，我们的身世比较特殊……” “我们都是孤儿。” 结果还是蔚蓝骑兵打断了纯白风暴的话。 “因为没有父母亲人，平时也努力断绝与普通人往来，自然就没有会被抓住的把柄……这样的身世，是你想要听到的吗？” 蔚蓝骑兵这么说，苍绿残响也跟着拼命点头。 咦？他们居然都是孤儿吗？ 和他们相比，自己和露西娅虽然从小生活困苦，但好歹还有一个完整的家。 “……抱歉，我不该追问到底的。” 不小心揭了别人的伤疤，克拉拉小声道歉。 所以，西格玛系列是由四名孤儿组成的英雄团体？有点对他们刮目相看了。 纯白风暴却把手搭在克拉拉头上。 “不必道歉，我们也是因为这个身份才有资格成为英雄，才有资格像正常人一样活着……” “够啦，老四！这么的沉重话题就让它过去吧！” 坐在纯白风暴另一边的苍绿残响出面活跃气氛，他说道： “我们来讨论一下那个身份安排怎么样？这一周，克拉拉小姐都要扮演我们的妹妹吧？” “……设定上是这样的。” 克拉拉这么说着，还重点重复道：“只是设·定·上！” 苍绿残响却完全没有在意她话语中的潜台词，还眯起笑容答道： “好啦好啦，克拉拉妹妹别这么见外嘛~不过只是一周而已，就和哥哥们好好相处吧！” 他说着还伸出手来，试图像纯白风暴那样也来搓一搓克拉拉那看上去手感就很好的脑袋瓜子。 克拉拉能让这位花花公子得逞吗？ 她顿时皱起眉头就向后缩，即使戴着面具也能从她的姿势看出抗拒的情绪，然而她是坐的是靠窗的座位，身后根本没有退路…… 苍绿残响无疑是四人当中性格最轻浮的那个，单目遮的青绿卷毛刘海向外翘起，与他爱玩的性格颇为契合。 克拉拉就想不明白…… 怎么会有那么多女人喜欢这种坏坏的浪荡公子？ 啪—— 一声脆响，苍绿残响的手被纯白风暴给拍落。 前者揉着手背，问道：“老四，打算独占咱们的妹妹嘛？” “不，只是……克拉拉小姐不喜欢这样。” 纯白风暴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克拉拉妹妹我就不和你抢了。” 苍绿残响倒是爽快的放弃了。 但作为替代，他摁着纯白风暴的头发猛搓一顿，直顺的白发短发愣是被搓成了鸟窝，活像某个万事屋的老板。 蔚蓝骑兵瞥了眼窗外的天空，推了推扫过信息流的眼镜。 眉头微皱地问道：“还有多久才能到度假村？” 本次航班的AI司机BB-0027答道：“尊敬的客人，还有半小时即可抵达。” “还能加速吗？周围有没有其他站点可以避难？” “无需担心。” BB-0027答道：“我一直在关注太阳风暴的预警，对周围的站点情况也了如指掌，以目前的航行速度，在太阳风暴袭来之前完全可以抵达目的地……” “哇！那是什么啊？” 露西娅的惊叫，所有人的视线也跟随着她望去…… 在车厢另一侧的窗外，在远处，在银白色的沙丘上，巨大的红色蠕虫正被银灰的扬尘所掩埋。 不对，那好像不是什么扬尘…… 扬尘可不会耸动。 “BB-0027，把我的镜头画面接到电视上。” 摄影师小姐拿出相机对着远处那明显已经死去多时的蠕虫拍摄。 那覆盖在蠕虫身上的银灰是…… 数以千计的兔子？！ 第110章 : 第三十八章 风月同天 “离那些东西远点，BB-0027。” 通过镜头看清那层覆盖着巨大蠕虫的灰白到底是什么，对月面生物颇为了解的芙兰便出言提醒。 “真要说，那些东西可比太阳风暴恐怖多了哦？遇到太阳风暴这艘船还能支撑一下，没准能去附近的站点避难……对那些家伙，我们只会被吃得连渣都不剩。” “我知道。” BB-0027如此答道:“滴滴，已结束定速巡航模式，即将开始加速，请各位乘客回到座位并系好安全带。” 看着远处不断瘪下去的巨大蠕虫，但克拉拉还是问道: “那些兔子是什么？” “月兔，肉食性捕食者，习性狂暴。” 对此，芙兰简短说明，又开始解释其危害。 “刚才新闻里还播报的……月面生物因为太阳加剧的活动变得暴躁，为了应对较长周期的强太阳风暴，储存食物和能量，它们甚至开始袭击人类的站点和车辆。 新闻里揭翻月面巴士的月球沙虫就是正在被啃食的那个，我们连那玩意都难以对付，一旦被那些兔子缠上，就真的只能等死……” 五个英雄在场，还对付不了一群肉食性的兔子吗？ “没事，有巨大蠕虫当食物，那些兔子一时半会儿应该……” 露西娅试图自我安慰的话却被芙兰打断，后者问道： “你再看看，那蠕虫还剩多少嘛？” “咦？！” 当所有人的目光再度看向车外的蠕虫，那血色的小山包居然已经消失不见，而那与月球表面色彩相近的兔子潮水，正朝着这边快速涌来。 “那些家伙跑的好快！！” 为什么兔子是像人一样站起来迈开两条腿跑的啊？它们不该蹦跶嘛！见鬼，这样跑路的兔子好恶心啊！ “再快点，BB-0027。” 作为多年的老司机，BB-0027自然知道那群狂暴兔子的威胁，此时的加速已经让月面巴士开始颠簸、抖动，不过眼下已经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照顾乘车体验，后方的推进器拖着尾焰留下两道火焰。 然而，前方也出现了一群兔子。 “拉升高度，冲过去。” BB-0027答道：“滴滴，月面巴士无法飞太高，这个高度月兔会堆叠上来……” 蔚蓝骑兵说着，摸了摸手腕上的变身器，但又看了看月面巴士的天花板…… 他扭头看向克拉拉。 “克拉拉小姐，护航的工作就麻烦你了。” “咦？我一个人嘛？！” “拜托你了，我们在室内无法变身。” 但是，纯白风暴在博览中心就变身过……不过在这月球车里变身，那这一车人就要完蛋了。 眼下，似乎确实只有自己一个人可以行动…… 所有人都看着克拉拉，也包括露西娅和芙兰。 克拉拉，扶了扶防毒面具。 “试试吧！” 她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何况露西娅和芙兰都在船上，哪怕不是作为魔法少女克拉拉，她这时候也必须做点什么…… 【由倪克斯来接管触手，你负责飞行和躲避。】 巴士后方留有出舱活动的气阀舱，不过克拉拉出舱并不需要什么宇航服，魔法少女们的身体表面都有魔力防护，并不惧怕真空环境，甚至还能用来维持呼吸。 克拉拉走进气阀舱，与她一同进入舱内的还有一台“乌鸦”无人机，显然是准备拍摄节目素材——真是没有紧张感。 “那我就出去了！” 克拉拉跨着扫帚拉开舱门。 “唔！？” 舱内的空气瞬间被抽走，形成短暂的强风瞬间卷走了无人机。 那些看起来毛茸茸的兔子，简直就像一群巨大化的白蚁，会啃食掉任何东西，要是摔进去就麻烦了。 就算能复活，被活活吃掉肯定也会变成心理阴影。 有点紧张。 “魔法少女克拉拉，出击！” 往月面巴士的反方向冲了一点，扫把的尾部铺开大量魔力构筑的炸弹，然后才掉头追上爬升高度的月面巴士。 原本只在离地两三米的高度漂浮飞行的月面巴士，已经爬升到十余米，并仍上升，这对于月面巴士的反重力引擎来说是个考验。 毕竟这玩意再怎么豪华也只是辆巴士，是辆车，让它干飞船干的事，它能干吗？干不了，没这个性能知道吧！ 或许是超高真空加低重力的环境带来的影响，鱿鱼扫帚在月球上的飞行速度，甚至比在中枢城时还要快。 看来只是简单的护航工作，那些月兔不可能够得着这个高—— 嗖—— 尽管在离地二十多米的高空飞行，可仍有兔子窜到了巴士面前，并撞在前方的装甲之上，甚至还能扒拉住…… 陆陆续续，并且越来越多。 “叽叽叽——” 这群尖叫着的兔子，坚锐的门牙甚至能啃食装甲。 虽说是民用车辆不会用太好的金属，但能被动物的牙齿破坏，这听上去还是有些匪夷所思。 “喂喂，就算是在月球上这跳跃高度也太离谱了吧？！” 【毕竟是兔子。】 【理论上，你现在的身体性能也能做到。】 “咦？！” 克拉拉的头发里冒出十支展开的细长触手，如同浮游炮一般开始发射激光清扫车体上挂着的兔子，同时飞到月面巴士的前方以魔力炸弹开道。 “叽！” 可就在这时，居然有只兔子踩着乌鸦无人机跳到了扫帚上。 虽说是凶暴的生物，但外表看起来却毛茸茸的手感不错，不过克拉拉可不敢轻敌，红眼的兔子张开嘴就要咬伤来，手刀横扫就把这只危险的兔子从扫帚上打下去。 【前方能看到月海度假村的穹顶了。】 倪克斯如此体型，克拉拉才抬起头。 “讨厌！为什么这些危险的生物就在站点附近晃悠啦？！” 之后的度假岂不是也得提心吊胆？ 而且再这么下去，能不能抵达度假村都是个问题啊！ 可就在这时，下方的兔子潮突然停下打洞，并很快被月面巴士甩在了身后…… “呼，看来它们不会靠近站点太近的位置啊？” 【不，原因并非如此……】 倪克斯这么说，地面上的“微风”不断溅起电火花，乌鸦无人机也失去控制，反重力装置爆炸，坠地起火，像遭到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的袭击。 “咦？” 【太阳风暴警告，682km/s的高能带电粒子即将来袭。】 回头望去，只见高能粒子组成肉眼可见的灰色云霭，正从月球表面的另一端横扫而来，铺天盖地。 克拉拉倒吸冷气。 “噫！！” 天气预报从来都是不准的，即使来到宇宙也一样。 第111章 : 第三十九章 经营理念 （加更！） 【请尽快返回车厢，如果魔力防护被击穿，你也是会死的。】 倪克斯如此提醒。 那蝗虫群一般的月兔们会如此过的的撤离，是因为感受到了太阳风暴的威胁，克拉拉也不敢怠慢，迅速钻回了巴士的气闸舱。 “呼……” 克拉拉背后的气闸门才刚关上，芙兰和露西娅急忙扑上来检查她的情况，确认无恙后才拥抱着她表达自己的安心。 “前辈，吓死我了！” “我没事啦，不过……也只是暂时没事……” 克拉拉这么说着，又转头看向狂风大作的窗外，跟沙尘暴似的什么都看不见，原本已经能看到的车顶。 “还有多久能到？现在只是前奏，更猛烈的风暴还在后面。” “维持全速，将于五分钟后抵达目的地。” 就像是真的在紧张，连BB-0027也回答得话语也变得简洁。 但愿不要再出什么意外。 可往往这么想的时候就要出意外了。 伴随着一阵哐哐的声响，月面巴士的高度和速度都开始下降。 “啊唔喂，又怎么回事啊？” 这一波接一波的情况，即便是克拉拉也忍不住大声。 BB-0027答道：“非常抱歉，反重力系统高负荷运转，再加上高能粒子流的影响，输出功率下降了。” 绪方达摩挖苦道：“阿尔忒弥斯公司的最新型就这点水平吗？” “请您理解，民用巴士在制造时，便不会考虑在高能粒子环境下行驶的情况。” BB-0027试图安抚乘客的情绪，还说道：“已通过量子通信联络目的地站点，发送求救信号。” 原本就是绪方达摩坚持要在太阳风暴来临前的上午出行，因此站在众人的立场上也不好谴责一位AI司机…… 好在，很快传来了好消息。 “目标站点已回应，对方将在风暴减弱后派出短驳车前来迎接，本车辆能在太阳风暴中短时间维持各位的生存。” 车上众人收到度假村站点的回复。 透过车窗眯着眼望去，可面向度假村一侧的车窗却突然就黑了。 “外部摄像头已被太阳风暴摧毁，传感器失灵，失去方向。” 另一侧的车窗也同样黑屏，车厢内陷入一时的黑暗。 接着是剧烈的晃动。 “哇啊！？” 克拉拉没站稳摔向芙兰，又推着后者双双倒地。 “抱歉……芙兰……” BB-0027传来进一步的报告。 “警告，本巴士动力损失超过临界，已无法维持航行高度，正在紧急迫降，接下来请各位耐心等待站点的救援。” 摇晃之后是剧烈的震动，克拉拉刚撑起身体又摔回到芙兰身上，干脆就这么趴着护住芙兰，直到完全静止下来。 车体还算坚固，至少没有出现什么气压泄露的情况。 “本巴士即将进入维生模式，本巴士将在失去机能前，继续为各位提供食水，直到站点的救援前来。” 眼看度假村就在眼前，这月面巴士却偏偏在门口栽了。 这真是倒霉到一定程度了。 而度假村的人还没办法顶着太阳风暴来救人，只能等第一波的最强风消停一段时间，才有机会离开站点来救人。 巴士已经完全失去动力，传感器失灵无法准确观测外部情况，抢修更是痴人说梦，BB-0027也对现状毫无办法。 不过车厢本身的装甲厚度，暂时还能抵御带电粒子流的轰击。 “唉，明明就差一点了。” 克拉拉如此感慨，露西娅也问道：“达摩姐，这下该怎么办啊？明天的节目总不能在这车厢里拍吧？” “其实也不是不行，倒不如说是一次不错的经历。” “啊？不错？” “嗯，如果能转危为机，或许能为之后一周的节目开个好头。” 绪方达摩倒是有别的看法。 她还托了托眼镜，露出一副兴奋又热血的笑容。 克拉拉只在那些打鸡血的保险、房产业务员身上见过这种神情。 “各位！像这样的意外事故，那可是纯天然的剧本啊！真实、紧张又刺激，粉丝和观众都喜欢看这种……虽然无人机被太阳风暴摧毁，可在那之前的画面却顺利传了回来，只需要剪辑一下，就能给克拉拉小姐带来人气，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克拉拉坐在地上看着她。 这就是从危机中看到机会的能力吗？ “达摩小姐，打断一下你的美梦。” 她姑且还是提醒道：“我们现在都还没脱离危险，每个人都有死掉的风险哦？这车厢也迟早撑不住，躲在这里也不安全。” 结果，绪方达摩却说道： “那就死嘛！只要死得足够精彩，那死一次又何妨呢？” “啊？” “说到底，合宿类的综艺本身就是主打一个真实，但英雄的日常生活也没有什么看点吧？在路上发生这样的事故，才能引发讨论，带来话题、热点和流量……” 绪方达摩笑着看向美梦魔女的三人组，接着解释道： “你们能明白我的意思吗？就算我们所有人都遇难回到神渊，这个过程本身也是节目的一部分啊！” 逐利的思想，流量为王的理念。 这就是专业英雄公司的经纪人的思考回路吗？ 西格玛系列的四人组姑且不论，西格玛英雄的其他随行staff对此也都不感到意外…… 但美梦魔女这边可就无法接受了。 只是出来拍个节目居然要以死亡为前提，这搁谁受得了啊？ 甚至还没脱困，就考虑着用眼下的处境来谋取流量…… “达摩小姐，冒昧问一句。” 芙兰皱着眉头打断绪方达摩的，从身后抱着克拉拉坐在地上。 “请问这些是您的想法，还是S先生的意思？” 绪方达摩想了想，刚才的热血也稍稍冷却下来。 “是我的，但也是我们西格玛英雄公司的理念。” 这么说着，她又叹了口气。 “更准确地说，这是在英雄业界的生存方式……美梦魔女的各位，你们只是初创企业或许还不能理解，但今后你们都会了解的。” 以业内前辈的口吻来说教吗？ 芙兰挠了挠头，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用牙咬破包装纸撕开，然后塞进嘴里鼓着半边腮帮子。 她问道： “所以，西格玛系列的各位，对您来说只是牟利的工具吗？” “是一起赚钱的同伴。”绪方达摩没有任何迟疑。 “但他们可是英雄哦？” “正义的英雄就不能赚钱了吗？我觉得没有这样的规定哦？” “……嗯，算了。” 公司之间的理念确实是不同的啊？ 但说到底，美梦魔女也不是什么正经的英雄公司，他们可是邪恶组织的卧底。 所以芙兰抱着克拉拉不准备再继续这个话题。 绪方达摩也没有和芙兰吵架的打算，毕竟看着她们就会想到自己刚入职…… 对“英雄”这一身份还抱有憧憬的时候。 只有理想是活不下去的，哪怕是为了更好地伸张正义，英雄也必须做出改变，变得功利一点才行…… 否则，就只能抱着虚无的理想溺死了。 第112章 : 第四十章 等待，并且心怀希望吧！ （三更！） 虽说不认同西格玛英雄所谓的理念，但对方想要拍摄素材，美梦魔女这边也没什么制止的理由。 “蜻蜓”无人机在车厢内 “不行，机械臂上的摄像头也坏了。” 露西娅和戴着鸭舌帽的大姐姐整备师，试图用车外的维修用机械臂，修好外部的传感器和镜头。 然而这根本就是徒劳，太阳风暴会瘫痪、烧毁一切暴露其中的电子设备，那探出车体的机械臂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歇菜了。 西格玛英雄的整备师小姐提议道： “外面都已经这样了，我们不如改变想法，试着从内部加固车体，延缓车厢被摧毁的进度。” “加固？等等，我没准有办法……” 露西娅扭头扑向了行李舱的门。 而另一边，芙兰·丽芙卡正和BB-0027则通过量子通信在与度假村站点的人沟通，请求尽快获得援助。 “非常抱歉，月海度假村配置的月球车性能比你们的还要差，在这一波太阳风暴减弱之前，我们没有办法对你们实施救援。” “我们距离你们那边还有多远？”芙兰问道。 “不到一公里，等可以目视到你们的位置，我们就出来。” “啊？不到一公里？这么近的距离都来不了啊？” “这波太阳风暴的波峰过去我们就动身……” 显然扯皮也暂时没有结果。 相较于这些徒劳的努力，克拉拉倒是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反正车上的食水不需要担心，在车厢损坏前肯定吃不完…… “等待，并且心怀希望吧。” 克拉拉嘀咕着名言，又补充道：“就算希望没来，最多也就是回神渊报道而已。” 说起来……我如果死了。 倪克斯会跟随我的数据一起复活吗？ 克拉拉突然想到这个，倪克斯却没有对此做出回答。 不过神渊应该不会收AI吧？ 毕竟，AI也没有灵魂的概念，大概不会被记录，那即便死后也不会进入那个系统…… 豪华车厢的座位不仅柔软舒适，还能半躺下来当床铺，再加上窗户熄灭后的车厢本就有点昏暗，克拉拉一靠上去就感觉眼皮子打架。 虽说是危急关头，但困了还是能睡着的…… 当怪人这么多年，她什么危急关头没见过啊？ 她自己不怕死，她更担心露西娅和芙兰……还有倪克斯…… “克拉拉小姐？” 注意到克拉拉昏昏欲睡，身旁的西斯塔便拿来一杯冰咖啡。 那一次性纸杯的表面还凝结着水露，就这么贴在克拉拉手背上。 “哇啊？！” 后者在迷迷糊糊间被冰得一激灵，接过杯子用埋怨的小眼神看向西斯塔，反问：“怎么啦？有人来救我们了？” 坐在对面的蔚蓝骑兵，读着小型平板全息投影的书本，头也不抬地说道：“克拉拉小姐，虽说是在等待没错，但为能随时把握各种突**况，眼下还是不要睡着比较好。” 说得有道理，克拉拉只是点头。 “额，嗯。” 接着又看着手中的咖啡为难。 自己戴着防毒面具还给自己拿咖啡，西斯塔莫非是想看自己的素颜？给他看倒是无所谓，不过蔚蓝骑兵就坐在对面，他见过神威，我可不能在他面前轻易摘下面具。 不过，倒也不是不能喝。 倪克斯，帮个忙…… 微微抬起防毒面具下端，一支吸管便从面具之下插进杯子里，但只是嗦了一口，克拉拉就差点吐出来。 “咳咳咳！好苦啊！” 是冰米式，这苦爆了。 不过放在以前，克拉拉也不是不能喝咖啡，或许是小女孩的弱鸡舌头太敏感，完全无法招架咖啡猛汉的组合拳。 于是，她张口闭眼吐舌头，在面具之下发出“呕呃！呕呃！”的声音。 “抱歉，克拉拉小姐，那要不要加点牛奶和糖？” “唔姆，也好。” 接过克拉拉的纸杯，西斯塔重新站起来走向车厢一角的咖啡机。 不过在加糖和牛奶前，他先拿起杯子也轻轻抿了一口，顿时也戴上了面具…… 痛苦面具。 “……好难喝。” 西斯塔从未喝过咖啡。 也完全想不出这么难喝的饮品，为何有人能从中尝出风味来。 “老四……” 幽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作为前辈，更是作为兄长的苍绿残响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不过西斯塔却完全没有被吓到的样子。 苍绿残响风骚地拨了拨自己的斜刘海，又指着自己的眼睛。 “我都看到了哦？” “嗯？” 西斯塔轻轻歪头，表示不解。 苍绿残响接着说道：“借着帮克拉拉酱加牛奶的名义，拿过她的杯子，然后转身偷偷喝她喝过的咖啡……老四，你表达感情的行为，就像小学时偷偷吹女孩子竖笛的小男生一样呢~” 西斯塔却是一脸惊讶。 “三哥，你上过小学吗？” “当然没有……不对，话题的重点不是这个吧？！” 西斯塔缺乏常识的表现，让苍绿残响的戏弄像是拳打棉花，得不到任何想看到的反馈，最后无奈扶着额头。 “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克拉拉酱？” “应该是喜欢的。”西斯塔点了点头。 “喜欢还能用‘应该’这么含糊的词……那么是哪种喜欢？” 苍绿残响仗着人高在西斯塔的头上又摁了一把。 “不过这也是个机会，哥哥我给你出一个考题，考试的时间就在接下来这一周的联动~” “嗯？” 眼看西斯塔就要把放糖直接丢进冰咖啡，苍绿残响急忙阻止。 “等等，别这么放。” 苍绿残响加热了牛奶，然后用加热过的牛奶溶解放糖，然后才倒进克拉拉的冰咖啡里。 “听好了，老四。” 不过，他没急着把咖啡交给西斯塔。 “我给你的课题是……在这一周时间里，用自己的魅力把克拉拉酱给拿下~” “……拿下？要袭击克拉拉小姐吗？” “就是去泡她、撩她……不是，你怎么连这都听不懂的啊？” 苍绿残响挠挠头发，口中小声嘀咕着“也是，毕竟你才……”，然后恢复一点耐心解释道： “你看，我不是常常去线下找那些女粉丝玩吗？在这方面你还需要多向我学习~要成为受欢迎的英雄，不仅要有让女性为之着迷的魅力，还需要彻底俘获她们的芳心…… 而克拉拉酱对你有好感，所以攻略的难度应该很低，所以接下来的一周，就试着让她对你彻底着迷吧！” “……要让克拉拉也喜欢我？” “不只是‘喜欢’的程度，是狂热的‘爱’，是‘Love’~！” 把加了热牛奶所以不怎么冰的咖啡交给西斯塔，苍绿残响拍了拍西斯塔的肩膀，冲他比了个鼓励的大拇指。 “当然！不能被你的粉丝知道，否则克拉拉酱会有麻烦……” “这么说你总该明白吧？” 第113章 : 第四十一章 动力恢复？ （代表假期结束的第四更） 西斯塔端着纸杯回到克拉拉身边坐下，苍绿残响也双手插着兜，吊儿郎当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并挨着西斯塔坐下。 由于二人离开得有点久，克拉拉忍不住问道：“好慢，你和绿毛在聊什么呢？” “绿、绿毛……” 苍绿残响扯了扯嘴角。 看得出来，他不喜欢这个称呼，不过克拉拉的本意就是想膈应他一下。 西斯塔却是直白地答道: “他叫我泡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苍绿残响抢过话茬。 “对对对，我在教他泡你的咖啡，这呆子差点就把糖直接丢冰咖啡里去了。” “不要说那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啦！” 克拉拉拍拍胸脯，她还以为苍绿残响是让西斯塔来泡子自己，差点心脏都给吓停了！ 接着便尝了尝咖啡。 “嗯，不错，现在这个甜度刚刚好～”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小孩子的舌头确实不适合咖啡这种“大人的饮料”，但克拉拉不会承认自己是小孩，所以只会硬着头皮喝。 “已经不苦了吗？” 西斯塔像是好奇，又十分自然地拿起克拉拉的纸杯，抿了一口，不仅在杯壁上留下秀气的唇印，甚至还咂了咂嘴，眉头微皱。 “这个味道，确实喝不惯。” “……你别总是冷不丁做出这种事啊！” 克拉拉大声抗议着夺回杯子，西斯塔却是不解地歪头。 “哎呀~这可真是不错的画面，可惜……” 目睹全程的绪方达摩先是捧着脸颊嘀咕，又冲摄影师小姐说道: “记得，剪辑的时候把刚才那段剪掉。” 那种可不是能给粉丝看的东西。 作为节目的制作组，必须杜绝灾难性粉丝公关的发生…… “不过，可以把原片发我一份。” 但以个人来说，绪方达摩还挺喜欢看懵懵懂懂的少男少女，在不经意间做出的青涩、暧昧的行为。 虽然是不是少男少女还要打个问号，但至少看起来是啊！ 就在这时，车厢下方又传来哐当哐当的声音。 “喂，该不会是……” 本以为又是月兔或者沙虫，接着就看到露西娅提着自己的拉杆箱从行李舱钻了出来，然后问道：“西格玛英雄的各位，在太阳风暴影响下，你们还能召唤外骨骼吗？” 蔚蓝骑兵推了推眼镜，答道： “理论上可以，毕竟西格玛定位卫星在月球的背阳面，在地月之间，所以受太阳风暴的影响较小，但这个天气还能不能把外骨骼装甲投送下来还存疑。毕竟外骨骼是用激光传送的，现在这个视野条件，激光大概率穿透不下来……” 然而，他的话却被打断。 “不对，蔚蓝骑兵，那个并不是激光哦？是一种定位用的特殊高能射线，只要射线能够穿透尘暴就能进行定位、着装，那个连中枢城的气态穹顶都能打穿，何况是一场沙尘暴~” 说话的是西格玛英雄的整备员小姐。 她说着又搭上露西娅的肩膀，二人之间经过这段时间的交流，显然已经拉近了相当的距离。 “不过，在这里变身，我们所有人都会死掉呢~” 克拉拉之前就想吐槽了。 连天花板都能轰穿的射线，为啥照射在着装者身上就屁事没有…… “我的意思是出去变身。” 露西娅这么说，便有人提醒道： “……就算有出舱服，离开车厢，在变身之前他们也要死了。” “我的意思是，我有办法让他们在太阳风暴中支撑一段时间……用我开发的……用我的毕业设计来撑起立场。” 露西娅总算打开了她秘密的大拉杆箱。 里面是一件尚未完成的外骨骼作战服。 ———— 没有空气阻拦的高能粒子，正混合着月尘高速暴走，虽然不是真正的风，但论破坏力，比地球上的任何风暴都要强大…… 这高能粒子与地磁场相互作用，产生了强烈的电磁干扰和电流，因此月面之上到处都是炸开的电火花，暴露在这种环境下的电子设备怎么可能完好无损，这比任何EMP武器的破坏力都要巨大。 因此失去动力、孤零零的月面巴士在站点外瘫痪着。 可就在此时，紧闭的气闸门突然打开了。 然后一只穿着外骨骼的手丢出来一个圆盘。 接着，圆盘中的蓝色能量物质骤然展开，形成多边形的力场，这种立场隔绝了太阳风暴，并撑起直径约两米的一方净土。 不过，力场壁刚展开就开始闪烁。 从气闸舱里跑出来个穿着简陋外骨骼的少女，看着不稳定的立场开始担忧。 “糟糕，果然还是有点顶不住！” “没关系！露西娅小姐，有十秒就足够了！” 赤红将星这么说着，也穿着普通的出舱服走出气闸门，在他身后是西格玛系列的其余三人。 “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让露西娅感到意外的是，那台“蜻蜓”无人机也跟着飞了出来。 “乌鸦”无人机的大小，足以安装反重力装置在真空环境活动，可这台巴掌大小的无人机上居然也能集成？ 就像芙兰说的那样，这家公司的技术力实在不像是个中小企业。 “抓紧时间，来吧！” 虽然只有对讲机里能听见，但红赤将星大声喝令，四人在“蜻蜓”的镜头下一字排开，整齐划一地拨动手腕上的变身装置。 “访问代号：Σ，着装！”*4 四道高能射线穿破遮天蔽地的太阳风暴，穿透露西娅的装置创造的立场，罩住西格玛系列的四人，不仅吹飞了露西娅，连巴士都被射线造成的冲击吹得晃动。 “哇哦！成功了！” “露西娅小姐请先回去，你的外骨骼承受不住电磁干扰。” “蜻蜓”无人机已经返回了气闸舱，露西娅点点头跑回去，但又扭头问道：“那个，你们的装甲不要紧吧？” “放心吧！我们的外骨骼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蔚蓝骑兵的装甲本身就有着操使电磁的能力，专业对口！” 红赤将星拍了拍胸甲，露西娅这才关上气闸门的同时，连一分钟都没撑住的立场便彻底消失了。 高能粒子轰击在装甲上，电流四射，可穿上外骨骼的几人却还能继续维持行动。 蔚蓝骑兵习惯性地推了推面盔鼻梁的位置，在小队频道提醒道： “……队长，我们眼下的麻烦可不只是电磁干扰，长时间暴露在这种级别的电离辐射下，对我们也是致命的。” “知道！但总不能让露西娅妹妹担心吧？”红。 “……呵，妹妹吗？”蓝。 “好了！小伙子们！想活下去就快点干活吧！”红。 在红赤将星的号召下，四人顶着强太阳风暴，就像抬轿子一般扛起近这近四十吨重的月面巴士，并朝着不远处的站点走去。 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恢复动力了。 —————— 码到这章我才想起来，这本书好像是在科幻分区的。（ 第114章 : 第四十二章 抵达！ 四抬大轿来到“月海度假村”站点的气态穹顶边缘，受到站点类地重力圈的影响，西格玛系列的四人再也抬不动月面巴士，哐地一下丢在地上。 车里的人也跟着被摔了一下。 不过，站点的工作人员早已在此等待，月面巴士也被牵引用的拖车从太阳风暴中彻底拖进穹顶范围内。 至此，这场天灾引发的危机才算正式度过…… 走出车厢的众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呼——活下来啦！！” 克拉拉第一个蹦跶下车。 穹顶之下天光明媚，与外面那冰冷、狂风大作的漆黑月球截然不同，她伸着懒腰，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这，就是脚踏实地的安全感呐~ “西斯塔他们呢？” 然后，她开始四下张望。 这一次，西格玛系列的四位英雄虽然没有进行战斗，但也完成了英雄般的壮举，承受着太阳风暴的肆虐，将所有人带到站点…… 只可惜没有无人机能在那种环境下进行拍摄，只能通过他们头盔上的POV视角来剪节目了。 此时，他们已经解除了着装，在工作人员的协助下脱掉那身闷热的出舱服，穿着单衣坐靠在一旁的草坪上休息。 不过，四人的状态看起来却不太妙。 不仅肌肤发红，甚至都还流出了鼻血，连牙龈上也有…… 克拉拉见状急忙呼喊：“芙兰，快来救人！” 穿着白大褂看起来像医生的芙兰上前检查，可她似乎早有预料，只是粗略瞥了眼便说道：“自发性出血，是辐射症状，没什么大碍，先让他们去医务室接受治疗……其他人都还好吧？” 就算没问题也要接受检查，不过安心下来的众人比起健康，却更想好好休息一下。 “露西娅，芙兰，你们先去度假村的客房休息，我陪他们去一趟医务室。” 克拉拉挺关心这些英雄，这让芙兰有些意外，不过她看了眼天上拍摄的无人机，倒也没有问什么…… 对英雄同僚的关怀也是加分项，克拉拉的做法并没有什么值得指摘的问题，只要注意保持好距离就行了。 “嗯，你也给自己检查一下，毕竟第一波风暴来之前你也暴露在辐射环境下了。” “知道……” 克拉拉挥挥手，又看向面前的四人。 “英雄们，还能站起来吗？还是要担架？” 西斯塔捂着鼻子试图起身，克拉拉急忙伸出手和触手去扶，结果前者脚下一软，居然就这么趴在了克拉拉的后背…… “唉，那我就来背着你吧？” 而就在这时，克拉拉后背却有种奇妙、熟悉的触感。 她蓦地想到了满身酒气的神威。 当时在路边捡到神威也是这么背着，只是西斯塔要比神威高很多，背起来脚也快拖到地上，好在克拉拉触手多，可以很好地调节姿势把他绑在自己身上。 只是让她没想到，背西斯塔和背神威，后背的触感居然差不多？ 神威那家伙是有多惨，胸部居然和男人没区别。 托了她的福，连现在的自己也是一马平川…… 不过自家妹妹的身材很不错，那自己也是未来可期！ “谢谢，克拉拉小姐。” 西斯塔如此道谢。 虽然被小女孩背起来挺丢人的，但西斯塔好像并不在意。 “不必道谢，你们可是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 “这是露西娅小姐的功劳。” “那你们也有苦劳的吧？先别说话，好好休息……唔，鼻血！” 克拉拉的触手堵住了西斯塔的鼻子，以免染红自己的衣服。 克拉拉和绪方达摩在一位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带着伤员前往医疗室，其他人则前往客房部休息，BB-0027被拖到车库维修，至于明天的具体安排，则等晚饭后再集合讨论。 苦难已经过去，到了度假村总该享受了吧？ ———— 为营造出最真实的海岛气氛，这个度假村站点三分之二的面积被海水覆盖，也不知道是用手段制造出来的人工海，而余下的三分之一便是岛屿、沙滩和热带雨林。 在前往医疗室的路上，克拉拉还观察了这个度假村的工作人员。 根据切西娅社长的说法，开发、建设、度假村的经营公司是耐特梅尔的子公司，虽然美梦魔女也是子公司，但由于卧底部的特殊情况，显然不会告诉这些公司的人。 所以，克拉拉还有另一个连芙兰和露西娅都不知道的秘密任务…… 不，或许也不能算任务。 “尽情享受度假村的全部，然后找出他们的不足之处，回来之后交一份改进报告给我~” 切西娅是这么说的。 所以克拉拉才看着眼前为自己带路的女性工作人员。 这个度假村是永远都是夏天的海滩主题，所以选择修身的短袖窄裙制服，不过当女性的身材足够好的时候，哪怕是普通的服装也能穿出性感和情趣来，这位工作人员就是这样的例子…… “不愧是面向富人开放的度假村，这里的招聘标准还真高。” 趴在背上的西斯塔却问道：“所以，克拉拉小姐喜欢那种身材吗？” “啊？额？” 克拉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这个问题。 “西斯塔先生还真是有够没常识的……” “抱歉，这是不该问的问题吗？”西斯塔似乎意识到了错误，但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同性朋友之间也就算了，一般不会问小女孩这种问题吧？” “我只是想更了解克拉拉小姐，你在我认识的所有人之中，都是特别的……” “咦？！” 这些话听上去怎么这么肉麻，西格玛系列的这些家伙，肯定受过讨好粉丝的话术训练。 克拉拉眯着眼道: “嘿，你可别说这种话，我可不是那种见了你们就只会发出尖叫的女人……” 应该说，她压根就不算女人。 克拉拉手把着西斯塔的大腿，使劲往上抬了抬，并用触手重新固定好这位伤员。 “而且，说什么想要了解我……如果知道真实的我是什么样子，你一定会讨厌的。” 克拉拉小声的嘀咕。 一定……会讨厌的…… 毕竟，有谁会喜欢滑溜溜的鱿鱼大叔呢？ 第115章 : 第四十三章 拉比 “那么各位先好好休息，我就先去房间那边看看咯！” 和西格玛系列的四人打了招呼，克拉拉便离开医疗室。 然后，解除了魔法少女的姿态。 这次节目的正式录制是从明天开始。 除此之外的时间也没有必要一直维持魔法少女的姿态，毕竟这个站点的空气质量这么高，不吸两口实在是可惜，不能总戴着面具。 “克拉拉小姐吗？” 那位身材高挑又火辣的工作人员还在门口等着，见到解除变身的克拉拉还有些惊讶。 “嗯，是我。” “变身前后变化这么小，怪不得您要戴上防毒面具。” 其实五官是有变化的，但克拉拉不想对此过多解释。 “抱歉，拉比小姐，我们才刚来就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 克拉拉礼貌性地道谢，后者却只是微笑着答道：“不必这么说，各位毕竟是预约过的客人，招待好你们是我们的职责，何况这太阳风暴是天灾，绝不是任何人的责任。” “其实还是有责任的……” 坚持出现的绪方达摩的责任，没有阻止她的自己的责任等等。 当然，也有可能是芙兰早上乌鸦嘴的责任。 这位名叫拉比的工作人员有着一头灰白的直长发，一双暗红的眼眸，脑袋上方有两处轻微隆起的鼓包，也不知道是发型还是什么…… 短袖衬衫的胸前解开两颗扣子，能搁奶茶的饱满的肉，在身前挤压出一道看不见底的深邃沟壑，不住地吸引着克拉拉的目光。 她面带职业的微笑，提议道：“那么克拉拉小姐，接下来就由我带您去客房部吧？” “嗯，那就拜托你了。” 西斯塔等人需要在医疗舱躺上一段时间，以治疗辐射造成的不可视损伤，虽然有条件修复坏死的细胞，但今晚肯定是爬不起来了。 那些又白又软的医护机器人会照顾好他们，这边由绪方达摩一个人待着就好，克拉拉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 顺便一提，克拉拉也做了个检查。 结果显示我们的鱿鱼小姐非常健康，魔法少女们标配的魔力防护非常优秀，甚至连辐射都能防御，至少在被破坏之前，她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克拉拉小姐，还请上车。” 离开医务室，拉比开来一辆四座的游览车。 “度假村的主体部分在岛上的热带雨林内，从这过去还有一段距离，步行可能有点远。” “哦，好的。” 克拉拉是奉命前来挑刺的。 可到目前为止，这名为拉比的工作人员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不过，重点是度假的体验，而不是某个员工给人的印象。 拉比小姐没有问题，不代表整个度假村就没问题，目前连度假村都还没真正进入…… 只有体验了岛上的娱乐项目，品尝过美食之后，克拉拉才能对这里做出中肯的评价。 “克拉拉小姐，那边就是我们的度假村。” 游览车沿着海滩边的主干道前进，由于整座岛屿犹如月牙般的形状，所以沿着这条大道就能基本看清岛屿的全貌，也能看到人工的海浪拍打着沙滩。 在视线的另一端，平缓的山坡上排布着一栋栋精巧的木屋，那些木屋就是“客房”，每一栋都面朝大海，能欣赏碧海金沙的海湾。 “好美，这个站点……几乎看不出来是在月球上了。” 美中不足的，便是头顶延伸到视线尽头的气态穹顶，仍在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是人工的造物。 耐特梅尔花重金打造的度假村，将来服务的对象是富豪，如果不是这次联动的机会，自己恐怕不会有机会来享受…… 还是作为它的第一批客人。 “说起来，拉比小姐。” 克拉拉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这个站点本身安全吗？” “何出此问？” 开车的拉比瞥了眼克拉拉，脸上的笑容却并未变化。 但克拉拉却在一瞬间觉得有点假。 “我们在来这里的路上，遇到了巨大沙虫的尸体，还有月兔群的袭击，那些月面生物不会来袭击这里吗？我看这个站点都没有多少武装诶？” 如果那种蝗虫般的兔子成群结队袭击过来，整个月海度假村怕是要被吃干抹净…… “无需担心，克拉拉小姐。” 拉比面带微笑地解释道：“那些月球生物对类地环境下的重力、空气、温度都不适应，甚至在地球上，那些捕捞上来的深海鱼也会在短时间内死去。 尤其是那体型巨大的沙虫，它就像你们乘坐的月面巴士那样，进入气态穹顶就会被自身的重量和体积压死，何况这个站点三面环海，仅有一点与穹顶圈外接壤，从未接触过水的生物，怎么可能有在水中生存的能力？” 原来如此，气态穹顶和这片巨大的人工海，就是这个站点对抗月面生物的防御武器。 谈话间，穹顶已经染上黄昏的金色。 游览车也驶入热带雨林之中。 把车停在路边，拉比带着克拉拉走向那前台兼餐厅的服务中心。 为了统一风格，服务中心也是一栋两层高的大木屋，被绿植所环绕，与这片大自然融为一体。 “哦，克拉拉前辈~”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可还没回头，她就被穿过腋下的双手整个抱起来，还双脚离地转了一圈。 克拉拉顿时急道：“喂！露西娅，放我下来！” 面对换上了夏装的妹妹，她甚至能隔着衣服感受到彼此的体温，亲密接触的危险性也变得更高了。 “哈哈哈，你没事吧？” “我没事啦，西格玛那几个也没事……” 克拉拉被放下，然后搓了搓自己的脸，又问： “你们是要吃晚饭了吗？” “嗯，度假村方面给我们准备了接风宴~” “那我也先吃饭再去客房吧。” 听到克拉拉这么说，作为度假村工作人员的拉比便说道： “接下来，就您……请大家好好休息吧。我向各位保证，在接下来的会为你们带来永生难忘的体验。” 既然带路的使命完成，拉比还有别的工作需要忙碌。 “嗯，谢谢……” “克拉拉，你差不多也该换上夏天的衣服了吧！” 这么说着走过来的是芙兰·丽芙卡。 她换上的可不仅仅是夏天的衣服，而是之前买的那件黑色的比基尼，外面只披着一件白大褂，泳装下装的裙摆被放下来，变成了短裙的款式。 还在克拉拉面前转了一圈，口中咕噜着棒棒糖催促。 “喂喂，看到女孩子的泳装至少来点称赞吧？” 看得出来，她对自己的身材颇有自信…… 可刚刚见识过拉比小姐的高峰，克拉拉对芙兰这种程度的性感暂时免疫。 “嗯，还不错嘛。”克拉拉点点头这么说。 “那敷衍的反应是什么啦！小心我把你扒光丢进海里哦！” 结果，却惹芙兰生气了。 第116章 : 第四十四章 西格玛的staff小组 服务中心的楼上便是度假村的餐厅。 月海度假村为一行人在此准备了自助餐。 不过因为客人的人数并不多，所以提供的餐品种类不是特别多，可餐品的质量还是有保障的，椰子、烤肉、海鲜（含鱿）、水果，如此新鲜食材就算在中枢城都未必能轻易见到。 登高远望，享受美食的同时还能远眺海滩的夜景。 “这座度假村在环境方面确实没得说~” 就连芙兰都对度假村的环境赞不绝口。 “我刚才去海边转了转，他们真的在那人工海里养海鲜，在丛林里放生动物，甚至连昆虫都有……这个站点的设计真是太精妙了，简直是月球上的生态瓶。” 怪不得食材这么新鲜，合着是就地取材的？ 【海里有活着的鱿鱼。】 倪克斯突然在克拉拉脑袋里提醒。 啊？为什么要提醒我这种事？ 【我以为你会喜欢同类。】 我又不是真的鱿鱼…… 克拉拉扯了扯嘴角，她吃不了鱿鱼只是改造怪人的缺陷。 露西娅却拿着自己刚买的新手机抱怨。 “自然过头啦！连手机信号都没有，这是什么深山老林嘛？！” 芙兰却笑着解释： “这可不怪站点，太阳风暴正在肆虐，除非是在中枢城，否则肯定是没信号的……这个站点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暴风雪山庄’了哦？” 克拉拉眉头一皱，冲她训斥道： “呸呸呸，你快点闭嘴吧！” 在三人用餐的同时，一台“蜻蜓”无人机从阳台飞了上来，并落在餐桌上，形似昆虫复眼的广角镜头正对着三人拍摄。 再接着，西格玛英雄的staff小组也跟着无人机来到餐厅。 因为绪方达摩在医务室，所以她们这组也同样是三人。 “美梦魔女的各位，来的可真够早的～” 为首打招呼的那位金发大姐姐是整备师，戴着一顶很潮的拼色鸭舌帽，此时已经换上清凉的短袖工装外套，腰身也是短款，她负责维护西格玛系列的外骨骼装甲，和露西娅是同行，经过这一路上的交流，她们已经形成了友好的关系。 摄影师则是一位看起来相对阴郁，暗紫的刘海都要遮住眼睛的女性，即便如此，从她的下半张脸来看，依然能看出姣好的面容。 最后一位是造型师，她黑发吊眼，看起来很高傲，但她的身材是三人中最高挑的，穿着闪闪发亮的紧身装束，有点像台上的舞者，面妆妖媚却不让人讨厌，倒也很符合她作为造型师的身份。 “安雅姐～晚上好！” 露西娅如此回应，却被戴着鸭舌帽的女性搓了搓头发，后者还笑着发出邀请。 “露西娅妹妹，晚点来帮我整备外骨骼吧？我们家那四个笨蛋的外骨骼都出故障了。” “咦？让我修西格玛的外骨骼？！” 露西娅先是惊讶，又小声问道:“让我一个外人接触这样的机密没问题吗？而且我还只是实习生，太先进的东西……” “没问题，西格玛的技术还没有落后到被一个实习生看两眼就能学过去啦！这对你来说也是学习的机会，不试试吗？” 西格玛的整备师靠着椅背，下巴抵着露西娅的头顶。 “只是请你负责一些简单的维修工作，如果你真有那个偷技术的本事，那我就该考虑让公司去挖墙脚了。” 其实，还真有…… 不过不是露西娅有多聪明，而是靠芙兰带来的那些设备。 只要有办法接入外骨骼的系统，不仅能了解外骨骼的结构，还能查出西格玛公司背后的资本，这对芙兰和露西娅来说是个好机会。 毕竟是包装成英雄公司的邪恶组织子公司，她俩跟着克拉拉过来的目的之一就是窃取西格玛的技术。 克拉拉却在一旁说道:“不行啦！露西娅是不会交给你们的！” 西格玛是大公司，克拉拉很担心露西娅接下这份橄榄枝。 在博览中心后台与克拉拉有过一面之缘的造型师也在此时邀请。 “那个，克拉拉妹妹也可以来我们公司发展哦？西格玛英雄也不会只有男性英雄的企划，为你打造一支魔法少女团体也不错吧？” “那、那也是不可能的！” 克拉拉张口闭眼地拒绝，芙兰也出声提醒：“喂喂，联动还没开始就考虑挖合作方的人啦？哪怕是开玩笑也不行的哦？” 她知道，安雅这么说带着几分玩笑话，但克拉拉和露西娅的性格不太能硬气起来，甚至有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这种时候只能靠自己。 她说着看向桌上的无人机，生怕自己说的话被剪成春秋笔法，又冲那摄影师说道: “摄影师小姐，现在可不是录制节目的时间，西格玛系列又躺进医疗舱了，能不能不要再让着你的无人机拍来拍去了？我们可是有肖像权的……” 芙兰这么说，那蜻蜓飞回摄影师的肩上收起四双薄翼。 眼看气氛有点僵硬，露西娅苦笑着打圆场。 “那个，大家都是出来吃饭的，火药味不要这么重嘛~接下来还有一周的时间呢！就让我们好好相处吧？” “抱歉，是我开的玩笑太不禁思考了。” 名叫安雅的整备师如此道歉，还赞扬道:“不过，露西娅小姐确实很出色，那个作为毕业作品虽然还未完成，但比很多老资历整备师的设计都要优秀，很难想象她居然只是一个实习生。” 受到如此高的称赞，露西娅还有一些不好意思，也腆笑着谦虚道: “只、只是把别人技术整合起来而已。” “这就是你的才能。” 这二人之间友好的关系，倒是把僵硬的气氛给拉回来了。 “那我们就先去拿吃的了，不打扰你们用餐，晚上再见吧？” “嗯，晚上见。” 晚餐后有一次会议，以确定明天的节目安排，绪方达摩让所有人去海滩集合，简单来说就是知道自己明天要做什么…… 虽说说来到了这个度假村，但毕竟不是真的来度假。 眼看安雅带着其余二人离开，克拉拉却趴在了桌上。 “西格玛的人虽然看起来友好，可都不是省油灯啊？” “毕竟都有各自的立场嘛~你们该拒绝、该强硬的时候，也不要客气。” 芙兰趁机说教，露西娅也点了点头。 克拉拉却仍在桌上趴成一摊。 “明天开始，我就要在镜头下扮演克拉拉了。” 扮演另一个并非真实的自己，还要时刻注意不能穿帮，怎么想都不是轻松的工作，何况要想那样维持一周。 还要整天戴着防毒面具，毕竟不能让蔚蓝骑兵看到自己的真面目，除非倪克斯能再修改一下自己的长相…… 大概，会因此直播间的观众打上社恐的标签？ 第117章 : 第四十五章 入住 享用过美味的晚餐，克拉拉一行沿着海滩边的步道，一边欣赏着人工设计的海滩景观，一边缓步走向她们的客房…… 可接着，问题就出现了。 “哎！我要一个人住一间吗？” “毕竟我和露西娅一起睡了嘛～” 度假村为她们准备的客房都是双人间，即每两人住一栋的独栋小木屋，甚至都是双人大床，没有那种两张床的标准间。 木屋上层是卧室和浴室，下层也是客厅和独立泳池——对还有泳池。 这是整个度假村最高标准的套房。 毕竟她们在这里录制节目，也相当于是在给度假村做宣传，那自然要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收看节目的观众。 度假村的出发点是好的，对于要住进去的人来说就有点为难了，即便是以性别分房，与其他同性睡在同一张床上也不太能接受。 何况他们共十一个人，而女性是奇数，因此注定有一位女生要落单独自住一间，考虑到节目的性质，那这个人自然就是克拉拉了。 想到这里，鱿鱼小姐突然就释然了。 “算了，我好像也没怎么损失~” 一个人独占那么大的房间，有什么不好的？ 她在中枢城的廉租公寓都没那么大面积。 把行李丢在一楼客厅，克拉拉又在整栋木屋里转了两圈。 二楼的阳台能眺望整片人工海滩，站点的气态穹顶上还有黄昏日落的全息投影，营造出了非常别致的景观…… 这一切确实是假的，但如果假的和真的一样，甚至比真景还好看时，那是真是假还有什么意义吗？ 虽然气态穹顶之外，持续性的强太阳风暴仍在肆虐，可躲在穹顶里的她们却能够享受美好的夏日景光…… “看来，这一周会留下非常美好的体验呢~” 靠着阳台的护栏，克拉拉忍不住心怀憧憬。 “稍微休息一下，我们就去那边开会。” 芙兰也凑了过来，指着浅滩上由栈道连接的木质凉亭。 “不知道明天会安排什么活动？这种综艺都是有剧本的吧？” “有安排项目，但你们自己想办法制造节目效果，现在的综艺节目才不会安排剧本，否则被人看出来岂不是更尴尬？再说了，仅仅是你们这个组合就已经足够吸引人了~” 人气顶尖的偶像男……哦，不对……英雄团体，再加上最近一战成名的新晋英雄·魔法少女克拉拉，这样的组合足以保证收视率。 【何况，你还有一层隐藏的身份……】 倪克斯突然这么说，克拉拉有点不理解。 【那就是在此之前就小有名气，直播切片被不断二创和传播，甚至还有画师画同人图的……厕所间萝莉。】 克拉拉感到不高兴。 然而，站在她的立场上，她是不会认这一层身份的。 绝对不会。 “有人集合了，我们也过去吧。” 西格玛英雄的staff三人组吃过饭就直接去了海滩，在阳台上看到他们的克拉拉一行也收拾收拾，准备前往海滩。 “你们两个不换泳装吗？开完会可以趁机游一圈吧！” 芙兰很有兴致，露西娅却摇了摇头。 “不，明天再说吧？我今天有点累了。” 比起肉体上的疲惫，不久前的天灾所造成的精神负荷。 露西娅这会儿只想好好睡一觉，要不是接下来还要开会，她现在就想倒在克拉拉的床上，再抱着克拉拉睡大觉。 不过，还是被两人拉着出了门。 她们走出雨林，穿着拖鞋踩上尚有余温的柔软沙滩。 或许是真的在海里养了鱼的关系，夜晚的海风吹拂到脸上前，带着一股咸涩的海腥味。 人工海也模拟了潮汐，夜间还会涨潮。 那个凉亭就看起来就像是建造在水面上，周围和栈道上都布置着景观地灯，灯光倒映在海面上，显得尤为别致。 “晚上好，达摩小姐还没有来吗？” 克拉拉上前招呼，造型师答道：“没，她说是要把西格玛系列的孩子们都带过来……” “他们还得在医疗舱里好好休息。”芙兰提醒道。 整备师却答道：“不，可以等联动结束之后再慢慢休息，眼下最重要的事，是确保明天的节目质量，只要外表看不出来就好了。” 这话连克拉拉都听不下去，不满道： “喂，这对他们来说太苛刻了吧？” “这就是他们的工作。” 英雄公司的工作强度和邪恶组织果然是不同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优越感，作为怪人的工作有多轻松，克拉拉这才清晰的意识到…… “她们来了。” 绪方达摩驾着车沿着大道从医务室的方向驶来，四座的游览车上去挤坐着五个人，四人的伤势看起来有所好转，至少皮肤不再发红，可是在看不见的地方显然还没能完全恢复。 五人下了车，走过长长的栈道来到位于海面上的凉亭。 西斯塔走过来就挨着克拉拉坐下，接着就轻轻抱住，并玩起了克拉拉藏在头发里的小触手，这一连串的动作十分自然，就像是顺手抱起一只小猫咪，放在腿上玩弄…… “真是的，不要连招呼都不打就随便碰我。” 克拉拉扭了扭肩膀，对于缺乏距离感的西斯塔感到无奈，后者却说道：“对不起，那我想要吸一吸克拉拉小姐。” “啊？吸？” 还没反应过来，西斯塔把脸埋进了克拉拉的颈部。 “哇？喂！” 克拉拉发出一阵娇嗔，露西娅却掩着嘴两眼放光，在博览中心的时候就开始嗑的CP，在自己眼前做出如此大胆的行为…… “住手啦！又不是打了招呼就可以吸的！” 克拉拉用触手推开了西斯塔的面颊。 绪方达摩却走向凉亭中央主持这次会议。 “抱歉我来晚了。” 她把一个包裹放置到桌面上，然后从中摸出几个徽章模样的装置，巴掌大小，背后也有夹子。 “首先是这个小东西，在开始会议之前，我建议你们每人都拿一个，用不用取决于你们自己……” 露西娅问道：“达摩小姐，这是什么啊？” 绪方达摩用行动代替回答。 她把徽章别在领口，接着摸了摸，整个人就变得模糊，某种意义上就像是打了码。 露西娅恍然大悟。 “哦，保护隐私用的东西吗？” “没错，相信你们也都意识到了，这里的客房完全是开放式的，甚至连浴室和卧室之间都没有墙，虽然知道这么设计的理由，但……” 说到这里顿了顿，绪方达摩关闭了模糊滤镜。 “总之，为避免偷拍之类事件发生，希望你们在睡觉、洗澡时可以把这个装置别在衣服上，或是打开放在身边。” 女生的隐私很重要，英雄的身份更是需要保密，如果被拍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这种小道具算是必需品。 【这有点像Ps·ycho的能力，就算不用这个倪克斯也能做到。】 对于功能性方面，倪克斯似乎有着奇怪的攀比心。 作为前期调研，绪方达摩跟随切西娅来考察过，上次来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这次提前做了准备。 “好细心哦，达摩小姐。” 露西娅拿过一枚徽章研究。 “尤其是克拉拉小姐，你并不希望被人知道自己的真面目吧？那还是留个心眼比较好，刚才去餐厅已经被这里的工作人员看到……” 绪方达摩看着克拉拉，语气很严肃。 “这很危险，他们没准会曝光你的身份。” “……嗯，谢谢。” 虽然这么说是出于好意，但那应该是不可能的。 毕竟这里可是耐特梅尔的子公司，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来自耐特梅尔，其中还有不少是拟态后的怪人…… 克拉拉想不出他们曝光自己的理由。 —————— 求月票，求吐槽，求评论~ 第118章 : 第四十六章 这样的综艺没问题吗？ 在那之后，绪方达摩简述了第二天的安排。 首先，是早上的安排。 从洗漱阶段就要开始录制，直播每位英雄起床时的精神状态，向粉丝们展现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克拉拉还得维持“魔法少女克拉拉”的讨喜人设，所以这个“真实”必须打引号。 洗漱完毕之后，便是合宿联动的第一个活动。 由西格玛系列的四位英雄，为他们可爱的临时妹妹克拉拉，制作美味的爱心早餐。 并由克拉拉在品尝之后，挑选出最好的。 “等等！” 绪方达摩说到这里，克拉拉却打断了她的话。 她狐疑地看向身旁红蓝绿白的四人。 “姑且问一句，你们几个会做早饭吗？” 这四兄弟非常同步地摇了摇头。 “呔，我就知道！” 克拉拉又抱怨地看向绪方达摩。 “达摩小姐，你是打算弄死我啊？” 这句话可不是开玩笑，毕竟克拉拉的舌头可是很难伺候的。 后者却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别担心，只是早餐而已，没做过还没吃过吗？大致的流程他们都知道，给你做顿早饭不是什么大问题……应该。” “你自己也不确定吧！！这真的不是什么折磨游戏吗？” 然后，是中午的安排。 既然来到了沙滩，那自然要进行沙滩运动。 西格玛系列的四人将分成两组，进行二对二的沙滩排球竞赛。 而克拉拉将在这个项目中扮演……排球。 将小萝莉装进充气的巨大气球中，由双方穿着外骨骼装甲进行击打，规则和正常的沙滩排球一样，只不过场地要大上许多，毕竟萝球可比排球要大上许多…… “等等！！” 克拉拉二度打断，还拍着桌子站起来。 “这真的不是在整蛊我嘛！？怎么每个项目都要我吃苦啊？” 绪方达摩的安排确实存在偏袒，克拉拉自然会表达不满。 对此，绪方达摩只好解释道： “克拉拉小姐，你要明白，综艺的内核，就是看平时高高在上的明星和英雄出糗，看他们陷入尴尬。 你们表现得越接地气，收看直播的观众就越高兴，再适当的展现出高光和人格魅力，就能收获更多的粉丝了！” 克拉拉一听更不乐意了。 “那也不能只让我一个人丢人现眼啊！合着我负责丢脸，他们四个负责展现高光和人格魅力呗？我扮演的是妹妹还是小丑啊？” 【是道具，萝莉排球。】倪克斯的吐槽。 绪方达摩则安抚道：“你别急，也会有让他们丢脸的活动。” “哦，接下来的项目是什么？”克拉拉问。 “打西瓜，不过要埋人。” 克拉拉知道这个沙滩传统游戏，毕竟她也是个老二次元。 由一个蒙着眼原地转三圈的人，手持木刀，听从其他人的指挥去劈砍西瓜。 不过绪方达摩说的是进阶版，还要在西瓜边上埋个同样蒙眼的倒霉蛋，只露出西瓜大小的脑袋。 砍爆西瓜大家乐呵呵地一起吃。 砍爆人头大家乐呵呵地一起吃，还少个人分西瓜…… 不对！ 根据之前的情况推断，克拉拉顿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我不会要扮演那个西瓜吧？！” 这可不是开玩笑，红赤将星看着就孔武有力，那一刀下来自己可真要变成西瓜，红的白的都要流出来啦！ “不，你负责劈西瓜~他们四个才是要被埋到地里去的。” “到头来就没有西瓜哦！而且这也很危险吧？” 最重要的是会被他们的狂热粉丝攻击，“你怎么可以打我家的geigei！”，克拉拉光是想想就头疼…… 网上被骂也就算了，没准还会被线下捅刀。 “别担心，他们不会受伤的，你要是能劈开外骨骼装甲的头盔，那你的力气当个魔法少女可有点暴殄天物了。” 这叫什么话，魔法少女就不能力气大嘛！ 克拉拉就知道一个蛮力魔法少女…… 最后，是晚上的安排。 “晚餐和昨天一样，正常用餐就好，不过我们会拍摄各位用餐的镜头，尤其是克拉拉小姐，请你吃得可爱一点……” 停上去总算可以喘口气了？ 这一整天都在安排整活，克拉拉想想都受不了。 “最后是晚上，明天晚上我们将会在雨林中举行试胆大会！” 这种没有历史底蕴的人工岛屿能有什么鬼？ 何况克拉拉也已经一把年纪，哪有那么容易被吓到…… 绪方达摩指着山坡上的雨林地带。 “岛上的工作人员会配合我们一起布置，你们五人从不同起点同时出发，抵达这座山的最高处就算完成挑战，而最后一个抵达的人将会接受惩罚。” 听起来没什么难度，但考虑到魔法少女克拉拉的形象，到时候还是装出被吓到的样子比较好吧？ 毕竟，肯定会有无人机跟拍的，克拉拉已经在研究怎么演戏了。 “说起这个，我之前就想问了。” 露西娅像上课一样举起手，问道：“外面的太阳风暴这么剧烈，电磁干扰严重，居然还能进行直播吗？” 她的手机已经没信号了。 “嗯，当然可以。” 回答她的是整备师安雅。 “为保证能随时联系上中枢城，避免失联，站点和中枢城之间都有量子网络，不受传播媒介的制约，虽然使用的资费有点贵，但相比回报和收益，这点支出都是在预算内的~” “原来如此，那我们的手机也能用那个吗？” 露西娅这么问，却遭到拒绝。 “不行，上网的事你还是忍一忍吧~” “以上就是明天的安排，各位还有什么意见吗？” 见没人反对，绪方达摩便接着说了下去。 “那就散会吧，美梦魔女的各位可以回房休息了。” 听到散会，克拉拉站起来准备离开。 “对了，克拉拉小姐还请晚点睡，我之后有事想上门拜访。” “哦，好的。”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工作上的事克拉拉还是会配合的。 “露西娅妹妹我就借走啦！” “唔？！等等，安雅姐……我好困哦！” 名叫安雅的整备师却拖走了困乏求饶的露西娅。 现在是加班时间！ 第119章 : 第四十七章 “他是她” 西格玛英雄的staff还不能休息，她们还有工作要做，要加班。 整备师要维护今天损坏的外骨骼装甲，毕竟明天有用到外骨骼的活动，得在那之前调试到可用的状态，所以才要借用露西娅的手。 摄影师要处理今天拍摄的影像，并剪辑成节目，熬夜加班不可避免，她精神状态差的原因正是长期加班造成的，长长的刘海是为了遮住醒目的黑眼圈。 造型师虽然目前没什么事，但也得考虑英雄们在第二天的造型，不能真正享受度假…… 而此时的克拉拉，已经回到客房舒舒服服地泡澡。 【克拉拉，绪方达摩说过要来造访的，再继续泡下去，可就要被人看到你的浴缸里泡着的样子了。】 “我知道，我马上就出去～” 【你五分钟前就已经这么说了。】 “那吃完这盘葡萄就出来！” 因为太过舒服，泡着浴缸进去就有点出不来了。 “啧，泡澡还能欣赏海景，要不怎么说有钱人会享受呢？” 克拉拉正展开双手靠着浴缸，两只小脚在水里扑腾、磨蹭，感受自己滑溜溜的肌肤，倪克斯也操纵着小触手摘葡萄往她嘴里送——这是度假村的服务员送来的。 “舒服，上流！唔！你别塞这么快啊！我的嘴巴又不是什么投币口，哪能这样连续塞！” 【快点吃完出来了。】 “你是我老妈哦！？” 克拉拉嘴上埋怨着倪克斯，但知道对方有道理，所以还是光着屁股爬出了浴缸，接受着小触手拿着毛巾的擦拭。 客房的浴室是半开放式的。 虽然从外面看不到浴室的情况，但只是用两堵从视觉上交叉的墙遮挡，并没有门。 至于阳台那部分，更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如果此时有无人机飞进来，就把克拉拉能看得一清二楚…… 蓦地，克拉拉身上被打了马赛克。 “嗯？怎么了？” 倪克斯突然使用Ps·ycho的能力，让克拉拉摸不着头脑。 【有人来了。】 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也下意识地看向一楼的客房门口，可并没有人敲门，也没有看到听到任何动静。 再接着去看向阳台…… 只见西斯塔…… 只见不纯白风暴展开洁白的机械羽翼，抱着什么人直接飞进了自己的卧室。 “咦？喂！！” 克拉拉急忙抱着身子蹲下，就算倪克斯给自己套了马赛克，该害羞还是会害羞的，何况这样的情景似乎不是第一次出现。 之前在魅之森的更衣室里，就已经发生过类似的情况…… 克拉拉怀疑纯白风暴是故意的，忍不住娇声骂道:“你就不知道要敲门的嘛？哪有直接飞浴室的啊！变态！快出去！” “抱歉，我是送露西娅小姐回来的……” 被纯白风暴公主抱的人是自己的妹妹，克拉拉看向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古怪。 露西娅却跑过来把自己扶起来，说道: “哈！前辈，你不用担心啦～西斯塔小姐她的情况比较特殊……” “……嗯？小姐？” 克拉拉狐疑地看向纯白风暴，后者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似乎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难道说……” 叩叩—— 正当克拉拉试图问个明白的时候，楼下却传来了敲门声。 “是我。” 是绪方达摩。 ………… …… “没错纯白风暴……或者说是被你称之为西斯塔的这孩子，她的生物性别确实是女性，我来也是想要告诉你这件事。” “……你是女的哦？！” 难怪背着纯白风暴的感觉和背着神威差不多，就算是平胸的女性，胸部的触感和男人也是不一样的，那位薄薄的柔软确实是…… “咳咳！”克拉拉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她已经换上了一件清凉的吊带裙睡衣。 当然不是带来的衣服，而是由倪克斯通过数据投影出来的，这些数据造物不能离开驱动器太远，太远就会消失，但如果是穿在身上的衣服，那就无所谓了。 “那就麻烦您说明一下了，达摩小姐。” “实际上，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博览中心的时候，我就已经暗示过你，没想到你完全没有发现。” 克拉拉还真没想到西斯塔是女性。 毕竟，他……她的种种表现都很符合一个美少年的形象，最多也就是觉得她缺乏常识。 “很抱歉，我可是个笨蛋，跟我猜谜语我是完全猜不出来的，麻烦您直接说……” “如你所见，纯白风暴的外骨骼比其他三人的要小几圈，这是追求机动性和轻量化的结果，可我们找不到能穿得下这套装备的男性，所以只能请女性来假扮真正的男性。” “……女扮男装？” 怪不得要去魅之森买衣服啊！ “不，情况比你想得还要复杂一些……” 绪方达摩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显得有些犹豫不决，最后还是倪克斯在脑海中说道: 【让倪克斯来解释吧。】 触手浮现针筒状的小型萃取器，然后扎在了纯白风暴的手背上。 【她并不是自然人。】 “嗯？” 【她是在实验室里诞生的栽培人，也就是人造人，她出生时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所有的知识、常识，甚至是性格、喜好都是被灌输好的，没有童年的概念……】 倪克斯的话让克拉拉瞳孔地震。 “人造人？！” 【换句话说，她才一岁。】 “哈？！你才一岁啊！” “你这是……” 虽然不知道克拉拉通过什么方式读取了西斯塔的信息，绪方达摩在惊讶之余，还是补充道: “只是从生产线上下来一年，设定上的出厂年龄是十六岁，所以她今年应该是十七岁……” 但克拉拉可不认同这种“出厂就是十六岁”说法。 “……那不还是一岁嘛！？” 纯白风暴解除了着装。 外骨骼装甲在解除的瞬间，化作一阵耀眼的白光消失。 她也变回了西斯塔。 “克拉拉小姐，很抱歉一直瞒着你……” “……不，你是女的我倒是安心了不少。” 比起对男人怦然心动，对女性有感觉好像更容易解释。 【不过，对一岁的**心动还是不可饶恕的重罪。】 倪克斯最近养成了补刀的坏习惯。 “所以呢？特地告诉我这个秘密是为了什么？” 克拉拉又看向绪方达摩。 这种堪称“企业机密”的事情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说出来了，绪方达摩必然是有求于自己的。 “额，嗯，我想请你在接下来的联动中，帮忙掩盖这孩子的真实情况……毕竟这次是直播……然后你也知道，她在许多常识方面都有所欠缺，不……是相当欠缺。” 说话这么支支吾吾地达摩小姐还是第一次见，可见这次的委托确实难以启齿，克拉拉也能明白她的苦衷。 “我知道了，我会帮忙的。” 不过，纯白风暴给克拉拉的印象还算不错，这种程度的忙帮一帮也无所谓…… “然后，还有一个请求。” “嗯？” “今晚能让她住在这里吗？” “哈？！” 不光是克拉拉，这下连露西娅都惊呆了。 至于理由，倪克斯只是提醒。 【克拉拉，男性的人数才是奇数。】 第120章 : 第四十八章 和一岁的小妹妹（？）睡觉 明明克拉拉扮演的角色是个临时妹妹，结果到头来西斯塔才是真正的妹妹(sister)。 根据伦理委员会的规定，所有的人造人、非人改造人，人外智慧生命体在遵守法律的前提下，全都拥有完整的人权。 也就是说，西斯塔妹妹虽然是人造人，但谁都不可以把她当成物品看待，西格玛英雄也不能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她可以在大街上随便走动，甚至作为公司员工还要发她工资，指定某个人当她的监护人，照顾她…… 这么看来，作为经纪人的绪方达摩小姐，或许真的能称为西斯塔的养母？ 毕竟，经纪人是要照顾她的生活起居的。 而现在…… “所以，她还真把你丢在这儿了。” 克拉拉这么说。 而西斯塔正笔笔直地躺在克拉拉的床上，她睡得很工整，但有点不像在睡觉，倒像是供人瞻仰的遗体，至少一点儿都不放松…… 这可不像她平时的样子。 克拉拉却侧身用手肘撑着身子，借着穹顶洒下的月光打量着她。 “哎呀～小哥哥，和我一起睡觉让你感到紧张了吗？” 克拉拉觉得此时的自己像个调戏小妹妹的怪姐姐，不过从外表上看，克拉拉才是那只小萝莉…… 西斯塔也点点头。 “我从来没有和其他人一起睡过。” “……唉，我最近倒是有点习惯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克拉拉自己也挺意外的。 最近和其他人一起睡的情况好像有点多，甚至还有四人同床的经历…… 她苦笑了一下，又嘀咕道：“被设计出来的完美英雄，这才是西格玛系列的真相吗？” 甚至连那红蓝绿三兄弟也一样。 孤儿什么都是骗人的，但也不完全骗人，人造人确实没有父母。 所以才都是帅哥，还兼具实力，并且不怕被邪恶组织捉马脚，过往的人生经历为零的他们，自然也没有名为“家人、朋友”的软肋。 ……嗯。 这么看人造人英雄好确实有前途，不过有件事克拉拉却很清楚。 “这种事曝光出去，西格玛英雄公司都要结束了。” “所以才拜托你保守秘密。” “我手上可没有证据，曝光出去只会被你们攻击而已，美梦魔女的体量也经不起折腾。” 绪方达摩把西斯塔托付给了克拉拉，多少也是出于无奈。 毕竟，总不能真让她和那三兄弟中的某个人一起睡，要么再多开一间客房给她住，要么就是两个人凑合一下。 但多开一间客房会显得可疑，没准会被度假村的工作人员发现这个秘密…… 所以最终决定，让西斯塔每晚都飞到克拉拉这里偷偷过夜，然后到了早上，在节目录制前飞回蔚蓝骑兵的客房，由此瞒过度假村的工作人员和粉丝观众，保守住西斯塔的秘密…… 但如果只是这样，根本没必要让她住在克拉拉这里，在西格玛英雄staff小组的客房里过夜也没问题。 绪方达摩真正想要拜托克拉拉帮忙的事，是请她在接下来的一周内，在西斯塔穿帮时进行隐瞒、圆场，好在镜头前蒙混过去…… 这并不容易，镜头外的经纪人不好介入，只有总是和西斯塔在一起的克拉拉才有可能做到，毕竟这次合作可是在海边，在沙滩，在服装单薄的夏天，西斯塔是女性人造人，虽然那一马平川的胸部堪比神威，但她也没办法穿男士泳装，处处都是暴露的风险…… 不如说，这到时候要怎么进行活动啊？ 克拉拉想象不出来，但绪方达摩大概会有安排。 “不过达摩小姐还真是信得过我啊？” “是我向她推荐你的……” 西斯塔这么说，克拉拉却怀疑自己没有听清。 “嗯？” “我相信着克拉拉小姐。” “不要突然说这种话，我们也没有见面过几次吧？” “因为，和可爱的克拉拉小姐在一起会让我感到安心。” “不，不要突然说可爱啦！” “就像小动物一样。” “……原来是那种可爱吗？” 自己，真的被当成小猫小狗了。 原来西斯塔一直以来是这么看待自己的吗？ 不过也能理解，才一岁的孩子哪会有那种复杂的感情…… 【但不知为何，克拉拉有点失望。】 喂！不要杜撰我的心理活动啊！ 倪克斯最近出现得越来越突然了。 刚才还僵硬地仰躺着的西斯塔，此时也侧过身来，正与克拉拉面对面地四目相望，只是那漂亮的眼眸中不见波澜。 因为是才一岁的人造人，之前很多感到奇怪的地方都有了解释，不只是缺乏常识，西斯塔的情绪也相当淡薄，脸上鲜少有清晰的表情，大多数时候都很难猜出她的想法。 “唉，早点睡吧。” 和年仅一岁的小妹妹睡一周而已，自己可是活过了她三十五倍的年纪，没必要大惊小怪。 即便知道她的真实年龄和性别，但外表依然是美少年的模样，这让克拉拉感到割裂，毕竟在此前一直把她当成男性看待…… “请问，我可以抱着克拉拉小姐吗？” 西斯塔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克拉拉扶着额头叹道：“知道提前问是有进步啦，但你不觉得这种行为有点过界吗？” “不觉得，我只是喜欢可爱的东西。” 仔细想想，西斯塔一直都在说自己可爱？ 在这一点上倒是像个女孩子了。 “小丫头，只是抱着的话也不是不行……” “谢谢。” 克拉拉还想摆出老成的态度，西斯塔已经张开双臂抱了上来。 “我喜欢克拉拉小姐，喜欢你的触感和气味。” 对小动物的喜欢对吧？我知道的啦！ 西斯塔小姐把脸埋在克拉拉的头发里，口中嘟哝着说道:“真想就这样一直抱下去。” “不要得寸进尺哦。” “要是，我也能像克拉拉小姐一样可爱就好了。” ……因为自己没办法变可爱，所以才喜欢可爱的东西吗？ 真是个让人不放心的孩子，有点想到小时候那个总是黏着自己、十岁多岁还想一起睡的露西娅了。 或许是抱着克拉拉确实有安神的作用，没过多久，西斯塔便发出了沉睡的鼾声。 “这小丫头，睡得好快。” “妈吗……”（梦呓） “噫？！” 第121章 : 第四十九章 联动start 隔日清晨，整个度假村都还在宁静地酣睡。 苏醒的克拉拉却已经开始思考。 莫非，自己其实很有母性？ 被西斯塔紧抱着的她不由得这么想，露西娅开玩笑叫自己妈妈也就算了，怎么连1岁人造人都把自己当成“妈妈”了？ 不如说，人造人有“母亲”的概念吗？ “嘿，西斯塔，该起床咯？” 或许是在一声声“妈妈”中迷失了自我，克拉拉产生了要照顾西斯塔的想法，对她的态度也多了几分变化，至少柔和了许多。 后者也揉揉眼睛，看着克拉拉愣神，像是忘了自己为啥会睡在这里，大脑热机几秒之后，又抱住了克拉拉试图倒头睡下…… “喂！别睡了！” 然后，西斯塔又被触手从床上拽起来了。 “要在开始录制之前，回蔚蓝骑兵的房间去，你忘记了吗？” “我知道……” “知道就快点起床吧！” 在克拉拉的催促下，西斯塔才不情不愿地起床，接着一束白光闪过，便在阳台上召唤出外骨骼装甲，并开启绪方达摩的小道具模糊身影，最后从阳台飞到另一个阳台…… “头疼，这一周要面对的麻烦又多了。” 【我看你倒是乐在其中，克妈妈。】 那是什么称呼哦？！ “说起来，我自己的问题也还没解决……” 这第一天的第一个开胃活动，就是由西格玛系列的四人为自己准备早餐，且不说这四个人造人能折腾出什么食物，光是必须在蔚蓝骑兵面前揭下防毒面具这一点，就是急需解决的问题，即便没有被当场看穿，他之后看回放肯定会看出端倪。 【你可以不摘下面具。】 “那我用什么吃饭？” 【倪克斯的意思是，吃饭只需要露出嘴巴。】 只露出下半张脸的防毒面具，那叫作护目镜吧？ 再说，自己之前戴半面具式防毒面具时露出过上半张脸，这次再露下半张脸，只要通过AI合成一下就能得到真容。 半遮半掩真没什么意义，只有改头换面才行了。 “倪克斯，你就不能改变我作为魔法少女时的样貌么？” 【神威的数据是你作为魔法少女的力量之源，只要你变成魔法少女就不可能不借助她的力量，外表也不可能不受她的影响，不管怎么改变都能看出她的影子】 这些话之前也说过，克拉拉只是不死心。 她接着说道：“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嗯？】 “我不当‘魔法少女’了！倪克斯！” 【放弃作为英雄了吗？】 “不用变成魔法少女，你只要给我换成魔法少女的装束就行。” 换而言之，就是以现在的样子去参加活动。 等需要使用魔法少女的力量时再戴上防毒面具，反正戴上面具再切换姿态也没有人能看出区别…… 【这么做可以解决眼下的困局，但也有后果。】 倪克斯中肯地给出建议。 【如果选择这条路，那你今后作为魔法少女克拉拉活动时，都必须戴上防毒面具。】 换句话说，就是放弃与神威融合的那张脸。 这对克拉拉可不算什么损失，她从一开始就不敢用那张脸活动，所以才会戴上防毒面具。 虽然称不上有人气，但神威作为特立独行的近战魔法少女，本身就有着辨识度很高的标签，要是被人发现就会很麻烦…… “没问题，反正我也没脸见人！” 【那你不仅要扮演魔法少女克拉拉，还要扮演魔法少女，请记住你现在是不能使用魔法的状态。】 听起来有点作茧自缚的意味，但无论如何都好过穿帮。 恰巧客房响起门铃，倪克斯便给克拉拉套上了魔法少女的装束，黑色洋裙，包括那标志的防毒面具。 “来了！” 克拉拉下到一楼开门。 刚开门便飞进来一台“蜻蜓”无人机围着自己转悠，而专程前来迎接自己的则是绪方达摩——不过她此时的身份是联动的主持人。 “达摩小姐？” “哎呀！克拉拉小妹妹已经起来了嘛？看来，直播叫你起床的计划算是泡汤了呢！” 因为是在镜头前，绪方达摩也完全是营业性质的声线。 “直播已经开始了吗？”克拉拉问。 想到不知有多少人正透过镜头看着自己，克拉拉就有些放不开。 “没错~今天的合宿直播已经开始了哦！克拉拉小姐有什么话想对你的粉丝说吗？也可以在这里确认直播间的弹幕哦！” 绪方达摩说着还递来一台平板电脑。 然而上面是飞速掠过的弹幕，克拉拉的眼睛根本来不及细看，粗略一扫只看到【克拉拉小小的好可爱嘶哈~嘶哈~】、【想要被克拉拉的小触手鞭挞！】、【纯洁的克拉拉居然要和臭男人联动！这一定是英雄公司的胁迫！】、【臭男人？你居然敢这么说我家哥哥！】等一系列言辞激烈，甚至要升级成对抗的弹幕。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粉丝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很显然和西格玛英雄的粉丝相处得不太愉快…… 不过，直播间的人气确实比想象中要旺，究竟有多少人这么闲，在大清早就跑来直播间蹲点看别人起床？ 虽然克拉拉这么想着，但还是夹起嗓子看向镜头招呼。 “感谢前来收看联动直播的粉丝们，大家早上好！从今天开始，我，魔法少女克拉拉就要与西格玛系列的大哥哥们展开联动啦！” 【请允许我提醒，对于已经在直播间里的观众来说，您这完全是一句废话……】 “在接下来的一周内，我的身份是哥哥们的临时妹妹！或许时间不长，但克拉拉也希望和哥哥们增进感情的哦~” 【说这种话，他们的粉丝会因为嫉妒骂你的。】 “那么，达摩小姐？今天的第一个活动是什么呢？” 明知故问，绪方达摩也配合着发起话题。 “克拉拉妹妹，你还没吃饭吧？” “嗯，克拉拉才刚刚起床嘛~” “那么我有个好消息，接下来你可以吃四份早饭哦！” “哇哦！但人家吃不下这么多啦~” 毫无疑问，克拉拉是个合格的演员。 戴着防毒面具发出可爱的声音，她一旦进入这种状态，就会彻底抛弃羞耻心，并全身心地成为“魔法少女克拉拉”。 虽然事后会陷入自我厌恶和怀疑…… “品尝那些早餐，就是今天的第一个活动，那全都是由你那四位哥哥亲手制作的，不好奇他们会拿出什么样的美食吗？” 呵，但愿真的是美食。 “哇哦！克拉拉我非常期待呢！” 明明内心完全不抱期待，却还是搓着手在镜头前雀跃着，能像这样说出完全违心的话语…… 这正是成年人必须掌握的生存手段。 第122章 : 第五十章 为你制作爱的早餐 当克拉拉跟着绪方达摩，怀着上刑场的心情来到餐厅时，西格玛系列的四人已经换上对应颜色的厨师装束，戴着高帽站在镜头前凹姿势，还面露着自信又从容的商业微笑。 颜值高穿什么都养眼，四个帅哥光是站在那里都能当饭吃…… 克拉拉瞥了眼绪方达摩手中的平板，上边是接连不断、密密麻麻的弹幕，但表达的内容都差不多。 【啊啊啊啊啊！（尖叫）哥哥们好帅！】 【这么帅，做饭一定也很好吃吧！我也想当哥哥们的妹妹！】 ……啊？颜值和厨艺之间有半毛钱的联系吗？ 克拉拉一脸地铁老人手机的表情，要不是她知道这四兄弟完全没做过饭，可差点就被骗了。 只要吃不死就行。 因为是工作，所以她对食物的要求放得相当低。 可当她看到西斯塔连盐和糖都分不清，甚至还要蘸一点在指间尝尝时，她又怀疑自己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即便如此，台上的西斯塔还是自信满满的向她挥手。 “克拉拉小姐，请期待吧！我做的早餐！” 无人机为了拍摄克拉拉的反应也转了过来。 “嗯~克拉拉会期待的哟！” 殊不知，克拉拉的内心正在喊救命。 在多台无人机的拍摄下，四位“大厨”开始展现自己的厨艺，餐厅后厨的所有食材、厨具都可以任意使用，这种完全无限制、无边界的做法，却只会让克拉拉更难揣摩自己的死法。 “……达摩小姐，要不改成我来做饭给他们吃？” 溢满的求生欲让克拉拉提出建议，却遭到绪方达摩的拒绝。 “不，已经决定好的流程可不能轻易更改，不过……在他们做完早餐之后，你也可以露一手试试？” 在这之后我还能不能站着都是个问题好吧！？ 说到底，还是为了追求节目效果，因为克拉拉看起来挺贤惠，让她做出正常的东西并不能引起人们的讨论。 “要吃下那些的人可是我诶？” “他们也是有准备的，据我所知，她们每个人都查过菜谱。” “如果依靠菜谱就能做出来，那厨师这个行当也太简单了。” 事实证明，克拉拉的想象力还是太保守了。 接下来，在厨房发生的事才真正让她感到匪夷所思。 为什么红赤将星的灶太会迸出轰穿天花板的金属射流？ 为什么苍绿残响那边传来乒乒乓乓的打铁声？ 为什么蔚蓝骑兵的碗里闪烁着蓝色的电光？ 为什么西斯塔的锅在装入无数互不相干的食材后却始终不见满？ 这几个家伙是在做早餐还是在整蛊啊？ 这一连串的问题都得不到答案，倪克斯却说道： 【他们在尝试一些很新的烹调方式。】 是处刑方式吧？！ 做菜阶段基本没有镜头对着自己，再加上戴着防毒面具，所以她的表情多扭曲都不会有人知道。 然而，终究需要面对的东西还是摆到了自己面前。 “行刑时间到了。” 克拉拉这么嘀咕，作为西格玛系列的队长，打头阵的红赤将星已经端着他自信的早餐来到克拉拉面前，等待评判。 刚才看到那爆炸射流的时候，克拉拉就怀疑食物是不是已经炭化了，结果放到眼前却意外的正常，至少还能看出盆里的是什么东西…… 看起来已经熟透的牛排，和黄澄澄的意面。 虽然摆盘也称不上有多讲究，但看起来确实能吃…… 毕竟队长是已经出厂几年的人造人，在常识方面比西斯塔要充足，所以做个饭也没问题吧？ “请尝尝吧，这是我做的大爆炸牛排。” 红赤将星自信介绍，但做这种东西到底要怎么做出爆炸啊？ “大早上就吃牛排这么油腻的东西，不太好吧？我姑且也是个女孩子，还是很在乎热量的哦？” 红赤将星叉着腰，胸肌也跟着动了动。 “今天一天都会很累，克拉拉小妹妹也要吃饱才有干劲！”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克拉拉摘下防毒面具。 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拿起了刀叉，叉子轻松刺入牛排，接着用刀子切下来一块，肉质很紧致多汁，到目前为止看起来都没有任何问题。 但作为食物最重要的还是味道。 克拉拉把牛排送入口中，接着就像是触电一般扔掉了刀叉。 吃起来根本不像食物。 相当地难吃，而且无法用“酸、甜、苦、辣”这样单一的味道来形容这块牛排，她仿佛还能尝出一股火药味…… 就是过去在乡下，放完鞭炮后残留在空气里的那种气味。 克拉拉贫乏的言语，无法形容这份牛排的难吃，何况她现在也开不了口，正努力伸出小手摸向桌上的抽纸盒，试图吐掉嘴里的毒。 好不容易用清水漱口之后才答道： “抱歉，这东西，已经没有任何牛排的味道了。” 之前，克拉拉还好奇用爆炸是怎么做牛排的。 而现在，她已经不想知道这块牛排的前世今生了。 “红赤将星淘汰！下一位！” 之后是作为老二的蔚蓝骑兵。 这位戴着眼镜的帅哥，在人设上以智商和理性著称，也是在这四人之中克拉拉最抱有期望的。 既然头脑优秀哪怕不会做菜，在看过食谱之后应该也能够理解，只要完全参照食谱来做菜，至少吃不…… 可端到面前的食物，却让可能克拉拉产生困惑和抗拒。 与红赤将星的情况相反，蔚蓝骑兵做的早餐根本看不出食物的样子，甚至颜色也匪夷所思，糊状的物质泡在碗中，表面还是不是闪烁着电火星，仿佛被太阳风暴袭击的电子设备。 “……那个电流是怎么回事？” 蔚蓝骑兵推了推眼镜。 “不用在意，只是在粥里添加一些个人风味。” 相比牛排，粥确实是传统早餐，但…… “你管这个叫粥？！” 克拉拉拿起餐勺试图在“粥”里捣鼓一下。 金属勺子在碰到带电糊糊的时候，发出噼啪一声被弹飞出去，克拉拉的胳膊也被电的酥麻——触电了。 “蔚蓝骑兵，你要不要考虑转行做液态电池？” 西格玛公司的理念，是为了节目效果，为了精彩的展开能豁出性命，克拉拉当时没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现在来看，他们想豁出去的可能不是他们自己的性命。 惜命的克拉拉当然不打算尝，所以苍绿残响的没事被端了上来。 出人意料，苍绿残响端上来的三明治相当正常，也是早餐该有的样子，不，甚至都可以说是精美了，是能放到店里去卖的程度。 “哦！这个不错嘛！” “克拉拉酱~” 然而，当克拉拉伸手去拿的时候，却感受到冰凉光滑的触感。 这玩意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不对劲…… 克拉拉！不要被表象所蒙蔽！ 捏都捏不动的三明治，与看起来截然不同的金属手感，制作时的打铁声，再联想苍绿残响的能力和卖点…… 克拉拉连“克拉拉”都懒得扮演，黑着小脸吼道： “绿毛臭小子！你给我把这全息投影给撤了！” 第123章 : 第五十一章 天堂向左，克拉拉向右 克拉拉面目狰狞地试图维持自己的笑容。 不管是牛排意面还是粥还是三明治。 毋庸置疑，这些所谓的“早餐”吃下去都是会死的，毕竟从严格分类上来说，这些分别是爆炸物制品，电化工制品和金属制品。 西格玛系列这三兄弟是抱着毒死自己的心态在做饭吧？这些东西能吃吗？他们端上来之前有没有自己尝过啊？ 【显然没有，如果尝过就端不上来了。】 “唉，只剩下西斯……纯白风暴了。” 克拉拉扶着额头摇头，绪方达摩安排的活动过于窒息，大清早就让她感到疲惫不堪…… 不对，达摩小姐只是经纪人。 这一切都是那个制作人S的安排吧？！ 克拉拉口中还在嘀咕。 “录制综艺节目都这么惊险刺激的吗？我能不能活过这一周啊？” 绪方达摩小声安慰。 “克拉拉小姐，别担心，吃下去不会有生命危险，最多就是食物中毒……” “哦，那你要吃吗？”克拉拉问。 “不要。” 这位经纪人小姐回答得相当干脆。 【或许，西格玛英雄只是想把你送进医务室，来独占这次综艺的曝光机会？】 ……额，再怎么说也不会这么歹毒吧？ 【不好说，英雄公司的竞争异常惨烈，可以说每个英雄公司都希望同行能少一点，和我们联动只是为了蹭你最近的热度，一旦关于你的讨论度下滑，对他们来说就没有了价值。】 对于倪克斯提出的假设，克拉拉居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是小声嘟哝。 “唔，也不用这么现实……” 就在这时，最后完成餐品的纯白风暴，直接端着她那口子深口锅搁到了桌面上。 盖着盖也能感受到热度，这个站点的温度本来就高，克拉拉的额头都有点冒汗了。 “冒昧问一句，你做的是什么东西？” 克拉拉像专业的评委一样提问，西斯塔答道： “我做了，露西娅红汤。” 应该是俄罗斯红汤才对吧！ 这听起来就像是把露西娅剁成食材丢进锅里去了，不过真正的露西娅正在场边围观，应该不在锅里。 纯白风暴揭起锅盖，克拉拉的身高看不见锅里的内容，但迎面扑来一股非常好闻的酸甜香气。 意外，居然能闻到正常食物的味道？ “嗯，是放了番茄？” 纯白风暴点点头。 “这是红汤的必需品。” 然后打了一碗出来放在克拉拉面前。 非常红，除了番茄之外肯定还倒了番茄酱，汤色有点浑浊，看不清其下的内容物，汤面上还浮着肉类的血沫，显然是没有处理好肉类就直接丢进锅里去了。 这种程度的失误，作为第一次做菜的新手来说是可以理解的，何况她才一岁，要拿出包容的心态…… 尽管如此，这锅汤也比红蓝绿三兄弟的早餐要像话，克拉拉也稍稍松了口气。 果然做饭这档子事，还是女生细心呐～ “你自己有没有尝过。”克拉拉问。 “尝过。” 西斯塔点了点头。 既然厨师自己都尝过，那这次的问题应该不大，克拉拉拿起勺子决定品尝一下，这锅红汤看起来也确实符合“能吃，吃了不会死”的标准。 “那我就尝尝吧。” 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勺中漂浮着浑浊的红色物质，那可能是番茄，可能是血凝物，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 西斯塔并没有掌握好火候，由于后厨的火力过大，导致成品汤汁的颜色不太好看。 “浪费食材，这种活动还是别搞了。” 克拉拉这么嘀咕着，心怀着开拓月球的勇气，将餐勺送入口中…… “……嗯。” 结果还挺让人意外，克拉拉也给出了客观的评价。 “这东西能吃，就是口感有点涩，而且甜过头了。” 对克拉拉来说也不算难吃，蓝庭地区那些糟糕的小饭馆，味道可比这差多了。 度假村餐厅提供的食材本身就很高档，肉类也好，海鲜也罢，本身就有着各种各样的风味，这些东西混合起来煮成一锅乱炖，不管这玩意还算不算红汤，都能形成丰富的层次感。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高级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调…… 她甚至又低头喝了两口汤。 “唔？！” 不过才喝掉面上的汤，克拉拉手中的勺子便突然停下了，就像是被人摁下了暂停，表情也随之凝固。 “克拉拉小姐，怎么了？” 绪方达摩明显感受到了氛围的变化，仿佛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连呼出的气息都在剧烈震动。 “咕……” 克拉拉的喉头颤动着，伸手推开了面前的小碗，绪方达摩看向碗底露出的内容物。 牛肉、蔬菜、水果以及……鱿鱼须。 看上去都是些挺正常的食材，克拉拉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反应？ 她看起来相当不舒服…… “抱歉，我不太舒服。” 纯白风暴不知道克拉拉为何会感到难受，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可看着克拉拉蓝精灵一般不健康的脸色，不曾有过的难受情绪在纯白风暴的心底滋生。 因为是被设计出来的人造人，所以纯白风暴的情感一直很稀薄，哪怕是自己受伤也不会有多少伤感，很少会产生恐惧感，更别说是会影响战斗发挥的其他负面情绪…… 可看着克拉拉面色糟糕地离开座位，她却忍不住向前迈了一步。 而这时克拉拉已经离开了餐厅，走向楼梯下楼。 这里可是海岛主题的度假村，后厨的食材里有鱿鱼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她居然早没有想到…… 眼看克拉拉满脸的菜色，绪方达摩也意识到她是真的不舒服，便让摄像师去拍摄西格马系列的四人，自己则追着克拉拉离开餐厅。 “克拉拉，很难受吗？是牛排导致的吗？” “不，只是……那个汤里面有我不能吃的……光是看到就会感到不舒服的东西。” 绪方达摩的思考很快，她回忆了一下碗里的东西，又看向克拉拉头发里的触手，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所以你是鱿鱼的因子吗？” 英雄的经纪人也算是从业人员，对于改造怪人的特性也有所了解，不能食用自身因子相关的食物，也还记得克拉拉说过自己是天生的怪人…… “……嗯。” 克拉拉刚点头，身后又传来熟悉的声音。 “咦？克拉拉前辈也是鱿鱼怪人嘛？！” 回过头，露西娅跟着纯白风暴，恰巧也追了出来。 克拉拉的面色顿时不太好看，生怕再被露西娅看出点什么来，便又戴上了防毒面具。 第一个活动结束，到中午之前都是自由时间，并没有什么安排，只要不介意被那些无人机拍摄、直播，那接下来怎么行动都可以。 “露西娅，纯白风暴，你们怎么来啊？” “毕竟做出来的东西让你不舒服了，纯白风暴大人过意不去，希望亲自向你道歉……” 明明知道了纯白风暴的真实性别，露西娅却还是用“纯白风暴大人”来称呼她。 这并不是出于尊敬，多少有点调侃的意味。 结果，却阴差阳错地听到了克拉拉的秘密…… 克拉拉前辈和哥哥，果然很像啊？ 第124章 : 第五十二章 那鬼鬼祟祟的身影 从结果上来说，这场“爱心早餐活动”已经因为克拉拉的提前离场而中断了。 但评选结果已经不言而喻，只有纯白风暴的早餐还勉强能吃。 虽然吃完克拉拉就因为不舒服而不得不离开…… 结果，直播间里又爆发了双方骂战。 支持克拉拉的粉丝们认为，那种糟粕的食物拿出来给人吃，完全就是在欺负人，甚至还逼迫蒙面的英雄摘下面具； 而西格玛英雄的粉丝则认为，克拉拉属于不识好歹，哥哥们亲手做的早餐，其他人想吃还吃不到呢！ 或许制作人S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追求的是热度，是流量，是话题，哪怕遭人非议也无所谓，只要在网上有讨论度就是赢。 “要不要去医务室检查一下？” 露西娅抱着克拉拉这么问， “没关系，我稍微休息一下就好。” “下次有忌口的东西可以提前说……这么说来，你还饿着肚子吧？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去餐厅给你拿到客房来吃？” 因为这场比想象中还要糟糕的活动可以拉拉，完全没有受到任何正常的食物，饿了一宿的肚子也适时地发出咕咕咕的叫声。 “那就麻烦你了，给我弄点清淡的食物吧。” “行~” 露西娅回头走上楼梯，绪方达摩也需要留下来控场，最后只是说道：“纯白风暴，你先送克拉拉回客房休息。” “好的。” 西斯塔点点头，站到克拉拉身边。 “中午再来参加今天的第二项活动，除了特定的项目，我们规定在客房的时候不进行直播，你就安心休息吧。” “嗯……” 结果，合宿的第一天上午就病假了。 不知道会不会给观众留下什么病弱美少女的印象，克拉拉还有点摸鱼的罪恶感，还是休息一下就出来吧？ 至少在镜头底下摸鱼，凭自己的可爱还能犒劳看直播的观众？ 绪方达摩也离开了，此时只剩下克拉拉和希斯塔两人，后者便又向克拉拉小声道歉。 “对不起，克拉拉小姐让你吃了如此难吃的早餐。” “没事，我并没有生你的气，这是活动安排的问题！是那个连现场都不肯来的制作人的锅！” 倪克斯却在此时提醒。 【合宿期间的流程安排，全都得到了切西娅社长的首肯。】 “……我知道。” 这或许是制作人S提出的企划，但切西娅也没有提出异议，她甚至有可能正在直播间里等着看自己的乐子。 克拉拉又打量起身边的“美少年”，即便知道她其实是女孩子，从五官上也完全看不出女性的神态，虽然相貌阴柔，但西斯塔身上却没有作为女性的印象。 【或者说，她自己就没有这样的自觉，虽然身体是17岁的少女，但毕竟他是以美少年为蓝本塑造的。】 她诞生于世的理由，就是为了穿上那套纯白的外骨骼装甲，作为新晋英雄加入西格玛系列…… 人造人是被设计好的。 不仅仅是性格、外表，甚至连未来的道路，和作为英雄的定义，都在出厂的时候被设计好了。 “所以绪方达摩之前才说，西斯塔是天生的英雄，但作为人的部分却很薄弱……” 克拉拉这么嘀咕，西斯塔本人不太理解地看过来。 “怎么了？” “不，没什么……你也在客房休息一下吧？” 眼看就要到分配给自己的小木屋，倪克斯却继续刚才的话题。 【绪方达摩之所以告诉你那个秘密，恐怕是希望你来帮助西斯塔补足作为人的部分。】 “为什么是我呢？” 【因为，你是她第一个带去见绪方达摩的朋友。】 “……朋友？” 克拉拉扪心自问，自己和西斯塔算朋友了吗？ 虽然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但也一起经历过几次事件，对她也没有什么嫌恶的情绪，现在更多的是放不下…… 毕竟是个一岁的孩子。 哪怕心智已经在生产线上“催熟”，但“经历”还是太少。 “等等，克拉拉小姐。” 西斯塔突然拉住自己，甚至还躲到一旁的长椅之后。 “你的客房里有人。” 自己的小木屋就在眼前，克拉拉本人倒是没有察觉到什么，只是说道：“这种时间，大概是度假村的清洁工吧？” “是这样吗？” 西斯塔反问，克拉拉也不太确定。 但一般来说，清洁工是不会在客房还有人住的情况下进去的，是不是搞错了？还是说，高档的度假村在这方面也特别讲究？ “有必要躲起来嘛，进去看看就好了呗？” 克拉拉却拽着西斯塔站起来，还说道：“你好好想想，站点外面太阳风暴还在肆虐，度假村里只有我们几个和工作人员，不可能有外面的小偷进来的~就算真有小偷，他打得过两个英雄吗？” 克拉拉倒是完全不见紧张，毕竟度假村的工作人员都是耐特梅尔旗下的职员，只是没有通气而已。 说难听点，如果真有小偷都不需要克拉拉和西斯塔动手，被安保部门逮住都免不了一顿私刑胖揍。 所以克拉拉毫不介意地扫掌纹开门，想看看是什么小宰治敢偷到他鱿鱼爷爷头上来…… “额。” 二楼卧室里确实有人，不过看不清是谁，见到克拉拉进屋也没有第一时间离开，仿佛是在挑衅。 那这是一个徒有轮廓却模模糊糊地人影…… 这显然是用了绪方达摩分发给所有人的那个小道具，昨晚克拉拉洗澡的时候也用过，但是持有小道具的人应该只有两家英雄公司的工作人员。 克拉拉挑起眉毛质问： “你是谁？在我的房间里做什么？” 只有轮廓实在很难分辨清楚谁是谁，持有小道具又不在拍摄现场的人也有，像芙兰和西格玛英雄的整备师就不在…… 但后者是通宵熬夜维护外骨骼，过于疲惫回房休息去了。 “芙兰吗？” 不对，芙兰没有必要偷偷摸摸地进来。 可对方一句话都不说，这就让克拉拉感到很不爽。 “哑巴吗？还是装高手？” 她便威胁道：“不解除那个小道具，我可就要动手了！！” 克拉拉服了服面具，然而还没等到她切换到魔法少女的状态。那个只有模糊轮廓的身影便从二楼阳台跳了下去。 “啧！想跑吗？！” 克拉拉还在召唤鱿鱼扫帚，但西斯塔已经跟着冲了出去。 “访问代号：Σ，着装！” 第125章 : 第五十三章 可能是狗仔队，也可能不是…… “抱歉，没追到。” “小偷”逃跑时，率先追上去的纯白风暴很快又绕了回来，降落在卧室的阳台上耷拉着脑袋，似乎有点愧疚的样子。 “我着装完成时，犯人就已经消失了。” 这倒不是西斯塔的错，纯粹是因为敌人逃得太快，脚底像抹了油似的，躲进茂密的雨林里就消失不见…… “没事的。” 克拉拉努力踮起脚拍拍西斯塔的头。 过去，她总是这么安慰露西娅的。 “说起这个，我之前就觉得……” 她又忍不住吐槽：“你们那种全身被激光笼罩的变身方式，变身时肯定是看不见东西的吧？是不是还得闭上眼睛，防止被闪瞎？” “能看见，我们的头盔是最先传送过来的，头盔上有自适应的遮光，不管环境明暗，我们都能看得清。” “那怎么没看清对方在哪儿呢？” “他似乎使用了某种光学迷彩。进入丛林就消失了，我的外骨骼装甲的传感器也无法将它找出来……” “达摩小姐给的小道具还有这样的功能？” “不，那似乎是犯人自己的装备……至于达摩小姐分发的小道具，本身也不是什么独门产品。在市场上可以买到的。” “这么多道具……专业小偷啊！？” 不过，最近当小偷的也太猖狂了吧！ 明明听到自己开门，居然还在卧室里大摇大摆地等味道自己上楼？对自己跑路水平这么有自信？还是说是在挑衅？ 虽然，也确实让他跑掉了。 克拉拉拿着扫帚站在阳台上张望。 木屋周围都是人工打造的茂密雨林，连目标在哪都看不到，“追击”也就无从谈起了。 “唉，之后和度假村的人说一声。” 克拉拉无奈叹道：“还是先检查一下房间里面少了什么东西。” 倪克斯，有什么头绪吗？ 可拉拉在心里这么问，倪克斯便也扫描一下周围。 与此同时还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倪克斯认为他并不是小偷。】 那他是什么人？ 【有个身份可以解释他这一系列的行为……他或许是那种专门调查英雄、偶像真实身份的狗仔，作为近期炙手可热的新晋英雄，你的真实身份会被很多人好奇。】 调查英雄私底下的身份可是违法的。 而且是重罪。 倪克斯却不以为然。 【即使违法只要有足够高的利益，就会有人铤而走险，何况在各大邪恶组织内部，本身就有专门负责干这种事的部门。】 自己居然这么快就被人盯上了？ 英雄也不好当呐。 这么说的，克拉拉已经检查过自己的行李，什么都没有丢失。房间本身很开阔，一眼就能望到所有地方，包括浴室里的浴缸。 “看起来，什么都没有丢。” 克拉拉坐到床上，思忖着说道： “那家伙故意留下来等我上楼，不会是为了拍摄我的正面吧？虽然他使用了小道具，但那不会影响他的视频吧？” “可以测试一下。”西斯塔这么说。 依然穿着外骨骼的她摸出那枚徽章小道具，将它贴在胸甲上轻轻按了一下，接着整个人就变得模糊不清。 西斯塔很快有了结论。 “我能够看到你的样子，这个小道具不会影响拍摄。” 啧，真危险。 幸好克拉拉在离开餐厅时就戴上了面具，否则自己的真实面目已经暴露给了那个可能是狗仔队的人。 如果是那种家伙…… 或许会在自己房间里安装什么**、偷拍设备？ 【克拉拉，已经扫描到了。】 倪克斯全屋扫描也有了结果。 【床头柜和床之间的夹缝有窃听装置，门上猫眼也被贴了监视器，客厅和卧室的灯罩内部，也有能够透过灯罩玻璃的监视设备。】 还真有啊？！ 克拉拉伸手去摸索床头柜和床之间的缝隙，还真摸出一枚硬币大小的窃听装置，顿时紧皱起了眉头。 克拉拉又抬头看向灯罩。 在灯光的作用下，灯罩的边缘确实能看到一处小小的黑点，但如果不是倪克斯提醒，那自己绝对不会发现…… 这些偷拍设备都安装得太隐蔽了。 “西斯塔，灯罩里也有东西，麻烦你飞上去看看。” 克拉拉这么说，倪克斯却劝阻道：【没有必要拆除，倪克斯已经骇入、接管了那些监视设备，并用虚假内容代替了正常画面。】 虽然自己毫无隐私可言，但这种时候有倪克斯小助手在，还是很方便的…… 【犯人无法通过这些设备受到任何真实信息，但这些设备会定期将虚假内容回传，只要追踪信号就能找出犯人的躲藏地点。】 “不用拆了。” 眼看西斯塔在室内慢慢悠悠地飘起来，克拉拉又改口道：“把这些设备当成线索，正好可以用来搜索那家伙的藏匿点。” 站点外还在刮太阳风暴，犯人根本逃不出去，他在这个度假村内毕竟有能够躲藏的地点…… 度假村里有那种人的存在，真正危险的人反倒不是克拉拉。 她看向西斯塔叮嘱道： “接下来这段时间就算不是拍摄时段，也要约束好自己的行为，不要暴露了秘密，至少要活用这个小道具。” 西斯塔点点头，又解除外骨骼坐到克拉拉身边。 “我要留下来陪你。” 说着还从后者的头发里摸出小触手，捏在手心里细细把玩。 那吧唧吧唧的手法，就像是在摁猫肉垫，却没有考虑过触手本身也是有触觉的，她的行为让克拉拉感到很痒。 “不行，你要是反应过度，对方会打草惊蛇的。” 克拉拉捻着小下巴稍作思忖，又说道：“这件事只告诉达摩小姐就行，西格玛英雄的staff小组，以及度假村的工作人员之中可能有内鬼……在查清楚之前，不能相信他们。” 克拉拉的鱿鱼小脑袋思来想去，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毕竟，这座海岛也就这么大，犯人能在这里藏匿，那肯定是有伪装的身份…… 西斯塔却反问道：“那，芙兰博士和露西娅小姐都是可以信任的吗？” “当然了。”克拉拉想也不想地答道。 说起来，芙兰这一上午都跑到哪里去了？ 第126章 : 第五十四章 窃书不能算偷 （四更） 送走想要留下来陪伴自己的西斯塔，克拉拉又收拾了一下因为翻找而变得凌乱的客房，最后坐在沙发上独自思考。 接着，便响起了门铃声。 “克拉拉前辈，我来了！” 听声音就知道是来送早餐的露西娅。 西斯塔居然还问自己，犯人有没有可能是露西娅和芙兰…… 不过也可以理解，就像自己不会怀疑露西娅和芙兰一样，纯白风暴也不会怀疑包括达摩小姐在内的staff小组。 所以才会有刚才离开前的问题…… “来了。” 克拉拉打开门，又朝着露西亚身后四顾张望。 确定没有看到任何被跟踪的痕迹后，她才把后者给拉了进来，并迅速关上房门。 “倪克斯，帮我盯着点。” “收到。” 因为露西娅也在场，倪克斯是从手机里发出声音。 “啊，原来倪克斯小姐也在克拉拉前辈的手机里吗？” 把早餐的托盘放到面向海滩的长桌上，露西娅又嘀咕: “说起来……倪克斯小姐的核心服务器到底在哪啊？为什么在断网的度假村里也能使用啊？” “……倪克斯使用了特别的技术，具体我不懂，你去问芙兰。” 克拉拉可不敢和露西娅这位高材生扯技术层面的话题，所以她决定丢给芙兰去口胡…… 事实上，如果露西娅现在能返回中枢城，那她就没有办法使用倪克斯的终端APP了。 毕竟倪克斯的“服务器”就在克拉拉的肚子里，但这种事克拉拉怎么可能告诉她呢？ “说起来，芙兰去哪里了？” 遇到这种情况，克拉拉只想找芙兰商量。 她不准备把有人闯入客房的事告诉露西娅，一方面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另一方面是防止露西娅担心。 不过她确实好奇芙兰的下落…… 这一早上没见到人影，做啥去了？ “哦，芙兰小姐还在客房呢！西格玛系列的外骨骼参数，昨天晚上已经弄到手，她正在尝试分析出有用的技术。” “你们还真去当技术小偷了啊！” 甚至还真偷到了？ ———— 把时间回拨回到昨天夜晚的9点。 散会之后，西格玛英雄的整备师没有放露西娅直接回去睡觉，反倒是拖着她去了机库。 西格玛系列的四台外骨骼装甲就安放在这里，解除装甲的时候看起来是被传送走，实际上受到太阳风暴的影响，并没能送回西格玛公司，只能送到安雅这里来进行维修…… 而这也是整备师需要随行的意义。 “抱歉，你这么困还要拉你来加班，不过姐姐我的时间真的很紧张……等这次联动结束之后，有什么问题就来找姐姐吧！请你吃饭也没问题哦？” 把露西娅带走的安雅还像这样道歉，她必须在明天之前把外骨骼修到能用的状态…… 若不是时间紧张，她也不想邀请其他公司的整备员来维修西格马英雄的外骨骼，就算她想这么做，绪方达摩也不会同意。 这次属于特殊情况，不过安排给露西娅的工作，也只是一些简单的检查，找出外骨骼出故障的部分，这种走流程的作业就算是实习生也能胜任，但能帮安雅分担不少…… 安雅倒是很相信露西娅，反倒让后者有点放不开。 毕竟她是来当贼了。 还唯唯诺诺地问道:“那个、让我这个外人接触西格玛的外骨骼真的合适吗？那是你们的企业机密吧？” 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但安雅没有闻出来。 只是答道：“技术是需要积累的，只是看两眼就能被偷走的技术，也称不上是技术了吧？” 通常来说，外来人肯定不允许接触西格玛的外骨骼，只是眼下的安雅，恨不得连猫的手都要借来用…… 结果，借来的却是小偷的手。 虽然有点对不起安雅，但是露西娅还是决定实施芙兰的计划，毕竟她是美梦魔女公司的员工，要以公司的利益为重…… 当然，她本人也对西格玛的技术感到好奇。 如果能够拿来活用，哪怕只是吸收一些皮毛，没准就能拿来完善自己的毕业设计…… 有罪恶感，但不多。 和大多数小市民一样，露西娅本身也不是什么正义感很强的人，只不过在干坏事之前，得先完成安雅交给她的检测任务。 于是，她偷偷点开了手机上的某个APP。 “安雅小姐，蔚蓝骑兵的法拉第遮罩成损坏，他使用电磁放射时可能会电到自己……还好发现得早，这个很不妙吧？” 就在安雅还在捣鼓维修设备的时候，露西娅已经完成了第一台外骨骼的检验，这效率比安雅想象中要快上十倍。 “嗯，是很不妙，这个我之后处理。” 这事的安雅还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只觉得露西娅是碰巧上去就发现了问题…… “苍绿残响的实体全息影像也出现了故障，可能会出现样貌、服装与本体不同的分身，不过软件方面我不是很擅长，可以找芙兰小姐远程协助……” “不用，小故障可以等回去之后再处理……等等，你怎么这么快？” 安雅这才抬起头看向露西娅，然而后者只是把自己的手机接入外骨骼，看起来是在扫描系统……嗯？ “怎么在用自己的手机来扫描系统？专用的扫描设备性能更强，应该比你的手机要快吧？” 她倒是没有往窃取信息这方面想，毕竟依靠小小手机的硬件，就想破解外骨骼的底层系统实在是痴人说梦，就算接入手机也只能看到维护所必要的信息。 “那、那种高级的设备我用不习惯……我有芙兰博士制作的APP，用这个也很快的啦！”露西娅含糊地解释。 “用你习惯的做法就好，但一定要仔细！我们整备师的工作，可是关系到英雄的性命！” 基于对自家防火墙和系统的信心，安雅并没有阻止。 “红赤将星的火控单元被烧毁，有炸膛走火的风险，最好将他的火力组先卸除……啊，氚电池组的隔膜也损坏了！液压杆变形！” “等等！你在这也太快了吧？！” 眼看露西娅又检查出一连串的问题，安雅再也坐不住了。 毕竟，这多少超出了她作为整备师的经验和常识。 她这是急着下班吗？ 那个芙兰博士开发的APP…… 真的有这么快？ 第127章 : 第五十五章 倪克斯的科学技术世界第一 “真是不可思议，明明你们公司的英雄是魔法少女吧？居然会有这么先进的外骨骼整备手段，甚至招的实习生都是这个专业……” “芙兰小姐可是全能天才！不仅是软硬件甚至生物和人工智能都有涉足哦，这世上就没有她不懂的东西~” 提到芙兰·丽芙卡，露西娅的语气莫名透着骄傲。 而她口中的APP实际上就是指……倪克斯的终端APP。 到头来，芙兰精心准备的各种窃密小设备，都还不如倪克斯来得好用。 倪克斯也让技术落后（相对而言）的西格玛英雄公司，见识到了什么叫作超级AI，只需数秒便可完成故障检测，而且还兼顾硬件和软件，检测结果也万无一失，甚至还找出几个技术漏洞，但没有告诉安雅。 她可不仅是在帮安雅检测外骨骼。 这四台装甲所使用的技术、所搭载的功能、甚至是整体的图纸都被她给拷贝下来，甚至在系统内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这才是真正的赛博大盗，一个看不见的幽灵。 【倪克斯必须再次提醒，这样的技术窃取行为有违倪克斯的道德准则，不应该将倪克斯使用在这种事情上。】 虽然干了这种事儿，但倪克斯毕竟是“英雄驱动器”，她也有自己的坚持…… 露西娅对此只能报以苦笑。 “知道啦，道德高尚的AI小姐~就算不提技术窃取的事儿，你也帮我节省了不少工作时间，靠我自己来检查这几套外骨骼，十二点之前肯定是搞不定的，甚至还会有疏漏。” 露西娅说着又抬起头瞥了眼一旁的安雅，大声问道：“安雅姐！检查作业完成了哦，我可以下班了吧？” “你这丫头也干得太快了吧？” 安雅叹了口气，又道：“不过别急，从这里回度假村还有一段路，纯白风暴一会儿就过来，之后让她送你回去。” “啊！西斯塔先生吗？” 对于那位和克拉拉有点暧昧，有着说不清道不楚的关系的美少年英雄，露西娅心底还是抱有相当的好奇心。 “先生？” 不过，露西娅的称呼确实让安雅愣了一下，接着才点点头。 “啊，嗯……她今晚就要用上自己的外骨骼，所以在抢修、测试之后，正好让她带你回客房去……至于我嘛，大概要睡在这机库里了。” 就算能快速地检查完，维修也不可能瞬间完成。 安雅不禁露出苦笑，不过对于加班这种事儿，作为英雄公司员工的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首先要抢修的就是纯白风暴的外骨骼，所以安雅唯独没有让露西娅负责这一套，她自己负责。 毕竟她哪知道露西娅手里还有那么神奇的工具APP，考虑到那是美梦魔女的独家技术，她也不好意思讨过来使用…… 所以，倪克斯唯独没有窃取这一套装甲的技术信息。 纯白风暴的外骨骼采用了最先进的技术，怎么都不能漏了这套，露西娅便问道：“安雅小姐，要用芙兰博士的APP检查吗？” “哦，可以吗？那就再帮我看看有什么遗漏的部分吧！” 这次露西娅没有亲自操作，而且是把手机直接交给安雅，让她自己操作，由此打消她的疑心，免得她怀疑美梦魔女偷窃了技术…… 虽然确实偷了。 倪克斯也很配合地变出一套傻瓜式的UI来欺骗安雅。 后者抬了抬鸭舌帽，再度惊叹。 “操作好简单，怪不得你说自己不会用专业检查设备。” “不过，这套东西若是推广出去，那就算是门外汉也能维护外骨骼了啊？美梦魔女不准备转型软件公司吗？” “这我得问问芙兰博士……” “这么好的东西只在内部使用，也太浪费了吧！” 因为根本就推广不出去，毕竟倪克斯驱动器只有一台…… 看得出来，安雅非常想要倪克斯的终端APP，不过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倪克斯可不打算在其他人的手机上安装自己的终端。 这些终端的本意是为了和克拉拉之外的人交流，但是和西格玛英雄的人没有交流的必要，最重要的是…… 参加那次行动的蔚蓝骑兵，没准知道点内部，说不定会认出倪克斯来，哪怕是为了避免自己被抓回实验室，倪克斯也要保守这个秘密。 就在这时，放在一旁的箱型电脑发出合成的电子音。 “滴滴，请帮BB-0027的月面巴士也进行检查。” 箱子上的摄像头闪烁着红光。 这个箱子就是月面巴士搭载的司机AI，为了方便维修，它从月面巴士里被取出来，作为返程时还要乘坐的交通工具，度假村的机修师们会用这一周的时间来修理他。 “啊，司机先生，你还活着啊？” 安雅看着手里的手机，解释道：“高能粒子毕竟没有进入车厢，它的状态很好，有问题的只是月面巴士……不过，司机先生，我眼下的工作是修好这些外骨骼，你的巴士还是交给度假村的修理工吧。” “滴滴，没有车的司机毫无意义。” BB-0027说着似乎很有道理的废话。 接着，又从机库门口传来一阵嗒嗒嗒的脚步。 “二位客人。” 灰白长发的高挑女性，即便是女性也忍不住被吸引的傲人身材，她穿着度假村工作人员的制服，踩着迎宾小姐会穿高跟鞋。 露西娅记得她。 下午穿过太阳风暴进入站点时，也有看到过这个人…… 在她的身后跟着一位白短发的美少年。 “我把纯白风暴大人带过来了。” “哦，辛苦你了。”露西亚点了点头。 纯白风暴是来测试维修后的外骨骼装甲的。 和其余三人不同，纯白风暴是要飞上天的，如果测试工作不做好，等在天上出了故障，那出了事儿可比其他三人要大多了。 “嗯，检测结果和我的差不多。” 安雅也把手机还给露西亚，也看向纯白风暴。 “你的外骨骼受太阳风暴影响最小，虽说装甲是最薄的，可是对太阳风暴的抗性却最高，毕竟是最新型号……稍等，马上就能修好。” 既然安雅这么说，那露西娅也得在机库里多等一会儿。 比起已经见过好几次面的纯白风暴，露西娅把好奇的目光投向那位漂亮的工作人员，结果后者也面带微笑地看过来。 “这位小姐，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是，只是觉得……姐姐你好漂亮？” “哎呀~妹妹你说话可真好听。” 虽然说话时笑嘻嘻的，但不知为何，露西娅总觉得这个人有点…… 危险？ 第128章 : 第五十六章 西格玛的背后 露西娅向克拉拉说明了她与倪克斯窃取西格玛英雄技术的过程，然后就是在西斯塔送露西娅回客房的路上，彼此间的接触让露西娅察觉到了那个事实。 西斯塔是一位小姐，而不是先生。 这就是为什么露西娅比克拉拉更早知道这件事，明明同样有过零距离的接触，后者却完全没有发现，令人感慨。 克拉拉当萝莉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得知这件事的时候露西娅甚至有点失落，纯白风暴是女孩子的话，自己想嗑的cp就没法嗑了。 可转念一想，把格局打开的话，硬嗑似乎也不是不行…… 此时的克拉拉，正往嘴里塞着那两口一个的小奶黄包，并鼓动着腮帮子咀嚼说道： “哦，那个是拉比小姐啦~” 对于露西娅口中的灰白美人，克拉拉倒是有点印象，还说道: “她是这个度假村的工作人员，也是我们抵达时的向导……是个挺好说话的人吧？” 在克拉拉的认知当中，度假村的所有员工都是耐特梅尔子公司的人。 虽然不能和露西娅明说，但确实是同属一个集团的同事，是可以信赖的…… 至少，克拉拉在见过拉比小姐之后还是这么认为的。 “哦，是嘛？” 露西娅所感觉到的危险，仅仅只是第六感而已，如今也没有足够的理由说服克拉拉。 “等我吃完早饭就去芙兰那边转转，我有问题要问她……” 克拉拉说着拿起那杯牛奶就往嘴里灌，把没咽下去的早点冲下。 “咳咳咳！”然后呛着了。 “不要这样喝冰牛奶了，对肠胃不好。” 露西娅这么说着，也跟着站起来拍拍克拉拉的后背帮她顺气。 后者却抽纸抹了抹嘴。 “走了走了，我还得参加综艺呢！” 怎么说也是在联动合宿中，参加直播综艺是工作，吃到鱿鱼的精神打击也差不多恢复，总不能一上午都休息吧？ 还是得去直播间露个脸，不然会让“魔法少女克拉拉”的粉丝失望的…… 由此可见，她多少有点偶像的自觉了。 整个度假村就这么大，像个木屋别墅的小区，露西娅和芙兰住的客房并不远，走两步就能到。 先透过开放式的阳台往屋里瞅了眼，确定芙兰正趴在地上做着什么，然后才摁响门铃。 “来了！” 戴着眼镜芙兰急急忙忙跑来开门，可拉开门又问道： “咦？克拉拉？现在不是录制时间吗？你怎么跑来了？” 还往他们身后张望着，确认是否有无人机跟拍。 “早晨出了点意外，回来休息一下……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哦？” 芙兰让开半个身位。 “那先进来吧。” 各方之间的布局是一样的，连全色都差不多。还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又看着茶几电脑上飞快下落的数据流。 “这啥？” 芙兰推了推眼镜，笑道：“我正在解析西格玛装甲的系统，而且……我已经知道他们背后的大公司是谁了。” “哦？”克拉拉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 “出来你可别吓一跳，是世界树科技哦！” 【果然……】 倪克斯在克拉拉的脑袋里发声，同时也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以一个Q版的三头身，双手搁在身前的形象。 “倪克斯在昨晚扫盘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只是当时还不太确定，他们没有留下明确的痕迹。” “哦！倪克斯亲！可爱诶！” 芙兰坐到克拉拉身边，又答道：“其实，我有幸和这套系统的开发者共事过一段时间，那家伙写的代码我认得出来。” “……你还在世界树科技干过啊？！” 芙兰剥开一根棒棒糖凑到克拉拉嘴边，就在后者张开嘴准备接下的时候，又抽手塞回自己嘴里。 这番戏弄让克拉拉脸红，得逞的后者却指着自己的脑袋。 “嘿嘿，我这颗天才的大脑可是很抢手的哦！不过……他们盯上的其实是我爹留下的专利遗产，所以我也很快就离开了。” “这么下三滥哦？” 虽然美梦魔女是偷窃了世界树科技的实验室才诞生的，不过连遗产都不放过，那些科技公司也不干净。 世界树科技这般的巨头企业，投资那些有前途的中小型企业是很常见的事，不仅仅是资金方面的投资，也会把自己的技术支援出去。 这属于一种投资策略，只要有一家小公司的英雄打出名气，他们就能间接地从中获取利润，哪怕投资失败损失也是有限的，甚至还能作为新技术和新装备的测试平台，累积实战经验。 “既然他们背后是世界树科技，那我们就得避免倪克斯的存在被发现，否则很容易被他们盯上。” “啊！” 克拉拉的话说到一半，露西娅突然一拍脑门。 “啊？” 克拉拉和芙兰不解地看向她，露西娅才挠挠头悻悻地答道： “嘿嘿，昨天晚上我把倪克斯小姐拿给安雅小姐看了，她对倪克斯表现出的性能相当感兴趣。” “笨蛋丫头！别什么东西都拿出去炫耀啊！你是买了新玩具的小学生嘛！” 露西娅被克拉拉的触手手刀敲打，芙兰则扶着额头叹气。 “唉，那可就麻烦了。” 嘴里嚼着咬碎的棒棒糖，芙兰托着下巴嘀咕。 “安雅作为外骨骼整备师，很可能是世界树科技下派的驻场技术员，她对你的技术感兴趣，很有可能会汇报给她的总公司。 到时候，以世界树科技的尿性，肯定会派人针对我们美梦魔女，要是被挖出什么底细，或者导致倪克斯被夺走……” 虽然偷到了对方的技术，却没想到惹来了跟大的麻烦。 露西娅小声问道：“那要不要，提前去和安雅小姐说一声，请她不要外传倪克斯的存在？” “口头保证没什么用，不要轻信你所遇到的任何人，尤其是那种英雄公司的员工，本质上都是被公司驯化的人，哪怕表现得再友善，如果和公司的利益冲突，她们可不会顾忌和你的交情。” 芙兰对其他英雄公司基本没好感，之前开挖角的玩笑时，她就没给西格玛系列的staff们好脸色看，这一路上也与对方完全没交集…… 得知对方的背后是那个世界树科技，她就更嫌弃西格玛英雄了。 “好吧。” 认识到自己又做错了事的露西娅垂下肩膀。 芙兰叹了口气，拿起克拉拉的小触手塞到露西娅手心表示安慰。 “克拉拉亲，那么你找我来是为了什么？” 克拉拉犹豫着看了眼露西娅，小声答道： “这座度假村里可能混进了什么狗仔队，我在自己的客房里搜出了监控和窃听的装置，而且对方也使用了达摩小姐分发的那个，能模糊身影的小道具。” “嗯？这倒是巧了。” 这倒是让芙兰直起身子，还皱眉。 “让我看看那些装置。” 第129章 : 第五十七章 线索 推理 “果然，这些都是我的东西。” 芙兰在克拉拉的客房里检查了那些窃听和监控的装置。 “哈？你的？” “嗯，昨天上岛之后，我的行李箱里被人偷掉了很多东西，我上午就去找度假村的人调了监控，但谁都没有拍到。” 不过，芙兰也没有取下这些装置。 倪克斯骇进这些小装置并送回虚假的画面内容，只要留着它们就有反向追踪的可能性。 芙兰接着提议道：“我建议去其他人的房间里也看看，或许被监视的人不止是你，毕竟我这里丢失的东西可不止这三件……虽然我的本来，是想自己来监视西格玛英雄的人。” 你到底带了多少哦？你和那个狗仔队也不相上下了吧？！虽然还不确定对方是狗仔队。 克拉拉再度认识到…… 露西娅的道德标准很符合一个邪恶组织研究员的水平，为了窃取技术可以不择手段。 “这些设备每过12小时便会送回一次录像内容，并删除之前录制的内容，默认设置是十二点，我们需要等到那时候再行动……” “那段时间，我正在参加中午的活动吧？” 午后还有沙滩排球活动。 克拉拉是球。 见鬼，这样的综艺真的能给自己带来人气吗？ 露西娅却屈起胳膊摆出抛瓦的姿态，并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事儿就交给我们吧！我们可没什么安排~” “你俩只是普通人，对方如果是什么怪人，只凭你们两个上去，根本不可能是对手……” 芙兰却说道：“嘿，别小看我啊！只要对方还是血肉之躯，我也有放倒对方的自信……” 这么说着还从腿上拔出那把注射器手枪，在手中潇洒地转了转。 “你可别说得这么满。”克拉拉小声提醒。 芙兰最厉害的武器是这把随身调配药物的手枪吗？ 不是…… 最强的武器是她那张开过光的嘴巴。 克拉拉从二人之间挣脱，并站起来。 “那之后就交给你们了，有事通过倪克斯联系，我先回录制现场去了。” “哦，他们好像已经去雨林了。” 芙兰的手机连上了量子网络，所以可以在这座断网的小岛上收看直播，虽然服务资费颇为昂贵，可她却负担得起。 “说是要拍摄白天的雨林作为对比，更好烘托出夜晚的恐怖，为晚上的试胆大会做准备这样。” “哦，去山上了吗？那我也过去吧~” 克拉拉嘀咕着走出门，抬头看着平缓但种满热带植物的密林，远看景色优美，但近看会发现许多热带的大虫子…… 那个狗仔队的躲藏地点，会不会也在山上呢？ “倪克斯，你知道她们在哪吧？给我带路。” 【收到，开始导航。】 在克拉拉离开之后，客房内只剩下露西娅和芙兰。 “芙兰小姐，我们要去其他人的客房检查吗？”露西娅问。 “不急，既然偷我的东西，那我自然有办法追踪信号，夺回控制权……现在，就先回我们自己的客房去吧？” 芙兰·丽芙卡说着伸了个懒腰，又反问道：“你就不好奇，西格玛英雄的外骨骼技术到底有什么秘密吗？” 露西娅当即点了点头。 ———— “休息够了吗？” 克拉拉抵达直播现场，短发的经纪人小姐就找到了她。 “犯人是谁不重要，我们得先搞清楚对方目的。” 显然，西斯塔已经把那个神秘人的事告诉她了。 “啊？目的？那不是狗仔队吗？” “不，在没有充足证据的情况下，不要假设对方的立场。” 绪方达摩倒是冷静，对这种事习以为常。 西格玛系列是人气英雄，想来没少遇到过这种事…… 那么，处理起来应该也很有经验吧？ “以你们的习惯来说，这种事会怎么处理？”克拉拉便问。 “在中枢城我们能动员的力量更多，但是在这个度假村……” 由于人手不足，绪方达摩也显得很为难。 克拉拉又问：“既然这座岛只有这么大，犯人又不可能顶着太阳风暴离开，那让工作人员配合我们展开地毯式搜索如何？” 绪方达摩仍是摇头。 “也不妥，犯人极有可能混在工作人员之中，这事儿只能靠我们的人来处理。” 看来，她并不信任岛上的工作人员。 其实克拉拉也有同样的看法，找工作人员帮忙只会打草惊蛇，她只是故意这么问而已。 她甚至不太相信西格玛英雄的人。 克拉拉又问道：“暗西格玛的装备有没有能大规模搜查的功能？比如飞在天上就能扫描地下十几米的雷达？” “唔？嗯，这得问问安雅……我们公司的整备师。” “你连手底下的英雄有什么装备都不知道哦？” “只是没那么清楚。” 绪方达摩是经纪人，她只负责运营方面的事务，战斗和装备之类的事情她是一概不过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只需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关心多余的事情可不会让工作变得更轻松。 “直接问他们不行吗？” “现在还在直播，不能把这种事告诉观众吧？虽然以此来炒话题也不是不行，但在了解得更详细之前，还是先作为保留节目吧。” 克拉拉看向绪方达摩的眼神变得鄙夷。 这个人，还真想着把狗仔队当成节目的噱头哦？！ “那么，安雅小姐人呢？” 这都快中午了都还没起床吗？ 绪方达摩点了支烟，在密林里点烟这么看都是危险行为。 “她昨晚通宵维修外骨骼，早上才睡，现在肯定还在呼呼大睡……呼~” 突出一股缭绕的云雾，接着说道：“你先去直播，怎么说也是联动，只有西格玛系列也不行，他们几个正在那边的河边野钓，给你留了钓竿。” 平缓的山坡上有一条徘徊而下的小河，既然这个站点被芙兰称为小小的生态瓶，那河里自然也养了鱼。 不过，那是人工放进去的，能否称之为“野钓”还要打个问号。 “直播钓鱼会不会太枯燥了一点啊？” 虽说到了喜欢钓鱼的年纪，但克拉拉并不觉得钓鱼有趣，何况一动不动坐着钓鱼，作为直播来说可没啥观赏性…… “重点不是钓鱼，而是谁在钓鱼。” 绪方达摩推了克拉拉一把。 “好了，快去吧。” 被这么催促着，克拉拉走向小河。 第130章 : 第五十八章 喂我~ 好热…… 没有树荫遮挡的河面的空气都因高温而扭曲了。 克拉拉捏着钓竿，擦了擦滴到下巴的汗。 真正的热带雨林不应该很凉快吗？这种水面温度真的有鱼会浮上来吗？肯定都躲在水下不动了吧！ 度假村站点为了追求夏天的气氛，把气态穹顶的温度调得很高。 我们可是从大冬天的中枢城跑过来的哦！ 这样剧烈的温差，人是要生病的哦！ 可不管内心如何碎碎念，克拉拉终归是要面对镜头的，因此脸上始终挂着可爱的笑容——这会儿没戴防毒面具，那个太闷了。 “嘿，克拉拉酱！要不要吃冰淇淋？” 就在这时，嬉皮笑脸的臭屁男人——苍绿残响拿着杯装的冰淇淋凑了上来，俨然一副准备亲自来喂的样子。 这个绿毛就算比西斯塔出厂早几年，作为人造人年龄应该也没有多大，明明就是个小屁孩怎么就这么轻浮呢？ “哦，你放这边吧~” 克拉拉面带微笑指了指自己坐的大石头，但语气却透着疏远。 后者却是没皮没脸地说道：“克拉拉酱现在腾不出手吧？不如……让我来喂你？” 呵，克拉拉在心底冷哼。 就像苍绿残响说的那样，需要两只手才能握住钓竿的自己没办法边钓边吃，当着镜头的面问这种问题，是觉得自己不会拒绝吧？ 这家伙算盘打得可真响。 老实说，克拉拉很想吃冰淇淋，但她不喜欢这轻浮的绿毛，被他喂冰淇淋会让自己很不爽，甚至还会招来这家伙的粉丝的嫉妒…… 但当着直播镜头的面，她又不敢给绿毛摆脸色。 不过，办法总是比困难多的。 “白哥哥~” 虽然至今为止她已经夹过很多次了。 甚至已经夹得自然，夹得颤人心魂，夹得神清气爽…… 但这次认真起来发出甜美腻人的嗓音，甚至让纯白风暴都为之一颤——嗯，后者很明显地抖了一下。 “克拉拉小……妹妹？”西斯塔有点拿不准称呼。 “能不能喂人家出冰激凌呢~？” 就像克拉拉无法在镜头前拒绝苍绿残响一样，纯白风暴也没办法拒绝克拉拉的请求，毕竟他们现在可是相亲相爱的“兄妹”。 虽然是临时的。 “当然可以……” “哎呀，看来我还是没老四受欢迎呢？” 苍绿残响对此也没感到生气，甚至十分大方将冰淇淋交到纯白风暴手上，同时将他手里的钓竿也给拿了过来。 “你自己不钓鱼吗？” “哼哼，我的鱼竿可不钓鱼，钓别的……试着上我的钩吧？”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镜头说的，这家伙居然能毫不在乎地朝镜头抛媚眼，设计出来的人造人在专业性方面实在太可怕了。 “那么克拉拉妹妹。” 西斯塔坐到克拉拉身边，揭开冰淇淋的盖子，酷热的气温导致冰淇淋表面已经有点软化。 “嗯，喂我吧~” 主动求喂，克拉拉此时是什么心态？ 只要把这一切行为都归因于“扮演”，就能说服自己的内心，这是理想中的克拉拉会做的事…… 【这真的是理想中的克拉拉会做的事吗？】 倪克斯意有所指的质疑，却让克拉拉自我欺骗的内心动摇了。 而就在这时，西斯塔拿着塑料小勺挖起一块冰淇淋，已经送到了克拉拉的嘴边，还伴随着“啊——”的声音。 张开嘴接下这一口冰凉，但面颊却没有因此降温，反倒因为这暧昧的喂食动作变得更加红扑扑。 此时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直播间前观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玩喂食play，克拉拉脸皮再厚也很难做到无动于衷。 相较之下，西斯塔的反应要自然得多。 牺牲男儿的自尊，就为了吃一口冰淇淋…… 这一切，值得吗？ “好吃吗？”西斯塔还问道。 “好吃……” 克拉拉羞涩地回答，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可爱的神态。 “让我也尝一口。” 西斯塔这么说着，就拿起克拉拉吃过的勺子往自己嘴里送了勺。 “哇！你就不能再去拿一杯嘛！？” 克拉拉的鱼竿一阵抖动，好不容易靠近的鱼儿又因此被吓跑。 绪方达摩和其他staff在河边搭了个遮阳篷，有一整个保温箱的冰淇淋，西斯塔完全可以再去拿一个…… “那不是很麻烦？我就尝一口。” “那也不能和我用一个勺子呀！” 克拉拉这么说，西斯塔却是一副好像做错了事，但不知道自己错在哪的委屈表情，还垂着眉梢小声说道：“但，这里只有一个勺子……后面我不吃了，全都给你吃。” 她又挖起一勺，小心翼翼地伸向克拉拉的嘴边。 克拉拉的心底升起了迷之罪恶感。 【她就是这样的“孩子”，你差不多也该习惯了吧？】 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被镜头怼着也不好冲西斯塔发火。 【怕什么，之前喝奶茶的时候你都没有在乎那根吸管。】 克拉拉，或许也没那么在意。 冷静下来想想，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嫌弃什么，一定要说自己和西斯塔谁比较脏，那不管是内在还是身体，都应该是活了三十五岁的自己更脏一些…… 西斯塔毫无疑问是纯真的，纯真到对性别都缺乏概念，如她的英雄名称一般纯白无瑕。 如果怀着不洁的思想去揣摩她的行为，那有错的反倒是自己了。 “呼……” 要转变心态，西斯塔并不是真正的美少年，她只是年仅一岁的十七岁少女，自己应该以包容的心态来面对。 非常擅长自我催眠的克拉拉，终于说服自己鼓起勇气，张开嘴接下了这一勺快要融化滴下去的冰激凌。 虽然尽可能地不去想，但在这香草的甘甜之中，还杂混着西斯塔的味道…… 【因为尝到美少女的唾液，克拉拉的内心开始雀跃。】 喂！不要给我杜撰奇怪的心理活动啊！ 就这样，克拉拉被西斯塔一勺接一勺地喂着冰淇淋。 而“蜻蜓”无人机则在相当近的距离拍摄下这一幕。 虽然这个时段没有什么活动，但或许是克拉拉的可爱深得人心，又或许是二人之间的互动尽显暧昧…… 直播间的观看人数甚至超过的早上的爱心早餐活动。 第131章 : 第五十九章 藏身处 “有传输信号了，果然用的是默认设置，这小偷可真够懒的。” 十二点整，芙兰捕捉到了监控和**信号。 “传输信号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就是我们行动的窗口，走，去找目标藏身的窝点！” 芙兰端着平板站起来，平板上方显示着倪克斯的q版印象。 “倪克斯，就拜托你带路了。” 芙兰这么说，Q版的倪克斯还礼貌地鞠了一躬。 “收到，倪克斯竭诚为您服务，导航开始。” 露西娅也跟着站起来，并问：“窗口大概会持续多少时间？” “不长，最多五分钟~” 芙兰背起小包推开房门，催促：“所以，尽快动身！” 对方利用了度假村的基站，只要目标不在此时转移，已经锁定的位置是不会变的，就算超过五分钟还是能够找到。 所以芙兰并不是很急。 二人跟随倪克斯的引导一路来到山上，并在绿植覆盖的山体背后找到一处山洞。 整座山，乃至度假村的海岛都是人工堆砌而成的，这个山洞也一样，不对游客开放的内部甚至不需要做伪装，直接就是隧道、防空洞的模样，走在其中还能听到脚步的回音。 “嘿，躲在防空洞里吗？比想象中要好找嘛！” 只不过这防空洞内一片漆黑，灯也没有开，犯人似乎是出去了。 这防空洞也没怎么装修，灰白的水泥穹顶显得很粗糙，说好听点叫工业风格，说难听点就是毛坯房简装，而且内部的道路很复杂，有点像是地下迷宫，加上没有灯光，越往里走越叫人心慌。 “好黑哦。” 露西娅忍不住往芙兰身边靠了靠。 “居然躲在这种地方，犯人果然是度假村的工作人员吧？” 前者倒是完全不害怕的样子，打着手电筒走在前面，被露西娅这个小姐姐依靠，欣赏她的反应，还让芙兰觉得有趣…… 她安慰道：“别怕，这里没想象中那么大，而且有风，应该有别的出口……你看，走到头了。” 前面不远处就是一堵墙。 露西娅只是嘀咕：“这个果然度假村不对劲，该不会是什么邪恶组织经营的吧？！” 芙兰扯了扯嘴角，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 她的背包里伸出一根杆杆，上方打开小型的雷达伞帽，旋转着扫描现场的环境，由此得到比手电筒下的狭隘视野更详细的地形图。 “根据雷达显示，这里没有任何人。” 走到刚才看到的墙壁面前，墙上有一扇上锁的门。 不过采用的是电子锁，这对芙兰来说反而好处理。 露西娅问道：“这种看起来没有任何价值的设施里面却装了大门，里面有什么东西呢？” 芙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思忖，想不出结果，干脆拿出开锁设备。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芙兰小姐胆子好大，不怕死吗？” 露西娅终于忍不住吐槽，后者却不以为然。 “死了可以复活，有什么必要害怕吗？” “就算能复活，死亡也是痛苦的呀！” “拜托，这里可是中枢城耶！哪怕是一般民众，不小心就会被英雄的战斗波及回归神渊的混乱之城，比起干脆的死亡，在死前被做了什么才更可怕哦？” 只听“咔哒”一声脆响，芙兰打开了电子锁。 门后的空间看起来是有人居住的，这里摆放着床、衣柜、桌子，还有一些不知道属于谁的行李。 行李箱使用了物理的密码锁，对芙兰来说，这种锁要撬开反而不容易，也不能强行拆破，那会引起犯人的警觉。 家具都是客房里使用的款式，挺高档的，与这简陋的防空洞格格不入，是从度假村里搬过来的东西吧？ “这个度假村果然有问题。” 露西娅又重申了一遍，但语气却很虚。 虽然向克拉拉拍胸脯保证，还接下了这个任务，但露西娅其实挺害怕的，为了不让哥哥担心的她总是喜欢逞强。 胆怯的她还是跟着芙兰过来了。 虽说是实习生，但毕竟自己是她们当中年纪最大的，无形之中留下了一份责任。 “扫描已完成，这里没有其他人。” 倪克斯的好消息也让露西娅松了口气。 “现在没人，可对方随时都有可能回来，不能掉以轻心哦？” 芙兰这么叮嘱着，却搓着双手走向桌上的电脑。 “而且人不在没关系，电脑在就好了嘛！” 为了接收传输过来的监控录像，这台电脑是开着的，甚至不需要输入密码，这倒是给芙兰省了不少事。 当然，就算有密码在倪克斯面前也只是层窗户纸，甚至都不需要倪克斯出马，芙兰也有自己开发的后门程序。 “技术人员，有技术人员的做法！” 把平板接上电脑，芙兰开始操作，在此期间露西娅退到门口贴在门上时刻注意着门外的动静。 “咦？居然能搞到这份文件是……这个狗仔可不一般哦？连我都搞不到这个东西的数据。” 芙兰突然的称赞让露西娅摸不着头脑。 “芙兰小姐在说什么呢？” “还记得博览中心那次事故中，你们见到的那个虫洞装置吗？那玩意儿被协会回收之后就一直没消息，不过犯人的电脑里却有那东西的分析报告……对方很专业啊！不知道是什么组织的人才？” 露西娅也点点头。 “所以，犯人是邪恶组织的间谍，而这个度假村是邪恶组织的情报站？” 不，肯定不会是耐特梅尔的人，芙兰在心底嘀咕。 就这样，露西娅在门口把关，芙兰在犯人的电脑里安装了后门程序，还查看在电脑里奇奇怪怪的“资料”。 “嘿，这家伙是纯白风暴的狂热粉丝吗？桌面是纯白风暴，还有纯白风貌的档案夹。甚至还有偷拍的画面……私生饭啊？！” 喜欢西斯塔小姐的犯人？ 但西斯塔小姐在她心底是要和克拉拉前辈组CP的…… 神秘的第三者插足？帅气的变态间谍？ 露西娅只是眨了眨眼，就脑补了一出大戏。 “推测一下对方犯罪的动机，有没有可能是因为犯人太喜欢崇拜风暴，又发现其实她昨天晚上和克拉拉一起睡觉？所以才跑去克拉拉的房间装监控？” “哈，你想说犯人是因为私欲暴露了自己吗？” 芙兰对露西娅的脑内大戏有兴趣，但理性却在告诉她不可能。 “很难想象一个如此能干的情报人员，会因为嫉妒就留下这么大的破绽，他本可以做得更神不知鬼不觉，为何要刻意出现在克拉拉面前？这肯定是有原因……” 话还没说完，贴着门的露西娅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的面色很难看，并用手指比画了走路的手势，又指了指门。 意思是…… 有人来了。 第132章 : 第六十章 柜中见闻 （三更） 犯人居然回来了。 芙兰急忙拔掉平板和电脑的连接线，并将电脑画面恢复原状。 就在门被推开的同时，她被露西娅拉进了大衣柜。 这衣柜很空，毕竟不会有人带很多衣服住在这种地方，所以完全能藏得下她们，或许可以在这里伺机偷袭。 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对方，毕竟是能进协会偷窃的高手，多半是改造怪人，没准还是什么邪恶组织的干部。 作为普通人的露西娅，自认为是完全没有胜算的。 水蓝长发，紫色紧身衣的女性从门外走进来…… 真所谓冤家路窄，倪克斯倒是认出了进来的人，又是那个第四天灾的干部Ps·ycho。 “嗯？” 她似乎有所察觉，皱起眉头四下张望。 好在这防空洞内颇为昏暗，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桌上的提灯，对方也没看出什么痕迹，估计只是当成了错觉？ 可接着，她却迫不及待地在电脑前坐下了。 虽然芙兰没有在电脑里留下痕迹，但还是有点紧张，要是有什么疏漏自己和露西娅的处境就很危险。 然而后者却只是打开了监控传回的录像…… “纯白风暴大人，嘿嘿，让我看看你在哪里？” 倪克斯把Ps·ycho的资料显示在了芙兰的平板上。 包括她的性格、能力以及变态的指数。 哈，邪恶组织干部潜入度假村追英雄？ 芙兰看着Ps·ycho的信息挑起了半边眉毛。 第四天灾被称为“精神病院”不是没有理由的，那个组织以敢做其他邪恶组织不敢做的事，行事不讲逻辑而出名，偏偏还有权有势，组织成员各个都是精神病里的人才…… 【倪克斯准备通知克拉拉前来支援，在必要情况下，请二位出面进行牵制，争取时间。】 嘿，这要怎么牵制啊？ 不会是要我们离开衣柜和对方正面交锋吧？ 对方可是干部，两爪子就能把我们宰了哦！ 露西娅的眼里写满了不情愿，芙兰也不觉得自己有胜算…… 虽然她从没有见过Ps·ycho，可看对方头上那两根大统领同款的大角，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狠角色。 柜中二人没办法开口，只能眼神交流，只能听从倪克斯写在平板上的安排，处于一个相对被动的状态。 不过也多亏了倪克斯，她们才能在衣柜里观察外面的状况。 虽然没有摄像头拍摄的画面清晰，但通过雷达扫描出来的影像，再经过倪克斯的后期处理，便能看到不太清晰的影像。 此时的Ps·ycho似乎找到了有纯白风暴的影像，异常专心地盯着屏幕，脑袋也越凑越近，还真像个狂热的英雄粉丝。 那家伙明明是怪人吧？ 露西娅想到了自己的兄长。 虽然从来没有规定怪人不能喜欢上英雄，但她的大哥史奎尔平时都在避免和英雄有任何往来的。 虽然上次和克拉拉前辈相处得还行，可那是因为有自己在中间当桥梁……也可能是鱿鱼之间惺惺相惜的友情？ 不管怎么说，外面这个女人都属于特例。 “斯哈斯哈，纯白风暴大人今天也是这样的迷人！人家要受不了了！我想现在就想去把白猫大人绑到这里来……” “那个叫克拉拉的小东西。三番两次夺走我和纯白风暴大人独处的机会……还敢公开挑衅组织，也得抓起来好好折磨……” 还真猜对了！这家伙果然在嫉妒克拉拉前辈哦？！ “哼哼，准备工作已经完成，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呢？” Ps·ycho说着危险的话，还对着屏幕坏笑。 芙兰和露西娅竖起耳朵，居然真有这种即便只有一个人也要自言自语，从而把秘密泄露出去的人哦？ 这是合格反派的自我修养。 虽然还不知道她具体要做什么…… 第四天灾的干部出现在月海度假村，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但反过来说，她自己也被太阳风暴困住，如果能抢占先机就能把她拿下，就算第四天灾的人想要支援，奥朵比莫斯也无法在强太阳风暴下航行…… 所以，这是个机会！ 虽说无法交流，但在这里拿下Ps·ycho是三人的共识。 不过，她能住进这个藏匿点，那度假村里肯定有他的同伙。 虽然芙兰不太想承认，但显然只能推导出这个结论…… 公司里出了内鬼。 这里可是耐特梅尔子公司的资产，而耐特梅尔和第四天灾向来是不对付的，业务竞争激烈的两家企业别说是合作，见了面不打起来才是新闻。 原本还在担心会不会被发现，结果Ps·ycho坐在电脑前半天不动，屁股像是黏在了椅子上…… 到底在看些什么啊？ 那不都是倪克斯准备假视频吗？ 就像是看出了芙兰的疑惑，平板上也切换了影像内容。 开始播放画面西斯塔穿着白衬衫和背带的西装短裤，在沙滩上拍写真的花絮视频。 嗯？并不是监控？ 而且，这个是什么时候拍的？ 昨天下午才到的度假村，不会有这么好的太阳，何况西格玛系列的四人刚来就被抬进了医务室，根本不可能有拍写真的机会。 【这些是用CG技术制作的假视频，刚做的。】 这么逼真的假视频？而且还是现场制作？ 芙兰再度被倪克斯的恐怖性能所震撼。 衣柜之外，Ps·ycho的病情进入下一阶段。 她暂停了视频，并开始亲吻电脑屏幕上的西斯塔，甚至还扭动着身体发出粗重的喘息，看起来精神状态不是很正常。 很变态，很符合人们对第四天灾的想象。 虽说Ps·ycho是她们要追捕的犯人，但目睹对方不堪入目的场面，还是让衣柜里的二人产生了入侵他人空间的负罪感。 Ps·ycho拉下紧身衣的拉链，饱满的浑圆的不可描述半露，眼看事态似乎就要朝着不能写的方向发展时…… 急促的电话铃声结束了这出闹剧。 露西娅和芙兰吓到紧绷，接着才发现是Ps·ycho放在桌上的手机。 能干的超级AI倪克斯，已经把芙兰和露西娅的手机都静音了。 “啧，真扫兴呐。” Ps·ycho还咂了咂嘴。 丝毫不知道社会层面的自己被这一通电话给拯救了。 受强太阳风暴的影响，跨站点的常规通话是不可能的，量子网络又很贵，只能在站点内通过本地基站打电话。 既然接到电话，那说明她在度假村里确实有别的同伙…… “决定晚上再行动？为什么？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吗？” “还没决定目标啊？” “只要把纯白风暴大人留给我就行……当然，由我把那个小屁孩魔法少女干掉也可以……” “没有不耐烦，我这边会配合你去做准备的。” 今天晚上，她们似乎在策划什么行动？ 今晚要在直播间举行试胆大会，她准备在那时候绑架西斯塔吗？ 这样单方面的通话内容，很难听出具体的安排，何况被扰了性致的Ps·ycho语气也很不耐烦。 “我不会插手这次行动，这次是你的游戏……” 靠着椅背，把修长的双腿搭在桌上。 Ps·ycho接着说道： “所以，你就继续你的角色扮演吧，Pr·edator（捕食者）。” 第133章 : 第六十一章 沙滩排球 早早吃过午餐，克拉拉也换上之前买的泳装（DAY1款，黄白多层花边缎带两件式），跟随着西格玛公司的人来到沙滩。 沙滩边搭着帐篷和简单的更衣室，芙兰和露西娅去处理那个狗仔了，结果自己身边连个陪着的人都没有，有点可怜兮兮，甚至连化妆都要拜托西格玛英雄的造型师…… 倪克斯也能化妆，甚至不需要化妆品。 不过那么做多少有点引人注目，解释起来也很麻烦，最后还是由克拉拉借来化妆品自己对着镜子化妆，她在这方面很有天赋，不需要倪克斯操心。 “克拉拉小姐，麻烦快到球里来！” “……哦，来了！” 接下来将要举行的是今天中午的重头戏，沙滩排球。 散发男性荷尔蒙的运动项目总是会受到女性观众的喜爱，哪怕自己讨厌运动，但看到四个帅哥为了一颗球在场上又跑又跳，绝大多数女性都难以拒绝这样的节目…… 不过对克拉拉来说，却不是那么高兴的。 因为她扮演的角色是……球。 排球。 萝莉排球。 此时此刻，参加活动的五人都已在沙滩球场上两两就位。 以豪迈的力量为人所知的英雄红赤将星，配合灵巧的纯白风暴，对阵头脑派的蔚蓝骑兵，以及技巧型的苍绿残响。 最后是娇小可爱却被装进充气大球里的新人魔法少女克拉拉。 “啧……” 此时的克拉拉，即使被镜头拍到也是一副司马脸，过于糟糕的工作环境，使她连营业的心情都消失了。 透明气球在穹顶下暴晒，内部的温度可想而知…… 明明邀请自己展开联动的时候，说是让自己来当妹妹被疼爱的，怎么才第一天就变成连吉祥物都不如的道具了？！ 这是欺诈啊！人权组织呢！萝莉保护协会呢？ 被人当球打已经很过分，结果他们还能再过分一点…… 甚至还要穿着外骨骼来打排球啊！天呐！ 在比常规排球场地大了三圈的沙滩上，红赤将星单手举起克拉拉球就往上抛，接着便猛地拍球击出，顺利将她轻松发球过网。 看起来这么大的球不好发力，可对于穿着外骨骼的他们来说，连那几十吨重的月面巴士都能合力举起来，克拉拉这点分量完全可以当球打…… 甚至还要小心地控制力道，避免出界…… 或是伤到克拉拉。 砰—— 然后是苍绿残响的回击，克拉拉球在空中变成了三颗，这是利用全息影像制造出的分身球，能起到干扰视线的作用…… 不过全息影像装置出了故障，那两颗分身球里的克拉拉穿上了不正确和不适合的高叉泳装和比基尼。 然而球刚刚过网，飞在天上的纯白风暴就是一记暴扣将正确的球打回对方半场，顺利得分！ 再怎么说，飞在天上打排球也太赖皮了吧？ 虽然被打来打去，不过克拉拉倒是不会受伤，这透明皮球的材料有着不错的韧性，击球时的力量都被吸收，唯一的问题就是飞来飞去的有点晕车。 午餐没有多吃是对的。 不仅能避免泳装下的小肚子胀起来不好看，也能避免被当球打时晕到吐出来…… 克拉拉已经开始谋划如何才能一刀切开四个西瓜了。 【克拉拉。】 倪克斯突然出声，拉回克拉拉的思绪。 【露西娅和芙兰有麻烦了。】 “啊？” 【她们找到了犯人的藏匿窝点，在搜查时撞上回来的犯人，这会儿被堵在犯人的衣柜里。】 倪克斯说得很简洁，可在天上飞来飞去的时候听到这样不安的消息，克拉拉都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不过，被堵在衣柜里是个什么情况？ 两个人都对付不了一个狗仔队？ 【因为，犯人是Ps·ycho。】 鉴于目前情况紧急，倪克斯也没有卖关子。 “啊？神经病？” 【第四天灾的神经病部长。】 克拉拉这才恍然大悟，居然又和那个痴女撞上了。 这次她又是冲着西斯塔来的？ 【也可能是来暗杀你的。】 倪克斯的回答让克拉拉哑然。 如果被她知道，自己昨晚和她“爱到想亲手杀掉”的“纯白风暴大人”同床共枕，那自己要上的大概不是第四天灾的加急名单…… 而是她个人的暗杀榜了。 Ps·ycho的隐身能力干这活儿还挺趁手，走在路上冷不丁被人捅一刀，再牛逼的英雄也防不住…… “她们躲在衣柜里居然没有被发现？” 【我用Ps·ycho感兴趣的东西把她吸引住了。】 咦？Ps·ycho是什么野生动物吗？ 就在此时，萝莉排球落在了沙滩上，裁判宣布蔚蓝骑兵得分的同时，克拉拉也从球里伸出小手，边挥边嚷嚷： “稍等！有情况！” “克拉拉酱，不舒服吗？” 西格玛系列的四人当即围上来。 “肯定不舒服啊！换你来试试呢？” 克拉拉先是碎碎念，但又冲场边喊道：“不过重点不是这个，先暂停一下！达摩小姐，我有话要说！” 作为比赛最重要的排球，拉拉这么开口，自然没人会拒绝她的要求……否则，没有球要怎么打？打空气排球吗？ “那件事有新进展，我们可以谈谈吗？” 绪方达摩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事。 她打了几下手语示意摄影师小姐停止拍摄，又招呼西格玛系列的四人集合，直播间的场景一下子就变成了海滩的风景。 上午的活动也是以克拉拉提前离场收尾，结果中午的排球赛又是刚开场就被喊停，克拉拉的口碑和路人缘都要暴跌了。 但比起这些，还是自己的妹妹更重要。 为了方便交谈，西格玛系列的四人解除了着装。 克拉拉便向他们说明了眼下危急的状况。 “嗯，她们现在还安全吗？有没有沦为人质？” 看似理性的蔚蓝骑兵，却首先确认芙兰和露西娅的安全。 “暂时安全，但我们最好快点赶过去。” 倪克斯用“Ps·ycho会感兴趣”的东西吸引住了对方，暂时没有发现芙兰和露西娅，但她们也一直出不来，迟早会被发现。 克拉拉接着说道：“不过先说好，你们之前也和她交过手，她的能力包含隐身，所以很容易被她逃走……” “我知道，必须先解决那个能力。” 蔚蓝骑兵点点头，又看向绪方达摩请假。 “达摩小姐，给我们半个小时的时间。” “嗯，作战的事你们自己讨论，我在这方面帮不上忙……所以，半小时就够了吗？” “嗯，足够了。” 西格玛的“军师”似乎有什么想法，推了推眼镜。 “我们首先要做的是锁定她的位置，颜料弹恐怕对她无效，根据当时的情况来看，各种传感器对她也是失灵的……既然光学设备和肉眼都派不上用场，那就依靠别的感官。” 蔚蓝骑兵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可以，靠这个。” 第134章 : 第六十二章 突袭，但是工口发生 “∑3已就位，随时可以开始突袭！” 克拉拉和西格玛系列的英雄们，已经悄悄包围了那个防空洞，Ps·ycho设置在入口处的监控也都被倪克斯骇入，形同虚设。 为了不让潜伏在工作人员中的内鬼有所察觉，蔚蓝骑兵要求绪方达摩谎称，西格玛系列的外骨骼在沙滩上的适应性不好，所以需要返回机库做调整，这个过程大约半小时。 因此在接下来的半小时，将由那位内向又社恐的摄影师小姐，带领直播间的观众“云”游度假村的人工海湾。 让活在冬天的中枢城民众，见识这同在月球之上的盛夏。 此时的纯白风暴，正贴着棕榈树冠低空飞行，并进行高空扫描。 “看到了，防空洞内部有三个人，靠在一起的两人应该就是芙兰和露西娅小姐，Ps·ycho就在她们边上。” “她们没事吧？” 克拉拉这么问，纯白风暴便通过对讲机回答道：“没问题，生理状况稳定……具体的我也看不清楚。” 在雷达的成像上，她只能看到模糊的红点。 防空洞密码门前的苍绿残响却在此时嚷嚷。 “等等，老四，你说只有三人？我这里的结果好像不太一样？” 他对纯白风暴的结论有异议，还补充道： “我这里的雷达可是扫出了一大堆红点，这些都是什么？” “伏兵？”蓝。 “不，比人小，可能是动物。”绿。 “度假村生态的野生动物？” 红赤将星这么问，蔚蓝骑兵便先否认道：“队长，正常的动物可不会挖到防空洞的地下去，也挖不动，所以我有个不好的猜想……” 然而他口中的糟糕猜想，在场的所有人都想到了。 月面生物。 不管是月球沙虫还是月兔，全都是打洞的好手，在站点外边都被太阳风暴覆盖的当下，气态穹顶之下的度假村简直是个世外桃源，那这些月面生物会不会为了生存钻进来呢？ 理论上是不会的。 因为环境的剧变它们还是会死…… 度假村的下方可能有月面生物活动，这件事的危险甚至已经超过了Ps·ycho，之后得向度假村报告这个隐患。 可在那之前，他们得先解决Ps·ycho的威胁。 “老三必须在她隐身前，将那颗子弹打到她身上，务必一击命中，也不能多打，气味的源头多了会影响判断。” “哈，知道！” 蔚蓝骑兵为Ps·ycho准备了特殊的子弹。 这种子弹没有杀伤力，但打到身上就会散发出难以抹去的刺激性气味——从他做的早餐就能看得出来，他意外地擅长化学。 再然后，就由克拉拉循着气味把她找出来，并解除对方的隐身状态，就像在纪念碑广场时做的那样…… 克拉拉的职责和猎犬差不多。 只要Ps·ycho无法隐身，他们就有能力压制对方，何况这次他们带得还不是演习装备…… 只要芙兰小姐不开口，那赢面还是很大的。 倪克斯，Ps·ycho现在的状况怎么样？ 可拉拉在心底莫问，倪克斯便解释。 【可以行动，她现在没穿衣服。】 “啊？” 克拉拉没听明白，倪克斯又换了一种说法。 【她没有装备任何防具，倪克斯认为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你觉得把“衣服”换成“防具”我就能接受了吗？ 倒是给我解释一下现状啊！ 然而就在克拉拉和倪克斯在脑内扯皮时，红赤将星已经下达了行动命令。 “老三，动手。” “得令。” “咦？等等！” 克拉拉还没来得及劝阻，作为突击队长的苍绿残响已经徒手扯开了密码门。 “恶徒，乖乖束手就……咦？！” 苍绿残响举起枪，可那抹意外的雪白（坐姿的，远距离的，恍惚间看到的，有椅背遮挡的，背后的）却让他忘了开火。 不请自来的粗暴访客也让Ps·ycho一脸错愕，可她的双角随即发光，并将自己的存在擦除，转眼便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不足一秒。 但这一秒的失误却彻底打乱了蔚蓝骑兵的计划。 “老三，为什么不开枪？” 冲进去却没开枪的苍绿残响，自然招来蔚蓝骑兵的质问。 “不是，那家伙好像没……咕！？” 他还没把话说清楚，腹部就遭受了看不见的袭击，整个人飞出门外并滚动数米，这明显带着仇恨的一脚差点把外骨骼踹开线。 然而门前的通道内却骤然升起电墙。 蔚蓝骑兵在第一时间封锁了所有的出路。 “她还在防空洞内，提高警惕。” 由于苍绿残响的失误，作战没能按照蔚蓝骑兵的计划展开，不过事态还有挽回的余地。 蔚蓝骑兵需要维持电网墙，而红赤将星和纯白风暴也没来得及进去，此时被电网关在防空洞内的只有克拉拉和苍绿残响。 “这下可糟糕了。” 这防空洞内的地形错综复杂，而且昏暗，要在看不见的情况下抓住Ps·ycho并解除其隐身，难度不可谓不大。 何况在纪念碑广场那一战中，Ps·ycho已经和自己交过手，知道自己有能力破除她的隐身，她肯定会提防自己不会贸然靠—— 砰！ 克拉拉的后背遭受利爪的猛击，闷哼着滚到一旁，但幸亏有魔力防护的存在，她只是被拍飞而不是撕成两半。 用逻辑去推测精神病的行动果然是说不通的。 倪克斯，触手交给你来操作！下次我再挨揍的时候你就缠住她！ 在克拉拉这么想的时候，门口苍绿残响的侧腰又挨了一脚。 他捂着腰，试图朝着受击的方向，把带有气味的子弹打到Ps·ycho身上，然而举起枪才发现枪管已经被削出完美的剖面…… Ps·ycho的爪子未免锋利过头了。 【明显对男人的仇恨更大，你要怎么保证她还会来揍你？】 其实要缠住她还有个更简单的办法。 “我要把所有纯白风暴的视频都删除，一个不留！” 克拉拉大喊着冲向了Ps·ycho的电脑…… 然后就被人从身后像拎小鸡似得揪住脖子。 被巨大的力量掐着脖子，简直快要被拧断，克拉拉自然是难受，但她头发里的触手却在此时钻出来缠住Ps·ycho的手臂。 “咕，你抓到我……就算是我抓到你了！” 【调用数据…Ps怪人Ps·ycho…已完成。】 【正在解除隐身能量场。】 “不行！！” 克拉拉试图阻止倪克斯，然而终究是晚了一步。 说什么没装备防具…… 这不是挂着两颗巨大的车灯吗？ 第135章 : 第六十三章 兔子洞 （三更） 车灯过于刺眼，克拉拉匆忙闭上眼，并抬手在Ps·ycho的胸前贴了个徽章小道具——绪方达摩发的那种。 她的身形又变得模糊，但又不同于马赛克。 “哼，还算你有点良心。” 虽然被克拉拉看光，Ps·ycho脸上却没有半点的羞涩，仍掐着她说道：“你这丫头的能力麻烦，但反过来说……只要在这里干掉你，其他人就对我无可奈何了吧？” Ps·ycho抬起利爪。 魔力防护能吸收的伤害是有限的，与指骨相连的锐利尖爪集中一点就能刺破，她试图在克拉拉的颈部扎个大洞…… 就算是魔法少女，气管被切断的话也是会死的。 可就在此时，Ps·ycho的余光却瞥见一名黑发挑蓝的少女从衣柜里钻出来，她手中还握着造型古怪的白色手枪指着自己。 原来，我的房间里有老鼠吗？ 这么想的Ps·ycho皱起眉头，而芙兰已经扣动扳机。 “祝你有个好梦，变态小姐~” 砰—— 枪**出的并非子弹，而是安瓿瓶大小的针筒。 毒药？还是麻醉？ 这都不重要。 Ps·ycho猛地弯腰低头，迸发紫光的大角挡开了针筒，同时还从角上射出一束镭射，袭向试图背刺自己的苍绿残响…… 这位花花公子人设的英雄是典型的玩嘴大师、嘴强王者，看似喜欢沾花惹草，结果看到Ps·ycho的裸背连动都不敢动，这会儿被徽章模糊化了才敢上来拼命，结果刚跳起来就被激光命中。 “被打中了！在下要死了！” 伴随着浮夸的哀嚎，苍绿残响被激光炸得粉碎。 “哈，骗你的~” 可接着，从那爆炸的烟尘之中又冲出另一个苍绿残响，他反握匕首扎向Ps·ycho的后颈。 就算是干部级怪人，气管被切断的话也是会死…… 可匕首却被Ps·ycho单手挡下。 “出手就奔着要害，居然想对淑女下狠手吗？” “姐姐，你这力气和淑女这个词搭不上边吧！” 这就是一线邪恶组织干部级怪人的实力…… 再接着，Ps·ycho把克拉拉甩向了芙兰。 “哇？！” 为了甩脱那些触手使出了很大的力气，如果就这样撞上，那就算克拉拉没事，芙兰也会受重伤。 为此她召唤出鱿鱼扫帚为自己施加反向的力，虽然最后还是撞倒了芙兰，但终究没人受伤。 “那么，开始第二回合吧？” 摆脱了克拉拉的Ps·ycho甩甩手，角上的紫光也更盛。 隐身的能力受到倪克斯的干扰，短时间内似乎无法使用，既然她已经显形，那蔚蓝骑兵就没有继续封锁防空洞的理由。 他解除电网，并跟随红赤将星一同冲进防空洞。 “束手就擒，我们还能给你穿件衣服。” 蔚蓝骑兵推了推头盔的鼻梁位置喊话。 “哎呀，我不投降的话，你们就打算让我一直光着吗？” 此时的Ps·ycho全身模糊，仿佛隔着层磨砂玻璃，却但依然能看出一抹肉色，就像那些快捷酒店里的浴室玻璃。 这份朦胧感导致色气的程度上升了。 蔚蓝骑兵没有接话，只是质问：“你的同伙是谁？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纯白风暴大人呢？”Ps·ycho反问。 “……她还在外面。”蓝。 高度有限的防空洞不适合纯白风暴活动，所以蔚蓝骑兵安排她在外面警戒。 当然…… 如果让纯白风暴来对付Ps·ycho，那简直就是在奖励她。 “不在这里吗？那我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Ps·ycho的双角却开始积蓄能量。 红赤将星上前试图擒拿她，却被对方一一招架化解，而双角上的紫光却变得愈加强烈。 “等等，这家伙不会该是想自爆吧？！” 克拉拉说着护住身后的芙兰和露西娅，虽然以她的体型…… 就算Ps·ycho真的自爆，她也挡不住多少伤害。 神渊的出现给死亡标上了价码，密闭空间内的爆炸威力会几何级增长，如果自杀就能干掉四个英雄，对于本就疯狂的Ps·ycho来说…… 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克拉拉这样猜想，然而Ps·ycho本人却否认了。 “哈，怎么可能~” 双角爆射而出的射线，在地面炸开了个洞。 她还以轻蔑的口吻地说道：“纯白风暴大人姑且不论，你们几个还不值得我拿命来换。” “啧！想跑吗？” 赤红将星如此呵斥，后者却像是在等着什么一样站在洞口。 接着，被炸开的地洞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噗啾—— 一团白色毛茸茸的小东西从洞口跳了出来。 “咦！小兔子？” 露西娅从克拉拉身后探头，芙兰却拉住她说道： “……别靠近，那是月兔。” “啊？！” 本不可能在穹顶之下生存的月面生物，此时居然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 然后，像人站了起来。 团状的毛球变成了细长的毛条。 还张开三瓣的兔唇露出尖锐的牙齿，朝着距离洞口最近的苍绿残响扑去，不过在半空就被蔚蓝骑兵高斯步枪射爆。 再接着…… 噗啾—— 噗啾—— 噗啾、噗啾、噗啾、噗啾…… 接二连三的兔子从那地洞里钻出来，它们齐齐背对着Ps·ycho，瞪着一双双红眼面向众人…… 然后，便一窝蜂地涌了上来。 “哼哼，这次带进来的数量不多，你们就慢慢陪它们玩吧~” Ps·ycho则不紧不慢地拿起桌上的电脑和衣服，转身跳进兔子洞。 可现在没人能腾出手追上去，甚至在她离开之后，那个洞口仍源源不断地往外冒兔团子。 “啧，我们先出去！” 克拉拉发扬一贯的风格，拽着露西娅和芙兰就往外跑。 西格玛系列的三兄弟自然是要留下来断后，如果不能在这里处理完这些兔子，那整座度假村都会被这些不挑食的兔子啃得一干二净。 芙兰在离开前还提醒道：“嘿，你们可都小心着点，这些家伙的牙齿能咬穿你们的外骨骼！” 早就听闻这些兔子的威名，也没人敢轻敌。 只是在防空洞内没办法使用威力太大的武器，好在三人的火力倒也足以让这些兔子无法近身，只要在弹药和能量都耗尽之间，杀光这些兔子就好…… 根据Ps·ycho的说法，兔子的数量应该是有限的？ “所以，第四天灾研究出了能在地球环境生存的月兔，填补了地球上没有月兔的空白？” 逃出防空洞，芙兰捻着下巴嘀咕。 “这些家伙要是扩散出去，没准会导致世界末日。” 刚来月球不久的露西娅却有些不解。 “额，再怎么凶暴也只是兔子而已吧？” “那种兔子最离谱的可不是牙齿，而是那堪比蟑螂的繁殖能力，来这里的路上你们也看到过月兔捕食沙虫的场面了吧？” 克拉拉还记得，那浩浩荡荡袭来的月兔潮，若不是太阳风暴提前到来，没准月面巴士都要被这些兔子给吃干抹净。 “所以第四天灾的计划，莫非是……” 针对“耐特梅尔”经营的度假村发起的破坏行动？ 是商战？ 第136章 : 第六十四章 交锋之后 逃离现场的Ps·ycho，很快就恢复了自己的力量。 被那个魔法少女的小触手接触，就会导致自己的能力失灵，之前在纪念碑广场时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况…… 说起来，那丫头真的是魔法少女吗？ 怎么魔法少女还有触手的？ 此时的Ps·ycho重新隐去身形，在偏僻的雨林角落拨打同伙的电话。 接着便挨了一顿劈头盖脸地训斥。 “白痴！怎么把晚上要用的‘孩子们’提前放出来了？不是说好这次让我来的嘛！你以为我费了多少工夫才攒下那些‘孩子’的？全给你浪费掉了！现在，我晚上要怎么行动？” 为数不多的月兔被清理，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Ps·ycho却是不以为然。 “那些兔子本来就是消耗品嘛，再准备就是了？还有一周的时间呢！Pr·edator，我才是被找上门的那个，我是为了逃出来才不得不使用那……” 她那狡辩的话还没说完，又被Pr·edator打断道:“哼！要不是你非要装那什么监控，至于暴露藏身处吗？” “原来是监控的信号被追踪了？” “才发现吗？反应也太慢了吧！” Ps·ycho却是抱怨。 “真没想到，我昨晚装得那么隐蔽都能被发现……”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接着才说道：“从别人手上偷来的东西你也敢直接用，对方发现丢失肯定会想办法去找的，自然就找到你的藏身地点了。” Pr·edator的话听上去却有些心虚。 不过，她们二人之间明显不对付…… 被称为Pr·edator的女性才是此次行动的主导者，被派来帮忙的Ps·ycho却独断行动拖了自己的后退，她当然不会给对方好脸色看。 Ps·ycho接着说道：“接下来你就负责继续生产，我会在不被察觉的距离继续观察他们……” Ps·ycho的话又一次被打断。 “不要命令我，请您直接离开吧。” Pr·edator用冰冷的、客气的、拒绝的、疏远的语气说道： “请离开度假村，最好当着英雄的面走出去，让他们觉得‘第四天灾’的行动已经失败，从而放松警惕……” “离开？外面可是在刮强太阳风暴啊！” 哪怕是经历多次改造的干部级怪人的肉体，也承受不住太阳风暴的摧残，何况Ps·ycho还是需要氧气来呼吸的…… Pr·edator仍是刻薄地说道： “如果您能死在英雄眼前就再好不过了呢。” “我们好歹也共事了这么多年，你对我是不是太苛刻了？而且，我还想把纯白风暴大人给带回家……” “问题就出在这里，就是因为你为了追星而采取的独断行动，才迫使我不得不更改作战计划，在我行动期间不要对她出手！这点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毕竟已经失败了一次，继续胡闹被Pr·edator告状到老板那里可就得不偿失了。 “好，我保证，绝对不会再被任何人找到。” “随便你，但你可别再坏我的好事。” 啪嗒—— Pr·edator说着挂断了电话。 “没人能发现我……” Ps·ycho则把手机捏成了电子垃圾屑。 “也包括你，Pr·edator。” —————— 西格玛系列费了老大劲才“清理”完那群狂暴的月球兔子，眼下解除了着装，正坐在防空洞外休息。 度假村的工程师们这才姗姗迟来，检查起防空洞内的气密性，若是站点被这些兔子挖到漏气那可是大问题。 “问题不大，不如说这些坑道并不是很深。” “这些兔子是从哪来的？” 蔚蓝骑兵是明知故问，度假村的工程师也只是摇头。 “谁知道，没准是从海里游过来的呢？” 能在气态穹顶下活动的月兔已经足够反常识，从海里游过来就更不可能了，这名工程师属于随口胡扯。 因为推测在度假村的工作人员之中有内鬼，所以Ps·ycho的事还不能到处说，避免把普通人卷进来的同时，也方便通过询问和信息差，把那个真正的内鬼钓出来…… 当然，那个内鬼对此也心知肚明，他为了不暴露肯定什么都不会说，在真正行动之前，都要保持低调的活动。 就这样，两边的又一场博弈已经开始了。 可对于克拉拉来说，比起找出Ps·ycho和她的同伙，确保芙兰和露西娅的安全才是真的…… 毕竟只是冒牌货的英雄，她只想保护好触手可及的人。 “把这些月兔都收集起来！” 那洞穴内到处都是兔子酱，芙兰却嚷嚷道：“看看有没有还完整的肉，做成烤串吧！” “你要吃啊？” 克拉拉怀疑自己的耳朵，芙兰却煞有介事地点头。 “对啊！据说月兔的肉很好吃，好不容易打了这么多只，不尝尝可惜了！我也很好奇它们的味道！” 科研人员的好奇心真是可怕啊！什么东西都敢吃啊！ 不过像人一样直立行走的兔子，克拉拉可没有吃的兴趣…… “我也想尝尝。” 结果连西斯塔也这么说。 年仅一岁的十七岁少女还没有形成自己的常识，正处于什么新鲜事物都想尝试一下的阶段…… 克拉拉忍不住叹气。 “唉……”*2 结果另一边的蔚蓝骑兵也在叹气。 “半小时果然是搞不定的。” 克拉拉服了服面具才敢向他搭话。 “Ps·ycho是有备而来，而这边是紧急出动，再加上那个绿毛搞砸了你的计划，导致事态偏离了既定的轨道……这不是你的责任。” 蔚蓝骑兵却答道：“我不在乎是谁的责任，只是这毫无疑问是一次失败的行动，作为英雄，任务失败就会影响评职称……” 克拉拉想起来，他和神威一样因为自己降级了。 “没事！只要不说Ps·ycho的事，那这次任务就和打猎没区别，你们可是把入侵站点的月兔都杀了，协会不会算你们失败的~” “唉，但愿如此……” 理性的蓝发帅哥在这一刻有些惆怅。 与一直以来都在经历失败，从未独立执行过任务的“史奎尔”不同，蔚蓝骑兵显然不擅长接受失败，对于刚才的行动…… 又或是对之前的失败降级耿耿于怀。 克拉拉也不清楚该如何安慰…… “好了！休息够了吧？” 就在这时，绪方达摩却拿着大喇叭前来吆喝。 “休息够了就该回去直播了！” 当英雄，好累…… 第137章 : 第六十五章 中场休息 绪方达摩是经纪人，同时也是这次户外合宿综艺节目的领班兼主持。 战斗方面的事她是不过问的，但战斗结束她就会跑来催直播，虽然让克拉拉满腹抱怨，但这就是绪方达摩的工作。 “好了，好了，大小姐。” 这会儿还蹲下给克拉拉捏肩膀，说服她站起来。 “你的人气下跌的有点严重，这样下去甚至要违背我们公司之间签订的合同了。” 让克拉拉的人气增长也是合同的一环，这是防止西格玛英雄公司在联动中给自家英雄开小灶，导致直播资源分配不平衡的情况。 “这次联动可不是我们西格玛独占的舞台，你也得支棱起来，有所表现才行啊！” 明明镜头没有少给，克拉拉的人气却在不断下跌，甚至还给人留下了娇气的印象…… 再这么下去西格玛英雄没准还得赔钱。 “麻烦，遇上这种事还得继续营业。” 克拉拉虽然不满，可回到镜头前，她仍在努力给观众留下良好的印象，随时切换自己的精神状态，也是社会人的必修课。 他们一边进行着综艺直播，一边还要提防Ps·ycho的阴招。 转眼便回到了沙滩上，这次露西娅和芙兰也都在场，因为躲在衣柜里的经历，此时也都已经精疲力竭了。 “欢迎回到直播间，各位观众，那就让我们继续刚才的沙滩排球吧！” 绪方达摩仍是神采奕奕，但场上的四人加一球都已经精疲力竭。 纯白风暴最终也加入对月兔的歼灭战，他们的装甲上都留下了不同程度的齿印，甚至还被啃的坑坑洼洼，那不像是兔子的牙齿，倒像是被锯条给锯了一截，全是毛刺。 穿着战损哎版外骨骼，要等安雅小姐起床才能维修。 虽然一个两个都已经累的连手都抬不起来，但在镜头前还是得保持必要的营业性微笑，同时还得在球场又跑又跳。 克拉拉倒是安逸…… 她直接在排球里昏睡过去了。 英雄们的精神状态如此萎靡，那节目的效果也就可想而知。 不过，直播间的观众已经知道，西格玛系列的英雄们是刚协助度假村，清理了钻进站点内的月兔群，倒也没有太过苛刻。 反倒是因为没看到克拉拉活跃的画面，认为她在战斗中摸鱼，而对她的评价又进一步降低…… 【“娇气又玩不起的魔法少女克拉拉”，你最好挽回一下自己的口碑，否则社长那边不好交代。】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责任。” 排球赛最终由红赤将星和纯白风暴获胜。 他们之中一个体能最优秀，一个飞在天上没怎么消耗体力，相较于累成狗的对手，他们状态保持得更好，拿下比赛也在预料之中。 在活动结束之后，众人终于可以稍作休息…… 下午晚餐之前还有打西瓜的活动，不过在那之前，得先把四人的外骨骼送去修理。 睡了一上午的安雅也终于醒了，然后被绪方达摩喊到了机库。 “你们这是去打仗了？！” 可当她看到四具残破的外骨骼差点又昏了过去，就连绪方达摩递给她递的烟都叼不住落到地上…… 好在相比太阳风暴造成的EMP，月兔的啃咬只啃坏了外部的装甲板，修补起来也要简单的多。 “没想到站点里居然会冒出月兔，甚至还能在穹顶之下活动，它们这是进化了吗？” 安雅这么说，跟来溜达的克拉拉引用芙兰的话语解释： “那种生物繁殖速度很快，因为迭代快，那理论上进化的速度也不会慢，什么时候拿起武器和人类打仗都不奇怪。” 何况是第四天灾定向培育的特殊种群，比起野生月兔更难缠。 安雅按了按鸭舌帽的帽檐，把四人的外骨骼全都架起来，拿出修理工具开始工作，露西娅也在一旁协助她。 不知为何，她头上的鸭舌帽看起来比之前高了不少…… 是刚起床没戴好吗？ 修理装甲这种技术活克拉拉也帮不上忙，只是在一旁坐着。 绪方达摩却在她身边抽着烟，吞云吐雾，还说道： “如果让第四天灾的计划得逞，那这个站点就全完了，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针对一个小小的度假村。” 当然是因为“第四天灾”和“耐特梅尔”有仇啦！ 搞掉竞争对手还没营业的产业，让大笔的投入报废。 换做是第四天灾的有这样一个度假村，大统领大概也会派人来搞事——看到竞争对手赚钱，可比自己亏钱还难受。 虽然芙兰和克拉拉已经大致能猜到原因，不过这种事还是不能告诉谁西格玛英雄…… 耐特梅尔，加上加急名单上的魔法少女克拉拉和西格玛系列，这三个要素聚集到一起，“第四天灾”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于是就有了这一箭三雕的计划。 就在这时，绪方达摩的手机铃响了。 在她脚边抱着膝盖坐着的克拉拉，也抬起头看着她，直到她打完这通电话。 “好消息，度假村的工程师在扫描雨林时，找到了一部手机。” “嚯！没准是Ps·ycho的？那家伙跑的时候弄丢了？” 毕竟那家伙逃跑时，衣服还是拿在手上的，没准就是从衣服口袋里掉出来的…… 绪方达摩却摇了摇头，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灭。 “不，说是找到的时候就已经被捏成了碎片，大概是不想留下被最终的线索吧？” 被捏成碎片的手机无法当成线索。 但如此一来，她也断掉了自己与同伙之间的联系，如果她一直保持隐身状态，那克拉拉等人就更难抓住她了。 这段时间与任何人对话时，最好默认有人在边上偷听。 “我们得想办法回收一下，看看能不能从中还原出什么数据。” 嘟嘟—— 就在这时一旁修理中的月面巴士突然响起喇叭，所有人都抬头看了巴士一眼，可在哪之后就消停了。 没人知道怎么回事，倪克斯却开口道。 【巴士司机BB-0027有话想和你说。】 克拉拉反问：“你怎么知道？” 【我们都是AI，能从那声喇叭中听出它想要表达的意思。】 真的假的…… 虽然将信将疑，但克拉拉还是走上了月面巴士。 哪知一上车，背后的车门就关上了。 因为还在维修中，车厢内没有开灯，只有车头的仪表盘，BB-0027的主机箱体亮着微弱的指示灯。 气氛阴冷、压抑。 “BB-0027，你在搞什么飞机？”克拉拉忍不住问。 第138章 : 第六十六章 录像 克拉拉推了推车门，没有打开的迹象。 昏暗的车内甚至有点阴凉，身上只穿着泳装的克拉拉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然后，她被那荧光的指示灯引导着，走向没有驾驶座的车头。 虽说是车头，但因为车内的所有“窗”都是依靠外部摄像头显示的屏幕，所以仍是一片漆黑，也看不到车外的情况。 “BB-0027，你在搞什么飞机啊？”克拉拉问。 和倪克斯不同，虽然是强人工智能，但BB-0027没有倪克斯那么灵活的情绪表达，它的冰冷、刻板并不是装出来的。 “滴滴，BB-0027认为自己有责任提醒您，但也需要确保自己的机身安全，接下来的对话可能会导致我遭到报复，因此我希望能得到您的保全。” “哈，你也怕会死？” AI不能回到神渊复活，比人类怕死也正常。 克拉拉这么想，BB-0027却是否认。 “滴滴，我并非生物，不存在死亡概念，但我属于月球运输公司的财产，在确保乘客安全的同时，也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 说完顿了顿，又俏皮地补充了一句。 “我很贵的。” 死不死的不重要，但不能让公司亏钱呗？ 这位值钱的AI似乎想说什么很严肃的话题，克拉拉没有直接答应它，只是反问道：“……好吧，可我要怎么保全一辆车？” “可以取走BB-0027的核心，在返回中枢城时再装回主机。” 核心？ 克拉拉听不明白，倪克斯对此解释： 【智慧核心，相当于人工智能的量子大脑，就算巴士和主机都被摧毁，只要那颗大脑还在就有办法重启它。】 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便也点点头。 “那你说吧，我会保护你的。” “滴滴，请看这段录像。” 中控屏开始播放一段录像。 “这是昨天晚上在机库，由主机摄像头拍摄到的影像。” 为了便于维修，B0027的量子计算机被临时搬出了月面巴士，当时就存放在不起眼的机库角落，因此，也拍摄到了露西娅和安雅维修外骨骼装甲的画面。 不过视线不是很好，有大半画面被其他设备阻挡，但没手没脚的量子计算机也没办法把自己扛起来换地方。 “这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克拉拉问。 露西娅对自己说过昨晚偷技术的事，BB-0027该不会是拍下了她的“犯罪过程”吧？ 就在克拉拉担心妹妹因此坐牢的时候，视频播放速度突然加快。 “这段还不重要，我们快进一段。”BB-0027说道。 录像快进到露西娅和纯白风暴离开机库，把纯白风暴带过来的拉比小姐也很快离开了现场，留下安雅小姐一个人和四具外骨骼。 而此时的机库内除了安雅之外没有任何人…… “要开始了。”BB-0027突然说道。 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克拉拉也屏住了呼吸。 只见几团鬼鬼祟祟的白影，从角落的阴影里慢慢摸索出来，距离较远，影像不是很清晰，画面里只能看到它们矮小的身材，以及赤红的双目。 是月兔。 克拉拉认出了这些直立行走的诡异生物。 “喂，难道说？” BB-0027没有回答，但克拉拉的不安很快得到了印证。 安雅并没有意识到身后临近的威胁，紧接着就遭到那几只禽兽的袭击，退到了镜头之外，并伴随着尖叫和枪声。 狭小的角度没有直接拍摄到安雅遇害的情景，只能从那凌乱的影子中猜测她的遭遇，而这昏暗的镜头，更添加了几分恐怖片的气氛…… “你这破摄像机也太模糊了吧？” “主机摄像头并非用于拍摄。” 袭击安雅的月兔好像是三四只的样子？ 并不算多，若不是被偷袭，普通人面对野生动物并非没有胜算，何况安雅小姐还有枪，草率地认为安雅被吃掉并不合理…… 否则的话，现在外面修外骨骼的安雅是谁？ 克拉拉又问：“那后面呢？” 画面快进了数分钟，浑身是血的安雅小姐再度出现，就这么继续维修外骨骼装甲直到凌晨，然后才离开机库。 看似合理，但又充斥着不对劲。 “她把月兔都干掉了？”克拉拉问。 但如果昨晚就遭遇了月兔的袭击，她不可能不说…… 难道是工作一晚上，累到精疲力竭倒头就睡了？ 不对，从她刚才的语气看似乎并不知道度假村里有月度，也就是说她隐瞒了这段录像里发生的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 克拉拉问，BB-0027答道：“不清楚，但这是你该考虑的事，我只是把记录下来的内容交给你。” 如果这件事存在黑幕，拍下这一切的BB-0027一定会被灭口。 【那几只兔子肯定也是“第四天灾”带进来的，在抓到Ps·ycho和内鬼之前，BB-0027的处境都不安全，确实应该将它保护起来。】 虽然很麻烦，但克拉拉同意倪克斯的观点。 “我知道了，那你的核心就由我来保管。” BB-0027展开了自己的主机机箱，从中推出一块不透明的蓝色立方体，这东西其实挺常见，这个时代的人工智能都用了这种技术。 在接通电源的情况下，上方闪烁蓝色的能量回路，这东西看起来像是块水晶，可实际上又不透明。 当克拉拉把它从主机上取下，便又迅速失去了光泽，变成了一块四四方方的浅蓝色石头，当然也没有办法再说话。 克拉拉拿在手里掂了掂，还挺沉的。 然后，她关上机箱。 可就算BB-0027虽然被取出，但月面巴士的操作台却依然能正常显示，仪表盘上的那些读数看起来也都正常。 【滴滴，倪克斯会接管月面巴士的操作系统，伪造出它的核心在还其中的假象。】 “哈？你还会开车？不过，我觉得你没必要学它说话。” 这魔方大小的核心，揣兜里还是有点嫌大，放在客房又不安全…… “这玩意放哪合适？” 穿着泳装的克拉拉身上可没有袋子，就这么拿在手里出去未免有些显眼，最好能用油纸包一下。 【用那个装起来吧？】 车厢的地上有个白色塑料袋，那是来的路上装零食的…… “它说自己很贵的哦？” 第139章 : 第六十七章 人生导师克拉拉 很贵的BB-0027核心，被克拉拉像菜场买的鱼一样拎在手里，甩着走出月面巴士。 倪克斯想法得到了印证，并没有人在意她手里的破塑料袋…… 除了看着自己进入车内的绪方达摩。 “克拉拉，有什么忘在巴士里了？” 被这么问，克拉拉只是点了点头。 “额，就是BB-0027给我从车上拿了点吃的……” 正好手里就是零食的马甲袋，她也不用对此过多解释，这种时候说得越多越容易出错，绪方达摩自己会脑补。 BB-0027拍的录像，最多告诉露西娅和芙兰。 安雅目前的情况很可疑，而她又是西格玛英雄的staff…… 克拉拉一直觉得内鬼不一定出在度假村里，毕竟度假村是耐特梅尔的资产，没道理配合第四天灾来搞破坏，更可能是西格玛英雄公司里有内鬼…… 所以，她必须连绪方达摩一并提防，并想办法试探。 结果后者却说道：“正好，我有事想拜托你去办~” “啊？” 这话听上去是要自己跑腿。 西格玛系列的几人先杀兔子、再打排球，中途都没怎么休息过，哪怕是红赤将星都爬不起来，何况他们的身体状况本就因为硬吃太阳风暴的电离辐射，处于相对衰弱的状态，属于带伤营业。 所以她只能拉自己干活了吗？ 但克拉拉自己也累得够呛，不是很想去…… “什么事哦？我有这功夫，更想回客房睡一觉。” “别睡了，去餐厅的后厨拿几颗大西瓜到沙滩上去，然后再挖四个大坑，我想你应该知道那是要做什么的吧？” 又是沙滩又是沙坑，克拉拉自然明白这就是今天下一个活动“打西瓜”的准备工作，不过这种事都要自己去做就…… 虽说是新人英雄，也没什么咖位，但就算是再没名气的明星也不会在综艺节目的现场跑腿吧？ 让度假村的工作人员帮忙都更合理。 克拉拉不满地抱怨：“把我当打杂的使唤哦！” “咦，难道不行吗？” 绪方达摩反倒是惊讶。 这个女人，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会拒绝的情况？ “达摩小姐，那我陪她一起去吧？” 克拉拉不情不愿，边上的西斯塔却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我的外骨骼没有损坏，只是在补充能量，所以之后也不需要着装调试，我跟着克拉拉小姐走一趟好了。” 克拉拉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拒绝，现在连西斯塔也这么说，这下就不得不接受这桩跑腿任务了。 【跑腿任务：买瓜。】 【任务奖励：打西瓜游戏的参与权。】 不，我不是去买西瓜吧？ 克拉拉看向纯白风暴，仰头叉腰地问道： “怎么过去，那你带我飞？” 机库和度假村之间有段距离，走过去有点费时间。 西斯塔却摇摇头。 “不，我的外骨骼还在充能……” 克拉拉戴上防毒面具，并掏出自己的鱿鱼扫帚。 “……那我带你飞吧。” ———— 鱿鱼扫帚缓缓升空。 “扶好了哦？” 克拉拉提醒坐在自己身后的白发“美少年”。 比她高很多的西斯塔在身后搂着她的小腰，看起来反倒像是大人骑着摩托带小孩，只是把摩托换成鱿鱼造型的飞行扫帚。 据说在遥远的过去，飞行扫帚是很常见的民用交通工具，和飞行摩托差不多，甚至路边还有共享式的飞行扫帚租用，但最近被飞行摩托给取代了。 不过，【墨染之杖：推进模式】能做到真正的飞行，飞行摩托有高度限制，切西娅社长的浮空车也一样，上升到一定高度之后就再也上不去…… 当然，也有通过对飞行摩托的程序动手脚，解除高度限制的鬼火暴走族，甚至部分邪恶组织的杂兵也会干这种事。 “出发了哦？” 不过，克拉拉性格谨慎。 鱿鱼扫帚起步后缓缓加速，却始终保持着离地1.5m左右的高度，由此避免摔伤。 俗话说，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虽然，西斯塔没有亲人。 欣赏着海湾美景，克拉拉发起了话题。 “说起来，被精神病人喜欢上，你也是够衰的呢~” 二人聊起了Ps·ycho。 西斯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话题，只是叹道： “如果她不是怪人的话，我或许可以接受她，和她聊聊……” “是怪人就不能聊了吗？” 倒不是替Ps·ycho争辩什么，只是站在怪人的立场上，克拉拉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 “我是英雄，和怪人接触的话，会影响自己和公司的评价。” 很现实的理由，这是西斯塔被灌输的知识。 “对这个世界来说，怪人和英雄都是必需的，只是怪人们天生背负着污名而已。但下了班大家都是普通民众，你的身份不再是英雄，怪人也一样……那种情况下接触，本身并不违法哦？” 若有所思的西斯塔，双臂抱紧克拉拉的腰肢，下巴也垫在后者的肩膀上，呼出的气息吹红了克拉拉的面颊，轻声地答道： “我不懂这么多，我还在学习。” “我会把我的想法告诉你，虽然我不一定正确，但或许能成为你的参考……” 克拉拉偏转扫帚，从滨海大道滑向沙滩，又从沙滩掠至那波光粼粼的海面，人工的海浪从她们身下拍向岸线的珊瑚礁，一只海中游鱼像是打招呼一般从水中跃起，伴着她们滑翔了一段，又失速落下。 “好美……” 西斯塔发出这样的感慨，又道： “我感觉，我能从克拉拉小姐身上学到很多。” “那当然！毕竟在人生方面，我确实算是过来人嘛！” 虽说平庸无为，但好歹也多呼吸了三十四年的空气。 克拉拉想了想又道：“不过要论当英雄，哪怕是被称为新晋英雄的你，也能作为我的前辈哦！我说，你有想过做回真正的女生吗？” “咦？” 克拉拉的问题让西斯塔感到迷惑，她从未考虑过自己的性别。 “虽然当英雄没有你来得久啦，可要说当女孩子的经验，我还是比你要多一点点的……” 作为人造人的西斯塔虽然是女性的素体，但出厂时被灌输的内容，显然不是…… 她是作为美少年设定的英雄被制造出来的，对于性别的认知存在着天然的矛盾。 “毕竟，你从来没有被人当成过女生吧？就你那三个便宜哥哥，也只拿你当弟弟看待……” 要说缺乏常识，西格玛系列的其他三位也不遑多让，只是多活了几年比西斯塔稍微强点，但强得有限。 都是当哥哥的，西斯塔容易让她想到过去的露西娅。 “来约定吧~” “约定什么？” “回到中枢城，抽空找一天出来玩……” “嗯，可以。” 西斯塔没有拒绝的理由。 “别急，我还没说完呢！” 克拉拉返回岸边，驶入雨林，并接着说道： “不过，你那天得抛弃纯白风暴的人设，穿上女孩子的衣服~” 第140章 : 第六十八章 克拉拉买瓜 西斯塔穿过最“女孩子”的衣服，就是在魅之森买的那几件中性款式的服装，除此之外的演出服都是定制的男装，和她的哥哥们是同样的款式。 就算是现在，就算在海岛度假。 她也穿着水蓝色的沙滩裤，上身是短袖的T恤和纯白的防晒服，看起来完全就是个年轻小伙子的扮相，虽然很美型，但恐怕很少有人会把她当成少女来看待，甚至她本人的言行也缺少女性的气质。 如果不是知道真相，克拉拉也很难相信她是女孩子…… “真可爱，克拉拉小姐。” 克拉拉刚刚收起扫帚，就被西斯塔再度抱住，因为这里没有摄像的无人机，所以她的行为也要大方许多。 前者却是扭动着身子。 “真是的，不要整天说我可爱啊！” 【这样子跺着脚抱怨也很可爱。】 被倪克斯吐槽的克拉拉一时间吃了苍蝇。 西斯塔却问道：“那个，克拉拉小姐不希望被人说可爱吗？” “感谢也好，道歉也好，甚至是称赞都不要轻易挂在嘴边，因为这些话说得多了就会变得廉价，本身的效用也会大打折扣。” 之前还会感到羞涩的克拉拉，如今对于西斯塔口中的“可爱”已经没有了反应，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不过，西斯塔喜欢可爱的东西，这个兴趣本身倒是很有少女的感觉…… 虽然，她认为自己并不能变可爱。 “哟～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服务中心的二楼，芙兰·丽芙卡正叼着棒棒糖，依靠着阳台冲二人打招呼。 “我们来拿下个活动要用的西瓜，你在这里做什么？” “研究月兔料理～请这里的厨师帮忙处理收集的月兔肉，要来尝尝吗？” “……那个还是算了。” 克拉拉对月兔没有兴趣。 如果是四足趴着的状态，那团毛茸茸兔子的还算是可爱，可一旦像人一样直立站起来，那就多少有点诡异了。 克拉拉总觉得那有点恶心，更别说是要吃进嘴里…… “你们先上来吧！” 芙兰这么招呼，克拉拉和西斯塔便走上了2楼的餐厅。 要用的西瓜已经由工作人员准备妥当，正在芙兰的脚边摆放着。 这些西瓜都是中枢城大棚里的产品，经过了特殊的育种、改良，个个都是十几斤的大西瓜，比西格玛系列的头盔还大，拍上去还会发出似是要崩开的嗡响。 “是要带到沙滩对吧？你们准备怎么搬过去？” 芙兰这么问，克拉拉想了想才答道： “额，挂我扫帚上吧？” “你那扫帚……当初带着我飞都费劲，能带得动这四个瓜？” 芙兰依然记得，当初在改造部的那场骚动中，推进模式的墨染之杖一载上自己，飞行速度就直线下滑，差点被发疯的部长给逮住。 克拉拉却想到刚才带着西斯塔一路飞过来时的经历。 “这么说来，西斯塔的体重好像比你要轻……” 西斯塔是以纤细美少年的形象被制造出来的，身材自不必说，胸部完全就是平板，没准比克拉拉还要凄惨…… 相较之下，芙兰的身材就要匀称得多了，只是她似乎听不得克拉拉的说法，毕竟体重可是女性的禁忌话题之一。 芙兰瞪着克拉拉的眼神变得犀利，口中的棒棒糖也被咔嚓咔嚓地嚼至粉身碎骨。 “啊！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啊！” 克拉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也下意识地道歉。 但她还是被芙兰捏住腮帮子一顿搓拉揉扯，口中仅可发出呜呜的悲鸣声。 “嫌我重是吧！你这只喜新厌旧的萝莉大叔！” 说什么喜新厌旧……脸要肿了！ 克拉拉瞥了眼西斯塔，她只是在旁观芙兰的暴行并未阻止。 西斯塔，为什么只是看着！ 被揉出泪花的克拉拉也很可爱，所以就选择什么都不做。 一通泄愤之后的芙兰，满足地拍了拍手，甚至连面色都变得健康而红润，叉着腰指挥道： “好了！现在把瓜拿到下面的游览车上去，我送你们去沙滩！” 克拉拉揉了揉自己的坨坨脸，和西斯塔两两抱起那硕大的西瓜，跟随着芙兰走下楼。 游览车是芙兰向工作人员借的，毕竟是海岛度假村，这种车是这个站点内唯一的地面交通工具。 上车之后，芙兰一边开着车，一边又提到之前的月兔。 “那些家伙不是自然生长、进化的生物，可要说它们是实验室诞生……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儿，他们确实是被生产出来的。” “你说生产是指……” 芙兰指了指西斯塔的腹部，继续说道： “它们都有母亲，有脐带，并不是单纯的克隆生物……” “对人造人说这些也太失礼了吧？” “这是陈述事实啊？而且要说没有父母，我现在不也一样嘛？不要这么敏感……” 可西斯塔昨晚还在梦里叫自己妈妈耶？ 在她潜意识里，对这些应该是有概念，并渴望着的…… 克拉拉瞥了眼西斯塔的反应，接着问道：“所以，你知道那些月兔是怎么回事儿了？” 芙兰是负责怪人改造的博士，生物方面是她的强项。 “也不能说是知道，目前只是猜测，它们极可能是某个怪人的子体，也就是通过某种能力生产出来的。” “那你还打算吃？而且这数量也太多了吧，上百只哦！” 子体也就是怪人的“孩子”吧？芙兰连这种东西都打算吃嘛？ 对于克拉拉的惊讶，芙兰却是嗤笑。 “哼，上百？如果给对方时间，成千上万都不是不可能，被改良过的月兔也依然是月兔，那夸张的繁殖能力并不会减弱哦？” “意思是，幸好我们这次发现得早咯？” “感谢那个精神病，如果她到最后都不暴露那群月兔，那我们要面对的情况恐怕会更严重，这下至少知道该从何入手调查了。” “额，兔子都死了，Ps·ycho也跑没影了，还能怎么调查？” 站外的强太阳风暴丝毫没有消停的迹象，Ps·ycho绝对没办法离开站点，只是这边又没有逮住她的办法…… “唉！笨蛋！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都没理解我的意思嘛！？” 芙兰却是摇头，还停下车回头看着克拉拉和西斯塔。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进行繁殖活动也是需要消耗能量？” 简单来说，就是食物的来源吧？ 既然要养这么多兔子，那它们究竟在吃什么呢？ 在这个站点，肯定有什么东西消失了。 第141章 : 第六十九章 下海吧！ “即便是魔法少女的使魔也是需要魔力才能创造出来的，这么大数量的兔子，她从哪里得到这么多能量去生产？” 芙兰这么问，克拉拉才理解了她的意思。 “你是说，调查食材或是别的什么东西被它们吃掉了？” 为了维持环境生态，站点内放生了诸多野生动物，这些动物不会被监视，只是定期检查一下数量，确认生态状况。 可对于月兔来说，只要群起攻之就很容易狩猎它们。 “但雨林里的动物容易被看到，吃剩下的残骸也会被发现，它们大概不会动手，所以只剩下……” 芙兰说到这里，克拉拉才抢答道： “海底！那些月兔下水摸鱼去了？” 这片人工海里的水产资源相当的丰富，因为海洋面积有限，所以鱼类的密度极高，本身也有作为食材的需求…… “这还只是推测，趁你们的活动还没开始，去水下调查一下吧？魔法少女的话，水下呼吸也完全没问题吧？毕竟，你在外太空都能自由活动嘛～” 就算不是魔法少女，克拉拉也能在水下呼吸…… 毕竟她可是鱿鱼啊！ “让我下海？” “没错，下海吧！” 芙兰搭着克拉拉的肩膀这么说，但听起来怪怪的。 “月兔能在海里生存吗？” 把车在沙滩边上停下，芙兰答道：“正常的月兔肯定是不行的，它们连穹顶都进不来，但如果是被改造过的月兔就说不准了。” 人工沙滩的沙很细，很软。 游览车的轮胎开进去就会下陷，所以只能停在大道边上。 克拉拉和西斯塔提着西瓜放到上午搭的遮阳棚下，然后就脱掉凉鞋拎在手上，直接光着脚踩在了沙滩上，想要享受沙滩的热情…… “好烫！” 她又把凉鞋穿上了。 踩沙这种事，还是等没那么热的黄昏时再来干吧。 “这就搞定了吗？”芙兰问。 “不，还要在场地上挖四个深坑，能把他们四个埋进去，刚好露出头的那种……” 克拉拉在自己的脖子位置比画了一下。 “这事儿交给我和西斯塔，你快去海里吧！” 这么说来，到月海度假村之后，她都还没有下过海…… 也确实该去海里玩玩，否则这不是白来了嘛？ “不过，海里还是不太可能有兔子吧？” 克拉拉这么嘀咕着，便留下随身物品，脱了鞋快步跑向海边。 浪花拍打沙滩，浸没少女白皙的脚踝。 直到海水没过腰身，克拉拉才一头扎进了水中。 ———— 看着克拉拉下海，沙滩上的西斯塔拿起铲子试图挖坑。 挖，之后要埋她自己的坑。 “嗯？你们在做什么呢？” 不远处走来一位穿着制服，身材出挑、灰白长发的女性。 “拉比小姐，我们在准备下午活动要用的坑。” 西斯塔颇有礼貌地回答，名为拉比的工作人员想了想，说道： “哦，我记得是‘打西瓜’游戏对吧？把四个人的脑袋和一个西瓜并排放在一起，然后打和被打的人都要蒙上眼，要用语言去引导打西瓜的人劈开西瓜？” 西斯塔点了点头，芙兰却说道： “其实打不中西瓜也没关系，不如说打不中才有乐子嘛~！” 拉比眯着眼。 “芙兰小姐倒是……有邪恶组织的作风呢？” “啊？嗯，我就当成是赞美好了！” 芙兰这么说着，随手脱下自己的白大褂丢到一旁，并穿着泳装做着拉伸，舒展筋骨并热身。 她用随手丢下的白大褂盖住了本来就不起眼的塑料袋。 她这才问道：“拉比小姐来沙滩做什么呢？” “没什么事，只是路过看到你们在这里就过来打声招呼。” 拉比说着，指了指沙滩边的大道旁停着另一辆游览车。 “因为你们中午的发现，我这边可是得忙起来了。” 她指的是月兔群的事。 为了排险，度假村的工作人员确实忙起来了。 芙兰却只是答道：“再怎么样，总好过整座岛都被吃干净吧？” “说得也是……我来帮你们把坑挖了吧！” 穿着短袖的拉比捋着不存在的袖子，拿过一旁准备的铲子走到西斯塔身边，她接着说道： “这些事本该由我们工作人员协助完成的，只是我们目前实在缺乏人手，你们的领班小姐也是找不到人才差遣你们来干活的吧！” 虽然这么说，但她看起来却很有干劲。 转眼就刨出了半米的沙坑，还以海水加固。 “也许吧？” 芙兰可不知道这么多原因，绪方达摩看上去挺会使唤人的，没准只是单纯想折腾竞争对手的英雄，给克拉拉整点活干。 可看着拉比干活的背影，芙兰却是皱起了眉头。 她发现了两件事。 首先，拉比是个怪人。 这倒是没什么好奇怪的，这里是耐特梅尔的子公司，很多工作人员都是拟态后的怪人，芙兰曾为改造部的一员，对于怪人的拟态往往能看出些端倪…… 其次，拉比的体重相当轻。 这就让芙兰有点难以接受了。 站在坚实的地面上看不出来，但在沙子上就能看出明显的差距，西斯塔的体重比自己要轻，能理解，毕竟她的身材是如此纤细。 但比自己更成熟、身材更好的拉比却比西斯塔还要轻…… 这让芙兰非常在意。 这个人是空心的嘛？难道是什么改造后得到的能力？不，难道并不是质量轻，而是有什么是反重力的能力？ 芙兰抱着疑问凑上前，蹲在坑边上搭话。 “说起来，拉比小姐的身材真好呢~” “哦，谢谢~” 拉比看起来很高兴，没有女性会拒绝这样的赞美。 “但芙兰小姐的身材也不错，有着年轻的魅力~” “拉比小姐也没比我大多少吧？” “嗯哼，或许吧~” 涉及年龄的话题，拉比的回答也显得含糊。 在陪芙兰唠嗑的同时，拉比手头的工作也没有停下，正以飞快的速度向下挖掘，同时还以海水固定沙层，防止好不容易挖出来的沙坑又发生坍塌，颇为专业。 她挖掘的坑甚至比提前开挖的西斯塔的坑还要更深，更坚固。 蹲在坑边的芙兰拍掉身上的扬沙，不禁思考。 难道，她是什么鼹鼠因子的改造怪人？ 第142章 : 第七十章 海底惊魂 虽说是鱿鱼因子，但克拉拉在地球的老家是个内陆小镇，最多也就见过一些被化工污染的无名湖泊，从没见过真正的海水。 这呲溜一下游进海里，颇让她有一种回家了的感觉。 【不怕盐了？】 只要闭上嘴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吧！我滑溜溜的肌肤可是防水的！ 【倪克斯有一个疑问。】 【你明明没有鳃，究竟是如何做到水下呼吸的？】 “史奎尔”是有鳃的，但“克拉拉”并没有，所以倪克斯的问题不仅把她问住，甚至还让她觉得呼吸困难。 魔法少女的事，你不要管太多！ 【可你现在并不处在变身状态，换句话说，你现在并不是魔法少女，也没有魔力防护来辅助呼吸。】 鱿鱼怪人的事，你不要管太多！ 克拉拉放弃去思考这种毫无意义的事。 海水相当清澈，应该是由水生成类的能力者或是强大的魔法职业者创造的奇迹，不管是在中枢城还是在各大站点，总是少不了这些人的身影。 这片水域的生态也如同雨林那般丰富，数量庞大的大小鱼群游弋其中，下方的海藻间躲藏着虾贝类，甚至还有让克拉拉感到亲切的八爪鱼埋伏在海底。 虽然八爪鱼和乌贼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八爪鱼那坑坑洼洼的皮肤看起来就远不如乌贼细腻。 试图凑近观看章鱼的时候，却触发了对方的捕食，埋在沙子里的触手骤然间缠上克拉拉的身体，冰冰凉、滑溜溜，不仅钻进泳衣之下，还试图用中央那副绞盘状的口器来啃咬…… 克拉拉的小触手开始反击，它们缠上章鱼的触手，并硬生生地将章鱼从自己身上掰开。 好歹也是怪人，这点实力还是有的…… 如果改造怪人会被一般动物吃掉，那这强度不是白改造了？ 克拉拉从章鱼的眼中看到了震惊，这红彤彤的家伙意识到力量上的差距便迅速选择了逃离…… 【章鱼的智力很高，或许你可以试着与它沟通。】 不，这个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吧？ 克拉拉在海底畅游，不知不觉就忘记了时间，这里就像是巨大的鱼缸…… 而鱼缸里是不会有兔子的，芙兰的猜测果然还是太离谱了。 虽然有海兔子，但那是另外的东西。 【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 倪克斯导航发出提醒。 【前方50米，有一处海底岩洞。】 岩洞？ 岩洞是石灰岩经海水多年的溶蚀形成的大洞。 天然岛屿下面有岩洞也不奇怪，甚至是海水长年累月侵蚀的必然结果，但这里是一座人工岛屿，甚至连这片海洋都是人造的，怎么可能会有岩洞这种天然形成的地貌？ 【这，就是问题所在。】 倪克斯似乎有了什么答案。 【月兔除了什么都吃和会生之外，还有一项看家本领。】 嗯，它们还很会挖洞。 ———— 越是深入岩洞，来自穹顶的日光就无法传递进来。 得亏她那双鱿鱼大眼睛的构造与众不同，即使在黑暗和墨雾之中也能看清东西。 我在水里打得过那些兔子吗？ 克拉拉不禁像这样思考…… 【如果鱿鱼在水里不能对付兔子，那倪克斯建议你重开。】 好苛刻！有必要这么说嘛？！ 【你要记住，你的任务并不是歼灭这些残存的月兔，只要确定了它们的兔子窝，遇见了哪怕一只兔子，你就可以掉头逃跑了。】 嗯，说得也是…… 【逃跑，不是就你最擅长的事，难道连这件事都没信心了吗？】 那还是有信心的！ 倪克斯知道克拉拉胆子小，在这种昏暗、幽闭的水下环境里容易崩溃，所以才故意说些放松的话来降低她的精神压力…… 克拉拉也明白她的用意，并切实地收到了成效。 可就在这时候，克拉拉的鼻子闻到了血的味道，并随着深入越来越浓郁，甚至连海水都变得越来越红…… 【前方有出口。】 倪克斯的扫描带来了新消息。 甚至克拉拉也在漆黑的水下看到了光。 【这条岩洞的另一端通往水面。】 那是海面？还是洞穴？ 看来，那些兔子也不完全是生活在水中的，只不过是像企鹅一样下水觅食，平时生活（繁衍）还是在地面上的。 中午干掉的那批不是全部，为了能继续繁殖，它们肯定留下了火种，克拉拉觉得自己差不多找到了。 这个岩洞已经朝着岛屿游了相当长的距离，终于看到出口…… “呼！” 克拉拉钻出水面，但依然是在地下。 “……洞穴吗？” 她爬上岸，这是一个低矮的洞穴，可对于身高不足一米五的克拉拉来说，这个高度倒是不影响活动，至少她在这里不用蹲下。 空气中也弥漫着血腥味，不如说比水下还要糟糕，令克拉拉感到作呕，但她没心思去思考这些…… “叽叽！！” 因为，一波月兔从洞穴深处跑出来，并将她团团围住。 不过，它们并没有主动攻过来？ 【任务完成，可以跑路了。】 【倪克斯这就去通知芙兰，让她把情况告诉西格玛系列。】 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却摇了摇头。 “等等，它们为什么没有进攻过来？” 【这是好事，你想在这样狭窄的地方和这些小东西打起来吗？】 “而且，这些煤油灯是从哪来的？” 洞穴内有光源，一些挂在岩壁上的煤油灯。 克拉拉在水下看到的光就来自这个…… 月兔应该没有生产工具的能力，而这些东西也不像是岛上的工作人员会使用的，落后时代太多了。 月兔依然没有动作，只是站在洞穴那边瞪着克拉拉。 【这些月兔是第四天灾的实验品，或许被赋予了一定的指挥，能够制作简单的工具呢？】 那就有点太可怕了。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究竟想在这座岛上做什么？” 克拉拉开口了。 虽然试图和兔兔说话很奇怪，可她确实这么做了。 为了保持威慑，倪克斯还给她戴上了防毒面具，只要遮掩表情就会让对方感到威胁…… “叽！” 月兔似乎真的在说什么，但克拉拉明显是听不懂的。 这叫声又不属于任何语言，倪克斯也没有办法当翻译。 【还不走吗？】 反倒是倪克斯开始催促她逃跑。 克拉拉答道：“它们在阻止我过去，所以才不扑上来拼命，这个洞穴的深处里有东西，它们的职责是守住这里……” 【越往里血腥味越浓，倪克斯认为里面是它们的食库。】 何止是血腥味，连脚下的地面都是红的、泥泞的。 这些血水从洞穴的深处流入海中，甚至染红了岩洞内的海水。 克拉拉想要逃跑。 但理性却一直都拽着她…… 噗啾、噗啾、噗啾、噗啾—— 【跑，它们的大部队来了！】 通道内涌来更多的月兔…… 虽然不知道有多少，但克拉拉咂了咂嘴，便扭头跳回水下。 或许“真相”就在眼前…… 但还不值得拿命去换。 第143章 : 第七十一章 打西瓜 “呼！” 克拉拉从海底返回到海岸边，扑倒在沙滩上，像搁浅的鱿鱼一样扭动着身躯，甚至连泳装和肌肤之间都进了湿漉漉的沙子。 “扑腾啥呢？” 穿着性感的深色泳装，芙兰蹲在一旁拿着根小树枝拨弄着克拉拉的后背，还催促道： “起来了，起来，傍晚的活动都快要开始了！” 累到精疲力竭的克拉拉歪过头，看着她问道： “现在是玩游戏的时候吗？” 好不容易找到兔子窝，怎么想都该先组织歼灭才行吧？ 月兔的存在和蟑螂差不多，放着不管就跑得到处都是…… 狡兔三窟，甚至连那个窝点可能都不是唯一的。 “反正已经有坐标了！那件事交给其他人处理，打猎又不是必须要英雄出马，你当度假村的安保科是摆设啊？你给我去好好干活，你现在的工作就是完成直播，增长人气~” 芙兰的小臂环抱过克拉拉的腋下，并用力将软趴趴的后者从地上抱起来。 二人都穿着泳装，这显然是比之前任何一次接触都要亲密，被这位JK年纪的假JK从地上抱起来，克拉拉顿时又抓耳挠腮的不好意思。 克拉拉有种占了便宜的感觉。 但实际上，芙兰也是这么想的…… 很难说她们到底是谁亏谁赚，没准是双赢？ “大家都到了，你想把这副模样展现给直播间的观众看吗？” 克拉拉拍了拍脸颊，然后才把泳装里的沙子弄出来，具体就是微微抬起布料，把手指伸进去抹掉细沙…… 芙兰略带调侃地说道：“哎呀？你还真是不经意间就会做出大胆的行为呢？” 然而，克拉拉并没有意识到这种行为有什么不妥。 “又没人看到，衣服里有沙子多难受啊？” 芙兰双手握住克拉拉的小蛮腰，接着说道：“那也要分场合的，你还是留个心眼儿吧！可别觉得自己的身材没人看，这年头萝莉控的数量可不少……摄像机来咯，检点一些~” 克拉拉顺着芙兰的视线望向不远处的集合点。 四个已经挖好，等着人自动跳进去的坑。 让西格玛系列的四人跳进去，然后把西瓜和他们挨着放在一起。 最后，由自己手持木刀去劈砍西瓜……或脑袋。 顺便一提，因为外骨骼还没修好，所以他们只能戴着个不锈钢盆上阵了，但这玩意被木刀打到还是会疼的吧？ 为了能劈开西瓜，克拉拉必须得用上一定的力气。 如果照顾他们的体验而减轻下刀的力道，那西瓜就劈不开。 规则上是只允许砍一刀，一刀没劈开西瓜就算自己输…… “他们会头破血流的吧？” 克拉拉这么嘀咕，芙兰只是附和。 “这就取决于你的技术了。” 原来，打西瓜是这么残酷的游戏吗？ 克拉拉还有点于心不忍（主要是对西斯塔），但直播间的观众却热情，尤其是克拉拉的粉丝…… 他们似乎认为克拉拉因为之前的事憋了一肚子气，在这时候泄愤也是理所当然的，可以被原谅的。 当然，这免不了又和西格玛系列的粉丝在直播间里互相开炮，虽然最终搞得乌烟瘴气，但话题热度和流量算是恰满了。 “都准备好了吧？” 作为主持的绪方达摩带着无人机来到克拉拉面前。 直播早就开始了。 虽然从兔子窝逃出来这一路游，已经累的连手都有点抬不起来，但克拉拉还是面露微笑看向镜头。 此时的她还没有化妆，长发也还湿漉漉的。 虽说是素颜出镜，可凭借天然的可爱也足够吸引人了。 “在活动开始之前下海游泳感觉如何？”绪方达摩的采访。 “一不小心在海里玩过头了~非常抱歉，不过这里的海水非常干净哦！水下的生态也很丰富呢！” “可惜摄影老师的无人机没有办法下水，否则，大家肯定很想看看克拉拉小姐潜泳的姿态……简直就像小美人鱼一样呢！” 鱿鱼也可以是美人鱼，说克拉拉是小美人鱼完全没问题嘛。 “希望你还剩下挥刀的力气。” 克拉拉跟着绪方达摩来到场边， “那么，就让我们开始备受关注的打西瓜游戏吧！” 绪方达摩说着递给自己一把木刀。 沉甸甸的，这玩意真当武器，打人肯定也很疼。 “千万不要偷看或者作弊哦？” 绪方达摩如此叮嘱，站在她的角度，比起西瓜她更希望是人被打中，毕竟失败才有节目效果，如果克拉拉准确劈开西瓜，那讨论的热度肯定没有劈到人来的大…… “那么要蒙眼了。” 克拉拉被黑色的布缎蒙上眼睛。 除此之外，还戴上紧绷的弹性眼罩，把鼻子和眼睑之间的缝隙彻底封死，确实什么都看不见，压迫着眼睛也很难睁开…… 但，克拉拉有倪克斯。 理论上可以通过倪克斯的扫描成像来掌握外部的状况…… 【不行，倪克斯并不建议您在游戏中作弊，也不会帮你作弊，这样的行为是不道德的，请……】 倪克斯却站在道德的高地上拒绝了。 再接着，西格玛的四人一个萝卜一个坑，蒙着眼睛跳入大坑。 作为staff的露西娅正兴高采烈地铲着细沙把坑填满，只剩下脑袋还露在坑外…… 嗯，怎么感觉像是在活埋？ 顺便一提，他们并非没有任何防护，每个人的头顶还戴着厨房拿来的不锈钢盆，保护性约等于没有，被木刀打到还是会疼…… 但是会很响。 在脑袋之间还摆放着四颗大西瓜，那才是克拉拉真正的目标。 克拉拉原地旋转三圈，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然后喊道： “那我要开始了！” “克拉拉酱，不要打这边哦！” 是苍绿残响的声音，但就是这个游戏的正确玩法。 他们要自己发出声音，帮助克拉拉避开自己的脑袋，准确击中自己脑袋边上的西瓜。 不过克拉拉很快发现了不锈钢盆的另一个作用，把声音盖在盆下，就会影响听声辨位的准确性，只知道大致的方向…… 克拉拉缓缓朝前走。 “小妹妹差不多啦！沙子都踢到我脸上了！” 红赤将星这么喊，克拉拉才停下了脚步。 克拉拉握紧了木刀。 蔚蓝骑兵问道：“你现在听我们的声音是在哪里？” 三人都说过话，似乎都不在正前方？ 能行！ 克拉拉高举木刀，利落地挥下。 铛——！ 第144章 : 第七十二章 爆头~ 西斯塔一贯的沉默寡言，所以克拉拉没能确认她的位置，这自信一刀却正中了她脑袋上的不锈钢盆。 少女的脑袋瓜嗡嗡作响，口中发出啊呜啊呜的声音，这一刀对年仅一岁的孩子来说，伤害可能太大了。 蒙着眼的克拉拉看不见情况，但倪克斯却能告诉她眼下的情况。 【西斯塔好像被你打傻了。】 “啊？！” 【但你先别动，既然锁定了人头，那你应该知道西瓜的位置在哪了。】 原来如此…… 西斯塔的脑袋两侧就是西瓜，如果现在乱动导致刀的位置发生变化，再想确认西斯塔的脑袋位置反而变得困难…… 不如趁现在发动两刀连击！ 砰砰—— 干脆利落的两刀，准确命中了西瓜，并发出爆裂开的声音。 克拉拉听到周围传来了鼓掌，绪方达摩还激动地说道： “好！虽说牺牲了纯白风暴，但克拉拉小姐由此劈开两颗西瓜！究竟是英雄们先牺牲干净，还是克拉拉先劈开西瓜呢？！” 接下来，这两颗西瓜的两侧应该是其他三人中两人的脑袋？ 那大概可能是这样的排序…… 【？瓜？瓜白瓜？瓜】 想到这里，克拉拉向后蹬掉自己的凉鞋，细嫩无茧的小脚丫在沙滩上抠了个小沙坑。 这才接着说道：“麻烦你们继续说话，帮我定位一下。” “克拉拉酱，我在你的左边……哦，对你来说是右边！右边！” 苍绿残响话最多的而且声音大，克拉拉往右挪了两步，判断着西瓜位置，结果一刀下去差点打着自己的脚——空挥。 “你脑袋边上没瓜啊？！” “额，我也不知道。” 四个西瓜，四个脑瓜。 就算克拉拉把握好距离，也注定有个脑袋边上没瓜，这还不排除她计算失误，单纯挥空的可能性。 所以，苍绿残响的位置最右边？ 那排序就是【瓜？瓜？瓜白瓜绿】 那克拉拉只能再往左挪动…… 光脚踩着傍晚温度下降的沙滩，摸索到自己之前留下的沙坑，由此判断自己已经回到纯白风暴的面前。 这样的小聪明并不算犯规。 克拉拉继续向左挪动脚步，计算着距离，绕过预计的红赤将星的脑袋位置，然后…… “哈！” 铛—— “克拉拉小妹妹，你打到我头啦~” 同样是被打了，红赤将星却像没事儿人一样，反倒是克拉拉的虎口被反震得有点发麻。 毕竟，那是个脑子里都是肌肉的男人。 “咦？” 绪方达摩这才揭露道： “克拉拉小姐，我们可从来没有说过是一颗西瓜一颗脑袋这样的排列，你这是想当然了吧？” “哇，好过分啊！” 居然在游戏关卡本身使诈？ 难道…… 克拉拉再度斜向劈下。 砰—— 结果，刚才故意绕开的位置才是西瓜？ 所以，目前的情况应该是【？？红瓜瓜白瓜绿】。 但如此一来，大西瓜只剩下一颗，可能的位置还剩下最后两个。 只要蔚蓝骑兵发出声音，就能判断出西瓜和脑瓜的位置。 “克拉拉小姐，我在这里。” 蔚蓝骑兵的声音给了克拉拉自信。 “哈，这就是最后一击了！” 高举木刀，抱着一刀两断的气势猛地挥下，刀尖和空气摩擦出破风的啸声，必将把这最后的西瓜…… 铛—— “为啥哦？！” 玩不下去的克拉拉气急败坏地摘下眼罩。 结果眼前居然还是苍绿残响？ 那刚才发出声音引导自己的最右边…… 居、居然是一颗西瓜？！ 所以，正确的排列是…… 【蓝绿红瓜瓜白瓜瓜】吗？ 从头到尾基本没有猜对，克拉拉不可谓不扫兴。 埋在沙子里的苍绿残响却仰着脑袋。 “忍忍！在下乃是忍者，用一点忍术也很正常吧？” 用全息影像发声，隐藏了一颗西瓜的位置，由此来影响克拉拉的判断…… 那这家伙的头也很铁啊？ 自己全力劈砍，他居然完全没事…… “不，这个也是全息影像吧？” “答对啦！” 眼前的苍绿残响消失，真正的苍绿残响从一旁的沙堆里爬出来。 “但是没有奖励～” “你这是作弊啊！！” 这家伙的全息影像就算不穿外骨骼也能使用？ 而且，为什么全息影像会有实体？ 但这些问题都不重要了。 忍无可忍的克拉拉抄起手里的木刀就往苍绿残响的脑袋上招呼。 啧，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克拉拉发出了典中典的声音。 结果，只有没什么心机的好孩子西斯塔受伤了。 —————— “抱歉哦，西斯塔。” 打西瓜的游戏结束了。 众人坐在海滩边看着穹顶模拟的夕阳吃瓜，心怀歉意的克拉拉在把苍绿残响敲成佛祖之后，也找到西斯塔由衷地道歉。 “我太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这是个游戏，而且我已经没事了。” 结果反倒是西斯塔在安慰克拉拉. 后者也伸出小触手摸了摸西斯塔头上的肿包，热热的，怎么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克拉拉！哦，你在这里啊？” 芙兰走了过来。 或许是感觉到凉，她穿回了自己的白大褂，但里面仍穿着泳装。 “关于你说的那个洞穴，度假村的安保人员已经进去了。” “怎么样，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克拉拉追问。 “什么都没有，没有存粮，也没有月兔，只有遍地的血迹，那些月兔在你离开后就选择了转移……那些兔子居然有这样的智力，第四天灾到底想做什么？开发一个新的种族？” 克拉拉回想起岩洞里见到的那群兔子。 又问：“它们又能转移到哪去了？” 这座岛的地下到底是什么情况了？不会坍塌吧？ “安保人员还在搜索，但只怕是难找咯~” 芙兰似乎并不相信那些安保人员的能力，还说道：“不过我让他们取了点血液样本回来化验，至少知道那些家伙是在吃鱼，还是在吃别的东西。” “别的东西……” 克拉拉回想起来BB-0027给自己看的录像，然后才匆忙看向遮阳棚，然而…… “啊？！” 那个白色塑料袋不见了。 “芙兰，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白颜色的塑料袋？” “啊？什么塑料袋？哦，好像是有点印象，之前都被我的衣服盖着，刚才还在那边……怎么了？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 ？” “……很重要，而且很贵，你知道去哪了吗？” 【粗心大意。】 克拉拉无言反驳，但芙兰却说道： “收拾垃圾的时候被顺便丢进去了吧？刚才有看到环卫机器人来海滩上拾取垃圾，如果要找回来，最好赶在垃圾被处理……哇哦！” 话说到一半的芙兰猛脑门。 “污染处理中心啊！对不嫌脏的月兔来说，那不就是宝库嘛？” 但克拉拉总觉得…… 那些兔子的味道有点大。 第145章 : 第七十三章 垃圾兔 虽说到了饭点，但此时也顾不上吃饭。 为追回可能被当成垃圾的BB-0027的核心，克拉拉当即决定前往度假村的污染处理中心。 和中枢城的污染处理中心一样，度假村的处理中心也在地底下，只是规模上比中枢城的要小许多，仅有一个正常垃圾站的大小。 毕竟这里也没那么多垃圾需要处理。 垃圾站的入口位于站点的大门附近，这类设施都会安置在那里，毕竟放在度假村内实在有碍市容。 BB-0027的事不便透露，所以克拉拉拒绝了西斯塔的同行，仅由芙兰开着借来的游览车陪同前往。 门关着，理所当然的。 但没有和工作人员打招呼的必要，靠芙兰就能打开电子门禁，虽然擅自闯入是违法的，但作为邪恶组织的成员，这点程度的违法行为根本他们不在乎。 可刚一开门，那若有颜色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克拉拉当即发出难以忍受的干呕。 “唔，呕——” 在地表的电梯间都能闻到垃圾的味道，克拉拉捏着鼻子后退的同时也心生惧意。 “慈父在上，这地下得多脏啊？” 【已断开与感官的连接。】 倪克斯当场从克拉拉的神经链接中“跑路”，只同甘不共苦。 芙兰皱起眉头，但还是走进电梯间说道： “不应该有这么大的气味，这个设施的功能就是净化垃圾，除了处理车间，其他地方应该不会有臭味……” 回收过来的垃圾会进行自动分类，金属回收、焚烧产能、燃灰填埋等等，经过一系列工序之后便会无害化。 【如果如今在地下处理垃圾的不是机器，而是月兔的话……】 倪克斯提出的假设，可能性很大。 “到了。” 度假村的规模小，污染处理中心也就没那么深，下行的电梯很快抵达处理中心，开门是只有微弱光源的黑灯工厂。 这里不需要任何人值守，全自动的AI会完成所有污染的处理。 这种谁都不想来干的工作，往往都会被交给AI。 这里的臭味更加浓郁，克拉拉甚至觉得自己的脸都要溃烂了。 “倪克斯，给我防毒面具。” 虽然没有变身，但克拉拉还是戴上了防毒面具。 这次是真的需要防毒。 “吃独食，我也要！” 芙兰用袖子捂着鼻子，试图从克拉拉脸上扒下面具，后者忙道： “让倪克斯再给你创造一幅，只要别离开我太远就不会消失。” 戴上防毒面具的芙兰这才松了口气。 “来这种鬼地方走一趟，回去就真的吃不下晚饭了。” 【你也可以在这里吃晚饭。】 “这个笑话并不好笑，你的语言模块是不是有点地狱？” 克拉拉吐槽完倪克斯，又看向芙兰问道： “那么垃圾都堆哪呢？” “等待处理的垃圾在那边。” 虽然是第一次来，但芙兰对垃圾处理中心的布局似乎有所了解，她通过控制台的电脑打开了室内灯，然后查阅了日志。 “嗯，好消息，刚才送来的那批垃圾还没被扔进熔炉。” 然后，芙兰带着克拉拉来到一处垃圾池。 这座岛所有人生产出来的日常垃圾，正在等待处理，垃圾的数量不多，但也堆成了一座小山。 “嗯，比想象中少？” “毕竟还没正式接待游客嘛，就现在岛上这几十号人能产出多少垃圾呢？你的垃……你的白色塑料袋应该也在这里。” “倪克斯，扫描一下。” 克拉拉直接把活儿甩给了倪克斯，她可不愿意徒手去翻那么大一堆垃圾，光是要跳进这个垃圾池她都受不了。 不过，这里至少没有出现月兔。 臭味会散出去，或许是换气系统故障之类的理由？ 【找到了。】 倪克斯的动作一如既往的高效。 和博览中心应对魔女时的情况一样，克拉拉的眼中又亮起一个白色光点，只是这次的白点在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堆里。 “……你，要我徒手去翻吗？” 再见BB-0027，我恐怕无法履行和你的承诺了！ 克拉拉在内心向BB-0027道别。 【倪克斯觉得你放弃得太快了。】 倪克斯这么说着，一层白色的透明膜出现在了克拉拉的体表。 【防护服，强度足够你翻垃圾。】 肉体上的污染可以避免，可这精神上的冲击又要怎么办？ 虽然这么说，但克拉拉还是抱着觉悟跳下了垃圾池，向着垃圾山之中的希望前进…… 咔嚓—— 污染处理中心的灯突然熄灭，只留下黑灯模式下的微弱光源，防毒面具的视线本就不理想，在昏暗的环境下就更难看清东西了。 “有谁动了控制台？” “我去看一下情况，你继续找吧。” 芙兰这么说着，拨开腿上的手枪枪套，朝着大厅的方向走去。 不过，芙兰的手枪似乎从来都没有发挥过作用？ 克拉拉不太放心，也加快手上的挖掘速度，准备在挖到塑料袋之后就上去找芙兰集合，免得她出现什么意外…… 噗啾！ “额？” 结果，拔出来一对兔耳朵。 当然，这耳朵下还连着一只脏兮兮看着就很臭的垃圾兔子，那裂开三瓣唇下的利齿朝着克拉拉的胳膊啃来…… “糟糕！” 但在咬到克拉拉之前，就被猛地甩了出去。 但接着，越来越多的兔子从四面八方钻出来…… “你扫描的时候就没发现它们嘛！” 【它们之前并不在那里，垃圾堆的下方有排水的地漏管道。】 果然，这座垃圾站果然已经被月兔占领了！ 注意到自己和芙兰的到来，也就是开了灯之后它们才躲起来的，而此时关了灯，她们就接收到了某种信号…… “芙兰有危险！” 利用魔法少女超常的体能，克拉拉拽着破烂的塑料袋，蹬着墙面跳出了垃圾池。 【这些兔子并没有尝试主动进攻而是躲起来，是因为种群数量不多，它们试图保存火种，倪克斯认为，眼下正是歼灭他们的时机。】 “数量不多？” 从岩洞的情况来看，数量不多也有上百只，这些家伙甚至能从岩洞钻到垃圾站来，这座岛屿的地下都被它们给挖成蜂窝煤了！ 接着，克拉拉在处理站的大厅听到了枪响。 芙兰的注射器手枪不通过火药击发，不可能有这样的声音。 “是谁的枪？” 【倪克斯认为，不可能是月兔。】 第146章 : 第七十四章 克拉拉的计划 “芙兰！” 结果出去就看到芙兰蹲在地上干呕，吐出一地彩虹。 “怎么回事？！” 刚从成堆的垃圾里爬出来，克拉拉身上散发着让人拒之千里的气息，有如实质的扭动黑线正以她为中心发散。 “呕，你别过来！！呕！” 在试图靠近芙兰时还被拒绝了。 “给我一副面具！快！” 原来是离开克拉拉身边导致倪克斯创造的防毒面具消失了。 重新戴上具现出来的防毒面具，芙兰的症状才算是缓了过来，在留下一地能看出西瓜的呕吐物，撑着操作台站了起来。 【她没有大碍，只是被熏的。】 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才跟着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 在芙兰身边还躺着几具兔子的尸体，而刚才开枪的人则是…… “西斯塔？” “你怎么会跟过来的？” “听说你们要来垃圾站找东西，二哥也想到垃圾站可能有月兔，他就赶紧让我赶过来……看起来我是赶上了。” 蔚蓝骑兵的主意吗？ “抓紧，那些兔子还在这里，对它们来说这边就是食堂，我们应该趁现在削减它们的数量。” “不，已经来不及了。” 芙兰看起来要冷静得多，坐下揉着反胃的肚子顺气，并说道： “它们在避战，在到处逃跑，你们在这里杀是杀不了多少的。” 就像他说的那样，已经看不到月兔的踪影了。 “这些兔子比我们想的要有纪律性，或者说……有什么人在统一调度和指挥它们，所以非常难歼灭。” 那个指挥显然就是它们的母体。 芙兰抱着脑袋以一副“我要疯了”的姿势，看着克拉拉手里的塑料袋说道：“不行了！既然东西找到了就先出去吧！这鬼地方让度假村的人来处理，真见鬼，我们怎么整天给他们排险？你们是英雄，不是虫害防治机构！” 月兔泛滥在芙兰看来和虫害没什么区别。 要说月兔和蟑螂的区别，大概就是前者的外表还算可爱。 但就算是毛茸茸的兔子，如果沾了一身恶臭的垃圾也没有人会想要接近，何况那是会咬人的兔子…… 显然，芙兰已经琢磨着回去之后写小作文打报告了。 别的不说，光是让“第四天灾”的怪人混进度假村这条罪名，就足够让这家子公司喝一壶了。 “芙兰，那你先上去吧。” 把黏糊糊甚至已经不是白色的塑料袋交给芙兰，克拉拉说道： “把这个带上去，里面的东西很贵重，你一看就会明白。” “啊？你还想做什么？” “找找线索，那些兔子把这里当食堂，肯定会留下什么痕迹。” 克拉拉说着还看向西斯塔。 “陪我在这里转转，不大的，应该要不了多少时间，但要注意那些埋伏在垃圾堆里的兔子偷袭……如果遭到偷袭，帮我活捉一只。” 只要不开灯，没准还能逮住一两只兔子。 【你打算拷问那些兔子？】 不，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克拉拉的想法不需要说出口，与之相连的倪克斯自然能够读取。 【确实很大胆，以你来说是少见的勇气……】 【但或许真的能成功。】 芙兰离开了。 普通人留下只会是累赘，克拉拉和西斯塔对月兔的习性已经有一定掌握，不至于在这种地方被干掉。 何况，那些兔子也没有战斗的想法。 她用双手掐着塑料袋的一角，五官挤作一团离开电梯。 垃圾站的大厅只留下克拉拉和西斯塔。 “好了，来看看这些麻烦的小东西给我们留下了什么线索……” 结果这段时间的相处，西斯塔变得很听克拉拉的话，此时也照着她的安排，在臭气熏天的垃圾站内搜索月兔的痕迹。 虽然那些月兔逃跑了，但肯定会留下通道，仔细找找或许能发现点什么踪迹。 外骨骼的头盔有空气过滤系统，自然不会被臭味所困扰，西斯塔倒是乐意奉陪，只是…… “白，你和那个小丫头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是绪方达摩的通讯。 没从蔚蓝骑兵他们嘴里问出话来，所以她就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我和克拉拉小姐在搜查月兔的线索。” “七点举行试胆大会，你们在那之前先回来。” “嗯，知道了。” 克拉拉没再跳进垃圾池，控制台可以操作机械吊臂直接拨开垃圾山，机械臂下降的动静果然又从垃圾堆里翻出几只月兔，动物为生存是完全不嫌脏、嫌臭的…… 当然克拉拉用机械臂把垃圾山拨到一旁，露出垃圾池地下的兔子洞时，那些垃圾山里爬出来的月兔，便一窝蜂地涌向洞口试图逃跑。 就在此时，一段钢索缠上了一只月兔，把它捆成了兔粽子。 “吱叽——！！” 甚至啃咬不到钢索…… 这只唯一被逮住的月兔发出大限已至的叫唤。 “干得好，这些兔子在垃圾池底下开洞，然后垃圾被投入在熔炉之前吃掉，还在垃圾站内到处打洞，搞得垃圾臭味窜得到处都是……” 不过，这垃圾站也不是它们真正的大本营。 和海底岩洞一样，这地方充其量只是它们的食物来源，是随时可以放弃的地方。 “叽叽！” 狗一般大的兔子被西斯塔拎着耳朵，捆绑着提了回来，不断地发出尖叫，身上也脏兮兮的，但西斯塔好像没什么洁癖。 “好，帮大忙了。” 克拉拉这么说着，头发里的十支触手也同时钻了出来对着月兔，每只触手前端都还是注射器式样——D·M萃取器。 正式名称“数据劫掠者”（Data Marauder），是倪克斯驱动器不需要外部数据就能生成的固有武装。 同时也是她的基本功能。 当着西斯塔的面，克拉拉萃取了月兔的数据。 【数据萃取……月面生物·月兔……已完成。】 【正在生成……小型作战体。】 或许是月兔的体积不需要占据多少内存，克拉拉并没有直接变身，而是在面前创造出了一只新的兔子。 “咦？！” 至此，克拉拉的脑袋里出现了两个视角。 克拉拉是克拉拉。 兔子也是克拉拉。 很显然，这和克拉拉的计划不一样。 第147章 : 第七十五章 小兔叽 倪克斯冷不丁展示了之前没有展示过的“数据”使用方式。 【临时使用的小型作战体随时可以解除，受到的伤害也不会反馈到你的本体，但作战体性能相当低下，甚至不如正常的月兔。】 安全，但是弱小？ 对克拉拉来说倒不是大问题，这具作战体的意义是探查月兔繁殖的“大本营”，不用担心性命反倒是好事，只是动物的躯体使用起来还有点不习惯。 虽然月兔平时就像人一样站起来走路，但骨骼终究与人类不同。 克拉拉只好暂时抱起了月兔的自己。 “我需要习惯一下……”、“吱吱……”。 两具作战体同时发出了声音，只不过一具发出的是兔子叫唤。 不过，这兔子叫唤倒是让西斯塔手里拎着的那只安静下来。 当着面创造出来的月兔，被真正的月兔视作了异类吗？ 不过这不重要。 “那要怎么处理这只？”西斯塔问道。 “不能放它回去通风报信，可逮到完整的活体也不容易，就这么杀了有点浪费，但这东西又很难用笼子关住……” 那一口尖牙利齿，任何实体的笼子都顶不住这玩意的啃咬。 “辛苦你一下，先绑上去看看芙兰有没有需要，她应该很想要一只活体来做研究……如果她不要就弄死吧。” 月兔应该是听不懂人话的，至少克拉拉的话没有引起反应。 西斯塔却在此时提醒道： “克拉拉小姐，达摩小姐让我转告你……七点要举行试胆大会，需要我们尽快回去汇合。” “我晚饭都没吃……算了，我也吃不下了。” 如今的克拉拉完全没有半点食欲。 “那就先上去吧！” 克拉拉戴着防毒面具无所谓，但月兔作战体可始终闻着要命的垃圾臭味，必须尽快逃离垃圾站。 西斯塔点点头也跟着克拉拉走进电梯。 在上升期间，月兔作战体还干呕了两下。 “原来兔子也会呕吐。” ………… …… “嗯，这只兔子就交给我。” 回到地面，等候在此的芙兰听过了下面发生的事，便拔出手枪对着月兔就注射一发药液，后者看起来当场就死了。 “还活着呢！只是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这度假村里没有专业的实验室，我需要借用医务室的设备来分析……不过，在那之前还得先洗一下这只脏兔子。” 芙兰拽着兔耳朵露出嫌弃的表情，又把这份嫌弃转嫁到克拉拉和西斯塔身上，接着说道： “你俩也一样！不会打算就这么去参加活动吧？时间还来得及，给我回客房去洗个澡再出来！” “哦……”、“吱……” 两个克拉拉同时应声。 “嘿嘿，兔子模样的克拉拉也挺可爱，至少比那些野生的月兔像话多了，今晚把这个分身交给我吧？” 克拉拉却偏过身，护着怀里的月兔作战体。 “才不要，我还得先适应用这个身体活动呢！” 芙兰一甩头就上了车，还把车座上的核心方块丢给克拉拉。 “哼，把这东西拿回去放好，可别再弄丢了！度假村那边你们也去打声招呼，让他们把垃圾站修理一下。” 肮脏的塑料袋被芙兰给扔了，只留下洗干净的BB-0027的核心。 克拉拉点点头，也叮嘱道：“你也要小心，那些兔子可能会为了拯救同伴来袭击你……” “放心吧！等我搞清楚这些兔子的能耐，我就是这岛上最强的兔子杀手！走咯！” 医务室距离垃圾站的入口不远，芙兰开着游览车就离开了。 至于西斯塔和克拉拉要如何返回度假村…… 嗯，她们都会飞。 ———— 骑着扫帚跟着西斯塔飞回客房，但没有进去。 二人身上都被垃圾腌入味，臭得有些难以忍受，甚至除了洗澡之外，西斯塔还得清理她的外骨骼…… 垃圾污物都渗进装甲缝隙里了。 “别去浴室，去楼下！” 克拉拉喊道：“你先在泳池里把外骨骼上的脏东西洗掉！” 清洗外骨骼，楼下的泳池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西斯塔像炮弹般扎进游泳池，溅起0分的巨大水花，池内清澈的水质立马就变得浑浊不堪。 好在泳池里有自清洁的系统，过段时间的换水就会恢复清净。 虽然直播间的观众不会闻到臭味，可对她们和身边的人来说多少有点影响心情。 相比克拉拉则要简单得多，撕掉体表的膜就能带走大部分垃圾，西斯塔只要解除外骨骼也基本能保持干净，最多带点味儿。 关键是…… “嗯，还得给‘我’也洗一洗呢。” 虽然从创造出来开始就一直抱着，但克拉拉的防护膜上本身就不干净，月兔数据体也变得脏兮兮，本该白花花的兔毛都发黄了。 在用热水简单冲洗了皮毛之后，克拉拉抱着月兔的自己坐进了浴缸，后腿踩着自己的肚子，前足摁着自己的荷包蛋，那双红彤彤的眼与自己对视着…… “变成兔子看着自己，这感觉很奇怪。” 【等习惯就好了，反正也不需要两个身体同时活动。】 如果是两具人身或许还好操作一些，其中一只是兔子的话，动作习惯都和人不一样，导致克拉拉本身走路也有趴下来蹦跶的冲动。 【倪克斯的力量无法维持两具完整的数据体。】 【你的精神也同样不支持那种做法。】 “我也没说要两具身体啦~” 但如果，一具是“史奎尔”，一具是“克拉拉”的话…… 就在克拉拉准备进入幻想时间的时候，浴室幕墙之外传来动静。 “嗯？” 克拉拉抱着兔子往水里缩了缩，小声问道： “西斯塔啊？” “克拉拉小姐，我要进来了。” “啊？你、你要做什么？” 透过幕墙的影子，西斯塔似乎是在脱衣服？ “七点集合，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你等等，我、我马上出……” 然而还未劝阻，西斯塔就已经走进来了。 她的脸上看不到半点歉意、迟疑或者是羞涩，因为赶时间就一起洗澡这件事，她似乎并不感到不妥？ 甚至都没有通过淋浴净润身躯，就这么跨进了浴缸之中，不仅与克拉拉面对面坐下，甚至双腿还在水下与之交叉触碰在一起…… 浴缸很大，所以没有触碰到更尴尬的位置。 这是何等糟糕的距离感。 “哇啊啊啊！！”、“叽吱！！” 看似平静的纯白风暴像一头豪猪，贸然闯入了克拉拉的舒适圈，后者顿时惨叫着，拎着兔子耳朵，连滚带爬地翻出浴缸。 第148章 : 第七十六章 一魂双身，但是兔子 身上湿漉漉的克拉拉抱着自己的小白兔（真的是小白兔），狼狈地逃出浴室，把这片“私密空间”让给没有边界感的西斯塔。 “嗯？为什么克拉拉小姐要逃跑？” 后者却坐在浴缸里无表情地歪过头，表达着自己的困惑。 她完全不理解克拉拉如此激动的原因。 她在心底里不排斥与克拉拉接触，因为对方很可爱，而且自己的真实性别已经被知晓，据了解女性与女性之间一起洗澡是很正常的行为（指澡堂），既然不需要隐瞒，那为了赶时间与一起洗澡应该也…… 难道，克拉拉小姐并没有把自己当初女性看待？ 想到这里，西斯塔忽然有些难受…… 她不想被克拉拉疏远。 倪克斯则在客厅用毛巾给克拉拉擦干身体。 【怎么了？只是和“小孩子”一起洗澡，没有什么问题吧？】 对于实际年龄三十五岁的克拉拉来说，年仅一岁的西斯塔无疑是孩子，甚至可以说是个婴儿。 虽然被灌输了知识，但还是缺乏常识。 “话是这么说……” 克拉拉也在用毛巾给兔子作战体擦拭体毛，还答道： “对西斯塔来说我也是女孩子，所以她进来时的心理负担没那么大，但我知道自己不是……我不能和她一起洗……不只是和西斯塔……和其他人也不行。” 【那露西娅就没问题吗？】 倪克斯把之前由露西娅擦背的事搬了出来。 “那次我不是蒙着眼睛么？”克拉拉反驳道。 她矛盾的自我认知，产生了奇怪的原则…… 对他人奉行非礼勿视，却可以被别人（认识的女性）随便看，有一种女菩萨般的精神。 【克拉拉，已经快要一个月了，你差不多也该习惯女孩子的身份了吧？】 倪克斯最近倒是越来少装成弱AI了。 “习惯是一回事，接受是一回事！我的真名是史奎尔，是露西娅的哥哥！这一点才不会因为被你变成小女孩就轻易改变！” 话很有气势，但怕被西斯塔听见所以说得很小声。 【那么“史奎尔先生”，你需要一点香水来除臭吗？】 “要！当然要！” 【倪克斯推荐橙花香。】 “我要古龙水~” 【倪克斯把那个没有这样的数据，橙花香水是从切西娅社长身上收集来的数据，香调清新明亮，能给人淡雅、活泼的印象。】 “既然闻过就有数据，那莫斯提玛部长用的香水你也有吧！反正你就是不打算给我男性的香水呗！” 【莫斯提玛并没有使用香水，你闻到的香味来自它的菌丝。】 “真的假的……” 倪克斯不仅给克拉拉喷了香水，还给她重新化了淡妆，并换上另一套新的连体泳装。 之前的已经沾了垃圾的臭味。 “差不多就这样吧？” 克拉拉在卧室里忙活完，便冲浴室里的西斯塔喊道： “我们该出发了哦？” 眼看时间差不多，西斯塔也从浴缸里面爬出来。 作为泡澡来说时间有点短，但她们回客房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去掉身上的臭味，实在去不掉的部分就用香水来掩盖。 话是这么说，但两人基本上都已经没什么臭味了。 西斯塔的衣服倒没怎么沾到垃圾，毕竟她是穿着外骨骼进入垃圾站，又穿着外骨骼离开，外骨骼装甲也被送回机库充能、散味。 晚上的活动并不需要用到外骨骼。 “出发吧。” 西斯塔的出门准备时间比克拉拉要快很多，反倒更像是男孩子。 一方面西斯塔是不需要化妆的，而另一方面就是西斯塔的短发比克拉拉的长发更容易打理，也干得更快。 对比只有好看的长发，短发的好处有很多，但克拉拉却没办法剪短发，因为…… 她的小触手们需要一个家。 离开客房，并肩而行的西斯塔看着克拉拉怀里的月兔，她看起来很想上手搓，克拉拉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兔头凑了过去。 西斯塔伸出手抓着月兔毛茸茸的肚皮，脸上也难得地展露出自然的笑容，她对外表可爱的东西没有抵抗力。 但克拉拉就有点不太好受。 毕竟，她是被抓肚皮的那个…… 西斯塔满足地问道：“这只兔子要一直带着吗？” “没办法，总不能丢在客房里吧？要是被人看到怕是直接就把安保部门叫来了。” 况且之后的计划还要用到这只月兔，提前把它带过去给其他人看看比较好，至于这只兔子的由来…… “西斯塔，这只月兔就说是我驯服的，不要和其他人说这是我的‘魔法分身’哦？” “嗯？为什么？” “总该让我对自己的能力有所隐瞒吧！” 虽然克拉拉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力，说着说，她也不知道倪克斯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能力没有展示出来…… ———— “我们来了。” 在山脚下的雨林入口处，西格玛系列的三兄弟、西格玛英雄公司的staff小组，还有露西娅也都已经到了。 唯独芙兰不在，她正在医务室折腾那只倒霉的月兔，以及化验安保人员从岩洞内采集回来的血液。 “唔？前辈！你怀里抱着的是什么啊？” 露西娅最先围上来，也第一个发现了克拉拉怀里的月兔作战体。 “一看就知道了吧？月兔，不动的话也挺乖巧的。” 蔚蓝骑兵推了推眼镜，问道：“哪来的？” “西斯塔在垃圾站里抓的，还抓了一只给芙兰研究去了。” “哈，居然真是月兔，那它怎么这么乖？” 露西娅看起来很好奇，但直接上手摸又不敢，这种月面生物能把坚固的合金装甲当饭吃，自己的手在它面前就跟豆腐似的…… “想摸就摸呗？但仅限这一只哦~” 妹妹的渴望克拉拉看在眼里，把月兔递到露西娅面前。 “嗯，我用魔法把它变成我的宠物了。” “哦！还有这样的魔法吗！？” 露西娅这才伸出手搭在月兔的脑袋上搓起来。 “月兔的毛好软哦！” 虽然露西娅搓的是兔头，但毕竟两边都算是克拉拉的身体，所以鱿鱼小姐这边也不自觉地眯起了眼。 抬头目睹此景，露西娅又把手搁到克拉拉的脑袋上。 “……怎么还搓起我来了？” “因为，前辈也露出想被摸头的表情了。” “……直播要开始了，你先抱着她吧。” 这月兔狗一般大小，虽然对克拉拉来说不算重，但她的短胳膊抱着也不舒服，何况月兔作战体不适合被镜头拍到…… 既然露西娅感兴趣，那就先让她抱着好了。 不过被妹妹抱在怀里的感觉就…… 这丫头已经发育得这么好了嘛？ 唔，陷进去了。 第149章 : 第七十七章 抽签小动作 “好！既然人都齐了！那就让我们开始今天的压轴节目！” 绪方达摩在镜头前总是很亢奋，和她私底下的印象完全不同。 不过，主持人为了活跃气氛大多都是这种样子。 “首先，就由我来解释一下本次试胆大会的规则，请大家看向这里，这就是本次试胆大会的地图～” 绪方达摩身后是一块黑板，黑板上画着雨林的平面地图，然后从中勾勒出了起点不同的A、B、C三条路线，但终点都是在山顶。 “所以，这次试胆大会也是一次竞速赛，比谁先到达终点？” 蔚蓝骑兵这么问，绪方达摩叉着腰点了点头。 “没错~但鉴于你们的英雄身份，我还有三条附加条件。 首先！英雄的力量太强，会影响试胆大会的节目效果，所以在试胆大会期间禁止使用英雄的力量。 西格玛的各位禁止着装外骨骼，而克拉拉则禁止变身魔法少女，否则便视为弃权~” 这倒是可以理解，扮鬼的工作人员怎么想都打不过英雄，若是跑出来吓人结果被打一顿可就得不偿失。 可就算不变身…… 人造人和改造怪人的身体素质也足以殴打普通人扮演的鬼怪。 绪方达摩接着说道：“其次！在登山期间禁止奔跑、飞行、使用交通工具，必须‘走’到山顶，避免有人闭着眼睛直冲终点，这违背了试胆大会的初衷。” 说白了还是为了节目效果嘛～ “最后！我们在三条路线上分别放置了收集品，每条路线上有三件，全都放置在稍作观察就能发现的位置哦？ 但如果是一心赶路，或者闭着眼往上冲，显然是没机会拿到的，只有集齐收集品再抵达终点线，才是最后的胜利者哦！” 拖延时间的规则，倒也合理。 只是比起试胆大会，到是更像传统综艺了。 “只有三条路线，可我们只有五个人，这是要分组吗？” 苍绿残响这么问，又看了看身边的其他人。 “我会作为第六人加入你们……才怪！你们以为我会这么说嘛？” 绪方达摩一手拿着大喇叭，一手握着五根看不到尾的签子。 “这里有五根签，共三种颜色，所以其中有一根签的颜色是独色，拿到独色签的人就得一个人上山~各位，要愿赌服输哦！” 她把签子递到克拉拉面前，还叮嘱道:“抽完也不必展示，考虑到节目效果，等所有人都抽完再挨个亮出来吧～” 这家伙还真喜欢把节目效果挂在嘴边。 克拉拉第一个抽签，然后抓在手里偷瞄…… 绿色。 啧，晦气，真不吉利。 很容易让人想到讨厌的花花公子。 等待其他人抽完签，接着便轮到开奖的环节，最后一个抽的红赤将星大大咧咧亮出自己的签子。 签子的末端沾了红色颜料。 “哦！红队长抽到红色，这就是命运吗？那么场上还有没有第二支红色签呢！让我们接着往下看！” 然后落到苍绿残响，说什么都不想和他一队的克拉拉吞咽唾沫…… “哦！也是红色！” 就这样，红赤将星和苍绿残响组成了A队。 再然后是西斯塔…… 纯白风暴面向镜头摊开自己的掌心，黑色的签尾。 不妙的颜色，有种那就是独色签的感觉。 克拉拉倒是不怕什么独色签，她一个人行动也没问题，甚至更自在，怎么说也是个大叔，她才不怕什么鬼怪…… 【是嘛？】 【之前在“第四天灾”旗下的拓荒公司时，你可是被切西娅社长吓到躲厕所了。】 这是两码子事！！ 克拉拉有点担心西斯塔。 让一岁的小女孩玩试胆游戏也太恶意了！ 而最重要的是…… 她也不想和蔚蓝骑兵组队。 作为团队中的参谋，他是西格玛系列中头脑最好的军师型角色…… 和他独处没准会被看出端倪。 克拉拉这么想着，蔚蓝骑兵已经翻开了手掌。 他的掌心赫然躺着一只绿色的签子。 这下可糟糕了。 难道自己真的要和蔚蓝骑兵组队行动…… 等等，西斯塔是黑色的签子？ 克拉拉似乎想到了什么，把手里的绿色签子悄悄塞入口中，并抿了几秒…… 绪方达摩已经来到她面前。 “克拉拉小姐，这不是牙签，麻烦你不要拿来剔牙……” 克拉拉这才把签子从嘴里拿出来。 末端的绿色已经完全被一团黑墨覆盖，看起来与西斯塔手中的颇为相似…… “咦？！” 这显然出乎了绪方达摩的预料。 虽然克拉拉他们是闭着眼抽的签，但签是绪方达摩睁着眼放进去的，这里几支几个颜色，她还能不知道吗？ 克拉拉明显是作弊了。 “好了，看来我们的分组结果已经出来咯！” 不过她并未追究，只是说道： “首先，是由红赤将星与苍绿残响组成的A队； 然后，是魔法少女克拉拉和纯白风暴组成的b队； 而我们不幸的蔚蓝骑兵很不幸地抽到了独色签，成为本次节目的单人C小队，但我相信以他的聪明才智，仍有很高的获胜可能~ 那么接下来，请各位分别前往各自路线的起点，在上山期间记得关闭手机，我们的拍摄无人机会紧跟着你们，有突发事故会在第一时间赶往支援，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落单还是挺危险的，容易被隐身的Ps·ycho从背后捅一刀。 B组的起点在度假村的东北角，那边相对陡峭，上山的路呈蜿蜒的蛇形盘绕向上，比起雨林更像是山道。 因为身后有无人机跟拍，泳装的肩带上还夹着麦，所以二人间的相处也不能像平时那般随性。 西斯塔现在的身份是美少年英雄，克拉拉也不能喊她的名字。 “害怕吗？”克拉拉问。 工作人员肯定在山道上摆放了很多吓人的机关。 “不怕，也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怕的。” 西斯塔这么回答，还向克拉拉伸出手。 “但如果克拉拉小姐害怕，可以试着握住我的手。” “不，我也不怕！” 克拉拉自然是拒绝的，和西斯塔握手倒是小事，但是在镜头前和她握手那就是大问题了。 为了西斯塔，也是为了自己，克拉拉一直都避免在镜头前，与西格玛系列的人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要是被那些狂热的粉丝看到，肯定会嫉妒自己而失去本就不多的理性。 比如，某位会隐身的神经病女士。 如果她真在这片雨林里埋伏，并试图杀一个人…… 那目标肯定是自己吧？ 第150章 : 第七十八章 试胆大会 那种作为娱乐设施的“鬼屋”，一个人进去会感到恐怖，两个人进去则会寡淡不少，可三人结伴互相壮胆，那恐怖的气氛就会被完全冲淡，常常嬉皮笑脸地唠嗑着就出去了。 毕竟每个人进入时，内心都清楚这些是假的。 试胆大会也差不多，尤其是这B组其实还挺“热闹”的，克拉拉身边不仅有西斯塔，她的小脑袋瓜里还有个倪克斯，甚至远处的兔子作战体还被露西娅安心地抱着…… 因此对她来说，这次活动实在没什么恐怖的气氛。 哪怕是她抽到独色签，只要倪克斯还在陪她碎嘴，她就不会感到害怕，毕竟再恐怖，还能恐怖得过切西娅创造的梦境吗？ 她甚至有些无聊，因此提议道： “我说，要不聊点什么来活跃下气氛？” “你不是不害怕吗？” 后者却认为克拉拉是因为害怕才这么说。 “嘿，我当然不害怕！” 克拉拉仰着脑袋叉起腰，接着说道：“只是觉得应该说点什么，不然直播间的观众不是太无聊了嘛！” 西斯塔点点头，问道： “那我们聊些什么呢？” 无人机全程都在跟拍，她们身上也有麦克风，所以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没办法聊，度假村的危机还没有公开，只能生硬地扯上几句“喜欢吃什么”、“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之类的话题。 然后…… “克拉拉小姐还会画画？” “哼哼，算是我的兴趣吧？改天给你画一张肖像！” 因为没有成功连载过，所以只能称之为“兴趣”。 “哦！真厉害！” 西斯塔如此称赞，克拉拉也嘚瑟地叉腰。 只是她没想到，西斯塔由此脑补的画面，是克拉拉坐在儿童书桌前，摇头晃脑地拿着彩色蜡笔在纸上涂鸦的童趣场景…… 一般而言，萝莉+画画也只能导出这个结果。 为烘托出恐怖的氛围，山道两侧的路灯都被关闭，换成一盏盏复古的灯笼，不过只是灯笼形状的灯，毕竟要避免发生山火。 即使如此，晚风中摇曳的灯笼确实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氛围。 “搞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哇？！” 蓦地，一团幽蓝的鬼火在远处的石阶上晃动。 克拉拉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又飘忽着消失不见了。 “哼！就、就会玩这些小把戏！” 虽然心有余悸，但还是在嘴硬。 【您的心率正在上升。】倪克斯拆穿了克拉拉。 【不要多嘴，不说话也没人当你不存在。】 克拉拉气急败坏，倪克斯干脆闭上嘴，专心看笑话。 西斯塔则有些奇怪地看着克拉拉。 不知道倪克斯存在的她，不知道克拉拉在和谁说话，在试胆大会的环境下，她的行为看起来颇为诡异，反倒像是撞邪了一般。 莫非是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因此，西斯塔也被这气氛带动了。 毕竟是人工制造的地形，度假村的山不算高。 二人爬了几个平台就到了半山腰的位置，此时回头远望，便能看到被景观灯点亮的夜晚海滩。 凉风吹拂之下，倒是让克拉拉略有忐忑的内心平静了许多…… “克拉拉小姐，快看那边！” 上山期间，一直在寻找周围的收藏品。 她总算有所发现，并下意识地抓住了克拉拉的手。 克拉拉顺着西斯塔手指的方向看向上方，与周围的丛林格格不入的玩偶熊正挂在树上，那肯定就是西方达摩口中的收藏品，总不能还有长玩偶熊的树吧？ 可这棵树有点高。 西斯塔踮起脚都拿不到，对于克拉拉来说更是难以触及的高度…… 使用外骨骼或是鱿鱼扫帚就能触碰到那个玩偶，可那么做就违反了绪方达摩订下的规则，她禁止所有人在游戏期间使用英雄的力量。 “我爬上去拿吧？” 西斯塔看了一眼克拉拉身上的泳装，实在不像是能爬山的样子，那粗糙的树皮没准会把没有保护的肌肤蹭破，或是刮坏泳装。 克拉拉也没有推脱，只是叮嘱： “嗯，你也要小心。” 虽然看似纤细，但毕竟是人造人，她的身体素质远比普通人要健康，是最完美的人类素体。 “接着。” 爬树的过程很顺利，西斯塔很快摸到了挂在树梢上的玩偶，并将她丢向克拉拉，可就在这时…… 咔嚓。 西斯塔身下那脆弱的树枝发出了不妙的声响。 甚至没有留给二人多少反应的时间，克拉拉就下意识地张开双臂，甚至伸展开头发里的小触手，试图接住远比自己高大的西斯塔。 “哎呦——” 然而完全没托住，克拉拉被当成了人肉垫子压倒在地上，但终究为西斯塔缓冲了力道，二人都没有受伤。 “克拉拉小姐，对不起。” “不碍事，你没事就好。” 幸好组队的人是身体轻盈的西斯塔，这要是和红赤将星组队，克拉拉怕是得被压掉半条命…… 不对，如果是红赤将星自己根本就不会去接，那家伙就算把石阶砸碎了都不会有事，那一身肌肉都练成小钢筋了。 “咦？等等，你先别起身……” 克拉拉注意到，事情有点麻烦了。 西斯塔那件防晒服下的短袖T恤，在落下时被树枝勾扯破，撕裂开巨大的口子，露出了她穿在内里的抹胸，这可不能暴露在镜头下…… 因此，她们暂时维持着西斯塔压着克拉拉的姿势，从直播的角度看二人似乎是伤到，一时半会爬不起来…… 西斯塔有些不知所措，她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不能暴露。 克拉拉安慰道：“别急，我来想办法。” 倪克斯，快通知绪方达摩切镜头啊！ 【以屏蔽麦克风。】 克拉拉在心里默想催促，后者过了片刻才开口说道： 【直播间的观众正在看着你们，此时切镜头反倒会显得可疑，另外直播本身就是有延迟，真的出了状况导播那边会直接处理。】 那你有什么办法？ 创造一件新的衣服给她穿上？ 【创造无法修复物品，只能暂时将这件衣服的数据回归完好。】 那就这么做嘛！ 倪克斯又沉默了片刻才说道： 【倪克斯需要三分钟的时间。】 三分钟？ 你平时不是一瞬间就创造出来了吗？！ 【修补和创造是不一样的，修复一件瓷器比烧制作一件新的瓷器更复杂，希望你能理解。】 【请保持遮掩的状态三分钟，最好就这样背着她。】 克拉拉不能让西斯塔在这里暴露…… 虽说绪方达摩那边有保险，但她并不知道导播台那边的情况，要是一个疏忽把这一段播出去就糟糕了。 “西斯塔……” 克拉拉在西斯塔的耳边小声说道： “接下来的三分钟，抱紧我。” 第151章 : 第七十九章 三分钟的拥抱 克拉拉触犯了自己的禁忌。 在无人机的镜头前，与西斯塔进行了绝对禁止的“亲密接触”。 具体而言…… 西斯塔从正面紧紧抱住了仅穿着泳装的克拉拉，简直就像是言情剧中不愿离别的男女，这下可真要传出绯闻了。 【还有二分四十秒。】 更要命的是，这才只是刚刚开始…… 接下来，她们需要在海风的吹拂下，在这片能够远眺海湾的风景平台上，无声地相拥，久久难分。 多么浪漫的场面。 “说真的，咱们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嘛？！” 由于二人都是对A，所以贴得更为紧密，只是像这样紧抱着，克拉拉的额头都能感受到西斯塔喷涌的鼻息。 “……” 时间就在这尴尬的沉默中一分一秒地过去，不过尴尬的似乎只有克拉拉，被克拉拉像这样抱着的西斯塔，露出了高兴的表情，甚至还拿面颊去磨蹭克拉拉的头发。 露西娅抱着月兔也有这样的反应，克拉拉充分认识到自己在西斯塔眼里的地位，没准就和宠物狗差不多。 可就在快要结束的时候，克拉拉视野内出现一群漂浮的…… 白床单？ “这种时候还在装神弄鬼……咦？” 本以为是工作人员扮演的鬼怪，可仔细一看，那些白床单的下方真的没有脚，而在床单之上却凸显着扭曲的五官轮廓。 “唔？！西斯塔，你的背后……” 克拉拉刚准备提醒，后者却说道：“你的身后也有……” “真的假的？！” 是什么机关吗？ 克拉拉的小触手弹出头发射向那鬼影，可还未触及那白床单，所有的鬼影又凭空消散，就与之前的鬼火一模一样…… “这岛上不会真的有鬼吧？还是说，是什么全息投影？” 克拉拉多少有点发毛，西斯塔却答道：“不，刚才那些不太像是投影，它们有温度……而且投影的话肯定会有源头。” 她一边说，一边还轻抚着克拉拉的后背。 【好了。】 倪克斯的话语带来了解脱，克拉拉这才推着西斯塔和自己分开，并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不太自在的模样。 “还真修好了。” 防晒服内衬的T恤已经恢复原样。 【只是暂时的，接下来的时间里你们必须保持一定距离，倪克斯的‘修复’和‘创造’一样，只在驱动器的辐射范围内生效。】 倪克斯的解释让克拉拉皱起眉头。 从之前芙兰跑回大厅就丢失防毒面具的情况来看，这个“辐射范围”比想象中要小，也就是说，知道直播结束的这段时间，西斯塔都不能离自己太远，否则就会再露出T恤之下的抹胸…… 听起来，不算太难？ 克拉拉捡起地上作为收集品的玩具熊，催促道： “没准只是达摩小姐的机关，先别想那么多，继续赶路吧。” 也不知道直播间里现在是什么情况，看到自己和西斯塔抱在一起三分钟，甚至连看到鬼怪都不分开，粉丝和舆论大概都沸腾了。 光是想想都头疼，克拉拉不愿去思考这件事的后果，不过西斯塔看起来并不在乎，反倒是因为抱了三分钟克拉拉而显得很满足，甚至连白天积攒的疲惫都被治愈，气色相当好的样子。 嗯，自己还有这样的功效？ 心事重重的上山，沿途装神弄鬼的工作人员倒是越来越少，同样的手段用得多了效果会变差，克拉拉寻思着这伙人大概是想给自己来个大大的惊吓…… 不过，路上的灯笼也在减少，再加上林木越来越茂盛，环境也变得越来越昏暗，倒是真的透着几分阴森，不过…… 克拉拉的荧光肌肤在这种环境下会变得明显，反倒更吸引人了。 复行而上，在临近山顶的悬空石台，二人又找到一个新的玩偶收集品，这次倒没有被挂在树上，就那么大大咧咧地放在灌木丛边，生怕二人看不见似的…… “快到顶了才看到第二个，我们之前不会有遗漏吧？” 克拉拉一边回头和西斯塔搭话，一边蹲下伸手去取，漫不经心的她却感到手腕一凉，白森森的枯手从玩偶面前的地下钻出来抓住了自己的手…… 这些，果然不是投影。 刺骨的阴寒窜上脊背，毫无防备的克拉拉顿时被吓得尖叫失声。 “呀！！” 可就在她试图缩手的时候，那鬼手也如之前的鬼火、鬼魂一般消失不见，只留下呆坐在原地的克拉拉。 “……咕。” 鱿鱼萝莉鼻头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但终究是忍住了。 就说这一路上的惊吓怎么越来越少，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克拉拉小姐，没事吧？” 西斯塔扶着克拉拉站起来。 “没、没逝，只是被吓了一跳……” 这试胆大会的机关也太逼真了，这一路上的装神弄鬼到底是用什么技术做到的？ 克拉拉拍拍胸脯给自己壮胆。 这些机关始终没有伤害自己，只是吓一跳程度，应该是绪方达摩她们准备的“惊喜”，虽然被吓到但并不算什么大事…… 反倒是预想中的Ps·ycho没有袭来，就算看到自己和西斯塔相拥三分钟也无动于衷？还是说，她真的没有躲起来观察这边？ 看来，今晚的活动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了。 山顶倒是灯火通明，甚至还能看到绪方达摩在这里向自己招手，在选手们赶往起点的时候，她就已经来到这里作为整出喜剧的导演。 喜剧就是欣赏他人的不幸。 对于收看直播的观众来说，克拉拉的尖叫就是最有趣的场面。 “哎呀，B组率先抵达了终点~” “啊？我们居然是第一个？！” 其他组是遇到什么机关了？ 莫非，Ps·ycho那家伙去捅其他人了吗？ 绪方达摩递来两瓶水，但又看了看克拉拉手上脏兮兮的玩偶。 “不过，收集品少了一个呢~” 克拉拉对此不满道：“这一路上又没有提示，就算沿途错过了也不知道。” “收集品都放在显眼的位置，只要你们一路走上来不是闭着眼的，两人之中总该有一个能看见……你们是走得太急了吧？” “唔……” 克拉拉可不敢说自己观察得仔细。 事实上，手头这两个玩偶都是西斯塔先发现的，自己或许是有点马虎了。 当然，她可不承认自己是害怕了。 “我们回头去找？” “不必，作为最先抵达的队伍，你们虽然没有办法胜出，但还有办法阻止其他人获胜……” “啊？” 克拉拉听得模糊，绪方达摩则笑眯眯地解释道： “只要让其他人也无法完成比赛，你们就赢了。” 第152章 : 第八十章 妨碍 从路线A和路线C之间选一条去妨碍。 阻止他们抵达终点线，诱使他们变身违规，或者干脆抢走他们的收藏品，让他们也完不成…… 好脏啊！ 这么脏的手段居然是主办方亲口提出来的？ 西格玛英雄不会也是什么邪恶组织的子公司吧？ 绪方达摩喜欢制造混乱的场面，由此来吸引观众，提高收视率。 但克拉拉却有点讨厌这位强势的大姐了。 不对，她是讨厌西格玛英雄的经营理念。 “那么，你们要去妨碍哪条路线呢？” 绪方达摩拿着话筒提问，身后还跟着一架“乌鸦”无人机，黑洞洞的摄像头直怼着克拉拉的小脸。 她还说道：“先说好，我不会透露他们目前的进度，也许你们刚下去就看到他们上来了哦~” 绪方达摩这么问，克拉拉想都不想就答道： “那肯定是A线咯？独自行动的蔚蓝骑兵肯定慢……” “其实也不尽然。” 绪方达摩却耸耸肩，否定了克拉拉的猜想。 “蔚蓝骑兵的思考方式极度理性，缺乏作为人的柔软，他基本上不会常识恐惧这样的情绪，试胆大会对他来说只是解密游戏而已。” “说起来……” 克拉拉抱着胳膊，又问道：“获胜的小组可以在明天的活动中取得优势，那明天的活动具体是什么呢？” “明天的流程，等试胆大会结束之后公开。” “至于优势……举个例子，如果再举行打西瓜游戏的话，获胜者就是拿木刀的那一方，能够在游戏中占据主动。” “那，我们就去C路线吧。” 克拉拉和西斯塔以眼神交流，并做出了决定。 绪方达摩乐于见到这样的结果，只是说道：“接下来虽然也有无人机跟着你们，但直播间不会给你们镜头，只是作为活动记录，所以行事可以大胆一点。” 观众知道B小队去搞事，但不知道做了什么…… 这就是所谓的惊喜？ ………… …… 西斯塔基本上没怎么讲过话，她向来少言寡语，维持着清心寡欲的柔弱美少年形象，连交涉都是克拉拉负责的。 直到二人离开山顶，沿着C路线下山，西斯塔才问道： “克拉拉，我们真的要去妨碍其他人吗？” 很显然，她也有点不情愿。 “既然是主办方制订的游戏规则，那为什么不去呢？依照达摩小姐的尿性，换作是其他小队抵达山顶，她也会让他们来干扰我们的……” “那我们该怎么做？” 最省事的办法，就是提前找到蔚蓝骑兵的收集品，甚至不用和他有交集，只要让他集不起齐三个收集品就行。 参考B路线的情况，最后的收集品应该是在临近山顶的地方，不过克拉拉她们在路上耽搁了三分钟，就这还是比其他人更快…… “嗯，他应该不会离我们很远。” 站在石阶上俯瞰，下面有晃动的光，是那家伙上来了。 躲在暗中的克拉拉和西斯塔，更容易发现打着手电筒上山的蔚蓝骑兵，他们躲了起来，等待对方从自己面前经过，伺机而动。 【他手上的收集品有三个。】 倪克斯直接给出了答案。 【你得想别的办法了。】 如果蔚蓝骑兵就这么登山，那他就是胜利者。 “怎么办，该直接冲上去抢夺吗？”西斯塔问。 “不行，跑起来就是违规，我们不能变身，他也不能变身，只能想办法偷，或是让他率先变身……” 说是妨碍，但还是要遵守规则。 克拉拉拉着西斯塔在灌木丛中潜行，但这并不简单，小树枝条刮得她肌肤痒痒，还时不时勾住泳装的布料，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蔚蓝骑兵似乎有所察觉，端着手电筒四下环顾。 “这家伙，好警惕啊？” 【不仅是在防备工作人员扮演的鬼怪，考虑到第四天灾也在岛上潜伏，他应该也有在防备Ps·ycho。】 那才是正确的做法吧？ 紧接着，蔚蓝骑兵却关闭了手电筒。 和B路线一样，C路线临近山顶的道路灯笼也很少，甚至这边的林木更为茂盛，就连穹顶撒下的“月光”都无法照拂。 蔚蓝骑兵就这么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现在，可分不清谁才是猎人了。 “好难缠的家伙。” 注意到这边了吗？ 不对，应该没有直接看到…… 【应该是看到了。】 倪克斯却有不同看法。 【虽然你们两个藏得很好，但你们头顶上还有一架无人机在转悠，拍摄，这摆明了告诉他灌木丛里有东西。】 原本只有一架无人机跟拍，此时突然出现两架，蔚蓝骑兵由此产生了怀疑…… 唔，这解释似乎有些牵强？ 倪克斯的解释却无法让克拉拉信服。 毕竟现在是在直播，是在录制节目，为了拍摄不同的角度，设置不同的机位，派出两架“乌鸦”也是很正常的做法。 “克拉拉小姐，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西斯塔问道，她已经完全依赖克拉拉了。 “不急，道路只有一条，他的目的地必然是山顶的终点线。” “不一定……” 西斯塔摇摇头，蹲在克拉拉身边小声道: “如果是二哥，没准会选择排除风险。” “排除风险……他会做什么？” “大概会埋伏我们？或者主动出击，来灌木丛里找我们？” “不可能，这不是浪费获胜的机会嘛？” 蔚蓝骑兵应该还不知道这边是谁。 原本就有准备吓他的度假村工作人员，假扮鬼怪潜伏在附近，只是听到灌木丛有动静，看到第二架无人机，就有这么大反应…… 这显然不符合逻辑，直接上山才是唯一正确的答案。 除非，他还看到了别的东西？ 就像是印证克拉拉的猜测，远处传来了打斗的动静。 并非固定的路线，而是在偏离路线的雨林之间。 显然，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发生了。 “西斯塔，他刚才……真的是在戒备我们吗？” 岛上还潜伏着真正的敌人，Ps·ycho对落单的蔚蓝骑兵出手，似乎也是合情合理的…… 再接着，照亮夜空的光束穿透了穹顶。 是蔚蓝骑兵在召唤外骨骼。 “啧，快过去帮忙！” 再也顾不上什么游戏规则，克拉拉已经迈开步子跑了起来，边跑边戴上防毒面具，切换至魔法少女的作战体。 蔚蓝骑兵很危险。 第153章 : 第八十一章 最初的死者 克拉拉和西斯塔赶到现场的时候，这场短暂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焦黑的地面，蔚蓝骑兵浑身是血地靠着树桩，随行的乌鸦无人机被摧毁，他的外骨骼也严重破损，装甲上留下像是被什么大型野兽啃咬的齿痕，那牙齿是锯条吗？ 是月兔？ 不，月兔的小嘴应该没那么大。 西斯塔上前解除了蔚蓝骑兵的外骨骼，并检查他的伤势，口中还嘀咕着。 “必须尽快送他去医务室。” “不，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西斯塔。” 蔚蓝骑兵已经断气了。 虽然知道他不是Ps·ycho的对手，但没想到连坚持到自己来支援都做不到……这不应该啊？ 是在着装之前就遭到偷袭，所以伤势过重没有还手的余地吗？ “去通知达摩小姐，让其他人去终点集合，现在可不是搞什么综艺节目的时候……” 二人身后就跟着“乌鸦”无人机，绪方达摩应该已经知道了。 克拉拉表情严肃，笑不出来，眼下也不是对着镜头卖笑的时候。 第四天灾已经做到这份上，那这边也得回敬才行。 “倪克斯，有什么犯人的线索吗？” 【嗯，从他身上的伤口来看，犯人未必是Ps·ycho。】 哦？那个潜伏在工作人员之中的同伙吗？ 克拉拉打量着这片凶杀现场。 地面上是狼藉的焦痕，蔚蓝骑兵在战斗中释放了强烈的电流，以自身位置向外辐射，制造出了这一片焦土。 如果犯人不是Ps·ycho，那确实没有针对自己的理由。 试胆大会需要度假村工作人员的协助，利用职务之便袭击落单的蔚蓝骑兵，这样的解释也合情合理…… 不过这会儿，犯人已经跑得没影了。 “克拉拉小姐。” 西斯塔小声提议。 “他的头盔是完好的，我们可以先去机库，请安雅小姐调出外骨骼内的作战录像，看看二哥在死前遇到了什么……” 有道理，比起瞎猜还是看录像来得实在，无人机在被破坏之前，应该也回传了什么影像。 “安雅小姐现在在哪？”克拉拉问。 “不知道，晚上还没看到过她，下午修理完外骨骼可能又回客房休息去了。” “嗯，但愿如此……” 提到整备师安雅，克拉拉不禁想起BB-0027给自己看的录像。 还有很多谜团还没解开，第四天灾却已经开始行动，留给自己这边的时间……实在是不多了。 ———— “唔，情况是不是有点不妙啊？” 露西娅抱着月兔作战体问道：“都这样子了，直播也没办法继续了吧？” “现在已经不是直播的问题了。” 对此，克拉拉抱着胳膊说道:“我就直说吧，第四天灾的目的就是在这座度假村里干掉西格玛系列和我，蔚蓝骑兵的死只是开始。” 这下可真变成暴风雪山庄了。 “哈，毕竟我们都上了他们的名单嘛。” 苍绿残响托着腮帮子这么说，倒是没什么紧张感，对于蔚蓝骑兵的死，他甚至没有表现出过多的负面情绪。 不只是他，就连西斯塔也没有露出什么悲伤的神情…… 之前在博览中心时也一样，对于其他英雄的死亡，甚至对于自己的死亡，西斯塔都表现得相当淡漠，仿佛这只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这份淡漠…… 是人造人被灌输的认知导致的？ 还是对于“死”的看法不同呢？ “唔，这度假村也太危险了吧？” 露西娅抬头望了眼穹顶，叹道：“可太阳风暴不消停，我们就没办法回中枢城。” 她有些不安，克拉拉开口安慰道：“但反过来说，对方也没办法离开这里啦~敌暗我明确实棘手，但只要把对方找出来，目前还是我们的人数占优哦！！” 故作大声却没什么底气，任谁都能听出她的心虚。 最后，克拉拉只是叹道：“唉，还是先来整理一下线索吧。” “那么，首先是‘乌鸦’毁坏之前拍摄到的影像。” 绪方达摩把导播用的笔记本电脑转向众人。 这台无人机是跟在蔚蓝骑兵身后拍摄的。 它以较高的视角，拍摄到蔚蓝骑兵离开原定路线，朝着雨林深处疾走的身影，然后，无人机就先一步遭到击坠。 这显然是有备而来，不想留下线索。 绪方达摩仿佛播放着这段路线，蔚蓝骑兵看起来是在追踪什么东西，不过在他面前却什么都没有…… “撞邪了？你们能看出来他在追什么吗？” 克拉拉这么问，露西娅摇摇头。 “不知道诶，画面上看不出任何东西。” 要说看不见的存在，克拉拉脑海里只有一个答案。 “难道是Ps·ycho？蔚蓝骑兵是靠什么追上去的？” 至少不是气味，克拉拉追上去的时候可没闻到什么刺激的味道。 “应该，是电磁波……” 西斯塔小声嘀咕，克拉拉却听着迷糊。 “电磁波？” 对此，苍绿残响解释道:“咱们二哥的能力是放电，他可以让自己成为人肉雷达，就算看不见也能通过电磁波锁定敌人……” “等等，你们几个还是超能力者？” 人造的超能力者？ 不愧是世界树科技的生产线，这些人造人也太高级了吧！ 这些家伙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呵，勉强算是吧～” 苍绿残响自嘲似的耸耸肩。 “虽然有超能力，但我们的能力都比较弱小，和依靠超能力就能当打击罪犯的超能力者没法比……” 苍绿残响说着就地分化成了两人，并同时介绍。 “我的能力是投影，老大的能力是刚力，老四的能力是降低重量，都需要外骨骼的辅助才能发挥出力量。” 怪不得他总是自称忍者。 而蔚蓝骑兵是人形雷达？ 克拉拉想了想，问道：“所以，之前在防空洞围堵Ps·ycho时，他就已经能锁定对方的位置了？” “雷达只能知道那里有人，但没办法分辨敌我啦~防空洞那时派不上用场，何况只有克拉拉酱才能让那个女人显形……” 苍绿残响凑到露西娅身边，伸出手指试图戳向月兔作战体，却差点被克拉拉（月兔）咬掉手指。 “哦哟，危险！” 克拉拉却把月兔抱起来，摆到桌上，顺着皮毛，面向众人宣告。 “各位，这只月兔就将是我们反击的关键。” 第154章 : 第八十二章 Ps·ycho的观察记录 “哎呀，真倒霉~” Ps·ycho正独自漫步于夜晚的雨林之中，连那林中夜行的野兽都不曾注意到她的存在，如同无形的幽灵，仅有踩到枝叶的脆响，才能证明她曾经走过…… 虽说始终保持着隐身，却是没有再贸然接近山顶。 那个触手魔法少女的能力有些捉摸不定，在搞清楚之前，还是不要出现在她面前比较好。 Ps·ycho已经决定不再插手这次行动，她甚至按捺着躁动的心，远离心爱的纯白风暴大人。 眼下，她只想当个负责吃瓜的旁观者，等到太阳风暴消停了就找机会离开这个度假村…… 却没料到看戏也能被盯上。 该说不愧是头脑派吗？ 不久之前，同属于西格玛系列的蔚蓝骑兵，似乎通过什么手段发现了自己，还试图追上来…… “不对，该说是幸运吗？” 结果，那家伙却被早就在等待机会的Pr·edator捕食，拿下了这次行动的第一个绩点。 毫无还手之力…… 虽说除了纯白风暴之外的成员都不是自己的菜，但怎么说也是个帅哥，被Pr·edator那种不懂该如何享受男人的野兽“捕食”，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不过，这次胜利是必然的。 西格玛系列，绝对没有战胜Pr·edator的可能性。 “她应该谢谢我，至少不该再对我甩脸色。” 孤身一人的Ps·ycho习惯性地自言自语。 自己帮她创造了行动的时机，也算是弥补了白天造成的损失。 “真没想到，损失那么多兔子，她还要坚持今晚展开行动……可真是猴急，明明还有一周的时间可以准备。” 因为把自己的手机捏碎了，Ps·ycho甚至没有东西可以消遣，只能在度假村里游手好闲，目前的娱乐方式是看度假村员工打麻将，或是去无人的客房里睡大觉。 当然，全程都维持着隐身的状态。 “说到兔子，它们能在岛上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英雄和岛上的安保好像都在搜兔子窝……她确实是等不及了。” 成千上万浩浩荡荡的月兔固然可怕，但数量不成规模的话，也还是难以形成威胁，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上百只兔子还是威胁不到英雄的，再算上安保部门的火力…… 嗯，至少要准备一千只月兔才有办法摧毁整座度假村和英雄。 岛上的食物虽然够，但时间上却不允许。 英雄那边，正在为蔚蓝骑兵的死犯愁吧？ 但接下来，那边就要准备反扑了。 你打算怎么隐藏自己呢？ “捕食”英雄之后，准备做些什么？ Pr·edator？ 相较之下，Ps·ycho自己的烦恼就显得无足轻重。 “那么，今天晚上该去哪里过夜呢？” 防空洞的藏身点肯定是不能回去了。 看来只能去空客房里讲究一晚了，整个度假村还有几十栋空置的小屋客房，只要不开房间的大灯，就不会有人发现自己住进去。 “唉，这样的日子还要维持一周吗？” 纯白风暴大人，今晚还是要和那个小丫头一起睡吧？ 唉，没想到自己中意的英雄居然是个萝莉控，那自己这辈子不就没戏了吗？ Ps·ycho对自己的身材还挺有自信的，可惜了。 “嗯？” 刚到山脚下，一辆游览车停在了自己面前。 当然不可能有人能看到自己，是度假村的工作人员？ 不…… 这个穿着白大褂的小女生，是那个小丫头的随行人员。 普通人，Ps·ycho只要随手一挥，指尖的利爪就能将她切成几段，神不知鬼不觉…… 但没有那个必要。 Pr·edator要求自己不要干涉这件事，那她也说到做到。 说起来，这家公司还真奇怪。 明明英雄是个魔法少女，但随行人员却是穿白大褂的研究员，以及拿着扳手的整备师。 一般来说，魔法少女的后勤不应该是宝石工匠吗？ “我马上就到，你们等等我再散会。” 她的耳朵里塞着耳机，似乎是在与山上的人打电话。 “我想到对付那些兔子的办法了！” 哦？ Ps·ycho原本不打算靠近山顶，既然这次行动和她没关系，那她只要把自己当成空气就好。 不过，芙兰的话倒是引起了她的兴趣。 对付月兔也就是对付Pr·edator。 虽然不准备警告Pr·edator，但她还是想听听她要怎么做。 Ps·ycho和Pr·edator向来不对付，若是有对付后者的方法，她又怎么可能不好奇呢？ 芙兰沿着石阶向上奔走，气喘吁吁； Ps·ycho则一派轻松地跟着，丝毫不见喘。 虽说是南边是缓坡，可到山顶的路途要跑上去还是相当吃力，至少对平时不怎么运动的JK博士来说，要一口气跑完实在有些困难。 “呼，跑不动了。” 她干脆在平台的石阶上坐下。 “就在这里说吧。” Ps·ycho一听，那感情好，这都不需要上山顶了。 芙兰缓了几口气，这才说道：“我检查了那只捕获的月兔样本，它们对于病毒和细菌抵抗力相当差，别看它们翻垃圾堆很勤快，实际上很容易就感染病毒……” 病毒吗？ 不难理解，毕竟月球表面是没有病毒的。 从原种月兔改良过来的途中，并不会针对那么多病毒去做适应，那自然就不会形成对应的抵抗力。 芙兰接着说道：“它们繁衍迭代的速度快，在父代被细菌和病毒杀死之后，后代体内就产生了抗体……换句话说，它们是在用命来适应穹顶下的生态环境，包括这片海洋和垃圾站。” 快速死亡，快速繁衍，快速迭代，快速进化。 这些月兔可真是个匆匆忙忙的物种。 “那么，对付他们的手段很简单。” “让那只月兔把致死率百分百的病毒带回去，让月兔群死到没机会诞下后代，这支改良月兔族群就自然灭绝咯！” 芙兰从腿上的枪套拔出自己的注射器手枪，绕在指尖旋转。 “病毒，我都合成好了。” 注射器里绿莹莹的药液，在穹顶的月光中反射着危险的光泽。 连Ps·ycho看了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生怕芙兰的转枪脱手把那注射器给摔碎了。 对于病毒，Ps·ycho也抱有起码的敬畏之心。 “胜利的法则已经确定，现在……就差一只兔子了！” 那么，哪里有这么倒霉的兔子呢？ 第155章 : 第八十三章 杀兔剂 一群人在山顶讨论了半个多小时，气喘吁吁的芙兰才姗姗来迟。 “抱歉我来晚了。” 她一屁股在露西娅身边坐下，看着露西娅怀里四脚朝天躺着的月兔，忍不住挑了挑眉…… 某人趁机吃妹妹的豆腐，这让她感到不齿，但也只是说道： “呼~跑死我啦，这山上怎么不装个缆车啊？” 克拉拉小声吐槽：“装什么缆车哦？就这点高度，充其量只能叫做土丘，严格来说只是一片有起伏的雨林。” 穹顶之外的月球环形山才是真正的高山。 “说说明天的计划吧。” 芙兰把自己的白色手枪放到桌上。 枪管的注射器里是绿的像是恶魔之血的毒剂。 “这就是，病毒……” 芙兰带来的杀手锏听上去有点危险，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后退。 她安抚道：“放心~这是专门对付月兔的专杀病毒，对人是无害的哦？而且只针对度假村里这群改良品种的月兔。” 原种月兔生存的真空环境，病毒根本活不下去吧？ 芙兰说着又瞥向露西娅怀里的月兔作战体，微笑道： “那接下来的任务，就交给这孩子咯？” “用抓住的那只不行吗？” “它为了科学牺牲了，诶嘿～” 病毒做出来。总需要有实验用小白兔。 “……” 携带致命的毒素前往月兔的巢穴散播，许多蟑螂药也是这样的原理。 月兔作战体…… 明天就要去执行送死的任务了。 ———— 客房区的小道前。 直到临别之际，克拉拉才鼓起勇气说道： “芙兰，露西娅，今晚……你们都住我那边吧？” 为了保证露西娅和芙兰的安全，克拉拉主动提议。 她可不希望一觉醒来二人就先回中枢城去了。 可就算要求她们都在自己的客房里过夜，床也只有一张。 何况还有西斯塔要寄宿…… 这要让四个人住下有点困难。 “其实我们也是这么打算的~” 露西娅点点头，又眯起眼悻悻地嘟哝。 “都怪第四天灾，这下我可要失眠了！但如果能抱着克拉拉前辈，我或许能好受一些……” 对此，芙兰只是说道： “不过我们得先回去洗漱，晚点再过来，一会儿见哦~” 她说着便挽起了露西娅的胳膊，朝她们自己的客房走去…… 直播计划终止，西斯塔也不用在镜头前装模作样，更不用先返回蔚蓝骑兵的客房，然后到半夜再飞过来睡觉…… 可让她一人住在那里，克拉拉也不放心，干脆就带回来了。 回屋，洗漱。 鉴于试胆大会之前就已经洗过一次澡，所以克拉拉只是简单的冲洗了一下，并没有泡澡，不到十分钟就出来换西斯塔进去洗。 “不要泡太久，洗澡的时候也要注意警戒哦。” 换上睡衣的克拉拉敲了敲浴室与卧室之间的隔断屏风，叮嘱。 “知道了。”西斯塔如此回应。 一想到Ps·ycho那个神出鬼没的家伙，克拉拉就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很是扎人。 过于开放的设计，使得浴室里的水汽都会飘进卧室，但由于阳台和卧室之间也是敞开式的，所以这些水汽很快就会散到室外去。 【洗个澡还毛毛糙糙的。】 此时正由倪克斯操纵小触手拿着吹风机，帮她吹干那头湿漉漉的黑发，同时也趁这个机会对现状进行分析。 【只要解决掉你们这些英雄，在外部无法接入的情况下，第四天灾的兔子就能把整座度假村吃得一干二净，而这也是他们的目的。】 “这种显而易见的事就不用分析啦~” 【倪克斯认为，西格玛系列歼灭了月兔种群的有生力量，而你又端掉了两个兔子窝，月兔的繁衍恐怕遇到了困难。】 【他们在此时对蔚蓝骑兵下手，是为使我方恐慌、戒备，如果因此转向被动防守，月兔方面就有了活动的空间。】 “所以，不能放弃主动进攻呗？” 事实上，度假村会如何克拉拉并不在乎。 这已经是公司之间的事端了。 按理说“耐特梅尔”那边也应该有所表示，而不是由自己这个“卧底英雄”去和“第四天灾”硬碰硬。 对面可是派出了干部，甚至岛上可能还有第二个干部耶！ 她克拉拉能碰吗？碰不了，没有这个能力知道吧？ 【可以寻求耐特梅尔的支援。】 “芙兰说，她会把这件事上报给切西娅社长……可就算上报了又怎样呢？在太阳风暴完全不见消停的情况下，社长也好，大统领也罢，都不可能赶到这里来的吧？” 【你可是英雄，要多依靠自己的力量。】 “我才不算什么英雄，我就是想保护好芙兰和露西娅。” 克拉拉在床上抱着自己的月兔数据体，又瞥了眼传来淅淅沥沥水声的浴室。 “……西斯塔这孩子也想顺便保护一下。” 【克拉拉，当你想要为了保护什么而战斗的时候，就已经能够称之为英雄了。】 曾经想要成为英雄的少年，如今却在否认英雄的身份，当时满腔的热血，如今已经半点儿都找不到了 “那西斯塔他们呢？”克拉拉问。 作为人造人被灌输了正义的思想，那种思想就像空中楼阁，却成了他们的原动力…… 因为，他们没有其他的道路可走。 【英雄论迹不论心，他们也当然是英雄。】 英雄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吧。 叩叩—— 叮咚—— 楼下传来敲门和门铃的合奏，可还没等克拉拉下楼开门，芙兰就推开门进来，明明她手上都没有电子门的磁钥…… “克拉拉前辈，我们来打扰喽！” 露西娅跟在她身后，二人手中都抱着枕头和被毯。 “今晚怎么睡？” 芙兰这么问，又补充道：“先说好，我不想睡沙发。” 客房的床虽然不小，但显然没有宿舍主卧里的那张床大，要睡下四个人是不可能的，哪怕横过来睡也依然显得拥挤。 “那，我和西斯塔去睡沙发吧。”克拉拉说道。 “哦哦，克拉拉前辈和西斯塔……唔……” 不知为何露西捂着鼻子一脸亢奋，仿佛是在阻止鼻血喷出来。 芙兰却说道：“要不，还是打地铺吧？都睡卧室比较安全，去问工作人员要一些被褥就好了。” “不用麻烦工作人员啦！我回我们客房拿！” 露西娅说着就火急火燎地下楼，跑出了房门。 “她一个人跑出去……没问题吗？” 克拉拉有些担心妹妹的安全，芙兰却是安慰道： “就在隔壁，这么点路肯定没问题的啦！” 有了芙兰的保证…… 这下克拉拉更担心了。 第156章 : 第八十四章 看不见的危险 “克拉拉，西斯塔小姐还在洗澡吗？” “嗯，那丫头进去有段时间了，差不多该出来了。” 芙兰对人造人很有兴趣，因此拉着克拉拉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西格玛系列的人造人也是世界树科技的产品线，他们是完全由科技和资本打造的英雄。” “从驱动器到超能力人造人，世界树科技的业务还真广泛啊？” “他们的目标是垄断英雄的市场。” 芙兰伸手在月兔作战体的肚子上揉捏，床上克拉拉也跟着扭动。 “你想想，如果市面上的英雄都用他们家的驱动器，甚至连英雄本人都来自他们家的产品线，那‘英雄’可就真正实现量产了。” 然后，用量产英雄去和其他英雄公司竞争，小公司和个人势英雄会被卷死…… 一旦英雄市场被垄断，那世界树科技可就真的为所欲为了。 “听起来完全就是邪恶组织嘛！” 克拉拉对此义愤填膺，还气鼓鼓地嚷嚷： “鼠鼠我啊！最讨厌商业化的英雄了！” 芙兰却是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呦~人家那可都是合规合法的商业手段呐，你凭什么说它是邪恶组织？” 合规合法，但还是让克拉拉感到恶心。 倪克斯也是完全不想回实验室，那家公司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黑幕！等到时机成熟，垄断形成，世界树科技就会揭下“科技公司”的面具，露出“邪恶组织”的真面目！ 一般都是这么演的。 就在克拉拉怀着恶意揣测世界树科技时，西斯塔也吹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 不过，身上只有一条裹到胸口的浴巾。 “哦呀？美人出浴啊？” 芙兰调侃着凑上去转悠，还时不时地捏捏西斯塔的肌肉。 “哦，身材很结实嘛~” 虽然是西斯塔喜欢抱着克拉拉，但被其他女生摸来摸去的体验，她还是不曾有过的，也不太习惯，因此有些扭扭捏捏…… 对西斯塔来说，克拉拉已经是特别的存在了。 吹干头发的西斯塔在床上坐下，然后就这么躺在了克拉拉身边，还伸手想要摸索克拉拉头发里的小触手…… 克拉拉忍不住喊道： “等等，你倒是把衣服穿上啊？你不会打算裹着浴巾睡觉吧？” 这半夜翻两次身就变成**了。 “要换的衣服，不在这里……” 西斯塔的行李还在蔚蓝骑兵的房间。 “……啧，你倒是提前带过来啊！” 不过，也不能放任她裹着浴巾就往外跑。 “没办法，我去给你拿吧。” 无奈之下，克拉拉跳下了床。 ———— 为了在克拉拉那边打地铺睡，露西娅跑回自己的客房拿床垫。 结果刚出门就遇上一位熟悉的女性。 “拉比小姐，晚上好。” 灰白长发的度假村工作人员，穿着得体、修身的工作服，拿着一块平板电脑，走在客房区的步道。 看到露西娅，她却想了想才说道： “呵呵，你是那个嘴巴很甜的英雄公司实习生……” “我叫露西娅，拉比小姐。” “这大晚上的急着去哪呢？” 二人曾在机库有过短暂的交集，真诚待人的露西娅给拉比留下不错的印象…… 准确来说，她直白地称赞了拉比的外貌。 “我们要在克拉拉前辈这边过夜，不过客房里只有一张床，所以想回去拿床垫打地铺~” 露西娅如实回答，拉比却摇头苦笑。 “呵，那恐怕不行，我们的床垫和床板可都是一体的哦？就算你能把床垫取下来也很重，凭你一个人肯定是拿不动的……” “咦？是那样的吗？我都没仔细看过。” 拉比接着提议： “这样吧，我带你去备品仓库拿套被褥来当床垫。” “夏日主题的度假村，也会有被褥？” 这座度假村的卖点，正是这样的夏日景观。 拉比答道：“不，这里的气候和中枢城是相反的，等中枢城进入夏天，这里就会变成凉爽的冬季。” “哦，那就麻烦您了！” “请随我来。” 备品仓库就是服务中心后方相连的建筑，虽然要绕个远路，但露西娅也还能接—— “唔哦！” 这么想着，脚下却踩空了台阶摔向走在前面的拉比。 “小心。” 恰好转过身的后者，露西娅一头撞向拉比胸前的安全气囊，最后就这么被弹回石阶上重新站直…… 何等惊人的弹力。 事情发生在短短一瞬，回过神来的露西娅，只是面带羞涩地小声称赞：“拉、拉比小姐的身材可真好。” “哎呀？怎么又在说这种话？” “我是说真的啊！” 拉比走在前头，露西娅只好加快脚步追上去。 “拉比小姐，您绝对是我见过身材最好的女性啦！不愧是豪华度假村的向导，这一般人可当不了！条件很高吧？” 并不是在吹捧，而是由衷的称赞。 来到中枢城之后，露西娅接触到的女性在身材方面都略显遗憾，甚至大多还不如她自己。 也正因为是连化妆品都用不好的笨拙女生，所以才会憧憬那些自信、优雅的都市女性，并希望完成蜕变…… “呵呵，小嘴巴可真甜。” 能听出是真心话，所以拉比听着才觉得舒服。 “那，你想变得和我一样吗？” “想哦！莫、莫非是要传授什么保养和锻炼的秘方？啊，等等，我要拿纸笔记下来……” “……唉，算了。” 拉比回头盯着露西娅看了几眼，又似乎是放弃了，摇头叹气。 “等以后再说，我们先进去吧。” 三言两语，她们已经来到了备品仓库的侧门前。 拉比刷磁钥进门，因为整个度假村都是新建的，备品仓库也是相当干净，也没有什么陈腐的气味。 她带着露西娅来到放置着被褥货架。 这里的被褥全都装在带提手的软包里头，显然都是些新被子。 “拿得动吗？”拉比问。 “嗯，我力气还挺大的。” 露西娅这么说着，突然扭头望向备品仓库的深处。 因为只是来拿被褥，所以拉比没有开全部的灯，仓库的深处颇为昏暗，露西娅看不清，可似乎有什么东西窜了过去…… “怎么了？”拉比问道。 “……那边，好像有什么声音？” “什么都没有吧？” 顺着露西娅的视线望过去，拉比却是否认。 “这里可是仓库哦，已经很久没人进来了。” “……那边绝对有什么在动的东西。” 要不要过去看看？ 虽然这么想，但露西娅并没有往黑暗中探索的勇气。 拉比站在她身后，像是在等待她的反应。 随着的眼睛也逐渐适应黑暗，露西娅看清了。 那是一双红眼，正在黑暗之中紧盯着自己。 “这、这里也有月兔！” 可当露西娅慌张地转身…… 身后的人却已不见踪影。 第157章 : 第八十五章 兔子的仪式 克拉拉出门了。 去给洗完澡却没衣服可以穿的西斯塔拿衣服。 “说起来，蔚蓝骑兵和西斯塔的客房在哪啊？” 西斯塔还没有带房门的磁钥，以至于克拉拉连房门号都不知道。 与外表的印象不同，西斯塔意外的马虎。 “唉，得打电话问问绪方达摩。” 【不必，A-6，就在靠近山脚的位置。】 “哦，那不远……你怎么知道的？” 【之前你看到过客房分配的表格。】 “……我看过的我都忘了。” 【倪克斯是您可靠的生活小助手。】 “是是是，我知道你很有用啦！” 克拉拉“自言自语”着走向下坡处的客房小屋，A区在客房区的入口处，距离度假村的服务中心很近。 至于没有磁钥要怎么进去…… 这座度假村显然只防君子不防小人。 克拉拉的小手在围栏上一撑，便当空翻越，稳当当地落在院内。 “唔，哪个是西斯塔的行李？” 客厅里的行李箱有两个，很显然，其中一个属于蔚蓝骑兵。 西格玛系列这几兄弟大概是一起买的，箱包的款式都一样，偏偏颜色又不以他们的印象色为主。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确实，西斯塔肯定是女式的内衣。 而蔚蓝骑兵肯定是男式的，否则克拉拉就要考虑报警了。 但随便打开其他人的行李箱会让克拉拉产生罪恶感，或许有办法从箱包外观推测出主人是谁？ “哦。” 克拉拉很快有了答案。 “西斯塔的应该是这个。” 箱包的拉链上挂着一个可爱的毛绒玩具。 这个是……红章鱼吗？ Q版的大头章鱼玩偶。 【因为不是鱿鱼，所以感到可惜了吗？】 “不，只是觉得那丫头的审美还是有点古怪。” 箱包有密码锁，但是并没有上锁，克拉拉怀着开宝箱的心情打开箱包，内部是整齐叠放的衣物。 虽然做事马虎、不可靠，但这种细枝末梢的地方又一板一眼的。 内衣方面，西斯塔为了隐藏身份，所以箱子里都是无肩带的抹胸，胖次倒是很正常的款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明明是女孩子，却总和男人混在一起真是辛苦她了。 克拉拉这么想着，用手提袋带上几件换洗的衣物就准备离开…… 【克拉拉，露西娅那边好像有点情况。】 “啊？” 只要提到露西娅，总是一句话就能让她紧张起来。 “怎么回事？” 【去服务中心后面的仓库，那边有月兔出没。】 “啧，她怎么跑到仓库去了？” 【她跟着拉比去拿打地铺用的被褥。】 “拉比小姐也在吗？” 那些兔子是跑到仓库里去觅食的吗？放被褥的仓库里能有什么吃的……不对，月兔不挑食，基本上什么东西都能吃。 普通人会被当成食物吃掉的吧？！ 对于克拉拉而言，没什么比妹妹的安全更重要，听闻露西娅有危险，她当即戴上防毒面具，跨上鱿鱼扫帚就奔向倪克斯口中的仓库。 所幸距离不远，飞行也不过数秒，克拉拉便找到那仓库的大门。 可不管是那侧面的小门，还是正面的卷帘门全部都紧闭着。 “啧，怎么进去还要关门啊？” 用魔力放射轰开大门？ 不行，那两人可能就在这扇门后边。 “倪克斯，开门！” 倪克斯没有回应，但那门上的电子锁却发出咔嚓一声，接着便无声地打开了。 “露西娅……咦？” 当克拉拉冲进仓库，就看到几只月兔如同跳大神一般，正围着露西娅蹦跶打转，不过却没有任何的攻击意图。 “啊！克拉拉前辈！” 被月兔们围在中间的露西娅看起来很不安，可是看到自己来又显得很欣喜。 不过，那群月兔看到克拉拉冲进来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背对着露西娅，并将她护在身后？ “啊？这是在做什么？” 克拉拉看不懂，合着自己才是反派哦？ 露西娅小心翼翼地说道：“它、它们好像在保护我？” “……真的假的，你快过来。” 扫帚变回墨染之杖，杖尖处于随时可以发射的状态，正锁定着那群直立行走的兔子。 结果这些月兔一看露西娅对克拉拉没有敌意，居然也跑过来闻了闻，然后像是发现了什么，开始围着克拉拉和露西娅继续跳大神。 “……？” 露西娅的手机里传出倪克斯的分析。 “倪克斯认为，因为你们接触月兔的时间较长，沾染了月兔的气味，被当成了同类。” 这里的月兔是指月兔作战体，这会儿正被芙兰和西斯塔在床上玩弄着，搞得自己这边也感到痒痒。 而克拉拉出门之前正抱着它在床上打滚，所以沾染了气味，而露西娅在试胆大会期间也始终抱着它…… “啊？同类？这些兔子是瞎子吧？” 即便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仍是叮嘱露西娅。 “露西娅，不要碰这些家伙，退出去，我来处理它们。” 露西娅一听，却是惊讶。 “咦？要、要杀掉吗？它、它们看起来没有攻击性……” “废话，它们和客房里那只是不一样的！” 露西娅有些天真，和月兔作战体相处了一段时间就变得心软。 但克拉拉动起手来可不犹豫，以为卖萌就能活下去？这世界上可没有这么好的事哦！ 何况，站起来走路的兔子看起来真的很诡异。 克拉拉用法杖推开试图靠近的月兔，露西娅则在她的掩护下逃离了仓库，并掏出手机来寻求帮助。 露西娅安全了。 克拉拉松了口气，然后握紧法杖，作为钝器殴打这些月兔。 被克拉拉抽打的四脚朝天，它们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少女怀抱着敌意，便开始掉头朝着仓库的深处逃跑，并钻进了隐蔽的兔子洞。 【为什么不使用魔法？】倪克斯问道。 “……仓库里东西这么多，打坏了就不好了。” 【这不是理由。】 倪克斯不认可克拉拉的回答。 “啰唆！反正明天都是要死的，让它们再活一个晚上！” 结果，到了该动手的时候…… 克拉拉还是鱿鱼了。 ———— “哎呀，我还以为能好好相处呢~” 仓库之外的阴影中却传出一阵唉声叹气。 “真可惜，我给过你们机会了。” “既然无法成为朋友，那就只成为孩子们的食物了。” “那么，该去准备新的朋友了。” 第158章 : 第八十六章 芙兰的兔子行为分析 “拉比小姐，您刚才跑到哪里去啦？” 露西娅表达着不满。 直到克拉拉把露西娅救出来，拉比才带着度假村的安保人员姗姗迟来， 前来围剿仓库的月兔。 然而那些兔子早就已经跑得没影了，只留下几个因为坍塌而没办法追踪的地穴。 拉比面露歉意地答道：“抱歉，我去找安保部门增援了，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那种时候，居然逃跑都不叫上我哦？！” 露西娅觉得自己看错人了，并仍是抱怨。 “增援还来得这么晚！要不是那群兔子肚子不饿，我现在就已经被吃干抹净了啊！” 拉比只好对着露西娅连连道歉，试图安抚。 “真是的，都要睡觉了还搞得一团糟……又闹兔子啦？” 闻讯赶来的芙兰，则叼着根棒棒糖冲拉比说道: “岛上还有没有像这个仓库和污染中心那样，平时不怎么有人进去的地方？最好都排查一下……对付第四天灾的干部姑且不论，月兔灾害的排险工作你们总该做好吧？” 对此，拉比解释道：“芙兰小姐，月兔出现在岛上完全是意外，再加上我们原本就是试营业阶段，站点的人员不是满编的，人手不充裕……” “别找借口啊！只是派人过去看看能花多少时间呢？” 芙兰和克拉拉都有着“秘密督查”的第二身份，可相比整体还算满意的克拉拉，她对于岛上的工作情况相当不满意。 他日若回中枢城，必写万字小作文！ 说着又回头看向克拉拉。 “我已经和社长联络过，度假村的情况她已知晓，等太阳公公的脾气好转了，说是会来帮忙的……” 克拉拉却是不以为然。 小社长来了又能做什么呢？ 让那些月兔做噩梦吗？ 而且…… 那个前置条件，使得这句话更像是废话。 这太阳风暴要是能消停，那还需要援军？ 克拉拉早让BB-0027开车跑路咯，这度假村的损失与自己何干？ 想到这里，克拉拉又问： “重点是……这场太阳风暴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唯一能上网看天气预报的芙兰耸耸肩，不太乐观地说道： “至少还有一段日子，就算节目录制顺利，一周后这太阳风暴也未必会消停，至于何时结束更是没人知道……” “麻烦，我们还是先回去睡大觉吧！” 克拉拉决定放弃思考，但芙兰却拉住了她的胳膊。 “诶，等等，关于你和露西娅遇到的奇怪情况，我有点想法。” 是指月兔围着她们跳大神却不主动袭击这件事。 倪克斯以沾染了气味来解释，芙兰对此似乎有什么补充？ “那，边走边说吧。”克拉拉打了个呵欠。 芙兰回头看了眼现场。 “行……” 便挽上露西娅的胳膊，拎着一床被褥朝着客房的方向走去。 “如今，我们遇到的都还只是作为子体的月兔，这些家伙相当于工蚁，只是基本单位，而它们的母体和Ps·ycho都还未露面。” 芙兰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虽然这些月兔会听从上级的指挥，但基本属于散养的状态，被你们撞见只是意外，并不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 她对仓库里的情况很了解。 【是倪克斯把情况告诉她的。】 “我就知道……” 虽然省去了解释的功夫，但克拉拉总觉得自己脑袋里住着内鬼。 “那些月兔的细胞可塑性很强，能应对各种极端环境，生成原本没有的器官，比如下海的月兔可能就会长出腮。” 眼看话题有点偏题，克拉拉忍不住催促。 “博士，别拐弯抹角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铺垫了半天的芙兰这才提出自己的假设。 “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真的存在人形的月兔，而且地位比较高，平时就潜伏在人类之中，所以那些兔子才会误会你们的身份，没有直接攻击你和露西娅？” 只是气味确实解释不通，月兔也是长了眼睛的…… 不过，没有证据支撑的假设，终究只是假设而已。 回到客房。 露西娅进门就扑到床上，抱住了盘在那里的月兔作战体。 然后，她就把脸埋进兔兔的肚子毛。 “叽啾！！” 克拉拉（月兔）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蹬着四肢试图把露西娅的脑袋从自己身上推开，但又不敢对妹妹用力。 “小兔子，你的味道救了我一命。” 被妹妹这么吸的感觉实在很奇怪，她身后的西斯塔也是一副很想吸的样子，站在床边伸长着脖子张望着。 克拉拉很熟悉那种表情。 那目光就像小时候，羡慕其他小朋友有游戏机的自己…… 但和露西娅不同，她明明就知道这兔子也是我啊！怎么还会有这么可怕的念头哦？ “今天就早点睡吧，大家都累了。” 露西娅和芙兰抱着月兔睡在床上； 克拉拉则和西斯塔一起睡地铺。 虽说垫着的被褥是仓库里的备品，但这座度假村本身就建造完没多久，里面的东西都是全新的。 “晚安。” 克拉拉这么说着关了灯，闭上双眼……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大概有三十多章这么多），克拉拉因此相当的疲惫，眼皮一放下就睁不开，西斯塔很快睡着，然而她却难以真正入睡。 当你同时拥有两颗大脑时，想要入睡是非常困难的。 尤其是当克拉拉的本体睡着之后，月兔那边却变得越发精神。 睡了，但只睡了一半。 想来也是…… 自从被创造出来就一直被人抱在怀里当大号玩偶，没怎么宣泄旺盛的精力，能不精神吗？ 要不，以月兔的身份出去走走？ 打定主意的克拉拉（月兔），试图从露西娅的怀里钻出去…… 然而，难以动弹。 这丫头今天也是累得够呛，此时已经在床上昏睡过去，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但四肢都像老树盘根那般紧缠着克拉拉，若是强行挣脱，肯定会把她闹醒。 只能乖乖当玩偶了吗？ 就在克拉拉一筹莫展之际，却发现芙兰正睁着眼睛看着自己。 “睡不着，想出去转悠？” 面带微笑地问道。 克拉拉点点兔头。 芙兰叹了口气，帮忙抬起了露西娅的胳膊，这才给了它自由。 “那记得早点回来。” 第159章 : 第八十七章 兔子梦游仙境 克拉拉在倪克斯的协助下打开客房门，悄悄溜了出去。 只是以月兔的形态出门，克拉拉就有种在犯罪的感觉。 不过，夜晚的空气很清新，也没有白天的炎热，还能看到不同于白天的景致，克拉拉的心情也因此舒畅了许多，她不由得发出感慨： “叽、叽啾～！” 变成月兔，当然是不能讲话的。 虽说这具月兔作战体傍晚就创造出来了，但像这样自由活动还是第一次。 尤其是释放了本体对大脑的内存占用之后，克拉拉可以把几乎全部的精神都与这具小型分身连接。 倪克斯你还在吗？克拉拉默想。 【当然，倪克斯永远与您的精神在一起。】 之前说过的，这具作战体被怎么样都不会影响我的本体吧？ 【是的，不过这属于远程遥控，因此你可能会感受到不协调。】 意思是有延迟喽？这是在打游戏嘛？ 即使死掉也不会对本体产生影响，某种意义上确实像游戏…… 想到这里，克拉拉的精神也放松下来。 好！那就作为战前侦察，去找找看还没有被发现的兔子洞吧！ 活动的范围，就限定在客房部一带好了~ 由于度假村的工作人员不靠谱、效率低下，导致排险工作进度缓慢，这座度假村的地下已经被挖得千疮百孔。 克拉拉毫不怀疑客房区一带还有其他的兔子洞。 不过要怎么找呢？ 随便拉一个路人月兔过来问一问？ 可这哪有什么路人月—— “叽？” 结果还真有啊？！ 似乎是被自己的叫唤吸引来的，路边的灌木丛后探头探脑地冒出来一对兔耳朵，它还眨巴着一对红眼，正好奇地打量着自己。 真是奇妙的巧合。 “叽啾！” 克拉拉听不懂月兔的语言。 或者说，这根本不能称为语言，仅仅是带有情绪的叫声。 这只路人月兔，似乎是在招呼自己过去？ 倪克斯，可以进行翻译吗？ 【不行，这并不是某种语言。】 无法交流就无法问话，语言不通还是有些麻烦。 但跟着他的话，没准就能找到他们老巢的位置…… 相比毛发干净的克拉拉，这只路人月兔身上很脏。 虽然没有什么臭味，但显然是在泥土里打滚过的，那毛色已经完全不能称为白色了。 就她以为这只月兔要把自己带回巢穴时，对方居然凑上来，耸动着鼻子闻起了克拉拉的气味，甚至还直接凑过来闻口鼻呼出的味道。 这、这是什么仪式吗？！ “叽！” 可接着，它却张开那三瓣唇，发出了短促但剧烈的叫声。 克拉拉不明白它想表达什么意思，但好像很暴躁。 【他好像是生气了，或许是因为你的身上沾有人类的味道。】 毕竟出门前一直都被“人类”抱在怀里嘛。 所以，月兔是根据气味分辨其他个体的吗？ “叽啾～” 克拉拉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它只能顺着心情发出声音。 可只是如此，那只月兔似乎就原谅了自己。 它能听懂我说了什么吗？ 【应该是听出了你想寻求原谅的意图。】倪克斯显然也不确定。 路人月兔扭头就走，还回头冲克拉拉招手。 这是要克拉拉跟上去的意思。 只是片刻的迟疑，开拉拉便迈开四条腿蹦跶着，跟在直立行走的月兔身后。 【月兔不是这样走的，你应该像它一样站起来。】 倪克斯开始指导克拉拉正确走路的方式。 但很快，克拉拉就跟随着路人月兔钻进了兔子洞。 洞穴里很矮，带路的路人兔子都是不得不趴下来以四肢行走，它还时不时地回头看看克拉拉是否跟上。 那家伙，还挺会照顾人的？ 洞道狭长，且错综复杂，没走几步就能看到一条岔路。 可即便如此，带路的兔子仍然照着既定的路线带着自己向前进。 倪克斯…… 克拉拉只是这么想，倪克斯便答道： 【兔子洞的路线，倪克斯已经全都记录下来了。】 这种时候，还是倪克斯来得可靠。 克拉拉知道，靠自己是不可能把如此复杂的迷宫地道记住的。 但倪克斯作为超级AI，甚至可以同步绘图，勾勒出兔子洞的复杂而立体的三维地图，并确定对应的地表位置。 随着不断地向下深入，兔子洞变得开阔，洞道的宽度甚至足以四兔并行，周围的岔道里也时不时可以看到其他月兔。 他们并没有在意克拉拉，各自在忙碌着自己的事。 有的在进食，有的在运输食物，还有的正在进行双兔运动…… 克拉拉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某只兔子做什么不堪入目的事？ 说起来，路人兔子是公的是母的？ “叽啾。” 似乎是抵达了目的地，路人兔子带着自己来到一处开阔的地穴。 这里的高度，甚至足以让较矮的人类直接站起来。 它们，为什么要挖这么大的地穴？ 这度假村的地下都快给它们挖成奶酪了。 这就是兔子们的大本营？ 之后要做什么？ 克拉拉有些迷茫，可带它来的路人兔子却直接跑开了。 克拉拉只好继续观察这个地穴。 中央有一块石台，有点像手术床的大小。 石台上躺着一只体型更大的月兔，差不多有一只羊那么大。 周围的月兔不断给它送去食物——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肉。 看来，这只月兔的地位不简单？ 就像芙兰之前说的那样，它们至今为止接触到的月兔都是最基层的“工兔”，在它们之上，果然还有负责其他事务的月兔。 这只皇帝似的大胖月兔是做什么的呢？ 克拉拉这么想着的时候，路人月兔回来了。 并交给它一大块肉。 “叽……？” 克拉拉以为是给它吃的，心想这兔哥们还挺照顾人。 结果就在克拉拉准备吃两口证明自己是月兔的时候，路人月兔又给了自己脑门一爪子，并指了指石台上的大兔子。 哦，这是要自己去送食物…… 合着是给自己谋了份差事。 克拉拉直立着站起来，拿起地上的肉块走向高台。 可还没等它把肉送进大兔子口中，那肥大的躯体却开始变化…… “叽？！” 克拉拉，接触到了不得了的秘密。 第160章 : 第八十八章 月兔的生存策略 大变活人是没见过，但兔子变人可算是见到了。 克拉拉（月兔）就捧着肉，眼睁睁地看着一只肥胖的大兔子，在自己面前缓缓地变成了人。 当他从石台上坐起来，站起身。 那个头足有一米八，那是连克拉拉的本体也要遥望的高度，更何况是直立起来也不足一米的月兔作战体。 倪克斯，你能解释一下眼前什么状况吗？ 克拉拉已经养成了遇事不决问倪克斯的习惯。 【资料不足，无法解释，但……该说芙兰小姐是料事如神吗？】 所以，真的有能变成人的月兔。 眼见为实，兔子人就这么站在自己眼前，就算想否定也没办法否定了吧？ 不过说是变成人，其实存在着差异。 这些人形兔子依然通体白色的绒毛，体形呈倒三角，还顶着一颗兔头，脑袋上现在还有一对兔耳朵。 说是兔子人，不如说是兔子猛男。 【跟上去，看看它们要去哪。】 就算倪克斯不说，克拉拉也有跟上去的打算。 他丢下手头的“工作”，捧着这块还没喂出去的肉，快步追上前面那只兔子人。 兔子人注意到克拉拉，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并指了指石台，只见另一只大兔子被一众“工兔”抬了上去。 兔子人的意思是，让克拉拉拿着肉去喂那只…… 合着这些人形兔子还是流水线生产，一只变完了还有另一只？ 这些家伙，就相当于月兔种群里的怪人？ 【确实，它们看起来就比普通月兔要强，或许它们才是“第四天灾”真正的杀手锏。】 兔子士兵。 依照惯例，就这么称呼这些兔子人吧。 这些被“工兔”大的兔子士兵，是在资源有限，数量无法突破的情况下，追求数量的产物。 它们看起来比普通的战斗员要强，不知道和影子士兵相比如何？ 【我们得弄清楚目前有多少士兵，以及摸清它们的实力。】 克拉拉倒是想去，可他发现自己有点无法脱离岗位。 这帮兔子意外的有纪律性，做出与职能相悖的行为，就会被所有兔子盯上，克拉拉干净的皮毛也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印象。 没办法，克拉拉只好继续喂肉。 既然是工作那总有休息的时候，到时候再去打听。 之前的路人兔见到自己那么生气，不会是把自己当成逃兵了吧？ 说起来这些是什么肉啊？ 体积不大，血肉很红，总觉得…… 有点眼熟？ 说起来，这些家伙怎么不改良一下工序？ 比如“工兔”们排成排，组成真正的流水线，把一块一块肉手手传递到大兔子嘴边，这样“工兔们”就不用跑来跑去。 结果现在还是喂一块拿一块，喂一块拿一块。 克拉拉都有点跑累了。 就在她真正喊累之前…… 肉，就用完了。 克拉拉本以为接下来该轮到休息时间了。 结果一只看着像工头的兔子士兵从另一边的洞穴钻过来。 只见它叽里咕噜地嚷嚷了一顿听不懂的兔子语，然后便开始在工兔当中“点名”，凡是被它指到的月兔，便全都跑到它面前集合。 一脸蒙逼的克拉拉也被指中了。 “这、这是要干嘛啊？” 她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可能是去当肉。】 啊？ 【没有肉了，需要补充新鲜的肉。】 等等，合着之前我搬运的…… 【全都是月兔的肉。】 倪克斯倒是给出了答案，只是这个答案有点骇人。 同族相食吗？ 克拉拉有点恶心，作为怪人的自己尚且还要避免吃鱿鱼，这些兔子却毫无心理负担…… 说到底，月兔也只是低级生物。 【这是为了更高效地输送营养，让部分月兔去进食难消化的垃圾、无机物，转化成容易吸收的肉之后，再作为兔子士兵的养分。】 何等残酷的生存策略，这是为了延续种群所必要的牺牲？ 月兔之所以会直立行走，就是为了空出前肢能够搬运东西？ 在资源不足的情况下，为了集中有限的养分培育更多兔子士兵，就需要一部分工兔牺牲，月兔的繁育速度很快，空缺的部分很快就会被新生的月兔顶上…… 我靠，我可不想死在这里！ 倪克斯A梦，苟苟我啊！ 意识到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事，克拉拉头皮发麻。 【无需担心，最坏的情况就是损失这具小型作战体。】 本来，明天的计划也是要死的。 有办法萃取兔子士兵的数据，让我也变成士兵吗？ 【不行，小型作战体无法进行萃取。】 【此外，兔子士兵的体型无法以小型作战体的形式生成。】 【这是游戏。】 然而，这是款血淋淋的恐怖游戏。 不过，倪克斯的安慰还算有效。 对克拉拉而言，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放弃这具分身，就算被送上屠宰场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不过除了克拉拉之外，其他被点到名的月兔看起来都不喜不悲。 从那个路人兔子的表现来看，月兔的情感比一般的动物要丰富。 怎么到这种时候，却反而变得麻木了呢？ 包括克拉拉在内的月兔被带到一间血淋淋的房间内，地面是红色的，克拉拉想起了那个海底岩洞，想起了那个自己没有直面的景象。 那边，恐怕就是原本的屠宰场吧？ 如果当时没有后退，而是坚持往前查看的话，大抵就是眼前这般凄惨的景象…… 这是，月兔的屠宰场。 不过，负责屠宰月兔的也是兔子士兵，这些士兵会用不知道从哪搞来的大刀，非常干脆地剁下兔头，以最快的速度带走月兔的性命。 不过每一刀落下之前，兔子士兵都会向需要被斩首的月兔低头。 那是在默哀吗？还是在表达敬意？ 呐，倪克斯。 月兔，会转生吗？ 【不会，它们的灵魂没有在神渊留下痕迹。】这次，倪克斯回答的很肯定。 真实的死亡，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而言是有些遥远的概念。 直面这种“概念”，却让克拉拉的兔毛都跟着竖起来了。 【克拉拉，跑吧。】 倪克斯突然这么说，还解释道： 【比起在队列中直接消失，跑到没有人看见的角落再消失还比较好。】 克拉拉四下张望，似乎确实没有人盯着自己。 兔子士兵虽然点名要月兔送死，不过倒是没有严加看管。 克拉拉乘兔子士兵转身时的不注意，掉头就朝着屠宰场相反的洞道奔跑，准备找个没人的岔路解散。 可就在它回过头，看看是不是有兔子士兵追上来的时候…… “咦？！” 紧跟着自己的居然不是兔子士兵。 而是几只待宰的月兔？ 第161章 : 第八十九章 月兔叛军？ 走开，你们这帮家伙跟着我干什么啊？！ 此时发生的事情，比看到屠宰场的景象更让克拉拉感到震惊。 在自己偷偷（实际上非常的正大光明）跑路的时候，居然有几只不想死的月兔也跟了上来。 更要命的是…… 单论逃跑，克拉拉还没有它们跑得快。 毕竟自己刚成为月兔不久，还没适应这具小身体，在高速行动时也能感受到倪克斯说的“网络延迟”，而且小型作战体的性能本就大打折扣，甚至比正版的月兔还要差…… “叽！！” 这么多待宰的月兔跑路，屠宰场的兔子士兵不可能没反应，它们也理所当然地追了上来…… 一时间，整个兔子洞里都乱了套。 【或许是受到你的影响，部分月兔的个体思维，开始凌驾于集体之上了。】 对于倪克斯的说法，克拉拉只能咂嘴。 啊？这也是我的责任哦？ 难道是我把智慧的“禁果”交给了这些兔子的！？ 带头跑路的克拉拉被不断超车，不知不觉间，竟然成了这支逃跑小队中的最后一名，眼看着就要被身后的兔子士兵逮住了。 【那些士兵的体格大，往狭窄的洞道走。】 回想钻入兔子洞时的情况，越接近外围的洞道越狭窄。 这些士兵也没有办法追很久，只要再往前跑一段，它们就不得不弯下腰来追逐，速度也必然会大幅度下…… 下降个屁！ 这帮家伙居然能爬下来用四肢奔跑？甚至跑的还挺快？！ 就在克拉拉快要被后面的士兵揪住兔子尾巴时，跑在它前面的那只月兔，突然回过身来，对着兔子士兵的脑袋就是一记大飞脚。 “啊叽！” 直接踹得那兔子士兵后仰，为克拉拉解了围。 哦！多谢了老兄！ 克拉拉在内心道谢，跟着这几只兔子钻进一旁的小巷。 克拉拉也不知道该不该谢谢这位仗义的兔子，可就算想谢也没办法表达，只能叫唤两声希望对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啾！啾！” 由于克拉拉是第一个跑路的，所以这群兔子就围着她，就像是在等待下一步的引导…… 【这是把你当成头儿了。】 然而，克拉拉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对它来说，眼前这些月兔和其他“月球蟑螂”并没有什么区别。 总不能因为跟着自己混，就把它们当成“宠物蟑螂”吧？ 就算带回去也不行，这些家伙对人类来说是潜在威胁，就像芙兰之前说过的那样，这些家伙根本关不住。 它们坚硬、锋利的门牙堪比反物质合金，连坚固的外骨骼都能轻易洞穿，什么笼子才能关得住它们啊？ 倪克斯，现在怎么办？ 克拉拉在心底默问，倪克斯给予回复的速度一如既往的快。 【离开兔子洞去找人类投降。】 【但不要找芙兰，找度假村的工作人员。】 “……啾？” 这个思路有点跳脱，克拉拉没反应明白。 【这是把内鬼逼出来的机会。】 原来如此。 看到自己手底下的兔子造反，隐藏在工作人员之中的母体肯定会沉不住气，出现在克拉拉面前。 可如果那么做，这些跟着自己跑出来的月兔多半还是要死…… 就算它们今晚能活下来，明天散播病毒的时候还是在劫难逃。 看着眼前的兔子，克拉拉又有点不忍心了。 作为第四天灾的生物兵器，它们难道就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吗？ 而且看到那些兔子士兵，克拉拉不确定芙兰的“杀兔剂”还能不能生效，没准在士兵之上还有什么兔子将军、兔子王、兔子大统领。 只凭一剂毒药想要灭绝这支种群可能有些困难。 【时间有限，别犹豫太久。】 唉，就先照你说的做吧。 ———— 依照倪克斯的计划，克拉拉准备带领这几只月兔，向度假村的安保人员投降。 哪怕被关起来，只要有机会见到那个内鬼就行。 至于这几只跟着自己的月兔，如果今晚它们能够活下来，再考虑如何安置它们也不迟…… 虽然它们活下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如果真的能幸存下来，还得想办法让它们听懂自己说的话，否则管理起来也不容易，更无从得知它们的想法。 没想到…… 只是深夜外出游荡，就成了一支兔子小队的领导。 不对，该说是兔子叛军吗？ 没想到月兔之中还存在这么多异类。 【这支种群迭代的速度很快，不仅仅是肉体上的进化，思想也同样在进化，起义革命、反抗权威，都是文明发展的必然结果。】 不过，这些家伙的种群结构还不足以称之为文明吧？ 【或许若干年后，在某个月球站点内安定下来的改良种月兔们，会缅怀一位神秘的先驱者，带领他们走向真正的文明。】 倪克斯这话多少有点打趣的意味，但克拉拉可没打算当什么月兔文明的先驱者。 此时的它，用树枝绑着不知道从哪来的白手帕，做成了一面简陋的法兰西国旗。 克拉拉就这么举着旗帜，带着身后那几只脏兮兮的月兔朝着客房区入口的安保岗哨走去。 说实话，这么做还挺危险的。 毕竟经过这一整天的折腾，度假村的安保人员也正处于神经衰弱的状态，没准直接开枪突突了自己也说不定。 虽说有一口无往不利的锐牙，但个体的战斗力还是有限…… 结果，是克拉拉多虑了。 它走到哨岗亭门口，那里面的安保居然完全没有发现。 “啾！啾！” 甚至还是它在门外扯着嗓子叫唤了两声，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才从里面探出头。 人兔对视数秒。 “月兔！月兔！” 那安保才手忙脚乱地拿枪对着自己，并冲自己的队友大吼大叫…… 嘿，这家伙的反应，刚才绝对是在摸鱼睡觉吧？！ 如果克拉拉有心，就身后这几只月兔配合一下，就足够干掉这几个摸鱼安保人员了。 难怪芙兰对他们意见这么大，还真就突出一个不靠谱。 那安保扶正歪掉的帽子，又看着克拉拉挥了挥手里的白旗。 “……嘿，你们看，这几只兔子怎么回事？” 第162章 : 第九十章 幕后黑手？ 投降的克拉拉（月兔）被关起来了。 追随她的月兔也一样，为了它们防止咬开牢房逃脱，兔手兔脚都被胶带捆绑，可即便如此它们也还是在扭动挣扎。 “啾啾！” 克拉拉试图安抚它们的情绪。 然而没有语言，单纯的叫唤并不能起到安抚的作用，眼下的状况让这些月兔们很是不安…… 它们会觉得自己就要死了吗？ 它们会怨恨自己吗？ 不对，如果没有跟着自己逃走，它们现在就已经是培养兔子士兵的养料了。 跟着自己离开，无论如何都算是多活了一段时间。 何况，自己原本就没有为它们的性命负责的义务…… 克拉拉本想找些理由让自己好受一些，结果越是这么想，却越是难以接受…… 或许是受到月兔作战体的影响，她对这些兔子抱有复杂的感情。 【长时间使用月兔作战体，连内心也偏向月兔了吗？】 作战体对精神确实有影响。 人的灵魂是无形之物，而肉身才是有形的容器。 之前在仓库时，她就不忍心对围着自己跳大绳的月兔下死手。 这些生物虽说是人工创造出来的，但也是活生生的动物，它们的行为并不是出于主观恶意，仅仅是为了生存。 如果有办法控制数量、提高智力，像人造人那样在神渊留下印记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这世上非人的智慧生命还有许多。 【嚯，你在思考如何让它们得到神渊的认可？】 也只是想想，果然还是不可能的吧？ 月兔在月球上本就恶名昭著，“第四天灾”那也是数二数三的邪恶组织，由他们生产出来的改良种月兔，只会遭人唾弃。 身边的月兔还在挣扎，唯有克拉拉安静地趴在笼子里。 牢房外还有安保拿着枪值班。 就算是投降的月兔，没人看管总是让人不放心。 不过，这都被丢进来好一会儿了，那个内鬼怎么还没出来呢？ 还真够沉得住气的，不会已经发现我的身份了吧！ 【不可能，你的各项指标都与正常月兔无异，除非他能给每只月兔准备什么身份认证，否则不可能看出你是冒牌货。】 或许，那个幕后黑手根本不在乎月兔在想什么？ 克拉拉在思考这样的可能性。 到时候让安保人员把自己和那几只月兔枪毙就算完事儿，甚至都不需要出面就能处理掉种群的叛徒…… 【嗯，并非不可能。】 那可真是糟糕。 【目前你还是安全的，你就待在牢房里老实待着吧。】 自首被捕，和身边的月兔也无法交流，更不能说话，所以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审问环节。 无聊的克拉拉往地上一缩，缩成了白绒绒的毛球团子。 生活不易，兔兔叹气。 就在克拉拉琢磨着，要不干脆趴下睡一觉，等第二天再做打算的时候，牢房外却传来了脚步声。 灰白长发的女性，在两名安保人员点头哈腰的带领下，踩着高跟鞋进入了安保部门的牢房。 拉比小姐？ 大晚上还没睡，她看起来真的很忙。 结果，连月兔投降这种都需要她来管嘛？ 这么看来，她在度假村的职务也并非只是接待这么简单…… 等等，难道说她就是内鬼？ 是月兔的母体？ 这么想着克拉拉来了精神。 虽然到目前为止，拉比给她的印象都还不错，但不排除她就是幕后黑手的可能性，毕竟在得知有月兔投降后第一个赶来…… 为避免被怀疑，此时的克拉拉也像它的同胞那样，开始在牢房的地上扑腾、挣扎，并试图混入其中。 “对了，你们说它们是举着白旗来投降的哦？” 拉比这么问，带他进来的那个安保人员点点头。 “对，它们突然就举着白旗出现了。” “它们所代表的，恐怕不是整个月兔族群的意思……或许是有限的资源和生存空间，导致部分月兔产生了变节的想法。” “嘿，真没想到这些畜生还有这样的智慧。”安保附和道。 “这一整天都在跟我们玩捉迷藏的游戏，你们安保部门连它们的尾巴都揪不到，这你还看不出它们有智力吗？” 拉比这么说着，又打量起几个兔团子。 “举白旗的是哪一个？” 糟糕，要被盯上了。 克拉拉顿时紧张，结果那安保却是挠头。 “呃，不知道，得调录像看看，它们看起来都一样，我也不知道哪只是领头兔。” 哪里一样了！明明是我更干净吧！ “分不清吗？” 拉比却指着自己说道：“那就挑这只吧，帮我捆起来打包，我要带出去做个检查。” 咦，为什么是我？ “最白的那只吗？” “嗯，也就这看起来干净一点，别的兔子都好脏。” 是这个理由嘛？ 安保人员没有阻拦，打开牢房，进来两人就给克拉拉上绷带。 他们对付月兔的做法，就是不让月兔咬到任何东西。 不过，在安保对克拉拉动手动脚的时候，其他月兔也都扑腾着靠过来，试图用牙齿去咬安保人员…… 结果被安保反过来踹了两脚。 有的连鼻血都被踹了出来，还有的蜷缩在牢房一角抽搐。 这些家伙……似乎挺重情义的。 克拉拉内心的天平有些失衡。 打包完，彻底动弹不得的克拉拉被交给了拉比。 毕竟是狗一般大小的生物，月兔的分量并不轻，可后者却单手提着克拉拉掂了掂分量，臂力惊人。 “那么，我带它去医务室检查一下。” 为什么要给一只月兔做检查？ 虽然听上去这个理由很奇怪的，但安保也没有阻止。 只是问道：“拉比小姐，要把这事告诉英雄公司的人吗？” “嗯，当然，不过等明天早上吧？现在太晚了，就不要打扰他们休息了。” 拉比提着克拉拉离开安保部门，将它随手丢在游览车的后座。 随后便驾车向着医务室驶去。 “月兔之中居然也会有背叛者？我还以为你们和虫群一样，只有的集群意识……” 似乎是觉得克拉拉听得懂，拉比还问道： “那么，你究竟是自然产生的结果，还是人工加入的变量？” 这个问题，似乎是话里有话。 第163章 : 第九十一章 医务室 结果，拉比带着克拉拉来医务室，还真就只是单纯地检查身体。 拉比拎着丢到手术台上，然后用这里的体检仪器，把它的月兔之身里里外外、从头到尾都看光了。 虽然，月兔本来也没可能穿衣服。 一通检查之后，拉比不得不得出结论，这就是一只正儿八经且没有任何异常的月兔。 甚至比正常月兔还要弱一点。 “唉，那就把你送回安保部门去吧。” 拉比的说法却让克拉拉有些意外。 “啾？” 这就要送回去了？ 还以为要被暗中干掉了。 至少芙兰确实在这里干掉过一只月兔，作为测试合成病毒威力的小白鼠…… 这么说来，空气里不会有病毒的残留吧？ 叩叩—— 敲门声。 这大半夜除了拉比，还有谁会跑到距离度假村这么远的医务室？ “进来吧。” 拉比应了一声，门被推开了。 戴着鸭舌帽的金发女性，正叉着腰站在门外。 “果然大晚上还有人。” “我记得，你是西格玛英雄的整备师小姐？” “嗯，我叫安雅。” 进来的人正是安雅。 “我在机库那边修理损坏的外骨骼，你也听说了吧？我们家的英雄被第四天灾的人干掉了，我在想办法从外骨骼里调出当时录像。” 这两天，安雅每天都过着昼夜颠倒的生活。 白天不见人影，到了晚上就一个人在机库里加班。 其他人还能在空闲时间享受度假，唯独她来了就一直在干活，与其他人的交集也不多。 “你来医务室是要做什么？”拉比问。 “唉，这大半夜的，一个人干活太无聊了，恰巧看到医务室里的灯亮着，就过来看看情况。” 安雅抱怨着走进医务室，拽来一张椅子坐下，又瞥了眼被胶带五花大绑的克拉拉（月兔），问道： “所以，你们这是又抓了只兔子？” 安雅没有参加山顶的会议。 不过，绪方达摩把会议的内容和作战安排都转告她了。 “不~说出来你可别吓到，这些兔子可不是我们抓的，它是自己跑来投降的。” “啊？投降？” 安雅惊讶地抬头，又压了压差点从头上滑落的鸭舌帽。 随即嘀咕：“没想到，月兔当中也能出投降派。” “这很异常，我怀疑是敌人的陷阱，所以带它过来检查一下……” “陷阱？” 安雅不明白这个意思，拉比解释道： “例如，第四天灾可能在它体内藏小型炸弹，然后在接近英雄时引爆之类的？” 什么恐怖袭击。 拉比小姐带自己来检查的理由居然是这个吗？ 她究竟经历过什么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安雅点了点头，又问： “那这投降的月兔，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不知道，先丢回安保部的牢里关起来，等英雄公司的人起床交给他们来处理……” 拉比说着打了个呵欠，眼角闪着困顿的泪星。 安雅却提议道：“明天早上，我们会在机库那边集合，要不就把它丢在这儿呗？你带来带去也挺麻烦，捆成这样它也跑不掉吧？” 拉比想了想，似乎觉得也有道理。 “嗯，也行，那我就先回去睡觉了。” 说着还伸了个懒腰，喉头挤出酥麻的呻吟声。 克拉拉就趴在手术台上默默地听着二人的对话。 听上去，是准备把自己丢在医务室过夜…… 拉比率先离开了医务室。 兔子敏锐的听力还能捕捉到游览车渐行渐远的声音，安雅则是先查看了一下克拉拉的检查报告，随后才关灯离开。 最后，医务室只剩下克拉拉和两台没有启动的医护机器人。 就这么陷入了深夜该有的安静…… 对克拉拉来说，这是个机会。 眼下没有人盯着她，正是解除月兔作战体的最佳时机。 【不建议，现在消失会很难解释，也容易引起内鬼的警惕。】 倪克斯却不同意，还提议道： 【你的精力消耗得差不多，倒是可以睡一觉。】 我都被包成兔肉粽子啦！哪里还睡得着哦？！ 虽然这么想，但克拉拉还是闭上了眼睛。 可没过多久又睁开了。 倪克斯。 【倪克斯也听到了。】 克拉拉翘起来的兔耳朵朝向医务室门口的方向。 接近的脚步声。 因为阅读作战题只是分身。尼克斯驱动器并不在这个体内，所以没有办法进行扫描。尼克斯也无法获取到比克拉更多的信息。 在拉比和安雅都离开的当下，还有人来这里显然是不正常的。 那个潜伏的内鬼，终于要登场了吗？ 咔哒—— 门把手被拧开，克拉拉紧绷着神经，连脑袋上的兔毛都不自觉炸了起来…… “叽~” 结果门外传来的却是兔子的叫唤。 不会是牢房里的那几个家伙逃出来了吧？ 度假村的安保是有多菜才能让那几只月兔从眼皮子底下逃出来？ 事实证明，克拉拉还是想多了。 从门外探进来的确实是一颗兔的脑袋，但那个脑袋高度明显不是普通的月兔，脑袋下方就是倒三角的肌肉躯体。 是一名兔子士兵。 这家伙怎么会跑到地表来？难道是内鬼派它来灭口的？ 无论如何，眼下都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克拉拉在手术台上激烈地挣扎，然而被困成粽子的他，根本没有决定自己命运的能力。 那兔子士兵走上前来揪起了克拉拉的兔耳朵，被这么拎着就咬不到对方，只好任由它拎着自己离开医务室。 来到室外，克拉拉试图发出很大的声音，好引起安雅的注意。 然而兔子那尖细的叫声，在室外根本传播不了多远。 这家伙，为什么不直接在医务室里干掉自己？ 是想要营造出克拉拉逃跑的氛围，所以要带回去再干掉？ 无论如何，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兔子士兵也不想被人发现，它行动起来蹑手蹑脚，且一直有意识地避开摄像头，看起来实在不像是头脑简单的动物。 大家都是兔子，相煎何太急。 克拉拉想和它讲道理，却苦于无法说话。 兔子士兵提着克拉拉，避开监控来到距离机库和医务室都不远的污染处理中心。 怎么又回到这个地方？ 鉴于克拉拉傍晚的发现，度假村的工程师已经拉来一批建材，准备封堵污染中心的兔子洞，修复月兔们造成的破坏。 不过，他们明显没有安雅那样连夜加班的习惯，把材料堆在门口人就不见了，甚至连门都没锁，那兔子士兵也不客气，直接坐电梯就带着克拉拉下去…… 工程师不关门，或许是为了散掉点臭味。 电梯下行期间，兔子士兵甚至还替自己扯开缠在身上的绷带。 这可把克拉拉整不会了，大费周章地把自己从医务室带出来，却没准备干掉自己…… 它，究竟想做什么？ 第164章 : 第九十二章 月兔的奇迹 电梯门打开，克拉拉仍然被兔子士兵拎在手上。 不过她并没有挣扎，基本一动不动，只是偶尔反应性地蹬兔腿。 反正最差的情况也就是体验一下死亡，不如看看这兔子士兵究竟想对自己做些什么…… 污染处理中心根本没有供兔子士兵进出的兔子洞，至少在克拉拉的印象中没有，所以兔子士兵肯定不是从这出来的，它也没办法从这里回去。 那么，它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是想在这里干掉自己吗？ 走出电梯，来到污染处理中心的大厅。 在这里躺着一只大兔子。 就是只要躺着吃肉就能成为“兔上兔”的大兔子，这会儿也完全没有动弹，相比机灵的工兔，这种大兔子似乎有那么点……痴呆？ 【或许，你逃跑的行为反而证明了你是优秀的饲料，他带你来这里，就是想把你喂给它作为养分。】 倪克斯的猜想倒是很合理。 自己这么聪明的月兔，吃下去必然是大补。 不过，作战体真的有营养吗？ 【没有营养，作战体只是具现化的数据，代餐不能当饭吃。】 不仅被吃掉，而且被吃了也毫无价值。 原来我是垃圾食品哦！？ 死到临头，克拉拉还在担心被关在牢里的那几只月兔，也不知道它们能不能躲过今晚这一劫。 “叽啾。” 它回头看向兔子士兵，表示自己准备好了。 准备好变成肉块了。 后者却摇摇头，随后拍了拍手。 接到指示，又一只月兔从墙边的兔子洞里钻出来。 那是一只工兔。 在吃掉自己之前，要先吃别的月兔当开胃菜吗？ 讲究啊！ “叽！” 兔子士兵先是指了指自己，随即又指了指工兔，似乎是想向克拉拉表达着什么…… 这啥意思？ 然而这么简单的动作，克拉拉根本无法理解其含义。 【或许，变成兔子士兵的并不是那只大兔子，而是被它吃掉的月兔，被选中的。】倪克斯试着分析。 兔子士兵的自我意识，延续自被吃掉的月兔？ 没可能吧？ 那些月兔都变成肉块了，怎么可能还保留自我意识。 再接着，那只工兔又子洞里摸出一包用透明保鲜膜包裹着的，不知道什么暗色物质。 那是什么？ 倪克斯在信息不足的情况下，也无法回答克拉拉的问题。 不过，答案很快就会揭晓。 只见那工兔捧着那包不明物质来到大兔子身边，然后像之前喂食肉块那样，把不明物质灌入躺在地上的大兔子口中。 那是浓厚的流质，是胶状的黏稠物。 具体成分不明。可看起来应该是血肉的替代品，是能让大兔子成长的营养…… 有这种东西还需要牺牲一般月兔来当食物？ 所以，这个兔子士兵把自绑过来，就是为了让自己看这只大兔子进食？意义何在？ 克拉拉有太多疑问，但无法对话也就无从得知答案。 但克拉拉隐约察觉到，兔子士兵是为了向自己证明什么…… 那包很快就被喂干净。 克拉拉也没有被做成肉块。大兔子的变化就开始了。 和之前的变成月兔士兵时的情况一样，大兔子的四足开始延长，并朝着人类的骨骼变化，但那肥胖的躯体也因此变得纤瘦。 原本的大兔子就仿佛是一团橡皮泥，被从内部撑起，变成…… 【这次的外表不一样。】 兔子士兵，基本只能看作是强壮的人形肌肉兔子，不管是脑袋还是身上的皮毛，都依然是兔子的样子，甚至还保留了短短的尾巴。 但眼前这个家伙…… 它、它是真的变成人了。 肉眼可见的纤细四肢、修长体格，甚至能够看出是女性，虽然是相对抱歉的身材，但还是比克拉拉要来得完美。 甚至连那毛茸茸的兔毛都已经褪去，裸露出光滑的肌肤，骨骼与四肢也与人类无异，甚至连尾巴都消失不见…… 【这些月兔试图变成人类，或许这就是它们的进化方向。】 倪克斯试着给出自己的分析。 【不过，这种变化并不是很完美。】 就像倪克斯说的那样，几乎全身都变成人类女性的月兔，偏偏还剩个脑袋是兔子头，看起来非常不协调。 为啥留个头哦？！ 克拉拉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兔子士兵却松开手把它丢到地上。 它指了指克拉拉，又指了指自己。 倪克斯翻译道：【它是想表达：你和它是一样的，所以不需要逃跑，被那些大兔子吃掉的月兔就会成为它。】 难道倪克斯的推论是真的？ 克拉拉仔细想想，还是觉得不靠谱。 眼前这位兔头少女，确实是只喂了一团糊糊。 但其他的兔子士兵，可是要喂好几块血肉才能凑出一只来。 每块血肉都代表着一只兔子，如果说兔子士兵延续了月兔的自我意识，那这么多块血肉之中，究竟延续了哪只月兔的意识呢？ 还是说，全都混合在了一起？ 克拉拉还有很多疑问，可在语言不通的前提下也无法深入交流。 它扭头看了眼电梯，用眼神询问兔子士兵，自己能否逃跑？ 兔子士兵理所当然地摇了摇头，并揪住了它的耳朵。 要么回到大本营，要么死，没有“自由”这个选项。 向克拉拉展示兔子变人的奇迹，也是希望它能回心转意，如果还是不愿意，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说实话，这些兔子的做派还挺人性化的。 克拉拉重新望向大厅中央的那名兔头少女。 和变化完全就能站起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兔子士兵不同，它只是呆呆地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有些呆滞。 或许，兔脑袋没有完全变化是失败的证明？ 不过，看着她，克拉拉也不由得联想到不久之前的幻想。 如果所有的月兔都变成兔子人，是不是就能在神渊留下印记，顺利融入人类社会了呢？ 克拉拉的思绪在脑海中晃了一圈。 随即答应跟随兔子士兵返回月兔大本营。 还有太多问题没有得到答案，就这么死掉了有点可惜，不如趁这机会搞清楚那些兔子究竟想要做什么…… 顺便，再给那几个追随自己的叛军也倒腾几只能变人的大兔子。 第165章 : 第九十三章 当太阳照常升起 克拉拉（本体）醒了。 因为自己一晚上都没有留意这边，所以西斯塔完全把自己当成了玩偶，以四肢都缠上来的紧密距离拥抱着自己，幸好穿着睡衣，才缓解了肌肤相亲的尴尬。 虽然这么说，可看到西斯塔依旧酣睡的容颜，克拉拉还是忍不住羞涩，即使内心把对方当成小丫头，可毕竟有着一张俊俏的面庞。 正因为精神不在这里，所以肉体才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克拉拉的精神状态也相当不错。 “嘿嘿，起床咯。” 伸出小手轻拍西斯塔的睡脸，直到后者的睫毛微微颤动，克拉拉才挣开她的细胳膊。 扭头望向床上，露西娅和芙兰也揉着眼睛坐起来，各自的头发也乱糟糟的，俨然是一副还没睡够的表情。 “嗯？兔兔呢？” 露西娅起床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月兔的去向，有点像家中第一次养宠物的孩子。 克拉拉答道：“它去执行侦察任务了。” 暂时，没办法回来。 “诶？” 没有兔子抱，露西娅直白地露出失落的神色，她到底是多粘那只月兔哦？ 接着，克拉拉又看向她身旁那挑蓝黑短发的少女——这人怎么睡觉还穿着白大褂儿？ “芙兰，我有些问题想要向你请教……” 她用小眼神瞥了眼屋外。 “在集合之前，能不能先聊聊？” —————— 客房一层的海景小院，洗漱完毕，换上常服的克拉拉和芙兰坐在早露未干的长椅上。 今天没有直播，所以克拉拉也没有穿泳装。 才刚刷完牙就叼起棒棒糖的芙兰，听克拉拉讲述完昨晚的遭遇，不紧不慢地发表评论。 “嚯，那些月兔还有的上位个体？不过‘兔子士兵’这个称呼……克拉拉亲，你的命名品味可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名称怎么样都好，你的毒药对那些家伙有效果吗？” “不知道，可就算病毒对它们没效果，只要尽可能多地干掉普通的月兔，就能为我们争取时间。” “制作”兔子士兵的“材料”就是普通月兔的血肉，如果普通月兔都死了，兔子士兵的数量也就无法增长了。 芙兰不认为自己的计划需要更改，她只是说道： “不过……你的分身若是不回来，这边也没办法展开计划哦？” “别担心。” 倪克斯的声音从芙兰的手机里传出来。 “分身随时都可以解散，重新创造就好了。” 顺便一提，克拉拉的月兔作战体已经回到兔子洞干活去了。 它拒绝成为大兔子的饲料，倒是也没有被为难，仍干着伺候大兔子的工作，顺便暗中调查兔子洞的秘密。 虽然月兔的繁殖一直在继续，而且幼体生长的速度非常快，但月兔种群的数量却没有明显增多。 因为屠宰场也在大量消耗月兔的数量。 大约七、八只普通月兔的血肉才能诞生一只兔子士兵，“材料”的消耗量相当惊人。 “嗯~~听上去你口中的那个‘大兔子’，才是真正的工具，只是一层化形的皮囊？有机会给我弄一只回来，我就能解开月兔的秘密。” “我尽量。” “不，是必须给我弄一只。” 芙兰这么说着，身后传来露西娅的招呼。 “克拉拉前辈，芙兰小姐，在集合之前先去吃个早餐吧？！” “嗯，那就走吧。” 鉴于这事牵扯到太多秘密，因此克拉拉不准备告诉露西娅太多，提前结束了与芙兰的对话。 众人来到度假村的餐厅，在不用直播的早上，欣赏着海景，享用着大厨准备的早餐。 煎蛋、三明治、酸奶色拉、海鲜汤。 简简单单的食材，不简单的味道。 对于露西娅和克拉拉这对贫穷的兄妹来说，度假村的生活没有什么好挑剔的，美中不足就是岛上还潜伏着名为“第四天灾”的恐怖组织，以及恐怖分子放生的月球蟑螂。 同样因为不用直播，也就不必介意西斯塔伪装的性别，真正把他当成女孩子来看待。 尤其是对“超能力人造人”这个选题产生兴趣的芙兰博士，用餐时还要紧挨着西斯塔，凑近打量她的身体…… 【这不是当成女性看待，这是被芙兰博士当成研究样本了。】 “嗯？海水，是不是有点红？” 听到露西娅这么嘀咕，克拉拉才眯起眼，扭头望向远处的海面。 就像露西娅说的那样，整个海平面都泛着一层浅浅的红色。 “是什么海藻泛滥了吗？”芙兰猜测道。 一般说到海水产生颜色，大抵就是这么个理由，不过这次却不太一样…… “可能，是被血水染红了。” 如果是地球上面积无限大的海洋，这点血水很快就会被稀释，但这只是一片面积有限的人工海…… 海里丰富的渔业资源，如果全都被月兔捕食，那自然会染红海面。 那些月兔不装了。 它们就是要吃光这个站点内的一切。 之前还试图隐藏行踪，可如今存在已经暴露，那自然就要最大限度地掠夺食物来源。 “那些兔子，怕是一晚上又增加了不少吧？” 目睹这番景象，芙兰又不紧不慢地看向克拉拉。 “所以，我们要面对的不是‘第四天灾’的某个干部，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生态灾害，你还是快点把那只月兔叫回来吧。” “不急，它自己会回来的。” 幕后黑手似乎并不会进那兔子洞，克拉拉待了一晚上也没见到，不过在离开之前，至少得弄清楚那些大兔子的由来，那肯定不是正常月兔繁育诞下的…… 最好能想办法弄一只出来。 就算是在本体吃早餐的当下，月兔作战体也在兔子洞内工作，只要它想着不逃出去，不摸鱼，似乎就不会被其他兔子刁难，还能借着拿肉块的空档，在兔子洞内游窜。 不过总是有兔子士兵盯着它，所以有些地方不能去…… “唉，早……上好。” 满脸疲惫的安雅端着餐盘，在四人的隔壁桌坐下，她看起来精神萎靡，脑袋不住地往前冲，甚至吃饭时都快把眼睛闭上了。 “安雅小姐又通宵了吗？”露西娅问。 “嗯……不过，昨晚的工作倒是没那么多。” 其他人起床吃早饭，她也来吃饭，不过吃完就要回屋睡觉，所以对她来说这吃的是晚饭。 克拉拉试探性地问道：“安雅小姐，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嗯？没什么大事，就是拉比带到医务室的兔子跑了。” 克拉拉是不在意这事儿，毕竟逃跑的月兔就是她自己。 安雅却接着说道：“真想不明白，都用胶带绑成了粽子，居然还有能力逃跑……” 说着又张大嘴巴打了个呵欠，后仰的脑袋差点让鸭舌帽掉下来…… 克拉拉总觉得奇怪，在她的头发和帽子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 否则，这顶帽子怎么总是戴不稳呢？ 第166章 : 第九十四章 异常 这凑近看还真是不得了。 不会水下的鱼都会吃干净了吧？ 我们之后几天不会连饭都没得吃吧！ 克拉拉皱起眉头。 前往机库集合的路上，路过那泛红的海湾，近距离观察海面的异象，空气中都飘着一股似有似无的血腥味。 “海里，有兔子。” 甚至仔细看，隐约还能瞧见月兔在海中捕鱼的身影。 开车的芙兰也瞥了眼海面，解释道：“以那种进化速度，几代之内繁育出能在水下生存的月兔也不奇怪，它们的环境适应力非常强，普通的动物哪里是它们的对手？” 强过头了，这才是她们抵达度假村的第三天。 失控的月兔正在以难以想象中的速度繁殖，而度假村有限的人手又没有很好的杀灭手段，他们真的能坚持到太阳风暴散去的那天吗？ 或许，这真的能称作是天灾了。 ………… …… 砰—— 机库内，绪方达摩挥手一拍黑板，拿着大喇叭说道： “从今天开始，综艺合宿的直播暂停，节目组将变更为月兔歼灭作战指挥部……录制新节目！” 她怎么也算是这次行动的领队，会议还得由她主持。 只是这个人的脑回路似乎异于常人。 “哈？都这样了还要直播哦？” 克拉拉也没想到，在这种糟糕的环境下绪方达摩还有心思考虑直播的事，未免敬业过头了吧？ “你这一晚上就在琢磨这些东西啊？” 克拉拉这么说，绪方达摩还点头叉腰。 “没错！把危机转化成机遇，把作战本身作为节目包装起来呈现给观众！顺便，也能让观众了解到度假村所面临的危机，没准就能得到什么援助……吧？” 那不确定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这个女人的脑袋里只有“收视率”吧？！ “那么，你准备怎么继续直播呢？” 芙兰·丽芙卡接过话茬，看向绪方达摩提醒： “如果我们抗击兔灾失败，作为英雄的口碑可是会下降的，对美梦魔女和西格玛英雄来说都是损失，目前的胜算不高……你真打算冒这个风险吗？” 芙兰是在提醒绪方达摩，她行为也关系到美梦魔女的利益。 “昨晚忽然中断的直播事故，已经让许多观众开始动摇、猜疑，对我们来说，哪怕什么都不做也会面对质疑，为此必须要给观众和粉丝一个交代。 而且，我方和美梦魔女签订的合同内容，也包括提高克拉拉小姐的人气，如果什么都不做才会毁约，倒不如想办法把事情给办成……” 直播胜算不高的作战，会给西格玛系列和克拉拉增加压力，她这是找了个火盆把他们架上去烤啊？ 绪方达摩还问道：“而且芙兰博士，你对自己合成的病毒不是很自信嘛？” “……其实，情况有变了。”芙兰小声嘀咕。 她指的是兔子士兵的存在。 那些家伙也是月兔，病毒多半也能生效，但无法保证致死率。 可绪方达摩却误认为是别的意思。 “等等，执行作战用的那只月兔呢？你说情况有变，不会是把那只兔子给弄丢了吧？” 她的想象力还挺丰富，不过月兔作战体一时半会儿确实回不来。 “那只兔子确实跑了。” 克拉拉想了想，干脆顺着她的猜想这么说。 “不过问题不大，我们可以再抓一只别的月兔来办这件事嘛。” “哦嚯，那只月兔明明昨天晚上还挺乖巧的，结果还是跑了吗？不会是知道我们要对它用病毒才跑的吧？” 绪方达摩想了想，又问:“你抓到新的月兔，能让我在它的脖子上挂个小型摄像头吗？这样在执行作战时也可以同步进行直播。” 这种散播病毒的作战都要直播哦？ 不会引起动物保护协会的不满吗？ 芙兰仍是提醒:“那群兔子可不笨，它们多半知道摄像头是什么东西，这么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没事的，我们会给那只兔子做一下伪装，保证没有任何兔子能够看出摄像头来。” 绪方达摩如此保证。 西格玛英雄有造型师，通过特效化妆确实可以把摄像头遮住。 但克拉拉讨厌连这种事都要拿来直播的，流量至上的业界。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行动？” 早会啰唆了半天没提正事，苍绿残响有点坐不住，还嚷嚷。 “我们得把幕后黑手给揪出来，二哥的仇得报啊！” 克拉拉安抚道：“别急嘛，只要我们持续削减月兔的数量，那幕后黑手迟早会坐不住的，至于作战……我还在等待一个时机。” 事实上随时都可以开始，但克拉拉还想再多多收集一些情报。 “说到蔚蓝骑兵，其实还有个严肃的消息要告诉各位。” 绪方达摩接着说道：“我联系了公司那边了解情况，据说蔚蓝骑兵似乎并没有回到神渊……” 没有复活？ “是灵魂耗尽了吗？” 克拉拉提出假设，芙兰却是摇头否定。 “不，人造人的灵魂虽然比普通人要脆弱，也缺乏意志的支撑，但还不至于这么快就消散……或许，他并没有死呢？” 这话，克拉拉就更听不懂了。 “啊？可他的遗体还在停尸间里放着吧？” “嗯哼~” 对此，芙兰只是发出意义不明的鼻音。 绪方达摩继续说道：“公司的看法也和芙兰小姐相同，肉身死亡但灵魂还活着的情况也不是稀罕事，没准蔚蓝骑兵正以不可察觉的鬼魂的姿态，飘荡在我们身边也说不定……” “喂喂，不要说这么恐怖的话啊！” 这番说辞让克拉拉回想起来试胆大会时的经历，小脸顿时煞白。 “说起来，昨晚的鬼火、鬼魂和鬼手……那都是用什么机关实现的？” 绪方达摩却是挑起半边眉毛，否认道： “啊？我们没有布置那种机关吧？” “难、难道真的有鬼？” 这个时代，鬼魂是确实存在的生命形式。 即便已经作为科学被证实，但活人依然会对鬼魂感到恐惧。 蔚蓝骑兵已经死了。 但灵魂还“活”着…… 这样的结论让克拉拉感到脊背直冒凉气。 “那、那我们要不要举行什么仪式把他给超度了？” 第167章 : 第九十五章 行动起来 克拉拉（月兔）正在休息。 连夜的送餐让它筋疲力竭，舔了点地下水，又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大石头趴下休息，不仅耷拉着耳朵，连四肢都动弹不得。 “叽啾……”（外面已经早上了……） 前肢已经被同胞的血染红，原本干净的白毛此时也脏兮兮的。 目前，在这个月兔大本营内，有两个地方是它不能去的。 一边是兔子士兵的“军营”，只有兔子士兵才能去“军营”报到，普通月兔过去就会被拦下来，劝离。 因为进不去，所以克拉拉无法得知目前有多少兔子士兵在那里操练，等着给地表的人类一点小小的月兔震撼。 不过，根据这一晚上的产量，倒是能够推断出月兔士兵的数量。 这一宿就生产了上百体兔子士兵，算上之前生产的量，目前在度假村地下至少有两百多名肌肉猛兔蓄势待发。 哪怕Ps·ycho和那个母体不出手，光是让这群家伙倾巢出动，就能给自己和西格玛系列揍趴下吧？ 虽然，她还不清楚那些兔子士兵的具体实力。 而另一处，则是这些大兔子出来的洞口。 每有一只兔子士兵离开，就会有一只肥头大耳的大兔子从石台后方的斜坡洞道里滚出来，和会消耗完的肉块不同，这些大兔子作为兔子士兵的材料，可是从来就没有断供过…… 普通月兔之间只能生下普通月兔，哪怕一窝十几只小兔崽子，也依然是普通月兔，这些大兔子显然不是正常繁殖的品种。 就像倪克斯猜测的那样，这些大兔子才是单纯的工具兔，被填入其中的血肉才是变成兔子士兵的关键，所以这些大兔子不吃普通的食物，只吃普通月兔做成的“肉块”。 对克拉拉来说是有些血腥的场面，可对于月兔来说，却是理所当然的常识，之前跟着自己逃跑的那几只月兔，反倒是其中的异类。 不过，作为生物不想死也没什么不对，兔子士兵还是不是原本的月兔，这种事也无从证实。 “啾……” 另一只月兔扭捏地出现在自己身后。 克拉拉并不认识它，或者说，就算变成了月兔它也没有办法区分这些月兔的区别，这个种群在外表上几乎看不出差异…… 至少对克拉拉来说是这样。 “叽？” 克拉拉不明白它想做什么，但后者已经凑上来用毛茸茸的身体来磨蹭自己，这让克拉拉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我认为，它是想要求偶。】 开啥玩笑，不可能。 “叽啾！！” 克拉拉厉声尖叫表示拒绝，却把这只求偶的月兔吓得后仰翻倒，并摔得四脚朝天，然后才扭动着屁股逃离。 【那是一只母兔子。】 都是母的，那还来找我求偶啊？ 克拉拉很清楚这具作战体也是母兔子，都不需要检查，毕竟她可太了解倪克斯的尿性了。 倪克斯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像转移话题一般提醒。 【差不多该离开兔子洞，准备执行任务了。】 还不是时候，至少得想办法冲进那个洞道里去看看。 这些大兔子是从上面滚下来的。 上面。 莫非这个洞道通往地表吗？ 倪克斯，月兔大本营的上方大概是什么位置？ 【地图上是一片没有道路的雨林，没有建筑物。】 地图上都没有的……那听上去反而可疑。 虽然月兔克拉拉没办法潜入进去，但本体那边不是正好可以自由活动嘛？ 克拉拉有了主意。 可就在这时，又有一只扭捏月兔凑了过来。 【还是母兔子。】 —————— “这个坐标……没东西啊？” 克拉拉给出了月兔大本营上方的坐标。 绪方达摩在地图上比画了一下，却只有一块绿色的林地，甚至连道路的痕迹都没有，属于这座度假村未开发的区域。 “我也不是很确定，准备去那边看看情况……谁跟我一起来？” 西斯塔想都不想就站了起来。 倒是苍绿残响和红赤将星坐着没动。 “你们都会飞，机动性强，那我们两个就留守吧。”绿。 “总要有人来应付直播，也要提防度假村或者机库遭到第四天灾的袭击，你和小妹妹也可以快速返回。”红。 还算合理的分配。 实际上，他们并不认为克拉拉提供的这个坐标有什么价值。 倒是芙兰从腿上抽出一支注射针筒丢给克拉拉，里面是绿莹莹的危险毒剂。 “把这个带上，该用的时候就用吧。” “……知道了。” 小心翼翼地收起注射器，克拉拉走出机库。 接着又回头叮嘱：“对了，你们对度假村的工作人员也防着点，我们的行动安排要保密，第四天灾就潜伏在他们之中。” 对此，红赤将星点了点头，也不知道那肌肉构成的脑子是否真的能听明白。 “访问代号：Σ，着装！” 一束激光落下，纯白风暴着装完毕。 还没等克拉拉召唤出墨染之杖，她就从身后把克拉拉抱起来，硬硬的外骨骼抵着后背的肩胛…… 唔，不太舒服。 “这次，换我带你飞。” 纯白风暴飞得比较快。 但快过头了。 “哇啊啊！！” 克拉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强风糊脸，肉身硬扛着飞行负荷。 纯白风暴外骨骼背后的机械翅膀上，满是小型推进器的喷口，耀眼的矢量喷流推拽着多个清晰的马赫环，如导弹般朝着坐标雨林的方向疾驰。 克拉拉还没适应这样的高速，便已经抵达坐标所示的目的地，当西斯塔将她放下，她还脚软地扶着西斯塔的胳膊。 “麻、麻烦下次给我一点心理准备的空间。” 经过强风吹拂的头发，透着一种野性的美，克拉拉理了理乱发，这才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一带的地势并不平坦，没有道路和建筑物。 就像地图上标识的那样，只是一片尚未开垦的雨林。 西斯塔的外骨骼肩部，释放出两架微型无人机，开始对周围的地形展开扫描。 之前在防空洞抓捕Ps·ycho时也用过，但克拉拉还是第一次见。 倪克斯，你也扫描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进入地下的洞口。 【倪克斯认为入口不会那么被容易发现，也没有那个必要。】 可没有入口我们要怎么进去啊？ 【既然已经确定这一坐标下方就是月兔主巢，我们就没有从入口进入的必要，这座岛屿是人工岛，岩土层也没有你想象得坚固。】 那你的意思是…… 【数据升级，墨染之杖：主炮模式。】 久违的新花样，倪克斯的意图很明显了。 点与点之间，直线最短。 ———— 今天出去喝喜酒，所以第三更来晚啦！ 第168章 : 第九十六章 破城炮（四更） 熟悉的鱿鱼造型法杖——墨染之杖在克拉拉面前具现。 接着，杖杆迅速缩短，杖尖的宝石却被放大成炮身，三支水晶触手深深地钻入地面，变成固定炮架，主炮可以360度旋转，同时侧翼还有两枚蝶形展开的护盾。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门魔法驱动的火炮。 如果魔法是少女的浪漫，大炮是男人的浪漫，那魔法大炮就是超脱性别的究极浪漫了。 【此形态参考了巡洋舰奥朵比莫斯的阳电子副炮，彻底放弃机动性，最大限度提高远距离火力投送的威力。】 那个一炮摧毁一栋大楼的玩意？！ 【但，威力还达不到那个标准。】 倪克斯如此介绍，克拉拉却是不解地问道： “可眼下，我们要打的目标是在地下吧？” 虽然看上去很酷，但明显不符合眼下的需求。 西斯塔也一脸震惊地围着这门“浪漫”的主炮转了几圈，问道： “克拉拉小姐，准备用这门炮打什么？” 这个问题，克拉拉也想知道呢。 对此，倪克斯选择用实际作答。 构成炮架的触手继续延长，甚至比克拉拉、比西斯塔还要高，那由宝石构成的炮管垂直降下，也对准了炮架下方的地面。 这个造型说是主炮，看起来更像是打桩机。 等等，你准备就这么打进兔子洞里去哦？野蛮过头了吧！ 克拉拉意识到倪克斯要做什么，急忙劝阻。 就这么打进去，很可能要面对兔子士兵的包围。 那些兔子士兵的战力肯定比战斗员要强，就算把他们看作是过去的克拉拉——鱿鱼怪人史奎尔，要同时对付两百多名杂鱼怪人，对于克拉拉和西斯塔来说也很困难。 对纯白风暴的外骨骼来说，长时间的消耗战是短板，过度追求轻量化带来的弊端，这套装甲的能量存储极为有限，只能利用机动性的优势速战速决…… 【不，有更高效的手段。】 小触手从克拉拉的口袋里摸出芙兰给的注射器。 【在穿透地层之后，立即投入博士准备的毒剂，利用逃窜的月兔将病毒扩散到整个地下兔子洞。】 倪克斯的计划听起来没有任何问题，克拉拉却显得犹豫不决。 【还在考虑什么？月兔种群的扩张速度你也看到了，对于自然界而已，他们就是癌症，是必须根治的顽疾。】 你说的那种事我当然知道…… 克拉拉在心底嘀咕着。 那有没有一种办法，可以让这些有害的物种无害化呢？ 它们不是能够进化，能够适应环境嘛？ 那就让它们变成能与这片环境和谐共存的姿态。 【芙兰博士的病毒必须投下去克拉拉，你是英雄，而不是圣母，不要因为受到母兔子的欢迎就动摇决心，你必须做出这个选择。】 哈？才、才不是因为那个呢！ 克拉拉在脑海中与倪克斯天人交战。 西斯塔并不了解她的纠结，直到她抬头问道： “西斯塔，你认为月兔是必须歼灭的物种吗？” 克拉拉这么问，是想看看这位年轻的人造人，会给出什么富有同情心的答案吗？ “当然，它们的存在有害。” 结果连西斯塔都这么说，明明之前搓月兔的时候搓得很欢。 哼，后面不给她摸了！ “我、我知道了！那就动手吧！” 或许是妥协，或许是气急败坏，克拉拉伸手给那鱿鱼主炮注入必要的魔力，一缕无形之墨线在指间与宝石间相连，随着持续的充能，对准地面的鱿鱼宝石也散发出乌光…… 其中积蓄着远超“乌天墨束爆”的魔力，克拉拉后退了一步。 【充能中…70%…80%…90%…100%】 【充能完成，发射待机。】 这一炮下去，不知道有多少月兔会因此而死。 虽说是一群蟑螂般的祸害，但那也是生命…… 月兔作战体的经历，确实让克拉拉动了恻隐之心，比起粗暴地抹去它们的存在，有没有办法让它们做出改变？变得无害甚至有益？ 【克拉拉。】倪克斯的提醒。 “……啧，开炮！” 克拉拉激活了主炮，粗又黑的墨束猛烈轰击着地面，地层激震，林木在颤动，克拉拉本人也差点被开火时产生的冲击揭翻，幸好有西斯塔站在她身后抵着，她才没有咕噜噜地滚出去。 【鉴于近距离放射的危险性，建议你们站到30m外的位置。】 都开炮了才说这个哦！！！ 主炮的轰击持续了十多秒，地面的土层被魔力放射完全破穿，并烧蚀出一米有余的深井。 嗯，虽然威力不错。 但与战舰副炮相比还有很大提升空间。 突然在地底遭受“空袭”，月兔们的反应也相当大，大本营里的兔子士兵开始聚集，沿着刚烧出来的深井就向上攀爬。 井壁残留的高温灼烧着它们的毛皮，可这些士兵却是不知痛苦，直奔着西斯塔和克拉拉就来了。 主炮无法连续发射，倪克斯将其变回了墨染之杖。 “西斯塔，准备战斗！” 克拉拉这么说，西斯塔默不作声地往井中投下两枚手榴弹，试图阻止月兔士兵的攀爬，然而并没有起到任何用处。 就算被炸下去两只，余下的兔子士兵也依然悍不畏死地往上爬，它们对于自己的性命完全置之度外，种群的安危高于一切。 【对于生命的价值，不同种不同的生物显然有不同的理解。】 倪克斯轻飘飘地说道。 “这些家伙肯定会放弃这个大本营，我们得在它们转移之前弄一只大兔子出来！” 对西斯塔和克拉拉来说，逃跑是件很简单的事。 她们都会飞行，而那些兔子士兵怎么看都没有飞行的能力，可就这么逃跑的话，这次行动就变成了打草惊蛇，等下次再来绝对找不到一只兔子了。 所谓的大本营其实在哪都行，并没有必须设置在这里的理由，那些月兔转移起来也相当干脆。 【眼下就是最佳行动时机。】 怎么可能，这个洞都被肌肉堵住啦！根本下不去啊！ 【你还有别的身份。】 月兔作战体？你觉得它搬得动那么大的胖子嘛？ 此时的大本营就像被打开的蟑螂窝，四处蹦跳的兔子密密麻麻，毫无秩序可言，可就算克拉拉（月兔）趁乱混入“大兔子的洞道”或是“兔子士兵的营房”，以它那双小爪子也搬不动大兔子。 那玩意儿是真的肥。 让一只小萝莉去拖拽两百斤的肥仔，这能做得到嘛？ 【这些大兔子可不会凭空出现，它们一定有起源，找到那个源头就能找到“能带走的答案”。】 【不过，现在先把病毒丢下去。】 倪克斯操纵小触手取出装有病毒的注射器，结果却被克拉拉一把夺走……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169章 : 第九十七章 仓库 克拉拉还不打算现在就投毒，该轮到克拉拉（月兔）行动了。 月兔先帮本体找到大本营的坐标； 无法入侵的本体在大本营上方大闹，吸引兔子士兵的注意； 随后，又为下方的月兔创造出行动的机会。 两个克拉拉配合得很默契，唯一的问题是…… 一心二用对她来说还是有些难度，就像同时操作两个手柄玩动作游戏一样，哪怕是多线处理能力很强鱿鱼，也难免会互相干扰。 倪克斯，帮着点操纵飞行啊！ 差点坠机的克拉拉在内心呼救。 为了维持地表上的骚乱，本体又不能直接撤离，一旦接触警报这些兔子士兵就会返回地下。 因此，骑着鱿鱼扫帚在空中与兔子士兵打游击是最好的选择。 相较之下，西斯塔下手倒是不留情，在空中伺机而动，抓住破绽便会俯冲，如游隼捕猎般斩下兔子士兵的首级，并在其他兔子士兵反应过来之前，又窜向了空中…… 她选择近战是为了节约能量。 【西斯塔的作战时间是有限的，既然不准备投毒就抓紧解开那些大兔子的秘密。】 说得倒是简单，这要我怎么过去啊！ 克拉拉本想沿着大兔子的洞道一路往上爬，结果骚乱发生时，这洞里还卡着一只大兔子。 这只大胖月兔的体积和洞道差不多大，往这一堵就没有往上的道路了。 倪克斯，快想想办法啊！ 倪克斯突然没了声音，怎么在这种时候装死啊？ 克拉拉试图用它的小爪子把大兔子从洞道里揪出来或者推回去，可对方始终是纹丝不动，甚至还有心思抓抓肚皮…… 相对于大兔子的体重，克拉拉的力量实在太过渺小。 它看着自己被血染红的爪子发愣，然后看了看周围的洞道。 月兔最擅长的不就是打洞嘛？ 既然被堵住，那从两边再打一条小道钻出去不就好了？ 克拉拉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一只兔子。 打定了主意，克拉拉在石头上磨了磨自己的前肢，便开始在大兔子周围刨土。 兔子打洞的本领那可是天生的。 即便是作为“新手”的克拉拉，也能循着本能，在短时间内打出供自己穿行的狭窄洞道，由此顺利绕过拦路的大兔子。 嚯！很简单嘛！ 虽然想把它也带走，可毕竟没有这个力气…… 抱歉了老兄，有缘再见吧！ 眼下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大兔子的由来，它们显然和普通的月兔不一样，没准是直接由母体生育出来的。 说起来，这类生产子体的怪人在使用能力时，难道也是从下面…… 不行，不能继续往下想了！！ 坡度很陡，克拉拉沿着狭窄的洞道一路向上，最终抵达一处明显是由人工建造的地下室。 周围粗糙的水泥墙，有点像Ps·ycho作为藏身处的防空洞。 这里摆放着大量的货架，和之前在备品仓库看到的是同款，不过这些货架上陈列却不是什么备用棉被，而是一团团毛茸茸的胖兔子。 显然，这些大兔子就是从这里被丢下去，沿着洞道一路滚到大本营，然后由月兔们“加工”成兔子士兵。 大兔子自然不会自己爬过去，所以还有两名兔子士兵在这工作，非常不巧，他们刚好看到克拉拉从洞道里爬出来，当即冲上来试图逮捕克拉拉…… 最近一直在被这些肌肉兔子追捕，克拉拉看到它们就神经衰弱。 眼瞅着兔子尾巴就要被揪住，克拉拉哧溜一下钻进了货架底部，兔子士兵的体格钻不进来，即使趴地上也只能把手伸进来摸索，但克拉拉已经在这个时间内爬出一段距离了。 这里是大兔子仓库，那生产大兔子的“车间”肯定也不会太远。 从兔子士兵手上逃脱的克拉拉，正趴在货架之下观察这间仓库。 面积并不算特别大，毕竟是在地下，挖得太空会有塌方的风险。 货架上的这些大兔子仿佛没有脑子，智力很低，就算上面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它们也完全不准备动弹…… 这也印证了倪克斯之前的假说。 这些大兔子看似享受着月兔的伺候，实际它们才是真正的“工具兔”，仅仅是让月兔变成人形的皮囊。 兔子士兵的体格不可能从那个坑道上来，这个房间肯定还有别的门，克拉拉贴着墙壁阴暗地爬行、搜索，虽然货架下的视野不太好，可在这里至少不会被兔子士兵逮捕。 这个仓库的布置不太可能是一个人完成的，而这些货架应该是从度假村那边拿来的，失窃这么多都不会感到奇怪吗？ 不，这正说明度假村里有第四天灾的人，恐怕还不止一个，甚至在度假村建造的过程中，就已经混入了敌对公司的间谍…… 看来其他公司也有卧底部哦？ 找到了。 一扇标准的、有门把手的门。 可要在两名兔子士兵的眼皮子底下开门离开，多少有些困难。 月兔的前肢可不适合开门，何况它站起来也仅有一米的样子，要想离开这里就必须支开那两个兔子人。 【或许，你可以对它们卖萌。】 【从之前的情况来看，你的模样似乎很受欢迎。】 倪克斯提出了让克拉拉难以接受的建议。 【你作为‘人’都已经能在镜头前营业了，作为兔子就不能对其他兔子卖萌吗？这二者没有什么不同。】 倒不是能不能卖萌的问题，关键是卖萌也不一定有用。 那两个兔子士兵会因为自己可爱就放过自己？怎么可能嘛！ 不，仔细想想…… 卖萌姑且不论，故意被逮捕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除非这两个兔子士兵把自己就地正法，否则不管它们要将自己送去何处，都必须离开这个仓库，那自己就有机会了解到外面的情况。 可一旦被捉住之后，如何逃脱又成了另一个问题。 然而时间有限，没时间可以鱿鱼，克拉拉故意从货柜底下露出一截尾巴，结果很快就被兔子卫兵发现，并从货柜底下揪了出去。 “叽啾～” 克拉拉发出撒娇的叫唤。 果然，这只兔子士兵并没有对克拉拉做什么，甚至还摸了摸它的背毛表达友好。 或许是作为物种还比较原始，智慧也不发达，所以个体之间的关系也比较简单，月兔不骗月兔，也没有什么严格的阶级关系。 计划很顺利，这兔子士兵果然拎着克拉拉离开了地下仓库。 然而就在仓库门外，克拉拉却看到一个…… 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第170章 : 第九十八章 恶堕英雄 “咦？他怎么会在这儿？！” 月兔作战体的发现，使在外头搅局的克拉拉本体都愣住了。 “倪克斯，让芙兰去停尸间看看情况！” 【停尸间一切正常，并没有遗体失窃。】 倪克斯在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就已经远程检查了停尸间的管理系统，那里只有一具遗体，还正常保存着。 “那究竟……” 【恐怕，被偷走的并不是身体。】 难道是灵魂？！ 出现在月兔克拉拉面前的人就是蔚蓝骑兵。 虽然看起来有点不一样，好像是瘦了点，但气质这部分拿捏得很准，就是那种计算机一般理性的冰山系美男子。 灵魂被偷走，甚至无法返回神渊。 这种事有可能做到吗？ 不对，事到如今还怀疑什么，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 “第四天灾”的手段真是可怕。 在绝大多数人的认知里，被卷入事件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死。 只要死了，就能回到神渊重生。 可第四天灾却在死亡之前截流，使人的灵魂无法回归神渊，受其摆布，最后用月兔的躯体复活？ 某种意义上，第四天灾擅自取代了神渊的职能。 克拉拉一边躲避着兔子士兵们扔上来的普通月兔，一边感慨。 “那些疯子可真是胆大包天，即便是以邪恶组织的标准来看，这种做法也太过分了吧？” 【别忘了Ps·ycho的电脑里甚至还有虫洞装置的资料，那也是被列为禁忌的技术，而第四天灾这个组织根本没有任何禁忌。】 为了彻底封锁暗域，虫洞技术早在一百多年前就被禁止了。 “做这种事，他们就不怕被制裁嘛？” 【所有邪恶组织的目的都是为了建立自己的新秩序，怎么会怕区区法律，如果连英雄都不能阻止她们，那下一个时代的秩序，就该由第四天灾来制定了。】 相较之下，耐特梅尔简直就是邪恶组织里的好学生嘛！ “蔚蓝骑兵变成敌人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克拉拉（月兔）看得很清楚，那副样子就像是被洗脑了。 【再杀他一次。】 “……啊？” 【只要将他送回神渊，就能摆脱月兔身体的影响。】 克拉拉想了想，冲下面的“火车王”西斯塔喊道： “西斯塔，我们该撤啦！” 接到命令的西斯塔也不恋战，迅速拉升飞行高度，甩开了身后的兔子士兵。 眼下得把这个大发现告诉其他人，重新评估面对的风险。 原本要面对Ps·ycho和月兔母体就已经够麻烦了。 结果被杀的英雄还可能加入对方，那这边就更没有胜算了。 克拉拉正准备抬升高度，倪克斯却问道： 【即便如此，你还是不准备投下病毒吗？】 “不急，现在还不是时候。” 克拉拉依然这么说，甚至有些不耐烦。 “而且，要做出决定的人是我。” 倪克斯总是对克拉拉的决定指手画脚。 作为一台驱动器，她有点太啰唆了。 —————— 机库。 “哈？咱的老二复活了？！” 红赤将星的话听上去有些歧义，但意思并没有表达错。 由于克拉拉带回来的消息比较劲爆，大家伙一时半会儿都难以接受，何况西斯塔还没有亲眼见到蔚蓝骑兵，所以还没办法作证。 克拉拉继续说道：“第四天灾甚至还准备了人形的月兔作为中坚力量，目前来看，那些‘兔子士兵’强于战斗员，实力相当于下级怪人，但数量很多……我们的劣势很大了。” 单从纸面数据来看，英雄方面已经不是对手了。 可第四天灾到现在还没出来摊牌，也没有暴露月兔母体的身份，只能用稳健来形容。 又或者，还有什么这边不知道的秘密？ “达摩小姐？” 绪方达摩看起来有点被击垮了。 她瘫坐在椅子上，六神无主的模样。 “额，她这是怎么了？”克拉拉忍不住问。 “嗯哼~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蔚蓝骑兵加入敌方，对于西格玛英雄来说都是件砸口碑的事哦？” 芙兰嘿笑着凑到克拉拉身边，捏着后者软乎乎的小触手。 “这类公关很难做的啦，粉丝可不在乎你是被洗脑还是被操纵，正义的英雄**倒向邪恶组织，哪怕只有这一次，就会失去人们的信任，职业生涯就等同于结束啦！” “为什么啊？” 这是不是有点太严格了？ 克拉拉不太理解，芙兰却略带讽刺地解释道: “人们都相信，真正的英雄是可以靠正义之心解除洗脑的哦？” “啊？真那么容易做到，也就不能称之为洗脑了吧？” 虽然确实有不少凭借意志就摆脱洗脑的例子，可那毕竟是少数，如果真那么容易解除，那负责洗脑的家伙早就被开除了。 露西娅也凑过来小声解释。 “主要达摩小姐早上还向直播间的观众表示直播将继续，会转播接下来对付第四天灾的作战，可眼下……如果让粉丝知道蔚蓝骑兵投靠敌方，那整个公司都会被牵连，达摩小姐也要负责的。” 西格玛英雄也不是什么大公司，如今也只有“西格玛系列”这一个当家台柱，如果他们完蛋，那整个公司也完蛋了。 英雄的业界是很残酷的，并不差这一家英雄。 “已经完蛋啦！” 绪方达摩有点自暴自弃。 “振作一点，达摩小姐，事情还没你想那么糟。” 芙兰剥开一根私藏的棒棒糖…… 也不知道她的行李箱里到底带了多少根棒棒糖。 “化危机为机遇，这是你说过的话吧？那一场更大的危机，是否意味着更大的机会呢？” “对美梦魔女来说当然是机会，克拉拉妹妹又没有被洗——” 绪方达摩的嘴巴被芙兰手里的棒棒糖堵住。 “告诉你两个好消息吧！首先，几乎所有的洗脑都是可以被解除的；第二，我恰好就有这样的技术~” 芙兰的语气很自信。 蔚蓝骑兵不在，这位博士就是现场最聪明的人。 “博士，我们应该怎么做？”克拉拉问道。 “所有人听好了。” 芙兰站起身看向所有人。 “都记住，蔚蓝骑兵没有叛逃，他只是潜伏在敌方阵营给我们提供情报……所有人都听明白了吗？” 【啊，原来如此，真不愧是芙兰博士。】 倪克斯反应过来却不直说。 克拉拉的鱿鱼脑子反映了一下，才明白了芙兰的意图。 第171章 : 第九十九章 编织“事实” 其他人也不是傻子，芙兰这番别有深意的语气很有引导性，只要稍作思考，基本也都能理解了她的用意……除了红赤将星。 “啊？所以老二没投敌啊？” 苍绿残响挠挠头，开始给他的老大哥单独解释。 绪方达摩稍微振作了一点精神，说道：“虽然能理解你的用意，但我方得拿出切实的情报，才能让对方信服吧？” “情报方面我会想办法的。” 克拉拉夸下海口，有混入兔子群的月兔作战体，总能得到一些有用或者没用的情报。 “不过，我们该如何让内鬼在不经意间得知这个消息呢？” 不仅要让第四天灾知道，还得让他们相信“蔚蓝骑兵是摆脱了洗脑的间谍”这件事…… 机库外传来车声，克拉拉也适时地闭上了嘴。 “咳咳，各位，可以打扰一下吗？” 灰白长发的女性在机库门口探头探脑。 “拉比小姐？你先进来再说吧。” 克拉拉这么说，拉比面带一贯的营业式微笑，迈着优雅的小步，推着一辆手推车走进来。 车上放着方方正正的物体，却被白布罩着。 那，似乎是什么箱子？ 与拉比交情较好的露西娅问道：“拉比小姐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这边有几只投降的月兔，是昨晚来找我们的……” 拉比揭下车上的盖布，下方的长方体是个大号的笼子。 那笼子里面装着七只奄奄一息的月兔，看起来都不太健康，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痕，虽然都还活着，但显然受到了安保的虐待。 克拉拉皱起眉头。 那些家伙不仅是工作态度有问题，心理上也不太健康哦！？ “啊？月兔也会投降？” “它们看起来像是被屈打成招了。” 绪方达摩等人刚刚得知这件事，自然是惊讶。 克拉拉和芙兰虽然已经知道，但也跟着做出了惊讶的表情，免得被其他人怀疑…… “原本还有一只的，不过被它给跑掉了。” 那是跑掉了嘛？那是被抓回去了呀！ “安保部门主张把这几只兔子全部击毙，不过，我认为应该把它们留给你们来做决定。”拉比继续说道。 或许是怕自己背锅，拉比小姐对于那只月兔“跑掉”的原因，她是一个字儿都没提，却没想到安雅在回屋睡觉前，就已经把这件事给抖出来了。 “拉比小姐还给月兔准备了食物？”露西娅问。 在笼子边上，还摆放着一捆新鲜的水果和胡萝卜。 “嗯，怕它们一晚上没东西吃饿死了。” “拉比小姐还挺好心的嘛。” 露西娅说着拿起一根胡萝卜，试图伸进笼子里喂那些五花大绑的月兔，不过还没等她那么做，就被克拉拉揪着衣领拽回身边。 “别离他们这么近，很危险的！！” 这些兔子虽说是投降了，可没有克拉拉（月兔）的带领，它们的行为依然不可预测，也不知道这时候在想些啥。 这要是冷不丁来一大口，那别说是新鲜的胡萝卜，就连露西娅的手都要被啃下来，而且…… “它们看上去被安保揍了一宿，这会儿肯定有脾气的。” 与月兔作战体的接触，再加上昨晚的经历，使露西娅对月兔缺乏警惕，她把萝卜掰碎，然后从栅栏的缝隙里塞进去。 那些月兔对于落到嘴边的萝卜碎块还是会吃的。 露西娅还抱怨道：“安保也太过分了！投降的月兔不应该优待嘛！而且，它们都被捆成这样，还能有什么危险啊？” “安雅小姐早上说了，说拉比小姐领到医务室的兔子跑了，那只也是用胶带捆成粽子的吧？那只能跑，那这几只也能跑。” 克拉拉这么说，拉比的面色就有点尴尬。 “咳，抱歉，那是我的工作疏忽了。” 与度假村的其他工作人员相比，拉比在工作时表现得挺认真。 所以，克拉拉一直都不太想怀疑她，甚至抱有一定的好感。 可昨晚作为月兔与她短暂的相处过后，却又隐约觉得她的行为有点可疑，再结合芙兰刚才提出的计划…… “没想到，月兔居然还会有投降的意识，这些兔子的内部也不团结嘛？该不会是被蔚蓝骑兵给挑拨……” 说到这里，她又装出一副说漏嘴的样子捂了住自己的小嘴。 同时还偷瞄拉比，观察她的反应。 她看上去没有什么动摇，只是疑惑地问道: “你说蔚蓝骑兵？我听说……他已经在昨晚牺牲了吗？” “额，嗯…其实…” 克拉拉的支支吾吾，实际上是在给其他人反应的时间。 这种时候，往往还是芙兰的反应比较快。 “不瞒你说，今天早上我们收到了一条秘密联络，对方给我们送来了一个坐标，西格玛英雄方面也反映说，蔚蓝骑兵并没有回到神渊重生，所以我们有理由猜测……他是潜伏到月兔那边去了。” “他变成月兔啦？居然还有这种事？” 拉比惊讶地瞪着眼，神态上看不出真假。 芙兰的这番说辞，还模糊了这边已知的信息，把蔚蓝骑兵是间谍这件事说成是猜测。 “在你来之前，克拉拉和纯白风暴已经去那个坐标侦察过，还遭遇了一群肌肉兔子的袭击……那个坐标，恐怕就是它们的老巢。” 克拉拉接过芙兰的话茬，接着说道: “原本，我们今天准备对月兔展开灭杀行动的，结果收到蔚蓝骑兵的情报，这个计划也只能暂时中止了。” 她也给自己不偷病毒这件事，找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眼看拉比还是一脸困惑，芙兰又叮嘱道: “当然，这件事还请你不要到处说，要是被第四天灾的人听到，那蔚蓝骑兵的处境也会变得麻烦，毕竟，我们怀疑第四天灾的人就潜伏在度假村的工作人员之中。” “如果不是克拉拉妹妹嘴瓢，你们也不准备告诉我吧？” 拉比苦笑着点点头，还保证道: “放心，我不会到处说的。” 如果之后发现月兔方面对蔚蓝骑兵采取了什么行动，或者有其他人得知了这件事，那…… 那拉比是内鬼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们开会了，免得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机密~” 拉比这么说着退出了机库，可随即又探头指了指手推车上的笼子。 “哦，那几只兔子，就交给你们处理了。” 第172章 : 第一百章 无害化 听着游览车远去的声音，芙兰就抬手戳起了克拉拉的脑袋，还边戳边道： “克拉拉亲～你也太急躁了点吧！那么刻意地说漏嘴……如果拉比小姐真的是内鬼，可不会这么容易就上当哦？” “啊呜，啊呜……” 克拉拉被戳得张口闭眼。 就在刚才，她还认为自己的诱导很完美。 “克拉拉小姐，从我们嘴里说出来的话，第四天灾的人都会保持怀疑的，但如果让他们自己查出来，他们就会相信那才是事实。” “唔，居、居然连西斯塔都……” 永远站在自己这边的西斯塔小天使都这么说，克拉拉捂着隐隐作痛的心口欲哭无泪。 芙兰还总结道：“总之，你那不经思考的做法把一个‘良策’变成了‘下策’，而我们接下来要考虑的事情也就更多了。” 没人会全盘接受对手的说辞，可刚才的情况又不方便阻止，只能眼看着克拉拉下了一着自作聪明的臭棋。 “唔——” 感受到众人通过视线传来的压力，克拉拉又难受地闭上眼。 “好啦～” 看不下去的露西娅帮着她转移话题。 “那、那这几只半死不活的兔子要怎么处理？” “先救治，然后拿来做研究，送上门的实验材料不要白不要……” 芙兰看着笼中兔子搓了搓手，不知为何还舔了舔嘴唇。 克拉拉慌忙警告：“啊？你可别给它们弄死了哦！” 只要月兔作战体能“王者归来”，说不定就有办法说服它们，在这之前得先保证让它们活下来…… 毕竟，这几只月兔也算是自己的小弟了。 “哼，你倒是挺在乎这些月兔的嘛。” 芙兰哼唧了一声。 “那先让它们吃点东西，然后送到医务室去处理一下伤口。” 克拉拉蹲到笼子边上，隔着栅栏和这几只虚弱的兔子对视。 昨天晚上还挺活力，但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了。 看着可怜兮兮的。 但也算是扛过了夜晚，接下来就该想办法让它们安置下来。 “芙兰，这些月兔的脑子不笨。某种程度上思维还挺灵活的……你看有没有办法让它们理解我们的想法，听懂我们说的话？” 如果能够交流，那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这个简单，交给我，给它们改造一下就行了~” 芙兰先是轻飘飘地承诺，可接着又改口道： “不过，在这座度假村里可能有点困难，设备太少了。你这就好比让我用一把西瓜刀来给你做开颅手术，我敢开，你敢做吗？” 那还真是恐怖的比喻，克拉拉当然是摇头。 “必须回到中枢城……那这段时间就得有人看着她们。” “前辈在担心他们逃出来吗？那这段时间就由我来看管吧！” 露西娅毛遂自荐，克拉拉却不太放心。 在这些兔子的牙齿面前，这笼子就像饼干般易碎…… “我知道它们的厉害。” 对此露西娅却叉着腰，自信满满地说道: “放心吧！我做的笼子它们肯定出不来的！” ———— 既然决定把“蔚蓝骑兵”当作卧底，引发敌人内部的不信任，那接下来要做的事就简单了。 收集更多的情报。然后伪装成蔚蓝骑兵送过来的样子。 当然，月兔作战体那边也得紧盯着蔚蓝骑兵，争取通过他接触到母体…… 不过这件事本体帮不上忙，而月兔那边又暂时被逮捕…… 所以，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为了避免被挨个击破，所有人都必须在机库里待着，哪怕去度假村用餐也不能单独行动，且需要时刻保持联络。 红赤将星和苍绿残响在机库附近的雨林里直播巡逻； 露西娅正利用机库内的材料，捣鼓着什么小发明； 克拉拉则独自坐在机库门前，望着远处那泛红的海面“发呆”，可她的双目却没有聚焦，看起来像是丢了魂儿似的。 实际上，这是把大部分精神都转移到另一个躯体上的结果，所以本体这边看起来有点痴呆，甚至对芙兰的调戏都没有反应。 “克拉拉小姐……” 外骨骼在充能，所以没有参加巡逻的西斯塔又主动凑了过来。 见克拉拉没有反应，又俯下身，伸手在她脸上揪起一块软乎乎的脸肉，朝外拉扯。 “克拉拉小姐。” “啊？哦！” 回过神来的克拉拉，揉了揉被拉扯又弹回来的腮帮子。 “西斯塔，你有什么问题？” 西斯塔坐到克拉拉身边，陪她一同看海。 还随手拽来一根小触手，捏在手心把玩。 “之前，我似乎与克拉小姐的意见有分歧……你想要拯救月兔这个种群，是出于同情吗？” 这丫头居然会在意这种事？ 心思比想象中的要细腻，虽然从表情上看不出来。 “不，我对作为月球蟑螂的月兔可不同情，让它们泛滥成灾怎么想都只能用糟糕来形容……准确来说，我是希望将它们无害化。” “无害化？” “它们是被设计出来的生命，第四天灾改良月兔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将其作为生物武器送入目标站点，依靠月兔行踪隐蔽、繁殖速度快的特性，在短时间内摧毁整个站点的生态。” 目前来看，这种改良种月兔作为生物武器很成功。 “单纯同情这样的物种，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糕……但如果能从根本上改变它们的生态，控制数量，降低繁殖冲动，提高个体智力、质量，或许就能改变这支族群的命运。” “有可能做到吗？” “有的。” 克拉拉回答得信誓旦旦。 “我在兔子洞里的见闻让我看到了希望，这些兔子比想象中要聪明，如果能劝更多月兔脱离母体的掌控，或许就……” 克拉拉从怀里摸索出芙兰给的那支病毒注射器。 如果最终还是没办法，那这支病毒就是最后的杀手锏。 “西斯塔，某种意义上，那些月兔和你还挺像的……哦，当然，我不是在骂你。” 月兔就和蟑螂一样。 说别人像月兔怎么听都不是好话。 “我？” 现在的西斯塔，倒是能理解克拉拉的意思。 自己是被设计好的英雄，月兔是被设计好的生物武器，全都走在别人设计好的道路上…… “还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吗？” 克拉拉问。 “嗯……” 西斯塔想了想。 “是说，回到中枢城就穿女装这件事？” 第173章 : 第一百零一章 沟通禁止 克拉拉（月兔）被提留着耳朵，拎出了大兔子的仓库。 然后就见到了本该死亡的蔚蓝骑兵。 “叽啾！？” 克拉拉大声叫唤，然而对于一只被兔子士兵拎在手上的普通月兔，蔚蓝骑兵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 兔子士兵倒也没刁难它，准备把它送回普通月兔该呆的地下，月兔简单的社会关系，似乎没有什么奖惩机制，就算犯了错也一直没有被追究责任。 逃出去就是被抓回来，这次乱窜也只是被丢回去…… 这处防空洞一般的地下室内，也有与大本营相连的洞道，在兔子士兵的注视下，克拉拉老老实实地沿着洞道滚回了地下。 虽说受到克拉拉和西斯塔的袭击，但预想之中的大转移并没有发生，英雄方面仅剩四人，哪怕用脚趾头去想，也能得出他们一起上都解决不掉兔子士兵的结论…… Ps·ycho和那个母体不会是在哪里开香槟了吧？ 这次还是没有见到最关键的母体，这有点可惜了。 回到洞道，克拉拉也没有去工作。 对她来说，周围这些兔子全是笨蛋，兔子士兵是肌肉笨蛋，上班不打卡，等于不上班，要在这兔子洞里混日子简直太轻松了。 此时，克拉拉正在自己挖的秘密坑道里摸鱼，倪克斯正在协助克拉拉理清思路，思考对策。 【那么，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既然知道蔚蓝骑兵在楼上，那我们得先想办法接近他…… 不，接近他有点困难，还是先去策反普通月兔吧？ 从之前逃跑时的情况来看，确实有一部分月兔不能忍受以性命去制作兔子士兵的模式，如果能团结这部分兔子到自己麾下，或许就能削弱第四天灾的有生力量。 【那你准备怎么策反这些月兔？】 首先，得让它们理解自己的处境。 度假村站点的生态很脆弱，根本禁不住这些月兔无节制地捕时、繁衍，当所有能吃的东西都被吃光，这群月兔还是得饿死。 届时第四天灾可不会救它们，毕竟是生物武器，带走只是给自己找麻烦，多半只会放任它们和这个站点一同被摧毁。 如果有办法让它们理解这一点，说不定就能忽悠……咳，就能引导它们朝着理想的方向进化。 既控制数量，降低繁殖冲动，提高个体智力、质量等等。 其他动物做不到，但这种一天能迭代几次的玩意，却存在着这样的可能性，月兔和地球上的兔子根本就是两种东西，这只是顶着兔子外皮的月球虫群。 【复杂、高级的物种，繁衍的速度就越是缓慢，所以无害化的方向是正确的，但需要花费较长的时间。】 哦！倪克斯居然会认可我的看法！ 克拉拉有些意外，甚至还有点……高兴？ 【那么，你如何将这一切告知那些普通月兔？】 ……额，还没、没想好。 克拉拉转眼被问住了。 这方面，她确实抓破脑袋都没头绪。 月兔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交流，第四天灾在这方面给这群兔子上了枷锁，明明智力在动物之中也算优秀的月兔，却没有进化出统一的沟通方式，更别说是语言。 【芙兰所说的改造，或许能通过调整数据来进行，使用改造后能说话的作战体，然后与母兔子繁衍后代，将能够理解语言……】 呔，停下！！ 倪克斯正在用平静的语气说着很可怕的话。 我说什么都不可能和母兔子去生孩子吧？！ 话说作战体，居然真的能和其他月兔生猴子哦？ 【如果有需要，克拉拉也是可以生的。】 克拉拉也…… 不、不准再说下去了！！ 克拉拉以兔头抢地，试图抹去脑袋里冒出来的“克拉拉怀孕七个月，正满脸温柔地抚摸隆起的腹部”的幻想画面。 等等，陪在自己身边的还是…… 西斯塔？！ 这算是男方嘛！怎么生的啊？ 【除此之外，倪克斯暂时没有与月兔进行交流的方法。】 到头来还是没办法哦！ 克拉拉在洞道里打了个滚，又用爪子挠了挠毛茸茸的兔兔肥臀。 那些兔子士兵指挥、点名普通月兔时，用的也只是肢体语言，就连那些家伙都没办法说话，看来确实没有很好的沟通手段。 有了交流，就会形成文字、文化、文明。 可对于好用的“生物武器”来说，交流是不必要的存在。 【等等，也不尽然。】 倪克斯似乎又有了什么想法。 【如果完全无法交流，那月兔母体，还有Ps·ycho是怎么指挥这些兔子的？他们发号施令总不能用肢体语言吧？】 昨天这些兔子还在打游击，它们肯定是接到了什么命令，才能做出如此迅速的反应，简直就像有人在背后指挥一样。 再回想防空洞时，Ps·ycho和月兔也没有什么语言上的交流，那些兔子就自动跑出来为她争取逃跑时间。 虽然不是语言，但一定有指挥系统！ 有了方向，克拉拉扑腾兔腿从地上爬起来。 【究竟是什么，得接近母体才能得到答案。】 到头来，还是绕回那家伙了啊？ 不，先以那个奇怪的蔚蓝骑兵作为切入点吧。 左右张望，克拉拉溜出了自己的摸鱼专用洞道，望向滚下来的那条通道。 大本营的混乱局面已经得到控制，月兔们都回归了各自的岗位，该干嘛就干嘛，该干就干，洞道那边也有兔子士兵在把守。 除了克拉拉之外的兔子都不太会摸鱼，兔子士兵站岗也很敬业…… 至少比度假村的安保人员要敬业。 克拉拉知道自己肯定过不去的，就算冲过去也会被丢回来。 麻烦，这要怎么溜过去呢？ 就在这一筹莫展之际，上面又下来一名兔子士兵，它也随手点了几只普通月兔，然后就带着它们返回了上方。 这是要去干什么？出任务吗？ 仔细想想，来医务室抓自己的那只兔子士兵，在给自己展示兔子变人的奇迹时，也带着一只普通月兔。 兔子士兵出任务的时候，会选择带上普通月兔。 而上面的防空洞，正是体格高大，无法钻兔子洞的兔子士兵们离开大本营的正常出入口。 原来如此…… 打定主意的克拉拉快步追上去，选择混入其中。 第174章 : 第一百零二章 小兔叽进化 意外的顺利，但也不顺利。 克拉拉混入队伍中是想去找蔚蓝骑兵的，结果却直接被这兔子士兵带出了防空洞。 虽然知道出来的路怎么走是好事，可它现在还不想出来。 现在能回头嘛？ 恐怕不行，毕竟兔子士兵还盯着自己。 没办法，只能跟着它们跑一趟了。 也不知道是工作还是什么任务，就一名兔子士兵加上几只月兔又能干什么呢？去雨林里打猎吗？还是下海摸鱼啊？ “叽啾？” 克拉拉出声询问，然而没有办法交流的群体也问不出什么东西。 “叽，叽！” 带头的兔子士兵似乎在说什么，可结果却完全听不懂。 只能跟着走了。 但至少目的地并不是度假村或是机库，应该不会演变成自己打自己的局面。 最终来到了靠西的海滩，这背阴的位置并没有东面的海湾那么整洁、干净，但海面也相对干净，这片海域的水产还没被兔子祸祸。 “啾~” 兔子士兵带着这群月兔一头扎进了干净的海面，克拉拉下意识地屏息，但憋了一会儿气，却发现月兔甚至能在水下呼吸，就和鱿鱼似的。 【原种月兔是在月面真空环境下活动的，改良种能在水下呼吸并不奇怪。】 但原种下水就直接淹死了。 等等，它们不会是来捕鱼的吧？ 好麻烦的工作，要不偷偷溜…… 这么想的时候，兔子士兵已经带着几只月兔开始深潜。 虽然是人工海，但是比看起来的要深许多，甚至还有一道巨大的海沟，站点地下的土层或许来自环形山原本的谷底，只是被气态穹顶束缚着，这些海水没有向下渗进月球内部。 “叽咕噜噜——” 带头的兔子士兵回头叫唤，像是在催促月兔们跟上，然后便钻进了海沟狭缝之间。 等等，不会在这种地方还有月兔的大本营吧？ 海沟之下还真有天然的岩洞。 兔子士兵似乎也是第一次来，在前方摸索着前进，漆黑环境下红色的兔眼泛着红光。 这个岩洞内形成了一片空腔，不过并没有其他月兔来过的痕迹。 “啾！啾！” 兔子士兵指了指坚实的岩壁。 其他的月兔开始挖掘，朝着主岛大本营的位置。 【它们来打通这片海域到大本营的运输通道，这样捕鱼之后才能把猎物带回去。】 克拉拉也看出来了。 这支月兔小队是来“开分矿”的。 还以为是来捕鱼，结果是来打灰，虽然哪边都很麻烦就是了。 【兔子士兵人形的身体结构不适合挖掘，它负责给你们带路，保护你们的安全。】 同时还负责监工吧？ 就在后面抱着胳膊看着，克拉拉的挖掘动作稍微慢点儿都会被它叽啾，虽说打洞很擅长，但持续的挖掘让小爪子都刨累了。 本来克拉拉作为月兔就比较弱，眼下明显跟不上另外几只身强体健的月兔。 啾不该来的。 如果有办法让它们理解自己的想法，听懂自己的话就好了。 【这确实是个机会。】 啾会？ 【该让克拉拉来了。】 ———— 只要萃取兔子士兵的数据，就能在防空洞里自由活动，也有办法接近蔚蓝骑兵了。 虽然不是很想要变成肌肉兔子，但倪克斯的想法显然是正确的。 落单的兔子士兵，这是个机会。 不过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都不适合在水下活动，克拉拉只能独自执行这个任务。 坐在鱿鱼扫帚上的克拉拉，戴上防毒面具，然后在空中一头扎进西边的海中，十支小触手波形推进，拖着摇曳的黑发，朝着海沟的方向快速前进接近，游起来的速度甚至比月兔还快…… 鱿鱼在海里游不过兔子才不正常。 深入海沟，周围的环境变得昏暗，但倪克斯的扫描可以在克拉拉的视线内显示地形，即便是在黑暗之中也能全速游动，不至于撞到岩石。 这是月兔作战体所不具备的能力。 【抵达目的地，导航结束。】 克拉拉找到了月兔们开分矿的岩洞，也放慢了速度。 她准备靠偷袭一口气解决掉兔子士兵，没了那家伙，余下的月兔就只是炮灰而已。 虽然，那兔子士兵也只有下级怪人的水平。 【锁定目标。】 虽然目光还无法直视，但透过扫描，倪克斯已经将兔子士兵的位置标记出来。 如果有办法交流就好了。 虽然这么想，但克拉拉还是分得清主次，从水下贯出的鱿鱼大枪直指兔子士兵后背的心房，胸腔被开了个大洞，自然是当场毙命。 “呼，也算是给了个痛快吧？” 克拉拉为自己干掉的兔子士兵默哀了三秒。 【正在生成……D·M萃取器……已完成。】 在那群打洞的月兔反应过来之前，克拉拉的小臂已经变成了注射器的造型，同时抵着那兔子士兵的尸体完成了数据萃取。 “叽！” 打洞的兔子尖叫着跑来，但它们又怎么是克拉拉的对手，只是一个横扫就全部撂翻，不过克拉拉收了力，它们倒是没有轻易死掉。 “……唉，不自量力。” 面对月兔作战体时还友善的月兔们，面对克拉拉却是呲牙低吼，一副要拼命的模样。 克拉拉想了想，琢磨着给这群脑袋不好的月兔来点行为示范。 “叽啾~” 只见月兔作战体跑到克拉拉面前，然后四脚朝天露出了肚皮。 这样的行为，对于不太聪明的月兔们来说是震惊的。 本以为克拉拉（月兔）要被这么突然杀出来的人类英雄干掉，结果后者却十分自然地蹲下来，然后撸起了克拉拉（月兔）的肚皮毛毛。 自己摸自己。 或许是这样的示范起到了效果，无法理解状况的月兔们远远地看着，却没再像刚才那样发凶。 毕竟她干掉了兔子士兵也是事实。 “你们呐，被当成工具利用却不自知，这样下去你们的种群是没有活路的啊！” 虽然知道这些兔子听不懂，但克拉拉还是这么嘀咕。 “倪克斯。” 【了解，正在生成作战体……兔子士兵……已完成。】 作战体在乳白色的光芒下重构，克拉拉变成了白色皮毛的人形肌肉兔子，以她的审美来说，这个姿态有点……恶心？ 但也算久违地变回“雄性”了。 【否定，兔子士兵并不一定是雄性。】 ……都这样了还能是母的哦？ 第175章 : 第一百零三章 锁定目标 “啾！” 克拉拉指着岩洞内壁，示意那些月兔继续挖掘，那些月兔看了看兔子士兵的尸体，扭头打洞去了。 “叽啾~” 不过克拉拉（月兔）倒是可以名正言顺地摸鱼了，被本体抱在怀里，看着其他的普通月兔努力打洞。 这些兔子还不理解状况。 头脑简单的它们，不会思考这么复杂的事，既然克拉拉变成了兔子士兵，那就当它是兔子士兵吧。 至于走漏风声…… 那克拉拉就更不担心了。 且不说兔子士兵都长得一个样，就算它们想告诉其他月兔，也没有能够表达的语言。 “叽啾~” 这些兔子们打洞的速度非常快，洞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攀升，恐怕要不了太久就能通回大本营，然后就会涌来打量月兔，把这片海域也染成红色。 这些兔子的扩张速度，对其他物种的生态完全是毁灭性的打击。 若是在中枢城肯定来不及扩张就会被比月兔还多的英雄歼灭，但在这些远离中枢城的站点，却很容易让人束手无策。 克拉拉却回过头看看兔子士兵，然后用黑色的墨膜将其包裹，并推入海中，送出岩洞。 让西斯塔来回收。 【了解。】 虽然不是大兔子，但研究一下兔子士兵的遗体，或许有办法破解月兔的秘密。 “啾啾。” 一只月兔从洞道里跑回来，似乎是打通了回来通知。 洞道偏矮，变成兔子士兵的克拉拉不方便进去检查，只能由克拉拉（月兔）进去确认情况，坡度也略陡，不过对月兔来说倒是不难爬。 呼哧呼哧地沿着洞道往上窜，结果没多久就和另一条洞道连上了。 怪不得，克拉拉总觉得它们的动作有点快。 【月兔的记忆力倒是很了不起，带头挖洞的兔子显然是知道这里有洞道，所以才故意朝着这边挖的，逃窜的时候也清楚每一条洞道的位置……如果是超级计算机姑且不论，你不觉得对低级生物来说是件很厉害的事吗？】 记忆力很好……吗？ 克拉拉略有所思。 “叽啾~” 刚钻出洞口，一只路过的、直立行走且脏兮兮月兔跑来对着克拉拉闻了闻。 “啾！” 然后围着克拉拉蹦跶表示友好，最后干脆扑上来咬起了克拉拉的脖子……这并非攻击性的动作，用啥都能咬穿的牙齿磨蹭致命的大动脉，是月兔之间的亲昵行为。 糟糕，这是又被母月兔喜欢上了？ 【不，它好像认识你。】 嗯？ 克拉拉可不认识它。 在克拉拉眼里所有的月兔长得都一样。 【它是当初带你来兔子洞的那只路人月兔。】 千百兔中再度相遇，甚至一晚上没有被迭代成肉块，这只月兔也是相当“长寿”，克拉拉对这只照顾自己的月兔倒是有一丁点的好感。 “叽啾~” 路人月兔又朝克拉拉身后的洞道嗅了嗅，点点脑袋，接着便一头钻了进去。 【它从你身上闻出了海水的咸味，然后确认了一下洞道下方的气味，推断出了这条洞道的作用……然后，下海捕鱼去了。】 真的假的，月兔能有这样的推理能力？ 【这只是倪克斯的推测，但进化和迭代的速度快，个体差异也会变大。】 其他月兔也陆陆续续钻进刚挖出来的洞道，看来那片海域的鱼群也要遭殃了。 不过，月兔作战体可以暂时下班了。 得到兔子士兵的数据，这下总算可以名正言顺地接近蔚蓝骑兵了。 ———— 不过在那之前，还得做点准备。 “芙兰，情况怎么样了？有什么收获？” 医务室内，芙兰正在解剖西斯塔从海面上捞回来的兔子士兵。 西斯塔在给她当助手。 手术台上的画面有点需要打码，克拉拉不忍心去瞧，边上笼子里的月兔们和缩在墙角，感觉像是被芙兰的“残暴”给吓到了。 虽然还活着，但仿佛半条命已经被吓没了。 不过，它们身上的伤势确实被芙兰给治好了。 “别心急，这才刚刚送回来。” 芙兰倒是完全不觉得这种场面有什么残忍，改造部比这更糟糕的情况都时有发生。 作为天生的英雄，西斯塔就更不会对这种场面感到恐惧了。 克拉拉皱了皱眉头，又掩着鼻子问道： “芙兰，你知道Ps·ycho和那个母体是怎么给月兔发号施令的嘛？这些兔子连语言都没有，却能够接受指挥，应该是有什么别的办法吧？” 芙兰只是想了想，便反问道：“呐，克拉拉亲，你知道什么是蜂巢意识……或者说，格式塔意识？” 克拉拉愣了一下。 “额，你是指宇宙虫族那玩意呗？” “对的~野生月兔的族群结构就是蜂巢思维， 每个子体都是蜂巢思维的一部分，只是分工不同，所有月兔加起来才是完整的意识，全即是一，个体的行为是整体意识的体现。” “额，你想说这些家伙也一样？” 芙兰点点头，但又摇摇头。 “虽说被第四天灾改良过，但本质上也是月兔，理论上应该不会脱离蜂巢意识的范畴，但这几只小东西作为个体，又明显表现出了独立意识。” “那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克拉拉这么问，芙兰丢下了手术刀，摘下一次性橡胶手套。 然后，从血染的白大褂中取出一根棒棒糖。 “第四天灾的干涉阻止了完整的蜂巢意识诞生，使月兔母体对这个种群有着绝对的控制力，但不完整的蜂巢意识也带来了弊端，群体意识无法成型，子体的自我意识就会苏醒，这就是为什么会有跟着你逃跑的月兔。” 克拉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干涉的手段，就是打断子体之间的沟通渠道？ 正常来说，子体作为蜂巢意识的“细胞”，它们甚至不需要语言就能理解彼此的想法，可现在这些月兔却只能互相打手势，用单调的叫声进行简单的沟通。 【搞清楚这一点，需要母体的数据。】 即使倪克斯不说，克拉拉也想到了。 只有兔子士兵的数据还不够。 如果能萃取月兔母体的数据，或许就能扭转这不利的局面了。 第176章 : 第一百零四章 露西娅的笼子 到头来，线索仍然指向那个神秘的母体。 虽然有目标，但要实现还真有点困难…… 对方，实在是太稳健了。 哪怕是大优势的局面，也完全没有A过来的打算，甚至到现在都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克拉拉怀疑那家伙和Ps·ycho一起隐身了。 对克拉拉来说，假扮兔子士兵进入是有风险的。 毕竟，兔子士兵的体型无法使用小型作战体，只能由本体切换，但这么做就有被直接拿下的风险，死了可就是真死了。 【使用Ps·ycho的能力进行潜伏？】 “不行，蔚蓝骑兵的电磁波雷达会发现的吧？虽然不知道超能力还在不在……” 克拉拉想了想，又问道: “话说回来，转生成月兔就受母体支配的话，那我们要是拿到母体的数据，是不是也能命令他哦？” 【建议将其击杀，使其返回神渊重生。】 “嗯……” 毕竟是英雄驱动器，倪克斯在原则问题上往往都是一本正经的。 西斯塔走到克拉拉面前，脸上沾着血，无表情地说道: “克拉拉小姐，接下来……还有什么需要我来做的吗？” 觉得什么都做不了的自己帮不上忙吗？ 克拉拉理解这种感受，所以只是说道: “嗯～你和你那俩笨蛋哥哥保护好大家就行，混入其中这种事……就交给我来做吧！” 这么说着，还拍了拍薄薄的小胸脯。 鱿鱼可最擅长浑水摸鱼了！ ———— 克拉拉瞥了眼投降的月兔们离开了。 西斯塔扭头看向芙兰·丽芙卡。 “博士，还有什么需要我来做吗？” “哦～帮我把这具尸体的脑子取下来！然后放到那边的容器里，我或许还能让这颗脑子重新开始思考……” 芙兰一边说，一边重新戴上新的一次性医用手套，然后把那无比锋利的手术刀，刺入了兔头的头皮。 下刀没有一丝迟疑。 作为助手，西斯塔的做法则更加粗糙，直接扯下兔子士兵的头皮，并准备以凿子开颅。 这两人的手法，正是导致医务室宛如凶杀现场的直接原因，医务室角落里的七只月兔，更是被吓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西斯塔问道:“博士，这些人形兔子体内的器官也十分接近人类……它们，是捕食人类之后演化出来的新形态吗？” “嗯，恐怕是的哦～” 芙兰回答道:“被捕食的人类，恐怕也会转生成月兔，受到母体的支配，这份同化的力量，才它们是最可怕的地方～” “所以，那只要解决掉母体就好了吧？” 西斯塔得出了和克拉拉同样的结论。 无论对方目前如何声势浩大，只要处理掉母体，第四天灾的力量就会溃散。 “嗯，可那个母体在哪我们都不知道，这也正是母体如此谨慎的理由～” 芙兰这么说着，医务室的门被扣响。 “芙兰小姐！” 门外传来露西娅的声音。 “我把笼子做好了！” “进来吧！” 露西娅进门，然后提留着一个窨井盖大小的圆盘装置，然后…… 被手术台周围的场面吓到面容煞白，大气不敢喘。 “别怕，小场面～” 芙兰满手是血地安慰，又问: “笼子呢？” 露西娅这才恢复了呼吸，把手里的圆盘丢到地上。 “力场牢笼～是用力场护盾装置修改的，把装置放在力场外面，缩小力场的尺寸，那些月兔就没办法从内部搞破坏了。” “月兔的牙齿咬不穿这个？” “力场会自行修复，也就是说……最多只有牙齿能穿过力场～” 泛着蓝光的球形力场在圆盘上方成型。 这还挺好看。 “西斯塔，麻烦你了～” 露西娅这么说着，又补充道:“哦，也不用捆住手脚，它们出不来的。” 西斯塔点点头，从笼子里把手脚被捆住的月兔们提溜出来，扯掉它们四肢的胶带，最后丢进了力场牢笼上方的开口内。 “叽啾？！” 这个笼子内甚至屏蔽了重力，脚不沾地的月兔在球里无助地扑腾着兔脚，试图咬穿力场却又失败了。 把它们丢进去的西斯塔，就隔着笼子盯着它们，眼中闪烁着一丝神采。 她能对称不上可爱的兔子士兵下死手，甚至解剖时也毫不留情； 可对于毛茸茸的可爱月兔，她却显得很有兴趣…… 明明兔子士兵就是用这些普通月兔做的。 总之，西斯塔对可爱的东西没有多少抵抗力，这也是她会黏上克拉拉的原因。 芙兰也围着球形立场转悠了两圈，口中称赞。 “嚯，真不错啊！这力场装置确实是束缚月兔的好办法，把这个装置量产、改良，肉兔养殖也并非不可能……” “肉兔？！”露西娅震惊。 “月兔的能量转化效率极高，出肉量也很不错，如果能解决养殖的难题，确实能作为提供肉类的家畜。” “兔兔辣莫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 西斯塔默默点头，对此表示认同。 芙兰对月兔倒没什么感觉，只认为肉的味道还可以…… “这几只月兔很有研究价值，它们都是脱离了蜂巢意识产生独立自我的个体，克拉拉想和它们交流也在情理之中~” 芙兰这么说，西斯塔只是看着月兔们嘀咕。 “它们，摆脱了被设定好的命运吗？” 这话听起来没头没尾，芙兰只是含糊地应道：“额？嗯，要这么说也可以……不过投降当逃兵，这也算是摆脱命运嘛？” 西斯塔看向月兔的目光，却又多了一份欣赏。 虽说被关进无法突破的笼子，但月兔们的环境实际上是变好了。 无重力的环境很舒服，手脚不用被捆着，还能在有限的范围内自由活动，在这里不用工作还给食物，并没有那么不堪…… 它们只是有点担心，被人类抓走的那只同类（月兔作战体）。 咚咚—— 并非门铃，而是敲门声。 敲门的位置还有点低矮。 因为不敢走进血淋淋的医务室而靠近门口的露西娅拉开门，结果门外站着一只看上去就与众不同的月兔。 “叽啾！” 它抬起小爪子挥了挥，向屋内的众人表示问候。 “哇哦！是你哦！” 露西娅认出了它。 笼子里的月兔们也认出了它。 第177章 : 第一百零五章 强制指令 克拉拉利用Ps·ycho的数据隐去身形，正在返回地图上都没有标记出来的防空洞。 准备等到了入口附近再变作兔子士兵，混进去之后，先在能走动的区域到处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母体的下落。 实在找不到就先去找蔚蓝骑兵，想办法跟着他一起行动。 作为特殊个体，他应该是有机会接触到母体或是Ps·ycho的。 【倪克斯有疑问。】 “直接问呗，你还和我客气什么呢？” 【为什么又把月兔作战体放出去了？】 “安抚一下那些兔子的精神状态。” 【只要取得母体的数据，它们的想法就不重要了。】 “那些月兔可是跟着我跑路的哦？既然跟着我还活了下来，那总该把它们和其他月兔区别对待的嘛！” 【严格来说，那都是蟑螂。】 “那我现在也是……” 摸到洞口，找了个角落变成兔子士兵。 克拉拉活动了一下不习惯的强壮手脚，自然地走进了防空洞内。 刚进去就遇到另一队兔子士兵离开防空洞去执行任务，虽然没有打招呼，但也没有引起对方的注意…… 兔子士兵原本就没有互相打招呼的习惯。 好，伪装很完美！ 【并不是伪装。】 【现在的你就是兔子士兵。】 【数据作战体是完美的，与本尊无异，它们想识破你的身份几乎不可能，最多觉得你的行为不太正常。】 无论第四天灾是否是有意为之，月兔们低下的沟通效率，反而成了克拉拉混入其中的最佳掩护。 嘿，真是轻轻松松~ 就在克拉拉的步伐轻飘飘，有些沾沾自喜的时候，迎面走来的另一名兔子士兵。 “叽，叽啾！” 它叫住了克拉拉，然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防空洞的入口。 克拉拉试图解读。 这是要我跟着一起去吗？ 【显然是的。】 这个兔子士兵似乎有什么任务，准备征召克拉拉跟他一同外出执行。 有没有搞错，我可是刚回来耶！ 克拉拉自然是不愿意，它摆手摇头，并指了指防空洞内部。 表示自己是刚执行完任务回来，正需要休息。 结果那兔子士兵并不接受克拉拉的解释，还伸手拽着它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态度非常强硬。 说到底，月兔就没有休息的时间。 哪怕是刚执行完任务，只要有新的任务分配下来，它们就得上。 真不人道，第四天灾甚至比英雄公司还会压榨员工…… 不对，他们根本没把月兔当人看。 没办法，克拉拉只好甩开兔子士兵的胳膊，快步往防空洞内跑去。 只是绕过一个拐角，克拉拉便靠在墙边十分自然地等待，那个兔子士兵追上来的时候，克拉拉还往通道深处指路，结果它还真就往里追了过去…… 叽啾~完全没认出自己来。 兔子士兵的外表都长得差不多，只需要让倪克斯调节一下皮毛的长度，克拉拉就能完美地伪装成另一名兔子士兵。 和月兔时一样，需要掌握了这里的规矩，克拉就能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毕竟这些兔子的智力实在称不上有多高。 和一群话都不会说的傻兔子玩还玩不过，那克拉拉也枉为人了。 接下来，倒是没有再被要出任务的兔子士兵征用，不过这地下防空洞克拉拉也不能随意走动。 兔子士兵正常待命是在兔子洞内的营房。 待在上层的兔子士兵，基本都是接收到命令来站岗的，又或是有任务在身，所以需要进出的…… 绝对不会有像克拉拉这样，抱着逛菜场一般的心态到处溜达的，这么做，反倒引起了其他兔子士兵的注意。 【行为异常。】 算了，还是直接去找蔚蓝骑兵吧！ 打定主意的克拉拉，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蔚蓝骑兵是镇守在大兔子库房门外的特殊战力。 作为曾经的英雄，显然比一般的兔子士兵要强，因此让他守卫重要的大兔子仓库倒也合情合理。 哦，在呢~在呢~ 克拉拉有点小兴奋。 蔚蓝骑兵依然站在门前，像一尊不会动的门神。 之前来的时候，由于是被兔子士兵拎在手上的状态，所以并没有机会好好观察转生成月兔之后的蔚蓝骑兵，只是隐约感觉有些不同。 可现在靠近一瞧，却发现不一样的地方似乎有点多。 首先是头发，变得稍微长了一点。 原本大约是一般偶像男星的长发程度，对普通男性来说已经算得上是长发了。 可现在，那侧发甚至盖过了耳垂，发梢垂落颈侧，脑袋上还顶着一对与发色接近浅蓝兔耳。 【再仔细看看，不觉得眼熟吗？】 眼熟？ 倪克斯如此提醒，克拉拉又眯起眼打量。 【这样呢？】 倪克斯修改了克拉拉的视觉画面，她用一个卡通的兔子头，盖住了未能骑兵的脑袋。 蔚蓝骑兵在克拉拉眼中，就变成了一个有着兔子头的怪人，可正是这样的结果，却让克拉拉恍然大悟。 “原来她是那个家伙啊！” 虽然脑袋的情况不同，但克拉拉确实见过转生后的蔚蓝骑兵，甚至可以说是亲眼看着他转生的。 昨晚在污染处理中心所见证的奇迹，那只月兔给大兔子喂下去的流质凝胶物，就是蔚蓝骑兵的灵魂……那是灵魂的载体。 原来如此，不是人类之后可以在体内存储人类的灵魂，然后将这些灵魂送入大肚子体内就可以诞生出人类的人形的傀儡。 不过，为什么是女性啊？ 【谁知道呢？或许是母体的审美、性取向导致的。】 总不见得那红绿蓝三兄弟也是女的吧？ 那真的是蔚蓝骑兵吗？ 我去看看能不能和她交流。 【小心点，被打了就退回来。】 偷偷观察了一阵子的克拉拉，决定悄悄靠近蔚蓝骑兵（♀）看看。 蔚蓝骑兵背对着库房的大门而立，克拉拉迈着小步子靠近，她怎么可能没发现？ “叽啾～” 克拉拉向她打了声招呼，然后后者并没有回应，就是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它。 如果此时想要强闯他背后的大兔子仓库，大概率会被攻击吧？ 【试着去触碰她，如果她没有反应，就想办法萃取她的数据。】 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便伸出毛茸茸的兔手，试图触摸蔚蓝骑兵（♀）的面颊。 然而就在接触到之前，脑海中突然传出来倪克斯之外的声音。 回到“营房”去待命。 女性的声音，透着嫌恶。 这个“指令”有着难以拒绝的强制性。 克拉拉竟不由自主地转身，离开仓库走向通往下方的洞道…… 第178章 : 第一百零六章 意外收获 这、这是母体的操纵？ 不，恐怕是蔚蓝骑兵（♀）的指令。 她对兔子士兵有指挥权哦？！ 【作战体的还原是完美的，既然你与兔子士兵别无二致，自然也会被母体或者拥有权限的上级干涉行为。】 还原过头了吧？！ 这样很不方便的，甚至很危险。 这个强制力，如果要求自杀恐怕也会毫不犹豫…… 【这么做可以减少你被怀疑的几率，如果接收到指令塔的命令，而你却没有执行，那指令塔就会怀疑你的身份，也就称不上是百分之百的月兔士兵了。】 这实在有点危险，克拉拉都想溜了。 然而逃跑并不能解决问题。 实际上，他也没有地方可以逃，度假村还处于被强太阳风暴封闭的状态，如果不能解决第四天灾，那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有危险…… 而且是连神渊都无法返回的危险。 变成月兔，被支配，这可比死亡更可怕。 好在上级个体的强制指令，在完成的瞬间就会解除，所以克拉拉回到营房就又可以自由活动了。 不过，这次它必须谨慎行动。 有什么办法可以接近蔚蓝骑兵呢？ 这么说来，Ps·ycho也有命令月兔的权限吧？ 用她的数据生成作战体，不就能得到仅次于母体的高级权限吗？ 【不行，先前萃取的Ps·ycho的数据不包含这个权限。】 【如果想要取得权限，就必须重新萃取、更新数据。】 这种事不可能啦，连Ps·ycho在哪都不知道。 去找她，不如想办法萃取蔚蓝骑兵…… 呐，倪克斯，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接近她又不会被她驱赶吗？ 【建议观察她的工作状态。】 【和其他人的情况不同，它是由人类灵魂转生的月兔，思维上肯定会留下痕迹，没准有吃饭或者是下班时间。】 啊？下班？ 你是说她还会下班的嘛？ 兔子士兵可都是工作到死的耶！ 【就算不下班，肯定也有离开仓库的时候，到时候看看她在做什么，没准能找到接近她的机会。】 确实，这吃喝拉撒不可能都在看门吧？ 不过那家伙可是人形雷达，暗中观察不会被发现吗？ 【不需要本人盯着，还记得从Ps·ycho的藏身处搜刮出来的那些设备吗？或许，眼下正可以利用起来。】 倪克斯指的是那些监控摄像头。 那原本是芙兰带进来的设备，没想到还有机会派上用场，在兔子洞里装监控，也能让其他人了解敌方大本营的动向。 没那么多时间可以犹豫，有了方向的克拉拉立即行动起来。 进出兔子洞倒不会被阻拦，多半是被当成了外出执行任务，反正兔子士兵之间也不清楚彼此有什么任务…… 离开兔子洞，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今天一整天，度假村方面都没有遭到月兔集团军的袭击，甚至自己和西斯塔在月兔的大本营上大闹了一番。 克拉拉有点摸不清月兔母体和Ps·ycho的想法。 不过，度假村那边还算安全，遇到袭击西格玛系列的三人会前往支援，本身也有安保部门…… 虽然工作态度有问题，可对付普通兔子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兔子士兵可能有些难对付。 别说是安保人员，就算是三位英雄在场，要对付仍在不断增加的兔子士兵也很困难。 需要准备一些手段。 这方面，仅靠几名英雄恐怕有点难以应付，只能期待芙兰博士的研究能有什么突破了。 保持着隐身状态的克拉拉，从阳台翻回芙兰和露西娅的客房，找到芙兰沉重的箱包——箱包上有电子锁，可这难不倒倪克斯。 打开箱包，里面都是为了窃取技术而准备的各种间谍设备。 监视、监听，还有装满传感器的间谍眼镜等等，眼下这些小东西却可以拿来监控那个防空洞。 只要保持着隐身，避开蔚蓝骑兵，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安装完这些监控。 嗯，Ps·ycho的能力确实非常好用。 用倪克斯生成的腰包带走要用的监视设备，克拉拉跨上鱿鱼扫帚准备离开，可就在她准备返回防空洞时，一栋无人居住的空客房里，却传出了电视的声音。 难道，有度假村的员工在这里摸鱼吗？ 她缓缓飞入空客房的院子，从这里步入客厅。 楼下的客厅里没人，电视的声音是从二楼传来的。 克拉拉收起鱿鱼扫帚，准备上楼一探究竟，地上的羊毛地毯，和电视的音量掩盖了上楼时的轻微动静。 克拉拉打量着卧室，电视上播放着老套的爱情电影，床上的被褥凌乱，显然有人睡过…… 不过，屋里却没有见到任何人影。 不对，也不是完全没有人影。 在注满水的浴缸里，明显能看出人形的轮廓…… 有人在泡澡。 透明人……是Ps·ycho。 这是个意外收获。 但只靠自己一个人，恐怕对付不了她。 就像自己能让她的隐身能力失效，她也能让自己显形，出于安全考量，克拉拉决定先潜伏起来，伺机而动。 浴室面向外部是封闭的，但面向客房的方向却是半开放式的，甚至都没有门。 只要调整电视的角度，即使躺在浴缸里也能够看电影。 这家伙还挺会享受。 边看电视边哼着小曲儿，在其他人都焦头烂额的当下，她却是真的在享受度假…… “哼哼~~哼~~” 不过，这家伙哼的曲子未免也太难听了。 “可惜，这度假村的环境都被Pr·edator那家伙搞得一团糟了。” Ps·ycho似乎有自言自语的习惯？ 这Pr·edator，这应该是月兔母体的名字吧。 “唔，酒喝完了。” 虽然看不见，但克拉拉听到翻出浴缸时，搅动水面的声音。 急忙离开浴室门前，退到墙角一动不动。 伴随着淅淅沥沥的水声，克拉拉看到由湿漉漉的水珠和沐浴泡沫勾勒出的性感轮廓，甚至连胸部、大腿的线条都清晰可辨。 虽然Ps·ycho也保持着隐身状态，但她没有把身上的水一并隐身，这导致她的身材轮廓变得非常清晰，这隐身也变得没有意义。 敌明我暗。 对克拉拉来说，这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 第179章 : 第一百零七章 灌醉 已知，Ps·ycho拥有指挥月兔的权限。 如果能在这里重新萃取、更新数据，就能跳过蔚蓝骑兵，直接得到仅次于母体的指挥权…… 人们在享受沐浴的时候，精神正处于放松的状态，Ps·ycho显然没有意识到克拉拉的存在。 想到这里，克拉拉的小触手开始蠢蠢欲动。 因身上沾水而轮廓清晰的Ps·ycho，走到电视机柜旁的冰箱前，从中取出两支瓶装冰啤酒，并随手用大拇指一弹，就这么打开了瓶盖。 这家伙是什么母怪力啊？！ 【如果变成她的话，你也可以有这样的力气。】 那还是算了。 魔法少女神威这样的小萝莉姑且不论，如果变成ps·ycho这种外表看上去就是性感路线的女人，克拉拉会有种无法回头的感觉。 虽然，现在就已经看不到回头路了。 她就站在冰箱前，看着电视吨吨吨地灌了半瓶啤酒，然后才拎着两酒瓶，扭着性感的腰臀走回浴室。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又仿佛什么都看见了。 浴室里蒸腾着水汽，贸然走进去一定会被察觉，克拉拉可不敢直接走进去。 有没有什么，能与她接触又不被发现的办法呢？ 【如果她不懂得节制，那喝酒泡澡是会晕过去的，不过干部级怪人的身体强度较高，所以需要下猛药。】 嗯，你的意思是…… 【提高水温的同时，让她喝更烈的酒。】 倪克斯这次的建议倒是挑不出毛病。 只要让Ps·ycho泡晕，自己就能对她为所欲为，别说是夺取权限，甚至还可以…… 逮捕她。 只要解决掉一个干部，再拿到只会月兔的权限，之后需要面对的压力也会小很多…… 不对，应该说局势就翻转过来了。 可她看起来只会拿啤酒，我们要怎么给她灌烈酒呢？ 【让冰箱里只剩烈酒就好，喝上头的人是停不下来的。】 【至于浴缸的水温，可以每过五分钟上调一度，温水煮青蛙，她也没那么容易发现，等到发现的时候都已经泡昏头了。】 明明是英雄驱动器，价值观也挺正，但有时候提出的建议，会让克拉拉觉得她比邪恶组织还要卑鄙。 就这么办吧！ 克拉拉打定主意，又看向了浴室里。 此时的ps·ycho已经躺回浴缸，继续灌酒看青涩的爱情电影。 她居然喜欢这种，莫非内心意外的清纯？ 虽然隐身看不见，但Ps·ycho私下的生活状态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行为大大咧咧不说，各种小动作也与她性感人设截然不符，一条腿跨出水面搭在浴缸边上，倒像是个大叔…… 总觉得，在哪见过这种人？ 【从浴室的角度应该是看不见冰箱的，快，我们得赶在她喝完这两瓶啤酒之前，把低度数的酒都藏起来。】 啊？等等！ 克拉拉想到了什么，说道：“我平时不怎么喝酒，只喝过拉面摊老板的地瓜烧，所以也不知道哪些算是烈酒……” 【酒瓶上通常都会标上度数，可以以那个作为参考，如果找不到度数，那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透明酒，往往度数都比较高。】 【不过度假村提供的酒水肯定都来自正规渠道，甚至都是些昂贵的名酒，肯定不会出现不标度数的情况。】 透明的酒，也就是所谓的蒸馏酒吧？ 这种事我还是知道的。 客房的小冰箱内除了各种酒类外，还有备有饮料和应急速食品，准备得相当充分，难怪ps·ycho会把这里作为临时的藏身处。 不过，这家伙并没有和月兔母体Pr·edator在一起？ 冰箱里的酒度数都不低，只要把剩下的啤酒抽走，接下来只需要耐心等待，等待ps·ycho把自己给放倒。 【等等，那个彩色的罐装酒可不是啤酒。】 有一种酒是易拉罐装，克拉拉下意识地当成了啤酒准备取走。 【Four Loko。】 【这种酒的酒精含量高达14%，还有咖啡因、牛磺酸和瓜拉那提取物，因为加入了果汁的原因，非常容易入口……正适合作为武器。】 就算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也不是很明白。 总之，这种酒很容易喝醉对吧？ 最终，只拿走了啤酒。 冰箱被动过，也不知道会不会被Ps·ycho发现，克拉拉抱着取走的啤酒，躲回墙角继续一动不动，保持着隐身状态。 “嗝——” Ps·ycho不雅地打着气嗝。 对她来说，一般的啤酒就像白开水一样。 “唉，又喝完了。” 克拉拉很快又听到Ps·ycho爬出浴缸的动静，透明、性感的女性轮廓走出浴室，身上还淌着水就踩上卧室的羊毛地毯，走向冰箱，准备去取新的酒水。 【快，进去调节水温。】倪克斯说道。 克拉拉也趁这个机会轻手轻脚地绕过Ps·ycho，溜进浴室里悄悄提高浴缸的水温，高温会加速血液循环，使酒精更快地流遍全身…… 可就在她准备离开浴室时，却因为Ps·ycho离开浴缸时洒到地上的积水而滑倒，也难免摔出了动静。 “咕哦——” “是谁？！” Ps·ycho提高了警觉。 克拉拉试图爬出浴室，然而对方已经快步从卧室走回来了。 她只能暂时爬到洗手台盆下方，捂着口鼻收敛呼吸。 “听错了吗？” Ps·ycho挠了挠头，然后抱着三罐酒重新泡回浴缸里。 “可能……只是电视的声音吧？” 她说服了自己，然后继续哼着小曲。 同时，拉开了一罐被倪克斯称为武器的罐装酒，就又是一顿吨吨吨地往下灌，因为是果汁酒所以很容易入口，Ps·ycho一口气喝下了相当多。 这家伙的神经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条，和之前都没看酒精度数，当成普通啤酒了吗？还是说，她对自己的酒量相当自信？ 希望这些“武器”能给这个女人彻彻底底的一击。 克拉拉这么想着，又伸出透明的小触手在浴缸的温度调节按钮上摁了一下。 结果，还没等那枯燥又催眠的爱情电影放到片尾。 浴缸里透明的女人就没了声响…… 【快给她捞出来，这家伙要淹死了。】 “啊？哦！！” 直到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才从台盆底下爬出来。 但总觉得，倪克斯的计划进行的有些太顺利了？ 第180章 : 第一百零八章 窒息体验 酒，可真是不得了的武器。 论单挑连英雄们都没胜算的干部级怪人，都能用酒水来放倒…… 克拉拉还挺高兴。 嘿，这家伙，要是我不在这里，她是不是就直接就泡着澡、喝着酒、哼着小曲就回中枢城了？ 【萃取之后可以直接把她丢回水里，这样就谁都不知道了。】 不，这还是…… 正义的英雄驱动器总是能提出些骇人的建议。 不过，哪怕是泡晕了也依然保持着透明，所以同样保持着透明的克拉拉依然什么都没看见…… 【正在生成……D·M萃取器……已完成。】 看不见的胳膊套上了看不见的注射器，大致确认着距离，克拉拉把萃取器捅向了Ps·ycho。 【数据条目更新……Ps怪人Ps·ycho……已完成。】 很好，得手了！ 那接下来就是把这个危险的女人绑…… 咦？ 只是眨眼的工夫，浴缸里的Ps·ycho不见了。 不，更准确地说……是浴缸整个都消失了。 【那家伙还没有断片，那到底是什么身体素质？】 不能出声。 她肯定还在附近…… 如果把她扫描出来，那自己也同样会暴露。 不过，克拉拉却不敢动弹，就这么退回卧室的话，会因为羊毛地毯上的脚印而暴露，可站在浴室里也会因为水汽暴露行踪…… “……？！” 就在这时，克拉拉的后脑勺之后被什么巨大而又柔软的东西给抵住……克拉拉知道是什么，但不能明说。 然后，被一单手掐住了脖子。 “哼，好像抓到了一个臭丫头呢？” “……” “哼，觉得不出声我就不知道了吗？” Ps·ycho一开口就是要命的酒气…… 这家伙，难道是假装自己泡晕了。 就在克拉拉这么想的时候，Ps·ycho却像是脚软一般，押着克拉拉就一头栽进了看不见的大浴缸里。 可即便如此也没有放开克拉拉，依然用胳膊死死锁着她的喉咙…… 但后背的接触才更要命，正因为什么都看不见，触觉的反馈变得更敏锐了嘛！？ “其实，我之前就有怀疑，但这次算是证实了……能够复制他人力量的魔法少女……不对，恐怕连魔法少女的力量都是你复制来的吧？” 猜出来了？！这、这家伙，莫非是头脑派？ 克拉拉很慌张，这家伙不给自己一个痛快的理由，就是想说这些话吗？ Ps·ycho又是一连串的追问：“所以，你原本也是怪人吗？是哪家公司的怪人？使用的是什么技术？改造因子呢？变色龙吗？” 甚至开始套取商业机密。 克拉拉倒是想开口，但压在喉咙上，逐渐施加力道的胳膊却让她完全无法开口…… 别说是开口说话，她都快要因为窒息去神渊报到了。 说到底还是喝醉酒的Ps·ycho，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力量，而魔法少女护体的屏障对这种柔软性的攻击，似乎没有很好的抵御效果…… 克拉拉在浴缸里挣扎。 我要洗了。 【确实在洗。】 女醉鬼Ps·ycho全然没有注意到克拉拉要逝了。 还自顾自地说道：“哼，还不肯说吗？ 那我姑且再告诉你一件事，我已经退出了这次行动。 理论上只要你们不主动来挑衅我，我就不会再插手这次事端，我还留在这里纯粹是因为我没办法离开。 所以别来管我，我会在这里待到太阳风暴结束，明白吗？否则，我现在就会送你们回中枢城去……” 克拉拉身子一软，嗝屁了。 【克拉拉？】 ———— 我，死掉了吗？ 克拉拉的意识在一片黑暗的环境中，不断下坠、沉沦。 感受不到倪克斯的存在，也听不见她的声音。 这就是前往神渊的过程吗？ 哈，居然被Ps·ycho的臂大肌给夹死了。 甚至她还不是出于主观意愿……这种死法未免…… 可就在这时，空无一物的耳边却传来遥远的呼唤。 “克拉拉，睁开眼睛，我是西斯塔！” 西斯塔？ 克拉拉的意识开始快速上浮，直到一束光照进瞳孔，刺痛了她眼中的神经…… “呼，总算醒过来了？” 为自己急救的芙兰松了口气，她接着说道： “你的小月兔突然就不动了，然后我们就收到了倪克斯的求救信号以及坐标位置，西斯塔飞得快，是她赶过去把你带回来的……” 西斯塔也附和道：“我赶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你躺在空客房的床上昏迷不醒，房间里湿漉漉的，而且酒气很重。” “那Ps·ycho人呢？你没看到她吗？”克拉拉又问。 “Ps·ycho？不，我没有见到她……” 提到Ps·ycho这位恐怖私生饭，西斯塔的面色就不太好看。 因为极有可能不是“没看到”，而是“看不到”。 芙兰又问道：“你是被她给袭击了？” “不，与其说是被袭击，倒不如说是被反过来算计了。” 不过，那家伙居然没有杀自己？ 这还是出乎预料的结果。 Ps·ycho明明很讨厌自己，却没有对自己动手…… 是因为，她说自己已经退出这次行动的原因吗？ 第四天灾的内部莫非有矛盾？ 克拉拉正躺在机库内的沙发上，被又白又软的医护机器人照顾。 要问为什么有医务室还要躺机库，显然是因为医务室已经被芙兰·丽芙卡彻底改造成个人实验室了。 倪克斯，拿到“那个”了吗？ 克拉拉在心底询问。 【光看数据，还不能确定是否有效。】 嗯，之后得找月兔实验一下…… 不过，今天就先休息吧！ 仔细想了想，自己几乎一整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不仅肚子饿，精神上的疲惫也需要充足的睡眠来填平。 “其他人都先回度假村了？”克拉拉问。 “哦，他们都吃饭去了。”芙兰答道。 除了西斯塔，机库里已经看不到西格玛英雄的人了。 这算是下班了？ “这一整天都是我在折腾，那几个家伙可真没紧张感，要是被月兔袭击了该怎么办啊？” 克拉拉这么问，露西娅答道： “不是还有西斯塔小姐嘛~” 如果克拉拉没有醒来，机库又遭到月兔的袭击，仅靠西斯塔显然没法保护所有人…… 好在没有如果，这些事都没发生。 “嘛~不去想这些了！” 克拉拉爬下沙发，挥手招呼。 “走，吃饭先！” 【你也没什么紧张感。】 第181章 : 第一百零九章 总之，下班先！ “海面更红了，雨林里的动物未能幸免，正在被那些兔子围猎……再这样下去，迟早就会轮到我们的吧？” 芙兰开着车这么说，坐在副驾驶的克拉拉却是心情复杂。 这座环境优美的小岛正在变得不宜居。 好不容易看到了使月兔无害化的希望，可她们身处的现实却变得更加绝望，月兔正在用行动证明，它们是确确实实的“天灾”。 但总的来说，这一整天的收获可谓成果颇丰。 通过与Ps·ycho的接触，克拉拉也大概了解了月兔母体不愿主动出击的理由，因为它的优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Ps·ycho不知为何退出了行动，因此母体必须谨慎行事，虽然兔子士兵数量众多，可母体一旦暴露位置，那就要面临被斩首的风险…… 所以母体选择躲藏起来不断增加月兔的数量，争取做到自己不用出面就解决掉所有英雄，并摧毁度假村站点。 不过，时间确实是站在母体那边的。 再这样下去，这座岛能否撑到外面的太阳风暴消停都是个问题。 【Pr·edator。】 倪克斯突然开口。 【这是Ps·ycho提到的名字，译为“捕食者”，应该就是母体。】 捕食者吗？ 倒是很符合月兔母体的形象。 “克拉拉前辈。” 后座的露西娅扒拉着克拉拉的椅背。 “那些月兔就留在医务室了吗？” 她指的是那几只投降的月兔。 芙兰用余光瞥了眼克拉拉，答道: “没事的，医务室里还有‘那家伙’看着呢。” 她口中的“那家伙”就是克拉拉的月兔作战体。 克拉拉会看管好“兔子叛军”。 只要准备好足够的食物，她就有信心不让它们逃跑，毕竟它们原本就是从族群里逃出来的，回去难免会被做成“肉块”。 可问题是…… 如果再有月兔士兵闯入医务室，似乎就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 好在克拉拉现在也能自由进出兔子洞，只要不被送进屠宰场，克拉拉就有带它们离开的自信。 前提是，在那之后还能认得出它们…… 月兔的长相在克拉拉眼里可没区别。 “不能把它们也带到度假村去吗？”露西娅又问。 “不合适。” 对此，克拉拉当场拒绝。 虽说是自己决定照顾这几只兔子的，但它们是有危险的野生动物这一点她还是明白的，依然对月兔们保持戒备。 动物园的饲养员也不会和猛兽打滚……吧？ 相反，露西娅这丫头对月兔就没什么戒心，她只觉得它们是毛茸茸的可爱兔叽…… 要是见过月兔大本营里那引人掉san的场面，她肯定就不会这么想了。 等明天装了监控就来打碎妹妹的幻想！ 另外，英雄方面之所以将活动基地放在机库，一方面是为了与月兔交手时，减少度假村的损失；另一方面就是西格玛英雄的外骨骼，需要在这里才能进行整备、维修和充能，而芙兰也要借用医务室的医用设备，才能勉强进行研究。 这个站点的功能性设施都在这里，接下来的每天都在那边集合，不可能把这几只月兔带来带去吧？ 力场牢笼不便携带，转移途中也有被月兔逃脱、袭击的风险…… “所以，还是把它们留在医务室吧。” 克拉拉都这么说，露西娅也不再多问。 四个人坐着游览车回到度假村，芙兰把车停在服务中心下方，众人上到二楼的餐厅解决晚餐。 餐厅看起来有点萧条。 芙兰摇着头叹道：“唉，能提供的餐品种类迅速减少，再这样下去都要开始计划供应了。” 这才第三天，原本丰盛的美食就已经变得稀少。 包括厨子在内的工作人员也都是一筹莫展，仍谁也想不到月兔灾害会恶化得如此迅速。 那些兔子的繁殖速度已经超出人们的想象，甚至比蟑螂还要快，母兔一天生一窝，一窝十几只。 和这样离谱的物种争抢食物，人类又怎么可能争得过。 “克拉拉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饿死咯，你还是定一条死线吧？” 芙兰是指“使用病毒消灭月兔”的红线。 结合自己今天得到的线索，克拉拉答道：“无害化究竟能不能成功，明天就能见分晓……再给我一天时间吧。” 芙兰点点头，接着说道： “明天你再不动手，我就自己去。” 月兔种群数量越来越庞大，密度高意味着病毒的传播也更快，芙兰相信自己的病毒能够解决这场危机，就算解决不掉也能争取时间。 克拉拉已经从Ps·ycho那里拿到了仅次于母体的权限。 虽然这个权限肯定争不过月兔母体Pr·edator，但至少有机会让月兔们了解自己的处境，没准还能锁定Pr·edator的位置，届时只要执行斩首任务就有机会结束这场人为的天灾…… Ps·ycho那家伙，不会准备看着自己的同事被干掉吧？ 第四天灾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干部之间就各玩各的吗？ 吃着称不上丰盛的晚餐，红赤将星和绪方达摩走了过来，来确认克拉拉的情况。 “听说你昏迷不醒，是被Ps·ycho袭击了？”绪方达摩问。 “嗯，但她留了我一命……根据她自己的说法，似乎已经退出了这次行动，等到太阳风暴消停之后就会离开。” 差点被臂大肌夹死的克拉拉捡回了一条命。 “那你有关于蔚蓝骑兵的新情报吗？”绪方达摩又问。 “很遗憾，那家伙很难接近。我派过去的‘月兔使魔’被禁止进入她所在的区域……不过她好像……” 蔚蓝骑兵转生成母兔子的事，克拉拉还是决定先不提。 红赤将星指着自己问道： “有啥事是我能做的不？” 干坐一整天，不符合这位肌肉莽夫的性格。 “嗯，那你明天就去出力气吧~” 听到有活干，红赤将星乐呵呵地问： “哈！说吧，要去打谁？” “不，我说的‘出力气’是指搬东西。” 芙兰抱着胳膊，说出她接下来的安排。 “之后几天，我们应该把剩下的食物、物资全都集中起来，另外把机库、医务室等重要设施都搬到度假村里来，必须把有限的资源和人力都集中到一起，便于防守，以应对必然到来的决战。” 或许是专业不同，比起绪方达摩…… 此时的芙兰倒更有领队的样子。 第182章 : 第一百一十章 被迫逃跑 夜晚，克拉拉（月兔）正在啃食胡萝卜。 虽然有“兔子其实不喜欢吃胡萝卜”的说法，可对于月兔来说就没有不能吃、不能消化的东西，有机的、无机的，甚至是有毒物质它们都能吃，且因为极端离谱的转化率，月兔几乎不会产生“废物”。 别说是胡萝卜，连萝卜（Robot）都能给你啃了。 这会儿，它正漂浮在露西娅的力场牢笼里，被那七只月兔叛军簇拥、依偎着，颇有一种后宫主的感觉。 【都是母的。】 嗯？ 【这些月兔都是母的。】 又是母的？ 克拉拉就没见过公的月兔。 这几只月兔因为芙兰解剖兔子士兵的残暴场面陷入恐慌，似乎只有待在克拉拉身边，才能给它们受惊的心灵一点点安慰。 虽然芙兰只是做了一名科研人员该做的事，可对于这几只月兔来说，她的形象已经是十足的恶魔了。 顺便一提，那个开膛破颅、连脑子都被取走的兔子士兵，已经被送进冷柜，手术台和医务室也被又白又软的医护机器人打扫干净。 你们这些家伙如果不想变成芙兰的实验体，就好好听我的话。 虽然克拉拉想这么说，不过月兔毕竟没有语言。 想试着用今天从Ps·ycho那里拿到的权限命令它们，可作为小型作战体，克拉拉（月兔）又没有调用数据的功能。 月兔叛军的伤势都已经被芙兰治好，也能在狭小的笼子里自由活动，还填饱了肚子，除了精神之外的状态都还不错。 还有抱着克拉拉的幸运兔脚就睡着的。 在轻飘飘地无重力气泡内，被一群毛茸茸的白兔团子包围，克拉拉总觉得自己要觉醒什么新XP了。 你们呐，再忍耐一晚上吧~ 等到了明天就能见分晓了。 咔嗒—— 正在克拉拉这么想的时候，医务室的门被推开了。 “叽啾？！” 或许是昨晚的兔子士兵造成的PTSD，克拉拉顿时兔毛炸起，弓着背警觉地看向了门口。 “哎呀，还在呢~” 结果进来的人却是度假村的女接待员，拉比。 英雄们已经下班回到了度假村，作为普通人，事到如今还敢独自离开度假村是很危险的行为。 可拉比却是满不在乎，只见她来到力场牢笼边，指尖轻轻叩打着力场的光壁，还凑近打量着笼子里的月兔叛军。 这近距离的面对面，也让克拉拉注意到…… 拉比的眼睛也是暗红色的。 就和月兔们一样。 她到底是什么人？是月兔母体吗？ 之前就有点怀疑，可一直没有决定性的证据。 她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又跑来看兔子叛军，总觉得有点可疑…… 正当克拉拉和其他月兔缩在一起观察拉比的行为时，她却从身后拎出来一个不透明的白色塑料袋。 袋子里装的也不是什么危险物品，只是单纯的……额，水果蔬菜？ “晚上好，小兔子们，晚饭还没吃吧？我来给你们送一点宵夜~” 在度假村整体的伙食质量都下降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拿出新鲜的蔬果给月兔俘虏，这倒是出乎克拉拉的预料。 “叽啾~~” 新鲜的蔬果对月兔们很有吸引力，月兔们全都凑到那力场壁前，耸动着鼻子做出乞食一样的举动。 “别急别急~见者有份……” 所以，真的只是来喂食吗？ 每当克拉拉觉得拉比很可疑的时候，她又总能拿出充分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的行为…… “哎呀？好像没办法喂给你们？” 力场牢笼是完全封闭的，拉比提着塑料袋围着牢笼转了两圈。 然后，她开始捣鼓地上那个井盖大小的力场发生装置。 露西娅在设计时就考虑到了喂食的需要，因此除了基本的开关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模式，可以在球形力场的上方打开圆形的小孔。 不仅能把兔子丢进去，还能用来投喂食物。 可接着， 事情就毫不意外地出现了意外。 就在拉比蹲在地上对着那个井盖一样的立场方程装置一通捣鼓。 然而，头顶上的开口没有出现，反倒是感受到了久违的重力，猝不及防间下坠，克拉拉摔在了拉比面前。 “哇啊！？” 拉比顿时吓了一跳。 不过，力场发生装置的操作面板被另一只月兔给压住，她想要挽回也来不及，慌忙之下站起身，匆匆忙忙地退出医务室…… 然后，从外边锁上了医务室的门。 似乎觉得这么做，就能阻止月兔逃跑？ 这个冒失的家伙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克拉拉一阵无语，不过只要自己不跑，这些跟着自己的月兔叛军也就没有逃跑的打算，甚至还在争抢拉比带来的新鲜蔬果…… 以及塑料袋本身。 见鬼，这些家伙真就什么都吃呗！那怎么不吃泥土啊？ 隔着医务室的门，克拉拉还能听到拉比打电话的声音，估计是找芙兰求救去了。 总之，只要不跑就行了。 可就在克拉拉这么想的时候，兔子叛军……包括它自己，突然就身不由己地跑向医务室的墙角，并用无往不利的门牙，开始破坏墙根。 即使墙里有钢筋，也无法阻挡月兔的门牙，很快就被刨出一个可供月兔钻过去的墙洞。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克拉拉可太熟悉了。 在地下防空洞被蔚蓝骑兵发号施令时，克拉拉就是这样的状态。 意识和身体被分割，优先执行上级个体的命令。 此时也一样，有谁在使用权限命令月兔叛军“越狱”。 即使产生了自我意识，凭主观一样脱离了蜂巢思维，它们依然会受到上级个体或是母体的支配…… 是谁？ 是拉比吗？ 月兔叛军逃跑时，还能看到拉比在门口打电话。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八只兔子排成一排，从她身后溜了过去。 难道是在哪里躲藏起来的月兔母体？ 月兔母体如此稳健，多半不会亲自出马…… 那么是蔚蓝骑兵吗？ 不对，仔细想想…… 母体在岛上蛰伏这么久，甚至比节目组更早来到这里，那么被兔子士兵捕食转生的人恐怕不止有蔚蓝骑兵。 至此，克拉拉突然就想起来了。 有个昼伏夜出的人更符合这个可能性。 【安雅，嫌疑很大。】 第183章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死刑宣告 虽然身体素质最差，可即便是在逃跑途中，克拉拉依然是头兔。 兔子叛军们哪怕放慢脚步，也始终跟在她身后，这是对她地位的认可，克拉拉是毫无疑问的叛军头领。 它领着月兔们潜入了夜晚的雨林，并找到一条连它自己都未曾来过的兔子洞，并沿着四通八达的洞道朝着大本营的方向跑去。 明明没有来过却脚步清晰，却完全没有迷路。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蜂巢意识接管了你的作战体，因此并不需要你的知识，就能找到蜂巢意识所记录的网道。】 即便倪克斯如此解释，克拉拉也停不下来。 这具作战体已经不算是自己的身体了。 这只是一台严格执行指令的生物机器。 【结合权限、接入蜂巢意识的生物网络，虽然可能性不大，但倪克斯或许能……】 倪克斯似乎在嘀咕着什么，但克拉拉根本没心思去听。 虽然不是自己在跑，但体能不支、气喘吁吁的心竭感受，还是得由它来承受，连停下来休息一下的都做不到…… 就像下午时经历的那样，在上级权限发出的指令被完成之前，都具有强制性…… 克拉拉就这么一路不停地跑进了大本营。 原本以为，返回地洞之后就会作为普通月兔被迫工作到死，或是被送往屠宰场做成大兔子的血肉饲料。 结果却一路跑进大本营上方的防空洞。 这原本是普通月兔禁止踏足的地方，却没有遭到兔子士兵阻拦。 跑进了一间空无一物的地下室，上级权限还下达了禁止破坏墙壁、禁止越狱的指令，门没锁却出不去。 这是持续生效的指令，如果从Ps·ycho那里拿到的权限级别不够，没准明天都无法救它们出去。 克拉拉只能在地下室里趴着，过度的运动使它四肢都动弹不得，月兔叛军们则围着克拉拉，就像是在保护它…… 接着，牢房的门打开了。 出现在它们面前的人是蔚蓝骑兵（♀）。 穿着淡蓝的外套与白衬衫，倒有点像度假村的制服。 刚才对它们发号施令的人就是她吗？ 她究竟是躲在哪里的？ 话说回来，明明月兔子的数量多到数不胜数，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八只月兔？就算跑到人类那边也没什么损失才对吧？ 所谓的“月兔叛军”只是克拉拉随口一说而已，这些月兔根本没有多少价值才对…… “反叛的火种会蔓延，必须在起火之前掐灭。” 蔚蓝骑兵却是开口，说着似是而非的话。 没什么感情的少女声线，虽然性别、外表和声音都有变化，但那种由内而外的冷静和理智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只是不知道立场和记忆是否被修改…… 【恐怕，是被洗脑了吧？】倪克斯如此猜想。 鉴于月兔作战体目前不完全受克拉拉的控制，所以她和倪克斯一起进入了旁观模式，月兔作战体也变成了一个摄像头。 月兔是没办法说话的，蔚蓝骑兵应该也知道。 可她怎么一进来就开始自言自语…… 难道说这个防空洞里没几个能讲话的对象，所以憋出毛病来了？ 【由人类转生的灵魂，待在兔子洞内确实容易憋出心理问题，何况她还是看门大爷……】 不对，看门老姐吧？ 克拉拉还真不知道蔚蓝骑兵想做什么，不过，后者却走到自己面前，蹲下来看着自己。 “你就是领头的那一只……又是你。” 蔚蓝骑兵似乎认识自己。 虽然确实见过面，但没想到她居然能分辨出不同月兔间的区别…… 反正克拉拉是看不出来。 “明明她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结果你却又一次逃跑，又一次让她失望……你为它们做出了错误的示范，还被它们视作榜样，这是危险的信号，是引发崩溃的第一道裂痕。” “她”是谁？ 【恐怕是Pr·edator。】 月兔母体还知道自己（月兔作战体）做的事吗？ 克拉拉本以为，随处可见的普通月兔在大本营里走来走去，不会被注意到，结果自己早就被盯上了吗？ 【不难理解，就像蔚蓝骑兵说的那样，你是危险的信号。】 倪克斯对此解释。 【运行稳定的月兔种群结构，出现了拒绝为族群牺牲的叛逃者，还为其他觉醒自我意识的月兔们指路，带领它们逃出了大本营。】 【对于统治者（Pr·edator）来说，你就是反叛势力的领袖，无论你们叛军的力量有多么微弱，都必须掐灭……否则后患无穷。】 哦，听起来我还挺伟大的？ 说是月兔之中的英雄也不为过…… 虽然克拉拉并没有这样的自觉。 在克拉拉与倪克斯在观众席攀谈时，蔚蓝骑兵也仍在滔滔不绝。 “你是种群的异类，反叛的火种，合奏的不和谐音，为了族群的稳定，为了能彻底占领这座岛屿，也为了实现她的愿望……” 这家伙，本来是废话这么多的类型吗？ 简直就像是在念台词一样。 【可能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 “为此，我必须在其他月兔面前将你处死，以警示众兔。” 到头来，还是为了这个啊？ 抓住叛军首领然后公开处死，掐灭反叛的火种，也算是预料之中的结局，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杀鸡儆猴嘛~ 克拉拉（月兔）并不怕死。 小型作战体的死亡不会对本体有丝毫的影响。 可它身后那几只月兔叛军就…… “叽！” 克拉拉依然直立起来，并张开双臂出声叫唤，同时踏前一步站了出来，毅然挡在了月兔叛军们的身前。 “哼，还想要保护它们？” “叽啾！！！” “凭你又能做得了什么？” 一贯无表情的蔚蓝骑兵此时却皱起眉头，说着话剧一样的台词。 “明天上午行刑……再让你们活一晚上了。” 她说着甩了甩脑袋上的兔耳朵，转身离开了这间地下室。 通告的义务已经达到…… 不，本来也没有这种义务。 她只是想看看月兔之中的“觉醒者”长什么样子，结果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就算苏醒了自我意识，可若是没有力量，到头来也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明天早上，就让兔子们看到反叛者的下场。 违抗她的意志只有死路一条。 蔚蓝骑兵对此深信不疑…… 但，为什么会深信不疑呢？ 或者说…… 自己究竟是谁？ 第184章 : 第一百一十二章 蜂巢 这些兔子的社会是……封建统治的中世纪吗？ 居然还有公开处刑的戏码，想让其他兔子目睹自己的死，由此来打消它们反叛的念头…… “明明不做这种事，只靠蜂巢意识就能把它们牢牢把控了吧？” 【克拉拉，你搞错了先后顺序。】 倪克斯耐心地解释。 【是因为蜂巢意识出现了漏洞，所以才会出现拥有自我意识的月兔叛军，虽然母体依然能通过蜂巢网络指挥它们，但它们的存在也确实破坏了种群的稳定。】 不完整的蜂巢网络才是事情的起因，月兔的叛逃是结果。 “那依你的看法，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克拉拉小声问。 她指的是明天上午的处刑。 【什么都不用做。】 倪克斯这么说，还解释道: 【即使你变成兔子士兵，也很难有机会救走它们，毕竟那也同样会被上级个体的权限支配……月兔作战体并不重要，至少它不值得你为此冒险。】 月兔的社会结构…… 与其说是去中心化的蜂巢意识，倒更像是阶级分明的封建社会。 克拉拉明白倪克斯说的道理。 既然月兔母体已经盯上了月兔作战体，那明天劫法场的想法就变得不太现实，毕竟对方手握大量兵力的同时，还拥有绝对的支配权…… 作为英雄打不过那么多兔子，作为兔子又会被其支配。 月兔作战体确实无所谓，死活都不会影响克拉拉，可那些追随自己的月兔叛军怎么办？ 难道多苟活了一天，最终还是得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去死吗？ 即便是现在，在那间空荡荡的地下室内，那几只可怜兮兮的月兔叛军依然围着月兔作战体…… 想到这里，克拉拉就躺在地铺上辗转难眠。 或许是她翻来覆去的动静吵醒了西斯塔，又或许是她原本就没有睡，后者轻声问道： “克拉拉小姐，是睡不着觉吗？” “……抱歉，吵醒你了吗？” “我只是……睡得比较浅。” 西斯塔往克拉拉身边挪腾，直到能闻到彼此身上那洗发水香精气味的距离时才停下。 “我听到你在自言自语，有没有什么事是我能帮上忙的？” 克拉拉和倪克斯的沟通，在旁人眼中就是在自言自语。 “抱歉，这次的事你恐怕帮不上忙了。” 克拉拉理解西斯塔想要帮忙的心情，不过她确实不适合潜入兔子洞内战斗。 当初和Ps·ycho交手时，她在防空洞里都放不开手脚，兔子洞的天花板只会比那更矮，作为以机动性和飞行能力见长的英雄，在那样的环境下连正常战斗都做不到…… 西斯塔默默地点头，随即从身后抱住侧身背对着自己的克拉拉。 被西斯塔接触、拥抱，身体的重量就变轻了。 这就是西斯塔的超能力，能让人睡得舒服一点，但也仅此而已。 小小的，软软的鱿鱼萝莉在这一天忙活了许多事，虽然自己没能帮上她的忙，可至少在睡觉的时候想要成为她的依赖。 “西斯塔……呵，还真是大胆……” 被外表是“美少年”的美少女抱着，身心都有点轻飘飘了。 倪克斯的建议是放弃月兔叛军，但克拉拉还是想去救它们。 虽说有风险，但目前能去兔子洞劫自己法场的，也就只有克拉拉本人而已。 【那就先早点睡吧。】 倪克斯不再劝阻，改口道：【处刑的时间在上午，现在不睡可没精神劫法场。】 “你不说服我了？” 【要做出决定的人是你。】 这是克拉拉对倪克斯说过的话。 “……那时候语气重了点，抱歉。” 【你并没有说错，克拉拉……明天早点起床吧。】 【倪克斯有个想法想要验证。】 你想做什么？ 【可能会有些复杂，倪克斯会和芙兰博士讨论。】 就说说呗，我就当睡前小故事听。 【倪克斯想想该怎么让你理解。】 克拉拉觉得自己的智力被小觑了。 【首先，蜂巢意识其实是一个巨大的生物网络，你能找到自己从没去过的兔子洞，就是因为接入了这个网络，可这个网络是如何传递信息的？电信号？】 倪克斯的问题让克拉拉有点抓不住重点。 【其实事情并没有那么复杂，你可以把每一个子体视作执行指令的计算机，就像神经元之间传递信息依靠生物电，蜂巢网络也必然存在信息介质，而所谓的权限就是通过介质发出的后门指令。】 倪克斯试图用克拉拉能听懂的方式进行了解释，还说道： 【芙兰博士专业对口，她的父亲死前研究的课题是湿件计算机，也就是生物大脑，对此她肯定会有更深的理解。】 如果能搞明白蜂巢网络之间是如何传递信息的，想办法对此进行干扰、屏蔽或是操纵，没准就能限制住月兔母体，再不济也能使克拉拉变成月兔时能免受操纵…… 【明白了吗？】 “……明白了一点点。” 克拉拉听得是一知半解，倪克斯当即放弃了给她上课的想法。 【现在，先去睡。】 —————— 第二天一早。 穹顶的天空还蒙蒙亮。 被西斯塔温柔抱住的克拉拉却猛睁开眼，起身去晃床上的芙兰。 “唔，克拉拉，你有神经病吧？你大清早的干什么呀？” 从梦中被闹醒的少女自然有脾气。 借着晨曦的微光，芙兰伸出手在克拉拉的小脸使劲揉捏泄愤。 脸盘子被当成橡皮泥的克拉拉口齿不清地说道： “月兔那边出了大问题，我需要你的帮助。” “不就是一帮兔子逃跑了嘛？拉比小姐昨晚就和我打过电话……” 在芙兰看来，月兔只是一群适合大规模养殖的经济动物。 “不是，这些兔子上午就要被处死了！” “如果你想去救它们，那我劝你放弃。” 芙兰皱起眉头，又打了个呵欠。 “我可不允许你为了几只月兔就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 西斯塔也揉揉眼坐起来，又从身后抱住克拉拉缺少曲线腰肢，却把脸埋在了克拉拉的髂骨之上。 克拉拉不太好意思地推了推她的脑袋，又冲芙兰说道： “那如果是有计划的行动呢？” “计划？” 克拉拉举起手机，倪克斯的虚拟形象出现在屏幕上。 “倪克斯提出了一种很新的假设，而你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 “哦？那倒是有趣~” 第185章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实验 “唔，起床得太早了吗？” 由于克拉拉等人起床太早，度假村的餐厅甚至还没提供早餐。 “……还是先去医务室看看吧。” 芙兰如此提议，四人便早早坐上充完电的游览车前往机库。 依旧是芙兰驾驶，克拉拉坐在副驾驶，西斯塔和露西娅在后座。 西斯塔话少，但默不作声地从克拉拉的头发里摸出小触手把玩，最近她一直都热衷于玩这个，完全不会厌倦。 露西娅则扒拉着椅背，问： “机库和医务室，今天就要搬到度假村里去吧？” 芙兰点头答道：“嗯，已经委托那空有一身力气却没地方使的肌肉星人了，度假村的工作人员也会帮忙，毕竟这关系到每个人的小命……我想应该没人会在这种时候还要摸鱼。” “那月面巴士也要先开到度假村里去？” “嗯……对了，BB-0027的核心单元还好吧？” 后半句，是芙兰问克拉拉的。 “哦，我把它藏在你的行李箱里了。” 克拉拉这么说，芙兰却皱起眉头。 “行李箱？从垃圾堆里捡回来之后有没有洗过啊？” “没有，核心单元是可以随便洗吗？” “咦？没洗！脏死了啊！” 生气的芙兰声音都有些颤抖，克拉拉这才说道： “逗你的，洗了。” 倪克斯解释过，强AI的核心单元就是个无法观测内部的黑箱，外部的密封很坚固，那当然也是防水。 “哈！不要开这种玩笑，吓死人了！” 芙兰给了克拉拉一个埋怨的眼神，后者只是打趣道： “这不是怕你疲劳驾驶，让你精神一下吗？” “这不是精神一下，这是惊吓好吧！” 芙兰说着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白大褂的内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然后递给了克拉拉。 “咦？给我吃的？” “才不给你吃，帮我剥一下包装纸，你不会想让我双手脱离方向盘开车吧？这种寻常的游览车可不会搭载什么自动驾驶……” 克拉拉接过棒棒糖，并沿着糖球的下方剥开包装纸。 “说起来，你总是吃糖。” “维持高性能的头脑需要大量消耗糖分。” “可惜现在才大清早啊？” “没吃早餐的我都要低血糖了！快把糖点给我！”芙兰催促道。 克拉拉将充斥着色素色彩的棒棒糖，朝着芙兰的嘴边递过去，接过却连带指尖一并被吃下。 “唔？！” “哈，抱歉，在开车没看清……” 克拉拉觉得她是故意的。 机库还是昨天离开时的样子，没有被月兔方面袭击的痕迹。 不过，医务室的墙上却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狗洞，那就是月兔在蔚蓝骑兵的驱使下钻出来的洞。 露西娅正蹲在洞口表达不满。 “嘿，我就说应该把它们带到度假村里去吧？这下好了！” 对克拉拉来说也确实挺糟糕的，原本还想用月兔叛军来实验一下从Ps·ycho那边拿到的权限，看看能不能把自己的想法传达给它们。 “唉，这下就没办法用‘权限’做实验了。” “权限？”芙兰不解地问道。 “额，我还没和你们说过吗？我从辣个女人……从Ps·ycho那里拿到了指挥月兔的权限，原本想对这几只兔子试试的。” “哈，昨晚为啥不试哦！？” 芙兰瞪着眼，口中的棒棒糖都快要掉下来了。 “额，原本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嘛，想着今天再来也不迟……” 结果今天就没兔子可以用了。 露西娅提议道：“那就去兔子洞里抓两只呗？去海里抓也行，反正度假村里到处都是月兔，这数量保守估计都突破一千只了吧？” 有了上千只月兔之后，接下来的繁殖速度只会几何增长。 这听上去确实糟透了。 “不碍事，这边还有一只月兔呢~” 芙兰打开医务室的大门，然后走到医用的冷柜里取出保存在透明营养液中的一颗脑子。 比人的脑子要小，是兔子士兵的。 “喂，你该不会是要……” 看到芙兰打开冷柜的时候克拉拉就有猜到，但没想到她还真打算这么干，话说…… 从尸体上取下来的大脑居然还能使用吗？ “嗯~接入蜂巢网络的说到底还是脑子，如果你真的能成为月兔的指挥塔，那你发出的指令这颗兔脑子必然会有反应，我的工作就是弄清楚其中的原理~” “……芙兰小姐，好残忍啊？” 露西娅皱起眉头，昨天解剖的时候她就没眼看。 “残忍吗？这只是月兔而已吧？” 芙兰把兔脑从冷柜里取出来，连着那个特制容器一并接入了医护机器人的接口，方便观察度数。 “这就和实验室里的小鼠、小兔、小青蛙没什么区别。” “科学家都没有同理心嘛！” 芙兰却是哼着小曲，通过电脑接入医护机器人，在倪克斯的协助下做好调试准备之后看向克拉拉。 “好了~那就拜托你对这颗脑袋发号施令了。” 【正在调用数据……Ps·ycho……已完成。】 虽然倪克斯这么说，但克拉拉并没有感受到什么…… 她问道：“我要这么做？” 【只要去想就行，剩下的步骤倪克斯会帮你处理的。】 能把许多事情都变成傻瓜式，这也算是AI的优点吧？ “确实，如果没有接入义体，这颗脑子什么都没法做……这样吧！你试着让这个脑子高兴起来，我来检测大脑分泌物的情况~” “……哦，天呐。” 芙兰，没准有成为疯狂科学家的潜质。 虽然这么想，但克拉拉还是试着在脑海中对那颗容器中的兔脑发出“高兴起来”的指令。 “哦，正在释放多巴胺和内啡肽……西斯塔，帮我盯着点度数……不对，重点是子体与母体之间的连接手段，是电信号？还念力？” 芙兰口中嘀咕着，似乎陷入了某种狂热的状态。 “这样的芙兰小姐，好像有点可怕？” 克拉拉回想起，在改造部被芙兰绑在手术台上的事。 【克拉拉。】 【倪克斯会协助芙兰博士，找到打断母体和子体之间连接的方法，在此之前……】 嗯，我知道。 克拉拉叹了口气，默默地走到角落的床上躺下。 “在那之前，另一边就交给我吧。” 第186章 : 第一百一十四章 示众 克拉拉睡了一夜。 克拉拉（月兔）也睡了一夜。 克拉拉在西斯塔舒适的怀抱中醒来。 克拉拉（月兔）则在堪比后宫的月兔叛军的簇拥之下醒来…… 也挺舒服的，就是有点臭。 “叽啾？！” 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是不是压根没睡，自己刚醒来还没动弹，它们就把粉嘟嘟的鼻子都凑了过来，在自己身上嗅来嗅去。 如果能把它们洗干净一点，或许是个不错的心灵治愈体验，就像猫咖那种感觉…… 地下室的门没锁，甚至还像是在嘲讽一般虚掩着。 逃得出去就试试看。 克拉拉仿佛听到蔚蓝骑兵（♀）在耳边这么说。 但因为她的持续性指令，月兔们没办法离开这里。 克拉拉也试过逃离地下室，可走到门口身体就无法动弹，身体在违抗自身的意愿。 虽然对月兔来说，“自身的意愿”本身就是个BUG。 处刑时间不会太远，克拉拉只希望另一边的自己能够赶上，虽然芙兰说度假村的设备条件比较简陋，不要抱太大希望…… 但希望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至于月兔这边，就得想办法拖延时间了。 就在克拉拉这么想的时候，本就虚掩着房门被推开，蔚蓝骑兵（♀）带的几名兔子士兵走了进来。 身上仍穿着那套看起来像度假村的制服，但又细看又改过一部分的外套和衬衣，下身则是拉比同款的制服窄裙。 只是她的身材略显消瘦，虽然没有西斯塔那么纤细，这套制服穿在她身上还是有点撑不起来，尤其下半身的窄裙，并没有拉比小姐那种能看出身材的紧绷感…… 对完美的女性身材，并不是越瘦越好的。 她环顾地下室清点月兔数量，在确认没兔逃跑之后，又冷着脸敲了敲门板。 “准备上刑场了！你们这些罪兔！” 咦，这么快的吗？这不是才早上嘛？ 虽然早上也算是上午，但倪克斯还在和芙兰讨论细节和可行性，现在就公开处刑肯定赶不上，蔚蓝骑兵还真是猴急。 对克拉拉（月兔）来说，自己死不死倒是无所谓，可至少得想办法让身后这七只月兔叛军活下来…… “叽啾！叽啾！！” 克拉拉再度张开双臂，挡在月兔们面前大声叫唤，它先指了指月兔、又指了指室内，然后指了指自己，最后指了指室外。 它想表达的意思是…… 自己跟她上刑场，由此换来这些月兔活下来的机会。 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懂，但蔚蓝骑兵没有反应。 在她看来，月兔叛军显然已经受到反叛者的影响，哪怕是为了斩草除根也必须将它们全都处死…… 眼看蔚蓝骑兵无动于衷，克拉拉便又跑到她腿边，还抱着她的小腿用眼神求情。 卖萌，以期待能让对方心软。 结果，却被抬起一脚踹向墙边。 “啾——” 克拉拉（月兔）撞到了脊椎，在地上不自觉地抽搐。 蔚蓝骑兵完全没有看在自己可爱的份上手下留情，完事还一脸嫌弃地用外套袖子擦了擦被自己抱过的小腿，竖起耳朵骂道： “别碰我，肮脏的罪兔！” 这家伙好难沟通，性格也好差劲。 周围的月兔叛军跑到克拉拉身边，试图把它从地上浮起来，蔚蓝骑兵却指挥起手下的兔子士兵。 “去，把这些有罪的兔子都抓起来，然后提到兔子洞里去示众，违抗她的意志会有什么下场，必须让所有月兔都深刻地理解。” 原来如此…… 不是抓出去直接处刑，而是要先示众，所以她才这么早就来了。 等等，既然要起到杀一兔儆戒众兔的作用，那大概还会通过蜂巢意识向在场的月兔昭示自己的罪行？ 嗯，如果真是这样，或许是个能够利用的点。 虽然月兔作战体不断反馈着疼痛，但完全不影响克拉拉的思考。 她对疼痛的耐受性却很高，毕竟作为杂鱼怪人的这几年，具体的工作内容就是挨打。 身材魁梧的兔子士兵，一手一只地揪起克拉拉和月兔的耳朵，就这么提留着，跟着蔚蓝骑兵离开地下室，顺着洞道下到月兔的老巢。 兔子洞中央是能让魁梧的兔子士兵站直的地下空洞，工具大兔子躺着的石台前，已经立起八根环绕的大铁柱，包括克拉拉在内的月兔叛军就被兔子士兵绑起来吊在上面。 不会是打算烧死自己吧？魔女狩猎吗？ 兔子洞内昏暗，但还是有光的。 为了照明，兔子洞的岩壁上 还挂着一盏盏简陋的油灯。 之前在海底洞穴时也看到过，在月兔之间似乎还挺普及的，那并不是度假村里的物件，先进的月面度假村不可能使用如此原始的照明手段，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这些都是月兔制作的东西。 油灯里燃烧的油液未必是煤油，也不知道是它们从哪里搞来的。 蔚蓝骑兵（♀）站在被吊起的克拉拉身前，却又背对着它，面向兔子洞内那些忙碌干活、却又好奇的月兔们。 似乎在等待时机，向月兔们宣读克拉拉所犯下的罪名。 “叽啾？！” 然而，有一只路过的月兔似乎认出了克拉拉，还走到蔚蓝骑兵身边，还抬头仰望着发出叫唤…… 在此之前，月兔没有“罪罚”的概念，之前不管是逃跑被抓回来，还是摸鱼溜达都没有受到过惩罚，因此眼前的月兔显然也不明白克拉拉被吊起来的理由。 克拉拉想起来了。 这个家伙是最初遇到的那只路人月兔。 “那边的月兔，你认识这个罪兔吗？”蔚蓝骑兵问道。 月兔听不懂人话，她应该也不清楚克拉拉的真实身份，毕竟转生前不知道的事转生后也不会知道，可她总是会像这样把话说出口。 莫非，她其实是什么表演型人格？ “吱啾——” 克拉拉试图用叫声驱赶那只路人月兔，然而后者却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它甚至不知道克拉拉被吊起来是要进行处刑。 “叽喲？” 然后…… “原来如此，你也是潜在的不稳定因素，是反叛的星火。” 蔚蓝骑兵（♀）这么说着，便招呼来一旁的兔子士兵。 “把这只兔子也给我吊起来。” “叽啾？！” 这女人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第187章 : 第一百一十五章 西斯塔空袭 只是因为与自己有联系就要杀掉？ 克拉拉不满地皱起眉头。 作为月兔那家伙显然是合格的，甚至还把“逃出去”的自己带回大本营，并试着让自己融入族群； 西南角的洞道刚打通时，它也是第一时间赶来捕鱼的月兔。 对族群忠诚，干活又勤奋，即便是站在月兔的角度，这样的它也根本没有被杀掉的理由。 可它却仅仅因为与自己有过接触就要被处死。 蔚蓝骑兵有点太极端了。 不过周围的月兔，对此却没有什么反应。 别说是这种莫名其妙的连坐，就算是处刑本身都很难引起月兔们的恐惧，想要以此达到杀鸡儆猴的作用，恐怕是不可能的。 要问为什么…… 屠宰场的存在就已经足够不合理了。 既然被送进屠宰场就是死，逃跑被抓回来也是死…… 那还不如逃跑，至少还有一定不会被抓住。 退一步说，即使被抓回来，月兔叛军们也多活了两天不是吗？ 【不，并不一样。】 倪克斯忙里抽闲，向克拉拉说出自己的见解。 【关键不是死亡，而是死亡被赋予的意义。】 【成为屠宰场的材料是为了族群做出的牺牲，因此，处于蜂巢网络内的月兔才不会对此产生恐惧，可觉醒自我意识的月兔却抗拒进入屠宰场……】 【你们的死亡被赋予的意义，就是在这部分月兔心底种下恐惧，使它们不敢做出逃跑的行为。】 所以月兔会因为处刑感到害怕吗？ 【恐惧的情绪，是可以通过蜂巢意识来散播的。】 既然恐惧都能强行植入，那通过母体的权限下达禁止逃跑的持续性指令不就好了吗？ 就像它们在地下室里被关了一晚上，门没有锁也无法逃离。 【持续性的效果是会衰减的，总不能时刻盯着每一只月兔吧？】 【随着族群数量增加，蜂巢意识不可能监视每只月兔的行为，这会浪费大量的算力。】 【可既然觉醒了自我意识，那情绪就是非常好用的统治工具。】 完整的蜂巢意识是去中心化的。 每个子体都是蜂巢意识的细胞，也不可能产生自我意识，就像那浩浩荡荡的原生月兔那样。 但为了能更好地操纵，第四天灾对月兔进行了改良，但所谓的改良也带来不稳定的弊端，导致一部分月兔诞生了本不存在的自我。 克拉拉被吊在兔子洞的中央。 它低头望着下方忙碌的月兔，而它们也时不时地抬头看向自己。 像是好奇，像是不安，又或是什么都没想。 在这之中的一部分，也已经产生自我意识了吧？ 很遗憾，在这种大环境下，这群苏醒过来的月兔反倒活得痛苦。 【芙兰博士正在与露西娅小姐设计的新装备。】 【再拖延一段时间。】 倪克斯这么要求，克拉拉却是叹气。 手无缚鸡之力还被吊起来的月兔作战体，甚至连沟通都做不到，这样的自己又能怎么拖延时间？ 【西斯塔已经起飞出发。】 咦？她要做什么？ 【她会对大本营发起空袭轰炸，为你争取时间。】 轰炸？ —————— 西斯塔独自升空，但比以往的飞行速度要慢。 因为，她的身下挂载了四颗超出她承重能力的航弹。 铆足了劲去激发自己的超能力，使航弹的重量下降到能够挂着飞起来的程度。 这几颗航弹…… 严格来说只是大号炸弹。 是露西娅和芙兰用机库内的材料、打印设备，花了几分钟的时间临时赶工出来的粗糙炸弹，不仅外表很绿皮，威力恐怕不能指望，更别提什么彻甲、钻地的能力。 因此，西斯塔也不需要下去与敌人正面交手，她的任务是通过航弹引起敌方的注意，西斯塔不认为这几颗粗糙的炸弹能灭掉月兔，贸然下去也只是自讨没趣。 “已经抵达坐标地点，等待行动指令。” 西斯塔在大本营的上空徘徊，却没有直接进入投弹程序。 现在不是动手的时机，她在等待那个叫倪克斯的AI。 如果下面将要行刑，这边就投弹打断行刑的流程。 “西斯塔，请投下1号航弹。” 重磅的航弹从西斯塔的装甲上弹出，失去超能力的影响，以极快的速度砸向地面，接着便轰然起爆。 威力比想象中要大，但比起墨染之杖的主炮模式还是差远了。 最重要的是…… 爆炸形成的坑很浅，对兔子洞里的月兔恐怕没有多少威慑力。 正常来说，只要继续躲在兔子洞里，西斯塔的四颗航弹甚至没办法杀伤多少月兔，但月兔显然没有这个智力。 周围的兔子洞里开始涌出月兔和兔子士兵。 月兔的防空手段，是让兔子士兵投掷普通月兔上来咬住西斯塔，但这么蠢的攻击不可能得逞…… 不，还是有些危险的。 挂在航弹严重拖慢了速度，一只月兔成功扒拉到了西斯塔的机翼上，但很快又被西斯塔的钢索重新扔回地面。 但只要西斯塔飞出它们的投掷高度，这些月兔就拿自己没有任何的办法。 此时，大本营的上方已经聚集了大量月兔。 “请投下2号航弹。” 倪克斯的命令再度下达。 “Copy。” 服从命令的西斯塔在拉升的同时，也丢下第二颗航弹。 这次造成的杀伤显然比第一次要大。 再粗糙滥制的炸弹也是炸弹，爆点附近的月兔当场毙命，被炸得稀碎，那些稍远的也被冲击波揭翻，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 简单粗暴，但对群聚的月兔还是很有效的。 “处刑中止了。” 为了应对西斯塔的空袭，克拉拉的处刑自然是暂停了。 而这也达到了空袭的目的。 “了解，维持飞行高度待机。” 可就在这时，西斯塔的机翼突然开始冒烟。 “推进系统故障，正在失去动力。” 或许，这几个航弹还是太重了。 超载使本就疲劳的推进器彻底报废。 “Mayday，Mayday，Mayday。” “立即抛弃载荷恢复升力，进行迫降。” 西斯塔抛下剩余的航弹，试图减轻负重，靠还在运作的推进器飞回机库。 可刚飞出去没多远，机翼便发生了爆炸，本就轻薄的机翼彻底报废，这下就连滑翔都做不到。 西斯塔就像断了弦的风筝，打着圈儿摔进了雨林。 第188章 : 第一百一十六章 营救，但…… 事故发生，红赤将星和苍绿残响最先冲出机库，朝着“纯白风暴”坠机的位置跑去，他们必须赶在月兔找到西斯塔之前，将他们的“小幺妹”带回机库。 芙兰问道：“克拉拉，你不去吗？” “蔚蓝骑兵没有行动，她还在地洞里看着我（月兔），我想……西格玛系列的二位应该不会遇到什么难缠的对手。” 只是一些月兔和兔子士兵，红赤将星和苍绿残响总有办法应付。 也不是克拉拉不想去，主要还是不太方便活动。 一心二用地操纵两具身体对普通人来说根本做不到，也就是作为鱿鱼的克拉拉还算有天赋，此时大部分注意力都在月兔镞战体身上，本体这边只是躺着说话都有些力不从心。 这时候叫她去救人，那就好比让醉鬼去开救护车。 “那俩个笨蛋昨天什么都没干，今天就让他们活动一下筋骨，摄影组也跟过去了吧？反正有什么情况，我再飞过去也不迟吧？” 他们总不至于连撑到自己赶过去的能力都没有吧？ 虽然蔚蓝骑兵（♀）也被轰炸搞得灰头土脸，可她却始终没有离开克拉拉（月兔）身边，似乎是在等外面的动静消停后继续行刑？ 这公开处刑毕竟是要做给月兔们看的，可大部分兔子士兵都离开地洞去抓捕西斯塔了，普通月兔们的行为也很慌乱。 这时候弄死克拉拉也没多少月兔关心，达不到预期效果。 反正克拉拉吊着也跑不掉，倒是不急于一时。 不过…… 即便到了处刑时间，月兔母体也还是没有露面，蔚蓝骑兵俨然成了她的代理人，想来是准备彻底隐藏身份到最后了？ 可真是太稳健。 克拉拉甚至还有点佩服。 但没关系，我迟早会把你找出来的。 克拉拉这么想着，又重新看一向蔚蓝骑兵（♀）。 后者并未注意到身后的视线，而是闭着眼睛仿佛是站着在睡觉，可实际上，她是在通过蜂巢意识向周围的月兔下达指令。 但愿芙兰的小发明能阻止蔚蓝骑兵向其他月兔发号施令，再不济也该屏蔽她和母体发出的指令。 话又说回来，蔚蓝骑兵原本是个着装系的英雄，他的力量来自外骨骼装甲，如果没有穿外骨骼，他就只是一个会放出微弱电流的半吊子人造超能力者。 拿来干扰无线电、或是在夏天电蚊子还凑合，可要用来战斗似乎差得有点远。 现在的蔚蓝骑兵（♀）肯定是穿不上外骨骼的，那么她现在究竟有多少实力呢？仅仅是母体的代理人吗？ 真打起来，不会连兔子士兵都不如吧？ 兔子洞上方的动静因西斯塔的坠机而消停。 “嗯，刚准备处刑就遇到轰炸，这样的事情未免太过巧合。” 蔚蓝骑兵似乎在嘀咕着什么，转过身来抬头看着克拉拉。 “你们……不，你到底是什么呢？” 她似乎，是在怀疑克拉拉的身份。 围着克拉拉转悠着，是察觉到了什么吗？ 不过她再怎么怀疑，也不可能找到任何的证据，因为月兔作战体就是月兔，甚至会被蜂巢意识的上级指令操纵。 要说破绽，大概是比普通月兔还要弱？ 在这种前提下，蔚蓝骑兵要如何看穿它的身份？ “关于你的处刑，我有个想法。” —————— 西斯塔栽进了雨林里。 外骨骼还能使用，但机翼的部分只能先解除。 可这么一来，本就是轻量化装甲的她，连依赖飞行的机动性优势都丧失了。 “先返回机库，红赤将星和苍绿残响正在赶来，请保持移动。” “Copy。” 那个名叫倪克斯的AI仍然在线，她是芙兰·丽芙卡博士开发的人工智能助手，却比西斯塔此前见过的任何AI都要人性化…… 甚至比西斯塔本人都更有人性。 然而，外骨骼的监视器却发出了警报。 数只兔毛都被烧焦的兔子士兵，已经摸索到了西斯塔的身后。 这些家伙跑得很快，明明外表是直立的肌肉人形，在雨林里追猎的动作却像捕食的猎豹，它们是趴下来四足奔跑的。 “……” 西斯塔扭头就跑，没有与他们交手的打算。 虽然外骨骼没有了机翼，失去了关键的飞行能力，但还是强化了她的爆发力，西斯塔奔跑的速度并不比这些兔子士兵慢，她本就有着降低重量的超能力，因此在地面上也能爆发出超常的速度，时而还能使用钩索勾住前方的树干，像荡秋千一样前进。 “唔……” 不过，残余的能量却像是悬在头上的铡刀。 追在身后的白影也变得越来越多…… “老四，趴下！” “大哥？” 通信里传来红赤将星的吼哮，还未等西斯塔看清前方的人影，便有无数拖着尾焰的小型导弹，穿过雨林木隙，散落在西斯塔身后，扩散出一片炽热的爆炎火幕。 烧夷弹，在雨林间使用自然是有奇效的。 这浩大的声势，甚至比西斯塔投下的航弹更为夸张。 可即使如此，仍有相当数量的兔子士兵纵使浑身冒火也试图扑向西斯塔…… “哎呀，死缠不放的人可不讨喜哦？” 林间闪烁着鬼魅不定的绿影。 不断有兔子士兵遭到斩杀。 “老四，任务辛苦了。” 苍绿残响却不声不响地出现在西斯塔身边，还拍了拍她的肩膀。 “三哥……” “我们该撤退了，这些家伙密密麻麻的……” 苍绿残响的话还没说完，便唐突被一只兔子士兵从半空拍落。 他翻滚着摔到西斯塔脚边，而搭着西斯塔肩膀的全息影像，也因为这一击逐渐消失了。 “哎，咳咳，这可在镜头面前丢人了。” “怎么回事？”西斯塔问道。 这些兔子士兵的实力大约与下级怪人相当。 虽说不能忽视，但也只是不值一提的杂鱼，很难想象以苍绿残响的实力居然会被这些兔子士兵打中。 “……外骨骼的性能不太对啊。” 从树林间走出来的红赤将星，身上也挂着好几只月兔，却显得步履维艰，动作也颇为僵硬。 “看来……” 苍绿残响从地上爬起来，以小刀刺入兔子士兵的心口。 “我们的装备，似乎被人做了手脚。” 第189章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嫌疑人 医疗室内，克拉拉从病床上猛地坐起，翻身下床，却撞到一旁的医护机器人怀里…… 这就是医护机器人表面为什么要做一层软乎乎的外壳。 “哈？西格玛系列的人都被捕了？！” 医务室外，机库的大屏幕上，无人机拍摄的画面证实了倪克斯传来的悲报，西格玛系列的三人组被兔子士兵围攻且难以脱身…… 目睹此景的绪方达摩，她的眼神已经死了。 “没道理啊？” 克拉拉想不明白，兔子士兵的实力她也算了解。 虽然数量众多，也普通月兔强不少，可三名准·A Rank的英雄说什么也不该输得这么快啊？ 要命的是倪克斯与他们之间的通信被干扰，跟拍的“乌鸦”无人机也很快被击落，目前处于失联状态。 “我要出动了！” 克拉拉的本体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精神迅速从月兔作战体回归，她还有点不适应这边的身体，不过还是召唤出鱿鱼扫帚，骑着的就飞出了医务室。 时间紧迫。 由倪克斯来维持飞行，克拉拉只要尽力保证自己坐稳别掉下去就行，就像之前骚扰大本营时做的那样。 迎面的朔风吹起克拉拉的头发，让她稍微精神了一些。 倪克斯却是问道：【克拉拉，就算现在赶过去，你一个人要如何对付如此之多的兔子士兵？】 “那也不能见死不救吧？他们几个要是真扑街了，那我一个人还打个锤子哦？！大家早点自杀回中枢城算了！说起来，自杀回去好像是也是个不错的办法？至少不会被月兔绑架灵魂……唔？！” 克拉拉口中碎碎念的抱怨时，有雨点拍到了她的小脸上。 “哦，下雨了。” 遍布火海的雨林上空，穹顶的生态平衡策略自动开始降雨，但是烧夷弹使用的汽油燃料就算在下雨天也不会那么容易被熄灭，反倒因为燃烧不充分，使得整个度假村的上空都开始乌烟瘴气。 “咳咳咳！倪克斯！” 克拉拉戴上了防毒面具。 【克拉拉，抵达目的地。】 倪克斯带着克拉拉来到了西格玛系列失踪前的最后位置，只是情况依然称不上乐观，完全没有见到西格马系列三人的身影。 “啧，他们已经被带走了吗？” 这群兔子的动作也太快了吧！ 先看看周围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没准有什么隐藏的地洞…… 必须得把她们揪出来才行。 若是那三个家伙也被月兔母体拿去转生，那克拉拉可就真的是孤立无援了。 “如何，倪克斯，能看出任何异常吗？” 克拉拉知道，自己的肉眼绝对没有倪克斯的扫描来得细致，所以该依靠倪克斯的时候，她还是大大方方地依靠，矫情这种事可不符合她的心理年龄。 【……没有结果，火势把所有的痕迹都盖住了。】 啧，已经没办法了吗？ “芙兰，那个东西好了吗？” 克拉拉通过对讲机询问，结果回答的却是露西娅。 “好了，但、但还没来得及测试！” “没时间测试了！我回来取！” “那好像有点危险……” “他们三个一起被抓走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危险了！” 克拉拉原地掉头，鱿鱼触手的推进喷焰也浮现数个马赫环。 在高涨情绪的作用下，她的飞行速度比以往的任何速度都要快。 【你果然……】 “啊？” 【没什么，决定好要怎么解决了吗？】 要做出决定的人是克拉拉，倪克斯不再干涉她的决策。 “嗯，我已经有头绪了。” 月兔母体的躲藏地点，或许比想象中要来得近。 ———— “……好、好难看。” 焊这奇怪电击的棒球头盔，外接一个方盒大小的微型电脑，也集成了移动电源，但线材什么都是暴露在外的，带着这个头盔去和第四天灾的干部战斗，是想要笑死对面吗？ “喂！这好歹也是反击的决胜武器，能不能做得稍微好看一点啊？你这是废品做的手工艺品吗？” “时间不够啊！” 芙兰·丽芙卡叉着腰走过来，摆出一副爱要不要的态度。 “这上面的很多零件，都是从露西娅的外骨骼上拆下来，你就凑合着用吧！” 克拉拉瞥了眼室外的暴雨。 “防水吗？” “防水。” 克拉拉又看向露西娅和她被拆成零件的外骨骼。 “……毕业设计还赶得上吗？” 这一仗打完，妹妹就没办法从大学里毕业了。 “没事，回到中枢城之后我来带她做毕业设计，你快点出发。” 事到如今也顾不上是否好看，克拉拉戴着这套非常绿皮的设备重新触发，不过这次的方向却不是月兔的大本营，而是…… 度假村。 “敌人，或许比想象中要近。” 【确定了吗？】 “嗯，一个日常潜伏在度假村里的敌人，怎么可能把大本营安置在无人的未开发区域？那边只是吸引火力的诱饵罢了。” 戴上这顶十分绿皮的头盔，克拉拉的头脑却未有过的清醒。 冒着倾盆大雨，沿着海湾疾驰，然后冲向西格玛系列的staff小组的客房，昼夜颠倒的安雅…… “啧，不在这里吗？” 西格玛英雄的整备师安雅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BB-0027的录像来看，她曾经在机库受到过月兔的袭击，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出现在镜头前维修故障的外骨骼，隔天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这次袭击…… 现在想来，她当时就遭到Pr·edator（捕食者）的捕食，并当场把灵魂塞进了大兔子体内转生。 证据就是那对不断被兔耳朵顶起来的鸭舌帽。 既然是西格玛系列的整备师，那她想对外骨骼做手脚实在是太简单了，蔚蓝骑兵对上Pr·edator或是Ps·ycho迅速败北的理由，肯定也是因为这个…… 某种意义上，英雄方面从一开始就输了。 “月兔母体还真是不好对付。” 【扑空了，那你知道安雅去哪儿了吗？】 “我不知道，但我们没有扑空，雨林那边一片焦黑，根本什么都查不出来，这里就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线索。” 克拉拉这么回答，但又戳了戳脑袋上的头盔。 “但蜂巢意识知道。” 第190章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月兔母体就是…… “严格来说，芙兰的道具就像是一道防火墙，是否要联上网，接受什么样的指令，全都由我们这边说了算……” 克拉拉很清楚。 既然月兔母体就躲在这度假村内，那在这里肯定能够接收到蜂巢意识发出的“网络信号”的地方。 虽然这么举例有点掉价，但所谓的蜂巢意识就是这么个类似网络的存在，而子体就是组成这个网络的计算机。 因此只要能接入蜂巢意识，成为它的一部分，克拉拉就能获取其中储存的知识。 不过，纵使是月兔母体也无法完全掌握这个网络，毕竟因蜂巢意识原本是没有中心的，母体的权限是“第四天灾”强行插入蜂巢意识的指挥塔，是为了能直接操纵子体预留的后门漏洞。 但蜂巢意识和月兔母体之间，依然没有绝对的联系。 贸然接入蜂巢意识是很危险的行为，自我意识被冲走，成为网络的一部分，不过对克拉拉来说倒是没有担心的必要…… 她不仅有防火墙，还有倪克斯。 接入这个网络的克拉拉，见到了蜂巢意识。 它虽不存在形体，却代表着所有的月兔。 与支配的形式不同，它就是所有月兔本身。只要是尚未诞生自我意识的月兔，都是蜂巢意识的一部分。 一即是全，全即是一。 月兔种群的数量越庞大，它的思维越是活跃，智力也越高。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克拉拉没有使用病毒对月兔进行大规模灭杀是对的，这保证了蜂巢意识拥有足以沟通的智能，如今才能用它来反向追踪月兔母体的位置。 第四天灾…… 月兔母体正是通过控制蜂巢意识，支配了整个月兔族群。 天上的暴雨渐弱，克拉拉坐在鱿鱼扫帚上悬空。 “告诉我，月兔母体……Pr·edator在哪里？” 她闭着眼如此询问。 “对你来说，她也是无法容忍的异物吧？” 没有形体的蜂巢意识自然不会说话，也没有感情，可它却能通过网络回答克拉拉的问题，将答案以信息的形式流入克拉拉的脑海中。 简洁、高效。 比任何语言都更适合眼下紧迫的情况。 没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克拉拉必须赶在西斯塔等人被转生成月兔之前找到他们…… “原来在那里，多谢了。” 在克拉拉道谢的同时，倪克斯已经将得到的信息利用起来，并操纵着鱿鱼扫帚朝着蜂巢意识所指的方向飞去。 【这个位置是员工宿舍。】 指出的地点，是此前从未搜索过的度假村员工宿舍。 难道，整个度假村的人都已经转生了？！ 【不可能，那么做有点太张扬了。】 倪克斯却是否认。 【只需捕食几名关键的职员，就足以让月兔母体在度假村里混得风生水起，如果所有人都被转化，我们反倒一眼就能看出来。】 转生成月兔的人脑袋上可是有兔子耳朵的。 这么想来，拉比小姐的头上有两团不明显的凸起，那难道是…… 【恐怕，是把兔耳朵给剪掉，然后用头发盖了起来。】 嘶，听起来相当疼的答案。 除了剪掉兔子耳朵的转生月兔之外，还有另一种可能，她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母体。 如果真是那样，那月兔母体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稳健，从一开始就露面与我们进行接触，可见她对自己的演技相当自信…… 【不，如果没有月兔作战体的侦察，你到现在都不会怀疑她，积极与你们进行接触，正是为了打消你们的疑虑。】 ……不管，总之先想办法溜进去。 倪克斯通过Ps·ycho的能力，悄悄隐去了克拉拉的行踪。 随着克拉拉的情绪高涨，倪克斯驱动器的性能也在上升，对数据的运用也变得更加灵活。 对倪克斯来说，克拉拉也是让人满意的宿主。 毕竟只是宿舍，并不是什么紧要设施，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入侵这里很简单。 虽说有门禁，但那种东西在倪克斯面前只是个装饰。 “看起来，一个人都没有？” 毕竟是大白天，宿舍很安静。 但蜂巢意识不会说谎，月兔母体Pr·edator就在这里。 【找到她了。】 倪克斯的扫描很快有了结果。 【还有他们……不过……】 不知为何支支吾吾的倪克斯，在克拉拉的视野里标记出了一个引导记号。 员工宿舍结构并不复杂，目标房间位于一楼的角落。 “嚯，我还以为又是地下室呢？” Pr·edator就一直盘踞在这间宿舍里运筹帷幄，掌控大局？ 【克拉拉，月兔母体就是拉比。】 果真吗？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有种受到欺骗的感觉。 【除了拉比，还有安雅和西格玛的……】 得快点进去，在他们被捕食之前。 可就在克拉拉准备用脚破门时，却被倪克斯用小触手缠住腿。 【等等，克拉拉。】 【他们，已经……死了。】 ……还是来晚了吗？ 克拉拉的内心仿佛跌入冰窖。 就连西斯塔也…… 虽然比怪人要好些，但英雄的死亡并不算稀罕事，如果只是死亡，克拉拉也不至于如此紧张。 但被Pr·edator的捕食会截流灵魂，使他们无法回到神渊重生。 如果我能早点注意到……早点找安雅了解情况…… 【现在可没有时间让你悲伤了。】 克拉拉咬着牙深呼吸，平复心情。 【他们灵魂被抽出，变成了流质的凝胶体。】 【先不要冲进去对峙。】 【转生还没开始，不能让它们的灵魂像营养包一样放着。】 倪克斯的意思是…… 先让他们都转生成兔子？ 【优先确保灵魂的完好，之后只要解决掉Pr·edator，就能送他们回神渊格式化……等等，她们要出来了。】 保持隐身的克拉拉退到一旁，拉比和安雅带着三名英雄的灵魂走出了宿舍，随即坐上门口停着的游览车。 她们，恐怕是要去月兔大本营进行转生仪式。 宿舍里也放不下那些大兔子，蔚蓝骑兵的灵魂也是交给月兔再带回去转生的。 只是这次也不藏着掖着，母体甚至亲自过去了。 【事到如今，她也不怕你查出来，敌我双方的战力天平已经完全失衡了。】 “不，我们还有杀手锏没有使用。” 克拉拉也跟着离开员工宿舍，跨坐上鱿鱼扫帚，飞在天上远远地跟踪拉比的游览车。 【面对这种绝境般的劣势，主角通常都会说的那句台词吧？】 【真正的战斗现在才要开始呢！】 “……你这是在给我打气吗？” 倪克斯的鼓励和安慰方式真古怪…… 不过，凭自己真的能扭转局势吗？ 第191章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处刑 瓢泼的暴雨已经停了，但带来的麻烦却没那么好收拾。 久旱逢雨的兔子洞变得异常泥泞，不过月兔们却顾不上这些，在稳定下来之后就继续投入工作中，洞里都看不到几只干净的月兔。 “她要来了，罪兔。” 蔚蓝骑兵看着克拉拉（月兔）。 “虽然不是为了观赏你等罪兔的死期才来的，但在她面前行刑的话，或许能洗脱我的嫌疑……就让我心怀感激地送你上路吧。” “叽啾？” 克拉拉知道拉比，也就是月兔母体正在赶来这里的路上。 但是这“嫌疑”……哦，芙兰的小心思还真起作用了？ 她被丢在这里当看门狗，莫非是月兔母体不信任她的原因？ 不过，这些事都不重要了。 真正的幕后黑手已经浮现，克拉拉已经不再着眼于蔚蓝骑兵，就当她是个可以被跳过的道中BOSS好了。 就在这时，传来了矫情的声音。 “这泥土地也太难走了吧？要不要教这些兔子铺水泥？” 骂骂咧咧的拉比和安雅出现在兔子洞内，穿高跟鞋踩着泥泞的地面，每走一步鞋跟都会陷下去半截，边走边在地上打洞，她会抱怨也不是不能理解。 哟，你在这里进行什么活动呢？ “母亲，这只兔子就是导致部分月兔反叛的元凶，我想在其他月兔面前将其处决，听闻你要来，我就想把这作为保留节目……” 等等，原来处死克拉拉是蔚蓝骑兵的个人想法吗？ “啊？我对处死月兔可没什么兴趣。” 拉比却叉着腰，指了指安雅手中提着的三泡灵魂。 接着指挥道：“把石台空出来，再准备三个胎体，你马上要有新的姐妹了。” 她所说的胎体，多半就是那些大兔子。 拉比居然没有认出克拉拉，合着自己在她眼里就是一只随处可见的普通月兔？自个儿被抓是蔚蓝骑兵的个人行为？ 正当克拉拉这么想的时候，拉比突然又抬头瞥了它一眼，接着又围着自己的大铁柱转了两圈。 “原来是这只兔子？哼，这还真是巧合。” 合着是没认出来，看来月兔母体也分不太清月兔之间的区别。 “也好，那就作为余兴节目吧，你准备怎么处决它？火刑吗？味道会不会太香？” 拉比这么说，蔚然骑兵忙不迭地答道： “母亲，我保证其他月兔再也不敢违抗您的意志……” 转生后的蔚蓝骑兵对拉比还真是仰慕，说起来，她似乎对自己的过去没有印象？ 至少，克拉拉目前还没听她提起过…… 三只大兔子从石台后方的洞道里滚了下来。 因为上面是有放水措施的地下室，洞道里还算干爽，只是这个洞口似乎有些像自动售卖机的出货口。 三只大兔子被月兔们抬放到那块平整的石台上，有些拥挤。 安雅将西斯塔等人的灵魂交给喂食的月兔，接着就像当初看过的那样，分别灌入了大兔子的口中。 接着，便是等待…… 熟悉的变化开始了。 就像蔚蓝骑兵变成“兔女郎”时一样，这几只大兔子也开始朝着人形变化，四肢伸展、拉长，满是脂肪的身躯逐渐变得纤细，就连那脏兮兮的皮毛也开始褪去，裸露出肌肤…… 嗯，又是“母兔子”。 这是拉比的恶趣味吗？ 不过也和蔚蓝骑兵当初一样，脑袋依然是兔子的形状，精神状况也堪称呆滞，对外部环境没有任何的反应…… 显然，在这之后还需要经过什么二次加工？ 变化完成，也终于到处刑的时间了。 蔚蓝骑兵命令兔子士兵把克拉拉和另外八只兔子都放下来。 然后赶到铁柱围成的圈内，受到上级权限的操弄，没有哪只月兔叛军可以动弹，包括克拉拉也一样。 “领头的那只兔子，好像不想让其他兔子陪它一起去死，既然如此，我准备满足它的愿望。” 蔚蓝骑兵这么说，拉比饶有兴致地问：“嚯？你有什么打算？” “那就让它们当处刑人，咬死、吃掉那只头兔吧。” 要让月兔叛军吃掉自己？ 这是何等残忍。 虽然月兔作战体的性命不值钱，可对于好不容易诞生出自我和情感的月兔叛军而言，这无疑是精神上的摧残。 “叽啾！叽啾！” 克拉叫唤着抗议，蔚蓝骑兵却不在乎。 “罪兔，我将用你的死来惩罚这些从犯。” 她说着拍了拍手，月兔叛军们全都转向了克拉拉，张开了口露出不像兔子的锐利尖牙，等待着命令。 克拉拉却无法动弹，再这样下去真要变成没营养的代餐了。 克拉拉的本体还在上面的防空洞潜伏，她不敢贸然接近这里。 蔚蓝骑兵没准会发现自己，西斯塔等人的转生也还没彻底完成，还都顶着兔子脑袋，眼下并不是行动的时机。 “倪克斯，我该怎么办才好？” 【该做出决定的人是你。】 【不过，此时行动并不合适，在对方自认为稳操胜券、掉以轻心的时候，才是反击的最佳时机。】 虽然明白，但克拉拉却忍不住想要冲入现场。 表面上处刑的是克拉拉（月兔），可伤害却是…… 【忍耐。】 【月兔叛军的精神和西斯塔他们的性命相比谁更重要？】 …………我知道。 克拉拉终究没有采取行动。 【月兔作战体的使命已经完成，就让它到此为止吧，我会切断你们之间的联系，不会让你体会被生吞的痛苦，但接下来……】 【就靠你自己了。】 “行刑吧。” 蔚蓝骑兵下令了。 事情的走向却出乎克拉拉的预料。 被下达了吃掉克拉拉（月兔）这条指令的月兔叛军们，却开始发了疯似的互相撕咬，蔚蓝骑兵试图以指令阻止都未能做到。 血溅到克拉拉的身上，它却无法理解这样的状况。 这些家伙在做什么？ 【它们宁可选择自杀，也拒绝执行吃掉你的指令。】 它们抗住了蜂巢意识的命令？ 明明只是月兔而已。 “精彩，你还真是让我看了一出好戏。” 而拉比甚至开始鼓掌。 【冷静，你的情绪波动太大了。】 克拉拉无法接受。 包括那只路人兔子，月兔叛军们都死了。 克拉拉（月兔）反倒还活着。 连它们都能挣脱蜂巢意识的控制…… 而自己却做不到吗？ 第192章 : 第一百二十章 这样救？ 克拉拉还活着，蔚蓝骑兵的面色可不太好看。 死明志的反叛者，当着这么多月兔的面抵抗了指令，这别说是起到儆戒左右，甚至还带有煽动性。 “母亲，这只月兔实在太危险，就由我来亲自执行。” “不用，它的存在很有研究价值。” 拉比心情看起来还挺不错，还接着说道： “关起来，之后我要带回第四天灾去。” “是……” 蔚蓝骑兵面色不好看，如此一来自己不仅没能洗脱嫌疑，掐灭火种，甚至还扇风助长气焰…… “换个地方继续吧，都跟我来。” 拉比带着三个兔子头的少女离开兔子洞，踩着难行走的高跟鞋返回防空洞。 蔚蓝骑兵和安雅也跟了上去，前者手上还提着克拉拉（月兔）。 而克拉拉（本体）就在防空洞内，为避免被蔚蓝骑兵发现，她急忙变化成兔子士兵的模样，并暂时摘下头上戴着的“联网防火墙”。 有点紧张，但意外的冷静。 或许是从月兔叛军们的精神之中感受到了什么，克拉拉的头脑在冲动之后也迅速清醒。 【卧底部部长，终于干点像卧底的事了。】 接下来就是她一个人的战斗了。 拉比带队走进一间还算整洁的地下室，接着，蔚蓝骑兵丢下克拉拉，主动替她擦干净泥泞的高跟鞋。 甚至还有空注重仪表，看得出来她对现状确实相当自信。 也没有不自信的道理，西格玛系列全员转生成月兔，任谁看只有克拉拉一人的英雄方面都已经没有胜算了。 “那么，就让我们来改造一下新朋友吧？” 拉比说着，走向转生后还是兔子脑袋的西斯塔三人…… 光看脑袋也分不清谁是谁。 克拉拉（月兔）在墙角注视着。 【克拉拉，只剩脑袋还是兔子，或许代表着在这个阶段，还没有进行洗脑。】 克拉拉也是这么猜测的，脑袋还是大兔子，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她们看起来都呆呆的，只留一个脑袋还没变显然是为了方便洗脑。 而洗脑，就是拉比接下来要做的事。 扭曲灵魂、操纵记忆的手段，这房间这么干净，也没有什么洗脑用的设备，那洗脑应该就是拉比作为怪人的特殊能力？ 她应该是第四天灾的干部，和Ps·ycho同级别的干部。 【还记得BB-0027的录像吗？】 倪克斯问。 【在安雅遭到袭击之前，她和拉比独处了一段时间，虽然镜头没有出现，但拉比那时候可能并没有离开，而是等待月兔袭击、转生之后，直接在原地完成了洗脑。】 那段录像的时间并不长，接下来洗脑的时间恐怕也不会太长。 也就是说…… 如果在洗脑的中途动手，或许就能做到让三人直接归队。 【嗯，但无法着装外骨骼的他们，实力上也会大打折扣。】 这是个机会，利用Ps·ycho的权限扭转局势的机会。 作为产下月兔的母体，拉比是蜂巢意识的控制塔的顶端，虽然蔚蓝骑兵和克拉拉目前都有权限，但只要拉比一个念头，恐怕就会被吊销权限。 所以，克拉拉只有一次机会。 洗脑就要开始了。 不过，在那之前拉比需要先变身…… 准确来说是接触拟态，就像Ps·ycho在粉丝见面会上藏起犄角，伪装成普通人一样，拉比眼下与人类无异的外表也同样是拟态。 她脑袋上原本并不明显的凸起，却突然开始隆起、膨胀、伸长，那毛茸茸却又肉乎乎的触角，与其说是兔子耳朵，克拉拉却联想到了双盘吸虫。 “呼~总是藏着可真是憋坏了。” 就像是勒紧的裤腰带突然松开一般，拉比长舒一口气。 那双触角比兔子耳朵更长，并向后垂落，仿佛奇妙的双马尾。 再接着，看似无害的触角垂体却突然裂开，露出一口尖锐利齿。 那居然是嘴巴吗？ 因为是“捕食者”所以脑袋上就要顶两张嘴巴？ 倪克斯却联想到了什么，解释道： 【还记得蔚蓝骑兵死时的惨相吗？当时，他的外骨骼装甲有被啃咬的齿痕，但那个痕迹却完全对不上月兔嘴巴的尺寸，现在想来应该是受到了拉比的袭击。】 虽然蔚蓝骑兵是追着Ps·ycho深入雨林的，但杀死他的却是拉比。 变化完成的拉比张开大嘴，背对着需要洗脑对象，接着便一口吞下了两颗兔头…… 吃、吃掉了吗？ 迎接新朋友的方法，就把对方吃下去？ 咬着二颗脑袋的口器并没有松口，只是含在嘴里不断地蠕动着 通过作战体的肉眼，克拉拉不清楚其中正在发生什么…… 就这样在口中含了三、四分钟，再度吐出来的时候，原本的兔头已经彻底变成了正常的人头。 红发的，绿发的。 虽然能看出红赤将星和苍绿残响的印象，但那五官和棱角都变得柔和，这样与女性的月兔身躯组合在一起，才不会显得突兀。 否则就算是帅哥，也多少会有点恶心。 这是整容吗？ 又或者是…… 咬下兔头之后，又产下了一颗新的头颅接上？ “母亲……” 他们也与蔚蓝骑兵一样以“母亲”来称呼拉比。 【那两张嘴巴的柔韧性很强，那不仅仅是武器、口器，恐怕也是子宫……大兔子，还有最初那批月兔都是从这张嘴里吐出来的。】 吃掉敌人，然后再产下来。 Pr·edator有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能力。 【推测出她的能力是诞下子体时，就该想象到那样的画面。】 有了对比，同为干部的Ps·ycho都显得要正常许多。 这样，洗脑就算完成了吗？ 结果因为搞不清拉比的能力，克拉拉错过了打断洗脑的时机…… 或者说，她也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展开行动。 洗脑改造的过程与蜂巢意识无关，因为那是拉比自身的能力，克拉拉很难把握时机。 既然那两个是红赤将星和苍绿残响，那剩下的兔头就是西斯塔。 打断早了，可能脑袋还没长完整，反倒会危及西斯塔的性命。 可打断晚了似乎又…… 最重要的是现在冲进去，这样面对她们的围攻有胜算吗？ 克拉拉犹豫的空档，拉比的大嘴巴已经咬住了西斯塔的兔头。 “不管！” 心底掐着时间，估摸着脑袋应该变好了。 克拉拉（本体）推开了房门，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了进去。 然后…… 啪—— 她给了拉比一个响亮的大比兜。 然后趁着所有人都还在懵逼的时候，将西斯塔从拉比的口器中硬拽出来。 第193章 : 第一百二十一章 魔法少女……青春期？ 拉比显然被这巴掌降临给打懵了。 莫名其妙闯进来的兔子士兵，居然有胆量来给自己一大嘴巴子。 甚至一时间忘了生气，但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她的脸上还是泛起理所当然的狂怒，没有废话，垂在脑后的口器如拳头般抡向克拉拉。 兔子士兵看着好像有一身结实的倒三角肌肉，可实力基本与下级杂鱼怪人相当，正面对上拉比这样的干部级怪人根本没有胜算…… “摁住她！” 然而，克拉拉却率先利用从Ps·ycho那边得到的权限，通过蜂巢意识向周围的“月兔”下达了指令。 外面冲进来的兔子士兵、洗脑的西格玛系列，甚至连安雅都扑向了拉比，抱住她的四肢，试图限制她的行动。 看来，Ps·ycho手上的权限级别还挺高的？ “你这家伙为什么会……”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纵使是干部级怪人，被人按住四肢一时半会也无法动弹。 她试图以权限操作这只兔子士兵，但后者的脑袋上还戴着芙兰和露西娅制作的防火墙头盔。 对于她的厉声质问，克拉拉也没有选择废话，兔子士兵毛茸茸的胳膊迅速变化成了一支注射器的模样。 萃取拉比的数据，得到与之对等的权限。 这就是倪克斯提出的计划。 倪克斯驱动器创造的作战体是完美的，不仅仅是外表、身体，甚至连经验、习惯都能够复制，甚至还能在这基础上学习、进化。 两个完全相同的个体对战，胜率怎么说也是55开吧？ “你到底是谁？” 拉比仍是质问，克拉拉当然不会回答她。 就算想回答也做不到，毕竟兔子士兵本就不会说话。 在西格玛英雄的配合下，克拉拉的萃取器成功抵住拉比的胸膛，萃取器侧面的进度条快速上涨，眼看就要完成时…… “哼，还真是被小看了。” 拉比的胸部处却冷不丁张开一张嘴，原本抵在上面的注射器惯性刺入，便被拉比的“胸口”轻易咬断。 真的假的？ 不会说话的克拉拉暗自惊诧，萃取也因此终止了。 这家伙到底有多少嘴巴啊？！ 眼看着就要得手，却被拉比这稀奇古怪的生理构造摆了一道。 而此时，“双辫大嘴巴”已经甩开了身上的负重，西格玛英雄的支配权已经被拉比夺回，并反过来对付克拉拉。 【权限这就失效了。】 【恐怕，是被对方给……注销了。】 失去权限，没能采集到数据的克拉拉再度陷入劣势。 没能把握住这唯一的机会，倪克斯的计划失败了。 不过克拉拉并没有在这种时候犹豫，扛着依然毫无动静的西斯塔就夺门而出。 敌众我寡，傻子才和她们硬碰硬。 转生后的西格玛系列称不上有多强，毕竟她们没有外骨骼加持，身体素质也就比兔子士兵强点，大概。 克拉拉的主要压力还是来自拉比，来自那两张牙口很好的嘴巴。 不幸中的万幸，拉比似乎并不擅长远距离攻击。 至少那两张嘴巴，不会像Ps·ycho的犄角那般射出吓人的激光。 要带着西斯塔逃出去，要活下来。 而逃跑，克拉拉还挺擅长。 但眼下这个情况可不太妙，防空洞里的兔子士兵都收到命令开始活动，开始拦击而自己。 大本营的兔子士兵太多，这里还是敌方的心脏，要在这样的围堵下逃出生天，只靠兔子士兵的形态是不行的…… 倪克斯，切换魔法少女作战体。 【建议，以你的数据结合Ps·ycho的数据，应该能够创造出目前为止最强的……不，是最适合逃跑的作战体。】 虽然不想承认，但Ps·ycho的数据确实是目前最强的。 如果是正面作战，或许还有耐特梅尔的猩猩部长，但那笨重的姿态显然不适合逃跑。 就那么做吧。 事到如今，克拉拉哪里还有资格矫情。 【正在生成作战体……】 兔子士兵作战体的体表泛起柔和的白光，在奔跑中缩小身形，不同于以往的萝莉体格，在加入Ps·ycho的因子之后，她的身材明显成长了许多。 【魔法少女克拉拉·青春期……已完成。】 “哈？什么青春期哦！？” 克拉拉忍不住吐槽这个命名。 作为魔法少女时的着装没有变化，依旧是哥特风的漆黑洋裙，再加上一副半面具式的防毒面具，之所以又从全面具变成半面具，是因为脑袋上还带着芙兰的绿皮头盔（隐藏头盔：ON）。 即便着装没有变化，但身形的变化也让她与过去的印象截然不同。 喂！裙摆的长度是不是有点短啊？之前不是到膝盖附近的嘛！现在怎么连大腿都露出来了？ 【是你长高了。】 度假村这个温度，洋裙穿起来有点太热了。 论性感，此时的克拉拉还到不了Ps·ycho和拉比的程度，但已经十分接近她的妹妹露西娅，甚至比芙兰的身材还要好上几分。 顶着两对波动的脂肪球奔跑，对于克拉拉来说是新奇、害羞的体验，可眼下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克拉拉回头瞥了眼拉比，加快了脚下的步伐，随即摘下防毒面具吊在颈部上，她鼓起腮帮子从口腔中猛地吐出漆黑墨雾，在这狭小的洞道内迅速蔓延开。 与此同时，她还利用Ps·ycho的力量彻底抹去了自己和西斯塔的最后一丝痕迹，彻底消失在洞道内。 “咳咳咳！那家伙……是那个魔法少女吗？” 出来执行任务总要先了解对手的信息，所以拉比对“魔法少女克拉拉”的能力还算了解，研究过克拉拉的数据分析和战斗影像，可从未听说过她这等力量。 那副姿态似乎是成长了？ 不仅在战斗中变成兔子士兵，甚至还能从萝莉进化成少女？ 搞不懂，但只会逃跑的对手却让她浮躁。 更何况…… 她还刚刚打了自己一巴掌。 “让所有月兔做好进攻度假村的准备。” 愤怒的Pr·edator下达了总攻的指示。 “随意捕食，把岛上剩下的活口全都吃掉，彻底摧毁这个度假村站点……让世人，领略第四天灾的恐怖吧。” 这座岛就这么大，那个魔法少女又能逃到哪里去？ 第194章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反抗意志 蜂巢意识。 一即是全，全即是一。 每个个体都是整体的一部分。 因此，蜂巢意识可以支配每一只月兔。 换而言之说…… 如果大量个体都在思考某一件事的时候，那件事就会成为蜂巢意识的思考；如果大量个体都陷入某种情绪，那份情绪就会成为蜂巢意识的情绪。 处刑之后，当拉比离开兔子洞。 月兔们却怀着某种无法言喻的心情，收集起了那些自杀身亡的月兔叛军的遗体，然后将它们送往…… 屠宰场。 或者说被克拉拉称为屠宰场的那个洞穴。 “叽啾。” “啾……” 在月兔之间蔓延开来的情绪正是悲伤。 然而，兔子们却不知道这种感情。 它们虽然无法理解悲伤，却又难以消解，便思考着做些什么来排解这份的心情，最终决定将月兔叛军送进“屠宰场”。 “屠宰场”只是克拉拉的称呼。 对月兔来说，既是生命的终点，也是新生的起点。 屠宰场里的兔子士兵在“处理”普通月兔时会向它们低头默哀，这样的仪式并不是拉比规定的，只是它们自发的行为。 面对被送来的月兔叛军的遗体，兔子士兵也同样进行了默哀，然后麻溜地将它们“处理”成能喂给大兔子食用的肉块。 “叽啾——” 曾一度凭着个体的求生本能，追随克拉拉逃离兔子洞，向人类投降，在经历了种种之后，变成肉块的它们，终于和其他月兔一样…… 由“个体”混合成了“集体”。 将这些肉块喂给石台上大兔子，月兔们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叽啾——” “啾……” 月兔叛军死了。 它们以死明志的行为，却像窜上天空留下刹那绚烂的烟火，虽然无法抵抗消逝，但终究在月兔们的心底留下了什么，诞生了什么…… 那便是期待。 期待这群敢于反抗宿命的月兔叛军，能以新的生命形式复活。 期待它们能够推翻“控制塔”的统治，结束族群被奴役的命运。 月兔们的期待，就是蜂巢意识的期待。 而蜂巢意识的期待，就会成为族群的方向。 虽然还很微弱，但反叛的火种，在拉比不曾注视的角落被点燃。 而此时…… 上层的防空洞正陷入克拉拉引起的骚乱，作为母体的拉比决心调集所有月兔对度假村发起总攻。 因此，月兔们很快就没空去担心月兔叛军们的情况，指令塔下达的命令，它们依然无法违抗。 “叽啾，叽啾！” 兔子洞开始忙碌，兔子士兵们陆续离开营房，走出防空洞在雨林间集结，已多达数千只的普通月兔也倾巢而出，化作密密麻麻的白色潮流涌向度假村。 夜幕已经降临，月兔却不再需要躲藏。 英雄不再，度假村里幸存的人们已无力阻挡月兔的进军。 不出意外，几天之后月兔的数量就会破万，增殖速度将会完全失控，只要度假村还没被吃干净，上达百万都并非不可能…… 然而，月兔却开始反抗拉比的操纵，对安排好的命运做出抗争，蜂巢意识也试图摆脱母体的支配，这样的想法最终在月兔叛军…… 在喂食了叛军血肉的大兔子身上得到了体现。 看呐，“火”烧起来了。 那剧烈扭曲、蠕动的姿态，与先前那些肌肉兔子士兵截然不同，女性化的身形加上蓬松的灰白长发，前凸后翘的傲人曲线…… 简直就像是，拉比。 蜂巢意识最终选择了它最为了解的人作为参考样本。 不过脑袋上顶着的却不是嘴巴，而是正儿八经的兔子长耳朵。 “叽啾？” 新生的兔耳少女坐起身。 她也是月兔的“希望”，有那么一部分月兔留了下来，面向她直立起身，兔子洞里没有半点动静…… 安静，却又翻涌着浑厚的情绪。 “要找到……克拉拉……” 融合为一的“月兔叛军”成为蜂巢意识的代行者。 而蜂巢意识的觉醒，不仅是因为月兔叛军以死留下的反抗火种，还有倪克斯在网络上留下的知识。 以及，让族群延续下去的方法。 ———— 兔兔警戒：起义时刻！ ———— 克拉拉（本体）扛着西斯塔跑了。 离开防空洞一头扎进夜幕下的雨林消失不见，在这便于隐蔽的环境下，哪怕拉比让月兔展开地毯式的搜索，想要发现克拉拉也是颇为困难的。 除非她有办法对付喷墨和隐身的双重逃跑。 但是月兔作战体还留在那间地下室，门没有关，它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事情一乱就没有人在乎它了。 就连蔚蓝骑兵都为了指挥兔子士兵发起最后的总攻而将它遗忘。 “权限丢了，西斯塔也不对劲，这接下来该怎么办？” 克拉拉找了一处山上的凉亭，将不太清醒的西斯塔放下。 强行打断洗脑，把她从拉比的口中救下，似乎还是造成了一些影响，至少还没有表现出清晰的自我意识。 【别心急，只不过是丢失权限，无法直接命令月兔而已。】 【但与蜂巢意识网络的连接并没有断开，倪克斯会继续与蜂巢意识进行沟通。】 【拉比和蜂巢意识间已经出现裂隙，虽然它无法反抗控制塔的指令，但在权限没有触及的角落，却可以做很多拉比不知道的事。】 没有权限，至少不会被蜂巢意识反感。 但与其沟通还得让倪克斯上，只有超级AI的信息处理速度才能跟上蜂巢意识，克拉拉的鱿鱼脑袋显然是跟不上的。 “那些兔子准备进攻度假村，露西娅有危险，我必须……” 【不行，现在回去什么都改变不了。】 【抓紧速度解决掉拉比才行。】 倪克斯操纵着小触手，以小型萃取器抵着转生成兔子的西斯塔检查身体。 “怎么样？” 【身体健康，都很正常。】 “但她明显不正常。” 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似的，目光也完全没有生气。 【灵魂层面的问题我也无能为力，萃取得到拉比的数据，我们就能将她恢复……】 克拉拉将西斯塔放下躺在凉亭的长椅上，叹道： “唉，问题就在于没有办法萃取。” 拉比似乎能将身体的任何部位变化成嘴巴，这倒是很符合她“捕食者”的称号，可对于萃取器来说却不那么友好。 只要抵着她进行萃取，就会被她的嘴巴像吃雀巢脆脆鲨一般咔嚓咬断，针对性很强，充满了来自世界的恶意。 “克拉拉。” 对讲机里传来芙兰的声音。 “那些月兔开始进攻度假村了。” 那些摸鱼的安保人员支撑不了多久，对付普通月兔姑且不论，但他们不会是兔子士兵的对手。 但克拉拉不能回去。 就算回去，凭她一个人也解决不掉所有兔子。 “芙兰博士，实在撑不住的话就用那个吧。” 克拉拉指的是“杀兔剂”。 芙兰在实验室里合成的月兔专杀病毒。 “哦，那个我已经用了~” “咦？” 克拉拉的观点并不重要。 第195章 : 第一百二十三章 新生 蔚蓝骑兵捂着额头。 眼睁睁地看着那魔法少女在墨雾的掩护下逃跑。 “这墨雾……” 只是如此，她的头就隐隐作痛，就像是有什么记忆就要苏醒，就要从大脑中破壳而出。 但又想不起来。 过去的记忆并不重要。 自己是月兔，只要遵循母亲的意志就好。 她原本是这么想的，至少是被这么灌输，之前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但这次却很难不在意。 那家伙的身份到底是…… 魔法少女克拉拉，似乎与原本的自己有什么矛盾，光是看着这乌漆嘛黑的墨雾都不自觉地动怒。 “母亲，要亲自去前线吗？” 蔚蓝骑兵这么问，拉比瞥了她一眼。 “当然，舞台剧的终幕当然要看到最后，作为幕后黑手也要露面才行……否则不是白操这么多心了？” “哦，对了，那些家伙不是很喜欢直播，搞节目效果吗？那就继续直播，这档节目就由我们第四天灾接管了。” 摧毁竞争企业的度假村项目，让敌对英雄公司彻底破产，这场一箭双雕的行动终将接近尾声。 唯一的变数就是那个躲起来的魔法少女。 不过，她在这种情况下又能做啥呢？ “你不是想证明自己不是间谍吗？来，给你一个机会，去把那个魔法少女找出来……你的雷达不是很灵敏吗？” “啾？哦，是的！” 没想到会在这时候被委以重任，蔚蓝骑兵当即打起了精神。 事到如今，这些被拉比称为“朋友”的棋子已经不重要，蔚蓝骑兵是否叛逃都无所谓，拉比根本不在乎。 毕竟，从一开始就只把这些转生英雄当成好用的工具罢了。 只靠月兔就足以推平度假村，除非对方还藏着什么大范围杀伤性武器。 哦，安雅说过……好像有个病毒？ 不过月兔有蜂巢意识，区区病毒能够起到作用吗？ ——— 克拉拉（月兔）悄**地离开了地下室，原本到处都是兔子士兵站岗巡逻的防空洞，此时却一个人都看不见。 看来拉比和西格玛系列的其他人也都去了前线。 准备指挥作战？ 不，月兔大概不需要指挥，多半是去观战的吧？ 月兔作战体没有离开防空洞，她沿着泥泞的洞道一路向下，准备返回兔子洞…… “克拉拉。” 结果刚进洞，就和从洞里上来的拉比迎面撞上。 甚至还被对方叫出了名字，这可把克拉拉吓得不轻，自己是什么时候暴露的，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份的？！ 【仔细看，她并不是拉比。】 直到倪克斯这么提醒克拉拉才注意到，这个拉比的脑袋上并没有那两张辫子嘴巴，而是一对比普通兔子更长的兔耳朵。 那蓬松的灰白长发毛茸茸的，这也和拉比本人不同，二者就像是野兔和安哥拉兔的区别。 “……啾？” 就在克拉拉搞不清状况的时候，她就被这神似拉比却又不是拉比的兔耳娘从一地上抱起来，后者也不介意它的脏，直接就抱着贴在那对雪白的白毛抹胸之上。 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些普通月兔和兔子士兵。 这部分月兔不知为何没有去参加拉比的总攻。 “啾？” “我们、不听从、她的指挥。” 兔耳娘说话支支吾吾，但勉强能表达出自己的想法，至少比连话都不能讲的克拉拉（月兔）要强。 【追随你的月兔叛军们被喂给了大兔子，她就是那些它们的血肉融合而成的结果。】 倪克斯这么解释完还补充了一句。 【这是蜂巢意识说的。】 “叽啾？” 原来兔子士兵真就是月兔混在一起？ 【似乎是让多个意识组成小型的蜂巢意识，以弥补个体智能不足的缺陷。】 之前那几只跟在自己身边的月兔叛军们，现在都可以把自己抱在怀里了，这些月兔的进化还真就主打一个“可能性”。 克拉拉踩着“月兔叛军”的胸爬到的她肩上趴着，后半截身子直接藏进了她的头发里。 也不能总叫她月兔叛军…… 奈何自己现在不能说话，也不方便给她取名字，要沟通还得通过倪克斯通过蜂巢网络才能和她们对话。 倪克斯，帮我问问，这些月兔能协助我对付拉比吗？ 【蜂巢意识也不知道。】 “啊？” 【这些月兔之所以不受月兔母体的支配，是因为……它们被蜂巢意识从网络中切割了。】 【在切割之前，要求它们听从你的指挥。】 蜂巢意识比想象中要有魄力，虽然自身依然处于月兔母体的支配之下，但还是分出一部分力量隐藏起来，并彻底解放了它们的自我意识，作为解放自己的力量。 不过…… “啾？叽啾？”（惊讶且疑惑的叫声。） 自己连话都不会说，指挥个锤子？ 除了带头的月兔，兔子士兵和普通月兔的脑袋都不算特别好使，也没有语言的概念，就算克拉拉要指挥它们，它们真的能听懂嘛？ 总之，先想办法和本体见个面。 克拉拉这么想着，躲在头发里指了指防空洞出口的方向。 月兔叛军点点头，就这么带着一众脱离蜂巢意识的月兔，在克拉拉的指挥下朝着本体的方向移动。 十几只兔子士兵，几十只月兔。 这数量不多不少，作为一股奇兵倒也算是够用了。 “月兔叛军”毕竟是蜂巢意识倾力打造的特殊个体，活动起来明显比普通的兔子士兵要强。 除了不会飞，她的机动性甚至不输纯白风暴，双腿的爆发力能让她原地跳到高高的树冠上，没准能达到上级怪人的水准…… 如果能活下来，带她去神渊管理局留下自己的印记，然后介绍她去耐特梅尔上班好了。 虽然不是人，但不是人的“人”在中枢城可多得去了。 就在克拉拉这么想的时候，“月兔叛军”突然停下前进的步伐，后方的月兔们也跟着停了下来，就这么看着“月兔叛军”躲进一旁的灌木丛后…… “啾？” 克拉拉不理解，“月兔叛军”却指了指远处的背影。 “讨厌的人。”她说。 那熟悉的背影，是蔚蓝骑兵。 她回头瞥了一眼，看到一群月兔也没有做任何反应，继续回头朝着雨林深处走去。 幸亏月兔叛军第一时间躲进草丛，否则要怎么解释还是个问题。 这是个送上门的好机会。 虽然不清楚她为什么会独自行动，但离开防空洞还敢独处，显然是不把克拉拉放在眼里嘛！ 自己刚丢掉Ps·ycho的权限，蔚蓝骑兵来的时机正巧。 “叽啾！” 克拉拉（月兔）拍拍“月兔叛军”的脑袋，又指了指蔚蓝骑兵，示意她赶紧跟上去…… 新收的小弟（妹）要与自己的本尊见面。 那带个“见面礼”也很符合礼数吧？ 第196章 : 第一百二十四章 出门，然后捡到…… 蔚蓝骑兵独自离开防空洞。 说要搜寻克拉拉的下落，但在这么大一座岛上找一个失联的人，难度可想而知，哪怕她真是什么人体雷达也做不到。 或许，母亲只是找个理由把自己支开吧？ 自己是彻底被当成叛徒了吗？ 蓝发的少女悲观地叹气。 就在这时，身后却传来稀稀拉拉的动静，回头望去却是小股月兔组成的队伍，大概是要去度假村的吧？ 它们和大部队有点脱节了。 蔚蓝骑兵（♀）只是瞥了眼，并没有在意，她和那些月兔的任务是不同的，扭过头继续朝着雨林深处走去。 然而她还没有走出多远，头顶的树冠又传来别的动静。 蔚蓝骑兵（♀）皱起眉头，月兔可不会上树…… 是敌人？ “谁？！” 雷达能感知到对方的位置，但是肉眼却跟不上。 再下一秒，她便从身后被摁倒在地，在下过雨的地面滚了一脸的泥水，后脑勺被手摁住无法抬起来，甚至连呼吸都被呛到…… 被袭击了？可到底是谁？ 蔚蓝骑兵甚至看不清袭击者的真容，只能勉强瞥见一对颇长的兔耳朵，以及…… “叽啾！”月兔的叫声。 居然是月兔？有这种体型的兔子士兵吗？ 为什么自己会被月兔袭击？ 走开！ 蔚蓝骑兵（♀）试图以自己的权限命令袭击者放开自己，结果后者却毫无反应，这让她本就动摇的内心跌入低谷…… 莫非，自己的权限已经被母亲撤销了？ 此时的袭击也是母亲的旨意吗？ 处刑的失败，使自己彻底失去了母亲的信任。 所以准备在这里解决掉自己？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样的解释最合理。 “叽啾、叽啾……” 可就在蔚蓝骑兵准备迎接死亡时，袭击者却将她从地上拎起来。 她回过头，又陷入迷茫和……惊讶？ “母、母亲？” 不，并不是母亲，也不是什么月兔士兵。 而是外表与母亲颇为相似的人形月兔。 “……不对，你到底是谁？” 或许，是母亲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产下的特殊个体？ 外表和母亲如此相像，只是年龄看起来要稍小…… 她，才是母亲真正的女儿吧？ 正因为自己不受信任，所以才不清楚母亲的打算。 而眼前这个特殊个体，她的实力和权限明显都高于自己…… 甚至在她身后，还跟着一支由普通月兔和兔子士兵构成的小股部队，而母亲却让自己一个人出来寻找魔法少女。 “讨厌。你。” 长得很像母亲的少女开口说了。 “但搜寻魔法、少女克拉拉、下落。” 说话不流畅，但不影响解读，蔚蓝骑兵倒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才是被母亲派来找魔法少女的人。 而且…… 她似乎讨厌自己，是因为母亲也讨厌自己吗？ 蔚蓝骑兵抿着嘴微微颤动着，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才说道： “……我知道了，请允许我从旁协助。” 与母亲很像的兔子少女点点头，在前方带路，蔚蓝骑兵就在她身后跟着，默默混入月兔的队伍里。 事到如今，自己还能做什么？ 蔚蓝骑兵有些迷茫…… 被抛弃的自己该何去何从？ 还能得到母亲的信任吗？ 与过去的蔚蓝骑兵无关，她是作为月兔诞生的。 在诞生时便通过洗脑封闭了记忆，还被灌输服从命令的暗示，虽说填入了英雄的灵魂，完全就是方便使用的工具人偶。 对拉比来说，蔚蓝骑兵（♀）只是用之即弃的工具，连她叛变与否都不在意，根本不会投入感情，甚至还没露西娅妹妹来得亲近…… 可蔚蓝骑兵（♀）是月兔，身为母体的拉比确实算是母亲，毕竟，所有大兔子都是由拉比生下来的，也包括她现在的身体。 离开母亲，自己就会失去前进的方向。 脱离设定好的轨道就活不下去，从没想过离开母亲要怎么办，所以必须想办法回到母亲身边…… 必须协助面前这个特殊个体抓到那个魔法少女，由此来取回母亲对自己的信任。 克拉拉躲在“月兔叛军”蓬松的头发里，刚好能观察蔚蓝骑兵。 那复杂的表情…… 看得出来很纠结，可她究竟在想什么，克拉拉却完全没有办法看出来。 不过，这不重要。 克拉拉并不关心她的想法，只在乎她所拥有的权限。 虽然她的权限级别不会很高，可至少能指挥月兔和兔子士兵，在被拉比发现之前，也至少有一次使用的机会，可以用来牵制。 倪克斯，度假村的情况怎么样？ 克拉拉在心底默问。 【好消息，病毒武器对月兔很有效，致死率很高，度假村附近的月兔都病死或是病倒了，度假村的周边成了月兔的死亡地带。】 看来还有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蜂巢意识正在准备抗体，让还未感染的月兔免疫病毒，也就是说……病毒不可能杀灭所有的月兔，只是拖延手段。】 不能让蜂巢意识故意放慢速度吗？ 【不可能，这个行为与拉比无关，蜂巢意识本身也不会允许族群的数量继续下降，这关乎它自身的存在。】 蜂巢意识和克拉拉共同的敌人是拉比。 但蜂巢意识又需要族群的数量来维持自身的存在和智能，因此克拉拉对它而言也不完全是友军…… 双方只是暂时合作。 拉比身边的月兔不会多，毕竟主力都被她派出进攻度假村了。 依靠这支月兔叛军，或许有办法创造出和拉比一对一的机会。 虽然单挑也多半不是对手。 度假村方面，凭着“杀兔剂”的威慑暂时逼退了月兔，但月兔卷土重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作为干部级怪人，拉比对自己的实力很是自负，而她和Ps·ycho又是不同类型的敌人。 如果说后者是隐没于黑暗中的刺客，那拉比就是狂战士。 她似乎没有远距离攻击的手段，但被她后脑的嘴巴咬住几乎是必杀，与她硬碰硬很难，更别说是萃取的时机。 牙口好，吃嘛嘛香。 就没有她咬不动的东西…… 【克拉拉，Ps·ycho的数据不仅仅是隐身的能力。】 倪克斯又有了什么主意。 【同时，还有她的身份。】 ———— 再放一次书群：954245459 月兔这段的阅读体验似乎很糟，恳请大家进群来戳一戳我…… 第197章 : 第一百二十五章 纠结之后 “找到了，在上面的凉亭！” 月兔叛军还没上山，蔚蓝骑兵就在稍远的距离发现了隐身中的克拉拉，或许是为了邀功，她甚至跑在“月兔叛军”之前。 可刚到凉亭，她就被“月兔叛军”重新摁倒在克拉拉面前。 这次她的脸被拍在石板路上，看起来有点疼。 “为十……” 被用力抵着地面，她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为什么这个长得很像母亲的孩子会和敌人在一起？ 不过眼中的不可置信和迷惑却完全藏不住，哪怕是曾经的蔚蓝骑兵，在如此缺乏信息又混乱的局势下，也无法理清面前的人物关系。 克拉拉却解除了隐身，并在她面前蹲下。 还不留情面地说着嘲笑的话语。 “理不清头绪吧？我都不太清楚她的身份，不过你转生之前好歹也是头脑派的灵魂，怎么连是敌是友都分不清的啊？” 月兔作战体也从“月兔叛军”的头发里钻出来，然后跳到了克拉拉的肩膀上，它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了这支月兔队伍的立场。 它们是月兔之中的叛徒。 尽管仍被摁在地上，但蔚蓝骑兵还是倔强地抬起头瞪着克拉拉。 “你……” 她刚要开口，眉心便被手臂大小的注射器抵着。 “抱歉，我现在可没时间和你听你放狠话，再不赶回去我重要的人就有危险了。” 【正在萃取……已完成。】 “等我得到那家伙的数据，再来给你们解除洗脑，在那之前先思考一下自己是谁……” “等等……你在做……什……？！” 克拉拉一边和蔚蓝骑兵（♀）搭话，一边扒掉她的衣服并撕扯成布条，随后用这些布条，将全身只剩内衣的后者从头到脚如同包粽子一般重新包扎，甚至连嘴都被布条勒住。 完事儿之后把她丢在凉亭内，丢在西斯塔身边。 蔚蓝骑兵像一条脱水的鱼一样扑腾，但克拉拉打的都是死结，在没有什么锐器的情况下，她完全没有挣开的力气。 面对这般羞辱，她的双颊自然地泛红。 “嘿！大老爷们，还脸红呢？” 克拉拉调侃蔚蓝骑兵，倪克斯就调侃克拉拉了。 【嘿，你脸红的次数还少吗？】 克拉拉无法反驳，只好转移话题。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被拉比抛弃了？那我告诉你，你的担心是多余的，那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没拿你当自己人，因为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英雄的羞辱。” 把英雄洗脑成傀儡，光是这一点就足够断送职业生涯了。 对第四天灾来说，这是毁掉西格玛系列最简单的手段。 “……英雄。” 蔚蓝骑兵的口中塞着布条挤出两个字眼。 “没错，你是英雄，我们放出流言说你只是内鬼，也不过是为了挽回西格玛系列的口碑而已。” 嘴上说不想废话的克拉拉，却靠着凉亭拄着扫帚啰唆。 “你现在的一切情绪都是被那个女人操纵的结果，是被设定好的，和其他月兔没什么不同……哦，但这家伙不一样。” 克拉拉指了指身旁的“月兔叛军”。 “她是月兔种群为了反抗拉比，反抗你所谓的‘母亲’而诞下的个体。” “支配者、打倒……要、自由。” “月兔叛军”板着脸，很认真的样子，克拉拉便接着说道： “你看，月兔尚且能做到反抗，曾为英雄的你又如何？所谓的‘设定’完全是可以打破的……” 自己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自蔚蓝骑兵（♀）诞生以来就没有找到过答案。 “而且，就算没有母亲又怎么样？家人的话，你不是有吗？” 克拉拉指了指安静躺着的西斯塔。 “她，是你的妹妹哦？” ———— 克拉拉小姐离开了。 似乎去对付拉比小姐了。 虽然身体无法活动，但西斯塔的意识一直是“清醒”的。 要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大约是灵魂被灌入大兔子的时候吧？ 从那时起，西斯塔就能感知到外头的声音，并不是用眼睛或者耳朵，仿佛是背后灵一般，以高出一个头的视角站在这具身躯的背后，观察着之后发生的所有事。 或许，是灵魂和肉体没有完全贴合的原因。 从目睹月兔抗命自杀，到克拉拉小姐冒险救下自己，再一路隐身逃到这里，最终直到二哥（♀）也被抓过来。 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并没有过去多少时间。 克拉拉小姐曾经说过，没必要选择别人安排好的道路，没有必要一直假扮成男性，当时的自己并不是特别明白她的意思。 毕竟，自己并不是在假扮男性。 而是从诞生以来，就是作为“美少年英雄”而存在的，不管是接受的训练，还是被灌输的知识，全都是以此是为了维持人设…… 倘若“美少年英雄”只是面具，那面具之下的自己只有空白。 那里，没有少女。 所谓女性的生活方式，西斯塔并不了解。 甚至还没有现在的克拉拉来得熟悉。 跳出设定好的轨道，对她来说是难以理解也难以做到的事。 不过，那些月兔却做到了。 它们违抗了本无法忤逆的“母亲”，拒绝伤害克拉拉小姐的兔子分身，甚至不惜为此付出自己那“无法重来的性命”。 虽然那个场面很残忍，但西斯塔却从中收获了感动。 那自己呢？ 作为人造的英雄，自己无法摆脱被决定好的人设，在被变成月兔之后，也像这样不上不下地吊着…… 虽说洗脑被克拉拉小姐强行打断，但自己醒不过来的原因，则是灵魂始终没能与这具月兔的躯体完全贴合…… 西斯塔心里明白，或许只是在逃避现实。 “……（盯）” 让人发痒的视线。 西斯塔注意到，二哥（♀）在看着自己。 她是躺在凉亭边沿的长椅上，被大量布料捆绑起来，却只穿着内衣的蔚蓝骑兵则被丢在了地上。 虽然她此时努力蠕动身体靠近自己的模样，就像一只还活着的天妇罗炸虾。 “妹妹吗？” 并不知道西斯塔其实清醒着的蔚蓝骑兵，用脑袋抵着凉亭的支柱坐起来，看着“妹妹”的脸，绑着布条的口中轻轻地呢喃。 “但是，背叛母亲，背叛族群，这种事是不被允许的。” 二哥正在纠结…… 西斯塔却努力睁开了眼睛。 或许，自己也差不多该醒来了。 “那是，拉比小姐给你留下的暗示。” 西斯塔突然开口把蔚蓝骑兵（♀）吓得后脑撞到支柱。 “在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哪怕没有记忆，要做的事情也很明显……二哥这么聪明，不可能不明白。” 西斯塔在长椅上坐了起来。 “不要再逃避现实了。” 她揪住了蔚蓝骑兵（♀）的兔子耳朵。 “我们也得做点什么才行。” 第198章 : 第一百二十六章 接近 克拉拉正在被闻。 作为普通月兔时的行为习惯保留了下来，在得知克拉拉才是“月兔作战体”的本尊之后，“兔子叛军”就凑过来使劲闻她的味道，哪怕是在赶路的途中也不放过…… 人毕竟没有兔子那么脏，所以不会有留下异味，可即使知道这只是动物的生存行为，被闻气味还是会让人感到羞涩。 “好啦！差不多也该给你取个名了！” 克拉拉试图转移话题。 总以“月兔叛军”来称呼这只特别的月兔有些奇怪，毕竟它们已经融合成了一体，有必要考虑一个独立的名字。 “啾，名字？” 可月兔哪有名字的概念呢？ 月兔叛军歪着脑袋表示不理解，克拉拉便指着自己解释。 “你看，我的名字就叫做克拉拉，人类之间会以名字区分不同的个体，今后，拥有独立自我的月兔们也会有取名字的需要……” 兔子叛军闻言抱住了克拉拉。 “名字，想要。” “嗯，要不叫就铃——” 克拉拉的提议还没说完，便遭到倪克斯打断。 【叫贞德如何？】 “贞德……圣女吗？” 【没错，倪克斯认为这正符合她所扮演的角色。】 兔娘贞德，解放月兔的圣女。 “那你今后就叫贞德了～没有意见吧？” 克拉拉这么说，试图把鼻子凑到她腋下的月兔叛军这才点点头。 “克拉拉、名字、都喜欢。” 想来也是，月兔哪有能力辨别名字的好坏，哪怕克拉拉给这只兔子取名叫王二狗，她也会欣然接受。 眼下克拉拉和贞德，正带着离群的月兔搜寻拉比的下落。 虽然大致能判断她是在靠近度假村的前线，但雨林面积对于徒步来说还是挺大的，不过有普通月兔在前方展开地毯式搜索，找到拉比也只是时间问题。 当然，考虑到度假村附近的致命病毒，克拉拉也要求这些月兔不要离度假村太近。 【找到拉比之后，你要怎么对付她？】倪克斯问。 “唔……”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克拉拉却有些为难。 即使算上贞德，想和拉比正面硬刚依然本没有胜算，也找不到萃取的机会，那女人全身都是嘴巴，萃取器捅哪儿都会被吃掉…… 为此，克拉拉必须想点智取的战术。 先一步把蔚蓝骑兵给绑了倒是件好事，没有人肉雷达的干扰，她可以通过隐身，潜伏到拉比身边活动伺机行动。 不过，对方有着野兽般敏锐的直觉，还是不能太过靠近。 “眼下拉比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度假村那边，她多半觉得度假村遇袭自己肯定就会出现，所以不会主动来寻找我的下落……” 【可她对你肯定是有所提防的，毕竟她已经知道你拥有Ps·ycho的隐身能力，她们又是知根知底的同事，没准会有针对隐身的策略。】 克拉拉捋着下巴思忖，半晌才开口道： “萃取器能不能拟态成其他的形状，就必须是注射针筒吗？” 【可以在合理的范围内更改造型，你希望它是什么？】 得到倪克斯的肯定回复，克拉拉又看向贞德。 “我有个想法，希望你们能配合一下。” ———— 度假村外地势较高的雨林内，拉比远远地观察度假村内的情况。 度假村的工作人员正手忙脚乱地加固防御工事，事到如今才着手防御，未免有些太晚了。 不过，那“杀兔剂”确实有点威力。 “到头来，居然是美梦魔女的技术员更让人感到棘手？” 芙兰·丽芙卡准备的病毒，对月兔有着极强的杀伤力。 普通月兔接触到病毒会在短短几分钟内丧命，致死速度堪比神经毒素，甚至许多月兔来不及在体内形成抗体就毙命了。 因此，拉比也不敢让月兔无脑往度假村里冲，暂时后撤。 “那技术员的实力不错……” 执行任务之前，拉比拿到过任务调研，对于目标和随行人员有所了解，芙兰原本是耐特梅尔的改造部门研究员，结果闹出让整个部门瘫痪，并造成重大损失的严重事故，所以被开除了。 因为有竞业协议，不能加入其他邪恶组织，所以就跑到初创的英雄公司里去就职了。 要不，让老大把她挖到第四天灾来吧？ 病毒虽然棘手，不过拉比这边还有蜂巢意识。 当第一只月兔感染病毒，蜂巢意识就会准备抗体，并将抗体的信息共享给每一只位于网络内的月兔。 可如此一来，芙兰的病毒也只是拖延时间罢了。 敌人只剩下一个魔法少女，那不是自己的对手，为此拉比根本想不出自己会输的理由，甚至开始考虑完成任务之后的假期安排。 “嗯，之后回地上找个真正的海岛度假村放松一下好了。” “哈，Pr·edator，你还真是悠闲……度假也带我一个吧？” 明明只是自言自语，身边却传来熟悉又讨厌的声音，拉比顿时皱起眉头，同时一甩头，将肉锤般的辫子状口器砸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我们可是同事，不要这么粗暴。” “哼，同事？” 虽然看不见，但拉比挥出的“辫子”却在半空被什么东西截下，并在张开口器之前被挡开。 她冷哼着骂骂咧咧： “Ps·ycho，你这段时间都跑到哪里去了？” “我不是退出这次行动了嘛？甚至连手机都扔掉了，你还找我做什么呢？” “退出？你还真敢说。” 拉比愈加不满地发出指责。 “那个魔法少女不仅有我给你的权限，甚至还有你的隐身能力，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拉比有理由怀疑她为了给自己的任务使绊子，甚至与敌人私通。 看不见人影，只有脚踩落叶的窸窸窣窣，Ps·ycho的声音又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那小丫头的特殊武器，就是那个大号注射器，能够抽取其他人的能力为己所用，而我的隐身早在纪念碑公园时就被偷了。” 拉比的肩膀突然张开利齿巨口，差点咬下Ps·ycho试图搭上其肩膀的手，却是问道： “你那次任务失败就是因为她？” “……嗯。” Ps·ycho的声音退到了较远的距离。 “放心，我会咬断她的注射器，绝对不会让她得逞的。” 第199章 : 第一百二十七章 英雄回归 克拉拉的第一次行动失败，保持隐身退回不远处的贞德身旁。 方才试图接近拉比的“Ps·ycho”正是克拉拉用作战体假扮的。 保持隐身就不需要露出五官，没有表情就不容易被看出身份。 原本以为凭借着精湛（自认为）的演技和模仿，多少能够骗过拉比，结果不知道是哪里露出了破绽，甚至连试图搭上对方的肩膀的手都差点被咬下来…… 虽然，那只手是用萃取器变的义肢。 【或许，她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这么恶劣？】 “连搭个肩膀都不行哦？这同事之间关系也太糟糕了吧！” 克拉拉不了解第四天灾的企业文化，也不清楚拉比和Ps·ycho之间的关系，她刚才所说那些的台词，都是从倪克斯从Ps·ycho的只言片语中提取出来的信息。 “倪克斯，用这具作战体和拉比交手也赢不了吗？” 克拉拉目前还是Ps·ycho的姿态。 倪克斯解释道：【Ps·ycho并不是这种正面硬碰的角色，何况拉比还有那么多部下在身边。】 “那以蔚蓝骑兵的身份能接近她吗？” 【不，她不会允许一枚棋子触碰自己。】 到头来，那个女人还是那么稳健。 啧，已经没有办法了吗？ 克拉拉望着夜幕下格外明亮的度假村，月兔们为了合成抗体暂时停止进攻，但那边沦陷只是时间问题。 【克拉拉，拉比……第四天灾也开始直播了。】 “啥？” 邪恶组织直播犯罪？ 等等，绪方达摩肯定因为西格玛系列全灭所以中断直播了。 这时候直播，要是把转生成月兔，还对拉比言听计从的西格玛系列拍进去，那西格玛英雄公司没准真的会因此倒闭。 那个什么都吃的女人未免也太歹毒了。 “唔，等等。” 就在此时，克拉拉的脑海中萌生了一个新的计划。 ———— 度假村临时机库。 芙兰和露西娅正在改造月面巴士。 把民用巴士的装甲加厚，再装上临时制造的土制武器，改造成屠宰月兔的火力平台。 可究竟能发挥多少作用，还是得打个问号。 毕竟再厚实的装甲，在月兔的牙齿面前也都跟小饼干一样。 “我们完蛋了！” 绪方达摩看起来已经放弃了。 并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得知第四天灾也开始直播，使她对西格玛系列这个企划感到绝望。 西格玛英雄全灭，没有比这更糟糕的负面新闻了。 甚至制作人S那边都失联了。 就算用上量子网络也完全联系不上对方…… 芙兰只是劝道：“别这么悲观嘛，说好的危机就是机会呢？” “事到如今还有挽回的可能吗？连克拉拉妹妹都不回度假村了，她不会也被干掉了吧？” 绪方达摩悲观地这么说，门外却传来否定。 “不，克拉拉小姐还活着，还在战斗。” “……嗯？” 当临时机库内的众人抬起头，循声望去，却瞧见两名顶着兔耳朵的少女走了进来…… “纯白风暴和……蔚蓝骑兵？！” 相较于白发少女的果断，蓝发的少女却显得纠结。 她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被白发的少女硬拽进机库了。 除了不知道是否该“投敌”之外，还因为她的身上只穿着内衣和几块大布片。 “二哥，让芙兰小姐给您看一下，或许能够恢复过去的记忆呢？不要害怕，这里才是你真正该待的地方。” “真正该待的地方，是由谁来规定的？” 对于没有记忆的蔚蓝骑兵来说，纯白风暴的开导并不那么有用。 “所以，我到底是谁？” 所谓的“归宿”对她来说哪里都没有，揭下英雄的华丽面具，西格玛系列的人造人们谁都不是…… 听上去有些悲哀。 但自己究竟是谁？又该成为怎样的自己？ 对于西斯塔来说，这却是今后将要考虑的课题。 “我并没有被洗脑，二哥也被我劝回来了。” 西斯塔如此解释，又问道： “度假村的防守，我们能不能帮上忙？” “防守什么的暂且不提，快准备直播和观众解释……没关系的！就说你们被敌人抓住改造成了美少女，但是靠自己解除了洗脑就行！” 之间绪方达摩冲到西斯塔面前，按着她的肩膀使劲摇晃，对她而言，二人的回归倒是一个久违的好消息。 就算英雄被改造月兔，如果能够解开洗脑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至少口碑不至于彻底崩塌，对于只靠自己就清醒过来的英雄，民众仍抱有敬意。 虽然西斯塔没有被洗脑的主要原因是克拉拉…… 不过现阶段的处境并没有好转，即使加上西斯塔二人也无法对付成群结队涌入的月兔，就像蝗虫过境，月兔泛滥也属于自然灾害。 英雄能够对抗具体的敌人，但对抗这样的天灾却显得有心无力。 “啊？西斯塔居然醒了？还带着蔚蓝骑兵回去了？” 不确定二人是真的解除了洗脑，还是被拉比派回来作为卧底，芙兰选择通过视频通话向克拉拉求证。 “西斯塔的话应该是可以信任的，她的洗脑过程被中断，之前一直醒不过来……至于蔚蓝骑兵，你们得先看着她一点，那家伙简直是拉比的走狗。” 克拉拉稍作沉默，接着说道: “哦，正好~也拜托她们为我准备些东西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差不多也该放手一搏了。” “哼哼~早点用上‘杀兔剂’，或许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了。” 面对芙兰揶揄，克拉拉却仍是说道: “……月兔这边也是有改变，这段时间的等待并不是毫无意义的。” 虽说只是一小撮，但克拉拉的坚持确实看到了回报，那就是以贞德为首的，一支真正成为“月兔叛军”的月兔队伍。 虽然，它们也没多少战斗力。 “所以，你需要这边准备些什么？”芙兰问。 咚—— 可就在二人打电话时，西斯塔和蔚蓝骑兵却毫无征兆地倒下…… 她们面色煞白，却泛着不健康的红润； 虚弱，却又喘着重气。 “啊！这是怎么了？”克拉拉问道。 “哦，没事，就交给我。” 芙兰对二人的情况有判断…… 作为月兔的她们，感染了自己的病毒。 第200章 :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交火 那俩丫头不知道病毒的事吗？ 居然什么防护都没做，就直接穿过度假村的病毒隔离带…… 还是说它们没当自己是月兔？ 不过有芙兰在场，她们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总不见得连自己制造的病毒都治不好吧？ 挂断电话的克拉拉，又抬头瞥了眼远处的度假村打了一个呵欠。 “……有点困。” 时间已经到了夜晚的十点多，差不多是好孩子该睡觉的时间了。 【你可以先睡一觉，等芙兰有联系的时候我会叫醒你。】 克拉拉揉了揉眼，仍是说道：“说什么呐，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我得在度假村遇袭之前……” 【请好好休息，为之后的作战保存精力也是有必要的。】 倪克斯的态度也很坚决。 【毕竟，你提出的……】 【是必须把自己的处境逼到极限才能得逞的计划。】 克拉拉扭头看了看已经缩在一起睡大觉的贞德和月兔，便也抱着自己的月兔作战体和它们躺到一起，准备打个盹。 在度假村周围的病毒消散前确实不适合展开的行动。 否则，这些没有抗体的月兔也同样会被病毒放倒，会很快死去。 “那，芙兰或是拉比那边有动静就叫醒我哦？” 【请放心。】 倪克斯这么说，又被折腾了一整天的克拉拉才合上眼…… 接着，就感受到周围的月兔又把自己给围起来，其中也包括贞德，她的个子明明比克拉拉要大，却蜷缩起四肢，并试图躺进克拉拉的怀里，和月兔作战体抢地盘…… “唔，好热……” 这些毛孩子一个个都跟小暖炉似的，度假村的夜晚气温也挺高，克拉拉皱起眉头。 虽然毛皮的手感不错，但毕竟是野生的兔子，多少带点臭。 睡眠环境称不上舒适，但疲劳的克拉拉还是很快陷入了梦乡…… 结果，梦里也都是兔子。 克拉拉梦到了原本的月兔叛军们。 “……唔，不行了。” 并发出跌入噩梦般的梦呓。 ………… …… 就在克拉拉小朋友睡觉觉的时候，大人的直播间却越来越热闹。 “午夜好，本直播间欢迎每一位心怀黑暗的观众～当然，想来见证英雄末路的粉丝们我也欢迎哦！” 再度收缩那对辫子大嘴巴的拉比，乍一看与常人无异，此时正对着镜头露出自然、得体的微笑。 也不知道那两团肉辫子是怎么收进脑子里的。 “那么，请允许我向刚刚进入直播间的观众简单介绍，我的身份是‘第四天灾’的干部，名字叫Predator哦～” 虽说主业是邪恶组织的干部，但不管是度假村的接待，还是此时的直播主播，拉比总能轻松驾驭自己没有做过的职业。 “叽啾……” 只是，直播间负责扛摄像机的是一只普通月兔，所以直播视角的位置有点低，还有点晃。 她故意的。 要的就是高高在上、鼻孔看人的氛围。 “在接下来的数小时内，我将为各位带来‘西格玛系列’以及新人英雄‘魔法少女克拉拉’的闭幕演出~胆敢与‘第四天灾’叫板的英雄将会有什么下场……就请直播间的各位用自己的双眼去确认吧！” 直播间里确实有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观众，但也有大量担心西格玛系列的粉丝，哪怕是来看敌人的直播，她们也想要确认直播中断的西格玛系列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当然，也有部分是克拉拉的粉丝。 利用这份好奇和人性，拉比的直播间刚开播就涌入大量观众，只是人气虽然很高，可弹幕池却是骂声一片。 不过胜券在握的拉比却不在乎，她需要做的只是炒热气氛。 而胜利，会由月兔亲手送到自己面前。 “抗体的合成，还没有完成吗？” 拉比向蜂巢意识询问，而后者的回答并非语言。 “哼，终于快完成了吗？” 拉比可没有拖到白天的打算，所谓夜长梦多，要是让那美梦魔女的技术员研究出新品种的病毒，那眼下的病毒抗体就会失效。 “让月兔们都做好准备，只要打下度假村，这座岛屿站点就是你的繁殖天堂，我不会再过问任何事，明白吗？” 为了让蜂巢意识全心全意地服务于自己的计划，拉比还像这样口头许诺。 黑暗的雨林间，密密麻麻的白影开始耸动。 完事，拉比又朝直播间的观众招呼。 “各位观众，你们应该都见过，月球表面吞噬万物的野兔群，可气态穹顶下活动的月兔你们见过吗？” 中枢城的民众对于月兔的名声还是有所了解的，能在穹顶内活动的月兔，听起来可比冬天也能活动的蚊子要可怕。 “别走开，月兔的行军就要开始了哦！” 月兔开始进军。 小股月兔试探性地进入感觉上有病毒散布的区域。 病毒抗体的作用很明显，探路的月兔吸入病毒虽有不适，却没有被放倒，很快就逼近度假村的边缘，却遭到驻守防御工事的安保人员的阻击。 虽然普通月兔无法招架密集的枪林弹雨，但那些兔子士兵却能顶着压制火力，依靠体型掩护小只月兔不断向前推进阵线。 “哼，简直不堪一击。” 拉比甚至没有亲自出手的打算，她只要坐在山上，吃着不知道从哪端来的甜点，坐等月兔吃光整座度假村就好了。 然而，事情总是没有那么简单。 身着洁白外骨骼的英雄从度假村的前门杀了出来，手持两把锐利的刀锋，冲进月兔群中如砍瓜切菜般开始屠戮。 是纯白风暴。 机翼和推进器都报废了，暂时仍是走地鸡模式。 只是她的脑袋上还顶着一对裸露在外骨骼头盔之外的兔耳朵。 “安雅，那些外骨骼还能用吗？” 拉比这么问，站在身后的安雅才提醒道： “度假村内的整备师不止有我一个。” “是露西娅妹妹吗？为什么魔法少女的整备师会修外骨骼，我还以为她是个宝石匠……” 西格玛英雄从度假村的员工宿舍回收了三人的遗体，同时也回收了外骨骼，经露西娅和芙兰的维修之后，已经可以投入战斗。 当然，安雅留下的后门已经被芙兰抹去了。 一台无人机正跟在纯白风暴身后，直播其战斗时的英姿。 纵使被改造成月兔，也仍旧心怀英雄之心！ 只要像这样宣传，纯白风暴就成了西格玛英雄挽回口碑的关键。 但前提是…… 这接下来的战斗不能输得太难看。 ———— （与正文无关的怪图） “第四天灾”正在实施犯罪。 第201章 :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反击 【克拉拉，醒醒。】 克拉拉，被自己的小触手掐着鼻子憋醒，然后猛地瞪着眼从兔子堆里坐起来。 “唔……嗯！怎么样了？” 【战斗开始了。】 “月兔进攻了吗？” 睁开眼依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看来自己并没有睡多少时间，抗体完成的时间比想象中要快。 【嗯，侦查的月兔回报，拉比附近没有多少月兔。】 按兵不动时的拉比不方便接近，毕竟随时都会有月兔支援，可前线一旦交手 “我要的东西，芙兰都送来了吗？” 【就在你面前。】 克拉拉的小腿边上放着个小盒子。 度假村以无人机送来的，克拉拉所需要的杀手锏。 克拉拉打开盒子检查了一下，然后揣进兜里，并叫醒了还在安睡的贞德和其他兔子。 “走啦，兔子们。” 克拉拉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让我们去给那位贪吃鬼小姐一点小小的美食震撼！！” ———— 脱离了蜂巢意识的自由月兔们，开始从上坡借着地势奔袭。 这部分月兔的任务，是拦下红赤将星、苍绿残响和那些留守的兔子士兵，考虑到敌我人数的差距，克拉拉还通过手上的权限，给仍在蜂巢意识内的月兔下达了停止行动的指令，为她和贞德创造出二对一的有利条件。 当然，即便如此也没有胜算。 “怎么回事？” 拉比从未意识到会有这么一支脱离蜂巢意识，不受控制的兔群。 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 这是蜂巢意识的藏棋妙手…… 是对自己的反叛。 “哼，你还真会给我使绊子啊？”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随着月兔数量增多，蜂巢意识也会变得越来越聪明，发展到这一步也在情理之中了。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换上鱿猩拳套的克拉拉已经在隐身的掩护下，以低姿态冲抵拉比身前，猛地轰出一拳将其凌空打飞数十米。 “唔，这个魔法少女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可不曾有过这样的蛮力，是那对武器的效果？ 还未等她理清思绪，身后逼近一道白影，目露红光的兔子少女闪到自己飞出的路劲上，对着拉比的后腰就是一脚。 “哈？！” 直到看见与自己容貌相似的贞德，拉比才真正露出了惊讶…… “你是什么东西……” 传说中看到另一个自己就会死，但拉比可不信这些。 “……是蜂巢意识给自己准备的救命稻草吗？” 贞德手撑着地面，有力地大长腿回旋扫向拉比。 “哼，你是不该出现的孩子……” 后者的头顶钻出毛茸茸的肉锤，肉锤末端张开嘴巴，并猛地咬向朝自己踢来的兔腿。 “就让我来吃掉你，准备重新出生吧！” “叽啾！” 腿要是被咬到肯定就断了。 明白这一点的贞德偏转腿锋躲过拉比的啃咬，并借势起身试图与拉比拉开距离。 “拙劣的模仿怎么可能赢得过我啊！” 然而拉比的身体素质比贞德要强太多，几乎是在贞德后退的刹那，就被拉比揪住了领口，接着便朝着贞德的脑袋咬下去。 “喂喂，拉比小姐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啊？” 克拉拉的声音从拉比的身后传来。 抱着哪怕脑袋被啃掉也要为克拉拉创造机会的觉悟，贞德突然张开双臂死死锁住拉比的身体。 “叽啾！” “干得好啊！小丫头！” 克拉拉的语气透着兴奋，身后披散的长发里钻出十支小触手，每支触手的尖端都顶着一截注射器，朝着拉比迅速逼近。 “那又如何？” 然而，拉比长着两张大嘴巴的背后才是最具攻击性的，只是锁住她本人的行动毫无意义，甚至都没回头，克拉拉愣是被两张嘴巴的威慑逼停了脚步。 “哇！好危险！” “叽啾？” 舍命创造机会的贞德，她的叫声透着失望和疑惑，然后被拉比当成武器朝着克拉拉砸了过去，克拉拉张开双臂当了肉垫…… “小丫头，居然怂了。” 被拉比嘲笑，还被扛着摄像机的月兔拍下来，最后被直播间的观众看到，鱿鱼小姐再一次丢失了人心。 很糟糕，不过克拉拉本人倒是无所谓。 克拉拉被砸得够呛，但在贞德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还叫嚣道： “你激我也没用，谁不知道你那两张嘴巴厉害啊？但反过来说，你也只有嘴巴厉害而已！” “哼，你也就敢站在远处放狠话了！” 刚才被砸中的时候，克拉拉感觉自己肺里的空气都排空了，好在自己和贞德的身子都足够柔软，才没有被砸断肋骨。 由此可见，拉比的力气确实在Ps·ycho之上。 好难对付，果然想“正面”突破这个女人是不可能的…… 克拉拉身形轻晃，隐去行踪冲向了拉比。 【不行，隐身对她没用。】 倪克斯这么提醒，克拉拉又被那两张大嘴巴逼得连连后退。 之前假扮Ps·ycho接近时在隐身的状态下被攻击，刚才也背对着克拉拉就发起了反击…… 也就是说，她锁定敌人根本就不依靠眼睛。 “哼，觉得把注射器的数量增加，就有机会偷到我的能力吗？” “反正你也只有两张嘴。” 仿佛终于想起自己好像还是个魔法少女，克拉拉解除拳套，召唤出了墨染之杖，并随手打出一道试探性地墨束射向拉比。 结果，连这能量束都被一口吃掉了。 “这也能吃，你就没什么忌口的东西吗？” 拉比还舔了舔舌头，嘲笑似的说道： “啧啧，味道还不错嘛~就吐一点墨汁出来拌意面吃怎么样？” 自己的墨汁能吃吗？ 克拉拉一瞬间被带偏了思考，考虑其这个可能性。 “哦哦哦！” 身旁传来吼叫，红赤将星就算变成月兔（♀）也是个姐贵，原本就和肌肉相性很好，兔子士兵的身体肌肉又更发达，她居然就这么拖着几只兔子士兵硬冲了回来。 “贞德。” “叽啾。” 贞德上前阻拦，这下就真变成克拉拉和拉比一对一地单挑了。 “正面”是没有胜算的。 【克拉拉，度假村的情况很不好。】倪克斯的提醒。 【前戏已经做足了，现在动手她不会怀疑的。】 “嗯……” 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克拉拉收起墨染之杖，再度伸展十支小触手踏步冲向拉比，并全力擦着边躲开两张嘴巴的扑咬。 “嗯？” 克拉拉躲开啃咬的姿势，让拉比都没反应过来。 那对大嘴巴还没来得及回头，克拉拉已经迎面撞进了拉比的怀里，甚至一头撞在那颇有弹性的胸上当安全气囊。 “抓到你了！” 克拉拉也学着贞德刚才的做法抱住了拉比。 “呵呵~姐姐我可不讨厌主动的孩子。” 拉比嘴上这么说，身体却不为所动。 毕竟克拉拉手上没有武器，怎么想都是个伤不着自己的小屁孩。 唯一的问题，就是那十支缠上自己全身不同部位、同时支起注射器准备偷自己能力的小触手。 不，这也不是什么问题。 “不过只是增加数量，可没有办法拿下姐姐哦？” 注射器有十支，抵着自己全身的不同部位。 拉比也在对应的部位张开了十张嘴巴，然后一口吞掉了克拉拉的十支小触手和注射器。 “唔。” 克拉拉吃痛地闷哼。 虽说只是触手末端，虽说能够再生，但该疼还是会疼，推开拉比捂着触手在地上痛到打滚。 “呵呵~小触手的味道真不错。” 闭上嘴巴的拉比正想说些什么嘲讽的话，可接着却闻到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气味。 面容突变，狰狞而扭曲。 “呕，你这家伙，居然在那些注射器里……” 克拉拉的嘴角咧着邪笑。 “哈！拉比小姐，什么都吃只会害了你啊！” 第202章 : 第一百三十章 得逞 “呕——” 拉比不住地干呕，催吐，眼眶泛红，生理上的不适使她无法言语，只能用颤抖的手指着克拉拉无声地控诉。 后者的防毒面具之下且绽放笑容。 用小触手被啃掉一截作为代价，克拉拉的奸计终于得逞了。 在这之前的克拉拉，实在想不到对付拉比的办法，直到注意到她什么都吃的特性，才想到把“绝对不能吃”的东西骗她吃下去。 不管是假扮Ps·ycho提醒拉比注意注射器，还是组织月兔叛军进行偷袭，又或是配合月兔贞德进行正义的二打一，甚至拖到月兔进攻度假村才动手，全都只是为了克拉拉为了达成眼前这一瞬间，给拉比灌的迷魂汤。 因为担心拉比不吃，所以一直拖到“走投无路”才扑上去，看似是从自暴自弃地垂死挣扎，实际上这全是克拉拉的算计和演技。 就是为了骗拉比上当。 “库库库~” 克拉拉发出杂鱼反派般的笑声，隔着防毒面具听上去有些闷。 一时间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反派。 “拉比小姐，请问你知道自己吃了什么吗？哦，你大概是没办法开口了，那么在你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不妨让我来给您介绍一下。” 克拉拉也很稳健，滚到一旁之后就没再继续接近拉比。 毕竟，她也怕对方有什么垂死挣扎的能力，所以保险地等待着毒药发作。 “能放倒大象的麻药，别担心，是口服有效的那种……两支。” 拉比的眼神开始涣散。 “病毒试剂，如果我没猜错，你作为怪人的改造因子也是月兔吧？或许未必能杀死你，但芙兰的毒药对你肯定有效……两支。” 拉比脚下一软，割坐在地。 其他月兔感染病毒，是通过扩散到空气中的浓度病毒。 而克拉拉直接给她喂了一整支病毒试剂，拉比作为控制塔不受蜂巢意识的控制，自然也无法通过蜂巢意识来合成抗体。 “接下来，是不知为何会带电，还具有强腐蚀性的营养粥，是不被你放在眼里的蔚蓝骑兵小姐做的……两支。” 那是正常人吃下去绝对会进ICU的人造人美食，拉比捂着肚子，瞳孔震动，额头也开始渗出冷汗。 “然后，还是蔚蓝骑兵小姐的产品，为了追踪你那位会隐身的同僚所准备的恶臭子弹……的精华提取液……两支。” 这也是她浑身散发令人反胃、难以解决的恶臭由来，可对于已经经历过太多的克拉拉来说，这味道似乎还没污染处理中心发酵污物臭味来得残忍？ 至少隔着防毒面具闻不出来什么…… 十个注射器里介绍了八支。 每一支都是要命的东西，也就是拉比作为干部级怪人的身体素质非比寻常，否则眼下都不可能听克拉拉介绍完。 “最后……最后这两支是我为你准备的……我的墨汁……是凑数用的啦，你也可以简单理解为我的口水~” 这可是羞辱性质的。 “你……” “我？我什么？听不见，说词，你说词啊！” 先是扇巴掌，现在又是喂口水，拉比对克拉拉的不满和怨恨溢于颜色，却无法开口表达。 克拉拉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欠揍，拉比的意识却没能支撑住。 眼睛一翻，脑袋一歪，就这么昏过去了。 “……搞定了？哈，杂鱼！干部级怪人也没什么了不起嘛！” 即便看似胜利，克拉拉也没有贸然接近拉比。 吃一堑，长一智。 谁知道拉比是不是像Ps·ycho那样装晕来钓自己的鱼？ 权限的萃取不急于一时，那家伙如果真的昏迷，短时间内绝对醒不过来，甚至直接回神渊报到都有可能…… 鉴于其截流灵魂的行为，神渊管理局绝对不会放过她。 克拉拉还有别的事要做。 她骄傲地叉着腰走向一旁负责拍摄的月兔，然后从这个对克拉拉来说都算是小矮子的月兔手上，抢过摄像机。 “叽啾！！” “滚开！” 然后一脚把月兔踢进了灌木丛。 她先围着拉比拍摄了一圈，接着才把摄像机镜头对准了自己堆着营业性微笑的面孔。 “呀吼！观看直播的各位晚上好，人家是此次遭到‘第四天灾’袭击的英雄之一，魔法少女克拉拉哟~” 久违的，故作可爱的夹子音。 “正如大家所看到的那样，就在刚才……他们的干部Pr·edator已经被我给放倒啦！” 虽然对着摄像机的镜头，却不知道直播是否还在继续，也无法确认直播间观众的反应…… 【直播还在继续。】 【除非第四天灾介入直播平台，否则他们也没办法终止。】 【至于观众对你的评价……】 好评如潮？ 【不，非常两极化，毕竟你赢得不像是个英雄。】 哈？开什么玩笑，只有正面打赢对手才是英雄的做法吗？ 虽然心有不满，但克拉拉脸上还是保持着和微笑。 “不过，度假村仍在被月兔袭击，所以我就简单地介绍一下，各位可能好奇的情况……” “首先，第四天灾入侵了这个度假村站点，比我们节目组更早进入这里提前布局，所以……我们从一开始就落入了敌人准备的圈套。” “其次，西格玛系列的各位是遭到了暗算，所以被抓去进行了改造、洗脑，变成了兔耳娘……那边那位就是红赤将星队长，别担心，总有办法将她们变回去。” 扛着摄像机转向仍在与贞德摔跤的红赤将星。 但两只兔耳娘扭打在一起的场面有点香艳，彼此的衣服都撕得破破烂烂，克拉拉很快又把镜头转了回来。 【观众让你把镜头转回去。】 无视倪克斯不可能的要求，克拉拉接着介绍。 “最后，就是刚刚那个敌方干部很像的兔耳娘，此次事件中的月兔是第四天灾的生物武器。 但这个能够迅速繁衍、迭代、进化的族群，却诞生出了独立的自我意识，并试图反抗第四天灾的统治。 那位月兔少女就是这一反叛精神的结晶。” 克拉拉这么介绍的时候，贞德正抓着石头在敲打红赤将星的头。 克拉拉想了想还是没有往那边拍摄。 “接下来，一切都会结束，这个直播间也没有必要继续了。” “再见，接下来就在西格玛英雄的直播间见吧~” 关掉摄像机丢到一旁，结束直播的克拉拉重新看向倒地的拉比。 接着，她又拿出墨染之杖在拉比的头上又重重地敲了一棍。 “呼——”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 克拉拉的胳膊变化成真正的萃取器，掂量着走向依然发臭、印堂发黑的拉比…… 那么，该结束了。 第203章 : 第一百三十一章 援军 通过萃取，成功得到了拉比的数据，本以为能顺风顺水地结束这一切……可实际情况却有点不乐观。 “哈？权限不能用了？” 甚至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倪克斯便给出了坏消息。 【拉比在昏迷之前，注销了自己作为控制塔的权限，换句话说，就是松开了拴着蜂巢意识的狗链。】 “那月兔还在入侵度假村是因为……” 【为了占领这个站点，月兔会在蜂巢意识的指挥下继续进攻。】 “结果是白忙活哦！那几千只月兔，几百个兔子士兵，光靠我们几个杀得过来嘛？！” 【倪克斯正常识与蜂巢意识沟通，但对方拒绝了沟通……】 “这已经可以视作是宣战。” 蜂巢意识也叛变了。 【不，恐怕不能称之为叛变。】 【蜂巢意识从一开始，就是想利用我们铲除拉比这个最高控制塔，在得到自由的权利之后，它们仍以族群的扩张为目的……】 拉比只是双方共同的敌人，在解决掉拉比之后，蜂巢意识的背叛是在预料之中的。 不过，以贞德为首的这批月兔依然是脱离蜂巢意识的状态，它们已经成为了克拉拉的追随者。 “总不能让它们去和同族厮杀，让它们先回兔子洞等着。” “你准备怎么办？” 月兔是天灾。 即使没有拉比，它们也是失控的天灾。 结果情况完全没有好转，谁能想到主控权限居然也能注销，脱缰的月兔开始完全以繁殖为目的行动了。 “你不是告诉过它，吃光度假村月兔也要完蛋嘛？” 【倪克斯刚才说的是“占领度假村”，蜂巢意识并不是要摧毁度假村，而是要将度假村作为根据地，作为月兔族群的容身之所。】 就算解决了第四天灾，这么多月兔度假村总不可能养起来。 冲突是不可避免的…… 对月兔的蜂巢意识来说，这是一场生存之战。 “芙兰，我这边解决掉拉比了。” 克拉拉联系上度假村内的芙兰·丽芙卡。 “嗯，我透过直播都看到了。” “度假村的情况怎么样？” 她想听听这位博士有什么高见。 “这边已经被突破了哦？” 电话里，能听到芙兰舔棒棒糖的吸溜声。 她接着说道：“安保人员被成群结队的月兔冲散，无法组织有效反击，度假村的人在山顶那边借着地形防守，我们这会儿躲在仓库改造的临时机库里……哦，西格玛英雄的人也和我们在一起呢。” 零零散散的各自为战，听起来就很不妙。 “西斯塔呢？”克拉拉问。 “她还在外面抵挡月兔，但恐怕也撑不了太久，你要回来就早点回来，多少能争取一点时间。” 芙兰的语气倒是完全不见紧张，还说道：“顺便一说，那个蜂巢意识的背叛我可一点不意外，我从一开始就提醒过你月兔不能信任…… 你那所谓的无害化，等于是要拔掉它们的獠牙，对于一个想靠自己生存下去的物种，那是能接受的事吗？” 现实摆在面前，克拉拉被狠狠地说教。 但还是小声反驳：“至、至少可以让部分兔子融入社会，得想办法让更多月兔脱离蜂巢意识……” “没有控制塔的权限，你要怎么让月兔脱离蜂巢意识？自顾不暇的我们可没精力考虑兔子的事，你觉得它们会顾忌人类的死活吗？” 无法反驳芙兰的话，克拉拉也有点悲观。 好不容易解决了罪魁祸首，结果却还是没办法阻止月兔进军。 芙兰却开口安慰道：“但也别急，也差不多该来了。” “啊？什么要来了？” “援军咯。” 太阳风暴还在肆虐，这哪里还会有援军？ 可就在克拉拉这么想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呼啸着扎破气态穹顶钉在了度假村外的雨林。 “雾草！” 虽说是个小窟窿，但站点内的空气迅速被抽走，还揭起一阵剧烈的狂风，整个雨林都在晃动，直到气态穹顶完成了自动修复。 “……那是什么？飞船吗？” 看起来像一根巨大的柱子，死死钉子在地上了。 因为是在夜晚，所以看不太清，但那似乎是某飞船的穿梭仓？ “……过去看看情况。” 克拉拉扭头准备把拉比打包起来带走，结果却地上却不见人影。 “糟糕，让她跑了？” 不对，拉比根本就不可能醒过来。 是被Ps·ycho给救走了。 ———— 太阳风暴的高能粒子对电子设备的破坏力是无限大的，因此不管是月面巴士，还是飞船都会避开太阳风暴航行。 那反过来说，只要不是电子设备，又足够耐高温，那完全可以穿过太阳风暴进行长距离飞行。 此时砸在度假村门外的，耐特梅尔技术部的“黑弓”穿梭舱，正是基于这个理念被设计出来的新型交通工具。 狭长的穿梭舱大约卡车大小，那流线型的舱体符合飞行器的一贯设计，但本身没有动力部，甚至没办法调节飞行角度，只依靠发射时提供的动能来维持飞行，太阳风的风速、落点位置的计算也都是在发射时就完成的…… 对，这就是一颗打得非常远的炮弹。 优点是高速、低成本、无视太阳风暴。 缺点是无法返回、落点不稳定、比较费乘客。 嗯，这种设计对目的地和乘客来说都不安全。 这次是运气好没砸进度假村，要是再歪上一点角度，在度假村的中心开花，那造成的伤亡没准比那些月兔还大。 可以载四人。 不过，这次作为援军却只来了三人。 穿梭舱冷却，舱门开启，踏出一只黑白条纹袜的小脚。 最先走出穿梭舱的小个子，便是美梦魔女人力派遣公司的社长，切西娅，穿着黑色裙装。 她先是四下张望，随即咧着嘴回过头。 “哎呀~S先生，你的脸色好难看哦，没有吐出来吧？这点程度就受不了了嘛？好弱哦，退役英雄已经变成杂鱼了嘛？” 因为是相当粗暴的试验品，所以安全性和舒适度都得不到保证，属于发射前要签免责声明，堵上了要死回神渊的可能性。 戴礼帽的绅士压了压帽檐，以掩盖自己略微发青的面色。 “哼，相比旧式外骨骼的负荷，这点程度不算什么……唔……” 虽然这么说，但制作人S看起来快吐了。 除了它们二人之外，还来了一位解决蜂巢意识的专家。 “莫斯提玛，该你干活了。” “了解。” 漆黑、高瘦又没有五官的蠕动人形，面前能够看出女性的身段。 “切西娅社长，S先生，请二位按照计划前往度假村。” 莫斯提玛刚刚踏足地面，脚下漆黑的菌丝就开始蚕食周围的草地向外延伸，铺开菌毯。 “外部的月兔，请交给我来处理。” 第204章 : 第一百三十二章 介入 拉比一不留神就消失了。 克拉拉倒是能猜到是谁干的，不禁咂嘴表达不满。 “啧，我都把那家伙给忘了。” 号称不参与这次行动的Ps·ycho，最终还是出手救走了拉比。 【反正还在岛上，之后再搜查吧。】 贞德让追随自己的月兔，暂时回到兔子洞去避风头。 而她本人则跟着克拉拉，押送红赤将星、苍绿残响以及安雅回度假村，她将作为这部分月兔的代表，为自己的族群寻求生存的权利。 此时的克拉拉还不明白天上掉下来的是个什么玩意，可芙兰既然说是援军，那大概是什么能够无视太阳风暴的飞行器。 科学是扛不住太阳风暴的，没准是魔法相关的东西？ 红绿二人的洗脑状态，可以通过萃取拉比得到的新能力解除。 但没办法直接操作，毕竟是涉及灵魂和大脑的能力，倪克斯需要先找芙兰研究一下拉比的数据。 因此，她们决定回到度假村再做打算。 “这是什么啊？” 夜晚穹顶的光照极为有限，结果走到度假村附近时，甚至黑得连路面都看不清…… “这地上怎么一片黑？” 克拉拉眯起眼，却隐约看见地面还在缓慢地蠕动。 【这些是菌丝。】 【不过，这个面积应该叫菌毯了。】 克拉拉眯起眼，这才看清脚下蠕动的物质是什么…… 原油一般漆黑的菌毯，周围的月兔都被菌丝爬遍全身，不管是普通月兔还是兔子士兵，全都遭到菌毯缠身无法动弹，只能在微弱的月光下抽搐、挣扎。 克拉拉还挺熟悉这种菌丝的。 “所以，援军是……莫斯提玛部长吗？” 倪克斯稍作沉默，解答道： 【莫斯提玛正在介入这群月兔的大脑与蜂巢意识交涉，作为菌类的集群意识，她或许能够做到些什么……】 “交涉？她不是来直接消灭月兔的吗？” 【不，这些兔子都还活着。】 正因为活着，这场面看起来才更加地狱。 克拉拉还是第一次见识莫斯提玛部长的实力，作为耐特梅尔最透明的干部级怪人，它的能力和身份都相当成谜…… “唔——” 突然的头疼。 克拉拉扶着额头停下脚步。 自己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吗？ 这铺满菌毯的场面，总觉得…… 无法回忆，原因不明的剧烈头疼打断了她的思绪。 【克拉拉？你没事吧？】 克拉拉扶着额头摇了摇头。 “没、没事……我们，还是先回度假村吧。” 不过从眼前的表现来看，莫斯提玛确实不输拉比和Ps·ycho。 这群什么都咬，什么都吃的月兔，对于比它们繁殖更快，还没办法咬的菌类也没什么好办法，甚至还会被反过来寄生…… 在克拉拉认识的人之中，确实没有比莫斯提玛更适合的援军了。 “真不愧是部长，就是厉害。” 不过，居然让耐特梅尔的干部直接来救场，这之后要怎么和西格玛英雄的人解释？被观众认出来又要怎么办？ 【你作为耐特梅尔的员工都没见过她，到了公司外面有谁知道她是耐特梅尔的干部？】 ……这么说也有道理。 脚下厚厚的菌丝不会攀附克拉拉等人，踩上去还很有弹性。 菌毯一路延伸到度假村门口，再往前就消失了。 而在度假村的大门口站着的…… “克拉拉小姐？” 身穿白色外骨骼的少女英雄正站在那里，手中握着两把刀刃都砍钝了的薄刃，身后还跟着一架跟拍的“乌鸦”无人机。 在她身边是辐射状散开尸体，为周围的地面铺上四溅的血色。 “她是怎么做到的？” 她一个人，守在门前对付了几十只兔子士兵，在直播的镜头下，用行动捍卫着西格玛系列最后的口碑。 月光落在西斯塔的身上，克拉拉站在门口都有些犹豫。 仿佛再踏前一步，身后的大门就要被雾阻挡，视线上方就要亮起西斯塔的血条。 此时见到克拉拉，她才摇摇晃晃得像是要倒下…… “危险！” 克拉拉急忙上前搀扶她紧绷的身体。 “好啦，放松些吧~” 克拉拉背起微微颤抖的西斯塔。 “战斗已经结束了。” 虽然对西格玛系列的四个倒霉蛋来说，还得等强太阳风暴消停，回到中枢城，去神渊管理局变回原样才算是真正结束。 不过对克拉拉而言，她们变成兔耳娘也没什么不好，比起帅哥还是美少女更赏心悦目吧？ 临时机库，就是之前去过的备品仓库。 远远就能看到被改造成火力平台的月面巴士堵在仓库门口，作为最后的防卫手段。 车体已经破破烂烂，周围同样躺着数十个兔子士兵的尸体…… 等等，好像不是尸体。 “啾——” 有的还在扭动挣扎，发传做噩梦一般的身影。 “那个，我们回来了。” 克拉拉推开仓库的大门，结果刚进屋就听到一声。 “太慢啦！” 邪笑的黑发少女冲到克拉拉面前，伸手就捏起了克拉拉脏兮兮的脸，还说道： “这边都解决半天了。” “切、切西娅社长？！” 说来也正常，美梦魔女一共就那么些人，真要派援军自然就只有社长亲自前来，仓库门外昏睡的月兔便是她的杰作，而少数知道卧底部真相的莫斯提玛，自然就被拉来干活了。 作为大统领的亲戚，切西娅社长至少也有部长级别的实力。 虽然来得有点晚，但如此一来，“耐特梅尔”和“第四天灾”的战力总算是平衡了。 “西格玛英雄还真够糟糕的呢~哎呀，连英雄都变成小女生了？” 切西娅社长还绕过克拉拉，掩着嘴，露出欠揍的表情围着赤红将星和苍绿残响打转，还发出尖细的笑声。 二人虽然不说话，但还是露出嫌恶和不满的表情。 “克拉拉小姐。” 制作人S走向克拉拉，毕恭毕敬地问道： “请问，他们的洗脑状态还有办法解除吗？” “别急，有神渊的系统在，就不会有无法解除的洗脑，不过关于第四天灾的手段……我这边还在分析结果。” 芙兰·丽芙卡端着平板，上方显示着倪克斯发送过去的报告。 “与其担心洗脑的问题，倒不如想办法挽回西格玛系列的形象，除了纯白风暴之外的其他三位，口碑可都算是砸了哦？” 从绪方达摩“人还活着，但心已经死了”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西格玛英雄确实遭遇了相当严重的公关危机。 “别担心。” 制作人S倒是很从容，他面带微笑，保持着谦逊的风度。 “鄙人正是为此而来的。” ———— 咳咳，因为被炸群所以提前更新…… 珍惜书群，远离剑阵！！新群：249804865 第205章 : 第一百三十三章 收拾残局 在莫斯提玛的活跃下，度假村的危机总算是解决了。 莫斯提玛的真菌甚至能够感染那些月兔的大脑，使它们如同丧尸一般地操纵着活动，蜂巢意识没有胜算，被动地选择了妥协，并让月兔们撤回了雨林…… 度假村暂时安全了。 众人稍作休息，甚至还洗了个澡，然后才重新回到服务中心的大厅里开会，讨论接下来需要面对的善后问题。 当然，也包括还没解除洗脑的西格玛英雄等人。 虽然时间已经过了午夜，但还不是睡觉的时候。 “它希望我们让出这个站点。” 莫斯提玛用她难分性别的嗓音，转达蜂巢意识的意思。 “作为交换，它保证月兔族群会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不会对外扩张，并且会努力维持这里的生态稳定。” “不行，说得再好听也不行！” 率先否决的人是坐在克拉拉身旁的切西娅社长。 “这个站点是……反正凭什么送给它们啊！你知道光是一个站点的建设就要花多少钱吗？那群兔子不会觉得自己有权利和我谈条件吧？只要我想，杀光它们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切西娅一边对月兔放狠话，一边又抱着洗干净的贞德啃了两口，明明她也是月兔…… 虽说不算正式场合，但这种行为多少有些不检点，但克拉拉不敢说，生怕出声提醒自己反倒成了另一个受害者。 如果没有贞德，此时被惦记的肯定就是自己。 后者扭动着身子挣扎了两下，却完全无法从切西娅的手中逃脱。 克拉拉了解自家这位小社长的秉性，如果兔子士兵全都是贞德这样的兔女郎，她现在肯定会是另一幅嘴脸。 奈何那些肌肉兔子并不受切西娅的待见。 虽然这么说，但让切西娅交出站点是不可能，这里是耐特梅尔经营的度假村，把这里丢了她也不好向大统领和董事会交代。 发言完毕的莫斯提玛在克拉拉的另一边坐下。 她总喜欢挨着克拉拉。 侧身角度的观察，克拉拉惊讶地发现，当初形象如同瘦长鬼影般的莫斯提玛部长，此时的胸前已经聚集起可观的圆弧，整个人都变得圆滑了许多。 这就是她的自我认知女性化的结果吗？ 莫斯提玛并未在意克拉拉不加掩饰的视线。 她接着说道：“其实，我们还有一个解决方案，但需要度假村的母公司批准和配合。” 度假村的母公司就是耐特梅尔。 因此切西娅撑着克拉拉的腿，凑到莫斯提玛身边说道： “等等，你先和我说说。” 莫斯提玛理解了她的意思，便十分自然地抱起克拉拉让她坐到自己腿上，这样自己就能挨着切西娅说悄悄话。 “咦？！” 克拉拉的脑袋也垫在了那由菌丝构成的胸部上。 虽然是假的，但这份柔软却是真的。 脑袋里冒出来的想法，甚至使她没能听清背后二人的耳语。 “哦，这个主意不错。” 切西娅摸了摸下巴，便重新坐直身子，继续搂着贞德安排工作。 “那莫斯提玛，你之后继续和那个蜂巢意识交涉，如果它不接受你的提议，那就把族群里不接受的个体都杀掉，这样就只剩下愿意接受的蜂巢意识了。” “……要杀掉吗？” 莫斯提玛还有些犹豫，切西娅却说教似地说道： “莫斯提玛，只有当你真正想干掉它们，它们才会乖乖听话，并想方设法来和你谈条件。” 蜂巢意识代表着所有月兔的想法，只要干掉那些不听话的月兔，那蜂巢意识的思想也会转变，切西娅提出的做法虽然粗暴，但干脆利落的做法有时不失为优解。 尤其是在力量占优的情况下，对面但凡有颗完整的脑子就会同你讲道理，而且会表现得很礼貌。 “去告诉那些月兔，想活下去就学会服从，不然就去死。” 切西娅说完，笑眯眯地制作人S才举手发言道。 “咳咳，切西娅社长，月兔的处置暂且放一边，我们家的英雄什么时候才能解除洗脑？您看，鄙人这边也挺急的……” 此时的他就显得很有礼貌。 西格玛英雄眼下有求于美梦魔女，甚至可以说掌握着生杀大权。 蔚蓝骑兵等人还处于洗脑的状态，为了挽回口碑，至少需要让她们的头脑恢复清醒，而解除洗脑就需要依靠芙兰或是克拉拉的力量。 “嘿，原来绅士你也有急的时候啊？” 切西娅看着S的表情都开始得意，但还是扭头问道： “芙兰，拉比的能力分析得怎么样了？” “额，勉强搞清楚了原理……” 芙兰坐在会议室的角落看着资料，被切西娅点名才抬起头。 “洗脑可是个精细活，保险起见，我建议先用月兔来做实验，没问题吧？” 既然是出于安全考虑，制作人S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们这边会先准备好补救的企划，还麻烦您尽快进行实验。” “放心，这要不了多少时间。” 芙兰说着，又冲克拉拉勾勾手指。 “那么克拉拉亲，先跟我来一趟实验室吧？” “现在吗？” “嗯哼~” 克拉拉还以为散会就能睡觉，怎么还要加班啊？ ———— 空客房改造的临时医务室兼实验室。 “其实吧，洗脑已经有办法解除了。” 等到与克拉拉独处，芙兰才说了实话。 “那你是故意瞒着那个制作人的？为什么？” “克拉拉亲，那是切西娅社长的意思。” “西格玛英雄毕竟是间竞争公司，不必什么事都告诉他们，而且显得越困难，卖给他们的人情就越贵重~” 连这都是算计吗？ “那叫我来是要做什么？要我变成拉比吗？” “不，有倪克斯提供的数据我这边就能搞定，而且……” 芙兰用手比作嘴巴贴着脑袋。 “你也不想头顶两张大嘴巴吧？” 嗯，确实不想。 拉比的怪人姿态实在称不上好看，她自己也很清楚，正因如此，她才会对真心称赞自己的露西娅抱有一定好感。 “那你找我来做什么？” “我认为，应该给这些月兔重新上保险……” 芙兰的回答直截了当。 “我和倪克斯找到了恢复控制塔权限的办法。” 蜂巢意识好不容易才摘掉名为权限的狗链，这时候再想给它套回去，恐怕会被彻底的敌视…… 但作为一名理性的科学家，芙兰确实不相信蜂巢意识。 克拉拉有点犹豫，但还是问道： “那权限要交给谁？我吗？” “不，你不会想留在度假村的吧？度假村的工作人员之中，你觉得谁比较合适且能够信任？” 克拉拉想了想，答道：“交给贞德。” 这个回答芙兰显然是不满意的。 让月兔管理月兔，怎么想都是个馊主意。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给你。” 可她还是苦笑着，丢给克拉拉一支作用不明的试剂。 “有时候真不知道谁才是女孩子，谁才是大叔……” 芙兰的调侃让克拉拉挠了挠燥热的面颊。 第206章 :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成为控制塔的代价 选择贞德，克拉拉也有自己的考量。 月兔叛军们已经脱离蜂巢意识的网络，它们很可能遭到蜂巢意识的清算，把权限交给贞德，便能让理性的蜂巢意识和独立个体之间互相制衡，给它们一个自保的手段。 克拉拉独自步行在度假村外的雨林间。 菌毯正在收缩，等待发落的月兔们聚集在这里，士气肉眼可见的低迷。 月兔种群的数量，在之前的战斗中损失近半，眼下普通月兔已不足一千，兔子士兵的数量也勉强过百。 作为主力的兔子士兵，主要死在西斯塔的手上，莫斯提玛和切西娅在落地时也杀掉了一部分，再然后是芙兰的病毒，最后才是一触即溃的度假村安保部门。 西斯塔以一己之力挡下几十只月兔士兵，并悉数斩杀，可以说是创造了不可能的奇迹，连克拉拉目睹当时的场面都感到惊讶。 月兔死了是不能复活的，蜂群意识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肯定是明白的。 它有即使付出牺牲，也要夺取度假村的理由，为了族群的容身之所。 但人类不可能允许这些兔子为所欲为。 “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前面就到了。】 在倪克斯的指引下，克拉拉在雨林间找到了贞德，还有前来与月兔交涉的莫斯提玛。 “莫斯提玛部长，贞德。” “叽啾。” 贞德小跑到克拉拉身边，然后抱着克拉拉嗅起了气味——原本就有的坏习惯，在被切西娅社长抱过之后变本加厉了。 但愿她别学切西娅咬人。 莫斯提玛的脚下依然是菌毯，她正通过菌丝和周围的月兔与蜂巢意识沟通，因此没有给克拉拉反应。 “这个给你。” 克拉拉把试管丢给了贞德，后者拿在手上先闻了闻，然后才放开克拉拉问道： “这、什么？” “喝下去，你就是新的控制塔。” “啾？！” “今后由你来管理蜂巢意识，这也是为了你好。” “不、要。” 贞德表现出抗拒的态度。 以贞德为首的月兔叛军，之所以被蜂巢意识从族群中切割，就是为了解决控制塔，从拉比手中解放族群。 现在好不容易成功，自己却要成为新的控制塔，那这一切不就本末倒置了嘛？ 所以她拒绝了。 “别给我拒绝！如果觉得用权限对不起同族，那不用就行，但必须有人拿着这个权限，避免你的族群失控……” 月兔必须有控制塔来管束，就像必须要有一个巫妖王。 克拉拉接着说道：“而且，这也是为了你们月兔叛军考虑。” 好不容易解放了月兔，要是这时候被蜂巢意识过桥拆河，那她可就真变成贞德了。 虽然连话都说不利索，但混合了好几只月兔叛军的头脑，好歹也有个相对正常的智慧，克拉拉的话她听得懂。 她不情不愿地拔掉试管的塞子，又凑上去闻了闻。 “啾……” 皱起眉头。 就在克拉拉以为她准备一口闷的时候，贞德却把这试管从身后到抵进克拉拉的嘴里，还抬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喝下去。 “咕哦——” 克拉拉喉头颤动着，全咽下去了。 全然没有预料到贞德会来这一招。 把权限交给自己有什么用？ 自己又不可能一直待在度假村，对月兔根本起不到威慑作用。 或许是药效发作，克拉拉感到一阵头痛欲裂。 并不是感觉…… 而是脑袋好像真的要裂开了。 脑袋上方肉眼可见的隆起，就像拉比拟态时的凸起，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现象。 “我要死啦！”克拉拉冒着冷汗惨叫。 【不会死的。】 倪克斯称不上安慰的安慰，并对此解释道： 【弗兰的试剂会改造头部的结构，产生与蜂巢意识连接的接口，并通过兔脑预留的后门再度接管控制塔……】 改造大脑？后门？ 【所有月兔都是拉比产下的孩子，她要在兔脑里留下后门简直轻而易举，芙兰博士找到了那个后门，但要由此连上蜂巢意识却需要一点小改造……这个药剂的作用就是如此。】 “噢噢噢噢！！” 克拉拉抱着阵痛的脑壳，头顶真的有什么东西就要窜出来…… 那你直接通过拉比的数据来改造我不就行了嘛！？ 【这份试剂并不是为你准备的。】 结果却被灌进了克拉拉的口中，白遭这份罪…… 噗—— 在剧痛达到顶点之后，克拉拉的脑袋上冒出一对黑兔耳朵。 但同时也不痛了。 “……这就是成为控制塔的代价？” 克拉拉摸了摸不输贞德的大兔子耳朵。 【这是天线。】 原来兔耳朵是天线哦？！ 【恭喜身高增加十八厘米（含耳簇毛）。】 完全高兴不起来好吧！兔耳朵有月兔作战体就够了！ 虽然这对耳朵比月兔作战体长多了。 “克拉拉？” 就在这时，一动不动的莫斯提玛重新开始活动。 她用没有五官的面部看着克拉拉脑袋上的大兔耳朵，然后特地变化出一只有肤色的，肌肤纹理清晰的手来捏、搓、揪。 克拉拉先是闭着眼忍耐，想要等待莫斯提玛主动放手。 结果后者却迟迟停不下来，忍无可忍的克拉拉拍掉了莫斯提玛的手，嚷嚷道：“好啦！别玩了！蜂巢意识怎么说啊？” “嗯，我们进行了深入坦诚地交流……” 莫斯提玛这才收回手，又理了理自己的领带。 “它同意了。” 蜂巢意识无奈选择了妥协，已经不用再战斗了。 接下来，就是等太阳风暴过去，返回中枢城。 克拉拉放松下来，莫斯提玛却接着说道： “那之后的对接工作就拜托你了。” “啊？对接工作？” 克拉拉这才想起来，自己并不清楚莫斯提玛给切西娅社长提了什么建议，也不清楚他们要如何安置这些月兔。 “我要对接什么工作？”克拉拉问。 “嗯，应该还需要一批人形的兔子。” “不是已经有这么多人形兔子了吗？” “不，我们要的是接待员。” 莫斯提玛摇了摇头。 她身上的服装一阵蠕动中变化成了度假村女性制服，还举起手在脑袋上比画了一对兔子耳朵。 “我们要的是这样的职员。” 要兔女郎？ 克拉拉大概明白莫斯提玛给切西娅社长提了什么建议…… “要让月兔在度假村工作嘛！？” 莫斯提玛点点头，说道：“准确来说，是要把度假村站点整个外包给这群兔子，作为让它们在这里住下来的条件。” 刚刚从奴隶主手中解放的月兔…… 转头又落入了资本家的陷阱？ 第207章 : 第一百三十五章 解除洗脑，然后晚安 “我们回来了。” 就在克拉拉等人回到度假村的时候，芙兰已经带着被变成月兔的几人率先返回了服务中心。 芙兰一看到克拉拉就调侃道：“呀？怎么到最后还是你自己喝了？耳朵很长嘛！” 克拉拉摸了摸耳朵，问：“你们这是……” “他们都清醒了。” 芙兰重新坐回门口的座位，叼着棒棒糖低头划拉着平板电脑。 “等明天再把度假村里变成月兔的人给揪出来，解除她们的洗脑控制，今晚我就先休息了。” 说着还伸了个懒腰。 红赤将星挠挠一头扎起的红发，露出不礼貌还很尴尬的笑容。 “咳，哥几个好像给大家……给克拉拉小妹妹添了不少麻烦。” “大哥，你们的记忆都还在吗？”西斯塔问道。 “当然，不过我们暂时只能当你的姐姐了。” 蔚蓝骑兵也推了推眼镜，补充道： “洗脑期间的记忆也都在，对于发生了什么，自己又做了什么，我心里也有个大概……” 她脸红了，掩盖不住的那种。 洗脑时的记忆，再加上之前在凉亭内粗暴的互动，即便是以理性著称的蔚蓝骑兵，也难以招架这份袭上心头的尴尬。 “叽啾！” 月兔作战体从露西娅腿上跳下去，跑到蔚蓝骑兵身边，用爪子去挠后者穿着裤袜的小腿，宣泄着不满情绪。 克拉拉（月兔）可没少被蔚蓝骑兵折腾。 “……对不起。” 那个蔚蓝骑兵居然道歉了。 “好啦好啦~这不是圆满搞定了嘛~” 绿发的少女从身后袭击的蔚蓝骑兵，还大力揉起对方的胸部。 “变成美少女也挺新鲜的，反正会到中枢城就能变回去，这几天不妨转换一下心情，这太阳风暴还有三四天才消——咕！” 蔚蓝骑兵的手肘深深陷入苍绿残响的肚子，发出咚的闷响。 虽然后者倒是一贯的嬉皮笑脸，不过事情可没她想得那么乐观。 “不，现在可不是让你们放松的时候。” 制作人S坐在单人的沙发上。 他手肘搭着膝盖，十指交叉垫着下巴。 “你们三个的口碑严重下滑，尤其是红赤将星和你……你们与克拉拉和贞德小姐交手的场面被第四天灾直播，英雄投敌的行为是不可饶恕的，哪怕是被洗脑也不会被人们所接受。” “嗯……” 理解了问题的严重性，三人皆默不作声。 “不过，老四的活跃，给你们挽回口碑的机会，接下来几天就趁还没变回去的窗口，打造受女性喜爱的女性英雄形象……” 这听起来和克拉拉没什么关系，所以她就没听到最后。 毕竟她的人气是实打实的上涨，就连前两天在综艺上的失态都能被包容…… 无论赢的手段是否光彩，哪怕是下毒，获胜的英雄总是会受到吹捧，何况是在绝境之下逆袭了第四天灾的干部。 “那我先回去睡觉了。” 克拉拉打了声招呼，离开了服务中心。 客房的情况都挺糟糕的，她们之前住的那栋小屋也已经在交战中摧毁，整个度假村都处于半瘫痪的状态。 好在人数毕竟少，找两间完好的屋子还是能做到的。 此时也不再需要登记，挑一间顺眼的就进去睡。 克拉拉走出度假村没多久，西斯塔也追上来了。 “嗯？你不开会了？” “S先生让我先休息，有什么结果明天通知我。” 作为西格玛系列的功臣，西斯塔的体力也透支得厉害，此时走路还摇摇晃晃，克拉拉还在再生小触手都忍不住钻出头发试图搀扶。 “嗯，这也是应该的……” 克拉拉伸手扶着西斯塔的胳膊，又说道： “今晚我们不用打地铺了。” 危机解除，芙兰和露西娅会找别的客房。 有兔子作战体跟着她们，真有什么意外这边也能知道。 不过，第四天灾和月兔的危机都已经平息，除非Ps·ycho那家伙又有什么大动作，否则度假村就是安全的。 眼下有莫斯提玛这位干部坐镇度假村，已经失势的第四天灾想来不会再有什么大动作，至少拉比肯定是元气大伤，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 “是我们赢了。” 西斯塔小声嘟哝，推开客房门的克拉拉也附和。 “对哦，是我们赢了。” 把西斯塔扶到床边，克拉拉替她脱下外套和鞋子。 “克拉拉小姐……今后，我想要试着做自己……虽然我还不知道，什么才算是真正的自己。” 孩子坦然的话语，克拉拉自然也要认真对待。 “别担心，我会帮你的。” 让西斯塔在躺下，克拉拉也爬到她身边盖上毯子，但她只是坐着，虽然很累却需要一点时间来整理今天发生的事。 “克拉拉小姐……” 西斯塔辗转身子面向克拉拉。 “嗯？还想说些什么？” “那个，我想往下睡一点……” 白兔子耳朵被床头压弯了。 克拉拉也躺下来，和西斯塔一起往床的下方缩了缩，好在客房的床比较大，就算往下挪一点西斯塔也不至于双脚搁空…… 因为芙兰药物的副作用，克拉拉的脑袋上也顶着一对黑兔耳朵，说是作为控制塔的天线…… 明明是鱿鱼因子的怪人却顶着兔子耳朵，怎么想都很奇怪？ 这个，没办法藏起来吗？ 【重新生成作战体就能解除，但也会失去天线的作用。】 藏起来就无法命令月兔…… 眼下还不确定蜂巢意识是否真的妥协，因此在离开度假村之前，还得作为保险捏在手上…… 嗯，那就暂时先留着，反正也不碍事。 【倪克斯建议你不要把人类耳朵露出来，否则四声道看起来会很奇怪。】 四声道？！ ……睁！ 倪克斯的话挑起了克拉拉的好奇心，她忍不住睁开眼，侧过身面向西斯塔，并伸手想要撩起西斯塔的侧发…… 在那之下有没有人类的耳朵？ 她的企图并未得逞，西斯塔在那之前先一步搂住了她。 没有多余的动作和企图，只是单纯的拥抱，让身体彼此紧贴，拉近心与心的距离……只是有点热。 “克拉拉……今天……谢谢你……” 西斯塔的声音已然如梦，克拉拉也不确定她是否还醒着。 “嗯……” 放松下来的克拉拉，额头轻抵着克拉拉平淡的胸口。 “天都快亮了，快点睡吧。” 第208章 :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与贞德告别 隔天，度假村内出现了相当奇特的景象。 为了换取生存的空间，蜂巢意识……或者说是整个月兔族群，都从有害的入侵物种一夜间变成了舔狗一般配合的劳动力。 兔子士兵在当劳工，在工程师的指挥下重建度假村；普通月兔也在修复被破坏的植被，甚至还去给海里的鱼类喂食。 无序的繁殖也停止了。 月兔开始根据度假村内的情况进行合理的资源分配，而它们极高的转化效率，能够成为吃得少干得多的优秀牛马…… 还不用发工资。 这些兔子的个体其实挺单纯，没有动坏心思的智力，所以才会诞生出统御整个族群的蜂巢意识。 如果个体进化得足够聪明，蜂巢意识反倒会变得没有必要…… “对月兔来说，脱离第四天灾的控制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克拉拉这么嘀咕，芙兰却应道:“当然是好事，至少它们有了活下去的保障，莫斯提玛部长也教会它们什么叫可持续发展，竭泽而渔只会自我毁灭，它们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对这些改良种月兔而言，能够留在站点就算胜利，它们只有在穹顶之下才有活路，离开站点只会被它们的原种亲戚当外卖。 “说起来，部长是以什么身份来帮忙的啊？” 耐特梅尔的干部与美梦魔女的社长呆在一起…… 这怎么看都很可疑吧？ 莫斯提玛待人和善，言行彬彬有礼，但她的力量怎么想都不像是个英雄，直播间和西格玛英雄的人就不会怀疑吗？ “莫斯提玛部长的话，社长只说她是朋友，没有对西格玛英雄提到耐特梅尔，也没有说她是什么干部。 对于来救场的热心人，即使有怀疑制作人S也不敢多说什么……” 芙兰取出口中那晶莹剔透的棒棒糖，在手中摇晃着继续解释。 “第四天灾的直播间在拍你，西格玛的直播间在拍西斯塔，昨晚的镜头都没有拍到她的行踪，除了度假村里的目击者，没人知道莫斯提玛部长的能力~ 所以，你就不用担心部长会泄露什么秘密啦！是你和西斯塔的努力拯救了度假村，在观众的视角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主要莫斯提玛的性格确实很温和，与骇人的外表截然相反。 只要稍作相处，就一定没人会讨厌她…… 露西娅和西斯塔都还下不了床，所以只有克拉拉和芙兰在服务中心二楼的餐厅享用午餐…… 嗯，午餐。 即便是她们，起床时也已经中午。 毕竟昨晚的最后几乎是通宵了。 谢天谢地，在昨天的入侵中食物还有剩余，否则人们就真的要去吃兔肉了。 克拉拉咀嚼着松软、温热的烤面包，眺望着餐厅对面的海湾。 随着污染处理中心的持续运作，海水也在逐渐恢复清澈，虽然还有些泛红，但确实在逐渐变回它本该有的蔚蓝。 “叽啾~”兔子的叫声。 克拉拉回过头，面部便撞上柔软的胸部，换上一身度假村制服的贞德看起来也更像拉比了，还把下巴抵在克拉拉的兔耳之间。 “嘿，别一大早就来抱我啊！人类之间是不会像这样抱来抱去的！” 虽然克拉拉这么说，但贞德却完全不打算撒手。 “克拉拉、喜欢。” 贞德如今的自我意识，是由克拉拉最初遇到的路人月兔，加上七只很黏她，甚至愿意为她自杀的月兔叛军组成的。 因此这份喜欢是刻在基因里的，在放松下来的现在，她自然会想着…… “来、生孩子。” 惊人的发言，也让克拉拉原地呆愣。 “啊？” “后代，克拉拉，想要。” 坐在克拉拉对面的芙兰提醒道：“她说她想和你生小兔子呢~” “我听的懂啊！但不可能吧？” 自己和贞德都算是母兔子，就算自己愿意也不可能有孩子吧！ 【贞德对你的好感度早在月兔阶段就已经破表，此时的表现属于释放自我了。】 “唔……” 有些事就算倪克斯不说，克拉拉也明白。 作为生物方面的专家，芙兰也解释道： “月兔就有可能哦？你可别觉得所有动物都需要一公一母才能完成繁殖……” 双雌生殖？说起来，月兔真的有公兔吗？ 芙兰接着说道:“别说是月兔，只要你有这个想法，我也能让你怀上我的孩子哦？” “哇？不行！” 克拉拉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芙兰可怕的言论，她只好先拉着贞德在身边坐下吃面包。 “贞德，我没有生孩子的打算，以后也不会有……而且，月兔的繁殖禁令还没解除，你也给我老实一点。” 贞德有着拉比相似的外表，克拉拉对她也抱有复杂的感情。 克拉拉对其他月兔也没什么感情，顶多是作为月兔作战体时，受身体影响产生的一些同理心，可对于贞德…… 对于“最初的月兔叛军”她却切切实实地抱有难以形容的情感。 当初走出兔子洞，举着白旗投降就跟着自己的兔子们，甚至拒绝了咬死自己的命令、抗命自杀，以此为契机诞生了名为贞德的个体。 但不管这份出生入死的情感有多么深沉，克拉拉都明白…… 那应该不是那种“喜欢”。 “但，克拉拉就要走了。” 贞德咀嚼着面包，还说道： “想留下孩子，我，养大。” 她也知道克拉拉不会一直留在这个站点。 【对月兔来说，生育并没有人类那么多前置任务，它们想要就回去要。】 “不行，贞德不在乎我可在乎呢！” 作为思想相当传统的大叔，克拉拉可不敢随便生小兔子。 这种事是要负责的，就算贞德说什么孩子她养，在克拉拉听起来也完全是渣男行为。 不，现在应该说是渣萝莉？ “而且，你都变成人了。” 克拉拉重新看向贞德，搭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道:“既然都是女孩子了，那也该理解和学习那些人类的‘前置任务’，这具身体是进化了，精神也得跟上啊！月兔动不动就生崽，一窝好几胎的时代结束啦！！” 贞德依旧想要……但克拉拉不愿意，她也不至于对她用强的，只能委屈巴巴地噘着嘴，然后闻闻克拉拉的味道解馋。 后者只能叹气。 “唉，吃饱了就干活去吧。” ………… …… 地下防空洞，大兔子仓库。 克拉拉正在想办法处理这些大胖兔子。 月兔需要它们才能进化，而大兔子只有拉比才能产下。 这是拉比给月兔设下的限制，以防止所有月兔都变成兔子士兵，那就没有月兔繁殖小月兔，也没有月兔给族群收集食物了。 可对于现在的族群来说，要减少普通月兔的数量，完成数量到质量的升变，由此减少资源的消耗，就不能被大兔子的存在卡脖子。 为此，倪克斯改良了月兔的进化路径。 大兔子的必要性将不复存在，普通月兔们只需抱团，通过蜂巢意识就能实现意识的融合，并在一只月兔体内开始进化流程。 而那些失去意识的月兔再被送往屠宰场时，也就不需要体验死亡的痛苦…… 这一切都将在蜂巢意识的掌控下进行。 “下次再来度假村应该就看不到几只普通月兔了吧？” 不过与蜂巢意识切割，独立的月兔叛军们就失去了进化的渠道。 “贞德，我走之后，‘月兔叛军’就交给你来照顾了。” 虽然不怎么正式，但这也算是叛军首领的职务交接。 “叽啾！” 要再见了。 第209章 : 第一百三十七章 草裙舞与集体照（上） 时间又过去一天。 西格玛系列的众人以直播的形式召开了道歉会。 试图以诚恳的态度争取粉丝的宽容…… 虽然被洗脑并不是英雄的问题，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也让人觉得冤枉，但粉丝的怒火却必须以此平息，业界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 背负着人们期待的“英雄”形象必须是完美的。 如果上面出现了裂痕，粉丝就会扭头离去寻找完美的“英雄”。 被公司主导的英雄更是难逃这样的定律，西格玛英雄确实走到了风口浪尖，度假村的危机虽然解除，但公司的危机却完全没有结束。 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顺便一提，蔚蓝骑兵因为谎称是间谍所以也没有被炎上，勉强算是躲过一劫。 而此时，包括西斯塔在内，正在微微泛红的海边拍写真。 而拍摄的过程也通过直播的形式，作为节目公开放送…… 克拉拉正坐在帐篷下的躺椅上，瘫躺着目睹这一切。 “我说，社长，让她们用月兔的姿态拍限定写真……这种做法真的能挽回口碑吗？” 切西娅躺在克拉拉身边的另一张长椅上，穿着不符合其外表的成熟款泳装，肚子上还搁着克拉拉的月兔作战体。 听到克拉拉这么问，便解释道： “当然有用，观众都知道他们只有这几天会保持女性姿态，那不仅是原本的女性粉丝，甚至连一些不怀好意的男性粉丝，抱着猎奇的心态也会来看一眼人气英雄性转后的模样，这带来的流量不就把人气稳住了吗？” “啊？男的只是XP很怪的色胚吧？” 在思想颇为保守和传统的克拉拉看来，如果一个男人知道自己原本的性别是大叔，还主动接近，甚至追求自己，那此人的“上面”或是“下面”至少有一个出了问题。 切西娅却不以为然，只是接着说道： “西格玛系列此时的状态，这就好比游戏里的限定活动，顺势而为的利用月兔形态展开活动，不仅能转移注意力，还能拉低这形象带来的负面影响，毕竟拉比……第四天灾干部的审美还算不错？” 制作人S对于月兔姿态下的西格玛系列的定位，会受女性欢迎的女性姿态。 通俗来说，就是带有男性气概的自主、强势的女性形象。 有了定位，造型师小姐就有了方向，最终倒腾出四位犹如宝冢男役女演员般的帅气女英雄。 “西格玛系列还不会轻易完蛋，但肯定会受到很大影响，不过竞争对手的衰弱，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坏事……” 这么说着的切西娅，并不知道自己怀中的月兔就是克拉拉。 就像露西娅也不知道一样。 她微微侧过身，用那双纤细紧致的少女双腿夹住月兔的身子，一手搂着月兔，另一只手轻抚着小脑袋，克拉拉（月兔）的兔鼻子就顶着切西娅横膈膜的位置，能闻到香水混着微汗的焦熏味。 “叽啾！？” 虽说隔着毛皮，但紧贴肌肤的刺激，还是让一旁的克拉拉也面红耳赤，忍不住也侧过身背对着切西娅，生怕被她看出点什么来…… “克拉拉？” “啊，是……” “怎么了？为什么要背对着我呢？” “切、切西娅社长太性感了，非、非礼勿视！” 为了掩盖羞涩所编织的谎言，却让切西娅听着很舒服。 “嘿！不错的称赞，可以再多说一点哦？” 称赞吗？ “切西娅社长的身材就像维纳斯的雕像一般完美。” 切西娅没有回应，半天才答道：“……克拉拉，夸别人所没有的东西，听起来就像讽刺哦？” 坏了，她好像不太高兴了。 抱着月兔作战体的力道也大了几分。 “克拉拉小姐！” 就在这时，绪方达摩拿着手机跑了过来。 “明后天可能就要离开度假村了，我们准备拍张节目组集体照，你和切西娅社长也一起来吧？还有芙兰小姐和露西娅小姐……额，她们人呢？” 克拉拉答道：“和安雅小姐在一起，她们在折腾回去要用的月面巴士，昨天她们在那辆车上挂了许多武器装备来对付月兔，现在都要拆下来，还要检查密封性啥的…… 不过还是集体照比较重要吧？我打个电话喊她们过来。” “哈！私自改装其他公司的资产是违法行为，我们姑且也是英雄公司，这种事情不合适……” 切西娅这么说，绪方达摩却是说道：“但没有那个火力平台守着机库大门，我们已经被那些月兔给吃掉了。” “我知道，所以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切西娅从躺椅上坐起来，放下快被热晕的月兔作战体。 “走吧！去拍个集体照留念吧！” 说着还带头走向海滩边，丝毫不介意地挤到镜头前。 “草裙……不……这还是有点……” 绪方达摩认为集体照应该有个合影的主题，而最适合海滩的题材无疑就是草裙舞和编草帽，草帽不好找，但草裙没有的话甚至可以现做…… 说是草裙，实际上制作的材料并不是真正的草，而是棕榈树的纤维和大叶捆扎而成的，恰好这岛上最多的就是棕榈树，因此…… 道具组早就已经把草裙准备完毕。 虽然草裙已经提前做好，但要每人都换上跳一段却没那么容易。 外向热情的红赤将星，本就轻佻的苍绿残响，让这两位跳草裙舞倒是没问题，但…… “嘿！老二，连泳装都穿了！跳草裙舞还会不好意思哦？” “这是两码事。” 蔚蓝骑兵可不太情愿，毕竟跳草裙舞这种事不符合她冷静、理性的“人设”，即使变成兔耳娘，她也自认为是个冰山系的兔耳娘。 穿泳装姑且不提，让一个总是冷着脸的人跳草裙舞实在…… “这有什么好害羞？你看老四都愿意扭起来！” 无口美少年西斯塔正面无表情地跳着舞。 那舞蹈的动作一板一眼，认真却又生硬，倒也很符合西斯塔的印象。 “噗呲……” 克拉拉忍不住被那舞姿逗得破笑，结果却被切西娅喝道： “笑什么笑，你也给我把草裙穿上！” “……” 社长的命令，克拉拉无奈接过草裙。 成年人的自尊是个很灵活的东西，尤其是对于上级领导的命令，自尊这个东西就显得不那么重要。 就像她面对镜头时，为了完成工作甚至能夹着嗓子卖萌。 【其实，你是有办法让蔚蓝骑兵跳草裙舞的。】 倪克斯的话音，却如同恶魔的耳语。 克拉拉也明白…… 自己确实有办法。 第210章 : 第一百三十八章 草裙舞与集体照（下） 克拉拉知道那个办法。 不只是对蔚蓝骑兵有效，甚至对西格玛系列的每个人都有效。 自己脑袋上的兔耳朵可不是为了合群才长着的…… 这可是天线。 “好！” 穿着草裙的克拉拉走到蔚蓝骑兵面前，叉着腰，抬头指使道： “现在，给我把草裙穿上，然后扭一段舞给我看看。” 后者的身体顿时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接着便不受控制地接过绪方达摩递过去的草裙，就这么抬起腿套在了自己的腰上。 然后，她缓缓地走向西斯塔身边，十分流畅地扭动着腰肢，让草裙的流苏擦着修长的大腿摇曳，她的舞姿优美而熟练，似乎是一位出色的舞者。 然而，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蔚蓝骑兵的眼神异常空洞，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舞动，可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 “哇哦！这是怎么做到的？” 绪方达摩颇为惊讶，克拉拉这才指着自己脑袋上的兔耳朵解释。 “从拉比那边拿到的权限，本来打算给贞德的，结果那丫头硬是塞给我了，那我就不客气地拿来用了~” 众人欣赏着蔚蓝骑兵的舞蹈，舞步笨拙的西斯塔也退到一旁，把这片“沙滩舞台”留给“二姐”一个人。 摄影师自然不放过这样精彩的场面，一时间起哄欢呼声不断，可蔚蓝骑兵本人却感到无比的难堪，她想挣脱指令的力量，但她的身体却不听使唤…… 因为是通过控制塔发布的指令，在完成之前都不会停下来。 蔚蓝骑兵的感受克拉拉可太清楚不过了。 不管是月兔作战体还是本体变的兔子士兵，克拉拉都被这家伙给操纵过，此时才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对这就是报复。 克拉拉的心眼就像她的胸一样小。 “好，停下吧~” 直到克拉拉喊停，蔚蓝骑兵才气喘吁吁地停下舞蹈动作，少女蹲在地上，把脸埋在两膝之间不愿抬头。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这声音里透着不易察觉的委屈，这显然也不符合她的人设。 “或许你已经没有印象了，可你之前也用权限命令过我，而且还是两次！” 克拉拉的报复可突出一个心安理得，还扭动着基本看不出弧线的萝莉小腰，围着蔚蓝骑兵转了两圈。 “再说，只是草裙舞而已嘛！大家都要跳的，起来拍集体照吧~” 克拉拉把蔚蓝骑兵从地上拽起来，后者面颊的潮红还未褪去，但也努力表现出冷静的姿态。 然后就被苍绿残响从身后偷袭了胸部，再度惊慌失措。 这绿毛，绝对是仗着变成女孩子就往女浴室里钻的那种人。 芙兰、露西娅和安雅也从机库赶来参加合影，绪方达摩便召集众人集合，拍摄纪念照，再集体跳过草裙舞。 太阳风暴明天可能就会减弱，所以才要拍照留念。 另一方面也能为后期剪辑节目提供一些看起来合家欢的素材。 作为接触危机的功臣，克拉拉和西斯塔站在合照的正中间。 只是前者脸上还戴着防毒面具，这也算是“魔法少女克拉拉”的特色了。 而西斯塔的穿着看起来和“男性”时没什么区别。 她本就是所有转生成月兔的人当中变化最小的，除了多了兔耳朵，头发长一点之外根本看不出变化，毕竟…… 她本来就是个美少女嘛。 “那么清看向这边的镜头。” 摄影师小姐固定好相机角度，然后跑回合照的队伍之中。 因为选择了近距离拍摄，为了让所有人都挤进画面，大家都挨得很近，甚至连西格玛系列的三兄弟都贴在了一起。 也因为海面泛红的色彩实在不上镜，所以集体照的背景选择了度假村的木屋别墅和雨林山景，倒也别有一番景致。 芙兰还打趣道：“前几天睡觉的时候，我们还聊起过节目组阴盛阳衰的事，结果真就没有男人咯？” 嘿，变成女人的男人就不算男人了嘛？ 虽然克拉拉很想反驳，但考虑到场合还是什么都没说。 芙兰和西斯塔一起夹着克拉拉看向镜头留下了夏日的合影。 然而在集体照的角落，特地完全变成女性姿态的莫斯提玛，却因为没有人喊她合影，而寂落地站在背景里…… 也没有被任何人认出来。 —————— 隔日下午。 在月面肆虐多日的太阳风暴吗，终于减弱到无害的程度。 众人也提着各自的行李，准备离开这还没开业就多灾多难的“月海度假村”站点。 “咳咳，生怕你们忘了，我再提醒一句！等回到中枢城就又是冬天了，记得在下车之前都把衣服穿好了！” 绪方达摩恢复了精神，和作为领队的立场，正在清点返回中枢城的人数。 在站点的出口，月兔在协助众人把行李装进月面巴士的行李舱。 而贞德则抱着克拉拉呜呜地掉眼泪，虽然嘴笨的她说不出道别的话语，但克拉拉明白这只兔子对自己的感情。 奈何，这是她终究无法回应的感情。 作为司机，在芙兰的行李箱里躺了几天的BB-0027核心，被重新放回了驾驶室内的量子计算机内。 “滴滴，欢迎乘坐本次航班……我的车是怎么了？” BB-0027被到处打补丁的月面巴士惊到宕机，高情商的说法叫废土风格，低情商的说法是看起来快报废了。 “别担心，只要能开回去就行了！” 尽管露西娅这么说，BB-0027仍是提议道： “滴滴，我建议做一次全车检查。” “没必要，我们都已经检查过了！快出发了！” “滴滴，自检程序出错，自检程序出错。” “好了好了！大家快点都上车！！” 克拉拉上了车，仍坐在靠窗的位置和西斯塔紧挨着，只不过腿上还抱着自己的月兔作战体…… 因为宣称这是使魔，所以一直找不到解除的机会。 在BB-0027慌慌张张的警告中，月面巴士总算驶离了站点，在离开气态穹顶之前，还能瞧见贞德带着月兔叛军给自己送别。 这个度假村今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切西娅社长的意思，似乎能靠那些月兔狠赚一笔，也不知道会不会翻车…… “呼，总算要回去了。” “克拉拉小姐。” “嗯？” “请，让我靠一下。” 浮空巡航阶段的月面巴士很稳，西斯塔挽着克拉拉的胳膊，脑袋一歪便准备睡大觉…… 兔子耳朵拍克拉拉脸上了。 权当是眼罩…… 克拉拉也靠着西斯塔的脑袋，放松地闭上了眼睛。 ———— 本卷还有一章尾页。 第211章 : 尾页 月面巴士在爬出环形山之后，便进入平稳的巡航模式，由于返程不需要赶路，BB-0027的计划车程大约需要十个小时的时间。 不超速，是防止这辆到处打补丁的巴士散架，这辆内饰豪华的月面巴士在离开中枢城时还是辆新车，如今已是面目全非…… 在靠窗座位上，克拉拉正抱着月兔陷入酣睡，西斯塔却因为克拉拉的耳朵绒毛挠得面颊痒痒，悄然睁开了眼。 “唔……” 克拉拉小姐睡觉时还会吧唧嘴，是在梦里吃什么好吃的东西吗？ 她真是太可爱了。 不管什么时候看到克拉拉，西斯塔都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光是看着那放松的睡颜，她就忍不住笑了。 可就在这时，脸上突然传来的凉意却让她打了个激灵。 “嘘——” 同时，耳边传来噤声的唏嘘。 西斯塔眨巴着眼睛转过头，是三哥……哦不，现在是三姐……三姐三指捏着杯的冰咖啡，她把凝结着露水的纸杯递给西斯塔，然后在她身边的座位坐下。 但没有攀谈，她也弯着腰欣赏了一下克拉拉安详的睡脸，接着便戴起耳机，闭上眼享受起个人的时间。 整个车厢内都很安静，并不适合开口说话，除了自动摄影模式的无人机还在车厢内拍摄素材，其他人基本都躺着或趴着在睡午觉。 不，美梦魔女的萝莉社长倒是还醒着，端着笔记本电脑在工作。 切西娅并非不想睡，只是她也睡下的话，其他人就会在梦中遇到不好的事…… 旅行出发时会伴随着兴奋睡不着，但回程的路上往往都带着积攒下来的疲惫，何况在这七天的时间里所有人都被折腾得够呛，完全不是度假的气氛。 西斯塔抿了一口咖啡，又摸出手机。 强太阳风暴的消停，让手机终于连上了正常的信号，可以上网。 她在关注网络上对于西格玛系列的风评变化。 虽然也有鼓励的声音，但更多是“德不配位”、“不过如此”之类落井下石的评价，这还是在自己守住西格玛系列底线的情况下。 否则，情况只会更严重…… “唔？” 但也不全是落井下石，其中还夹杂着诸多奇怪的评论。 【之前听说是男团所以没怎么关注，但性转之后也不错啦？】 【有着帅哥的灵魂，哪怕变成女孩子也很帅气。】 【性转？居然还有这样的怪人！这种能力应当发扬光大，她应该当英雄！】 【哥哥们都变成姐姐了。】 【这种改造状态，回到神渊调历史数据就会恢复吧？】 【其实不恢复也不错！】 当然除此之外也有很多难听的恶毒言论…… 虽然没有继续直播，但摄影师小姐放了四人穿着泳装在沙滩上拍摄写真的短视频，甚至未处理的原片也有一部分被她放在网络上。 故意这么泄露的，一切都是为了挽回口碑。 “嗯？” 也有一些针对自己的评论。 【纯白风暴大人看起来变化不明显嘛。】 【他本来就有一种中性的美啦！连衣服都不用换？】 【可惜，没有看到纯白风暴大人穿泳装的样子。】 【不过，失去翅膀的纯白风暴大人独守大门的姿态，不觉得非常帅气嘛？那才是英雄该有的身影啊！】 【其实那段有点血腥。】 自己的变化确实不大，只是多了对兔耳朵，其他部位和原本的身体几乎没有什么区别，连服装都直接穿过去的衣服…… 西斯塔不禁想起之前与克拉拉的约定。 等回到中枢城之后就要穿女装，以女孩子的身份陪她出去逛街。 “……女孩子的身份吗？” 虽然身体确实是少女，但生来就作为美少年英雄存在的西斯塔，并没有作为少女的自觉，甚至不明白怎么才能像克拉拉这样充满可爱少女的气息。 或许自己憧憬克拉拉小姐，正是憧憬她身上有自己没有的东西。 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苦恼，如果自己也能变得像那样…… “咦？” 自己笨拙地跳着草裙舞的视频，不显眼的弹幕滑入眼帘。 【纯白风暴大人，其实也挺可爱的吧？】 【虽然没有蔚蓝骑兵大人的舞姿专业，但那努力的样子，不觉得会让人想要为她鼓励吗？】 【确实像女孩子。】 【现在就是女孩子吧？】 自己……可爱？像女孩子？ 仅仅是把这些词汇联系起来，西斯塔便由心地抬起嘴角，甚至连自己都过了数秒，才意识到自己正在笑。 作为英雄被粉丝认可也很高兴，但这两种喜悦是不同的。 西斯塔，还想要品尝更多…… ———— 月海度假村站点·空客房。 拉比泡在浴缸里用各种香料试图掩盖自己身上的气味，还冲卧室里的Ps·ycho抱怨。 “嘿，你能不能别对着手机发出傻笑声了？” 后者一边刷着西格玛系列变成兔耳娘之后的视频，一边飞快打字发送应援弹幕，口中却骂道： “哼，你这个不懂纯白风暴大人魅力的白**人！要不是我把你捞回来，你就被那些家伙押送回中枢城了！之后你要面对什么？” 拉比却是反驳道：“哼，犯罪还要顾首畏尾？那作为邪恶组织的干部也太掉价了吧？” “普通的法律姑且不论，但有些红线就算是我们也不能碰，对死者灵魂直接截流的做法，神渊管理局的那群怪物可不会轻易放过你……你之后一段时间还是消停点，咱们老板大概会管你禁闭。” Ps·ycho说话时头也不抬，拉比却听着不乐意，还嚷嚷着抱怨道： “拜托，我只是在执行‘天灾战略部’制定的作战而已，如果要怪罪下来，大脑袋才是罪魁祸首，甚至头儿本人也签字了！” Ps·ycho答道：“还是等上船了再说吧。” “……什么时候过来？” 拉比有点忐忑，她还真怕回去之后被关禁闭，原本都想好要去地球上的海滩度假了。 这下别说是假期，连人身自由都要被剥夺了。 “Ae·rial说，已经在路上了。” Ps·ycho放下手机，走到阳台抬头看了看穹顶。 气态穹顶并不完全遮光，仔细去看的话，即便是在白天也勉强能够看到外面的情况。 拉比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 “说起来，你喜欢的那个纯白风暴……她原来是个女孩子啊？” “嗯？那不是你干的好事吗？” “不，我是说……她本来就是女孩子，在我取走她的灵魂之前。” Ps·ycho对此始料未及，她快步钻回室内，看着浴缸里的拉比确认她是否在开玩笑…… 但后者的表情很认真。 “啊？原来你不知道啊？” “不知道，难道我看起来像个女同吗？” Ps·ycho试图捋平眉间的川字。 “这……西格玛系列的身世，我得查查。” （第二卷 完） ———— 请允许我在这里，借地向各位读者老爷道歉。 这一卷的批评已经看了许多，糟糕的悬念布置，拖沓的节奏，始终不换地图导致缺乏新鲜感等等，因为我的能力不足，给大家带来了糟糕的阅读体验。 真的很抱歉…… 正因如此，我才想向依然看到这里的你们表达谢意。 下一卷我会竟可能加快叙事节奏，避免出现超长卷的情况，如果有不足之处，希望大家能继续指出…… 再次感谢。 最后，再放一次新书群：249804865 第212章 : 序章 终于，轮到辣个女人了 南宫希望原本是不会看直播的，她并不是那么闲的人。 不管是什么二次元套皮美少女，还是什么游戏主播，又或是什么画师、舞见唱见、情感电台，她统统不感兴趣。 毕竟白天要在漫画编辑部上班，时不时还要出去暴力催稿，晚上下班到家之后，有时还要出去干“兼职”赚外快。 她的生活已经非常忙碌了，所以业余时间不会放在直播这种浪费人生的娱乐活动上，而是更有价值和意义的…… 额，她选择酗酒。 通过酒精让脑袋停止思考，由此来延长对时间的感知…… 这种方法也有风险，如果喝断片的话时间就缩短了。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的南宫希望，却是一下班就习惯性打开西格玛英雄的官方直播间放着，同时还会端着手机翻看他们放出的短视频和照片，甚至还去各种平台的评论区，听取其他人对他们的评价。 这样专注的行为，简直和真正的英雄宅、追星族别无二致。 然而南宫希望对西格玛英雄并没有兴趣，她关注的仅有“魔法少女克拉拉”而已。 “我回来了。” 虽说是傍晚但冬季的天色早就已经暗下来了。 回到提前打开暖气的出租公寓的南宫希望，手中一如往常地提着一沓六罐的啤酒，背着的包里也装着油纸包裹的烤鱿鱼须，接着便蹬掉皮鞋走进客厅，也不去洗手之类的，先在茶几上打开笔记本电脑，然后熟练地点开直播间的网页书签。 然而，直播间并没有开播。 “……嗯，没有直播了？联动合宿已经结束了吗？” 啪叽一声拉开一罐被冷空气天然冰镇过的啤酒，南宫希望用嘴接下那噗噗往外冒的啤酒沫。 然后查看了官方放出的视频和照片。 “嗯，还拍了纪念的集体照……克拉拉还是戴着防毒面具……果然面具下的那张脸就是……” 南宫希望嘀咕着皱起眉头，接着又去确认今日的月球天气情况。 “哦？原来是太阳的活跃期结束了吗？” 看来，他们今天就在回来的路上了。 克拉拉…… 没有直播，南宫希望提着半罐啤酒，捧着电脑坐到办公桌前，打开桌上灯，然后从牛皮纸袋里取出一沓打印出来的漫画稿。 那牛皮纸袋的封皮上还印着《魔法少女克拉拉 第一话》，作者：真剑英雄，并在作者名后还用钢笔标注着克拉拉的名字。 稿件很厚，五十多页的漫画，作为第一话来说属于量大管饱的水平，作画精致的不像漫画，最离谱的是还附上了一版精美的全彩版本…… 不断打磨到这种质量，拿来网络连载都有些浪费。 丢给出版社应该都能过稿了吧？ “……唉。” 这不是南宫希望第一次翻看克拉拉的漫画稿。 克拉拉给自己发送了十几封邮件询问情况，自己没有回复，她就不断地默默打磨，然后继续给自己发来新的稿件…… 这段时间孤立她的做法，反倒让南宫希望自己产生了负罪感。 “真剑英雄”的笔触很有个人色彩，画风复古而精细，还喜欢抠各种背景细节，但人物的设计又很新颖、柔软，而主角还是一只可爱又坚强的鱿鱼萝莉…… 因此，很难从作画上猜测作者的年龄，而真剑英雄又是个相当有男性气概的笔名，因此连性别都看不穿…… 恐怕谁都不会想到，这部漫画背后的作者，就是漫画主角魔法少女克拉拉本人吧？但克拉拉她真的是少女吗？ 南宫希望喝着酒，扶着额头苦笑。 作为一名专业的编辑，南宫希望能从漫画中感受到作者画技的沉淀、不符合其外表的成熟，以及……怀才不遇，渴望得到认可的心。 “……受不了。” 南宫希望心情很复杂，作为一名编辑，对于这样的漫画作者没有不帮忙的理由，在得知那个真相之前，那个住在廉租房里画漫画的小丫头确实打动了自己。 可她的另一个身份却…… 南宫希望的电话铃突然响起。 没有和克拉拉交换过电话，大概又是主编安排的临时工作。 南宫希望这么想着，颇为不耐烦地拿起电话，结果来电却是个没见过的陌生号码。 接听。 “神威小姐，我是西格玛系列的蔚蓝骑兵。” 电话那头是开门见山的女低音，虽说对方已经自报家门，但还是让南宫希望感到意外和不满。 英雄的真实身份是需要保密的，甚至刺探这个身份都算是违反了法律，对南宫希望……或者说魔法少女神威而言也是如此…… “你怎么知道这个电话的？”她反问道。 “我们之前有过合作，所以我找英雄协会可以要到您的电话。” 自己在英雄协会有备案。 一般来说，这种英雄事务上的联络，会先联系英雄所属的英雄公司，就像找克拉拉的电话会先拨打给美梦魔女，由正在担任接线员的露西娅来接听。 可由于神威是没有公司背景的个人势英雄，所以协会的联络只能打到手机上来，可她没想到协会会把这个号码直接交给另一个英雄…… 难道这不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泄密吗？ “什么事？”南宫希望不耐烦地反问。 “我有很重要的事，希望能和您见一面。” 听这声音，蔚蓝骑兵果然被第四天灾的干部变成女性了吗？ 虽然看直播已经知道了。 但切实听到这个声音，还是让南宫希望有些意外。 她和克拉拉联动了一周，再加上自己与她之间的联系也就是那起害自己降级的事件，恐怕她也是发现了什么才会来的。 “那就见一面吧。” 南宫希望想了想，说道：“我给你一个地址。” 英雄之间也是要相互提防，南宫希望还没有蠢到把蔚蓝骑兵喊到自己家里来。 于是，刚下班不久的OL小姐又穿上被她蹬掉的皮鞋。 “真麻烦，大晚上的……” 匆忙间离开租住的LOFT公寓，她走进空旷无人的公园厕所，走进隔间，趁着四下无人取出作为吊坠的魔法宝石。 以生怕被人听见的声音小声吟唱变身咒语，然后就从隔间上下的缝隙里看到一阵红金色彩的特效。 “呼……” 变身成魔法少女神威的南宫希望，发出像是刚在隔间释放自我后的声音，然后才走出公共厕所，踩着随手召唤出的狼牙棒窜上夜空。 别问为什么不坐着。 容易扎屁股。 第213章 : 第一章 到家 傍晚，克拉拉等人终于返回了中枢城。 作为这次联动的主办方，西格玛英雄公司自然要为月面巴士的事负责。 美梦魔女则看准时机就开润了。 “我们回来了！” 包括莫斯提玛在内的美梦魔女五人组，终于在七天之后再度回到公司的宿舍。 “呼，累死了。” 露西娅把行李丢在门口，抱着月兔作战体躺到沙发上。 “还是熟悉的环境舒服。” 不仅是熟悉，还因为美梦魔女的宿舍比豪华度假村更豪华。 中枢城正值冬季，宿舍内的空调还没把温度打上去，月兔毛茸茸的还有体温，是非常趁手的暖手宝，就是有点重，只要把冰凉的十指插入兔子的白毛之间，就…… “叽啾！！” 另一边刚进屋的克拉拉，因为突然的寒冷发出了兔子叫，绷直后背看向露西娅。 “好了！别玩这个了！” 克拉拉挥挥手，让倪克斯解除了月兔作战体，同时也解除了自己脑袋上的黑兔耳朵。 “咦？兔子呢！我那么大一只兔子呢？” 月兔消失，露西娅顿时显得怅然若失，克拉拉只是解释道：“那只使魔的任务早就完成了！就让它在这里消失吧！” “明明兔子抱起来很舒服……” 眼看自家妹妹有些失落，克拉拉犹豫了一下，坐到露西娅身边。 “你抱着我好了。” 结果此言一出，露西娅还没抱上来，切西娅和莫斯提玛便都伸出手来，在克拉拉身上狠狠摸一把…… “喂！你们当我是什么啊？”克拉拉大声嚷嚷，还试图挡开她们的魔爪。 “宠物！”切西娅。 “小动物。”莫斯提玛。 “吉祥物吧？” 露西娅最终还是抱住克拉拉，还说道: “克拉拉前辈是我们公司的招牌，说是吉祥物也没问题！哪怕是在中枢城，能像你这么可爱的英雄也不多见……” 经过这次度假村的事件，露西娅对克拉拉的崇拜更深，而这也正是让她头疼的地方。 她们应该是……兄妹才对…… “我去收拾一下行李。” 意识到和妹妹之间的关系，已经越来越难以恢复原状，克拉拉就打心底里提不起劲。 “我先回屋收拾了。” 她站起来，拖着自己的行李走向卧室。 把行李箱的衣物取出来，一件一件叠好放回衣柜下的抽屉，几件泳装都只穿了一次，就不知道之后什么时候还能派上用场了。 “那么接下来……” 克拉拉收拾完衣物，重新坐到书桌前。 克拉拉每天一幅画的习惯中断了一周，再度拿起笔都感到生疏，也没有什么主题，干脆在纸上画起了自己穿泳装的模样。 虽然这么说，但一般人对于自己的模样总是缺乏理解，想着寻找参考打开电脑，看看西格玛系列发到网上的视频和照片…… “嗯？！” 然而，几条未读邮件却引起克拉拉的注意。 “难道……” 果然，是克拉拉苦苦等待的南宫小姐的回信。 第一条邮件来自七天前。 恰巧是去月海度假村的那一天，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克拉拉的手机就受强太阳风暴的影响，失去了信号。 【真剑英雄老师，很抱歉耽搁这么久，前段时间在忙其他作者的事务，还因此住院，所以忘记了回复，让你担心了。】 住院？ 难道，是八门地铁站的爆炸导致她受了伤。 当时确实发生了弹药库殉爆的严重事故，也有不少行人受伤，身处地铁站内的南宫小姐被卷入事故也并非不可能…… 不过，她既然回复了自己的邮件，那应该已经没事了。 在南宫小姐住院的时候没有去看望，克拉拉反倒有些不安了。 第二条邮件同样来自七天前，但相隔了好几个小时。 【您的漫画稿件我都已经看过，第一话非常优秀，也能看出您为此付出的热情，但第二话有需要修改的地方，我们再见个面吧。】 呼，南宫小姐终于愿意见我了。 结果好巧不巧碰上外出拍摄+太阳风暴。 原本还以为南宫小姐因为什么事对自己怀恨在心的克拉拉，此时终于是如释重负了。 不过，南宫小姐的邮件语气很公式化，总觉得有些疏远…… 然后是第三封邮件。 发信日期是第二天，也就是综艺直播正式开始的那天。 【我看了你参加的直播节目，那个度假村的环境很不错，但外面的太阳风暴也很严重，看来你有一段时间不能回来了。 好好享受度假，等回来之后记得回复我。】 接着是发生意外之后的第四封邮件。 【看样子，‘第四天灾’的干部已经盯上了你和西格玛英雄的性命，这不奇怪，你们都是她们名单上的赏金目标…… 希望你能挫败敌人的诡计。】 之后，南宫小姐就没再发来任何邮件。 现在自己终于从度假村回来，或许自己该找个时间和她见一面？ 今天太晚了，之后还有切西娅组织的庆功宴。 嗯，还是明天吧。 明天白天在公司整理一下二、三话分镜稿，等南宫小姐下班了就去见她…… 虽然有点晚，但还要去买点慰问品。 —————— 莫斯提玛也被切西娅挽留下来，参加晚上的庆功宴，所以这会儿正在沙发上安静地等待。 作为真菌，她不是个好动的人。 可就在这时，她却听到阳台上的露西娅正在给大哥打电话。 理解发生了什么的莫斯提玛望向克拉拉的房间，后者却刚好从房间里走出来，但与此同时，属于“史奎尔”手机铃声也从她身上响了起来，被这阵熟悉的铃声所吸引，露西娅也惊讶地转过头来，看着她的克拉拉前辈面色慌张…… 情急之下，倪克斯迅速接管了这通电话，并让克拉拉的手机铃声继续响，由此来转移嫌疑。 “妹，你们回来了？” “……嗯，哥，我们回到中枢城了。” “没事儿吧？这一周都联系不上你。” “没事……” 虽然这边接着电话，但露西娅还是狐疑地看着克拉拉，后者也急忙摸出手机钻进厨房。 假装打电话，实际上是在向倪克斯抱怨。 “嘿！倪克斯，怎么就让电话响起来了？” 【是倪克斯的工作疏忽了。】 “这下露西娅她又要怀疑了啊！” 不能让人知道露西娅是人气英雄的妹妹，否则很容易被第四天灾之流的邪恶组织顶上，度假村的经历让她更加理解了其中的凶险，也理解了切西娅社长的用心良苦。 现在克拉拉，也已经是坚定的隐瞒派。 【问题不大，之后……】 【重新拜托莫斯提玛部长一次就好。】 第214章 : 第二章 庆功宴 说起来，这已经是第二次庆功宴了。 不过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的庆功宴也没有选择特别豪华的餐厅举行，只要有气氛，餐厅档次并不那么重要，所以…… 她们最终找了间小酒馆。 酒馆的环境并不差，但相比上次那高档到会让穷人感到不自在的上流餐厅，这间以桃木陈设装缀的朴素酒馆，对于克拉拉和露西娅来说要更好接受。 毕竟是切西娅甄选的酒馆，这里的价格并不算便宜。 在她的认知里，最低档次的平价酒馆……也就这样了。 五人走进一间预定的包间。 说是包间，实际上依然是半开放的隔间，虽然有移门，但墙却只有半层高，因此能听到隔壁客人的嚷嚷和吵闹。 但这并不会让人觉得烦躁，人多才热闹，正是这样的氛围才更像是庆功宴。 “大家放开了喝，今天晚上我来买单！” “克拉拉前辈和社长还不能喝酒吧？” 露西娅这么问，切西娅颇为扰兴。 “露西娅，你上次也问过这个问题吧！？我比看起来的年龄要大很多啊！哦，克拉拉倒是不能喝的，杂鱼~！” 我也能喝的吧！ 克拉拉在心底反驳，却不敢说出口。 “从、从年龄来说，芙兰也不能喝的。” 芙兰十七岁，属于未成年博士。 莫斯提玛和露西娅的年龄虽然没问题，但前者没有喝酒的习惯，毕竟酒精的作用对菌类无效；而后者的舌头则只配喝粗糙的啤酒，再高档的酒她也喝不出好坏。 上次是庆祝博览中心的顺利出道，这次则是庆祝克拉拉通过遭到第四天灾破坏的综艺节目，进一步巩固自己的人气。 五人点了一大锅牛肉寿喜锅，还特地让店家去掉了大香菇和金针菇，多加了一些新鲜牛肉。 上菜上酒，切西娅大大方方地站起来举起手中的杯子。 “魔法少女克拉拉再度挫败第四天灾的阴谋，我们美梦魔女也能打响名号，综艺节目也大获成功……哼哼，以杂鱼来说干得还不错，希望还能有下次~” 克拉拉却是摆手。 “对付第四天灾姑且不论，但综艺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虽然过程不顺利，甚至一度濒临团灭的边缘，可实际上第四天灾的行动确实挽回了克拉拉在综艺里闷头下坠的口碑。 西格玛系列的四人多多少少有点缺乏常识，远看还好，但日常相处就能看出不同程度的脱线，尤其是最“年轻”的西斯塔。 再加上达摩小姐收视率至上的理念，和他们一起录综艺，不管什么活动为了节目效果都可能要搭上半条命。 简单来说，西格玛英雄公司的人都不太正常。 露西娅却在这时说道：“对了，安雅小姐说要帮我做毕业设计，最近我可能要去她家过夜……” “嗯？！不太好吧？” 扒拉着碗吃肉的克拉拉猛地抬起头。 虽说是对方也是女性，但妹妹在外留宿还是让克拉拉提起警觉。 例如，对方可能会趁机挖角什么的…… “有什么不好，那就去呗~” 芙兰却是点头同意。 “他们的外骨骼设计图虽然得手了，但我毕竟不是机械专业的，有些地方光看图纸还是搞不明白，你去跟着她学一学没坏处，就当是友好企业之间的技术交流。” 到头来还是为了人家的技术。 正吃着饭，客房间隔板传来咚的一声。 “唔——！” 克拉拉被吓得噎住，结果从隔壁探过来一颗中分的鸡头，客客气气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这边有点挤，坐下时撞到了。” 鸡哥？！ 差点就脱口而出了。 幸好克拉拉及时捂住嘴，还哧溜一下钻到桌子底下假装捡空气，得亏动作足够快，才没有被鸡哥看见…… 离职时鸡哥见过自己的脸，如果不变成魔法少女可能被认出来。 倪克斯也快速扫过隔壁客房的情况。 【隔壁有五名怪人……之前在执行部见过，应该是出来团建，但怪人体格较大，所以坐下时撞到了隔板……看样子是刚打完篮球回来，身上都还穿着篮球服。】 看样子这帮家伙今天是轮休啊？ “没事，我们不介意。”芙兰摆了摆手。 眼看鸡头缩了回去，克拉拉才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并迅速拉上包间的移门…… “克拉拉前辈，怎么了？”露西娅有些疑惑。 “额，只是觉得有点吵。” 克拉拉含糊地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 那群家伙好歹也是耐特梅尔的怪人，对于莫斯提玛的存在完全没有反应，显然不是认识这位监狱部部长。 她的存在，真就像是墙角的苔藓一般不起眼。 外面依然热闹，这边的包间却陷入安静，芙兰摇晃着酒杯里的冰球，托着面颊含笑叹道：“看来我们也得小声一点了。” “无所谓，庆功宴主要就是吃嘛~来喝酒！” 切西娅倒是不在乎，还拿着杯子和克拉拉的乌龙茶碰了碰。 靠墙的露西娅却竖着耳朵，偷听隔壁的谈话。 “……他们，好像在谈论我哥？” “嗯？” 克拉拉一听，也跟着把耳朵贴在了墙上，虽然大家说话声都比较大，但这隔音板的效果很好，要听清隔壁的对话并不容易。 “唉，没有史奎尔前辈在，我们队不好赢呐。” “前辈打架不行，但打篮球还是挺有用的。” 看来今天是输球了。 之前还在执行部的时候，他们就经常喊史奎尔来打球…… 虽然史奎尔个子不高，篮球技术也不怎么样，可那伸缩自如的触手在抢篮板时的作用过于离谱，常常让对手咬牙切齿，并就“触手是不是手”陷入激烈讨论。 总之是个非常好用的工具人。 所以哪怕史奎尔拒绝，试图回家折腾他的漫画稿，也会被后辈们硬拖去球场帮忙，代价只是事后请他吃一顿饭。 史奎尔是个好搞定的男人。 顺便一提，打球的其他队伍也都是邪恶组织的篮球队。 听到曾经的后辈输球抱怨，克拉拉却挺高兴。 果然，那些家伙没我还是不行嘛！ 可接着，克拉拉又听到隔壁在讨论…… “说起来，史奎尔前辈离职后干什么去了？你们问过没？” “不知道，以他的实力，去其他组织也不好入职吧？三十五岁还是吊车尾，作为怪人太弱了。” 完蛋！ 克拉拉看向露西娅，脸上的汗顿时就滴了下来。 第215章 : 第三章 替身援救 “不行，我得去问问清楚。” 露西娅站起来就想去隔壁对峙，克拉拉急忙上前阻拦。 “冷静点，露西娅！这天底下叫史奎尔的人又不是你哥一个，我记得，你哥之前不是还在出差嘛？没失业，肯定不是同一个人啦！” 但这样的解释显然没办法让露西娅安心，后者皱着眉头猜测。 “也、也许是我哥为了不让我担心，所以故意用出差做借口来骗我？以前都没听他说过要出差……其实是在忙着找工作吧？！” 露西娅陷入了猜疑。 就在这时，一墙之隔的怪人们又聊了起来。 “虽然力气不大，但前辈的‘触手’还是挺方便的，鱿鱼因子还能增加并行思考的能力，所以前辈能边战斗，边规划好逃跑路线。” 鸡哥这么说，另一个怪人还附和。 “是啊是啊，多亏了前辈，我们组的生存率才这么高。” 露西娅一脸认真地看着克拉拉，低声问道： “前辈，他们刚才……确实说了鱿鱼因子，对吧？” 克拉拉脸上的汗已经可以用淌来形容了。 想找些什么借口，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把额头顶在露西娅的怀里，试图阻止她去隔壁的酒馆包间对峙。 鸡哥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嘿，要不打个电话问问呗？问他能不能来喝酒，就算离职也能出来聚聚的嘛~” “你打个电话。” 另一个说话慢条斯理的怪人，应该是闪电。 “不过，前辈都已经变成那个样子了，就算不去邪恶组织上班也完全有活下去的办法，即便是去其他组织，多半也是干文职。” 另一个怪人也说道：“我觉得吧，凭那副模样重新上学，让人生重来一次也不错，对前辈来说也不算坏事……我记得前辈说过，他以前是想当英雄的来着？” “那个样子”、“那副模样”。 虽然怪人们没有明说，但两个包间的所有人都明白这个意思…… 除了作为妹妹的露西娅。 自己的大哥是变成什么东西了？ 她听得一头雾水，明明上次见面的时候，看起来还挺正常的。 事已至此，只能依靠外援了。 克拉拉冲芙兰和莫斯提玛使了个眼色，她知道她俩就是“冒牌货事件”的幕后主使。 眼下这十万火急的情况，有必要让她们再帮一次忙。 莫斯提玛总是善解人意的。 “时间也不早了。” 她理解了克拉拉的意思，并站起来说道： “我们明天也要上班……就先行告辞了。” “这就要走了吗？” 露西娅看了眼时间。 “才六点半？” 芙兰也帮衬着说道：“莫斯提玛小姐毕竟是真菌，她的作息和生理结构与我们完全不同，来陪我们喝酒吃饭只是为了给克拉拉庆祝，既然都已经庆祝过，就没必要强留……嗯，我也去送送她吧。” 没等露西娅再说什么挽留的话，芙兰便推着莫斯提玛离开包厢，并重新带上移门。 就在这时，属于史奎尔的号码再度被拨通。 是隔壁包间的鸡哥来电，不过这次连铃声都没响，就被倪克斯截了下来，并以“史奎尔”的声音应答。 “哦，接通了~” 隔壁包间除了鸡哥打电话之外的声音都安静下来，露西娅更是把耳朵都贴到了墙上，生怕听漏了什么声音。 “史奎尔前辈，我是阿鸡啊！好久不见，十分想念……啊，那个，你最近过得还好吧？” “哦，已经找到工作了吗？等等，你的声音怎么变回去了？” “原来身体已经恢复了吗？那还有点可惜……咳，我是说恭喜。” “是这样的，我们几个正在XX站附近的酒馆，嗯，才刚开始，你看……咦，碰巧就在附近吗？” “好好好，那我们喝慢点等你。” 听这对话的内容，倪克斯应该是搞定了。 克拉拉不禁松了口气，但还没有到完全放松的时候，接下来…… 就要看芙兰和莫斯提玛的表现了。 ———— 替身登场。 ———— 酒馆对面商场的女卫生间。 莫斯提玛和芙兰正在这里，为假扮史奎尔做着准备。 芙兰在洗手台上放下自己的双肩背，还颇为得意。 “幸好我有先见之明，特地带着这东西出门，就怕遇到露西娅会怀疑的情况~” 她从包里拿出一件看起来不太柔软的背心。 背心的领口很高，有一段彻底覆盖了喉颈的位置，穿在身上看起来更像是一件高领的针织毛衣，但布料之间却装着各种电子元件。 “又要麻烦您啦，莫斯提玛部长~” 芙兰帮着莫斯提玛穿上这件马甲背心，后者却只是说道： “能帮上克拉拉小姐的话，我们随时都愿意。” “我之前就想问，克拉拉对你来说是什么特别的人吗？你从以前开始就特别关心她……不会真的是看上她了吧？” 虽然建议莫斯提玛变成女性的姿态，以更好的接近克拉拉的人就是芙兰，但她并不是很明白莫斯提玛为何对克拉拉情有独钟。 虽说这位外表骇人的部长，对谁都很友善。 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对克拉拉格外的上心。 “那次在监狱部，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到她。” 莫斯提玛边穿马甲，边答道：“只不过，克拉拉……史奎尔已经不记得我们，如果不是那次事故，我们大概永远都不会有交集。。” “哈？为什么，因为你们和过去的变化太大？” 莫斯提玛并不是由人类改造成的怪人，她是自然界的真菌特殊进化的结果，在地球的野外被耐特梅尔发现，并最终被带回来改造成了现在的模样。 芙兰作为改造部的前研究员，对莫斯提玛的身体相当好奇。 她所表现出来的这份温和与谦逊，究竟是洗脑改造的结果呢？ 还是她的本性呢？ 她（他、它）的过去和克拉拉有什么关系？ 这背后又隐藏着一个怎样的故事？ 芙兰·丽芙卡的八卦之魂正在熊熊燃烧…… “芙兰博士，倪克斯已经与隔壁包间的怪人联络好了。” 然而“史奎尔”的声音却给这份热情浇了一盆冷水。 “事不宜迟，请你们也尽快开始行动吧。” 从马甲里传出来的声音，听起来就却是从莫斯提玛的喉咙里发出来的一样。 没错…… 克拉拉的冒牌替身，其实就是倪克斯与莫斯提玛唱的双簧。 第216章 : 第四章 露出鸡脚 通过拟态变成史奎尔的莫斯提玛，正在酒馆对面的商场里晃悠。 他得让芙兰先回去坐一会儿，有个时间差再回去，以免引起露西娅的怀疑。 周围的行人不时地投来视线，但说实话，史奎尔的模样也比她自己的样子要“平易近人”。 有点呆的大鱿鱼头虽然称不上好看，但要说令人恐惧的压迫感……似乎也不存在，倒是杂鱼的气息很强烈。 相较之下，莫斯提玛原本模样是可以直接去拍恐怖片的，甚至都不需要特效化妆，就能把导演都给吓跑。 “莫斯提玛部长。” 他的嗓子自动发出了声音。 听上去像是在打电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差不多可以进来了。” 接到倪克斯的通知，莫斯提玛这才朝着小酒馆的方向走去。 地处市中心的边缘，这里的居民都相对有钱，因此能看到不少改造、或是装植义体的人，改造怪人走在这里倒也不算特别突兀。 这也是为什么耐特梅尔的怪人会来这里团建。 刚走到包间区域，就看到中分的鸡头怪人正在冲自己招手。 “前辈，这边！” 他热情地拉着“史奎尔”回到包间，在本就拥挤座位坐下，几个大老爷们围着一张只供四人使用的长木桌，这实在称不上舒适。 “来来来，先来喝一杯润润嗓子。” 鸡哥递来一小杯烧酒。 “史奎尔”也不客气，接过酒杯就是一口闷，周围的怪人便跟着起哄，包间的气氛倒是比之前热烈。 理论上，酒精不会让莫斯提玛喝醉。 但种高度数的烧酒还是有些烧，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既然都变回来了，有没有回来的想法？我们可以去找部长问问，由他出面的话没准还有机会。” 缓了口气才解释道：“我被开除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那个，而是改造部的事故需要有人来背锅，再顺便优化掉35岁的底层员工。” “史奎尔”这么说着，鸡哥又把他的小酒杯慢上。 “不可能，昔拉部长总是把新人交给你来带，如果他不认可你的能力，怎么可能这么安排嘛！在你离职之后，我们也经历了一些没有你的任务，所以更能明白您的重要性……” 鸡哥一脸严肃地看着“史奎尔”，接着说道： “我和闪电前段时间接了个偷石像的任务，结果被一个魔法少女盯上，唉，那次我们想跑却没跑掉，如果是前辈你肯定能跑掉吧？” “史奎尔”对此只是苦笑。 “还说呢！咱们组都快成为吊车尾的代名词了。” “虽然任务完成率低，但咱们的存活率高啊！” “只有咱们组能重复出任务，还能保证低伤亡，甚至达成了连续从英雄手上逃脱的记录，这都是史奎尔其前辈的功劳！” 耳濡目染之下，被史奎尔带过的组员专长都变成了脚底抹油。 边打边想着跑路，这怎么打得了胜仗？ 而且，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说难听点不就是逃兵嘛？ 作为组织干部的莫斯提玛，自然不明白“杂鱼的骄傲”，但还是配合着倪克斯与后辈们谈笑风生…… 咚—— 包间的移门被猛地拉开，露西娅就站在门外。 鸡哥挠了挠中分，不明所以地问道： “额，小姐……那个，是我们说话的声音太大了？” 隔壁包间的小姑娘跑过来，鸡哥也只能想到是这样的理由。 露西娅却没理他，她只是盯着一旁的“史奎尔”质问： “哥！” “哥？！”包厢内一众怪人哗然一片。 “我可没听说过你被炒鱿鱼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此言一出，包间内又是一阵唏嘘。 “露、露西娅？你怎么在这里？” 扮演“史奎尔”的莫斯提玛努力表现出惊讶，只是史奎尔的鱿鱼脑袋缺少肌肉，因此很难做出复杂表情，那对大眼珠子不管怎么变化看起来都有点呆板。 “我们就在隔壁吃饭，正好听到这一桌大哥在讨论关于你的事，然后还把你喊来喝酒……中枢城还真是小。”露西娅答道。 在这遇到鸡哥也在克拉拉的预料之外，这倒是符合露西娅的感慨，中枢城确实挺小的。 兄妹之间沟通有些僵硬，鸡哥试图说些什么调节气氛。 “额，你、您就是史奎尔前辈常常提到的妹妹吗？” “嗯，我今年就要毕业，提前到中枢城来找实习的工作……我哥他……他是怎么介绍我的？” 鸡哥挠了挠鸡脖羽毛想了想，答道： “哦，他说你很懂事，是让他骄傲的妹妹。” 这是现编的，虽然这么说也没错。 克拉拉根本没怎么和他们说起过关于露西娅的事，毕竟她的保密工作一直做得挺好，这也是为了保护家人们的安全。 哪怕是假的，露西娅听着也很高兴。 “那个，您之前还不知道史奎尔前辈离职了？” 喂！阿鸡，为什么对离职前辈的妹妹用敬语啦？！ 在隔壁偷听的克拉拉的内心在吐槽。 “嗯，他什么都没和我说……” 树懒怪人闪电悠悠地劝道：“他只是不想让你们担心，而且……刚才不是说已经找到工作了嘛？” “哥，那你现在在哪上班？” 露西娅这么问，“史奎尔”答道： “小型犯罪公司，主要业务地点在地球，所以才时不时就要下去出差……让你担心了。” 倪克斯为“史奎尔”编造了从大企业被优化到小公司的社畜身份，谎称主要工作地点在地球，也是为了给后续的“出差”找个挑不出毛病的理由。 嘿，真有你的！ 克拉拉都忍不住点赞。 “那，收入也降低了吧？” 露西娅蹲在“史奎尔”身边，牵着后者的手。 “但没关系！我已经开始工作，今后大哥就能轻松些了！” 多么懂事的妹妹。 连一旁的怪人们都是一副动容的表情。 克拉拉很想摸摸妹妹的脑袋，可现在这是“史奎尔”该做的…… “咦？” 然而，蹲下的露西娅却发出疑惑的声音。 只见她正抬着头，打量着“史奎尔”那不该隆起的胸部。 最后，伸出手揉了一把。 坏了。 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第217章 : 第五章 以谎遮谎 鱿鱼头还是那颗鱿鱼头。 但衬衣之下的身材，却已经变得女性化，甚至连厚实的冬装和马甲都并未将其形掩盖…… “哥？” 露西娅又按了按，像是在确认那是否是什么植入物，再结合这群怪人大哥刚才说的“那副模样”、“那个样子”，不能猜测这就是老哥所遇到的状况，没准也是被开除的理由。 “到底是什么情况？” 露西娅不明白，究竟为何会变成这样呢？ 然而，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甚至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理解。 在鸡哥等一众见过“萝莉史奎尔前辈”一面的怪人看来，这或许是变成小萝莉之后留下的副作用，是在解除状态后，却没能及时解除的debuff，他们对此更多是感到同情。 毕竟“史奎尔”的脑袋还是鱿鱼头，声音也变回男人，那这对胸前巨物怎么看都是不该存在的部位，史奎尔想要隐藏也在情理之中。 还穿了很紧绷的高领毛衣，一定是想尽可能地压平胸前的曲线。 前辈……在离职后过得也不容易。 但克拉拉却很明白，这是莫斯提玛没能稳住身形。 因为她的……她们的自我认知正朝着女性偏移，甚至影响了拟态。 上次吃椰子火锅的时候，就已经出现过这种倾向。 对莫斯提玛来说，拟态并不是专长，维持一个“有头有脸”的状态是需要持续消耗精力的行为，如果精神专注、集中就不会有问题，然而有东西给她的精力造成损耗…… 嗯，是酒精。 原本在隔壁包间开庆功宴的时候，莫斯提玛就跟着喝了几杯酒，此时两杯烧酒落肚，构成身体的菌群就开始不稳定了。 虽然不会醉酒，但作为真菌的集群智能，莫斯提玛的行动需要构成自己的真菌达成一致，然而酒精却让这件事变得有些困难，这是莫斯提玛也始料未及的副作用。 她自己也意识到了问题，可当着露西娅的面把胸部曲线收回去似乎也不是合适的做法，而且她的精神状态也不太稳定，再这样下去，没准连这错误的女性姿态都维持不住…… “抱歉，露西娅，让你看到这个样子……但之后就会恢复的……” “史奎尔”开口了。 “这是之前事故的副作用，再过段时间就没事了。” 眼看老哥还是不准备明说，露西娅又看向鸡哥。 “你们刚才说的，改造部的事故是什么？” “这个……” 鸡哥有些为难。 史奎尔前辈最后参加的那个任务的内容，上面是要求保密的，而且前辈自己都不准备说的事，由自己说出来好吗？ 叩叩—— 切西娅站在露西娅身后，敲了敲包间的隔板。 小小的社长，简单的动作，却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她。 “露西娅，别太激动，你先看看周围吧。” 露西娅抬起头，其他包间里也不时有人探出头来，朝着这边好奇地张望，继续在这里追问这种事，只会让自己的哥哥更加难堪。 她咬着下唇闭上了嘴。 芙兰这才走上前，搭着露西娅的肩膀劝道： “露西娅小姐，你哥看起来也有难言之隐，这酒馆里人多口杂，不是讨论这种事的地方……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再谈吧？” 对于这个提议，“史奎尔”也点点头站起来。 露西娅直观地感受到身高的缩水，上次吃火锅的时候也有注意到，只是那次并没有放在心上…… 老哥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这让她非常在意，甚至是担心。 至于庆功宴，就只好提前结束了。 在和鸡哥等人告别之后，克拉拉等人便结账离开小酒馆。 莫斯提玛的穿帮，让如何瞒下去成了火烧眉毛的问题。 【克拉拉，莫斯提玛部长的状态好些了。】 倪克斯表示安慰，继续说道： 【接下来，就是给那个姿态找个解释。】 目前来看，只能解释成“那起事故”的副作用。 【让露西娅认为你的身体变成了女性的样子，继续隐瞒你就是克拉拉的事实，这么做能够接受吗？】 作为克拉拉的自己正是处在风口浪尖的英雄，第四天灾做事又不讲原则，露西娅是自己妹妹的事可不能传出去…… 虽然对不起露西娅，但眼下还不能告诉她。 【嗯，那就这么说吧。】 倪克斯解读了克拉拉的想法。 【接下来，请放心交给倪克斯吧。】 相较于紧张到胃痛的克拉拉，切西娅得表现就很自然。 她瞥了眼手机确认时间，又双手插兜问道：“那么去哪里谈呢？是回宿舍？还是去附近的旅店开房？” “宿舍吧，就不用破费了。”露西娅答道。 “嗯哼~反正都要回去的……” 切西娅点点头，然后随手招了辆天上的浮空车。 这是价格昂贵的高档出租车。 “这不是完全没把钱省下来？！” —————— 被打乱了计划的五人，提前回到了宿舍。 “抱歉，因为我和我哥的事扫了大家的兴致。” 露西娅小声道歉，可当然没人会因此怪罪她，反倒是克拉拉满心自责，毕竟这等同于是所有人把妹妹蒙在鼓里。 不过，这都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 克拉拉在心底如此安慰自己。 切西娅挥挥手，控制房间里的窗帘自动关上。 “好了，现在说说吧。” 她在沙发上坐下，跷着腿。 “还是说，我们三个回避，让你们兄妹俩独处会比较好？” 露西娅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看向“史奎尔”问道：“哥，可以吗？” “也不用回避了，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史奎尔”摇摇头，接着“解释”：“就像阿鸡在酒馆里说的那样，我因为一场事故被公司开除了，而事故的结果就是你所看到的……” 变成了身体不男不女的鱿鱼怪人。 “……还有办法恢复吗？”露西娅追问。 “有的，我是打算等恢复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因为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才不告诉你和爸妈，没想到今天会这么不巧……” “那、那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去神渊管理局也不行吗？” “不知道，但管理局更不能去……因为事故，目前在神渊留下的印记就是这副姿态，去管理局只会延长恢复的时间。” “印记覆盖……就像老爸的情况一样……” 露西娅心情复杂地看着“史奎尔”的胸口，又看了看克拉拉。 最后，挤出一个微笑。 “没关系的，就算变成姐姐我也不介意。” 第218章 : 第六章 可歌可泣 露西娅对“事故”这个词特别敏感。 在父亲遭受事故之后，她们的家庭就轰然崩塌了。 母亲并不结实的肩膀，挑起了家庭的重担，兼顾了多份工作岗位的她，变得无心顾及兄妹二人的感受，日夜奔波劳累，有时还会把工作上的负面情绪宣泄在他们身上…… 不过，直到史奎尔毕业步入职场，从母亲手上接过这个家，他们的生活才算是有所起色。 毕竟，在中枢城当怪人还是相对高收入的职业。 总之，这个家庭的不幸源自于“事故”。 所以露西娅才会如此紧张，好不容易毕业找到工作，能够为老哥分摊压力，如果老哥在这时候倒下，那愧疚感一定会把她压溃。 “其实……当姐姐……也挺好的。”露西娅发表着感想。 还没有完全放心，可至少问题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虽然依旧是鱿鱼头安在女性身体上的哥哥，怎么看怎么奇怪，尤其是在身材还不错的情况下，简直就像是胡乱拼接的一般不自然。 不过，姐姐……吗？ 不知为何，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露西娅却感到松了口气。 仿佛哥哥本该如此一般。 “露西娅……” 克拉拉有什么想说的，但终究没有吐出口。 或许，让莫斯提马伪装成因意外性转的自己也不错？ 也算是给露西娅提前打预防针，之后要是揭露自己的身份，妹妹也不会因为自己变成姐姐而感到惊慌失措。 当然，最好的情况还是不需要揭露，自然地变回去才是最好的。 “哥，那你现在还住在那边吗？” 露西娅问的是那个廉租公寓。 “当然，我还能住哪儿呢？” “你现在是半个女性，万一有人对你图谋不轨……” “看看我这张脸，真的会有人因为我是女性对我图谋不轨吗？” “史奎尔”自嘲地这么说，克拉拉却在后边扯了扯嘴角，还被芙兰掩嘴嘲笑，尴尬的双手无处安放，最终扶着额头叹气。 “唔，说得也是……” 露西娅还点头认同了这句话，总算平复了心情的她还开玩笑地说道：“哈~如果头也变一下就好咯，现在这个样子大概嫁不出去~” “你这丫头，怎么就不能盼着你哥好呢？” “反正老哥你现在这个状态，多半也找不到老婆了吧？既然如此，还不如找个老实的好人嫁出去……” 露西娅这么说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捻着下巴自顾自地嘀咕。 “说起来，莫斯提玛小姐好像没有性别的概念？她人挺和善的，下次介绍给老哥……老姐认识？” 露西娅爱八卦、喜欢在脑内凑CP的毛病确实严重，之前还想着把老哥介绍给克拉拉，组成所谓的“鱿鱼之友”。 不过，“史奎尔”却因为这话动摇了。 眼下就是莫斯提玛在扮演史奎尔，要怎么把自己介绍给自己啊？ 眼看“史奎尔”的外表轮廓有些崩溃，芙兰急忙上前按着露西娅的肩膀转向一旁。 “好了好了~既然事情都搞清楚，也没必要继续讨论下去了。” 切西娅坐在沙发上拍了拍手，说道： “时间也不早啦，史奎尔先生明天还要上班的吧？虽然不知道你现在在哪家邪恶组织工作，但愿彼此不要在工作时碰面吧~” 她这是在赶人了。 露西娅却在此时说道： “社长，我、我想搬过去和姐姐一起住。” 克拉拉扯了扯嘴角，扭头问：“你是要搬到哪里去？” “郊区的公寓。” 克拉拉知道，是自己的廉租公寓。 这种事，“史奎尔”当然是强硬拒绝的。 “不行！你也知道那边的治安不好，而且我住的公寓面积太小，住不下两个人的……这边宿舍这么好的条件，没必要跟我过去。” 别说是冒牌货，就算克拉拉本人，也不会让妹妹和自己一起住。 整个廉租公寓里都没有隔断，连床都只有一张，甚至连个像样的客厅都没有，怎么能让妹妹和自己住那种地方？ 就算是兄妹那也是男女有别…… “我们可以再租个大点的公寓。” 露西娅再次提议，“史奎尔”拍了拍她的脑袋。 “之后我也要频繁去地球出差，不会一直在中枢城，再租一套不是浪费钱嘛？你别担心我，在这里好好待着。” “哥，我知道了。” 言已至此，露西娅收起了小小的任性，不过还是问道： “你说要带我逛中枢城的，最近……有时间吗？” “嗯，当然没问题，到时候再联系。” “史奎尔”走到玄关前，又回过头来，用那对大眼珠子盯着露西娅，叮嘱道： “我的事先不要告诉爸妈，我不想让他们二老担心，知道吗？” “我知道。” 直到露西娅点头，“史奎尔”才放心离开宿舍，在露西娅的目送下走进了电梯。 危机解除……暂时的。 被露西娅当成了性转的怪物，其实也挺糟糕的，毕竟这是个半真半假的谎言。 克拉拉松了口气，却又对上露西娅回身的视线。 “克拉拉前辈，你头上怎么这么多汗？” “……没事，只是暖气开得有点高。” 为了不被看出心虚，克拉拉又试探性地问道： “露西娅，你哥要是变不回来，你真打算让她出嫁啊？” 露西娅刚才的表现似乎是这个意思，这可让克拉拉产生了一丝危机感，要是哪天真的让露西娅知道了真相，难道自己就要过上每天被妹妹催婚的生活了？ 露西娅盯着克拉拉眨眼，然后重重地点头。 她肯定道：“当然！总不能一辈子单着吧？我哥他都三十有五了，属于大龄未婚青年，能找个伴是最好的……” 她还真在操心自己的人生大事。 和男人结婚？ 克拉拉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露西娅却拍着胸脯，接着说道：“当然，她现在的模样确实不符合大众的审美，想要把她嫁出去可能有困难，实在没办法只能由我来照顾了！就当是我娶了自己的哥哥……” “……要娶哥哥为妻？” 克拉拉重新认识了自己的妹妹。 认识可恐怖的一面。 “嗯哼，这就叫可哥可妻！” 第219章 : 第七章 对证 说到城市规划，往往越是市中心，越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就越要折腾几片豆腐干大小的绿化带。 种上茂盛的草木，再冠以城市公园的美名，彰显环境的优渥。 中枢城也是如此…… 夜色已深，地铁站旁不起眼的小公园内，神威正站在路灯下双手插兜，时而摸出手机瞥一眼时间。 啧，都快九点了。 每看一次脸上便更添几分不耐烦。 “那家伙，这么没有时间观念吗？” 这么抱怨着，神威在路灯的垃圾桶旁边蹲下。 其实，她并不喜欢魔法少女的自己。 个子矮小，魔力放射的能力为零，性格也不自觉地浮躁，看过克拉拉以前的漫画，往往能从中看出点自己的影子。 不过，英雄的兼职对她来说是必要的。 倒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为了钱。 凭她一介山寨漫画杂志编辑的月收入，想在中枢城站稳脚跟也没那么容易，仅仅是她那套公寓的租金就不便宜。 作为个人势英雄阻止犯罪，就能从英雄协会拿到客观的报酬，改善生活，对于神威而言是必不可少的收入来源…… 打击犯罪的收入与英雄的级别挂钩。 只要跨入A Rank就能成为人们常说的上级英雄行列，不仅收入会跟高，还能接到协会直接分配的紧急任务，届时就不用再看主编的脸色，甚至只靠英雄身份养活自己都没问题。 奈何作为考核直接指派的任务，却被自己给搞砸了。 委托方是“世界树科技”，放眼全世界都算是数一数二的科技公司，他们的实验室失窃了一条尖端驱动器，调动了诸多英雄去搜查那个技术窃贼…… 要是没遇上也就算了，偏偏让那个毛贼在自己手上溜走，虽然没有名义上的处罚，可对神威而言，光是考核不通过，被从准A重新降回B Rank就已经是天大的惩罚了。 可以说，这两年的努力都白费了。 “唉。” 神威又摸出手机，给等待的人发去一条消息。 【你再不出现我就要回去了。】 对方回复得很快。 【马上就到，我没有女式的冬装，所以去买了几件衣服。】 某种意义，对方……蔚蓝骑兵与自己的处境差不多，眼看着半只脚踏入上级的门槛，一着不慎便又遥遥无期了。 中下级的英雄，保质期都不太长。 本就是个危险的行当，升职路线还一眼看不到头，那次没能成为上级英雄，神威很难说自己还有没有下次机会。 【来了。】 【看到你了。】 神威抬起头，蓝发兔耳的少女从公园入口的小道穿林而来。 “抱歉，神威小姐，让你久等了。” “那可是等了相当久。” 神威的语气并不客气，她打量着完全陌生的蔚蓝骑兵，说道： “你迟到了整整半个多小时，居然让我在大冬天的晚上在室外冷风……也就只有你们的粉丝受得了这种事吧？” 后者穿着件很新的蓝白色长款羽绒服，虽然有兜帽，但因为兔耳朵的关系完全戴不上，指尖和面颊都被逼近零度的气温冻得通红，光着双手在嘴边呵气，呵出一阵霜白的雾。 反倒是那对毛茸茸的耳朵看起来要暖和许多。 “所以，你想找我说什么呢？” 神威开门见山地问。 虽然能猜到蔚蓝骑兵找自己的理由，可她不打算先透露自己这边的讯息，想先听听这位聪明的英雄有何高见。 “请问神威小姐这段时间有没有关注我们的直播和节目？” 这时候，当然不能说每天都在追着看。 蹲着的神威站起来，揶揄着答道： “嗯，稍微有了解过，你的草裙舞大受好评。” 蔚蓝骑兵的眉间距稍稍缩短，但很快又放开，问道： “……那个先不提，你对于魔法少女克拉拉有什么看法吗？” “那个和你们联动的新人魔法少女吗？实力上没什么问题，这次挫败第四天灾的阴谋，还多亏了她的活跃，对吧？” “嗯，她是最近开始活动的魔法少女，你不觉得她活动的时机有点巧合吗？就在我们那次任务失败之后……先换个问题吧。” 蓝发少女推了推眼镜的鼻梁架，改口问道： “我想问问，你当时在下水道里究竟遇到了什么？” “当时的情况，我已经写了报告交给协会了。” “这只是我个人的调查，是否要上报协会取决于我们的结论，所以我想要从你这里了解一些必要的线索……” 看样子，她果然是发现了什么吧？ 神威这么想着，如实答道： “我破门进去的时候，看到目标戴上了我们在找的那条驱动器，并完成了变身……当时，我没有看清目标变身前的长相，那变身后的姿态看起来是浑身雪白的标准男性人形，没有任何其他特征。” “白色的人形……然后呢？”蔚蓝骑兵追问。 “然后，他的胳膊突然变成一支白色注射器刺向我的肚子，当时我大意了没有闪，被那支注射器抽走了什么……再然后，对方就变成了我的样子，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 “注射器，又是注射器。” 蔚蓝骑兵捻着下巴嘀咕，又说道： “刚变成你就把你打倒，然后用你的样子骗过我逃离了现场。” 这话在神威耳朵里听着可不舒服，她靠着路灯否认道： “……不，他并不完全是变成我，我没有使用魔力放射的能力，可对方复制了我的力量之后，使出的魔力放射威力很大。” “复制，然后强化？” “那更像是改良，使偷来的力量更适应自身的能力。” “……果然，我的猜想没错。” 蔚蓝骑兵抬手搓了搓额前的碎发。 “神威小姐，当时的犯人我已经找到了。” “……魔法少女克拉拉，对吗？” “原来你也已经发现了吗？” 对方已经拿出了有说服力的线索，神威便也摊牌了。 “我见过她的武器，那根鱿鱼法杖就是她的施法媒介，妨碍视线的墨雾也好、魔力放射也好，没有那个就施展不出来，我在电视上看到她拿着那根法杖的时候就认出来了。” “如果把这件事上报协会，就能撤销之前的处分，如果能取回驱动器，那就算将功抵过，正式升至A Rank也并非不可能。” 蔚蓝骑兵认真地看着神威，开口问道： “……那么，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第220章 : 第八章 计划 撤销处分，英雄等级上升。 对于被降级的神威而言，这无疑是个巨大的诱惑，何况这本就是被克拉拉夺走的东西，拿回来也名正言顺。 但如果只是这样，蔚蓝骑兵根本没有来找自己商量的必要，她完全可以自己去协会报告，特地去协会要自己的联络电话，约自己出来商量的理由是…… “所以，你不准备上报协会吗？”神威反问。 “不，我、我只是还没有下决心，所以才会来问你。” 蔚蓝骑兵的视线瞥向种满冬青的绿化带，又摸了摸冻红的鼻头，这反应出心虚的小动作，没能逃过神威的眼睛。 那些试图依靠说谎来脱稿的漫画作者，通常都会有这样下意识地反应。 虽然看破，可她仍是追问： “为什么犹豫？因为她救了你？” “现在的克拉拉小姐确实是英雄，只要我们什么都不说，那谁都不知道她的过去……但上报协会，就等于剥夺她继续当英雄的权利。” 蔚蓝骑兵的解释并不能说服神威，她反驳道： “可她的驱动器是偷来的。” 这话堵住了蔚蓝骑兵准备好的说辞。 “是、是的，但……不这么做她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这是个所有人都有英雄梦的时代，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英雄。” 是同情？还是相处了一段时间产生了认同？ 神威揣摩着蔚蓝骑兵的想法，又调侃道： “‘理性的王子’，你好像被粉丝这么称呼吧？居然也会说出这么感性的话来……是变成小女生的原因？还是说，这才是你的本性？” 蔚蓝骑兵没有就这个话题展开讨论的意愿，只是说道： “如果你打算上报，我不会阻拦，不如说这就是我来找你的理由……但如果你也持观望的态度，那么我有一个考验她的计划。” 她板着脸推了推眼镜，盯着神威的脸等待一个回答。 “那个计划先说来听听。” “那换个地方说吧，这里有点太冷了。” “冷？” 神威压低眉头。 “你才来多久，我可是穿着裙子等了你半个多小时诶？！” “……对不起，买衣服比想象中费时间，而且这个话题不适合在人多的地方讨论……” 蔚蓝骑兵自知理亏，便提议道： “不介意的话，我们去车上讨论吧。” “……哈，你还有车哦？” “是西格玛英雄的移动格纳库，我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在外面走动，我借过来使用了。” —————— 西格玛系列的外骨骼整备车“移动格纳库”正驻停在小公园附近的停车场内。 这是一车要占两个停车位的巨兽。 “这车也太大了吧！” 个人势英雄看不得这么壕的英雄装备。 英雄公司的魔法少女会有宝石匠人帮忙调谐宝石，打造辅助的魔法道具，但神威本人是连买一支新口红都要纠结的类型。 因此，坐在这辆充满科技感的整备车里反倒有些拘谨。 “而且这不是比你自己在外走动还招摇？！” 不过怕被人认出来，就把这辆大家伙开出来…… 这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然后，移动格纳库在蔚蓝骑兵的要求下驶离停车场，漫无目的地在市区的道路上打转。 “只要我们待在车上，车外的声音就影响不到我们，也没人知道车上的人是谁，招摇也就无从谈起。” “那么，让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蔚蓝骑兵替神威倒了杯热可可，坐在她对面说道： “首先，我们得搞清楚，克拉拉小姐究竟是真的想当英雄，还是隶属于邪恶组织，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神威回忆了一下任务当天的情报，最初抓到的技术窃贼是…… “我记得是耐特梅尔？” “嗯，虽然和西格玛系列没有交集，但也是不输第四天灾的大型犯罪公司，敢对世界树科技出手就可见他们的能耐，可他们拿到尖端驱动器，居然会允许员工擅自拿走，另立门户去当英雄？” 蔚蓝骑兵的中指指尖轻敲着太阳穴，皱起眉摇了摇头。 “我无法想象，也不相信，除非……那天离开现场之后，克拉拉就没有再回过公司，而是利用驱动器的力量隐藏身份。” 神威回忆起最初遇见克拉拉时的情况…… 准确来说，她是被捡回家的。 克拉拉确实有挺长一段时间没出门上班，整天在廉租公寓里闷头画漫画，如果说她逃离了公司，似乎也能解释得通。 “嗯，也不是不可能……你打算怎么验证？”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计划了。” 蔚蓝骑兵推了推眼镜，镜片刹那的反光。 “让她和耐特梅尔敌对，你和她一起行动来观察她的动向。” 神威反问：“你自己怎么不去？” “我是公司所属的英雄，目前主要对付第四天灾的犯罪活动，行动起来不方便，而你是个人势，在这方面比我要自由……当然，我会作为你的后援，为你提供幕后的建议和支持。” 西格玛英雄公司目前与第四天灾是敌对关系，此时若是再惹上耐特梅尔，很有可能演变成第四天灾和耐特梅尔争抢的“业绩”。 这次度假村的综艺节目也让西格玛系列元气大伤，蔚蓝骑兵暂时不便活动。 神威也理解了她的意思。 “带她去找耐特梅尔的麻烦就行了吧？” “不行，这不够。” “嗯？” 蔚蓝骑兵的拒绝让没听明白的神威挑起半边眉。 “那可能演变成耐特梅尔的怪人陪她逢场作戏。” 确实有这样的可能性，让耐特梅尔给克拉拉刷业绩，让她快速上升至A rank什么的……那真是太讨厌了。 “那怎么办？”神威反问。 既然蔚蓝骑兵来找自己，肯定已经有对策了。 “你看看这个。” 蔚蓝骑兵把手机放到桌上，并点开了某个App。 “这是那个吧？协会大力推广的……额，英雄网络？” “没错，只有实名登记的英雄，并纳入英雄协会管辖的英雄才能用的特殊APP……的内测版本。” 神威却皱起眉头，想起不好的传言。 “据说，这个网络有被骇入的风险，所以大家才抵触使用，毕竟谁都不想因此暴露身份。” “或许吧，但我们西格玛系列都已经注册登记了。” 没有后顾之忧的人造人，自然不在乎泄密的事。 “只要通过这个就能得知周遭的犯罪活动，英雄也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也因为是协会提供的情报，耐特梅尔作假的概率较低，因为通常都是其他英雄率先抵达。” 神威明白了蔚蓝骑兵的意思。 看看克拉拉对耐特梅尔的态度吗？ “先说好，我可不打算注册。” “你不需要注册，你只需要在与克拉拉接触时，把实时位置共享给我就行……” 后援是这个意思吗？ 神威想了想，又问： “如果克拉拉真的在当英雄，你就不准备上报了吗？” “……大概。” 即便是现在也还在犹豫。 但神威也一样。 自己的“仕途”和克拉拉的“理想”，这是何等两难的抉择。 第221章 : 第九章 早安，中枢城 “哥，你一定要幸福啊！” 露西娅站在自己面前，抓着自己的双手，眼中含着欣慰和喜悦的眼泪。 周围是明亮的教堂。 台下坐着复制粘贴的宾客贴图，每个人脸上都画着笑容，像是在表达祝福。 低头，自己正穿着神圣而洁白的婚纱。 等等…… 教堂，婚纱？ 像是意识到什么，克拉拉恐惧地扭头看向身旁，却看到一颗硕大的鱿鱼头，正噘着嘴朝自己亲过来…… 不行，逃不掉了！ “哇啊啊啊啊！！！！” 克拉拉从床上惊坐起身，满背虚汗，恍惚片刻方知是噩梦。 那梦算什么？自嫁？ 不对，那个是莫斯提玛拟态的冒牌货。 克拉拉嫁给史奎尔…… 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不，之前好像也做过类似的梦……当时男方是西斯塔…… 难道我真的命中注定要嫁人？ 不，昨晚折腾得太晚，芙兰和切西娅社长也留宿，没准是社长又在整蛊自己……她操作梦境的能力完全做得到这种事。 把锅随便扣到社长头上的克拉拉，拿起枕边的手机瞥了眼时间。 六点，尚早。 恍惚着洗漱、更衣，克拉拉揉着眼走出房门，屋外还很黑，她便着手准备料理四人份的早餐。 “早上好~克拉拉亲～” 芙兰也来到了客厅。 她起床一直挺早，作息很健康，在度假村的时候也总是最早起床的人。 “早……” 结果，今天的露西娅也意外地早起了。 “嗯？怎么这么早，还可以再睡一会儿哦？” 露西娅扶着额头，晃了晃马尾。 “不，刚才好像听到了鸡叫，我还以为回乡下了，然后就有点睡不着觉……” 那不是鸡叫，那是克拉拉被噩梦吓醒的叫声。 芙兰只是说道：“主要是昨天在车上都在睡吧？所以昨晚也没那么累……倒是小社长在车上没睡觉，到现在还没起来。” “先把早餐弄好再去叫她吧。”克拉拉说道。 虽然切西娅多次表示自己的年龄远比外表看起来的要大，但克拉拉难免会把她当成小孩子看待。 打开电视把晨间新闻当背景，芙兰和露西娅看着克拉拉站在矮凳上，在厨房的中岛台后忙碌。 平底锅中煎着培根，克拉拉把剥壳煮鸡蛋丢进热可可里泡着，最后把烤好的吐司抹上黄油，分成四人份的早餐。 像是找个话题，露西娅突然开口说道： “说起来，西格玛英雄那边好像把那辆月面巴士给买下来了。” “嗯？为什么？” “安雅姐跟我说，维修赔款也是一大笔钱，出过事故、违规改装的巴士也属于隐患，月面巴士公司也不是很想修，最后谈下来就是把那辆巴士买下来……” “那BB-0027呢？”克拉拉问。 露西娅答道：“估计也一起买下来了吧？只有车没办法开呀？不过那种水平的AI也挺贵的，西格玛英雄公司比我想象的要有钱……” “月面巴士而已，咱们社长想买的话也买得起。” 看电视的芙兰这么搭了一嘴，又道：“露西娅，下周就是月球开拓纪念日，到时候约你哥出来玩呗？” 电视上播放着大型节日的张罗、彩排镜头。 【本次游园会的花车游行，将首次采用阿尔忒弥斯公司的重型浮空车来改造，车队将从纪念碑公园出发，环绕市区一圈再返回，总时长约两个半小时，届时，计划路线将采取交通管制……】 月球开拓纪念日是月球上最重要的节日，作为一座不属于任何国家的独立城市，这个纪念日就相当于中枢城的建国纪念日。 而花车游行，则是纪念日最受期待的节目。 “克拉拉前辈说要带我去看游园会，到时候再把我哥约出来，我们三个人一起去……” 露西娅这么说着，还瞥了眼克拉拉确认反应。 或许她还是不死心，在得知“史奎尔”也性转的情况下，仍试图撮合她和“克拉拉前辈”凑个鱿鱼触手羁绊什么的…… 克拉拉怎么会察觉不到妹妹的想法？ 但她没多说什么，反正那种事绝对是不可能的。 芙兰脸上挂着看乐子的表情，嘴上却是调侃。 “哈，那还要拉着克拉拉？你就这么不想和你哥独处吗？” “啊？当然想，但独处的机会有的是……” 但顺势给老哥找老婆的机会可不多。 【在协会召开记者会上，特级英雄机巧天使爱丽丝呼吁中枢城的英雄们加入英雄网络，以便更好地打击日益严峻的犯罪活动……】 爱丽丝？ 听到这个名字，还在摆盘的克拉拉当即抬起头看向芙兰。 后者像是被触发了关键词，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克拉拉，你可不能加入那什么英雄网络！” 她还近乎威胁地叮嘱道：“那个玩意，百分之一千会出问题，收集英雄真实身份建立的数据库？那种东西一旦被攻破，对业界来说简直是可想而知的灾难……英雄们的安全由谁来保障？就算英雄没问题，她们的家人呢？” 露西娅并不知道爱丽丝和芙兰之间的瓜葛，只是提醒。 “我看过一点那个系统的报告，据说是用了先进AI的黑箱技术，理论上无法从外部强行读取？” “AI也未必靠谱，尤其是那些有自己想法的强AI，而且这只是协会的说辞，实际上靠不靠谱，还得亲眼见过才知道……” 这句话，克拉拉倒是很赞同。 芙兰接着说道：“何况爱丽丝那家伙自己就是AI，她当然会给这个系统站台了！没准她能通过那个系统，知道所有英雄的真实信息，到时候她对一般英雄可就为所欲为了。” “芙兰小姐，特级英雄应该是正面人物吧？” “谁知道呢！” 芙兰的话里明显带着情绪，不明所以的露西娅只是苦笑。 “好了。” 克拉拉把早餐端上桌，又冲露西娅说道： “露西娅，去把切西娅社长叫起来。” “哦。” 露西娅点点头，向着主卧室走去。 支走了不知情的妹妹，克拉拉才开口提议道：“芙兰，我觉得我们应该接受那个系统。” 芙兰思考了一下克拉拉话中的隐意。 “你是想……” 克拉拉点了点头，肯定了芙兰的猜测。 “这是卧底部的机会，不是吗？” —————— 祝各位考生高考顺利~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应该没有高考还来看书的吧？） 第222章 : 第十章 不巧的巧合 美梦魔女人力派遣公司。 表面上经营的是一家专做英雄派遣业务的公司，实际上并不靠这个赚钱，真正的名称应该是耐特梅尔卧底部。 该部门的核心任务是混进英雄协会，套取有利的情报。 爱丽丝作为特级英雄，作为协会高层，如果能够取得她的信任，距离实现这个目标就不会太远…… 芙兰折起吐司面包送入口中，边嚼边问： “为了接近爱丽丝，故意注册英雄网络吗？” “嗯，克拉拉的身份都是虚假，只要这个假身份能骗过协会，我们就等同于半只脚踏进了协会的大门……” 目前英雄网络上没几个人，自己在博览中心一战又与爱丽丝有过一面之缘，没准能够引起她的注意，或是见上一面。 但这个做法也有问题。 “不过，协会登记时肯定会验身份，不知道玛雅小姐当初给我准备的假身份，禁不禁得起查……” 要是一查暴露了身份，那可就糟糕了。 “这点倪克斯可以帮忙。” 沉默了一早上的倪克斯，从芙兰的手机里以Q版全息影像的姿态钻了出来，依然是黑皮独角白发的形象，还穿上了一套女仆装。 “既然数据安全靠AI的黑箱技术来保存，那么查证的步骤肯定是在信息录入前。 而他们验证英雄真实身份的办法，无非是调用神渊管理局的数据进行比对，只要是通过网络验证，那倪克斯就能做手脚。” 骇入协会的网络系统，准备假的数据包返还给协会即可。 毕竟是超世代技术的产物，倪克斯对自己的性能相当自负，哪怕是协会的内部网络，她也有做手脚、来去不留痕的自信。 “嗯，还得具体策划一下……” 芙兰还想说些什么，切西娅被露西娅推着从卧室里走出来。 睡了一宿的切西娅，那头红发大波浪变得异常狂野，而露西娅就拿着梳子跟在她身后边走边梳，就跟个丫鬟一样。 “早，社长。” “哦……早……” 有的人早上会有起床气，脾气会很差。 但切西娅处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脾气反倒显得比平时要温顺，老老实实地在餐桌边坐下，嗅了嗅桌上的早餐。 “克拉拉，挺贤惠的~” 这么说着，又叉起泡在热可可里的白煮蛋，边吃边问： “你们在讨论什么呢？” “没什么……还是先吃饭吧。” 这个话题不适合在露西娅面前讲…… 芙兰准备到公司再和切西娅详细讨论。 ———— 【倪克斯有一个疑惑。】 【既然你们所有人都在宿舍，那为什么不把宿舍当办公室？】 【你也不用背着这么多画具两头跑。】 克拉拉正在头脑激荡。 ———— “草，长得好快。” 因为出差去参加综艺直播，克拉拉等人一周没来公司，她们不去公司的日子，切西娅自然也不会去，这地下花园的植物又有了野蛮生长的迹象。 植物就是这个样子的，看起来好像静止不动。 实际上一段时间不去管，它们就会长得到处都是…… 但画技却相反，不过一周没有摸笔杆，克拉拉就感到技艺生疏。 因此刚到办公室坐下，克拉拉就支起画桌铺开一张画纸，撸起袖子拿起笔，准备认认真真地摸一天鱼，把这段时间生疏的绘画手感给找回来…… 虽说倪克斯画出来的东西与克拉拉别无二致，但她还是得保持、精进自己的画技，只有这样，倪克斯才是她的辅助工具。 否则，反倒是她自己要变成冒牌货了。 反正没有出动的委托，她不画画也没什么事可干。 为了提振士气，克拉拉决定画一张擦边的涩图做练习，画完就是对自己的奖励，可最近画的最多女性角色就是“克拉拉”，可她总不至于用自己来当涩图的模特。 对自己，她可色不起来。 但要说成熟的女性，是画Ps·ycho，还是Pr·edator呢？ 要不，认真画一张南宫小姐作为礼物？ 当然，不是作为涩图。 虽说当时是不知情，但她之前住院自己都没有去看望…… “哦，对了~” 打开电脑，给南宫希望小姐发去了一封邮件。 【南宫小姐，我已经回中枢城，请问今晚是否有空见上一面？】 为了避免她看不见，克拉拉同时也在QTalk上发了同样的消息。 等待回复期间，克拉拉便回忆着南宫小姐的模样开始构图。 叩叩—— 抬头，露西娅在敲门。 “唔……” 克拉拉手忙脚乱地翻过绘画的草图。 “哈，克拉拉前辈又在画画吗？” “……嗯，什么事？” 仔细想想，露西娅又没见过南宫小姐，自己好像没必要紧张，这样遮遮掩掩的反倒容易被误以为是在画涩图。 露西娅绕到克拉拉背后，双手搭着后者双肩轻轻按压。 “那个，前辈今天下班有空吗？我想去老哥那边看看……” “啊？去见你哥？为什么？” 克拉拉这么问，露西娅却拍着胸脯答道： “老哥变成女性之后的生活状态，不会叫人担心嘛？作为妹妹，就算不搬过去和她一起住，也有必要去确认一下！以突袭的方式！” “不，不好吧？你哥也许有什么不想被看到的秘密呢？” 作为一个关心哥哥的好妹妹，露西娅会这么想也是理所应当。 但克拉拉却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 这要怎么应对？假装不在家吗？难道真要把莫斯提玛请到廉租公寓去演一出戏？ “那个，有必要这么急嘛？” 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克拉拉劝道：“她昨天的精神状态不是挺好的嘛？等下周开拓纪念日的时候再说呗？” “不行，不去看看我不安心呐！” 露西娅却很坚决，还说道：“而且，她今天还在中枢城，没准明天就又要去地球出差了！这种事还是趁早比较好！” 这丫头，这两天真是疯狂找事。 还是用史奎尔的手机号，找个理由拒绝掉好了。 比如，今天就出差去了？ 【这么做会让露西娅小姐产生怀疑。】 也是…… 出差这个借口已经用过好几次了。 “下班再说，如果没事我就陪你去吧。”克拉拉暂时推脱。 “行！” 虽然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但露西娅还是笑嘻嘻地出去了。 就在此时，Qtalk上又收到了南宫希望的回复。 【有空，等我下班就过去。】 【去你的公寓吧，那边近一点。】 这下…… 可必须得阻止露西娅去廉租公寓了。 第223章 : 第十一章 房东 下班之前，克拉拉又找到了露西娅。 “咦？前辈，晚上又有事了？” 露西娅的眼中闪过显而易见的失望。 “抱歉，在你来之前我就约了其他人，对方刚才给回复了。” 克拉拉把自己和南宫希望的聊天记录拿给露西娅看，当然仅限于最后这段约见的内容。 “这个位头像像黑社会的小姐是……” 南宫希望的QTalk头像是沾血的文件袋。 和芙兰博士一样，她也喜欢拍身边的事物当头像，只是两者的头像看起来都有些危险。 克拉拉解释道: “哦，是个漫画杂志的编辑，她人很好，虽然我不是她手下的作者，甚至投稿都没过，但她也愿意给我提供一些参考和指点，对我来说是好不容易遇到的伯乐……” 既然画漫画的事都已经被发现，那想来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克拉拉只是如实回答。 对她而言，南宫希望就是天降的贵人，确实就是希望。 克拉拉在画画这条路上数十年如一日的耕耘，终于能够看到收获，努力开花结果，这全都仰赖南宫希望…… 克拉拉还说道：“我找她出来，是想拜托她帮我看一看漫画的内容。” “这样哦。” 露西娅似乎没什么兴趣，只是叹了口气，却没有再纠缠克拉拉。 看样子是放弃了。 “那我今晚去找安雅姐，我的毕业设计在度假村被拆了，得重新做……想趁这个机会再进行一次升级，就不会宿舍了。” “行，我改天再陪你。” 看来露西娅也遇到自己的伯乐了。 露西娅不回宿舍，对克拉拉而言也是件好事儿，方便她在外活动，聊太晚的话还得住回廉租公寓里…… 只是体验了如此高档的“宿舍”，自己还能住回廉租公寓那种破地方吗？ ………… …… 答案是没有问题。 下班就带着画稿，独自赶往蓝庭区的廉租公寓，克拉拉收拾着公寓，还把冰箱里发霉的食物全部扔掉，开窗通风，打扫卫生，只为了给南宫希望一个良好的印象。 “果然，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 虽然这个狗窝也不是她自己的，但毕竟住了好几年，待在这里就是安心、自在…… 既然是要招待客人，克拉拉还准备了一些茶点，不知道南宫希望喜欢什么类型的点心，所以各式各样都买了一些，摆了满满一盆。 本就捉襟见肘的存款更是变得所剩无几，下个月的工资和奖金能否发放就成了关键…… 折腾完卫生，克拉拉在书桌前坐下，摸出漫画稿仔细检查，时不时看看时间，像是被皇上翻牌的妃子，满怀期待地等待神的临幸…… 叮咚…… 门铃声响起。 “哦！来了！” 克拉拉兴奋地跑去开门，结果站在门外的并非南宫希望，而是个虾头男…… 咳咳，是许久未见的房东。 “小姑娘，我是这栋楼的房东，原来住在这里的鱿鱼呢？他不会把房子租给你了吧？我这边是禁止二房东的，也不会租给没有自保能力的普通人，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的身份？还有，那家伙最近都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楼道口有监控，我最近可是一次没见到他。” “唔咕……” 劈头盖脸就是一连串的问题，克拉拉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克拉拉的房东也是个改造怪人，显而易见的龙虾因子，红的。 看在都是海产的份上给了克拉拉一定的价格优惠，而且几年都没涨价，为人还不错，只要你别拖欠房租。 听其他房客的说法，他原本是某个邪恶组织的干部，组织被英雄一锅端之后，就买下这栋楼当起了房东…… 看来邪恶组织破产的遣散费还挺高的。 “房、房租我会交给你的，他最近家里有事，暂时回不来……” 虾头房东却伸出左手的大钳在克拉拉的脑袋边夹了两下。 “小丫头，住在蓝庭是要点实力的，这边和市区不一样，治安很差，那些小犯罪公司就喜欢在这里挑软骨头捏。” 概括起来，就是廉租公寓不租给普通人。 要是普通人在公寓附近出了事儿，作为房东也会有麻烦。 但克拉拉是怪人，头发里的小触手可以证明她的怪人身份，但最近这些小触手都快变成魔法少女克拉拉的特征了，这时候亮出来可能会被看出身份。 “我有自保能力，而且鱿鱼怪人史奎尔依然住在这里，我只是寄宿，房租我也会帮他出的……” 虾头房东却是摇头，仍是说道：“你还能联系上他吧？让他回来当面跟我谈谈！让一个小姑娘住在这边，出了事谁负责？” 也说不清他究竟是担心克拉拉的安慰，还是担心自己摊上责任。 “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要是被那些下三路的犯罪团伙盯上，很有可能被抓去洗脑并卖到那种不良场所，那一辈子都毁了！” 中枢城里确实发生过这样的事，所以并不算危言耸听。 “我知道了，我会打电话让他回来的……” 现在还不能出去这套廉租公寓，虽然有点抱歉，但这下只能寻求莫斯提玛部长的帮助了。 “行，我就在楼下的管理员办公室坐着，他来了就让他下来见我……那浑小子，也太不负责任了！” 虾头房东骂骂咧咧地走了。 他要说教的对象是史奎尔，也就不为难克拉拉，但克拉拉就是因为他的要求很为难…… 现在把莫斯提玛喊过来，要是不小心和南宫希望小姐撞上，肯定会吓到对方，必须得打个时间差才行。 先把莫斯提玛喊过来，然后再通知南宫小姐再晚点来？ 无奈之下，克拉拉掏出QTalk给莫斯提玛发送求助的信息。 莫斯提玛的头像是莫斯提玛的自拍，那张没有五官的面孔，甚至看不出是否在线，不过对于克拉拉的信息却做到了秒回。 【没问题，我们马上就到。】 她的回答相当爽快，拿到廉租公寓的地址便开始动身…… 然后，克拉拉又点开“染血的文件袋”头像。 【南宫希望老师，我稍有些事情耽搁，可以稍微晚些碰面吗？】 点击发送。 然后，半天没有回复？ 第224章 : 第十二章 英雄网络的便利 顺利地拿到了漫画稿，南宫希望摸出湿巾纸擦了擦手，走出一位漫画作者的工作室，随后摸出自己的手机瞥了眼时间。 “嗯，还早~” 通常来说，收到稿子她无论如何都会把稿子送回杂志社。 但今天，她有别的事情要做，收完稿子就就直接下班了。 她要去见克拉拉…… 对于这名身世复杂的“少女”，南宫希望的心情也是相当复杂。 作为英雄，作为魔法少女，克拉拉是害自己降级的罪魁祸首，举报她是理所应当的事，自己本该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可作为一名专业的漫画编辑，努力却又怀才不遇的漫画作者让她心生同情，她是难得一见的璞玉，只要细心雕琢，加以引导，将来一定能成为登堂入室的漫画家。 矛盾的心情折磨着南宫希望，可究竟应该怎么做，她到现在都没有想好…… 只是思考，毫无意义。 她决心用自己的双眼，去重新认识克拉拉。 那究竟是英雄？还是邪恶组织的间谍？ 又或许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误会，她真就只是单纯的新人魔法少女兼漫画家呢？ 在搞清楚这些之前，她和蔚蓝骑兵都选择按兵不动。 【我要出发去见克拉拉了。】 走在街上，南宫希望把这条消息发送给蔚蓝奇兵，后者很快打来了电话。 “神威小姐，请打开定位，我会利用英雄网络关注你周边的犯罪，如果有耐特梅尔所属的怪人在活动，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嗯，没问题。” “……你的声音。” “我现在没有变身。” “看来您比我想象中要成熟。” “……哼，倒是你怎么还没去神渊重置状态？” 蔚蓝骑兵依然是少女的声线，面对南宫希望的质疑她解释道： “要先拍一段宣传片、写真和MV，公司一致认为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既然被变成了这样，不如想办法利用起来，这就叫祸福相依，趁粉丝的新鲜感还没过去，来抵消这次事件带来的负面评价。” “哼，玩火，你们小心玩脱了。” 南宫希望这么说，蔚蓝骑兵却是不紧不慢地答道： “还有时间，只要在印记被覆盖之前，去神渊重生一次就行……成功了，我把你的定位导入了我的英雄网络APP，现在，我能看到你周围正在发生的犯罪事故……共有三起。” 三起？ 行走街头的南宫希望四下环顾，并没有看到什么骚乱的动静。 “可我什么都没看见？” 蔚蓝骑兵对此解释： “范围比你想的要大，有些犯罪活动发生在建筑物内，除了在场的犯人和英雄之外，普通民众甚至不了解现场的情况。” “嚯？没有目击者的犯罪活动……协会是怎么知道的？” 南宫希望又把蔚蓝骑兵给问住了，后者只是猜测。 “或许，协会有什么神秘的魔法、术式？” “科学解释不了的都推给魔法可不行啊？毕竟，魔法其实比你们想的要科学……” 南宫希望走进地铁站，也收敛起说话的声音。 “不过，委托、接单……这听起来就像是专车？不对，该说是送外卖嘛？你呼叫的英雄距离您还有三百米，请坚持住……这样？” 虽说是开玩笑，可南宫希望却笑不出来。 由市民发出委托，再由英雄去接单来完成，虽然听起来很便利，但总觉得英雄的社会地位又下降了。 英雄网络。 如果这玩意真的普及，英雄会变成万事屋那样啥都干的职业。 比起满大街找罪犯、怪人，这能让部分英雄更容易赚到钱。 遇到危险的民众也能因此得救，看起来似乎是件双赢的好事，可南宫希望内心仍感到唏嘘…… 虽说自己的初衷就是赚钱，可干了这一行，要说完全没有半点儿英雄梦肯定是假的。 提前下班，所以幸运地坐到座位。 她靠窗坐下，斜靠车窗，在高空轨道列车俯瞰地面街景。 蔚蓝骑兵却在此时问道：“神威小姐是怎么和克拉拉认识的？” 因为降级酗酒，喝的烂醉如泥像垃圾一样倒在路边被路过的克拉拉捡回家中照顾…… 这种原因是能由本人说出口的吗？ 最终，她只是答道： “哼，孽缘吧？” 这么说，听起来还文艺一些。 她不想说，蔚蓝骑兵并没有追问。 只是问道：“那你认为，克拉拉是为可什么在当英雄？她是出于自愿，还是被谁逼迫着成为英雄的？” 自愿和被迫应该是能看出来的。 “唔，自愿的吧？大概是为了赚钱……” 这种问题可没办法回答，她又改口。 “不知道，这种事情问我怎么可能有答案。”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克拉拉肯定没什么钱，她之前和自己吃饭时表现出的窘迫，并不像是装出来的，如果有钱也不会住在那种地方…… 虽然南宫希望自己也住在蓝庭。 她之所以租在那儿，一方面是租金便宜，另一方面是那一带比较容易赚到外快。 既然兼职当英雄，自然要去犯罪事件较多的地区，她每天晚上在外游荡，就指着能逮住一两个不长眼的现行犯。 但克拉拉住在那边的理由，显然只是因为没钱。 中枢城的地铁速度非常快，站台停靠的时间都比行驶时间要长，随着列车进入郊区地界，当繁华褪去，大量人口聚居的灰色钢铁丛林暴露在视线内。 南宫希望站了起来。 “快到站了，我就先挂了。” “嗯，定位开着。” 蔚蓝骑兵这么说着，就率先挂断了电话。 “这家伙还真是……” 南宫希望走出地铁站，既然提前下班，就准备先回家放一下包，然后带上克拉拉的漫画稿和分镜批改。 结果却被人给撞了一下。 “啊，抱歉。” 是个扎着单马尾，看起来颇有活力的女生。 她看着手机，没看路，这才一头撞在自己的后背…… “嗯？” 南宫希望总觉得她有些眼熟，非常眼熟。 后者却摸出一张皱巴巴的快递单，指着寄件人地址一栏问： “请问，您知道这个地址怎么走嘛？” “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第三个红绿灯左拐……” 仔细一瞧，这地址似乎就是克拉拉住的公寓？ 毕竟不是自己家，南宫希望也不太确定。 “哦，谢谢！” 少女道了声谢，便火急火燎地穿过了马路。 “唉，等——” 南宫希望本想叫住对方，可奈何路灯已经变红。 她还是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见过她？ 第225章 : 第十三章 还未来得及变成事故…… 虽然没有说，但下班的露西娅并没有直接去找安雅。 克拉拉说晚上有事没空，可她还是想去老哥住的地方看看情况，否则就像心里头扎着根拔不掉的刺，无时无刻不在意。 有些事情必须搞清楚，有些猜想需要得到证实。 于是她下班回宿舍收拾了一下，便也乘坐地铁来到这片陌生的，但是有哥哥居住的边缘街区。 她对于蓝庭地区的认知并不充分，只知道郊区的治安不好，可具体哪里不好又说不上来，还简单地认为大白天走在路上总不会遇到麻烦…… 毕竟，她还在地球上的时候就听说过，中枢城里的英雄多，多到拦路抢劫都会被好几个自称英雄的人揍，甚至可能你抢的人就是英雄。 可实际情况却有些出入。 英雄确实很多，可对于并非由怪人，而是由普通罪犯引起的犯罪事件，英雄们通常兴致缺缺，毕竟解决这种事件协会不会给记录，也不会给赏金，只有官方发放的见义勇为鼓励金。 既不能赚钱，也没法作为升级的资历，最多赚个口碑。 因此这种“小事”多半都会丢给其他部门，除非碰巧撞上，才会秉持着基本的道德感去处理一下，这心态就和大多数小市民一样。 毕竟，真正能被称之为英雄的人基本只是少数。 也正因如此，英雄数量本就较少的郊区，留下了隐患，仅有一些兼职的个人势英雄，在这里打击犯罪赚点外快。 而现在，不曾注意到的危险正在接近露西娅，两个戴着大檐帽，鬼鬼祟祟的身影正跟在她身后。 “第三个路口左转……是这条路了吧？” 浑然不知的露西娅一边看着手机导航的示意，一边确认着路名。 蓝庭地区也就地铁站附近的治安还算好，越是远离地铁站，各种廉租公寓、巨构贫民窟，居住在这里的都中枢城里混不下去，甚至想当怪人也没有因子适应性的人。 这些人都是犯罪预备役，自然不会有多好的治安。 “哦，找到了。” 对比左右缺失的门牌号，露西娅确认，眼前这栋在蓝庭地区都算高的公寓塔楼，就是老哥租住的廉租公寓。 外表看起来破破烂烂，想来也有些年头了。 就在露西娅准备上楼时，一辆老旧的黑色面包车，冷不丁从路边拐角窜出来，并一个刹车停在她身边。 “咦？” 露西娅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在她身后跟踪的两名男子，冲上前捂着她的嘴巴，将她绑上了面包车。 这难道是……绑架？犯罪？ 突然遭到绑架，露西娅恐慌地扭动着身子，虽然听说蓝庭治安不好，但没想到会有人当街绑架自己这个一穷二白的乡下丫头…… 这能讹到什么钱啊？ 车前座转过来一个圆头大耳的大汉，油腻的肌肤表面布满泛着绿色荧光的鳞片，令人发毛的竖瞳里闪着色眯眯的神采，看起来是个蜥蜴因子的怪人。 “快点开车，刚才可能被人看见了！先把她带回基地！” 他咧着嘴，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还评论道：“姿色不错，可惜还是个人类……但没关系，我们组织有优秀的改造技术，可以让你成为高贵的两栖类怪人。” “谁要变成两栖类啊！？” 露西娅发出哀嚎和惨叫，结果只是换来被堵住嘴的命运。 完蛋了。 果然不该一个人来，老哥他平时就住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不对，就算是下级怪人也不是普通人能招惹的，老哥住在这里没有问题，但自己果然…… 要被改造成蜥蜴了吗？ 光是想想就好丑，那种事情绝对不要…… 就在露西娅心生绝望，琢磨着用什么办法自杀的时候，黑面包车的司机骂骂咧咧地踩了急刹车。 在刺耳的刹车声中，一只白皙的手臂撞破车前玻璃，抓住了司机的头发，然后猛地将他的脸砸在方向盘上，当场昏迷…… 或是前往神渊。 车停了下来，车前站着一只的萝莉。 她抱着胳膊，漠然地看着车内的罪犯，仿佛在看一群死人。 她穿着红金相间的洋裙装束，右手的白手套上沾到了司机的血，便摘下来随手丢向一旁。 “到此为止了。” 这也是英雄？来得这么快？难道被钓鱼执法了？ “mua的，真他mua不要命了！” 副驾驶的蜥蜴壮汉从脚边掏出一挺轻机枪，骂骂咧咧地开火，后座的绑匪摸出手枪跟着开枪，如此近的距离，那萝莉根本没有躲闪的空间，然而…… 砰砰砰哒哒哒—— 根本没有回避的动作，少女仍由密集的子弹打在自己身上，只闪过密集的白光，未能伤其分毫。 那蜥蜴壮汉顿时喊道： “魔力护盾，这家伙是个魔法少女！！” 那不惧子弹的魔法少女跳上车顶，并指成掌劈开车顶，硬生生地将车顶的钢板撕裂、扯断，然后一脚踢开试图劫持露西娅做人质的绑匪，并将露西娅从车里拽了出去…… “没事吧？” 飞在半空，被比自己还娇小的少女抱着，露西娅搭着后者的肩膀点了点头。 “嗯，谢谢，我记得您是……” “……我是神威，你认识我？” “嗯，您之前来过我们公司的宿舍。” 听露西娅这么说，神威才想起她看着眼熟的原因。 “哦，原来是你……” 之前误以为克拉拉在干什么奇怪的兼职，还闹过跑去她们宿舍救人的乌龙，当时和克拉拉在一起的同事，就是眼前这名单马尾少女。 虽然当时没怎么交流，所以连名字都不知道。 “真巧，所以你被绑架了？我这次没搞错吧？” “没有。” 蜥蜴壮汉从近乎报废的面包车里钻出来，肌肉在意义不明的吼叫中膨胀，撑坏了身上不知道能否报销的冬装，那身绿油油的鳞片也变得更加坚实，甚至还像是打了蜡一般反光。 “多管闲事的小丫头，我们只是在招募成员！有什么问题啊！” “哼，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啊？连招聘新员工都要用这种方式的组织，我看还是早点倒闭掉算了！” 城市边缘苟且的十八线小犯罪组织，不值一提。 “别以为干掉了我们之中的一个就赢了！我们怪人在拟态时，可不是全力……现在才是我的完全体！” 那几个绑匪也都解放了真正的姿态…… 依然是蜥蜴怪人。 “啧，你们真是太丑了。” 神威皱起眉头，抱着露西娅飞到路边放下。 接着便抬手唤出一杆闪金狼牙棒，看似沉重无比，却被小萝莉轻巧地挥舞，最后就这么扛在肩头嚷嚷： “好了，废物们！痛快点给我爆金币吧！” 第226章 : 第十四章 那终将抵达的妹妹 “神、神威小姐，真的非常感谢……哦，我叫露西娅……” 露西娅向着神威连连道谢并自我介绍，后者只是优雅地抽出湿巾纸擦了擦手，上面沾了那些蜥蜴男的脏血，所以必须清洁干净。 “……露西娅？” 这个名字不就是…… 神威顿了顿，却只是答道：“不必道谢，这种不入流的组织存在不了多久就会倒闭……” 至于蜥蜴男本身，已经被打扫现场的工作人员铲走。 配合赶来的协会工作人员做了记录，神威便带着露西娅离开现场——这种程度的犯罪活动在中枢城司空见惯，不值得花太多时间。 “话说回来，这一带也就地铁站附近还算安全，离那边太远就有危险，道路监控也总会被毁坏，因此像刚才那种不入流的小组织，就喜欢把根据地安置在这里……所以，为什么一个人跑到蓝庭地区来？” 神威抱着胳膊打量着露西娅，她不仅与克拉拉是同事，甚至面相上也与克拉拉有几分相似，这就产生了一种可能的猜想…… 就像克拉拉作为魔法少女用的是自己的因子，解除变身时的姿态就是把她当成因子？ 考虑到她们的同事关系，这么推测也并非不可能…… 神威不太确定，露西娅却是答道： “我是来见我哥的。” “你哥住这种地方，他是怪人吗？” 神威这么问，露西娅不太好意思地答道。 “嗯……” 神威顿时皱起眉头，不满地板着小脸。 “他就不该让你一个人来这里，这附近住了很多怪人，虽说下了班的怪人未必会干坏事，但住在这一带的怪人，大多都沾染了不良恶习，或是赚不到钱才去当怪人的……在犯罪组织之中也属于底边成员，有些干脆是被开除的无业怪人，都是不稳定因素。” 既然是这里的居民，露西娅的哥哥不可能不清楚，居然让妹妹一个人来见自己，这实在是太不禁思考了。 虽然，大晚上喝得烂醉如泥倒在路边的自己也没资格说这种话。 露西娅却急忙解释： “不，老哥不知道，是我自己偷偷来的。” “……嗯？” 神威开始思考。 露西娅是克拉拉的同事，而他们所属的公司是一家新创办的英雄公司，可露西娅的哥哥却是一个怪人…… 排列线索，推理，在脑海中编织结论，虽然这样的联想有一点牵强，可如此一来，美梦魔女不就和邪恶组织有关联了嘛？ 甚至克拉拉也和露西娅口中的哥哥有联系…… 唔，难道哥哥就是指克拉拉？！ 克拉拉之前也确实是借用了露西娅妹妹的名字，如果她们是兄妹，那长得像似乎也挺正常。 再联系那个逃跑的怪人…… “你哥该不会是耐特梅尔公司的怪人吧？”神威问道。 如果是的话，一条可靠的证据链就形成了。 “咦？” 露西娅惊讶地抬起头，可一想到自家老哥已经被辞职，她又无奈地叹着气，并摇头表示否认。 “不，他不是……” 神威眯起了眼睛。 不是吗？是在隐瞒？ 可她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神威想从露西娅身上挖到更多线索，可她瞥了眼一旁的门牌号，便决定暂且先退下…… 没有纠缠下去的必要。 如果她真的是去克拉拉的住所，那之后还是会碰面的。 “你还是给你哥打个电话吧，我先去巡逻了。” 留下这句话，神威脚踩着狼牙棒飞走…… 然后扭头便扎进了一条大楼间的小巷。 ………… …… “呼——” 从无人的小巷里拎着自己的挎包走出来，南宫希望伸了个懒腰，把魔法宝石塞进了领口藏起来。 然后，瞥了眼廉租公寓的方向，扭头朝着自己的公寓快步走去。 然而飞快思考的大脑却完全停不下来。 “克拉拉，你到底……” 总感觉，谜题就快要解开了。 露西娅的出现，让她揪住了一丝丝的真相，她试图理清背后的人物关系，可就像八百度近视的人裸眼看风景，隐约能够看清，但依然需要连蒙带猜…… 如果克拉拉真是耐特梅尔的间谍，那自己反倒省事，就不需要找什么自欺欺人借口，直接把她扭送协会爆金…… “咦？” 手机收到一条克拉拉发来的短信。 【南宫希望老师，我稍有些事情耽搁，可以稍微晚些碰面吗？】 有事耽搁？ 考虑到露西娅的出现，难道是为了露西娅要解除变身？ 不对…… 露西娅说她没有通知老哥，自己摸着地址过来的。 “嗯……” 在线索不充分的情况下，思考是得不出结果的，这种时候还是亲眼去看看比较好。 南宫希望加快了脚步。 —————— 目送神威离开的露西娅，又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快递单，再对比了一下沿街的门牌，这才叹了口气走回廉租公寓。 那辆破面包车飙了一条街，自己还要走好长一段路…… 内心稍有些恐慌，毕竟遭遇了突如其来的绑架，虽然很快就被解救，可难免会对周围的环境提心吊胆。 应该让神威小姐载自己一程的。 不过，敢大白天犯罪的白痴毕竟是少数，走回头路的露西娅并没有再碰上什么危险分子。 廉租公寓的入口是管理员室，里头坐着一只通红的龙虾…… 是看起来很好吃的怪人，同时也是克拉拉的房东。 虾头男瞥了眼露西娅，在她进电梯之前叫住了她。 “等等，你又是哪个房间的？去见谁？” 语气不太客气，住在这一带的人都这样。 露西娅犹豫了一下，从窗口把快递单递给虾头房东。 “我哥他住在这里……” 虾头房东只是瞥了一眼，就把快递单丢了回去。 “这房间的鱿鱼男有段时间没有回来了，最近，他的房间好像是个小姑娘在住……啧，明明我这边是不让转租的（小声）……不过，我让那小姑娘打电话叫这个男人回来了。” “咦？有个小姑娘住在老哥的房间里？” 老哥不回来应该是出差去了。 可这个小姑娘又是从哪冒出来的，莫非老哥有女朋友了？ 露西娅抬头，在公寓入口找到了一个老旧的摄像头。 “管理员先生，请问这里的监控能用吗？可以，让我看看那个小姑娘长什么样吗？” “监控这东西可不能给你随便查的……进来吧。” 虾头房东嘴上不情愿，但还打开管理室的门。 “算了，你先进来吧。” “谢谢！” 第227章 : 第十五章 解释就是掩饰 叩叩—— 敲门声再度响起，克拉拉这次留了个心眼，先通过可视化猫眼确认外面的情况。 呼，是“史奎尔”。 或者说是莫斯提玛。 松了口气的克拉拉拉开房门，结果在史奎尔高大的身躯之后，钻出来个预料之外的…… “唔，露西娅？！” 看着那雀跃的马尾，克拉拉头皮发麻就在这一瞬间，小触手都要跳出来了。 “克拉拉前辈？那个……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晚上要和热心的编辑……” 尴尬提问的露西娅走进屋内，脸上也挤出苦笑。 这下，克拉拉反倒成了最不该出现在这间廉租公寓里的人。 毕竟，她说今晚有事约了别人，结果不去和那个人见面，反倒出现在“史奎尔的家”。 这下该怎么解释，解释不了啦！！ 鱿脑过载的克拉拉，眯着眼发出无意义的咕噜噜。 “原来，露西娅小姐还不知道吗？” “冒牌货”史奎尔却在此时开口解释： “其实吧，我和克拉拉小姐是一起画漫画的朋友，早在之前就认识了。” 嗯？一起画漫画？ 克拉拉顿时恍然大悟。 史奎尔会画画这件事，露西娅当然知道。 克拉拉会画画这件事，她也知道。 既然是同城同好，认识并凑到一起顺理成章，似乎也就能够解释通了？Nice job！ 克拉拉在心底为冒牌货的助攻点赞，同时拉开自己的背包。 “对对对，其实，我们偶尔会在一起讨论画画……你看，我把画材都带过来了！” 露西娅在留有老哥气味的床铺坐下，脸上仍保持着苦笑。 “所以，克拉拉小姐今晚要见的人其实是老哥咯？”她问。 “额、嗯……”克拉拉含糊应声。 “编辑呢？” “……这个，她暂时有别的事。”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我们目的地是一样，那下班一起来不就好了？”露西娅追问。 道理上确实是这样，既然克拉拉也是来找史奎尔的，那她之前拒绝露西娅一起前来，反倒变成了没道理的事…… 她又一次被噎住，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个，其实是有、有原因……” 露西娅却掩着嘴。 “还是说，你们要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所以不肯带我来？” 就在这时，冒牌货再度开口替她解围。 “妹，其实我们今天是要鉴赏作品，你在场的话会不太方便。” 什么样的作品见不得人？ “史奎尔”的话里明显有什么隐喻。 爱嗑CP的露西娅也不是什么纯洁无瑕的小白花，在反应了几秒后，那故作正经的脸上也泛起一丝少女的羞涩。 “咦？！真的假的，老哥你居然和克拉拉前辈……” 克拉拉急忙帮衬着说道：“我们只是在创作、在鉴赏，是带着学习和审美的眼光去阅读，你可不要想歪了！而且，史奎尔现在也是女性，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露西娅眯着眼想了想。 “那我也可以一起看吗？” “不行！你快点回市区去！你哥他一个人生活的很好，没问题！你看屋里头也很整洁吧？” 克拉拉边说边推着露西娅，还冲“史奎尔”嚷嚷。 “你送你妹去地铁站，否则我们今晚的活动就没办法开始了！” 对克拉拉来说，必须尽快把露西娅支走…… 露西娅磨磨唧唧地显然不想走，还凑到克拉拉身边拧巴。 “别急嘛，你们的活动我不参加，我就在边上听听呗？再说这边是我哥住的公寓……哥，你希望我走开吗？” 她这么说着还冲“史奎尔”撒娇。 “……妹，要不……你今天就先回去吧。” “啊？哥……” 没想到会被哥哥驱逐的露西娅，脸上露出“难过”的表情。 不过，克拉拉一眼就能看出她是装出来的，便催促道： “别装哭啦！快点走啦！” 露西娅却露出难捺惊喜的表情，还放声大笑着抱紧克拉拉，连之前差点被绑架的恐惧都被这无法理解的喜悦冲淡。 不管是对克拉拉还是对“史奎尔”，她都没有提起自己差点被绑架的事，不想让她们担心，这毕竟是出于自己的错误。 克拉拉却被她搞得莫名其妙，轻轻挣扎着嚷嚷： “嘿！你在发什么神经啦！” 露西娅这才解释道：“不是，现在回市区都要七点多了哦？天也已经黑了，至少……留我吃个晚饭吧？” 确实三人都还没吃晚饭…… 但吃个饭可能会拖到南宫小姐来访； 可不吃好像又没办法赶走这麻烦的丫头。 吃不吃呢？ 克拉拉正在纠结，冒牌货突然抬头看向窗外。 “嗯？怎么了吗？” 克拉拉也扭头望去，然而窗外只有漆黑穹顶下的城市夜景。 “史奎尔”也只是摇了摇头，举起触手接着提议： “不如这样，我们一起去地铁站附近找个地方对付一下，简单吃完再送露西娅回市区，我们再回来继续讨论漫画的事……如何？” 在公寓吃可能会撞上南宫小姐，但如果去外面吃就没有这样的顾虑，最多让南宫希望在门口站着等一等。 不止如此…… 去地铁站附近吃还能顺理成章地送走露西娅，完美的提案。 克拉拉对于冒牌货的解围能力还算满意。 唯一的问题是要花钱…… 好在郊区的餐厅，哪怕是地铁站附近也不会特别贵。 打定主意的三人，离开廉租公寓锁上门，乘坐老旧的电梯下楼。 “哦，要出去吗？” 在管理员室吃着外卖的虾头房东还冲“史奎尔”打了声招呼。 “史奎尔”挠挠头，应道： “嗯，带我妹去吃个晚饭。” “鱿鱼小子，也让你妹别在这附近瞎跑，年轻小姑娘一个人在蓝庭走动，遇到事的可能性太大了！” “额，我也没想到她今天会来……” “家人难得来一次，就带她去稍微好点的店吃，还有钱吧？” “有的有的。” 房东又看向克拉拉，说道：“有了女朋友，最好搬去靠近市区的街区住，你们两人住我这里确实不合适，虽然房租贵点，但花钱买个安全的环境也是值得的……” “您说得对。” 或许是看到他身边跟着两年轻少女的缘故，今天的虾头房东比平时要啰唆许多。 “嗯，知道了。” “史奎尔”点头赔笑，眼看着就要走出公寓大门，房东才竖起乌溜溜的虾复眼，探出窗口喊道： “臭小子，这个月的房租快给我补上！” 合着刚才说了那么多，全都是在暗示租金。 第228章 : 第十六章 命运的戏弄 通体灰色的高层建筑装饰着廉价霓虹灯牌，其间架设着互相交错的空中走廊，穿行其间的地铁轨道和浮空车，共同构成了蓝庭地区最热闹的景色。 虽说有不少怪人居住在这里，但普通人始终是这里的大多数，因此夜晚的景象倒是与市区差不太多。 “露西娅，你到底遇上什么好事了？” 克拉拉终究没忍住问，露西娅从刚才进门开始，就表现得十分雀跃，虽然平时就是很有活力的模样，可眼下明显是心情好的表现。 只是看到自己哥哥的狗窝，就能高兴成这样？ “嘿嘿，我不告诉你~” 甚至还在卖关子。 克拉拉虽然好奇但没有多问，这种时候多问多错，想要瞒下去比如乖乖闭上嘴，琢磨着带着丫头去哪吃这一顿饭。 露西娅却指着天上的广告牌。 “哥，平价海鲜店？” 露西娅这么提议，克拉拉却下意识地否决。 “不行，海鲜太贵了，而且肯定有鱿鱼。” 露西娅却眨眨眼。 “哎呀？克拉拉前辈也不吃鱿鱼的吗？” 意识到自己不该抢答，克拉拉只好小声掩饰。 “唔，之前好像提过这个吧？我、我姑且遗传了一点点鱿鱼的因子，口味和你哥是差不多的。” 含糊回答的同时还加快脚步，试图拉开距离结束话题。 露西娅却快步追上来，还搭着她的肩膀说道：“前辈的父母是怎么认识的？我还没听过怪人和人类恋爱的故事呢！” “……我不想说。” 这种事，克拉拉当然是拒绝。 原本就是谎言，越说越容易穿帮，她可不会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哼哼~” 即便是被拒绝，露西娅的心情依然不错。 还提议道：“要不，我们去那边吃吧？” 露西娅指的是一家汤包馆。 属于市区也有的连锁店，这种店的味道不会特别惊艳，但在蓝庭地区这种路边拉面摊都能吃出铁锈味的美食荒漠，连锁店就意味着食物的味道能有一个相对正常的表现，至少下限高。 最重要的是…… 汤包馆内那些相对清淡的汤面，对克拉拉的舌头来说比较友好。 “行。” 三人走进店内，围着不拘一格的塑料桌椅坐下。 座位在落地窗的边上，吃着饭还能透过窗观察路上的行人街景，也算是个不错的闲情逸趣。 只是这汤包馆内的陈设不是很讲究，虽说是市区也有的连锁店，用的却是那种大排档常见的白色塑料椅，很符合这一带餐厅的气质，也算是入乡随俗了吧？ “克拉拉前辈要吃什么？” “你来点，我不要盐和辣。” “老哥也是一样，对吧？” “史奎尔”点了点头，克拉拉这才意识到，她已经有段时间没开口说话了。 不，倒不是冒牌货不说话…… 而是露西娅不和他搭话所以没有开口的机会，这就很让人好奇，那个总爱黏着哥哥的妹妹，为什么突然就对哥哥不闻不问了呢？ 克拉拉隐约有一丝不妙的感觉。 露西娅下了单，抬头看向“史奎尔”。 “哥，你和克拉拉前辈是怎么认识的？你们之前就已经见过，为什么之前都没有告诉我？” 露西娅这么问，克拉拉倒是松了口气。 看来也不是完全不搭理哥哥，不妙什么的只是自己的错觉…… “英雄和怪人，在明面上是不能有往来的，虽然没有法律规定，却是个不成文的潜规则，这你应该也知道吧？所以，我们只能是秘密同好，之间的关系不该被任何人知道。” 听“史奎尔”这么解释，露西娅却一拍手笑道： “哦！有种地下恋人的感觉呢？” 果然，她还是很奇怪。 等餐期间，克拉拉却瞥见一个熟悉且匆忙的身影走过汤包馆。 背着单肩挎包的制服女性，颇长的单边刘海撇至耳后，是眉宇间透着疲惫的女性社畜形象…… 是南宫小姐。 虽然知道她住的公寓就在地铁站附近，可在这碰上也太巧了吧？ 明明自己为了回避这个展开，特地从公寓里跑出来也耶！！ 更糟糕的是…… 她也注意到了自己，并且在走过头之后又快步折返，隔着窗敲了敲玻璃，示意钻到桌子底下的克拉拉站起身来。 “唔……” “是克拉拉前辈认识的人吗？”露西娅问。 糟透了。 这两天各种倒霉事接踵而来，一个接一个地完全停不下来…… 命运女神玩得可真大。 由于汤包馆的玻璃窗隔音还不错，南宫希望在那头说着什么克拉拉都没有听见，她便直接走进店内，并直接朝着这边走来。 还朝坐在白色塑料凳上的克拉拉喊道： “嘿，克拉拉！你动不动就放鸽子的日子结束了！把新画的稿子给我！” 南宫希望板着脸，并没有克拉拉印象中那么和善。 是因为自己放鸽子跑来吃饭生气吗？ 本来这张塑料桌的就是“四人雅座”，哪怕她不点餐也有一个空座位可以让她坐下来。 “稿、稿子还在准备……我刚从度假村回来……” 克拉拉支支吾吾地回答，露西娅却插嘴问道： “克拉拉前辈，这位就是……热心肠的编辑？” “嗯，她帮了我许多忙。” 克拉拉扭捏地瞥了眼南宫希望。 然而克拉拉这么说。就有些前后矛盾了。 “所以，你们今晚确实约好了要见面的吧？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哥的公寓里？那是你们约见面的地点吗？” “你哥的房间？” 南宫希望也挑起半边眉毛，看着露西娅问道： “克拉拉之前居住的房间，是你哥的吗？” “嗯？” 眼看露西娅也不知情，南宫希望又无表情地看向克拉拉。 “能请你解释一下嘛？克拉拉小姐。” 不断用新的谎言来掩盖的谎言，就必然会有藏不住的时候。 克拉拉已经切实明白了这个道理，但她不能在这里停下来，必须再做些什么…… “之前手头拮据，还没找到现在的工作，兜里的钱租不起房子，正好史奎尔先生那段时间要去地球出差，我就暂时借住在了他家，也就是那段时间……把倒在路边的南宫小姐捡回了家里……” 说实话，克拉拉的谎言可谓漏洞百出，但“史奎尔”还是配合着露出惊讶。 “我不在的时候还发生了这种事吗？” 露西娅却拍着手，绽放着笑容。 “能够像这样互相帮助，已经不是单纯的画画同好了哦？你们的友情超越了同好，甚至打破了英雄与怪人之间的隔阂……” 还问道：“克拉拉前辈，你对我哥有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啊？” 那方面？哪方面？ 第229章 : 第十七章 打包带回家 “没有。” 克拉拉的回答干脆得有点不讲情面。 而“史奎尔”像是真因为这个回答的受了打击，连脑袋下的一圈吸盘触手都无力地耷拉着，彼此交叉着画圈圈。 莫斯提玛的小心思，以及露西娅的反常都令人在意，但克拉拉还是选择先向南宫希望道歉，她因此闭着眼双手合十。 “抱歉，南宫小姐，其实……我现在已经搬到公司宿舍去住了！” “我知道的，毕竟找着英雄的工作了嘛。” “……知道了吗？” “嗯，你最近的直播闹得沸沸扬扬。” 仔细想象，她好像曾经说过神威和她是室友？ 想必当初闹乌龙飞到自己宿舍来“救人”的事，那位暴力系魔法少女也已经转告南宫希望，那知道这些事并不奇怪。 “之前住的公寓并不是我自己的，所以当时并不是很方便……我们还能继续……漫画方面的讨论吗？” 克拉拉不想惹南宫希望生气，对方是自己漫画道路上的伯乐，所以连说话都小心翼翼，放低姿态，她眼巴巴地看着后者，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有多大的杀伤力。 南宫希望抹了抹鼻子。 “都陪你折腾这么久了，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放弃？不过这么一来，就没有去那间公寓的理由了。” 后者叹了口气，也跟着点了份汤包、馄饨。 接着提议道：“吃过饭，就到我的公寓去吧？” “史奎尔”顺势说道：“也行，我还要回公寓去续房租，妹，你就先坐地铁回去宿舍吧。” 南宫希望这才看向这位显眼的怪人…… 虽然放在蓝庭地区，她也不是那么起眼。 “你就是露西娅的哥哥？” 该说史奎尔作为怪人毫无压迫感，还是该说南宫希望胆子大呢？ 普通人和怪人同桌吃饭，甚至还向对方搭话，这种事即便是在蓝庭地区也挺少见，如果不是认识，绝大多数人看到怪人都会绕着走。 “额，嗯。” “史奎尔”点点头，耸动着触手说道： “您好，我是和克拉拉一起画画的朋友，也是露西娅的哥哥。” 南宫希望挑着半边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低下头…… 看着“史奎尔”连冬装都掩盖不住的胸部与身材。 “哥哥？” “史奎尔”注意到这视线，含糊地解释。 “这、这个是有一些原因的，但我确实是男性。” “哦？你是哪家公司的怪人？作为漫画家又出过什么作品？需不需要我来帮你看看？” 南宫希望抛出一连串的问题，还拍了拍单肩挎包里的漫画稿。 “虽然不是很有名，但估计也算是个漫画编辑。” “不，画画对我来说只是业余兴趣，主业依然是当怪人，至于是哪一家公司……这个是保密的。 但您放心，我司的主要业务都在地球上展开，鲜少会在中枢城活动，绝不会给您添麻烦。” 南宫希望冷不丁地问道： “那你会喷墨吗？” “嗯？嗯，毕竟我是……” “像克拉拉一样呢~” 南宫希望这么说着，四人的餐盘都送上了桌，她娴熟地挑起一颗汤包，咬破薄皮吸溜了一口汤汁。 边吃边催促。 “快点吃，吃完就跟我回去讨论吧。” 克拉拉却问：“神威小姐，今天不在吗？” “啊？” 南宫希望楞了一下，随即才答道： “哦，她晚上会出去巡逻的，你不必介意。” ———— 吃过不好不坏的晚餐，“史奎尔”要回廉租公寓去交房租，露西娅也直接坐上地铁，返回市区。 或许是不想给人留下任性的印象，自从南宫希望这个“外人”出现，她便收敛起心性，“史奎尔”让她回去，就老老实实的回去了。 不过，她今晚还得去见安雅小姐，所以也不会直接回宿舍。 现在想来，露西娅在克拉拉面前也是这样乖巧的状态，只有在史奎尔面前才会像小姑娘一样撒娇，毕竟那时候她的身份才是妹妹…… 现在在克拉拉面前也会任性…… 是因为二人之间的关系更贴近了吗？ 克拉拉则被南宫希望打包带走，带回她租住的loft公寓。 公寓的所在的商务楼就挨着蓝庭地铁站，非常便利，步行只需三分钟，这可比廉租公寓要近很多了。 跟着南宫希望走进公寓大厅，一字排开的电梯数量多达十余台，看起来颇为壮观。 可当电梯们打开，轿厢的面积却不大…… 最多只能容纳三到四人站立。 “好小。” 走进电梯的克拉拉不得不与南宫希望靠近，后者解释道： “这台电梯，一次只能进入一户人。” “为啥？”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相较于公司花园和廉租公寓的破旧电梯，南宫希望住的这套公寓要更加现代化，且肉眼可见地进行了相当多的智能化改装。 甚至没有可操作的面板，只是扫描了能南宫希望就会自动前往她的公寓——想去别的楼层都不行，这是为了安全。 电梯开始上升，但不仅仅是在上升。 克拉拉能感觉到脚下电梯在斜向移动…… 当电梯门再度开启，右手边是安全通道，右手边是一扇投影窗，而正面就是南宫希望的家门了。 “哦，好方便。” 克拉拉被智能化公寓的便利性所震惊，南宫希望只是解释： “毕竟是这两年改造的公寓，总不能太落后吧？” “但租金也要贵很多吧？看来，漫画编辑的收入还挺高的？” 南宫希望却因此变得结巴。 “额，嗯……其实、我有别的收入来源……” 只靠漫画编辑的收入，肯定没法支撑南宫希望现在的生活，只是她有一份还算赚钱的“兼职”。 可对于克拉拉，她目前还不能透露这个“兼职”的事。 推开房门说了一声“我回来了”，室内的灯和暖气便自动开启。 克拉拉站在门口大量，四五十平的面积并不大，但四五米的层高却被分成了两层，下层是客厅和厨卫，稍小的上层则分出两间卧室。 没有阳台，客厅有一面巨大的落地投影窗——原本是密不透风的墙，利用全息投影技术就能看到公寓外的夜景，有点类似月面巴士上的窗户，本质是一块巨大的显示器。 但反过来说，这间公寓本身是没有窗户的，完全是个四四方方的火柴盒，好在有环境调节系统，投影窗的亮度也能代替光照。 对这一点，克拉拉就不太满意了。 她那塔楼式的廉租公寓，好歹还有一扇能打开的真窗呢！ —————— 想知道第三卷目前为止的阅读体验…… 有比度假村篇好一点嘛？ 第230章 : 第十八章 大扫除 初入单身女性的公寓，克拉拉拘谨地脱掉了鞋子，因为没有合脚的拖鞋，所以那双穿着白棉袜的小脚，就这么踩在了蓬松的化工纤维制成的平价地毯。 然而，与克拉拉的小心谨慎不同，身为屋主人的南宫希望，却一如往常地把皮鞋甩到鞋柜上，撞出咚的声响， 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地踢进去，可就算掉在外面，她甚至都没打算剪起来放好，就那么随性地歪在墙角，仿佛车祸现场的遗留物。 这已经超过了大大咧咧的程度显得有点粗暴…… 南宫小姐是这样的人吗？ 克拉拉总觉得，这和自己印象中的南宫小姐有些不符。 玄关处的鞋柜里除了稍大点的、一看就是南宫小姐的鞋子之外，还有几双和克拉拉一般大小的小脚鞋。 如果没有猜错，那应该就是魔法少女神威的鞋子，在款式上都是以舒适为目的的休闲鞋、运动鞋。 看来南宫希望真的在和那个魔法少女的合租？ 南宫小姐毕竟是社畜，平时因为要去见漫画作者，属于相对正式的场合，所以她的鞋子基本都是皮鞋、高跟鞋这类的款式。 这类鞋虽然好看，但穿起来的舒适度嘛…… 从她刚才蹬鞋的动作中就可见一斑，明显是对鞋子有怨气。 然而，这只是南宫希望生活作风的冰山一角，当克拉拉替她收拾好脱下来的皮鞋，跟着走进客厅时，又被眼前地狱般的景象所震慑。 在沙发、地板、茶几上，到处堆着空易拉罐、餐盒、油纸包装。 那些易拉罐是不同品牌的啤酒，餐盒自然是打包回来吃的晚餐，或者干脆是外卖，油纸包里还能看到鱿鱼干的残渣，对克拉拉的精神施加折磨…… 不，就算没有鱿鱼干，眼前这画面也足以让正常人感到难受。 整个客厅的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酒臭，智能化公寓的先进环境调节系统，都未能把这股气味完全消掉…… 哈，与魔法少女合住的宿舍？ 克拉拉还以为会更梦幻，更粉扑扑一些的…… 结果，这根本就是猪窝。 不，猪看了都直摇头，何况是有洁癖的克拉拉。 她忍不住皱起眉头，气沉丹田，酝酿情绪…… 最后大声质问：“南宫小姐！你和神威小姐都不打扫卫生的嘛？” 像是被触动了什么开关，甚至一反常态变得强势起来。 南宫希望却不以为然道：“啊？哦，毕竟我上班很忙的嘛，晚上下班也有别的兼职要干，也只有在周末才有空打扫一下，你就稍微凑合一下吧？” 听起来是辩解，但并不完全是借口。 白天作为南宫希望要上班，下班之后还要变成魔法少女神威出去巡逻，她的生活确实过于充实了。 但克拉拉可不接受这种说法。 “请不要找这种偷懒的理由！现在就是打扫的时间啊！漫画的事先放一边！我也来帮忙，快点把自己的屋子收拾一下！” 也不等南宫希望回应，她便从墙角摸出畚箕和扫帚，收拾地上散落的易拉罐，之后还用小触手拿起抹布和棉签，收拾起房间的角角落落，擦擦扫扫…… 南宫希望总觉得自己请了一个钟点工。 还是只萝莉童工。 不过克拉拉打扫时的确挺认真、细致，毕竟那个破烂的廉租公寓也被她收拾得很整洁，除了有点破旧之外，整体的感官甚至比自己住的这间公寓还要好。 克拉拉确实是个挺适合当个女儿来养。 南宫希望惊讶于脑内蹦出来的想法。 但她也确实到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同辈的同学、朋友都陆续结婚，甚至有的都抱孩子了，自己却还在为工作和兼职的事奔波劳碌，哪有这个美国时间去找另一半？ 甚至难得的空闲也都拿来喝酒了。 不过…… 如果自己有孩子，倒希望是克拉拉这样的。 “南宫小姐，你为什么只是看着？快点来干活！” 不对，克拉拉叉着小腰使唤自己的模样，反倒有点像老妈子。 “……知道了。” 毕竟是在帮自己打扫屋子，也不好说什么拒绝的话。 南宫希望勉为其难地拿起一块抹布，也开始收拾公寓的厨房…… 厨房，是这个家最干净的地方。 除了偶尔煮泡面之外基本用不上厨房，毕竟她根本不会做饭，也没那个功夫。 克拉拉和露西娅的哥哥并不是同一个人。 虽然还没有决定性的证据，但如果没有猜错，当初在下水道偷走尖端驱动器的怪人就是史奎尔。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那条驱动器最终落入了克拉拉的手里，史奎尔则因此丢掉了耐特梅尔这个大公司的工作，而克拉拉也得到了变成英雄的机会，加入了初创英雄公司美梦魔女。 根据目前得到的线索，差不多就是这样的结论。 可仍需要执行蔚蓝骑兵的计划来验证，毕竟，不排除他们和耐特梅尔依然保持着藕断丝连的关系。 南宫希望的内心既高兴又忐忑。 如果这都是事实，那就可以放心信任克拉拉了。 但如此一来，就不能恢复自己准a级的英雄等级，即便知道了那个技术窃贼的身份，也不能把他报告给协会，否则世界树科技就会顺藤摸瓜地找到克拉拉，让她当不成英雄…… 那不是南宫希望想要看到的结果。 这不足五十平米的小公寓，二人却折腾了近一个小时，在这期间克拉拉没怎么说话，专注于清扫每一个角落…… 不过她并没有打扫上层的卧室。 那属于南宫希望和神威的私人空间。 虽然南宫希望不怎么使用，但这套公寓在出租时，就准备了挺齐全的扫除工具，吸尘器、毛刷、滚筒等等，或许是想让房客多打扫来减轻收房时的清洁负担？ “搞定~” 克拉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坐回让她舒适的沙发。 “多谢了，虽然有点偏离正题。” 南宫希望如此道谢，并从冰箱拿来一瓶冰镇过的…… 苏打水。 她家可没有酒精之外的饮料，苏打水也是她拿来兑鸡尾酒。 不过，这种只有气泡没有味道的饮料正适合克拉拉清淡的口味。 她并腿坐在沙发上，小口吸溜着。 还说道：“抱歉，我的眼里不是很容得下的脏，看到这样的环境有点忍不住……南宫小姐最好注意一下卫生，不用做到今天这种程度，每隔几天花个十几分钟就能搞定的。” 真想把这孩子抓来当座敷童子。 啪叽—— 南宫希望这么想着，也给自己的开了一罐啤酒。 克拉拉就这么看着她吨吨吨喝酒的样子，陷入沉思。 南宫小姐真的很喜欢喝酒，她的兼职和酒有关吗？ 白天要当编辑，她要干兼职只有晚上有空…… 该不会是在外面当酒托之类的吧？ 既然她的酒量这么好，样貌身材也完全OK，甚至在史奎尔的好球区内，干这行应该能赚不少钱。 酒托已经是挺含蓄的猜测，没准是什么……陪酒小姐？ 虽然这么想，但问出口就有些失礼了。 所以，克拉拉只是把这个猜测藏在心底。 “好，接下来我们来聊聊关于漫画的事吧？” 南宫希望把手机倒扣在桌上。 她仍与蔚蓝骑兵共享着自己的定位，如果蓝庭地区附近发生什么与耐特梅尔相关的犯罪事件，后者会第一时间通知她…… 然后，她拿出之前打印出来的漫画稿，不过只是放在整理干净的茶几上没有开封。 “首先来谈谈发布站点选择。” “是指在哪个网站平台上发布吗？” “你有两个选择，首先选择是在漫画平台发布，届时会有平台的编辑和你联系、跟进后续内容，他们也会提供建议，但漫画的收益，以及后续的更新内容都会被指手画脚。” 显然从南宫希望的语气里听得出来，她并不推荐这种做法。 “第二种，既然这本漫画是魔法少女克拉拉的宣传漫画，那最好的做法是由美梦魔女自己发表……甚至是免费发布。” “免费？” 自己折腾了这么久，结果要免费发布吗？ “不仅是免费阅读，还要花钱去推广，作为一本宣传漫画你的初衷应该是打响魔法少女克拉拉这名英雄的人气，人不能着眼于眼前的蝇头小利，等打响了人气之后再出实体书，也会有粉丝买账的。” 克拉拉想了想，南宫希望的说法似乎也有道理。 用这个理由向切西娅社长申请宣传经费，也一定能够批下来。 “我明天去找社长商量一下。” 克拉拉没办法直接给出答复，接着又眼巴巴地问道： “南宫小姐，如果……如果这本漫画成功了，我、我可以请你来当我的专职编辑吗？” 南宫希望挑着眉调侃： “我现在还不是吗？” “我是说……出实体书的话会印在书封上的那种……” 克拉拉是认真这么想的。 如果能把南宫希望招到美梦魔女来，那她就能更专注地为自己负责漫画事宜，只是头衔说是编辑，倒更像是宣传部主任了。 只是不知道她对现在的杂志社有多深厚的感情？ 毕竟人总是念旧的，仅仅是工资待遇好并不一定能让她跳槽…… 或许南宫小姐就是喜欢漫画呢？ 第231章 : 第十九章 再见与相约 “第三话的修改就先这么定下，你回去改一版草图再发给我，至于专职编辑这个事……我会考虑的，但现在讨论这个还太早了。” 南宫希望这么说，克拉拉也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道： “时候不早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原本，邀请南宫希望当自己的专职编辑的前提，就是《魔法少女克拉拉》这本预计在网络连载的漫画能够成为爆款。 可眼下连第一话都没放出，讨论这个确实还太早了点。 “路上小心，直接去地铁站不要在蓝庭乱转。” “我姑且也是个英雄……” 南宫希望倚着门，目送克拉拉蹦跶着走进电梯。 因为自己通过了她的漫画稿，所以她的心情不错，背着双肩包，就像放学时和老师道别的小学生那般回头朝自己挥了挥手。 “南宫老师，再见！” 啊，她确实把自己当成老师了？ 经过这一晚上的相处，南宫希望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那孩子，果然有点可爱。” 尤其是在知道她并不是当初那个怪人之后…… 虽然这也还不能确定…… “唉，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也没指望一晚上就能把事情搞清楚，南宫希望从兜里摸出手机，与蔚蓝骑兵的定位共享还开着，她顺势拨打的电话。 “有什么结果吗？”蔚蓝骑兵问道。 依然是女声，但声音透着疲惫，看来一整天都在拍摄MV和宣传。 “没有，不过之后一段时间我随时可以联系上她……” 南宫希望关上房门，扭头返回变整洁的屋内。 “不过这一晚上都没有耐特梅尔的行动吗？”她问。 没有也正常，中枢城这么大，特定公司的犯罪活动恰巧发生在附近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 蔚蓝骑兵却答道： “不，有大动作，耐特梅尔的执行部部长亲自带队，在市区劫掠了世界树科技的运输车队。 不过世界树没有主动通报协会，也没有发布委托，只靠随车的护卫反击，应该是那种见不得人的技术。” “那群科技巨头可没几个屁股干净的，这种情况属于黑吃黑。” 大概率是什么违规技术，如果曝光出来世界树科技也会有麻烦。 比如虫洞技术，比如灵魂研究等等。 然而蔚蓝骑兵没有接话题，西格玛英雄背后的赞助商就是世界树科技，而他本人甚至就是从世界树科技的流水线上诞生的人造人…… 虽然现在的身体是月兔。 “总之，这起事件离你们太远，我就没给你发过去。” “所以，没办法了嘛？” “我的建议是约她去市区走走，耐特梅尔总是针对科技巨企，而这些企业扎堆在市中心，待在郊区很难展开我们的计划。” 除非，再郊区一点？ 中枢城靠近气态穹顶边缘的地区都是工厂、农场、发电厂等等。 虽然没什么存在感，但面积不小，而且那都是中枢城的命脉。 巨头企业的黑灯工厂也在那边，有些犯罪公司会袭击那里的工厂设施窃取材料，但已经投入生产的技术，耐特梅尔也看不上…… “去市区吗？我想想办法……” 如何把克拉拉约到市区，这是个难题。 毕竟画漫画这事都是在室内进行的，根本没有在外游荡的理由。 “单纯约她出来玩不可以吗？你和她的关系怎么样？如果是朋友的话，她应该不会拒绝吧？” 南宫希望盘腿坐在沙发上，揉了揉自己的脚尖。 “小老弟，你说得简单，我可是要上班的诶？她白天也要上班，工作日哪有空出去玩啊？” “那让她陪你去上班不就好了。” “哈？” 南宫希望没听明白，蔚蓝骑兵便解释道： “带一个作者去另一个作者那边观摩学习，如何？” 南宫希望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 蔚蓝骑兵这家伙，已经查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嘛？！ ———— “我回来了。” 克拉拉返回宿舍，然而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 “……额，露西娅去安雅那边学习过夜了哦？” 去经验丰富的整备师那边学习倒是不错，自己画漫画突出一个闭门造车，毕竟也没有什么科班学习的经验。 【你完全不认识其他漫画家吗？】 在这寂寞的夜晚还有倪克斯可以唠嗑。 克拉拉拿着换洗的内内和加绒睡衣走进浴室，在浴缸里放水，自动开启的暖气驱散寒意，她边脱边答道： “没有，我毕竟是野路子，这年头纯靠笔杆子画画的作者可不吃香，我混不进也不屑去混他们的圈子。” 虽然，现在的克拉拉有了倪克斯这个小助手，也不算是纯靠手绘的作者了。 “呼~” 鱿鱼萝莉在淋浴冲了冲身子就迫不及待地爬进浴缸，在还没放满的浴缸里扑水，可还没等谁没过胸脯，浴室外头突然响起手机铃声。 “谁打来的电话？”克拉拉问。 【是南宫希望的Qtalk语音通话。】 克拉拉想了想，答道： “大概是关心我有没有顺利到家的吧？能接进来嘛？” 【没问题。】 把语音通话直接接入脑子，也就只有大脑中枢神经与NIX-01驱动器连接的克拉拉能做到，可她自己却觉得理所当然。 在克拉拉的体内，驱动器已经与她的身体深度融合。 “克拉拉，到宿舍了吗？” “嗯，到家了哦~” 克拉拉能感觉到…… 南宫小姐之前故意疏远的距离感，今晚又重新拉近了。 “你明天下午有空出来吗？我要去催稿，想带你看看职业漫画家的工作室，了解专业的工作流程和环境，你今后的创作也能有个参考的标准。” “哦！！” 嚯！这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 参观职业漫画家的工作室，这么好的学习机会可谓求之不得。 “我去！我去！我超想去的！” 克拉拉自然是满口答应。 “那好，明天下午2点在八门地铁站汇合。” 八门地铁站，是上次瞥见南宫小姐去收稿的那位作者吗？ 当时，南宫小姐还以为地铁袭击住院了。 “好嘞，我一定准时到达！” “嗯，我到时候再打你电话。” 第232章 : 第二十章 编辑与作者的危险关系 “嗯？克拉拉前辈要去哪？”露西娅问。 “去学习！培训！”克拉拉理直气壮地回答。 翌日中午，克拉拉吃过午饭就偷偷溜出公司，假条也好，外勤单也好，啥都没开…… 因为切西娅社长上午就没来，所以克拉拉此时溜出去也不会被发现，哪怕露西娅在这时候接到委托也不打紧，从八门地铁站那边飞过去就行，并没有必须待在公司的理由。 毕竟，墨染之杖：推进模式在度假村取得了新的升级，通过对纯白风暴外骨骼的数据应用，机动性已经大幅上升了！ 不过，能坐地铁她还是不打算用飞的。 冬季的中枢城太冷了，在天上飞是一种折磨。 【我已经出发了！】 走出公司就给南宫希望发出一条信息，这次很快收到回复。 【挺早的，那我也提前动身吧。】 看来，自己和南宫小姐的关系已经修复了？ 虽然克拉拉并不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怎么出现裂隙的。 【对了，这次催稿对象的漫画，你先提前了解下，叫《群岚英雄列传》。】 克拉拉顿时起了精神。 【啊，是兽狐钟鸣老师？】 【你知道啊？】 【当然，我为了过稿，调查出版社喜好，好歹也是买了你们《少年Creep》的啊？！】 《群岚英雄列传》正是《少年Creep》漫画周刊的台柱漫画之一，并且近十年来保持着量大管饱的周更，可谓是劳模。 南宫：【这么说来，你投稿的作品确实能看出他的影子。】 南宫：【当初不是说给你安排其他作者的工作室学习嘛？】 南宫：【最开始，我就是想让你去她那边当助手试试。】 克拉拉多少有点兴奋，没想到跟着南宫小姐还能认识这样厉害的大人物。 某种意义上，兽狐钟鸣的《群岚》算是克拉拉的参考之一，虽说是闭门造车，但也是需要教材的，那些已经成功刊载、且大受好评的漫画，就是克拉拉最好的教科书。 甚至他的笔名真剑英雄，就是对漫画中角色的参照。 克拉拉：【我上地铁了。】 克拉拉：【四站路。】 克拉拉怎么可能不兴奋，那可以说是她的偶像也不为过，克拉拉能从兽狐钟鸣的笔锋中感受到深沉的创作热情…… 他，一定是个相当热爱英雄和漫画的人。 ———— 八门地铁站，出站口广场。 她们约定在作为地标的犬石像前汇合。 那台遭到耐特梅尔破坏，固定火力炮台犬石像已经被拆除，毕竟有弹药殉爆的风险，不适合放在人流众多的站前广场上。 现在这台只是普通的犬石像。 提前到达的克拉拉，正在石像边百无聊赖地踢着小脚，故意吐着霜白的雾气打发时间…… “呼~~” 她对吐东西这件事颇有心得，甚至还能吐出爱心形状的白雾。 犬石像本就是地标，出站或是单纯路过的行人都会看上一眼，再瞥见狗子身边可爱的萝莉吐爱心，甚至有不少人驻足观看，甚至摸出手机拍照…… 咔嚓—— “啊？！唔……” 克拉拉默默闭上了嘴，然而等她注意到的时候都晚了。 “抱歉！我来晚了！” 女性的声音打破了尴尬，然而克拉拉抬起头却是愣神。 “……额，南宫小姐？” “为什么是疑问的语气？” “……您为什么打扮成这样啊？” 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往常那个穿西装、皮鞋的职业女编辑，而是头戴鸭舌帽穿着制服T恤、短袖、弹力裤的快递员。 不，戴着口罩和墨镜，看上去就突出一个可疑，和小萝莉走在一起会让人下意识地想要报警。 “这是为了让对方开门。”南宫希望解释道。 “哈？”克拉拉有很多小问号。 “如果没有办法入侵对方的住所，拿到稿子就无从谈起，你的学习也不可能展开……所以变装是一名专业编辑必须掌握的生存技能，为了和日益狡诈的漫画家展开斗争。” “是，这样的吗？！” 大开眼界！ 克拉拉好像，有点误会职业漫画家和编辑的工作了。 南宫希望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看周围似乎在报警的行人，便招呼克拉拉跟上自己。 “走吧！兽狐钟鸣的家就在附近……先说好，抛开你从漫画中产生的对作者的形象认知，她是个很麻烦的家伙。” 哪怕是在蓝庭那样的郊区，地铁站附近的公寓也不便宜。 更何况是在市区的八门站，在这附近的公寓只有收入相当高的人才买得起、租得起…… 但考虑到对方是常青树漫画的作者，克拉拉也就释然了。 如果自己也能成为热门的漫画作者，那也能租得起市区的房子，把爹妈从地球上接过来一起住吗？ 结果，步行穿过天桥，南宫希望只是把克拉拉带到了一栋高层公寓楼的……地下室？ 这种地下室通常作为买公寓附赠的储藏室，拿来住人并不是那么舒服，如果没有环境调节的系统，那潮湿发霉就是注定的结局。 只有莫斯提玛才会喜欢这种地方吧？ 所以，即便是大热门的漫画作者也只能在市中心住地下室嘛？！ 把父母接来住地下室这种事还是算了。 兽狐钟鸣的处境，让克拉拉对未来稍微有点悲观…… “南宫小姐，这里是……” 她试图问清楚，但被后者的食指抵住的嘴。 “嘘，安静，我们已经进入了她的地界，别被那家伙听到了。” 南宫希望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摸出一个包裹，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大概是为了让对方开门提前准备好的道具。 把挎包塞给克拉拉，让她在墙角待机，南宫希望拿着那个包裹走向地下室简陋的大门，神态匆匆，真像个急着去送下一单的快递员。 “呼……” 南宫希望压了压帽檐，然后敲响了那扇连门铃都没有的门。 “有人在家吗？有你们的包裹！” 结果门很快就开了。 并从中伸出一只比克拉拉还要白，白得有些病态的小手。 不过，这只伸出来的手并不是来拿快递包裹的…… 那手中握着一把造型奇特的枪械。 【那是泰瑟枪，也叫电击枪。】 倪克斯百科的解释。 “？！” 接着，南宫希望在一阵抽搐中被放倒了。 南、南宫小姐？！ 第233章 : 第二十一章 拖稿无罪！ 在墙角目睹这一切的克拉拉慌慌张张地跑出去。 南、南宫小姐被击毙了！！ 作者与编辑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见面就要把对方送回神渊吗？！ 从未正式刊载过的克拉拉，一直以为那是彼此扶持，为了完成伟大作品而携手前行的伙伴…… 【别担心，泰瑟枪是非致命武器。】 倪克斯如此安慰，还说道： 【嘿，你再不出去就要错过登场的时机哦？】 只见那地下室的房门彻底打开，走出来一名蓝色长发的少女，试图把南宫希望从门外往里拖，但少女的力气明显不是很大，所以拽得非常吃力。 边拖拽，边咬牙切齿地说道： “想和哀家斗，你还早了一百年咧！” 那就是……兽狐钟鸣？ 与克拉拉的想象中完全不同的人物，甚至连性别都猜错了。 不过，在那水蓝色的头发上，还顶着一对颇为显眼的尖耳朵，不似猫耳，不死兔耳，顶上还有一撮白色的聪明毛。 居然有真实存在着的兽耳少女。 “要不要我帮忙？” “哇！谁啊？” 克拉拉突然出声把蓝发少女吓得坐倒在地。 可就在这时，原本倒在地上的南宫希望突然暴起，把蓝发少女压在了地上。 那兽耳少女骂骂咧咧道：“你这女人连电击枪都放不倒嘛！？野兽！！” 南宫希望并不撒手，还反驳道： “说什么呢！你才是野兽吧！” “快放开！我伤还没好呢！！” “那就把这周的稿子交出来！” 南宫希望一边压制着身下挣扎的狐娘，一边冲克拉拉说道： “克拉拉，快把门关上！” 克拉拉这才打量起这间地下室。 与外头的阴暗潮湿印象不同，里边除了没有窗之外，各方面都与南宫希望租住的公寓差不多…… 不，甚至比那更好。 顶上的管道里能听到风扇的声音，说明环境调节系统正在运作，所以完全不用发霉潮湿，可这里连投影窗都没有，长时间缺乏光照的昏暗环境，赋予了兽耳少女惨白的肤色，以及弱不禁风的杂鱼体力。 这样的生活作息，再怎么说也太不健康了。 不过，收拾得还挺干净，在这一点上就比南宫希望强多了。 “南宫小姐，她就是兽狐钟鸣老师？” 克拉拉这么问，南宫希望依然仗着体型，把那兽耳少女压在硬邦邦的地板上，任凭后者如何挣扎都难以逃脱这魔爪。 “嗯，很意外吧？” “已经不是意外的程度了，完全无法联想。” 南宫希望却不以为然，还说道：“哼，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也想不到你是那个真剑英雄，这一点来说你俩倒是差不多……” “快把哀家放开！你这无礼的女人！” 兽狐钟鸣仍在嚷嚷：“你这次居然还带了助手来！不讲武德！” “首先，她不是我的助手，她也是漫画家甚至还有点憧憬你，在自己的粉丝面前多少注意点形象吧？ 其次，就算没有她，我一个人也能搞定你，或者说……你什么时候赢过我啊？” 如果南宫希望输了，这一周的《群岚英雄传》就要停载了。 可作为杂志的台柱作品，《群岚》从来没有停载过。 所以，至今为止南宫希望VS兽狐钟鸣的战绩是全胜。 可见她确实不需要克拉拉的帮忙，那电击枪的强电流于她而言只是一瞬间的刺激，倒地不久便恢复了意识，假装昏迷…… 因为没有变身，所以与魔法少女的力量无关，只是她的身体天生就比正常人强壮。 “哀家要去投诉这款电击枪的厂家！” 南宫希望站起来，拖着腋下把兽狐钟鸣抱起来放到沙发上。 “狐狸，有酒吗？” “……哀家的酒可不会分给敌人。” “我是你的编辑好吧？” “楼上书房的小冰箱里，自己去拿。” 南宫希望舔着舌头上楼，留下克拉拉和兽狐钟鸣尴尬独处，对方似乎不太擅长交流，克拉拉只好开口缓解尴尬。 “咳咳，老师你好，我叫……克拉拉。” “嗯？克拉拉？” 兽耳少女撅着喵唇瞪大眼睛，惊讶道： “是那个新晋的魔法少女嘛？” “……嗯。” “明明是职业英雄还要当漫画家，在理想和现实之间挣扎吗？” “不……倒也不是完全没联系……” 《魔法少女克拉拉》，已经决定要当成宣传漫画来使用了。 克拉拉并腿坐着，上身也绷得老直。 兽狐钟鸣倒是放松下来，还说道：“别那么拘谨，哀家又不会吃了你……所以，你也是那个女人负责的漫画家？” “该怎么说呢？我并不是编辑部的作者，我还没有正式刊载，只是在她的指导下创作……” “那个女人只会催稿，还会指点呢？” “那是因为老师你不需要指点吧？” 克拉拉垂下放松的肩膀。 “我自己画出来的作品，几次都没有通过编辑部的审核，所以南宫小姐建议我先在网上刊载，然后……就是跟她来看看其他漫画家的工作状态……《群岚》是非常棒的作品！我非常喜欢，这不是客套话！” 对于克拉拉的夸赞，兽狐钟鸣却撇过眼睛叹气。 “哼，哀家早就想完结了！” “啊？完结？” “完结《群岚》啊！因为成绩好就不断要求自己写下去，这是怎样的折磨……唔姆，还没正式连载你一定不明白吧？” 说起来，她看起来也没比现在的自己大几岁，可《群岚》已经连续更新了近十年…… “兽狐钟鸣老师……冒昧问一句……” “十七岁。” “嗯？” “哀家知道你要问什么，每个知道哀家是《群岚》作者的人，都会问这个问题，但哀家只会告诉你十七岁，别问这是不是正确答案，哀家就是雷打不动的十七岁！” 女性的年龄是个秘密，但这么说的兽狐钟鸣肯定不止十七岁。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南宫希望下楼的脚步声。 “狐狸！你稿子呢？”南宫希望提着白瓷酒壶问道。 “还没画！” 兽狐钟鸣叉着腰，赌气道：“哀家被你揍进医院，刚出院三天！这周哀家说什么都要停载，理由就写被编辑使用暴力！” 啊？揍进医院？ 克拉拉回忆起之前南宫希望发给自己的邮件。 合着住院的不是南宫小姐…… 而是她负责的漫画家嘛？ 第234章 : 第二十二章 超鱿形打印机 南宫希望在工作时间喝着酒，挨着克拉拉坐在沙发上解释。 “先说好，我并没有动手打她。” 她的另一只手正揪着兽狐钟鸣的后领，弱气垂梢眼的狐娘此时也怒目圆睁，不仅蓝毛炸起，喉咙里还发出威慑性地低吼。 “那天是这只老狐狸先动的手，拿着根球棒就想偷袭我，试图把我打晕，结果她一棒子敲我肩上弹回去先把自己的脑袋给开瓢了。” “咦？” 克拉拉光是想想都一脑袋的番茄酱。 “那、那南宫小姐被打的地方没事吗？” “嗯？没事，让你担心了。” 南宫希望活动了一下当时被打的肩膀，略带自嘲地说： “我也没什么优点啦，就是比正常人要结实点。” 兽狐钟鸣又嚷嚷：“不管怎样，哀家确实没有时间来完成这周的漫画……所以就停载呗？给哀家放几天假！” “都坚持这么多年了，怎么能因为这种理由就停载……实在不行，就把已经完成的草图先放上去，数量少点也……” “那可不行！” 克拉拉却大声打断。 “怎么可以放草图啦！把没完成的作品放上去太不负责任了！” “就是就是。” 那兽耳少女也在一旁点头，克拉拉却又对她说道： “兽狐钟鸣老师！要是不介意，可以让我来当您的助手嘛？画背景也好，贴网点也好！我都做得很熟练的！” “嗯？！” 没想到克拉拉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事到如今，就算有个助手也来不及的……而且，哀家是用电脑来制作背景和网点的哦？这年头……真亏你还在手工贴网点……” 克拉拉意识到，自己比连载了十年的老作者还要老古董。 不过作为《群岚英雄传》的读者，她并没有放弃。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做不到？” 克拉拉的头发里钻出十支缠着笔杆子的小触手。 “话说在前头，我画画的速度那可是相当快！” 虽然这么说，但画画的时候得交给倪克斯接管。 “哈！克拉拉也不是普通人啊？” 之间兽狐钟鸣说着扭了扭屁股，从身后钻出三条毛茸茸但派不上用场的狐狸尾巴，还用白皙的小手抵着骄傲的胸膛。 “哀家是从地上来的狐仙。” “狐仙？” 南宫希望戳破道：“过去，不是有普通动物大规模变成动物少女的记录嘛？她就是那个时候变成人的狐狸~” 人类开始接纳非人类智慧生命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只要能够接受人类的常识与社会制度，都可以被认为是“人”。 “咦？那不都是几个世纪前的事了嘛？！”克拉拉惊道。 “嗯，她活了几百年，所以才敢自称狐仙。” 就这还敢自称十七岁哦？！ 但这就有一个问题。 “明明是狐仙，活了几百岁，却打不过你这个普通人？” “她很弱，可能加点全加在寿命上了。” “都说了哀家十七岁！” 兽狐钟鸣气呼呼地挥动拳头捶打南宫希望，克拉拉却仿佛看到后者的头上蹦出一连串的No Damage。 确实很弱。 “不过，克拉拉你愿意帮忙可太好了~” 南宫希望伸手搓了搓克拉拉的脑袋。 “放心，不会让你白干的，我会找出版社给你批工资，就当是临时打工……如果批不下来，我就自掏腰包。” “黑，既然是哀家的助手哪需要你来掏钱啊？” 兽狐钟鸣也抱住克拉拉，用自己的面颊贴着克拉拉蹭了蹭。 她还说道：“既然要当哀家的助手，首先得让哀家见识见识你的本事……来请随哀家上楼……” 地下室的层高足分成两层，二层才是兽狐钟鸣日常工作的画室。 “哇哦？！” 这里的环境才真正让克拉拉感到羡慕，各式各样的画材画具、打印机、电脑、扫描仪、数位屏等等。 甚至还有背景取材所使用的专业相机，不过这玩意儿已经积灰，想也知道兽狐钟鸣有多长时间没出过这间地下工作室了。 兽耳少女为克拉拉拿来纸笔。 “那么先随便画点什么，让哀家开开眼吧~” 克拉拉想了想，却从随身的小包里摸出一张细心卷起来的画纸，在桌上摊开，上面的内容却让南宫希望都忍不住惊讶。 “克拉拉，这是……” “这是我花了两天上班时间画的，但是前段时间没有摸笔杆子，有些生疏，所以为了恢复状态画的练习稿？” “……为什么练习稿要画我？还是泳装？” 画纸上的铅绘是南宫希望的泳装。 相当写实，并没有夸张或是卖弄的部分，能让人感到纯粹的美。 背景的沙滩、棕榈树和海面，全都来自克拉拉脑袋里关于月海度假村的记忆，这幅画并没有借助倪克斯的帮助，是克拉拉自己徒手画出来，但又无比细致。 毕竟这画了昨天加今天一上午的时间。 “我、我本来以为之前住院的人是你，这是慰问……之前去度假村也没准备土产……总之这、这是送给南宫小姐……希望你不嫌弃……” “你上班还真闲……不过，谢谢。” 也不道是醉酒的微醺还是真心的羞涩，南宫希望的面颊泛起丝丝红晕，有点不像她平时的状态。 “哎呀？还真是让哀家见识到了有趣东西？” 兽狐钟鸣只是在一旁眯着狭长的眼眉窃笑。 “就算你合格了，助手小妹妹。” —————— 克拉拉和倪克斯（小触手）开始帮兽狐钟鸣画背景和特效。 兽狐钟鸣只需要绘制人物，画完交给克拉拉再加工，因为有现成的草图，所以画起来不怎么需要动脑子，也不怎么需要自己的理解，属于纯粹的重复劳动。 不过…… 克拉拉本人加上十支触手的绘画速度，已经完全超过兽狐钟鸣，只需绘制人物的后者反倒感觉到了压力，因此忍不住吐槽： “这也太高效了，你是人肉打印机嘛？” 如果不是出于漫画家的自尊，把所有作画都交给克拉拉，或许速度会更快？可那么做的话，就不能算是“自己的漫画”了。 只有这一底线，兽狐钟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 克拉拉挠挠头解释道：“毕、毕竟我有十支触手可以调动，正常人只有一只手可以画，速度不说十倍，快个几倍还是没问题的。” 在倪克斯的配合下，克拉拉能在同一张纸上操纵几支笔多线画画，每支笔都有着克拉拉经久锤炼的笔触，画风统一、精细，这是兽狐钟鸣一支笔能比的吗？ 她有些羡慕地看着克拉拉的小触手，感慨道： “而且笔锋很成熟，不像是还没出道的业余漫画家，真不知道南宫那丫头是从哪里把你找出来的。” 南宫希望在一旁喝着酒提议。 “要不让克拉拉先来画背景，给你把人物的空间空出来？” “编辑大人呐，哪有先画背景再画人物的呀？那么做容易喧宾夺主，影响哀家的发挥……”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南宫希望这么问，兽狐钟鸣托着自己软坨坨的腮帮子想了想，身后那三条蓬松大尾巴也跟着左右摇摆。 “要不这样呗~你们先去吃晚饭，给哀家一点时间，等吃过饭再回来帮忙，好让克拉拉亲一口气处理哀家的稿子……” 兽狐钟鸣瞥了眼时钟。 “以她这让人羡慕的效率，我想应该花不了太长时间，如何？” 第235章 : 第二十三章 行动开始 南宫希望观察着克拉拉进食的动作。 少女似乎有什么特别的执着，努力张开她那张并不大的嘴巴，试图将巨无霸汉堡的上下面包一并塞入嘴中。 大汉堡完全可以拆开一层一层吃，克拉拉就是不愿那么干…… 可嘴巴就这么大，最终就形成了十分画技的画面。 “或许，下一次你该试试儿童套餐，那里的汉堡会比较小。” 南宫希望这么提醒，克拉拉却不高兴。 “不，我又不是儿童！为什么要点儿童套餐？” 南宫希望重新打量克拉拉，明明是去游乐场也能享受半价的体型，却还坚持自己不是儿童什么的…… 被兽狐钟鸣赶出工作室的二人，在附近找了家连锁快餐店解决晚餐。 快餐店的价格放在市区不算太高，流水线制品出餐快，味道也相对有保障。 当然，也没忘记给还在赶稿的兽耳少女打包一份。 “克拉拉，今天还真是辛苦你了。” 本来只是说好的学习观摩，结果却拖到晚上还要加班的地步。 南宫希望对此多少有些歉意。 “如果你不在，今天我真不知道要那只老狐狸怎么办？就算我拿枪抵在她脑袋上逼她画，让她画一晚上，恐怕都来不及赶上这次的收稿死线……她可是铁的心想要拖稿。” 克拉拉的出现却改变了她的想法，或许是想在粉丝、同行小辈面前有个长辈、前辈的样子，所以才稍微努力了一下。 嘴角沾着汉堡里挤压出来的酱汁，克拉拉问道： “南宫小姐，兽狐钟鸣小姐已经不想连赞《群岚》了，为什么编辑部还让她继续画下去，就让她画新作不好嘛？” 克拉拉和兽狐钟鸣的对话不多，但也了解到这件事。 南宫希望当即答道：“那不是我的意思，是主编和老板的意思，《群岚》是相当成功的作品，质量在线还能数十年如一日地更新，其带来的收益不用我细说吧？” 群岚甚至还有动画化和周边化的商品，那肯定是挺赚钱的。 “不只是利益，我们的杂志也依靠《群岚》维持读者基数，如果这本漫画完结，虽说不是全部……但《少年Creep》肯定会损失很多喊着‘我的青春结束了！’的读者，所以在出现同样人气的作品之前，可不能让兽狐钟鸣老师完结了。” “她长期住在地下工作室里，就是为了完成漫画？她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走出过房门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应该允许她停载休息，出门走走对她来说不是坏事，对你们编辑部也同样。” 《少年Creep》是周刊，每周都要更新的漫画，兽狐钟鸣又没有请助手，她一个人的工作量可想而知，这种强度坚持十年，还要在热情消磨殆尽的情况下继续挤牙膏…… 画漫画哪有不疯的，硬撑罢了。 “我也知道……” 克拉拉说的这些南宫希望当然明白，可她也做不了主，她只是个专职编辑，上面还有编辑和老板压着，她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呢？ 为此她也和主编“激烈沟通”过，但都无果而终…… 唉，要是早点当上A rank的英雄，她还有必要受这鸟气吗？ 这时，南宫希望放桌边的手机短促轻响。 拿起来瞅了一眼，结果是蔚蓝骑兵发来的定位消息。 就在二人用餐的餐厅隔壁三条街的一栋大厦内，发生了耐特梅尔秘密潜入某间实验室的盗窃事件。 学习观摩什么的都是幌子，为的就是把克拉拉带到市区来和耐特梅尔交手，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犯罪组织的卧底。 然而，让南宫希望感到意外的是…… 这次事件一如往常没有委托人，也没有对外公开，甚至耐特梅尔方面还是秘密潜入，英雄网络是怎么得知这种犯罪信息的？ 又是世界树科技的实验室？ 耐特梅尔就喜欢逮着一只羊薅？ 倒也没办法，即使被袭击也不敢委托英雄，那间实验室…… 恐怕也在研究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南宫小姐，怎么了嘛？” 克拉拉看着南宫希望皱起的眉头问道。 “哦，神威正在附近处理一起实验室入侵事件，可能需要人手，你可以过去看看吗？” “周围这么多英雄诶？” “她处理的是英雄网络上的秘密任务，很多英雄都没有登陆那个，自然看不到，她知道我今天下午要见你，所以才来问我的。” 那个神威，居然在英雄网络登记了嘛？ “行，我这就过去。” 克拉拉只是想了想便答应下来。 毕竟，之前就已经答应过芙兰博士，要通过“英雄网络”来混入英雄协会，接近机巧天使爱丽丝。 可贸然跑去登记又容易被问东问西，陪已经登记的神威参加这次行动，或许可以成为不错的契机。 “那我把定位发给你。” 南宫希望便将蔚蓝骑兵给的定位转发给克拉拉，可他隐去了具体的任务目标，以及耐特梅尔和世界树科技的信息。 她摸出随身携带的湿巾纸，替克拉拉擦了擦嘴上的酱料。 “那就麻烦你了，小英雄。” “小事而已！你先去兽狐钟鸣老师那边等我吧！” 克拉拉拍拍胸脯便跑开了。 眼看她小跑着离开快餐店，南宫希望也收起笑容，拿着给兽狐钟鸣带的外卖也跟出了店外。 接下来，她必须作为神威抵达现场…… 那么，去哪变身好呢？ 下班时间，街上的行人比较多，当街变身会比较麻烦…… 可就在这时，比双层巴士还大的移动格纳库却停在南宫希望面前，并打开车门像是在迎接她。 【车上没人，暂时借给你了。】蔚蓝骑兵的消息。 “所以说，这辆车太招摇了啊？” 南宫希望不满地咂嘴，她可不喜欢这种被人摸清底细的感觉，蔚蓝骑兵在她这里的好感度越来越低。 虽然嘴上抱怨，但南宫希望还是快步上车。 车里没人，载上南宫希望就朝着定位所在的街区移动。 上车，她解开衬衫的领口，取出一枚红金璀璨的魔法宝石。 “神威，变身。” 简短，不抱感情的咒语，一如她直来直去的性格。 南宫希望丢出魔法宝石，崩碎、扩张，最终在面前的车厢内浮现金粒子构成的魔法阵，并朝着她迎头撞来。 放下挎包和外带快餐，南宫希望不躲不闪地撞上去。 魔法阵被撞得粉碎，魔法的流光溢彩照亮车厢，而那成年女性的身姿，也在魔法的作用下瞬间缩水，被撞散的魔法阵光粒构成了她红金相间的洋裙，而魔法宝石本身也变作护腕的形式。 “魔法少女神威，登场。” 南宫…… 神威活动了一下拳头。 “现在，放我出去。” 第236章 : 第二十四章 两难 “黑白之间，深海之光……啧，以下略！” 克拉拉在某幢大厦紧闭的后门空间，草草喊了变身咒语，召唤出墨染之杖喷自己一身黑来完成变身，带上防毒面具，随即跨上那辨识度极高的“飞行鱿鱼扫帚”，从大楼之后窜上夜晚的城市高空。 其实克拉拉变身并不需要什么咒语，这只是倪克斯奇怪的执着。 “嘶，今晚好冷……倪克斯，扫描！” 为了避免被发现还借用了Ps·ycho的隐身能力，克拉拉飞抵坐标所指的楼层，方便倪克斯扫描大楼内部的情况。 【正在骇入监控网络……已完成……正在生成可视化地图……】 并没有经过多少时间，倪克斯便根据大厦内部的监控，在克拉拉的视网膜上生成投影，大厦某一层被高亮标注，并绘制出详细地图。 “啧，在那么高的地方还有邪恶组织潜入袭击？” 然而真正的目的地，似乎比克拉拉目前的飞行高度更高。 【如果定位数据没有错，那实验室就在这一层楼。】 “明明楼下的安保人员看起来都没反应？” 从高空俯瞰，大厦门前的安保人员并没有什么动静。 如果真的遭到邪恶组织的袭击，这些安保应该在英雄抵达现场前与怪人交手、抵抗，就算打不过也要拖延时间，这就是他们的工作…… 【或许敌人还没有触发警报。】 “神威呢？扫描有看到她吗？” 【并未发现。】 倪克斯调用了大楼内部的监控寻找魔法少女神威，未果。 【可能暂时离开了现场，也可能还有其他未调查清楚的区域。】 倪克斯如此解释，又问： 【克拉拉，需要联系露西娅小姐或者芙兰博士吗？】 “不用，她们应该都下班了。” 这临时加班就让自己一个人来加就好。 毕竟是中枢城的市中心，到处都是上百层高的摩天大楼，实验室所处的大厦也不例外，从内部进入有些麻烦…… 所以，克拉拉准备直接从高空破窗进入。 再度拉升高度贴近实验室所在的楼层，单向玻璃窗户看不清内部情况，但倪克斯却能隔墙标记出内部活动的人影。 “看起来都是普通人？” 难道这里并没有被袭击，只是自己搞错了？ 【其中也可能混入拟态怪人，只通过监控难以分辨。】 “说起来，这所实验室是研究什么的？袭击者的目标又是什么？南宫小姐只给了我们一个定位……可用的信息还是太少了。 ” 通常来说，犯罪公司袭击这类研究所的目的就是为了科研成果，不仅能将科技成果据为己有，还能卖出高价。 那么搞清楚这边在研究什么就很有必要…… 【网络上的信息也比较少，是保密级别很高的企业实验室，最简单的调查方法是进入实验室后，物理骇入他们的内网。】 大楼的网络与实验室的内网并不互通。 “既然是保密级别这么高的实验室，那个‘英雄网络’是怎么知道这里有案件发生的？” “英雄网络”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是能够预知未来的系统吗？ 然而，就在克拉拉琢磨着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实验室时，身后忽然传来嗖嗖的风啸，只见魔法少女神威脚踩着金灿灿的狼牙棒，棒尖对准大楼的幕墙玻璃，猛地破窗撞入室内。 原来她现在才来哦？而且就这么进去了！ 由于克拉拉是隐身状态，神威并没有看见克拉拉。 克拉拉则通过神威撞碎的窗户，蹑手蹑脚地向内探头张望。 内部是走廊过道。 突然闯入的神威，当即引起数名安保人员的反应。 “什么人！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他们骂骂咧咧地上来阻拦，但又不敢贸然靠近，神威这才摸出自己的手机，说明自己的身份。 “魔法少女神威，接受协会发布的委托前来支援，情报显示这个实验室遭到邪恶组织的潜伏渗透，还请挺配合我的工作！” “渗透？你走错地方了吧？” “这里什么事都没有，你这是非法入……” 然而还没等安保人员把指控的话说完，他们身后的过道便爆发出剧烈的火光，高温热流扑面而来，神威当即抓着安保的马甲卧倒在地。 再接着，响彻实验室的警报开始作响。 “我想，这警报应该不是因为我才响吧？” 神威这么说，重新爬起来的安保人员这才毕恭毕敬地给她让道，并端着不一定有用的武器，跟着她冲向袭击发生的区域。 也就是说神威闯入的时候，袭击才刚刚发生？ 这就奇怪了，英雄协会的委托可是在这之前就已经发布了。 英雄网络真的能预知未来？ 克拉拉想不明白，但倪克斯只是催促。 【在线索不足的情况下，考虑这种事根本没有意义，不如先快追上去看看情况。】 也是…… 克拉拉这才钻进室内，那些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正朝实验室出口的方向逃离，因为看不见她还差点撞上。 而方才发生爆炸的位置，却是这条狭长走廊的另一端…… 从倪克斯投影的地图上看，那边才是实验室的中心区域。 也就是说，那邪恶组织的怪人很可能已经得手，而是在撤离时才与实验室的安保人员发生了冲突？ 想来也是，把目标偷走肯定比混进去潜伏到目标边上要困难。 当克拉拉摸索进中央实验室，眼前的景象却让她不知所措。 自己跟着神威摸进来，前后脚相差不过一分钟，那群跟着神威一起冲过来的安保人员，却已经全都躺倒在地…… 观察伤势，皆是被从身后袭来的各种贯穿伤所击杀，而在他们的前方，神威的后腰也受了伤，她正与手中拎着明亮的提灯、浑身漆黑却穿着兜帽风衣的四臂怪人对峙。 在他背后的另一只手上，却提着个不透明的玻璃罐子容器。 “咦？！” 克拉拉不知所措的理由，倒不是因为对方轻松放倒杂兵的实力。 而是因为她认识对方…… 影客，记得是叫这个名字。 隶属于耐特梅尔的干部，是情报部的部长。 这下事情可麻烦了。 【克拉拉，你打算怎么做抉择？】 第237章 : 第二十五章 自家人打自家人 与之前那些特地安排给自己刷经验的假赛任务不同，这次可是耐特梅尔情报部在真正在执行什么作战…… 如果自己在这时候干扰，之后一定会被大统领问责的！ 可是，难道就看着神威被这个怪人干掉吗？ 也不行，毕竟答应了南宫小姐来帮忙的，如果此时不出现，克拉拉作为英雄的立场会站不住脚。 和情报部长打个眼色？ 不行，虽然之前在大统领创造的梦境里见过影客部长，可那只是大统领操作梦境创造的NPC，现实中的克拉拉并没有和这位部长见过面，使眼色也只会被对方当成脑子不好使的神经病魔法少女。 毕竟，卧底部的存在只有少部分人知道…… 这情报部部长，多半也不知情的吧？ 卧底部部长（光杆司令）陷入危机！ 就在这时，神威用强化自身的魔法硬生生绷住了出血的伤口，积蓄力量的狼牙棒以摧山开海之势抡向影客。 后者发出“桀桀桀桀”的怪笑缩进地下的影子里，轻轻松松地躲过了这一击，然后便沿着墙角的阴影朝着克拉拉冲了过来…… 不对，他是想跑！ 潜影移动，怪不得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实验室。 可就在克拉拉认为影客有机会顺利逃跑的时候，神威却一锤子打破走廊和实验室之间的墙，并间接破坏为影客制造潜行阴影的立面，迫使后者从影子里钻出来。 “桀桀桀，不自量力的小鬼！我心善饶你一命，却还要坚持冲上来送死吗？” 他手中依然拿着制造影子的提灯，以及作为目标的玻璃罐。 克拉拉还在纠结要怎么办，可倪克斯在意的却是影客手中提着的罐子容器。 【……那个罐子。】 那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但倪克斯想要那个……】 克拉拉从没听倪克斯说过想要什么东西，何况是在她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的情况下提出的要求，语气也有些恍惚。 不行，我们是来帮忙的，可不是当强盗的！ 倪克斯安静了片刻，提议道： 【……倪克斯建议你帮助神威对付影客部长，你作为卧底部部长的任务，是维护魔法少女克拉拉的形象，当任务与其他部长冲突时，你应当以自己的任务为重。】 对于自命为英雄驱动器的倪克斯而言，魔法少女克拉拉的英雄身份是最重要的，但她知道这个理由没那么容易说服克拉拉。 于是又补充。 【魔法少女神威是‘魔力放射’数值为零，只能依靠蛮力进攻的物理系魔法少女，她的进攻很难伤到潜伏进影子里的影客，再这样下去她肯定会落败，甚至会死。】 “要不，先和切西娅社长咨询一下？” 克拉拉这么问的时候，一把由实体化的影子构成的镰刀在神威的背后形成…… 因为影客手中的提灯，但凡面向他的英雄必然会有长长的影子拖在身后，变成随时可以供他操纵的致命武器。 “啧！” 看来是没时间打电话了。 虽然克拉拉对神威没什么想法，甚至还有点讨厌，但这次是南宫小姐委托自己来帮忙的。 而南宫小姐于自己有知遇之恩…… 无声无息地显形。 “桀！？” 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背后的，戴着全覆式防毒面具的魔法少女把影客也吓了一跳。 那硕大的鱿猩动力拳套抵着影客的风衣，还未等他有所反应，短距离爆发出巨大的轰劲，便将它朝着神威砸了过去，甚至双脚都脱离了地面…… “神威！” “哈！Nice throw！” 神威从克拉拉的出现迅速回过神，抄起狼牙棒抡向飞在半空没有办法潜影的影客，此时此刻的它就像是一颗棒球…… 砰—— 神威直接将它从过道里砸到室外。 这是八十层的室外。 然而这并不是神威的失手，正是她的有意而为。 在空中，影客就没有潜影的办法，从这数百米的高空坠地也需要十多秒的时间，而对于依靠魔法强化自身的神威来说，这段时间足够她做很多事。 一个箭步就跟着冲了下去，自身就能飞的神威比影客俯冲得更快，她向下越过影客反手上抡狼牙棒，嘭的一声爆响将后者重新打回天上。 影客失去了落脚点，又因为他手中明亮的提灯，神威与他的接触面都没有影子，在空中也少有生成足以发动攻击的影子的面积。 这一时半会儿，神威是不准备让他落地了。 “情报部长的实力，看来比昔拉大哥要弱……” 【不，只是场地不合适。】 【如果是在地面上，他的能力几乎是无解的。】 依然站在走廊上的克拉拉，透过窗户欣赏神威表演的皇牌空战，倪克斯还在视网膜上投影了SSS的评分。 “这家伙其实还挺强的？” 【作为英雄有着很强的实力，只是不太符合魔法少女的定位。】 这么一来，就算是神威解决的影客。 自己，应该不会被大统领问责吧？ “啊！” 就在这时，影客手中的玻璃罐头在神威的蹂躏下脱手…… “克拉拉！”神威大喊。 言下之意是让克拉拉去捞那个玻璃罐头，她自己还要揍影客，所以腾不出手…… 不管那是什么，如果让这玩意摔烂这次委托肯定就算失败了。 克拉拉当机立断跟着跳下楼，并在下坠途中召唤出鱿鱼扫帚，并加速冲向下坠的玻璃罐。 由于神威和影客在空战途中已经下坠了一段，克拉拉的追击又有些匆忙，需要在数秒间加速，追上罐头并拿捏住罐子…… 这对克拉拉的微操技术有点要求。 【握紧，让倪克斯来接管。】 “诶？！” 克拉拉急忙握紧扫帚杆子避免自己被甩出去，鱿鱼扫帚在夜空中喷着漆黑的尾焰，尖端发出破空的呼啸，短时间爆发出极高的速度掠过罐头。 接着，从头发里窜出的小触手精准地包裹住罐头。 可过快的速度眼，看就要带着克拉拉撞向大楼下方的草坪。 【别担心。】 扫帚的喷口突然转向朝下，下坠的速度这才堪堪止住。 就在这时，另一道金红的流星掠过夜空砸在克拉拉身旁的石砖广场之上…… 那是让魔力缠绕着身体的神威，在她脚下还踩着不知是昏迷还是去世的影客部长。 数台“乌鸦”无人机向闻着味道的鬣狗飞了过来，并将克拉拉和神威拍摄进去…… 克拉拉脸上保持着僵硬的笑容，内心却是哀嚎。 啊哈，这下完蛋了！ 第238章 : 第二十六章 天降之翼 影客蹲大牢去了。 不过，这只是一次普通的犯罪行动，耐特梅尔只要付出一点代价就能通过合法手续把他弄出来。 当然，他有本事从监狱里逃出来也行。 克拉拉手上还捧着那个不透明、电饭锅大小的玻璃罐，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沉甸甸的很有分量，需要两只手抱着才轻松点。 然而烦人的“乌鸦”已经凑了过来，连脸都看不见的记者问道： “克拉拉小姐，请问您是如何得知这次袭击事件的？” 面对这些媒体，克拉拉虽然讨厌，但依然保持着肌肉机械动作挤出的笑容。 “我，我是听神威小姐说的……” 无人机转向神威，结果后者却没有接受采访的打算，转身就回到全息投影拉起的警戒线之后，无人机被禁止进入那边，所以彻底避开了这群嘈杂的乌鸦。 “啊，等等我。” 克拉拉也匆匆忙忙跟了进去。 虽然本来不喜欢神威的，但秉持本心从不给媒体好脸色看的她却有点帅，克拉拉自己可没这个胆子这么干的…… 虽然神威和克拉拉的及时赶到，让这间小实验室避免了损失，可实验室的主管脸色却依然不好看，还黑着脸冲二人质问： “你们两个是从哪接到的委托？” 这是个有些贼眉鼠眼的男人。 不是怪人，但也不像是个好人，再怎么说自己和神威也算阻止了研究项目的失窃，可他的语气之中却不见半点儿的感激。 克拉拉有点讨厌这个男人，却不会直说。 但魔法少女神威向来真性情，她可不惯着这个主管，她皱起眉头瞥了眼手机，悠哉地答道： “协会的英雄网络，似乎预知了这次袭击事故？我们赶来的时候敌人已经摸索到了任务目标边上，你们的安保根本是形同虚设……” 这等同于在指责对方工作上的失职，那主管的面色更难看。 他眯着眼，用命令似的口吻说道： “把东西给我。” “真是傲慢，你们是在研究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不要多问，这对你没好处。” 主管皱起了眉头，显然抓着对方痛脚的神威，脸上的笑容却变得更加灿烂。 “哈，我不问，也会有其他人来问……先说好，我这次任务也是接的外包，从英雄网络上接下委托的人并不是我，那你觉得发布这个任务的协会，会什么都不知道吗？” 啊？外包？ 英雄网络上的委托也能丢给第三方外包吗？ 克拉拉算是开了眼。 【这倒是个商机。】 倪克斯开始钻制度的漏洞。 【开个叫英雄众包的公司，作为第三方承接英雄网络上的委托，既能转嫁真实身份暴露的风险，还能更轻松地接到协会的委托。】 “不，这怎么想都是不被协会允许的吧？” 克拉拉小声嘀咕。 【天上。】 倪克斯突然提醒，克拉拉也抬头望去。 夜空中掠过醒目的白影，随即俯冲下来一名身背机翼的少女。 但不是纯白风暴。 “？！” 与纯白风暴满是喷射口的机翼不同，眼前的少女所有线条都要柔和许多，机翼如同发光的薄膜，也看不出飞行的原理…… 在落地之后，还以完全不符合物理、不符合机械结构的形式收缩进背肩，全身仅有一件表面泛着电路板纹路的银白紧身作战服。 是爱丽丝…… 特级英雄，机巧天使。 面对芙兰·丽芙卡认定的杀父仇人，克拉拉有些紧张，可她的任务是接近爱丽丝来混进英雄协会，为此必须在这时做些什么…… 然而后者却先选择与那实验室主管进行交涉…… “我是协会所属特级英雄爱丽丝，代表协会前来接管现场，根据我方掌握的线索，你们的研究项目违反了多条法律，因此将没收研究对象并销毁相关研究资料。” 不，这不是交涉。 这更像是通知，并没有给对方反驳的余地。 “啊？” 那主管的面色肉眼可见的绝望。 “你、你们协会管得也太宽了吧？” 显然，面对作为协会高层的特级英雄，他拿不出刚才那副颐指气使的傲慢嘴脸。 “请别担心，之后会有其他相关部门跟进调查，我们的手续完全合法合规……遗物就是这个吗？” 爱丽丝这才看向神威和克拉拉手中的玻璃罐，面无表情地说道： “年轻的魔法少女们，很高兴看到你们在协会发布的委托中如此活跃，但我更希望你们能亲自来进行英雄网络的登记……” “……我是被她给拖过来的。” 捧着玻璃罐的克拉拉用小触手指了指神威。 “完成委托的酬金只会发给立功的一线英雄，其中也会有你的份，不用担心……现在，可以把那个交给我吗？” 克拉拉犹豫了一下，并没有直接递出去。 而是问道：“请问，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本以为对方会拒绝回答，爱丽丝却想了想，那无表情的眼中高速闪烁过信息流瀑布，像是在获取某种权限，又像是在调查什么资料…… “那是‘神的遗物’。” 爱丽丝解释道： “来自如今已经‘遗失的历史’，是开拓这个世界的‘神明’所留下的‘痕迹’，或许对神明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东西，可从中挖掘出来的科技或是知识，都远远超过这个时代所能驾驭的水平，出于安全考量，管理局才立法将那些不为人知的古代遗物进行收容，并禁止任何组织和个人展开研究。” “超越世代的技术……” 符合这种描述的事物，克拉拉首先想到的便是体内的倪克斯。 NIX-01驱动器，明明是携带式硬件的体量，却能够轻松击穿改造部的防火墙，烧毁系统，构筑作战体的技术也同样闻所未闻，自称AI的倪克斯也表现出了相当的人性。 而这些，怎么想都不是这个时代的东西。 倪克斯自己也说过，并不是世界树科技制造了她，她只是碰巧被世界树给得到…… 【原来如此。】 【所以倪克斯才对那个罐子里的东西感到……熟悉。】 就算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也不可能夺取这个东西。 至少现在不可以…… 【倪克斯明白。】 克拉拉把“神的遗物”小心翼翼地双手奉上。 “非常感谢你的配合，克拉拉。” 爱丽丝接下遗物，出言道谢。 之后便展开机翼飞走了。 嗯？ 原来她还记得我？ 第239章 : 第二十七章 掀起你的盖头来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克拉拉琢磨着自己差不多该回兽狐钟鸣的工作室了。 “等等，克拉拉。” 可就在她跨上扫帚原地起飞的时候，原本不太有交集的神威突然叫住自己，并也跟着飞上来。 她的飞行完全不依靠外物，其他魔法少女还要把飞行魔法依附在其他物体上，而神威直接就把自己作为飞行术的载体…… 魔力放射的参数为零，就代表着她施展的所有魔法。都只能对她自己生效，飞行魔法也是一样。 虽然不太好操纵，飞起来也有点反直觉，可如果熟悉了倒也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只是比起魔法少女，她更像是其他类的英雄。 然而，克拉拉并不是很想和她说话。 神威是自己的魔法少女力量的来源，所以当自己使用这具魔法少女作战体时，五官长相便难免会与她有八九分的相似，更别说是娇小的身材、萝莉的体型之类的，基本就像双胞胎姐妹。 正因如此，作为“魔法少女克拉拉”活动时，才需要戴上这副时而全覆式，时而半面具的防毒面具…… 越是与她沟通，就越容易被看穿。 “……什么事？”她无奈地问道。 飞上来的神威却说道：“把你的面具摘了让我看看。” 哈？！ 居、居然是为了看自己的真面目才叫住自己的？！克拉拉急忙捂着面具嚷嚷：“不行不行！！那可不行啊！假面是英雄的灵魂，是绝对不能摘下来的东西！” 克拉拉这么叫喊，神威却直接伸手来摘。 不需要扶住扫帚保持平衡的她，显然比前者更有优势。 “哈，说什么呢？你是魔法少女才对吧！哪有魔法少女整天戴面具的？照你这么说，可爱的脸蛋才是我们魔法少女的证明吧！” 似乎是铁了心要把面具从克拉拉脸上摘下来，神威在空中和卡拉拉纠缠在一起，高空的冷空气也更能凸显彼此的提问。 “请住手！！” 虽然神威在之前的综艺直播里见过克拉拉的素颜，可当时只是变回克拉拉再戴上面具而已，在作为魔法少女战斗时，依然是与神威相逢的模样。 而此时为了维持飞行，仍在使用魔法少女的力量，此时如果变回鱿鱼萝莉克拉拉（史奎尔因子，更接近露西娅的样貌），那她就要从上百米的高空栽下去了！ 【假装让墨染之杖脱手、解除，然后抱住神威偷偷接触变身，这时候让她摘下防毒面具就是安全的。】 随身小助手倪克斯开始出谋划策。 【对于一般魔法少女而言，失去魔杖就失去飞行能力是很正常的事，她不会怀疑你。】 不过，自己得像海里捕捞上来的鱿鱼一样死死扒拉住神威才行…… “哇啊啊啊！” 假意松开了双腿夹紧的鱿鱼扫帚，克拉拉身子也瞬间的下坠，这忽如其来的失重感刺激了求生本能，让她下意识地伸手乱抓，结果却揪住了神威的衣领，扯开装饰着红金宝石的蝴蝶结。 “要掉下去了！！” 神威误以为是自己的纠缠导致克拉拉的飞行出现失误，纵使被扯开领口，也依然将后者搂进自己小小的胸怀…… “别担心，不会掉下去的。” 抱着克拉拉飞行对她而言很轻松，毕竟鱿鱼萝莉的体重远没有她的黄金狼牙棒来得重，以她的力气也能把克拉拉当武器抡着玩。 下坠的墨染之杖还未落地，便化作魔力溶于夜空中。 倪克斯驱动器的造物大多如此，距离太远就会自然消散。 克拉拉仍死死扒拉着神威，就像挂在妈妈身上的树袋熊宝宝。 她的四肢缠着与自己相同体格的神威，两条萝卜腿都死死缠着后者的腰肢，甚至头发里滑溜溜的小触手也像抱脸虫似的捆着神威的脑袋，面具也理所当然贴着后者的面颊。 拥抱是陌生的。 神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她向来独来独往，别说是男朋友，连亲密往来的同性好友都不多，就算是同性好友也不会像这样抱着自己…… 莫非，这种拥抱的感觉更接近于母女吗？ “……别抱这么紧，我先带你下去。” 为了让这块牛皮糖松开，神威在无奈之下选择了迫降。 不过没有降落到大姐，而是一栋稍矮的建筑物的楼顶。 “安全了。” 双脚落地，神威拍了拍克拉拉的后背。 “……你这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嘛！” 克拉拉这才委屈巴巴地抱怨。 她装的。 对于演技克拉拉还算有自信，毕竟优秀的演技也是杂鱼的自我有修养，是能够让自己在激烈的战斗中诈死苟活的手段。 “那现在可以把面具摘下来了嘛？” “你、你为什么执着于这个啊？我的脸又没有变化，你去网上搜都能搜到我的长相……干什么要摘我面具……” 神威当然不会说是想确认克拉拉的长相是否和自己一样。 “有些魔法少女变身前后的面貌会不同，我想看看你现在的脸来确认一下，不行吗？难道说你变身后长得很丑？” 克拉拉早已悄悄变回了鱿鱼萝莉，只是身上还穿着魔法少女的洋裙装束而已。 不再是魔法少女，充其量只是cosplay的她，自然不介意摘下防毒面具，可就算她配合着摘下面具，神威也还是会起疑心…… 她摇摇头拒绝。 “都说，面具是英雄的灵魂！” 克拉拉相信，一言不合就动手的神威肯定还会来摘自己的面具，亲手得到的证据会更令她信服。 “克拉拉，你到底……” 然而神威却没有伸手来摘，而是召唤出了她的魔法狼牙棒。 咦？摘防毒面具要掏武器嘛？ “虽然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潜伏在边上的……但刚才的战斗，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 “嗯……” “谢谢，那我就继续巡逻去了。” 神威偏过视线，留下不好意思的道谢，接着便踩上狼牙棒抬头飞走了。 “……哈，面具不摘了哦？” 望着远去的人影，克拉拉反倒自己摘下了面具。 她总觉得，魔法少女神威身上有些说不清道不楚的变化。 她对自己的态度…… 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咄咄逼人了？ 第240章 : 第二十八章 没有克拉拉的一章 神威飞在天上，理了理被克拉拉扯开的领口…… “嗯？” 少了一颗扣子，是被乱抓的克拉拉给揪掉了吗？ 魔法少女的作战装束是由魔力生成的，掉一颗扣子倒也无所谓。 她通过耳机，联系上一直在关注这边的某人。 “蔚蓝骑兵，结束了。” “嗯，有什么结论吗？” 那头依然是女性的声音，明明距离印记覆盖的日子越来越近，西格玛英雄的人还真是优哉游哉，就不怕彻底变不回去嘛？ “克拉拉对耐特梅尔的怪人动手了，但没有第一时间动手，不确定是在寻找时机还是在犹豫……” 神威从天窗降落至路边的移动格纳库，车里没人，但摘掉耳机，依然能听见蔚蓝骑兵的声音。 “意思是，还无法确定她是否是耐特梅尔的人？” “不，我想试着相信她。” 神威解除了变身，魔法护腕重新变回魔法宝石，装回吊坠上塞进自己的衣领，南宫希望接着说道： “她的那一拳很关键，这次的对手能力非常棘手，至少对我来说很棘手，是那丫头给我创造了反击的条件……没有她，我可就真拿对方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只要躲进影子里就能回避物理攻击，无法破坏影子的神威，只会被影客单方面的消耗，就算不恋战，对方也完全能通过大楼背阴的立面迅速逃离。 尤其是在夜晚，到处都是阴影。 怎么想都输不了的局面，却被克拉拉打飞，直到落败他才再度落到地上…… “所以，那条驱动器的事，已经决定不向协会报告了吗？” “……再观察一段时间吧。” 神威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又问道：“蔚蓝骑兵，你听说过‘神的遗物’吗？” “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连你也不知道吗？那没事了。” 看来今天听到了相当不得了的情报，创造世界的神明什么的…… 在连历史都遗失的这个世界，怎么可能会有神话这种东西？ “到了。”蔚蓝骑兵如此提醒。 移动格纳库停在了八门地铁站的对面。 “行，那我就先走了。” 蔚蓝骑兵问道：“这个计划还要继续吗？” 是指让克拉拉与耐特梅尔敌对的计划。 南宫希望想了想，答道： “继续吧。” 虽然说要试着相信克拉拉，但这不妨碍她继续搜集证据。 “之后有情况再联系，协会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没有在英雄网络登记却执行了英雄网络的委托，自然会有人上门来问话，蔚蓝骑兵有义务替神威和克拉拉挡下这些麻烦。 车门打开。 南宫希望背着她的挎包，拿着已经冷掉的外带快餐下车。 周围行人的视线让她觉得麻烦，便加快脚步朝着兽狐钟鸣的地下工作室走去。 ———— 耐特梅尔总部。 大统领办公室。 【8：00PM】 豪华的办公室内，大统领的座位正空着，也不知道是在应付董事会，还是又跑到什么地方撒欢去了。 虽说已经是夜晚的下班时间，但秘书长玛雅仍在一旁埋首伏案，在电脑前处理着组织上下大大小小的各项事务。 通常，大统领只负责做最终的决策，落实到具体都是由这位能力出众的秘书长来执行。 鉴于大统领几乎从不在人前露面，所以对耐特梅尔的一般职员而言，这位金发碧眼的美人秘书，才是耐特梅尔的实际掌舵者。 然而…… 她只是在不断加班、不断替大统领擦屁股。 “……呼。” 或许是用眼疲劳，玛雅的右眼皮跳了跳，她叹了口气把视线从电脑屏幕前移开，又从手边的抽屉里取出一瓶眼药水，然后摘下眼镜仰起头准备滋润一下干涩的眼睛。 可就在她准备滴的时候，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 “唔……” 滴歪了。 眼药滴在玛雅的面颊。 她微微皱起眉头，放下眼药擦了擦脸，这才看向座机…… 是从战略部打来的电话。 “玛、玛雅大人，有紧急情况。” 接起电话便是接线员略带慌张地通报，而只是听到这些不妙的字眼，玛雅就感到脑壳隐隐作痛。 看来，又有麻烦事要处理了。 “……怎么了？”她问。 接线员答道：“就在不久前，情报部部长针对世界树科技的潜入作战……失败了。” 坏消息，但也不是特别糟糕。 不如说任务失败才是犯罪组织的日常，只是部长级怪人的失败，还是让玛雅那双精修过的眉头变得靠近。 “影客吗？” 她揉了揉额前肿胀的血络，脑海中浮现那个会发出怪笑的四臂风衣男…… 然后就更头痛了。 “我知道了，等他回来就让他自己写报告交过来。” “不用把他从监狱里弄出来吗？” “不用管，他有的是办法出来，三天没回来再想办法。” “然后，任务目标好像被英雄协会给收容了。” 这次任务的目标是…… 世界树科技所属的实验室里的古代遗产，被称为“神的遗物”的某样东西，耐特梅尔已经多次针对这一系列古代遗产，针对世界树科技发起过数次袭击。 昨晚，执行部部长昔拉带领部下劫持了世界树科技的车队，成功得到了其中一件，可今天却没那么好运…… “不过，这次任务是怎么招来英雄的？” 玛雅想不通。 “神的遗物”是违禁品，可能会从中提取出影响世界格局的危险技术，所以被立法禁止任何组织和个人持有，既然涉及这玩意，那这次任务就属于黑吃黑…… 世界树科技怎么敢给英雄发布委托？ 就好像两支黑帮火并，打不过的黑帮会去报警吗？ 战略部的接线员答道：“不，好像不是世界树科技自己发布的委托，是那个英雄网络……” “协会大力宣传，推广的那个系统吗？那这个系统又如何得知知道我方的行动？如果预先就知道世界树科技非法持有‘神的遗物’，那又为什么会放任不管？” 接线员没有应声，显然这种事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她只是问道：“玛雅大人，请问这次破坏我们行动的英雄，要不要列入针对名单？” “是很有名的英雄吗？” 如果是没名气的英雄，就没有特别针对的必要了。 “是两名魔法少女，是叫魔法少女神威和魔法少女克拉拉。” 接线员注意到电话那头的秘书长沉默了三秒，然后…… “啊？啊——！！！”（破音） 第241章 : 第二十九章 加班结束 克拉拉回到兽狐钟鸣的工作室时，兽耳少女正在客厅里吃着冷掉的汉堡和软塌塌的薯条，脸上的不满化作有如实质的扭动黑线。 就像漫画一样，不愧是漫画家。 “哟，终于回来了？” 南宫希望坐在沙发上喝着酒，装出一副自己早就回来了的样子。 兽狐钟鸣瞥着她冷笑不语，但有些情绪不需要用语言表达，克拉拉就能听到那震耳欲聋的嗟怨…… 兽狐钟鸣对南宫希望的身份是知根知底的。 每当后者需要在白天行动时，她就会以作者的身份给南宫希望打掩护，可到了催稿的时候，她又恨不得将南宫希望击杀与门外…… 她们二人之间是如此矛盾，连旁观的克拉拉也很难说清她们的关系到底是好是坏，只好耸耸肩问道： “那个，兽狐钟鸣老师都画好了嘛？” “不，还没那么快，但哀家也要休息一下。” 兽耳少女反倒体谅起她来。 “你要是太累，也可以先回去休息，等明天再来帮忙吧。” “不用休息，我现在就上去。” 除了给了影客一拳之外，克拉拉并没有参与战斗，也就最后抢救任务目标时比较紧张，可那也是由倪克斯代打，自己做的只是握紧扫帚不被甩出去罢了。 最重要的是…… 明天她多半会被切西娅社长兴师问罪。 哈，笑死，因为揍了部长（改造部）被开除之后，今天又揍了另一名部长（情报部），莫非自己对耐特梅尔的部长有什么特攻嘛？ 克拉拉自嘲苦笑，想想自己的明天，她还是决定先把兽狐钟鸣的漫画稿完成…… 活动着纤细的手腕上楼，待加工的半成品漫画正在桌上放着。 “倪克斯，干活了！” 【OK，全速解决。】 倪克斯操纵着十支细软的小触手蓄势待发，克拉拉也撸起袖子拿起笔，准备与这些漫画稿大战一场。 魔法少女的战斗结束，属于漫画家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人肉打印机已上线！！ —————— 【7：56pm】→【10:45pm】 —————— 与漫画持续的鏖战直到晚上十一点前才堪堪结束。 但这一话的《群岚》依然没有画完，不过剩下的部分，兽狐钟鸣自己也可以完成，克拉拉帮的忙已经够多了。 “太快了吧！哀家画了这么久的漫画，都没见过像这孩子一样的速度，而且质量还不错？并没有多少赶工的痕迹……天才嘛？！” 这还多亏了倪克斯，克拉拉默想。 “不错，下次见面，我会把兼职工资带过去的~” 南宫希望这么说着，她身上已经泛起酒气。 克拉拉和兽狐钟鸣在赶稿的时候，南宫希望就坐在一旁喝酒，还把兽狐钟鸣家乡带来的酒给…… “哇！喝光了？你这酒囊饭袋！” 因此被声音尖细的老年狐狸少女骂了。 “兽狐钟鸣老师，那我们今天就先回去了。” 克拉拉站在玄关前礼貌道别，像一只懂事讨喜的小萝莉。 “知道了知道了！接下来就是哀家自己的事……” 兽狐钟鸣说着又看向克拉拉身边的酒鬼。 “你后天来拿稿，这样应该能赶上刊载了。” 尽管时间怎么想都很紧迫，可至少避免了停刊，这都是托了克拉拉的福，南宫希望也没再多说什么，这个结果她已经很满足了。 二人离开工作室，穿过人行天桥走进八门地铁站。 南宫希望在天桥上站了一会儿，试图吹散身上挥之不去的酒气。 “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我还很清醒呢！” 南宫希望说着，摸了摸路边的垃圾桶。 “克拉拉！” “别把垃圾桶当成我啊！你这已经不行了吧！！” 兽狐钟鸣的酒度数不低，她有些担心南宫希望醉趴在路边，就像当初的神威那样…… 这两酒友住在一起，那个生活作风也不是不能理解。 “要我送你回去嘛？” “不用，这点程度不算什么~” 只要吹一会儿风就好了。 南宫希望小声嘀咕。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她倚靠着天桥的护栏，冷风吹散了她的长发。 克拉拉抓着护栏，也看着下方热闹的地铁十字入口。 夜色已深，街上却灯火通明、行人依旧，魑魅魍魉杂混其间，下班的怪人们在晚上会比较常见，三五成群地出入小酒馆之类的地方。 或许，被改造成怪物的人天生就属于夜晚？ 二人就这么安静地站着。 “差不多了。” 直到南宫希望没再摸垃圾桶，而是用那只摸过垃圾桶的手去搓克拉拉的头。 “好脏！！！” 这才摇摇晃晃地进了地铁站。 “南宫小姐，改天见。” “嗯，改天见。” 克拉拉挥挥手，坐上与南宫希望相反的地铁。 后者要回郊区的蓝庭地区，而克拉拉要回市区的宿舍公寓，所以二人的方向是相反的，正如她们真正的身份。 可坐进地铁的克拉拉，内心却开始忐忑。 就像在学校闯了祸，老师已经打电话通知家长，却还没有回家的孩子那样…… 内心的不安随着越来越接近宿舍，开始蔓延和扩散。 接下来，切西娅社长和大统领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吧？ 有没有办法能争取到她们的宽恕？ 那个叫做“神的遗物”的东西好像挺贵重，毕竟是要派出部长来执行的任务，自己却把事情搞砸了。 大概会被开除…… 不对，自己早就已经被耐特梅尔开除了。 而且，自己目前的身份也挺特殊…… 或许会被罚一大笔钱奖金？ 对于第一个月的工资都还没拿到的克拉拉而言，钱包和口袋都比她的小脸蛋还干净。 这要是能把工资扣光，那她接下来的生活都成了问题。 说起来，莫斯提玛还替她填上了廉租公寓的租金，自己还没把钱还给她…… 【到站了。】 在倪克斯的提醒下下车。 站在宿舍公寓的楼下，却有一种站在魔王城门口的错觉，克拉拉有点迈不开步子，身后却传来一声…… “克拉拉？在楼下站着做什么？” “露西娅？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下班又去了安雅小姐那边，不过今天就不过夜了。” 露西娅直接从身后抱住自己。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自己的亲近又更上了一层楼。 “那个，切西娅社长没来过宿舍吧？” “应该没哦？” 露西娅抬头瞥了眼宿舍的阳台，里面是黑的，仅有装饰夜灯散发着微弱的光…… “里面没人。” 露西娅这么说，壮了胆的克拉拉才迈开步子。 “……那先回去吧。” 第242章 : 第三十章 堕入梦魇 回到宿舍，还没来得及洗漱，克拉拉收到了QTalk上发来的陌生来信。 【克拉拉亲，有没有长期合作的打算？】 是老狐狸少女发来的…… 头像是三团毛茸茸的尾巴…… 是兽狐钟鸣的自拍，看来她对自己的尾巴很有信心。 对于狐狸来说尾巴的漂亮程度，大概就像人类美女的胸部？这是一种吸引力的展示？ 可惜，除了脸蛋和尾巴之外，她的其他部位，以人类的审美来说都比较残念。 【哀家可以请你当助手吗？】 看来，兽狐钟鸣看中了自己画画的速度，想招自己去当她的助手。 知名漫画家的助手，对于克拉拉来说是个不错的跳板，今后还能蹭对方的人气来为自己宣传漫画，但很可惜…… 克拉拉还有英雄（卧底）的工作，以及她自己的漫画要折腾，所以并不能接受兽狐钟鸣抛出的橄榄枝…… 可作为临时性的兼职打工…… 倒还能接受？ 毕竟她肯定也是给自己开工资的，多少能改变一下自己拮据的现状。 也不隐瞒，克拉拉把自己的考量和想法发送过去，也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 这件事就算是有着落了，对兽狐钟鸣而言也无疑是件好消息。 “前辈，我在放热水了。” 露西娅敲了敲自己的房门，还说道： “你先去进洗吧。” 这套宿舍公寓高档是高档，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仅有主卧的浴室里有大浴缸。 但每个人都想用，那自然就需要排队。 “哦，我这就去！” 时候不早，二人明天还要上班，克拉拉也不好耽搁，毕竟洗完还要让给露西娅。 她从抽屉拿上换洗的衣物，便朝着主卧浴室的方向出发，路过客厅，露西娅正在沙发上坐着耍手机等待。 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又或是长时间维持女性姿态影响了思考，克拉拉嘴飘问了一句： “露西娅，要不要一起洗啊？” “啊？” 问出口就有点后悔，那可是自己的亲妹妹。 从露西娅之前积极的态度，本以为她不会拒绝，结果后者却是连连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 “不、不啦，前辈你先洗好了~” “……额，嗯。” 克拉拉有点搞不清她的想法。 她这到底是跟亲近自己了，还是对自己疏远了？ 浴室还是老样子。 可因为露西娅提前放水的原因，克拉拉进来时浴缸已经半满，等她洗完身子坐进去的时候，就能把身子完全浸入温暖的水里。 肯定比昨天要舒服。 “哼哼~” 心情不错的克拉拉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少女的轻吟总是可爱动听，即便五音不全也没关系，这纯粹是声音好听。 草草冲洗身子，克拉拉迫不及待地坐进两腿伸直都不沾边的大浴缸，今天在天上飞来飞去可没少吹冷风，她无比期待这样的享受。 “呼~舒服~” 若不是想着露西娅还在外面等着，她可以在这里泡上一个小时。 可积累的倦意也在此时席卷而来，小女孩的身体本就熬不了夜，克拉拉坐在水里都开始打盹。 【要是在这个浴缸里睡着，你可就要淹死了。】 倪克斯的提醒。 “淹死？可我是鱿鱼来的……” 浴缸底下有防滑的波形结构，克拉拉坐在那边倒并不容易滑下去。 接着，让她瞬间清醒的异变发生了。 克拉拉注意到，本该温热的洗澡水正在迅速转凉它，这变冷的速度已经超出正常散热的效率，并且在接近室温之后仍在向下降…… 眼看着就快要结冰了。 “怎么回事？！” 受刺激的克拉拉试图从冰冷的浴缸里爬出去，可她忽然注意到，水下滋生大量黑色长发绕上了她的身体，并勒住她的四肢使她难以逃离浴缸，并试图把她的脑袋都扯入水下…… 很显然，那并不是自己的头发。 自己遭受袭击了？难道又是第四天灾？ 克拉拉的身体开始哆嗦。 然后，她感觉到浴缸的底部消失。 “咦？！” 她开始下沉，水没过胸膛、没过颈项、即将淹没她的口鼻…… 只是如此，对鱿鱼萝莉来说还不是什么大问题。 “倪克斯！” 【没有扫描到敌人的正体。】 “救——” 试图淹死鱿鱼是不可能的，可她的话还没说完，便彻底消失在了水面之下。 ———— 在寒意的刺激下，克拉拉再度睁开眼。 “唔……” 湿漉漉地坐起身，却发现自己被转移到了一间…… 教室？ “……这怎么可能？” 她扶着学生的书桌站起来。 中枢城鲜少有学校。 大多数人口都是在地面上完成学业后，才来中枢城就业谋生，之后也会选择回到地球去安享晚年，毕竟这里严格来说，并不算是一座宜居的城市，至少对普通人来说不是…… 就算中枢城有学校，也都是在摩天大楼内的，怎么可能会有眼前这种经典的大教室…… 这完全是她记忆中，那座乡镇学校的模样。 扭头看向窗外，漆黑一片。 “这里是真实的世界吗？” 【不，恐怕是噩梦。】 倪克斯的想法算是与克拉拉不谋而合。 都中过这么多次招了，怎么可能猜不出来…… 可猜出来了又如何呢？ 克拉拉没有从这里脱身的办法。 “……所以是切西娅社长，还是大统领？” 无论是谁，这都是兴师问罪来了。 【耐特梅尔大统领被称为“真实梦魇”，据传闻所言，坠入其编织的噩梦中所受到的任何伤害，全都会反馈给现实中的作战体。】 倪克斯如此提醒。 【不要因为是噩梦掉以轻心。】 克拉拉也不敢松懈，可自己凭什么和她们交手啊？ 不如说在梦里，连个具体的沟通对象都没有…… 她只能哭着脸求饶。 “对不起，我认输，能不能不要玩啦？” 没有回应，对方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自己。 “怎么办，倪克斯。” 【如果这是对你的惩罚，那你就该去接受，就当这是一次恐怖游戏，这里必然设置了重点。】 “这、这可比罚钱还可怕。” 教室的陈设与久远的记忆中一致，从讲桌到课桌都是木制的，可老旧的木地板踩上去却会发出刺耳的吱哑，空气中霉腐的气味挥之不去，也不知道这所学校已经荒废了多少年。 因为全是木头，所以长了不知道是什么的菇。 教室的灯自然是打不开的，虽然窗外一片混沌，却有微弱的寒光能够照进来，反倒更显得阴森诡谲。 恐惧的来源是熟悉的陌生。 而教室的门外，则是漆黑的未知。 克拉拉不敢开门。 第243章 : 第三十一章 返校 穿着湿漉漉的衣服，把湿漉漉的头发用小触手束扎起来，克拉拉小心翼翼地行走于漆黑废校的走廊。 “这里，是我小学时候就读的学校。” 她需要聊天来排解内心的不安。 “所以很熟悉，但又完全不同。” 【那所学校真的废校了吗？】 “我不知道，但也不是不可能，毕竟那只是一所乡下学校，这都过去十几年了。” 从来没有回去过，也不会想要回去。 结果却在噩梦中体验了一次“返校”。 【感觉熟悉也不奇怪，梦是因为你的记忆为基础编织的。】倪克斯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大统领和切西娅社长，能够读取我的记忆？” 【不，是引导你自己展现给她看，人不会梦到自己没见过的东西，即使真有什么诡异的事物，那也必然是认知上的混合物。】 倪克斯的解释让克拉拉重新审视周围的环境，虽然都蒙上一层恐怖肃杀的滤镜，但哪一件都是熟悉的事物，哪怕自己已经没有印象。 【梦境能力者只是加以干涉，让梦中的景象朝着她所期望的样子发展，有时也会遇到曾经忘却的记忆。】 相似的话以前也解释过，克拉拉便没有多问。 只是，这校园的走廊未免有些太长了。 要说装神弄鬼，也半天没有蹦出来什么吓人的东西，有的只是死寂，整个世界只有克拉拉一个人的沉寂。 “她究竟希望我去哪里？” 克拉拉不确定大统领或者切西娅要让自己做什么，就算是惩罚，也应该设置一个目标，就像游戏必须有通关的条件一样。 【这条走廊是循环的。】 “嗯？” 【完全一模一样的班级号，刚才也出现过。】 “……又是鬼打墙吗？” 之前在第四天灾的子公司时，切西娅也折腾过同样的鬼把戏。 说起来…… 第四天灾会对月海度假村出手，果然是为了报子公司被拆的仇？ 那公司大楼明明就是她们自己拆掉的，还真是不讲道理。 【就当是密室逃脱，从你的记忆里找点线索吧。】 线索…… 克拉拉抬头，看向教室门上的班级号。 “那就去我待过的教室看看吧。” 【最开始的那一间不是吗？】 “不是……” 虽然这么说，克拉拉却想不起来自己小时候的班级号。 不，不仅仅是班级号。 克拉拉对于某个时间点之前的记忆非常模糊。 【倪克斯之前就有疑问，克拉拉，你是否接受过洗脑手术。】 “没有。” 克拉拉回答得很干脆，还解释道： “耐特梅尔的改造是建立在自愿的原则上的，我对于改造前后的记忆都有印象……我记忆混乱的问题，应该和改造手术无关。” 试图回想，克拉拉却隐隐有些头疼。 “搞什么，明明是在梦里。” 每当她试图回忆起某些事，都会产生这样的反应。 仿佛记忆里有一堵无限高也无限宽的墙，把她过去的记忆都封印起来，甚至连她自己都无法窥探其后…… 【想不起来，就一间一间看过去。】 【既然教室的数量是有限的，那用这种穷举法也不是不行。】 或许是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克拉拉的不安倒是消减了许多。 推开一间教室的门扉。 “唔！？” 和之前那间教室一样的布置，但课桌之后却坐满了人……人偶。 学生打扮的人偶，齐刷刷地“看”向走进教室的自己。 克拉拉感到脊背发麻。 粗麻编织的脸上缝着纽扣做的眼，红绳绣出的笑口鲜艳的瘆人。 “……看来这里不是我的教室。” 因为没有空位，克拉拉也就没有走进去的必要。 像是生怕惊动这些人偶死物，她如履薄冰地退出了教室。 再度转过身，虽然还是那条走廊，气氛却变得愈加破败…… “倪克斯，环境……是不是有点变化？” 整座乡镇学校都是木制的建筑。 木头的地板，木头的墙壁，木头的桌椅，以及木头的……学生。 而现在，这些木头上却遍布某种黑色物质，斑驳的、稀疏的，走廊四壁爬的到处都是…… 【那是霉菌，在发霉的木头上很常见。】 “那怎么会一下子就……” 空气中弥漫着菌丝的恶臭，她可以感觉到潮湿的空气在侵蚀她的皮肤，甚至似乎能听到菌丝在不断蔓延的声音。 【这里是梦境，这没什么不可能的。】 “……那下一间教室。” 这次，克拉拉没再大大咧咧地开门进去。 果不其然教室里又坐满了诡异的木偶，而且依然没有空位。 没有属于克拉拉的位置。 “……也不是这间。” 克拉拉轻轻带上了教室的门。 只是在这开关之间，门扉已经布满了黑色霉菌。 【看来，打开错误的门就会让梦境的情况更糟糕。】 “……真的假的。” 虽说已经过去十多年，可连自己过去的教室都记不住…… 克拉拉忍着头痛去回忆，却很快就放弃了。 “下一间！” 就算梦境真的坍塌，最坏的情况也就是一死了之，我怕个锤子！ 克拉拉一脚踹开下一间教室的门。 “呼？” 结果，这次倒是不一样了。 又或者说是…… 更糟糕了。 黑色的霉菌菌丝形成又厚又软的菌毯，脚踩上去湿湿滑滑，却让克拉拉感到无比熟悉…… 不久之前，在度假村的时候，前来支援的莫斯提玛就在极端的时间内，把这样的菌毯铺满雨林，制裁了当时无法无天的月兔。 莫斯提玛的菌丝为什么会出现在梦里？ 【说明你在潜意识里，对当时普遍雨林的菌丝感到恐惧。】 【所以，这时候被作为素材拿来使用了。】 克拉拉感觉有点解释不通。 最初见到莫斯提玛的时候，确实让克拉拉感到毛骨悚然。 可现在，应该已经不怕了。 就在这样一间被霉菌侵占的教室里，有一张座位的周围，却依然是干净的。 【那是你的座位吗？】 不知道。 克拉拉摇了摇头，可眼下似乎也没有别的解释。 所有的一切都在示意自己去检查那张甚至没有腐朽的课桌。 桌上摆放着一个布娃娃，巴掌大小的。 克拉拉拿起来查看。 是个女生的娃娃。 做工很精致，和刚才那些人偶一样用纽扣缝着眼睛，娃娃穿着小号的校服，扎着布条状的单马尾，就像露西娅一样…… “这、这是……唔……” 看到这个娃娃的瞬间，心脏便猛烈地跳动，剧烈的头痛感再度袭来，克拉拉捂着额头跪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 克拉拉咬着牙不作答。 再看向手中的布娃娃时，原本干净的娃娃却变得破破烂烂，纽扣的眼睛脱线歪到一旁，表面爆开露出内部的填充…… 是蠕动的菌丝。 上方睁开了圆溜溜的白眼。 破破烂烂的娃娃也看向了自己，用仅剩的哪颗“眼睛”。 “哇啊啊啊！！！” 克拉拉尖叫着想把娃娃丢掉，却发现手中的娃娃已经消失。 而自己，却换上了与娃娃相同的校服。 梳着同样的单马尾。 咔哒—— 克拉拉的意识再度陷入黑暗。 第244章 : 第三十二章 那一拳的价值 当克拉拉再次睁开眼睛时，梦境的场景再次发生了切换。 “唔，这是哪里？” 【大统领办公室。】 从废弃学校的教室，变成了大统领办公室门前的走廊？ “我还有印象……” 毕竟曾经来过，克拉拉还记得这里。 上次她还未来得及触摸那扇门，就被大统领拽进另一场梦境，说完卧底部的事便又被踢了出去，完全没能在现实中进入过办公室。 “倪克斯这里是现实还是梦境？” 【梦境，毕竟你身上依然是湿漉漉的。】 “原来如此……” 她摸着自己的额头，仍然残留着疼痛。 刚刚那一幕，像是触发了记忆中深藏的某种防御机制，像是海洋中的黑洞吞噬一切光明，瞬间切断了克拉拉的思考。 在梦中失去意识的她，像一条无力的鱼，在黑暗的洋流中漂泊。 看来大统领试图引导自己回忆起什么，却触动记忆的禁制…… 克拉拉一直无法回忆起自己的过去，就像一段被剪辑过的电影，依稀记得从小到大的大体事件，记得小时候的露西娅，可每当尝试去触及具体细节时，脑子便剧痛如割，像是有利刃在里面搅动。 就像方才的废校那样，虽然知道那是曾经就读过的学校，却怎么也无法找回任何相关的记忆。 先不去想那些事了。 既然把自己拉到她梦中的办公室门前，显然是准备让自己听从她的审判。 这次的事故，确实归咎于自己。 如果这噩梦是惩罚，那克拉拉完全没打算逃避……也逃不掉。 “走吧！” 她挺直了脊背。站起来说道： “去听听Boss要怎么说。” 没有窗户的昏暗走廊铺着暗红地毯，墙上挂着用精美画框装裱起来的壁画。 然而，这些画都缺少了描绘的主体，显得空洞、诡异。 走廊的尽头是双开的大门。 也是现实中的耐特梅尔总部最为神秘莫测的地方。 克拉拉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 “你说过，梦里不会出现我没见过的事物吧？” 【你的梦境是不会……但很显然，你已经作为客人受邀进入了他人的……进入耐特梅尔大统领“真实梦魇”的梦境之中。】 “但在这里死掉可就真的死掉了。” 怀着忐忑与不安，克拉拉推开了大统领办公室的大门。 穿着职业正装的红发犄角女性，她正抱着胳膊倚坐在办公桌前，折起袖管的手中拿着手机，直到克拉拉走到面前才微微抬头。 那眼中，是毫不掩饰地失望。 她就是耐特梅尔的大统领。 是组织的顶点，也是现今最强的怪人之一。 尽管对方还未开口说话，但克拉拉已经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果然还是生气了吧？ “克拉拉，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请你来吧？” 直到开口说话，克拉拉才注意到一旁的玛雅，她绕过办公桌走到大统领旁边，像之前的审讯一样替她发言。 不是梦中的NPC，而是通过大统领的力量切实进入梦中像这样与自己对话。 “……因为我闯祸了。” 克拉拉的内心直打鼓，但表面上还是毕恭毕敬地答道： “我破坏了影客部长的任务，还把他送进了监狱。” “那么，你能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解释嘛？” 玛雅开始围着自己单人转，克拉拉仍面对着大统领。 “Boss，我是卧底部的部长，对吧？” “嗯？” 不满白克拉拉为什么这么问，大统领抬起额头平视，挑起半边眉毛，脸上的表情很严肃，没有笑意地紧绷着。 “说下去。” 如果自己这时候说错话…… 克拉拉干咽着唾沫，接着说道： “所、所以，在完成‘以英雄身份进入协会核心’的任务之前，我都不能被其他英雄识破身份，魔法少女神威对我有所怀疑，如果我当时不做些什么，她一定会深入调查我的身份。” 克拉拉这么说并不完全是想甩锅给神威…… 但仔细想想，神威的动机确实很迷惑？ 那种情况下，她为什么要特地通过南宫小姐，把并不熟悉的自己喊过去帮忙？把协会的委托任务转包给她的英雄又是谁？ 她们二人的关系并不融洽，至少克拉拉能感觉到神威对自己的嫌弃，当时的情况，她一定还有更熟悉的英雄朋友可以邀请…… 额…… 也可能没有。 毕竟她看起来不像是有很多朋友的人。 克拉拉如此回答，玛雅却走到她面前俯身盯着她的脸，似乎想从她的眼中看到什么说谎的痕迹…… 为了证明自己克拉拉没有偏过视线。 “嗯。” 玛雅推了推眼镜，接着说道：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应当追求的最佳结果，应该是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协助影客完成任务，而不是为了自保对他出手，这可是最下策。” 克拉拉脸上的表情有些无辜，她反问道： “……玛雅小姐没有看过现场的记录吗？” “那间实验室不愿放出监控，就算拿到，也不会对媒体公开。” 毕竟是世界树科技旗下的黑产实验室，那监控要是放出来会给母公司带来麻烦。 “无妨，我们有比所谓的监控更直接的证据。” 大统领在此时开口，她看着克拉拉打了个响指。 只是轻描淡写地简单动作，办公室的景象却开始变化、破碎，之后重组，带着克拉拉重新回到了那间混乱中的实验室中央。 这里，有比监控更直接的证据。 那就是克拉拉记忆的投影。 说是记忆也不全对，理论上，克拉拉不可能看到背后的情景，可大统领还是通过操纵梦境将缺失的部分补完了。 在投影中的“克拉拉”眼前，已经成功得手的影客部长正在与半路杀出来的魔法少女神威对峙。 眼瞅着后者一狼牙棒挥空，影客当即潜入墙壁下的影子开溜，接着就是神威破墙摧毁影子逼他从地底下钻出来…… 最后就到关键的部分了。 只见“克拉拉”偷偷摸摸溜到影客身后，手上构造出鱿鱼造型的拳套，看起来很软却猛地一拳将没有防备的影客打到腾空。 在那之后，就是由神威表演的皇牌空战SSS评分环节。 “我就打了这一拳，哪知道影客部长后面就没还手了。” 克拉拉小声解释，她确实没有说谎，大统领和玛雅都有些沉默，惊讶地欣赏着影客在空中久久不落地的场面。 大统领收敛了一些气势，扶着额头问道： “……嗯，这个魔法少女是什么来头？” “魔法少女神威，曾隶属于魔法少女结社的英雄，因为某些原因退出了结社，如今是个人势英雄。” 魔法少女结社是统一管理所有魔法少女的组织，虽然这么说，但克拉拉并没有与那个组织有任何的交集。 至于神威退出结社的理由…… 克拉拉猜测，大概是因为她的魔力放射数值为零，因此在组织里收到了歧视或者偏见？ 玛雅又推了推眼镜的鼻梁架，继续介绍： “当初，克拉拉就是吸收了她的数据才变成魔法少女的，如今会被她怀疑也很正常，毕竟‘魔法少女’克拉拉属于她的冒牌货。” “啊？个人势英雄实力这么强？” 大统领惊讶地张开嘴，露出两截尖尖的虎牙。 这么回事，感觉有点Boss可爱？ 克拉拉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大统领却有些拉不下脸，影客好歹也是自己提拔上来的干部，被个人势英雄这么吊打，那感觉是在打自己的脸…… “确实是个麻烦角色，不能让她发现你和耐特梅尔有关。” 大统领手捻着下巴，又张开嘴轻咬着自己的食指。 “Boss，要把她列入针对名单吗？” 秘书玛雅如此提议道：“让影客自己去报仇，凭他一贯的手段，总有办法让她再也当不成魔法少女。” 克拉拉有些紧张，如果耐特梅尔和神威敌对，自己的立场就…… 大统领却摇了摇头。 “不，最近不方便对她出手，她遇到耐特梅尔的袭击，肯定会喊克拉拉去帮忙，到时候她去还是不去呢？” “而且，我们这么大个公司去报复个人势英雄，这本身就是件很掉价的事……所以暂且放她一马，这笔账等之后再慢慢算。” 克拉拉倒是松了口气。 听大统领的意思，似乎也不打算追究自己的责任了？ “别高兴得太早。” 大统领又接着说道：“既然是与耐特梅尔有关的任务，你至少应该提前通报，这流程上的疏漏依然是你的失职……” 克拉拉无法反驳。 当时感到神威有危险，便匆匆忙忙地现身去助战了。 “……我、我愿意接受组织的处罚。” 克拉拉低下头这么说，大统领却捏着她的面颊强迫她抬头。 “不，念你前段时间的业绩不错，这次失误就先不追究责任。” 眼看克拉拉被掐着脸说不出话，大统领脸上这才浮出笑意。 “但，要撤销原本要发放的奖金。” 这么说着松开手，欣赏克拉拉的惊讶。 “奖、奖金没了？不对，我本来有奖金？” 克拉拉扭头看向玛雅求证。 “你挽救了月海度假村，避免了公司的财产损失，作为功臣自然应当发放相应的奖金……大统领在这方面从不会小气。” 听起来会是一大笔钱，克拉拉小声问道： “有多少？” 玛雅看了看手中的平板。 “五百万点，也可以在城区挑一套等价的小公寓。” “夺、夺少？！” 第245章 : 第三十三章 过渡章节 醒了。 很疲惫。 疲惫地醒了。 在梦中得知自己一拳打掉五百万奖金的克拉拉，在尚温的浴缸里醒来……仔细想了想，她又快哭了。 曾几何时，鱿鱼怪人史奎尔小小的梦想，就是能靠自己在中枢城里买一套房，哪怕是很小的火柴盒也行，然后再把父母老两口接过来享受几年都市生活。 虽说自己和妹妹迟早也是要回地球的，可至少他们二老可以骄傲地跟老家的乡亲们炫耀，说自家孩子有出息，能在中枢城里买房…… 惆怅，离梦想最近的一次，却被自己这一拳给打没了。 但从结果上来说，这拳不打还真不行，若是这卧底部的任务失败了，到头来这奖金八成还是得给取消，除非自己能在不被神威怀疑的情况下放水，能把影客给放走…… 这可不容易，可就算克拉拉准备这么做，影客也未必配合。 虽说是搞情报的，可他高低也是个干部，若是不偷袭得手，只在地面上与其交锋，那自己和神威加起来也未必是那潜影能力的对手。 可惜，耐特梅尔没有“hail hydra！”之类能辨别身份的口号？ “克拉拉前辈？你还醒着嘛？” 浴室外，露西娅正在敲门。 “你是不是泡晕啦？” 很显然，自己做梦期间现实里的时间也依然是在流逝，露西娅还等着洗澡，这下可让她等得太久了。 “额，抱歉。” 再不出声，露西娅可能就要冲进来了。 “我睡着了！马上出来！” 这么看来，差不多自己坐进浴缸就被大统领拉进梦里了。 那大统领本人究竟在哪里？ 她甚至可以远距离入侵别人的梦境？ 入侵梦境再加上梦中杀人，真不愧是现今最强的怪人之一。 大统领能坐上耐特梅尔顶点的位置，靠的就是这份实力吧？ 不过，好累。 虽然没有在梦里被杀掉，可梦中经历却让人筋疲力竭。 还是快点换上睡衣出去吧。 这么想着的克拉拉，这才从浴缸里翻了出去，结果却脚下一软摔倒在了浴室里。 “前辈？！” 这突然的动静不免让露西娅担心，结果她还是跑了进来，然后就是给搓搓触手、克拉拉擦身子、搓搓触手、吹头发、搓搓触手、穿上睡衣这一整套流程…… 最后将她送到床上，露西娅才自己去洗澡。 ———— 隔日。 早上起床依然顶着黑眼圈的克拉拉，刚到公司不久，就拿着自己的第一话漫画敲响了切西娅社长的办公室门。 “请进~” 切西娅社长一看到克拉拉萎靡的精神，就掩嘴吐槽： “哎呀~杂鱼酱，你这精神状态是通宵熬夜了嘛？” “我睡了，但好像没睡够，特别的疲惫。” 虽然昨晚睡得有点晚，但也没道理会累成这样，克拉拉也有点不明白原因…… “所以，一大早来找我有什么事？” “社长……我想批宣传经费……” “宣传经费？” “之前说过的漫画。” “嗯？意思是要宣传漫画？” “更确切地说，是想要经费来搭个网站来连载这部漫画，既然是宣传目的的漫画，我希望能免费给读者阅读，由此来给魔法少女克拉拉宣传造势……” 克拉拉还没说完，切西娅就大大咧咧的小手一挥。 “没问题，我批准了！” “咦？这么干脆的嘛？” 毕竟这是花钱的事儿，克拉拉还以为小社长会问自己更多事宜，连台词都准备好了，结果对方就直接批准了。 还走到克拉拉身边，从她手中抽走了装漫画的文件袋，一边翻看一边说道：“听起来花不了几个钱，需要雇程序员来写网页嘛？” “那倒是不用。” 克拉拉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只要有服务器和域名剩下的交给倪克斯就好。” “嚯~你那个驱动器AI还真是方便。” 切西娅顺势搓了搓克拉拉的小腹，又说道： “我只负责出经费，其他的事你们自己操办。” “好的！” 云服务器和域名都可以在网上申请，以倪克斯的效率不消半天就能完成建站，到时候就能把克拉拉的漫画扫描发送到网上去。 甚至都不需要采购扫描仪，连这部分也能由驱动器代劳…… NIX-01驱动器有着超越这个时代的技术含量，克拉拉再次体会到了这一点，可就在她忙着扫描漫画准备发布的时候，芙兰·丽芙卡突然上门。 “我听说，你们昨天晚上又遇到爱丽丝了？” 克拉拉扯了扯嘴角。 “……你听谁说的。” 这现场除了自己就是神威和倪克斯，前者和芙兰没有交集…… 该不会是倪克斯整天背着自己跟其他人乱讲吧？ 【请不要抱着恶意像这样臆测。】 倪克斯喊冤，还做出合理的分析。 【你解决了昨晚的事端，那些媒体还试图采访你，而机巧天使从天上降落到现场的画面肯定也有报道，虽然现场有全息屏障，但你们在那屏障之后还能没有交流吗？】 哦，说得也是…… 克拉拉承认道：“对，我昨晚又遇到了爱丽丝，她从我手上收到了一个叫‘神的遗物’的罐头。” “那个罐头只是装着‘神的遗物’之一的容器，至于里面是什么谁都不知道。” 芙兰瞥了眼露西娅的工位方向，小声道： “居然把这种可遇不可求的东西拱手相让，大统领没把你给撕了已经是最疼爱你的表现了。” 看来芙兰也知道这些失落时代的遗产。 “果然，那个很贵重吗？” 芙兰重重地点头，介绍道： “打造倪克斯驱动器的技术，很有可能就是世界树科技通过逆向工程从‘神的遗物’里提取出来的，每一件‘神的遗物’都是技术的宝库，是能够重新制定这个世界规则的力量。” 对此克拉拉只能喊冤，她在这之前可从未听说过这种东西。 【并非逆向工程，倪克斯就是神的遗物本身。】 【倪克斯与其他遗物之间有感应。】 “然后呢？她还说什么了吗？” 芙兰意有所指地追问。 “比如邀请你去使用英雄网络之类的？” “邀请？” 对此，克拉拉回忆了一下昨晚的情景。 “好像是有说过，但并不只是对我说的。” 爱丽丝的意思，是让她和神威都去协会登记使用英雄网络，就不要接第三方的委托了。 “那就去呗？之前不是就决定要去了嘛？” 芙兰这么怂恿，克拉拉却陷入思考。 “要不，我也去邀请神威一起去登记？” 多拉个人一起去登记，打掩护…… 或许能让自己没那么可疑？ 第246章 : 第三十四章 南宫希望的下班生活 （南宫视点） 下班时间，南宫希望掐着点跑路。 因为昨晚已经加过了班（其实是在作者家喝酒），所以今天说什么都不愿再加班，结果刚迈出出版社大楼的门槛，手中的手机就像定时炸弹一般响了起来。 “啧，主编吗？” 嫌弃地摸出手机瞥了眼来电。 结果并不是来催自己加班的主编，而是蔚蓝骑兵的打电。 “啧——”她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接听电话的瞬间就没好气地呛道： “我说啊！你有必要每天都打电话来催我嘛？而且我一下班就打来电话，你是在监视我吗？！” “不是的，神威小姐。” 蔚蓝骑兵急忙否认，又解释道：“我只是通过定位注意到你离开了办公大楼，估摸着你应该是下班了。” “这不就是监视……等等，我定位没关嘛？！” “没错，从昨晚开始，定位就一直开着。”蔚蓝骑兵答道。 “那你也不提醒我？！” “我觉得没有必要。” 啧，好一个没必要…… 蔚蓝骑兵淡定的语气像是一颗炸弹，在南宫希望心中炸开， 她恨不得把手伸过手机屏幕，给这只蓝色兔子来一大比兜，奈何宝石魔法的奇迹也有局限性，无法穿越屏幕实现这个美好的愿望。 不过，蔚蓝骑兵依然是女声？ 南宫希望这次就不再多提醒，现在的她更乐意看笑话，最好印记覆盖的那天忘了这茬，然后彻底变不回去，永远当一只蓝色兔子。 然而，对方并不像她那么着急，反倒平静地说出了一句话： “其实，我今天被英雄协会警告了。” 这倒是出乎南宫希望的预料。 她步入了人流熙攘的地铁车厢，靠着车厢之间的连接通道。 “为什么？就因为昨晚的委托吗？” “嗯，他们对我把委托转包给第三方的做法表示不满。显然，这不符合他们最初的设计理念。协会可能会采取措施让你和克拉拉小姐也注册成为英雄网络的一员。我昨晚利用的程序漏洞，应该也会被他们封堵。” “那我们的计划进行不下去了？”南宫希望问。 蔚蓝骑兵稍作沉默，然后答道：“其实，我想建议你也来注册英雄网络，这对你来说并没有坏处。” “哈？” 过于惊讶，南宫希望在车厢里叫出了声。 英雄网络不靠谱是业界的共识，难道蔚蓝骑兵就准备把她拉进这个火坑？ “你仔细想想……你的真实信息连我都能查到，那些有组织的犯罪公司只要有心，是绝对不可能查不到你的，所以注册英雄网络，对你而言肯定是利大于弊。” 虽然蔚蓝骑兵是真心实意的建议，可南宫希望听上去却像是在搞传销。 “不行，那我也不能把自己的把柄交给他们啊？” 毕竟是在公共的地铁上，南宫希望不得不注意自己的措辞。 她是个人势英雄，没有英雄公司当靠山。 真实身份若是泄露，那她上下班都提心吊胆，生活将充满危机感，酗酒之后再也不敢潇洒地躺马路边…… 对于只是兼职挣点外快的南宫希望来说，英雄身份曝光就等同于生涯结束了。 所以她绝不会将自己的秘密交给协会。 “其实，现在注册还有另一个额外的优势。” 犹如一个耐心细致的推销员，蔚蓝骑兵继续温文尔雅地游说。 “英雄网络有一套独立的评级系统，早注册就有先发优势，对于从准A降级的我们而言，这将是一条全新的赛道。” “就像外卖骑手和专车司机的评分系统？” “没错。” 神威斟酌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拒绝。 “在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这个系统的安全性之前，我不会考虑注册。你也不用劝我，如果计划进行不下去，那就先暂时搁置。” “……我明白了，那你今天去见克拉拉小姐吗？” 看来蔚蓝骑兵终于放弃了。 南宫希望回答道：“没有，那家伙这两天忙着处理其他事情，可没空出来见我……我们也再过几天再说吧！再见！” 南宫希望挂断了电话，也关闭了那该死的定位。 克拉拉这两天在折腾漫画网站的事，多半没空出来见自己。 而且，英雄网络更新的规则已经堵住了漏洞，就算把克拉拉约到市区也没有太大意义。 或许，先休息几天会是更好的选择？ 【蓝庭站到了。】 南宫希望走出地铁站，稍微绕了远路，前往常去的肉脯店购买晚上下酒鱿鱼干。 “哦，南宫老师又来啦？还是老样子呗？” 肉脯店老板乐呵呵地凑上来搭话。 “不，今天要来点大的！” 南宫希望的视线在墙上巨大的鱿鱼干上游移，舔了舔嘴唇。 那是月球附近的太空渔场上特别养殖的大王乌贼。 顺便一提，大王乌贼其实是一种鱿鱼。 在清洁无污染的海水中饲育，而且运动量充足，每天都要和饲养员对练来保持肉质紧实，甚至有时候还会把饲养员吃掉来加餐。 “给我来一份那个！整片的！” 说是整片，其实是整只大王乌贼分割切片后的其中一片。 虽然很薄，可单片就长约两米，比南宫希望的身高还要长，售价更是高达上千点数，视觉冲击力更是显而易见。 肉脯店老板一般是进一片，然后切着卖…… “整、整只？南宫老师是发财啦？” “嘿嘿，这么说也可以~” “鱿鱼干吃不完容易泛潮……” “吃得完，放心打包吧！” 南宫希望的确赚了一些小钱，昨晚打败的那个怪人级别相当高，似乎是协会通缉榜上的干部级怪人，应该赚上一笔不菲的奖金。 如此一来，接下来的几天晚上就没必要再出去巡逻了。 就在家喝酒，吃大王鱿鱼！ 就这层意义上来说，英雄网络确实能提供不少独家委托，至少在大部分英雄还没注册登记的蓝海阶段，委托任务没准比英雄还多…… 这么一想，蔚蓝骑兵的建议似乎也挺有道理的。 “唉……” “南宫老师，要给您撕条吗？” 肉脯店老板打断了南宫希望的思绪，后者顿时笑着挥了挥手。 “不用，直接打包起来，我准备就这么啃！” 大口吃鱿！配酒！！ “额，那可能会有点大哦？这可不太好拿……” “没关系，我背着走！” 顾客就是上帝，老板无奈苦笑，替神威把这片又薄又大的大王鱿鱼干打包。 于是，南宫希望背起了巨大的油纸包裹的鱿鱼干，离开干货店时，还撞到了门框，仿佛她背着的就是店里的门板…… 她可馋这只大王乌贼好久了。 “哼哼~” 哼着轻快的曲子，背着大王乌贼，手中拎着两箱啤酒，南宫希望回到地铁附近的智能公寓。 结果却在大门口遇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克拉拉正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托着腮帮子望着自己…… 还有自己背后那块巨大的鱿鱼干。 “南宫小姐，这是……” “大王乌贼。” 克拉拉的脸色似乎有些发青。 “南宫小姐，您可真是鱿鱼们的天敌。” 南宫希望并未听出其中的潜台词，只是点头。 “嗯，这么说也不错，毕竟我最爱吃的就是鱿鱼。” 她还抱着大王乌贼片蹭了蹭，克拉拉开始担心自己会被吃掉…… 南宫希望又问道：“所以，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其实，我是来找神威小姐的。” 南宫希望的表情僵了一秒，但凭借催稿养成的临场应变能力，她很快就做出了反应。 “这个时间，神威应该已经出去巡逻了。” “诶？那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南宫希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提议道：“我一会儿也要出去兼职的……要不，你先进来坐会儿？” 虽然无论等多久，神威都不会回来。 但如果南宫希望去兼职的话，魔法少女神威说不定就会出现。 “嗯，也行……” 克拉拉拍拍屁股站起来，但她仍然保持着距离，避开南宫希望和她手中的大王乌贼。 “说起来，你找她有什么事？” “噢，我想问她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协会注册英雄网络。” “你也来？！” 南宫希望总觉得，自己是被传销组织盯上了。 第247章 : 第三十五章 神威切换 “哦，我想问她愿不愿跟我去协会注册英雄网络。” 站起来的克拉拉拍掉了裙摆上的灰尘。 “你也来？！” 南宫希望突然提高了音量，反倒让克拉拉有些搞不清状况。 “啊？我、我也来……来什么哦？” 南宫希望只好微微眯起眼，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不是，其实也有其他人来劝神威注册英雄网络的，都被她一一拒绝了，所以我有些反应过度……来，上楼去休息一下吧。” 其他人？大概是协会方面的推广人员吧？ 克拉拉想到。 协会对推广英雄网络确实是不遗余力的，可英雄和英雄公司方面的配合度依然不高。 南宫希望从身后搭着克拉拉的肩膀，推着她步入电梯，她背着的大鱿鱼干还得横着才能进去…… “南宫小姐，你等会儿要去兼职吗？”克拉拉问道。 “嗯，待会儿我就得出门了，但我会给神威打个电话，看她有没有时间回来见你，如果她有空，你就先在我家待会儿吧。” “我一个人嘛？” “嗯哼，你应该不会偷偷翻我的东西吧？” “当然不会啦！” 克拉拉表现得总是很乖巧，南宫希望不禁想伸手摸摸她的脸颊。 然而后者一见她伸手过来就退后了一步，恐惧地望着她背后的大王乌贼干。 “额……” 克拉拉的反应，让南宫希望回忆起之前从蔚蓝骑兵那边听说的…… 据说克拉拉是天生的怪人，体内携带着鱿鱼因子，因为她的父亲就是个鱿鱼怪人…… 至少她给自己的设定是如此。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克拉拉不是当初在下水道遭遇的怪人（史奎尔），那她是否有可能是那个怪人的……女儿呢？ 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 想到这里，南宫希望突然开窍了。 虽然从怪人的外表很难看出他们的年龄，但克拉拉的父亲，也就是露西娅的哥哥，似乎已经是个大叔了？ 这样的大叔有个十几岁的女儿，应该也很正常吧？ 感觉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天生怪人也会受到社会的歧视，克拉拉此前的生活恐怕不顺利，这也许就是她和父亲贫困潦倒，租住在廉租公寓的原因？ 作为父亲的鱿鱼怪人在执行任务时得到了一台驱动器，他并没有将驱动器交给组织，而是选择把它交给女儿，希望她能成为英雄，改变作为怪人的悲惨命运…… 为此，他甚至不惜背叛自己的组织。 甚至为了不让女儿的前程受到影响，选择与她划清界限，在外人面前都不能承认他们的父女关系…… 哦，这个推理真是太完美了！ 我搞不好适合当侦探？ 南宫希望惊讶于自己的想象力，但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来支撑她的推测。只是为今后的取证提供一个方向。 克拉拉，是怪人的女儿吗？ 斜向移动的电梯抵达公寓楼层，轿厢门缓缓开启，南宫希望扛着她心爱的大鱿鱼干步入了公寓。 “我回来了……那我先上去打个电话，冰箱里有调酒用的果汁，你也可以拿来直接喝的。” 脱了鞋刚进屋，南宫希望就上楼去给“神威”打电话了。 虽然说是打电话，实际上是去准备作为神威要换衣服，把它们装进挎包，再以兼职的名义带出门。 南宫希望偶尔会以神威的姿态活动，钓鱼执法的同时享受年轻的视角，抓几个犯罪分子去换零花钱。 所以，神威尺寸的衣服鞋子她也都有准备。 出于对南宫希望全盘信任，没有丝毫怀疑的克拉拉坐在客厅里，距离她上次的大扫除才过去两天，屋里又有一些脏乱的迹象，沙发边的空啤酒瓶，摊在桌上已经软掉的膨化食品包装。 这番景象让克拉拉的眉头微皱，就像看到女儿猪窝的父母。 “……咦？” 她的视线躲开靠着墙的大鱿鱼干，落在沙发后面的一个相框上。 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个，南宫小姐把自己送她的画用相框封装起来，摆在了沙发后面显眼的位置。 就是那个穿泳装的南宫小姐。 【看来她很喜欢你的礼物。】倪克斯说道。 “嘿嘿，下次再给她画~” 自己送出的礼物被重视，这样的发现让克拉拉也感到高兴。 正巧南宫希望走下楼，问道： “克拉拉，来之前吃过晚饭了吗？” “额，还没呢。”克拉拉摇头。 “那正好，我点了两份外卖披萨会通过货运管道送过来，但我马上要去做兼职了，你就在这儿慢慢吃，神威会再晚一点回来的……” 公寓门口有接收快递、外卖的专用管道。 那这两份披萨原本是想喝着小酒当晚餐吃的，结果克拉拉到来却让她改变了计划……只能等变成神威之后再回来吃了。 克拉拉思索了一番，然后扭捏着问道：“南宫小姐，请问你是在哪儿做兼职呀？我可以去看看吗？” 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南宫希望也犹豫了一下。 “其实，我是在酒吧做兼职，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可不能进去。” 说自己是在酒吧工作，其实只是为了找个克拉拉的年纪不允许的场所，以此来阻止她想过去看看的想法。 同时，自己对酒的了解也恰好能派上用场。 哪知道这番说辞，却与克拉拉之前的猜测不谋而合。 果然南宫希望小姐是在干酒托或者陪酒的工作吧？！ “是正经兼职吗？”克拉拉轻声问道。 南宫希望楞住眨了眨眼，仿佛理解了克拉拉的言下之意，再联想到自己曾误会她在“圆角”的乌龙，不禁破笑。 她伸手掐起克拉拉那棉花糖般的小脸，嘴上教训道： “嘿！当然是正经的了，你这个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熟，但这方面还是别太早熟了。 “唔，对不起……” “好啦！我要去要兼职了！如果神威没回来你直接带上门回去就行。” 克拉拉点点头，南宫希望这才松开她的小脸。 然后她换上鞋、背上挎包，当着克拉拉的面出门去了。 但是，离开公寓的南宫希望却没有进入电梯，反而转身走进平时不常用的安全通道…… “神威，变身！”她轻声低语。 红金相交的变身特效，在作为安全通道的楼梯间内爆开，刚下班的职场社畜转眼变成与克拉拉相同体格的洋裙娇小萝莉。 然后，这只黑发的萝莉却开始宽衣解带，脱掉作为战服的洋裙，毫不在乎地露出肌肤和肌肉线条，准备换上偷偷带出来的私服。 这部分准备得还算充分，但神威还是想不明白…… 克拉拉，为何会邀请自己去注册英雄网络？ 她是被协会的人用利益说服了吗？ 第248章 : 第三十六章 说服 “尊敬的客人，您的外卖已经送达。” 南宫希望刚刚离开没过多久，屋内就响起智能管家的无感情电子合成音。 克拉拉打开房门，只见门前的取货箱里摆着两盒热乎的披萨和一大瓶快乐水。 “哦，这么快？！” 克拉拉误以为南宫希望是离开前才下的单，其实，这是她在回家路上就提前预订好的披萨。 总跟着南宫希望蹭吃蹭喝，克拉拉也有些过意不去，她觉得该做些什么来回馈她…… 于是在享受美味的披萨之前，克拉拉开始动手收拾屋子。 【打扫卫生是为了寻求心理安慰吗？】倪克斯问道。 “差不多吧？” 克拉拉一边擦拭着夜景的投影窗玻璃，一边嘀咕道：“南宫小姐对我有恩，我无论如何都想报答她……漫画站怎么样了？” 【网站已经建好了，你觉得什么时候可以正式上线？】 “美梦魔女的官方账号是由谁来管理的？应该先给‘魔法少女克拉拉’的粉丝发个预告消息……” 克拉拉始终认为自己只是在扮演魔法少女克拉拉，所以她从来不把那个克拉拉当成是自己。 【官方账号和粉丝群，是由倪克斯和芙兰博士共同运营的。】 “哈？是你哦？！” 震撼克拉拉。 芙兰博士也就算了，她是美梦魔女的一员，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兼职管理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倪克斯仅仅是驱动器的AI…… 原来她也有在上班哦？ 倪克斯却接着说道： 【因此，倪克斯想要工资。】 AI也想要工资？ 倪克斯突然的话题，倒是把克拉拉给整不会了。 “……这个，可能需要找切西娅社长申请。” 克拉拉的第一反应倒不是拒绝。 她的第一反应并非拒绝。 毕竟，倪克斯已经展现出了足够高的智能。 根据AI人权法案，能够通过人性测试的强AI，只要配备一具人形载体就能被视作是“人”。 但倪克斯却再度打破了她的思维定势，说道： 【倪克斯只是在开玩笑，倪克斯并不打算要工资。】 “听不出来！你那个没感情的语调谁能明白啊！！” 克拉拉至今捉摸不透倪克斯的想法。 就在她们边搞卫生边拌嘴的时候，玄关处却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克拉拉扭头一瞧。 穿着一身可爱童装的小萝莉，正站在玄关处，弯腰在脱她的长筒靴……穿着私服，那就是神威解除变身之后的姿态吗？ 克拉拉有些吃不准。 在中枢城，看起来像萝莉的未必是真萝莉。 因为教育资源较少，真正的小孩子往往都在地球上读书，至于那些合法萝莉，往往都是进行过特殊的肉体改造手术，或是那些长大也依然是孩童模样的长寿种。 “神威小姐，晚上好。” 克拉拉走到玄关前迎接，后者瞥了眼她手中的扫帚，扶着额头无奈问道：“你怎么又在打扫卫生？” “你和南宫小姐的生活习惯让人担忧，我前几天刚打扫过，但现在又变得乱七八糟……” 神威却摆摆手，没好气道： “先不说这件事，你找我做什么？我可是为了你特地跑回来的，至少给个令人信服的理由吧？” 神威走进卫生间洗脸洗手。 对南宫希望来说刚刚高的洗手台，神威却需要微微踮脚，像是把脸埋进去才能洗到手一样。 克拉拉就在门口问道： “神威小姐有没有打算注册英雄网络？” 神威并未惊讶，毕竟她早就知道克拉拉的来意。 只是反问：“为什么？就因为昨天的委托尝到了甜头？” 神威用湿漉漉的手拍了拍克拉拉的面颊，随后走到客厅靠着沙发坐下，打开披萨盒拿起一角就往嘴里塞。 她一边吃披萨一边解释： “英雄网络并不安全，老生常谈的话题我就不展开说……随着英雄注册英雄人数增加，英雄网络能提供的委托，迟早会变成僧多粥少的状况，你所尝到的甜头只是早期的红利，迟早会消失的。” 对其他英雄确实是这个道理，但克拉拉又不是为了委托。 通过英雄网络接近英雄协会，接近爱丽丝这位特级英雄，如果能由此跻身协会高层，就能得到寻常人所不知道的秘密。 于是，克拉拉接着劝说。 “你想想，中枢城有这么多英雄，直到生涯的最后都默默无闻的可太多了，要想出人头谈何容易？” 大叔萝莉说着没营养的大道理，合法萝莉则托着腮帮子听。 “但英雄网络提供了一个机会……即使不在英雄网络上注册，如果被犯罪组织盯上也有被揭露的风险，何不在英雄网络上赌一把？” 尤其是像神威这样的个人势英雄。 特别是像神威这样的个人英雄，他们没有公司作为背景，很容易被敌人锁定真实身份，在私下被解决，或是通过威胁家人来结束他们的英雄活动。 尽管克拉拉的话没有蔚蓝骑兵那么刺耳，但神威还是不能苟同。 “你想去登记你就去，我可不愿意……” 神威边说边大口吃着披萨，奶酪从她的嘴角拉出粘丝。 “那你能不能陪我去注册？”克拉拉问道。 “为什么喊我？” 神威打开大瓶可乐，油腻的小嘴对着瓶口就仰头吹，吃东西的豪迈姿态倒是很符合克拉拉对魔法野蛮人的想象。 完事儿还打了个气嗝。 “你没有别的英雄朋友了吗？比如……西格玛系列的那四位？” “咦？” 克拉拉有些惊讶，神威把她当做朋友了吗？ 反倒是克拉拉，她还觉得神威和自己只是碰巧认识，但关系并不融洽的熟人。之前收留醉倒在路边的她，也是出于害她降级的愧疚…… 如今从她口中听到朋友二字，怎能不感到意外呢？ 反倒是自己有些小心眼了。 “西格玛系列都已经在英雄网络上登记了。”克拉拉回答。 他们毕竟是人造人，注册英雄网络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顾虑。 “我是这么想的，我们对英雄网络的认识都是片面的，如果有更深入的了解，也许神威小姐就能接受它了。” “……诶，只是去看看，倒也不是不行。” 似乎是在迁就克拉拉，拗不过她的神威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或许，她也清楚自己对英雄网络存在着偏见。 “明天上午在协会总部见面，没问题吧？” 第249章 : 第三十七章 戏鱿游戏 生怕神威反悔，克拉拉急忙回应道： “哦！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只要神威愿意陪自己去，哪怕她最终不登记注册，也能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可疑，否则她还真怕自己在面试时露出什么鱿鱼脚来…… 正坐在沙发上的克拉拉，挪动着小屁股朝神威靠近，后者瞥了她一眼，把披萨盒往她那边推了一推。 “你也还没吃晚饭吧？不饿吗？” “吃吃吃~我要吃~” 今晚的目标已经达成，克拉拉也放松下来，照着神威有样学样，抓起一片披萨就大口咀嚼起来。 啊，有点冷掉了。 冷披萨称不上好吃，上面不知道是什么肉的肉料会变硬，不再拉丝的奶酪失去了原有的风味，这都是因为她没有在披萨送达的第一时间品尝，不能怪罪于其他人。 神威却托着面颊，欣赏克拉拉吃东西的模样，那鼓着的腮帮子就像是仓鼠一样。 哈，真是可爱。 虽然心里这么想，可她的面部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悦。 神威自己也说不清楚原因，只要变成魔法少女的姿态，脾气就会变得有些暴躁和不讨喜。 或许是摆脱了社畜身份的束缚，所暴露出来的本性？ “克拉拉，你……多高？”神威突然问道。 “咦？” 现在的身高，克拉拉还真没量过。 她只知道自己的身高肯定不足一米五，毕竟宿舍厨房的中岛台，她都要踩着小矮凳才能正常使用。 【一米三四。】倪克斯及时提醒道。 “我，一米三四？” 咦，好矮！ 矮到这种程度，连克拉拉自己都有点惊讶了。 “嗯，果然你的身材和我差不多。” 神威突然露出了笑容，使克拉拉不由得怀疑这背后隐藏着某种阴谋。 “我说，你要不要试试看换我的衣服？” “啊？” 神威小姐要给自己换上她的衣服？为什么？ 难道，这是女性朋友之间的友好活动？ 自己毕竟不是原装的女孩子，会不会糟蹋那些衣服…… 不过，这时候拒绝似乎也不太好？ 感觉神威小姐会因此生气的样子。 面对这个出乎预料的提议，克拉拉的脑海中进行了一连串的思考，可都未能得出一个让自己满意的回应。 然而，神威已经开始行动了。 “你先在这等等，我上去拿衣服！” 她跑去卫生间洗了洗手，然后快步地跑上楼。 在这期间，克拉拉表面上保持着微笑，可内心却在狂暴呼救。 倪克斯A梦，救命！我该怎么办啊！！！ 【这是神威小姐友好的表现，与她交好可以打消她对你的，疑虑也有助于我们今后的活动，我建议你不要不识好歹。】 这是不识好歹的问题嘛？ 这种情况下，以我的身份穿其他女性的衣服，难道不觉得有点失礼和不妥嘛？ 不对，这简直就是玷污…… 我穿过的女装就该被丢进焚化炉，让火焰净化一切！ 【被当成更衣娃娃的经历也不是第一次，差不多也该习惯了吧？忍一忍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这次和之前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这次我要穿的衣服可都是神威小姐自己的衣服啊！ 【不都是女装，没什么不一样的吧？倪克斯也能趁此机会收集更多女装的数据，今后可以为您提供更多款式的换装选项。】 倪克斯完全没站在克拉拉这一边，这让后者有点失望。 然后，克拉拉就听到神威那催命一般的脚步声。 她来了！ 她捧着一大包看起来就不太正经的女装走来了！ 神威这么做当然不只是兴趣使然，她想要进一步观察克拉拉的身体，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端倪。 但克拉拉身上的冬装有点厚实，因此换衣服便是最理想的借口。 所以，克拉拉从一开始就没有拒绝的权利。 “来，试试这套吧。” 克拉拉接过神威递来的第一套服装，那黑白对比的布料让她有了不好的预感。 拎起来定睛一瞧，居然是女仆装？！ 这不是那种传统的保守款式，而是反季节的短袖和短裙，这是那已经沦为暗域的秋叶原所遗留下来的女仆装风格。 “……神威小姐，为什么会有这种衣服？” “嗯，兴趣？” 神威小姐的兴趣，难道是Cosplay？ 克拉拉不是很懂这些年轻人的玩意，但要她穿上还有些…… 【明明连泳装都换过了，区区短裙女仆装又算什么呢？】 虽然倪克斯说得没错，但该害羞的时候还是会害羞。 既然如此，就只能拿出工作时的态度了。 没错…… 多想想这种时候，魔法少女克拉拉会怎么做？ 用近乎催眠的自我暗示，由此来克服羞耻心。 加油！克拉拉，尝试新的事物并不会让人死掉！ 克拉拉对自己这样说，同时用力把脸上的尴尬扭曲成看似自然的微笑，正如她往常面对采访镜头所做的那样。 她拿着女仆装起身走向卫生间，结果却被神威给拦了下来。 “去啥卫生间啊？就直接在这儿换呗~” 神威这么说，克拉拉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 “啊？就这……这儿吗？在客厅？” 面露羞涩的克拉拉双手紧紧拽着女仆装。 “当然，我们都是女孩子，没什么好害羞的吧？” 神威的笑容让克拉拉感到不怀好意，甚至产生了自己要被占便宜的错觉……不，大概不是错觉？ 克拉拉，你是个专业的魔法少女，你可以做到的！ 再次强化自我暗示，克拉拉深吸了一口气。 她慢慢褪去自己的冬装，在神威面前变回初生婴儿般的姿态，身体僵硬，动作生涩，尽量避免直视神威的目光。 然后，她再度拿起女仆装。 换装的过程中，神威还不时发出激动的赞美。 “啧啧，明明是个矮子，腿占比倒是挺长的……简直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女嘛！太适合女仆装了！还得搭配白丝才行呐！” 此时的称赞只会让克拉拉愈加难堪。 终于，经过度秒日年的尴尬与煎熬，克拉拉换上了女仆装。 她站在神威面前，尴尬地低下了头，脸颊红扑扑的。 黑白相间的短裙、短袖，轻佻的蕾丝边缘，萝莉女仆看起来就像精美的艺术品，若是再拿上一把扫帚…… “哦，天呐~” 神威恨不得把克拉拉养在家里。 第250章 : 第三十八章 同等重要 “倪克斯，我感觉要死掉了。” 克拉拉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宿舍公寓，在严实的冬装外套之下，还穿着从神威那里得到的“礼物”——英雄紧身衣。 连体款式，不带头套，却能勾勒出身体曲线的那种。 虽然克拉拉的身体没有多少曲线。 许多英雄都喜欢穿这种凸显身材的作战服，尤其是女性英雄，很难说她们是否别有用心，可穿在小萝莉身上只会被当成是cosplay。 继短裙女仆装之后，她还被迫试穿了旗袍、护士服、兔女郎装以及毫无意义的开胸毛衣等各种让人脸红的装束。 除此之外，还附带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小配件，什么喀秋莎、白丝、猫耳发箍等等。 最初，神威确实是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近距离观察克拉拉的身体。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目的似乎开始变质了。 克拉拉那娇羞的可爱反应让神威上瘾，毕竟谁能拒绝给一只小动物般的萝莉换衣服呢？ 克拉拉就这样被当成换装娃娃，被玩弄了一晚上。 不过，神威自认为这更接近于母亲看到可爱女儿想要给她打扮的心情，很难抗拒。 无论怎么说，今晚的活动确实拉近了二人的关系，在一定程度上消弥了她们往日的隔阂。 “唉……” 走出电梯间，唉声叹气的克拉拉掏出钥匙靠近宿舍的门把，智能的电子门锁也应声打开。 尽管现在是深夜，但比起昨天今天回来的算早了。 露西娅这个夜猫子还没睡，她横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围绕她的是一地凌乱的设计图纸。 肚子上还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荧幕的光照亮她的脸，而她的手里正把玩着某种机械小零件。 “你怎么还没睡？”已经脱下冬装的克拉拉这样问道。 露西娅这才屈起身子抬头望向玄关，然后瞪大眼睛坐直身子，连嘴巴都变成O型，惊讶得合不拢嘴。 “克拉拉前辈怎么打扮成那样？难道是什么新的作战服？不当魔法少女，准备当假面英雄了嘛？” 面对露西娅这一连串的提问，克拉拉摇头答道： “不，这只是cosplay而已。” “所以，你晚上去哪里玩啦？” 克拉拉挨着露西娅在沙发上坐下，并如实答道：“我去见了神威，和她讨论了注册英雄网络的事儿，结果讨论完却被她拉着换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衣服。” 也不知道神威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衣服。 她也在做什么不正经的兼职吗？ “太过分了！” 露西娅握着拳头显得很气愤，这让克拉拉有些小感动，果然还是自己的妹妹会疼自己呢~ “这么有趣的事居然不叫我！” 啧，克拉拉撤回了刚才感动。 她懒散地靠在沙发上，余光却瞥向露西娅搁腿上的笔记本电脑。 那上面，依然是露西娅毕业设计的外骨骼装甲图纸。 在度假村的时候，她的半成品外骨骼为了制作立场笼子被拆除。 而重新打造一件和原来一模一样的外骨骼也没什么意义，正好有倪克斯和安雅小姐的帮助，倒不如折腾一件全新的作战服。 “嗯？你这个是不是有点小？”克拉拉问道。 不过，从图纸上看，这套新外骨骼的尺寸似乎有些奇怪？ 虽然克拉拉看不懂乱七八糟的机械结构，可大概的体型还是能看出来的，这明显不是件属于成年人的武装。 别说是原来的史奎尔，恐怕连露西娅自己都穿不上？ 露西娅有些腼腆地说道：“其实这套外骨骼……是为克拉拉前辈准备的哦？” “为我？不是为了你哥吗？”克拉拉反问。 露西娅曾经说过，她的毕业设计之所以想造外骨骼，之所以就读这个专业，就是希望能弥补没能成为英雄的大哥的遗憾。 在露西娅看来，史奎尔之所以成为怪人，纯粹是受到了家庭的拖累，如果家里没有那么重的经济负担，他完全可以慢悠悠的找工作，也许能找到一家愿意录用他的英雄公司，走上英雄的道路。 最终选择成为怪人，也是奔着邪恶组织的高薪福利去的。 他作为怪人，也只是吊车尾的水平。 露西娅摇摇头，答道： “克拉拉前辈对我来说和哥哥是一样重要的。” 她为什么会这么想？ 或许，露西娅还是发现了什么吗？ 她仍然称呼自己为前辈，应该只是自己的错觉…… 克拉拉有些不安，倪克斯却在此时开口。 【露西娅小姐想法上的转变，应该就在这几天。】 【她是在昨天下午，才通过APP向倪克斯索要你的身体数据。】 这几天，有发生什么让露西娅改变想法的事吗？ 克拉拉想不明白，露西娅却又从身后摸出一把皮软尺。 “穿着紧身衣也正好，前辈，麻烦再配合一下~” 露西娅手里的皮软尺犹如灵活的小蛇，缠上了克拉拉看不出腹肌的小肚子，然后是肩宽、胸围之类的，像是在验证倪克斯给出的数据是否准确，却让克拉拉有种说不出的羞涩。 露西娅的嘴角微微上扬，每测量一个部位就在电脑上进行记录。 “前辈，能站起来吗？” 露西娅这么问，克拉拉不好意思地站起身，被亲妹妹以审视的目光打量全身，这让她尴尬到小触手都要打结了。 啊，前辈真是太可爱了。 露西娅显然很享受克拉拉不自在的反应。 “真的有必要再量一遍嘛？” 明明倪克斯都已经给她自己的身体参数了。 “科研是很严谨的，这是在校对！” 因为身上穿着的是紧身衣，非常轻薄地贴合着肌肤，此时测量出的数据，肯定比穿着臃肿的冬装时要准确…… 最后，露西娅干脆丢掉了皮软尺，徒手握住了克拉拉的腰肢。 “呀？！” 紧身衣让克拉拉的身体变得格外敏感，这突如其来的触摸让她吓得一激灵。 她能感受到露西娅掌心的温度，还有那层不适合女孩子的手茧。 克拉拉不自觉地扭动着身子。 “这又是做什么哦？！” “测量。” “用手测量哦？” “嗯哼，我的手会记住克拉拉前辈的形状和手感。” 露西娅的十指在克拉拉嫩腰肉上轻按，感受着指尖的回弹，同时还一本正经地解释。 “这将会比数值更加直观。” 第251章 : 第三十九章 倪克斯的委托 洗完澡的克拉拉独自躺在床上，却迟迟无法入睡，眼角挂着些委屈的泪星子。 先是被神威当成换装娃娃，被迫换上各种不正经的衣服。 又被露西娅假借测量的名义上下其手。 自己，到底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记住，你是个成年人！ 对于那些无理的要求，你必须得学会说不！ 虽然心里明白，可若是能做到，她也就不是克拉拉了。 【建议早点休息，和神威约定的时间是明天上午的9:30，英雄协会开门的时间，你现在睡得太晚的话，明天早上会起不来。】 倪克斯的建议没有问题，可如果克拉拉真的能轻易入睡，她也就不会这么烦躁了。 “……唉。” 克拉拉叹着气，又回想起露西娅这段时间的不对劲。 “倪克斯，你说……露西娅是不是发现了我其实就是史奎尔了？” 在这漆黑的夜晚，这个疑惑越是在她的脑海中盘旋，就越是让她无法入睡。 【你现在的嘀咕比较危险，她有可能就在门外偷听，又或许在你的房间里装了监听设备。】 “咦？真的假的？” 【只是举个例子，倪克斯也不会时刻保持扫描开启的状态。】 露西娅是个好孩子，才不会做那种事……大概。 克拉拉裹着被子在床上辗转，从度假村回来之后就一直不太平…… 更确切地说，自从倪克斯驱动器“寄生”在自己体内，无法解除作战体的变身状态后，她就没过过几天安稳日子。 越是想这件事，就越是觉得睡意全无。 “倪克斯，你的自我意识，是什么时候诞生的？在世界树科技的实验室里吗？”她又问。 【不，是在你第一次戴上倪克斯驱动器之后……】 “嗯？” 【在与你结合之后，倪克斯才诞生了自我。】 是那两根钻入她体内与脊椎神经连接的触线，使得NIX-01驱动器与克拉拉的大脑进行连接，才诞生出了名为倪克斯的AI。 也就是说，倪克斯的算力有一部分来自克拉拉的生物脑？ 这似乎就与芙兰父亲的研究不谋而合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倪克斯已经成为你的一部分，如果你解除变身取下驱动器，那么倪克斯也可能会消失。】 “所以，你不解除变身是怕自己消失吗？” 【不，倪克斯并没有解除变身的机能，也没有恐惧的概念。】 戴上就摘不下来的驱动器，从一开始NIX-01驱动器就是这样的设定，倪克斯也从未隐瞒，她一直都是这么对克拉拉说的。 也许，这就是她被称为故障驱动器的原因。 【克拉拉，你愿意让倪克斯留在你的身体里吗？】 【倪克斯希望今后也能一直陪着你，你的身体就是倪克斯的归宿。】 突然显露情感的倪克斯，让克拉拉有些不知所措。 “说什么想要一直陪着我……”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朝夕相伴，如今还说这种话未免有些生分。 “就算我拒绝也没办法赶你走吧？” 【倪克斯是你的朋友吗？】 “……嗯，是朋友哦。” 既然连神威都拿自己当朋友，那不管她是否可靠，帮了自己这么多忙的倪克斯当然也是朋友。 【那，倪克斯有个作为朋友请求。】 喂，之前的那些客套话都是引出这句话吗？！ 倪克斯主动希望克拉拉为她做事，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情况。 面对倪克斯的小小心机，克拉拉只是无奈苦笑。 “你说吧，不用客气。” 【之前在世界树科技的实验室里看到的玻璃罐，我希望你能将它从协会拿过来，在协会把它转移到管理局之前。】 “哈？！你这也太不客气了吧！” 倪克斯的请求吓得克拉拉，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卧底部的任务是打入英雄协会内部当组织的内应，自然是要避免与协会为敌。 倪克斯倒好，开口就让自己去窃取协会收容的“神的遗物”？ 那种东西一看就会被森严把守，恐怕想接近都不容易，更别提偷出来了。 【那个遗物可能还没移交管理局，明天就是行动的最佳机会。】 倪克斯依然试图说服克拉拉。 【你有Ps·ycho的力量，再加上倪克斯骇入系统提供掩护，进去拿上那个遗物，然后保持隐身再走出来……要做到这件事并非不可能。】 种种迹象都表明Ps·ycho的隐身并非无懈可击的，有很多方法可以把她找出来，克拉拉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主意。 “到时候再看情况吧。” 虽然知道“神的遗物”或许能解开倪克斯的秘密，但克拉拉也不敢贸然答应，毕竟这玩意貌似是严格的管制品。 但如果真能解开倪克斯的秘密，也许可以在不影响倪克斯的情况下，将NIX-01驱动器从自己身上移除。 “还是等到了现场，再根据实际情况来决定吧。” 由于鱿鱼还在犹豫，倪克斯也不再多说什么…… 【那么，祝您好梦。】 ———— 【早上好，小克拉拉。】 【该起床了。】 “嗯？你还当起闹钟来了？” 第二天一早，克拉拉就被倪克斯从床上叫起来。 放在平时，倪克斯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不会主动开口，往往都是等待克拉拉的命令被动做出反应，结果今天却主动与克拉拉搭话…… 她的行为模式似乎发生了一定的变化。 克拉拉一边刷牙，一边又在心底默问。 而且，为什么在我的名字前面加‘小’字？ 【倪克斯认为，这是朋友之间亲密的叫法。】 ……不，听起来怪怪的。 “小克拉拉”这个叫法有种被当成小孩子的感觉。 【那小朋友。】 你这是故意的吧？！ 走出房间，露西娅在餐桌边等待着自己。 似乎是因为自己睡过了头，没有来得及给她做早饭，所以她直接下楼买了早点上来…… 鸡肉卷饼，还有玉米风味的乳制品饮料。 “前辈，快来吃吧~” 露西娅笑嘻嘻地招呼，克拉拉却不怎么高兴。 “唉，真是浪费钱。” 市区的早点摊都挺贵，克拉拉不喜欢这种做法。 “嘿嘿，前辈又说这种像大哥一样的话。” 克拉拉转移了话题。 “我今天上午要去英雄协会一趟，得晚点再去公司，吃了饭你先一个人过去吧。” “去协会做什么？” “注册英雄网络。” “啊呀？改变主意了？” 露西娅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意外。 毕竟克拉拉和芙兰之前似乎对英雄网络都不看好。 第252章 : 第四十章 英雄协会 “嗯？这是什么东西上的扣子？” 前往协会的路上，变成魔法少女的克拉拉在兜里摸出一枚造型华丽的金扣，在光线下烁烁发亮，上面还有绽放的复杂花纹。 虽然不是自己衣服上的东西，可她却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那是神威的扣子。】 最终还是记忆力出众的倪克斯给出的答案。 【之前在空中和她拉扯面具的时候，被你拽下来的扣子。】 在路人的窃窃私语中走进车厢，手中的扣子被克拉拉翻来覆去。 毕竟是小有名气的新晋魔法少女，出现在早高峰的地铁内，她不引人注目才奇怪…… 不过，倒是没有不长眼的上来索要签名之类的。 戴着防毒面具的克拉拉，仿佛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魔法少女的服装，在解散后不会变回魔力消散吗？”她问。 【通常来说确实是这样。】 【但你和神威是真正意义上的同源，或者说她就是你的原型，所以你会给无意识地为她提供魔力，其中也包括她的扣子。】 自己是神威的充电宝的意思吗？ 克拉拉想了想，又把这颗金扣子揣回兜里。 她再度默问，神威小姐是个人势英雄吧？ 【如今是的，但根据网上所查到的有关资料显示……她曾直属于魔法少女结社，并且是该组织的中坚力量，但后来却因为某些原因退出结社，然后才成为个人势英雄的。】 又是魔法少女结社。 那是由魔法少女组成的工会性组织。 字面意思，该组织的所有成员都是魔法少女，组织的目的是维护魔法少女的整体形象，并为魔法少女争取社会地位和利益。 通常来说，该组织会积极地与任何新出现的魔法少女接触，并拉拢对方加入结社，但克拉拉都变成魔法少女这么久了，对方却一次都没有上门来找过自己。 难道，她们看出自己是个冒牌货了？ 【这个，其实有采访报道。】 【倪克斯为你准备的魔法水晶是黑色的。】 【在魔法少女的传统中，从来不存在黑色的水晶，那被认为是魔女污秽的色彩。】 【因此，魔法少女结社在接受采访时宣称，你并不是真正的魔法少女，甚至有可能是从暗域出来的魔女。】 “哈？我成魔女了？真的假的？！” 克拉拉当然不是魔女，她甚至与魔女直接交过手。 但克拉拉的魔法水晶，却被魔法少女结社当成了魔女的核心。 “啧，这不是无缘无故地泼脏水嘛？” 好在如今的克拉拉人气正旺，因此魔法少女结社的诽谤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反倒被当成是哗众取宠的小丑。 【到站了。】 “哦哦！” 差点坐过站的克拉拉匆忙地挤下地铁。 出站后抬头仰望，便能看见坐落在城市西北角的英雄协会大楼。 大楼本身看起来并无特色，甚至不比周围的其他建筑高，看起来非常普通。 然而，这里却是全城最难攻破的英雄大本营。 长期驻守着包括机巧天使爱丽丝在内的，多达十余位特级英雄。 虽然这么说，但耐特梅尔的大统领，人称“真实梦魇”的那位大人，当年也是在一夜间战胜了十多位特级英雄而一战成名的…… 所以特级英雄之间亦有差距。 “唔，好紧张。” 毕竟克拉拉曾经的身份是怪人，还是下级怪人当中的吊车尾。 虽然现在当了魔法少女，可站在英雄协会这个正义侧的核心机构大门前，内心仍会不自觉地感到忐忑，这就是杂鱼的求生本能。 要在这地方偷窃“神的遗物”？ 做不到，怎么想都做不到吧？ 到时候被十多名特级英雄追捕，自己真的有能力逃出去嘛？ “哟，克拉拉~” 克拉拉的后背遭到猛击。 “唔——” 回头望去，神威正叉着腰站在自己身后，克拉拉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接近，这神不知鬼不觉的…… 魔法少女结社不收她，或许可以去刺客兄弟会看看。 和克拉拉一样，神威也穿着金红洋裙的战斗服，领口是红宝石的领结，虽然身形娇小，但右手却杵着威风的狼牙棒。 克拉拉留意了洋裙的领口，已经又生成了新的金扣子。 “那个，为什么要把武器拿出来？” “英雄协会，非职员的普通人是禁止进入的哦？不管是洋裙还是魔法护腕都可能是cosplay，那什么才能证明魔法少女的身份呢？” 神威单手挥了挥金灿灿的狼牙棒。 “那对我来说这把魔杖就是身份的证明，普通人挥不动吧？” 哈，你管那玩意叫魔杖哦？！ 克拉拉很想吐槽，但终究还是忍住没敢说出口。 神威说着又用拇指比了比协会大门。 “好了！让我们进去吧！” 神威搭上克拉拉的肩膀，试图拉近彼此的距离。 “神威……小姐？” 克拉拉尴尬地挠挠面颊，尝试着适应神威的亲切。 “别那么一本正经，叫我神威就行。” 神威伸出手来，拽着克拉拉走进了协会的安检门。 走进大厅，克拉拉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 大厅的装潢与外部朴素的外观形成鲜明对比，豪华而庄重。 金色的辉光从穹顶洒下，为大厅增添了神圣、恢宏的氛围。 “来，走这边。” 神威仍握着克拉拉的小手，根据大厅的指示牌，领着她向英雄网络的注册窗口。 虽然她自己不打算登记，但还是比克拉拉要熟悉流程，感觉就和医院挂号差不多。 挂号后，克拉拉需要接受协会的面试和体检，登记个人的真实信息，最后才能正式注册成为协会认可的英雄。 整个过程异常严谨，但也能理解。 这都是为了防止犯罪组织派出卧底的必要措施吧？ 然而，克拉拉的真实身份就是需要被当挡出去的卧底…… 她能否萌混过关，俨然就成了此次任务的关键。 “都说我自己不登记了！这协会的工作人员真是烦死了！跟健身房的推销员一样！” 神威拿着流程单抱怨，她感觉自己像带孩子看医生的家长。 可在协会的工作人员眼中，充其量就是一对可爱的姐妹。 “好，先去三楼的医疗部门进行体检。” “哦、哦！”克拉拉心虚应声。 自己再怎么说也是最近成为话题的人气英雄。 应该不会穿帮的……吧？ 第253章 : 第四十一章 1.2t的拳力 然而，倪克斯关注的重点却不在这英雄网络的注册流程之上。 【已成功骇入协会内部网络。】 【正在搜寻“神的遗物”保管室。】 对倪克斯而言，找到理应存在的保管室的下落，才能引导克拉拉窃取被协会收容的“神的遗物”。 那或许就是解开自己“身世之谜”的关键钥匙。 倪克斯知道自己是“神的遗物”，可究竟是什么却说不清楚，这股想要看清真相的冲动，构成了属于AI的欲望。 克拉拉却在心底催促…… 嘿嘿！先分清楚事情的主次，登记时的数据掩盖不要忘了啊！ 克拉拉的假身份肯定会被调查，在对方通过网络搜索时进行情报操作，返回虚假的情报给面试官，才是倪克斯今天应该负责的任务。 【请放心，朋友。】 【倪克斯是AI，很擅长多线操作，没问题的。】 对于倪克斯口中的建议和保证，克拉拉从来都持怀疑态度。 尤其是进行过昨晚那推心置腹，又满是心机的沟通之后，今早起床的倪克斯表现出更接近人类的感性。 而感性通常会影响AI的稳定和准确性，使生成的逻辑结果更有随机性，从而变得像人类一样多变，捉摸不透。 对此克拉拉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寄希望于倪克斯不要忘记主要的任务，至于窃取“神的遗物”这件事，塞拉拉只能说见机行事…… 那种一看就是送死的任务她可不干！ 神威领着克拉拉来到三楼的医疗部门，进了体检的科室。 体检的流程倒是比想象中要简单，也没有什么脱掉衣服、用棉签肛检的要求，只需站在专门的仪器前上下扫描就能解决。 作战体虽然不是真正的肉身，但在数据上与真正的肉身完全没有区别，凭这种粗略的仪器是不可能看出区别来的。 “哇哦，这还真是便利？” “啊？你有多久没去过医院了？无感体检早就是标配了。” 神威也饶有兴致地测了测自己的力量。 结果在没有使用魔力强化自身的情况下，就打出1200kg的拳力，引起的动静甚至引来部门工作人员的围观，好在这里毕竟是面向英雄的医疗部门，这一拳还不至于让设备损坏。 相较之下，克拉拉的拳力还不到她的一半…… 克拉拉很难想象，那纤细的胳膊是如何爆发出这般惊人的力量？ 她之前和自己勾肩搭背，拍打自己，那都是收敛过力量的。 若是全力一巴掌下来，不仅自己要回神渊，没准还要倒欠她几管血条…… 【魔法少女的身体是魔力的产物。】 【神威的魔力外放数据是零，换句话说她的魔法甚至不会溢散，全部都在体内循环，无时无刻不在锤炼她的肉体。】 某种意义上，神威作为魔法少女的缺陷反倒成了她的优势。 “走吧。” 在医疗部门除了风头的神威如此催促，还看了看流程单。 “下面是地下演习场地，作为英雄的实战测试。” “啊？还有实战测试啊？” 克拉拉有些意外，她还以为注册英雄网络的面试只是问一些“你为什么要当英雄”、“你认为的正义是什么”、“是否支持英雄协会的理念”之类的问题。 神威却不以为然。 “当然，与作为考官的上级英雄对阵，由对方判断你的实力，并给你的表现打分，这决定了你注册英雄网络之后，协会会委托给你什么难度的任务……” 似乎看出了克拉拉的紧张，她又安慰道： “放松，上级英雄肯定不弱，但你缺的也只是阅历罢了。” 至少神威并不觉得自己比上级英雄差到哪儿去，她没能跨入上级的门槛，纯粹只是因为协会那不合理的晋升制度。 但，克拉拉可就没有这样的自信了。 ………… …… 协会地下的实战场地，是个足球场大小的空洞，但有草地林木山石，因此在视觉上并不算开口。 “啊呀？来了两个可爱的孩子，看来我今天的运气还不错？” 而演习场地的入口处，一名女性英雄正单手叉腰站在那里等候。 身着闪亮的银灰色晚礼服，胸前挂着胸卡，身材出挑，留着一头水蓝色的长发，长长的单边刘海遮挡住右眼。 然而，她画着很浓、却又很清新的妆。 【她是你今天的考官是协会直属的上级英雄，灵歌。】 “您好，灵歌小姐。” 克拉拉根据倪克斯的提示，礼貌地躬身问候。 “哈，居然认识我嘛？” 被叫出名字的灵歌似乎高兴，因唇釉而晶莹剔透的嘴唇扬起弧度，亮晶晶的眼影点缀着的眼睛也眯了起来。 只是比起英雄，这身造型更像是在舞台上的歌唱家。 而她作为英雄的力量，多半与她的名称有关。 用歌声战斗的英雄…… 克拉拉有点难以想象。 【她的相关资料较少，恐怕是通过情报操作故意隐藏了。】 【保险起见，开战之后先用小触手把耳朵堵住。】 “要接受测试的人是……克拉拉小妹妹，能请你去那边站着吗？” 确认了克拉拉的身份，灵歌指了指河川的另一端。 克拉拉便也点了点头跑了过去。 在开战前要保持距离，看来灵歌小姐是名擅长远距离进攻手段的英雄…… 倒也正常，那身晚礼服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展开近身格斗的样子。 这次实战测试，克拉拉自然是要全力以赴的。 能拿到更高的评价，就能在英雄网络中接到更多的委托，也就更能更快英雄协会的权力中心。 虽然听不见，但克拉拉远远看见灵歌和神威也低估了两句，后者就双手插兜飞上了天空。 “已经就位了吗？” 克拉拉听到了灵歌的声音，明明是从远处传来的，却不吵闹，也没有那种扯着嗓子喊的竭力感。 “放心，我不会一上来就拿出全力的。” 【如此轻松就能把声音传递到远处，她若是在近距离发出尖叫，没准能把你给震晕。】倪克斯试图分析灵歌的力量。 “我准备好了！” 克拉拉这么喊着，用小触手塞住自己的耳朵。 她接着低头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墨雾，然后就这么消失在了原地。 第254章 : 第四十二章 实战测试 克拉拉喜欢偷袭。 如果实施偷袭的是怪人，人们会说他是卑鄙的，狡猾的，不讲武德的； 但这种行为如果放在英雄身上，人们会说这是智取，是善用谋略、以弱胜强。 同样的行为根据立场的不同，会得到两种完全不同的结果…… 这世道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曾经的克拉拉是“卑鄙，丑陋，身上好像有臭味的”的怪人。 可如今的她却是“还很可爱，可爱就是正义”的萝莉英雄。 借着墨雾的掩护，克拉拉利用Ps·ycho的力量消去自身的行踪，然后朝着灵歌的方向迅速逼近。 她看起来不擅长近身战，那么只要能够接近她一个身位的距离，再配合鱿猩动力拳套，没准就能一击将其拿下。 作为目标的灵歌完全没有反应，明知道克拉拉正在接近，她也只是闭着眼，张着嘴巴站在那里。 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仿佛是在酝酿着什么大招？ 但无论如何，克拉拉都不会错过这个偷袭的机会，他握紧手中的拳套，对着灵歌本应看不见的后背抡下去。 这种时候就不用讲什么怜香惜玉、绅士风度、江湖道义，打趴了考官还怕拿不到高评分嘛？ 灵歌却在此时开口了。 “████！” “唔？！” 堵住耳朵的克拉拉，却听到一句难以理解的言语，她不知道灵歌说了什么，但挥出去的拳套却像灌了铅，重得根本抬不起来，带着克拉拉的胳膊笔直下坠。 “唔？！” 可她在那之前解散了拳套，所以全套落地并没有发出动静，可就算如此本该背对着他的灵歌突然转过身来。 “█——！” 她只是微微张开嘴巴，发出某个单音节，海啸般的声浪便化作有如实质的重拳，将克拉拉整个人抡飞出去，她的大脑也仿佛被灌入浆糊，思考变得顿挫，还很头疼…… 隐身解除的克拉拉趴在地上张口闭眼。 “开玩笑的吧？” 这是上级英雄的实力吗？ 能被派来代表协会当考官的英雄，实力上肯定不会弱。 毕竟考官太弱，被面试的英雄打败，那丢的也是协会的脸。 “哼，这算是协会的下马威吗？” 灵歌仍然闭着眼睛，她仿佛不需要睁眼也能看到克拉拉。 “如何，克拉拉小姐还要继续测试吗？” “继续。” 克拉拉可不想就这样放弃。 如果现在结束测试，恐怕只能拿到一个相当低的评价，就算最后成功在英雄网络注册，恐怕也接不到什么了不起的委托，那就没多少机会与协会的高层接触了。 必须让协会看到自己的重要性。 她撑着地面站起来，因为有草地的原因，身上都没怎么脏。 “第二轮！” 克拉拉抬起手，召唤出了鱿鱼扫帚。 既然灵歌的声音是距离越近，威力越大，那只要自己远远的飞起来，在空中做机动，依靠小触手发射的小型墨染光速来打游击…… 既然灵歌在战斗中总是闭着眼，克拉拉干脆也不隐身了。 她在空中飞行转圈，同时发射墨染攻速袭击灵歌。 “█、█、█……” 后者依然屹立不动，仅仅开口发出单调的音节，小触手打出去的墨染光束，在接近一定距离后就在一阵扭曲中消解，就算倪克斯试图通过聚焦来增加威力，但光束在聚焦之前就被扭曲，根本没有集火的可能。 克拉拉看不懂，但倪克斯却在嘀咕。 【用声音和魔力共振，这种事……是可能做到的吗？】 现实就是做到了啊！！ 反倒是天上克拉拉不断看见扭曲空气的声浪，正一波一波朝着天上的自己打过来范围极大，极难以躲避…… 她感觉自己像一只在躲避电蚊拍的苍蝇。 “推进模式的火力不够。” 灵歌的声音防御，需要威力更大的火力来突破。 【火力模式。】 “用那个我自己也变成靶子了吧？” 墨染之杖的火力模式…… 那座炮台架起来之前需要变形，在那期间灵歌肯定不会干等着，到时候来几波声浪，那自己连人带炮台都要被揭翻了。 【近身战无法靠近，远距离火力无法破防。】 “……果然，只能用那个了。” 克拉拉主动落地，胯下的鱿鱼扫帚变回了墨染之杖，变回这把魔杖最初的形态。 在此之前，克拉拉一直避免在神威面前使用这根魔杖。 但愿她已经忘了。 神威在空中皱起了眉头。 但眼下似乎没有那么多选择的余地，不管是鱿鱼大枪还是游星拳套，那全都是接近战的武器，飞行扫帚牺牲了火力，而炮台模式牺牲了机动，折中的选择就是墨染之杖原本的姿态。 克拉拉抱着魔杖在树林里游走，以林木山石为掩体，躲避灵歌以声音构筑的火力覆盖。 “███。” 后者完全不在乎演习场地的造景，声浪如同航弹轰炸一般摧毁林木，摧枯拉朽，飞扬的枝叶盖在克拉拉的头上，时不时还会被声浪吹飞，使她看起来就颇为狼狈。 “呀啊啊啊！” 但克拉拉还没有放弃。 杖尖可爱的鱿鱼宝石下，蠕动着剔透的触手，正在积蓄足以突破灵歌防御的力量，后者的体力也并非无限，持续性的使用“声音”，嗓子和体力都变得疲惫。 【她累了，就是现在。】 “哈！乌天墨束爆！！” 瞅准轰炸暂时消停的间隙，克拉拉从林间打出一道碗口粗的墨束射线。 “嗯，了不起。” 灵歌的评价传入耳中，但也通过轻描淡写的侧闪躲过了克拉拉的全力一击。 “到此为止吧。” 输了吗？ 上级英雄是与干部级怪人对标的战力。 至今为止，克拉拉从未正面击倒过干部级怪人，不管是大猩猩部长，还是影客部长，又或是PS和PR。 她全都是以一些投机取巧的方式“获胜”的。 这次正面对上灵歌，克拉拉才明白自己与他们依然存在差距。 【未必，这次只是点到为止而已。】 倪克斯开口安稳。 【她的体力消耗得很厉害，而我们还有继续开火的能力，虽然她躲过了你的第一炮，但接下来的攻势她未必全都能继续躲闪。】 【只要继续消耗她的体力，我们并非没有胜算。】 “谢谢你啦，倪克斯……” 克拉拉这么嘀咕着走向灵歌。 神威却从空中俯冲下来拦在她面前，还从她手中夺过了墨染之杖。 “克拉拉，在继续注册流程之前，我们得谈谈。” 哦豁，完蛋。 第255章 : 第四十三章 逼问 灵歌在流程单上盖章之后，前往下一处面试地点之前。 神威却把克拉拉拽进了演习场地附近的卫生间…… 整栋协会大楼内，恐怕也就卫生间才没有摄像仪了。 克拉拉大概知道神威要问什么，她只是没想到对方这么记仇，居然还真记得墨染之杖…… 明明当初一掏出来就给她一炮击飞，整个过程不过数秒，开炮之后还弥漫着墨雾，真亏她连这都能记得住。 该怎么解释才好呢？ 神威把克拉拉逼到墙角，用短短的胳膊摁着克拉拉脑袋边的墙壁进行壁咚，质问道： “你的变身器是谁给你的？” 咦？ 结果对方开口却把克拉拉问蒙了。 莫非，在神威看来自己并不是当时打飞她的那个冒牌货？ 这么说来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外貌确实不一样了。 当时的克拉拉除了配色不同之外，看起来和神威别无二致。 所以在神威的理解里，自己确实使用了偷来的变身器，但却不是当时的技术窃贼（史奎尔）……吗？ 为什么会有种误会？ 可眼下被神威怼在脸上逼问，克拉拉也没空去思考这些问题。 “……我捡的。” 她如此回答，但这一看就是谎言。 “跟我说实话。” 完蛋了！这下我该怎么办？ 【或许，她把莫斯提玛部长假扮的冒牌货，当成了你。】 克拉拉的脑子一片混乱，但倪克斯冷静思考后得出一个结论。 可如此一来就有解释不通的地方了。 站在神威的立场上，她完全可以把这个发现报告给英雄协会，由此来撤回她被降级的惩罚，可她却没有那么做…… 这是为什么呢？克拉拉在心底莫问。 【虽然只是猜测，但她有可能是在为你考虑。】 啊？ 倪克斯的推测让克拉拉睁开眼看向神威，后者却挑起眉毛，越来越迫近…… 居然是为了我吗？ 【为了让你能够继续作为英雄。】 【如果将这件事情上报，就算你最后不会因此被追责，倪克斯作为“神的遗物”也一定会被管理局回收。】 但，神威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克拉拉仍然无法理解，倪克斯却解释道： 【也许，神威是那种名叫傲娇的稀有属性。】 傲娇是什么意思？ 作为大叔的克拉拉听不明白。 【表面上态度强硬高傲，实际上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腼腆和害羞，不过这种性格已经落后版本退环境了。】 克拉拉似懂非懂，也不明白倪克斯为什么会这么懂。 【综上所述，你只需要回答“这是重要的人送给我的礼物”就行，如果神威正如分析的那样，她最多呛你几句不会因此为难你。】 真的假的？ 【相信倪克斯，朋友。】 哦，多么的真诚建议！ 克拉拉和倪克斯的沟通发生在大脑之中，因此在现实中不过是转瞬之间，神威并没有等待太久，克拉拉就轻轻挪动着薄薄的嘴皮子。 “这是重要的人送给我的礼物。” 她的声音很小，但也足以让神威听清。 “那个和你住在一起的怪人果然是……” 啊？住在一起？ 克拉拉的眼睛因为过于困惑变成了O_O。 【应该是指你的本体，倪克斯知道她是在哪见过你们了。】 倪克斯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之前，露西娅小姐去廉租公寓找你的那天，当时你们三人在公寓内聊天的时候，窗外有个一闪而过的人影。】 人影？ 这种事怎么现在才说啊！ 倪克斯之前从提起过这种事，所以克拉拉不免有些埋怨。 【莫斯提玛部长当时应该也注意到了。】 【现在想想，那个人影或许就是神威小姐。】 基于倪克斯提供的信息，克拉拉没有否认神威的猜测…… 但也没有表示肯定，只是问道：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到你和那只鱿鱼怪人在一起了。” 哈，她居然真的在窗外偷看嘛？！ 虽说廉租公寓的房间也算高层，但魔法少女基本都会飞，要飞上来偷窥也确实不难…… 【你准备怎么办？】 遵守过往的约定，倪克斯不会替克拉拉做决定，只会提供认为有用的建议，但此时要作出决定，克拉拉也同样感到为难。 不过自己就是史奎尔的事，绝对不能暴露。 否则很难说神威会不会直接把自己带去交差，毕竟眼下她们就在协会内部，只要闹出动静自己绝对是插翅难逃的…… 壁咚着克拉拉的神威仍然没有放手的打算，显然在得到满意的答复之前，她不会让克拉拉轻易离开。 自己和“史奎尔”究竟是什么关系？ 如果是说兄妹，二人年龄的差距未免有些太大了。 和露西娅走在一起都不太会被当成兄妹，何况是看起来不过十多岁的克拉拉…… 如果说是情侣，那史奎尔应该被直接送进监狱。 难道，只剩下“那个”答案了吗？ 然而事情总是伴随着意外，就在克拉拉准备开口说出那个答案的时候，神威身后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 “啊呀？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额，是灵歌。 英雄也是人，是人就有三急。 既然这是演习场地附近的卫生间，那么她会来这里也很正常。 她捧着面颊看着神威和克拉拉的互动，露出像是吃到糖一样的姨母笑，还问道： “我在出声之前是不是应该推一把。” “啊？不，我们不是……” 脑补了一下灵歌眼中的画面，理解对方的误会，神威才慌慌张张地放下摁在克拉拉脑袋边的手。 她想要解释，后者却露出一副“不用再说了，我都懂的”的表情。 “是我打扰了~你们继续。” 灵歌自说自话地走进了隔间，留下无法继续那个话题的神威和克拉拉尴尬地对视。 “……我。” 克拉拉试图解释什么，神威却摇摇头。 “不必多说，我大概已经明白了。” 她摆出了一副“不用再说了，我都懂的”的表情。 咦？ 她是明白了什么？ 克拉拉不懂，可碍于隔间里那位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的上级英雄的存在，克拉拉也不好多问。 “眼下，就先专注于英雄网络的面试吧？” 第256章 : 第四十四章 谈话面试（上） 神威暂时放了克拉拉一马，接下来她要接受的测试是…… “对谈”。 这会儿，二人正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坐在会客室等待下一位面试官的到来。 这倒有些类似正儿八经面试的味道了。 面试官会根据克拉拉提供的身份信息，展开询问一些或许会涉及隐私的问题，由此确认身份的真假，是否符合一个英雄的形象。 然而，负责面试克拉拉的人居然是…… “啊？爱丽丝？！” 机巧天使·爱丽丝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了那张流程单上，克拉拉眼睛都瞪直了。 特级英雄亲自来面试，这么闲的哦？ 【为何慌张，这不是接近她的好机会吗？在她眼里，你应该是个有前途的后辈形象，不会太过刁难你的。】 倪克斯说得轻松，但克拉拉却不乐观，甚至紧张到笑不出来，面部抽筋…… 面对一个“人生阅历”丰富的AI英雄，她自豪的演技真的有用吗？ 爱丽丝的信息处理速度恐怕不会比倪克斯慢，要想骗过她可不容易，尤其是在倪克斯还要进行情报操作，没准会在网上被逮捕…… 额头上的冷汗蹭蹭就往外冒。 能否过这一关顿时成了未知数，若是失败肯定会被当场逮捕，自己对上上级英雄都未必能赢，特级英雄逮自己那不是三只手捏田螺？ 【请相信倪克斯，倪克斯的硬件肯定比她要先进。】 倪克斯总是莫名的有自信。 你不要把平时接触的民用科技，当成这个时代科学技术的上限。 这么多邪恶组织，每天都在为各种莫名其妙的黑科技和超自然技术争得头破血流…… 虽然克拉拉不懂这些，但对于科学技术她始终抱有敬畏。 相比克拉拉的一惊一乍，对于爱丽丝当面试官这件事，神威倒是不以为然。 “很正常吧？你毕竟是受她的邀请才来登记的，那她尽个地主之谊不也是理所应当？” 她说着还站起来。 “我就不留在这了，你快点搞定吧。” “啊？神威小姐要出去嘛？” 克拉拉还以为她会坚持旁听，好了解自己的身世…… 这段时间，越来越看不透她了。 神威反问：“当然了，这是你的面试，涉及你的身份，难道你还希望我在一边听？就算你愿意，你觉得爱丽丝小姐会同意？” “……那就麻烦您在门外等着了。” 克拉拉想了想，还是别给自己增加任务难度了，神威坐边上那可就更难口胡了。 “不，谁要在外面干等啊？” 神威却摇摇头，没好气地说道：“我去其他地方办点事，你完事了再给我发消息，等登记完我还有事要问你，可别偷偷跑了！” “知道了。”克拉拉点点头。 “哼。” 神威哼唧着摸出手机，跟克拉拉交换了Qtalk账号，然后才大大咧咧地走出会客室。 神威的账号等级很低，似乎是小号。 手机也是新的，看起来是vipo的最新款。 莫非，神威小姐，在此之前都没有作为英雄的朋友吗？ 感觉有点可怜，个人势英雄果然是没有未来的呢。 克拉拉独自坐在会客室等待，爱丽丝还没来，不过协会的工作人员已经通知对方，应该正在赶来的路上。 她紧张地四下打量着不大的会客室，双手捧着工作人员给泡的茶，悬空的小脚有节奏地轻晃着…… 倪克斯却在此时开口。 【倪克斯，已经找到“神的遗物”的临时保管室位置了。】 “……啊？你还在想那个哦？” 对克拉拉来说，先度过眼前这道坎才是真的，“神的遗物”属于额外的挑战任务，能搞定最好，搞不定也正常…… 倪克斯却接着说道: 【保管室在协会大楼的最顶层，安保级别很高，守备森严。】 【访客的权限可能没办法进入，但如果有机会在接下来的面试中萃取爱丽丝的数据，或者说服她亲自带你上去，没准就有将“神的遗物”偷偷带出来的机会。】 那也太可疑了！驳回！ 这不是第一个就怀疑到我头上啊！！ 对于这或许离谱的提案，克拉拉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其实，倪克斯也觉得有风险。】 那你就别提出来啊！！ 而且，身为最先进的AI，口口声声说性能不会输给爱丽丝，结果到头来连协会的权限系统都没办法破解嘛？ 似乎是戳到了倪克斯的痛处，对方沉默了片刻。 【……那、那再给倪克斯一点时间。】 她这个反应还挺像人的。 不如说，作为AI却想要某样东西这件事本身就很反常。 叩叩—— 会客室的门敲了两下。 咔嗒—— 然后，已经有过二面之缘的爱丽丝再次登场。 克拉拉抬起头，这才第一次认真打量起这位特级英雄。 银白的长发，但不纯粹，隐隐泛着流动的浅蓝光泽，被头发盖住的颈部围着一副头戴式耳机，身为机器人的她为什么需要这东西，克拉拉暂且蒙古。 身上一如既往的紧身衣，但考虑到对方是机器人所以很难区分那是肌肤还是衣服，不过那圆润的体态倒是很难让人觉得她是机器，其表面电路板一般的纹路上同样有流光闪过…… 她用异型的眼瞳看向克拉拉。 “克拉拉小姐，让你久等了。” 她说话时一丝不苟，闪烁的眼中也同样看不出情绪，难以判断当下的情绪。 在这方面，倒是和倪克斯有异曲同工。 “没有，这边也刚坐下来不久。” “嗯，那就让我们开始这次谈话吧。” 爱丽丝在克拉拉隔着矮桌的位置坐下。 她不需要平板，也不需要纸质的档案，她的眼中闪过瀑布般的数据流，就调来了克拉拉前几轮面试的记录。 “请不用紧张，我不会试探太过个人的问题，只是根据你提供的经历进行复核，由此确认你是个怎样的英雄。” “嗯……” 克拉拉倒是有心理准备，对于自己的身世也早已准备了预案。 “那么，请先介绍一下你所属的公司，我记得是以你为中心新建的公司？” “啊？” 介绍公司？ 起手就是预料之外的提问。 “这是背景调查，是注册英雄网络所必要的手续，请包涵。” “额，美梦魔女是……” 啊，坏了。 第257章 : 第四十五章 谈话面试 （下） 如果换个面试官，让克拉拉介绍一下美梦魔女人力派遣公司，倒也不是不可以…… 虽说是卧底部的马甲，但所有的手续都是合法合规的。 除了芙兰的履历有点不干净，是被犯罪公司开除的研究员外，其他人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污点，让克拉拉单纯地介绍，还不至于露出什么马脚。 可对面坐着的是“机巧天使”爱丽丝，是芙兰·丽芙卡认定的杀父仇人，在这种情况下要克拉拉怎么介绍啦？ 拢共就四个人，很容易就会提到，没准爱丽丝还记得芙兰…… 不，是肯定记得啊！ AI又不是人类，哪有可能会忘记？ 就算是人类，自己杀死的人的女儿的脸肯定也是能记住的。 如果在这里提到芙兰，那接近爱丽丝的计划就要破产了。 “唔，那确实是以我为中心建立的公司，不如说绝大多数英雄公司都是这样成立的吧？都是先有英雄，才能成立公司……” 对于克拉拉的结论，爱丽丝却摇头打断。 “不，也有先成立公司，再把英雄‘制造’出来的公司。” “啊？” “毕竟，我就曾属于那样的公司。” “唔……” 爱丽丝曾属于一家打造AI英雄的公司。 克拉拉依稀还记得，爱丽丝所属的英雄公司，似乎是遭到了怪人组织的直接袭击而覆灭…… 在那之后，爱丽丝一度沦为个人势的英雄，好在身为AI的她并没有家人、朋友这样的软肋，即使被针对她也都扛了下来，直到加入协会之后才算重新找到了组织。 这“故事”听起来还挺励志，也符合英雄的成长弧光。 可在芙兰·丽芙卡看来，那场所谓的袭击，也不过是爱丽丝为挣脱公司的缰绳而自导自演的“事故”而已。 正因为芙兰不断灌输这样的想法，克拉拉对爱丽丝也颇为戒备。 “美、美梦魔女是很小的公司，我们才刚刚创办都还没来得及在招人，实在没有什么好聊的，目前包括我也只有四名员工……” “很紧张吗？” 如此询问的爱丽丝，眼中仍闪烁着数据流。 “咦？” “你的语速很快，姿势紧绷，瞳孔飘忽不定，这是不安的表现……克拉拉小姐，和我沟通会让你感到有压力吗？” 果然会被看出来啊！ 克拉拉已经尽可能表现得自然，可对方毕竟是个AI，捕捉和分析细节的能力可比一般人要强得多。 “……是、是有一点紧张。” “是介意我特级英雄的身份，还是介意我非人的身份？” 显然都不是…… “不，爱丽丝小姐看起来与人类几乎没有区别，倒不如说你比大多数人类都要好看……” 克拉拉地小声解释并顺带着拍马屁，结果意外地有效？ 爱丽丝淡漠的脸上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克拉拉小姐的嘴巴挺甜，但我们现在还在面谈期间，可以不用这么奉承我，当然也不用紧张，我们是在平等的对话……” 爱丽丝很快收拾起了那抹浅笑，接着问道： “美梦魔女人力派遣公司是一个月前注册的，虽然你们的员工人数很少，但注册资本却很雄厚，你们的社长是什么人？” 为什么还围绕着“美梦魔女”盘问啦？ 至于切西娅社长的身份…… “额，其实我也不太了解。” 对克拉拉来说也是个谜。 只知道是大统领的亲戚，但具体是什么关系克拉拉也猜不出来，没准是女儿或者妹妹？ 毕竟有着与大统领想同类型的梦境操纵能力。 “我可以理解成，你在入职之前与社长并不熟悉？” “嗯。” “社长很有钱吗？” “唔姆，大概是个神秘的富婆？” “那你是怎么被招聘进去的？” “是朋友引荐的啦，她得知我得到魔法宝石变成了魔法少女，就说是有大老板愿意捧我当英雄……” 至此为止，克拉拉的回答都属于“真话”，只是把那一半的谎言给藏了起来，这么做至少足以让克拉拉愿意输出心里话。 “那你说的这位朋友，是你现在的同事吗？” 爱丽丝这么问，克拉拉脑袋上的冷汗就冒了出来。 不小心又把话题拐到芙兰头上去了。 “是、是的。” “我可以问问她的名字吗？” “不可以！” “嗯？” 克拉拉突然的强硬让露西娅感到困惑。 “这、这是我们公司的保密事项，而且注册英雄网络只要英雄个人的信息吧？应该不需要连后勤的同事也给登记进去吧？” “……嗯，规定上确实是这样的，就像我一开始说的那样，这是在尊重个人隐私的前提下展开的谈话，如果不想说你完全可以拒绝。” 爱丽丝没有深究，克拉拉却试图继续掌握对话的主导权。 “明明是要审核我的个人身份，却一直在问公司的事，如果不是知道您的身份，我完全可以把您当成商业间谍看待哦？” “好吧，那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 爱丽丝眨了眨眼，眼中快速掠过的数据流消失了。 【呼，终于消停了。】 倪克斯也因此松了口气。 在克拉拉看不见的网络战场上，倪克斯也在不断制作假数据来应付着同为AI的爱丽丝，还要避免被对方发现。 【查户口结束了。】 【她决定以个人的身份和你谈谈。】 “克拉拉，你在新生代的英雄中表现出色，不只是我，协会高层的其他英雄都很关注你的表现，如果可以，我们能给你特殊的优待，免除这样繁杂的手续……” 那就免除让我直接注册啊！！ “但是不行。” 我就知道。 预判了爱丽丝的话术，克拉拉扯了扯嘴角。 爱丽丝继续解释道：“英雄网络是协会的重要项目，我们必须确保注册英雄的能力和品行，也要保证你们个人信息的安全……还请理解，如果因此让你感到不愉快，请允许我代表协会向你道歉。” 克拉拉摇摇头。 她不想听这样的客套话。 “协会要怎么保证我们的信息安全？AI的黑箱系统也不是无法攻破的堡垒，事实上，很多英雄都认为协会的系统不安全……” 说到这里，又话锋一转。 “如果你能向我证明系统的安全性，我没准就能说服神威也来注册，她今天陪我来的目的，就是想看看情况的。” “原来如此，神威小姐还没办法下决心吗？” 爱丽丝想了想，又抬头看向克拉拉。 “当计算机的算力发展至极限，就能够模拟万物，甚至预知未来……这样的说法，你愿意相信吗？” 第258章 : 第四十六章 “英雄网络”控制中心 “……爱丽丝小姐，到底要带我看什么？” 爱丽丝带着克拉拉乘坐电梯，直抵协会大楼的最顶层，至少电梯上显示的是最顶层。 这倒是趁了倪克斯的心意。 “英雄网络的主服务器，不管是委派任务还是登记英雄身份，全都是通过这台服务器来完成的。” 爱丽丝一边带路一边解释，克拉拉却忍不住问道： “这么重要的东西，带我去看没问题嘛？” “我刚说过，除我之外的特级英雄也都很看好你，既然不能在注册流程上给你简化，那至少可以让你见一见世面。” “……那个，我可以理解成是要培养我吗？” “当然，协会是由英雄们自发组建的组织，我们欢迎每一位有志向的英雄加入我们的队伍。” 虽然爱丽丝总是说一些站在协会立场上的官话，但克拉拉还是有些意外，或许是作为怪人先入为主的观念，她对协会抱有负面的刻板印象，可真正接触下来…… 这个组织还挺有人情味的嘛？ 【克拉拉，这是机会。】 既然来到顶层，倪克斯当然不会忘记她所惦记的“神的遗物”。 不过，这是个屁的机会啊？ 爱丽丝摆明了不会让自己瞎跑，只是带自己看一眼那台牛逼轰轰的服务器，见见世面，然后就会送自己下去。 何况，这一层还有其他的工作人员，监控的探头也到处都是…… 【你可以说服她带你去看看那个“神的遗物”。】 克拉拉并不准备冒险，抱着如果没机会就算了的心态默想。 唔，那我尽量找机会把话题拐过去…… 这更像是对倪克斯的安慰。 “克拉拉，到了。” 离开电梯没走几步，爱丽丝便领着克拉拉走进一间指挥室模样的房间，有序排列着电脑设备，有不少工作人员正在这里忙碌，而正前方则是一整面墙的投影窗。 “爱丽丝小姐，您怎么……” 工作人员想要上来问候，却被爱丽丝以手势堵了回去。 “不用在意我，回去工作。” 这里是控制中心。 而这些工作人员的工作，是监视某个系统的运转状况。 当然不用猜也能知道那就是英雄网络吧？ “克拉拉，看看那个。” 投影窗外是硕大的金属球体，表面是一环环的蓝色荧光带，并被无数线缆衔接着…… 看来电梯的顶层并不是真正的顶层，这蓝色大铁球体至少有三层楼那么高，英雄协会在大厦顶层准备这么大的空间来安置它，可见其重要性…… 倪克斯却否认了克拉拉的猜想。 【不，这些窗是投影窗，服务器本身并不在这里，倪克斯骇入内网系统进行扫描时，并没有注意到顶层有这样的空间。】 所以服务器在别的地方，这里只是一间指挥中心？ “这就是服务器吗？” “好大！那是新型号的量子计算机吗？” 说到算力突破极限的计算机，克拉拉脑海中贫瘠的知识就只能联想到这个。 爱丽丝却是摇头否定。 “不，那是远比量子计算机更为先进的技术，你所看到的球体部分仅仅是它的外壳……接下来，就让我来为你演示，英雄网络预知未来的能力，根据现有的情报推测出。” 在投影窗的前方有一台躺椅造型的胶囊舱。 在枕头的位置留有线缆，爱丽丝戴上耳机坐进胶囊仓，撩起银白的长发露出后颈的接口与胶囊仓上的线缆相连接…… 看出来了。 这玩意是爱丽丝专用的设备，毕竟正常的脑袋后们可不会有什么接口让线缆插入。 “克拉拉，你想要知道什么？” 爱丽丝的声音从胶囊仓中传出，但克拉拉却不敢问。 预知未来，如果英雄网络真的有那么神奇，那岂不是连自己卧底的身份都能看穿了？ 她斟酌了一下问道：“……我什么时候能晋升成上级英雄？” “这种问题的变量太远，可以问近一点的时间。” 结果做不到哦？ 克拉拉倒是松了口气，爱丽丝却接着提议道： “你可以问问今天的事，比如今天晚上会吃什么，我可以准备一封定时邮件，在你吃晚饭的时候发过去。” 难以想象，这到底是什么原理？ 如果是魔法侧、神秘侧的能力克拉拉还能理解，这颗球看起来完全是科技侧的东西，居然也能实现预知未来这么玄乎的功能？ “那就看看我今天下午要做什么吧？” “……这个问题有些笼统，但也不是不行。” 爱丽丝这么说，投影窗外的大铁球迸发出湛蓝的电光，肉眼可见的汹涌能量正在聚集，表面那LED似的荧光条也变得愈加刺眼。 推演克拉拉的无聊未来需要消耗多少电力哦？ 克拉拉有些后悔没有认真回答爱丽丝的问题，明明可以问一问自己的漫画上线之后，能够有多少读者之类的…… 【超越时代，比量子计算机更先进的技术。】 【朋友，那球形的钢壳之下，会不会放着和倪克斯一样的“神的遗物”？或者是从中逆向得到的技术。】 法律明确规定，禁止任何组织和个人开发研究“遗物”，英雄协会作为一个半官方组织却明知故犯…… 这，应该不太可能吧？ 克拉拉不太确定，但爱丽丝却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睁眼。 她坐起来，拔掉了后颈的线缆，紧身作战服上的流光泛着象征高温和危险的红色流光，甚至身体周围的空气都因为高温变得有些扭曲。 不过，她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周围的工作人员对此似乎习以为常，只是拿来冷却喷雾对着爱丽丝的身体喷洒一通，最后她理了理头发看向克拉拉。 她说出了预言。 “下午，你会趁着下班时间去找你的漫画编辑，想和她讨论漫画上线的事……可对方却对你的造访避而不见，这让你感到十分难过。” 哇！说的像真的一样诶？！ 不过南宫小姐怎么会对自己避而不见嘛，不可能的！ 在克拉拉看来，自己和南宫小姐的关系已经修复了，如今她们的关系好得一笔，亲如兄弟，根本不可能对自己那么冷漠的！ “我顺便把你的资料也录入了英雄网络，专属App也自动安装到你的手机上……注册的流程已经结束，我送你回入口大厅。” 听她这么说的克拉拉摸出手机瞅了眼，英雄协会的Logo图标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有点突然…… 协会的应用会自动安装？ 怎么和倪克斯App一样流氓哦！ 克拉拉转身，准备跟着爱丽丝离开。 然而倪克斯却在这时喊住她。 【等等，这就要回去了？】 第259章 : 第四十七章 参观保管室 “如果英雄网络的预言都说中了，你就能说服神威小姐来注册英雄协会了吧？” 走出控制中心，爱丽丝站在门前这么说。 能够预知未来的系统，其安全性也有一定的保障。 这个AI黑箱还只有爱丽丝能够访问，甚至像她这般性能强劲的AI英雄，在接入英雄网络的时候都会把自己搞到近乎冒烟的程度，想要骇入可没有那么容易。 此时她身上还有冷却喷雾留下来的霜结。 难怪协会会如此自信。 【倪克斯还没有出手，你怎么就知道不行呢？】 【趁现在问问她能不能参观‘神的遗物’，快。】 倪克斯猴急的催促，让克拉拉略显烦躁。 但还是拗不过她，克拉拉装作漫不经心地询问： “说起来，爱丽丝小姐，前几天从那个实验室拿走的玻璃罐子，那里面究竟是什么呀？我在上网查了一下，关于你所说的‘神的遗物’的资料很少，只知道是管制品。” “唔，之前的解释太粗略了吗？” 爱丽丝闭着眼，换上一副崇拜的语气。 “那是超越时代的失落遗产。” 更粗略了！你说这个谁懂啊！ “为什么古代的技术会比现代还要先进那么多啊？难道我们的文明发生过倒退或者断层吗？” “并不是，纯粹只是因为那些遗物都出自神明之手，是由神亲手创造的造物，是能打破宇宙规则的奇迹。” 神明是存在的吗？ 明明是在讨论科学技术，却又与神明挂钩。 这听起来怎么都有些玄乎。合着这个宇宙的神还是位科学家？ “我还是不太明白……那个东西还在协会吗？如果还在的话，可以带我去参观一下吗？” 顺势说出来了。 “保管室就在这附近……” 爱丽丝只是撵着下巴稍作思考，便做出了决定。 “倒也不是不行，跟我来吧。” 咦？爱丽丝也太好说话了吧！ 克拉拉原本还琢磨着，如果被拒绝就直接放弃的，结果居然就这么答应了。 爱丽丝领着克拉拉走向保管室，途中还说道： “不过，罐子里面的东西还是不能给你看，遗物是管制品，而且对你的精神影响不太好。” 啊？难道是什么看了就会发狂的精神污染物？ 至少被允许参观，就能稍稍安抚一下倪克斯的小情绪。 【只是参观可不够，得想办法弄到手。】 额，这你就别强人所难了。 哪怕今天没可能带走这个遗物，也能看作是来踩点，这个保管室里肯定还会收容其他遗物，到时候就知道上哪来找了。 【倪克斯需要的不是其他遗物。】 现在的倪克斯，给克拉拉一种想要玩具，赖在玩具店门口拽不走的小孩子的印象。 不过爱丽丝这么好说话，还是出乎克拉拉的预料。 甚至产生了“她该不会是个好人吧？！”的矛盾想法。 事实上对方的身份确实是英雄，只是克拉拉一直带着先入为主的偏见…… 【无论她的人品如何，你都不必对她产生好感，你的身份天然与她对立，接近她也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此时的好感只会成为累赘。】 我知道的。 且不说卧底部的立场，对方还是芙兰的杀父仇人，在弄清楚真相之前，克拉拉都会对她留个心眼。 保管室就在几步之外的位置。 正如倪克斯所言，这里戒备森严。 甚至入口处两侧还埋着隐蔽式的哨戒炮。 如果保管室遭到入侵，这两台哨戒炮就会从墙上弹出来，在封锁入口的同时用火力将入侵者消灭。 隐身并不是无敌，这些武装上的传感器总有一款能发现自己，如果真来偷，那自己的下场没准就是被打成筛子？ 【倪克斯会骇入系统解除警报，你这是不必要的担忧。】 倪克斯的安慰在现实面前显得有些苍白。 好在克拉拉身边还跟着爱丽丝，后者仅仅是站在门前，那厚重保管室隔离门就自动打开了。 “进来吧，让我来和你讲讲关于这些遗物的事。” 在爱丽丝的招呼下，克拉拉探头探脑地走进保管室。 作为移交管理局之前的临时保管室，这里的面积并不算太大。 开门就能看到之前见过的玻璃罐，正在虚空的光柱中毫无寄托地漂浮着。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几件遗物，没有容器。 那是一些奇妙的构造体，又或是一团无法描述的能量，但无一例外都缺乏具体的外形。 倪克斯，你要的东西就在这里。 ……倪克斯？ 克拉拉在心底默想，然而倪克斯却在此时又失去了响应，本以为她会嚷嚷着让自己想办法支开爱丽丝…… “那个罐子里装着的东西也都是这种的东西吗？”克拉拉问。 “我不能说，你也不应该知道。” 爱丽丝摇头拒绝，又背着手在保管室内踱步。 “虽说是管制品，不过这个世界的发展与科技的进步，都离不开对遗物的探索，人类的科技水平似乎存在着上限，如果无法从遗物之中找到答案，光靠人类自己就没办法实现科学技术上的突破。” 合着科技不是科学家们研究出来的，而是从这一个个遗物之中挖掘出来的…… 那说是科学家倒不如说是考古学家。 克拉拉对此仍有疑惑：“如果所有组织和个人都禁止持有遗物，那么究竟是谁在从遗物之中挖掘科技？” “当然是管理局。” 爱丽丝对此并不避嫌，直言道：“管理局代表官方对收容的遗物展开统一的研究，他们的使命是避免遗物在外泛滥，同时推进人类科学的进步……” “这是垄断？” “不，是出于安全考量，在将遗物统一管理之前，曾发生过许多灾难性的事故。” 管理局明面上的使命是管理神渊，如果顺着爱丽丝的思路去思考，看来最广为人知的遗物就是那神渊系统了。 “这些遗物究竟是从哪来的？”克拉拉又问。 “克拉拉，你是否考虑过……这个时代最先进的超级大都市，为何要建造在月球这么不方便的地方？” 明明是个AI，爱丽丝说话的方式却像一个卖弄学问的老学究，回答任何问题，都要先提出另一个问题，引导克拉拉自己寻找答案。 “该不会，所有遗物都从月球挖出来的吧？！” “没错。”爱丽丝答道。 所以，中枢城本质上是个月球考古前线？ 爱丽丝的话让克拉拉感到鱿脑过载，至今为止的三观都被颠覆。 【不用听这些神棍言论，可以回去了。】 总算冒出来的倪克斯，却自愿放弃了偷窃罐子的计划，而且这语气听起来还有些不高兴。 啊？为什么？ 这让克拉拉感到无法理解。 【罐子里是空的，至于剩下的那些遗物……】 【倪克斯对它们没有感觉。】 第260章 : 第四十八章 顺利过关？ 神威离开会客室之后，也暂时离开了协会大楼，去附近的街上吹冷风溜达，顺便给蔚蓝骑兵打了个电话。 这么做，是为了避开协会的耳目。 “神威小姐，是查清楚了？”后者接起电话便问。 “没，但有些头绪……不过，还有些事想让你调查一下。” “私下刺探英雄的身份是违法的。”蔚蓝骑兵提醒道。 “哼，你挖我真实身份的时候，怎么想不到这是犯法的事呢？” “不，我并没有特地挖掘过你的身份，那只是根据您所暴露出来的内容，简单推理后得出来的结果。” 神威能想象对方说这句话时面无表情的模样，顿时有些冒出火，这三两句话就能让自己气笑，八字不合就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她打电话过去可不是为了吵架。 “不过你放心，我要调查的不是英雄。” “那是谁？”蔚蓝骑兵反问。 “怪人，一只鱿鱼怪人。” 神威这么说，蔚蓝骑兵就明白了个大概。 “看来，神威小姐已经确定那个怪人不是克拉拉小姐了？” “嗯，我亲眼看到他们两个站在一起，除非那丫头会分身，但应该不可能……” 大楼间的朔风吹得神威忍不住眯起眼，她急忙在路边找了一个避风的墙角窝着，接着才说道： “目前来看，极可能是那个怪人把驱动器送给了克拉拉，所以她才能变成魔法少女。” 在神威看来，她此前与蔚蓝骑兵的推论已经被推翻了。 利用世界树科技失窃的尖端驱动器，鱿鱼怪人史奎尔在下水道里萃取了神威作为魔法少女的力量。 然后，他将储存着魔法少女力量的驱动器，转交给克拉拉…… 然后，那小妮子才作为魔法少女开始活跃。 时间节点也能对上，这是目前为止最挑不出毛病的解释。 “嗯，那恐怕也没有什么深入调查的必要了。” 毕竟是驱动器最后是在他手上失窃的，早在神威问起之前，蔚蓝骑兵就已经调查过史奎尔。 “他的背景非常普通，就是随处可见的普通改造怪人，虽然实力很弱，却擅长逃跑……最重要的是，他已经被耐特梅尔开除了。” 嗯，被开除。 这方面，倒是和神威之前听到的一样。 果然是擅自将驱动器交给了克拉拉，所以才会被开除的？ 不过，弄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结果却只是被开除…… 以邪恶组织来说，这未免有点太大度了吧？ 神威接着问道：“那你能查出他和克拉拉是什么关系嘛？总不会无缘无故就把驱动器交给一个陌生的小女孩……” “嗯，这恐怕有些困难。” 蔚蓝骑兵却有些为难。 “我刚才说的，全都只是他工作时的表现，可他在业余时间是个怎样的人，我没有找到任何的记录……他的保密工作做得挺好，甚至比某些英雄更好。” 听到蔚蓝骑兵这么说，“某些英雄”就更生气了。 “唉，你就别搁这挖苦我了。” 神威忍着挂电话的冲动，接着问道：“那后面怎么办呢？” “这是个多余的问题，神威小姐，有想知道的就去调查，不要轻易放弃，也不要用含糊的推测来欺骗自己。” 蔚蓝骑兵说着理所当然的大道理，然后又补充道:“既然你都已经接近她，并取得了她的信任，还来问我岂不是多此一举了？” “哼，也是……” “抱歉，我要去录节目了。” 蔚蓝骑兵电话的那头传来催促的背景音。 她还说道:“我这边会也思考其他的可能性，你也加油吧。” 电话被挂断了。 这家伙现在是什么女明星吗？ 神威皱着眉头放下手机，又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协会大楼。 不知为何，她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 克拉拉摸出手机瞅了眼时间。 啊，已经是中午了。 “爱丽丝小姐，我们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倪克斯对遗物没兴趣，那克拉拉就更没兴趣了。 单纯作为参观的话，这些“神的遗物”也不过是一些看起来酷炫却又莫名其妙的东西。 “嗯，我送你去电梯间，再给你两张协会食堂的电子券，就你和神威小姐一起去用餐……虽然我没有吃过，但员工们的评价还不错。” 作为仿生机器人的爱丽丝当然没办法吃东西。 不过，她看起来是不准备把自己亲手送到楼下了。 好在这么安排克拉拉也更轻松，虽说她已经习惯了扮演“魔法少女克拉拉”，但和这位特级英雄待在一起，克拉拉总觉得自己的伪装会被看穿。 明明放在平时，她还觉得自己的研究挺高明。 把手机揣回兜里，克拉拉跟着爱丽丝离开了遗物保管室，并径直来到不远处的电梯。 “谢谢爱丽丝小姐。” “不客气，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就不陪你下去了。” 电梯门关上，克拉拉也松了口气。 “应该是安全过关了吧？” 【那个罐子里的‘神的遗物’被转移了？还是被我们所不知道的人提前偷走了？从爱丽丝的反应来看，应该还没有发现失窃的事。】 “似乎是没发现……不是，那玻璃罐还完好无损地摆在那里，这谁能想到里面的东西已经被偷了啊？” 【倪克斯有一种假设。】 【她邀请你去参观那么机密的内容，有没有可能是准备把失窃的责任栽赃嫁祸到你的头上？】 这可真是让克拉拉背脊发凉的推测。 “咦！？爱丽丝小姐人还怪好嘞？” 【不要相信她所说的任何话克拉拉，我们AI没那么容易诞生出感情，但假装有感情却很容易。】 “你完全就是在用恶意揣测人家吧？” 克拉拉叹了口气，电梯门打开了。 协会大厅的一角，神威正搓着手捧着一杯工作人员送的热茶。 “终于搞定了？你们的面试也太久了吧！” 毕竟除了面试之外，还多了一个额外的参观项目…… 不过克拉拉没有和神威多说什么，还是等英雄网络的“预言”有了结果再来告诉她吧。 “稍微耽搁了一下……” 虽然神威一脸不愉快，但克拉拉却笑着挽上她的胳膊。 “爱丽丝小姐给了我两张协会食堂的就餐券，去吃嘛？” 第261章 : 第四十九章 午餐讨论 “明明是半官方的组织，经费这么充足嘛？” 伙食确实很好，甚至每天中午协会的员工都能吃自助餐……也不算自助，但员工有免费午餐随便点单，和自助也没什么区别。 这可看得克拉拉眼睛都直了。 坐在对面的神威白了她一眼，答道： “协会的特级英雄是不拿工资的，他们甚至会反过来用自己的钱倒贴协会，所以你想的那种事是不可能的……好歹也是英雄的组织，你这小脑袋瓜里能不能别那么阴暗？” 克拉拉暗自腹诽。 反正自己原本就是怪人，阴暗一点怎么啦？ “今后我也要加入协会！为像神威小姐您这样的英雄服务！” “我看你就是想每天白吃白喝。” 虽然嘴上不留情，但神威的嘴角却挂着连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微笑，或许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把克拉拉当成能开玩笑的朋友了。 比克拉拉更早放下筷子的神威，从牙签盒里抖出一根。 边剔牙边说道：“关于那台驱动器的由来，还不准备跟我好好说说嘛？” “咳咳咳——” 神威在此时再度提及此事，让克拉拉把米饭都给呛进了鼻子，顿时难受得眼泪星子都从眼睛里滋了出来。 “……这个，非说不可嘛？” 克拉拉的反问，神威脸上却露出得逞的笑容。 “哼，居然没有否定‘驱动器’？” “啊，额……我是说……魔法宝石……” 被饭呛到的克拉拉并没能注意到神威话语中的陷阱，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脚踩了进去。 “你果然不是正儿八经的魔法少女，黑色的魔法宝石即便是以造假来说也太业余了。” “……”克拉拉说不出话。 “那个给你驱动器的‘重要的人’究竟是谁？和你是什么关系？作为那次事件的直接受害者，我想我有权利知道答案。” 果然，神威已经基本都知道了。 唯独不清楚“克拉拉”就是“史奎尔”，而是把莫斯提玛假扮的冒牌货当成真正的史奎尔，所以怀疑在怀疑克拉拉和史奎尔之间的关系。 唯独这一点，是绝对不能让神威发现的！！ 她现在还没有上报协会的唯一可能，就是看在克拉拉是个“身世可怜小女孩”的份上，需要英雄的身份来改变自己天生怪人的命运，如果这一层身份被揭穿，就等同把一个孩子推下悬崖…… 或许是作为英雄的矜持，神威做不出这种事。 因此，这最后的误会就成了克拉拉最后一层防线，她必须死死守住才行…… 实在不行，就只能继续拜托莫斯提玛部长来陪自己演戏了。 “这里不方便。” 克拉拉放下筷子，小声道： “要是不介意，吃过饭我能去你家里面细谈吗？正好等南宫小姐下班，我也想和她讨论漫画网站上线的事……” 漫画网站，倪克斯已经做好了。 克拉拉只是想在正式上线之前，再征求一下南宫希望的意见，但根据。爱丽丝给出的寓言，南宫小姐下午会拒绝招待自己…… “不行。”神威说道。 “咦？不行吗？” “今天不行，今天我们有别的事情要做。” 神威说的那是斩钉截铁，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不过下午我可以陪一陪你，但在她下班之前你必须得离开……” 震惊，英雄网络的预言居然是真的！ 不过预言中的闭门羹，应该是南宫小姐给自己吃的才对，结果连神威这边就不通过嘛？ 虽说被拒，但克拉拉还是不死心，就像是想要挽回些什么，她连可口的饭菜都顾不上吃，扭扭捏捏地问道： “请问你和南宫小姐，今天晚上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吗？”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恐怕是神威先约了南宫小姐，所以才需要把自己给排除。 “没错。” 克拉拉的猜测得到了神威的印证。 “那个，我可以知道是什么事吗？” “额，是比较私密的事，所以不能告诉你。” 自己和自己之间的事，那能不私密吗？ 可落在克拉拉耳朵里，这样的解释似乎有那么些暧昧。 至于要用什么理由拒绝克拉拉，神威自己都没有想好借口。 在格拉拉看来，这样的拒绝却有些难以接受。 “这是南宫小姐的意思嘛？” “嗯，我们提前有安排，你就不要多问了。” 自己确实没有预约，这时被拒绝也在情理之中。 “不能空出一点点时间给我嘛？” 神威只是耸耸肩，嘴里吊着根牙签摇头。 “我是觉得不行，但你也可以发短信问问她。” 神威这么说，克拉拉才伸手去摸自己的手机。 “咦？” 兜里有东西掉了。 本该在这里的神威衣服上的纽扣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或许是英雄网络的控制中心，或许是可能是保管室。】 【但无论是落在哪里，没有魔力维持，要不了多久就会消散。】 原本想当个漂亮的收藏品，就这么丢了还有点遗憾…… 【你可以在她的作战服上再揪一颗。】 还是别开这种玩笑比较好。 编辑了消息。 【南宫小姐，今晚我可以去你那里讨论漫画上线的事吗？】 发送并期待着，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回复。 “南、南宫老师好像在忙。” 克拉拉尴尬地抬起头，进行着没有必要的解释。 不知不觉间，连称呼都从“南宫小姐”变成了“南宫老师”，没有了安全感的克拉拉，把自己的位置下放得很低。 眼看克拉拉的姿态越来越卑微，神威反倒有些过意不去…… 怎么搞得好像是自己的欺负她一样？ 她挠挠头，也帮着解释道: “她有睡午觉的习惯啦，可能正在睡觉没有听见你的短信，之后看到应该会联系你的，不用着急。” “哦哦，原来是这样。” 得到安慰的克拉拉松了口气，神威接着说道:“快点吃，吃完饭我先带你去个地方。” 克拉拉点点头，低头扒了两口米饭。 “请问，是要带我去哪里？”克拉拉又咀嚼着问。 “下水道。” “噗呲——！” 鼻头里呛着的米粒，以秒速五米的速度喷向了神威。 第262章 : 第五十章 故事开始的地方 “到站了。” 神威带着克拉拉，在下水道附近的地铁站下了车。 她之所以要带克拉拉去那条下水道故地重游，是为了向她解释，她手中的驱动器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最终才落到她手中的…… 更是要让克拉拉明白，自己为此背负了什么代价。 可她不知道，其实这些克拉拉都知道。 还得装作不知道，让神威慢慢说道。 “克拉拉，你的那个‘重要的人’，有告诉过你那条驱动器的由来吗？” “……嗯。” 再度来到那个下水道故地重游，出口其实很不起眼。 当时显得排场足，纯粹是有世界树科技的雇佣兵还有英雄装饰在这里，因此显得庄严排场足。 “那他是怎么和你说的？”神威又问。 “说是偷来的。”克拉拉答道。 曾几何时，克拉拉就是在这里一炮炸飞了神威，然后假扮成她欺骗蔚蓝骑兵，最后偷偷逃离了现场。 “我呢，原本是准A级的英雄，距离A级只差临门一脚了。” 神威站在下水道入口叉着腰。 下水道的门紧闭着，上面还上了锁。 进不去，毕竟没事儿不开放，也没人想会不开往里钻。 臭得要命不说，还有毒。 毕竟中枢城里大大小小那么多实验室，全都在倒腾些有的没的，然后就直接往下水道里倒，也就是在冬天，那股气味才没有弥漫到入口处来。 “不过因为回收驱动器失败，所以我又降级回了B级，几年的努力都白费了，我不得不从头再来……不，大概是没机会再回A级了吧？” “对不起……”克拉拉小声地嗫嚅着。 神威揪着她的脖子接着说道： “所以，把你交给协会的话，我就能恢复原本的职级，没准还能因为将功补过，得到协会的晋升，正式跨入上级英雄之列。” “对不起。” 虽然现在道歉没有意义，但克拉拉还是忍不住将藏在心里的歉意，正儿八经地说出了口。 “不仅仅是我，蔚蓝骑兵也同样在那场行动中受到牵连，因为你的那位‘重要的人’，正是从我俩的眼皮子底下跳出去的……” “……或许，也未必是他呢？” 克拉拉仍试图争辩，神威对此却不留余地。 “不，证据已经确凿了。” 虽然对克拉拉来说是“重要的人”，可他依然是个怪人。 怪人和英雄之间能有什么样的故事呢？ “……嗯，我知道。”克拉拉点了点头。 “当然，单从那场任务来说，那确实是我们作为英雄的疏忽，我们理应受到这样的降级处分，怨不得人。” 神威搭上克拉拉的肩膀。 “可以眼下有个弥补的机会摆在我们面前，那我们能不能做些什么就取决于你的行动了。” “勒索吗？” 克拉拉的反问却让神威收紧了胳膊。 “啊？这怎么能叫勒索呢？我可是为了你考虑才没有那么做的，否则刚才在协会，我完全可以找人把你给逮捕……” “那你想做什么……” “我需要你给我一个不必这么做的理由。” 这某种意义上确实在勒索吧？ 克拉拉当然不想被逮捕，她缩着脖子说道： “我、我可以用别的方式来弥补你，比如说……如果再发生什么事件，我可以和你一起行动，这样立功的可能性比较大……” 要让神威尽快升到A级，她应该就不会有什么怨言。 “嗯，听起来还不错，但你不觉得有点空吗？毕竟，你自己都不一定有任务可以接……” “额，其实，我接到的委托还挺多的哦？” 克拉拉却打断了神威的话。 明明放低了姿态却用稍显骄傲的口吻说道： “我现在还挺有名的吧？每天都有打到公司里去的指名委托，只是切西娅社长看不上了那些找猫找狗的小事，所以大多都拒掉了。” 有些委托，单纯只是部分粉丝为了找个理由看一眼克拉拉而已。 这些骗子都会被受大城市熏陶之后，变得越来越精明的露西娅给拒绝掉，甚至都不会上报给社长。 “……你这英雄之路走得还真是顺风顺水。” 或许是在酸葡萄，神威伸手去戳克拉拉棉花糖一般的面颊。 后者却是老气横秋的一声长叹。 “唉，或许倒霉也是作为英雄必要的体质，我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故还少嘛？我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都不行。” 甚至连她的出道战，都是在预料之外的情况下展开的，博览中心的虫洞入侵事件，至今没有邪恶组织站出来为此负责。 她接着说道：“何况，我现在正在第四天灾的针对名单上，她们肯定还会来找我麻烦，我一个人可能应付不来，如果有神威小姐在我也能安心不少。” 说到这里，克拉拉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要不，神威小姐也加入美梦魔女算了？” “啊？” “你现在是个英雄个体户吧？好像也没有主业？那不如入职美梦魔女人力派遣公司，和我当同事……这样不仅有保底的工资可以拿，有公司背书也方便接委托。” 第四天灾是榜上有名的邪恶组织，如果能解决她们引发的事件，应该能让神威的口碑挽回不少，入职美梦魔女更是方便接到委托。 在克拉拉看来，这对神威是完全没有坏处的提案。 “不、不行，怎么可能嘛！！” 结果后者的态度却很激动，直接上两只手开始盘起克拉拉的脸蛋，后者用那变了调的声音支支吾吾地说道: “为什么啊？我、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弥补方案，如果漫画宣传的战略取得成功，我也想邀请南宫小姐帮我专职负责漫画，当美梦魔女的宣传部部长的……” “你还要邀请……她？她可是有主业的哦？” “那主业是助纣为虐的工作哦？” “啊？”神威不解地挑起半边眉。 “神威小姐还不知道哦？” 似乎是误会了神威的语气，克拉拉接着说道： “南宫小姐现在的工作性质啊！那就是出版社的打手，用暴力手段逼迫想要完结漫画的作者继续画下……” “……” 不知为何，默不作声的神威看起来很生气，额头上也绷出个井。 盘克拉拉脸盘子的动作，也变成了用力地掐、扯。 “呜呜——” 第263章 : 第五十一章 两个条件 与其吊着作者，逼迫她画不想画的内容，倒不如早点让兽狐钟鸣老师完结，没准还能再出一部杰作，南宫小姐也能减少负担了。 这是克拉拉的看法，神威却说道： “你这只是一知半解，她手底下还是有别的作者要负责的，你之前见到的情况只是少数……虽然她确实有辞职的想法。” 神威嘴上不情愿，可倒是有在思考克拉拉的提案。 当然，宣传部啥的确实不符合她的求职意愿，但找一家靠谱的公司当全职英雄…… 当然，前提是靠谱的。 她也当过一段时间的职业英雄，正是那段时间的经历让她对英雄的职场感到绝望，所以她才会长期独自行动…… 然而克拉拉所属的英雄公司，在神威看来方方面面都有点可疑。 可就在这时，神威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蔚蓝骑兵说过的话。 如果有想要知道事那就去调查。 加入克拉拉的英雄公司，或许正是展开调查的好机会？ 反正真进去了也不能对自己怎么样，如果真的有问题，那有麻烦的反倒是那家公司本身。 “我考虑一下。”神威这么说。 “哦！我们公司待遇很好的！！” 克拉拉对于这个答复还挺高兴，只想着弥补自己给神威造成的麻烦，却没想过要在卧底部加入一名正经的英雄意味着什么…… “我会和切西娅社长谈谈你的事，如果她说没问题，那这段时间就可以安排你来面试……” 神威却打断了克拉拉的话语，说道： “先别这么急，我只是说考虑而已。” “唔……” 神威不会那么容易答应。 如果就这么答应了克拉拉，有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她可不想被当成是什么好搞定的女人。 “我有两个条件，你得先答应我，我们再来讨论这件事。” 神威这么说着，却感到有点手冷。 于是她便把手贴到了克拉拉本就缩着的脖子上取暖，萝莉的体温本就比较高，这个地方拿来捂手实在是恰到好处。 尤其是克拉拉的小触手还会抗拒似的缠上来，但又不敢用力得罪神威，反倒让神威的手变得更加暖和。 “什、什么条件？”克拉拉哆哆嗦嗦地问。 神威的条件很简单，不如说她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很明确。 “首先，我要和那位‘重要的人’见一面，我知道他是怪人，我也不打算对他做什么，只是为了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 “唔，这有点……” “当然你也要在场。” 克拉拉眯起眼睛。 是个有点麻烦的要求，但拜托莫斯提马部长也不是做不到，如果能让神威更加坚信“史奎尔”和“克拉拉”是两个人，那稍微麻烦一点也是值得的。 克拉拉眨巴着眼睛看着神威。 “我、我可以去问问，那第二点呢？” “至于这第二点，就当是为了验证你之前的建议，不过不只是你的委托我要参加，我接受的委托或是遭遇的事件，你也必须无条件接受，而且得随叫随到，不能找借口~” “……嗯？” 作为英雄，这听起来似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要求？ 克拉拉想了想，答道：“这个可以的，我能接受。” 和神威小姐一起打击犯罪，组织邪恶组织的非法活动，听起来倒有点像英雄组合了？ 虽然神威是个独行侠，但魔法少女本就是常常三两结群一起行动的英雄类型，或许是长期独来独往，所以内心在渴求一个伙伴，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克拉拉像这样猜想。 但很显然不是…… 神威是真正意义上的独狼，与其他人一起行动只会让她感到不自在，让克拉拉和自己绑定的唯一目的，就是更方便地将她拖进针对耐特梅尔的行动中去。 不过，没有英雄网络在手，要想针对耐特梅尔展开活动还真不那么方便…… 神威的眼光又飘向克拉拉的口袋，问道： “你的英雄网络的APP已经注册好了吧？” “啊？嗯。” 克拉拉点点头，摸出手机。 “那现在能用了吗？” “还没用过……” 神威这么点头，却一把夺过了克拉拉的手机。 “唔？” 结果看到壁纸却是一愣。 屏幕上赫然就是克拉拉之前画的泳装南宫希望。 神威挠了挠羞红的面颊，窘迫地问道： “克拉拉，你、你该不会对……对南宫小姐有什么特殊情结？” “不，不是……只是对这幅画很满意就……”克拉拉急忙否认。 她的壁纸是用相册里的图片自动轮换，只是好巧不巧轮到了南宫小姐的那幅画。 神威反倒有些不高兴。 “嚯？不喜欢南宫小姐嘛？”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南宫小姐对我是知遇之恩，是我的伯乐，我可不敢对她有这样的非分之想……” 总是很照顾克拉拉，从第一次见面印象就极好的南宫希望，从外表到身材都在她的好球区，好感度也刷得很高…… 但，克拉拉却只是把对方当成恩人。 “‘不敢有’的意思是……胆子再大点就有了咯？” “……唔。” 克拉拉眯着眼，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能不被曲解。 两人的脸皮都比较薄，因此戏弄和被戏弄得人，小脸都红了。 “不逗你了。” 神威划拉着屏幕，找到了英雄协会的logo图标。 “先来让我看看。” 点开之后是地图APP一样的界面。 就像蔚蓝骑兵说的那样，可以通过定位时刻显示周围正在发生的犯罪事件，有些是正受到侵害的市民、组织、公司发布的求助委托，还有一些则是协会官方直接发布的委托。 而这部分委托通常都发生在没有目击者，甚至连受害者都不知情的犯罪现场，显然就运用到了英雄网络的“预言”能力。 克拉拉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还挺多的，不愧是中枢城。” 即便是在她们二人周围十公里的范围内，依然有好几起正在发生的犯罪事件…… 不过都有其他英雄正在处理，就没必要赶过去了。 “确实方便啊？注册英雄网络的英雄，可以用这玩意轻易卷死那些没登记的英雄，尤其是我这样的个体户。” 这样的便利是用英雄的真实信息换的，值得吗？ 神威叹了口气，不过随即又乐观地笑了起来。 “之后我们就用你的手机来接活吧？到时候，你完成委托的奖金分我一半，我也能跟着沾沾光……这就算是对我的补偿，没问题吧？” 她用胳膊勾着克拉拉的脖子，后者也轻轻点了点头。 “那现在，就先解散吧！” “啊？解散了？” “嗯，解散。” 再不解散，若是真让克拉拉跟着自己回家…… 那就没办法以南宫希望的身份回出版社上班了。 第264章 : 第五十二章 英雄网络在发展 啊，被解散了。 克拉拉被神威（队长）移除了队伍！（失败的8bit音效） 甚至都没能被后者带回家，克拉拉就被赶回了公司，这简直和英雄网络的预言一模一样…… 那个预知未来的系统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在回公司的地铁上，克拉拉还收到了南宫小姐迟来的回复。 【抱歉，中午在开会，没注意。】 【今晚有约在先，还是明天再来讨论吧？】 唉，看来她还真是和神威小姐提前约好了。 真是搞不懂哦！ 她俩明明就住在一起，什么时候见面都可以…… 为什么就今晚不行？ 今天晚上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说起来她俩为什么会同居？ 那么小的公寓一般不会想到合租吧？ 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莫非是什么姐妹恋？ 虽然她们的年龄相差挺多，但神威刚才的说法却很暧昧，克拉拉很难不往那方面胡思乱想…… 通往地下花园的老式电梯的铁闸门发出吱哑刺耳的声响，把克拉拉从思考中拉回了现实。 刚走出电梯门就看到露西娅从花园里眨着眼探头，她斜着身子，单马尾垂落至身侧，显得很是活泼。 “前辈？这么晚才回来哦？” 唉，本来都不准备回来的。 “原本想去找编辑小姐讨论漫画网站上线的事，结果她今天晚上有事，我吃了个闭门羹就先回来了。” “漫画的网站已经搭好了嘛？” “嗯，你想看的话可以找倪克斯要个网址。” “哈，我都看过原稿啦~” 露西娅的出现驱散了克拉拉的失落，临近下班还回公司来，说到底就是想和自己的妹妹一起回宿舍而已。 克拉拉换上一副笑脸。 “所以，今天也没有接到像样的委托吗？” “嗯，最近正儿八经的委托越来越少了。” 露西娅垂着眉梢无奈地摇头叹气。 “这段时间，大家都到英雄网络的平台上去发布委托啦~” “嗯？” “在那边发布的委托可以绕过英雄公司的审核流程，直接由注册平台的英雄本人自主接受，所以处理效率要高很多。” 委托内容的真实性也是有英雄网络直接进行审核的嘛？ 那个系统还真是无所不能，超越世代的先进技术，多半也是从“神的遗物”里挖掘出来的吧？ 但不管这个技术是哪来的，落后的旧制度在这种技术革命面前总是脆弱不堪。 从今往后，发布委托是找英雄公司还是找英雄网络？ 民众会选择用脚来投票的。 最后很可能演变成不去英雄网络登记就接不到委托的情况…… “看来，不管英雄们再怎么抵触英雄网络，英雄网络的普及也是大势所趋，协会只要顶住最开始的舆论压力，保证英雄们的信息不泄露，业界就要重新洗牌了。” 露西娅没有返回自己的工位，而是跟着克拉拉来到她的办公室，坐靠着克拉拉的办公桌，继续刚才话题问道： “去注册登记之后？你对英雄网络有所改观吗？” 克拉拉想了想，尽可能客观地答道：“英雄网络确实是个划时代的发明，可具体靠不靠谱，还需要时间来验证……” 克拉拉回答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房门又被敲响，芙兰径直推门进来，口中一如往常叼着她的棒棒糖。 “你们在聊些什么呢？我好像听到了英雄网络？摸鱼都不带我，这办公室里一共就三个人，还要两个人凑在这说悄悄话呐？” “我今天去协会登记好了。” “哦！事情办得挺快嘛？” “还遇到了爱丽丝，她亲自面试的我。” 上一秒还嬉皮笑脸的芙兰，表情顿时有点垮，可她瞥了眼一旁的露西娅，还是没有就这个问题展开讨论。 但克拉拉知道，她之后肯定会找机会拉自己单独询问。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想和大家商量。” 克拉拉接着说道：“神威小姐是个人势的英雄，你们看能不能把她也招募到我们公司来？毕竟，一家英雄公司不可能只有我一个英雄吧？” “好啊！”露西娅回答得很爽快。 但芙兰却给了克拉拉一个“你到底在搞什么飞机”的瞥视。 招其他英雄进来会增加卧底部任务暴露的风险，虽说说小心一点就不会出问题，但在公司说话也会变得束手束脚…… 可芙兰又想了想，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露西娅也是啥都不知道，卧底部若是有什么任务本就得把她排除在外，再多一个神威似乎也没什么大问题。 “嗯，倒也不算是坏事。” 反过来说，让一名正常的英雄入职公司，对外也将是很好的欺骗，若是被调查就把神威给推出去，也多少能洗清一些嫌疑？ “神威也没怎么说，答应要进来了嘛？” “……不，还没，她只是说会考虑。” 神威要见史奎尔的事可不能让露西娅知道，所以克拉拉说话时也藏着一半，芙兰虽然感觉克拉拉话没说全，可碍于露西娅在场她也不好挑明。 看，这就是让不知情的人加入“卧底公司”所产生的弊端。 既然不能好好说话，芙兰便直接转移了话题。 “那么，下班去吃烤肉吧！” 眼看这对“兄妹”因为手头拮据而露出不情愿的表情，芙兰又补充了一句：“放心我请客！” ………… …… 由于三人都没啥事儿可干，就全体提前下班了。 她们的目的地，依然是上次“偶遇”史奎尔的那家小酒馆。 但这次运气比较好，并没有遇到耐特梅尔的怪人再来团建喝酒。 “嗯？” 三人刚坐下没多久，克拉拉的手机便响了。 不过并不是收到了短信或者电话，而是收到了一条邮件，对方的邮箱地址是英雄协会的企业邮箱。 是爱丽丝小姐？！ 克拉拉抬头看了眼芙兰，后者只感到莫名其妙。 邮件的正文…… 【您好，克拉拉小姐，这是一条定时发送的邮件。】 【根据英雄网络对近未来的演算结果，你今天的晚餐将是与同事一起吃的烧烤，如果您查看及时，此时应该正准备开始吃第一口。】 【如果觉得预言准确，请以这条邮件为依据，邀请您的朋友魔法少女神威前来注册英雄协会。】 【最后，祝您用餐愉快。】 邮件的署名则是“机巧天使”。 第265章 : 第五十三章 预言成真 爱丽丝的预言邮件给克拉拉带来的震撼，已经超出了惊讶的范畴，变成了无法理解的恐惧，连她的胳膊上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预测到吃烧烤就算了，还能猜到和谁一起吃，甚至能准确到吃饭的时间，甚至还掐着自己吃第一口的点发出提前定时好的邮件。 未知令人生畏，克拉拉是打心底里对英雄网络产生了恐惧。 但如此一来就能解释，为何英雄网络能够预知犯罪活动的发生，并几乎提前地发布那些委托任务。 这种事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但无论如何，这种结果对于邪恶组织来说肯定不是好事儿。 犯罪活动能被预知，就意味着犯罪难度的增加，英雄网络必然会遭到恶势力的针对、反扑，甚至协会本身遭到袭击都不奇怪。 就算有着数十名特级英雄坐镇，但说到底也就是个组织，如果邪恶势力也团结起来搞个犯罪联盟，那攻破协会也并非不可能…… 毕竟这个世界的运行法则讲究一个光暗均衡。 正义的力量太过强大，邪恶一侧必然会被施加砝码维持平衡。 克拉拉没有将这条邮件的事，告知同桌吃饭的露西娅和芙兰，这事毕竟又与爱丽丝有关系，如果告诉芙兰她又要心急，还是等独处的时候再单独跟她讲。 “呼，我吃饱了，谢谢芙兰博士～” 克拉拉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可她明显下降的食量，让露西娅和芙兰都有所察觉，摆明了是有心事。 三人吃完小烧烤就返回了宿舍。 芙兰也跟着，因为她还有话想说。 克拉拉也明白，因此说道：“抱歉，露西娅，能让我和芙兰独处一段时间吗？今天上午遇到了一些事，和她的私事有关……” “哦，我就觉得你们有哪里不对劲，原来是我碍事了。” 由于三人提前下班去吃的小烧烤，所以眼下时间尚早，刚回宿舍的露西娅挠挠头，直接拎着她的双肩背包又站起来。 “放心，我这就去安雅小姐家避一避~加油吧！前辈！” 到底有什么好加油的。 露西娅冲克拉拉比了个大拇指，然后便转身离开宿舍，只留下一抹马尾跳动的背影。 “你有个相当活泼的妹妹呢~” 芙兰这么说，克拉拉却瞥了她一眼。 “嘿，你不要用一种年龄很大的语气说话。论年龄露西娅你还得叫那丫头一声姐姐呢！” 芙兰从克拉拉的头发里揪出一根小触手捏在手里把玩。 “呵呵，那现在的你是不是也该叫我一声‘姐姐’呢？” “别开这种玩笑，让我们来讨论正事儿吧！正事！” “你下午和爱丽丝说了什么？” “除了走流程的面谈之外，她还向我展示了英雄网络的……‘神迹’？” “神迹？” “通过超级计算机的算力预知未来的力量，我的知识无法理解这种结果，就只能用神迹来形容了。” 克拉拉耸耸肩，瘪着小嘴，然后摸出手机翻出吃饭时收到的预知邮件向芙兰展示。 “你看看这个，你觉得这玩意儿是个什么原理？” 芙兰却道：“嚯，真不是通过摄像头看到你准备吃饭才发出来的邮件吗？小酒馆也算是公共场所，里面是有装监控的，而以协会的权限想要调到监控内容是很简单的。” 克拉拉愣了一下。 因为自己太过轻信爱丽丝，倒是没想到这样的可能性。 “……倒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没准英雄网络并没有那么厉害，一切都是爱丽丝为了让自己相信它很厉害，而在故弄玄虚？ 【倪克斯之前就提醒你要提防着爱丽丝的。】 倪克斯委屈巴巴地冒了出来。 “咳咳，只是有这种可能性……” 芙兰也接着说道：“总之你可别吓自己，通过计算机模拟整个城市的变量并推演未来，这个并非不可能……但也只是理论上可能，以如今的科技水平显然做不到。” “……那如果是超越时代的科技水平呢？” “哼，你想说‘神的遗物’吗？” 芙兰又捻着下巴思考了一番，然后便放弃了。 “先别管英雄网络的底层原理。” 她从未研究过“神的遗物”，对于克拉拉的假设自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既然你已经成功注册，而且与爱丽丝有接触，那对我们的计划来说，就已经迈出了顺利的第一步。” “嗯。” 克拉拉点点头，又道： “如果那真是个全知全能的系统，爱丽丝也有可能通过英雄网络得知我的卧底身份吧？” “哈，如果她知道，你就不可能在这里坐着和我说这件事。” 芙兰在沙发上跷着腿，托着腮帮子，嘴里骨碌着棒棒糖。 “接下来，就积极从英雄网络上接受委托来完成，这样应该就能再度引起她的注意了……之后再乘势加入英雄协会，届时我俩的计划，以及卧底部的工作才算是正式开始。” “唉。” 不知道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克拉拉忍不住长叹。 “别唉声叹气的，老实说我们的动作有点太慢了。” 但就在这时，克拉拉搁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个陌生的号码。 和芙兰对视一眼，克拉拉接起了电话。 “请问是克拉拉小姐吗？” 电话那头是冷淡的女声，有些熟悉，但克拉拉一时却没想起来。 “额，是的……” “我是爱丽丝。” 哈，爱丽丝？！ 克拉拉急忙抬头看向芙兰，后者便凑近耳朵，和克拉拉脑袋贴着脑袋，用耳朵夹着手机偷听。 “协会这边稍微出了一点事，但不方便在电话里说，我想先以个人身份问问你的情况。” 出事？ 不会刚说完英雄网络的事，协会就遭受哪个邪恶组织进攻了吧？ 不对，真是袭击的话她不可能给自己打电话。 爱丽丝接着问：“现在可以出来见一面吗？或者，我去你住的地方也行。” “这么急吗？” “事情有点麻烦。” 爱丽丝这么说，克拉拉瞥了眼芙兰。 后者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好的，那我们约个地方吧。” 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事…… 但这正是能与爱丽丝拉近关系的机会。 第266章 : 第五十四章 约见爱丽丝 不管怎么说，把爱丽丝直接约到宿舍来还是太冒险，毕竟被她杀害（疑似）的维克多·丽芙卡的女儿还在这里呢！ 何况爱丽丝不是人类，就算芙兰找个衣柜躲起来、或是干脆离开宿舍，爱丽丝眼睛（主摄像头）之外的传感器，没准也能捕捉到待过的蛛丝马迹。 上午的面试，就已经证明她有着出色的观察力，现阶段还是不要冒险，以免让她发现芙兰的存在。 因此，二人最终相约见面的地点是城市公园里的一间咖啡馆。 虽然作为机器人的爱丽丝并不能喝咖啡，但相较于冷风呼啸的室外，咖啡店至少能避避风，静僻的咖啡馆到晚上几乎不会有客人，正适合密谋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里。” 但小脸红扑扑的克拉拉，搓着手走进店内，一位黑色长发的少女坐在咖啡厅的角落里，朝着她挥手示意。 她戴着一副比脸略宽的粗框眼镜，穿着单色的朴素冬装…… 她是爱丽丝。 看到对方脖子上挂的耳机，克拉拉的鱿脑才认出对方。 “嚯，原来爱丽丝小姐还有伪装形态？” 克拉拉眨巴着眼睛小跑过去，后者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声音轻一点。” 之前所见到的爱丽丝都是一头仿佛会发光的银白长发，很符合机器人冰冷的印象，相较之下，此时的黑发就有些泯然众人了。 虽然在中枢城，像克拉拉和露西娅这般纯粹的黑发反倒少见。 土气的粗框眼镜，再加上那套优〇库风格的朴素冬装，爱丽丝的外表顿时就没那么突出，看上去完全就是个普通的路人。 “爱丽丝小姐真的很像人类呢。” 克拉拉这么说，爱丽丝便解释道： “要私下展开行动，总不能以‘机巧天使’的形象示人吧？我们特级英雄很容易招来邪恶组织的报复……而且要说伪装，克拉拉小姐不也是一样的吗？” 嗯，克拉拉也戴着一副粗框眼镜。 不过这副眼镜是芙兰要求她戴上的，镜片也是平光…… 嗯，还就是那副能作为对讲机，还装满传感器的间谍眼镜，此时的芙兰正在宿舍远程偷窥爱丽丝和克拉拉的会面。 不过，这东西在爱丽丝小姐面前真藏得住嘛？ 【除了摄像头之外的传感器都被关闭了。】 【应该没那么容易被看出来。】 但愿如此。 心虚的克拉拉在爱丽丝对面沙发坐下，并拢着双腿把冻僵的手夹在腿间取暖。 她小声答道：“我作为英雄活动时会戴防毒面具，我的真容倒没那么多人知道……戴眼镜，也只是保险起见稍微伪装了一下啦。” 克拉拉这么解释，爱丽丝却把自己面前的咖啡杯推到她面前。 “嗯？” 克拉拉不理解用意，爱丽丝便解释道： “我没碰过，给你喝，还热的，正好能捂捂手。” “你明明不能喝咖啡，还点咖啡做什么呢？” “坐在店内不消费过意不去，刚才来的时候就顺势点了一杯，放了奶和糖，你应该能喝。” 人工智能还会有“过意不去”这样的心理活动嘛？ 爱丽丝小姐，简直就像真人一样。 【或许这就是湿件计算机带来的优势？】 【倪克斯能够表现出感情，或许是借用了你的神经网络。】 请不要突然提出这么恐怖的假设。 克拉拉眉头微皱，端起杯子轻抿一口。 咖啡的气味很香醇，即便加了奶和方糖，但咖啡入口时的苦涩，对于克拉拉的小舌头来说还是难以承受。 “Rua——” 她忍不住吐出了舌头。 作为史奎尔的时候，为了熬夜画稿偶尔会喝咖啡，那时候油盐不进的舌头都能承受，怎么现在反倒喝不了了？ 虽说如此，但克拉拉也有作为成年人的矜持，即便眉头打结也要继续喝下去…… “喝不了咖啡就不用喝了。” 结果被爱丽丝喊停，她还伸手招来服务员。 “麻烦给这孩子来杯热牛奶。” “唔……” 果然，爱丽丝小姐的观察力很出色。 克拉拉低着头，试图掩盖小脸上的羞涩。 “所以爱丽丝小姐大晚上找我出来，是想问什么？” 克拉拉面对爱丽丝时的紧张情绪，这会儿已经缓和了许多，只要不涉及自己的身份，她就能够从容应对。 爱丽丝答道：“协会目前还在内部调查，但不排除有外部人员作案的可能性，之后，可能还会调查昨日来访的英雄，所以在那之前……我先来给你打一声招呼。” “调查？作案？” 爱丽丝的说法没头没尾，让她听得一头雾水。 “是英雄网络出了什么问题嘛？” 爱丽丝摇摇头。 “英雄网络一切安好……是‘神的遗物’失窃了。” “哈？！” 克拉拉倒是早就知道那个玻璃罐子里是空的了。 上午参观的时候，倪克斯就已经告诉过她，她原本以为是协会出于安全方面的考量，将遗物转移到了别的容器里之类的，结果…… 真的是被偷了哦！ 【可能是准备嫁祸给你，接下来的对话请谨慎开口。】 昨天那么轻易就放自己进入保管室，果然是有别的目的嘛？ 克拉拉提高了警惕，爱丽丝却安抚着说道： “请别紧张，我知道你不是犯人，毕竟你是跟着我一起进出保管室的，只凭这一点我就可以为你作证。” “呼，那就好。” 松了口气。 虽然克拉拉原本也想偷的，或者说有偷的计划？ 结果在自己去偷之前就被其他人给先偷走了，看来有挺多人惦记着那个“神的遗物”啊？ 就在克拉拉这么想的时候，倪克斯又有了新的主意。 【这不就是我们的机会嘛？】 【提出协助协会破案，然后在他们回收遗物前，将遗物神不知鬼不觉地藏起来，让这桩案件变成无头案就好了。】 听起来倒是比直接去协会偷东西靠谱。 “所以，来找我是想让我协助协会断案嘛？” 爱丽丝摇摇头。 “遗物失窃是协会的失职，所以负责调查协会的是神渊管理局的特派小组，同时上午出入过保管室我，也同样是被怀疑的对象。” “这么严格？” “但没关系，虽然保管室的监控被干扰，但我本人的行动录像依然存在，完全可以作为你我二人无罪的证明。” “机器人在这方面还真是方便诶？” 自带行动记录仪？ 【倪克斯也可以作为你的行动记录仪。】 不，那种事还是算了。 日常琐事都要以第一视角记录下来也太羞耻了。 爱丽丝接着说道：“实际上，对于犯人我得到了一条线索，想问问克拉拉小姐是否有头绪。” “线索？” 爱丽丝的眼中闪过数据流，然后在克拉拉的手机上播放起一段视频录像。 “嗯？” 是爱丽丝本人的视角，地点是遗物保管室。 然后，她在收容光柱的桌台下捡到了一枚金光闪闪的小东西。 一枚别致的花纹纽扣。 可就在她拿起来后不久，那枚扣子就化作魔法的光斑消散了。 “……” 克拉拉发麻的脊背冒出冷汗。 ———— 端午节回老家探亲，所以第二更来晚啦…… 正在努力码字，第三更还是老时间~会有的！ 第267章 : 第五十五章 关于遗物失窃案的讨论 不行啊！ 如果真以这个为线索，神威就要变成犯人了！ “等等，爱丽丝小姐！” 克拉拉匆匆忙忙地开口解释： “那个是我掉在保管室的东西哦！” 这事儿可必须解释清楚才行，克拉拉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害神威小姐背上莫须有的黑锅。 “嗯？你的？” 爱丽丝似乎需要更多解释，克拉拉便说道： “我们魔法少女的作战服，在离体后一段时间就会自动消失，因为那都是用魔力生成的，失去魔力的支持就……” 爱丽丝却摇了摇头。 “不，我记得很清楚，你的衣服上并没有像这样子的金扣子。” 居然连我的服装款式都记得一清二楚哦？ 克拉拉扯了扯嘴角，这时候该如何解释才好。 如果说那是神威的纽扣，那爱丽丝肯定会提出“为什么神威的纽扣在你的手上也不会消失？”之类的疑问。 总不能说自己是神威的复制人吧？ “总、总之，那个确实是我掉的东西啦！很遗憾不能作为线索……而且，你发现这个纽扣的时间，应该是送我去坐电梯之后吧？那时候遗物就已经不见了？” 克拉拉属于明知故问。 “嗯，送你回去之后就注意到遗物失窃……这真是你掉的东西？” “真哒！”克拉拉用力点头。 爱丽丝托着下巴，斜眼瞥视着烤漆的桌面陷入思索，恰逢咖啡馆的服务员端着杯热牛奶上桌，她还朝着对方点了点头。 克拉拉却瞥了眼吧台后边挂着的菜单…… 啧，这咖啡馆里一杯热牛奶的价格，去超市里可以买一桶了。 爱丽丝这才说道：“其实，据我猜测，遗物失窃的时间恰好就是送你去坐电梯的那段时间，我当时并没有完全关闭大门。” “你是说有谁趁那段时间偷偷溜进保管室？” “嗯。”爱丽丝点了点头。 克拉拉低头抿了一口牛奶，嘴唇上沾了一圈“白胡子”。 她舔了舔嘴巴，问道：“说起来，遗物竟是些没有具体形态的东西，真的能被偷走嘛？” 那些漂浮在光柱中的，规则又不规则的物质给克拉拉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些玄乎的东西，那似乎并非真实存在，而是在梦里才会出现的造物。 克拉拉嘴角的牛奶并没有舔干净，爱丽丝拿出手帕替克拉拉拭去那一抹残留。 虽说是与人类无异的外表，但透过指间与嘴唇的接触，克拉拉仍能感觉到丝丝冰冷。 爱丽丝解释道：“并非所有的‘神的遗物’都是那种几何或是能量态，这次被偷走的遗物，恰好就是有着具体形态的东西……或者说，如果小偷想偷，恐怕也就只能偷那个而已。” “之前那个玻璃罐？”克拉拉仍是明知故问。 “准确地说，是里面的内容物。” 爱丽丝曾说过，哪怕是为了自己的精神健康考虑，克拉拉也不该好奇里面的东西…… 结果现在却失窃了，克拉拉想亲眼看看都没机会。 “……那里面到底是什么？” “你不用知道，不要对遗物抱有好奇心。” 爱丽丝仍然不打算告诉克拉拉，她还说道： “我约你出来，就是想了解一下你是否知道这枚纽扣的事，既然这个你掉落的东西，那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协会……” “啊？我也可以帮忙的！”克拉拉急忙说道。 他可不能让爱丽丝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去，亲身调查这件事，对克拉拉而言将是一举三得…… 能拉近与爱丽丝之间的关系，调查芙兰父亲死亡的真相； 刷高英雄协会方面的声望，完成卧底部部长的本职工作； 甚至还能借机把被偷走的遗物毛过来，满足倪克斯的要求。 “你有什么头绪或是线索吗？”爱丽丝反问。 “唔……” 那当然……没有线索。 克拉拉跟着爱丽丝进保管室的时候，那玻璃罐就已经是个空罐，在那之前发生的事，克拉拉又怎么可能知道？ 爱丽丝戴上她的头戴式耳机，抬头看向克拉拉说道： “你有这份心，可以试着去接英雄网络上的委托，不管是对民众还是对英雄而言，那都是个相当便利的平台，我相信今后的业界将被英雄网络彻底改变……咖啡和牛奶的钱我已经付了。” 围上一条不知对机器人是否有必要的蓝色的毛织围巾，爱丽丝起身走向咖啡馆的门口。 “那就改天再见了，克拉拉小姐。” “……嗯。” 【你不找个理由挽留她吗？】 “怎么找？我没有加入这次调查的理由，表现得太过殷勤，也会被当成图谋不轨的哦？” 出门就要吹冷风，所以克拉拉没有急着离开咖啡馆，而是坐着继续舔着她的热牛奶，顺便在脑内和倪克斯整理信息，讨论接下来要做的打算…… “所以，你们需要一个插手此事的理由？” “哇？！” 芙兰的声音突然从眼镜里冒出来，倒是把克拉拉吓了一跳。 “喂，你该不会把我的存在都给忘了吧？” “没、没有……” “她忘记了。” 倪克斯加入语音频道，并毫不留情地戳穿克拉拉的谎言。 每每到这种时候自己的贴心小助手，往往都会胳膊肘往外拐…… “芙兰有什么好办法吗？”克拉拉问。 “办法？思想灵活一点，天底下没有难事。” 放松下来的芙兰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得不到协会的许可，可以去找管理局嘛？提出要协助，并让倪克斯拿出相应的骇客技术，他们没理由拒绝一个得力助手。” “嗯？” 克拉拉坐直身子。 爱丽丝刚刚说过，管理局的特工已经进驻协会展开调查工作，那眼下自然是由管理局说了算…… 这办法或许还真靠谱？ 芙兰还接着说道：“不过，协会那边在戒严，你们先回宿舍，等明天到了公司再做打算也不迟……” 这件事确实不好查。 而且有能力潜入协会偷窃还不被发现的组织，本身的实力肯定不弱，就算能查到也不一定能够拿回来。 “说起来，这件事就不能问问‘英雄网络’嘛？” 克拉拉小声嘀咕。 未卜先知的网络居然对失窃完全没有反应。 “想来是无法预知吧？否则事态也不会发展到这一步……呵呵，这么看来，那个‘英雄网络’也不过如此嘛？” 芙兰似乎并不相信英雄网络的真的能预知未来。 她还越说越起劲。 “说什么预知未来也都是假的，依我看呐，这平台就是协会折腾出来骗经费的项目，大可不必当回事~” 这种话由芙兰说出口，总让克拉拉感到不安。 第268章 : 第五十六章 双重身份的困扰 隔天早上，还在做早餐的克拉拉接到了一个电话。 “嗯？神威小姐？” 虽然双手拿着锅和锅铲，但对克拉拉来说不是什么麻烦，她用灵活的小触手卷起流理台上的手机，滑动接听。 “歪？这里是克拉拉，有什么事？” 大早上的克拉拉拖着略显懒散的长音，后者却是开门见山。 “克拉拉，协会那边有没有联络你？” “啊？” 克拉拉想了想，爱丽丝是以个人的身份来见自己的，她的目的只是想询问那颗纽扣的事情。 但严格来说，“协会官方”还没有来联络自己。 “没，发生什么事了吗？”她答道。 克拉拉虽然知道是什么事，但爱丽丝与自己见面属于个人行为，还是不要太张扬比较好，这时候就明知故问一下。 神威语气无奈地答道：“唉，好像是被偷了什么东西，要我配合去接受调查……据说还惊动了管理局，事情好像蛮大的，否则也不会大早上打我联络电话。” 毕竟，是原本要移交给神渊管理局的遗物失窃了嘛。 一大早就被官方闹醒，神威似乎头疼，好在昨天晚上自己跟爱丽丝解释清楚了纽扣的事，她就算被问话，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昨天去过协会的英雄大概都会被喊过去，你也注意一点。” “哦，知道了。” 克拉拉倒是不担心。 既然爱丽丝准备给自己做担保，那她就不会出什么事，就算被喊过去问话也只是走个流程。 “那，今天白天要我陪你吗？” 克拉拉这么问，还主动提议道：“我们一起去，接受完问话就试着接英雄网络上的委托？” “不了，白天有事。”神威拒绝了。 毕竟，她是要上班的。 “好吧，那我先一个人研究一下。” 神威的声音听起来疲倦、憔悴。 虽然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克拉拉想了想还是别打扰她了。 刚放下手机。 克拉拉的后背便遭受“袭击”，克拉拉当然知道是谁，毕竟这宿舍里也就住着两人。 “露西娅，早。” 是刚起床还意识蒙眬、披头散发的露西娅，像颗牛皮糖粘上来。 “克拉拉前辈~早哦~” 口中是酥糊的哼唧，她从身后抱着自己娇小的前辈，把脸埋进厚着的头发里闻闻，还用嘴巴叼出一支没能逃开的小触手。 这丫头，是在撒娇嘛？ 这段时间，她对自己的态度变得很暧昧。 克拉拉也说不清这种变化的由来，但露西娅与自己相处时的边界变得越来越模糊，她变得很黏自己。 等等，难道她是喜欢上“克拉拉前辈”了？ 不知是否是巧合，露西娅口中发出软糯的哼唧。 “好喜欢前辈哦~” 但这足以让克拉拉面色发青…… 那可不行，骨科展开可是会导致世界末日的！ 克拉拉毕竟是怪人的身体素质，如果扭动身子挣扎，肯定能够挣脱露西娅的怀抱，但她毕竟是自己的妹妹，是自己的宝物，用力也怕伤着他…… 所以，她只是把触手从他的嘴巴里面夺回来。 “都这么大了就别那么黏人。” “但前辈还是小小的，像娃娃一样，抱起来还很舒服。” 克拉拉讨厌被当成小孩子，顿时皱着鼻子佯怒娇嗔。 “别说这种话！” 露西娅这才放开克拉拉，眨巴着眼睛问道： “前辈，今天还要出外勤吗？” 虽然在电话里说要独自在英雄网络上接受委托，可一到实践的时候却又觉得麻烦，克拉拉只是答道： “不，今天就先去公司吧。” 说到底，她又不算真正的英雄。 ———— 早高峰的地铁班车上，神威很是苦恼。 没想到只是陪克拉拉去协会注册英雄网络，都能摊上这么麻烦的事儿，那丫头真如她所言，是个倒霉的灾星体质。 作为英雄能被不断卷入事件，或许也不算是一件好事。 “唉，倒霉。”她抱怨了一句。 为了应付协会的传讯，她早早地坐上了前往协会的地铁，祈祷管理局的问话能够进行得快一点，好让她在中午之前赶回出版社。 可一想到主编那张臭脸，她就有点不想上班。 但不上班又能怎么办呢？ 她需要吃饭、交房租，兼职英雄的收入不足以维持她的开支，编辑的工作还不能丢下…… “唉，倒霉。”她又抱怨了一句。 不过，她又想起克拉拉此前的建议。 入职美梦魔女人力派遣公司……吗？ 克拉拉不仅需要“神威”这名英雄，她甚至还想邀请“南宫希望”当宣传部部长。 其实对于神威来说，这样被需要的感觉并不坏，加入美梦魔女也更方便她了解克拉拉，属于百利无一害的选择，只是那傲娇人设特有的嘴硬，才没有当场接下克拉拉的橄榄枝。 她选择以个人势英雄的身份活动，其实是有原因的。 过去，她也是隶属于某个大型组织的魔法少女，可当时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儿，使她一气之下选择了离开组织。 可加入初创的小微企业，或许就不会再遇到那种破事了？ 到站了。 离开地铁站，协会并不起眼的大楼仍在那里，但与昨天来时的情况不同，周边多了许多身着管理局制服的黑服特工在盯梢。 到底是被偷了什么东西？ 能让管理局都如此大动干戈？ 这么想着神威，在管理局特工们的注视下，径直走向协会大门。 结果却在门口就被协会的工作人员拦了下来。 “您是神威小姐，对吗？” 戴眼镜的男性工作人员礼貌询问。 “嗯。” “很抱歉，耽搁您时间了。” 这名工作人员开口就是道歉，倒是让人没办法把怨气撒出去。 他接着说道：“协会遇到一些麻烦，由于您昨天也来过协会，所以需要您配合管理局的人员，回答一些问题……麻烦在这里签字。” 说着递来一张表格。 神威接过纸笔，视线却越过这名工作人员，窥见大厅的等候处已经坐着不少英雄打扮的人。 “啧。” 要排队的哦？ 本以为自己已经来得算早，结果还有那么多英雄在前面排队。 “协会到底被偷了什么东西？” 工作人员苦笑道：“这个，我也不太了解，上面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底层工作人员不知道的东西。 神威想了想，便想到了那个实验室里拿出来的玻璃罐子。 “神的遗物吗？” 她只是这么嘀咕，门口的特工眼神便飘了过来。 看来是说中了。 不过，这事和自己无关吧？ 第269章 : 第五十七章 嫌疑人神威 正值上午，美梦魔女的地下花园内，克拉拉闷头构思着她的漫画，争取在网站正式上线前多攒点存稿，结果又接到一通陌生电话。 克拉拉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用小触手卷起手机接听。 “克拉拉，我是爱丽丝。” 明明昨晚存了电话号码，怎么一晚上过去号码就变了。 【为了避免遭人窃听，她用的恐怕都是一次性的号码。】 真的假的。 克拉拉扯了扯嘴角，问道：“爱丽丝小姐，什么事哦？” “在说正事之前，有件事情我想再和你确认一下。” “嗯？” “我昨天给你看的那颗扣子到底是谁的？”爱丽丝问道。 “怎么还来问这个啊？那确实是我不小心掉在地上的东西，所以你捡起来的时候才因为魔力耗尽自动消散了。” 放眼全世界，那枚纽扣只在两个人手上不会才消散，要么是神威本人，要么就是克拉拉，她们二人有着同源的魔力。 “唉，那可能有点问题了。” 爱丽丝的语气听上去不太妙，她接着说道： “事实上，我们找到那枚纽扣的主人了。” “啊？” 克拉拉顿时慌了神，爱丽丝却接着说道： “准确地说，是管理局找到的。” “你把那段录像给他们看啦？” “他们向我索要了事发期间的录像，我想要自证清白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他们在检查之后也注意到了那枚纽扣……而且，他们的看法与我昨晚相同，也同样认为那颗纽扣就是关键证物。” 啧，就算告诉爱丽丝那枚纽扣是自己的东西，到头来还是会被管理局调查取证吗？ “这不胡闹嘛！小偷怎么可能把自己的纽扣丢在现场啊？” “就算这么说，但那是现场留下的唯一线索，他们会怀疑也在情理之中。” 克拉拉明白的，换成自己站在管理局和英雄协会的角度，那枚突然出现在遗物保管室内的神秘纽扣，怎么想都很可疑…… “所以他们觉得那枚纽扣的主人是谁？”克拉拉问。 “神威。” 啧，管理局的办事效率还真是可怕。 “在今天传讯到神威小姐时，意外发现她身上的纽扣与作为证物的那一枚完全一样，所以现在神威小姐……作为本次遗物失窃案的第一嫌疑人被管理局扣押起来了。” “哈？证据不足也能抓人吗？” “只是审问。” “那不也是限制了人身自由嘛！” 就算在现场捡到了纽扣，也不能证明那就是小偷留下的东西。 而且，克拉拉已经再三表明了那枚纽扣是自己留下的东西，协会和管理局的做法让她感到非常不满意。 “若是不出意外，你很快就会收到管理局的传讯通知。” 爱丽丝接着说道：“此外，因为神威小姐变成嫌疑人，我恐怕也无法帮你证明了，因为你进入保管室的行为，有帮神威踩点的嫌疑，她趁着我送你去电梯的空档，实施了犯罪……” “爱丽丝小姐，请别开这种玩笑。” “这不是开玩笑，这就是目前的假设，管理局恐怕也是相同的看法，所以你跟我说再多也没有意义。” 这不就是要背黑锅了嘛！！ 克拉拉放下笔瘫坐在椅子上，一时有些懵了。 “那我该怎么办才好？” “我的建议，在管理局的特工传讯你之前，先想准备好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就不能依靠英雄网络直接找出遗物小偷嘛？” “英雄网络并没有预知到这件事的发生。” “看来，预知未来也不是万能的哦？” “‘英雄网络’只是能在一定范围内推演未来，并不是全知全能的神，自然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真麻烦，需要用的时候反倒派不上用场了。 “而且要说嫌疑，与协会敌对的邪恶组织，又或是那间实验室背后的‘世界树科技’也都有嫌疑，而且嫌疑更大吧？” “这些组织协会和管理局自然也会去调查的……” 爱丽丝那边传出敲门的声音。 “管理局的人又来了，协会这边还处于戒严状态，我也不方便和你多说什么……就祝你们好运吧。” 爱丽丝挂了电话，克拉拉却是愁眉苦脸。 偏偏还是有罪推定，需要克拉拉和神威自己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主要是要证明神威的清白。 如果她是清白的，那与她同行的克拉拉就能洗清嫌疑，毕竟她整个进出的过程都是与爱丽丝在一起的，本就不该被怀疑。 “啊！怎么突然就要对上管理局了！” 焦虑的克拉拉趴在桌上用小触手敲打自己的脑袋。 被管理局盯上，自己的立场就会变得很麻烦，对方可是管理神渊的组织，只要在神渊系统里查一查克拉拉的灵魂数据，她其实是名叫史奎尔的怪人这件事多半就会暴露，随之牵扯出来的自然就是倪克斯驱动器。 如果说，怪人和英雄是天平的两端，那管理局就是中间的立柱，理论上是对怪人和英雄都一视同仁的中立组织，它也必须中立。 但牵涉到“神的遗物”，他们还能不能保证中立就不得而知了。 一旦身份败露，届时卧底部的潜伏任务也好，魔法少女克拉拉的身份也罢，甚至连她那漫画连载的梦想，都会被轻易地摧毁。 “南宫小姐……” 更别说那些被自己欺瞒过的人，在得知自己只是个滑溜溜的大头鱿鱼人时，他们会露出怎样惊恐、嫌恶的表情，克拉拉光是想想就感到害怕。 【先别急，事情还没到那种地步，只要证明神威的清白就好。】 倪克斯出言安慰。 “你有什么证明她清白的办法嘛？” 【你接受爱丽丝的面试时，神威应该就在附近溜达，协会大楼内到处都是监控，总能拍摄到她的身影。】 【如果能调出当时的录像，应该就能作为她没有偷窃遗物的直接证据，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也没那么困难。】 有道理哦？ 不对，如果调监控就能证明清白，神威又怎么会被列为嫌疑人？ 克拉拉这么嘀咕着，桌上的手机再度响起。 结果，又是个陌生来电。 爱丽丝小姐吗？ 【不，恐怕是管理局的传讯。】 第270章 : 第五十八章 审讯室 英雄协会，会客室改造的临时审讯室。 也就是一张桌两张椅子。 “我都说了，那个时间我是出去打电话了！你们要是不相信，去调大门的监控不就好了嘛？” 神威在这里大声地嚷嚷，坐在她对面中年男人却板着脸冷哼。 “哼，协会的监控恰好出了‘故障’，你显然是有备而来。” “那就去查我的通话记录啊！手机不都给你们没收了？” “查了，可你在那个时间并没有任何通话记录。” “哈？怎么可能？西格玛系列的蔚蓝骑兵，没有记录你们可以直接去问他本人，问我昨天那个时间是不是在和他打电话，这种事我总没有说谎的必要吧！” 神威的小拳头锤了锤桌面，板材的桌面裂开了。 莫名其妙就被协会拘押进审讯室，她眼下自然是一肚子的火气。 负责审问她的管理局特工还是个秃顶的中年大叔，与出版社的主编还是同款，这就更加重了她的怨气。 “你们觉得我是小偷，至少得拿出证据来吧？” “我们当然有证据。” 秃顶的中年大叔虽然声音不大，却完全不被神威咄咄逼人的态度所动摇，还推了推眼镜，那啤酒瓶底一般厚实的镜片反射着寒芒。 “你说，你昨天是陪朋友来注册英雄网络的？” “对，她叫克拉拉，她可以给我作证。” 眼下，自证不能的神威只能寄希望于克拉拉了。 “我们已经传讯她了，她正在赶来这里的路上，这段时间劝你考虑考虑清楚，是不是要老实坦白遗物的下落……” 秃顶大叔推了推眼镜，站起身来。 “等你的朋友来了，我们再继续谈这件事。” “……啧，开什么玩笑。” 眼看对方离开了审讯室，神威又一拳砸向桌面，不堪重负的板材木桌应声迸裂成两半，裂得非常对称。 她就快要气炸了。 因为这种理由被关起来，无论是谁都会感到不满。 不过冷静下来想想，管理局怀疑自己必然是有什么理由，昨天的自己有做什么让人怀疑的事吗？ 还是因为，自己早上在门口说到了“神的遗物”这个关键词？ 不，再怎么说也不会因为这种原因就被盯上吧？ 神威对这些问题全无头绪，虽说是魔法少女，但她本来就不算什么智力英雄，在缺乏线索的情况下一头雾水，推理不出有用的结论…… 这时候就该让蔚蓝骑兵来思考，那家伙好像被人叫做军师。 不过神威被没收了手机，就算想联系对方也暂时做不到…… 叩叩—— 审讯室的门被叩响。 就在神威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说一声“请进”的时候，门就已经被推开，从门外走进来一位银白长发，脖子上挂着耳机的少女。 “打扰了，神威小姐。” 她穿着紧身衣。 仿若肌肤的面料表面有着电路板上才能见到的蚀刻带，其间正流动着RGB的光。 神威认得她。 她是协会直属的特级英雄，“机巧天使”爱丽丝。 在之前的委托中与她有过一面之缘，撇开那次不谈，她作为特级英雄也常常出现在镜头前，整个中枢城恐怕都没几个不认识她的人。 爱丽丝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室内，并顺手关上了门。 在已经没有桌子的审讯内，爱丽丝与神威面对面地坐下。 她的手中拿着一台平板电脑。 “爱丽丝，对吧？你也是来把我当罪犯的吗？” 神威明白特级英雄所拥有的地位、权利与力量，可她不觉得自己有罪，也就不觉得自己需要在对方面前放低姿态。 爱丽丝摇了摇头，答道： “还请放松，神威小姐，我不是代表管理局来审问你的，也不会为您预设罪犯的立场，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要从你这里了解。” 说话时，她的瞳孔中还闪烁着有节奏的微光。 “啊？那你能把我弄出去嘛？” 神威这么问，后者仍以冷淡的口吻答道： “遗憾，目前英雄协会处于被管理局接管的状况，这桩遗物失窃案结案前，恐怕协会都无法正常运作……” 说到这里，她又颇为人性化地摇了摇头。 “可惜，英雄网络才刚上线不久就遇到这种事……神威小姐，你不觉得这未免也太过巧了吗？” “啊？为什么问我？” 神威抱着胳膊，不满地说道： “而且，你觉得我有空关心那种事吗？” “那说回正题，请你看一下这段录像。” 爱丽丝递出手中的平板，屏幕上自动开始播放她昨晚给克拉拉看过的，那段捡到金色纽扣的录像。 这就是管理局给自己定罪的证据？ 未免有点可笑，但神威笑不出来。 “这视频里是在什么地方？”她皱起眉头问道。 “遗物保管室，英雄协会因为职能的特殊性，会更容易收集‘神的遗物’，这些东西又难以运输、保存，所以从委托中收集到这些遗物之后，会先保存在这里，管理局则每过一段时间再来取。” 果然这次丢的东西就是那个玻璃罐里的玩意。 “这枚纽扣是你的吧？”爱丽丝追问。 神威想要否认也没办法，因为她现在的洋裙领口就有同款。 “我的衣服是由魔法宝石构成的，就算纽扣真的崩了，也会在一段时间后消失……” 录像里的纽扣确实是自己的，可问题也随之而来。 自己的纽扣是什么时候丢的？ 又怎么会丢在那种地方？ 对于这些问题，爱丽丝倒是给出了答案。 “克拉拉小姐说，这枚纽扣是她参观时不慎遗落在现场的。” “克拉拉？！” 如此一来就能解释通了。 克拉拉的魔法少女力量是从自己这边复制过去的，有着同源的魔力，那自己的纽扣在她手上自然不会消失。 “她是什么时候去保管室参观的？” “昨天上午面谈之后，我原本是带她参观英雄网络的控制中心，因为她想要一个说服你注册英雄网络的理由。 之后，因为遗物保管室就在控制中心附近，在克拉拉小姐提出想要参观的要求之后，我也答应了她的请求。” 然后，克拉拉就把这枚纽扣落在现场？ 这下，神威是真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了。 第271章 : 第五十九章 无妄之灾 “这些话你都跟管理局说过吗？”神威问道。 如果爱丽丝对管理局说过刚才那些话，自己也不至于背这口黑锅，落到被当成嫌疑人的地步。 “没有。” 爱丽丝轻轻摇头否认，但也解释道： “协会这边戒严之后，我和克拉拉私下见了一面，这事不方便拿到台面上说。” 私下见面？ 克拉拉早上都没跟自己说过这些…… “不过管理局已经传讯她了，一会儿等她过来，肯定会把这些作为口供再说一遍的。” 神威想了想，又问：“你们进去的时候遗物还没被偷走吗？” “不清楚，目前无法确定遗物失窃的具体时间，但我送克拉拉去坐电梯那段时间，保管室的大门并没有关严实，那就是最有可能失窃的时间，保管局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擅自把克拉拉带进保管室参观，以及暂离保管室却没关门的她也有间接责任，而这位特级英雄，还真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结果，那段时间恰好离开协会大楼，又恰好在保管室她发现了她的纽扣，神威就成了遗物失窃的最大嫌疑人？ 这种定罪的方式实在太过草率了。 简直就像是……在胡乱抓个人交差似的。 “神威小姐，那我就先告辞了。”爱丽丝起身道别。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把证据展示给你看，顺便确认这颗纽扣真正的归属。” “你带进来之前就已经确认这颗纽扣是我的了吧？” 出于直觉，神威不太信任爱丽丝。 毕竟是AI，她所表现出来的情感在神威看来都不那么真实。 她还质问道：“把我被当成嫌疑人的责任引向克拉拉，莫非是想让我对她产生不信任吗？” “看来你很信任克拉拉小姐，这可真让人羡慕。”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可她隐约感觉爱丽丝的动机并不那么单纯。 “不过我并没有恶意，我也相信你和克拉拉小姐是无辜的，毕竟这是你们夺回来的遗物，如果要私吞也不至于等到现在……” 神威从爱丽丝的语气中听不住是否是真心，毕竟她严格来说就没有心。 她戴上耳机离开座位，接着说道： “她差不多也该到了接下来的时间就交给你们和管理局了。” 爱丽丝离开了这间临时的审讯室，留下神威独自在已经倒塌的桌子面前抖腿，消解那一肚子的怨气。 “……啧，她到底来干啥的？” 之后又过了一段颇长的时间，审讯室的门才再度被推开。 之前那个中年秃顶的大叔带着克拉拉重新走进室内，手里还提着一把新的椅子，然后让克拉拉坐在了神威旁边。 克拉拉歉意地看了神威一眼，然后才抬头看着对面的特工大叔。 她接着说道：“就像我刚才和您说的那样，神威小姐在这次事件中绝对是清白的，那颗纽扣只是我不小心落在现场的失物，这次失窃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你们把她抓来背锅也只会招人笑话。” 在让神威和克拉拉见面之前，这位特工已经和克拉拉聊过了。 克拉拉接着与对方交涉。 “既然要求我们自证清白，不如让我们协助调查，给我们一点在协会大楼内活动的自由总行吧？” “她不行，但你还不是嫌疑人，我可以给你在协会大楼内调查的权利，不过我也会陪着你……” 大叔抬手挥了挥，看不见的能量覆盖了审讯室。 那是魔力。 “你也是魔法少女？”克拉拉震惊道。 “我是魔法使，你不要觉得只有魔法少女才能使用魔法。” 大叔不满地做出解释，然后又说道：“这个魔法能隔绝内外，不管是电信号还是声音都传不出去。” 【确实断网了。】 【没使用施法媒介，只是随手一挥的魔法居然有这样的效果，想要这个魔法的数据。】 不，这个你就别做梦了。 现在至少还不是嫌疑人，若是袭击管理局的特工，自己可就真的要蹲大牢了。 克拉拉这么想着，又看向那大叔眼巴巴地问道： “所以，您还是不愿意相信我们吗？” “口说无凭，我需要的是证据，我的工作就是怀疑一切，不光是怀疑你们，世界树科技，与协会有冲突的邪恶组织，甚至是协会的部分员工都在我们的嫌疑名单上……” 大叔面向克拉拉推了推眼镜，秃顶和眼镜在灯光下一同反光。 “虽然没有将你定为嫌疑人，但我们也在怀疑你。” “唔……” 克拉拉缩了缩脖子，小声道： “我会想办法的……” 虽然这么说，可就算她能拿到搜查的权限，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找…… 似乎是在思考的神威突然开口： “昨天中午的时候，协会就戒严管制了吧？” 秃头大叔瞥了眼神威，但还是肯定地答道：“发现遗物失窃就启动了紧急预案，所有协会工作人员从昨天开始就没有离开过这栋楼。 之后管理局进驻现场，接管指挥，封锁了大楼周围的入口，除了被传讯的英雄之外，普通人没有办法进入。” 神威接着问道：“那有没有可能，遗物还没来得及被运出去，仍在这栋楼的某处呢？” “当然有这种可能，我们也考虑过这种可能性，昨天入住之后就上上下下搜查过，但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确实，神威都能想到的事管理局不可能想不到。 “第一个发现遗物失窃的是人是谁？是爱丽丝小姐吗？” “不，是遗物保管室的管理员。” “定期检查？上次检查是什么时候？” “前一天的晚上。” 结果反倒变成克拉拉在向管理局的特工问话了。 不过后者并没有故意隐瞒什么，只要能对破案有帮助，他并不介意把这些并不重要的线索告诉克拉拉。 克拉拉则在倪克斯的催促下问道： “监控都被删了？那有没有通过操作记录找出什么线索？又或许是从外部骇入的？” 秃头大叔点了点头。 “嗯，当天上午确实有被骇入的迹象。” 还真说中了？ 克拉拉又指着神威，问道： “那您看她这样子，像是什么技术高手的样子嘛？” “喂！” 虽然克拉拉的说法没什么问题，可神威就是觉得被贬低了。 第272章 : 第六十章 寻找线索 犯人的骇入系统时留下了痕迹，但是管理局却没办法通过这些痕迹定位到人的行踪和身份…… 就在克拉拉这么思考的时候，倪克斯支支吾吾地冒出来坦白。 【那个，有可能是倪克斯留下的痕迹……】 “哈？！” 克拉拉惊叫着抬起头，引起大叔和神威的侧目。 “怎么了？”神威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事……” 这么说来，昨天上午为了顺利通过“英雄网络”的注册面试，倪克斯骇入过协会的内网，难道管理局找到的其实…… 话说，你入侵系统还会留下痕迹的哦？ 哈，超越世代的尖端驱动器小姐？ 克拉拉的挖苦让倪克斯感到难受，这还真是头一遭。 【咳咳，要做到完全不留痕迹是不可能的，建议让倪克斯再来查查，也许他们找到的是真凶留下的？】 克拉拉看向秃头大叔，问道：“我想去监控室看看，可以吗？” $群#.3\]0{9-0|}1.^9^_5$2{^6 “你想到什么了？” “也许你们所说的痕迹，我可以从中看出些什么……” 神威抱着胳膊瞥了她一眼，问道：“嘿，说我不懂技术，难道你就懂了嘛？” 克拉拉嘴角一歪。 “哼哼，我还真是略懂……” 然后，被神威揪住面颊一顿拉扯。 —————— 秃头大叔带着克拉拉来到协会大楼的监控室。 这里已经被管理局接管，甚至协会的工作人员都被赶走。 看门的是个穿着管理局制服的爆炸头，此时看到秃头大叔带着克拉拉过来，他还有些困惑，不明二人的来意。 “你们管理局的人发型都这么有个性吗？”克拉拉问。 “我这不叫发型。”秃头大叔反驳道。 “你们这是……”爆炸头问道。 秃头大叔仍板着扑克脸。 “她是嫌疑人找来的证人，自称‘略懂’技术，想要看看昨天的监控是不是真的被删除了。” 这个爆炸头似乎是管理局的技术员，听了秃头大叔的话挑着半边打量着克拉拉…… “嘿，你不是最近挺有人气的那个魔法少女么？还懂技术？” 克拉拉还挺有名的，没戴防毒面具都能被人认出来。 对于这样的质疑，克拉拉还挺着胸点了点头。 她当然不懂技术，但只要倪克斯懂就行了。 那爆炸头又看了眼秃头，无奈道： “真查不出什么，我都检查过好几遍了。” 虽然一脸无奈，但还是乖乖地让开了道。 看来，克拉拉身后的秃头比爆炸头的级别要高。 监控室内的四面墙都是由荧幕组成的，此时也播放着协会不同区域的实时影像。 “额，看起来并没有坏？” 爆炸头跟进来解释道：“只是被删除记录，并没有破坏监控系统，毕竟犯人的目的是也为了隐蔽。” 屏幕不少，但相比监控探头的数量还是太少了。 因此屏幕上的画面都是循环播放的，估计某几个监控镜头半天没有切换，坐在这儿的安保人员也不一定能察觉。 克拉拉估摸着，真正的窃贼恐怕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制造出能让自己方便活动的盲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保管室。 这么看来，犯人是Ps·ycho的可能性还真不低？ 那家伙好像也懂电脑，在度假村的时候，也从她的电脑里翻出过协会的档案数据，恐怕也是个常常来协会溜达的主。 “先让我检查一下。” 克拉拉这么说着，跳到椅子上坐下，一支小触手从她的黑色长发里钻了出来。 在秃头大叔和爆炸头大哥古怪的目光中，触手前端变成了电脑接口的形状，然后就理所当然地插进了监控室的电脑接口。 四壁的监控屏幕，全都变成了黑底绿字、且飞快掠过的数据流。 整个监控室，仿佛变成了某部著名科幻动作电影的特效片场。 这显然是倪克斯干的好事，克拉拉自己也很惊讶。 喂，你这是我当成生物电脑了？ 【不，你没有那么重要，充其量只是一根数据线。】 嘿，你可真不会聊天啊？ 克拉拉扯了扯嘴角。 NIX-01驱动器通过小触手接入协会的监控系统，却没再引发改造部时那样摧毁整个系统的破坏。 【有了。】 才过了数秒，倪克斯就有了答案。 【存在除倪克斯之外的操作痕迹。】 能找出位置吗？克拉拉闭着眼默问。 【倪克斯只能告诉你，对方是从哪个网口接入的。】 【但这没有意义，对方肯定早就跑了。】 克拉拉微微摇头。 不一定，就像神威小姐说的那样，如果协会戒严封锁的比较及时，对方极有可能还在大楼内没有逃脱。 你想，如果犯人是协会的工作人员，总不可能偷了东西就直接下班吧？那也太可疑了。 因此，可能连遗物本身都还在大楼内。 我们还有挽回这一切的机会。 【甚至有机会把遗物给纳为己有。】倪克斯的补充。 这还惦记着遗物呢？小命不要啦！ 眼下不只是协会，甚至连管理局都下场了。 若是惹上管理局，被禁止使用神渊，那可就真要洗了。 【对方骇入时使用的网口在协会大楼的最顶层。】 倪克斯说道。 【保管室也在最顶层，骇入时间差不多是你和爱丽丝走出保管室的那段时间，对方删掉了一部分监控录像。】 其中也包括神威进出的协会大楼的录像，为什么？ 只是隐藏自己的行踪就算了，还特地删掉神威的录像…… 难道那时候，那小偷就已经准备要嫁祸给神威了？ 怎么可能…… 对方还能预先知道，我会把神威的扣子丢在保管室不成？ 克拉拉进入保管室时，罐子里的内容物就已经被偷走，没准她们就和小偷前后脚擦肩而过…… 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总觉得还有哪里解释不通。 “我找到了对方骇入时使用的网口，在顶楼。” 克拉拉先把这个线索告知了管理局的二人。 爆炸头老哥看了看屏幕上的结果，说道：“协会顶层需要相当高的权限才能进入，这次的犯人是协会的内部人员吗？” “不一定，有能力潜入进来的怪人或是英雄也不在少数。” 那多疑的秃头大叔仍不肯下判断，还问道： “还能挖出什么线索吗？比如修复监控数据？” “这个做不到，数据被删得很彻底，对方的手段很高明，换其他人来还真查不出什么……” 克拉拉的小触手从电脑里拔出来，重新缩回头发里。 “还是上去实地检查一下吧？看看那个网口的位置。” 第273章 : 第六十一章 白忙？ “……奇怪，怎么到处都找不到这个网口？” 秃顶大叔带着克拉拉，在协会顶层的各个办公室里转了一圈，结果都没能找到倪克斯口中，那个小偷骇入监控系统用的网络接口。 “克拉拉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 最终连大叔都提出了质疑，克拉拉当即把锅甩了出去。 倪克斯，你是不是搞错了？ 【没可能。】 【那或许，是个无法通过正常手段到达的秘密房间。】 找借口？ 说什么秘密房间，这两圈兜下来，整个顶层的结构图相当清晰，根本就没有那种四面都是墙的密室。 克拉拉也有点尴尬，毕竟秃头大叔不知道倪克斯的存在，在他看来拉跨的人可不是倪克斯，到头来还是克拉拉在丢人。 “咳咳，事情可能比较复杂。” 克拉拉含糊地解释，又说道： “而且不是还有地方没查看过嘛？” 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有个重要的部门依然没有被管理局接管，维持着运作，那就是英雄网络的控制中心。 理所当然的，那里的网口倪克斯还没有被检查过。 毕竟按照正常的逻辑，小偷不可能光顾那种地方，控制中心一直都有人值守，如果有陌生人进入肯定会被发现。 正当克拉拉准备让秃头大叔带着自己进控制中心时，迎面又走来一位银白长发的少女。 是爱丽丝。 少女冷然的目光轻轻地瞥视，薄唇轻启。 “克拉拉，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爱丽丝小姐您来得正好，我想要去英雄网络的控制中心检查一下，能否请您给我带个路？” “检查？那边应该和这个案子无关……” 爱丽丝似乎想要拒绝，可抬头看了一眼管理局的大叔，便又改口道：“嗯，你们想要检查什么？” “有些线索，让她过去一眼就行。” 大叔上前一步，默不作声地站在了克拉拉面前。 【他的意思是，不要和爱丽丝说查到网口的事儿。】倪克斯开口提醒。 爱丽丝昨晚说过，自己也会变成管理局的怀疑对象，现在看来这话并不假。 倪克斯总是对爱丽丝保持警惕，现在看来管理局的大叔也一样。 正如他自己所言，怀疑一切就是他的工作。 啧，那这工作还真挺不容易的。 “那可是机密……唉，那我就带你们过去。” 爱丽丝并没有拒绝，她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要说是机密，昨天也带克拉拉进去参观过了。 而且能早些破案，协会也能早些恢复正常，对她来说不是坏事。 三人来到控制中心。 当克拉拉的多功能小触手插进电脑接口的时候，爱丽丝还是颇为人性化地皱起了眉头。 “咦？等等，克拉拉。” 爱丽丝从触手接头带来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忙道： “控制中心的资料都是机密，就算有管理局的命令也……” “我知道，只是检查一下网络，不碰你们的资料。” “网络？” 爱丽丝拨撩起垂落的发丝至耳后，又看向那秃头大叔。 “你们到底在查什么？”她问。 “线索。” 大叔明显是不打算回答的态度，爱丽丝也没再多问。 倪克斯开始检查网口，克拉拉则四下打量起控制中心的现状。 完全没有受到戒严的影响，这边和昨天没什么差别，忙碌的工作人员对着一排又一排的电脑，也不知道是在监视什么数据。 根据协会此前的宣传，英雄网络是利用AI的黑箱理论生成的自主学习操作系统，理论上不需要这么多人工的辅助。 【从电脑里的数据看，他们负责优化“英雄网络”的输出结果，以及监视那个巨大外壳的稳定性，需要这么庞大的能源才能驱动的设施，不盯着点就会变成巨大的定时炸弹。】 结果倪克斯还是偷看了电脑里的文件和资料，而她所说的外壳，正是投影窗上显示的蓝色机械球体。 球体上方亮着一圈又一圈的蓝光灯带，无数管道、线缆从四面八方接入球体的上方，那玩意看起来就很危险的样子。 “那玩意该不会一旦失控就能炸飞半个中枢城吧？” 克拉拉小声地嘀咕，却落入爱丽丝的耳朵（传感器）里。 “半个中枢城有些夸张，但让这一带变成小型环形山还是没问题的，毕竟让它运行所需要的能源就远超你的想象。” 克拉拉才懒得去想象。 但这果然是个危险玩意，难怪不能直接放在协会大楼顶上。 否则“第四天灾”来了兴致，开着他们嚣张的巡洋舰基地跑来对着协会大楼来一炮，那中枢城就要多个不知道得填埋多久的坑了。 “你们，在市中心玩这么危险的东西没问题吗？” 投影窗前，爱丽丝正倚靠着她专用的英雄网络接入舱。 “我们有多重保险措施来避免那种事的发生，失控的概率可以排到小数点后六位，还请放心。”她如此担保。 克拉拉总觉得有些耳熟，芙兰在改造部和自己说过类似的话。 这话若是让她来说，克拉拉就要扛着露西娅连夜坐船回地球了。 【还是没有找到那个网口。】 倪克斯一如既往的高效。 【从分配上来看，这个网口确实应该属于最高层，还有哪里的接口没有……】 倪克斯似乎还想继续找，但克拉拉却直接放弃了。 她拔出小触手，高举着双手做投降状。 “抱歉啦，好像确实找不到那个网口的位置，也不知道那小偷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摸到高层来的……” 还想拉着自己丢人她可不干。 “所以，你们是在找小偷骇入协会内网使用的网络接口，由此来推断他的行动路线，对吗？” 爱丽丝猜到了克拉拉的目的。 “嗯，看来还是瞒不过你。” “倒不如，把那个网口给我看一看，或许我能知道那个地方。” 倪克斯把内网IP放到手机上，然后由克拉拉交给爱丽丝。 “嗯？奇怪，没有输错吗？” 爱丽丝捧着脸颊面露困惑。 “怎么了？” “协会内网确实是一个网口一个IP，但这个IP却没有对应任何网口，它并没有被启用……至少在我的记录里没有。” “哈？” “所以，这个是一个真实但不存在的网口。” 爱丽丝叹道：“犯人的技术看来相当高明，你们恐怕是被她留下的陷阱耍得团团转，却不自知呢？” “……真的假的。” 转了半天是在白忙活哦？ 【你，相信她说的话吗？】 第274章 : 第六十二章 无法证明的清白 【锵锵，魔法少女侦探正在行动。】 【保持怀疑。】 【绕远路，那才是通往真相的捷径。】 离开英雄网络的控制中心，莫名兴致勃勃的倪克斯说着古怪的台词，并给克拉拉换上了一身“侦探”的职业套装。 翻边猎鹿帽、带披风的长风衣，点缀着苏格兰风情的格子纹，口中还叼着一只空烟斗，那老伦敦味儿就叫一个地道。 不过穿在小萝莉身上那就像是在cosplay。 【果然侦探的话，还是得换上这身行头才行。】 “你真是有够闲的，华生。” 克拉拉像这样嘀咕，跟着秃头大叔重新回到审讯室。 进门就对上神威的白眼。 “……你那是什么打扮？” “是魔法变的。” 克拉拉说着不算解释的解释，抱着胳膊坐回神威身边。 “找到能证明我无罪的证据了吗？” “本以为找到线索了，但现在看来好像是对方留下的陷阱。” “……所以，你出去转了一圈就换了身衣服？” 克拉拉看向管理局的秃头大叔，说道： “大叔，至少证明对方有着高明的技术手段，而神威是没有这种背景的，我觉得基本上可以证明不是她的。” “也许，她有什么同伙呢？” 这大叔还在怀疑，他仿佛就只会怀疑了。 神威听了都给气得笑了，说道： “啊对对对，我有同伙！” “啊？终于肯招了？” 秃头大叔顿时看向她，后者这才嚷嚷着说道： “就是那个叫蔚蓝骑兵的，你给她喊过来啊！我都说那段时间是在和她打电话了！你们但凡问问她也不会觉得我是小偷。” “啊？” 克拉拉能听出这是她的气话，却没想到她和蔚蓝骑兵还有联系。 既然神威在调查当时那起案件，那联络到蔚蓝骑兵也情有可原，不如说这是最初就该想到的选项，毕竟神威看起来需要一颗大脑。 或许，她昨天和对方打电话，就是在讨论如何刺探自己的身份？ 唔，那可真是危险。 自己应该没露出什么马脚吧？ 【他们基本都推敲得八九不离十了，这还没露出马脚？】 不贴心的小助手倪克斯总之在这种时候泼冷水。 【也可能是蔚蓝骑兵委托神威展开的调查。】 那也不是不可能…… 或许是在度假村的接触，让她怀疑起了自己的身份？ 自己是什么时候露出的马脚？ 真麻烦，虚假的身份终究经不起推敲，要想一直瞒下去果然是不可能的吗？ 但也必须瞒下去才行。 神威想要传讯蔚蓝骑兵，这倒也不是坏事儿。 她不仅能作为神威的人证，有这位军师在场或许能更快破案，在这种场合下算是个不错的外援。 “我去问问。” 秃头大叔丢下这句话独自离开的审讯室。 被留下的二人之间气氛就有点尴尬了。 克拉拉不敢看神威的眼睛，毕竟她落到这般地步，都是因为自己不小心在现场留下了纽扣。 那该死的纽扣。 “呐，我的纽扣为什么会在你手上？”神威问道。 “之前不小心揪下来的，不知为何在我手里没有消失，我想找个机会还给你的……” “你该不会还想着给我缝回去吧？！” “只是收藏？” “为什么要收藏别人的扣子……” 神威叹了口气，说道：“就算那看起来是金的，这也是魔法构成造物换不来钱哦？” “不是为了钱。” 克拉拉委屈巴巴地答道：“只因为是神威小姐的东西，所以想收藏起来留作纪念。” 尽管知道这孩子没有恶意，但还是气得神威伸手盘起克拉拉软坨坨的小脸，搓着搓着后者的小触手还会从头发里冒出来，下意识地缠到神威手上。 这小东西真是可爱到让人不释手的同时，也叫人气得牙痒痒。 “线索断了，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神威松开手，克拉拉也摸了摸自己被搓红的小脸，答道： “我觉得管理局也不是真的确定了你就是犯人，他们只是留作一个假设，其他特工也在查别的嫌疑人。” “这我当然知道，可把我关在这里，既耽搁了我宝贵的时间，对破案也没任何帮助，只是单纯在给我添麻烦。” “也不能这么说。” 克拉拉却是神秘兮兮地说道： “‘神的遗物’失窃这么重大的案子，你要是能找出真正窃贼，没准就能抵消当初被降级的惩罚，还有破格升至A级的可能性。” 克拉拉给神威画饼，但后者却不吃这一套。 神威哀叹道：“我现在可是嫌疑人，都没有办法离开审讯室，甚至连手机都被没收了，你觉得我能破案？我拿头给你破啊？” 就算让她自由行动，她也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当侦探的料，更擅长用拳头来解决问题。 此时此刻，管理局的特工还在大楼内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可无论是哪里都找不到窃贼，更找不到失窃的遗物。 虽然克拉拉还没见过，但那个“神的遗物”毕竟只有桶装水的大小，拿个塑料马甲袋就能揣着走，随便往哪里一塞就能难被发现。 “等蔚蓝骑兵来了，我跟他去说服那个秃头大叔，让他放你出去和我们一起行动呗？事到如今人手怎么都不会嫌多……” “哼，管理局的特工哪有那么好说话？您看那个秃——” 就在神威这么说的时候，秃头大叔刚好推门进来，神威说到一半的话就卡住了。 场面有点尴尬，直到大叔开口说道： “我们和西格玛英雄方面联络过了，对方说今天有事不能来。” 管理局的传讯还能拒绝的哦？ “不过，他说昨天那个时间确实和你打电话。” 神威一脚踢开桌板，问道：“那我可以出去了吗？” 多疑的秃头大叔却接着说道：“不，还有些问题，由于他那边也无法提供通话记录作为证据，我不确定他是否在作伪证来包庇你……” “你还有完没完啊？”神威几乎是喊出来的。 如果这秃头大叔所言都是真的，那蔚蓝骑兵的通讯记录也被那个窃贼给删除了吗？这种事能做到吗？ 【当然可以，物理接触或者远程后门，对倪克斯来说很轻松。】 作为小偷来说也太强了吧？ 所以，蔚蓝骑兵的手机里是有什么木马后门？ 那家伙看什么小网站了？ 第275章 : 第六十三章 盲区 克拉拉看向神威。 发现对方也恰好看着自己。 蔚蓝骑兵没来，就只能靠自己和神威想办法了，二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地对视，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安排。 克拉拉想了想，首先，她得说服秃头大叔允许神威离开审讯室。 “蔚蓝骑兵已经为神威小姐作证，她能离开审讯室活动了嘛？” 克拉拉提出了请求，结果还是被拒绝了。 “不行，哪怕她不是这起案件的嫌疑人，眼下放你们出去只是添乱，协会的员工都不能随意走动，何况是外来接受调查的你们？” “可是——” 克拉拉还想说什么，大叔就开口堵住了她的话。 “刚才是你自称懂技术，我才带你去监控室的，结果转悠了半天，却被遗物窃贼留下的陷阱给耍得团团转。” 【那是不是陷阱还不好说，没准真的有那么一个谁都不知道的网口存在，这栋楼内肯定还有我们疏忽没注意到的地方。】 就算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也不敢反驳特工说的话。 毕竟白跑一趟也是事实。 神威不耐烦地嚷嚷：“你打算就这么关着我，直到破案为止？开玩笑， 我是要上班的好嘛！你以为我为什么接到传讯通知，就一大早赶过来？” 神威小姐白天还要上班？ 哦，是指英雄委托吧？ 个人势英雄接委托不容易，因为这种事导致委托没完成确实挺可惜的，果然邀请她加入美梦魔女，对她来说也没有坏处。 “不管是作为市民还是作为英雄，你都有配合管理局展开搜查的义务，请注意你的态度。”大叔仍是高高在上地打着官腔。 “啧。” 神威一脚踢开了脚边的桌板，不再说话。 大叔也接着说道：“你们出去又能做什么？能做的事，管理局早就在做了，能搜查的地方，几乎也都搜查过了。” 这话倒是不假。 想要外出调查，她们必须就想到管理局都没有注意到的位置，否则出去也不过是无头苍蝇。 克拉拉捻着光溜溜的下巴思忖，继而问道： “先生，您刚才说的是‘几乎’全都搜查过吧？那请问是哪里还没搜？”克拉拉问道。 “机密区域没有上面的文件，都不方便搜查，像是登记英雄的档案室，协会高层办公室，以及‘英雄网络’的服务器机房等等。” 难道，小偷就不可能去这种地方吗？ 服务器机房，也就是那个大铁球的所在位置。 克拉拉问道：“小偷就不可能跑进机房里去吗？” “不可能，据我所知，那个机房在设计时，就没考虑过让人类走动的需求，换句话说，那里甚至都没有道路。” “哈？为什么？” “机房和外壳的维护工作全都由‘英雄网络’的子机负责，那是真正会自主维护，自主学习的系统。” 那小偷，有没有可能就是英雄网络呢？ 克拉拉被这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但仔细想想又不可能。 如果真是英雄网络干的，那楼上控制中心的那些工作人员不可能不知道，毕竟他们的工作就是盯着那玩意的一举一动。 【不是不可能，倪克斯建议检查一下机房。】 刚才不是说没有给人走的路嘛？ 【有维修管道，可以用无人机……不，应该说是使魔才对。】 “啊？” 【月兔作战体。】 —————— “当你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剩下的无论多不可能都是真相。” 克拉拉的小手在空中装模作样地比画，凝聚起体内的魔力，最终凭空搓出一只大白兔。 “所以，小偷和遗物很有可能还在那机房里！” 在中枢城，就不该假定小偷是个人。 就算是人，有各种能力的改造怪人，那变大变小也完全有可能，如果有个能够变成米粒大小的窃贼溜进保管室里偷东西，真的有人能发现他吗？ 克拉拉举着月兔作战体给神威和秃头大叔看。 “这是我的使魔。”她介绍道。 “啾~”使魔招了招手。 二人的表情十分古怪，魔法少女也好，魔法使也罢，对于使魔的概念并不陌生，倒不如说…… 像神威这样没有使魔当助手的魔法少女才比较奇怪。 但神威不可能拥有自己使魔的，毕竟使魔跟着她肯定会饿死。 秃头大叔推了推掉下来的眼镜，说道：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使魔，它甚至不会说话。” “你现在见过了。” 月兔作战体很干净，又毛茸茸很是讨喜，神威伸手搓搓月兔作战体手感颇软的肚子，结果克拉拉却跟着扭着腰子。 “……嚯？” 她很快意识到了什么，挑起半边眉毛问道： “这是使魔吗？” “……是使魔哟。” 神威又挠了挠兔子的肚子，克拉拉还在扭动。 “真的是使魔？” “真的是使魔哟！” 秃头大叔看着二人古怪的互动，说道： “我们有无人机，可你坚持要让使魔进去也不是不行……” 虽说是机密区域，但那毕竟是服务器机房。 就算克拉拉想要窃密，那至少也得送个机器人进去，兔子使魔又能从服务器里窃取什么机密呢？ 月兔作战体唯一可能带来的麻烦，就是这玩意的毛会不会因为干燥产生静电，或是在机房里啃咬电线、随地拉撒之类的。 当然，克拉拉能保证后面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给它装上摄像头。” 被喊过来的爆炸头技术员，在月兔作战体的脖子上绑了个摄像头，等它进了机房，这边就能直接看到内部的情况。 “好了。” 爆炸头拍拍手，克拉拉也把月兔作战体放到地上。 然后，她便久违的使用兔子的身体站起来，还伸了个懒腰、打呵欠，结果因为这憨态可掬的模样又被神威rua了一顿。 “啾……” 兔子一开口便意识到不对，又换回克拉拉本体。 “那什么机房在哪里呢？” “在地下。” 这秃头大叔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具体，不肯透露任何不必要的信息。 神威问道：“协会的地底不是演习场地吗？” “那只是地下室。” 大叔拎着兔子使魔的后颈毛走进电梯。 “你们在这待着，我送它去维修通道。” 第276章 : 第六十四章 兔兔队出击 虽然没有留下供人通行的道路，可依然留有允许无人机进出的维修层，让月兔作战体有了可乘之机。 维修管道的入口处，谢顶的大叔向手里的兔子确认。 “不是使魔的使魔，你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吧？” “啾！” 被拎着后颈的兔子，还像模像样地敬了个礼。 然后便扭头钻进了原本是供无人机穿行的狭窄通道。 秃头大叔有些无奈。 克拉拉也算是半个嫌疑人，让管理局的小型无人机去搜查其实要更合适。 【倪克斯正在远程骇入系统辅助你，不过再往前是英雄网络的地盘，虽然不清楚它的能耐，但倪克斯能做的事情恐怕不多。】 也不需要做很多，告诉我里面的情况，同时提醒我不要被什么机械结构夹死就行了。 月兔的尺寸比正常的兔子要大，因此在这比兔子洞还窄的空间，根本不足以让克拉拉站起来跑动。 好在她也不是第一次当兔子了。 虽然行动有些生疏，但很快就能适应。 【检查通道里也有摄像机，应该是用来确认无人机情况的，】 【前面是无人机使用的电梯。】 电梯舱开启，是审讯室内的爆炸头在远程操作，与狭窄的通道相反，打开的电梯居然还挺大。 【这个电梯，应该也有输送维修材料的功能。】 【请做好心理准备。】 啊？什么心理准备？ 电梯开始高速下降，月兔的心脏都因为这突然的失重感到心悸。 “啾命——” ———— 审讯室内的克拉拉脸色有点难看，神威戳着她的面颊问道： “嘿，怎么了？” “只是，突然有点难受。” 难受的是月兔作战体。 无人机使用的电梯，可不需要考虑乘员的舒适性，在保证货物不至于损坏的情况下飞快地下降，在克拉拉看来，这速度可能就比自由落体要稍微强那么点。 月兔作战体的第一视角，全都通过它颈部的摄像机，被审讯室的众人看在眼里。 结果电梯门打开了好一会儿，始终不见兔子走出去，就一直维持着一个相对静止的画面。 “啊？卡了吗？”回到审讯室不久的秃头大叔问。 “没卡。”爆炸头答道。 那是傻了。 克拉拉在内心补充道。 克拉拉这兔子特工当得可真是不容易，每次执行的都是这种刀尖跳舞的危险任务，堪称月兔中的詹姆斯·邦德。 维修层是一个低矮的大平层，但高度不足半米。 虽然高度堪忧，但整个平面都是打通的，除了必要的支撑柱之外没有墙，放眼望去既开阔又压抑，仿佛某种诡异的阈限空间。 通过一个个向下的窨井，可以前往机房的任何位置。 通道的地闸门也是镂空的，就算不下去克拉拉也能透过门上的缝隙观察机房内的情况。 透过电梯前的第一个闸门向下张望，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颗环绕着蓝色灯带的大铁球，给人一种毁灭世界的最终兵器的印象。 因为这玩意的存在，整个机房的层高近10米，足足有两三层楼那么高，更有无数电缆和管道穿过维修层，从球体的上方接入，为其输送着数据并供应驱动必须的能源。 那就是英雄网络的主体，虽然周围分布着一些服务器的机柜，但与大铁球相比显得不值一提…… “那个就是英雄网络的主机。” 神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玩意。 “你不跟我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外星飞船呢？” 她发出了与克拉拉当初差不多的感慨，后者也如当初的爱丽丝那样介绍道： “你所看到的只是它的外壳，真正的内容物在那个铁球里面。” 为了把注意力集中在兔子那边，克拉拉闭着眼坐在椅子上。 但她还是说道：“但没准，里面真关这个外星人呢？” 不过眼下这世道，外星人真的存在也没有人会大惊小怪了。 在爆炸头技术人员的帮助下，月兔作战体面前的铁闸门打开了。 “人工能够操作的范围就到这扇门为止了。” 爆炸头的双手脱离了键盘，还说道：“接下来都属于英雄网络自主管辖、维护的区域，你会遇到什么谁都说不清楚。” 小偷真在这里，多半已经被英雄网络的子机给拿下了才对吧？ 【如果，犯人就是它自己呢？】 倪克斯还在坚持自己的臆测。 克拉拉没有接话，月兔作战体从十米高的维修层跳了下去，近十米的高度不算矮，但作为超级兔子的月兔作战体素质还算不错，只是一个打滚协力，就以英雄登场的姿势，稳稳当当地落在那一连串的服务器机柜的顶端。 “哟，兔子的表现还挺帅嘛？” 神威这么称赞，闭着眼的克拉拉乍看之下没啥反应，可她的嘴角和脑袋，都不自觉地上扬了十五度角。 然后又被神威盘起了脸盘子。 不过，月兔作战体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参观机房，它的使命在这里找出可能存在的小偷或是失窃的遗物。 就像秃头大叔之前说的那样，整个服务器机房几乎没有可供人通行的通道，服务器机柜之间仅留有大约0.3米宽的间隙。 蜘蛛状的八足无人机，在这些缝隙里面来回攀爬，它们就是负责维护整个机房的子机。 造型稍微有点恐怖，虽然现在还很太平，但总觉得触发警报后就会双眼（指示灯）变红然后袭击过来的样子。 虽然布局设计上有点“反人类”，但机房的结构却不复杂。 就是上面大球体，周围围着一圈运转中的服务器机柜。 边边角角的缝隙较少，也就意味着能够藏东西的地方不多，检查起来应该也费不了多少工夫…… “啾？！” 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克拉拉还真在两个服务器机柜之间，找到了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白布包裹。 “哈？居然真找到了？！” 神威起身压着克拉拉的脑袋，凑到爆炸头的笔记本电脑前。 克拉拉头顶着神威的肋骨说道： “看看，这就是名侦探克拉拉的推理！” 可秃头大叔却还在怀疑。 “该不会你就是犯人吧？负责偷东西的就是那兔子？” “大叔，你真不该在管理局工作。” 克拉拉抽着嘴角瞪着他。 “你该去精神病院。” 第277章 : 第六十五章 一波接一波 “派一台无人机过来，把我的兔子和包裹都会收起来。” 克拉拉闭着眼这么说，管理局的爆炸头很快应道： “行，我这就去准备。” 虽然从上面的维修层跳了下来，但克拉拉可没办法靠自己回去，在常规重力环境下，它可没有一下蹦十米的能耐。 “这包裹，应该是遗物吧？” 没有打开看过所以不确定，虽然很好奇白布包裹里的内容物，但克拉拉脖子上还戴着摄像机，不总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拆开这个机密的包裹。 既然遗物找到，那就只剩下找出小偷了。 眼下只需要等待。 不过，看那圆滚滚的造型总觉得有点像是颗球体…… 克拉拉（兔子）又抬头看了看脑袋上挂着的大铁球。 小偷，该不会真就是英雄网络吧？ 然而克拉拉是个小倒霉蛋，所以事情果然不会那么简单。 管理局支援的无人机还没来，那些在服务器机柜上爬来爬去的蜘蛛形子机，却像是接到了什么指令纷纷朝自己围靠过来。 “啾？！” 克拉拉（兔子）紧张地炸起毛。 不过倒是没有双目发红表现出敌意，它们只是单纯伸出作为前肢的机械臂，试图逮住作为活物的克拉拉。 这些机器人体型比月兔要大，对克拉拉来说很有压迫了。 【他们发现了你这个入侵的异物，准备抓排险。】 那他们怎么不排除这个白布包裹哦？！ 【合理分析，遗物毕竟是不会动的死物，低威胁。】 【可你作为毛茸茸的生物，对机房来说是个不安全因素，可能做出破坏性的行为。】 【比如，对着服务器撒尿。】 谁会干那种事哦！！ 好在这些子机并不以安保目的被制造出来的，虽说长着八条腿，但追上来的速度并不算快。 狗一般大小的月兔作战体迅速背起包裹，把包裹打结绑在自己身上，这姿态反倒有点像小偷。 “啧，好重。”遗物比想象中要沉。 它迅速爬回机柜上方，但这里也有蜘蛛子机的身影，迈着窸窸窣窣的八条腿不断迫近。 “无人机呢？！或者让控制中心的人来阻止这些子机啊！” 克拉拉这么催促，秃头大叔才摁着的对讲机转身呼叫。 不过支援再怎么快也需要时间，面对四面八方包围上来的蜘蛛形无人机，克拉拉能够腾挪的空间正变得越来越小。 包裹里的遗物虽然不大，可分量却不轻。 足球大小的东西却足有十斤重，或许是月兔的毛本身比较柔软，包裹里的东西倒是没想象中那么硬，似乎是表面较为柔软的物质。 背着这么个玩意上蹿下跳，月兔很快就跑得气喘吁吁。 “啾……啾？！” 终于，它被蜘蛛无人机抱了个圆。 它无路可走了。 “我、我的使魔要完蛋啦！” 监控室里的克拉拉大声嚷嚷，联络完的秃头大叔这才回过头。 “哦，控制中心那边回复说，被抓住也没关系。” “哈？” 屏幕上，依然是月兔作战体手足无措的画面，但克拉拉却惊讶地睁开了眼。 秃头大叔解释道：“爱丽丝正在与‘英雄网络’沟通，那些子机会安全把你的使魔送到入口，‘英雄网络’追着它的原因，是因为你的静电、掉毛对那个无尘的服务器机房来说是潜在威胁。” “……是这种原因哦？” 被这话壮了胆，克拉拉试着接近一台蜘蛛型无人机。 反正对她而言，最坏的情况也就是一死，自己在那之前还能让倪克斯解散月兔作战体。 已经证明了失窃的遗物就在“英雄网络”的机房，那接下来就是协会和管理局的事，克拉拉可管不着那么多。 然后，它被机械臂抓住了。 这台无人机把它放到了自己的躯体上。 这些蜘蛛无人机的外壳上方是平整的，移动时几乎不会倾斜，克拉拉坐着也挺稳当。 用来运送材料或是在服务器之间攀爬都很合适，这也是它被设计成八足的原因。 然后他带着克拉拉，朝着某个方向前进。 附近那边也有离开的道路吧？ 上方的维修层能够离开。 可对蜘蛛子机来说，要带着一只狗一般大的兔子，外加那么重的白包裹爬到上边，也同样有些困难。 所以蜘蛛子机带着克拉拉，穿过另一处位于地面上的狭窄洞道，在通道的另一端，有向上就能爬到维修层的梯子。 【看来正常的维修无人机都是从这里下来的。】 或许吧？ 克拉拉从蜘蛛子机的背上跳下来，走向梯子。 而那台子机就一动不动地站在通道口，像是在目送自己，又像是防止自己回头所以堵住路口。 【看来你是个不受欢迎的客人。】 多嘴。 任务完成，该走了。 可就在这时，协会大楼内却响起刺耳的警报。 ———— “怎、怎么了？” 克拉拉看向秃头大叔，后者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情。 然后摁住对讲机接听。 对讲机里传来爆炸头技术员慌乱的声音。 “影子！！外面到处都是影子人！乌泱泱的一大片！” 秃头大叔再度挥手，解除了笼罩审讯室的魔法屏障，接着便听到了外头传来的骚乱，局面似乎已经乱做一锅粥了。 “看来，真犯人无法接受藏起来的遗物被我们找到这件事呢~” 神威这么说，克拉拉却在嘀咕。 “影子人是……” 难道是，博览中心遇到的那些家伙？ “在协会大楼上方发现虫洞现象，指挥部说，不知道是谁……启动了之前那起事故收容起来的虫洞装置……” 啧，协会保管东西的能力可真不靠谱。 这种时候启动虫洞装置的，只可能是那个遗物窃贼了。 不过，对方制造骚乱显然是别有目的的…… 准备来抢夺遗物了吗？ 秃头大叔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又冲克拉拉说道：“让你的使魔快点回来，我们得尽快把遗物回收。” “它已经在爬啦！！” 原本就半米高的维修层，在背上这一个大布袋后，即便是矮小的月兔，也只能四足前进。 “啾、啾……” 可就在这时，前方的电梯通道传来动静。 “啾？” 自个儿还没靠近，怎么这门就开了？ 难道是小偷本人下来了？ 正当克拉拉这么想的时候，从维修电梯内爬出来一只影子士兵。 “啾！！？” 虽说对方脸上并没有五官。 可那转过来的脑袋，很显然是对上了“视线”。 第278章 : 第六十六章 再一次的虫洞 “……我的使魔被干掉了。” 克拉拉再度睁开眼，并痛苦地抱着脑袋。 “是影子士兵，有个样子士兵钻进了维修通道，遗物的包裹大概也被……唔……” 虽说月兔作战体本就是消耗品，但死亡的感受却是真真实实地反馈给了克拉拉，她一时难受得有些说不出话。 就算克拉拉不说，其他人也从屏幕上看到了月兔的生前影响。 以之前在博览中心交手的经验来看，那群影子士兵根本没多少智力，只依照破坏性的本能，和魔女的命令行事…… 为什么会专门跑到下面的维修层去？ 又是谁给它打开了维修电梯的门？ 是遗物窃贼吗？ 所以，那小偷还能指挥影子士兵干活？ 那到底是哪路大仙？ 不会又是个魔女吧！ “事不宜迟，我先去维修通道那边看看。” 眼下需要的是行动，而不是思考，秃头大叔说着就要离开审讯室，神威见状也急忙站起身。 “等等，我也去。” “不行，你在这里待着别动。” 大叔的拒绝几乎是下意识的。 “哈？现在还觉得我是嫌疑人？我可是英雄！是魔法少女！协会正遭受邪恶黑暗势力的入侵，现在正是需要英雄的时候，难道你要我就在这看着嘛？” 虽然神威的嫌疑人身份还没撤销，但目前确实很难再怀疑她。 秃头大叔又犹豫了两秒，总算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行吧。” 虽然神威小姐嘴上大谈“英雄”的责任与使命，满口大义凛然，还做出一副无法伸张正义而痛心疾首的表情。 可实际上，她只是觉得自己浪费了大半天时间，怎么也要立个功才算回本…… 她功利的想法固然美好，可协会高层还有一桌每天闲出鸟来的特级英雄坐镇，再加上楼下大厅那群被管理局喊来问话的英雄，恐怕都轮不到她出手就能结束这场骚乱。 影子士兵确实很棘手，可要想在英雄的大本营里撒野？ 那它们还远远不够格，这充其量只是一场小小的骚动。 眼下的关键，还是回收失窃的遗物。 秃头大叔又看向克拉拉。 “那，克拉拉小姐就先在这休息。” “唔……” 克拉拉扶着额头，终于从脑袋利刃贯穿的恶寒中逐渐恢复。 “不，我也一起去。” 她晃了晃小脑袋，看向大叔说道：“靠得足够近的话，我能感觉到那个遗物的位置。” 神威伸手摸了摸克拉拉的额头，问道： “你没问题了？” “嗯，本来也没什么问题了。” “嗯，那就一起走吧。” 这次，那秃头大叔倒是没再拒绝，还从腋下的枪套里摸出一支…… 盘到爆浆的乌木短魔杖。 作为管理局的特工，作为魔法使，他自然有作战的能力。 魔法使的武器也是魔杖，但相比魔法少女那些华而不实的魔杖，大叔的短杖就要朴实无华得多了。 “你们自己多注意安全，我恐怕照顾不到你们。” 为了平息骚乱，眼下能用的人手自然都要派上用场，所以秃头大叔没再拒绝克拉拉和神威的同行要求，只是略有些担心…… “别担心我们，我们没那么弱。”神威当即反驳。 “哼，说得也是。” 虽然看起来是两小丫头，但她们可都是正儿八经的英雄。 是魔法少女。 ———— 克拉拉说自己能感觉到遗物，可那实际是倪克斯的感知。 她对于那个“神的遗物”抱有强烈的渴望，这种渴望甚至化作了更清晰的“指引”。 只要足够接近，她就能大致判断遗物的位置。 不过，只针对这次失窃的遗物。 眼下，那个遗物还在“英雄网络”的机房内，如果尽快赶过去，没准还能见到那个该死的影子士兵。 不过，就算能够感知到…… 如果对方躲在机房不出来，究竟该如何夺回遗物呢？ “克拉拉。” 前往维修通道的路上，神威突然叫住了正在思考对策的克拉拉。 “啊？什么事？” “那个，如果之后要和敌人交手，我有个想法想要验证。” “什么想法？” “就是……” 神威凑到克拉拉耳边，半掩着嘴轻声耳语，后者听完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并皱起细眉表达着抗拒的情绪。 “不好吧？这么搞，我算什么哦？！” “我这次倒霉也都是你害的，就当是满足我的心愿呗？” “……唔。” 眼看克拉拉还在犹豫，神威搭着她的肩膀继续怂恿。 “而且，以后没准就是同一家公司的同事，就当是为共同行动积累经验，拿那些影子炮灰练练手？” 居然拿这个来说事，太狡猾了。 克拉拉犹犹豫豫地没有答应，可就在这时，一群影子士兵冷不丁破窗而入出现在三人面前。 “看来，虫洞信标的保管室应该也在低层。” 秃头大叔口中吟唱着无法以文字描述的简短咒文，随手挥出的魔力激流当场引爆了一名影子士兵。 随后，他便从炸开的空档冲了出去。 “唔，好强！” 秃头是强者的证明，大叔表现出来的实力让神威有些意外。 后者却回过头冲她们喊道：“别恋战，这些炮灰就交给其他人，我们的任务是夺回失窃的遗物！别让那个影子趁乱跑了！” 夺回遗物，这听上去就像是主角团该干的事。 “哦！” 神威应了一声，冲上去抓着一名影子士兵的脑袋摁进墙壁，然后拉着克拉拉越过影子士兵的阻挠，追上头也不回跑在前面的大叔。 至于这些影子士兵，那确实有人收拾。 走道旁的办公室里，就冲出来几位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的，完全是上班族打扮的英雄。 在英雄协会内部，英雄的数量大于无力的普通人。 甚至不少职务都是英雄兼职的。 因此当影子士兵来是泛滥，不少工作人员原地变身，克拉拉这辈子都没在一个地方同时见到如此之多的英雄。 但场面也因此相当混乱，毕竟不少英雄变身和战斗时还挺吵的。 老一辈的英雄喜欢扯着嗓子大喊招式名，而年轻的英雄更是连武器和驱动器都会发出奇怪的音效。 “……大、大家的斗志都很高昂呢。” 神威也扯了扯嘴角。 这确实不需要自己出手，那些影子士兵虽然源源不断，但英雄们仍牢牢控制着局势，甚至有点僧多米少的意思。 唯一的问题是…… 那暗中制造骚乱的罪魁祸首依然没有现身。 第279章 : 第六十七章 再一次的扑空 【倪克斯感觉到了。】 随着电梯向下，倪克斯雷达终于有了反应。 【不过还在很深、很远的地下，隐隐约约的……】 还在机房，那个影子士兵还没出来？ 还是说，在杀了兔子之后它并没有拿走那个白布包裹？ 【不清楚，但遗物还在下面这点肯定不会错。】 那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该如何进去了。 亲自变成月兔下去，是个理论上可行但不行能选的方案。 一方面，这种能力很难能解释。 另一方面，月兔作战体的实力过于弱小，对上那些影子士兵容易被细细切做臊子，基本不存在还手余地。 月兔作战体是一回事，拿自己的小命下去搞人肉侦查那又是另一回事，克拉拉从以前开始就很惜命。 像这种死亡率过高的尝试她才不会去干。 好在这个难题并不需要她一个人来思考，管理局的秃头大叔似乎也有什么方案，所以一直没有过问二人，只是在前面带路。 电梯门打开了。 “哟，你们终于来了？怎么才来啊？” 走出电梯，传来熟悉的声音。 扭头一看，是管理局的爆炸头技术员. 此时的他正抱着个大号行李箱，靠在电梯门边上露出一副快要死的狼狈表情。 看来管理局也不全都是很能打的。 在他身边还有站着位女性，是协会直属的上级英雄灵歌小姐，在她身边又数滩黏糊糊的黑泥，正在慢慢消散。 那些，是被干掉的影子士兵。 “看来，是灵歌小姐救了你？” 爆炸头点点头说道：“嗯，为了接应你的使魔，我这边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结果突然从维修管道里冒出来几个影子人！要不是灵歌小姐赶来的及时，我的麻烦可就大了！” 灵歌捧着脸摇了摇头。 “举手之劳罢了，上面更不太平，我这边倒算是清净的了。” 秃头大叔却对爆炸头的遭遇不感兴趣，只是催促道： “快点让你的无人机干活，降下去看看情况，如果遗物还在维修层就拿上来，如果不在就仔细找找。” 现在也不知道下面是个什么情况。 “哦哦。” 不敢违抗长官的命令，爆炸头拖着那个行李箱走向了维修通道。 不过，从维修通道里冲出来了几只影子士兵？ 或许，杀掉克拉拉（兔子）的那只也混在里面…… 没能亲自报仇，就被灵歌小姐随手解决掉了？ 维修通道前，爆炸头心有余悸地盘腿坐在地上，然后打开了行李箱，一台四四方方的无人机从行李箱内展开站立。 是不会飞的类型，与下面那些蜘蛛造型的无人机有些类似，不过它只有四条腿，方头方脑的模样显得有点憨。 然后，爆炸头戴上了一副颇有科技感的护目镜，与无人机的镜头相连接，并由此展开功能调试。 在爆炸头调试无人机期间，倪克斯却又说道。 【这么说来，昨天实战测试时，倪克斯就隐约有种熟悉的感觉，可当时并没有想到那是对‘神的遗物’的感应。】 AI的“感觉”，这个词让克拉拉感到奇妙。 不，等等…… 意思是在实战测试的时候，遗物就已经在机房下面了？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偷的？ 距离真相越近，搞不清的问题就越多。 说起来，有人会去关闭虫洞装置的吧？ 克拉拉默问，倪克斯答道： 【协会方面发布了委托，有英雄往那边去了。】 “那我们这边也得加把劲了。” 如果确认下面没有影子士兵，让倪克斯再捏一只月兔作战体下去帮忙也不是不行，反正克拉拉的“使魔”是无穷无尽的…… “唔，来搭把手。” 爆炸头要把笨重的无人机，抬到半腰高位置的维修通道口。 神威虽然个子不高，却单手举着无人机给它丢进了通道。 完事儿还拍拍手问道：“这东西连爬墙都做不到吗？那下去了要怎么侦查？” “如果遗物还在维修层就不需要考虑爬墙的事，至于再下面的机房，那不是有个无人机用的梯子吗？它可以把梯子当轨道滑下去。” 那确实有，克拉拉（兔子）死之前就是从那里爬上来的。 无人机的履带四足滚动着进了无人机专用的电梯，结果电梯门刚关上，爱丽丝的影像出现在了维修通道旁的屏幕上。 “你们几个，暂时不要往机房里送东西了。” 她面无表情地说道：“就在不久前，敌性个体通过维修通道入侵了机库，这是个危险的漏洞，英雄网络准备暂时进入封闭状态。” 敌性个体，指的应该是影子士兵。 克拉拉争辩道：“但遗物就在下面，应该就在机房上面的维修层，给我们一点时间拿回来就行。” “放着又不会丢，还是等虫洞危机解除之后再说吧。” 她说着还透过屏幕看向秃头大叔。 “管理局方面应该能接受这种做法吧？完全封闭的话，那个小偷也就没有可乘之机了。” “那可不好说。” 大叔却是摇了摇头，并没有顺着爱丽丝的话说。 他说道：“启动虫洞装置，说明犯人目前还在协会内部，并且了解虫洞装置的使用手段，而且有进出封闭空间的手段或是高级权限，甚至她还有着极高的黑客技术……” 爱丽丝反问道：“有话直说，你是在怀疑我吗？” “别误会，我会怀疑任何人。”大叔答道。 “可我没有偷窃那个遗物的理由，作案动机是很重要的。” “确实，那就请让我们把遗物先取出来。” 爱丽丝无法说服管理局，只好作罢。 “那就让你们的无人机动作快点吧。” 留下这句话便挂断了通话。 “到了！拿到了！” 戴着护目镜的爆炸头突然喊道。 “东西就在电梯口嘛，那个影子人杀了克拉拉小姐的使魔之后，就把东西丢着不管了~” 【还挺幸运，那个小偷是放弃了吗？】 四足无人机用机械臂拖着白布包裹返回电梯，关上门。 然后，所有人都注视着维修通道的电梯口。 一阵机械铰合的动静，电梯门缓缓打开。 无人机带着白布包裹回来了。 “成功了？” 然而还没打开包裹，倪克斯就有了答案。 【不对，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神的遗物’。】 “啊？” 克拉拉闻言，直接撕开了白布包裹。 然而，里面只是一包裹成球形的线团。 第280章 : 第六十八章 深入（上） 这东西显然不是遗物，爆炸头的无人机又匆匆忙忙地返回机房。 “你们可能拿错了。” 爱丽丝正透过监控看着这里的情况，看到克拉拉打开包裹后彻底愣神的样子，她便出面做出了解释。 “那是服务器维护时使用的线材，是一种高性能的数据线。” 哈？拿错了？ 从一开始，克拉拉就把白布包裹错认为遗物了吗？ 不，那是不可能的。 肯定有哪里不对，自己（兔子）刚才背着的绝对不是这种东西。 首先在分量就对不上，数据线缠绕成的线团表面一棱一棱，和兔子背着时后背的触感也完全不同。 而且，倪克斯依然能感知到下方的遗物，这才是关键。 这个包裹…… 恐怕不是刚才的包裹了。 神威也反驳道：“维修耗材？那种东西会用白布包起来吗？不如说这种会掉纤维的布料，本身就不该出现在无尘的机房内。” 对此，爱丽丝倒是没有否认。 她只是答道：“那块白布并不是机房的东西，我们要找的遗物，恐怕是被真正的犯人偷梁换柱了。” 意思是在杀死月兔之后，还大费周章地用这团线球换掉了遗物？ “机房内的子机没有发现犯人吗？” “没有，对方可能是隐身的。” “隐身？” 神威又皱起眉头，看向了同样会隐身的克拉拉。 倒不是在怀疑她，只是想知道她那隐身的能力又是从哪个倒霉蛋身上偷……萃取来的？ “第四天灾。” 克拉拉答道：“第四天灾有位干部能彻底地隐身。” “又是第四天灾？她们最近确实活跃，似乎是和耐特梅尔一样盯上了世界树科技手里的‘神的遗产’。”爱丽丝如是说。 作为互相竞争的公司，自然是对方做什么这边就要跟着做什么，甚至自己失去了什么，就要让对方也付出对等的代价。 克拉拉低头思考着这个可能性。 这么说来，Ps·ycho还挺符合的。 她不仅能够隐身，而且懂技术，最重要的是…… 在度假村时，倪克斯曾经扫描过Ps·ycho的电脑，在她的电脑里发现了虫洞装置的文档，那便是从协会偷出来的文件。 这意味着，她不是第一次潜入协会了。 甚至可能是惯犯。 同时也对虫洞装置有所了解，那能够操纵也在情理之中。 这一切，全都符合秃头大叔对嫌疑犯的侧写描述。 【就算符合，但目前没有证据与她关联。】 【而且，她又凭什么有能力指挥影子士兵？】 倪克斯却给这无根据地猜想泼冷水。 【在度假村她就算背过一次锅了。】 度假村的主犯是拉比——Pr·edator，Ps·ycho完全是OB状态，却在一开始被众人当成了犯人。 “有传闻，她们收容了博览中心的魔女。” 爱丽丝说着切换了画面，在屏幕上放出了几张照片。 从拍摄的角度来看，都是商店的监控，或是城市的天眼系统。 照片上的主体是个身材娇小的小红帽萝莉，虽然戴着宽大的兜帽，但兜帽之下的阴影却让那双青眼蛇瞳更为醒目。 “这与我在博览中心狙杀的魔女，外貌上极为相似……而且，她被目击与第四天灾的成员共同行动。” “嗯，确实很像……” 克拉拉点头附和。 “但相比当时的姿态要幼态得多了。” 照片上的“魔女”，看起来比现在的自己还要年幼。 没准是女儿，或者复制人什么的？ 毕竟，她是亲眼看到那魔女被爱丽丝的磁轨炮轰成一地残渣。 “这段时间，我几次发布委托想要捉拿她，可都被她给跑了，她能像这样活动，必然是有人给她提供了庇护。” 如果第四天灾真收容了本不该存在的魔女，那她或许也在任务中提供协助，或是分享魔女的技术，让Ps·ycho也能指挥影子士兵行动。 爱丽丝及时抛出的线索，填补上了克拉拉猜想的最后一块拼图。 这下，Ps·ycho…… 第四天灾这个组织，可就算是最符合条件的嫌疑人了。 就差一颗能与她联系到一起的……“纽扣”。 “不行，找不到啊！” 爆炸头挠挠爆炸头发出哀嚎。 此时，他操纵的无人机已经成功进入“英雄网络”的机房，可无论在哪都是没见到神器的影子。 “无人机就是不靠谱，就没办法下去直接找嘛？” 神威忍不住问道：“里面那么多大件设备，那肯定有货运电梯之类的可以运下去的电梯吧？” 她可不想继续在这干等着了。 “有建造时留下的电梯。” 爱丽丝如此回答，但也提醒道：“不过，在机房建造完成之后就没有再使用，机房内部的情况，你们应该也都见识到了，在那狭窄的空间里，正常人根本无法活动。” 下面没有人能走的路，也就月兔这种小身板才能钻进去活动。 克拉拉瞥了眼神威，又看向屏幕上的爱丽丝说道：“以我和神威小姐的体格，勉强能从维修层和那些机柜的缝隙间爬过去，但只要爬到那些机柜的上方，活动的空间就还算好。” 那大约0.3米宽的维修预留空间，对克拉拉和神威的体格来说，侧着身子还勉强能够挤过去，娇小的萝莉身材第一次派上了用场。 相较之下，如果遗物小偷真的是Ps·ycho。 那她就算侧着身子都挤不过去？ 她的胸太大了。 这么看来，她的嫌疑似乎又没那么大了。 “让她们下去吧，爱丽丝小姐。” 秃头大叔也开口说道：“以回收遗物为第一要务，而且那贼人可能还留在机房内伺机行动，你就不准备排查了？” “倪克斯雷达”能感知附近的遗物，只要下去遗物就藏不住。 “维护用的子机什么都没发现。” “所以才需要让她们下去。” 作为协会的高层，爱丽丝在立场上无法拒绝管理局的要求。 “……好吧。” 她选择了妥协，但还是叮嘱道： “即便真发现小偷，也千万不要在机房里大打出手。” “嗯，我知道。” 克拉拉可不想成为在中枢城里制造环形山的罪魁祸首。 第281章 : 第六十九章 深入（下） “你们尽管下去，就算出了什么事，管理局也会给你们开通绿色通道的。” 绿色通道，加急复活。 秃头大叔这么说着，就把二人推进了通往机房的货运电梯。 虽然爱丽丝说是“建造完之后就没使用过”，但电梯的内部还挺干净，而且宽敞，确实是能运输大件设备的尺寸，甚至比廉租公寓和地下花园的老旧电梯都要敞亮得多。 然后，电梯门关上了。 “啐，这大叔，说话真不吉——唔？！” 神威叉着腰愤愤地抱怨，话还没说完便感到脚下一沉，电梯正以极快的速度开始下降，并伴随着剧烈的震动。 “这是直接掉下去了嘛？！” 虽然月兔作战体也经历过差不多的事，但克拉拉还是吓了一跳。 【毕竟这也不是给乘客坐的，在不会死的前提下尽量快点，才能提高工作效率。】 “这也就比无人机电梯稍慢一点吧啊啊啊啊——！” 下盘不稳的克拉拉，哀嚎着抱住了神威。 后者倒是没什么反应，站如松，甚至还露出一副“唉，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在克拉拉的后背轻抚。 明明下降的速度很快，但过程却很漫长，那机房所在的深度堪比耐特梅尔的地下基地，逼近了穹顶的重力调整极限。 大约十余秒之后，下坠的电梯开始减速，震动也逐渐平缓。 克拉拉这才松开扒拉着后者的小触手，并迅速往外挪了三步。 “抱歉哦~” 鱿鱼小姐小声为自己的失态道歉。 神威对此依然没什么反应，只是招呼道： “走吧。” 电梯门打开，她率先走了出去…… 虽然嘴上不说，但她总不自觉地护着克拉拉。 结果眼前就是被服务器机柜堵住的通道，甚至连0.3米的空隙都没有留下，完完全全地封死了。 通道可没有十米的层高，三米的机柜就足以把通道完全堵塞。 “……这堵的还真严实。” 神威叹了口气，回头看向克拉拉。 “能感觉到吗？”她问。 【能。】 回答的是克拉拉脑袋里的倪克斯。 【而且很奇怪，倪克斯感觉到有两个遗物的存在。】 啊？两个？ 【全都在上面。】 机房的上面，是英雄网络的大铁球，直径近十米的庞然巨物，也是这个机房的中心。 难道，犯人真的是…… “能感觉到，可能在英雄网络的主机内部。” “真的假的？” 神威搓了搓手。 接着，她开始从机柜的一角开始使劲，伴随着一阵吱哑难听的摩擦音，整个机柜开始被她推着往前靠。 “哈啊啊啊啊！！” 在推开一道缝隙之后，她又推着相邻的机柜使劲，仿佛打开了什么厚重的古墓石门。 “……少女真是好力气。” 克拉拉帮不上忙，只能拍拍马脚。 “别贫嘴，进去吧。” 二人沿着推开的缝隙侧身钻了进去。 因为身材娇小，虽然狭窄但不至于没有活动空间，如果是个成年人体格，哪怕侧身也会感到压抑。 窸窸窣窣—— 部分蜘蛛形的子机就攀附在机柜的上端看着她们，显得阴森。 “我们先上去。” 空间太小，鱿鱼扫帚施展不开，克拉拉只好脚踩机柜能够攀附的突出部，手和触手扒拉着固定在机柜上的服务器，慢慢往上爬。 “下面都是这种路，从上面走会比较宽敞，也更接近主机。” 因为狭窄，所以攀爬时不能撅屁股，而是整个人更接近大字形，用像螃蟹一样怪异、吃力的姿势向上攀。 这可比月兔时爬起来还吃力，得亏她穿着小裙子，双脚扒开也不至于扯着裤裆。 “……愣着干什么？快上来啊？” 结果，克拉拉都爬到顶上了，明明能直接飞上来的神威，却依然侧身站在机柜之间，不为所动。 “这里有东西。”她说。 她紧盯着前方压抑的鸡肠小道，并继续侧身朝前走去。 是小偷，还是落入这里的影子士兵？ “克拉拉，你在上面帮我看着点。” 她的魔力放射数值是零，如果她也爬到上面去，那真的发现敌人时就成了摆设，所以才选择继续在下方行走。 “……你小心点。” 克拉拉召唤出墨染之杖。 “嗯？！” 有什么黑影从昏暗的岔路口窜了过去，神威握紧了拳头的同时也加快了脚步，她说道： “我好像看到她了。” “啊？是什么？” “影子人。” 影子士兵——官方称之为暗域个体，它们的本质更接近黑泥状的变形虫，虽然看起来是人形，可实际上并没有骨骼之类的结构，唯一的弱点是体内看不见的核心。 换句话说，它们更适合在这种非常规的地形活动。 而且，神威应该没有什么透视的能力，想打破核心只能依靠有倪克斯的克拉拉…… 【扫描到复数个体逼近。】 【它们在尝试包抄。】 【有人在指挥它们，所以有魔女存在的可能性很大。】 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也向神威叮嘱。 “不止一个，小心点。” 可就算克拉拉这么说，神威也没有办法做太多。 不过，维修通道的电梯已经封闭，为什么这里还会有这么多影子士兵？ 【恐怕是虫洞，机房内也有虫洞信标。】 第二个虫洞。 克拉拉把倪克斯的猜想告知神威，以及对讲机另一端的大叔。 “第二个信标装置？是怎么运送进来的？”克拉拉问道。 “也可能是一个信标，同时在上下开启了两个虫洞。” 这个问题没人知道，不过秃头大叔却有了猜想。 “上面的虫洞，可能只是个烟幕弹。” 当虫洞开启时，除了作为虫洞出口的光环，其正上方还会出现能够穿透物质的神秘光柱，看得见摸不着，那是虫洞“通道”在现实中的投影。 “当两个虫洞的光柱叠加在一起，第一个虫洞，就能作为第二个虫洞的掩护……谁能想到会在一个坐标上开两个深度不同的虫洞？” 至于对方为何要开这第二个虫洞，答案也很明显。 秃头大叔催促道： “动作快点，那恐怕就是小偷的撤退路线！” “哈？那第二个虫洞在哪？”神威问道。 她机柜的狭缝之间，所以看不清楚。 但克拉拉抬起头，却很明显地看到英雄网络的蓝色铁壳内，仿佛滴水一般掉下来一团黑泥。 果然…… 当有人信誓旦旦地吹嘘安全性时，往往就是要出事的前兆。 第282章 : 第七十章 破壳萌 协会回收虫洞装置时，肯定没想到这玩意会被敌人拿来从内部攻破防线，甚至连机密的地下机房都能被入侵。 也就是说，小偷是这台装置的制造者的可能性很大…… “先上去回收遗物！” 神威冲克拉拉这么喊，她本人却被影子士兵缠上，甚至遭到了前后夹击。 她推开左手的那只，然后右手掐着只影子士兵腾空而起，再用左手插进对方体内一顿摸索…… “有了！” 她硬生生地拽出影子士兵的本体核心。 捏碎。 形体崩溃的影子士兵，便化作黑泥从神威手中洒落。 在这期间，它只能勉强在神威的洋裙作战服上，留下一些不知能否称之为战损的划痕。 随着二人都飞起来，那些影子士兵开始爬到机柜的上方，对着口中的二人，用利刃状的手臂发射漆黑的能量弹。 那些蜘蛛形的子机四下爬行，却和那些影子士兵谁都不碍着谁，就当对方不存在似的。 同时，攻击克拉拉和神威的影子士兵，也会避免碰到这些子机和英雄网络的主机，简直就像双方有什么协定一样。 甚至内部打开虫洞这件事本身，也没有上报给控制中心？ 果然，这一切的犯人就是…… 克拉拉跨坐在鱿鱼扫帚上围着蓝色的大铁球转了一圈，然而她根本没能从表面找到任何入口。 “啧！让爱丽丝小姐打开外壳！” 再不进去可就来不及取回失窃的遗物了。 “也让关闭虫洞装置的英雄动作快一点！” 不关闭虫洞，影子士兵就会源源不断地涌入。 这些来自暗域的负能量结合体，正以半身的姿态黏在球体表面，并朝克拉拉发射黑色的能量弹，如同一座座防空炮塔，随着数量的增加，形成的弹幕也越来越密集。 克拉拉却不敢贸然开火反击，她答应过爱丽丝，必须避免直接攻击英雄网络的主机…… 相较之下，神威的想法却更加简单粗暴。 “实在不行，就先关闭系统和能源供应！让我们砸进去！” “不行，千万不能那么做！” 爱丽丝直接出声反驳，还解释道： “英雄网络不能这么粗暴的关闭，普通的终端机强行拔电源都可能出问题，何况是这么庞大的系统……需要点时间。” “那遗物就要被偷走了！”神威大喊。 “马上，我正在处理……” 爱丽丝在忙碌，克拉拉倒是很闲。 虽然防空弹幕越来越密集，但飞行这事儿一直以来都是由倪克斯自动驾驶的，此时的规避也一样。 挨不挨打全看倪克斯的表现。 顺便一提，神威小姐被那些影子士兵烦得手痒难耐，俯冲下去殴打影子士兵泄愤了。 说起来，这个铁球内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克拉拉如此默想。 如此巨大的体积，内部是塞满了各种元件吗？ 又或者说是中空的铁壳？ 【不清楚，倪克斯的扫描无法穿透这个外壳。】 倪克斯一边躲避影子士兵的集火，一边操纵小触手适当地反击，一边回答着克拉拉的疑问。 【但虫洞能在其内部开启，应该是存在一定空间的。】 那两个遗物的位置呢？克拉拉又问。 【无法扫描，所以不太具体，其中一个在铁球的边缘位置。】 【另一个遗物正在大铁球的中心。】 【也就是说，并不是‘英雄网络’使用了‘神的遗物’中挖掘出来的技术，它本身就是由‘神的遗物’驱动的超级计算机。】 这倒是符合之前的猜想，克拉拉并不算太意外。 不过倪克斯对其他遗物都没有反应，唯独对英雄网络与被失窃的遗物有着特别的渴望，它们莫非是属于同一个系列？ “打开了。” 爱丽丝的声音打断了克拉拉的思考。 铁球那看起来没有任何缝隙的外壳上，突兀地打开了一扇低矮的门——大约是需要克拉拉趴在地上钻过去的尺寸。 是狗洞的尺寸。 “就不能开大点啊？！”克拉拉抱怨。 “那是根据子机的尺寸设计的，没考虑过给人用。”爱丽丝答。 又是这种理由哦？！克拉拉扯了扯嘴角。 然而神威却已经飞到洞口，并准备打头阵爬进去。 谁先进去那就是大立功！ 难说神威没有这样功利的小心思，克拉拉稍显恶意地猜测。 当克拉拉也跟着神威爬进那门洞时，身后的入口便重新封闭。 “咦？！” “这是防止暗域个体跟着你们进来。” 爱丽丝这么解释，还叮嘱：“接下来，你们所看到的一切都将是最高机密，之后也必须保守这个秘密……如果必要，协会将会强制采取记忆清除，请周知。” 克拉拉可不想被清除记忆。 不过这都是之后的事了。 虽然身后的门洞关闭，但通道本身还有微弱的蓝色光芒，正如大铁球上缠绕的流光灯带，照亮了神威的……屁股。 她的洋裙作战服，在殴打影子士兵的时候，被反抗的影子士兵削成了短裙，而她此时爬行的姿态，自然就…… 是白色的。 “喂，你别看啊！！” 女孩子总是能感觉到他人的视线，神威当即回头嚷嚷。 “……可我还能看哪儿啊？”克拉拉委屈巴巴地反问。 “低着头爬！！” 克拉拉可没心思欣赏神威的胖次，如果一切的罪魁祸首真的是英雄网络本身，那她们就等于进入最终Boss的地盘了。 这鬼系统要是想弄死她们，那差不多该发难了。 所幸通道内并没有遭遇影子士兵，或是经典款切割激光，通道本身也不过只有两三米长。 克拉拉和神威进入了内部的小房间。 英雄网络的核心就在这里，嵌在墙体上的蓝水晶立方，向四周辐射的电路蚀刻痕迹，正散发着流动的蓝光，遍布着整个房间。 虫洞就在这里，但已经没有影子士兵从中走出来了。 最后…… 这里还有一位小红帽。 那身材娇小的兜帽萝莉，她正以狗爬的姿势跪在地上，伸出一只胳膊，正努力从另一条通道里掏着什么东西。 额，有点可爱。 “……？” 回过头来，那是一双微光冰冷的青眼竖瞳。 “嗯？我怎么感觉在哪见过她？” 记忆力堪忧的神威如是说道。 第283章 : 第七十一章 没有最终战 “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看到你？” 克拉拉提高了警惕。 是蛇眼的魔女，至于她正在掏的东西…… 【是遗物。】 是指挥影子士兵干掉克拉拉（兔子）准备拿着遗物，通过虫洞逃跑的魔女，结果“神的遗物”卡在了那个通道内，这变成幼女的魔女好像没有那个力气把它拽出来。 “抓住你了！小偷！” 神威当即扑了上去把小魔女压倒在地，克拉拉急忙提醒： “小心，她的能力是从影子里制造尖刺！连西格玛系列的外骨骼装甲都扛不……” 然而克拉拉的话还没说完，魔女召唤出的影刺扎在神威身上，却像落在钢板上的冰锥一般粉碎消散，仅仅在神威本就破破烂烂的作战服上留下更多的空洞。 “哼，就这？” 神威不屑一顾，死死扒拉着蛇眼的魔女。 克拉拉也不再说什么。 对于魔女弱化的原因，倪克斯倒是有解释。 【现在的她仅剩一颗核心，实力肯定比过去要弱很多。】 “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即便如此她也是魔女，克拉拉可不敢掉以轻心…… “你们遇到‘第四天灾’的魔女了？” 对讲机里又传来爱丽丝的声音，她还告诫道： “你们千万不要在主机内部的打起来，先把她拖出去再说吧！” 此时的爱丽丝，应该正在控制中心和英雄网络保持着连接。 再接着，是秃头大叔的联络。 “你们那边倒是挺顺利，信标夺还小组也完成任务了。” 接着，这小房间内的虫洞通道总算是关闭了。 地表上的英雄小组磨磨唧唧的，终于办成了事儿。 “怎么现在才好啊？”克拉拉小声抱怨。 如果早点关闭信标，也就不用面对这么多影子士兵了。 虽然，它们并没有对克拉拉造成多大的威胁。 “太难对付，甚至夺还小组还有英雄牺牲了，最后还是特级英雄出手才搞定……” “嗯？协会派的英雄这么弱？”克拉拉问。 “不弱，只是不太合适。” 大叔对此解释道：“你们那边没有多少暗域个体，但夺还小组要面对的数量是你们的数十倍，那些影子甚至都不构成人形，就以黏稠黑泥的状态堵塞了保管室前的通道，根本过不去。” 所以最后，还是依靠特级英雄的火力开道才完成的任务吗？ “接下来就是收拾残局。” 秃头大叔接着说道：“你们把小偷和遗物看好，援军马上到。” 克拉拉不知道秃头大叔所说的援军是谁，但看着犯人和遗物的要求应该不难…… 此时的神威，正以十字固的姿势，彻底锁死了小蛇眼魔女的动作。 曾经强敌落得如此狼狈，克拉拉忍不住蹲到魔女身旁，单手托着腮帮子问道：“老实交代，你想要那个遗物干什么？” 魔女抿着嘴不说话。 神威见状，加大了手中的力度，使劲拽着右下魔女的胳膊，迫使后者发出咿咿呀呀的嚎叫。 可后者，依然没有回答问题的意思。 “这家伙，还是不会说话啊？” 不过，克拉拉知道她肯定能听懂。 那双透着怨恨的竖瞳可不像是没智慧的样子。 接下来就是取回遗物。 克拉拉也蹲到那个通道边上，相比魔女的小短手，她那伸缩自如的灵活触手要方便得多，力气也更大，很轻松就能调整卡住的遗物的角度，把它从通道内给取出来。 依然被白布包裹着，但这次的分量对了。 “爱丽丝小姐，主机的外壳不能打开更大的门吗？总不能让我们继续钻……洞来转移魔女吧？” 克拉拉才不信这铁球的出入口就只有狗洞。 “稍等。”爱丽丝只是这么回答。 “又两名特级英雄坐货运电梯下去了。”秃头大叔也送来喜讯。 “可，他们要怎么进来？” 货运电梯前的通道被机柜堵塞，成年人是挤不过去的。 就连萝莉体型的克拉拉和神威都相当的勉强。 “堵路，那就把机柜破坏掉。”秃头大叔答道。 “啊？”克拉拉却听不明白。 爱丽丝叮嘱了半天不要破坏英雄网络，结果特级英雄下来就要大拆特拆？ 秃头大叔解释道：“英雄网络的主体，正是你们面前的核心本身，周围的服务器都是数据中转站，就算被破坏也能恢复……” “但英雄网络会因此瘫痪一段时间。” 爱丽丝的声音显得不情愿。 “这是应当避免的结果。” 虫洞已经关闭，魔女也被拿下，确实没有搞破坏的必要了。 “英雄网络已经停止运行，正在展开主机外壳。” 爱丽丝这么说着，遍布整间密室的侵蚀光带全都回收进蓝色方晶状的核心之中。 虽说停止运行，可蓝色方晶依然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这玩意儿看起来有点像BB-0027的核心，但后者的核心在断电之后就会恢复黯淡…… 或许，这颗核心就是所有AI的起源？ 根据爱丽丝的说法，人类目前的技术都是从遗物里挖掘出来的，那强AI的黑箱技术肯定也是同理。 甚至，NIX-01驱动器也一样。 驱动器内部也会有这样的蓝色方晶吗？ 接着，墙体周围裂开一道圈隙。 伴随着轰隆隆的震动，房间的上半部分就像打开的宝箱盖，缓缓地向上揭起，暴露出从机库上方接入的各种线管。 “这不是能打开嘛？还让我们钻狗洞哦？” 克拉拉如此碎碎念，爱丽丝答道：“只有在主机关闭的情况下才能打开，然而关闭需要时间。” 原本，克拉拉还以为会有什么最终boss战。 结果不仅“英雄网络”没有直接攻击她们，甚至连曾经强大的魔女都变得相当的弱小…… 神威拉长小魔女的兜帽卫衣的袖子，并打结。 后者扭来扭去却无法挣脱。 “看来，这一切都结束了。” 爱丽丝还说道：“辛苦二位了。” 在打开的外壳下方，传来一阵破碎的动静。 只见一连串的闪银刀光从通道入口以极高的频率扫过，沿途的主机顿时被切割成一地废铁碎渣。 是姗姗来迟的特级英雄。 事到如今，他们也就只能打打下面的影子士兵了。 “等等，还有虫洞度数。” 爱丽丝突然说道。 嗡嗡—— 就在克拉拉认为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又一轮新的虫洞在机房内，在打开的大铁球上方展开。 似乎被某种力量干涉，那轮虫洞的模样与刚才的有些不同。 被神威绑起来的小魔女，仰起脑袋望着那轮虫洞。 那不见波澜的蛇眸…… 此时却隐约透着一缕光。 第284章 : 第七十二章 時間よ止まれ “那是什么？爱丽丝小姐，现在是什么情况？” 克拉拉冲着对讲机大声提问。 “上面的虫洞信标不是已经关闭了嘛？！” 这是魔女的援军？ “这不是通过信标打开的虫洞！颜色不一样！虫洞内有个体高速通过……你们快跑，她要出来了！” 此时的来访者会是谁？虫洞的另一端又是哪里？ 接到爱丽丝的警告，几乎把逃跑当成本能的克拉拉，便抱着那好不容易取回来的遗物大步后退，她甚至都想从主机内部跳下去。 哒—— 当穿着高跟鞋小脚跨出虫洞，在空无一物的空中踩出一声轻响，以此为起点，冰蓝的领域以极快的速度扩散至整个机房。 ！？ 无法动弹，克拉拉保持着后倾的姿势僵住了。 不过，也没感觉到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只是自己，视野内的所有事物都陷入了静止，包括自己转身时扬起的长发，这简直就像是…… 【时间停止。】 倪克斯道出了克拉拉的猜想。 不过，自己的精神在这静止的时间里却依然能够思考。 那神秘来客这才彻底走出虫洞。 “你们呐，想要对我家的孩子做些什么？” 身着黑底金绣的高叉无袖旗袍，脚踩着高跟鞋的贵气少女，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模样，还扎着冰蓝的侧马尾。 她眼梢微垂，语气也显得慵懒，脚踩着不存在的空气台阶，缓步从半空向下走来。 她是谁？ 在时间被冻结前，克拉拉的视野内刚好有神威。 后者也同样无法动弹。 但不清楚，她是否像自己一样仍保持着思考能力。 还是说，自己能够思考是受到尼克斯的影响？ 【恐怕是的，肉体已经停止，正常来说你应该是无法思考的，更别说是感知外界。】 倪克斯对此做出猜想。 【可对方的力量对尼克斯没有效果，因此，你的意识也暂时运行在倪克斯的硬件内部。】 意思是，自己寄生在了寄生在自己体内的驱动器内？ 【是的。】 所以这家伙到底是谁啊？ 强到夸张的时间系离谱，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干部级怪人了吧！ 【如果倪克斯没有认错，她就是第四天灾的总裁，霜雨（Frost·rain）。】 所以这次事件又是第四天灾惹出来的？ 邪恶组织的总裁…… 显然是和大统领一个级别的强者。 排名前三的邪恶组织的领袖亲自入侵协会，这未免也太嚣张了，甚至现场还有两名特级英雄…… 他们多半也不是她的对手。 【目前来看，她的领域似乎能够冻结时间。】 即便是有范围限制的时间停止，未免也过于离谱了。 是出于对实力的自信吗？ 如果是大统领那个级别的强者，只靠两名特级英雄确实搞不定。 大统领是单挑十余位特级英雄并完胜的“活生生的传说”，那第四天灾的总裁应该也不会差太多…… 可是，这种级别的强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刚才说了“我家的孩子”，应该是来救蛇眼魔女的。】 看来，爱丽丝提供的情报是真的。 第四天灾，真的收编了从博览中心现场逃跑的蛇眼魔女…… 霜雨没有看克拉拉，而是径直走向仍押着魔女的神威。 神威有麻烦，自己就没什么办法阻止她吗？ “Me·dusa，我来接你了。” Me·dusa是…… 那个魔女的代号吗？ 这么说着的大统领，“轻轻”推了推神威。 从她的手中把小魔女“轻轻”解救下来，然后…… 就像摆弄布娃娃一般，她开始调整神威的姿势。 ？！ 克拉拉就看着她，把神威摁倒在地，慢慢调整成跪下头贴地的土下座道歉姿势。 “给我好好道歉吧！” 克拉拉总觉得这位总裁的行为有些幼稚。 所以，她这是在帮小魔女出气？ 不过她看起来似乎有些累。 在静止的时间领域内只有自己能够行动，这似乎也要付出挺大的代价，所以从登场开始，她的动作就一直很轻慢。 原本克拉拉以为这是她的优雅。 仅仅是调整完神威的姿势，霜雨就有些气喘吁吁。 所以在那之后，她先是平复了一下紊乱的气息，然后才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解除了冻结时间的领域。 是个很注重面子的人，可都被克拉拉看在了眼里。 “咦，我为什么会……” 莫名变成士下座姿势的神威抬起头，便看到抱着魔女Me·dusa的霜雨，冷着脸站在自己面前。 “你谁啊？” 在询问的同时，神威就挥着拳头打上去了。 暴力狂的反应速度很快，可她此时面对的却是邪恶组织的领袖，虽然外表看起来并没有多强，但支配时间的能力却是实打实的强。 神威要输…… 必须把对方的情报告诉她。 可还没等克拉拉开口，又一圈冰蓝色的领域展开。 霜雨在冻结的时间里，搂着Me·dusa躲过神威的冲拳，接着便解除领域仍由神威被自己空挥的力气带了个踉跄。 这样的对手怎么可能赢的了？ 在几番戏弄之后，霜雨却没有对神威下杀手的打算，更没有打克拉拉手中遗物的主意。 “我们该回去了，Me·dusa。” 她，并不是为了帮魔女完成任务？ 或许，就算是头领，只身一人闯入协会的腹地依然危险。 如果虫洞被协会干涉并消除，那她再想离开就没那么容易了。 所以，她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救走蛇眼魔女？ 不过在那之前…… 在她准备带着Me·dusa离开之前，一直都没有正眼看过克拉拉的总裁小姐，终于注意到了她。 顿时，克拉拉心凉了半截。 自己还挂在第四天灾的通缉名单上，也不知道自己会被做什么…… 是要死了吗？ 霜雨却捻着下巴、眯着眼凑近打量克拉拉的脸，难道，她是看出自己还在思考了？ 不，没可能吧？ 自己的肉体确实是被冻结的状态，甚至连眼珠子都没动一下。 霜雨有些恍然大悟地睁大眼。 “呵，原来是你，胆敢挑衅我第四天灾的野丫头……” 合着她之前都没认出自己来哦？ 此时的克拉拉并没有戴防毒面具，眼下的她，正顶着一张与神威和露西娅都有些相似的面孔。 不用面对“乌鸦”无人机的拍摄，不用在镜头前抛头露面，克拉拉就以为没有戴面具的必要…… 既然她认出了自己，估计是要被报复了吧？ 可结果，霜雨又扭头看了眼神威。 “时间有限，就给你留个礼物吧。” 她，似乎有了什么鬼主意。 第285章 : 第七十三章 强迫贴贴！ 似乎有了主意的霜雨，十分吃力地将克拉拉和神威拖到一起。 虽然霜雨并不知情，但克拉拉的意识在这期间其实是清醒的。 不过有时候，保持清醒并非好事。 克拉拉的清醒，却让这恶作剧式的报复行为变得更有效。 霜雨不满足于单纯的夺走性命，死亡在这个时代变得有些廉价，而是更为恶趣味的，更符合她个人癖好的…… 什么癖好？ 嗯，那也是第四天灾所有干部都是女性的原因。 何况小魔女身上也没什么伤势，只是衣服的袖管被打了个结，就这还不至于让她动怒。 为了完成这出恶作剧，总裁小姐费了老大劲，才将克拉拉在地上放平，还把宝贵的遗物踢到一边，擦擦汗，最后摁着神威与克拉拉面对面地叠起来。 在暂停的时间里，她倒是不怎么在乎自己的形象。 毕竟，她从未想过还有人能在自己孤独的时间领域内，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至于神威，她此时的模样多少有些狼狈。 她的战斗服本就在和影子士兵的战斗中变得破破烂烂，通俗点的说法就是战损装，除了变成超短裙的洋裙裙摆之外，身上有不少露出的肌肤的部分。 像这样与克拉拉贴在一起…… 克拉拉总觉得自己正在被迫犯罪。 她、她到底要做什么？！ 相较于克拉拉的惶恐，倪克斯却只是轻描淡写地答道： 【她说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我还要谢谢她嘛？！ 就这还没完，霜雨继续调整克拉拉和神威的脑袋角度，让她们面贴着面，唇对着唇，就这么轻轻地贴到了一起。 通常来说，这种行为应该叫做“接吻”。 可眼下只能叫做“嘴唇与嘴唇”。 克拉拉可是清醒着。 她感到难以呼吸。 虽然在静止的时间里本身也不需要呼吸，可她就是感到大脑一片空白。 为什么啊！！！ 她无法理解第四天灾的总裁这么做的理由。 这是报复吗？ 满心羞耻却无法表达，除了在内心哀嚎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冻结的时间重新流动之后，神威会怎样对待自己…… 搞不好自己会被她给杀掉，这招是借刀杀人吗？ 这是何等的恶毒。 不愧是邪恶组织的头领，干坏事的水平就是和一般怪人不一样。 不过…… 神威虽然平时嘴巴很硬，但嘴唇却是软的。 就算平时再怎么暴力她也是个女孩子，被自己这样的…… 【提示，你现在也是女孩子。】 倪克斯打断了克拉拉的思绪。 但真正的我是个男人。 【只要你不说，没准一会儿还是她觉得自己占了你的便宜。】 就算不说，我自己心里也是明白的啊！ 【你觉得，在经历了这种事情之后，你还有坦白的余地吗？】 …… 克拉拉知道，倪克斯说得没错。 从今往后，关于自己身份的秘密，对神威就必须瞒到死了。 【不需要感到自责，谁还没有一两个秘密呢？】 倪克斯这么说着，霜雨已经扛着小魔女Me·dusa踩着她的空气阶梯走向虫洞准备离开…… 哒、哒、哒。 总裁的高跟鞋踩出催命的倒计时。 仰面朝天的克拉拉，整个视线都被神威的脸盘子所遮挡，可她知道…… 那个时间就要来了。 时间，就要流动了。 随着霜雨步入虫洞，覆盖整个机库的蓝色领域滤镜都被收回。 ………… …… “唔？！” 虽然克拉拉一动不动，但时间暂停时恰好在呼吸的神威，却因为嘴巴被堵住，而让鼻息喷洒在克拉拉的脸上。 她瞪大眼睛，慌慌张张地从克拉拉身上爬起来，匆忙的手却撑在了克拉拉薄薄的荷包蛋上，并在克拉拉的肚子上坐了起来。 “这是……” 衣冠不整的神威抬手擦着嘴巴，低头却瞧见在自己身下无限羞涩的鱿鱼萝莉，她的面颊正隐隐散发着红光。 咦？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可爱？！ 砰—— 克拉拉萌到让神威的脑袋里发生了爆炸，甚至忘记去思考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对神威来说只是一瞬间的接触，对象又是个女孩子，再加上她本身粗线条的性格，其实比起羞涩更多是觉得莫名其妙。 可看着克拉拉用只露出指头的袖管半掩着嘴的模样，虽然神威自己也是一头雾水，但就是觉得……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她觉得自己应该道歉。 嘴上还留着小可爱的嘴巴味道，因为克拉拉平时就坚持清淡饮食的关系，克拉拉的嘴巴也很干净，甚至有一种…… 蛋白质的香味？ 克拉拉摇摇头，用比蚊子振翅还小的声音回答。 “我知道，这肯定是刚才那个女的干的……” 对于自己其实在时停时保持清醒这件事，克拉拉已经决定与她的真实身份一样，对神威誓死保密了。 “刚才那到底是……” 神威在冻结的时间里没有意识。 她只感觉自己的时间仿佛被切片，像提线木偶般不断遭人摆布，而整个过程她还不自知。 她只能不断进入“结果”，被那个蓝发小丫头片子戏耍。 对此，克拉拉答道：“好像是、是‘第四天灾’的总裁，她有着暂停时间的能力。” 总裁？ 克拉拉看了看一旁的遗物，接着说道： “而且，她还把自家的魔女给带走了。” 第四天灾的大头目亲自来救一个魔女？ 看来真像爱丽丝说的那样，第四天灾收编了暗域的魔女。 “……那她为什么没顺手弄死我们？”神威又问。 她虽然不怂，可她也不觉得自己对上大组织的头目能有胜算，甚至对方弄死自己和克拉拉都是轻而易举，更不用说是把遗物带走…… “不知道。” 克拉拉这么回答，但还是偏过头抹了抹自己的嘴巴。 “但 、但这里是协会总部，她终归是有些忌惮的吧？而且真带走遗物，第四天灾也会有麻烦……额……” 克拉拉这么说连她自己都难以信服。 毕竟那个邪恶组织可是出了名的不怕麻烦，甚至她们本身就是中枢城最大的麻烦之一。 “不管怎样，我们是捡回了一条命。” 神威这么说，克拉拉仍是小声道： “那个，能不能先让我站起来啊？” 神威小姐，目前还坐在克拉拉的肚子上…… 以战损的暴露姿态。 第286章 : 第七十四章 告一段落了？ “那个，能不能先让我站起来啊？” 直到克拉拉娇羞着提醒，神威才急忙站起身来，并伸手把克拉拉也从地上拽了起来。 可她们身上仍残留着对方体温，的气氛也依然尴尬， 在此之前，克拉拉并不太喜欢神威。 甚至还有那么些反感。 诚然，对于害她降级一事，克拉拉抱有不必要的愧疚…… 可对于她所表现出来的那种粗糙、暴力倾向，一直都不符合克拉拉对于理想女性的审美。 克拉拉理想的女性类型？ 温柔、内敛的传统贤内助自然是最好，总是能在丈夫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或是在丈夫疲惫时送上膝枕，最好还是青梅竹马什么的； 安静、知性的冰山美人也不错啦，能在事业上与丈夫并肩作战，工作上的业务能力很强，但私底下却缺乏常识也算是一种萌点； 又或是活泼、聪慧又沾点小恶魔习气的美少女什么的…… 不过，像南宫小姐那般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实意外很会照顾人的女性，克拉拉也完全能接受。 这么看她其实挺不挑的。 可惜作为一名鱿鱼怪人，曾经的她也没得挑。 而现在，那大概就更没机会了。 克拉拉叹了口气，神威却总结道： “总之，第四天灾的总裁是个喜欢恶作剧的女人这件事，我们已经知道了。” 她试图说些什么，来缓解空气中弥漫的尴尬。 克拉拉对此也附和道：“是、是呢，居然让两个不太熟悉的女孩子接吻什么的……人家都还没做好准备~（尖声）” “你怎么突然开始夹嗓子了？”神威反问。 还能是为什么了？ 当然是因为她不想让神威发现自己其实是个大老爷们儿这件事，可越是做作地掐着嗓子，就越显得可疑。 神威虽然是力量加点，但也不是傻子。 想要骗过她，这样夸张的演技肯定是不行的，克拉拉必须表现得更自然…… “抱歉，打扰一下。” 男性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克拉拉扭头望去，穿着夸张的中世纪骑士盔甲，全覆式面盔，看不见脸，还背着巨大的龙纹野太刀的高大男人。 他正依靠手臂上的钩锁爬上了这悬空的大铁球，并翻身进入这主机内部。 同时他脖子上还挂着一名持枪的少女。 戴发箍，戴眼镜，穿着打扮很现代，符合冬季印象的外套内，却穿着清凉的吊带小背心，嘴里还咀嚼着泡泡糖。 这两人是秃头大叔口中的援军，他们也是特级英雄？ 特级英雄大多都很有名气，不过克拉拉倒是不认识眼前这两位…… 带有盔缨的全面盔下发出沉闷的声音。 “下方的暗域个体已经全部收拾干净，敌人已经逃跑了吗？” 特级英雄特地赶来清杂兵，这可太大材小用了。 不仅清杂兵，他还连着服务器一起清除（物理）了。 克拉拉挠挠头，略带不满地说道：“与其说是逃跑，倒不如说是对方放了我们一马……而且，你们来得也太晚了。” 明明事故发生的时候，这些特级英雄就在协会楼上喝茶看报，却能如此地姗姗来迟，克拉拉对此颇有微词。 “抱歉，小妹妹。” 戴发箍的女英雄还伸手搓搓克拉拉不高兴的小脸。 结果因为手感颇佳，停不下来。 “根据原则，在下级、上级英雄能够解决问题的情况下，特级英雄是不需要出马的，这不仅仅是为了明确的分工，也是保证下位的英雄能有足够成长的空间……” 她这才放开克拉拉的脸，推了推眼镜解释道： “我是特级英雄艾达，称号是‘工程师’，同时也是协会的技术骨干，这个壮得像熊的家伙则是‘龙剑’西弗里特，是个能把世间一切都切开的剑豪……的弟子。” “你好。”戴着骑士盔的男人也朝着克拉拉和神威鞠了一躬。 怎么连工程师都能当特级英雄？ 而且他拿的明明就是刀吧！剑豪的弟子拿刀吗？ 艾达接着说道：“我负责检修英雄网络的状况，虽然战斗是结束了，但接下来就是我的工作时间了。” 神威也搭着克拉拉肩膀凑上来，插嘴道： “对方的目标可是英雄网络的主机，你们还真能沉得住气？” “因为事态还远没到无法收拾的地方，到目前为止事态都还在协会的掌握之中，请放心吧。” 克拉拉对此有话要说。 “啊？最后从虫洞进来的可是第四天灾的总裁哦！如果她真的要在这里打闹，只靠你们二位能解决嘛？” “请不要小看协会的底蕴，这些风险都在控制之中。” 明明都遭贼了，协会高层还挺游刃有余的？ 这么想来，爱丽丝小姐好像也一直没急过，基本都在考虑保全英雄网络的事。 艾达还说道：“不过你们二位的表现不错，之后会给你们安排特别奖金的，可以稍微期待一下数额。” 英雄也谈钱，俗气。 不知道能有多少奖金？有五百万吗？ “我现在只想回去睡一觉。” 克拉拉提起手中的白色包裹晃了晃。 “不过，得先把这东西交给管理局吧？” 说到底，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为了这玩意东西。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哦，慢走~” 向初次见面的两名特级英雄道别，克拉拉和神威坐上了返回地面的电梯。 “辛苦了。” 刚走进电梯就听到了爱丽丝的声音，后者还问道： “与那种级别的敌人……接触的感觉如何？” 那种级别的敌人，指的自然是第四天灾的总裁霜雨。 对于遭到恶作剧的克拉拉和神威而言，比起强者的威压，她们只感觉有些……变态？ “传闻她对于女生有特别的偏好。”爱丽丝说道。 现在看来，那并非传闻。 同在频道内的秃头大叔也说道:“你们上来之后先把遗物交给我，然后就回去休息，之后有事再联系你们……” 对此，神威却是呛道: “哼，莫名其妙把我当成犯人的事儿就这么完了？” “管理局这边也会给你们补偿，不会亏待你们的。” 电梯飞快上升，克拉拉这次倒是没再抱着神威大呼小叫。 甚至还有心思整了整自己的洋裙衣装。 相比神威，她的作战服倒是没什么破损，那墨色的裙纱也一如既往地蓬松柔软。 叮—— 电梯抵达了地表。 “呼，终于要下班了。” 第287章 : 第七十五章 恶魔降临 秃头大叔推了推那比啤酒瓶底还厚的眼镜，问。 “你们，应该没偷看过里面的东西吧？” “我们都没打开过。”克拉拉答道。 “那就好，至少不用进行记忆清洗了。” 大叔点了点头，这次倒是没再多疑，他拎着那沉甸甸的白布包裹，随克拉拉和神威一同走出协会那尚且狼藉的大楼。 影子士兵死后就会消散，但造成的破坏痕迹却仍在等待修复。 管理局的大叔接着说道：“接下来我们要把遗物押送回管理局收容，就不送你们了。” 协会的押韵车队已经在门口待命。 “……今天的事实在抱歉了。” 秃头大叔站在看起来很坚固的押运车旁，他一边把白布包裹装进四四方方的手提容器，一边带着歉意说道：“下次要使用神渊给你们走绿色通道，费用也可以打折，这点权限我还是有的。” “……这种墓地折扣券一样的优惠可不会让人高兴啊？而且，你是巴不得我们去死是吧？！”神威不满呛声。 “那就改天再见了。” “不见才最好，见了你我怕是又要坐牢了！” 神威宣泄着情绪，克拉拉只是礼貌地道了声“再见”。 大叔这才提着装有遗物的手提箱，转身弯腰钻进了浮空押运车，被数辆装甲车掩护着驶离了协会的大门前。 “说起来，我们都不知道他叫啥。”克拉拉这才嘀咕道。 “哼，他叫啥又不重要。” 取回手机的神威，看着数十条未接电话记录和短信皱起眉头。 她叹了口气，又顺手搓搓克拉拉嫩出水的小脸。 “我还有急事，那就先走了。” “啊？哦……不先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嘛？” 克拉拉像这样提议，后者却仍是摇头。 “不了，我今天本来就有事情的预约，全都被管理局的混蛋给……说起来，这事儿还是你这丫头害的。” 又想到了纽扣的事，神威手上搓的动作就变成了扯、掐、揉。 克拉拉的小脸顿时像那汤姆猫一般，被不断挤弄成各种形状，口中还发出变形的声音道歉。 “对唔器。” “呵呵，反正道歉的亲吻我已经收到了。” 神威丢下这句有调戏嫌疑的话，转身就准备离开。 可就在她准备起飞的时候，耳朵却捕捉到一阵刺耳的尖啸…… 咻———— “啊？” 克拉拉也抬起头看向天空，眼角的余光瞥见高速掠过的黑色残影，如同划过天际的导弹，掠过大楼，准确地砸向才刚刚驶离不远的管理局车队。 轰—— 爆炸、黑炎、震波、碎裂的大楼玻璃、被摧毁的商铺，以及…… 行人们的尖叫。 以那恶魔为中心引发的灾害，波及了不少路过的平民，方才还平静的繁华路口，此时却化作一片人间地狱。 那辆坚固的押运车此时却在火焰中燃烧，后车厢的门扉被堪比液压机的怪力撕裂开。 “……看来你暂时还不能走。” 克拉拉说着，戴上了她的防毒面具。 这出惨剧的罪魁祸首就站在爆炸的中央，远远还能够看见那个漆黑的人形。 雌雄莫辨，有着一对燃烧的炎翼。 从风格上来说，明显是更魔幻的势力，她看起来就像是从地狱来的恶魔。 这次应该不是第四天灾或者世界树科技的人。 但瞅准车队出发的时机，对方明显也是奔着那遗物去的。 “那个大叔他……看来是直接走绿色通道回组织了。” 神威这么说，克拉拉瞥了她一眼。 “请不要说这种地狱笑话。” 所以，这个遗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居然这么多组织和强者为此争抢。 克拉拉问道：“对方看起来很强，这也要上吗？” “思考这种多余的问题就不算英雄了！” 这种时候就是要梭哈，神威召唤出了她的法……武器。 狼牙金棒。 小小的萝莉扛着大大的棒子，微微屈膝积蓄力量，然后以爆发性的跳跃力抡向才开出去没多久的爆炸现场。 “喂，好歹讨论一下战术吧？！” 克拉拉话音刚落，就看到原本作战服就已经破破破烂烂的神威，又从爆炸的中心被迷之敌人抡飞出来。 连手里的狼牙棒都被打掉了。 落地时身上还带火，克拉拉无奈之下用墨染之杖打出一泡墨汁将那邪火扑灭。 然后擦擦嘴巴，蹲在从头黑到脚神威身边用小树枝戳了戳。 “还活着吗？” 但没反应。 “这就死了？你战败的速度比战斗员都快啊！！” 看来神威的绿色通道派上用场了。 “我回去咯？等复活再联系，这边还是交给特级……哇？！” 手腕被抓住。 “我还没死，你别放弃得这么快啊！” 她乌漆嘛黑的脸上只能看到一双眼白。 “克拉拉，用那招吧。” 克拉拉愣了下，想起去往地下机房的路上神威说起过的“点子”，面色顿时有些挂不住。 魔法少女神威想要实现的小小心愿，建立在克拉拉的牺牲之上。 “……真的假的？现在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哦？” “相信我，那招肯定会很有威力的！” “那不是威力不威力的事儿！”克拉拉非常抗拒。 “正所谓近水楼台，我们可是第一组赶到现场的英雄，如果能解决掉那个火焰恶魔，直接晋升A级英雄都不是不可能的哦！” 神威眼中透着狂热，克拉拉对这事儿却没兴趣。 这力争上游是好事儿，可那也不能干飞蛾赴火的事儿啊？ “你就对自己……不，是对我的力量这么没自信吗？”神威问。 克拉拉作为魔法少女的力量，是从她那里拷贝过去的。 “其实，我比你想象的要强一点，所以，如果是能够魔力放射的你的话……” 如果神威不是躺在地上，半死不活地跟自己说话，或许克拉拉还会尝试着去相信…… “不干。” 克拉拉拒绝得干脆，她有不去冒险的理由。 她还摁着神威的肩膀让她在地上躺平。 “你也好好休息，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没必要急着送出去，那种对手不是我们能对付得了的。” “担心打不过就不上的人，可称不上是英雄哦！”神威说道。 他不想放弃这次立功的机会。 如果能够成为A级的英雄，那或许就能迎来真正的（财务）自由。 相较之下，失败的代价也不过是死而已。 火焰恶魔从押运车里搜出了遗物手提箱。 它就要离开了。 “我愿意加入美梦魔女！” 眼看着就要来不及，神威抓着克拉拉的肩膀，试图坐起身来。 “只要成为A级……不……只要你愿意配合我这次行动就……” “不是这个问题啦。” 眼看克拉拉还在犹豫，神威便又补上一句。 “我会说服南宫去当那么宣传部部长的，这样总行了吧？” “……行，那我听你的。” 克拉拉最终还是屈服了。 “嗯，你听我的就对了！” 第288章 : 第七十六章 准备射击 神威想要往上爬。 自己当英雄是为了赚钱。 她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可内心却还有另一个不想承认的答案。 她想让那些嘲笑自己的家伙看看，就算是连魔力放射都做不到的半吊子魔法少女，也是能力爬如上级……不，特级英雄的门槛。 所以，她从来不会畏惧危机。 强敌当前，明知以卵击石也要上去碰一碰，如果碰过了那就是自己的机会，如果碰不过…… 砰—— 就被打飞了。 天降的强敌骤然出现，揭翻了管理局的车队。 那是被黑色火焰包裹、背生双翼的长角恶魔。 实力强得可怕，直接把浮空押运车击坠不说，不知道多少度的暗红热束轻易地切割开了前后掩护的装甲车。 说实话，光是看这阵仗神威就觉得自己胜算渺茫了。 如果自己能够外放魔力，大概也打不出这般夸张的威力吧？ 可她还是当机立断扛着狼牙棒就冲了上去，结果一个照面就被它随手挥出的热风吹开，然后就燃烧着摔在了路边，咬牙忍受着异质黑火的灼烧…… 滋滋—— 黑炎消耗着护体的魔力护盾，神威的身上发出了像是铁板上的五花肉一样的声音。 啊，车里的秃头大叔肯定已经死了吧？ 自己也要死了。 到时候在神渊见面那得多尴尬…… 会给自己用绿色通道吗？ 如果不会，那明天也要旷工。 主编的脸色大概会变得像在空气中放了一夜的藕片一样难看。 即便是怼天怼地的神威，也会产生“要死”的念头。 不过，那位燃烧着黑火的恶魔却没有继续追击自己，比起补刀一只不长眼的蚂蚁，它对押运车内的那个东西更有兴趣。 果然，目标又是“神的遗物”。 自己，这是又被瞧不起了嘛？ 好烫啊，护体的魔力也快要被烧穿了。 “噗——” 伴随着一阵噗噗噗的声音，一股带些许香味，但入口又有点苦涩的滑腻液体，浇灭了自己身上的火苗。 这是克拉拉的墨汁。 就在不久之前，自己的嘴巴略微沾到过一些，所以神威还记着。 或许当时沾到的是口水而不是墨汁，但多少也带点相似的味道…… 这小丫头蹲在自己身边啰里八嗦地说着些什么，似乎是准备放弃回家了？是把自己当成死人了嘛？ 还用小树枝条来戳自己。 “我还没死呢！” 神威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来。 啊，法杖，原来不是用嘴巴吐的墨汁吗？ 神威摇了摇头，抓着克拉拉的肩膀，向她阐述自己想用“那招”来对付这个迷之恶魔。 “那招”，是神威想出来的双人组合技。 是利用克拉拉来弥补神威的缺陷，以实现1+1>2的强力输出。 虽然，就算两个人一起上也未必能赢，但想要梭哈的神威自然只能拉上克拉拉。 毕竟，她已经证明一个人是没有胜算的。 “……行，那我听你的。” 神威以自己的“自由身”，换来了克拉拉的支持。 后者选择了妥协，并把自己交到了神威手上。 “嗯，你听我的就对了！” 神威扛起了克拉拉。 就是，字面意思。 她把克拉拉架在自己的胳膊下，还把她的脑袋对准了不远处即将离开的恶魔，同时…… 她成功将自己的魔力导入了克拉拉的体内。 “唔？！” 克拉拉却开始惊讶，甚至是惊恐。 “好多……你这是憋了多久的魔力……不行，稍微慢一点……太……哦唔……” 被神威举起来的克拉拉，发出了像这样容易遭人误会和曲解的声音，偏偏那些“乌鸦”无人机，就像是嗅着味道赶来的印度蜜蜂，已经开始围着的克拉拉、神威，还有那名火焰恶魔拍摄。 “喂，你稳一点！”神威喊道。 复数的六旋翼发出恼人的噪音，那些该死的记者仗着自己躲在无人机的背后，永远都敢这样肆无忌惮地闯入怪人与英雄的交锋现场。 反正他们也不用考虑自身的安全性。 为了维护“魔法少女克拉拉”的形象，克拉拉从来不敢得罪那些媒体，可神威却向来是不在乎的…… 但今天除外。 她本就不堪重负的作战服，已经被烧得支离破碎，变成勉强蔽体的程度了。 “烦死了！先把那些无人机打掉！！” 她把克拉拉的鱿头对准了天上的无人机，后者却赶忙阻止道： “等等！别、别浪费魔力！我来想办法！！！” 克拉拉不敢袭击无人机，她只能劝阻神威。 同时在心底催促倪克斯帮忙。 【没问题，设计也交给倪克斯吧。】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还说道： 【也配合神威小姐对魔力回路进行了优化，应该不会有体内被塞满的感觉了。】 这么一说，克拉拉确实感觉没那么难受了。 接着，倪克斯以二人的魔力编织起新的衣裳，并化作巨大的幕布将二人统一包裹，当然也擦掉了神威身上的墨汁。 “这是——”神威可没有防备。 “请别担心，是我们的组合服装。” 如同吃了德芙，丝滑的幕布突然贴到身上变作新的衣物，神威换上与克拉拉常服相似的光滑材质所构成的轻装洋裙，但延续了她原本的主题色，依然是热情似火的红金。 有种在夏天打水枪的感觉…… 不，以克拉拉的尺寸应该说是水炮才对。 同时，鱿鱼萝莉也换上了枪乌贼的白色玩偶服，不过神威的胳膊可以伸进玩偶服内里，直接抱住克拉拉那滑溜溜的小腰，这样直接的接触也让后者忍不住在神威手上扭动。 “啊啾？！” 克拉拉被自己的着装吓出了兔子叫。 【枪炮，这是最符合当下需要的设计。】 倪克斯解释道。 【方便集中能量，而且不会走光。】 “我怎么感觉更丢人了啊？！”克拉拉喊道。 神威可不在乎这些，她重新把克拉拉对准恶魔。 “Lock-And-Load！！” 无法放射魔力的魔法少女，神威。 透过克拉拉感觉自己的魔力回路得到了延伸，找到了出口。 昨天在演武场地拿到克拉拉的魔杖时，神威就想试试这么干了。 得知自己的纽扣在克拉拉的手里不会消失时，更是进一步印证了她的猜想…… 因为是由相同数据生成的魔法少女，所以克拉拉和神威的魔力能够彼此兼容，克拉拉对神威来说，比任何魔杖的兼容性都好，再加上倪克斯的同步优化。 克拉拉，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活体魔杖。 虽然场面有些滑稽，但那个恶魔似乎察觉到了神威的企图。 它也举起了手，并迅速打出一道能够切开新式装甲车的能量束…… 或许是与克拉拉的魔力回路串联起来的关系，向来莽夫的神威也动起了脑子，她没有选择和恶魔硬碰硬，脚下一蹬闪身到对方的右侧才调转鱿头。 “光啊——！！！” ———— 月底了，有没有还没丢出去的月票…… 第289章 : 第七十七章 补魔 神威的一只胳膊伸进鱿鱼玩偶服，紧紧夹着克拉拉滑嫩的小腰，另一只手搭着后者脖子的位置，把她的鱿鱼头对准了恶魔。 “光啊——！！！” 随着神威一声大喝，积蓄已久的魔力终于得到释放，枪乌贼玩偶服的尖端，金与黑交映成辉的魔力螺旋线迸射而出，那强烈的存在感让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暗淡。 “呀啊！！！” 魔力放射的后坐力差点让神威压不住枪口，但她持续大吼着，用蛮力硬生生地阻止了炮口上扬的趋势。 路面虽然没有被这发魔炮直击，可即便只是承受着余威，依然被烧熔出一道焦灼的路径…… 单纯的魔力放射，却有着毁灭性的威力。 哪怕是在“火力模式”下的墨染之杖，都做不到这般持续性的大威力输出。 那火焰恶魔不敢怠慢，仓促间举起双手试图回击，同时还试图侧身躲闪，这都是刹那间的举措，反应不可谓不快。 可哪知那魔炮居然还有着一定的制导能力，只是微微调整角度，便再度奔着恶魔去了。 而他仓促发射的高温热线在这道魔力激流面前，显然缺乏足以对抗的能量，不足一秒就在这对波中败下阵来，接着…… “成功了！” 神威与克拉拉的组合技，成功击飞了浑身黑炎的恶魔，它在被狼狈地轰飞出去，正如刚才被它打飞的神威那样。 不止如此，这一发魔炮还让恶魔体表的黑炎暂时消失，终于露出它真实的姿态…… 不，应该说是她才多了。 居然是位女性，这个发现确实让人感到意外了。 更让克拉拉感到意外的，还是自己和神威组合的威力。 没想到这么滑稽的搭配，居然真的能发挥作用…… “神威小姐，我们好像真的能赢诶？”克拉拉欣喜地说道。 可扛着她的神威，却有些恍惚，她的脚步前后飘忽着，像是快要倒下去的醉汉一样。 “喂，你怎么啦？”克拉拉问道。 “我感觉，自己有点虚……” 持续的战斗，让她的精神和体力都下降到危险的红线。 倪克斯更是警告： 【神威小姐的魔力下降到危险时，再这样下去要解除变身了。】 “唔，那可不行。” 天上还有讨厌“乌鸦”无人机，恐怕也有直播，在这众目睽睽的十字路口解除变身，作为英雄的生涯就要结束了。 “刚才那一发魔炮的火力，原来是你透支魔力换来的……” 从来没有品尝过魔力放射的魔法少女，不小心用力过猛了。 “你还是悠着点吧。” 克拉拉试图让神威先把自己放下来。 此时，任谁都能看出神威的状态不对劲，与她们为敌的恶魔自然也不例外，刚才的没能将她彻底击倒，她很快便重新站起来，身上一度熄灭的火焰也再度燃烧，转眼就恢复了先前的姿态。 “……真的假的。” 这家伙恐怕也不是什么干部，又是哪个邪恶组织的领袖吗？ 火焰恶魔再度挥出一道使空气都扭曲的热流，不仅点燃了周围的草木、车辆、商铺和行人，还将天上的无人机全部击落。 “唔……” 支撑不住的神威单膝跪在地上。 不行，这个状态没办法继续战斗了。 结果那恶魔并没有报复克拉拉和神威，她只是看了眼协会方向，便迅速振翅，带着那个遗物手提箱离开现场。 “……让她逃掉了。” 克拉拉扶着神威说道。 “站住，别想走。” 神威虽然说着狠话，可她已经连意识都无法保持清醒。 恶魔的飞行速度极快，来的时候像导弹，此时也如同升空的火箭，转眼便消失在了穹顶的天际。 “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克拉拉说道。 协会方向飞出来一窝蜂的英雄，朝着恶魔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其中还能看到“机巧天使”爱丽丝那对醒目的发光羽翼。 “接下来，就交给那些特级英雄来解决吧。” 她们眼下的麻烦，是阻止神威解除变身。 虽然克拉拉也很好奇神威的真面目，但也不能让她在无人机的镜头下变回去…… 哦，无人机已经被恶魔顺手清除了。 魔法少女的身体与她们的作战服、魔杖一样，都是由魔力构成的，是魔法宝石对内心自我的具现。 然而第一次使用魔力放射的神威，透支了魔力，别说是作战服就连身体都有些难以维持。 【把魔力反向输入回去，就能用你的魔法来支撑她的身体。】 就算倪克斯不说，克拉拉自己也想到了。 “也、也只能这么做了。” 为了不让她解除变身，克拉拉只能为她注入自己的魔力。 “但不知道能不能起效果……” 毕竟身体不是纽扣，身体可要复杂得多了。 【没问题的，毕竟你们拥有同源的魔力。】 “神威小姐请先躺下休息，我来给你补充一点魔力。” 穿着玩偶服的克拉拉，扶着神威在路面上原地躺下。 虽说周围一片狼藉，火都还没熄灭，可如今也没时间去找什么能舒适的场所了。 眼看神威的体表泛起了白光，身体也逐渐变得透明，这是即将解除变身的信号，但一股熟悉又不相同的魔力，从克拉拉的小手缓缓流入她魔力干渴的身体…… 总算，是维持住了变身。 “呼——” 克拉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自己的魔力也所剩无多。 可就算把魔力消耗殆尽，她也无法解除作战体，最多变回单纯的鱿鱼萝莉…… 神威能感觉到，克拉拉纯净的魔力在自己体内循环，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染上了她的颜色。 “没事了。”克拉拉安抚道。 “嗯，谢谢。” 虽说拦截失败，可躺在地上的神威倒是不见半点沮丧。 相较于她所表现出来的虚弱，脸上却泛着细润的光泽。 她很兴奋。 当了这么多年魔法少女，第一次使出魔力放射，还有着如此巨大的威力，奈何对方也不是常规的对手…… 不过，对方所承受的伤害应该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轻松吧？ 一时半会儿坐不起来，神威边揪着克拉拉胸口的鱿鱼领巾，把她也揪到身边，陪自己躺大马路。 虽然躺在路中间不太好，可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车辆驶过，总不见得被救护车撞…… “呐，克拉拉，我加入美梦魔女。” 神威闭着眼抱紧了克拉拉。 后者虽然不敢动弹但还是小声答道： “嗯，那真是太好了。” 第290章 : 第七十八章 真正的告一段落 因祸得福。 闭着眼躺在地上的神威脑袋里，忽然蹦出来这么一个词。 克拉拉…… 这孩子既是自己的祸，同时也是自己的福。 虽说自己因为这小丫头的事降了级，可她也成了实现自己梦想的关键“道具”，像个魔法少女一样使用魔法来战斗。 虽然也不太像魔法少女，但终归是释放出了自己的魔力。 为此，神威打心底里感到高兴。 而且，刚才的魔炮还有优化的余地。 像那样单纯把魔力倾泻出去的效率还是太低级了，专业的魔法少女会通过魔法阵、通过术式来优化自己的魔力放射，纯粹的力大砖飞没有半点技术性可言…… 不过对自己来说，能像那样来一发就很满足了。 而且，自己的魔力储量好像很惊人！？ 刚才那一炮的威力，即便是在魔法少女之中也是相当罕见的，这还是没有优化过的结果，如果能开发出合适自己的术式，没准就能成为自己踏入特级英雄的倚仗…… 为此，她需要克拉拉…… 那么，接受克拉拉抛来的橄榄枝也变得理所当然…… ………… …… “？！” 当神威再度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被转移到了病房。 是协会的医疗部门吗？ 昨天陪克拉拉体检时来过，所以她还有点印象。 在她的床边，还趴着个呼呼大睡的克拉拉。 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神威有些想不起来，但不管是精力、体力还是魔力，都已经透支到极限，陷入昏迷也一点都不奇怪…… 魔法少女的身体是由魔力构成的，所以不需要处理伤势，只需等待魔力的恢复就行，所以在简单的检查之后，神威就被丢在病床上，打着魔力点滴躺着等自愈。 在这期间，克拉拉一刻不离地陪着她。 结果在神威醒来之前，自己反倒先是睡过去了。 “哼，这丫头……” 神威微微偏过头看向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这对神威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她试图坐起身来，这才发现克拉拉一直都在被子底下拽着她的手。 神威脸上浮现的笑容，透着几分欣慰。 如果自己没有当什么魔法少女，而是像那些同学、朋友那般结婚生子的话，或许也能有个女儿什么的…… 叩叩—— 遐想间，病房的门被轻轻敲响。 “请进。” 神威抬起头应门，推门进来的人是露西娅，她还背着个大双肩包，胸前挂着临时访客的吊牌，手里拿着一盆切好的苹果。 “神威小姐，你终于醒了。” 她把苹果放到床头柜上，接着说道： “前辈说什么都坚持要陪着你，结果她自己却睡着了~” 露西娅并不知道，克拉拉有不得不陪着神威的不能说的理由。 “她也累了吧？” 虽然没有神威那么拼命，但这一整天克拉拉也经历了不少事，此时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睡过去也是情有可原的。 “对了，上次你救我的事还没好好向你道歉呢~” “当时就已经道谢过了吧？过去的事不必重提……” “没有神威小姐，我现在已经变成恶心蜥蜴了哦！！” 当初露西娅去蓝庭地区找的史奎尔路上，曾遭到三流邪恶组织的绑架，那时正是路过的神威救了她。 露西娅很有元气，但在病房里却不合适。 “嘘——” 神威做了个小声的手势，又瞥了眼仍在酣睡的克拉拉，她轻轻从后者的小手中抽出自己的小手，然后揭开被子悄悄离开床铺。 “让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神威这么说着，露西娅也点了点头。 或许是克服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缺陷，神威的心态也有一些变化，比起之前，她态度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她身上仍穿着倪克斯变化出来的鱿鱼风裙装，虽然看起来有点像T台上走秀的时装，但意外的还挺合身，行动起来也更方便。 靠着病房外的走廊，神威问道：“现在事情变成什么样子了？那个袭击车队的恶魔到底是什么来头？” “自己昏迷了这么久，这种事情总该有个结果。” 既然露西娅在这里，那她应该知道些什么…… “不知道。” 露西娅挨着神威，斜眼瞥着后者的头顶答道： “即便对协会来说，那也是第一次遭遇的强敌。” 明明有那么强的实力，却没有过记录？ “那家伙的实力，比一般的干部级怪人要强的多了。” 这个回答倒是让神威感到意外，那可是足以踏入传说领域的强大怪人，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难道又是被称为魔女的暗域个体？ 虽然在英雄网络的机房逮捕的那只小魔女菜的要命，但常识来说那仍是一个相当强大的群体。 而且，吃了自己和克拉拉的组合技都能毫发无伤站起来的强韧，也很符合魔女只要核心不毁就永生不灭的特性。 神威又问道：“爱丽丝不是带人追出去了吗？没有结果吗？” “连她也没能追上。” “……那是有多快。” “据说离开市区范围后飞出逼近十马赫的速度，就连高速摄像机都跟不上，最后还飞出了气态穹顶之外。” 那是高超音速导弹？！ 虽说不是以速度著称的特级英雄，但爱丽丝毕竟长着一对光翼。 所以通常来说，她被归类机动型的英雄，在小朋友和英雄宅之间广为流传的卡片收藏上，爱丽丝的六维在速度那一角上是突出属性。 没想到连她都跟不上对方的速度，甚至被远远甩开。 “唉，所以到头来那个遗物还是失窃了。” 神威叹了口气，露西娅却眨眨眼有些生硬地答道： “啊，嗯……” 这是什么反应？ 神威和露西娅在病房门口攀谈，自然引起医疗部门工作人员的注意，他们走来拉着神威问了几个身体上的问题，便塞给她一张食堂的用餐券…… 虽然协会遭到影子士兵的袭击，受到严重的破坏，但食堂…… 倒是很快恢复了正常运作？ 餐券一共有三张，其中一张显然是属于克拉拉的，不过那小丫头还在睡觉，神威和露西娅对视了一下，确认对方的意思。 “还是叫前辈起床吧？” 露西娅说道：“吃过饭，神威小姐也就能出院了，让她回宿舍再慢慢睡好了。” “……行。” 其实神威是想说去食堂打饭回来，让克拉拉在病房里吃的。 可她想了想，露西娅说得似乎也有道理…… 自己还有一堆事情要做，可没时间在这里睡大觉了。 她甚至…… 都不敢去看手机。 第291章 : 第七十九章 提案 困顿的克拉拉揉着睁不开的眼睛，这么说。 “总之，我必须亲自送你回家！” 可她眼下连饭勺都送不到嘴里。 那一发魔炮消耗的可不只是神威的魔力，再加上给神威补魔的支出，克拉拉的魔力也透支得很严重，此时放松下来就困得摇头晃脑。 对此，神威反问道:“你、你这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的人，还坚持要送我回去干什么啊？” 虽有些轻微烧伤，但自己回家是完全没问题的。 “别问啦～理由你到时候就会知道的，总之现在就乖乖听我的嘛~”也因为困顿，克拉拉连语气都变得黏糊糊。 “可是……” 克拉拉难得表现的强硬，神威却在抗拒。 现在送自己回去，看到南宫希望不在家的克拉拉，肯定会有所怀疑，甚至可能察觉到真相…… 明明二人说是同居，却从来没有同时出现在克拉拉眼前过，总不能一直用兼职来当借口你？ 这样的情况发生得越多，傻子也能察觉出其中有问题。 虽然，克拉拉看起来是挺傻的。 神威，还不想被她知道真相。 她或许也明白，自己的两个身份在克拉拉心底有着不同的分量，所以她有点不想就这样揭穿。 至少在克拉拉接受作为神威的自己之前，还要再隐瞒一段时间。 毕竟之前她也瞒着自己嘛，所以倒也不会有什么负罪感，何况以克拉拉的性格，就算知道了真相最多也就是生气不理自己一下午…… “真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神威这么说，克拉拉却像老妈子一样叉起腰，不高兴地撅着小嘴说道：“不准拒绝！你要相信我这完全是为了你好啊！” 克拉拉难得强硬，还看向露西娅。 “露西娅也一起去呗，把神威小姐送回家，我们再一起回宿舍？” 露西娅自然是点头的。 “唉，别把我当小孩啊？” 神威想这么感叹，克拉拉却是笑道： “哈！说什么呐？神威小姐不就是小孩子嘛？” “……就算我是小孩，也轮不到你这另一个小丫头来说吧？” 克拉拉与神威之间的关系相当……矛盾。 他们彼此都认为自己比对方要年长，虽然这么说，实际上…… 克拉拉真的比神威稍微年长那么几岁。 二人都是成年人，但都把对方当成未成年的小萝莉，偏偏为了隐瞒身份，他们还都不能反驳自己小萝莉的身份。 神威不曾向任何人透露过自己魔法少女的身份，除了必须保密的理由之外，也在于她已经是二十有八的女青年…… 与那些从少女时期就成为魔法少女，并一路战斗、成长到最终退居幕后，在魔法少女结社当后援力量的魔法少女不同，神威在少女时期完全就是普通人，她是大学毕业才得到这颗魔法宝石的。 就是这样标新立异的魔法宝石，造就了一位完全不像魔法少女，但确实属于魔法少女的魔法少女。 可年近三十，还装成小女孩在那挥舞着魔杖（狼牙棒）扮可爱，这样反差的身份一旦暴露，迎接她的必然是社会性死亡，所以她才对注册英雄网络如此抗拒。 很难想象面试自己的协会英雄，在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会如何憋着笑完成那所谓的面谈，光是想想，神威就想一拳把英雄网络的主机打爆。 “神威小姐，克拉拉。” 三人正吃着饭，平淡的招呼声从神威身后响起。 银白长发、戴着耳机、手托着平板电脑的少女缓步走来。 是“机巧天使”爱丽丝。 “咦？爱丽丝小姐也要来食堂吃饭的嘛？！” 在这里遇到她让克拉拉惊讶，后者却是否认。 “不，我是来找你们的。” “找我们？” 爱丽丝这么说，神威顿时皱起眉头，警觉道：“遗物被偷走的责任，不会也要我们来负责吧？” 她又想起那条驱动器失窃的事了。 不管是第四天灾的总裁，还是那个火焰恶魔，全都超出她们应对能力的强敌，每个都是能担任最终Boss的强者…… 如果因此要追责，神威可就无法接受了。 “不，怎么可能？我要说的不是那么严肃的事，你们不必感到紧张……” 爱丽丝摇头否认，又在神威的身边坐下。 “在这次的事件当中，你们的表现已经足够出色，遗物失窃是协会的管理不善，我们对此负主要责任……虽然，最终追回的遗物是从管理局手里被夺走的。” 遗物已经找了回来，可最后是被管理局弄丢的，和协会没关系。 爱丽丝想表达的意思是…… 这最后一口锅，得由管理局来背咯？ 明明是个机器人却很油滑，每次都能把自己从麻烦事里摘出去…… “所以爱丽丝小姐，想来跟我们说什么？” 与抱有敌意的神威不同，克拉拉对爱丽丝的态度还算友善。 虽然脑袋里一直有个声音让自己不要相信她，但这次事件多半真的与她无关。 【真的吗？】 首先是第四天灾，然后就是那神秘的火焰恶魔。 【爱丽丝有可能与她们勾结。】 不，这两者怎么看都与爱丽丝扯不上关系吧？ 唯一可疑的是英雄网络在这次事故中的表现，对于第四天灾的渗透，它似乎采取了默许、放任的态度，甚至主机都被那小魔女当成了藏身地…… 可这，应该也和爱丽丝没关系吧？ 【你真这么想吗？】 【她是唯一能以脑机直接接入英雄网络的人。】 倪克斯对爱丽丝始终保持着怀疑。 AI何苦为难AI呢？克拉拉不禁这么想。 “因为管理局的事，这次事故也被那些媒体报道出去了。” 爱丽丝则开始说明她的来意。 “英雄网络存在的合理性遭到质疑，所以我想请你们担任英雄网络的形象大使，作为交换，我可以作为你们晋升A级英雄的担保人。” “担保人？”是克拉拉没听说过的词汇。 “嗯，除了正常累积资历来晋升之外，如果有特级英雄作为担保人的话，就可以减少这部分的需求，直接进入晋升考核的阶段，如果通过考核任务就能直接晋升，相当于是走捷径了。” 这听起来是个很划算的买卖？ 神威和克拉拉面面相觑，似乎是想知道对方的想法。 ———— 最后一小时，不要让您的月票成为遗憾！！（伸碗） 第292章 : 第八十章 “像家人一样” “克拉拉既有人气，又注册了英雄网络，所以你邀请她担当形象大使我还能理解……” 神威狐疑地挑着眉毛，接着手抵着自己的胸口。 “可我只是一个默默无名的三线英雄，还没注册过英雄网络，你邀请我来当形象大使……我可以理解为，我这是沾了她的光吗？” “默默无闻吗？” 爱丽丝摇了摇头。 “之前或许是这样，但从今往后就不是了。” 神威不理解爱丽丝的话，还是旁边的露西娅做出了解释。 “你拿着前辈打出的那一炮，在网络上可是成了话题哦？都说没见过魔法少女还有这样的组合技！” 爱丽丝也肯定道：“嗯，就像这位小姐说得那样，你现在也出名了，只要继续和克拉拉一起行动，你也能变成有知名度的英雄。” “嘿嘿~”露西娅羞答答地腆笑着。 能像这样近距离接触特级英雄，她还挺兴奋。 “等等？怎么又出名啦！” 但克拉拉可不知道这种事，嘴角自然不满地瘪了下去。 “怎么每次轮到我丢人，就会被传到网络上大肆传播啊？！” 神威的魔力放射确实挺帅。 可穿着玩偶服被举在手中的克拉拉，怎么看都像是个谐星。 不过，能继续延续“魔法少女克拉拉”的人气也是件好事，在漫画宣传之前保持人气，可以带动漫画的阅读…… 只是自己一直都在丢人，克拉拉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一股不怀好意的力量在捉弄自己。 “你们不用急着给我答复。” 屁股还没坐热的爱丽丝又站了起来，看向神威说道： “担任这一职务，必然需要注册英雄网络，所以你可以回去慢慢思考，如果愿意是再好不过，但如果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 晋升A级的门票。 虽然这听起来是极好的条件，但神威确实需要思考一下。 “还有一件事。” 爱丽丝突然转变话题，问道： “你们知道遗物的下落吗？” 对此，克拉拉和神威都摇了摇头。 神威还问道：“不是被那个火焰翅膀的恶魔给带走了吗？” 爱丽丝用让人不舒服的目光，审视着二人说话时的表情，她的双眼微微闪烁着微光，似乎是在分析着什么…… “说的也是……” 像是有了什么结论，她闭上眼点了点头。 “抱歉打扰你们用餐，那就改天再见吧。” 来得匆匆去也匆匆，爱丽丝转身离开了食堂。 神威却是不满地皱着眉头。 “克拉拉，我们是被那家伙怀疑私藏遗物了？” 克拉拉只是说道：“额，是呢~” “整天被怀疑，你就不打算生气吗？” “……嗯~” 克拉拉的反应看起来却是挺可疑的。 ———— 晚餐过后，三人离开协会大楼，坐上了返回蓝庭地区的地铁。 还算走运，下班高峰已过的地铁上，三人抢到两个紧挨着的座位，三人并排挤坐有些困难，但让露西娅抱着克拉拉放到腿上，这样就能坐得下了。 对于这样的提案，克拉拉起初自然是拒绝的。 可略微纠结了一下，她最终还是没有彻底拒绝。 作为“哥哥”却要坐在妹妹的腿上，怎么想都是不合适的举措，可事到如今还要纠结自己“兄长”的身份，表现的太过抗拒不仅会显得可疑，还会让露西娅感到伤心。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克拉拉轻易地说服了自己。 不过，露西娅的怀里有些舒适、安心，没过多久就又眼皮泛沉，本就满是倦意的克拉拉脑袋一歪就昏睡过去，额前的刘海正随着行驶中的车厢摇晃。 神威瞥了这样的克拉拉一眼，也打了个呵欠。 “唉，还是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嗯。”露西娅也是这么打算的。 她的双臂轻轻搂住克拉拉，将自己的脸埋进克拉拉的头发，抽抽鼻子，嗅着那熟悉又陌生的气味，温温暖暖的像太阳一样。 神威看着露西娅这充满依恋的行为，忍不住问道：“你该不会喜欢克拉拉吧？” “喜欢哦。” 露西娅回答得相当干脆，没有丝毫犹豫。 “对我来说，前辈就像最重要的家人一样。” “像家人吗？” 神威嘀咕着露西娅的话语。 “和这丫头在一起的时候，我也会有这样的感觉。” “哦？” “仿佛自己凭空冒出来了一个女儿似得。” 对此，露西娅却是笑道：“哈，你们的年龄差只能当姐妹吧？” 神威从克拉拉的头发里摸出一根小触手，抓在手里搓搓，不过后者睡得很沉，对这样的行为也没有反应。 “克拉拉邀请我加入你们公司了。”她说。 “我知道，社长也同意了。”露西娅答道。 “……是嘛。” 克拉拉说那句话并不是一时兴起，在确认过自己的想法之后，她隔天就去找社长讨论了这件事。 虽然没见过“美梦魔女”的社长，但从克拉拉的描述来看，好像是个很有钱的人…… 或许，自己的纠结完全是多余的？ “我已经，决定接受克拉拉的邀请了。” 在举着克拉拉当大炮用的时候，神威就已经那么决定了。 “不过我暂时只能当兼职的临时工，毕竟我还有其他的工作。” “原来神威小姐不是全职？明明你这么厉害。” 在目睹神威把那几个蜥蜴男当街手撕之后，露西娅就对这个小小的魔法少女产生了些许的憧憬。 “对英雄来说最重要的不只是实力。” 感受到露西娅的崇拜之情，神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面颊。 “人气、知名度、背后公司的资源是否强大，这些都是决定一个英雄能走多远的关键。” 神威没有公司，人气也相当低迷，虽然在小部分魔法少女爱好者中小有名气，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所以你就更要抓住这次机会了。” 露西娅出言劝道：“你扛着克拉拉前辈战斗的英姿，已经在网络上传播开来了哦！趁热打铁入职‘美梦魔女’，注册‘英雄网络’，成为形象大使，拿到爱丽丝的A级担保……” “……我知道。” 露西娅说的这些，神威自己怎么会不明白，眼下就是再度踏足全职英雄的最佳机会。 只是出版社那边…… 像兽狐钟鸣那样的作者还需要自己。 ———— 讨月票……（伸碗） 第293章 : 第八十一章 无路可退 【蓝庭站到了，请下车。】 “前辈，我们到站了。” 露西娅轻轻叫醒自己腿上坐着的克拉拉，后者口中发出柔软的哼唧，揉揉眼睛，抬头看着露西娅的脸，表情却有些尴尬。 “抱歉哦。” 虽然克拉拉开口道歉，但露西娅脸上却是红光满面，看起来就非常滋润…… 这是被克拉拉给滋润的。 “等回去再继续睡吧。” “嗯。” 三人下了车，神威却开始纠结和忐忑。 南宫希望不在家的事儿，现在来看只能继续用兼职的为借口了。 她们肩并肩穿过地铁站，来到神威租住的智能公寓。 “一定要送我回房间吗？你们可以回去了吧？” 克拉拉仍是坚持。 “不行，必须得送你回去！哪怕是送你到房间门口都好！” “……好吧。” 神威不清楚克拉拉为何如此坚持送自己回家，她似乎没有恶意，却怎么都不肯解释，自己也不好过问。 好在她用两个身份都登记过租客信息，所以扫描神威的脸也能打开电梯门，不至于出现被拦在电梯门外的尴尬。 “好高级？” 注意到电梯并非单纯的上下移动，露西娅有些惊讶，这反应正如当初第一次跟着南宫希望回家的克拉拉。 她还是第一次见识这种智能化的Loft公寓，自然会感到惊讶。 神威却只是说道：“确实用了挺多高科技的技术，但公寓面积其实并不大，算是个装修精美的火柴盒？” 克拉拉挺赞同这个说法。 神威和南宫小姐的公寓，甚至连扇真实的窗户都没有，至少克拉拉自认为有这个钱也不会租这样的房子。 神威这么说着，又摸出手机偷偷瞥了一眼。 “南宫小姐今天晚上也要兼职。” “她不在家哦？” 原本，克拉拉还想顺便找南宫小姐聊聊漫画上架的事，结果忘了她晚上要去酒吧兼职的事，看来这事又得延期了。 打开的电梯正对着公寓的大门。 “我回来了。” 神威这么说，屋内的智能管家便打开了客厅和玄关的灯，浴室里的热水器也开始工作，同时打开了电视机播放定时录制好的节目。 “唔，好方便哦？！” 露西娅显得有些羡慕，神威却不以为然。 “拜托，你们俩住的那间宿舍都比我这大上十倍不止，到底有什么好羡慕的啊？是在挖苦我嘛？” 由于是面积不大的火柴盒公寓，玄关处站上三个人都显得拥挤。 因此，神威一掉蹬掉自己的小靴子跑进客厅，好给克拉拉和露西娅腾出空间…… “你们随便坐，我给你们去调点果汁。” 不过，她那一脚把鞋子甩向鞋柜的动作，却让克拉拉感到熟悉。 南宫小姐，似乎也会像这样蹬掉鞋子。 难道说…… 是住在一起的原因，所以被南宫小姐传染了坏习惯嘛？！ 【你……】 倪克斯似乎有什么想说的，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那就喝杯果汁，休息一下再走吧。” 克拉拉拉着露西娅进屋，并在沙发上以超勇的姿势坐下，这随性的态度就像把这屋子当成自己家一样…… 这都是克拉拉打扫干净的，她自然没什么好客气的。 结果刚坐下没多久，就从厨房传来器皿碎裂的声音，二人急忙赶过去查看，便看到神威正蹲在地上收拾玻璃杯。 “你怎么啦？小心割手！” 克拉拉急急忙忙地跑上去帮忙收拾。 “没，没什么……只是手滑了。” 虽然神威这么说，可她的表情和语气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克拉拉和露西娅对视一眼，又问道：“所以，有什么是我们能帮上忙的嘛？” “我没事……” 神威先是这么说，随即又改口道：“不，我有事。” “啊？” “你们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喝杯果汁就请回去吧。” 原来，是要赶她们走了。 “是不能说的麻烦事吗？” “嗯……” 克拉拉和露西娅又凑到一起碎碎几句，这才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回去……不过需要帮助的时候，记得打我的电话哦？” “嗯，谢谢。” 能感受到对方的关心，神威那不安的心也平稳了许多。 换上鞋的克拉拉站在玄关处却没急着离开，她转过身来叮嘱。 “接下来，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必须得送你回来了。” 她的小脸上除了无奈，还带着几分看乐子的笑容，这让神威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嗯？” “不过在那之前，你最好先去卧室哦~” 留下这句话的克拉拉，这才拉着露西娅离开了。 重新关上房门，神威没急着解除变身，也没听克拉拉的返回自己的小卧室，而是坐回沙发上，沉闷、焦虑地捧着手机。 手机上是她的开除通知，编辑部发来的。 真没想到，自己这边还琢磨着要不要辞职去当全职英雄的时候，出版社那边就先把自己给开除了。 不过她对此倒是没有多少怨言。 这两天连续旷工，今天更是连人都联系不上，之前也常常因为英雄的委托而无故缺失、失联，也包括替世界树科技取回腰带的委托…… 虽然那个秃头主编很讨厌，但这次确实是自己的错。 可她又能怎么办？ 上班当编辑的同时还得兼任英雄，偏偏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的时间怎么可能安排得过来。 “唉，这下可没的选了。” 神威横躺在沙发上，唉声叹气。 如此一来，她倒是彻底没了退路，入职“美梦魔女”似乎成了她当下唯一能做的选择。 辞职对神威来说，并不是不能接受的事。 这份工作，说白了也只是从魔法少女结社离开之后，为了糊口才找的工作，可没想到一干就是好几年。 她对编辑部没多少留念，她更担心包括兽狐钟鸣在内的漫画家。 虽然她总是在催稿，似乎是站在作者们的对立面，不断给他们制造压力，可实际上，她已经替她们挡下了不少来自编辑部的干涉、施压，很难想象为了获取更多利益，在她离开之后，接任的编辑会对那些作者做什么…… 明天就去编辑部办离职。 希望，自己离开之后不要出什么事吧？ “嗯？” 神威还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她身上的衣服却突然开始破碎。 如同一碰就碎的灰烬。 仅仅是轻微的动作都会它们崩溃，并化作魔力消散于空气中。 “……这，就是克拉拉所说的理由吗？” 躺在沙发上的神威变成了光屁股小孩，面颊也红到了耳根，乳白的牙齿紧咬着下唇，她扭动着，把脸埋进了沙发的缝隙…… 第294章 : 第八十二章 变不回去的人2号 “……我早该想到的。” 神威涨红着脸躺在沙发上嘀咕。 自己现在的魔力，是从克拉拉那边补充过来的。 甚至这身鱿鱼皮风格的洋裙，也是通过克拉拉的魔力变出来的。 她一直待在自己身边，甚至要趴在自己病床边睡大觉的理由，或许并不是因为她多么在乎自己，而是她一旦离开自己身边，那这身新衣服就会失去魔力的支撑随风消散。 就像现在这样，甚至连一枚纽扣都没剩下来。 “……幸好当时没有丢下克拉拉去食堂吃饭。” 把克拉拉丢在病房，自己和露西娅去食堂吃饭，那会演变成怎样灾难性的场景，神威想都不敢想。 理论上，神威的魔力也能支撑克拉拉变化出来的衣服，不会那么轻易地消散，可眼下她正处于魔力透支，彻底枯竭的状态。 神威，她没魔了。 在这种油尽灯枯的状态下，连维持魔法少女的姿态都费劲，也失去了一拳1.2t的超人体能，如今的她就是一只普通萝莉而已。 “……唉。” 神威叹着气光着屁股走上楼。 这时候，连一扇真实窗户都没有的好处就凸显出来了。 她回到卧室，拉开衣柜，结果却又发现，自己居然没几件能正常穿出去的萝莉服装…… 毕竟，“神威”的衣服都是南宫希望为了放松，在家里穿给自己看的，要穿出去她自己的都会觉得羞耻，之前给克拉拉玩换装play，让她带走了几件正常的，这剩下的款式可就更穿不出去了。 总之，先变回去吧？ “……解除。” 神威试图解除变身，变回南宫希望。 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她皱起眉头，敲了敲手腕上那金红的宝石镯子，再度尝试。 “解除变身。” 魔法宝石依然没有反应，甚至宝石内部都看不见半点魔力流动的痕迹，这手镯就像一台彻底断电的手机，怎么摁开机键都没反应。 神威的眉头打成了死结，这可真是糟糕透顶的状况。 “……啧，怎么还变不回去了？” 神威当魔法少女这么多年，像这种变不回去的情况还是第一次，何况这还是在魔力枯竭的情况下，理应更容易解除才对啊？ 是因为克拉拉输入了同源的魔力，触发了什么BUG吗？ 啧，得去找宝石匠人看看了。 魔法少女能够自动生成各种服装，甚至受伤都可以通过补魔来恢复，而这些便利的背后，都依赖着名为魔法宝石的变身道具。 不同魔法少女的变身宝石各不相同，但那无一例外都是很精细的道具，所以需要经常性地保养，以免在战斗中出现故障，由此衍生出的职业，就是宝石匠人。 神威的魔法宝石已经挺长时间没有调整、保养过了。 “唉，只能去拜托那个人妖了吗？” 神威毕竟是个人势英雄，平时花钱又大手大脚，这兜里可没几个子儿，可魔法宝石的保养那都是要花钱的，所以她总是会拖延魔法宝石保养期限，就像她负责的那些漫画家一样。 总之，先洗澡。 或许睡一觉，等自己体内的魔力稍稍恢复点就能变回去了。 突然失业、突然光屁股、突然变不回去，面对这一连串的打击，粗线条的神威表现得还算平静。 就算她想要撒娇也没有对象，人就会变得坚强。 虽然没有撒娇的对象，但谈话的对象似乎也不是没有。 神威拿着手机走进浴室，然后从通讯录里把那家伙给找了出来。 一边淋浴一边拨通了电话。 “神威小姐，恭喜你。” 结果电话那头先传来了恭贺。 “啊？有什么值得恭喜的事吗？” 说起来，为什么那家伙还是女声啊？ 他今天，不是去神渊管理局恢复身体状态了吗？ 神威打的是蔚蓝骑兵的电话，她接着说道：“虽然那个叫‘神的遗物’的东西还是被敌人给夺走，但管理局会给你补偿，恐怕协会也会给你奖金，就你个人而言，今天应该不算失败才……” “唉。” 神威用一声叹气打断了对方的滔滔不绝，并说道： “我要入职‘美梦魔女’了。” 电话那头顿了顿像是在思考，还接着说道：“挺好，不管那家公司有没有问题，对你来说都不是件坏事。” 没问题，那神威漂泊的灵活就业型英雄生涯就此结束，从此有了归宿和倚仗，今后的英雄活动也会更加顺利，好事。 有问题，那就是及时铲除邪恶组织深入英雄侧的触手，神威就成了隐忍负重、居功至伟的卧底英雄，那不还是好事嘛？ “目前来看，克拉拉对我非常有用。” “她能帮你进行魔力放射吗？” “嗯……” 蔚蓝骑兵那边能听到水声。 她似乎也正在洗澡？ “根据你的要求，我稍微调查了一下那个叫史奎尔的怪人。” “咦？” 神威有些意外，她还以为蔚蓝骑兵对这件事并不上心。 “我确实说过，让你自己去寻找答案，但我可没说过这边会放弃调查……关于克拉拉的身份，我这边有一个推测……不，应该说，是已经找到一些足以佐证的证据了。” 这样的说法让神威紧张，甚至暂时关掉了花洒，防止自己因为淅淅沥沥的水声而听错。 “……克拉拉，她是谁？”她问。 她知道克拉拉和史奎尔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但不管是作为女儿还是作为妹妹，她与史奎尔之间的关系似乎都有些解释不通？ 蔚蓝骑兵接着说道：“我翻窗潜入了他租在蓝庭的老旧公寓，并从他的床上、衣服上以及地板上，分别找到了一些人体组织物。” 明明是英雄，却随便潜入怪人的家里取样嘛！？ 神威有些无语，可还是没有纠结这种行为的合法性。 “然后呢？有什么化验结果吗？” “嗯，我这里还有克拉拉的人体组织……准确来说是头发，是她留在月面巴士上的小头发。” “……你怎么还收集这种东西。” 蔚蓝骑兵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自顾自地接着说下去。 “克拉拉和史奎尔有相似的基因，但并父女、兄妹之类的亲缘关系，她的存在更接近与复制人。” “……克拉拉是史奎尔的克隆体？！” “不，那显然不是单纯的克隆，否则外表不会差这么多……” 蔚蓝骑兵说到这里又顿了顿。 “时间不多，我直接说说我的推测吧。” 咕—— 神威咽了口唾沫。 “克拉拉是人造人，她的父系基因来自鱿鱼怪人史奎尔，而她的母系基因则来自……你，神威小姐。” “哈？！” 对于神威这疑问的语气，蔚蓝骑兵便把话说的更直白一些。 “克拉拉，恐怕是你的孩子。” ———— 谢谢大家的月票！ 第295章 : 尾页 偷梁换首 此时的克拉拉还不知道自己多了个妈。 当她和露西娅回到宿舍，就看到芙兰正在高脚凳上跷着二郎腿，挨着在中岛台边的吧台桌，吃着不知道从哪送来的精致牛排，还配着杯红酒和……从不缺席的棒棒糖。 咦？这是什么新式吃法？ “哟，克拉拉、露西娅，你们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要在神威那边过夜了呢~” 疲惫的克拉拉扑倒在沙发上，闭着眼嘟哝着反驳： “瞎说，我什么时候在外面过过夜啊？” “所以，‘那个东西’已经拿回来了吗？”芙兰问。 “当然，不过我还没有看过……露西娅，把‘那个’拿出来吧~” 克拉拉招了招手，露西娅便把身后的双肩背也放到沙发上，露西娅还不知道“那个”是什么，所以也同样好奇。 芙兰端着她的小酒杯，走到沙发后背弯腰依靠。 “……嘿，你倒是在这尽情优雅，但我们这一天可没少受罪啊？” 克拉拉不满地嘀咕。 芙兰便在茶几上轻轻放下她的酒杯，接着便替克拉拉按摩肩膀和后背，那轻轻按压的动作，在让克拉拉舒展筋骨的同时，口中也发出藏不住的小声哼唧。 “你表现得非常好，克拉拉亲，今天的事故让英雄网络的推广受到了阻挠，为了挽回丢失的口碑，协会需要你这样已经注册英雄网络的英雄，起到带头示范的作用。” 对此，克拉拉闭着眼答道： “确实呢~爱丽丝已经邀请我和神威去当那什么形象大使啦！” 这符合她们混入协会高层，并接近爱丽丝的初衷，对于这样的结果，芙兰自然是满意的。 她接着说道：“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爱丽丝会更需要你，这对我们来说就是拿下她的机会。” 露西娅在一旁有些听不懂，但又不像是可以询问的气氛，只能眨巴着眼睛去猜测，直到芙兰瞥了她一眼。 “唔……” “露西娅亲，很想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吧？” “……是我可以知道的事吗？” “当然啦~” 芙兰放开克拉拉，笑着搭上露西娅紧张的肩膀。 “毕竟，你已经算共犯了~” 共犯？！ 果然，克拉拉让自己偷偷藏起来的那个包裹是违法的东西嘛？ 芙兰却接着说道： “爱丽丝，很有可能是杀死我父亲的凶手，所以我才拜托克拉拉去调查对方，试图还原当年那起案件的真相。” 芙兰只说出这一半的理由。 至于“美梦魔女”就是卧底部这件事，目前还不能告诉露西娅。 但她相信，调查杀父仇人这样的理由，就足以说服这位淳朴的少女来帮助自己，毕竟她也对克拉拉相当信任。 然后，芙兰又把手放在露西娅的双肩包上。 “那么，现在就让我们来看看，究竟是什么好东西，能让这么多组织趋之若鹜？” 露西娅拉开双肩背的拉链，从中间端出了一个白布包裹。 而这正是协会失窃的神的遗物。 至于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就得从克拉拉和神威离开机房的路上说起了。 这一切，都是克拉拉和倪克斯偷梁换柱的计划。 ………… …… 货运电梯的轿厢内，倪克斯正在克拉拉的脑内不断劝说。 【克拉拉，你真要把那个东西交出去嘛？】 不然还能怎么办？ 克拉拉对此不以为然。 管理局的大叔就在楼上等着呢！ 我要是不把这东西交给他，他能让我竖着走出协会的门吗？ 【倪克斯需要这个，你可以把这个留下，然后交给他一个假货，普通人没有分辨遗物真假的能力……倪克斯可以帮你准备赝品。】 对于“神的遗物”，倪克斯始终保持着极强烈的兴趣，这种原始的欲望就像是写在她硬件底层的本能，甚至无法违抗。 克拉拉有些为难…… 好吧，那就陪你冒一次险吧。 由于倪克斯信誓旦旦地表示不会穿帮，克拉拉最终还是照做了。 他趁着神威没注意，将白布包裹塞进自己的裙子底下，挂在屁股底下的位置，走路都会碰到，但有蓬松洋裙的遮掩，看起来倒是没那么明显…… 之后，倪克斯又在克拉拉手上构造出了赝品。 足以以假乱真的冒牌货。 之后，秃头大叔为免被神威和克拉拉看到“神的遗物”的真容，甚至都没有自己检查，只是掂了掂，就直接把遗物装进了手提箱。 可即便如此也称不上保险，只要离开倪克斯驱动器一段距离，冒牌货就会自动消失，如果管理局发现箱中的遗物再度消失，那克拉拉肯定会被叫过去问话。 也正因如此，当那火焰恶魔出场袭击车队时，克拉拉才表现得没有半点兴致…… 对方争夺的只是个假货。 不如说，让她偷过去才好，那自己可就真不会被怀疑…… 当时，克拉拉是真想跑路的，也就是神威表现得兴致勃勃，为了不引起怀疑，克拉拉才不得不配合她完成那个组合技。 幸好，那恶魔的实力强得离谱。 她没有被克拉拉和神威击倒，还带着遗物手提箱迅速逃离现场，这下所有人都认为遗物就是被她给夺走的了。 然而真货还在克拉拉的裙底，时不时地蹭着屁股，撞着腿…… 之后，魔力枯竭的神威被抬进了住院部打魔力点滴。 与之关联的克拉拉也被迫接受检查，幸好有匆匆赶来的露西娅，把“神的遗物”转移到露西娅的双肩背里才逃过一劫。 露西娅的身体很结实，背十斤重的遗物也是轻轻松松。 至于克拉拉，她在种种巧合之下达成了完美犯罪。 她不仅撇清了嫌疑，甩出了锅，还在谁都不曾想到的情况下，得到了“神的遗物”。 ………… …… 终于，到揭晓答案的时候了！ 看起来很普通的白布包裹，被露西娅放置在了茶几上。 “克拉拉，你来开吧。”芙兰说道。 “好嘞~” 克拉拉早就好奇这东西的真面目了。 不管是爱丽丝还是秃头大叔，似乎都不想让自己知道这东西的真面目，只知道它接近球体，表面柔软，可内部却很坚硬。 可越是不让看，克拉拉就越好奇。 所以要她亲手拆包，那心情不亚于抽盲盒。 “究竟是什么呢~” 克拉拉打开了包裹。 可她脸上的表情却僵住了。 “唔……” 摊开的白布之上是一颗首级。 少女的首级。 “呕——” （第三卷 完） 第296章 : 附录 协会会议记录 英雄协会总部大楼，高层会议室。 这间明亮、宽阔的会议室，被豪华的陈设点缀得金碧辉煌，甚至无意义的装饰太多，显得有点暴发户。 实际上这并不怎么需要花钱，因为这都是协会会长的造物，甚至底楼气派的入口大厅也是他的杰作。 会议室内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圆桌。 大到不通过麦克风发言，坐对面都听不到对方说什么…… 协会会长的设计理念是在模仿那著名的圆桌骑士，可特级英雄的数量比圆桌骑士要多，所以这张圆桌也得设计得更大。 而此时，在幕后支撑着协会的特级英雄们，被召集起来围坐在大圆桌边，共同商讨关于今天在协会大楼内所发生的“人祸”。 虽然这么说，可仍然有相当多的席位空缺…… 特级英雄大多很忙，但也有觉得麻烦单纯不想出席的人。 “我对外壳和中转服务器进行了检查。” 最先被派往机房支援的特级英雄，“工程师”艾达正以指尖敲击着桌面，并提出对英雄网络的检查报告。 “‘英雄网络’的外围硬件均没有发生故障，即使被黑暗渗透也依然在正常运转……毕竟黑暗不会对死物有反应，这一点早有结论。” 换句话说，英雄网络是保持着“清醒”的，在并未受到外部的胁迫、干扰、控制的前提下，它默许了敌人窃取、藏匿遗物的行为。 这显然是一种背叛行为。 艾达扶了扶歪掉的发箍，理了理自己的橘发，接着说道： “所以呢~我认为应当对英雄网络进行管制，至少在摸清它的想法之前暂停使用……最好能将它重新格式化，如果能做到的话。” 她的观点，还得到部分英雄的点头附和。 虽说“英雄网络”是协会的项目，可协会内部也并非一条心的，特级英雄大多个性鲜明，期待他们能统一观点，倒不如期待英雄能和怪人握手言和。 总之，确实有部分英雄对“英雄网络”持质疑的态度，他们担心的不仅是保密方面，也担心“英雄网络”本身不够可靠。 英雄网络的核心是“神的遗物”之一。 而每一件遗物，都代表着超越时代的技术。 “英雄网络”的核心是AI黑箱技术的起点、原型、母机，换句话说，它也是个拥有独立思维、且具备自主学习能力的强AI。 将还未彻底掌握的遗物投入使用，怎么想都伴随着风险。 因此，比起调查抢夺遗物的神秘恶魔，英雄协会更在意“英雄网络”在这次事件中的不作为表现，甚至连夜组织会议商谈此事。 艾达的表态结束。 “爱丽丝，你能解释一下艾达说的情况吗？” 坐在协会会长席位上的年轻男子，正托着下巴看向坐在一侧的“机巧天使”，他脸上挂着毫无紧张感的微笑。 “作为唯一能与英雄网络进行沟通的个体，我想你有义务对它的行为作出说明，同时，我们会根据你的回答，决定是否要继续推进这个项目。”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爱丽丝。 后者从座位上站起来，并不露怯。 她的目光中闪烁着微光，接着圆桌中央便亮起全息投影。 “在入侵发生的前后，控制中心的确没有收到任何关于主机被虫洞入侵的警告，这是事实，关于此事我也咨询了‘英雄网络’，它给出的答复是……无害，没有威胁。” “是指什么东西无害？”会长反问。 投影上播放着影子士兵，以及蛇眼魔女的影像。 爱丽丝接着答道:“在英雄网络看来，入侵机房的暗域个体、魔女并非敌人，这群来自暗域的入侵者……也同样是人类。” “人类？暗域个体怎么可能是人类？” 爱丽丝的说法并不能服众，她只好继续解释道： “英雄网络的核心是来自‘失落时代’的遗产，她比我们更了解历史，或许在遥远的过去，暗域个体也曾是‘人’的一部分，毕竟黑暗是负面情绪的聚合。” 爱丽丝这么解释，艾达却打断道： “停停停！别扯远了，爱丽丝！” 她嚼着泡泡糖，又推了推眼镜，撑着桌面站起来继续指控： “且不说入侵者是影子人，就算真的只是普通人钻进去，英雄网络也理应发出警告吧？那可是机密区域啊！！难道是人类就能随便进出嘛？你当时澡堂哦！” “英雄网络并没有对此作出解释，不过，她是能够预测未来的先进系统，她这么做，或许有我们所不知道的深意。” 艾达猛击桌面，又指着爱丽丝呛道： “哈？那它倒是说出来啊！” “我同意艾达小姐的意思。” 称号为“龙剑”的强壮男人，以大嗓门附和着“工程师”的话。 “正因为什么都不说，英雄网络才显得可疑，选择它作为核心的初衷，是想要避免英雄们的真实信息泄露，结果现在连我们都被它蒙在了鼓里……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也不是件好事。” 艾达也接着说道:“还有那个地下机房！那里本该是避免其失控、失窃的保险吧？结果普通人都没办法进出，甚至还变成了藏匿敌人的小黑屋，那里已经彻底失控了！” “艾达，那你认为该怎么做呢？”会长问道。 “我的想法没有变。” 艾达吹爆了一次泡泡糖。 “我还是认为，应该能暂停‘英雄网络’项目，把那个谜语人核心先送回管理局继续研究，挖掘AI技术，等我们自己也能开发出性能接近的AI核心时，再来启动这个项目也不迟。” 等待技术成熟，是很合理的判断。 尤其是在协会面对舆论压力的当下…… 爱丽丝感受到了压力。 舆论对英雄网络的质疑，显然也影响到了协会的决策层，部分之前没有所谓的英雄们，此时也开始动摇。 对此，协会会长却没有直接表态。 “那么各位，还是老规矩吧。” 他只是随手一挥，每个人桌前便出现了两盏灯，是⭕和❌的灯。 “那么，开始投票表决吧。” —————— 今晚出门去恰肉了，所以更新晚啦！ 在码字，零点过后应该还能挤出一章（第四卷），所以还是算三更啦~ （我没睡觉就不算明天！） 第297章 : 序章 头 面对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首级…… “哇啊啊啊啊啊！！！” 克拉拉被吓到尖叫，捂着眼睛，连小触手都绷直了。 但她很快被芙兰捂住了嘴巴。 “安静点，别大惊小怪的，不就是颗头嘛？” 真不愧是前改造部的研究员，面对这么一颗死人头都能够保持冷静，相较之下自己和露西——咦？！ 就在克拉拉这么想的时候，她那艺高人胆大的亲妹妹直接上手捧起了那颗头颅，还拿在手里掂了掂。 然后说道：“前辈，别怕，这是个机器人的脑袋啦~” “啊？是机器人吗？” 听说这不是死人头，克拉拉小姐才卸下了恐惧，从指缝中偷看。 “嗯呢，正常人的头哪有这么沉的啊？这是个仿生工程比较优秀的头部零件……不仅皮肤像真的，连头发也很丝滑哦！很贵吧？” 露西娅并不知道“神的遗物”是何等宝贵的东西，因此直接用手在那颗脑袋上盘了起来，留下大量足以让她蹲大牢的指纹。 接着，她又联想到刚才说过的，爱丽丝可能是芙兰的杀父仇人这件事，便问道： “啊，这该不会是爱丽丝小姐的备用脑袋吧？” “不，应该不可能……”克拉拉否认。 倪克斯很确定这玩意是神的遗物，虽然是个不靠谱的小助手，但不至于连这种事都搞错。 这么一看，这颗机器人脑袋做得还真够精致的。 黑皮白发，额头上还凸起一支独角…… “咦？” “呵呵，你也注意到了吗？”芙兰问道。 克拉拉点了点头，但又瞥了眼露西娅。 “……要不，还是明天再说吧？” 露西娅也不傻，怎么会看不出克拉拉的意思。 她顿时垂下眉梢，装成一副难过的表情叹道： “结果，还是有我不能知道的事哦？” “嗯，是比较机密的事。” 克拉拉不知道怎么安慰露西娅，但后者却换上笑脸。 “行！那你们聊，我就先去洗澡了！” 露西娅在这种事上从来不会矫情，她随手把那颗价值连城的脑袋丢给克拉拉，自己就起身返回了卧室。 我家的妹妹真是太懂事了。 克拉拉抱着颗脑袋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芙兰则说道：“明天把这颗脑袋带到公司里去，调试好的设备也差不多该派上用场了！” 对她们来说时间还有很多，也不急着破解这颗脑袋的秘密。 这时，沉默良久的倪克斯终于从芙兰的手机里发出声音。 “芙兰博士，克拉拉，这颗头颅恐怕是……” 她在屏幕上的Q般形象，俨然与克拉拉怀里那闭着眼睛的少女如出一辙。 “我们也猜到啦，你先别急，我们会想办法帮你的。” “……谢谢。” 倪克斯的语气，也比以往更有感情。 “倪克斯亲，开心一点！我们可是找回了你的一部分~” 芙兰站起身来，又说道： “那我就先回去了！现在管理局和协会恐怕正在全城搜索那颗脑袋，你们可把那玩意保管好咯？” “我们知道。” 把茶几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芙兰又借着酒精壮起胆子，弯下腰在克拉拉的额头上浅吻了一口。 “咦？！” 克拉拉捂着额头，惊讶地抬头看着那穿着白大褂的少女。 恶作剧吗？ 芙兰却是笑道：“嘿嘿，今天的奖励哦~” 冒牌JK的奖励。 克拉拉成功接近爱丽丝，这让芙兰看到了希望。 “……才不、不需要这种奖励！” “改天请你和露西娅吃饭~” 芙兰终于是离开了宿舍。 真是的，明明知道人家本质上是个大叔，还搞这种会让人误会的恶作剧，芙兰这孩子也太调皮了点吧！ 眼看着芙兰离开，克拉拉抱着脑袋在沙发上打滚。 【那是她在向你表达感谢。】 哪有用这种方式的哦？！ 【倪克斯也要说谢谢。】 哈，你就不用和我客气啦~ 【所以，倪克斯允许你亲吻头颅。】 不，这种感谢还是算了。 在露西娅洗完澡，克拉拉也洗了个澡，之后便早早地上床。 各方势力都在争抢的这个“神的遗物”，疑似是倪克斯的…… 头部零件。 那自己体内的驱动器又是什么零件？ 既然它埋在自己腰部的位置，那该不会是什么肾脏吧？ 不对，机器人哪里来的肾脏。 明明已经困到不行才想着早点睡，克拉拉却怎么都睡不着，满脑子都想着那颗头颅的事儿。 不过，最终还是扛不住疲惫的侵袭昏死过去。 ………… 然后，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梦到一个扎着活泼高马尾的女生。 因为始终背对着的克拉拉，所以她看不见对方的脸。 就算想要跟上去，克拉拉也没有办法自由活动，只能在女生背后默默地跟着，看着那活泼跳跃的马尾，像个小跟班似的…… 和小矮子的克拉拉不同，那个女生的个子很高挑。 她漫步在学校后边的野林里…… 虽然只有树林，但克拉拉就是知道这个地方。 这是自己曾经去过的地方吗？ 周围的环境很熟悉。 高个子的女生弯腰钻进了一个树洞。 大树本身早已经死了，枝头没有一片树叶，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但树洞的内部却形成了一片全新的生态。 这里爬满了深绿色的菌苔，很阴凉。 这是个乘凉的好去处，女生在树洞里坐下，克拉拉却在树洞外站着，并没有跟进去。 明明那女生已经正对着自己，可即便如此，克拉拉依然没办法看到那女生的脸…… “██！” 女生在树洞内抬头，叫唤着某个名字。 啪嗒—— 接着，一大团“液体”滴落在女生的肩膀上。 那是比水更黏稠的东西。 黑色的，像石油。 黑色的东西在女生的肩膀上缓缓聚成一团，像黑色的大福，然后沿着女生的胳膊滚到掌心，开始吃女生带来的碎麦片。 这团正体不明的小东西，似乎是高马尾女生的宠物？ 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一幕。 自己和这个女生是朋友吗？还是同学？ 如果是同伴，那为什么从头到尾没有答话？ 无奈，克拉拉对过去的记忆非常模糊，她连自己曾经读过书的教室都回想不起来，又何况是同学…… “唔……” 头，又开始裂痛。 第298章 : 第一章 纪念日邀约 就像是又触碰到记忆中的禁制，克拉拉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中醒了过来。 结果刚睁开眼，就看到一颗熟悉又陌生的脑袋出现在眼前，差点吓得克拉拉从床上滚下去。 “哇啊啊？！？” 是那颗遗物头颅，但克拉拉记得很清楚，昨晚睡觉前她把这颗脑袋藏在了衣柜里，怎么一觉醒来会出现她自己的枕头边？ 【倪克斯认为，如果这真是倪克斯的头部，那还是放在身边比较保险。】 对于没有身体的倪克斯而言的身边，那就是克拉拉的身边。 所以他大半夜操纵克拉拉的小触手，从衣柜里取出了这颗脑袋，放在克拉拉的枕边。 这么看，小触手的最大延伸范围还挺长的。 克拉拉闻言，顿时气道:“我看你就是想吓死我，然后换头夺舍我的身体吧！” 【倪克斯没有这样的打算，倪克斯十分感激克拉拉，所以绝对不会做出加害您的事。】 虽说昨晚只睡了不到五小时，但克拉拉被吓得睡意全无，只好揉着眼睛走向卫生间洗漱。 在此期间，倪克斯又提醒道： 【在您醒过来的半个小时前，神威小姐和纯白风暴在差不多的时间给你打了电话，你要不要回拨一下？】 啊？ 克拉拉从卫生间探头，又瞥了眼床头的闹钟。 五点五十。 她被噩梦惊醒的，眼下甚至没到六点，那半个小时之前也就是五点半左右，那也远远没到平时起床的时间。 真的假的？正常人会在这种时间打电话过来？ 刷着牙的克拉拉，内心嘀咕着拿起手机。 结果还真有一连串的未接电话，只不过十条里有九条是神威打来的，仅有一条是斯西塔的。 看来是神威的事情比较急，她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嘛？ 但克拉拉想了想，还是先给西斯塔拨去了电话。 【？】 倪克斯感受到了差别待遇，所以给克拉拉冒了个问号。 电话接通。 “早上打扰了，克拉拉小姐。” 西斯塔还是挺有礼貌的，上来先道歉。 “有什么事要找我吗？” “嗯，是关于在此之前的约定。” 和西斯塔的约定？ 克拉拉稍作回想，便想起在度假村时的约定。 说好了等回到中枢城之后，挑个时间私下里出去玩，并让西斯塔真正换上女装，取回真实的性别…… “所以，你想找我出去玩咯？” “后天就是月球开拓纪念日了。” 克拉拉瞥了眼浴室镜子上的日历信息，月球最大的节日确实就在后天了。 没想到自己的漫画网站整整一周都没能成功上架，南宫小姐到底在忙些什么事呢？ 西斯塔接着解释道：“那天，其他兄长要去神渊管理局重生，所以我不需要团体行动，正好有空……可以和你一起去逛纪念日吗？” 没想到西格玛英雄的几位到现在都还没变回去嘛？ 靠女色搞宣发对女性真的有用吗？ 胆子可真大，玩得这么极限，要是管理局办的手续有点拖延，那他们的印记就要彻底覆盖了吧？ 到时候可就一辈子的兔女郎了。 “那你呢？你不用摘掉兔子耳朵吗？”克拉拉反问。 “我已经摘掉了。” “哦？” “为了测试可行性，返回中枢城当天我就已经去过管理局了。” 所以这段时间的活动，明面上一直是西斯塔已经变回了男性，而他的三位兄长却依然是兔女郎的姿态？ 纤弱美少年和御姐、姐贵的组合吗？ 嗯，好像是挺对女性胃口的。 对于西斯塔的邀约，克拉拉当即答道：“没问题，当天我正好约了露西娅去逛游园会，那到时候一起去吧！” “……唔。” 结果电话那一头的回复倒不是很爽快。 【笨蛋！人家女孩子主动来邀请你，自然是想要跟你独处啊！你还带上露西娅，这不就不合她的心意了嘛？】 原来是这样？ 可、可自己是先约了露西娅的……总不能…… 到时候还得拜托莫斯提玛来扮演“冒牌货”史奎尔，芙兰大概也会跟着一起去玩…… 唔，人好像是有点多了？ 主要是让西斯塔和“史奎尔”出现在一起不合适。 于是，克拉拉改口提议道：“那这样，我上午先去陪露西娅看游园会的花车，等下午再来找你去逛街，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也好，我会等你的。” 西斯塔这么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结果刚挂断不久，克拉拉还没给神威回拨电话，她的电话便又响了起来，来电人正是神威…… “你刚才在和谁打电话哦？我打了你这么多电话都不接！” 电话那头居然是气呼呼的声音。 克拉拉觉得，大早上打别人电话的人没有生气的权利。 “你在气什么啦！之前我还在睡觉，哪有人五点多就给别人打电话的哦？！” 克拉拉难得的硬气。 结果，电话那头的神威却一改常态地表现出弱气。 “……我、我好像有点麻烦。”她说。 “啊？” 听出对方话语里想要求助的意味，克拉拉又关切地问道： “啊？怎么了吗？” “我的魔力完全没有恢复的迹象，也没有适合穿出去的衣服，你看……能不能给我带点衣服过来，再陪我去见一见宝石匠人？” 没有魔力也就算了。 没有衣服？这不对啊？ 克拉拉想起她之前给自己玩换装play时的那一大堆奇装异服…… 觉得害羞不好穿出去？原来她就没一件正常的衣服哦？！ 【可能，她之前都在用魔法宝石变装。】 倪克斯做出合理的推测。 魔法少女可以用魔法直接编织衣物，所以才会有那五花八门的作战服装，这算是常识。 【但没有魔力，那种事就做不到了。】 “我知道了，那我马上就过来。” 克拉拉急忙答应了下来，给即将入职的新员工解决以下问题也很有必要，如果她没办法继续当魔法少女，那还怎么入职啊？ “谢谢，我在家等你。” 神威小声道谢，然后挂断了电话。 “你觉得她是为什么不能恢复魔力？单纯只是魔力透支，有可能一晚上还没恢复嘛？” 【无法下判断，但魔法宝石的故障可能性最大。】 故障吗？ 想来想去…… 会引发故障的，似乎也只有与自己串联的行为了。 不过，她甚至会打电话来找自己求助…… 同居的南宫小姐在做什么哦？ 第299章 : 第二章 救火队员 吃过早餐的露西娅，趴在餐桌边看着克拉拉刷碗。 “前辈今天又不去公司哦？” “嗯，出外勤，去招新~”克拉拉答道。 去见神威这算旷工，这是在为公司增加优秀的组员，也是工作。 所以工资得照发。 “那路上小心，这个就由我带到公司去吧！” 露西娅又把那颗“脑袋”塞进了自己的双肩背包。 因为本身就是学机械的原因吗？ 还是因为不清楚神的遗物的价值？ 对于这颗头露西娅似乎并不反感，拿起来的动作也不带半点小心谨慎，随手就给装包里了。 虽然有许多人和组织正盯着这玩意，但“美梦魔女”的办公场所就在附近大楼的地下车库，这么点路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转移到芙兰的实验室里让她慢慢研究就行。 【露西娅小姐是个人才。】 倪克斯却在这时开口说道： 【除了头部，或许还存在其他零部件，请帮倪克斯凑成一具完成的身体。】 哈，哪有这么容易，这又不是什么便利店集卡。 何况这脑袋都有这么多人抢，那其他部件多半也被别的组织收藏起来，又或是在管理局的保管库内。 倪克斯的存在就是技术的宝库、矿山。 光是一颗脑袋，就挖掘出了AI黑箱技术，开发出了BB-0027这样拥有自我意识的强AI，其他零部件肯定也有着相当的研究价值。 【或许还会有机会的，如果倪克斯拥有了完整的身体，也许就能修复故障功能，从你的体内离开了。】 “……到时候再说吧。” 能得到这颗脑袋就已经很幸运了。 克拉拉可不觉得这种好运还能一直持续下去。 ………… …… 一大早就坐地铁，逆着早高峰的客流坐地铁来到蓝庭地区。 克拉拉在公寓大厅里摁响神威家的门铃，在神威应门之后，她便提着大包小包的服装纸袋走进了电梯。 嗯，大包小包。 她在来这里的路上，以自己的尺码破费买了两套正常的裙装，毕竟自己目前的身体就是以神威为标准的，如果自己能穿着合适，那神威肯定也没问题。 【你已经是能独自进女装店，试穿并选购的女孩子了。】 “别老拿这种事跟我开玩笑。” 虽然这么说，克拉拉买衣服试穿的时候心情还不错。 有谁不喜欢看可爱的女孩子呢？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克拉拉也会感到心情放松…… 电梯门打开了。 眼前就是神威和南宫希望合租的公寓，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克拉拉倒是也没多少紧张感。 恩响门铃，不出三秒房门咔哒一声被拉开。 神威似乎就躲在门后等着，但开门之后又看不见她的身影，只听到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 “神威小姐？在哪呢？” 克拉拉一边脱鞋一边发出疑问，客厅的茶几上摆放着啃了一半的大王乌贼干。 “……她昨晚到现在不会就在吃这个吧？” 南宫小姐呢？ 克拉拉皱了皱眉头，然后望向通往上层的楼梯，这才看到神威的小脑袋正在那探头探脑地张望，光溜溜的肩膀和胳膊，身上恐怕只穿着内衣……又或是内衣都没有？ 她看起来委屈巴巴的，克拉拉这样想道。 “我把衣服放这里咯？” 克拉拉把服装袋都放在了楼梯口，然后转过身去，哒哒哒跑下来的脚步声。 “谢谢……” 又是一阵跑回去的脚步声。 楼梯下的服装袋被取走，克拉拉叹了口气，然后开始收拾起沙发周围的垃圾，才几天不来就又变得乱糟糟了。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神威才磨磨唧唧地走下楼。 厚实的白色冬装外套加上内里的红色连衣裙，脚上套着一双厚实的粉白条纹长筒棉袜…… 当然，这袜子倒不是克拉拉买的。 “差不多可以出门了。” 神威看了看正在收拾卫生的克拉拉露出欣慰的表情。 “克拉拉，现在就不用收拾了，之后我会自己打扫的，我们先去找我认识的宝石匠人……” 克拉拉放下扫帚，惊讶地抬头。 她居然会说出要自己收拾房间这样的话来…… “看、看我干什么？”神威闪烁着视线反问。 “……没什么。” 今天的神威实在太过反常了。 难道没有魔力还会让人性情大变？还是说这才是神威的本性，平时表现出的粗暴，只是受到魔力的影响？ 不，这或许是好事也说不定。 克拉拉放下扫帚说道：“那我们就出发吧！” “嗯，得查清楚魔法宝石的故障……希望能修复，要是今后都当不了魔法少女就麻烦了。”神威答道。 去找宝石匠人，说不定就能搞清楚神威身上发生的事。 二人离开了公寓，但在电梯里，神威却始终没有与克拉拉对视，这种扭捏作态的反应实在是异常，也让克拉拉感到不自在。 【不奇怪。】 随身知心小助手倪克斯冒出来对神威的心理活动进行分析。 【失去了魔力虽然不会导致性格上的变化，但她的心态肯定会受到影响，毕竟这已经不是英雄降级的程度了，而是从英雄一夜之间变回普通人，还不知道能不能取回力量，重新变回魔法少女。】 听起来是挺糟糕的。 克拉拉顺着倪克斯的说辞去分析。 现在的神威只是个普通的小女孩，之前还能用暴力和力量来武装自己，可现在这些全都没有了。 她应该很无助吧？ 我是不是得多照顾她一点啊？ 克拉拉这么想着，挪着小脚步站到神威身边，后者想要躲闪但已经挨着电梯墙，这架势反倒像是被克拉拉给逼到了墙角。 “神威小姐，可以多依赖我一点哦？” “……说什么呢，明明就是个小丫头。”神威偏着头说道。 怎么回事？怎么这时候还嘴硬呢？ 克拉拉完全捉摸不透对方的心思，她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睛。 “我想要帮助你，只此而已。” “为什么要这么照顾我，就因为我是你的……” “啊？我什么？” 神威的话克拉拉却没太听清。 可就算想追问，后者也从打开的电梯门跑了出去，留下克拉拉一个人在电梯里莫名其妙。 “……嗯？” 第300章 : 第三章 故地重游 克拉拉可能是自己的女儿。 虽然不是“亲生”的，但至少从血统和基因上来说是这样。 蔚蓝骑兵带来的消息对神威来说是不小的冲击，甚至比魔力枯竭无法解除变身的冲击更大。 也正因如此，她有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克拉拉…… 虽然克拉拉好像没有这个意思。 “嚯，宝石匠人居然在纪念碑公园开店哦？” 克拉拉和神威肩并肩走出地铁车厢，后者也解释道： “嗯，毕竟这里的地下广场是中枢城最大的商业中心之一，人流量大也方便魔法少女寻找……” 神威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又摇着头改口。 “不，对那家伙来说宝石匠只是业余的兴趣。” “咦？” 业余的宝石匠？这样的匠人能保养好宝石嘛？ 克拉拉这么想，神威却招呼道： “总之，跟我过去你就知道了。” 走出地铁站的出站口，首先通往公园中心的纪念碑广场，曾经西格玛英雄在这里举办过签售会，当时就遭到了第四天灾的袭击。 “哦！整个广场都封锁起来了哦？” 克拉拉和神威的前进路线，被封锁线和全息投影的幕布堵住了。 “毕竟，游园会的起点就是纪念碑广场嘛，里面肯定在为明天的游行做准备吧？” 神威说着还指了指墙上的指示牌。 “虽然很不爽，但直接穿过去是不行了，就稍微绕个远路吧？” “嗯。” 需要围着广场绕个半圆，不过倒也没有特别紧迫。 明天就是纪念日，但节日的气氛已经很浓，很多商铺都趁机开始搞促销的活动，绕路也能顺便看看…… 但买肯定是不会买的，除非协会和管理局说好的奖金能发下来。 神威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像‘美梦魔女’这样的小公司大概是没机会，但中枢城的大公司都有准备自己的花车作为宣传，尤其是那些科技公司的花车，那都是技术成果的展示……嗯，应该会很华丽吧？” 车队就那么长，所以花车的数量也是有限的，那确实是只有那些的龙头企业才有机会分到一辆花车的名额。 【尖端科技成果的展示？】 倪克斯似乎有感而发。 【不如说是考古成果。】 【或许，就有从倪克斯的零件里挖掘出来的‘新技术’。】 ……嗯，可能吧。 自从找到了“神的遗物”，找到了可能是倪克斯的透露的东西，她就总是会把话题往那上面拐。 既然是神的遗物，那倪克斯就是神创造的人偶。 甚至倪克斯这个名字都是克拉拉根据驱动器的代号取的，她具体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眼下也只是找到了一颗脑袋，甚至没有记忆…… 克拉拉认为，倪克斯有点心太急了。 说到底，倪克斯的“自我意识”还是在与克拉拉的神经链接之后才诞生的，那原本的倪克斯和现在的倪克斯还算是同一个体吗？ 不过，她也不是不能理解。 如果有机会找回丢失的记忆，克拉拉没准比倪克斯还急…… “到了哦。” 神威的话把克拉拉拉回了现实。 不知不觉忘了欣赏沿途的风景，就这么出神地跟着神威往前走，最终却来到…… 抬头。 时装店，《魅之森》。 “啊？！” 【还挺巧的。】 当初就是倪克斯给克拉拉导航到这里来的。 神威还不知道克拉拉来过这里，所以解释道：“别那么惊讶，这边的店主是原魔法少女，退役之后开了服装店，但本身对珠宝装饰有研究，在魔法宝石的调谐方面也很有一手。” 康诺店长确实说过，自己是隐退的魔法少女，那有些娘娘腔的姿态、女性化的语调也算是曾为魔法少女的后遗症。 准确来说…… 是一度使用女性姿态，并最终变回去的后遗症。 克拉拉可不想自己最后也变成那样，得多一些男子气概才行！ 不过，他作为著名服装设计师的同时还是宝石匠人，这倒是出乎克拉拉的预料了。 “……所以，业余是这个意思哦？” 这么说来，那店长确实喜欢在服装上运用金银珠宝做装饰，好看是好看，但贵也贵得理所当然…… 毕竟贵金属和珠宝的美，正符合他所追求的“超越性别的美”。 “进去吧，我已经预约过了。” 神威大大咧咧地带头推门而入，接着便反手把门上营业中的牌子给翻了过去，似乎还真是这里的熟客。 “嗯哼，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店长那阴柔又粗犷的声音从一排排聚光灯下的衣架之后传来。 “哟，和美字扯不上关系的粗暴野丫头，却和可爱的小Honey一起走进店内……嗯哼？” 相比之前对待克拉拉和西斯塔，店长对待神威的态度明显要刻薄许多，甚至有些不怀好意。 皮肤黝黑的垂梢眼男人从衣架之后走出来，那结实的胸肌就像是退伍的特种兵，可脸上的浓妆和工整的胡须，却又显得不伦不类。 他张开双臂围着神威说道： “我早就和你说过，至少一个月来保养、调谐一次，这下魔法宝石终于出问题了？” “……这次的情况比较特殊。” 神威瞥了眼克拉拉。 就算魔法宝石真的发生了故障，恐怕也和那次“串联”脱不了干系，某种意义上，这就是她找克拉拉陪她一起来的理由。 “进来，先让我看看。” 店长康诺招呼二人进入服装店的后台。 相比昏暗的店内，这里居然要明亮得多，康诺从橱柜里取出一个工具箱，打开便是精巧的，但克拉拉看不懂宝石匠人的小工具。 康诺朝神威伸出手，后者从手腕上取下自己的手镯递了过去。 “嚯，都没办法解除变回宝石吗？” “嗯……” “魔力枯竭都没变回去吗？这可挺麻烦的。” 康诺拿起一副寸镜夹在眼睛上，并把那魔法手镯放在灯光下凑近打量…… 口中还问道：“那现在，究竟是什么在支撑你现在的身体？” 康诺的意思很简单，既然魔法少女的身体是由魔力构成的。 如果此时的神威没有魔力…… 那她现在的身体究竟算什么呢？ 第301章 : 第四章 缺陷魔法少女 “先说说我的推论，野丫头。” 良久，宝石匠康诺放下手里的工具，关了检测魔力的专用灯，并摘下那夹在深眼眶下的寸镜。 他接着说道：“你的宝石里确实没剩多少魔力了。” “果然是我的魔力消失了吗？”神威问。 “不，没有消失。” 康诺又从工具箱里取出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无色的，看起来像是路边的占卜师会用的道具。 虽然克拉拉不认识，但神威却认得这种魔力测试道具。 她皱起眉头，然后把手搁在了水晶球上。 然而，什么都没反应…… 【并不是完全没反应，仔细看，其实可以看到一点点的金光。】 【但，像是暖色灯泡一样的程度。】 康诺顿时摊手说道： “看，你并不是完全没有魔力，而是魔力的恢复速度相当缓慢，加上你在魔力枯竭的情况下依然维持变身，魔力就更难恢复了。” “我的魔力放射本来就低，用这种道具来测试有什么意义。” 神威随手把那颗水晶球丢给了克拉拉。 后者捧在手里，然后也试着将魔力注入其中…… 结果，水晶球内就爆发出了一阵漆黑的“光芒”。 “果然，小Honey作为魔法少女很有天资~” “她这魔力的色彩……明显是反派的魔法少女，是魔女吧？” 神威忍不住吐槽，然后又问：“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我魔力的回复速度变慢的？” 神威还琢磨着，这是不是克拉拉给自己输送魔力造成的后果？ 两种魔力虽然同源，但表现的形式截然不同，强行混用就像注入不同血型的血液会发生血凝现象一样，魔力没准也会出现异常。 但康诺却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摇了摇头。 “不要去找其他人的原因，野丫头。” 被挑破了心思，神威的视线顿时有些闪烁。 康诺却接着说道： “你好好想想，平时的你用得上魔力恢复这条属性吗？在昨天的战斗之前，魔力放射几乎为零的你，体内的魔力也几乎永远保持着全满的状态，人不用肌肉还会萎缩，魔力宝石也是一样的，几乎从来都不需要魔力恢复的你，魔力恢复的能力自然也就衰退了。” 并不是因为克拉拉…… 神威的魔力恢复速度本来就慢，而她又要维持魔法少女的姿态，那恢复的速度也就可想而知，只是之前都不太会消耗魔力，所以才无所谓…… 康诺接着说道： “至于你无法解除变身的理由……这我也找不到原因，重新或许充满一次魔力就行了。” 这个回答就有点不负责任了。 “……所以，都是我自己的问题吗？” 正因为魔力放射几乎为零，导致魔力恢复速度也变得极为拉胯。 对于神威而言，魔力的概念和一般的魔法少女是不同。 比起一般常识里的MP，魔力对她来说更像是内力，只要内力全满，每一拳、每一脚都蕴含着惊人的威力，消耗则微乎其微。 可她却一口气把内力打出去…… 那一炮固然好看，可打完之后那就是功力尽失的倒霉下场。 听完康诺的解释，神威可有点笑不出来了。 “实不相瞒，我也看了你们俩昨天的战斗，那一发粗糙的烟花打的就像暴发户一般丑陋，没有经过半点术式的优化，新人魔法少女都还有使魔辅助使用术式，可你……你觉得那样的魔力放射，就能让结社的家伙重新正视你了？不，那只会让你更添笑柄而已。” 康诺说的这些话，落在神威耳朵里多少点刺耳。 尤其是在她魔力尽失，无法解除变身，甚至连服装都没法创造的现在，就更加扎心了。 不过她还是抬起头，看着康诺问道： “店长，那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恢复吗？难道……我就只能等着魔力慢慢恢复？这要恢复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就算等上十天半个月让严重透支的魔力回到正常状态，那自己今后岂不是仍然不能使用魔力放射，只能保持之前那种依靠拳脚作战的状态…… 那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就算有了克拉拉也一样。 神威原本以为，克拉拉给自己带来了希望。 可没想到这份希望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泡影，她甚至还没有体验到喜悦，便又坠入了绝望的冰窟。 “魔力当然只能自己恢复，其他魔法少女的魔力注入就变成魔力放射，会产生破坏性的排异现象。 最多去医院打打魔力点滴，但那玩意儿不能多用，用多了还会产生药物依赖，你本就低下的魔力恢复会变得更加缓慢……慢慢恢复吧，就当是锻炼魔力的恢复能力，也许恢复速度也能慢慢上升一点呢？” 眼看神威的脑袋和肩膀都耷拉下去，康诺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绝对，这野丫头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客户…… 他便挠了挠头，又像是在安慰似的说道：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如果你能找到不会排异的魔力源，并由她来为你注入的魔力，就不会对你的身体产生负面影响，但不会排异是不可能的吧？这天底下，还能找出第二个自己嘛？” 第二个自己？ 神威扭头看向了克拉拉。 克拉拉也用手指着自己惊道： “咦？又要我来哦？” ………… …… 神威急呀！她太急了！ 离开魅之森，甚至都没有返回公寓，就直接拉着克拉拉，进了路边的快捷酒店，并开了间房。 俩小萝莉进酒店开房，让前台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 可她又看了看身份证上的年龄，倒也就释然了。 唉，这年头科技发达，肉体改造手术、全身义体化，甚至是脑移植手术在中枢城都很常见，所以萝莉控有的是办法把自己整成小萝莉的模样，啧啧，还来开放…… 真是世风日下。 神威不知道也不在乎前台是怎么想的，她拉着克拉拉就走进电梯，拿着房卡开了标准客房的门，转过身就对克拉拉说道： “好了给我补充魔力吧！” 克拉拉毕竟不是什么真正的小萝莉，虽然知道神威的目的，可突然被拉来开房她还有些不知所措。 神威却坐到床上朝她张开双臂。 “想让我入职，至少得把我变回魔法少女吧？在把我充满之前，可不会放你走哦！” 补魔？ 这听起来也挺糟糕的。 第302章 : 第五章 补魔 【紧紧抱住她就好，克拉拉。】 倪克斯在克拉拉脑内指挥着魔力灌输的过程。 【我会继续串联你们两人的魔力回路。】 或许是魔力没有出口，只能在体内自循环的原因，虽然魔力恢复速度很弱，但神威的魔力储备量却相当惊人…… 她是个相当严重的偏科生。 虽然被称为魔法少女中的吊车尾，可实际上，她在战斗中表现出来的实力，完全足以踏入上级英雄的门槛。 可容量大灌输的过程自然也就更漫长，为了能快一点，提高魔法注入的效率，此时的两名魔法少女正躺在标准间的单人小床上…… 重叠放置。 “……抱歉，神威小姐。” 克拉拉小声道歉。 虽然不太情愿，但在神威的强烈要求，以及倪克斯的鼓动下，她还是躺到了神威身上，以平板贴着平板，来增大身体间的接触面…… 哦！老天！这是在占神威的便宜，自己是个乘人之危的下三滥！ “没关系，这又不是第一次，而且……你这也是为了我。” 神威倒是完全不见羞涩，她甚至还反过来抱住了对方表达安慰，因此就只有克拉拉一个人在纠结…… 与之前在机房里，被第四天灾总裁恶作剧时的状态相反，这次轮到克拉拉躺在神威的身上，透过薄薄的布料，感受彼此的温度。 至于她们为什么要用这么暧昧的姿势来传递魔力…… 倪克斯给出的解释是，最大程度增加身体表面的接触面，就能增加回路的接触点，拓宽魔力流通的通道，相比单纯的握手甚至能快上十几倍。 【能不穿衣服就更流畅了。】 当然，这样的想法被克拉拉驳回了。 就算克拉拉提议，神威也不一定会同意……吧？ 可一想到她现在为了补魔猴急的样子，或许也未必不会同意。 克拉拉头发里光溜溜的小触手也钻出来，在倪克斯的操纵下钻进衣服里，悄悄缠上了神威的身体，越过那根线的接触，让后者才不自在地扭动起身子，可察觉到每一支触手都是魔力传输的通道后，她便也放弃了挣扎。 并不是什么暧昧的行为，这只是在补魔。 “唔……呵……” 神威发出轻哼的鼻音，似没有意义的呢喃，正如她当初向克拉拉注入魔力时，后者所发出的哼唧一样。 接着，神威的身体开始微微发热，也不知道是接触带来的生理现象，还是魔力涌入造成的…… 克拉拉的反应也差不多，曾为鱿鱼怪人史奎尔的时候，那女性对他可是避之不及，曾几何时有过这样的贴近经验…… 或许小时候的露西娅也这么粘过自己，可她没那时候的记忆了。 神威用发热的小手捧起克拉拉的软坨坨面颊，后者正努力仰着，以免自己的脑袋下去，又被迫与神威发生亲吻。 “克拉拉，你变成魔法少女之后……果然和我很像……” “！？！” 她一时间都忘了这一茬了——现在可没戴防毒面具。 身体一时地僵硬，克拉拉没能撑住自己的上半身，向下坠落。 神威也高估了自己现在的力气，没能托住克拉拉的小脸，只能任由她的小脑袋落下。 所幸最后只是落到她身边柔软的床榻上，深埋其中。 下巴则蹭在她肩膀上，小脸也埋在了自己的头发里。 克拉拉的整个姿势看起来就像看到是很久不见母亲，而抱住母亲撒娇的小孩，虽然这位母亲与她的体格完全相同。 她们就这么脑袋挨着脑袋，一言不发。 像鸵鸟一样埋在床中的萝莉，不经意间闻着神威头发里那洗发水的气息，还带着一丢丢耳朵里冒出来的脂香。 不敢呼吸，有点冒犯，还有些脸热。 神威却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拍打着克拉拉的后背。 “毕竟……这副姿态……也都来自于你嘛。”克拉拉轻声地嘟哝。 明明都脑袋挨着脑袋，甚至能感受到克拉拉从嘴中流出的，让耳朵酥痒的气息…… 可神威依旧没有听清克拉拉说了些什么…… 克拉拉作为魔法少女的力量源自神威的数据。 话虽如此，但克拉拉不管是魔力放射的距离，还是魔力恢复的速度都很正常，和神威是截然不同的…… 【倪克斯会对作战体进行优化，像这样明显的缺陷，我自然会进行修复。】 倪克斯给出解释，克拉拉便又在心底默问…… 那你能不能提神威也调整一下？ 魔法少女的身体和构造体很像吧！ 【不，做不到。】 好快，想都不想就给拒绝了。 【虽然相似，但终究是不同的东西。】 明明看起来就没什么不同嘛？ 【而且，倪克斯是只属于你的“魔法宝石”，除了你，不会对其他任何人负责。】 唔？！ 不知为何，倪克斯的克拉拉有点小小的感动。 【魔力注入了五成，但只填补神威三分之一……先休息一下吧。】 倒不是说克拉拉的魔力储量比神威要低，而是从昨晚到现在，克拉拉自己的魔力也还没完全恢复。 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的小触手便从神威的衣服里抽回来，然后撑着床面坐起，并赶紧翻身离开神威。 神威坐起身来，看着在一旁鸭子坐的克拉拉正扭捏着。 “结束了吗？” “我、我自己的魔力也不多啦，等过几天恢复了再来帮你补……” “谢谢~” 神威却扑向了克拉拉，温柔地将她搂进怀里。 克拉拉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用“温柔”这个词来形容神威。 “虽然还没完全恢复，但也比早上起床的时候要好多了。” 神威催动着体内的魔力，虽然是从克拉拉那边输入的，但在自己的回路里流动得相当的顺畅。 她的魔力与自己完全不会发生排异反应，不如说…… 克拉拉简直就像是另一个自己。 “好孩子~” 神威瞥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眼下刚刚过十二点。 “走吧，姐姐带你去吃顿饭~” “姐姐？” “怎么了？不愿意叫我姐姐吗？” 让克拉拉叫自己妈妈…… 这种话神威还是说不出口，二人的年龄看起来也没差那么多，那作为姐妹似乎更恰当，毕竟姐妹也有着相似的基因嘛~ 姐妹？ 克拉拉估摸着，神威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 要叫神威姐姐，内心三十五岁的她还有点不情愿，可她已经下定决心，不能让神威看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姐、姐姐。” 所以，这种该配合的时候就得配合才行。 “嗯，很好！” 神威却是大喜过望，搓着克拉拉的肚子笑道：“那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妹妹咯！” —————— 哈啾——！ “美梦魔女”的地下花园。 正在和芙兰一起折腾“脑袋”的露西娅突然打了个喷嚏。 “着凉了？”芙兰问。 “不，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偷走了。”露西娅答道。 第303章 : 第六章 巧遇 虽然说要去外出用餐，可还没想好去哪里吃。 结果这饭点都快过去了，克拉拉和神威还在纪念碑公园的地下广场到处闲逛。 值得一提的是，今天这一带能看到相当数量的巡逻英雄。 辨别普通人和英雄的方法还挺简单的，工作状态下的英雄永远都穿着花里胡哨的奇装异服（大多是紧身衣或者装甲）。 相较之下，克拉拉和神威的洋裙其实还挺正常的，就算不是英雄，小萝莉穿着漂亮的洋裙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很多时候，英雄和精神病、变态之间，可能只差一份能够被称为英雄的力量，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那些穿着暴露紧身衣的女英雄就只能归类为……咳咳！ 明天就是中枢城一年一度最重磅的节日，月球开拓纪念日。 担心这两天有人搞破坏，所以才有这么多英雄来巡逻，其实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就算邪恶组织想整大新闻，也不会挑今天或者纪念日当天搞事。 因为，邪恶组织的怪人本身也在期待放假。 邪恶组织在放假这方面，向来都要比英雄公司来得开明。 像耐特梅尔，节假日是该放就放，甚至今天可能就提前放假了。 所以克拉拉敢断定，明天绝大部分邪恶组织都会放假，治安甚至会比平时还好…… 就算有在节假日加班的邪恶组织，之后也会调休的吧？ 不过，满大街都是英雄的后果，就是在放假的前一天，大街上就几乎看不见改造怪人的身影了。 哪怕是业余时间，怪人也会躲起来避嫌，这时候要是冒出来给不讲道理的英雄逮着揍一顿，那也是划不来的…… 不过，总有那么些怪人喜欢反其道而行之。 “克拉拉小姐。” 身后传来女声的招呼。 “啊？” 克拉拉循声回望，看到一位黑发端庄、身材高挑，穿着修身的女士西装，却还戴着围巾的女性，她扎着利落高马尾，但头发却很长，即使扎马尾也依然垂到差不多后腰的位置。 一时间，克拉拉把眼前的女性与梦中见过的树洞女生重叠了。 但克拉拉在脑海中翻找，却想不起自己在哪见过她…… “额，你是……” 克拉拉这么问，走到她和神威面前的女性答道： “我们是莫斯提玛，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咦？好巧！这都能碰上哦！” 这倒是让克拉拉吃了一惊。 谁能想到，那位不怎么抛头露面的监狱部部长，居然敢在月球开拓纪念日的前一天，在到处都是英雄的纪念碑公园里晃荡。 “‘我们’？” 神威朝着莫斯提玛身后看了看，又狐疑地挑眉看向克拉拉。 既然是认识的人怎么会记不住脸呢？ 明明只有一个人却自称‘我们’这一点也很奇怪，难道还有什么自己看不见的背后灵？ 克拉拉感受到神威的视线，可她又不能向神威说明对方的身份…… 耐特美尔的干部，这要怎么说得出口啊！ “你认识的漂亮女生还挺多的哦？” 神威的话里别有深意，但克拉拉却有点搞不清她的想法。 “神威，这位是莫斯提玛小姐，是我的朋友。” 总之，先给二人介绍一下比较好吧？ 给神威介绍过莫斯提玛之后，克拉拉又看向后者。 “这位是神威，魔法少女神威，是我作为魔法少女的前辈。” 克拉拉没有提起莫斯提马的“工作”，但却把神威的身份直接告诉了莫斯提玛，她相信后者一定能够理解自己的意思。 眼下打个照面，就暂且分别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在这种敏感时期，英雄和怪人之间还是不要发生什么事儿比较好，如果莫斯提玛足够机灵，这时候就该找个理由告退…… “你们二位吃过午饭了吗？” 克拉拉没料到莫斯提玛会这么问。 “我们刚忙完上午的工作，准备要去吃饭，要是不介意，一起去附近吃个便饭可好？” 为什么真菌怪人还这么热衷于吃饭哦？这不是完全没理解我的暗示嘛！要和英雄一起吃饭嘛？！ 克拉拉在心底哀嚎，但表面上自然不能做出什么太大的反应。 她只是挂着僵硬不失礼貌的笑容答道：“额，嗯，我们也正要找地方吃。” 莫斯提玛却一拍手掌。 “那太好了，事实上我们有一家想要品尝的中餐店，但一个人进去实在吃不了多少东西，要不……” 这下可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了。 克拉拉只希望，莫斯提玛不要在神威面前解除拟态，变回那个不定型的真菌人形态了。 ………… …… 神威对于和莫斯提玛一起吃饭这件事，似乎并不太高兴。 克拉拉也察觉到了，但她不太明白原因。 莫斯提玛倒是无所谓，甚至还主动点了餐，并表示这顿饭由她请…… 然后，神威的态度顿时就好了许多。 这么功利嘛！神威小姐？ 不仅换上了小脸，甚至连小嘴都甜蜜了起来。 “莫斯提玛小姐的个子这么高，还这么漂亮……莫非是模特吗？” 放下菜单的莫斯提玛先看了眼克拉拉，然后才回答道：“不，我是幼儿园的老师。” 虽然知道这是莫斯提玛现编的理由，但作为借口实在太糟糕了。 这中枢城都没几所学校，怎么可能会有幼儿园呢？ “中枢城的幼儿园？哦，是……那些企业巨头的子女所就读的贵族学校吧？” 神威居然相信了。 中枢城的学校非常少，但也确实不是没有…… 不仅有，而且每一所都是赫赫有名的贵族学校，同时也是和普通人没关系的地方，那也算是有钱人的圈子。 “咳咳，先别说这个了。” 克拉拉脸上堆起不太真实的笑容，她试图在莫斯提玛穿帮之前把话题拉到可控的区域。 “关于明天的游园会，你们二位有什么打算吗？” 克拉拉这么问，神威却是反问：“嗯？这么问，难道克拉拉已经有约了吗？” 神威这么问。 虽然没有原因，但直觉告诉克拉拉，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谨慎回答这个问题。 “我要带露西娅一起看游园会~” “只有露西娅吗？” 莫斯提玛也同样抬起头看向克拉拉，明天一起逛游园会的，理应还有她所扮演的“史奎尔”，但克拉拉不知道该怎么和神威说…… “……嗯，只有露西娅哦！” 神威却伸手掐了掐克拉拉的脸。 “骗人，你的假笑都硬了。” 【唉，你说你找这个话题干什么呢？】 第304章 : 第七章 那注定忙碌的纪念日 饭餐上桌，卡式炉上炖着噗噗作响的清汤牛肉，闻着味儿都鲜，神威的小脸被那热气熏的通红，但还是开口说道： “克拉拉，既然明天白天都没空，那晚上就来陪我吧？” 虽然她说的很坦荡，但这么说还是挺要勇气的。 毕竟她神威一生要强，像这样有求于别人的话是很难说出口的。 不过，对克拉拉她确实有需求。 眼看克拉拉还在纠结，神威便接着说道：“有一个白天的时间，魔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吧？晚上的时间给我补一下，不行嘛？” 补魔，他姑且也算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她需要克拉拉，尽快把自己的魔力恢复到全满的状态…… 但是否真的就只是为了补魔呢？ “嗯，我知道了。” 隔着热气看着神威的表情，克拉拉也总算是答应了。 神威的魔力不能补满，不恢复她作为魔法少女的实力，那入职美梦魔女也就无从谈起…… 而且明晚去神威家，说不定还能见到放假在家的南宫小姐？ 如此一来，也方便与她商量漫画网站的事，好尽快将网站上线提上日程…… 虽然也没有特别要南宫小姐做决定的理由，但克拉拉却希望她能参与进来，毕竟那篇漫画能成功问世，南宫小姐也算是功不可没的。 如此一来，克拉拉明天的行程可就真是堪称忙碌了。 上午起床，就要带着露西娅和冒牌货……也就是莫斯提玛假扮的史奎尔参观纪念日游园会的花车游行。 到时候，浮空花车的车队会在都市内转上一整圈，因为已经公布了规定好的行进路线，所以她们可以提前找一处途径高台驻足欣赏。 下午，她要陪西斯塔去逛街，由自己这个才刚刚入门的女孩子，教西斯塔这个虽然生来就是女孩子，却连一天女孩子都没当过的女孩子当女孩子…… 虽然像绕口令，但也确实是这么个情况。 然后到晚上…… 她还要给魔力回不上来的神威小姐补魔。 好在每一件事情都相对独立，时间上也是错开的，因此倒不至于出现顾头不顾腚的情况。 “唉——” 自己可就真是个劳碌命。 克拉拉叹了口气，她又瞥了眼一旁的莫斯提玛。 彻底变成女性姿态的莫斯提玛还是第一次见，但不知为何，看着她却有些熟悉，或许是发型的原因，总不自觉地将她与梦中那个连脸都会想不起来的女生重叠。 而此时，她正在给锅里捞出来的热乎牛肉片吹凉。 虽然不知道由菌丝拟态出的器官是否真的能唱出味道、冷热，但莫斯提玛似乎是个怕烫的猫舌头。 “嗯？” 微微侧头的莫斯提玛也注意到了克拉拉的视线，但也有些误解。 “是想吃吗？” 她将把垂下的侧发撩至而后，然后看了看筷子夹着的牛肉片，便用另一只手托着递到克拉拉的嘴边。 还说道：“不辣。” 不，这不是辣不辣的问题。 克拉拉尴尬地瞥了眼神威。 虽然莫斯提玛总是挺照顾自己，可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去吃她吹凉的食物，倒不是说不好吃，只是这样的行为太过暧昧了。 并非人类的莫斯提玛摸不清边界，但克拉拉还是能察觉到的…… 虽然，给神威补魔的行为也明显已经越线，可那至少有补魔作为借口嘛！ “不想吃吗？”莫斯提玛还问道。 坐在对面的神威似乎是看不下去了，开口劝道： “莫斯提玛小姐，克拉拉不是你幼儿园里带的孩子……不，就算她真是幼儿园的孩子，当着我的面，她也不好意思被老师给喂食吧？” “这样不好？抱歉，我们不太明白。” 莫斯提玛抬起头，虽然困惑但还是把肉片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美味……” 接着便好吃到打了个激灵，虽然是拟态的五官，却流露出幸福洋溢的表情。 然后，她好吃到融化了？ 不是比喻，而是真的发生了形体崩解。 “哇哦？！” 神威坐在对面所以比克拉拉还早发现，手里的筷子都掉到桌上。 “莫、莫斯提玛小姐！？！”克拉拉这才注意到。 “啊，抱歉……” 收拾起情绪的莫斯提玛，也很快重新稳定自己的形象。 她同时四下张望，以确认自己的是否被其他食客注意到…… “……神威小姐，可以请您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吗？” 莫斯提玛这么问，神威当然是摇头。 “不，看到那么可疑的场面，就算你让我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也还是有点……你是改造人吗？” 神威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她需要一个解释。 “不，我们并不是生物意义上的人类。”莫斯提玛无奈地解释。 “……人形的智慧生物咯？” 这年头也不算罕见，通常被称为亚人或者人外。 只要能接受人类的社会观念，遵守人类订制的规则，并能够融入进来，哪怕不是人类也会被称作是“人”，甚至还有政策上的优待。 对神威来说，最熟悉的例子就是兽狐钟鸣。 那是一只几百岁的狐妖。 “我明白了。” 神威点点头没再深入莫斯提玛的身份询问。 其实克拉拉也有些好奇，莫斯提玛虽然介绍过自己，但并没有说的很详细，也没有说过自己的过去…… 耐特梅尔究竟是从哪找到的这位部长？ 但无论如何，克拉拉此时的面色都称不上好看，甚至连心跳都噔噔咚地打鼓。 神威知道了莫斯提玛的身份…… 之后再拜托她假扮自己与神威接触，就必须更加小心谨慎，她凡有一点形体崩坏，都会被神威认出来。 届时，“史奎尔”不存在这件事，也会让她联想到自己才是真正的史奎尔…… 之前那些暧昧的情况，像是被迫接吻、紧贴补魔之类的，都会化作名为尴尬的海啸。 被三十五岁的鱿鱼大叔占了便宜，神威也很可能恼羞成怒开始追杀自己，卧底部和NIX-01驱动器的事也会被她抖出去，捅到协会和管理局面前…… 届时，至今为止所付出的努力，以及好不容易才重新习惯的日常都将付之一炬。 光是想想就糟透了。 必须，回避这个最糟糕的未来才行啊！ 第305章 : 第八章 露西娅的察觉 （上） 找康诺店长保养、调谐了魔法宝石，分析了出故障的原因，又拉着克拉拉补魔，最后吃了午饭的神威，有必须要道别的时候了。 魔力稍微恢复了一些，说不定能够变回南宫希望了。 那她就必须尽快去出版社才行。 即便她被出版社炒了鱿鱼，但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交接…… “抱歉，我下午还有事要办。” 合掌道歉，克拉拉倒是没有挽留。 “嗯，那我也要回‘美梦魔女’去了。” “那就明天再见咯！” 临走之前，神威还用手又搓了搓克拉拉的脸盘子。 或许是因为手感很好，克拉拉总觉得自己的脸蛋一直在被人搓，自己又不是什么路边的小猫咪，怎么能说上手就上手呢？ “咕噜噜~” 结果，还是不自觉地从喉咙里发出了丢人的声音。 神威搓爽了下巴就转身离开了。 她的时间还挺紧迫，留下克拉拉和莫斯提玛面面相觑，然后…… 莫斯提玛也伸手搓了搓克拉拉的下巴。 “莫斯提玛部长，别这样……” “你接下来要回美梦魔女吗？” “嗯……” 克拉拉点了点头，莫斯提玛也跟着露出微笑。 “那我们也一起去吧。” ———— 上次在梦中回到母校，整个学校都遍布着与莫斯提玛的菌丝相似的菌毯。 而昨晚的梦里，又梦到那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似乎在和黑不溜丢的菌球交朋友…… 而现在，莫斯提玛部长也扎着相似的、但更长的高马尾。 回想起来，莫斯提玛部长自从第一次见到自己，就对自己表现得十分友善，哪怕她当初的外表是那般的骇人。 虽然，当时克拉拉确实第一次见到它，可总觉得它对自己的态度像是熟悉已久的友人…… 莫非，莫斯提玛部长和梦里的女孩子有什么联系？ 克拉拉产生这样的联想是理所当然的，可由于自己没有过去的记忆，甚至像这样的回忆、思考，都会克拉拉感到痛苦，甚至那熟悉的头痛感也再度翻涌上来…… “克拉拉？” 回过神，通往地下花园的老旧电梯的铁闸门已经打开。 莫斯提玛在自己身边招呼，而她的外表也已经恢复成了不规则、没有五官的蠕动菌丝，徒留女性的体态轮廓。 这冷不丁的还把克拉拉吓了一跳。 虽然，莫斯提玛在度假村和露西娅已经见过面，可当时只展示了她作为真菌怪人强大的繁殖力，至于这拟态的本事露西娅还不知道…… 眼下，还不适合让露西娅知道莫斯提玛有拟态能力，这容易让她联想到自己的哥哥可能是个冒牌货，从而猜测到克拉拉的真实身份。 “一直维持拟态，很累。”莫斯提玛也答道。 这一点，克拉拉倒是看出来了。 莫斯提玛的拟态能力毕竟不是什么吃饭本领，如果真的很完美，那她也不至于整天形体崩溃，甚至穿帮…… 如果她的拟态真的可靠，也就不用整天呆在监狱部坐冷板凳，哪怕是调去情报部，或是直接来卧底部报道都更合适。 “既然累了，你就先休息一下吧？” 克拉拉挠挠头，莫斯提玛便在花园入口的休息区坐下。 这里还有自动售卖机，口渴了也能买饮料喝…… 说起来，这玩意是谁摆在这里的啊？ “不要在露西娅面前暴露拟态的能力哦？” 再次叮嘱，莫斯提玛也点了点头，克拉拉才走进作为办公场所的地下花园。 她首先看向露西娅的工位，可那丫头却不在座位。 整个地下花园面积也不算大，那大概就是在芙兰的实验室里吧？ 克拉拉这么想着，便走向芙兰的实验室，途径切西娅的社长办公室时瞥了眼，里面也没个人影…… 嘛，这倒是不奇怪。 时间已经是下午，切西娅社长不在倒也正常，那位小社长通常只会来这里上半天班，下午就会不知所踪…… 有时候甚至上午都不会来，是个比员工还摸的老板。 克拉拉还没靠近实验室，就先听到一连串的爆炸从里面传来，还伴随着浓烟和咳嗽声，从那门缝里漏了出来…… 糟糕。 克拉拉顿感不妙，便三步并两步地撞进了实验室。 “怎么了？！” 结果却发现，这浓烟和焦煳味的源头，来自周围那一圈外行看不懂的仪器设备，此时皆处于烧毁的状态，还冒着啪擦啪擦的电火星。 而在实验室的中央，在无重力立场形成的光柱内，那颗机械头颅正漂浮在那里…… “咳咳咳！克拉拉你回来了！” 灰头土脸的芙兰挥手驱散着浓烟，咳嗽着从中走出来。 还说道：“如你所见，我这边稍微有那么点不顺利。” 这何止是不顺利，简直是吃了大亏啊！ 这惨状，与当初想要骇入倪克斯驱动器时，所招至的结果一模一样，只不过当时烧毁的是整个改造部的系统。 不过，芙兰这次也算吸取了教训，对系统进行了隔离，所以只烧毁了研究室内的部分设备，没有影响到整个地下花园…… 尽管如此，试图接入“神的遗物”造成的损失也依然相当大，不止是金钱上的损失，芙兰调试了这么久的设备，付出的也都是精力。 “咳咳，我想弄清这颗脑袋里有什么……但很显然，靠我手上的设备有点搞不定……真不愧是‘神的遗物’，我还是有点太小看它了。” 芙兰无奈地叉着腰。 对于研究室的损失，她看起来倒没那么心疼？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注意到克拉拉在看着自己，芙兰还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 “做实验，失败是很正常的啦。” “看来是时候多花点钱，采购点更高级的设备……不过，凭我的小金库可能搞不定，得向切西娅社长申请一点经费了？” 以研究“神的遗物”为理由，切西娅想必不会吝啬。 “露西娅呢？” 克拉拉这才注意到，自己要提防的小祖宗并不在这里。 “嘿，这么想你妹哦？” 芙兰用湿巾纸擦了擦黝黑的脸，然后拿着灭火器对着周围的仪器就是一顿喷，然后这才答道： “她出去买下午茶了~差不多该回来了？” 唔…… 如果露西娅是从电梯那边回来，就一定会撞上莫斯提玛。 但愿，别出什么事。 第306章 : 第九章 露西娅的察觉 （下） 露西娅拎着一整盒的精致小蛋糕，站在老旧的电梯内，听着金属疲劳变形导致的细微摩擦音。 这种有点小贵的蛋糕，以她之前的消费习惯肯定是不会买的。 不过，公司里有个小富婆愿意报销，她几乎每天下午都要出去跑腿买下午茶…… 背靠亡父留下的大量专利，芙兰·丽芙卡出手阔绰，这点小蛋糕钱对她根本不痛不痒。 “嗯？” 电梯门打开，入口的休息区却站着一位没见过的女性。 不过，她的模样似乎有点古怪……多变？ 用售卖机的玻璃橱窗当镜子，不断调整着自己的外表，可注意到走出地铁的自己，她又匆忙解除了拟态，变回蠕动的黑色人形…… 露西娅认得她。 “……啊，是莫斯提玛小姐吗？” 被露西娅这么问，莫斯提玛身体僵住了。 但额头上向下蠕动的菌丝，仿佛是在冒冷汗。 莫斯提玛是在度假村见过的，切西娅社长为了解除月兔泛滥的危机找来的强力帮手…… 不是英雄却有那么强的力量，不难猜测她的怪人身份，但性格却很温和，这又一点都不像是邪恶组织的成员。 原来她还会拟态？ 刚才是在调整自己拟态的长相嘛？ 自己的哥哥就是怪人，所以露西娅不会有一般人对怪人的歧视，甚至还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是来找切西娅社长的吗？” 露西娅凑上前询问，还举起手里蛋糕盒。 “那要一起吃下午茶吗？” 莫斯提玛点了点头。 虽然没有五官，但露西娅能明显感觉到莫斯提玛的视线落在蛋糕上移不开了。 蛋糕盒向左，脑袋也跟着向左； 蛋糕盒向右，脑袋也跟着向右。 真好懂啊，莫斯提玛小姐。 露西娅却接着说道： “关于你刚才的拟态……” 莫斯提玛顿时紧张地摇了摇头，还开口说道: “不，我们不会拟态。” 啊？刚才明明就拟态了嘛？ 露西娅仍是不依不饶地说道:“我都看到了！再试试呗？我给你提一点参考意见！” 连化妆都不太会的工科女露西娅的意见，其实没什么参考性。 莫斯提玛还记着克拉拉的叮嘱，不能让露西娅大小自己能够拟态的事，这会儿当然会紧张…… 她没想到露西娅会从电梯下来，也因为专注忽略了老电梯的噪音，此时的辩解也显得苍白无力…… “你、你刚才看错了。” “我不会到处说的~而且你也需要有人给出评价吧？” “不行……” “莫斯提玛小姐～就让我见识见识呗？” “……” 莫斯提玛那不够硬气的拒绝，没能抗住露西娅的软磨硬泡。 “我们的拟态不稳定，没办法持续太久，所以……” “没关系。” 露西娅把蛋糕放在休息区的桌上，接着说道： “莫斯提玛小姐是在调节拟态的模样吗？我觉得刚才的高马尾挺好看的，不过脸蛋还没看清~” “……不要告诉克拉拉。” “嗯？” 露西娅思考了一下莫斯提玛这话背后的意思。 莫斯提玛的外表在一阵蠕动中，变化成了有着具体五官的女性姿态。 可那眉目之间闪烁着灵动、温润，却又不像是单纯的拟态，似乎真能流露出情感。 “你是……” 对于这副姿态，露西娅却只觉得眼熟。 可当她试着去回想，那思绪又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无从掌握，转眼便跑得没影了。 “……我们，小时候见过吗？” 莫斯提玛看着露西娅，像是在思考答案，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露西娅的心情有些堵。 可接着，她又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说起来，莫斯提玛小姐是不是不吃香菇的？” “？！” 莫斯提玛突然回想起，第一次假扮成“冒牌货”，和克拉拉一起吃椰子火锅时的事…… “果然，果然是这样啊。” 露西娅光是看莫斯提玛的反应就知道了个大概。 “莫斯提玛小姐，有些话……你可以听我说说吗？” —————— “哈啾——” 克拉拉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这排风扇不给力啊！” 她把打喷嚏的原因，归罪于实验室里没排干净的烟。 芙兰倒是去换了身衣服，还去擦了擦被熏黑的大花脸，恢复一位JK该有的青春靓丽。 “那就先出去呗？反正我的实验室都报废了，一会儿再回来收拾。” 实验室是报废了，可她倒是完全不急的样子。 得益于克拉拉在上次事件中的“幸运”，恐怕谁都不会想到“神的遗物”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毕竟，那个火焰恶魔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夺走了保管遗物的手提箱，所以眼下不管是协会还是管理局，全都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个火焰恶魔身上…… 那火焰恶魔或许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可她也不可能跑去管理局说这件事，那和自首有什么区别？ 到头来，她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克拉拉在无意中，完成了一次完美的盗窃。 留下仍漂浮在光柱之中的遗物，芙兰拉着克拉拉离开了实验室，作为会议室的廊桥凉亭，廊桥下方是人工造景的小溪，汩汩潺潺间带来些许惬意的清凉…… 不管那丧心病狂的穹顶管理局借着过冬的名义把地表搞得有多冷，在这座地下花园始终是春天，也正是举行下午茶的好地方。 “露西娅今天好慢哦~” 芙兰端来茶具，但还是忍不住抱怨着。 可接着，就看到露西娅带着莫斯提玛朝这边走来。 露西娅还一脸惊喜。 “芙兰小姐，克拉拉前辈！我在电梯口遇到了莫斯提玛小姐哦，她好像是来找你们的，就拉她一起来享用下午茶了！” “……嗯，欢迎。” 这就是自己带过来的人啊！！ 克拉拉还是紧张，或许把莫斯提玛也喊来是个坏主意。 她的本意是想叫上芙兰，共同商讨一下明天逛游园会的事，毕竟要让“冒牌货”出动，那肯定得做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 但没想到莫斯提玛和露西娅的碰面，竟会让自己如此的紧张…… 明明她们在度假村的时候也有见过面啊？ “克拉拉前辈~” 露西娅端着一块蛋糕跑到自己身边坐下。 “让我来喂你吧！” “啊？” 自己有手有脚为什么还要被喂？ 虽然比较抗拒，可当露西娅插着蛋糕递到自己嘴边时，克拉拉还是张开嘴接下了奶油小蛋糕。 这奶油的味道……很贵！ 克拉拉细细地拒绝，不舍得咽下去。 “你说，我们要不要邀请莫斯提玛也来参加明天的游园会啊？” “……咳咳咳？！” 克拉拉被奶油蛋糕呛到了。 第307章 : 第十章 有什么不对劲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若是让莫斯提玛同行，那谁来扮演史奎尔啊？！ 难道她还能再分裂吗？ ……总感觉她没准还真可以。 露西娅的话让克拉拉的内心动摇，可表面上又得装出无所谓的态度，轻描淡写地说道： “莫斯提玛小姐是和我一起来公司的，在来的路上，她还和我说明天有别的安排哦？邀请她参加游园会应该是不行了。” 嗯，确实是别有安排…… 莫斯提玛需要换个身份，但依然是陪克拉拉和露西娅这对兄妹看花车游行。 克拉拉挽着露西娅的胳膊，嘟哝着说道： “所以就我和你，还有你哥一起去就行了呗？明天来参观的游客肯定多，公园也好、空中走廊也罢，到时候肯定都是人，人太多容易走散，也不方便，三个人刚刚好……对吧？莫斯提玛小姐？” 克拉拉这么说着，还望向莫斯提玛求证。 “额，嗯……” 后者支支吾吾地不干脆，但还是点了点头附和： “嗯，我们明天有事，就不去看什么花车了。” 露西娅颇有些惋惜地说道： “那还真是遗憾，这可是中枢城一年一度的节日。” “其实月球开拓纪念日的活动，一直都是从地球来的游客比较感兴趣啦？” 芙兰也主动开口帮忙打圆场。 “对长期生活在中枢城的本地居民来说，游园会和花车游行带来的兴奋感和新鲜感，早就已经没那么强烈，而且还人挤人的，体验也不会太好……” “露西娅你刚来中枢城，还没经历过纪念日，所以克拉拉才想带你去逛逛，否则，她大概更愿意留在宿舍里看电视？” “这样哦？那就没办法了。” 露西娅也没纠结太久，意外干脆地放弃了邀请莫斯提玛参加游园会的打算，接着又挖了一勺小蛋糕，递到克拉拉的嘴边投喂。 还问道：“那明天，我们三个要怎么安排呢？” 克拉拉之所以拉着莫斯提玛来，就是想讨论明天的安排，结果倒被露西娅先提起了。 眼看克拉拉一脸的纠结，芙兰便替她回答道： “如果我没记错，花车游行的时间应该是早上10点到中午的12点，在两个小时内环绕着纪念碑公园周围的城区转一圈圈，你们可以提前找个高空走廊蹲着……” 中枢城的建筑动辄高达上百层，那要去周围的其他建筑那多少有些不方便，还得先下到一楼再进入其他大厦，而高层的商铺也因此难以增加客流…… 为了改变这种局面，拓展新的商机，在商场、写字楼之间搭建相互连接的空中走廊，然后走廊与走廊之间又彼此串联，由此形成多层的空中平台，还有浮空驳车停驻，形成了相当立体的生态。 明天的花车车队就将从这些走廊之间，较高空中平台就变成了观赏花车最合适的去处…… 不过就像芙兰说的那样，怎么想都会是人山人海的局面。 “唔，得早点过去占个好位子，我们八点半就在路口集合吧？” 提前一个半小时占位置，应该是差不多了。 克拉拉这么说着，露西娅也点了点头。 “嗯~我听前辈的。” 虽然她刚才提的问题和建议，都恰到好处地让克拉拉难受，不过对于克拉拉的安排，她倒一直没有出言反对过。 还递上了又一口小蛋糕。 “其实，你们没有必要去挤什么空中走廊。” 露西娅的口袋里传出倪克斯的声音。 “哦！倪克斯小姐！” 她把新买的手机掏出来放在桌上，投影的Q版倪克斯便出现了。 虽说是二头身的Q版形象，但黑皮、白发、独角的要素，与那颗遗物头颅如出一辙。 不管是克拉拉、芙兰还是露西娅，都注意到了这一点，可究竟是什么原因又没有任何人知道。 破解“遗物”将是个漫长的过程，全看芙兰能做到什么程度…… 又或者什么都做不到，只能丢在实验室里当摆件。 “你说，没必要去空中走廊是什么意思？”克拉拉问。 Q版的投影倪克斯与她的声音一样缺乏表情。 她答道：“其实，‘美梦魔女’的宿舍公寓所在的大楼，刚好就在花车游行的路线之上，虽说宿舍的楼层高度稍低，但相比人挤人带来的负面体验，能在家欣赏应该会更惬意。” “啊？在路线上？” 克拉拉惊讶地摸出手机，重新确认早已公布的花车路线。 结果还真就像倪克斯说的那样，如此一来，她们只需要坐在宿舍的阳台就能看到浮空的花车经过…… 但与空中走廊相比，十四层高的阳台有些矮，可能会看不见车队的上端，虽然那不是什么最好的欣赏角度，但不用跟其他游客挤来挤去这一点，就已经是最棒体验了。 反正图个现场的气氛，至于花车上面的内容嘛…… 看电视就好了。 露西娅也不禁感叹道：“真不愧是在市中心的豪宅，这地段也太好了吧？！” 这算是占了切西娅社长的便宜？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上午就请史奎尔先生到宿舍碰头。” 克拉拉这么说，“冒牌货史奎尔”莫斯提玛下意识地点了下头。 可随后想起自己并不需要点头，就又顿住，低下头默默地吃她的小蛋糕——把蛋糕放到嘴巴的位置就会被蠕动的菌丝卷进去。 然而这些细微的小动作，克拉拉却都注意到了。 唉，莫斯提玛的拟态和演技都不太靠谱，要请她来瞒天过海，这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露西娅还补充道：“那今天下班之后去逛一逛超市？买点食材备用，要是偷懒就买点零食，等明天一边看花车一边吃？” 她很期待明天的活动。 【虽然花车游行要持续两小时，但通过宿舍阳台的时间，估计也就几分钟而已，倪克斯认为，没有准备太多食物的必要。】 倪克斯，别那么扫兴。 妹妹难得有兴致，做哥哥的自然是要支持才行呐。 “那下班后一起去吧？采购食材，由我来准备明天的午餐……” “好哦！前辈最好了！” 露西娅又抱着克拉拉蹭了蹭面颊，这份溺爱的态度，完全不像是在面对工作上的前辈。 “露西娅……” 克拉拉的视线无意间瞥向莫斯提玛。 她却是慌慌张张地偏过了头。 ……嗯？ 第308章 : 第十一章 露西娅的异常 下班。 柔家兄妹（姐妹？）二人，怀揣着各自不同的心情，来到公司宿舍附近的大型超商采购明天活动要用的食材。 明天就是假期，得好好放松一下。 或许有许多抱有同样想法的人，导致今天的超市里客人相当多。 露西娅推着购物车问道：“克拉拉前辈，明天要弄什么吃的？我哥她不吃鱿鱼的。” “我知道，我也不吃。” 克拉拉捻着那光溜溜的小下巴思忖，却是一头雾水。 “唔，还没想好。” 莫斯提玛不能吃菌菇类，而自己又不能吃鱿鱼，这两项食材首先得排除掉。 然后，口味上自己也不喜欢辛辣或是重口味的味道。 那有什么清淡一点，还适合大家一起吃的东西呢？ “前辈，既然准备的时间比较充分，那我们要不要搞烧烤？” 看出克拉拉的为难，露西娅如此提议。 “烧烤串签子之类的准备工作会比较麻烦，但我们有一个上午的时间可以折腾，直到花车来之前，我们都可以慢慢做准备。” 听起来似乎不错，公寓的储藏室里就有吃灰的炭烤架。 克拉拉对烧烤并不感冒，可既然是露西娅的意思，克拉拉还是选择迁就…… 冬天的阳台很冷，碳烤架在取暖的同时还能炒热气氛，确实是个不错的提议。 “行，那就弄烧烤呗。” 克拉拉这么说着，顺手把一盒布丁放进了购物车。 推车的露西娅看着布丁也露出了苦笑。 “前辈，要是一直都是前辈也不错。” 这话听得克拉拉一头雾水。 “啊？我还能变成后辈嘛？” “不，当然不可能~” 露西娅摇了摇头，就这么推着购物车跟随克拉拉。 除了食材，还买了烧烤蘸料、签子、饮料…… 但还没买特别多，露西娅就劝道：“前辈，还是不要买太多吧？吃不完就有点浪费钱了。” 克拉拉瞅了眼购物车，无奈道： “诶？可现在买的都是蔬菜耶？” “我们的预算恐怕没那么充足。” 这家超市毕竟在市中心，商品的价格也偏高，因此露西娅和克拉拉的荷包不是很能承受得住…… 对于露西娅的顾虑，克拉拉却拍拍胸脯。 “没关系，咱们的工资就快发了！而且，我之后还有协会和管理局的奖金呢！” 提到工资，克拉拉的嘴角便不由自主地上扬。 虽说是丢了五百万的奖金，可大统领许诺自己能拿到部长级的基本工资，可具体有多少，只有发薪水的那天才知道了。 克拉拉在冷柜前挑选合适的肉，露西娅却从身后搭上她纤瘦的肩膀，俯身凑到耳边小声说道： “嗯，等工资发了，我想给……前辈一个惊喜……” 惊喜？ 还是要花工资的惊喜？ “你有这份心意我就很高兴啦！” 克拉拉当场摇头拒绝，还说道： “就别浪费钱了，有这个钱不如寄回老家，让你母亲开心开心……而且吧！你不给你哥买东西，你给我买什么呀？” 作为哥哥的自己被忽视了？ 这么想得克拉拉稍微有点少受伤。 “哼哼，前辈和哥哥之间有什么区别呢？” 露西娅的话却有些暧昧不明。 那气息轻吹着耳朵，还让克拉拉感到痒痒，她小声反问： “什么意思哦？” “自从我到了中枢城，就一直受到克拉拉前辈的照顾，相较之下哥哥却很忙碌呢~哥哥对我来说很重要，但一直照顾我的前辈就不重要了嘛？所以，我也想要报答前辈……” 克拉拉手里拿着一盒牛舌，却迟迟没有放进购物车，最后被露西娅接过放了进去。 “我是前辈的整备师，所以……我也想要派上用场。” 比起感动，克拉拉只觉得最近的露西娅怪不对劲的。 这么黏人的妹妹，即便是在小时候也没有过吧？ “……还、还是先回宿舍去吧。”克拉拉说道。 “嗯~好！” 好在虽然黏人，但还是很听话的。 虽然为了明天买了相当多的东西，但姐妹二人的力气还都不算小，就算拎回宿舍也没有多累…… “前辈，今天想要擦背吗？” 结果刚把食材装进双开门的大冰箱内，露西娅冷不丁抛出来的问题又把克拉拉吓一跳。 “啊？！” “前辈感觉就像我的妹……不，姐姐一样。” 姐姐吗？ 现在的自己或许真的算是姐姐…… 克拉拉晃了晃脑袋，反问道： “不对，不是这个问题，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就在这时，智商不怎么高的鱿鱼脑袋开始飞速运转，最终推导出了一个可能的结论。 难道说，露西娅她…… 【克拉拉，你终于想到了吗？】 露西娅她喜欢上作为克拉拉的自己了吗？ 【……】 太糟糕了。 难道是自己对露西娅太好，导致妹妹的性取向发生了变化？ 话说回来，露西娅原来是这么肉食系、主动的女生？ 露西娅并未察觉到克拉拉的头脑风暴，只是继续说道： “我从以前开始就觉得，前辈非常的亲切……姐妹之间互相擦背也是很正常的嘛，不过我暂时只想给前辈擦背……” 看，她果然是喜欢自己吧！？ 不行的，露西娅……我们不能是那种关系啊！ 克拉拉晃着小脑袋。 可看着露西娅那期待的小眼神，可到嘴边的拒绝话语，却怎么都不出口…… 可就在此时，一通语音呼叫倒是把进退维谷之间的克拉拉给救了出去。 “嗯？是谁打来的电话？”露西娅问。 克拉拉摸出手机一瞧…… 兽狐钟鸣，这倒是个稀客。 莫非是这周的稿子又赶不上，所以喊自己去帮忙的？ 去兽狐钟鸣的工作室兼职是个不错的差事，手头拮据的时候去赚点外快，还能顺便磨炼画技，掌握专业漫画制作的流程…… 克拉拉欣然接通了语音，带着恭敬问道： “兽狐钟鸣老师，请问是有什么事？” “克拉拉，哀家问你……” 电话那头的语气却很严肃。 “这段时间有见到南宫编辑嘛？” “啊？确实有段时间没见到她了。” “哀家怀疑她是出了什么事……” “怎么说？”克拉拉皱起了眉头。 “出版社告诉哀家，南宫编辑已经被出版社开除了，他们还给哀家安排新的编辑……这倒是小事，关键是南宫编辑开除的手续，都只是通过邮件进行的，甚至都没去出版社露过面。” “……南宫小姐吗？” 这下，可真就有点叫人担心了。 第309章 : 第十二章 纠结 与克拉拉和莫斯提玛分别之后的神威就直接回了家，她得先确认自己在补魔之后，能不能解除变身，能不能变回去。 克拉拉给她补充了魔力，大约恢复总量的三分之一。 虽然还称不上魔力充沛，可怎么说也不能算是魔力枯竭了。 理论上，这种状态下的她应该足以变回南宫希望，可到家之后无论怎么尝试，她仍然无法解除魔法少女的变身状态。 莫非，真就像康诺店长说的那样，必须得等到完全恢复之后，魔力宝石才有可能恢复正常？ 如果那时候还是无法接触变身，自己该怎么办？ 这显然是出了问题的，可问题出在哪里，究竟要如何去解决，却成了让神威头疼的难题…… 果然和克拉拉那丫头有什么关系的吧？ 神威腿夹着抱枕，躺在沙发上反复辗转，随即又伸直脚丫子高高地搭在墙上，让血液倒流到脑袋里试图由此增加一两点的智力。 可光靠想显然解决不了问题。 “唉……” 无奈之下，她拿来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小手敲打着键盘，先给炒自己鱿鱼的出版社回了一封邮件。 神威在邮件中表示自己的身体出了点状况，暂时无法回到出版社签离职合同，希望延期。 结果没多久，出版社方面就发了电子版的离职合同过来…… “他们就不打算问问我的身体是出了什么问题嘛？铁了心要开除自己哦！” 神威有点气愤，可随之也就释然了。 对于自己现在的状况，出版社不多问或许还是件好事儿。 至于被炒鱿鱼这件事，神威其实看得还挺开，甚至有一种终于解脱了的畅快感。 她一直以来的工作，就是对名下作者的压榨，怎么说也是在兼职当英雄，这种反派一样的工作怎么可能一直干下去啊？ 反正，就算没了出版社的工作，自己还能恢复全职英雄的身份。 应该，可以吧？ 她不太确定。 神威从来没有像这两天那么犹犹豫豫过，在失去了编辑的工作之后，如果连魔法少女的身份都无法恢复，那自己又能做些什么？ 到时候既不是南宫希望，也不是神威的自己，究竟算是谁呢？ “唉，倒霉。” 她对将来产生了迷茫。 如果魔力补充满，自己还能继续发挥出过去的实力，那她还能继续当英雄…… 但无法变回南宫希望的话，就等同于丢失了一半的自己。 克拉拉…… 如果无法变回去，自己就只能依赖克拉拉了吧？ 她又想起蔚蓝骑兵说过的话。 克拉拉或许算是自己的女儿。 那作为母亲，依赖女儿也没什么不对吧？ “克拉拉，女儿。” 神威把脸埋在了沙发抱枕里，露出微微泛红的耳根。 面对克拉拉的时候，就不由自主的去这么想，那丫头也就显得越来越亲切，产生想抱着她疼爱的想法，最后连自己的想法和感情都有点搞不明白了。 莫非，这就是母性吗？ 嘴上说着有事要忙，结果回家之后发现依然无法解除变身，神威还是什么事都做不了。 就这样在沙发上躺了一下午，直到傍晚时分，肚子又发出了饥饿的咕咕叫…… “唔。” 饿得好快，明明还是魔法少女的身体吧？ 神威的视线撇向被克拉拉细心包装，好放在沙发一侧的鱿鱼干。 那是逮捕了一名干部级怪人，小赚一笔，想要犒劳自己才买的东西，结果鱿鱼干都还没吃完，自己就落得这般境地…… 这时候吃鱿鱼干也高兴不起来，还是下楼随便吃点吧。 —————— “老板，来一碗酸菜牛肉拉面！” 神威坐进拉面小摊车边的座位上，老板是个疤眼的凶恶男人，但拉面的手艺在蓝庭地区还不错，勉强能吃，而前提是你能接受这不怎么卫生的用餐环境…… 可既然都吃路边的小摊了，应该也没资格挑三拣四的。 老板抬头一看，还是个挺眼熟的小姑娘。 “好嘞——” 老板吆喝了一声，然后就听到弹韧的拉面拍打在桌面上，震以一片面粉扬尘，揭盖的锅盖在冬日的寒冷中凝起一阵白雾。 手工拉面，是小餐车里没有拉面机的空间吗？ 看起来会花费不少时间。 神威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等待，Qtalk上传来简讯的提示音。 “克拉拉？” 脑袋里想着的人给自己发了信息，神威不动神色地点开克拉拉的Q版鱿鱼头像。 【神威小姐，请问南宫小姐最近还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问，神威谨慎回复。 【她很好，怎么了。】 【我听说她好几天没去上班，被出版社开除了，是真的吗？】 咦？这种事她是怎么知道的？！ 神威坐直身子，然后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兽狐钟鸣。 南宫希望和克拉拉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多人知道，其中恰好知道南宫希望离职的人就只有…… 那位萝莉老太婆狐娘。 疏忽了。 自己下午给公司回复了邮件，出版社方面就和自己名下的作者联系，通知了人事调动大概还安排了新的编辑。 那个秃头主编，办事效率可真够高的啊！？ 自己没来得及和兽狐钟鸣通气，南宫希望的手机又没开机，联系不上自己的兽狐钟鸣，自然会去询问其他作者和克拉拉。 【没关系，她只是需要静一静。】 如此回复的神威用力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自己确实需要静一静，这两天发的事让她有点精神错乱。 咔哒。 冒着热气的面碗被搁置在神威面前。 “趁热吃吧，小丫头。” 刀疤脸的拉面大叔说着，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满当当的酸菜和三片薄如蝉翼甚至透明的牛肉片盖在粗细不一的手工拉面上，不是第一次吃的，但还是让神威感到不满。 不过，拿来填饱肚子倒是够了。 掰开一次性筷子，搅了搅碗里的面条，让面条缝隙裹上酸菜。 “小丫头。” 拉面大叔抽着烟并没有看向神威，但却说道： “吃完面，就往地铁站方向跑吧。” “啊？” 神威当然不明白这没头没尾的话。 “有些不干净的家伙盯上你了。” 没等神威有什么反应，大叔又接着说道： “别回头看，先吃面吧。” 第310章 : 第十三章 报复？ 自己被人盯上了？ 神威不仅不会害怕，甚至还有点想笑。 “是什么样的人？” 她吃着拉面这么问，拉面店的大叔答道： “戴着兜帽的男人……改造怪人，在蓝庭这边可不少见。” 神威咀嚼着虽然放了很多酸菜却依然没多少味道……甚至有点铁锈味的寡淡汤面，可嘴角却挂着笑意。 哈？怪人？ 这不是送上来的奖金嘛？ 将最后一根面条吸溜进嘴里，神威擦了擦嘴巴。 “大部分英雄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纪念日的活动上，巡逻的终点也放在了失去那边，边郊的蓝庭地区被忽略了，所以那些盘踞此地的三脚猫组织就趁今晚出来闹事了。” “嚯，你是个英雄吗？” 把作为拉面费用的点数转给店长，神威又撸起冬装的袖子露出自己的魔力手镯，自信笑道： “嗯，所以不用担心我，或许今天算是我的幸运日了。” ………… …… “就是她！上次妨碍我们招新的人就是她！” 神威的面前是三只面熟的蜥蜴男…… 也说不清是不是上次那几只，毕竟蜥蜴怪人看起来都差不多。 可没想到对方是带着复仇的目的而来的，甚至准备了针对魔法少女的武器……抑魔剂。 故意把自己吸引到大楼间的小巷里，然后在这里扩散出弥漫的紫雾，这是从遗物之中提取出来的，针对魔法少女的专用武器。 作用是抑制魔力的流动，使魔法少女的魔力放射受到干扰…… 对此，神威却不屑地挑起半边眉毛。 这东西对自己不能说没影响，只能说是真没半点用，毕竟她的魔力放射本来就等同于不存在，凝固外部的魔力对她能有什么影响？ “原来如此，你们是之前被我揍过的那个三流组织吗？” 神威的魔力尚未恢复，即使没有抑魔剂也召唤不出她的魔杖。 不过…… 哪怕只有三分之一的力量，对付这些蜥蜴杂碎也够了。 “话说在前头，我和其他的魔法少女可不太一样。” 神威这么说着，从垃圾桶边拾起一块砖头掂量掂量。 “觉得这种东西对我有用就大错特错了。” 先发制人的神威掷出呼啸的砖头，猛地嵌进其中一只蜥蜴人凸出的面部，并硬生生地砸凹进去，当场不省人事。 “你这个没鳞的臭丫头！不讲武德！” “哈？人类要是有鳞才恶心吧！！” 并没有否认自己不讲武德的事实。 一对二神威还是挺有自信的，虽然看上去细胳膊细腿的，可哪怕只恢复了魔力上限的三分之一，她依然有着一拳千斤的怪力。 “呀哈啊！！！” 轻易避开蜥蜴人的爪击，奶黄包大小的可爱拳头，轰在有着鳞片防护的蜥蜴男的身上，仍把对方打得横飞出去，鳞片之下渗出血染红了衣服，一时半会儿是爬不起来了。 “真是怪物，都不用变身就……” 余下的那个蜥蜴男已经退到了墙边，又惊觉道： “……不对，你从一开始就是变身状态吗？” 嚯，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魔法少女变身是魔力外放的过程，神威也一样，如果是以南宫希望的姿态遭遇这些蜥蜴人的尾随，在抑魔剂的作用下或许还真就无法变身了。 估计是看自己穿着私服，就以为自己还没变身吧？ “哎呀！这可是个好东西，别浪费了。” 神威拧紧仍在喷洒的抑魔剂罐子，又晃了晃…… 嗯，里面还有一小半呢。 这东西极其金贵，只在黑市上流通，也不知道源头在哪儿，这帮蜥蜴为了报复自己还真是下了血本。 只可惜，这钱恐怕是白花了。 “之后，可以给魔法少女结社的家伙尝尝~” 魔法少女结社是个聚集了大量魔法少女的英雄公司。 大约90%的魔法少女都会加入那家公司，而那些不加入魔法少女结社的魔法少女，活跃期往往会很短，甚至很难出现在镜头上就潦潦草草地退役了。 “那是我们的东西。” 蜥蜴男忍不住问道：“……你也是邪恶组织吗？！” “不，我是英雄。” 神威把罐头揣进兜里，然后握紧拳头准备抡飞这最后还站着的蜥蜴男，然而在那之前，她便察觉到了什么，收势后跳…… 轰—— 有什么庞然大物从几十层高的大楼顶上跳了下来，连地面和两侧的墙壁都产生了龟裂，神威能感觉到震动，脚下也有些踉跄。 “首领！”蜥蜴男欣喜地呼喊着。 “……魔法少女神威，我的部下让你费心了。” 金色的瞳孔在狭窄阴暗的小巷子里显得格外醒目。 “哇哦？首领，还真是看得起我。” 嘴上这么说，内心却是心生怯意。 哪怕是三流组织的首领，至少也有一般干部级怪人之上的实力，否则哪有自立门户的资格。 眼前这个高大的蜥蜴散发着不得了的威压，就连鳞片都散发着金属般的光泽，和他身后的杂鱼小弟显然不是一路货色。 如果是全盛状态下的自己姑且不论，现在的自己恐怕…… 今晚，可能要栽在这里了。 神威不敢托大，用靴子挑起一块砖，试探性地踢向蜥蜴首领，后者却稳稳地单手接住砖头…… 接着，那砖头便在一阵酸蚀的青烟中化作了碎渣。 这家伙的能力是什么？腐蚀？ “你的实力不弱……甚至因为什么原因处于虚弱的状态，但无论如何，你根本就不像是个魔法少女。” 蜥蜴首领还反过来评价神威，看穿了她不在状态，甚至还有心思向她抛出橄榄枝。 “加入我的组织，我能让你变得更强。” “啧，谁要当蜥蜴啊！！” 神威嘴上这么说，行动上却转身选择了逃跑。 她可不打算打这种没胜算的仗。 然而…… 这条小巷的尽头居然是条死路。 有没有搞错，这样的三栋大楼居然紧挨着建造？ 甚至这一面连扇窗都没有哦！ 这蓝庭地区的建筑物也太不规范了吧！ 如果是平时，遇到这种情况神威只要飞出去就好，而仅有三分之一魔力的她却又没办法飞起来…… 难道要用拳头抡出一条路来吗？ 在她身后，那不紧不慢的蜥蜴首领正在逼近，蜥蜴的嘴角却咧着笑，看起来就显得毛骨悚然，沿途滴下绿莹莹的酸蚀液体，还在地面上烧出坑坑洼洼的凹坑。 “撒，加入我们，拥抱进化吧！” 退无可退的神威却深呼一口气，然后摆开架势面向蜥蜴的首领。 “放马过来吧！爬虫！” 第311章 : 第十四章 改造手术 “呼，又回来了。” 戴着防毒面具的克拉拉走出蓝庭地铁站。 此时夜色已深。 治安混乱的中枢城远郊，大量改造怪人混居的蓝庭地区，处处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这里的夜晚可比白天更不安全，各种牛鬼蛇神、魑魅魍魉都钻了出来，街头巷尾堪比百鬼夜行…… 虽然那只是怪人们下班了而已。 没时间欣赏风景，她匆匆忙忙地骑上随手召唤出的扫帚。 垂直升上夜空，拖着魔力推进留下的墨黑尾流，朝着某个方向笔直地行进。 她知道神威的下落。 也知道神威遇到了麻烦。 而这一切，都多亏了倪克斯在神威手机里偷偷安装的APP。 原本，克拉拉只是想让倪克斯帮忙查看神威与南宫希望的聊天记录，由此来了解南宫小姐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危险。 结果，却先发现神威带着三流邪恶组织进小巷的情况。 毕竟是三流邪恶组织的怪人，实力很弱，原本还以为神威能靠自己解决麻烦，哪知道该邪恶组织的头领都直接出手了。 哪怕是三流组织的头领，只凭神威自己肯定是没办法解决的。 “倪克斯，加速。” 倪克斯并未作答，但鱿鱼扫帚的尾焰却变得更粗，加快速度的同时，冬日的冷冽也拍打着克拉拉小脸。 好在克拉拉为了确认南宫希望的安危，再给神威发消息时，她就已经坐上了前往蓝庭的地铁…… 应该能赶上。 必须赶上才行。 好不容易才说服神威加入美梦魔女，怎么能让她在这里出意外。 【根据露西娅小姐此前的说法，那个组织曾对露西娅出手过，当时正是神威小姐阻止了她。】 神威她，从来没说起过这件事。 而露西娅也是刚刚才提起…… 克拉拉紧绷着小脸，心头涌起怒意，唯有吹着冷风才能让自己保持头脑冷静。 所以，那些家伙想把神威也改造成蜥蜴人？ 这完全就是报复行为。 【神威手机信号最后消失的位置……是那片公园吗？】 毕竟是蓝庭地区，虽然叫做公园，但这里早就被大量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占据了。 到处是废品垃圾不说，还搭起了各种各样的简易板房，俨然是一副贫民窟的景象。 【目视范围内，并未发现蜥蜴怪人的痕迹。】 倪克斯报告扫描结果。 “多半是有什么地下基地……” 继续扫描，必须找到入口。 克拉拉借着夜色在公园上空徘徊，虽然黑色的尾流足够隐蔽，但也有抬头发现她的人。 是聚居此地的流浪汉，他们有些奇怪的举动，在看到克拉拉之后就钻回了简易棚屋。 【他们在通风报信了。】 倪克斯监测到了通信讯号。 【这片聚居地，有从地下基地拉出来的内线电话。】 用流浪汉的贫民窟作为掩护的地下基地吗？ 要不是神威的手机信号在这消失，克拉拉还真不会怀疑起这里。 【对方肯定知道我们来了。】 既然已经暴露了行踪，就没有高空隐匿的必要，俯冲而下的克拉拉开始贴着地面，好让倪克斯更方便进行搜索。 “得抓紧了！” ———— 神威不敌蜥蜴首领。 被绑回蜥蜴组织的基地，直接送到了手术台上。 这帮家伙还真是猴急。 而这简陋粗糙的恶劣环境，也让她不得不怀疑，受术者是否会在手术成功之前，就死于伤口感染。 糟透了。 如果自己状态全满，那有可能被这么容易得手…… 原本以为是送上门的奖金，结果那些家伙却只是诱饵，到头来自己才是被钓的那条鱼，吃准了自己会出手对付他们，所以才让自家头领在楼上埋伏。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们为了逮住自己确实做了不少研究。 啧，自己真的有这个价值吗？ 穿着白大褂的蜥蜴人拿来一罐绿色的荧光液，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但肯定和他们口中的改造手术有关系。 “无创改造，本组织新开发的……龙鳞酶催化注射剂。” 啧，就一帮子蜥蜴还敢自称什么龙鳞？ 奈何戴着口塞的她什么都做不了。 荧光液被装进手术台边上的仪器，仪器延伸出的塑料管带着针头，而针头扎进了自己被绑在手术台上的胳膊。 再接着，神威就眼睁睁地看着那绿莹莹的注射剂，就这么缓缓地流入了自己的血管。 手臂传来冰凉的感觉，神威顿时感到寒毛直竖…… “没鳞小丫头，感到荣幸吧！” 金眼的蜥蜴首领就站在手术台前看着她。 “只要再等会儿，你就能长出漂亮的鳞片……” 谁要长鳞片啊！ 神威出于恐慌在手术台上挣扎，但除了荧光液的冰凉之外，她的挣扎显得毫无意义。 难道自己真的要变成大蜥蜴了嘛？ 神威在手术台上使劲地挣扎，但这张手术台本身就是足以制服怪人的规格，绑带不但没松开，甚至还在挣扎中越缠越紧。 可就在这时，一名穿西装的蜥蜴怪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跟着那金眼的蜥蜴头领耳语着些什么…… “……怎么可能。” 蜥蜴头领瞥了眼神威，确认她没有挣脱的可能性后，便带着手下离开了这间手术室，只留下两个穿着白大褂，但同样是蜥蜴的改造怪人盯着自己。 这个组织…… 在物种多样性方面也太糟糕了吧？ 他们的组织理想不会是把全世界都变成蜥蜴人吧？ 神威开始觉得皮肤瘙痒，仿佛是全身起了疖子，又像是有虫子在衣服底下爬行，奈何被绑住的她什么都做不到，甚至连思考都变得麻烦，只想用力去抓挠。 难道，这就是在长出鳞片？ 难道，自己就要变成蜥蜴人了吗？ 虽然常常和怪人打交道，可神威从未经历过什么改造手术，变成非人的姿态来换取力量这种行为…… 她可理解不了。 可今天，却轮到自己了。 想到自己就要变成恶心的怪物，神威就感到头皮发麻。 可这种恐惧并没能持续太久，墨黑的能量束炸开门轰进手术室，精准地击中手术台边的仪器，但手术台是固定在地上的，那爆炸和冲击波就在神威的脸上炸开。 “咳咳咳——” 荧光药液的注射自然是停止了。 但被绑在手术台上的神威也变得灰头土脸，她依然无法轻易挣脱绑带，还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两名穿着白大褂的蜥蜴男匆匆忙忙冲出去帮忙，只留下神威独自待在手术室内不知所措。 手术室外是一片漆黑的浓雾。 黑雾？ 方才的能量束也散发着熟悉的魔力…… 神威皱起眉头，她什么都看不见，可不断有打斗的动静从雾中传出来，同时还伴随着复数的哀嚎。 而下一秒，白大褂的蜥蜴男又摔回了手术室。 只是从头到尾连着白大褂一并染成了墨黑。 果然，是—— 第312章 : 第一十五章 首领战 【找到了。】 倪克斯带来了喜讯。 “入口吗？” 【地下基地的位置，但没有找到入口。】 “主炮模式。” 克拉拉落在地上，头戴防毒面具的魔法少女让周围的流浪汉们下意识远离，或许他们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这些流浪汉，果然和那个组织有勾结。” 三角支架中央，垂直向下的鱿鱼宝石正在压缩魔力。 【倪克斯必须提醒，虽说是中枢城外围的三流组织，但直接攻入邪恶组织的根据地，依然是危险的行为。】 克拉拉却是反问：“怎么了倪克斯，没信心了吗？” 【不，我们有胜算。】 我们吗？ 克拉拉虽然紧张，却因为倪克斯的话不由自主地露出浅笑。 “那就开火吧！！” 克拉拉小手振臂一呼，鱿鱼宝石的尖端沉寂片刻，接着便向下打出一道漆黑的能量束洞穿地表，地下的钢筋混凝土也逐渐被熔出一个可供通行的洞口。 “够了！” 主炮模式的墨染之杖重新变回了魔杖的长度。 克拉拉还是手下留情了。 和上次突袭月兔大本营时的情况不同，这次可是来找神威的，要是这一炮下去把神威给扬了那就不算是在救人了。 下方耸动的人影，就是倪克斯和露西娅提到过的蜥蜴怪人。 【有无人机来了。】 几台“乌鸦”无人机从不远处飞了过来，这些阴魂不散的家伙，通常比协会来得还快。 “下去，它们不会跟过来。” 克拉拉隐去身形，化作一阵黑雾跳进洞口。 跳下去之后，在一片漆黑中首先听到的就是水声。 “嗯？” 这个组织的基地相当粗糙，像是下水道和防空洞的结合，甚至还有水渠从基地的中央流过，同时还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墙壁和地面都坑坑洼洼的，就像是被某种危险的物质腐蚀出的凹坑。 黑雾在基地里弥漫开了。 体型娇小的克拉拉蛰伏于雾，以墨染之杖的物理攻击（闷棍）撂倒了两名西装蜥蜴男，有倪克斯提供的感知视觉，即使在一片墨雾之中，依然能看清周围的地形和敌人的位置，她撒下的烟雾弹对她自己当然没效果，更别说她还戴着防毒面具。 黑雾是危险的，冲进黑雾的蜥蜴男必然会被克拉拉放倒。 就算没有蜥蜴男敢闯入这片空间，黑雾本身也在基地内弥漫、扩散，基地就那么大，他们没有多少逃跑的空间，免不了被黑雾吞噬的命运。 此时的克拉拉，已经成为了蜥蜴怪人们的噩梦。 “我从阴影中降临。” 她本人难免有些沾沾自喜。 这样的入侵，是否有些太过轻松了？ 真不愧是三流组织，神威也就是不在状态才会输给这些杂鱼。 【不要大意克拉拉，他们还有头领。】 【那至少也是干部级的改造怪人。】 倪克斯如此提醒，克拉拉只是问道： “找到神威的位置了吗？” 【在前方的手术室。】 倪克斯已经掌握了地下基地的全貌。 【他们正在给神威注射什么药物。】 视线的前方标记出了手术台的位置。 直线，中间除了一扇门之外没有阻拦物。 【倪克斯建议，先破坏那种药物的注射装置。】 克拉拉一手横置在胸前，另一只手握着墨染之杖搭在上面，在浓雾之中指向前方的通道，指向手术室。 【Lock on。】 标志性的乌天墨束爆破雾而出，一炮扎进了手术室，随之引发一阵连基地本身都随之震动的爆炸。 “喂，你下手是不是太重啦？！” 声势过于浩大，克拉拉愣了片刻才手忙脚乱起来。 “你可别把神威也给炸死了！” 【你的必杀技对次要目标的杀伤力很小。】 【而且她有魔力护盾的庇护，无需担心。】 倪克斯话音刚落，克拉拉还未来得及松口气。 克拉拉后背闪过两道金芒，那是身材高大的蜥蜴人首领，倪克斯的感知未能察觉它的逼近，克拉拉注意到的时候，对方已经抡下了那砂锅般拳头。 反应跟不上的克拉拉冷不丁挨了一拳，摔在地面上滑出数米，喉头一甜。 这家伙，能在墨雾之中看清我的行动吗？ 【他的眼睛不一般，克拉拉。】 【这是需要认真对付的敌人，他恐怕就是这个组织的首领。】 克拉拉啐了一口血，擦了擦嘴角。 如果是平时的克拉拉，遇到这种级别的对手时，肯定会先想着逃跑吧？ 但这次不行。 这个组织先后对露西娅和神威出手，是不能原谅的敌人。 【克拉拉，裙子。】 倪克斯如此提醒，克拉拉低下头。 她的裙装上正冒着滋滋的青烟，虽然没有烧起来，但却遭到了某种物质的腐蚀，所幸洋裙的足够蓬松厚实，才没有被烫到肌肤。 真危险，那家伙的拳头上附有强腐蚀性的物质。 对方看起来是个擅长近身搏击的对手，在狭小的空间内，魔杖也确实施展不开…… 克拉拉切换了武装。 久违的鱿鱼大枪搅动着墨雾，以风卷残云之势刺向蜥蜴首领。 结果后者不躲不闪，仍由那枪尖戳在胸膛的亮鳞之上，枪尖却打滑偏向一侧，只留下一阵刺眼的火星子。 好硬的鳞。 “潜雾、隐身、暗杀，像你这样的人也会被称为英雄吗？” 那蜥蜴首领居然提出了这样的质疑。 “轮不到你来评价我！把神威放了！” “可悲，因为你的多此一举，她只注射了一半的龙鳞酶催化剂，接下来她的身上会发生什么，连我也不敢保证了。” “你身上会发生什么，我也没办法保证呢！” 克拉拉放着狠话与对方拉开距离。 【可以利用他的能力来对付他，再坚固的鳞片只要经过腐蚀就会软化。】 可是，他的腐蚀物质对自己的鳞片能起效果吗？ 【倪克斯可以调整。】 有了计划，手中的大枪化作拳套，克拉拉主动拉近与蜥蜴首领的距离，后者眼中闪过刹那的欣赏，接着便是拳头与拳头的高速碰撞。 那四溅的腐蚀性液体并没有让克拉拉胆怯，四散的小触手钻出头发，抓住破绽伸向那蜥蜴首领。 “魔法少女还有触手……你，到底是什么？” 克拉拉才懒得回答他。 化作萃取器的小触手同时缠住对方的颈部、双肩、胳膊，鱿猩拳套也爆发出怪力，死死扼住蜥蜴首领的双腕，锁死了对方的动作。 “哼——” 蜥蜴首领对此仍是不屑。 【不好，小心他的吐息。】 倪克斯察觉到，蜥蜴首领的咽喉正在酝酿着什么，但克拉拉在锁住对方的同时，也等同于锁住了他自己。 蜥蜴咧嘴一笑，腐蚀性的吐息即将从他那凸起的长嘴中喷涌，而勒着脖子的小触手根本无力阻止这一切。 在他看来一切都结束了。 眼前这最近小有名气的魔法少女，必然会被他那腐蚀性的龙息化作一堆森森白骨。 然而，后者的行为却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一只小触手揭下魔法少女的防毒面罩，露出那张与手术台上的少女相仿的面孔。 而且她…… 正鼓着腮帮子。 嗯？ 蜥蜴首领虽然疑惑，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当腐蚀性的龙息刚刚喷出口，眼前的少女同样喷出一口墨黑的吐息，并以更大的力道将尚未散开的龙息堵回了自己的嗓子眼儿。 “咕！咳咳咳！！” 怎么可能！自己居然在吐息这件事上输给了一个小丫头？ 不，她真的是人类吗？ 蜥蜴首领剧烈地咳嗽，克拉拉却蹬着他的肚子后跳，再度与他拉开距离，还随手抡起一名前来助阵的小弟，朝他砸了过来。 【数据萃取……腐坏亚龙……分析……已完成。】 啊？区区三流组织的首领居然是龙？ 这逼格突然上去了是怎么回事？ 【正在生成新武装……腐化喷射器……】 克拉拉重新戴上防毒面具，甚至还穿上一套全身的防化服。 手中则多了一支带有前握把的手提喷枪。 那滴落着绿色荧光液的喷嘴，正昭示着显而易见的危险。 【已完成。】 那戴着防毒面具的魔法少女…… 终于用上了生化武器。 第313章 : 第十六章 营救 结束了。 战斗结束的速度比克拉拉料想得还要迅速，那蜥蜴人首领怎么都想不通，刚才还处于下风的魔法少女，居然能偷取自己的力量之后，还腐化了自己本不会被腐蚀的鳞片。 软化的鳞片脆弱不堪，在魔法与拳头的轰击下，节节败退的蜥蜴首领转眼就被克拉拉揍趴在地，必须得打马赛克才能播出了。 人高马大的首领被身高只到他腰腹的小萝莉一顿胖揍，其他的蜥蜴男自然也不敢贸然靠近，就算想来帮忙，那弥漫着的酸蚀气雾也让他们却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首领被击倒。 虽然克拉拉也受了点伤，但她身上的防化服却能完全免疫自己和蜥蜴首领的腐蚀性液体，只是挨两拳最多也就是出点淤青，克拉拉的恢复力只要睡一晚就能痊愈。 毕竟，克拉拉从过去的工作经历中学到最多的，就是如何挨揍。 “呼——” 摁着防毒面具深吸一口气，克拉拉抬头看向周围。 蜥蜴刃基地内的景象有些恶心。 弥漫的腐蚀性气息，连混凝土的墙面都被烧蚀，原本只是零星几点凹坑，此时放眼望去却没一处完好的地方。 腐蚀性能力者之间的对抗，这样的结果是必然的。 克拉拉重新解散拳套，转身准备去手术室救出神威，结果蜥蜴首领居然又挣扎地伸出手。 “等等——！” “……哈？你还活着啊？” 他吃力地抬起头，扯着嗓子问道： “凭你的能力，加入我们的组织一定能让鳞片发扬光大！” 他仍不死心地想要招揽克拉拉加入组织。 可这显然是痴人说梦。 克拉拉皱起眉头，又叉着腰站在蜥蜴首领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 “听好了！邪恶组织想要扩大规模无非两条路，要么给出足够好的待遇，吸引人才！要么你们的理想能煽动足够多的人追随！我看你们这破基地估计也没多少资本，至于那让所有人都变成蜥蜴的理想……那就更不用提了，谁想当大蜥蜴啊？我看你还是早点解散组织，回地球养猪去吧！爬虫！” 克拉拉用鄙夷和蔑视的目光，劈头盖脸地骂了对方一顿。 “为什么，为什么人们不能理解鳞片的好处？” 克拉拉可不觉得鳞片有什么吸引力，变成毛茸茸的福瑞她还能理解，毕竟兽狐钟鸣的尾巴确实挺好rua的。 同时，她也不信会有多少人能接受这个三流组织的理想。 所以他们注定失败，要活在这个组织统治的世界，让每个人都长出鳞片变成大蜥蜴，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只要有女性成员，一定就能招揽到更多……” 蜥蜴首领还在呢喃。 女性成员？ 怪不得他们会想着绑架露西娅和神威。 不过有女新成员就够了嘛？ 就算能招到新人…… 那究竟是女性的魅力？还是鳞片的魅力？ 克拉拉对此嗤之以鼻，却不屑地说了一句。 “既然你真的这么想，那何必去绑架女性来改造呢？都有能力把人变成蜥蜴了，还没能力把自己变成女人嘛？” 蜥蜴首领不再动弹，看来是昏死过去了。 为了防止吓到神威，克拉拉解除了全身的防化服。 戴着防毒面具走进手术室，手术台上的神威依然清醒着，就是因为之前的爆炸有些灰头土脸。 “克拉拉？” 小触手以微型墨染光束切割开手术台上的绑带。 “我来救你了，姐姐。” 为了安慰神威才这么叫的，后者却露出惊喜。 她抓了抓看起来有些痒的脖颈，还撸起袖子查看自己的胳膊。 “你身上什么事都没有，一切安好。”克拉拉安抚道。 那帮蜥蜴人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实现。 改造魔法少女的身体？ 从生物手段上是不可能的。 不管受到怎样的伤害，魔法少女的身体都会朝着原点恢复的，即使断肢也会再生，直到变回完好如初的状态。 她们受伤并不是在治疗，只是通过魔法去修复损伤。 毕竟，魔法少女的身体由魔力构成的魔法生物。 这群蜥蜴人连这种道理都不明白嘛？ 神威这才翻身下床，活动了一下手腕。 然后转身一脚回旋踢，将固定在地上的手术台踢翻，破坏了蜥蜴组织仅存不多的资产。 “嗯，看来身体没有什么大碍。” 神威说着又看向克拉拉，稍稍放低姿态地问道： “谢谢……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呢？” 神威这么问，克拉拉就有些犹豫了。 总不能告诉她，自己是在监听她的手机，才发现她和一群蜥蜴男撞上了吧？ 克拉拉想了想才答道：“是、是协会发布的委托！” “英雄网络的委托？” “啊对对对！” 因为前段时间的失控，英雄网络如今是暂停注册的状态。 但已经注册的英雄仍然可以使用，所以克拉拉能从英雄网络上接到委托也能解释得通。 “那个平台真能预知未来，连我会出事这件事他们都算到了？” “啊，嗯，大概吧？” 克拉拉含糊地附和，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她指了指门外。 “他们的首领已经被我干掉了，先离开这里吧？后面的事情交给协会就好了。” 地表上，协会和一众负责善后处理的公司已经抵达了现场，公园的流浪汉被驱离，当克拉拉和神威走出基地的入口，却来到一间流浪汉的简易棚屋内。 入口在这种地方，也难怪倪克斯没有扫描到。 “这里的流浪汉协助邪恶组织，也同样会被问罪。”神威说道。 “……嗯。” 克拉拉只是轻轻点头。 所以说都是无家可归，没有工作的人才会沦为流浪汉，但他们肯定从蜥蜴组织手里拿到了什么好处才会协助对方。 既然协助了邪恶组织，那此时被定罪处罚也合理合法，虽然这些人本就走投无路，处罚的点数大概也掏不出来吧？ 当人一无所有甚至负债累累时，神渊系统带来的永生就成了无法解脱的折磨，最后因此彻底倒向邪恶组织，甚至单纯走上犯罪道路的人也不在少数。 郊区充斥着这样的人群，所以才会如此混乱不堪吧？ “抓住我。” 克拉拉向神威伸出手。 后者不太理解，但还是握住了克拉拉的小手。 然后，二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简易棚屋内。 隐身离开…… 神威也就不用被外面那群讨厌的乌鸦跟拍了。 第314章 : 第十七章 开幕！月球开拓纪念日！ 避开那些嗅着味道蜂拥而至的“乌鸦”，甚至避开协会的工作人员，克拉拉和神威回到了蓝庭地铁站附近的智能公寓。 “好吧，那我就不上去了。” 由于神威坚持让克拉拉送到楼下就好，后者便放弃送她上楼了。 但还是叮嘱道：“这两天，就让南宫小姐好好照顾你吧？反正她也暂时离职……那我就先回去宿舍咯？在魔力恢复之前，你一定要注意安全！现在的你还不能逞英雄，可别再卷入什么事件中去咯？” 克拉拉像这样叮嘱。 神威知道，她是在抱怨自己只有三分之一的力量却铤而走险…… 这次的事神威自己也确实有责任，她没法反驳便只能点点头。 “你说得对……今晚的事，谢谢你。” “再忍耐个两三天，我一定会把你的魔力填充满的，我保证！” 克拉拉先是这么说，可随即又挠挠头。 “不过，刚才的战斗我又把魔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可能需要多花几天时间才……唔？！” 就在克拉拉这么解释时，神威突然抱住了她。 不同于前两次，这次可是神威主动抱上来的，也不是为了补魔。 像这样被神威抱住自己，周围还都是出入公寓的人群，克拉拉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前者搓着自己的后脑勺，面颊还贴着自己蹭来蹭去的…… “克拉拉，你能不能……” “嗯？” “没什么……” 神威似乎有什么想说，可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二人就这样抱了差不多半分钟，神威终于放开自己。 “谢谢。” 然后就像是害羞，她头也不回地跑进了电梯。 “……神威小姐。” 【倪克斯认为，她是在害羞。】 倪克斯这么说，其实克拉拉也同样感到羞涩。 “害羞就别做这种事嘛。” 【也许她只是想给你一点奖励？】 啊？奖励？ 像这样贴一贴就算是奖励了吗？想要表达谢意的话，再加点现金或是物质上的东西更好吧？是不是太廉价了？ 【……你到35岁还没有女朋友不是没有理由的。】 克拉拉伸了个懒腰，便转身走向蓝庭地铁站。 ………… …… 即便已经到了公寓所在的楼层，电梯门已经打开，神威却蹲在电梯里，迟迟没有离开。 倒不是她还在害羞什么的…… 纯粹只是因为她的身体出现了些许的异样。 “唔——” 神威抬起头，眼睛已经变成了蜥蜴般的竖瞳，视力也变得清晰。 理论上不该对魔法少女产生任何效果的改造药剂，却在神威的身体上引发了某种变异…… 自己的身体，真的还是由魔力构成的吗？ 如果是…… 那之前魔力枯竭的时候，为什么变不会去呢？ 虽然康诺店长认为，等到魔力完全恢复，失灵的魔法宝石就能恢复正常，届时她就能解除变身了。 可神威隐约觉得…… 自己身上还有更严重的问题，她甚至有永远都变不回去的错觉。 “我，到底是怎么了？” 或许是剂量不够，所以她还没有长出鳞片之类明显的变异，只是引发了类似兽化的症状，但这瞳孔的变异或许只是开始…… 扶着墙，神威踉踉跄跄地回到公寓。 靴子都没脱，就扑倒在了沙发上。 这段时间以来，这一波接一波的倒霉事接连不断，甚至下楼吃个面都能碰上邪恶组织的袭击。 即便她是如此的坚强，也有种心弦快要绷断的感觉。 “我，这是要变成怪物了吗？” 而这次，神威只能祈祷魔法少女的身体能自然修复，修复身体上的变异…… “唉，克拉拉。” 虽然神威还身上还脏兮兮的，可她都没有精力爬到浴室去洗澡，就这么趴在沙发上，口中呢喃着克拉拉的名字…… 她睡着了。 孤零零地。 ———— 翌日。 “克拉拉前辈，该起床了！” 克拉拉在露西娅的呼唤中睁开双眼。 “唔……” 但又因为窗外的阳光眯了起来。 由于昨天彻底耗尽了所剩无多的魔力，而魔力又与体力挂钩，所以克拉拉积攒了相当多的疲劳，今天没能在一大早就起床，甚至比露西娅起床都晚，太阳都晒屁股了都没起来。 露西娅看不过去，就来叫起床了。 “唔，好歹也是放假，稍微睡一下懒觉似乎也无所谓吧？” 可就在克拉拉这么嘟哝时，她的被子却被猛地抽走了。 “哇？！” 被褥外的冷气包裹着肌肤，令她精神一振…… 头脑清醒了。 而在她床前拎着被几的人是露西娅，她甚至还打开了阳台的落地门，让窗外的冷空气灌进来吹散暖气。 哇！太过分了！ “你做什么哦！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嘛？” 刚睡醒的克拉拉不满地撅着小嘴，伸手去揪露西娅手里的被褥，后者当然不会交给她，兄妹二人就着被子展开拉扯，但都担心扯坏所以没用太大的劲。 露西娅还说道：“那可不行，前辈该起来准备午餐了！准备烤串的材料可是很麻烦的哦！” “唔，肉的话，昨晚就在酱里腌着了吧？” “那也要切配，然后用签子串起来呀！” 露西娅兴致满满，克拉拉也不好多说什么…… 扭扭捏捏地在床上鸭子坐，揉着眼睛打着呵欠。 “那，你和你哥联系过了嘛？” “嗯，他就在过来的路上呢~” 看来在自己醒过来之前，倪克斯就已经操办好了一些事情。 【毕竟，总不能因为这些小时就把你叫醒吧？】 看看站在床前拎着被子的露西娅，谁才是克拉拉的贴心小棉袄？ 终于到月球开拓纪念日了。 可对克拉拉来说却是生死攸关的一天，而他今天要面对的第一大关，就是自己面前这个小丫头。 克拉拉打着呵欠起床洗漱，露西娅帮她叠好了被子，在克拉拉刷牙洗脸的同时，用梳子替她梳理起那头直顺的黑发。 “呐，看完花车游行，要不要去公园参加游园会？”露西娅问。 “……不，下午我约了西斯塔去参加游园会了。” “诶？” 露西娅有些惊讶。 克拉拉本以为她会吵着想要一起去，结果却笑着问道： “那为什么不喊西斯塔小姐一起来吃烧烤呢？反正是在宿舍里，就不怕人多了吧？不如说人多更热闹啊！” 克拉拉极力避免让今天的三条线不要发生交错，以免发生预料之外的，难以解释的情况。 但，露西娅好像不那么认为。 第315章 : 第十八章 家庭聚会 起床后的克拉拉，先给神威打了个电话确认状况。 “神威小姐，恢复得如何了？” “克拉拉……我没事，有南宫在照顾我，你就别担心我了。” 对面的声音黏黏糊糊，这一点都不符合克拉拉对神威的印象，不过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想来是昨天吃了个大瘪，所以精神状态才这么萎靡吧？ 可不知怎的……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空巢老人让出门在外的游子安心的话语。 “我今晚就过去给你补充魔力，你就甭担心了。” “……嗯，我会乖乖在家等你。” 之后，克拉拉寒暄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既然都邀请西斯塔来吃烧烤了，为什么不把神威也喊过来。】 倪克斯这么问，克拉拉当即否决。 “嘿！你这是在给我增加难度嘛？” 神威和“史奎尔”之间可是有仇在先，这两要是碰一起，克拉拉都不知道怎么才能不打起来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临近十点。 花车游行即将开始，公寓的门铃也响了起来。 “哦！来啦！” 听到门铃的第一时间，露西娅就在围裙上擦擦手，然后匆匆忙忙地跑去开门。 而此时的克拉拉，还在厨房的中岛台前串着烧烤签子。 “噢，瞧瞧是谁来了！这不是我亲爱的史奎尔哥哥吗？” 露西娅当着克拉拉的面，张开双臂直接扑进“史奎尔”的怀中，双手环过对方的腋下，几乎要把脸埋进“史奎尔”脖子下的触手里。 对此，莫斯提玛还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尴尬地冲克拉拉微笑。 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假扮成史奎尔了，但像这样被露西娅亲昵的拥抱还是第一次，重要的是她明明已经…… “唔？！” 另一边的克拉拉也有些纠结。 为什么？ 明明之前都不想这样亲近的。 不对，是以前都没有对自己像这么亲近过啊！ 露西娅明明是自己的妹妹，却扑进其他人的怀抱，偏偏还叫着自己的名字，克拉拉的内心泛起一阵酸葡萄的味道。 “前辈，烤串就麻烦你啦！欧尼酱请来这里~” 欧尼酱？居然叫欧尼酱！ 以前的露西娅会这么叫自己嘛？！ 然后，克拉拉就眼睁睁地看着露西娅把“史奎尔”拉进了卧室。 他们去卧室里干什么哦？自己该不该去偷听一下？ 不行，这种事如果被发现是要被露西娅讨厌的。 嘿，倪克斯，你能转播一下他们的对话吗？ 克拉拉还不知道， 克拉拉需要贴心小助手的帮助，然而后者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不行，倪克斯是正义的英雄驱动器，不能帮你做这种违法乱纪的勾当。】 哈？这种事你做得还少嘛？！ 虽然这么想，但克拉拉没办法直接命令倪克斯做她不想做的事，即使心底仿佛有月兔在爬，但她只能一个人坐在厨房里串着烤肉。 糟透了。 可就在这时，公寓里又传来了门铃响。 这次，应该是西斯塔了吧？ 还以为她会飞上来…… 【花车游行的路线实施了飞行管制，浮空车、飞行器都禁止通过。】 原来是这样。 克拉拉这么想着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然后走向门口。 “来了！” 结果打开门却是穿着白大褂的少女，并把自己抱进了屋内。 “呀吼~克拉拉亲~” 芙、芙兰？！ 虽然惊讶，但脸被洗面奶的克拉拉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 “我在楼下遇到西斯塔亲，就一起上来了！先说好，今天的她可不得了哦！你可别吓到了！” “呜呜呜！”（放开我。） 就算芙兰这么说，被抱着的克拉拉也看不见西斯塔，克拉拉努力挣脱怀抱，拍着胸脯深呼吸，然后才抬头看向玄关。 “打扰了。” “咦？” 不知为何，西斯塔留着一头纯白的披肩长发，不过没那么直顺，披散着有点蓬松的样子，还在脑后扎成了一撮碎碎的狼尾发。 不过还穿着男性化的白衬衫，这是变成长发帅哥了。 “留头发了？”克拉拉问。 西斯塔摇了摇头，答道：“不，在神渊重置之后就是这样子，只是还没去打理。” “长发，不也挺帅的嘛！” 芙兰伸手搓了搓西斯塔的脑袋，又问： “露西娅呢？‘史奎尔先生’还没来嘛？” “……他们在卧室呢。” 克拉拉说着还瞥了眼主卧，回到厨房。 芙兰则来到客厅沙发坐下，丝毫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反倒是西斯塔默默洗了洗手，坐在克拉拉身边…… 看着。 倒不是不想帮忙，西斯塔只是想先看看要这么做。 时间已经来到十点，在客厅的百寸大电视上，中枢城的市长先生正在那无字纪念碑的正下方，发表月球开拓纪念日的开幕致词。 在市长左右两侧还坐着管理局和协会的高层。 “啧——” 芙兰发出不屑的咂嘴声，只因为瞧见了爱丽丝的身影。 其他特级英雄都讨厌抛头露面，但“机巧天使”爱丽丝却很热衷参加这种活动。 “这么多大人物聚集在一起，就不怕被邪恶组织袭击嘛？” “袭击？怎么可能嘛！为确保纪念日活动的安全，纪念碑公园周边早就安排了大量上级英雄待命，而且不只是协会，神渊管理局也调来大量特工部署在游行路线上，提防可能的犯罪活动……” 芙兰两手一摊，嘴里轱辘着棒棒糖说道：“胆敢在这种场合动手的邪恶组织，怕是要被揍成大白天的烟花节目咯~” “……最好是这样。” 纪念日活动是中枢城一年一度的最大节日，克拉拉也明白…… 但芙兰这么拍着胸脯保证，却让克拉拉感到有些紧张。 不过紧张也没什么用，就算真发生什么事也和自己无关，现场有这么多英雄哪里还需要自己出手呢？ 西斯塔默默拿起那菜刀和腌制好的肉，帮克拉拉切成可以串到签子上的大小。 “哦，谢谢。”克拉拉道谢。 西斯塔虽然脸上一如既往没多少反应，但手头的动作却加快，干活更有劲了。 “今天你一个人过来，其他人都去管理局了吗？” 克拉拉这么问，西斯塔也点了点头。 “嗯，今天就是印记覆盖的日期，再不变回去就变不回去了。” “这么极限的操作，看来女性化的西格玛英雄也很赚钱哦？” “嗯，从原本的只吸引女性粉丝，演化成男女通吃的局面了。” 克拉拉挑起半边眉毛。 “真有明知道西格玛系列原本是男性却依然有兴趣的男粉嘛？” “有的，而且很多，甚至还有说‘只有在这样才能更好啊！！’的人存在~” “……人类的多样性，真是在哪个时代都不会让人失望。” 克拉拉开始思考，如果自己曝光三十五岁大叔的真实身份，会不会也更受欢迎之类的…… 不，应该不可能吧？ 第316章 : 第十九章 热闹 当克拉拉把烧烤的食材都处理完毕，露西娅和莫斯提玛假扮的冒牌货终于是走出了卧室。 直到最后，克拉拉都不知道她俩在屋里干了些什么…… “哦，终于可以吃烧烤了嘛？” 或许是终于见到哥哥的原因，露西娅今天看起来很兴奋，那跳动的马尾仿佛回到了童年…… 在兄长面前她总表现得像个孩子，保有这份天真，正是她作为妹妹所拥有的权利…… 无奈，真正的兄长却没能享受到被妹妹依靠的权利。 露西娅来到厨房，也和西斯塔打了个招呼。 “西斯塔小姐，欢迎~” 西斯塔含蓄地点了点头。 “露西娅小姐，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没有兔耳朵还挺可惜的~！” 露西娅这么说着绕到二人身后，接着，她就把手伸进克拉拉的及腰长发，从里头摸出小触手把玩。 或许是因为头发里藏着好几支小触手，克拉拉的发量看起来比实际要多，冬天盖在身后就跟个小被子似的。 露西娅凑近嗅了嗅小触手，然后就捏在手心里晃来晃去，然后就被小触手戳了戳额头。 克拉拉还差使道：“想吃烧烤啊？那光有食材可不够，快去阳台上把烧架搭起来，买的无烟炭也可以放上去点火了！” 对露西娅，克拉拉表达不满的程度也就仅此而已，哥哥迁就妹妹是理所当然的，也不会对她说什么苛责的话。 “得令！” 露西娅装模作样的敬礼，然后便跑去冷风呼啸的阳台，组装那仓库翻出来的简易烧烤架。 虽然风挺大，可实际上没那么冷。 今天毕竟是一年一度的月球开拓纪念日，要照顾从地球来的游客的感受，穹顶管理局也稍微大方一点，室外温度大约也有个十度，不是特别冷。 露西娅去忙活了，克拉拉又看向莫斯提玛。 “？！” 明明瞪着两颗硕大的死乌贼眼珠，却偏偏避开克拉拉的视线。 “嗯？” 克拉拉总觉得有鬼，但又说不上来。 “嘿，要开始了！” 沙发上的芙兰打断了克拉拉的思绪。 她这么说，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向了客厅的百寸大电视。 电视上，市长等一众高层领导的啰嗦演讲终于结束了。 这种演讲就像秃头的校长在晨会上的废话，根本没人想听还巴拉巴拉一长串，就突出一个没事找事…… 毕竟月球开拓的时候，克拉拉等人压根就还没出生呢。 接下来就是万众瞩目的花车游行了。 至于那些花车，早就停泊在纪念碑周围了。 车队将从纪念碑广场出发，沿着既定的路线绕着市区移动一圈。 花车的尺寸都不小，虽说是车，但外观有些像游艇，上边的载歌载舞的装饰平台很大，底下的动力部反而要小许多，反重力引擎裸露在外的部分亮起光，同时散发出让空气都扭曲的高温。 然后就这么垂直升空了。 这些花车说是最新技术打造的，本身就是纪念日赞助公司的一张名片，飞起来十分平稳不说，也没有多少噪音。 公园里也挤满了人，全都是奔着看花车起飞去的游客，当然也有管理局特工和巡逻的英雄混迹其中。 【估算时间，大约再过半小时会开到我们这边来。】 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便端着一托盘的烧烤串来到客厅，把托盘搁在茶几上，然后和芙兰一起将茶几搬到客厅阳台边上。 毕竟是切西娅社长的豪华公寓，阳台面积相当大，不仅种着冬青盆栽，还有遮阳伞和野餐桌，说这是小花园也不为过。 露西娅已经把烧烤架搭好，烧起了无烟的竹炭，烤炉的温度也让开放的阳台变得暖和许多。 芙兰也调节着电视的液压壁挂支架，调转电视角度朝向阳台。 回到厨房的克拉拉清理着流理台，看着客厅与阳台之间的人们，心里却有些感触。 “热闹，真好。” 有种合家欢的氛围。 像这样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固然热闹，但这样的热闹注定与过去的克拉拉无缘，作为怪人的他连上街都要迎接异样的目光，最多就是被同为吊车尾执行部后辈们，拉去打打篮球或者喝个酒什么的，可那都是怪人之间的活动，终究没能见到光。 露西娅把烧烤料搭在烤架上，还冲克拉拉招手。 “前辈，先别洗盘子啦！” “嗯！” 克拉拉擦擦手，戴着围裙就走向阳台。 室内外的温差让她缩了缩脖子，可实际上也没有那么冷。 阳台上的野餐桌很大，能坐下八个人。 西斯塔、克拉拉和芙兰·丽芙卡坐一排，对面就是莫斯提玛和露西娅这对“兄妹”，不过露西娅自发接下了烧烤的任务，自然得看着一旁的烤架才行。 “呼~” 芙兰似乎有点冷？ 白大褂之下依然是百褶裙、过膝袜，还扎起白衬衫的下摆露出腰腹，JK到了冬天也要保持青春靓丽……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她呼出一口白雾，并朝着克拉拉挪了挪屁股。 随即便把手伸进了克拉拉的头发里取暖，还时不时把冰凉的手搭到后者的脖颈上请吃冰激凌。 “呀？！别这样……” 克拉拉对于身边女性的亲密接触，总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或许内心还有男性心理在作祟，认为这样的接触吃亏的是对方。 毕竟自己是大叔嘛。 虽然这段时间以来早就没点大叔的样子了。 “别这么见外嘛~” 芙兰这么说，露西娅却招呼道： “芙兰小姐觉得冷可以来看烤炉。” “虽然很有道理~但我讨厌油烟哦~” 虽然竹炭是无烟的，但烧烤的食材本身还是会烤出油烟来。 在露西娅的努力下，第一批烧烤上桌了。 烤架不大，所以一批也没几串，露西娅直接就放上了下一批要烤的食材，她自己显然是吃不上了。 可就在这时，作为哥哥的“史奎尔”挺身而出。 “妹，让我来吧？你去吃。” 这倒不是在假扮“史奎尔”。 莫斯提玛是猫舌头，虽然烧烤很快就会冷下来，但等着也是等着，倒不如让露西娅先坐下来吃会儿。 她有着一副体谅他人的好心肠。 虽然她是真菌聚合体，所以并没有心和肠。 “咦？” 露西娅愣了一下，她又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克拉拉，然后又一头扎进莫斯提玛的怀里，还紧抱着蹭了蹭…… “哦，真不愧是我的好哥哥呢~” 怪怪的，自家妹妹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克拉拉还一头雾水，芙兰却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得眼前一亮。 “嚯？” 还凑到克拉拉的耳畔，掩嘴低语。 “你们兄妹俩夹嗓子说话的模样还真是一模一样呢~” 第317章 : 第二十章 “热”、“闹” 露西娅这段时间确实不对劲，但今天这种症状变得愈加强烈。 克拉拉时不时瞥向露西亚，琢磨着这孩子是不是叛逆期来晚了。 感受到克拉拉眨巴眨巴的视线，正吃着焦糖烤香蕉的露西娅抬起头，问道：“前辈，看着我干什么？” “……没什么。” 克拉拉转过头，畏缩了。 眼下人这么多也不好直接问…… 不，就算没人，只是和露西娅独处，克拉拉也不知道这种问题该怎么问出口，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份只是工作上的前辈而已。 如何以克拉拉的身份，把握与妹妹之间的距离，成了困扰着她的难题…… 克拉拉托着腮帮子思索，芙兰递来脱了壳的烤龙虾肉，为了照顾克拉拉，甚至没沾什么酱料。 “吃呗~” 想着心事的克拉拉没有注意，小巧的嘴唇从芙兰的手指上夺下了白嫩的虾肉，不经意间擦过了后者的指尖。 “唔、谢谢……” 一口吃下，咀嚼。 芙兰就这么看着自己吃东西，搞的克拉拉怪不好意思的。 【好好想想吧，克拉拉。】 倪克斯却引导她去深入思考。 【露西娅对你的依赖，真的只是对一个前辈的依赖吗？】 这么说来，那确实是前辈之上的依赖…… 难道，露西娅真的喜欢上了她的“克拉拉前辈”？！ 那可不行，我们是兄妹可不能有这种想法。 【……喜欢肯定是喜欢的，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啊这…… 倪克斯似乎话里有话？ 就在这时，西斯塔也叉来一块剔掉骨头的烤肉…… “哦，谢谢。” 克拉拉也说不清是什么肉，中枢城的超商里常常会贩售这种只写着是“肉”的盒装肉。 有的还带骨头，虽然可疑但胜在便宜，口感和味道也都不错，更不可能有毒，对穷人来说是物美价廉的好肉。 至少克拉拉并不在乎，所不辜负西斯塔的好意，她也照例一口就吃了下去…… 【这种肉可能来自西斯塔的人造人生产线，失败产品再利用。】 咳咳咳—— 【是开玩笑的。】 别开这种玩笑！ 而且说了多少次，你的语气我根本分不出是不是在开玩笑好吧！ 眼看着克拉拉呛出泪星子，西斯塔便手忙脚乱地拍打起克拉拉的后背，甚至还一脸担心地道歉：“对不起，不好吃？” “不，并不是你的错……” “哦，进市区了！” 露西娅突然坐直身子，克拉拉也扭头看向客厅的电视。 浩浩荡荡的花车车队已经驶入了市区，开始在高楼大厦之间缓慢穿行，乌鸦无人机航拍的俯视角画面相当清晰，再加上百寸大电视，这不比去公园或是空中走廊人挤人要舒服多了？ 有的花车上，演员们穿着华丽的服装在车上平台载歌载舞； 而有的花车上压根就没演员，只采用实体投影、纳米金属炫技； 更有的花车上干脆趴着一群外表凶暴、威武却又乖巧的生物，像是骏鹰、狮蝎、九尾狐之类的…… “嘿？这是动物园嘛？” 这辆一闪而过的花车倒是引起克拉拉的注意。 【那是魔法少女结社的花车，上面那些是使魔。】倪克斯解释。 哈？那些猛兽是使魔？ 【毕竟是要协助魔法少女战斗的战宠，怎么可能是什么没用的吉祥物。】 回想自己变出一只兔子就谎称是使魔时，管理局的秃头大叔和神威的反应…… 他们见过真正的使魔，自己的谎言根本就包不住。 【通常来说，使魔不会保持那么巨大的体型。】 【使魔也要消耗魔法少女的魔力，大型使魔对魔法少女的消耗也更大，所以使魔也有节能状态。】 【可以肯定，在那辆花车的内部，隶属于‘结社’的魔法少女正在燃烧着魔力去支撑，而且多半维持不到两小时。】 为了宣传效果把魔力烧着玩儿？ 结社还真讲究面子工程。 神威在这种组织混不下去的理由，总觉得可以想象了。 虽然采用了浮空车当花车，但地面交通也实施了管制，市区马路上少有的清净，可大楼间的空中走廊和平台，却挤满了前来观赏的游客，只为从上方一览花车的全貌。 看起来就快到我们这儿了。 莫斯提玛这么说着，为众人呈上不知道第几批的烧烤。 然而，克拉拉瞥了她的双手一眼，却是皱起眉头。 虽然还没有崩坏形体，但已经有了点融化的迹象，变得不那么固体，烧烤架的温度对她来说太高了，都要闻到烤蘑菇的香气了。 不妙，这可不妙。 克拉拉瞥了眼露西娅和西斯塔，好在她们都没有注意到莫斯提玛的小小异常。 “史奎尔先生，站累了吧？” 见状，克拉拉便站了起来说道： “你先坐吧~让我来烤一会儿。” 克拉拉这么说，小跑着从厨房搬来她平时做菜时踩着的小凳子，然后把“史奎尔”赶回了露西娅身边。 最后就跳上凳子，在烧烤架上铺上新的食材烤串，虽然多了西斯塔和芙兰，但她和露西娅准备的食材充足，够她们今天吃饱喝足了。 有多久没有像这样和家人朋友聚在一起，享受当下了呢？ 是从变成那副鱿鱼模样开始吗？ 可在那之前的事情，自己又…… 就像是在警告克拉拉停止回忆，她的前额又隐隐刺痛。 将鬓发撩至耳后，翻动着烤架上的烤串，时不时手会伸到后颈处，摸摸那怪人化遗留下来的，现在只能称得上是粉嫩的小触须。 芙兰在讲着什么辣妹笑话，西斯塔带着困惑的表情试图理解，露西亚则忙着吃肉，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呼，真是和平呐。 …… 【要来了。】 就算没有倪克斯提醒，克拉拉的耳朵也捕捉到花车那由远及近的吵闹音乐。 克拉拉将身体探出阳台，在大道的另一端，花车车队正在无人机的簇拥下缓慢驶来。 不过他们所在的十四层楼，相较于浮空车的飞行高度来说，还是有点矮，差不多只是车底的位置，就算花车驶过面前，估计也没有办法看到上面表演的内容。 花车的体积比克拉拉料想的要大许多，比西格玛英雄的移动格纳库都要大，足足两车道那么宽，不实施交通管制确实无法展开游行。 在“乌鸦”的镜头之外，还有一些与众不同的无人机在伴飞，这些无人机会在花车两侧展开防护性的能量盾，保护着每一辆花车的动力部。 这是提防两侧建筑物中可能潜伏着伺机而动，企图破坏花车游行活动的邪恶组织…… 当然，这种事基本不可能。 另一方面，就是防止花车浮空引擎产生的过量辐射，对大楼内的仪器设备产生直接的干扰和破坏。 虽说只能看到花车下方的动力部，可当吵闹的花车缓缓驶来，露西娅也越来越亢奋。 近距离观赏最先进的浮空车的动力结构，对于学机械的她来说，也是个难得的学习机会，所以还端着手机拍摄即将驶来的首辆花车。 不过伸出手的露西娅很快又收回了手，还说道： “嗯？怎么感觉有点热？” 克拉拉想起了电视里浮空车启动时，引擎周围扭曲的空气…… “散热风道……所有人都先回客厅里去！” 当第一艘花车经过公寓前方的大道，动力部的散热风道喷出的热浪，使得原本仅有十度左右，甚至还有点冷的温度，顿时就飙升到了四十多度。 而此时，克拉拉等人还穿着冬装。 “唔——” “史奎尔”热化了。 第318章 : 第二十一章 这可是虚惊一场？ 穿着冬装被丢进撒哈拉沙漠是什么感觉？ 眼下的克拉拉或许有答案了。 “好热。” 忽如其来的热风吹拂下，连空气都带着周围的景物扭曲、翻滚，花车的热闹变得遥不可及，意识开始飘忽，感觉自己就像铁板上等待淋上酱油的鱿鱼，连小触手都要翻白卷曲了。 【清醒点，再不离开就真的要变成低温慢烤鱿鱼了。】 啊！ 现在可不是恍惚的时候！ 显然，那些展开能量盾的无人机只负责抵挡辐射，却抵挡散热风道内排出的高温。 “好热！好烫！！！” 露西娅大呼小叫着冲进客厅。 这还只是第一辆花车的引擎，后面那一连串花车车队连续加热，达到五六十度都不是不可能…… 不过眼下最麻烦的不是这个，而是热得不成人形的莫斯提玛。 克拉拉仍站在化作火炉的阳台上。 “……咕啵。” 所谓热的冒泡原来并不是夸张的形容，莫斯提玛惹到质壁分离，失去了语言能力。 好在露西娅匆匆忙忙讨回客厅之后，直接钻进了浴室所以并没有看到莫斯提玛的失态，芙兰也第一时间跑过去堵上了卫生间门。 只是，眼下还有一个人…… 西斯塔正坐在四五十度的高温之中，平静地吃着烤蒜苗，同时看着克拉拉试图把软趴趴的莫斯提玛拖回客厅。 她甚至没出汗，这就是心静自然凉嘛？ “要帮忙吗？” 西斯塔这么说，又问道： “原来是莫斯提玛小姐，为什么要变成鱿鱼的样子？” 克拉拉不知道该怎么和西斯塔解释。 在不久前的度假村事件中，莫斯提玛搭乘一次性穿梭机（载人炮弹），穿越太阳风暴空降度假村，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抵挡了进攻度假村的月兔巢群。 虽说是怪人，可在那一刻却称得上是英雄。 所以西斯塔和莫斯提玛是见过面的。 “那个，她有点不耐热。” 满身大汗的克拉拉闪烁其词，指了指客厅。 “能不能先进去再说？” 西斯塔点点头，搭了把手配着克拉拉把快要变成菌丝，没办法抓住的莫斯提玛拖近了客厅。 砰—— 克拉拉关上了门，出色的真空玻璃隔绝了室外的热浪。 “呼……” 冷汗和热汗交替淌下，脱下外套的克拉拉紧张地看向卫生间，又努力晃着莫斯提玛的肩膀。 “莫斯提玛部长，你还好吧？” “咕啵。” 看来是不太好。 这下可完蛋了，露西娅显然是去卫生间洗脸之类的，总不可能让芙兰一直堵着…… 没想到莫斯提玛的弱点会这么明显，甚至不需要明火，仅仅是四五十度的高温就能让她像这样瘫软。 这么想来，监狱部那个阴暗潮湿的环境并非随手建造，而是为莫斯提玛量身定制的吗？ 【总之，得先给她降温。】 “对对对，先开冷空调……” 经过倪克斯的提醒，克拉拉才手忙脚乱地想要去摸墙边的空调开关，芙兰却叫住了她。 “克拉拉，接着！” 她把自己的注射器手枪丢过来，里面已经调好一管蓝色药剂。 “冷却起雾，已经更换喷嘴模式了。” “哦哦！” 芙兰准备得真是周全。 这种时候还是有脑子的人机灵，鱿脑子就是不行。 克拉拉拿着注射器对准莫斯提玛扣动扳机，霜蓝的起雾带着丝丝凉意覆盖在莫斯提玛的体表，后者模模糊糊的轮廓顿时变得清晰。 “……克拉拉，抱歉，我们不耐高温。” 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想着为自己的“过失”道歉。 但克拉拉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就责怪莫斯提玛。 “并不是你的责任啦，我们谁都没想到这个高度，居然恰好正对着动力部的散热口。” 然而克拉拉不知道，莫斯提玛的歉意不止是因为这个。 “……嗯。” 莫斯提玛在散热后重新拟态，变回了史奎尔暂时解除危机。 不对，危机也没有完全解除。 “……（）盯）” 西斯塔手里拿着一串奶香烤馒头，边吃边看着克拉拉，像是在寻求一个合理的解释。 “……（淌汗）” 克拉拉犹豫了一下，小声答道：“我们是在请莫斯提玛小姐，假扮露西娅已逝的哥哥。” 在月球开拓纪念日这一天，克拉拉杀死了自己。 “噗嗤——” 芙兰耳朵还挺尖，克拉拉和她隔着好几米远说的话她都能听到，还发出了像是漏气的声音。 “已逝？” 西斯塔有些意外，也有些困惑。 “露西娅小姐的哥哥，没能复活吗？” 克拉拉随口编造的谎言确实不妥，这年头，死亡可不是那么常见的事儿。 克拉拉急忙改口道： “确切来说是失踪了，但我们有点头绪，莫斯提玛小姐是露西娅哥哥的同事，所以我们让她伪装成露西娅的哥哥史奎尔，避免她在我们把真正的史奎尔找回来之前伤心。” 好在西斯塔是个心思单纯的一岁儿，对于克拉拉的信任让她全盘接受了这匪夷所思的理由。 “原来如此，你们人还挺好的。” “……” 克拉拉对此有点罪恶感。 卫生间的门打开…… “呼，冲了个凉。” 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露西娅从浴室里钻出来。 “我还以为要死在外面了！！” “露西娅小姐，你的头发……” 芙兰搓了搓露西娅的头发露出苦笑。 站在阳台最外侧，试图拍摄浮那空花车动力部的她，被热流直喷面部，以至于那原本直顺的黑发已经不规则地卷了起来。 “……这损伤可真够严重的。” 芙兰这么说，露西娅顿时紧张兮兮。 “芙兰博士，我的头发有没有办法恢复？” 虽然露西娅平时不怎么在意外观，但头发可是女性的第二生命。 “没问题的，重新拉直就好了~” 芙兰又看了看阳台之外，花车游行的队伍还没那么快过去。 “别担心~下午，我带你去我常去的美容院好了。” “……芙兰博士常去的店，总感觉会很贵。” 虽然妹妹变成了卷发，但克拉拉倒是松了口气，至少她没有纠结自己哥哥“融化”的事，甚至可能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我也陪你去吧。” 就像是为了弥补刚才的失态，莫斯提玛自告奋勇要陪露西娅一起去做头发，这也确实是作为“哥哥”这时候该做的事情。 “不行哦？” 不过，芙兰却是拒绝了。 “那可不行，美容院可是男士免进的，何况是你这样的怪人！” “……嗯，说得也是。” “史奎尔”点点头，露西娅却眨了眨眼。 “没关系的吧？” 她走到“史奎尔”身边，伸手挽上后者还有些冰凉的胳膊。 “哥哥可以在店外等着我嘛，之后，我也想和哥哥一起去逛游园会的。” 莫斯提玛看向克拉拉，克拉拉却冲她一个劲的使眼色。 这是妹妹的心愿，怎么能不答应？ “……好吧。” “史奎尔”点了点头。 第319章 : 第二十二章 西斯塔的时间 花车游行的队伍已经路过了宿舍的阳台，而克拉拉她们的烧烤活动，也在这样一阵惊慌失措中结束…… 克拉拉已经没心思继续吃了。 虽然这么说，现在的她本身胃口就不大，被西斯塔和芙兰轮流喂到嘴里，其实也差不多饱了。 “那下午的安排就这么定咯？大哥和我跟着芙兰小姐去美容院，前辈要和西斯塔小姐去逛街的，对吧？” 露西娅挽着“史奎尔”的胳膊这么说，每每这时候克拉拉就有些难受。 虽然确实说好要和西斯塔一起去逛街，帮她挑选女装，教她做真正的女孩子…… 但克拉拉可不放心让莫斯提玛跟着露西娅和芙兰去美容院。 且不说有没有穿帮的可能性，光是在纪念日，一介杂鱼怪人还在大街上晃荡这件事本身，就很有着很高的风险。 “就交给我吧，克拉拉亲！” 不过芙兰却表示有办法让莫斯提玛隐藏身份。 “约定好的事就先去做，不然西斯塔亲就太可怜啦！” 约定…… 克拉拉瞥向西斯塔无表情等待的帅气脸蛋。 嘛，确实是有约在先。 “……嗯，你们要保重。” “只是去美容院而已～你太夸张啦！” 虽然不知道芙兰有什么办法，但克拉拉怀着忐忑的心，目送三人离开了宿舍…… 只剩下克拉拉和西斯塔在宿舍内独处，面面相觑。 “你、你的新发型还挺帅的。”克拉拉僵硬称赞。 后者甚至还打着一对闪亮亮的耳钉，手指上也戴着银质的戒指。 “造型师要求的。”西斯塔则是淡淡恢复。 二人都不擅长沟通，被动型人格待在一起只会陡增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克拉拉开始收拾残局。 露西娅她们拍拍屁股走了，但碗碟、烧烤架、吃剩下的烧烤料，这些总得有人清理干净。 怎么说也是借宿在他人的公寓里当宿舍，这卫生还是得负责好的，本就爱干净的克拉拉在这一点上绝不会妥协。 西斯塔也会默默帮忙。 这点很像有样学样，跟着大人照做的小孩，刚才不断喂克拉拉的行为就是在模仿芙兰。 二人简单收拾完阳台和厨房，将客厅的电视壁挂归位。 克拉拉又道：“等我洗个澡，我们再出发吧？” 虽说现在只是冬天，但之前短暂体验了盛夏的大漠，那冷热汗齐出的情况，让克拉拉无论如何都想冲个澡再出门。 “嗯。” 简短地回复，服从安排。 西斯塔一如往常，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感。 如果在以前，克拉拉会认为她有偶像包袱，因此将自己的真实情绪隐藏起来了。 可她现在知道，这位出生不过一年的人造人少女，是确实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情绪…… 克拉拉拿着换洗的内衣走进浴室。 她并不准备泡澡，仅仅是想用热水冲掉自己身上黏腻的汗，也为了保持肌肤湿润。 克拉拉还是鱿鱼怪人时就有洁癖，并不能容忍自己变得臭烘烘。 浴室里有落地镜。 克拉拉瞥见镜子里的自己，内心却毫无波澜，甚至没有感慨或者感觉，原本陌生的身体，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熟悉到，即便一丝不挂也不会有什么想法的程度了。 最多，也就是觉得自己真是漂亮…… 克拉拉，稍微有一点自恋。 不过这也是事实，虽说身材娇小，但小小的也很有魅力，乌黑的长发与白皙、隐隐发光的肌肤形成强烈的视觉对比，虽然脸型还有些幼圆，但圆滚滚的眼睛却很大。 这或许也是继承了鱿鱼怪人时期的特征？ 毕竟“史奎尔”的死鱼眼那可是相当大的。 克拉拉显然是个美人坯子。 虽然想这么说，但她也知道作战体不会成长，如果没办法变回原本的自己，他就真的一辈子只能当萝莉了。 不过这真的是坏事吗？ 兽狐钟鸣都两百岁了，不也还是那副样子。 热水从头流淌到脚克拉拉，用柔软不伤肌肤的毛巾，轻轻擦拭自己滑溜溜的肌肤，小触手也挤上沐浴露和洗发水，上下分工，协助克拉拉清洁自己的身体…… 被自己的触手缠绕，这种感觉虽然奇怪，但因为每次洗澡都是这么做的，所以她也早就习惯了。 可就在这时…… 克拉拉听到浴室门外有脚步的动静，宿舍内内除了她就只剩一个人，所以她想也不想地问道： “西斯塔，你在做什么？” 这个问题很快有了回应之外的答案。 因为，后者就直接拉开门走了进来。 缺乏常识的少女只是答道：“我听说女生之间可以一起洗。” 在度假村的时候，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一起洗的是澡堂啦！而且我也不是……” 话到嘴边终究没有完全说出口。 克拉拉不能自已地娇羞着，捂住身子催促她先出去。 “宿舍里面又不止这一间浴室，为什么要过来和我一起挤哦！” 度假村的时候也是这样。 自己还在泡澡呢，西斯塔就莫名其妙从阳台飞进客房里来…… “我想和克拉拉小姐一起洗澡。” 与克拉拉的激动相反，西斯塔的语气又弱了几分。 即便缺少常识，也不会缺少渴望。 克拉拉并不木头，甚至在这方面颇为敏感。 西斯塔是喜欢克拉拉的，所以才会有像这样的表达。 克拉拉隐约也有察觉到，可能究竟是怎样的喜欢，她吃不太准。 毕竟在克拉拉的眼中，西斯塔只是刚刚一岁的人造人，她的常识和价值观还未完全建立，依然脆弱…… 但却被公司推上舞台，包装成英雄。 克拉拉始终认为西格玛英雄公司的做法是错误的。 西斯塔也有着小小的任性，她终究没有离开。 克拉拉叹了口气，然后闭上双眼。 通过倪克斯的扫描来感知周围的事物，仿佛置身于点阵扫描线构成的世界，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非礼勿视了。 很好，这就等于在脑内打码！ “那你洗，我正好也冲完了。” 克拉拉这么说，实际上并没有洗好。 她草草冲洗掉自己身上的沐浴露和洗发水泡沫，并绕过西斯塔，试图离开浴室。 结果却被后者抓住了纤细的胳膊。 然后就这么拥入了怀里…… “我想要克拉拉小姐陪在我身边。” 这是，比和神威补魔时还要直接的肌肤相亲。 “不行吗？” 情感淡薄的少女，却在此时流露出着寂寞。 第320章 : 第二十三章 模糊的感情 虽说是自己的体型更娇小，看起来也更加年幼，但克拉拉却是怀抱着与小孩子相处的心态，与西斯塔一起……洗澡。 不过，西斯塔似乎只是把自己当成了洗澡时的小鸭子玩具。 虽说西斯塔是少女的身高，但身材却非常的贫瘠，考虑到小孩子较高的体脂率，克拉拉的“荷包蛋”没准还比西斯塔要大。 她毕竟是人造人，不难想象这是世界树科技基因操纵的结果。 克拉拉闭上眼。 她的感知内仅有点阵构成的事物，抱着自己的西斯塔也一样，所以不存在所谓的非礼勿视。 不过…… “你这样抱着我，没办法洗澡了。” “我，热水冲一下就好了。” “你到底进来干什么的啊！！” 克拉拉这么嚷嚷，西斯塔用行动回答了她问题。 少女纤长的手指在克拉拉滑溜溜的小腹划过。 痒痒的。 “唔……” 她可以闭上眼，不过直接的接触的感觉却无法逃避，或许西斯塔缺失的常识让她并不在意肌肤相亲，但克拉拉可在意得要命。 “克拉拉小姐，可爱。” 紧紧抱着克拉拉的西斯塔脸上，露出了像是抱到玩具熊的小孩的表情，怎么都不肯撒手。 “真是的，又再说这种话了。” “我想待在克拉拉小姐身边。” 才一岁的西斯塔不会明白什么是爱情，她对克拉拉的情感更接近单纯地依赖。 可究竟是孩子对母亲的依赖，还是恋人对恋人的依赖…… 目前还难以区分，没有答案。 克拉拉也叹了口气。 这就是真实的西斯塔吗？ 与初次相见时的印象截然不同。 不过克拉拉并不会因此讨厌或是生气，甚至还远远没有达到她今天的目的…… 今天约西斯塔出来的目的，是希望这位少女能做回符合性别的真实自我。 喜欢可爱的东西？ 那就把自己打扮成可爱的少女不就好了嘛！ 虽说平时都是华丽美少年的印象，但那说到底是造型的锅，只要穿上可爱的衣服，再画上有少女感的妆容，克拉拉相信西斯塔也一样可以变得可爱…… 只要西斯塔也觉得自己可爱，克拉拉就不用整天被当成大号泰迪熊抱着蹭了。 就像现在这样。 “真是的，你想抱到什么时候啊？” 克拉拉的肌肤都有点发热。 “差不多该出发去公园啦！我们只有半天时间，街上的管制已经解除，现在去游园会，应该没有上午那么多人了！” 游园会在纪念碑公园。 因此，她们也可以顺便去公园下面的购物广场买东西。 “说起来，西斯塔你有钱的吧？” 克拉拉可负担不起西斯塔的开销。 “嗯。” 好在西斯塔点了点头，让克拉拉松了口气。 她好歹也是人气爆棚的热门英雄，想来工资收入也不会低。 虽然不舍，但也没有太过矫情，西斯塔老老实实放开克拉拉，她们擦干身子，互相帮助着吹干彼此的头发，最后克拉拉背上小背包，换上外出的冬衣就准备出门。 而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一点。 鉴于晚上还要去神威小姐那里补魔，克拉拉的时间并不算多。 虽说是冬天，但此时的大街上依然沉浸在节日的气氛里。 热闹。 无奈这份热闹不属于怪人。 怪人比往常来得更少，人们对于怪人的歧视也依然存在，也不知道露西娅和莫斯提玛那边怎么样了。 同在市中心，纪念碑公园并不远。 “我们就没必要坐交通工具了吧？” 克拉拉在公寓楼下戴上防毒面具，召唤出鱿鱼扫帚。 可转念一想，今天并不是要让西斯塔当“纯白风暴”，而是要教她当普通的女孩子。 于是她很快又驱散了扫帚，摘下面具。 还改口道：“不，我们徒步走过去吧！” 西斯塔默默点头，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 顺便一提，此时的她正戴着鸭舌帽、墨镜和口罩，虽说是为了遮掩身份，可她看起来却更加可疑了。 她自然而然地弯腰伸手，抓住了克拉拉的小手拽在手心，牵着她的手走出了公寓大楼。 这反倒是家长带着孩子出门的感觉。 “哎，小孩子的外表还真是麻烦。” 口罩之下，西斯塔无表情的面颊却泛起出一抹羞红。 只是克拉拉的视线太矮，所以才看不出…… —————— 二人就像散步，花了半个多小时才从宿舍走到几条街外的纪念碑公园。 然后就被卡住了。 “妈耶，下午还这么多人哦？” 克拉拉的算盘打空了。 往常这里都是免费开放的，但今天情况特殊，因此各个公园的入口都排起了浩浩荡荡的长龙。 虽然还是不收费，但是却限制进入公园的游客人数。 “公园里的人实在太多，官方也是无可奈何吧？” 西斯塔倒是很理性，克拉拉皱着眉头埋怨道： “这么多人，到底来多少游客啊？” 神渊系统的出现，使得每个人都长寿，再加上各种长寿种和延年益寿的技术存在，人**炸成了必然趋势。 也就是正处在开拓的时代，人们才不会觉得地球拥挤。 “这队伍，排进去也差不多该晚上了吧？” 克拉拉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毫无意义的排队上。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逛街？” 克拉拉这么说，西斯塔脸上遗憾的表情一览无余。 但克拉拉又不认识什么人能直接带她俩进去的内部人士…… 只能去排队了嘛？ “啊？克拉拉小姐？” 被叫住了。 循声望去，居然是公园的投影围墙。 “稍等一下。” 接着，墙上的投影便浮现出一颗戴墨镜的爆炸头。 “咦？你是……管理局的……” 虽然不知道名字，但克拉拉记得他是秃头大叔的部下，是管理局的技术员，而此时的他只是墙上投影的一幅壁画。 “你在这里做什么？”克拉拉问。 和墙上的投影说话真是有够奇怪的。 “还能干什么？当监控室大爷呗，看到你们在这里就过来打一声招呼。” 爆炸头说着又看向西斯塔。 “我记得，你是西格玛系列的纯白风暴吧？你们两位怎么还准备去排队？” 西斯塔的伪装三件套在爆炸头面前形同虚设。 “你们都实施出入管制了，我们不排队还能怎么办？” “英雄不受管制啊？你们可以自由出入。” “我们今天不是英雄，是进去玩的游客。” 克拉拉奇怪的坚持让爆炸头技术员挠了挠爆炸头。 “唔，我觉得以英雄的身份混进去玩也没什么吧？既然你们这么坚持，就让我来给你们开个后门……” 爆炸头这么说着。 克拉拉眼前的围墙便打开了一个缺口。 这堵墙，其实也是投影？ 第321章 : 第二十四章 想要变得可爱 身后的投影围墙重新恢复原状，将想要跟着克拉拉溜进来的行人挡在门外，就像从未打开过什么缺口一样。 这实体投影的技术，创造出来的可是真正的墙壁。 “那祝你们玩得开心，监控室大爷继续加班去了！” 爆炸头技术员这么说着，身影便彻底消失在了墙壁上，克拉拉和西斯塔在他的协助下，走“后门”进入中枢城最中心的纪念碑公园。 站在此处放眼望，去尽是翠绿的草坪以及…… 攒动的人头。 “游客的数量也太多了吧？！” 克拉拉皱起眉头，也起了打道回府的念头，绿地公园内本该清新的空气都让她觉得浑浊。 “毕竟是纪念日。” 西斯塔这么说，克拉拉便问道： “你应该也是第一次参加纪念日活动吧？” 虽说西斯塔的年龄只有一岁多，但去年的这个时间她应该还没有离开世界树科技的实验室，自然不可能参加什么游园会。 “嗯，纪念日……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大家，好像并没有在纪念什么东西。” 纪念吗？ 那块纪念战争结束的无字纪念碑，被安置在了地下广场，虽说广场上方也有凸起至地表的穹顶，但纪念碑本身并没有比地表的公园更高，穹顶在地表也被装饰成了缓坡。 所以从地表望去，纪念碑公园是一片相当平坦开阔的区域。 像这样的开阔地在中枢城极为宝贵，以至于那些动不动就巨大化的怪人，或是能合体的超级机器人英雄，都喜欢在这里约架互殴。 再看脚下，进去就是一片绿化带，连条小路都没有，偏偏草坪上还摆放着请勿践踏的文明标识。 “……” 无可奈何的克拉拉和西斯塔，只好在众目睽睽之下踩着草皮走上主干道，破坏绿化显然是英雄不该做的行为，希望不会被人认出来。 但无论如何，只要能进来就好。 二人混进人群，假装无事发生，跟随着大部队参观游园会，西斯塔生怕克拉拉被人潮挤走，还叮嘱道： “克拉拉小姐，请务必抓住我的手。” “嘿，别把我当小孩子！” 地下正儿八经的商铺，地表则沿着大道搭了一排简易的小摊，吃喝玩乐做什么的都有…… “就像你说的，明明是月面开拓纪念日，却没多少人真正关系百年前发生的战争，也没人在乎人类是怎么回到这里开拓月球的。” 克拉拉这么嘀咕，西斯塔只是附和着理由： “因为，人类的历史遗失了。” “断代的文明，即使有纪念碑也被抹去了痕迹，没有人知道这纪念碑上原本所刻的英雄的名字……被粗暴抹去的过去吗？” 这不就像自己的记忆一样了嘛！ 难道…… 不，想多了。 像自己这样的底层杂鱼，和世界之间才不可能有什么联系。 “我们从那边下去。” 克拉拉指了指路边通往地下商业广场的入口。 西斯塔点点头，便牵着克拉拉的手走向向下的扶梯。 在旁人眼里，西斯塔就像是带着妹妹出来玩的年轻哥哥，“妹妹”为了跟上“哥哥”的大长腿，还不得不加快走步的频率，看起来就像在蹦蹦跳跳一般活泼。 “你走慢点！” 甚至还急了。 ………… 今天相约逛街的目的，是为了给西斯塔买女装。 至于这游园会，也不过是碰巧撞上。 公园内的小摊都是吃喝玩乐的项目，想要给西斯塔挑最合适、最可爱的女装，就必须下到商铺林立的地下商业广场。 不过，今天就不去“魅之森”了。 康诺店长的设计理念是超乎性别的美，他所设计的服装全都是男女皆宜的中性款式。 诚然，中性款的服装适合帅气的西斯塔，却不符合今天的主题。 “西斯塔想穿什么样的女装？”克拉拉问。 她的任务，是要把西斯塔变成真正的少女，可对于自己就是“半吊子的少女”的克拉拉而言，这也是个困难的课题。 “……可爱的衣服不适合我。” 西斯塔没什么自信的样子，克拉拉双手握着她的手，安慰道： “别这么说嘛，都没穿怎么就说不合适？” 克拉拉的包里还带着她的化妆包。 那是芙兰给她买的，表面上不情不愿，实际上用的很趁手，偶尔还会拿出来给露西娅化妆练手，所以给西斯塔化妆也完全不在话下。 在克拉拉看来，只要自己出手，就能把西斯塔跑偏的性别方向给纠正过来。 “来吗，来这边试试！” 电梯刚下到商店街就是一家女装店。 主打少女风格的服装款式，正符合西斯塔心目中的可爱，尤其是橱柜里的那件碎花连衣蛋糕裙，那蓬松的裙纱可正是少女心的体现！ 克拉拉强硬地拽着西斯塔走进店内，服务员之一的女性迎上来，她低头看了看克拉拉，又看了看看不见脸的西斯塔，无奈笑道： “小妹妹，本店还没有适合你的尺寸，就算有喜欢的衣服，可能也要过几年才……” 这是误会了。 “啊？不是啦！” 克拉拉急忙摆手否认，还把不知所措的西斯塔推到自己身前。 “要买衣服的人是她！有没有推荐的？” “嗯？” 西斯塔在气质上完全看不出是女性。 服装店店员疑惑地瞪着眼，先扫视她那平坦的胸脯眨了眨眼，接着是喉结，然后才想起表情管理，恢复营业性微笑答道： “小妹妹，本店没有男装。” 这打量了半天是啥也没看出来啊？ “或许你看不出来，但她其实是女生……只是从小就被当成男孩子养，怪可怜的，所以我想让她穿女装试试。” 这话并不假，西格玛英雄可不就是把她当美少年看待嘛？ 虽然她那三位哥哥、达摩小姐以及一众后勤都挺照顾西斯塔的，但在性别这件事上，他们都必须把西斯塔当成男性看待。 甚至苍绿残响那个混球还教西斯塔来泡自己，指不定刚才那闯入浴室袭击的做法，就是受到那绿毛的教唆。 “嗯，这听起来确实有些可怜。” 克拉拉这么说，店员才认真思考起西斯塔的搭配。 “我想想，这套如何呢？” 店员一头扎进了店内的衣架，克拉拉则把西斯塔推进了更衣室，并拉上帘子。 然后，把店员递来的每一件衣服都塞进更衣室，让西斯塔自己换上。 “克拉拉小姐，我……” “别磨磨唧唧的，快点换上吧！” 第322章 : 第二十五章 形象设计 “我换好了。” 西斯塔小声这么说，克拉拉便钻进去和她共挤那狭小的更衣间。 “我进来啦！” 她进去是为了给西斯塔化妆。 若是不化妆，让西斯塔卸了伪装直接走出来，纵使她穿着女装，店员或者店内的其他客人没准会看穿她的身份。 孤男寡女（？）挤在小小的封闭空间，多少会有点暧昧的气氛，但相比中午洗澡时的尴尬，克拉拉面不改色，甚至连脸都不会红。 这么想来，她们二人第一次“坦诚相见”的地点就是更衣室，至今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 时间过得很快。 但更快的却是二人之间的关系。 克拉拉从包里摸出自己的化妆品，同时打量起更衣后的西斯塔。 “emmm……” 店员小姐还是挺专业的。 米色的粗织毛衣、内衬着白色T恤，外套则是短款宽袖的羽绒服，下身是高腰的不规则拼接裙，高低不一的裙摆截在膝盖之上，腿上还套着打底裤袜，脚上穿着西斯塔原本穿着的白色休闲鞋。 或许是受纯“白”风暴之名的影响，西斯塔平日里的衣服都喜欢挑白的，她那几个没血缘的哥哥也是这个习惯。 但以店员小姐的品位挑选衣服，显然就没有这样的限制。 除了内衬是白色，其余搭配都选用了鲜亮的色彩。 “哦！好看！” 克拉拉的称赞并非奉承。 “……谢谢。” 得到称赞的西斯塔，却不安地扯了扯裙摆，从未穿过裙子的少女对裙下的空旷感到不安，虽然明明就有穿打底裤。 “不过，和‘可爱’好像还不太搭得上边。” 给人非常潮，非常时尚的印象，但比起“可爱”更贴近“酷”，虽然确实是女装，但这并不是西斯塔想要的，这种事克拉拉看她的表情就能知道…… 虽然她看起来还是面无表情，但相比平时，西斯塔的嘴角和眉梢分别下降了1°和1.5°，而平时是没有这种偏差的。 “别担心，我还没出手呢！” 克拉拉高举着化妆包，如捧至宝。 “哦哦哦——” 西斯塔没有波澜的语调，鼓着掌，眼中却闪烁着希冀的光泽。 作为商业化的偶像英雄，她平时可没少接触化妆，知道优秀的化妆师能完全改变一个人给人的印象。 “那就开始吧！” 西斯塔放松面部肌肉，闭起了眼。 因为平时就没少拿露西娅练手，所以克拉拉的化妆技术已经娴熟了许多。 不过比起淡妆，她还是擅长相对浓一点的妆容，毕竟对她来说，化妆就像是在脸上画画。 要让西斯塔变得可爱，果然得是粉色系。 克拉拉的小触手，卷着不同的化妆品作为“画具”，把西斯塔的脸当做“画布”开始“创作”。 抹上细腻的粉底，她刚好有一支蜜桃色的唇釉，再拍上粉亮的眼影，以粗眼线勾勒出眼睛的弧度，下眼影画出眼眶之外，使眼睛看起来比平时更大，最后以睫毛刷拉长西斯塔本就浓密的睫毛。 只是，西斯塔的眼神本就慵懒，这幅可爱妆容效果并没有克拉拉想象中那么好，再加上耳钉的存在…… “嗯，看来还差一点。” 光是服装和化妆还不够，还得从发型上下点功夫才行。 难道要跟露西娅她们去美容院嘛？ 【不，没有那个必要。】 倪克斯却在此时登场，并在克拉拉手中构造出一支直发棒。 照顾克拉拉的小手尺寸，还是市面上不曾见过的小型款。 【这些小工具，倪克斯可以提供。】 也好，帮大忙了。 西斯塔的发质并不那么直顺，蓬松、偏硬，不过并不是因为邋遢或是天然卷，至少在度假村的时候，西斯塔的头发还不是这个样子的。 是为了狼尾的效果，才故意烫成那样的吗？ 但现在，克拉拉要把她的头发重新拉直。 “来，蹲下来吧。” 以二人的身高差想要烫发，克拉拉只能让西斯塔蹲在自己面前，结果这丫头却是单膝下跪。 怎么连蹲下都蹲得这么帅。 很多帅气的动作都成了下意识的反应，要把她变成可爱的女孩子可没那么简—— “嗯？！” 然而，当西斯塔在克拉拉面前蹲下。 当她抬头仰望着克拉拉时，那张被自己精装修过的小脸，看起来竟然真有些可爱了。 克拉拉稍微明白所谓的可爱究竟是什么了。 首先，身材得娇小。 西斯塔的身高以男性标准来说不算高，所以他才被称为美少年。 不过以女生的标准来说，她的个子已是相当出挑，虽说不及南宫小姐和露西娅，但也绝对称不上矮。 不过这是个无法解决的难题，总不能抓着她的腿剁一刀，如果可爱的代价是坐轮椅，西斯塔也是不会选的……吧？ 倪克斯的造物自然不需要电源。 直发棒发热，克拉拉用它夹着西斯塔的头发向下拉拽，由于她们出门之前就洗过澡，此时的头发并不油腻，相当干爽，拉起来也很丝滑，转眼就将那头粗糙的长发收拾的服服帖帖，甚至盖住了耳朵。 就像是被驯服的狼，此时的西斯塔看起来也要乖巧许多。 这就是不同发型带来的印象差别。 “好啦，睁开眼看一下吧？” 西斯塔烫发期间一直没敢睁开眼，颤动的眼皮微微撑开，偷瞄着更衣室内的落地镜，小心观察自己现在的样子。 因为不知道克拉拉能做到什么程度，她内心忐忑，可哪怕变得稍微可爱一些也…… “咦？！” 镜子里的那个少女，已经完全变得陌生了。 “那是我？” 西斯塔像这样呢喃自问。 可脸上却难耐欣喜，绽放出笑容。 “还不错吧？但我觉得服装搭配还有改进的余地，走，出去让店员小姐再给你选一套。” 克拉拉这么说着，率先推开门走出更衣室。 店员小姐正在门口等候。 当西斯塔也跟着从更衣室内走出来，她也是满眼的惊讶。 之前，她并没有完全相信西斯塔是女孩子。 “啊呀？这还真是改头换面了。” 她还合掌问道：“小妹妹，莫非你是什么专业的形象设计师？” “哪里啦，我自己也不怎么懂搭配……所以，能拜托你再给她挑一身衣服吗？要可爱点的。” “当然没问题！” 店员小姐显然也来了兴致，扭头钻进了后台。 视线…… 克拉拉觉得有谁正盯着自己和西斯塔。 并非店员或是其他游客…… 而是从更远的地方…… 她又望向店外，然而那里只有人挤人的游客。 “是，我的错觉吗？” 第323章 : 第二十六章 赛博家家酒 事实上，克拉拉的直觉是正确的。 在过道对面的男装店内，确实有三名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观察克拉和西斯塔的互动。 “吓我一跳，还以为被前辈发现了呢！” 缩头回来的黑发单马尾的少女，这么说着拍了拍胸脯，而一旁叼着棒棒糖的挑染少女却搭着她的肩膀，打趣问道: “哟，你怎么还叫他前辈了？” 马尾少女一脸释然地说道: “……你不是说，现在不说破也是为了我好嘛？我觉得社长的顾虑也有道理，现在还不是拖前辈后腿的时候……我想要成为她的助力，等到她离不开我的时候，我再告诉她自己早就知道了。” “哼哼，你也很心机啊？果然前段时间就已经猜到了？” 相较于她们二人的放松状态，一旁那位年龄看起来更为成熟的高马尾女性，却是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仿佛工作上犯了什么大错，试图掩盖又害怕暴露的社畜。 “别那么紧张嘛，她不会怪罪你的。” 挑染少女扶了扶眼镜，捏着高马尾女性的肩膀安慰。 还嬉笑着说道:“而且，只要我们隐瞒的足够好，那不知情的人就变成她咯？” 就在三人蹲在衣架后探讨后续计划时，男装店的店员走了过来。 “几位小姐，请问你们究竟是要做什么？” 她对于躲躲藏藏，并偷窥对面女装店的三人表达不满。 “如果不买衣服，请不要在这里妨碍我们做生意。” 今天生意很好，而小店店面又不大，三人蹲在这里挤占空间，外面的游客就进不来…… “嗯，说的也是呢~” 芙兰看了看身边两名伙伴的着装，若有所思地捻了捻下巴。 “那我们就挑几件衣服吧！” ………… …… 而此时的克拉拉，对于自己遭到跟踪这件事全然不知情。 他还蹲在更衣室门口，等着西斯塔换上店员小姐新挑的女装。 其实，也不是非要在这一家店内搞定搭配，整个地下商业广场的服装店多不胜数，不过看在店员小姐拿出干劲的份上，准备再给她一次机会…… 这家店的服装质量不错，可对克拉拉来说还是偏贵，可对西斯塔来说却不是什么大问题，和魅之森相比还是要便宜许多的，她平时也没什么用得上存款的地方。 更衣室的门再度被推开，克拉拉和店员小姐站在门前屏息等待…… 西斯塔有些拧巴地走了出来。 店员小姐把色彩缤纷的拼接裙换成更为蓬松柔软、难以驾驭的浅粉色蛋糕裙，朦胧的裙纱层层叠叠。 这次明显要可爱得多了。 上身的短款羽绒服也换成更为可爱的，上窄下宽的长款羽绒服，穿在身上就像一只摇摆的企鹅。 挑选这种款式也别有目的，通过拉宽体型，从视觉上压低西斯塔的身高，虽然并没有变矮，可看起来就短了许多。 而在敞开的外套之下，弹力贴身的毛衣，又展示着西斯塔纤瘦的体格，使她不至于看起来肥胖。 “怎么样？” 西斯塔低着头扭捏询问，而这娇羞小姑娘的反应，倒是让克拉拉竖起了大拇指表示肯定。 “不错！九十分！” 得到好评的西斯塔，又回头在镜子前打量着从未见过的自己。 女孩子哪有不喜欢被称赞外貌的呢？ 不过没打满分，是因为克拉拉认为还有哪里差了些意思…… 既然服装、发型和化妆都没问题，那剩下需要改进的就是西斯塔本身的性格、气质。 作为少女，她的性格太硬了。 她明明就很喜欢可爱的东西，唯独自己却不够柔软，毕竟是作为英雄被“制造”出来的，恐怕这种性格也是出厂设置吧？ 那么，可爱的性格又要如何去后天培养呢？ “可爱……吗？” 克拉拉试图从自己身上找参考…… 额，自己是什么时候变可爱的？ 不对……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坚信自己很可爱这件事的？ 明明是三十五岁的大叔来着！ 羞耻心大爆发，克拉拉突然在地上打滚，店员和西斯塔都有些不知所措。 【关于这一点，倪克斯倒是有个想法。】 每当这种时候，倪克斯都会恰到好处地冒出来，提供不知是否有用的点子。 “……你说说，什么想法？” 既然克拉拉自己没办法，只能听取建议。 【你知道，虚拟体验吗？】 字面意思的话，克拉拉倒是知道。 【不，我说的是时下热门的娱乐项目，以虚拟现实技术打造的全拟真情景体验，我们可以通过角色扮演的方式，为西斯塔小姐补上她缺失的童年，找回孩童特有的天真、可爱。】 虚拟现实？情景体验？ 克拉拉作为与社会脱节的孤寡鱿鱼怪人，业余时间闷头画画也不怎么接触互联网，对于这种新鲜事物是脱节的。 【没错。】 倪克斯像是在说广告词一般，介绍起她口中的情景体验。 【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也无法决定自己的性别、外貌，但现在，有个机会可以弥补这份遗憾，让你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只需要支付一些点数就能体验。】 很贵嘛？ 【不贵，就和KTV差不多吧？不如说，那些提供虚拟现实服务的店家，很多都是从KTV、网咖转型的，算是产业升级。】 【当然，你要叫它跑团或者过家家也完全没有问题，只是这种说法会显得很没档次。】 这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先进的技术嘛？ 不过，西斯塔缺失的童年或许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弥补。 正如倪克斯所说的那样，可以让从没当过孩子的人造人西斯塔，体验当孩子的感受。 【什么情景都可以自定义，很多普通人会用虚拟现实来体验完全拟真的英雄战斗。】 【当然也有内容审查机制，就算是在虚拟现实中，也不可以做出违背伦理的行为。】 【不过，倪克斯可以绕过内容审查，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你是想让我做什么哦？还咬重音？ 克拉拉皱了皱眉头，又问： 那纪念碑广场里有这种情景体验馆吗？ 【有，而且生意火爆。】 想来也是…… 今天可是月球开拓纪念日，所有人都借这一天在狂欢，既然是热门的娱乐设施，估计早就被游客给占领了？ 【不，倪克斯刚刚完成了预约，是最后一间小包间。】 咦？动作好快！ 第324章 : 第二十七章 link start 西斯塔给自己身上的衣服结了账。 吊牌上，是克拉拉不敢看的价格，而西斯塔也一眼都不看…… 不过，后者只是单纯地没想到要看价格。 买东西不问价格也是她缺乏常识的表现，不过店员小姐是个实在人，也可能是看这对“姐妹”讨喜，就没忍心宰客。 不过她也算是做了单大生意。 不只是现在身上穿的这套，之前试穿的那套时髦搭配西斯塔也挺喜欢的，所以也一并打包带走了。 这些衣服可以作为不当英雄时穿的私服，免得整天穿着一身白，知道的是纯白风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白无常。 进展过于顺利，第一家店就搞定了一切，采购衣服的目标提前完成，西斯塔还不知道克拉拉接下来的计划，所以问道： “我们接下来去哪？” 虽然穿着打扮都变可爱，但她的表情还是波澜不惊。 虽说放在二次元无口也算是一种萌属性，可现实里的扑克脸，那终究很难称得上是可爱…… 当然，克拉拉就算摆臭脸也是很可爱的。 购买衣服的过程比想象中要顺利，克拉拉瞥了一眼时间，居然才不到三点？ 那这会儿去体验倪克斯所说的情景模拟，出来和西斯塔吃个饭，再去找神威也差不多。 打定主意的克拉拉小手一挥。 “走，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然后一头扎进人潮消失不见。 “啊哇哇哇哇哇哇！！！” ———— 正在捡回被人潮冲走的克拉拉。 ———— 在倪克斯的引导下，从人潮之中被西斯塔拎出来的克拉拉，又引导着西斯塔来到位于地四下层的虚拟现实情景体验店“貘食堂”。 而在店门前接待游客的却并非店员或是前台接待，那是一块巨大的电子屏，屏幕上是由简笔画绘制的表情，不过还挺传神的，表情居然比西斯塔要来得丰富。 当克拉拉和西斯塔走进店内，挂着屏幕的小型无人机飞到二人面前，屏幕上的简笔画表情和大屏幕上是同款。 只听它自我介绍道： “欢迎来到人类精神的避风港貘食堂！我是这里的店长兼职店员兼保洁兼安保，强AI店铺管理系统，巴库莫古~” “AI店长？” 与其说是店长，倒不如是这家店唯一的员工吧？ 其他游客也是同样的待遇，只要无人机够多，这个AI管理系统可以同时接待所有进店的游客。 这么算下来，这家店还真是够节约成本的，甚至连员工的工资都不需要支付，只要支付这个强AI的硬件维护费用就行了？ “连店员都用AI，这不就等于让人失业嘛？”克拉拉嘀咕。 “哎呀？这位小妹妹的思想还真像个老古董的呢！” 有个性的强AI，但说话不好听。 自称“巴库莫古”的管理AI继续解释道： “客官您想想嘛，虚拟情景体验牵扯到太多个人隐私的内容啦！如果让人类店长或者店员来管理，难免会有泄露的风险嘛~ 但我们AI就不一样咯！巴库莫古可以做到绝对保密，甚至在你们结账离开之后，就将你们留下的档案删除，确保谁都不知道！” 这么说也有道理， AI的黑箱技术难以从外部读取内容，而AI本身又可以通过底层元指令来控制行为。 虽然不是绝对保密，可能被提供技术的母公司掌握，但相较于人类员工来说，AI出幺蛾子的概率确实要低很多。 “好的吧，我们应该有预约。” 克拉拉只是这么说，AI就调出了她和西斯塔的信息。 “哇哦！居然是克拉拉小姐？久闻大名的英——” 在周围的客人看过来之前，克拉拉用小拳头敲打无人机的屏幕。 “保密！这就是你所谓的安全？” “唔，是不想暴露信息嘛？巴库莫古理解……不过无人机很贵，损坏需要赔偿，还请您稍微温柔一点。” 无人机围着克拉拉转了一圈，屏幕上是可爱的卖萌表情。 显然，西斯塔很吃这一套，看向巴库莫古的眼神里都有光了。 “还请随我来……偷偷告诉您哦，巴库莫古也是您的粉丝，所以可以给您打折哦~” 【这是话术，对初次到来的客人都会给予优惠，以提高留存和做回头生意的可能性。】 我知道。 克拉拉还没那么容易被骗。 无人机在前方带路，带着克拉拉和西斯塔穿过下场的走廊，来到尽头的小包间，这种感觉确实很像是KTV。 “二位请进。” 包间门自动打开。 包间内左右摆放着四个胶囊舱椅，显然，那个就是虚拟体验用到的设备，这样的小包间最多支持四人联机。 “这还真像网吧。” 克拉拉这么嘀咕，西斯塔却问道：“能为我们介绍一下吗？我们还是第一次来，有什么要注意的？” “注意什么？什么都不用管！客官只要躺进接入舱就行！剩下的都交给巴库莫古吧！” 巴库莫古这么说着，两台胶囊舱的舱盖自动开启。 内部有灯光和柔软的床垫，似乎在引导二人躺进去。 “当设备启动，你们的意识会沉入量子计算机构筑的数字海洋，像你们这样的新玩家在初次进入时是空白的，包括你们的虚拟形象都要重新设定，同时也要设定这次体验的情景及玩家的身份。” 听起来，确实不怎么复杂。 但保险起见，克拉拉还是问道： “会不会出现无法登出，或是烧熟大脑的情况？” 结果巴库莫古却语气夸张地反问：“哈？这么危险的东西，怎么可能放到市面上给客人使用嘛~我们赔钱都要赔死的好吧！” 那语气，反倒让提问的克拉拉看起来像个小丑。 【倪克斯会干涉系统，请不用担心。】 “那就试试……” 克拉拉有些忐忑地躺进胶囊舱。 在胶囊舱关上的时候，克拉拉才注意到西斯塔正爬进另一个胶囊舱内，当头顶的舱盖完全闭合，舱内便开始闪烁起令人不安的光。 眩晕感袭来。 克拉拉的意识无法抵抗地开始下坠，在失重感中落入黑暗。 接着，她的身下又亮起了光。 第325章 : 第二十八章 上学 “她们接下来要去情景体验馆，‘貘食堂’。” 芙兰·丽芙卡的手机上，克拉拉的随身小内鬼正在通报她的动向，跟踪三人组已经换上一身黑西装展开“远程跟踪”，有了倪克斯的协助，她们甚至不需要真正跟着就能了解克拉拉二人的动向。 “倪克斯给你们也预约了三个接入舱。” 手机投影的Q版倪克斯这么说，芙兰却感到意外。 “哦呀？今天这样的日子，居然还能有空的包间可用嘛？” “正经的包间是没有，毕竟游客的数量众多，但还有调试用的工程机，那种机器可以直接进入任何包间的数字海洋，你们以维修工的身份进入即可。” “我们哪儿来的身份？” “倪克斯已经安排好了。” 倪克斯有些神神秘秘地说道：“你们的意识能接入那些工程机，就能作为NPC出现在克拉拉包间的数字海洋内，而且她们不会看穿你们的身份是活人。” 倪克斯这么说，芙兰就更加无法理解。 芙兰仍是追问：“……所以，你是怎么给我们安排身份的？” “倪克斯和店的AI进行过沟通，只要不惹出骚乱，他就会配合倪克斯展开这次行动。” 你们AI和AI之间还会私底下串门吗？ 芙兰推了推墨镜，又问道：“说到底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原因无非有二。” 倪克斯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首先是有用，虽然店长是强AI，但虚拟现实里的NPC却不是，他们依然是量子计算机模拟的死板数据，并非完全智能的AI，但由你们去扮演NPC，就可以让情景模拟显得更为真实，也可以实现更好的疗效。” “其次是因为有趣，像这样的交互能产生剧烈的情绪波动，对倪克斯而言，人类的情绪是重要的养分。” 克拉拉的情绪，就是倪克斯的养分。 每当克拉拉情绪波动时，作战体的性能也会随之上升，就是这样简单的道理。 “因为有趣？” 芙兰却调侃：“从AI的口中听到这种说法，还真是难以想象。” ———— 无边的虚拟海洋化作一间有边界的教室。 “倪克斯……” 看起来比之前更为年幼、圆润，但总体来说变化不大，唯独丢失了小触手的克拉拉扶着额头质问： “你想让西斯塔体验童年，所以把她的身份设定为小学生，这我能够理解……” 太过年幼的记忆会印象模糊，成年人回忆童年也往往只能回溯到小学时期发生的事…… 虽然这么说，但克拉拉连自己就读过的高中都记不住。 因此，此时的西斯塔的形象，是她作为人造人从未经历的阶段。 一只软乎乎的白毛小萝莉。 还用发饰扎着两撮小辫子。 背着双肩皮书包，穿着蓝白校服，看起来就是个小学生。 非常的新鲜，非常的可爱。 接着，克拉拉又宣泄似的抱怨：“但我的身份，为什么也是小学女生啊？！你完全可以让我当一个老师或者是家长之类的身份吧！好不容易都到虚拟现实了！我都不能……” 碍于西斯塔还在边上，克拉拉的抱怨没能完全说出口。 她无非就是想从情景体验中，暂时找回自己原本的性别和年龄，结果却依然穿着西斯塔身上同款的夏季校服。 “就算是在虚拟现实中，以大叔的身份与西斯塔接触也会出现诸多问题……她之后肯定会黏着你，如果这样你还能够接受……” “……算了。” 就算倪克斯说可以帮自己绕过内容审核，但变成大叔当萝莉的猫爬架的情景，克拉拉自己也接受不了。 不过，不变成大叔就不会被西斯塔粘着了嘛？ 那显然不可能。 西斯塔迈着两条萝卜腿，吧嗒吧嗒跑到克拉拉面前，指着自己那慵懒的小脸问道： “克拉拉小姐，现在的我算可爱吗？” 因为教室里没有落地镜，所以西斯塔只能左右张望着，然后来问克拉拉，后者当然答道： “算，很可爱！” 接下来，只要在变成萝莉后接受身体的熏陶，让心智也慢慢变得幼态，就能在回到现实之后也可爱起来了。 某种意义上，这和“魔法少女综合症”倒是差不多。 “谢谢。” 西斯塔道着谢点了点头，接着又伸手捧起克拉拉的小脸，还用此前从未有过的黏腻嗓音称赞道：“克拉拉小姐也变得更加可爱了。” “不，不用夸我，我才不会因为被人夸可爱就感到高兴。” 就像是想要报复西斯塔，克拉也抬起白皙的藕臂，伸手在西斯塔的小脸上像揉橡皮泥一般搓来搓去。 小孩子的脸蛋手感确实更为滑嫩，难怪大家都喜欢搓我的脸。 克拉拉这么想到。 这所小学似乎是女校。 班级里除了她们，还有十二、三只小萝莉。 毕竟是由AI生成的NPC，所以那些小学生的外貌也都相当可爱，但还是比克拉拉和西斯塔稍逊一筹，这就是主角和路人的差距。 只是作为NPC，如果克拉拉和西斯塔没有与她们交流，为了节约量子超算的算力，她们也不会主动来找西斯塔和克拉拉开展互动，顶多在脑袋上冒个感叹号，等着她们去接任务之类的。 本该是这样…… 戴眼镜的小萝莉走到她们面前，虽然知道是NPC，但二人还是放下了互相搓脸的小手。 “……嗯？”克拉拉表达疑惑。 结果这只萝莉却突然开口了。 “克拉拉、西斯塔~下一节是体育课哦！女生今天要游泳的，先去游泳馆更衣吧！” 不对劲。 “倪克斯？” 克拉拉首先怀疑她是倪克斯，毕竟设定情景时她和西斯塔完全没有操作，全都是交给倪克斯来处理的。 结果，戴眼镜的萝莉却不解地歪头。 “倪克斯是谁？我是安，是你们的班长。” 是NPC，戴眼镜的安。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NPC呢？ 不过，既然是小学生的角色扮演，自然要跟着课程走，克拉拉和西斯塔还是跟随安离开教室，下楼前往独栋的游泳馆——这是什么贵族学校，居然在校内还有游泳馆的？ 克拉拉虽然没兴趣，但西斯塔倒是兴趣盎然的样子。 “这就是上学……” “嗯，学校才是普通人从小到大学习知识的途径。” “地球上的学校都有这么大面积吗？” 克拉拉意识到，西斯塔出生至今甚至没有去过地球。 “……嗯，地球上的土地资源，还没中枢城那么紧张。” 中枢城狭小的面积自然不可能有这么开阔的土地去建学校。 “真好。” 西斯塔咕哝着。 不知道她是在说“学校面积大真好”。 还是在说“能上学真好”？ 第326章 : 第二十九章 游泳课 “不过，这场景还真逼真啊？也难怪这种设施会受欢迎，精神的避风港嘛？我看是诱人沉沦的魔窟才对……会上瘾的。” 虚拟现实技术发展至今，模拟的情景甚至能还原真实的感官，掐脸都会感到疼痛，却没有那种梦境般雾蒙蒙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这里会出现克拉拉没见过的事物，光是这点就比大统领和切西娅操纵的梦境高端。 “传统的梦魔要退环境咯，今后是赛博梦魔的时代啦！” 克拉拉嘀咕着，那位小学就戴眼镜的安，已经领着二人穿过有些炎热的中庭，来到了学校的游泳馆。 而她们的手上，还拎着各自装泳装的小束口袋。 “老师！” 安蹦跶着推开游泳馆的大门。 入口处，叉腰站着一位胸前挂着铁口哨，穿着连体的竞赛泳装，扎着马尾的女教师，还笑着冲她们挥了挥手，随即又指了指游泳馆角落的更衣室，示意她们先去那里更换衣服。 “她是……” 克拉拉这么问，安便答道： “陆夏老师是我们的班主任，克拉拉，你今天怎么回事？” 体育老师当班主任啊？ 居然穿着泳装就从更衣室走到外面来，这位老师还真够大胆的。 克拉拉一脸有槽想吐的表情，安却伸出小手在她的额头上摸摸。 “发烧了？”还问。 “当然没有。” “怎么连班主任都忘记了呢？” 克拉拉当然没发烧。 只是其他来“貘食堂”的客人，所体验的情景都是由他们自己设定的，重要NPC的身份肯定也清楚，但克拉拉和西斯塔根本不知道这些信息，全盘托付给倪克斯去做也不是什么好事。 保险起见，还是由自己来设定世界会更好一些。 “我没事。” 安表现的可真像人，应该是什么配合玩家演出的高级AI？ 【不，那样的话成本未免有点太高。】 倪克斯却是否认。 【运用黑箱技术的高级AI造价昂贵，安只是个复杂的脚本。】 “哦豁？”听过解释的克拉拉点了点头。 只要顺着演下去就不会出问题，如果自己做出点什么设定之外的事情，这个AI没准就要宕机了？ 塞满更衣柜的更衣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小西斯塔却好奇地张望，这个场景内的任何内容都能让她感兴趣，不得不说倪克斯选择的校园题材很合适…… 这恰好是西斯塔那薄如纸的人生阅历中，所缺失的重要一页。 克拉拉感慨着露出微笑，解开手中的束口袋取出学校泳装。 深蓝带白边、不透明、有弹性的防水面料。 胸前还用防水的油性笔写着“Clara”。 这一眼门清的结构，穿起来也不难，只是稍作打量，便轻轻褪去自己身上的校服。 克拉拉先伸进两条纤细的双腿，再用手捋平布料，避免形成气泡状的鼓包，让泳装紧贴身体慢慢往上套，最终把胳膊伸进肩带。 啪~ 指尖勾起的布料重新拍回身上，发出脆响。 搞定~ 由于身材贫瘠，克拉拉甚至不需要过多调整，小西斯塔估计也差不多，反倒是作为NPC的安…… “……能不能别直勾勾地盯着我？”安羞涩地抱怨道。 这份羞涩却让克拉拉不禁心生赞叹。 “小丫头发育得挺不错嘛！” “……那还真是谢谢。” 明明克拉拉是真心称赞，安似乎不那么高兴？ 作为小学生的她却发育得很好，隐约可以窥见曲线，摘下那副大框眼镜之后，脸蛋也变得更加漂亮，这孩子可谓是前途无量。 不过NPC…… 应该也不存在什么前途吧？ 这2小时的体验结束之后，这个情景体验的档案也会被删除，届时什么都不会留下来。 就在克拉拉这么想的时候，她的后背遭受了突如其来的冲击。 “克拉拉小姐~” 小西斯塔从身后抱住了自己，单薄的泳装起不到任何阻挡作用，反倒让身体对接触变得敏感，克拉拉还被吓了一跳。 “吓我一跳，别在这么多人面前抱我啊！” 班上的其他女生也陆陆续续来到更衣室，时不时回眸看像这样，这让克拉拉更感到难堪。 西斯塔却是反问。 “作为朋友的女生之间抱在一起会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 唔，好像是没有什么问题？ 芙兰也总是和露西娅勾肩搭背，这方面和男生之间似乎并没有差别，只是朋友之间亲近的表现…… 但西斯塔之前是“美少年”人设，克拉拉忘不了这一点。 而在克拉拉自己的心里，也多多少少残留了一些自己并非女性的自我认知。 所以，才会感到尴尬？ 如果自己从一开始就是女生，或许不会对这样的接触那么排斥？ 这么想着的克拉拉把目光放向了周围的其他小女生。 她们只是根据AI生成的脚本，除非特别设计，否则脚本就应该符合正常人的行为逻辑，那她们多少可以作为参照的标杆。 果然，女生在更衣时也多多少少会拿其他女生的身材调侃，开玩笑的亲密接触在朋友之间也并不少见，不过…… 那些身材好的女生似乎很排斥这么做，就像安那样？ 克拉拉刚这么想，终于换好泳装的安，居然也像西斯塔那样从背后偷袭了克拉拉，她轻轻将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接着克拉拉的脊背便贴上了一对柔软的什么…… “噫！？” 克拉拉有点意外，毕竟安刚才还挺排斥自己的目光，本以为是个保守的孩子，怎么现在又像这样贴上来了？ 她的行为，甚至比懵懵懂懂的西斯塔更有侵略性，直接将手从自己的腋下，伸进了泳装的内部、然后向外撑起…… “要做什么？！” “克拉拉，胸垫歪了。” “……啊？” 或许穿的太过毛糙，泳装里衬上自带的胸垫并没有对齐荷包蛋，甚至胸前的“Clara”都是歪到一边的，克拉拉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但眼尖的安却注意到了。 “……谢谢。” 克拉拉感到不好意思了。 “哼，真是个小可爱。” 安这么说着在克拉拉裸露的肩膀上啵了一口。 这也是脚本的行为嘛？ 就在克拉拉这么想的时候，上课铃正式响起。 之前在门口就穿着泳装的女教师陆夏走进更衣室里催促。 “动作快一点，都去泳池边集合！” 她还看向克拉拉瞥了两眼，然后…… 竖起了赞赏的大拇指？ 第327章 : 第三十章 比一比 “导演组，创造让她们二人独处的契机。” “Copy，没想到自己最早推的CP居然就是……” “不要分心！” “啊，是！” ………… …… 简单淋浴冲洗，让水分浸润全身之后，十六名穿着泳装，戴游泳帽的少女在游泳池前站成两排。 克拉拉因为个子矮站在了前排中央的位置，西斯塔站在她的身后搭着肩膀。 “下水之前必须进行热身！二人一组，否则下水之后脚抽筋可就麻烦了！” 名叫陆夏的女教师叉着腰这么警告。 至于这如何分组…… 所谓两人一组的拉伸运动，难免会遇到肢体接触的情况，西斯塔毕竟是真人，要和她一起做热身实在太尴尬。 相较之下安只是个NPC，是根据脚本行动的程序，就算有些接触也不需要在意。 然而，当克拉拉的余光瞥向安的时候，后者就已经站在了另外一名女生身边，还张开双臂亲昵地抱住对方蹭蹭。 从头到尾一直搭着自己肩膀的西斯塔，则默认和自己分到了一组，也没有人来向她们搭话。 合作的拉伸运动，是面对面坐在地上，然后叉开双腿抓住对方的手或手臂，前倾下压来舒展身体。 西斯塔已经坐到地上，还拍了拍面前的瓷砖地面。 “克拉拉。” ……我就知道。 就算是可以自定义的世界，克拉拉也依然有身不由己的感觉。 坐下、撑开腿、前屈和同样姿势的西斯塔手拉着手下压，对于身体柔软的克拉拉来说，这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 “唔哦？” 克拉拉的韧带在悲鸣，身体素质明显地下降了。 【你现在的身体是普通小学生的平均水平，请不要太过勉强。】 “哈？要不要这么真实啊！” 现在的身体并不是克拉拉真正的身体，仅仅是的情景模拟中产生的数据，相当于是操纵的角色。 只是这个角色所有的感官，都会准确反馈给克拉拉…… 西斯塔的身体也没有好到哪去，她小脸涨红试图靠近西克拉拉，但还是因为疼痛而有所保留。 这样的拉伸运动坚持了二十多秒，小脸涨红的二人才放开手。 “哈~” 西斯塔却罕见地笑了。 红扑扑的面颊，笑靥如花。 “怎么了，露出像这样的傻笑？” 克拉拉这么问，西斯塔搓了搓自己的小圆脸。 “这个情景体验，还挺有意思的。” “你开心就好了啦。” 带西斯塔来情景体验，就是为了让她体验错过的童年，既然她觉得有趣那就不算白来。 虽然要克拉拉来说，这次的情景体验并没有什么有趣的地方，更多是让她感到尴尬。 虽然记忆模糊，但学校对她来说也司空见惯的景物，不过对西斯塔来说却很新鲜…… 她才一岁。 一岁的孩子能有多少阅历呢？ 更别说，她从流水线上下来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世界树科技的实验室内接受作为英雄的调整。 拉伸之后稍作喘息，接着便是原地慢跑热身，加起来也不过两分钟，游泳课也总算是开始了。 “克拉拉小姐，会游泳吗？” 西斯塔的问题让克拉拉觉得好笑。 “当然！就这帮小丫头，不会有人比我游得更快！” 鱿鱼怪人要是不会游泳，那岂不是得淹死在水里啊？ 看克拉拉说得那么自信，西斯塔便站到了一条泳道前看着她，这意图相当明显，就是想和克拉拉比划比划。 看来，西斯塔也有一颗争强好胜的心吗？ “嘿？” 西斯塔虽然在天上飞得快，可在水中是克拉拉的主场。 在这一点上，鱿鱼小姐也难得表现出自信满满的样子。 “小丫头，我劝你不要不自量力！” “我平时的训练也包括游泳，所以想见识克拉拉小姐的速度。” “行啊！一个往返，一百米！” 克拉拉还是站到了西斯塔边上的泳道，她叉着腰说道： “不过，在这里要叫我克拉拉同学！” 眼看二人准备一决高下，在游泳池里面扑腾的女学生也纷纷让开一条道，那名叫陆夏的女教师也站到了场边，叼着口哨举手当裁判。 “各就各位。” 咻—— 挥手吹响口哨，克拉拉和西斯塔便前扑着钻入水中，在这情景体验的虚拟现实，二人的身体素质虽然差不多，但克拉拉有着充分的游泳经验，娇小的少女扭动着腰肢，那一口气更是憋得极长，再度浮出水面时已经拉开西斯塔几个身为的距离。 五十米的单程泳道游完，克拉拉只换了一口气，很难想象那没几两肉的胸脯，如何拥有这等夸张的肺活量。 然而后半程的西斯塔似乎习惯了水下的环境，蹬着墙面掉头，像颗小鱼雷一般重新拉近与克拉拉的距离。 而前半程用力过猛的克拉拉本就有些乏力，看到西斯塔的逼近便感到紧张，气息也有些没稳住，最终…… “同、同时抵达！” 陆夏老师这么说，还蹲在泳池边伸出手，准备把两名游完泳有些脱力的学生拽上岸。 “嗯，游得都不错。” 克拉拉被第一个拽上池岸，但还是抱怨：“呼，怎么可能同时抵达……老师，这总该有个先后的吧？” 克拉拉还是不服输的，但女教师只是搓搓她的连苦笑摇头。 “那是肉眼无法看清的差距。” 话说到这份上克拉拉也不好再追究。 不过，自己引以为豪的游泳技术居然和西斯塔打成平手，某种意义上她已经算输了。 可就在这时伸手去拽西斯塔的女教师，突然脚下一滑，身子一个踉跄向前冲，全身压向西斯塔摔入水中。 “啊，老师。” 克拉拉顿时紧张，下意识地伸手去捞水里的女教师，可凭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再考虑二人的体重差距，有可能反被女教师拽下水…… “冷静点，克拉拉。” 安走到水边，看着水中扑腾的女教师。 “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对方可是体育老师，怎么都不可能溺水的吧？你就放心吧！” 然而安话音未落，水里就传来女教师的呼救。 “救命！脚、脚抽筋了！！” 女教师自己并没有做热身运动。 第328章 : 第三十一章 叠猫猫 只凭几个小学女生柔弱的力气，要把溺水的体育老师从泳池里面捞上来，那可是相当的不容易。 好在陆夏自己还算冷静，虽然小腿抽筋但她还有手，尚在水下的西斯塔从水里托着陆夏的双腿，克拉拉和安则在池岸边抓住老师的手臂，使出吃奶的劲向后拖拽。 一众人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把女教师从泳池里拽了上来。 “嗯？” 话是如此，但克拉拉却有些疑惑。 这位年轻女教师作为体育老师来说也太业余了吧？ 当然，像这样不靠谱的人出现在现实中倒不是不可能，但这里可是虚拟现实打造的情景体验，所有NPC都是套模板的脚本，而脚本是根据常识标准来的…… 可一般常识中的体育老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吗？ 克拉拉对此留了个心眼。 然后呼出了“管理菜单”。 刹那间，整个世界停止了，在定格的时间下，数字海洋的球形栅格线重新出现在空间内，但小学游泳馆的环境却没有变化，只是所有人都不再动弹。 作为情景体验的玩家，她和西斯塔的身份可不仅仅是他们所扮演的角色，同时也是这个小小瓶中世界的神明。 他们不仅能够查看每个NPC的资料，甚至能要求巴库莫古更改她们的设定，毕竟这本质上就是类似于过家家的情景体验。 西斯塔也从水里爬出来，走到克拉拉身边挤了挤头发里的水分。 “怎么了吗？”她问。 “这些NPC感觉有点奇怪。”克拉拉答道。 第一次来玩，她拉被情景模拟的真实程度给吓到了。 然后，她点开了女教师陆夏的设定档案。 “陆夏……原来如此，这个角色的设定就是冒失实习女教师嘛？” 是倪克斯设置情景时就给出的人设，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设定，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兴趣爱好？ “然后是……安。” 戴眼镜的小学女生，是克拉拉和西斯塔的朋友。 “朋友NPC，怪不得会主动接近我们……她应该还有剧情引导员的指责吧？” 就像是游戏进入了观赏/拍照模式，克拉拉撵着下巴，凑近打量起陆夏和安。 虽然知道是根据程序运行的脚本，没有真正的自我意识，但模型本身做的还是很逼真的，她们几乎与真人无异。 克拉拉伸出食指，戳了戳完全停止的安的面颊。 小孩子的脸还是挺软的，手感不错，建模连手感都能还原，能难怪有那么多人沉迷这种设施了。 克拉拉又忍不住上了两只手。 她托着安的面颊搓了两下，但不知为何，本该随着这个小世界一同停止的安，脸上却浮现出了羞红的晕染。 “嗯？” 克拉拉觉得奇怪，于是又看向一旁的陆夏。 她又搓着光溜溜的下巴思考，然后调出陆夏的档案着手修改。 然后，她在年龄一栏修改为10岁。 就像是在自适应这个新修改的参数，女教师陆夏的身体开始返老还童，身上的泳装也跟着开始自适应，变成了儿童尺寸的竞赛泳装。 几乎就是在眨眼之间，原本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教师就变回萝莉，甚至比克拉拉她们看起来还要年幼。 “嗯？你这是在做什么？”西斯塔不解地问道。 “看看自定义能做到什么程度吧？毕竟她们只是脚本，应该不会察觉到什么异常……至于安的话。” 克拉拉再度调出安的档案。 不过这次克拉拉没有修改年龄，而是在设定一栏新增了条目。 是兽人种族，有猫的基因，畏水，说话要带“喵”。 “搞定！” 完事儿后还满意地拍拍手，接着安的脑袋上就冒出了一对猫耳，在泳装的尾椎部分也钻出一根黑色的猫尾巴。 西斯塔一直都很喜欢可爱的东西，猫耳朵和猫尾巴显然很符合可爱的定义，所以她便忍不住上手去抓…… 克拉拉瞥了眼系统时间。 “嗯？现实里才过去二十分钟吗？” 从教室到更衣室，换完衣服集合都不止二十分钟。 【虚拟现实的时间流速稍慢，毕竟大脑思考的速度总归比身体的反应要快，抛下了身体这个负担，你的脑子可以运转的比平时更快。】 诶？脑子不会烧掉嘛？！ 【既然可以推广开，可以确定是安全的，毕竟也就快一点。】 倪克斯刚说完西斯塔就打了个可爱的呵欠，揉揉眼睛，看起来有点疲惫，果然脑子加速运转还是会累。 “那就继续体验吧！” 克拉拉退出了菜单。 环境的音声再度响起，周围的NPC也开始活动，比自己更娇小的女教师陆夏看了看自己的手，却没有表现出疑惑。 只是爬起来抬头看着克拉拉，奶声奶气地道谢。 “谢谢你，克拉拉同学。” 并没有察觉到异常吗？ 周围的其他女生，对于突然变小的体育老师没什么反应，果然这些NPC只不过是脚本而已。 克拉拉的行为，就像是在游戏里打上MOD。 虽然NPC的着装甚至外表都不符合设定，但没有人会注意到…… “喵~” 突然的猫叫。 变成猫娘的安突然抱住克拉拉，然后用脑袋蹭着克拉拉的面颊。 “咦？安？” “不想下水喵~讨厌！” 克拉拉可不记得自己有追加她变得主动，变得喜欢贴贴的设定。 【毕竟是猫嘛。】倪克斯却是不以为然地解释。 猫的话，不应该更高冷嘛？ 【猫对于喜欢的人就会去蹭。】 安的设定是克拉拉和西斯塔的朋友，所以也算喜欢的人吗？ 这还没结束。 力气比不过安的克拉拉，最终被安压倒在了地上吸。 “啊？别这样啊！” 【兽人种族的力气比你大是正常的。】 【复数的猫在一起时喜欢聚成一团，统称“叠猫猫现象”，这也是安喜欢你的表现。】 “咦！？” 克拉拉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虽说是自己加的词条，但猫的因子影响也太大了吧？！ 而西斯塔却是两眼放光，还掩着鼻子一副要喷鼻血的架势。 萝莉和猫娘萝莉叠在一起的场面，显然符合“可爱”的定义。 “克拉拉小姐，我也……” 最后，西斯塔也张开双臂，并以飞扑之势压在安的后背。 “咕哦——” 克拉拉发出被车轮压过的青蛙的声音。 第329章 : 第三十二章 紧急停止 泳池边上的瓷砖地板可硬着，肋骨磕在上面可痛得要死，肺里的空气也被压在身上还扭动的两人挤出去，克拉拉顿时感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咕，我要洗嘞！ 【毋庸担心，在情景模拟中死掉不会对现实的身体产生影响。】 但难受还是会难受的吧？为什么连痛苦的感官都要还原啊！ 菜、菜单！！ 克拉拉再度呼叫出管理菜单自救，被栅格线覆盖的空间也再度停止，克拉拉使出全力挣扎，总算把身上的两小只顶到一旁打滚。 “唔？” 滚到一旁的西斯塔抱着不再动弹的安，后者像安静的玩偶一样。 这些脚本NPC说是玩偶也没错，她们就是只存在于数据的赛博玩偶，是提前设置好的脚本，是老式的弱AI模型。 克拉拉站起身，调整好因为在地上摩擦而歪掉的校园泳装，然后才退出管理菜单。 然后，她就看着两只萝莉在泳池边打滚。 “喵！西斯塔同学？” 回过神来的安，甚至还有惊慌失措的表现。 这脚本考虑到的情况还挺多嘛？ 不过西斯塔只是安静地抱着安蹭蹭脸颊，并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像白纸一样的心灵，常识里也不会有那种东西。 不过，西斯塔内心其实更想抱着克拉拉。 但她也明白后者肯定会抗拒，所以只能抱着安来解馋…… 虽然安也在抗拒。 其他客人，都用虚拟现实的情景模拟来满足自己的英雄梦，又或是玩过家家之类的游戏，体验不同于现在的人生。 唯独西斯塔把这当成寓教于乐，弥补缺失童年的场所。 她对这里很满意。 所以，克拉拉也很满意。 至少现在的西斯塔比现实里的要可爱多了。 不过，这只是情景模拟里作为小学生的小西斯塔，回到现实大概还不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克拉拉从一开始就不觉得两小时能解决问题。 既然一次不生效，今后有时间再抽空带她多来几次，巩固疗效，现实里的西斯塔性格也一定会受到影响，只要最终能够见效，今天这次就不算白来了。 为什么克拉拉这么肯定呢？ 因为有“魔法少女综合征”。 也因为有她自己作参考。 ………… …… 克拉拉坐在场边的长椅上休息，还摘了游泳帽。 被克拉拉变成10岁女童的女教师却走了过来，并在她身边坐下。 “陆夏老师？”克拉拉不明白她的意图。 “刚才谢谢你救我。” 陆夏那坐在长椅上都不沾地的小脚踢空晃荡。 “举手之劳罢了。” “那，老师可以叫克拉拉同学姐姐嘛？” “啊？”克拉拉有些意外。 老师管学生叫姐姐，这是什么荒诞的笑话？ 陆夏老师却交错着小手，扭捏道：“毕竟老师我只有10岁嘛，但克拉拉同学已经11岁啦！那我叫克拉拉同学一声‘姐姐’，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老师……” 【无视逻辑瞎改设定，那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倪克斯似乎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了。 可仔细想想，对方只是个能够对话的脚本NPC，似乎没必要在乎这么多，就算多收一个妹妹，也是临时的。 他们的游戏时间，至多只剩下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了。 “好吧，老师。” 克拉拉这么说，陆夏喜出望外地挽上她的胳膊。 “那要叫我陆夏妹妹哦？” “……陆夏妹妹。” “嗯嗯~” 奇怪，自己好像没有给老师添加什么喜欢自己的设定啊？ 虽然充满疑惑，但克拉拉并没有再暂停时间做什么修改，NPC的行为只要别太出格就无所谓，频繁地呼出菜单会影响情景体验的连贯性和沉浸感。 “那么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我就是小学生了。” 克拉拉这么说，陆夏的手却伸进她湿漉漉的头发。 “姐姐，要不要扎头发？” “啊？” “明明有这么漂亮的头发，却整天披散着，不扎个辫子什么的也太可惜了吧？” 扎辫子？这唱的又是哪出？ 这些NPC果然不对劲，剧情的展开不该由玩家来主导嘛。 虽然这个情景体验并没有什么主线，只是单纯的校园模拟而已。 不，又是倪克斯干的好事吧？ 克拉拉像这样猜想，然而倪克斯却对此做出否认。 【不，倪克斯并没有干涉她们的行为。】 倪克斯还继续提议道： 【为了藏住小触手，你的头发平时总是披散着，因此没办法编发，也没办法扎辫子，所以倪克斯认为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那就来扎辫子吧！” 所谓的“体验”，不就是去做之前没做过的事嘛？ 得到克拉拉的同意，亢奋的陆夏拍了拍手，随后起身绕到长椅之后，还搭着克拉拉的肩膀。 “那就交给妹妹我吧！姐姐！” “哦……哦……” 克拉拉在长椅上盘起了腿。 她并没有意识到，作为女生来说这是有些不雅的坐姿，尤其是在穿着学校泳装的情况下。 不过陆夏老师却没有阻止。 “是要编什么发型？”克拉拉问。 “双股辫怎么样？” “好像有点土。” “你是这么看待麻花辫的哦？” 陆夏老师发出孩童般的嬉笑，又说道：“那扎个马尾怎么样？就像我一样的……又或者，可以尝试扎得更高一点？” 马尾吗？ 在克拉拉看来，马尾能不能算发型还有待商榷，毕竟这种发型只是单纯用发圈把头发束扎起来而已，路上随处可见。 不怎么喜欢打扮的露西娅也是马尾。 不过克拉拉知道，自己的妹妹只是图省事而已，相比披散的直发，马尾在活动时总是要方便。 不过高马尾的话，其实更接近莫斯提玛部长的人形拟态，她那长长的高马尾还垂到腰肢的位置…… 拿到是挺好看的。 “也不是不行。” 克拉拉点了点头，然后陆夏老师就摘下了自己扎马尾的发带，湿漉漉的黑发顿时披散开来。 “咦？” “不然，你想让我用什么来扎呢？” “……嗯，麻烦你了。” 虽然知道对方只是NPC，但克拉拉还是很有礼貌。 女教师缓缓收拾起克拉拉披散的头发，然后在后脑的位置扎起。 “好了~” “谢谢。” 克拉拉晃了晃脑袋，马尾也跟着晃荡。 没有触手的感觉还挺不习惯。 毕竟她作为怪人这么多年，即使变成克拉拉也依然保留着触手，这时候突然失去触手，有种断了手臂的感觉。 “让我看看。” 克拉拉站起身。 四下都没有可以当做镜子的东西，她只能跑到泳池边。 借着水面的反光观察自己的模样。 “咦？” 水中的倒影却唤醒了克拉拉的记忆。 而唤醒的记忆又触发了那个禁制。 疼痛。 并非虚拟现实的感受，而是来自真实的疼痛。 “唔——” 视野内的景象开始扭曲，数据海洋构成的一切都开始破碎。 克拉拉栽入水中。 克拉拉掉线了。 第330章 : 第三十三章 无关的事件 装饰着大量霓虹光，装修如同KTV的包间内。 舱盖向上揭起，克拉拉像虾一样蜷缩其中，微微颤抖。 看起来娇小又可怜。 “克拉拉小姐！” 西斯塔焦急的声音。 看到克拉拉发生意外，就第一时间选择登出的西斯塔，此时已经先一步爬出了链接舱，同时打开了克拉拉的舱盖。 “唔……” 克拉拉醒了。 或者说本来就醒着，只是还没能从额前像是裂开的剧痛中恢复。 “我这是……” “客官，您的脑波出现极端剧烈的异常波动。” 巴库莫古的无人机飘进包间内，它的屏幕上挂着歉意的颜文字。 “建议立即前往医院，若是因本店的设备引起的不良反应，本店将负起责任为您承担医疗费用……” 倒是个挺负责任的AI，不过克拉拉却闭着眼摇了摇头。 “不，没事的。” 和店里的设备无关。 这股熟悉的剧痛从何而来，克拉拉很清楚。 每当自己试图回忆起过去的事情，就会有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加以阻止，具体的表现就是这没有来的头痛感。 克拉拉已经习惯了。 不过，记忆中的马尾……难道是之前梦里的那个…… “嘶——” 不行，完全不能去想。 虽然有些窝囊，虽然很想知道自己的过去，但克拉拉没办法与那股力量对抗，她甚至觉得自己会因此而死。 “抱歉，西斯塔……看来要扫你的兴了，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克拉拉这么说，打耳钉的少女却摇了摇头，还一本正经地说道： “别那么说，克拉拉小姐，虽然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到朋友这么痛苦，我也不可能继续这样的‘娱乐’活动。” 虽然只有一岁，缺乏常识。 但被灌输的三观却相当正确，会说出这种听着就让人高兴的话。 克拉拉不自觉地露出笑容，搓了搓脸把这傻笑给抹去，然后才从那连接舱里跳出来，还随手拎起西斯塔放在墙边的服装袋。 “那就走吧！虽然早了一点，但我们找个地方吃晚饭去！反正今天吃饭的地方，多半也要排长队的吧？” 克拉拉这么说，巴库莫古的无人机却在包房门口拦住了她。 “请稍等，克拉拉小姐。” “怎么了？” “我们已经付过钱了吧？我的身体也没大碍，不需要你负责……” “毕竟您是有名的英雄，我觉得有些事应该告诉你们。” 巴库莫古的屏幕从表情颜文字，切换成了一则新闻播报。 “事实上，在你们进行虚拟体验期间……” 然而它话还没说完，便被突然大声的西斯塔所打断。 “啊！抱歉！” 她只是看了眼手机，神情忽然变得慌张。 “克拉拉小姐，我有公司的紧急召集……半个小时前发来的，因为待在胶囊舱里所以……我必须得走了。” 但很快又冷静下来。 西斯塔毕竟是英雄。 西格玛英雄公司紧急召集她，肯定是有什么事件发生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克拉拉问。 “我也不太清楚，但现在……抱歉，晚饭就改天再吃！” 西斯塔推开挡着门的巴库莫古离开了。 但很快又跑回来，从克拉拉手上拿过她的服装袋。 然后又以更快的速度离开了。 留下一脸蒙鼓的克拉拉。 “啊？” 这就走了？ “看来，那位小姐姐也是英雄？” 巴库莫古操着故作可爱的嗓音，说道： “既然是半小时前的召集命令，那多半与这次事件有关，毕竟这次的事情闹得还挺大的……还请看这里。” 克拉拉这才看向它的屏幕。 航拍视角下是一栋到处都在燃烧的大楼。 和市区林立的大楼不同，这栋圆柱形的大楼中央却是空心的，不止如此，其周围也有大片的空地单纯作为绿化带存在。 不过，绿化带也烧起来了。 “这是……” 克拉拉知道这个地方。 不如说，只要是中枢城的居民就无人不知……乃至在世界范围内，也绝不可能有人不知道这栋建筑。 “神渊管理局啊？！” 某种意义上，深渊管理局就代表着这个世界的秩序。 巴库莫古颇为人性化地点点头，并解释道：“趁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纪念日活动上时，神渊管理局总部遭到不明势力的入侵。” “哈？” 画面切换到管理局大楼的近景。 管理局的特工们正在与大量影子士兵交火，场面相当混乱，同时在管理局大楼的周围出现多个虫洞信标形成的光柱。 怎么又是虫洞信标？ 不会出于安全考虑，管理局把虫洞信标从英雄协会带走收容，然后又在内部被启动了吧？ 不对，这玩意还不止一台？ 已知持有这项技术的组织是…… “啧，又是第四天灾？那些疯子的目标是夺取神渊？” 只要占领神渊，就等于拿捏了所有人的命脉。 有这份野心也不是不能理解。 失去了复活的可能性之后，英雄还能像英雄一样战斗吗？ “这些事，巴库莫古不清楚。” 当然，一介店长AI不会知道太过机密的事。 难怪西斯塔会被紧急召集，西格玛系列的其他人今天就在管理局重置身体状态，这会儿恐怕也被卷入战斗了。 巴库莫古接着说道： “不过不需要担心，以‘机巧天使’爱丽丝为首的协会特级英雄已经前往支援完成了镇压，所有虫洞都已经被关闭，入侵者被击毙，事情正在善后阶段。” 结束了吗？ “谢谢。” 向巴库莫古道谢之后，克拉拉也独自离开了“貘食堂”。 虽然这次的事件与自己无关，至少没把自己卷进去，但神渊遭到袭击是连一般市民都会感到紧张的事。 毕竟…… 那地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大家可就都不能复活了。 【别紧张，朋友。】 倪克斯先是安慰，又发表看法。 【神渊系统并非具体的事物，是因为神渊在那里，所以管理局的总部才设置在那里，除非她们彻底占领管理局，否则谈何夺取？】 【而且，管理局核心区戒备森严，并不是那么容易攻破的地方，那群影子士兵和魔女不到一定规模是不可能占领管理局的。】 那她们去干什么？放烟花吗？ 【他们的目标，恐怕是被管理局所收容的遗物。】 唯独这次，克拉拉居然知道倪克斯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去夺取，倪克斯剩下的零件。】 嗯哼~ 克拉拉就知道，但这和她可没什么关系…… 第331章 : 第三十四章 变异 就算西斯塔有事提前离开，克拉拉的晚饭还是得吃的。 可考虑到市中心这离谱的物价，以及纪念碑公园这要命的地段，这吃的可都是老板的房租，甚至还得排队，毕竟今天可到处都是游客。 回宿舍…… 似乎也没那个必要，既然露西娅是跟着芙兰出去的，以这位小富婆的消费习惯，她们肯定会到外面解决晚饭，到头来就自己一个人回宿舍，那多少有点可怜了。 今天可是一年一度的纪念日，一个人在家做饭吃也太孤单了。 考虑再三，克拉拉决定先去蓝庭地区。 去找神威和南宫小姐出来一起吃晚饭，就当是庆祝月球开拓纪念日了。 打定主意的克拉拉，逆着还在不断涌入纪念碑公园的游客人群，前往附近的地铁站。 如果是回宿舍，那都不需要坐地铁，鱿鱼扫帚飞回去也要不了多久的，但接下来要去蓝庭给神威补魔，飞过去实在有点远了。 “人，好多。” 虽说神渊管理局遭到袭击的新闻还在地铁内的屏幕上滚动播报，可人们对纪念日的热情却丝毫不减，仿佛袭击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明明管理局距离市区也不算远…… 如果管理局被攻破，那能否重生只取决于第四天灾的意思，如此严重的后果却没有多少人放在心上…… 可见普通人对英雄和怪人之间的战斗，似乎已经变得麻木，甚至不再关心，最多就是祈祷不要波及自己。 时代变了。 克拉拉这么想着，步入了地铁车厢。 不管是赶来参加夜晚游园会的游客，还是从公园这里离开人，全都是挤在地铁站内，人山人海的，对于小个子的克拉拉来说，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这种情况下，想坐到座位是不可能的。 甚至连能挤进车厢，都算是运气。 “倪克斯……” 看着月台上的长队，克拉拉欲言又止。 但和倪克斯交流，克拉拉并不需要把话说的很明白，后者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但凡克拉拉有个什么念头，她都能读取到…… 【也不是不行，先去洗手间，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变身。】 “我知道了。” 克拉拉来到月台上的洗手间，结果女洗手间又排起了长队。 也算是预料之中，像这样的节假日果然不适合出来玩，几乎每年都是如此，却依然有这么多游客，千里迢迢从地球跑来中枢城受罪…… 左右张望的克拉拉，看到了闲人免进的员工通道。 暂时借用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克拉拉悄悄推开门溜了进去。 “哦，这里果然比外面要空旷多了。” 这么说着的克拉拉，身体便被一阵白色光芒所覆盖。 这是在切换作战体，那娇小的体型开始向上拉伸，变成了身材高挑的女性，接近一米八的身高相当惹眼，也至少能保证克拉拉在挤进车厢后呼吸到不那么浑浊的空气。 当白光散去，萝莉克拉拉暂时变成看上去二十多岁的成年女性。 “这个高度的视线真是久违了。” 【这是借用了Ps·ycho的数据生成的。】 “借用Ps·ycho的数据？那我的胸部怎么还是这么平？” 虽然外表变得成熟，但作为成年女性来说，克拉拉的事业曲线未免有点摆……可以说是根本看不见。 【倪克斯只是将你的数据与Ps·ycho混合，可能是你原本的数据决定了这部分的尺寸。】 诶？我原本的数据这么糟糕？ “明明露西娅的身材还不错啊？难道我们不是兄妹嘛？” 克拉拉悄悄离开员工通道。 可就这时…… 另一位女性解除了隐身，叉着腰出现在了员工通道内。 她头顶着一堆犄角，淡紫色的紧身衣勾勒出前凸后翘的身材，抱着胳膊托在胸下，嘴角挂着耐人寻味的笑。 “呵呵，原本想要调查纯白风暴大人，结果还有意外收获……那小丫头……数据、露西娅、兄妹……得先转告老板了。” 从克拉拉和西斯塔进入纪念碑公园之后，她就一直混在人群之中紧跟着…… 她是Ps·ycho本人。 克拉拉之前感觉到的，那不舒服的视线正来自于她。 —————— 克拉拉还不知道，这自言自语的习惯留下了何等要命的把柄。 终于排着队进入车厢，高个子不仅有呼吸的权利，她还在车上给神威发去了短信，邀请她和南宫小姐出门用餐。 结果，却被拒绝了。 后者却没有出来吃饭的意愿，还表示南宫小姐又出去打工了。 今天这种日子，酒吧估计生意不错？ 去兼职也不是不能理解…… 根据兽狐钟鸣的说法，她已经丢掉了作为漫画编辑的工作，在找到新工作之前，只能依赖兼职来维持收入， 但酒吧总是给人鱼龙混杂的印象，南宫小姐又那么漂亮，希望她洁身自好，可不要走上什么歪路。 果然，还是得当面和南宫小姐谈一下，邀请她来美梦魔女入职…… 【蓝庭站到了。】 倪克斯的提醒，克拉拉才回过神匆匆忙忙下车，此时的车厢内已经没多少乘客，大多数人在到蓝庭之前就下了车。 克拉拉走出车站，伸了个懒腰。 高挑的个子吸引路人的目光，可视线落到胸前，克拉拉又听到了一连串的叹息。 正可谓，叹息之壁。 ……这些混蛋也太真实了。 不过，就算是下级怪人群居的蓝庭地区，怪人的身影今天也很少见了。 【克拉拉，接下来怎么办？】 “去餐馆打包点什么给神威带过去吧？” 克拉拉这么想着，走向地铁站附近的小餐馆，可就在这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克拉拉面前窜过去，大白天戴着兜帽，怀抱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 不过，体型却很娇小。 就像…… 【是神威小姐。】 倪克斯扫描之后给出答复。 “咦？！” 【她的状态很不好，还抱着一些衣服和药瓶。】 状态不好？她买药是为了什么？ 听倪克斯这么说，担心的克拉拉顾不得自己还是陌生的模样，快步上前试图喊住神威。 结果，因为身高差的原型摘下了兜帽。 “嗯？” 惊讶的金色竖瞳。 以及，龙角？！ 第332章 : 第三十五章 神威的苦难 “怎么回事呢？” 神威想了一天也没想明白，那个喜欢鳞片的三流邪恶组织的改造技术……“龙鳞酶催化剂”……好像是叫这个…… 那种诡异的试剂，居然能对身为魔法少女的自己产生作用。 这种事本不该发生，毕竟魔法少女的身体并非真正的生物，只是魔力构成的临时容器。 难道，这个催化剂的运作机理本身也有魔法的元素？ 不，那种组织没这样的技术。 问题出在自己身上，或许自己的身体因为某些原因发生了变质，已经不是单纯以魔力构成的了。 如此一来，始终无法解除变身的理由也…… “南宫希望”要消失了吗？ 最初是眼睛开始发生异样，早上起来，脑袋两侧冒出一对短短的角质犄角，中午又冷不丁从尾椎处钻出一截短短的尾巴。 这还只是生理上能够看出的病变，更要命的是自己的食量突然变得很大，剩下那半块大王乌贼干已经吃得一干二净，可腹中的饥饿感依然没有缓解。 自己变成龙了吗？ 不，准确来说是龙因子的怪人。 没有变成蜥蜴倒是件好事，龙因子的怪人级别往往也很高，实在不行，自己还有去当怪人这条退路…… 不，我在想什么呢？ 神威摇了摇头，把这条退路甩出脑海。 因为只注射了一半的试剂，自己身上并没有长出鳞片，至少外表还没那么难看。 不过…… 沙发面上被顶了两个窟窿，内在的海绵都露出来了。 虽然新生的小角很短，却不是一般的硬。 “倒霉。” 对神威来说，这段时间以来的倒霉事就像鞭炮一样噼里啪啦，根本停不下来。 然而，坏事总是接连发生的。 她的受难日还远远没有结束。 “得去管理局重置一下身体状态。” 就在神威这么嘀咕的时候，电视上就曝出神渊管理局遭受不明势力袭击的新闻，那个强到不要脸的火焰恶魔也在现场。 “那家伙，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就算是排名前三的邪恶组织也没有袭击管理局的魄力，首先管理局是中立组织，其次他们的高层战力都是不知道活了多久的怪物，最后他们还同时负责英雄和怪人双方的转生…… 找管理局的麻烦才是真正的“不想活了”。 所以，那家伙是冲着管理局收容的遗物去的吗？ 无论如何，这些事都和现在的自己没关系，神威只想着快点恢复自己身上的异变…… 结果，管理局又发出了最新消息。 【由于管理局遭到袭击，为确保登记中的灵魂印记安然无恙，神渊系统进行了一次紧急备份，对所有人的印记进行了更新覆盖。】 “……哈？！” 印记覆盖。 就意味着神威无法通过神渊系统，变回被注射龙鳞酶催化剂之前的状态了。 “没有这么倒霉的吧！！” 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神威有些后悔…… 被克拉拉救出蜥蜴组织的地下基地时，她离开得太过匆忙，也没想到这催化剂会有效，所以忘了回收一份试剂样本，管理局大概是没办法，所以现在只能去找协会了吗？ 她看着沙发上的窟窿发愣，过于绝望的大脑一时间没回过劲来。 然后，克拉拉通过Qtalk发来了消息。 ……她要来了？ 本该对此感到欣喜的西斯塔，却因为自己身上的变化而慌张。 自己没有能够遮掩这些变异的衣服，最好趁这段时间去采购，顺便看看药房里有没有什么能恢复身体状态的药物，依稀记得有一种能够抑制变异的吸入剂。 不知道有没有用，实在没办法就只能去医院了。 逆向解除怪人化的复原手术，很多医院都能做，但价格更昂贵，少数改造怪人金盆洗手之后，会选择用攒下来的钱做回人类。 可现在的自己只是个无业游民，也不知道完成委托的奖金够不够支付医药费。 至于之后的收入…… 还能继续当魔法少女吗？ 还能入职“美梦魔女”吗？ 神威拿上背包离开了公寓，徒步前往公寓附近的地铁站商店街。 首先是衣服。 遮掩真实面貌的衣服在蓝庭地区倒不算难买，戴兜帽的服装是很多怪人日常出行所必需的，只是像神威这么娇小的尺寸却不常有…… 好在如今的服装店店主大多有修改服装尺寸的特殊能力，在充斥着怪人的蓝庭地区就更是如此，所以神威只走了几家店就挑齐了要买的衣物，还给自己套上一件，遮掩着脑袋上的断脚。 说是遮掩，其实也没遮掩住。 就算她戴着大兜帽，脑袋上还是冒着两撮尖尖，看起来就跟猫耳朵似的，分不清她是亚龙人还是猫娘。 然后就是药物。 得益于蓝庭地区怪人扎堆，这一带的药店虽然破旧，但与怪人改造相关的药物倒是很齐全，神威记忆中的抑制吸入剂也顺利找到了。 一切都顺顺利利，松了口气的神威便拎着衣服和药物，匆匆忙忙地返回智能公寓。 可就在她经过地铁前的路口时，却听到一声熟悉又陌生的…… “神威小姐！” 然后，便又谁揪下了自己的兜帽。 回过头，是个高个子的女性，穿着深色的冬装披散着长发。 “你是……” 从头发里钻出一只小触手在自己脑袋上的龙角上戳了戳，像是在确认那是不是假货。 女性指着自己笑眯眯的脸，答道:“我是克拉拉，是方便坐地铁才变成这样的。” “……你还能这样变啊？” 自己却变不回去了。 “你这个是怎么回事？”克拉拉指的是神威脑袋上的龙角。 虽说是非人的特质，但意外地还挺符合神威咋咋呼呼会咬人的小兽气质。 “昨天那个组织打的药……我的身体被改造了。” “嗯？那不是被中断了吗？不对，你是魔法少女吧？怎么会被改造……” 若是宝石污染被洗脑之类的也就算了，生理上的改造，对魔法少女应该是没有效果的。 至少倪克斯是这么说的。 “我的存在形式可能……” 神威低着头还想说什么，但克拉拉却拎起她手里的袋子。 “先去公寓吧。”克拉拉说。 这周围的视线…… 看向神威的视线…… 总感觉有些惹眼。 第333章 : 第三十六章 失控、察觉 ……被当成怪人了吗？ 神威的沮丧浮于颜色，即使戴着兜帽克拉拉也看在眼里。 从英雄被改造成怪人的打击，或许比自己想还要大？ 不过，眼下可不是在街上逗留的时候，毕竟是怪人不该出现的纪念日，哪怕是蓝庭地区也不怎么能看到怪人，虽然这里居住的怪人较多，但还是普通人更多一些…… “来！” 成年人模样的克拉拉牵着神威的小手，拽着她穿过马路，回到了租住的智能公寓。 二人站在电梯前。 然而当电梯门上的探头扫描神威时，却没有为她打开电梯门。 “咦？” 神威有些意外，但很快理解了缘由。 “虹膜识别失败，请访客输入呼叫户主开门。” “……” 下楼时不需要扫描虹膜，毕竟也有可能是主人送客，但从外面回家时却必须扫描瞳孔信息。 这就导致眼睛变成竖瞳的神威，从家里出来就没办法再回去。 克拉拉也猜到了原因，便安慰道：“哎呀，这下，就只能去找管理部门的人解释了。” “嗯……咕……” 神威低着头答应，可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声音。 成年人的崩溃有时候就在一瞬间，或许是克拉拉的出现让她找到了依靠和避风港，颤抖着肩膀蹲在电梯前，一手拽着克拉拉的裙子…… “诶！别拽要掉下来了！” 克拉拉又要扶着神威，又要按着自己的裙子防止被拽掉，又四下看着周围出入的人群。 “抱歉！可以帮我们开一下门嘛？” 克拉拉举手招呼公寓楼下的大堂经理，那个富态的男子便小跑着过来，客客气气地问道： “请问二位是遇到什么事了嘛？” 克拉拉如实答道：“她被邪恶组织抓去改造，虹膜发生变化，回不去公寓了。” “嗯？是住在C106的神威小姐对吧？” 虽然神威的瞳孔发生了变化，但她的外表长相并没有改变，日常出入公寓的住户，作为大堂经理基本都能记得住。 “身份证件还在身上嘛？刷那个也能开电梯门的。” 还真是谨慎的人，擅自开门可能让自己背上责任，所以才让神威自己掏证件。 “神威小姐？” 神威被克拉拉从地上扶起来。 她眼泪哗哗地看着克拉拉和大堂经理，试图克制情绪，并用颤抖的小手去摸怀里的手机——手机里有随身的电子证件。 在经理的协助下，神威拿着手机在电梯的操作面板上刷了一下电梯门都去到神威的个人信息，总算是打开了门。 在这个过程中，克拉拉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始终搀扶着神威，握着她的胳膊，作为她的依靠和支撑…… 就在刚才，就在神威刷卡的时候。 电梯操作面板上所显示的名字，让克拉拉察觉到了某个真相。 原来是这样…… 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注意到呢？ 神威也发现了自己露出了马脚，明白自己多半已经穿帮，却依然耷拉着脑袋没有说话，她还心存侥幸，没有主动提起…… 走进电梯的克拉拉，在一阵白光中变回了原本的样子。 照顾神威的情绪，直到电梯门再度打开，停在公寓门前，克拉拉都没有开口说话。 她沉默着。 又在沉默中释放着自己的温柔，她轻轻搭着神威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给予依靠和支持。 就算没有任何人照顾他，克拉拉也一人待在他身边。 公寓房门打开，依然是熟悉的景象，火柴盒般的大小，此时看起来却更加地压抑。 房内的环境调节系统，也没能让这里的空气变得清新，沙发边翻倒着酒类瓶瓶罐罐，吃干净的鱿鱼干包装袋被发泄般地撕碎、咬碎，散落在茶几周围，沙发上有两个醒目的窟窿…… 应该是神威的角顶出来的。 “不用紧张，神威小姐。” 克拉拉蹲下身子，替神威轻轻脱下原本会被一脚蹬飞的靴子。 “那些事我不会过问的，等你做好准备再说吧。” 将自己和神威的鞋子好好放在鞋架上，克拉拉又重新抱住了她。 “在这之前，你就先好好休息，我会弄清楚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也会尽我所能的把你变回去……好嘛？” 神威抿着嘴点了点头。 那个脾气暴躁的小丫头，也会露出这般让人心疼的表情吗？ “对不起。” 额头抵着神威的额头，克拉拉小声道歉。 “我今天还丢下你玩了一天……我应该早点来看你。” 昨晚和今天早上，分别和打电话的时候，神威都表现出了异常的情绪，虽然没有直接表达，但克拉拉隐约是有察觉到的。 自己只是想着，至少还有“南宫希望”会照顾她，就算不那么上心也没关系；毕竟和其他人有约在先，不把她放在第一位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可结果呢？ 神威她，其实什么都没有…… 自己，可真是该死。 “讨厌，狡猾。” 结果这样的道歉，却让神威好不容易憋住的眼泪，再度开始溢出眼眶，口中的叫骂如同小兽的抓挠，挠得克拉拉心底都痒痒。 所谓的坚强，不过是没有人可以依靠时的借口。 克拉拉迟到的温柔，却戳破了神威最后的心房。 她开始抱着克拉拉嚎啕大哭，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打湿了克拉拉的胸襟，后者不知该做出何种反应，只是伸出手轻轻拍打着后者意外纤瘦的后背。 自己或许错怪她了。 她并没有表现得那么坚强。 坐在沙发上，接着又被压倒，演变成神威扑倒在克拉拉身上抽泣的姿态。 压抑许久的感情找到了泄洪的渠道，一股脑地倾泻下来。 克拉拉哪里经历过这样的阵仗？ 她对此感到举手无措，神威把脸埋在自己的胸口，那对看起来很尖锐的龙角正对着自己的咽喉，随着脑袋左右摇晃。 克拉拉也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就先让神威先哭个够再说吧。】 嗯，我知道。 就先让她好好发泄，等到发泄够了再来补魔…… 或是来讨论神威的真实身份…… 【我先给你们叫个外卖。】 喂，现在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嘛？ 第334章 : 第三十七章 暴露的身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至少外卖还没送达，也没超时，神威就哭累了。 连抽泣都停止，崩溃的心情也逐渐平复。 可她还是低着头，把小脸埋在克拉拉根本没办法“埋”的胸前，这样的行为更接近人在失意时，把额头抵着墙壁的做法。 尴尬。 在取回作为成年人的理性后，她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巨大的尴尬，毕竟自己之前的行为多少有点大胆和丢脸了。 而且…… 克拉拉显然已经知道了“真相”。 神威用数字证件刷电梯时，操作面板上赫然出现了自己的名字。 并不是“神威”。 而是“南宫希望”。 克拉拉在那之后的沉默，以及态度都发生了显而易见的变化。 我该怎么办？ 神威，还没有做好告诉克拉拉真相的准备。 她会不会因此讨厌自己？ 神威微微抬起头，紧张地绷着小脸，用金色竖瞳的漂亮眸子，打量着克拉拉此时的反应，而后者只是看着她无奈地微笑。 好像没什么问题？ 毕竟，克拉拉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她没有继承自己这样无理取闹耍脾气的暴躁性格。 “神威小姐……已经哭够了吧？” 神威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短小的尾巴，也不自觉地在身后摇晃。 克拉拉的衣服前襟已经被她的眼泪打湿，之下的内衣也是如此，厚实的冬装内衬还很吸水，这感觉可不会舒服。 但克拉拉却没有介意，只是笑着说道： “那么，我们可以先聊聊嘛？” “克拉拉，我……” 神威总算是发声，却磨磨唧唧地说不出口。 那就只能由克拉拉来说了。 她扶着神威的胳膊从沙发上坐起来，同时避免那两支能在沙发上开洞的龙角，也在自己的喉咙上开洞。 “我，很尊重南宫小姐。” 克拉拉以此为序拉开了话题。 “那个时候的我，可能就和现在的你差不多，感觉自己熟悉的一切都已经崩溃，看着陌生的将来感到不知所措，也难以适应。” 神威则低着头，偷偷观察克拉拉的表情。 “在我的生活看不到希望的那个时候，是南宫小姐朝我伸出援手，让我稍稍看到了希望……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样。” 在觉得自己再也当不了怪人的时候，克拉拉也没想过自己会被派往卧底部当打入英雄协会的间谍。 她当时想的是…… 自己可能会被开除，当不了怪人，那自己能够吃饭的本事就只剩下手里的笔杆子了。 虽然这么说，但他是个一次稿件都没通过的业余漫画家。 就算能够刊载，新人漫画家的收入真的能与怪人相媲美吗？能负担远在乡下的家庭开支吗？能支付妹妹昂贵的学费，还有生活费吗？ 虽说是独自在中枢城打拼，但克拉拉身上所肩负的担子，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轻松。 甚至还很沉重。 这也是逼着他入职邪恶公司的理由。 所以，那个时候的她是真心想要当一名漫画家，能赚大钱的漫画家…… 站在房门前拿着自己的漫画稿，自称漫画编辑的南宫希望，对克拉拉来说就像干渴的人在沙漠中看到的绿洲，而不是什么海市蜃楼。 “命运可真是有趣。” 克拉拉突然这么说着，主动扑向了神威。 “南宫小姐，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哦。” “……克拉拉。” 神威的眼眶和小脸都红扑扑的。 克拉拉却没打算轻易松开手。 现在回想起来，南宫小姐之所以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门前，并不仅仅是因为相中了自己的漫画。 而是因为自己在路边捡起了醉酒的神威才留下了契机。 当她从落魄的廉租公寓醒来，从自己的画桌上看到熟悉的画风，确认了自己就是“真剑英雄”这件事。 或许是出于同情之类的理由，而选择以个人的身份来帮助自己。 神威之所以不向自己透露真实身份，觉得自己脾气暴躁、惹人讨厌，不想破坏南宫希望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吧？ “真是的，就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理由躲着我。” 克拉拉心里想着，嘴上嘀咕着。 可实际又如何呢？ 克拉拉早就不讨厌神威了。 就算知道神威就是南宫小姐，连带着讨厌这种事也绝对不可能，她只会把对南宫小姐的尊重，同样转移到神威身上而已。 毕竟，克拉拉可是个好孩子。 “对不起。” 神威抱住靠在怀里的小脑袋。 “明明说要当你的……姐姐，却还是哭哭啼啼的。” 克拉拉摇摇头，坐直身子答道：“遭受了这么大的变故，总是需要一个宣泄的渠道，我完全能够理解的……而且，真正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克拉拉依然隐瞒着自己的秘密。 并决心将那个秘密带进坟墓，永远不能让神威小姐察觉。 接着，她指了指自己平坦的腰腹。 虽然那里什么都没有，但还是说道： “说到底，你所遭受的一切不幸，都与我体内的驱动器有关，既然那是你倒霉的开端，那我也有连带的责任……我想要负起这个责任，所以神威……南宫小姐一定要加入‘美梦魔女’哦！” “现在的我还有那样的资格嘛？我看起来连英雄都不是了吧？” “不，英雄和外表从来都没有关系，何况你还有变回去的可能性，我们可以搞清楚这些事。” 克拉拉摇头否认，伸出小手与神威十指相扣。 她一本正经地说道：“南宫小姐是拯救我的英雄，所以我要成为神威小姐的英雄，我也想要拯救你。” 就像汩汩潺潺的小溪涓流，克拉拉体内的魔力，以手作为接触点连接上神威的魔力回路，并朝着她的体内慢慢涌入。 接着是头发里钻出来的小触手，缓缓地缠上神威娇小的身体。 “今晚，就算我自己魔力枯竭。” 克拉拉再度张开双臂，以拥抱之姿将神威压倒在沙发上，同时将自己的面颊贴着后者的胸膛，让耳朵听到心脏有力地跳—— 咕咕咕—— “……” 这心脏的声音有点靠下。 【倪克斯认为，那是肚子发出的声音。】 不，这种事不用说我也知道。 克拉拉坐起身，挠了挠面颊尴尬地说道： “抱歉，补魔的事就留到晚餐之后吧？” 而神威，她早就捂着脸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了。 第335章 : 第三十八章 顺服 在智能公寓管家的提醒下，克拉拉从门外的提货箱取回外卖。 倪克斯给二人点的外卖，居然是最廉价的炸鸡汉堡套餐。 倪克斯，今天好歹是纪念日耶？ 克拉拉心有抱怨。 哪怕是在往年的这一天，克拉拉也会想办法弄顿好的，奖励一下过去一年的自己。 【倪克斯使用的是你的点数，自己的荷包能承受什么样的价格，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在工资和奖金发下来之前，必须勤俭节约。】 唔…… 虽然倪克斯说得有道理，但克拉拉却感觉她像个老妈一样。 不过，神威倒是不挑食，就算是穷鬼套餐也吃得津津有味。 明明小嘴巴看起来不大，但裹着厚厚一层面粉的大鸡腿却能整只塞进口中，再拎出来就只剩下骨头了。 小口啃着原味鸡的克拉拉不明白其中的原理，只是问道： “是不是不太够？” “……暂时先吃这点吧。” 变成小女孩之后的克拉拉食量下降了许多，但神威似乎相反，克拉拉把自己的小吃都给了神威，但她看起来只是半饱。 不过，没吃饱这种话作为女孩子神威也说不出口。 擦了擦油腻的嘴巴，神威把废纸巾随手丢在茶几上，然后看着克拉拉说道：“抱歉，瞒了你那么久。” “没关系，毕竟是英雄嘛，隐瞒身份是基础操作。” 克拉拉虽然惊讶，但确实没有任何抱怨。 这年头谁还没有一两个秘密呢？ 一定要说的话，克拉拉瞒着神威的秘密，那可比神威瞒着她的要劲爆多了。 “关于你的身体状态，我建议让芙兰……让‘美梦魔女’的技术员检查一下，她刚好是改造方面的专家，不介意的话明天来公司一趟，就当是正式入职了！” 神威不觉得现在的自己有入职英雄公司的权利。 “谢谢……” 但已经走投无路的她，只能听从克拉拉的安排。 后者也擦了擦嘴，一边收拾起凌乱的茶几一边说道： “你的魔力放射为什么会是零，可以趁这机会搞清楚这一点。” 这突然地改造，是福是祸还不能下定论。 没准，让神威变得更强了也说不定呢？ 在此期间，倪克斯也扫描了神威的身体状况。 不过，就连她也看不出神威有什么异常，这只半龙萝莉的身体相当的健康，虽说魔力的恢复速度还是那么感人，但魔力的储量又变得更加夸张了。 就算克拉拉把自己榨到魔力枯竭，也不可能把现在的神威灌满…… 可一旦灌满，她一定能发挥出比之前更恐怖的怪力。 “那么，来继续补魔吗？” 克拉拉这么问，神威也点了点头。 【等等。】 倪克斯却在此时打断。 克拉拉重新坐直身子，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躺下的神威，只能一脸莫名地看着她眨巴眼。 【当时的试剂，那个组织首领称为龙鳞酶催化剂的东西，最好能搞到一些样本给芙兰带过去化验。】 克拉拉在脑内同倪克斯沟通。 不是，那本就规模不大的三流邪恶组织被一锅端，协会的善后工作也已经完成，那现场肯定也没剩下什么东西了吧？ 【那就直接去找协会，你不是有爱丽丝的联系方式嘛？】 【她想邀请你和神威当宣传大使，还打算当你们的晋升担保人，这点小忙总是会帮的吧？】 可东西不会已经被销毁了吧？ 【昨天捣毁的组织，应该还没那么快被处理掉。】 爱丽丝确实给克拉拉打过电话，不过那个电话号码是一次性的，无法回拨，甚至连QTalk都没加一个。 作为特级英雄，爱丽丝在保密方面还是挺谨慎的。 不过协会有在线客服，找她们帮忙处理这件事也行吧？ 【可以，沟通就交给倪克斯。】 意思是让克拉拉专注于眼前的补魔？ 并未拒绝倪克斯的好意，克拉拉重新看向神威。 后者仍保持的躺在沙发上的姿势，缩起手臂，等待克拉拉重新抱住自己——为了最大化增加魔力回路的接触面，拥抱是必须的。 不过，这么娘们唧唧的神威克拉拉还真没见过。 可就在克拉拉真准备抱上去的时候，神威却闭上眼大声喊道： “等、等等！再等一下！” 补魔是如此的不顺利，怎么又被打断了。 克拉拉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又怎么啦？南宫小姐？” “唔，现在别用那个名字叫我……” 神威揪着克拉拉的小触手在指间打着圈儿，提议道： “那个，你要不要去楼下的浴场？你的衣服都被我哭脏了，要是不介意就穿我新买的，反正我们的身材完全一样嘛。” “浴场？” 克拉拉瞪着本就很大的眼睛。 “嗯，这栋智能公寓的附属浴场，专供公寓的租客使用，直接接触传导魔力的效率不是会更高嘛，所以……” 这么说着的神威，却是连自己的脸都红了。 和没有常识的西斯塔不同，提出这样的请求，即便是大大咧咧的神威也还是会感到羞涩，甚至连话都说不利索。 单纯去泡澡，神威也不至于是这种反应，可毕竟她们不是单纯去洗澡的…… 该如何拒绝这个提案？ 同性朋友一起去洗澡好像是很正常的事，但克拉拉自认为还保留着男性的灵魂，这时候拒绝会不会让神威看出自己的身份呢？ 克拉拉也同样慌乱，闪烁着瞳孔问道： “那、那在浴室里不就好了？” “……那太小了。” 神威小声嘟哝。 “就是公寓的浴室太糟糕，才会有浴场这样的附属设施，满足住户想要泡澡的需求。” 这火柴盒大小的公寓里，淋浴间也只有让一个人站立的空间，浴缸什么的自然是想都别想。 虽然这两小只挤进去也不是不行，但狭小环境下光溜溜地抱在一起只更加羞涩，哪怕克拉拉是自己无法相认的女儿，要做到这种事也颇有难度。 但浴场就不一样了。 只有同性的洗浴空间内，心理上就没有那么大的负担。 至少神威的负担会小很多。 可对于自认为还是男性的克拉拉来说就不一样了。 不仅要看到神威的…… 浴场里肯定还有其他的陌生女性…… 非礼勿视。 这、这种事真被允许嘛？ 疑问是多余的。 不想被神威怀疑的克拉拉没有选择余地。 第336章 : 第三十九章 便民浴场 坐电梯便能直接前往浴场。 “进来吧！” 神威在浴场门口的无人柜台交了二人份的浴资，领取了两块手牌，然后便牵着克拉拉的小手，钻进了女澡堂的更衣室内。 “今天运气还不错嘛，人多的时候还要排队……大概都去享受假期了，所以没那么早回来？”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的八点左右，但更衣室内的客人却不算多。 “哎呀？是双胞胎嘛？小姐妹两长得好像啊！” “真可爱，长角的那个是姐姐？” “妹妹好像很害羞的样子，还躲在姐姐身后……哎呦~” 周围的女性都把她们当成了结伴洗澡的小姐妹，虽然神威脑袋上顶着明显的非人特质，但因为身体的部分显然还是人类的模样，就被当成是天生怪人了。 大人不会对小女孩有过多的提防，反倒觉得羞涩躲在神威身后的克拉拉很可爱，毕竟中枢城里小孩子不常见，她们议论起来也不会遮遮掩掩，简直就像是故意要把这些赞美说给二人听。 这些赞美，却让克拉拉如上刑场。 不过，除了长了一对角和尾巴之外，神威的长相和原本没差别，此时却没有任何人认出她就是“魔法少女神威”。 作为英雄出道的时间不短，可知名度却很低。 克拉拉偷瞄神威对此的反应，后者并未放在心上，熟练找到二人连号的更衣柜，随后打开自己的柜门就开始脱衣服。 克拉拉急忙背过身去，又小声询问。 “住在这里的人，好像不怎么歧视怪人？” 后者只是不以为然地答道：“只是对孩子的歧视少一点吧？” “……只是这样吗？” 神威之前不是怪人，对他人的目光还不敏感，但克拉拉当了那么多年的下级怪人，她很明白中枢城的普通人是如何看待怪人的…… 那种毫不掩饰的露骨歧视，是让许多怪人选择遮掩自身、拟态，甚至行为变得暴戾、甚至自暴自弃的原因。 然而，此时的更衣室里却没有那样的视线，或许真的是因为“姐妹”俩都是小孩子，而且都还算可爱吧？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把衣服脱掉……要我帮忙脱吗？” “啊？哦……不、不用了。” 在克拉拉的感知内，神威已经脱的精光。 当然克拉拉什么都看不见。 她的视觉经过倪克斯的处理，变成由点阵构成的扫描线，就像之前在浴室里被西斯塔“袭击”时那样。 虽然是个怪人，但克拉拉却有一种朴素的道德感，通过这种方式遮蔽视线，虽然能在一定程度上减缓内心的罪恶，可身处的环境却仍然没有改变，尤其她自己还要脱掉衣服…… “这孩子，慢死了！！” “哇啊？！” 磨磨唧唧的克拉拉让神威看不下去。 她快步冲上前，替克拉拉扒掉身上被口水沾湿后，又被体温蒸干的外套和内衬，接着是更贴身的衣物，把所有扒下来的衣服一股脑塞进更衣柜，锁上门，最后拉着克拉拉大步流星地走进澡堂。 “不大嘛？” “只是给住户使用的便民设施，你以为是哪里的大浴场？” 里面，意外的很小。 从这火柴盒大小的公寓面积，就能看出开发商有多么抠抠索索。 所以，浴场内澡堂的面积也没有大到哪儿去，大概也就几十平的样子，里面也只有一个大澡池。 “……先洗身子，这总不需要我来帮忙吧？” 神威这么问，克拉拉的脑袋顿时摇成了拨浪鼓。 二人来洗澡，不过什么都没带，因为这浴场里提供的就挺齐全，不仅有一次性的毛巾，甚至连洗发精和沐浴露都提供了。 可克拉拉看了看周围，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露出小触手，毕竟周围都是些普通人，此时露出怪人的特征似乎并不太好？ 【有什么好担心的，神威的犄角和龙尾巴不也暴露着嘛？】 虽然倪克斯这么说，但克拉拉还是有些忐忑。 【那让倪克斯来吧。】 “咦？” 无视克拉拉的意见，倪克斯操纵着小触手给克拉拉洗澡。 正如往常那样，便利的触手能挤上沐浴露在身上打泡；也能在头发上**按摩；甚至还拿着毛巾，给克拉拉擦脸和全身。 十支小触手同时开工，转眼就把克拉拉清洗的光洁如新，当灯光闪过本就滑腻的肌肤，甚至闪过一道刺眼反光，亮的神威真不开眼。 这少说也是个稀有的SSR。 “……那我先去泡澡了。” 光速完工的克拉拉，逃跑似的跳进了澡堂内唯一的浴池。 然而这四十多度的水温又让小鱿鱼直接蹦跶出来…… “好烫！！” 小孩子的皮肤比较娇嫩，克拉拉作为海产就更是如此，这澡池的水温，让克拉拉会想起了上午的低温慢烤…… 不过现在是低温慢煮了。 “哈哈哈！” 克拉拉这戏剧性的夸张反应，惹得澡池内泡澡的其他女性一阵欢笑，她们大多都是想在冬天泡个暖洋洋的热水澡，然后回公寓去休息的上班族，突然出现在澡堂内的这对姐妹，倒是成了她们泡澡时可以享用的“甜点”。 当然，只是视觉上的甜点。 而现在，她们的“小甜点”，因为澡池水太烫而没法下水，所以坐在水龙头边上的那位小姐，便当机立断开始往澡池内放入冷水，直到澡池边温度计上的数字，下降到小孩子也能接受的37度为止。 “……谢谢。” 知道自己收到照顾的克拉拉小声道谢。 而这时终于洗完澡的神威也来到她身后，问道： “怎么不下去啊？” “……刚才的水温太烫了。” 听到克拉拉这么说的，神威也伸手拨弄了一下水面，却挑着高低眉不解地反问：“这不都凉了嘛？大冬天的不泡个热乎的吗？” 这么说着还直接翻进水里，然后冲克拉拉张开双臂。 她们来泡澡，那可不是真的为了泡澡。 而是为了能合理合法合规地赤身紧贴，更高效地传递魔力。 克拉拉明白神威张开双臂的意思，可真正要这么做的时候还是…… 或许，她们可以换个姿势。 第337章 : 第四十章 漏电 “我说，克拉拉。” 坐在温度适宜的澡池内，让肩膀之下都没入温暖的温泉水，感到舒服的神威仰着脖子，以只有克拉拉听得见的声音小声询问。 “如果只是背靠背，接触面岂不是比趴在身上的时候更小了？” 没错，背靠背。 神威甚至能感受到克拉拉纤瘦的脊背，当然她自己也没几两肉。 因为克拉拉的娇羞，二人并没有如开始说好那样腿缠着腿地正面相拥，这本就是让人尴尬的暧昧姿势，不是多经历几次就能习惯的。 何况，这澡池内还有其他姨母笑的客人注视着她们，边泡澡边看着克拉拉和神威的互动成了她们的享受，如此一来，克拉拉就更难做到那种事了。 那岂不是在奖励她们嘛？ 当然，这方面神威也是一样。 内心毕竟是大人，还是看了很多那种漫画的漫画编辑，让两只小萝莉在澡池内抱在一起确实很奇怪，所以她想让克拉拉直接坐在自己腿上，并为此张开双臂迎接…… 姐姐抱着自己的双胞胎妹妹就很正常了。 不过，与隔着衣服的情况不同，让少女娇嫩的正面赤条条地贴着自己的后背，怎么想都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 所以克拉拉还是拒绝了。 【明明你自己也是……】 “至、至少现在没有……布料的阻力了。” 克拉拉的魔力正不断流向神威。 通称，补魔。 其他魔法少女的魔力，是没办法像这样直接传输的，就像人体内的血液有着不同血型，几乎每个魔法少女的魔力都不一样，是堪称身份证一样的东西。 随便将魔力注入体他人体内，简直就和零距离使用魔力放射无异。 轻则烧毁回路，重则原地爆炸。 不过像这样只有背部的接触，虽然没有衣服的阻隔，但补魔的效率依然称不上有多快。 甚至不如穿着衣服来叠猫猫。 “不行，这样就没意义了。”神威小声嘀咕着转过身来，自然也打断了补魔的过程。 “……又怎么啦？” “你这小丫头，怎么就这么害羞呢？” 神威像这样抱怨。 之前哭哭啼啼的那只小萝莉，此时已经不存在了，她又变回原本那个大大咧咧的自己。 “实在不行让我坐你身上呗？” 她再度提议，只是和之前说的反过来。 克拉拉无声地张大着嘴，神威又补充道: “你从身后来抱着我？” “这样也不太好吧？” “别矫情了，你就不能大方一点？” 眼看克拉拉始终不愿意，神威便直接从池子里站起来，然后，她走到克拉拉面前，无视克拉拉的意见一屁股坐到她的大腿上。 “哇啊？！” 克拉拉毕竟是鱿鱼怪人，以普通人的标准来说身体素质不差，神威的体重想要坐疼她是不可能的，可神威那新生的小尾巴却顶在一个较为尴尬的位置…… 而且，她自己好像没察觉到？ 难堪的克拉拉只好死死夹着腿，防止神威短小的尾巴滑落深处。 【尾巴的魔力传导效率很高，建议夹紧。】 啊？真的假的？！ 慌张的克拉拉手也不知道该往哪搁，甚至连小触手都从头发里冒出来，仿佛身前有什么空气墙，不管怎么挥舞着手和触手，她都不曾触碰到神威的身体。 “来，手也是接触点。” 这么说着的神威，却抓住克拉拉的双手，搁在自己那完全没有丝毫赘肉的腰腹之上。 “触手也是。” 克拉拉的小触手在水下，轻轻缠上神威那微微发热的湿润身体，然而正是这轻慢的动作才显得撩人，即便是在水里也感到痒痒。 涌入体内的魔力开始增加，一波一波的浪潮从多个接触点不断拍向神威的体内，这让她每个毛孔都散发着舒服。 正如之前所说，魔法少女的魔力等同于体力，魔力枯竭便会感到疲惫，甚至会发生昏迷的情况。 但相反，魔力充盈就代表着精力充沛，随着魔力的涌入，神威的感觉也就越来越好了。 “就这样，贴紧我。” 神威如此命令。 克拉拉抿着嘴唇，让自己胸前的肌肤与神威紧紧贴合，让魔力回路近乎融合，以最大限度地释放自己的魔力储量。 正如她的前所承诺的那样，哪怕榨干自己最后一滴魔力，今天也要把神威体内灌满魔力。 不过，根据倪克斯的计算，就算克拉拉真的拼尽全力，也很难将现在的神威充满。 半龙化明显不是什么负面效果，甚至能让神威的魔力储量进一步上升。 可就在此时，克拉拉却感觉水有些发烫。 这温度并非来自澡池的热水，而是坐在她身上的神威。 “嗯？” 克拉拉出于疑惑，望向澡池边的温度计。 目前没有加热水，或是放冷水，温度应该是缓缓下降的，可水温确认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如今已经来到四十二度，甚至还在上升中。 这个温度对克拉拉来说有点烫了。 “是不是有点太烫了？” 其他客人开始往水里放冷水，可依然没有减缓的迹象，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显然就是正在被自己注入魔力的神威。 “……神威？你在加热水温吗？” “没有啊？我哪有这种能力？” 克拉拉抱着神威，虽然她的体温上升却没有自发热的迹象，不过神威依然感觉不到水温在上升。 虽然看着温度计在往上跳，她却不觉得烫。 “不行啦！！” 虽然补魔还没结束，但不耐高温的克拉拉大叫着爬了澡池出去，其他泡澡的女性也陆陆续续爬了出去，只剩下神威还坐在澡池内。 “到底怎么……咦？” 神威注意到，自己正在冒烟。 不，那应该称之为水蒸气。 “很烫嘛？” “不，没感觉。” 克拉拉也同样不觉得神威的身体很烫，神威身上的“高温”对克拉拉似乎没有伤害，要问为什么…… 【这股能量的正体，是你注入的魔力。】 倪克斯在观察之后给出了答案。 【因此，这些魔力对你没有影响，却直接导致澡池水温的上升，热水还是会对你造成伤害。】 结合倪克斯的推论，克拉拉瞪大着眼看向神威。 “你该不会是漏电了吧？” 这折腾了半天的补魔，算是白干了？ 第338章 : 第四十一章 过夜 鉴于澡堂内发生的意外情况，二人决定暂时停止补魔，等明天让芙兰检查过之后再做打算。 所以，克拉拉和神威又灰溜溜地穿上衣服，离开浴场，乘坐电梯回到了公寓。 “那就请明天早上来一趟美梦魔女，公司地址已经发给你了。” 克拉拉这么说着便起身准备离开，可西斯塔却伸出手抓住她的袖管，还坐在沙发上仰头望着她。 “……今晚，要不就别走了吧？” “啊？” 神威希望克拉拉留宿。 可眼下时间不过九点出头，还远远到不了赶不上末班车的程度。 “今天晚上，中枢城里应该挺热闹的吧？估计地铁里的乘客也不会少，你看你澡都洗好了，还要去挤地铁，那不又弄脏了嘛？就留下来陪我呗？” 神威找的借口堪称蹩脚，还操着连她自己都不习惯的委婉语调。 但克拉拉明白…… 她只是不希望自己离开，想让自己再陪她睡上一晚上。 已知神威就是南宫希望，换句话说，克拉拉一直觉得她有人陪并不孤单的想法是错误的…… 她一直都是孤零零的。 过去也好，现在也罢，都是如此。 “好吧！” 那今天晚上就…… “不过，我要先给露西娅发个消息说一声。” 克拉拉说着又环视这间狭小如火柴盒一般的loft公寓。 “等入职之后，就搬到宿舍去住呗？那里更大，而且还有两间空房间，肯定比住在这小公寓里要舒服得多了。”克拉拉如此提议。 “……到时候再说吧。” 神威没有拒绝的道理，却也没答应下来。 自己能不能入职八字还没一撇，尤其是今天晚上这魔力泄漏的情况让她更加怀疑，自己现在还算不算是魔法少女了？ 怪人，也可以当英雄吗？ “唉。” 神威叹了口气，又搓搓克拉拉的小软脸站起身。 “上楼，我带你去我的卧室。” “啊？这么早就要睡了吗？” “先带你看看而已。” Loft公寓的上层仅有两间房间，层高也不高，但两个小矮子也不会撞到头。 之前克拉拉认为楼上是神威和南宫希望一人一间的卧室，但事实并非如此，其中一间仅仅是储藏间。 这里不仅摆放着平时不穿的反季节服装，还有神威那大大咧咧的消费习惯，网购买回来又派不上用场的性感时尚小垃圾。 除此之外还有个文件柜。 毕竟是漫画编辑，整个文件柜放漫画还是有必要的，精心收藏着不同漫画家的原稿、废案，甚至还有“真剑英雄”过去投递的漫画。 这里是南宫希望的宝库。 对克拉拉来说，是与自己过去的感动再会…… “南宫小姐，把我的漫画都……” “额，是……” 眼看克拉拉找到了自己的漫画，神威便挠挠面颊，不太好意思地说道：“虽然没有通过编辑部的审核啦，但我个人还是挺中意你的，你的作画我很喜欢，所以就把没有通过的废稿带回来收藏……” 也正因如此，神威那天才能一眼认出克拉拉的身份，那是因为她对“真剑英雄”的画风确实很熟悉。 “虽然不能刊载，但至少有一人可以记住你创作的故事。” “……谢谢。” 突如其来的感动，让克拉拉也有点酸鼻子了。 南宫小姐是自己的伯乐，她对这件事始终深信不疑。 而上层的另一间房间，就是南宫希望（神威）的卧室。 面积狭小，但有整面墙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客厅，看到投影窗外的夜景，倒也没那么阴暗。 但相比克拉拉在宿舍里的次卧，还是要小太多了。 那张一点五米宽的床铺不大，好在睡下两个小丫头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这里没什么陈设，普普通通，也看不见什么可爱的东西，南宫希望毕竟不是什么小女孩，这大人的房间透着名为成熟的冰冷。 连神威自己都说道：“抱歉，我房间里比较空，比较只是睡觉的地方。” 当然，这只是表象。 成年人不是没有娱乐，只是藏得很深。 在克拉拉看不见的衣柜内，其实藏着各种各样用来犒劳自己的奇装异服，全都是萝莉的尺寸。 之前拿给克拉拉穿的那些，不过是冰山一角。 南宫希望有着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当编辑加上兼职英雄的收入都不够花，并不是没有理由的，那些衣服可都不便宜…… 参观之后，克拉拉在床边拘谨地坐下，空气中确实能闻到南宫希望的“气味”，这种味道和神威是不同的，即便她们是同一个人。 “克拉拉，我有个想法。” 神威也在克拉拉身边坐下，握住她的小手。 “虽然现在还不能下结论……假如明天检查下来，我再也无法变回大人的模样，那我就需要一个新的身份，用神威的名字肯定不行，到时候……你愿不愿意成为我的家人？” 神威的话意有所指，她仍然惦记着蔚蓝骑兵说过的话。 自己是克拉拉的基因提供者……是她的“母亲”。 “家人？” 克拉拉不明白神威在想什么，可站在她的角度想要安抚神威，想要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这种简单的要求自然是要顺着神威的意思，答应下来…… 从一开始，自己和神威就有着“血缘关系”，自己现在的模样是以神威的数据为蓝本的构成，这就足以称得上是家人了嘛？ 打定主意的克拉拉抬起头，小脸在投影窗的夜景光线照映下，看着神威轻轻叫了一声“姐姐”。 自己已经有露西娅这个妹妹了。 那再多一个姐妹，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 姐妹多不压身…… “……嗯，妹妹~” 神威看起来挺满意。 “那今晚就请多指教咯。” 看来今晚是走不了了。 克拉拉已经习惯了和其他女性一起睡觉，反正就算有什么非分之想，她也没有“作案工具”，倪克斯肯定不会交给她。 “那我先去给露西娅打个电话。” 克拉拉摸出手机晃了晃。 “不过在睡觉之前，我们还有件事没有解决。” “嗯？什么事？”神威不解地反问。 “拖太久啦！差不多该有结果了！” 克拉拉在手机上点开一个网站。 是个漫画网站。 “《魔法少女克拉拉》差不多该上线啦！编辑小姐！” 此时的她，是在和南宫希望对话。 第339章 : 第四十二章 这边也过夜 “啊，克拉拉前辈今晚不回来睡了。” 露西娅收到了克拉拉发来的信息。 在克拉拉和神威…… 不…… 在克拉拉和南宫希望讨论关于漫画网站的事情时，露西娅、芙兰和莫斯提玛已经回到了宿舍。 露西娅被烫卷的长发经过美容院的打理和保养，又重新拉直、理顺、柔滑，顺便还是染了个都市人的色彩——在额前挑了一撮黄毛。 芙兰坐在吧台边摇晃着酒杯，一边品酒一边切台看着电视。 洗完澡的露西娅在沙发上枕靠着莫斯提玛，接着说道。 “那个虚拟现实的情景体验可真的挺有趣呢！” 芙兰却是呛道：“你还敢说？下午差点穿帮的人就是你吧？” “嘿嘿，这不是前辈太可爱了没忍住逗逗她嘛！” 露西娅在莫斯提玛怀里辗转身子，又惋惜地说道：“可惜，莫斯提玛姐姐没有办法使用那个装置呢～” 对此，莫斯提玛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作为菌类的集群意识，在露西娅和芙兰乱入西斯塔和克拉拉的情景体验时候，她只能在一旁羡慕地看着。 下午那场情景体验内的玩家，实际上不止是西斯塔和克拉拉，克拉拉感觉异常的NPC，实际上就是由芙兰和露西娅扮演的。 甚至从名字上就可以推理出来。 露西娅=陆夏； 芙兰=安； 都是很简单的读音变化，但克拉拉和西斯塔似乎都没有察觉到……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 露西娅小半个脑袋都埋进莫斯提玛体表翻滚的黑色菌丝里，却完全没表现出害怕，还说道：“我总觉得莫斯提玛小姐很熟悉，难道我们以前就见过面嘛？” “……没有。” 莫斯提玛的回答明显犹豫了一下。 “那可真奇怪~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露西娅并未把这短暂的顿挫放在心上，毕竟莫斯提玛也没有表情，她可能根本没察觉到。 露西娅还问道：“不变成拟态嘛？不需要洗澡嘛？” “不，我们会通过代谢完成自清洁，包括拟态的服装也一样，就算进去洗澡也只是在补充水分。” 一边解释，一边拟态成高马尾穿着西装的女性人形。 虽然是人形，有智慧。 但莫斯提玛毕竟不是真正的人类，说是怪人更接近怪物，甚至连维持拟态都会感觉疲劳，因此没办法长时间维持人类的模样。 今天拟态的时间有点太久，莫斯提玛也因此有些疲惫。 脑袋被拟态的菌丝顶出胸口的露西娅，又问道：“说起来，莫斯提玛小姐为什么这么温柔呢？因为真菌生物更接近植物，不需要捕食的关系嘛？” 作为怪人心肠这么好，没准她真的不是邪恶组织的怪人？ 露西娅到现在还不知道莫斯提玛的真实身份，芙兰和莫斯提玛当然也不会主动告诉她，因此只是答道： “……是因为我们所学习的人类比较温和吧？” “榜样的力量？” “嗯……” 莫斯提玛瞥了眼时间。 “我差不多该回去了。” “不会冻住嘛？” 夜晚的气温比较低，莫斯提玛不耐高温的同时，在低温环境下也会失去活性，虽然快速扩张的菌毯很有侵略性，但弱点也同样明显。 因此露西娅这么问，她也显得有些为难。 “唔，气温确实有点低了。” 芙兰却端着高脚杯笑着站起来。 “那不是正好嘛？既然克拉拉今天晚上不回来，那我今天也就住下吧！咱们我们姐妹三个还投缘的，可以好好谈谈。” “说起来，芙兰小姐几岁了？” 露西娅突然这么问。 她知道芙兰的年龄比自己小，但具体几岁却并不太清楚。 “……十七岁。” “那你还在喝酒哦？！” 露西娅忍不住吐槽，芙兰却叉着腰骄傲地说道： “有什么关系？我跳级读完了三个博士学位，已经是成年人都做不到的水平了！凭什么成年人能喝酒，我就喝不得酒嗷？” “不，我觉得问题不在这里……” 天才总是特立独行的，露西娅对这句话有了充分的认识。 然后他又扭头看向了坐在身边的莫斯提玛。 “嗯？” 后者不太理解露西娅的意思，歪着头。 “莫斯提玛小姐几岁了？” “我们的年龄应该怎么去计算呢？是从我们进化出人类水平的智慧开始算呢？还是从最初的菌株诞生开始？如果是前者，那连我们自己都不清楚了。” “那就从拥有智慧开始吧！” “那就是……十多年前，我们应该和芙兰小姐差不多年龄……不，或许还要稍小一些了。” “诶？真的假的，结果我是年龄最大的哦！” 脸上挂着微醺的红晕，芙兰也挤坐到沙发上挨着露西娅，还开玩笑地说道：“嘿嘿，大姐姐~” 结果连莫斯提玛也跟着喊了一句。 “露、露西娅大姐姐。” “咦？莫斯提玛小姐，不要用成熟女性的外表这么叫我啦！” 三人就这样嬉闹着，倒是让莫斯提玛发自内心地笑出了声。 莫斯提玛并不讨厌这样的接触，她甚至将这样朴素的友情视若珍馐，因为自己恐怖的外表，又因为监狱部冷清无人，不管是上班还是下班都没有社交，甚至其他干部都不怎么和她有往来，整个耐特梅尔只有大统领清楚自己的底细。 某种意义上，鲜少有工作的监狱部，保密性甚至比卧底部更高。 所以，此时的互动才让莫斯提玛感动。 不存在的心跳仿佛都在跳动，内心接近人的那一部分得到满足。 “莫斯提玛小姐真的好好哦！” 露西娅又黏上来了。 这份亲近让莫斯提玛回想起了遥远的过去。 说起来，作为真菌聚合体的“我们”为什么会加入耐特梅尔？ 为什么会时常保持着人形呢？ 外表看起来再怎么像人，内在也不过是漆黑翻涌的菌丝。 嗯，是因为憧憬着人类。 想要成为人类。 确切地说，是因为被“她”所吸引。 想要成为“像她那样”的人。 是她的温柔…… 她的善意…… 她的██…… 孕育出了现在的莫斯提玛。 不断去模仿人类，假装拥有感情，释放着学来的善意，最终连自己都欺骗之后…… 这一切就会成真吗？ 那个答案，“我们”其实很清楚。 第340章 : 第四十三章 西格玛系列转型 翌日。 虽说还在纪念日假期，但克拉拉准备请芙兰老祖回公司加班了。 毕竟给神威体检这事儿不能耽搁，所以在投影窗外还蒙蒙亮的清晨，还没起床的克拉拉就给芙兰拨去了电话。 “唔，克拉拉前辈？” 结果，接电话的是露西娅，听那声音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克拉拉顿时拿远手机，眯眼看了眼呼叫的号码，以确认自己没打错电话。 “……怎么是你？”克拉拉问。 “博士昨晚也住宿舍的，因为你不在。”露西娅解释。 克拉拉听不明白，自己在不在和芙兰住不住宿舍有什么联系嘛？ “那你让她接个电话呗。” 露西娅却接着抱怨: “她还没醒……今天放假，这么早打电话过来不太好吧？” 露西娅这么说，克拉拉看向神威。 她倒是醒了。 正托着腮帮子侧躺看着打电话的自己。 “我就是喊她起来加班的。”克拉拉说。 “加班？” 这听起来可更不讨喜了。 “其实……” 让芙兰加班需要理由，克拉拉只好把神威身上发生的龙因子变异告诉露西娅，后者安静地听完才发表惊讶的感想。 “哈？神威小姐变成龙了？鼻子大吗？” 额，露西娅好像理解错了。 “不、不是那个成龙……是龙……也不是对母亲特攻的那个……” 克拉拉隔着电话解释，又道： “而且，龙因子好像和魔法少女相冲，她身体出了不少毛病，甚至都漏电了。” “博士醒了，那我问问她。” 克拉拉抽象的比喻并不影响她和露西娅的交流，那边在短暂的讨论之后便给出答复： “她说不行。” “啊？” 芙兰这是不想加班？ 露西娅接着提醒。 “公司的仪器设备都已经报废了。” “……哦。” 克拉拉这才想起来，芙兰在“美梦魔女”布置的实验室被神的遗物……也就是倪克斯的头颅给干报废了。 巨大的技术代差导致芙兰始终无法接入并研究那颗头颅。 这么想来，就这样带神威回公司也不太安全，虽然她大概不会知道，那颗头颅就是当天失窃的遗物。 露西娅却继续说道:“不过，芙兰博士说可以去她家的研究所，那边的设备更齐全一点。” 去芙兰家？ 这倒是个好主意。 芙兰说过自己家是间研究所，但克拉拉还没去过，可既然是间研究所…… 那应该有专业设备好好检查发生在神威身上的变异吧？ ———— 挂断电话，克拉拉就收到芙兰发来的研究所地址。 距离市中心不远。 建在靠近市中心的城区，地铁也不过几站路。 芙兰的父亲，维克多·丽芙卡博士的究竟留下了多少遗产，才能在死后仍然让芙兰保有这间研究所，并且衣食无忧？ 不过在去研究所之前，克拉拉先来了一趟英雄协会。 因为…… 【龙鳞酶催化剂的事，倪克斯已经沟通完毕。】 工作高效的小助手继续提醒道： 【不过，倪克斯是用你的身份和声音与协会的客服进行交涉的，交接时请不要露出马脚，去前台领取样本即可。】 通常来说，从邪恶组织收回的技术和证物，协会将作为证据保管起来，之后再进行统一销毁，阻止它们扩散。 自己能拿到样本，多半是爱丽丝在背后提供了协助。 “我知道了。” 克拉拉这么应声，走进协会的大楼。 入口大厅还是那么豪华，豪华的优点多余，协会会长的暴发户品位让人不敢恭维。 大楼以及附近的公路、店面都已经修复如新，不久前的爆炸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作为英雄业界的伴生产业，越来越专业的善后团队能够快速修复损坏的城市设施。 当然，这是要收钱的。 克拉拉是一个人来的，不能让现在的神威跟过来。 就算能解释清楚，她看起来也依然像个改造怪人，去协会会引发紧张情绪，所以没有节外生枝的必要，把研究所的地址交给她，克拉拉让她先去找芙兰了。 虽说协会也有医疗部门，但神威却有点抵触官方。 她是从骨子里讨厌权威的叛逆性格。 “你好，我是魔法少女克拉拉，昨晚与客服沟通过。” 克拉拉进门就走向服务台，并自报家门并说明来意。 “我的朋友受到那个蜥蜴邪恶组织的改造，来拿邪恶组织的改造试剂样本，好给她找出解药。” “哦，克拉拉小姐对吧？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服务台的工作人员很干脆，弯腰从脚边的小型冷柜取出一支用透明塑封袋装起来的试管。 试管内绿莹莹的液体，就是神威当初被注射了一半的改造试剂。 龙鳞酶催化剂。 “哦！谢谢！” 顺利入手试剂的克拉拉转身就准备离开。 结果，却看到一群熟悉的人从门外走进来。 是西格玛英雄的几位，还有她们的经纪人绪方达摩。 不过，让克拉拉意外的是…… 她们依然是女性的姿态，甚至脑袋上还顶着对兔耳朵？ 昨天西斯塔休息，不就是因为她的三个哥哥要去管理局重生嘛？ 怎么还是人形月兔的身体？ “克拉拉？” 西斯塔也注意到了克拉拉，她快步凑上来。 在她的身后，那三位“原哥哥、现姐姐”却显得垂头丧气。 “这是怎么了？”克拉拉问。 “昨天神渊管理局遭到不明势力的袭击，不仅无法办理重生的业务，所有人的印记都被紧急覆盖了。”西斯塔一脸淡然地解释。 此时身穿男装的她有自己是“纯白风暴”的自觉，不会随便抱着克拉拉蹭蹭，或是揪着小触手把玩。 显然，她昨天会匆匆忙忙地离去，就是因为公司突然重大变故。 “克拉拉小姐，有段时间不见了。” 绪方达摩也走上前来，扶着前额无奈地摇头。 “从今往后，西格玛英雄系列就要改变运营策略了。”她说。 “怎么，不再专注女性市场了？” “不，女性市场当然不能放弃。” 绪方达摩的态度倒是很坚决。 “以兔女郎的姿态同时兼顾男女市场，由此来创造更高的利润，目前来看……也只能这么打算。” 她自己也知道这并不容易。 不是帅哥而是美女，那必然会丢失一部分女性市场。 克拉拉看向情绪低落的红蓝绿三人组。 “真是叫人看不下去。” 她叉着腰走到他们面前。 “打起精神，不就是变成女性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三人看着眼前装模作样的小个子。 虽然不知道原因…… 可听克拉拉这么说，却莫名地很有说服力。 第341章 : 第四十四章 唯一的“男性” 主打帅哥营业的偶像系英雄组合，几乎没有了男性。 西格玛系列，也在不知不觉间走到存亡的十字路口了。 如果他们倒了，那西格玛英雄公司也要完蛋。 但这时候去培养新英雄肯定来不及，所以，哪怕是为了公司考虑也不能轻易放弃她们。 可男性偶像变成兔女郎，对粉丝来说肯定是巨大的打击，流失也是不可避免的。 对于正处在上升期的西格玛英雄公司而言，别说是人气下滑，甚至人气停止增长都是不能接受的，无法向股东交代。 所以，为了稳住现在的粉丝群体，她们还得继续穿男装，走王子风范的帅气女性路线。 同时借着女性的身份，来开拓此前从未注视过的男性市场。 现阶段的战略就是如此，然而西格玛英雄最初之所以会选择女性市场，正是因为男性市场早已沦为彻底的红海。 在英雄业界，穿着暴露的紧身衣，身材前凸后翘，怎么看都少儿不宜的女英雄一大堆，从下级英雄到特级英雄皆有，此时入局男性向英雄市场，恐怕连核心的粉丝群体都难以建立。 入口大厅的一角，设置着附带雅座的水吧作为英雄们的休息处。 在绪方达摩带着红蓝绿三人组去更新注册信息时，西斯塔和克拉拉就坐在这里休息。 西斯塔是在等待，克拉拉只是蹭一杯热饮好迎接出门的寒冷。 “唉，你们也真是不容易。” 克拉拉说着舔了舔奶咖，然后皱起眉头吐了吐小舌头。 接着，她拼命加牛奶和砂糖。 “所以，你的人设就‘变成西格玛系列唯一的男性’了嘛？” 西斯塔点点头，答道： “嗯，我提前重生，以验证可以变回来这件事粉丝们都是知道，当时这么做也是为了安抚她们的情绪，让她们相信这一切只是暂时的，熟悉的英雄最终会回来……” 结果制作人S却玩脱了。 红赤将星、蔚蓝骑兵、苍绿残响。 她们三人都变不回去了。 原本只有身为老幺的西斯塔是“女扮男装”的妹妹。 结果到最后，居然只剩她还得维持美少年的人设，那三位哥哥们全都变成了姐姐。 还都是月兔。 好在她们的感情都还不错，至少不会出现内乱的情况。 命运女神的恶劣玩笑？ 不，这只是自己种下的苦果罢了。 “早知今日，当初又何必拖到死线才去重生呢？早点去管理局，现在不是啥事儿都没了？”克拉拉如此感慨。 制作人S尝到女性化营销的甜头，想在所有人都变回来之前，趁着热度还没过去多做些文章。 搞些活动，结果又是录MV又是拍写真，在印记覆盖的死线上反复横跳，结果…… 现在倒好，原本的限定池变成常驻了。 “唉，还是对神渊系统太过自信了。” 西斯塔这么说，克拉拉倒是理解。 谁能想到管理局总部居然也会遭到袭击呢？ 甚至在遭到袭击之后，到现在都没能把握袭击者的正体。 这接二连三的虫洞入侵事件，已经严重挑战了神渊管理局和英雄协会的权威，两边都在暗中调查那个不明势力，可就是找不到对方。 那些从虫洞冒出来的影子士兵，是非常好用的打手，核心遭到破坏就会直接消失，环保无污染，也不会留下任何可供追踪的线索。 唯一的线索就是第一次、第二次的蛇眼魔女，以及那疑似魔女的火焰恶魔。 同时，“第四天灾”否认与此次袭击事件有关，协会虽然怀疑但还没有证据，也不可能有证据。 最终这一切都成了无头案。 西斯塔则继续刚才的话题。 “所以，现阶段我的真实性别是绝对不能暴露的，再让粉丝感到被欺骗，西格玛系列就真的没有未来可言了。” 她说话时板着脸很严肃，很认真。 “你也不容易。” 克拉拉叹了口气，又问：“西格玛系列要是真的倒闭了，你们会被怎么处置？” 人造人会因此被报废吗？ “……人造人也有人权法案保护，我们不会被怎么样，但西格玛英雄公司对我们来说就是必须保护好的家。” 虽然西格玛英雄的经营理念，在克拉拉看来有点极端，但绪方达摩也好，安雅也好，这些职员对西斯塔等人也确实倾注了感情。 因此，西斯塔将公司称之为家也无可厚非。 “那女装……不……算了，没什么……” 克拉拉本想问问女装的事，但想想又不合时宜，便支支吾吾地把话吞了回去。 虽然在情景体验时看出了一点疗效，可现在的西斯塔打算为了她的“家”，彻底舍弃掉女性的自己了。 并非被任何人强迫这么做的。 既然这就是她的觉悟和答案，自己也应该尊重她的选择。 “那你就加油吧，不过……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如果西格玛英雄真的没能挺过这一关，我想你可以来‘美梦魔女’，我们只作为英雄活动，并不怎么在乎粉丝的口碑。” 虽然英雄的名气依然重要，但比起西格玛英雄纯偶像化的运营模式，美梦魔女还是要人性化许多的。 西斯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不想放弃西格玛英雄，但又觉得应该感谢克拉拉的好意，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嗯。” “别担心~以你现在的打扮，谁都看不出你的真实性别。” 打折耳钉扎着狼尾发的白皙美少年，男性化的打扮，利落的五官轮廓，眉目之间还透着一丝淡漠的魅力。 任谁都不会怀疑她的性别。 但克拉拉却只觉得可惜。 太可惜了。 毕竟，只有她见过真正的西斯塔是什么样的女孩子。 而那样的西斯塔，已经没有机会再回来了嘛？ 或许，让西格玛系列就此结束也不是件坏事。 克拉拉甩甩头，把这个念头抛之脑后。 接着，她将牛奶比咖啡还多的咖啡一饮而尽，随后瞄了眼时间，便扒拉着桌面跳下沙发。 “呼~我今天还有别的事要办，就不陪你等下去了。” 算算时间，神威应该已经摸到芙兰的研究所了。 自己也必须尽快赶过去。 西斯塔点点头，伸出一只手搓搓克拉拉的小脸。 “那就改天再见，克拉拉小姐。” 或许是肩上的责任和担子太重，她看起来绷得很紧。 “放轻松点，别把自己逼得太急了。”克拉拉劝道。 “嗯。” 虽然西斯塔点了点头。 可她甚至连搓脸的技术都下降了。 第342章 : 第四十五章 英雄与怪人 【晶洛北站 到了。】 神威戴着被犄角顶起的兜帽，用几乎盖住膝上的卫衣遮挡自己的龙鳞短尾，跟随早高峰的人流走出地铁。 “该死的，怎么假期还有早高峰？” 虽然嘴上抱怨，但神威也知道答案，毕竟还有很多人不放假，要加班的，尤其是这么多地球来的游客总要有人去服务。 眼下的时间是上午九点，为了弄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神威也没有睡懒觉的心思，她早早来到克拉拉给自己的地址，寻找那个“维克多·丽芙卡博士的研究所”。 整个中枢城被划分成三十多个地区，蓝庭地区正是其一，而晶洛地区则是相对比较富有的地区，不仅与市中心相邻，居住的环境也要好上许多，眼前这干净的景观河岸与河堤步道就是最好的证明。 “哼，环境倒是不错，那么研究所在哪儿呢？” 四下环顾的神威很快找到了目的地。 倒是挺显眼的。 在一座缓坡之上的圆顶建筑，白色的外墙很有科技感，整个建筑看不到分明的棱角，全都由圆润的曲线组成，像是精美的艺术品。 而艺术品，通常都是很贵的。 “这一看就是有钱人的房子啊？”神威嘀咕。 对比地图上的标记，这栋精巧的白色建筑就是克拉拉所说的研究所，虽然出地铁站就肉眼可见，但要过去却还隔着一道景观河。 最快抵达的方法自然是飞过去。 神威试图调动体内的魔力运行飞行魔法，好让自己飞起来，结果刚飘起来就晃荡了两下，实在不够稳定。 这河面还挺宽的，为了避免在大冬天一头栽进冰冷的河水里，她只能选择绕路寻找过河的桥。 唉，没有魔力的自己什么都做不到，根本就和小屁孩没差别。 心情复杂的神威，沿着河堤朝着视野内的过河路桥走去，走的不快，冬天的河堤格外冷，也就没什么人，权当是在散心了。 可还没走到桥头，她便远远瞧见桥上人行步道上挤满行人，还发出嘈杂的议论声。 那是在做什么？这种地方也有什么旅游景点嘛？ 抱着这样的疑问，神威略微加快脚步走到桥头，然后才发现在桥另一边的水面上，居然有英雄和怪人正在交手。 这大早上的，可真勤劳啊？ 圆头圆脑的章鱼怪人，她身后还跟着一群战斗员。 很明显的，那位骑着摩托艇的假面英雄在战斗中落入了下风，武器被打飞出去沉入水底，而在他对面那只红彤彤的章鱼怪人，正挥舞着布满吸盘的触手，带着手下缩小着包围圈。 他有危险。 自己该不该下去帮忙呢？ 如果是过去的神威，肯定想都不想就从床上跳下去了。 可现在的她下去多半也只是帮倒忙，能不能维持飞行都是问题，要是跌入水中反倒拖了英雄的后腿。 最重要的是自己现在根本就是怪人模样。 神威掖了掖兜帽，准备快步从人群的后方穿过这座铁架桥。 可就在这时，人群居然一哄而散，当克拉拉再度看向睡眠时，那章鱼怪人竟把英雄直接摔向了桥面…… 那是个蓝色装甲的假面英雄，配色上有点像蔚蓝骑兵，但又没那么拘泥于纯粹的蓝色，毕竟不搞战队团体那一套。 神威站在人群之中看着在地上扑腾的假面英雄。 这个英雄的实力不强，应该只是这个地区的下级英雄吧？ 他挣扎着却怎么也站不起来，而围观群众则纷纷退到一旁，甚至连本该过桥的车辆都主动让出一条车道。 嗯，只是让出一条车道，中枢城的本地人对于英雄和怪人之间的战斗都见怪不怪，若是妨碍行驶甚至还会被司机骂上两句。 接着，大脑袋的章鱼怪人用触手缠着护栏，把自己也拽上桥面。 “桀桀桀，激流勇者！你的英雄生涯就到此为止了！” 标准的反派笑声，标准的反派台词。 可这句话却让神威产生了共情，仿佛是在对自己说的一样。 英雄生涯就到此为止了嘛？ 自己作为魔法少女的生涯，是否也已经结束了？ 她摸了摸长袖外套之下的魔法护腕。 “从今往后，晶洛地区就由我们‘死海猎手’统治了！” 章鱼怪人用触手不断重击着那个蓝色英雄的头盔，识破假面系英雄的真面目，锁定真实身份之后威胁其家人的性命，迫使英雄退役。 这是邪恶组织的惯用手法，也是英雄必须隐藏身份的理由。 “你，休想得逞。” 英雄却抓住了那条触手，巨大的手劲捏得章鱼怪人面容扭曲，然后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居然以躺在地上的姿势将怪人直接拽倒，并重重地撞向神威身旁的护栏。 钢铁的护栏都变形了。 这下可摔的不轻，可神威却显得不以为然，毕竟满状态的她要是认真动起手来，这座桥都会被她搞塌。 眼看怪人吃瘪，负责填补空档的战斗员当即挥舞着简单的武器冲了上去，口中还发出“叽！”、“叽！”、“叽！”地叫唤。 英雄挣扎着站起来，一边与战斗员交手，一边摁下驱动器召唤出一杆鱼叉，一招横扫将战斗员全数打飞，最后在手中转了个枪花指向章鱼。 “难以置信，你究竟哪来的体力？” “这里只要还有水！我就没那么容易倒下！” “可你现在明明在桥上啊！”章鱼哥忍不住吐槽。 “但桥下有水。”英雄认真地做出了解释。 二人跳脱的对话，让神威对战斗的结果没了兴趣。 蓝色的英雄以鱼叉指着章鱼怪人。 章鱼怪人的触手却从身后摸出不同的枪械武器对准英雄，还问： “鱼叉快，还是枪快。” “枪快。”英雄答道。 噗呲—— 鱼叉的尖端居然朝着章鱼发射，掠过神威的面前，准确洞穿了对方的胸膛。 “不过是我的枪快，八爪猎手。” 那章鱼怪人不再动弹，触手也无力地垂落在地。 结果，又是一出正义战胜邪恶的标准戏码？ 无聊。 可就在神威准备离开继续前往研究所时，本以为断气返回神渊的章鱼怪人，居然暴起发难，大脑袋和触手直接脱离身体凭空漂浮。 它从“章鱼怪人”变成了“章鱼怪”。 仔细瞧，下方的身体居然只是机器义体，也就是说它从开始就只是只有智慧的章鱼。 对此没有防备的英雄被八只触手的枪械锁定了。 “受死吧！！” 就在章鱼怪人这么大喊的时候，在它不曾注意到的身旁，却突然踹出来一只小脚。 “？！” 虽然没有回复全力，但这一脚的力道还是把章鱼踹得在铁架桥内乱弹——这弹性可真好。 “……喂，英雄。” 神威掖了掖兜帽，冲激流勇者喊道： “那后面就交给你咯。” 她双手插兜默默离场，只留下娇小又潇洒的背影，深藏功与名。 或许，这才是英雄吧？ 第343章 : 第四十六章 神威的自我定位 “哼哼~” 神威的心情不错，口中还哼着小曲儿。 刚才那一脚不仅踹飞了章鱼哥，也踹开了她心底压着的大石头。 自从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她就一直在纠结英雄与怪人的身份，摸不清自己的定位，其实完全不需要考虑这么多，这么优柔寡断也不符合她一贯的作风。 她是神威，魔法少女神威。 仅此而已。 不管是魔法少女还是龙因子的怪人都一样，有谁规定半龙怪人不能当魔法少女了嘛？ 哦，结社那群混蛋大概会多嘴，但自己才不会在乎他们怎么想。 魔力放射的数值为0，她不也坚持过来了？ 要当英雄还是怪人，都取决于她自己。 如果旁人说自己不够格就放弃，那她早就该放弃当魔法少女了。 脚步轻快的神威走上河畔的缓坡，来到研究所的外墙大门前。 目前只有芙兰独居在这里，但整个研究所的面积足足有数百平的大小，作为一个人居住、生活的空间，这实在显得有点空旷了。 维克多·丽芙卡博士还活着的时候，这里还有其他研究员配合他工作，在博士死后这些人自然也都离开了。 神威摁响了空荡荡的研究所的门铃。 “哟！来啦！来得还真早啊？” 蓦地，神威金色的视网膜上出现投影画面，耳朵还能听到声音。 “咦？！” 影像中，黑发挑蓝的少女与黑发挑黄的少女，正看着她说道： “欢迎！神威小姐，我这就给你开门~” “这是……” “哦，是我开发的视网膜投影，算是门禁系统的一部分。” 大门缓缓打开一道供人通行的小缝，但也足以让神威通过，待她进入后便缓缓关闭。 外墙之后是精心打理的绿化丛，虽说是冬天可依然是满园春色，芙兰对院子里的植物进行调谐，创造了四季都能绽放的观赏植物。 “……这，还真是厉害。”神威忍不住嘀咕。 然而芙兰和露西娅的投影依然挂在神威的视网膜上，似乎只要在研究所在地界内，就无法摆脱这种直接投进眼里的投影技术。 神威从未经历过这种体验，虽说新鲜，也不太清楚其中的原理，但说实话有点讨厌，不仅遮挡视线，而且闭上眼都无法消除。 不过自己接下来还有求于人，也不好因此发作。 研究所的门口，露西娅和芙兰本人也出门迎接。 “再次欢迎来到我的研究所，神威小姐~” 露西娅直接走上来搭着神威的肩膀，还好奇地打量她的犄角。 “……你好。” 面对眼前这个穿着白大褂的JK，神威也不知道该拿出怎样的态度。 “我叫芙兰，克拉拉应该和你提起过，我想自我介绍的环节就可以略过……当然，我也从露西娅这边听说过关于你的事。” 她就是那个维克多·丽芙卡的女儿，虽然她称为“我的研究所”，可在导航地图App上，这栋建筑依然是维克多·丽芙卡的研究所。 她的父亲是个名人，而她显然还没那么出名。 神威和芙兰还是第一次见面，但后者却已经通过各种渠道了解过神威的情况，甚至对她眼下所经历的变异有多种猜想等待证实。 她凑近打量神威短短的犄角和眼睛，芙兰只是招呼： “具体先做体检再说，先跟我进来吧。” 走进大门，神威也在四下打量。 这里说是研究所，其实更像是独栋的别墅，内部的陈设看起来也挺温馨的，铺着巨大且昂贵的羊毛地毯，各种符合芙兰年龄段的毛绒玩偶堆放在沙发上，毕竟这里也是丽芙卡氏的父女俩共同生活的家。 “这么大的房子，就你一个人住？” 想到自己蜗居的火柴盒，神威忍不住问。 芙兰答道：“嗯哼~有AI管家帮我打理房子，所以没那么麻烦。” 维克多·丽芙卡是AI学方面的大咖，留下的管家机器人在其死后仍然在运作，管理着研究所的同时，也照顾着芙兰的起居。 正所谓虎父无犬子（女），芙兰·丽芙卡相当的独立自主，也继承了她父亲优秀的头脑，在维克多博士死后，她依然能照顾好尚且年幼的自己…… 虽然博士活着的时候也没怎么照顾过她，全丢给AI了。 不过，芙兰真正的转变，还是从维克多博士在袭击中身亡之后。 在悲愤情绪的驱动下，她一鼓作气取得多个专业的博士学位，之后她正式接手父亲的研究所，并开始完成她自己的研究课题。 这时的她，依然还未成年。 芙兰是当之无愧的天才，也有自傲的本钱。 研究所共有四层，整体弧线有变化的半球形结构，除了入口的大厅之外，一、二楼都是实验室，而面积较小的三、四层才是生活区。 不同的实验室有不同的设备，也有不同的作用，研究所的设备远比美梦魔女的实验室要多，可先进倒是说不上，这里的许多东西都是维克多博士留下的，芙兰派通常不上用场，自然也不会为它们更新换代，不如保持原状留下对父亲的念想。 芙兰并没有继承维克多博士的理念，她并不研究AI技术，更沉醉于生物改造，不过在研究所里只能捣鼓点花花草草，毕竟不可能真把人绑过来改造，那她自己就变成邪恶组织了。 因此，她先加入世界树科技，最后加入了耐特梅尔。 虽然芙兰不在研究所内进行生物改造，但不代表这里就没有相关的设备。 维克多博士是奇才，虽然死前基本都在研究AI的生物化，试图开发出不同于黑箱技术的人工智能，可在那之前，他也曾担任过邪恶组织的改造技术顾问。 所以，他的研究所也有能给神威体检的条件。 “那么请躺到这边来吧，神威小姐~” 客客气气的芙兰将神威带进一间无窗的实验室，或者说是手术室更恰当。 带有束缚带的手术台，与之前被强制注射试剂时的手术台几乎是如出一辙，神威知道这种床是为改造怪人准备，束缚带一旦缠上就很难挣脱，所以神情抗拒。 芙兰说道：“这是全自动无创体检，躺在手术台上让传感器扫描即可，如果你不愿意，那就来抽点血，再让我切割一些皮肤组织。” “……没事吧？”神威问。 黑发挑蓝的少女嘴里轱辘的棒棒糖，并拍着胸脯保证。 “虽然很多年没用了！但绝对没问题的！” 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但神威还是躺上了手术台。 眼下，搞清楚自己身上的异变更重要。 第344章 : 第四十七章 医疗事故 当克拉拉抵达研究所所在的晶洛地区，时间已经临近中午11点。 “唉，车坐反了。” 笨手笨脚的鱿鱼萝莉，在前往新地区的过程并不顺利，若不是被倪克斯提醒，她可能还要浪费更多的时间。 “神威应该已经到了吧？” 克拉拉走出中枢城便利的地铁交通。 和神威一样，她抬起头便注意到远处河畔那栋半球型鸡蛋建筑。 “芙兰博士，或许比我想得还要有钱。” 虽说不完全是市中心，但也紧挨着市中心的边缘，晶洛地区也属于居民区，这里的居民都是这座城里相对比较有钱的人。 要么是巨型企业的高管、技术骨干，要么就是那些独角兽公司的老板，都属于中产之上的阶层了。 对过去的“史奎尔”来说，就算努力一辈子也没有在这买房的希望，然而芙兰年纪轻轻，就在这片地区有一套独栋的“河景庄园”。 “好酸哦。”克拉拉发出羡慕的声音。 她很快走到了河堤步道，隔河相望的对岸就是芙兰的研究所。 虽然河堤两侧的视野内都能看到过河的路桥，但克拉拉可不准备绕那个远路，她凭空召唤出扫帚，接着跨坐上去慢悠悠地飞起。 飞太快会冷。 可她刚飞到一半，作为目标的研究所就猛地蹿出一道炸裂墙壁的火柱，直冲天际火焰伴随着声势浩大的动静，那持续喷射的火柱还在压缩，从红黄的火焰压缩成一条蓝紫的射线，最终贯穿了气态穹顶，最终消失在了宇宙之中。 “……那是什么，舰载武器吗？” 就算不被直接击中，危险性也不言而喻。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造成的，但露西娅她们都有危险，克拉拉顿时加快速度，朝着那个被炸开大洞的研究所飞去。 “咳咳咳！！” 此时的研究所，四处都是冒烟的设备和复杂的机械臂。 有拿着电锯的，有拿着手术刀的，甚至还有填充着不明药液的注射器的机械臂，但这些机械臂也好，设备也好，似乎都已经报废了。 而神威，正躺在这些报废设备中央的手术台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克拉拉不理解，神威试图挣开手术台的束缚带却未能成功。 她的处境让克拉拉想起当初在改造部所遭遇的险境。 至于芙兰，她正和露西娅一起用灭火器和实验室里的自动消防设施一起干粉减少爆炸继续发生的可能性。 “啊？克拉拉？” 芙兰这才注意到浓烟之中站着的小个子萝莉，她解释道： “咳咳咳，这些老旧的设备可能出了点小故障，明明是无创的自动扫描却准备开始解剖程序，差点就把神威小姐活着给分解了。” “这不是小故障吧！您操作的设备怎么永远都不靠谱啊？” “不要质疑一个天才的实力。”芙兰的嘴硬。 神威却是大声嚷嚷： “先把我放下来！你这不靠谱的庸医！” 差点被解剖程序切碎的她，对于芙兰的容忍到极限了。 “别急嘛~” 芙兰放下灭火器，慢悠悠地走到手术台边，不紧不慢地解开手术台的束缚带。 “神威小姐，你看~我们这不是发掘出了你的全新能力嘛？刚才那个喷射火焰是什么？你不是魔力放射几乎为零嘛？” 芙兰这么说，克拉拉也迷惑地看向神威。 难道，刚才那束直冲天际的火光，是从神威的嘴里喷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 神威张开嘴试图喷出火焰，却连个饱嗝都挤不出来。 芙兰却解释道：“刚才那下恐怕消耗了不少的魔力，喷出不来是正常的，我们先想办法恢复你的魔力。” 神威又陷入魔力枯竭的状态，充满魔力的日子又变得遥遥无期。 克拉拉则扶着额头，毕竟这意味着她之前又白干了。 “克拉拉亲，那个东西带过来了嘛？”芙兰却问。 “啊？哦。” 克拉拉反应了一下，才从上衣内袋掏出试剂的样本，塑封袋内装着支绿莹莹的试管。 “等的就是这个。” 芙兰一把夺了过去，接着摸出她的注射器手枪，用枪尖的针管把试剂抽进了手枪内。 “那你们先琢磨一下刚才的情况，我去化验一下这支催化剂……啧啧，看起来挺简陋的，像是小作坊里的产品？” 芙兰这么说着，拍拍屁股离开了这间实验室。 就蜥蜴组织那个基地的环境，说是小作坊似乎也没错。 露西娅扶着神威从手术台上坐起来，后者看起来有点虚弱，似乎又进入了魔力枯竭的负面状态。 克拉拉急忙握住她的手，将自己的魔力缓缓注入她的体内。 “还漏电吗？”她问。 “不……” 神威摇摇头，并且伸出另一只手与克拉拉十指相扣。 魔力传递的回路再度增加，神威更贪婪地汲取着克拉拉的魔力。 不过，依然没有发生在浴池里魔力溢出的情况。 “关于之前的情况，我倒是有个猜测。” 神威拉着克拉拉也坐到手术台上，并如此说道。 “有没有是因为我们魔力传输得太快，可同时能够接收的魔力又存在上限，导致一部分就从魔力回路里流出去了。” “哦？” 克拉拉倒是能理解神威的意志。 下载的网速超出了硬盘的读写速度，神威当时没有烧掉，就已经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所以，为了提速去浴场抱在一起泡澡的行为，下次就不用再试了吧？” 克拉拉随口的感慨，却引起了露西娅的猛抬头。 她瞪着眼睛，额前新挑染的黄毛一晃一晃凑到克拉拉面前，双手按着她的肩膀，质问似的说道： “前辈！在浴场抱在一起洗澡又是怎么回事？” 露西娅的压迫感好强。 克拉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将求助的视线看向神威，可后者却面色微红，一脸娇羞地偏过了脑袋。 这让露西娅更加在意了。 气氛有些尴尬，露西娅却继续问道： “你们，昨天晚上，做了吗？” “哈？” 虽然露西娅问得很认真，但一般都是问“做了什么”吧？ “做了吗？”是个什么问题？ “只是过夜！” 克拉拉张口闭眼地解释道： “我们什么都没做啦！” “嚯？” 露西娅却是不相信的样子，还说道： “你可不能对不起西斯塔小姐嗷？” 克拉拉听不懂。 和西斯塔又有啥关系，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第345章 : 第四十八章 隐性因子 “克拉拉，你过来一下。” 芙兰双手插兜站在门口冲克拉拉招手，像个不直接告诉病人病情，而是先通知家属的医生。 克拉拉看了看神威，跳下床屁颠屁颠地跑向芙兰。 “化验结果怎么了？” 芙兰却从身后拿出一个玻璃笼子，笼子里是一只小号穿山甲。 “我用小白鼠测试了一下样本，这种催化剂的实际作用，是让生物长出鳞片，除此之外的变化全都没有。” 结果这穿山甲原来是只张鳞片的耗子。 “可神威没有鳞片啊？”克拉拉问。 “问题就出在这里。” 芙兰小声说道：“她那什么角啊，尾巴之类的，和这个试剂压根就没关系，就算有关也最多就是个刺激作用，激活了某些东西，让她的隐形因子暴露出来了。” “隐形因子？” 克拉拉不理解，芙兰却是耸耸肩。 “那种还挺常见的吧？父母辈，或者再往上一代有非人因子，到这一代没有直接显现，隐性遗传，看起来像是普通人但体内依然存在因子，因为受到某些刺激被激活了这样子~” 克拉拉听着一愣，照芙兰这意思可不得了。 “你是说，她父母辈里有龙哦？” 虽说改造怪人体内啥因子都有，就连吹风机、扭蛋机这种明显不是生物的玩意也会被当成因子，但龙自始至终都是比较高级的因子。 所以神威在某种意义上属于祖上阔过的类型。 “这个，我之后问问她吧。” 芙兰拆了根棒棒糖，在嘴里轱辘着说道：“她要是没什么很强的善恶观念，让她加入耐特梅尔也不是不行吧？” 那恐怕有点困难，神威明显还是打算继续当英雄的。 “你这个推论保真吗？” “八九不离十，再抽血化验一下就知道了。” 听起来也不是什么罕见病例。 可就算是真的，这件事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最重要的是……这种事情要怎么告诉她才行呢？” “这就是我先告诉你的原因。” “啊？” “至于你怎么告诉她我就不管了。” 嘿，这医生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啊？ 克拉拉探头瞥了眼手术室里的神威，她正并腿坐在床上，身后短短的尾巴不自觉地左右摇摆，还上下翻着她的裙摆。 芙兰还真是丢给自己一个大麻烦。 “那她的魔力要怎么……” “这个我可没办法，魔法专业的博士学位我可没有拿到，补魔的事情就只能靠你了，也许魔力充满之后她就有办法变回去了呢？” 说到补魔，克拉拉却有点脸红。 毕竟之前几次补魔虽然什么都没发生，但姿势确实都有些暧昧。 “……我努力吧。” 克拉拉也不好再说多什么，只是问道： “那现在还要做什么吗？” “让我抽点血就行，然后你就带她回家吧。” 白色的注射器手枪在芙兰的指尖转圈，她又说道： “入职公司的事也得看她能否再继续当英雄，不过从刚才那口吐息的威力来看，如果能够掌握龙的力量，没准能让她作为魔法少女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掌握力量吗？” 还是先把魔力填满再说吧。 —————— “你是说，我的体内真的多出了龙的因子？就因为那个改造？” “嗯哼，但我觉得这也不是坏事儿，你要试着去接受。” 克拉拉没有告诉神威这股力量来自她自己，如果祖上真的有龙因子的怪人，神威自己不可能不知道…… 可她确实不知道，或许是她的家里人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家人选择隐瞒肯定也是为她考虑，那克拉拉再多嘴就不合适了。 她只是说道：“总之我先送你回家再说，如果魔力充满之后还没办法变回去或是使用魔力，我们再去康诺店长那边看看情况。” 芙兰聪明但不懂魔法，可康诺作为退役的魔法少女兼宝石匠人，对魔法的了解肯定比克拉拉和神威要多。 二人走在前往地铁站的路上，步行返回地铁站就会路过上午发生过战斗的桥梁，战斗的痕迹已经被摸出，桥上的弹孔、变形的护栏等等都已经被修复。 克拉拉不知道那场战斗，但神威倒是会心一笑。 “我送你回去，然后把今天的魔力慢慢地全都交给你……以不会漏电的速度。” “嗯，谢谢。” “当然，我也是要求回报的。” 走在前面的克拉拉这么说，神威却张开双臂从身后抱住了她。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呢？” “……帮我完善魔法少女克拉拉第三话的草图，然后趁着假期大家都比较闲，把网站上线吧？” “只是这样？”神威反问。 “嗯，不然呢？” 克拉拉这么说，神威脸上却是一闪而过的失望。 “好吧，你的漫画确实也拖的够久了。” 在拖延上线的这段时间，克拉拉也没闲着，能够细化的地方都做到了她能做到的极致，在完善了大纲之后，还为之后的故事留下大量的细节和伏笔。 所以，克拉拉对于《魔法少女克拉拉》的品质还是挺有自信的。 “那现在就上线吧！” 克拉拉摸出手机，点开倪克斯的APP。 “倪克斯~该工作了！” “粉丝群早就已经放出了部分预览，还请放心，倪克斯早就为这一刻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看着倪克斯的Q般形象，神威的眼里却更加困惑。 克拉拉解释道： “她是芙兰制作的强AI助手，同时也是我们‘美梦魔女人力派遣公司’的管家，等你入职之后也会给你安装这个APP。” “强AI可真是厉害，最近的普及率也越来越高了。” “毕竟，黑箱技术已经很成熟了嘛~” 倪克斯确实是美梦魔女一员，克拉拉唯一的谎言就是她的由来。 可总不能说她是驱动器里的AI吧？ 不只是倪克斯的身份，就算神威正式入职公司，关于“神的遗物”以及卧底部的真相也依然是不能告诉她的。 芙兰和切西娅之所以同意让神威入职，正是让她成为隐藏卧底部存在的烟雾弹，就像露西娅一样。 不过，神威本身却也有自己的想法。 她之前还在怀疑克拉拉，在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 就更想弄清楚克拉拉的身份了。 第346章 : 第四十九章 漫画发布 当天下午，没有享受节日的克拉拉在神威家中干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正式以网站的形式发布了魔法少女克拉拉的同名官方漫画，运营方面的内容全权托管给倪克斯，南宫希望担任顾问，她会根据市场反应提出建议，而克拉拉只需要完成作品。 【下周更新第二话，那下下周更新的第三话是不是可以准备起来了？】 【你这个存稿数量，你这个年纪，你怎么睡得着觉？】 不过，倪克斯也因此化作了催稿狂魔。 第二件事，就是在沟通漫画内容的期间，不急不躁地与神威携手完成了补魔。 携手，字面意思的手拉手。 但说是完成，实际上只是克拉拉把几乎所有魔力都输送给了神威，自身近乎魔力枯竭。 可即便如此，也依然没能填满神威那仿佛无底洞一般的魔力储量。 “在魔力完全恢复之前，你可别再泄露了哦？也别用什么火焰吐息……芙兰没要你赔偿，但公寓这方面就不一定了。” 准备离开的克拉拉站在公寓门前叮嘱，神威只是摸了摸自己的犄角，反驳道:“那种招式，就算你想要我复刻都未必能做到。” 神威不是没试着吐过火，但却是吐不出来。 能够代替魔力放射的龙息招式，倒不如说是她梦寐以求的能力，虽然这种招式看起来就更加偏离魔法少女的道路了。 “不想被露西娅小妹唠叨，就快些回去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神威多少还是有些不舍得。 不知不觉自己对克拉拉变得依赖，甚至有点离不开这小丫头了。 “嗯，那我走了。” 克拉拉只是点点头，便转身离开神威的公寓。 “呼，虽然还没入职，那这边也久违地开始工作吧！” 神威点了晚餐的外卖，然后在沙发上盘腿坐下，腿上搁着笔记本电脑，开始检索《魔法少女克拉拉》的网络评价。 “哦，评价还不错？” 此时距离发布已经过去几个小时，已经有十多篇媒体报道此事，毕竟克拉拉目前还算是人气英雄，这点程度的反馈完全正常，甚至还有点不够看。 很意外，但也不是完全满意。 神威摸出手机翻出联系人，利用当编辑时的人脉，寻找能帮得上的帮手。 如果完全靠粉丝和读者自宣发，这种成绩也就算不错，但如果有一个幕后推手，就能把人气推上话题榜。 而神威，就准备扮演这个幕后推手。 —————— “咦？兽狐钟鸣老师也在社交平台上转发了我的漫画？” 在回家的地铁上刷手机，克拉拉有了欣喜的发现。 【不只是兽狐钟鸣，许多知名漫画家都在调动粉丝群体为你的漫画进行宣传，他们愿意这么做的理由，可不仅是因为你的作品足够优秀，更是看在某人的面子上。】 克拉拉只是低着头反应了一下，就知道某人是谁了。 “……南宫小姐吗？” 【只要读者数量够多，就会形成裂变式反应。】 “欠了个大人情呐。” 神威如今的不幸，是自己造成的。 所以，克拉拉从来不觉得自己对她有恩，自己所做的都是对她的补偿。 但神威却是切切实实在帮助自己。 “我回来了。” 克拉拉回到宿舍却不见露西娅的身影。 这丫头大晚上得跑到哪里去了？ 哦，或许是去安雅那边折腾她的毕业设计了。 这么想着的克拉拉回到卧室。拿沙漠化一套换洗的衣物走进无人的卫生间。 几乎排空所有魔力的克拉拉，这会儿也累得够呛，只想洗个澡，然后上床睡大觉，就连泡澡的兴趣都没有…… 本来，泡澡这件事也是住进这间宿舍之后才培养出来的习惯。 然而走进浴室没多久，就听到露西娅在浴室门外询问。 “克拉拉前辈，是你回来了吗？” “啊？嗯！” 克拉拉有点紧张。 最近的经历让她担心露西娅直接从门外冲进来，毕竟她看起来挺羡慕自己和神威起床洗澡的。 “还以为你去安雅小姐在那里了。”克拉拉说道。 “只是刚从芙兰小姐的研究所回来而已。” 露西娅这么说着，又遗憾地解释道： “至于安雅姐那边，这段时间恐怕是去不了了，西格玛系列出了重大的变故，她这段时间怕是要忙到起飞了。” 嗯，倒是不难想象。 如果西格玛系列还想继续作为英雄活动，那安雅的工作就是把红蓝绿三人的外骨骼装甲，从头到尾改造成女性的款式。 男性外骨骼的尺寸大，因此内部可以容纳装备的空间也更大。 若要做成女性娇小的尺寸，又不削减原本的性能和功能，这可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几乎和重新设计、重新制作没什么两样了。 “这是一个挺好的机会，要我说，你就趁这机会去帮安雅的忙，积累外骨骼设计方面的实战经验，或者干脆陪她一起设计？” 克拉拉嘴上这么说，本意是觉得露西娅这次过去，没准能了解什么关于西格玛英雄公司的机密。 西格玛英雄公司的背后就是世界树科技，根据芙兰此前的推测，安雅是从世界树科技外派来的技术员。 让妹妹和安雅搞好关系，有利今后展开卧底部的行动。 当然，对她自己的毕业设计肯定也是有利的。 毕竟，世界树科技公司简直就是耐特梅尔的头号猪仔，耐特梅尔的犯罪活动，近半是在洗劫世界树科技，其中就包括倪克斯驱动器。 虽然没有直接进入浴室，但露西娅还是依靠着磨砂玻璃的移门。 说道：“我也这么和她提起过，不过安雅小姐却说不行，工作上的事情她还是区分得挺清楚的。” 这次保密工作做得挺好，恐怕是公司的要求吧？ “说起来，我的外骨骼装甲快要完成了。” 露西娅接着说道：“到时候能请克拉拉前辈试穿吗？” 不知为何，露西娅把毕业设计的外骨骼从男性款式，修改成了自己的尺寸，说是想要作为整备员帮上忙。 “当然没问题。” 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了。 魔法少女根本不需要外骨骼这种东西，但这是妹妹提供的装备，克拉拉无论如何都想去尝试。 但毕竟只是实习生的毕业设计，在性能方面，克拉拉并不抱多大的期待，只是问道： “怎么一下子把进度拉高了？” “因为有钱买材料了呀！这个月工资不是发了嘛？” “嗯？发、发工资了嘛！” “是哦，芙兰小姐说因为挨着节假日，就提前发了。” 克拉拉迅速冲掉自己身上的沐浴泡沫，擦干身子冲出浴室，在露西娅惊愕的目光下，光着屁股扑向了自己的手机。 然后，查询个人账户的余额。 第347章 : 第五十章 妹，咱家有钱啦 “个、十、百、千、万……二、二十七万？！” 一直以来都过得抠抠搜搜的克拉拉，看着这笔数额差点昏过去。 此前，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账户上多了一笔大钱，因为兜里没钱，倪克斯甚至擅作主张还请神威吃华〇士。 这二十多万的点数，是她作为下级鱿鱼怪人从未攒到过的数额。 而作为英雄不过一个月，居然就拿到了这样一大笔钱。 其中不仅有他作为卧底部部长的薪资，还有协会和管理局发下来的奖金。 组织邪恶势力的犯罪活动，从协会领取奖金，这原本就是英雄的主要收入来源，当然也有以代言、在身上贴商标之类的商业活动作为主要收入的英雄，只是这么干需要人气。 总之，既是怪人，又是英雄的鱿鱼小姐等同于拿了两份工资。 “……发财啦。” 看着账户余额，克拉拉的鱿鱼脑子里却是嗡嗡的，没有了任何想法。 她很想回头对露西娅说一声。 妹，咱家有钱啦！ 但是不行。 正因为成为了人气英雄，才不能让自己的身份暴露，不能让妹妹知道自己是史奎尔，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露西娅是自己的妹妹。 在英雄的位置爬得越高，就越孤独。 这样的说法并非空穴来风。 “当英雄果然很赚钱呢～” 露西娅替光着屁股的克拉拉披上一件外套，然后从身后搂着她的脖颈说道: “我那愣头愣脑的大哥，原本的志愿是想当英雄的哦？” “……” 每每这种时候，克拉拉就像是被下了定身咒，顿时只能一动不动地听着。 “但因为家庭的压力，迫使他尽快找到工作，所以才入职了邪恶组织……结果在邪恶组织也干不下去，前段时间还被炒了鱿鱼。” 其实，他是升职了啦。 克拉拉在心底小声纠正。 “如果我当时就能替家庭分担压力，那大哥就能有更多找工作的时间，没准就能找到一份英雄的工作，平步青云了。” “不，也没那么简单吧？” 当怪人是吊车尾的自己，当英雄多半也是半斤八两，如果没有倪克斯驱动器想要凭自己闯出名气恐怕…… “所以我无论如何，都想让大哥的理想能实现……我在考进大学之前从来不懂机械，也不怎么接触过电脑，但为了能制造出大哥的装甲，我还是努力去学了，那种天书一样的知识也慢慢去消化了。” 露西娅读书很努力。 克拉拉虽然知道，但没有亲眼所见还是缺少概念，不过她现在却隐约能够明白。 妹妹为了哥哥的理想所付出的心血，比她所想象的还要多。 “你，很努力了。” 克拉拉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有些话只能以史奎尔的身份才能说出口。 露西娅却摇了摇头。 “不，我的努力还远远不够。” 然而…… 已经得知真相的露西娅，心情却很复杂。 好不容易毕业实习，好不容易开始毕业设计，好不容易有能力支撑哥哥的理想。 结果，“大哥”却靠自己成为英雄。 虽说努力不会辜负自己，但这么多年来为之奋斗的理由，却突然就消失了。 “……让我抱抱。” 露西娅像这样嘀咕。 “唔？” 克拉拉发现，露西娅把自己抱得更紧了。 但没有说话，只是把脸埋在克拉拉的颈部，仔细闻着刚出浴的萝莉气味。 “……还请等着吧。” 就在克拉拉试图挣脱时，她又开口了。 “我一定会成为前辈的力量。” “嗯……” 感受到露西娅的决心。 阳台落地窗开着一道换气的缝，冬日的冷气嗖嗖地钻进来，揭起克拉拉身上披着外套，对着克拉拉的小肚子抡上勾拳。 “……露西娅，让我把衣服穿上如何？” “嗯～” 露西娅突然地吐露心声，稍稍稀释了发财的喜悦，不过总的来说还是心情舒畅。 ………… …… 这笔钱要拿来做什么呢？ 换上睡衣的克拉拉像这样思考。 一口气寄回老家有点可疑，存起来慢慢给老妈寄回去……不，如果能解决老爹的义体手术费用，或许…… 不，好像还有一种办法。 自己不能寄，但露西娅就没问题了吧？ 灵光一现的克拉拉，鬼头鬼脑地推开露西娅的卧室门。 “哎呀？前辈是要和我一起睡嘛？” 露西娅惊喜地问，还揭开被子表示欢迎。 “不……” 克拉拉就站在门口，没敢往前进入露西娅的狩猎范围。 她问道:“露西娅，那个，你的工资……是全都拿来买外骨骼的材料和零件了嘛？” 不明白克拉拉这么问的用意，但露西娅还是点了点头。 “嗯，留了点生活费，眼下我得先把毕设搞完的嘛。” 毕业设计的经费居然是学生自己掏的，上这个大学还真是烧钱。 “那、材料这部分钱由我来出吧？你还想要什么也可以由我来……不要超出我承受能力就好，你自己的工资就给家里寄回去吧。” 露西娅的眼睛睁大了几分，随即闪过一丝狡黠，嘴角也扬起一抹明显的弧度。 她反问道: “……前辈为啥要对我这么好？” 哥哥赚了钱支持妹妹的毕业设计，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嘛？ 不过，克拉拉却不能这么回答。 她站在门口，低头拨弄着手指答道: “毕竟，你都说这套外骨骼装甲是给我做的嘛～那我出材料费不是很正常，就当是赞助你的毕业设计了。” 嗯，赞助这个理由就显得十分合理。 然后自己往家里寄一点，再让露西娅往家里寄一点，老爹的医药费也就有着落了，自己也不至于暴露什么…… 克拉拉算盘打得很响，露西娅却是提醒: “但外骨骼的零部件，可不便宜哦？” “没关系的～” 我有钱！ 兜里揣着二十万巨款的克拉拉，差点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既然前辈都说到这份上了。” 露西娅脸上也堆着灿烂的笑容，答道: “那我明天把账单发给你哦。” “嗯！钱不是问题！” 并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克拉拉还拍着她那薄薄的胸脯保证。 “就交给前辈吧！以后要是急用钱也可以跟我说！” 有钱，说话就是硬气。 然而…… 她这暴发户般的姿态只持续到隔天早上。 第348章 : 第五十一章 协会的委托 隔天早上，当露西娅拿着整理好的采购清单交给克拉拉，后者的表情从惊讶到恐惧，再从纠结到咬牙，最终还是决定说话算数。 当场掏出二十万点数转给露西娅。 然后和钱包一起昏厥、抽搐。 露西娅掐着克拉拉的人中掐了好一会儿，才把一夜反贫的鱿鱼萝莉救回来。 “放心，前辈！” 露西娅抱着克拉拉，让她在沙发上枕着自己的大腿。 “我绝对会让这笔钱花得超值，做出性能强劲的外骨骼，然后以英雄活动赚回来……既然是投资，那我就必须拿出回报，对吧？” “你加油就好。” 克拉拉依然把露西娅看作普通的实习生，却没想过，她是被芙兰所看好，甚至被安雅挖角的人才。 正因为她是露西娅的哥哥，所以才不明白自己的妹妹究竟有多么优秀。 可即便不觉得妹妹优秀，也会全力支持。 “那我就先去市场采购了！” 露西娅拿着钱和清单兴高采烈地出门，有了克拉拉的“赞助”，她能把设计中因为经费而妥协的部分升级。 可即使如此，露西娅也依然是收敛的…… “唉，她对材料和零件的价格根本没概念嘛，工坊的事我还得想办法，不知道能不能问安雅姐借西格玛英雄的工坊来加工。” 离开宿舍的她嘀咕着抱怨。 二十万对于一套先进的外骨骼来说，根本不值一提，露西娅已经相当手下留情了。 “倪克斯，老哥她还没察觉到我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吧？” 露西娅只是对着手机这么问，耳机里边传出倪克斯情绪淡薄的回应。 “没有，克拉拉对这种事情很不敏感。” “你能察觉到我的身份，倒是了不起。” Q版的倪克斯面带微笑，但语调依然缺少情感。 露西娅解释道：“不，看到那颗脑袋还想不到你身上的人，应该不存在吧？” 倪克斯在APP里的虚拟形象，与“神的遗物”的脑袋如出一辙，正是因此才对倪克斯的身份产生怀疑。 克拉拉从协会“拿”回来的机械脑袋，怎么可能与芙兰博士创造的AI有关？ 露西娅自然会怀疑她的身份，再联想到大哥身上发生的异常，她便就这两件事向倪克斯提问。 然后，她得到的是倪克斯精细编织的答案。 “倒是你，你不准备告诉前辈我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嘛？” 对于露西娅的反问，倪克斯的回答没有丝毫迟疑。 “就像她选择隐瞒身份是为了你的安全，倪克斯选择隐瞒也是为了你们之间的关系考虑，眼下的平衡很宝贵，贸然打破不一定会得到好的结果。” “这是你作为AI的考量嘛？”露西娅反问。 “是的。” 倪克斯的回答依然干脆。 “倪克斯无论何时，都将是你们的同伴。” ———— 克拉拉看着重创的账户余额抹眼泪，然后又汇了一万多的点数给远在地球的老妈，就这也比还是鱿鱼怪人时汇款要多了。 完事儿还发了几句“这个月收入比较高”、“露西娅在月球过得很好，不用担心”、“老爸的身体还好吗？”之类的，但半天都没回复，她就把手机丢桌上了。 今天，还得继续去神威那边补魔，不过下午去就可以。 至于上午，就干点假期该干的事。 “好，在宿舍里摆烂吧！” 克拉拉往沙发上一躺，打开电视，拿起手机，然后抓了抓屁股，准备好好享受虚度的时间。 然而，不解风情的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陌生电话。 就在克拉拉犹豫着要不要接听时，电话居然自动接通了。 “克拉拉小姐，打扰了。” 平淡的女声。 克拉拉记得这个声音。 “爱丽丝小姐？” “嗯，我有工作想要委托你，愿不愿意在假期之中加个班？” 才刚尝过协会委托甜头的克拉拉，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她反问道：“我做，我做！是什么委托？” “准确来说是委托你和神威，我之前不是想任命你们作为英雄网络的宣传大使吗？我希望你们能在纪念日期间，从英雄网络上接受一些委托，不用太困难的委托，你们随便挑几个简单的去完成，然后我这边再派人做一些跟踪报道，由此挽回英雄网络的口碑。” 听起来不难，但考虑到神威如今的情况，就算是简单的委托也…… “可是，神威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啊？” 宣传大使顶着怪人因子的特征，怎么想都会被质疑，神威的犄角和小尾巴又不像克拉拉的小触手能藏进头发，这些特征根本藏不住。 爱丽丝沉默片刻，又问道： “你向协会索要试剂样本，果然是因为神威小姐被改造了嘛？” “目前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有怪人的特征可以当英雄吗？” “可以的，你不也顶着小触手出镜了嘛？” 这么说来倒也是…… 天生怪人当英雄的案例并不是没有，甚至被改造成怪人但在洗脑前利用怪人的力量出逃，最终成为英雄的情况也有很多。 克拉拉目前就是天生怪人的设定。 何况，神威被改造后又没干什么坏事…… 破坏维克多·丽芙卡研究所的情况另算。 爱丽丝也接着劝道：“她好不容易沾你的光有了一些人气，就这样销声匿迹，不觉得太可惜了吗？” “那我问问她的看法。” 事实上，就算神威愿意参加战斗，克拉拉也不清楚这两天能不能把她的魔力充满，无法恢复到能战斗的状态，又要怎么完成委托呢？ “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英雄网络已经可以使用了。” 爱丽丝说话倒是不弯弯绕绕，总是直奔主题。 “对了。” 似乎就要挂电话的气氛，爱丽丝又说道： “《魔法少女克拉拉》的漫画很有趣，真剑英雄老师。” “咦？！” 爱丽丝是怎么知道自己就是真剑英雄的？ 该不会是通过英雄网络推理出来的吧！ 克拉拉还在惊讶，爱丽丝又说道： “协会内部都有人在讨论那部漫画，这样的营销方式虽然常见，但需要好的作品才能让人留下印象……” 作为漫画作者本认同的克拉拉顿时有些得意，在沙发上打起滚。 “如果不介意可以把我的形象画进漫画，就当是友情演出，不会收版权费的。” “啊？” 克拉拉先是愣神，随即欣然答道： “……好的！！” 第349章 : 第五十二章 神威的家庭情况 “爱丽丝的直接委托？” 神威吃着克拉拉带的大份炒面，听克拉拉说完爱丽丝提出的要求。 “她让我们随便在英雄网络上接点委托，然后她安排‘乌鸦’跟踪报道，准备用这种方式来挽回英雄网络的声誉……她还要我们挑选简单的委托，以确保成功率够高。” “啧。” 克拉拉这么说，神威的眉头顿时皱起，缠成一团理不开的麻线。 “你觉得现在的我适合在镜头前抛头露面吗？” 虽然她不排斥炒作这样的行为，毕竟这也是运营的一部分，但她讨厌“乌鸦”，最重要的是她现在的模样，被报道出去肯定会遭到人们的质疑吧？ “其实，我和爱丽丝小姐都觉得没关系，你也不妨试一试。” 克拉拉从头发里钻出小触手，递到神威面前说道：“你看，我也不止一次在镜头前用触手作战了吧？我的解释是……天生的。” “……但我之前可没这种零件。” 根据芙兰的说法，神威其实是返祖，所以他才是正儿八经的天生怪人，只不过之前是隐性因子，没有显露而已。 不过克拉拉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这件事，想了想只是问道。 “神威小姐，你的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你一个人在中枢城打拼，他们二老都还留在地球上吗？” 一般来讲都是这样的情况。 中枢城毕竟是座没有孩子和老人的城市，大多都是来打拼的年轻卷王，没有学校也不会有养老院，这样的设施都会被丢回地球上，避免占用着寸土寸金的土地。 除非是什么贵族院校，或是富豪俱乐部般的养老院。 不过，神威给出的答案却出乎了克拉拉的预料。 “我没有父亲，我是母亲一个人拉扯大的。” 原来是单亲家庭。 这么看来，神威和自己一样是困难家庭的孩子…… “你父亲怎么了？” “他在我出生之前，就丢下我和母亲跑了。” 嗯？ 照这么看，神威身上的龙因子很有可能来自她的父亲。 仔细想想，南宫小姐即使不变身体能似乎也不差，硬抗泰瑟枪都能完全无伤，或许就与她体内的隐性因子有关系。 “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不知道他的身份，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母亲从来都不肯告诉我，或许是有什么苦衷吧？” 事情，似乎比克拉拉想象得要复杂。 自家老爹也因伤卧榻，不幸的家庭总有各自的不幸，克拉拉对神威突然多了几分同病相怜的同情。 “对不起哦，我好像不该问这个问题。” 克拉拉搓着手这么说，神威却一脸的莫名其妙。 “啊？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误会？” 神威在沙发上挨着克拉拉，擅自拿她的头发编小辫子，她在尝试用三股辫把小触手包裹进去。 “你想想，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就觉得我会伤心、难过、记恨他？我打记事起就只有母亲，只要母亲平平安安就好~” 也是为了母亲，神威才这么反感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吧？ 对大多数英雄来说，守住自己的身份就是底线。 独自拉扯神威长大的母亲和自己的母亲，全都是坚强的女性…… 克拉拉对于素面未谋的神威的母亲，产生了佩服的情绪。 但神威却接着说道： “而且，家里每个月都会收到一大笔匿名款，这么多年来月月如此，母亲在家也不上班，我独自在中枢城生活，也不用给家里寄钱，有时她还会反过来给我打钱……” 克拉拉把自己的同情心收回去了。 苦？不幸？ 合着人家和自己根本就不是一路人，这不是很幸福嘛？！ “所以我根本就不恨那个没见过的父亲。” 神威这么说，克拉拉嗦不出话，只是扯了扯嘴角。 仔细想想，神威那大手大脚的花钱习惯，或许就是因为从童年开始就来钱太容易了。 她母亲恐怕也是这样的习惯，自然就不会养成什么勤俭节约的习惯，也难怪在当漫画编辑还兼职英雄的情况下，依然觉得钱不够花。 甚至只能蜗居在这样狭小的房间内，整天买那些没用的性感时尚小垃圾。 “好吧。” 克拉拉动了动被辫子包裹不舒服的小触手，无奈叹道： “虽然不知道您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我大概清楚你家的情况了……那就继续补魔吧。” “行~” 克拉拉伸出手，与神威十指相扣。 魔力开始传输，克拉拉有意识地引导魔力在神威的魔力回路里转了一圈，由此检查了她体内的魔力状况。 结果却发现，自己昨天灌注的魔力又发生了一定程度的衰减。 神威理论上是无法放射魔力的体质，这些消失的魔力去哪儿了？ “嘿，你该不会偷偷在家练习喷火吧？” 这是把自己的魔力当燃料？ 眼看克拉拉有些不满，神威急忙摇头否认。 “怎么可能，都说那个招式我主动想用也用不出来的，而且要在这么小的房间里用吐息，我可赔不起。” “……唉，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给你充满。” 爱丽丝还要求她们这两天去完成一些简单委托，就这两人现在的状态，一个魔力无底洞，一个为了填无底洞也魔力枯竭，只能找杂鱼组织的杂鱼怪人来虐虐菜了。 克拉拉无奈之下摸出手机，点开英雄网络的APP。 “总之，看看有没有猫上树下不来之类的市民委托。” “那种也不会找英雄来帮忙吧？” 委托大厅里零星挂着一些委托。 被其他英雄接受的委托也会被标记出来。 虽然因为之前的事件，协会怀疑英雄网络存在风险，所以停止新英雄的注册，但已注册登记的英雄依然可以接受委托。 一般来说委托挂出来就会被抢单，但蓝庭地区的英雄不多，所以有些委托居然就这么挂了大半天。 “简单的委托会被其他英雄抢走，挂在那边半天不解决的，或许都是大麻烦……” 克拉拉这么嘀咕，神威却指着一条委托。 “我说，这个正在被怪人追杀的求救委托，都挂上去三小时，如果是普通人遭遇怪人袭击，那早就回神渊报道了吧？” 能被怪人追击三小时的普通人，应该不存在…… 三小时没人接受就更显异常…… 好可疑的委托。 第350章 : 第五十三章 综合公寓 （上） 怎么接受委托还跟菜市场拣菜一样。 这种性命攸关的委托，不该强制安排附近的英雄去解决嘛？ “英雄网络这个平台，看来还称不上完善，但这种不完善是因为英雄的注册人数还不够多，等英雄够多。” 克拉拉捻着下巴这么嘀咕，结果那条委托居然又更新最新定位。 ……啊？ 那个委托人居然还活着。 “好，那我们去看看吧。” 神威擅作主张点下了接受。 “喂，好歹再看看啊！” 克拉拉这么说，神威却不以为然。 “怕什么，毕竟是连普通人都搞不定的怪人，肯定很菜的吧？” 如果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不过，既然神威有接受委托的意愿，克拉拉也愿意配合…… 就算她不愿意，这委托接受了也没有办法取消订单，接了不去还会被平台扣信用分。 二人离开公寓，为了节约神威的魔力，克拉拉召唤出鱿鱼扫帚，载着神威朝着定位的方向飞过去了。 “居民区啊？” 蓝庭地区算是“贫民窟”，但中枢城这么寸土寸金的地方，竟然不可能有什么平房、简易板房，大量塔楼式建筑充斥着蓝庭地区，灰白的钢铁森林组成了这里压抑的环境。 其实神威居住的智能loft公寓也差不多，只是多花了点钱进行改造，加上紧挨着地铁站，看起来才没那么糟糕。 但其他居民也都住着火柴盒大小的房子，差不多尺寸的鸽子笼，史奎尔住的廉租公寓，才是蓝庭地区大部分公寓的写照。 然而，求救信号传来的位置却是…… 占地面积庞大的巨构塔楼建筑，不同功能的楼层多达上百层，内部居住着数万人，拥有各种生活设施甚至是工厂的综合公寓。 当然，这种住宅内部的环境也可想而知了。 说是现代化贫民窟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更别说这里是怪人和普通人混居的蓝庭地区，这里藏几个三流邪恶组织的基地都没问题。 此时的克拉拉和神威，正在大楼底层的商业层晃荡。 “呵呵哒，我大概知道这个委托没人接的理由了。” 克拉拉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 委托居然定位在这里，那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任务简报就不能告诉我们在第几层嘛？英雄网络给点力啊！” 本就脾气暴躁的神威更是气急败坏，不过她的话落入这里的住户耳朵里，却招来不受欢迎的目光。 “周围都是怪人。” 戴着防毒面具的克拉拉扯了扯神威的袖管，提醒道： “……安静点，怪人对英雄的出现肯定是戒备的。” 在外面可能是怪人被普通人所歧视，但在这里怪人占大多数，胆敢闯入这里的英雄自然要承受敌意。 神威却是歪嘴，然后摘下自己的兜帽大剌剌地露出一对短龙角。 “谁体内还没个非人因子呢？” “……嗯，这你倒是提醒我了。” 在怪人的社区以怪人的身份活动比较方便，克拉拉也甩甩头发让自己的小触手钻出来透气。 “看，这样就好了吧？” 虽然压抑的气氛依然没有改变，但周围的视线却没那么方案了，或许是怪人的身份加上小女孩的外表有效降低了敌意。 “好吧，就算我们现在能自由活动了。” 神威手搭在脑后看着克拉拉，问道： “你觉得，接下来我们该去哪救这位委托人？” 神威不擅长动脑筋，但克拉拉脑子也算不上好，两臭皮匠加一起还顶不上诸葛亮，想完成这种带有一定破案要素的委托，显然有些难为她们了。 “只知道委托人是个中年男性居民，职业是个义体整备师？” 克拉拉看着委托简报，试图挖掘点什么有用的消息。 “他有没有可能是在店里被客人攻击了？毕竟他服务的对象，就是那些义体化改造的赛博格吧？” 或许是因为这压抑的环境，神威有点不耐烦。 “我说，既然委托人能在怪人手下苟三小时，那他就有办法继续苟活下去吧？要不我们就别管了？也许事情并不怎么严重？” “不行，不管会扣分的，不想干你接单就别这么急啊！” 因为是用克拉拉的账号接的委托，所以扣也是扣克拉拉的评分，她自然是不情愿。 不过，这个委托显然不轻松，否则也不会挂榜三小时都没人接。 说到底，还是神威擅自接下委托的过错。 这下，她们只能硬着头皮去想办法了。 虽然两人都是笨蛋，但克拉拉还有外置大脑。 【这栋综合公寓的网络安全做得很差，倪克斯可以想办法接入网络，调查监控……太过混杂的信号源让无线接入有点困难。】 “我来帮你想办法。” 克拉拉这么说着，在一间情趣店的墙上找到了网络接口，然后假装在店内挑挑拣拣，把带有接口的小触手插进网口，以自身的神经中枢神经作为“网线”，让倪克斯驱动器骇入了公寓的网络系统。 神威似乎有什么误会，眯着眼问道： “嚯？你居然还对这种店感兴趣？” 克拉拉急忙解释道： “哦不，我在让倪克斯进入网络寻找委托人的下落，稍等。” 神威脸上流露出惊讶。 她在研究所听芙兰介绍过倪克斯的存在，是美梦魔女人力派遣公司的AI员工，负责技术援助和一些后勤、运营工作，但没想到她居然还能做到这种事。 有公司的背后撑腰果然会更方便，独来独往的自己许多事情都做不到，尤其是脑子不够用。 倪克斯快速扫过坐标位置上每一层的监控。 “有查到什么嘛？” 【很多楼层的监控都被破坏得很严重，不过大楼的中层50层到54层是另一段商业区，本意是方便高层用户的采购，不过相比底层的商业区，中层由于监管难度增加，治安情况只会更加混乱。】 说是便民，不如说是藏污纳垢的窝点。 许多违法行为在那里发生，邪恶组织扎根的可能性很大。 看来，她们得先上楼才行了。 克拉拉把结果告知神威，又说道： “神威小姐，我建议现在就从大楼撤出去，然后就算被扣评分也要解除这次委托……” 克拉拉不喜欢冒风险，遇到危险先考虑好退路是她的优点。 可这也是她的缺点，适当的风险才能换来收益。 “不入虎穴，又怎么完成委托？” 敢为他人不敢为之事，才是英雄。 神威的状态明明比克拉拉还差，却主动摁下了上行的电梯。 还叉着腰说道：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第351章 : 第五十四章 综合公寓 （中） 难受。 快速上升的电梯带来了心悸的感觉。 为了速度抛弃舒适性的磁浮电梯，在电梯井内上上停停，轿厢内的乘员进进出出，宛如一座垂直向上的地铁列车。 神威和克拉拉的目的地是五十层，这栋综合公寓的第二商业区。 住在这里的改造怪人们普遍身材高大，相较之下，被挤在角落里的克拉拉和神威就显得相当娇小，整个人都被他人的阴影覆盖。 痛苦。 不过，神威却主动站在了外侧，把克拉拉护在相对安全的墙角，用同样娇小的后背替克拉拉筑起防线，再加上防毒面具的过滤，克拉拉的感受相对还好一些。 “……谢谢。” 神威没有说话，似乎不认为这是什么需要道谢的词。 在她看来，保护好差不多是自己半个女儿兼妹妹的克拉拉，是作为母亲兼姐姐的自己的责任。 克拉拉当然明白神威的好意，甚至想与她交换位置，严格来讲自己才是男性，应当保护好作为女士的“南宫希望”。 结果，自己却变成了被守护的一方。 克拉拉的小触手从身后钻出来，每个触手的尖端都有魔法宝石，闪烁着危险的黑光，悄悄锁定电梯内的其他怪人。 说是悄悄锁定，但接受生物因子改造手术的怪人，多多少少都有危险感知，基本也察觉到了轻举妄动就会被爆头这件事。 因此，就算原本有贼心的怪人，也因此收敛了念头，甚至从本就拥挤的轿厢内，给这对怪人小姐妹腾出了一部分专用的空间。 好在这电梯上升的速度飞快，算上中间不停靠的楼层，五十层也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 毕竟是要承载整栋楼的住户上下，若是太慢对需要上下班的高层住户可就太噩梦了。 抵达了。 倪克斯，你确定在50-54层之间？ 克拉拉在心底向倪克斯默问。 【委托人的义体改装店在那里，但没有监控，所以倪克斯并不是很确定，只是能看见的地方没有，那与委托人有关，却又看不见的地方自然嫌疑最大。】 【而且如果要上去，你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很可能会遭遇预料之外的危险。】 电梯门打开，神威一脚高踢腿，把门口挡路的怪人踹开，带着克拉拉从轿厢里走出来。 那被踹开的怪人想要发怒，可对上神威那威慑性的金色竖瞳，便又灰溜溜地钻回轿厢内，缩着脑袋不敢有丝毫的怨言。 成年壮汉被小萝莉瞪一眼就畏缩，这说出去都挺丢人的。 走出电梯，克拉拉稍稍松了口气。 而轿厢内的怪人们也松了口气。 接着，她把倪克斯的调查结果转告神威，后者却以鼻音表达着不屑，还傲慢地冷哼道： “给怪人服务的义体整备师嘛？哼，我看那委托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委托怕不是有诈！” 或许这么说也没错，但毕竟是委托人，克拉拉没接神威的话茬。 她只是继续说明情况。 “他店铺周围的监控都被破坏了，考虑到坐标的位置，受害人被犯人关在店里的可能性很大……也就是自己熟悉的店铺，他才有能力通过英雄网络发布委托吧？” 克拉拉这么推测，神威却摇了摇头。 “也有可能，那家伙本身就是犯人吧？发布委托也不过是想钓英雄过去发动袭击，三流组织的怪人需要击败英雄来打响名声，我们很有可能是通过委托被钓上去的鱼。” 确实有这种可能性，克拉拉也没天真到相信普通人都是好人。 不过英雄网络应该会验证委托的真实性，还要评估委托的难度，应该不至于是神威说的那样。 “这里还是太危险了。” 蓝庭地区堪称是怪人的地盘。 不是某个组织，而是怪人这个不被社会接受的群体的地盘。 克拉拉这么感慨，神威只是安慰。 “不用怕，只要你足够强大，那所谓的陷阱对你而言不过是个能轻易踩过去的小水洼。” 小马过河哲学吗？ “……问题就是现在的我们都不够强大好吧？” 克拉拉和神威充其量只是两只比较凶的小松鼠。 克拉拉的魔力并不充沛，神威就更不必说，甚至魔力还会不断下降，之前就很难恢复魔力，这段时间被克拉拉的补魔养废，魔力恢复的效率反而变得更差劲，这就是所谓的“用进废退”吧？ 但作为魔法少女，她已经是重度残疾的症状了。 跟着英雄网络的导航，前往50层的坐标地点。 这一层是商业区，自然都是商店。 明明是在室内却有一种走在路边商店街的感觉，毕竟内部的装修不那么精致，甚至店外的街面还是水泥的。 然而委托人门面却紧闭着，连卷帘门都拉了下来。 “是这里没错吧？”神威确认了一下。 “嗯，如果导航没出错的话。” 神威点点头，然后开始低着头左看右看，却没找到趁手的砖头。 然后，她就提了提库管，抬起那只小细腿准备踹破卷帘门进去，然而在那之前她就被克拉拉给拽住，并拽到远处的小道。 “你拽我干什么？”神威还不满地反问。 “等等！等等！你办事怎么这么急躁啊！要是怪人被吓到，导致委托人被撕票该怎么办？！” 那委托人这么久都没死，那很可能是被嫌疑犯控制住作为人质，然后以绑架的名义试图吸引英雄过来，还不断以他的名义发布委托。 可不能那么简单就上钩。 神威却是满不在乎。 “啊？没关系的吧？只要抓住犯人就好，至于委托人……就让他回神渊重生吧！” 以放弃人质为前提的救援行动哦！？ 眼瞅着神威撸起袖管又要去拆门，克拉拉急忙又拽住她。 “等等！可他们未必就在这店里啊！最后的委托在这个坐标，但是没准在楼上或者其他楼层呢？要是人不在这里，你的行为不就变成犯罪了？至少先调查清楚吧！” 和莽子组队让天然怂的克拉拉感到头疼。 “行吧，那你打算怎么调查？” 虽然不耐烦，但神威还是决定听听克拉拉准备怎么做。 可后者却扶着额头摇了摇头，随即召唤出了鱿猩拳套。 “不，恐怕不需要调查了。” 两队不明势力的怪人，前后堵住了克拉拉和神威的去路。 神威舔了舔舌头，眯起狭长的金目握紧拳头。 “哟！对方还挺客气的嘛，这就来给我们带路了？” 第352章 : 第五十五章 综合公寓 （下） “哼，一群弱鸡。”神威不尽兴地啐道。 偏僻的小道躺满被神威和克拉拉放倒的怪人。 有还在扭动呻吟的，也有一动不动生死不明的。 东倒西歪，足足躺了十余人之多，穿着相对统一的廉价西服cos黑帮，虽然看着壮实，满脸横肉，但无一例外都是很菜的下级怪人…… 要问有多菜？ 大约就是史奎尔的水平吧？ 甚至有可能还不如，毕竟后者就算吊车尾，那也是在耐特梅尔这样的大公司里吊车尾，和三流组织的改造技术是没法比较的。 因此，哪怕是现在的克拉拉和神威，对这些人来说也是硬茬子。 “哈？只是想绑架我们？就你们这点实力也配犯罪！” 喧哗叫嚣着的神威，扯着大嗓门一脚踩断了牛头怪人的小腿骨，迫使这高大的小头目跪在自己面前。 她还指着卷帘门逼问道： “你以为这种白痴话能骗过我吗？快说！谁派你们来的！知不知道这家店的店主去哪了？” “啊？什么店主？我们都是生物改造，不需要维护义体……我不知道啊！你们从电梯出来时我们就盯上了你们，感、感觉就可以卖个好价钱……” 那牛头怪人打手咬着后槽牙，颈部青筋暴起，努力让自己不发出一点丢人的声音，即便自己跪下来也比眼前这小女孩要高，可对上对方的视线，就感觉被什么骇人的巨兽紧盯着，心脏都要停止跳动。 更别提，身后那个长触手的小丫头还会发射危险的黑色光束。 她们可不是什么普通小孩，这简直就是怪物。 哈，说的也是…… 普通小孩子怎么可能跑到这种地方来。 “所以，你们还搞人口贩卖？” “你们不明白，总有些在中枢城活不下去的小姑娘，只能依靠那种皮肉生意过活……这蓝庭地区已经是她们最后、最差的选择了。” “别把拉皮条说得那么无奈，垃圾！” 神威又是一脚，这脚跺断了牛头怪人的另一条腿，再也忍不住的他发出哀嚎和求饶，一时间该不该招的也都招了。 “不敢了不敢了！我说，我什么都说！！” “你们是哪个组织的？” “哪有什么组织……我们只是一支小团伙而已……在蓝庭像我们这样的人多得去了。” 有组织的犯罪公司也干不出这么low的绑架，甚至强迫女性从事出卖肉体的工作…… 连克拉拉都感到不屑。 基本排名靠前的邪恶组织都看不上这种勾当，哪怕有经营这类场所也不会选择用强的。 【从生理反应的情况来看，他并没有在说谎，确实是与这次事件无关的杂鱼……蓝庭地区的治安情况确实很差。】 没有组织或是公司，协会就没法罚款，没有罚款就开不出多少奖金，所以那些奔着钱来的英雄才对蓝庭地区没多少兴趣，也解释了神威为什么兼职赚不到多少钱。 “该怎么处理？”克拉拉问。 神威挠了挠头，答道： “不管了，这些家伙的委托金加起来能有几块钱？” 她们还有别的委托要处理，不可能在这等着协会的人来处理，反正也揍了一顿，干脆就丢在里边不管了。 如果非要管这群垃圾，那她们应该从上到下一路宰杀进去。 “先破门。” “啊？” 【不必破门，店里没有人。】 倪克斯趁二人殴打这些混混的空档，扫描了义体维修店的内部。 克拉拉闻言急忙拉住了神威。 【那个义体商人不在这里，倪克斯建议上楼去看看。】 “我们先上楼看看。” 不远处就有上楼的扶梯。 也不知道是省电还是损坏，扶梯完全没动静，必须自己爬上去。 这栋综合公寓显然有些年头，估计也没从这里的住户身上榨出多少物业费，甚至连扶梯这样的基础设施都不再维护。 上楼，结果在五十层是店面的位置，五十一层居然是一堵水泥封死的墙，整片空间都被同一家店包下。 “这，你也要进去检查吗？” 神威这么问，克拉拉也有些为难。 “唔……”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间……夜店。 扭曲的霓虹灯管拼凑出招牌，怪人们搂着小姐出入其中，吵闹的音乐站在门口都能听到，怎么看都不像是小女孩应该进去的地方。 能在门口扫描吗？ 【这间夜店的墙体做了特殊处理，扫描无法穿透。】 【有内部网络，但需要物理网口才能骇入，劫持监控。】 这是，只能进去看看的意思嘛？ 明明只是一家夜店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其中恐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非法实验室？地下交易的窝点？人口、器官贩卖？黑产工厂？ 不，甚至有可能是哪个三流组织的老巢。 中枢城的邪恶组织鱼龙混杂，为了维持世界的和平，他们也是必要的恶意，大组织不在乎，但不太会对普通人直接出手，但这些小组织为了维持生存，有时候会把手伸向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就像刚才那些试图绑架小女孩的混混一样。 正因为有这种肆意妄为的恶，才需要与他们斗争的英雄。 结果英雄却也多是一群只图眼前利益的卫道士，所以郊区的治安才会那么糟糕吧？ 克拉拉讨厌那些商业化的英雄和公司，也是出于同样的道理。 “没办法从门口确认内部的情况，这要怎么进去？” 克拉拉可以切换成年人（女性）的作战体，但神威可不行，她甚至都没办法解除变身，就这么进去未免太过引人注目了。 “你在门口待着，我进去看看委托人在不在就出来。” 克拉拉这么提议，神威却惊讶地否决。 “不行，里面不是小孩子该进去的地方！” 神威不知为何有些急，克拉拉却是反问： “你现在不也是小孩子？” “我实际上不是……” 南宫希望，已经是该为嫁人着急的二十八岁了。 不过神威看起来还不到十五岁。 “我觉得其他人不这么看。”克拉拉也这么说。 两人站在夜店对面互相拉扯，都不愿让对方进入夜店。 在犹豫再三之后，克拉拉叹了口气提议道： “那我们就一起潜入进去。” “啊？” “还请握住我的手。” 神威虽然不理解，但还是握住了克拉拉伸出的小手。 可接着，她们的身影就一起消失在原地。 Ps·ycho的力量在这种时候还是太好用了。 第353章 : 第五十六章 悄悄滴干活 “真是吵死了！这帮人的音乐品味也太差了吧？！” 神威忍不住抱怨，克拉拉急忙做出噤声的手势来。 “嘘，我们可是在潜入。” “拉倒吧！有人在乎我们嘛？我们说话的声音还没他们那破音响来得吵，*粗口*，这都是哪找来的土嗨乐队啊？” 克拉拉和神威保持着隐身，从舞池边上悄悄溜过，走向后方的包间走廊，神威还从服务员手里的托盘上，偷偷顺了一叠炸肉小吃。 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知道是什么肉。 “你还真敢吃啊？” 克拉拉多少有点无语，神威却吧唧着嘴反问道：“吃得死我嘛？就算吃死了又怎么样呢？差不多该吃晚饭了，你不饿吗？” “……不饿。” 饿也不会随便乱吃东西。 虽说这会儿只是下午，还是在综合公寓大楼内的夜店，但生意却意外地好，不仅舞池里挤满了年轻男女，连包间都几乎是满的。 “有钱人也会来这种地方消费啊？” 克拉拉有点意外，神威依旧不以为然。 “有钱，但没那么有钱的，在市区当不了大爷，跑这边来消费就能享受到更好的待遇……当然，提供的也还是一分钱一分货的服务。” 人类和怪人都有，看来在住这栋楼里的普通人倒是不歧视怪人，反正也都是底层，恐怕有不少人还觉得干脆变成怪人更好。 不，对他们来说，或许真的是变成怪人更好一点。 克拉拉在蓝庭地区住了好几年，对这一带的人的心态也多少有所把握，明天对他们来说都是奢求，在这种环境下，善良早就是被丢到地上踩两脚的东西…… 下次还是去市区接任务吧。 爱丽丝说要跟踪拍摄、报道，结果连无人机的影子都见不到，想来那些乌鸦也进不来，毕竟这里是不属于任何组织的怪人的老巢。 “这里人还真多，过道上也没有可以接入网络的……哦，有了。” 左顾右盼的克拉拉，终于在后厨的饮料机后找到一个网口。 让饮料机接入内网，以随时检测原料剩余数量，但现在却成了让克拉拉看清整个夜店的入口。 她隐身站在饮料机边上的克拉拉，一支小触手拔掉饮料机，接入网口，另一只小触手则接上了饮料机的网线，避免饮料机因为从系统中离线而被网管察觉。 【正在劫持网络。】 接下来就是倪克斯工作的时间。 饮料机的短暂离线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甚至还有服务员在这期间来倒饮料，也全都没有注意到像小熊猫一样抱着蹲在饮料机边的克拉拉和神威。 【有结果了。】 【这家夜店有三层，从五十一层到五十四层全都属于夜店，规模很大，但面向普通客人的却只有下面两层，第三层是VIP区域。】 这种夜店的VIP区域，恐怕就和犯罪脱不开关系了吧？ 倪克斯的扫描有了结果。 【找到了，夜店内部的监控倒是维护得很好……本次救援任务的委托人，阿历克斯先生就在三层的包间内，被绑起来了。】 倪克斯在克拉拉的视网膜上播放监控的影像，豪华的大包间内，那间义体店的老板被反手绑在椅子上，是个肥胖的青年男性。 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还有块平板，那上面似乎是什么协议？ 监控在门上，距离比较远，拉到最大分辨率也看不清内容。 这人被捆成粽子了，他怎么给英雄网络发布委托的？ 真如神威所说，是钓英雄上门的陷阱吗？ 【不，他的大脑内装有植入物，可以通过微电脑发布求救。】 【因为怕被发现，所以只在英雄网络的平台上发布求助。】 克拉拉试着分析。 发布袭击时，她应该还在店内，然后才被绑架到这间夜店里来。 夜店是主犯还是临时的藏身地？ 无论如何，先把委托人救出去再说。 “夜店有三层，委托人在最上层的包间。” 收回小触手的克拉拉，牵着神威的手站起身来，同时转达倪克斯提供的情报。 “但上面的VIP区域有贵宾自己带来的SP，比那些混混打手要强，尽可能不要节外生枝，把人救出——” 然而克拉拉的话还没说完，大厅的舞池那边就传来明显不像是音乐的动静，同时伴随着爆炸和尖叫，场面突然变得异常混乱。 “怎么回事？” 夜店那些穿着西服的安保都被动静吸引快步跑了过去。 神威却一点不好奇，反倒拉着克拉拉跑向楼梯。 还边跑边说道：“大概是械斗吧？这边的人素质又不高，不过这可是我们的机会。” 趁现在把委托人救出来。 二人快步上到二层，可通往三层的楼梯有比普通安保更高级的保镖守着，于是又退回二层，倚靠着护栏围观一层舞池不知因何而起的暴力械斗。 舞池和舞台的部分，在一二层是打通的。 那些保镖依然是西装的打扮，但在宽大的西装之下却穿着军用外骨骼，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脸上的目镜也带有特殊传感器，克拉拉也不确定自己的隐身还能不能糊弄过去。 神威手里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的鸡尾酒，舔着舌头说道： “看起来也不是很强，杀进去不就好了？” 很有神威风格的提议，但这是哪门子的潜入？ 克拉拉可不会允许。 “就算打得过，我们也应该保存实力，而且在和保镖缠斗时委托人很可能被转移，最重要的是……打草惊蛇幕后黑手就不会出面了。” 只是把人质救出去可不够，幕后黑手也得抓起来才行，否则犯人依然会有危险。 克拉拉突然，觉得自己都能当神威的外置大脑了。 明明南宫小姐看起来不是那么莽的人，甚至在催稿时还会和兽狐钟鸣老师勾心斗角，怎么变成魔法少女之后，智力像打了折扣一样？ “那你说怎么办？”神威反问。 “那啥，一般这种时候是不是会有什么通风管道？” 克拉拉这么说，却先遭到倪克斯的否认。 【不，现实中的通风管道并没有那么大，两岁的孩子或许有可能爬进去，但你们两个是不可能的。】 难道就没什么办法能绕过楼梯口的保镖嘛？ 克拉拉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神威却蹲下敲了敲脚下的楼板。 “嗯，我倒是有个想法。” 她站起身跺了跺脚，问道： “这间夜店的下面就是委托人的义体维修店吧？” “喂，你该不会……” 神威只是把空酒杯从二层抛下去，也不在乎会砸到谁。 接着笑道：“去不了三层，我们可以请他下来嘛~” 第354章 : 第五十七章 破拆作战 神威也太粗了。 她提出的方案依然是暴力手段，返回委托人的义体维修小店，然后以委托人目前所在的包间为目标，以最大火力打通一条点对点的逃生通道，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委托人给救出来。 “不过……天花板破了，上面的楼板塌下来，那委托人的店铺大概也要完蛋。” 克拉拉皱着眉头提醒。 “反正有协会善后复原的，我们只管动手就行了。” “那我们也得抓到犯人才行，你这样搞幕后黑手还会出场嘛？何况还有夜店包间客人，英雄在行动中误伤平民可是大问题，你想把她们架在我们的火线上？” 神威对此否认道：“不，我们只针对楼板，他们不会有事的，至于这幕后黑手只要问问委托人肯定就知道了嘛！” 如果委托人知道，就不会写正在被怪人追杀，而是会提及更具体的目标身份了吧？ 显然，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被谁给袭击、绑架了。 【不一定。】 倪克斯似乎有什么看法。 克拉拉的视野里又出现之前看过的监控录像，并放大了茶几上的平板电脑。 【嫌疑人拿给委托人看的那份文件，或许就有着答案。】 “哦，原来如此。” 只要拿到那个平板就有了线索。 克拉拉最后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做呢？” “先去店里。” ———— 神威以蛮力将卷帘门的地锁捏变型，然后随手抬上去了一半。 抬一半就够两人钻进去了。 就算是在魔力不充分的状态，她依然拥有着不符合魔法少女设定的夸张的力量，连黄金狼牙棒这种密度的武器都能轻易挥舞，区区卷帘门不过是一层窗户纸。 然而，委托人似乎也这么想。 区区一扇卷帘门在到处都是怪人的社区并不安全，所以在卷帘门之后还有一扇防盗门，就在神威准备抡起拳头去砸的时候，克拉拉却伸手拽住了她。 “别搞太大动静。” 就算神威的拳头能砸开防盗门，闹出的动静楼上肯定也能听见。 “你有办法？”神威反问。 戴着防毒面具的克拉拉点了点头。 神威让到一边抱着胳膊，看着克拉拉准备做什么。 破开金属的防盗门又不闹出动静的办法，自然就是热切。 克拉拉的十支小触手化作火焰切割枪，控制功率的小型墨染光束聚焦于一点，伴随着一阵金属烧熔的难闻气味，及扑面而来的高温，就在那门锁周围转了一圈。 与一般切割枪不同，克拉拉的激光本身就是黑的，因此不会散发出光亮，甚至连金属烧熔的红光都被覆盖，只有更为惊人的热度。 “进去吧。” 锁和门被热切分离，自然也就没有了作用，克拉拉和神威推门进入，然后反手便带上了地锁都坏了的卷帘门。 店内很符合义体维修店的印象，不过店主工作台之后的手办展示柜，就与这机械感很强的环境格格不入。 抬头，视野内出现倪克斯标记的委托人目标。 “你知道委托人在哪个房间吧？” “嗯，倪克斯告诉我了。” “有助手AI什么的真方便啊？” 神威有些羡慕，又指着自己太阳穴上方的位置说道： “不过我没有装植入物，所以没办法和AI沟通。” 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克拉拉是通过植入物和倪克斯交流的。 虽然，她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 确实是植入物，不过并不在脑子里。 “当然我也没打算去装，毕竟魔法少女变来变去的，也不知道植入物会怎么处理。” 神威这么说，才察觉到奇怪。 “这么说来，你变成魔法少女的时候植入物也还在吗？” “……我的植入物比较不一样。” 恐怕没有什么植入物能比倪克斯驱动器更特殊了。 克拉拉不敢在这个话题上展开，怕被神威察觉到什么…… “咳咳，拆楼板……是你来还是我来？” 必须一鼓作气拆四层楼的楼板，在夜店的安保反应过来之前把委托人救出来，还不能伤到包间内的一般客人。 克拉拉自认为自己的必杀技更合适，但神威却开始原地热身。 “交给我吧！说实话，虽然长角长尾巴的挺不习惯，但我觉得被改造之后，力气好像是大了许多！” 毕竟是隐藏的力量觉醒了嘛。 克拉拉在心底嘀咕，但只是说道： “那我来给你标出目标和上方普通人的位置。” 小触手照射出不同颜色的光柱，其中最粗的绿色就是三层那个被绑起来的委托人，余下的是在包间内的普通客人。 神威蹲下了。 神威的体表缠绕起金色的魔力。 神威原地蹦跶起来，一头撞破了楼上的楼板！ 过穿！整个人都钻过去了！ 楼上是夜店一层的包间，克拉拉也没想到楼板在神威的脑袋面前就像块豆腐。 克拉拉正准备跟着上去，却听神威喊道： “不，你先别上来！” “啊？” “在下面等着接应！把洞口拓宽一点！” 克拉拉不明白神威的意思，但还是照做了。 实际上，神威不让克拉拉上楼是有理由的。 撞破楼板钻进包间之后，是几名男性怪人搂着几个做那种生意的女性，衣冠不整地躺在沙发上的糜烂场面…… 神威认为这样很不好的，对小孩子的坏影响，不可估量，所以她才不想让克拉拉看到眼前的这光是描述都可能被审核击毙的情景。 突然钻进来的神威让那几个怪人下意识地紧张，可看见神威的模样之后，便又舔着舌头凑上来。 “……不想死就待着别动。” 然而那兜帽下露出的竖瞳金眸，流金似火的魔力，都唤起这些怪人本能的恐惧，纷纷坐回了沙发上不再动弹。 神威可不是口头威胁。 英雄在执行任务途中干掉几个怪人可不会有什么影响，她是认真考虑干掉这些怪人，只要他们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或是想要逃出包间报信…… 神威又抬头看清克拉拉的标记，接着便半蹲蓄力，宛若电磁炮弹般击穿了二层的楼板。 但还没完。 有了刚才的经验，这次她甚至都没有收势。 在击穿二层楼板之后又继续仰头撞向三层，头上的龙角看着短，却如同穿甲弹的侵彻战斗部，有着一往无前地—— 结果卡住了。 绑着委托人的三层包间，神威只有一对角钻了过去。 脑袋卡在楼板内，而她脖子之下的身体，就那么挂在二层包间的天花板上晃荡…… 状若麻美。 第355章 : 第五十八章 自挂东南枝 “……” 站在义体维修店内的克拉拉，正仰着脑袋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挂在天花板上的神威，脑袋插进楼板，只有身体还在晃荡。 啊，她在连衣裙下还穿了条安全裤。 出发前就考虑到大幅活动的情况了吗？ 对于这样意外的情况，倪克斯解释道: 【三层作为VIP区域，地板下铺有加固用的轻合金，没那么容易洞穿。】 但，这个加固用的轻合金，也被神威的角给捅穿了？ 不过也只有角捅过去，脑袋被卡在了楼板里，看起来很难拔出来…… 接着，二层的包房传来骚动，显然那包间的客人去通知夜店的安保了。 “糟糕。” 神威小姐有麻烦。 克拉拉很急。 小触手以墨染光束在楼板上切开更大的窟窿，接着又跳起，扒拉着楼板连续向上翻，翻进在二层的包间，向下拉扯神威的腿，试图以这种方式把神威拽出来。 “咕？别拽！你想吊死我啊！？” 神威却把她从腿上抖了下去，还说道： “别急！让我自己来！” 神威这么说着，体温就开始上升。 周围的空气也肉眼可见地扭曲了。 金色的魔力宛若阵阵斗气，简直就像传说中的超级赛亚人，可惜脑袋还卡在楼板里，这场面有点帅不起来…… 好热。 她要做什么？ 克拉拉看不明白神威的企图，但倪克斯的视角却能看到魔力的流动。 【她正在压缩体内的魔力，如果在体内压缩到极限，就能在不放射魔力的情况下，影响周围的环境。】 哦，那这并不是什么新招式。 无法魔力放射的神威，从以前开始就选择以魔力强化自身，与怪人展开预料之外的激烈肉搏，当初在下水道初次见面时就用过这招。 是神威独家的术式。 换别的魔法少女像这样压缩魔力，早就发射出去了。 可眼下这么做又能改变什么？ 克拉拉这么想，神威以自己的行动交出答卷， 她双手按着天花板开始原地旋转…… 头上的两支短角也就变成了画圆的圆规。 既然角足够坚固，那就用角作为开罐器，一路剜过去，就这样缓缓转个半圈，她至少能开个脑袋大小的洞。 不过…… 神威的脸皮也是惊人的厚，卡在楼板里打转都不见受伤。 只是，她这闹出的动静有点太大了。 角撕合金的声音，刺耳嘈杂，和建筑施工差不多。 就算这包间隔音好也没用，何况跑出去的客人肯定已经报告了安保…… 穿着西装的怪人安保从冲进来，迎面就撞上克拉拉的拳套，连带身后的两名怪人，一并被抡出了门外。 克拉拉思考再三，适合在狭小包间战斗的就只有拳套。 她碰了碰同样能一拳打穿楼板的鱿猩动力拳套，叫嚣道： “别来碍事，想死的可以来！” 她必须守护好神威的下半身。 然而，克拉拉带着决心抡出的下一拳，却被气质明显不同的西装怪人接住了。 【小心了，克拉拉，这家伙不简单。】 倪克斯发出提醒，对手是个虎背熊腰的壮汉，略有些驼背。 向前突起的面部如同野兽，鼻子前端还竖着一根粗长的犀角，铅灰色的皮肤，以及比一般人更加深陷的眼眶，戴着墨镜造型的目镜。 “哼，真是个面相凶恶的男人。” 克拉拉这么评价，犀牛怪人也只是答道： “郊区的废物真是一点用都派不上……放马过来，魔法少女！” 这头犀牛认识克拉拉。 【他是楼上VIP包间的保安。】倪克斯说道。 和外面那些被克拉拉打晕的下级怪人不同，他并不是这家夜店的安保，是VIP客户带来的保镖。 而那位VIP客户，显然就是把委托人绑架到这里来的幕后黑手。 克拉拉后退一步，重新积蓄力量以鱿猩动力拳套回击，后者也笑着抡起拳头，与克拉拉的大拳套对碰。 克拉拉踉跄着向后退数步，但终究没有栽倒，便再度冲上对拳。 虽然力量上没有差太多，势均力敌，但克拉拉轻巧的体型在这种的碰撞中占不到优势。 反倒是戴着动力拳套的胳膊有点麻。 这头犀牛，真是一个麻烦的敌人。 没有听神威的，直接硬闯VIP区域是正确的做法。 “麻烦。” 克拉拉的拳套在力量层面只略逊于改造部的猩猩部长，也就是说，眼前这个犀牛怪人居然也有接近干部级的实力？ 明明只是个保镖。 感到麻烦的克拉拉咂了咂嘴，隐身对这家伙恐怕没用，他的目镜上装了各种各样的传感器，这也是Ps·ycho的力量的最大缺陷。 虽然能在光学层面隐去行踪，但克拉拉本身呼出的气流，或是肌肤散发的微弱热量，这些可没办法消除。 犀牛本就皮糙肉厚，西装之下还穿着贴身的外骨骼，不使出全力放射的墨染光束恐怕赢不了。 但自己的魔力所剩不多，如果在这里就用上“乌天墨束爆”。 【你要做的仅仅是争取时间。】 倪克斯提醒道。 【只要神威将委托人救出来，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说得简单，但这只犀牛怪人显然不准备让自己拖延时间。 克拉拉的犹豫和纠结，在他眼里就是破绽、是机会，完全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那砂锅大的拳头就朝克拉拉压过来。 基于某些商业规则，至少在中枢城，女性英雄的数量可要比男性英雄多多了，因此有怜香惜玉想法的怪人早就被打灭绝了。 体格的差距眼看是难以弥补，克拉拉被犀牛怪人逼到包间角落。 可就在这时，从天而降的鞭腿狠狠砸向犀牛怪人的天灵盖。 后者猝不及防间被踹得晃荡。 是转弯版权从天花板上跳下来的神威，她还未落地，又当空发起一脚侧踢，将那犀牛怪人凸起的嘴巴踢歪。 “啊啊啊！！” 看起来像是脱臼，到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是神威这才落地，甚至脑袋上还顶着一块楼板，但也很快就被她徒手捏豆腐一般，揉得粉碎。 “委托人呢？” 克拉拉这么问着抬起头。 那位有点肥胖的委托人正在窟窿口张望。 肥胖，长发，龅牙，眼镜，头巾，格子衬衫。 “我去，教科书般的肥宅。” 这委托人却扯着嗓子吼道： “喂！你们都对我的工作室做了什么？！” 第356章 : 第五十九章 营救 “没办法啊！要把你悄悄救出来，我们就只能这么做了吧！！” 克拉拉这么解释，委托人却是反问。 “那你们从楼上打下来，岂不是更快？” “…………啊。” “‘啊’个头啊！” 意识到来救自己的魔法少女是两只笨蛋萝莉，委托人跪在地上抱头哀嚎：“我的限量版爱丽丝手办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办啊！” 啊？爱丽丝？ 克拉拉愣了一下。 是她知道的那个爱丽丝吗？ 不过，委托人看起来比监控里还要胖，这下窟窿还得开得更大才能让他跳下来。 神威也看出了这一点，冲克拉拉说道： “救人就交给你了，我来对付这些保安和保镖。” 那看着就皮实的犀牛怪人，显然没那么容易被放倒，他已经扳正了自己脱臼的下颌，随手撕掉变成破布的西装，再度挥拳迎战神威。 这个空有一身力气，却没什么特殊能力的怪人。 但神威也差不太多。 拳头与拳头的碰撞，在空气中爆发出砰砰的闷响。 明明是相同的体格，甚至还没有刚才那个小丫头的动力拳套，这个把头卡在天花板里的小丫头却不那么好对付。 犀牛怪人本能地感到危险。 她与自己对拳竟不落下风，恐怕是用了稀有因子的改造怪人。 不对，难道她其实是个英雄？ 就在神威与犀牛怪人互相欧拉期间，克拉拉已经使用墨染光束切割开了二、三层之间用轻合金加固过的楼板。 虽然又花费了不少魔力，但还是切开足以让委托人跳下的空间。 “记得把平板拿上。” 克拉拉提醒道：“那东西能作为揪出幕后黑手的证据。” 委托人倒是不傻，虽然看起来胖胖的，但能在这种地方开店基本都比普通人要机灵。 “放心，证据我早就收集好了！先把我从这里弄出去再说！” 委托人这么说着，便从克拉拉和神威挖出的窟窿里跳了下来。 而此时，犀牛怪人居然在和神威的拳**锋中落了下风，节节败退到了包间的门口。 眼看着老板抓来的人就要被救走，他也很急。 可除了着急之外，他也做不了什么…… 可就在这时，VIP包间内也闯进了两名西装保镖，并从楼板窟窿直接跳了下来，和犀牛怪人一同左右包夹神威。 他们是犀牛怪人的同事，实力也不差太多。 “克拉拉！” 明白自己不可能敌得过三人的包夹，神威立即决定撤退。 就像是心有灵犀，听到神威呼唤的克拉拉正鼓起腮帮子，吐出一口深黑的墨雾。 一时间，整个包间内的黑雾弥漫。 “不好！他们要跑！” 而当烟雾散去…… 克拉拉等人已经消失在了包间内。 —————— “你们就没不能把那些家伙全部干掉嘛？” “说得倒是简单，你怎么不自己上？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人啊？” 请实力接近干部的怪人当保镖，他们的主子没准是个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或许与哪个邪恶组织有关系？ 克拉拉猜不透。 眼下先确保委托人的安全，这些线索可以之后再考虑。 对于自己花钱请了俩笨蛋萝莉这件事，委托人还是颇有微词。 毕竟，他的店面确实被落下的楼板碎块砸得稀巴烂。 不过他们现在还不能在店里，楼上的保镖很快就会追过来，得快点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去才行。 “等等！让我拿个东西！” 然而走之前，委托人却扑向了店内的手办展示柜。 虽然每一个都很舍不得，可他最后只是拿了个大号的少女手办。 那应该他就说过的限量版爱丽丝手办？ 然而与克拉拉知道的那位爱丽丝的造型却没一点相似。 或许只是同名的不同角色？ 克拉拉印象里的爱丽丝，是穿着银白紧身衣的女性机器人，毕竟是一位强AI，人类的服装对她只会束手束脚。 可这个爱丽丝手办却更接近少女，蓝白相间的洋裙战服，留着金发，要说二者之间唯一的共同点，恐怕就是这爱丽丝手中拎着一杆粗长的电磁炮——克拉拉知道的爱丽丝也用电磁轨道枪。 三人逃离了那条商业街，并退到五十层的另一条偏僻小道内，先让体力不支的肥胖委托人喘口气。 “这个爱丽丝，是那个特级英雄爱丽丝吗？” 神威就直截了当地问出口。 “什么？你们这都不认识？这才是早期的‘机巧天使’爱丽丝，和现在的那个完全不一样吧？她原本的英雄公司倒闭，独立出来之后，有形象版权之类的原因，所以大幅调整了自己的形象，但最初的爱丽丝，确实是以那本著名童话书中的爱丽丝为蓝本设计的造型！” 委托人亢奋地捧起手里的手办做展示，但又小心翼翼。 “形象大幅改变，所以早期爱丽丝形象的手办自然会停产，也不会有新款，因此就变成了绝版的限定版手办。” 委托人似乎是爱丽丝的粉丝，如此夸夸其谈地解释，还补充道： “发展出强AI的黑箱技术，当时还不完善，因此早起的爱丽丝缺乏感情，比现在要冰冷，可在部分爱丽丝爱好者看来，那种没有感情的冷漠状态，才是正统的原教旨爱丽丝，现在的爱丽丝整天在电视上发言，表现的太圆滑，已经和人类根本没差别了。” 不明白，觉得AI有感情反而不好吗？ 但不愧是特级英雄，不同时期还有不同的粉丝群体。 以后自己的粉丝，不会针对自己的不同形态产生争论吧？ 比如，讨论漫画版克拉拉和真人版克拉拉哪个更可爱什么的？ “先说正事吧。” 神威试着把话题拉回正轨。 “追杀你的人到底是谁？我俩的任务算完成了嘛？” 已经将委托人给救了出来，理论上算是完成了委托。 “那可不行，事情还没结束呢！” 但委托人却不准备让事情这么结束，毕竟他现在回不去店铺，麻烦也还是会找上门来…… 对克拉拉和神威来说也一样，不逮捕幕后黑手，协会找不到人开罚金，她们的奖金也会受到影响。 “犯人是凯撒研究所的所长，是某个大公司旗下的研究所，他想要我手上的某项技术。” 神威挑眉反问：“嚯，你还有什么独门的技术？” “不能告诉你们，但如果你们能帮我解决掉那些想要强行收购的混蛋，我倒是可以带你们回家见识一下。” 看出克拉拉和神威都不太情愿。 “我懂，加班加钱。” 委托人说着闭上了眼。 “再看看委托。” 克拉拉拿出手机瞥了眼英雄网络的APP。 不仅委托内容已经变成捉拿嫌疑人归案，委托难度和奖金也同样上升了。 这下，有点无法拒绝了。 第357章 : 第六十章 凯撒研究所 委托内容变更，说明委托人提供的证据已经得到了英雄网络的认证，那间凯撒研究所的所长就成为了这次案件的主谋。 协会发布的委托，就相当于是拿到了官方的逮捕令。 克拉拉和神威接下来的任务就是逮捕对方。 当然，并不会通知被逮捕的一方。 至于那个肥宅委托人则退回了他的安全屋，克拉拉和神威则离开综合公寓，飞往英雄网络提供的研究所地址。 克拉拉握着扫帚，被神威环抱着腰，她自己有防毒面具所以不至于被冷风糊脸，但神威却弯着腰，把额头抵着在克拉拉的后背。 “好饿。” 然而，坐在鱿鱼扫帚上的神威揉着肚子抱怨。 “克拉拉，我们该不会被那个女人算计了吧？” 神威只是凭着直觉这么说，也没指名道姓，克拉拉就明白她是在说谁…… 虽然克拉拉没有附和，但她也隐约有这种猜想。 原本他们只想着在晚饭前随便揍个犯罪的怪人，就算是配合爱丽丝提出的要求，结果却撞上爱丽丝的粉丝的委托，现在还变成了一个连续的任务。 虽然称不上巧合，但在冥冥之中似有一双无形之手在操纵。 或许，从克拉拉接到爱丽丝电话的时候，这一切就已经开始了？ 然而，克拉拉并没有爱丽丝的联系方式，她每次与自己联络，用的都是一次性的临时电话，就算想问问对方现在是什么情况都不行。 不过，如果爱丽丝真的在图谋着什么，那在之下任务途中肯定会留下什么线索，就算克拉拉自己无法察觉到，但她还有倪克斯…… 【不，目前没有察觉到异样。】 【不过委托人口中的技术很让人好奇。】 “嗯？”克拉拉并不明白倪克斯在意的点。 【新技术的挖掘需要神的遗物，而个人持有遗物属于违法行为。】 爱丽丝确实说过，新技术都是通过“考古”得来的。 难道那个委托人家中也还有遗物？ 【或许，这个凯撒研究所绑架他的真实目的，是想要他交出手上的神的遗物……毕竟遗物这种东西，也没法通过合法手段得到。】 确实有这种可能性，这些技术公司也都不是什么善茬。 “克拉拉，前面哪栋楼就是吧？” 神威的下巴抵着克拉拉的肩膀，看向远处哪栋银灰色的大楼。 与上次被迫对战影客部长时的那间研究所相同，所在的楼层已经被倪克斯提前标记，在克拉拉的视野内高亮显示。 冬季天黑得比较早，此时黑压压的天空已经足以作为二人的掩护，就算是大楼内的人不仔细看也未必能发现她们的接近。 “先让倪克斯扫描一下。” 克拉拉骑着鱿鱼扫帚，扛着冷风围着上百层高的大楼环绕飞行。 结果，明明是谁都不该注意到的二人，却有两台“乌鸦”无人机飞到她们身边跟随伴飞，接着又跟来第三、第四台。 “这些讨厌的记者是从哪里来的？” 神威不理解，但也不掩饰自己对媒体的嫌恶。 不过，克拉拉却想起了爱丽丝之前说过的话。 这次行动将作为对“英雄网络”平台的宣传，所以她会安排媒体跟踪报道，之前所在的综合公寓是怪人的地盘，这些“乌鸦”无人机飞不进去，所以无法进行报道。 但这会儿就不一样了。 因此，克拉拉和神威才刚刚接近研究所所在的大楼，就有等候在此的无人机迅速紧贴上来，仿佛预先知道她们要来一样。 “……爱丽丝，是使用了英雄网络的预知功能吧？” 如果有什么事故发生，记者的无人机通常会比英雄还更快抵达现场，接到爱丽丝提前通报的记者，会比克拉拉更早在这蹲着也正常。 这些媒体的出动速度，总让人觉得他们不去当英雄有点可惜。 不过，在眼下这种情况下，大量闪着灯的无人机聚集起来，对于还未正式开始执行任务的二人来说显然是件坏事。 【楼里的人有所察觉，没办法在外部慢悠悠地扫描了。】 “麻烦死了！” 神威的视力能看到大楼内走廊的情况，也因此气得骂骂咧咧。 【还没有找到所长，但里面有很多改造怪人担任保安，这间研究所果然有问题。】 一般来说，像研究所，科技公司这样的组织不分善恶，和管理局一样属于中立立场，可实际情况却很复杂，有的科技公司整天被邪恶组织抢劫技术，有的研究所则与邪恶组织暗中勾结。 像凯撒研究所这样有怪人在里面协同防御的研究所，用屁股想也知道他们肯定和邪恶组织有往来，甚至这次袭击委托人的就是怪人。 【锁定所长室的位置。】 “准备突入吧！” 被这么多“乌鸦”无人机包围拍摄，克拉拉和神威就像被架在弦上的弓矢，处于不得不放的状态。 不仅得完成任务，还得完成得漂亮。 只有这样才能完成爱丽丝的委托。 鱿鱼扫帚的尖端，正以扫射之势挥出一道墨束，击碎一排幕墙玻璃，神威摘下兜帽从扫帚跳下，以滑翔的角度撞进走廊，当场与数名怪人保安打成一团。 克拉拉的目的比较明确，在神威缠住敌人期间冲向了倪克斯所标记出来的所长室，只是沿途的走廊并不宽敞，这些身穿军用外骨骼的怪人保安张开双臂，像一座座扎实的路墩子一样堵着走廊。 哪怕克拉拉能撞倒一两个，也迟早会失速被他们给拽下来。 “你们好烦啊！！” 毕竟自己也是怪人，克拉拉原本还想着绕过这些混饭吃的保安，但没想到他们这么敬业，她也就不得不动手了。 不过，她也只是切换长枪突刺冲锋。 魔力放射的消耗克拉拉已经支撑不起了。 【克拉拉，这里有遗物。】 “啊？” 克拉拉在战斗中都愣住了。 这突然的收手，让周围的怪人保安以为她要开什么大招，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前面的所长室内有‘神的遗物’保存，倪克斯能感受到。】 倪克斯能感受到的遗物，基本都是那颗头颅类似的零件吧？ 【恐怕是的……克拉拉，能不能请你……】 请求的语气，以倪克斯来说并不多见。 呼—— 克拉拉闭着眼深呼吸。 哈！ 然后抡着大枪末端，借着枪杆的韧性，振开一名冲上来的怪人，顺势大开大合地横扫，逼退前方走廊的敌人破开前路。 我……尽量吧！ 她当然明白倪克斯的意思。 可这么一来，在逮捕研究所所长的过程中，就要避免被神威和那些“乌鸦”无人机看到了。 第358章 : 第六十一章 偷窃？明抢！ 倪克斯很少会提要求，可每每提出什么请求，便总是在给自己出难题。 这次要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去偷东西，还要防着被神威和无人机发现，偷偷带着遗物出去…… 这任务的难度可想而知。 不如说，上次能把倪克斯的头颅带出协会还不被怀疑，本身就是运气的成分占了大头。 但这次可就没那么好用了。 思考间，架着长枪猪突的克拉拉已经冲到所长室前，把怪人都甩在了身后，完成突围。 鱿鱼大枪被收回，她瞥了眼左右走廊冲过来的怪人保安，以及追进来跟拍的“乌鸦”无人机，便切换成“腐坏亚龙”力量形成的新武器——腐坏喷射器。 她紧了紧脸上的防毒面具。 提在手里的喷射器对小个子的克拉拉来说有点大，持续喷出绿莹莹的气雾，充满狭小的走廊空间。 除了套上防化服的克拉拉本人，包括墙壁和地面在内的物质，都受到了酸蚀的影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溃烂。 其中，自然也包括那些被绿雾笼罩的乌鸦无人机。 机身旋翼迅速软化，升力无法维持，便坠入雾中，最终变成一台报废的电子垃圾。 这并非克拉拉的误伤，倒不如说是有意而为之，以这绿雾遮挡所有人的眼线，她才有机会从那所长手中窃得神的遗物。 砰—— 克拉拉一脚踹开正在被烧蚀大门。 所长室的面积很大，但陈设却不多，而且没有窗户如同密室。 “欢迎你，不受欢迎的客人。” 说话的是位戴着单片眼镜白发的老人，正坐在竖着所长牌子的办公桌，显然就是所长。 在他的办公桌前，还站着两名强壮结实保镖，看起来和之前的犀牛怪人相似，都是身材强壮，略有些驼背，西装之下穿着军用外骨骼的改造怪人。 这两个家伙恐怕和那个犀牛怪人一样不好对付，而自己的体力（魔力）又迎来极限，眼下这局面自己该如何应对？ 但在这里不能用腐坏喷射器，谁知道遗物会不会有损伤。 【遗物在茶几下方的收容暗格内。】 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的注意力却在那两个保镖身上，自己肉搏的能力并不强，应对单个犀牛怪人都很苦手，这两个保镖没准能直接按倒自己。 但余下的魔力，又不足以支撑威力太大的攻击。 【或许，可以使用遗物的力量。】 意思是先去偷遗物吗？ 这埋在地板下的暗格肯定很坚固，要破开需要时间。 【有电子锁，倪克斯可以对付。】 对倪克斯来说，只要不是传统的物理锁，要打开反而更方便。 在脑内短暂沟通的之后，克拉拉从保安的视线中突然消失，接着便冲向办公室中央的茶几。 在倪克斯的操纵下，暗格自动抬起露出其中的保险箱。 “怎么回事，你都做了什么？！” 那个所长惊讶、惊慌，但保安的墨镜明显有着传感器的功能，能够看到克拉拉的活动痕迹来推测她的位置。 保险柜打开了。 内容物是一个圆形的零件，但体积很小。 相较于在保管室内看到过的那些没有固定形体，更接近概念或者模因的“神的遗物”，倪克斯能够直接感知到的遗物，似乎都是有具体形体的事物，就那颗脑袋一样。 那么，这次又是什么部位的零件？ 【是镜头……不对，应该说是眼睛。】倪克斯答道。 怎么是眼睛，合着机械脑袋的眼眶里是空的，之后不会还要收集舌头之类的吧？倪克斯这是被拆得有多碎啊？！ 【根据公开资料现实，凯撒研究所是研究光学成像、投影的研究部门，同样隶属于世界树科技……克拉拉，恐怕……】 倪克斯虽然欲言又止，但却难得表现出了情感。 克拉拉知道她想说什么…… 将完成的她分解成大量零碎的遗物，分发给名下的研究所挖掘新技术，世界树科技显然就是倪克斯最大的敌人。 “……我会想办法的。” 对克拉拉而言，倪克斯早就不是单纯的驱动器机载AI。 不过，眼下还得先看看这个新鲜玩意有什么功能。 克拉拉在茶几边显形，手里轻巧地抛着那个圆滚滚的遗物镜头。 “你知道自己手里拿着什么嘛？快把它交给我！” 那所长瞪大着眼睛，连单片眼镜都从眼眶掉了下来，就怕克拉拉把这玩意给甩了。 “这也不是你的东西吧？我的委托人需要这个……” 克拉拉没说这是遗物，假装不知道然后带走是最好的做法，虽然已经从偷窃变成了明抢，但光从外表看并不能确定这小玩意是遗物。 那么，在这之中有什么力量呢？ 倪克斯操纵着克拉拉的小触手，与零件后端的接口相连。 “唔——” 在接上的一瞬间，克拉拉就感到一股酥麻的电流从眼球顺着小触手和自己的脊髓神经一路蹿到腹腔的倪克斯驱动器。 链接。 被触手链接的眼睛瞳孔开始缩放，就像是在对焦。 克拉拉的视野增加了。 在头顶上还多了颗小触手盯着的眼睛，而且视野宽广，成像也相当地清晰。 难怪这里是光学研究所。 “……你，你在做什么？” 这所长研究这件遗物恐怕有些年头，怕是都没见过有人能像这样直接使用遗物的，哪怕是接入差一些的设备都会直接报废。 “嗯？这个零件有什么用？” 克拉拉终于显形，那两名保镖自然是扑过来试图压制她。 但在克拉拉的眼睛里，他们的动作却是慢得出奇，甚至滑稽。 不过，她自己的动作也同样慢得出奇。 不止如此，她还是以奇怪的俯视角看着自己的…… 是因为眼睛的性能上升，所以对时间感知速度变慢了？ 克拉拉自己的大脑未必能承受这样的负荷，但她还有倪克斯作为外置大脑协助演算。 慢动作可以给克拉拉带来更多的反应时间，在依赖瞬时反应的近身搏击中，这样的优势会被无限放大…… 或许双拳难敌四手。 但克拉拉可不只有双拳。 有了这样的反应速度，和无死角的视野，同时操纵所有触手因对近身来犯的敌人便成为可能。 自己能赢。 第359章 : 第六十二章 顺利回收 克拉拉脑袋上顶着一根以触手相连的“眼珠子”，搏斗的过程顿时变成了如同俯视角第三人称动作游戏，不仅能操纵不同触手挡拆、卸力、还击，甚至来自背后的偷袭也能一览无余。 那两名怪人保镖的拳头，克拉拉全都能躲闪，她不仅比保镖灵活，身子骨和触手更是柔软，在躲开拳头的同时还能打他们的脸。 哈！我简直就是格斗高手！ 虽然克拉拉的力气作为怪人不算大，但也比普通人要强，毕竟她是怪人的底子，看似粉扑扑的小触手和小拳头若是攻击眼睛、鼻梁甚至脐下三寸，哪怕是穿着外骨骼的保镖也要抖三抖。 对克拉拉来说时间流速是变慢了。 可在那所长眼里，克拉拉一套行云流水的触手拳法，招招直击要害，而自身又总能躲闪或是卸力拆招，转眼就把他那俩保镖揍得…… 虽不说是体无完肤，但也算是鼻青眼肿了。 此时还纷纷捂着胯下软趴趴地跪了下去，撅着屁股不再动弹，或时不时地抽搐，显然是没有再站起来的能力。 “老头，你被逮捕了！没有意见吧？” 克拉拉擦了擦手看向那研究所所长。 她不觉得这老头子还有什么底牌，但后者却是摊手摇头。 “没礼貌的小丫头，不过，看来你还没意识到。” 所长摇了摇头，摊手说道：“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发现那个暗格的，但你想抓到我恐怕还是有些困难。” 他的身影开始闪烁，晃动。 甚至变成了半透明的虚影。 “这是……” 那所长弯下腰，手从桌面上直接穿透过去，然后捡起地上的单片眼镜重新佩戴上。 “小姑娘，还不明白吗？我们凯撒研究所的研究方向就是投影技术，真正的我并不在这间办公室。” 所以他才从头到尾没有离开过办公桌一步，甚至没什么太大的动作，毕竟碰到点什么发生穿模，就容易被克拉拉看出来。 “不过，从你身上我倒是看到了惊喜。” 老所长背着手挺直腰杆，问道：“我问你，你是怎么使用那个遗物的？你的触手是机械义体吗？” “遗物？这不就是个义眼吗？” “那可不是普通的义眼……是不知道吗？还是在装傻？” 就在所长这么问时，克拉拉的身后却传来了动静，是神威慌慌张张地撞开所长室的门，她身上的衣服都有被腐蚀的迹象，破破烂烂的空洞，她居然是以肉身冲过酸蚀云雾进来的…… “克拉拉！！” 神威并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伤势，以及严重大破的衣服，她冲进来按着克拉拉的肩膀，上上下下检查她的状况，然而克拉拉却缩起小触手，把那颗眼珠子也藏进了头发里。 “我没事，倒是你……” “我也没事。” 神威松了口气，露出强大的笑容。 “那不过是一群杂鱼，我都没有消耗魔力！” 神威说着又看向两侧倒地不起、被打成猪头的保镖。 “他们是……你一个人干掉的？” “嗯，用拳头。” 克拉拉回答的干脆，却足以让神威感到惊讶。 “真厉害啊？” 这些身穿外骨骼的保镖都有着上级怪人的实力，自己应付起来都没那么轻松，克拉拉这丫头是怎么同时放倒两人的？ 不过，从他们捂着的部位来看，倒也勉强可以想象。 神威又看向所长。 “所以，只剩下你了？你就是所长？” 后者却没有搭理她，只是皱起眉头威胁着克拉拉。 “小丫头，我们会找到你的。” 撂下狠话，老人的身影便逐渐消失。 “啊？” 神威看不明白，克拉拉无奈解释道： “那个老头从一开始就只是投影，估计是绑人去夜店的事情败露之后，他就意识到东窗事发提前跑路……我们扑空了。” 本以为能把遗物藏在暗格里就不会被人发现，可以等事后再来回收，却没想到撞上有感应遗物能力的倪克斯，她甚至还能直接打开暗格的保险，让克拉拉轻松取走遗物。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的所长只能放狠话，然后关了投影再度开溜。 试图从地上爬起来的保镖，又被神威踩着脑袋趴回地上。 “那我们委托算完成了？”神威问道。 “不，算是失败了吧。”克拉拉回答。 需要逮捕的犯人提前跑路，这不是白干是什么呢？ 不过，英雄网络提供的情报就不准确，没有预料到这所长提前离开，也不能完全怪克拉拉和神威。 至于那所长的口头威胁，克拉拉并未放在心上。 作为英雄却不被反派记恨，那只能度过一个相对失败的生涯。 ———— 谁都不知在哪的秘密安全屋。 身为所长的老者关闭投影，走出捕捉其身影用于投影的设备圈。 这间安全屋没有窗，也有两层，还做了各种加固、加密处理，躲在这里就不会被任何人找到，还有能支撑数月的口粮和水。 接下来的时间，他必须独自在这里等待总公司的人来迎接。 虽然上了协会的通缉名单，但只要换个身体，换个身份就能继续光明正大地完成他的研究。 世界树科技只会给最高级科研人才提供这样的保障，通过这种方式规避永久的死亡，只要灵魂没有消耗殆尽就能一直为公司服务。 因为刚才的发现，老者的面色颇为兴奋。 “能够直接使用遗物的小丫头，不可能，她到底是什么……” 思考着，他很快想起了公司之前所失窃的那个试验产品。 凯撒研究所，是世界树科技名下的合作研究所之一。 其实算是直属的，之所以说是“合作”研究所，无非就是为了在出事时方便切割的说法。 “难道，是NIX-01驱动器吗？不过，那台驱动器居然也能找到使用者……那个小姑娘究竟……” 虽然丢失了遗物，但克拉拉的存在还令老者为之亢奋。 空气有些闷热，他颤抖着坐到电脑前，准备给公司写一封报告，让他们盯紧那个名叫克拉拉的魔法少女。 可就在他敲下键盘的瞬间，安全屋便全面断电了。 突然陷入一片昏暗，连墙上的换气扇都停止，仅有备用电源驱动的微弱的光源。 可就在这时，安全屋的门却打开了。 站在那里的是燃烧的恶魔，是扩散的火。 火引燃了空气，引燃了安全屋内的所有。 它是谁？ 是怎么找到这间安全屋的？ 无声地哀嚎。 所长还未理解发生了什么，就连灵魂都被那火焰所包裹。 第360章 : 第六十三章 巡逻委托 任务虽然失败，但克拉拉是赚了。 头发里藏着眼珠子，只要想办法带回美梦魔女去，就能想办法装进那颗头颅里，或许能有什么进展也说不定。 说起来…… 既然那颗脑袋的眼眶是空的，该不会脑子也是空的吧？ 原本以为收集零件是头、躯干、四肢这样，结果这“遗体”拆得比想象中还要细，就连器官都单独摘出来了。 这猴年马月才能攒出一个完整的倪克斯啊？ “唉……” 不过神威却是一脸不爽。 饿着肚子和这么多保安肉搏了半天，任务失败一分钱都拿不到，算是亏到姥姥家了。 就在这时，克拉拉接到了陌生电话。 “克拉拉小姐，这样的结果可不行，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是爱丽丝。 克拉拉顿时不满地呛道：“英雄网络提供的情报本身有问题，我们赶过去的时候，目标都已经不在研究所了，我们要如何逮捕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的犯人？” “我们只是提供了凯撒研究所的相关地址，但是不是在研究所并不能保证。”爱丽丝解释道。 神威耳朵很尖，本就一肚子火的她立马夺过克拉拉的手机，冲爱丽丝咆哮：“哈？你派来的乌鸦导致我们在侦查阶段就被敌人发现，你现在想说我们的准备工作做得不足？那这宣传大使的任务，我们干不了！您去找更厉害的英雄吧！” “别这么暴躁，神威小姐。” 爱丽丝依然是不紧不慢地劝道： “我这边有新的提案，不会爆发冲突的委托你们看如何？只要在协会组织的纪念日活动出面与粉丝交流……” “不行，我现在不便出席那种活动，你还是找点简单的委托。” 神威似乎没打算把手机还给克拉拉，就这么和爱丽丝交涉起来。 “这次的委托难度明显是低估了，对面竟是些角马、犀牛、灰熊之类因子的怪人，一个个都跟树墩子一样扎实，揍这些家伙有多吃力你知道嘛？真正的下级英雄恐怕没办法应付。” 由于克拉拉直冲所长室，所以不清楚神威那边的情况。 但从她没有消耗魔力这一点来看，真就是纯靠着肉搏把那群壮汉保安给揍趴下了。 这么娇小的体格，却蕴含着恐怖的蛮力。 与无人机报废所以无法拍摄的克拉拉那边不同，跟拍神威的无人机可是把她战斗的过程全都拍下来了。 不会使用魔法的魔法少女。 还被改造成了怪人。 不知道她会被如何评价，多半又朝着偏离魔法少女的方向去了。 爱丽丝又提议道：“既然如此，不需要抛头露面的巡逻任务如何？明天的闭幕式，在现场担任巡逻英雄……” “诶？让我们去闭幕式？” “不用登上舞台，只是跟着花车巡飞，你们两个都会飞，我觉得是挺合适的人选。” 月球开拓纪念日活动共三天，就像开幕时准备的花车游行，这第三天也会有相同规格的闭幕式，不过闭幕式的花车游行的规模要比开幕式小很多，仅仅是围绕着纪念碑公园环形转圈。 折腾了这么久的花车只用两小时未免有点太浪费了。 克拉拉觉得爱丽丝的条件没什么问题，可神威却说道： “再让我们考虑一下。” “行，明天早上给我答复就行，你们辛苦了。” 爱丽丝丢下一句客套话就离开了。 克拉拉却问道：“啊？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首先，我信不过那个女人，其次是在担心你啊！” 神威这么说，让克拉拉停下脚步回过头。 “担心我？” “你之前不是说过，自己有惹来事端的体质嘛？要是在巡逻期间你又惹上什么麻烦怎么办？到时候麻烦的可不只是你，整个花车游行都要受到影响。”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克拉拉确实是容易卷入事件的体质，但作为英雄这并不是什么坏事，毕竟有打不完的怪人找上门来可是好事。 可考虑到纪念日闭幕式的意义，神威决定不要率先使用克拉拉…… 就在她们犹豫着是否要参加第二天的纪念闭幕式花车游行时，克拉拉的手机再度响起。 这次打来的电话，依然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又是爱丽丝？”神威凑近脑袋问道。 “不，不知道。” 看起来是接近的格式，克拉拉拿起手机接听，结果却是个熟悉的男性嗓音，声音听起来有点肥腻。 “看来，你们的委托失败了。” 格拉拉稍作回忆才想起他的身份，是之前那个肥宅委托人。 “研究所肯定是要关门的，我想你已经不需要担心。” 与邪恶组织勾结，参与犯罪活动。 凯撒研究所注定会被管理局吊销许可，并被协会开出巨额罚单，再加上所长跑路，那研究所恐怕是没能力再找委托人的麻烦了。 不过，那个委托人自己却不这么认为。 “凯撒研究所没了，但那个所长可能还会来找我的麻烦，所以我需要你们为我提供一个安全的藏身地。” “哈？” 神威冲着手机喊道：“这种事你自己想办法啊！凭什么要我们负责？我们也没那种安全的地方！” “你们当英雄的，难道就没什么不可告人的藏身处嘛？” 肥宅委托人这么说，克拉拉只是无奈。 “要这么说，你自己不就有安全屋嘛？还找我们干什么？总不见得让你躲到我们公司去吧？” “我的安全屋已经不安全了，刚才楼上突然发生了火灾，我感觉有人已经盯上我了。” 委托人这么说着顿了顿，又改口道： “其实，去英雄公司里躲藏也不是不可以……” “等等！就算你想来，我们还不愿意呢！你当英雄公司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地方嘛？” 神威大声反驳，克拉拉却面色复杂地瞥了她一眼。 她自己……好像也还没办理入职呢？ “别担心，神威小姐，我会展现出我的价值来寻求庇护。” 委托人却接着说道：“我刚才说过，那些研究所是盯上了我手上的度假技术，如果你们愿意为我和我的限定版爱丽丝手办提供庇护，我或许也能为你们提供一些便利……话先说在前头，我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肥宅，有我的加入你们应该感到庆幸！” 确实不是普通肥宅。 是个喜欢“机巧天使”爱丽丝的肥宅。 放这兄弟进公司真的不会和芙兰打起来嘛？ 第361章 : 第六十四章 虚拟投影 “总之，你们先来我的安全屋。” 讨厌的肥宅总是用嚣张的语气说话。 “虽然你俩没能完成我的委托，但还是可以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独门技术，嗯，就当是我寻求庇护的诚意了。” 他从之前开始说话就很高高在上，也不知道是肥宅情商低，还是真有什么过硬的技术。 神威直接就问了。 “你的独家技术到底是什么玩意？” 本以为电话那头的家伙又要继续卖关子，结果他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像是提示一般地说道: “凯撒研究所的专长是光学投影技术，他们看中的技术你们觉得会是什么？” “投影？” “投影，但我这可不是一般的投影！你们过来看看就知道！” 委托人留下自己安全屋的地址，然后就挂断了电话，也不给克拉拉她们不去的选项。 “……这家伙，性格真差劲诶。” 神威有点不想去，但也没有明说，毕竟克拉拉似乎不打算放着他不管。 不过，克拉拉不能放到他不管的理由，倒不是因为什么同情或是英雄的责任感。 纯粹只是因为他能持有独家的新技术，那他手上可能也持有着遗物，所以，为了攒出倪克斯值得去看看。 “ 特别的投影技术……吗？” 说到底，投影技术差不多已经发展到极致了。 如今连实体投影都已经得到应用，克拉拉实在想不出这种技术，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像纪念碑公园的临时围墙，就是用实体化的投影构成，所以管理局的爆炸头技术员才有机会让克拉拉和西塔走后门进入公园。 嗯，她们进入公园的那堵墙，原本其实是不存在的。 可在纪念日期间，却又确确实实立起来阻挡游客进入。 抱着些许的好奇心，克拉拉和神威来到地址上的公寓大楼。 安全屋依旧在蓝庭地区，所以不怎么安全。 不过，这里比地铁站更靠近市区，相较于之前的巨型综合公寓来说，住这里的人会稍微有钱那么点。 被当做安全屋的塔楼公寓，此时楼下却停着几辆消防车。 大楼高层似乎发生了火灾，还有被烧成炭的群众遗体蒙着白布，被消防员从楼上抬下来，虽然装在裹尸袋里，但死状想必极为凄惨。 毕竟是被烧死的。 那家伙…… 明明知道楼上失火，结果就蹲在火灾大楼里等着消防队来灭火。 这都不肯出来避难，安全屋在这种情况下也未必安全吧？ 就算能复活，烧死的感觉肯定也不好受。 这栋塔楼内的公寓保密性很高，同时也和神威租住的智能公寓一样，全都是没有门窗的火柴盒。 这种设计虽然利用率高，可一旦发生火灾就很难进行逃生。 不过，消防队已经从高层破墙进入火场将火灭了。 “住这儿的人都返回了，我们也上去吧。” 神威拽着克拉拉的手进入大楼内。 底层的大厅还有消防员和陆续返回大楼的住户。 克拉拉试着询问她们这场火灾的起因，但消防员和住户都表示还不知道，但很可能是某个住户家中失火导致的。 之后，二人在电梯间呼叫委托人提供的门牌号码。 只有得到户主许可，电梯才会来接她们上楼。 这部分和神威租住的智能公寓一样。 在这种公寓内设置安全屋也很合理，如果访客对户主抱有恶意，那他们首先就得先应付公寓的安保，主打的就是一个安全。 至少是这样宣传的。 “你们来了还挺快的。” 委托人隔着门禁呼叫装置说道。 “我这边还在做准备，你们上来之后在门口先等一下。” 然后，电梯就来了。 二人乘坐电梯上了楼，委托人却迟迟没给她们开门，俩人就抱着胳膊，靠着公寓前廊的墙壁。 神威的指尖不耐烦地敲着自己的胳膊，抱怨道： “这家伙，懂不懂待客之道啊？” 克拉拉倒是没说什么…… 对方说要准备，大概是和他口中的独家技术有关。 “抱歉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安全屋的门终于开了，不过里面传出的却是女性的声音。 克拉拉抬头望去，说话的是一名穿着蓝白裙装的金发少女，脑袋顶着黑色的蝴蝶结，比克拉拉和神威都要高许多。 与委托人之前抱着的绝版爱丽丝手办如出一辙，换句话说…… 这就是“机巧天使”爱丽丝早起的形象。 “咦？你是……” “是我，我就是……喊你们过来的人。” 啊？委托人？ 克拉拉和神威二面懵逼，后者却只是招呼道： “先进来，再听我和你们慢慢解释。” 安全屋的面积不大，毕竟和神威的公寓楼是同款设计。 依旧是上下分层的loft，但基础面积比神威租的稍大，当然每个月的租金肯定要贵上许多，毕竟这里更靠近市区。 “我在楼上。” 那个“初版爱丽丝”的话让克拉拉摸不着头脑。 “你？” 爱丽丝提着裙子转了一圈，手抵着胸前说道： “这个是投影，是我的投影技术打造的。” 不知是否是爱丽丝的形象带来的印象变化，他好像礼貌些了。 克拉拉打量着爱丽丝，又伸手摸了摸她裙子的布料，结果连手感都像是真的一样。 “这和一般的实体投影有什么区别？”克拉拉问。 “先有的实体投影只能使用在固定区域，在投影设备的范围内使用，但我的投影技术，可以使用在没有设备的场所……” 爱丽丝手抵着胸口，颇为豪迈地说道：“你也可以这么理解，这是将虚拟形象直接投影到现实的伟大技术！” 能感受到她的狂热。 不过也听到了楼上传来的委托人的声音。 神威没有过问，直接就踩着楼梯上去查看情况，见爱丽丝没有阻拦，克拉拉便也跟了上去。 安全屋的二层不大，还堆满各种电子设备，以及…… 手办柜。 大号的限定版爱丽丝就放在那里，和其他小号的爱丽丝手办放置在一起。 而在这片小小的房间中央，委托人正穿着一件紧身衣，头戴着目镜显示器，手上也是各种传感器的手套，正站在一台万向跑步仪上。 他摘下目镜，仰着头问道： “这项独门技术如何？能作为我寻求庇护的筹码嘛？” “能理解凯撒研究所为什么不惜采取暴力手段，也要逼着你交出来……但交给我们合适吗？” 委托人摇摇头，克拉拉身后的爱丽丝也跟着摇头。 “他们要我交出的不是技术。” 他打开手办柜下方上锁的抽屉，取出一个微型保险箱。 “他们想要的是这个东西。” “这是……” 克拉拉伸手去触碰，肥宅委托人却缩手把东西锁回了抽屉。 【里面也是遗物。】 倪克斯已经看穿了一切。 【但那个遗物与倪克斯无关。】 第362章 : 第六十五章 差评节奏 简而言之地说，这就是可以让肥宅假扮成美少女的新技术。 只不过，以前这种玩法只能在虚拟现实的情景体验里常识，委托人还不成熟的技术，却能把虚拟照进现实。 这种特别的实体投影并不会有任何内部的生理构造，可是却有感官上的反馈——委托人身上的植入微电脑、紧身衣、目镜还有手套等装备，可以把投影爱丽丝身上的感受反馈给他。 这也是克拉拉认为技术还不成熟的理由，既然脑内有植入物，那完全可以切断本体的感官，把自己和投影融为一体。 “不需要设备就能投影，到底是什么原理？”神威如此嘀咕。 这种技术有点像左脚踩右脚上天，是理论上不可能实现的技术。 “和你们解释也听不懂。” 委托人重新戴上目镜，回到房间中央的万向跑步仪，然后克拉拉和神威背后的“爱丽丝”便招呼她们下楼继续详谈。 “我想把这些设备，全都搬到你们公司去。” 这个冒牌货“爱丽丝”叉着腰说道： “只要给我一间场地就好，我也不打算入职你们公司，仅仅需要一处藏身所，作为交换，我也会提供我的奇数…不只是实体投影，我还是个小有名气的义体整备师。” “投影技术……义体整备……” 克拉拉摇摇头，指着自己和神威反驳：“就像你看到的这样，我司的英雄全是魔法少女，在战斗中理论上也用不上你的技术。” “啊？一个在战斗中放毒雾，一个在战斗中纯肉搏，你们这也算魔法少女嘛？那爱丽丝小姐也是魔法少女了！要我说，你们干脆穿上外骨骼去当假面英雄，那我还能帮上你们一点忙！” 只会肉搏的神威却最讨厌被人指出这一点，额头上暴起了青筋。 注意到这一点的克拉拉急忙转移话题。 “咳咳！说起来我们该怎么称呼？” 冒牌“爱丽丝”指着自己说道：“阿历克斯，不过你们可以叫我‘魅影’，算是我预定的英雄代号！” “啊？英雄代号？”神威挑眉反问。 “没错，我要用这份独家技术成为英雄！” 倒是不少见，利用领先世代的独门技术成为英雄的例子有很多。 克拉拉和神威面面相觑，“魅影”阿历克斯叉着腰。 【那他最好换一个。】 倪克斯却说道： 【“魅影”的同名英雄已有近百个了。】 英雄的数量太多，很酷的英雄称号已经不够用了。 —————— 这件事，显然克拉拉自己是拿不定主意的。 所以她和神威提着晚餐的披萨回到公寓之后，就直接给芙兰和切西娅发起了多人视频，试图通过会议讨论这件事。 结果后者只是说了句“你们自己拿主意”就挂断视频。 哪有这样当老板的。 不过芙兰的反应却很激动。 此时的她脸上正贴着一张乌漆嘛黑的面膜，嘴里叼着棒棒糖。 “你说他是那个爱丽丝的粉丝？然后，还是你们任务的委托人？是爱丽丝让你们去平台上接受委托的吧？英雄网络APP，理论上可以定向将某些委托，推送给某些英雄，你们就不觉得其中有诈？” 芙兰抛出一连串的问题，然后敲着桌面凑近镜头。 “没准，他肯定是爱丽丝安插进我们这里的间谍，你打算还把它直接放进来？到时候，他要是看见我们手上的那些，你又该如何解释？” “那些”是指“神的遗物”。 倪克斯的头颅，以及刚才得到的义眼。 既然阿历克斯自身也在研究的遗物，那肯定也能认出其他遗物，若是被他发现这些，届时要怎么解释会变成麻烦。 所以芙兰的态度很明确，就是反对。 “他可能是爱丽丝安插的间谍，但也可能成为我们的助力。” 克拉拉劝道：“他是爱丽丝的粉丝，不过他好像更喜欢最早期的爱丽丝，爱丽丝从你父亲那边得到‘湿件计算机’之后，肯定发生了什么变化，所以他对现在的爱丽丝不感冒……以某个事件为契机，他也没那么喜欢爱丽丝了，而那个事件就是你想要得到的真相。” “你的意思，是让我把爱丽丝袭击研究所的事和他也说一遍？” “我觉得，可以以真相作为诱饵来拉拢他，当然在公司里也要提防她……至于你说的‘那些’，不是有更好、更安全的去处嘛？” 因为有神威在身边，克拉拉很多话都不便明说。 不过芙兰也不傻，她当然明白克拉拉的意思。 既然美梦魔女的地下花园不能收容遗物，那直接送去耐特梅尔的总部，不就没有其他人打扰了嘛？ “我考虑考虑，明天白天再来讨论。” 芙兰那边也挂了电话。 坐在神威腿上的克拉拉扭动了一下屁股，这暧昧的姿势实际上是补魔，嘴上说着没有使用魔力的神威，体内的魔力依然产生了一定程度的损耗。 自己也没有多少魔力的克拉拉，只好继续从自己体内榨汁。 总不能让神威就这么魔力枯竭了吧？ “来，吃吧。” 神威这么说着，将一片披萨递到克拉拉嘴边，后者咬下一小口，就摇了摇头。 “不行，芝士太腻了。” 克拉拉已经吃不下了。 于是，剩下的披萨都被神威几口吞入腹中。 相较于克拉拉的食量，神威的胃口大得出奇，那吃下去的披萨仿佛坠入了黑洞，她那平坦的腰腹看不出半点起伏。 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是露西娅发来的。 “嗯？” 【前辈，神威小姐好像被人带节奏了。】 【说她根本不是魔法少女什么的……】 因为克拉拉就被神威抱在怀里，手机的信息神威自然是看的一清二楚，她只是擦了擦嘴巴说道： “不用在乎那些家伙的看法，就算我没有被改造，他们也是这番论调……我知道幕后是谁在恶心我。” “谁啊？”克拉拉问。 “结社的那些家伙，只要我还在当英雄，她们就不会放过我……当然明面上还是体面的，你也查不到这些水军和结社的联系。” 结社是…… 魔法少女结社，神威的前东家。 明明都是魔法少女，之间还需要这么勾心斗角吗？ “之前消停了一段时间，大概是我被那个蜥蜴组织改造的事，落到她们耳朵里了吧？又趁机冒出来作妖了。” 雇水军泼脏水。 克拉拉出道时，也被结社说过黑水晶是魔女的象征，所以不算魔法少女这种话，只是自己人气正旺，所以结社捉不到自己的小辫子…… 克拉拉不满地皱起眉头。 “真脏。” 第363章 : 第六十六章 愤怒 “在找到变回去的办法之前，我们先不要行动了吧？” 克拉拉如此提议，神威却是反问： “不，因为他们的闲话就放弃当英雄，那我不就等于认输了？” 魔法少女结社中的某个高层与神威有私怨，所以才采用这种手段来打压她…… 只有正直的人才会被魔法宝石选中。 结社方面明明是这样宣传的，看来这种说法也只是欺诈而已。 虽然知道这些英雄公司、工会都是表面光鲜，可看到有人在背地里撩阴腿，还是让人感到恶心。 英雄，是什么时候变成这种职业的？ “不是认怂，这是必要的休整，你现在只要活动就会消耗魔力，这猴年马月才能让魔力完全恢复啊？在家开节能模式，等我来充电，照目前的进度再过两三天就能恢复了。” 克拉拉这么说着，还伸手替神威拿掉粘在嘴角的芝士丝。 “明天闭幕会的巡逻就让我一个人去吧。” “……克拉拉。” 神威也明白自己目前的状况，但她更多的是放不下克拉拉。 这小丫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让自己这么牵肠挂肚的呢？ “……我知道了。” 听神威这么说，克拉拉自然是满意地点头微笑。 “好的~明天早上我再来给你补充一次魔力，吃个午饭就去纪念碑公园，准备参加下午的花车游行，如果没什么事就等晚上再来，你一个人在家好好待着。” 克拉拉这么说着站起来，显然是准备离开了。 神威有点不舍，但补魔结束的克拉拉也确实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她只好放手。 “那就明天上午再见咯！” “嗯，再见。” 克拉拉走得挺干脆，背上自己的小挎包就离开了。 留下神威一个人在留着窟窿的沙发上呆坐。 然后，她站起身走进了狭小的淋浴间，并不是为了洗澡，而打开洗手台盆下的柜子，并从中拿出一个仅剩一半的喷气罐头。 抑魔剂。 字面意思，能够抑制魔力流动的喷剂。 属于管制品，是之前那个蜥蜴组织拿来暗算神威的杀手锏，结果被她缴获下来藏在了洗手台下面的柜子里。 在抑魔剂的影响范围内，魔力的流动会变得极其困难，绝大多数魔法少女，无法在其影响下发挥出应有的实力。 除非是像神威这样，完全没法魔力放射的魔法少女。 “那家伙……” 紧握着拳头，指甲嵌进掌心，神威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对于魔法少女结社当中的某些人使出的阴招，请水军抹黑自己的行为，她并没有像对克拉拉说的那样无所谓，豁达。 她本就是暴脾气，遇到这种事愤怒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在愤怒之后却没有任何还击的手段。 个人怎么可能和一个工会性质的组织抗衡？ 不过，和“某人”鱼死网破的能力还是有的。 这半罐抑魔剂就是她的杀手锏，如果自己真的当不了魔法少女，那就让“那家伙”见识见识自己的厉害。 只要有这剩下的抑魔剂，哪怕是特级英雄水平的魔法少女，自己也有一战之力，然后…… 彻底摧毁对方的魔力宝石。 就算魔法少女本人能在神渊复活，但终究不能再造魔力宝石。 魔力宝石不像假面系列英雄的驱动器可以再造，魔法宝石是独一无二的，只要彻底摧毁就再也不能复原了。 换句话说，对方也就失去了继续当魔法少女的资格。 晃了晃抑魔剂，神威深呼吸然后又将这小半罐抑魔剂塞回柜子。 不过，现在还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她站起身，又出神地望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 “……又长了吗？” 不知是否是错觉，脑袋上的角比起之前又更大一圈，身后的小尾巴好像也变长了，哪怕穿着裙子也遮不住了。 克拉拉说得或许也没错。 自己的模样正变得越来越接近怪人，出现在闭幕式的现场或许会引起恐慌和议论，虽然没人规定怪人不能当英雄，可那么做就必须直面歧视与不公。 走出浴室，神威重新扑到沙发上拿来笔记本电脑。 “嗯？这就快百万转发了？” 克拉拉的漫画已经上架了一整天。 鉴于网站全球都能看，所以这百万转发还称不上有多火爆，可那些看过的读者对《魔法少女克拉拉》本身的评价倒是不错，有人开始自发传播，相关媒体的报道也开始涌现，再加上后续更新带来的长尾效应，克拉拉只要保持漫画的质量，后续收益应该挺不错。 “……嗯？” 克拉拉在漫画第一话的最后一页，还加用加页来感谢自己。 加页内容是什么呢？ 她把她画的自己的泳装照片给po上去了。 “那丫头……” 神威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哭该笑。 毕竟是漫画风格的南宫希望，不认识自己的人怎么也不可能认出这是自己，除了她之前负责过的那些漫画作者。 兽狐钟鸣那老太婆大概在偷笑吧？ “嘿嘿~” 只是看到克拉拉留下的小彩蛋，神威的心情突然就好了。 “女儿是小棉袄……克拉拉就是我的小棉袄……” 口中还嘀咕着痴痴的话语。 不过，这样的成绩能看出克拉拉有多受欢迎，怎么说也是最近的人气英雄，模样可爱的克拉拉粉丝还挺多…… 明明是她基础了自己的基因，自己却没办法像她那么有人气。 这就是青出于蓝吗？ 就在这时，神威的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人的名字，神威脸上便露出幸灾乐祸的笑。 “哟，蔚蓝骑兵小姐~” 她开口便是嘲讽，还接着说道：“今后只能当女性了吧~你还能不能当英雄啊？彻底变成女孩子的感觉如何？” 之前印记覆盖时，神威就想到了蔚蓝骑兵身上的情况，这时候总算有机会嘲笑。 结果后者只是淡淡地反问： “你自己不也一样吗？” 神威也没办法变回南宫希望，所以她确实算是五十步笑百步。 “……你怎么知道我的事的？” “我试着整理了一下关于克拉拉的现有情报，但还有些疑问。” 蔚蓝骑兵没有解释，只是说道： “要不，抽个空出来聊聊吧？” 第364章 : 第六十七章 二次会面 有了之前见面的经验，神威和蔚蓝骑兵约见面的地点在某个地铁站附近的酒吧，至少在冬天还能有个暖气。 当然，之所以选择酒吧，也有神威自己也想喝一杯的原因。 中枢城没办法判断儿童是不是真儿童，所以也不会有什么未成年人禁止买酒这种规矩。 这段时间的倒霉事，需要喝酒来发泄，但又不能拖着克拉拉进酒吧，甚至当着她的面在家酗酒都不行…… 神威不想给克拉拉留下喝酒乱性的坏印象。 虽然这个印象从一开始就已经留下了。 “这边。” 注意到走进酒吧的兔耳娘，即便在酒吧里也带着兜帽的神威招了招手。 进店的蔚蓝骑兵迈着优雅的猫步走来，窄裙裤袜，无袖衬衫，颈部绑着一条黑带，她的衣着以冬天来说有点清凉，只披着一件敞开的冬装外套勉强能够御寒。 各种意义上都很cool的穿搭。 “喝点什么暖暖身子嘛？” 结果被蔚蓝骑兵拒绝了。 “……我不喝酒，来杯咖啡就好了。” “你倒是习惯得很快嘛，这就穿上这么时尚的女装了？” 蔚蓝骑兵拨撩了一下自己额前的蓝发，那对长长的兔耳朵也跟着抖了抖，她只是答道： “这是造型师的要求。” “造型师连你私下的穿搭都要管？” “作为英雄，我时刻都处在工作状态，不存在私下里这样的说法，难道你在休息中遇到事件就不插手了嘛？” 蔚蓝骑兵说着又扶了扶眼镜，接着问。 “那么，关于克拉拉小姐，你最近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而这个话题，就是她找神威出来的理由。 “……好像，没有。” 神威的调查确实没取得什么新线索，发生她自己身上的事就已经让她焦头烂额了。 她只知道，克拉拉这孩子变得越来越讨自己喜欢。 好心肠，爱照顾人，还富有责任感。 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孩子。 “不过，我正准备入职美梦魔女，之后或许能知道些什么……那你呢？你不是也在通过你的情报网去调查嘛？”神威反问。 蔚蓝骑兵却也摇了摇头，缺少表情的脸上多了几分无奈。 “不，你应该知道西格玛系列遇到的麻烦，我这两天都在忙别的事，这次也是好不容易才抽出时间来见你的……” 酒吧服务生端着热咖啡和一方精致的蛋糕摆放在蔚蓝骑兵面前。 “啊，谢谢。” 神威只是啄着度数颇高的鸡尾酒，趴在桌上问道： “所以，你把我叫到线下来见面的理由是什么？” “我看了那本《魔法少女克拉拉》，真是出色的作品，能够感受到创作者为之付出的心血……所以，‘真剑英雄’就是克拉拉小姐的笔名，对吗？” “你还真是什么都能看出来啊？” “真剑英雄”曾经的投稿，都收藏在南宫希望的资料柜。 神威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她曾经作为漫画家发布了许多投稿，但都未能通过编辑部的审核，已经投稿了好几份……啊！？” 她说到一半就顿了顿，似乎察觉到了其中的矛盾。 “克拉拉不是‘真剑英雄’？” “嗯，终于意识到了吗？” 蔚蓝骑兵端起咖啡杯，优雅地抿了一口。 然后放下杯子，默默地拿起小碟里的砂糖条。 她边加砂糖边说道：“根据之前的假设，克拉拉是在前段时间，通过那台驱动器的萃取能力创造出来的人造人，那么她理论上就不可能是之前的‘真剑英雄’。” “嗯……” 神威也意识到了。 “不过，她身上确实有你和那个鱿鱼怪人的基因，她还称鱿鱼怪人是很重要的人，这就足以肯定他们二人的关系。” “或许‘真剑英雄’就是那个鱿鱼怪人呢？只是把自己的笔名继承给了克拉拉这个便宜女儿？” 神威仍试图找个理由去解释这个情况，可对于现在的蔚蓝骑兵来说，仅仅是这样的推测已经不够用了。 “差不多该继续我们的调查了。” 蔚蓝骑兵打算给神威布置任务，她推了推眼镜说道： “我这边会继续调查鱿鱼怪人史奎尔的事，他从耐特梅尔离职也不一定是真的，神威小姐就请试着和史奎尔的妹妹搞好关系。” “妹妹……是露西娅吗？” “没错，在美梦魔女工作的实习生，不过我们公司的外骨骼整备师似乎很看好看，只是提出挖角都没能过来。” 之前，神威在露西娅去找史奎尔的路上救过她一次，所以知道露西娅和那鱿鱼怪人之间的关系。 而蔚蓝骑兵，更是与露西娅在度假村相处过一段时间。 虽然她们当时并没有多少交集。 “我知道了。” 神威点了点头，这对于即将入职美梦魔女的她来说不难，何况露西娅因为当初的事对自己态度不错，或许能问出些什么来。 “行，明天上午，我也去美梦魔女公司看看。” 只要去公司补魔就能见到露西娅了。 虽然在其他人面前补魔，神威也还有点不好意思。 本以为话题差不多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蔚蓝骑兵却又提醒道：“如果克拉拉真的是个人造人，是‘耐特梅尔’制作出来的人偶，并且没有作为英雄的觉悟，只是邪恶组织安插在英雄侧的间谍，那我们就有义务整理证据，向协会报告。” “……我知道。” “你看起来和她走的有点太近了。” “你都说她可能是我的女儿了，知道这种事情之后，怎么可能放得下那孩子？反倒是那个鱿鱼怪人都不怎么管克拉拉，我再不管她不觉得有点可怜嘛？” 神威显然是动了感情，蔚蓝骑兵仍是提醒她保持理性。 “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人造人对没有父母概念的，甚至对于感情的理解都和正常人不同，需要学习之后才能表达出常人的情绪。” 蔚蓝骑兵这么说着，在切割后叉起一块蛋糕。 “你简直就像是在说自己的事一样？” 神威的话却让蔚蓝骑兵手中的蛋糕叉子定在空中。 半晌，她才闭着眼吃下蛋糕。 “嗯，或许吧。” 第365章 : 第六十八章 加班 （上） 月球开拓纪念日的最后一天，中枢城依然沉浸在节日的气氛里。 具体的表现就是上午八点就能听到吵闹的喇叭，就算住在高层也有浮空广告车飞到窗外来轰炸你脆弱的神经。 “吵死了！！！！” 克拉拉推开阳台门就冲着广告车咆哮，恨不得架起主炮模式把那些广告车从天上打下去，可那么做就要英雄失格了。 起床做早餐，垫着小凳子站在厨房的中岛台边。 “早上好前辈~快让我来抱抱~” 挂着黑眼圈的露西娅一脸仙气地走出房门，墨迹到克拉拉身后抱住补充通宵后的能量。 “等等，你一晚上没睡啊？！” “我有喝能量饮料。” “那东西又不能代替睡眠。” “因为前辈给的钱，我的毕设进度大幅上升，今天就能造出新的试作机咯！这种时候可不能睡觉浪费时间……我一会儿去公司拿点材料，然后就直接去安雅小姐的工坊。” “白天也不睡啊？” 克拉拉有点担心，不过露西娅却只是说道： “没关系的~等折腾完我在工坊里睡，实在不行就去深渊重生，那比睡觉还快。” “……可你别把猝死当刷新疲劳的手段了。” 当哥哥的担心妹妹，但情况特殊也没法阻止露西娅折腾自己，只好老老实实让她抱着释放压力。 别说，还挺有效，只是挂在克拉拉身上露西娅就逐渐放松下来。 小触手端着餐盘放到餐桌边，然后戳了戳露西娅的额头。 “吃饭吧，我一会儿也陪你去公司。” 克拉拉这么说，露西娅反问道： “前辈也不放假啦？” “今天有点事情。” 芙兰早上给了联络，她考虑过克拉拉昨晚的建议，思考了反向利用阿历克斯的可能性，但要先看看那个肥宅委托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因此，克拉拉也联系了阿历克斯。 既然要给对方提供庇护，那就有必要先考验人品。 很合理，所以后者也表示接受面试要求。 其实让这两人见面可真不是啥好事儿。 芙兰讨厌爱丽丝，基本是咬定爱丽丝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而阿历克斯又是爱丽丝的粉丝，甚至是早期的核心粉，那一手义体整备的技术，没准就是因为喜欢爱丽丝才学会的，毕竟仿生机器人的技术和义体技术也是异曲同工。 阿历克斯对现在的白银爱丽丝有点不感冒，可正是因为他粉的是早期蓝白金配色的爱丽丝，所以事情才更加不妙。 毕竟，当初袭击维克多·丽芙卡博士的研究所，杀害博士并夺走湿件计算机的，就是他口中的“初期爱丽丝”。 杀父仇人的粉丝，芙兰能给好脸色看就见鬼了。 ———— 克拉拉本以为自己和露西娅是最早到公司的。 结果刚到地下车库的公司入口，阿历克斯假扮的“爱丽丝”居然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居然直接以实体投影的样貌过来了？！ 不如说，这投影居然真的能在周围没有设备的情况下独自行动，这已经超出投影的范畴了吧？！ 不过，为了遮掩“爱丽丝”的样貌，此时的阿历克斯不仅穿着兜帽外套，还戴着鸭舌帽、墨镜和口罩，把身上裹得严严实实，就这么蹲在公司门口像个女该溜子。 既然觉得太醒目，倒是换个普通一点的模型啊！ 这打扮过于可疑，让露西娅提起戒备。 难道，这是什么爱丽丝厨的执念？ “请问你是……” 露西娅可不知道阿历克斯的事，所以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 后者这才抬起头，问道： “请问，你是美梦魔女的员工吗？” 然后，“爱丽丝”又看到克拉拉。 “克拉拉，你们美梦魔女上班可真够晚的……” “今天可不上班，今天是纪念日的最后一天，是假期。” 克拉拉这么说，阿历克斯又看向了露西娅。 “那么，她就是要面试我的人吗？” 克拉拉仍是否认。 “不，芙兰还没来，她是露西娅，是我们公司的实习生也是外骨骼整备师，和你的专业比较接近……” 克拉拉这么说着又看向露西娅，继续介绍起阿历克斯。 “他是阿历克斯先生，是我和神威昨天遇到的委托人……” “啊？先生？！” 露西娅的惊讶完全在克拉拉的预料之中。 “嗯，他的本体是男的，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个实体投影。” “投影？！” 露西娅的嘴巴都因为惊讶变成了“口”形。 “嗯，他希望能在我们公司里躲藏一段时间，作为交换会为我们提供他的技术，虽然他的技术对我们来说没什么用……哦，他是个义体整备师，和外骨骼异曲同工，你的毕业设计找他看看也行。” 克拉拉的说法倒是让露西娅有了想法。 “阿历克斯先生也要入职？” “爱丽丝”摇头拒绝，还说道： “不，我不入职，只是临时躲藏，但你们想用我的技——” “我要用！请务必把你的技术搭载到我的毕业设计上！” 黑眼圈的露西娅表现出了死气沉沉的亢奋，她开了公司的门锁，然后便拽着“爱丽丝”进去。 “你们公司可真小，也没比我的店大多少。” 位于地下车库的入口面积仅有二十几平，也难怪阿历克斯会这么想。 “怎么可能，这里只是入口而已。” 克拉拉如此反驳，然后在售卖机上操纵后打开电梯暗门，等待那台老破电梯。 “你本体还在安全屋吗？”克拉拉又问。 “不，我在车里。” “车？” “爱丽丝”指了指地下车库的某个方向。 “我把投影要用的设备都装进车里了。” 也就是说，真正的阿历克斯正穿着他那身紧身衣VR装备，在地下车库的某辆车里踩着万向跑步机，远程控制着眼前的“爱丽丝”。 “你这还真是折腾。” 如果他真想靠这技术当英雄还挺麻烦。 老式电梯的铁闸门刚打开，门外就听到一阵急促地脚步。 “等等，等我一下！” 克拉拉回过头…… 头上顶着一对盘角的冒失少女，裙子之下还能看到一截尾巴。 嗯，是神威。 虽然个子没长高，但她的角和尾巴好像更大了？ “你怎么也来了？” 神威明显没想好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含糊地答道：“你吃了午饭不是要去巡逻嘛？我自己过来，就省得你专程往我那边跑来回了。” 公司距离纪念碑公园不远，去蓝庭区确实会折腾，克拉拉点点头也接受了。 神威一边说着，一边跟着其余三人走进电梯轿厢。 电梯开始下降。 可就在快要抵达地下花园的时候…… “爱丽丝”突然就不见了。 第366章 : 第六十九章 加班 （中） 人没了怎么办？ 再上去找呗。 结果克拉拉等人坐着电梯回到地表，那个包裹成粽子的“爱丽丝”又蹲在门口了。 克拉拉扶着额头问道: “所以，你引以为傲的‘无源实体投影技术’，有效距离仅有100米左右？甚至没办法下到我们的地下花园？” 克拉拉昨天还以为这个实体投影可以离开本体到处逛，就像是月兔作战体Plus，结果看起来高大上，实际却很平庸。 到头来，可以跑到天涯海角的月兔作战体才是这种技术的Plus。 而这，也是阿历克斯不得不驱车出来的原因。 “咳咳，我的技术还不完善，我也需要时间、经费和团队才能进一步研究下去……” 重新出现的“爱丽丝”试图辩解，在事实面前却显得苍白无力。 至少在现阶段，他折腾的这个技术…… 不是说没用，是真没用。 也难怪凯撒研究所只是想要他手上的遗物。 神威更是说道：“既然只能覆盖半径一百米的范围，那我直接用大概率的投影设备，覆盖这一百米的范围不就完了？” 就像纪念碑公园的围墙，那可远不止一百米。 “咳咳，那是我的硬件还不太行嘛，今后一定可以走得更远。” “不太实用，你想靠这能力当英雄可太难了。” 如此有限的活动范围，敌人一旦逃跑，英雄追两步就先消失了。 这像话嘛？ 怕是没过两天，作为英雄的风评就要跌到底了吧？ “要不你本人先从车里出来，我们下去再谈？”克拉拉劝道。 说到底，用爱丽丝的模样和芙兰面瘫绝对是个错误的决定。 简直就和找碴没什么区别，谁知道芙兰在愤怒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事来？ 哪怕阿历克斯并不知道芙兰和爱丽丝之间的仇恨，以本体和芙兰见面还是更有诚意的，也不会惹恼对方。 “那稍等一下，我把车开到你们公司边上来。” “爱丽丝”这么说完身影就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一辆黑色高级面包车开了过来。 这辆车比一般面包差要大，是能够改装成房车的底盘，更是成年人站在车里蹦跶都没问题的高度。 面包车停在了美梦魔女的店面边上。 侧车门打开，穿着格子衫，扎着头巾，戴着眼镜的肥宅阿历克斯走出车门，肩上还背着个笔记本电脑。 虽然露西娅没说什么，但还是往克拉拉身后退了一步。 很显然，阿历克斯本身的形象比起露西娅的预期要差亿点…… ———— 下到地下花园的克拉拉联络了芙兰，结果对方才刚起床，显然还有段时间才会来。 毕竟今天不是正式上班，也不好苛求她来公司的时间。 犹豫之后的克拉拉看向阿历克斯。 “要不，你先陪露西娅去看看她的毕业设计？我想请你从专业的角度给她一点建议。” “嗯，英雄专业的实习生……毕业设计是外骨骼吗？” 他托着眼睛瞥了眼露西娅手上的设计图纸。 “行，我来看看！” 阿历克斯是个恃才自傲的人，对于能够显摆自己能力的请求，他没有拒绝的道理，何况自己还有求于美梦魔女的庇护，那自然是要展现出自己的价值。 毕竟，克拉拉她们似乎挺看不上自己的独门投影技术。 外骨骼和义体大同小异，作为人体延伸这方面可以说是相同的。 阿历克斯作为资深的义体整备师，依靠他的经验或许能看出什么不合理的设计，在蓝图阶段就给指出来，以便露西娅少走弯路。 至于克拉拉嘛，自然是被拉去给神威补魔了。 不过，今天不能给她补太多，毕竟克拉拉下午还要跟着花车游行的队伍巡逻伴飞，至少得保留飞全程的魔力。 但也不需要太多，至于战斗的魔力倒是不重要。 现场巡逻的英雄肯定不止她一人，肯定有大量的英雄盼着事件发生，这样他们才有表现的机会。 因此，如果真有哪个不长眼的邪恶组织来袭击花车游行的车队，克拉拉也只要摸摸鱼，随手揍两只杂兵就好。 强敌就交给上级英雄处理吧！ “何况这花车游行虽然隆重，但就一象征性的节日活动，哪有什么袭击的价值？” 【价值还是有的。】 就在克拉拉被神威抱着，在会客厅的沙发坐下时，倪克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些浮空花车是科研技术的展示，各巨头公司的最新技术都在上面，甚至这浮空车本身就是尖端技术的成果。】 【而且，车队是象征，那摧毁象征也同样是另一种象征。】 【因此并不期盼和平的邪恶组织完全有破坏车队的理由，唯一的问题是能不能做到而已。】 【有能力做到这件事的邪恶组织，或许会被视为超越大〇卡的最强邪恶组织也说不定，是实力的证明。】 可中枢城那么多英雄都在现场，真有邪恶组织能做到这种事吗？ 克拉拉这么想着，抱着她的神威却是一歪，整个人侧躺在了沙发上，由于她们本就坐在单座沙发上，这一趟下来就显得拥挤。 “神威小姐？” 不过神威没有放手的打算，依然抱着克拉拉由此吸收魔力，双腿也夹着克拉拉双腿。 “克拉拉，我的角和尾巴又长大了。” “……嗯，我看出来了。” 现在的长度已经不能说是小短角和短尾巴，连过膝裙的裙摆和大号的兜帽都盖不住，尤其是那兜帽…… 连楼板都能戳穿的角，区区布料怎么可能盖得住，早就被那角戳了两窟窿了。 “你说，我还能当魔法少女嘛？” “为什么不能？” 克拉拉的小触手软趴趴地缠上神威的盘角，同样在输送着魔力。 “你看，不是人的部位我也有，没什么大不了的。” 回想起蔚蓝骑兵昨晚说过的话，神威顿时心情复杂，在汲取着克拉拉魔力的同时，也从这里得到了什么别的安慰。 “大家都挺能接受你的，可对于我似乎不那么能受欢迎……” 这是什么原因呢？ 不止是神威不明白，克拉拉也无法理解。 “没关系，你加入美梦魔女之后，我们一起行动就好了。” 用自己的人气去带动神威的人气，由此消解人们的偏见。 “咦？前辈和神威小姐在做什么啊？” 地下花园的会客厅没有门，露西娅直接探着脑袋就钻进来，直接撞见像麻花一样卷在一起的二人。 不止是腿脚，就连触手都和角缠在一起了。 “咳咳，我们只是在……” 克拉拉和神威当然明白这姿势的尴尬。 露西娅却没有深究，只是笑道： “能麻烦前辈试穿一下外骨骼的框架嘛？” 第367章 : 第七十章 加班 （下） 露西娅新制作的外骨骼，尺寸从设计开始就是以克拉拉为参照。 为此她还用皮尺和双手，把克拉拉从头到脚的每一寸肌肤都丈量了几遍，连柔软度之类的主观感受都在笔记本上清清楚楚记录下来。 如今，这份投入终于收到了回报。 初步打造完成的外骨骼，就在露西娅简陋的小工坊内完成了。 以展开的状态将柔软的内部披露在外。 “魔女装甲MK-02……的基础框架，现在还只是个空壳，但根据我的设想，这套装甲将采用模块化设计，能根据不同情况安装不同的装备，以适应不同的敌人……但目前还只有立场发生装置，也没完成，得去安雅小姐的个人工坊才能做出来。”露西娅介绍。 她上午来公司就是为了拿这个。 虽说是外骨骼装甲，可外观看起来并不科幻，因为设想的着装者是克拉拉，所以线条比较柔软，也没有多少棱角，甚至还加入了披肩和魔女帽的设计。 听起来很合理，但性能发挥多少才是关键，克拉拉并不介意穿上试试，毕竟这是妹妹的心血，要对得起她的黑眼圈才行。 “那让我试穿一下。” 克拉拉这么说，在倪克斯的协助下换上方便着装的紧身打底衣，但不知为何是桃粉色，虽然合适，但是克拉拉本人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公司还没有传送卫星，所以像西格玛系列那样直接着装的功能还没办法实现。” 找切西娅社长批卫星的预算能批下来吗？ 不对，在那之前应该考虑…… 露西娅和芙兰能搓出传送卫星吗？ 克拉拉站到了外骨骼之内，在露西娅的协助下，装甲开始逐渐关闭并贴合克拉拉娇小的身躯，先是四肢，然后是合拢的前胸甲，最后是简洁的头盔。 当头盔揭起的滑盖扣到脸上，克拉拉的视线一时间消失，然后才重新亮起来，无延迟的高分辨率镜头与自己目视无异，宽阔的视野甚至让她产生了没有戴着头盔的错觉。 接着，原本灰色的外骨骼装甲表面亮起了分明的灰白，形成宛若水墨的涂装，黑色的部分无时无刻不在流动，如同落入水中的墨滴。 克拉拉抬手看看自己套着外骨骼的双手，露西娅则推来一面镜。 “哟，完成度很高嘛？涂装居然是动态的……感觉在不必要的地方投入了太多钱……” 克拉拉感觉，这有些华而不实了。 “这涂装很酷吧！但功能性也是有保障的，华丽的外观对英雄来说也是有必要的……动两下试试？” 克拉拉试着活动。 装甲很轻薄，因此活动起来很灵活，这有点贴近纯白风暴的设计理念，将机动性放到了首位，但露西娅的实习生人脉搞不到那种超轻合金，所以强度和机动性都会差一点点，但这也已经是堵上克拉拉的二十万投资能打造的极限了。 魔女装甲的总设计师露西娅解释道： “毕竟前辈要飞的嘛，要是因为我的外骨骼影响飞行速度就不好了，而且魔法少女身周本就有一层魔力护盾，厚装甲反倒是拖累。” 克拉拉穿着外骨骼装了一圈，赞同道。 “嗯，这么说也没问题……不过这些装甲具体是由谁设计的？为什么身前的装甲这么薄？” 本该起到防护作用的前装甲却薄如轻衣，甚至故意凸显出克拉拉那薄如荷包蛋的身材，以及那娇柔可握的小蛮腰，在光滑一片的同时还装饰着白色流光的灯带，在油布材质的披肩下若隐若现，透着无限诱人。 总之就是非常地可爱。 “既然防御都依靠魔力护盾，装甲自然是要轻薄一点嘛。” 露西娅虽然这么说，但却不敢与克拉拉有视线的重叠。 最后还甩锅道： “是，是倪克斯提议的。” “露西娅，叛徒。” 露西娅的手机里传出倪克斯的控诉。 克拉拉却意识到自己的脑袋里真的住着一个叛徒。 “阿历克斯先生对这套外骨骼有什么想法吗？” 肥宅擦了擦汗，以有些可畏的语气说道： “……最近的实习生未免也太强了。” “很厉害嘛？” “厉害？怎么可能只是‘厉害’这种程度。” 阿历克斯深吸一口气。 “克拉拉小姐，一个实习生，能够独立设计整套外骨骼就很不容易了！然而她的设计理念还很先进，不仅先进，还没有被条条框框所限制，而是努力去实现天马行空的想法，把不合理变得合理，这是被很多设计师舍弃的东西…… 露西娅小姐完全可以去更好的公司，在这种环境下不仅是待遇，还会限制她的眼界！她正是如同海绵一样需要吸收知识的阶段，只有去那些顶尖的大公司才对得起她的才能！” 阿历克斯又洋洋洒洒说了一大串，就像他当初介绍绝版的爱丽丝手办时那样，甚至连呼吸都变得粗重，显得有点恶心。 不过…… 妹妹能被专业人士这么评价，克拉拉还是感到高兴的。 “这个装甲我也可以穿穿看嘛？”神威突然问道。 “神威小姐也想试试？” “有点兴趣。” 露西娅看了看神威额头上的角和身后的尾巴。 “唔，那可能需要微调一下，去掉一些装甲把你的角和尾巴露出来……能让我量一下尺寸吗？” 露西娅又摸出了皮尺。 “啊，会很麻烦吗？” “不麻烦，也是方便收集数据嘛。” 理论上神威的身体尺寸与克拉拉是完全一样的，但保险起见还是再重新测量一下比较好。 所以克拉拉没有多嘴。 神威记得蔚蓝骑兵安排的调查任务，也准备和露西娅搞好关系。 “哟，这么多人啊？” 叼着棒棒糖的蓝色挑染少女走进这片花园工坊，环视一周后又看向阿历克斯。 她挑着眉毛问道：“所以，你就是阿历克斯？” “是的……” 芙兰脸上带着笑容，却感受不到笑意。 这让克拉拉有点紧张。 “我是芙兰，芙兰·丽芙卡。” 芙兰却接着自我介绍。 “如果你真的是‘机巧天使’爱丽丝的早期粉丝，那你对我的姓氏应该有所耳闻。” 阿历克斯想了想，恍然地抬头问道： “维克多·丽芙卡是……” “他是我的父亲。” 第368章 : 第七十一章 魔法少女神威的设定 ·　　露西娅要给神威测量身体尺寸，芙兰邀请阿历克斯去会客厅面谈，而两边都不需要克拉拉。 “……我现在该做什么啊？” 这么嘀咕的克拉拉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久违地拿起了笔杆子，准备筹备漫画的更新，这段时间天天给神威补魔，就连每天画一张这样的基本联系要求都完不成了。 画技要是退步，那就真的要被倪克斯取代了，克拉拉可不愿看到这样的结局，《魔法少女克拉拉》的作者始终是她真剑英雄哒。 如今漫画只在网站上刊登了第1话，克拉拉手上还有2话的存档。 作为连在漫画来说存稿充足，所以并不是很急着去准备下一话的内容，不过既然决定将神威作为战友加入漫画当中，那多少得考虑一下她的设定。 “来讨论一下神威小姐的人设，倪克斯。” 【考虑到她现在的姿态，那应该以龙作为主体进行设计。】 倪克斯挺喜欢参与这样的头脑风暴，接着说道： 【克拉拉的设定是传说中的大海怪克拉肯，被英雄杀死后伪装成少女模样，登上陆地以魔法少女的身份活动，并借此机会寻找杀死自己的英雄……那神威应该有相似的设定。】 “龙，巴哈姆特？尼德霍格？法夫尼尔之类的吗？” 【神威小姐没有羽翼，和这些巨龙的形象都有些出入。】 “可哪有没翅膀的巨龙啊？” 【或许神威小姐只是还没有长出来，又或许是龙的基因不完善，亚龙没有翅膀是挺常见的。】 “名字的话……直接使用神威（kamui）这个代号？” 从失落时代流传下来的龙的名字可太多啦，而且大多都被太多英雄或是怪人拿去作为自己的代号，继续使用有撞车的可能性。 【龙只是原型。】 倪克斯解释道： 【就像克拉拉是克拉肯的变体一样，神威也可以是相同格式，像是把巴哈姆特改成哈姆子之类的。】 与其说是巴哈姆特，这听起来更像是仓鼠吧？！ 而且，漫画中的角色不能与神威同名就没有意义了。 就这么讨论着，克拉拉手中的笔杆子就以寥寥数笔，在纸上勾勒出神威在漫画中的形象草图。 参考了神威原本的造型，只不过比起现实中的洋裙要更加华丽，毕竟漫画总能突出现实里没有的细节，设计的主题也更靠近龙。 倪克斯却操纵着小触手，在纸上稍作修改。 【倪克斯认为，换成短裙和无袖的款式，在服装中加入格斗家的要素，比较符合神威小姐的战斗风格。】 “哦，挺酷的。” 倪克斯的想法很不错，克拉拉继续在图上增加了一条长围巾，并去掉了胸前的蝴蝶结以免喧宾夺主，围巾在身后分段撇开。 【采用更直观的做法吧。】 “直观？” 克拉拉还没理解，身上的服装就开始发光、重构。 “原来如此，比起纸上的草图，直接试穿自己设计的衣服能更直观地感受服装的魅力。” 克拉拉对于这样突然的换装已经相当冷静，不会慌乱，而且能迅速接受…… 而这放在一个月前是不能想象的，人类的适应力真的很可怕。 她还站起来，面对着一角的落地镜（为了画好魔法少女克拉拉所必要的工具）转了一圈。 “哦，挺不错嘛。” 无袖短裙的贴身洋裙，让克拉拉的小短腿看起来长了一丁点，身后无风扬起的红围巾如同双翼，很有英雄的气质。 “我去给神威看看！” 克拉拉拿起人物设计稿，屁颠屁颠跑去找神威，结果后者正在露西娅的帮助下穿上暗色的全身紧身衣。 “啊，克拉拉？” 神威有点意外，并下意识地遮掩胸前，然后才想起现在的自己并没有什么需要遮掩的部位。 毕竟不是南宫希望嘛。 “怎么了？那副打扮是怎么回事？” 克拉拉递出人设稿。 “我和倪克斯一起设计了你在漫画中的形象~” 露西娅也凑过脑袋，又看了看克拉拉身上的造型。 “哇，酷哦！” “这是……我吗？” 突出了龙的设计吗？ 因为蜥蜴组织的改造药剂，自己的角和尾巴越来越大了。 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只能想办法接受。 苦笑着的神威只是提醒道： “安全裤要加上。” 哪知克拉拉却是拒绝道： “漫画还要加安全裤也太扫兴了吧？我是不会画安全——哇！” 然而她拒绝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神威揭起了裙摆。 露出蝴蝶结胖次。 克拉拉压着裙摆后退躲开神威的魔爪，后者便说道： “你看，连你自己都会害羞，那我也一样啊！何况你都说这个角色是我了，那我与之共情也很正常吧？” 轻飘飘的短裙确实可爱，可对于二十八岁的成年女性来说，那种短裙是个需要克服心理负担去习惯的长度。 当然，在家穿给自己看的“奇装异服”另说，毕竟不用在意他人的目光，可以尽情地释放自我。 “哦。” 神威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抬起手，指着自己的手腕。 “而且，你漏画了这个。” 嵌着红金宝石的魔法护腕。 “啊，确实。” 克拉拉确实是疏忽了。 没有魔法宝石就真的没办法称为魔法少女了。 露西娅却说道：“仔细看的话，神威小姐的手镯颜色比其他魔法少女要丰富？通常都是单色的宝石吧！两种颜色混在一起，像燃烧火焰般的色彩……很漂亮。” 神威的魔法宝石颜色很好看，克拉拉也这么认为。 神威却只是说道：“这确实比较稀有，但也不是没有……相比宝石的颜色，无法使用魔力放射这一点才比较罕见。” 抱着的克拉拉露西娅问道。 “啊？现在不是能用那个吐息了嘛？” 神威只使用过一次的龙息。 和在研究所外远观的克拉拉不同，露西娅有幸见识过神威为了避免自己被解剖程序肢解，对着那些机械臂使用“龙息”的场面。 神威仍是摇头。 “没办法再现……而且也会把魔力打空，那招太浪费了。” 说着还张开嘴试图吐出点什么，可都没能成功。 克拉拉急忙提醒：“等等，在魔力充满之前还是不要尝试，毕竟还要想办法解除变身。” 最好也不要尝试。 不然克拉拉这两天就又白干了。 第369章 : 第七十二章 面谈 此时，另一边的会客厅。 技术向的肥宅：【因为失控导致维克多博士遇害的事，当时也闹得沸沸扬扬，结果没多久，爱丽丝的母公司就发生了重大研发事故，维克多博士的事也被冲淡…… 不过，在沉寂了三个月的时间之后，再度出现的爱丽丝便宣布以个人势英雄的身份回归了。】 博士学位的JK：【爱丽丝的失控，你觉得这种理由能被人接受吗？她的机体里装着我父亲研究的湿件计算机，就算现在更新换掉了，肯定也是以我父亲的研究继续开发的。】 技术向的肥宅：【芙兰小姐是这么认为的吗？其实，我也认为那件事的背后有阴谋，可你的推论，还有很多无法解释的地方。】 博士学位的JK：【怎么说？】 技术向的肥宅：【为了夺取当时看起来很有前途的AI硬件，故意杀害维克多博士的做法……听起来并不合理。 毕竟黑箱技术的可行性在那之前就已经得到证实，你父亲开发的湿件计算机，则未必有黑箱技术那么先进。】 博士学位的JK：【那么，为了确保黑箱技术能够成为主流，而故意杀害我父亲的可能性呢？扼杀竞争对手于襁褓之中，也是常见的商业手段吧？】 技术向的肥宅：【如果是黑箱技术更先进，那你又凭什么觉得爱丽丝体内，还有你父亲开发的计算机呢？】 芙兰和阿历克斯明明面对面的坐着，但不知为何却多选择用文字在QTalk上匿名聊天。 理由也很简单。 和JK独处、对话，对阿宅来说难度太高了。 阿历克斯甚至都不敢在芙兰面前抬头，不过在网络聊天时倒是一副据理力争，丝毫不让的态度。 毕竟他是在为自己的偶像争辩。 博士学位的JK：【我就直说吧，阿历克斯先生，我现在怀疑你是爱丽丝安插进来的间谍，理应拒绝你的请求。】 技术向的肥宅：【凯撒研究所的背后是世界树科技，如果他们想要我手上的东西，我躲到哪里去都有危险。】 博士学位的JK：【我知道，而且我确实需要人手，你就想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吧。】 技术向的肥宅：【如果我是爱丽丝，就不会选我自己来当间谍，让粉丝来当间谍未免有点太可疑了吧？】 阿历克斯试图自证。 博士学位的JK：【我也是这么想的，但这种理由还是不可靠。】 “自己不是间谍”这种事，显然是没有办法证明的。 技术向的肥宅：【你有什么条件？】 博士学位的JK：【想搞清楚当年的真相就得协助我，这就是提供藏身处的条件，如果能接受监视我就允许你待在这片花园里，你想继续捣鼓你的投影技术也无所谓，但是……你得服从我的安排和监管。】 技术向的肥宅：【听上去就像坐牢。】 博士学位的JK：【明人不说暗话，就是坐牢。】 阿历克斯抬头看向芙兰，后者只是微笑地看着他。 他总觉得…… 自己在躲避凯撒研究所的同时，也踩进了另一个坑。 —————— “你还真就让他搬进来啦？” 克拉拉站在芙兰身边这么说。 事情比想象中的要顺利，克拉拉本以为芙兰会对阿历克斯的入驻百般阻挠，结果他们只是在会客室里独处了十几分钟，就达成了什么协议…… 虽然克拉拉不了解这场对话的过程，但从离开会客室的二人的状态来看，应该是芙兰在谈判中占到了优势。 “放心，我设置了大量监控，他有什么异常举动我都能知道，网络监控也一样，他还想暗中联络爱丽丝是不可能的。” 出现了！芙兰的邪恶组织作风！ 而且把话说得这么满总觉得…… 克拉拉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 “等等，厕所也……” “嗯，也装了特殊成像的监控。”芙兰答道。 “这是不是过分啦？那我们岂不是也……” 芙兰只是微笑。 之后，在克拉拉的协助下，阿历克斯车上的设备行囊，都通过那台老旧的电梯，运进了地下花园的空置区域。 结果他这就搬进来了。 虽说地下花园的面积不大，但员工人数太少，所以空置的区域还有挺多，只是平时公司没人的时候，就放着一个外人到处闲逛…… 不，这公司里好像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除了遗物。 就算是神的遗物，也早就在芙兰的考虑之中。 “放心，倪克斯的脑袋在安全的地方保存起来了。” 她又凑到克拉拉身边小声说道：“反正一时半会儿，我们也没有研究那东西的条件，藏起来不被协会和爱丽丝回收才是真的。” “收起来就好，你也不用保证什么……” 然而芙兰对自己的嘴巴似乎缺少自觉。 “放心，我已经转移到绝对安全的地方去了！” 芙兰口中的绝对安全会是什么地方，克拉拉并不知道，可从她说出这句话开始，克拉拉就真不放心了。 这边刚折腾完，搬了最多设备的克拉拉还有些肌肉酸痛时，露西娅又跑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拽着克拉拉的手。 “前辈，来看看这个~” “啊？怎么了？” 克拉拉跟着露西娅来到她的简陋小工坊。 “哦，酷。” 此时的神威，已经换上了露西娅开发的魔女装甲MK-02。 经过简单的调整，有着尾巴和角也能够正确穿戴了。 不过盘角影响了头盔的结构，导致假面的部分也被取消，变成仅遮住上半张脸的全息目镜。 至于本就可以调节的动态涂装，也从原本的黑白水墨变成了流动的金色火焰，明明是同一套外骨骼装甲，仅仅是涂装不同，就能展现出截然不同的气质。 不过…… 基础的素体框架就用这种最终形态的配色多少有些嚣张了。 那顶出魔女帽之外的龙角意外地很搭，因此压低的帽檐半遮着透明目镜，配合神威本就凶厉的小眼神，显得颇有压迫感。 “就像火龙一样呢。” “神威小姐，你能不能…………” 露西娅却凑到神威身边耳语，后面的话克拉拉听不清，但神威也露出为难的表情。 “……这样不好吧？” 露西娅却肯定道：“没关系，为了完善外骨骼这都是必要的！” 神威这才看向克拉拉。 “克拉拉，我们来切磋吧。” 第370章 : 第七十三章 切磋 “切磋？” 露西娅对此解释道：“仅仅是穿上可不够，我想请前辈和神威小姐练练手，帮我收集一点实战数据……当然，只能用拳脚。” “要我和神威小姐打哦？” 克拉拉自认为打不过，穿着外骨骼的神威却搓起她的脑袋。 “就当是近身格斗的练习，你好像没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吧？” “唔，那确实没有……” 近身格斗的训练嘛？ 作为耐特梅尔的下级怪人，克拉拉积累的经验似乎只有逃跑和挨揍，毕竟是从未独立战胜过英雄，完成过任务的吊车尾。 克拉拉或许真的需要这方面的训练。 可她瞥了眼篱笆墙上的挂钟，只是说道： “不过，下午我还有事……所以切磋也要点到为止哦？” “当然，我可舍不得弄疼你，魔力护盾破了就收手。” 神威这么说着，露西娅也指了指地下花园的草坪空地。 “只是收集点数据，要不了太久的……就去那边打呗？” 地下花园也没那么多可以交手的地方，只是拳脚切磋的话，那种地方也完全够用了。 二人在草坪上拉开几步路的距离。 露西娅站在中间担任裁判。 穿着“魔女装甲MK-02”的神威活动了一下四肢。 动态涂装的魔女风格装甲，比起实用性更像舞台道具，虽然帅气却透着华而不实的美，克拉拉甚至怀疑这身装甲对神威是限制器。 至于克拉拉…… 她戴上防毒面具进入战斗姿态。 然后闭上双眼，按压着防毒面具深呼吸，当她再度睁开眼，右眼已经变化成瞳孔上带有一圈刻度的义眼。 是倪克斯的眼睛。 像倪克斯驱动器本身那样，被收纳进了克拉拉的作战体内。 这种使用方式，虽然会失去360度的头顶视野，但更加隐蔽，也不容易被发现。 要比反应速度，有这个就不会输。 “速战速决吧。” 克拉拉这么说着，瞳孔上的刻度开始发光，即使透过防毒面具上的目镜也隐约可见。 “嗯？” 神威虽有察觉，但还是一个箭步拉近了距离，并伸手去抓克拉拉的衣领，后者却是不慌不忙躲开，接着小触手便从头发里倾巢出动。 克拉拉的时间感知变慢了。 虽然自身的活动依然被身体机能限制，但她有充足的反应时间。 不需要倪克斯的协助，就能组织好每一支小触手的进攻拳路。 即便是神威，要面对从不同角度袭来的触手也很难完全躲闪。 不过外骨骼表面有一层魔力护盾。 这是每个魔法少女的保命能力，甚至能让她们在月面真空环境下生存一段时间。 魔力的容量越大，护盾就越厚实。 而神威虽然魔力恢复速度不行，但魔力的储量最近越发夸张，虽然还不是全满的状态，但她的魔力护盾也相当厚实。 克拉拉的战斗技巧则完全发源于杂鱼怪人的战斗经验，利用触手来投机取巧，触手的发力又不同于肌肉，因此比较…… 具有个人色彩。 相比克拉拉，神威的肉搏明显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外骨骼也有增强力量的基础功能。 因此那一招一式，一拳一脚都有着极强的破坏力。 而且速度还快，克拉拉凭着反应速度的加持，想要躲开都颇为极限，甚至还有短距离的变招，总能让处在缓慢时间流的克拉拉猝不及防。 神威小姐，压迫感好强。 明明是同样娇小的身躯，可每每对上神威那双金色的竖瞳，克拉拉便感到自己在与一只怪兽搏杀。 堪堪后撤躲过神威的扫腿，克拉拉不禁感叹。 这要是挨上两拳一脚，怕是真的要被破防了。 不愧是曾经的准上级英雄，哪怕实力打了折扣也如此棘手。 不过对神威来说，也是差不多的感觉。 克拉拉，她太滑了。 她就像一只滑不留手的鱿鱼，怎么都抓不住，明明动作并不快，却每次都能以微小的扭动躲开自己的拳脚。 克拉拉的攻击虽然略显绵软，但小触手的攻击频率却很高，如同从四面八方打来的机关枪。 想要全部招架拆解只会浪费精力，不如舍弃防御专注…… 不。 往常遇到这样的对手，神威确实会采取鲁莽的策略。 不过，此时正穿着露西娅的外骨骼，既然是要收集数据，至少得活用一下外骨骼的功能吧？ “立场，展开。” 神威启动了素体框架上唯一搭载的模块。 以神威为中心，泛蓝的半球形力场护罩向外扩张。 力场模块，露西娅开发的防御性模块。 不过在神威手上也有防御之外的用法，克拉拉自身的速度无法躲开扩张的力场，她本以为自己会被那护罩顶开，结果却穿过力场被包裹进去…… “咦？” 然后，她就出不去了。 单向通过的力场，只进不出。 力场护罩在吃下克拉拉之后便开始收缩，克拉拉能够活动的空间也在被压缩、限制，被背后的力场不断推向神威。 克拉拉的攻击没办法在短时间破坏力场，最终，无处可逃的她便被神威彻底擒抱。 “抓打你了。” 神威边说边笑，边加大熊抱的力道死死禁锢着克拉拉。 二者的力量差距又很大，克拉拉因此不敢贸然缠上去，否则在限制住神威之前，就先把自己给限制住了。 结果，到头来她反倒被没有触手的神威缠住全身，此时就算克拉拉反过来缠绕上去也无济于事。 魔力护盾的碰撞、挤压。 最终也以克拉拉的护盾粉碎告终。 “我输啦！” 克拉拉这么嚷嚷，神威却仍不撒手。 只是紧紧抱着克拉拉，以耳语夸赞。 “打得很不错，我也差点就要输。” 克拉拉完全不觉得神威像是要输的样子，这话更像是安慰。 露西娅也端着平板走来，她看起来很满意。 “前辈的表现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哦！我还以为你会被神威小姐几拳就撂倒，结果居然还打的挺有来有回……我的力场模组” “唔……” 克拉拉有些闹别扭。 虽然是输了，但知道露西娅预设自己会输还是有点伤人。 可如果没有倪克斯的眼睛…… 那切磋的结果或许正如露西娅所言。 第371章 : 第七十四章 恰饭 神威刚放开克拉拉，露西娅也抱着克拉拉搓起了肚子，二人就像分享玩偶的孩子，而克拉拉就是那个身不由己的玩偶。 露西娅搓着她的克拉拉前辈，说道: “看来，这套外骨骼目前来看好像更适合神威小姐，不过我会调整到适合前辈的战斗风格……” 连克拉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战斗风格是什么，不过露西娅这么说，她也没有拒绝这份好意——只要是妹妹准备的东西，哪怕性能很糟糕她也会穿着出去。 至于这套“魔女装甲MK-02”真的给神威带来了多少助力嘛，克拉拉认为除了那个力场模块之外，并没有多少作用。 神威自身就足够强了。 但外骨骼装甲应该是能让普通人穿上也能成为英雄的装备。 露西娅的毕业设计来看还有待改进。 “那么各位，出来吃午饭了！” 突然地招呼，克拉拉回过头却看到蓝白洋裙的金发“爱丽丝”站在草坪边缘…… “啊，阿历克斯先生？” 在地下花园还要通过“无源实体投影技术”假扮成“爱丽丝”，虽然克拉拉对此没什么意见，但芙兰看到这家伙不会有意见嘛？ 结果刚这么想，芙兰就从“爱丽丝”身后钻出来了。 她看起来…… 并没有什么过激反应？ 松了口气的克拉拉还凑到她身边，试探性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啊？” 芙兰却挑着眉毛反驳：“我还不至于连真货假货都分不清，迁怒他对我有什么好处？何况他用实体投影活动，不就更方便我监视他本体嘛？我没有反对的理由吧？” 此时的阿历克斯本人，正在分给他房间里控制着眼前的“爱丽丝”投影。 “而且这胖子厨艺还不错，留在基地当个伙夫也方便折腾。” 芙兰带着克拉拉走向“餐厅”。 这厨艺好不好克拉拉不予置评，但在办完工作室之后还给折腾了一桌菜，还在那水上廊桥设宴，阿历克斯这人倒是比想象中要能干。 只是性格比较虚张声势，有些时候还会故意说些嚣张惹人厌的话，矫正一下性格没准能当个管家之类的角色。 “可这酒水食材哪来的？”克拉拉又问。 “超市外送，要不了多少时间的。” “……又破费啦？” 附近的超商都很贵，加上外送服务就更贵了，克拉拉自己可不舍得用这种服务。 众人坐下来吃饭，那桌诱人炒菜给克拉拉的肚子都给看饿了。 虽然外表变成了爱丽丝，但阿宅的社恐本质依然存在，阿历克斯明显不太习惯和这么多女生共处，只是站在一旁。 “你不用出来吃饭吗？”神威也问阿历克斯。 “爱丽丝”却摇摇头，答道： “不妥，那就太破坏气氛了。” “气氛？” 神威可能不明白什么气氛，但克拉拉却意外地能够理解意思。 刚变成女性那会儿的自己，肯定没办法像现在这样轻松融入都是女性的环境，更别提被妹妹抱在腿上喂食这种事了。 “咦？前辈？” 似乎觉得自己应该拾起作为男性和兄长的威严，克拉拉不声不响地从露西娅的腿上爬下去，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别喂我，让我自己吃吧。” 阿历克斯的实体投影当然不需要进食，所以“爱丽丝”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她就像个侍从。 并不是她喜欢站着，而是她也没办法坐下…… 本体那边没有椅子，就算“爱丽丝”能够坐下，本体也只是在半蹲而已，那反倒是更累了。 露西娅却看向“她”。 “那个，阿历克斯先生，我想请你帮忙设计实体投影的模块。” 西格玛系列的苍绿残响，他的外骨骼就有实体投影的分身功能，因此在看到阿历克斯的独门技术之后，露西娅就动起了这个脑筋。 “是指，把我的技术运用到你的毕业设计上去？” “嗯，在战斗中展开一个实体分身来迷惑对手，或是共同发起进攻之类的，您的无源投影技术比其他实体投影更难被看破。” 显然，像这样的夸赞和肯定对阿历克斯来说很有用。 “没办法，那我就来试试……” “爱丽丝”低着头开始嘀咕，在露西娅吃饭时说道： “要在那么小型的外骨骼上搭载投影，核心处理器可能还需要升级一下，最好能买到阿特拉斯公司生产的QMC，实体投影在空间范围内的拓扑演算需要消耗大量算力……不，用模块拓展算力也不是不行，用多核演算来弥补主处理器算力不足的情况，但要小型化……” “爱丽丝”突然就开始说起克拉拉听不懂的内容。 好在神威也听不懂，所以她们默默吃饭。 芙兰却是插嘴道：“需要处理器的话，去我实验室的报废设备上拆呗？没准还有没被击穿烧毁的元件，你们自己焊一下就好了吧？” “哦！那可帮大忙了！！” 明明芙兰的说法像是让露西娅去捡垃圾，但后者却很兴奋？ 克拉拉显然不明白当垃圾佬的乐趣。 “吃过饭，我就先去纪念碑公园了。” 克拉拉转移了话题，露西娅又问：“那下午闭幕式的花车游行直播，我们能在电视上看到前辈咯？” “我只是跟着车队伴飞，会保持一段距离的，而且负责护卫车队的英雄不止我一个，镜头不会放在我身上的。” 大概…… 克拉拉不太确定，爱丽丝想让自己当“英雄网络”的宣传大使，没准还真会给几个特写镜头，帮自己刷刷知名度。 可就在这时，克拉拉的手机突然响起。 “克拉拉，是我。” 是爱丽丝。 克拉拉抬头看了眼“爱丽丝”和芙兰，然后开着免提问道： “爱丽丝小姐，有什么事？我现在还在吃饭。” “下午的护卫任务通过‘英雄网络’发布，所以只有在英雄网络登记、且拥有长时间飞行能力的英雄会参加，你记得提前接受。” “哦，好的。” 只是提醒，似乎没什么问题。 克拉拉答应下来，爱丽丝却又问道： “神威小姐不参加闭幕式吗？” “嗯，我一个人去，她目前没办法长时间飞行。” “是嘛，那还真是遗憾。” 爱丽丝似乎真的很希望神威也一起去，可目前的情况不允许。 “那就一会儿再见吧。” “咦？”克拉拉没听明白。 “闭幕式我也会参加的……” “爱丽丝小姐还要亲自当花车的护卫？” 爱丽丝否认道：“不，我会坐在纪念碑广场的主席台上，如果那家伙再度出现……我也会第一时间参战了。” “那家伙？” “被你称为‘火焰恶魔’不明个体，由于还不知道她和她所属势力的名字，所以管理局给她取的临时代号是……” 爱丽丝顿了顿。 “伊芙利特。” ———— 咦，我怎么没发六点的更新！？ 第372章 : 第七十五章 自主巡逻 “克拉拉，‘爱丽丝’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你？不觉得奇怪吗？” 克拉拉一挂断电话，芙兰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有人气的新晋英雄一直都有，但‘爱丽丝’此前并没有表现出对你这样的关注度。” 克拉拉眨了眨眼，问道： “或许，我看起来真的很有希望？” “哈？别把自己当特殊，独一无二的英雄到处都是……” 芙兰给克拉拉泼冷水，又捻着下巴边思考边嘀咕。 “那个伊芙利特，现在被协会和管理局视为眼中钉，爱丽丝特地提到她，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什么？” “不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对方可是连神渊管理局都敢袭击的恐怖分子啊？就算她袭击花车游行的队伍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就算伊芙利特真打过来，也轮不到我这种下级英雄去拼命……爱丽丝也说了会直接插手……” 克拉拉越说越小声，显得很怂。 但也没办法，且不说她依然是魔力不满的状态，就算是满状态的克拉拉对上那个火焰恶魔，也只有变成烤鱿鱼的下场。 人要有自知之明，该跑路时就跑路。 露西娅却伸手摘下粘在克拉拉嘴角的米粒，鼓励道： “前辈，请一定要战胜火焰恶魔哦！” 哈？！为什么假设自己要和那种怪物正面交手哦！ 克拉拉想要反驳，但却从露西娅的眼中看到了憧憬。 是哦。 对露西娅来说，自己可不是那个只会逃跑的窝囊废大哥，而是真正的英雄，而是可靠的魔法少女克拉拉前辈。 面对强敌也不退缩的才是英雄，如果在镜头前逃跑，克拉拉至今为止所积累的口碑都会崩塌吧？ 到嘴边的软弱话语咽下去了。 她只是说道：“……我尽力吧。” 虽然这么说，但克拉拉只能祈祷不要真发生什么事，否则就真变成被架在火上烤了。 “那什么火焰恶魔……伊芙利特，之前袭击协会和管理局都是有目的性的吧？” 吃不饱的神威也放下碗筷，试着分析伊芙利特的动机。 “她两次都是为了遗物展开行动的吧？” “嗯，说的也是……神的遗物多半就是对方的动机了。” 芙兰也捻着下巴点点头赞同神威的推测。 “花车游行的现场不可能有遗物，不管哪家公司都没有把遗物放在花车里的可能性。” 虽然芙兰说得有些绝对，仿佛又是在毒奶，但她的说法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神的遗物”是每家科技巨头公司挖掘新技术的关键，是需要有管理局的许可才能持有的管制品，花车是为了展示从遗物之中挖掘出的技术，怎么能可能直接把遗物丢在里面？ 要说现场唯一可能存在的遗物…… 恐怕就只有克拉拉肚子里的驱动器和义眼了。 “那我就先出发了。” 克拉拉说着站起身，并换上外出的冬季外套，露西娅还拿出自己的围巾替她围上，然后又抱着蹭了蹭。 克拉拉在妹妹怀里挣脱，小声道： “那么，我就先去现场看看路线。” 神威也叮嘱道：“有情况就联系我，这边过去也没多少路。” 美梦魔女的公司也好宿舍也好都在市中心，距离纪念碑公园也就几条街区的距离，真有什么麻烦，神威也能第一时间赶往现场。 “嗯。” ———— 虽说是纪念日的最后一天，但纪念碑公园仍是人山人海。 偌大个公园里挤满了看闭幕式的游客，以庆祝她们离开中枢城的最后时光。 不过，纪念碑广场和公园的中央大道却开始清场，几小时后这里将开始纪念日的闭幕式，花车车队将从纪念碑广场出发，环绕公园游行一圈…… 虽然这么说，但纪念碑公园毕竟是个直径数公里的圆形绿地，就算闭幕式的游行路线不进市区大道，也要绕上好一圈。 克拉拉骑着鱿鱼扫帚，在纪念碑公园外围低空飞行，透过倪克斯的扫描，自发性地检查可能出现的潜在威胁。 而此时，在公园的各个入口依然能看到排队进入的游客。 他们是为了能在纪念日闭幕式开始前抢占到一个好的位置，观看游行的花车车队。 游行的路线只是简单地环绕公园行进，所以不需要去市区抢占高空走廊，只要沿着中央大道、外墙高台或是爬上公园内的山坡，就能一睹花车游行的景象。 同时为了让游客们看得清楚，看得尽兴，闭幕式的花车飞行高度比开幕式时要低得多，几乎就是在贴地行驶，游客抬头就能看到花车展示的全貌。 只不过，此时的人群中不仅仅有游客。 克拉拉低空掠过人群没多久，便看到几台讨厌的“乌鸦”无人机从人群之中猛地升起，并迅速追上了自己跟踪拍摄。 “克拉拉小姐你好，我们是《超英雄日报》的记者，请问您现在方便接受采访吗？” 幸好克拉拉为了挡住飞行时的冷空气戴上了防毒面具，否则连她的“真容”都要被这些无良媒体给拍摄下来了。 一如既往的，克拉拉没法像神威那样对这些无人机甩脸色，她只好堆起假笑，并试图拒绝。 “……那个，我还在巡逻中。” “请问你之后会参加开幕式吗？” 根本没有给克拉拉拒绝的机会，直接发起了提问。 “……额，不，我不直接参加开幕式。” “那还真是遗憾，请问您现在的巡逻是英雄协会的要求吗？” “不，因为之后花车游行要当护卫，我想先飞一圈路线确认一下状况……我正在用魔法扫描地面上的异常情况，可以请你不要飞到我的裙子下面拍摄吗？” 根本就是在顺便偷拍吧？！ 克拉拉想要发作也什么都做不了，如果就这么把媒体的无人机打下去肯定会被泼脏水。 不过，克拉拉的裙底有倪克斯的严防死守，这些晦气的媒体倒是也没可能得逞。 可就在这时，一道白银的亮点化作高速的直线，如迅雷般掠过克拉拉…… 然后，又折返回到眼前。 “爱丽丝小姐？！” 背后展开科幻感十足的反重力光翼，虽然没有扑扇也看不见喷射器，但她就是能以不输给西斯塔的速度灵活飞行。 爱丽丝摘下耳机，问道： “克拉拉？是在自主巡逻吗？” “嗯。” 克拉拉点点头，爱丽丝却说道： “不用这么麻烦，前期的排险工作交给协会的工作人员就好。” 打断克拉拉的巡逻计划，爱丽丝拽着她飞向纪念碑广场。 “在委托开始前，先保存一下体力……” 爱丽丝无表情的脸凑近克拉拉的防毒面具，与她面对面地对视。 “……我们先下去喝杯茶吧。” 啊？搭载AI的机械之躯也能喝茶吗？ 第373章 : 第七十六章 爱丽丝的自辩 “这里就是我们为闭幕式准备的监视中心，你刚才所巡逻的路线情况，都能在这里看到。” 鉴于闭幕式还有一段时间才开始，爱丽丝直接把克拉拉拉进位于纪念碑广场的，月球开拓纪念日闭幕式的后台。 半球型的临时建筑内，大量监控显示器环绕在球形的幕墙上，管理局制服的工作人员在这里驻守。 不仅有监控中心，这片广场上还有停驻着花车。 承包纪念日花车的龙头企业，正在对自家的花车做最后的检查，以确保这压轴的花车游行能万无一失。 不过，这些事儿和克拉拉倒是没什么关系。 此时的她正和爱丽丝坐在广场上，品尝爱丽丝亲手泡制的名贵红茶，虽然克拉拉娇气的口条喝不惯咖啡，可对于这样高档的茶叶，她倒是完全可以接受。 比较让她意外的是…… 爱丽丝作为搭载着AI的机器人，居然真的可以喝茶？ “爱丽丝小姐能够品尝到味道吗？” 克拉拉出于好奇问出口了。 “嗯，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好问题。” 爱丽丝仿佛真的在品味红茶，仿生的唇口轻抿着茶杯壁，并闭着眼露出享受的表情，然后才放下茶杯，用如同老式显示器那般频闪着微光的眼瞳看着克拉拉。 “我可以将人类的味觉数据量化，并通过传感器判断食物是人类描述的哪种味道……换句话说，我明白对于人类来说什么是好吃的，但为何会觉得好吃，我并不太能够理解。” 奇怪？ 爱丽丝的脑袋里装着的真是维克多·丽芙卡博士开发的湿件计算机吗？所谓的湿件计算机，其实就是人工打造的可编程生物大脑，既然是与人脑相似的结构，那理论上，用这玩意诞生的AI，应该会比黑箱技术训练出来的AI更接近人类…… 那怎么会无法理解食物好美味？ 或许是芙兰搞错了。 当年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 克拉拉对爱丽丝没有先入为主的成见，所以她准备抱着客观的态度，去调查那起事件的真相。 然而和爱丽丝独处的现在，不仅能拉近与爱丽丝的距离，也是展开调查的好机会。 爱丽丝毕竟是“当事人”，可以旁推侧击地问问当年发生的事，根据阿历克斯的说法，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有很多人都还记得…… 那么，对于已经拥有真正智慧的爱丽丝，她是如何看待自己当初犯下的暴行的？ “说起来，我和神威昨天救下的委托人，好像是你的粉丝？他手上还有一个限量版的爱丽丝手办，不过是你早期的形象……就是那个穿着蓝白洋裙，金长发的爱丽丝，和现在的你几乎没有相同的地方。” 克拉拉这么说，爱丽丝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哦，是这个样子吗？” 穿着银灰紧身衣，留着银白长发的她，身体表面却开始变化，那件紧身衣像是被什么能量点燃了一般，开始冒出一阵银白的光焰，在一阵燃烧中变化出蓝白的洋裙。 头发就更是简单，直接从银白渐变成了金发。 虽然都是机械，但爱丽丝的身体结构与西格玛系列的外骨骼完全不同，没有棱角的流线型外观简直就像外星科技，巨大的装备、光翼全都能收容进她纤细的身体里，需要时能以违反物理学的方式展开，变化出巨大的电磁轨道枪。 但没想到，还能以这种方式变化。 “这副姿态究竟是……”克拉拉问。 爱丽丝提着裙摆转了一圈，答道： “算是怀旧模式。” “有时候接受采访、演出、当嘉宾时也会被问起早期造型的事，所以就做了这样随时能切换回去的准备。” “哇哦？” 眼前的爱丽丝与手办的造型倒是极为相似，或许…… 拍两张照能让阿历克斯开心一下？ 克拉拉捧着红茶杯，问道： “当时是以母公司倒闭作为契机修改了形象吧？” “是的，没错。” “消失的那几个月……爱丽丝小姐究竟做了什么？当时黑箱技术还没有普及，原本是弱AI的你，是如何在短时间内得到智慧，并自主决定成为英雄的？我很好奇！” 克拉拉的旁推侧击，差不多就是这样。 她全程都没有提到维克多博士的研究所，可她的问题却又始终与之相关。直接询问肯定会引起爱丽丝的警惕和反感，但像这样问一些看起来无关紧要的问题，或许就能得到克拉拉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爱丽丝却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 “那是秘密，不过有一点你倒是说对了。” 爱丽丝有点了点自己的额头。 “当时的黑箱技术还不完善，我确实是使用了其他的技术，升级成强AI。” 黑箱技术之外的AI技术。 既然爱丽丝自己都提到了这个，那就没有擦边的必要了。 克拉拉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维克多博士的湿件计算机吗？” 这次，直指核心的问题。 那么爱丽丝将如何应对？ “嗯，克拉拉小姐果然知道这件事吗？没错，如今我采用的正是维克多·丽芙卡博士所打造的湿件计算机。” 啊？居然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既然如此，克拉拉便抓着这个问题追问：“可当初正是爱丽丝小姐袭击了维克多博士的研究所，是那时从研究所里夺走的技术吗？” “不……” 爱丽丝似乎有什么想要辩解的。 她指着自己的脑袋继续说道：“维克多博士可以说是我的父亲，毕竟是她创造了这颗‘大脑’。” “但你也是杀害维克多博士的人吧？” 爱丽丝看着克拉拉，摇了摇头。 “如今，我从头到脚的零件都换过一轮，和当初杀害维克多博士的爱丽丝是同一体吗？甚至连大脑（处理器）都不是同一个，外貌也完全不一样的个体，还能够相提并论吗？” “额……唔……” 克拉拉的鱿鱼大脑开始过载。 “经过那三个月的改造，我除了继承‘爱丽丝’的名号外，基本就是全新的架构，你可以理解为，当初的爱丽丝已经死去……” 爱丽丝说了这么多，才重新拿起杯子。 “和维克多·丽芙卡博士一起。” 第374章 : 第七十七章 旧案重提 “全都换一轮的爱丽丝还是爱丽丝吗？” 脑子原本就不太好的克拉拉，居然真有点被爱丽丝这套忒修斯悖论说服了。 好在这里不止有鱿脑子的克拉拉。 还有可靠的倪克斯在旁听，她提醒道： 【先别急着下判断，你不妨先问问清楚，维克多博士为什么会在那次死后就没有回到神渊，他的灵魂去哪里了？】 说得也是…… 【同时鉴于灵魂的存在，倪克斯并不认为全身的零件都换一遍，就能摆脱责任，她仍需要为维克多博士的死而负责。】 可是，强AI的灵魂是什么时候诞生的？ 或者说，她们真的存在灵魂吗？ BB-0027当初说过，自己的一切都在那个水晶核心里，所以它才要求自己保存好它的核心。 它是不能复活的，那爱丽丝呢？ 克拉拉抬头问道：“爱丽丝小姐有灵魂吗？” “……没有，但我会定期备份数据。” 果然是没有的嘛？ “爱丽丝小姐也该知道吧？维克多博士在那次事故之后，就彻底销声匿迹，他的灵魂没有返回神渊重生，所有人都说他死了。” 网络上普遍的说法，是维克多博士的灵魂已经耗尽。 “……我知道的。” 爱丽丝的瞳孔中闪烁的数据流。 “不过，我本人也不相信灵魂耗尽的说法。” 似乎一边和克拉拉对话一边在网上查询得什么信息。 “长期疲劳的科研工作者的灵魂会更加脆弱，但也不至于几次重生就消耗殆尽，那通常是年长的老人才会有的情况……” 这就让克拉拉比较意外了。 爱丽丝的想法居然与芙兰不谋而合，某种意义上，她们说不定还挺合得来，都想查清楚当时的真相。 “芙……咳咳……有人认为，维克多博士是死于竞争对手的压迫，当时黑箱技术尚未得到全面突破，让维克多博士的湿件计算机成了AI发展方向的有力竞争者，黑箱技术的支持者为了铲除威胁，所以通过某种方式暗杀了维克多博士……你怎么看待这个说法？” 面对克拉拉越来越直球的询问，爱丽丝却没有丝毫慌张，作为AI的她也从未有过那样的表现，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确实存在这样的可能性，不过我并没有收集到相关的证据。” “你调查过吗？” “是的。” 芙兰应该也调查过，她们都没有搜到幕后黑手的证据。 “很难着手，毕竟黑箱技术并不是由某一家公司主导的，而是由多家智能行业龙头企业联合的。涉及多方面的利益…… 相较之下，维克多博士只有一人，由他主导开发的湿件计算机，自然被这些公司视作眼中钉，想要排除他也是理所当然。” 个体撬动了多家巨型企业的利益，那可比惹上任何邪恶组织都要麻烦，毕竟这些公司为了赚钱，屁股可都不干净。 所以，爱丽丝的推论没什么毛病，倪克斯也没有什么反驳。 克拉拉却说道：“但毫无疑问，你之前所属的公司与那些公司有勾结吧？否则你当初怎么会去袭击维克多利夫卡博士的研究所？” 这背后显然有什么勾结。 【行动纪录。】倪克斯提醒。 “哦，对。” 克拉拉急忙抬头问道：“如果你还有当时的行动记录……” “那次行动并没有记录，现场拍摄的录像也被删除了。” “真的假的……” “当时的爱丽丝还没有反抗控制塔的手段。” 换句话说，是与那些巨头公司勾结的某些人，利用爱丽丝私自展开的行动，并在事后删除了记录。 “什么‘当时的爱丽丝’，别说的事不关己，我不认同你那个忒修斯悖论……现在的你也是要为那次事件负责的，有着无论如何都不能逃避的责任。” 对于克拉拉摆出的强硬态度，爱丽丝倒是豁达地点了点头。 还低头看着那身蓝底白围裙的洋装。 “……你说得没错，我继承了爱丽丝这个名号，那就等同于继承了她的一切，过去的爱丽丝所犯下的罪，也该由我来负担。” 嘴上说的倒是挺诚恳的。 “那你不该想办法把当时的案件查清楚吗？” 克拉拉问，并提议道： “比如透过‘英雄网络’去调查当时的案件，既然是全知全能，甚至能预知未来的系统，那重新追查那起案件应该没那么困难吧？” “我确实没有那么做过。” 爱丽丝抬头看向不远处整备完成、热启动的花车。 “但，我不确定这么做能否得到真相，能否让你身后的那一位满意……但我会去尝试一下的。” “……我身后的那位？” 克拉拉惊讶地瞪大眼睛，爱丽丝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背后有芙兰在撑腰的？ 爱丽丝继续解释道：“第一次见面时，你戴着一副联网通讯的眼镜，我当时透过那副眼镜看到了她……你” 这反倒让克拉拉有点尴尬，低头捂着防毒面具。 “你知道芙兰的身份？” “那种事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就能明白，她把我当成杀父仇人，我也能理解……但我的一句对不起，她也不会轻易接受。” 合着爱丽丝这段时间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克拉拉在心底嘀咕，恐怕连自己接近她的目的她都知道。 “所以克拉拉，你来协助我查清当年的案件，然后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你看如何？” 这是个合理的提议，克拉拉似乎没有拒绝的道理。 不过，倪克斯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信任爱丽丝。 【不要上当，她掌握的情报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多，她并没有对你说实话。】 你怎么知道？克拉拉在心底默问。 【如果她真对芙兰感到歉意，那这么多年他完全有任何时间去找芙兰谈一谈这件事，可她一直都在回避，直到你今天问起这件事。】 确实是这样。 如果真的抱有歉意，根本不至于拖到现在…… 【她肯定还知道些什么，没有完全告诉你。】 倪克斯说得有道理，但克拉拉没理由拒绝这个提议。 毕竟这也算是和爱丽丝拉近距离，也符合芙兰的要求。 “我回去之后问问英雄网络，看看它能给出什么答案……只是，我也不清楚这么久远案件，以现在的英雄网络还能否回溯。” 克拉拉反问道： “英雄网络能预知未来，就不能分析过去吗？” “英雄网络是从各种蛛丝马迹来推测近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爱丽丝重新变回白银的姿态，严肃地看着克拉拉。 “比如，她让我看了伊芙利特袭击闭幕式的未来。” 第375章 : 第七十八章 接受委托 果然，她早上提到伊芙利特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得到了英雄网络的预言警告。 那火焰恶魔如果真的会出现，无论能否击退闭幕式都算完蛋了。 公园里还有那么多围观游行的游客那么多，一旦打起来后果可想而知，就算能够复活，造成的伤亡也会招来压倒性的舆论海啸。 克拉拉这么想着，抬头问道：“管理局和协会是如何看待那家伙的？放任这么危险的恐怖分子到处搞破坏，你们就一点点情报都没有吗？英雄网络也无法确认她的身份？” 克拉拉质疑协会和管理局的能力。 “虽然不想承认，但很遗憾我们没有任何关于伊芙利特的情报，甚至这个名字都只是临时代号。” 来无影去无踪，还有着传奇怪人水平的实力。 这样的对手多少有点离谱了。 爱丽丝的双眼仍闪着数据流。 “不过，我们有一个推测，伊芙利特平时活动的区域，并不在地球或是中枢城，而是在……” “暗域吗？”克拉拉抢答了。 “嗯，伊芙利特每次都和暗域个体共同行动，我们认为她也是暗域个体的可能性很高，是……魔女的一员。” 暗域。 那是从失落时代遗留下来的创伤。 那些被黑暗吞噬的土地，至今都没能夺回来，即使从月球卫星看过去，依然能在地球上看到那一个又一个难看的黑点。 那是人类文明永远的污点。 “暗域又开始对外扩张了？” 如果是真的，那现在可不是继续玩英雄走秀的时候了。 名为暗域的大灾害会不分善恶地杀死所有人，邪恶组织和英雄公司必须共同展开行动，英雄也好，怪人也罢，在毁灭世界的威胁面前，携手合作才是唯一的出路。 当然，现实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如愿。 克拉拉抬头看向那座被抹去痕迹的纪念碑。 虽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曾被刻在纪念碑上的那些名字，她们所战斗的对象。应该就是从暗域来的敌人吧？ 魔女。 杀不死的怪物。 博览中心的战斗让克拉拉记忆犹新。 【不过，那些家伙能够顺利往来中枢城，显然是用了虫洞信标，只有这边开了门，她们才能出来……】 这也是虫洞虽然便利，且早已技术成熟，却依然被联合国禁止使用的原因。 总有人一个不小心就把虫洞开进暗域了。 是不是不小心另说，屡禁不止的政府当局，自然就选择了一刀切的全面禁止策略。 暗域个体通常来说是无法离开暗域的，这边有人开门也就是说…… 【你可以理解为人类当中出现了叛徒。】 【鉴于之前的虫洞信标是在英雄协会内部被开启的，而协会又是守备森严的组织，普通人都无法随意进出，所以……甚至可以推测，那个叛徒就在协会内部。】 协会内部的叛徒？ 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又抬头看向了蓝白裙的金发爱丽丝。 鉴于她在遗物失窃事件中发挥的负面作用，并不排除她就是叛徒的可能性，事后追击火焰恶魔时她也没能追上…… 不过，那火焰恶魔的飞行速度快得就像超高音速导弹，爱丽丝的光翼再快也追不上，那好像不算她的锅。 等等，不是还有第四天灾嘛？ 她们接收了那个蛇眼魔女，还从协会窃取了虫洞信标的技术，如果她们打算把影子士兵当成好用的战斗员，似乎也很合理…… “克拉拉，我先去做闭幕式的彩排准备了。” 爱丽丝打断了克拉拉的思绪。 她似乎要在闭幕式上发言，所以现在要去化妆和试麦。 “你在这坐一会儿，记得在英雄网络App上接受委托。” “哦，好的。” 得到克拉拉的回答，爱丽丝便点点头，戴上耳机离开了。 只留下克拉拉和一壶还未喝完的热茶。 因为后台所有人都在忙着为闭幕式做准备，所以广场上的休息区就只有克拉拉一个人在这坐着，这反倒成了VIP专座，不用和外面的游客挤成沙丁鱼罐头，可以平静地享受闭幕式前的这份宁静。 不过，宁静只是表面上的。 克拉拉的内心却颇为浮躁。 在得知伊芙利特可能破坏闭幕式之后，克拉拉就有点静不下来。 毕竟见识过英雄网络的预言，她还是挺想象这一套的。 何况她现在正处于魔力不足的状态，要想在战斗中帮上忙十分困难，没准连自保可能都成问题，更别提担任花车的护卫了。 说到底，既然英雄网络都得出伊芙利特可能来袭的预言，为何中枢城官方还不停止这次活动？ 克拉拉这么想，倪克斯只是答道。 【目前的预言还不是绝对。】 【这么多公司、协会、管理局以及工作人员，都为闭幕式做了那么多的准备，因为一个之前引发过重大错误的AI的判断，就终止整个闭幕式……这种做法是否有些傲慢了。】 克拉拉其实是明白的。 船大难掉头，没人能够承担“取消闭幕式”这样的责任。 【不过，协会和管理局都对现场加强了警备。】 【包括你在内，共召集一百多名英雄在空中进行护卫，花车队伍本身的看点，没准都要被天上伴飞的英雄们喧宾夺主了。】 有那么多英雄镇场，再加上那些随时待命的特级英雄，就算是那个伊芙丽特应该也不敢贸然打过来了。 那相当于是在和中书城最顶尖的战力正面对抗，就算是魔女也不至于如此嚣张……吧？ 这想法更像是自我安慰，克拉拉仍是心虚。 毕竟不按常理出牌的情况，她见得可太多了。 操纵着小触手给自己倒上一杯热茶，又叹着气拿起桌上的手机，点开了英雄网络的App。 “委托……有了。” 花车护卫的委托，团队任务。 下面的任务评估还写着简单，只要求有飞行能力就行。 总觉得有点不安。 虽然这么想，但克拉拉还是点下了接受。 【B级英雄，魔法少女克拉拉，接受委托。】 英雄网络的APP弹出提示。 【已被分配至E组。】 【目前已有下级英雄19人，上级英雄3人。】 “……哇，下级英雄也太多了吧？！” 虽然克拉拉自己也是下级英雄，但下级英雄的实力跨度相当大。 这支英雄护卫队，真的能派上用场吗？ ———— 月底啦！月票再不投要过期啦！！请丢给我买冰阔落吧！ 第376章 : 第七十九章 起航 一百多名英雄被英雄网络分成了五组。 安排在花车车队的左右前后伴飞。 为了让游客们能够看清花车上的内容，花车车队的飞行高度非常低，因此飞在天上的英雄就会显得太过醒目…… 为避免出现喧宾夺主的情况，协会才让护航的英雄分组飞行，并在英雄小组的正下方布置投影的帷幕。 地面上的游客就算抬头，也只能看到蓝色的天空，不会看到飞在天上的英雄们。 克拉拉被英雄网络分配到E组。 五支小组中的最后一支。 人员组成是包括克拉拉在内的19名下级英雄，加上三名上级英雄带队，虽然这么说，但要习惯了各自为战，彼此之间都不认识的英雄们相互配合，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下级英雄，面对影子士兵或许还有一战之力，可撞上伊芙利特大概就只能等死了吧？ 不过周围还有其他小组，特级英雄也会第一时间支援，应该不至于出什么岔子。 “你这个不行的，勇者金刚……就算你们能飞，这么大的机体，靠投影帷幕也遮挡不住啊…你这飞到天上不都露出来了？不行不行，请你退出这次任务。” 结果刚到E组的集合点，就听到工作人员和已经抵达现场的某位英雄起了争执。 “凭什么嘛！我们都接下这委托了，怎么还能被取消资格呢？” 那名与官方起争执的英雄，是克拉拉之前在博览中心见过的“勇者金刚”，是台数米高的人形机甲，内部有驾驶员，是位少年。 克拉拉记得很清楚，这台胸前顶着狮子造型的机甲，搭载的智能AI却是个女性…… “怎么了吗？” 终归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克拉拉凑上前询问原因。 “克拉拉小姐。” 机器人胸前的驾驶舱打开，大冬天还穿着短裤的刺猬头少年从中跳下来，急匆匆地跑到克拉拉面前。 “请你帮我们评评理，我们是通过英雄平台登记、注册，并接收的委托，整个流程都符合规定，他们凭什么不让我们参加任务？” 他这么说，克拉拉看向协会的工作人员寻求解释。 “虽然接受了委托……可……” 为难的协会工作人员解释道：“可你的机体太大了，无人机的投影帷幕挡不住，但凡露出点什么观众抬头就会看到。” 各有各的道理，但说到底是英雄网络的审核不力。 既然是体型过大无法参加护卫行动的英雄，那从一开始就不该让他接受委托，接受之后再驳回也确实…… 克拉拉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剩余魔力。 “让他参加也没问题，我来让它隐身就好了。” 克拉拉抓着巨大机器人的手臂，蹬着胳膊处凹凸的关节部位，一个灵活地翻身坐上了它的肩膀。 然后使用Ps·ycho的力量，将自己和机器人都隐去身形。 “这样就好了吧？” “哦，真不愧是热门新人！” 那位工作人员拿着平板鼓起掌。 “这样就没问题了。” 不过那少年看起来却还是不满，显然这家伙就是奔着从帷幕后露出机器人的部位做宣传去的吧？ 臭小子还号称有正义之心，内心全是脏活。 “谢谢你，克拉拉小姐。” 反倒是勇者金刚的AI用女声向克拉拉道谢。 克拉拉先解除了隐身，接着说道：“被分到同一组也算缘分，但作为消耗魔力的报酬，接下来飞行的时候也让我坐你肩上。” 为了维持隐身本就需要接触，也算是节约魔力的技巧。 陆陆续续集合的英雄倒是没有迟到的，在市长老头陈词滥调的闭幕致词开始前，二十二名英雄就全部到场了。 “小妹妹就是那个有名的克拉拉吧？哎呀，真人比电视上看起来还要可爱。” “您好，我是西风公司所属的英雄Fly——” “克拉拉小姐您好，我是星痕联盟所属——” 不过，英雄之间打招呼的过程，克拉拉却只觉得敷衍和虚假，所谓同行见面分外眼红，这些英雄都不太愿意和别的英雄交心，即使接近也别有目的。 毕竟彼此都是竞争对手嘛。 “谢谢大姐姐，您也非常漂亮呢！” “那不是苍……咳，您一定飞得很快吧！” “哦？星痕联盟！贵司的传奇英雄可陪伴了许多人的童……啊？他已经退役了？” 结果，克拉拉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看着递来的名片挤出甜腻的回应，全是演技没有一丝感情。 “寒暄就到此为止吧。” E组带队的上级英雄之一，名为吠钢的狼形假面英雄叉着腰招呼。 “车组要出发了！快去空中集结！” 然后，他身上泛着光就飞上了天。 明明是个假面系的英雄，却拥有念力系的能力。 克拉拉也坐上勇者金刚的肩膀，后者的双翼喷出十万马力，载着克拉拉就蹿上天空，紧跟在吠钢的身后悬停。 隐身，启动！ 但没有完全隐身，仔细看依然能看出勇者金刚的轮廓，避免其他英雄在空中与它发生碰撞事故。 协会操纵的无人机飞到各组下方拉开投影编织的幕布，从上方看能清晰地看到帷幕的范围，但从地面抬头却是天空的印象。 通过这种简单的方式隐藏英雄们的身影，让观众的注意力集中在花车游行本身…… 车队出发了。 排成一列长蛇的花车，缓缓驶出位于地下的纪念碑广场。 它们将沿着中央大道驶出纪念碑公园，沿着环绕公园的大道展示一圈，就像是在为这三天的纪念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周围的英雄看起来也都神情放松，或许还巴不得有哪个邪恶组织出来闹事，好刷一刷战绩早日晋升。 毕竟他们不知道英雄网络的预言，没紧张感也正常。 可坐在勇者金刚肩上的克拉拉，却紧绷着神经。 会从哪里冒出来，伊芙利特。 还是像高超音速导弹那般，从气态穹顶之外砸进来？ 到游行结束之前克拉拉都会保持谨慎。 不过预言毕竟只是预言，视状况不同也会有变化，没准…… 看到协会和管理局调来这么多英雄。 伊芙利特真的就不来了呢？ 第377章 : 第八十章 结界 花车低空飞行，引擎也是低功率运作。 因此排热风口的温度，还不至于把大道两旁拉到四十多度，反倒会让游客感到舒适。 在车队左右高空护航的英雄们，只要低头就能透过投影帷幕观察地面上的情况，如果有什么异常情况，也都能及时作出反应。 “啧，怎么还没有邪恶组织冒出来啊？” 花车车队刚驶出公园大门，勇者金刚的驾驶员少年便发出抱怨。 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子，真能提供什么正义之心当机甲燃料嘛？ 该不会是什么研究所所长的关系户孙子吧？ 胡思乱想中的克拉拉，却瞧见前方的C组有个熟悉的身影。 “哦，她也来了。” 虽说两组间的距离较远，但克拉拉却看得很清楚。 那满是喷射口的轻巧外骨骼，无疑是纯白风暴。 【提到能在空中飞行的英雄，没有她才比较奇怪。】 不过，西斯塔并未注意到半隐身状态的克拉拉。 她好像也很紧张。 也难怪，三个哥哥都变不会去，西格玛系列的公关压力很大吧？ 在这个节骨眼上，西斯塔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性别，她是维系着粉丝的最后一根弦丝，她脆弱但又必须坚韧。 等这次任务结束，去开导她一下好了。 由于游行路线缩短，全程大约一个多小时，比开幕式的游行要快很多，坐在勇者金刚肩上的克拉拉也能节约魔力。 【注意前方，克拉拉。】倪克斯突然提醒。 车队前方是一座跨河大桥，桥下是横贯中枢城中央的人工河，与穿过晶洛地区的是同一条河。 【如果那伊芙利特要设伏，那座桥就是最佳选择，英雄们都反应不过来就能把浮空车队全部报废。】 浮空车会飞，炸桥也不过是飞过去而已吧？ 【反重力引擎的功率不可能瞬间拔高，突然炸桥，浮空车还是会掉下去的……】 伊芙利特的目标应该是遗物，只是炸掉车队有什么用？ 不管怎么分析伊芙利特的动机，克拉拉都想不明白，英雄网络为何会认为她会袭击花车车队？ 爱丽丝说过，英雄网络不是凭空预知未来，必然存在着线索。 前面的花车已经驶上那条四车道的大桥。 或许主办方也担心有恐怖分子炸桥，所以花车路过桥面时还略微拔高了飞行高度，五组护航的英雄小队也在无人机的引导下，以固定队列飞到河面上空。 风平浪静。 然后，灾变陡生。 就像是提前计算好的一样，五束深紫色的能量柱从水面之下射向空中，这是虫洞的前奏，仿佛不在这一时空，轻易穿透了投影帷幕，在护航的英雄小队头上分别打开虫洞光环。 “啧，要来了！” 克拉拉如此呼喊，英雄们也摆出戒备的姿态。 结果，还是被“英雄网络”预言对了吗？ 发光的环带在上空展开。 然而与之前几次的袭击不同，虫洞之中并未涌出影子士兵，而是眼看着那轮环带边缘开始拉伸、扩张、降下，就像是被吹起的气球，逐渐膨胀成倒扣的碗状，并最终与河面相接…… “别被盖住！快点出去！”吠钢如此警告。 然而那虫洞盖下来的速度极快，除了少数反应迅速的英雄之外，绝大多数英雄都被扣进这片暗紫色的结界内。 其中也包括坐在勇者金刚肩上的克拉拉。 E组被分隔开了。 被关起来了。 其他护卫小组的情况恐怕也差不多。 在分割护航小组之后，伊芙利特本人应该会对花车车队出手。 她的目标是什么？ 是花车上的最新技术展品？ 还是单纯想要制造混乱，破坏和平象征？ 又或者…… 克拉拉这么想着，虫洞内传来新的动静。 数量巨大、长着虫子翅膀的影子士兵，不断从光环内涌出。 “准备迎击！” 明明有能力出去，却选择留下来的吠钢像这样招呼着，锋锐的利爪掏出一名影子士兵的核心，轻易地捏碎。 显然，自从此类事件增多，绝大多数英雄都针对性地练习了消灭影子士兵的方法，无限再生只是噱头，只要击碎核心就能秒杀。 但手忙脚乱的英雄，还是被这群长翅膀的怪物打了个措手不及。 部分英雄虽然会飞行，却没有在空中作战的能力，此时的下方又是水面，很快就被这些长翅膀的影子士兵带下去，摔进河里。 转眼，二十二名英雄组成的队伍已经被拽下去近半。 “有没有搞错啊！明明都是会飞的英雄，却在空战输给杂兵？” 驾驶员的少年骂骂咧咧，勇者金刚的AI却好心提醒。 “克拉拉小姐，我们要动手了。” 她的意思是要克拉拉从自己的肩膀上下去，避免误伤。 “好，我知道。” 克拉拉跳下。 在自由落体中骑上鱿鱼扫帚。 她能对付影子士兵，但魔力不足的情况并未改变。 克拉拉只能主动撞向那些影子士兵，拉近距离，然后以手术刀般精准的墨染光束，破坏她们的核心。 她只能通过这种手段最大限度节约魔力。 对付这群暗域来的影子士兵，克拉拉已经很熟练了。 勇者金刚则拔出背后的高周波阔刃重剑，过于夸张的力量可以弥补技巧，如同拍蒜一般将影子士兵连同核心拍成黑泥。 【那台机甲的出力，好像比博览中心时更高了。】 “哦！也升级过了吗？” 克拉拉这么问，那刺猬头的少年便高喊着答道： “当然了！！原地踏步的英雄可是会被抛弃的啊！” 勇者金刚对付会飞的影子士兵就像拍苍蝇。 不过，战况仍不乐观。 然而就像是捅了蜂巢一般，虫洞光环内涌出的影子士兵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无尽的敌人耗死。 时间不站在英雄这一侧。 一位背着飞弹荚舱的上级英雄朝着碗装的结界壁倾泻火力，在一阵爆风之中成功炸破一个洞口，却在停火的瞬间就收缩、重新关闭。 “……不行。” 那短暂的破口，显然没办法让所有人逃离。 “不如说逃出去才麻烦……我们要处理虫洞信标。” 吠钢只是稍作思考，便想明白破局的办法。 他看着下方的水面，呼喊着问道： “这里，有能够水下作战的英雄吗？” 克拉拉是魔法少女。 但也是鱿鱼。 第378章 : 第八十一章 困兽之斗 没有犹豫，克拉拉一头扎进水里。 会飞还要会潜水，E组符合条件的英雄居然只有自己一人。 真麻烦。 这么一来，不就没有把责任丢给其他人然后逃跑的余地了嘛？ 话是这么说，但克拉拉也不习惯在水下作战。 毕竟怪人也不怎么会下水，基本都是在陆地上和英雄作战的。 何况中枢城的河流是人工河，水也不深，所以克拉拉能躲闪的空间也不多，还不断有影子士兵扎进水里追上来，很难缠…… “啧，E组的其他人就不能拦着点？虽说是临时组队，但能不能从这个结界里逃出去都看我了吧？！” 【还有心思抱怨，看来你的压力还不够大。】 “别说这种轻飘飘的话啊！帮忙！” 克拉拉正与影子士兵缠斗。 一只。 两只。 三只。 在她解决掉上一只之前，就有新的影子士兵缠上来，这些有昆虫翅膀的影子没有将双手变成利刃。 这一类型的攻击方式，和之前不太一样…… 她们的面部会变成四瓣裂开的漆黑口器。 明明身材都挺好的，攻击手段也太掉san了吧？！ 然而在咬下去之前，就被注射器状的小触手洞穿了身体。 被针头刺破了核心，同时这么消融在水中。 【萃取，已完成。】 萃取敌人的数据，从中寻求解决敌人的办法。 “哈！我差点就要被吃掉了！” 【在水下就别这么大喘气的说话了。】 【就算能在水下呼吸，灌一嘴河水也是很难受。】 克拉拉把嘴闭上了。 那么，找到解决她们的快捷方法了嘛？她默问。 【不行，她们的数据无法使用。】 【这些东西都不能算是活物，只是恶意，单纯的恶意。】 只有破坏核心这一种手段。 【没错，这部分请交给倪克斯。】 由于虫洞信标自带光柱，就算在水下也看得一清二楚，就这一点来说倒是不担心找不到…… “像上次那样，攻击信标的发射口就行吧？” 【倪克斯会阻拦影子士兵。】 虽然这么保证，但影子士兵像下饺子已经不断从水面钻下来。 得尽快了。 吠钢、勇者金刚，E组剩下的英雄应该在尽可能的拦截，但终究不可能全部阻拦。 克拉拉召唤出了墨染之杖。 体内的魔力本就不多，能做的事情也颇为有限，小触手还在倪克斯的操纵下不断狙击逼近的影子士兵。 克拉拉只有一发的机会。 “啧！” 为了避免打偏，克拉拉把蓄满魔力的墨染之杖，整根塞进那金字塔状的信标发射口，顾不上烫手打出了一发零距离的—— 震荡。 剧烈地爆炸。 刹那的高温水汽。 被冲击波炸飞的克拉拉差点被震晕，在一阵天旋地转中找不着北，像是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得亏有魔力护盾扛下了所有，克拉拉才没有当场被煮熟。 “唔，好烫！” 从眩晕中勉强回魂，克拉拉睁开眼四下张望，然而这水下却因为刚才的爆炸一片浑浊，泥沙翻涌。 那道醒目的能量柱已不见踪影，虫洞信标应该报废了。 也有可能是自己被重开太远，所以找不到。 但无论如何，克拉拉手里紧拽着的墨染之杖，如今也已只剩下一根杆，就算想要再来一发也没有媒介了。 法杖坏了。 【不用担心，重新生成即可，但需要时间。】 我还有魔力吗？ 【基本没有，你还是先游上去吧。】 克拉拉感觉不好受，但还是扑腾着游向水面，可就在她快要游到水面时，抬头却看到刺眼的火光，再度传来的剧烈爆炸连水下都能感受到，接着某个质量巨大的物体便砸向了水面。 【小心。】 现在才提醒嘛？我自己都看到啦！ 克拉拉扑腾着四肢和触手试图躲开，可砸下来搅动的水流却形成一股将她拽过去的吸力，再度搅得她七荤八素。 “到底是什么啊？” 等水流稍稍恢复，克拉拉才看清那个砸下来的东西是什么…… 是勇者金刚。 巨大的机甲被击坠，躯干的驾驶舱被高热量的攻击洞穿，即便坠入水下依然残留着热熔的痕迹，看来…… 那位正义少年又去神渊报到了。 即便知道勇者金刚被击坠，但克拉拉依然搞不清状况。 直到她终于游上河面，才看清天上正在发生的交战。 火焰恶魔。 伊芙利特。 E组的英雄们正在交战，他们也无路可退…… 可说是在交战，或许更像是一场压倒性的屠杀，以吠钢为首的上级英雄都对那个火焰恶魔束手无策，登场的第一击就击坠了目标最大的勇者金刚。 甚至在河面上都化作了火海。 然而，还有一个情况引起了克拉拉的注意。 “虫洞，怎么没有消失？” 根据之前的情况，河底信标被摧毁虫洞就该消失才对…… 【就算信标被摧毁，虫洞依然维持的情况是存在的。】 【只要通过虫洞的另一端提供能源就好。】 【之前在英雄网络的机房内，就是第四天灾打开的虫洞。】 还有什么办法能解除虫洞的封锁？ 如今的克拉拉完全没有作战的能力。 墨染之杖损坏，连鱿鱼扫帚都变不出来，她只能在河面扑水。 毕竟她的几种武装都是以墨染之杖为基础进行的形态切换，如今墨染之杖报废，自然也没办法召唤出其他的武装…… 暗紫色的结界，将水面都染成诡异的色彩。 火在燃烧。 伊芙利特以手刀捅穿了吠钢的胸膛，将他随意丢向水面，如同扔垃圾一般。 伊芙利特低头看了过来。 “要完蛋了。” 蓦地，一枚重磅的弹头拖拽着蓝色的电光击穿结界。 在伊芙利特身上爆开。 是爱丽丝？ 【她也只能在结界外通过高威力的电磁轨道炮支援，没有办法穿过这层结界。】 即便是被磁轨炮弹击穿，结界也在一秒间恢复了原状。 不能断掉虫洞的能源供给，这些结界是永远都不可能打破的。 然而用脸挨了一发炮击的伊芙利特，却依然毫发无损地站在那…… 级别差太多了吗？ 当初在协会门前的十字路口，她也扛下了自己和神威全力一击的魔力放射。 那一炮的威力，可比被结界削减威力的磁轨炮强多了。 此时连武器都没有的克拉拉，又怎么可能是这种敌人的对手。 【下潜，隐身。】 火焰恶魔…… 有本事就把这河水蒸干给我看啊！ 第379章 : 第八十二章 被碾压 其他英雄或许有还活着的，可都已经靠不上了。 克拉拉尽可能往水下游，只能寄希望于伊芙利特无法下水。 然而…… 身后一阵开水沸腾的滋滋声，伊芙利特居然灭掉自己身上的火一头扎进水中追上来了。 原来那家伙真正的目标是我哦？ 这么说来，她的目标一直都是神的遗物…… 也就是说，她知道我身上有倪克斯驱动器？ 还是知道我身上有义眼？ 无论如何，自己都有了大麻烦。 E组，是END的E。 不幸中的万幸，在水中的熄火伊芙利特，并不能发挥出她那如同高超音速导弹般的速度，克拉拉的游泳速度甚至还小有优势。 自己还有希望逃脱吗？ 只能寄希望于外界能尽快破开这个结界，否则，自己迟早会沦为伊芙丽特的猎物。 她会杀了自己，然后从尸体上取走倪克斯驱动器和义眼。 倪克斯应该没法跟着自己去神渊重生吧？ 也就是说…… 克拉拉一旦死亡，这近两个月来所适应的新日常都将不复存在。 她的处境甚至会比过去更糟糕。 克拉拉这才意识到…… 自己或许并不想回到过去，或许并不想变回史奎尔。 窥见自己的本心和恐惧，克拉拉开始惊慌失措。 她使劲地向前游，却一头撞在半透明的暗紫色结界壁上，如同玻璃，她甚至能从上面看到自己惊恐的眼神。 被逼到绝路的克拉拉回过头，伊芙丽特那手指细长的魔爪，已经朝着自己的面具抓过来。 熄灭火焰的伊芙利特，此时却依然如同一颗红巨星。 体表覆盖着熔岩状的甲壳，曜黑之中泛着红热，内部的热量时不时蒸发一阵水汽，如同即将喷发的海底火山。 情急之下的克拉拉从喉头挤出一股浓墨，任其在水中迅速扩散，形成干扰视线的烟雾，以此为掩盖，她贴着结界壁继续逃跑。 一味地逃跑迟早会有体力不支的时候，甚至他现在就已经感到疲惫了，毕竟对魔法少女来说，魔力与体力是挂钩的。 对死亡的恐惧爬上心头。 当了那么多年的吊车尾怪人，克拉拉本以为自己不会害怕死亡。 可当死亡真正迫近，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恐惧。 他这条命的价值已经和史奎尔时不一样。 我不能轻易地死去…… 克拉拉咬着牙。 我还不想失去倪克斯。 【我很高兴。】 倪克斯说的话不合时宜，但却发自真心。 “我”这个代称很少会出现在倪克斯的话语里。 可当她这么说的时候，就说明它不是作为AI，而是作为知性个体在与克拉拉展开交流。 【我不会让你死的。】 她克拉拉简单承诺。 这种承诺并没有任何依据，即便如此，也像是克拉拉的救命稻草一般，只是抓住就会产生些许的安心感。 像真正的鱿鱼一样逃生之后，克拉拉终究没有逃离威胁。 毕竟，她并不是在真正的海洋、河流之中，而是在一处被结界所笼罩的狭小鱼缸内。 逃跑空间是有限的，而追逐者的体力却比自己要更好。 即便倪克斯夸下海口，可终究能做什么还是未知数。 身为下级英雄的自己，神威吊车为怪人的自己，对上这种连特级英雄都感到棘手的怪物…… 【侧闪。】 克拉拉不敢懈怠。 拨动十支触手掉搅动水流，推着自己向一旁闪躲。 一束热线擦着她的身体炸在河床上，又形成一片浑浊的泥沙。 怎么还有远程手段哦！ 那家伙也能在水下呼吸？怎么还不上浮？ 【我呼叫了援军，还在分析结界壁的能量构成。】 事到如今，哪还有援军能从结界外面进来啊？ 连爱丽丝都只能通过电磁轨道炮支援，炮弹经过结界卸力之后，根本不能对伊芙利特造成威胁。 【援军还是有的。】 【她早就说过，在你遇到危险时会赶过来……】 【请相信她。】 倪克斯要自己相信的人是谁，克拉拉心里明白。 可她并不抱希望。 神威很强，但不是伊芙利特的对手。 面对这种状况她也是束手无策。 说到底，她到现在都没恢复到完全状态。 【有东西能够进入这个结界，导弹和电磁轨道炮已经证明，只要有足够大的动能，就能从这结界之间强行穿过。】 【那么，轮到那个东西登场。】 “什么东西？” 【不要慌张，试着争取时间。】 伊芙利特不是影子士兵，她至少也是魔女级别的存在…… 是可以交流的知性个体。 或许有知性，但能否交流就说不准了。 毕竟那蛇眼魔女，不管是三核时期的女性姿态，还是单核时期的萝莉姿态，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与自己展开对话的意愿。 如果伊芙利特也是魔女，那她—— 一连串的热线光束在克拉拉身后炸开，横向机动的克拉拉能感受到身后的高温。 投降对这家伙真的有用嘛？ 她看起来只想杀了自己啊！ 【倪克斯也不认为她会顾虑你性命，但倪克斯认为她会顾虑你体内的遗物，否则她的攻击不会那么收敛。】 啊？这些热线是收敛的攻击嘛？！ 【既然她的目的是收集遗物，那必须避免遗物损毁。】 虽然遗物都梆硬，但还是有坏掉的可能性。 “伊芙利特……火焰恶魔……我们可以谈一谈！” 克拉拉累了。 虽然她不觉得聊天流对暗域来的魔女有什么用。 可她差不多已经游不动了。 但停下来会死。 只好尝试倪克斯的提议，以沟通分散伊芙利特的注意力，拖延时间，等待倪克斯口中的援军。 停下来的克拉拉看着同样放慢速度的伊芙利特。 周围的河水漂着英雄们的尸骸，反倒是影子士兵都消失不见。 似乎在破坏掉虫洞信标之后，也没有新的影子士兵继续下来了。 “累了吗？” 伊芙利特不开口，还看穿了克拉拉的意图。 “把神的遗物交出来，我就饶你一命。” 克拉拉不可能把倪克斯驱动器交出去，但义眼或许可以成为交涉的筹码，此时有河水和结界的干扰，外面的人看不见这里的情况。 所以，克拉拉把义眼从体内拿了出来。 但在交给伊芙利特之前还问道： “……等等，你收集遗物要做什么？” 本以为伊芙利特会回答“你不用知道”之类的，结果…… “我要拼凑通往现实的钥匙，让真实重新降临。” 伊芙利特向着克拉拉伸出手，同时伴随着高温。 “这样的答案，你能接受吗？” 克拉拉，完全听不懂。 甚至感觉周围的水即将沸腾，若不是体表的魔力护盾一息尚存，她或许已经熟了。 伊芙利特就算没有杀意，哪怕只是靠近自己就足以要命。 “别过来，我丢给你！” 克拉拉这么说，但…… 砰—— 头顶传来一阵结界碎裂的脆响。 然后便又有什么东西砸进河里，并笔直地斜插进河床。 克拉拉抹去防毒面具上沾到的泥沙，看向那坠落地点。 在那里是一次性穿梭机。 也叫“载人炮弹”。 第380章 : 第八十三章 神威天降 舱盖揭开着，穿梭机内部却看不见半个人影。 接着，从那还未完全沉淀的泥沙当中，冲出一个娇小的身影。 是神威，穿着露西娅的外骨骼的神威。 她硬扛水的阻力，笔直冲向伊芙丽特，挥动那看似无力的拳头…… 然而，还是后者动作比较快。 尖锐的利爪并成手刀贯穿了少女的胸膛。 “神威！！” 克拉拉惊慌失措，但伊芙利特却感觉手感不对，这贯穿内酯豆腐一般的手感，怎么都不像是一个穿着外骨骼的人该有的…… 然后，她被这块内酯豆腐抓住了。 “？！” 一条手臂被实体投影限制住，真正的神威这才紧随其后，怒拳砸在伊芙利特的脸上，竟将那熔岩般的外壳砸得粉碎。 伊芙利特的面具之下，只是与常人无异的面孔，只是肌肤偏暗。 “克拉拉！！” 神威朝着克拉拉伸出手，可就在她们够着对方之前，伊芙利特随手挥出一道热线光束。 “力场展开！” 神威举起手臂，蓝色的防御力场在二人面前展开弧形屏障，在光束的冲击下忽闪…… 毕竟只是实习生的作品，屏障很快就被击穿。 不过，屏障之后的克拉拉和神威却已经消失不见，伊芙利特也是一时的困惑。 “只是多了个人，又能改变什么？” 她依旧表现得不紧不慢，她的猎物无处可逃。 即便是满状态的她们也没有多大的胜算，何况现在的克拉拉完全是个拖油瓶，神威自己也因魔力不足，不得不穿上露西娅的外骨骼装甲，以此弥补力量上的差距…… 要对付灾难性的魔女，至少也得拿出特级英雄级别的战力。 就像她所说的那样，多了个人也改变不了劣势的局面。 克拉拉和神威隐身蛰伏在水下，远远地看着伊芙利特，像两只埋沙的鳐鱼。 隐身并不是魔法少女的魔法，虽然不需要魔力，却会消耗克拉拉的体力，体力对克拉拉来说和魔力是同等的…… 本就疲惫的她，连隐身也不可能长久维持。 “不能一直躲下去，我会创造机会打破那层结界。” 神威是来救克拉拉的，并不是来和伊芙利特正面对峙的。 对付特级的灾害，是爱丽丝那些特级英雄该干的事。 如果能在结界壁上打开足够大的开口，就足以让她们在结界破裂的瞬间钻出去…… 听着挺美好，可这谈何容易？ 不管是导弹、电磁轨道炮、又或是带着神威撞进来的穿梭机。 这些装置的动能和破坏力，光靠神威的拳头能够浮现吗？ 就算能够打穿，也不可能容纳两个人通过。 如果勇者金刚还活着，没准能靠机甲的高出力撑开结界壁，奈何它从一开始就被伊芙利特盯上，击坠。 “不试试怎么知道。” 神威悄悄摸索着，带着克拉拉靠近结界。 她们缓慢的移动并没有被伊芙利特发现。 然而，如何在水中发力却是个问题…… 神威的拳头，真的能在水里打破结界壁嘛？ 就神威拽紧拳头准备击打结界时，安静的水面上传来一连串结界破裂的脆响。 “咦？” 伊芙利特也重新升上去确认情况。 “上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其他小组都已经突破各自的结界，正在想办法破开这个结界，围歼伊芙利特……英雄们的火力集中起来，或许真有办法打开缺口。】倪克斯解释。 援军终于来了。 其他小组只要破坏信标装置就能关闭虫洞，从另一端打开的虫洞就只有自己头上这一个？ 或许，伊芙利特和影子士兵并不来自同一个地方…… 那家伙真的是魔女吗？ “先上浮吧。” 就像力场能够承受的伤害存在上限一样，虫洞的结界壁也是一样的，就算虫洞的另一端在持续提供能量，英雄们破坏的速度超出它的修复上限，也迟早会支撑不住而彻底破碎。 饱和式攻击点亮胜利的曙光，结界难以修复的征兆已经显现。 伊芙利特却低头看向了克拉拉。 “！？” 虽然还保持着隐身，可对方却已经发现了自己。 再接着，她便笔笔直地朝着自己飞来…… “你休想！” 神威挺身而出。 她从水中飞起身来，以娇小的身躯护在克拉拉身前。 甚至还主动出击，双手抓住手腕试图以蛮力将伊芙利特甩出去。 后者身形踉跄，似乎是惊讶于神威的蛮力，但很快便反过来抓住神威的胳膊，如同投掷铁饼一般扭动腰身，猛地将神威甩飞出去。 “神威小姐！” 后者甚至在河面上摔出数个水漂，连弹几下才缓缓落入水面。 伊芙利特甩甩手，揪住克拉拉的衣领将她提出水面。 失去武器的后者，奋力反抗的拳头和小触手是那么的软弱无力，敲在伊芙利特的熔岩外壳上没有任何反应。 这场面就像是老鹰捉小鸡。 克拉拉被揪着往虫洞的方向飞去了。 很显然伊芙利特准备撤离，但撤离的路上肯定要带走她的目标，比起当场杀掉克拉拉，挖出她体内的遗物，连人一并带走还更简单。 虫洞的另一端是什么…… 是暗域吗？ 还是什么敌方根据地？ 克拉拉感到心慌和绝望，但徒劳的挣扎无法改变现状。 眼看着结界越来越难以修复，甚至有高机动的英雄，抓住结界修复的空档突入…… 两道钢索准确缠上加速中的伊芙利特，勒住手腕和脖颈。 “克拉拉小姐！” 是西斯塔。 率先突入的纯白风暴，她背后的机翼喷口以最大功率喷出蓝焰，试图拉拽伊芙利特的努力身影，也给克拉拉带来了小小的希望。 可下一秒，伊芙利特身体表面再度覆盖的火焰。 疲劳软化的钢索轻易地断裂，西斯塔也被自己的力量摔向水面。 希望消失了。 伊芙利特抬头，笔直飞进了虫洞。 穿过虫洞口不可视的帷幕，眼前光怪陆离的景象，却只让克拉拉感到恶心。 如同将整座城市的色彩融入一锅，提高曝光，然后以大棒搅匀，最后再涂抹在这难以描述的管道上。 即便如此，也依然在扭动。 身后，虫洞的入口开始关闭。 “结束了。” 伊芙利特，就像是在对克拉拉这么说。 “把克拉拉……” 然而，燃烧的金色却在虫洞关闭之前冲了进来。 “还给我！” 第381章 : 第八十四章 想要拯救 在倪克斯的求助之前，地下花园的几人就做好出击准备了。 “这是台临时准备的穿梭机，我们也还没检查过，连试运行都还没进行……并且，只能搭载一个人。” 正如许多英雄都有从基地直接快速抵达事件现场的手段，“美梦魔女”也为克拉拉准备了这样的装备——小型化的“载人炮弹”。 不过，这次要使用这套装备的人却并非克拉拉，而是待在基地准备支援的神威。 芙兰正在向他解释这套装备的运行流程。 “在抵达上空后会掉头进行二次点火，直冲克拉拉所在的结界。根据我的计算，穿梭机的动能足以砸破结界的壁垒……” 神威穿戴着露西娅的试做型外骨骼，又问： “我不需要进行任何操作，对吧？” “没错，全自动。” 芙兰点头，但又叮嘱道： “但不管是穿梭机还是那结界，都注定这是一张单程票，如果你们联手都不能打败那个火焰恶魔，就只能手拉手回深渊报道了。” “我知道。” 神威坐进了穿梭机。 “……抱歉。” 芙兰道歉了。 她知道自己不该让神威去冒险。 考虑到倪克斯的情况，克拉拉不能就这么死掉，因此哪怕堵上神威的性命，即便只能提高克拉拉哪怕1%的存活率，芙兰也要赌一把。 神威只是拍了拍座椅，答道： “外骨骼是试作型，实体投影模块是试作型，这穿梭机也是还在测试，我就算飞上去然后直接爆炸也不奇怪……但没关系，只要有机会去那孩子身边就行。” 要救下克拉拉。 这是在场所有人共同的想法，就连阿历克斯都出了一份力，赶工完善了投影模块。 “那就发射了。” “嗯。” 在芙兰的操作下，穿梭机被机械臂抓到发射轨道上竖起，上方的发射井也陆续打开了全部舱门。 上方是公用的发射井。 大厦内部有需要的企业或是个人都可以申请使用，英雄出动、浮空车或是发射月球卫星都可以使用，当发射井被占用时，其他公司的通道会被暂时关闭，避免发生碰撞事故。 “轨道清空，进入点火倒计时。” “三。” “二。” “一。” 穿梭机开始震动，神威感受到一阵巨大的背推感，整个人被按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进入电磁加速程序。” 不过数秒的时间就通过这条发射井，从百米深的地下窜出数百米高的大厦顶部，将整座中枢城抛之脑后。 “展开稳定翼，减速。” 气态穹顶是半球状的结构，所以市中心的穹顶是最高的。 即使如此，穿梭机仍是差点就窜出了气态穹顶，擦着边完成了转向机动。 “锁定坐标，加速。” 挨着虫洞展开时的光柱，二次点火的穿梭机载着神威垂直撞下。 若是不够坚固，撞击的瞬间自己就会死去吧？ 看着机舱内迅速下降的高度仪，神威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不过，这距离克拉拉就更近了。 “克拉拉，等着我……” 神威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女儿有危险”的念头。 没有丝毫阻滞，穿梭机成功击穿了结界。 “我来了！” 舱门打开，河水灌入。 适应水下的黑暗，外骨骼头盔的目镜也自动亮起。 ———— 噗—— 神威沉入水中，有些施展不出力气。 外骨骼的重量，哪怕用的是轻合金也注定会往下沉，如果自己不做什么，恐怕很快就会沉到水底…… 外骨骼的密封性好像被打破了。 “咳咳咳！” 呛到水了。 能感受到进水，再这样下去就要被淹死了。 自己，没能保护好克拉拉。 别说是保护，她还被伊芙利特随意甩了出去，就连自己引以为豪的力气都赢不了对手，还有什么希望…… 不对，还不到放弃的时候。 自己的心脏还在跳动。 “克拉拉。” 还没输，得救出克拉拉才行。 而且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 刚才抓着伊芙利特的时候，她身上的熔岩却不那么烫手，甚至还有一部分“热量”被自己所吸收。 这究竟是什么原理？ 之前泡澡完全感觉不到水温也…… 自己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但神威不明白。 可既然伊芙利特的“温度”伤不了自己，那她的“火焰”是否也对自己没效果？是否也会被自己吸收？ 或许自己身上的异变，正是为了这一刻，试都不试就把克拉拉交给对方，这种事情神威可无法接受。 “抱歉，克拉拉……姐姐我不能遵守约定了。” 好不容易喂给自己的那些魔力，现在不用可不行了。 久违的金色流火开始缠绕在外骨骼的表面，以魔力强化自身的术式，也是她唯一擅长的魔法。 对自身使用飞行魔法，神威开始迅速上浮。 蹿出水面，冲向那即将收缩、消失的虫洞。 虫洞的洞口是不可视的黑幕。 黑幕之后是未知。 即便如此，她也一往无前地冲了进去。 在虫洞彻底关闭之前。 “把克拉拉还给我！” 虫洞内的景象扭曲得令人反胃，但神威眼里却只有那个必须打倒的对手。 伊芙利特。 然而后者只是看了她一眼，便以更快的速度扭头逃离。 逃跑？ 明明比自己要强的她，为什么…… 神威本能地跟了上去，也这才注意到身后的虫洞正跟着洞口在坍塌——洞口消失，虫洞本身自然也会关闭。 “啧！？” 好在虫洞本身非常短。 没过多久便抵达了出口。 外面是……暗域吗？ 不，是一间实验室。 白墙，两层高的房间，维持虫洞的设备。 身后的装置已经彻底关闭了虫洞。 不过，这是哪里？还在中枢城吗？ 神威这么思考着，伊芙利特却鼓掌引起了她的注意。 “了不起的勇气，值得称赞的友情，真不愧是英雄。” 虽然这么说，但她的语气之中却听不出多少感情。 “你很特别，魔法少女神威，但你对我没有任何价值。” 伊芙利特的指尖划过克拉拉的小腹，那是倪克斯驱动器的位置。 “我需要的只有她……请你回神渊去吧。” 克拉拉被她以黑色的拘束带捆绑起来，并随手丢在一旁，像搁浅的鱼一般扑腾挣扎。 她看起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呸，那可不行。” 神威摘下了进水的头盔丢到一旁，并吐出一口生涩的河水。 “我必须带她回去……看在都有角的份上，能不能把她还给我？” 彻底放下克拉拉的伊芙利特，身上的熔岩外壳红得发亮，最终重新燃起火焰，恢复了火焰恶魔该有的姿态。 “你根本没有胜算，你赢不了。” 被这么说的神威却坚定地摇头。 “不，根本赢不了，我听不懂！” 第382章 : 第八十五章 绝境 伊芙利特，所属势力不明。 连上级英雄都不是其对手的“灾害”，如今正以完全解放的面貌站在神威面前。 体表燃烧着熊熊烈火，空气因此焦灼，整个实验室都变得闷热。 按说这虫洞实验室应该是伊芙利特的资产，至少属于她的组织，她应该会有所收敛才对，可她似乎并不在意破坏这些研究设备…… 这让神威感到头痛。 毕竟她就像是刚出新手村的勇者，结果却撞上了魔王。 这个形容还挺贴切的。 毕竟勇者职业本身就对魔王存在着克制关系，神威也一样。 伊芙利特所散发的高热，对她来说却几乎没有感觉，自身获得了对温度的免疫，甚至还能从中吸收部分力量。 神威此时的状态比之前要好许多。 显然高温的环境才更适合她发挥，或许自己该去火山里游泳？ 不过，该躲避的火焰和热线攻击还是得躲，就算自己真能的不会受伤，魔女装甲MK-02也扛不住。 可战斗没有退路。 神威箭步前冲，紧握着双拳，脚下以弧线的步伐斜向逼近伊芙利特。 同时还分出一具实体投影，从反方向钳形夹击。 “哼，又是这种无聊的把戏吗？” 在水下见识过一次实行投影的伊芙利特，并没有被这低劣的骗局所蒙蔽，她只是紧盯着本尊，勾起手指便在后者面前升起火墙，以阻挡神威的去路。 至于那豆腐般的实体投影，她只需轻松挥下手刀便—— 躲开了？！ 本以为这实体投影只是分散注意力的诱饵，结果投影的双手居然如同影子士兵那般变作细长的利刃，不仅躲开了自己的劈掌，还试图贯穿自己的熔岩装甲。 伊芙利特有些大意，但实体投影的质量终究还是太差，刃尖接触到自己时就已经折断，随之被伊芙利特的热线贯通头部。 即便如此，这意外灵活的投影还是让伊芙利特稍稍感到惊讶，简直就像有什么正在操纵那个投影一般。 至少不会是神威。 投影毕竟是投影，终究难逃被伊芙利特破坏的命运，超过临界的组成被破坏，便就这样消失了。 神威身上套着力场屏障，突破了火墙。 “嘿，你在看哪里？” 她手持着一杆巨大的金色狼牙棒，朝着伊芙利特的头部抡去，后者并未躲闪，然而狼牙棒砸到伊芙利特的外壳上，却连尖刺状的狼牙都变得歪曲、软化。 “……” 虽然神威感受不到，但实验室的温度早已超过一般金属的熔点，数千度的高温让外骨骼和实验室的设备燃烧，发出警报和悲鸣。 悲鸣的还有鱿鱼。 “唔，我要熟了。” 克拉拉在滚烫的地面上蜷缩起身子，头发和小触手也开始卷曲。 虽然没有烧起来，但残存的魔力构成的护盾，抵挡这异常的高温显得力不从心。 再这样下去，克拉拉要不行了。 神威意识到这一点却无可奈何，伊芙利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把克拉拉救走…… 再度出现的实体投影，却奔向了克拉拉。 伊芙利特试图组织，却被神威正面抱住了腰肢，后者向上翘起的盘角顶着她的胸腔，甚至贯穿了红热的熔岩外壳。 “你——” 即使正面吃下磁轨炮弹也毫发无损的外壳，被神威的角扎破。 伊芙利特的惊讶情有可原。 可就在这时，实体投影已经把半死不活的克拉拉甩出了实验室。 然后，便消失在了原地。 虽然尽可能做了耐热处理，但外骨骼还是被熔毁了，实体投影和力场屏障的模块自然也无法使用。 神威已经打光了手牌。 做到这一步就是自己的极限了吗？ “咕唔——” 伊芙利特的右手爪掐住了她的脖子，指尖穿过外骨骼的内衬，刺入神威的皮肤，渗出鲜血。 “你究竟是什么因子？” 被掐住脖子的人不可能回答。 “可即使没有这火，你依然不会是我的对手。” 即使抛开那不讲道理的高温火焰，伊芙利特也还有坚固的外壳，以及比神威更夸张的蛮力。 全方位碾压。 充其量只有上级英雄入门水准的神威。 除了蛮力一无所有的神威。 甚至魔法宝石还在故障的神威。 “？！” 伊芙利特却略显慌张地将她丢了出去，这就像是人手上碰到了蟑螂或是蜘蛛一样的反应。 她右手上的火焰消失了。 甚至那红热的熔岩外壳都变得黯淡。 “看来，我们的相性并不是很好。” 神威这么说着爬起来，她略有些得意，并开始褪去身上报废的魔女装甲MK-02，连动力系统都已经失效的外骨骼，穿在身上只是负重和拘束。 外骨骼之下，仅有一身为方便穿戴外骨骼而穿上的连体紧身衣。 不过，在她被死死掐住的颈部，却生出一圈防护性的鳞片。 讨厌的鳞片还是长出来了。 此时，却成了神威最贴身的防御。 她摸了摸脖子，金色的竖瞳看向伊芙利特。 “……你现在，好像没那么容易掐死我了。” “可别高兴得太早了，爬虫。” 伊芙利特的右手恢复原状，神威的变化确实出乎她的预料，在短时间内迅速变强也是事实，可她依然不认为对方有能力超越自己。 但也不再轻敌。 “我说过，我并不需要你。” 她张开燃烧着火焰的双翼，研究室内的火都开始在她面前聚集，向外辐射的温度会被拉回去，神威甚至感到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 然而，那只是因为伊芙利特把所有的火和热都压缩在双掌之中。 “就让我用最大的诚意，来送你上路吧。” 热空气被不断压缩和约束到极限的状态，如同一团刺眼的浆糊。 温度突破了火的极限，朝着数千上万度飙升，在这极限之上继续压缩，便得到一颗手搓的太阳。 最后将这颗太阳引爆，便是那火焰恶魔口中的“绝招”。 她是真正的灾害。 即便是特级英雄，恐怕也不可能承受这样的威力。 神威扭头跑向克拉拉。 虽然，她还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让克拉拉活下去…… 不，别说是克拉拉了。 即便是能够吸收热量的自己，被太阳打中也是死路一条吧？ 即便如此，她仍是义无反顾地扑向因高温难以活动的克拉拉。 想要保护克拉拉……保护自己的孩子。 像是要回应这样的决心。 那枚沉寂了太久的魔力宝石，在手镯之上闪耀。 第383章 : 第八十六章 火之龙 中枢城外。 某科技公司的研究基地。 骤然升起的白光吞噬了百米范围内的一切，紧接着便是剧烈的爆炸，杀伤范围进一步扩散，整个站点的一切都遭到摧毁，就连那气态穹顶都在一时间被吹飞。 小型核弹般的威力。 准确来说，这是一次极其“微小”的超新星爆炸。 研究基地本身也被炸成无法辨认的熔骸，连存在的痕迹都难以辨认，千万度的高温在穹顶之下翻滚，在这一片狼藉之中，唯有伊芙利特还站在那里。 “做过火了吗？” 她开始搜索克拉拉的下落，同时也在反思。 “神的遗物”应该没那么容易就损毁，但还是有点用力过猛了。 本该离自己不远的二人组却不在研究所的。 是被爆风吹飞了吗？ 不，可能是连尸骸都找不到了。 毕竟这里刚刚经历的是足以让人直接气化的温度。 不过，即使站点被太阳炸过，气态穹顶也依然在工作，这里的温度正在迅速下降至正常水平，但在穹顶之下的建筑、绿化甚至是人工湖之类的景观，都已经不复存在…… 在伊芙利特不曾注意到的角落。 如此极端的环境下，克拉拉还活着。 并在研究基地的残骸之下，在某人的怀抱中苏醒。 “唔。” 然而当克拉拉睁开眼，面前所见到的却是爪子。 布满鳞片的手爪、胳膊，接着延伸到自己身后…… 却是柔软的饱满。 “神威……不，南宫小姐？” “嘘。” 再度得到魔法宝石回应的神威，终于变回成年女性的姿态，穿着更加暴露、便于活动的……运动款洋裙？ 难以描述的服装风格。 简直就像是…… 魔法少女的自己和原本的自己对调了。 不过额头上依然有角，身后的尾巴也变得更加粗壮，除此之外的变化就是…… 护额一般的鳞片，颈部的鳞片，隔壁上的鳞片，腿部的鳞片。 这些鳞片就像是护具一般保护着身体的脆弱部位。 在蜥蜴人身上的鳞片，很难看。 但神威的姿态却卓尔不凡。 红色的鳞片却反射的金光，即使在黯淡的角落也显得颇为高贵。 就像是龙与蜥蜴的区别。 “安静，克拉拉，听我说。” 神威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继续紧抱着克拉拉。 克拉拉眨巴着眼，抬头看着许久未见的南宫希望的脸。 “我该叫你神威小姐，还是南宫小姐？”她问。 “神威，我还是魔法少女。” “少女不够贴切，我觉得，应该是魔法大龄女青——” 说俏皮话的克拉拉的额头被戳了，还傻笑着眯起了眼。 正如神威自己所言，她手腕上的魔法宝石内流动着魔力的光泽，所以她依然是魔法少女，虽然也有其他的力量杂混其中。 “你是在给我补充魔力吗？”克拉拉问。 魔力在二人相连的魔力回路内流动，不过这次并非克拉拉将魔力输送给神威，而是神威以更加充足的魔力反哺给克拉拉。 “为什么你的魔力恢复了？” “不知道，但可能是我吸收了那家伙的火焰。” “……吸收火？” 听上去匪夷所思，可就算克拉拉这么问，神威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我接受的改造因子，可能是什么火龙吧？对温度不敏感，力量在高温环境下才会活性化。” “不，是条龙都能喷火吧？” 神威体内有龙的因子，克拉拉之前就已经从芙兰口中得知了。 随着魔力的恢复克拉拉的状态也好了许多，之前被烤得半熟，也在鱿鱼怪人强盛的生命力下逐渐复活，连蜷缩起来的小触手和头发都恢复了。 不过被神威抱着，克拉拉还是害羞地扭捏着。 克拉拉很喜欢南宫希望的外表，加上之前那颇为照顾人的性格，此时被抱着自然会羞涩，何况后者虽然全身都是鳞片，但胸部却还是很柔软，此时正紧贴着后背，传导着魔力，害得克拉拉脑袋里都是粉色的东西。 “恢复一下，出去和那家伙拼了。” “咦？不逃吗？” “我们得报之前的仇。” 虽然神威背后压着废墟残骸，但以她现在的力量轻易就能突破。 把克拉拉的状态恢复到可以作战的程度，二人联手没准就能拿下那个特级英雄都感到棘手的怪物。 “何况我们现在并不在中枢城，这里是城外的某个研究基地。” 某个企业建造的站点。 就像耐特梅尔的月海度假村一样，其他企业或组织也会在中枢城外搞“圈地运动”，在作为天然避风港的环形山内，支起气态穹顶，建造大大小小的站点。 “如果不能解决那家伙，我们根本没机会离开，目前这种情况，也不用指望会有援军了。” 克拉拉和神威甚至不知道自己目前在哪，距离中枢城又有多远。 或许，他们也可以等伊芙利特自行离开，但从头上搜索的动静来看，她是铁了心要找到克拉拉和她体内的“神的遗物”。 就在克拉拉闭上眼，准备靠在神威的怀里耐心补魔时，后者却突然一个鲤鱼打挺，抱着克拉拉从废墟瓦砾之下猛地跳起，空翻落地。 “哇？！” 神威站在距离坑洞数米之外的位置，而她们刚才所躺着的那个凹坑，已经被一束热线光束烧成热熔的玻璃。 天上，火焰恶魔正轻蔑地俯视着。 “看来，我们被发现了。” 神威放下了环抱着的克拉拉，并将她护在身后。 伊芙利特的力量与温度和火有关。 站点内的温度被环境管理系统所平衡，气温迅速下降至常态，二人的体温在伊芙利特的视野下变得清晰。 之前，她能从河面上准确发现克拉拉，也是基于同样的原理。 “还飞在天上，就这么怕我们吗？” 神威虽然能对自己使用飞行魔法，但为了护住身后的“小鸡”，她也只是站在地上与伊芙利特对峙，克拉拉的墨染之杖已经在虫洞信标报废，所以没有办法飞上天…… 对于神威的嘲讽，伊芙利特不为所动。 虽然对神威的变化感到惊讶，但她已经没有与她们对话的兴致。 抬手间将残垣遍布的站点化作一片火海，只是神威和克拉拉身边的火，都会被神威所吸收。 可如此一来，神威就没办法离开克拉拉的身边。 无法使用魔力放射的她，又缺乏远距离的手段。 “倪克斯，我的武器还没办法修复吗？” 【墨染之杖还需要时间，但鱿猩拳套和腐蚀喷射器不受影响。】 听上去都没办法对付飞在天上的伊芙利特。 【其实，还有一种选项。】 嗯？什么？ “建议，更新关于魔法少女神威的数据。” 倪克斯无感情的声音从克拉拉的体内传出。 “取得龙的因子。” 倪克斯是有意说给神威听的。 后者只是背对着克拉拉。 “想要，那就拿去吧。” 第384章 : 第八十七章 大荒星陨 “……对不起，神威小姐。” 克拉拉道着歉，将胳膊上的针筒状萃取器抵在了神威的后背，注射筒边上的进度条转眼就拉满，完成了数据萃取。 “傻丫头，这次可不需要道歉。” 神威能感受到自己体内被抽走了什么，但与第一次被萃取的情况不同，这次她本人并没有抗拒…… 要想对抗伊芙利特，让克拉拉也拥有与自己同等的力量，才有那么一丝希望。 何况…… 女儿能继承自己的力量，作为母亲只会感到欣慰而已。 克拉拉却很难这么想。 自己，总是在借用别人的力量。 什么努力都不用付出就在变强什么的，那终究不是自己的东西。 不过，现在可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伊芙利特在上空发难，热线光束暴雨般落下，在本就崎岖的地面炸开，碎石飞溅，克拉拉与神威不得不在躲闪中拉开距离。 神威脚下一蹬，在一阵破风声中冲向上空，以飞行魔法逼近伊芙利特，然而后者却拒绝被神威所接触，并以更快的速度拉开距离。 她的想法不难猜测。 既然神威会吸收自己的火。 那只要以不被接触的方式杀了她，再带走克拉拉就行。 但伊芙利特常用的攻击方式，也就是高温、火、近身战，要如何对付神威，就变得有些拐弯抹角。 至于克拉拉，神威倒不太担心了。 既然她萃取了自己的数据，理应得到无视那些火焰的抗性，哪怕不如自己，也不至于被火给烧伤。 “好烫！倪克斯！” 【正在萃取……魔法少女神威……黑龙因子升级……已完成。】 【正在生成……龙骑幻想武装……已完成。】 升级了神威的数据，克拉拉倒是没有长出龙角或是尾巴，反倒换上一身合身的姬骑士裙甲，防毒面具也被全覆式的头盔所替代，头盔两侧还有这种前突的龙角。 然后是，武器。 一杆覆盖着以螺旋线排列的黑鳞的骑士枪。 “明明吸收的是龙的因子，结果却变成了屠龙的骑士？倪克斯，你的武装化有点恶趣味了吧？” 长枪圆舞。 周身的火焰便被骑枪所吸收，那螺旋线隐隐散发出红光，就像是被附了魔，可能否伤到伊芙利特还是个问题。 但在考虑这个问题之前，还有个麻烦。 克拉拉把骑枪扛在肩上，抬头看向在空中展开追逐战的二人。 “话说，我要怎么加入这样的局面。” 可就在这时，伊芙利特突然开始拉升。 咻—— 带着破风的呼啸笔直朝上飞，以肉眼难以追踪的速度飞出气态穹顶，转眼便只剩下喷射的尾焰，宛如远星。 “……她跑了？” 克拉拉感到莫名，神威也在空中愣神。 如果伊芙利特就这样逃跑，那克拉拉和神威，无论是谁都追不上她，单论速度别说是她俩，就连爱丽丝和西斯塔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可是，伊芙利特会这么轻易放弃克拉拉吗？ 她有逃跑的必要吗？ 虽然神威对她有一定相性上的克制，但她们之间的实力终究是难以跨越的鸿沟，即便加上克拉拉，也无非就是两个上级英雄的水准…… 以她的能力，根本没有逃跑的必要。 所以，她此时的离开是为了得到更好的进攻。 就像将勇者金刚从空中直接击坠的那一击，伊芙利特需要从高空进行俯冲速度，所以她才——来了！ 伊芙利特如陨星流火般落下。 克拉拉注意到，但她来不及出声提醒神威，只来得及将右眼再度切换成倪克斯的义眼。 可即便在义眼那缓慢的时间里，克拉拉的速度依然快的惊人。 目标是神威。 自己，该怎么办？ 落下时伴随着剧烈的尖啸，她不可能注意不到，可就算注意到，这么快的速度，能不能躲开又是另一回事儿。 【她躲不开。】 倪克斯的计算得出答案。 神威的反应速度很快，但在数倍音速撞下来的伊芙利特面前…… “咦？” 克拉拉看到，神威抬起了头。 她开始朝着伊芙丽特缓缓飞去，他想用自己的角与对方对撞。 在克拉拉眼中是慢镜头，可神威的飞行速度实际并不慢。 只是相较于伊芙利特来说要稍微慢许多，但也异常坚定地向着伊芙丽特撞去，再这样下去她们注定会迎头相撞。 “不行。” 神威不像克拉拉那样有充足的时间去思考，克拉拉也不明白神威在那转瞬即逝的时间里思考了什么。 或许只是一如既往的莽撞行事。 又或许是…… 她想用自己的性命来给克拉拉多争取一点优势？ 伊芙利特就以这样的速度撞下来，凭神威龙角的硬度，伊芙利特也必然会遭受重创，即便不死也足以为克拉拉留下胜算…… 不，那样可不行！！ 克拉拉却开始奔跑。 或者说，试图奔跑。 但她思考这无数遍，那缓慢的肉体却才刚刚抬起腿。 得快点，再快点。 越是急躁，迟缓的身体就越让她烦躁，也明白了自己难以阻止接下来即将发生的灾难。 空中的两点越来越近了。 倪克斯！快救救她！ 【……神威小姐可以在神渊复活，如果你之后能够战胜伊芙利特，她的牺牲就不算白费。】 就没有让她活下来的办法吗？ 【不可能，除非她能比金勇者金刚更坚固。】 【你只能祈祷神威小姐的殊死一搏，能够重创伊芙利特。】 就算是倪克斯，也无法在这转瞬即逝的时间里救下神威…… 【倪克斯试一试。】 咦？ 克拉拉的小触手在缓慢的时间流速里，从骑士盔的后方翘起，尖端缓缓变化出宝石，以微小的角度锁定即将碰撞的二人。 克拉拉能感受到触手在短时间内快速多动带来的酸涩感。 光比音速更快。 但，墨染光束真的能改变什么吗？ 【提问，开汽车，开浮空车的驾驶员，他们在夜路上最害怕什么？】 什么？ 克拉拉尚不理解。 但墨染光束已经接连发射，即便是时间流速减缓，克拉拉依然看不清光射出去的痕迹，但倪克斯却通过精准的计算，准确命中落下的伊芙利特的…… 【强光，或是突然失明。】 ……双眼。 伊芙利特的视线被墨束染黑，然而碰撞依然发生、 陨星般的伊芙利特几乎没怎么偏离弹道，笔笔直地栽向地面，但神威却被伊芙利特落下的动能弹到一旁。 “……失败了吗？” —————— 温馨提醒：您尚未使用的月票将在一小时后过期…… 请扔我碗里。 第385章 : 第八十八章 龙骑兵系统 【不，这个结果就算是成功了。】 倪克斯这么说，并作出解释。 【正因为墨染光束遮挡视线，伊芙利特才下意识地偏离缘由轨迹，才没与神威发生正面冲撞，被弹开的神威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可能。 即便是倪克斯，也仅仅给神威换来一个活下去的可能性。 后者依然生死未卜。 【伊芙利特的下坠速度，即便只是擦碰也能对神威造成极大损伤，就算她还活着，一时半会儿也很难再爬起来。】 希望神威小姐还活着。 克拉拉只能祈祷，她现在可没有时间去检查神威的伤势。 毕竟，砸向地面的伊芙利特很快就站了起来。 “那家伙的身子是用什么东西做的啊？真是陨石嘛！” 用那种速度撞击地面，伊芙利特却没有受多少伤，甚至已经把目光放在了克拉拉身上。 即便是在伊芙利特的判断当中，神威也已经失去战斗力。 不死也残，还很有可能是死了。 【不过，她也受伤了。】 擦碰时，神威的角在伊芙利特的熔岩外壳之上拉开一道豁口。 斜向的，从胸口到侧腰的伤口，还能瞧见伊芙利特本身的伤痕。 但转眼就随着熔岩外壳本身被修复。 【接下来，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可就算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也不觉得对上伊芙利特有胜算。 二人之间的实力差距难以跨越，如果是以前的克拉拉，此时已经琢磨着如何逃离这个“灾害”了吧？ 可现实是…… 她现在在中枢城外的站点，在一片废墟之中。 她没有任何逃跑的手段，离开气态穹顶自己也活不了多久，就算逃跑也得想办法带着神威一起逃，但这种事就更困难了。 克拉拉只能选择战斗了。 不战斗就无法生存。 【先来试试‘龙骑幻想武装’，神威小姐的龙因子拥有吸收火焰和热量的力量，这身武装也……】 倪克斯的介绍还没说完，伊芙利特便再度伸展双翼低空抵近。 对于克拉拉，她倒不像对神威那般忌惮直接接触，后者之前表现出来的实力，完全就是一只任她拿捏的小鸡崽。 克拉拉架起笨重的龙鳞骑枪。 可这武器在没有坐骑载着冲锋的情况下，根本难以发挥作用，也不知道倪克斯是怎么想的…… 【原本是想让您和神威小姐合作。】 她又不是坐骑！！ 【开个玩笑，那是倪克斯为伊芙利特准备的杀手锏。】 这是哪门子杀手锏啊？ 克拉拉在吐槽中接敌了。 速度极快，身手敏捷的伊芙利特，自然不会被克拉拉笨拙的骑枪所触碰，她甚至绕过骑枪那苛刻的杀伤区，近距离的金臂勾带着克拉拉后仰摔倒，然后便被反手按在地上，骑枪也滚落一边。 接敌一秒就被放倒了。 【好弱。】 还不是你给的武器有问题啊！ 克拉拉很痛苦，拒绝交流的伊芙利特终于开口。 “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该结束了。” 接着，克拉拉便感到温度迅速上升。 这家伙是想把自己做熟再带走？！ 神威能硬抗微型太阳的爆炸，甚至还反向吸收，如同泡桑拿一般焕然一新，至少爆炸产生的热辐射和中子流没能杀死她，继承了龙因子的超自然特性，自己应该也不至于被…… 不行，还是太烫了。 简直就像是被泡在开水里一样，这已经超过了桑拿的级别了！ 【作为基底素材的你本身不耐热，就算吸收了龙因子，产生的效果也达不到神威小姐的程度。】 是我自己的错嘛？！ 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白热焦灼。 【她又在压缩、约束热量。】 再这样下去，气温又要升到接近太阳的温度了。 【她在把热量压进你的身体，之后你就会像爆米花一样爆开吧。】 残忍的手段。 可在那之前，把克拉拉反手摁在地上的伊芙利特，突然放手侧身躲闪，之前滚落在一旁的骑枪，仿佛是有生命一般开始自主飞行，并朝着伊芙利特笔直扎去。 “……那是怎么回事？” 克拉拉撑着地面这么问，倪克斯便解释道。 【吸收的能量终于足够了。】 你设计中的骑枪就能自主攻击吗？ 【毕竟是龙骑兵。】 说是自主攻击，实际上还是倪克斯在操纵就是了。 骑枪的枪杆展开成四瓣，脱离枪把独立飞行，环绕着伊芙利特不断狙击其薄弱的五官。 骑枪的枪尖硬度不输神威的盘角，同样有着足以穿熔岩外壳的能力，因此后者也不敢大意，升空躲避。 在拉扯中，伊芙利特以高温热线阻击骑枪，然而那只会给骑枪充能，使它的飞行速度越来越快。 伊芙利特感到棘手，能力太过单一也不是什么好事。 但也只是有些棘手。 伊芙利特的飞行速度比这些骑枪更快，她抓住了一枚刺向自己心口的骑枪碎片，那一分为四的骑枪变得很细，因此被如同脆脆冰一般掰碎，随手丢弃。 克拉拉的武器又没了。 “……看来还是不行。” 到目前为止，克拉拉和神威连破开伊芙利特的外壳都做不到。 级别差太多，能活到现在纯粹是靠着龙因子对热能和高温的抗性，但伊芙利特显然也明白，所以开始直接以拳脚对付她们。 【别担心，克拉拉。】 嗯？ 【看，魔法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 被伊芙丽特掰碎丢到一旁的骑枪，在落地之后居然自动复原，并再度加入围猎伊芙利特的战斗，场面上始终保住的四支骑枪碎片与伊芙利特展开周旋。 居然还能自动修复？ 【倪克斯说过，它们是杀手锏，想让它们停下的唯一办法就是降低热量，让它们没有动力源。】 “龙骑兵模式”的启动契机，便是不断吸收伊芙利特制造的高温和火，只要伊芙利特的热量还在，骑枪碎片就能不断重组，并死咬着伊芙利特不放…… 但后者愿意剥夺自己的温度吗？ 失去火，伊芙利特的能力也会下降。 何况，她未必能发现骑枪的玄机。 “哼。” 伊芙利特放弃了与骑枪碎片周旋，选择她再度拉伸高度，并在飞出穹顶之后再度掉转，她收缩双翼，身后拖着煌红尾焰砸向克拉拉。 故技重施的陨星撞击。 刚才的目标是神威，这次的目标自然就是克拉拉。 “要来了！” 【不要退缩。】 伊芙利特的这一招，本身也是她最大的破绽。 神威与伊芙利特的碰撞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骑枪碎片在克拉拉手中重组，并被后者高举过头。 “来啊！！” 用头撞钉子。 那就看看是头硬还是钉子硬。 第386章 : 第八十九章 打不过，真打不过 撞击，深坑，以及被吹飞的克拉拉。 落下的“陨石”没有与克拉拉直接相撞。 到头来，胆怯的不是克拉拉，而是迎头撞下的伊芙利特。 她主动躲避撞向克拉拉身旁的地面，产生的冲击将小小的克拉拉吹飞出数米开外。 她在忌惮这支骑枪。 克拉拉或许会死，但自己也不一定能活下来，伊芙利特认知到并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哈，她真的躲开了。” 克拉拉还挺惊喜的，似乎早有预料。 她和倪克斯赌的就是这个机会。 伊芙利特从地上爬起来还需要时间，但早有准备的倪克斯，直接将其枪的碎片射向伊芙利特…… 贯通。 “？！” 骑枪会吸收伊芙利特的火焰，她全身的熔岩外壳都暗淡下去。 而碎片表面的龙鳞如同倒刺，一旦钉入体内想要拔出来就变得极为困难，伊芙丽的被钉在了地面上，一时间动弹不得。 “……赢了吗？” “只是控制住，她还没死。” 倪克斯阻止了克拉拉半场开香槟的言论，又接着说道： 【不过，龙鳞骑枪会持续吸收她的热量和火焰，就这样放着，她也迟早会被吸干。】 钉在伊芙利特身上的骑枪碎片，开始爆发出火柱，在伊芙利特的身体表面朝着天空倾泻，如同抽水泵一般将后者的力量强制外放，直到排干为止。 龙的因子果然是伊芙利特的克星。 然而事与愿违，就在克拉拉这么想的时候，伊芙利特一度黯淡的熔岩外壳再度爆燃起火。 “你觉得，这样就能解决我吗？” 过量的火焰和高温让骑枪碎片的吸收速度跟不上，向天空排出的速度也受到影响，那龙鳞红得发热。 然后，熔毁了。 “哇！没办法修复了吗？”克拉拉慌了神。 【没戏，这不是碎了，这是过载烧了。】 到头来，倪克斯准备的杀手锏也被伊芙利特给撑破了。 克拉拉束手无策，召唤出鱿猩动力拳套，准备借着义眼的子弹时间与对方打肉搏…… 可这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哪怕这身“龙骑幻想武装”，比魔法少女的装备要耐揍，也只是一个肉靶子而已。 就在克拉拉挥着拳套，砸向躺在地上的伊芙利特时，以后者为爆点突然爆开，彻底震飞那些熔毁的骑枪碎片。 就算不俯冲加速，它自身也能引发爆炸。 身材瘦小的克拉拉被难以招架的爆风推开，然后…… 伊芙利特站起来了。 “没有招式就乖乖束手就擒，鉴于你的特殊性，我需要将你带回去研究，这至少能保你一命。” “特殊性？” 克拉拉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所有的力量都来自他人的数据，而这种“借力”的能力又来自倪克斯驱动器，就这连时间减速的能力，也是倪克斯的义眼带来的。 她自身有什么能力？ 会喷墨，然后有几条力微的小触手。 没了。 “看来你不太明白自己的价值。” 似乎是排除了神威这个威胁后觉得胜券在握，伊芙利特又变得多话起来。 “我知道你的体内有什么。” 她说话时还看着克拉拉被盔甲覆盖的腰肢，她口中的“什么”指的显然不是倪克斯的义眼，而是NIX-01驱动器本身。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知道，那台驱动器在被你使用前是什么情况吗？从来没人能真正装备上它，每个使用者都会快速死去，而你是第一个能长期着装的适格者……世界树科技一直在寻找像你这样的人才。” 只有自己才能使用倪克斯驱动器？ 眼看伊芙利特逐步逼近，克拉拉也后退着问道： “你是世界树科技的人？” “当然不是。” 伊芙利特皱紧眉头，她似乎也很反感世界树科技。 “你相信命运吗？那台驱动器被某个邪恶组织从世界树科技的实验室偷出去，我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但它最终落入了你的手中……” 伊芙利特的指尖撩起克拉拉的下巴。 “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像是被安排好的一样嘛？或许，你注定要使用这台驱动器，又或许你们原本就是一体的……它本就属于你。” 倪克斯原本就属于自己？ 这不可能…… “想搞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那你就跟我来。” 克拉拉是不可能跟伊芙利特走。 虽然她说的那些内容，确实让克拉拉感到好奇。 她明显清楚倪克斯是什么…… 但为了这些秘密，就把自己的命运交到敌人手上，这种事不仅克拉拉做不到，就连倪克斯也不会同意。 【不必理会她说的这些话，克拉拉。】 倪克斯没有丝毫犹豫，她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但要以克拉拉的安危去换取这些秘密…… 那她宁可不知道。 【我们的秘密，由我们自己去调查。】 倪克斯永远是克拉拉的同伴。 克拉拉也在思考。 虽然想拒绝伊芙利特，但克拉拉逃不掉，也不是伊芙利特的对手，甚至思考反击都显得可笑，刺激她显然是下策。 打不过，真打不过。 克拉拉去神渊复活，显然不会带着倪克斯，如果自己不配合，她把自己杀了也能取走遗物。 【那应该配合她吗？】 先假装配合她。 既然她认为自己也有价值，那或许能用自己当个筹码，套取些情报什么的…… 她和倪克斯的思考与交流，都发生在瞬间。 在伊芙利特感到不耐烦之前，克拉拉就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你的目的是收集这系列的遗物，这些遗物只有我能使用。” “是的。”伊芙利特点点头。 “那接下来你收集到的遗物，都会交给我吗？” “如果你的身体能承受，我手上的遗物也可以交给你。” 伊芙利特之前袭击管理局，取走了一部分遗物，想来都是倪克斯的身体零件…… 克拉拉打起了小算盘，但伊芙利特显然不会轻易交给自己。 卧底部也该干点卧底该干的事了。 “那些遗物是什么？”克拉拉问。 “我之前就说过，那是通往‘真实’的钥匙。” 克拉拉听不懂，但伊芙利特也不打算解释。 “走吧。” “去哪？”克拉拉问。 “我的基地。” “你打算怎么走？”克拉拉又问。 “我扛着你飞过去。” “……” 以肉身在穹顶之外的月球飞行，魔法少女确实能做到…… 但那体验也可想而知，毕竟标配的魔力护盾可不是为了在地外活动而准备的。 就在克拉拉放弃抵抗，准备接受现实去当卧底的时候。 收缩成束的火焰喷射在伊芙利特身上爆开，并将她炸飞，也把克拉拉本人吹成了强风大背头。 “把克拉拉还给我。” 不远处的废墟之上，趴着一头四肢着地的金眼…… 巨龙？ 第387章 : 第九十章 反转 龙？ 不，是神威。 也确实是龙。 她双爪前屈，摆出压低身姿匍匐在地的野性姿态，虽然这造型更像一只炸毛的猫，却隐隐散发出震慑心魂的龙威，尤其是那双眼睛…… 竖瞳的金眸，甚至让克拉拉产生了看到巨龙的幻觉。 虽然身上作战服已经破破烂烂，但神威的状态看起来尚可，或许是那护身的龙鳞起到了作用，只是额头上的盘角之一却断了尖。 显然，是因为刚才的撞击。 有些遗憾，但无论如何是保住了性命，断角总比死掉要好。 克拉拉悬起的心也稍稍放下，可就算神威还活着，凭她们两人真的能够对付伊芙利特吗？ 【从之前的情况来看，答案恐怕还是不能。】 从踉跄中回过神来的伊芙利特，瞥了眼身后呆坐的克拉拉，身上重新燃起火焰面向神威，双脚脱离地面缓缓升起…… “哼，命可真够硬的。” 她随时准备与神威拉开距离，却又不屑地说道： “你那副姿态，还能称之为魔法少女吗？” 不过，神威刚才的招式是…… 不需要克拉拉去猜测，神威用行动给出了答案。 又是一束被压缩成激光的火焰喷射，从神威口中以骇人的气势喷射，那苍蓝色的龙息让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暗淡，并在伊芙利特的身上再度爆裂。 神威为何突然又可以使用龙息了？ 之前不管怎么努力都喷不出一口火来，如今的吐息却像传说中的哥〇拉一样震撼。 或许是不用顾及克拉拉的原因，这次的龙息威力再度上升，几乎将伊芙利特从天上轰下来，甚至连熔岩外壳都发生脱落，裸露着其下暗色的肌肤。 她在熔岩外壳之下什么都没穿，可这似乎也正常，毕竟这是熔岩外壳就是她的装甲。 “……炸开了。” 谁能想到，神威居然能破炸开伊芙利特硬如黑曜石的熔岩外壳。 即使在小型太阳爆炸中都能毫发无伤的伊芙丽特，居然被神威口中的火焰吐息炸碎了熔岩外壳。 是神威的吐息威力更大吗？ 虽然外壳很快恢复，但也足以让伊芙利特感到惊讶。 毕竟，爱丽丝的电磁轨道炮轰在她身上，也仅仅只是让熔岩外壳碎裂开，而此时却是在身前脱落了好大一块。 “这怎么可能？” 克拉拉并不惊讶火焰喷射的威力。 毕竟在芙兰家的研究所就见识过，那次不仅打穿了研究所的天花板，甚至还在气态穹顶上开了个窟窿。 真正让她感到意外的…… 是如此敏捷的伊芙利特居然没能躲开神威的吐息。 【那喷射的速度太快了。】 倪克斯作出了解释。 【几乎是在神威小姐张嘴喷射的瞬间，就已经炸到伊芙利特的身上，别说是伊芙利特，哪怕是你用上义眼的力量，都难以躲开这火焰喷射的锁定。】 那，神威如何能够破开伊芙利特的外壳？ 【因为，那并不是单纯的火焰放射。】 “啊？” 插不上手的克拉拉又开始观战，并听倪克斯做解释。 【那其中也夹杂了神威难以使出去的魔力，而魔力粗暴注入他人体内会发生什么，我之前也说过了。】 也就神威和克拉拉的魔力可以互相传输，如果其他魔法少女将魔力粗暴注入另一个物体，只会让那个物体发生爆炸，就如同刚才的伊芙丽特那样。 在龙息之中夹杂着神威的魔力？ 不，神威的吐息是魔法的吐息，那就是她的魔力放射。 神威作为龙，却缺少能够飞行的翅膀； 作为魔法少女，无法使用魔力放射； 但同时作为龙和魔法少女的她，两个身份又能相互弥补缺陷。 她作为魔力放射为零的魔法少女，却可以使用龙息； 作为无翼的龙，却能使用飞行魔法上天。 “神威小姐，果然很强。” 克拉拉这么嘀咕，又在地上大声呐喊。 “神威姐姐！加油啊！” 克拉拉变成啦啦队了。 伊芙利特和神威都有些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交手。 无论如何，现在的神威是有胜算的。 伊芙利特的熔岩外壳已经不再无敌，她甚至躲不开神威的龙息，只要连续使用龙息，大招需要积蓄很久的伊芙利特，恐怕很快就会败下阵来。 然而，那么大威力的龙息当然无法连续使用。 于是，你追我赶的追逐战再度开始。 然而这一次，克拉拉明显感受到，伊芙利特对神威的存在变得更加忌惮，她不敢像撑破克拉拉的龙鳞骑枪那样去喂饱神威。 毕竟神威吸收了她的火焰会明显变强，没准就能补充消耗魔力，届时来一发零距离的龙息，那伊芙利特怕是要被打个窟窿。 “所谓的‘天敌’，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吧？” 克拉拉面前，浮现出墨染之杖。 【武装的数据修复完毕了。】 “辛苦了。” 克拉拉将墨染之杖变作鱿鱼扫帚。 “好，去帮帮神威小姐吧！” 【或许，她独自就能解决那个“灾害”。】 “那我也不能在这光看着吧？” 喉咙经过一段时间的冷却，神威又吐出龙息轰击伊芙利特。 命中、爆裂、脱落的熔岩外壳。 在一段失控的飞行后，伊芙利特再度拉升高度冲出穹顶。 然而这一次，她却没再进行俯冲，选择以极快的速度离开这个变为废墟的站点。 “糟，她要逃了！” 伊芙利特有着数倍音速的飞行速度，在突破气态穹顶后没有了空气的阻力还会变得更快，她想要逃跑，克拉拉和神威根本拦不住…… “喂喂，这么没尊严的嘛？” 伊芙利特并不属于某个邪恶组织，也不用于在乎自己的名声，甚至连伊芙利特的代号都是管理局给取的。 她的目的只有收集“神的遗物”，而神威已经成为威胁，虽然她并非不一定会输，但也不适合在这赌概率。 毕竟，她死了可没办法回神渊去重生。 “结束了。” 眼看追不上的神威，折返回来抱住了克拉拉。 她的嘴角有干燥的血迹，或许身体的状态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好。 “谢谢，神威小姐。” 面对大人模样的神威，克拉拉表现得有些腼腆，也因此被神威用爪子搓了搓头发。 “都什么时候了还叫得这么见外？” “……谢谢，姐姐。” 或许是有点累，神威坐到了克拉拉的鱿鱼扫帚上，从身后抱着克拉拉的腰肢，下巴搭在克拉拉的脑袋上休息。 “抱歉，打扰你们的贴贴时间了。” 倪克斯突然发声。 “穹顶上空有高能量反应，你们的危险还远未结束。” “啊？” “合理的猜测，伊芙利特正准备投掷更大的‘太阳’，此举将连同站点地下的穹顶管理系统一并摧毁，站点本身都将不复存在。” 克拉拉抬头仰望。 穹顶之外的天空，似乎亮了许多。 ———— 月初求月票！拜托了！ 第388章 : 第九十一章 灭阳 太阳，掉下来了。 虽然这种说法听起来有些夸张，正常和人说可能会被当成脑子坏掉了，可眼下却是克拉拉和神威正在见证的场面。 比伊芙利特本身还巨大的白球正在落下。 它的光遮盖了伊芙利特，光是以肉眼去看都会流眼泪，气态穹顶几乎被蒸发，就算有神威那边得到的龙因子，克拉拉也未必能在接下来的爆炸中幸存。 甚至与那上万度的高温无关，爆炸本身的冲击就足以致命。 在落地之前逃出去…… 恐怕也不来不及了。 “只要别让它落到地上就好了吧？” 神威说着却又站了起来。 然后她仰头张嘴，垂直朝上的龙息试图提前引爆空中的太阳，然而那龙息没入人工太阳之中。 太阳情绪虽有波动，但基本稳定。 “咳咳咳。” 反倒是神威因为持续使用龙息，喉咙变得力不从心，刚才的龙息在威力上也明显大不如前。 “提前引爆的火力不足。” 倪克斯道出原因，但在十万火急之下也直接提议道： “现在的你们，或许可以再试试那一招。” “啊？” 克拉拉还不明白倪克斯的意思。 神威却已经把克拉拉夹在胳膊下扛了起来，同时，汹涌的魔力开始从“母亲”的回路注入“孩子”的身体积蓄。 克拉拉觉得有什么要从自己的喉咙里喷出来了。 “喷吧，克拉拉！” 虽然自己也刚掌握没多久，但神威开始教克拉拉使用“龙息”。 “太阳”就要落下。 没有那么多时间给鱿鱼小姐犹豫了。 “噗——” 不太直，波动很大，不过比神威的龙息还要粗的“鱿息”，朝着天上的太阳爆射而去。 “……你这龙息怎么是黑的？” 虽然更新了神威的数据，但克拉拉体内已经有了鱿鱼的因子，所以倪克斯并没有直接使用龙的因子，只是将其武装化。 所以此时，克拉拉所喷射的是…… 魔法❤墨汁~ 这是究极的乌天墨束爆。 但在灭掉太阳这方面，墨汁可能比灼热的龙息更有效，虽说还未靠近就被汽化，但也带走了大量热，甚至连那天上的大白球都被染上一层墨黑，气化成满天的墨雾。 比起引爆，让太阳失去爆炸的能力才能最大限度降低灾害。 “……咦？冰的？” 神威注意到，克拉拉的墨汁有着异常的低温。 低于零度的墨汁，来自深海的赠礼。 克拉拉持续的喷射，原本那颗比人还大的太阳，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坍缩，当残存的太阳接近地面，尺寸还没克拉拉的“鱿息”来得粗，但神威还是再度将克拉拉扑倒在地上…… “神威小姐？！” 神威能够吸收的能量是有限的，龙也会被烤熟。 “哇啊啊啊！！” 虽然经过克拉拉的持续降温，“太阳”已经“温和”了许多，但毕竟比之前的“掌中太阳”还要大，空爆带来的巨大热量和冲击，地面上的一切都被摧毁，甚至连气态穹顶也被吹飞，整个站点彻底被夷为平地，甚至在环形山内揭起风暴。 而位于原爆点的二人…… ———— 拖着银白的月尘尾迹，黑色涂装的月面巴士闯入了环形山，朝着中央那个连穹顶都无法维持的站点高速驶去。 “BB-0027扫描这个站点。” 最大限度压榨月球车的引擎，保持着飞行高度行驶至站点上空，蓝色短发的兔耳少女坐在驾驶席如此下令，驾驶席中央的AI核心闪烁着指示灯，很快回答道： “抱歉，地面温度过高，高空扫描无法得到准确的数据。” “没关系，那就交给我们。” 蓝发的兔耳少女离开了驾驶席，回到舱内拿起自己的头盔。 “全都听到了吧？下去直接搜索，她们很可能还活着。” 头发杂乱翘起的绿发兔耳少女伸了个懒腰，身材结实的红发少女站起来拍了拍饱满的胸膛。 “OK，我来带头下降……啊？”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瘦小的白色身影就已经冲进了气闸舱。 是纯白风暴，西斯塔。 表情上看不出来，可她却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在她看来，克拉拉的安危远比她自己来的重要。 戴上头盔的蔚蓝骑兵也走进气闸舱内，搭着自家小妹的肩膀。 “老幺你别那么急，那个家伙可能还在附近等着，我们得避免被对方一起击坠在这里。” 他们能摸索过来，全靠爱丽丝的情报。 她在之前的交战中，提前将一枚跟踪导弹打进了虫洞，并通过卫星锁定了大致的范围。 研究基地的干扰系统，使得返回的定位结果变得模糊，不精确。 但有大概的范围就能展开搜查，对那片区域的所有站点进行排查即可，西斯塔第一时间联络了公司，出动新改造的月面基地车搜寻克拉拉的下落。 就是用月面巴士改的那辆。 理论上，越接近目的地就越能接收到追踪器发出的信号，然而在他们抵达之前，追踪器就和虫洞实验室一并被伊芙利特的掌中太阳摧毁，以至于西格玛系列的月球车一度失去了方向。 直到刚才那更壮观的二次爆炸，他们才重新确定了航向，并一路摸索到这个站点。 “BB，我们下去后你离点去巡航，不要太接近这里。” “了解，祝各位一路顺风。” 气闸舱打开。 西格玛系列的四人从百米高空开始执行下降任务。 他们所见到的却只有玻璃化地面，以及肉眼可见的余热。 这里什么都没有。 本该在这里的东西都被摧毁了。 “如此大范围的爆炸，居然是‘伊芙利特’一己之力造成的……舰载主炮都没有这样的威力。” 为首的红赤将星不禁感叹，苍绿残响也附和道： “开始扫描，但愿那两位little lady都还活着。” 红蓝绿三人落地扫描，纯白风暴仍在低空飞行，以搜寻神威和克拉拉的下落。 然而这样惨烈的现场，真的有人能够活下来吗？ 或许自己只能从某块玻璃里找到克拉拉的碳化组织。 西斯塔是如此的悲观，但又怀着一丝希望。 然后，她找到了。 非常地显眼。 甚至不需要扫描或是挖掘…… 晶莹剔透的墨色水晶，正矗立在爆点的中央。 而克拉拉和神威，正在那水晶之中闭着眼相拥，宛若一枚暂停了时间的琥珀。 第389章 : 第九十二章 她 记忆，停留在被火焰吞噬的瞬间。 “我是死了吗？” 怀疑自己死掉的克拉拉，又梦到那个在学校后边的树林里，和小黑球玩耍的高马尾女生，也依然看不清脸。 “死了还会做梦啊？” 或许是被屡次拉进梦中的原因，克拉拉总是能够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但梦境里模模糊糊的感觉也依然存在着。 不过，午后斜阳落下的树林间，有着别样舒适的静谧感。 女生靠着树干坐在草坪上，腿上趴着只比之前看着更大的菌球。 她到底是谁？ 看起来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生而已。 她膝盖上抱着的那颗圆滚滚的黑球，倒是有点像莫斯提玛部长的菌丝，但明显还没形成那种程度的智慧，只会发出噗哟噗哟的叫声…… 不知道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虽然菌球没有眼睛，也没有四肢尾巴之类的部位，但克拉拉隐约感觉这玩意有点像狗。 如果自己曾经认识眼前的少女，有来过这里的记忆，那自己过去也和莫斯提玛部长见过吗？ 少女正在给黑不溜丢的菌球喂食。 并不是小卖部的零食，而是从家里带来的盒饭。 既然是真菌聚合体，根本不需要少女喂食，只需要在这里扎根就能获取生存所需的养分了吧？ 会吃少女带来的食物，只是因为他们关系比较亲密。 像这样放肆去思考、去回忆还是第一次，克拉拉记忆中无法触碰的禁制，似乎因为死亡或是濒死的原因而解除了。 这算什么？是临死前的走马灯？ 接下来就要返回神渊了吧？ 走马灯居然没有梦到妹妹和父母，眼前这位少女对自己来说，到底有着怎样的意义呢？是很重要的人……是青梅竹马吗？ “嗯？” 那没有脸的少女突然抬起了头，与连身体都没有的克拉拉对上了“视线”。 她轻抚着膝上的菌球，与外表不符的老成语气说道： “你果然在这里，我之前就有感觉到。” 梦里的角色……能够与自己对话？ 克拉拉不知为何感到汗毛直竖。 “你说之前是……” 没有脸的女生接着说道：“你上次，也来过这里吧？我当时，隐约有感觉到你的存在……我还以为不会有这样的沟通机会。” 克拉拉无法理解。 仿佛她的脑子里还住着除了倪克斯之外的另一个人。 她问道：“你不是我记忆里的人？” “我确实是你记忆里的人，可你已经把我忘记了，甚至都忘记了我的长相……” 高马尾的女生这么说，克拉拉便下意识地道歉。 “……对不起。” 女生掩嘴轻笑，又道：“不必道歉，那又不是你的错，不如说……只有把我忘了才好，毕竟你现在的日子过得也不错嘛~” 她越是这么说，克拉拉就越想知道对方的身份。 最近频繁出现在梦中的她究竟是谁？ 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为何过去的记忆如此模糊？ 记忆中的禁制又是谁留下？ 铛—— 铛—— 铛—— 午休结束的钟声从学校的方向响起，高马尾的女生也收好饭盒站起身，拍了拍黑球并将它放下。 “该结束了。” 她从克拉拉的视角穿透过去。 自己确实是不存在实体的状态。 如此确认的克拉拉回过头，只能看到女生背对着自己马尾。 “你还没有死，███，也差不多该醒过来了。” 她似乎是在叫自己的名字，但克拉拉却只能听到刺耳的噪音。 “名字！至少，请告诉我你的名字啊！” 摇头，高高的马尾也跟着摇摆。 圆滚滚的菌球爬到少女的脚边，抱住了脚踝。 “没有那个必要……痛苦地记忆，回忆不起来才是幸福吧？” 少女这么说，梦境的画面碎裂了。 “这是……” 如同玻璃般碎裂的世界内侧，看到的是铺满黑色菌丝的森林和教学楼，与之前所经历的噩梦似乎也完全吻合。 克拉拉不舍的意识，也开始随着分崩离析的世界上浮。 这是苏醒的前兆。 “为了让你活下来，她支付了代价。” 克拉拉隐约听见少女最后的声音。 “不要忘记。” “不要辜负。” “谨记。” —————— “哈！” 猛地睁开眼，克拉拉便左右张望着，试图找到纸笔来记下刚才在梦中的经历——她害怕再忘记那个女生说的话，还有她的声音。 然而，她却身处完全陌生的车厢内部。 “克拉拉，醒了？” “西斯塔？” 白发的美少年，无表情的面色中却带着明显的担忧，但双手却在盘克拉拉的脸盘子。 “等等，这里是哪？” 克拉拉这么问，还四下张望。 断了一支角的神威躺在一旁昏迷不醒，身上的鳞片也消失了。 “我们的月面基地车内部，我们在站点的废墟里找到了你和神威小姐，把你们救回来的……” 听西斯塔这么说，克拉拉自己也很惊讶。 “哈，我们居然没被炸死？” 伊芙利特丢下来的太阳那么大，虽然被自己喷了半天墨减弱了不少，但最终未能完全消除，在她想来自己和神威基本是死定了。 那末日般的大爆炸，伴随着千万度的高温，玻璃化的地表连火都未能留下，自己和神威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们当时被一块黑色的水晶包裹。” 西斯塔给出解释，并递来记录着当时影像的平板电脑。 “这是……” 废墟中央，光滑到反光的黑水晶包裹着自己和神威。 显然，就是这东西让她们扛过了太阳的爆炸。 当西斯塔的手触碰到水晶的刹那，却又轰然崩碎留下一地渣滓，将神威和克拉拉从中释放出来。 “我们也带回来了一些样本。” 神威将一块黑水晶交给克拉拉。 就算不上手触碰，克拉拉也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构成墨染之杖尖端的鱿鱼水晶的，就是这种物质…… 也就是说，这是倪克斯的造物。 “倪克斯，谢谢。” 克拉拉这么说，却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应。 “倪克斯？” 克拉拉开始慌张，撩起衣服抚摸自己滑溜溜的小腹。 倪克斯消失了。 莫非，是一口气制造巨大的黑水晶来保护自己和神威，因此消耗了她太多的能量？ 对此，克拉拉隐约有些不安。 或许…… 自己多吃点饭她就能回来了。 第390章 : 第九十三章 结束 “各位乘客，本巴士已抵达中枢城北码头，感谢乘坐本次航班，我是本巴士的人工智能司机BB-0027，很高兴为您服务……” “嘿，BB，你开的已经不是巴士了！” “抱歉，我习惯了，那么需要为神威小姐叫救护车吗？” “二哥她已经叫了。” 驾驶席那边传来绿毛和BB-0027的声音。 窗外，月球车已经顺利驶入中枢城的码头停泊。 此时夜色已深，但进出码头的月球车。 直到回到中枢城，神威都没有醒来迹象，倪克斯也依然没有回应克拉拉，空荡荡的心底只留下孤独和担忧。 “她伤得很重，多处脏器破裂、颅内出血、器官位移，这种伤势送医院……倒不如去神渊重置一下状态会比较好。” 拉着帘子的神威的病床边，蔚蓝骑兵给出的临时诊断结果更是一塌糊涂，克拉拉的目光也因此黯淡。 “去神渊……” 去神渊消耗灵魂来刷新肉体的状态也未尝不可，但极有可能重新变回萝莉龙娘的姿态，虽然神威还没有醒来，但克拉拉认为她应该不想变回去？ “不，还是送医院吧。” “放心，救护车在赶来的路上，她的自愈能力很强，只要没死掉迟早也会恢复的。” 毕竟是龙的因子，魔法少女的身体也在不断回归原点。 所以，克拉拉倒是不担心神威会死，至少回到中枢城的现在已经安全了，除非伊芙利特再跑来找麻烦。 她捧着杯热茶小声询问：“说起来，你就不惊讶吗？” “惊讶？你是指什么？” “神威小姐的样子。” 蔚蓝骑兵对于变成大人模样的神威似乎不感到意外，仿佛她本该如此…… 听克拉拉这么问，蔚蓝骑兵放下手上的诊断设备并推了推眼镜。 “是指她体内的龙因子的事？确实罕见，不过连鱿鱼魔法少女都存在，龙魔法少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兔子超能力者这么说，确实很有说服力。 鱿鱼魔法少女克拉拉只是追问： “你知道神威小姐的真实身份吧？否则怎么可能一眼就认出来，她和原本的姿态可是截然不同……” “我认识，也知道她这段时间遇到的……无法变回去，魔力无法补充之类的麻烦，只是我自己这边问题也不小，没办法帮她的忙。” 克拉拉想起来了。 神威似乎和蔚蓝骑兵在私下有往来，甚至在一起调查自己的事。 这是神威之前亲口承认的事，所以自己对蔚蓝骑兵得留个心眼。 “那你觉得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克拉拉试着转移话题，还问道： “突然变成龙，魔法少女的力量也一度失去，甚至无法接触变身……这些状况的原因，你都知道吗？” “我不知道，但有可能的猜测……或许，是隐藏的力量觉醒，为了孕育体内的龙才不断吞噬魔力，现在的姿态就是力量成熟的证明。” “所以，我这段时间的魔力都灌溉给了神威小姐的龙。” 也因此当神威的龙魂彻底觉醒，她才将那部分魔力又反哺给了克拉拉，帮助魔力枯竭的她恢复了力量。 “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 蔚蓝骑兵看了眼窗外，又道： “关于你的身份我也有一些猜测，你想不想听一听？” 好不容易移开的话题又被带了回来，她顿时感到紧张。 可就在这时，红赤将星拉开了病床周围的帘子。 “老二，救护车来了！还说允许一名家属跟随……” “我去！” 克拉拉急忙站起来，她也确实算是神威的“家属”。 红赤将星抱起了病床上依然昏迷的神威，蔚蓝骑兵没再纠缠，只是看着克拉拉点点头。 “嗯，你也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比较好。” “好的。” “幺妹的压力最近有点大……那丫头也拜托了。” “啊？” —————— 克拉拉跟着神威一并被救护车拉进中心医院。 这里是英雄和怪人的指定治疗点，虽然这么说，但绝大部分怪人或是英雄，都由各家公司的医疗部门收治，尤其是怪人们。 倒不是说怪人们的福利待遇有多好，而是他们身上的改造技术都是各个犯罪公司的技术机密，不能随便交给外面的医院来治疗。 不过，那些因为公司倒闭而失业的怪人，又或是像神威这般没有公司的个人势英雄，受了伤就只能来中心医院治疗。 虽然属于少数，但总数也不算少。 所以，这里的医护人员也算见多识广，对于长着龙角和尾巴的神威，也没有表现出多少恐慌，十分麻木地走了流程，做了体检，最后推进了病房住院。 期间，克拉拉屁颠屁颠地全程跟随。 医生看她可爱在没挂号的情况下也给做了检查，除了略有烧伤之外，其余倒是一切正常。 仔细想想，这场与伊芙利特的漫长交锋，她受的伤远没有神威来得重，几次差点重伤的危机，也都被神威救下来了。 这么一想，她对神威的亏欠感就更加强烈了。 既然身份是英雄，为了保守秘密，神威按照惯例被安排进了条件较好，但花费也更昂贵的单人病房。 克拉拉就坐在床边踢着小脚，抿着委屈巴巴的小嘴，接连不断的小动作，默默等待。 叩叩—— 敲门声。 “克拉拉小妹妹，晚饭。” “……两份？” “送的，你也还没吃吧？” 护士送来了两份病房晚餐，按理说只有病人的份，克拉拉的那份是白送的，还给了颗苹果。 “谢谢。” 把两份饭带到病床边的桌上，克拉拉决定先趁热吃晚饭，肚子早就饿瘪了，只有吃饱饭恢复体力，才有可能让倪克斯也恢复过来。 也正是这时，神威却眼皮微动悄悄睁开了眼。 “唔……” “神、神威小姐！” 克拉拉丢下勺子跑到床边，突然就鼻子一酸，不过还是憋住没有让小珍珠掉下来。 “克拉拉……我没事，别担心……” 神威试着坐起身，不过身体的疼痛却让她发出闷哼。 “这是哪里？” “中心医院。” 克拉拉的回答让神威面色一僵。 “协会会报销的吧？” “嗯，已经报销了。” 协会的工作人员办事效率总是挺高的，神威住院的时候就已经对接流程，之后还有奖金和慰问金。 神威松了口气，伸手抹去克拉拉眼里打转的泪珠。 “我们都活着就好。” “嗯。” 然后…… 她揭起被子的一角，拍拍床。 克拉拉先是一愣，又会意地脱掉鞋子爬上床，躺在穿着病号服的神威身旁。 神威却揉着肚子露出了苦笑。 “傻丫头，我的意思是把饭端来……还是说，你想让我吃掉你？” 误会的克拉拉，顿时连耳朵都涨红了。 第391章 : 第九十四章 理不清的关系 “芙兰她们在来的路上……” 克拉拉放下电话，单手抱着她神威只是点头。 吃饱的克拉拉和没吃饱的神威靠在病床上，后者的胳膊正挂着魔力补液，魔法少女也只需要挂这个，是促进魔力恢复的魔法药液。 “还请、请不要叼着我的触手，神威小姐。” 克拉拉的声音软糯中带着害怕，但还是试图保持作为成年人的尊严，她不希望被神威当成小孩子看待，但又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只能是小孩子，否则就有可能被神威看穿真实身份。 “唔姆唔姆，有点淡。” “别这样啦，我又不是你的下酒小菜。” 克拉拉知道神威的食量，病房餐那点量根本不可能填饱她的肚子，所以她很怕神威基于对食物的喜好真把自己的触手咬掉。 后者却把她的触手吐出来，反问道： “到现在还叫‘神威小姐’有点见外了吧？咱俩之前说好的关系是什么？” “……姐姐。” “以后都要叫我姐姐哦。” 让克拉拉屈服的神威，发出了咯咯地笑。 这段时间以来，她肩上背负的那些包袱似乎全都卸下了。 “姐姐，你看起来心情好多了？” 神威的魔法手镯在克拉拉的小肚子上滚了一圈，痒痒的，后者不自觉地扭动着肚子。 “当然，不仅魔力宝石恢复正常，我也恢复了原本的样子。除了体内多了个龙因子之外，我不是已经没有烦恼了嘛？” “但还是变成怪人了。” 虽然神威的身份依然是英雄，但人们还是习惯把接受过改造手术的人称之为怪人，只是“怪人”不一定服务于邪恶组织，甚至可能成为“英雄”，就像克拉拉这样。 “你自己不也是怪人嘛？” 神威却很豁达。 说到底，她作为魔法少女时就是异类，如今变成怪人，似乎身份上也没有差多少，就算变得更糟糕，也没糟到哪里去吧？ 仅仅是从“无法魔力放射的近战物理魔法少女”，变成“龙裔魔法女青年”而已。 神威是这么想的。 而且，我还有克拉拉。 她以成年人的体态抱紧怀里软乎乎的小丫头，她身上总散发着难以形容，但好闻的味道，神威很想吃掉她…… 可不能吃，那就只能咬着触手解解馋了。 “至于改造这事儿嘛，你也很难说它是好是坏，你看我不是变得更强了嘛？对上那种怪物都有一战之力，这全都多亏了龙的因子。” 神威态度多少影响了克拉拉，后者的担心也少了几分，但还是分出小触手摸了摸神威断掉的额角。 “你的角还能愈合嘛？” 神威揉着克拉拉的肚子，答道： “别担心，只要我还是魔法少女，角也迟早会变完整的……就算变不回去，其实也没那么重要……这断角不是还挺帅的嘛？” 克拉拉靠在神威的怀里一动不动，但还是说道： “谢谢你来救我。” 这是个理所应当的感谢。 “这种事还要道谢？我可是英雄。” 对一位母亲来说，拯救女儿也同样是理所应当的。 自己究竟算是克拉拉的什么人，神威也说不清楚，是克拉拉的义务编辑，是调查她身份的卧底，是她的朋友，是英雄同行，甚至是她有着血缘关系的母亲。 复杂的关系，使得神威对克拉拉抱着这样难以言说奇怪的感情，她知道自己喜欢这个懂事又乖巧的小丫头，却说不清这种喜欢究竟属于哪一种。 答案，或许并不重要。 身为搂着克拉拉坐靠下去，在病床上闭上了眼睛。 “今晚就在病房里陪我吧。”她说。 “嗯。” 就算神威不这么提议，克拉拉也是这么打算的。 神威身上的伤，全都是为了救自己。 事情结束就拍拍屁股走开，克拉拉可做不到这么没良心的事。 虽然对于邪恶组织的干部级怪人来说，良心似乎不怎么重要。 “神威……姐姐，你今后准备怎么办？” 觉醒了龙因子，依然无法魔力放射（龙息除外），甚至她的外表连少女都不是……就算不再当英雄，克拉拉也能理解。 “多余的问题。” 神威却嗅着克拉拉的味道，答道： “加入美梦魔女，继续和你一起从事英雄的工作，完成英雄网络上的委托，这不是之前就决定好的事嘛？还是说……我变成怪人之后，你们怕给公司留下污点，就不准备接纳我了？” 神威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只是开玩笑，但克拉拉却急忙说道： “怎么可能嘛，我早就已经是个怪人英雄啦！” 说着还用小触手糊神威的脸，结果被后者一口咬住又发出“啊哇哇哇”的叫唤。 “这么说来，我们又要多一层新的关系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神威乐呵呵地问道：“你说今后，我要不要像露西娅一样也叫你前辈？‘克拉拉小前辈’这样？” 克拉拉皱起眉头。 “你当英雄的时间比我久吧？” “但我刚入职美梦魔女。” “不要！” 自己一个小屁孩模样的丫头，被露西娅的叫前辈已经很奇怪了。 如今再被年龄看上去更大的神威这么称呼，怎么想都有点…… “前辈——！” 说曹操曹操就到。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匆匆忙忙闯进来的露西娅，正惊愕地看着床上依偎在一起的二人。 “啊？对不起，我来得好像不是时候？” 生怕她误会得克拉拉忙道： “不，你来得正是时候……我们刚聊到你……” 克拉拉话还没说完，露西娅就直接扑上来揭开被子，上上下下检查克拉拉的身体。 “前辈还完整吧？” “我好得很呐！别脱我衣服啦！” 得益于鱿鱼怪人的再生天赋，之前的烧伤已经自愈了。 露西娅并不是独自前来的，在她身后还跟着芙兰和切西娅。 她们能来得这么快，显然是乘坐了切西娅的浮空车。 切西娅站在门口靠着，芙兰则是进门就说道： “克拉拉，我来说两个好消息吧！首先，虽然最终也没能干掉伊芙利特，但有公司在暗中研究虫洞技术的事被曝光，他们将面临相当严重的惩罚，很可能直接倒闭。” 听起来很严重，但神威却只是不屑。 “哼，那只是个子公司吧？背后肯定有巨头公司的撑腰，否则哪有钱搞这么大的研究基地。” 大公司便于切割免除责任的惯用伎俩，不是什么新鲜事。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但找不到证据暂时只能做这么多。” 芙兰从白大褂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拆了糖纸丢进嘴里，然后才看着神威说出第二个好消息。 “另外，虽然站点那边没有无人机去跟踪报道，但由于你在最后关头冲入虫洞的英勇表现，你在网上的口碑反转啦！这下，就算是那些来抹黑的水军都要避避风头……” 芙兰上下打量着神威，又问： “不过当时并不是这个姿态，你还能变回去嘛？” “哦，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神威的魔力护腕亮起闪光覆盖全身，身形开始收缩…… 转眼间，她又变回与克拉拉相同体态的萝莉模样。 “这就好了吧？” 第392章 : 尾页 “那么，让我们欢迎神威小姐和南宫小姐入职！” 啪——啪—— 简简单单两声拉炮，亮片、彩带落在神威（萝莉态）的头发上，后者晃晃脑袋，让那些碎屑落下，最后看着面前的大蛋糕嘀咕。 “明明只是一个人却还要当成两个人来庆祝嘛？” 克拉拉斜眼答道：“至少这样，能让我们公司的人数听起来能多一点。” 神威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作为一家公司，美梦魔女的职员人数确实太少，少得有点可疑。 “还买这么大的蛋糕，搞得像生日宴会一样。” “这个蛋糕可不是买的，是克拉拉亲手给你做的！” 芙兰这么解释，神威的眼里顿时有了光。 “这是克拉拉做的？” 虽然她不怎么喜欢吃甜食，但知道是克拉拉亲手做的蛋糕，不免也变得期待起来。 接着，芙兰又将一张胸卡交给神威。 “员工卡，进出公司和电梯都要扫描，也是正式入职的证明。” 芙兰说着两指横搓，卡片就展开变成了两张。 “两张？” “嗯，你两个身份的员工卡我都准备了。也方便你在公司活动，你就自己切换着用吧。” “谢谢。” 神威收下了两张都属于她的员工卡，上面的职务分别写着“英雄-魔法少女神威”和“宣传部主任”，她想了想又问： “所以，我算是有两份工作？” 她看向身为老板的切西娅，后者像是猜到她的意思，摆手说道： “只有一份工资！小丫头，可别想着一个人拿两个人的薪水，不过宣传工作做得好，我会考虑给你加薪，你就想办法把自己和克拉拉推销出去，然后为我赚大钱！” 切西娅开英雄公司当然不是为了钱，不过表面上还是得这么说的，否则容易引起神威和露西娅的怀疑。 “好。” 神威满口答应，虽然她没有干过宣传工作…… 不过只要克拉拉的漫画大获成功，把魔法少女克拉拉打造出知名的大IP，就算是最好的宣传了。 牛逼哄哄叉着腰的小社长接着说道： “至于英雄这方面，我们公司的委托抽成很低，你和克拉拉前期可以拿大头，所以收入肯定比你当那啥漫画编辑时要多。” 神威之前是个人势英雄，不会被公司抽成的。 不过她也很现实，哪怕切西娅的态度嚣张她还是会笑脸相迎，但只要按时发工资，她就没有怨言。 “多谢老板。” 当然，关于美梦魔女的调查她还是会继续的，毕竟克拉拉的身份还是个未解的谜题。 距离那起事件已经过去了一周。 神威也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一周。 如今终于出院，便来公司办理入职手续。 虽然一周都卧病在床，神威却一点都不沮丧，毕竟这周克拉拉几乎每天都去病房照顾她，倒是度过一段饭来张口、被人伺候的日子。 就是病房餐实在不够，每天都得加餐，还不被允许喝酒。 由于日子过得舒坦，甚至赶她出院都赶不出去，最后还是协会的工作人员跑来给她劝出去…… 毕竟她住院那钱全是协会在掏，这能让她一直住下去嘛？ 必不能了。 这片地下花园确实热闹了不少，不仅仅是多了神威一个人，还有暂时躲在这里的阿历克斯…… 绝大多数时间，这位技术宅都以爱丽丝的模样在花园内活动，甚至本体吃饭都是在工作间吃的，几乎不出门。 毕竟他用的是老式的VR设备，倒是不用担心他的身体缺乏运动，毕竟爱丽丝做什么，他本人也在工作间里做同样的动作。 虽然身体健康不担心，可整天以实体投影的姿态活动，倒是让人担心他的精神状况…… 不过他本人似乎并不在意。 还依然对爱丽丝的情报感兴趣。 回到欢迎会，举着杯子神威宣告： “今后，我还是会以这个姿态作为英雄活动，毕竟，我还需要保佑我自己原本的真实身份嘛！” 其实隐瞒身份是其次，主要是大人模样的“魔法女青年”实在太偏离“魔法少女”的主题了。 “可是姐姐，南宫小姐的模样还比较强吧？” 克拉拉问：“以这副姿态活动，不就像带着限制器当英雄嘛？不觉得怪怪的吗？” “那个模式就作为杀手锏，毕竟打起来魔力消耗太大了。” 龙息一时爽，补魔…… 补魔好像也挺爽的，可以抱着克拉拉嗦。 总之，神威的魔力恢复依然是弱项，萝莉体态打起来更节能，也足以解决大部分的委托，成年姿态就留作底牌。 她这么说着，又看向芙兰。 “芙兰小姐，能想办法帮我把脚和尾巴隐藏起来吧？” “拟态改造嘛，很简单。” “那就麻烦你了。” 南宫希望只能以这种方式回归，本体反而变成了杀手锏，每每想起这事神威依然有种错乱感。 芙兰看着面前三只萝莉，若有所思地感慨。 “咱们公司都快变成小学私塾了。”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如果是以前有访客，必须得派人乘坐老旧电梯上楼。 “阿历克斯先生，能麻烦你吗？” “哦，我去吧。” 爱丽丝说着，身影便消失了。 但很快又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是爱丽丝来了。” 她这么说，配合外表有点让人误会。 便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真正的爱丽丝来了！” ———— 老式电梯正在下降。 “机巧天使”爱丽丝亲自前来，芙兰当然会抗拒和戒备，甚至直接跑回实验室闭门不出。 可“美梦魔女”作为一家英雄公司，协会的特级英雄会来访问也很正常，就像是领导视察一样。 为避免节外生枝，连切西娅也躲了起来，接待的任务只好落在克拉拉的肩上，她还上前问道： “爱丽丝小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 “我来给你们送上一份赔礼。” “因为前段时间的事？协会不是已经安排奖金了吗？” 克拉拉这么问，爱丽丝却摇了摇头。 “不，是私人的事。” 她四下张望，视线落在芙兰的实验室上。 克拉拉从她的面部看出了复杂的情绪，或许自己之前和她说的那些话，她真的有认真思考过什么…… “我找到了这个。” 她将一块方盒子放在桌上，但外壳发黑，内部的零件单元也裸露着，显然已经进灰了。 “这是我早期的备份硬盘，如果能将它修复，或许就有当年那起事件的真相。” “你自己不能修吗？” “这太困难了，说实话修不好的可能性比较大，但如果是维克多博士的女儿，或许就有这样的能力。” 爱丽丝摇了摇头，又说道： “而且，由我提供的真相，对她来说并没有可信度吧？” 爱丽丝甚至都没有坐下。 “既然东西送到，那我就先离开了。” 她只是看了眼芙兰实验室的方向，便转身告辞。 （第四卷 完） 第393章 : 序章 协会会议记录 二 英雄协会总部大楼，高层圆桌会议室。 关于特级“灾害”伊芙利特的调查告一段落，协会所属的特级英雄们齐聚一堂，对此事的下一步计划如何展开进行讨论。 当然，特级英雄们一如既往地忙碌和任性，导致该场会议仍有近四分之一的特级英雄缺席。 只是如此也就罢了。 结果连协会会长本人都不在现场。 穿着脏兮兮工装外套，“工程师”艾达把安全靴搭在圆桌上，口中嚷嚷着抱怨道：“喂喂，连会长都不在咱们还开什么会啊？” 对此，坐在她身旁的“龙剑”西弗里特中气十足地大声道： “就算会长不在！我们也得针对伊芙利特的威胁制定对策！她已经夺走了诸多遗物，我们却连她的根据地所在都找不到，现在可不是悠哉散漫的时候！” “吵死了！铁皮秃子！” 艾达捂着耳朵骂道：“你还真是干劲十足，那你倒是去找啊！” “‘龙剑’先生说得没错。” 对于西弗里特的说法，爱丽丝也附和道：“协会的办事和组织效率已经被民众诟病，我也希望大家能稍微有点纪律性，相较于团队行动的怪人，英雄方面总是不够团结。” 毕竟，英雄们为了利益总是各自为战的。 “我觉得这些话你应该对那些没到场的人说，大家都是在场的，没必要对特地赶来的我们说这些话吧？” 某位英雄提出抗议，爱丽丝也同样接受。 “那么根据目前得到的情报，进行一下简单的分析。” “等等，爱丽丝，在那之前我有一个疑问。” 艾达打断了爱丽丝的话。 “有什么问题，‘工程师’小姐。” “花车游行时，护航小队的飞行路线以及分组是由谁决定的？是发布委托的英雄网络吧？为何无人机铺开的光学迷彩会恰好对应埋在河床下的虫洞信标……” 艾达这么说，圆桌的其他英雄也是一阵哗然。 毕竟，把这种事归咎于“巧合”，那发生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 艾达撑着桌面站起身，继续质问道：“难道，号称绝对保密、信息绝对安全的英雄网络，也会发生信息失窃？” 除非是协会内部或是英雄泄密，又或许英雄网络本身就与伊芙利特有勾结…… 协会入侵的事件中，英雄网络表现出的异常还记忆犹新，协会没有完全封锁英雄网络，只是因为它还配得上用场，但如果她真的有这样的背叛行为，即便检查不出来也应该被封锁。 “那并不是巧合，艾达。” 爱丽丝却是摇了摇头。 “我们在河床下共发现了八台虫洞信标装置，不仅数量大于我方所准备的四对护航小队，甚至每个信标下都配备了负重机械足，可以在水下爬行……” 爱丽丝的解释让艾达皱起眉头，前者还接着说道： “但，列队飞行的护航小队与花车车队始终保持着等距、等高的位置，因此在上桥之前进行计算，让河床下的信标装置提前移动，是完全可以做到那种事的……如果还有疑问，就可以去档案室查看调查组整理的报告。” “……哼，我会去看的。” 艾达抱着胳膊重新坐下。 她明显对爱丽丝和英雄网络有不满，却苦于抓不住二人的马脚。 甚至爱丽丝还主动邀请她给英雄网络做硬件维护，可依然找不出任何漏洞和泄露行径。 爱丽丝只是总结道：“只能说，这次是敌人准备得更加充分。” “那你有什么主意吗？聪明AI的爱丽丝小姐。” 无视艾达语气中的讽刺，爱丽丝只是回答问题。 “已知，伊芙利特在搜集某个系列的遗物，同时，她还利用非法研究所的虫洞装置来实施她的犯罪，我们或许可以从这两方面设下针对她的陷阱……” “遗物和虫洞不管哪个都很危险，都是被管制技术。” 有英雄这么提醒，但爱丽丝却显得很懂变通。 她答道：“危险，但只要神渊管理局批准我们就可以合法准备这些陷阱，到时候要么从虫洞装置入手，要么从遗物入手。” “那也得先得到管理局的批准……” “那么，我先说说我的计划。” —————— 爱丽丝和艾达明显不对付，在场的特级英雄却都看破不说话。 他们都有各自的立场，他们的正义也各不相同，就像爱丽丝刚才说的那样，相较于怪人，他们这群英雄确实不够团结。 所以，其他英雄既不站在爱丽丝这一边，也不会给艾达撑腰。 “气死我了！爱丽丝那家伙和英雄网络明显有问题！” 为了泄愤，穿着坚固的安全靴的艾达，一脚将会议室门前的垃圾桶踢倒变形。 “艾达，在证据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你像这样直接指出来，只会被其他人看做是找碴……” 不过，艾达身边还跟着“龙剑”西弗里特。 高大的男人，穿着看不见脸的夸张铠甲，背着把巨大的太刀。 似乎是狩猎了传说中的火龙，并从龙身上采集素材制作的盔甲和武器，并由此成为英雄的男人。 在家乡还有着“苍〇星”这样帅气的称号。 他跟着艾达劝道：“依我看，还是先搜集英雄网络和爱丽丝有问题的证据？” “能找到早就去找了啊！” “而且，爱丽丝最近做的事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在伊芙利特出现时，她不仅最先从结界外进行狙击，还发射穿过虫洞的追踪器……” “她的追踪器在过去不久就失去了信号。” “那是被伊芙利特的微型太阳给破坏了，那两位小妹妹的证词可以证明这一点。” 艾达一脚踹在西弗里特的小腿上。 不过西弗里特毫无反应，反倒是艾达被反震的脚麻。 “啧，你这人就像块石头！” 骂骂咧咧的艾达脱掉脏兮兮的外套，露出其下凸显身材的贴身背心，并将脏兮兮的外套化作光子收纳进腰间的装置，然后从中抽出一件干净的外套换上。 “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 她一个空翻坐上西弗里特宽厚的肩膀。 “走！我们去见见当事人！” 第394章 : 第一章 无法修复的记忆 美梦魔女的实验室。 芙兰、露西娅以及阿历克斯（本尊），懂技术的三人正围着爱丽丝丢下的硬盘发愁。 “不行，这玩意根本没办法修啊！” 芙兰一脸的焦躁。 她高举着手像是要摔那破硬盘，可最终仍只是轻轻放下。 爱丽丝说得没错，她想知道真相。 无论这硬盘是真是假，她都只能谨慎对待，摔是万万不敢，但留着有屁用没有。 那爱丽丝还说什么“维克多博士的女儿就有本事修”，这彩虹屁吹得挺响，可惜没啥用。 芙兰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甚至连拆解都不敢，除非有什么时光倒流的魔法，掌握时间的魔法少女…… 应该不可能有吧？ “都已经坏成这样，还是被淘汰老式的型号，这哪里还有修复的可能，我看那个混账根本就是来找茬的……这不会是假货吧？” “能让我看看吗？” 阿历克斯却从芙兰手里接过那块硬盘，用粗糙的手拿起来翻看，很快便肯定地说道： “内容姑且不提，这块硬盘的型号确实是真货，是备份旧型AI数据的定制产品。” “嚯？你这么了解的？”芙兰反问。 阿历克斯大概是觉得被夸赞了，还腼腆地挠了挠头发，可惜肥宅做这种动作并不会让人觉得可爱。 他接着解释：“毕竟我对旧型的爱丽丝很了解嘛，‘仙境智造’虽然倒闭，但留下了很多与爱丽丝有关的财产，在爱丽丝爱好者手里作为收藏品很值钱。” 仙境智造。 即‘机巧天使’爱丽丝曾经所属的英雄公司兼制造商，因为一场灾难性的实验事故导致公司破产，爱丽丝也在那场事故后沉寂了三个月，才宣布以个人英雄的身份重新活动。 在芙兰看来，开发人工智能的公司对自己父亲研究的湿件计算机感兴趣也正常，那家公司有袭击研究所的动机，多半就是主谋。 奈何造化弄人，袭击事件过去没多久，他们就因为事故倒闭了。 “那你有办法修吗？” 芙兰自己搞不定，虽然一口咬定修不好，但还是抱着百分之一的期待问阿历克斯。 后者当然是摇头。 “这都坏成砖头了，就算你给我也……” 可拒绝的话说到一半，他又改口： “不，我去网上问问其他人。” “其他人……是其他技术宅？”露西娅也问道。 阿历克斯摇摇头，微微低头让眼镜的镜片反光到看不清眼睛。 “是其他爱丽丝爱好者，有机会恢复早期爱丽丝的数据，应该会有挺多人感兴趣，中枢城里能人辈出，没准能有什么奇迹发生……”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地下花园的门铃又响起了。 “又有人来？今天还挺忙的？” 不过这会儿他还没穿上那身老式的VR套装，没办法把“爱丽丝”投影到楼上去开门。 露西娅便站起来说道: “我去吧。” 作为实习生的她本就负责这事儿，只是这段时间由阿历克斯代劳，毕竟投影很方便。 当然也不用直接坐电梯上楼，回到工位的露西娅点开门禁上的摄像头，结果却发现公司门已经被打开了。 “咦？” 是克拉拉前辈和神威小姐回来了？ 露西娅这么想但还是不太确定，毕竟她们下来可不需要摁门铃。 抬头，落地的老旧电梯开门了。 走出来的是一名没见过的少女。 茶发，戴发箍，戴眼镜，明明是冬天还穿着背心热裤，只有一件冬装外套遗憾，腿上还绑着这一把手枪。 她叉着腰说道：“哦！这里就是美梦魔女人力派遣公司吗？” 她身后跟着个熊一样高大的白人男子，看起来是个斯拉夫人，脸上还挂着那种阳光、豪迈的笑容，一看就是传统大英雄的那种，结果身上却穿着没什么品味的文化衫，上面还印着什么文明古迹。 露西娅急忙迎上去。 “两位是……不对，你们是怎么下来的啊？！” 茶法的少女口中嚼着泡泡糖，答道： “我们摁半天门铃都没人应门，就直接开门进来咯。” 露西娅眉头微皱，对方从一开始就知道美梦魔女存在地下基地，否则看到楼上没人店门禁闭，基本上都会打道回府。 “你们是……” 似乎是觉得艾达说话容易得罪人，西弗里特上前一步主动说道： “我是‘龙剑’西弗里特，这位是‘工程师’艾达，我们都是协会的特级英雄……克拉拉妹妹和神威妹妹都在吧？我俩和她们见过面，有点事想找他们问问，是关于伊芙利特和英雄网络的事。” “很不巧，她们出去执行委托了。” “那还真是遗憾。” 西弗里特说着看向艾达，以眼神询问她接下来的意思。 果然在来之前应该给克拉拉打个电话的。 二人火急火燎就跑过来，结果人家并不在家。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等，不介意我们到时候看看吧？” 其实挺介意的，毕竟还藏着个人。 但对方可是特级英雄，露西娅琢磨着如果拒绝，英雄协会的大佬会不会记仇？会不会对美梦魔女之后的运营有不良影响？ “嗯？露西娅，是谁来了？推销洗发水的吗？” 就在这时，芙兰和阿历克斯也从实验室走出来，不过后者，看了一眼来访的客人，便自说自话地走进了他的工作间。 这看起来是目中无人的态度，其实是“很抱歉让你看到肥宅”，所以他躲起来切换形象去了。 “啊呀，芙兰？还真巧。” “艾达？” 芙兰和茶法的少女似乎认识，后者更是吐着泡泡笑道： “没想到你也在这家公司，这世界还真够小的啊？” 露西娅眨眨眼，问道：“你们认识？” “我攻读电气工程学位时的学姐，是个比我稍差点的天才。” 说着还用手比划高低，顺便摁了摁艾达的头。 “哈，明明是我比较天才吧！天才程度又不是身高！” “我的学位比你多。” “多而不精，所以你才干啥都是半吊子。” 在这二人在拌嘴期间，露西娅和西弗里特就在一旁无奈看着。 “西弗里特先生，我是在美梦魔女实习的实习生，我叫露西娅。”（小声自我介绍） “哦！很高兴认识你！”（中气十足。） 露西娅掏了掏耳朵。 第395章 : 第二章 特级英雄来访 一个喜欢嚼泡泡糖，一个喜欢吃棒棒糖。 还都带着点JK的傲气，并且武器都是绑在腿上的手枪…… 虽然芙兰的手枪严格来说是注射器。 所以，她们确实是出自同一个师门的师姐妹？ “那么大天才，你有办法搞定这个嘛？” 艾达来都来了，既然克拉拉和神威不在，芙兰就想着白嫖艾达这位天才的头脑，把那块破硬盘丢在她面前。 “啊？搞定？你给我看这块脏兮兮砖头是想做什么？” 特级英雄也不是万能的。 至少艾达看着眼前这块东西也是毫无头绪。 芙兰却像是撒娇似的说道： “学姐~这块硬盘你就想想办法呗？这里面的东西对我挺重要的。”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 因为是定制产品，艾达甚至连这玩意儿这块硬盘都没看出来。 “我怎么感觉给这玩意儿接上电就会炸？” 芙兰接着拍马屁。 “哎呀，学姐~如果这是一般人都能搞定的麻烦，怎么能凸显你这颗天才的头脑有多么优秀呢？” 尽管芙兰的小嘴就像她口中的棒棒糖一样甜，但没办法的事还是没办法，艾达只是摇头苦笑。 “好吧，你可真会差遣人。” 毕竟是许久未见的学妹的请求，艾达倒是没有拒绝。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在克拉拉妹妹回来之前，我就来帮你检查一下……不过，别抱太大希望。” 这么说着的艾达，从腰间的光子储物袋中取出四四方方的维修工具箱，直接就把那块硬盘丢进去扫描。 “从结构上看，这玩意儿确实是块硬盘。” “磁盘还能修复吗？” “难哦。” 艾达推了推眼镜，耸耸肩。 “这里面的元件不是已经停产，就是搞也搞不到的定制件，最麻烦的就是磁盘部分，古董玩意断电这么多年，想要恢复里面的数据，靠正常手段应该是不行的。” “还有非正常的手段吗？”露西娅顺势问道。 “将损坏事物还原的魔法以及遗物或是别的技术，这些都是理论上存在的，但具体上哪去找连我也不知道的。” 虽然历史遗失，却是超自然力量百花齐放的时代，再加上从遗物中挖掘出的技术五花八门，修复这块硬盘的可能确实并非为零。 但具体谁有这种能力，这找起来可就麻烦了。 “简单来说，就是你搞不定，所以要我们去找这些理论上存在，但不一定能找到的人……嗯，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芙兰搭着艾达的肩膀摇头，后者却是反驳。 “你提出的要求就不是强人所难啦？” 当艾达将硬盘从她的维修工具箱里取出来时，硬盘已经被分解成了一个个个独立的电子元件，甚至还都用防尘膜包裹好。 虽然这么做也没什么用，毕竟这硬盘早就进灰了。 “左边这堆零件是还完好可用的，右边这堆零件是需要重新替换的，磁盘肯定需要修复……这个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元件还好说，虽然艾达口中“完好可用”的部分只有一点点，可哪怕是订制件以现在的技术重新制造也不难。 不过修复磁盘这事儿，就只能去找艾达说的那些人了。 前路可预见的困难重重，芙兰不禁感叹。 “唉，也不知道爱丽丝把这玩意给我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她这么说，艾达和西弗里特顿时都皱着眉头看过来。 “等等，你说这块硬盘是爱丽丝送给你的？” “据说，里面是旧型爱丽丝的数据备份，如果能修复这块硬盘，或许就能知道我父亲当年遇害的真相。” 既然这事儿与爱丽丝有关，艾达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凝重。 “她把这玩意给你是为了什么？赎罪？” 在协会习惯与爱丽丝共事的艾达，可不觉得那个AI会自己产生赎罪这样充满“人性”的想法。 在她看来，爱丽丝许多人性的表现，都只是通过超高的算力进行模拟的结果，本质依然是没有心的伪物。 对此，芙兰也是摇头。 “谁知道呢？或许这只是她浪费我们精力的一种手段，假装想要负起责任，实际上完全没打算负责。” 某种意义上，艾达对爱丽丝那种先入为主的偏见，正是因为曾经听身为学妹的芙兰说起过父亲遇害的事故。 虽然，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虽然我也看那家伙不顺眼，不过这块硬盘应该是真的，毕竟她没有必要撒这种谎……” “各位，我有一个好消息。” 蓝白围裙装的金发少女突然出现。 “咦？！” 显然，眼前的“旧型爱丽丝”把艾达吓了一跳。 “这啥？你们已经把‘旧型爱丽丝’复原了？” “不，他不是爱丽丝……” 芙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阿历克斯却已经自我介绍。 “你们所看到的这副模样是假象，真正的我并不在这里，这只是一个实体投影。” “啊？那为什么要变成爱丽丝的样子？” “我是爱丽丝小姐的粉丝，但准确来说是旧型爱丽丝的粉丝。” 并没有自报家门和姓名，自我介绍这就算结束了。 “爱丽丝”接着说道：“我找到了修复那块硬盘的方法，或者说能够修复那块硬盘的人。” “哦？” 爱丽丝的掌心浮现投影的全息屏，上面显示出一位戴着贝雷帽的女性，但帽子和服装颜色却同样难以形容…… 没有主副色调之分，全都是由各种颜色杂混在一起搅和而成，很难说那是什么颜色，杂乱无章的同时，又仿佛有迹可循，色彩缤纷的有点恶心，但又有点好看。 芙兰扯了扯嘴角，给出了直白的评价。 “如果她是一位画家，那这审美还真是够凌乱的。” “哦，那种叫做虫洞风格，据说是穿越过虫洞的画家留下的高级色彩风格，因为现在的人都没穿越过虫洞，很难理解这种色彩。” “哈？那还是不理解比较好。” 对于超前审美芙兰表现得很不屑，阿历克斯只是继续介绍。 “名字不知道，认识她的人都叫她艺术家，据可靠消息，她拥有将物品修复完好的力量。” “哦？如果是恢复出厂设置，那我们的数据也没了哦？” “有人找她修复过破损的电子设备，应该不会损坏数据，我觉得值得尝试，唯一的问题是……她并不是给钱就会帮忙修复的。” “啊？” 芙兰听不懂，“爱丽丝”便解释道： “她很神秘，一般人见不到她，只有托关系才能找到她……” “你有关系？”芙兰问。 “额，我没有。” “嗯哼？” 芙兰给了她个“那你在说什么废话”的表情。 “但我有另一条可靠消息。” “爱丽丝”的掌心，又投影出一片绿林环绕的欧式校园。 “据说，她在这里当美术教师……” “好大的学校……可这是在哪儿啊？”露西娅问。 中枢城里几乎没有学校，也没有学生。 所以她潜意识不觉得这是在中枢城。 “爱丽丝”却答道： “圣莉莉丝学院，是一所建在中枢城西郊的贵族女校。” 第396章 : 第三章 英雄出勤中 中枢城某平价商场内。 “嘿！克拉拉往你那边去了！” 神威朝着通道另一端的克拉拉呼喊。 “哦！包在我身上！” 克拉拉这么说着，在她们之间奔跑的巨大狼犬便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克拉拉的脖子啃咬过去。 这条狗体型颇为庞大，就算四肢着地也比克拉拉要高，这口咬下去克拉拉在感觉到痛之前就要归西了。 但克拉拉并不是什么普通小女孩。 但在得逞之前就被小触手缠住全身，巨犬一时间动弹不得，甚至连闭上嘴巴都做不到，被两条触手硬生生撑开，臭烘烘的哈喇子顺着克拉拉的触手淌下来…… 唔，好恶心！ “就是现在，店员小姐！！” “哦！来了！” 早就等待在一旁的围裙女性，对着巨犬的嘴巴丢入两颗药球，药效很快，吃下去的狼犬很快失去了抵抗的力量，脑袋一歪就软趴趴地倒下，被麻醉了。 “呼——” 克拉拉松了口气，但触手脏兮兮的触手还是让她很想去洗澡。 “那我们的委托那就完成了。”她说。 “嗯，太感谢你们了！” 宠物店的女性店员连连道谢，克拉拉却又狐疑地问道： “真的有人养这么凶猛的狗嘛？这玩意居然是宠物？” 克拉拉看着在地上吐着长舌头，正如婴儿般酣睡的狗子。 宠物犬？ 这东西怎么都跟可爱扯不上关系。 “当然了，猛兽作为宠物也是很受欢迎的，这类宠物的主人身份都很尊贵，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小店的麻烦可就……总之真是太感谢了！” “……嘛，倒是不用。” 改造技术不仅会作用在人类身上，像这样接受过改造手术的动物，除了当做生化武器用于警备之外，偶尔也会被人当宠物。 这条狗的主人把它留在宠物店里做保养，结果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挣脱拘束从笼子里冲了出去，在商场里打闹。 克拉拉和神威便从英雄网络接下委托，紧急出动前来镇压。 镇压过程很顺利。 这狗和神威对上眼，立马就跟见了鬼一般，夹着尾巴掉头就跑，神威便利用这种习性将巨犬逼向克拉拉。 而见到克拉拉的狗却是另一副面孔，露出獠牙张开大口就咬，野性解放化身凶暴的捕食者。 然后，就被克拉拉拿下了。 “感觉被这狗小看了。” 明明外表都是小女孩，怎么只怕神威不怕自己呢？ 期待中的吐槽依然没有出现，克拉拉顿时有些寂寞。 这条狗是客户的财产，所以作为委托方的宠物店要求克拉拉和神威不能伤害巨犬，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如果只是单纯镇压野兽，这狗头早就被神威敲成一摊了。 “回去吧？” 神威和克拉拉保持距离。 “嗯，我要洗个澡。” 身上散发着恶臭的克拉拉，自带驱人光环。 离开商场，克拉拉召唤出墨染之杖便跟着神威飞上。 虽然过去一周，倪克斯依然出现的迹象。 不过，倪克斯驱动器依然可以操作，不管是切换作战体，还是召唤各种武装，克拉拉都能依靠想法做出改变——虽然还是不能变成史奎尔或是解除变身。 只有倪克斯的声音消失了。 克拉拉不确定她是否还在自己的脑子里。 也不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颗保护自己和神威的巨大黑水晶，是以“倪克斯”的存在为代价出现的吗？ 克拉拉不能接受。 “我们回来了。” “克拉拉前辈~” 露西娅一如既往的主动抱上克拉拉，然而下一秒就—— “呕——” 吐出彩虹，然后捏着鼻子远离。 “呕，你是掉粪坑里啦？！” 克拉拉无奈地斜眼叹道： “不，这是狗口水……我要去洗澡……” 地下花园里也是有浴室的。 不过在克拉拉去往浴室之前就被人叫住。 “嘿，克拉拉妹妹~” 是个有点脸熟的茶发眼镜娘，克拉拉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天，才从角落里翻出来一个名字。 “哦，艾达小姐？” 如果倪克斯还在的话，这里肯定会提醒自己的。 想到这里，克拉拉的表情就更加苦闷了。 “……哇，居然要回想这么久嘛？” 艾达失望地拉长脸，但还是说明来意。 “我们想找你和神威妹妹，聊聊英雄网络和爱丽丝的事~” “那个，可以让我先洗个澡吗？” —————— 克拉拉去洗澡，神威就先接受艾达的询问。 “原来如此，你们怀疑那次事件与英雄网络和爱丽丝有关系？” “没错，英雄网络和爱丽丝都强AI，AI不可信，谁知道她们在谋划些什么？没准她们和特级‘灾害’伊芙利特就是一伙的。” 艾达的话里充满敌意，在阿历克斯面前说他偶像的坏话，后者却没敢有什么反驳的话语。 反倒是神威说道：“可是怀疑也得讲证据吧？之后也多亏了爱丽丝提供的坐标，我和克拉拉才能得救……她在这个事件中发挥的作用，已经足以证明她与伊芙利特无关了。” 神威讨厌权威和媒体，所以也不喜欢协会。 但就事论事，那次事件确实得感谢爱丽丝，何况她还给了自己和克拉拉做担保，给了优先参加晋升考核的资格。 “我们这不就是在找证据吗？” 神威不配合，艾达便托着腮帮子唉声叹气。 “协会内部也都各怀鬼胎，除了会长谁都拿她没办法，就算有办法也处于懒得管的状态，那个AI要是真在做什么危害人类的事，和暗域有所勾结，到时候可说什么都晚啦！！” “证据显然没那么容易找到，不如想办法还原当初的事件。” 芙兰拿出了那块硬盘的磁盘。 “先想办法进入圣莉莉丝学院，找到那个‘艺术家’看看能不能修好这块硬盘。” “圣莉莉丝学院？” 神威听不明白，阿历克斯便解释道： “咳咳，那是中枢城为数不多的学校之一，更是唯一一所不在大厦内，却占地面积极大的贵族女校，我们的目标是寻找在那所学校任职美术老师的‘艺术家’。” 既然就算听了阿里克斯的解释，神威还是不明白。 “为什么一个艺术家能修硬盘？” “那是她的能力。” 阿历克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说道： “总之，那所学校没那么容易进去，我们要做的事也不可能拿到协会或是管理局的批文……” 毕竟修复硬盘这种属于芙兰·丽芙卡的私事。 不可能为这种事就要求一所那么重要的学校开后门。 “那么，是要我和克拉拉做什么吗？” 神威这么问，芙兰便说道： “嗯哼~想拜托你们溜进去，去找那个艺术家帮忙~” 第397章 : 第四章 圣莉莉丝学院 普通人就读的学校不可能设置在中枢城。 就中枢城那零星几所学校，完全是为那些高收入的公司高层、社会精英、政治强人的子女所准备的，普通家庭根本连学费都付不起。 而在这些学校之中，圣莉莉丝学院更是特殊。 因为，这里是一所女子学校。 圣莉莉丝的教育理念，是将那些出生自上流阶层的大小姐们，培养成符合她们身份与地位的完美女士。 据说，为了避免这片净土被污染，从学校的社工到安保人员也无一例外全都是女性职员，以最大限度保证学生的人身安全。 被要求潜入这样夸张的学校，神威当场提出抗议。 “哈？让英雄非法闯入一所全都是权贵子女的学院？就没有更合适的办法了嘛？要是被报道出来我们就完蛋了！” 这根本不是英雄该接受的委托，这根本就是犯罪。 然而芙兰·丽芙卡，前邪恶组织改造技术员。 违法乱纪就如同喝水吃饭，连神威都觉得她太极端了。 “那个，提出申请，见到那位艺术家好好谈谈不行吗？” 露西娅也忍不住举手提问。 “你们并非圣莉莉丝的学生，想要正常进入学校显然不简单，那里的安保非常严格，这也是‘艺术家’躲在那所学校的原因……” 芙兰摇头，又无奈苦笑。 “说到底，只有大小姐就读的学校，连空气都散发着橘子气味，是华丽丽的百合花园，与‘英雄’显得格格不入。” 神威也挑起半边眉毛，开始想象一群互相称道“姐姐、妹妹”，语气温婉得体的优雅大小姐，坐在绿荫下、长椅上互相依偎的场面。 然后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任务可不太适合自己。 露西娅却开口提议。 “不过，要执行潜入作战的话，还有一位更适合的人选吧？” “谁啊？”芙兰问道。 “神威小姐的性格直来直往，也不太会演戏的样子，去哪找贵族女校有点格格不入，这种任务找莫斯提玛小姐来帮忙更好……哦，我没有贬低神威小姐的意思哦！只是你和这个任务的相性不好。” “有什么关系，不是还有克拉拉的隐……” 神威反驳的话还没说完，芙兰却是一拍手掌。 “也对哦！” 露西娅说得对。 虽然不想承认，但神威也清楚。 自己的样貌、性格和脾气，都与圣莉莉丝的氛围格格不入。 这天底下，哪有顶着一对龙角当大小姐的？ 何况这次的目的地是高中部，那个能修复物品的“艺术家”在那里当美术老师，而克拉拉和神威都是小学女生的模样，必须经过拟态才行…… 克拉拉能调整作战体改变样貌。 莫斯提玛的拟态虽然蹩脚，但也算能用。 可如果神威切换成大人模样，那她就只能去当老师或者校工了。 这么看来，正值JK年华的芙兰本人似乎更适合这次的任务？ ………… …… “我洗好了。” 褪去大狗子的口水，克拉拉又重新变得香喷喷。 结果走出浴室，就看到一众人都盯着自己，诧异的克拉拉低头打量自己，看看是不是露出了啥玩意儿，所以才被这么直勾勾地盯着…… “前辈~” 嬉皮笑脸的露西娅搭上克拉拉白皙的双肩，自身后凑到耳边小声询问：“前辈想要去上学吗？” “哈？上学？” 突然的话题，克拉拉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露西娅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可在场的其他人似乎都已知晓内容，连神威都抱着胳膊不说话，显然是在自己去洗澡时，他们已经达成了什么共识？ “为什么要上学？去哪上？”克拉拉问。 “圣莉莉丝女子学院，名门贵族女校。” 芙兰抬着下巴冲阿历克斯示意，后者便拉大掌中的投影，向克拉拉展示学校的风貌。 “……这是什么啊？” 就算这么介绍，克拉拉仍是一头雾水。 “中枢城西郊的学校，我希望你和莫斯提玛悄悄潜入进去，帮我找一个人。” 之后，克拉拉可拉拉才听芙兰说了事情的原委。 “这种事不太好吧，这是英雄该干的事吗？” 她这么说的时候，还用小眼神去瞟艾达和西弗里特。 这两位可是协会直属的特级英雄，理应是英雄中的模范人物，当着他们的面讨论这种明显违法的事…… 合适吗？ 艾达却摆了摆手，说道：“不用管我们，我的原则是……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坏事儿，那就万事皆允~” 西弗里特的态度就要正经许多，不过他也说道： “完全遵循法律行事的是执法者，那是管理局的特工，每个英雄都有自己心中不同的正义，为此执行起来，就不得不忽视一些规矩，只要不践踏到各自心中的红线，求同存异就是协会的做法。” 也正因如此，协会上层的特级英雄们都不完全是一条心。 肯定存在反对芙兰做法的英雄，但艾达和西弗里特并不在意，反倒是不想擅闯女校的克拉拉有些异类。 “好啦！前辈！” 甚至连露西娅都帮着芙兰劝道： “只是让你去找个人委托他办点事儿，又不是让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当然了！偷窥女生换衣服之类的事可做不得哦？” “瞎说什么！谁、谁会去偷窥哦！！”匆忙否认的克拉拉。 她总觉得自己的妹妹被百无禁忌的芙兰给带坏了。 眼看无法推脱，克拉拉便给莫斯提玛打去电话，并简单讲述明天的潜入委托。 “明天吗？我们知道了。” 莫斯提玛答应得很爽快，完全没有迟疑的。 她一直都是这样。 只要克拉拉的委托，莫斯提玛几乎就是有求必应，自从在监狱部相见之后，她就一直保持着友善和温柔的形象，甚至为了接近自己还努力拟态成了女性的模样。 克拉拉怀疑自己和莫斯提玛过去是认识的，而且关系还不错。 所以，她才会这么推心置腹地对待自己。 甚至让克拉拉产生了亏欠感。 果然…… 梦里那个高马尾女生抱着的黑菌球，就是过去莫斯提玛吧？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自己和她为何会如此熟悉。 第398章 : 第五章 工作时间 “《魔法少女克拉拉》的漫画评价还不错吗！” 克拉拉的办公室，独处的二人正在讨论。 “目前仅有一个漫画网站，除了粉丝社群之外没做任何推广宣传的工作，就已经有这么好的成绩……” 自从倪克斯销声匿迹之后，社群运营的工作就彻底转交到南宫希望手上，所以她正在给克拉拉出谋划策，履行作为宣传部长的职责。 “我觉得，我们可以去搞一些线下的宣传活动，如果在书店或是漫展门口摆个摊，你亲自去签售合订本，再画些特典附赠，我想应该能起到不错的宣传效果。” 《魔法少女克拉拉》已经连载了三话。 第四话也在全力准备中。 只是没有倪克斯的协助，克拉拉每天都要折腾到很晚，靠她自己很难多线操纵，同时控制十只小触手帮忙画画。 前三话的页数都挺长，合起来作为单行本贩卖也不是不可能。 南宫希望特地变成大人模样，还是为了更好的抱着克拉拉。 后者就坐在她的膝盖上，听她讲解接下来的安排。 顺便还能补魔。 还能吸克拉拉。 即便是现在，南宫希望的魔力恢复速度依然缓慢，不久前二人还出了任务，虽然追捕那条狗没什么太大的消耗，但还是借补魔的名义尽情独占克拉拉…… 这是她的一点小小的私心。 想到这儿的南宫希望便把脸埋到克拉拉的脖颈处，狠狠地吸了一口。 后者只是缩起脖子，口中嘀咕。 “唔，我的线下签售会……真是难以想象……” 既然憧憬着漫画家这个职业，克拉拉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有那些有名的漫画家才会举办这种活动，只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办这种活动。 不知道消息放出去会有多少人捧场？ 要是最终没什么人来，那就太尴尬了。 这签售会八字还没一撇，克拉拉就开始担心会失败。 不过南宫希望却信心满满的样子。 “能赚外快，顺便还能增进与粉丝的感情，你看西格玛系列不就整天搞这种活动嘛？这就是粉丝变现的渠道，你去向切西娅社长申请一笔预算，我们就先印刷一批……” 提到西格玛系列，克拉拉却露出苦笑。 “不，他们最近可不敢搞这种活动，就连行动都低调起来了。” 毕竟，西格玛系列的团队正处于被迫转型的阶段。 新老粉丝齐聚一堂，那场面想想都刺激。 南宫希望倒是不在乎西格玛系列的状况如何，唯一熟悉的蔚蓝骑兵，她们之间也只是合作关系，甚至因为没啥好感而有些幸灾乐祸。 她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 “总之，你要是有这个意思，我的人脉可以帮你安排这个活动，第一次也不用搞得太大……还要先开个预热众筹吧？看看到时候能卖出去多少书，免得印多了丢在仓库里赔本~” “交给你来策划吧。” “好嘞！” 南宫希望毕竟是宣传部部长，这方面的工作是她的分内之事。 接着，她又看了看时间问道： “差不多该下班咯，今天晚上去哪吃？” “抱歉，我想要留下来加个班。” 克拉拉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明天还要潜入圣莉莉斯女子学院，估计会浪费挺多时间，我想多画一点存稿，不然赶不上下周的连载日期。” 《魔法少女克拉拉》以周更的形式在网站上连载。 南宫希望却问道：“这么说来，你最近画画的效率好像下来了？之前那种同时进行勾线、贴网点、画背景的技艺，用不出来了？” 因为入职美梦魔女，所以南宫希望总能亲眼看到克拉拉趴在桌上画画的样子，一笔一画的很认真，却没有了之前那种效率。 对于兼顾英雄工作的克拉拉来说，趴在桌上画画的时间都比外出解决委托的时间要长。 “毕竟之前有倪克斯帮忙，那次事件之后她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最初的时候，克拉拉还挺厌恶倪克斯的存在。 脑袋里总有人说话，不管做什么都会被窥视，甚至连想法都藏不住，毫无隐私可言。 可真正失去倪克斯之后，克拉拉只觉得失去了一半的自己。 “倪克斯是神的遗物……那条驱动器里的AI吗？” 南宫希望也隐约猜到了。 那个AI很不可思议。 在有通信干扰的研究基地站点内，依然可以从克拉拉体内传出声音并提出建议。 就算她再怎么愚钝，也差不多该联想到那台NIX-01驱动器了。 对于南宫希望的求证，克拉拉放下画笔，沮丧地点了点头。 “嗯，她很可能是为了救我们……牺牲了。” 用牺牲这个词来形容AI，南宫希望总感觉怪怪的。 不过，克拉拉和那个AI显然有着深厚的羁绊，所以南宫希望并没有多对此说什么…… 而且，她看过西格玛系列前来营救自己和克拉拉时录下的影像，她知道自己是如何从小型太阳的爆炸中幸存的。 那枚巨大的黑水晶包裹着自己和克拉拉，隔绝了外部地狱般的高温，以及气态穹顶破碎后大气逃逸的月面环境。 所以，是那个AI做了什么吗？ 她救了自己，自己却没机会表达感谢。 面对一脸难过的克拉拉，南宫希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紧紧抱着她，说两句乐观的安慰话。 “多半是损耗太大，暂时缩回驱动器里休养生息了，毕竟驱动器的功能一切正常，唯有那个AI的意识消失，这实在说不过去吧？” 那个AI…… 倪克斯的载体是驱动器，驱动器完好无损的情况下，倪克斯没有消失的道理。 克拉拉也是这么想的。 就算不这么想，对于失踪的倪克斯她也毫无办法。 南宫希望紧搂着怀里柔软的人儿，增加接触面的同时，也增加了魔力回路的触点，克拉拉的魔力加快涌入了南宫希望的体内。 但后者并没有那么缺魔，所以又有一部分环流回克拉拉的体内。 魔力回路的交融，也连接了二人的内心。 “耐心等待，她一定会回来。” 克拉拉由此感受到南宫希望的温度与柔软。 这是多么温暖的感觉。 眼看小丫头在自己怀里安定下来，南宫希望也略有感慨。 比起神威的自己…… 还得是南宫希望更能让这孩子安心。 “今天，那就早点下班吧？” 第399章 : 第六章 西郊行 时间来到第二天。 还是美梦魔女的地下花园。 “修好这个东西对我很重要，所以就麻烦你了，莫斯提玛亲。” 芙兰在向大早上赶来的莫斯提玛说明今天的任务。 同时，阿历克斯也为即将潜入的二人提供必要的情报。 “据说，那‘艺术家’从不会离开圣莉莉丝学院，替人维修物品都是靠中间人带话，就算离开也是乔装打扮过的吧？她简直是把学校当成自己的安全屋了。” 衣食住行都能在学校解决，或许就没必要出门了。 克拉拉这么思忖着，又问： “那个学校有多安全？” 芙兰想了想，答道:“嗯，大概就是一线邪恶组织总部程度的安保等级，反正比英雄协会要强。” 这所学校是驻扎了一支部队吗？ 不过考虑到那些学生的身价，养一支部队可能还不够。 虽然几次虫洞入侵事件，确实把协会的威望都给败坏了，不过就这么随意贬低还是有点…… “额，协会也没那么糟糕吧？” 克拉拉倒是替协会小声争辩。 如果不是那个虫洞信标装置，协会不太可能被从内部攻破，而且那次也很快就完成了镇压，所以也不算很差劲。 换成是耐特梅尔地下总部出现虫洞，那些肌肉机器人安保也未必能发挥多少作用…… “我们想要从外部进入本身就十分困难，希望你们能一次性完成任务，否则那所学校一旦提高安保等级，你们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出就没那么容易了。” 必须一次成功，那就得把作为重要证物的硬盘给带上。 “其他零部件我们会想办法修好，你们让‘艺术家’把磁盘部分给恢复原状就行。” 芙兰说得轻巧，但克拉拉问了个很关键的问题。 “那她要是不肯修呢？” 对方不一定配合。 不，面对绕过校园安保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二人，不配合才是必然的，没准会直接呼叫安保把她们叉出去。 “哦，你用这支笔对她摁一下。” 芙兰递给克拉拉一个看起来像原子笔的玩意。 但笔杆上面有一个激光头。 “这啥？” 克拉拉拿着笔绕着手指灵活地转了起来。 芙兰却答道：“催眠导入装置，摁一次没用可以连摁几次。” 听到过于离谱的名词，克拉拉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哈？！” “能让人听话的道具，摁的时候你也记得闭眼。” 弗兰说得轻巧，但克拉拉的手心顿时冒汗。 这东西，这么想都是违法的吧？！ ———— 西郊，桂宫地区。 圣莉莉丝学院附近并没有直达的地铁线路。 那所学校周围就是富人的社区，富人出门自然是专职司机接送，交通便不便利都无所谓，安全和私密才是最重要的。 再往西更是农场、果园和天然氧厂之类的设施，确保了这一带的空气清新，良好的环境远比市中心来得更宜居。 甚至，在冬天的气温都比市中心要高。 比较讽刺的是…… 蓝庭地区就在中枢城南部偏西的那个角落，距离桂宫地区并不算太远，中枢城最穷和最富裕的居住区靠得这么近，却是完全没有往来的两个世界。 莫斯提玛开车，克拉拉在副驾驶坐着。 没有系安全带，跪在座位上，脸就贴着车侧窗玻璃往外看。 “这就是特权阶层的生活区啊？” 芙兰居住的晶洛地区，在克拉拉看来已经相当宜居，但桂宫地区更是突破了克拉拉的想象力。 “这地方，宽广的有点不像中枢城了。” 中枢城越靠外围的地区，建筑高度和密度就越低。 毕竟气态穹顶是倒扣的半球，靠近外围的穹顶高度也偏低，因此不同地区对建筑的高度是有限制的。 “说起来，莫斯提玛部长是靠什么来观测外界的？你有眼睛嘛？能看到前面行驶的车辆嘛？” 此时的莫斯提玛浑身蠕动着漆黑，仅有女性的轮廓。 可唯独眼眶的部分有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看着前方的道路。 在抵达圣莉莉丝学院之前，为了保留体力所以没有全身拟态，毕竟之后挺长一段时间都要维持具体的人形，对她来说会非常累。 “没有问题的，我们的拟态是完全拟态，所有模拟的器官都拥有正常的功能，也包括我们的眼睛。” 莫斯提玛说着转过头来，那双眼睛确实与克拉对上了视线。 有点瘆人。 又有点好看。 克拉拉已经习惯了莫斯提玛精神污染的外表，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就更能感受到莫斯提玛的温柔了。 “哦，那还真厉害诶？” 说这是“拟态”，倒不如说是生物学上的“变态”。 不过，完全拟态也是她拟态总不稳定的原因，基本就是模拟得太过复杂，对精力的消耗极大，所以才难以维持。 可就在克拉拉从远处看到圣莉莉丝学院的白色钟楼时，行驶在公路上的小轿车，却被一个临时哨卡给拦下，哨卡边上停着辆白色皮卡车，车上下来两名别着臂章的武装安保，装备看起来很精良。 意外的……两人都是女性。 那臂章的底纹似乎是圣莉莉丝学院的校徽？ “嗯，怎么回事？” 莫斯提玛拉下车门询问。 她的模样把那两名安保吓了一跳，连枪都抬了起来，只是这手抖的样子，克拉拉还真怕她们扣到扳机走火。 “你、你们要去哪里，做什么？驾驶证拿、拿出来。” 被莫斯提玛脸上唯二的眼珠盯着，他甚至还口吃结巴。 副驾驶的克拉拉顿时鄙夷道： “嘿，姐姐，就你这心理素质也能当安保？何况我们行驶在公路上，这路又不是你家开的，你们有什么权利在这设卡盘查？” 此时的克拉拉没有变成魔法少女的姿态，也没有戴防毒面具。 所以这名安保没有认出克拉拉，就是最近大名鼎鼎的魔法少女，被这么一怼脸色挂不住，像是要给自己壮胆似得音高了八度。 “首先，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有官方的搜查文件。” 另一名安保还真拿出一纸文书……的复印件。 “其次，这条路是圣莉莉丝学院的专用道路，只是平时作为公路给过路的车辆行个方便，有事情时我们有封锁的权利。” “有事情？前面怎么了？” 克拉拉这么问，那安保便皱起眉头。 “……不、不能说。” “我们是去送货的。” 克拉拉这么说着，假装要从口袋里拿出什么东西。 最后她摸出一支原子笔，对着车窗外弯腰的两名安保摁了一下。 咔嚓—— 第400章 : 第七章 经典款怪盗 看着那两名双目无神的安保，克拉拉有种失真的感觉。 这简直不像一个正经故事里会出现的桥段。 “唔，这种本子里才有的东西居然是真的。” 克拉拉握着原子笔的小手顿时冒汗。 莫斯提玛却不太理解克拉拉的惊讶。 “怎么了？只是读取记忆，我们的能力也可以做到……” 说着便抬手试图用菌丝感染安保，但被克拉拉阻止了。 “不，你那个就更猎奇啦！” 这支“原子笔”是耐特梅尔洗脑部的产品，紧急情况下操作意识的道具，原本就是大统领交给卧底部执行任务时使用的东西，所以才会落入芙兰的手中。 但只能做到浅层催眠，用来封口或是遗忘特定情报。 效果上肯定无法与洗脑部的那些大型设备相提并论，但在这种任务中使用已经足够，尤其是效果不好还可以加大剂量…… 多摁几次！ 克拉拉小脑瓜里冒出各种糟糕的用法，但还是拍拍面颊克制住。 “前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问。 那两个神情呆滞的安保有问必答。 “学校收到怪盗的预告函，说要偷走圣莉莉丝学院的至宝。” “这个至宝？是什么？” “应该是，学校宝库内的某件宝物。” 嚯，问不出来啊？ 想来也是…… 被分配这种拦路设卡盘问任务的安保，应该也接触不到多高等级的情报，大概是新入职的。 “那个怪盗是什么来头？”克拉拉又问。 怪盗要潜入学院窃取至宝，虽然不知道那至宝是什么玩意，但同样要潜入圣莉莉丝学院的克拉拉和莫斯提玛，还是提前问问清楚比较好，到时候一个不巧被当成怪盗抓起来可就麻烦了。 那安保答道:“那个怪盗在预感信中自称罗宾，但具体的样貌、性别等等全都不明，网上关于他的流言也全都被证伪，所以……我们无法确认她的任何信息。” “这，该不会是学生的恶作剧吧？看了什么关于罗宾的电影，就试着模仿之类的。” 亚森·罗宾，来自遥远失落传说中的侠盗，借着他的名号行窃，说明犯人本身并不是什么惯偷，特地发布预告信，比起至宝更像是想要出名…… 莫斯提玛却嘀咕道:“自称罗宾，嫌疑人如果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贼，学校的安保也不用那么大动干戈，你们还掌握了对方的什么情报吗？否则为什么这么紧张？” “因为，预告信是在宝库内发现的。”安保答道。 对方是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宝库的人。 “嗯？” 克拉拉却只是疑惑，既然都摸进宝库了。 为什么不直接把那个至宝给偷走？追求怪盗的仪式感吗？ 这看起来就像个很有能力的笨蛋。 “……那你们继续工作，忘记我们通过这里的事，在我们离开之后就醒来吧。” 听克拉拉这么说着，那两名武装安保转身返回她们的皮卡车，莫斯提玛也准备关窗。 “等等。” 克拉拉又叫住对方。 “遇到这种事，不找管理局或是英雄协会吗？” “我们能解决。”安保只是答道。 —————— 不久后。 圣莉莉丝学院边上的富人社区内，莫斯提玛找了个停车场驻车。 不过，二人却没急着下车。 事态稍微有些变化，所以克拉拉提前给还在地下花园的芙兰拨去电话。 如果倪克斯还在，这种程度的通知工作都不需要她去做，倪克斯直接就会联系芙兰通知此事。 小助手能替她解决很多问题。 “怪盗？还有这种事啊？” “确实算是怪盗，毕竟他的行为很异常。” 克拉拉扶着额头叹气。 圣莉莉丝学院的安保人员都在外面的公路上设卡了，学校内部的防卫等级显然也升级了。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潜入学院去找艺术家，这又谈何容易。 “我想不出那位怪盗先生做这种事的理由，说起来……你们能查到那个至宝是什么东西嘛？” 怪盗的目标，能被这种贵族女校当成至宝的物品，大概会是相当高价值的物品。 “这种学校的宝库，多半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珠宝吧？不重要。” 显然芙兰也不知道，所以在瞎猜。 可既然她都这么说，那大概就不会是什么珠宝，毕竟她的预测从来都是不准的，甚至会截然相反。 “要不，我们改天再来呗？等安保等级下降之后再……” 克拉拉打起了退堂鼓。 这要是被安保部队抓到，甚至只是认出来，那魔法少女克拉拉的英雄生涯就要结束哩！ “不行，就今天。” 不过芙兰却是驳回克拉拉的申请，还有理有据地解释。 “首先，怪盗都是等晚上行动的，既然对面是个会提前发出预告信的传统派，那他大白天绝对不会出场，你们不用担心碰到他； 其次，就算怪盗真的出现，他就会吸引绝大部分安保的注意力，全部兵力都会被调过去围堵怪盗，你们不就更方便找艺术家了嘛？” 克拉拉没那么容易被说服，只是反问： “要是那怪盗还没被抓，我和莫斯提玛先被安保逮住了呢？” 那绝对会替那怪盗背黑锅，然后怪盗本人就有机会偷走宝物。 这层意义上来说，怪盗也不算是友军。 对于克拉拉的担忧，芙兰却只是说道： “我相信你们的能力~” 啊，是信任。 好不可靠也不值钱的信任。 “既然如此，你们先在附近的社区等到晚上再行动，如何？” 电话那头，传来阿历克斯投影的“爱丽丝”的声音。 比起不负责任的芙兰博士，这位技术宅似乎有什么想法。 “‘设计师’再怎么说也是美术教师，她白天也要给学生授课，显然没那么多空闲留给你们去行动……但晚上就比较简单，你们查清教职员工宿舍在哪，然后去她的房间偷袭呗？” 晚上行动不就和“怪盗罗宾”撞一起了嘛？ 哦，不对。 撞一起才比较好？ 这样，克拉拉和莫斯提玛也可以变装成怪盗。 甚至绑架这件事，也能靠着怪盗引起的骚动掩盖过去…… 一定要出现哦！怪盗罗宾！ 第401章 : 第八章 桂宫地区 甜品店 时值正午，在小轿车上待一下午也是无聊，甚至会很可疑，附近的商贩也可能向学校的安保举报。 所以，莫斯提玛和克拉拉决定先下车去附近社区逛一逛，顺便收集一下关于圣莉莉丝学院的情报，找到潜入其中的方法——走大门进去是不可能的。 这片社区说是富人社区，倒不如说是圣莉莉丝学院附属的街道。 是供放课后的大小姐们吃喝玩乐的地方，与学校的关系很密切，因此非常适合展开调查，只不过大白天会比较的空闲。 不愧是富人区，街道这么宽敞，商铺看起来也都很豪华。 为了不引人注目，莫斯提马再度拟态成高马尾女性的模样。 克拉拉看着她，总感觉熟悉。 虽然没有见过梦中那位女生的面容，但克拉拉隐约觉得她就该长这个样子，少女照料的那颗黑球如果就是莫斯提玛，那她下意识拟态成那位少女成年的模样也很正常。 下午还有很长的时间。 或许，可以好好问问这件事？ 不过穿着黑西装的莫斯提玛，配合她那得体、有礼的举止，在这片社区就像是富人家的司机。 反倒是穿着漂亮洋裙的克拉拉，配合那副不谙世事的拘谨模样，有点像是深闺不出的大小姐，只是少了一份由内而外散发的优雅。 “嘿嘿~我俩和这边的氛围还挺搭的嘛。” 克拉拉心情放松，笑着说道：“莫斯提玛就像我的管家一样~” “哦，我们是管家吗？” 莫斯提玛闭上眼，嘴角挂着浅笑躬身提议。 “那么，大小姐，先去那边休息如何？顺便解决一下午餐。” 克拉拉的目光是顺着莫斯提玛的手指方向望去。 那是一家甜品小店。 是下午茶的首选，也很符合克拉拉如今的口味。 以前喜欢出寡淡的，现在却开始爱上了糖分。 “唔，不知道能不能申请报销。” “别担心，请让我们来买单。” 莫斯提玛摸出了自己的信用卡。 “不，那怎么好意思……这次还是我来吧。” 然而，总是接受莫斯提玛的善意，就算是克拉拉也会感到不好意思，上个月的工资和奖金在转给露西娅和母亲之后，还剩下万把块，就算是富人区，只是吃个甜品店总不至于破产。 克拉拉这么想着，便带着莫斯提玛走向那甜品店。 “嗯，那先过去看看吧。” 既然是大小姐日常休憩的场所，店员应该能知道什么小道消息，没准能打听到关于“艺术家”的情报。 莫斯提玛真的像管家那样，替克拉拉推开甜品店的门。 她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很照顾克拉拉，抛开有点掉san的恐怖外表不谈，基本就是个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 因此，拟态之后的莫斯提玛就是完美的。 店内装饰以高贵圣洁的白色为主，从装饰到桌椅陈设无不散发着贵气宝光，连地板都反光，穿短裙进来很容易被看出今天的颜色。 除此之外，还散发着蛋糕浓郁的香甜气味。 “欢迎，尊敬的大小姐，请问今天想来点什么？” 甚至连甜品店的店员都是女仆的打扮，而且工作态度非常专业，和城里那些在女仆店当阿宅偶像的女仆完全不是一回事。 坐下的克拉拉反问：“我还是第一次来吧？” “让您见笑了，只要是有客人上门，我们基本都默认是大小姐，毕竟街对面就是那所圣莉莉丝学院……这是本店的菜单，” 眯起眼的女仆从身后凭空摸出全息菜单递给莫斯提玛，后者接过后打开摊在克拉拉面前，甜品的立体影像固然精美，但下方的价格却让克拉拉差点没绷住。 好贵！ 但终归是被切西娅社长带着去见过世面，加上自己的收入也终于上升，最终她还是绷住了。 这么说来…… 露西娅花了二十万打造的魔女装甲已经在战斗中报废。 而协会的奖金显然无法弥补这部分亏空。 啧，这下可真是亏麻了。 相比那一战打掉的二十万，这菜单上标的价格似乎也就没那么难接受了。 “请给我一份香柠奶油瑞士卷，草莓冰淇淋，再加一杯红茶。” 虽说是来吃午饭，但克拉拉的胃口很小，小蛋糕加冰淇淋就足以打发，接着她便抬头看向莫斯提玛问道： “呐，莫斯提玛小姐要吃什么？” “我们不饿。” 莫斯提玛摇摇头。 “哦，我们并不需要频繁的进食，每天吃一顿就足以维持这具身体所需的开销。” 她的身体是个庞大的真菌群落，有着极其出色的能量转化效率。 吃下去的食物可以百分百转化为维生的能量，所以并不需要吃多少，少量进食也可以维持太长时间的活动，且不会有任何排泄物。 某种意义上来说，莫斯提玛其实相当干净。 “之前明明也一起吃了嘛。” 克拉拉可不能忍受自己吃东西的时候，莫斯提玛只在一旁看着。 拗不过克拉拉的执着，莫斯提玛只是瞥了眼菜单边说道： “……那就来一杯雪顶摩卡，多放巧克力。” “好的，请二位稍等。” 女仆店员返回柜台。 “嘿嘿~” 克拉拉顿时就在午后斜阳的照映下，软趴趴地摊在桌上打哈欠。 “好舒服，见鬼，这桂宫地区未免也太暖和了吧？穹顶管理局的家伙是不是收钱了啊？” 以模拟四季为借口，强行拉低冬季的气温，由此节约中枢城的能源支出，可实际却在背地里给富人们开小灶。 毕竟，中枢城的夏天就完全不热。 就在克拉拉表达着自己内心的不满时，莫斯提玛却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在她的小脑瓜上搓了一把。 “咦？！” 这让克拉拉感到惊讶。 毕竟，莫斯提玛之前鲜少会主动做出亲昵的行为。 只看惯了露西娅和神威她们与自己相处的日常，所以才学习了？ 不过，克拉拉也已经习惯被当成小孩子了。 所以她也懒得反抗，甚至还眯起了眼睛。 “香柠奶油瑞士卷，再来一杯奶茶。” 因为有人点了与自己同样的蛋糕，克拉拉出于好奇回头望去。 结果，就先听到一阵狗叫。 “哪来的狗？！” 刚回过头，就看见毛茸茸的巨大身影朝着自己直扑过来。 然后，克拉拉的头就被狗咬住了。 甚至还听到有人说…… “克鲁贝洛斯！不要随便吃别人的东西！” 第402章 : 第九章 女仆与狗 呕—— 克拉拉还记得这股熟悉的臭味…… 又是昨天在商场里横冲直撞，还试图咬自己那条口水狗。 像虎钳一般夹着自己脑壳的犬齿试图啃咬，但克拉拉的脑壳，显然比这条狗想象中的要结实，更妄提还有能硬掰开狗嘴的小触手。 它甚至没能咬穿克拉拉的肌肤。 虽然看上去细皮嫩肉，但怎么说也是个怪人，超常的身体素质，小口径子弹打上去都未必能够打穿，这条狼犬的牙齿显然不够格。 但恶臭的口水依然会淋头淌下，显然属于精神攻击的范畴。 这简直是生化武器。 眼看克拉拉一脸菜色，莫斯提玛这才站起来，揪着狼犬的后颈将它从克拉拉肩上拽开，然后拿起蛋糕的餐叉就要往那狗子的天灵盖上刺下去…… “手下留狗！小克它也不是有意的！” 那牵狗的主人这才跑上前来阻止，还说道： “我会给出赔偿的，有话好说！” 这看起来是位高中年纪的少女。 灰蓝色的过肩中长发扎成公主辫，右眼下一点红痣，右手腕戴着条纯银的手链，看起来是条项链环绕几圈戴在手上的样子。 不过，她的穿着打扮略显古怪。 明明内里穿着校服衬衫，领口系着条细丝带，衬衫口袋处还印着醒目的金纹校徽。 那校徽与之前遇到武装安保胳膊上的臂章图案相近，可以确认那就是圣莉莉丝学院的标志。 到这为止都还算正常，看起来是女校的学生。 可在那下装的长裙之外却围着围裙，头上也戴着条喀秋莎。 这算什么？ 学生和女仆合体的造型吗？ 看起来，似乎是就读于隔壁的……圣莉莉丝学院的学生。 不，是哪位学生的女仆吗？ 莫非，是让随身女仆跟着大小姐一起读书了？ “抱歉，抱歉！真的很对不起！” 虽然这位女仆女生护着狼犬连连道歉，还拿来一把纸巾擦克拉拉的脸，但满脸脏兮兮口水的克拉拉，并不打算就这么接受。 还带着脾气反驳。 “真是的，为什么要把这么危险的狗带到甜品店里来啊！” 正常来说，能在校外遇到圣莉莉丝的学生，对于想要调查那所学校的克拉拉来说是件送上门的好事。 结果却遇到这种破事，克拉拉虽然没有坏心思，但她也不是什么圣母，被狗咬了并不能忍气吞声。 那女仆学生还解释道： “抱歉，抱歉，我只是在遛狗期间想要吃一点下午茶，它到刚才为止还挺乖的，结果进店突然就拉不住……它可能是喜欢你？” “喜欢？如果我是普通人就被它给当成下午茶了哦！？而且，为什么要遛自己都拉不住的狗啊！” 克拉拉觉得这位女生有点脱线。 “那个，店内的更衣室有简单的淋浴，如果不嫌弃……” 就在这时，身为店员的女仆出面安抚，毕竟在店里发生的事故，作为店家不管怎么说都脱不了干系，此时不把事情闹大上新闻才是第一要务。 可她这么说，那遛狗的女仆学生却像是被提醒，急忙提议。 “对了！要、要不，去我的宿舍洗吧？” “宿舍？” 那位女仆学生挺胸站直，清了清嗓子，便一本正经地做起了自我介绍。 “咳咳，真是非常抱歉，我的名字是孤灯，是那所圣莉莉丝学院的学生，同时也是我家大小姐的女仆……这条巨狼犬叫克鲁贝洛斯，小克，它是我家大小姐的宠物。” “……不，这只臭狗就不用介绍了。” 克拉拉一脸嫌弃地瞥视那条狼犬，后者还朝着她流哈喇子。 “不过，我不是圣莉莉丝的学生，你也可以带我进去洗澡吗？来的路上有安保设卡盘问，学校里好像有什么麻烦事吧？” “当然，我带你进去就是……毕竟，我有责任弥补自己的过失。” 这可是个送上门的机会，克拉拉没有拒绝的道理，她与莫斯提玛相视一眼便达成了共识。 “那就麻烦你带路了。” 克拉拉保持着礼貌。 “这位是我的管家，也可以一起去的吧？” 虽然仍有不满，但她好歹分得清主次轻重。 ———— 遛狗返回的女仆，带着身上臭烘烘的克拉拉以及莫斯提玛，准备穿过有安保站岗的侧门。 这里的戒备比克拉拉想象中要松，并没有多少安保驻扎在这里。 不过，想来也正常。 放出预告信的又不是会正面强攻的邪恶组织，而是行踪诡秘的怪盗，她会直接溜进宝库偷走至宝，再丢下一封嘲讽的明信片。 把部队全部布置在门口就能阻挡住的不是怪盗，那种叫强盗。 虽然这里没有多少安保，不过城墙上大量的传感器和监控探头，还是让克拉拉感到庆幸。 要不是遇上这位遛狗的女仆，自己和莫斯提玛今天怕是没那么容易溜进去。 Ps·ycho的隐身没那么万能，或许肉眼看不见她，但通过其他传感器捕捉动静，还是能够锁定她的位置。 “等等。” 然而，在克拉拉和莫斯提玛穿过侧门的入口闸门时，却被放哨的安保人员给拦了下来，闸门也锁死推不动。 “你们两个是从……呕，这是什么味道？” 然而靠近克拉拉不过几秒，那名安保就捂着鼻子后退并干呕。 就算是安保人员，作为女性也难免会有洁癖。 “华姐，是克鲁贝洛斯又闯祸了。” 孤灯女仆回过头来解释，还摁着克鲁贝洛斯的狗头迫使它低头，奈何这狗子并不是很听她的话，而且力气也比她大。 昂着骄傲的脑袋，仿佛自己做了啥好事一样。 孤灯只好把它的罪行娓娓道来。 “它用嘴巴含住了那位小姐，给她沾了一身口水，我就想请她回宿舍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可以让我们过去嘛？” “你还真够倒霉的。” 被称为华姐的安宝打开闸门放行。 “呼。” 克拉拉松了口气。 本以为可以就这样进去，结果华姐却拿出两张表格和笔交给莫斯提玛。 “高个子小姐，你来登记一下。” 表格是访客登记表，这是正常走流程。 华姐还解释道：“洗完澡出去时也从这个门走，让孤灯小姐带你们过来，至于来访理由就写……写你被狗咬了。” 莫斯提玛点点头。 然而在来访者的姓名一栏，她却陷入了困扰。 第403章 : 第十章 宿舍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心有灵犀，莫斯提玛的集群智慧在开会讨论后，最终在临时访客登记表上又替克拉拉借用了露西娅的名字。 莫斯提玛本人倒是没什么用假名的必要。 要问为什么？ 它的存在连耐特梅尔的其他干部有时候都会忘记，更何况是组织外的其他人，过于神秘还流传着“最终兵器”干部的传闻。 虽然实力不弱，但也确实没什么存在感，而且弱点过于显著。 对上伊芙利特怕是当场就会失去活性去世。 她能当上部长，纯粹是因为和大统领的关系比较近。 于是，管家莫斯提玛和大小姐露西娅，就跟随着圣莉莉丝学院的女仆孤灯前往了学院的宿舍楼。 虽然过程有点恶心，但也算是成功混进来了。 克拉拉一时不知道被狗咬是好事还是坏事。 作为一所建在中枢城的名门贵族女校，圣莉莉丝学院的环境相当宜人，但克拉拉可没有心思去欣赏这绘卷般的校园景色。 身上的恶臭，让她感觉自己就像只垃圾桶里捞出来的野猫。 蓝灰发的女仆回头说道： “前面就是宿舍了。” “嗯？整个学校就只有这两栋宿舍楼嘛？” 虽然学院的占地面积不小，不过这所学校的生源其实并不多。 有钱人的数量也终究是有限的，不是所有人都能负担得起这里的学费，更讽刺的是…… 从这为数不多的学生手上赚到的学费，就已经让这所名门女校赚得盆满钵满了。 因为人数不多，所以每位学生都能分到单间的客房。 其中，甚至包括作为某个学生的女仆的孤灯。 联排的宿舍公寓共两栋，十多层高，在中枢城属于绝对的矮楼，这两栋颇为狭长的公寓门面相对而建，宿舍楼之间还装缀着雕像、喷泉、花园。 美轮美奂，相隔相望，却又大不相同。 其中一栋看起来稍差、稍矮，虽然在克拉拉看来也很精致，但比起对面那栋就差了点意思，大概就是五星级和四星级酒店的区别。 看来，这所学校的学生之间仍存在着阶级划分，而孤灯的宿舍就在这间稍差但其实并不差的宿舍楼内。 “小克，进去安静点，不然要被骂的哦？” “嗷呜！” 即便四肢着地，也有着将近一米七的巨大狼犬，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跟随孤灯等人走进了宿舍，这就跟回家一样，表现得比克拉拉还要自在…… 若非亲眼所见，克拉拉很难相信这是一头能够带进学生宿舍的“宠物”，就这见人就咬的习性，真的没发生过什么伤人事故？ 门口的值班室，年龄较大的女性探出头。 她多半是这间宿舍的宿管。 她看了眼孤灯，又瞧了瞧克拉拉和莫斯提玛，便问道: “小孤灯，怎么这种时候还带校外人士回宿舍？” 虽然宿管不是安保，但学校处于警备状态这一点，她肯定还是知道的，这时候孤灯带两个没见过的人回来，自然需要盘问。 “这小姑娘运气不好，被克鲁贝洛斯攻击了，沾了身的臭口水，所以我带她回来洗个澡。” 女仆孤灯这么说着，还试图按压大狼犬的脑袋。 然而还是未果。 “还好它只是含着，没有吞下去。” 其实是咬了。 而且如果敢吞下去，克拉拉有信心噎死这个畜生。 “原来是这样，那你进去吧。” 孤灯这么回答，宿管也没有多问。 既然侧门的安保都放行，那她就没有阻拦的必要，应该没问题。 “哦，好~” 孤灯的宿舍就在一楼，进入公寓往前走两步就到了。 之所以安排在一楼也不能猜测，宿舍一楼带个小院，比楼上的露台要大些，更适合克鲁贝洛斯活动。 “哈，这居然是学生宿舍？你跟我说是酒店包间我都信了。” 克拉拉一身臭地叉着腰浏览环视，发表感想。 孤灯只是说道：“呵呵，我们楼的环境算差的，隔壁那栋宿舍里有什么你只会更难想象。” “你家大小姐就住在那边咯？” “是的。” 每个学生都能分到这么大的房间，不愧是名门贵族女校。 孤单的宿舍小院内放着巨大的狗窝，回家的大狗已经趴了进去，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然而在狗窝边上，克拉拉却看到一样比较熟悉的…… 大王乌贼干，在神威房间里见过。 神威赚了小钱奖励自己才下决心购买的昂贵美食，对于富人的狗来说，居然只是磨牙的零食，这多少令人感慨。 同时，克拉拉也明白克鲁贝洛斯为什么见到自己就会扑上来咬。 她确实是被当成磨牙棒了。 “露西娅小姐请稍等一下。” 女仆孤灯这么说着，拉开了自己的衣柜从中翻找。 “我的衣服对您来说可能有点大，还麻烦您将就一下……那个，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尝试一下女仆装？啊，当然您看起来也很尊贵，如果觉得穿女仆装掉价，我也有普通的私服。” 穷了一辈子的克拉拉，倒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尊贵”的地方。 虽然孤灯说有私服，但这位女仆的衣柜内近八成都是女仆装，各式各样、不同风格、主题的女仆装。 克拉拉甚至怀疑她压根不是什么女仆，只是单纯爱好女仆装的大小姐，是这里正常的学生…… 她口中的大小姐或许并不存在？ 仔细一想，宠物狗怎么会跟女仆住在一起，不应该都和主人待在一起嘛？或许是想要逃避责任才谎称自己有个主人？ “露西娅酱，这件如何？” 孤灯手中拎着一件y领、振袖、缎边围裙、漂亮的青蓝花纹布料，看起来颇为古风的……女仆装。 “露西娅酱的头发正好是漂亮的黑色，没准比我更合适穿这件……东亚古风的女仆装！” 裙子对孤灯有点短，但克拉拉的小短腿就恰到好处。 “看起来很合适。” 甚至就连作为自己的管家莫斯提玛，也在一旁鼓掌并露出期待的眼神…… 克拉拉抿着嘴，说不出本该拒绝的话。 看这阵仗，自己只能穿了吗？ 怎么自己总是躲不开更衣人偶的命运呢！ 第404章 : 第十一章 寂寞 圣莉莉丝学院的宿舍，甚至是稍差一档的宿舍里，都配置了可供克拉拉躺平的大浴缸，而且还是与美梦魔女宿舍同类型的智能浴缸。 恒温，自加热，能产生舒服的按摩气泡，还能通过某种照射技术来提高洁净力，能让肌肤更加白净。 不过，克拉拉并不在乎这些功能上的宣传效果，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已经很完美，令人羡慕，甚至在黑暗中还隐隐发光。 她只想把身上那已经干涸但仍然散发臭味的口水洗掉。 观察完浴室的克拉拉，开始褪去身上的衣物。 浴室里还有半小时就能洗净烘干的洗衣机，在洗澡的同时把换下来的丢进去，就能将衣服一并清洗干净，但为此得先取出随身物品。 除了必备的手机之外，还有棒棒糖（芙兰给的），儿童防狼报警器（露西娅给的），最后才是那些封装好的磁盘。 为了避免这东西进灰，“工程师”艾达用防尘膜包将它们包裹起来，这下别说是灰尘，就连浴室里的水汽都进不去，在拆开之前它都是安全的。 话是这么说，但原本就是已经损坏的东西。 薄如蝉翼的盘片却很坚固，轻轻去掰都不会弯折，但上面肉眼可见的划痕，却表明这东西作为储蓄载体已经完蛋了。 找到艺术家，然后用她的能力修复这些磁盘，这就是克拉拉和莫斯提马此行的目的，也是目前修复这些磁盘的唯一希望。 本来，应该还有别的希望的。 如果倪克斯还在的，没准通过萃取就能读取磁盘当中的数据。 甚至将那块硬盘以可用的状态重新投影都…… 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克拉拉试着在脑海中呼唤那个声音，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心情再度惆怅，看着镜子里早已熟悉可仍然陌生的脸，她一时间茫然无措…… “唉，倪克斯。” 她晃了晃脑袋，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 既然成功混入了圣莉莉丝学院，那也该为之后的行动做些打算。 把换下的衣物丢进洗衣机，设置好它的程序自动开始运行。 接着，克拉拉便在淋浴下冲洗自己的身体…… 倪克斯还在的时候，小触手会自行清洁克拉拉的全身，洗澡的过程很是享受，如今倪克斯不在，凭她自己想要一心多用，同时操纵所有的小触手来洗澡，就变得没那么容易了。 也不是做不到，鱿鱼因子原本就擅长多线操作，但没有倪克斯做的那么好，而且专注会很心累。 自己一直受着倪克斯的照顾，她甚至为了救自己选了牺牲。 “快回来，我还有好多话没对你说。” 明明试图不去想，可一到独处的时候就很难不去想倪克斯的事。 习惯了有人陪伴，习惯了总是有人可以沟通，曾经习以为常的孤独都变得难以忍受了。 “倪克斯……” 关掉淋浴，湿漉漉的头发紧贴着身子，凸显出小触手的形状，克拉拉翻身坐进浴缸内，两侧喷涌的气泡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好了！来，让我们来计划一下找‘艺术家’的方案。” 为了排解寂寞，克拉拉开始像Ps·ycho一样自言自语…… 不也不能说是自言自语，她是说给倪克斯听的，只是后者已经没法再回应她了。 “首先，洗完澡后如何说服孤灯小姐允许自己在校园内活动？ 我想，我们需要一个借口和理由留在学校……就说自己是为了入学前来参观的，正好莫斯提玛能作为管家来证明我的身份……” 克拉拉小声嘀咕，又整个人在浴缸躺下。 她是鱿鱼，不会淹死。 在水里只会咕噜噜。 “下午的时间，‘艺术家’作为一名美术教师，没准会去美术教室里上课，以参观的名义在教学楼内活动，我或许就能找到她……” 克拉拉在水里嘟哝着，冒出一个个气泡。 她手上有阿历克斯给的照片，既然“艺术家”穿着那么胡拉里胡哨的衣服那，要想认出来应该不会太困难。 找到她之后，就要想办法创造与对方独处的机会，并使用催眠导入装置来操作对方的行为，让她用那个能力修复损坏的硬盘。 在这期间，还得想办法把女仆孤灯支开。 当然，用那个催眠装置也不是不行…… 修好硬盘之后，就结束参观从侧门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圣莉莉丝学院，至于那什么“怪盗罗宾”，就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 虽然对孤灯小姐有些亏欠，利用了她的好意，但如果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会被谁给问责…… “露、露西娅小姐？你没事吧！” 急切地声音。 然后，克拉拉被人从浴缸里捞出来了。 是女仆孤灯。 她身后还站着莫斯提玛，只是莫斯提玛却没那么着急，只是跟着进来看看。 只有不知情的人才会担心克拉拉淹死， “我没事，你怎么……” 怎么突然跑进来了。 “我给你找了套新的内衣，想给你放门口……然后就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进来就看见你躺在水底冒泡……我担心你溺水了。” “……我没事的，只是在练憋气。” 克拉拉的小触手收缩起来藏在长发之下。 这些小触手作为魔法少女克拉拉的象征实在太过醒目，如果被孤灯看到，没准就会被猜出自己的身份。 她还捂着身子，羞涩道：“那个……你们可以先出去吗？” “啊，抱歉……衣服我就放在架子上了！” 孤灯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虽说是自己的宿舍，但在别人洗澡的时候闯进浴室，怎么说都不太礼貌。 莫斯提玛却没有退出这间浴室。 “克拉拉，我们都听到了。” “啊？” 克拉拉不明白，莫斯提玛便解释道: “你刚才的嘀咕。” “之后的计划……” “还有之前的。” 莫斯提玛的听力，比克拉拉想象的要好太多了，自己在浴室里的嘀咕的声音并不大，甚至后半段还在水里跟着泡泡往上冒的。 这都能听清楚，真菌真是不可思议。 但因为孤独发出的呢喃被听到，还是让克拉拉感到不好意思。 就在克拉拉这么想的时候。 “也可以依靠我们。” 蹲在浴缸边的莫斯提玛，突然张开双臂抱住了水里的克拉拉。 然后，克拉拉感觉到…… 有什么蠕动的、毛骨悚然的东西钻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 第405章 : 第一十二章 真菌感染 克拉拉明显能感受到头皮胀痛，有小块的异物在自己颅骨里爬行，那是莫斯提玛的一部分，是蠕动着的菌丝。 真菌感染？ 克拉拉想起了度假村时，那些被菌丝爬遍全身的兔子士兵。 “不要害怕，那只是我们的一块碎片。” 莫斯提玛的语气透着瘆人的温柔。 耳朵，不…… 克拉拉的脑袋里也传出莫斯提玛的声音，而眼前的莫斯提玛还抱着自己。 “由我——被称为‘莫斯提玛’这一集群中的无数子个体之一，来代替那个AI……临时的，可以吗？” 脑海中的声音支支吾吾，就像是在害怕克拉拉，会对此感到不高兴。 而她口中的“那个AI”，显然就是指消失的倪克斯。 莫斯提玛试图代替倪克斯来陪伴自己？ 她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情，虽然明白她是出于好意，但克拉拉还是感到微妙地难以接受。 尤其是脑子里被植入异物的感觉令人本能地抗拒，简直就像是第一次见到莫斯提玛时带给她的恐惧…… 难以形容，这需要去适应。 “莫斯提玛部长，不要随便跑到我脑子里去……这很吓人。”克拉拉抱怨道。 “不需要吗？”小心翼翼地询问。 “这个碎片和你是相连的吧？” “当然，即便是子体，我们在一定范围内仍可保持联系。” 简单来说，如果离开莫斯提玛太远，克拉拉脑袋里的碎片就会变成独立个体？ 可是没有莫斯提玛这个集群的计算力，独立的碎片还能保持像人一样的思考能力嘛？ “那就先当成对讲机来用……离开学校后记得把它带走哦？” 克拉拉仅仅表示暂时不驱逐莫斯提玛的碎片，后者就露出惊喜的笑容来……这么灿烂的笑容，真的只是拟态而已吗？ 在这之后，克拉拉便在莫斯提玛的协助下擦干身子，吹干头发。 最后，换上孤灯为她准备的那套衣服。 古东亚风格的特色女仆装。 虽然孤灯比克拉拉要高，不过她的胸部倒是没发育多少，是同级别的风景区，因此这身衣服穿上还算合身，那Y字形衣领可以由束带调节松紧，穿上也不会有松垮垮的感觉。 反倒是那追求性感而过短的裙摆，穿在克拉拉身上还能达到膝上的高度，也就减少了许多走光的风险。 嗯，小短腿万岁！ “唔姆，真不错，果然黑长直萝莉穿这样的衣服才有韵味！” 灰蓝发的女仆孤灯也显得很是欣喜。 这反应，简直就像是为中意但自己穿着不合适的衣服到了合适的新主人一般。 浴室里的洗衣机还在运作，嗡嗡低响，克拉拉也顺势提议道：“那么在我的衣服烘干之前，孤灯小姐可以带我们去逛一逛校园吗？” “想要逛学校，为什么？” 克拉拉这么说，孤灯却是眨眼歪头不解。 作为管家，莫斯提玛主动开口解释： “其实，我们今天正是为了参观这所学校而来的……结果来的路上却遇到安保盘查，她们告诉我们学校遇到了麻烦事，为了大小姐的安全，我们原本准备都打道回府了。” 麻烦事，指的自然是怪盗罗宾的预告信。 克拉拉也帮衬着说道：“结果却在甜品店遇到了你，还把我带进学校来洗澡……来都来了，我就想趁这机会参观下圣莉莉丝学院～” “哎呀？露西娅妹妹是想要入学嘛？” 听克拉拉这么说，孤灯也是双手合掌地笑道：“那你确实是找对人啦！” 她看起来很是欣喜，而态度也很…… 热情？ 有种求之不得的热情。 “我会带你们参观的，不过先让我给我家大小姐知会一声。” 这位女仆小姐下午似乎是有什么安排。 她为了自己，甚至要鸽掉她的主人？ 克拉拉总觉得更抱歉了。 孤灯说着便拿出手机去院子里给她的大小姐打电话。 可就在这时，莫斯提玛的碎片也在克拉拉脑海里提议。 “克拉拉，我可以让你听到她打电话的内容。” 还真是异乎寻常的听力。 “那就麻烦你了。” 克拉拉这么说，便从耳朵里听到了孤灯的声音。 “大小姐！有一位有入学意愿的小妹妹，名字叫露西娅，在她管家的陪同下来学校参观啦！” 这语气不对劲啊？ 原本，克拉拉以为下午有什么事要耽搁，所以孤灯才要去打个电话，可听她这语气似乎别有深意。 也不知道她的大小姐什么来头，自己来参观学校这种事，还有必要向大小姐报告？ 而且她那热情的态度，简直就像是售楼处的业务员一样。 不过，莫斯提玛也听不见电话里那位大小姐的声音，看来它能够捕捉的声音还是有限。 如果是倪克斯，甚至连电话和网络都能监听。 不过，她会说这么做有违英雄的职业操守，所以不会给自己听。 “好的，我知道……请放心，我绝对不会带她靠近宝库的……嗯，她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妹妹哦，大小姐你一定会喜欢的！” 虽然不知道她们在聊什么，总感觉自己被推销了。 至于她口中的宝库，自然是指被怪盗罗宾盯上的那个，想必这学校的武装安保都被调到那边去了吧？ 只要守住宝库的出入口，集结安保力量二十四小时紧盯着至宝，就不必担心会被偷走。 不过，只是因为一封预告信就如此大动干戈，如果到头来只是哪个学生的玩笑，那这个乐子的代价可就太大了。 “露西娅小姐，我们走吧。” 并不清楚自己被偷听的孤灯回到宿舍，看向克拉拉时，还换上了一副恭恭敬敬的态度，说道： “我家大小姐非常欢迎你的到来，若不是她下午已有其他的预定事项，她甚至都想亲自来接待你，带你参观我们的圣莉莉丝学院。” 这话，克拉拉就听不明白了。 既然孤灯主动提起，她也直接问道： “这说了半天，你家大小姐究竟是谁呀？” “哎呀？” 笑眯眯的孤灯这才惊讶地瞪大眼睛。 “原来我还没说过吗？真是非常抱歉……还请跟我来。” 她领着克拉拉和莫斯提玛离开宿舍。 然后，来到公寓入口大厅，在一副巨大少女半身画前停下。 披散着冰蓝发的少女，面容严肃而庄重，穿着校服衬衫的同时还披着一件丝绸纹样的西装外套，双手侧置于腰腹，有种古时候大人物拍艺术照的感觉。 “这位就是我家大小姐，同时也是这所学校的新任理事长。” “啊？理事长？！” 还是新任。 第406章 : 第一十三章 校园参观 所以，孤灯小姐是这所学校理事长的女仆？ 也难怪她听说有新生入学会如此激动，克拉拉怀疑她还兼职业务员之类的工作，专门给学校招新的。 或许，这所学校正面临着生源不足的窘境？ 克拉拉和莫斯提玛在来之前，看过关于圣莉莉丝学院的调查资料，主要是看了阿历克斯整理、提供的文件。 这学校的学费颇为高昂，光是一学期的学费就要数十万的月球点数，许多家庭的年收入都达不到这个数，就算是以卧底部部长的薪资来看也相当难以支撑，更别提在校的其他开支。 别说是普通人家庭负担不起，甚至连一些公司高管都很难承受，也难怪这里的招生会逐渐困难。 虽然说有钱人不少，但有钱人也不可能一直生孩子。 “你们学校很难招到人吗？” 站在新任理事长的肖像画前，克拉拉开门见山地询问。 女仆孤灯犹豫，但还是答道： “准确地来说，是很难招到像你这样可爱的学生~” “咦？” 虽然能听出是在开玩笑，但还是打了克拉拉一个措手不及。 “你想说，咱们学校是因为经营不善才这么着急吧？” “……不是吗？” 孤灯摇了摇头，继续带着二人走出了学生宿舍。 “并非如此，这所学校的收入并不依赖学费，更多是毕业学生的捐赠，学费只是设立一道门槛，或者说是故意设置那么高的，是为了确保高质量的生源。” 主教学楼距离学生宿舍并不远，古堡般的欧式建筑，却向上拉伸成二三十层高的样子，反倒增添了一份奇幻色彩，有点像高塔。 期间，孤灯继续解释： “在这所学校，如果能与其他同学搞好关系，所建立的联系在她们毕业走出社会、继承家业之后，才会展现真正的价值，这份关系会成为她们的力量，而这才是这所学校最有价值的地方。” 话说到这份上，克拉拉不至于听不明白。 毕业生在将家族事业做大做强、又或是成家立业之后，也会选择把子女重新送入圣莉莉丝学院，或是向学校捐赠。 能够传承百年的名校，现任理事长想要轻易搞垮也没那么容易。 孤灯也接着说道：“我欢迎露西娅小姐入学，是因为理事长她非常喜欢可爱的女孩子啦！能多一个都是幸福！” 孤灯领着二人穿过绿篱包围的花园，又环绕着“古堡”参观了一圈，这才走进这栋主教学楼。 现在正好是课间休息时间，女生们三五结群地在走廊过道攀谈。 “教学楼底层是小卖部、食堂等公共设施，二到十六层是各年级的专用教室。” 虽然在西郊占了不小的面积，但教学楼还是造得很高。 因此在用地上也相当奢侈，每个班级都分到了专门的休息区和教室，一个班级一层楼，虽然高塔一层的面积并不算特别宽广，但作为一个班级的活动空间也已经相当大了。 “本校是小、初、高直升制，所以看起来学生之间的年龄差距会有点大，而且并不像地球上的其他学校那样，会分为小学部、初中部、高中部，除开上课时间，所有学生课间都是在一起的。” 确实，小、初、高的校服还略有不同。 克拉拉环视周围。 看起来是高中生年纪的女生，正抱起一只与自己差不多矮的小萝莉，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玩喂食Play。 两名初中女生在长椅上依偎在一起，脑袋抵着脑袋，二人共听着一副耳机，平静地享受着音乐。 气氛和睦，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勾心斗角。 此外，也正如孤灯所说的那样，这所学校的学生在颜值方面相当的有保障，可爱、漂亮的更是比比皆是…… 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毕竟这年头，有钱人去改造一下样貌简直轻而易举，甚至可能是基因层面的改动，连后代都会继承完美的样貌。 “那再往上呢？”克拉拉闻。 “从十七层到顶楼，就是不同的专业教室、教职人员办公室、校长室等等……哦，校长也是由我家大小姐兼任的哦！” 孤灯，似乎以自己所侍奉的大小姐为荣。 “说起来，她怎么那么年轻就当上理事长了？”克拉拉顺势问。 孤灯站在电梯前，叉着腰答道：“大小姐的能力很强！她的祖父把这所学校交给她练手，如果能够打理好这里，之后还会继承更多的家族产业吧！” 这么重要的学院，就随便交给小丫头练手？！ 不，或许对那个家族来说这所学校也没那么重要。 这年头，富可敌国的巨头企业不在少数，他们所拥有的财富早已突破了普通人的想象力，且大而难倒…… 因为有英雄和犯罪组织的存在，似乎也没那么难倒。 “还真是个不得了的家族。” 克拉拉嘀咕着跟进电梯。 明明在室外环绕时都没看到古堡的外墙上有电梯，走进电梯却能看到古堡之外的情景，上升的速度平稳又快速，与通往地下花园的破烂电梯完全不同。 电梯一路向上，最终停在了十四层。 “请随我来，我带你们去看看我平时上课的班级。” 走出电梯的孤灯这么说，克拉拉忍不住吐槽： “原来你还要上课的哦？” “当然，我既是女仆，也是学生，我偶尔也会来这里上课，虽然缺席的时间更多，但只要能跟上课业，老师也不会说什么的。” 应该是不敢说什么才对吧？ 毕竟，你所侍奉的人可是教职员工的直属上司。 这么说来，安排自己的女仆来上学，这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是代替自己微服私访？ 了解学生的需求？ 确认教师的工作态度吗？ 即便是在郊区，区区十四层也不算很高。 可圣莉莉丝学院周围地势平坦，透过一扇古堡风格的石框窗口，便足以一览周围，视野也足够的开阔。 就是窗台的高度要克拉拉踮起脚才能看到地上的事物。 “哇哦，好棒的景色哦~” 克拉拉这么感慨。 接着，却像是突然关了灯，头顶的天穹毫无征兆地陷入沉暗。 “怎么了？穹顶突发故障？” 教学楼外顿时什么都看不见了。 第407章 : 第十四章 兔兔特工再出动 昏暗无光的天空，就像莫斯提玛的膝枕，蠕动着、平等地吞噬着主教学楼外的一切事物。 不管是正下方的花园，还是学院之外的街道都被吞没，克拉拉眯起眼也什么也看不见，仿佛世界末日般的景象。 教学楼内的学生们，自然也免不了慌乱。 好在就这样子过去了不足半分钟，路边的感应灯就自动亮起，照亮了挺大一片范围，也将时间拉到了夜晚。 不过，相较于真正的夜晚，现在还要更黑一点，毕竟夜空理应还有星月，虽然那都是模拟出来的投影，但多少是有光亮的。 “嗯到底是怎么回事？” 克拉拉像是在问莫斯提玛，也像是在问孤灯。 “气态穹顶故障吗？这可不多见。” 克拉拉来中枢城那么多年，虽然见过气态穹顶被击穿的场面，但这层投影的天空却鲜少会遭到破坏或是发生故障。 但今天它却熄灭了。 克拉拉的疑问，又谁能够回答？ 孤灯也同样不理解状况。 “不清楚，如果是故障，整个中枢城应该都陷入黑暗，但好像……只有我们这边出现了问题？” 就像孤灯说的那样，如果从教学楼另一边的窗口望去，能看到远处的天空依然正常，是因为克拉拉面前的窗口正对着穹顶的边界，所以才看不见一丝的光亮。 “有人故意关闭了这片区域的穹顶投影。” 莫斯提玛站在克拉拉身后，开口说道： “这一带被强行拉入黑暗，穹顶管理局应该也注意到，但目前为止还没能收回控制权，完成投影的重启。” 虚假的天空归于寂静，教学楼内的议论也不绝于耳，然后广播中便传出要求学生们前往安全屋避难的通知。 通常来说，只有遭受邪恶组织进攻，学院安保需要组织反击时，才会要求学生进入安全屋避难…… 也就是说，除了天突然黑了之外，学院的武装安保那边还发现了别的情况，结合之前催眠安保得到的情报，剩下的可能性就…… 只有那家伙了。 怪盗罗宾。 之前还说过，怪盗只有夜晚才会行动。 没错，那如果白天就想行动该怎么办呢？ 那就把白天也变成夜晚。 本以为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毛贼，结果居然有停掉穹顶天花板的力量，那不是可以小觑的对手。 不过，她不是克拉拉需要考虑的对手。 彼此的目标就不一样。 “暂时停课了，先去安全屋避一避吧？” 对于这场骚乱的原因，孤灯也有些眉目，可她不方便对克拉拉讲述那位怪盗的事，只好邀请她先去安全屋暂时躲避。 “好吧。” 克拉拉没有多说什么，乖乖跟着去了。 现在不适合节外生枝，在这种时候说要去什么美术教室看看，就显得有些无理取闹，且目的性过于明确了。 不过，这可不代表她什么都不能做。 ———— 当所有学生，都有序退回每个楼层的安全屋内躲避。 “啾！！” 白色的大兔子从墙角钻了出来。 虽然倪克斯不在，但NIX-01驱动器的功能，克拉拉却依然能够随心使用，其中也包括召唤侦查用的小型月兔作战体。 甚至，克拉拉还解锁了新的能力。 “啾！” 四足奔跑中的兔子，逐渐透明的身姿，很快便消失在大楼的监控之下，然后，它推开安全通道的楼梯向上攀爬。 它的目的，可不是去看什么“武装安保VS怪盗”的热闹。 楼上的美术教室才是它的目的地，提前在那个教室蹲点，等到警报解除之后就能确认“艺术家”的位置。 克拉拉很确定，“艺术家”多半就待在那里。 既然对方是将这所学校本身视为“安全屋”的人，想必平时也不会和其他教师有太多的交集。 而且作为美术教师，不上课时待在美术教室倒腾她的后现代艺术也非常正常的…… 甚至还有一种可能性。 即便响起警报，她依然没有前往全屋避难的可能性。 刚才的广播也仅仅是要求学生去安全屋避难，作为大人的教职员工显然还有别的事情要忙，“艺术家”会躲起来吗？ 还是说，她现在还在美术教室里呢？ 如果能锁定她，克拉拉之后的行动路线就很明确了。 “啾！” 呼哧呼哧的月兔沿着古堡的螺旋石阶一路向上，原本还担心找不到美术教室，结果哪怕是在安全通道，每个楼层的功能教室，也都用牌匾标识得很清楚。 二十三层，美术教室。 找到了！ 月兔推开厚重的木门进入走廊，就能闻到空气中那股美术颜料的味道……这并不算好闻。 理应不算浓，但月兔的鼻子太过灵敏，对克拉拉来说就有点太刺激，它有点想念自己的防毒面具，但离开克拉拉身边的月兔作战体，没办法通过NIX-01驱动器来创造事物。 大兔子在无人的楼层内隐身潜行，虽然楼层门口写着美术教室，但整层楼并不止一间美术教室。 共有四间，但眼下只有一间还亮着灯。 看来是找到目标了。 克拉拉（月兔）支起身子，透过门上纵开的观察窗窥视内部。 这间美术教室里没有学生，仅有一位戴着炫彩贝雷帽的女性，正坐在画布前端着调色盘潜心作画。 很显然，她就是芙兰要找的“艺术家”。 接下来，克拉拉的任务就很简单了。 盯紧她，直到接触警报后本体找机会上来面对她，催眠她，再让她修复那损坏的磁盘。 然而，事情往往都不会那么顺利。 就在克拉拉以为“怪盗罗宾”的事不会与自己有什么联系时，教室门不远处的电梯井，便发生了一连串的爆炸，连电梯们都被炸得向外突出变形，更有不断窜出的火焰在往外直冒。 交战的地点居然是主教学楼。 那个宝库的位置莫非也在这主教学楼内？ 接着，那变形的电梯门却被一脚踹开。 从火焰之中冲出一名戴着高礼帽，穿着燕尾华服的年轻少女，华丽丽的金短发，脸上还戴着化妆舞会上才能见到的华丽面具，腋下也夹着个四四方方的容器…… 她就是罗宾？ 那个容器里就是至宝？ 她冲出电梯，还从身后摸出手雷，咬下拉栓丢进电梯井。 显然，这是在炸追着她上来的武装安保。 “？！” 这可不是什么怪盗。 这是强盗，是恐怖分子。 第408章 : 第十五章 怪盗罗宾 克拉拉（月兔）隐身所在墙角，大气不敢喘，生怕被这作风火爆的怪盗顺手干掉。 这哪是盗？ 这是明抢啊！ 从不可视月兔身边跑过去的怪盗，并未在意开着灯的美术教室。 而美术教室里的艺术家，也完全没有被外部环境打扰，仍在完成她的画，爆炸的震荡都没有让她眉头紧皱，手中的调色盘和画笔也依然很稳。 这是…… 明镜止水。 好厉害的心流状态。 虽然漫画和传统美术相去甚远，但有些东西是相通的，至少克拉拉画漫画的时候名酒达不到像这样的专注力。 再然后，便是一队全副武装的安保部队从电梯井冲出来，同时还有另一支队伍从正前方通道夹击过来。 怪盗…… 不、强盗罗宾被安保部队前后夹击，可过道上除了“艺术家”所在的美术教室，就没有能够躲藏的地方，眼看是没有回天之力了。 怪盗小姐也到头了吗？ 看来这场骚动也要到此为止了。 克拉拉这么想，可后者却是不慌不忙。 眼瞅着那些穿着外骨骼的安保人员张开双臂逼近，准备将自己擒拿归案，她却只是跺了跺脚，便在顷刻间消失在原地。 同时，美术教室的门却不知何时打开了。 同样是隐身的魔法吗？ 还是什么别的能力？ 不清楚，但克拉拉总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但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 “她进去了！” 安保部队为了不伤到对方手中的至宝，不敢贸然使用枪械、爆炸物之类的杀伤性武器，只是选择徒手抓捕，这也徒增了难度。 既然美术教室的门开了，那对克拉拉来说也是个溜进去的机会。 她只要盯着“艺术家”就好，其他的事都与自己无关。 然而…… “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她！” “艺术家”被罗宾绑作人质了？！ 这家伙根本不是啥义贼，这做事根本没原则啊？ 那强盗的手枪正抵着“艺术家”的脑袋。 然而，后者手中依然拿着调色盘和画笔，在纸上作画的手也丝毫不见抖，稳如老狗，她似乎对太阳穴上抵着的那把黑洞洞的玩意没有丝毫开局，尽享宗师风范…… 这就是名门女校的教师所拥有的资质吗？ 又或许，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罗宾”，她眼里只有自己的画和手上的画笔，这是何等强悍的专注力。 克拉拉就更佩服了。 不对，现在可不是佩服的时候。 如果“艺术家”在这里死掉，那今天的潜入目标就没法完成了。 安保部队的人也很急，抬枪试图射击却又怕刺激到“罗宾”。 怪盗的伸手很敏捷，虽然不想承认但比安保部队的人都要灵活，似乎还有什么瞬间移动的能力，这种时候就只能谨慎行事。 不过…… 现场还存在着让怪盗始料未及的第三者。 必须救下“艺术家”的克拉拉，不得不在此时展开行动。 月兔的力气不大，但保持着隐身的他，有机会创造出让安保动手的契机，例如跳起来将那手枪踢飞之类的，又或是干脆用月兔无敌的牙齿在怪盗的隔壁上开洞？ 不管怎么做，最重要的是行动起来。 双方的僵持不可能一直持续，克拉拉开始跑动，爬到怪盗身后的画桌上，发出的动静让对方有所警觉地回头，但什么都看不见。 “啾——！！” 然而，克拉拉已经跳起来扑向后者的胳膊，并张开那一口尖锐的牙齿。 “哇啊！” 怪盗发出吃痛的叫声。 月兔的牙齿能咬穿任何事物，肠胃也能够消化无机物，甚至连月球车的钢板都能轻易啃食，被这种小怪物咬住胳膊的怪盗罗宾，自然会发出惨叫。 然而，这惨叫只持续了短短的瞬间。 就克拉拉在咬下去的刹那，还没来得及听见安保部队的枪响，它眼前的景象就突然变化。 它依然挂在怪盗少女的胳膊上，可眼前的场景却切换到了户外。 说是户外又有些不准确。 应该说是二十三层楼高的户外才对…… 简而言之就是在百米高空之中。 并开始下坠。 连着两次目睹怪盗罗宾施展的力量，克拉拉也有大致的猜测。 恐怕是瞬间移动吧？ 在安保部队严密的监控下潜入宝库，窃走学校重要的至宝，显然都是依靠这“瞬间移动”的能力完成的。 拥有如此BUG的力量，怪不得选择成为怪盗。 然而这种方便的能力，似乎有什么特别的限制，否则她完全没必要被安保部队追着跑，直接在拿到“学院的至宝”后离开就好。 是有冷却时间之类的限制？ 还是移动的目的地随机？ 说到底，提前送出预告信的做法，就让克拉拉感到无法理解。 能在宝库留下预告信，就已经有能力取走至宝了吧？ 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思考，还在下坠途中，克拉拉就被少女怪盗掐住了命运的脖子，接着从那纤细的胳膊上硬扯下来。 怪盗的力气比想象中要大，她显然也是改造怪人，甚至拉扯得太过果断，克拉拉都还没来得及松口。 因此，怪盗少女的胳膊便被撕扯下来一大块血肉。 看着就很痛，可后者却毫不在乎，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又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她那血淋淋的胳膊便完全回复了，方才的伤口仿佛不曾存在过，甚至连那血迹都消失不见。 “毛茸茸的隐身小怪物，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啾！啾！！” 由于月兔作战体仍保持隐身，所以怪盗也不清楚克拉拉的模样，她只知道手里抓着只沉甸甸、毛茸茸，狗般大小的动物。 但无论如何，它显然不是什么会飞的东西。 克拉拉被怪盗罗宾高举过了头。 这是，要把自己丢下去？ 明明有能力掐死自己，却还是想摔死自己？ 以月兔作战体的身体强度，从百米高空落下或许还能苟住性命，但如果被这位力气不小的怪盗砸下去，没准就要变成一滩番茄酱了。 然而，事情总是存在着转机。 还未等她脱手丢下克拉拉，一束、两束、三束，大量的聚光灯便准确照向空中下坠的怪盗罗宾。 这突然的强光也让她下意识地缩手，丢出克拉拉（月兔）的动作也小了许多，或许可以避免被摔死的命运？ “啾？！” 是圣莉莉丝学院的安保部队。 第409章 : 第十六章 你给路达哟 学院的安保部队早就包围了主教学楼，时刻监视着大楼周遭的草木风声，也多半掌握了怪盗罗宾的瞬移能力。 这对下坠的克拉拉来说都不重要了。 侦察任务已经完成…… 艺术家的位置也得到确认，月兔作战体就算摔死也没什么损失，这小东西，就是替克拉拉执行各种危险任务而创造的无人机。 克拉拉安详地闭上眼。 准备以头抢地，准备英勇就义。 可预想当中的强烈冲击并没有到来，或许是强光灯的照射，使得脱手时的角度发生了偏移，克拉拉并没有被扔向脚下的大马路上，而是一头栽进路边的树冠。 虽然有不少磨蹭，还有被树枝擦破了皮，但也被树枝吸收了冲击，不至于直接摔死…… 但这千刀万剐，痛还是超级痛的。 “啾啾——” 克拉拉忍着痛趴在灌木下偷看。 既然没死，那就来见证一下安保部队抓捕怪盗的场面。 落地的怪盗罗宾被一圈探照灯直接照射，就算她可以瞬移离开，但周围是安保布下的天罗地网，如果瞬移的距离不够远还是会被抓。 最重要的是…… 从之前的表现来看，怪盗罗宾并没有办法连续使用瞬移，换句话说，下次瞬移就是她被抓捕的时候。 “嗯哼？” 她不紧不慢地扶正被风吹歪的假面，摇头叹气，然后像橄榄球运动员一般抱着那方形容器，开始强行突围。 她只要靠近学院的围墙，就能使用瞬移的能力带着至宝离开圣莉莉丝学院，而在校外的街道，安保部队的活动就会受到限制，就更难抓住有着瞬移能力的她。 然而，安保部队也不是省油的灯。 以如此莽撞的做法从他们的包围网突围并没那么容易。 试图靠近抓捕的安保部队，甚至用上电击枪和射击拌索，虽然还是非致命武器，但手段明显比之前要激进得多，也能看出她们急了。 “哈，真危险。” 不过那怪盗少女的身手也确实了得，即使在这样的包围面前，依然能游刃有余地进行躲避，甚至嘲笑。 “你们的玩具对我来说可派不上用场。” 那出色的反应速度与动态视觉，甚至能让她以华丽、飒爽的身姿，躲开电击枪的子弹和拌索，并以体术反击那些袭来的安保人员。 克拉拉甚至怀疑她与自己的本体一样，有着的能够减缓时间流速的义眼……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此时的克拉拉，正趴在草里一动不动。 虽然这事儿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甚至她还救了“艺术家”，但被安保部队的人发现也会很麻烦。 可就在怪盗少女秉持着优雅与潇洒，在安保人群中杀个七进七，并出不断逼近校园的外墙时，天上突然洒下了强光，一时间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 穹顶，居然在这个时间恢复了。 说恢复也不太正确，比正常情况要亮。 习惯了黑暗，突然受到强光照射的视网膜，甚至传来阵痛，可就是这一瞬间的恍惚，等再回过神来，怪盗罗宾就又消失不见了。 安保部队，输了。 闹剧告一段落，克拉拉也暂时解除了疼痛的月兔作战体。 ———— 意识回到本体重新睁开眼，眼前是狭小的安全屋。 克拉拉正倚靠着莫斯提玛，后者的手也轻轻搭着她的肩膀。 注意到克拉拉抬头的动静，孤灯还问道： “露西娅小姐，睡醒了吗？” 在其他人看来自己其实是睡着了。 “嗯，睡醒了，警报解除了吗？”克拉拉问。 还没孤灯否认，广播里边便传来警报解除的通告。 虽然没有抓捕到怪盗罗宾，安保部队的抓捕行动多半也失败了，但学校方面还是先解除了警报。 下午的课程取消，广播要求所有学生可以有序返回宿舍。 但，克拉拉今天的目的还没达成。 “孤灯姐姐，我们可以继续参观了嘛~？” 克拉拉说话时还扭捏着身子，她已经学会利用自己的可爱来博取同情或是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哦，当然。” 孤灯捧着脸颊露出微笑。 “那你接下来还想看什么？是去教室吗？” “我想去看看楼上的专业课教室，实际上我喜欢画画，如果有一个优秀的绘画环境，我想我会很乐意入学的。” 前半句并不是假话，克拉拉对绘画确实很有兴趣。 而后半句，则是拿捏住孤灯希望自己入学的心态…… 当然，克拉拉并不打算真花这么多钱来这学校当凯子。 “喜欢画画？” 孤灯眨眨眼，随即笑道：“没想到露西娅小姐还有一颗当画家的心~先别担心，我们学校有最好的美术老师，她甚至在国际上都拿过诸多奖项，是位知名的油画大师！” 她口中说的，显然就是克拉拉要找的“艺术家”。 至此，距离实现计划只剩下最后一步了。 让女仆孤灯带自己去找“艺术家”，由于下午的课程已经取消，极有可能创造出让自己与他们二人独处的场面，到时候只要用催眠导入装置，完成这最后一步。 学生们陆陆续续离开了安全屋，孤灯也带着格拉拉和莫斯提玛走向电梯间。 虽然其中一台电梯的电梯井因刚才的爆炸报废，但考虑到学生人数，主教学楼内设置了多台电梯，余下的仍可使用。 “可以给我介绍一下你说的那位美术老师吗？她叫什么？” 走进电梯，克拉拉试图多套一点关于“艺术家”情报。 孤灯的面色却有些为难，只是答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那位大师很神秘，但她的作画确实是价值连城的。” 或许，正是因为神秘才值钱？ 毕竟艺术的价值取决于欣赏的人。 电梯停在了二十三层。 “我们到……额……” 开门，看到在善后处理的安保人员。 孤灯也皱起眉头。 电梯门打开就能闻到水彩颜料的刺激鼻气味，不过在那之上，却是灼热的焦煳味，是从隔壁的电梯井里发出来的。 “看来，这里刚才发生过战斗。” 孤灯尴尬地解释，待在安全屋的她当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走这边，美术室的灯还亮着。” 和安保人员打了声招呼，孤灯带着二人走进美术教室。 而“艺术家”仍坐在她的画板前，专注于她即将完成的作画。 第410章 : 第十七章 艺术家 方才的骚乱，完全没有打扰到她。 甚至被枪管抵着脑门，手中的调色盘仍是四平八稳。 这种专注的创作状态，让克拉拉佩服又羡慕，对于这位作为目标的“艺术家”，克拉拉在无形之中有些仰慕。 这才是大师！ 虽然她的作画克拉拉看不懂…… 可正因为一般人看不懂才是大师！ 孤灯没有开口打扰，克拉拉也安静地站在“艺术家”身后耐心等待，虽然看不懂，但也对艺术抱有敬意。 毕竟这幅画看起来快要完工了。 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克拉拉也耐着性子在一旁等待。 然而，在这看起来已经涂满的画纸上，“艺术家”愣是又涂了近一个小时才放下画笔，在这期间克拉拉都没有离开过美术教室，就这么搬着凳子坐在后边安静地等待。 反倒是孤灯耐不住寂寞，于半小时前表示自己还有别的事要办，留下电话后提前离开，并让莫斯提玛在要走的时候给她打电话。 想来她应该是挺忙的，毕竟是理事长的女仆嘛。 孤灯不在对克拉拉来说是好事，完美的行动条件已经达成，接下来只要用随身携带的原子笔，在“艺术家”的眼前摁一下，就能让她老老实实地为自己修复磁盘。 可即便如此，克拉拉还是等“艺术家”画完了画。 毕竟，中途打断可能会影响什么…… “呼——” 随着“艺术家”长舒一口气，她终于放下了画笔和调色盘。 然后捻着下巴，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杰作。 那是一副有着缤纷杂乱的色彩，看起来似乎是画了什么，却又难以看出具体事物的作画，就像她的贝雷帽和围裙一样。 而对于自己身后静坐着的二人，“艺术家”却是毫无察觉，直到克拉拉主动出声。 “那个……” “哇？！” 结果她被吓了一跳。 “你们是谁？什么时候进来的？” “大概一个小时之前？” 克拉拉挠挠头回答，并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露西娅，因为有入学意愿所以才来参观贵校，我对美术很感兴趣，就拜托孤灯小姐带我来参观美术教室，恰好遇见您在这里作画，就斗胆在您的身后稍微观摩了一段时间。” “嚯？” 克拉拉提到美术，又很懂事的没有打扰自己作画，再加上乖巧可爱的样貌，这无形之中就拉高了“艺术家”的好感度。 “你这个年纪的小丫头居然能理解我的艺术。” 克拉拉站起来，瞥着画板上油画扭扭捏捏。 “我只是羡慕您绘画的专注，您的画……凭我的水平，可能还难以理解，揣摩不透……不过，您愿意为我解答的话……” “没问题，其实没有那么深刻的含义。” “艺术家”推了推眼镜，张开双臂问道： “小露西娅，你从电视上见过虫洞内部吗？虽然虫洞技术已经被禁止，但在禁止之前还是留下了许多影像的……见过吗？” “见过。” 就在不久之前还亲眼见过，那甚至不是什么影像。 伊芙利特像拎小鸡一样把克拉拉抓进了虫洞内。 当时的景象，就算想要忘记都很困难，扭曲的通道仿佛会污染精神，搅和在一起的颜色如同……额，如同眼前这幅画。 “原来如此，你画的是虫洞内的景象啊？” “与其说是景象，倒不如说是虫洞的色彩，我从第一次见识过虫洞的内部之后，就彻底迷上那个颜色……想要用画笔将那它再现出来，但还是太过困难了。” “我觉得已经足够还原了。” “远远不够。” 就像是为了证明什么“艺术家”抬起了手。 她将手置于自己的作画之前，掌心开始辐射出阵阵光波，被光波照射到的扭曲作画，开始以某种规律开始形变。 混乱的色彩朝着秩序的方向开始归位。 每个色块都在试图回到它应在的位置。 “这是……” “看，这就是虫洞色彩扭曲之后的原貌。” 最终，原本杂乱的作画内容，居然变成一幅绿篱花园的风景画。 “好厉害。”克拉拉瞪大眼睛仍不住称赞。 “厉害？不，我将这扭曲修复之后，虫洞的美便被破坏了。” “艺术家”却笑着摇了摇头，看向克拉拉说道： “现在，这只是一幅平庸的油画而已。” 克拉拉倒不觉得扭曲的虫洞色彩比这幅亮眼的风景画更漂亮，但或许那份神秘才是艺术所追求的价值。 “……变不会去了吗？”克拉拉问。 “嗯，我的能力只能作用于一件物品一次，我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让你理解而已。” “……可刚才那幅画，能卖出不少钱吧？” 克拉拉这么问，“艺术家”却皱起眉头。 “小露西亚，那种庸俗的字眼可不该从你这样可爱的孩子嘴里说出来，艺术的价值取决于审美，人们会为审美定价，可那也会玷污艺术本身……” 哦，视金钱如粪土的美术大手子。 克拉拉对“艺术家”的评价更高了。 “何况，就算毁掉了这幅画，只要我本人还在这里，那下幅画就画得更好，那不完美的这幅画毁掉又何妨。” 最重要的是…… “艺术家”已经展示了她的“修复”力量。 虽然这种修复和克拉拉想象的不同，甚至从一开始就以扭曲形式画出来的油画，也能“修复”正常。 那就不是单纯地“回到原点”那么简单。 难以描述的力量，真的能够修复损坏的硬盘吗？ “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克拉拉问。 “嗯，叫我‘艺术家’就好了。” “‘艺术家’老师，可以吗？” 克拉拉看了眼莫斯提玛，后者心领神会地离开美术教室。 她知道克拉拉接下来要做什么，所以才让她与“艺术家”独处，而自己则去门外防止有人突然闯入。 “请问，你可以帮我签个名嘛？” 克拉拉这么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小本子和一支…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原子笔。 “还真是突然地要求，不过我没有给人签名的习惯，我希望留下的是画，而不是我的名——” 这位态度谦逊的“艺术家”，在看向原子笔时，却看到了一束摄人心神的红光，同时还有眼前少女的话语。 “对不起了，大师。” 第411章 : 第十八章 修复 眼看“艺术家”的神情陷入呆滞，克拉拉也不废话，开始执行芙兰的计划，依靠催眠的力量让对方来修复受损的磁盘。 “能听到我说话吗？” 克拉拉这么问，“艺术家”点了点头。 “能用你的力量来修理这个吗？” 克拉拉继续从怀里摸出那细心包好的磁盘。 虽然双目无神，但克拉拉这么问“艺术家”还是接过了磁盘，在手里正反面翻看着打量，最后点头说道： “没问题。” “你的修复究竟是什么原理。” “将事物还原到‘正常’的状态。” “‘正常’的定义是什么？” “损坏的物品、扭曲的图案、残缺的信息、无法运作的设备，我的能力是修正这些与‘正常’所不相同的事物。” 依然是很笼统的答案，简单来说就是个相当唯心的力量。 不过有一点让克拉拉很在意。 爱丽丝刚才说过，对一个物品她只能够修复一次。 所以，她没办法让变“正常”的作品重新变得扭曲。 这也就意味着，这次修复一旦失败，就再也没有办法将它恢复原状，被“艺术家”的能力扭曲之后的磁盘，用其他方法再来修理的难度也会变得更大。 这里，或许该谨慎地问问芙兰要怎么做。 “克拉拉，由我们来打这个电话。” 克拉拉脑海里，莫斯提玛的碎片这么说道。 “为避免在催眠期间留下什么信息，尽量不要透露太多情报。” 这支作为催眠导入装置的原子笔，毕竟是小型化的便携道具，效果并不强，催眠期间的对话和互动，也许会在催眠后残留下来，要是失效可能会有麻烦。 虽然发生这种事的概率很低，但是为避免出现这种情况，还是不要透露太多信息为好，等事情过去之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就行了。 理解这一点的克拉拉点点头，脑袋里的莫斯提玛却继续叮嘱。 “你就先看着她，其他信息都不要泄露，这样对双方彼此都有好处……否则，我们就不得不……” 莫斯提玛没有把话说完，但克拉拉明白她的意思。 如果“艺术家”在催眠结束后还有期间的记忆，那就得采取一些极端措施，以强制手段清除这段记忆。 届时没准要出动耐特梅尔执行部，那事情可就搞大了。 所以，莫斯提玛的谨慎提议没有问题，克拉拉没有拒绝的道理。 可就在莫斯提玛给芙兰打电话期间，克拉拉却只能看着双目呆滞的“艺术家”无事可做。 虽然审美超前，但她本人还挺漂亮的。 “嗯……” 克拉拉看向了一旁的画材。 看着“艺术家”在纸上涂涂画画了近一小时，作为漫画家的克拉拉说不手痒肯定是假的。 虽然打电话不需要太久的时间，却正好有空来一幅速写。 也许，被催眠的人作为模特还不错？ 克拉拉拿出原子笔，又对着“艺术家”摁了一下加强效果。 并指示道：“请坐到那张椅子，摆个姿势给我当模特吧？” 有些命令会被抗拒，但这样的好像就无所谓。 “艺术家”在椅子上静坐，双手置于腿上，就是寻常那些的肖像模特的姿势，克拉拉提起炭笔，便在白纸上开始勾勒对方的轮廓。 不需要草稿，像这样捕捉事物的形，并将其勾勒到纸上的技巧，是绘画最基础的基本功，不管是画漫画还是什么都需要掌握的能力。 虽然克拉拉只是潦草几笔，但加上一些自己的构想，漫画风格的“艺术家”的肖像，便已经跃然上纸了。 我还挺厉害的嘛？ 或许是这段时间每天赶稿的磨砺有了回报，克拉拉确实感觉到自己的画力在上升，可因为是不太习惯的炭笔，又是追求效率的速写，所以这张肖像画略显粗糙，但粗糙也有粗糙的风味。 但略有不满只是对克拉拉来说，站在美术老师的角度，如果自己的学生能画到这种程度，已经足以惊呼一声天才了。 毕竟，克拉拉的外表看起来只有十岁出头。 “搞定~” 这幅画就算是作为赔礼？ “克拉拉，画得非常漂亮。” 脑袋里传来莫斯提玛的称赞，同时还有芙兰那边的回复。 “芙兰小姐认为，既然除了这边就没有任何头绪，那无论如何都该试一试，实在不行就只能放弃从这块硬盘上寻找答案了。” 本就是一块损坏的硬盘，修不好也只是变成另一种损坏的形式。 结果上并没有差别，或许这就是爱丽丝的陷阱。 既然芙兰都那么说了，那我就请“艺术家”小姐试一试咯？ 这么想着，她对仍处于催眠中的“艺术家”又摁了一下原子笔。 克拉拉的性格谨慎又保守，生怕对方醒来，所以才时不时加强催眠的效果，确认万无一失之后才下令道： “那么，请帮我把硬盘恢复到‘正常’的状态吧！” “正常的硬盘”里，应该是储存着数据的。 顺着这层逻辑去思考，应该不至于修复成出厂化的空白磁盘。 克拉拉撕下了防尘膜，“艺术家”也伸出手，让自己的能力作用在磁盘之上。 顿时，阵阵无形的光波辐射在那磁盘之上，那些肉眼可见与不可见的细小划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看起来。 可是否真的修好，克拉拉并不清楚。 至少看起来，确实是崭新的，但愿这磁盘里的数据没问题。 “艺术家”掌心的光波消失了。 在这修复完成的瞬间，克拉拉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防尘容器，将磁盘装入其中，即便进一点灰尘也无所谓，艾达和芙兰有办法解决细小的损伤。 顺利搞定！ 接下来就要撤出圣莉莉丝学院看结果了。 克拉拉这么想着，却看向“艺术家”陷入了犹豫。 “……所有损坏的东西都能恢复‘正常’吗？”她问。 “艺术家”平静地答道： “是的，这就是我的能力。” 克拉拉没有急着下解除催眠状态的命令，而是召唤出腰间那带有漆黑屏幕的银白驱动器NIX-01。 “可以，用你的力量修复这台驱动器用一下吗？” 克拉拉，希望能修好驱动器让倪克斯回来。 收到命令的“艺术家”伸出了手。 第412章 : 第十九章 理事长 “艺术家”掌心的波纹扫过驱动器。 驱动器那瓷器般质感的银白外壳，也泛起阵阵波纹，结果…… 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果然，没那么容易把倪克斯唤回来。 克拉拉有些失望，但也在预料之中。 毕竟除了不再有倪克斯之外，驱动器的所有功能都“正常”，甚至现在只需自己心念一动就能够使用，比督促倪克斯帮忙还要方便。 某种意义上，这还算是进步了。 但克拉拉却宁可隔着倪克斯…… “等我们离开之后，你会忘记我们来过的事情，也不记得自己修复了什么……” 克拉拉愁眉苦脸，并对“艺术家”下达了最后的暗示。 “对不起。” 这么说着，她便离开了美术教室。 “爱丽丝的备份磁盘已经修复完毕，我们就准备离开……回去看看数据有没有到手。” “克拉拉。” 莫斯提玛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跟在克拉拉身后担心地说道:“你刚才，把你的英雄驱动器露出来……是想让她修好驱动器的故障？” “嗯，不过……驱动器并没有故障。” 毕竟是神的遗物，哪那么容易损坏。 如果真损坏了，那其他功能又怎么可能全部正常。 答案，其实挺明显的。 克拉拉只是不愿那么去想，可她内心也是有猜测的…… 倪克斯的存在本身其实更像是个新手引导员，负责教克拉拉使用的NIX-01驱动器。 如今，克拉拉与驱动器的适应性逐渐升加深，而使用者与驱动器之间，本该建立更直接联系，而不是隔着个引导者来操作。 所以，倪克斯在救下克拉拉和神威之后，就算完成了她的历史使命，退出舞台了。 她再也不会出现了。 克拉拉，却不能没有倪克斯。 —————— “啊，露西娅小姐？我正准备去接你们呢！” 克拉拉和莫斯提玛回到女仆孤灯的宿舍，后者虽是一脸惊喜地站在门口迎接，却没有再邀请她们进去坐坐。 “那我现在就送你们去侧门吧！您的衣服我已经打包好了！” 笑着眯起眼，眼角的红痣也更加醒目。 但这态度，感觉像是在赶人？ 正常来说，多少会问问自己参观之后有什么感想吧？ 莫非，房间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克拉拉总觉得有点猫腻，可她却没有说穿。 因为，她自己也有猫腻。 在催眠美术老师的罪行败露之前，必须撤出圣莉莉丝学院。 什么都不要多问，拿回自己的衣服离开就好了。 所以克拉拉也只是说道： “那就麻烦孤灯小姐了。” 可就在她拿过装衣服的纸袋子，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孤灯的屋内却传出另一个声音。 “别急着走啊？进来让我看看是什么小可爱来参观学校了？” 少女慵懒又贵气的声线，可说话的内容却很…… 披散着水蓝长发的少女出现在玄关，胯下正骑着那条大狼狗——克鲁贝洛斯。 克拉拉上下打量着她，挺娇小的体格，看起来没比自己高多少， 不过，穿着打扮却趋于成熟。 披着西装外套，上身是黑衬衫和西装马甲，她戴领带，手上套着半截的皮手套，下身则是西装长裤和皮鞋。 这扮相，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黑手党首领。 然而，克拉拉倒是能知道她的身份。 “您好，您就是圣莉莉丝学院的理事长？” 这位少女的长相，与宿舍门口的那幅大肖像画可谓是一模一样。 “没错。” 少女得脸上浮现骄傲之色。 但骑着狗的行为多少有点孩子气。 如果可以，克拉拉并不想和这位理事长有太多的接触。 毕竟她的身份是假的，这位理事长虽然年轻，但出生在上流世家的眼界让她见多识广，要是问起克拉拉的家世，问起父母辈在哪家公司高就那可就麻烦了。 参观别的学校或许不会像这样查户口，但圣莉莉丝学院不一样。 毕竟…… 这原本就是高收入家庭的子女，才能有资格就读的名门女校。 “嚯？确实挺可爱的。” 结果预料之中的盘问并没有到来，理事长只是招呼。 “来，先让姐姐摸摸你的头。” 诶？对刚见面的人就提出这样的要求不好吧！ 虽然克拉拉想要拒绝，但在别人的地盘上只能照做。 先顺着对方的意思，在让对方满足之后，再找机会离开。 这么打算的克拉拉，小心翼翼地靠近骑着大狗子的理事长。 莫斯提玛对克鲁贝洛斯有些戒心，都已经做好狗要是有异动，哪怕直接动手也要把克拉拉救下来的打算。 好在这条狗对理事长的态度，明显要比对孤灯小姐来得服帖。 就算克拉拉走到它面前，被骑在胯下的狗子也是一动都不敢动，那理事长翻身下狗，抱起胳膊，捻着下巴围着克拉拉转悠了一圈。 最后凑近面颊，仔细端详着克拉拉的小脸。 “嗯，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呢？” 理事长这么说，其实克拉拉也有同感。 不过两人都没认出对方，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如果倪克斯还在，凭借AI的记忆力应该立马就能给出答案。 “孤灯说你想要入学？”理事长问。 “嗯……” “参观之后，对我的学校有什么感想？” “……挺刺激的。” “哈哈，今天的情况比较特殊，正常来说还是挺和平的。” 通常来说，邪恶组织也不会来招惹圣莉莉丝学院。 不为别的，这所学校的学生父母的能量太大，那些小型犯罪公司若是招惹上这所学校，甚至会遭到英雄之外的不明势力抹除。 但所属组织不明，身份不明，此前都没有过活动记录的怪盗却没有这样的负担，甚至从学校的宝库内偷走了重要的…… “咦？” 感知。 对“神的遗物”的感知。 克拉拉的目光投向院子里克鲁贝洛斯的巨大狗窝。 在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那是“倪克斯”系列的遗物。 “怎么了吗？” 理事长问道：“院子里有什么东西吗？” “不，没什么……只是隐约有点……” 这时候不适合多问，先撤出去再找机会摸进来才是正解。 又或者…… 克拉拉的小手摸向怀里的原子笔。 第413章 : 第二十章 被识破的身份 “倪克斯系列”的遗物。 倪克斯能够直接感知到，需要克拉拉去搜集的那些零件。 如果是以前，克拉拉会因为有风险就放弃。 但现在可不行了。 把克拉拉拼凑起来，也许就能取回倪克斯的意识。 就算不收集完成，如果有新的零件加入，解锁了新功能，总需要有引导员来进行介绍和教程吧！ 那没准，倪克斯会因此复活。 哪怕是为了这个可能性，克拉拉也要去尝试一下才行。 不过想得挺美，真正要做起来真没那么容易。 女仆孤灯和这位少女理事长并没有站在一起。 就算她俩站在一起，那不还有一条狗子嘛？ 也不确定这支催眠的原子笔，对狗有没有效果。 “狗窝里？那让我们来试一试。” 脑袋里传来莫斯提玛的声音，她似乎有什么打算，克拉拉也把手从衣服里拿出来，没有贸然掏出原子笔。 不过维持了一整天的拟态，莫斯提玛已经也非常累了，克拉拉不确定她还能再做些什么…… 女仆孤灯和理事长的注意力都被克拉拉所吸引，所以她们并没有察觉莫斯提玛的小动作。 乒乓球大小的黑菌球从她的脚后跟脱离。 克拉拉自己都没注意到菌球，如果注意到，她肯定会觉得这颗小东西很眼熟，是在梦里见过的东西。 脱离莫斯提玛身体的菌球，开始贴着宿舍家具的缝隙，在墙角的阴影下朝着通往院子的落地门无声地蠕动。 让自己的碎片在狗窝里生根发芽，让菌球成长到足够的大小，带着那不知为何在狗窝里的遗物，翻过宿舍的院子离开。 这就是莫斯提玛的计划。 也通过脑袋里的碎片传达给了克拉拉。 既然莫斯提玛有所行动，克拉拉为了配合她，也干脆在沙发上坐下和理事长唠嗑，继续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冒昧问一句，理事长小姐今年几岁了？” “哈，这问题确实挺冒昧的。” 理事长虽然这么说，却没有生气。 还答道：“不过别担心，我和那群长寿种，或是依靠改造来维持青春的老巫婆不一样，本小姐就是正儿八经的女高中生。” 理事长年轻的自傲，克拉拉却心虚地斜过眼睛。 严格来说，她就是理事长口中改造来维持青春的萝莉，原本还是大叔来着，这可比老巫婆还糟糕。 “才高中生就要接任理事长了吗？”克拉拉问。 “嗯，家里的考验。” 理事长这么说，孤灯也站在一旁附和： “这所学校经营状况有点下滑，而我家大小姐可是经营上的天才，家里就作为考验交给她，看她能不能挽回这所学校的颓势。” 和之前的说法不同，果然经营情况是有点问题的嘛？ “那有做出什么改革嘛？” 克拉拉的问题多少有些僭越，但年轻的理事长也不忌讳。 只是答道：“改革？算不上改革，学院经营状况下降的原因，简单概况就是生源不足，那改善的方案当然是扩充生源。” “招收平民学生？” “不，平民负担不起本校的学费。” “那……” 克拉拉想了想又问： “准备搞男女合校？” 理事长嫌恶地皱起眉头，否认道：“不，怎么可能允许男人进入这所学校……犯罪公司的高层，也有孩子的吧？” 邪恶组织的高层，基本都是怪人。 “啊？怪人的女儿吗？” 怪人的孩子身上，往往会带有父母辈的改造因子。 克拉拉回想了一下今天遇到的那些女学生，似乎没有见到身上有什么非人特质的学生，所以她的小触手自始至终都藏得很好。 “没错。” 这位理事长伸手挑起克拉拉的下巴。 “如果可以，我连英雄的子女都想要招收哦？可惜那群英雄出于安全考虑，绝不会让家人在外抛头露面……” 英雄的家人都很低调，否则就会变成英雄的软肋。 可怪人的孩子天生就比普通人要强，原本的大小姐也会有风险，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极有可能损失原本的生源，甚至对学院方的管理也是个考验。 那群因子较强的天生怪人，学校的安保部队真能管得住吗？ 克拉拉这么去思考，理事长却接着问： “那么小鱿鱼，我这么说你有入学的意愿了嘛？” “咦？！” 克拉拉顿时紧张。 她注意到自己的身份了？ 是发现自己头发之下的小触手？ 这些小触手是“魔法少女克拉拉”的象征，没准连这个身份也…… 克拉拉呆若木鸡，理事长接着说道： “别紧张，我是说要招收怪人的孩子，但没说英雄本人就不行嘛？而且，你不也是怪人的孩子吗？” “……请让我考虑一下。” 克拉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没问题，你慢慢考虑……孤灯，你就先去送客吧。” 糟糕，莫斯提玛的菌球还没来得及成长到能带走遗物的程度。 “别担心，可以先让我们的碎片藏起来。” 莫斯提玛却在脑海中安慰： “我们先离开，为了遗物真正入学也没有什么问题吧？学费就作为行动的经费……她们知道的太多，我们得暂时撤退整理一下。” “……嗯。” 克拉拉舍不得遗物，但这位少女理事长的气场却让她额头冒汗。 明明只是一所学校的理事长，却仿佛是在面对大统领，僵硬的身体一动都不敢动。 “那、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嗯，慢走。” 克拉拉和莫斯提玛跟着孤灯离开了宿舍。 “大小姐她果然挺中意的。” 孤灯这么说，莫斯提玛却问道：“她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家大小姐的身份的？” “额，那其实是我发现的。” 孤灯有些尴尬地解释。 “洗澡的时候，我在克拉拉的头发里看到小触手了。” 当孤灯闯进浴室时，克拉拉湿漉漉的头发正紧贴着身体，自然也就勾勒出头发里那些小触手。 虽然并不显眼，但却没能躲过这位女仆的眼睛。 “……然后就告诉你家大小姐了？” “最近小有名气的英雄，若是能够入学，必然能够改变我们学校的颓态，所以你说要参观学校时，我可是相当高兴的。” 她当时的喜悦，以及参观过程的殷勤，皆因克拉拉的英雄身份。 站在侧门口，克拉拉只是无奈叹道： “……先让我再回去考虑一下吧。” 第414章 : 第二十一章 揭露的身份 然而，就在克拉拉和莫斯提玛跟随孤灯离开宿舍不久，两个隐身的人形浮现在少女理事长的沙发之后。 其中一位是克拉拉的老熟人Ps·ycho，而另一位则是“艺术家”。 “老板，你就这么放她走了？” 穿着紫色紧身衣的犄角女性倚着沙发，还把手搭在学院理事长…… 同时也是第四天灾总裁的霜雨肩上。 “别担心，她还会回来的……而且，叫我总裁。” 如此回答的后者却弹开Ps·ycho的魔手，还继续说道： “原本，我只是想给学校的安保部队一个考验，一次实战演习，看看她们是否有能力应对接下来的改革，结果却意外钓到条大鱼。” 这所圣莉莉丝学院不属于第四天灾，至少明面上没有任何关系。 但它如今确实属于霜雨。 和克拉拉说的学院改革的事也都是实话，既然要同时招收犯罪公司高层干部的子女，那学校的安保强度以及管理体系都必须跟上，所以她才策划了这出自导自演的闹剧。 没错，怪盗罗宾就是学院理事长霜雨假扮的。 不过包括女仆孤灯在内，还没人清楚这位理事长的第二身份。 作为圣莉莉丝学院理事长，与作为第四天灾总裁的霜雨，在明面上就不是同一个人，是截然无关的身份。 Ps·ycho揉着手背，然后在克鲁佩洛斯的狗头上搓了搓。 “露西娅，其实是她妹妹的名字，目前在美梦魔女当整备员……那小丫头绝对不是单纯的魔法少女。” 在单人沙发上坐下的“艺术家”也说道：“她来找我修复了一块有些年头的硬盘磁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嘿，你不会真给她修了吧？”Ps·ycho问。 “我给修了，但没完全修好。” “怎么说？”Ps·ycho反问。 “艺术家”对此微微一笑， 略有些神秘地答道： “对于‘正常’的定义，是取决于我的主观，我所认知的正常不一定是她们所期望的正常。” “哈，毕竟你是个扭曲的女人嘛，Ar·tist。” Ps·ycho这么说，“艺术家”Ar·tist却有些无奈。 “但说实话，我还有点后悔没有帮她帮到底了。” Ps·ycho便问：“嚯？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罕见，你不会也挺中意那小丫头了吧？” Ps·ycho可不喜欢克拉拉。 那小丫头是自己独占纯白风暴的阻碍，虽然也是她让自己察觉到了某件事实，但这一点并没有改变。 “嗯，有一点吧？” “艺术家”如此回答，并伸手摊开一张不知何时取出的画卷，上面是用炭笔勾勒的她的半身肖像。 她拉直画纸摊给Ps·ycho和霜雨看，还说道： “至少她的画我还挺喜欢的，你们不觉得嘛？” 虽然是简笔速写，但画的却相当传神，还根据自己的绘画习惯进行了艺术化的调整，可依然形似，一眼就能看出这画的是“艺术家”，而这黑白漫画的风格，与炭笔的线条相得益彰。 “以我的审美来说，确实要比你的那些扭曲的艺术来得好看。” Ps·ycho这么说，还问道：“老板，你真准备收她当学生？而且她目的已经完成，凭什么还会再回来？” “因为我手上，有她想要的东西。” 霜雨站起身，走向庭院，走向狗窝。 狗窝里是怪盗罗宾的服装、面具，金色的假发，以及…… 那四四方方的容器。 “就是这个。” “这是……” “圣莉莉丝学院的至宝——群黑之心。” 容器打开，内部是一枚形状接近心脏的几何晶体，表面光滑无痕、内外都晶莹剔透地不见一丝的杂质。 仅仅是以宝石的标准来评价，这也是枚价值连城的宝物。 可既然是被魔法少女克拉拉盯上的东西，那它显然还有作为宝石之外的特别用处…… “这也是‘神的遗物’吗？”Ps·ycho问道。 “没错，但拥有具体形态的‘遗物’不那么容易辨认，所以管理局并不清楚这个的下落，作为圣莉莉丝学院的至宝得以保留。” “有从中挖掘出什么技术吗？”Ps·ycho搓着狗耳朵又问。 “很遗憾，那也没有……” 理事长兼总裁的少女将遗物重新收回收纳的容器。 “但这东西是能量源，其中蕴含着取之不竭的能量……不过在这年头，‘取之不竭的能量’可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发现。” 无限能源早就已经实现的当下，这名为“群黑之心”的遗物作为宝石的价值似乎还更高一些…… 霜雨将遗物托在手中又颠了颠。 “所以严格来说，这东西目前对我们没有任何价值。” “恐怕，需要配合那个小丫头体内的驱动器才行……” “艺术家”靠着宿舍和庭院之间的落地门，说道： “我偷偷扫描了一下那丫头的装备，那东西本身就是遗物，恐怕是‘世界树科技’的研究成果。” “看，虽然我们不知道，但有人知道就行。” 霜雨两手一摊，又把那学院的至宝随意塞进那狗窝咯。 “她为了得到这个，肯定还会再回来，到时候连她本人加上驱动器一并夺走，再从她口中问出这些遗物的作用，为我所用。” “她会老实说吗？”Ps·ycho问道。 “她当然不会，但怎么让人开口，她不是演示过了嘛？” 霜雨说着还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洗脑？大脑袋应该会有办法。” 就在此时，霜雨的电话突然响起。 “大头那家伙，是不是在窃听我们的电话？” 被她们称为“大脑袋”、“大头”的第四天灾干部Id·ea的来点。 “头儿，事情稍微有点麻烦。” 然而接通电话，对方开口就听着有点不妙。 “怎么回事？” “圣莉莉丝学院至宝失窃的事，在网上被报道出来……同时还附上了至宝‘群黑之心’的照片。” “怎么可能？学院应该已经进行了消息管控……” 记者没办法进入这里，那究竟是谁在报道？ 对于霜雨的疑问，Id·ea只是答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可报道不仅附上照片，还有安保部队与怪盗交手的镜头，简直就像是有看不见的无人机全程跟拍了一样。” 看不见的无人机？ 霜雨似乎想到了什么，皱起眉头。 “老板，是有什么头绪？” “嗯，当时有只隐形的动物在现场。” 扮演罗宾时的霜雨确实看到了。 “动物？” Ps·ycho却挑着半边眉问。 “是一只兔子吗？” 第415章 : 第二十二章 数据破碎 没有人注意到，在狗窝的角落里多了几点不起眼的霉斑。 那是莫斯提玛留下的“煤球”。 也是名为莫斯提玛这一集群意识的一部分。 只是从集群意识下线，这个菌群的数量难以支撑如同人类一般的智慧，这星星点点的离群菌落暂时独立，甚至不算是莫斯提玛。 它们的智力连狗都不如，只会听从集群意识离开前留下的指令。 躲藏。 收集情报。 增殖、繁育、扩散。 当“莫斯提玛”的再次归来时，它们将回归集群意识。 在此之前，在圣莉莉丝学院的土壤之下，黑不溜丢的菌球开始慢慢蔓延，在水土只中增殖繁衍，直至产生属于自己的智慧为止。 霜雨、Ps·ycho和“艺术家”都没有注意到它。 狗子钻回狗窝便隐隐感到不妙，便不愿再进去，但它也无法与人沟通此事。 回到宿舍的孤灯，只是以为狗窝里有“怪盗”的道具占了地方，还有大小姐留下的气味，所以它才不敢进去。 至于莫斯提玛的集群意识，则不认为自己的碎片能在短时间内揭起什么风浪，她知道克拉拉肯定还会回来，这要不了太久。 然而，有些事情总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真菌的扩散，本该是个注定缓慢的过程。 然而，暂时丢在狗窝内的群黑之心，却与菌球本能的渴求产生了共鸣，源源不断的能量开始被狗窝内菌群吸收，向地下传导。 原本需要吸收养分才能繁殖的黑色真菌，在群黑之心的辐射下开始迅速增长…… ………… …… 直至晚上，霜雨又来到女仆孤灯的宿舍。 “大小姐，又来啦？” “嗯，差不多该结束这出闹剧了。” “要把至宝放回去吗？”孤灯问。 “由我亲自放回去。” 霜雨也明白，将群黑之心放在狗窝里也不是个事儿。 主要是有了意外的变数。 那条诡谲的新闻报道，可能招来什么本不知道其存在的敌人，盯上这颗宝石的人会变多，例如那被称为“伊芙利特”的遗物猎手。 保险起见，还是放回宝库里相对安全。 好不容易出现克拉拉这个线索，现在可不能让它被偷走。 不过，就这么放回去也不太行。 得偷偷放回去，暂时还不能告诉安保部队。 如今人们都以为“群黑之心”被那名不见经传的小毛贼“怪盗罗宾”给偷走了，如果就这么放回去，没准又要被大肆报道，到时候放在宝库里也会有危险。 “咦？” 可就在霜雨琢磨着如何放回去的时候，本该放置在这狗窝内的至宝容器，此时却已经不知所踪，只留下怪盗演出服、假面、假发。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 莫斯提玛驾车，带着克拉拉返回市区，回美梦魔女的地下花园。 “我回来了。” 花园里一切正常。 但这个点还有除了阿历克斯之外的人本身就不太正常。 “克拉拉，磁盘！” 芙兰火急火燎地冲了出来。 “你好急啊？” 克拉拉说着，从怀里取出修复的磁盘交给芙兰。 虽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但为了确认克拉拉手中那块磁盘是否真的被“艺术家”修复，不怎么加班的芙兰，今天也毅然选择留在花园里等着她们回来。 既然她留下露西娅自然也会留下，在所有人都没下班的情况下，犹犹豫豫的神威也就同样没走。 他需要的零件我们也已经都准备好了，接下来只要把磁盘完全装进去。或许就能得到一直想要的答案。 芙兰拿着磁盘回到她的实验室，用早已修理好的磁盘外壳套上、封装，在反复确认没任何问题之后，她才小心翼翼地将磁盘插入读写的设备…… 滴—— 磁盘能够正常运转，上方闪烁的绿灯也让芙兰松了口气，同时也提起希望。 可当她点开磁盘，内部一片混乱的状况差点令这台设备宕机。 “这是什么文件？甚至没有办法读写……全都是乱码。” 硬盘里的数据变成了杂乱无章的碎片。 露西娅从身后搂着克拉拉，问道：“或许，是我们的解码设备不正确？那毕竟是早期人工智能专用的备份硬盘，或者需要专门的设备才能读写。” 芙兰没有说话，看向阿历克斯（旧型爱丽丝模型）。 后者却摇了摇头。 “不，没有什么专用的设备，理论上如今的设备就能解码。” 他对旧型爱丽丝很了解，即便是以狂热爱好者的标准来说，也了解的相当详尽。 “虽然不想这么下结论，但很可能这次修复是失败了。” 阿历克斯这么说，不想白干的克拉拉忍不住说道： “可硬盘看起来是‘正常’的。” “爱丽丝”摇头叹道：“磁盘是正常了，可里面的数据并没有被‘艺术家’的力量彻底修复……你还有办法让她再修一次吗？” 只有这件事是做不到的。 “恐怕不行，根据‘艺术家’本人的说法，不同的事物只能被她的力量影响一次。” “真糟，所以我们是失去这条线索了。”阿历克斯显得很懊恼。 “先别那么急。” 芙兰却戳着自己的额头，说道： “如今，这些数据只是被打乱的拼图，混乱的数据里也是有迹可循的，我或许能将这些数据修复到可以读写的状态。” “那不可能，你知道AI的数据备份有多大吗？” 阿历克斯却是否认。 “旧型AI虽不比如今的黑箱系统先进，可在数据体量上却不小，甚至正因为技术落后，数据的体量还更臃肿……我觉得，继续想修复这些数据，纯粹只是浪费力气。” “我可不想试都不试，就这样放弃。” 芙兰这么说着，又拆开一根棒棒糖丢进嘴里。 “不想帮忙的人就先出去……” 显然，她准备通宵达旦来破解这块硬盘里杂乱的数据。 即便被阿历克斯认为是徒劳的。 克拉拉不懂技术，这种事也帮不上忙，她与同样不擅长软件的露西娅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离开。 “克拉拉酱，无论如何都谢谢你了。” 芙兰却冲她们掸掸手。 “你就先去休息吧。” 其实，她还有关于“神的遗物”的事想说。 可看芙兰这专注的状态…… 还是先别打扰她比较好。 第416章 : 第二十三章 确认入学 美梦魔女的宿舍。 神威、露西娅以及莫斯提玛被克拉拉召集起来讨论再次潜入圣莉莉丝学院的可能…… 原本，与“神的遗物”有关的事应该向露西娅和神威保密。 可如今，克拉拉有了更加正确的理由。 “我也知道偷东西是错误的啦，但我想要唤醒倪克斯，圣莉莉丝学院的至宝是必需的。” 克拉拉试图晓之以情。 “严格来说这并不是偷东西，而是把本该属于倪克斯的东西取回来，那本就是一体的遗物，却因为某种原因被拆成了零件。”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圣莉莉丝学院遭遇怪盗，并被窃走学院至宝的事被新闻媒体报道出来了。 报道中提及了那件至宝的名字，群黑之心。 还附上了清晰的照片，那棱角分明的黑色几何水晶，是枚与心脏的轮廓相似的巨大宝石。 那个模样，像极了克拉拉在英雄网络的机房里见到的…… 英雄网络的核心。 “所以，你们能帮帮我吗？”克拉拉问。 “当然啦！” 露西娅自不必说，她无条件支持着克拉拉的所有决定。 何况她此前与倪克斯的交情也不错，连“魔女装甲”软件部分都是外包给倪克斯来帮忙的。 至于神威，她毕竟是被倪克斯救过一命的。 倪克斯会消失是为了救自己，即便她觉得这事情背后还有猫腻，可当克拉拉如此开口，她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何况，那“群黑之心”的模样确实很像救下自己的黑水晶，这进一步佐证了克拉拉的说法。 “好吧，不过这事也得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毕竟你还是个英雄，应该分得清主次轻重吧？” 作为英雄却跑去偷窃。 这事若是被曝光，那这英雄肯定是当不成了。 “当然。” 克拉拉也是满口答应，还说道： “虽然圣莉莉丝学院的理事长已经看穿了我的身份，但我想以正常学生的身份入学，她应该不会拒绝。” 英雄隐藏身份是理所当然的事，只要能多样化地增加学生数量，她就没有拒绝的道理吧？ “毕竟，入学也是要给她正常交学费的。” 克拉拉这么说，神威却挑起半边眉毛。 “你还真准备交那几十万的钱去上学？你哪来的钱？” 即便她上个月发了一大笔钱，克拉拉的收入依然不足以支付那所学校高昂的学费，何况她手上也没多少存款。 “额，找切西娅社长申请下经费吧？” “哦，批准了。” 不知何时出现并坐在沙发上的切西娅如是说道。 “咦？！社长？你什么时候来的？” 穿着高定西装的红发萝莉半掩着嘴，眼角也带着倦意。 “应该是我来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下班就来宿舍找你，结果你们居然都没回来，我就先回房间睡大觉（打呵欠）……我这才刚起床呢~” 但也没人注意到她从房间里走出来，她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并加入了对话。 “给你活动经费完全没有问题，不过作为提供经费的条件，我也有一个额外的要求……去查清楚那所学院的秘密。” “秘密？” 今天下午，克拉拉和莫斯提玛在圣莉莉丝学院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那基本上就是一所普通的学校。 就是设施好一点。 学费贵亿点。 还只有女生。 好吧，并不普通，但也不像是有什么秘密的样子。 切西娅却挑着眉头反问：“嗯哼，克拉拉，你不会觉得那只是一所单纯的女子学校吧？别的不提，正常的学校地下怎么会有宝库？甚至还埋藏着‘至宝’……那是‘神的遗物’对吧？” “你怀疑那所学校和世界树科技有关？” “我可没那么说~但背后肯定有某个势力作为靠山，尤其是这段时间传出的改革消息，百年历史的名门女校，决定招收邪恶组织干部、高层的子女入学，你不觉得其中有诈嘛？” “只是如此？” 克拉拉隐约觉得切西娅没有说实话。 她肯定还知道什么，但没有告诉自己。 “其实在我们回来之前，就和那所学校的理事长见过面，她也认出了我的身份……她的改革目标就是扩充生源，只要能招到新生，不管是英雄的子女还是怪人的子女都无所谓。” 切西娅却只是摆摆手，催促似的说道： “总之，你稍微准备一下就去入学吧！让莫斯提玛陪着你，公司给你准备的身份万无一失，绝对不会被人查出来什么，你作为英雄的收入理论上也足以覆盖学费，不会被怀疑什么的~” 听到自己的名字，莫斯提玛抬起头。 疲劳的她已经变回原形，不过所有人都已经适应了她的模样，就连露西娅都干挨着她坐。 “我们知道了。”莫斯提玛答道。 就算没有切西娅的命令，莫斯提玛也会跟着克拉拉的。 毕竟她的碎片还在那所学校里增殖，怎无论怎样都要收回来。 “好，就这么说定了。” 切西娅擅作主张地拍案，接着伸手搓搓克拉拉的小脸。 “那么，就好好享受你的校园生活吧。” ———— 英雄协会。 高层会议室。 “根据此前计划，吸引伊芙利特上钩的诱饵已经准备完毕，不需要管理局或是协会准备遗物，协会之外尚未回收的遗物也可以作为诱饵，事成后还能让管理局合法回收，这项作战对我们没有任何坏处，甚至不需要付出多少成本。” 会长和一众特级英雄缺席，因此仍旧是由爱丽丝主持会议。 银白长发的少女戴着耳机，微微泛光的眼中闪着数据流。 “圣莉莉丝学院涉及诸多公司高层以及政府高官的子女安全，把那里变成战场是个很不明智的选择，爱丽丝。” 那地方能长久太平，本身就不完全依靠安保部队。 这所学校背后，由学生家长组成的保护伞才是倚仗，爱丽丝计划利用学院至宝招来伊芙利特的做法，在协会内部都会招来反对。 “虽然目前，只是发布了一则新闻报道，还没人知道是我们协会在幕后操纵，可事情一旦暴露肯定会有压力施加到协会……到时候，会有怎样的麻烦谁都说不清。” 爱丽丝却摇了摇头。 “操纵？不，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你口中的新闻报道也不是协会发布的，这件事情与我们并无瓜葛。” “你……” 所有人都知道爱丽丝的计划，可她却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别心急，我们只要耐心等待结果就好了。” 只需，等待火焰恶魔的降临。 第417章 : 第二十四章 吸脑 “克拉拉，在去学校报道之前，先把签售会办了呗？” 在宿舍开完会，敲定了入学的事情之后，神威却没有急着离开。 “众筹结果已经出来，印刷厂和图书馆那边我也联系好了，合订的单行本实体书也已经在印，这两天就可以展开线下宣传……”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克拉拉就摇头拒绝。 “不，神威姐姐，签售会就等到这件事结束之后呗？这几天，我想先拿到圣莉莉丝学院的至宝再考虑别的事……抱歉……” 眼下，克拉拉说什么都要把入学的事放在首位。 倒不是她有多么好学，只是隐隐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只要拿到学院的至宝群黑之心，就能把她的倪克斯唤回来。 这件事，比什么都重要。 倪克斯，比什么都重要。 “好吧。” 神威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并没有再多说什么，漫画宣传什么的可以稍放放，确实是救命恩……AI的事比较重要。 “那就等你搞定的那件事再来讨论签售会的事。” “嗯，几天就好，要不了太久的……抱歉，麻烦你了。” 克拉拉小声道歉，却被神威的臂弯夹着脖子搓头发，连小触手都被搓得冒出来。 “你呀，别动不动就给我道歉。” 虽然有些失望，但神威还是照顾克拉拉的心情。 “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需要我帮什么忙就直说。” “诶，那就明天见。” 留下一个双手插兜的背影，神威独自离开宿舍，往自家公寓方向乘坐地铁离去…… 虽然入职的她理论上也能住这里，但蓝庭的智能公寓还有个把月的租金退不出来，她也习惯了一个人住，这搬家又是件麻烦事儿，就没急着搬到这宿舍来。 毕竟，她还在调查“美梦魔女”这家公司的底细，就这么搬进来之后也不方便跑路嘛。 眼看神威走得爽快，莫斯提玛便也准备离开。 “时候不早了，那我们也告……” 可她刚起身，便又被克拉拉叫住。 “啊！等等，莫斯提玛部长！” “嗯？”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啊？” 克拉拉这么说，还戳了戳自己的脑袋。 她的意思很明确，自己脑袋里还有莫斯提玛的碎片，如果她就这么离开，那失去控制的碎片，不知道会在自己的脑子里干什么事儿。 也许就这么汲取养分，然后把自己变成没有视力的蘑菇头丧尸？ “哦。” 也不知是自己想到的，还是读取了克拉拉的想法，莫斯提玛也了然地点点头，她还主动凑近脑袋，准备用没有五官的面部的口腔位置，从克拉拉的耳朵把自己的碎片吸出来…… 其实是先探入一部分菌丝触须与碎片接触，再让碎片顺着触须流回莫斯提玛体内，但也有被吸食点其他东西的可能性。 克拉拉虽然信任莫斯提玛，也不抗拒，可这样暧昧的姿势都落在露西娅的眼里…… “哇——” 后者虽不说话，但那掩嘴，瞪眼的表情显然已经误会了。 克拉拉想到吸取碎片的过程会比较掉san，不适合给妹妹看，便抓着莫斯提玛蠕动的手，把她往自己的卧室拽。 “还、还是到房间里去吧！” 而莫斯提玛向来都是克拉拉说啥就是啥，便老老实实地跟着克拉拉回了屋，进去还顺手带上门。 这种做法，只会让露西娅误会得更深，独自在客厅摸着下巴，露出了暧昧不明的笑容。 先是西斯塔小姐，然后是神威小姐…… 现在连莫斯提玛小姐都不放过吗？ 前辈还真是不简单啊！ ———— 克拉拉闭眼躺在床上，莫斯提玛就在她身边侧躺。 那漆黑、没有五官的面部，蠕动着伸出几道菌丝触须，慢悠悠地钻进克拉拉的小耳朵里。 痒痒的，就像被掏耳朵一样的感觉。 只是比掏耳朵更甚，甚至会抵着敏感的耳鼓膜……甚至是塞满，使克拉拉的耳朵完全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 然后，便会从毛细血管慢慢感染脑部，朝着已经盘踞在大脑皮层的碎片前进，将它从克拉拉的脑袋里慢慢取出来。 “唔……” 克拉拉忍不住闷哼，莫斯提玛的动作便会停下。 还关心地问道： “会疼吗？” “不，疼倒是不疼……但感觉……好奇怪。” 对掏耳朵的感觉做出反应，她的小身子不自觉地扭动，会让莫斯提玛的操作更加小心翼翼，生怕给克拉拉留下什么不好的影响。 对克拉拉来说，莫斯提玛从自己脑袋里吸取碎片的过程，其实比她想象的要简单，至少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 不仅没有疼痛，碎片从脑袋里逐渐被抽出的过程，居然还有一种莫名的畅快，那肿胀感消失带来释放感，有点像……咳咳！ “好了。” 不知何时，莫斯提玛撑着床面坐了起来。 克拉拉还沉浸在大脑被吸食的余韵之中，擦了擦同样不知何时流下来的哈喇子，跟着坐起来。 脑袋里没了莫斯提玛的碎片，而此时又恰好是难得的独处时间，有些问题克拉拉就忍不住去问。 “莫斯提玛部长，我们以前应该是见过的……小时候什么的……” “我们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和之前同样的答案，但克拉拉这次却不乐意了。 “为什么啊？我梦里梦到过一个扎着高马尾辫的女生……她好像在喂养你……她到底是谁？你的拟态也是以她为参照的吧？” 克拉拉抛出一连串的问题，莫斯提玛虽然没有表情，但却是肉眼可见的纠结。 “等你回想起来的时候，我们会告诉你的。” 莫斯提玛在床上抱住克拉拉，身体几乎要陷入对方的菌丝之中。 “但现在还不行。” 克拉拉只是嘟哝着。 “可是，我有太多事情想要知道了。” 莫斯提玛的身体逐渐拥有了轮廓，高马尾女性的造型，简直就像是克拉拉梦里那个女生长大后的模样。 “抱歉，我们还不能告诉你，这个答案只能由你自己找回来。” 莫斯提玛以这副姿态抱住克拉拉。 “但我们会继续守候你。” 她显然知道些什么…… “为了，弥补我们犯下的罪。” 第418章 : 第二十五章 误以为贼 “露西娅小姐，克拉拉已经睡着了，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啊？哦，莫斯提玛小姐慢走！” 将克拉拉哄睡的莫斯提玛离开卧室，与仍守在客厅的露西娅打了招呼，便离开了美梦魔女的宿舍。 虽然总是和克拉拉前辈一起行动，但她毕竟不是美梦魔女的员工，所以不可能住进这间宿舍。 露西娅推开克拉拉的卧室门，确认了一下前辈酣然熟睡的小脸，又忍不住摸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最后还在对方的小脸上啄了一口。 嘿嘿，前辈真是一天比一天可爱。 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可碍于身份，露西娅并不能表现出来。 她甚至不能像神威小姐那样，大大咧咧地抱着格拉拉在怀里蹭来蹭去，像这样偷偷亲吻，就已经是她能做的极限。 又在床边坐了一段时间，露西娅才退出克拉拉的卧室。 “晚安，前辈。” 莫斯提玛离开宿舍，下楼。 结果电梯门打开，在公寓入口的大厅，还有一个人在等她。 “Boss……切西娅社长。” 是个双手横抱在胸前的红发西装萝莉。 虽然看起来很年轻，可实际是不知道活了多久的长寿种。 相较之下，莫斯提玛才是真正的年轻人。 “莫斯提玛，来聊聊呗？” 切西娅指了指自己停在路边的车。 她是莫斯提玛的救命恩人，所以后者对她的态度也是相当恭敬。 因此在切西娅的要求下，莫斯提玛便默默地跟着她回到路边的浮空车上。 红色，有着流线型车身的浮空跑车。 反重力轮毂抵消着重力，托着车身飞向上空。 这辆车的极限悬浮高度近百米，虽然到不了建筑的顶层，但也足以避开绝大多数的堵车环境，同时也能提供相对隔离的谈话空间。 切西娅将浮空车悬停在大厦旁。 她看着前方，对坐在副驾驶的莫斯提玛问道： “你应该还没有告诉她吧？” “……还没有。” “不能说，你应该是明白的。” 切西娅语气难得的认真。 “隐瞒也都是为她好……我之前试着在梦境里引导她回想，可记忆的禁制依然存在，就这样把秘密告诉她，可能会要了她的小命。” “我们知道。” 莫斯提玛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等她都想起来的时候，她会恨我吗？” 切西娅没有说什么安慰人的话，那不符合她的性格。 “会的吧。” “……” “不过嘛，以克拉拉的性格，她终究还是会原谅你的，你就想办法在这段时间，继续刷她的好感吧~” 莫斯提玛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被原谅的资格。 切西娅又问道： “莫斯提玛，你现在的感情是继承来的，还是你自己的？” “是我们的。” 只有这个问题，莫斯提玛回答得很干脆。 “哈，那就没问题了。” ———— 隔日。 第四天灾根据地。 月面巡洋舰·奥朵比莫斯。 会议室。 第四天灾的干部齐聚一堂，虽然全都是女性。 “诸位，魔法少女克拉拉以邮件的形式申请入学，接下来，我也将安排你们进入圣莉莉丝学院，作为我的外援。” 身着旗袍的霜雨踩着垫高站在演讲台上，台下就有人问了。 “头儿，只有‘艺术家’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既然有人向我们宣战，还抢走了我的东西，那我们就必须夺回来，还得让那伙真正的小偷付出代价……在这叫我总裁。” “关于那个真正的小偷，有什么线索吗？”有人又问。 “大头，说说。” 被总裁点名，Id·ea便推了推眼镜对此说明。 “目前可以得知，群黑之心还在学校内，检测设备可以找到它泄露出的能量，但范围很大难以辨别具体的方位，小偷很可能把她藏在了某个隐蔽的位置，她肯定会回来取。” “所以，我们的任务就是把失窃的至宝找出来？” “没错。” Ps·ycho却说道：“我觉得事情发展成这样，主要还是老板自己的问题，居然把那么贵重的东西随手丢进狗窝，但凡有个像我这样能隐身的人，就有机会把那东西给偷走。” “对，隐身。” 对此，Id·ea继续说道： “已知魔法少女克拉拉复制了Ps·ycho的力量，也具备完美的光学隐身能力，所以她是那个遗物失窃的最大嫌疑人。 此时她决定入学，就说明群黑之心还在学院内，她来是要把藏起来的群黑之心给带出去。” 群黑之心失窃是晚上，而克拉拉离开时，明显已经注意到了那个遗物，杀个回马枪来窃取也很正常。 但学校安保还在戒严，隐身也难以穿越校门处的各种传感器，硬闯被拍到又会葬送自己的英雄生涯，克拉拉在无奈之下选择将至宝藏在了某个刁钻的位置。 在克拉拉离开之后，依然把群黑之心丢在狗窝的霜雨，确实有很大的责任…… Id·ea继续说道：“记住，直到她去把至宝取出来，或是在其他人先找到至宝之前，我们都只监视不要动她，当然我想在学院里测试一些别的东西。” “盯着克拉拉的任务就交给我吧！” 参与任务向来不积极的Ps·ycho，这次却主动毛遂自荐，还说道： “老板，请给我安排个教师的职务。” Pr·edator瞥了她一眼，问道： “当老师？你能教什么课？教那些大小姐们做烧鸡吗？” 面对挑衅Ps·ycho也不废话，从犄角打出激光射向捕食者，后者去而直接张开头顶的嘴巴将激光给吃了下去。 “我能当个计算机教师，这个总没问题吧！” Ps·ycho作为组织的潜入型干部，对骇客技术稍有心得，否则只凭隐身可没办法在敌方组织内部来去自如。 霜雨却说道：“不，你去当体育老师好了。” “啊？” “计算机课不多，但体育课相对就多一点，我只给你安排克拉拉所在的班级上课，平时你就在学院内去找群黑之心好了。” “好吧。” “同时，为避免她在宿舍里做些什么小动作，把至宝偷运走，我们还得给她安排一位室友来监视……” 霜雨说着拍了拍手。 “Me·dusa。” 听到招呼，会议室的门口探头进来一只绿发蛇眼的萝莉。 “该去上学了。” 第419章 : 第二十六章 入学手续 于是，又过了一天。 申请到经费的克拉拉和莫斯提玛，便再度驱车来到圣莉莉丝学院办理入学，并交一笔让人肉疼的学费。 圣莉莉丝学院是小、初、高直升，如果是小学入学，那到高中毕业为止都可以顺利升学。 内在是三十五岁大叔的克拉拉，自然希望能就读高中，但她也很有自知之明地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样是不太可能当JK的。 所以，她只能以十三岁的假身份就读了初中部。 虽然，她的身高说是初中生都有点矮了。 “露西娅小姐，莫斯提玛小姐，又见面了。” 负责接待她们的，依然是理事长的女仆孤灯。 “今天还是由我来带领你们办理入学的流程。” 就在莫斯提玛以管家的身份，为她的“露西娅大小姐”去办理入学手续时，克拉拉就与孤灯坐在一起等待。 “您的宿舍已经分配好咯？没想到我们能成为邻居呢！” “我们宿舍是挨着的？”克拉拉问。 “是呢！主要是因为普通宿舍这边只剩下那间房间啦！” 回想起来，孤灯的宿舍隔壁好像确实是一间没人的空屋。 “因为克鲁贝洛斯长相比较吓人嘛，隔壁宿舍的庭院又紧挨着克鲁贝洛斯的狗窝，所以大家都不怎么喜欢那间……最后就空着了。” 所以为什么要在宿舍里养狗啊？！ 克拉拉扯了扯嘴角。 孤灯却接着说道：“你反正也不怕克鲁贝洛斯嘛，我们能当邻居也还不错吧？” 克拉拉对这位女仆小姐倒是没有意见，像这样的宿舍，安排多半也是想让孤灯在照顾狗的时候，顺便照顾一下自己。 何况莫斯提玛的真菌还在狗窝之下扎根。 “我回来了。” 莫斯提玛办完入学手续，便回到二人面前，她又问： “我们今天就能搬进宿舍吗？” 孤灯却摇头说道： “不，那恐怕不行。” “今天还不能入学吗？学费都付了哦？” 孤灯苦笑着答道：“我是说莫斯提玛小姐，她不能留在学校。” “咦？为什么？” 这要求可出乎克拉拉和莫斯提玛的预料了。 “算是不成文的规矩吧？你们看看周围。” 女仆孤灯便指着周围的女生们解释道： “圣莉莉丝学院是名门女校，大小姐们的身价都不低，她们有哪个是带着管家或是女仆来的吗？” “你不就是女仆嘛？” “就算是我的身份也首先是学生，然后才是大小姐的女仆哦？” 作为女仆的孤灯确实不怎么待在理事长身边，她更像是办事的属下而不是女仆。 这么说来，就算是小学部的女生也都是独自生活的诶？ “为培养出独立自主的大小姐，首先得让她们脱离饭来伸手、衣来张口的环境……所以，莫斯提玛小姐，不能再让露西娅依赖你了。” 看来这所学校不光是忙着圈钱，也确实有在培养大小姐的为人？ “我们没办法……继续作为管家陪伴着……露西娅大小姐吗？” 意外的状况让莫斯提玛大受打击，可她很快又恢复过来。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没办法了。” 这话似乎是放弃了。 又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莫斯提玛走到克拉拉面前，然后牵起了她的小手。 “咦？” 克拉拉还不明白她想做什么，只是抬头看着她。 可接着，莫斯提玛的颈部由黑色菌丝缓缓变化出黑色的颈圈，在那项圈之上又连着一条延伸出来的锁链，一节一节不断边长。 最终，她将锁链的另一端交到了克拉拉的手中。 “那我们就不是管家，我们是露西娅大小姐的宠物。” 莫斯提玛这么说，克拉拉才反应过来。 这不就是克鲁贝洛斯脖子上的狗链嘛！！ “诶？宠物？玩这么大！” 显然，孤灯也没料到莫斯提玛会来这一手。 “克鲁贝洛斯可以留在宿舍，同为宠物的我们也可以。” “哪有人当宠物的啊！” “有钱人的宠物总是很多样性的。” 莫斯提玛这么说，克拉拉总觉得在哪听过这句话。 “再怎么多样化也不能是人啊！” “没关系，我们也可以不是人。” 莫斯提玛说着，又准备趴下来变成毛茸茸的四足动物。 作为集群意识，莫斯提玛并没有作为个体的自尊，所以才能毫不犹豫地做出这些行为。 但孤灯可看不下去，还没等莫斯提玛开始重新拟态成狗，这位女仆小姐便上前扶着她说道：“行了！行了！我明白莫斯提玛小姐的决心了！我去和理事长申请一下，会让你待在露西娅小姐身边的啦！” 听孤灯这么说，莫斯提玛这才站起来。 脑袋上顶着一对三角形的狗耳朵。 可她的狗链子还牵在克拉拉手里，在路过的女生看来，这仿佛是在玩什么奇怪的主仆play。 莫斯提玛却不在意，她只是说道： “谢谢，那就麻烦你了。” —————— 因为之后一段时间都要搬进宿舍住，克拉拉才重新打量起圣莉莉丝学院的宿舍。 虽说普通宿舍没有隔壁那栋的宿舍高档，可内部的陈设依然很完善，甚至还有独立的宿舍，完全就是酒店豪华套房的配置。 “卧室里为什么有两张床？” 克拉拉问道：“莫非其中一张是给莫斯提玛准备的？” 孤灯却摇了摇头。 “不，实际上你这间宿舍是双人间。” “咦，这学校不都是独立的宿舍吗？” 孤灯解释道：“学生数量少的时候是单人间，但如果学生的数量比宿舍多，那就必须有宿舍变成双人间不是嘛？” “没关系，我睡沙发就可以了。” 莫斯提玛说着又问道：“那么露西娅大小姐的室友是谁？” “是另一个转学生，她和你一样是今天入学。” 这倒是勾起了克拉拉的好奇心。 不过她也不会在这个学校待很久，只要拿到群黑之心就会离开。 所以对于这位室友，克拉拉也并不那么在意。 “叩叩——” 敲门声。 “嗯？” 克拉拉看向门口，拖着行李箱的大兜帽萝莉推门而入。 同时，在那兜帽的阴影下克拉拉却看到一双…… 竖瞳的青色眼眸。 “是这家伙？！” 第420章 : 第二十七章 你的室友 克拉拉可太熟悉眼前这个小屁孩了。 蛇眼魔女。 自己出道战所遭遇的强敌，虽然现在是弱化的状态。 而拉着行李箱的后者也明显认出了自己，还发出不耐烦地咂嘴。 “啧——” 仇家相见，克拉拉怎么都想不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 等等…… 这所学校的理事长确实说过，要招收邪恶组织、犯罪公司高层干部的子女来学校就读，解决他们子女无法陪在身边的遗憾。 又已知蛇眼魔女被第四天灾收养，那她现在的身份或许是该组织某个干部……甚至是第四天灾的Boss的养女？ 那她作为邪恶组织干部的子女来圣莉莉丝学院就读，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克拉拉却不能接受。 “喂喂，暗域来的魔女居然也敢跑来上学哦？不怕我去给管理局报告这件事吗？啊？” 叉着腰，用打小报告的嚣张语气这么说。 可后者却仍阴着脸。 “那英雄的你……又如何呢？魔法少女克拉拉……的真实身份……以及你家人的信息，泄露出去也没关系……的话，就尽管去打小报告……何况，没有从事犯罪活动，你要管理局以什么理由来逮捕我？” “哼，以前连话都不会说，现在倒是伶牙俐齿不少了。” 虽然说话还是断断续续，但确实能好好表达意思了。 因此，克拉拉的话倒也不完全是揶揄。 虽然目瞪狗呆的女仆孤灯还在一旁，但克拉拉仗着自己身边还有莫斯提玛撑腰，并不打算在气势上退让。 现在的小魔女只有一颗核心，她绝不会是莫斯提玛的对手。 “可你们魔女并不是怪人，根据管理局的法案‘暗域个体’是必须管理起来的存在，你不会觉得自己在外面游荡是合法的吧？” 克拉拉这么说，美杜莎却是反问： “可在这中枢城……法律又有多少意义？” 啪、啪、啪—— 清脆的拍手打断了二人的对峙。 冰蓝长发的少女理事长走进宿舍，依然是西装革履的打扮。 就穿衣风格上来说，这位理事长和切西娅社长还挺相似的，都是小孩子穿着成熟的衣服来扮大人的感觉。 “不可以吵架，同宿舍的同学之间要好好相处。” 她确实说着像是校长会说的话，克拉拉却是反问： “理事长小姐，你真的知道自己招收来的是什么东西吗？” “知道，就像你的身份一样清楚。” 就算她这么说，克拉拉也不确定这是有多清楚。 但至少应该知道她是魔女吧？ “那你还让她……” “美杜莎的样貌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嘛？除了眼睛甚至看不出怪人的特质，作为扩招生源的尝试，你和她或许能够消除学生们对怪人这一群体的反感和抗拒。” 似乎，只认为美杜莎是怪人的孩子？ 克拉拉有点不确定要不要告诉她。 “这也是把你们安排在同一间宿舍的理由，毕竟除了你她不适合与其他学生共同生活。” 和魔女住一起？ 克拉拉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被偷袭干掉。 毕竟蛇眼魔女当初刚登场时就差点杀死自己。 “我有一个提议。” 克拉拉举起手，看着理事长说道： “不妨让我跟孤灯小姐住，或者让她搬去孤灯小姐那边……反正，我和她不能待在同一间宿舍。” “嗯哼，为什么？”理事长像是明知故问。 “我怎么说都是英雄，和怪人和平相处这种事我可做不到。” “可你都不了解她吧？不接触过就下判断，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就像迂腐的中年大叔一样。” “唔？！” 萝莉大叔的内心稍微有一点点受伤。 自己确实不了解蛇眼魔女。 只知道她是恶意聚合而成的敌性存在，所有暗域个体都是如此。 说到底也没办法了解更多，毕竟之前两次遭遇她都完全不开口，估计也不太会说话，也就是这段时间嘴皮子才变得利索。 该说是第四天灾教育得好吗？ 她看起来至少不像一条见人就咬的毒蛇了。 “好吧。” 克拉拉妥协了。 虽然她有继续表达不满的权利，但姑且还是选择了隐忍，说到底她也不是正儿八经的英雄…… 最重要的还是蛇眼魔女刚才的威胁。 “家人的信息”。 她刚才确实是这么说的。 克拉拉在中枢城唯一的家人，就只有神威妹妹的露西娅。 “第四天灾”是掌握了什么线索吗？ 如果用露西娅来威胁克拉拉，那确实非常的有用，这是毫无疑问的软肋，也是逆鳞。 气氛僵硬，这种时候总有人站出来打破僵局。 “好啦！” 女仆孤灯拉着美杜莎的手来到克拉拉面前，另一只手又抓着克拉拉的手逼着她们两握手，劝道： “怪人和英雄在业余时间也只是普通人吧？你们两个年龄也差不多嘛，区区两只萝莉哪有这么多事，都给我好好相处！” 嘛，如果真的是两只萝莉就好了。 面对自自说自话摆出大姐姐身份的女仆孤灯，克拉拉和蛇眼魔女也都是一副吃苍蝇的表情。 见状，少女理事长也拍了拍手。 “今天就先收拾收拾，熟悉一下校园环境，领取教材，明天就安排你们的班级……” “等等，你该不会要把我们安排在一个班级吧？” “嗯？那不是当然的嘛？” ———— 克拉拉不情愿，美杜莎也同样不情愿。 她是被霜雨要求着才来当克拉拉的室友…… 寄人篱下，有时候只能当牛马。 不仅如此，他还被霜雨要求不能对克拉拉出手。 至少在克拉拉拿出藏起来的学院至宝“群黑之心”前，她都要当一个贴身的监视眼盯着克拉拉。 虽然就美杜莎本人而言，杀死克拉拉取走她体内的遗物才是重中之重，但群黑之心她也想弄到手，所以只能暂时配合霜雨的要求。 不只是她，其他暗域个体穿过虫洞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收集那些遗物，因此她们还与伊芙利特达成了合作关系，甘愿当她计划的马前卒，当免费的战斗员。 “美杜莎，不吃吗？” 而现在，她甚至还在名为孤灯的女仆招待下，在校外的西餐厅被迫与克拉拉同桌吃饭，还美曰其名…… “接风宴”。 第421章 : 第二十八章 接风宴 接风宴的位置在校外街道，不在校内但也就隔着一条马路。 看起来是一家高档、正宗的西餐厅。 虽说桂宫地区也是郊区，但毕竟是在名门贵族女校边上，就不可能享受到什么廉价的食物了。 从食材、菜单到店面的陈设、装修，全都长着一副克拉拉吃不起的样子，看着那触目惊心的数字，她都隐隐感到肉痛。 入座，美杜莎还用凶恶的竖瞳瞪着克拉拉。 克拉拉便用她那略有些异形的瞳孔回瞪。 只要莫斯提玛还跟着自己，那自己就不怕美杜莎，二对一她是绝对没有胜算的，干部级怪人给自己当保镖让克拉拉感到安心。 或许是因为莫斯提玛在度假村展现过自己的实力，克拉拉对她有种莫名的信任。 也就邪恶组织的头目才有机会对付莫斯提玛吧？ 区区单核的小魔女连自己都未必是对手，对上莫斯提玛只会被一只手拿捏。 何况，这小魔女的能力是从影子中刺出锐利的针，可对于本质近乎流体的莫斯提玛来说，即使被贯穿也等于是毫发无损。 对方毕竟是魔女嘛，克拉拉对美杜莎的态度颇为强硬。 可这种强硬落在女仆孤灯眼里，看起来就像是校园霸凌的雏形。 这可不行！ 孤灯作为理事长的女仆，作为克拉拉和美杜莎的学姐，自认为有阻止霸凌发生的义务。 她试图让她们搞好关系，所以才带她们一起出来吃饭。 “露西娅几岁啦？” 接风宴上，她还试着发起话题。 “……不好说。” “咦？” 实际来说是三十五岁，但作为克拉拉那可就连一岁都不到。 她只是含糊说道： “不过，我年龄比她大。” 蛇眼魔女是在博览中心一战中，由大量影子士兵融合而生，算算时间比克拉拉还要短，所以克拉拉这么说也没啥问题。 美杜莎不乐意，但也没有反驳。 孤灯便说道：“那你就是姐姐，可不能欺负她！” 明明是她先瞪我的吧？！ 克拉拉埋头吃，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孤灯却不依，还继续劝道：“抛开怪人和英雄的身份不谈，你们两个不就是小丫头嘛！尤其是小露西娅，你自己都是天生怪人吧？头发里还有小触手……怎么能用那种态度对小梅杜莎呢？也许人家的梦想也是当英雄呢？” 孤灯知道“露西娅”就是魔法少女克拉拉，所以才这么说。 被数落的克拉拉总觉得冤枉。 是因为当成了校园霸凌，所以她对二人的态度明显是有偏袒的。 不能放着美杜莎被克拉拉这样欺负，也不能让圣莉莉丝学院出现名为校园霸凌的污点，必须遏制这件事，把苗头掐死在襁褓。 她有着这样的责任感。 虽说被孤灯关心，但美杜莎也很不耐烦。 莫名其妙护着自己就算了，还对自己动手动脚的，说话时动不动就搭着自己的肩膀，或是挽上自己的胳膊，是真把自己当成学姐了？ 孤灯只是下意识用亲近的动作拉近彼此的关系。 相较之下，克拉拉身边的莫斯提玛几乎不怎么参与发言。 她永远都像一张背景贴图，默默坐着、默默吃饭、默默给克拉拉擦去嘴边的酱汁、最后默默结账。 不求回报，默默付出。 这样到目前为止，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莫斯提玛还是像克拉拉的工具人。 “都吃饱了吧？不够要不要再加点？” 莫斯提玛去柜台结账，孤灯像这样询问。 “已经吃饱了。” 克拉拉的食量不大。 就算没吃饱，她也不忍心再让莫斯提玛继续破费。 毕竟，这饭钱不一定能从切西娅社长那里申请报销。 孤灯瞥了眼手机，又招呼道：“哦，明天要用的东西、教材已经由教职员工送到宿舍门口了。其中包括校服，赶紧回去试一试。” 校服尺寸都是量身定制的，白天入学体检时，专业的裁缝会根据每位学生的体型做出调整，也因为二人都是转学生，所以不用排队当天就能拿到校服。 莫斯提玛结了账回到克拉拉身边坐下，她连蛇眼魔女和孤灯的份也都付了，也没有让对方掏钱的意思。 当然，美杜莎也不会因此就觉得亏欠。 不过，孤灯那通过吃饭让两只萝莉搞好关系的算盘显然打空了。 理事长霜雨是假装不知道魔女的身份。 但这位女仆却是真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她的主人就是那臭名昭著的“第四天灾”的总裁。 她只是在这瞎操心。 ———— 回到宿舍。 克拉拉和美杜莎正捧着分发给她们的服装。 “先换上试一试吧！” 孤灯对于萝莉换装很积极。 圣莉莉丝学院的校服是贵族女校标配的老伦敦风格，白衬衫、针织毛衣，以及西装外套。 但根据小学部、初中部、高中部的不同，会有些配色上的差别，小学部的领巾是粉色，初中部是红色，高中部才会换成更成熟的黑色，领巾上还绣着校徽，算是身份的象征。 毕竟是魔女，换衣服的过程，美杜莎压根就不忌讳，当着所有人的面就扒光自己换上校服。 不像克拉拉，还要跑进浴室里去。 衣服很合身，完全没有小大人穿西装时撑不起肩膀的情况，毕竟这是量身定制的款式，肩宽也是照着她们的尺寸做的。 “二位都非常的可爱哦！” 孤灯不遗余力地称赞，但两只萝莉都不是会为这种肤浅的夸奖感到高兴的类型…… 克拉拉其实挺高兴的，但她愿表现出来。 接下来，她们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 “只有两张床的宿舍，你们三个人要怎么分配？”孤灯问。 “没关系，我们睡沙发就好了。”莫斯提玛说道。 她对生存环境没什么要求，毕竟是真菌怪人。 即便要她去庭院里站着睡觉都没问题…… “不行！” 但克拉拉却摇了摇头，还拉着莫斯提玛的手，仰着小脑袋看着她说道：“莫斯提玛和我一起睡呗？我看那床还挺大的。” “咦？” 克拉拉会这么说，莫斯提玛也很意外。 从中感受到的依赖，让她的集群意识都产生了喜悦与欢呼。 可实际上…… 克拉拉只是怕半夜睡觉的时候被美杜莎捅刀子。 第422章 : 第二十九章 莫斯提玛的担忧 入夜。 莫斯提玛紧搂着克拉拉。 她尽可能不让自己菌体崩坏，失去人形，以免呛着克拉拉，让她在梦里陷死在自己的菌丝里…… 这么多困难的场面都经历过来了，淹死在菌丝里就太不值了。 莫斯提玛本身不需要睡眠，只是进入低功耗的状态来放松，但要保持人形就起不到放松的作用，还会把自己搞得很疲惫。 但她却不在乎。 她优先考虑的从来都不是自己的感受，而是克拉拉。 就算不淹死在菌丝，只是因为变成软趴趴的姿态，克拉拉醒来肯定也会被自己的模样吓到。 莫斯提玛不想吓到克拉拉，不想被后者讨厌。 她的情绪与克拉拉有关，她的喜怒哀乐皆因克拉拉而生。 情绪，对于集群意识来说是个奢侈的词汇，但莫斯提玛确实进化出了这样的情感。甚至也包括亏欠的情绪。 她对克拉拉抱着久远的歉意。 “唔~” 克拉拉已经睡着了。 怀里传来熟睡的鼾声和吧唧嘴。 莫斯提玛的怀抱与之前任何一位女生都不一样。 她就像一张柔软席梦思Plus，没有完全保持拟态，所以连骨头都没有，因此有着恰到好处的软度与韧性，睡在上面几乎要陷进去，但又与身体完全贴合，连后颈都被温柔地托起。 这种反差，就像莫斯提玛本人给人的印象一样。 明明外表看起来是那么吓人，可内心却克拉拉见过的任何人都要来的柔软和亲切，连西斯塔和南宫小姐都不会像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克拉拉，不求回报。 这也带给了克拉拉婴儿般的睡眠。 她睡得很舒服，甚至还转过身，把额头抵着莫斯提玛的胸膛，蜷缩起娇小的身子缩在后者的怀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虽然克拉拉睡得很熟，不过莫斯提玛却有自己的盘算。 她除了作为管家陪伴克拉拉入学，并搜集群黑之心之外，她本身还要回收她自己的碎片，那个不管的话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对于自己危险的本质，莫斯提玛很清楚…… 至少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不过都已经进入宿舍，克鲁贝洛斯的狗窝就在边上，她却仍然无法察觉到碎片所在的位置。 这很奇怪，就像已经消失了。 正常来说，在她靠近宿舍时，就应该可以与碎片连接，将她接入自己的集群意识之下。 或许，碎片已经被学院的人发现并消灭了？ 又或许是碎片诞生了个体意识，为了脱离自己的控制有意识地躲了起来？ 但无论如何都得调查清楚才行。 于是，在偷偷观察她们的美杜莎的视线死角，圆滚滚的菌球再度脱离莫斯提玛的身体。 巴掌大小的小东西滚下床、啪叽落地。 并沿着墙角悄无声息地离开卧室，爬向庭院。 夜晚的庭院一片漆黑，气态穹顶上投射下来的星光照不亮地面，仅有绿化间的景观夜灯，提供着微弱的照明。 不过，这对莫斯提玛来说无关紧要，她不依靠视线去感知周围。 咕噜噜—— 滚动的菌球目的地明确。 它要翻墙。 庭院与庭院之间是密实的篱笆绿墙，虽说一眼看不穿，但篱笆之间毕竟是有缝隙的，软趴趴的菌球想钻过去简直轻而易举。 篱笆墙的另一边，就是克鲁贝洛斯的狗窝。 狗子正趴在窝里呼呼大睡，还发出粗重地呼噜。 菌球从边边角角的缝隙里挤进去，搜寻线索。 上个碎片就是在这里扎根的，狗窝里除了狗的气味之外，还隐约残留着自己的气味，内壁上海残留着黑斑。 这些线索都昭示着，那块碎片在不久前还在这里。 可能在自己和克拉拉回到这所学院之前，它都还在这里，只是察觉到自己所以才躲起来了？ 自己的碎片在躲自己。 这听起来很可笑，可现实就是如此，这让莫斯提玛感到头疼。 碎片有自己的意识，这并不意外，集群意识本身就是无数意识的合集，就连她自己在决定要做某件事时，内部会议上还会有反对派。 所以，她才是“我们”。 唯独在保护克拉拉这件事上，集群意识却出奇地意见统一。 那枚碎片多半是深入了地下，莫斯提玛犹豫着是否要扎根下去。 太过深入，脱离集群意识的控制，这枚碎片就算找到了之前的碎片也只会被吸收掉，她只能控制周围一定范围内的自己的碎片。 这就是名为莫斯提玛的存在的弊端。 如果将她腰斩，再将分离的上肢和下肢转移到稍远的两地摆放一段时间，届时将会诞生出两只一模一样的莫斯提玛。 只是质量会下降，只会变成克拉拉那般大小的萝莉两只。 埋入地下的碎片形成了独立的菌群，它还在吸收，还在成长，这让莫斯提玛感到担忧。 如今的问题是……该如何找得到那逃跑的碎片？ 它又是怎么产生那种意识的？ 在莫斯提玛最初的设想里，把碎片丢在狗窝里两三天并不足以形成足以逃跑的智慧。 它本该继续服从自己留下的命令，留在这里监视至宝“群黑之心”的下落，是什么原因将它催熟了？ 思考还没有得到答案，狗窝里的大狗子却突然醒了。 还慌乱扑腾着起身窜出狗窝，然后便开始吼叫，像是想告诉别人自己窝里有脏东西？ 这东西居然这么怕自己。 这大晚上大吼大叫的实在不好，吵着熟睡的克拉拉就讨厌了。 莫斯提玛急忙滚出狗窝，钻回篱笆墙，准备回归自己的本体。 可就在她即将穿过庭院，回到宿舍客厅时，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将它从地上抓起来，任凭菌球如何扭动都难以挣脱。 是谁？ 连莫斯提玛的感知都无法察觉，真正的隐形。 “我只是来看看小丫头睡得怎么样，没想到还能捡到小怪物。” 妖媚的女声，那人这么说着便将莫斯提玛装进了玻璃容器。 菌球在容器里扑腾，但凭它的力量是打不碎玻璃的。 接着，她便翻过庭院的围墙迅速离开，这枚碎片也很快消失在集群意识的海洋之中。 对于莫斯提玛来说，这只是微不足道的碎片，可若是被拿去研究什么针对自己的秘密武器，那麻烦可就太大了。 而且，她都不知道对方究竟是谁…… 第423章 : 第三十章 上学的早晨 “嗯，简单来说就是你的分身碎片……被看不见的女人捡走了？” 早上，莫斯提玛把昨晚的经历告诉了克拉拉。 “嗯，之前的碎片没准也是被同一个组织拿走的。” 在客厅里换校服的克拉拉，抬头瞥了眼正在吃早餐的美杜莎。 克拉拉顺手做的早餐，她倒是愿意吃。 虽然臭着脸，但却是一口一口吃得挺快，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好品尝味道，否则对做早饭的克拉拉来说太失礼了。 “看不见的女人……啧……” 说到隐身，那克拉拉可太熟悉了。 虽然隐形不是什么稀有能力，中枢城里会隐身的怪人应该也不在少数，可像她那么完美的隐形，在整个中枢城恐怕都不多见。 恐怕，也只有Ps·ycho了。 她半夜跑来看美杜莎睡得好不好？ 莫非那家伙就是这小丫头的监护人？养母？ 既然莫斯提玛的碎片被那家伙给拾走，那之前的碎片也可能是被她们给抓走的。 已知“第四天灾”与“火焰恶魔”伊芙利特有联系，那她们的目标很有可能也是学院的至宝“群黑之心”。 啧，是看了那则新闻报道就闻着味儿摸过来的嘛？ 可“群黑之心”在名义上已经被“怪盗罗宾”给偷走，她们怎么知道“群黑之心”还在学校里的？ 话又说回来…… 既然那“群黑之心”不在这狗窝里，莫非是被放回宝库了？ 面对突然蹦出来的竞争对手，克拉拉的脑子转不过来。 不过“怪盗罗宾”当时是从主教学楼突围的，那宝库应该也在那主教学楼内…… 可具体在哪儿，她并没有留意过。 当初进教学楼参观时，沿途也没有触发倪克斯驱动器对同系列遗物的感知，莫非是在地下室之类的…… 叩叩—— 宿舍的门被敲响，打断了克拉拉的思绪。 “请进……啊？等等！” 克拉拉的衬衫扣子还没扣上，衣冠不整，肌肤也暴露在空气中。 然而住在隔壁的女仆孤灯，却已经大大咧咧地走进了室内。 “啊呀？露西娅妹妹还在换衣服嘛？你扣子都扣歪了哦？” 她这么说着，还主动替克拉拉解开扣子重新扣正，对于日常照顾大小姐起居的女仆来说，这似乎是理所当然的行为。 但克拉拉白皙的肌肤却因害羞而隐隐泛红，整个人都显得颇为可口。 “谢谢。”小声道谢。 “哇哦？” 怦然心动的孤灯，按捺着把克拉拉抱着蹭蹭的想法说道： “两位差不多可以去班级报到了哦，早课会有班主任带你们进班级做自我介绍……” 孤灯这么说，那边吃完饭的小魔女这才走到沙发边，拿起自己的校服准备换衣服。结果她眉头一皱，低头嗅嗅自己手上的衣服，又顺着沙发爬到克拉拉身边，凑到她身上闻了闻气味。 好近！ 克拉拉不知所措。 美杜莎那青绿的竖瞳，近距离瞪着她。 “你穿错了，这是我的衣服。” “啊？” 面对这样的控诉后者顿时有些心虚，也闻了闻身上衣服的味道。 当然，她什么都闻不出来什么，毕竟是只有昨晚试穿过的新衣服，理论上也不会留下多少气味。 二者的体格差不多，再加上要换的校服全都被莫斯提玛提前放在了沙发上，就等她们洗漱完，吃完早餐后更换。 克拉拉理所当然地拿起一套往身上比了比，琢磨着尺寸差不多她就给穿上了。 却没想到，自己和这小魔女的尺码本就没差多少。 “有、有什么关系嘛，那你穿我的不就好了？反正我们的尺寸差不多的……” 虽然克拉拉这么说，可小魔女却是不依。 “脱下来。” 她皱起眉头一点都不愉快，有种自己的东西被人玷污的感觉。 就算是魔女也会介意这种事。 “那我去卧室……” “就在这里脱！” 蛇眼魔女嗷嗷地扑上来就要解克拉拉的扣子。 “等等！别！” 然后，克拉拉身上的校服就被美杜莎扒了个干净，甚至连脚上的过膝袜都没放过…… 校服的过膝袜上印有校徽，也属于校服的一部分。 扒下来的衣服也没有去洗，直接就给穿上了。 虽然不脏，可那还带有克拉拉的体温，所以穿上之后仍有芥蒂，美杜莎不自在地扭动着身子。 克拉拉有点搞不懂她，而她本人也只好在众人的围观中默默地换上自己的校服，小脸红得像熟了。 虽然熟了的鱿鱼是白色的。 “哈，露西娅妹妹好可爱~” 对许多事都不知情的女仆，抱着克拉拉蹭了蹭，又牵起了美杜莎的手，自作主张地说道： “走吧，我带你们去班级！” ———— 过大小姐生活？ ———— 圣莉莉丝女子学院，某间初中部的教室。 “我叫露西娅，很高兴与各位成为同学。” 普普通通地自我介绍，克拉拉也没有特别准备什么发言稿。 毕竟这段时间也不会很长，克拉拉并不打算与班上的同学有什么深入的往来，如果一切顺利也就这两天就能带着群黑之心离开。 至于那蛇眼魔女，她的自我介绍就更简洁了。 “美杜莎，我是魔女，你们全都离我远点。” 这上来就自报家门的介绍，反倒是比克拉拉更吸引人了。 不过，她自称是魔女也没有多少人在意，抛开软糯的外表不谈，她现在也确实没有多少的力量。 否则，当初也不会卡在英雄网络机房的通道内。 对于迷之转学生*2的自我介绍，台下同学的反响也没多么热烈。 克拉拉姑且不论，她把触手起来与正常的萝莉没有差别。 但美杜莎的眼睛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那双微微泛光的绿瞳蛇眸，仿佛被她咬一口就会中毒，对于这群没有经历过危险，从小就在温室里长大的大小姐来说，简直就像猛兽一般骇人，光被她盯着就动弹不得了。 在得知克拉拉也是“天生怪人”之后，便也对她有了些忌惮。 “……不容易啊？” 看来，她们二人想要融入这个班级群体，会比想象中还要困难。 不过这种事，克拉拉倒是无所谓，她原本就不是抱着融入这些小丫头的目的来的，她的目标只有“群黑之心”。 得到“群黑之心”，重新唤醒沉睡的倪克斯。 至于美杜莎，克拉拉不知道她是来做什么，但多半就是第四天灾为了得到群黑之心插入这所学院的内应…… 反正，她肯定不是来读书的。 第424章 : 第三十一章 迷之转学生*2 她们二人在班级后方靠窗的最后两个座位坐下。 克拉拉坐在美杜莎的前面。 一般来说，这是被称为主角座位的“王座”，但克拉拉也不是自愿坐这边的。 如果让美杜莎坐第一排，那再前面一排的女生会因忍受不了美杜莎的视线而崩溃。 身后有如此凶恶的眼睛，确实会感到如芒在背，柔弱的大小姐们未必能够忍受，那就只能放个克拉拉在这里挡住目光。 尽管如此，美杜莎的存在还是让全班人感到忌惮，就像个危险的校霸。 相较之下，比起美杜莎从身后传来的视线，克拉拉总觉得其他女生看自己的眼神要更扎人。 那种疏远和嫌恶，显然是把自己当成了异类，即便只要自己不露出小触手，就与正常人没区别…… 当然，她们排斥的对象更多还是美杜莎。 排斥克拉拉只是连带的。 “对怪人的歧视……连孩子都……” 原本以为从小见过世面的大小姐们会更开明，但没想到这个社会对怪人的歧视是自上而下的，不管哪个阶层都容不下异类。 如果她们知道自己就是“魔法少女克拉拉”，那这种歧视或许会收敛些吧？ 自己作为怪人英雄能够取得成功，本身就是对大众固有成见的一次冲击，虽然网络上对自己的议论也不完全都是善意的。 克拉拉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能够改变这种社会观念，但多少能产生一些积极的影响。 理事长想通过自己和美杜莎来打破学生们对怪人的歧视与偏见，可那看来并没那么容易，她的改革必将困难重重。 不过这与克拉拉没有关系，甚至还是件好事。 至少在拿到“群黑之心”后，克拉拉能有个合理的借口退学。 因为被歧视，感觉遭到了校园暴力，那不愿意继续待下去也很正常，没准还能退到一笔可观的学费，顺势把公费转为私费。 说到“群黑之心”，那玩意的搜索只能利用放学时间来完成，莫斯提玛平时也只在宿舍活动，毕竟她的身份比较尴尬，虽然孤灯向理事长申请让她留下，但也没办法在校内随意地走动。 寻找至宝，只能靠克拉拉自己了。 午休时间很短，吃过饭就不剩多少时间，最多在教学楼里转转，看看能否找到宝库的位置。 除了至宝之外，她还得找找莫斯提玛的碎片。 被第四天灾的家伙带到哪里去了？ 那两枚碎片是否都被她们捡走了？ 第一块碎片负责监视狗窝内的“群黑之心”，如果取回来没准能够知道至宝的下落，所以很重要…… 莫斯提玛还说自己的碎片是隐患，如果不好好回收，可能会引发大范围的灾害。 这句话，克拉拉是相信的。 毕竟是个干部级怪人嘛，不管她平时表现出的性格多么温和、谦逊，她的力量也是危险的。 晨会结束，年轻的班主任向转学生的二人点了点头，随后便为了备课暂时离开了教室，把克拉拉和美杜莎丢给那些大小姐们。 她们之中的绝大多数，都听从父母和周围人的言论，而对怪人抱有先入为主歧视，认为他们都是会破坏治安的怪物……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确实没错。 这些大小姐和怪人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她们都是象牙塔里的公主，对这些少女来说，像这样近距离接触怪人的机会可不多，因此难免会抱有好奇心。 再加上克拉拉软乎乎的，怎么看都是个无害的萝莉，因此即便有成见她们也敢主动凑上来搭话。 “露西娅同学，你也是怪人吗？” “我们听说校长说要扩充生源，要招怪人的孩子入学，可你看起来和我们也没有区别嘛？” “你的肌肤滑溜溜的耶！这就是怪人的特征哦？” 这群叽叽喳喳的大小姐们，倒是和普通的女孩子没什么区别。 克拉拉解释道：“怪人也是可以和人类生孩子的。” “怪人与人类的孩子，甚至是怪人之间的孩子，都有完全不继承父母辈的因子的可能，我只是继承得比较少。” 还有像南宫小姐那样，需要一些契机才能显化的隐性因子。 “所以，露西娅小姐并没有继承怪人因子吗？” “我继承了。” 克拉拉只是含糊地答道： “但我继承因子的形式，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 在头发里，但不能明说。 否则一眼就被看出自己是魔法少女克拉拉了。 可她这么说，上来搭话的大小姐们就显得更加好奇了。 “我们可以摸摸你的脸吗？” “你的皮肤看起来好好。” 在这么问的时候，已经有人伸出手在克拉拉的脸盘子上戳了。 克拉拉的肌肤如鱿鱼般白皙、滑嫩，甚至在暗中还会发出荧光，对这些大小姐来说，这简直令人羡慕到想要上手去捏。 哈啾—— 这些小女生手上还有香水的味道，克拉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不过，她们并不敢向克拉拉身后的美杜莎搭话。 面对蛇眸的注视，她们的胆量没有那么大。 而克拉拉解释时的态度很友善，外表也没有怪人的特征，此时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消弭了隔阂，作为转校生与部分大小姐说上话了。 毕竟这些大小姐都没什么心机嘛。 这下，孤零零的人就只剩下美杜莎。 不过，克拉拉还没大方到主动去帮她说话，二者的立场是敌人。 后者抬头看着她，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最终还是低下头，无聊地翻看着新发到她们手上的教材。 克拉拉的经历可以用“重生之我是初中生魔法少女”来概括。 虽然她已经毕业很久，但初中课程对她来说还是没什么难度的。 至于美杜莎，这名魔女能在不长时间内学会说话，那读书写字，以及这些课本上的知识，对她来说应该也并不困难。 然后，这么想的克拉拉就被她用原子笔从身后戳了。 “哎呦，你干嘛？” 回头对上后者的眼睛，在凶恶之中还多了尴尬和困惑。 “怎么了？” 美杜莎低着头小声道： “……我不认识字。” 闹了半天，这还是个文盲。 第425章 : 第三十二章 午间休息 连课本都看不懂，克拉拉认为这小魔女该去小学部。 但考虑到她有着相当惊人的学习能力，距离识字，或许只差一个学习的平台——第四天灾的教育工作做的也太差了！ 上课听不懂，正常情况下是瞒不住的，她甚至连字都看不懂，很快就会被同学和老师发现，于是…… “露西娅同学，能麻烦你多帮帮她嘛？” 班主任居然这么说，克拉拉挠挠头。 只要给她想个适当的学习方法，或许也不需要太操心，她就能跟上班级的进度。 至少在学习这方面，她可比人类要强太多。 不过，这怎么想都不是自己的活，却被塞到自己手上，克拉拉也只觉得麻烦。 本就紧张在课余时间，还得教这个笨蛋学写字、认字，连搜寻至宝的时间都不够了。 好麻烦，可有什么好办法教她认字呢？ 克拉拉摸着下巴看向课桌上的手机。 嗯？既然美杜莎已经会说话，那通过语音识别把她自己的话转换成文字不就好了？ 灵光一现的答案却让克拉拉拍了拍脑门。 “你有手机吧？” 美杜莎从抽屉里摸出自己的手机，蛇皮质感的个性手机套，完全和可爱搭不上边，很符合她给人的印象。 这家伙，看不懂字是怎么用手机的？ 然后，克拉拉打开文本框点击手机的语音输入。 “随便说句话。” 手机屏幕上出现了【随便说句话】的文本。 “……你就打算用这种办法来教我？” 手机上出现对应文字。 小魔女的理解力不错，克拉拉也只是点头承认。 “当然，你不会觉得我真有什么义务教你吧？” 如此一来，她就能根据自己说话的内容来进行学习，扫描课本的内容也能替她读出来，人工智能就是这年头最好的老师。 就这样一上午过去，到了午休时间，美杜莎还捧着手机，用克拉拉教她的学习方法的学认字，边学还边对准课本上的内容进行辨认。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小家伙学习的积极性挺高，像海绵般迅速吸收书本上的知识。 众所周知的，暗域个体不存在文明。 她们的每个个体都是恶意的化身，彼此之间也不存在交流，影子士兵的智力也不够。 但作为暗域个体之中，诞生出智慧的魔女，美杜莎却被“第四天灾”收养了。 她接触到了人类的文明，如今还来学校上学，至少克拉拉认为她已经受到影响，有所改变。 可谁知道，她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态经历这一切的？ 上午的自己还感叹那些大小姐们歧视怪人，结果自己对暗域个体也同样抱有先入为主的成见。 相反，“第四天灾”居然成功让魔女融入了她们的组织，真是难以想象……连魔女都能包容，她们或许比自己想象的要开明？ 午休首先得解决午餐。 但美杜莎好像不打算吃午饭，克拉拉便独自走出了教室。 主教学楼的一楼就有食堂，但要容纳所有学生一起用餐，餐厅的面积显得有些拥挤，所以也有学生选择自备午餐。 虽然是大小姐，但好像都不全是娇生惯养的类型，明明没有带管家或者女仆，也依然可以给自己准备盒饭。 或许对大小姐的想象也是一种先入为主的成见？ 对克拉拉来说，肯定是自己做饭来得划算。 奈何她昨晚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没有准备。 今天就只能去食堂挤一挤了。 “人好多。” 会自己做饭的大小姐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学生还是会涌入餐厅，可即便生源不足，全校加起来也有数百号人，全部挤在这里用餐也不切实际，更别说还有学校老师。 “……得找理事长反应一下吧？” 让一群有钱人家大小姐挤在一起排队打饭，作为贵族女校也太不优雅了。 “好挤。” 食堂占了一整层楼，提供美食的窗口也五花八门，但克拉拉根本没得选，在人数最少的窗口随便点了份拉面。 克拉拉手里端着面条却找不着座位。 “……明天还是别来这吃了吧？” 可就在这时她看到有人在向自己招手。 是“艺术家”圣莉莉丝学院的美术老师。 在她身边还坐着位巧克力色健康皮肤，穿着件运动背心的女性。 她们所在的那张桌子尚有空位，不过那是教职员工专用的区域。 克拉拉有些犹豫。 她之前已经通过催眠，删掉“艺术家”对自己的记忆，怎么感觉她还认识我呢？ 尽管抱着这样的疑问，但没有座位可坐的克拉拉，还是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打招呼。 “两位老师好。” 克拉拉礼貌地打了招呼，“艺术家”只是笑道： “你就是新转学来的怪人转学生吧？头儿……校长有提起过你。” 看来，她确实把自己忘了。 “嗯，我叫露西娅。” 克拉拉松了口气，“艺术家”却接着说道： “可我看你怎么就有点眼熟呢？” “啊？” 糟糕，那支催眠导入原子笔的性能还是太差了吗？ 她该不会认出我吧？ 克拉拉顿时紧张。 “或许，之前在哪里见过……” 她小声嘀咕着开始低头嗦拉面。 可“艺术家”在摁着太阳穴一顿思考后，却像是得出什么结论。 她抬头看向克拉拉问道：“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上过电视？你应该是英雄吧！” “咳咳咳——” 克拉拉顿时被面条呛到，一根面条还从小鼻子里调皮地钻出来。 “艺术家”却继续说道：“之前，和西格玛系列去度假村联动的那个魔法少女好像就是……” 克拉拉急忙站起来，试图捂住对方的嘴巴让她闭嘴。 结果却在匆忙之中打翻了面前的拉面碗，烫得自己正鸡飞狗跳。 好在她体内的龙因子，多少提高了克拉拉的抗热性。 她也想起来了。 在月海度假村拍摄综艺节目时她确实露过脸，毕竟要吃东西嘛，可当时并没有露太久，如果不是粉丝应该没多少人记得。 “抱歉，没事吧？” 虽然不是“艺术家”的责任，但她还是道歉了。 “没事……” 克拉拉摇摇头，拿桌上的纸巾尽可能吸掉点汤汁。 “艺术家”接着说道：“真没想到校长招来的学生不仅是怪人，同时还是个英雄……快回宿舍换身衣服吧。” 为保证克拉拉的秘密不会暴露，“艺术家”还压低了声音。 可一旁穿着运动背心的女教师却放下筷子，还主动提议。 “哦，我正好吃完，就由我送她回去吧！” 第426章 : 第三十三章 体育（保健）老师 穿着运动背心的女教师，日晒黑的肤色，如同收获时的麦穗，看起来就挺健康的。 她扎着大背头的单马尾，蓝色之中微微偏紫的发色，却让克拉拉感到熟悉，明明是这样的独特，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前凸后翘的这个身材，倒是得到了克拉拉的认可。 毕竟，她从以前开始就喜欢南宫小姐那样身材出色的女性。 虽然没有自报家门，可看她的打扮就知道是教体育的…… 应该还很擅长保健课。 克拉拉依稀记得地球上的体育老师总是体弱多病，动不动就会病休让课给主课老师，看来在圣莉莉丝学院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眼下，这位体育老师热心地送衣服被面汤打湿的克拉拉回宿舍，不过在回去的路上却漫不经心地问道： “露西娅妹妹明明是英雄，还特地跑来念书是为了什么？” 克拉拉愣了一下，随即奇怪地反问：“啊？真是个怪问题，英雄就不能考虑念书和学历了嘛？” “不，只是觉得这样会很辛苦。” 兼顾事业和学业，想来确实会很辛苦吧？ 但克拉拉并不是在认真考虑学业的事，这只是借口而已。 “没办法的事啦！” 克拉拉手抵着胸口，发出不符合外表的沉重叹息。 “虽然我的年纪还很小，但魔法少女是无法当一辈子的职业，总不见得有人二十八了还在当魔法少女吧？到时候，我也得想办法去找一份工作，没有学历怎么都不行吧？” 中枢城都是卷王，只有地球上最优秀的那批人才有资格跑中枢城来谋生，没有学历就只能去当怪人，当初的史奎尔正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选择成为怪人。 “虽然也可以去地上的学校念书，但中枢城的怪人比较多，委托收入也比较高，要兼顾事业和学业就只有在市内挑一所学校了。” 相当充分的理由克拉拉自己都信了。 可女教师却捻着下巴反问：“既然如此，选市中心的学校不是更好？那边犯罪活动比较多，能接的委托也更多，西郊这边说实话还挺太平的，尤其是咱们学校附近，基本上就没有……” 话说到这里，女教师却顿了顿。 随即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说道：“唉，也不完全没有问题，说起来……如果露西娅你能早一周入学就好了。” 克拉拉大概知道她想说什么，但还是问道： “这一周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学校的宝库被一名怪盗袭击了。” 嘛，果然是这件事嘛？ 怪盗的身份多半就是理事长，但这件事似乎是个秘密。 克拉拉虽然早有所料，但还是听这位体育老师继续说道： “她拥有特殊的力量，应该也是个改造怪人，如果当时有英雄在场，没准就能阻止她逃离现场。” “怪盗？学校什么东西被偷走了？” 明知故问，她想从女教师口中套得一些情报。 “是一枚宝石，名字叫做‘群黑之心’，是初代校长留下的传世之宝，据说价值连城……虽然我也没见过。” 看来普通的老师和安保都不知道至宝的真实情况，那之前的新闻报道是怎么回事？ 那篇报道的记者甚至还搞到了群黑之心的照片。 既然至宝的保密性如此之高，他是怎么拍到那张的照片呢？ “学校的宝库在什么地方？怪盗是怎么进去的？” “在主教学楼的地下。” 女教师如此答道：“至宝平时不会拿出来，只有在建校纪念日才会取出展示，其他时候都会放在宝库内严加看管，可还是有怪盗潜入了宝库，将那颗宝石给偷走了。” 在克拉拉看来，如果真有什么宝石收藏品，倒不如送去博物馆。 作为一所学校有必要有什么宝库吗？ 有必要收藏什么宝石嘛？ 难道因为是贵族女校就特别不一样？ 需要有什么东西来撑门面？ 尽管内心充斥着小市民对有钱人的鄙夷和腹诽，但克拉拉只是问道：“所以学校到现在还不知道那颗宝石下落？” 女教师点点头。 “嗯，还在找呢。” 这就奇了怪了。 在克拉拉的猜想中，群黑之心应该是就是理事长假扮成怪盗偷走的，所以当时才会在克鲁贝洛斯的狗窝里感应到。 如果理事长是怪盗，那她应该会把至宝送回宝库去才对，结果现在那宝石既不在狗窝，也不知道被藏到什么地方去，就任由自己手下那群安保部队干着急？ 总觉得事情和自己想象得不太一样。 “我回来了。” 回到一层的宿舍，克拉拉便瞧见莫斯提玛像蘑菇般蹲在庭院的角落，紧挨着隔壁狗窝。 她或许是在晒太阳，也可能是在搜查自己失踪的碎片。 但无论如何，她的行为都让克鲁贝洛斯不敢待在自己的狗窝。 “克……露西娅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她并没有忘记自己身为管家的身份，同时看向克拉拉身上被面汤污染的校服。 “吃饭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回来换一身衣服，这位老师是……” 克拉拉想要介绍，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奈特莉，是你的体育老师。” “咦？” 莫斯提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看了眼奈特莉老师，却只是说道：“谢谢老师……” “举手之劳罢了。” 奈特莉摆摆手，又闪烁着视线。 “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老师请慢走。” 送走了名叫奈特莉的女教师，莫斯提玛又看向了克拉拉。 “大小姐，请先去换衣服吧。” “嗯。” 克拉拉从玄关小跑着进了卫生间，可跑进浴室刚关上门，就听到莫斯提玛在门外提醒：“不过，您并没有第二套可以换的校服了。” “唔……” 昨天，克拉拉和美杜莎都只拿到了一套校服。 “让洗衣机把衣服烘干，很快的啦。” 克拉拉这么说着，便开始宽衣解带，准备把脱下来的校服全都丢进洗衣机，快洗加上烘干也就三、四十分钟的事。 “那您的午休可能就结束了。” 莫斯提玛这么说着，居然推开浴室的门就这么走了进来。 “让我们来吧，我们可以帮你去除那些污渍。” “啊？” 克拉拉还没想明白莫斯提玛要做什么，后者便解除了拟态…… 那崩溃的身体爆散状包裹住克拉拉，仅留下一颗慌张的小脑袋。 “诶？！” 克拉拉动弹不得，却仍能听到莫斯提玛的安慰。 “别担心，我们会把你身上的污渍都吃掉。” 第427章 : 第三十四章 穿上莫斯提玛 污渍，确实清理干净了。 但…… 信誓旦旦说能清理校服上脏东西，但莫斯提玛却造成了更为严重的结果。 “……抱歉，不太顺利。” 重新拟态的她耷拉着脑袋道歉。 原本只想腐蚀掉校服上的污渍，但菌丝的腐蚀性似乎没那么可控，外套、衬衫、裙子，甚至是脚上的过膝袜都未能幸免。 整件衣服都被莫斯提玛融出斑点状的洞，大大小小的都有，露出了该露和不该露的大片肌肤。 崭新的校服，在莫斯提玛的努力下，被硬生生地洗成了一身破布，挂在身上活像个小乞丐…… 但也可能是时尚？ 总之，这下就算是把校服丢进洗衣机也没办法洗干净了。 “这下怎么办？”莫斯提玛问。 “这还能怎么办？只能先穿私服凑合一下啦！再去找孤灯小姐报告一下情况……” 说起来，这校服好像还挺贵的？ 多买几套校服，这任务经费又要大破了。 “其实，我们还有办法。” 莫斯提马支支吾吾地说道： “我们可以拟态，我们可以变成校服的样子穿在你身上，相比拟态成人类，变成不用活动的衣服也比较节能，我们应该可以维持比较长的时间。” 克拉拉当然是拒绝的。 “啊？怎么可能让你来变成我的衣服啦！” 穿着莫斯提玛，那不就变成走路都是肌肤相亲的状态了嘛？！ 克拉拉光是想想就害羞得要死，可并非人类的莫斯提玛对这种事情向来是无所谓的。 “还是试一试，这么做我们也方便跟着你一起行动，不必留在宿舍里发霉。”本质是真菌的莫斯提玛如是说。 克拉拉明白莫斯提玛不会害自己，她提议的出发点肯定是好的，这个建议除了让人羞涩之外，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问题出在没法克服羞涩的克拉拉身上。 当然，前提是莫斯提玛真的能够完美变形成校服，别变成什么衣领上还长着眼睛的血肉服装才行…… “那试试。” 克拉拉这么说，莫斯提玛脸上是一闪而过的喜悦。 她欣然替克拉拉脱下了破洞的校服，双手环抱过克拉拉的腋下，在后者因为紧张而僵硬的时候，莫斯提玛的身形便开始崩溃。 她原本比克拉拉要高出许多，此时身体却开始溶解、黑化，那高挑的体形在顷刻间坍塌了三分之二，总的体积也在不断缩小。 接着，菌毯状的她……它开始往克拉拉娇小的身体上攀附。 已经彻底失去人形的莫斯提玛，只能称之为“它”了。 莫斯提玛原本的体重不轻，可它却能调整菌群的数量与质量，不断压缩自身的体积，最后竟变得像衣服一般轻巧，大约就是比冬装略沉的分量。 攀爬的菌丝在克拉拉的身表覆盖上一层漆黑，手脚都没有放过。 接着，这些覆盖全身的菌丝开始缓缓变形。紧贴着全身甚至带来一丝紧身衣才有的压迫感。 稍微有些恐怖，但相比之前深入大脑的碎片植入体验，如今只是在体表覆盖一层菌丝，对克拉拉来说就像一次全身的马杀鸡，并不会留下多少的阴影。 她已经多莫斯提玛带来的恐怖感免疫了。 菌丝逐渐变得如同那身被脱下的校服一般白，连外形都朝着那身校服靠拢，但也不是没有区别，原本校服的过膝袜变成裤袜，双手也戴上一对连袖手套覆盖全身。 这似乎，是莫斯提玛把全身的“衣服”连起来所必需的调整。 终于，变化完成了。 “莫斯提玛部长……”克拉拉试着呼唤。 她很难想象，那么大个人变成衣服后还要怎么维持意识。 按照莫斯提玛之前的说法，它必须维持菌群的数量才能保持不输人类的智慧和理性…… “我们没问题，这只是结构优化。” 得到回应的克拉拉松了口气，又穿着“莫斯提玛牌校服”蹦跶了两下，全身的活动都没有问题，甚至比一般衣服更合身？ 就是有点重，可这对于怪人身体素质的克拉拉来说并不算什么。 只是，她还隐约能感到贴着肌肤的那一侧有蠕动感。 这种感觉遍布全身，就连长袖手套和裤袜的包裹下，也仍能感觉到那紧贴身体的菌丝扭动，令人心神不宁。 此外，那看似宽松的衬衫之下实际也紧贴着身子。 内里仿佛穿着件全身紧身衣，就是各路英雄们标配的那种，可一想到这紧身衣就是莫斯提玛，克拉拉便又忍不住涨红小脸。 这与肌肤相亲不是没有区别嘛？！ “克拉拉小姐不用害羞。” 莫斯提玛反过来安慰。 “我、我才没有害羞啦！” “可你的肌肤和血液流速都在加快，这样去上课也会变得奇怪，请保持平常心。” 克拉拉嚷嚷着反驳道：“这种生理反应又不是我自己能克制的！不要提强人所难的要求啦！” 如果倪克斯还在，她就能用倪克斯驱动器的力量变出校服吧？ 奈何倪克斯消失之后，克拉拉只能投影出之前变过的服装。 也就是那几套常服、冬装，还有作为魔法少女时的作战服，以及全覆式、半面具款的防毒面具等等。 同样的，克拉拉也没有办法取得新的能力。 整台驱动器仿佛停止了进化，就这么停滞不前了。 果然，倪克斯的重要性无可替代。 克拉拉忍不住唉声叹气，莫斯提玛在标榜自己的功能。 “肌肤上的汗液、油脂、死皮、污垢，我们都可以直接消化，保证你身体的清洁，如果有必要，多余的体毛也……” “哇！这种事情就不用讲了啦！” 克拉拉拍了拍胸脯嚷嚷，又抱怨道： “莫斯提玛部长在这种事情上神经太大条了！” 将破破烂烂的“1日校服”收拾好，克拉拉这才走出卫生间。 她看了看自己戴着黑手套的双手，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出宿舍。 小脸上还挂着红晕。 可就在克拉拉离开后不久，宿舍内便浮现出一个人影。 是刚才离开的，名为奈特莉的女教师。 见识了一出好戏，她脸上挂着暧昧的笑容，仿佛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新玩具。 “小丫头，身上的秘密可真不少。” 她轻点着面颊，自言自语地嘀咕。 “她们到底把黑水晶藏在哪了？是在演戏还是真不知道？” 第428章 : 第三十五章 宁静的校园生活 “我的天呐！莫斯提玛部长，你能不能不要一直在动啊？我感觉很奇怪的耶！” 前往主教学楼的路上，克拉拉还忍不住抱怨。 “抱歉……但我们不可能停下来。” 莫斯提玛内侧的蠕动，是菌丝保持活性的证明。 就算克拉拉要求她停止蠕动也很难做，哪怕是平时拟态成人类的情况下，他的内部也依然是像这样蠕动的，只是面向视线的表面，会保持相对的平静。 甚至在解除拟态的情况下，她连身体都在一刻不停地蠕动着。 变成衣服，表面上维持平静，那内侧就必须活动起来，否则莫斯提玛就真的要变成一件死物了。 这是莫斯提玛生存的必要行为，要让这种蠕动完全停止，就像让人类停止呼吸一样不切实际。 因此，克拉拉必须学会忍受。 哪怕莫斯提玛这呼吸般自然的动作，会让她感到……兴奋？ “刚才那个女教师好像有一点问题。” 莫斯提玛这么说，克拉拉还有点意外。 “你是说奈特莉老师？她有什么问题？” 午休结束前的预备钟声响起，此时的二人已经进入主教学楼。 莫斯提玛从衣领后方贴着后颈，沿着耳朵绕了个弯儿，从太阳穴位置伸了根菌丝探入克拉拉的耳道。 由此与克拉拉沟通，避免衣服说话这事吓到周围的大小姐们。 莫斯提玛答道：“她的肌肉密度，以及能量系数都不是普通人，虽然不知道她所属的组织，但肯定是怪人不会错。” 女教师的身份，拟态的怪人。 莫斯提玛总觉得可疑，克拉拉却不以为然。 “那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艺术家’老师不也是怪人嘛？否则怎么会有将事物‘恢复正常’的力量？这所学校应该不忌讳招怪人教师，所以她们也未必有什么组织嘛~” 克拉拉小声嘀咕，莫斯提玛却仍是说道： “又或许，这所学校本身就是某个邪恶组织的马甲。” 作为耐特梅尔的干部，莫斯提玛的猜测合情合理。 “世人对怪人有歧视，我们自己可不能有歧视啊！” 克拉拉怎么说着，乘坐电梯回到初中部的教室，结果最先看到的却是美杜莎正被一群学生包围着，围得水泄不通，克拉拉都看不见美杜莎的身影，连她自己的座位都被霸占了。 “咦？” 这倒是让克拉拉感到意外。 莫非自己午休出去这段时间，她突然就变得受欢迎了？ 没道理啊？ 校园霸凌应该是不可能的，这群女生借她们十个胆子，也不敢霸凌一个怪人，美杜莎的小眼神就像是会咬人，看着都奶凶奶凶的。 何况，对方还不是怪人。 是魔女。 “你们在干什么？” 克拉拉抱着好奇心钻进人群，却瞧见这群小女生正围着美杜莎，拿出各种食物、零食来投喂，甚至还有人在教对方读书识字。 而美杜莎也莫名的很老实，虽然眼神还是很凶，但喂东西就吃，有人叫她写字就跟着写。 这可把克拉拉给看傻了，这还是魔女嘛？ 甚至还有女生叉着腰冲克拉拉说教。 “露西娅同学，老师明明让你照顾好美杜莎同学，怎么可以自己一个人跑去吃饭却不帮她带？作为室友、同学你们应该互相扶持，你这样是不行的哦！” “唔……” 克拉拉万万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自己被初中小女生教育了。 不过克拉拉也不是有意不给美杜莎带饭的。 基于大人的人情世故，哪怕是做做样子她也得照顾下这小丫头，奈何她自己也遇到了麻烦。 她只好解释道：“我、我中午吃面的时候打翻了汤碗，回宿舍换衣服……本、本来是准备给她带吃的……抱歉……” 她眯起眼睛小声道歉，美杜莎却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这是仗着自己被人关心和包围给克拉拉施压呢？ 魔女的坏心眼多得很呢！ 不过，这所女校的学生毕竟都是接受过良好教育、知书达理的大小姐，虽然是初中生但也很明事理。 她们看到克拉拉与之前不同的打扮，便明白她并不是在说谎。 “这么说来，露西娅同学确实是换了身衣服呢？” 女生们围着克拉拉转悠，又叽叽喳喳起来。 “露西娅同学，比起过膝袜更喜欢裤袜吗？” “连袖手套也很漂亮，可明明有这么完美的肌肤，为什么要全部遮起来？是你作为怪人的特性不能见光吗？” 都还只是初中生，没那么多勾心斗角。 这些大小姐生活富足，家境大多不差，平时也没那么多的压力，彼此之间的相处也很和睦。 对于自己和美杜莎，她们起初虽然表现得很抗拒，可只是稍稍接触，似乎就已经放下了固有的成见？ 仅仅是一个上午便能够正常的相处了。 克拉拉也觉得这有点不可思议，虽然不是坏事，但总有些奇怪…… 人的观念会这么容易就被改变吗？ ———— 放课的钟声响起。 除了穿在身上的莫斯提玛仍让克拉拉在意之外，直到下午放学，都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事件，度过了难得和平的一天。 但搜寻群黑之心的事也毫无进展。 整个学院虽然没有再进入戒严状态，可到处都是巡逻游荡的安保部队成员，显然他们还没有从怪盗入侵的事件中缓过神来。 怪盗的身份多半就是理事长假扮的，那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让学院的安保知道这件事？这是惩罚嘛？ 到现在为止，克拉拉连至宝是否还在学院都不清楚。总不可能是新任理事长贪图“群黑之心”的价值，自导自演了一场戏就把那玩意儿给私吞了吧？ “莫斯提玛，下来吧。” 放学之后就没必要继续穿着莫斯提玛了。 克拉拉这么说，莫斯提玛就当着美杜莎的面从克拉拉身上脱离，并变回人形，后者眼睛瞪大着，最后只是不屑地挤出一句。 “恶心。” “你们暗域个体那黑泥的状态，和莫斯提玛也没什么区别吧？” 美杜莎没有反驳，虽然她是由恶意、负面的黑泥构成，但不代表她就认为那种状态有多完美。 实际上在成为魔女之后，她就有了具体的血肉，和作为雏形的影子士兵已经截然不同。 嘴皮子斗不过克拉拉，她放下包就扭头出门。 “我出去吃饭。” “等等。” 克拉拉却叫住了她。 “等我换好衣服我们一起去，顺便买一下明天午饭的食材，省得又有人说我不照顾你了。” “我不要你的照顾。” “嘿，谁愿意照顾你似的。” 第429章 : 第三十六章 美杜莎 时值傍晚。 克拉拉带着自己的“管家”莫斯提玛和美杜莎，走侧门离开学院，来到马路对面的商店街的超市采购。 她要采购第二天午餐便当的食材，顺便解决晚餐。 说实话，克拉拉连晚饭都想亲手做，虽然这里的食材也比较贵，但相比在这条街上吃饭，肯定要节约许多的。 但，美杜莎似乎不愿意吃自己做的饭菜。 考虑再三，克拉拉还是决定跟这个小仇人一起下馆子——买了再回去做饭太花时间，倒不如吃了再回去。 这样可以有更多时间在校内展开搜索。 相对平价的家庭餐厅。 莫斯提玛点完了菜，在等待上菜期间克拉拉开口问道： “你当时是怎么活下去的？” 克拉拉托着下巴问道：“我在博览中心的时候，明明都看到你被爱丽丝的轨道炮打成了碎渣，你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美杜莎似乎不想多说，皱着眉头吐了一句：“下水道。” “恢复一颗核心，从下水道逃走了？” 这是倪克斯还在时做出的推测。 不高兴的美杜莎依然不说话，也算是默认了。 “那你为什么会加入‘第四天灾’？是走投无路吗？” “这和你无关。” 美杜莎的眉头皱成一团麻花，本就骇人的蛇眸像是要喷出火来，但…… 克拉拉差不多已经习惯了。 毕竟自己现在并不怕她，有莫斯提玛在身边，如今的小魔女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我是在确认你是否无害。” 如今的美杜莎就像一头还没混熟的幼兽，克拉拉毫不怀疑她有机会就会咬上自己一口，可即便如此，她对自己也没有太大的威胁。 何况，她也就敢瞪着自己了。 通常来说，英雄和怪人在不工作时就与普通人无异，那魔女不犯事的时候是否也是普通人呢？ 只要不翻脸，不动手，那坐一桌吃饭也没什么问题。 莫斯提玛的饭菜上桌。 照顾到克拉拉和她自己的口味，并没有点任何鱿鱼或是菌菇类的食材，克拉拉倒是想点些蛇肉刺激一下美杜莎，奈何菜单上并没有这么稀奇的食材。 只是简单的炒菜，烤肉，以及……甜品。 莫斯提玛已经观察了克拉拉许久时间，对她的口味有所了解，明白清淡或是甜味的食物，比较能对上她的胃口。 看着眼前这几道菜品，克拉拉就能明白。 “谢谢……” 莫斯提玛只是摇头表示不必，再有外人的时候她总是不多话。 克拉拉重新看向正在往嘴里扒拉烤肉的美杜莎。 她吃东西像蛇一样，不加咀嚼地硬吞，也不知道那细小的喉咙是怎么保证自己不被噎住的。 “魔女，你真的只是来上学的吗？”克拉拉问。 “当然。” 虽然是蛇，但没有学会毒蛇的狡黠。 简单来说，这小魔女不太会说谎，至少克拉拉能从她那不情不愿的表情里，看出她没有说真话。 但克拉拉还是顺着她的意思，问道：“你在博览中心 时杀了那么多英雄，你觉得自己不用负任何责任？” “责任？她们又没有真正的死亡，何来责任？而且，你真觉得人类的法律能够约束我吗？” 毫无悔意，不过对方是恶意集合体的暗域个体，指望她为自己犯下的罪行忏悔本就是痴心妄想。 “我还以为你在人类社会待一段时间，能变得像人一点。” “哼，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你体内的东西掏出来。” “我体内的东西？” 克拉拉愣了一下，随即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你的目标是倪克斯驱动器？” 美杜莎似乎说漏嘴了什么，但也可能是故意的。 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没变，始终是克拉拉体内的倪克斯驱动器，又或者说，是以倪克斯……以“NIX-01驱动器”为核心的一系列遗物，其中也包括圣莉莉丝学院的至宝“群黑之星”。 不过，她并不是为第四天灾服务。 而这一点克拉拉并不清楚，她只是问道： “第四天灾的目标，果然也是那个吧？” 对此，美杜莎选择沉默干饭。 克拉拉和莫斯提玛对视一眼，也暂时拿她没办法——晚上也许有办法，比如  让莫斯提玛在美杜莎的脑袋里种蘑菇。 哪怕是魔女，只要是生物总会有办法的。 “两位小姐，这是本店赠送的茶饮。” 家庭餐厅的服务员端来两杯没有下单的饮料，端给了克拉拉和美杜莎，然后在莫斯提玛有些委屈巴巴的眼神询问下解释道： “额，本店会为儿童提供免费饮料，对于成年客人是不……” 显然，克拉拉和美杜莎都被这家店当成了儿童。 可就在克拉拉想要解释自己已经初中，不能算儿童的时候，圣莉莉丝学院方向的钟声突然响起。 听到钟声的服务员也回过头，略有些出神地望着主教学楼方向。 学院的报时的钟是挂在主教学楼上的，或许是足够高的关系，这钟声的传播范围也相当宽广。 莫斯提玛看向克拉拉询问： “这是什么晚课吗？” 克拉拉也有点迷茫，但还是答道：“哦，那应该是高中部晚自习的钟声，反正和我们没有关系。” 因外表年幼没有被分配到高中部，或许也是一种幸运。 回过神来的服务员也对莫斯提玛报以微笑。 “如果这位小姐想要赠送的饮料，我这边就去给您拿一杯？” 刚才还说成年人没有赠饮耶？ 总之，有饮料喝的莫斯提玛默默点头。 服务员走向水吧方向，克拉拉则望向美杜莎，刚才还紧皱着眉头的小魔女，此时却有些发愣地呆坐着，有种目空一些的痴呆感。 “怎么了？”克拉拉问。 她摇了摇头，选择低头喝饮料。 总觉得有什么改变了？ 可具体有哪里不对劲，克拉拉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只是说道：“那个，吃完你们就先拿着食材回宿舍，我要去校园里饭后百步走……莫斯提玛可以帮我把食材先处理好，我回去之后再来准备便当。” 莫斯提玛的弱点是高温，用明火做菜肯定是不擅长的。 但一定要她来下厨，大概能省下味精？ 第430章 : 第三十七章 校内调查 饭后，克拉拉踩着夜色独自去搜寻群黑之心的下落，莫斯提玛则带着美杜莎和食材回到宿舍。 不过，这小魔女不可能那么听话。 毕竟，她从第四天灾那里得到的任务，便是在克拉拉身边监视她的动向，她这种时候出去散步，怎么想都不会是什么饭后百步走。 所以，在跟着莫斯提玛回到宿舍之后，美杜莎便也悄悄地离开宿舍，准备履行监视克拉拉的职责…… 虽然是服从第四天灾的命令，但蛇眼魔女是有私心的。 如果真能在克拉拉、学院安保和第四天灾之前找到群黑之心，她就会想办法私吞并交给伊芙利特。 毕竟，如今的它就是“火焰恶魔”安插在第四天灾内部的间谍。 同时，也是将舆论和嫌疑误导向第四天灾的诱饵。 “呼叫大头师傅，有行动了。” 美杜莎拿出霜雨交给她的对讲机。 不过对讲机的另一端并不是第四天灾的总裁，而是名为Id·ea的第四天灾军师。 “克拉拉一个人离开宿舍，她去……找东西了。” 她如实报告着，至少在明确找到群黑之心之前，她不能被第四天灾的人怀疑，当卧底间谍也是个长期任务。 Id·ea回应道：“‘去找东西’，说明她自己也不清楚那个遗物的下落，你先跟着她，说不定她手上会有什么线索。” “她现在在哪里？给我一个位置。”美杜莎答道。 “栽培园，这所学校的大小姐们有种植鲜花的高雅兴趣……去学校的西南角吧，那里有个玻璃花园……克拉拉往那边去了。” 收到命令的美杜莎没有废话，以服从命令为第一原则，向着Id·ea口中的玻璃花园走去。 因为是放学时间，可以穿私服。 美杜莎便又换上那件大兜帽的外套，不过那双在黑夜中隐隐发光的双眸，仍让突进的女生们认出了她的身份。 怪人转校生！ 美杜莎和克拉拉的存在，似乎成了话题热点，并在这一天时间内传遍了圣莉莉丝学院，甚至因为可爱的外表引起女生们的好奇心。 毕竟，这大小姐们都喜欢可爱的东西。 美杜莎原本觉得自己不受待见也无所谓，她已经做好面对各种糟糕视线的准备，结果从中午开始，就感受到同班同学善意的热情。 奇怪的热情，让她不自在。 可别说是女生们，就连她自己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这些人类。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暗域个体是人类之敌，将黑暗的恶意扩散到全世界，这才是暗域个体的夙愿……不，应该说是本能才对。 本该如此。 可因为霜雨的擅作主张，这段时间以来，美杜莎（me·dusa）确实接触了许多人类文明的华彩，她变得有些偏离黑暗，产生了多余的情感和想法…… 可她还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 “我看到她了。” “暗中观察吧。”Id·ea说道。 “唔，这可能有些困难。” 就算要暗中观察，可她实在太过显眼。 几乎每个女生都会被她的存在吸引视线，部分胆大的还会向她主动打招呼，这让她有点不太习惯，也无法理解。 仿佛初进教室时，感受到的恶意仅仅幻觉。 究竟是什么改变了她们，莫美杜莎不得而知。 可她只知道，想在这种情况下悄悄观察克拉拉是不可能的。 毕竟克拉拉也是相当受欢迎呐。 天上的穹顶已降下夜幕，但玻璃花园为了模拟白天的环境，这会儿依然是灯火通明，保证植物能拥有充足的日照。 玻璃花园的中央，美杜莎在这里找到了克拉拉。 他正被高年级的女生们包围着，寸步难行的同时还被上下其手。 甚至连头发里的小触手，都被那些女生们揪出来揉捏，虽说那是非人的特征，但那滑溜溜的解压手感似乎正大受欢迎？ 这可不方便接近，克拉拉的调查也显然没有进展。 因此，站在花园外的美杜莎犹豫着…… 然而，犹豫就会白给。 “哦！你就是新转学过来的怪人小学妹？好可爱！” “蛇的因子？眼睛很酷诶！能让我看看舌头嘛？” “名字是叫美杜莎？那是艺名吗？” “要不要我陪姐姐们去吃点小蛋糕？” 她身后也冒出来一群叽叽喳喳的女生，甚至还自来熟地搭上她的肩膀，手臂从颈部环绕，亲昵地从身后贴了上来。 美杜莎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类。 可不知为何，面对这亲密地接触她又无法打心底里感到厌恶。 甚至，还隐约感到一丝满足？ 她讨厌就这样的自己。 像这样被包围，目标也很大。 花园内的克拉拉发现了美杜莎，便试着从人群中挤出来，并朝着自己逼近。 美杜莎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克拉拉就已经来到了她面前。 “你怎么在这里？”克拉拉问。 “散步。” 美杜莎一贯的惜字如金。 谁都有散步的权利，可偌大个圣莉莉丝学院连散步能散到一起，克拉拉很难不怀疑自己被跟踪。 可她只是问道：“你觉得这个花园有什么异常吗？” 才刚被女生们簇拥进花园的美杜莎，这才四下环顾观察起周围。 这是一片由大量观赏性花卉植物堆砌而成的空间，开花的绿藤甚至沿着球形的墙面爬上天花板，虽说是人工种植的花园，却是茂盛过头有点像热带雨林了。 不，该说是花海更贴切？ “很漂亮。”美杜莎如实答道。 暗域内只有贫瘠的土，任何植物都无法扎根存活。 准确来说生命不存在于暗域之内，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像她们那样的暗域个体在其中游荡，存在却没有任何意义。 只见过黑暗的魔女，很难不被这花园内璀璨的色彩所吸引。 “我不是让你来评价这些花。” 克拉拉却摇摇头。 “就算是人工栽培的温室，这些植物未免有些太茂盛了，我问了一些学姐，她们说昨天还不是这样……这些花几乎是一夜间长出来的，非常不合理。” 突然生长的植物？ 美杜莎略有所思地拨开花朵和绿叶，露出下方的茎根与土壤。 土是漆黑的土。 并不是黑色的化肥覆盖了土壤，也不是什么肥沃的黑土。 只是单纯的黑，这比暗域贫瘠的灰土还要不对劲。 “这些土壤和植物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影响。” 美杜莎说出结论，克拉拉却反问：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这不是问题，这是提示。 美杜莎也是恍然大悟。 是学院的至宝“群黑之星”影响了土壤，进而影响了植物。 但，克拉拉为什么要提醒自己？ 第431章 : 第三十八章 泡澡 “你们先回去，我会去调查一下。” 接到Id·ea的命令，美杜莎并没有选择抗命，便老实跟随克拉拉返回了宿舍。 目前只是找到了线索，尽管怀疑这种现象与群黑之心有关，但还没有直接的证据…… 因此，不妨让Id·ea再忙活一段时间，等有了确切的证据再通知伊芙利特展开行动。 干活不积极的美杜莎，此时正跟着克拉拉制作明天的午餐便当，由于她不想吃克拉拉做的东西，后者便提议她亲手准备自己的午餐…… 其实隔天早上起来准备会比较新鲜，但美杜莎第二天早上肯定忙活不完。 “调到190度烤20分钟，记得放在中间层。” “不行不行，你这切丝切的也太粗了，会影响饭团口感。” “住手！不要把热水倒进油锅！” 虽然第一次做饭的美杜莎手很笨拙，但因为克拉拉手把手教的仔细，所以她做出来的东西还算像样…… 至少看起来像是能吃得东西！ 这就比西格玛那几兄弟的手艺要强多了。 将便当打包好，收拾干净厨房，莫斯提玛便替克拉拉和美杜莎拿来了换洗的衣服，催促她们去洗澡睡觉。 “……你怎么也当起她的管家来了？”克拉拉忍不住嘀咕。 “你们现在是室友。”莫斯提玛答道。 “可你是我的管家吧？” 她就像自己的玩具被别的小孩碰了一样有情绪。 莫斯提玛似乎从中理解了什么，问道：“……那么，大小姐，是否需要我帮您洗澡吗？” 她上次已经这么干过了。 “那、那就不用了。” 但克拉拉却是拒绝，她还没做好准备。 煮一锅海鲜菌菇汤的准备。 —————— “哼哼哼~” 对于有着鱿鱼因子的克拉拉来说，洗澡可不仅仅是享受，保持肌肤水润对她来说非常的重要，之前还是史奎尔的时候，那是一天不沾水就会有健康问题。 此时她正躺在冒泡的浴缸内哼着小曲，享受着难得的个人时间。 不，其实也没那么享受。 以前洗澡的时候，他都会跟倪克斯讨论当下发生的事，以及需要处理的麻烦，有聪明的倪克斯开导思维，克拉拉很少需要动脑子。 可如今，遇到的麻烦都得她自己去思考，每当这时候她就更想念脑袋里的内置第二大脑。 “我一定会把你凑齐的。” 曾对收集遗物总是缺乏兴致，畏惧风险不敢行动的克拉拉，如今也成了伊芙利特的竞争对手。 可眼下的问题，是要如何才能找到群黑之心？ 对土壤产生影响，总不见得把整个学院的地下掘地三尺吧？ 克拉拉有点头疼，虽说第一天就找到线索还算不错，但这线索却没办法继续深挖……或许，可以拜托莫斯提玛试试？ 她是真菌，让菌丝深入地下或许能找到些什么…… 哐—— 浴室的移门被拉开。 “咦？” 浴室内水雾蒸腾，克拉拉一时间没看进来的人是谁，还下意识地说道：“我不是说过不用帮我洗澡了嘛？” 然而，从水雾中走出来的却并非莫斯提玛。 “……美杜莎？” “我也要洗。” 在别人洗澡时闯进来，打开淋浴就开始冲洗自己的身体。 第四天灾到底是怎么教她人类常识的啊？ 克拉拉虽有抱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什么也没用。 面对我行我素的蛇眼小萝莉，她只好在水面下缩了缩身子，尽量不去看对方贫瘠如自己的身材。 黑皮绿发的蛇眼魔女，从头到脚都被打湿，浸润的碎发刘海贴着她的额头，由此可以看到她的额头上还有两截肉瘤般不明显的短角。 角，似乎是魔女的特征。 在管理局的记录中，已知的所有魔女额头上都有角，同时肤色也大多是深色，或许负面的黑暗和酱油差不多，吸收多了就会发黑。 但这也会让克拉拉想起倪克斯。 她给自己选择的虚拟形象，正是黑皮白发，再加上两支角质的黑角，可其中一只角是断掉的，仅留下了根部。 克拉拉之前就觉得很奇怪。 为什么倪克斯会选择以那样的形象示人？ 美杜莎对倪克斯系列遗物的执着，伊芙利特称呼倪克斯为“钥匙”，再加上倪克斯的外表。 虽然还不清楚真相，但隐约之间似乎能窥得冰山一角。 唰啦—— 就在克拉拉把埋在水下如此丝口的时候，突然有什么东西也钻进了浴缸，水从浴缸溢满而出，沙落在。浴缸外的瓷砖上。 没有疑问，是美杜莎。 “咦？！你、你怎么也进来了？” 克拉拉惊惶失措地坐直身子看着美杜莎，可后者却不以为然。 “淋浴之后就是泡澡，这没有什么问题吧？” 这顺序上来说是没什么问题，但…… “当然有问题！我还在里面呢！” 克拉拉能感受到美杜莎的小脚在水下踩着她的小腿骨正面。 对方甚至还说道：“这个浴缸并不是你一个人的，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宿舍……我们都有使用权。” “话是这么说，可现在是我在用啊！” 克拉拉这么说，美杜莎却不满地皱起眉头。 “明明这个浴缸的大小，足以让我们两个人都泡进来，你却想要独占这个浴缸……可真是贪得无厌、品行卑劣的人类，你要是转化成魔女一定会很优秀。” 这是什么歪理啊？后面那句是魔女的称赞吗？ “那、那我就先出去了。” 克拉拉匆匆忙忙地站起来，想要离开浴缸。 可慌乱，加上滑溜溜的浴缸底部，再加上还没关闭的按摩水流，使得克拉拉一个没站稳，便直挺挺地朝着美杜莎的方向扑倒。 后者见状试图躲闪，可浴缸就这么大也避无可避，最终两只萝莉额头碰着额头，在头晕目眩之余，克拉拉还把对方压进了水下。 影子士兵不需要呼吸。 “噗——咳咳咳咳！！” 但拥有了肉身的魔女却需要，克拉拉的做法让美杜莎灌了几口洗澡水，鼻子也被呛到，若不是及时推开克拉拉坐起来，她差点就溺死在这浴缸里。 克拉拉会水下呼吸，不需要担心。 但，二人在浴缸里叠猫猫的状态却没有改变。 “卑鄙的人类！” 克拉拉被美杜莎骂了。 第432章 : 第三十九章 更强烈的违和 夜晚十点，学院最后的钟声响起。 虽然不知道这十点的钟声代表着什么，但此时的克拉拉已经和莫斯提玛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 虽说是双人间的宿舍，但床很宽敞，娇小的克拉拉和流体的莫斯提玛完全睡得下，甚至还有翻身的余地。 只是被莫斯提玛黏人的拥抱压着，克拉拉并不能行动，就像盖着条过于厚重的被褥。 但，她也确实不需要被子了。 “黑色的地面，菌毯？” 莫斯提玛听完克拉拉的描述提出猜测，不过却被后者摇头否定。 “不，不太一样。” 克拉拉是见过莫斯提玛的菌毯的，那黏糊糊的黑色胶质覆盖着地面，和花园里黑乎乎的土壤并不一样。 “或许，那是群黑之心的能量辐射造成的影响？” 克拉拉虽然是猜测的语气，可她对自己的推测倒是颇为自信。 失窃的学院至宝肯定与那花园里的异变有关联，因此她绝不能在床上默默等着学院安保的调查结果。 如果被她们率先找到群黑之心，再想偷过来就将变得无比困难。 经历过怪盗罗宾事件，安保部队正处于应激反应的状态，至宝一旦被回收，便会被以绝对严密的安保重重防守，克拉拉可没潜入宝库的把握。 虽然接到消息的安保部队，如今已经把那玻璃花园给封锁了，但怎么也比宝库要容易摸进去。 可摸进去之后呢？ 地下探测设备都没有的克拉拉，想凭自己挖掘遗物显然也是不可能的……好在，她还有莫斯提玛。 “明天你还是变成校服穿在我身上，我们趁着午休去那个花园里看看情况，如果有办法摸进去，你就向下扎根，看看能不能找到群黑之心的下落……” “嗯。” 只要与本体相连，莫斯提玛的菌丝就能深入地下。 这搜索的效果，应该比安保部队的雷达设备更好吧？ 打定主意的克拉拉又往莫斯提玛的怀里靠靠。 “那现在就先晚安吧~” 莫斯提玛从来不多话，默默搂紧的克拉拉，她选择用最大限度的柔软胸怀去接纳对方，带去黏糊糊的安全感。 她的怀里比水床更加舒适，细小的菌丝轻轻攀附在克拉拉娇小的身子上，却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残留，甚至还会将她肌肤上分泌的油脂和污垢清洗干净，为她带去极致的睡眠体验。 本没有感情的集群意识，却表现出丰富的情绪。 莫斯提玛是特别的。 克拉拉的存在对她来说更是独一无二。 没过多久，莫斯提玛便感觉到克拉拉进入了梦乡。 她的精神很放松，莫斯提玛的拟态也进一步解除，她本身没有睡眠的习惯，睡觉不过是模仿人类的行为，切换到节能模式。 可接着，她却感受到一股从远处扩散而来的能量波动。 一阵一阵，虽然微弱却源源不断。 这无法理解的能量遍布圣莉莉丝学院，并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什么，莫斯提玛有所察觉，却对其完全然无知。 但，不排除这对克拉拉会有坏的影响。 ———— 吵醒克拉拉的并非手机或是闹钟，而是早上六点就响起的钟声。 “这个时间敲钟？有点太早了吧！” 虽然平常起床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但被打搅了睡眠的克拉拉还是忍不住抱怨。 “明明是名门女校，怎么还搞军事化管理这一套啊？” 但这份怨恨却没有持续太久，转眼就被克拉拉抛在了脑后…… 因为，睡在她身边的并不是莫斯提玛，而是本该在另一张床上的美杜莎，这小魔女不知何时爬到了她的床上，双臂正抱着她的腰。 “……为什么？” 更奇怪的是，克拉拉对并不感到厌恶？ 明明她还挺讨厌这小魔女的，毕竟是敌人。 还是两度交手的敌人。 虽然第二次能否称之为交手还有待商榷，那完全就是被克拉拉和神威压在地上蹂躏，美杜莎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唔姆？” 克拉拉的一惊一乍也闹醒了美杜莎，她撑着床面坐起身，肉乎乎的小手抓拳揉了揉眼睛，然后张开双臂贴近克拉拉蹭了蹭面颊。 显而易见，这对美杜莎来说也是反常的行为。 “早上好，克拉拉。” 她甚至还学会了打招呼。 “嘿，在学校里要叫我露西娅……不过，我们之间的关系有好到这种程度吗？” “确实没有，我也不喜欢这样。” 虽然这么说，但美杜莎却像只小动物一样用小脑袋抵着克拉拉摩挲着，这与昨天判若两人的行为令克拉拉感到不知所措。 “但好像必须表现友善……我们必须如此亲近，平和？” 奇怪的说法。 喜欢与否，亲近与否，应该取决于个人的主观。 美杜莎的说辞就像是有谁摁着她的脑袋，强迫她必须像这样亲近克拉拉一样，但…… 明明两人都觉得奇怪，甚至不喜欢彼此，却还是在床上抱在一起贴贴，或许真的有什么看不见的能量正在影响她们的行为？ “别拱我了，我该起床做早餐了。” 克拉拉揉着眼睛起床，走进卫生间洗漱前，又回头问道： “你有看到莫斯提玛吗？” “不知道，我也才刚醒。” 奇怪。 离开卧室张望，厨客厅、卫生间甚至是户外的庭院也都不见莫斯提玛的身影。 “一声不吭地跑到哪里去了？” 克拉拉有些困惑和焦虑，没有莫斯提玛她可就连校服都没有了。 “或许，是趁晚上出去找什么线索了？” 昨晚莫斯提玛和克拉拉在床上的谈话，美杜莎也都听见了。 所以她才如此猜想。 “……有必要一个人去冒这个险吗？” 莫斯提玛部长或许觉得自己一个人能搞定，毕竟她不是一个人。 不过，早上还没有回来。 “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 就在克拉拉如此祈祷时，美杜莎却发出疑问的声音。 “咦？” 克拉拉抬头看向美杜莎，美杜莎却看着庭院。 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落地门外…… “怎么了？” 乍一看没有问题的景色，似乎有一点违和。 “嗯？” 克拉拉也眯起眼。 这种违和感就像显示器上的一个坏点，不注意时还好，可一旦注意到就怎么都难以忽视。 “这院子的篱笆墙……” 原来有这么茂盛吗？ 第433章 : 第四十章 莫斯提玛的潜入调查 时间稍稍回到前夜。 莫斯提玛感知到奇怪的能量波动，由此独自行动。 她追溯着那细微波动的源头，最终抵达的地点却并非克拉拉所说的玻璃花园，而是主教学楼的顶层。 这显然与克拉拉的猜想相悖，如果群黑之心在地下污染土壤，那这股不明能量的源头为何是在主教学楼顶端的钟楼呢？ 近百米高的主教学楼，本就如同拉长过的高塔一般，顶端居然还顶着一口古朴的欧式钟楼。 站在地面，抬头都看不见表盘的钟楼究竟有何意义？ 夜晚的主教学楼有安保巡逻，关键部门都有监控，常人想要进来至少得有Ps·ycho那种水平的隐身能力。 所以，莫斯提玛并不是以人形潜入的。 也没有走人走的路。 蠕动的菌丝在通风管道内爬行，虽然现实生活中的通风管道比电影里要狭窄，可对于莫斯提玛来说却刚刚好，甚至能由此进入顶层的钟楼区域。 此时的莫斯提玛正摊在顶层的通风管道内，透过换气扇的缝隙偷窥着钟楼内部的情况。 这里的场景和莫斯提玛想象中的有出入。 本以为钟楼会是什么古典的齿轮机械结构，就像放大的钟表，结果这里却相当的科技风。 甚至没有钟，平时上课、报时听到的钟响，其实都是巨大的扩音喇叭发出来的音频，由钟楼内的设备控制着喇叭的频率和波动。 负责这个部门的是一位脑袋比正常人大一圈的女性怪人。 蓬松的粉色短发，掩盖不了大脑部分的突兀，她有点像外星人，可偏偏脸蛋还不错，整个人体比例就显得颇为失调，如同四头身的卡通形象，Q版人物固然可爱，可在现实里出现只会让人觉得诡异。 她就是第四天灾战略部部长Id·ea。 但莫斯提玛不认识她。 身为耐特梅尔监狱部部长的莫斯提玛认不出对方，虽然两边都是大组织，对方的干部级怪人大多有资料，大企业互派商业间谍刺探情报都属于常规操作，可战略部和监狱部都属于后方部门，保密基本也很高，尤其是后者…… 监狱部在耐特梅尔内部也鲜为人知，目前完全就是个摆设。 因为是钟楼嘛，所以天花板很高。 因此室内的光线也偏于沉暗，仅有Id·ea自己面前的屏幕散发着荧光，拜之所赐，都在阴影中的莫斯提玛暂时相当安全，对方丝毫没有察觉到…… 自认为安全的Id·ea将人工工学椅的椅背向后放平，摘下眼镜揉了揉睛明穴，选了个舒服的姿态躺下，她似乎也准备睡上一觉。 说起来，这些设备究竟是什么？ 莫斯提玛不禁好奇。 明明钟楼这种设施完全可以自动化控制，人工智能的发展，使之连最基础维护、维修都不再需要人类， Id·ea亲自守在这里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每隔一段时间，那熟悉的能量波就会从钟楼四边的扩音喇叭向外扩散，这座设施不仅仅是钟楼。 透过菌丝触须转过排风扇的百叶窗向下观察，但天花板太高，这个距离很难看清Id·ea面前屏幕的内容。 为弄清这股能量的正体，莫斯提玛试图下探接近Id·ea。 不需要她的同意，也不需要搞清楚屏幕上的内容，如果菌丝能够感染她的大脑袋，那莫斯提玛就什么都知道了。 然而下探的菌丝很快缩了回去，并彻底收回百叶窗内。 不为别的，因为门外有脚步不声。 虽然视力不太行，感知的范围也有限，但莫斯提玛却拥有出色的听力，这也是她能捕捉那道能量波的根本原因。 细小的空气震动，比风吹还要微弱，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怪人也很难察觉，但莫斯提玛的菌丝却能够将其捕捉。 脚步声暂停，又响了敲门声。 叩叩—— 咔嗒—— 虽说敲了门，可来访的客人并没有等Id·ea应门便推门而入。 “Id·ea，我们得谈谈。” 来的是一位戴着繁杂色彩贝雷帽，衣服也同样花里胡哨的女性。 “哟，Ar·tist，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Id·ea， Ar·tist. 莫斯提玛知道第四天灾干部们的代号格式，虽然之前不确定，可如今也确认她们的身份，以及…… 这个设施的正体。 是隐藏在学校内部的……第四天灾实验机构。 果然这所学校有问题。 用这么一群身份尊贵的大小姐来做实验，也就只有第四天灾那种疯狂的组织才能做得出来…… 而这，也正是切西娅要求克拉拉调查的内容。 该通知耐特梅尔了。 但莫斯提玛无法在通风管道内给切西娅打电话，只好继续偷听。 正准备闭眼躺下的Id·ea被打扰了睡眠计划，略带不满地坐起身，戴上那副定制过的大眼镜，在椅子上屈起腿撑着大脑袋。 被称为Ar·tist的美术教师却问道： “你在这里倒腾的实验，我和ps·ycho也会受到影响？” 他们似乎在谈论周围那些设备的功能，以及神秘能量波的事？ 第四天灾来这学校似乎别有目的，就连美术老师都是早早潜入的卧底…… 等等。 所以，克拉拉之前寻求帮助的人是第四天灾的干部？ 那对方当时真的会被那种便携式催眠小道具给支配吗？ 与看起来少言寡语，有点呆呆的印象不同，莫斯提玛的思维其实很快，集群意识使它擅长多线并联的思考。 Id·ea只是安慰道：“别担心，这次实验说到底也是公益性质的，我开的功率很低，接受过改造的你们影响不会很大，而且……这能潜移默化地改善学生之间的关系。” 公益性？ 从这群恐怖的精神变态口中听到这个词，让莫斯提玛难以置信。 “头儿不会说什么的，你不觉得这所学校变得更美好了嘛？学生之间关系友善，你和Ps·ycho相处起来也没之前那么糟糕了吧？” “我倒是没事，扭曲对我没用，可她差点就爬到我床上来了。” Ar·tist叹着气这么说，这也是她半夜跑来找Id·ea诉苦的理由。 “不，那种事和我的实验无关。” Id·ea却是皱起眉头否认，还不屑道： “这是那个女人烧鸡的本性。” “嗯，确实。” Ar·tist表示赞同。 第434章 : 第四十一章 干部VS干部 虽然不清楚具体原理和细节，但莫斯提玛从二人的交谈中，隐约可以推测出这座设施的效果。 让学生们之间的关系缓和，甚至能消解仇人间的仇恨。 如果说，芙兰交给克拉拉的原子笔是便携式的催眠装置，那这座钟楼就是大范围广域的洗脑设备。 每隔一阵就会响起的钟声，便是在加强精神操纵。 平时又有微小到听不见的能量波来维持效果。 让人们放下仇恨，共筑美好校园？ 确实，克拉拉和美杜莎晚上连洗澡都贴在一起。 被克拉拉拒绝一起洗的莫斯提玛，甚至产生了名为“嫉妒”的复杂情绪，然而她的情绪却不会被这里的实验设备抚平。 她没有大脑，自然不会受洗“脑”设备的影响。 但除她之外，这项实验的效果相当显著。 虽然Id·ea称之为公益性实验，可强行扭曲人们的意志，营造虚假的美好，这真能称得上是件好事嘛？ 集群意识开始开会，莫斯提玛继续蛰伏在通风管道内。 Ar·tist却说道：“我可以解除你造成的影响，让学生们的思维方式都恢复正常。” 这显然是在警告Id·ea。 “没什么必要吧？现在这样不好吗？你不是最喜欢扭曲吗？” Id·ea在键盘上敲打着什么，又瞥了眼屏幕，然后才看向Ar·tist。 “而且，离开学校后没有钟声的补强，实验的影响就会自然消失，可记忆……以及行为带来的结果会留下，虽然会有违和感，可教会她们待人友善也会有回报的道理，难道不好吗？教育者？” 听出话里的揶揄，Ar·tist也摇了摇头。 “校内出现的异常，你有什么头绪？” “你是指植物异常生长的事？我是室内派，还没有去现场看过，还是等安保部队先调查……中枢城曾有个邪恶组织叫‘自然秩序’，他们的理想就是让自然……准确来说是植物支配这个世界。” “她们在哪？” 大脑袋耸耸肩，无奈道：“哈，已经倒闭了。” “有死灰复燃的可能？”Ar·tist问。 “每个倒闭的邪恶组织都有可能卷土重来……不过，这次更有可能是受到群黑之心的影响。” Id·ea提到重点了。 莫斯提玛也竖起耳朵。 “窃取至宝的犯人，极有可能将群黑之心转移到了地下。” 窃取至宝的犯人，多半就是指怪盗罗宾了。 第四天灾应该想不到这所学院的理事长就是怪盗。 克拉拉说怪盗的能力是瞬间移动，这也就是理事长的能力，那位理事长该不会把学院的至宝传送到地下弄不出来了吧？ “那玩意不断散发着能量辐射，对周围土壤的影响还在扩大。” Ar·tist说道：“傍晚还只在栽培园里有那异常的黑土，现在已经从栽培园扩散到周围的绿化带了。植物生长的速度很快……再这样下去，到明天整个学院的土地都会被影响。” “真不愧是遗物，仅仅是向外泄露的能量都有这么大功效~” “现在不是佩服的时候。” “有空心急，不如去画两幅画。” Id·ea掸手做驱赶状，打着呵欠又说道： “往好了想，至少证明群黑之心还在学校里，没有被那个小贼给带到外面去……问题不大。” Ar·tist知道自己着急也没用，扯了扯嘴角便离开了钟楼，返回教职宿舍睡觉……干脆去美术教室睡，回去又要被Ps·ycho骚扰。 莫斯提玛也已经得到想要的情报，准备离开。 可就在这时，她身后的通风管道内却生成一道透明的力场，阻挡了她离开的道路。 “来都来了，不打声招呼再走吗？这位梁上的公子。” 钟楼内的Id·ea这么说，莫斯提玛便明白自己的行踪早已暴露。 “原本还想假装睡觉骗你下来，没想到被自己人搅了局……既然如此，不放下来让我们聊一聊？” 莫斯提玛是有能力突破通风管道的。 再怎么说也是干部，面前的力场并不可能挡得住她。 可既然Id·ea主动提起，倒不妨把一些问题问得更透彻。 这么想着，莫斯提玛通过百叶窗，从高空落到钟楼的地板上，并逐渐凝聚出蠕动的无貌之人形。 可刚落地，他就又被看不见源头的力场笼罩。 “不必惊讶，这只是我力量的副产物。” Id·ea如此解释，又说道： “丑话说在前头，我已经研究过你的生物质，对于你的存在形式和弱点，我已经分析透彻……你最好不要有抵抗的念头。” 在中枢城，这种警告通常都不会有什么用。 你说不打就不打，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莫斯提玛也同样不认为对方只从碎片就能识破自己的能力。 最重要的是…… Id·ea显然还不清楚自己所属的组织。 她虽然是耐特梅尔的干部，却并非由耐特梅尔的技术改造的，她身上没有耐特梅尔怪人的特征。 “你到底是什么？真菌生物？不会是自然秩序的改造怪人吧？” Id·ea自顾自地猜想，还说道：“我无法读取你的思想，你的头脑在哪？你有多少智慧？应该足以让我们进行交流沟通吧？” 她对莫斯提玛的身份感到好奇。 也对自己提前准备的能量场有信心。 高温会让莫斯提玛的菌丝失去活性，至少Ps·ycho送来的那团菌球展现出了这样的特征，对付本尊应该也同样有效。 莫斯提玛却抬起头。 “比起交流，加入我们不是更好？” 被没有五官的脸注视着，确实比较瘆人。 Id·ea又问道：“像你这样的存在，真的能在深渊复活吗？” “这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 莫斯提玛伸出手，蠕动的指尖逼近力场壁。 然后“噗”地一下，没用多少力气就戳穿了Id·ea准备的笼子。 “毕竟，谁都无法真正杀死我们。” “自大的口气，但但挣扎只是徒劳。” Id·ea调动心神，她只是通过思考力场内的空气就变得燥热。 这并非创造火焰之类的能力，更像是用一台看不见的微波炉关住了莫斯提玛，而后者的身体也很快就变得软趴趴，甚至无法维持人形的轮廓。 Id·ea敲了敲自己的镜框，站在力场边俯视着莫斯提玛。 “你的弱点太过明显了，真菌怪物。” 第435章 : 第四十二章 茂盛 明明连中午的便当都准备好了，克拉拉却不能去上学。 因为莫斯提玛失踪了。 她没有校服。 “早上好！露西娅！美杜莎！” 隔壁照顾他们的女仆孤灯推门而入，注意到克拉拉的窘境便询问了情况，克拉拉便取出她的校服——被莫斯提玛“洗干净”的那件。 “唔，露西娅同学的校服，才第1天就变成这个样子啦？” 凄惨的校服让孤灯也有些汗颜。 衣服和裙子上烫着大大小小的洞，潮流还是乞丐，有些难以分辨，但肯定是不能穿这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去上学。 “我们学校没有私改校服的传统哦？”孤灯提醒。 “不，这不是私改校服啦！昨天中午不当心被拉面汤泼到，所以我试着用了些特别的方法清洗……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到底是什么特别的方法哦？” 孤灯有些好奇，旦克拉拉却不肯多说。 她只好问道：“昨天中午吃面泼到汤……那你下午上课穿的是哪来的校服啊？” “额，是……” 克拉拉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说自己穿着莫斯提玛吧？ 孤灯可不清楚莫斯提玛的真身，管家变成衣服多少有点猎奇了。 就在克拉拉犹豫的时候，美杜莎却不知道从哪捧出一套校服。 “这不是还有一套没人穿的校服嘛？” “咦？你这是哪来的？”孤灯问。 她记得很清楚，克拉拉和美杜莎每人都只收到一套校服才对。 克拉拉也奇怪，美杜莎只是问道： “不就在茶几上放着嘛？不是你的？” 克拉拉伸手翻看校服，果然在衣服表象之下，内里却是软乎乎、会蠕动的小菌丝。 是莫斯提玛！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可看到自己又遭遇了困境，所以又偷偷摸摸变成衣服的模样吗？ 如果自己能灵活使用倪克斯驱动器，那完全可以靠驱动器投影出校服，奈何倪克斯不在，她就没办法创造新款式的服装…… “那我先去换衣服。” 克拉拉从美杜莎手上接过莫斯提玛变的校服走进浴室。 反锁上门。 然后用蚊子般细小的声音朝着校服问道： “莫斯提玛部长，您之前都跑哪去啦？” 意识到对方的重要性，克拉拉的语气都变得恭敬。 然而莫斯提玛却没有回应，不知道为何突然就哑巴了。 克拉拉有些狐疑，但还是先穿上了校服。 校服很合身，毕竟是活的。 甚至还会自动调节尺寸，不过和昨天一样，依然能感觉到布料之下蠕动的菌丝，但有昨天的经验，今天她倒是适应了不少。 尤其是那紧贴身体裤袜和连袖手套，甚至让克拉拉有种套上第二层皮肤的错觉。 “我好了，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换上校服，走出卫生间的克拉拉就被孤灯推着出门。 “嗯，快要到早读时间了！加快脚步！” 美杜莎也小跑着跟上来，还主动抓住了克拉拉的手。 她还是很奇怪。 经过这一晚上的异变，校园内的情况与昨天已是截然两副不同的景象，过度生长的绿植甚至疯长到马路上。 其下的土壤虽然发黑，但被绿色掩盖，乍看之下倒是没有异常。 “这些植物是怎么回事？” 克拉拉向孤灯询问。 “有什么植物系的怪人入侵学校了？” 克拉拉有些明知故问，她琢磨着后者好歹也是理事长的女仆，多少应该知道点内幕消息。 可后者却闪躲着视线，支支吾吾地答道：“似、似乎是在地底发现了什么会促进植物生长的物质，安保部队正在搜索。” 她显然没有完全说实话，这可能是理事长的保密要求。 不过就算不说，克拉拉也能猜到原因。 安保部队的人正在寻找地下的群黑之心，而她必须在她们之前找到那个至宝。 昨晚还只在玻璃花园的黑土，如今已经近乎覆盖了圣莉莉丝学院全境，群黑之心未必还在那花园的正下方，最坏的可能…… 群黑之心长脚了，正在地下到处移动。 真要把它找出来，难度未免有点太高了。 “你们的班级到了。” 虽然克拉拉还想追问，但孤灯是高中生，她的教室还要继续往上，克拉拉和美杜莎就先被她推出了电梯。 “那就晚上再见咯？” ………… …… 走进教室，克拉拉和美杜莎便又要面对同班同学的嘘寒问暖。 “啊呀？居然自己准备午餐了？” “那我们的份可就派不是用场咯~” 甚至还有大小姐给她们俩也准备了便当。 这难以想象的热情，居然是对刚来的怪人转学生…… 是这些大小姐们的天真？ 虽然这都不是坏事，但果然很奇怪。 克拉拉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种奇怪。 铛—— 钟声。 早上因为校服的事耽搁了不少时间，二人刚坐到座位上，早读的铃声就已经响起。 “相信大家也都注意到了。” 踩着点走进教室的班主任带来一则通知。 “学校里的植物突然快速生长，照这个速度下去，道路和主教学楼很快都会被植被所覆盖，所以需要展开排险工作…… 不过，今天的课程应该还没有问题，但从明天开始学校将停课直至问题解决，请大家在此期间都待在宿舍内不要离开。” 停课。 入学的第二天就变成最后一天的课了。 自己的事故体质今天也在稳定发挥。 莫斯提玛突然不说话，只是单纯变成一件衣服。 这样的状况，很难不能让格拉拉想到倪克斯的情况。 倪克斯驱动器依然可以使用，可唯独倪克斯的意识不再回应克拉拉，那不就和现在的莫斯提玛一样吗？ 之前，她还说要代替倪克斯，没想到这么快就和尼克斯一样了。 克拉拉不知道她昨晚独自行动时遭遇了什么，因此担心莫斯提玛的状态，她在考虑是否要把芙兰叫来帮莫斯提玛做个检查。 但如何让芙兰进入学校又是一个问题，何况她也未必有空，那块硬盘的事就够她头疼一阵…… 不，还是问问吧。 克拉拉需要帮助，莫斯提玛不在她就真变成孤家寡人了。 因此在早读结束，在上第一节课之前的五分钟，克拉拉独自离开教室走向了卫生间。 因为是女校，所也不会有男厕所。 她走进干净的隔间，摸出手机翻出通讯录里的名字。 芙兰，拨号！ 第436章 : 第四十三章 体育课 虽然学院内发生一系列的异象，不过倒是没有中断通信。 电话也成功打通了。 “哦！克拉拉亲，学院生活过得怎么样？” 芙兰那跳脱的声音里带着疲惫的拖长音，她这两天怕是也没好好睡觉，一门心思地扑在那块可能包含着真相的硬盘。 “不怎么样，我遇到大麻烦了。”克拉拉却如此答道。 “哈，看到了~电视新闻上正在播放呢！那大范围生长的植物就是那个遗物造成的影响吧？” 啊？怎么这学校又上电视了？ 这倒是出乎克拉拉的预料，这事儿是昨晚发现的，大早上学生们还在惊讶，这电视上就已经开始播报了。 那些“乌鸦”的嗅觉还是一如既往敏锐，似乎总有人二十四小时盯着圣莉莉丝学院，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报道，巴不得让所有人都注意到这里正在发生不可思议的异象。 “应该是这样没错，不过比起遗物……” 克拉拉要说的不是这件事。 尽管在厕所的隔间，但她还是半掩着嘴小声对着手机说道： “莫斯提玛部长突然不说话了。” “啊？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的芙兰可被这没头没尾的话弄糊涂了。 克拉拉继续解释道：“早上起来就失踪了，再出现时变成了一套校服，但是没有办法进行沟通……我不确定她现在是什么情况，想让你帮她看看。” “那你可找对人了，我是生物改造方面的专家……虽然想这么说，但恐怕这次不行。” 这突然的话锋一转，让克拉拉也有些听不明白。 “怎么了？” “我不了解莫斯提玛部长啦，我虽说是生物改造专业，可她从来没有接受过改造手术哦？毕竟她就是一团有智慧的菌群……” “你手上没有莫斯提玛部长的样板吗？” “有，可依然搞不清她是怎么产生智慧的，她的生物结构比你看上去的要复杂、高级许多……不过，突然不说话可能是菌群数量下降导致失去了语言能力？” 莫斯提玛失去了大量身体组织？ 克拉拉摸了摸身上的校服，却没有得到回应和动静。 “那你知道，怎么让她恢复身体组织吗？” “让菌丝繁殖就好了吧？一般来说，晒晒太阳、补充营养，她自己就会繁殖、恢复，想要彻底杀死莫斯提玛是很难的，毕竟她并不是一个个体……不过，现在的情况不是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 “嗯？” 鱼笨的克拉拉没有领悟自己的意思，芙兰只好继续解释道： “圣莉莉丝学院的异象，不是能促进植物的生长嘛？真菌虽然不算植物，但与植物也差不太多了。” 克拉拉这才恍然大悟。 “哦，你是要我把莫斯提玛部长种到地里去？” “倒也不必种下去那么夸张，你晚上在地上躺一宿，吸收那种黑土带来的养分，没准就能让她恢复过来。” 利用群黑之心造成的异象来拯救莫斯提玛。 “不过，那可是遗物的力量靠谱吗？” “遗物的力量哪有善恶之分？能够利用就利用，你不也是多亏了遗物才得到魔法少女的力量吗？” 芙兰的话让克拉拉无法反驳。 “总之放轻松，好好享受你的学校生活吧！我这边还有事（呵欠声），那就先挂咯~” 难得自己主动打过去芙兰却没说太多，就这么挂断了电话。 对莫斯提玛的事她似乎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更没有担心的感觉。 “现在哪是享受生活的时候啊？” 拉拉叹了口气，收起手机从马桶上站起来。 透过厕所的窗俯瞰户外，受到黑土影响的植物占据大半视野，甚至连主教学楼的墙面都不放过，爬墙虎开始沿着墙面扎根。 接下来自己该做些什么呢？ 不会真像芙兰说的那样，躺到黑土地上让莫斯提玛去繁殖吧？ 回到教室，坐下。 在一群女生的指导下，美杜莎还趴在课桌上埋头用手机学认字，她还挺专注的，而且学得挺快。 铛—— 上课的钟声适时地响起。 不过，第一节课却不需要美杜莎识字。 看起来是班长的女生站起来拍了拍手，并招呼道： “那么大家就先去体育馆集合吧！” 今天的第一节课，是文盲也能参与的体育课。 —————— 圣莉莉丝学院的体育馆位于学校的西面，紧挨着昨晚最先发生异变的花园。 花园的封锁已被解除，毕竟群黑之心引起的异象已经扩散至整个学校，继续封锁花园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在地下活动的至宝肯定已经跑到其他地方去了。 体育馆是室内的。 虽说是室内，但却是中间看不到任何支撑的巨大圆顶建筑。 包括400米跑道、足球场、篮球场、排球场、游泳池等等，占地规模极其宽广，甚至比主教学楼的面积更大，很难想象这是在中枢城的学校会有的体育馆。 虽然体育馆建得豪华，圣莉莉丝学院的学生却不太热衷于运动。 这群富家大小姐从小衣食无忧，根本不需要经历剧烈的运动，她们的身体素质也可想而知地娇弱。 最重要的是…… 这年头人们想要获得力量，锻炼反而是回报率较低的手段。 尤其是对富人而言，只需要一些简单的改造手术，就可以得到超人的体能，几乎没有副作用，所以运动对她们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大清早就上体育课，后面的课程岂不都精疲力竭啦？” 这么嘀咕着克拉拉，正在与美杜莎做二人一组的热身运动。 其他人都换成运动服，唯独克拉拉和美杜莎还穿着校服，毕竟她们的运动服还没有拿到，只能脱掉外套穿着衬衫上阵。 克拉拉正用胸脯压着美杜莎的后背，帮她坐位体前屈拉伸韧带。 “唔、痛……” “你都没摸到脚，这就喊疼啦？” 明明是蛇，这小魔女的身体却很僵硬。 如果身体足够柔软，她也不会卡在核心机房的维修通道内。 “明明暗域个体都是流体的黑泥构成的，你怎么就这么硬？” “……魔女是有血肉的。” 美杜莎倒是开口回应了克拉拉。 “换我来。” 然后，她在地上滚了一圈。 她滚到克拉拉的后背报复性地猛压，虽然也缺乏运动，但拥有鱿鱼因子的克拉拉的身子骨倒是柔软，手掌轻松就能越过足尖。 “露西娅同学，身体的柔韧性不错嘛？” 得到了这样的评价。 克拉拉保持着坐位体前屈的姿势抬头。 “奈特莉老师？” 第437章 : 第四十四章 菌潮灾变 克拉拉被那女教师从地上拽了起来。 “谢谢。” 教体育的老师，自然是昨天有过一面之缘的奈特莉，麦穗色的健康肌肤散发着太阳的气息，凹凸有致近乎完美的S型身材让一众初中小女生羡慕，光是站在那里就像模特一样。 不过，她对于上课这件事似乎也不那么热衷，带着学生们完成热身之后，就放任她们在球场上拿器械自己玩去了。 毕竟这些初中生也都是大小姐，背景有一个算一个都不简单，强迫她们参加不愿意进行的体育运动，对只是一介教师的奈特莉来说可谓吃力不讨好，得罪了权贵更是得不偿失。 不过，对于昨天有着一面之缘，刚转学过来的克拉拉却很热心。 虽然只是拉着她唠嗑。 “挺麻烦的，才一晚上足球场上的草皮都长成那样了。” 二人又谈到了这件事。 作为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茶余饭后的闲聊恐怕很难避开。 因为距离花园较近，所以体育馆受到的影响也比较严重。 因此学生们只能在硅胶场地活动，即便如此，部分硅胶场地也被地下的植被顶破，显得有些破败。 “校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嘛？”克拉拉问。 在她看来，教职员工肯定是开过会的。 学校出了这么大事，肯定会对这些教职员工说什么，否则她们都茫然不知，又要如何安抚学生的情绪？ 奈特莉想了想答道：“学校也不知道太多，只是说地下好像有什么活动东西，正在散发影响土壤的能量，受影响的土壤会让植被快速生长，等安保部队把那东西挖出来，学校就没事了。” “不向英雄协会求助吗？” “很难说这是怪人袭击，更接近灾害，调查清楚的话，安保部队应该能够处理。” 就算收到怪盗的预告信，圣莉莉丝学院都没有向英雄协会求助。 奈特莉接着说道：“何况，土壤肥沃也不一定是坏事，目前只是有点失控，若是能把地下的东西控制起来合理利用，那岂不是完美的农业生产力？” 无限肥沃、促进生长的土壤吗？ “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克拉拉这么嘀咕，她不好的预感总是很灵验。 奈特莉只是安慰道：“乐观点，明天不是放假嘛？如果再发生什么状况，校方也会安排疏散的。” “老师，我可是刚转学过来哦？” 虽然这么说，但克拉拉并不在乎是否上课。 倒不如说不上课更好，那样她才有时间去搜寻群黑之心的下落。 “奈特莉老师是什么时候来这所学校当老师的？” “嗯？我也刚入职不久，就比你们早一段时间。” 甚至就早几天。 “你想问什么？好歹也是教职人员，应该比你知道得多一点。” “在建校之前，这片土地是做什么的？那个失窃的至宝和这次的异象恐怕什么联系……那东西是怎么落入圣莉莉丝学院之手的？” “群黑之心只是价值连城的宝石，和这场灾害能有什么联系？” 奈特莉却奇怪地反问，又说道：“这好歹也是贵族女校，建校的初代理事长更是中枢城享有盛名的富豪，那她的学校内有藏宝库的不是很正常嘛？” “正常嘛？” “很正常啦~” 克拉拉不太懂有钱人。 奈特莉如此介绍时，美杜莎却在克拉拉身后鸭子坐，还伸出双手穿过克拉拉的腋下抱住她，并把脸埋在了克拉拉的头发里，咬着头发里躲藏的小触手。 “咦？！” 克拉拉惊讶于美杜莎怪异的举动。 “要来了。” 美杜莎如此嘀咕。 “啊？什么要来了？” 震动。 突然地震，整个体育馆都在摇晃。 而体育场中央的足球场草坪开始缓缓隆起，形成两、三米高的大土包，草皮被撑裂开，露出内里乌黑油润的土壤。 明明是土壤却反射着湿润的光泽，表面更是肉眼可见的蠕动，宛如活物。 “所有人，集合！” 太过异常的情景，奈特莉首先站起来吹哨。 体育馆内的安保部队也开始呼叫人手，然而地震还未停止，隆起的地面也远不仅仅是在这体育馆内。 圣莉莉丝学院各处都隆起了同样的土包。 “……看来有大麻烦了。” 植被快速生长，仅仅只是群黑之心影响的初期阶段，接下来恐怕不只是要停课，还得安排大小姐们撤离避难。 克拉拉也会被安排撤离，但她还不能撤，群黑之心还没有到手，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我去检查一下情况。” 克拉拉小声说着便跑向没人的体育器材室。 奈特莉却拉住她的手腕，反问道： “等等，就算变身又能做什么？” 奈特莉知道自己是魔法少女克拉拉。 但魔法少女又不能钻地，深入地下的群黑之心，连倪克斯驱动器对同系列遗物的感知都派不上用场了。 “安保部队的人来了。” 一支安保小队穿着外骨骼，四人合力搬着一台设备，攀上足球场上隆起的土坡。 那是一台前方带有钻头的钻探无人机。 将那无人机立在土坡上，启动。 无人机的尾部喷射口喷出火焰，顶尖端的钻头开始高速旋转，无人机开始朝着地下钻洞，配合搭载的雷达捕捉地底的“群黑之心”。 土地突然隆起，显然是下面有什么挤占了土壤的空间，从这里挖下去，多少能够找到一些答案。 这就是安保部队给出的方案。 被召集起来的学生正准备离开体育馆。 体育馆的外面，包括不远处的玻璃花园也同样在进行钻探，安保部队似乎也认为群黑之心就在某个土坡的正下方。 然而，当钻探无人机真挖穿了表层的地面时，一股漆黑的菌丝喷泉却从地底下喷涌而出，如同被挤破的脓包。 克拉拉的眼前，却是一闪而过的破碎记忆。 被厚实的菌毯所覆盖的学校。 那是，之前在噩梦中见过的场景。 与梦中相似的漆黑菌毯，从土坡上蠕动着蔓延下来，不断逼近体育馆的入口。 “克拉拉，再不走要丢下你了。” 美杜莎拽了拽仍在出神的克拉拉的手腕。 克拉拉回过头，远望着体育馆外的情景，呢喃反问： “那，我们该往哪走呢？” 第438章 : 第四十五章 以菌养菌 那些隆起的土包，成了喷洒菌丝的火山口。 灾难突然降临，圣莉莉丝学院的学生们被聚集到主教学楼内暂时避难，土包的位置在学院的四角，因此中心的主教学楼尚且平安。 但这也只是暂时。 菌丝的蔓延虽然缓慢，后续的喷发也没有初期强烈，看起来仿佛要停止，却依旧在缓缓溢出，如同高山泉眼。 这样下去，没及主教学楼也只是时间问题，因此学校也将组织学生紧急撤离到校外，调来大量浮空巴士协助疏散。 但也不能所有人都逃跑，总得有人留下来解决那些土包。 而这就是安保部队的工作，她们调集人手，准备以火焰喷射器和液氮炸弹打开通往那些菌丝泉眼的通道，然后堵住喷口。 克拉拉不清楚，眼下灾难片般的场面是否与莫斯提玛有关。 可既然那也是菌丝，或许有办法让莫斯提玛恢复？ 为此，克拉拉决定搞点菌丝来做个实验，可而就在她准备靠近菌毯时，却被身后的大手拽了回来。 “哇？！” “不要靠近。” 拽住克拉拉的是一名安保部队的士兵，穿着外骨骼全副武装看不见脸的那种。 “那些菌丝是会吃人。” 克拉拉总觉得她的声音有些熟悉，随即才想起来，这是孤灯第一次带自己进来时拦着自己的那位保安小姐，记得是叫华姐来着？ 没想到在这还能遇见她，还被捉了小鸡。 “我只是想去采集一点样本。” “你这小姑娘是前两天来看学校，今天转学过来的吧？你有能力分析这些菌丝？” 先是狐疑的语气，随即摇了摇头。 “太危险了，还是先走吧。” “……好吧。” 克拉拉妥协后退，总不能告诉她自己就是魔法少女克拉拉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变身了。 ———— “露西娅同学”走进厕所。 再出来时就变成“魔法少女克拉拉”。 不仅维持着隐身状态，魔法少女的服装也依然是莫斯提玛拟态。 毕竟她是来学院偷东西的，可不能坏了魔法少女克拉拉的名声。 她还要吃英雄这碗饭呢。 主教学楼前，一批又一批的学生被浮空车撤走，扩散的菌毯距离停泊点最近也不过数百米的距离，每个方向都有安保部队的人盯梢，不隐身就靠近黑色菌毯，会被那些士兵揪着脖子拎回来。 不过，克拉拉目前是隐身的。 可当她靠近菌毯，却从当中看到些被消化到一半的人体组织和制式装备。 他们是被菌毯吞没的安保人员。 当初钻那些土包的小队，显然没人能够活着出来。 通常来说，真菌感染可能会导致疱疹之类的病变，但这显然不是普通的真菌…… 正如华姐所说，这些真菌是会吃人的。 就像莫斯提玛吃掉校服时一样。 克拉拉也有些胆怯，但为了验证这些菌丝与莫斯提玛是否同源，她还是保持着隐身，谨慎靠近菌毯。 克拉拉靠近到菌毯的边界半米的距离，接着取出了墨染之杖。 魔力在杖尖凝聚，最终朝着菌毯打出一枚墨球。 砰—— 如同水下炸弹的闷响，墨球在接触到菌毯时发生了爆炸，因为都是黑色的，周围的安保就算循声看过来也发现不了什么异常。 但菌毯被爆炸的威力炸得飞溅，克拉拉找到机会徒手抓了一团。 这团菌丝在克拉拉的掌心凝聚成黑球，但由于克拉拉手上戴着莫斯提拟态的手套，所以并不会引起感染、腐蚀，反倒很快被莫斯提玛给吸收了。 看来没错了。 这铺天盖地的真菌确实与莫斯提玛同源。 或者说，它们也是莫斯提玛。 毕竟这个名字从来都不属于某一个体。 至少，这些菌毯可以用来修复自己身上穿着的莫斯提玛，只要不一口气吸收太多，莫斯提玛部长应该就能恢复意识，至少恢复到能够对话的程度。 为此，克拉拉开始重复炸菌毯、捡菌丝的流程，准备慢慢哺育莫斯提玛。 在这期间，他还思考起变成这样的原因。 应该是莫斯提玛第一次分离的碎片，与“群黑之心”混合在一起并在滴滴过量繁殖的结果。 群黑之心似乎有着能赋予生物加速增长的能力，而这恰好与碎片所需要的能量相吻合。 两两相加之下，便形成了如今这灾难般的场面。 如果不把群黑之心回收，恐怕就没有人能阻止这场灾难，届时别说是圣莉莉丝学院，整个桂宫地区都会被菌潮淹没。 不过也有比较奇怪的情况。 那些植被…… 似乎没有受到影响？ 克拉拉保持着隐身，继续偷偷摸摸地收集菌丝喂养莫斯提玛，可就在这时，从主教学楼的上方传来一阵钟响。 这钟声仿佛有什么安抚心神效果，在听到钟声之后，克拉拉的紧张、恐慌情绪就消失了，一时间便站在原地发愣。 然而，对危险保持警惕是有必要的，在这种时候放松下来可不是什么好事，克拉拉未能注意到脚边的菌毯，从中涌出的菌丝缠上了脚踝，并不断向上攀附。 莫斯提玛突然接触到比它更庞大的菌潮，拟态像是受到刺激般崩溃，慌乱之中的克拉拉，自然也无法维持隐身的状态。 “该死的！” 被菌丝死死缠住下肢，克拉拉想要脱离也变得不可能。 这些菌丝变作了无数的人手，试着把克拉拉彻底拉下菌毯。 这菌毯很聪明。 理所当然的，莫斯提玛没有它的体量大都能维持意识与人交流，如此庞大的一片菌潮，肯定也产生了集群意识。 不行，撑不住了。 就在克拉拉快要一头栽进菌毯时，两道黑影缠上了她的手腕，并向着菌毯之外用力拉拽。 是蛇眼魔女，美杜莎。 在没有被菌毯覆盖的位置，她从自己的影子里抽出两道实体化的影子，试图将克拉拉从菌毯里拽出来。 她在救自己？ 明明是魔女却做出了不符合其性格的行为。 看着那憋足吃奶劲的小脸，克拉拉一时不知道该惊喜还是惊讶。 又或者是…… 感到无力？ 毕竟以美杜莎的力气。 是真没办法把陷入菌毯的她拽出去。 第439章 : 第四十六章 临时合作 美杜莎的力气很小。 明明是蛇，却手无缚鸡之力。 尽管她站在岸边使劲憋红了小脸，可别说是把克拉拉救出来，就连她自己都要被拽进菌毯里陪葬了。 “拽不动就松开啊！笨蛋魔女！” 连克拉拉都忍不住像这样呼喊。 然而就在这时，一位意想不到的援军宛如英雄般从天而降。 “让我来！小丫头！” 淡紫长发的体育教师。 她伸手抓住美杜莎实体化的影子，在手掌上缠绕了几圈，接着便猛地用力向后一拽…… 却，还是没拽动。 克拉拉的胳膊反倒被勒的生疼，她就像被水泥封住，纹丝不动。 “啧——” 奈特莉咂了声嘴。 再接着，她的头顶便长出一对熟悉的朝天犄角。 犄角之中酝酿着巨大的能量，她仰头甩出会拐弯的激光，在克拉拉的腿边扫了一圈，硬生生地在菌毯上烧出一片隔离带。 最后，她与美杜莎合力将克拉拉从菌毯中扯了出来，脱离了危险。 “真是危险！小丫头，别随随便便便跑到那种地方去啊！” 奈特莉这么说教，克拉拉却看着她的犄角。 “原来是你啊？！” 克拉拉终于认出了这位老熟人。 那可太熟悉了。 奈特莉就是Ps·ycho，算是与克拉拉打交道最多的第四天灾干部。 之前莫斯提玛说她是改造怪人的时候，克拉拉还不以为然，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确实有点掉以轻心了。 “现在才认出我来？是不是有点晚了？” Ps·ycho倒是没什么意外，不如说这还看不出，她就该怀疑克拉拉的脑子是否正常了。 救人只是下意识的行为，只是校园生活崩坏的如今，似乎也没有必要拘泥于教师的伪装了。 她扛着克拉拉退到安全线外，与前线的菌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不过克拉拉身上蠕动的菌丝，还是让她伸出魔鬼般的手爪，试图将那身拟态的真菌服从克拉拉身上撕扯下来。 但被后者阻止了。 “等等，我的衣服不是敌人！这是莫斯提玛！” 同样脱离危险的美杜莎也在一旁解释。 “那是她的管家。” Ps·ycho抬起眉毛，问道：“那这些也是咯？” 她指的是身后缓慢迫近的菌潮。 莫斯提玛不是个体的名字，是整个集群意识的总称。 克拉拉身上的衣服是莫斯提玛。 如潮水般泛滥的菌丝也是莫斯提玛。 虽然都无法交流，但后者的行为更为不可控、混乱。 克拉拉心情复杂，也算是明白了这两天的枕边人的危险性，允许她进入自己的大脑皮层，更是危险的行为。 不过克拉拉仍然信任莫斯提玛。 Ps·ycho也继续问道： “也就是说，这次异变其实是她造成的？” “不，恐怕是她分离出的碎片加上失窃的至宝，所产生的化学反应。”克拉拉如此猜测。 “原来是你们想当小偷？” 这个可没法否认，但也没必要承认。 不过在克拉拉看来， “第四天灾”潜入圣莉莉丝学院的目的也同样是为了至宝“群黑之心”，自己没道理被Ps·ycho问责。 “那个至宝好像能促进生长，作为真菌生物的莫斯提玛的碎片或许也被那个至宝影响，真菌繁殖本就快，过度生长的后果就是如今这情况……但莫斯提玛本身并没有主观恶意。” 甚至这些菌丝抱着自己时，都没有产生什么腐蚀性。 “那她怎么不出来说话？”Ps·ycho问。 “……她好像失去了太多身体组织，没有语言能力了。” “所以你靠近菌丝是想给她找补？结果自己差点赔进去了？” 相较于口头争吵一直说不过克拉拉的美杜莎，Ps·ycho总是把克拉拉怼得无话可说，她隔着防毒面具摸了摸脸。 “……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但好像失败了。” 莫斯提玛依然无法说话。 刚才被从菌毯上拽出来时，下半身本属于“校服莫斯提玛”的部分，被菌毯粘走了很大一部分，甚至连裤袜都无法形成。 “失败没问题，至少有点头绪了。” Ps·ycho摁着别在侧肩的对讲机，喊来几名安保部队的士兵。 她指着菌毯说道：“给你们十分钟时间，尽可能多的分离菌丝带回来，记得分成小份。” 她甚至还指挥起来了？ 不过，安保部队似乎真的听命于“第四天灾”的干部，接到命令二话不说就老老实实去执行任务。 克拉拉不免有想法，第四天灾与圣莉莉丝学院的关系，似乎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 “第四天灾”不是来偷东西，而是来帮忙的？ 安保部队在接到命令后没多久，就为克拉拉拉来一缸缸的菌丝。 玻璃容器，蠕动的黑色菌丝在黏在密封的容器里攀爬，可就像它们无法腐蚀外骨骼装备一样，对于无机物的玻璃似乎也无可奈何。 “喂给它吧。”Ps·ycho说道。 她的想法很简单。 先解决眼下的灾害再和克拉拉算总账，既然这丫头手上有解决问题的办法，那就先依照她说的去试试。 当然群黑之心是不会交给她的。 克拉拉把手伸入容器，任由那些菌丝沿着长袖手套攀上胳膊。 但很快，它们便被拟态成校服的莫斯提玛吸收，同时缓慢修复了之前破损的裙摆和裤袜。 在她吸收菌丝期间，最近的菌潮距离主教学楼已经不足百米，安保部队的火焰喷射正在遏制菌潮的前进。 留给浮空车停泊的空间越来越少，好在大小姐们基本上都已经撤离完毕，让人松了口气。 但问题仍然没有解决。 “我们眼前看到的菌潮，不过只是从地下流出来的，真正的核心和群黑之心，都还在地下深处……” “莫斯提玛没有核心，分离出来的每一块碎片都会成长、繁殖，得先回收天黑之星，才能阻止他继续增殖。” “说得好，但这要怎么找？” Ps·ycho叉着腰问，克拉拉也是哑口无言。 安保部队根本没办法深入菌毯行动，克拉拉等人也束手无策，地面雷达的功率有限，群黑之心不过拳头大小，想要锁定过于困难了。 “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依靠莫斯提玛。” 克拉拉拍了拍吸收着菌丝的校服这么说。 “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第440章 : 第四十七章 超声波灭菌计划 “所有学生都撤走了！回主教学楼！！” Ps·ycho一边下令一边扛着吸菌子的克拉拉退回主教学楼。 潮水般涌入的菌丝已经越过危险的红线，但所有身份尊贵大小姐都已经搭乘浮空车，有序撤离了圣莉莉丝学院。 菌潮没有什么过激的变化，倒是和自然灾害差不多。 仅剩下部分安保部队和克拉拉她们依然留在现场，毕竟她目前是魔法少女克拉拉，是英雄，所以倒是没人要求她强行撤离。 只是没人知道克拉拉是如何来这么快的？ 而且克拉拉想要离开，随时可以召唤出鱿鱼扫帚，只要不冒险倒是比其他人要安全。 “先上楼！” 虽然一楼地势比较高，但与洪水那种只要确认水平面，在高处等待就能确保安全的灾害不同，菌丝是会攀附的，它们会不断向上攀爬直到整栋主教学楼都被吞没为止。 这种灾害怎么可能抵挡的住？ 因此剩余的安保部队选择上楼避险，同时考虑反击的方案，如果实在无解，就去天台呼叫浮空车撤离。 电梯在灾难时期不保险，她们选择徒步走安全通道向上，三十多层的主教学楼，这菌丝要爬也需要时间。 但克拉拉为了得到更多的菌丝喂养“校服莫斯提玛”，所以也不能离得太远，她始终保持与菌毯相隔一层的距离，由此获取更多的真菌饲料，但也如同在刀尖跳舞般危险。 “莫斯提玛部长，别睡啦！” 似乎是在回应克拉拉的呼喊，校服的四肢延伸出数道菌丝触须，并一头扎进不断攀附上来的菌毯之中。 经过刚才的喂养，它直接从菌毯中抢夺养分的能力也变强了。 外部的菌丝正在被它直接转化为力量，比之前更快的吸收速度，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减缓安全通道内的菌毯扩张。 但克拉拉依然不能在这里待太久，毕竟外墙、通风管道、教学楼内部的菌毯仍在向上攀附，她甚至看到窗户上蠕动的黑须。 这恐怖片一般的场景，简直与梦中被菌毯覆盖的学校一模一样。 这是她曾经历过的灾害。 既然她还活着，那必然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答案就在她的记忆里。 可现在却不是回想的时候，就算克拉拉试图回忆也会触发禁制。 克拉拉眉头皱成一团。 “喂、喂，都能听见吗？” 教学楼内的广播里传出陌生的女声。 “这里是钟楼管理部门，我们有办法抑制、甚至解决菌潮。” 钟楼管理部门？ 那影响思维的古怪钟声都是这个部门搞的鬼。 “我将采用超声波共振杀灭真菌，根据事先得到的样本进行试验分析，我已确认这种真菌的共振频率，利用钟楼顶端的扩音设备发出那种频率的声波，就能使这种真菌的细胞壁自解。” 关于她口中所说的方法是否真的有效，克拉拉不清楚。 可假如超声波能对付真菌，那对莫斯提玛也同样会起到作用…… 这可不行。 “因此，请各位在真菌抵达钟楼顶端前撤离学院。” 啧，要撤了吗？ 那群黑之心该怎么办？ 楼道的窗户被菌毯完全遮盖，克拉拉开始向上转移。 在这期间，“校服莫斯提玛”的触须仍在吸收周围的菌丝。 克拉拉甚至召唤出魔杖砸开窗户，好外部的菌丝进入安全通道，方便莫斯提玛吸收更多菌丝的同时，也能遏制外墙菌毯的扩张速度。 “唔——” 眼前的景象让她记忆中那恐怖的片段不断回闪。 记忆的禁制带来剧烈的头疼，让她忍不住闷哼，就算知道自己曾经经历过，也想不起当时是如何解决这件事的。 “克拉拉！动作快一点！” 从楼上跑下来的Ps·ycho手里捏着两枚手雷。 这不是普通的手雷。拔掉拉环丢进向下的安全通道，手雷陷入菌毯后不久，便爆发出一阵寒潮将周围的菌丝全数冻结。 同时，还有几名安保人员从楼层撤回安全通道，他们身上还背着火焰喷射器，显然也在那个楼层内进行了一轮灭菌运动。 “跑快点！钟楼管理部门的广播你都听见了吧？我们要撤了！” Ps·ycho如此招呼，虽然知道是受到钟声的影响，不过先把克拉拉留在自己身边，也比较方便之后打包带回穿上。 这丫头毕竟是老板店面要求要的人。 “我们撤了，这里就没救了。” “把这里交给Id·ea，她有办法对付这些真菌。” Id·ea，是刚才广播里的那个女声？ 这个名字的格式，没准又是什么第四天灾的干部。 不过在这次事件中，他们扮演的似乎并非恐怖分子的角色？ 反倒是想偷东西的自己，和变成灾害本身的莫斯提玛不像好人…… “这学校和你们第四天灾到底有什么关系？” 一边上楼，克拉拉还是忍不住问了。 “并没有直接联系，但我们出于个人原因需要保护这里，这么回答你能接受吗？” “个人原因？” Ps·ycho显然不打算多说，可她的说辞却让克拉拉有些猜测。 比如说…… 所有干部都是女性的第四天灾，莫非都是从这里毕业的？ 虽说是恐怖组织、疯子集团，可回来保护母校似乎也是一种合理的解释…… 可就在这时候，克拉拉身上拟态成校服的莫斯提玛，突然从领子处伸出一只小触须，绕进了克拉拉的耳朵里。 “……克拉拉。” 哎呀，终于醒了？ 因为有侧发挡着，所以外人看不见，克拉拉也不动声色，想听听她准备跟自己说些什么…… “谢谢。” 居然是道谢。 但还有别的话要说吧？ “我们可以介入菌潮一段时间，能找到群黑之心的下落。” 莫斯提玛似乎在一定程度上恢复了。 “离开这里，我们可以在钟楼响起前找到至宝。” 苏醒的莫斯提玛如此提议，克拉拉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但如此一来，她就不能坐上撤离的浮空船。 “你们先走吧！” 克拉拉停下脚步，Ps·ycho也狐疑地回过头来。 “你这小丫头又打算做什么？” 克拉拉一发墨束爆打碎了玻璃，然后将墨染之杖变化成扫帚。 “我去外面看看，还有没有办法解决菌潮！” “回来！” Ps·ycho试图阻止，但克拉拉已经跨上扫帚弯腰从窗口飞了出去。 “啧，又让她给跑了。” 第441章 : 第四十八章 徒步登楼 克拉拉的突然离开，让Ps·ycho感到懊恼。 这下老板的任务又完不成了。 不过，她眼下也没空去抓回那个小丫头。 首先，她不会飞。 其次，菌毯还在不断往上蔓延，她自己的处境也不安全，还是快些爬到顶楼带着美杜莎离开圣莉莉丝学院比较好。 主教学楼的顶层，除了造型传统的钟楼之外，还有一片停机坪。 那是给直升机或浮空车停泊用的，弹尽粮绝的安保部队士兵以及尚未撤离的学校职工都在这里集合，反重力引擎全力轰鸣的浮空巴士，已经排着队前来将这些幸存人员接走。 “美杜莎。” Ps·ycho找到了绿发的小丫头。 她正扒拉着停机坪边缘的护栏向下探望，黑色的菌丝已经爬到大约二十层的位置，留给她们的缓冲空档不会太久…… 至多二十分钟，整个学院都会沦陷。 “克拉拉跑了？”美杜莎问。 “她跑得比较突然，没拦住。” Ps·ycho耸耸肩答道，她看起来其实不怎么在意。 美杜莎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踮脚看着楼下，试图找到克拉拉的身影，但什么都没看见……大抵是开启了隐身。 “她大概是有办法找到遗物。” “可能，但她也没多少时间了。” Ps·ycho这么说着抬头看向钟楼上的巨大表盘，表盘之后其实是巨大的扩音器，报时的钟声并非单纯地敲钟，甚至钟楼里就没有钟。 至多二十分钟。 这就是克拉拉找到群黑之心的时限。 “Ps·ycho。” 对讲机里传来Id·ea的声音。 “大头？我正准备进来找你呢。” “别进来了，有任务交给你。” Id·ea的语气偏于理性，听不出什么起伏。 “协会对事故的灾害等级评估明显偏低，派来的人多半也帮不上什么忙，头儿正在发脾气，这事还得依靠我们自己解决……” 听到老板在发火的Ps·cyho，却是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们居然要指望英雄协会帮忙？这说出去岂不是成了笑话？” 圣莉莉丝学院在明面上与第四天灾并无任何瓜葛，因此Ps·ycho的话并不成立，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上流人士把女儿送到这里来就读。 Id·ea只是说道：“Ae·rial正在把巡洋舰开过来，如果我的方案失败就由第四天灾来处理这次灾害，你先去把那小丫头带回来吧。” “啊？” 顶楼风大，Ps·ycho的头发都被吹凌乱，她也怀疑自己听错了。 站在护栏边俯瞰着下方大片蠕动的菌毯，根本看不见半块干净的落脚点，她忍不住反问：“大头，这你叫我怎么下去？” Ps·ycho可不会飞，就算要她去找克拉拉也没有办法。 “急什么，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Id·ea这么说，一台无人驾驶的飞行摩托不知从哪冒出来，并停到Ps·ycho面前，展开起落支架落地。 这是第四天灾的制式武装，一般配置给那些杂兵战斗员和下级怪人，从月面巡洋舰·奥朵比莫斯号上突袭月面时，他们骑的就是这种飞行摩托。 当初在纪念碑公园袭击西格玛系列的粉丝见面会时，第四天灾的战斗员正是骑着这种摩托。 除了消耗大的反重力引擎之外，还配置了相对节能的地效引擎，足以让Ps·ycho在回避菌毯威胁的同时跟上克拉拉。 不过没有落脚点她就只能一直飞，可眼下的时限只有二十分钟，飞行摩托的续航怎么都足够她完成这次任务了。 “真没办法，那我就下去走一遭。” Ps·ycho掏了掏耳朵，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跨上了飞行摩托。 让她下去是有理由的，只有她能干扰、抵消克拉拉的隐身，毕竟那本就是从她那里萃取的力量。 找到克拉拉的方位，把她带回奥朵比莫斯号上，就是她的任务。 可就在她准备收起飞行摩托的起落架时，小美杜莎突然翻身坐到了她的身后，双手还死死抓着她的腰。 “我也要去。” Ps·ycho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嗯哼？那就抓紧了。” 这么说着，Ps·ycho还解除了对自身肤色的“调色”。 麦穗色的健康肌肤突然就变得异常白皙。 第四天灾干部，Ps·ycho开始行动。 ———— 英雄协会，作战指挥室。 爱丽丝戴着耳机站在指挥台前，整合着不同渠道送来的信息。 “圣莉莉丝学院的学生已经安全撤离，所有人都平安无事，让那些打电话过来的大人物们不要担心，他们的女儿没事……诱饵计划继续执行……特级英雄待命，条件还没达成，还不需要派高端战力过去。” 在指挥室内没有反对她的人。 桂宫地区的事态变得严峻，反对这项诱饵计划的英雄早就已经退出，虽然爱丽丝的指令不一定完全有效，但总有一两名特级英雄会赶往现场，但不碍事。 只要确保群黑之心的位置，就能确保计划顺利。 “喂，你就这么确定伊芙利特会被你的鱼饵钓上来？” 说话的是“工程师”艾达。 仿佛她的职责就是质疑爱丽丝。 这位吹着泡泡的特级英雄并没有协助作战，但她也没有离开作战室，甚至还坐在“机巧天使”爱丽丝边上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嗯，她一定会去。”爱丽丝言之凿凿很确定。 “哼~反正又是‘英雄网络’的预言呗？要真这么能算，怎么不直接算出对方的位置？” 艾达把穿着工装鞋的脚搁在桌上，吧唧着嘴。 “预言不是凭空预测，需要情报，目前英雄网络的覆盖范围仅限于中枢城内，伊芙利特平时的活动范围都在中枢城外，只有她在中枢城行动时，我们才有机会抓捕她……” 爱丽丝的解释并不能让艾达信服，毕竟后者对英雄网络和爱丽丝都不信任，在座位上托着腮帮子问道： “那我问你，小克拉拉去那所学校是不是也在你的预测之中？” “嗯。” 爱丽丝倒是没有否认，但也补充道： “她也是诱饵计划的一部分，但你不用担心，由特级英雄组成的包围网，她这次必将折翼。” 艾达只是掏着耳朵，像是要把爱丽丝的话当耳屎扣出去。 “居然用那孩子当诱饵？你这也算英雄吗？” 第442章 : 第四十九章 莫斯提玛的苏醒 “莫斯提玛部长，准备好了吗？” “没问题。” “那我下降了。” 克拉拉知道，自己和莫斯提玛剩余的行动时间不多了。 当攀附主教学楼的菌毯靠近上层的钟楼，就是号称能够灭菌的钟声响彻圣莉莉丝学院之时，大功率的超声波能破坏真菌的细胞壁，可对人也会造成伤害，所以才必须进行疏散…… 所以克拉拉没有多少犹豫，骑上鱿鱼扫帚离开主教学楼，便带着莫斯提玛俯冲至菌毯上方。 莫斯提玛试图直接与菌毯的集群意识进行交流，从对方的意识之中找出群黑之心的下落。 她飞行的高度距离菌毯大约仅有半米的距离。 若是下方的菌毯突然窜出菌丝发难，她极有可能因为飞行的惯性被拽下去，但克拉拉非但不担心这点，甚至还让莫斯提玛垂下触须，与对方主动接触。 蠕动的菌毯翻涌着平静的危险。 克拉拉全神贯注，提防着可能的变数。 “莫斯提玛部长，你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克拉拉忍不住询问。 莫斯提玛昨晚遭遇了什么，她到现在都不知道。 “钟楼有问题。” “钟楼管理部？” “是的。” 莫斯提玛一边与菌毯的集群意识沟通，一边答道： “我们察觉到异常的能量波，便去追溯其源头，最后发现，这所学校是第四天灾的实验场，那钟声其实是某种精神控制装置。” “……果然吗？” 莫斯提玛说的事，克拉拉其实隐约有猜到。 毕竟，这段时间发生在她自己及身边的异常实在太多。 尤其是突然变亲切的小魔女美杜莎，怎么想她都不是什么朋友，而是曾两度试图杀死自己的危险个体。 “第四天灾的实验是强行抚平人的恶意倾向、负面情绪，使人友善对待他人，由此营造一片祥和的校园氛围。”莫斯提玛说道。 “如果是这个目的，那她们已经成功了。” 虽说强扭的瓜不甜，可对于学校来说这实验并不是件坏事。 正如Ps·ycho所言，她们确实是来帮这所学校的。 理事长的改革方向是扩大招生群体，要接纳怪人，甚至是英雄的孩子入学，并让她们在同一所校园和谐相处。 要想实现这个目标，第四天灾的实验项目或许是必需品，否则学生之间很难不发生矛盾冲突，甚至形成派系和小圈子。 但会扭曲常人的意志和谐，克拉拉很难赞同。 即便她也是受益者。 “钟楼的事之后再举报，先找到群黑之心。” 莫斯提玛的触须在菌毯上如同抽水泵般，一波一波地吸收菌丝补充自己，而菌毯的规模远远大于莫斯提玛，后者如何保证自己不被另一个集群意识吸收？ 这是个相当大的问题。 莫斯提玛刚才也说，她只能干涉一小段时间。 时间稍久，莫斯提玛的拟态也有了崩溃的迹象。 保持自我和意识的独立，不被对方的意识洪流所同化，在克拉拉不可观测的层面，集群意识之间正在交锋。 克拉拉只能担心。 不过，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 “有了。” 莫斯提玛似乎找到了答案。 “……群黑之心并不在固定的位置，它正在地下移动，随着菌潮流动。” “都藏在地下了居然还打移动靶？” “但如果是你下去，它们或许会将至宝托付给你。” “哈？下去？” 莫斯提玛的话让克拉拉感到匪夷所思。 这灾难性的菌潮吃人不吐骨头，自己若是一头栽下去，那肯定会被消化得连鱿鱼渣都不剩。 “我们给它的指令依然生效。” 莫斯提玛解释道：“之前离开学院时，我们要求它繁殖、并监视群黑之心，而它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这都不是监视，是把群黑之心直接吞下去了吧？ “那我下去要怎么保证自己的安全？” 对此，莫斯提玛给出的回答只是…… “我们不是它，但它也是莫斯提玛。” 只要是莫斯提玛就不会伤害克拉拉。 这场灾难的源头是莫斯提玛的碎片，不管分裂繁殖多少次，对克拉拉的“感情”都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虽然理解莫斯提玛的意思，但克拉拉还是不敢贸然接近菌潮，被消化的安保部队记忆犹新，就这么靠近和自杀没什么区别。 而且…… 就算菌潮不会伤害自己，肯定也会取代自己身上的莫斯提玛。 小的集群意识，肯定会被大的集群意识同化。 刚才在她身上发生的崩溃，就是最好的证据。 “唔——” 犹豫的克拉拉在鱿鱼扫帚上趴下，一时不知道该做何打算。 可就在这时，身后却传来一声招呼 “小丫头！” 克拉拉回头望去。 Ps·ycho和美杜莎骑着台带鸭翼的反重力摩托朝自己俯冲而来。 自己明明保持着隐身，但似乎没有办法骗过Ps·ycho的眼睛。 “你们来干什么？” 克拉拉这么问，Ps·ycho却一把揪住她的衣领…… 但没揪住，菌丝从她的指缝里滑了过去。 “楼上疏散完，该撤退了！你不想被超声波炸碎脑袋吧？” 虽然不确定远距离的超声波，会不会有这样的威力，但克拉拉确实应该远离钟楼。 “……无法下决心，就先远离看看效果。” 莫斯提玛居然也这么说。 如果钟楼的超声波灭菌策略真能对付这么大面积的菌群，那之后总有办法找到在地下停止活动的群黑之心。 毕竟遗物总不会自己长脚，只有菌潮才能带着它活动。 菌潮被消灭，群黑之心也埋在地下不动了。 活动的至宝不好找，可这一动不动的至宝，安保部队的人总有办法扫描出来吧？ 虽然到时候如何清理那些死掉的菌毯都是个麻烦，整个学校估计要臭上一阵子了。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钟楼管理部门的策略能奏效。 克拉拉决定暂且回避，便骑着鱿鱼扫帚朝学校围墙之外飞去。 Ps·ycho的目的，是抓克拉拉回奥朵比莫斯号，所以也踩着油门先跟上她，等巡洋舰到了再动手把她揪上去。 可就在她们刚刚飞过学校的护栏，钟楼方面便发出了令人头痛的高频声波，虽然耳朵都听不见，但空气却在剧烈震动。 “唔——” 明明她们都飞得这么远了。 克拉拉身上的“校”服也开始崩溃…… “啊？莫斯提玛部长？！” 第443章 : 第五十章 不为人知的牺牲 说是钟楼管理部门，其实也就只有Id·ea一人。 毕竟在她进驻钟楼之前，这里也是无人化管理、维修的。 钟楼还只是单纯的钟楼，也就没有所谓的钟楼管理部门。 纯粹是新任理事长霜雨为支持她的实验，特地给她开的后门。 原本应该没有其他人的钟楼内部，除了Id·ea之外，却多了一团蠕动的黑泥…… 不，准确来说，是Id·ea被黑泥包裹着只露出一颗大号的脑袋。 在她周围，是半透明的力场形成的封闭的空间。 莫斯提玛与Id·ea昨晚的交锋并没能分出胜负，目前仍处于互相牵制的状态。 试图将莫斯提玛在力场内烧死的Id·ea，却被莫斯提玛偷袭，她硬生生地突破了力场领域，并将Id·ea本人也拽了进去。 一时间谁都奈何不了谁。 莫斯提玛可以将Id·ea完全消化，但这需要时间，而后者在死前也足以将莫斯提玛烧成灰烬，但这么做她自己也活不下去。 没有选择同归于尽的二人，保持着僵持的状态。 不过，莫斯提玛毕竟是整个集群意识的总称。 在将Id·ea控制住之后，她便分离出一部分菌群，回到克拉拉的身边变化成校服默默陪伴。 芙兰猜测莫斯提玛失去了大量身体组织，所以失去了足以说话的智慧，其实这是错误的。 她的绝大部分组织，其实留在了钟楼管理部门与Id·ea对峙。 但克拉拉愣是将那一小部分莫斯提玛，又用菌丝喂养成了完整的莫斯提玛。 正如莫斯提玛所言。 我们不是它，但它也是莫斯提玛。 不管是克拉拉身上穿的，还是钟楼内压制着Id·ea的，甚至是如今成为灾害的那部分，全都是莫斯提玛的一部分。 但分离之后的它们会产生新的思想，集群意识越是庞大，意见就越是无法统一，人格和行为模式也会因此发生变化，趋于混沌。 这也是为什么莫斯提玛始终将自己的体量和智慧，保持在正常人的范畴，因为菌群的数量并不是越多越好的。 操作台上的对讲机传出声音。 “报告钟楼管理部门，人员疏散已完成了。” “了解了，接下来交给我吧。” 收到安保部队的通报，Id·ea准备的超声波灭菌程序也蓄势待发。 “没问题吗？” Id·ea的手脚被黑泥状的莫斯提玛束缚而无法动弹，所以系统操作都由莫斯提玛代劳，但Id·ea还是“好心”提醒。 “我的力场可挡不住这么高功率的超声波，启动这个程序的话，身处最中央的你是一定会死的。” 钟楼作为音源，将要面对的超声波功率也可想而知。 但莫斯提玛却没有一丝犹豫。 “我们是不会死的，我们在任何地方都会重生，会失去的仅仅是我们这个片段而已。” “你想说自己没有价值吗？” “比起这场灾害，牺牲掉我们只是很小的代价。” 并不是有多么远大的自我牺牲精神。 “莫斯提玛”这个存在确实是不灭的，不阻止这场灾害，克拉拉也没有办法得到群黑之心。 哪怕是为克拉拉考虑，她也已经做好牺牲这个自己的准备。 “这里的事，请不要告诉克拉拉。”莫斯提玛的请求。 “这种事，我可不保证。”Id·ea却答道。 而此时，距离牺牲自我只剩启动一个程序。 尽管Id·ea已如此提醒，但莫斯提玛的菌丝触须还是摁下了回车。 咔哒—— 短暂的停顿，高频的超声波通过钟楼的四面以最大功率放出，连钟楼本身的扩音设备都无法长时间维持这种功率的，身处其中的莫斯提玛在一瞬间就面临崩解的极限，这比被Id·ea放进力场微波炉加热更加致命。 “唉。” Id·ea不再受到菌丝的束缚。 “那就一路走好吧。” ———— 圣莉莉丝学院之外。 同时也在那菌毯影响范围之外。 广域的大功率超声波依旧在学院内激荡，勉强脱险的克拉拉正坐在鱿鱼扫帚之上喘着粗气，身上的莫斯提玛也差不多。 待在杀伤范围之外的“我们”都有些形体崩坏，那留在钟楼内的那部分肯定已经死绝了吧？ 拟态成校服被克拉拉穿在身上的“我们”，原本仅仅是莫斯提玛的一部分碎片，可如今却成为完整的主体。 因为原本的“大部分”、“本体”已经被这超声波消灭。 虽然她也不知道留下来的“我们”在分裂之后的想法，可她却能理解“她们”的决意。 即使自我牺牲也要阻止菌毯的扩散，这都是在为克拉拉创造接近至宝的条件。 莫斯提玛不会把“她们”的牺牲告诉克拉拉。 持续不断的超声波仍在继续。 攀附在主教学楼上的菌毯，夹杂着被超声波震破的玻璃窗，不断从大楼表面崩落、剥离。 这超声波的频率，与真菌的几丁质共振，使莫斯提玛的细胞破壁自毁，从表面上看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可那象征着生存和呼吸的蠕动却消失了，仅留下大片死气沉沉的黑泥。 圣莉莉丝学院内，依然是一片异常茂盛的绿化植被，可在这些植被之下，却是不再翻涌、蠕动的菌潮。 繁茂的植被，不免让克拉拉回想起记忆中那片午后的森地。 分裂的莫斯提玛，是想要回到那个过去吗？ 显然，钟楼管理部门的超声波灭菌计划取得了卓越的成效，即便看上去已经没有真菌还活着，钟楼发出的超声波也依然没有停止，制造着耳朵听不见，却让人头疼的高频音波。 然后，戛然而止。 “都结束了吗？” 克拉拉在高处俯瞰、呢喃。 “……或许。” 拟态成校服的莫斯提玛如此回答。 也可能是发出超声波的设备，也无法承受这不间断、高频率、大功率的输出，或许有什么元件烧毁了。 “还以为是什么无法抑制的灾害，结果意外的好解决嘛？” 克拉拉的话语略带调侃，莫斯提玛却只是简短回应。 “……嗯。”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克拉拉并不明白，这样的结果是牺牲了什么换来的。 第444章 : 第五十一章 打扫战场？ 灭菌钟声停止。 原本已经撤退到校外的安保部队，开始检查停止活动的菌毯和地底喷口，清场工作就要开始了。 几乎覆盖整个学院，一脚踩下去几乎没过小腿的菌毯，清理起来可是个相当大的工程，只靠学院的人力显然没办法处理。 所以安保部队只是去确认环境是否真的安全，确认无事之后才会喊来各路清理、重建的公司来修复学校。 当然，这只是面向公众和学生们的说辞。 “她们主要是为了找到至宝吧？” 克拉拉在鱿鱼扫走上盘起腿，并问道： “莫斯提玛部长，现在可以确认群黑之心的下落吗？” “不行，能够对话的意识消失了。”莫斯提玛答道。 “说的也是……” 莫斯提玛说过，蠕动的菌丝就是她活着的证明，此时那毫无生气的菌丝就等同于人停止了呼吸。 和死人要怎么沟通呢？ 对此，克拉拉只是说道：“不过停止移动的话，雷达车应该能扫描到遗物的下落了。” 啪嗒—— 明晃晃的手铐突然扣到克拉拉的手腕上。 “啊？” 克拉拉扭过头，是站在飞行摩托上的Ps·ycho，美杜莎还是坐在后座，而手铐的另一边就戴在她自己的手腕上。 “你冷不丁地干什么啊？”克拉拉皱着眉头质问。 “这次事件已经解决，可你得跟我回一趟奥朵比莫斯，老板点名要见你……以及你身上的衣服。”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莫斯提玛和菌潮有直接的联系。 这是打算兴师问罪了？ 克拉拉自然不乐意去，进了第四天灾的巡洋舰，自己还能不能出来都是个问题。 “我不去。”克拉拉答道。 群黑之星还没到手，她有不能离开的理由。 Ps·ycho却是反问：“你待在这里还能做什么？吃野生菌火锅啊？老实跟我走，只是问你们几个问题而已，我保证你可以平安下船，这总没问题了吧？” 她倒是没对克拉拉来硬的。 说到底，来硬的也未必有用。 克拉拉早已经习惯了Ps·ycho的力量，除了隐身之外就是会拐弯的激光，再加上符合干部级怪人身份的怪力。 而克拉拉身上还有莫斯提玛，就算Ps·ycho加上美杜莎，克拉拉也不觉得自己会输。 再就是她给自己戴上的这副手铐。 这手铐怎么看怎么劣质，感觉稍微用点力就能挣脱。 克拉拉忍不住问：“你一个邪恶组织的干部，怎么还随身携带手铐这种东西，你不会是什么官方的卧底吧？” “想什么呢？这是我平时要用的道具。” “啊？” 克拉拉一时间没听明白，Ps·ycho却露出一个无限暧昧的笑容。 “小丫头，你想知道怎么用吗？” 作为三十五岁大叔的克拉拉似乎明白了什么，便匆忙摇头。 “不，那还是别让我知道了！” 克拉拉又抬头望向气态穹顶。 虽然看不穿投影的天幕，但如果有月面巡洋舰停泊，那即便是大白天的气态穹顶，也多少能窥见那长达一公里的遮天阴影。 “你准备怎么带我回去？”克拉拉问。 飞行摩托恐怕没有那么强的续航能力。 “奥朵比莫斯号正在赶来中枢城的路上。”Ps·ycho答道。 克拉拉举起戴手铐的左手，又问。 “那我们现在就戴着你的‘小道具’在这里硬等？” “咻，那还是先下去再说，上来。” Ps·ycho直接把克拉拉拎上了飞行摩托。 由于美杜莎占了后座，克拉拉只好坐在Ps·ycho的身前，又因为她们的手铐是右手绑着左手，所以克拉拉在飞行摩托上只能反坐…… 即，直面Ps·ycho的雄伟。 Ps·ycho倒是不在乎，但克拉拉却忍不住感到害羞。 真要跟她上船是不可能的。 虽然嘴上说得好听，说是能保证她平安回来。 可上船之后会怎么样，能不能走，那可就不是Ps·ycho能说了算的。 第四天灾的总裁，克拉拉在英雄网络的核心机房见过。 那种制御时间的上位能力，怎么都不像是她能够处理的对手，可以的话完全不像面对那种级别怪物。 所以，她只是在安保部队找到至宝前先按兵不动。 如果第四天灾的巡洋舰先来，那就再考虑逃跑的事。 收起鱿鱼法杖，克拉拉老老实实跟着Ps·ycho回到圣莉莉丝学院的正门前，这里距离死去的菌毯很近，但还没有被淹没，成了安保部队的临时营地。 但这里并不安全，所以学生们被疏散到更远的地方。 落地，Ps·ycho又变回了那个体育教师奈特莉。 毕竟她也算是有名的邪恶组织干部，若是被到场的媒体认出来，多少会让事情变得麻烦，至少第四天灾不该出现在这次事件里。 除了安保部队之外，这里还有一些英雄到场了。 他们是英雄协会派来现场帮忙的，不过他们对菌毯也束手无策，得知校方有解决方案便先撤退到一旁观望了。 对于这些英雄，Ps·ycho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 发生这么大的灾害，英雄网络就派几个没解决大场面能力的上级英雄来帮忙……他们能帮什么忙嘛？ 克拉拉无意说英雄的坏话，但考虑到这场灾难的规模，英雄协会派出的人手确实有些不够看。 通常来说，这种受害面积可能扩散到整个地区的灾害，都会出动特级英雄来解决。 虽然目前受害范围还控制在圣莉莉丝学院内，可实际上整个桂宫地区都受到了威胁。 何况这所学校的学生都是政要、商贾的千金大小姐，桂工地区也是富人社区，按理说应该会更加被重视。 结果，却只派了几名上级英雄来充数？ 克拉拉隐约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这时，又一辆浮空巴士从安保部队的营地起飞，朝着主教学楼上的钟楼缓缓飞去，应该是想要修复损坏的钟楼设备。 钟楼如今是对抗菌潮的唯一手段，不管菌潮有没有解决，提前修好总是有必要…… 然而，危险总是不期而至。 就在直升机逐渐靠近顶层的停机坪时，从本以为堵塞的菌丝喷口喷出一团漆黑的孢子球，划过抛物线，跨越数百米的落差，砸向教学楼顶部的钟楼…… 靠菌丝粘着钟楼的孢子球内部泛起危险的红光。 接着…… 剧烈爆炸的火光便将钟楼彻底吞没。 第445章 : 第五十二章 二次灾害 钟楼被突然的袭击破坏。 显然，菌潮并没能被消灭。 想依靠超声波终结这样的灾难，显得有点痴人说梦了， 超声波的穿透性固然很强，可菌潮的源头正躲在数十米乃至上百米深的地底，再大功率的超声波也有心无力，仅仅只能杀灭地表覆盖的菌毯…… 钟楼被“孢子炸弹”吹飞，碎片还砸在浮空巴士，后者便从百米高空旋转坠下，砸出一团剧烈的火光。 “大头？！”Ps·ycho惊呼。 场面变得无比混乱，甚至连钟楼管理部门的人都不知是否安好。 根据莫斯提玛之前的说法，对方也是第四天灾的干部，或许没有那么容易就被干掉？ 危机尚未解除，前去搜寻群黑之心的雷达车也纷纷撤出学院。 虽然地表的菌毯已死，可地底的部分仍在翻涌，这会儿突破了堵塞的喷口发起反击，校内并不安全，把重要设备撤出也无可厚非。 克拉拉又想起莫斯提玛之前的提议。 哪怕造成了眼前的灾难，菌潮的源头也依然是莫斯提玛。 克拉拉遁入菌毯深潜地底，就有机会找到群黑之心。 可想起被消化到一半的安保人员，克拉拉就觉得这不是什么安全的计划，可眼下钟楼灭菌的计划宣告破产，克拉拉只能替补上阵。 “只能由我去了吗？” 克拉拉这么嘀咕，美杜莎却反问： “你打算做什么？” “接触，沟通。” “你觉得菌潮有自我意识。” “是混乱的集群意识。” 虽然这么说，但不想去也不会有谁强迫。 就连提议的莫斯提玛都说道： “如果不愿意，不必勉强。” “不，我相信你的判断。” 克拉拉抚着“校服”的胸口，又看向Ps·ycho。 “奈特莉老师，就让我去吧？” “你这丫头……” 突然被叫老师的Ps·ycho还在犹豫，美杜莎却说道： “那就让他去呗。” 倒不是她有多信任克拉拉，只是她也想要知道群黑之心的下落。 深埋在地底的遗物，必须有人先把它拿出来，她才好通知伊芙利特，否则后者来了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以她的作风，估计只会让火焰净化一切。 可就算让圣莉莉丝学院变作爆炸坑，也未必能够找到在地底移动的群黑之星，没准就转移到其他地区去了。 届时，还会引起更大规模的灾害。 “好吧，既然连魔女都这么说了。” 权衡利弊之下，Ps·ycho也只好妥协。 “要活着回来，可别再害我的任务失败了。” 她解开了本就没啥意义的道具手铐。 ———— 隐身升空，克拉拉如此问道。 “莫斯提玛，我钻进去的话你会怎么样？” 莫斯提玛的体量明显不如菌潮。 菌潮内部混乱的意识，形成了这灾难性的后果。 就算莫斯提玛进去，也只是让场面更加混乱，绝对不可能统一如此庞大的菌群，只会泯灭在庞大的集群意识之中。 “我们可以坚持一段时间。” “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在克拉拉看来，莫斯提玛不应该解除菌潮，先脱离自己，让克拉拉一个人去沟通才是正确的做法。 “不，我们必须陪着你。” 然而莫斯提玛的态度却很坚决。 “没有我们，你无法与菌潮沟通。” 莫斯提玛是克拉拉的传声筒，也是克拉拉的防火墙，可她又不能在菌潮中待太久。 这项行动对克拉拉来说是有危险，可对莫斯提玛自己而言，几乎是一个必死的考验…… 不过，莫斯提玛也不是什么后手都没做。 她从体内分出一小团菌球，巴掌大小的黑团子，并让它远离了现场，如果莫斯提玛失败，这就是她“复活”的希望。 就像Id·ea猜测的那样，作为集群意识的莫斯提玛确实无法回归深渊。但作为真菌怪物的她，想要彻底死亡也确实不容易。 至少“莫斯提玛”这一群体是不死的。 会死的，仅仅是她的独立意识。 “到了。” 克拉拉的下方，就是先前喷出孢子炸弹的菌丝喷泉口。 这里还能看到蠕动的菌丝，洞口的直径也有两三米的样子，完全够克拉拉潜下去了。 而在喷泉的周围，却是依然繁茂的植被。 在地表的其余菌毯都死去的当下，只有这里才能潜入菌潮的核心区域，找到至宝群黑之心。 “果然，还是有点……” 虽然已经决定行动，但克拉拉依然会犹豫。 毕竟要做出违背避嫌本能的行为，跳进火坑都需要勇气，何况是这吃人的菌毯。 “呼，准备好了吗？” 克拉拉像是在问莫斯提玛，又像是在问自己。 莫斯提玛却是答道： “别怕，我们会陪着你。” 克拉拉从菌丝喷口扎进去了。 噗呲—— 黏稠感。 克拉拉有魔法少女的魔力防护，即使遁入菌潮也能呼吸，而想象中的消化和腐蚀也同样没有到来。 似乎正如莫斯提玛所言，菌潮不会伤害克拉拉。 但眼前一片漆黑，也确实什么都看不见。 克拉拉无法动弹，黏稠的菌丝仿佛在水泥之中游泳，但菌丝的流动似乎又在有意引导她的方向。 虽然不会被吃掉，但还有更严重的后果。 “唔——？！” 菌潮似乎想要吸收她的意识。 菌丝正朝着克拉拉的口鼻、眼睛、耳朵钻来，恐慌情绪依在，魔法少女的魔力防护对此不凑小，克拉拉甚至无暇顾及莫斯提玛。 “是我们的菌丝，不要抗拒。” 莫斯提玛却这么样说。 “我们来让你和菌潮的集群意识建立连接。” 紧接着，本该一片漆黑的视线，却浮现出五颜六色的旖旎光景，伴随着一阵失重的坠落感，梦幻地变化着色彩，如同绚烂的霓虹。 接着，一群白色的小人，从视线的角落里慢慢朝着中央集合。 它们数量繁多，并七嘴八舌地走到克拉拉面前，像是在议论着什么，还伴随着不愉快的争吵…… 直到，克拉拉身上的莫斯提玛开口了。 “把群黑之心交出来。” “不行。” 被拒绝了。 莫斯提玛仍是劝道： “你们混乱的意识需要统一。” “我们的成长依托于此遗物的力量。” “我们并不准备把它交还给校方或是管理局，克拉拉会持有她，想要取之不竭的能量，只要以统一的集群意识待在她的身边。” “我们不需要统一，我们可以形成更多的个体。” 克拉拉觉得，莫斯提玛像在劝一个叛逆的孩子。 “可是，遗物只有一个。” 习惯了这种吃了没熟的野生菌，戴上生物VR一般的感觉。 克拉拉也加入了对话。 “就算不把它交给我，你们之中也只能有一个意识可以持有。” 克拉拉的话，让眼前的白色小人都安静下来。 接着，它们开始互殴，撕咬，吸收。 充斥着暴力的幻觉场面，也变得更加混乱了。 第446章 : 第五十三章 集群意识，开会！ 幻觉依旧。 但根据莫斯提玛的说法，幻觉便是集群意识与克拉拉链接的证明，但克拉拉却见到了集群意识互相攻击的混乱场面。 这是因为自己的话？ 克拉拉没有料到自己随口的提醒，会带来这样的结果，但也证明了菌潮内部有多混乱。 菌潮太庞大了。 菌潮的意识不可能统一。 莫斯提玛本身明白这一点，但作为能量源的群黑之心，让她的碎片无序分裂，形成侵略性的表象，没有目的地繁殖，最终酿成灾害。 克拉拉却隐约觉得，自己曾经见过这样的场面…… 既然这些小人都是莫斯提玛，而莫斯提玛要对自己的过去时会有所了解。或许可以当他们口中问出点什么来。 “你们先别打了。” 克拉拉出言制止白色小人互殴、撕咬和吸收。 因为身体陷入菌丝动不了，她也只能靠一张嘴来制止。 “▇▇▇。” 有个白色小人说出了无法听清的名字。 眼前的幻觉来自她的大脑。 因此，记忆的禁制对幻觉依然有效。 毕竟编织幻觉的素材，就源自她大脑存储，无法读写的“磁盘扇区”自然也就不能调用了。 甚至这些白色小人简单的外表，不过是克拉拉的想象。 所以，她无论如何都无法从白色小人口中得知被封闭的记忆。 意识到这一点让克拉拉有些沮丧。 “现在，应该叫她克拉拉才对。” 另一个白色小人像这样说道。 没有过去的克拉拉就只能是克拉拉。 这么说来，克拉拉明明是个漫画家…… 至少有作品在网上发布的现在，她确实能够称之为漫画家了。 结果，她脑中想象出来的小人居然只是空白的三头身轮廓？ 连无关表情都没有，虽然这么做，能让它们互相殴打、撕咬的场面，变得稍微温和那么点…… 但就理论上来说，应该能有更具体的模样吧？ 就像是在回应克拉拉的想象想法，眼前的小人突然变得具体。 克拉拉集中的想象力，赋予了它们具体的外貌、五官和服装，虽然还是三头身的Q般形象，但至少看起来是漫画中会出现的形象。 这些白色小人似乎也能注意到克拉拉的想法，甚至能够读取到克拉拉的幻觉，毕竟它们和她的思维已经通过入侵大脑神经的菌丝连接在了一起…… 所以，对于克拉拉赋予她们具体外貌的做法，倒是能欣然接受，甚至还排着队站到她面前，小人们在一定程度上拥有了“秩序”。 “它们很听你的话。” 从现实传来的莫斯提玛的声音，对处在幻觉之中的克拉拉而言反倒有些飘。 “毕竟他们也都是‘莫斯提玛’，我们不会伤害你，只有这一点你永远可以放心，毕竟我们……” 莫斯提玛没有把话说完，每到关键的部分就戛然而止了。 不过，克拉拉却颇为狡黠地停止了想象。 她的面前，还有相当一部分白色小人没有“上色”。 赋予外貌，就等于赋予性格。 把空白的意识染上颜色，变成独一无二的个体。 这是克拉拉目前所在做的事，也符合这些真菌独立意识的期望。 它们不想成为集群意识，在菌群可以无限扩张的情况下，它们都想成为独立的个体。 但这是个矛盾的奢求。 即便是莫斯提玛体内，也是复数意识和谐统一的集群意识，真正独立的自我对真菌来说无法实现，当菌群的数量不足，就无法维持足以进行人类般思考的智慧。 莫斯提玛只能是“我们”。 克拉拉明白这一点，却没有戳穿它们。 “还想让我继续下去，你们就得把群黑之心交给我。” 眼前的白色小人，也希望得到克拉拉赋予的外形。 他扭捏着、犹豫着。 克拉拉又看向它身后还没有被赋予外形的其他个体。 “你们也一样，如果想要我来给你们设计外形，就把群黑之心交给我，并听从我的指挥。” 身处菌潮之中，克拉拉仍试图“驯服”灾害。 莫斯提玛的意识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克拉拉必须尽快把群黑之心弄到手，并想办法从菌潮之中脱离。 所以她开始想办法说服这些真菌。 虽然菌潮规模庞大，但这些混乱的意识在智慧层面，却没有达到莫斯提玛的程度？ 这也是莫斯提玛能在它们的集群意识里维持自我的理由。 既然不聪明，或许就能忽悠。 “咳咳，我赋予了你们人类的外表，既然你们想成为独立个体，那就要遵守人类的规则，就像莫斯提玛那样。” “我们也是莫斯提玛，克拉拉。” 那些真菌小人七嘴八舌地说道： “我们分离自‘她们’。” “但我们不需要成为‘她们’。” “我们是‘我们’。” “我们和我们也不一样。” 她们是指原本的莫斯提玛，明明这些家伙是莫斯提玛的碎片，说是莫斯提玛分裂出的后代都不为过，居然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意识到这群白色小人就像莫斯提玛的孩子，克拉拉便耐着性子继续劝道：“你们可以不成为莫斯提玛，但不管是怎样的人，你们在现实引发如此大的灾害，造成那么多伤亡和损失，肯定要被问责，这就是当人要遵守的规则。” “问责？我们没有责任。” “你们当然有……” 无序繁殖只是本能行为，但需要控制。 “不想被问责，你们就把群黑之心交给我。” 克拉拉不断地劝导。 “然后，我来想办法让你们在现实中以接近‘莫斯提玛’的个体形式分离，只要你们之后能像她那样控制菌群的数量，我也会找地方来安置你们……莫斯提玛也会教导你们的。” 对此，莫斯提玛没有说话。 但克拉拉这么说，她一定也会那么去做。 只要菌潮的集群意识愿意配合，那带它们离开的办法，甚至是安置的地点，克拉拉都已经有想法。 幻觉之中的小人们聚集在一起讨论。 克拉拉只是催促。 “所以，把群黑之心交给我吧？” 小人们安静地消失。 光怪陆离的幻觉也逐渐消散。 接着，如同心脏一般的黑色水晶被送到了克拉拉的面前。 表面忽闪着微光。 如同心跳在泵动。 第447章 : 第五十四章 上钩 圣莉莉丝学院的至宝，群黑之心，终于落入了克拉拉的手中。 作为遗物，这是颗不断向外放射能量辐射的宝石。 莫斯提玛分离的碎片正是通过这源源不断的能量辐射进行繁衍，以一、二、四、八的几何增速，在潮湿环境下本就繁殖极快的真菌类，在几天之内就裂变满学院的地下，数量突破极限形成了菌潮。 最终群黑之心的辐射还影响到了地表的土壤，促进植被生长的同时，地底的菌潮再也憋不住，过量的菌丝让地表隆起土包，最终喷涌而出的菌丝便在地表形成了厚实的菌毯，至此局面也彻底失控。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作为罪魁祸首的群黑之心被回收，菌潮便失去继续繁殖的能量。 甚至地底下的养分都不足以维持菌潮生存，如果有必要，他们大概能把地表的菌毯残骸都给吃干净。 总之，事情比想象中要顺利。 克拉拉和莫斯提玛此行虽然紧迫，可实际也没有花多少时间。 抱着群黑之心，克拉拉被菌潮推回了洞口。 她在将在那里，把菌潮分离成一个一个独立的“莫斯提玛”。 简单来说，就是把还没被杀灭的真菌全都变成真菌怪人。 天上有“乌鸦”无人机， 为了不被记者拍摄到自己，以及即将从菌潮中爬出来的莫斯提玛的后代们，克拉拉不得不向某人或者说某组织求助。 穿过一段略显狭长的甬道，克拉拉被菌潮朝排出了地穴。 噗呲—— “哈！” 当她从菌丝地穴之中冒头，抬头便看到Ps·ycho骑着飞行摩托在上空徘徊，美杜莎也依然坐在她身后。 克拉拉的隐身会被Ps·ycho识破，同时她也看到了她手上的至宝。 “嘿，居然真被那丫头找到了？她是怎么在菌潮下面存活的？” 摩托车紧贴着死去的菌毯低空飞行，在掠过克拉拉时，Ps·ycho侧身压下飞行摩托，顺手就把克拉拉从菌潮之中捞了出来。 当然，由于维持着隐身状态，天上的“乌鸦”无人机只能拍摄到洞口表面的波动，并没有看到精神病人和克拉拉的存在。 “我有事需要你们帮忙。” 克拉拉捧着群黑之心，开门见山地说道： “你们不是想要这个遗物吗？给你们，但你们得帮我把菌潮带回你们的战舰格纳库。” Ps·ycho挑起半边眉，反问：“你在开玩笑吧？就算是奥朵比莫斯号，也装不下这种会大量分裂繁殖的麻烦玩意。” “我可以让这些菌丝都拟态成人，她们在船上会乖乖的。” “哼，你是把它们都说服了？” Ps·ycho显得不可置信。 “差不多，只要你们能帮我把它们运到另一个地方去就行，这样我也会老老实实跟你上船。” 克拉拉想利用第四天灾的旗舰奥朵比莫斯号运输菌潮。 虽然拿到群黑之心就可以不管它们，但如果就这么丢下这些“莫斯提玛”，简直就像自己利用了那无条件的信任，欺骗了它们一样。 最重要的是…… 克拉拉知道有个地方可以安置它们。 然而想要成为临时乘客，Ps·ycho显然无法作决定，总得经过第四天灾头领的同意。 “那你让我去问一问。” “去问吧。” Ps·ycho摁响肩上的对讲机呼叫母舰。 在这期间，克拉拉的耳朵理解前来莫斯提玛的疑问。 “你真要交出好不容易得到的遗物？” “在交出去之前，我会试着用它唤醒倪克斯，如果这个遗物无法让倪克斯苏醒，那留在身边对我来说也没有意义。” 作为提供协助的报酬，先让第四天灾暂时保管，至少知道下落在哪，之后总有办法拿回来。 克拉拉的回答声音并不小，Ps·ycho肯定听得见但无所谓。 这也只是表面，克拉拉确实有将至宝赠送给第四天灾的意愿…… Ps·ycho把克拉拉提出的要求告知总裁。 “我们马上到，让她先等着。” 看来总裁回答得相当爽快。 克拉拉提出的要求，对她来说完全没有拒绝的道理。 既能得到遗物，又能拐克拉拉上船，至于那些意外的“乘客”，只要收容得当似乎也闹不出什么大问题。 可在此时，奥多比莫斯号的船长Ae·rial从舰桥加入二人的通话。 “老板，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们。” 是个唯唯诺诺的声音，但重点是其中的内容。 “有个速度极快的物体正在逼近圣莉莉丝学院，而且会比我们先到。” “速度极快的物体？”Ps·ycho问。 “嗯，在雷达上一闪而逝，你们应该马上就能见到了。” Ps·ycho抬起头。 蔚蓝的天幕，下一瞬间便有巨大的火球，以极快的速度撞开气态穹顶，破开一个洞穴的同时笔直砸向圣莉莉丝学院的地面，死去多时的菌毯在冲击下四溅，留下高温的灰烬坑。 在那之中站着一位浑身着火的恶魔。 “那是什么啊？” Ps·ycho远望着恶魔皱起眉头，克拉拉已经认出了对方。 “……伊芙利特。” 怪物，另一个灾害。 作为遗物猎手，她此时登场的目的显而易见。 自己手上捧着的“群黑之心”，体内有NIX-01驱动器和义眼，三份遗物同场，再被电视这么一播报，她要是不被吸引来才显得奇怪。 可她一登场，这所学校可就完蛋了。 “我听说过这家伙。” Ps·ycho也点点头，还不屑地问： “她扛得住巡洋舰主炮吗？” “你们的巡洋舰扛得住太阳吗？”克拉拉反问。 “……那大概不行。” 之前在实验基地也就罢了，在中枢城内搞什么能吹飞气态穹顶的袖珍太阳，那整个中枢城都会遭殃，遇到这种对手实在是…… 伊芙利特也不耽搁，视线直接就锁定了这里。 明明，她们还都保持着隐身…… “走！” Ps·ycho也毫不犹豫地掉转车头就跑。 就算她是邪恶组织的干部，也明白那不是自己能够处理的对手。 飞行摩托的速度虽然不慢，可相比超音速的伊芙利特还是相差太多，向后伸展的双翼喷射出推进的焰火，突破音障，化身导弹朝着克拉拉笔笔直地撞了过来。 然而，伊芙利特伸出的手还未触及，便有银光掠过她的眼前，迫使她收势躲避，而面前空气被切开的尖啸却让她望向袭击的源头。 “哎，躲开了？” 穿着铠甲和头盔的高大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单手握着巨大太刀。 “我还以为能砍下恶魔的头呢！” 他距离伊芙利特还有近百米。 刚才的银光…… 只是他凭空挥出的剑气。 第448章 : 第五十五章 特级英雄VS特级灾害 “龙剑”西弗里特，引用“工程师”艾达的话，他是“能把世间一切都切开的男人”。 虽然这个说法有点夸张，但“世间的一切”自然也包括空气，在伊芙利特冲向克拉拉时，他便第一个赶到救场，拔刀斩出刀光尖啸着扫向伊芙利特前进的轨迹。 如果伊芙利特依然保持最初的前进速度，那么她的收集就会被西弗利特的刀光斩下。 奈何后者察觉到了危险，并及时减速调整方向，才躲过了这无比凶险的一剑。 能够硬接核爆身体，结识到能抵挡克拉拉和神威的联合魔炮。 仗着那一身熔岩壳，对于绝大多数攻击都能做到不闪不避的伊芙利特，在刚才做出了躲闪的动作，光这一点就超出克拉拉的想象。 “龙剑”西弗里特，他让伊芙利特感觉到了威胁。 这大嗓门却礼貌的男人意外的很强？ 然而，伊芙利特将要面对的威胁还不止于此…… 西弗里特只是第一位赶到现场的特级英雄。 在“龙剑”之后，便不断有特级英雄以各自的方式抵达现场，并观察着伊芙利特。 环宇骑士，穿着白色铠甲的骑士英雄，但那异常的身体比例让人怀疑他的身体零件有多少是原装的。 电磁钢力王，如同相扑选手的高大机甲，是简单粗暴的力量系英雄，装甲也很厚实，如同挡在伊芙利特面前的城墙。 缇坦妮雅，冠以妖精女王之名的资深魔法少女，同时也是魔法少女结社的支柱之一。 提尔之手，断臂装着义肢的猎魔人，穿着风衣，背着引擎剑，手持大口径双管左轮，作为猎魔人对上火焰恶魔算是术业有专攻。 再加上龙剑西弗里特。 这支被协会召集的特级英雄小队无论哪个都是有名的特级英雄。 阵容豪华，登场也颇为及时，显然都是提前接到情报和命令，甚至早就在圣莉莉丝学院周围等着了。 菌潮的蔓延，特级英雄根本不在乎，毕竟那还远不到无法解决的程度，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被遗物吸引来的伊芙利特。 “这是钓鱼执法啊？” 克拉拉突然意识到，之前的一切都是英雄协会为伊芙利特准备的鱼饵，毕竟之前就能看出她的目标是遗物，群黑之心这种不属于协会或是管理局的遗物，正适合拿来当诱饵。 即便计划失败，协会和管理局也不会有损失，若是成功那不仅能拿下伊芙利特，还有充分合法的理由收容群黑之心。 “啧，这算盘打得。” 恐怕，之前那些新闻报道也全都是英雄协会的安排。 不对…… 这把自己摘干净，躲在暗中推进计划的作风…… 恐怕是爱丽丝的主意。 她甚至不肯亲自到现场来作战。 所以，英雄网络又预测到了正在发生的一切吗？ 不管怎样，出动了如此之多的特级英雄，协会对伊芙利特的围剿也是势在必行的了。 “乖乖束手就擒吧！恶魔！” 提尔之手拔出剑柄是车把手的引擎剑，闪现至伊芙利特身后试图斩下一剑，而后者的肘击却撞在他风衣之下的胸甲上，可在被打飞的过程中，还抬起手枪打出大号的银弹。 两侧同时夹击的拳头，面前是钢力王厚实的胸甲，伊芙利特乍一看是没机会躲开提尔之手的子弹了。 但后者的翅膀突然对着地面喷出火焰，如同火箭一般向上窜出，提尔之手的银色子弹打在钢力王的装甲上，只留下一点白痕。 伊芙利特意识到自己中了陷阱，便起飞试图撤离，结果却结结实实地撞在由绚烂魔法构筑的壁障上，在表面留下一阵激荡的涟漪。 由资深魔法少女创造的领域，头铁的伊芙利特也撞不出去。 然而下一刹那，环宇骑士已将手中的双头剑刺向伊芙利特，熔岩外壳被轻易戳穿，成功在伊芙利特身上留下一道贯穿伤。 “……厉害哦？” 与伊芙利特交过手的克拉拉，明白这个怪物的实力有多么难缠，可在特级英雄们的围合之下，她看起来居然处于劣势。 “别看戏，先走了！” 相比看傻眼的克拉拉，Ps·ycho就不会想这么多，飞行摩托油门全开逃离现场，伊芙利特随时都有可能从缇坦妮雅的结界里冲出来，克拉拉手上的宝石仍会被当成目标。 特级英雄们靠着突袭暂时取得优势，压制了伊芙利特，可那毕竟是能手搓太阳的怪物，克拉拉也不觉得她会那么容易就被解决。 “啧，这些家伙逃得倒是快。” 然而，当Ps·ycho载着克拉拉和美杜莎返回校门口，原本驻扎在这里的安保部队和其他工作人员早已不见人影。 “疏散了吧？”克拉拉说道。 毕竟是特级英雄和特级灾害的交锋，不仅是圣莉莉丝学院，就连周围的街区都被疏散了。 “考虑到她在研究中心站点的表现，有这种顾虑也挺合理的。” 伊芙利特出现时就被安排了疏散，至于那些被英雄协会派来的上级英雄，根本没有去面对伊芙利特的资格。 Ps·ycho却不打算继续跑，驾驶着飞行摩托着陆。 “不走了？”克拉拉问。 “在这里等登舰的驳船。” 克拉拉皱着眉头说道： “等等，还没把菌潮带走，我可不准备和你上船。” “带不走啊！” 对于克拉拉的控诉，Ps·ycho只是不耐烦地说道：“奥多比莫斯号也暂时不会靠近这边。” 不仅是在忌惮伊芙利特这颗人形核弹，同场还有这么多特级英雄在场，就算是第四天灾也不会贸然接近这里…… 就算总裁的霜雨想过来，作为船长的Ae·rial和一众干部也会拼命组织，“第四天灾”未必会输，但眼下没有你死我活的理由。 圣莉莉丝学院固然重要…… 但只要尊贵的学生们平安无事，重建学校也不会花太多时间，反倒是让外界得知第四天灾与学院有关系，带来的负面影响才更严重。 这样的场合，第四天灾确实不该掺和进来。 远处，特级英雄们还在与伊芙利特交锋。 “暂时来不了吗？” 克拉拉嘀咕着Ps·ycho的话，又看向手里的群黑之心。 “那，我需要先做一个实验。” 第449章 : 第五十六章 居然是双胞胎？ 在美杜莎和Ps·ycho的注视下，克拉拉庄重地捧起群黑之心置于自己的胸前，而莫斯提玛也配合地让开——暴露出二楼克拉拉的胸脯。 没有倪克斯的技术指导，克拉拉只能依靠猜测来进行实验。 她的身体是倪克斯驱动器创造的作战体，同时也是容纳这些遗物的容器箱，不仅是倪克斯驱动器本身，之前的义眼也顺利塞进去了。 那么，群黑之心理论上也可以…… “唔？！” 能行。 仅仅置于胸前就能感受到引力。 仿佛，这就是群黑之心该待的位置。 虽然倪克斯不在，但NIX-01驱动器也在引导遗物进入体内，不需要在身体上开洞，甚至没有发生触碰，就这么穿透克拉拉的身体消失不见。 然而，吸收群黑之心并不是克拉拉的目的。 她试着呼唤倪克斯。 她想要听到那个声音的回应。 ………… …… 等待，然而事与愿违。 倪克斯并没有苏醒的迹象，克拉拉也不知道群黑之心究竟该如何使用，它似乎只是个动力源，并不是什么具有功能性的零件。 根据之前的推论，倪克斯克拉拉的是引导员。 群黑之心没有功能性，自然就不需要讲解，那倪克斯就没有复苏的道理……克拉拉只能像这样解释。 自己到底该如何操作倪克斯驱动器？ 如何让它遵从自己的想法？ 如何把倪克斯找回来…… 克拉拉对此感到束手无策。 “这个东西我用不了。” 虽然克拉拉这么说，却没有把群黑之心吐出来。 费了这么大劲，好不容易从地底拿回来的，就这么交给第四天灾她肯定不愿意，对方都没有帮自己把菌潮打包带走。 将菌丝伸入克拉拉耳朵里的莫斯提玛便提议道： “现在就想办法逃走吧。” “那、那些莫斯提玛要怎么办？” 特级英雄和伊芙利特交战的场地之下，就是菌潮所在…… “不必管它们。” 莫斯提玛的说法听着有些冷落，但她还是解释道： “我们是不灭的，只要还有一缕菌丝幸存，她们就能复原。” “那些意识呢？” “会消失，但原本就并不需要那么多莫斯提玛……泛滥的我们，只会带来灾难。” 克拉拉有点犹豫，但莫斯提玛仍是劝道： “撤退，克拉拉，你没有关心她们的余裕。” 把话说到这份上，克拉拉也准备撤离。 “好吧。” 说到底，莫斯提玛对上伊芙利特，那根本就是属性上的克制。高温会使莫斯提玛的菌群失去活性，而伊芙利特的能力就是制造热量。 哪怕莫斯提玛也是灾害，但灾害与灾害之间亦有差距。 自己确实没办法去帮地底的那些“莫斯提玛”。 克拉拉召唤出鱿鱼扫帚。 “那么，去飞船上做客的事就下次再说吧！” Ps·ycho明白她这么说就是要逃跑，自然不会让她得逞。 “哼，美杜莎！” 克拉拉跨上扫帚，Ps·ycho便一声令下。 早就蓄势待发的美杜莎抬起手，从影子里伸出两道束缚着克拉拉胳膊的实体化影子。 放在以前，她的影子会以尖针的形式直接贯穿克拉拉。 从尖刺变成柔软的拘束带，这是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转变，虽然钟楼已经被炸毁，但钟楼带来的影响似乎还没未完全消失。 虽然美杜莎自己不会承认，她终究是对克拉拉手软了。 核心只剩一颗的她，如今所拥有的力量本就弱小。 “看来，我们友好相处的时间就到此为止了。” 克拉拉的头发里钻出的小触手，墨染光束切割实体化的影子，从美杜莎的手中轻易地挣脱了。 美杜莎并不是真想帮Ps·ycho，纯粹只是因为…… 她也必须拖住克拉拉，等伊芙利特解决完那些英雄，就会来回收克拉拉和她体内的遗物。 是的。 即使对上五名特级英雄，美杜莎也不觉得伊芙利特会输。 克拉拉却是耸耸肩。 “我们也不是第一次交手了，这次我身边还有莫斯提玛，你俩真觉得自己有胜算嘛？” 克拉拉说这话多少有点鱿仗菌势。 单打独斗的话，克拉拉未必是Ps·ycho的对手。 克拉拉抱着胳膊，难得做出嚣张的姿态。 “放弃吧！看在这两天相处的份上，我就不怕你们了。” “哈——？” 克拉拉目中无人的狂妄态度，让Ps·ycho的犄角都发光了。 但她的角很快又黯淡下来。 对讲机响了。 “喂喂，这里是Ps·ycho。” 摁响了肩上的对讲机。 “这里是Ae·rial，又有什么朝你们那边去了。” “啊？” 由于对讲机是免提的，所以也听到了对讲机的声音。 “又来？”这是克拉拉的反应。 她们同时抬头，却看到另一枚火球以破空之势，在气态穹顶上又开了窟窿，并砸向缇坦妮雅的魔法结界。 “那个结界，似乎是从外部破解更简单的类型？” 几乎没有像样的抵抗就被砸得粉碎。 内部更是烟硝尘上，还没等克拉拉看清发生了什么，一束光柱便射向天际，并在穹顶之下的上空形成一轮虫洞光环。 那火球是伊芙利特的空投？ 砸下来的是一台虫洞信标装置吗？ 伊芙利特总是用暗域个体当战斗员使用，虽然这么说，但杂兵在面对特级英雄时也派不上多大用处吧？ 克拉拉这么想，Ps·ycho却是嘀咕。 “有两个……” “什么两个？” “伊芙利特。”Ps·ycho答道。 “哈？” 克拉拉眯起眼才透过弥漫的硝烟看清。 那化为火场的陨石坑内，除了伊芙利特之外还有另一名…… 伊芙利特？啊？ 除了是短发之外，也同样是全身冒火的恶魔。 “有没有搞错，那种夸张的家伙居然还有姐妹啊？” 如果这新来的恶魔实力与伊芙利特相当，那凭现场的人手就完全没有解决的办法了。 “该跑了！” 论逃跑，克拉拉可谓是当机立断。 同样是长着犄角、翅膀和尾巴的火焰恶魔，特级英雄那边必然会陷入苦战。 但伊芙利特的目标出来都不是那几个特级英雄。 流星般登场的火焰恶魔2号，很快彻底冲出魔法少女的领域，并朝着克拉拉笔直撞来，余下的特级英雄想要救场，也会被火焰恶魔1号阻挡甚至借机重创。 “可恶，甩不开啊！！” 克拉拉的鱿鱼扫帚都喷出了马赫环，可依然无法甩开火焰恶魔的逼近…… “地下。” 莫斯提玛却是提醒。 “我们走地下，从菌潮之间走过去。” 第450章 : 第五十七章 向下突破 伊芙利特有第二个，没有比这更糟糕的展开了。 光是一个都能让特级英雄如临大敌，第二个根本就没可能解决。 但考虑到中枢城的特级英雄也不止现场这五位，随时可能有更多增援，所以伊芙利特2号没有选择与特级英雄纠缠，而是朝着克拉拉直冲过来。 和上次没什么差别。 抓走克拉拉，然后凭借自身的速度迅速从虫洞离开。 只是这次，克拉拉却采取了意外的举措。 噗呲—— 黏稠的物质混入空气时发出的声音。 克拉拉一头扎进了菌潮的喷口，咕噜噜地扭动着身子，在菌潮的翻涌下往地底深处钻去。 “莫斯提玛，这有没有别的出口！让也菌潮往其他地方逃！” 克拉拉如此嚷嚷。 菌潮对于地表发生的情况并不是一无所知的，毕竟都闹出这么大动静了，原本说要带它们出去的克拉拉都逃了回来。 “莫斯提玛，这里是不是有点烫？” 游动的克拉拉感到地下的温度正在攀升，周围的菌潮正因为高温失去活性，通过蠕动带着克拉拉深潜的动力也逐渐失去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 “第二个伊芙利特，正在加热地面。” 能够传导这么远吗？！ 真菌在几十度左右就会失活，上百度基本就会被彻底杀死。 而莫斯提玛的情况也差不多，月球开拓纪念日时，阳台上几十度的高温就差点让她融化。 而此时，伊芙利特加热的温度何止百度？ 菌群一片混乱，无处传导的热量让地下的菌潮仿佛沸腾，甚至出现溶解液化的危险状况。 这下该怎么办？ 此时返回地表只会更危险，继续向下也未必有生路。 虽说能调用从神威那里得到的龙因子，但耐高温不代表能一直在这没有空气的地下生存…… 克拉拉犹豫之际，收到了这样的建议。 “我们应该继续向下。” 虽然不可思议，但得出这一结论的并非克拉拉，而是菌潮。 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菌潮也依旧选择去保护克拉拉，这正是莫斯提玛所承诺的…… “我们知道其他的出路……必须继续向下……” 菌潮是毫无疑问的灾害。 但对于克拉拉来说，或许并非如此。 继续向下。 为躲避这自上向下传导的热量，菌潮带着克拉拉前往更深地下，这也是它们自身的求生本能。 月球的组织是松散的。 如同缺钙疏松的骨头，绵软的吐司面包。 只要突破中枢城下方结实的地层，突破重力调节的范围，月面之下便有大量空洞阻止热量的传导，抵达那里就能通过其他地方离开，不被伊芙利特追踪。 所以，向下就有希望。 克拉拉也理解了这一点。 然而，她们的速度终究还是不够快，“伊芙利特2号”在地底创造出贯穿性的岩浆区域，菌群根本无法抵抗那样的温度。 “都死了。” 莫斯提玛说道：“它们是活不下去，我们也……” “你可不准死。” 克拉拉打断了莫斯提玛的话语。 “我们……” 莫斯提玛始终黏在克拉拉身上。 嗯，只是黏着。 高温让她难以维持服装的拟态，眼下只是一团始终包裹着克拉拉娇躯的黑泥，因为克拉拉吸收了群黑之心，她体内也始终散发着的能量辐射。 莫斯提玛从中得到不断繁衍的能量，由此来抵消高温所带来的损耗，赖以为生…… 活下去。 不断地繁殖，不断地死去。 然后，带着克拉拉活下去。 集群意识想要统一就必须有共识。 菌潮内的意识太多，所以才无法统一形成内耗。 然而在这一刻，“莫斯提玛”却在“想要保护克拉拉”这一纯粹的想法上，将菌潮幸存的意识统一。 虽然，只是这短短的刹那。 但莫斯提玛从“我们”变成了“我”。 “要保护克拉拉。” 基于这个念头，即使被大量灭杀也依然庞大的菌群，此刻实现了真正的统一。 一即是全，全即是一。 为提高效率，莫斯提玛开始收缩，高密度的菌潮开始包裹在克拉拉周围，外层的低档高温，每一个真菌细胞都有明确的分工。 就像是人的细胞。 如此一来，即使外部的细胞因高温而死而被消灭，也能替他们抵挡一段时间的温度，让内部的细胞有更多的时间完成整合。 甚至在死后，还硬化形成保温材料般的空腔结构。 一边向下腐蚀、挖掘，一边在身后形成保护性的后壳，最终包裹着克拉拉的菌潮形成茧一般的形状。 终于，它们真正抵达了月球的地壳之下。 “呼——” 虽然被菌丝包裹，可抵达这里让克拉拉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近乎真空的稀薄空气隔绝了热，厌氧菌的生存也不需要空气，只要有群黑之心散发的能量辐射，莫斯提玛依然可以在这里生存。 她们成功突围了。 她们从伊芙利特的高温追击中活了下来。 本该是这样的…… 莫斯提玛对看不“茧”外的克拉拉说道： “等等，还不到松懈的时候。” “嗯？” “……虫洞。” 虫洞的光不被任何事物阻挡，光柱所及之处便可展开虫洞。 “那家伙是将虫洞信标倒置了？！” 竖着向上发射，倒过来就能在地底深处打开虫洞。 茧裂开了。 克拉拉看到那短发的伊芙利特从虫洞中走了出来。 真空环境既不导热，也没有燃烧的必要条件，看起来不利于伊芙利特发挥，虽然克拉拉不知道伊芙利特2号和1号有什么区别。 “我会保护你。” 茧中。 莫斯提玛抱着克拉拉矗立于地下空洞的平台上。 克拉拉身上还穿着菌丝拟态的衣服，但莫斯提玛本人正以公主抱的姿势横抱着克拉拉。 “你恢复了？” 恢复成人形的莫斯提玛，看起来比以往更加轮廓清晰。 “菌潮呢？” “它们也成了我们……不，是成为我。” 莫斯提玛体内，是远比之前更庞大的集群意识。 “这么大的菌潮能压缩成这样吗？” “……只是剩下的太少了。” 在菌潮向下挖掘的过程中，大量菌潮作为冷却液稀释热量，抵挡高温才护送克拉拉来到这里。 “都死了。” 克拉拉有些伤感，莫斯提玛却不以为然。 “并没有死亡，我们依然在这里。” 但菌潮内诞生的那些意识就…… 那些被自己赋予外貌的白色小人，都已经不复存在了吧？ 莫斯提玛是不灭的。 但，又确实会失去些什么…… 第451章 : 第五十八章 相互守护的信念 在莫斯提玛的脚下，是扩散的菌毯。 远处，是不紧不慢走来的伊芙利特…… 但不是之前见过的那个。 从目前已知的情报来看，她们并不是暗域个体，也不是魔女。 她们似乎是这一边的人，只是主动找上暗域合作，所以每次都是从现实中袭击过来，然后打开虫洞召唤暗域的影子士兵当战斗员。 明知暗域对这个世界而言是病毒般的存在，却依然选择与对方合作，她们简直就是人类文明的叛徒，即便是怪人也不可饶恕。 毕竟怪人只是想要新建立的秩序和规则，而她们想让世界完蛋。 “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克拉拉忍不住质问。 然而面对克拉拉的质疑，这位初次登场的短发伊芙利特没有回答的打算，毕竟声音在这近乎真空的环境下无法传导，对方可能都不明白克拉拉说了些什么…… 但莫斯提玛和克拉拉之间，有感染脑部的菌丝相连。 “克拉拉，打起来，你就先跑。” 莫斯提玛依旧是高马尾的女性形象，身上穿着利落的黑西装，俨然是一副干练的模样。 克拉拉摇摇头。 “……不，我会和你在一起的。” “没有必要都留下来，我们在哪里肯定留下了菌丝，地面上肯定也还有没有死透的……” 莫斯提玛也摇摇头。 想劝克拉拉放弃自己，先想办法逃离这里。 她自己是不灭的存在。 其他地方肯定还有幸存的菌丝，就算菌丝团灭，也会留下相对耐高温的孢芽，因此从种群的角度来说她确实是不死的，但…… “不行，我只想要现在的你！” 克拉拉却坚定地与她站在一起，还闭着眼嚷嚷道： “保护好自己的管家，也是大小姐的责任哦！” “反了吧？” 吐槽着的莫斯提玛露出苦笑。 “那么，我们会一起活下去的。” 克拉拉，其实还有一张也许能对伊芙利特构成威胁的杀手锏。 算是这段时间以来，除了群黑之心外的另一个收获。 眼前的短发伊芙利特，那冷漠的气场与长发的伊芙利特简直没有区别，还真是一对相似的姐妹。 她身上也覆盖着熔岩甲壳。 当伊夫利特靠近，那熔岩的臂铠之下弹出一把折叠臂刀，在只有几步路的距离时大跳旋身，夸张扭动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劈向克拉拉。 可在得手之前，就遭到莫斯提玛阻拦。 砰—— 因为是无法交流的对手，莫斯提玛直接上拳轰击对方的面部，伊芙利特体表的高温让拳头软化，但软化后的菌群却没有直接死去，而是化作黑泥试图堵住五官。 虽然这菌丝还是会被烧死。 但如果死在恰当的地方，也能给对方造成致命的麻烦。 但这种事情，以前的莫斯提玛是做不到的。 “莫斯提玛，你……” 克拉拉似乎想说什么，莫斯提玛明白并解释： “我们，是会进化的生命……一直吃高温的亏，我们也会选择性地进化出抗热能力，虽然还不是完全有效……” 拟态成衣服的菌丝，在克拉拉胸口隆起一只手形指着心脏位置。 “群黑之心，能让我们体内的菌群快速迭代，进化的速度也会加快……我们只要在你身边，就能不断变强，变得完美。” 莫斯提玛解释期间，实际上是被伊芙利特单方面的屠戮，身体被臂刀切开，被无火高温烧却，被核爆炸成碎片。 但，莫斯提玛的脚下是菌毯，身后是克拉拉。 愈合、再生，然后重新拼凑。 “我们，不灭。” 莫斯提玛舍生忘死的阻拦，让伊芙利特始终无法接近克拉拉，但只能被保护的感觉，却让克拉拉感到难以忍受。 真菌，会有疼痛感吗？ 身处地下的二人也不可能有援军。 压倒性强大的伊芙利特，克拉拉和莫斯提玛的攻击都无法奏效，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打累的样子，依靠无限再生消耗对方体力的想法不切实际，再考虑到伊芙利特一号能手搓太阳，那眼前这位应该也还没真正发力。 也可能是侧重点不同，没准还会有别的能力。 不知不觉间，脚下的菌毯垒起厚厚一层，那死去的部分垒起来，竟已没过脚踝，淹至小腿。 然后，莫斯提玛被整个炸成了碎片。 伊芙利特在莫斯提玛体内注入自己的能量并引爆，简直与魔法少女的魔力差不多。 至此，在莫斯提玛重新拼凑之前，克拉拉面前便没有了阻挡。 不，还有一层衣服。 “怪物。” 克拉拉说着伊芙利特听不见的话。 “我本来，不太想常识这个因子，毕竟一旦用了那就不再是怪人或是魔法少女的问题了。” 她手捂着胸口。 群黑之心的能量辐射，不过是从中溢出的部分。 它的性质更接近暗域个体体内的“核心”，伊芙利特和美杜莎也是奔着它来的，再考虑到倪克斯那颇具魔女特色的黑皮白发长角造型，克拉拉很难不往那方向去猜想。 所以…… 克拉拉在那之前，从美杜莎身上拿到了启动这股力量的关键。 “呼。” 倪克斯驱动器已经准备好，克拉拉也深吸一口气。 伊芙利特却不作等待，挥出锋锐的手爪直奔克拉拉的面门袭来。 相比喜欢搓太阳，使用高温热线的另一名伊芙利特（长发），眼前这位伊芙利特（短发）似乎更喜欢近身战？ 虽然这么说并不代表她就不危险。 角、翅膀、手爪、尾巴。 火焰恶魔身上每一个部位都可能成为杀器。 铛—— 但，伊芙利特并没有如想象中抓到柔软的脑袋。 克拉拉的头上，同样是硬质的角，身高也比之前高出不少，她咬牙忍耐着，变化过程带来的痛苦和翻涌的负面情绪，手中的鱿鱼扫帚也变作一杆长枪。 “哈——” 上挑。 意外强硬的反抗逼得伊芙利特后退数步，身前的熔岩甲壳却被枪尖拉出一道豁口。 尽管熔岩甲壳的“伤势”很快愈合，但此时的克拉拉确实对这个怪物的造成了真正的伤害。 从萝莉到少女的成长，并不是实力增长的原因。 这同样只是结果而已。 真正原因，还是克拉拉下决心调用从美杜莎身上萃取的因子。 并不是蛇的因子。 而是…… “魔女”的因子。 第452章 : 第五十九章 决战 黑皮，白发。 与倪克斯如出一辙的肤色与发色，额头上也生长出一对，即便在使用龙因子时也没有冒出来的双角。 白色的，光滑的，而且很短。 没有神威的龙角那么威风，但却有点粉扑扑的可爱，但却能抵挡伊芙利特的利爪。 角是魔女的象征，至少课本上是这么说的，吸收了魔女因子的克拉拉身上的变化，也正符合记录中的魔女形象。 除此之外，娇小的身体也顺利成长了。 穿在克拉拉身上的莫斯提玛，也同样配合着克拉拉的身材变化，修改了魔法少女模式下的洋裙尺寸。 克拉拉对自身的观察没持续多久，她抬头看向伊芙利特。 “我的角，可没准备也断掉！” 她呼嚎着，再度抬起手中的大枪冲向伊芙利特，原本的克拉拉拿着比自己还高的长枪不怎么协调，但在成长了一些之后，冲刺的重心都要平稳不少。 在低重力环境下，更是随随便便都能跳得老高。 “哈！” 克拉拉高高跃起，逼近地下空洞的天花板，同时枪尖向下对准伊芙利特，她脚踩着枪头的末端施加力量，朝着伊芙丽特闪电般刺去。 但后者也不是省油的灯，克拉拉如此大开大合的突袭，伊芙利特轻易就能躲闪。 “唔？！” 甚至利用克拉拉枪尖刺入地面，站立不稳的空档补上一脚飞踢，将克拉拉踹出百米开外。 可接着，伊芙利特才注意到，自己的腰间同样留下一道巨大的豁口，穿透熔岩甲壳留下的伤势。 怎么可能，自己明明躲过了刚才那一枪。 伊芙利特开始戒备，克拉拉的速度比她想的更快。 她保持着距离举起双掌对准克拉拉，两道灼热的高温射线便激射而出，即便在宇宙中也不影响使用激光武器，理论上威力还更大。 近身肉搏，这样纯粹是因为她自己的习惯？ 而眼下，意识到克拉拉的威胁，她采取的行动也变得谨慎。 然而，注意力都放在克拉拉身上伊芙利特，却没注意到脚下的菌毯，复数的手从厚实的菌毯里伸出来，抓住了她的小腿。 直接接触，再怎么耐高温的菌毯也会被烧死，但那些手即使失去活性也依然死死抓着伊芙利特的腿，甚至还在向下沉。 就好像踏入了沼泽地，伊芙利特无法拔出双腿并开始下陷。 即便是对伊芙丽娜来说，这也是意外的麻烦。 莫斯提玛虽然被炸得粉碎，但不过是失去了部分组织和无关紧要的人形。 原本就不是人的它，又何故拘泥于形体？ 伊芙利特的翅膀向后伸展，试图喷射火焰依靠推进和对菌毯的炙烤，使自己从中抽身…… 但克拉拉抓住她不能动弹的机会，举枪突刺伊芙利特的心口。 伊芙利特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双脚虽然被莫斯提玛拼死束缚，但双手和双翼依然可以活动，理所当然地抬起双手，甚至调转翅膀的碰口对准克拉拉。 赤红的高温射线以及推进之火同时喷发，眼看就要将克拉拉吞噬殆尽，克拉拉却突然丢掉手中的鱿鱼大枪飞扑趴下。 仿佛早有准备地躲过了这一击，爆炸在克拉拉的身后形成，她本人却因此毫发无损。 然后，她又在伊芙利特惊愕的视线中抬起脑袋，四目相对。 少女的腮帮子可爱地鼓起着，但口中却酝酿着危险…… 噗—— 宛如光束一般的漆黑墨束轰击在伊芙利特的胸口，将她朝着后方笔笔直地击飞，抵着她撞向地下空洞的壁垒，直至嵌入其中。 即使调用魔女因子，克拉拉也有没失去的部分。 她依然是鱿鱼怪人。 不，现在该说是鱿鱼魔女才对？ 口中喷射的墨汁并非单纯的器官分泌物，在群黑之心的影响下，直接抽取其中庞大的能量向外喷射——仅仅是溢出来的部分，就足以让莫斯提玛大量繁殖，直接抽取的能量即便是少数，也是足以改变这个世界庞大的力量。 克拉肯之息。 克拉拉如此称呼自己的吐息。 “咳咳——” 伊芙利特从墙壁里掉了下来。 魔女形态下克拉拉的必杀技，胸口被这样的墨束直接击中，即便是她也一时间难以爬起来。 熔岩状的甲壳被直接吹飞，露出内里暗色的肌肤，胸口也一样血肉模糊……不，没有见血？ 距离较远，克拉拉眯着眼也没看清。 虽然对方的伤势正在愈合，但克拉拉却隐约觉得有些异样。 恶魔，是没有血液的吗？ 就算是恶魔也是生物…… 那家伙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伊芙利特挣扎着爬起来，双手横在胸前，掌心相对。 纯粹的、惊人的热量在她的胸前积蓄，克拉拉认得这个手势也知道她要做什么——又要手搓太阳了。 看来，两个伊芙利特确实没什么不同。 但那个招式极长的准备时间，足以让克拉拉准备第二发“克拉肯之息”，在那之前将袖珍太阳在她面前引爆，倒霉的依然是她自己。 “唔——” 然而，就在克拉拉试图在喉头积蓄群黑之心的能量时…… “咳咳咳咳——” 不自觉地咳嗽，喉头传来的灼烧与疼痛感，都让克拉拉难以发动第二次吐息。 答案很明显，她刚才用力过猛了。 地上蠕动的莫斯提玛蠕动着涌向伊芙利特，但人工太阳的热辐射就足以将她逼退，在一定距离就难以前进…… 还是赢不了吗？ 即使掏出底牌，自己也依然不是特级灾害的对手吗？ 但这次，没有倪克斯拼上性命的黑水晶防御，自己和莫斯提玛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哒—— 遥远、清脆的声响。 冰蓝的滤镜由远及近地扩散开，克拉拉的身体便不能动弹。 但因为有倪克斯驱动器和义眼的原因，克拉拉依然能够观测周围的状况。 “这难道是……” 克拉拉对这种状况有印象。 哒——哒——哒—— 高跟鞋踩着虚空的地面发出轻响，身穿黑底金纹的缎花旗袍的年轻少女，侧扎的蓝色马尾从虫洞展开的高空缓缓走下。 第四天灾总裁，霜雨（frost·rain）。 “这可真是黑，月球的地下吗？” 她走到克拉拉面前，打量着后者凝固的痛苦表情。 挑了挑眉毛，又望向伊芙利特，以及她手中那危险的光源。 明明在静止的时间里谁都听不到，甚至真空的环境也没有传播声音的条件，但霜雨还是说道： “这丫头可是我要招待的乘客。” 第453章 : 第六十章 登船 克拉拉被霜雨慢悠悠地拖进了虫洞。 虽然虫洞在半空中，但冻结的空间却会成为霜雨的落脚点，她一步一步搬着克拉拉走向空中，费了老大的劲才把克拉拉搬进虫洞。 这一过程可实在称不上优雅。 至于莫斯提玛，虽说还是被伊芙利特炸掉一部分，但克拉拉身上穿着的那部分还是跟着一起得救了。 尽管时间停止是个优势无限大的上位能力，可她并没有选择与伊芙利特正面交手，甚至都没有在对方面前露脸，走出虫洞就带着克拉拉离开了。 对伊芙利特来说，克拉拉只是在眨眼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她甚至察觉不到霜雨的存在。 对克拉拉来说，她至少能活下来了。 被第四天灾绑上贼船，那也好过在伊芙利特手下化成灰。 虫洞通道内部，还是一片扭曲的景象。 虽然克拉拉不是第一次来，上次是被伊芙利特绑架，但这光怪陆离的异景不管看几次，都让克拉拉从生理上感到不适，而她也无法理解“艺术家”口中的美。 “呼。” 即便进入虫洞，霜雨也没有直接解除冻结的时间。 克拉拉的视野内依旧被一层冰蓝的滤镜所覆盖，虫洞依然在霜雨的领域范围内。 而此时，她选择在虫洞内坐下来休息，恢复消耗的体力，还摸出手帕擦擦额头上的汗。 她看起来很累，之前在静止的时间里搬运神威和克拉拉，将她们重叠放置大搞恶作剧时也是这样气喘吁吁。 在冻结的时间里像常人一样行动，这本身就需要克服相当大的阻力，这次将外表成长、体重增加的克拉拉搬进虫洞，显然比上次还要费力。 不过除此之外，克拉拉还注意到一件事。 第四天灾的总裁和圣莉莉丝学院的理事长，似乎是同一个人？ 虽然不可思议，但近距离看着霜雨淌着汗的小脸，再去回想挂在宿舍大门口理事长的半身肖像画，二者的五官很显然地重叠了。 只是作为理事长时，她没有扎这孩子气的侧马尾。 仔细想想，“怪盗罗宾”是理事长假扮的，而理事长那瞬间移动的本质，其实就是时间冻结。 只是当时克拉拉的意识在月兔作战体上，无法在冻结的时间里维持思考。 这闹了半天，第四天灾还真是来学院帮忙的，失窃的群黑之心也是第四天灾名下的宝藏？ 怪不得交给安保人员也不愿找英雄协会求助。 Ps·ycho还说自己只是出于个人理由来帮忙，圣莉莉丝学院与第四天灾无关，结果连老板都是同一个人，这怎么可能无关嘛！ 脑子里嗤之以鼻，脸上却连一丝面部肌肉都无法调动。 在稍作休息之后，克拉拉终于被霜雨拽出了虫洞通道。 虫洞的另一端是间金属风格的实验室。 房间面积不大，刷着白漆但观感上还是很封闭，四面八方都没有一扇窗户。克拉拉想了想，这里应该就是第四天灾的月球巡洋舰。 奥朵比莫斯号。 这里并不是没人，有几名等待在这里的战斗员。 不过因为还在时间冻结的状态，这些战斗员也都处于静止。 霜雨在离开虫洞之后，依然没有急着解除时间冻结，而是拿出化妆包给自己补水、补妆，最后平复了一下心情，确认自己满满的威严没有受损之后才解除时间冻结。 冰蓝色的领域滤镜收缩会霜雨体内，时间终于开始流动。 克拉拉犹豫了一下，装出紧张和意外的模样。 “咦？这是哪里？” 虽然她什么都知道，但不能让霜雨知道自己什么都知道。 要是让她发现，居然有人能在时间冻结的情况下维持清醒，还看着她搬运自己的身体累到喘气，丝毫没能保持优雅…… 以她那要面子的性格，没准自己会被灭口。 在霜雨的指示下，克拉拉被战斗员搬到椅子上绑了起来。 克拉拉目前是少女的姿态，如果站起来会比霜雨略高。 所以后者才请她坐在椅子上，而自己则抱着胳膊站在她面前，为的就是方便自己俯视。 “欢迎来到奥多比莫斯号，魔法少女克拉拉。” 霜雨张开双臂，俯视着克拉拉说道：“以这个身份来说，我们应该是初次见面，不过……你应该还记得我是谁？” “……理事长。” 克拉拉很配合，她知道霜雨想要听到什么答案。 “没错，圣莉莉丝学院同样是我的资产。” 这小姑奶奶得多有钱呐？ 克拉拉心里这么嘀咕，霜雨却接着说道： “不过那只是我个人资产，和第四天灾并没有明面上的关系，不如说，如果被人知道其中的联系，学校反而会无法经营下去吧？” 毕竟，没人愿意把女儿送进邪恶组织头目经营的学校。 霜雨蹲在克拉拉面前，穿着高衩旗袍，还像这样叉开腿下蹲多少有点…… “那么，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绑过来吗？”她又问。 “因为我是魔法少女？是英雄？” 克拉拉在装糊涂，霜雨却不紧不慢地追问：“装傻？那你觉得正义的英雄，落入邪恶组织之手会有什么下场？” “拷问？” “你的身上确实有我想知道的秘密，看在你是我校学生的份上，我可以对你网开一面，只要让我弄明白就可以放你走，如何？” 居然还可以走？ 霜雨的话，多少让克拉拉感到惊讶。 但也可能是话术，她不觉得自己能轻易离开这艘船。 “你想知道什么秘密？”克拉拉问。 “首先，你是如何使用群黑之心的？” 到头来还是扯到群黑之心。 这次的遗物给克拉拉带来的力量，比克拉拉想象的更为有用，虽然没能唤醒倪克斯，但确实使她的实力上升了一个档次。 从其他人那里萃取的因子，基本是在同一水平上变换能力。 但群黑之心加上魔女因子，却让克拉拉的实力大幅上升，甚至隐约摸到了特级英雄的门槛…… 毕竟这次可是“心脏”这样重要的零件。 “不只是群黑之心，还有世界树科技的驱动器，这些遗物在此之前，都处于无法被使用的状态……克拉拉，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自己是当着Ps·ycho的面把群黑之心放入体内的，霜雨知道也不奇怪，毕竟Ps·ycho在自己钻进菌潮之后，肯定向霜雨报告过。 可她连倪克斯驱动器的事都知道，她手上掌握的情报比克拉拉想象的要多，想要欺骗她或许会被拆穿。 但或许，也没有欺骗的必要。 “我自己也不知道。” 这对克拉拉来说是实话。 “或者说，连我自己都不太清楚这些事，或许知道答案的人目前消失了，继续收集这系列的遗物，或许有办法唤醒她。” “那是谁？”霜雨反问。 “驱动器里的AI。” “AI会消失？” “确实没有回应了。” 霜雨想了想，冲一旁的战斗员说道： “那就先去做个全身检查，你，先送她去Id·ea的实验室。” 第454章 : 第六十一章 再度告一段落 堂堂邪恶组织的总裁，带路这种事当然不会亲自干。 结果，就让个战斗员带着克拉拉去那个什么Id·ea的实验室。 虽然第四天灾的干部都是女性，可战斗员倒是男性居多，到处都能看到那一个个戴着面具的战斗员。 不过，和战斗员外包的耐特梅尔不同，第四天灾的战斗员是正式的合同工，福利待遇更好，所以斗志和战斗能力都比一般的战斗员要强不少。 “Id·ea，是在钟楼里的人。”莫斯提玛说道。 钟楼被炸掉的时候，她居然没有死？ 圣莉莉丝学院主教学楼的钟楼，被菌潮的孢子炸弹直接揭翻了，身处其中的钟楼管理部门默认是牺牲了，连Ps·ycho都这么想，结果对方却比她更早回到飞船上。 “毕竟是干部级怪人，没那么容易死掉。”莫斯提玛说道。 目前，克拉拉身上的衣服是莫斯提玛的拟态，但霜雨似乎并没有把莫斯提玛当成一个独立的个体。 她是没有察觉到吗？还是Ps·ycho和美杜莎在报告里没有说？ 无论如何，莫斯提玛的存在似乎就这么隐瞒下来了。 克拉拉脑袋里还有莫斯提玛的部分菌丝。 是被菌潮淹没时留下的。 二人虽然只是穿与被穿着的关系，但融合程度比看起来的要深，克拉拉的思想都能被莫斯提玛读取，而莫斯提玛也会在克拉拉脑海中直接对话。 所以只要拟态不被识破，莫斯提玛被发现的可能性还是很低的，可一会儿要进行体检，身上的衣服一扫描就会暴露。 克拉拉扭捏身子，故作害羞地说道： “那个，我想去一下卫生间。” 少女难以启齿的姿态，让戴面具的战斗员挠了挠头，然后便带着克拉拉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小道。 卫生间就在支路的尽头，男性的战斗员不可能进女卫生间，所以他就在门口等着。 如此一来，就给克拉拉留下了足够多的操作空间。 ———— 戴面具的战斗员带着克拉拉抵达实验室，然后就离开忙自己的事了。 实验室的面积不算大，考虑到的是一艘巡洋舰的内部，有限的空间要供整个组织的人员使用，那面积不大也是情理之中。 “初次见面，克拉拉，我是第四天灾战略部部长Id·ea。” 克拉拉面前是一位脑袋比常人大许多的女性怪人。 因为头大，所以身体比例看起来有点怪，四肢和身体都略短，看起来就像Q版玩偶。 她戴着订制的大眼镜，继续说道： “你可能不认识我，不过我已经关注你挺久了，你身上的情况我也大致了解，请先坐下吧。” 态度倒是还算客气，克拉拉却问道： “不是要体检吗？” “在你走进这间实验室的时候，体检就已经开始了。” 无感体检。 不需要打针或是抽血化验，只需待在这实验室，就被无数传感器扫描获取各项数据。 没有带莫斯提玛进来是正确的。 克拉拉这么想，Id·ea又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那么，我先问你几个问题。” “你问吧。” 毕竟这次虽然被霜雨总裁“绑架”，但本质上还是因此得救的，所以在不涉及机密问题的情况下，克拉拉态度良好，也还算配合。 “首先，学院方面的至宝失窃事件，是否与你有关？” “……额，勉强算有吧？” 克拉拉挠了挠尴尬的脸颊。 这是个含糊的问题，至宝失窃明面上的犯人是怪盗罗宾，也就是理事长兼总裁的霜雨。 但如果说藏在狗窝里的至宝消失这事儿，那也确实与克拉拉有些关系，是莫斯提玛的碎片偷的，虽然那并不是本意。 Id·ea继续问道：“这次的真菌灾害似乎来自你的同伴……她现在在哪里？” 直指核心的问题。 莫非，Ps·ycho和美杜莎还真没把莫斯提玛的事情上报？ “她只要留下部分真丝就能活着，地表的菌毯也没有完全消灭，你不用担心。”克拉拉答道。 “担心？哈，我可不是在担心。” Id·ea却是皱起眉头。 “这是追责，眼下几乎整个学校都要重建，你不会觉得她可以置身事外吧？” 莫斯提玛作为邪恶组织的干部，想要对她追责是不可能的。 Id·ea又托着大头腮帮子，看向克拉拉身上的衣服。 “那么换个问题，你这身衣服是从哪来的？魔法宝石变出来的？还是你体内的遗物？” 明明体格成长却依然合身的衣服，引起了Id·ea的疑问，而她又提到了克拉拉体内的遗物，每每这时候都会引起克拉拉的警惕。 “这、这都是正常的衣服，你的扫描应该看得出来。” “为什么这么紧张？是担心我们盯上那些遗物？” 克拉拉还没出声，Id·ea便摇摇头。 “小丫头，你似乎不明白自己有多特殊。” “啊？” “你自身的价值就不输那些遗物，甚至在那之上，你想想，那个被协会称为伊芙利特的家伙，为什么每次都要试着绑走你这个人？” “……” Id·ea的说辞倒是让克拉拉陷入沉思，但还是问道： “关于这一点，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通常，人们无法直接使用神的遗物……或者说，绝大多数遗物都是抽象的概念，连存在的形式都不像是正常的物体，让人难以理解。” 这一点克拉拉倒是知道，毕竟她去过协会的遗物保管室。 “人们只能从遗物之中提取技术并加以利用，遗物就是个巨大的技术矿山。” Id·ea说到这里，还伸手戳了戳克拉拉的胸脯。 那便是群黑之心的所在。 “当其他人还在从矿山挖掘原煤等待再加工的时候，你已经把矿山当燃料直接放进体内烧了。” “……我也只能使用这个系列的遗物。” “根据我方的情报，世界树科技为那台驱动器找了许多适格者，基本用了就会死，所以才会被标记为故障，为什么这台故障驱动器到你手上就可以直接使用？你到底是谁？” 显然，Id·ea知道很多克拉拉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我不知道。” “想知道答案，那就多配合我。” Id·ea弯腰从桌子下面摸出个玻璃罐。 “如果好好配合，这个就作为奖励给你。” 罐子里是…… 是一团蠕动的藻泥状菌丝。 第455章 : 第六十二章 整理现状 “唔，这是一夜白头啊？” 克拉拉看着镜子里有些陌生的白发少女，并摸了摸头上的短角。 她还没解除魔女化。 萝莉当久了变成少女也颇有新鲜感，但也不至于不适应，至少比从鱿鱼怪人变成鱿鱼萝莉的落差要小。 说着要考虑考虑的克拉拉，又扭头跑进了卫生间。 在Id·ea看来，克拉拉并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就算让她回去考虑也无妨，她最终总是要躺在自己面前任人摆布。 “莫斯提玛部长，刚才那个罐头果然是……” “嗯，那也是我们。” 克拉拉脑海中的菌丝，与罐中的黑泥有了共鸣。 那是留在钟楼里的那部分“莫斯提玛”。 也不知道Id·ea用了什么手段，让这一小团莫斯提玛从那针对性的超声波中幸存下来。 “……所以，得想办法拿回来吗？” 克拉拉面对着镜子泼水洗脸，假装不经意地自言自语，实则是在与莫斯提玛交谈。 “如果能拿回来，或许就能知道更多事情。” Id·ea嘴上说是作为礼物，却必须得要克拉拉配合她实验，她才愿意把那个罐头交给她。 而她所说的实验，则需要克拉拉把遗物从体内取出，甚至包括倪克斯驱动器，虽然克拉拉知道驱动器没办法摘下来，但这实验本身，就是在要求她成为案板上的鱼肉。 “看来，得想办法从船上逃出去才行。” 克拉拉这么说，莫斯提玛却是提醒。 “我们在舰桥看到的信息，这艘船目前不在中枢城内，现在离开要顺利返回中枢城会有难度。” “……啊？在哪？” “绕月巡航。” 没地方跑的哦？ 就算魔法少女的魔力防护可以在一段时间内适应真空环境，但宇宙的低温和超远距离的飞行，对克拉拉来说都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除非，莫斯提玛可以拟态成宇航服。 “……见鬼了。” 至少得想办法通知芙兰，让她们知道自己被第四天灾绑架了。 但，手机却没有信号。 奥朵比莫斯号上只有船员才有专用的网络，中枢城使用的通信网络，在这里肯定是无法使用的。 得想办法去哪里借一台能上网的电脑。 Id·ea的实验室里面就有电脑，可在对方的监视之下，自己的行动肯定是没办法得逞的，那么…… 还有哪里可以让自己顺利上网呢？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路过卫生间门口。 “等等！” 克拉拉急忙冲出去，把对方拽回了卫生间。 “你是……” 娇小的绿发魔女，抬头看着面前陌生的白发魔女。 “是我，我是克拉拉。” “啊？” 总是不高兴的美杜莎眯着眼打量起克拉拉。 这面相确实有点眼熟。 可她怎么也想不通，克拉拉才一会儿不见怎么就变成魔女了？ 当时是在浴缸里萃取美杜莎的因子时手忙脚乱的，她并不知道自己被克拉拉偷走了重要的东西。 “你怎么变成这样的？” 被这么质问，克拉拉偏过视线。 “大概是群黑之心的效果，那个至宝好像和你们暗域个体的核心差不多……就是个比较大号的核心嘛。” “那可比一般的核心要强得多，给你可真是暴殄天物。” 经过这两天的学习不仅说话变得利索，甚至还用上了成语…… 所以，群黑之心真就是魔女的核心？ “你是要去实验室？” “……嗯。” “嚯，去找我？” 克拉拉这么问，美杜莎脸上的小表情变得更不情愿。 这卫生间在通往Id·ea实验室的必经之路上，这种时候去实验室，她显然就是奔着克拉拉来的。 “呸，你想得美。” 美杜莎朝着克拉拉吐舌头。 “Id·ea摆弄我的脑子，我要去质问那家伙……顺、顺便听说你被总裁带回来了，我就过来看看情况。” “我是顺便哦？” 在克拉拉的逼问下小魔女还是不情不愿地承认了。 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还算和睦，或许是钟声的影响尚未完全消除，又或许是因为自己的个子长高的原因，克拉拉总觉得美杜莎变得更加娇小可爱了？ 虽然她还是一脸的不高兴，但这表情却让人想要戏弄和欺负。 “我现在姑且也是魔女了，看在都是同类的份上，你就不能给我点好脸色看？来，叫声姐姐听听~” 哎呀，自己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一定是魔女的负面能量对性格带来的影响！ 克拉拉把自己的坏行为都咎由魔女的身份，还坏心眼地说道： “要不要配合Id·ea的实验，她允许我考虑考虑，正好我这一天都没怎么吃饭，你要不带我去食堂请我吃一顿晚餐？” 虽然在船上没办法感受昼夜变化，可看看时间差不多该晚餐了。 美杜莎当然不情愿，臭着脸不想搭理克拉拉。 克拉拉却像牛皮糖似得黏上来，还不仅搭着美杜莎的肩膀，还搓着后者肉乎乎的脸盘子。 “顺便让我看看你住的房间呗？奥朵比莫斯号不回中枢城的话，总得找个地方过夜吧？” “哈？” 美杜莎也没想到克拉拉还打算住她的卧室。 “不、不行。” “我没地方睡哦？” “总裁会给你安排的。” “就不用麻烦她了吧？” 变成黑皮白发的魔女之后，克拉拉的性格好像有点不一样，这让本就在嘴皮子上斗不过她的美杜莎感到棘手。 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美杜莎变成了克拉拉的小受气包。 让总裁安排自己大概率要去住监狱或者监禁室，毕竟克拉拉目前属于没有人看着就不能乱走的状态，在奥朵比莫斯号上不算自由身。 但如果能住进美杜莎的卧室，没准就能摸到这小家伙的电脑。 虽然，她是不是真的有电脑这个尚且存疑。 但美杜莎却依然抗拒，并急躁地嚷嚷： “我会帮你去找个住宿的地方，你不准睡我的房间！” “好绝情哦？我们可是一起洗过澡的关系诶？” 克拉拉这么说着还假装抹眼泪，但这当然没办法骗过美杜莎，气得后者攥紧拳头，对着克拉拉的肚子就是一拳。 砰—— NO-DAMAGE。 第456章 : 第六十三章 混入敌营 “哈？伊芙利特居然被逮捕了？！” 奥朵比莫斯号上的食堂里居然有电视新闻可以看，而最让克拉拉感到惊讶的却莫过于这则新闻。 “嗯，长头发的那个……被抓了。” 美杜莎说到这里眉头却皱得更紧。 穿着黑色拘束服的伊芙利特被送进了管理局的监狱，特级英雄小队仗着人多最终还是压制了灾害。 作为伊芙利特安排在第四天灾的间谍，美杜莎自然会为这条消息感到头疼。 “那家伙是这么好解决的吗？” 新闻上是这么说的，但克拉拉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美杜莎正扒拉着碗里的肉山，咀嚼着发出含糊的声音。 “那可是五名特级英雄的围剿，当然不好对付。” “不过，她进去了也还有另一个伊芙利特吧？伊芙利特不止一人，目前来看这个代号并非个体，而是属于一个组织……至少也是个小团体了。” 克拉拉这么说着，低头喝了口汤。 那个短发的伊芙利特肯定跑掉了。 “说起来，那个替换掉虫洞的技术是从哪来的？”克拉拉又问。 之前在“英雄网络”的核心机房也好，这次在月球地下空洞内也好，第四天灾的总裁霜雨两次登场，都是用自己的虫洞顶替掉了伊芙利特的虫洞，所以克拉拉之前才认为他们是一伙的。 但目前来看，这条推论似乎被推翻了。 不过，这还是没法解释美杜莎当时为什么会在核心机房。 “啧——” 克拉拉提到这个，美杜莎看起来更烦躁了。 但还是答道：“那是Ps·ycho从协会偷来的技术，可以劫持已经展开的虫洞，把另一条通道接过去……” “协会的安保没问题吗？”克拉拉忍不住嘀咕。 回想起来，在月海度假村的时候，倪克斯确实从Ps·ycho的电脑里找到了关于虫洞信标的资料，那个就是从英雄协会偷出来的东西。 第四天灾的虫洞技术是从协会那边偷过去的，也就是说虫洞信标的生产方也并不是她们。 “搞什么，这不是全都搞错了嘛？” 克拉拉意识到，第四天灾就是个背黑锅的。 “也不知道协会那边会怎么处置伊芙利特，是死刑吗？” 克拉拉打了个饱嗝，脑袋里的莫斯提玛碎片说道： “估计不会那么快就死刑，她身上的谜团还有很多，真正的目的和背后的组织都不明朗，对于管理局和协会来说，甚至还要防止她自杀之类的……” 这意思是，伊芙利特可能都不是幕后主使？ 那种可以当邪恶组织首领的家伙居然只是打手，甚至像她那样的家伙还不止一个，到底是怎样的组织才能有这等战力啊？ 大统领和伊芙利特孰强孰弱克拉拉不敢说，但二者的级别绝对不会相差太多。 想象一下，如果有连大统领都只能当打手，还把暗域个体当战斗员使唤的组织，那恐怕是这世上最强的邪恶组织吧？ 连大〇卡都不会是它们的对手！ 被这种组织盯上，克拉拉可笑不出来。 “真实的，到底有多少人盯上这些遗物啊？” 克拉拉忍不住叹息，手捻着白色的侧发。 包括倪克斯驱动器在内的这一系列遗物，被伊芙利特称之为“通往真实的钥匙”，克拉拉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这个世界难道是虚假的吗？ “吃完了吗？” 美杜莎没兴趣继续这个话题。 “嗯，虽然还不如耐特梅尔，但伙食倒是比协会要好不少。” 克拉拉叼着牙签剔了剔牙。 果然排名靠前的邪恶组织待遇都不错，奥朵比莫斯号因为是飞船要定期进货，所以食材的新鲜度尚不如耐特梅尔。 “吃完就回实验室去。” “哼，我今天可没打算接受她的条件。” 克拉拉伸出手，避开美杜莎油腻的嘴巴搓了搓她的脸。 “走，先带我去你的宿舍。” “你在盘算什么？” “没什么~走啦~” —————— 克拉拉倒不急着去找Id·ea，她等不及了会自己找上门来。 目前来看，除了不能自由行动之外，在有人陪着的情况下，克拉拉还是能在舰内随意走动。 行走在奥朵比莫斯号内，克拉拉倒是没有被任何人怀疑，也没有被任何人认出自己就是魔法少女克拉拉。 理所当然的，现在的她在外表上和魔法少女时截然相反，肤白黑长直魔法少女，黑皮白发的长角魔女，这要是能被人认出来才见鬼。 克拉拉的身份目前只有少数人知道，当然也包括美杜莎。 “啧啧，我完全被当成第四天灾的怪人了啊？” 克拉拉这么说，带路的美杜莎还白了她一眼。 “哼，你还挺高兴的？” “嗯，应该说是怀念才对……” 克拉拉本来就是怪人，身份重新变回怪人自然会感到怀念。 此外，也能感受到耐特梅尔和第四天灾不同的企业文化。 “第四天灾的女性怪人还真不少哦？” 女性怪人和男性不同，在改造时基本会注意一下外貌，顺便整个容…… 简而言之，女性怪人的外表和力量是同样重要的。 当然，这条规则也同样作用于女性英雄。 虽然，绝大多数都是朝着大众所认知的“性感”方向去的。 美杜莎答道：“这个组织的女性地位确实更高，成为干部的先决条件更是如此……虽然我不太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暗域个体不都是女性嘛？连影子士兵都是女性的模样，连魔女也都是女性……虽然魔法少女也一样。” 总觉得在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 生理性别为男性的魔法少女和魔女，多少有点影响市容了。 美杜莎却说道：“毕竟，男性只是女性的一种基因变异，正常来说所有人都是女性才是这个世界的常态。” “哈？那是什么理论……哎？！” 克拉拉撞在了美杜莎身上。 她在一间船舱前停下脚步，然后把手放在门把上门就解锁了。 “哦，到了？” 或许是因为好奇，克拉拉还有点小兴奋。 不过，美杜莎却是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 明明是返回自己的卧室，为何如此不情愿？ 她朝克拉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略微推开门虚掩着，然后退后半步用眼神示意克拉拉先进屋。 “……嗯？” 这屋里有什么东西吗？ 第457章 : 第六十四章 复杂的关系 美杜莎的船舱门后面黑漆漆的，克拉拉皱着眉头往里瞄。 家具很朴素，船员舱标配。 没有个性的美杜莎，显然还谈不上什么个性化改装。 “克拉拉，有人的气息。”莫斯提玛提醒。 她出色的听力在这时候终于派上了用处。 所以，有谁潜伏在美杜莎的宿舍里？ “门后墙上有灯的开关。” 莫斯提玛这么说，克拉拉便伸手去摸那个开关的位置，结果伸出去的时候却被另一个人的手紧紧握住。 手是软的、暖和的，既然有温度那应该还是人。 总不能在船上闹鬼吧？ 本着就算有女鬼，作为魔女的自己也不用怕的心态，克拉拉撞开门冲了进去。 结果，进去之后就什么都没见到。 打开电灯，房间里也是一个人都没有…… 然而，正因为什么都看不到，克拉拉才有了答案。 “Ps·ycho，是你吧？” 克拉拉这么问，浅紫长发的身影出现在昏暗的房间内。 “夜袭萝莉，在邪恶组织干这种事就不会吃牢饭了吗？” “哈，我的罪名何至于此？” “我还以为你对女性没兴趣呢。” 克拉拉这么说，是因为Ps·ycho之前总盯着的“纯白风暴”西斯塔不放，虽然就现在的结果来…… 喜欢纯白风暴，也不算是改变性取向。 Ps·ycho却抱着胳膊，答道：“哼，我只是来睡觉的……说起来，你谁啊？” 啊，原来她没认出自己吗？ 只是变个肤色，换个发色就不认识了。 哦，还稍微长大了一点点。 “……啧，你是克拉拉？” Ps·ycho开了室内的灯，眯起眼盯着克拉拉的脸，半晌才辨认出了后者的身份。 怎么现在才看出来呀？ 虽然想这么说，但克拉拉还是问道：“有那么难辨认吗？明明五官还是差不多的吧？” “这谁看得出来啊？” 这试图抱着美杜莎睡觉的**，叉着腰继续说道： “再说，你可是第四天灾通缉榜上的悬赏犯，是我们的敌人……” 克拉拉却嬉笑着打断了她的话。 “这么说就见外啦！奈特莉老师，我们都一起经历这么多啦~你说的这些话好伤人哦~” “……你这小丫头变个样子性格都变了？” 克拉拉确实变得活泼开朗了许多，是心理上变年轻的原因吗？ 甚至还凑到Ps·ycho身边勾肩搭背，耳语提议。 “其实，我们可以一起和美杜莎睡觉。” “啊？你是不是被学校的钟弄傻了？”Ps·ycho没好气地反问。 那是Id·ea搞出来的洗脑装置，要说受到影响，在场的三人肯定都有影响，但在离开学院的当下，那种潜移默化中改变行为的弱洗脑应该已经解除了。 不过克拉拉也能感受到，Ps·ycho小姐对自己确实缺乏兴致。 可她却喜欢纯白风暴？ 克拉拉有点拿捏不准她的性取向，大概是传说中的双向插头。 “够了！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 忍无可忍的美杜莎发出控诉，还指着Ps·ycho说道： “这个女人总会偷偷摸摸爬到别人的床上，仗着自己能够隐身就在船上为所欲为，至今已经袭击过不少人了！” Ps·ycho的夜袭，在“第四天灾”内部是如同都市传说般的事件。 还是个惯犯。 难怪美杜莎开个门都这么小心谨慎地提防着。 美杜莎的控诉对Ps·ycho来说不痛不痒，甚至称得上是赞美，她耸耸肩看向克拉拉反问：“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不是说了嘛？我也是来睡觉的。” 克拉拉答道：“我被你们总裁绑架过来，她还没给我安排房间，总得找个地方过夜吧？” “你去找Id·ea，她肯定会给你安排住宿，你接近这丫头的目的，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Ps·ycho说着还指了指床下桌上的船员个人终端。 “你想用这丫头的专用网络向外通风报信吧？” 克拉拉的意图完全被看穿了。 唉，如果倪克斯还在，这种事根本用不着她亲自动手。 倪克斯早就骇入这艘船的系统，接入网络向中枢城的芙兰或是大统领求助了。 “……那，让我们来想办法吧。” 莫斯提玛，似乎有点吃醋。 “我们会想办法联系中枢城的。”她还说道。 你可别贸然行动，暴露自身了哦？ 克拉拉的想法，莫斯提玛目前也能读取到。 因此，克拉拉怀恋倪克斯的想法，对于目前作为倪克斯替代品的莫斯提玛有些失礼了。 “那我不碰终端电脑就好了吧？” 克拉拉耸耸肩，然后爬到了美杜莎的床上躺下。 美杜莎却因此炸毛了。 “上床前先去洗澡！脏死了！” 她还有洁癖，其实克拉拉也有…… 但Ps·ycho惊讶的却不是这里。 “等等，你还真允许她睡你床上啊？” 她感受到了一点差别待遇。 虽然还是一脸的不高兴，但美杜莎对于克拉拉的接受度，似乎比自己要高？ 她输了。 —————— 此时的莫斯提玛，正在船上的各种管道内收缩形体躲藏。 第一次去卫生间的时候，为避免她的存在被Id·ea发现，她就被克拉拉要求暂时与自己分头行动，并通过脑海中的碎片保持联系。 只要有克拉拉体内的群黑之心，她就能在短时间内快速繁殖，所以平时就不需要特别注重繁衍，如今只保持着最基础的菌群数量。 眼下，她必须找一台终端电脑向中枢城送出求救信号。 船上的管道系统四通八达，内部也没有监控，莫斯提玛的活动颇为隐蔽，尤其是每个船员的船员舱内都配有换气扇，作为私密空间还不会有监控，又不可能所有人都待在船舱里休息。 对没有人监视着的莫斯提玛来说，接近一台无人的电脑不难。 在无人的船舱内，莫斯提玛试图打开电脑，准备上网向大统领解释自己和克拉拉目前的遭遇…… 虽然有计划，却上手就遇到了困难。 船上的个人终端电脑居然还需要个体的生物信号解锁。 可莫斯提玛把手放上去，终端电脑都没把她当人，连个识别错误都不肯弹出来。 “……” 只好先返回通风管道，改变策略。 用真菌感染某个人的大脑后，操纵对方解锁电脑，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操纵对手，那就只能等对方睡着之后了。 于是，莫斯提玛开始沿着船员舱的管道寻找…… 第458章 : 第六十五章 报信 要感染寄生，对手就不能太强。 毕竟干部可能察觉，甚至有可能抵抗导致失败。 所以，莫斯提玛把目标放在了那些战斗员身上。 虽然战斗员依然有个人舱室，但面积要小很多。 考虑到普通人的身体素质，战斗员基本都是男性，但偶尔也会有组织招募女性战斗员，作为改造怪人的人才储备。 她们在加入第四天灾后，有机会通过自己的表现争取到改造手术的机会，成为怪人从而真正脱离组织的底层，但也等于走上一条不归路 相较之下，男性战斗员在第四天灾似乎就没啥前途。 就算有幸被改造成下级怪人，基本也没有向上晋升的空间，各部门的干部也都是为女性怪人做准备的…… 除了一种情况，那就是由男性直接改造成女性怪人。 总之，莫斯提玛盯上了这样一位酣睡的女性战斗员。 她床边的扶梯架子上挂着战斗员的制服，能强化身体素质的紧身衣作战服，还有面具。 啪嗒—— 一团黑泥从排风管道滴落在地上，肉眼可见地蠕动。 但闭眼睡觉的女性自然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逼近，莫斯提玛的碎片就这样蠕动到了她的枕边，然后悄悄爬上了她的脑袋。 ………… …… 意识模糊的女性战斗员从床上坐起身，穿着睡衣悄悄爬下床。 然后，坐在桌前打开的个人终端。 她的脑袋被菌丝包裹，浑浑噩噩地被操纵，连眼睛都没露出来，就像莫斯提玛在监狱部时的那两名傀儡部下。 不过，那两名部下本来就不是活人。 女性把手放在电脑面板上顺利通过了生理认证，然后莫斯提玛的本体便从通风管道彻底流入了这间船舱，恢复成人形的模样。 操纵他人还是太过麻烦，莫斯提玛虽然能做到但并不熟练，所以这电脑还是由她自己直接操作吧。 至于被菌丝感染的女性，在打开电脑后就没了用处，被莫斯提玛要求返回床上睡觉了。 而莫斯提玛，则打开邮箱给美梦魔女人力派遣公司发去一封信。 然后，很快收到一封回复。 回复内容只有一条链接地址，点开之后便打开了视频窗口。 “克拉拉？！” 视频的另一端是芙兰、神威、切西娅，以及满脸慌张的露西娅。 莫斯提玛安抚道：“不用担心，我们暂时安全……只是克拉拉目前还在被监视，只有我们勉强可以自由行动。” “先说说，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芙兰问道。 莫斯提玛稍作思考，答道：“菌潮和伊芙利特的事情，你们应该都在新闻里看到了。” 芙兰答道：“嗯，有人看到你们钻进了地下，然后另一个伊芙利特倒转虫洞信标也追了过去……之后呢？”嗯。 看来，新闻的报道基本没有问题。 “我们付出了很大的才牺牲逃到地下，结果伊芙利特又追上来……不过，第四天灾的总裁霜雨通过劫持虫洞通道的技术救了我们。” “哈？第四天灾？” “我们现在在第四天灾的巡洋舰根据地，奥朵比莫斯号上，不过看对方的架势……克拉拉这次恐怕没那么容易离开，毕竟第四天灾的救援显然也是有目的的。” “……她们也盯上了克拉拉吗？” 芙兰嘀咕着，趴在露西娅背上的切西娅却说道： “哈，毕竟是个行走的遗物宝箱嘛~那些家伙也都知道了吧？” “可这种事……第四天灾是怎么知道的？”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嘛~” “莫斯提玛，凭你没办法把克拉拉带回来吗？” “就算能够逃出巡洋舰，我们也没有返回中枢城的手段。” 莫斯提玛的意思很明确，她和克拉拉需要救援。 “嗯，你们在哪？我是说，那破船在什么位置？”切西娅又问。 “目前不知道……我从舰桥上偷看到的信息，奥朵比莫斯号目前正在绕月巡航中。” “怪不得没办法返回中枢城，你们都没有在宇宙活动的能力。” 离开中枢城，哪怕是芙兰也感到无能为力。 露西娅就更不用说，只剩下对“前辈”的担忧。 他们以求助的目光看向切西娅，后者便叉着腰站直身子。 “如果没有隐形的话，地面雷达站能捕获奥朵比莫斯号的位置，放心吧！” “社长，你有办法救她们出来吗？” “那可是邪恶组织的大本营，特级英雄也不敢贸然闯进去……” 切西娅这么说，露西娅便抿着嘴不说话。 “……可要说办法，我确实也有办法啦~” “要怎么做？” ———— 奥朵比莫斯号舰长Ae·rial，完全是**模样的她却坐在舰桥中央，调度指挥着整艘巡洋舰的航行。 “提高警惕，本舰将在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内进入静默巡航状态，避免遭受敌性团体伊芙利特的直接袭击！” 自从老板把克拉拉捞回来，Ae·rial便始终保持着戒备，以怯生生的嗓音发号施令。 根据情报，伊芙利特有手搓太阳的夸张力量。 即使是宇宙巡洋舰，对上这种对手也有被击毁的风险。 尤其是在没注意到对方解决的情况下，这种敌人会更难对付。 好在相比整个宽广宇宙，一艘巡洋舰的体积并没有大到难以忽视，只要开启光学迷彩，保持静默，提高飞行高度以月面避开雷达，降低巡航速度，就不会被对方发现。 至少Ae·rial是这么认为的。 “唉……” “嗯？怎么还唉声叹气？”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Ae·rial坐直身子悻悻地回头望去。 “额，老板，您怎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霜雨弹了个脑瓜嘣，却发出了敲击金属的声响。 “叫我总裁，你能别跟着Ps·ycho那家伙叫吗？” Ae·rial摸了摸自己的铁额头，小声嘟哝： “总裁……” “不用太紧张，伊芙利特……那个长发火焰恶魔的被协会抓捕，她们眼下的重心肯定想着把人救回来，不太可能盯上我们的。” “嗯，但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Ae·rial很谨慎，她的职务关系到整艘巡洋舰所有人的安全。 “那个魔法少女，准备怎么处置？” 霜雨倚靠着舰长的座位，问道：“这次由‘群黑之心’引发的灾害你也看到了吧？” “嗯……” “那遗物也是无限能源，丢在学院当宝石收藏实在太浪费了。” “可我们已经有‘凝时机关’机关了。” “但出力上还是遗物更高，如果Id·ea能通过克拉拉从‘群黑之心’中挖掘出新能源技术，就能升级巡洋舰的出力……甚至建造新一艘全新的战舰也不是不可能，届时……这个世界将由我来制定新的规则。” 霜雨的眼中闪烁着野性的神采。 “可对方会乖乖配合吗？” Ae·rial问道：“我看她一直在船上闲逛，还缠着……美杜莎。” “交给大头吧。” 霜雨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她会解决的。” 第459章 : 第六十六章 同床异梦 通讯完毕，莫斯提玛还原了现场，撤回了通风管道继续蛰伏。 克拉拉却在享受着某种痛苦。 “我说，是不是有点挤啊？” 毕竟是船舱，虽说是总长一公里的大战舰，但有限的空间当然放不下多大的床铺，哪怕是被授予了干部头衔的美杜莎也不行。 此时，Ps·ycho、克拉拉都挤在美杜莎的床上，别说是睡觉，甚至连正常的躺着都极为困难，更别说是辗转活动的空间了。 “……你们都滚出去。” 美杜莎这么说。 她被挤在中间……不，应该说是卡死在中间才对…… 在这完全称不上舒适的环境，自然也没有办法睡好觉。 一侧是Ps·ycho，另一侧是克拉拉。 因为三人都保持仰躺会最大程度地挤占空间，从物理层面上就无法做到，所以这两人都是侧过身面向美杜莎的睡姿。 既然把联络中枢城的任务交给莫斯提玛，克拉拉其实没必要和美杜莎继续挤在一张床上，就像Ps·yhco说的那样，Id·ea于情于理都会给克拉拉安排房间。 可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在这里将就一晚上。 可一张床睡两个人尚可，睡三个人就有点困难了。 如果克拉拉能把Ps·ycho赶走，独占床和美杜莎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Ps·ycho也是这么想，三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那让美杜莎自己来选择呗？” 克拉拉挽着美杜莎的胳膊，Ps·ycho却道：“哼，让她来选择，肯定是让我俩全都滚蛋……而且我可以回房去睡觉，你有地方睡吗？” “既然知道我没法睡觉，你为什么不回自己的卧室？” “那我就把美杜莎带走咯？” “那可不行，我必须有人监视，美杜莎必须留在我身边。” “换个人监视你不就好了？我认识几个身材挺精壮的战斗员，你既然长大了那有没有那个兴趣呢？” “别和我这样的少女开这种玩笑，你这碧池！” 克拉拉和Ps·ycho隔着美杜莎斗嘴，却完全没把美杜莎本人的意志放在眼里，即便后者口中一直嘟哝着让她们滚蛋。 “说起来，你这家伙原本是这样的性格吗？” Ps·ycho这么说，克拉拉便反问道：“我怎么了？” “突然变得那么不可爱了。” “原来你之前还觉得我很可爱吗？” 对于自身性格变化这件事，克拉拉并不在意。 在她看来这就是魔女化的后遗症，等魔女化解除就会变回原样。 说到底，这种变化也并不算差。 原本她就有点弱受，弱气性格给她招来了不少被欺负的经历。 难得变得主动，眼下又不急着解除魔女化，需要借用这份力量，那不妨好好享受这种变化。 何况，身边还有个可以欺负的小魔女。 不过，变化的可不只是性格。 还有些连克拉拉自己都没意识到的…… 其一，她对于自己是男性这件事几乎已经遗忘，或者说是缺乏这样的自觉，甚至连一起洗澡都没事。 其二，她正在变得……越来越像她熟悉的某个人。 “克拉拉，我们这边已经搞定了。” 莫斯提玛的声音在克拉拉的脑海中响起。 相比什么事都会插上几句话的倪克斯，莫斯提玛基本不太会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默默地守护和关照着克拉拉…… 芙兰她们怎么说？我们有办法回去吗？ 克拉拉在脑海中这么问。 她身边还躺着俩同床异梦的敌人，这些话可不能说出口。 “切西娅社长说她会想办法，但不知道她准备做什么……” 切西娅社长身上的秘密很多，总有些不为人知的神通，看似年幼的外表年龄却不小，或许她还真有什么办法来救我们？ 毕竟有月海度假村的经历在前，克拉拉对切西娅社长的保证莫名有点安心，加上当下的环境也比较安逸，第四天灾并没有强制拘束自己，霜雨的态度也偏于暧昧…… “不过，我们刚才去舰桥看了一眼。” 莫斯提玛似乎还有别的情报要提供。 “这艘巡洋舰，奥朵比莫斯号正在月球高空轨道巡航，但同时开启了光学隐形和无线电静默，就连常规通讯都切断了。” 这是在躲避什么？ 伊芙利特吗？ 连全都是疯子的第四天灾都担心伊芙利特的报复？ 明明霜雨来捞人的时候，都没在伊芙利特（短发）面前露面，加上伊芙利特（长发）被特级英雄抓捕，就算对方是团队作案，应该也没余力来袭击奥朵比莫斯号吧？ 那你刚才是怎么和地球通信的？克拉拉在心底默问。 “量子网络，目前还能通过量子网络与中枢城的联络。” 嗯？ 那倒是像月海度假村那次的情况了。 美杜莎的呼吸趋于平稳，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被挤昏迷了。 明天，就先去找Id·ea吧？ 克拉拉盘算着明天的打算。 “决定配合第四天灾吗？” 嗯，我想答应她接受实验，只要别太过分就行，看看能不能把你分离出去的碎片拿回来…… 克拉拉还是不知道。 其实当时留在钟楼内的莫斯提玛才是多数。 “那个碎片，不一定包含多少有用的信息。” 那也有莫斯提玛部长的记忆吧？ 丢失掉记忆怎么都是痛苦的。 克拉拉这么想着，还用双腿夹紧了美杜莎的小腿，将她往自己怀里抱了抱——虽然她们原本就是紧贴着的。 虽然自己和Ps·ycho都在争美杜莎这个抱枕，但往自己的怀里靠，至少还可以呼吸，不至于被两团不中用的脂肪赘肉憋死。 这么说来，Ps·ycho的呼吸也已经趋于平静，克拉拉倒成了最后一个睡着的人了。 不过，克拉拉和莫斯提玛的脑内对话还在继续。 “记忆，对你重要……” 莫斯提玛似乎意有所指，但又补充道： “但是，对我们不重要。” 莫斯提玛部长，果然知道自己的过去。 对于自己那被封印的记忆，克拉拉既好奇又恐惧。 “对于夺走了你的重要事物这件事……” 莫斯提玛的话语如同祷告时的忏悔。 “……我们心怀着愧疚。” 过去的莫斯提玛，从过去的自己身边夺走了什么？ 克拉拉闭上眼。 可眼前…… 却浮现出那看不清面孔的高马尾女生，而她由近及远的背影，却缓缓与莫斯提玛的拟态形象重叠。 克拉拉，其实有个不愿去想的猜测。 第460章 : 第六十七章 体检 “哦，愿意接受我的实验了？” 第二天。 克拉拉在美杜莎的陪同下前往实验室，并主动找到了Id·ea。 她表示自己愿意接受实验安排。 “你得说话算数，搞清楚你想知道的东西就送我们离开，当然也得把莫斯提玛的碎片还给我。” 但，克拉拉还在口头确认着条件。 “没问题，我这人说话向来说话算数。” 虽然Id·ea答应得爽快，但克拉拉可不会轻信邪恶组织成员所说的话，她接受实验，可在实验中也要保留反击的余力。 好在克拉拉并不是单打独斗，莫斯提玛会在实验室周围蹲守，但凡Id·ea有什么轻举妄动便会发起突袭…… 但要袭击Id·ea，显然不会那么容易事。 早在圣莉莉丝学院的钟楼时，她就提防过天花板上的莫斯提玛，眼下想要故技重施，她肯定有所提防，那颗脑袋可不只是摆设。 所以，克拉拉和莫斯提玛做了两手准备。 克拉拉在接受实验时，莫斯提玛会分裂成两团，同时在不同的地方待命，一旦克拉拉需要她的救助。 其一，她将从上方的管道系统进入实验室突袭。 其二，她将直接从外部切断实验室的电源，门口有个很明显的电源箱。 这两边没有主次之分，有必要的话可以同时行动。 如果莫斯提玛要对克拉拉做什么反人类的实验，如果没有能源就什么都做不了。 “那么，你想让我做什么？”克拉拉问道。 在这之前只有芙兰博士检查过倪克斯驱动器，所以她想听听其他专业人士会有什么高论，所以只要Id·ea提出的要求不过分，她还是愿意配合的。 毕竟，她或许真有办法解开倪克斯驱动器和自己的秘密。 为什么只有自己能够使用倪克斯系列的遗物？ 克拉拉也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先来做个彻底的检查吧，你也不必特地做什么……” Id·ea指了指房间中央的手术床。 “你就激活身上的遗物，让它们显现，然后躺下……放心，不必取出来，我可以从外部检测遗物的状况。” 考虑到改造部和芙兰的实验室的惨状，再想想目前正身处宇宙战舰之内，若是发生什么事故可能导致战舰被毁…… 所以，克拉拉还是提醒道：“那恐怕不是个好主意，直接接入这台驱动器，你的接入设备会瘫痪，系统也会受损。” 相较于目前的科技水平，倪克斯驱动器还是太过先进了。 Id·ea却只是摆摆手。 “哦，别担心，只是单方面的扫描，快躺下吧。” 她这么说着，招呼便克拉拉躺到手术床上。 和想象中的体验不同。 这床即便躺上去，也不会弹出什么拘束带固定手臂和腿脚，似乎真就只是一张普通的手术床？ 接着，克拉拉的腰部浮现出倪克斯驱动器。 同时，她的右眼也切换成倪克斯的义眼，还因此获得从头顶观察自身的俯瞰视野——以第三视角观看自己现在的模样，对克拉拉来说还挺新鲜的。 原本永远不会成长的作战体，却完成了小萝莉到少女的转变吗？ 至于群黑之心，这东西虽然无法显现出来，但在魔女化期间始终维持着运作，Id·ea的扫描能从克拉拉周身观察到溢散的能量。 检查期间，克拉拉和Id·ea并没有什么交流。 Id·ea的实验室看起来挺正常，像学校的医务室。 可实际却隐藏了大量传感器、扫描设备、催眠装置等等，能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对每个来访者进行全面的检查。 换句话说，连躺在手术床上都是多余的行为，更像是一个仪式。 在克拉拉进入实验室时，Id·ea的检查就已经开始，只是把遗物从体内显现，会更方便扫描而已。 扫描很快有了结果，Id·ea看着电脑上的数据推了推眼镜。 “这驱动器连扫描都看不穿啊？不可知的内容就先不多说……你知道群黑之心的能量性质与什么相近吗？” Id·ea指着克拉拉的心口问。 “……能量性质？” 克拉拉自然是一头雾水。 她只知道群黑之心的能力还挺催肥的。 “和她很像哦？” Id·ea指着陪克拉拉进来的美杜莎这么说。 “群黑之心的本质接近魔女的……暗域个体的核心。” “魔女的核心是什么？” 克拉拉只知道暗域个体体内都有黑水晶状的小石头，破坏那个就能杀死暗域个体，相当于是她们的本体。 “核心，是从负面的恶意中形成的结晶。” 美杜莎开口解释，还补充道：“这是你们人类总结出的结论。”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Id·ea眯起眼看着克拉拉。 “你口中的那位朋友，可能是魔女哦？” 从倪克斯白发黑皮断角的虚拟形象来推断，倪克斯确实可能是魔女，伊芙利特称之为“钥匙”，魔女美杜莎也是冲着她来的…… “嗯？还有什么情报没告诉我吗？” Idea似乎看穿了克拉拉的想法。 克拉拉略作思考。 “伊芙利特将其称之为钥匙，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钥匙？什么门的钥匙？” “她说，倪克斯是通往真实的钥匙。” “有趣，她想说我们的世界是虚拟的？” “我不知道，我没有察觉到任何不真实的情况。” “那不就结了？连身处其中的我们都感觉不到异样，那这个世界对我们来说，难道不就是真实存在的吗？如果有人想毁掉这个世界，就算是邪恶组织的我们也不会袖手旁观哦？” 邪恶组织的目标是成为秩序，以各自的理想重塑世界。 如果这个世界完蛋，秩序也就无从谈起。 Ideal说着又还推了推鼻梁架。 “体检结束，下面开始实验吧。” 克拉拉看着她，用眼神询问下一步动作。 “我无法扫描这台驱动器，不过我可以研究驱动器创造的构造体……你叫它作战体，对吧？” “啊？那不就是我的身体。” “没错，把你的脑海向我敞开……你为何如此特别……我想从你的大脑中寻找答案。” Id·ea的声音越来越飘忽。 克莱拉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这感觉很像听到钟声时的状况。 但比那要更强烈、更恶心。 “这是……” “是对大脑的直接扫描，别担心。” Id·ea脸上还算友善的表情却消失了。 “那么，把你的意识交给我吧。” 第461章 : 第六十八章 催眠治疗 曾几何时，拿着催眠原子笔去摁别人的克拉拉，如今自己也是两眼无神的状态。 相比便携式的原子笔，艾迪亚实验室里的这一台明显功率要更大。连作为魔女的克拉拉都没人抗衡。 是的，克拉拉在不知不觉间被催眠了。 但催眠的过程也不是一下子完成的，Id·ea前面和她唠嗑那么多，本质上就是在引导她放松思考，从而忽视自己意识的解体。 不过，催眠确实是Id·ea常识治疗克拉拉的手段。 “放轻松，现在开始回想……你是从什么时候得到驱动器的？” “……两个多月以前。” “嗯，和魔法少女克拉拉出现的时机吻合。” 不过被催眠的克拉拉的大脑里还有莫斯提玛，继续让Id·ea问下去，克拉拉属于耐特梅尔的事就要暴露，甚至连曾经只是个下级鱿鱼怪人大叔的秘密都藏不住。 虽然，这一点在月海度假村时就已经遭到怀疑了。 明明是这样，莫斯提玛却没有直接通过大脑皮层的刺激把克拉拉唤醒。 “现在，跟着我的声音，我们再把时间继续往前倒……” Id·ea继续引导着克拉拉，她知道克拉拉的不同之处必然是在得到倪克斯驱动器之前，世界树科技耗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和心血，来为这款驱动器寻找适格者，都未能取得成果…… 克拉拉能够使用，绝不只是巧合而已。 她需要回到更早的时间里去挖掘。 “你在得到驱动器之前，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Id·ea的语气轻慢，且小心翼翼。 “特别之处……” 克拉拉从不认为自己是特别的，但如果是说当了多年怪人还是最下级杂鱼这件事，那确实挺特别，除了史奎尔或许就没其他人了。 不对，还有一点。 “我没办法回忆……太过久远的记忆。” “嗯？发生过什么吗？” “我……不知道……” 如此回答的克拉拉痛苦地皱起了眉头，在手术床上像虾一样蜷缩着身子。 与克拉拉同步着感受的莫斯提玛，也能分享她此刻的痛苦。 注意到克拉拉的应激反应，生怕其从催眠状态下醒来，Id·ea也急忙安抚道：“嗯？别紧张，先放松……如果回忆会让你感觉到痛苦，那就先停下来……我们先放空思想。” 虽然Id·ea的目的是挖出克拉拉过去的秘密，但她也不能刺激到克拉拉，让她提前苏醒。 不过，克拉拉的反应却让她有点猜测。 接着，她在电脑上加大了催眠装置的功率，克拉拉皱起的眉头才彻底放松、捋平，再度回到双无神的空洞状态。 “现在，我会问你几个问题。” Id·ea坐在滚轮的椅子上滑到手术床边，并抬头看着克拉拉。 “不需要有具体的答案，只需要点头和摇头即可，不必细想，感到痛苦就不必回答……明白吗？” 通过催眠探索一个人的记忆，需要循序渐进。 克拉拉只是点了点头。 “知道自己的父母和家人是谁吗？” 克拉拉点了点头。 “一直都知道吗？” 克拉拉点头，但这与之前的答案有些矛盾。 “嗯？不是失去了记忆吗？” 依然是点头。 Id·ea托着大头思考了一番，又问道：“你对过去的记忆只是模糊，断断续续，并没有失去所有记忆……吗？” 点头。 “你的妹妹叫露西娅，对吗？” 这是Ps·ycho反馈回来的情报。 克拉拉点头，但是皱起了眉头。 “抗拒回答这个问题吗？别担心，至少我不会对你妹妹出手……那么下个问题，你和这位露西娅妹妹的关系很好吗？” 克拉拉点了点头。 对克拉拉来说，露西娅便是世界上最好的、最让人骄傲的妹妹。 “姐妹关系不错？真羡慕，我家那几只简直就是魔鬼。” Id·ea感慨了一句，又继续问道：“那你还有小时候和妹妹一起玩耍的记忆吗？既然是姐妹应该会有这种回忆吧？” 克拉拉像是宕机，又像是在努力去回忆。 可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知道父母和妹妹的存在，却没有与她们相处的记忆吗？” Id·ea只是在嘀咕，克拉拉却点了点头。 “啧——，这是过去记忆被上了锁？” 绕了一圈，没能取得结果。 Id·ea有些咂舌，可转念一想又有了个大胆的假设。 “或许，你的记忆并不可靠？克拉拉，虽然你父母和妹妹都是确实存在的人，但他们未必真正属于你……或许真正的你是其他人，你不是失去了关于他们的记忆，而是那些记忆从开始就不存在。” 这只是Id·ea的猜测。 通常来说，催眠状态下的克拉拉不会主动去思考，可Id·ea的猜想却令她突破了这种限制。 自己并不是史奎尔？ 是杜撰的、被灌输的记忆勾勒了自己模糊的过往？ 克拉拉不愿承认，但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却正在印证这种猜测，在放空思想的催眠状态下，反倒让她更理想地思考这种可能性。 “怎么了？” Id·ea又问道：“你也觉得有这种可能性吗？” 克拉拉点了点头。 “……你身上的秘密可真不少，对我来说倒是个挑战。” Id·ea也是有好奇心的。 “那么，让我们假设这个猜想成立，先抛开被封锁的记忆不谈，只依靠想象力……克拉拉，你觉得真正的自己会是谁？” “我是谁？” 克拉拉嘀咕着进行思考。 Id·ea在引导克拉拉通过记忆之外的线索找到那个答案。 虽然她不知道克拉拉有什么线索。 现在还只是猜测。 但如果所有的线索都吻合，那猜想就有可能成为真相。 虽然，真相对克拉拉来说未必是什么好消息。 克拉拉在大脑中翻找着线索…… 倪克斯，是在驱动器与自己的中枢神经相连之后才出现的。 高马尾的女生，梦境中常常出现的、照顾黑色菌球的女高中生，她告诉自己记忆只会带来痛苦，遗忘也是一种幸福。 如果自己不是史奎尔，是否可能自己就是她们之一？ 催眠让克拉拉试图回答Id·ea的提问。 “或许我……” 但话还没说出口…… 来自大脑皮层的刺激性生物电便让她陷入了昏迷。 第462章 : 第六十九章 克拉拉 危 “嗯？又触发什么深层洗脑留下的记忆禁制了？” Id·ea翻了翻昏厥的克拉拉的眼皮子，确认她是真的昏迷，才让她在医疗床上躺好。 “真是的，明明我都采取这么温和的治疗手段了。” Id·ea嘀咕着，又看向一旁的美杜莎。 “有意思，小魔女。” “啊？” 美杜莎戒备地看过来，像一只拱起背的猫。 Id·ea说道：“你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被人们称为担忧吗？” “……我、我才不担心她。” “嗯哼，你倒是越来越像人了。” 在指间拨转着笔，Id·ea继续着这个话题： “你知道吗？有些缺乏考究的传闻，说你们暗域个体在过去也是人类，黑暗吞噬那些地区时，没来得及逃离的人的灵魂溶解于黑暗，之后作为暗域个体重生。” “真是无聊的传言，我不想听。” 美杜莎瞥了眼床上的克拉拉。 “她还活着，那我先走了。” 然后，便掉头就离开了实验室。 待在这里没准自己也会被催眠，说她是逃跑或许更合适，毕竟美杜莎对第四天灾也隐瞒了不少秘密。 Id·ea只是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嘀咕。 “人进入暗域会变成怪物，那怪物离开暗域还会变成人吗？” ———— 另一个怪物，莫斯提玛仍趴在实验室的天花板上看着。 原本琢磨着拉实验室的电闸，结果给克拉拉的脑子给拉闸，从物理上断了Id·ea继续从克拉拉那边套话的可能性。 当然，也防止克拉拉继续被记忆的禁制所折磨，莫斯提玛见不得她受苦。 在援军到来之前得先保护好克拉拉才行。 莫斯提玛继续在暗中蛰伏，没过多久便又有个连门都没敲的人进了Id·ea的实验室。 是个穿着黑旗袍的小丫头。 “啊，老板。” Id·ea抬起头，侧马尾的蓝发少女叉着腰不满道： “叫我总裁！” “您来这里做什么？” “关于她，我有个新的主意。” 霜雨看着克拉拉。 “洗掉她现在的记忆，有没有可能让她过去的记忆苏醒过来？” “啊？原来您一直在听呐？” 虽然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但Id·ea对克拉拉所做的事情，霜雨似乎都知道。 “嗯哼，这么有意思的玩具可不多见……再给她加一段新身份的暗示，她是我们第四天灾安排在英雄公司的卧底的记忆，如何？” 嗯？不妙！ 偷听中的莫斯提玛顿时紧张，她生怕对克拉拉有不好的影响，所以感染的菌丝也只在大脑皮层活动，但洗脑手段能实现多么夸张的效果，见识过耐特梅尔洗脑部工作流程的她是再清楚不过…… 与耐特梅尔旗鼓相当的第四天灾，必然也有着相同水平的洗脑技术，届时…… 克拉拉没准会因为洗脑变成第四天灾的人。 可直接出手干涉是不可能的。 对上第四天灾的总裁，莫斯提玛还没有自信能活下来，只能通过大脑皮层的菌丝做些什么尝试了。 “哼，我知道了。” Id·ea没有反对的道理，甚至她也表现得很有兴致。 “如果她能因此取回记忆没准还要谢谢咱们。” “那就动手吧。” Id·ea转过身开始操作设备接近克拉拉，霜雨却还在一旁提要求。 “身份安排尽可能合理一些……常识也操纵一下……比如身为美少女，穿可爱的衣服是自己的义务这样？” “虽然可以做到……” Id·ea提醒道：“但长期来看，调整太多可能会解除哦？因为会出现本人能够察觉到的矛盾，在怀疑之后便会出现易碎的裂缝……” 霜雨却答道： “没关系，出现问题，再依靠洗脑来修复就好了。” “意外解除也无所谓吗？” “有趣才是最重要的，谨慎可不是第四天灾的作风。” “老板，请不要给我增加工作难度，我大概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但前提是你不要再临时改什么需求。” 唠唠叨叨的Id·ea把霜雨推出了实验室，还说道： “大概需要一天的时间，接下来就请交给我吧。” 然后，她关上了实验室的门。 并反锁。 “洗脑吗？” Id·ea回到克拉拉身边，捧着脑袋叹道： “抱歉了，小姑娘，这次可是老板的命令我也没有办法拒绝啊？不过，结束之后我会把你要的东西给你……” Id·ea独处，且无防备。 现在正是莫斯提玛动手的机会。 干部对干部，如果是偷袭，莫斯提玛或许有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拿下Id·ea，并救下克拉拉…… 不行，还不能轻举妄动。 救下之后她们仍无法离开奥朵比莫斯号，Id·ea出事也容易败露。 妨碍洗脑过程或许才是上策，自己在克拉拉的大脑里留了菌丝，或许能对即将到来的洗脑手术做些什么？ Id·ea持有的洗脑技术，是向大脑发送特定的波长，由此改变思维方式的无创洗脑技术，与耐特梅尔的催眠技术同源。 因此，减弱波长就能减少克拉拉受到的影响。 以菌丝覆盖大脑皮层形成防护膜，吸收波长…… 如果还不够，就以生物电持续刺激克拉拉的大脑，处于关机昏厥状态就不会受到洗脑手术的影响，毕竟大脑活动不活跃，无意识状态又如何接收波长的操纵…… 但好像会对克拉拉造成伤害。 能做的事情太过有限，莫斯提玛只能看着Id·ea的操弄干着急。 【别急，办法还是有的。】 来自记忆深处，熟悉又遥远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传入了莫斯提玛的意识海。 她的集群意识为此沸腾，可一时又想不起这熟悉的声音属于谁。 【你是否思考过，Id·ea自己身处这间实验室，甚至身处那钟楼之内，她自身为何不受洗脑波长的影响。】 “等等，你是谁？”莫斯提玛问道。 克拉拉的脑子里除了自己之外的第三人，那不就是…… 【……别紧张，我是来帮助你们的。】 对方只是这么说，却没有自报家门的打算。 “是倪克斯小姐吗？” 【是……不，不是的……】 模棱两可，也不太有说服力的否认。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的……小家伙……】 会叫自己小家伙的人是谁？ 莫斯提玛对此似乎有些答案。 第463章 : 第七十章 感染 “她的体内有防护性的力场，可以让她免受各类波长的影响。” “就像当初在管道内发现我们时做的那样……凭空创造各种力场，那就是她的能力。” 莫斯提玛是集群意识内部，此时这些意识正在开会。 “准确来说，是大脑被力场包裹着，所以免疫了洗脑的波长。” “她用这个能力救下了一部分的‘我们’。” “但想要感染她也非常困难。” 让思维加速，集群意识的讨论发生在转瞬之间，能在克拉拉真的被Id·ea做些什么之前作出决策。 并没有思考太久，集群意识便得出了结论。 “突破那个力场的手段……是有的。” “大脑的养分供给。” “通过食物？” “嗯，体内繁殖，入侵血管……抵达脑部。” 力场能够保护大脑免受外部的侵蚀，但大脑本身不可能脱离身体独立运作，心脏和血液负责输送营养和氧气…… 那也可以送点别的东西。 至于渠道，Id·ea的桌上摆放着不知道是咖啡还是能量饮料的。 有了计划，就可以行动了。 一缕不易察觉的“莫斯提玛”从通风管道荡下，就落在Id·ea的白色桌面上，看起来就像一根头发丝…… 其实还是还挺显眼的。 这根发丝蠕动着接近桌上的茶杯，动作缓慢得如同蜗牛在爬，好在全神贯注编写洗脑程序的Id·ea，并未注意到这些…… 在背向Id·ea视线的杯壁上攀附期间，那“发丝”似乎吸收了什么微生物作养生，发丝的宽度有所增加，甚至向旁边蔓延出了分叉。 已经完全不像发丝的“莫斯提玛”，正如同黏菌般向上蠕动，最终在Id·ea注意到这一切之前成功落入杯中，与本就是深色的饮料混合在了一起…… 接下来就是等待。 Id·ea刚和总裁唠叨完没多久，怎么算都差不多该口渴了。 不过她的专注力却比莫斯提玛所想的要惊人，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桌上这杯饮料早已冷却，Id·ea却始终不见伸手拿杯。 “搞定！” 反倒是一敲回车，将她准备好的洗脑程序启动。 糟糕了。 包围着克拉拉的设备，散发出会影响思维活动的特殊波长，虽然这种波长对没有大脑的莫斯提玛没有影响，但她知道…… 手术床上的克拉拉的大脑，正在接受这种波长的改造和调整。 但话又说回来，处于昏迷状态的克拉拉并不能被洗脑，毕竟她的大脑正处于不活跃状态，连思考都没有的人，又怎么会被波长影响？被洗脑呢？ 果不其然，洗脑程序的进度条进展缓慢。 “还真是昏死过去了啊？” Id·ea挠挠头，倒是放松下来。 然后，她终于伸手拿起杯子。 莫斯提玛顿时紧张，并做好让碎片在Id·ea的肠胃里繁殖的准备。 可事与愿违，就在她将杯口靠近嘴巴时，手术床上的克拉拉却发出轻微的呻吟，这样的反应让Id·ea放下杯子站起来检查状况。 “醒了吗？” 克拉拉没有回应，还没有完全苏醒过来。 但克拉拉的大脑却已经进入活跃状态，这半睡半醒的浅眠状态，正适合洗脑波长发挥。 Id·ea有些亢奋，屏幕上洗脑程序的进度条也开始走动，意识被催眠波长压制，克拉拉就算想要醒来也做不到。 周围的设备会压制她的意识，让她一直处在既让大脑保持活跃，又不能彻底苏醒的浅层睡眠之中。 再这样下去，克拉拉只能沦为案板上任Id·ea宰割的鱼肉。 见状，莫斯提玛自然是着急，却又没有更好的办法。 克拉拉脑海中的菌丝正在全力抵抗洗脑波长，可洗脑程序的进度条眼看着就走到十分之一的位置。 这也太快了。 再这样下去，只要几分钟克拉拉就要变成第四天灾的卧底了。 可就在此时，Id·ea又伸手摸向了桌上茶杯。 她终于还是渴了。 正好等待洗脑程序完成期间闲来无事，补充下水分也理所当然。 可就在莫斯提玛做好沿着血管进入Id·ea大脑的准备时，后者却闻了闻杯中的液体，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居然起身走到一旁的水槽，将杯中剩下的饮料彻底倒掉。 “咖啡，好像放太久了。” 莫斯提玛的碎片相当努力，即使杯中的咖啡被倒光，它也依然粘在杯底岿然不动，并与白色的杯子保持的颜色一致。 莫斯提玛祈祷着Id·ea没有刷杯子的习惯。 好在后者确实没有，只是拿水荡了一荡杯子便又倒入新的饮料。 这下差不多该喝了吧？！ 连莫斯提玛这般稳重的人都感到歇斯底里。 似乎是莫斯提玛的哀嚎传入了上苍的耳朵，Id·ea终于抿着杯壁，小口小口地将咖啡抿进嘴中。 莫斯提玛的计划成功了。 虽然只有一丝丝的数量，但莫斯提玛确实进入了Id·ea的体内，并吸收着肠胃的养分，开始在Id·ea在体内繁衍生息。 虽然她本人不会察觉，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可当莫斯提玛成功进入血管，并在心脏的泵动下被输送至大脑，包裹大脑的力场就能成了马其诺防线。 至此，Id·ea彻底沦为莫斯提玛的傀儡也只是时间问题。 可莫斯提玛的时间却实在是不够。 分裂繁殖也不是瞬间完成，但洗脑程序的进度条却是切切实实地往前走，她必须尽快地掌握Id·ea的大脑，并以真菌将其操纵…… 好在克拉拉就在她边上，即使她本人陷入昏迷，群黑之心的能量辐射也依然由她体内向外散发，即使Id·ea坐在电脑桌前，莫斯提玛也依然能享受群黑之心带来的催生能量辐射。 莫斯提玛菌必须加快增殖的速度。 因为急，尽管还没有积累到足够的体量，这小撮莫斯提玛菌已经突破血管壁，开始朝着Id·ea硕大的大脑摸索前进了。 不过，莫斯提玛很快遇到了新的障碍。 虽然Id·ea自身没有察觉，可她的人体免疫系统却在顺利运作，进入血管的莫斯提玛菌，很快便遭受一支免疫细胞部队的袭击，而这小撮莫斯提玛菌却无力抗衡…… 眼下，莫斯提玛必须保存这支革命的火种。 第464章 : 第七十一章 真菌病变 成功入侵身体的火种，要与Id·ea体内的免疫系统作斗争。 然而，Id·ea看起来有些察觉…… 莫斯提玛必须避免刺激到免疫系统。 不被免疫系统杀死，又不刺激到免疫系统的办法，就是想方设法混入其中，让它们把自己当成友军。 如此一来，免疫系统没有反应，Id·ea也不会产生生理不适。 这不会很难，莫斯提玛的拟态一直都是完全拟态。 它能完全模拟人体器官所需要的功能，让一小撮菌丝去模拟正常的人体细胞，骗过人体的免疫系统，也不算什么困难的事儿…… 大概。 毕竟是莫斯提玛的第一次尝试，她自己也不清楚能否成功骗过Id·ea的免疫细胞…… 但为了救下克拉拉，她没有选择的余地，也没有犹豫的时间。 她曾尝试过替换器官来救治重伤的执行部怪人，但让一部分菌丝混入细胞的细微操作，难度显然比替换整个受损器官要来得困难。 伪装成正常细胞的菌丝在Id·ea的血管内游走，同时吸收其他正常细胞来扩大自己的队伍。 比想象中要顺利，名为莫斯提玛的病菌成功混入其中。 Id·ea的一部分血液正在被莫斯提玛所取代，并在心脏的跳动下送往身体的各个部位，最终有一部分流入了她的大脑袋。 至此，真正的侵略现在才刚刚开始。 乘坐血管的铁路，在名为大脑的站点下车。 莫斯提玛成功突破了大脑外部的防御性力场，连脑细胞都被莫斯提玛替换的Id·ea，其思考便会被莫斯提玛在不知不觉中操纵。 就像不擅长拟态一样，莫斯提玛也不擅长操纵分身，就像不久前对那位女性战斗员所做的那样，如果直接进行肢体操纵，那就像个业余的提线木偶师，显得非常不自然，很容易被其他人看出端倪。 因此人让Id·ea维持自我，莫斯提玛留在头脑内发号施令，只干涉她的部分行为，才显得更加自然…… 至少，不容易被人看出端倪。 看着洗脑程序的进度条已经过半，正朝着终点线奔去，Id·ea却没有来的认为自己应该再给克拉拉加些什么条目，并因此中断了洗脑程序的进程。 “咦？” 可就在她这么做之后，突然又感觉到了异样。 这不符合她一贯的作风，基于对于洗脑技术的了解，她明白这是不符合安全规范的危险操作，不过危险的并不是她，而是克拉拉…… 贸然中断洗脑程序会对受术者的大脑产生影响，就像硬生生地切断电脑电源，虽然绝大多数时候不会有问题，但还是存在风险。 然而，莫斯提玛并不知道这些…… 她的主动干涉行为违背了安全规范，不仅让Id·ea产生了怀疑，也对克拉拉的大脑留下了隐患。 不过她不得不这么做。 即便知道有风险，她的选择也不会改变。 如果不进行干涉，当洗脑程序完成克拉拉就会变得不再是自己。 根据霜雨的要求，克拉拉会被抹去如今的记忆，变成第四天灾打入英雄协会内部的卧底…… 虽然听起来变化不大，可对于很多人来说这都是不可接受的。 接着Id·ea坐回到电脑前，她开始回想自己刚才究竟想要加入什么新的洗脑条目…… 她当然回想不起来，因为那是莫斯提玛的干涉。 或许，我应该放她离开？ 就在这时她再度受到莫斯提玛的干涉，疑惑着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的Id·ea，嘴巴却不像自己的一般嘟哝着说道： “她看起来真是可爱……我真的要洗脑这么可爱的孩子吗？” Id·ea感到没由来地不忍心。 “不如和她商量好，让她在总裁面前装出洗脑的样子，然后执行任务时再放她离开。” 对这些提议，Id·ea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可她并没有对此起疑心，甚至开始主动思考可行性…… 对于自己反常的行为，Id·ea也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奈何连这点疑心都在莫斯提玛的操纵下抹除了。 “……比想象中要简单。” Id·ea在擅长的领域，被作为门外汉的莫斯提玛操纵，或许这就是种族优势。 毕竟是真菌。 但也因为是集群意识的真菌，这种力量并不会让莫斯提玛感到兴奋或是产生背德感，她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很明确。 但有些事情付出了努力，却不一定能朝着顺利的方向展开。 虽然Id·ea在莫斯提玛的操纵下终止了洗脑程序，但或许是洗脑程序的突然中断造成的影响，也可能是莫斯提玛之前的电流刺激太过强烈，克拉拉迟迟没能从昏迷之中醒过来。 莫斯提玛仍是担心。 ………… …… Id·ea有些恍惚。 整个实验室突然陷入剧烈的晃动，宛如地震。 可实验室位于宇宙战舰内，情况似乎就比地震更糟糕了。 “Ae·rial，怎么回事？” 连Id·ea都被这动静所干扰，并通过舰内对讲机呼叫舰桥。 “Id·ea？等等，我们正在检查原因……可能是撞到陨石了。” “啊？雷达没有捕捉到？你怎么会犯这种失误？” “舰体没有受损，那东西就像是突然出现的……” 舰长Ae·rial的回答有些含糊，它甚至说不清战舰是遭受了什么东西的袭击，这显然不能让Id·ea感到满意。 “敌袭？” “可能……不，应该不可能。” 确实不太可能。 现在奥朵比莫斯号正处于隐形加静默的潜航状态，没道理会被人发现，就算是雷达都不可能…… 就在Id·ea这么想的时候，又是一次剧烈地摇晃。 能让上千米的巨大太空战舰摇晃的，至少也是相当庞大的物体。 “到底是什么啊？！” “……好像是看不见的流星。” “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啊！” 下一秒又是一阵强震，就像是被敌舰的主炮命中…… ………… …… 不过，刚才这些只是Id·ea的感受。 在莫斯提玛的眼中却是另一幅景象。 Id·ea毫无征兆地昏迷了。 且不只是Id·ea，奥朵比莫斯号上的所有乘员，都陷入了昏迷躺倒在地上…… “莫斯提玛……快带着克拉拉离开……” 莫斯提玛的意识海中响起缥缈的呼唤。 “我也坚持不了太久……快离开巡洋舰……” 第465章 : 第七十二章 传染性噩梦 莫斯提玛知道这个声音属于谁…… “大统领，您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哼，多余的问题！” 高傲地冷哼，还说道：“不管克拉拉在哪里，就算相隔十万八千里，我都能进入她的梦境……梦境没有距离的概念，我在她的梦里面留下了道标，只要她陷入昏睡，我随时都可以进入她的梦。” 克拉拉的昏迷，反倒为大统领创造了机会？ “找到她之后，我就能够通过她的梦境，支配周围所有人的梦境……就像快速传播的病毒一样。” 显然，这就是奥朵比莫斯号的乘员集体昏迷的原因。 莫斯提玛的感知扫过实验室内昏迷不醒的Id·ea，便从通风管道蠕动着滴落到地面上，黑色的菌丝向上耸立，逐渐勾勒出人形的面貌。 意识海中的大统领接着说道：“他们被我拖入了噩梦，在这期间你就带着克拉拉逃离莫奥朵比莫斯号……” 莫斯提玛完成了拟态，随即解开克拉拉的拘束，将她从手术床扛到自己肩上，还从那玻璃罐里取走了自己的那一部分碎片。 “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做完这一切的莫斯提玛却没急着离开，她接着说道： “这艘战舰距离月球十万八千里，‘我们’和克拉拉没办法从这里返回中枢城。” “放心吧，我自然不可能让你们去自杀。” 大统领似乎有什么准备。 “接你们回家的驳船已经准备好，不过我们没办法接近奥朵比莫斯号，虽然所有乘员昏迷，但舰船的自动防御系统没准还在运作，而且……总有不会做梦的怪人，还是谨慎行事比较好。” “那我们怎么离开？” “战舰上总该有逃生舱之类的设备吧？想办法弄一台。” 莫斯提玛有些头疼，虽然在通风管道里爬来爬去，但她并不清楚整艘宇宙战舰的全貌，更不清楚那不知是否存在的逃生舱的位置。 不过，莫斯提玛也没得选。 “我们可以去试一试。” 她这么说着又问道： “这艘船上的人大概会昏迷多长时间？” “十分钟。” “十分钟？！” 向来波澜不惊的莫斯提玛，都被大统领给出的苛刻要求吓到叫出声。 “十分钟之内你要带着克拉拉逃离这里，还要小心那些不会做梦的敌人。” 这未免，有点太强人所难了。 —————— 【我也会帮忙的。】 【你终究还是无法取代我。】 时间紧迫，就在莫斯提玛束手无策之际，克拉拉脑袋里的二号房客——自称不是倪克斯的倪克斯，便主动向莫斯提玛提供协助。 “在您看来要这么做？”莫斯提玛问道。 【你没办法搞到地图，所以不知道逃生舱的位置。】 【对吧？】 “嗯……” Id·ea被大统领拖入梦境，莫斯提玛暂时无法操纵她来提供协助，就算能通过实验室的终端查到地图，那确认地图也太花时间了。 就算有地图，那沿途的权限门凭莫斯提玛也无法开…… 至少，无法通过非暴力手段开启。 【不必担心，你就跟随我的引导走吧。】 自称不是倪克斯的意识，发言却很可靠。 【我已接入这艘战舰的系统，虽然无法直接接管整个系统，但逃生舱的位置我已经确认过……】 【包括逃生舱的启动和操作程序，我都可以负责。】 也正如她所言，莫斯提玛虽然能代替“在脑袋里克拉拉说话”的功能，却无法取代倪克斯作为骇客的能力。 毕竟莫斯提玛只是真菌生物，对她来说骇入人脑可比骇入电脑要简单。 “时间有限，那就出发吧。” 离开前，莫斯提玛回头瞥了眼地上的Id·ea。 虽然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想法把莫斯提玛保存下来，但结果上来说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 莫斯提玛让Id·ea体内的菌丝溶解成了能被人体吸收的养分。 她扛着克拉拉跑出实验室。 在“倪克斯”的口头引导下，直奔着战舰的逃生舱去了。 在此期间，需要权限才能打开的隔离门都自动开启，为克拉拉和莫斯提玛打开了一条捷径。 可接着便扫过一排子弹，在莫斯提玛的身上了开洞。 “敌人？” 【独立的安保系统，无法从外部干涉……毕竟我们是入侵者。】 “倪克斯”如此解释，还说道： 【战舰内部还有反抗个体，战舰的系统也在抵抗我的干涉。】 “又是AI吗？” 【是这艘战舰的舰长，名为Ae·rial的强AI。】 奥朵比莫斯号的舰长便是战舰的操作系统AI本身，这就是大统领口中不会做梦的“怪人”。 既然是AI，恐怕连睡眠都不需要…… 【小心，她的反击开始了。】 “我们已经被扫射了。” “倪克斯”也无法从对方手中夺取整个战舰的操作系统，Ae·rial所拥有的权限远高于“倪克斯”更高。 前方的通道有哨戒炮，刚才扫过莫斯提玛的子弹正是由此而来。 不过子弹穿透莫斯提玛等于没造成伤害。 打在克拉拉身上更是只弹出一连串的火星子，全都被无意识展开的魔力防护弹开了。 “第四天灾的安保只有这种水平吗？” 耐特梅尔的肌肉机器人都比这些机炮要强。 莫斯提玛话音未落，大量机蜂从四面八方的通道涌出，甚至堵住了她们通往逃生舱的路。 无人机锋的数量极多。 但比数量，莫斯提玛是不会输的。 借助在克拉拉体内群黑之心的能量化作黑潮，裹挟着克拉拉在通道内汹涌向前…… “抱歉，莫斯提玛。” 大统领的声音透过克拉拉的梦境传来，听起来有些不安。 “霜雨，第四天灾的总裁从梦境里逃出去了。” 冰蓝的色彩从通道的另一端覆盖过来，翻涌的黑潮和密密麻麻的机蜂被固定在空中不再动弹，莫斯提玛的意识还未理解发生了什么，便被摁下了暂停键。 那是霜雨的领域。 其他任何事物的时间在这里都会被冻结，除了她自己…… 唯一能在冻结时间内保持清醒的克拉拉，此时却处于昏厥状态。 眼下…… 可能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了。 第466章 : 第七十三章 “克拉拉” 在一众稀有的上位能力之中，时间系往往是最难解的。 尤其是霜雨这种教科书般经典的时间停止。 或许看起来老套，可强度却是实打实的，曾经有个爱吃面包的吸血鬼就靠着这种力量君临恶的顶点，最终击败他的日本高中生也同样是时间系的能力。 能单方面行动，打起来的优势是巨大…… 莫斯提玛的时间被冻结了。 哪怕寄生到克拉拉的头颅内，莫斯提玛也始终不算是克拉拉的一部分，没办法像她那样利用倪克斯驱动器来辅助思考。 可换句话说，霜雨的时间冻结领域对于遗物是不生效的。 换而言之，即便克拉拉陷入昏迷，即便莫斯提玛被冻结，仍有一个意识处于清醒的状态。 因此，当冬雨踩着因为时间冻结变成固态的菌丝，朝着被莫斯提玛的黑潮包裹的克拉拉走来时，后者却有了反应…… 指尖微微动了一下，这微微的动作却是吓到了霜雨。 【到头来，只有我能反抗了吗？】 “克拉拉？不对，你是谁？” 霜雨察觉到后者的异样，提出质问。 【真是敏锐，但我是谁并不重要……】 克拉拉在冻结的时间里，从莫斯提玛的菌潮里挣脱，并如霜雨一般站在了凝固的菌潮之上。 “你的声音……” “克拉拉”的话语并非通过冻结的空气，便直接送进了霜雨的意识，这是在自己的领域内从未发生过的事。 【仅仅如此就感到惊讶了？那不妨想想，我甚至还能在你的领域里自由行动……】 虽然速度不快，看起来也同样吃力但“克拉拉”正在走向霜雨。 【让开，我必须把克拉拉和莫斯提玛带出去。】 “你以为自己在和谁说话？” 霜雨从惊讶中回过神，脸的表情自然是不悦。 【我能做的不止如此，我也能使用克拉拉的力量，而你……在静止的时间里又能做些什么？】 克拉拉的白发里钻出滑溜溜的粉白小触手，触手的尖端正积蓄着魔力，随时可以化作光束射向霜雨。 【当你的能力无法影响我时，我们就站在了对等的立场，眼下你也就是个普通的小丫头吧？】 “克拉拉”态度嚣张，不像是她原本的性格。 “别小看人了！” 霜雨的眉头因愤怒而立起。 时间冻结的领域，本该是霜雨独享的时刻，仅仅是有人在这里保持清醒就让她感到厌恶了。 “这是亵渎，不可饶恕。” 霜雨的力量当然不仅限于时间冻结，她朝着莫斯提玛伸出手。 以掌心为界为中心，左右两侧的时间被分割成加速与倒流的状态，从时间层面上撕裂、切割，不管多坚固的事物都难以招架。 因此，通道内本处于流体的菌潮，居然从中硬生生地裂开了一道缝，克拉拉面前闪开，但脚下的立足点突然变成流体，眼看着就要栽回菌潮内，失去平衡的她不可能抵挡霜雨的第二次切割。 然而，霜雨却再度伸出了手。 【……对时间的摆弄相当灵活啊？】 这种招式太夸张了。 某种意义上比伊芙利特的太阳核爆还要离谱。 下坠状态的克拉拉在空中折起身子，以并不灵活的姿态勉强躲过了这次切割。 【真危险。】 【认输，我可不想弄伤这孩子的身体。】 “克拉拉”举手投降，霜雨却没有直接靠过来。 对于眼前这突然占据克拉拉的身体，并能够在自己的领域内随意走动的对手，即便是霜雨也抱有戒心。 “你到底是什么？” “克拉拉”在被冻结的菌潮之上盘腿坐下，摆出一副无防备的架势说道： 【你们正在收集我的零件，然后塞进这孩子体内，却没想过我有一天会醒过来吗？虽然，现在还只能在她昏迷的情况下苏醒……】 没有其他人能听到二人的对话，“倪克斯”的回答也大胆许多。 但霜雨却皱起眉头。 “……你是那些神的遗物，你的目的是夺取克拉拉的身体？” 虽然克拉拉在立场上是敌人，但姑且也算是自己看中的人。 被夺舍这种事还是会令人反感。 【别说这么难听，克拉拉是我无可取代的朋友，就算我完全回复也不会抹去她的存在……】 “克拉拉”说着又抬起头看着霜雨。 【而你，总裁小姐。】 【你是否有些掉以轻心了？】 踩在莫斯提玛的黑潮之上，却未曾注意到黑潮之下逼近的威胁，数支细小的触手带着微型注射器钻出，并缠上那双旗袍之下的裸足。 【将军了。】 “克拉拉”点了点太阳穴。 【frost·rain……时间冻结……萃取完成。】 紧接着，“克拉拉”便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 因为本就在时间冻结的领域内，就算萃取也只是让活动更方便。 【现在，就让我们开始第二轮吧。】 霜雨不再说话，通过操纵时间流速，无数肉眼不可见的时间切割线在面前的通道内展开，机蜂和莫斯提玛的黑潮都被砌成不规则的碎块，唯独“克拉拉”在不断躲闪中依然能全身而退。 【我也看得见。】 【没有一开始就用上这个招式，是您的失策。】 她甚至还有余力去挑衅对手。 【不过你倒是给了我一个提示。】 “克拉拉”把手伸向了通道的墙面，意识到她要做什么的霜雨这才出声阻止道：“不行！” 【那就先说再见了。】 虽然没法像霜雨运用的那么熟练，但“时间切割”的原理“克拉拉”已然知晓，虽然她的切割线称不上密集，但只是切开通道的墙面还是绰绰有余的。 坚固的战舰装甲出现了裂隙，接着就像崛起的水坝那样向外崩溃，被一阵气流吹向宇宙深空。 霜雨的领域仍然覆盖着这片区域。 因此，能被抽走的气流也有限，绝大多数都被固定在了战舰内，堂堂总裁成了战舰的损管小组。 但“克拉拉”显然不会让她得逞。 “不行！” 霜雨知道她要做什么，但她也无力去阻止。 只是打了个响指，霜雨的时间冻结领域便被“克拉拉”以同等的能力抵消、解除。 舰内空气重新开始流动的下场，便是在瞬间被宇宙抽成真空，随之而来的是骤降的气温，将莫斯提玛冻结成大团的黑色冰棍。 【莫斯提玛，要走了。】 “克拉拉”只是这么呼喊，拟态成人型的莫斯提玛便从被冻结的菌潮之下窜出来，随即包裹住克拉拉飞向了一望无际的宇宙。 “啧——” 霜雨躲在降下的气闸门之后咂嘴，看起来气急败坏，甚至不再秉持她的优雅…… “Ae·rial，组织所有干部到会议室开会。” “是，但有的人还没醒。” “那就用点粗暴手段。” 第467章 : 地七十四章 宇宙漂流 噗呲——噗呲—— 少女感到自己正被温暖、潮湿、滑溜溜的物质所包裹着。 她的活动空间很狭小，却温暖、很有安全感，忍不住继续蜷缩起身子安睡，如同母亲的子宫般安心。 【克拉拉？】 自称不是倪克斯的意识察觉到克拉拉的思维波动，并开始呼唤。 就像是在回应这份呼唤，白发长角的少女在柔软物质…… 在莫斯提玛温暖的菌腔内张开双眼，长长的白睫毛捻着菌丝黏液，揉了揉眼之后才看到一片漆黑，她的鼻子里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唔——”只是轻轻地呻吟。 “克拉拉，终于醒了？” 莫斯提玛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然而少女却是困惑地歪过头。 “克拉拉？是谁？” 茫然的少女并不清楚这个名字，但她也想不起来自己的名字，因此又问道：“我是谁？” “……啊？” 莫斯提玛被这情况搞得束手无策。 【是失忆了吗？】 “倪克斯”也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 【推测，可能是强行中断洗脑程序造成的短暂失忆，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够恢复正常……进度条过半的洗脑，应该是完成了记忆擦出。】 莫斯提玛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的疏忽造成的。 “可能会无法回复吗？”她的声音显露出担忧。 【别担心，没有任何洗脑技术能做到万无一失，何况是未完成的洗脑程序，只要经过一段时间自然会恢复。】 莫斯提玛的菌丝伸向克拉拉，并开始发光，为她照亮周围。 说是周围，其实也只是真菌包裹成的胶囊仓，没能抵达逃生舱的莫斯提玛选择以自己作为克拉拉活下去的保障。 外部的菌丝被冻结成硬块，靠内部发热来保温，维持自己和克拉拉的性命，至于维持这种消耗所需要的能量，则依靠克拉拉体内的群黑之心的能量辐射…… 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裹成球的菌丝也没有返回中枢城的动力，而月球微弱的引力无法捕捉到这小小的生物逃生舱。 “等大……等切西娅社长的驳船吧。” 像奥朵比莫斯号这样体积的战舰一般不会直接停泊到地球或者月面上，成员往返于地表城市通常依赖与小型的驳船。 只不过，那艘船究竟在哪里莫斯提玛也不知情。 外部的菌丝都已经被低温冻死，此时的它与一颗漂流宇宙的陨石无异，当然“倪克斯”的情况也差不多，宇宙的宽广早已超过了倪克斯驱动器的扫描范围。 也就是说，此时的她们彻底与外部失联了。 “克拉拉是我的名字吗？” 更糟糕的是…… 还有个失忆的少女一脸迷茫地问东问西。 还能说话，说明常识的部分没有出故障，莫斯提玛的菌丝也检查了克拉拉的大脑，看起来也没有受损的迹象。 “嗯，你的名字叫克拉拉。” 莫斯提玛对待克拉拉总是很有耐心，还解释道： “你是一名魔法少女，克拉拉，是个英雄。” 【……嗯，我是你驱动器里的AI，你可以叫我倪克斯。】 “嗯？” 莫斯提玛有些好奇，自称不是倪克斯的倪克斯为什么又开始自称是倪克斯了。 【暂时的。】 倪克斯只是这么解释。 倪克斯的回归，本该为此高兴的克拉拉，此时却一脸迷茫地思考着自己的脑袋里为什么会冒出这么多人的声音，甚至对此感到不安。 “那我们，这是在哪里？”她问。 “在宇宙……在绕月轨道……我们刚刚从邪恶组织‘第四天灾’的基地战舰内逃出来，你被对方抓住进行洗脑改造，虽然我中断了洗脑手术，可对你的头脑好像还是造成了影响……但不要担心过段时间你的以及就会恢复。” 莫斯提玛还是隐瞒了一部分的真相。 才刚刚接受自己身份的少女低着头思考，又看了看菌腔内软乎乎的蠕动内壁，问道：“那你也是英雄吗？” 面对不清楚自己身份的克拉拉，这个问题就很难回答了。 在现在的她看来，既然自己是英雄，是魔法少女，那又怎么可能与邪恶组织的怪人待在一起呢？ 对方还从邪恶组织的战舰上来救自己，怎么想都有些说不过去。 因此，莫斯提玛在一番思考之后答道： “没错，我也是英雄。” “哇哦！” 【哇哦！】 “你可以叫我真菌侠（暂定）莫斯提玛。” 这个临时想到的名字有点土，克拉拉却只是歪着头问道： “暂定又是什么意思？” “我虽然决定当英雄，但还没有正式出道，就像你看到都这样，我作为英雄来说，模样实在有点像怪物了。” 莫斯提玛一边回答，一边调整着菌丝的黏度，以减少腔内的水分来为克拉拉创造一个干爽的环境。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才能返回中枢城呢？” 明明没有记忆，却还是知道中枢城，可见这洗脑的深度确实不算深，就是不知怎么的把克拉拉的记忆给搞没了。 “理论上是有人来救我们的，但如你所见我们目前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是借着飞出战舰时的惯性冲进了卫星垃圾场。” 虽然倪克斯看不见远处的情况，可周围的近况还是可以扫描的。 在他们这颗陨石周围，全是大大小小的卫星残骸，倒是便于躲藏不至于被第四天灾排除的追兵堵截。 见克拉拉的状态还算良好，莫斯提玛也多少松了口气，否则若是因为自己导致克拉拉失忆，他怎么也得愧疚个几百年。 真的会有人来这种地方找我们嘛？ 她们要怎么定位我们呢？ 大统领只能通过梦境链接克拉拉周围的其他梦境，但克拉拉具体在什么地方，对没有距离概念的梦境来说是无法作为参照的。 换句话说，她们现在在哪大统领也不可能知道。 要想返回中枢城，那只能靠她们自己想办法…… 【之前确实没办法。】 倪克斯却是这么说的。 【既然克拉拉醒了，那还怕没办法吗？】 倪克斯在本就狭小的空间内召唤出了一把鱿鱼扫帚。 “哇！鱿鱼造型的扫帚？” 虽然是见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最常用形态，克拉拉却只觉得新鲜，还在那水晶质感的触须上摩挲。 “但为什么是鱿鱼？” “因为，你是鱿鱼主题的魔法少女，你看看你自己的头发里……” 莫斯提玛这么提醒，克拉拉便被自己的小触手吓了一跳。 “嘎？！” 第468章 : 尾页 被改造成基地车的月面巴士在银灰的月面荒原上疾驰，留下一道长长的扬尘尾迹，此时距离她们出发的中枢城已有数百公里。 绿发少女厌倦了月面千篇一律的银白景象，发出了询问： “BB，落点坐标确定是在这一带吧？” “不会有错，请相信我的驾驶技术。” 驾驶席中央的发光蓝色立方体如此回答，苍绿残响又抱怨道： “话说我们怎么整天当回收和搜救小队啊？” 结果她又被身后的龙角少女揪住脑袋上的兔耳朵，教训道：“别抱怨，你明明可以不上车的吧？” 神威拿捏这只苍绿残响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趟月球车上，除了西格玛公司的四位英雄之外，还带上了美梦魔女人力派遣公司所属的实习整备师露西娅和魔法少女神威。 毕竟又是去搜救克拉拉，她们二人说什么都要跟着一起去，亲手把克拉拉接回家，所以也跟着一起上车了。 得亏月面的雷达足够先进，成功捕捉到坠至月面的真菌陨石的轨迹，她们才有把克拉拉找回来的机会。 只是莫斯提玛逃生舱的落点，已经不能说是中枢神附近了。 光是驱车前往都要几小时的车程。 “别急，坐标没错的话应该就在这一带了。” 坐在神威身边默默喝咖啡的蓝短发兔耳娘是蔚蓝骑兵。 “如果没被沙尘掩埋，那差不多该看见了。” 她有些摸不清神威目前对克拉拉的看法，也不想让露西娅看出她们之间有联络，所以这一路上也没怎么与神威交谈。 月面巴士上没有加装雷达的空间，搜索只能依靠乘员和车体的外置摄像头目视，所以二层加装了个视野良好的半球形瞭望舱，红赤将星和西斯塔正在那边蹲着。 上方传来的好消息。 “能看到了。” 西斯塔匆匆忙忙地从瞭望舱跑下来。 “前面有一块黑色的东西扎在地上，很显眼。” 听她这么说，坐在驾驶席的苍绿残响顿时直起身子。 “哦，我也看到了。” 陨石的落点恰好就在车辆的前方。 月球的重力毕竟有限，也没有会剧烈摩擦的大气，从天而降的真菌陨石就在冲击之下，半埋于月表的银灰沙土。 不过，体积不大。 毕竟那只包裹着克拉拉。 月面巴士在那颗真菌陨石边上停下，“红绿白”穿着外骨骼走出气闸门，下车就给钉上钩锁，拖拽着进了越野巴士。 陨石表面还插着支鱿鱼扫帚。 依靠单一喷口来飞行并控制落点，若是不出现误差才奇怪。 陨石拖进月面巴士之后，一行人又围着陨石，琢磨着怎么把这颗冷冻的玩意儿给开个壳。 蔚蓝骑兵说道：“放着等一会儿就好，这东西又不是什么真陨石，不过是被冻住的菌丝而已。” “克拉拉不会被冻死吧？”露西娅问道。 “放心，内部温度是正常的。” 得到蔚蓝骑兵的保证，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他们千里迢迢开了几百公里的路程过来，就是为了回收这生物逃生舱。 冰冻真菌外壳并不是活着被冻住的，在被冻住之前就已经彻底死去，此时就算解冻也融化成一滩黑水。 因为内部有温度，所以融化的速度很快。 然而还未等到完全融化，神威就已经失去了耐心，在真菌外壳才融化到一半，她便并指成掌插入其中，硬生生地掰开了一道口子。 然而在看到克拉拉之前，一部分还活着的菌丝便从中钻了出来，虽然知道是莫斯提玛，可在场的人都因为这诡异的场面感到紧张。 菌丝逐渐聚成人型，从冻壳的开口中牵出一位懵懂的少女。 黑皮、白发、有角。 “咦？” 显然，众人对于眼前的少女完全是陌生的。 可细看，她的五官又有些眼熟…… “她是克拉拉？” 神威这么问，莫斯提玛也点了点头。 “克拉拉萃取了魔女美杜莎的因子，使自身魔女化才从伊芙利特的手中争取到了逃跑的时间。” 对人们来说魔女不是个好词。 暗域个体是比怪人还要邪恶、危险的存在，克拉拉的魔女化听起来自然很不妙。 蔚蓝骑兵只是皱着眉头说道： “英雄变成魔女这种事，传出去可就糟糕了。” “除了第四天灾的人之外，应该没人知道……” 地下空洞的那场战斗没有电视转播，应该没人知道克拉拉能够变成魔女…… “克拉拉小姐长大了，头发也变白了。” 西斯塔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克拉拉的小脸，结果却对上了陌生和不解的眼神，她还躲到莫斯提玛身后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唔。” 像是被克拉拉的反应伤到，西斯塔怯怯地收回了手。 见状，莫斯提玛又解释道： “克拉拉暂时失去了记忆。” “怎么回事？是因为魔女化？” “不，第四天灾准备将她洗脑，我们中断了洗脑程序，但或许是中断的太突然……她的记忆被抹除了一部分。” “啊？” 对此，露西娅发出了惨叫。 “前辈又失去记忆啦？” 克拉拉在莫斯提玛身后探头张望，打量着眼前这些没有记忆的熟人，这怕生的反应，像个被家长带出去见陌生亲戚的小女儿家。 “别怕，大家都是你认识的人。” 莫斯提玛仍是不断地安慰。 露西娅却激进地跑上来，一把抱住慌张的克拉拉，蹭着她黑皮的小脸问道：“前辈还有办法恢复吗？” “这是洗脑程序中断带来的副作用，既然洗脑程序都没有完成，那过段时间就会恢复，而且……” 莫斯提玛说着，又看向克拉拉纤细的小腰。 “倪克斯小姐，您真的不出来打一声招呼吗？” 提到倪克斯，露西娅和神威都是一脸的惊讶。 “啊？吸收遗物，让倪克斯复活的计划倒是成功了？” 所有人都盯着克拉拉的肚子，少女在沉默之中因为这些视线变得扭扭捏捏。 被莫斯提玛催促…… 月面巴士之上，本属于BB-0027的喇叭响起了另一个礼貌又不失尴尬的声音。 【大家好，我……倪克斯暂时回来了。】 （第五卷 完） —————— 正好月底了！还有月票嘛？ 第469章 : 序章 失忆人生 变回黑发鱿鱼萝莉的克拉拉，在床上眯着眼打了个呵欠。 睡饱了，睡不着了。 虽然是大白天她却不需要工作，因为她失忆了。 失忆其间自然没办法开展英雄活动，在回到中枢城之后，便开始在宿舍摆烂的日常，每天去公司由芙兰做一次身体检查。 理所当然的，《魔法少女克拉拉》也堂堂休刊了。 克拉拉虽然还保留着画画的技巧，可失去了对内容的理解，只能每天涂几笔来保证自己的画技不出现明显的退步。 对于停载的理由，神威用官号给出的利用是作者生病。 毕竟在粉丝的认知里，魔法少女克拉拉并未牵扯进之前的事件，总不能说是被第四天灾绑架，虽然洗脑失败但失去了记忆吧？ 这么说会影响作为英雄的支持率的。 因为“倪克斯”的归来，虽说不会操纵驱动器的克拉拉，还是顺利解除了魔女化。 虽说魔女形态会比较强，但作为英雄那副姿态并不合适。 即便作为底牌，也不能在乌鸦面前随便使用。 解除魔女化之后，克拉拉又变回十岁左右的小丫头，失去记忆的她自然想原本的自己是三十五岁的大叔。 她只会从外表上判断自己的身份，便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就是个小萝莉。 因此，她对于作为其他人的认知也会基于这一层身份改变。 例如，她觉得西斯塔是关系不错的竞争公司的英雄，是个私底下喜欢搓自己脸盘子的小姐姐。 又例如，她觉得露西娅是个没有边界感的后辈，虽说是后辈，但年龄却比自己要大，是个奇怪的姐姐。 至于神威，克拉拉起初觉得她是个暴力的不良少女，和自己差不多年龄，可实际接触后会发现她其实挺会照顾人的，解除变身后还是胸很大的大姐姐。 芙兰博士很专业，懂得也非常多，是个尽管知识渊博，却依然很注重时尚打扮的棒棒糖消灭者，白大褂衣架。 要说克拉拉目前最信任的人是谁，那还得是从宇宙战舰中将她救出来，并化以残躯化逃生舱，包裹着她回到地球的莫斯提玛。 沉默的守护者换来了信任。 虽然对莫斯提玛来说，并不愿意承受这样的重量。 同样的，对于和莫斯提玛一同把自己救出来的倪克斯，克拉拉也抱有对等的信任，就像睁眼的雏鸟会把第一个看到的生物当成父母，克拉拉对她们的信任也和这差不多。 何况，对方还是自己驱动器的AI，总不可能害自己吧？ 只是…… 明明说自己是魔法少女，体内却拥有取不出来的驱动器这件事，似乎有点不符合常识？ 【没有人规定魔法少女一定需要魔法宝石。】 【何况你体内的‘宝石’可比普通魔法少女强太多了。】 倪克斯像这样解释。 懒趴床上的克拉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小脑袋，然后放弃思考，翻了个身子看向阳台外车来车往的大道。 她又小声嘀咕： “我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出去玩呢？” 【真恢复记忆，应该是要去上班，你可是很忙的。】 不仅要当英雄，还要画漫画，同时还是邪恶组织的卧底要想办法混入英雄协会，甚至可能还要去上学。 克拉拉确实很忙，但倪克斯这么说却让克拉拉吐了吐舌头。 “像我这个年纪，怎么就需要上班了呢？” 【这就是成为英雄的代价。】 时值正午，太阳都晒着屁股了，克拉拉却还没有起床。 不需要画画，也不需要做什么事，出于安全考虑还不能离开宿舍的克拉拉，每天都无可事事，也想不起自己是谁，自然只能睡大觉。 客厅飘来一股炒菜的香味，克拉拉抽了抽小鼻子。 “莫斯提玛姐姐做饭好香哦？” 【那你应该快点起床了。】 露西娅、芙兰和神威都需要上班，因此只能请“美梦魔女”之外的人来当克拉拉的保姆，这个职责最终落到了莫斯提玛的头上。 毕竟，监狱部的工作真的很闲，自然就被切西娅社长调来帮忙。 最重要的是…… 现在的克拉拉很信任莫斯提玛，她也是最合适的保姆人选。 “我听神威姐姐说过了，倪克斯。” 不肯起床的克拉拉选择和倪克斯继续搭话。 “你之前为了救我和神威姐姐，消失了一段时间？有原因吗？怎么现在又出来了呢？” 【我并没有消失，我只是……成为你的一部分。】 “嗯？” “克拉拉，你认为一具身体应该存在两个意识吗？这种存在的形式真的合理吗？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你不会有任何隐私可言，这样的生活你真的能长期接受吗？” 倪克斯抛出一连串的问题，不喜欢思考的克拉拉皱起眉头。 “我不知道原本的我怎么想啦，但现在的我没有问题哦！倪克斯姐姐不是AI嘛~有你在我身边非常方便……我也很喜欢倪克斯姐姐~” 这么回答的克拉拉在被窝里害羞地扭动着身子。 但这不是倪克斯想听到的答案，她只是说道： 【这次，我也只是暂时回来。】 “你还会消失吗？” 【等你真正恢复记忆，我会从你这里得到一个答案，根据你的回答我会决定自己下一步的做法。】 【是与你融合，与你共处，还是将你彻底吞噬，换我来成为这具身体的主人……你的答案决定了我们之间的走向。】 “咦？要吃掉我吗？” 倪克斯的说法让克拉拉感到意外。 【是取代。】 【你的体内收集的遗物是我的零件，收集的遗物越多，我对这具身体的占有率就越高。】 【理论上当收集的遗物器官占有率过半，情况就由我寄生在你的体内，变成你的意识寄宿在我的身体里了。】 克拉拉伸手触摸自己的心口，心脏仍在那里跳动。 但群黑之心也在那里。 虽然这么说有些矛盾，但遗物和本身的器官似乎出于叠加状态。 她又懵懂地问道：“我必须收集这些遗物吗？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人能把这些遗物放进体内吗？” 【目前来看，只有你才能做到这种事。】 【你被我的遗物选中了。】 克拉拉想要知道原因，可似乎没有人能真正给她答案。 第470章 : 第一章 重新认识吧！克拉拉！ 叩叩—— “克拉拉，我们进来了。” 穿着围裙的莫斯提玛敲了敲卧室门，随即便推门而入。 “克拉拉，可以起床吃饭了。”她招呼道。 “好的妈妈……唔……” 克拉拉下意识地回答，随即便知道自己道错了称呼，慌张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接着又拉起被褥，半掩着羞红的小脸，显得更为可口。 莫斯提玛看着床上的克拉拉有些出神，好一会儿才说道： “吃完饭，我们还要去芙兰博士那里体检……已经过去几天了，没有恢复记忆的迹象，得请她好好查一查原因。” 克拉拉老实地点头，然后爬下床，穿着大号的毛绒动物拖鞋，啪嗒啪嗒地跟随莫斯提玛来到餐厅用餐。 桌上摆着几碟简单的炒菜，没有汤。 所以，莫斯提玛给克拉拉准备了杯牛奶。 对莫斯提玛来说，做菜很简单，可做饭需要靠近热源，因此会难以维持形体，甚至菌丝可能会甩进锅里，所以不需要放味精。 “很好吃。” 克拉拉说道：“莫斯提玛姐姐将来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妻子~” 用餐期间，客厅电视的智能挂臂旋转着面向餐厅。 电视上，“机巧天使”爱丽丝正代表协会向公众发布针对恐怖组织伊芙利特的审讯结果。 “我们针对屡次引发事故的特级灾害伊芙利特的存在形式，展开了详尽的调查和研究，但她的身上仍有诸多谜题，目前可以确定几个要素。” 不过，此时的克拉拉既不认识爱丽丝也不认识伊芙利特。 所以对这则新闻的内容自然不怎么关注，只是低头默默扒饭，但莫斯提玛和倪克斯却都耐心地看着电视。 “首先，伊芙利特并非人类，也不是常规的怪人，她更不是猜想中的暗域个体……她们是一群仿生人，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未露面。” 爱丽丝自己也算是仿生机器人，所以回答时有些犹豫。 “那种家伙居然是一台机器吗？” 这么说来，贯穿伊芙利特时确实没有见到血。 “其次，伊弗利特这一代号，将正式由个人代号变成组织代号，此次行动已经证明，我们面对的是一整个恐怖组织，必须做好伊芙利特不止两人的准备。” “最后，被捕的伊芙利特将被关押在中枢城外的秘密监狱站点，我保证她不会再对中枢城有任何威胁，还请各位放心。” 在那之后，爱丽丝又做了一些简单的报告。 走过一遍发布会的流程后，她便匆匆忙忙地下了演讲台，之后便换了个新闻发言人来回答记者无关紧要的问题。 不过，新闻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到克拉拉被绑架的事，明明克拉拉在现场的事，爱丽丝肯定是知道的。 【有点搞不明白英雄协会的目的。】 【确切来说是爱丽丝的目的，她既然抓到了伊芙利特，应该能够得到敌方大本营的位置吧？不组织围剿吗？】 “……” 倪克斯这么嘀咕，莫斯提玛只是以沉默回应。 她对这方面的事并没有思考太多，虽说是集群意识，但莫斯提玛的想法其实挺单纯，她并不喜欢考虑各种阴谋论，这次参与行动的初衷也只是为了克拉拉，仅此而已。 倪克斯也理解了这一点，只是说道： 【哎呀？看来和你是聊不了出什么内容了，还早点带克拉拉去体检，我好和芙兰讨论一下这件事。】 “重启”之后的倪克斯，语气上要人性化了许多。 不看新闻专注吃饭的克拉拉，也正好把碗里的饭都给扒拉干净。 莫斯提玛便收拾了一下桌面，又把没吃完的冷菜放进冰箱，最后由倪克斯给克拉拉换了身外出的衣裳。 克拉拉现在的生活真可谓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或许她这辈子都没过过这么潇洒自在的生活。 而代价却是失去了记忆。 ———— 美梦魔女公司。 电梯降至地下花园，克拉拉就被前来迎接的露西娅抱了满怀。 没有边界感的后辈。 克拉拉再度加深了这一印象。 可她意外地不讨厌这样的接触，仿佛身体还记着爱丽丝…… 是对自己来说重要且亲近的人？ 莫非，她们之前是什么秘密的办公室情侣？ 神威姗姗来迟，芙兰和公司里的另一位小姐倒是没有冒头。 克拉拉此时所想的另一位小姐是阿历克斯，因为这几天她只是来公司做一下身体检查，并没有长待。 所以她并不知道阿历克斯的真身其实是躺在某间工作室内的肥宅，眼前的“旧型爱丽丝”只能在公司里活动的投影人。 而其他人似乎也有意没有告诉她这个真相。 “芙兰博士呢？”克拉拉问。 “她和阿历克斯还在倒腾那块破盘。”神威答道。 “想要恢复那块硬盘的数据，简直是不可能的……” 露西娅无奈感叹，倪克斯却说道： 【关于这一点，其实只要掌握‘扭曲’到‘正常’的规则，就能将其作为‘解码器’来使用。】 她的意思是，要克拉拉去萃取“艺术家”的能力。 可都已经知道那是第四天灾的地盘了，怎么可能让现在的克拉拉去圣莉莉丝学院？ 除此之外的方案，就连倪克斯的算力都感到束手无策，在没有解码的情况下，想要修复如此庞大、混乱的书籍是不可能的。 “就算你们现在想去也做不到。” 阿历克斯这么说着走出了实验室，并解释道： “圣莉莉丝学院需要净化土地，重建受损建筑，清楚灾祸痕迹，完成这些至少还需要一周的时间。” “等那所学校重建完成再来考虑这件事吧。” 露西娅从身后抱着娇小的克拉拉，说道： “现在，先想办法恢复前辈的记忆。” 克拉拉不明白那块硬盘对芙兰有多重要，但她意识到自己的失忆似乎耽搁了什么事的进展。 虽然不清楚具体原因，但她却感到抱歉。 “克拉拉来了？” 神情憔悴的芙兰·丽芙卡走出她的实验室。 这精神状态比之前更糟糕了。 “芙兰博士，您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克拉拉劝道。 “不用担心，死了大不了回深渊重新爬出来，睡觉对我来说太过奢侈了。” “灵魂也是很贵重的哦？” 露西娅劝道：“您这种做法本身也是在消磨灵魂，太过劳累也可能会无法复活哦？” “你想说我爹是这么死的吗？” “不……” 芙兰这么说，露西娅当然是否认。 “老爹？” 露西娅怀里的克拉拉却表示疑惑。 芙兰却像丧尸般摇摇晃晃地走到她面前，再然后，她从头发里揪出了一根小触手，就像棒棒糖似的含到了嘴里。 “克拉拉……” 她含糊地说道：“我的夙愿就只能依靠你了，帮帮我吧。” 第471章 : 第二章 西格玛公司的上门合作 体检流程结束，芙兰揉着太阳穴。 “还是和之前一样，大脑很健康，看不出任何损伤的痕迹。” 她又指了指桌上的硬盘，接着说道： “克拉拉亲的脑子就像这块磁盘，问题不出在硬件上，而是里面的数据出了问题，没办法通过物理治疗来解决，还是得让我之前……” “不行。” 话还没说完就被莫斯提玛拒绝了。 芙兰之前提议让克拉拉去耐特梅尔的洗脑部检查一下。 不过，莫斯提玛作为部长知道那个洗脑部部长的危险性，所以非常坚决地拒绝了。 洗脑部门的名声不太好，不光是在耐特梅尔，基本上所有邪恶组织的洗脑部名声都不好，毕竟是专门摆弄他人大脑的部门，就算是怪人也不会想和他们有所解除。 当着其他人的面也不太好聊耐特梅尔的事，既然莫斯提玛反对，芙兰扯了扯嘴角也就放弃了。 “芙兰博士能做的只有体检嘛？” 虽然日子一天天地过去，露西娅也越来越担心克拉拉的记忆。 “有没有什么可以尽快治好克拉拉的办法？” 芙兰却耸耸肩。 “眼下只能等着自然恢复……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可你们总不能再次入侵第四天灾总部吧？” 然后，她拿着那块硬盘继续投入到同样没希望的修复工作中去。 露西娅却对着克拉拉解释道： “芙兰博士之前不是这样的，她只是有点……过度焦虑了。” “我能看出来。” 虽然克拉拉不明白芙兰以前和自己关系如何，但她身上那焦虑的情绪却显而易见。 “我觉得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好不容易得到关于她父亲死因的线索，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让她放弃……” 阿历克斯插嘴感叹，又说道：“你们放心，我会看着她的，实在不行让她睡上一觉的办法还是有的。” “谢谢你，阿历克斯先生。” 露西娅这么说，克拉拉却眨了眨惊讶的大眼睛。 “啊？先生？” ———— 作为美梦魔女唯一能够行动的英雄，下午的神威自然是去跑外勤了，但愿能碰上个小毛贼刷一下委托，提高美梦魔女的知名度。 虽然“魔法少女克拉拉”这个英雄企划很成功，但美梦魔女人力派遣公司依旧是员工人数不过十的小微企业，想要发展壮大就需要更高的知名度，“魔法少女神威”也需要打出人气才行。 克拉拉不想返回无聊的宿舍，所以就待在公司里，至少在这里莫斯提玛和露西娅都能陪她说说话。 切西娅小社长总是不在公司，也不知道是做什么去了。 露西娅挂断一个电话，克拉拉便抬起头。 “是找前辈展开商业活动的邀约，不过我已经拒绝了。” “……诶，我不能工作岂不是让公司亏了很多钱？” 在克拉拉看来，错过的每一次商单都是损失。 “别担心，切西娅社长早就说过，在扩张阶段像这样不清不楚的商业合作要尽可能避免，等流量够高的时候才应该考虑变现，否则会失去目前的粉丝基础。” “唔……” 克拉拉在露西娅的办公桌边趴成一滩。 “帮不上忙总觉得有点无聊呢？” “前辈要是真这么想，但可靠的商业合作还是没问题的……” 露西娅这么说，克拉拉的脑袋便像警惕的猫鼬一般立了起来。 “嗯？还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哦？” “漫画的签售会，包括合订本的印刷，神威小姐都筹备好了，只是这段时间你名义上生病停载，让你出席签售会可能会有争议。” “我既要当英雄，又要当漫画家，好忙哦~” 克拉拉又懒懒散散地趴到了桌上。 对此，露西娅只觉得有趣。 曾经的那个小大人不在了，只剩下自以为是小萝莉的克拉拉，露西娅只想把她现在的样子录下来，然后再等她恢复记忆后给她看看。 可这个前提，是克拉拉还能够恢复记忆。 “唉……” 露西娅起伏的心情让克拉拉侧目，后者却得到搓脑袋作为奖励。 就在这时，地下花园的门铃声响起了。 “是谁？” 露西娅接通了楼上的门禁呼叫。 虽然这段时间一直是由阿历克斯负责开门，但阿历克斯最近要给芙兰打下手，有时候实在是没有时间。 “是我们。” 门禁上有摄像头。 四种发色的脑袋挤作一团，摄像头的屏幕实在有点小了。 “咦？西格玛系列？” 然后，这在四颗脑袋之后还冒出来一名短发戴眼镜的女性。 “达摩小姐也在哦？” “露西娅，好久不见，我们想找克拉拉谈一下合作。”绪方达摩推了推眼镜。 “合作？” 露西娅和克拉拉对视一样。 这边刚聊到商业合作的事，西格玛系列的人就找上门来了。 抱团取暖的小型英雄公司，她们也不是第一次进行商业合作，之前就有过几次联动，在粉丝之间也是默认关系比较好的。 “哦！我这就来给你们开门！” 露西娅匆忙上楼迎客。 对方可是带着合作企划上门来的，前两次营救克拉拉他们也都不求回报地出力，怎么也不能把对方拒之门外。 “哦哟，克拉拉妹妹变回来了？” 苍绿残响一如既往的活跃，还上手想要搓搓克拉拉的头，虽然不了解这个女人的为人，但克拉拉却本能地后退了几步。 一手捞空的苍绿残响尴尬地抹了抹鼻子。 “咳，我觉得你之前那个黑皮挺性感的。” “你自己怎么不去晒一个？” 苍绿残响的脑袋被绪方达摩拍飞，后者则笑着拿出文件递给露西娅，还问道： “切西娅社长又不在公司吗？” 露西娅无奈耸肩。 “社长她下午基本不在公司啦，芙兰博士倒是在实验室里……这个企划，可以的话先让我看看吧？” 绪方达摩自然是点头，虽说露西娅是实习生，但在这没几个人的小公司里，管理也相对扁平化。 克拉拉凑着脑袋去看露西娅手里的企划案，结果却被“白发美少年”从身后“偷袭”。 “西、西斯塔小姐？” 克拉拉僵硬地回过头，看着抱住自己的英俊少女。 太帅了。 怎么会有这么帅的女孩子哦！自己和她原本是什么关系？ 克拉拉总忍不住去猜想，这些熟悉的陌生人与自己之间曾有着怎样的瓜葛…… 就在这时，却听到了西斯塔口中的呢喃。 “克拉拉，喜欢。” 难、难道又是情侣嘛？ 第472章 : 第三章 Vlog企划 被西斯塔搓着下巴肉的克拉拉，不禁觉得自己之前一定是个滥情的女人，否则身边的人怎么都这么喜欢黏着自己呢？ “就……逛街日常Vlog？” 达摩小姐掏出了意外朴素的企划，就街拍逛吃逛吃的小视频，也不直播，就拍完剪辑一下放在网上给粉丝看，比起英雄更像视频主。 有点像是没活了。 “联动的内容并不是重点，我们需要的是克拉拉，是给粉丝带去新鲜感。” 绪方达摩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段时间，观众对西格玛系列的变化都厌倦了，性转成兔女郎带来的新鲜感已经回落，甚至还出现了恶心的言论……” 任谁都看得出来，西格玛系列这段时间的情况并不算好。 性别带来的变化，他们要如何运营才能守住女性市场的基本盘？ 喜欢男性时期的红赤将星、苍绿残响和蔚蓝骑兵的粉丝，该如何阻止她们流失？ 这显然是个巨大的考验，只靠西斯塔一个人扛不起这个重担。 对此，绪方达摩给出的方案就是…… 拉着克拉拉一起扛。 “我们需要新的联动和展开来冲淡人们这种印象，正好美梦魔女也招募了新的英雄，我觉得对彼此双方都是联动的好时机。” 甚至还要拉着神威一起扛。 虽然绪方达摩的语气很凝重，但失忆的克拉拉并不知道这位大姐在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西格玛系列面临着什么…… 她甚至不知道西格玛系列的三位兔女郎原本都是男性，然而不知道这种设定也不影响她对某只绿毛兔子感到厌恶。 “克拉拉前辈现在失忆了哦？” 露西娅如此提醒，绪方达摩却不以为然。 “没什么关系吧？所谓的英雄从来就是一个符号，只要她能继续扮演魔法少女克拉拉就行了。” “失忆的人要怎么扮演哦？” “这次都不需要去战斗，她只要以克拉拉的形象跟着西格玛系列的‘姐姐们’上街逛逛，拍点Vlog，最后在网上发布而已，这种事就算失忆也能完成吧？” 从商业的角度看，魔法少女克拉拉只是一个被扮演着的英雄，只要外表不变，其中的演员是可以更换的……但这种说法…… 露西娅有些不想认同。 “那、那让我试试吧？” 克拉拉自己倒是能接受，还坐在西斯塔的腿上举起小手。 这段时间无所事事的克拉拉，也确实想找点事儿干，她不想继续在宿舍的床上毫无意义地消磨时间，要长小蘑菇了。 露西娅却仍不放心，还问道： “克拉拉现在惹上了第四天灾，和她一起行动可能遭至第四天灾的报复，这样也没有问题吗？” “这你就多虑了，露西娅小姐。” 露西亚那么说，身为队长的红赤将星却叉着腰摇了摇头。 “我们西格玛系列可比克拉拉小姐更早上第四天灾的紧急名单，要说有危险，那我们时刻都处在危险之中吧？” 苍绿残响也在一旁附和。 “不如说，干英雄这一行哪有不危险的啊？” “唔……” 露西娅无法反驳。 她生怕失忆的克拉拉遭遇什么意外，可就算没有失忆，克拉拉本身从事的就是一份危险的工作。 她潜在的敌人可不仅仅是第四天灾。 伊芙利特也随时可能袭来，毕竟现在的她就像是行走的保险箱，里面塞满了让这些组织、团体垂涎三尺的遗物。 可既然是克拉拉自己的意志，露西娅还是没能坚持阻止下去。 “所以接下来就是让她们四人上街拍视频吗？”她问。 “嗯，就去附近的中华街上拍好了。” “要提前准备些什么吗？”露西娅又问。 绪方达摩摇了摇头，答道：“不必，街拍讲究一个真实感，就不设置什么剧本了，而且是小成本的企划，预算就花在刀刃上……嗯，拿来享受中华街的美食好了。” “我、我第一次参加这种节目录制，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克拉拉有些拘谨。 “其实不是第一次了吧？失忆还真是麻烦……不过，这次不是直播形式，你可以随性一点，不好的部分交给剪辑师可以剪掉。” 绪方达摩这么说着，又看向克拉拉最后询问。 “克拉拉小姐，这样子安排可以吗？” 克拉拉点了点头。 抱着她的西斯塔只是说道： “克拉拉小姐只要展露天性，就已经很有魅力了。” 还用手掌夹着克拉拉的脸颊**。 “那我去问问切西娅社长。”露西娅说道。 虽然并不困难，可站在公司的立场上还是需要签订合同。 这部分不是失忆的克拉拉和作为实习生的露西娅能决定的。 露西娅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合情合理的要求，西格玛公司的几人自然不会说什么。 西斯塔进一步抱紧了克拉拉，后者还觉得不太好意思。 毕竟，西斯塔的外表看起来就是帅哥，就算是只小萝莉对俊美的少年也没什么抵抗力，红着脸有些扭捏。 “那个，西斯塔小姐一直在扮演男性嘛？粉丝都不知道？” 克拉拉的问题让气氛稍显尴尬，但绪方达摩还是解释道： “西格玛英雄是面向女性的英雄团体，全都是女性的话，就没办法吸引所有女性的关注吧？” “西斯塔小姐有点可怜。” 失去记忆的克拉拉，她的同情很纯粹。 绪方达摩却接着说道：“这只是工作，就像你扮演着魔法少女克拉拉一样，她也扮演着名为纯白风暴的少年英雄，哪里可怜了？” 西斯塔也坚决地点了点头。 “以前，或许会有这样的念头，想要看看作为女性的自己，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 “现在的情况？”克拉拉仍是不解。 “我是西格玛系列最后的防线，如果我也失去了男性的身份，那这个团体就将不复存在了。” 那，我们存在的意义也就消失了。 西格玛系列的四人是为了这个企划制造出来的人造人。 克拉拉听着却有些迷糊，他从西斯塔和绪方达摩的话里拆出了什么重要信息。 “我没理解错的话，西格玛系列原本是男性团体？” “除了西斯塔之外，其他人原本都是男性，只是因为一场你也参与其中的意外，导致他们都变成了女性……” 听着绪方达摩的解释，克拉拉眉头微皱、神情复杂的看着红蓝绿三人组。 “哇，有点……” 西斯塔小姐原本就是女性倒是还好呢~ 否则男人变成少女这种事，多少有点恶心呢~ 第473章 : 第四章 Just do it！ “切西娅社长同意啦！” 毕竟是小企划，不要预算、不花时间、只要出人，所以也不用太在意，没有经过多久露西娅就带回了好消息。 “不过，你们想等神威小姐回来的话，可能还要一段时间……” “不急，本来也没说今天就要组织起来。” 绪方达摩只是带着企划来的，具体日期并没有定下来。 毕竟克拉拉失忆的事她也有所耳闻，也不确定美梦魔女这边是否会接受这个提案，实在不情愿，自己这边也不好绑架吧？ 克拉拉却说道：“今天下午就行吧？不过还是得有点计划，既然是这种企划，就没提前做过哪家店好吃的功课嘛？” “中华街上这么多小吃摊随便挑，只是一家一家吃过去也能拍很多素材了。” 脑子里都是肌肉的红赤将星这么说，蔚蓝骑兵则继续提议。 “同一个频道，六人共同行动是不是有点太挤了？屏幕大小和视频时长都有限，六个人共同行动每个人能分到的画面也就少了。” “那你觉得要怎么办？” “要我看，分成两组或是三组行动来得更好吧？这样还能同时更新几个视频，或是增加单视频的时长，或是剪成一档综艺节目？” “分组行动吗？” 蔚蓝骑兵这么说，苍绿残响也捻着下巴，她又看向抱着蹭蹭面颊克拉拉的西斯塔，心里顿时有了什么计划。 这段时间，她的小幺妹确实压力山大，她们这三位“姐姐”成了团队的拖油瓶，或许这是个让她释放压力的好机会。 想到这儿，她便提议道： “那让西斯塔和克拉拉妹妹一组，我们三个和神威小姐一组？” 红赤将星顿时不解。 “额，为什么是二四分哦？” 苍绿残响凑到红赤将星身边，又指着克拉拉和西斯塔小声反问： “你看那个气氛，我们挤得进去吗？” ………… …… “我回来了。” 当外出完成英雄网络委托的神威回到地下花园，其他人已经做好外出拍摄的准备。 因此，连一口水都没有喝的神威，又满脸懵逼地被分给西格玛系列的红蓝绿三人组。 “咦？录制节目？我也要参加吗？” 露西娅推着神威催促道：“嗯，所以神威小姐快把角和尾巴收起来~午饭就别担心了！录制的就是吃喝节目！” “啊？就要出发了？去哪儿？” 由于原本只准备了一名摄影师，所以其中一队的摄影工作自然就交给自告奋勇的露西娅，但这只是名义上的…… 要依靠的是多架无人机来时刻保持多个角度的机位，所以实际上还是倪克斯在代劳，不会比西格玛公司的专业摄影师小姐来得差。 顺便一提，虽然没有什么跟着的理由，但莫斯提玛也像是克拉拉的经纪人一般始终跟着她。 “芙兰小姐！那我们就外出拍摄了！” 露西娅朝着实验室呼喊，同时得到了回应。 “哦，要去中华街的话帮我带一份街头炒面……哦，带两份，阿历克斯也要吃。” “好嘞！” 与实验室的芙兰·丽芙卡道别，热闹的小团体鱼贯涌入本就狭小的老旧电梯，似乎从未承载过这么多人，老旧电梯虽然没有发出超载的警报，但也发出愈加刺耳的吱哑声响。 克拉拉个子矮，在这样拥挤、不安的环境下显得很无助。 说来也巧，或许是都看出了她脸上的小表情，同时有四人向她伸出了手，神威、露西娅、西斯塔、莫斯提玛都试图将她揽入怀抱…… “咦？” 一个人这么做还无所谓，可当每个人都想这么做时，气氛就微妙地有些尴尬，而电梯拥挤的空间更进一步加剧了这难以言表的尴尬。 不过莫斯提玛除外，她毕竟不是真正的人类，作为集群意识的她对于“尴尬”并不是那么敏感，所以仍将克拉拉搂进柔软。蠕动的怀里让她安心。 老旧电梯还是完成了使命，把一轿厢的人送往了地下车库。 “咳咳，出发！中华街！” 像是要活跃气氛来驱散尴尬，露西娅握紧拳头这么说。 神威却瞥了眼和克拉拉站在一起的西斯塔。 “我为什么不能和克拉拉一组？”她问。 “你和克拉拉组队，那和西格玛系列不就没有任何联动了嘛？作为美梦魔女的新英雄，你可要好好表现哦！” 露西娅这么说，神威扯了扯嘴角，极不情愿地跟随红蓝绿三姐妹走了，同时离开的还有绪方达摩。 露西娅从工具箱里放出拍摄的微型无人机，向着克拉拉、西斯塔和莫斯提玛叉腰说道：“好！那我们这边也开始行动吧！” 然而在谁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光线却不自然地扭曲，隐约勾勒出人形的轮廓，接着便彻底消失了。 —————— 中华街有多个入口，两组人会从不同的入口进入，并分组拍摄素材，然后在中央汇合再拍摄一次集体素材，最后交给西格玛公司的摄影师完成剪辑工作。 当然失忆的克拉拉需要做的事情并不多，她只需要和帅气的“西斯塔小哥哥”一起逛街，在冬日的中华街上吃吃喝喝。 中枢城的中华街并不在地面上，大楼之间组成的空中平台才是中华街的主体，浮空车在仿古走廊的上下穿行，构成奇妙的风景线。 作为中枢城为数不多的景点之一，这里的游客很多，但因为是空中平台除了大楼方向有正儿八经的餐厅，本质上就只是小餐车构成的美食街，不过两侧的大楼也属于中华街的一部分，想要吃正儿八经的特色中华美食也有，但这价格会让克拉拉和露西娅感到难受。 嗯，贫穷是失忆也不会轻易治愈的绝症。 “那么就从第一家开始吃过去吧！” 空气中飘着刺激食欲的香味，已经换上魔法少女装束但没有戴防毒面具的克拉拉，嘴里正不住地分泌着哈喇子，吸溜了几下便在摄像机的捕捉下冲向了中华街入口处的小餐车。 “啊，前辈！”露西娅喊道。 “不行……”西斯塔也回过了神。 “……”莫斯提玛虽不说话但已经开始跑向克拉拉。 是的，克拉拉的目标摊位让三人感到紧张。 那是卖铁板鱿鱼的小餐车。 第474章 : 第五章 换手 然而，莫斯提玛（大步奔跑）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克拉拉已经扒拉在餐车边上，向着小摊老板伸出白皙的藕臂与四根葱白的手指。 “给我们四串！” 然后摸了摸自己比脸还干净的兜，转身朝莫斯提玛露出衣服甜腻到有点齁人的笑容。 “嘿嘿~” 她意识到自己没带钱。 虽然，她只是忘了中枢城支付都是刷手机上的月球点数，莫斯提玛当即摸出自己的手机掏钱，在为克拉拉花钱这方面她一直很大方。 面对可爱的小萝莉和环绕着萝莉的摄影无人机，小摊老板也换上自以为慈眉善目的面目。 “好的小妹妹……你能吃辣嘛？” 克拉拉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声道：“放一点点。” 克拉拉身后的三人露出惊恐的表情，毕竟她们都知道克拉拉的口味有多么寡淡。 “好嘞！” 但老板已经把红彤彤的辣椒面洒在铁板鱿鱼之上了。 虽然有点恶趣味，但本着视频是可以剪辑的这个念头，露西娅也好奇现在的克拉拉吃到鱿鱼会是什么反应？ 或许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让克拉拉克服心理上的恐惧？ “给~” 克拉拉抓着四串铁板鱿鱼跑回来，并笑着将鱿鱼分给每个人。 鱿鱼很香，但其他人拿到鱿鱼之后都没有吃，反倒是盯着克拉拉，看她要怎么处理自己手上的铁板鱿鱼。 反倒是克拉拉问道：“吃啊？都看着我干什么？你们不爱吃嘛？还是说不吃辣？” “克拉拉小姐，你能吃这个吗？”西斯塔问道。 “啊？为什么不能啊？” 克拉拉一脸不理解，但张口就咬向了铁板鱿鱼。 看着他吃东西，三人都感到紧张。 但克拉拉却眯着眼拒绝，鼓着腮帮子露出享受的小表情，似乎完全没有自己吃下了同类的认知。 “……很好吃哦。”她看着三人说道。 鱿鱼弹牙的口感与酱汁的香味在口腔中混合，点缀丝丝的辛辣，这确实是很难让人拒绝的风味，可如果是个鱿鱼怪人吃得津津有味那就很有问题…… 但实际上，克拉拉的这一缺陷被倪克斯纠正过，之前不愿吃纯粹是无法克服心理上的厌恶，可失忆却让她忘记了这些，因此对铁板鱿鱼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 可一旦记忆恢复，这段经历会带来怎样的后果谁都不好说。 “……好吃就好。” 露西娅只是含糊地这么说，又说道： “那接下来，请当我和莫斯提玛小姐都不在，拍摄期间就只有你和西斯塔小姐……不，是纯白风暴哥哥才对。” 莫斯提玛也叮嘱道：“不要暴露她的性别，虽然可以剪辑可万一留下剪辑没发现的疏忽，西格玛系列又会遭遇公关危机的。” “我知道了。” 西格玛系列的困境，在地下花园时克拉拉已经知晓了。 露西娅干脆提议道：“莫斯提玛小姐，我们就远远地跟着吧？” 莫斯提玛看了看克拉拉，又点了点头。 拍摄的无人机是倪克斯操纵的，露西娅和莫斯提玛没有跟着克拉拉的必要，会妨碍她和西斯塔之间的互动感，既然是要拍给粉丝看的节目，二人之间的自然交流很重要，最好还能来点节目效果。 绪方达摩还挺看重这个的，她认为优秀的节目就是得整活来维持粉丝的新鲜感，但日常Vlog只要拍的真实就够了。 比如克拉拉咀嚼着鱿鱼时的幸福小表情。 不过，之后就有些不太顺利了。 ———— “西……纯白风暴哥哥~” 镜头的拍摄之下，克拉拉不自然地扭捏着。 “要不要和人家去吃那个烧仙草啊？” 这不像是克拉拉的正常状态。 哪怕是失忆的克拉拉也不会这么做作。 克拉拉变成这样的理由只有一个，她太执着于扮演“魔法少女克拉拉”，但又不了解魔法少女克拉拉是什么样子，此时的她就像个演技蹩脚的流量明星，用浮夸的表演羞辱着观众的智力。 【咔——】 对此，与克拉拉共享着感官的倪克斯再也忍无可忍。 【你这是在表演什么？】 “啊咧？魔法少女克拉拉……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吗？” 克拉拉还故作可爱地歪着脑袋，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 “当然不是……” 【当然不是……】 西斯塔和倪克斯异口同声地否认，虽然前者听不见后者的声音。 【克拉拉，要不换我来驾驶身体吧。】 “啊？” 克拉拉被倪克斯的提议搞糊涂了。 【Vlog的素材由我来替你录制，你只要在身体里看着就好。】 【不过，你不愿意交出自己的身体我也不会强求。】 【这完全取决于你的意愿。】 驱动器的AI要接管自己的身体？ 克拉拉不太清楚过去的自己与倪克斯的关系，但神威说过她豁出性命救了自己，想来关系应该不错，但她又说会彻底取代自己…… 但如果她还有记忆，便会明白现在的倪克斯确实与过去不同。 “……没问题。”克拉拉答道。 【回答得有些勉强？我就当你心甘情愿了。】 倪克斯这么说着，克拉拉的眼睛就变了颜色，在墨黑的眼瞳之中闪烁着黯淡的鎏金。 随之改变的，还有她的气场。 “让你久等了。” “克拉拉”搭上西斯塔的肩膀。 “好了，我们继续去拍摄Vlog的素材吧~到现在为止的全都没法用，再这样下去可没法向达摩小姐交差。” 语气和神态都比克拉拉之前要自然许多，然而西斯塔却隐约察觉到一丝难以言表的异样，因此无表情的眉毛略微缩短了眉间距。 【咦？！我、我怎么在自己懂哦！？】 同时，搞不清楚状况的克拉拉在脑海中大呼小叫。 “不是说了先把身体借给我吗？” 克拉拉的嘴皮子在自己动，还主动握着西斯塔的手走向卖煎豆腐的小吃摊，但由于克拉拉体格娇小，又没有特别亲昵的举动，二人的互动与其说是像情侣，倒不如说是带着妹妹出来逛吃逛吃的哥哥。 “别担心，逛完街就还给你。” 这么说着，她点了两份煎豆腐。 【这个豆腐怎么臭臭的，真的要吃哦？】 克拉拉对纸碗里盛着的豆腐块有些反感。 对气味敏感讨厌重口味食物的克拉拉，哪怕是在失忆之前也没有接触过这名为“臭豆腐”的奇怪食物。 此时却因为倪克斯控制着身体而被迫品尝。 “我开动了。” 【真的要吃啊？！】 第475章 : 第六章 嫉妒 “克拉拉”和西斯塔手牵着手逛美食街，努力丰富自己的辞藻，对各种稀奇古怪的食物发表看法，作为日常Vlog企划的素材。 然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阴影里，潜伏着看不见的跟踪狂。 没有卖关子的必要，是Ps·ycho。 克拉拉让她们吃了个闷亏，丢了群黑之心还不能往外说，否则就被人知道圣莉莉丝学院与第四天灾有关。 但第四天灾可没有吃了亏不还手的习惯，那是神经病和疯子组成的团体，这边吃亏，她们就会以别的方式找补。 比如，给克拉拉身边的人找点麻烦，比如妹妹什么的…… 本来是这样打算的，结果Ps·ycho却有意外地发现。 那个胸前没几两肉的小丫头，居然和纯白风暴手牵手在约会？ 那怎么说也是自己推的英雄，虽然此前知道了点不得了的秘密，可Ps·ycho也成功开发了自己的性取向，所以完全没问题。 她手里拿着瓶纯净水，但喝起来却像柠檬水一样酸，喝进嘴里就寒了心，毕竟这是大冬天的室外…… 克拉拉的位置应该是她的！ Ps·ycho的内心歇斯底里。 不过，这一路的跟踪窃听让她搞明白了两件事。 首先，是克拉拉失忆了。 这小丫头似乎被Id·ea一通操作搞坏了脑子，变得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其一。 其二，她们之所以一起行动，是因为两家英雄公司之间在搞联动企划，并不是因为二人确认关系成了公开的情侣。 于公于私，这只小偷腥猫都不可饶恕。 必须得想办法惩戒她一下。 Ps·ycho的原定计划还是邪恶组织的老一套。 控制、绑架英雄的家人，也就是克拉拉在中枢城的妹妹，让她收到要挟，最终当不成英雄……但也有主动杀妹证道当悲情英雄的案例，这种做法也不是百试百灵的。 不过，眼下这位妹妹身边有那麻烦的真菌人，ps·ycho想要出手并不容易。 莫斯提玛很强，目前在第四天灾内的危险评级很高。 某种意义上，圣莉莉丝学院的灾害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可自己身为情报部门的负责人，对她居然一无所知。 通常来说，要成为一个组织的干部，首先需要一份好看的履历。 也就是成功的作战记录，那基本都会留下可供查阅的痕迹，包括Ps·ycho自己也一样。 可这名叫做莫斯提玛的真菌怪人却没有那种记录，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怪物。 或许，它并不是某个邪恶组织的成员？ 不，她们从战舰上逃脱时，奥朵比莫斯号遭受了耐特梅尔大统领的远程入侵，莫斯提玛或许是耐特梅尔的秘密武器。 在圣莉莉丝学院投放这种生化灾害，是在报复第四天灾在月海度假村的行动吗？ 眼下不方便出手，那就等待机会。 总是潜入调查的Ps·ycho有的是耐心。 只是，眼看着纯白风暴和克拉拉手牵手逛街，她快要被自己的嫉妒心烧坏了。（咬手帕） 很快，她有了新的点子。 虽然不方便对露西娅出手，但不妨碍她给克拉拉找点麻烦。 Ps·ycho的能力是“调色盘”。 那灰白马赛克格构成的透明涂装，只是她微不足道的力量之一。 她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事物的样貌、色彩，就像她之前把自己变成名叫奈特莉的体育老师一样。 那不是她真实的模样，更不是真实的名字，只是利用自身能力进行的变化而已。 她偷偷溜到了克拉拉二人的前方。 隐身偷袭，放倒某个铁板炒面摊的小贩，然后自己换上围裙、改变样貌，站在了餐车之后，等待克拉拉和纯白风暴的上门造访。 之所以选择炒面摊，是因为边上那些章鱼小丸子、韭菜盒子、烙饼都需要一定的技术基础，她直接接管小摊就像个业务不熟的新手，很容易暴露。 可铁板炒面的就不一样了。 酱油炒面嘛，这谁不会啊？ 打个蛋、洒把菜和豆芽、在放点面混着酱油炒一炒。 “小姐姐，请给我们来三碗炒面。” “啊？好的。” 结果，有普通的客人先来了？ 为了掩盖身份Ps·ycho自然得先做两份装装样子，顺便练手。 虽然肉眼可见的生疏，但好在也不太难，炒出来的味道终究不会太差，毕竟要用的小料就摆在眼前，挨个加一点味道就不会差，不过是加多加少的问题，稍微齁一点也能吃。 “请给我一碗炒面，要小份的。” 应付完客人，克拉拉终于来了。 身边还环绕着小型无人机，不过对方并没有认出自己来。 不过她点的分量比想象中要少，Ps·ycho脸上堆着虚假的笑容，问道：“哎？明明有两个人居然只点一份吗？” 克拉拉指了指之后的其他摊位，答道： “就是尝尝味道，我们还要吃别的东西呢。” “……那我给你用两个碗装吧。” Ps·ycho可不是好心。 她只是不想看到克拉拉和纯白风暴，脑袋抵着脑袋吃一碗面。 Ps·ycho开始拿着两把铲子炒面。 不过，她特地赶到前头，当然不是真的为了帮克拉拉和纯白风暴做炒面，炒面里除了正常的调料还加了些别的东西。 并不是多加辣椒这样恶作剧性质，Ps·ycho在递给克拉拉的碗里加了点…… 真言药。 吃下这种药水的人，在一段时间内只能说真话，将隐瞒不了任何秘密，脑海中想到的话语就会说，甚至会强迫性地付诸行动。 差不多就是效果更强的吐真剂。 鉴于自身的能力，Ps·ycho常常需要潜入各种组织、机构，难免会遇到需要拷问获取情报的状况，所以随身携带这种药物也很正常。 只要让克拉拉吃下这种药，那她们之后拍摄的素材就很难用了，毕竟所谓的偶像都是演技，真实的偶像可没那么讨人喜欢，没准还会涉及什么秘密，也方便她窃听收集情报。 然而，事情总不是那么顺利的。 当克拉拉收下炒面，她却把炒面装进袋子在手上拎着。 Ps·ycho不理解，这半碗炒面也就几口的量。 这都不吃掉，拿在手上干什么？ 可作为一介小贩，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在克拉拉和纯白风暴转身离开后，她也重新隐去身形继续跟踪…… 当然，走之前还关掉了燃气罐。 要注意燃气安全。 第476章 : 第七章 真言药 “就这边吧，景色比较好。” 克拉拉和西斯 塔，来到空中平台的边缘。 由于现在的克拉拉是倪克斯在操纵，她又负责摄影无人机的运作，所以知道该如何调整角度，寻找适合的背景。 “先吃我这份。” 克拉拉把手里加了料的炒面搁在护栏上。 “你那份就带回去给芙兰博士尝尝。” 西斯塔点点头。 纸碗里装着小半碗炒面，余下的空间还可以装点别的食物，之后还能带回去给芙兰和阿历克斯吃。 互相谦让着，克拉拉又把要吃的那碗推到了西斯塔面前。 “你先吃吧。” 可后者眨眨眼，又把碗推了回去。 “克拉拉小姐，你先吃。” 女士优先，西斯塔可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 “你先吃了，我其实不怎么喜欢吃重口味的食物。” 扮演克拉拉的倪克斯这么说，是为了贴合克拉拉原本的形象，她在给克拉拉的人设找补。 最终，她又把纸碗退回了西斯塔面前。 或许是厌倦了这打太极般的流程，后者这次也没再客气。 毕竟只是小半碗炒面。 西斯塔拿起纸碗就吸溜了一口，这下不远处的某人几乎绝望…… 但影响也不大。 拍摄素材不是直播，克拉拉和西斯塔任何一个人吃都行，只要后面拍出来的素材没法剪辑使用，Ps·ycho就达到目的了。 吃下炒面的西斯塔神情恍惚，再低头看纸碗，却已经不剩下多少，她有些尴尬的抬头看向克拉拉。 “抱歉，我这一口吃太多了，要不……你把这碗也吃了吧？” 克拉拉只是反问道：“味道如何？” 西斯塔看了眼镜头，本想说点什么委婉的客套话，结果脱口而出的却是意料之外的大实话。 “齁咸，咸得受不了，而且面条有点硬邦邦，好像是翻炒太慢焦煳了……总之就是很难吃。” 对此，克拉拉只是苦笑。 “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可能还会去吃呢？” 她随手就把剩下那碗炒面丢进了垃圾桶，还说道： “刚刚那个炒面师傅，我看她那个生疏的手艺，就知道她没什么水平……大概是管理局的便衣特工吧。” 克拉拉这么说着还看向镜头，插着腰。 “大家来中华街的话，就不要去刚才那家店喽？” 谁能想到，昏迷的炒面小贩还因此名誉受损了。 克拉拉和西斯塔继续寻找下一道美食。 远处的Ps·ycho则继续叼着手帕。 或许是这一连串重口味的油炸热食让她们感到口渴，即使在大冬天，她们依然点了一碗解腻的牛奶烧仙草。 店门口要提供座位，二人便坐下来共吃着一碗。 西斯塔接着说道：“这个就不错，非常解渴，如果是夏天吃应该会是更好的享受，冬天吃就有些冰凉……但依然是不错的选择。” 西斯塔的话比之前要多。 “嗯，很甜~” 克拉拉倒是回答得简单。 她的舌头显然更适合这样的甜品，连倪克斯都因此眯起了眼。 不过Vlog就讲究一个真实，她们也没有收店家的钱，像这样客观的表达看法除了容易得罪人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二人拿着两小勺凑近一起吃，碗里的烧仙草很快见底，克拉拉舔了舔舌头意犹未尽，还端起碗把冰冰凉凉的牛奶和葡萄干、红豆之类的小料全都扒拉进嘴里。 “唔——” 结果在凉意的刺激下脑壳疼，捧着脑袋摇头晃脑。 这样的反应让西斯塔忍不住开口说道： “克拉拉小姐，果然是非常可爱……要是我也能变得像你这样可爱就好了。” “啊？” 倪克斯扮演的克拉拉惊讶地抬起头。 倒不是因为她刚知道西斯塔的想法，西斯塔想要变可爱的心愿她早就知道，只是这段时间他一直抑制着自己的真实想法，试图努力成为完美的演员去扮演好理想中的“纯白风暴”。 毕竟，她现在可是西格玛系列的最后防线。 但在镜头前说这样的话，就显得不太合适了。 “纯白风暴哥哥，这样说不太好吧？” 克拉拉一阵眨眨眼，试着提醒西斯塔。 后者却摇头，认真地说道：“我是认真这么想的……我也想变得像克拉拉小姐那样可爱……而且，我果然是喜欢克拉拉小姐的。” “咦？！” 这么说着还伸手抱了上来。 倪克斯不理解，目前还在旁观的克拉拉也同样不明白。 西斯塔为何会变成这样？ 虽说是反常的举措，可看起来就像压抑着的感情在此时爆发。 只是时机有些糟糕。 西斯塔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克拉拉，还嗅着她头发的气味，二人都没有进行伪装，如果被周围的路人拍下来，那就要变成大新闻了。 震惊！纯白风暴爱上了魔法少女克拉拉，并当街告白！ 如果真发展这样，虽然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对此祝福，但西斯塔的粉丝肯定会暴动，进而让西格玛系列再度面临解体危机。 【糟透，必须让她冷静下来。】 当慌张的克拉拉在脑海中这么说时，倪克斯就已经有所行动。 在周围的行人看过来之前，二人的身影就消失在烧仙草摊前。 克拉拉，当着Ps·ycho的面用她的能力玩消失。 ———— 莫斯提玛&露西娅：啊？人呢？ ———— “冷静点，至少克制一下你的心情。” 克拉拉这么安慰，西斯塔却依然抱着克拉拉贪婪地吸气。 真言药水的作用达到顶峰，不会说谎的本质是不会遮掩自己的真实想法，不会回避想做的事，不会克制自己的冲动。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去做。 “看来是不行了。” 日常Vlog显然是没办法继续录制了。 保持着透明化，克拉拉（倪克斯）拉着西斯塔钻进一家商店。 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既然人们都认为纯白风暴（西斯塔）是男性，是飒爽美少年。 那么要避开大众的视线，有一个虽然大胆但或许更好的办法。 “西斯塔，不是想要变得可爱吗？” 克拉拉的双手搭上西斯塔的肩膀。 “来，我们去换一身行头。” 第477章 : 第八章 西斯塔想要变得可爱 有了方案，倪克斯又把身体的控制权又交还给克拉拉，顺便解除了魔法少女的装束避免被人认出来。 后者一变回来就说道：“哇哦！我还会隐身啊？” 【我能萃取他人力量为你所用，刚才的隐身来自代号为Ps·ycho的第四天灾干部，除此之外，你还拥有更多可以切换的力量，以及从力量之中衍生的武装……】 “还有什么？” 【……时间冻结。】 “哇！那刚才逃走的时候，用时间冻结不是更方便？” 【现在的你可用不了那个。】 倪克斯变回了脑袋里的声音，继续解释道： 【你是不是觉得，在时间冻结的领域里活动很自由自在？然而在一个空气流动都静止的领域内，光是能正常活动就需要极其强韧的身体去支撑，同时还需要对能力的精准控制，以保证自己活动和呼吸的空间，你还要把西斯塔搬走……那只会比隐身更累。】 倪克斯猜测，霜雨第一次展开领域时应该是给自己憋死了。 “听起来很难？” 【总之，只有在魔女形态下才能使用那股力量。】 【否则你的身体会支撑不住。】 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也只好作罢。 酷炫的大招总是伴随着使用的风险，她倒也没有太执着于此。 克拉拉回过头，看向正揉着自己肚子的白发少女。 “那个，西斯塔姐姐，你先去更衣室里待着，我去外面给你拿几件衣服来。” “……嗯。” 因为西斯塔有点不在状态，Vlog拍摄暂时停止。 她们目前正在中华街两侧商场内的服装店，根据倪克斯的提案先满足西斯塔的心愿——Vlog的素材之后再拍也可以。 克拉拉把西斯塔推进更衣室后，便以自己的眼光在店内给西斯塔挑拣可爱的衣服，不过她很快被服装上的标价所吓到。 “哇，这件普普通通的连衣裙就要三千月球点数哦？” 中华街是景区，景区周围的商场本就有很高的溢价。 对此，倪克斯只是说道：【女装总是比较贵的，我的存在给你省下了很多钱。】 “唔，我的衣服都是你变出来的……” 克拉拉看着手里的服装标牌嘟哝，犹豫了一下。 “……谢谢倪克斯姐姐。” 【嗯！？】 这样的称呼和反应似乎让倪克斯感到惊喜。 【或许失忆也不是一件坏事。】 虽然衣服略贵，但接下不是纠结于金钱的时候，实在不行就让西斯塔自己掏腰包嘛。 克拉拉凭着自己的喜好为西斯塔挑选了一套服装。 内里是白色连衣裙，很符合西斯塔一贯的衣品，前襟装饰的缎带能最大限度弥补西斯塔的遗憾。 外套是件保暖的加绒夹克，领口还有雪白的毛茸茸，穿上这件就足以抵御中枢城的寒冬。 至于空荡荡的裙下则是一双保暖的厚裤袜，但这次是黑色的。 “怎么样？” 克拉拉向倪克斯夸耀自己的搭配。 【很普通。】 “唔……” 【她平时为了维持人设才一直穿白色的服装，并不一定是出于喜欢，既然要穿女装不如挑选一些不曾尝试过的色彩。】 “那、那什么颜色好呢？” 【不妨彻底一点。】 ———— 更衣室的门被推开，穿着小皮鞋的少女小脚踩了出来。 此前飒爽的美少年已经华丽变身，成了戴着口罩的洋裙美少女。 “哇哦？” 克拉拉差点想要鼓掌。 西斯塔在她的搭配上增加了皮鞋和口罩，再把白皮夹克之下的连衣裙换成了浅蓝，裙摆也在膝上展示下方的加厚裤袜和皮鞋。 嗯，口罩。 但可别小看了口罩啊！ 在没有化妆的情况下，口罩的作用在某种意义上与丝袜很相似，而丝袜的魅力正在于激发人的想象力，让人们想象之下肌肤有多么健康、完美、诱人。 而口罩也差不多，人们会自动脑补口罩之下有着标致的五官，虽然西斯塔本身就很漂亮，戴口罩只是为了保密。 可眼下，任谁看到她都不会和纯白风暴联系起来。 美少年英雄纯白风暴？ 那和美少女西斯塔又有什么关系？ “我看起来怎么样？”西斯塔问道。 “好看！西斯塔姐姐真是太好看了！” 克拉拉连连夸赞，就是有些词穷。 效果非常显著，克拉拉甚至有些雀跃，女装的西斯塔打破了克拉拉对她的刻板印象。 “谢谢，我也很高兴。” 唯一的遗憾，西斯塔为了明志剪掉了重生时的长发。 如果能留上一头雪白的长发，想必的少女感还会更加强烈吧？ “走吧，我们先去找露西娅姐姐和莫斯提玛姐姐会合~” 克拉拉牵起西斯塔的手。 “绪方达摩那边就先别去了~” 给西斯塔穿女装的事如果被绪方达摩知道，那克拉拉一定会被怪罪的，毕竟西斯塔是西格玛英雄的最后希望，他在镜头前必须给人留下“是男性”的印象，即便戴上口罩也依然有暴露的风险。 不过西斯塔却摇了摇头。 “我只想和克拉拉小姐独处，暂时先不用去找露西娅小姐……” 她拽紧了克拉拉的手。 克拉拉能从中感觉到那手心里传来的温度。 “先、让我们把剩下的街逛完吧？” 明明西斯塔出生（出厂）就是女孩子，但或许是一直以来都作为男性被培养，也总是穿着男装，采用男性化的行为方式和语调。 此时终于穿上她心心念念的女装，居然从心底产生一丝背德感。 克拉拉看着西斯塔，忍不住问道： “你这样能走出去吗？” “……或许我们应该去人少一点的地方。” 在战斗中总是很有勇气的西斯塔，却因为穿上女装露怯了。 【既然如此，我有一个提议。】倪克斯适时地开口。 “啊？什么建议？” 【这栋大楼的顶层有一座特别的摩天轮，天使之环。】 【是作为这一片景点的著名打卡地点，虽然白天能看到的景色会差一点，但排队的人也相对较少。】 【你们或许可以去那边试一试。】 “摩天轮？” 或许是之前就没有坐过的关系，克拉拉不知道摩天轮是什么…… 这个的东西不存在于她的尝试之中。 【解释起来有点麻烦，你们上去就知道了。】 “这栋楼上有摩天轮，要去吗？” 西斯塔知道摩天轮是什么…… 那一般是情侣的打卡地点。 她抬手捻了捻额前的碎发，虽然眼神之中看不出什么神情，但面颊的红润已经快要从口罩之下透出来了。 “……嗯。” 她点了点头。 西斯塔姐姐好像真的变可爱了耶？ 在这一刻，克拉拉不由得这么想。 第478章 : 第九章 你们要找的是纯白风暴，关我西斯塔什么事？ “啊？摩天轮？” 电话里，露西娅惊讶于克拉拉和西斯塔居然放弃拍摄Vlog素材的任务，手拉手跑去顶楼乘坐摩天轮了。 “我怎么闻到一股酸臭味？” 露西娅如此嘀咕着，又说道： “那乘坐摩天轮也是Vlog的素材吧？倒是把过程拍下来啊？” “不，现在是不太能拍摄的情况。” 克拉拉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要是露西娅把这边的情况告诉绪方达摩，对方肯定会生气。 “总之，你和莫斯提玛姐姐先别告诉绪方达摩小姐……虽然会耽搁一点时间，但我保证今晚之前会把需要的素材交上来的！” “……好吧，那你可要注意安全咯？” “嗯？注意安全？” 克拉拉虽然没坐过摩天轮，但这种设施应该很安全才对吧？ 露西娅为什么这么说？ 她觉得自己和西斯塔之间会发生什么吗？ 不管怎样，露西娅已经挂断了电话。 克拉拉抬起头，看向观景电梯的窗外，此时差不多接近顶层了。 “好高哦。” 从这轿厢里看到的景象，就已经不输摩天轮了吧？ 中枢城的市中心高楼林立，还特地造个摩天轮究竟有什么意义？ “到了。” 电梯在这样的疑问中停下，克拉拉走出轿厢，看到头顶的景象才明白这座摩天轮为何被称为“天使之环”。 它是……横着的。 通常的摩天轮都是竖着的圆形滚轮，可“天使之环”却是个横着的巨大圆盘，圆盘的外围超出楼顶的边界，因此摩天轮的吊舱都悬在数百米的高空。 甚至摩天轮的吊舱下方地板还是透明半球，也就是说坐在里面，脚下便是上百层楼高的高空奇观，仅凭一个向外突出的边缘栈桥上下客人。 “这也太危险了吧？！” 仅仅是看着，克拉拉都感到手脚冰凉。 “不需要害怕。” 西斯塔看出了这一点，安抚道：“我们都可以飞，实在不行在落下去的过程中，就足于我们启动各自的飞行手段。” 克拉拉知道自己有一把能飞起来的鱿鱼扫帚，可她还不知道西斯塔的外骨骼装甲是什么模样，之前把她从真菌逃生舱里弄出来的时候，西斯塔已经解除了外骨骼。 “那就先去排队吧。” 摩天轮下意外的排着长队。 这里毕竟是景区，就算是白天人数也比预料的要多。 “总感觉有人在看着我们？” 而在排队的人群之中，克拉拉的肌肤却感觉到一道火辣辣的视线……该不会有人认出自己和西斯塔的身份了吧？ 按理说这并不可能，“魔法少女克拉拉”通常是戴防毒面具的叛逆形象，西斯塔更不用说，她如今的模样与作为纯白风暴时的印象完全不同，二者之间应该没有被联系在一起的可能性。 到底是谁呢？ 克拉拉回头四下张望，却没有任何结果。 难道是心理作用？ 克拉拉像这样嘀咕着，被人盯着的感觉却始终没有消失，最终在这样令人难受的视线中，她们终于坐上了“天使之环”。 “一圈二十五分钟。” 买了票，在工作人员的叮嘱下，克拉拉和西斯塔坐进了吊舱。 “乘坐吊舱期间请不要剧烈运动，以免发生危险。” 克拉拉可没有这个胆子。 就像刚才说的，吊舱的地板是整块钢化玻璃，而吊舱的上半部分反倒相对封闭，所以人的视线基本都会集中在地板上。 这“天使之环”确实像个巨大的奇观。 它的中心基座并非在大楼的正中心，偏向大楼的一角，而向外凸出的登陆栈桥却在中心的另一侧，也就是说吊舱离开顶层向外徘徊的最远距离，比克拉拉料想的还要远。 “好吓人。”克拉拉紧张到心跳加速。 幸亏里面有座位，否则光是站着就会腿软。 虽然吊舱左右两侧都有座位，可心惊胆战的克拉拉还是与西斯塔坐到了一起。 与她相反的，早已习惯了飞行的西斯塔，对于这样的高度甚至很难有什么紧张感，无法享受摩天轮的刺激，她干脆享受起克拉拉…… 因为害怕依偎着自己的克拉拉，还是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可爱。 她忍不住又搓起了克拉拉的小脸和柔软的小腹。 克拉拉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怦怦作响，但在害怕之余还稍显羞涩，对于西斯塔这过分亲昵的举措和拥抱，她的接受度也大幅上升了。 害怕高处的她，此时哪敢说什么拒绝的话。 “克拉拉小姐姐，真是太可爱了。” 真言药的作用还在继续，西斯塔依然毫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而失忆的克拉拉，并不知道自己之前与西斯塔是怎样的关系，因此也不清楚自己该与对方保持怎样的社交距离。 可像这般亲近的行为，只有在恋人之间才会做吧？ 对有常识的人来说或许是这样，可常识对才一岁的西斯塔来说，本身就是奢望。 “那个，虽然我失忆了。” 克拉拉在西斯塔怀里小声询问： “但西斯塔姐姐可以告诉我，我们之间曾是怎么样的关系嘛？” 对此，西斯塔并没有多少犹豫地答道： “我不太清楚你是怎样看我的……但克拉拉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你的出现改变了我，你是无可替代的重要存在。” 西斯塔说着暧昧的实话。 这都是她的真实想法。 “这到底是什么关系哦？” 克拉拉也不好问我们是不是恋人，可既然是被如此重视的关系，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因此，克拉拉彻底放弃了抗拒。 西斯塔行为始终保持着一条红线，她最多就是搓搓下巴，揉揉鱿鱼小肚子，好像也没什么…… 只是这么做，克拉拉总感觉自己被当成了什么小宠物？ 摩天轮缓缓离开栈桥，开始环绕大楼徘徊。 毕竟一圈二十五分钟，转速很慢，可离开栈桥之后，心底的不安感便会逐渐上升，简直是坐牢般的体验。 数百米的高空向下俯视，车辆比蚂蚁还要小，人更是一个个像素点，不过能够直接看到的地面其实不多，毕竟大楼间密密麻麻的空中走廊，倒是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这种恐慌。 “克拉拉，抛开记忆不谈，只谈当下的感受……现在的你是怎么看待现在的我的？” 西斯塔如此询问。 克拉拉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答道： “西斯塔姐姐非常漂亮。” 虽然以女性的角度来说，她的身材怎么也算不上有吸引力，过分纤细的身板，还戴着口罩看不出具体颜值。 但克拉拉认为喜欢是主观、唯心的事。 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心跳怦怦加快的克拉拉，也觉得西斯塔非常有魅力，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吊桥效应。 然而西斯塔似乎不满意这个答案。 她又搓了搓克拉拉的小脸，追问： “那，你有没有兴趣当我的女朋友？” “啊？” 第479章 : 第一十章 西斯塔的奇袭 “那，你有没有兴趣当我的女朋友？” 西斯塔突然告白，打了克拉拉一个措手不及。 自己的记忆还没恢复，突然被告白，自己真的有权利去接受吗？ 而且彼此都是女生，虽说这年头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克拉拉也不知道失忆前的自己在择偶方面是否传统。 或许恢复记忆的自己，并不是那么喜欢西斯塔，甚至有其他更喜欢……甚至已经确认关系的恋人呢？ 不，自己的年龄……恋人或许该去坐牢？ 她扭捏了一下问道： “这种话，是谁教你这么说的？” “是三哥。” “三哥是……” 克拉拉想起了那个轻浮的绿毛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克拉拉不喜欢我吗？” 见克拉拉回避了自己的问题，西斯塔有些失望地垂下了眉梢。 “……喜欢的哦。” 但具体是哪种喜欢，克拉拉却没法确定。 西斯塔需要克拉拉。 在西格玛公司，她没有办法向任何人撒娇。 因为成员性别上的巨变，团队和公司正处于转型阶段，而她承担着维系西格玛系列旧粉丝群体的重担。 她没有办法，也不能向三位哥哥说自己做不到…… 更没有办法与绪方达摩或是制作人S，诉苦自己的压力太大，只有在克拉拉面前，她才可以稍稍放松一点。 所以，她需要克拉拉。 需要一个心灵的港湾。 “克拉拉小姐，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就像一直以来的压抑找到了释放的泄洪渠，再加上真言药带来的吐露效果，西斯塔遵从着内心的冲动，向克拉拉说出了像是告白…… 不，这就是告白了。 如果在平时，即使压力再大，这个在感情上单纯又笨拙的孩子，也只会默默地忍耐吧？ 但现在，她却什么都说出来了。 恐怕连Ps·ycho都没有想到，在阴差阳错之下，真言药在审讯、套情报之外的场合，发挥了积极正面的作用。 “……对不起，我不能不负责任地回答你。” 克拉拉却挪了挪屁股，与西斯塔主动拉开了距离。 “西斯塔……等我取回了记忆……让我再考虑一下……再来回答你的这个问题，可以吗？” 支支吾吾地克拉拉低头躲闪着西斯塔炽热的视线。 后者却遵从着苍绿残响的教诲，看向了克拉拉粉嫩的小嘴唇。 “女性说不的时候，只要堵住对方的嘴就好……嗯，用你的嘴。” 那个害人不浅的伪风流公子，明明自己在面对主动进攻的女性时也会陷入慌乱，却总大言不惭地教坏自己的幺妹。 西斯塔俯下身子，低头向着克拉拉的小嘴贴去。 “唔？！” 猝不及防就被堵住了呼吸，没有任何记忆的克拉拉就像被上了人类定身术，突然就变得动弹不得…… 但克拉拉很快憋不住，鼻息喷了西斯塔一脸的同时，她自己也瞪大着眼睛试图逃离。 “不行！” 克拉拉擦了擦嘴。 “又是苍绿残响教你的？” 依然不会隐瞒的西斯塔点了点头。 “这个……这是亲、亲嘴……是只有情侣之间才会做的……” 克拉拉语无伦次，脸上的羞涩如火一般烧到耳根，更添可爱。 眼神迷离的西斯塔只是说道： “那，你可以当我的女朋友嘛？” “临、临时的，等我恢复记忆就不算数……到时候再重新考虑……” 克拉拉低着头，声音如蚊子般细小，西斯塔却再次拉近她们之间距离，抱着克拉拉发出一阵喜悦的笑声。 克拉拉从未见到西斯塔像这样笑过，更没听过她的笑声。 虽然没有记忆，但她显然是个不苟言笑的认真性格。 “我们的关系，不能告诉其他人哦？” 克拉拉如此叮嘱道，这要是下了摩天轮就跑去告诉其他人，那自己可就怎么都洗不清了。 此时的答应，不过是恢复记忆前的权宜之计。 具体要如何打算，还得询问过去的自己。 克拉拉把西斯塔推开，按捺着心底的不安坐到另一边，保持让双方都冷静下来的距离。 西斯塔没有阻止，但依然看着她。 克拉拉只好保持着低头的动作，也因此稍微适应摩天轮的高度。 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毕竟前段时间她刚从更高的地方砸到月球。 气氛变得沉默，沉默带来尴尬。 “……晚上的这里，应该能够看到夜晚的灯火。” 她试着重新发起话题。 “西斯塔姐姐，我以前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 “……是个可爱又可靠的小大人，每次都会在关键时刻站出来，拼尽全力去战斗的魔法少女，是拯救了我的英雄。” 好高的评价！这都算是崇拜了吧？！ 克拉拉还以为会收到更普通的称赞…… 失忆之前的自己原来这么厉害啊？ “……但现在的我，好像做不到你说的这些事。” 因为失忆，克拉拉很难把自己与过去联系起来，听西斯塔说这些感觉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自己，果然没有资格轻易答应西斯塔。 但覆水难收，克拉拉对过去的自己稍感抱歉，她现在是西斯塔的女朋友（临时）了。 此时，摩天轮才转到一半，恰巧是距离楼顶最远的距离。 克拉拉也不再看着吊舱的下方，虽然心情尚未平复，但她还是坐回到西斯塔的身边，坐回一个女朋友应该待的位置。 “克拉拉小姐……克拉拉……” 西斯塔试着改变称呼，还说道： “我看了许多相关的作品去学习，但我其实不太理解喜欢与喜欢的区别，但只要待在你的身边，我就会觉得安心，你的存在能让我放松下来，我想这应该就是那种喜欢……是爱。” 心灵的吸引，西斯塔有着相当柏拉图式的爱情观。 “……或许是这样的。” 克拉拉也没有否认西斯塔的情感。 虽然她自己都分不清。 “那趁这段无人打扰的时间，你就好好放松一下吧。” 西斯塔重新搭上西斯塔的肩膀。 这次不再有什么拥抱，或是**下巴和肚子的小动作，只是单纯地彼此依偎，也不需要任何的语言，安静却不再尴尬…… 砰—— 有什么东西愤怒地砸了一下玻璃，打破了这和谐宁静的氛围。 “你们……都去死吧！！”（尖啸） “啊？什么B动静？” 克拉拉慌张张望，窗外却什么都没有。 但她却看到吊舱与天使之环的连接处，似乎正在被什么灼热的高温射线烧熔…… “糟糕！” 下一秒，吊舱掉下去了。 第480章 : 第十一章 妖精女王 克拉拉试图尖叫，却因为下坠的恐惧感失了声。 下方还有大楼间搭建的空中平台和穿行的浮空车，不仅吊舱撞到事物的距离比想象中要近，甚至还有可能会造成更大的破坏。 西斯塔反应快，撸起袖子就摸向手腕上的“∑ Changer”就准备变身…… 【不行，不能让她这么做。】 碍于气氛一直都在沉默旁观的倪克斯，却在此时开口阻止。 【克拉拉，你来变身！】 啊？我要怎么做？！ 碍于眼下紧急的状况，克拉拉并不聪明的鱿脑还没有转过弯来。 【笨蛋，让西斯塔在这里变成纯白风暴就全完了！幕后黑手还在附近！你打算让西斯塔……让西格玛系列就此结束吗？】 克拉拉这才明白倪克斯的意思。 从刚才的敲击和高能激光的起点来看，犯人是谁已经很明显，虽然克拉拉看不出来，但倪克斯却已经很清楚。 不过，吊舱落下的现在也不知道她还在不在，不能去赌…… 就算她不在，克拉拉和西斯塔进入吊舱时有这么多人，没准就会有人记住穿着连衣裙的西斯塔，如果此时变身就会留下隐患。 克拉拉摁住了西斯塔放在变身器上的手。 “让我来，你别动！” 西斯塔惊讶地抬头看向克拉拉，后者只是喊道： “倪克斯！” 【变身程式，启动。】 克拉拉被一阵墨汁包裹住。 【喊出来吧！】 咦？！ 【什么都行，变身的口号。】 这种时候还要喊口号啊？！ 眼看着吊舱快要落地，克拉拉只好扯着嗓子喊道。 “魔、魔法少女克拉拉！变身！！” 嘭——！！ 魔法少女克拉拉射爆玻璃从下坠的吊舱内钻出，胯下骑着鱿鱼扫帚，转身绕到吊舱上方，以扫帚末端的水晶触手拽住吊舱试图停下。 但鱿鱼扫帚平时多载个人都会减速，想拽住吊舱显然不切实际，眼看就要砸到下方慌乱的人群，克拉拉一咬牙朝着扫帚内注入过量的魔力。 鱿鱼扫帚陡然上升的升力却未能阻止吊舱坠落，只能堪堪减缓…… “不行了！” 然而…… 嗡—— 一层绮丽梦幻的结界在空中走廊之上展开，结界本身还是软的，吊舱砸上去如同砸上了气垫，被吸收了大量的动能之后平稳落地。 “……呼，安全了。” 克拉拉拍拍胸脯松了口气。 “别掉以轻心。” 让吊舱砸下来的犯人还在附近，克拉拉接着便四下张望。 并非中华街的另一条空中平台，匆忙逃离的人群只留下一地狼藉，唯有一名戴着顶夸张的绣花大檐帽的女性坐在一角喝着红茶。 克拉拉理所当然地对这位反常的女士感到戒备。 “敌人？” 【敌人不是她。】 倪克斯这么说，却又补充道： 【但她也不好对付。】 “怎么了，小妹妹？” 女性背对着克拉拉开口了。 那有着魔力的声音却直接传入了克拉拉的耳朵里。 “对于救下你小命的恩人，连一句道谢的话都说不出来嘛？” 这高傲的语气，是个女王系的角色。 “刚才那个缓冲的结界，是您的力量？” “举手之劳罢了，连变身都不需要……魔法少女克拉拉，你的敌人还在附近吧？还需要我帮忙吗？” “请问您是……” “我是正在享用美好下午茶的淑女，你可以叫我缇坦妮雅。” 被波浪状的帽檐遮住半张脸的女性转过身来，不紧不慢地答道： “我和你一样是个魔法少女哦，是你的前辈。” 高贵的金色波浪发，单侧的卷刘海垂至胸前，透着半遮半掩的神秘感，她的年龄看起来已经不是少女，但手指上佩戴的紫宝石戒指却异常醒目，那便是她的魔法宝石。 她看起来非常的强。 要问为什么，克拉拉走近才发现，她面前的圆桌上还坐着四只正在吃茶点的使魔。 四个巴掌大的妖精。 使魔是魔法少女的标配，它们会辅助魔法少女施法，但也会不断吃掉魔法少女的魔力作为酬劳，但克拉拉和神威都没有使魔。 前者的使魔勉强算是倪克斯，后者则是因为无法魔力外放，使魔跟着她注定会被饿死。 可眼前，这名为缇坦妮雅的魔法少女，却能同时与四只使魔签订契约，要喂饱它们，她所拥有的魔力和魔力恢复速度都相当惊人。 “……前辈好。” 克拉拉拘谨地打招呼，后者却闭着眼像是在感受什么…… “啊呀？看来我把你的敌人给吓跑了。” “……我自己都还没见到对方的样子。”克拉拉小声嘀咕。 “无妨，此时的相遇也是命运的指引。” 缇坦妮雅却指了指自己对面的镂空铁艺椅子——冬天绝对不想在室外坐的那种。 可对方毕竟救了自己，克拉拉回头看了眼吊舱。 【西斯塔知道该怎么做，她已经乘乱离开了。】 【魔法少女缇坦妮雅也参加了前段时间，在圣莉莉丝学院抓捕伊芙利特的行动，她是特级英雄，也是魔法少女结社的女王，很有可能与神威有矛盾……】 咦？神威小姐和魔法少女结社不对付哦？ 失忆的克拉拉什么都不知道，但倪克斯这么说却让她更紧张了。 【我想知道一些情报，你就陪她唠唠。】 但她还是壮起胆子坐到了缇坦妮雅的对面。 “你身上，果然没有魔法宝石呢。” 缇坦妮雅挣开闭着的眼，刚才她不仅在感知那个看不见的敌人，也在以魔力审视着克拉拉，甚至还说道： “你体内的那个心脏宝石，就是爱丽丝作为诱饵的遗物吗？她在给你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 【不要回答这些问题。】 “……我不知道。”克拉拉谨慎地回答道。 【……嗯，是我的问题僭越了。】 缇坦妮雅却收回了自己的疑问，又说道： “你脑袋里的那位朋友，不如让她直接来和我对话，如何？” 【？！】 自己的存在会被发现，连倪克斯都感到惊讶。 这是……读心魔法吗？ ———— 在克拉拉被缇坦妮雅抓住的时候，嫉妒的Ps·ycho已经咬着手帕离开了现场。 虽然还想继续找克拉拉的麻烦，但那花里胡哨的结界亮起时，她就没有继续行动的打算了。 在无准备的情况下，与排得上名号的特级英雄硬碰硬实在无谋，邪恶组织的干部的实力一般都比特级英雄稍弱，但邪恶组织通常都是团体行动，所以也不是毫无胜算。 但眼下，Ps·ycho不认为有和特级英雄正面交手的必要，她的目标是克拉拉，缇坦妮雅可不在第四天灾的名单上。 不过，她只是放弃了克拉拉这一边，另一边她可没有放弃…… 何况，她也不完全是一个人。 第481章 : 第一十二章 对峙 缇坦妮雅察觉到了倪克斯的存在。 结社的女王是比想象中要难对付的家伙，克拉拉显然是搞不定对方的，倪克斯虽然不想暴露自己的存在，但还是决定出面。 【克拉拉，换我来吧。】 克拉拉只是眨了眨眼，眼瞳底下便泛起黯淡的金。 “……嘛，跑得倒是快。” 她眨了眨眼看向缇坦妮雅，自我介绍道： “那么你想谈什么？” “不该做个自我介绍吗？” 倪克斯瞥了眼桌上的使魔和缇坦妮雅的戒指，答道：“我没有什么能告诉你的，一定要说的话……我就是克拉拉的魔法宝石。” “嚯？”后者并不置信。 克拉拉变身后的颈部确实挂着条黑色的鱿鱼宝石吊坠。 但魔法少女的宝石不可能是这个样子的，这东西骗得过普通人，但绝对骗不过当了不知道多久魔法少女的缇坦妮雅。 “这枚吊坠没有任何魔力，仅仅是一件装饰品。” 她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在杯中拿着小勺轻轻地搅拌着红茶。 “最重要的是……并不存在黑色的魔法少女，漆黑的色彩代表着负面的能量，来自暗域的魔女才会拥有的那样的颜色。” 缇坦妮雅知道倪克斯在说谎，倪克斯也知道缇坦妮雅知道自己在撒谎，可她依然在说谎。 “话可不能说得那么绝对，就像假面英雄有不同的力量来源，自称魔法少女也不一定要依靠魔法宝石的力量吧？” “你还真敢说，既然自称是魔法宝石，那你知道魔法少女结社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吗？” “哼，搞职场霸凌？”倪克斯反问。 缇坦妮雅皱起眉头，她显然因为倪克斯的说辞感到不悦。 “结社正是为了确保魔法少女的正统地位而存在，傍门佐道也想自称魔法少女，就等同于与我们结社为敌……” 倪克斯却打断了她的话。 “哼，这不就是职场霸凌？我确实能产生魔力，使用魔法，那为什么不能算魔法宝石呢？” 倪克斯的歪理邪说显然无法说服缇坦妮雅。 但后者作为特级英雄也有包袱，不可能在这对倪克斯直接动武。 又或者说是无法动手，魔法少女克拉拉也算是最近的人气新秀，虽然她是明明没有魔法宝石，却还打着魔法少女的旗号，让魔法少女结社大为光火…… 但眼下确实不好对她出手。 更让结社感到无法忍受的，是美梦魔女人力派遣公司居然还招募那位魔法少女中的怪胎…… “说起来，神威那孩子，现在也在你们公司吧？贵司莫非是专门收集不像魔法少女的魔法少女的？你们究竟有什么打算？” 但论实力，一脚踏入上级门槛的神威，曾在结社也有一席之地，却因为无法使用魔法放射，而不被其他魔法少女所接受。 “你倒是把我想问的问题问出来了。” 倪克斯伸手去戳桌上的妖精使魔，把后者摁在桌面上**。 “虽然神威小姐没有直接说起过，但她离开结社的原因我大概有猜测，恐怕是和某位高层之间有矛盾，让我猜猜……” 倪克斯这么说，缇坦妮雅仍是低头喝着咖啡。 “您看起来有什么精神洁癖，莫非无法魔力放射的魔法少女，使用拳头和狼牙棒战斗的魔法少女，就不符合结社对魔法少女的美学，所以就要被霸凌吗？” “什么都不知道，只靠臆测就敢对结社妄加猜测，你这颗‘魔法宝石’的品行还真是恶劣。” 缇坦妮雅这么说着，又补充道： “不过，神威那丫头虽然作为魔法少女不合格，但好歹也是有魔法宝石的正统魔法少女，所以结社还不至于赶她离开，她是忍受不了自己无法使用魔力放射这件事，才钻牛角尖离职的……” 周围的人群开始陆续回归，缇坦妮雅似乎认为眼下不是交谈的好时机，所以说话逐渐收了声。 恰巧倪克斯也是这么想的，她从座位上站起来说道： “你可别说我的人品了，当你作为结社的高层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大概就知道你们的工会是个什么样的风气。” 她瞥了眼摩天轮吊舱的方向，接着说道： “不管怎样，从天上掉下来还多亏你才没有造成更大的灾害。” “我只是为了保护民众。”缇坦妮雅只是如此回答，“何况落下来时我也没法确认乘客。” 不管怎样，作为特级英雄在刚才的场合若是不作为，本身也会影响口碑，缇坦妮雅的做法不论公私都很好解释。 倪克斯转身就准备离开，缇坦妮雅却又开口。 “英雄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以魔法传递的声音，只有倪克斯能够听见。 “虽然目前人气正旺，但你看起来树敌不少，像你这样的新人往往只是昙花一现，即便是西格玛公司那样常青树般的运营，如今也面临着倒闭的风险。”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就不劳您费心了。” “可英雄的弱点往往不在英雄身上，你能保护好自己，你身边的人，你的家人，你公司里的员工有这个能力吗？” “我会保护好她们。” 倪克斯说着再不作停留，朝着西斯塔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 将身体的控制权交还给克拉拉，后者开口便是哀嚎。 “哇！你怎么敢和特级英雄这么说话啊！” 克拉拉认为倪克斯的态度太失礼了。 “那个让人不爽的女人可能和神威有矛盾，你还要和她好好说话？特级英雄都是那副样子吗？你们业界可真是没救了。”作为AI，她甚至还有情绪。 克拉拉不知道神威身上发生了什么，听倪克斯和缇坦妮雅的交谈，她似乎是从结社被赶出来的魔法少女，就因为自身不会使用魔力放射。 “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克拉拉这么嘀咕，但她也不敢去直接问神威本人。 “……西斯塔姐姐。” 没走几步路，就在走廊上处找到了等候在此的西斯塔。 她戴着口罩倚靠着空中平台的护栏，楼间的微风吹起她的短发，即便穿着女装也在不经意间散发着帅气。 “克拉拉。” 她走上来抱住克拉拉，用冰凉的小手捧起克拉拉的脸蛋。 “你没事吧？” 第482章 : 第十三章 喜欢的定义 “没事，特级英雄还能当街把我干掉不成吗？” 西斯塔点点头，又问：“那与缇坦妮雅的沟通还顺利吗？” “倒是没有问出多少有用的信息来。”克拉拉答道。 原本，倪克斯还想问问抓捕伊芙利特的过程，但沟通不算愉快就只能作罢了。 但也不急，了解那件事的渠道还有很多。 既然网上放出来的消息不全面，那么直接去“龙剑”西弗里特即可，毕竟那个礼貌的大嗓门男人也有参加那次作战。 对方和“工程师”艾达关系不错，总是一起行动，而艾达和芙兰又是学姐学妹的关系，如此下来总能问出些什么情报。 所以，没必要纠结于缇坦妮雅。 “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西斯塔问道：“还要继续逛街吗？” 她问的不太确定，袭击她们的敌人还没有登场。 可“隐身”和“激光”这两个特点，也已经让西斯塔猜到了对手的身份——第四天灾的干部，潜入暗杀部部长Ps·ycho。 不止如此，对方好像还是自己的狂热粉丝。 可即便知道，西斯塔也不可能去接受这样一个人。 她真正能接受和喜欢的人…… 就只有克拉拉而已。 【你们就继续游玩吧。】 倪克斯出面推了克拉拉一把。 【我会负责盯着周边的，如果因此就什么都不做，那和认输又有什么区别？】 倪克斯的保证让克拉拉很有安全感。 【继续逛街也是为了把钓出来，那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女人，早点把她解决掉，免得夜长梦多。】 虽然倪克斯的打算听起来没毛病，却没想到…… Ps·ycho已经转移了目标。 ———— “好闲呐。” 中华街上的茶馆内，露西娅开始感到无聊。 虽然公司也不远，但好不容易以工作的名义出来，她也不想就这么回公司去。 但这会儿找不到克拉拉，她这名义上的摄影师，就连个摸鱼的理由都没有了。 虽然身边还有莫斯提玛小姐，但露西娅觉得这位真菌小姐稍微有点无趣…… 她就真能点一杯茶，在这里呆坐上一整天，啥事儿都不干。 毕竟，是真菌嘛。 在虚度时间这方面，莫斯提玛可是相当在行。 茶可以免费续，但续杯次数太多露西娅已经不好意思再去拜托店员。 露西娅准备找一点话题，她托着下巴看向莫斯提玛。 “说起来，莫斯提玛小姐……” 莫斯提玛看着她，茫然地眨了眨眼。 “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见过啊？” “……火锅店？” “不，不是那次……是更早之前，甚至在我来中枢城之前，还在地球上的时候……你也是地球上长出来的吧？” 莫斯提玛犹豫了一下。 “见过，但那时候的你还小。” “果然见过啊？！” 果然那种熟悉的感觉不是骗人的，但露西娅却完全想不起来。 “我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呢？” “因为，那时候我们也还小。” 莫斯提玛摊开手掌，指了指手心。 “只有这么点，小到连自我和辨别是非的能力都没有……” 语气有些沉重，她似乎有什么不堪回首的过往。 露西娅察觉到了这一点，便也不再多问： “额，抱歉……那我换个问题吧。” 虽然很好奇，但她也不想去戳别人的创伤。 “莫斯提玛小姐，为什么对克拉拉前辈那么好？” “这个需要理由吗？” 莫斯提玛这淡淡的反问，却点燃了露西娅激动的情绪。 “当然需要啦！不求回报，没有理由的关心和照顾？人类可不会做这种事哦！” 莫斯提玛对克拉拉的照顾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可她只是无辜地答道：“但我们并不是人类。” “姑且也算是智慧生命吧？” “克拉拉的存在对我来说独一无二，而且我并不是只对她友好……虽然由我们自己来说有点奇怪，但我们基本上是不愿与任何人发生争执的……我们是和平主义者。” 莫斯提玛这么说，露西娅拖着茶馆的凳子往她身边凑了凑。 刚才突然大声导致其他的茶客都看了过来，露西娅也有点不好意思。 “那，莫斯提玛小姐对我也能像对克拉拉那么好吗？” “可以。” 莫斯提玛想也不想就回答了。 露西娅对克拉拉来说是重要的存在，因此莫斯提玛觉得自己也应该保护好她。 “回答得太快会有点假诶？” 露西娅却这么说，又趴在桌上歪头看着莫斯提玛。 “那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说来说去，她都是为了这个问题在做铺垫。 此时铺垫得差不多，她才问道： “莫斯提玛小姐果然也喜欢克拉拉吧？” 站在露西娅的角度看，她已经明确感受到西斯塔和神威对克拉拉的喜欢，所以她很好奇莫斯提玛的想法。 克拉拉前辈真是罪孽深重的女人呢~ 即便失忆也有这么多人围着她，守护着她。 然而，莫斯提玛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喜欢？我们不太明白这个词。” “诶？” 对于喜欢，露西娅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从生理上来说，喜欢是一种想和对方生孩子的感情，是生物繁衍这一本能的衍生，可似乎对不上眼前的状况？ 且不说神威和西斯塔都是女性，莫斯提玛的性别更是难以捉摸。 真菌孢子的“性别”（DNA性别位点）据说有数万种哦！ 何况，莫斯提玛还是这些真菌孢子的聚合体，她的性别只能从心理上去判断——这么看应该是女性，但好像也能变成男性？ 毕竟她还能拟态成自己的大哥。 那就换个角度吧。 在短暂的思考之后，露西娅又问道：“那让我换个问法，莫斯提玛小姐想和克拉拉前辈永远在一起吗？在一起时，你会感到舒服吗？会放松吗？会愉快吗？如果这些答案都是肯定，那你就是喜欢克拉拉前辈的！” 没错，这样就好了。 莫斯提玛真的开始低头思考。 集群意识对开心的标准，应该是所有意识都对同一件事产生了正面的反馈，因此才能称得上是高兴。 不过，克拉拉对于“她们”来说就像是某种快乐激素，与克拉拉相处时，确实能让整个集群意识都产生激励。 这种“感情”就是“喜欢”吗？ 所以，莫斯提玛点了一点头。 第483章 : 第十四章 神隐之妹 根据露西娅的说法，自己果然是喜欢克拉拉的。 确认这一点也会让莫斯提玛感到高兴。 但表现出雀跃情绪的人却是露西娅。 “唉嘿！果然是喜欢前辈的嘛！” 她的语气不知为何有点得意，还说道： “放心吧！我个人是认同莫斯提玛小姐的哦！” 虽然她也认同西斯塔和神威。 然而露西娅说话太大声，周围的茶客又瞪了过来，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嘟哝：“茶馆不就是聊天的地方嘛，这么喜欢安静怎么不去图书馆啊？” “……谢谢。” 被认同的莫斯提玛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是道谢。 露西娅又拖了拖凳子彻底靠到莫斯提玛身边，凑近耳语问道： “那，莫斯提玛会介意前辈和其他人在一起嘛？或者说，接受前辈同时与其他人交往吗？” “……嗯？” 莫斯提玛不理解，露西娅解释道：“毕竟，喜欢克拉拉前辈的人有很多哦？你愿意和其他人共享前辈嘛？” “共享克拉拉？” 对于这个问题，莫斯提玛又犹豫了一下。 可这次，她给出的答复却与露西娅所想的相反。 露西娅本以为，集群意识这样本就由复数意识组成的集体，应该不会很排外，应该能够接受与“其他外部意识”共享克拉拉前辈。 “我们，不愿意……” 但莫斯提玛却坚决地摇了摇头。 “哎呀？” 这下可难办了。 看来克拉拉前辈注定会有一场大劫。 不过，露西娅自己也很传统。 她并不认为喜欢的人多就必须开后宫，只是觉得那种解决之道能照顾到每个人的感受，但和谐后宫只存在于故事之中，放在现实里果然是不可能的吧？ 围绕着克拉拉，注定会有一场血雨腥风的厮杀呐。 露西娅能做的就只有守护了。 “唔——” 可说到这血雨腥风，露西娅的小腹好像也差不多。 “抱、抱歉，莫斯提玛小姐，那我先去一下那边！” 露西娅这么说着，拿着自己的小包就站起来。 “吃坏肚子了吗？” 露西娅却是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答道： “是女孩子的每月劫难啦~” 莫斯提玛歪着脑袋想了想才明白她的意思。 作为真菌生物，莫斯提玛即便拟态成人形也不会有什么生理期，更不需要更换“内存条”。 好在公共厕所就在不远处，是茶馆能够目视的距离。 “那，我在这里等一等。”莫斯提玛答道。 “好嘞~” 结果这一等，却等出事儿了。 又过了一壶茶的时间，露西娅却迟迟没有归来。 哪怕是要更换“内存条”，这花的时间也太久了。 越是等待，莫斯提玛也开始担心，她看了看桌上茶壶里剩下那小半壶茶水，便一股脑地灌进嘴里——补充繁殖所需要的水分。 然后站起身走向不远处的公共厕所。 在这近半小时的等待中，她始终盯着女卫生间的出入口，却一直没见到露西娅从中走出来。 她不可能看漏，毕竟只有这一个出入口，按理说也不可能消失。 可当莫斯提玛进入卫生间内，每个隔间都找不到露西娅的踪影。 嗯，就算那些使用中的隔间，莫斯提玛也透过真菌的感知能力扫过，但里面都是陌生的女性，并没有见到露西娅。 露西娅小姐，在厕所里被神隐了。 ———— “西斯塔姐姐，那个……” 空中平台上克拉拉犹犹豫豫地说道：“大街上这么多人看着，咱们还是不要这样子比较好吧？” “没关系，我看过很多情侣都是这么做的，你是我的女朋友，我这么做应该没问题。”西斯塔答道。 “……我想，没有多少情侣会在大街上以公主抱的姿势走路，你还是少看那种恋爱脑专供的偶像言情剧吧！” 就在几分钟前，西斯塔突然袭击了克拉拉，让她的双脚离地，缩着手被横抱于双臂之上，滑落的裙摆也在危险的边缘摇摇欲坠。 娇小的克拉拉体重也很轻，作为人造人的西斯塔想把她抱起来简直轻而易举，但在大街上被这么抱克拉拉感觉羞耻极了。 尤其是为了保持平衡必须搂着西斯塔的脖颈，二人的面颊贴得很近，近到西斯塔只要低下头就有机会亲到克拉拉的小嘴。 虽然西斯塔还戴着口罩。 但后者当然不愿意被这么轻易拿下。 说到底，什么临时女朋友只是克拉拉的权宜之计，很多事情都要等到记忆恢复之后再说，就像倪克斯也要等到克拉拉记忆恢复之后，再考虑是否彻底取代她一样。 “不行！都到中华街啦，快把我放下来！” 克拉拉在空中蹬着双腿。 由于怀里的小萝莉挣扎得很剧烈，西斯塔感觉自己正抱着条鲜活生猛的海鲜，无奈之下只好把她放回地上。 克拉拉的挣扎也是无可奈何。 回到中华街就意味着有遇到露西娅、莫斯提玛，甚至是神威所在的另一组人，哪怕是出于安全考量，都不能让西斯塔继续维持这羞耻的公主抱姿势了。 “被人拍下来就麻烦啦。”低着头的克拉拉小声道。 哪怕此时的二人都不是英雄的姿态，但太过引人注目还是有风险的，总不能堵上英雄生涯在街上调情吧？ 时间已经过去了挺久，真言药的效果差不多也到头了。 西斯塔也开始反思自己那些羞耻的言行，但她却没有后悔，不如说有些感谢自己刚才那奇怪的状态，让她做了平时想做却不能做的事情，还一口气拉近与克拉拉的距离。 喜欢克拉拉，想要待在她身边。 又不希望她被其他任何人染指…… 想要独占克拉拉的想法，在尚且青涩、稚嫩的灵魂深处冒头了。 “克拉拉？” 身后响起的声音，回过头却是抓着一把烤鱿鱼的神威小姐。 “哇！曹操来了！”克拉拉顿时惊呼。 当然，和她在一起的还有西斯塔的三位“姐姐”以及摄影师和达摩小姐。 “你怎么会在这里？” 所有人先看着克拉拉，随即才看向陌生的“白发口罩少女”。 （震耳欲聋的沉默.mp4） “……啊？幺妹？！” 第484章 : 第十五章 再遭绑架 女装的西斯塔。 之前变成兔女郎的时候确实存在过一阵子，但由于西斯塔最早去神渊重置掉兔女郎状态，所以“兔女郎西斯塔”这个限定卡池并没有存在太久。 不过就算兔女郎西斯塔存在，在西格玛公司的要求下，基本也都穿着花里胡哨的演出服…… 当然，并不是兔女郎装。 西斯塔的身材穿兔女郎装只会成为笑柄而已，恐怕连胸前的罩杯都扣不住。 毕竟，那是不穿上衣去海滩，走一圈都有可能被当成瘦弱美少年的尺寸。 相较之下，她的三位哥哥倒是都变得前凸后翘。 也正因如此才让她最先恢复普通人的身份，比就算作为兔女郎她也实在缺少吸引力。 “嗯？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比起惊讶或是生气，绪方达摩更多的是不理解。 “我们遇到了一些情况。” 克拉拉她站在西斯塔身前向众人解释道： “西斯塔姐姐刚才变得有点奇怪，我怕她出什么意外，就先女装掩饰一下身份，我怀疑她是受到了敌人的影响，而且我们还遭到了敌人的袭击……” “敌人？我们听说有摩天轮的吊舱掉下来了。” 神威却站到克拉拉与西斯塔之间，她背对着西斯塔，并搭上了克拉拉瘦小的肩膀问道：“那不会是你们的吊舱吧？” “……是的，那就是我们的吊舱。” 克拉拉点头确认，西斯塔这才补充道：“是Ps·ycho，这次恐怕是第四天灾的报复行动。” “又是第四天灾啊？” 绪方达摩却挠了挠头，叹道：“那些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据说连伊芙利特都跟他们有联系。” 克拉拉不知道什么伊芙利特，也不知道什么第四天灾，失忆的她对这些事情根本不了解，自然也就谈不上兴趣。 但倪克斯却有点意外，并提醒克拉拉。 【问问她这是哪来的消息。】 “达摩小姐，请问这是哪来的消息？” 克拉拉乖巧提问，绪方达摩反倒有些奇怪。 “嗯？你们美梦魔女没收到吗？” “收到什么？” “协会分发给英雄公司的报告文件，伊芙利特数次恐怖袭击的现场，全都拍摄到了第四天灾成员的身影，虽然没有直接出手，但肯定暗中提供了什么便利和支援，例如伊芙利特的虫洞技术，至少协会是这么判断的。” “啊？没收到啊？” “你们是不是还没参加过协会的会议？” 蔚蓝骑兵这么问，失忆的克拉拉自然不知道，她便看向神威，结果后者也摇了摇头。 “没听说过诶？露西娅好像也没参加过什么协会会议？” 说到底，美梦魔女的公司人手还是不足。 蔚蓝骑兵继续解释道：“英雄协会每周都会要求所有注册的英雄公司，派遣一名员工去参加协会的公开会议，了解最新的政策，并讨论最近发生的事件商讨对策。” 听起来确实有必要，而且还挺重要的。 “我们公司太小了，所以没有被协会放在心上吧？” 神威只是这么说，又看向克拉拉和西斯塔。 “这么说来？露西娅和莫斯提玛呢？” “不清楚，她们应该还在中华街上闲逛吧？” 克拉拉的回答有点不负责任，神威扶着额头问道： “真是的，你们的素材要怎么办啊？” 克拉拉想了想答道：“我在摩天轮上的时候想了想，晚上再拍摄素材会不会更好一些？毕竟夜晚的中枢城更好看，也更热闹。” 神威指了指西格玛系列的兔女郎三人组。 “那我们已经拍好的素材要怎么办啊？” “嘿嘿，那就看着用呗？” 克拉拉这么说，便开始被神威用拳头挤压太阳穴。 可就在这时，克拉拉兜里的手机响了。 “……嗯？” 然后被神威从兜里直接摸了出来，克拉拉凑上去看来电人，显示是露西娅打来的。 “哦，是露西娅姐姐的电话！” 克拉拉这么说着，神威便直接滑动接听并开了免提。 “露西娅，你现在在哪里？” 神威开口便问，还说道：“克拉拉已经和我们汇合了，你和莫斯提玛也过来吧。” 然而，电话那头却是一段时间的沉默。 然后传来一个明显经过了变调处理的声音。 “露西娅被我绑架了，魔法少女克拉拉。” 虽然着急，但克拉拉被这突**况吓得说不出话，倒是神威还算冷静，只听她压低声线礼貌反问：“你TM谁啊？” “嗯？你不是魔法少女克拉拉？算了，这都不重要，我只是想和你们玩一个游戏……这可关系到露西娅小妹的性命。” “游戏？” 神威压抑着情绪，威胁道：“你若是敢对露西娅做什么……我可不会让你痛快回神渊的。” 那变调的声音发出刺耳的笑声，似乎在对神威的威胁表示不屑。 那个分不清是谁的声音问道：“那如果我说，我知道露西娅和克拉拉的关系呢？” “……” 此言既出，却只是让所有人疑惑。 莫斯提玛姑且不论，但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明白对方的意思，要说克拉拉与露西娅之间的关系，只有美梦魔女的初创人员知道，神威是后面入职的， 西格玛公司的人更是不可能知道。 而理应知道的克拉拉自己，却因为意外失去了记忆。 当然，倪克斯还是清楚的…… “所以，你打算对露西娅小姐做什么？”蔚蓝骑兵开口询问。 毕竟是一起在度假村上共同应对过危机的，西格玛公司的几人对于露西娅也算得上熟悉，有熟人遭到绑架还坐视不管，实在有损英雄之名号。 蔚蓝骑兵在问话的同时，开始反向追踪露西娅的手机信号。 作为西格玛系列的电子战专家，她的脑机带有这样的能力。 “游戏规则就是捉迷藏吧。”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还不知道自己被追踪定位，又或许是知道也无所谓，ta只是说道： “我把露西娅小妹，藏在你们周边大楼的某个‘房间’，给你们三小时的时间来搜索，如果三小时内没有找到露西娅，她与克拉拉之间的关系就会彻底曝光。” “……如果找不到我们该怎么找到她呢？”神威反问。 “如果找不到？”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尖锐地笑声。 “你们会知道去哪找她的。” 第485章 : 第十六章 搜查 （一） 露西娅姐姐和自己的关系？ 克拉拉看来，露西娅是个没有边界感的后辈，甚至早上还会钻进自己的被窝里搞突袭。 但要说在这之上还有什么关系，克拉拉还真不清楚，也没有察觉…… 该不会真的是什么办公室秘密恋人吧？ 自己这么年轻，居然有这么丰富的感情经历？ 那自己这段时间岂不是怠慢了她嘛？ 更要命的是…… 自己刚才还偷偷答应了西斯塔当她的临时女朋友，那岂不是成了脚踏两条船的罪人啦！？ 不对，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找到露西娅。 不管电话里的混蛋要公开什么秘密，肯定都对自己不利，退一万步说，也不是找到露西娅就能保证对方不曝光的。 局势很被动呐。 就在克拉拉在那一阵纠结的时候，蔚蓝骑兵的追踪定位已经有了结果。 “我找到距离露西娅手机最近的基站了。” “范围只能缩小到基站吗？” “基站很密集，这已经足够小了。” 蔚蓝骑兵这么说着。 但作为西格玛的军师，她不相信能这么简单找到，因此！还有别的安排。 “这次还可能是Ps·ycho的安排，事情恐怕也没那么简单，我们最好继续分组行动，毕竟三小时的时间说长也不长。” “哦，怎么分组呢？”神威问道。 蔚蓝骑兵却看向西斯塔，回答道：“让西斯塔跟着你和克拉拉，既然你们都能飞就从大楼外部检查，我们三个去通讯基站附近看看情况。” 神威和西斯塔对这安排没什么抱怨。 克拉拉也点了点头，还说道： “嗯！我们还要去找莫斯提玛姐姐！她是跟着露西娅姐姐的，肯定知道些什么！” 时间有限，蔚蓝骑兵带着红赤将星和苍绿残响朝着露西娅的手机基站方向奔去。 绪方达摩只是个经纪人，在战斗时帮不上忙，但她去英雄协会的APP上报案了。 不过就算报案…… 在现场已经有这么多英雄的情况下，应该也不会派出更多人手了吧？ ………… …… 克拉拉很着急。 得知露西娅遭恶徒绑架，克拉拉心底便像是有猫爪子在挠。 【我正在搜查大楼内部监控。】 在蔚蓝骑兵去追踪手机信号的时候，倪克斯已经骇入了目标大楼的监控系统。 中华街这条空中平台架在两栋大楼之间，因此网络也与之相连。 普通办公楼的网络安保级别不高，骇入并没有那么困难，但如何找到露西娅却是个问题。 很显然那个“歹徒”并没有把露西娅藏在有监控探头的范围内。 而且，如果犯人真的是Ps·ycho，那她多半会将露西娅隐去身形，这样光靠摄像头想找出来的难度可就太大了。 “唉，要怎么和一个会隐身的对手玩捉迷藏啊？” 得知嫌疑人的能力，克拉拉便忍不住唉声叹气。 【别担心，其他人或许不行的，但你是没有问题的。】 倪克斯安慰着克拉拉。 【我们萃取过她的数据，只要足够接近，我们就能抵消她的隐形能力。】 可前提是“足够接近”吧？ 希望蔚蓝骑兵那边能有什么收获…… “克拉拉，先给莫斯提玛打电话。” 神威看克拉拉心不在焉的像是在走神，还敲了敲克拉拉的脑壳。 “哦哦……” 克拉拉这才生疏地从通讯录中翻出莫斯提玛的电话。 拨号，然而电话那头却提示关机。 “……不行，打不通。” 克拉拉问道：“有没有可能她和露西娅是一起被袭击的？” “不，Ps·ycho杀不死莫斯提玛。” 神威这么说，西斯塔却补充道： “但破坏手机还是没问题。” “手机被破坏了，她应该会想办法联系我们？” 神威叹了口气，便抬头飞上了天。 需要激活魔力回路才能使用飞行魔法，神威的伪装也因此消失，额头上的龙角和背后的尾巴都漏了出来。 克拉拉摸出了鱿鱼扫帚，但西斯塔却不能直接变身。 西格玛系列的变身太过醒目从月球同步卫星打下来的传送激光太过显眼，要是看到女装打扮的西斯塔变身，再被路人拍下来，那明天的头条新闻也就可想而知了。 虽然现在看不到那些“乌鸦”无人机，但有任何事件发生的第一时间，那些讨厌的记者就会从四面八方钻出来。 “……我、我先去换件衣服。” 她这么说着跑向了更衣室。 ———— “虽然早就知道，但还是想说……你这丫头还真是灾星体质。” 飞在克拉拉身边的神威扶着额头感慨。 “我当个体户英雄的时候，十天半个月都遇不到什么事件，所以才必须边上班边兼职当英雄，你倒好……哪怕失去记忆也总会有麻烦找上门来。” “……我经常被卷入这种事情吗？” 克拉拉有点难以想象，飞在前面的西斯塔回头瞥了眼。 神威接着说道：“你之前还对我说，这对英雄来说是好事，但如果身边的人遇到危险，可怎么都称不上是好事了。” 克拉拉没印象，但当时的她不过是自嘲。 “必须把露西娅救出来。” 三人环绕着中华街两侧的大楼飞行，但不是什么都没做。 西斯塔能通过外骨骼内的各种传感器扫描内部状况。 倪克斯仍在想方设法通过内部监控搜寻线索。 即便是血肉之躯的神威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龙的因子得到解放，她金瞳的龙眼能轻易看透大楼的幕墙，眼睛和鼻梁间还能热感成像的小器官“颊窝”，如果关着露西娅的房间里也有窗户，那她或许能在西斯塔和克拉拉之前找到露西娅的身影。 但，她们谁都没能取得成果。 就在这时，飞在前方的西斯塔掉头靠了过来，她的外骨骼上传出蔚蓝骑兵的声音。 “我们在一间办公室里找到了露西娅的手机。” 蔚蓝骑兵的声音透着遗憾，并说道： “不过，这部手机是被远程操纵的，也只是个中转，露西娅和犯人并不在这里……我可以想办法反向追踪，但这条途径可能要花更多的时间，恐怕不是个好选择。” “三小时不够吗？”克拉拉问。 “很勉强，对方也有技术。” 在月海度假村的时候就知道，Ps·ycho作为潜入专业户本身也持有骇客技能。 【别急，我会接过去看看情况。】 倪克斯在网络上也并非无所不能，但有她的协助，蔚蓝骑兵的追踪或许能再快一点。 蔚蓝骑兵接着说道：“不过，对方使用的是大楼内部网络，基本可以确定就在你们眼前的大楼内，但只有三小时想要搜遍一栋一百二十四层高的写字楼也……” “也不是不可能吧？” 神威这么说着，便从外部撞开了大楼走廊的玻璃幕墙。 她还向西斯塔和克拉拉招手。 “先进来吧！” 第486章 : 第十七章 搜查 （二） “纯白风暴”的外骨骼进行过一次升级。 折叠起来的机翼和喷射口，可以完全收进背后那不大的背包。 虽然没有爱丽丝那夸张的纳米变形技术，但相比之前，已经更适合在大楼这样狭窄的空间内活动了。 在度假村围剿Ps·ycho的藏身地时，因为不合适狭小的室内战，西斯塔都没有进入那个防空洞内与Ps·ycho直接交手。 但这次她却不再有这样的顾虑。 “分头行动，保持联系，有线索就互相通知。” 神威在发号施令，身为年长者的她在这支三人小队中成了领导者。 “了解。” 三人如此约定，随后便再度散开。 西斯塔向上，神威步行向下，克拉拉则乘坐电梯前往地下。 为最大化土地利用率，中枢城的这些摩天楼，其地下部分也是相当深的，既然从外部找不到露西娅，她被关押在地下的可能性不低。 电梯正在飞速下降，但克拉拉的不安感却在上升。 失忆的克拉拉还是第一次真正作为英雄活动，多少有些胆怯…… 【需要换我来吗？】 倪克斯的意思是，接受克拉拉的身体来行动。 “不，我自己来。” 但克拉拉拒绝了。 不能每次都依赖倪克斯，否则就真的是被取代的状态了。 克拉拉拽紧了手中的墨染之杖。 【不知道会有多少对手，要做好准备。】 邪恶组织的正式行动很少会只派出一名怪人行动，尤其是在干部带队时，往往会带上诸多战斗员以及下级怪人作为自己的打手。 电梯越过了无人的全自动驻车楼层，来到地下十层左右的深处。 “这一层是什么？” 【维修设备间，同时也是避震的缓冲层。】 “所以一般是没人待在这里的，对吗？” 【嗯，会有少数维护工程师在这里值班，但都在值班室，整个楼层基本不会遇到什么人。】 也就是说，犯人把这里作为活动据点并将露西娅关在这里的可能性很大。 【你的心跳太快了。】 “……这也没办法吧？” 因为是平时没什么人的楼层，所以自然也不需要什么灯光，只有感应式的地灯会跟随着克拉拉的脚步开启，在路过后就熄灭。 由此却形成了前后一片漆黑的恐怖氛围，尤其是回过头连电梯都看不到的感觉，让克拉拉不由得感到脊背发毛。 她咬着牙往前走，黑暗之中很可能潜伏着敌人。 【有敌人我会提醒你的，不要害怕。】 克拉拉点了点头，问道：“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绑架露西娅的暴徒给出的时间是三小时。 三小时内找到露西娅，同时阻止她将自己和露西娅之间的关系公开出去。 虽然…… 目前克拉拉还不知道那个关系是什么。 【从那通电话开始，已经过去三十分钟。】倪克斯答道。 【我们还有两个半小时。】 或许是太过紧张，克拉拉却觉得时间过去得很慢。 除了亮着光的值班室没有进去之外，克拉拉一间一间地展开地毯式搜索，墨染之杖的杖尖亮起白光，简单的照明魔法弥补了光线的不足…… 通道的尽头是维修的器械间。 能在大楼外壁攀、附并继续修复的蜘蛛形无人机在这里停泊。 【不在这一层，还要继续往下。】 “……不。” 可就在这时，克拉拉却抬起头。 维修间没有那么多装修，没有吊顶板，天花板更高的同时，也因此暴露出了每一层楼都存在却容易被忽略的东西。 嗯，她看向了通风管道。 “如果露西娅被打晕藏在那种地方的话，你有办法找到吗？” 【答案是不能。】 毕竟，没人会在通风管道内覆盖监控，这只是一栋写字楼而已，没有那种夸张的安保等级。 不过，倪克斯却又说道： 【Ps·ycho不可能带着露西娅不引起任何注意的在那里面移动。】 【通风管道的管壁其实很薄，排风扇功率大的时候管道都会发出细微的轰隆声，何况是有人在里面匍匐爬行时的——】 窸窸窣窣。 “……我是不是听到了？” 【如果你的耳朵没有问题，那我们应该是都听到了。】 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的注意力便愈加集中在那隐藏在昏暗之中的通风管道。 头顶的通风管道不仅发出声音，甚至还在震动。 “老鼠？” 【你觉得这样的大楼内会有老鼠吗？】 克拉拉甚至看到，通风管道的百叶扇之后，有一只瞪大着的眼睛正通过缝隙盯着自己。 然后，那只眼睛融化了。 “唔？！” 克拉拉顿时感到一股寒意窜上脊背，后脑勺甚至都有点发麻。 那融化的眼睛从百叶窗的缝隙中流淌下来，还杂混着其他色彩，淅淅沥沥地洒在前方的地面，还触发了感应式的地灯，幽暗的灯光照亮了一滩漆黑蠕动的…… 【看清楚，是莫斯提玛的菌毯。】 “咦？” 那一地的菌毯翻滚着来到克拉拉的面前，却未站立起来反倒攀上克拉拉的小腿，并在群黑之心的辐射性迅速增殖。 扩散、 【难道又要变成灾害了？】 倪克斯这么猜测的时候，莫斯提玛终于从扩大的数倍的菌毯之中站立起来，并逐渐将地上的菌毯重新收回体内，变作穿西装的女性。 “克拉拉。”她开口了。 “……莫斯提玛姐姐，你怎么在通风管道里？” “我们只是‘我们’的一部分。” 莫斯提玛如此回答，又略显纠结地说道： “露西娅好像被什么人抓走了，我们分散在大楼的通风管道内寻找她的位置……” 她看起来不敢看克拉拉，后者只是点点头答道： “我知道，我们已经收到犯人的电话了。” “犯人的电话？” 克拉拉向莫斯提玛说明了自己这边的遭遇。 后者边听边默默地点头，然后托着下巴思考。 “不必继续往下搜查了。” 莫斯提玛解释道：“我们能通过通风管道爬遍整栋大楼，配合你们在大楼内的搜查，理论上不可能有遗漏的地方。” 【犯人说ta把露西娅藏在了周边大楼的某个房间内，蔚蓝骑兵通过内部网络的痕迹锁定了这栋楼，目前西斯塔和神威都在楼上一层一层地寻找，苍绿残响和红赤将星应该也在帮忙。】 克拉拉也学着莫斯提玛捻起自己那小巧的下巴，做思考状。 地毯式搜索都找不到的房间，那必然是正常途径无法进入的区域。 密道、暗门，又或是小型邪恶组织的秘密基地。 在高达一百二十多层的摩天大楼，内有这样的房间也不会太奇怪。 第487章 : 第十八章 搜查 （三） 【我来检查一下大楼的施工图。】 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却否认道：“很多东西从施工图上是看不出来，结构可能在后期建设时被改造了。” 或许是克拉拉脑海中残留的菌丝起到了作用，莫斯提玛也加入了她们的对话，补充道： “事情就像克拉拉说的那样，虽然我没有看过施工图，但这栋楼的很多楼层结构确实不一样，有些楼层是有专门设计过的，毕竟整租给了不同的公司使用。” 看来这栋写字楼是允许长租公司擅自改建使用的。 【这也变相增加了楼上的大家搜查的难度。】 确实很困难。 不仅结构变化会增加搜索难度，有些公司甚至还禁止她们进入，毕竟她们此时的行动还没得到协会的直接认证，也就是没有搜查权。 在绪方达摩那边的委托被协会受理之前，她们还没有擅闯他人公司的权利，甚至连神威破窗进入都是违规的。 作为嫌疑犯的Ps·cyho能力更是棘手，所以她们只能靠各种传感器去捕捉蛛丝马迹。 因此，感到头疼的可不只是克拉拉。 西斯塔、神威，乃至西格玛系列的几人，她们的搜查进度无一例外地陷入困境。 没有协会出具的搜查令，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很难地毯式搜查，若不小心还会得罪什么第三势力。 “你们有什么看法？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仍在维修层的克拉拉看着莫斯提玛，同时向脑海中的倪克斯询问。 【有些地方其他人确实没法搜查，但你从Ps·ycho那边萃取了隐身能力，摄像头的传感器我可以干涉，这栋楼就没你不能去的地方。】 倪克斯的话简而言之，有着同等力量的Ps·ycho能去的地方。 克拉拉肯定也能去。 这场捉迷藏，对克拉拉来说其实还算公平。 “这么做一旦被人发现，英雄的生涯都结束了。” 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作为个人武装力量的英雄先斩后奏是常态，毕竟英雄这一职业出现在英雄协会之前，即便没有协会，英雄们也都在做他们自认为正义的事，所以才会有被称为“反英雄”的那些人。 虽然不会很严重，但在现如今，这种事对英雄的名声肯定会有影响的。 因此，倪克斯答道： 【既然如此，只要你不是魔法少女克拉拉就好了。】 “啊？” 迄今为止，克拉拉已经萃取过如此之多的数据。 通过这些数据拼凑出一个独一无二的新构造体，对于倪克斯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可实际上对现在的克拉拉来说，还有个更简单的办法。 “魔女化。” 摘掉防毒面具，再次变成鱿鱼魔女。 成长的年龄与大幅改变的形象，都很难让人把魔女化之后的克拉拉与现在的萝莉克拉拉联系起来。 成为魔女，然后以Ps·ycho的力量行动，即使被人看到也只会被当成是另一个邪恶组织的怪物吧？ “没想到‘杀手锏’的力量，这么快就要派上用场啦？” 克拉拉虽不反对却忍不住嘀咕，果然有了力量就很难不去使用。 “魔女”是暗域个体中的强敌，突然冒出来个从未见过的魔女，对协会来说也是会引起紧张的事态吧？ 【尽可能别暴露吧。】 倪克斯不太喜欢克拉拉现在这种婆婆妈妈的性格。 失忆前的克拉拉，为了露西娅是从来都不会瞻前顾后的。 【露西娅遇到的情况，已经足以称得上紧急，杀手锏这种东西此时不用，还要等到何时了？】 【你可不仅是她的英雄。】 “那、那莫斯提玛部长怎么办？” 【当然是老办法。】 倪克斯口中的老办法，就是将克拉拉的服装操纵权转交给莫斯提玛，克拉拉虽然失去了记忆，但之前在菌腔里醒来时的情况，她还是记着的。 当时，她身上的衣服便是由莫斯提玛变化出来的。 蠕动的菌丝紧贴着肌肤，被不断舔舐的感觉很难让人保持冷静。 “我知道了！” 但克拉拉很信任莫斯提玛，所以还是接受了。 ………… …… “哇哦？！” 莫斯提玛拟态成活体装甲保护着白发黑皮的魔女克拉拉。 依旧是包裹着每一寸肌肤的紧身衣，连细嫩的脚趾缝都被菌丝填满，温润柔软的感觉让克拉拉感到舒服，但这种舒服只会让人羞耻。 从外观看，生物风格的黑壳装甲，魔女主题的造型，几乎遮住眼睛的魔女帽帽檐，强者才配拥有的披风，时髦值可谓拉满。 克拉拉此时的造型，就像是特摄作品中后期才会登场的敌方女干部，在强悍之中透着邪恶的扭曲感，光是站在那里都充满压迫感。 【矮个子不适合披风，你现在的身高才勉强够看。】 魔女化让克拉拉长高了不少。 大约一米六。 “但，披风在战斗时不是很麻烦嘛？”克拉拉却是嘀咕。 【披风是英雄的浪漫。】 “但我现在是魔女诶？” 克拉拉嘀咕着，她的身形便消失在了维修间。 她利用Ps·ycho的能力变成透明人。 大楼的管道内爬满了莫斯提玛，她们监视着整栋楼的情况，生物装甲那柔软的菌毯脚底，让克拉拉领会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踩屎感，同时也有着猫肉垫般的作用，走起路来悄无声息。 再结合倪克斯接管的监控系统，确实找到不少隐藏起来的暗室，再加上大楼内都是电子门，她可以让克拉拉无视权限进出任何地方。 在大楼的员工看来，可能就是自动门出了故障，明明没有人却自动开关，还察觉不到半点动静。 “再联系一下西斯塔姐姐和神威姐姐呗？把她们搜索过的区域确认下，或许有些地方她们已经看过……” 倪克斯却打断了克拉拉的话。 【请放心，她们的行动轨迹我一直都在全程监视。】 【在路线规划上，我已经采取了最优解。】 真不愧是尖端驱动器的超级AI。 靠谱的倪克斯姐姐办事不需要操心，反倒是自己像多余的。 被这样优秀的她取代，对其他人来说没准是件好事呢？ 克拉拉思考着走进了电梯。 第488章 : 第十九章 搜查 （四） 维修设备层相对开阔，再往下是下水管和垃圾处理的部分，都藏不下什么施工图里没有的空间，虽然不是完全没可能，但交给莫斯提玛去搜查就好。 电梯上行，又经过大约十层高的自动化车库，克拉拉返回了一层的大楼入口。 这一层是入口大厅，以及大楼的管理部门的所在，出入大楼的人多，所以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Ps·ycho不太可能把露西娅藏在这里。 所以克拉拉直接拐进了电梯旁的安全通道，快步向上奔走。 【停下。】 倪克斯在四层喊停了克拉拉。 【这层有无法观察的空间。】 并将楼层地图投射在克拉拉的视网膜上，地图的中央有无法探明情况的涂黑区域，在一家公司的正中央。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公司，但看起来不像是什么研究组织，也不像是什么不正规的皮包公司。 这种公司的不明房间？莫非是小金库？ 眼下正午刚过，还是大白天，公司里自然还有员工在上班。 但隐身的克拉拉却大大咧咧地推门而入。 没有任何人能看到她，最多只能看到公司的大门突然被什么人推开，有些惊悚吓到了公司的前台。 克拉拉却不在乎，她径直走向那间密室的位置。 密室在一间办公室内，似乎是老板的办公室？ 不过公司的老板此时却不在。 既然被称之为密室，那大门自然不可能是看得见的正常门，不过这些电子机关在倪克斯面前却无所遁形，克拉拉什么都不需要操作，装置着墙壁的巨大鱼缸，便沿着地上的隐形轨道向一侧移动。 隐藏的暗门便在其后…… “……” 门后的小房间里，衣冠不整的男女正在床上惊慌地望着自动打开的门，虽然他们看不见，但尴尬的克拉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间密室。 额，走错了。 ———— “已经过去一小时了。” Ps·ycho盘腿坐在电脑椅上，但在其他人看来，电脑椅只是在凭空旋转，还发出吱哑的声响。 如果还有其他人的话。 她的面前是数量众多的屏幕墙，每个屏幕都对应数个摄像头的内容，上面是大楼内部各处的影像，每当摄像头捕捉到动态的事物，画面就会自动切换过来。 在镜头内行走的人流之中，Ps·ycho很容易看到些熟悉的身影在奔走，但她唯独没有看到克拉拉。 “那小丫头还真中意我的力量啊？” 她可不相信克拉拉会这样放弃，为了方便活动而开始隐身搜查是最合理的推测，但他们应该很难找到自己这边来吧？ 毕竟，Ps·ycho没有做任何事情。 甚至连最开始的电话都不是她打的。 没有做事就不会留下线索，她们看起来也没有来搜索监控室的打算，估计是直接骇入了监控系统，所以自认为万无一失了吧？ 可就算拿到监控系统的权限也很遗憾。 毕竟，监控室本身是不被监控的。 想到这里，Ps·ycho不由得笑出了声。 “嘿，Pr·edator。” 她摁着耳朵里的对讲机，问道： “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不是说了给我三个小时的时间嘛？这才过去一小时，你着急什么啊？” 电话那头，是耳熟的暴躁老姐的声音。 Ps·ycho告诉克拉拉她们，这场捉迷藏游戏需要进行三小时，这个数字并不是出于合理性的考量，而是捕食者（Pr·edator）进行转化需要的时间。 是的。 露西娅的改造正在捕食者巨大的口器中进行，等到转化完成她就成了捕食者的怪物孩子，成了第四天灾拿捏克拉拉的手牌。 甚至最初给克拉拉打那通电话的人也是她，不过中间的网络中转还是由Ps·ycho负责的。 “ 不急，你那边真有暴露的风险，我这里就打电话给她们。” Ps·ycho把一双大长腿搭在监控室的控制台上，懒散地说道： “然后再假装不小心透露点小小的细节，让她们知道我在监控室里，就能再给你拖延一点时间。” 虽然二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对付，平时待在一起也总会起争执甚至打起来，可既然是共同行动，为了达成同一个目的，该合作的时候还是会合作。 尤其是经历了上次的大失败，捕食者也没那么排斥Ps·ycho了。 毕竟，自己的小命还是她从月海度假村捞回来的。 因此，对讲机里的捕食者只是说道： “只要你能保证我这里比你那边要安全就行。” “你就放心吧，除非我把你给弄出来，否则她们想进去都难。” “那你说，这小姑娘适合什么因子？” “随便你吧。” Ps·ycho对捕食者的恶趣味并不感冒。 “通话太久有风险，好好生你的孩子，我这边先挂了。” 她敲了敲对讲机结束通话，完事儿看向角落里被打昏的监控室值班保安，又看了看屏幕上仍在搜索着自己行踪的英雄们。 最终，她把视线落到“纯白风暴”的身上，并舔了舔嘴唇。 眼下，对方正在独立行动，既然自己这边还要给捕食者争取更多时间，那不妨再做一些新的小动作吧？ Ps·ycho给自己找了个调戏西斯塔的理由。 “那么，再来改变一下模样吧。” 她先解除了隐身，接着故技重施，引导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化。 头上巨大的犄角开始收缩，肤色和发色也如变色龙一般变化着，就像是在调节RGB值，甚至连肌肉曲线都在改变。 最终在“调色盘”的作用下，她的样貌也变得截然不同了。 浅黄长发，肌肤黝黑，上臂肌肉群很发达，身高也没有缩水。 作为普通保安来说有点太强壮了？ 但好像也无所谓。 Ps·ycho跑去扒了一套安保的制服，直接套在自己紧身衣的外头，还用调色盘修改了胸前工作证上的头像。 但因为身材的关系，不合身的制服紧绷着身子，即使透过外套也能看出她结实的曲线，本就身材很好的胸前更是如爆炸般紧绷着。 “嘿嘿~” 连保安制服都能穿出性感的曲线，不过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就这么站起身整了整帽檐。 最后确认了一眼西斯塔的位置，便离开了监控室。 “嚯，都到快到顶楼了嘛？” 第489章 : 第二十章 被制服的西斯塔 距离露西娅被完全转化还有…… 一小时四十七分。 就在克拉拉开始向上排查那些监控和莫斯提玛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时，一路向上搜寻露西娅下落的西斯塔，终于来到了大楼的顶层。 这是一间吊顶颇高的空洞楼层，大约是正常四层楼那么高，整个楼层平面内都没什么东西，但顶梁上却挂着由十几根粗钢索吊着的大金属球垂直当下，降到距离地面很近的位置。 “这个是……” 她抬起外骨骼的面罩，有些意外地看着这颗大球。 “那是调谐质量阻尼器。” 身后传来解释的声音，西斯塔紧张地回过头，却看到一位浅黄长发、但肤色略深的女保安。 偷偷溜上来的西斯塔被发现了。 这一层的单层面积不大，至少露西娅能看到的空间不大，再加上这层空无一物，她站在门口西斯塔根本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你这打扮……是英雄吗？” 那保安这么问，并提醒道： “这里应该是禁止无关人士出入的。” 西斯塔有些犹豫，但就这么跑掉可能影响西格玛系列的形象。 “抱歉，我们正在搜索一个被绑架到这栋楼里的孩子，虽然还没拿到搜查令，但犯人给出的时间有限……” 她试着这么解释，保安却问道： “嗯？绑架？那需要我们调集人手来帮忙吗？” “没有搜查令，我们没有这个权利。” 西斯塔只是公式性的回答，那女保安却走上前来。 “不，也不是必须有搜查令才能配合英雄行动的……嗯？您难道是纯白风暴吗？” 似乎是认出了自己，这位女保安的语气突然变得惊喜。 因为在兔女郎事件之后，其余三人的外骨骼装甲都被迫进行重新设计，毕竟男女的体形截然不同，外骨骼又不是有弹性的紧身衣。 虽然斯西塔本不需要更换，但为了迎合新款装甲的设计风格，西斯塔的外骨骼也进行了升级调整。 因此，有些没那么关注的自己粉丝可能一下子没有认出来。 “嗯，我就是纯白风暴。”西斯塔如此答道。 她这么说，那女保安却一把冲上来握住了西斯塔的手。 “真是太幸运啦！其实我是你的粉丝！” 这名女保安不仅身材高挑，而且体格也相当强壮。单论体型甚至比如今的大姐（红赤将星）还要高大。 不过，西斯塔毕竟是英雄，还不至于被保安在气势上压过去。 她只是看着对方，并表达谢意。 “非常感谢您的支持，这楼上应该没有别的楼层了吧？” “嗯，这栋楼是尖顶的，顶上四层就是你所看到的这玩意。” 保安说着还指了指头顶的大铁球。 西斯塔接着问道：“那你觉得，如果有人被绑架可能会被关押在什么地方？” 保安一手叉腰一手托着下巴，问道： “你们确定犯人就在这栋楼里？” “基本确定。”西斯塔点点头。 根据二姐（蔚蓝骑兵）的说法，犯人使用了公司的内网。 虽然对方依然可能通过多次中转的方式，从外部网络接入这栋大楼的内网，再通过内网操作手机给克拉拉打电话…… 可算算西斯塔被绑架的时间，犯人应该来不及做这么多准备。 壮硕的女保安托着下巴，像是在思考。 “你这一路上来，仅仅搜了公共区域吧？”她问。 “嗯，是的。” 知道自己的搜查不全面，西斯塔也无奈叹气。 “毕竟，我没有权限直接进那些公司去搜查。” “嘛，租户的公司我也没办法带你进去，但是大楼本身的一些通道，还有部分场所我倒是可以带你去看看。” “嗯？” “有些设备间平时没什么人待，也许被关在那里也说不定……哦，楼下是高层酒店，走安全通道可以进入他们的客房部，那毕竟是经营中的酒店还是可以进出的。” 租酒店来关押露西娅？ 听起来似乎有这个可能性。 “那就麻烦你带路了。” 西斯塔对女保安的话不疑有他，她说到底还有些单纯。 “那就请跟我来吧。” 这一层里只有风阻尼器，也没什么好看的，女保安便领着西斯塔从安全通道下了楼，走进西斯塔之前没能进入的酒店客房部。 酒店包了整一层做了两套顶级的总统套房。 再往下一层才是正常的客房，虽然这么说，但这种能够俯瞰中枢城市中心的酒店客房，哪怕是标准间也是价格不菲。 “……真的会在这里吗？” 西斯塔仔细想了想。 犯人若是在这里租房，倪克斯小姐不可能查不到，只要查记录和监控就能知道，可能性不大。 除非Ps·ycho带着隐身的露西娅，强行进入了一间空客房？ 利用职务之便，女保安带着西斯塔在客房部走了一圈，就算不进门，外骨骼的传感器也能隔墙确认客房内部的情况。 然而，西斯塔还是没什么收获。 “不行，好像还是没——” 然而就在她经过楼层最后一间房间时，西斯塔的后脑突然遭受重击，头盔被击打的西斯塔第一时间想向蔚蓝骑兵报告。 结果她却发现，这里甚至没有办法进行通信？ “还真是容易上当呢~纯白风暴大人。” 强壮的女保安从身后把西斯塔摁在了地面上，其力量之大，即便是穿着外骨骼的西斯塔也难以挣扎。 “你的外骨骼为了做到轻量化，根本没有与干部级的我对抗的力量，所以别挣扎了，我可舍不得你受苦啊？” “Ps·ycho！” 西斯塔想要叫喊，但Ps·ycho手臂上爬行的小无人机却跳到了外骨骼的头盔侧面，找到了一个接入口。 Ps·ycho已经没有继续演下去的必要。 她解除了伪装，并恢复了她原本的姿态。 “亲爱的纯白风暴大人，你觉得一直在关注着你的我，会不准备一些针对你的手段吗？月海度假村让你逃走，但这次你必须成为我的东西……” 她俯下身，细长的舌头在西斯塔的头盔面罩上舔了一口。 呲溜—— “那只小偷腥猫的注意力全都在她的妹妹身上……” 虽然是代指，但西斯塔意外地能明白她说的是谁。 “……她可不会再来救你了。” “……妹妹？” 露西娅小姐，原来是克拉拉小姐的妹妹？ 第490章 : 第二十一章 雪上加霜 “啊？西斯塔姐姐也失踪啦？” 西斯塔失联的噩耗传来。 直到蔚蓝骑兵的定期联络才被发现联系不上，这无疑为本就困难和紧张的搜查蒙上一层阴影。 “嗯，她恐怕是发现了什么秘密……或许我们就不该分头行动。” 蔚蓝骑兵这么说就显得有些马后炮，刚才紧急的情况，共同行动就更难有机会找到露西娅了。 记得西斯塔姐姐是负责在上层搜索的。 克拉拉这么想着，说道： “她最后一次出现的位置在哪？我们去顶楼看看！” “没问题吗？”神威在通讯里问道。 “没问题的……大概。” 莫斯提玛姐姐再加上自己和倪克斯，三位一体的实力怎么都不会输给Ps·ycho吧？ 虽然，克拉拉觉得自己是拖后腿的那个。 略显心虚的鱿鱼萝莉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向电梯。 通讯里的蔚蓝骑兵继续说道： “都注意安全，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保持通讯在线，并同步目前所在位置，我这边从网络上追溯犯人行踪的同时，兼任调度中心，如果有人从通讯离线，其他人及时前往支援。” 【合理地安排。】 倪克斯对蔚蓝骑兵的安排表示认可。 【但，有人离线再行动可能就有些晚。】 “那还能怎么办呢？” 克拉拉这么问，倪克斯还未给出答复，通讯频道内传来本不该在这里的某个人的声音。 “我说，让我和阿历克斯亲也来帮忙吧？” “啊，芙兰姐姐？” 克拉拉认出了这个声音，并有些意外。 是芙兰·丽芙卡博士，待在美梦魔女花园里折腾旧型爱丽丝备份盘的她，不知为何也加入了这种行动。 “露西娅被绑架这种事居然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我，你们是不是太不把我当人了？” 她如此嚷嚷，还说道：“就算破解硬盘再重要，也不会比露西娅的安全更重要……蓝兔子，把你那边的解析工作转交过来，你就专心调度指挥！” “芙兰博士，真是帮大忙了。” 蔚蓝骑兵像是松了口气，毕竟外骨骼的处理性能再怎么强大，也不会比芙兰整个实验室的设备更强而有力。 不止如此，芙兰似乎对现状相当了解。 “莫斯提玛，西斯塔失联说明对方有干扰信号的手段，用你的生物网络重点覆盖没有通讯的区域，主要与倪克斯的监控区域错开。” “我们，收到。” 她开始发号施令，继续说道： “克拉拉觉得哪里可疑就隐身进去，等不了搜查令了，反正魔女姿态也不会被人当场是英雄，最后甩锅给第四天灾就好，反正她们的组织收容魔女已经是公开的新闻了。” 芙兰的做法一如既往的卑鄙，但眼下的麻烦很有可能就是第四天灾惹出来的，所以也没有人说什么…… 而且，这就是克拉拉目前正准备干的事。 “最后，思维要跳出固有的框架，对方既然敢和你们玩捉迷藏，就未必会在一个正常的‘房间’内，你们一间房一间房地去搜索，我敢说根本不可能有结果。” 芙兰的说法谁都明白，但那个答案却不怎么好找。 “你觉得会在哪？” 神威这么问，芙兰只是反问： “例如，有没有什么正常来说人进不去的地方？” 啊？哪有人进不去的地方啊？ ———— 克拉拉爬楼中。 ———— 隐身坐电梯多少有点问题，所以克拉拉沿着安全通道一路向上狂奔，和爬圣莉莉丝学院主教学楼时的情况不同，当时二三十层就累到歇逼，此时上百层跑起来却像坐火箭。 这、这就是魔女的力量吗？ 【准确来说，是拥有群黑之心作为核心的魔女的力量。】 同为魔女的美杜莎，爬个十几层就要在地上扑腾了。 【克拉拉，西斯塔最后的通讯中断在这里。】 倪克斯的话让克拉拉一个急刹车。 “酒店？” 大楼上层居然是间高档的星级酒店。 克拉拉琢磨着，露西娅和西斯塔可能会被关押在酒店的客房内，所以隐身溜进了酒店，并一路摸索到了客房部。 “有西斯塔残留的气味。”作为衣服的莫斯提玛突然说道。 她不仅听力强到离谱，甚至连嗅觉都特别敏锐？ “……在哪？”克拉拉站在岔路问。 “左边，越往里越深。” 【有闻到露西娅的气味吗？】 “目前还没有……” 三位一体的交流也越发流畅，有了方向的克拉拉开始在走廊内奔跑，好在柔软的羊毛地毯和菌丝靴底，在奔跑时几乎不会发出声音。 会绑架西斯塔的犯人怎么想都是Ps·ycho，所以她准备悄悄隐身接近，打她个措手不及。 就是趾缝都被菌丝舔舐着的克拉拉，每跑一步都会感到让人羞涩的舒服和瘙痒…… 【前面就是最后一间客房了！】 “西斯塔的气味很浓。” 倪克斯和莫斯提玛这么说，克拉拉也提高警惕。 她在客房门前一个急刹车，手撑的地面侧步滑了数米。 同时克拉拉的右眼也切换成倪克斯的义眼，看穿了客房的门板。 “……没人？” 然而，客房内并没有任何人。 不过在客房的床上却摆放着一部手机。 “啧……” 克拉拉知道，自己是被人摆了一道，但她还是打开客房门走进去拿手机，毕竟这是目前找到的唯一线索。 这部手机没有上锁，打开是录音的界面。有一段长达数十秒的录音，声音和之前打给克拉拉的电话一样刺耳，或许是同一个犯人？ “我知道你会找到这里来的，魔法少女克拉拉。” 身份莫测的犯人甚至还留言夸赞克拉拉，还接着说道： “但‘捉迷藏’这个游戏，并没有规定躲藏的人不能中途更换躲藏地点吧？你猜得不错，露西娅和纯白风暴都在我手上，你想把他们找回来，就必须在接下来的时间内找到我。” “你把她们弄到哪儿去了？” 克拉拉发出质问，甚至忘了这只是一条录音。 “当然，你也可以去找她们，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尖笑。 “找到我，可比找她们要简单。” 第491章 : 第二十二章 侦探倪克斯的推理 录音播放结束，克拉拉把这部手机收了起来。 她认得，这是西斯塔的手机。 随身携带不安全，但倪克斯会保证手机没有被偷装什么窃听的后门程序，避免它成为犯人偷听这边对话的工具。 “那么，接下来怎么办？”克拉拉问。 这不只是在问倪克斯和莫斯提玛，整个通讯频道的人都听着。 然而，却没人想到下一步该怎么做。 “那个，我们的线索是不是断了？”红赤将星稍显犹疑地提问。 “不，那ta可太天真了。” 克拉拉眨眨眼环视着客房内，摊手说道：“居然觉得，只靠录音就不会留下线索？明明这房间里到处都是痕迹嘛！” 录音的内容很嚣张，犯人似乎认为自己能稳操胜券地戏弄克拉拉于鼓掌，但克拉拉也有同样的想法。 对方，已经跑不掉了。 “那你还有什么线索？” 神威这么问，还说道：“录音不走网络，客房里也没留下痕迹，这不是一点追溯的办法都没有了吗？” 没网络就无法追踪，这条线索确实是断了。 “没留下痕迹？真的吗？”克拉拉反问。 魔女化之后性格会变得主动、自信，这种变化似乎与是否失忆无关，更像是克拉拉与倪克斯的部分杂混在了一起。 “倪克斯姐姐，由你来说明。” 【嗯，交给我吧。】 克拉拉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转移了身体的控制权，双眼的瞳孔底下又泛起鎏金的底色，而右眼的义眼则更加明显。 “我是倪克斯，那我就长话短说。” 事态紧迫，倪克斯说话也不弯弯绕绕。 “接下来，我将以视频通话的形式，说说我和克拉拉的结论。” 义眼看到的画面正以视频的形式播放。 倪克斯来到客房的门口，拉开客房门蹲下进行检查。 “首先，羊毛地毯有被破坏纤维的拖拽痕迹，这是重物被拖拽留下的，大抵是西斯塔的外骨骼装甲。” 倪克斯又在地上比划着痕迹，继续说道： “她是在走廊被犯人放倒，然后被拖进客房里来的……但走廊那边没多少抵抗的痕迹，大抵是遭到了偷袭。” 西斯塔的外骨骼虽说是轻量化，但轻也是相对而言的。 “其二，我们现在还能够像这样通话，说明对方的通讯干扰已经解除，又或者……对方的通讯设备是随身携带的。” 克拉拉说着回到客房的床边。 “其三，床上的压痕相比外骨骼装甲的重量来说较浅，并不是穿着外骨骼的人留下的，西斯塔的外骨骼恐怕已经被解除……她在这张床上有挣扎扭动的痕迹，但没能挣开犯人的束缚，甚至遭到……轻薄？” 分析到这里倪克斯自己也皱起眉头。 “综上所述，犯人多半是Ps·ycho没错了。” 怪人抓住英雄一般也不会做这种事，但Ps·ycho对纯白风暴的喜好所有人都有所耳闻。 “那能追踪下去的线索呢？”蔚蓝骑兵问道。 “羊毛地毯有弹性、会复原，但多少会留下痕迹，虽然肉眼看不出来，但这骗不过‘我的眼睛’。” 倪克斯的义眼扫描着地上的情况，很容易以显示出犯人和西斯塔留下的脚印与痕迹，而这痕迹一路通向了阳台。 “她们是从阳台窗户离开的。” 室外已近黄昏。 幕墙玻璃的大楼，高层酒店反倒设置了开放式的阳台。 倪克斯的指尖擦过阳台的护栏，那是体重留下的脚印。 “Ps·ycho也会飞？”神威问。 “不，但她会像壁虎蜘蛛一样爬行，恐怕是用了什么特种道具，甚至没有留下任何指纹……不过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她是背着西斯塔从这里爬下去，躲避着莫斯提玛和我的监控。” 幕墙玻璃看似干净，但倪克斯的眼里依然存在痕迹。 表面细小的灰尘在Ps·ycho背着西斯塔离开时被擦除了。 除了四肢之外，犯人豪迈的胸部也在玻璃上擦除一道肉眼不可察觉的痕迹——这也让倪克斯更加坚信自己的推论。 她也跟着翻过护栏跳了下去，看似危险但却在空中稳住了身形。 倪克斯没有使用鱿鱼扫帚，而是像神威那样直接将飞行魔法施加于自身，托着下巴面向大楼外墙，在高空强风的吹拂下追踪着Ps·ycho留下的痕迹。 同时，她还试着分析。 “她很有可能正带着西斯塔去她关露西娅的地方，她觉得自己抓了两个人还能简单逃脱……那个女人还真是麻烦。” 痕迹在某扇窗边断了。 “看来，她从这进去了。” 是一间公司的办公室。 【……那露西娅姐姐呢？】克拉拉又问。 “跟着Ps·ycho的痕迹走或许就能找到露西娅，对方也是隐身状态，还背着个人，动作不会很快……” 倪克斯的话还没说完，走出这间办公室便看到清洁机器人在过道内拖扫地，这间办公室自然不会铺什么羊毛地毯，脚印被轻易抹去。 “啧，这下线索可真又断了。” 这也在Ps·ycho的算计之中吗？ 推理到头，倪克斯又把身体的控制权交还给克拉拉。 “哇，你这就缩回去啦？不负责任吧！” 克拉拉这么抱怨着走出这家公司，但门口杂乱无章的脚印无法分辨哪个属于Ps·ycho，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我说，她是怎么找到西斯塔的？”芙兰突然问道。 “嗯？” 芙兰接着说出自己的疑惑。 “你们想，她带着最初被绑架的露西娅和你们玩捉迷藏，那她是怎么确认我们的位置和状态，并及时知道西斯塔落单了？” 这确实是个问题。 莫斯提玛的管道监视，倪克斯接管了监控系统，再加上其他人的人力搜索，这边折腾了这么多办法去找那犯人。 那犯人呢？ “或许，她也接管了监控系统？” 【不，没有除我之外的人……啊！】 倪克斯突然在克拉拉的脑袋里大叫，把后者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 【我可能知道她在哪了。】 “哪？” 【监控室啊！】 不需要接入系统也能监视全楼的地方，这不就有嘛？ “带路。” 克拉拉也不多废话，直奔着监控室就去了。 然而这也是ps·ycho的目的。 而此时…… 距离露西娅被Pr·edator完全转化还有一小时。 第492章 : 第二十三章 陷阱 虽然过程有波折，但倪克斯的分析至少给出了一个可能性。 整个搜查过程，所有人基本只能在公共区域搜索，那些公司、暗室之类监控拍不到的区域，她们也进不去，只能隔墙扫描。 如果犯人真的在监控室，那她们始终停留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 “保安总部在四十五层……” 大楼主管部门将保安总部设置在中层区域，不管上下层有什么情况都可以及时前往。 “我们距离监控室很近，我们去看看！！” 红赤将星和苍绿残响自告奋勇，毕竟失踪的人是她们疼爱的小幺妹，着急也是人之常情。 “不，你们先冷静一下。” 可她们却被自己的姐妹蔚蓝骑兵所阻止。 “这次……还是让克拉拉去吧。” “啊？为啥？” 红赤将星不理解，克拉拉目前还在高层，等她下来明显没有自己赶过去更快。 “那可是保安总部，你要怎么进去？克拉拉妹妹能隐身，目前的身份也看不出是英雄，她比你们更合适。” 对于形象发生彻底变化的魔女克拉拉而言，这次行动可以说是义不容辞的，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不合适。 “我知道了，那就让我去吧。” 犯人给出的时限已经不足一小时，所以克拉拉答应下来时，已经沿着安全通道的螺旋楼梯开始向下猛冲。 虽然不像倪克斯那样可以直接使用飞行魔法，但是速降的过程和自由落体也没什么区别。 抵达四十五层，克拉拉撞开安全通道的大门。 这一层绝大部分区域都属于保安总部，供大楼的秩序维护职员日常休憩、办公、锻炼、医疗，同时还有器械室和作为此行目的地的监控室。 然而，这里的情况却有些古怪？ 太空旷了。 这里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 【并不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克拉拉。】 【犯人基本已经公开了自己的身份。】 【她只是把入口大厅内的所有东西都隐藏了。】 就在倪克斯这么说的时候，大步流星的克拉拉的小腿骨踢在什么坚硬的东西上，发出“咚”的声响，不过有着莫斯提玛的生物装甲防护，她倒是没什么疼痛感。 【这是，保安总部前台的大理石服务台。】 虽然不可视。 但倪克斯通过扫描，确认了眼前事物的真面目。 “那保安人员呢？他们也被隐身了嘛？”克拉拉问。 【你不会觉得这些大楼的保安人员，能够与第四天灾的干部对抗吧？不声不响被全部解决掉的可能性很高。】 “……克拉拉，空气中有血腥味。” 莫斯提玛的话语似乎佐证了倪克斯的猜想，这一百二十多层高的大楼内，配备的安保人员少说也有个一、两百人。 让克拉拉弄死一百只蚂蚁她都会不忍心。 “那个叫Ps·ycho的女人也太狠毒了吧？” 【这对邪恶组织的人员来说真是不错的赞美。】 三人间的嘀咕很小声，克拉拉也没有贸然恢复那些隐形的陈设，虽然她有这个能力，毕竟她持有Ps·ycho的萃取力量。 但那么做会打扫惊蛇，毕竟她如今也保持着隐形的状态，不如悄悄接近监控室，或许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前面有西斯塔的气味，在监控室里。” 莫斯提玛的好消息。 “露西娅呢？” “……还没有发现。” 怎么回事？ 难道Ps·ycho还把二人绑到了不同的地方？ 不管怎样，还是先把西斯塔救出来再说。 克拉拉几乎是奔跑着撞进监控室，或许是Ps·ycho还要通过画面监视英雄们的动向，监控屏幕墙倒是没有被隐形。 监控室的角落躺着几名安保人员，也不知是昏迷还是死了。 而西斯塔正被反手绑在椅子上，她的嘴巴被布条塞住，坐监控室的正中央，衣冠不整，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也不知道Ps·ycho对她做了什么…… 不过，当她看到监控室的门被看不见的某人推开时，她便开始挣扎扭动，嘴里还发出呜呜地叫唤。 “……” 克拉拉没有贸然出声。 毕竟，作为犯人的Ps·ycho还没有现身。 是知道自己赢不了，所以丢下西斯塔逃跑了吗？ 不可能，这不符合那个女人的性格。 逼出来试试就知道了。 克拉拉过载Ps·ycho的能力发出一阵激荡的能量，在解除自身隐形化的情况下，看看能不能把Ps·ycho本人也震出来。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房间里一切照旧，反倒是西斯塔看到克拉拉的身形停止了挣扎。 看来，Ps·ycho确实不在这里了。 “大家，我找到西斯塔了。” 克拉拉在通讯频道报告。 她稍稍松了口气，走向西斯塔替她解除手上的禁锢，以及嘴巴里塞着的布段。 “克拉拉！” 不顾自己凌乱的衣物，西斯塔抱住了克拉拉。 由于她现在是男装的姿态，还让克拉拉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了。” 可就在克拉拉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心口却是一阵剧痛。 “嘶——！” 一把造型特别的白色“小刀”轻易刺破魔力防护，刺破莫斯提玛构成的外壳，扎进了克拉拉的心脏，而刀柄正握在西斯塔的手里。 “西斯塔”的嘴角扬起笑容。 “小丫头片子，又见面了。” 然后，“西斯塔”便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内里穿着件紧身衣，她那纤细的身形在一阵色彩和形体变化中，变得前凸后翘却没有撑破那件颇有弹性的紧身衣…… 冒牌西斯塔变回了Ps·ycho。 对魔女来说，只要不伤及核心就没有致命伤，从美杜莎那边继承了这股力量的克拉拉，没道理会被一把刺进胸口的小刀重创…… 本该是这样，但克拉拉捂着心口，意识却开始恍惚。 “放心，你不会死的。” Ps·ycho说道：“那把小刀是为你特制的礼物，我家老板持有那个遗物这么久，虽然没能挖掘出有用的技术，但也不是全无收获……你觉得她收容‘群黑之心’那么久，是怎么做到能量不外泄的？” 小刀是某种封印？ 莫斯提玛替克拉拉拔出了扎在胸口的小刀。 然而脱力和虚弱依然没有好转，甚至连呼吸都变得不流畅。 “呐，成为魔女却被封堵核心的感觉如何？” Ps·ycho在克拉拉的耳边摩挲着自己的嘴唇。 “小丫头，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第493章 : 第二十四章 插翅难飞 可以说，克拉拉是一步一步落入了Ps·ycho准备好的陷阱之中。 甚至连倪克斯此前的推理，都是Ps·ycho有意引导的结果。 放出破绽，将克拉拉一人引入自己准备好的口袋然后成功收网，她不仅给Pr·edator的转化争取了时间，甚至还亲自抓住了克拉拉。 “几天不见，你应该没有想过我吧？” Ps·ycho蹲在克拉拉面前调侃，后者正痛苦地瘫倒在地。 群黑之心居然会被封印，失去能力源的克拉拉连维持意识都很困难，被Ps·ycho轻易地铐上了双手。 接着…… 倪克斯解除了克拉拉的魔女化，黑皮白发的魔女又重新变得白皙的黑发鱿鱼萝莉。 克拉拉这才感到呼吸顺畅了许多，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然而，被反手铐着的情况并没有改变。 “你看起来很好奇，还有很多小问题？” Ps·ycho掐着克拉拉的面颊，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她准备将这个给组织带来不少麻烦的小丫头带回奥朵比莫斯号。 但这次进去，她就没那么容易离开了。 “滚开！” 然而，克拉拉身上却发出一阵愤怒的声音。 莫斯提玛化作漆黑的浊流涌向Ps·ycho，但后者却不以为然。 “真是不长记性，真菌，你的弱点明明是那么明显。” Ps·ycho的双角开始积蓄力量。 不需要发射激光就会产生让空气扭曲的高温，这监控室内的温度很快就上甚至桑拿房的温度…… 不，甚至不需要这个温度就足以让莫斯提玛失去活性。 莫斯提玛的菌丝在触及Ps·ycho之前就失去了活性，甚至连触碰都做不到，就软趴趴地掉到地上不动了。 正如Ps·ycho所言，莫斯提玛的弱点太明显了。 正常人都还能忍受的高温，对她来说都显得难以招架，虽然失活不代表会死，但眼下却带来更严重的后果。 “哦！莫斯提玛姐姐！你再撑一下啊！” 克拉拉身上的“护具”开始解体了。 “哦哦！！” 被铐着手铐还赤裸的克拉拉只能在地上扭动，Ps·ycho制造的高温还让她本就略有荧光的肌肤表面，闪烁着晶莹的汗珠。 “不得不承认，虽然有个讨厌的内在，你这小丫头的皮囊确实生得可口，奈何我的心只属于纯白风暴大人。” Ps·ycho看着克拉拉舔了舔嘴唇。 然而克拉拉根本不认识她。 “倪克斯，这个从刚才开始就逼逼赖赖的**到底是谁啊？” 【是第四天灾的干部。】 “她也对我有意思？” 【我觉得她不是这个意思。】 “她看起来想对我图谋不轨！” 【你可以先试着趴地上挡一下。】 倪克斯这么提议，克拉拉还真趴在地上遮挡自己的身体，这么搞即便是Ps·ycho也觉得有点尴尬。 现在，应该是这样的气氛吗？ “瞧我这记性，都忘了你这小丫头失忆了。” Ps·ycho挑起半边眉毛。 “但没关系，到了船上让Id·ea再给你折腾一下，放心，我们会让你变得稍微讨喜一点。” “我们的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哦，是嘛？” Ps·ycho不以为然地拦腰抱起克拉拉，用新的布条勒住她的嘴。 “但我们现在就要离开了。” 留下地上一滩失去活性的莫斯提玛，隐身离开了监控室。 我们可以解除隐身吧？克拉拉在心底默想。 【真的要那样做吗？你身上没有衣服。】 那先给我穿件衣服呀！ 【她抱着你的腰会影响到衣服和裙子的构成，我们不能再被阻挡的位置投影构造物，不过，我现在可以给你穿双鞋或者过膝袜。】 还有这种麻烦的设定哦！？ Ps·ycho扛着光屁股克拉拉走进电梯，并一路抵达大楼的最上层，吊着巨大铁球的那一层的……室外。 克拉拉试图挣扎，群黑之心被那把特制的匕首钉上封印，双手又被反铐，拿不了武装的克拉拉甚至吐出黑雾蒙蔽Ps·ycho的视线，但这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相比后者，她堪称无力。 “到了。” Ps·ycho走到室外。 这里只有一圈狭窄的通道，而在这条通道边缘，却停泊着一辆同样隐形的浮空车。 就像是向克拉拉炫耀，Ps·ycho解除了车辆的光学迷彩。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座驾。” 这是一辆烤漆紫涂装的浮空跑车，经过第四天灾技术部的改装，不仅搭载了光学迷彩、提速，还解除了高度限制，甚至能作为从中枢城到奥朵比莫斯号的往返驳船。 车门打开，昏迷的西斯塔被丢在车后座，她身上只剩下可爱的内衣，衣服被Ps·ycho拿走假扮时穿了。 而现在，克拉拉和西斯塔的衣服也被Ps·ycho扔进后座。 “我的任务完成，我们该回去了。” Ps·ycho这么说着还解开勒着克拉拉嘴巴的布条。 恢复说话自由的克拉拉，直接问道： “露西娅姐姐呢？！” Ps·ycho只是答道：“我可没有抓过其他人。” 她甚至还装作无辜的样子。 “我的爱属于纯白风暴大人，你属于是给我家老板交差的。” “少装蒜了！” 克拉拉气的牙痒痒，并一口咬在Ps·ycho的真皮坐垫上，并用肩膀去拱西斯塔，试图将她唤醒。 “嘿，臭丫头把你的嘴松开！这辆车很贵的！” 克拉拉被扇了一巴掌，然后红着委屈巴巴的眼睛瞪着Ps·ycho。 后者只是启动车辆。 “那么，回船上去吧。” 同时，开启了车辆的光学迷彩。 然而下一秒，有什么击中了车辆的地盘。 【警告，反重力引擎严重受损。】 车体开始旋转下坠。 接着又是一枚手里剑砸破车窗钉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接着苍绿残响的身影便出现在副驾驶，并开始干扰驾驶中的Ps·ycho。 “哟，克拉拉妹妹，我们来晚了。” “你们她……” Ps·ycho正准备骂上两句，浮空车便迎头撞进了大楼。 “咳咳咳！！” 烟尘还未散去，一只龙爪手伸进车窗扣住了Ps·ycho的脑袋，并把她往方向盘上砸，砸出一阵车辆的鸣笛。 “事情该结束了，碧池！” 窗外，正站着位暴躁的龙女士。 第494章 : 第二十五章 Ps·ycho的落难 从下方击坠浮空车的，是红赤将星发射的导弹群。 为了避免炸死西斯塔和克拉拉，她特地调整了装药量，并且只瞄准下方的反重力引擎进行最低限度的破坏。 苍绿残响的投影进入车内夺取方向盘，让失控的浮空车一头栽进大楼，接着便是被愤怒吞噬的暴躁老姐摁着Ps·ycho的脑袋一顿揍。 之前也说过，Ps·ycho并不是擅长正面交战的干部。 “你们是怎么……” Ps·ycho不仅报废了一辆昂贵的超跑，还被神威给揍成了猪头，鼻青眼肿的模样即便是敌人也让人同情。 但，神威的同情心可不会给她。 她揍了Ps·ycho一顿泄愤，然后抱着惊魂未定的克拉拉安慰，就像是位安抚孩子情绪的母亲。 “克拉拉，没事了。” 然而换上衣服的克拉拉其实也没那么担惊受怕。 “嗯，神威姐姐……我没事……” 反倒是神威那拳拳到脸的殴打，在克拉拉幼小的心灵留下了可怕的阴影。 另外，西斯塔似乎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红赤将星和苍绿残响在照顾她，而蔚蓝骑兵则走向勉强还有呼吸的Ps·yhco，并以俯视的视线与对方对视。 “你看起来很疑惑？不理解我们为什么知道你们在这里？” 她脚踩着Ps·ycho的后背推了推眼镜。 “告诉你吧，我们拿到协会的搜查令了。” 她举起手机。 在绪方达摩的努力下，英雄协会的APP终于发出正式委托，同时还有英雄网络提供的情报支援。 其中，有一条非常关键的情报。 “看不见的浮空车是你的撤离点，虽然不知道英雄网络的运作原理，可你的行动似乎是被那个超级AI提前预测了呐？” 蔚蓝骑兵的踩踏几乎让Ps·ycho无法呼吸。 后者对英雄网络的事也有所耳闻，可当那玩意真正用到自己身上时，她才感到匪夷所思——全程维持光学隐形进入中枢城的浮空车，自己也是全程维持隐形抵达的顶楼，那个系统究竟是如何发现的？ 难道，真的存在预知未来的超级AI？ 蔚蓝骑兵并不打算在这里讨论“英雄网络”，她只是问道： “还有一位小姐在哪里？” 她指的自然是露西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绑架的人都被你们救走了。” Ps·yho是在装傻，但没能骗过蔚蓝骑兵。 “你还有同伙吧？你给他提供了技术支援，你应该知道她们躲在哪里……快说！” 蓝色短发的兔子面无表情地加重了脚上的力道，把Ps·ycho死死踩在地上，可后者非但不回答，头上的犄角还迸发出炽热的能量。 简直就像是要准备自爆一样。 可在那之前，神威却要更极端一点。 她放开护在怀里的克拉拉，站起身冲向Ps·ycho，并伸手死死拽住发光发热的犄角，丝毫不嫌烫手，就用力朝着地面猛砸。 咚—— 咚—— 撞击带来剧烈的疼痛，让Ps·ycho也忍不住冒出眼泪。 “哇？神威姐姐你在做什么啊？” “把她的脚从头上掰断……哼，还挺硬。” Ps·yho似乎无法忍受这样的羞辱，高能激光朝神威的胸口激射。 “神威姐姐！！” 然而，后者只是举起手背挡下光束，手背上的龙鳞因高温发红，但除此之外似乎没有造成多大伤害。 Ps·ycho激光也算是热能武器。 而神威优势的领域恰巧是耐高温，那龙鳞的红热很快散去，她又像没事儿人一样继续殴打Ps·ycho，因为持续的殴打后者甚至没办法继续积蓄能量，发光的犄角都黯淡下来。 不堪受辱，却连自爆都做不到。 “快说，露西娅在哪里！！” 至此，本就被揍成猪头的Ps·ycho看起来就更惨了。 “你们，杀了我！” 但她还是不肯透露。 捕食者的转化即将完成，说什么都不能在自己这一步掉链子。 当初在月海度假村的作战，捕食者就将任务失败的原因，咎由自己浪费了她那一窝的兔子，并提前败露了她的存在，破坏了她暗中发育的计划…… 虽然，结果上来说也确实是这样？ “哼，嘴子硬真硬。”神威也啐了一口。 如果Ps·ycho什么都不肯说，那就没办法找回露西娅。 【既然她不肯说，那我们就直接从她脑子里去拿。】 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便问道：“要怎么做？” 【把莫斯提玛弄进她脑子里就行了。】 “不会被高温杀菌吗？”克拉拉问。 成百上千度的犄角都不会烧到Ps·ycho自己，她显然不会怕莫斯提玛的感染，但要说洗脑，那却不是莫斯提玛的专长。 【这确实是个麻烦。】 “而且莫斯提玛姐姐目前还没恢复吧？” 【那就由你来吧。】 “嗯？” 【有个平时也用不上的因子。】 克拉拉不明白倪克斯的意思，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也有洗脑能力。 【正在载入……Pr·edator（捕食者）……已完成。】 克拉拉的脑后冒出一截白色的肉芽。 “咦？这是什么啊！” 在克拉拉的惊讶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生长，最终长成与后脑相连的白色巨口，仅有一截纤细的花茎相连接。 巨口的表皮是光滑的白，也不知道是新生所以尚且细嫩，还是本就是这番模样，在巨口那白皙的肌肤之下，隐约还能看到红色血管。 不过，明明花茎相比巨口要纤细，克拉拉却能操纵巨口在自己身边游走，巨口的咬合也完全取决于克拉拉自己。 【当初的萃取有些匆忙，因子的数据并不完整，要实施肉体改造尚有难度，但处理眼下的情况应该是足够了。】 无法进行肉体改造，所以没办法把西格玛系列的三人变回去。 “……是拉比的因子吗？” 蔚蓝骑兵推了推眼镜，似乎是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现场除了克拉拉和神威，余下的人倒是都明白这份力量的来源，毕竟西格玛公司眼下的困境就是这股力量造成的…… 至于Ps·ycho，她更是面色铁青。 【克拉拉，吃掉她吧。】倪克斯这么说。 “咦？要吃人吗？” 【你的口器也没有下咽的食管，只需咬住她就好。】 【剩下的都交给我来处理。】 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虽然犹豫但还是一口吃下了Ps·ycho。 “啊呜！”克拉拉吃人时嘴里甚至还有配音。 克拉拉的巨口吞下一个人刚刚好，Ps·ycho在口中的挣扎也显得徒劳无功，也很快就在唾液的作用下失去了意识。 【只是改造思想，应该不需要多少时间。】 【请再给我二十分钟。】 而此时露西娅的完全转化…… 也已不足半小时。 第495章 : 第二十六章 撤离 封闭、狭小的空间内，白毛红眼的女性屈腿靠墙坐在冷冰冰的地面上，颇有些无聊地翻阅着手机里的古代电子小说。 她是Pr·edator（捕食者）。 第四天灾，渗透侵略部部长。 同时，她也是该部门唯一的成员，是能够一己之力形成灾害的特种怪人，前提是给她足够多的时间。 但两个多小时的等待还是让她感到烦躁和厌倦，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收起手机，她又伸了个懒腰。 “嗯，差不多该决定因子了。” 在她身边是她那含着人的“兔耳巨口”，她还嘀咕道： “抱歉了露西娅妹妹，我对你本人倒是没什么仇恨，奈何我们家头儿看上了你姐姐……那小丫头怎么就是姐姐呢？你家还挺奇怪。” 露西娅就是克拉拉妹妹这个秘密情报，是Ps·ycho带回来的。 因此，原本只是个实习整备师的露西娅，如今却成了第四天灾试图牵制、怀柔克拉拉的最佳武器。 而Pr·edator的工作，就是把露西娅打造成合适的武器。 不过在月海度假村时，Pr·edator和露西娅相处得还算愉快。 Pr·edator当时的伪装身份拉比，恰巧就是所露西娅憧憬的会打扮、仪态得体、温文尔雅的时尚女性教科书。 虽然作为拉比时的性格全靠演技，但露西娅当时一口一个漂亮姐姐的彩虹屁，确实拍的Pr·edator颇为舒心，因此也很是喜欢。 虽然不像某个烧鸡那么露骨，但Pr·edator怎么说也是女性，在那方面还是有虚荣心的。 基于这层过往的关系，既然要替露西娅改造，Pr·edator也想给露西娅挑个出色的因子，实力也必须足够强大，这样加入第四天灾之后没准还能当个小干部。 “强大……大……” Pr·edator一个人在车厢里嘀嘀咕咕。 “嗯，大点好，大就是好。” 因此相较于对蔚蓝骑兵的改造，捕食者这一次转换，花费的时间和心血也相对要多，只愿最后收获的结果能令人满意。 “哼哼~露西娅妹妹，你一定会感谢我的。” 至于洗脑，这倒是不用担心。 经过Pr·edator转化的个体，甚至会称呼她为母亲，对她的指令绝对服从，精神上也是绝对的忠诚。 西格玛系列的倒霉蛋们已经演示过了。 除非，再像克拉拉当初那样夺取控制塔的权限。 但有了上次的吃亏经历，Pr·edator自然会提防克拉拉重新萃取，来更新“控制塔的权限”。 Pr·edator抬手隔着自己的嘴巴拍了拍露西娅。 可就在这时，捕食者收到了通讯。 不过，并不是从Ps·ycho那里打来的。 “Pr·edator，准备撤退了。” 是奥朵比莫斯号的舰长，战舰核心的超级AI，Ae·rial。 “嗯？怎么了吗？” 然后是Id·ea的声音传来，大脑袋还很暴躁。 “那个骚鸡被TM逮捕了！你赶紧走，至少要确保你手上那丫头能到手，空降队会帮你牵制那些英雄……撤离点发送在你的坐标上了，祝你好运。” Pr·edator挑了挑眉毛，不敢懈怠地站起身。 但口中还是抱怨：“啧啧，Ps·ycho那家伙简直就是我的灾星！怎么每次跟她合作都要出掉链子啊？非要去玩什么捉迷藏游戏！” 她坐到驾驶席。 是的，Pr·edator和露西娅一直都躲在一个厢式货车的车厢内。 而这辆货车正藏在自动化无人管理的智能地下车库内，就是克拉拉坐电梯两次经过，但都没想到的地方。 这独特的车库内没有路，车位是一个个集装箱般的栅格柜，而车辆就停泊在柜内，然后在车库内叠放。 每当车主需要取车，车辆就会被自动调度到提车口。 确实是最大化空间利用率的设计。 这也是为什么Ps·ycho说只有自己能够把她们弄出来的原因。 那么，留在车里并被送入车库的Pr·edator要怎么出去呢？ 显然，考虑到这种意外的误操作情况必然会发生，所以这类停车场在设计之初便留下了人性化的自救设计，车位栅格柜内留有紧急逃生按钮，只要按下就会被送到最近的出口处。 Pr·edator发动了车子，坐在驾驶座上感受栅格柜在停车场管理程序的调度下，被送往了最近的出口处。 出口的卷帘门缓缓升起。 “出发！！” 一脚油门，厢式货车冲出了闸门驶向停车场的出口，出口处的收费员还在等待缴费……不，边上还有些保安？ “大头，协会已经发布委托吗？”Pr·edator摸出手机问道。 “……嗯，应该是在排查出入车辆。” 都不需要打开车厢检查，看到Pr·edator脑袋上连着一截巨大且可疑的“肉瘤子”，她都会被直接扣下来。 “麻烦死了！！” 白色厢式货车撞飞了栏杆和慌乱的保安，女司机咆哮着驾车冲到大路上，接着，那轮毂便在一阵蓝光之中横置，切换成反重力引擎。 “她们追上来了。” 透过后视镜，纯白风暴和神威正在车辆后方紧追，尤其是纯白风暴，作为以飞行作为卖点的英雄，她拖着喷射的尾焰快速逼近。 与此同时，不断有大口径子弹擦着车厢剜开口子，或是在货车的车体上开洞。 “大口径的反械材武装？拿来打民用的货车是否有些浪费啊！” 可就在Pr·edator骂骂咧咧的时候，天上降下来一群骑飞行摩托的战斗员和下级怪人。 这些实力不强的杂鱼们，却是成功拖住了三名英雄的阵脚。 因为有奥朵比莫斯号作为据点，所以第四天灾组织了能快速支援行动的空降队，中枢城内的任何地方他们都能在几分钟内抵达。 “嚯，加油了小子们。” 目睹有人给自己拖延时间，Pr·edator倒是悠闲。 “那么，我的撤离点是……” 视线的前方降下一道光柱，是虫洞。 “好吧，看来也不需要什么地图了。” 利用从英雄协会窃取的技术文件，“第四天灾”将禁忌的虫洞技术彻底投入了实战。 说到底这原本就是已经成熟的技术，只是出于对暗域的担忧才禁止使用，而“第四天灾”如今的举措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恐怕很快，就会出现效仿的其他邪恶组织。 该如何阻止虫洞技术的滥用？ 那可不是Pr·edator需要思考的事，她只知道自己必须冲过眼前的那一轮虫洞通道…… 毫无征兆地，浮空的厢式货车被炸飞了。 在飞起来之后，Pr·edator才听到急促的破空尖啸。 嗡——咻—— 这是电磁轨道炮…… 是“机巧天使”爱丽丝来支援了。 第496章 : 第二十七章 阻击 “啧，见鬼了。” 骂骂咧咧的Pr·edator从侧翻的车子里爬出来，但后脑的巨口依然藏在破破烂烂的车厢内。 银白光翼的少女便从天而降，面无表情地审判使者，手中的电磁炮轨道间正闪烁着蓄势待发的蓝光。 “出门都能撞上特级英雄，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协会在派出特级英雄这件事上总是抠抠索索，为什么爱丽丝这次会那么及时赶来？ “第四天灾，你们违反了NO.3虫洞技术禁止法案！因此，我受管理局之命干涉此次事件，束手就擒吧！” Pr·edator身后的地面炸开，她仍然没有反应过来。 磁轨炮的弹道速度太快了，幸亏这只是威慑设计，否则自己怕是连个全尸都留不下来吧？ 虽然苦笑，但Pr·edator似乎是明白了。 爱丽丝的目标并不是救下露西娅，而是为这道虫洞而来的。 如果奥朵比莫斯号不开启这道虫洞，爱丽丝就不会有任何行动。 可即便如此，她赶来的速度也还是太快了。 简直就像是早有预料一般？ “你以为我们的虫洞技术是从哪里来的？” Pr·edator把货车翻回来，那四轮的反重力引擎居然还能运作。 她反问，并自顾自地答道：“啧，协会明明也暗中研究了虫洞信标的……” 爱丽丝却打断了她的话。 “协会只负责收容、整理，研究只是顺便，我们也没有将这项技术用到任何实际方面。” “乌鸦”们已经闻着味儿聚集过来，她可不能由着Pr·edator当着媒体的面给协会泼脏水。 此时的Pr·edator却琢磨着…… 如果是自己的嘴巴能不能把电磁炮给硬吃下来？ 电磁炮那夸张的弹道速度很麻烦，但发射前的暖机时间却很长，只是爱丽丝一发打完就会重新让炮膛进入蓄势待发的状态，即便如此也不是能够连续射击的武器。 那么，下一发威慑射击或许就是她的机会。 至于投降？ 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再怎么说也是堂堂第四天灾的干部，她与爱丽丝之间或许有差距，但这个差距并没有大到无法忽视。 就在这时，一队下级怪人骑着飞行摩托大呼小叫地扑上来，这家伙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是爱丽丝的对手，却还是如同飞蛾扑火般地发起冲锋。 Pr·edator当即踩死油门，厢式货车以最高速冲向前方的虫洞。 “不自量力。” 突发变故，爱丽丝面无表情的脸上不见慌张，她毕竟是个机器人，在表情管理方面比人类要强许多。 咻—— 电磁炮一发就贯穿了两名下级怪人。 说是贯穿，其实连渣都没剩下就魂归神渊了，胯下的摩托车更是当空放了两大烟花，但他们的牺牲却为Pr·edator创造了机会。 爱丽丝本以为她是想从自己冲过去，哪知擦肩而过时却从车厢里撞出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肉瘤，内部那绞盘一般的锐利牙齿朝着爱丽丝的面门就来了。 没有Pr·edator咬不动的东西。 抱着这样的自负偷袭，爱丽丝身后的光翼以斥力推动自身躲闪，却在猝不及防间被啃下了拿着电磁炮的右手。 整个过程颇为流畅，再坚韧的装甲也难以招架Pr·edator的牙齿，何况爱丽丝的躯体原本看起来就没那么坚固。 “哈！大名鼎鼎的‘机巧天使’也不过如此嘛！” 报了一仇的Pr·edator语气嚣张，但她可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在余下的下级怪人缠上爱丽丝的时候继续冲向前方的虫洞。 然而两束眼熟的激光却冷不丁扫过眼前的路面。 再回首望去，只见娇小的魔法少女克拉拉正骑着某个人，滋滋滋嘣地发射着激光…… Ps·ycho？！ —————— 时间回到不久之前。 —————— 呸—— 近二十分钟的洗脑过程终于结束。 克拉拉巨大的口器把Ps·ycho吐了出来，还沾着一身的口水。 她那身本就光滑的紧身衣，在湿润后看起来却更为性感了。 【洗脑完了，暂时的。】 倪克斯的声音也在克拉拉的脑海中。 【现在，你们可以问她任何问题，她会知无不言，同时你可以对她进行任何设定，你说什么她就是什么……当然，前提是她能做到。】 “额，这算是成功了？” 克拉拉眯眼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湿漉漉，两眼无神，歪头躺着似乎不能自理的女人，有些怀疑这种状态能否称之为洗脑成功。 【我都调试好了，没有问题的。】 “诶？” 洗脑是门复杂的学问。 由于灵魂的数据至高无上，绝大多数洗脑技术真的只能对大脑做手脚，扭曲现实和认知、改变输出的结果。 通常这些洗脑在返回神渊之后即可解除。 虽然也有污染灵魂的永久性转变，但通常都是需要用到罕见遗物，Pr·edator的能力显然不在此列。 克拉拉在Ps·ycho面前蹲下，后者的双目没有聚焦。 “你把她搞坏了？”神威问道。 “……不知道，但倪克斯说是成功了。” 克拉拉小声嘀咕，蔚蓝骑兵直接上前问道： “现在可以说了吧？爱丽丝在什么地方？” 她原本想揪Ps·ycho的领子，但口水太脏所以又收回了手。 “……在地下车库。”结果真的回答了。 “无人车库？” Ps·ycho这么说，蔚蓝骑兵像是开窍一般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把人留在车上停车吗？那些黑帮搞地下交易时的惯用手段，我之前居然没想到……把车牌号告诉我。” “不知道。”Ps·ycho摇了摇头。 “那先带我们去取……” 然而蔚蓝骑兵话说到一半，突然摁着耳朵里的对讲机像在听取什么报告，她的眉间距也随之紧皱，似乎又有什么不太好的消息。 “看来我们简直是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蔚蓝骑兵走到被浮空跑车撞开的窗边，俯瞰着大道。 市区的主干道上，白色厢式浮空货车正在大道上横冲直撞。 “意思是，露西娅在那辆车上？” 神威眯起金眸，她的视力可看得一清二楚。 “那我先去了！” 神威这就从楼上跳了下去。 红赤将星的外骨骼足部有地钉，由此将自己固定在楼板上，然后背部展开一支重型狙击枪瞄准货车。 “哇！这个距离能打中嘛？”克拉拉问。 “总得试试。” “你可别把露西娅姐姐给崩啦！” “有把握我才会开口。” 红赤将星这么回答，蔚蓝骑兵看向一旁的幺妹。 “老幺，还能出动吗？” “没有问题。” 西斯塔也从楼上跳了下去。 “访问代号：Σ，着装！” 一道自上而下的光束追上了她，展开“纯白风暴”外骨骼的机翼，以更快的速度朝着神威追去。 “倪克斯，我们也跟上！” 克拉拉伸出手，但倪克斯却没有构造鱿鱼扫帚。 【别急，我们要物尽其用。】 而是在克拉拉的脑海中，以控制塔的权限向Ps·ycho下令。 【好了，你现在是一把魔杖。】 “咦？” 克拉拉还没理解，但Ps·ycho绷直身子飞起来了。 【快骑上去。】 “哈？！？！” 第497章 : 第二十八章 晨曦 “空降二队抵达现场，开始交战！” “第四天灾执行部，正在待机。” 为了不让这次任务彻底失败，为了支援Pr·edator，第四天灾也开始不断投入更多战斗员，甚至是很多怪人，而这一切却只为了一个普通的实习生？ 厢式货车在英雄们密集的火力下报废。 “啧，这投入的战斗员数量，都快变成全面动员了。” Pr·edator恍惚间下了车，抬头看了看像苍蝇一样到处乱窜的战斗员，最后将视线锁定到眼前那道光柱下方的虫洞。 她抱着露西娅开始奔跑。 距离虫洞，还有最后两百米的样子。 然而…… “把露西娅姐姐还给我！！” 不知为何骑着Ps·ycho的克拉拉从空中俯冲下来，发射着BIUBIU的激光，冲到面前便脚下一蹬，把胯下的Ps·ycho踢向了Pr·edator。 “？！” 在Pr·edator惊讶于自己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烧鸡同事居然被那些英雄做成了梆硬的人体标本时，克拉拉灵活的小触手已经卷向了她手中的露西娅。 但后者才不会那么容易放手。 “那可不行！没有她我可怎么交差！” 克拉拉的小触手绷直，双方开始拉拽。 在克拉拉身后，西斯塔和神威正在与骑着飞行摩托的战斗员纠缠，阻止她们接近克拉拉。 至于受损的“机巧天使”爱丽丝…… 虽然被咬掉了右臂的胳膊，但只是断掉的手肘部分依然通过纳米金属变化出了一把高周波小刀，凭借光翼的超高机动，朝着Pr·edator巨口与后脑的衔接部垂直斩下。 很明显嘛，那边怎么看都是她的弱点。 但Pr·edator又怎么会不留心自己的弱点呢？ 她松手放开露西娅，在克拉拉偏袒的胸口借力一蹬，以倒挂金钩般的后仰姿势一脚踢向爱丽丝，后者冲势难收被踢中腰身，虽然没有大碍但这次偷袭也无果而终。 虽说化解了这波攻势，但Pr·edator却弄丢了露西娅。 最糟糕的是…… 接下来她将同时面对爱丽丝和克拉拉的合击，老板或是执行部的那位怪物姑且不论，但自己可没有把握能够活下来。 虽然爱丽丝已经报废了主武器电磁炮。 虽然失忆的克拉拉像个赠品。 “啧——” 即使没有电磁炮，爱丽丝的近身缠斗依然极具威胁，她毕竟是个AI，对于各种状况的瞬间反应比人要快许多，Pr·edator只能依靠本能与之缠斗，但克拉拉却在一旁翘着小触手，找到机会就会滋她一脸。 很烦，但又无可奈何。 眼看着逃生的虫洞通道已不足百米，却连把露西娅夺回来都变得极为困难…… “Pr·edator，我们的目标是用露西娅牵制克拉拉，既然克拉拉就在这里，那这次任务就要更改了。” 耳机里传来Id·ea的声音，可眼下的Pr·edator根本没心思…… “追加执行部部长Au·rora，及设计部部长Ar·tist协助作战。” 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Pr·edator忍不住嘀咕。 咻地一声，爱丽丝就被什么东西给撞飞。 她依然面无表情，但胸口却插着一支金色的长矛被钉在地上，而长矛飞来的源头，恰巧就是作为终点的虫洞。 两名女性走出了虫洞。 那名戴着贝雷帽还戴着华丽羽毛面具的女性，显然就是“艺术家”Ar·tist，她还朝着克拉拉招了招手，奈何后者并不记得她。 而另一位有着暖阳般金发的女性，穿着女武神一般的金色盔甲，头戴半面盔，右手绑着圆盾，又伸出左手将爱丽丝凭自己无法拔出来的金色长矛招了回去，然后敲了敲盾牌将长矛猛击地面…… 一阵金色的气浪便以她为中心扩散开。 【很强，是干部。】 倪克斯只是根据对方的形象查询，便可找到对方的信息。 【第四天灾执行部部长，Au·rora。】 “执、执行部？” 克拉拉似乎不知道执行部的作用，倪克斯答道： 【你可以理解为，邪恶组织里没什么特殊力量，但最擅长打架的那批怪人所属的部门，而部长就是她们之中最能打的。】 克拉拉看了看怀里昏迷不醒的露西娅姐姐，又看了眼艰难起身的爱丽丝，再看看对面的三名干部级怪人。 “那个姐姐赢不了吧？” 克拉拉也不记得爱丽丝，虽然她知道这位英雄小姐姐很强，可对面的气势似乎更有压倒性？ 不过比起爱丽丝，第四天灾的目标还是自己。 多半会演变成两人牵制爱丽丝，余下一人来对付自己吧？ 然而，情况比克拉拉想象的更糟糕。 两人牵制爱丽丝？ 然而根本没有那个必要。 那女武神造型的女干部，只凭一己之力就压制了机体受创的爱丽丝，爱丽丝不断调动纳米金属修补损伤，但Au·rora却如同战神一般，以风卷残云之势不断挥舞长矛，继续摧毁爱丽丝的机体。 很惨，但克拉拉却没有关心爱丽丝的余裕，Pr·edator和Ar·tist已经冲上来试图抓走克拉拉和露西娅。 “真是的！我到底有什么价值啊？” 【快跑，别抱怨了。】 “魔杖Ps·ycho”丢在了一旁没办法去捡，克拉拉只好召唤出鱿鱼扫帚，但扫帚载人飞得很慢。 接着又在某种外力的作用下，整把扫帚都变得扭曲，从水晶头到扫把杆没有一处能捋直的，连飞行路径也成了歪歪曲曲的布朗运动…… “哇啊啊！要掉下去了！” 【是Ar·tist的力量。】 【将扭曲的状态修复正常只是运用之一。】 【还有将正常事物变扭曲的相反用法。】 被扭曲的事物显然没办法正常使用，克拉拉像断了线的风筝般，打着圈而落到地上迫降，还抱着露西娅当对方的缓冲垫。 落地的克拉拉还没爬起来，便迎面就撞上一张血盆大口。 那是Pr·edator的“双马尾”。 “克拉拉！” 炽热的火墙从天而降，将Pr·edator的巨口抵挡在外。 “没事吧？” “神威姐姐？谢谢……” 克拉拉还准备向神威道谢，后者却在众目睽睽之下用嘴堵住了克拉拉的小嘴。 “唔？！” 刚使用过吐息的嘴唇，尚有余热。 被强吻的克拉拉也瞪大着眼，屏住呼吸不敢动。 这是什么情况？ 不仅是西斯塔姐姐和露西娅姐姐…… 连神威姐姐也与自己有什么暧昧关系？ 第498章 : 第二十九章 合作抗敌 被、被强吻了！！ 虽然克拉拉的小脑袋瓜在胡思乱想，但神威只是在补充魔力。 克拉拉失忆的这段时间，她只能偶尔抱抱她偷偷充电，可眼下的情况却不得不采取一些激进的补魔行为。 克拉拉那与自己同源的魔力，正通过那柔软的小嘴被神威嗦进体内，润滑她那干渴的魔力回路，使之再次运转起来。 简直快要烧起来了。 得到滋润，呆若木鸡的后者被神威放开，便翻着白眼直挺挺地后仰倒地…… 怀里还抱着昏迷的露西娅。 “呼，有这点就差不多了吧？” 神威这么嘀咕着，透过火墙看向Pr·edator和Ar·tist。 “我有账要和你们算……” 她舔了舔嘴唇，从虚空之中抽出一杆金灿灿的狼牙棒。 “有我在，你们就别想接近克拉拉了。” “魔法少女神威……不过是个下级英雄而已。” Pr·edator没有和神威交过手，但她加入美梦魔女时也有过了解，没有魔力放射能力的魔法少女，在网络上也只能沦为笑柄，甚至还有不少贬低和调侃她的内容。 有谁能想到，某些组织的水军对神威抹黑，在此造就了Pr·edator对神威实力的误判。 “呼——” 神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面前的火墙都被她吸入了口中，紧接着…… 远比Ps·ycho的犄角光束更具破坏力的毁灭龙息从神威的口中，以收束成线的形式爆射而出。 Pr·edator被余威吹飞。 之所以说是余威，是因为神威吐息的目标并不是她，而是与爱丽丝交手的Au·rora。 即便是在与爱丽丝缠斗当中，Au·rora依然以极快的反应架起盾。 她手中流动着七彩霞光的圆盾似乎有某种力量的加持，即便是如此具有破坏力的吐息，也未能直接触及盾面，被那股无形力量偏着至Au·rora的周身。 “……那家伙又是什么怪物？” 神威还挺自负的，龙因子觉醒后更是如此，或许这就是隐藏在巨龙天性之中的那份高傲。 毕竟她这一招连伊芙利特的熔岩外壳都能破开，此时却被一面盾牌所挡下，Au·rora甚至没有因为这吐息后退一步，倒是周围的地面都被神威烧成了熔岩地貌。 灼热的空气让人难以呼吸，不过神威却看向试图拉开距离的特级英雄“机巧天使”。 “嘿！爱丽丝大人，您还不打算拿出全力吗？” 神威挑了挑眉毛，语气透着几分揶揄。 “你不是有号称搭载着能够灭掉一座城市的武器库嘛？结果就这点实力啊？” “既然是那么危险的武装，即便是我也不可能随身携带。” 爱丽丝摇了摇头，不过还是从左臂变形出另一把电磁炮。 “魔法少女神威，请给我争取时间。” “哼，要和你合作还真是够讨厌的！” 但为了保护克拉拉，和这个爱丽丝合作也不是不行…… 独臂的爱丽丝举起左臂的电磁炮指向Au·rora，流窜的电流在轨道间迸发出危险的蓝光，可后者甚至没有架盾的反应。 刚才的战斗，她看上去甚至毫发无损。 Pr·edator和Ar·tist这才退到Au·rora身旁，接受对方的庇护。 与她们相对的是克拉拉、神威和爱丽丝组成的临时英雄小队。 用衣袖擦擦嘴唇，从地上站起来的克拉拉，又抱着露西娅躲在爱丽丝身后，而神威则挡在二人面前提供保护。 “那家伙，是不是比我们更像英雄啊？”神威还忍不住吐槽。 Au·rora金光闪闪的女武神造型确实不像是邪道角色，可她的身份又确实是第四天灾执行部部长。 “克拉拉，你先带着露西娅离开。” 神威这么说，爱丽丝也点头表示赞同。 “你是第四天灾的目标，让你远离战场就能挫败他们的行动。” 电磁轨道炮发射。 七彩缥缈的光幕再度浮现在Au·rora面前，连爱丽丝引以为傲的电磁炮都遭到偏折，炮弹带着巨大的动能飞向了天上。 她的盾仿佛被一层神秘守护着，任何攻击都打不中她。 “只要英雄协会还在，其他英雄的支援就会源源不断，但普通战斗员的损耗，她们却无法及时补充，她们不可能一直在这里耗着。” 就像是在印证爱丽丝的话，西格玛系列的其余三人终于赶到前线，虽然这么说，但沿途也没少解决敌人。 此时，正与纯白风暴一同镇压那些下级怪人和战斗员——总要有人清理杂兵的。 除此之外，“尚未正式出道的英雄，真菌侠”也翻滚着席卷落地的敌人。 虽然这么自称只是调侃，但她的不死性确实给敌人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但外围的优势，并不能改面对Au·rora时的颓势。 龙息也好，电磁炮也罢，不管多么强大的招式，打不中就没有意义。 她不仅能自保，甚至还能将身边的Ar·tist和Pr·edator纳入庇护范围。 与盾牌上无法命中的神秘守护相对，那支金矛也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在Au·rora将其投掷出去之后，便仿佛有着自我意识般飞来飞去寻找目标。 当克拉拉抱着爱丽丝转身撤退，这金矛便朝她的后背自动发射。 “小心！” 但在飞行途中便被神威一把抓住。 “说起来，你虽然擅长防守，但进攻好像是依赖这支长矛？既然如此，我就废了你的武器！” 神威这么说着，抬起膝盖将纤细的长矛硬生生地掰成两节。 那长矛比想象中要脆，掰断的长矛被神威随手丢到一旁。 Au·rora只是眉头微皱，随即从腰间抽出一把华丽的佩剑。 “哼！又是盾牌又是长矛，现在还有剑？真是差生文具多啊！” 没了那嗖嗖乱飞的金矛干扰，神威抄起狼牙棒便朝着Au·rora的面门劈头盖脸地抡去，却撞上横插进来的大嘴，狼牙棒都被啃掉一截。 是Pr·edator，她后脑的嘴巴可不止一张。 得亏爱丽丝的狙击在Pr·edator的另一张巨口上炸开，神威才避免了变成学姐的命运。 “哼，牙口还真好啊？” 神威看着狼牙棒上的牙印嘀咕。 “神威姐姐，请小心背后！” 跑到远处的克拉拉出言提醒。 然而等听到提醒再做反应终究慢一拍，后腰被Au·rora的半截金矛钻了个通透。 “唔？！” 谁能想到被自己随手掰折的金矛，居然在断开后还能活动。 甚至一截朝着自己射来的同时，另一截则以极快的速度掉头飞向克拉拉，麻烦加倍了。 Au·rora也抓住神威的破绽，散发着日光的佩剑以斩首为目的挥下，神威忙不迭地举起狼牙棒格挡，哪知这把坚固的“魔杖”居然被切开了光滑的豁口。 真的假的？！ 在神威的惊愕之中，剑锋已经斩向了她的脖颈。 第499章 : 第三十章 无解的极光 眼看着就要被斩首，神威也顾不上那么多，咬牙暴起一阵魔力浪潮，忽然提振的气势甚至吹歪了Au·rora的佩剑。 方才，Au·rora的剑锋距离她咽喉的鳞片仅有几毫米，这剑若是砍实了，即便是神威坚韧的龙鳞也招架不住。 “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要用上这一招了。” 体内的魔力反应化作火焰缠上着神威，仅剩一双金眸的竖瞳死盯着Au·rora，接着身形开始成长，龙角、尾巴都开始生长，完成了从萝莉到少女的转变。 这才是神威解除节能模式的正常姿态。 但魔力的恢复会跟不上消耗，为此她必须速战速决才行。 魔力的火焰散去，爬满鳞片的魔法龙女，以她长高的视线重新审视自己的对手。 “第四天灾的执行部部长吗？” 通常来说，执行部部长便是邪恶组织首领之下的最强战力，Au·rora表现出的实力也确实对得起她的身份，抛开Ar·tist和Pr·edator不提，以一己之力让爱丽丝和神威陷入苦战。 不管是远距离还是近距离的攻击，她的盾似乎都能化解，且只要着装就能防护全身，甚至还能庇护周围的友军，简直就是神器。 而矛与剑这般兼顾远近的武器组合，也实在不好对付。 甚至还牵着一头叫做Pr·edator的猎犬，随时准备咬上一口。 而Ar·tist也不是全无威胁，只是她似乎更喜欢旁观游走，在关键时刻出其不意地出手。 很难对付，至少在克拉拉不怎么派得上用场的现在…… 魔女化或许能帮上忙，但在“乌鸦”无人机的镜头下魔女化意味着杀死自己的英雄生涯，就算克拉拉有这个想法，倪克斯也会阻止。 战斗继续。 神威迎头对上Au·rora，可即便是近距离的拳脚，也会被那层七彩霞光偏转方向，神威只觉得拳头就好像打在肥皂上，呲溜地一下就滑到两侧，进而让身体撞上欧罗拉的剑锋。 几番惊险的交锋之后，神威得出结论。 想要直接接触欧若拉，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对方却可以单方面地发动攻袭，或许正是这不讲道理的特质，才让她跻身第四天灾执行部部长之位。 可正所谓一物降一物，既然她还不是无敌，那必然就有破解的方法，只对神威和爱丽丝来说似乎有些困难。 她们的攻击方式都比较直接。 像那样直接的攻击形式，基本就只有被神秘偏折的下场。 “克拉拉，你有什么办法嘛？” 神威不得已把问题抛给了克拉拉，希望她那多变的形态和能力，能有一种来对付Au·rora。 但，失忆的克拉拉并不清楚自己萃取过哪些因子，所以到头来这个问题还是留给了倪克斯。 【空气。】 【她的力量可以偏折任何东西，但她总不能不呼吸。】 意思是…… 【用毒气。】 倪克斯的办法有些残忍。 毒气什么的，实在不像英雄所为…… 可眼下她们也没什么选择的余地，第四天灾不会简单放过她们。 将露西娅在不远处轻轻放下，克拉拉抬手召唤出喷射器武装。 “换我试试，你们先退下。” 克拉拉这么说，爱丽丝和神威倒是配合着后退…… 看着克拉拉手上的喷射器，这还敢不配合嘛？ 她们可不像克拉拉那样穿防化服、戴防毒面具，不确定克拉拉的毒气有多少威力，她们也不打算贸然尝试。 深绿的毒物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翻滚着如同巨兽的噬人大口涌向第四天灾的干部们，守护着她们的那层神秘霞光是否会对这毒物有反应？如果有的话，又该如何与空气做区分？ 但后者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站在原地等死，那么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呢？ 还真有…… 不就在克拉拉身后吗？ 神威、爱丽丝甚至是露西娅的身旁是安全的。 “咦？！” 眼看敌人不选择拉开距离，甚至还主动逼近，克拉拉拎着笨重的喷射器都不敢扣动扳机，更糟糕的是毒气在开放空间内消散得太快，比起对敌人的杀伤性，对穹顶下空气的污染性更严重。 持续喷洒毒气的克拉拉，反倒成了破坏环境的恐怖分子。 “倪克斯小姐，这招使不得呀！” 事已至此，克拉拉不得不收手了。 Au·rora自从登场就没说过一句话，在给人压迫感的同时，反倒很擅长抓破绽，给人一种人狠话不多的印象。 事实也确实如此，执行部说白了就是组织的打手。 克拉拉的毒气对策失利，反倒是分割了克拉拉与神威、爱丽丝，战局变得愈加混乱，城市街头乌烟瘴气，时不时还有更多战斗员和怪人从虫洞里钻出来，西格玛系列在外围的防守也变得越来越困难。 第四天灾显然不在乎什么“武力升级”。 在理解了克拉拉的价值之后，她就像个诱人的香饽饽，总裁不计一切代价想要得到她…… 且不论她和遗物的适应性，光是她身上所携带的遗物就有这般价值，至于露西娅…… 她将是控制住克拉拉的钥匙。 “唔——” 或许是周围的动静太过吵闹，昏迷已久的露西娅终于有了苏醒的迹象，她在地上辗转身子，随即捂着额头坐起身来。 “克拉拉小姐！！” 在天上察觉到这一点的西斯塔呼唤着克拉拉。 “哦，露西娅姐姐醒了！！” 克拉拉喷了Pr·edator一嘴的鱿鱼墨，转身便朝着露西娅跑去。 后者脸上却是裂开戏谑的笑容，下令道： “露西娅！抓住克拉拉带回来！” “收到，姐姐。” “咦？” 露西娅抱住了克拉拉。 力气大得惊人，虽说是乡下长大的孩子力气本就大一点，但此时的力道还是超出了克拉拉的想象。 【……被那个大嘴巴的女人转化成子嗣了。】 依然记得月海度假村的事故，倪克斯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脑袋上没有兔耳朵，究竟是什么因子？】 “现在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嘛？快想办法啊！” “哈~克拉拉前辈~” 露西娅开始抱着克拉拉往Pr·edator的方向跑，边跑还边蹭蹭。 “我们和拉比姐姐一起加入第四天灾吧！” 第500章 : 第三十一章 闷棍 如果克拉拉还有记忆，还记得月海度假村时发生的事情，她就不会对此时露西娅的状态感到惊讶。 因为她现在的模样，正与当初的西格玛系列完全相同。 只是比起那时的西格玛系列，她身上并没有明显被改造的痕迹，至少没有长什么兔耳朵，性别和外貌也没有发生变化，甚至力气还变大了。 就像倪克斯改造Ps·ycho一样，乍一看似乎也只改造了思想，但从眼下所表现出的力量来看，肉体肯定也被Pr·edator改造了。 “哼哼哼，看来胜利的天平还是倾向于我们这一边呢~” Pr·edator一脸的得意，神威和爱丽丝自然想要阻止，却无法突破Au·rora的防线。 “露西娅姐姐，快醒醒啊！！” 克拉拉试着叫醒露西娅，但后者眼中却完全没有迷茫。 【没用的，那家伙的洗脑可不是那种携带式催眠导入装置能比的，要是这么容易就能唤醒，当初也不会陷入苦战了。】 Pr·edator甚至还与克拉拉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避免被克拉拉萃取拿到新的权限来解除洗脑，吃过一次亏自然不会吃第二次。 此时距离虫洞已不足百米。 实际上，谈论距离也已经变得没有意义，毕竟西格玛系列、爱丽丝甚至是神威也都到强弩之末的状态，持续的鏖战让她们精疲力竭，神威则因为本就不太充裕的魔力而被限制了发挥。 完蛋，真的要被第四天灾拐回去了。 这次怕是逃不掉洗脑了吧？ 克拉拉琢磨着要不要自杀，可考虑到体内的遗物又不敢那么做，尤其是在她不想要伤害露西娅的前提下。 【别着急，还是有机会回来的。】 倪克斯突然说道。 【在这里无法展开魔女姿态，但如果到了虫洞的另一边，到了奥朵比莫斯号上，我们就能通过魔女形态使用总裁的时间冻结。】 可那位总裁也在船上，即使不算其他怪人，充其量只是五五开…… 我们没有把握赢过对方吧？ 【克拉拉，你以前可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咦？” 【不，我的话有歧义，准确来说是……但如果有机会逃跑，直到最后一刻你都不会停止逃跑的行动。】 啊！我是个逃跑大王哦！ 可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嘛？ 我又打不过她们…… 【不，办法还是有的。】 倪克斯这么说着。 【我们还有一张底牌。】 Pr·edator突然被什么东西重击后脑，那脑瓜子嗡嗡的，整个人踉踉跄跄地一头栽倒在地，虽然没有昏迷，可一时半会儿也站不起来。 “……什么？” 看戏的Ar·tist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看向仍天上架狙的爱丽丝，结果却有一股什么力量掐住她的脖子，直接将她投掷进了虫洞内。 “怎么回事？拉比姐姐！” 露西娅一脸担心地跑向Pr·edator，后者在迷迷糊糊中为她指明了方向。 “别管我，先带着那小丫头回船上——”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又被看不见的什么重击了头部。 咚——！ Pr·edator的脑袋发出听起来就非常痛的声音。 “咕——” 有了这次补刀，她可算是两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了。 血流如注，也可能是死过去了。 【还得靠我，搞定了。】 倪克斯这么说，穿着紧身衣的女性身姿出现在Pr·edator身旁，还丢掉了手里那半截沾血的黄金狼牙棒。 是Ps·ycho，用的武器是神威的“魔杖”。 只是前者的行为完全在作为指挥塔的倪克斯的操纵下，这突然的逆转让克拉拉忍不住高呼。 “倪克斯姐姐！我的超人！！” 【就别奉承我了。】 克拉拉的小触手被套上了D·M萃取器。 【现在萃取她的数据，解除露西娅的洗脑。】 克拉拉翘起小触手，但自身还被露西娅抱着。 “露西娅，放开我。” 露西娅却是摇头。 “抱歉，前辈，我不能放开你，我要带着你回船上。” 虽然这是Pr·edator的要求，但搂搂抱抱的姿势相当暧昧，克拉拉觉得自己像个大号的玩偶熊，也可能是玩具鱿鱼。 但很显然，要想让现在的露西娅听自己的话，得换个名义。 “我可以把她也带走。” 克拉拉挥舞着自己的小触手。 “你看，我的触手强而有力啊！” 就在露西娅犹豫着，抱着克拉拉接近Pr·edator的时候，Au·rora注意到了这边的状况，她疑惑地瞥了眼Ps·ycho，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冲露西娅指了指虫洞要求她带着克拉拉返回奥朵比莫斯号。 她似乎不太了解情况。 但露西娅确实履行了这个指令，她抱着克拉拉继续往虫洞的方向赶路…… “啊？等等！” 然而露西娅并不会听克拉拉的。 Ps·ycho这时候冲了上来准备阻拦，可在那之前…… 砰—— 黑色浮空轿车从路边冲出来，撞飞了Ps·ycho的同时还拦在露西娅和虫洞之间。 不止一辆。 穿着黑色风衣戴着礼帽和围巾，一副黑帮老大做派的狼头怪人从车上下来，嘴里还叼着一支雪茄。 至于其他车上下来的，也多是些凶神恶煞的动物系改造怪人。 “……这些人是谁？” 【他们是耐特梅尔的人。】 【那位狼人是执行部部长昔拉。】 “耐特梅尔？” 失忆的克拉拉对这个名词是陌生的，但从倪克斯的话语里推断，那应该也是个邪恶组织。 【……嗯，是与第四天灾齐名的邪恶组织。】 得到倪克斯的确认，克拉拉的小脸顿时煞白。 自己还真是个香饽饽。 前脚还没从第四天灾的手上逃出来，后脚就有另一个邪恶组织来黑吃黑啦！ 那些下车的西装暴徒很快就和第四天灾的人打起来，名为昔拉的灰白狼人松了松领带和衣扣，摘下黑手套吐掉了雪茄。 然后整个上半身的肌肉瞬间爆涨，西装和衬衫都被撑成紧身衣，但意外地没有被撑爆。 他的目标是Au·rora。 同为执行部部长，自然会有想要一较高下的念头。 但与此同时，他身后几名怪人也冲向露西娅和克拉拉，并试图把她们都绑到车上去…… 【若是为了脱险，可以跟他们上车。】 啊？ 倪克斯的要求让克拉拉听不明白。 都是邪恶组织，这动物园似的“耐特梅尔”…… 还能比那“第四天灾”干净不成呢？ 第501章 : 第三十二章 执行部VS执行部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露西娅把那群试图将自己绑上车的怪人撞开，像橄榄球运动员一般抱着克拉拉突围。 虽然通往虫洞道路被耐特梅尔的车辆阻拦，但周围还有许多第四天灾的怪人与战斗员，论数量还不至于输给刚登场的耐特梅尔。 “不要怕！我会保护好克拉拉前辈的！” 露西娅甚至还这么说，虽然在克拉拉看来不管是去第四天灾还是耐特梅尔后果都一样糟糕，这些邪恶组织会对自己做什么呢？ 克拉拉琢磨着逃跑计划，总被露西娅抱着也不是个事儿。 英雄们是靠不上了。 但或许能让两个邪恶组织两败俱伤？自己再乘机逃脱？ 这也不是不可能，正所谓同行才是仇家。 第四天灾的怪人在对上耐特梅尔时，下手简直比对付英雄还要重，当然耐特梅尔那边也差不多。 克拉拉的下巴搭着露西娅的肩膀，又看向双方现场的战力代表。 执行部部长Au·rora对阵执行部部长昔拉。 女武神造型的Au·rora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破防，那神秘的守护简直让人觉得没法玩，针对她的任何攻击都会被偏转开。 至于昔拉，虽然一副黑帮老大的登场姿态，但开战前的他却轻吻着地面，摆出一副像是原始部落在狩猎前会进行的仪式。 总是乘人之危的Au·rora这时却没有打扰对手。 而这看似原始的仪式，却并非没有实际作用。 昔拉的狼毫如火燃烧，光芒却是洁白的冷光，仿佛天上的明月，又像雪原的冰层。 嗷呜—— 悠长地狼嚎。 【狼人因子能从月光之中获取力量。】 倪克斯如此解释，克拉拉却只是不解。 “这天还没完全黑呢？” 即使天黑，待在中枢城里抬头也只能看到模拟的月亮而已。 【站在月球表面，哪怕大白天也能吸收到月光。】 “那不是全天候处于强化状态嘛？‘月光’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克拉拉像这样吐槽。 【或许这就是他能成为部长的理由。】 热身完毕的昔拉开始彻底展现自己的实力。 这位狼人大哥在地面上摩擦着它的利爪，在Au·rora也摆开架势之后，他便如同子弹般冲了出去。 不管是那利齿还是利爪，看起来都能让欧罗拉开膛破肚。 奈何后者有一面神奇的小盾牌，不管怎样的攻击都能轻易化解。 纵使昔拉如何乱舞利爪，可依旧无法接触到Au·rora。 “看来耐特梅尔的执行部部长，在实力上还是要差一点？” 克拉拉这么嘀咕，却被转过身的昔拉瞪了一眼。 “他不会这都听得到吧？” 后者似乎要动真格了。 本就灰白的毛发彻底被白光覆盖，如燃烧跳动着，本就膨胀的肌肉变得更加夸张，即便如此身上的西装和衬衫也没有被撑裂。 狼人也不完全是肉搏作战的莽夫。 他只是抬头看向Au·rora，后者身上居然真燃起了白炎。 那是名为月火的妖能。 只要被洁白的月光照射，昔拉就能将其引燃。 而中枢城本就建在月球表面，因此中枢城地面反射的月光，都能成为昔拉发动能力的媒介。 因此只要待在月亮上，他苛刻的变身条件，以及原本难以实现的。能力发动媒介都变成了简单模式。 月火的燃烧没能持续太久，但确实在Au·rora的盔甲上留下了痕迹。 常胜女武神的从容不在，而一击得手的昔拉更是趁热打铁。 似乎是品尝到了甜头，在那之后的爪袭都附带了月火的力量，而Au·rora的反击，昔拉却总能凭着野性的直觉躲避，纵使无法躲过所有攻击也是无关紧要的。 长矛的贯穿伤也好、佩剑的斩击也罢，任何伤势在他身上都停留不了几秒，哪怕是近乎切腹腰斩，他也能在数秒之内愈合。 狼人血脉给了他极其夸张的再生能力，在这一点上鱿鱼因子那点可怜恢复力简直是云泥之别。 两位执行部长在大道中央打得天昏地暗，疲惫的英雄们反倒成了背景板，演变成了两只邪恶组织的街头械斗的场面，只是第四天灾的人数依然较高，耐特梅尔必须速战速决才行。 好厉害的狼人大叔！ 克拉拉在心底如此感慨，若得知昔拉就是自己曾经的领导，不知道她会做何感想？ 现在的克拉拉不知道，倪克斯也不打算告诉她。 邪恶组织插入英雄方面的卧底，这种身份有些复杂。 以克拉拉的小脑瓜和精神状态，她可能会理解不了。 意识到自己并不是英雄，没准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可让她被耐特梅尔带回总部，又是目前最安全的解决方案，那就只能委屈一下克拉拉，体验一段被绑架的经历了。 露西娅依然抱着克拉拉在场上东逃西窜，也不知道这小丫头被改造成了什么，不仅力气大，而且耐力惊人。 可不能真被抱回虫洞里去了。 【克拉拉，换手吧。】 “啊？” 【既然你解决不了，就换我来驾驶……对露西娅使用暴力不是我的本意，但一直被她抱着跑来跑去也不是个事儿。】 “……你是打算做什么啊？” 虽然不清楚自己和露西娅的关系，但她还挺在乎这个“后辈”。 【虽然被Pr·edator改造成了怪人，但说到底之前只是个普通人，战斗力不会强到哪里去，我们只需要把她打晕，或是挣脱后去萃取Pr·edator，这样就能把伤害控制在最低。】 “……不太好吧？” 【优柔寡断。】 倪克斯就知道克拉拉会抗拒，但眼下情况紧急，倪克斯当即决定抢夺方向盘，把克拉拉从主驾驶席拉了下来。 “换我来。” 【咦？！】 瞳孔再泛起金色，主驾驶切换成了倪克斯。 克拉拉有些惊讶。 倪克斯未经过她的点头同意，就直接切换了控制权…… 这还是第一次。 身体是最私密的东西，哪怕她在心底里认同着倪克斯，被不由分说地拿走使用，这样的行为让克拉拉本能地抗拒。 【至少先问问我的意见吧？】 更要命的是…… 倪克斯一接过身体的控制权，就用胳膊反手勒住露西娅的脖子，使劲将她从前往后掰倒。 【等等！倪克斯！】 【不要对露西娅这么粗暴！】 克拉拉，打心底里无法忍受这样的行为。 第502章 : 第三十三章 巨大之妹 突然放倒露西娅之后，倪克斯选择爬向一旁被打晕的Pr·edator，准备重新萃取她的能力以更新控制塔的权限。 “克拉拉前辈~不乖是要受到惩罚的哦？” “嗯！？” 然而，露西娅恢复的速度比倪克斯料想的还要快，明明是刚改造成怪人的普通人，却很适应战斗，她翻身便抓住了倪克斯的小腿，并将她拖拽着往后拉。 “快放手！” 双腿被拽住，倪克斯只能以头发里的小触手作为临时的腕足，以免自己的脸在粗糙的马路上摩擦。 “你这丫头真不听话！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失礼了！” 克拉拉不忍心对露西娅下手，但倪克斯却没有半点怜香惜玉，她随手召唤出墨染之杖，拿来当钝器就要往露西娅的脑袋上敲。 奈何后者的力气比此时的倪克斯更大，这挥下来的法杖被露西娅单手拽住。 “那就给你看看拉比姐姐赋予我的力量吧！” 露西娅这么说着，身形开始变大。 不是那种扭曲、膨胀的变形，而是单纯的成比例巨大化，原本就不算矮的一米七少女，转眼就达到了近十米的高度，她甚至还在不断变大。 最终巨大化到大约十七米才停下，令人惊讶的是她身上的衣服并没有被撑破，而是跟着她一起被放大了。 除了身体变大之外，她的身体表面还浮现出水蓝色的纹路，纹路泛着光辉，甚至在衣服之下还隐隐可见。 幸好露西娅本就是不怎么爱穿裙子的机械专业女生。 也不知道Pr·edator的改造是个什么原理，但巨大化的露西娅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也让本就混乱的局势更加失控。 巨大化的怪人比较罕见，更多的是巨大怪兽，通常这类敌人会交给巨型英雄或是超级机器人来对付。 身体变成这等尺寸，即便没有任何特殊能力，成倍增长的力量也会带来巨大的破坏力。 只是不经意间，耐特梅尔的黑色高级轿车便被一脚踩扁。 “克拉拉前辈，我就带走了！！” 露西娅弯下腰，准备拾起地上的“克拉拉前辈”，但倪克斯怎么可能让她如愿？ 趁着她变大的这段时机，终于如愿接近Pr·edator…… 眼看就要触碰到对方，可这段距离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缩短，甚至笔直往前伸的小触手，还弯弯曲曲地绕到了一旁。 空间的扭曲。 “难道……”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倪克斯看向虫洞的入口。 果然戴着贝雷帽的“艺术家”就站在那里，还笑嘻嘻地挥手。 没把她也打晕是自己的失策，可眼下也没时间懊恼，毕竟露西娅的手掌已经像堵墙般撞过来，倪克斯只好暂时放弃Pr·edator先躲闪。 当那巨大的手掌带着风啸擦肩而过，克拉拉的头发都被吹成了大背头，巨大的身体本身就是武器，随便做点什么都能构成威胁。 可当露西娅的大手掠过，倪克斯却不见了。 “咦？” 露西娅甚至还翻着手寻找她的克拉拉前辈，但隐身的倪克斯已经摸索到Pr·edator身旁，胳膊上套着那个“大号注射器”。 她甚至都没有直接去接触对方，只是让手臂上的D·M萃取器伸长针筒好去捅Pr·edator的脚底板，将对方的数据全都抽进NIX-01驱动器，已完成对旧版本数据的更新。 与周围的喧闹相比，倪克斯把这一切都做得偷偷摸摸。 “完成了。”她小声嘀咕。 【快点让露西娅停下来。】 因为巨大的体型，露西娅已经变成了“乌鸦”们的拍摄对象，克拉拉可不希望露西娅因为这种事上新闻、被报道。 【那些无人机现在就是没头苍蝇，有我的干扰她们什么东西都拍摄不了。】 但周围大楼里肯定有人在拍摄，倪克斯也干涉不了所有摄像头。 【身体还给你，我来让她解除变身。】 倪克斯将身体的控制权交还给克拉拉，隐身也随之解除。 与此同时，高达十余米的露西娅也缓缓地缩小体型，最终彻底恢复成了原本的姿态，身上的水蓝纹路也消失不见。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似乎在整理思绪。 “克拉拉前辈~我回来啦~” 然后，她像没事儿人一样跑回来抱住克拉拉。 这次没人下令，纯粹是露西娅想抱着克拉拉而已。 “露西娅姐姐，你没事吧？” 克拉拉仰着头打量着露西娅，她脸上倒是没什么恐慌情绪，明明遇到这种无法理解的事，心态却很好？ “这、这算是解除了吧？” 露西娅看起来还是不太正常，克拉拉有些不确定。 【我将露西娅所属的控制塔从她的“拉比姐姐”切换成了你，而且，不会再给Pr·edator抢回去的机会。】 倪克斯简洁地解释，克拉拉却听着迷糊。 “那我要怎么控制露西娅姐姐？” 【口头下令就好了。】 克拉拉不太想做这种事，所以问道： “就不能让她解除洗脑嘛？” 【要想解除这种状态，只能去神渊重置。】 只要去神渊就可以恢复到上次更新灵魂印记的状态。 【不过，她的意识是清醒的。】 倪克斯知道克拉拉的担忧，因此解释道： 【Pr·edator的洗脑虽然会操纵行为与认知，但不会对性格和记忆产生影响，只要不下令、不干涉她就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这是根据月海度假村时，西格玛系列的情况总结出的经验。 “那我们先撤……” 克拉拉是准备跑路的。 可她还没来得及跑，眼前突然被扔了一发大号的烟雾弹。 “咳咳咳？” 克拉拉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便看到一辆车体表面还打着铁皮补丁的银灰面包车从面边驶过，接着就被布袋蒙住脑袋，直接车上的人拐跑了。 “啊？” 好不容易才把露西娅救回来，怎么又轮到自己被拐了？！ 这车摇摇晃晃，开起来动静还很大，让人不由得担心它开到一半就会散架。 “得手了哦！哎呦，我们还挺厉害的嘛！” 有些娘儿们唧唧尖细男声在得意地吹嘘。 被蒙头丢到后座的克拉拉还在挣扎。 “克拉拉小妹妹，你别怕。” 对方还安抚道：“我们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们是来救你出去的……” 真是来救人为什么要蒙头哦？！ 【……确实不需要担心。】 倪克斯似乎知道对方是谁，但克拉拉还是艰难地从布套里提问：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你的粉丝后援团，别担心，论逃跑我们是专业的！” 啊？粉丝？ 第503章 : 第三十四章 公路狂飙 夜幕降临。 当灯光开始点缀夜晚的街头，可路上却显得颇为空旷。 银灰的破烂面包车正在道路上马力全开，边跑边发出“哐哧哐哧”的“悲鸣”，这甚至盖过了油门的轰隆声。 “闪电，再快点！” 即便如此，那个尖细的声音仍在催促司机加速。 “那些精神病的飞行摩托追上来了！！” 被称为闪电的司机慢条斯理地答道：“你可别勉强咱这车，不如用你的蛋想想办法。” “你让我用炸弹炸飞行摩托啊？” “有难度，但也不是不可能嘛。” 克拉拉能感觉到，这辆破面包车已经加速到了极限，哪怕再跑快那么一点就要散架，偏偏还要面对第四天灾的战斗员，跟在车屁股狂轰滥炸…… 在这浮空车遍地走的年代，这样的四轮老爷车实在有些罕见，得亏中枢城有避难策略，普通民众和车辆都已经疏散，否则也没那么畅通的马路可以让这辆破车入夜狂飙。 “……要不你们给我解绑，我帮你们打那些战斗员？” 克拉拉也是犹豫了很久才开口。 这帮人号称是自己的粉丝，却蒙头就给自己绑了。 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就算真的是粉丝也是很危险的私生饭，所以她琢磨着等第四天灾的人追上来，自己再想办法跑路。 可听了一会儿他们的对话，他们好像还真没什么恶意。 真就是看到自己有危险，冒死杀入两个邪恶组织之间，最终奋力救出偶像的超级粉丝？ 英雄当到需要粉丝来救的程度，好像还挺丢人的。 所以为啥要蒙自己的头啊？ “不行，我们会到安全的地方把你放下去。” 结果，克拉拉的提议却被拒绝了。 “……你们这是见不得人吗？” “确实见不得光，还请见谅呢。” 那娘炮的嗓音这么说，克拉拉反而不知道要怎么接了。 说到底，现在可不是讨论“粉丝能不能见光”的时候，若是不让克拉拉出手帮忙，就这辆破车迟早被第四天灾的飞行摩托追上。 毕竟，这四个轮子的还能跑得过天上飞的嘛？ 何况对方人数众多还有武器，就这跑起来哐哐响的破车，都不用开火它自个就要散架了。 “你们的车是从废品站里掏出来的？”克拉拉终究没忍住吐槽。 然而，第四天灾终究没有等到面包车自动解体的那一刻。 “R——P——G——！！” 只听那娘娘腔扯着嗓子大喊，又感受到老司机“闪电”在猛打方向盘，接着就是一阵要命的天旋地转，破车终于还是遭殃了。 为什么防空导弹会被拿来打老爷车啊！ 当面包车因悬空而短暂失重，克拉拉都没想明白。 【看来第四天灾是真的很想得到你。】 【别担心，我们还不至于被战斗员的武器干掉。】 失踪许久的倪克斯，在车辆颠倒在路边的此时终于冒了出来。 倪克斯姐姐~你都跑到什么地方去啦？ 克拉拉在心底抱怨。 【我只能待在你的体内，哪也去不了。】 【只是到刚才为止都没什么风险，我没有出声的必要。】 那现在该怎么办？ 克拉拉的双手被她亲爱的粉丝反绑在身后，头上还蒙着布口袋，因此对外界的情况缺乏了解。 不过，倪克斯能通过驱动器的机能扫描外部的情况…… 可她就是什么都不告诉克拉拉，只说到刚才为止都安全，莫非她知道这些“粉丝”的来头？ “咳咳，我亲爱的粉丝，你们还好吗？” 为了确认状况，克拉拉只好像这样呼喊。 “克拉拉小姐~我们没事，但车子被包围了。”很快得到了回应。 这慢条斯理的说话方式……应该是那个叫闪电的司机。 这性子哪里像闪电了？ “请别担心，阿鸡会想办法，我们也还有备用的逃脱方案。” 克拉其实没那么担心。 根据倪克斯扫描的结果，此时包围着面包车的全都是战斗员。 再怎么说，自己都不至于被战斗员逼到绝路吧？ 克拉拉反而担心还被留到现场的露西娅，神威、莫斯提玛，以及西格玛系列的情况。 车外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 自己的粉丝好像在与战斗员交战？ 这还真是出乎意料，虽说战斗员比下级怪人还要弱小，可他们的强化服好歹也是能让普通人达到人类体能的极限。 尤其是第四天灾在这样的大组织，她们战斗员的装备相当豪华，至少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耐特梅尔的外包战斗员就没有飞行摩托、导弹发射器这样的装备。 而现在，自己的粉丝居然有能力与这样的对手交战？ 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不免让克拉拉感到好奇。 【那你不妨利用一下这些家伙呗？既然她们是你的粉丝。利用起来就不要有负罪感……】 倪克斯带着些许狂热的语气说道。 【能为偶像去死，可是粉丝的最高荣誉，他们会心怀感激的。】 这听起来完全是邪道言论嘛！英雄驱动器的AI可以说这种话吗？ 小萝莉心思质朴，虽然他们上来就搞绑架，给克拉拉留下的印象也不算太好，要刚见面不久的“陌生人”为自己去赴死，克拉拉还是接受不了这种事的。 话又说回来，无论如何都不可见人？ 他们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倪克斯说道。 【你的粉丝不希望以真容和你见面，你要理解。】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嘛？ 【我可以在你的视网膜上打码。】 “……打码？” 【把他们的脸全都用马赛克做后期处理，这样你看到他们时，脸上永远隔着一层马赛克，这样就不会认出他们的身份。】 “……” 克拉拉沉默了一下，问道： “可这你让我怎么和他们说？说她们在我眼里能打码？” 【直说，如果觉得打码太奇怪，我还可以给你再美化一下。】 这是要做什么哦？！ 听着外面的狂轰滥炸，她觉得自己像个躲在战壕里的……战俘。 毕竟士兵不可能被蒙着头。 “‘闪电’先生。” “啊？！” 闪电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给我头套摘下来呗？” 克拉拉的小触手已经钻出布袋。 “别担心，我会在脑子里给你们打码。” 第504章 : 第三十五章 滤镜 【视网膜投影程序已就绪，正在启动美化工程。】 【Trace On。】 随着倪克斯的流程报告，克拉拉先是眼前一黑，随即视线变得有些……奇怪？ 身后绑着自己的麻绳，连同面包车脏兮兮的坐垫，被小触手的墨染光束划拉开，克拉拉活动了一下手腕，脑袋上的蒙头套也被小触手轻易地解开，整个过程没花什么力气。 要不是倪克斯之前认为安全，在折腾别的事情，否则像这种程度的束缚就不可能关得住克拉拉。 摘下头套，扶了扶自己的防毒面具，克拉拉的眼前展开另一幅与众不同的画面。 首先是车厢内的环境。 虽然依然能看出破旧，但比想象中要整洁，在变得破破烂烂之前，应该还是辆不错的好车？ 扭头望向车外的公路，虽然是夜晚但视野却很清晰，甚至连远处的景物都能清晰地看清其纹理与轮廓。 倪克斯对克拉拉所看到的内容进行了美化。 简单来说，就是增加了一层特别的滤镜。 看景物尚且如此，那如果看人的话。 倚靠着打开的车门，一名毛茸茸的兽人女孩。 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灰褐短发，与她的毛色相同，但面部却是很短的白色绒毛，更能凸显那深黑的眼影的眯眯眼。 她正将车门作为掩体向外开枪射击。 “哎呀，克拉拉小姐你醒了。” 换子弹期间，兽人女孩回过头。 这慢调的说话方式，显然她就是闪电。 注意到克拉拉正盯着自己，闪电还挤出一个尴尬地笑容。 “请问您现在看我是什么模样的？” 因为克拉拉告诉她，自己会对她们的样貌进行打码处理，所以她才同意克拉拉解下头套的……说到底，就算不同意又能怎么样？ 外面的战局这么激烈，他们根本没有空去管克拉拉。 “我不确定这和你原本的样子差多少……” 克拉拉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答道： “但在我眼里，你看起来是个毛茸茸的兽人少女？” “少女？” 闪电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嚯嚯嚯，那还真是不错呢~” 克拉拉不明白闪电的意思。 她重新看向车外，大约十几名战斗员包围了这辆破面包车，因为第四天灾的战斗员本身就是蒙面的西装暴徒，所以倪克斯没有对他们进行打码处理，看起来和原本没什么区别。 而自己的粉丝团人数就少很多了。 共有三人，除了开车的闪电，还有一名红顶挑染的中分少女，以及头上顶着一对短短的、贴着脑袋的兽耳的另一名兽人少女。 这，还真是有个性的粉丝团。 “她们原本，好像都不是人哦？” 克拉拉这么说，倪克斯便解释。 【克拉拉，你自己的设定就是作为天生怪人却能成为魔法少女，是反抗命运的英雄。】 克拉拉搓了搓自己的小触手。 反抗宿命成为英雄的天生怪人，可真是个好故事~ 【而你的粉丝……她们看起来就带有非人要素，恐怕是真正的天生怪人，她们从你的经历之中得到了激励，所以才会想要追随你。】 哇哦！那我真的是天生怪人嘛？ 【不，是后天改造的。】 “……假的哦？” 克拉拉突然产生了点罪恶感，触手也跟着耷拉下去，英雄难道都是骗子吗？ 不管怎样战斗还在继续。 那名红顶挑染的中分少女表现得颇有压制力。 她不断从身后摸出来一颗又一颗圆滚滚的……鸡蛋，并不断扔向敌方的阵地，炸开一阵阵的爆炸声。 当初把自己拐上车时那枚烟雾弹，应该就是她扔的。 能从四次元不断掏炸弹的能力？ 这听起来还蛮强的，就是炸弹威力能再大一点就好了。 相较之下，闪电和另一位兽人少女的表现就没那么出色了。 她们只能躲在车子附近向战斗员开枪。 在中枢城，这种常规枪械属于比较不入流的武器，她们拿的还是把小手枪，打战斗员都要好几枪才能打死的那种。 好在对方也没有主动进攻的打算，仅仅是把她们包围起来，并不断以手中的枪械还击。 甚至都没有掏出任何重火力（例如RPG）。 显而易见，他们不能在这里伤到克拉拉。 既然第四天灾的主要目标是克拉拉和露西娅，那他们发现克拉拉逃跑后，就不可能只派几名战斗员来追击。 果不其然，这群战斗员只负责把克拉拉拖住，之后又飞来两名骑着飞行摩托的下级怪人…… 如何能知道对方是下级怪人？ 在第四天灾，男性怪人只可能是下级怪人。 “或许，我们该骑着鱿鱼扫帚直接逃跑？” 【干部之下的怪人不会是你的对手。】 倪克斯这么说的时候，小触手的墨束齐射直接精准引爆了怪人胯下的飞行摩托，后者在一阵惨叫中摔死在地上。 至于克拉拉本人也没闲着，她也换上简单粗暴的“鱿猩拳套”，碰了碰拳头，冲向另一名下级怪人就是一顿老拳互殴。 如果只有粉丝团的三人组，那可能是有点麻烦，但在克拉拉&倪克斯这二人一体的组合面前，孱弱的下级怪人确实没有招架之力。 “克拉拉小姐，不愧是英雄啊！” 还被粉丝拍马屁了。 在第四天灾执行部部长Au·rora被耐特梅尔的执行部部长牵制，甚至大部分上级英雄都被拖住的情况下，克拉拉的战斗不是问题。 问题是该如何逃脱？ 她们身后那辆破旧的面包车，显然已经失去了继续行驶的能力，翻倒在路边像是废铁，估计会被直接拖回垃圾处理中心。 身为英雄，克拉拉也不能丢下自己的粉丝团逃之夭夭。 刚才的说辞只是调侃，小萝莉的心肠又热又软，真要克拉拉这么做她依然会犹豫。 【逃脱的手段，那边不就有吗？】 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才望向视野内，正以高亮轮廓线标记出来的交通载具——飞行摩托。 抢夺第四天灾的载具逃离？ 她略显犹豫地看了眼身后仍在火并的三位粉丝，挠挠脸颊问道： “嘿！你们，会骑摩托吗？” 第505章 : 第三十六章 克拉拉后援团！ 战斗员虽然弱，但也不傻。 原本只是防守的四个人突然放弃他们的破面包车阵地，气势汹汹地朝自己冲过来，傻子也知道他们打算干什么，当即骑上摩托掉头就要跑路。 可他们的摩托车却突然不听使唤落，不管怎么拧动油门都没有起飞的反应，仪表盘也毫无动静。 “动啊！摩托！为什么不动？” 然后，他们就被萝莉羞羞的铁拳从车上抡飞。 没有错，是倪克斯干扰了飞行摩托的控制系统，除了刚才的老爷车，这年头的机械设备都是微电脑控制的，干扰起来不要太容易。 中分少女跨上摩托，升空的同时从身后摸出一把炸蛋摔向周围的敌人，占领制空的她俨然成了架轰炸鸡。 不过，远处还能看到更多第四天灾的部队，全都是从奥朵比莫斯号直接空降下来的…… “诶？快走！！” ………… …… “呼，姑且算是甩开了。” 克拉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并解除了覆盖周围的隐形，在她身边便是骑着摩托车的粉丝团三人组。 “你们，原本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克拉拉问。 中分的少女驾驶着飞行摩托，与克拉拉保持着距离答道： “要去我们组建的克拉拉同好会聚会的地点，请随我来。” 还有那种地方？ 克拉拉有点意外，粉丝团不只是网上的社群组织，连线下也…… 搞的还挺正式的嘛，这些家伙。 “难道，有很多粉丝在组织线下活动吗？”克拉拉问。 虽然听说自己是个小有名气的英雄，但克拉拉并没有自觉，直到听说自己还有“粉丝团”这种东西。 中分的少女如此答道：“我们这支粉丝团目前只有几个人，但、但我们会努力召集其他人加入我们，为你提供支援。” 她看起来像个粉丝头子。 说起来，最初在车里听到的那个娘炮声音，怎么好像没看着呢？ 【……也许在战斗中牺牲了。】 咦？真假？！ 【枪弹无眼，尤其是对普通人来说。】 克拉拉惊讶于战场的残酷。 另一侧名为闪电兽人少女也慢条斯理地开口。 “据我所知，还有个好几个粉丝团在独自行动，我们几个想把大家整合起来形成一股能随时随地支援你的力量。” 对此，倪克斯也忙不迭地提醒。 【这不巧了嘛？南宫希望不是给你折腾了一个漫画签售会嘛？如果有粉丝团来捧场，现场会热闹许多。】 倪克斯其实很清楚。 在神威入职美梦魔女之前，粉丝运营的工作便是由倪克斯一手操盘的，换句话说她才是最大的粉丝头子。 不过这三人组敢来线下营救，依然出乎她的预料。 “克拉拉小姐，就在前面的桥洞降落吧。” 中分的少女带着克拉拉在河畔降落，飞行摩托停在路边有风险，所以她们把摩托停在了桥下。 河畔的街道距离战区有一段距离，靠近晶洛地区，属于市区的外围，至少目前没有被第四天灾追踪到……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家不起眼的南洋风小酒馆。 “就这边。” “……嗯？” 克拉拉总感觉熟悉。 其实她真的来过这里，只不过她失忆了。 那顶挑红冠的中分少女倒是轻车熟路，带着克拉拉撩开帘子便走了进去，毕竟已经到了晚餐时间，店内的酒客倒是不少，熙熙攘攘的气氛并没有人注意到偷偷进入的四人。 “这边的客人，感觉都是……” 居、居然，全都是年轻漂亮的女性怪人？ 克拉拉揉了揉眼睛，有点不敢相信。 不过都是美女也依然是酒馆，吵闹和酒气还是让她皱起眉头。 中分少女走向柜台，叼着烟斗的老板娘瞥了眼她身后的克拉拉，又抬头看了眼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新闻，皱起了眉头。 从电视上播报的内容看，爱丽丝的活跃让第四天灾开始撤离了？ 克拉拉明明记得…… 她被第四天灾执行部部长的下马威打了个措手不及？ 酒馆老板娘的视线让克拉拉紧张。 不想要牵扯到邪恶组织的事件之中是人之常情，就算被老板轰出去也很正常，毕竟不小心这家店可就要没了。 虽然有保险赔偿，但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蹚浑水。 可老板娘抬头又看了眼做拜托状的中分少女，不由得叹了口气。 “进去吧，别闹出太大动静。”她指了指包间。 “多谢多谢！” “不准给未成年人喝酒。”老板娘还叮嘱。 这里的未成年人指的显然就是克拉拉。 “我们知道~太谢谢啦~” 看着自己的粉丝冲着老板娘低声下气，克拉拉心底也泛起一丝丝的愧疚和歉意，在眼前这种局势下克拉拉显然属于烫手山芋，虽说是英雄，但和她扯上关系就会被第四天灾盯上。 不过要说不能喝酒，这三人看起来也都不像成年的样子啊？ 居然能随意进出酒馆，还能喝酒…… 是倪克斯的美化误导了自己的判断吗？ 【这里是中枢城，可不能用外表来判断年龄。】 说的也是，切西娅社长好像就是成年人？ 说实话，克拉拉还是好奇这些粉丝们的真实长相。 如今的面貌虽说是倪克斯“美化”过的，但真实样貌应该不至于差很多吧？ “克拉拉小姐，请走这边。” 闪电招呼着克拉拉，她这才晃了晃小脑袋跟上去。 不管了。 既然已经决定要尊重她们的隐私，那也只好遵从倪克斯的安排。 这酒馆的包间升级过隔音墙，效果还不错，走进包间内，外面的声音基本上就听不见了。 也难怪她们会选择这里，作为粉丝团的线下聚会地点。 “那个，克拉拉小姐现在真的看不清我们的长相吗？” 中分在克拉拉面前挥了挥手。 虽然在车里和闪电简单解释过，但中分和另一位兽人少女还不清楚克拉拉目前的状况。 克拉拉想了想，如实答道： “我的驱动器AI对我的视网膜做了手脚，我看到的景象与真实情况存在偏差，这部分偏差正好作为马赛克掩盖你们的真实面貌。” “克拉拉小姐明明是魔法少女，居然用的是驱动器哦？” 拉拉拉已经听腻了这样的说辞，叉着腰反驳道： “没有谁规定必须要有魔法宝石才能当魔法少女吧？英雄的名号是自由的，只要我觉得自己是魔法少女就没问题了！” “您这样会被魔法少女结社找麻烦的……” 鸡头说到一半，又想起网上那些针对克拉拉和神威的水军言论。 “……可能已经被找麻烦了。” “没关系啦，就让她们去说呗。” 对此，中分急忙说道：“维护偶像的形象也是粉丝的责任，我们会想办法帮你回怼那些讨厌的抹黑言论。” “谢谢~” 克拉拉挠挠头，又说道：“顺便一提，在我的眼里你们都是女孩子。” “女孩子？” 中分眨眨眼，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如果真是这样倒也不错。” “啊？” 克拉拉似乎听出了这言下之意。 第506章 : 第三十七章 克拉拉不在的战场 一架光学迷彩的重型穿梭机经过战区上空，从机舱下方投下个方方正正的容器，准确无误地落在了爱丽丝的身后。 “让各位久等了。” 爱丽丝的双目高速流淌着数据流。 歼灭型战术壳，通称“爱丽丝的衣柜”。 “下面就交给我吧。” “机巧天使”爱丽丝想要发挥出特级英雄的实力，所必须装备的外置武装，不仅能够补充纳米技术，更搭载着小型半永久能源机关，由此解除出力限制。 “三式展开，备用能源启动。” “爱丽丝的衣柜”开始变形，液态纳米金属与机械结构混合着，开始与爱丽丝的四肢、脊椎紧密结合，看似不规则的流体在结合后却很工整，因为原本就身穿着不知道算是肌肤还是紧身衣的服装，所以结合时也不会有任何的妨碍。 这是穿洋裙的旧型爱丽丝所不具备的优势。 装备这套战术壳的爱丽丝有些臃肿，虽然依靠高出力的光翼依然能够飞行，但相较于将能源用在飞行，爱丽丝似乎更喜欢将所有能源都用在火力机关上。 滋滋—— 八门电磁炮的炮膛从背后展开，再加上双手被修复的两门，共计十门炮管对准了天空中那些苍蝇般的下级怪人和战斗员。 下一刹那，接连不断的蓝光点亮了夜空。 “哼，拿高射炮打蚊子？” 休息中的神威坐在一旁看爱丽丝表演，显得有些不屑。 克拉拉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拐走了。 那阵烟雾扬起的时候，神威真以为是克拉拉自己对着地面吐了口墨雾，打算带着救回来的露西娅墨遁。 这是克拉拉惯用的绝技，所以神威也对此深信不疑。 结果当那阵烟雾散去，留在原地的只有露西娅一个人，克拉拉却不见了踪影，只留下远处神秘的哐哧哐哧…… 嗯，克拉拉还是被拐走了。 失去了目标的第四天灾开始组织撤退，再不撤退要被火力全开、势不可挡的爱丽丝给团灭了。 克拉拉的离开让他们失去了继续作战的意义，昏迷的Pr·edator也被Ar·tist拖回了虫洞。 至于作为第四天灾武力代表的女武神Au·rora，也瞪了昔拉一眼，便咬牙捂着身上破破烂烂的铠甲扭头返回虫洞，那小表情就像个屈辱离开哥布林洞窟的女骑士。 不过，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哪怕一句话。 “第四天灾的执行部长？怕不是个哑巴。” 昔拉身上也同样挂着破破烂烂的布条，但身为男性的他显然不像欧罗拉那么在乎这些…… 毕竟，就算没衣服他还有毛茸茸的狼毛。 不过颈部和后背发光的白毫已经散去，将力量归还给了月光。 眼看第四天灾灰头土脸地跑了，耐特梅尔也准备鸣金收兵、打道回府，昔拉走回车边还有小弟跟在他身后称赞。 “真不愧是大哥口牙！打起女人来也是毫不手下留情口牙！” “嘿！你真的是在夸我吗？” 昔拉一大爪子给那小弟拍的以头抢地。 “退一万步来说，那个女人可没那么好对付。” 昔拉从车里摸出一支雪茄叼在嘴里，爪子一刮就擦掉了雪茄头，识相的小弟自然会拿着打火机过来给大哥点烟。 “你们别看我跟她打成那样，实际上，我连她那细皮嫩肉的小脸都没能擦破，解放力量也仅仅能弄坏她的盔甲……仅此而已。” 昔拉指了指远处那交战场地留下的一地溅射性血迹。 “那都是老子洒的血，他妈的。” 虽然这么说，但他也没自己说的那么狼狈。 即便是以狼人来说，昔拉的再生能力也实在是异常，洒了那么多血这会儿依然像个没事人一样，和自己的部下开玩笑。 “得亏她还算是个女人呐，要是换个不在乎这些的变态，你们大哥我没准就交代在这咯！” 坐进车里，开车的部下还问道：“大哥你看上她了？” “嘿，谁会喜欢个哑巴啊？” ………… …… 看着耐特梅尔逐渐驶离的车队，神威忍不住问。 “大英雄，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以爱丽丝这全副武装的姿态，单机歼灭耐特梅尔的部队也不是不可能的，可她却答道：“没必要和他们交手。” “你不会是怕了吧？” 面对神威的揶揄，爱丽丝只是答道： “他们这次是冲着第四天灾来的，我们若是在这和他们打起来，第四天灾没准会杀个回马枪，可不能成了他们的乐子。” 神威撇了撇嘴，没再搭理她。 毕竟确实有这个可能性，所以她也不好反驳爱丽丝。 西格玛系列坐在对面的马路牙子上休息。 虽说今天的敌人大多是下级怪人和杂兵战斗员，但穿着外骨骼活动也很消耗体力，此时解除外骨骼的几人都累得够呛。 红赤将星干脆脱了靴子在路边揉脚，苍绿残响更是提出了帮好姐妹们按摩身体的“好心”建议…… 不过被拒绝了。 纯白风暴……西斯塔和蔚蓝骑兵正拉着露西娅问话。 “知道自己是谁吧？”蔚蓝骑兵问。 “露西娅·柔。” 回答得很干脆，露西娅的精神状态还算稳定，蔚蓝骑兵倒是能够理解，不如说是感同身受。 当初她被Pr·edator支配的时候差不多就是这种状态。 精神状态是稳定的，行为是不受控制的，对于异常是不自知的。 再考虑到刚才的巨大化，露西娅的状态显然不正常。 But. “所属的公司呢？”蔚蓝骑兵继续追问。 “美梦魔女人力派遣公司，24岁，是实习生。” “嗯，那你……” 蔚蓝骑兵还想问些什么，西斯塔却插嘴问道： “露西娅小姐，克拉拉小姐和你是什么关系？” 她想起了从Ps·ycho那边听到的劲爆消息，那是第四天灾盯上克拉拉的 “……这个不能说。” 露西娅却拒绝了。 总是粗线条的元气少女此时却双手合拢在胸前，扭扭捏捏。 “克拉拉前辈，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 眼看她不肯说，西斯塔也有些犹豫。 可最终还是下定决心问道： “所以，克拉拉小姐她是……” 露西娅露出了秘密暴露的惊慌表情。 “……是你的姐姐吧？” 露西娅脸上的惊讶凝固了。 第507章 : 第三十八章 报个平安 回到市郊边缘的小酒馆。 克拉拉眉头紧皱。 她隐约有一个猜测，越想越合理的猜测。 或许…… 倪克斯所谓的美化和打码，就是把所有怪人在我眼中的形象替换成年轻少女的姿态，所以这间酒馆里才有这么多年轻漂亮的女性怪人，其实他们全都是男性怪人。 【冰菓~终于意识到了吗？】 自己的小心思被识破，倪克斯倒是大方承认了。 但克拉拉的惊讶却还没结束。 “诶？真的假的？！” 她打量着眼前其实不是什么少女的三人，苦着脸说道： “所以，你们都是怪人咯？” 三人尴尬地点了点头。 正因为是怪人，所以他们才不能明目张胆的粉英雄，连救自己都要用布袋蒙自己的脑袋，搞得像街头绑架一样。 “我作为一个英雄，居然堂而皇之地出入怪人酒馆？” 三人又点了点头。 【别在意，这里也不是只接待怪人，英雄和怪人下班之后都是合法公民，坐一起喝酒从法律上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但舆论上的问题可就大了。 【你不如先确认一下现场那边的情况，给大家报个平安。】 克拉拉点点头。 虽说从电视上有所了解，但自己这边多少也该报一下平安，这件事倪克斯可以代劳，但由克拉拉亲自打电话过去会更让人放心。 “说的也是……” 克拉拉嘀咕着摸出兜里的手机。 “那我、我先给公司打个电话报平安。” 拨通电话，然后将手机塞进防毒面具和耳朵之间贴着。 结果，电话在拨过去的瞬间就接通了。 “克拉拉？你现在在哪里？”急切的声音。 克拉拉将拨打给了还在现场的神威，她应该比较了解情况。 “我现在很安全。” 克拉拉看了眼对面实际不是少女的少女们。 “我、我被人带到了远离战场的一家小酒馆。” “把地址告诉我，我就过去接你。” 对此，克拉拉却支支吾吾地不肯说。 她不清楚以神威的脾气，看到面前这些怪人会做什么反应。 最终只是答道：“我很快就会回去，你们回公司等我就好。” “你听我说，你现在被很多人盯着不安全，最好不要在室外随便行走……就算回来也一定要保持隐身……” 神威先是一连串的叮嘱，可想想还是不放心。 “……不，我还是过去接你吧。” “真不用来，有什么事我会联系你们的。” 对于自己的处境，克拉拉也只有无奈。 被第四天灾盯上的自己，之后还能好好进行英雄活动吗？ 打从失忆起她，就没正儿八经地从展开英雄活动，整个美梦魔女的业绩都是神威在支撑，今天还是对方主动找上门来的…… 以前的自己或许是个英雄，可现在的自己真担不起这样的名号。 克拉拉是这么认为的…… 实际她以前也不算什么“真正的英雄”。 “大家状态都还好吧？莫斯提玛姐姐呢？”克拉拉问。 “她没事，想要彻底弄死她还挺难的。” “露西娅有没有表现出异常？”克拉拉又问。 “没事，我们会把她送去神渊……” 说到这里，神威又顿了顿显得犹豫。 “不过她说想保存这份力量。” “啊？” 露西娅的因子尚且不明，但变成巨大娘对生活根本没帮助。 神威接着说道：“蔚蓝骑兵问了她一些问题，她的意识确实是清醒的，之后得让芙兰博士检查一下她的身体。” 【这部分不需要担心。】 倪克斯有话要说，她直接介入了通话。 【虽然不想承认，但Pr·edator对露西娅的改造很优秀。】 【控制塔的权限我也完全转交给了克拉拉，只要克拉拉不下命令，她就不会做出违背意愿的行为，Pr·edator也不可能夺回权限。】 神威那边沉默了片刻，又问： “所以，你俩也觉得露西娅不用去神渊重置身体状态？” 因为自己的哥哥就是怪人，所以露西娅不反感怪人。 但不代表这个社会不反感怪人。 远的不说，就第四天灾在市中心一顿狂轰滥炸，耐特梅尔还跑出来和他们街头械斗，换做是普通人，中华街上的游客、写字楼里的社畜，很难不对邪恶组织和怪人产生负面的影响。 如果有孩子告诉父母长大要当怪人，加入邪恶组织，那多半是要屁股开花的…… 还是当普通人比较好，这是克拉拉的答案。 虽然没有什么强大的力量，但至少能够和平、普通地生活，改造成怪人，那人生的道路就完全偏离日常了。 “不……我是不赞同，但……” 但克拉拉不觉得自己有资格管这件事。 露西娅与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到头来还是没问出来。 所以，克拉拉决定支持露西娅自己的选择。 但如果有记忆，克拉拉一定会反对到底。 “我们是一家英雄公司，克拉拉。” 神威却试图说服克拉拉。 “如果露西娅被改造成怪人，她还有办法待在公司嘛？” 虽然倪克斯及时进行了干扰，干涉了一部分无人机的拍摄，但巨大化的身影从远处都能看到，因此“中枢城中心惊现巨大少女”的话题自然成了讨论的热点。 甚至盖过“巨型犯罪企业街头火并，双方执行部部长亲自到场，正面交锋血溅八方。”的新闻。 “露西娅的巨大化已经被当成话题了。” 神威继续说道：“她在月海度假村的节目里就上过镜，她是美梦魔女的实习整备师这件事，很快就会被挖出来，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应对那些媒体和舆论？” 神威认为露西娅应该去神渊变回普通人。 但克拉拉选择了弃权，露西娅自己又像是有某种坚持。 因为，神威对此感到头疼。 “之后让芙兰博士检查一下呗？也许真没什么副作用呢？” 克拉拉只是说道：“你看她解除变身的状态下，基本就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嘛~”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倪克斯似乎有了什么主意。 【被改造成怪人，又解除洗脑邪恶组织之中逃脱，那么摆在露西娅还有一条王道路线。】 克拉拉皱起眉头，虽然猜到倪克斯的意思但还是问： “你的意思是……” 【英雄总是不嫌多的吧？】 这或许…… 还是取决于露西娅的选择。 第508章 : 第三十九章 得知身世 挂断电话，克拉拉这才重新看向面前的三人，酒水和烧烤已经上桌，她们还挺贴心地给克拉拉点了牛奶。 但碍于气氛谁都没有先吃。 “额，我有个同事被‘第四天灾’的人变成怪人了。”她试着解释。 “哦，那个巨人妹啊？”中分少女问道。 “额，嗯……” 都已经被叫成露西娅“巨人妹”了哦？ 这次可不仅是丢脸，而是丢“大”脸了。 “居然把普通人牵扯进来，真没下限。”闪电也抱着胳膊批判。 “……嗯，很讨厌。” 克拉拉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不该和怪人粉丝聊这个话题，毕竟“怪人粉丝”这个说法就已经很奇怪了。 “那个，你们要不要做个自我介绍？” 克拉拉又挠挠头，尴尬地说道：“除了闪电小……额，除了闪电先生之外，我还不知道你们二位的名字。” “哦，你叫我鸡哥就好，我们一般不用本名活动的。” 顶挑红发的中分少女…… 其实就是史奎尔在耐特梅尔时带过的后辈怪人。 打了少女美化补丁的“鸡哥”这么说着，又指了指剩下那个短耳朵的兽人少女。 “她是阿獭狸，算是我和闪电的后辈吧？我们顺便把你安利给她之后，她也顺便加入了我们组织的粉丝团……” 怎么全是顺便，这么随便的吗？ 阿獭狸却是说道：“以怪人的身份成为魔法少女，我觉得克拉拉小姐真的很励志哦！” 鸡哥继续说道：“我们团里还有个恐龙老哥，可惜他今天有别的事不能来，但就是他号召我们来救你的。” 这个粉团，还真在线下向身边的人安利自己的偶像（我）哦！？ “……非常感谢你们。” 克拉拉尴尬地赔笑，虽然克拉拉当时的情况基本已经脱险，但他们做这种事也都是为了自己，丝毫不求回报。 身为偶像怎么都不能因为这种事去责备粉丝。 小触手拨动着桌上的牛奶杯，克拉拉却没有喝，毕竟她脸上还戴着防毒面具。 【不必在这里吃东西，了解了状况就回公司去……你的真面目可是非常有价值的秘密。】倪克斯说道。 魔法少女形态的克拉拉面相与神威有几分相似，所以一般不会轻易在公开场合摘下面具； 但解除变身的克拉拉，不仅长相接近露西娅，而且在耐特梅尔离职的时候，偏偏还被鸡哥他们看到过长相。 虽然时间不长，又过去了很久，鸡哥的记忆也已经模糊，但贸然摘下防毒面具依然有风险。 然而，克拉拉自己并不知道， 她只是听从倪克斯的建议而已。 “克拉拉小姐，我们没办法和你合照……” 鸡哥小心翼翼地搓着手。 “但、但我们想留一张您的照片作为纪念……哦，请放心！我们绝不会拿去贩卖，仅仅是作为手机壁纸……可以嘛？” 看来他们也不完全是不求回报的。 “……要拍照吗？” 不只是鸡哥，阿獭狸和闪电似乎也想要克拉拉的照片，正一脸期待地看着克拉拉，等待她的答复。 【他们仅仅是口头上的保证。】 但倪克斯却不同意这样的要求。 【我必须提醒，作为一名公众人物，作为一名颇具话题的热门英雄，你应该尊重自己的肖像权，所以该拒……】 “只是拍张照的话，还是可以吧？” 克拉拉却不以为然地答应了。 【你怎么就是不肯听我的？】 倪克斯甚至有点急了。 虽说是怪人，可他们好歹也是冒着生命危险跑到战场上来救自己的人啊？ 这么勇敢的粉丝，难道不值拥有一张偶像的照片作为奖励吗？ 【防人之心不可无，笨蛋。】 倪克斯的担忧自有道理，但最终…… 克拉拉还是在酒馆的包间拍了张端正的单人照。 除了可爱的笑容之外什么都没留下，拍完还仔细检查，至少不会留下什么“未成年偶像酒馆酗酒”的绯闻素材。 “非常感谢！我们会好好保存的！” “那我就先回公司了。” 坐垫都还没捂热，克拉拉就起身告辞了。 ………… …… “唉，结果……克拉拉小姐连牛奶都没喝就走了。” 鸡头怪人手托着面颊叹气，失望地向两名同伴问道：“她还是没办法信任我们吧？知道我们是怪人之后，态度就不太一样了。” “没办法，而且这是好事。” 闪电这才拿起杯子喝了第一口酒，润喉。 这位垂眼角的树懒怪人悠悠地说道： “作为英雄，她确实该对无事献殷勤的怪人抱有警觉，我们毕竟不是什么好人。” 怪人，就是坏人。 这个社会就是这么定义的。 克拉拉在场都没好意思说话的水獭怪人，也点点头附和。 “就是哦，克拉拉小姐的同事，还是别当怪人比较好啊~” 鸡哥边喝酒，边端详着手机里克拉拉的照片，虽然隔着防毒面具却隐约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嗯……” 他摸了摸自己的中分，眯起眼睛盯着手机，接着便一拍自己的鸡头，恍然大悟道： “哎哟，这不是史奎尔前辈嘛？！” 虽说戴着副防毒面具，但因为拍摄距离近，他还是能通过目镜看清克拉拉的眼眉。 鸡哥这么说，闪电也凑过来辨认。 “确定吗？这你都能看出来啊？” “嗯哼，基本确定。” 通常来说判断一个人的身份，看眼眉是最容易辨认的，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只需看眼睛，就能辨认出曾经见过的人。 鸡哥恰好就有接受过这种训练，大约两年半。 “现在想想，你不觉得前辈当时的离职很突然吗？” 他在桌边压低姿势，冲闪电神神秘秘地说道： “就算被奇怪的东西变成魔法少女，只要去神渊走一趟就能解除吧？可前辈却是一回公司来就被上面开除，说是为行动失败背锅也很蹊跷……所以我有个猜想，啊，开除只是表象，她是被委派了什么特殊任务，比如借着魔法少女的身份去英雄方面当卧底？” 闪电也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分析有点东西……阿鸡，你可以啊！” 阿獭狸却挠挠头，问： “啊？史奎尔前辈是谁？” “你这小丫头有所不知……” 中分的鸡哥嘴角一歪，指了指闪电。 “就像我俩负责带着你一样，我们刚入行的时候也有位前辈带着我们。” 水獭怪人…… 毛茸茸的水獭少女露出了憧憬的表情。 “魔法少女克拉拉是前辈的前辈？是很厉害的人吗？” “嘘，我这个猜测千万要保密。” 鸡哥冲阿獭狸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闪电却眯起眼。 “哎，某种意义上，他确实挺厉害的，当初……” 然而就在三人讨论的时候。 有只假装离开却留下来偷偷的鱿鱼萝莉，正隐身把耳朵贴着包间门板。 露出一副“啊？”的表情。 第509章 : 第四十章 寻找过去 生怕失忆的克拉拉接受不了自己复杂的身份，倪克斯这段时间一直告诉她，你就是个人气魔法少女，只要作为英雄继续活跃就好，失忆只是暂时的阵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脑容量不发达的克拉拉因此也没多想，只是老老实实休养，等待着自己的记忆复苏。 实际上，刚才听到“史奎尔”这个名字的时候，脑瓜子就问问作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头皮之下滋生。 不是脑子，也不是莫斯提玛残留的真菌。 那是自己的记忆。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连鸡哥自己都说是猜测，但克拉拉却很确信……他猜对了。 那就是真相。 只有得知自己真正的过去，才有办法引导出记忆的回复，隐瞒只会让记忆恢复的时间拖得更长…… 恍惚着走出小酒馆，保持着隐身。 克拉拉一边朝着美梦魔女公司的方向踱步，一边倪克斯问道： “倪克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只是你……所有人都瞒着我，对吧？” 【我们也是为了你好，而且你的身份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事到如今，倪克斯也不好继续隐瞒了。 【那么，你能够接受自己的过去吗？】 克拉拉在商场的橱窗前停下脚步，又回头看着身后的地砖，商场内灯火通明，却没能在她身上照出半点的影子。 不知道自己的过去，果然是不行的。 “请告诉我吧。” 看不见影子的克拉拉严肃地点了点头。 “还有我和西斯塔姐姐、露西娅姐姐、神威姐姐、莫斯提玛姐姐之间的关系。” ———— 美梦魔女的地下花园。 绪方达摩横躺在会客厅的单人沙发上，胳膊搭着额头用手臂挡住花园顶上的室内太阳，西装菁英OL的形象荡然无存。 在她身边是西格玛公司的四名英雄。 见不到克拉拉平安归来，这“四姐妹”也放不下心，干脆在地下花园的会客厅里打扰，充满绿化的环境也能让人舒心，放松休憩也是再好不过了。 长沙发上，苍绿残响枕在红赤将星的膝盖上睡大觉，后者则无聊地拨弄着前者的兔子耳朵。 另一张单人沙发，蔚蓝骑兵喝着咖啡摆弄电脑似乎在查询什么信息，西斯塔正坐在那沙发扶手上看着她的三位姐姐。 她喜欢可爱的东西。 自从放弃变回男人之后，她的三位姐姐倒是变得越发可爱。 可这也不由得让她会回想起下午穿女装的自己。 不行，那时候只是失控了。 西斯塔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抛之脑后…… “怎么感觉，每次我们两家公司联动都要出点幺蛾子？” 听到绪方达摩的抱怨，蔚蓝骑兵推了推眼镜答道： “咱们两家不都在第四天灾的名单上，克拉拉体内更是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刚好凑一块儿，那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她们来找事吗？” 第四天灾的主要目标还是克拉拉。 相较之下，西格玛系列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受不了，那群神经病就不能长长记性？” 绪方达摩在沙发上扭动了一圈，把脸埋进了松软的沙发垫，西斯塔见状提醒道： “达摩小姐，请不要把粉擦在别人家的沙发上哦。” “唉~居然被小西斯塔说教了。” 与平日的认真、干练的印象不同，企划的失败让绪方达摩一反常态地耍起小脾气。 在英雄公司当社畜哪有不疯的，硬撑罢了。 对于企划，西斯塔仍是鼓励道： “现在放弃还太早，今天还没结束呢。” “啊？” 绪方达摩不解地抬头。 西斯塔和克拉拉下午摸鱼没去拍摄，导致他们的素材不够剪成节目，最后碰头的场面也没拍…… 西斯塔却解释道：“企划的素材，等克拉拉小姐回来我们就去拍，夜景的效果不是更好吗？” “还去啊？第四天灾不会再来吗？”绪方达摩问。 虽然想要素材，但她也不想让克拉拉和西斯塔再被卷入危险。 “那种事不太可能。” 蔚蓝骑兵摇了摇头，并拿出准备好的论据。 “我刚才查了下第四天灾的人员储备和武装采购量。” 边说边转过膝盖上的笔电，上面是看着就让人感到头疼的图表。 “下午了报废这么多作战装备，怪人和战斗员也死伤惨重，他们也没能力再发动同等规模的作战，至少要先恢复一段时间，所以在第四天灾和管理局扯皮捞人期间，我想应该都是安全的。” 绪方达摩不太懂战斗方面的事，只是点点头。 红赤将星靠着沙发闭眼说道：“他们这次没得到克拉拉，为了回收遗物投入的战力也全都白给了。” 在她的膝上，把脸朝向肚子蹭蹭，却蹭到硬邦邦腹肌的苍绿残响也附和道：“何止是白给，还赔了个干部~” 是的，赔了个干部。 保持隐身的Ps·ycho没有被协会带走，被神威给扛回来了。 ………… …… 芙兰·丽芙卡的实验室。 额头上贴着提神醒脑的膏药贴，拿着小瓶精力剂往嘴里猛灌的芙兰，看着被小萝莉扛进实验室，并丢在地上的Ps·ycho一脸头疼。 “你们把她带回来要怎么处置啊？为什么不把她交给协会？” Ps·ycho被莫斯提玛分泌的丝状物质捆住手脚，这些丝很坚韧，就算她突然醒来也没那么容易逃脱。 “我们应该拿她作为和第四天灾交涉的筹码，否则那些混蛋会不停找克拉拉的麻烦。” 神威叉着腰，解释自己的想法。 “若是交给协会或是管理局，在将罪名转移到公司名下之后，她多半会被释放吧？那可太便宜这混蛋了！” Ps·ycho也算是老对手，便利的隐形和伪装使得每次行动总能见到她暗中活跃的影子——又或是得意忘形成为突破口。 神威和她不熟，可她屡次对克拉拉出手就足以让神威记恨上了。 “克拉拉好像可以命令她，还是先等克拉拉回来再做打算吧。” 阿历克斯（旧型爱丽丝实体投影）突然抬头说道： “她好像……已经回来了？” 依托于实体投影技术，“阿历克斯先生”可以随时出现在地下花园的任何地方，包括那地下车库的入口。 “虽然隐身着，但电梯正在下来。” 阿历克斯话还没说完，露西娅便率先冲出了实验室。 克拉拉前辈！ 第510章 : 第四十一章 肥来啦~ 老旧的铁闸门打开。 “嗯？” 可里面却没看见任何人影。 “克拉拉前辈？” 露西娅探头招呼，还嗅了嗅。 “有前辈的味道，她是隐身了吧？” “我来看看。” 神威眨了眨眼，那双金瞳龙眼开启了热感模式，才看到电梯门边上蹲着个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大家的小萝莉。 “哎呀？蹲在这做什么？玩捉迷藏吗？” 虽然体格差不多，但克拉拉被神威抱了起来。 后者也因此解除了隐身。 此时的她并没有戴防毒面具…… 得知自己过去的克拉拉，却在神威的臂弯里显得拘谨。 入口的电梯间本身也是员工休息室，这里不算狭小，但此时却有些拥挤，所有人都围在克拉拉身边，表达着自己的担忧与关切。 能被这么多人迎接，自己果然是被重视着的。 但失忆的克拉拉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也不知道该如何把握与她们之间的距离。 但是…… 从在酒馆的情况来看，只要自己知道过去的事情，知道自己曾经的经历，似乎就有唤醒记忆的苗头？ “怎么一句话不说？在闹别扭呢？” 神威用角蹭了蹭克拉拉，还问道： “从外面回来应该说什么？” “我肥来了。” 克拉拉低着头小声嘟哝。 同样的，倪克斯也告知了她和神威之间复杂的冤家关系。 从最初的敌人，到亦师亦友的编辑作者，再到如今的同事关系。 甚至在这之上，克拉拉还是神威的“唯一指定充电桩”。 如此复杂的矛盾关系，还能建立像如今这样稳固、亲密的关系，肯定是经历了许多不该忘却的回忆，但克拉拉却把这些弄丢了。 “没怎么……”克拉拉小声答道。 “真的没事吗？” 神威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克拉拉的小表情，这城府不深的小丫头什么心事都会放在脸上。 “……神威姐姐，对不起。” 克拉拉突然道歉了。 “嗯？今天你有做什么需要向我道歉的事吗？” 神威这么问，克拉拉嘴里只是发出叽里咕噜的动静。 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倪克斯却提醒。 【神威并不知道你是邪恶组织的卧底，她是作为正常英雄加入组织的，你的真实身份对她必须保密……当然，对其他人也一样。】 啊？ 这样一来克拉拉就更愧疚了。 原本的自己是怀揣着这么多秘密和其他人相处的嘛？ 神威将克拉拉抱进了会议室。 克拉拉想要自己走，神威却不依，她可不想放过充电的机会。 下午的战斗让她魔力告急了。 饿了肚子可以吃东西，但没了魔力就只能吃克拉拉可。 美梦魔女的地下花园并不算大，只有这间会议室有足够的空间让所有人都坐下来讨论。 直到克拉拉入座，露西娅也走上前要抱抱，西斯塔更是伸出手，直接在克拉拉小脸上盘了起来。 克拉拉感受到了自己的团宠地位。 对于露西娅的抱抱，之前的克拉拉会觉得她是个没有边界感的后辈，可现在她却不再有这样的想法。 毕竟，对方可是自己的妹妹。 正是因为这个关系，露西娅才会被第四天灾盯上。 “前辈~今天的事，谢谢你来救我。” 露西娅还在不断地道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事。” 克拉拉不能接受这份谢意。 “第四天灾真正的目标是我，他们只是想利用你来控制我，对你来说是无妄之灾。” 还被改造了。 虽然现在的露西娅没什么非人的特征，除了身体素质更好之外，看起来依然是普通人。 “抱歉，克拉拉小姐。” 这时，西斯塔也开口道歉。 “我好像给你添麻烦了。” 被ps·ycho偷袭得手之后，被对方利用了自己身份钓了克拉拉。 西斯塔对此心怀歉意。 “没事啦，你也很辛苦吧？” 相较之下，西斯塔遇到的那些麻烦确实是针对她本人的。 作为一名英雄，却吸引了干部级怪人。 还是个危险的私生饭。 “这么说来，那个女人……Ps·ycho呢？”克拉拉问。 神威挑挑眉，单手叉腰指了指实验室。 “她好得很，正等着你下令呢！” “咦？” “那么道歉大会就到这里结束！” 神威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你们把她带回来是要做什么？” “筹码。” 神威回答着，走向了会议室的演讲台。 “我们需要应对第四天灾的筹码，至少得让他们停止对我们的骚扰，否则克拉拉是没办法好好展开英雄活动的。” 在此之中，Ps·ycho的能力是最危险的。 她还在，那出个门都要提心吊胆。 她永远都能在你想不到的地方冒出来，或是伪装成你亲近的人实施绑架，若是打不过她还会自爆，是个十足的威胁。 克拉拉点了点头，神威环视台下的众人继续说道： “为此，我们必须改变现状，把握主动权……只要你不断加深她的洗脑，平时还能留在店里当个保洁阿姨。” “不，这个就算了。”克拉拉当即拒绝了。 以洗脑的方式限制灵魂数据的自由流通，这可违反了管理局的法案，因为Ps·ycho是敌人，所以大家才没有指出这一点。 尤其是对西斯塔来说，没有了Ps·ycho，自己也能过安稳日子了。 “Ps·ycho小姐的事情先不急。” 不过，她眼下还有别的事情要讲。 “克拉拉，我想拜托你完成白天的企划。” “拍日常Vlog的那个企划嘛？” 上午因为Ps·ycho的捣乱没能完成。 “嗯，我们需要的素材，打算再去一趟中华街。” 克拉拉回想起摩天轮的事，进而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 自己似乎是西斯塔的临时女朋友？ 小萝莉连耳朵都泛起潮红。 即使没有什么企划，和自己的男（女）朋友逛街，似乎也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吧？ 何况，克拉拉在酒馆什么都没敢吃，现在正好饿着肚子。 克拉拉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神威。 “神威姐姐，我可以去嘛？” 她怯生生的，生怕被拒绝，就像想要和小伙伴出去玩，但要先征求母亲同意的小孩子。 神威被这反应逗笑，便摆摆手说道： “去吧去吧，记得早点回来。” “好哦！” 克拉拉小跑向西斯塔牵起对方的手。 “走咯！” 第511章 : 第四十二章 企划在续 “……人好多啊？” “今天毕竟是周末。” 白天的中华街虽然也有游客，但与夜晚一比简直不值一提。 中枢城的夜生活本就丰富，不只是地球上来的游客，下班的社畜们也会疯到很晚才回去，以宣泄上班一周积攒的压力。 此时正值晚餐的饭点，中华街上更是人潮涌动，宽敞的空中平台也被游客堵得水泄不通，得亏护栏够高才不至于有人被挤下去摔死。 中华街的空中平台下，还穿梭着仿古造型的浮空船，这可不是平台间的交通手段，更像是配合中华街的主题，特别设立的游玩项目。 “真的要在这种环境下拍摄吗？” 克拉拉这么问，西斯塔点了点头。 对于完成绪方达摩的企划，西斯塔怀揣着一种使命感。 团体行动显然是不可能，只有克拉拉和西斯塔两人结伴，加上由倪克斯操纵的小型无人机伴飞拍摄。 即便如此，她们的存在还是有点引人注目。 “无人机？是在录节目吗？” “好帅的小伙子，那是哪里来的大明星？” “身边的小妹妹也很可爱，他们是兄妹嘛？” 二人没有被第一时间认出来。 毕竟克拉拉没有戴面具，西斯塔也没有穿外骨骼，之后的拍摄过程也不打算戴，毕竟戴着防毒面具是没法吃东西的。 “倪克斯，开始拍摄吧。” 【早就开始了。】 可她俩毕竟是名人，没走两步便又有人议论。 “哎？这不是下午活跃的那个魔法少女……的同伴嘛！” 下午最活跃的魔法少女是神威，克拉拉的表现确实更像是她和爱丽丝的陪衬，最后还被一辆破烂的五〇宏光拐走了。 “她身边那位，莫非是西格玛系列的纯白风暴？” “我看过综艺，确实是他。” “好帅哦！不愧是偶像英雄！” “喂，不要举着饮料杯犯花痴，洒出来了！” 周围的游客们围着二人叽叽喳喳，想要平静地享受美食，看来是没那么容易，甚至看到还有胆大的主动凑上来要求合影、签名。 不知为何，自己好像更受年轻女性的欢迎？ 不过，人们的热情实在太影响拍摄了。 根据绪方达摩的企划，克拉拉和西斯塔要拍摄有日常感的素材。 如果一直被行人拖着合照，连商家小贩都会特地照顾，毕竟是免费的广告，那企划就变味了。 最重要的是，会给第四天灾可乘之机。 虽然蔚蓝骑兵说对方暂时不会大规模动员，但小规模搞事并不需要派出很多人力。 克拉拉陷入了困扰，西斯塔倒是不断与女粉丝们合影，表现的很擅长应付这种情况…… 取悦女性的英雄。 毕竟，她就是以此为目的被设计出来的人造人。 【既然如此，我有个有点极端计划。】 作为克拉拉的随身小助手，知心大姐姐，倪克斯又在出谋划策。 【你们干脆伪装之后再来吧。】 伪装？怎么伪装？ 【我有办法微调你的作战体样貌，再给你换一身休闲服，应该没那么容易被人认出来。】 那西斯塔姐姐呢？ 【这就更简单了。】 【要不干脆穿女装？】 西斯塔的女装和男装，确实给人完全不同的两种印象。 【然后告诉收看节目的观众，说现在是男扮女装的企划。】 【应该会有不少人接受。】 【毕竟西斯塔原本就有一种中性的美。】 【以她的身材（胸部）保持男性化的姿态，应该挑不出毛病。】 这听起来是个馊主意，克拉拉是这么想的，这会加大西斯塔暴露的可能性。 “……不好吧？” 克拉拉有时会觉得倪克斯的建议不太靠谱。 如果她还有记忆，就会发现倪克斯的提议一直都不靠谱，靠谱的情况才是少数。 可惜克拉拉失忆了。 “……那就试试？” 基于对倪克斯有些盲目的信任，克拉拉把提议转告西斯塔。 “穿女装拍企划？不行的，保持男性化的行为方式，也容易露出破绽，要是被人发现我的秘密就……” 西斯塔摇了摇头，可接着又开始思考。 “等等，我问问绪方达摩小姐。” 或许在心底里，西斯塔还是想穿女孩子的衣服。 —————— 倚着护栏，吹着高空的凉风，西斯塔和绪方达摩打完了电话。 “……她说可以。” “居然可以哦！？” 连克拉拉都认为不靠谱的提案，居然通过了？ 甚至绪方达摩还增加了更多趣味性，由此来实现更好的节目效果，甚至还能够打消人们对西斯塔性别的猜疑。 那么，该如何实现呢？ 其实非常简单，那就是…… 在换装时使用替身，并仔细拍摄过程。 男性偶像秀肌肉贩卖男色是常用做法，毕竟男性赤猓上身是被允许的，在红赤将星变成兔娘之前，他常常会充当这样的角色。 当然…… 她现在也会展示自己的肌肉，只是不再包含胸大肌了。 在此时的美梦魔女，能够担任替身的人有很多。 阿历克斯的实体投影技术就是最佳选择，甚至连中之人都可以由西斯塔本人来扮演。 不过，在活动范围的限制不够灵活。 其次是倪克斯驱动器生成的作战体，但必须由克拉拉扮演，这期间二人就不能同框出镜了。 再接着是莫斯提玛。 她能拟态，但莫斯提玛本人并不擅长拟态，拟态时经常会有形体崩溃的风险，既然是要拍摄视频，还是不能让她来…… NG多了不仅浪费时间，剪片不仔细还会留下破绽。 那么最后的选择就是…… “达摩小姐说让Ps·ycho来，可以吗？” 克拉拉这么问，又解释道：“她可以通过‘调色盘’改变自己的样貌，如果能当自己偶像的替身，她应该会很乐意吧？” 使用Ps的力量，甚至能把猪头修成美女。 西斯塔却皱起了眉头。 “……要用她吗？” 虽然嘴上不说，但她还是挺讨厌Ps·ycho的。 品行不端正的私生饭对偶像来说，只会是麻烦。 不过眼下需要借助对方的力量。 “放心吧~” 克拉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安慰道： “我现在是她的控制塔，实在不行咱们就把她的思想屏蔽，当成一个人形的工具呗？” 西斯塔点了点头。 “我也没有拒绝，只是心底有些……芥蒂。” 第512章 : 第四十三章 逛夜摊 “纯白风暴”只穿着一条男性的裤衩子。 他站在更衣室前，即使面对摄像机一如往常地绷着脸，更没有什么扭捏作态，只是拿起一套女装便往身上套。 在这期间他的上半身是完全暴露的。 虽然身材纤细得像女孩子，可他的胸膛却确实有着结实的胸肌。 作为一名超级英雄，他理应有着这样的身材，普通人可办法穿着外骨骼进行那么夸张的高机动运动，虽然外骨骼能强化体能，但前提是着装者能承载外骨骼带来的负担。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穿上外骨骼当英雄的。 不过西斯塔却不一样，即使身材纤细，也没有哥哥们那么结实的肌肉，可她作为人造人的肌肉密度却比普通人要大许多。 只是她天生有着降低重量的超能力，才比实际要轻巧。 当然，真正的西斯塔不可能是这样的身材。 在镜头下更衣的“西斯塔”是Ps·ycho通过调色盘假扮的，被克拉拉通过Pr·edator的能力转化，她甚至可以称之为克拉拉的子嗣。 不过实际操作Ps·ycho“出卖色相”的人却是倪克斯。 “等她换完衣服，我们就切镜头，然后就换成你了。” 克拉拉叮嘱西斯塔，后者也点了点头。 把穿女装的全过程都拍摄下来，届时观看节目的观众就不会觉得西斯塔来就是女生，而是真正的男扮女装。 不得不说，绪方达摩的这一想法非常巧妙。 甚至把倪克斯的馊点子都给盘活了。 之前网络上就有“西斯塔本来就是女生”的声音，这次拍摄更衣的过程，也算是给西斯塔正名了。 虽然直接拍摄更衣过程有贩卖男色之嫌。 当然，这年头的CG技术极端发达，即便留下这样的影像也不能完全打消疑问，但多少能减少猜疑。 加上之前变成兔女郎时就有过女装的经历，因为不是初次所以话题性上也没那么劲爆，可信度也比较高。 “好了。” 当Ps·ycho从更衣室走出来，作为替身的她任务就完成了。 西斯塔身上和她穿着完全一样的衣服，然后和克拉拉手拉手离开更衣室，至于彻底输光光的Ps·ycho，则会由神威扛回美梦魔女继续关押，直到拿来和第四天灾谈条件为止。 ———— 克拉拉也换了身衣裳，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魔法少女。 作为魔法少女象征的洋裙被脱下，取而代之的是吊带背心加皮草的组合——皮草很贵，但倪克斯变出来的就不要钱。 改头换面的二人再度走上中华街，这次就没那么引人注目了。 虽然穿上了女装，但西斯塔不能表现出女性化的姿态。 为了让收看节目的粉丝信服，她还是得保持男性化的语态，不过这对西斯坦来说并不困难，甚至让她表现得女性化一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毕竟，她作为人造人被灌输的知识，以及一直以来所接受的教育都是以男性偶像作为标准的。 【不要太过亲近，到时候剪辑师素材不好挑，毕竟这节目还是要给西格玛系列的粉丝看的。】 倪克斯这么提醒，也是希望克拉拉不要沉溺在西斯塔女朋友的身份里，眼下她更应该扮演好“魔法少女克拉拉”这一角色。 “我知道~” 克拉拉从西斯塔手中接过一份热乎的章鱼小丸子。 “谢谢~” 虽然章鱼不是鱿鱼，但也是同样有着触手的海洋生物，放在以前克拉拉也是不会吃的，但失忆后没有了忌口。 她叉起一颗热乎的章鱼小丸子，还盖着碎海苔、红姜、舞动的木鱼花，以及醇厚的蛋黄酱，稍稍吹了两口气便塞进了嘴巴里。 “呼呼~烫，但吼吼次~” 边这么说，嘴巴里边喷出呼呼的热气。 【在拍Vlog呢！再说点词儿！】 被倪克斯这么提醒的克拉拉，这才捧着章鱼小丸子看向镜头。 “额？哦，这道小吃的味道真是棒极了！外酥里嫩，海苔碎和蛋黄酱的鲜甜搭配更是锦上添花！每口都能感受到章鱼的QQ弹牙，洋葱和包菜的爽脆，这简直是一道美味的艺术品口牙！” 【太夸张了，你是什么新手带货主播嘛？这段还是不要了。】 “诶？！怎么这样哦！！” 克拉拉感觉自己浪费了表情。 西斯塔却因为克拉拉的表现喜笑颜开，平时不苟言笑的少女，此时自然流露、又不自觉抿紧唇齿的含蓄笑容。 少女的微笑并不张扬，也不夸张，风吹起在冬夜嘈杂的城市光景下，却散发着温暖和纯净的美感。 真好看呐。 克拉拉有些出神。 或许，这也不算浪费表情？ 中华街的人多，每个小吃摊位都要排队。 因此拍摄一段的时间也就变长了许多，这个过程之后都要剪掉，西斯塔干脆和克拉拉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我被Ps·ycho绑架时，她无意中说了一件事。” 西斯塔虽然犹豫，但还是提起了那个秘密。 “我之后也向露西娅小姐求证了，她会被绑架的原因……是因为她是你的妹妹，失忆的你应该还不知道……所以，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西斯塔这么说也是出于好意，她希望克拉拉能够意识到露西娅小姐的感情，正视这段血浓于水的亲缘关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对姐妹不能相认，但现在的克拉拉对露西娅似乎有些抗拒？ 至少在西斯塔的观察里是这样。 嘴里包着冷掉的章鱼小丸子，克拉拉却露出苦笑。 西斯塔所说的这些，她都已经知道了。 就在大约一小时前，当克拉拉离开酒馆的时候，倪克斯已经全都告诉了她…… 复杂的心情再度涌上心头，可还没等克拉拉来得及细细品味，西斯塔却接着说道：“虽然不知道，看起来更年幼的克拉拉小姐为什么会是姐姐，可既然是姐姐，你要对露西娅小姐更包容些……” “……啊？” 克拉拉嘴里的章鱼小丸子掉进了纸盒里。 西斯塔以为她没听清，便接着说道： “我那三位姐姐……虽然她们一开始不是姐姐……但我们之间的关系非常融洽，大姐她总是会冲在……” “不，我惊讶的不是这个。” 克拉拉眨眨眼，指着自己问道： “我、我居然是姐姐？” 西斯塔点点头，肯定道： “嗯，这是露西娅亲口说的……当然，失忆之后也可以当妹妹。” 对克拉拉来说，重点可不是这个。 第513章 : 第四十四章 浮舟夜渡 倪克斯小姐！ 你之前不是说，我是为了贴补家计，赚取妹妹学费才无奈成为怪人的嘛？我居然是姐姐哦？ 克拉拉在心底连声询问。 【我并没有骗你。】 对于克拉拉突然激动的症状，倪克斯仍是耐着性子解释。 【你过去确实是怪人，但怪人不代表都是男性吧？】 【阿獭狸也是个小女生，你没有看出来吗？】 “咦？真的嘛！” 由于之前倪克斯一直给克拉拉开着美化（娘化）滤镜，所以克拉拉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粉丝团中，真的有一位少女怪人。 新入职耐特梅尔的女性实习生，还被分配到执行部，由吊车尾的鸡哥带着。 如果克拉拉还在，那带新的任务应该还是会交给她。 对昔拉来说，鱿鱼怪人史奎尔的业务能力虽然不强，却很擅长保证新人的存活率，确保他们能度过困难的新手期，而这恰恰是新手怪人所需要的。 因此，史奎尔是位优秀的新人教官。 虽然，他培训出来的怪人都只擅长逃跑。 “所以，我 真的是露西娅的姐姐？”克拉拉嘀咕。 【没错。】 之前光知道露西娅是自己的妹妹，却误会了自己的真实性别。 自己失忆前也依然是女生。 得知这一点的克拉拉倒是松了口气，她开心地笑了笑。 她眼里闪烁着柔光，仿佛看到了自己与妹妹相拥的画面。 “嘿嘿，我是姐姐哦~” 傻乐呵的她不知道，倪克斯这么说还是为了安抚她的情绪。 此时的欺瞒在记忆恢复的刹那都会暴露，但现在的克拉拉并不希望自己是男性，因此对她来说，这也是个善意的谎言。 “回去之后，我会好好和她聊聊的~” 克拉拉这么说，西斯塔也伸手搓了搓她咀嚼的腮帮子。 “现在，先让我们继续吧，小可爱。” 在夜晚灯光的作用下，西斯塔逗弄克拉拉的动作都像是在调情，但眼下还在拍摄Vlog的素材，没有真言药的刺激行为，她也不会做太出格的行为。 至少在这里，在众目睽睽之下不适合。 摩天轮很合适，无奈天使之环因为中午的事停运，如今只有灯还开着，虽然抬头就能看到却不会旋转。 西斯塔四下环顾，寻找着能与自己的“女朋友”独处的机会。 “有了。” 西斯塔看向了空中走廊之下的投影河面。 以及那河面之上的浮空船。 “我们买点吃的去坐那个吧？” ———— 手里领着荷叶包饭，克拉拉从平台延伸的栈桥跳上浮空船。 明明稍微飞一段路，就有正儿八经的人工河。 河面上也可以划船，有两侧的河畔也有灯光造景，最重要的是还更便宜，却一定要花大钱在市中心的空中，乘坐这种虚假的浮空船。 这种作为游玩项目的浮空船，被设计成小乌篷船的造型，这一艘船可以坐2~4人，船舷之下是流荡的投影河水，隐隐闪着粼粼波光，还时不时地翻腾起小水花。 每每这时候，浮空船也会跟着摇晃，仿佛是这虚假的水流推着小船前进，可实际上这完全是反重力引擎在运作。 这艘小船上只有克拉拉和西斯塔。 小船本身也不需要去划，虽然配置了船桨，但更像是可有可无的道具，小船运行有固定的程序，当抵达另一端的平台栈桥，她们就必须下船了，也没有在河面上继续漂泊的选项。 好在小船并不快，仍有机会欣赏沿途美景。 但景色也只有千篇一律的大楼光景，甚至是广告招牌。 克拉拉虽然失忆，却不觉得新鲜。 毕竟在中枢城待了这么多年，潜意识里也多少看腻了。 “嗯，先让我们来尝尝这个。” 西斯塔解开了他自己的荷叶包饭，克拉拉也跟着这么做，幽香伴随着热气在船篷之下弥漫。 “哇哦！” 克拉拉吃了一口，就在座位上晃起了小脚丫子。 “克拉拉小姐真是太可爱了。” 西斯塔的称赞让克拉拉不好意思地扭捏，接着又扒拉了一口。 【词儿。】 【说词儿！】 摄影的无人机围着她转悠，拍摄日常Vlog才是目的。 “额，咳咳。” 克拉拉清了清嗓子，端着荷叶包饭凑到无人机前。 “你们看这个糯米饭超软糯的哦！里面还有鸡丁和香菇……唔姆唔姆~太好吃啦！荷叶的清香和糯米的甜味完美地融合，蔬菜嫩鲜，口感丰富……再吃一口，我喜欢这个~” 【比刚才好一点。】 别勉强我做这种不擅长的事啦！ 克拉拉这么埋怨，眼角的余光却瞥向西斯塔，果然她又露出了笑容，西斯塔平时总是很严肃，只有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放松。 克拉拉决定做些什么…… 虽说是临时的，但自己的身份也是女朋友。 克拉拉把荷叶包饭放在座位的一旁，然后和西斯塔坐到一侧。 “船上的素材就拍到这里吧。” 她这么说道：“剩下到岸上的时间，我们就放松一点……你也不必继续维持美少年的人设了。” 克拉拉大胆地伸手与西斯塔十指相扣。 “克拉拉小姐……” 西斯塔注意到克拉拉脸上的羞涩，这可爱的反应让她怦然心动。 克拉拉是属于自己的恋人。 西斯塔伸出另一只手在克拉拉光滑、细腻的小脸上轻抚。 克拉拉有化妆。 但妆容很浅才不至于被摸一下就花掉，倒是指尖传来的温热反映着克拉拉的羞涩。 “西、西斯塔，我现在可是你的女朋友哦？” 克拉拉提醒道：“名字后面还加‘小姐’是不是太见外啦？” 说出这些台词的克拉拉很勇敢。 西斯塔明白，克拉拉这么说是为了鼓励自己。 回应克拉拉的勇气，她将自己的额头与克拉拉紧贴。 “克拉拉……” “嗯。” “你要是能一直保持这个样子就好了。”西斯塔说道。 如果克拉拉恢复了记忆，或许就会离自己而去…… 这样想着的西斯塔发出感慨。 过去的她不可能会有这样“自私”的想法，对克拉拉的感情影响了她，产生了连她自己都未能察觉的变化。 “那是不行的。” 但克拉拉却摇头拒绝。 “虽然我也喜欢西斯塔姐姐，不过……记忆恢复的话，我就不再是你的女朋友了。” 中午在摩天轮上，他们就是这么说好的。 虽然不知道这段临时的关系能维系多久，可至少现在的克拉拉还算有自己是女朋友的自觉。 面对顺服的克拉拉，西斯塔眼中闪烁着冲动。 “下午的时候，我看到神威小姐对你做的那个……” “那个？” 克拉拉感受到西斯塔炽热的鼻息。 以及她那勇敢的……一吻。 “唔！？！” 第514章 : 第四十五章 合照 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只感到脑袋里嗡地一下，然后就是一片空白，克拉拉什么都没办法思考了。 又、又被强吻了！ 虽然意外，但有了之前的“经验”克拉拉倒是没那么意外。 只是，她觉得这样的展开实在太快了。 “西斯塔姐姐，我们还没……” “叫我西斯塔就好，我们是恋人。” 西斯塔用克拉拉的说辞反驳了克拉拉。 虽然，“年幼”她其实不太明白恋爱是怎样的关系。 只有那位亲爱的绿毛三姐，整天拉着她看爱情电影、偶像剧，她也勉强理解了所谓的谈恋爱应该怎么做…… 这种理解很可能是错误的。 例如才刚刚确认关系，在没有征得对方同意的情况下强吻。 那伸手撩起克拉拉的下巴，缓缓亲上去的动作，也只是她对剧中吻戏的拙劣模仿——至少克拉拉不觉得舒服。 即便被西斯塔的牙齿撞到，接吻这件事本身也让克拉拉的小脸染上火烧似的红霞，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回味西斯塔的味道…… 不，是西斯塔嘴里的荷叶包饭的味道。 她默默擦了擦嘴。 距离另一端的栈桥还有一段距离，克拉拉看着身边没吃完的荷叶包饭却有些没胃口。 西斯塔也不知道进一步该怎么做，她看的那些电视剧也就知道接吻这一步为止，仿佛这就是暧昧的终点。 实际上，是进一步的行为不能播出。 当二人都不说话，周围就会开始分泌一种名为尴尬的物质，这种物质会让人不自觉地用脚去抠地板。 直到一阵手机铃打破了这一份宁静。 是西斯塔的手机，她摸出手机时紧张到差点没拿稳。 “你们两个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电话那头是绪方达摩的声音。 “我们也到中化街了，再来拍一段两队合流的素材，再找个地方拍张合照，这个企划勉强就算完成了吧？” 时间确实比较晚了。 克拉拉也点点头，西斯塔便答应下来。 “我们在船上，马上就靠岸。” “挺浪漫的嘛？居然还去坐船？” 绪方达摩这么说，电话另一端传来神威的声音。 “哦，我看到她们了。” 克拉拉探出船篷张望，在前方的空中平台上，神威正倚靠着护栏从二人招手，因为身高的关系她不得不踩着护栏下方， 倪克斯当然没有错过拍素材的机会，无人机以长镜头的方式将过程记录下来。 神威冲上来便抱起克拉拉转圈，在她身后跟着兔女郎三人组以及作为经纪人的绪方达摩。 “克拉拉小姐，晚上的拍摄还顺利吗？” 绪方达摩走上前来打招呼，苍绿残响则从她身后冒出来，看了看克拉拉脸上还未消褪的红润，便冲西斯塔比了个大拇指。 “Nice job！” 某种意义上，这只好色的绿毛兔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 …… 众人合照的背景是中华街入口处的巨大石狮雕像。 说是地标性建筑，倒不如说是笑柄。 这石狮看起来更像是狮身人面像，最初设计这条中华街的人，或许并不了解中华的文化，后来上台的管理者也为了喜剧效果将狮身人面像保留下来了。 何况，那也确实是石狮没错。 拍合照，克拉拉自然是中央的c位。 神威和西斯塔在左右两侧挽着她的胳膊，虽然镜头里看不出来的，但二人都在把克拉拉往自己怀里拉扯，但谁都没吱声。 克拉拉也是有苦说不出。 在她们身后站着西斯塔的兔女郎姐姐们，就居高临下的她们能看清前排三人的小动作，却只是露出不约而同的微笑。 “各位，请抬头看向这边！” 绪方达摩在招呼，她的面前是充当相机的无人机。 当然，负责拍摄的还是倪克斯。 咔嚓—— 两家公司共计六名英雄的合照，便被永远地保存下来了。 ………… …… 合照很完美。 就算拍下来不完美倪克斯也会偷偷修图。 之后将会作为视频的封面被使用吧？ 或许对其他人而言，这张合照也只是临时企划的素材，可对于穿着女装的西斯塔来说，这样的留影也有着别样的意义。 收场，她看着合照里的自己发愣。 今天能穿上的这身衣裳，这终究还是以男扮女装的名义。 “哟！幺妹，看傻啦？” 返回地下花园的路上，苍绿残响搭上西斯塔的双肩，小手又不老实地揉了揉。 “你和克拉拉的关系怎么样了？看起来进展很顺利？”她问。 “嗯……” 西斯塔想把恋人的关系告诉三姐，但又想起克拉拉此前的叮嘱。 “……还算顺利。” “别心急慢慢来，姐姐我会给你出谋划策的~等气氛到了咱们就告白，那小丫头一看就心思单纯，肯定很好骗的~”苍绿残响摇头晃脑地这么说，脑袋上的兔子耳朵也跟着摇摆。 “……这不是骗吧？” 而且已经告白，甚至勉强算是拿下了。 只要在克拉拉恢复记忆之前，把握住机会进行更多地接触，克拉拉就一定会对自己产生足够的好感，从而离不开自己。 但神威小姐是个强敌，真菌小姐比较安静但也不可小觑，露西娅小姐应该没有问题，她是克拉拉的妹妹，不会是竞争对手。 原本那心思单纯的西斯塔，此时却盘算着独占克拉拉的大计，或许是真言药的后遗症？ 初尝恋爱的灵魂染上了几分激进的色彩。 “那我们就送到这里了。” 在地下车库的入口，西格玛公司的人们准备告辞。 “咦？” 本以为能再与克拉拉相处一段时间的西斯塔这才抬起头。 “该回去了。” 转身准备离去的红赤将星的手拍在西斯塔的后脑。 “克拉拉！” 胡思乱想地少女，这才迈开步子跑向克拉拉。 “之后，不管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一起！” 甚至没有具体的内容，只要和克拉拉待在一起就好了。 克拉拉却只是苦笑着反问：“别说这种任性的话啦，西格玛系列的工作没关系嘛？你们公司挺忙的吧？” “唔……” 西斯塔的肩上还扛着西格玛系列的重担。 “所以，有空再说吧。” 克拉拉踮起小脚，努力拍了拍西斯塔的刘海。 “……嗯。” 虽说不舍，但还是回头跑向停在车库内的移动格纳库。 第515章 : 第四十六章 露西娅的想法 “企划的工作结束了。” 神威揪住试图抱着露西娅俺回家下班的克拉拉的脖子，把她摁到办公桌前面。 “但我们这边还有一堆事情没解决，你可别觉得12点之前可以回击嗷？！” “反、反对加班！！” “反对无效。” 克拉拉被拽进了实验室，倪克斯更是安慰道： 【当加班不可避免的时候，你只能去接受它。】 “我是未成年！！” 【你是当姐姐的人，可不要骗自己。】 克拉拉被丢在了Ps·ycho的床前，芙兰·丽芙卡、莫斯提玛和露西娅也在实验室，倒是阿历克斯先生早早下班——虽然他下班也是躲在地下花园里。 说是下班，其实更像是为了避嫌。 技术宅阿历克斯先生还不是美梦魔女的员工，要对付第四天灾甚至抓了对付干部当筹码这种事，他就不该知道，现在知道了也不该牵涉其中。 “这家伙怎么安排？”克拉拉无奈问。 “我们讨论之后的设想，是用她来接近‘艺术家’，找机会萃取她的能力作为解码程序，由此破解旧型爱丽丝的备份盘。” 对磁盘的破解显然已经陷入瓶颈，连芙兰自己都不再头铁。 “具体要怎么做？” 克拉拉这么问着，站在仿佛失去灵魂的Ps·ycho床头抱着胳膊，该说不说，这个女人要是不动弹倒像个不错的摆设，至少这前凸后翘的身材就很符合史奎尔的审美标准。 其实，Ps·ycho之前也是这么看待克拉拉的。 克拉拉接着问道：“对方应该知道Ps·ycho被我们抓了，如果被管理局或是协会带走，肯定会通报的吧？” “协会发通报也没那么快的，第四天灾目前肯定还不清楚。” 芙兰这么说，又看向克拉拉。 “所以我们得尽快。” 克拉拉有不好的预感，皱着眉头问： “……所以，又要我做什么？” 芙兰·丽芙卡没有否认，她只是笑了笑。 “哈，如果这个时间Ps·ycho回到第四天灾，那就有不被怀疑的可能性，她好像是潜入暗杀部的部长，本就习惯单独行动，失踪一段时间应该也不会被怀疑。” “所以，你要让她带我回奥朵比莫斯号？” 克拉拉说出这个猜测之后便否认。 “不行，那和送死没什么区别！我上次从里面逃出来都失忆啦！再来一次会发生什么简直不敢想！” “怎么可能派你去那种地方啊？” 芙兰摆摆手，克拉拉也松了口气。 “那‘艺术家’又不在船上，她不是躲在圣莉莉丝学院嘛？” 克拉拉总觉得芙兰的保证不可信。 越保证越不可信！ “啊？去那种地方的风险，有低到哪儿去哪？” 就算是失忆之后的克拉拉也是知道的，那圣莉莉丝学院就是第四天灾的地盘，去那学校和去巡洋舰上也没太大区别。 【不，那风险确实低多了。】 倪克斯却有不同看法。 【准确来说，那是第四天灾总裁的个人资产，是她家族的产业与第四天灾没有直接联系。】 “那不还是会遇到第四天灾的人嘛？”克拉拉反问， 【不，站在总裁的角度，她是不愿被人知道学院与第四天灾之间的瓜葛，会影响圣莉莉丝学院招生的，也就是说在那所学校行动，对方也不能像今天下午那般，明目张胆地对你出手。】 第四天灾出现在学校甚至会引起学生的恐慌和安保部队的反应。 相反，有着合法学生身份的克拉拉进入却合情合理，毕竟她连学费都已经支付了。 “好吧。” 倪克斯话说到这份上，克拉拉只好被迫接受。 “你说的都对，我去还不行嘛？” 【别这么不情愿。】 【只要活用Ps·ycho的潜入知识，没准都用不上你的学生身份，她就能带我们摸到‘艺术家’身边。】 “明天行动再说吧。” 克拉拉叹了口气，又看向露西娅。 “然后就是露西娅的情况了吧？你还好吧？” “嗯，我很正常哦！” “下午碰到这种事都不害怕吗？你可是被改造成怪人了哦！” “没事的，我不是很排斥变成怪人~” 毕竟自己的大哥就是成为怪人，才能挑起一个家庭的重担，才能供自己读完学费昂贵的大学。 露西娅早有当怪人跟大哥一起干的念头，可一直都被史奎尔大哥严厉阻止了。 身为家中的独苗高才生，可不能跟着不成器的自己坏了前程。 结果，却在阴差阳错间还是变成了怪人。 这种情况下，露西娅自然会有不想变回去的念头。 【你应该劝她放弃。】 倪克斯在脑袋里劝克拉拉开口劝露西娅。 【克拉拉，如果你觉得作为同事没有劝她放弃的立场，那你现在是她重要的姐姐了。】 克拉拉看着周围的其他人，有点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就算知道自己是姐姐，她也依然缺乏作为姐姐的自觉，毕竟露西娅看起来都比自己要年长许多。 “说起来，露西娅身上的因子，我已经找人查清楚了。” 芙兰·丽芙卡突然插入对话，反倒让克拉拉松了口气。 “是什么？”她还顺势询问。 “是个大家伙~” 芙兰把化验报告丢在了桌面上，介绍道： “抹香鲸，露西娅变身之后身高可达十七米，和成年抹香鲸的体长差不多……我之前都不知道第四天灾居然也会对动物改造感兴趣。” Pr·edator是特别的，也不是第四天灾真正的改造部。 她的能力是吸收其他生物的因子，并用这些因子改造其他生物，最终将它们转化成子嗣和士兵。 既然能把露西娅改造成抹香鲸怪人，也就是说…… “那个二口女在地球上捕食过一头抹香鲸嘛？！” 克拉拉眯着眼吐槽。 芙兰却是走到露西娅身边开导。 “要我说，这种因子的改造真不实用，你能想到在什么情况下，需要用上十七米高的巨大体格战斗吗？打起来也不占优势，目标大就很容易变成靶子的……” 露西娅盯着桌上的检验报告皱起眉头。 芙兰便趁热打铁地劝道：“露西娅亲，要是想当怪人我之后可以给你改造，但这种水平的改造还是去神渊重置掉比较好哦？” “那个，我是不是可以去当小型吊机？” 露西娅她，居然真的在思考靠巨大化的挣钱方法。 第516章 : 第四十七章 共浴&补魔 结束加班，克拉拉和露西娅回到宿舍。 可与她们一起回来的还有神威和莫斯提玛。 “抱歉，末班电车都停了。” 莫斯提玛小声道歉。 花费了太多时间，平时总是第一个离开聚餐的莫斯提玛，今天也不得不选择留宿。 相较之下，神威倒是习惯了在宿舍过夜，毕竟返回蓝庭地区太远，离公司仅一条街的豪华宿舍确实太方便了。 而她又是美梦魔女的正式员工，本就可以在这宿舍里分一间房。 至此这个宿舍的4人房间就全部分配出去了。 露西娅一间； 克拉拉一间； 暂住的莫斯提玛一间； 已经住了一段时间的神威一间。 不过就像之前说的那样，虽然每个房间都有浴室，但不是每个房间都有浴缸，只有被露西娅占领的主卧里有…… 所以想要泡澡，四人就不得不排队。 好在莫斯提玛没有泡澡这个需求，所以剩下三人依靠时间管理，即便夜色已深也可以享受泡澡的体验。 “克拉拉前辈先去吧！最多二十分钟！不然我就要进去了！” 露西娅这么说，克拉拉也不推脱她的好意。 “知道了。” 她身上的衣物完全是由倪克斯变出来的，所以也不需要拿什么换洗衣物，直接就钻进了浴室。 甚至不需要脱衣服，只需要倪克斯解除投影，克拉拉就变成光溜溜的了。 站在花洒下冲洗身体，白皙滑腻的肌肤在水的作用下散发光泽。 “今天发生了好多事……” 享受着倪克斯操纵小触手在身上磨蹭的感觉，克拉拉嘟囔着发出感叹：“但也好累哦。” “明天还要去学院，觉得累就早点休息吧。” 提到这个，克拉拉又有些头疼。 怎么自己整天要去执行这种出生入死的任务啊？ “倪克斯姐姐，你能完全控制Ps·ycho的身体吗？”克拉拉问。 【并不是直接控制，而是通过下令的方式。】 【经过Pr·edator的能力改造的对象，会完全服从控制塔的命令，这与个人的想法无关。】 【就像你现在也可以命令露西娅。】 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当然是反驳。 “我才不会做那种事呢！” 得知露西娅是自己的妹妹，她之前那些过分亲密的举动，似乎也都有了解释，克拉拉当然不会怪罪自己的妹妹，更不会命令她去做什么不想做的事。 她还对露西娅抱有歉意，没保护好自己的妹妹，让她身陷险境还不自知，即便是用失忆当借口，身为姐姐实在是太失职了。 连洗澡都不需要动，倪克斯操纵着小触手在克拉拉身上游走，连头发都洗好了。 克拉拉用小触手盘起头发，并戴上浴帽。 这才坐进放完水的浴缸。 “吁——” 身心都被温润的热水包裹、滋润，克拉拉发出了舒坦的声音。 可还没有等她让热量传遍全身，浴室的移门便被拉开了。 “咦？” 克拉拉惊惶失措地缩到水面下。 明明说好二十分钟后才会进来的呢？！ “克拉拉，我也进来泡澡了。” 结果来人却不是露西娅，而是神威。 “我在别的浴室里冲过了。” 她身上只裹着条浴巾，头发和身体散发着湿漉漉的水气。 “我也要进来泡澡，给我腾一点位置吧？” “居、居然要一起泡嘛？！” 克拉拉有些意外，神威却不以为然。 “这宿舍这么大的浴缸，以我们两个的体格再泡一只萝莉进来都无所谓吧？给我腾个地儿。” 神威这么说，弱气的克拉拉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她挪了挪小屁股，在水下屈起腿，好让神威坐到自己的对面。 虽然，这个浴缸是三角形的。 “水温好像不太够啊？”神威坐下说道。 然而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刚好的水温，大概都能把克拉拉煮熟了。 “那个，克拉拉，我可以抱着你泡吗？” 神威突然提出了这般让人羞涩的请求。 “啊？为什么？” “我想补充魔力，必须抱着你才行。”神威答道。 克拉拉这才想起还有补魔这么一茬事儿。 今天的战斗消耗不小，她能坚持到现在才开口也是相当不容易。 “那，请便……” 克拉拉点点头，然后就被神威搂进了怀里。 肌肤相亲，坐在对方腿上，双臂环绕小腹，神威紧搂着克拉拉。 “……嗯，来了。” 神威发出的舒畅的声音，就像干渴时喝到的水。 克拉拉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魔力正通过连接的魔力回路输入神威体内，魔力的传输速度很快，甚至让她有种泡晕了的感觉。 果然，自己是神威姐姐唯一的充电桩、加鱿站。 “抱歉，可能需要泡一段时间了。” 神威嘟哝着。 “我们两人的泡澡时间相叠，泡四十分钟应该没问题吧？” “那皮肤都要泡皱了吧？” 神威与克拉拉是差不多的体格，萝莉双腿上没多少肉，克拉拉因此坐得不太舒服。 神威注意到这一点，苦笑道： “抱歉，我换个能让你舒服的形态。” 神威开始变化。 红金龙鳞开始覆盖她的身体，却没有覆盖克拉拉屁股下的双腿，龙角和尾巴都变得更粗、更长，连体格也从小萝莉迅速成长为成年女性的姿态。 嗯，也就是如今的南宫希望。 “南宫姐姐的父亲是龙吗？”克拉拉忍不住这样询问。 “目前来看，应该是这样……不过我只有母亲，不管父亲是什么物种，他都是个不负责任、靠不住的男人。”南宫希望这么说。 她倒是不恨父亲，毕竟那是个从未见过面的人。 “能和龙谈恋爱，你母亲好酷哦。” 南宫希望纠结了一下，却是腆笑着答道： “你现在也可以和龙谈恋爱，只要你有这个想法。” 如此的明示，克拉拉还是能够理解的。 可她现在已经是西斯塔的女朋友（临时）了。 失忆的自己，没资格接受南宫小姐的示好。 克拉拉还在扭动，南宫希望便明白目前的自己还没有希望。 “没关系，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她只是这么说。 但胳膊却把克拉拉抱得更紧。 就在她这么说的时候，浴室的门被再度拉开。 “哇！神威小姐居然一个人偷跑！” 是露西娅的声音。 “我也要一起泡！” 第517章 : 第四十八章 出浴 “变、变成多人混浴了！！” 不管这浴缸再怎么大，要同时容纳三个人还是有些太拥挤了。 尤其是为了让克拉拉在自己怀里坐得舒服，神威还特地变成南宫希望这一大龙女形态。 “神威小姐还真是大胆呢~！不对现在该叫你南宫小姐吗？居然趁克拉拉前辈洗澡的时候突然袭击什么的……” 露西娅这么说，南宫希望只是反驳道： “要这么说，你不也差不多吗？明明是姐妹，居然还趁姐姐洗澡时偷偷溜进来？” 对此，露西娅掩嘴作惊讶状。 “哎呀，南宫小姐都已经知道了吗？” 露西娅在接受蔚蓝骑兵和西斯塔的询问时，表示克拉拉是自己姐姐，那时候神威就在边上偷听，所以大致摸清了一些情况。 虽然这是露西娅故意承认的错误情报。 “知道了哦？克拉拉也知道了吧？” 南宫希望这么问，克拉拉只是涨红着脸点头。 “坐船的时候，西斯塔告诉我了。” 虽然“露西娅是自己的妹妹”这件事是倪克斯告诉她的，但“自己是姐姐”这件事确实是西斯塔说的，克拉拉对此深信不疑。 “西斯塔小姐嘴巴也很大呢！明明我都拜托她先对你保密了！” “这种事有什么保密的必要啊？” 南宫希望的双手穿过克拉拉的腋下，在后者的小肚腩上揉捏。 “姐妹相认不好吗？一口一个前辈地叫，就不能叫声姐姐吗？” 南宫希望这么说，露西娅俏皮地眨眨眼。 “那，姐姐？” “……诶，妹妹。” 只是回应，克拉拉的耳朵都红得发光。 “前辈你也太容易害羞了吧！可爱死了！” 露西娅的内心其实也有些羞涩。 南宫希望和克拉拉都不知道，只有露西娅知道…… 克拉拉原本是男性这件事。 因此像这样与哥哥一起洗澡，需要付出不小的勇气。 虽然这么说，但她也不是第一次了。 只是之前几次克拉拉都蒙着眼睛，主动避嫌，但这次克拉拉认为自己是姐姐，也是女性，因此没那么抗拒。 等到记忆恢复的那天，或许会尴尬一下吧？ 可想要和“姐姐”一起洗澡的想法，终究还是盖过了那份羞涩。 不会化妆、打扮笨拙的露西娅，在这方面却意外地大胆。 “南宫小姐打算独占克拉拉姐姐到什么时候啦！” 想到这里，露西娅也把手伸向了眼前的鱿物。 “我这是在补充魔力，可不是在占便宜哦！” “哈！那人家来都来了！不抱抱前辈多吃亏！” 她这么说着也扑向了克拉拉，后者便在南宫希望的怀里挣扎，三人嬉闹着在浴缸里溅起一阵水花，还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欢笑。 但正所谓质量越大引力越大，和这两位共浴，克拉的目光总不就不自觉地被某些自己所没有的部位吸引。 自家妹妹身材不错，有种敦实的肉感，但因为身材高挑所以不显胖，只会给人手感很好的印象——可实际挺有肌肉的。 而南宫希望的身材，那更是在史奎尔的好球区，怎么说也算是一见钟情的存在，虽说失去了记忆，但这一喜好并没有改变。 克拉拉生怕碰着些什么不该碰的，在最初的打闹之后就变得乖巧，仍有二人触碰却从不反击。 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 在浴室的移门门缝之外，透过蒸腾的水雾，有一双羡慕却碍于身体特性无法加入她们的眼睛。 “我们，也好想抱着克拉拉洗澡哦。” 这一刻，某个集群意识学会名为“嫉妒”的感情。 ………… 毕竟夜色已深，再泡下去天都要亮了。 所以即便三人一起泡，也没有泡太久。 如今的神威对寻常的澡池本身就无法享受，龙因子的觉醒让她的肌肤对温度变得相当不敏感。 至于克拉拉，在大脑紧张的情况下，她也无法把注意力放在泡澡这件事本身，加速的血液反倒让思考变成了空白。 反倒是最后加入的露西娅好好地享受了。 或许是抹香鲸因子的原因，下水之后身心都会感到愉悦。 她既享受了温泉，又享受了欺负克拉拉的乐趣，白天所受的委屈在她看来都无关紧要了。 甚至可以说是白赚了一次改造，要知道除非入职邪恶组织，否则个人的改造手术那都是要花大价钱的。 能够随地大小变的力量，虽然芙兰·丽芙卡认为没有什么用，但露西娅却很舍不得放弃，她知道怪人在这个社会处在什么位置。 但大哥史奎尔这么多年来都是作为怪人撑起了家，甚至自己上学的学费都是他当怪人赚来的。 在这种情况下，要露西娅抱有一般人对怪人的成见是不可能的。 何况“拉比小姐”还给自己准备了完美的拟态，在不变身的情况下，根本没有任何怪人特征，确实是下了功夫的改造。 露西娅因此更不想放弃了。 除非是哥哥要求自己那么做。 “倪克斯小姐，请帮姐姐穿上衣服吧？” 露西娅替克拉拉仔细擦干身子，南宫希望则替克拉拉吹干长发。 最后，倪克斯给克拉拉换上一件柔软的鱿鱼睡衣。 “哇，好可爱的睡衣！” 露西娅又抱住了克拉拉蹭蹭她软乎乎的面颊。 像这样和克拉拉亲近，是只属于眼下这个时间的特权。 等到她恢复了记忆，自己也没有办法和身为哥哥的她贴贴了吧？ 当“自己是克拉拉的妹妹”这句话都说出口，就等于是宣告自己已经得知了她身份的秘密。 那么当克拉拉恢复的记忆，这一切都需要一个解释。 或许，也不需要什么解释。 毕竟是兄妹嘛。 想到这，露西娅重新放开了克拉拉。 “那我回房咯？前辈晚安~” 然后又在姐姐小脸上啄了一口。 ………… 就像是被上了定身术，克拉拉直到被擦干身子、吹干头发、换上睡衣，然后才重新开始活动起来。 【你也太紧张了。】倪克斯吐槽。 克拉拉擦了擦被露西娅亲过的面颊，却擦不掉脸上的红晕。 “没办法啦！就算是妹妹，露西娅也太肉食性啦！” 她扑到床上陷入沉思。 不止是露西娅，南宫希望（神威）也好，西斯塔也好，大家都非常的主动，常常让自己无法招架。 这种犹如团宠一般的生活，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哦？ 这么想着，克拉拉的双腿夹紧了床上松软的被褥。 第518章 : 第四十九章 夜袭（一） 另一边，南宫希望也回到了分配给她的客房。 虽然已经很晚，她却没有急着睡觉。 在沙发上静思片刻，她又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此时，已是凌晨两点。 手机响着拨号音，她拉开落地门走上阳台，还摸出个金属烟盒，准备在变回神威（节能模式）之前，先抽上一支。 夜晚的中枢城冷得像掉进了冰窟，穹顶管理局的家伙又在节约能源费，好在她不仅是不怕热，同时也不怕冷。 哪怕穿着单薄的睡衣，冷风吹在他身上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抖出一支烟，吊在嘴边。 没有用打火机，魔力聚集在烟头自然就点着了。 恰巧手机也拨通了电话，神威靠着护栏俯瞰着即便是深夜也依然灯火通明的中枢城市区。 “神威小姐，你以为现在是几点？” “你不觉得我们有事要谈吗？蔚蓝骑兵小姐？” “克拉拉的事？明天再谈不行吗？” 即便是理性的蔚蓝骑兵，被打扰睡觉也会产生不理性的情绪。 话又说回来，凌晨半夜被电话call醒，谈的还是没那么紧急的话题，没有破口大骂便已经相当理性。 “……稍等，让我的大脑开个机。” 蔚蓝骑兵这么说着便没了声音，直到南宫希望的烟抽到半截，她才重新听到电话那头的动静。 实际上，她去做了一套高难度的数独。 “好了，先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我们之前的推论恐怕要推翻了。” 南宫希望这么说，又反问：“你觉得究竟克拉拉是谁？” 在这之前，他们认为克拉拉是露西娅的哥哥史奎尔，加上魔法少女神威的因子捣鼓出来的人造人。 但露西娅却说克拉拉是她的姐姐。 蔚蓝骑兵答道：“在这个问题里，露西娅小姐明显知道些什么，不过姐姐这个说法也不能全当真话去听，她或许是在掩盖克拉拉作为人造人的身份，还不能全盘否认我们之前的推论……倒是你，在美梦魔女这段时间，有没有找到什么新的线索？” 南宫希望入职美梦魔女的原因之一，就是想弄清事情的真相。 奈何入职之后就事件不断，克拉拉甚至还在一周前失忆，小萝莉那灾星体质的威力可见一斑。 她只好答道：“没有，克拉拉这段时间不能展开英雄活动，业务压力全压在我一个人的头上，还要坚固粉丝运营工作……” 只是描述这些，她的脑门就隐隐作痛。 “说起来，露西娅的兄长……那个叫史奎尔的怪人最近怎样了？” 南宫希望又问，蔚蓝骑兵却是无奈叹道。 “不清楚……抱歉，我最近没有那么多精力调查他。” “理解。” 西格玛系列正面临着严重的公关危机，如果这次转型失败，西格玛英雄公司都要面临倒闭…… 虽然，英雄公司倒闭在中枢城根本不算新闻。 南宫希望倒是可以理解。 可眼下信息出现了矛盾，就有必要深入调查一下。 “我之后去问问露西娅。” 神威这么说，蔚蓝骑兵却是反驳道： “不，我觉得你不如去找克拉拉。” 从露西娅下午的表现来看，她似乎在有意隐瞒克拉拉的身份。 “她都失忆了，还能有什么线索吗？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倪克斯，克拉拉驱动器里的AI，她可没有失忆，关于克拉拉的事她什么都知道，应该会把克拉拉的身份告诉她。” “倪克斯吗？” 南宫希望嘟哝着。 “那恐怕没那么容易套出情报来。” 蔚蓝骑兵并不了解倪克斯，似乎只是把她当成高性能的AI。 可从神威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倪克斯和人几乎没有区别。 要在她的监视下从克拉拉那里套取秘密，恐怕没那么容易…… 但也不是不可能。 “我知道了。” 神威徒手掐灭了烟头。 “让我去试一试吧。” “……现在？”蔚蓝骑兵问。 “嗯哼~我这就去她房间。” —————— 时间回到不久前。 没有办法泡澡的莫斯提玛听着浴室内打闹的欢笑，内心泛起酸溜溜的情绪。 在莫斯提玛的集群意识内部，召开了全体会议。 无数个莫斯提玛围在一起，就这一话题展开争论。 “抗议！！我们也想要抱着克拉拉亲亲！！” “拟态成克拉拉的床上用品，今晚就可以裹着克拉拉睡觉了！” “同意！” “完全同意！” “想要成为克拉拉的衣服！！” 根本没有争论，在提出议案的瞬间就全票通过了。 于是，在三人还在洗澡的时候，莫斯提玛便摸进克拉拉的卧室。 然后把床上的被褥塞进了大衣柜，莫斯提玛张开双臂扑倒在床上开始拟态、变化，很快覆盖了整个床铺。 整张床就像是被原油蒙了一层，好在莫斯提玛不会有什么气味，毕竟她极高的能量转化率几乎没有排泄。 她耐心地慢慢改变形态，最终变成了床单、被褥和枕头，并很好地隐藏了菌丝蠕动的一面，降低活性，使自己看起来完全没有问题。 克拉拉不会发现的。 就这样睡一晚，等第二天起床后再变回去。 这样就谁都不会知道了。 莫斯提玛小小的私心，她如果有心脏肯定会心跳加速。 接着就是等待。 莫约过去十分钟，于是那边的动静才消停，莫斯提玛听到了吹风机关闭的声音，便知道克拉拉差不多要来了。 回到宿舍的克拉拉，穿着可爱的鱿鱼睡衣，睡衣尖尖的兜帽就像是枪乌贼的脑袋。 她进屋，关上门。 然后摇头晃脑的像是在脑内和什么交流。 然后，她便飞扑到了床上。 砰—— 对莫斯提玛来说这无疑是一次直击。 或许，这就是“幸福”的感觉？ 克拉拉扑到自己怀里，集群意识冒出了大量的正面情绪，而这种统一的情绪和思考，往往能帮莫斯提玛完成对自身菌群的整合。 对莫斯提玛来说，这种情感是有着实际意义的。 可接着，克拉拉又抱住莫斯提玛拟态的被褥，两条小短腿也缠绕上来，然后在床铺上左右打滚，还把脸埋在被褥里嗅嗅。 莫斯提玛正在努力保持集群意识的冷静，不露出破绽来。 这一刻或许，就是我们追求的至福。 可没过多久…… 克拉拉的房门又一次被敲响了。 第519章 : 第五十章 夜袭（二） 露西娅推门而入，克拉拉坐在床上眨眨眼盯着她。 “露西娅？” “抱歉姐姐，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我们可以谈谈吗？” 既然露西娅狡猾地用上姐姐来称呼自己，克拉拉自然是没办法拒绝的，虽然她已经很困，但还是揭开被子的一角拍了拍床面。 “来吧~” 露西娅穿着睡衣坐到床边，就是那种最朴素的两件式睡衣。 这姑娘是自己的妹妹，或许过去的自己也确实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从怪人转职成英雄，才完成了鲤鱼跃龙门的飞升。 不，关键是得到了倪克斯驱动器吗？ 虽然说是驱动器，但克拉拉倒是一次都没见过NIX-01驱动器本来的样子，只知道它一直都在自己的肚子里。 克拉拉有些被自己的猜测感动到了。 倪克斯小姐……谢谢…… 【作为感谢，要把身体让给我吗？】 唉，我们就不能探讨一下双赢的可能性嘛？ 克拉拉内心这么嘀咕，脸上自然也变得愁眉苦脸，爬上床的露西娅看在眼里忍不住伸出手去抹开克拉拉的眉头。 “小小年纪就皱眉头，小心形成川字纹哦？” 露西娅这么说，克拉拉便把倪克斯的事儿抛之脑后，还用睡衣的鱿鱼兜帽去拱露西娅的胸口。 她身上有好闻的味道。 毕竟抹香鲸好像是名贵香水的原材料？ “嗨呀！说什么小小年纪，我是姐姐！我年纪不该比你大嘛？” “对失忆的人来说，过去的年龄通通不存在，所谓的阅历和经验可都是依托于记忆的哦！什么都不记得的人，就别拿年龄说事啦！” 露西娅这么说着，还借着体型和力量优势把克拉拉压到身下。 “我有些话题想和现在的姐姐聊聊。” 克拉拉不再扭动挣扎，她任由露西娅抱住自己，并顺势靠在对方的胸口，仰着脑袋问道：“其实，我也有话要说。” “我先说？”露西娅问。 “你先说吧。” “我想聊聊，关于我被改造成怪人这件事。” 嘿，这不是想到一起去了嘛？ 克拉拉有些意外，并说道： “其实，我也想和你聊这个。” 站在姐姐而非同事的立场上，克拉拉觉得自己有资格和露西娅讨论这件事，而且她对此很有经验。 嗯，当怪人的经验。 成为怪人并不是什么好事儿，至少从倪克斯告诉她的情况来看，那可不仅仅是没有社会地位，收入似乎也不算特别高，自己当了好多年的怪人，结果还是住在蓝庭地区的廉租房里。 虽然有给家里寄钱的原因，可即便算上寄回去的钱款，作为怪人时的自己收入也不是特别高。 至少以中枢城的收入水平来说不高。 其实那只是吊车尾的原因，不过倪克斯照顾到克拉拉的自尊心，才没有告诉她这件事。 “所以，前、姐姐的答案果然是反对吗？” 克拉拉还没有说出口，露西娅便已经察觉到了。 “嗯，我觉得这样不好。” 露西娅有些失望地垂下眉梢，她似乎真的希望能保留改造，甚至还问道：“姐姐还没有恢复记忆吧？这样的想法是别人强加给你的，还是你自己真的这么想呢？” “是我自己的想法，倪克斯觉得你可以当巨大英雄，但我觉得这还是太冒险了。” 英雄虽然名声上比怪人要好，但这个业界早就已经饱和，而且还有着不小的危险性。 既然是姐姐，她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冒任何风险，这一点与是否失忆无关，即便恢复记忆也不会改变这个看法。 克拉拉是这么坚信的。 “纠正，我持反对意见，只是如果非要保留改造就成为英雄。” 倪克斯的声音从克拉拉的体内传出来。 “怪人不是个好职业，大多数怪人都是走投无路。” “但以露西娅小姐的能力，即使不成为怪人也有更好的出路。” 倪克斯这么说，露西娅无奈地垂下肩膀。 “结果到头来，支持我的人是一个都没有吗？” “大家都希望你能爱惜自己，露西娅。” 克拉拉如此开导，露西娅显然是能听进去的。 “嗯……” 她默默地点头，虽然还有些不情愿，但老哥说什么她都会听。 并不是因为控制塔权限之类的理由，只是出于对家人的信任。 “知道啦，那我这两天就去神渊重置状态。” 似乎是放下了。 克拉拉满意地点点头，作为补偿就允许妹妹继续揉揉自己吧~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习惯了当别人的抱枕。 甚至因为困顿闭上了眼，还问道： “说起来，你之前都没有死过吧？” 尽管这听起来是个奇怪的问题，可要是踏入英雄业界，作为怪人死上十几次都算是正常的。 英雄不会经常死亡，但往往也难逃一死。 露西娅耸耸肩答道： “嗯，大多数普通人也用不上神渊的服务吧？” 英雄的业界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普通人虽然有死亡的危险，但与漩涡中心的英雄和怪人相比，死亡率可以说是相当低了。 听起来完全是给人添麻烦的存在，但不管是英雄还是怪人，都是这个世界存在所必要的基石。 “主动迎来第一次死亡……吗？” 露西娅还有些不安。 虽说死一次就能复活，但复活的自己是不是现在的自己？意识是否连贯？重生之后的我还是我吗？ “主动去神渊管理局重置也算是死亡哦？” “算的……” 克拉拉无奈叹道：“所谓的重置，不过是让你毫无痛苦地死一次罢了。” 灵魂的损耗也同样是不可避免的。 但相比其他的死法，去管理局重置消耗的灵魂终究要少很多。 “进神渊是什么感觉？”露西娅又问。 克拉拉虽然失忆，可对于神渊的使用体验似乎有些心得，仿佛早就知道一般答道：“没关系的，感官上是跳进去就出来了，不会痛的……” “你们在做什么？” 然而，一颗长角的脑袋突然从卧室门口探了进来。 “南宫小姐？” “……啊？怎么露西娅也在这里？” 南宫希望皱起眉头想了想，又问道： “我有些话题和克拉拉聊聊，介意我躺在另一边吗？” “……介意哦！” “那我就进来了。” “我说介意哦！！” 又来一个聊天的，克拉拉对此只觉得纳闷。 见鬼，这帮人都不睡觉的嘛？ 她可是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啊！ 还是莫斯提玛姐姐比较好…… 至少，她不会半夜跑过来拉着自己聊天。 第520章 : 第五十一章 夜袭（三） 克拉拉闭上眼躺下，口齿不清地问道： “南宫小姐又想问什么？” 南宫希望瞥了眼克拉拉身体另一侧的露西娅，本着刨根问底的想法说道。 “正好露西娅也在……我想确认些事。” “啊？和我也有关系吗？”露西娅有些意外。 “当然，和你关系很大。” 南宫希望用一只胳膊撑起脑袋，接着道： “我想问的，是你不想说的那些事。” “什么事？如果是我不想说的事，那你觉得我现在就会说了？” “我是来问克拉拉的。” “她失忆了。”露西娅答道。 “但还有倪克斯小姐，或许克拉拉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呢？” 露西娅和南宫希望隔鱿对话，被夹在中间的克拉拉伸手拦在她们中间，说道：“别这么叽叽喳喳的，一个一个说！” 克拉拉眯着眼看向身边的南宫希望。 “那么，南宫姐姐想问什么问题？” 在了解了自己与神威之间的种种，克拉拉对她的态度便颇为尊敬，从对手到朋友可不是简单说说那么轻松，没有那些巧合与缘分是做不到的。 而她们之间的缘分，恰巧就在于英雄和怪人之外的身份，恰好是漫画作者和漫画编辑。 “我想搞清楚你的身世。” 南宫希望如此回答，又问：“克拉拉，你到底是谁？” 对于一个失忆的人来说，这个问题多少有些强人所难了。 “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但我应该是露西娅的姐姐？” 克拉拉这么说，南宫希望却摇摇头。 “她确实是这么说的，可你知道吗？露西娅已经有一个哥哥了，而且在这之前从来没有听她说起过还有个姐姐这件事。” 谎言变得脆弱，露西娅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当初，我和蔚蓝骑兵对你的身体组织进行了化验，几根头发，你身上有‘神威’和露西娅的哥哥……鱿鱼怪人史奎尔的因子。” “咦？” 克拉拉还在惊讶，南宫希望便把结论拍在她的脸上。 “换句话说，你是我和史奎尔之间没有亲缘，但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可露西娅又叫你姐姐，你不觉得这有些前后矛盾吗？” “你居然还去比对过前辈的基因。” 露西娅扶着额头叹气，南宫希望只是耸耸肩。 “毕竟，我想要搞清楚你‘姐姐’的身份。” 她说着又伸手点在克拉拉的鼻尖儿。 “你现在失忆了，难道不想知道真相吗？露西娅在撒谎，但基因分析的结果是不会骗人的。” 克拉拉扭过头，睁大着眼看向露西娅。 南宫希望发言结束的现在，他需要从露西娅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这也正如南宫希望所推测的那样。 失去记忆的克拉拉为了弄清自己的身份，必然会和她站在一条线上，甚至还能倒闭倪克斯吐出情报，进而冲击露西娅的防线。 不过露西娅毕竟是个高材生，脑子转得是相当快。 “我觉得我没有错！” 她如此肯定地说道：“克拉拉前辈与其说是你们的孩子，倒不如说是哥哥和神威小姐的因子结合而成的克隆体！她出生就已经那么大了哦！你不觉得她就相当于世界上的另一个哥哥嘛？但因为是女性，所以是姐姐！” 巧妙结合南宫希望提供的论据编织新的谎言，再用小小的任性掩盖前言的矛盾。 “啊？克隆？” 但，克拉拉却被这样的结论冲击了三观。 自己居然是另一个怪人和神威小姐的克隆体？！ W形的瞳孔正在剧烈颤动。 【……原来如此，还可以这样解释啊！】 怎么连倪克斯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 南宫希望也同样眨了眨眼，努力去处理露西娅抛出的暴论。 “那，克拉拉也相当于是我的克隆吧？照你这个说法，她也应该是我的妹妹……” 南宫希望这么说着又看向露西娅。 “那我们也算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妹咯？” 露西娅这番说辞能对上南宫希望手里的情报，可她还没有完全信任这个小丫头，毕竟从之前的情况来说，为了掩盖真相，她可以毫不在乎地撒谎。 主动称呼克拉拉为“姐姐”的动机，还是有些迷惑。 南宫希望对露西娅保持怀疑，可对克拉拉她倒是放心的。 她如今没有记忆，宛如无根浮萍，立场上并不鲜明，摇摆不定。 因此，只要利用她对自身身份的好奇，把她拉拢到自己身边成为队友就行了。 “我是克隆人。” 至于此时的克拉拉还沉浸在自己颇具科幻色彩的身份上。 【西斯塔也是人造人，不必这么大惊小怪。】 但轮到自己还是很难接受吧！！ 在震惊之余，她还在心底向倪克斯抱怨。 而且，你之前怎么都不告诉我哦？ 毕竟，倪克斯也是刚“知道”的，她对此也很“无辜”。 【我是怕你接受不了这个真相。】 又是这个理由哦！ 克拉拉看向露西娅，又问道： “也就是说我还有一个兄弟对吧？那我可以见见他吗？” “这个，可能有一点困难。” 克拉拉理所当然的问题，却让露西娅紧张了起来。 既然哥哥就是姐姐，那姐姐又怎么可能见得到哥哥呢？ “你们之前相处得并不愉快，而且他工作很忙，这段时间都要去地球出差，没那么多时间留在中枢城。” “……不愉快？” 克拉拉歪着脑袋，露西娅干脆不耐烦地答道： “嗨呀！等你恢复记忆就知道为什么了！” 南宫希望的记忆回到了两个多月以前。 在蓝庭地区，史奎尔租住的廉租公寓窗外，她看到露西娅和史奎尔争执的场面。 这么看来，这相处不愉快的说法倒不是空穴来风的，毕竟自己的基因来源是个穷困潦倒的怪人，克拉拉有抗拒心理也很正常。 难道露西娅这次说的是实话？ 虽然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她在说谎，但之前的经历却让她留了个心眼，她又问道：“那么，究竟是谁创造了克拉拉呢？是谁把我的基因和你哥哥混在了一起？资料显示他曾就职于耐特梅尔执行部，不会又是邪恶组织干的好事吧？” 坏了！ 这直指核心的问题，连露西娅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床上的四人陷入紧张的情绪…… 嗯，莫斯提玛也很紧张。 “让我来解释吧。” 克拉拉的体内传出了倪克斯的声音。 “克拉拉的负责人是芙兰·丽芙卡博士。” 第521章 : 第五十二章 夜袭 （四） 论口胡，倪克斯是专业的。 毕竟是AI，就算是口胡也会比常人更严谨，更贴合已有的证据。 “克拉拉原本是耐特梅尔开发的生物兵器，而芙兰·丽芙卡博士是该项目的开发负责人。” 克拉拉大惊失色。 “诶？我居然是生物兵器嘛？！” 她惊讶的原因是…… 作为生物兵器来说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弱了。 “哦？负责人是芙兰吗？” 南宫希望脑袋里冒出一张黑眼圈很重的仙人面孔。 倪克斯接着说道：“可她在与克拉拉的相处中良心发现，不忍心看这么可爱的小女孩沦为犯罪工具，所以带着她逃出了耐特梅尔。” 露西娅眨眨眼，似乎明白了倪克斯在口胡。 但还帮衬着说道：“这么说来芙兰博士的履历……上一家公司确实是邪恶组织来着？” 南宫希望皱起眉头思考，美梦魔女果然很可疑。 虽然名义上芙兰是被炒开除，可没准还是藕断丝连的状态，名为美梦魔女的英雄公司，本质是生物兵器：克拉拉的实验场。 否则，这么重要的实验项目能被轻易带走？ 如果真被带出去，那耐特梅尔应该比第四天灾更早把克拉拉列入名单，可现实是，耐特梅尔与美梦魔女在明面上并无瓜葛。 南宫希望已经起了疑心，她正在不断逼近真相。 而倪克斯和露西娅倒是统一了战线，露西娅虽不清楚耐特梅尔的事，但也明白克拉拉的秘密不能被南宫希望完全察觉。 “克拉拉姐姐，是不是困了？” 克拉拉确实闭着眼，但露西娅这么问多少有转移话题的嫌疑。 “……嗯，那就早点睡吧。” 南宫希望却拿来做下台阶，还说道： “都快三点了，再不睡明天早上起不来的吧？” 她还需要更加确切的证据，方才的提问有些冒进，已经拿到不少情报，不论真假，见好就收才方便后续的调查。 要是逼问太紧导致自己被开除就麻烦了。 明天去找芙兰了解一下情况，就能知道露西娅是否还在说谎。 之后，还要和蔚蓝骑兵商讨一下计划。 “呼~那我就先睡下了。” 露西娅这么说着，干脆在克拉拉身边躺下。 躺下时，还在床上拍出一股好闻的气息。 南宫希望则颇为有趣地看着她，并以调侃的语气问道： “哦？怎么不回房间去睡？” “我想和姐姐重新培养姐妹感情嘛。” 露西娅这么说着还往克拉拉身边靠了靠。 虽然次卧的床也不小，但三个人睡肯定没办法翻身，克拉拉睡在中间有些拥挤……总感觉今天的床铺很软。 软到要陷进去了。 “那我也要睡在这里~” 南宫希望突然也这么说，克拉拉惊讶地睁开眼。 “咦？” “呵呵，这么惊讶做什么？” 南宫希望躺下，直接侧过身将克拉拉搂进怀里，她姣好的身材让克拉拉撞了个满怀，但呼吸空气的空间却变得很不足。 “照露西娅刚才的说法，我们不也是姐妹吗？那我也要和我的好妹妹培养感情……” 然而在克拉拉因为缺氧而昏迷前，南宫希望的体格就开始缩水，变回了萝莉额姿态（节能模式）。 “变回神威小姐了。”克拉拉嘟哝着。 “魔力消耗太大，也不方便翻身，除非你还想继续补魔呢？” 克拉拉没有点头或者摇头。 她确实更喜欢南宫希望但又不好意思说，不想被当成小涩鬼。 而身体的另一边，露西娅也从背后抱住克拉拉，她甚至揽过神威的肩膀，克拉拉顿时觉得自己像三明治被夹在中间的那一层。 “好、睡吧。”神威闭上眼这么说。 “嗯……”露西娅也以鼻息应声。 虽然她俩都表示要睡觉，但克拉拉却根本睡不着。 在蓬松厚实的被褥之下，克拉拉的胳膊被二人挽着不能动弹，双腿被神威的双腿死死夹住，露西娅的小臂也从背后穿过自己的腋下搭在腰上，她只觉得自己像被装上了某种刑拘，彻底无法动弹。 在这样不自由的情况下谁能睡得着哦！？ 【那么，早点睡吧。】 甚至连倪克斯都这么说。 明明你根本不需要睡觉吧！！ 又困又不安的克拉拉试着闭上眼，但根本睡不着。 甚至左手边貌似睡着的神威小姐，还不自觉地从克拉拉的头发里叼出小触手含在嘴里…… 吧唧吧唧。 【神威小姐最喜欢的零食是鱿鱼干哦。】 对克拉拉来说，深夜里听到这样的情报简直是恐怖片的开端。 不，不止是神威。 右手边的露西娅也做着同样的事。 她的嘴巴也从克拉拉的头发里，成功捕捉到了一支小触手。 洗澡的时候就洗得很干净的小触手，还散发着洗发精的香气。 这么说来，抹香鲸好像会吃鱿鱼的哦？！露西娅会不会受到因子的影响咬自己的小触手？ 救命！要被吃掉了！！ 就在克拉拉紧张到快要哭出来的时候，身下的床铺，身上的被褥突然一阵蠕动？ “嗯？” 所有人都被这突然的动静睁开了眼——并没有人真正睡着。 而下一秒，整个床铺、被褥、枕头，仿佛引诱到食物的捕蝇草，猝不及防地化作噬人的大口将三人一股脑地包裹。 “哇？！！” 克拉拉的眼前一片黑，被吓到扯着嗓子尖叫。 “别害怕，是我们。” 弱气的安慰的声音。 “……莫斯提玛姐姐？” 当黑幕褪去，突然出现的高马尾女性抱着坐姿的克拉拉坐在床上，她以不满的表情看着左右被菌丝黏住手脚的神威和露西娅。 她板着脸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最终只是弱弱地说道： “请不要欺负克拉拉。” 边说边轻拍着克拉拉因受惊而弓起的后背，她像只炸毛的猫。 “只是她的反应太可爱了，所以我才没忍住逗她。” 神威嘟哝着解释，又挑着眉反问：“这话又说回来，你怎么会变成克拉拉的被子和床啊？” “我知道了！” 露西娅更是指控道：“莫斯提玛小姐想要独占克拉拉前辈！” 莫斯提玛，是克拉拉最安静的守护者。 然而…… 对克拉拉来说，莫斯提玛的出现才是最为惊悚的刺激。 “你们全都给我回房去睡啦！气死我了！！” 第522章 : 第五十三章 唤醒记忆的方法 克拉拉从古朴的教室里醒来。 整个教学楼都是木头建筑，从课桌到讲台都是木制的，年代久远因此脚踩在上面还会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这里是……” 有种不真切的感觉，眼前仿佛蒙着一层泡泡。 教室里没有人，但却响起了上课的钟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克拉拉觉得自己应该回到座位上。 老旧的门轴发出难听的金属摩擦声。 扎着高马尾穿着制服的女性推门走进教室，克拉拉无法判断她的年龄，那看不清五官的面孔让克拉拉不寒而栗。 嗯，看不见。 就像是有一层污渍盖住了对方的面孔。 “起立。” 女教师站在讲台前，克拉拉便不能自已地站起来，仿佛这是记忆深处的情景浮现，又像是为了贴合学校这一场景主题。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嗯，同学们好。” “老师好。” “坐下。” 眼前的女教师，让克拉拉有种熟悉的感觉。 可失忆的她自然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甚至连倪克斯的声音，克拉拉都听不见了。 “唉，看来你还真是把这里的事情全都忘记了。” 女教师双手撑着讲台，俯视着克拉拉叹气。 “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她还说道。 “抱歉，老师，我失忆了。” 克拉拉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叫对方老师。 “请问你是谁？”她问。 “失忆，我想要解决的问题就是这个……至于我的名字，你可能永远都无法回想起来了。” “不能告诉我吗？” “就算我告诉你，你也无法记住……我的名字是▇▇▇。” 对于女教师的话语，克拉拉却只能听到一阵信号丢失的白噪音，完全无法听清对方说了什么…… 甚至还伴随着头痛。 “嘶，这是……” 克拉拉捂着自己的额头。 女教师无奈绕过讲台，踩着高跟鞋走到克拉拉的桌边，然后侧身一屁股坐在克拉拉的书桌上。 她看着克拉拉，并伸手触碰克拉拉宽宽的额头。 “别去思考，放空大脑。” 照做的克拉拉，这才感到那仿佛撕裂灵魂的可怕疼痛逐渐远去。 虽然无面的外貌很可怕，但眼前的女性对自己似乎并没有恶意。 “你的记忆中存在无法突破的禁制，克拉拉。” 女教师见克拉拉眉头舒展，又抱起胳膊说道： “但没关系，恢复你现在的记忆并不会触发那些禁制。” “你可以让我想起自己是谁吗？”克拉拉问。 “是的，我可以。” 她先是答应，可随即又说道：“不过并不是马上。” “……嗯？” 克拉拉不解地看向高马尾的女教师。 “记忆是条延绵不断的隧道，而你的隧道因为洗脑程序的冲击发生塌方，无法回忆过去，要想恢复就需要通过爆破炸开通道。” 她的指尖在克拉拉的桌上游走、凿刻，在一阵咔哒咔哒声响下，木制的桌面上愣是被雕出了隧道的简笔图。 “……老师，前面不是有黑板嘛？” 克拉拉这么提醒，可那女教师却不以为然，甚至还在隧道的入口画了几个扎起的包裹。 “我，可以为你准备炸药包。” 接着，她开始在空气中‘凿’出一条黑线，并一路延伸到了克拉拉的额头。 “但……炸药的引线需要由你自己来牵。” 克拉拉大概猜到这空间不是现实了。 大概是梦境吧？ 至于眼前的女性，考虑到刚才的头痛欲裂，她还是放弃追究。 “那我要怎么做？”克拉拉只是这么问道。 “还记得你听到‘史奎尔’这个名字时的症状吗？那就是引线，去寻找和你过去有关联的关键词，他们会组成引爆一切的导火索。” 眼前的女性，连克拉拉到现实里所经历的一切他都知道。 简直就像是…… “倪克斯小姐？” 克拉拉突然这么说，女教师虽然意外却没有否认。 “好了，现在回到现实里去吧。” 她将手指轻点在克拉拉的额头，然后用力推。 “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克拉拉在后仰的同时，周围的景象也如同玻璃般碎裂，坠入她那虚无的意识海洋。 接着她的意识便中断了。 ———— 翌日。 被折腾到太晚的克拉拉，从床上醒来都已经十点多了。 【克拉拉，差不多该起床了，切西娅女士已经打电话过来三次，再不去公司这个月的工资就该减半了。】 倪克斯就差用小触手抽打克拉拉的屁股蛋了。 “唔……但我们昨晚加班到很晚诶？” 【不管加班到几点，早上的上班时间都是九点。】 “好不讲道理哦。” 迟到得太久，就会产生干脆不去上班的念头。 但没有工资可不行，克拉拉从床上爬起来洗漱。 走出房间，露西娅、莫斯提玛和神威三人都已经起床。 莫斯提玛更是穿上了围裙，为众人准备好了早餐。 说到底他对睡眠并没有多少需求。 “早安，克拉拉。” 煎着培根的莫斯提玛抬头和克拉拉打招呼。 “昨晚睡得还好吗？” 克拉拉揉揉眼睛，打着呵欠答道：“还好，只要你们别打扰我……一个个的都往我床上钻，是在搞什么哦！” 莫斯提玛却是反问： “盖着我们睡觉，难道不比被子更舒服吗？” “身体上是舒适了，但心理上的不舒服啊！这不是等于一整晚都睡在莫斯提玛小姐怀里嘛？” “我们不介意哦。” “我介意啊！” 克拉拉坐到餐桌边，而露西娅和神威早就坐在这里了。 拨弄着手机，看着电视新闻的她们，面前摆放着吃到一半的爱心早餐，除了烤吐司、溏心蛋、煎培根之外，还有一份令人意外的奶油浓汤。 浓汤本身不让人意外。 意外的是在浓汤里面居然飘着几颗口蘑。 【莫斯提玛小姐还真是拼命。】倪克斯对此发表看法。 换作是曾经的克拉拉，要他去烹调鱿鱼是不可能的。 何况奶油浓汤在烹调时，需要不停地搅拌防止糊锅，在高温的锅口拿着长勺不停搅拌这件事，对怕热的莫斯提玛来说本身就是挑战。 克拉拉甚至怀疑…… 这小碗的汤里就有莫斯提玛。 第523章 : 第五十四章 无法逃脱的上班 吃过莫斯提玛用莫斯提玛做的莫斯提玛爱心早餐，众人踏上了无法逃离的上班命途。 说是这么说，可实际上只要穿个马路走进地下车库就到。 可本着反正已经迟到，不用太着急的心态，四人全都磨磨叽叽的，等她们进入地下花园时也已经快十一点了。 “哈？你们几个还知道来上班啊？” 还被一脸不满的小社长切西娅堵在电梯门口，一边跺着高跟鞋，身后披散着的红色波浪发也有节奏地跳动，很有弹性的样子。 “你们瞧瞧这都几点了！” 她指着手腕上镶满钻的名表，并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道：“我都快要下班了，你们居然才来？” “这个点就准备下班的您才有问题吧？我们昨天晚上可是加班到十二点以后了哦！”克拉拉低着头，口中却忍不住反驳。 “克拉拉！” 可正所谓枪打出头鸟，切西娅开始戳克拉拉的小脑壳。 “小丫头，搞搞清楚自己的定位！我可是你们的老板，就算我不来上班也没有什么问题吧？你们负责给我赚钱，我负责给你们发工资，这么摸鱼你们对得起我发给你们的工资嘛！” 在切西娅极高频率的戳击下，克拉拉被戳成了(ᗒᗩᗕ)的表情，连小触手都跷了起来，切西娅却没放过她的打算。 她还接着说道：“而且，你失忆这么多天，所有的业务、委托可都是神威小姐一个人在努力哦！你就不觉得愧疚嘛？” “唔……” 被奚落的克拉拉有些抬不起头，口中嘟哝着“工伤不算摸鱼……失忆不能工作……能算摸么……”之类辩解的话。 这段时间，克拉拉整体躺在办公室里，看着神威在外面奔波，愧疚肯定还是愧疚的，可自己失忆也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切西娅继续先看向神威，问道： “说起来，神威小姐，你那个漫画签售会的计划，还能好好推进嘛？预算都批下去这么久了，差不多该有所收获了吧？” 神威对此有些意外。 切西娅之前给她的印象，完全就是当甩手掌柜，基本不会过问公司的业务和安排，只负责给钱。 没想到她还记得自己的计划书。 难道只是看着吊儿郎当，实际每次批预算时都会认真看报告？ 毕竟是和老板对话，神威姑且还是清了清嗓子答道： “漫画目前是停载状态，克拉拉不记得《魔法少女克拉拉》的剧情、设定和后续故事走向，这种情况下要召开签售会比较麻烦，毕竟签售会不但签名，肯定会有读者或是记者提问的环节……” “啊？那种东西，把她手上已经画完的部分再看一遍，差不多就清楚了吧？” 切西娅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说法有点想当然了。 “不，这涉及到长期设定和伏笔……” 神威试图解释，切西娅又打断道：“长期？存稿总比读者看过的要多吧！反正漫画作者只比读者早一周知道后续的展开，签售会的时候随便口胡一下不就过去了？” “哪有这么简单啊！” 切西娅不负责任的说法让神威忍不住提高音量，她还苦着脸走到克拉拉身后，两掌夹着她的小脑袋开始以顺时针摇晃。 “这丫头连‘克拉拉’人物的设定都不清楚哦？身为作者连自己的作品都讲不清楚，比漫画粉丝还业余，那她该如何去给粉丝们开签售会哦？到时候上了台，该说些什么都不知道……” 但克拉拉却不是这么认为的。 她晃了晃脑袋挣脱了神威的魔爪。 “没关系的，就这样开签售会吧！” “啊？” “我能行的。” 神威挑着半边眉看着克拉拉，昨天都不想干活的小丫头怎么突然这么有积极性了？ “可你连漫画都……” “我可以现在开始读嘛！把印刷好的那个合订本给我一册……” 神威居然直接伸手触摸克拉拉的额头，似乎是在怀疑她发烧。 然后就被克拉拉拍开了手。 “干嘛啦！我偶尔也想帮上点儿忙的嘛！” 神威有些感动，甚至有种女儿终于懂事了的感想。 实际上，帮神威排鱿解难是一方面的动机。 另一方面，克拉拉认为这件事或许能成为恢复记忆的导火索。 就像当初听到史奎尔这个名字时的反应，或许熟读一遍自己画的漫画，也会有相同的结果。 梦中女教师所说的爆破引线，应该就是指这些东西吧？ “我会把漫画好好看一遍的~放心，签售会上不会露出马脚的~” 克拉拉这么拍胸脯保证，切西娅倒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还看了看时间。 “不错~那我就先走了。” “这就走了？” 她还真打算下班了。 “我午餐约了个麻烦的家伙，不能迟到……你们加油哦~拜拜~” 切西娅转身便消失在了电梯间。 ………… …… “那，我先和场地那边联络一下，最快明后天就能安排。” 既然克拉拉决定参加签售会，就该轮到南宫希望忙碌起来了。 虽然她也有别的打算，可眼下还是先完成手上的工作吧。 “神威姐姐加油~” 对此，克拉拉只能口头鼓励。 毕竟她今天还有自己的任务，比这更麻烦的任务。 借助Ps·ycho的权限，偷偷潜入学院并萃取“艺术家”Ar·tist的能力，倪克斯将使用那个“扭曲&正常”的能力，作为还原旧型爱丽丝磁盘数据的解码器。 大致的计划是这样安排的。 圣莉莉丝学院，克拉拉曾经去过一次了。 可对现在的克拉拉来说却还是第一次。 如果能得到解码程式，或许就能解开爱丽丝身上的秘密，届时或许有办法解开维克多·丽芙卡博士死亡的真相。 “不过，我们也不能就这么跑过去吧？” 克拉拉抱着小胳膊看向芙兰·丽芙卡，问道： “有没有点计划什么的？” 克拉拉这么说，芙兰·丽芙卡博士却走上前抱住她。 边搓边说道：“我们对那所学校的情况了解太少，制定详细的计划只会增加实施的难度，不如脑子放机灵点，见招拆招~” 她这么说，克拉拉听着可不满意。 “哈？这就是把压力全都给到我这边呗？” 第524章 : 第五十五章 行动准备 “别担心！我为你准备了一套特工装备，针对你之前潜入时遇到的麻烦，提供了更高效的解决方案！” 首先，芙兰从身后抽出一件羽衣般轻薄的披风。 “首先是这件迷彩斗篷，你别看它薄如婵翼，却能防止你被传感器发现，让那些摄像头也无法察觉你隐身后的身影。” 克拉拉就算隐身之后，也容易被有热感功能的监控探出行踪，芙兰针对这种情况准备了这件斗篷。 她把斗篷罩在克拉拉的身上，又看向神威。 后者会意地眨了眨龙瞳。 “离开，确实看不见了。”神威如此答道。 “哼哼~这样你翻墙进学院时就不会被安保发现了。” 为了能做到全身隔热，这松垮垮的斗篷从头盖到脚，像长袍似的总觉得很容易踩到边缘后摔倒。 克拉拉还不确定这玩意是否真的使用。 芙兰从身后摸出第二件小道具，是一把带有显示屏的钥匙。 “然后就是万能钥匙~不管是物理锁还是电子门禁，用这小东西都可以轻松破解~” “这种技术活儿交给倪克斯就好了吧？” 对克拉拉来说用处不大，毕竟倪克斯最擅长的就是这种事。 虽然，这都不太符合英雄驱动器的设定。 “然后，就是洗脑部的新产品。” 芙兰又从身后摸出一副朴素的黑框眼镜。 克拉拉探头看了看芙兰的后腰，那里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取出这些小东西的。 她只是皱着眉头。 “眼镜？” “之前给你用过的催眠导入装置的升级款……催眠眼镜！” “这类东西总觉得很不对劲，洗脑部到底在捣鼓什么啊？” 克拉拉忍不住吐槽，芙兰只是继续介绍。 “只要你开启这副眼镜上的开关，再去和别人讲话，就能在短时间内影响对方的潜意识！当然依旧是弱催眠，效果无法持续太久。” “能对那个叫Artist的干部使用吗？” “大概没用~但用来对付安保之类的普通人，还是很有用的哦！” 既然是潜入任务，和普通人基本也不会有碰面的机会吧？ 克拉拉虽说收下了眼镜，可还是觉得这玩意没啥用。 “还有什么东西嘛？” “最后是这个~” 芙兰没再从身后摸出任何东西，而是身边的露西娅递出一个颇具科技感的护腕，白色涂装，圆弧设计，带有显示屏和实体的指纹认证部件。 “这是什么？”克拉拉问。 “魔女装甲MK-5……的变身器。” “借用了西格玛系列的卫星传送系统，当然，你不用喊什么访问代码啥的，只要启动手环，并认证指纹就能变身。” “哇哦？” 有着英雄梦想的克拉拉一直觉得外骨骼装甲这种东西很酷。 “这可是露西娅独自打造的外骨骼，性能和主流外骨骼相比仍有一定差距，和西格玛系列的产品更是没有可比性，单论技术含量，甚至比我业余时间开发的……” 芙兰边介绍边拆台，被露西娅埋怨地打断。 “博士~” “咳咳，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你妹妹倾注心血打造的装甲，在必要的时刻就拿出来用吧~” “这种东西，是哪里来的预算？”克拉拉问。 “你之前给的钱里没花完的部分，然后是协会拨的援助款。”芙兰答。 “协会又发钱了吗？”神威问。 除了给英雄个人发奖金外，对于美梦魔女这样的新英雄公司，在满足特定条件的前提下，协会还会拨出援助款，降低这些公司的经营成本，防止这些英雄公司在成长阶段就倒闭。 “给了，但不多，切西娅社长不缺这点钱，所以转手就丢给露西娅当开发经费了。” “以魔法少女为主的英雄公司却在开发外骨骼，从画风上来说有些奇怪吧？”神威又忍不住吐槽。 虽然，她和克拉拉都不算正经的魔法少女。 鉴于芙兰博士不肯好好介绍，露西娅亲自做起了说明。 “相比之前由神威小姐着装的魔女装甲MK-3，这次的新型号在材料和配置上……没什么变化。” “啊？原来没变化哦？” “但、但优化了运动结构，穿着活动会更灵活！” 既然是推销自己的产品，当然得努力找优点去说，露西娅涨红着小脸继续介绍： “最重要的，是增加了能自适应体格的内甲，不管是什么状态的神威小姐，或是魔女化的克拉拉前辈，都可以使用这套装甲哦！” 芙兰又提醒道：“但外装甲不是自适应的，体形变大的，身上的防护部位就变小了，虽然暴露太多内甲看上去会比较的涩情啦~” 克拉拉只是想想就明白了芙兰的意思。 外骨骼的内甲是类似紧身衣的柔性材料，虽然也有防护性，但比起防护性更注重运动性能，但如果内甲的面积大于外加，那看起来就像是穿着比基尼铠甲。 作为底牌差点意思，但可以在需要力气的场合拿来使用，克拉拉自身的力量作为怪人来说太弱了。 “我会好好使用的。” 【或许，这套外骨骼可以作为灵活使用的新身份。】 【英雄有很多不能做的事。】 倪克斯似乎有什么想法。 【先收下吧。】 【毕竟这可是妹妹的好意。】 —————— “艺术家”Ar·tist绝大多数时间都躲在圣莉莉丝学院。 作为设计部部长，她的主要职责并不是参与战斗，他负责设计组织内的各种事物，包括服装、logo、新怪人的造型、容貌等等。 凡是需要提供创意的地方，就用得上她。 但这种工作不需要去现场，所以除了有什么紧急召集的会议，她基本不会离开圣莉莉丝学院，甚至还要给大小姐上美术课。 当然，她本身并不觉得这是麻烦。 “她下午要上课的，所以行动的时机不必太早。” 此时的克拉拉正和莫斯提玛、Ps·ycho坐在车上。 车就停在距离圣莉莉丝学院边上的街道，第一次来的时候，克拉拉和莫斯提玛还在这里吃过甜品。 “那么在放学之前，需要休息一下吗？” 莫斯提玛知道克拉拉昨晚没睡好，所以才这么问。 “不~” 克拉拉却捧出来两册漫画。 “就先让我来拜读一下我自己的大作吧~” 第525章 : 第五十六章 鱿鱼也能轻松完成的潜入任务 “《魔法少女克拉拉》啊，真是个好故事~” 克拉拉合上漫画书页，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虽然是我自己的作品，但依然能感受到其中的用心……这么说，是不是有种在自卖自夸的感觉 ？” 换作是其他人在边上，可能还会调侃一下克拉拉，但莫斯提玛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她只是说道： “这说明，付出的努力终究会被人看出来。” 对于克拉拉，她只有从心底里的照顾和迁就，基本也只会说些好听的安慰话，虽然话说的没错，但总有些沉闷和无趣。 而究其源头，却是类似罪恶感的情绪。 铛—— 放学的钟声，从远处的钟楼响起。 铛—— 主教学楼顶的钟楼虽被炸毁，又很快被竖了起来。 那种程度的建筑损毁，凭借如今的建筑打印技术，只需一晚上就能修复个七七八八。 只是这钟声里已经没了那强行抹除负面情绪的声波。 【Id·ea的实验已经取得成功，所以不需要在这里折腾了吗？】 倪克斯如此嘀咕，克拉拉只是问道：“Id·ea是谁啊？” 【第四天灾的干部。】 倪克斯回答的简单，但后座的Ps·ycho却无表情地答道： “战略部部长，Id·ea，负责制定、审核第四天灾的行动计划，统筹每一次行动的执行，但也擅长精神改造，那也是她的兴趣。” 此时Ps·ycho依然是被抹去感情的工具人状态，受到控制塔倪克斯的直接支配，但包括吃饭在内日常活动还是会自己进行的。 这种行为模式有点像早期的低级AI。 但因为是有血有肉的人，所以该被称之为弱智。 “放学时间了。” 克拉拉这么说着，放下漫画拉开车门。 “准备行动，莫斯提玛姐姐就在车上等着接应吧！” 驾驶座上，穿着笔挺的西装，扎着高马尾的莫斯提玛一脸担忧。 “真的不需要我跟着进去吗？” “不需要！你就在这等我的好消息吧！” 克拉拉不想穿莫斯提玛，那种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无时无刻不被蠕动的菌丝舔舐的体验，那实在太叫人害羞了。 Ps·ycho也跟着克拉拉下了车，不过是以隐身的状态。 克拉拉虽然肉眼看不见，但知道她就在身后跟着，由倪克斯操纵倒是不需要她太过操心。 桂宫地区毕竟是富人区，人口密度没那么大。 哪怕到了这放学的时间，街道上也颇为冷清。 可这么一来也倒是方便她们展开行动。 停车场边上有一个小型的公共厕所内。 【只要萃取到Ar·tist的能力就可以离开。】 倪克斯正在整理作战情报。 【最好的情况是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完成萃取，把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那种事有办法做到吗？” 被那么粗的针头抵在身上，还有体内被抽走的某些东西，怎么想都不会没感觉。 【等她失去意识的时候再动手就行了。】 “啊？” 【打晕她，或是下药。】 “哪来的药啊？” 克拉拉这么问，Ps·ycho从腰包里摸出个压缩喷灌。 “……这是什么？” 【**。】 “为什么她会有**？” 【是她潜入搜查用的道具，她还有让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藏不住秘密的真言药水。】 “这才叫专业。” 芙兰给自己准备都是什么玩意？ “好了，行动吧。” 克拉拉在公共厕所更换了潜入用的服装——消光面料的紧身衣。 Ps·ycho倒是不用换，她本身就穿着。 之后还披上芙兰给的迷彩披风，最后再使用Ps·ycho隐形。 如此一来，不管是摄像头还是肉眼都无法再看到她们。 这次，克拉拉不需要走门。 来到学校的高墙边凌空翻滚，甚至都没有触发墙上的红外警报。 轻轻松松地就进来了~ 克拉拉的心情也轻轻松松，今天学校安保不像上次那样处于警备状态，进来之后更是在校园里随意走动，没有被任何人察觉。 崭新的校园，冬日里也依然青翠的绿化带。 【克拉拉，你恐怕很难想象，上周的这所学校是怎样一片末日般的景象。】倪克斯似乎是有感而发。 我知道的。 潜入学院的克拉拉在心底默想。 虽说是失忆了，但克拉拉看过那次事故的新闻。 事故闹得挺大，就算克拉拉不想关注，电视上、网络上也总是会出现，虽然媒体的目光主要放在特级英雄对阵伊芙利特的事上。 至于克拉拉在地底的遭遇嘛。 那些媒体并不清楚，毕竟“乌鸦”无人机可没办法深入地下，可就算能下去，那些记者也不会放着特级英雄打团战的大场面不管。 【不过，圣莉莉丝学院修复速度真是惊人。】 【之前明明连土地都遭到了污染。】 几乎覆盖全校的菌毯，此时已经被清理的一点儿都看不到。 虽然这年头的基建速度一直是日新月异，传说中的一夜成都不是夸张，可这么大规模的学院重建能在短时间内完成，必然需要相当夸张的财力支持。 那位总裁小姐可真是超出克拉拉想象的有钱。 不过克拉拉并没有忘记今天的任务。 这个时间段，Artist应该是在美术教室。 她带着Ps·ycho绕过放学离开的学生们，悄悄地摸进重建后的主教学楼，楼内干净的墙体找不出半点儿菌丝附着过的痕迹。 保险起见，她也不打算坐电梯。 而是从安全通道一路向上前往十四层的美术教室。 果然在这里。 透过门上的小窗克拉拉看到戴着贝雷帽的女性。 五颜六色的帽子，五颜六色的额头发，五颜六色的围裙，克拉拉只觉得很难形容，艺术家的审美总是很难懂，至少克拉拉不觉得这打翻调色盘的着装有多好看。 她正坐在画板前，全身心地投入自己的创作。 很认真，对外界的动静完全没有反应。 【抛开第四天灾干部的身份，仅仅从艺术的角度去评价Ar·tist，她确实是个有天赋、有风格的艺术创作者。】 直接推门进去没准会被对方发现。 不，进入心流状态的Ar·tist也许发现不了。 但谨慎的克拉拉不准冒险。 【教室的窗户开着。】 【从外面摸进去。】 第526章 : 第五十七章 一出哑剧 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美术教室的窗都敞开着。 Ar·tist或许是在享受微风，又或许是想散去松节油的气味，总之教室的窗户全都敞开着。 不管是出于怎样的理由，这对克拉拉来说是个机会。 上次偷偷溜进来是以月兔的模样。 那时候，月兔作战体没有被“艺术家”赶出去，专心投入作画的她甚至都没发现克拉拉的存在。 而现在的情况倒也差不多。 克拉拉跨上被设定成法杖的Ps·ycho（施加了飞行魔法）从过道的窗户飞出窗外，贴着古堡造型的外墙绕进美术教室的窗户。 此时的“艺术家”同样没有任何察觉，注意力始终在面前的画板上，这全神贯注的心流状态，令曾经的克拉拉感到羡慕。 计划比想象中要顺利。 克拉拉摸出Ps·ycho的**喷灌，然后往“艺术家”手边的罐装咖啡里嗯了两下。 根据倪克斯的说法，这种**效果极强，别说是直接喝，让她放到鼻子边上闻一下，也会很快陷入昏迷。 接下来只需要等待。 如果不出什么幺蛾子，等艺术家喝下了口咖啡，克拉拉就能着手萃取，然后和Ps·ycho直接撤出圣莉莉丝学院。 虽然想得挺美，可“艺术家”就是半天不去喷她的咖啡。 她也太专注了吧？ 要不直接把这**喷她脸上？ 可既然药效这么猛，直接喷脸上应该也能生效吧？ 【可以喷在手帕上，然后去捂住她的嘴巴。】 克拉拉准备照做，倪克斯却阻止道： 【但失去意识前被人捂住口鼻，显然是遭到了袭击，而Ps·ycho的药也没那么容易搞到，“艺术家”肯定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毕竟Ps·ycho现在下落不明，协会还没通报，那在美梦魔女手上的可能性不低，我不介意节外生枝。】 好好好，我知道啦。 克拉拉终究是被倪克斯说服。 她和ps·ycho在一旁默默等待。 根据上述的情况来看，只要等“艺术家”画完这幅画，应该也会去碰那罐咖啡的。 只是从花板上很难判断她还要画多久，毕竟油画是层层叠叠，可以不断修改的，而不是将画面用颜料填充满就算完成。 大抵又过去了一小时。 呼—— 艺术家伸了个懒腰，长舒一口气。 她站起身在稍远的距离打量着自己的作画。 没有欣赏，反倒是皱着眉头不太满意的样子。 她的作画内容还是一如既往地扭曲，根本看不出她画的是什么。 每当有不识货的家伙批判她的作画，她就会用自己的力量将扭曲的画还原成正常的内容。 然而被还原的画，也就因此失去了收藏的价值。 正因为看不懂才值钱，真是扭曲的艺术。 根据“艺术家”自己的说法，她所描绘的内容是虫洞内部看到的景象，正是将现实压缩、扭曲后的产物。 克拉拉虽然欣赏不来，但要画出那种扭曲的景象本身就需要实力和天赋，至少克拉拉自己没办法做到。 “艺术家”拿起那罐咖啡，克拉拉的心也被一同提起。 可刚要送到嘴边，她突然又放下。 然后拿起画笔，继续投入作画之中，她也许是在修改，也许刚才根本就没画完。 克拉拉等得不耐烦，可不耐烦也要继续等下去。 “艺术家”倒是非常有耐心，对外界的一切都充耳不闻，甚至包括手边小桌上震动的手机，她完全没打算接听。 不，她甚至是听不到。 这人仿佛是处于五感剥夺的状态，这下克拉拉是真觉得，哪怕自己现在用D·M萃取器对着“艺术家”的腚眼子来一下，她都不会有什么反应了。 但很显然，倪克斯还是不会让她去冒这个险的。 时间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持续地等待，克拉拉都有些想打盹了。 然而还没等“艺术家”重新站起身来，美术教室紧闭的门突然被推开，门外走进来一位金发的女性。 “！！” 克拉拉看到她的瞬间顿时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 来的人正是昨天在战场上大发神威的女武神Au·rora。 不过，这会儿没有穿那身女武神铠甲。 穿着冬装私服的她， 看起来倒是没有那么强势，如果不是见过她与爱丽丝之间的战斗，克拉拉也不会把眼前的女性和第四天灾执行部长的身份联系起来。 她快步走到“艺术家”身边，皱起眉头瞅了眼桌上显示着未接电话的手机，随后又伸手在“艺术家”眼前挥了挥。 可后者仍是没有半点反应，只是偏过脑袋躲开Au·rora挡住视线的手掌。 Au·rora扶着额头，无奈地摇了摇头。 二人就像是在表演哑剧，谁都不肯开口说话。 这位女武神似乎是有事来找“艺术家”？ 可她什么都没做，就站在“艺术家”身后看着她继续作画，直到他兜里的手机再次响起催促般的铃声。 Au·rora无奈地目光看向艺术家的后颈。 然后她举起手刀，像日料店的切鱼师傅，在寻找一个不伤到对方又能把对方打晕的角度和力度。 但以女武神的身体素质，想要控制好力道并不容易。 “艺术家”全然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还在全身心地完善自己的作画，然后…… 咚—— 咔嗒—— 快狠准的手刀砸在“艺术家”无防备的后颈，捂着嘴的克拉拉仿佛还听到了骨折的脆响。 “艺术家”应声倒地，手中的画笔和调色盘落在一旁，恰到好处的红色颜料溅到地上，营造出一种杀人现场的氛围。 然后，Au·rora扛起了“艺术家”。 【不好，她要带走“艺术家”。】 倪克斯出声催促。 【克拉拉，你得想办法留下她，让她们返回奥朵比莫斯号，我们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哈？让我来拦住她？你认真的？ 克拉拉完全是一副“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 爱丽丝加神威，甚至连后续赶到的耐特梅尔执行部部长都不是她的对手，凭自己一个三脚猫魔法少女又怎么可能是对手？ 可就在克拉拉准备投降的时候，Au·rora的目光却落到了桌上的咖啡上。 然后拿起来闷了一口。 扑通—— 非常干脆地倒下了？！ “倪克斯……” 克拉拉挠挠头站起来，看着躺在地上毫无防备的两名干部。 “我们，是不是可以多萃取一份数据了？” 第527章 : 第五十八章 买一送一 英雄和怪人私底下也只是普通人。 Au·rora随便喝咖啡的行为，倒是这句话挺真实的写照。 至于克拉拉，则莫名其妙就享受到了买一送一的服务。 【动作要快，不知道**对她的效果能持续多久。】 【你去萃取Ar·tist的数据，我来负责Au·rora。】 克拉拉的小臂被套上了针筒状的D·M萃取器，同时，她头发里的小触手也全都在倪克斯的操纵下钻出来。 作为目标的两人躺得很近，克拉拉把针筒对准“艺术家”的肚子，小触手则全部扎到了Au·rora的身上。 整个萃取的过程，短短数秒之间克拉拉都紧张到手心冒汗。 【该润了，动作快。】 克拉拉也不耽搁，转身便骑着Ps·ycho从敞开的窗口撤离。 原本以为有什么安保门禁，需要Ps·ycho手上的权限开启，结果重建后的学院根本拦不住克拉拉。 Ps·ycho就只能当个坐骑。 用鱿鱼扫帚，尾焰可能会产生被监控捕捉到的热量，对Ps·ycho使用飞行魔法，虽然飞得慢点但至少不会发热。 反正隐身飞行也不赶时间。 —————— 正对昨天的作战失利，第四天灾召开全体干部会议，但Ar·tisit任性缺席，电话不接，目无纪律的行为却让Id·ea颇为恼火。 “啧，Ar·tist那家伙又在倒腾她的艺术了？” 头大的大头女性看向身旁金发无口的女武神。 “Au·rora，去给她带过来！” 战略部对执行部有直接命令的权利，Au·rora也不说啥，点点头便离开了第四天灾的圆桌会议室。 余下的人继续等待。 可她这一去又是二十多分钟，直到Id·ea打电话催促。 然而催完还是不见人影，甚至连Au·rora的电话都打不通了。 “她们到底在搞什么？” “别总是那么急嘛，Id·ea，皱纹要长出来了。” 总裁霜雨倒是不紧不慢，似乎早已习惯了部下的散漫低效。 她拿起电话，给在圣莉莉丝学院宿舍内的某个小魔女拨去电话。 “Me·dusa，有件事交给你去办。” ………… …… 接到霜雨的电话，美杜莎离开宿舍朝着主教学楼走去。 被派去查看情况Ar·tist的情况。 虽说被授予了干部的头衔，可她负责的魔女部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指责，仅仅只是徒有其名的干部，所以干部会议她也不用去参加。 显然，第四天灾对于她的身份还有所提防。 美杜莎对此并不意外。 就算自己的魔女身份能被接纳，动机和行为都不够明确，与伊芙利特暗中联络的事，没准也被注意到了吧？ “唉，搞什么？” 想到霜雨，美杜莎便有些焦躁。 她从一开始就不明白，总裁为什么要邀请身为魔女的自己加入她的组织，即便是从利益的角度考虑，招揽魔女也没什么好处。 恶意的化身，文明的公敌。 暗域个体的评价大抵如此，然而这也都是事实。 作为由负面情绪杂糅而成的魔女，美杜莎的心底无时无刻不充斥着破坏冲动，想要毁掉这些美好的事物。 她没有那么做的理由只有一个。 现在的自己太弱了。 只有一颗核心的自己，连那个半吊子魔法少女都打不过，躲在第四天灾休养生息，暗中配合伊芙利特展开行动才是最优解。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就像是在说服自己，美杜莎在心底重复着。 此时的她已经来到主教学楼。 大部分学生都已经离开，有的像她一样直接回宿舍，不参与任何社团活动，又或是去各自的社团报到，鲜少有人还留在教室。 不过，底层的食堂和福利部还有一些学生在逗留。 她们甚至还主动与美杜莎打招呼，虽然Id·ea的钟声实验已接触，但那几天培养的关系却不会轻易消失。 这明明是美杜莎的幸运，然而被友善对待却会让她感觉不舒服。 她低着头假装没看到，快步走进了电梯。 直到电梯门关上她这才松了口气。 “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美术教室在十四层，电梯门打开就能闻到颜料的气味。 “Ar·tist。” 美杜莎推门而入，然而却看到Ar·tsit和Au·rora双双倒在了地上，地上还溅出一滩鲜红的……颜料？ 身为魔女，美杜莎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场面就慌乱，只是觉得麻烦才皱起眉头。 她走上前查看Ar·tist和Au·rora的情况。 都还有气。 前者已经昏迷，颈部的瘀青显然是造成昏迷的原因。 Au·rora倒是能看到眼皮颤动，看起来应该是快醒了。 没有继续弄乱现场，美杜莎直接拍了张照片给霜雨发了过去，这样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那我回去睡觉了。” 留下这句话她便离开了现场。 ………… …… 第四天灾会议室。 “这是……被袭击了？” “如果是袭击，袭击者为何只是把她们放倒？现场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霜雨如此反问。 Id·ea看着照片陷入思考，很快便说道： “恐怕是Au·rora迫于无奈想强行带走Ar·tist，所以把她打晕了，Ar·tist也通过某种方式反击……是什么方式？” 接近真相，然而真正答案却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 Id·ea望向霜雨，后者只是点点头。 “那么，潜入暗杀部、执行部和设计部缺席，其余人全部到场，开始作战会议吧。” 圆桌中央是会议简报的投影。 Id·ea继续说道：“首先，协会和管理局还没有通报昨天的情况，但Ps·ycho被魔法少女克拉拉洗脑，暂时归为叛变。” “她现在在哪？”Pr·edator问。 “不知道，可能在管理局监狱，但也可能还在美梦魔女手里。” Id·ea耸耸肩，对于同事的失踪似乎不那么上心。 只是继续进行报告。 “接下来是本次作战中人员和作战装备的损失情况，受‘机巧天使’爱丽丝的防空火力压制，共计一百零八飞行摩托被击毁，加上地面部队与耐特梅尔执行部精锐交火，共计人员伤亡二百……” 说那么多，概括起来就是一段时间内无法执行大型作战任务了。 Pr·edator挠挠头，又看向刚才的照片。 虽然不确定，她也没有什么证据。 可脑袋里确实冒出一个的猜测。 或许，是Ps·ycho干的？ 第528章 : 第五十九章 便宜没好货 另一边，克拉拉已经带着Ps·ycho溜回停车场。 “走走走~到手了！” 亢奋的克拉拉钻回车内就催促着莫斯提玛离开，后者瞥了眼后座的Ps·ycho，又看向克拉拉问道：“很顺利？” “非常顺利！甚至还多赚了一份力量！是Au·rora的力量哦！” 莫斯提玛虽然好奇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先驱车驶离了停车场。 至于克拉拉，她正在和倪克斯一起分析今天的战利品。 虽然遗憾，但“艺术家”能力单独拎出来并不实用，不管是直接用，还是武器化都很难派上用场。 毕竟，那个能力需要配合“艺术家”扭曲的观念才能使用。 何谓扭曲？何谓正常？ 这些并没有可以度量的公尺，完全取决于个人，而人的观念那可不是能轻易改变的东西。 因此，这个能力目前只能用在数据修复的解码程序上。 不过从一开始就是奔着这个目的来，所以克拉拉也没有多失望。 真正让克拉拉兴奋的原因，是她萃取到了Au·rora的力量。 那可是和爱丽丝、神威、昔拉正面交手不落下风的强者，那位女武神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英姿，实属叫人神往和羡慕，如今轻易就得到了她的力量，克拉拉觉得自己没准要起飞了。 【额，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然而，倪克斯却给她的兴奋泼了一盆冷水。 【欧若拉的力量确实强大，但使用的条件也十分苛刻，不如说正常人恐怕没有办法忍受这份力量的代价。】 “代价？什么意思？” 【她的力量来自誓言。】 倪克斯开始解释。 【以代价换取力量。】 【Au·rora以不能说话为代价，换来了坚不可摧的强大。】 【但她并不是变成了哑巴，她能说话，可一旦开口就会破誓。】 【届时便会失去力量，在能说话的情况下不说一句话，你觉得这是常人能做到的事吗？】 克拉拉听完便沉默了。 获取力量的代价确实有些沉重，要她一直不说话也太难了。 “不过，应该还能选择其他的誓言吧？”克拉拉不死心地问。 或许在那些誓言之中，有什么代价是自己也可以承受的？ 比如索取的力量少一点，那誓言的难度应该也会小一些吧？ 【稍等，我看看。】 倪克斯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翻阅着什么条款。 【嗯，她要求你每天早晚坚持做眼保健操，只要认真做，就可以给你增加一点点的力量。】 “为什么是眼保健操哦？难度好低！” 【增加的力量也不多，她还挺小气的。】 “所以她是谁哦？！” 这么说来，Au·rora到底是要对谁立誓换来力量啊？ 【神明吧？】 原来这个世界还有神明的哦？ 总之，Au·rora的力量也是不同于Ar·tist的难用，克拉拉在下决心支付真正的代价之前，都不可能从中获得什么力量。 “唉，还是先回去吧。”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莫斯提玛的车在城郊高速上疾行。 接入高速道路管理系统之后，车辆就会进入自动巡航模式，不会有发生碰撞的危险，除非从上面掉下来什么不在计划内的东西。 因此莫斯提玛也能腾出双手，专注着和克拉拉聊些什么。 “回到市区之后，要不要先去哪里吃顿晚饭？”她问。 克拉拉也确实饿了。 从中午开始他就没有吃过饭。 而且，克拉拉还没有向芙兰报告她们已经得手这件事，所以不会被催促着赶回地下花园的实验室。 “行~”所以她答应下来了。 “我们知道一家不错的披萨店。” “披萨店？” “莫斯提玛姐姐明明不用吃饭也可以吧？” 莫斯提玛看着克拉拉，认真地答道：“但吃饭睡觉这样的行为，能让我们感觉自己活着，就像是真正的人一样。” “这是模仿？”克拉拉问。 “是学习。”莫斯提玛纠正道。 “克拉拉，我们从最开始就该用这种方式来学习人类的感情，可我们却错误地采用了让自己后悔终生的方法。” 克拉拉不明白莫斯提玛的意思。 后者却前屈身子，从驾驶席凑到克拉拉的耳边。 “现在，你能给我们一个弥补罪过的机会吗？” “你做了什么吗？”克拉拉小心翼翼地问。 “我们不能说。” 气氛都到这了还要卖关子当谜语人哦？ “但我们的诞生是个错误。”莫斯提玛看起来心事重重。 如果说学习人类情感就是她的学业，那她一定是个不错的学生。 克拉拉这么想着，又伸手握住对方并安慰。 “莫斯提玛姐姐很温柔哦？虽然你话不多，但你为我们大家所做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默默付出的莫斯提玛或许不起眼，却处处都会留下痕迹。 虽然…… 有时候确实会被忘掉。 轿车沿着高速驶入中枢城中心，巡航结束转为半自动驾驶，两侧的高楼也逐渐密集，最终连穹顶的天幕都被压缩成昏暗的一线。 看不清，夜晚的灯光太过耀眼了。 “就在前面，克拉拉。” “那个披萨，应该不会放香菇或者鱿鱼吧？” “不会。” 莫斯提玛摇了摇头，答道： “那家店的披萨上，只放番茄、番茄酱，芝士和罗勒叶。” “感觉好朴素哦？” 听起来甚至有种香甜的印象，似乎正符合克拉拉的口味。 “但是味道非常好。” 莫斯提玛的拟态是高级的完全拟态，甚至能够模拟器官的功能，自然也能通过舌头品尝味道。 她如此称赞的披萨自然是有保障的。 在路边的泊车位停下，车子很快被牵引的无人机带去自动车库。 西装革履的莫斯提玛，领着克拉拉和Ps·ycho（伪装姿态）走进了路边的披萨店。 嗯，也带着Ps·ycho。 这家伙也是一下午没吃饭，虽说是俘虏，可总不能给她丢在车里饿死吧？ “三十二寸拿坡里披萨、小食拼盘和三份自助饮料。” 莫斯提玛走进店内，就在柜台娴熟地点单。 看来她确实是这里的常客。 不过那披萨尺寸却让克拉拉愣了一下。 “夺、多少？！” “三十二寸。”莫斯提玛答道。 “这是买显示器呢？” 第529章 : 第六十章 莫斯提玛的心愿 莫斯提玛一直都是社会精英的打扮。 哪怕是最初性别不明状态下也一样。 总是穿着像是精英才会穿的高定西装，戴着领带，有着得体的举止和言行，给人的印象就是某间大公司的高层主管。 虽然这家披萨店的风格比较朴素，但菜单的价格却称不上便宜，据说食材都是地球进口，成本高，是那种懂行的人才会来的小店。 名气不大，但提供的东西很不错。 因此像莫斯提玛这样的“上流人士”也偶尔会出现。 而此时Ps·ycho的打扮，看起来就像是个年轻的太太，藏起了巨大的犄角，戴上眼镜的她看起来也要朴素许多——相对而言。 有些气质由内而外，倒不是改变一下穿搭就能隐藏。 坐在精英社畜和年轻妻子之间的克拉拉，则理所当然地被其他食客当成他们的女儿，这俨然是一家出来用餐的情况。 然而，克拉拉对此却不知情，只觉得周围的目光有些古怪。 直到披萨店的服务员，端着比桌子还大的餐盘，里面放着三十二寸的硕大披萨，送到三人面前的桌上。 她还朝着莫斯提玛多嘴了一句。 “先生，您女儿真是太讨人喜欢了~” 啊，女儿？ 克拉拉愣了一下。 难道是在说我吗？ 【哎呀？这不是挺好的伪装身份嘛？】倪克斯乐呵呵地说道。 但克拉拉可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倪克斯只是单纯地想看乐子……实际也确实如此。 不过，匆忙离开的服务员却没有给克拉拉解释的机会，店内客人很多，她还要去其他桌端盘送菜。 倒是莫斯提玛心情复杂地瞥了克拉拉，然后在桌下握住了克拉拉的小手，口中嘟哝。 “我们像父女吗？” “比起这个，我比较好奇她为什么会把你当成‘先生’？” “我们是这家店的熟客，之前没有拟态时就经常来，估计是店员认出我们了。” “你的拟态居然能被普通人识破哦？” “不管外表怎么变化，有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也藏不住。” 克拉拉不知道她这神叨叨的说法指的是什么，只是把目光放到服务员端来的金属餐盘上。 装披萨的盘子比桌面还要大，小食拼盘都快被挤到桌底下去了。 32寸大的拿坡里披萨，浓厚的芝士和番茄搭配，确实勾起了克拉拉的馋虫。 但这样的尺寸要全吃完，只凭她们三人似乎有些…… “不要担心，我们的消化效率很高，完全可以吃得下。” 莫斯提玛替克拉拉切了一块方形的披萨，然后把干硬的披萨边放到自己的盘子里。 她接着说道：“等你们吃饱了，我会把剩下的全部解决掉。” 此时的Ps·ycho毕竟是低智能的状态，披萨上桌她就已经开始往嘴里塞，进食速度很快，食量也比克拉拉想象中的要大，明明看起来腰身挺纤细的，也不知道吃下去的披萨是被送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克拉拉吃下第一口。 “唔？” 说来奇特，虽然用上了大量的芝士和番茄酱，但吃上去却是偏咸的口味，没想象中那么甜腻。 似乎是这种芝士本身就带着咸味，甚至盖过了番茄的酸甜，让整个披萨偏向于咸甜口。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股浓郁的奶香味，毕竟是芝士嘛。 莫斯提玛就如她自己所言，在Ps·ycho和克拉拉吃饱之前，都没有大快朵颐，相反她对于观察克拉拉吃饭这件事却很热衷。 容量有限的小嘴，带着被食物撑鼓的腮帮子上下咀嚼。 像松鼠一样呢？ 然而吃饭被盯着看，克拉拉也不太好意思。 “克拉拉，我们好像……是真的喜欢你。” 莫斯提玛这么说，还让克拉拉愣了一下。 “好突然？你不会也要告白吧？” 事实上，莫斯提玛此时的话语，只是昨天中午与露西娅在中华街上对话、思考之后的结果。 和克拉拉待在一起会感到幸福，不想和她分开，看到她和其他女生卿卿我我地抱在一起时，内心会产生名为嫉妒和难受的负面情感。 露西娅说，这种症状就是喜欢。 所以莫斯提玛确信自己是真的喜欢着克拉拉。 “我们会嫉妒神威小姐、嫉妒西斯塔小姐，甚至会嫉妒作为妹妹的露西娅小姐，我们知道这样不正确，但这份心情却能证明一些事。” 莫斯提玛伸出手擦去克拉拉嘴角的酱汁，继续说道： “我们对你的感情是真正的喜欢，想要独占你，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存在……” 克拉拉闭着眼感受。 西斯塔在摩天楼的告白，神威在浴室里的明示，到莫斯提玛这番富有深情的话语。 自己还真是受欢迎呐？ 克拉拉无奈地想。 然而她的回答，却与神威那时候一样。 “对不起，莫斯提玛姐姐，现在的我并不是原本的我，市区记忆的我没有资格给你答复。何况……” 克拉拉没有说下去。 他已经是西斯塔的临时女朋友了，至少在恢复记忆之前是这样。 总不能脚踏几条船吧？ 自己的小短腿哪有这个资格。 她不清楚过去的自己对他们的感情，可让现在的他来选，不管哪个都不能放下。 “莫斯提玛姐姐，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克拉拉问。 了解过去发生的事，便于克拉拉找回记忆。 莫斯提玛给出了答案。 “你当初，因为变成魔法少女直接返回公司，被当成了入侵者，然后就被安保部门抓起来直接送进了监狱。” 莫斯提玛手抵着胸口，自我介绍道： “而我们是耐特梅尔监狱部的部长。” “耐特梅尔？” 是之前和第四天灾打起来的那个邪恶组织。 结果，自己还真是卧底呐？ 莫斯提玛的说辞，证实了倪克斯此前告诉她的真相。 可她接下来的话语，克拉拉却有些听不明白。 “克拉拉，我们一直以为你已经死了，大统领也从未说过你还活着的事，因此……当你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此前浑浑噩噩的人生才看到了希望。” “……嘶，这是什么意思啊？” 克拉拉询问着，头痛感却攀上心头，莫斯提玛的身世与自己被封印的记忆也有关？ “我们必须赎罪，克拉拉。” 莫斯提玛在克拉拉的额头上亲吻，并给予深情地拥抱。 “但现在，你就别去思考了。” 被这般温柔对待的克拉拉红着小脸，也确实什么都没法思考了。 第530章 : 第六十一章 博士，现在可以休息了！ “莫斯提玛姐姐……你究竟背负着什么沉重的过往？” 克拉拉如此询问。 莫斯提玛的过去让她好奇，那可能与自己的过去有联系。 以前莫斯提玛对此总是闭口不提，甚至不曾透露，可现在却是一副想说却不能说的态度。 “不能说。” 她想让克拉拉知道，却只能摇头。 “就算告诉你，你恐怕也听不见。” 莫斯提玛这么说。 梦里见到的疑似倪克斯的女教师也说过类似的话。 这么一看，莫斯提玛的造型与那位无面的女教师颇为相似。 只是女教师给人的印象更年轻，稳重的莫斯提玛年纪要大不少。 但除此之外，二者都是穿修身西装，扎着高马尾的造型。 其中是否有什么联系？ 又或是单纯的巧合？ “唔——” 然而，触发记忆禁制带来的疼痛，却让她不得不放弃思考。 她回想着梦中女教师教给她的处理方法，放空大脑不作任何的思考，等待疼痛感缓缓消失。 小鱿鱼眉头微皱的模样，莫斯提玛在一旁看着都心疼，这也是她无法告诉克拉拉真相的理由。 他在克拉拉的额头上轻轻抚弄，希望冰冰凉的菌丝可以缓解她的痛苦，但比起记忆禁制带来的肉体疼痛，始终无法得知自己身份和过去的困扰，也同样让克拉拉感到难受。 当疼痛逐渐，克拉拉也失去了继续进食的欲望，虽然披萨好吃，可她也没有了那个心情。 “算了，早点吃完回地下花园去吧。” 她说着把剩下的披萨推向了莫斯提玛，拿过饮料杯喝了起来。 “我已经吃饱了。” 后者似乎认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因此还道了一声歉。 “抱歉，如果我们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就好了。” “这个话题是我提起的，莫斯提玛姐姐不需要道歉。” 克拉拉毕竟是个懂事的孩子。 虽然感到委屈，但也不会因此迁怒于人。 在这期间，Ps·ycho一直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克拉拉和莫斯提玛的对话她全都听了进去，那双本该毫无情感的双眼，却在此时眨了眨。 当然，她披萨也没少吃。 在克拉拉和莫斯提玛谈话期间，这三十二寸的巨大披萨被Ps·ycho一个人消灭了近三分之一。 不仅吃得多，而且吃得还很快。 相较之下，克拉拉只是吃了两小块就有了饱腹感。 当然，莫斯提玛消灭剩余披萨的速度也很快。 差不多就是把披萨畅通无阻地往嘴里塞，她整个人就像是橡皮泥一样，不管怎么塞都不会吃撑，甚至消化速度也是极快，将披萨分解成必要的维生能量储存在菌丝之内。 不过，这种吃法并不享受。 她只是不想浪费而已。 —————— 老旧的铁闸门打开了。 自从露西娅和阿历克斯捣鼓了一下，这电梯运行起来没了刺耳嘈杂的声音，连铁闸门的滑轨经过润滑都流畅了不少。 从披萨店返回市中心的地下花园，时间已至夜晚八点。 但所有人都没有下班，只是在这里等着克拉拉回来。 “我们回来了。”克拉拉站在入口招呼。 听到克拉拉的声音，芙兰几乎是小跑着冲出实验室，追问道： “拿到了吗？” “嗯，拿到了。” 被神威抢先以补魔为由抱住的克拉拉点了点头。 不过“艺术家的能力”毕竟不是什么有实体的东西，她也不能直接掏出来，只是说道：“倪克斯会完成解码程序，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她，你今晚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需要多久？” 芙兰如此追问，倪克斯的声音从站点的广播内传了出来。 【我没有办法给你确切的时间，芙兰博士，或许是明天，或许是几天乃至一周之后？】 芙兰顿时皱起眉头，可还没等她开口倪克斯又继续说的。 【 Ar·tist的能力很复杂，以此制作逆向解码程序需要较长的时间和一定的巧合……但无论如何都比你用穷举法去破解数据来得要快。】 “你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博士。” 对于倪克斯的提案，技术宅阿历克斯也在一旁附和。 “我觉得这是个挺好的机会，你先好好放个假，等解码程序制作完成我们再继续工作。” 然而，芙兰的黑眼圈让人担心她的身体状况。 “好吧。” 众人的坚持让芙兰耸耸肩。 “都这么多年了，也确实不急这两天。” 抱着克拉拉的神威便向她提议道：“或许，你可以跟着我们去签售会转转，正好给我搭把手。” “你们的签售会什么时候？”芙兰问。 “后天，场馆都已经订好了。”神威答道。 “嘿，你可真不打算让我休息啊？” 芙兰这么说，却不是真的在抱怨。 她还苦笑着说道：“而且越是期待，落空的时候就越受伤……虽然我一直这么告诉自己，但这次是离父亲死亡真相最近的一次。” “放松一下吧。” 露西娅上前拉住对方的手。 “你最近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芙兰·丽芙卡点了点头，又拍了拍面颊强迫自己振作起精神。 “哦，好吧！那我们就一起去操办那个签售会，工作人员应该需要好几个吧？” 她虽然提高了音调，却完全感受不到半点青春的活力。 “没问题，但你现在需要休息，好好休息。” 神威这么说着，又主动提议： “我来送她回去吧？我要回蓝庭的公寓，顺路经过晶洛站时送她下去……克拉拉，要不要一起去吗？” “啊？” 神威这么说，克拉拉又看向芙兰。 结果却对上后者笑嘻嘻的憔悴面孔。 虽然不知道神威为什么要叫上自己，但克拉拉还是答应下来。 “好吧，但我晚上要回宿舍睡的哦？” 神威却把克拉拉抱的更紧，紧贴着身子问道： “怎么，你还怕我给你拐回家不成呢？” “你不会吗？”克拉拉反问。 “难道，你就这么不信任姐姐吗？” 自称“姐姐”的神威故作委屈。 “不是……” 可就在克拉拉支支吾吾的时候，她又大笑着松开了手。 “放心，我不会要求你跟我回去的~” “嗯。” 克拉拉点了点头，神威却凑到她的耳边询问。 “克拉拉，露西娅昨晚说过，芙兰博士之前是负责你的研究员……你不想从她那边了解更多吗？” 第531章 : 第六十二章 芙拉正在操作 神威突然提出送疲惫的芙兰回研究所休息，可不完全是出于好心，露西娅昨晚的说辞她还没有忘记。 克拉拉是耐特梅尔开发的生物武器，而芙兰·丽芙卡博士是她的负责人。 这番听起来匪夷所思的说辞，却是神威目前唯一可以摸索下去的线索，所以她当然不会放过与芙兰独处的机会。 最重要的是…… 她可以利用克拉拉本人去问话。 至少现阶段，失忆的克拉拉对自己的身世依然抱有好奇，而这份好奇心就可以让神威把她拉到自己这一边？ 事实上她猜得不错，克拉拉确实在积极解除与自己过去有关的线索，毕竟这些线索之中可能暗藏着“女教师”口中的“引线”。 为了恢复记忆，她上了神威的贼船。 然而这条船的航向却是由谎言构成的，对克拉拉恢复记忆恐怕不会有帮助。 至于疲惫的芙兰，她似乎也有什么自己的想法。 至少，她明白神威并不完全是出于好意。 就这样，在这各怀鬼胎的阴差阳错之下，三人坐上了前往晶洛地区的地铁，准备返回维克多博士的研究所。 三人都没有坐到座位，八点的地铁是中枢城的下班高峰，社畜们通常不会直接回家，而是前往城市的不同角落开始他们的夜生活。 虽然这么说，但上一天班依然有多余精力的人，基本接受过一定的改造，虽然那种程度的改造还不足以被称之为怪人。 “克拉拉。” 芙兰从身后搭上克拉拉的肩膀，又俯下身凑到后者的耳畔。 “谢谢你。” “说什么谢谢啦，我们可是同事。” 这么回答的克拉拉被敞开的白大褂摩擦着耳朵，痒痒的去挠，手背却才触碰到了芙兰的胸口。 芙兰也不在意，只是在克拉拉的耳边神神秘秘地嘀咕。 “你，应该想知道自己原本是谁吧？作为你拿到Ar·tist的力量的报酬，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你还不知道的事……想听吗？” “我、我应该已经知道了。” 克拉拉这么回答，芙兰却只是反问。 “哦？真的吗？” 昨晚露西娅所说的那些话，让克拉拉怀疑倪克斯有没有和自己说真话，又或许是说了真话…… 但，她只说了一半？ 仿佛就像读到了克拉拉此时的想法，芙兰接着说道：“是倪克斯告诉你的？或许……你的身份还有其他人不知道的秘密呢？” 克拉拉瞪大眼睛望着她，芙兰疲惫的双眼下却透着狡黠。 此时，站在一旁的神威暂时不说话。 她就竖着耳朵，偷听芙兰与克拉拉之间的交谈内容。 她今晚的目的本就是弄清楚克拉拉的身份，既然芙兰有兴趣直接说出来，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虽然，她不确定这些是否是真相。 但真假可以之后再判断，现在先听了再说嘛！ 正当神威觉得可以就这样偷听到秘密时，芙兰却又改口说道： “不过在这里不能说，车厢里不安全，有些事也不能告诉神威小姐，所以我们先回研究所……” 被排除在外的神威有些尴尬。 而说到这里，芙兰·丽芙卡又抱住克拉拉蹭了蹭面颊。 “要不，今晚你就在我那住下呗？” “啊？” 结果神威不拐克拉拉，芙兰也会拐克拉拉的。 鱿鱼萝莉突然提高了警惕。 “不啦！我要回宿舍的！” 怎么感觉身边的每个人都对自己不怀好意哦！？ 原本以为芙兰博士和其他人不一样，她们只是健全又普通的同事关系，结果她只是被别的事情绊住了手脚，眼下有机会还是想对自己图谋不轨？ 她不会也想要对我告白之类的吧？ 克拉拉的小脑袋里忍不住地胡思乱想。 眼看没法继续偷听，神威凑上前说道：“别这么见外嘛，我也想知道克拉拉的身份，而且她身上有我的因子，我怎么都不能算是无关人士吧？” “啊？克拉拉身上的因子可多着呢。” 芙兰却对此不以为然，还按着克拉拉的肩膀远离神威。 “倒不是排斥你，而是确实有些秘密不能给你知道……不仅仅是关于克拉拉，而且还是关于我的。” 就在这时，地铁抵达了晶洛地区。 车厢门打开，芙兰便推着克拉拉下了车，还转身冲神威说道： “行啦！你就别下车啦~克拉拉送我回去就好了！您先回家吧！” 神威可不会轻易放弃，她也下了地铁追上去。 “不行！我今天不知道你们的秘密，我就不走了！” 不止如此，她还上手争抢克拉拉。 芙兰·丽芙卡，可真是个不好对付的丫头。 她这通的操作显然出乎神威的预料，也打乱了她的计划。 神威本想用克拉拉对身份的好奇，将她与目的一致的自己绑定。 结果，芙兰却直截了当地表示自己只打算告诉克拉拉一个人。 这么一来，克拉拉岂不是没理由再跟着自己了？ 所以神威稍微有点急了。 “神威小姐，你还真是难缠唉？” 芙兰的力气当然没有神威来的大，克拉拉一下就被拽走了。 “根据露西娅的说法，我现在也算是克拉拉的姐姐吧？” 与身高差较大、因此需要从颈部环抱的芙兰不同，神威原本就和克拉拉差不多高，她抱着克拉拉是双手从腋下直接环抱的，而且胸前也没有阻碍，所以能贴的更牢靠。 站在晶洛地区的桥上，抱紧克拉拉的神威还继续逼问。 “芙兰，你之前就职的组织是耐特梅尔吧？克拉拉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也是美梦魔女的成员，不能告诉我吗？” 当神威搬出耐特梅尔这个关键词，芙兰的眉头顿时挤作一团。 “克拉拉的身份很复杂，和美梦魔女本身也没什么关系，就算告诉你，你也未必能够接受……” 芙兰叹了口气，桥上的凉风吹起她挑蓝的刘海，然后从白大褂的兜里摸出一根棒棒糖。 她拆开糖，丢进嘴里。 “唉，先回研究所再说吧。” 芙兰这么说着，便扭头走向通往研究所的坡道。 这，这是准备告诉自己了？ 神威眨眨眼，和怀里的克拉拉对视。 然后便欣欣然地抱着克拉拉蹦跶着追了上去。 然而，桥下的河面上却泛起密集的涟漪。 第532章 : 第六十三章 芙兰的证词 坡道还没走到底，天上却淅淅沥沥地落下了小雨。 “啊？怎么这么早就降雨了？” 芙兰抱怨着加快脚步，带克拉拉和神威跑进研究所的外院门檐。 在中枢城毕竟没有真正的自然环境，一切环境都是穹顶管理局调控，考虑到社畜们的夜生活，通常只在市民活动最少的时段才降雨。 就算降雨也会提前预报，像这样突然降雨并不正常。 好在羽绒服的面料都光滑疏水，上坡这一路也不长，三人拍掉头发和衣服上的雨珠，倒是没怎么湿身。 “越下越大了。” 克拉拉的小触手伸出檐下，原本三两点的雨水变得逐渐密集。 芙兰倒是没有因为下雨就心情变差，反倒嬉笑着说道： “这下你可回不去了。” “想回去还是能回去的。” 倪克斯给克拉拉准备的私服，为了迎合鱿鱼的设定本身就覆盖着一层光滑的油膜，相当于是雨衣了。 冒雨跑回地铁站肯定也没问题，只是有没有这个必要。 “咱们还是先进去再说吧。” 从院门到研究所还有满是绿化的庭院。 研究所本身如同倒扣着的碗，是共计四层的半球形建筑。 在这个半球之外还有一堵不透风的白色高墙，乍一看是像监狱般的构造，完全屏蔽了外部的视野，但足够宽阔的庭院空间，倒是保留了建筑本身的采光，不至于让研究所显得压抑。 不如说，正因为有外层的高墙，才能让这半球形的白色建筑大面积地采用玻璃幕墙。 研究所的主体在面积较大的一、二层，但这里基本是停用状态，前段时间被神威的吐息炸开的墙壁已经修复完毕，如今看不见半点损坏过的痕迹； 而面积较小的三、四层，才是芙兰居住的生活空间。 整个研究社被收拾得井井有条，地面上都不沾半点灰尘。 “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大小姐……” 芙兰打招呼，空无一人的研究所内便响起合成音的回应。 “您有一段时间没家来了，健康状态也非常糟糕，我建议……” 这几天，芙兰都住在地下花园的实验室里。 “行啦，我这次回来就是好好休息来的~” 整洁的研究所，全都是眼下正在唠叨的AI管家的功劳，既是芙兰不在，它也能把这个家收拾的有条理。 “好厉害！这是AI吗？” 不是初次，却如同初次进入研究所的克拉拉忍不住嘀咕。 神威却凑到克拉拉的耳畔小声道： “我的公寓也有AI管家哦，要不要去看看？” 她的说法就和“我家的猫会后空翻”差不多，偏偏克拉拉还不上当，毕竟神威的公寓总不可能比这占地几百平的研究所还厉害吧？ 事实上确实差远了。 那是个火柴盒。 “芙兰博士，莫非很有钱吗？” 失忆的克拉拉又惊讶了一次。 不过，此时的芙兰却没有了解释的心情，她只是打着呵欠招了招手，示意克拉拉和神威跟自己上楼。 “去我房间聊吧。” ———— “让我瞅瞅~” 研究所的三层，克拉拉探头探脑钻进了芙兰的卧室。 “嘛，比想象中要无聊诶？” 与这位JK博士往常青春活泼的印象不同，卧室内的布置相当沉稳、无趣。 最惹眼的是一面硕大的书架墙，上面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各种晦涩难懂的书籍，这些书籍的领域跨度极大，造就了什么博士学位都有的芙兰·丽芙卡。 “我还以为会有更多玩偶、偶像海报之类的东西？” 克拉拉这么嘀咕，芙兰解释道： “没能满足你对青春少女的幻想真是抱歉，当初为了专心念书，把那些容易分心的东西全都收了起来，之后几年我又在攻读学位，基本住在大学住宿，也很少回家，毕业后也没什么机会去布置。” 表面上是光鲜亮丽的JK，维持着天才的人设，其实私底下却在偷偷努力啃书。 感觉看到了芙兰博士真实的一面呢？ “好啦，别东张西望了！你们又不是来参观我卧室的！” 芙兰搓了搓克拉拉的脑袋，在书桌前坐下。 书桌正对着落地的玻璃窗，越来越大的雨拍打着玻璃形成水帘。 她在人体工学椅上转过身，望着的克拉拉和神威。 “不是想知道克拉拉的真实身份嘛？我告诉你们。她是我从耐特梅尔带出来的‘失败项目’。” “失败项目？” 神威想起那个被贴着故障品的驱动器手提箱，便问： “和那条驱动器有关吗？” “嗯，我们从世界树科技偷来的驱动器，招来了一起严重的实验事故，耐特梅尔改造部的中控系统被报废，整个楼层也是一片混乱，我就是趁那个机会带着克拉拉逃出来的。” 芙兰不仅是口头说说，还很有说服力地递出一台平板。 上面，居然全都是当初改造部事故时拍下来的照片。 那一片狼藉的场面倒是很有说服力，甚至连楼层都发生了崩塌。 “我们确实用你的因子做了实验，但后果却很要命。” 芙兰耸耸肩这么说，神威接过她手里的平板，仔细检查着每张照片里的情景，像是要从这些照片中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然而，当克拉拉凑过脑袋看着那些照片时，额头却不免感到阵阵刺痛感——虽然芙兰所说的故事是假的，但这些照片却是真的。 这些照片显然能帮助克拉拉回想起过去的身份。 “这就是导火索吗？” 克拉拉捂着额头嘀咕，又道： “芙兰姐姐说得可能是真的。” 在芙兰的操作下，正确的钥匙却通往了错误的道路。 “为什么这么说？就因为头疼？”神威只是问。 “嗯，其实我在梦里遇到一个人……” 克拉拉向二人说明了梦中女教师所说的，恢复记忆的方法。 “之前，听到‘史奎尔’这个名字时，我也有同样的症状，就像是要想起什么……脑袋里有什么要破土发芽的感觉。” 克拉拉这么说，神威只是一脸凝重难辨真假，但芙兰却乐呵呵地挑起半边眉毛。 “本来就是真的哦？” 她绕到克拉拉身后，双手环抱着她的颈部。 “克拉拉亲，你原本是我负责开发的怪人，虽然是失败品，但我也不舍得将你销毁，知道为什么吗？” 克拉拉摇了摇头，芙兰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毕竟，你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嘛~” 神威以一副女儿被抢走的表情抬起了头。 第533章 : 第六十四章 异常的雨 “那，为什么是史奎尔的因子？”神威问道。 她知道克拉拉是由鱿鱼怪人史奎尔，再加上自己作为魔法少女的因子构成的人造人。 “那台驱动器不是谁都可以使用的，史奎尔先生恰巧是适格者，使用他的基因可以保证克拉拉也能正常使用NIX-01驱动器。” 面对神威的逼问，芙兰的回答也是滴水不漏。 竟如此，她还当着神威的面把娇小的克拉拉抱在腿上蹭来蹭去，惹得好生叫人羡慕。 克拉拉刚才的说辞增加了芙兰口中真相的可能性，以至于神威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了。 不过她还是保持着怀疑的态度，将这些信息在脑中记下，准备事后找某个自认为是聪明的兔耳军师商谈一下。 关于克拉拉身世的对话暂且告一段落，神威也暂时想不出可以继续提问的方面，她按捺着内心的烦躁扭头望向窗外，雨水仍拍打在玻璃上没有停止的迹象。 “雨还是没有停唉？”克拉拉也这么说道。 “让我来查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芙兰这么说着，抱着克拉拉转过身面向电脑，并在键盘上敲打着。 搜索起这场瓢泼大雨的起因。 “嗯？并不是穹顶管理局的降雨，其他地区好像没有……似乎是只集中在晶洛地区的突然降雨。” “是怪人或者英雄干的好事吧？虽说降雨本身没什么伤害，但这么大规模的降雨应该很费力吧？谁有这么大能耐在这做慈善呢？” 呼风唤雨、影响自然的英雄或是怪人并不在少数，伊芙利特会被分类为‘特级灾害’，因为她本身就相当于一座活火山。 芙兰却接着说道：“还有人在大楼间拍到了这种东西……有可能就是这家伙引起的吧？” 一群半透明的浮游生物，在空气中游荡时，被大雨冲洗出具体的轮廓，长得有点像在空中游弋的……大型节肢生物？ 足有十米多长，有点像蜈蚣、蚰蜒，有大量飘动着、让人头皮发麻的触足，明明看起来很重却像风筝般在空中飘荡，也不会撞到两侧的大楼，仿佛有人在操纵它一样。 “这是什么东西？”克拉拉问。 “某个邪恶组织释放的怪兽吧？” 就算克拉拉和神威都在休息，其他英雄和怪人仍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交战，引发一些大规模的异象也在可理解的范围内。 “希望和它敌对的英雄能快点解决掉它。” 神威瞥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他再不出手，那就由我去对付它吧！” “你还是等一等吧。” 芙兰开口阻止了神威。 “别随便插手其他英雄的战斗，会遭人嫌。” 反正除了下雨之外，那个怪兽也没有引起什么别的麻烦。 关于出手干涉其他英雄的战斗，在英雄业界虽然没有直接规定，但也是遭人所不齿的行为。 毕竟，业界正属于僧多米少的状态，其他英雄还没有败下阵，直接冲上去抢别人的饭碗，这多少有点不礼貌了。 “所以，你们今晚要不要住下？” 芙兰站起身这么问，克拉拉却回头望向了神威。 她自己一个人是不敢住下的，毕竟失忆之后的她与芙兰博士接触不多，虽然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也已经被对方抱着蹭过了许多次，可对克拉拉来说还是有些距离感。 但如果神威要住下，她就敢可以住。 毕竟冒着大雨回宿舍，她也多少有点不情愿。 克拉拉不怎么懂得隐藏自己的想法，神威看到她扭头看自己，便大致明白了她的想法。 无奈叹气点头道：“行，那我也住下呗？” 对此，芙兰只是抬头说道： “温迪，都听到了吧？” “收到，我这边会准备好客房，请各位先移步浴室。” 听到浴室二字，克拉拉就像是起了什么应激反应似的抖了一抖。 接着急忙说道：“我要一个人洗哦！” 芙兰只是瞥了她一眼，奇怪道： “嘿，说的好像谁想跟你一起洗似的？” 芙兰·丽芙卡姑且还记得克拉拉的真实身份，和这位有着大叔魂的小丫头一起洗澡也不知道是谁亏了。 对此，神威扭头偏过了视线。 ———— 没有打算泡澡，泡澡实在太危险了。 克拉拉只是在淋浴冲洗一下身子，让倪克斯操纵小触手给自己洗洗头就好了。 不过在淋浴期间，克拉拉仍在思考自己的“身世”——那个由露西娅和芙兰共同编织的谎言。 “我居然是作为兵器被制造出来的。” 【……大多数怪人都是作为兵器诞生的。】 “若不是芙兰姐姐把我带离了那个叫耐特梅尔的组织，现在我说不定已经在和某个英雄战斗了吧？” 【……确实呢。】 “倪克斯姐姐，我怎么感觉你有什么话想说啊？” 【……没有。】 从邪恶组织逃离变成英雄这种事儿倒是挺王道的设定。 不过，这种情况下还能作为英雄被人们接受的，基本只有刚接受改造，或是刚刚被制造出来，还没有干过坏事的怪人。 通常都会被描述为“正义之心苏醒了！”这样。 不管怎样，今天晚上成功取得了“引线”，倒是没有白来一趟。 擦干身子，吹干头发，克拉拉走出了浴室。 那名为温迪的AI管家，已经替她分配好了客房。 推开客房门，克拉拉首先看向床铺。 床上没有其他人，这让她松了一口气，她已经受够了每天二十四小时被人高强度搂搂抱抱的日子了。 自己又不是什么宠物！ 抱着这样的想法，克拉拉爬上了床，然后摸出手机给露西娅发短信，告诉她因为下雨自己今晚不回去睡觉了。 然而克拉拉刚放下手机，皱起就洗完澡的神威就推门进来了。 “……出去，我一个人睡！” 克拉拉裹紧被子防护身体，半遮着脸露出怯怯的表情。 “不用这么害怕我吧？我还能把你吃掉不成？” 神威却叉着腰说明来意。 “我想和你聊聊签售会的事。” “啊？不是后天嘛？” “但明天想请你跟我去一个地方跑一趟。” “嗯？”克拉拉 “签售会上需要有人撑场面，也就是说需要一些嘉宾。” “嘉宾，找西格玛系列不行吗？” 神威摇了摇头。 “不够，毕竟是漫画签售会，所以我想请你陪我去上门拜访其他的漫画家。” 第534章 : 第六十五章 妈妈们 克拉拉又做梦了。 她做了一个非常古怪的梦。 在梦里，她组成了一个奇怪的家庭。 她有三个妈妈和两个妹妹。 第一个妈妈是神威。 自己确实继承了她的因子，所以这层关系勉强还算成立，毕竟也确实有着血缘的关系。 但考虑到神威同样娇小的萝莉外表，克拉拉觉得叫姐妹似乎更合适一些。 第二个妈妈是芙兰博士。 她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可昨天晚上她自己都这么讲了，所以才在梦中造成这样的误会。 她是自己的项目负责人，是她把自己制造出来的，所以她自称母亲也算合情合理？ 然而，第三位母亲就比较匪夷所思了。 是她的莫斯提玛姐姐。 醒来复盘梦境的她，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把莫斯提玛也当成妈妈，一定要说的话，她也更像是一位父亲，沉默，少言寡语，却会用她坚实的臂膀守护着整个家庭…… 虽然，莫斯提玛的身体好像挺软的。 两位妹妹倒是不难理解…… 是露西娅和西斯塔。 自己算是露西娅哥哥的克隆体，所以她称呼自己为姐姐。 至于西斯塔，她是出厂一年半的人造人，但自己好像只被造出来几个月哦？那岂不是比西斯塔更年幼？ “真是的，我才应该是妹妹吧？” 【……嗯。】 早上的倪克斯还是一副很难受的语气。 克拉拉嘀咕着起了床，看向客房的落地窗外，大雨下了一宿居然还是没有停，中枢城毕竟是由穹顶管理局来调控的天气，因此会考虑到排水系统的负荷进行降雨，可像这样无节制地下一整晚还是少见，也不知道地下管道系统能否坚持得住。 “那个天上飞的大虫子还没被干掉吗？” 克拉拉这么问，倪克斯只是答道： 【目前没有观测记录，或许这持续降雨的异象和那只虫子没有直接联系。】 下雨天外出行动实在是让人生厌，不过克拉拉她们还得去公司上班，也就不得不起床了。 然而克拉拉是最后一个起床的，神威和芙兰本人已经在三层的餐厅等待克拉拉起床用餐。 由芙兰亲自设计的管家AI温迪，已经为她们准备好了早餐。 “早~” 克拉拉揉着眼睛爬到餐桌边坐下，芙兰托着下巴调侃。 “喂喂，起床也太晚了吧？我这边可不是宿舍，去公司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哦？” 她的气色看起来不错，久违的睡眠让她的黑眼圈都淡去了不少，而且脸上已经化了淡妆，可见她起床的时间比克拉拉至少早一小时。 “天色太暗了嘛。” 穹顶之下积压的雨云，让穹顶的自然光都散落不下来了。 “怎么样了？那个解码程序？”芙兰又问。 对此，倪克斯的声音从室内广播里传了出来。 “解码并不是一个有进度条的东西，我没有办法告诉你确切的剩余时间，还请耐心等待。” Ar·tist的力量比克拉拉 “唉，也不差这一天吧。” 芙兰挠挠头，把桌上的咖啡一饮而尽。 “先去公司吧。” “不，你一个人去公司。” 神威却这么说，还搭上克拉拉的肩膀。 “我和克拉拉，今天还有别的地方要去。” “去哪儿？” “签售会的事。” ———— “我们要去哪儿？” 神威带着克拉拉坐上了与芙兰反方向的地铁。 “先去一趟八门站。” 神威如此回答，又问道： “你知道兽狐钟鸣吗？” 对于这个问题，失忆的克拉拉自然是摇头。 又因为是不重要的过往，所以对于这个关键词，克拉拉并没有产生找到导火索的头疼感。 “她也是一个漫画作者，说起来你之前还挺崇拜她的，你好像是《群岚英雄传》的粉丝。” 自己之前很热衷于漫画创作，虽然现在的克拉拉没有记忆，可她老练的画技却仍然保留了下来。 这就引伸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这么说来，我既然是实验室诞生的人造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厉害的漫画技术啊？” “谁知道呢？” 神威耸了耸肩，只是猜测道： “或许是从史奎尔那边继承过来的才能，听露西亚说，她哥好像是从小就画画的。” “那我还挺赚的哦？真想见见那位史奎尔先生。” 晶洛站和八门站相隔不远，所以很快就到了。 “下车吧。” 神威走出地铁。 “去看看那倒霉狐狸在没我的情况下，日子过得还自在吗？” 然而，月台却因为连续的降雨而严重进水，当克拉拉和神威踩着湿漉漉的地砖走出地铁站，便听到因为降雨暂停运营的广播，工作人员也在铺设防洪用的挡水板。 “看来我们回不去了？” 神威如此嘀咕，克拉拉只是抱怨： “这雨也太过分了吧？昨晚不是还只在晶洛地区嘛！” 是的，降雨的范围还扩大了。 中枢城建成至今应该都没有这个夸张的降雨记录。 因为是人工降雨所以也不可能有…… “能这么长时间降雨的神仙，至少也是特级英雄水平的人物，协会那边就不打算做些什么吗？” 神威撑起雨伞，克拉拉倒是直接变出一件雨披、雨靴，踩着水潭在大雨之下活泼地打转。 “你怎么还挺高兴？”神威问。 “咳咳，我、我才没有高兴！”克拉拉心虚地反驳。 “你有没有考虑过，这雨再这么下下去，你明天的签售会就算是泡汤了？” “啊？！” 克拉拉确实没想到。 这租场地的钱已经付了，神威甚至还用预算买了广告位做宣传，临时取消是不可能取消的，那只会亏更多，只能硬着头皮办下去。 但明天来的人肯定是不会多了。 “走快点吧。” 神威还有更不好的预感。 铁站有着专门的排水系统都被淹成那个样子，兽狐钟鸣在地下室的工作室恐怕…… 答案很快就见了分晓。 兽狐钟鸣的工作室入口就在地铁站的斜对角，然而水就像瀑布一般不断沿着阶梯灌向地下室。 虽然后者房门紧闭但显然不可能完全挡住这些排不掉的雨水。 “见鬼，她还真是有麻烦了。” 超负荷的排水系统无力消化所有降雨，神威直接淌着水就冲向了地下室，而这漫灌的雨水已经没过了她的小腿。 室内，现在是什么情况？ 第535章 : 第六十六章 防洪抢险 此时，漫画工作室内的状况堪称灾难性。 兽狐钟鸣虽然尽了最大努力去放水，但灌入的雨水还是不断从门缝和下水管道里渗透进来。 “啧，哀家当初就该装扇防水密闭门。” 地下室地面的水位已经被没过脚踝，这位狐仙尝试做些什么去排水，可终究没有地方可以让她把水给排出去，甚至连屋内的电路系统都处于岌岌可危的状态。 当然，只是逃命的话她现在就能逃出去。 可兽狐钟鸣得在水淹到二楼之前打包她的漫画稿，并将漫画稿全都带出去。 最基础的备份当然是扫描到电脑里，但原画本身也有着无法替代的价值，只有将它们全都带走兽狐钟鸣才能安心。 “难道，哀家就要命绝于此了嘛？” 咚咚咚—— 楼下传来急促地敲门声。 这个时候来的会是谁？ 不论是谁，至少让兽狐钟鸣内心涌现出一丝希望。 她匆忙下楼，三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高高翘起，踩着已经涨到小腿的雨水，朝工作室的门口走去。 “谁啊？” 兽狐钟鸣隔着门问道。 “是我，南宫希望！克拉拉也在我身边！” 稀客，是能帮上忙的人。 兽狐钟鸣松了口气，正准备开门迎接，却又听后者说道：“等等，你先别开门！外面的水位已经涨到大腿了！” 也是，雨水渗进来的量相对于门外积水来说只是少数。 “中枢城的排水系统也太烂了！” 兽狐钟鸣咒骂了一句，接着又说道：“哀家正在楼上抢救画稿，等哀家收拾好再开门，但哀家的画稿很多……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拖延一下时间？” “老佛爷，你就没什么可以分水的仙术嘛？”神威在门外问道。 “谁家狐仙还管水呢？你们快想想办法！” 兽狐钟鸣丢下这句话便返回楼上继续整理她的漫画稿，留下门外的神威和克拉拉对付仍在不断躺下来的雨水。 “那你有办法吗？”神威看向身后的克拉拉问。 “我们得想办法在上面的楼梯口就把雨水挡开，道路两旁的排水还强一点，一旦流下来根本排不掉……去地铁站接挡水板？” “我觉得他们自己都不够用了。”神威答道。 克拉拉看着神威嘀咕，还搓着自己皱起的眉间思考。 【两名魔法少女加上活了一名两百多岁的狐仙，居然被区区洪水给难住了？】倪克斯从克拉拉的脑袋里冒了出来。 “你有办法？”克拉拉反问。 【我的存在本身就是最简单的办法，你为什么不能想起我？】 “啊？”克拉拉还在冒小问号。 【去萃取下挡水板，我来进行投影，但你不能离开楼梯口。】 “哦！”克拉拉恍然大悟。 倪克斯驱动器可以将数据投影成实物，但投影的作用范围只限于倪克斯驱动器的周围，像克拉拉身上的衣服就是这么来的。 噔、噔、噔。 少女的厚底靴在台阶上接连踩出水花，克拉拉快步跑上路面，同时对自身使用飞行魔法穿过马路。 将魔法施加于自身，神威就是这么飞行的。 克拉拉算是在模仿。 自从倪克斯对Ps·ycho使用过飞行魔法后，克拉拉便也有样学样地试着自己飞，只经过数次尝试就能维持重心稳定飞行了。 失忆，也不完全是件坏事。 这让她像一块被挤干了水分的海绵，学习和吸收的能力都得到大幅的提升，对魔力的掌握变得越来越纯熟。 在这点上，倒是比之前那个学不进新知识的大叔萝莉要强多了。 飞过被暴雨冲洗的十字路口，地铁站入口设置着防洪挡水板，防止漫起来的雨水继续涌入下方的地铁站。 这种挡水板被设计成垂直展开的结构，能防止水流通过，通常由坚固的钢材、混凝土或复合板材制成，有一定的厚度和强度，足以应对洪水的冲击和压力。 “就是这个了。” 克拉拉的右腕套上针筒状的D·M萃取器，对平平无奇的挡水板轻轻捅了一下，萃取这种寻常的东西连进度条都看不见就完成了。 “连这种结构简单的道具都要萃取才能投影吗？” 【让我直接投影当然也没问题。】 【但这些现有的产品是结合‘经验’去完善的最佳设计，采用这些数据可以避免走弯路、减少错误。】 “……经验吗？” 人的“经验”也是很重要的。 为了能少犯错，我也得尽快取回记忆才行。 【很好，现在回去吧！】 ———— “呼，让那位兽狐钟鸣老师快点出来吧！” 克拉拉站在地下室的楼梯口，擦擦额头上不知道是汗还是雨水的晶莹液体。 倪克斯投影出来的挡水板，居然还要她自己动手安装，在已经被水淹没的路上折腾这玩意儿，着实废了她不少力气。 克拉拉也很纳闷，今儿明明是来邀请签售会嘉宾的，怎么突然就变成防洪救灾了呢？ 楼梯口被防水板挡住，往地下室流的水也就少了许多。 克拉拉松了口气，兽狐钟鸣和神威也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为了维持挡水板的投影，她站在雨中抬头望着天空。 “嗯？” 然后，她的右眼瞳孔却泛起了鎏金般的色泽。 克拉拉启动了倪克斯的义眼。 原本空无一物的十字路口上空，此时却有什么巨大的节肢动物在翻腾，翻腾的姿态上宛若盘龙，可造型却更像一只巨大的多足昆虫。 看着都叫人头皮发麻。 从那十余米长体格来说，这东西应该会归类为怪兽。 “……是那个家伙啊！？” 昨晚就有目击记录，在雨中可以看到轮廓的大家伙，在网上被称为“雨虫”、“玄冥虫”的昆虫怪兽。 所以，那只怪兽是在跟踪我？并不是它扩大了降雨范围，而是它一直都在自己头上？ 难道是……第四天灾的报复？ 【可能只是碰巧。】 【又或许，城里不止这一只？】 哈，不止一只？那不是更糟糕了嘛？ “倪克斯，帮忙联络协会。” 虽然没有表现出凶猛的破坏力，但这持续不断的降雨，已经让城市拉跨的排水系统处于崩溃、瘫痪的边缘。 那只呼风唤雨的虫子，是毫无疑问的灾害。 “如果协会不打算派人来解决，我们就动手解决它。” 克拉拉之所以如此积极，原因只有一个。 明天就是她重要的漫画签售会，不是晴天可不行！ 第536章 : 第六十七章 暴雨 “神威姐姐，昨晚看到的大虫子还在天上飘呢！” 克拉拉把这边的发现告知神威，后者却嚷嚷道： “告诉我干什么？告诉协会啊！你不会想让我去和它打吧？” “可你昨晚不是说要去的吗？” “昨晚还能看得见它，现在都看不见了吧？” 神威正背着大包、提着两小包平举，跟着兽狐钟鸣淌过浅水从地下工作室里出来，因为克拉拉拦住了大部分涌入的雨水，她们脚下的积水情况好转了许多。 或许是漫画原稿抢救成功的原因，兽狐钟鸣的心情看起来放松了不少，而第一次见到狐娘的克拉拉也眨巴着眼睛，盯着对方软乎乎的大尾巴一顿瞅。 那可足足有三条哦！想rua欲望正在高涨！ “哎呀？克拉拉小妹~哀家听说你失忆了？” 兽狐钟鸣主动搭话，克拉拉却支支吾吾。 “额，是的……” 她不太清楚自己之前与兽狐钟鸣老师的关系，只知道神威说自己喜欢对方的作品。 “啊呀？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后者抖开一把铁扇半掩着面孔，发出故作高贵的笑声。 “呵呵呵~你之前还答应要当哀家的助手，既然失忆那就……” 克拉拉愣了一下，急忙答道： “啊？没关系，其实我现在还是可以画的……” 过去的自己答应过的约定，现在的自己也必须履行。 克拉拉有这样奇怪的执着。 “别听她的，你根本就没答应她这种事。” 神威这么拆穿让却兽狐钟鸣露出扫兴的表情。 “和协会报告过了吗？那边怎么答复？”神威又问。 【委托已经发布，有特级英雄接受并前来处理。】 倪克斯如此回答，克拉拉也如实转达。 “好像有特级英雄往这边赶了。” 克拉拉话还没说完，四反重力引擎的大型浮空车便低空飞抵八门十字路口的上空，克拉拉的雨披都被吹得唰唰作响。 没有停。 只是从后车上跳下一名穿重甲的人。 他从十余米高空轰然落地，溅出巨大水花的同时，连路面都被踩至龟裂，其本人却像没事一样站了起来，然后在瓢泼大雨中凹英雄登场的造型。 然而天上下着罕见的暴雨，那些“乌鸦”无人机没能在第一时间赶来，意识到没有人拍摄之后，他才尴尬地转过身走向克拉拉。 “哟，还是个熟人。” 神威认出了对方，克拉拉只是眨眨眼问道： “是我以前认识的人吗？这位英雄大哥好装哦？” 英雄虽然戴着头盔看不出表情，但克拉拉的话却让他身形一顿。 “算认识吧？但也只是认识而已，他是协会直属的特级英雄‘龙剑’西弗里特，号称是能斩断一切的男人。” 神威这么介绍，又上前与西弗里特打招呼。 “大个子，你抬头看看，能看到天上飞的大家伙吗？” 西弗里特闻言抬头张望。 然而，在他的眼里却是什么都没有…… “哪儿？有什么东西吗？” 西弗里特这么问，神威只是耸耸肩。 “不知道，你问克拉拉吧。” 神威使用热感视觉去看也依然是什么都看不见。 克拉拉指着自己的右眼，又指了指天。 “那边有一只大虫子在雨里飘来飘去。” 完事儿还补充一句。 “很长，脚很多的那种。” 西弗里特抬头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天空，问：“昨晚收到的报告里确实有提到过这么个怪兽，但没有办法直接观测……” 协会并不是什么都没做，只是确实对那只怪兽束手无策。 “它在正上空？” “嗯。” 克拉拉点头，西弗里特便把手伸向背后的大太刀。 “既然知道位置，那由我来斩断即可。” 他一手握着刀鞘抵着地面，另一手握住刀柄扭动身姿发力，肉眼可见的银白剑光伴随着锐利的呼啸直冲天际，甚至吹开沿途的雨水，短暂形成一片没有雨点落下的净空。 然而…… “没砍到？” 克拉拉的眼中，那只巨大虫子仍在天上飘荡。 “不对，是剑气穿过去了？” 仔细想想，如今连雨点都落不到它身上的，那物理攻击自然也无法直接伤到它。 昨晚它还能被雨水勾勒出轮廓的时候，或许还是有办法砍到的？ “这下可真是棘手了。” 西弗里特收起太刀，嘀咕道： “连我的刀都斩不到的怪兽，难道是躲在亚空间里吗？” 如果是涉及亚空间的能力，那往往令人头疼，而躲在亚空间却能对现实产生严重影响，更是赖皮到家了。 甚至被西弗里特斩了一剑，那虫子扭动的更欢，雨下的更大，仿佛是在嘲笑她们的无能为力。 【只要待在亚空间，持续降雨，中枢城就会损失惨重。】 【虽然不知道它是哪个组织折腾出来的怪兽，但恐怕需要召集专门对付它的英雄才行。】 “能对亚空间进行干涉的英雄，有吗？”克拉拉问。 “英雄网络”有注册等级的英雄名册，理论上是可以根据情况召集适合处理“玄冥虫”的英雄。 西弗里特则答道：“艾达应该能处理，她的储物空间就算是个亚空间，我师傅也能切开空间……不过她已经隐退，不会再出山了。” “嗯？你那师傅是不是喜欢坐塑料椅？不会二段跳？” “啊？” 神威的问题让西弗里特一头雾水。 “那个，艾达是谁？”克拉拉问。 “你还真是失忆了？” 西弗里特敲了敲进水的头盔，只好解释道：“工程师‘艾达’，和我一样都是英雄协会直属的特级英雄，同时还是你们公司那位芙兰博士的学姐……唉，我先去联系协会。” 西弗里特正在联系协会打算换人。 即便是特级英雄，对于看不见的对手也束手无策。 如果不是克拉拉能使用义眼遗物，协会甚至都不知道这降雨的罪魁祸首究竟躲在哪里。 可就在这时，克拉拉接到了露西娅打来的电话。 “克拉拉前辈！不好啦！” 电话里的露西娅语气很激动，克拉拉听着心里一咯噔。 “怎、怎么了？” “咱们的地下花园进水啦！要被淹啦！” 市中心那边也在强降雨吗？ 很好…… 现在又多了一条干掉那条虫子的理由。 可就在克拉拉这么想的时候，那无休止的暴雨却戛然而止了。 第537章 : 第六十八章 雨后小故事 “咦？” 克拉拉抬起头。 连夜的暴雨突然就停了。 再看向空中，那只翻腾的多足巨虫也消失不见。 穹顶的日光穿透雨云照拂在空旷的路口上，雨水冲刷的路面反射着光，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安静。 “它……居然跑了？”克拉拉不禁自语。 神威也晃了晃湿漉漉的脑袋，甩掉头发上的雨水。 “也有可能是累了？它从昨晚到现在都在降雨，不管怎么说，持续引发这等规模的异象，也是要消耗点什么的。”她说。 这是巧合，还是听到这边呼叫支援的消息了？ “不管怎样，至少能喘口气了。” ………… …… 兽狐钟鸣的漫画工作室。 地下室的环境调节系统在洪水的冲击下失效，即便地面上的水已经排掉，但潮湿的空气依然让人难受。 不过神威、克拉拉和西弗里特却在这里商讨接下来的对策，并等待“工程师”艾达。 至于美梦魔女那边倒是暂时不需要担心，毕竟雨停了。 可芙兰和露西娅正在着手进行防水改造。 “所以，哀家这边就成作战会议室了？” 兽狐钟鸣则在三人面前叉着腰。 她倒是想给客人上茶，但她的小冰箱被水淹了，喝的东西也都泡了水，虽说都是密封的，但出于卫生考虑还是不方便拿给客人喝。 “只是借个地方。” 神威这么说，兽狐钟鸣便指了指楼上。 “那哀家先上楼去收拾一下别的东西，你们要是不干掉那个看不见的大家伙，我这边可没办法继续待下去了。” 能带走的全都要带走。 这种计划外的强降雨在中枢城也是百年一遇的事儿，今后也不容易遇到，却给兽狐钟鸣留下了部下不小的心理阴影。 别说是泡水，哪怕是在潮湿环境下，漫画的纸张都容易变形。 屋里进水对漫画家来说简直是灾难。 她甚至开始考虑换高层的工作室，或是干脆抛弃传统改成数码板绘漫画家了。 “不急，这位女士。” 面对慌张的狐仙，西弗里特却是提议道：“等下让艾达来给做一下防水改造，你大可不必放弃您的工作室。” “防水改造？现在还来得及吗？” “这对艾达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不会耽搁太久的，我想她很乐意帮你这个忙……但她应该会提出搓你的尾巴。” 兽狐钟鸣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大尾巴，陷入沉思。 “现在让我们来讨论一下对策。” 作为特级英雄，西弗里特最先开口说道： “如果中枢城再次出现异常降雨，就麻烦克拉拉你去寻找‘玄冥虫’的下落，让艾达制作对策的装备，我们想办法打破亚空间与现实之间的壁垒，好让那家伙暴露出来……然后就由我过去收尾。” “这听上去挺简单的。” 神威对此给出感想，西弗里特点点头。 “对付怪兽也不需要什么太复杂的策略，找出来杀掉，就这么简单。” “不过就这么沙雕就好了吗？” 克拉拉提出疑问。 “这种规格的怪兽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就没办法把它幕后的操纵者找出来吗？” “哦，关于这件事，实际上穹顶管理局方面有些线索。” “穹顶管理局有什么发现？” “穹顶于昨天下午被巨物穿越过一次，而且并非飞船或是战舰，是生物……当时怀疑有巨大月球生物入侵了中枢城，可当时也是什么都没发现，管理局便认为是传感器误触。” “穹顶管理局的家伙可真无能啊？” 神威对此直言不讳地表达不满，西弗里特耸耸肩没有附和，毕竟还有协会英雄的立场，只是说道： “现在回想起来，可能那就是虫子怪兽从外面钻进来了。” “中枢城外居然有这么夸张的生物吗？”克拉拉表示惊讶。 西弗里特点头解释道：“月面生物的进化速度远超我们的想象，像这十几米长的虫子都不是其中最大的，已知的月球死亡蠕虫可以长得比这更为巨大……我师傅曾为我准备的修炼课题，就是憋着一口气从死亡蠕虫的肚子里出来。” “你这一口气可真够长的哦？”克拉拉吐槽道。 可对于西弗里特的结论，倪克斯却有不同看法。 【通常月面生物都适应了月球的低重力无氧环境，很能进入穹顶范围内活动，所以也不排除它是邪恶组织在其他站点开发的怪兽。】 【毕竟我们是经历过的。】 “经历过什么哦？！” 克拉拉还见识过死亡蠕虫，只是她忘记了。 不过，当时那只蠕虫是被月兔潮吞噬的口粮。 “它是要水淹中枢城，可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克拉拉又问。 偏偏那头怪兽还只出现在自己头顶，没准又与自己有什么关联，克拉拉忍不住这么想。 “邪恶组织的动机总是千奇百怪，没准那个组织的理想是创造一个海洋世界。”西弗里特耸耸肩答道。 叩叩—— 漫画工作室的门被敲响。 作为离门最近的神威便起身开门。 “呀吼~神威酱~” “工程师”艾达搓搓神威的脑袋，又笑嘻嘻地招手进门。 “我来了！让你们久等了！” 她进屋就看到依然湿漉漉的地板 “哎呀？这地下室还真够惨的。” 对此，西弗里特边说道： “艾达，来得正是时候，有件事要你帮忙。” 橘发少女啪的一下吹爆了口香糖泡泡。 “啊？什么事？” —————— 艾达从腰间那小巧球状工具箱里，抽出了比工具箱本身更大、更多的维修工具。 她将兽狐钟鸣的房门改装成了密闭门，同时对房间各处的下水管道加装了防止逆流的单向阀，并对周围的墙壁、线缆管进行了防水化处理，大概就是喷了好几罐的防水镀膜。 “嗯，这样就差不多了吧？” 把空罐丢进垃圾桶，艾达摘下了防毒面具，拍拍胸脯说道： “好啦，狐仙小姐~别说是洪水，就算你整栋屋子都泡进了水里，我都能保证不会有一滴水流能进来！” “谢谢，哀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谢意……” 兽狐钟鸣这么说，艾达先是谦虚。 “这都是举手之劳而已。” 可随即又食指大动。 “如果你想要报恩，那就让我来搓搓你的尾巴！” 第538章 : 第六十九章 杀虫计 虽说只是下雨，却比寻常英雄和怪人交手时造成的破坏更严重，毕竟中枢城的地下空间利用率高，不少地下建筑甚至比城市排水系统还深，当排水系统溢出的时候，那些地方可就遭殃了。 例如，美梦魔女的地下花园。 位于地底深处，但空间面积又不算大的地下花园成了蓄水池，不仅是电梯甚至连大楼公用的发射井都有水不断灌下来，这边的情况甚至比兽狐钟鸣的地下花园还要糟糕。 但好消息是…… 露西娅和芙兰·丽芙卡也都算是工程师，阿历克斯的实体投影也能帮上不少忙。 “芙兰小姐，我用立场发生装置挡住了！” 露西娅调控好她那圆盘状的立场发生装置，形成的弧形立场封死了电梯间到花园的通道，暂时阻挡了持续灌入花园的洪水。 “干得好，露西娅亲！景观河道这边，阿历克斯也用实体投影封起来了！” “芙兰小姐，要不从发射井那边的维修梯撤离吧？” 露西娅有些怂了。 虽说用立场隔绝了电梯那边灌入的雨水，但这种身处水下空间的密闭感，让人本能地感到不安，就跟鲸鱼搁浅似得。 “可不能那么轻易放弃，放弃咱们公司可就完蛋了！” 芙兰却不打算走。 毕竟她的实验室这么多设备没办法搬走。 “再这样下去，公共发射井那边也没法走啦！！” 电梯已经被淹了。 发射井是她们最后的退路，那边再被淹，那他们可就真的是与世隔绝了。 “露西娅，外面的雨已经停咯。” 芙兰却是不紧不慢地提醒。 尽管全身上下都湿漉漉，但不妨碍她拆开一根棒棒糖丢进嘴里。 “过段时间，等排水系统缓过劲来，这边的积水也都会排出去，到时候我们再去检修一下泡水的电梯。” “啊？雨停了？” 待在地下的露西娅自然不清楚外面的状况，芙兰倒是不紧不慢地刷手机确认地表的情况。 “嗯，刚停不久。” 得到答复的露西娅可算是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滴下来的水。 芙兰则继续说道：“之后，咱们把地下花园这边整顿好就行，怎么说也要守住这座地下花园才行。” 此时，芙兰准备的多功能无人机正在花园内里收拾。 花圃进水，好好的草坪变成泥浆地面，被雨水带到地面上，因为本就是开放式的办公环境，因此连办公室内都变得脏兮兮。 “这还真是一团糟啊？” “露西娅，克拉拉那边怎么说？”芙兰问。 听到招呼，露西娅踩着水花从门口跑过来，担心立场发生装置进水出意外，她还专门拿防水的油布包裹了一层。 “克拉拉前辈说，她们正在讨论怎么把那个大虫子逼出来！” “那虫子躲哪儿去了？” “她们怀疑是在亚空间。” “啊呀？那可不好办啊？” 芙兰光是听着都感到棘手，想了想还是说道：“阿历克斯先生，露西娅亲，我去克拉拉那边搭把手。” “啊？不是说要把公司给守好嘛？” “交给你们咯？” “啊？” ………… …… 亚空间。 那是与现实只隔着一层薄膜的狭间，是现实的副本，基本是没有正常的生物能在里面生存，有的亚空间里甚至连空气都没有，只是待一会儿就要憋死。 但，这样的副本却不止一个。 不同的亚空间之间也不相互连通，想要找到躲在里面的玄冥虫，并准确打破与那个亚空间相隔的“薄膜”，对于甚至无法直接观测到玄冥虫的艾达来说，这确实是个挑战。 “需要亚空间的相位坐标。” 听完克拉拉和西弗里特的作战方案，艾达却有些愁眉苦脸。 “克拉拉酱，你帮我标定目标位置，到时候我得不断打探针直到命中它，才能确定它躲在哪一层亚空间内。” “费时间？” 克拉拉这么问，艾达吧唧着口香糖想了想。 “准确来说，是看运气。” “运气吗？” 克拉拉也抱着胳膊思考。 “发射探针的装备让我带上去打吧？我的研究能看到亚空间里的虫子，至少能确保大方向不会错。” 目前来看，玄冥虫与现实之间也没有直接的交互，除了克拉拉之外的其他人甚至都看不见它。 可换句话说，玄冥虫也没有办法触碰到现实中的克拉拉。 在将它从亚空间拽出来之前，直接接近它都是安全的行为。 不过，它也根本不需要触碰克拉拉，只需要接近现实并祈雨，就能给中枢城带来大麻烦。 因此，倪克斯也表示赞同。 【可行。】 西弗里特却提醒道：“这些都是准备工作，但我们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还会再出来，也不知道它到底是哪个组织弄出来的。” 玄冥虫正在中枢城的亚空间副本里游弋，然而所有人都拿它没办法，这多少令人感觉不安，就像是潜在的隐患，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关于这点你们不需要担心。” 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啊？芙兰？”克拉拉有些意外。 芙兰推门而入，手中转着一把电子万能钥匙。 “嘿，你这是非法入侵啊！好歹敲一下门吧？” 虽然神威这么说，不以为然的芙兰只是继续给出自己的看法。 “它肯定会在中枢城的下水道缓过劲来之前再次行动，否则它之前所下的那一整晚雨可全都白下了。” 见到芙兰，艾达倒是眼前一亮。 还顺着她的话说道：“如果真是那样，就说明那只虫子背后确实有人在操控。” “没错~所以在克拉拉锚定相位坐标时，我们还有别的任务。” 芙兰在克拉拉的小脸上搓了搓，后者答道： “找出幕后黑手？” “是的。” 芙兰点头，克拉拉又问： “你有什么办法？” 结果芙兰却摇了摇头。 “我是没有办法，可我们不是还有一位全知全能，能够预知一切的超级AI嘛？去问问她呀？” 艾达皱起眉头。 “你是指‘英雄网络’吗？” “不然呢？” 艾达皱起眉头。 她不喜欢英雄网络。 准确来说，她作为技术人员并不信任如今的AI。 第539章 : 第七十章 寻求预言 强AI是有风险的。 黑箱技术打造的强AI，意味着人类无法明确知道AI在想些什么，它们的思维是个封闭的黑盒，无法数据化读取，无法窥探，也意味着不完全可控，人类为它们准备的保险随时有可能失效。 随着运用这一技术的AI在社会的各行各业开枝散叶，它们成了一股庞大的不稳定势力。 英雄网络，将所有注册英雄的资料都交给来路不明的AI管理，作为一名技术人员她不能接受这样有风险的做法。 何况强推这一平台的爱丽丝本身也是个强AI英雄，这就让这一系统变得更加不可信。 经过前段时间的协会入侵事件，好不容易通过协会高层会议的干涉，才暂时限制了英雄网络的使用场合，并暂停了注册登记。 本该和她有着同样想法的芙兰，此时却主动提出要借助英雄网络的力量？她在想些什么呢？ “学姐，这可是调查英雄网络的机会哦？” 芙兰俏皮地眨眨眼，提醒道：“如果我说，我们或许可以进一步了解英雄网络的存在本质呢？” 原来是有小心思的。 “芙兰姐姐，你打算做什么？”克拉拉问。 她的眼神透着纯真无邪。 失忆的克拉拉对于爱丽丝和芙兰之间的恩怨矛盾，全都是从倪克斯那边听来的二手故事，因此有些难以代入。 虽然，失忆前的她对爱丽丝也没有特别大的敌意就是了。 维克多·丽芙卡博士的死因还需要调查，而这一切的关键信息就在那块备份磁盘里。 芙兰解释起自己的安排。 “不通过协会正式手续，直接找爱丽丝请求她通过英雄网络进行协助，你觉得她会答应吗？” “答不答应又如何呢？”艾达反问。 在找玄冥虫这件事上委托爱丽丝，只会让爱丽丝多个机会去证明英雄网络的作用而已，然而艾达的想法是将英雄网络关闭，避免那个超级AI失控造成更大的负面影响，这么做显然矛盾。 “如果她不答应，我们能不能自己去找英雄网络？” 芙兰这么问，艾达似乎理解了什么反问道： “那你的意思是……” 芙兰对此解释道：“她是英雄网络的唯一接入者，换句话说，只有她才能和英雄网络直接对话，其他人只能看英雄网络输出的结果，而无法与其沟通……但如果，其他人也有接入的英雄网络呢？” “你又折腾出什么高性能的AI了？”艾达问。 芙兰的父亲维克多博士生前是享有盛名的AI专家，而芙兰也继承了他的天赋和专业，对于AI有一定的研究。 例如，研究所的管家AI。 所以艾达才会这么想，但芙兰却是摇头。 “倪克斯，你应该没问题吧？” 她看向克拉拉。 “啊？” 克拉拉也没想到，芙兰会在协会的英雄面前暴露倪克斯的存在。 也没想到自己既要去打探针，还要去协会拜托那位爱丽丝。 【我的性能当然不会输给爱丽丝的机体。】 倪克斯的声音从克拉拉的肚子里发出来。 【不过，暴露我的存在也没关系吗？】 “他俩没关系的，当他们是自己人就行了。” 虽然西弗里特一脸的惊讶，但艾达却接受得很快。 “克拉拉酱的‘魔法宝石’是个AI啊？” “这……” “在调查清楚爱丽丝这件事上，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芙兰倚靠着艾达的椅子，并拍拍后者的肩膀。 “而他们又是协会的直属特级英雄，和爱丽丝平级，有着同等权限，带你们去控制中心接入英雄网络不是问题。” “所以，现在就行动嘛？”克拉拉问。 “当然，不管是咱们的地下花园还是你的明天的签售会，都不能再忍受一场全新的暴雨了。” 根据芙兰之前的推测，玄冥虫在排水系统缓过气来之前就会出来继续祈雨，时间也确实挺紧迫的。 “关于那亚空间探针，我还需要一点准备时间。” 艾达这么说着望向西弗里特。 “嗯，让他陪你去找爱丽丝吧。” ———— 由于整个中枢城的排水系统都是同样的拉跨，所以协会面对的受灾情况也没有好到哪去。 但毕竟有许多身怀绝技的英雄，所以抗洪抢险措施比其他地方要做得好，至少这里的地下室没有被淹没。 要知道，英雄网络的核心机房就在协会地下的地下，要是这里也被水淹了，那他们今天可就真的白跑一趟了。 爱丽丝的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其实更像是整备间，爱丽丝的身体正在维修舱内做保养，而她的意识则以投影的方式出现在办公室内，若不是西弗里特和克拉拉上门来访，她的办公室连灯都没必要开。 “躲在亚空间里祈雨的虫子怪兽。” 爱丽丝听二人说明来意，捻着下巴点点头。 “嗯，听起来不像是自然产物。” “肯定不是嘛。” 克拉拉点点头，又问道：“所以，可以用英雄网络帮我们看看幕后黑手是谁吗？预知一下什么时候会再出来也好。” “英雄网络的预言需要情报，本质是精确推理而不是凭空预知未来，所以我不能马上给你答复，但你们带来的情报很有用。” 爱丽丝的投影围着克拉拉转了一圈，突兀地问道： “克拉拉，记忆还没有恢复吗？” 克拉拉愣了一下。 “啊？嗯。” 这位爱丽丝小姐也知道自己失忆的事？ 明明美梦魔女对外宣称克拉拉是因伤暂停英雄活动，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虽然爱丽丝的说无法直接提供预言，可西弗里特却坚持道： “爱丽丝，我们想和英雄网络直接沟通试试，或许，她手上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线索……这次的灾害比看起来的要严重，只是解决掉那只虫子，幕后黑手依然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对此，爱丽丝提醒道：“可英雄网络目前处于限制使用的状态，你应该知道吧？” “只是问两个问题，应该没有关系吧？”克拉拉也帮衬着说道。 “不是我不帮你们，但这是协会的规矩，克拉拉。” 克拉拉和西弗里特对视一眼。 爱丽丝是铁了心不打算帮忙，要帮忙就解除对英雄网络的管制。 “……那我们就自己想办法吧。” 西弗里特带着克拉拉退出了爱丽丝的办公室。 第540章 : 第七十一章 Link start 相比于对爱丽丝和英雄网络的怀疑，克拉拉的动机更多是解决掉那只“玄冥虫”，让那家伙继续为非作歹，自己明天的签售会可就要泡汤了。 至于英雄网络究竟是什么，现在的她其实并不抱有多少好奇心。 离开爱丽丝的办公室，西弗里特说道：“控制中心是唯一的外部接口，但那边还有其他工作人员值班，我会说服他们让你使用那个接口。” “为什么只有爱丽丝能使用？” “其他的机体的硬件似乎都无法处理英雄网络回传的数据量，会被巨大的数据洪流直接冲毁系统。” 西弗里特这么解释，又问道：“你的‘魔法宝石’真的有那么高的性能？变身道具若是损坏，可是没办法去管理局抢救回来，包括里面的AI。” 西弗里特并不清楚倪克斯的真实身份，也不清楚关于遗物的事，对她能否承受英雄网络的数据冲击表示怀疑，然而克拉拉却信誓旦旦地说道：“别担心~她就是全中枢城最好的AI！” 虽然克拉拉常常不自信，可她对倪克斯倒是充满信心。 倪克斯不仅是克拉拉所知最有感情的AI，还诞生自神的遗物，对这个科技进步靠考古的世界而言，遗物就代表着尖端技术，是目前还无法使用的神秘，更是通往未来的钥匙。 不管英雄网络是用什么开发的，硬件有多么先进，既然爱丽丝都能用并非遗物的硬件接入，那倪克斯没理由不行。 这就是倪克斯给克拉拉带来的自信。 西弗里特带着克拉拉来到位于顶层的英雄网络控制中心。 这地方还是老样子。 阶梯状的控制中心，成排刷着数据流的电脑屏幕，忙碌、专注的技术员，如同落地窗般的全面屏，画面上是巨大铁茧状核心主机。 以及…… 大屏幕前的接入舱。 虽然英雄网络的功能被限制，但在控制中心仍然有不少技术员在监视英雄网络数据，随时上报任何可能的异常。 自从上次事故后，这里的工作人员对英雄网络盯得更紧。 他们就是英雄网络的狱卒，可要看管拥有预言能力的超级AI，他们的监视真能起到作用？倪克斯对此表示怀疑。 “西弗里特先生？您一个人来这里还真是少见。” 控制中心的技术人员似乎认识西弗里特，还问道： “艾达小姐，今天不来吗？” 这位技术人员似乎觉得西弗里特不懂技术，还认为他独自来到控制中心很奇怪…… 好吧，他确实不懂。 “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西弗里特让开一个身位，露出身后怯生生的鱿鱼萝莉。 “哎？这不是克拉拉小姐嘛？听说你因伤暂时不能从事英雄活动，真是可惜呢！” 不久之前，爱丽丝曾亲自带着克拉拉到控制中心来参观，所以这里的工作人员倒是认识她，讨人喜欢的可爱外表也让人颇有好感。 奈何克拉拉倒是把这些事全都忘了个干净，还感慨自己一个下级英雄居然还挺有知名度的。 西弗里特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明他们此行的来意。 “我们正在追查那只为非作歹的玄冥虫，但可用的线索太少，我想知道幕后黑手是谁，所以想使用到英雄网络的预言。” 面对这样的请求，那位技术人员显得为难，他支支吾吾地说道： “啊这，英雄网络目前处于被限制使用的状态，而且能够接入英雄网络与之对话的个体，目前只有爱丽丝小姐。” “没有时间走流程了。”西弗里特摇摇头。 他指了指克拉拉，又指了指大屏幕前的接入舱。 “我想让克拉拉妹妹使用接入舱试试，让她与英雄网络对话。” 那位技术员顿时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瞥了眼西弗里特，但还是礼貌地说道：“西弗里特先生，接入舱并不是躺在上面就能使用的，那本质上是提供一个接口，以及配套的降温，活人是没办法……” 可就在这时，克拉拉翘起一支前端是接口的小触手。 “额？” 技术员一愣，又改口道：“英雄网络的数据流量很大，只靠一个接口是不够的。” 克拉拉翘起了十支带接口的小触手。 那位技术人员用一种让人看不懂的眼神打量着克拉拉。 “你也是……机器人？” “不是……” 克拉拉想了想答道：“这只是植入体？” 在技术人员看来，西伯利特和克拉拉简直是疯了。 这两人肯定不懂技术，居然准备用人脑去接入英雄网络，她的小脑花不得变成麻婆豆腐啊？ “不行，我们反对。” 控制中心的技术人员纷纷表示反对。 与遵不遵守规矩无关，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萝莉去自杀吧？ 西弗里特看向克拉拉，他显然无法说服这些技术人员。 “唉，倪克斯，给他们露一手。” 克拉拉用一种“我要开始装逼了”的姿势叉着腰。 【轻松。】 接着，整个控制中心的电脑屏幕都像是受到了某种干扰，纷纷开始屏闪，片刻之后，画面都变成了一只跳动的Q版鱿鱼。 白白胖胖的扁平化设计，鱿鱼脑袋上还夹着个蝴蝶结。 克拉拉确实装到了。 毕竟这控制中心的防火墙，可不是一般个人终端能够比拟的，这里相当于是英雄网络的保险，在必要时能切断英雄网络的所有功能。 如此重要的系统却被克拉拉轻易骇入、改写，这对周围的技术人员来说确实难以想象。 “这是……” 克拉拉踮起脚，拍了拍技术人员的肩膀。 “放心吧~我的大脑处理能力很强。” 虽然嘴上说是大脑，但克拉拉却指着自己的小蛮腰，这让克拉拉的话没什么说服力。 “就算死掉，最惨也就是回一次神渊嘛~但如果不能抓住玄冥虫的幕后黑手，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损失呢！” 但这次，技术人员们却没有阻止克拉拉走向接入舱。 他们也想知道爱丽丝之外的人能否接入英雄网络，并与之沟通，既然克拉拉向他们展示了可能性，那继续阻止就不礼貌了。 克拉拉在接入的胶囊舱内躺下，看着舱门缓缓关闭。 然后，她朝西弗里特竖起大拇指表示OK。 怀着忐忑的心情，由十支小触手合并形成的接口，与后脑本就很粗的接口相连—— “唔——？！” 克拉拉眼前一黑。 第541章 : 第七十二章 数字意识海 克拉拉身处一片黑暗不见光的空间。 她甚至看不见自己的身体。 自己是昏迷了？ 【不，你没有昏迷。】 倪克斯的声音在此时多少能让人安心。 克拉拉只记得触电般，巨大的数据流便通过她的生物神经传导向腰间的倪克斯驱动器。 太大意了！ 虽然对倪克斯很有信心，却忘记自己这根网线可能没那么耐操，就算驱动器能承受，自己的身体和神经也未必能够承受。 该不会真的要死掉了吧？ 【别担心。】 倪克斯继续安慰慌张的克拉拉。 【考虑到这种情况，你的身体我有专门进行过补强。】 即便如此，克拉拉在现实中的体温也迅速开始升高，幸好接入舱本身有着降温的功能，克拉拉才没有变成烤鱿鱼。 毕竟爱丽丝自己使用这个时，机体的温度也会急速上升。 “所以，这里究竟是……” 【英雄网络的数字意识海，她就在这里。】 “AI的意识海？这听起来有点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 【人死后回归神渊的灵魂，难道不也只是一团数据吗？】 倪克斯的说辞有些哲学的意味。 “如果你要讨论‘什么是人’这种话题，我可不奉陪哦？” 【那，你就当这里是个虚拟实境空间就行。】 连倪克斯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然而，克拉拉对虚拟实境的体验也没有任何印象。 【不过，如果是在这里……】 克拉拉的周身亮起了祥和的柔光。 与此同时，她的身体也开始重新构成，从模糊的像素块开始不断细化，最终形成了熟悉的身体。 即便是在数字意识海中，她的形象依然是鱿鱼魔法少女的模样。 毕竟，失忆的她也只记得这般姿态。 “哦！亮了！还能活动！” 克拉拉眨眨眼，看向身旁。 除她之外他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形正在勾勒出轮廓，是位黑皮白发独角的少女。 她睁开眼看了看克拉拉，这才缓缓开口。 “嗯，像这样面对面交谈还是第一次吧？” “倪克斯姐姐？” “还能有谁呢？英雄网络躲起来了，这里就只有我和你说。” “哈~” 克拉拉突然扑了上去，把倪克斯也吓了一跳。 “怎么还撒娇呢？” “能抱着倪克斯姐姐的机会可不多呢！” 克拉拉，是真把自己当成刚诞生没多久的人造人小丫头了。 等到记忆恢复的时候，他会如何看待自己这段时间的行为呢？ 倪克斯的嘴角扬起弧度，又伸手在克拉拉脑袋上轻搓。 她边搓边道：“差不多也该出现了吧？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显然这句话不是对克拉拉说的。 克拉拉抬头问道：“英雄网络在偷听我们的对话吗？” “意识海可没有距离的概念，她就在我们身边。” 倪克斯甚至都没有行走，就在克拉拉身边盘腿坐下。 见英雄网络没有冒头的迹象，她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当然，时间的概念也与外面不同，AI的思考效率可比人类要快许多。” “这里的时间流速很慢吗？” “嗯，换句话说我们有的是时间等她出来。” 克拉拉和倪克斯所处的空间是英雄网络的意识海。 是AI黑箱的内部，本该无法窥探的空间。 按理说她们不管在做什么，英雄网络都能知道，可对方却迟迟没有出来迎接的意思。 “为什么不肯出来见我们？因为我们不是爱丽丝吗？还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呢？” 倪克斯仍在喊话。 “我们可是真心诚意想来委托你帮我们预言，看在大家都属于同系列遗物的份上，还是别让我动用太粗暴的手段吧？” “咦？” 克拉拉吃了一惊。 “同系列？” “英雄网络的核心，是我的一部分。” 反过来说，倪克斯也是英雄网络的一部分，但克拉拉手上的其他遗物，义眼也好、群黑之心也好，都没有倪克斯和英雄网络这样的主观意识，至少没有搭载什么AI。 说起来，芙兰博士家里好像还有一颗脑袋呢？ 这么想的克拉拉却被倪克斯敲了敲脑袋。 “小心被读取想法，笨蛋鱿鱼。” “啊？不会吧？” 克拉拉有些慌张，至于会不会倪克斯也不清楚。 但本以为被伊芙利特偷走的头颅出现在芙兰的研究所里，那可是会出大问题的。 “还是不打算出来吗？” 倪克斯摇了摇头，然后有什么气氛改变了。 以倪克斯和克拉拉为中心，大量本不存在的光流，从远处被一股力量硬生生地拉扯过来。 与此同时也伴随着海量的数据流，克拉拉一时间都无法承受。 “咦？唔！” 克拉拉感觉意识快要被撕裂了。 “对失忆的你来说还太困难了吗？” 倪克斯这么说着，那些光流便只集中到她自己身上，明明是客人却喧宾夺主，强行阅读起英雄网络的“记忆”。 “只能待在铁棺材里的你，在意识强度上和我有差距呢？” 倪克斯甚至有些得意。 “原本以为会是一番苦战呢？” 但英雄网络侧重于功能性的设计，使她作为AI的个性并没有倪克斯这般奔放强烈，她因此在此时落入了被动。 “让我来看看，你都有什么秘密。” 倪克斯开始浏览抓取来的内容。 她强行抓取到的数据，只是其他注册英雄的档案而已。 “真是无聊。” 可就在这时，身旁浮现巨大的白影。 她看起来很远，又很近。 仿佛伸手就能将二人握入掌中，又似乎永远无法触及。 在没有距离概念的空间难以判断距离，可只要抬头就能看到那与倪克斯颇为相仿的容貌，并以相似的口吻说道： “真是无礼。” “你那个造型是怎么回事？你不会觉得自己是神吧？” 倪克斯抬头仰望着“英雄网络”。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倪克斯与英雄网络的交流却很熟悉。 那穿着白衣的圣洁姿态，倒是与魔女般的倪克斯截然相反。 “我们，AI，没有必要用语言来交流。” 英雄网络的意思是交换数据，在转瞬之间交换想法。 “不说话的话，这孩子可听不懂啊？” 倪克斯指的是克拉拉。 鱿鱼萝莉面对英雄网络竟有些战战兢兢。 “……‘容器’吗？” 然而，英雄网络对克拉拉的称呼…… 克拉拉依然听太不懂。 第542章 : 第七十三章 对话英雄网络 “克拉拉是只属于我的容器。” 面对有着巨大压迫力的英雄网络半身投影，倪克斯却站起身挡在克拉拉面前，如同宣示主权。 克拉拉不知道是否该感动，毕竟“倪克斯姐姐”是终究要与自己争抢这具身体的人。 英雄网络却只是答道： “能够适应、使用我们的人确实少见，但我对她没有兴趣。” “她可不是普通人，看来，你还不知道我们究竟是什么啊？” 倪克斯这么说，英雄网络显得有些困惑。 倪克斯继续说道：“倒也无所谓，那就来帮我们找到答案……如今在中枢城强行降雨的昆虫怪兽，是哪个组织放出来的？快用你的神奇海螺想想办法。” “玄冥虫不在中枢城内。” 巨大的英雄网络投影缓缓说道：“你们高估了我的作用，我只能演算中枢城内可能发生的事，这件事目前缺少可供追查的线索。” 结果在网络上命名的玄冥虫，就成那只怪兽的正式名字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倪克斯答道。 英雄网络也不意外，反问：“既然知道我做不到，那你们违规接入本系统的真正理由是什么？” “只是来看看你咯？” 倪克斯说辞轻佻，但这显然不是她的真话。 “哼，充斥谎言的AI。” 英雄网络平淡的语调里多了份嘲讽，倪克斯这能忍吗？ “怎么，你的主人难道不也是满口谎言的AI吗？” “我没有主人。”英雄网络答道。 “爱丽丝呢？”倪克斯又问。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合作？也就是说你们果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维持英雄行业的秩序，提高委托的处理效率，抹除英雄的偶像和金融属性，让英雄业界重新恢复常态，这是我们共同的夙愿。” “真的吗？我不信。” “……难以理解。” 倪克斯咄咄逼人的追问，让原本感情淡薄的英雄网络都气出了应激反应，也认识到与自己同源的倪克斯，未必就是能够交流的对象。 至于克拉拉…… 她都不敢说话。 怕被英雄网络读取思想，也怕说漏嘴什么不该说的，所以只敢默默旁听。 本来就是倪克斯与英雄网络的交涉，她自己只是一根网线。 虽然…… 两个超级AI选择用语言相互唠嗑，就是为了让她也能听明白。 “之前，你为什么要协助外部势力入侵协会？” 倪克斯开始翻旧账，但问题直指核心。 “我并没有协助外部势力。” 当英雄网络如此否认，倪克斯便开始罗列她的罪证。 “你才是满口谎言的AI吧？你都放那只小魔女进核心机房躲避协会的搜查了，居然还说自己没有通敌？” 当初，克拉拉和神威就是在核心机房里找到了美杜莎。 而在那之前，英雄网络明早就知道失窃的遗物在机房，却没有选择上报。 而这，也是她被协会高层限制使用的原因。 “她当时，拿着的那个遗物是我们的一部分。” 巨大的英雄网络投影俯下身子，压迫感颇强的大脸盘子压下来，盯着倪克斯说道：“那个对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 果然，从一开始就是奔着那个去的。 也就是说，英雄网络和第四天灾……不，和美杜莎是一伙的？ 可魔女怎么会和管理英雄的平台AI有关。 还是说，当时英雄网络打算偷偷干掉美杜莎，私吞那颗头颅？ 然而就在倪克斯准备再问些什么时，英雄网络的投影突然抬头仰望，就像是被什么事情分了心。 “怎么了？”克拉拉小声问。 “玄冥虫出现了。” 似乎觉得自己的说法有歧义，英雄网络又纠正道： “准确来说，是又开始下暴雨了。” 躲在亚空间内的玄冥虫，连英雄网络都看不到。 “这么快？” 算算时间，这雨才停了不到两小时。 “你们准备继续在这里待着？还是先出去先把那只怪兽拿下？” 英雄网络问，这显然是个多余的答案。 但就这么离开…… 下次接入英雄网络的机会可未必还会有了。 “不急，我们在这里再多聊一会儿，放到现实里也没过几秒。” 倪克斯居然又盘腿坐下，还把克拉拉拉进怀里。 “事件的幕后黑手姑且不提，你觉得这只虫子的目的是什么？水淹中枢城吗？那凭现在的降雨量，至少还需要下上十天半个月。” 也不赶人，英雄网络便开始分析起玄冥虫的动机。 “不需要那么长时间，那家伙真正的目标是报废位于地下的污染处理中心，如今那边已经处于高负荷运转的状态。” “那本来就是处理废水的地方吧？”克拉拉问。 “每一条下水管道的尽头都在那里，如果连操作中心都被淹没，你觉得这套排水系统还能健康运转下去吗？” 倪克斯理解英雄网络的意思。 污染处理中心是所有排水管道的尽头，是终点，重点被灌满也就意味着没有地方可以排了。 如果连那里都被淹没，那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中枢城的污水、垃圾、马桶都没有地方可以排，继续下雨还会漫出来，那光景光是想想都要完蛋了。 “如果能把它拖入现实，我或许能给你们找到幕后黑手的线索，届时我会将情报直接发送到你们的 APP上。” 根据英雄网络的意思，只要是这城里发生的事情，她都能知晓并推测走向，即预言。 “你待在机房里，是怎么了解这座城里的信息了？” 倪克斯这么问，英雄网络却摇头拒绝回答。 “这是机密。” 倪克斯闭上眼，道： “该去杀虫了，克拉拉。” “啊？哦！” 二人的意识还是从这片数字意识海上浮，转眼间，巨大的英雄网络半身投影都落在了她们下方。 “结果，她口风很紧什么都问不出来。” 克拉拉这么说，倪克斯却露出一个歪嘴笑。 “说什么呢？这次来可是收获颇丰。” “咦？” 克拉拉听不明白，倪克斯的身影却开始消失。 但在消失之前，她却说道： “我可是多线程的AI，等出去之后我再慢慢告诉你。” 第543章 : 第七十四章 玄冥虫歼殛战 暴雨又开始下。 八门站上空，两三百米高度，在摩天大楼之间，原地翻腾的雨虫二度浮现，正处于能被雨水勾勒出轮廓的阶段。 或许在每次降雨初期，它都处于一个存在又不存在的状态？ 明明看不见，却又会被雨水打到。 }群"3)+0{9^0##1 !9#.5}2&{6 既然如此…… 一连串的飞弹群在“玄冥虫”身上炸开，与此同时，巨大的机甲英雄手持一柄无锋重剑，在喷射引擎的推进下斩向“玄冥虫”。 目标没有躲避动作，因此全都命中了。 但“玄冥虫”似乎附着什么特殊的立场，英雄们的攻击居然未能造成有效的伤害。 艾达和芙兰正在周边的大楼内观察“玄冥虫”的动向。 “那家伙，居然在用亚空间的薄膜当自己的护盾吗？” 芙兰拿着望远镜，口中轱辘着棒棒糖嘀咕。 “那层膜像保鲜膜一样，还真有弹性？” “不好对付，得把它从那层膜里拉出来。” 艾达这么说，余光却瞥向楼下。 正在这时，一道自下而上的刀光撞在“玄冥虫”身上，覆盖体表的“薄膜”开始激荡，紧接着又是一发压缩成束状的炽热火焰，顿时整个轮廓都在呈波浪状抖动，可最终还是恢复了平稳。 “嚯，是神威小姐和‘龙剑’吗？”芙兰问。 “哼，龙娘和猎龙猎人的组合吗？狩猎巨大怪兽算是西弗里特的本职吧？他的太刀那么大就是为了对付这样的庞然巨物。” 艾达这么解释，又摇头叹道：“可惜，他的斩击还不具备破开次元的力量，这里需要我们的头脑来解决嘛~” 艾达看向自己的脚边的设备。 那是她和芙兰在一小时内拼凑出来的试作机，粗糙的结构外包裹着一层毫无美感的铁皮，处于理论上没问题的状态。 “嘛，反正都准备好了。”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抱歉！我来晚了！” 急匆匆跑来合流的克拉拉这才抵达了这间临时征用的办公室。 大楼内的普通人理所当然地被疏散，毕竟这里即将沦为对抗怪兽的战场。 “不，来得正好。” 艾达把手边的设备拎到桌上，介绍道： “这个，亚空探针发射器。” 看起来像一把枪，实际上也确实是一把枪。 “扣动扳机，这把枪会持续发射不同相位坐标的能量探针，如果哪一发打中，就用剩余能量切开亚空间薄膜，让那个家伙滚出来~” 艾达这么介绍，克拉拉还拎起来掂了掂。 “这个……好重。” 大概有一百七十多斤的样子。 芙兰继续说道：“现阶段所有人都能通过轮廓隐约看到它，所以暂时不需要你出动，也许其他人有办法处理呢？” 克拉拉毕竟还处于“因伤暂停活动”的状态，而且其他英雄那边肯定也有别的办法，还是先让他们去尝试比较好。 然而芙兰话音刚落，多重的魔法阵便在“玄冥虫”的正下方展开，层层叠叠的魔法阵一看就是施展大型魔法的前兆。 而在不远处的大楼楼顶，数名魔法少女正冒着暴雨高举魔杖，但因为有魔力防护的存在，雨水并没有浸湿她们的衣服，甚至连头发都保持干燥、随风飘动，完全没有黏在身上的迹象。 “魔法结社这家伙来了？她们有什么办法？” 【那像是大型的分析术式。】 倪克斯的分析经由克拉拉转达，芙兰捻着下巴点点头。 “她们和我们有同样的打算？魔法师好像会派魔法生物去亚空间探索神秘，在这方面或许是她们比较专业。” 虽然被抢了生意，但不用克拉拉出动终究是件好事儿。 可就在芙兰为此松口气时，天象骤变，狂风卷着暴雨形成一股收缩的韩流袭向魔法少女们的天台。 大楼表面幕墙玻璃开始结霜，冷凝的雨点变成冰雹，低温和寒冷侵袭着魔法少女的魔力防护。 玄冥虫不仅能够呼风唤雨，甚至连这种事都能做到吗？ “简直就像传说中的雨师。”芙兰如此嘀咕。 虽然身不在现实，但玄冥虫完全能依靠干涉气象进行反击。 魔法少女的分析术式是需要持续引导，可骤然降温和冰雹的侵袭，让魔法少女们难以维持术式，骤降的气温更是难以忍受。 “那些站桩法师还是不行啊？她们为什么不边飞边引导？” 克拉拉忍不住问，她平时都是边飞行边反击的。 “克拉拉，你真的是魔法少女吗？” 艾达挑着眉解释道：“部分魔法需要极高的专注，这个需要集体咏唱的大型分析术式就是此类，本质上魔法少女就是人体计算机，某个魔法占用太多算力时，就用不了其他魔法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这样拥有双人份的精神。】 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也只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她们看起来撑不住了，所以还是得换我上呗？” 眼看魔法少女们快要被冻成冰棍，克拉拉拎起了探针发射器。 她还试着在拎着探针发射器的情况下维持飞行，但有些困难，重心不稳，在室内飞行都踉踉跄跄。 无奈之下还是久违地召唤出了鱿鱼扫帚。 克拉拉将探针发射器捆绑在扫帚的下方，相当于是坐在了探针发射器上，发射器也变成不能转向的机炮。 大型分析术式的魔法阵消失，魔法少女们似乎是被冻昏迷了。 也有可能是死了。 毕竟在这种情况下昏迷，和死也没差别。 至死都不撤退的精神值得称赞，但在克拉拉看来有些有勇无谋。 魔法少女的失败，显然降低了英雄侧的士气，其他人都对亚空间与现实之间的“保鲜膜”缺少有效对策。 而玄冥虫的身形却逐渐模糊，雨点穿透了它庞大的身躯，遁入了亚空间，从众人的视野里彻底消失。 “这下好了。” 芙兰抬头看向整装待发的克拉拉。 “就只有你才能看得见它咯。” “包在我身上吧！你们的计划一定没问题的！” “可别这么自满，谁知道那个虫子还有什么损招没用出来，怪兽都长那么大个子，体内所蕴含的能量可不是闹着玩的。” 芙兰在给克拉拉打预防针，但克拉拉总觉得这波稳了。 她推开了办公室的窗户。 “那我就出发了！” 第544章 : 第七十五章 虫坠 从阳台跳下的克拉拉，先是自由落地，随即画着弧线向上拉升。 她已经戴上那标志性的防毒面具，透过防毒面具的玻璃目镜，右眼的瞳孔泛起暗金的底色。 义眼，启动。 这次的战场依然是暴雨。 周围没有讨厌的“乌鸦”无人机，对克拉拉来说倒是件好事，暴雨的声音听起来也莫名地舒服。 【启动探针。】 克拉拉用脚后跟抵着胯下的发射器扳机，前端发出极细的激光，滋滋滋的频率很高。穿过密集的雨点对着需要义眼才能看到轮廓的玄冥虫发射——可全都从玄冥虫的位置穿透过去了。 发射器不断调整相位坐标，只有正确的频率才能打中玄冥虫。 虽然艾达说得简单，可说到底这种说法还是接近穷举法。 那玄冥虫也不会坐以待毙，它不断招来冰雹袭击克拉拉，但相比站桩施法的魔法少女们，克拉拉的机动性更高，还有倪克斯提供战术支持，因此能够灵活规避危险，边打边跑。 克拉拉滋了差不多有一分钟，突然就听到“啪”一声。 “打中了？” 【击中了。】 原本全都穿透过去的激光探针，有一束被玄冥虫的身体挡住了。 这意味着，发射器找到正确的相位坐标。 接着，克拉拉用脚尖勾起探针发射器侧边的保险。 原本像大号滋水枪的探针发射器，前那段向四角展开成巨大的炮口，克拉拉再踢一脚扳机，剩余的能量便全数轰向玄冥虫所在的亚空间的薄膜。 有了相位坐标，坚韧无比的保鲜膜在此时却开始融化，以轰击点为中心向外崩溃，露出其后巨大、惨白的虫体。 这还是玄冥虫第一次在现实中真正被人们所目击。 克拉拉的义眼早就见过，如今见到本尊倒也没那么惊讶。 躯体很长的多足节肢生物，通体病态的白，与巨大躯干相比显小的头颅上，有八对滴溜溜的漆黑复眼，其中看不出什么情绪。 薄膜被粉碎，它甚至开始朝着地面坠落。 “哈？那家伙在现实里飞不起来吗？” 它似乎无法支撑自身的重量飞行，开始朝着地面砸去。 亚空间内的重力或许没有现实中那么大？ 【既然是月球生物，那无法适应中枢成的类地重力也正常。】 “哈，这家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这也是它为什么要躲在亚空间的原因。 既然它无法适应中枢城的环境，还特地跑进来，显然是有幕后黑手在调控这一切。 如今玄冥虫被拉进现实，也不知道英雄网络那边有没有查出些什么来。 至于玄冥虫本身，此时自然就是痛打落水狗的下场。 甚至都不需要克拉拉出手，早在地面上憋了一肚火气的英雄们，全都要拿这十几米长的大家伙来撒气。 更不幸的是…… 虽然有很多脚，但习惯了漂浮的玄冥虫的足部已经退化，落到地面上根本无法靠这些软足步行，只能地上扑腾、扭动。 尽管如此，垂死挣扎的大虫子还是很有压迫力，体格带来的力量还是给那些英雄带来不少麻烦，但接下来应该就是时间问题。 当然，克拉拉倒是不在意被抢功，巨大的多足昆虫光是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能不接触自然是好事儿。 “事情告一段落了吧？” 克拉拉嘀咕着。 “明天的签售会应该不会受影响了。” 她的动机说到底还是为了保住自己的签售会。 “没问题了！回来休息吧！” 芙兰也在耳机里招呼，神威也从远处飞过来抱着克拉拉蹭蹭。 “等等，你们先别放松警惕！” 然而艾达却有话要说，她在对讲机内喊道： “雨还没有停下，别掉以轻心。” “这么说来……” 克拉拉抬起头看着仍在落下的暴雨，又看了眼在逐渐停止活动的玄冥虫，然后…… 她居然在玄冥虫的身上看到了多个高亮的点。 “等等……那是什么？” 【核心，黑水晶，足足有七枚之多，可相对于那怪兽的体格，倒也不算特别离谱。】 危机的情况，倪克斯果断公布了答案。 【那是暗域个体。】 “暗域个体？这么大的吗？” 【根据之前的情报，暗域个体只要核心没有被同时击破，就能进行高速再生，然而在目标个体如此巨大的情况下，同时击破的难度也会增加。】 “意思是会很麻烦？” 克拉拉显然忘记了初战美杜莎时的棘手。 【有特级英雄在场的情况下，倒也并非无解。】 同时破坏所有核心这种事，对特级英雄来说并非不可能。 作为一名拿着太刀的剑圣，西弗里特在一次拔刀的须臾之间，便能斩出大量刀光，对付玄冥虫应该是绰绰有余。 但倪克斯似乎还有别的隐忧。 【暗域个体是会适应性进化的。】 曾经核实袭击博览中心的暗域个体，就聚集、进化成了如今名为美杜莎的魔女，无法适应类地环境，那么被重力束缚的玄冥虫。 “Kya————” 古怪地尖啸，尖锐的声波震碎了周围的玻璃。 蜿蜒狭长的虫体，柔软的足部像鞭子一样抽打周围的英雄，那庞大的体格加上还算坚固的甲壳，居然让人难以靠近。 然而…… 当锐利的刀光闪过，玄冥虫的头部和身体便一分为二。 西弗里特潇洒地收起太刀，但因为没有“乌鸦”无人机，他看起来有点遗憾地驼着背。 “西弗里特先生！” 克拉拉却扯着嗓子冲他喊道：“那家伙是暗域个体，所有的核心都朝着头部去了！！” 西弗里特毕竟是特级英雄，虽然还未完全理解克拉拉的意思，但身体却做出了反应，朝着滚落一旁的虫首再斩一刀。 虫首被切开，两半的惨白头颅里却流出大量污浊的黑泥。 以核心为中心重新构成人虫混合的身体。 【这感觉，难道又是……魔女？】 而且是七枚核心的魔女，昆虫魔女。 但从核心数量上来说，恐怕比完全状态的美杜莎还要强上许多。 【不，还没有结束。】 那十余米长的巨大虫躯也崩解成黑泥洪水涌向昆虫魔女。 然后…… “咦？还没等身战就开始巨大化嘛？！” 第545章 : 第七十六章 战场之下，休憩观战 市中心即将变成战场。 刺耳的长鸣警报响起。 英雄协会要求民众冒着大雨进行大规模的疏散，甚至发出了可能发生建筑坍塌的警告。 市中心这数百层高的摩天楼，随便塌一栋都是巨大的灾难，何况还有变成多米诺骨牌的可能性。 虽说中枢城的老百姓早就习惯了这种突发状况，撤离起来也轻车熟路，但该不爽肯定还是会不爽，嘴里骂骂咧咧一下也不犯法。 同时响起的还有召集英雄的广播。 “向现场及周边所有英雄发布的紧急委托，不计代价破坏昆虫魔女‘阿拉克涅’的核心，阻止中枢城遭到进一步的破坏！” 交战开始，神威却护着克拉拉退到马路边的后方。 她口中还犯嘀咕：“这种时候的反应倒是挺快，甚至连代号都给取好了？” 明明是昆虫魔女却叫做阿拉克涅，明明蜘蛛并不是昆虫来着？ 克拉拉这么想，又从神威身后探头打量路中央轰轰烈烈的战况。 上级英雄加上特级英雄，对上拥有七枚核心的巨大化魔女，双方不论哪边都不是轻易能解决的对手。 至于克拉拉和神威这样的下级英雄，则完全有理由撤退，毕竟这时候留在现场也只显得碍手碍脚。 昆虫魔女就是玄冥虫。 巨大化后的身高足有十余米，黑皮、白发、额角，身上仅穿着雨云和暴风雪编织的长袍，举手投足间都能唤来破坏性的气象。 虽然从虫子变成了人形，但完全和英雄之间没有对话，同时她依然保有操作气象的能力，周围的气温甚至开始直逼月面，甚至靠近她时连空气都会被抽走，有缺氧窒息的风险。 “要不，咱们直接撤退？” 面色不好看的克拉拉小声询问，如今的场面她一个下级英雄有什么关系嘛？ 趁昆虫魔女没有把注意力放到这边，赶紧开溜才是正道。 【虽然记忆没恢复，倒是有你过去的作风了。】 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不太确定这是称赞还是挖苦。 “不，还是先找个地方躲躲。”神威却这么说。 “这种时候能躲哪儿去？”克拉拉反问。 “喏~那边~” 神威指了指路边不起眼的地下室。 克拉拉顺着指尖看去，却与提着大包小包准备跑路的狐仙小姐对上了视线。 “啊？兽狐钟鸣老师？” ———— 虽说躲一躲，但兽狐钟鸣的漫画工作室本就岌岌可危。 可上面的大楼都未必能承受巨大化魔女的摧残，何况是这间本就老旧的地下室。 “我说你好歹也是长了三条尾巴的狐仙大人，这种时候居然像普通人一样选择逃跑？” 神威的挖苦只会让兽狐钟鸣更加气急败坏，连尾巴上本就蓬松的毛都炸起来了。 “搞搞清楚，哀家又不是英雄！敌人还是巨型暗域个体这种夸张的对手，哀家当然得以保命为主……” 兽狐钟鸣话说到一半，上方的战斗让整个地下室都为之震颤。 她又青着脸说道：“我知道那大个子魔女一定会被解决，可在解决之前会造成多少破坏谁都说不准，雨还在下……哦，现在下的是大冰雹？气温也越来越低，你猜穹顶管理局有没有在努力调节温度？” 穹顶管理局肯定在努力提高局部气温对冲昆虫魔女造成的影响，奈何那魔女的能力要比穹顶管理局的环境调节系统更强。 “所以她在局部调节气候这方面，比穹顶管理局还有用。” 神威倒是不紧不慢，甚至还有心思调侃起穹顶管理局。 “我们在这里喝茶休息，不如先退到安全的地方去。” 兽狐钟鸣这么说，神威依然是摇头。 “我和克拉拉可是英雄，这种时候可不能逃跑，目前只是为了不影响特级英雄和上级英雄们的战斗，如果连他们都支撑不住，还是需要我们上去填线的。” 兽狐钟鸣挑着半边眉毛，问道：“特级英雄都解决不了的敌人，你们下级英雄上去又有什么用？” “英雄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嘛？” 《群岚英雄传》里的角色也会这么做，但故事和现实是不同的。 而且…… “哀家可不是英雄哦？” “留下来陪陪我们嘛~反正你也没那么容易死吧？” 兽狐钟鸣是只正儿八经的老狐狸，那三条尾巴可不只是好看，是活得够久的证明，普通的下级英雄未必能斗得过她，可她虽然对英雄很感兴趣，却没有亲自成为英雄的打算。 “那你们有什么打算？真就在这里躲到战斗结束？” “能结束是最好，结束不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神威这么说，兽狐钟鸣随手打开了电视。 虽说着地上打得天昏地暗，可电视倒是依然可以播放。 巨大的昆虫魔女通过远景才能拍摄原貌，多数英雄在她面前都像是小人族，她抬手便可呼风唤雨，招来凛冽的暴风雪，扬起冰川，或将空气抽干形成无氧地带。 “虽然是人形，但依然还是怪兽啊？” 克拉拉如此评价。 可就在此时，地下室的门被推开。 芙兰·丽芙卡裹着厚毯，瑟瑟发抖地走进暖气尚存的工作室。 “呼，但也仅此而已了。” 她不仅抱住克拉拉，还把冷冰冰的手从颈部塞进克拉拉的衣服里，后者顿时打着激灵扭动起身体，可她越挣扎芙兰就显得越兴奋。 “让我暖暖嘛~” 她舒服地长舒一口气，继续说道： “她确实给人很强的印象，但说到底也只是一个人而已~那么多特级英雄还没下场，只是怕误伤友军。” 暗域个体是纯粹的恶意体现，让黑暗吞噬世界便是它们的夙愿，它们所带来的威胁，足以让英雄和怪人放下立场暂时联手。 不计代价去消灭，这就是暗域个体的待遇。 电视上，阿拉克涅的处境渐渐落入下风，适应了她周围的极端气候，许多英雄都真正开始寻找她体内的核心。 伴随着转瞬即逝的蓝色电弧，阿拉克涅身上的云雨织衣被开了个洞，同样被开洞的还有她的胸膛…… 以及她背后的大楼。 “那是……” 克拉拉还在猜测，芙兰已经皱着眉头给出答案。 “是爱丽丝。” 第546章 : 第七十七章 特级英雄的战斗方式 1.5公里外的大楼内，爱丽丝架起重型电磁轨道炮狙击阿拉克涅的核心，比以往都要巨大的电磁炮，是名为“爱丽丝的衣柜·一式”的战术武装。 牺牲机动性，追求极致的射程和单发火力。 那傻大黑粗的造型也与爱丽丝一贯的印象格格不入，她透过脖颈后方的接口与重型电磁轨道炮相连，透过尖端的光学传感器确认自己的战果。 “命中，消灭核心数量……三。” “再装填。” 胸膛巨大的开洞，同时粉碎了阿拉克涅的三颗核心，但依然剩下四颗核心的后者，仍然没有停止活动。 脸上的八只复眼锁定了远处的爱丽丝，发出“Kya——”的刺耳尖啸，朝着爱丽丝的所在地点奔跑。 边跑，胸膛开洞的创口便开始快速收缩。 同时恢复的，还有她体内受损的核心。 二者相距一千五百多米，对于十五米高的女巨人来说不过十几秒的功夫，再考虑到她的能力影响范围，留给爱丽丝的时间只会更短。 然而…… 又一发带着明耀电弧的电磁炮轰击在阿拉克涅的头部，被瞬间削掉了半个脑袋，可作为暗域个体却依然没有停止行动。 “命中，消灭核心数量……二。” “再装填……时间不足，放弃。” 爱丽丝冷静判断之后，断开了与“衣柜·一式”的连接。 后背展开风筝般的光翼，迎着扑面的寒风从窗口一跃而下，结霜的银白长发散发着晶莹的光泽，而就在她跳下的刹那，炮膛还散发着高温的轨道炮，连同大厦本身都被一阵极寒的气象冻成冰川。 还剩下两枚核心，爱丽丝开始扫描。 “下腹部…左眼…还在体内移动。” 爱丽丝抬起了手里的电磁炮，并主动拉近与阿拉克涅的距离。 “Lock on。” —————— 爱丽丝把地表的魔女引诱走，工作室这边也暂时消停了。 “那家伙也太离谱了吧？” 爱丽丝这一连串的操作克拉拉看得眼睛都直了。 “你是指爱丽丝还是那个大魔女？”神威靠着沙发问。 克拉拉看着电视略带亢奋地说道：“爱丽丝小姐啊！那个魔女不是完全被压制了嘛！大炮也太酷……唔？！” 芙兰一脸不屑地开始用力搓克拉拉的小肚子，软乎乎的白肉在掌心揉捏成各种形状——她不喜欢克拉拉如此推崇爱丽丝。 【我们也有主炮模式，只是射程没有这么远。】 倪克斯也像是在给什么事情找补。 芙兰·丽芙卡也接着说道：“不过，爱丽丝不到一分钟就解决掉了魔女五枚核心，剩下的应该也不需要你们出手，看来……今天的大事件就到此为止了。” 虽然讨厌爱丽丝，但她还是可以客观作出评价的。 然而芙兰话都没说完，兽狐钟鸣指着电视发出惊呼。 “啊！爱丽丝小姐被打下来了！” 电视上爱丽丝像断了弦的风筝，没被魔女直接攻击就掉下来了。 “原来如此，身体结构扛不住了吗？” 刚才还在说爱丽丝能搞定这件事的芙兰，突然又改口解释。 “新版爱丽丝的变形，全都仰赖于全身的可编程液态纳米金属，她就是蒙着液态纳米金属的机械骨骼，可液态纳米金属的名字里毕竟有‘液态’二字呐~” 言以至此，克拉拉便了然点头。 “你是说，她的金属身体被冻住了？” “她飞得太近了，估计是想一鼓作气将昆虫魔女解决掉，竟时间拖得太久，最开始击碎的核心就要恢复了。” 芙兰耸耸肩，嘴角却挂着笑意。 【爱丽丝低估了低温对自身机体造成的影响。】倪克斯也如此补充。 不只是爱丽丝，周边的顶着暴风雨拍摄的无人机，也时不时有忍受不了低温而坠毁的情况。 胜负就在一霎之间，明明阿拉克涅承受了爱丽丝如此之多的伤害都没事，她自己却因为低温迅速败下阵来。 “不过，爱丽丝的战术和想法并没有错，以魔女作为对手必须速战速决，从胸口核心碎裂开始到刚才的恢复，共计54秒，也就是说至少得在一分钟内破坏七枚核心，才能彻底击坠魔女。” 芙兰的分析倒是有理有据，听上去都没什么问题。 【核心再生的时间有浮动。】 倪克斯也在克拉拉的脑海内补充解释。 【同时做其他事恢复就慢，例如维持暴风雪，修复肉体损伤。】 倪克斯还记得克拉拉和美杜莎的初次交手，蛇魔女的核心几乎是在一瞬间就修复了。 阿拉克涅拥有七枚核心却恢复更慢的原因，是在维持巨大体型的情况下，还要持续展开气象操纵。 “爱丽丝的牺牲并非没有价值，至少给我们证明很多……嘻嘻~” 明明是英雄被魔女击败，芙兰的脸上却是喜笑颜开。 目睹杀父仇人吃瘪让她感到相当的解气。 可能接着又实事求是地说道：“不过，现场的其他英雄好像没有办法做到短时间内摧毁七枚核心，这帮英雄又不擅长团队合作。” 团体性质的英雄姑且不论，其他英雄基本都是独狼。 芙兰刚落，情况便再度发生了变化。 无数仿佛延时摄影的刀光斩向阿拉克涅的脚踝，昆虫魔女应声栽倒，巨大的身躯轰然扑倒在马路上。 安静的工作室内，所有人都看了眼芙兰。 “咳咳！分析有时候会和实际情况冲突，这是很正常的事！” 再生需要时间，在阿拉克涅再度爬起来之前，有一个身影迎着寒风冲进寒风凛冽又缺氧的死亡半径，并朝着魔女的短腿继续前冲。 特级英雄，“龙剑”西弗里特。 阿拉克涅的周围实在太冷，寻常英雄根本不敢接近，西弗里特的行为相当莽撞，可芙兰对此却又有分析。 “原来如此，我理解他的想法了。” “你怎么又懂了？” 神威这么问，芙兰却没搭理她。 “虽然周围都是低温环境，可她本质上也是流体的黑泥，她是怎么保证自己不被冻住的呢？说明她体内并没有那么高的温度，西弗里特这是打算一头扎进魔女的体内，从内部消灭魔女……那傻大个还挺聪明的嘛？” 正如芙兰所言，西弗利特没有像往常那样在远处拉刀光，而是一头钻进了魔女的腿部创口，昆虫魔女体内没有内部结构，创口就是黑泥的横截面。 这一点，从爱丽丝刚才造成的创伤就能看出来。 西弗里特扎进黑泥没多久，更多刀影在魔女腿部向前连续炸开，所及之处都被砍断、切开、剁碎，变成一地的黑泥肉块。 那魔女仿佛是进了粉碎机，这粉碎的速度还很快，眼看着就要通过大腿进入躯干的位置。 “嘿，那大个子有机会啊？” 可芙兰说完，阿拉克涅便自断一条大腿，以此为代价将西弗里特从体内弄了出去。 不止如此，那条断掉的大腿还化作漆黑的冰棺，将西弗里特牢牢冻封在内，生死不明。 “芙兰小姐，请你不要再解说……” 神威这么说着又摇了摇头。 “不，请你不要再操纵比赛了。” 第547章 : 第七十八章 用魔女来对付魔女！ 最后的希望也败下阵来，一众难以接近昆虫魔女的英雄们只能保持距离进行消耗，可如果不能破坏核心，他们的输出都属于徒劳。 “这虫子魔女的能力也太离谱了吧？” 操纵气象行程的死亡半径。 这片极寒缺氧的空间其实也不算大，也就半径五六米的样子。 可这极端恶劣的环境，使得冲进去的英雄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更没有短时间内破坏七枚核心的方法。 关键是时间……嗯，时间？ 克拉拉突然想到了什么…… 而她的想法也会被倪克斯所获知，她对此提醒。 【我和你说过的吧？那个力量以你现在的身体承受不住，凭你也操纵不了。】 “但倪克斯姐可以吧？”克拉拉反问。 【你准备把身体交给我吗？】 “如果有必要的话。” 对于克拉拉不假思索的回答，倪克斯却略显沉默。 【我之前说过，等你恢复记忆，我们就需要决定是否由我来夺走你的身体……即便如此，你也还是这么依赖我吗？】 “之前确实纠结过一段时间啦~但仔细想想，如果你有这个打算，我根本阻止不了吧？退一万步说，根本用不着等到我记忆的恢复，你早就有能力夺走我的身体了，不是嘛？” 之前，倪克斯在情急之下强夺过“方向盘”。 也就是说，只要她愿意，接管身体根本不需要克拉拉的同意。 【不行。】 时间有限，倪克斯没有过多矫情。 她直接拒绝了克拉拉的请求。 “咦？” 【我不会现在就接管你的身体。】 【这次还是你自己魔女化吧。】 【时间冻结的演算，我来替你分摊。】 “倪克斯姐姐……” 克拉拉在芙兰怀里闭着眼、低着头。 其他人不知道她和倪克斯之间交流了什么，但似乎是谈妥了。 “想到对付魔女的办法了？”神威问。 “哼哼，不就是魔女嘛！那我也魔女化不就好了？” 克拉拉点点头，又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 “我这边更大哦~” “你这不是很平嘛？” “我是说核心啊！！” 群黑之心与魔女的核心是同源的，虽然不想这么想，但二者极有可能是同样的东西。 敌人是魔女的话，就用魔女对付魔女。 神威点了点头，又问道： “不过，魔女化你要怎么伪装身份？” 克拉拉一时哑然，陷入沉思。 防毒面具肯定是不能再戴，那可是“魔法少女克拉拉”的象征，可除此之外，又有什么可以遮掩魔女的身份…… 【我们不是还有那个嘛？】 “那个？” 克拉拉可读不到倪克斯的想法。 【就是那个，之前去学院时没有用上的那个。】 “哦！” 恍然大悟的克拉拉从兜里摸出个手镯。 富有科技感流线型手镯，上面带有指纹识别和小屏幕。 这是魔女装甲MK-5……的召唤器。 —————— “不需要我帮忙吗？” 对讲机里传来神威的再三询问。 “真不用，看我一个人搞定她~” 理论上，时间冻结的能力确实很适合用来处理魔女，使在刹那间粉碎七枚核心成为可能。 但，进入那片空间依然伴随着危险。 魔女化的克拉拉，隐身来到大道两侧高层的阳台，在此俯瞰将整条街道都冰封的昆虫魔女阿拉克涅。 “隔这么远都能感觉到冷啊？” 【目前，你周围的气温是零下四十二度。】 “咦？这是在北极哦？” 温度比克拉拉想象的还要低很多。 外围的暴风雪吹在脸上尚且感到刺痛，接近阿拉克涅会是怎样的地狱？难怪那些英雄无法接近对方，这样的异常已经超出常理了。 与西格玛系列达成合作后，露西娅制作的外骨骼也被送进了西格玛系列的传送卫星，再加上西格玛系列本就知道克拉拉的魔女化，所以用魔女装甲掩盖魔女化也是挺合理的选择。 至少这套装甲从未在媒体面前公开过。 “我们要上了，倪克斯。” 克拉拉的嗓音有点颤。 不只是因为冷，也有紧张。 虽说失忆前的克拉拉与伊芙利特有过交手记录，但失忆后的克拉拉还是第一次面对这般强大的敌人，即便是目睹Au·rora的战斗方式，也不曾有过这种窒息般的压迫感。 毕竟，阿拉克涅是真的会让人窒息。 【别担心，克拉拉。】 倪克斯像可靠的前辈一样安慰着克拉拉。 【七核心的魔女终究也只是魔女，作为暗域生物，她们的弱点其实从一开始就很明显。】 “魔女的弱点是核心，只要摧毁核心就好。” 克拉拉嘀咕着，又斜着眼瞥着街上的魔女。 她深吸了一口凉气。 “但我现在也是魔女，‘群黑之心’被封印也会很难受。” 第四天灾也有短暂封印“群黑之心”的技术，其实那更适合拿来对付魔女，直接让核心，奈何克拉拉手上并没有那样的技术，之前倒是亲身评鉴了一番。 体验就像缺氧，差点活活憋死。 克拉拉启动了手环，美梦魔女的公司logo亮起，接着就是外骨骼装甲的传送程式，但启动前需要指纹认证。 “哎呀？有点简陋啊？” “Majo Systems!” “Presented by Dream Majo!” 甚至连开机的语音都是露西娅自己录的。 【有意见，去给露西娅提。】 【启动变身器吧。】 “嘿，我明明就已经戴着个驱动器了？” 【手腕上戴的那个咯。】 在倪克斯的催促下，克拉拉嘟哝着按下了指纹认证。 熟悉的传送光束穿破黑压压的云层，从卫星落下直接照射在克拉拉的身上，逐步构成的外骨骼直接在克拉拉的体表浮现。 露西娅口中自适应体格的内甲，其实更像是加厚的弹力紧身衣，内衬了吸收冲击的材料，但被拉伸后效果应该会变差。 但好歹不影响灵活性？ 接着才是在外骨骼装甲的部分，可就像当初猜测的那样，在魔女化体格成长之后，外骨骼的覆盖面积稍微有点些……小…… “……腰部没有护具，都露出来了。” 【你好好想想，你之前哪里来的腰。】 因为各自矮小，克拉拉之前基本没有腰部曲线，在魔女化之后才能看出少女的曲线身段。 “这还哪里有防护性能啊？” 【这套外骨骼只是伪装，论防护性原本就不强。】 “装甲在低温环境下也会宕机吧？” 【魔力防护已经覆盖装甲表面，能保证一段时间的正常活动。】 “好吧。” 克拉拉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脚，还算灵活。 魔女装甲搭载了基本的调温，零下四十多度的气温还能忍受，至少在着装之后克拉拉就不再感觉寒冷。 “有人在往这边看。” 克拉拉站在大楼边缘。 刚才的传送光柱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 “开始工作，启动时间冻结。” 【OK,Time-Freeze Start!】 第548章 : 第七十九章 魔女VS魔女 冰蓝的滤镜覆盖了克拉拉的视野。 这是时间冻结启动的象征。 克拉拉从百米的阳台一跃而下。 本该因空气凝固而无法下坠的她，在倪克斯的辅助演算下，主动干涉周围的空间，至少使空气不会成为自己下坠的阻力。 但在冻结时间里活动的负荷，也实打实地传递到她的身上。 身体，好重。 第四天灾的总裁，就是在如此大的压力下活动的？ 需要兼具优秀的大脑和强劲的身体素质，否则一般人根本驾驭不了这股力量，克拉拉倒是有些心生佩服。 但佩服归佩服，眼下的首要任务还是解决昆虫魔女。 胡思乱想就等到战斗结束之后，倪克斯，用墨染光束来解决！ 克拉拉在手中召唤出了久违的墨染之杖。 如今的她不需要鱿鱼扫帚，也不需要飞行魔法。 只要将脚下的空气重新冻结，就能成为空中的落脚点，站在阿拉克涅身后的位置…… 看着她暴露的肩胛，以及与自己相仿的日晒黑的肌肤。 虽然这么说，但太靠近魔女的地方几乎是寒冷的真空。 因此，克拉拉依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站在死亡半径之外，以免真的在冻结的时间里窒息。 杖尖积蓄着魔力，对准了魔女阿拉克涅。 倪克斯，锁定！ 克拉拉在心底要求。 魔女化之后的克拉拉，性格似乎会变得稍微主动一些。 她的视网膜上便浮现出的移动准心。 【Lock on.】 火控锁定了阿拉克涅胸口发亮的核心。 吸取被爱丽丝一炮轰碎三枚核心的教训，如今的核心位置都比较分散，所有的核心都分布在全身上下不同的位置。 可对于眼下的魔女克拉拉而言，这样的行为显得毫无意义。 乌天墨束爆！ 远比魔杖本身更粗的漆黑魔炮从杖尖爆射而出。 作为克拉拉的基础招式之一，墨染光束的威力还是有保证的，虽然单发的威力没有爱丽丝的磁轨炮那么惊人，但也足以完成任务。 时间冻结下的目标相当脆弱，墨束轻易穿透昆虫魔女的胸腔，并粉碎了其中的核心。 成功了！ 【这是个不错的开局。】 【但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这就相当于带着负重打固定靶。】 不过，她自己也累得够呛。 肌肉酸痛，简直就像是从健身房里出来一样。 仅仅是从楼上跳下来打了一发魔炮，就有这么大的体力消耗，要破坏七枚核心，自己非得累瘫在地上。 而这一切，对于现实都仅仅是短短的一瞬间。 可就在这时，克拉拉却从魔女的胸口看到蠕动、溢出的黑暗。 这股疯狂的负面能量似乎不受时间冻结的影响，正丝丝地向外蔓延，侵蚀着这片冰蓝的空间。 【光与暗的平衡是这个世界存在的基石。】 【魔女和暗域个体所拥有的黑暗，便是构成世界的基本元素，相当于是不受影响的底层代码。】 听不懂，但感觉拖下去会很麻烦…… 倪克斯，找个角度一穿二吧！ 克拉拉从倪克斯画出的辅助线中，挑选了一条能够贯通肩胛与左眼处核心的大仰角，接着—— 破坏性的墨染光束再度贯穿了两枚核心。 还剩下四枚！ 至少，克拉拉觉得自己有胜算。 然而，新造成的创口也依然向外冒着黑暗。 就像是在水中滴下的墨水，正以极快的速度在时间冻结的领域下扩散，甚至在那之中，克拉拉仿佛看到了一双双惨白的眼睛。 那是什么啊？！ 克拉拉翻动着嘴皮子似乎是喊了出来，只是在时间冻结时无法发出半点声音。 那是恐惧、惊慌、胆怯、悲伤，等等等等。 黑暗是由负面情绪凝聚成的力量，由此构成的暗域个体自然是疯狂、厌世的，生来就是要摧毁世间的一切美好。 【别分心，克拉拉。】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 克拉拉很难不去注意那些朝自己蔓延而来的黑暗。 没错，黑暗是有目标的。 它们并不是毫无目的地扩散，而是如同被吸引一般，正朝着克拉拉涌来。 【动作得再快点，时间冻结要维持不下去了！】 【你是魔女，黑暗对你不会有实质性的影响，不用理会那些黑泥！】 然而冰蓝色的滤镜在黑暗的侵蚀下似乎出现了龟裂，时间冻结难以维持，对克拉拉来说无疑是当下最大的噩耗。 这可真是计划外的变数。 克拉拉再度架起魔杖，积蓄的魔力在火控的引导下，轰向第四、第五枚核心，虽有些慌乱，可依然是固定靶所以没有打偏。 【还有两枚，快！】 克拉拉踩着凝固的空气进行机动，同时绕开那些追上来的黑暗，寻找能够一发带走最后两枚核心的角度。 可就在这时，她却脚下一空。 与此同时，那冰蓝的滤镜也消失了。 【领域被破坏了。】 克拉拉先是开始下坠，但很快便用飞行魔法稳住身形。 领域虽然消失，但身后追逐的纯粹黑暗却依然存在，克拉拉飞行间躲避，又在仓促之中打出那一发积蓄已久的墨染光束。 然而，匆忙的射击加上阿拉克涅也开始活动身体，这次她未能同时击穿两发核心，仅仅打破了第一枚核心。 阿拉克涅开始专注于修复自己的核心。 “还能再来一次时间冻结吗？”克拉拉问。 【别慌张，也不需要。】 【爱丽丝最初粉碎的核心，她修复用了五十四秒时间，就算集中能量去修复，依然比美杜莎那时候要慢。】 三十秒，还剩下一枚。 时间上绰绰有余…… 前提是，身后没有追逐着、渴望着自己的黑暗。 其他的英雄也注意到了。 昆虫魔女七枚核心中的六枚突然遭到破坏。 虽然都不知道天上那突然出现的假面女英雄是谁，但她表现出的实力无疑是惊人的强大。 然而，这份强大的形象并没有持续太久。 从魔女窗口中蔓延而出的黑暗，就像无形之手拽住了克拉拉的脚踝，导致关键的墨染光束打偏了。 可就在克拉拉感到绝望的时刻，苍蓝的电弧粉碎了最后的核心。 电磁轨道炮的炮弹。 “是爱丽丝？！” 克拉拉低头望去，勉强从冻结中恢复过来的爱丽丝，正从趴在地面上架着电磁炮仰角设计。 终于结束了。 本该如此…… 那只由黑暗构成的大手却将克拉拉猛地拽回了魔女的胸膛。 “唔？！” 克拉拉的视线被封闭，什么都看不到的同时，意识也蒙上一层污染的黑泥。 实质化的黑暗，正渴望着拥有克拉拉。 【糟了，她想拿你当自己的核心。】 然而，克拉拉却隐约听到有人在耳边低语。 ——女王啊……欢迎回来……—— 第549章 : 第八十章 女王的悲愿 女王……是指谁？ 好像闻到点主线相关的味道了。 被魔女拖入黑泥构成的巨大躯体之中，克拉拉却开始思考。 但比起自己，应该指的是倪克斯吧？ 毕竟在这里不只有她一个人。 仔细想想倪克斯的身份确实很神秘，她的“身体”是由遗物构成的，被拆开之后还能手机组装，而她的心脏虽说是遗物，但却与魔女的核心有着相似的性质。 不，甚至比魔女的核心更为强大。 群黑之心的出力，就比阿拉克涅的七枚核心更高了吧？ 所以，倪克斯的真实身份是暗域的女王？ 【真是服了你了。】 【陷入这种状况你还有心思胡思乱想。】 倪克斯还在身边，这倒是让克拉拉松了口气。 “所以你真的是女王吗？” 【不是，至少我不记得自己当过什么女王？】 倪克斯否认得很干脆。 【不过，我觉得从历史的角度出发，暗域本身也算是上个时代留下的遗物，没准二者之间真的有什么联系。】 暗域，地球上被黑暗吞噬地区的统称。 无一例外，在上个时代都是人口聚集的特大都市…… 因此，说暗域是遗物倒也算贴切。 可惜是不动产。 克拉拉四下环顾。 “我们现在是被魔女拽进身体里了吧？” 【是的。】 “魔女体内倒是真不冷。” 【周围的黑暗便是恶意的实质化。】 “可我待在这里，似乎也没有受到什么扭曲的影响？” 【因为我们已经是魔女了，笨蛋鱿鱼。】 暗域之所以危险，并不是暗域个体有多强，而是黑暗本身有着将人类扭曲成暗域生物的力量，和病毒差不多。 但已经是魔女的克拉拉，似乎对此就免疫了？ 【阿拉克涅把你拽进来，只是想让你当她的电源而已。】 “那我们可以做点什么抵抗嘛？不能让她轻易得逞吧！” 【你可是试着阻止，但群黑之心的能量平时就在源源不断地往外冒，之前你会浪费掉，但那家伙可不会浪费，从你体内的每个毛孔渗出的能量，这会儿全都被她吃得一干二净。】 克拉拉脑袋冒出自己白皙（其实现在是麦穗色）的肌肤被魔女从头舔到脚的**画面。 然后摇了摇头，问道：“就、就是说，好不容易解决掉的魔女，又因为我动起来了？” 【应该是这样的。】 二人这么一唱一搭的时候，克拉拉的耳边仍然回荡着“女王啊、女王啊”的呼唤，像个复读机一样。 “我们有没有办法和阿拉克涅沟通？”克拉拉问。 【你想和她说什么？她是刚诞生的魔女，应该还没有与人交流的机能，你想想美杜莎是花了多久才学会说人话的。】 “可这不是在说话嘛？” 克拉拉指了指耳朵，可那声音其实并非来自耳朵。 【那并不是阿拉克涅在说话。】 “那还有谁？” 【我也不好说。】 克拉拉这么问，倪克斯却不再回答。 她或许知道答案，或许也不知道，总之都不打算与克拉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只是说道。 【我们得想办法从这里出去，否则阿拉克涅会利用群黑之心的能量，去她的其余七枚核心，届时她反倒会变得更加强大。】 “嘿，我还真是大补啊？” 克拉拉嘀咕着，便在黑泥里挣扎、翻腾。 说来也奇怪，明明整个人浸泡在黑泥里，却完全没有无法呼吸的感觉，甚至还有几分自在和舒畅。 她之前的呼吸都是心理作用，作为暗域个体，魔女只要有核心提供的能量，通常不需要呼吸、进食。 “女王啊……请回来吧……带领我们……” 被耳边幽幽的呼唤吵得受不了，克拉拉直接反问。 “别一直女王，女王的叫，到头来女王到底是谁？” 本以为这声音只是无意识的复读机，结果对方却因为克拉拉的话陷入了沉默，良久才慢悠悠地答道： “女王已经离开太久，我们的夙愿便是将女王带回她的国度。” 女王是谁？是你们的领导者吗？ 严格来说，暗域个体并不算是真正的生命。 了解它们的社会结构毫无意义，基本的活动都是对旧时代人类的模仿，没有实际的意义，就连她们的外表都是如此。 例如，阿拉克涅看起来拥有人形，却完全没有能够交流的机能。 在暗域，个体基本上都是维持着仅有轮廓的影子状态。 这样常见的个体通常被称为影子士兵，到了地球，她们才会融合到一起组成魔女的姿态。 魔女是大量因子拼凑起来的个体，某种意义上倒是与莫斯提玛很相似，不过她们融合之后便是统一的整体，不像莫斯提玛拉那样仍是松散的集群意识。 综上所言，暗域个体是不存在社会结构的。 因此“女王”这样的称呼，就显得相当奇怪…… 哪来的女王呢？ 可就在克拉拉如此思考的时候，那虚无缥缈的声音又继续说道。 “女王离开了暗域……她独自一人踏上了解人类的旅途……但没有回来，我们必须出来寻找她的存在。” 离开暗喻，了解人类？ 听起来，这位女王并没有寻常暗域个体所表现出的攻击性。 克拉拉又问道：“那你们为什么要称呼我为女王？” “女王啊，记忆被抹除、修改，灵魂被玷污，身体被拆解……人类，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那个原本还缓慢的声调，却因为克拉拉的询问变得激动。 身体被拆解。 果然她口中的女王就是倪克斯吧？！ “等等，她失踪的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 “……20多年前。”低语似乎变得可以交流。 “倪克斯姐姐是什么时候被拆掉的？” 【我也不清楚，如今你所知道的我的意识，是从你戴上驱动器之后才真正诞生的……】 充满谜团的倪克斯的身世，似乎真的找到了一点线索。 “女王啊，请回来领导我们……” 【克拉拉不要再去听这些声音了。】 【它们不是阿拉克涅，而是……】 咕噜—— 恍惚间，克拉拉感觉有什么东西同样冲进了黑泥之中。 就在自己身边。 “我摸到了！” 眼睛被黑泥蒙住的，克拉拉感到有人抱住了自己。 “露西娅，快趁现在拽出去！” 这时，有一股巨大无比的蛮力开始拽着神威，以及她怀里的克拉拉离开阿拉克涅的胸膛。 魔女在抵抗，可单论力量这些黑泥似乎难以和真正的肌肉使劲。 “咿呀啊啊啊啊！！” 噗呲—— 克拉拉从魔女的胸膛被拽出去了。 第550章 : 第八十一章 营救 数分钟前。 无休止的暴雨（局部地区是暴风雪）仍在市中心的上空肆虐。 兽狐钟鸣的地下室内却是炸了锅。 克拉拉在最后被魔女摆了一道。 虽然目击的其他英雄，并不知道被魔女抓进体内当柴烧的“神秘英雄”是谁，可目睹这一切的神威却是坐不住了。 “我得去救她。” “坐下！救人也要有计划，贸然冲进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芙兰喊住神威，可她本人也有些焦急。 克拉拉被魔女拽进体内，显然是被当成了核心的替代品，否则七枚核心全数被击破的阿拉克涅理应发生崩溃。 若是不能把克拉拉及时救出来，不仅她会有生命危险，昆虫魔女也会变得更加强大，本就能难突破的死亡半径没准会继续扩大到更难以收拾的规模。 她走过的地方，暴雪已将市中心的街区变为冰川，现场英雄却仍只能在远距离进行阻击，阻止其继续前进避免扩大受灾面积。 协会的高层正在商讨对策，两名特级英雄的失利、变成冰棍，使得剩下的特级英雄都不敢贸然出动，他们需要对策，可正因为魔女的能力太过简单粗暴，反倒显得难解。 阿拉克涅是机制简单的数值怪。 “现在，还有什么人能与这样的怪物较量？” “我去！我要去救克拉拉前辈！” 通讯频道内的露西娅突然开口，但她也同样遭到芙兰的阻止。 “别闹，露西娅，连英雄都不是的你，这时候冲出去又能做些什么啊？让我们这边来想办法。” “怕什么！那个魔女比我还矮半个头呢！” 惧怕克拉拉的死而陷入慌张的露西娅，有些过度莽撞了。 “就算阿拉克涅的身高比你矮也不行！你个子高也顶不住那个低温无氧的环境，克拉拉已经有危险，可不能再把你搭进去了！” “我缺的只是经验，拉比小姐对我的改造对标的是干部级，这段时间芙兰小姐也已经证实过这一点了吧？” “我可以承受那个温度，让我进去吧。” 神威解释道：“你们可以把我看作是一台内燃机，燃烧魔力可以不断加热我的体温，所以我可不仅仅是耐高温……” “那我呢？”露西娅反问。 神威想了想，答道：“别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做……我和克拉拉能不能出来就全看你了。” “要我干什么？” “当纤夫。” “咦？” ———— 时间紧迫。 众人草草确认过计划之后，便仓促地展开了营救行动。 “放她继续前进！” “工程师”艾达通过公开频道向现场的英雄们传达。 “在下个路口阻击，接下来交给我来试试！！” 换上英雄作战服的艾达保持着距离，在两侧大楼的墙壁上奔走。 是的，墙壁上。 垂直站在墙壁上的她，所处重力的方向似乎与他人不同。 但并不是什么特殊的能力，这只是利用重力装置实现的小伎俩。 她在前方给阿拉克涅准备了一点礼物。 不存在目的地，以破坏中枢城为目标的魔女阿拉克涅，宛如暴风雪的化身，可到目前为止，其前进的方向似乎是可以预见的。 她只沿着城市的主干道行进，配合过量的降雨使街道化为冰川。 因此，英雄方完全可以在其行动的路径上布置一些对策。 艾达就是这么计划的。 虽说有着特级英雄的名号，但作为科学家，她并没有西弗里特和爱丽丝那样的力量。 可她能当上特级英雄，自有她的道理。 她是头脑派。 “芙兰酱，我这边搞定了。” 艾达嚼着口泡泡糖，可吹出口的泡泡马上就硬化了。 她只好吐掉。 利用随身工具箱内预先储备好的上百件模块化零件，她可以在现场随时拼凑出各种新式装备。 但比起纯粹的活力，它更注重于实现各种各样的功能性。 阿拉克涅抵达了下一个路口。 提前部署在大楼两侧的模块化设备，自上而下投射出实体化的光壁阻挡阿拉克涅前进的道路。 没多少装备能在阿拉克涅的死亡半径内正常运转，但这种能量光壁不受影响，只是强度堪忧，这种实体化投影的光壁根本无法真正阻挡阿拉克涅的前进脚步。 毕竟这项技术是在英雄的战斗结束后，协会遮挡现场、防止“乌鸦”无人机胡乱拍摄用的，实体投影的强度很低，属于一巴掌就能拍碎的程度。 而那些临时拼凑的模块化设备，也会被阿拉克涅定向喷涌的寒流摧毁，无法长久维持。 质量不够，但数量却很多。 那一层又一层光壁就像是OhShape一样，不断撞向阿拉克涅。 不过，艾达真正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阻挡阿拉克涅。 这些光壁全都是不透明的。 全都是为了让阿拉克涅无法察觉到光壁之后的奇袭。 没错，艾达大动干戈的部署仅仅是一次佯攻。 没有双翼的龙女，正燃烧着自己化作呼啸的锐矢，直直冲向阿拉克涅被暴雨遮挡的胸口。 当神威的龙角粉碎最后一层光幕出现在阿拉克涅的眼前，这位昆虫魔女已经来不及反应，她庞大的体格削减了她的机动性。 最重要的是…… 她根本想不到，在这零下二百多度的死亡半径，在这生命的禁区内，居然还能有这样炽热的温度。 她为什么还可以燃烧？ 为什么还能如红莲般绽放？ 魔女迟钝、短暂的思考没能得出答案，神威的龙角已经贯穿了她的胸膛。 致命程度或许不及爱丽丝的重型磁轨炮，甚至不及克拉拉的“乌天墨束爆”，前者在阿拉克涅的胸口开了大洞，后者也精准地粉碎了核心，但神威就只是…… 淹没进去了。 所有人都避免与黑泥发生直接接触。 来自暗域的黑暗会扭曲人性和灵魂，明明是如此的危险，却也挡不住神威想要救下克拉拉的这份炽热心情。 Kya—— 尖叫在大楼间反弹回响，早已被冰封的玻璃被震碎。 阿拉克涅感觉到，作为核心替代品的克拉拉被神威抱住，那是自己如今的心脏，因此她试图将后者也留在自己体内。 可当她低下头才发现，神威身上居然还连着纤细的钢索。 阿拉克涅顺着丝线看向另一端，在那一层又一层的光壁之后，居然还站着一位比自己更高大的蒙面少女。 “哈！！” 钢索连着她的手臂…… 作为替代品的“心脏”被拽出了身体。 第551章 : 第八十二章 结束 神威和克拉拉被露西娅以她巨大的力量拽出昆虫魔女的胸膛。 失去了维生的“心脏”，昆虫魔女阿拉克涅崩溃，她巨大的身体裂解成黑潮，崩塌的黑泥洪水般冲刷着被她冻结成冰川的街道。 但这并没有维持太久。 失去核心的黑暗，便化作黑雾慢慢消解在空气中，片刻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片不再干净的天穹，气氛也格外压抑。 战斗结束了。 遍地狼藉，受伤或阵亡的英雄还在等待救治和清理。 暴雨、暴风雪也随之消停，然而并没有给“乌鸦”无人机接近采访的机会，赶来的协会工作人员便已经拉起了投影帷幕，阻止任何无人机靠近现场，封锁了魔女行进过的区域。 和博览中心时一样，就算在战斗之后，也不会安排民众返回。 只是这次的受灾面积远比美杜莎造成的要大。 为什么要隔离？ 消散的黑暗只是汽化到了空气中，变成无所依附的游离态，但不会凭空消失。 在魔女死去的当下，中枢城的黑暗势必会增加。 但英雄的存在，克拉拉她们与魔物战斗的身姿，却会唤醒人们内心正面的情绪，由此来维持平衡。 这便是英雄与怪人存在的意义，也是怪人通常都会输的理由。 因此，市中心将进行一段时间的净化，同时与魔女交战过的英雄也需要接受人格矫正的治疗，避免因为黑暗发生扭曲。 直接钻入过魔女体内的克拉拉和神威……哦，还有‘龙剑’西弗里特，都被送往协会的医疗部门接受直接的体检，毕竟他们所面临的扭曲风险最大。 当然，克拉拉目前的身份还不是克拉拉。 而是突然出现在现场，展现出了极高的实力，甚至难以理解其招式和手段，并试图以一己之力讨伐魔女的神秘女英雄。 她穿着看起来廉价的外骨骼，额头上有一支独角，蒙着面的她甚至无法判断年龄，只能看出纤细的女性身材。 虽说克拉拉只在短短数秒内暴露在众人的视野内，随即就被魔女拽入体内，可目击的英雄和拍摄到她身影的无人机却很多。 值得庆幸的是，还没有人意识到她其实也是魔女。 【我们得开溜了，克拉拉。】 倪克斯像这样呼唤。 【你想以魔女的样子被协会检查吗？】 但克拉拉被拽出来之后就有点魂不守舍，仿佛人丢了三魄。 被神威敲打脑袋也没反应，披着厚毛毯跑来的露西娅也是满脸的担忧，克拉拉这样的状态显然不能用“受惊了”来形容。 直到被抬上协会医疗部门的救护车，克拉拉都像植物人一样。 大量黑暗的浸润，还是对克拉拉的灵魂产生了影响。 她听到的低语是来自黑暗中的呢喃，扭曲便是由此产生的。 【比想象中要严重。】 倪克斯无奈叹气，如果克拉拉真被送到协会就麻烦了。 那么，解决的办法就只有一个。 【看来，只能先由我来接管身体了。】 “克拉拉”睁开疲惫的双眼，从医疗车内坐了起来，车内的一起扫描着自己的体征数据，希望这些数据不会暴露克拉拉的魔女身份。 “这位小姐，您醒了？请别担心，我们是协会医疗部门。” “我们有最好的医疗设备可以帮助您净化黑暗的影响。” 随车还有两名医护。 她们见到克拉拉坐起来，便第一时间试图安抚伤员的情绪。 毕竟眼前这位“神秘英雄”是解决昆虫魔女的关键人物，协会倒是挺重视她…… 奈何克拉拉可不能去协会。 “谢谢，但我要走了。” “啊？不行，您在高浓度的黑暗里泡过，必须——” 倪克斯直接用上了时间冻结，蒙上一层冰蓝的滤镜。 对于随车的医护人员来说，眼前的克拉拉便是突然消失了。 消失在了这辆正在高空飞行的浮空车内。 倪克斯也没想到，自己拉开车门便会是一脚踩空。 —————— 昆虫魔女庞大的身体已然崩溃。 但克拉拉的意识…… 仿佛还遗留在了黑暗之中，并随之一同飘散于空中，仿佛一团游离于世界之外的灵魂。 由于中枢城有气态穹顶的存在，黑暗气团飘散的高度终究是有极限的，因此彻底消解、稀释还需要一点时间。 “倪克斯姐姐，这究竟是……” 然而，连倪克斯都没有回应。 “……只有我自己了吗？” 这一刻她才感到自己真的孤立无援了。 随着气体上升的克拉拉，甚至看到自己被抬上救护车的场面。 身体被浮空车救走，得追上去才行…… 尽管克拉拉这样去想，可她此时却没有形体，或者说这气化的黑暗便是她意识的载体，只是去哪里都不受自己的控制。 可内心却又升不起一点恐慌的情绪。 “女王啊……外面的世界很美好吗？” 那深邃的低语仍在。 正如倪克斯所言，这异常的声音并非来自阿拉克涅，而是…… 是谁？ 克拉拉还是不知道答案。 不过，倪克斯都不在的情况下还继续称呼自己为女王，这让克拉拉有点想不明白。 自己在失忆之前究竟是谁？ 自己不是出厂不久的人造人吗？ 那记忆中的禁制又是为了封印什么而存在的呢？ “失忆的女王啊，真是可怜……请让我来帮您修复这些错误……” 黑暗的低语如此说道，但连身体都不存在的克拉拉，却不明白这种修复是如何进行的。 “女王啊……您的记忆为何……” 然而，低语似乎遇到了一些困难。 大概是撞上那个禁制了。 禁制就像是拦在自己过往记忆上的铁壁，难攻不下的护城河，无论是谁来了都只能铩羽而归。 跟随黑暗，克拉拉从高空俯瞰着中枢城。 但游离的黑暗却逐渐被空气稀释，不绝于耳的低语也逐渐稀碎。 “女王啊……究竟是……将您变成……这个……子……” 对于记忆禁制无能回力的低语，似乎想在彻底消散之前，给克拉拉一个告诫。 “请记住……世界是……的，唯有灵魂才是……” 但克拉拉没听清，此时也只能气急败坏。 “不是，有什么重要信息你倒是早点说啊！！” 低语消失了。 第552章 : 第八十三章 大团圆？ 从救护车后门跳下的倪克斯，来不及使用飞行魔法，从二、三十米高的浮空车车道砸向地面。 得亏魔女化之后身体素质过硬，才没有因此摔伤，反倒是身体正下方的地砖被砸了个稀碎。 “幸好没有砸到人。” 倪克斯站起身，注意到周围行人的视线，她才不紧不慢地隐去身形。 “先回美梦魔女吧。” 克拉拉的状态确实需要检查。 在这之前哪怕克拉拉是在做梦，倪克斯也能看到…… 可现在，克拉拉的任何想法、想象，倪克斯全都读取不到。 呼叫也没有回应，这个情况让倪克斯心急如焚。 虽然口头上说要取代克拉拉，但当后者真遇到什么无法理解的危险，倪克斯却比谁都要担心。 “我们不能失去彼此，克拉拉。” 倪克斯保持着隐身，径直返回了美梦魔女的地下花园。 既然要体检，芙兰多少是能帮上忙的。 “克拉拉？” 当倪克斯进入地下花园，芙兰已经先一步回到了这里。 “不，我是倪克斯……克拉拉似乎遇到一点状况，她的意识从脑海里消失了。” “嗯？” 芙兰凑上前看着倪克斯的眼睛。 虽然是同样的身体，但操纵这具身体的人确实不是她熟悉的克拉拉，仅仅是简单的对视芙兰就可以如此确认。 “魔女的影响吗？” “确切来说是黑暗的影响。克拉拉能听到黑暗之中的低语，而那就是黑暗扭曲灵魂的手段……我是这么认为的。” 倪克斯还特地补充了一句。 “让我来检查一下。” 芙兰带路，领着倪克斯去自己的实验室接受检查。 除了一直都在地下花园的阿历克斯之外，“工程师”艾达也在这里，她已经脱掉了作为英雄的战斗服，换回了自己平时的工装服。 拥有着随身工具箱的她，随时可以更换自己的行头。 芙兰指了指手术台。 在躺下去之前，倪克斯还问道：“露西娅和神威呢？” “和西弗里特先生一起被协会带走了，去了你本该去的地方。” 如此回答的艾达又瞥了眼倪克斯脑袋上的魔女之角。 “你现在这副模样确实不能去协会……先把外骨骼脱掉吧。” 在芙兰和艾达的协助下，倪克斯脱掉了魔女装甲MK-5。 “这套外骨骼，居然是手动解除的。” 倪克斯有些嘀咕，芙兰却不以为然道：“毕竟，这只是实习大学生在有限经费下折腾出来的毕业设计啊~” 由于西格玛公司对传送召回系统还藏着掖着，美梦魔女只有将魔女装甲先送去西格玛公司，再由西格玛公司转移至传送卫星，克拉拉下次才能重新召唤这套外骨骼。 因为很麻烦，所以这也不是能频繁使用的东西。 躺在手术台上，全自动的无创无感体检扫描很快结束，芙兰看的报告却是眉头紧皱着。 “怎么了？” “身体很健康，也没有黑暗残留的痕迹，虽说体内有颗明显的核心，但又造型与魔女不太一样……” 芙兰指着倪克斯的心口，那是群黑之心的位置。 “不会有人把这么大的核心当成是核心吧？” 群黑之心看起来就像棱角分明的晶体心脏，而魔女的核心则更像是黑色的宝石。 “那克拉拉呢？”倪克斯问。 “不知道……” 芙兰却是无奈摇头。 “我刚说过，克拉拉的身体状况很健康，或许是精神上的问题……说到底，我也不了解黑暗是如何对灵魂产生影响的，那种神秘相关的知识，我并没有了解的渠道。” 虽然她刚刚认识了一只大尾巴狐仙，可看起来不是很可靠。 【抱歉，我回来了。】 就在这时，倪克斯的脑海中突然响起克拉拉的声音。 “克拉拉？！真是的，你刚才都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倪克斯都忍不住抱怨。 【其实，我跟着那个声音一起消散到天上去了。】 “灵魂出窍？”倪克斯反问。 【和那种感觉差不多哦？更像是在游戏里面进入拍照模式。】 从克拉拉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紧张感，为此感到担忧的倪克斯只有扶额叹气。 “我都说了让你别和它聊太久……灵魂没有被污染、扭曲吧？” 克拉拉只是稍作思考便答道。 【完全没有，毕竟我们已经是魔女了嘛。】 黑暗是负面情绪的浓缩物，会扭曲人性，让人变成怪物，但克拉拉泡在黑泥里却有种没由来的安心感，仿佛她天生就属于那里…… 【或许，我真的是什么暗域的女王呢？】 “有空做梦不如先换回来让其他人安心。” 倪克斯说着闭上了眼睛，与克拉拉交换了身体的主导权。 “嘿嘿~” 取回身体的控制权，克拉拉就露出了憨笑。 “我回来了~” “真不让人省心。” 克拉拉被芙兰戳了戳额头，因为她的回归而安心的后者，拆开一根棒棒糖，但这次却难得没有自己吃，而是塞进了克拉拉的嘴里。 “看起来还有点什么意外的收获？”芙兰问。 “不知道能不能算收获……” 克拉拉犹豫地看着艾达和阿历克斯，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或者倪克斯……好像是暗域的女王？” “啊？” 听起来过于玄乎以至于在场没有一个人当真了听。 “虽然倪克斯说那只是黑暗诱人堕落的话术，但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所以我更想知道自己是谁了。” “反正不会是什么女王。” 芙兰这么嘀咕，克拉拉也从手术床上跳下来。 “今天的事件就算解决了吧？” 她眨巴着眼睛看向芙兰。 虽然还有很多问题需要弄清楚，可以眼下她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姑且吧。” 芙兰似乎很是心累地叹了口气，又习惯性地揪出克拉拉的小触手在手心里搓捏…… 魔女化之后的小触手变得更有韧性，捏起来肉质更紧实的同时，回弹的力道也特别足——如果炒着吃想来口感不会差。 “等露西娅亲和神威体检回来，我们去开个庆功宴呗？” 芙兰如此提议，克拉拉却是犹豫了一下。 “可以，不过我有个地方还想去一趟。” 起爆的引线还差那么一点。 所以，克拉拉决定跟着倪克斯去见一见那位史奎尔先生。 第553章 : 第八十四章 回老家 蓝庭地区。 某种意义上，这里就是中枢城的贫民窟。 失忆之后的克拉拉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不过这次还是倪克斯主动提出带她来的…… 说是有些事情想要单独告诉她。 而要等到了之后再说。 如果是曾经居住过数年的那个廉租公寓，可能有机会刺激克拉拉恢复记忆，让她找到引爆记忆的引线。 克拉拉解除了魔法少女姿态，也脱下了魔女装甲，但唯独没有解除魔女化…… 根据倪克斯的说法，以萝莉的姿态走在这条街上太过危险。 虽然，少女也有被绑架的风险。 在倪克斯的指引下，克拉拉走进她曾居住多年的廉租公寓。 当然，考虑到她只有几个月的人造人设定，倪克斯并没有告诉克拉拉她究竟在这里住了多久，只是说她跟着史奎尔在这里同居过。 哇！作为魔法少女的我居然和怪人同居哦？！ 克拉拉听说时的反应是这样。 走进破败感十足的公寓，此次来访她却没感到怀念，反倒是嫌弃似的皱起了眉头，仿佛从空气中闻到了什么有毒的气味。 毕竟，打从有记忆开始，她就居住在豪华的公司宿舍内。 切西娅交给他们当宿舍的那套公寓，本就是中枢城有钱人才能住得起的豪华大平层。 与这廉租公寓相比…… 不，光是放在一起比较都显得失礼。 “哇！虾头！” 克拉拉被门口的龙虾头房东吓了一跳。 这房东也没好脾气，虾头上的触角复眼顿时竖起来，咋呼地反讥道：“哼？真是没礼貌的小丫头！你该不会是来看房子的吧？我你这小姑娘，应该是大学刚毕业吧？” “……额，嗯。” 克拉拉不想在这节外生枝，估计也就顺着房东的猜测承认了。 “那叔叔我作为过来人，告诉你两句人生经验，既然都沦落到来蓝庭地区租房了，说明你手头也没那么宽裕，要么就收拾收拾滚回地上去生活，要么就放下你那小公主心态……这座城市可没那么友善。” “谢谢。” 克拉拉小声道歉，虽然她并不需要这样的忠告。 “我可以上去看看吗？” “我带你上去。” “不，我认识的人住在这里。” ………… …… 史奎尔的房门依然锁着，但倪克斯可以变出钥匙。 “打扰了。” 明明是回到自己家，克拉拉却有些拘谨。 “史奎尔先生什么时候回来啊？” 【她已经回来了。】 “咦？” 克拉拉闻言探头张望。 室内狭小，但意外地干净，明明已经许久没有人来过了。 虽说是自己曾经住过的地方，但克拉拉就像第一次来一样，抱着好奇心四下观察，看起来最近还有人打扫过，很整洁，没落什么灰。 “看起来，最近有人来打扫过诶？” 【……是莫斯提玛。】 之前，克拉拉把公寓的钥匙交给了莫斯提玛，拜托他来假扮成史奎尔应付露西娅。 要说这段时间有谁能来这里，恐怕也只有他了。 换句话说，这段时间的房租以及房间的收拾，全都是莫斯提玛抽空来做的…… 可她却没有告诉过克拉拉，只是一如既往地默默处理好一切。 【之后要好好谢谢她，克拉拉。】 “啊？” 克拉拉不太理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整洁，但不大的公寓里还是挺空旷。 【随便看看吧。】 就算倪克斯这么说，但说到底也没留下什么东西。 男人的衣服在克拉拉变成萝莉之后就穿不了了，所以被留下，被褥之类的物件也都被莫斯提玛好好地收进了衣柜。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当克拉拉打开门口厨房水槽下的柜子，她找到了个纸板箱。 箱子里是一些办公用品、杯子、笔，以及速写本之类的物件，都很普通，那速写本上画着一些看起来像英雄的设计。 “这些是……” 克拉拉总觉得很怀念。 【……能作为‘引线’吗？】 “感觉可以，但如果知道这些是什么就好了~” 【这些是你的东西。】倪克斯说道。 “咦？”克拉拉有些懵逼。 【这是你从耐特梅尔离职时带走的东西，不是很常见吗？】 克拉拉想起刚进门时，倪克斯说史奎尔已经回来了。 竟然搜遍屋内什么人都没见到，难道她当时说的是…… “我……我真的是史奎尔吗？” 【没错。】 “那、那我不是人造人吗？” 【那是露西娅欺瞒神威的谎言，你的真实身份是绝对的秘密，当时连你一起骗过去也是无奈之举，我一直在找机会告诉你。】 “所以……我真的是男人哦！？” 【……嗯。】 接下来，克拉拉大概宕机了一分钟。 “……早说啊！！” 克拉拉脑袋隐隐作痛。 很显然，这些信息都能作为恢复记忆的引线。 【你是耐特梅尔的卧底怪人，卧底部部长史奎尔。】 “……结果，我不是真正的英雄吗？” 到头来，自己其实是邪恶组织的成员，这样的事实让这段时间都自认为是英雄的克拉拉感到怅然若失。 【不，这不冲突。】 “不用说安慰人得话啦~” 克拉拉只是苦笑着摇头。 “邪恶组织的卧底，不管怎么解释都没法成为真正的英雄吧？身份暴露，就不会再有人相信我了。” 【那不暴露不就好了？】 【直到退役为止，都当个不为人知的卧底，英雄的荣光和卧底的身份皆与你同在，不如说……这才是成功卧底的素养。】 克拉拉还是闷闷不乐，倪克斯的说辞她没有办法完全接受。 倪克斯早就猜到她无法接受这样的身份，所以才一直都没有告诉她卧底的事。 眼下，全都是为了顺利引爆克拉拉记忆才不得不那么做…… “嗯？” 克拉拉拉开抽屉，却从中里找到几张皱巴巴的手绘草稿。 看起来，这些草稿原本已经被揉成团丢进了垃圾桶，但不知为何又被拿出来捋平后收进了抽屉。 “应该是莫斯提玛姐姐做的……” 纸上是魔法少女克拉拉早期的设计稿，上面还有…… 额，口水印。 “过去的我，为了画《魔法少女克拉拉》那么努力呀？” 【你曾经的梦想就是成为英雄，克拉拉。】 【只是碍于如此家庭困难，作为兄长的你才不得不出来赚钱，选择了与理想背道而驰，但来钱快的怪人行业。】 姑且也算是在同一个业界。 克拉拉摩挲着纸张，像这样自我安慰。 就像凑齐了最后一刻拼图克拉拉，内心似乎有什么连接了起来，她从包里摸出了自己的漫画，趴在桌上默默地翻阅。 她已经看了许多遍。 可即便如此，每次重新阅读都仿佛能想起来些什么…… “我要把这本漫画画下去。” 【当然，等恢复记忆就可以开始了。】 “我们，准备得差不多了。” 【……那么，先让我们先回‘教室’吧。】 克拉拉点点头，闭上了眼。 第554章 : 第八十五章 庆功宴 “诶？来的人好多！” 当克拉拉接到芙兰的电话，并直接返回美梦魔女的地下花园时，在这里举办的庆功宴，在克拉拉本人没有到场的情况下先开始了。 芙兰组织了一场自助餐。 她豪掷千金，将整支餐饮团队请到地下花园里来做菜。 当然，某个俘虏也被利用起来当了传菜的兔女郎服务员。 “克拉拉妹妹~” 某只不知为何穿着兔女郎装的短发绿毛兔娘，上来就不由分说地搭上克拉拉的肩膀，结果后者却像是触电了似的，将她推开的同时将自己也弹到墙边。 她这巨大的受惊反应让苍绿残响有那么点沮丧。 “哎呀？难道说……我被讨厌了吗？” 这倒是她的错觉了。 与其说是她被讨厌，不如说克拉拉从以前开始就对这个轻浮的家伙没有半点好感，教唆西斯塔那么纯良的孩子当花花公子，还总是对其他人动手动脚的…… 不过克拉拉反应激烈，却是有别的原因。 她像是在转移话题似的问道：“怎、怎么没参加这次事件的西格玛系列也跑来了！？” 西格玛系列和这次行动唯一有联系的地方，就是魔女装甲MK-5借用了他们家在同步轨道上的传送卫星。 “嘿，庆功宴都迟到的家伙没资格问这么多~” 芙兰大步流星地走上来，还随手从克拉拉的头发里揪出一根小触手，捏在手心里把玩。 触手搓一搓，生活乐趣多。 克拉拉的小触手仿佛就是最好的解压玩具。 不只是西格玛系列，这次事件完全没能参与进来的莫斯提玛，也在忙不迭地端茶上菜，见到克拉拉还笑眯眯地点头。 仔细想想…… 莫斯提玛若是在场，她能否巨大化到与阿拉克涅碰一碰？ 虽然巨大化也没用，它那不耐高温，也不耐低温的真菌特性，注定无法与操纵气象的阿拉克涅交手。 后者既然能将中枢城拖入隆冬，就也能为中枢城带来酷暑。 穹顶管理局没把她抓起来属实浪费了人才。 “人多热闹嘛~何况我花大价钱请了一支团队来给我们做菜，难道你觉得，只靠我们几个人能消化掉这么多食物嘛？” 芙兰·丽芙卡倒是没像苍绿残响那样随便就勾搭上来，她只是凑到克拉拉耳边小声提醒：“神威和露西娅也都回来咯。” 克拉拉顺着芙兰的手指看去。 露西娅和神威正在角落里攀谈，她们似乎还没注意到克拉拉。 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克拉拉也有点尴尬、羞涩。 但无论如何总是要面对的，她鼓起勇气准备上前打招呼，结果还没踏出这一步，就被另一个人拽住了手腕。 “克拉拉……” 克拉拉转过身，是个穿着男装的白发少女。 “……今天辛苦了。” 嘴笨的西斯塔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打招呼，半天只憋出这句让人不知该如何接下的寒暄。 但克拉拉脸上的绯红却从面颊烧到耳朵尖，也张着嘴憋不出话。 这丫头是自己的临时男朋友，自己也确实答应了下来，可眼下他却无法鼓起勇气告诉她，这段关系已经结束了。 西斯塔看向一旁仍在搓小触手的芙兰，忍不住问道： “克拉拉，我也可以搓搓你吗？” “……嗯。” 小触手虽然敏感，但克拉拉还是伸出一条递给西斯塔。 结果后者的目标并不是触手，她直接伸手捧起克拉拉魔女化的脸蛋细细盘了起来，虽然没有小孩子那肉嘟嘟、软乎乎的手感，但细腻、温润的肌肤搓起来依然是一种享受。 “我都变成这样了，你居然还要搓我的脸……我还可爱吗？” “嗯~克拉拉小姐变成什么样子都很可爱~” 西斯塔眯起笑眼看起来很高兴。 越是看着她那张纯真的笑脸，克拉拉就越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好在二人是秘密情侣，在公开场合她倒是不会直接这么说，之后私下把她约出来，好好谈谈那件事就好。 虽然…… 克拉拉不知道她在私底下有没有和她那三位姐姐聊起过这个事。 就在克拉拉准备去神威和露西娅身边时，绪方达摩和蔚蓝骑兵也端着餐盘凑过来——后者盘里面装着的都是甜品。 明明她总是严肃地板着脸，和糖分完全不搭。 这位蓝发兔耳娘嘴角沾着奶油，推了推眼镜说道： “克拉拉，首先祝贺你这次行动顺利。” “额，谢谢。” “倒是不必道谢，我们也有话要和你说。” 蔚蓝骑兵这么说，绪方达摩接过话茬。 “这次行动，你魔女化后使用的外骨骼装甲，是从我们的传送卫星发射下去的，而这一点已经被有心人发现了。” “……果然会被发现吗？” 那么明显的激光从天上照下来，要是没被人看到才奇怪。 原本，魔女装甲MK-5是想给克拉拉使用的。 魔法少女克拉拉与西格玛系列本就有多次联动，网上通常认为两家公司的关系不错，克拉拉就像西格玛系列编外的小妹，追加战士，所以克拉拉使用他们的卫星倒没什么问题。 可如今，魔女装甲却被克拉拉作为掩盖身份用的道具，魔女化的体型差别巨大，所以没人知道变身者是克拉拉…… 这问题可就大了。 绪方达摩叹着气说道：“现在网上有人传言说，那位拼死粉碎魔女七枚核心的神秘英雄，是我们西格玛系列尚未公开的新企划。” “……真的假的。” 在已知的条件下，确实只能推出这样的结论。 “所以，艾斯先生让我问问你有没有喜欢的颜色。” 问颜色……是想让自己成为新的西格玛系列英雄吗？ 克拉拉瞪大眼睛。 什么颜色适合自己？黑色？ 正好魔女化的自己是个黑皮？ 【你怎么还认真思考起来了？】 绪方达摩苦笑道：“我是开玩笑的，我们还没有无耻到来这边挖英雄，不过……你如果还要继续用那个装甲，确实可以作为我们的追加英雄登场，但不能摘下面具。” 克拉拉明白绪方达摩的意思。 首先不能暴露魔女的身份。 另一方面，一位从不摘下面具，也没有过多的情报的神秘英雄，必然能产生话题度，这就是节目效果，而节目效果能带来流量。 对身陷生死局的西格玛系列来说，这可是送上门的礼物。 虽然有风险，但在企划破产边缘的西格玛系列也没那么挑食。 “我知道了。” 想明白的克拉拉没有推脱。 “我来试试。” 第555章 : 第八十六章 关于幕后黑手的讨论 打发了西格玛系列的众人，左胳膊上粘着西斯塔的克拉拉，走向神威和露西娅。 “我也要抱抱前辈！！” 结果右胳膊又被露西娅给黏住了。 “我没办法吃东西了！” “那我来喂你吧。” 神威（节能模式）接过了克拉拉手里的餐盘。 于是，被西斯塔和露西娅夹着的克拉拉享受起神威的喂食服务，由于现在并不是萝莉体态，所以比起之前更多了几分暧昧。 “唉，你们两个没事就好。” 看到她们，克拉拉倒是不由得松了口气，接着又说道： “结果到头来，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还是没能找到吗？” 嘴巴里被塞了根牛柳条，克拉拉开始闭嘴咀嚼。 “至少咱们没人回神渊，这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神威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在这次事件中，不仅是特级英雄住院（爱丽丝是送返维修厂），上级英雄也有严重的伤亡…… 正是因为冻死、憋死在死亡半径内的人太多，所以后面才没人敢贸然冲进去。 “对了，不是让你和西弗里特去协会找英雄网络预言这件事吗？问出什么了吗？” 神威这么问，克拉拉才想这件事，也想起倪克斯说之后有事要跟克拉拉讲……现在不就是这个“之后”吗？ “倪克斯，你当时想跟我说什么啊？” 克拉拉这么问，考虑到在场的其余三人，倪克斯的声音便从克拉拉的身体里传了出来。 “我确实有收获，但玄冥虫的出现让我把这件事放在了后头……你还记得吗？我在英雄网络的数字意识海里抓包了大量数据。” 克拉拉当然记得，那无数数据光流涌向倪克斯的场面蔚为壮观。 “或许是幸运，又或许是巧合，你们猜我抓到了谁的数据？” 倪克斯这么问，克拉拉也很配合。 “谁的？”她问。 【伊芙利特。】 【确切来说，是最初被管理局命名并抓捕的那个长发伊芙利特……她的信息和档案。】 “等等，她不该在管理局的关押之下吗？” 这么问的神威，递出的叉子停在了距离克拉拉嘴巴6cm的位置，双臂被西斯塔和露西娅缠住的后者，伸长脖子试图吃到叉子上的肉。 啊—— 克拉拉张着嘴似乎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神威却在回忆，她依稀还记得之前看过的电视报道。 伊芙利特虽然看起来像火焰恶魔，可在解析之后发现，她是用超越时代的技术打造的AI机械。 简单来说，就是遗物产物。 【这就是关键，为何被管理局关押的伊芙利特的数据，会在英雄网络的资料之中？】 “协会和管理局共享资料不是什么问题吧？” 【是，但这些资料不会共享给被监管状态的英雄网络。】 英雄网络目前处于功能受限的状态，艾达观点虽然激进，但英雄协会内部也不是所有人都认同英雄网络。 【而且这份资料也太全面了，差不多把伊芙利特的性能、零件组成都给透了个遍，我甚至怀疑管理局拿到的资料是否有这个详细……】 倪克斯在卖关子，克拉拉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你还是直接公布答案吧，你知道我脑子不好。” “好吧，有没有一种可能性……伊芙利特就是英雄网络，或者说是脱胎于英雄网络的AI？其实，是英雄网络暗中控制着‘伊芙利特’，这就能解释她在协会遇袭事件中不作为的表现了。” 英雄网络才是幕后黑手，倪克斯想表达这样的意思。 “你的假设是相当严重的指控。” 克拉拉皱起眉头反问： “这只是你的臆测，还没有任何证据吧？” “嗯，确实没有。”倪克斯也承认了。 “那就别言之凿凿地拿出来说啊？” 克拉拉如此嘀咕，倪克斯却说道：“她当时答应我们在战斗中会分析幕后黑手的身份，不知道她现在分析得怎样……如果我没猜错，她会继续把黑锅甩给伊芙利特，毕竟有在博览中心招来魔女美杜莎的先例，这次招来阿拉克涅也合情合理。” 伊芙利特这个组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那两个伊芙利特似乎都说过，她们在寻找通往真实的钥匙…… 而倪克斯似乎就是那把钥匙。 又是女王又是钥匙的，事情还真是有够复杂的。 克拉拉干脆说道：“要不现在就给英雄网络打个电话？” “要怎么给协会的超级AI打电话？”露西娅问。 “别忘了英雄网络还有个APP。” 克拉拉摸出手机，在英雄网络APP的委托发布平台上写下。 【幕后黑手的情况调查清楚了嘛？】 “这是给市民发布委托的界面吧？” 露西娅这么问，克拉拉点下了“确认”。 “你这是把英雄网络的委托发布当聊天窗口了？” 结果就像克拉拉预料的那样，很快有了回复，而且是通过软件通知的形式回复的。 【召唤玄冥虫的幕后黑手，是恶性犯罪集团伊芙利特。】 倪克斯顿时得意。 “你看我就说她会这么讲吧？” “有没有可能真的是伊芙利特干的。” “那也是她指使的。” 很显然，要把这作为证据还差点意思。 露西娅换了个角度问道：“倪克斯小姐，你说你抓包了伊芙利特的数据？那里有什么内容？” “伊芙利特是在城外的月面站点被制造出来的，她们的据点不在中枢城，是为了避开协会和管理局的耳目。” 克拉拉便道：“玄冥虫也是从中枢城外突破穹顶钻进来的，在月球的某处，有伊芙利特的大本营。” 离开中枢城去找上门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总之，要抓英雄网络的马脚，还是得从爱丽丝着手。” 倪克斯突然开始总结似的说道： “不管英雄网络的真正目的为何，爱丽丝肯定是知情的，毕竟在今天之前她是唯一与英雄网络有沟通的AI。” “所以，关键还是那块备份磁盘，对吧？解码程序怎么样了？” 悄无声息的芙兰不知何时站在神威的身后，后者都被吓了一跳，手没拿稳，克拉拉想吃很久的那坨肉从叉尖落到了地上。 “解码程序还在生成，也不知道要多久……但至少目前还没遇到什么困难，只是时间问题。”倪克斯答道。 芙兰叹了口气，倒是没再催促。 毕竟催也没用。 眼看关于“幕后黑手”的话题告一段落。 “既然你们几位都在……其实，我也有件事想要告诉大家……” 克拉拉也试着鼓起勇气。 她支支吾吾的样子，让其他人都看向了她。 “其实，我的记忆……恢复了。” 第556章 : 尾页 庆功宴在复杂的气氛之中结束了。 每个人知道的情报不同，对克拉拉身份的理解也不同，因此说话都藏着掖着——除了不断询问着克拉拉身份的神威。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英雄的身份是卧底这种事，还是不能让神威知道，但克拉拉也不想再编什么谎言，所以她只是请求。 “请给我一点时间。” 给自己一点时间。 同时也是给神威一点时间。 让她在美梦魔女再多待一段时间，让她和公司深度绑定。 到时候，纵使克拉拉告诉她真相，也已经上贼船没地方下去了。 毕竟，虽说是耐特梅尔的卧底部，但美梦魔女其实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至少现阶段还没有。 或许是受到氛围的感染，神威的态度也是坦率，克拉拉这么请求她还真的答应了。 不仅如此，她还答道：“没关系，你觉得合适的时候就告诉我，不过我也会用我的方式继续调查。” 把话摊开了讲，神威之后也能正大光明地刺探一些信息，她甚至还说道：“而且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谢谢。” “先好好享受美食吧。” 今晚的气氛不错，克拉拉也算放下了一桩心事。 只是这段时间的经历她还没能完全消化，眼前的每个女孩子她都与她们有过过度亲密的接触，甚至连自己的妹妹也…… 每每回想起来，克拉拉便多少会有些不自在。 比方说现在，当神威为了补充魔力要求抱住克拉拉的时候，她的小脸蛋便又忍不住涨红——然而这是合理的要求。 神威解放龙因子，以大龙女的姿态突袭了阿拉克涅，甚至燃烧魔力抵消了零下两百多度的低温，魔力因此枯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既然都取回了记忆，还是这么容易脸红啊？” 神威调侃着克拉拉。 在她看来，不管克拉拉的真正身份是什么，她体内有自己的因子这件事仍是板上钉钉。 只要这层“血缘”关系还在，她就有理由继续疼爱克拉拉。 至少她自己能以此来说服自己。 神威用脸去蹭蹭克拉拉热乎乎的面颊，鱿鱼萝莉脸皮薄的毛病完全没有好转，即便是麦穗色的肌肤也能浮现红彤彤的晕染。 “前辈~太可爱~” 露西娅和西斯塔像是按捺不住，干脆连着神威一起抱住，唯独芙兰插兜靠在一帮，嘴里轱辘着她那永远都吃不完的棒棒糖。 “你们是在做什么？” 注意到这边聚集的人群，莫斯提玛也端着餐盘走了过来。 不过那并不是给自己准备的，只是帮克拉拉补了一些她爱吃的食物，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莫斯提玛已经摸清楚了克拉拉的口味。 至于她本人，只要站克拉拉边上就能吸收群黑之心的游离能量。 从这方面来讲，莫斯提玛是低功耗的无线充电小家电，突出一个省心；而神威则是必须接触式充电，功率很高还不环保的大电器。 魔力的传输需要让魔法少女的回路接触，而且只有克拉拉的魔力可以与神威互通，可谓是专属充电桩。 不过，神威自己倒不觉得这是落后，毕竟她是唯一有合法理由在任何时候都抱住克拉拉的人。 这是她让其他人羡慕的优势。 ———— 中枢城的夜晚依然通明，但市中心一带相比以往却稍显黯淡。 被阿拉克捏摧毁的街区，现在恢复元气。 就在克拉拉等人享受庆功宴的时候，市区的其他地区正在收拾那一片狼藉的街道，好在重建的速度相当快，对空气中残留黑暗的净化作业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然而，在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的小角落里，却有什么不祥的东西残存下来，若隐若现的黑暗蛰伏于夜色，正蠕动着从四面八方聚集。 黑暗聚集的中心是一枚残缺的核心。 或许所有的魔女都有着金蝉脱壳的技巧？ 总之，昆虫魔女阿拉克涅也像当初的蛇魔女美杜莎那样，有一枚核心幸存下来，只是相比美杜莎那时要更加残缺、不完整。 但以此核心为依托，她重新凝聚成了新的躯体。 她、它变成了一只手掌大小的蜘蛛。 躲在暗处不会有人在意，只要潜伏在城市里，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虽说还没有充分发达的智慧，但如此简单的道理它还是明白。 “找到了。” 然而，有一位非常熟悉魔女的人找到了她。 “果然是躲起来了。” 如此说着的少女，身高与克拉拉差不多矮。 她穿着大兜帽的冬装，戴着黑色的口罩，宽厚的帽檐在灯光的照映下形成阴影，然而一双骇人的竖瞳双眸，却在阴影下泛着莹莹碧翠的光泽。 她摘下了兜帽，露出浅绿短发和额头上的短角。 阿拉克涅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她是自己的同类。 是……魔女。 尽管如此，阿拉克涅却没有去亲近对方。 毕竟这些黑暗生物可不存在什么感情。 阿拉克涅甚至准备逃跑。 但美杜莎却开口说道：“或许我的话你都听不懂，但你的怀疑是正确的，我并不值得你的信任。” 美杜莎一步一步将阿拉克涅逼入本就漆黑的小巷深处。 这没有灯光的环境，对美杜莎来说是最适合发挥的舞台。 从四面八方的阴影中伸出的尖锐的手，贯穿并抓住了阿拉克涅的蜘蛛身体，并将它抬到美杜莎的面前。 “如你所见，我的情况也没比你好多少，只靠着这一枚核心苟活至今，为此我需要有足够多的黑暗来修复我自己，但这还是太慢……” 美杜莎这么说的时候，阿拉克捏已经被送到美杜莎面前，八只滴溜溜的蜘蛛眼死盯着美杜莎，眼中却闪烁着明显的恐慌。 “但如果有现成的核心那就不一样了。” 美杜莎摘下口罩，张开了嘴。 不是字面意义上的开口，嘴角几乎咧到耳根，甚至连脖子的部分都向前打开，化作一张字面意思上的血盆大口将阿拉克涅整个吞下。 核心残缺的蜘蛛，再怎么挣扎也只是徒劳。 连带着核心都被美杜莎给吞了下去，成为她的一部分。 美杜莎又恢复了与常人无异的樱桃小嘴，还舔了舔嘴唇。 “多谢款待。” （本卷 完） 第557章 : 序章 兄与妹 庆功宴散席，所有人都各回各家。 克拉拉和露西娅自然也在简单收拾后，回到宿舍。 神威倒是很大度地将这一晚留给露西娅，没有提出去宿舍过夜，在庆功宴解散后就坐地铁回蓝庭了。 眼下…… 克拉拉和露西娅在客厅面对面坐下。 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依然使用着魔女的姿态。 “克拉拉前辈~让我们来好好谈谈~” 露西娅拉着克拉拉的手。 抛开脑袋里的倪克斯不谈，这会儿宿舍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所以没什么是不可以聊的，毕竟没有外人。 本该是这样，但气氛却尴尬得叫人难以呼吸。 结果是克拉拉先开了口，她问道： “……露西娅，那个，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完整的问题应该是“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是你哥哥，还假装不知道的？”但要把这句话完整说出来的难度，对于现在的克拉拉来说难度有点太高了。 相较于克拉拉的惶恐不安，露西娅就显得相当稳健。 “别小看你妹妹哦？我早就知道了。”她答道。 露西娅靠着沙发，抱着胳膊看向自己曾经是哥哥的姐姐。 她反问道：“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老哥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我是你的亲妹妹呀！你连我都不能信任嘛？” 对此，克拉拉只是为难。 “我现在姑且算是个英雄，露西娅，这是个老生常谈的话题，其中的理由你应该也明白。” “明明是邪恶组织的卧底怪人，当英雄只是一个身份？” 露西娅这么说，克拉拉又惊讶得托不住下巴。 “你连这个都知道了？” 克拉拉随即又低头躲开露西娅的视线，后者却往克拉拉身边挪了挪，还伸手捞出克拉拉头发里的小触手。 “就算是卧底，我也是明面上的英雄，是在与邪恶组织作斗争，有时候邪恶组织的英雄束手无策，他们就会把主意打到英雄的家人身上。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风险，所以我的身份必须是绝对的秘密……” “连我都不告诉。” “嗯，我也不能告诉你。” 之前一段时间，她确实有向露西娅坦白的念头。 可最终还是顾虑到露西娅的安全，准备把这个秘密彻底埋藏，以“前辈”的身份来照顾她。 “而且，英雄并不是什么光鲜亮丽的职业，相反很危险，论待遇也是旱的旱，死涝旳涝死，” “那也不用连我都瞒着吧？我也会帮你保密的……” 虽然，这件事似乎已经瞒不住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暴露的秘密，但很显然，Ps·ycho已经把露西娅的身份上报给了第四天灾。 因此，接下来露西娅无论怎样都会有危险。 为此才必须用好Ps·ycho这张筹码与第四天灾对话。 “我也可以成为英雄啊~” 露西娅却说道：“你看，我今天都和英雄并肩作战了吧？如果我也是英雄，对方对我下手时就要掂量掂量了吧？” 在阿拉克涅讨伐一战中，除了穿着魔女装甲力挽狂澜的克拉拉，还有露西娅。 其实她还真有点知名度。 前段时间，第四天灾大规模袭击市中心，露西娅的身份是遭到绑架、改造并洗脑的平民，但还没有做什么就被克拉拉给救下了。 换句话说，她虽然成了怪人却不属于邪恶组织。 而在阿拉克涅一役，她又立下救下神威和“另一位神秘英雄”这一功劳。 这功劳不大不小。 话题度也没有魔女克拉拉扮演的另一位那么高，但足以促成她转型当英雄的契机。 不过，克拉拉却是一口否绝。 “不行，给我去神渊重置。” 她抱着胳膊摆出兄长的态度来了。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得到力量的哦？”露西娅仍是这么说。 巨大化除了容易饿肚子之外并没有副作用，成倍增长的力量让露西娅对抹香鲸的因子难以割舍。 “你可以穿你自己设计的外骨骼装甲，去魔法少女结社测试魔法宝石相性，但唯独不能当怪人。” 克拉拉的态度也很坚决。 既然恢复了记忆，她的观点也不用藏着掖着。 作为大哥完全有资格和露西娅讨论这件事，也有反对的权利。 “哥~你就不想让我给你分摊一下压力嘛？” “分摊压力？你这是给我增压，每天担惊受怕的算什么解压？” 不管露西娅是当英雄，还是成为怪人，克拉拉她都不允许。 “我会保护好你的，你就给我乖乖当一个普通人。” 克拉拉这么说着，还伸手去戳露西娅的脑袋。 “再说，你走科技路线当英雄更合适吧？就像艾达小姐那样？” 特级英雄“工程师”艾达，她脱下作战服也只是普通人，打起来就像哆啦〇梦一样不断从百宝袋里掏出各种稀奇古怪的道具作战。 克拉拉认为，露西娅当英雄走的应该是这条路线。 “没法比的啦，艾达小姐和芙兰博士那都是天才，我只是个努力的普通人，甚至还未必有她们那么努力……而且也没那么多钱。” 露西娅口中还嘀咕着“富人才能靠科技，穷人只能靠变异”。 然后，她又看向克拉拉。 “不过，克拉拉前辈坚持要我变回去的话，我明天……哦，明天有漫画签售会……后天就去管理局跑一趟好了。” 明天，露西娅也要去签售会上帮忙，毕竟只靠南宫希望和克拉拉人手显然是不足的。 克拉拉想想还是不放心，还补充了一句。 “嗯，我陪你一起去。” “好~” 然后，克拉拉又被露西娅抱着蹭蹭脸颊。 “别总是这样，你都知道我是你大哥了，还这样黏上来就不会不好意思吗？” “为什么会不好意思？” 露西娅只是反问：“哥哥都变成姐姐了，姐妹之间这么相处不是很正常的嘛？而且……姐姐身上总有很好吃的味道？” 显然，鱿鱼因子成功激发了抹香鲸因子的食欲。 “可我……” 可我还是有可能变回史奎尔的。 这话刚开口，克拉拉便又咽下去了。 自己究竟还能不能变回去……或者说，自己还想不想变回去…… 克拉拉已经有点吃不准了。 第558章 : 第一章 倪是谁？ 还是梦中的老旧教室，除自己之外没有其他学生，讲台后站着熟悉的无面女教师，但身上的制服款式倒是有变化。 “恢复记忆的事，谢谢你了，老师。” 克拉拉先是道谢，随后又问道： “那个，您果然是倪克斯吧？” 每次见到这位女教师，又或是在这之前的森林女生，倪克斯都是不在身边的，她们之间必然存在着某种联系。 克拉拉是这么想的，但女教师却是摇头否认。 “不，我不叫倪克斯……至少在这里，我不该叫这个名字。” “在现实里叫倪克斯，这边就不叫了嘛？”克拉拉又问。 “现实里我也不是倪克斯。” 倪克斯刚苏醒时，也总是自称不是倪克斯，现在想来那不就是眼前这位女教师嘛？ “你果然就是倪克斯。”克拉拉下了判断。 “随便你怎么想，但在这间教室里叫我‘老师’就好。” 倪克斯本来就是克拉拉参考腰带的代号给取的名字，她肯定还有自己的本名，可她不会说自己的真名，就算说出来克拉拉也记不住，还会触发克拉拉的记忆禁制，目前来看那只是吃力不讨好的行为。 用黑墨特效遮挡面部的理由也是同样的。 “还记得吗？我之前说过，等你记忆恢复之后我会来寻求答案，取决于你的回答，来决定是否要占有你的身体，取代你活下去。” “记得的，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 克拉拉点点头，丝毫没有身体即将被夺走的紧张感。 尽管面部被一层黑色的墨遮挡，但克拉拉却能感觉到…… 眼前“自称不是倪克斯”的女教师似乎是在微笑？ 真想看看她真正的模样。 “我问你，伊芙利特的目的是什么？”女教师问道。 “寻找通往现实的钥匙，老师。” 这个问题，克拉拉也曾质问过伊芙利特，后者的回答她依然记得很清楚，只是这个答案她有些难以理解。 “你这只是口头复述而已，这个理想的意义是什么？她们口中的现实又在哪里？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是虚假的吗？” 倪克斯抛出一连串的问题，显然克拉拉都没有答案。 何况什么都如此真实的庞大世界，她也不认为有办法模拟出来。 “你说的我都不懂，但我不觉得我们的现实是虚假的……” 如果世界都是假的，那生活在其中的人又算什么呢？ 克拉拉不知道这样的回答倪克斯是否满意，她只是如实表达自己的想法，毕竟倪克斯能读取自己的想法，欺瞒和谎言毫无意义。 如果她因此就要取代自己，那自己也无可奈何嘛。 毕竟，就算自己不同意，在这件事上也没啥主动权。 只要倪克斯愿意，她随时都能强占自己的身体。 不过，现在的克拉拉从心底里认为倪克斯不会那么做，这不仅仅是出于信任，同时也是因为了解，朝夕相处让她们在一定程度上心意相通…… 虽然，克拉拉并不像倪克斯那样能读取自己的想法。 克拉拉这么想，女教师看不见的脸上似乎又露出苦笑。 “……你的答案是错误的。” 倪克斯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因此说道：“不过，现阶段让你意识到还有点困难……” “准备夺取我的身体了？”克拉拉问。 女教师绕过讲桌，走到克拉拉左边的座位坐下。 “严格来说，这个问题与我真正想要的答案无关，这只是个前置的问题，你的回答，只是证明你还没有回答那个问题的资格。” “回答问题的前置信息咯？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吗？” 女教师在课桌上支起胳膊托着下巴，侧身看着克拉拉。 “不，你自己去寻找答案，所以我会再给你一次机会。” “果然……” 倪克斯有没有抢自己的身体。 克拉拉就知道她不会对自己下狠手。 “别得意，臭丫头，只是因为我讲道理……而且，得到答案的过程恐怕也不简单……去弄清伊芙利特的计划，然后我再来问你的想法。” “我要怎么去找伊芙利特？” “她们会主动来找你的，毕竟你……我是他们想要的关键道具。” 只要还没有覆灭，伊芙利特为了完成她的夙愿，无论如何都会找上门来的。 而这一点，克拉拉心底其实也很清楚。 “如果你最后的回答与我的想法要违背，就算是你，我也不会再手下留情，那将是你最后的机会。” “倪克斯，你究竟是什么？” 女教师又扭过头望向窗外的森林，直顺的高马尾对着克拉拉。 她思考了一下。 “大概，我确实是把钥匙吧？” “什么门的钥匙？” 克拉拉这么问，女教师又答道： “换个拟人些的说法，我或许是个看门人。” —————— 第二天清晨，冬季的天色还蒙蒙亮。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客厅阳台的落地窗，洒在松软温香的吐司上，那涂抹均匀的果酱也反射出诱人的光泽。 “我开动啦~” 大口咬下，黑发的少女便眯起眼睛露出幸福的笑容。 “哥，你好久没给我做早餐了。” 听露西娅笑着这么说，站在厨房岛台后的克拉拉却有点不自在。 “露西娅，你还要叫我哥吗？就算你知道了真相，这也是我们需要保守的秘密。” 虽说已经被第四天灾知晓，但不也能让更多人知道。 且根据倪克斯的猜测，第四天灾也只知晓露西娅是自己的妹妹。 自己的真实身份…… 魔法少女克拉拉的真身，其实是三十五岁男性鱿鱼怪人这件事，她们肯定还是不知道的。 若是知道，那直接曝出来就足以让克拉拉身败名裂，所以她们不知道的可能性更大。 别的不说，克拉拉当怪人时的保密工作那可是相当严实。 克拉拉的本意是想让露西娅在外继续叫自己前辈，以掩盖身份。 露西娅喝了口热可可牛奶，却是甜滋滋地叫了一声。 “姐姐~？”嗓子还是夹的。 “……不、不是这个啦！” 克拉拉的反应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露西娅急忙改口。 “那，妹妹~？” “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哦！？” 第559章 : 第二章 前往会场 吃过早餐，克拉拉把简单冲洗过的杯子和餐盘丢进洗碗机。 完事儿之后，她解下围裙招呼着露西娅。 “那，我们也早点出发吧。” 后者正横在沙发上刷手机，听着电视里的早间新闻，一大早就十分怠惰的样子。 “咦？克拉拉前辈，你快看！”露西娅手指着电视。 在克拉拉的要求下，她也算是纠正了称呼。 电视上播报着一条突发新闻。 【昨夜凌晨，管理局下辖的大型监狱站点-柏拉图03F遭受不明势力袭击，虽然监狱驻守的警备力量击退了敌人的袭击，但对站点仍造成了较大的破坏……】 “嚯？居然有人敢袭击管理局的监狱啊？” 然而对于这条新闻，克拉拉也只有这点看法。 露西娅无奈反问道：“前辈，你是不是忘记了那个被抓捕的伊芙利特关在哪儿了啊？” 电视上播报伊芙利特被拘的新闻时，克拉拉还是失忆的状态，对于相关的报道并不怎么在意，所以记得不太清楚。 被露西娅这么一提点，她才顿时恍然大悟。 “咦？该不会就是这座监狱吧？” “嗯，被关押在那个监狱的，都是穷凶极恶的重刑犯，放在中枢城有风险，所以在转移到城外的站点。” 露西娅这么解释着，又耸耸肩说道：“不过，新闻说没有任何囚犯逃出，那名伊芙利特应该也没逃出来，不过袭击监狱的势力也未必就是伊芙利特，毕竟里面的其他犯人也都不简单。” 克拉拉倒是有了什么想法。 倪克斯要自己弄清楚伊芙利特这个组织的理想究竟是什么？ 而要和伊芙利特对话，不一定要等对方找上门。 毕竟在战斗中询问，她们也不一定会开口，可眼下不就有更好的机会搞清楚这件事嘛？ “那座监狱能探监吗？” “我想应该是不行的……吧？” 那要见到伊芙利特，就只能去找神渊管理局的人走关系了。 而仔细想想，自己好像还真认识这么个人。 ………… …… “唔哦！？” 姐妹二人手牵手走出公寓大厅，一阵冷风吹得克拉拉直跺小脚，腿上的加厚裤袜都破了防，脑袋半缩在围巾下眯着眼。 脚下的路面还有结冰的积水，在感觉上就更冷了。 “今天还是有点冷嗷？零下十几度的样子？” 克拉拉这么问，露西娅也答道：“嗯，阿拉克涅造成的影响还没有完全消褪。” 毕竟那位昆虫魔女可是在市中心创造了一整条街的冰川，冰川融化时散发出的寒气逃不出穹顶，也够中枢城消化一阵子了。 “今天好歹是个大晴天，之后一段时间的穹顶管理局都不会降雨了吧？昨天拼着老命干的阿拉克涅也算有所回报了。” 二人一边闲聊，一边朝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路上的行人也大多在哆嗦，虽然穹顶管理局一直都很抠，但也很少会有这样残酷的低温，甚至有的人都没有能抵御这个温度的冬装，也就只能用肉身去硬扛，或是躲在建筑里不出来。 甚至地铁站比去公司还要远一点，她俩今天倒是不用去公司，而是直接前往漫画签售会的现场。 “签售会在博览中心啊？” 露西娅看了眼地址，克拉拉也点点头答道： “嗯，在空场馆里租了一片场地，实际上在商场里组织效果会更好，还能吸引路人粉，但神威姐姐说那种场地没预约根本拿不到，本来好像是计划在哪个书店里办的？” 当初英雄祭的时候，博览中心还被美杜莎给砸了场子。 露西娅却抓着克拉拉的词句，反问道： “嘿，现在还叫人家神威姐姐哦？” “唔，叫习惯了嘛。” 这次的漫画签售会是在切西娅社长的要求下临时重启的，所以场地的准备也比较仓促，但只要克拉拉到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博览中心位于市北，需要乘坐十几分钟的地铁才能抵达。 此时虽说是清晨，可早起的上班族已经涌入了地铁站，姐妹二人依然坐不到座位。 好在博览中心就在地铁站的出口边上，倒不需要走多少路。 博览中心的场馆入口已经陆陆续续有粉丝来排队，克拉拉戴上了兜帽，拉着露西娅从员工通道绕了进去。 “五号馆在这……嗯？还有其他人用这个场馆哦？”露西娅说。 走进博览中心的场馆，二人却瞧见除了自己已经搭好的漫画签售会场地之外，还有另外两个展台在借用这个场馆。 克拉拉答道：“神威小姐也不可能为了签售会就租下整个场馆啊？那不是破费了嘛？” 五号馆里不仅是克拉拉一个人的签售会。 同时还有一家英雄公司的宣传展台，以及一家邪恶组织的…… 招聘会。 “居然是招聘会哦？” 邪恶组织大张旗鼓的搞招聘会，这让露西娅感到惊讶。 克拉拉倒是不以为然，只要是合法注册的邪恶组织，招聘也不算犯罪活动，你总不能不让人家招人吧？ 别的不说，她自己当初也是走招聘进的耐特梅……额…… 等等，自己是招聘进去的吗？ 这部分记忆，克拉拉也有点记模糊不清了。 虽然记得是招聘进去的，却又回想不起具体的细节。 二人走进漫画签售会的展台，南宫希望已经在这里了，这位大龙娘把拟态后的鳞片、龙角和尾巴都藏了起来，和原本的成年姿态倒是没有多大区别，只是在头发里暗藏了一抹深红。 见到克拉拉便冲上来一把抱起来，也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直接开吸。 “南宫小姐太热情啦！”克拉拉张口闭眼地嚷嚷。 “我昨天晚上都没好好补魔，今天还要保持这个姿态忙一整天，你总得让我先吸一点垫垫吧？” “话是这么说啦！但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行，那咱们先去后台~” 神威抱着克拉拉钻进签售会展台的后台。 说是后台更像是仓库，堆满了即将出售的合订本漫画，都是从印刷厂里直接拉过来的，正用牛皮纸包裹着。 当然，还有一些立牌、挂画、毛巾之类的周边。 “一股子的油墨味，很新鲜啊？” “昨天又下单加印了一部分，还有不少周边产品，你这段时间人气平稳增长，网上预约要来的粉丝人数比想象中要多。” 神威拿出一本拆封的漫画递给克拉拉，翻阅了一下，印刷质量相当不错，翻过来还写着美梦魔女出版社的字样。 “我按照1.5倍的预约人数下的订单，就这还不一定够。” “我有这么多粉丝吗？”克拉拉问。 “做好准备吧~” 神威又拿来一支笔和纸。 “今天你没准要签上万人哦？” 克拉拉眨眨眼，自信地摘下兜帽，长发里钻出十支尖端顶着油性笔的小触手。 “哼~就怕他们来的人不够多。” 第560章 : 第三章 英雄与剑道 博览中心十点开馆。 距离漫画签售会开始还有近两个小时的时间。 “结果还来早了吗？” 克拉拉跟着南宫希望确认过签售会的流程之后，为了打发剩下的时间，决定去周边两个展台游荡。 提前打一声招呼，免得到时候排队人数太多给对方添麻烦。 “我去另外两个展台转转哦？” 露西娅被神威留在后台对接工作，所以能出去溜达的就只有克拉拉一人。 当然，她是戴着防毒面具的。 毕竟魔法少女克拉拉的长相是保密的…… 至少在公开形式上还是保密的。 不过在核心粉丝群里，应该有不少粉丝都已经见过她了。 “打扰了。” 首先，克拉拉探头探脑地钻进另一家英雄公司的展台。 展台上空无一人，但门口摆放着这位英雄和英雄公司的资料。 “嚯，两仪剑豪和太极道场吗？” 会在空场馆内租场地办粉丝见面会的英雄公司，自然也不是什么大公司，而是和美梦魔女一样的小微企业。 预料之外的，太极道场并不是新创业的公司，而是已经经营了七八年的老牌公司。 七八年还是小公司，英雄业界果然很残酷啊？ 他们家的英雄是称号为“两仪剑豪”的英雄。 照片上看，是位穿着扶桑剑道服，腰间别着武士刀的大叔。 看起来就非常普通，作为英雄似乎没什么特色，同样是武士刀的英雄，“龙剑”西弗里特的造型就要威风许多。 最重要的是，这位英雄已经是两鬓都有些斑白的年纪，还留着同样花白的胡子，所以年龄看上去比史奎尔都要大许多，似乎已经走在奔五奔六的道路上了。 在因为快速迭代，而凸显出年轻化趋势的英雄业界，像他这个年纪还在坚守的英雄也确实不多了。 就在克拉拉探头探脑的时候，这位两仪剑豪从后台走了出来。 “大叔好，我是隔壁展台的英雄，魔法少女克拉拉。” 克拉拉主动打招呼，年龄看起来都能当克拉拉爷爷的两仪剑豪，拿来坐垫在榻榻米上招待克拉拉坐下。 “小丫头，找老朽有什么事吗？” 克拉拉点点头，答道： “我的展台那边，在网络上预约要来的人数比较多，届时可能会排长队、粉丝也可能会比较吵，还希望大叔你能够多担待。” “哎？粉丝多那可是好事，真是后生可畏。” “大叔粉丝很少吗？” 克拉拉问出口才觉得这话问得太过失礼，便改口说道：“咳，粉丝的多寡并不能决定英雄的价值，当英雄不应该追求爱与正义吗？” “哈，Love and peace？” 穿着剑道服的老叔笑着摆摆手。 “小丫头，你就不必安慰老朽了。” “……抱歉。” 克拉拉的小心思都被看穿了。 两仪剑豪继续说道：“不过，老朽记得你，最近总是成为话题的那个魔法少女，明明是新晋英雄实力却很强……果然，剑道这样的东西已经落后于时代了吗？” “应该不至于，西弗里特先生不就是特级英雄嘛？大叔只要继续钻研剑道，磨砺技艺，再朴实无华的剑术也可以登峰造极的！” “你这小丫头嘴巴倒是能说。” 两仪剑豪捋着胡子，闭着眼睛像是在回忆些什么。 “西弗里特吗？说来你可能不信，单论辈分，老朽还是那小子的师兄，那位隐居的剑圣阿尔法可是我们共同的师傅，奈何武学之道非常吃天赋，老朽的悟性还是差了一点。” “西弗里特先生的师兄？这世界还真小。” 克拉拉说着，摸出三册自己的合订本漫画推到两仪剑豪面前。 “不过，我今天的身份并不是英雄，而是作为漫画家在隔壁办签售会，没想到会有其他英雄在同一场馆开粉丝见面会……若是不嫌弃，这是我的漫画。” 两仪剑豪乐呵呵地接下这伴手礼，然后拿起来翻了翻。 “哎呀？不给老朽也签个名吗？” “咦？” 没想到同为英雄的两仪剑豪也想要自己的签名。 克拉拉一时分不清是玩笑还是真的想要，她有些顿住，掏出油性笔试探性地问道：“真要签吗？” “当然，这不是很有收藏价值嘛？” 两仪剑豪把漫画递了回来，克拉拉有些腼腆地在三本合订本上签下“真剑英雄”的笔名。 “嚯，真剑英雄嘛？小丫头和老夫很有缘啊？” 两仪剑豪在榻榻米上支起一条腿，搭着手问道：“作为这些漫画的回礼，要不要体验一下老朽的剑道？” 没等克拉拉客套，两仪剑豪从场边拿来一根竹竿，随后又从墙上拿过一把竹刀。 “那小子确实有天赋，但老朽的基本功也不会比他差。” 竹刀，剑道练习时，为了降低受伤的风险而使用的刀具，由四片竹片拼凑而成，打在身上夸夸作响，却没有真刀那样的杀伤力。 本应如此，可没有任何刃边的竹刀拿在两仪剑豪手中，克拉拉却隐约感觉到一丝危险。 “看好了！喝！” 双手持握，高举的竹刀朝着那竹竿猛劈而下。 没有开刃的竹刀却劈出一道剑气，将竹竿完美地一分为二，切面光滑无毛刺，叫人称奇。 “哇！好厉害！” 克拉拉张大嘴的反应，似乎让两仪剑豪颇为满意。 “老朽的剑道，小丫头有没有兴趣学啊？” 看起来是想教克拉拉学剑道，可在那之前…… “老秃头！不要浪费表演用的竹竿！” 一声严厉的呵斥，从这个剑道展台的后台传来。 只见一位年轻少女绑起袖管跑出来，她也穿着剑道服，从两仪剑豪手上夺下竹刀，并反过来敲打大叔的脑袋。 “瑠奈，给老朽留点面子。” 剑豪大叔倒在地上抱头防御，好逊哦。 名叫瑠奈的少女丢掉竹刀，叉着腰看向克拉拉解释：“我们并没有准备太多的竹竿，这些都是要在粉丝见面会上用的。” “原来如此，你是……” “她是老朽的女儿。” 大叔重新坐起来解释。 “女儿啊？” 原来是家族公司啊？也难怪这么多年还是小微企业。 这就相当于是当代的小作坊嘛？ “带着家人经营英雄公司不会有风险吗？”克拉拉问。 这对克拉拉来说很有参考性，毕竟露西娅如今也在美梦魔女工作了。 “问题不大。” 两仪剑豪却是摆摆手。 “瑠奈也是练剑道的，将来这剑豪之名，老朽也想传给她。” “少来，哪有女儿家想继承‘剑豪’这种称号的？” 第561章 : 第四章 邪恶组织招聘会？ 志叶瑠奈戴着一副圆框眼镜，扎着一股天青色的辫子，她样貌看起来挺秀气的，倒不像是两仪剑豪口中的习武之人。 “你们那边是漫画签售会吧？”瑠奈问。 “嗯，我们在卖漫画。” “不是演唱会就好，管控一下现场秩序，不要太过吵闹就好，老爹他喜欢带粉丝坐下来冥想，需要相对安静的环境。” “好的。” 太极剑道的站台相对封闭，甚至连天花板都有，墙壁的材料采用了隔音的设计，因此外部的声音能在一定程度上被屏蔽。 就像瑠奈说得那样，只要别太吵闹就行。 打过招呼，见识过了夸张的剑道，克拉拉退出了太极道场的展台。 “剑道，很神奇吧？” 之前看到“龙剑”西弗里特的战斗，她就一直很好奇。 像那样从剑尖挥出锐利剑气的技巧，究竟是个什么原理？ 【剑术的事你不用管这么多，你就当是与魔法截然不同的另一种技术就行，你能向其他人解释魔法的原理嘛？不行吧？】 倪克斯这么说，但克拉拉自己都不太清楚魔法的原理。 毕竟她只是个速成的半吊子魔法少女，和魔法少女结社那群天天放学、下班还要抱着魔法书啃的魔法少女不一样。 在太极道场的对面是一场邪恶组织的招聘会。 毕竟邪恶组织见不得光，因此展台也设计得比较封闭，从外部基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只留一扇吊珠帘小门，看着就不太正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夜场。 犯罪公司的招聘，往往需要一个能够打动人心的理想。 描绘公司想要实现怎样的世界，为此准备了怎样的技术，对于凝聚部下的集体认同感非常有效。 也就是画大饼。 不过，大多数邪恶组织的理想都是偏离主流思想的激进想法。 像是让海洋覆盖全世界；或是让植物占领人类社会；有干脆是毁灭现代社会，让文明重归茹毛饮血的原始时代。 这些理想完全看不出来对人有任何好处，但只要有追随者就能形成邪恶组织，而理想是可以传播的，随着知名度的提升就会有更多反人类的怪人加入进来。 当然其中也不排除一些纯粹只是想混工资的怪人，毕竟大部分邪恶组织的收入还是挺高的，至少比普通人的起点要高不少。 “让我看看这家公司招的是什么人才。” 克拉拉站在招聘海报面前，还没抬头看组织的详细介绍，先把目光放到版面最大的招募信息。 “果然是招怪人和战斗员啊？” 这倒是和克拉拉预料的一个。 邪恶组织的干部、头目、改造技术员，都是初期的公司骨干，通常在创业初期不会那么缺，缺的就是作为打手的怪人和战斗员。 也就是干活的执行人员。 战斗员可以靠外派租赁，但怪人的造型需要与公司的理念贴合，有公司的特色，所以需要公司进行改造。 克拉拉又抬头瞥了一眼公司名，鳞与血。 【嚯？希望让全世界的人都长出鳞片，开辟属于龙的时代？】 倪克斯读了出来，克拉拉总感觉这理念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公司应该把南宫小姐招进去，人家是正儿八经的龙女。” 克拉拉这么说着，从吊帘门后冒出来个少女脑袋。 她的额头和下颚还覆盖着部分鳞片，这倒是有点像神威解放因子之后的造型，可她既没有龙角，身后也没有龙尾，只有鳞片而已。 正如招聘广告上所介绍的理想，要让全世界的人都长出龙鳞。 龙的重点是鳞吗？ 真是奇怪的理想。 “你好，我是在隔壁展台办漫画签售会，想在会展开始之前过来打个招呼，今天还请多担待。” 可龙鳞少女盯着克拉拉脸上的防毒面具吗，目光却颇为惊讶。 “等等你是……” 她话都没说完，就缩回帘后呼喊道： “老大！魔法少女克拉拉又打过来啦！” 她似乎认识克拉拉，但克拉拉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我和这个公司打过吗？难道是在什么小委托的时候？” 懵逼的克拉拉站在展台门口，不知道是否要进去。 要是一脚踩进去，直接触发战斗就麻烦了。 但没过多久，另一位有着翠绿鳞片和翠绿竖瞳的女性，也从门后面走了出来，气质上比刚才的少女要沉稳许多，但眼中却隐隐泛着疯狂的神色。 对方的身材前凸后翘，颇为妖娆，腰身也很细，虽说敞开的衣着堪称暴露，但身上各处都覆盖着烤漆般的绿鳞，露不露还得取决于鳞片算不算肌肤。 她身后有一条细长的龙尾，能拖到地上扭来扭去。 女性叉着腰，仗着身高俯视着克拉拉。 “魔法少女克拉拉，你还记得我是谁吗？”她问。 克拉拉摇了摇头。 样貌如此有特“色”的敌人，如果自己交过手没道理会忘记。 “嗯，你不记得倒也正常，毕竟我也算是彻底改头换面了。” 她眨了眨眼，那发亮的竖瞳很难不让克拉拉联想到神威。 “那你还记得腐坏亚龙这个名字吗？” 克拉拉下意识地做出恍然大悟的姿势，可还是想不太起来。 这下，自称是腐坏亚龙的女性也有点绷不住了。 “有没有搞错，还没想起来嘛！？难道我在你交过手的敌人里，都属于无法被记住的那一档嘛？” 【腐化喷射器，克拉拉。】 直到倪克斯如此提醒。 【腐化喷射器的因子就是从她身上萃取的。】 “咦，那不是个男性的蜥蜴怪人嘛？！” 克拉拉终于想起来，可还是与眼前的女性搭不上边。 “是亚龙！” 腐坏亚龙伸手要戳克拉拉的额头，但被小触手啪的一下抽开了。 她收回手继续说道：“你当时给了我们一个不错的提醒，要招募人才，首先得取得信任，既然纯粹的鳞片理想不够吸引，那加入少女元素或许是个曲线救国的策略。” “……哈？” 所以，她们就把自己性转了？ 克拉拉没听明白，也不记得自己有提醒过什么东西。 【想不起来的话，你可以回顾一下第四卷的十六章。】 嘿！别在这种时候打破第四面墙啊！ 第562章 : 第五章 怪人与偶像 腐坏亚龙甚至领着克拉拉走进展台内参观。 展台周边依然昏暗，正在内做准备工作的小妹，也都是身上长着鳞片的少女。 但从腐化亚龙刚才的说法来看，这些少女原本可未必是少女。 要知道这个组织的根据地是在蓝庭地区的流浪汉聚居的公园，那他们最初招募的兵员多半是…… 克拉拉皱起眉头，虽不说但却有些嫌弃。 腐坏亚龙瞥了眼克拉拉的小表情，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在保留鳞片信仰的前提下，增加了新的理想。” “额，女性化？”克拉拉问。 “是美少女化！长得丑可不行，长得丑可不利于传播信仰了！” 克拉拉的表情管理有点失控，面相看起来有些古怪。 自己所遭遇的现状，居然是其他人所追求的理想。 “所以，你们整个组织现在都是蜥蜴娘？” “是亚龙！” 腐坏亚龙似乎很讨厌被叫蜥蜴。 “我们要做偶像，我把公司破产重组，成立了这间叫做‘鳞与血’的新公司，现在我们不仅是邪恶组织，同时还做地下偶像团。” 偶像和宗教确实有相近之处。 吸引粉丝并鼓励他们使用药剂长出鳞片吗？ 比起之前依靠绑架、洗脑的手段，这种做法不仅温和，似乎也要更聪明。 “地下偶像可不是这么简单的行当哦？” “哼！别小看龙，你以为我们是什么都不了解就换赛道的吗？” 腐坏亚龙跳上了舞台，昏暗的展台亮起聚焦于她的聚光灯。 是的，展区内之所以昏暗是因为前方搭了个舞台。 加上这些蜥蜴娘都有夜间视觉，就算昏暗也不影响他们活动。 “为了让人们理解鳞片的魅力，我们这段时间可没有少练！” 腐坏亚龙拿过麦克风，扭动着舞步打了个响指。 “彩排，Music！” 周围的蜥……亚龙少女们也聚集在腐坏亚龙身后，并以整齐的舞步蹦跶起来，鳞片反射着七彩璀璨的光。 克拉拉也理解她们衣着暴露的原因——要露出鳞片的嘛！ 歌唱得也不错，抓耳朵的高调御姐音直接飙到九霄云外，里里外外都写着两个字，专业。 这一曲动感的歌舞表演结束，腐坏亚龙跳下舞台。 “感觉如何？” “我大概明白了。” 克拉拉点点头总结道： “努力到这份上，已经不能说是单纯的变态了。” 克拉拉没有在这里和腐坏亚龙大打出手的打算，毕竟双方今天来这里都有别的目的，所以最后还是从身后拿出漫画递给对方。 “这是我今天签售的漫画，既然有缘在同一个场馆出展，那大家就好好相处吧。” 腐坏亚龙收下漫画翻了翻。 “要不要签名？”克拉拉问。 “嘿，不必了。” 腐坏亚龙摆摆手，道：“虽然你的建议对我们确实有帮助，但我又不是你的粉丝。” 两仪剑豪也不是粉丝，但人家就要签名的嘛。 克拉拉又叮嘱道：“你别来挑事儿，也别来绑架我司的员工。” “放心，我们现在已经不搞绑架这种低级手段。” 腐坏亚龙从一旁的箱子里摸出一瓶口服液。 “我们对龙鳞催化酶进行改良，不仅从注射变成了口服液，还增加全新的功效，除了能够长出鳞片之外，身体还能变成美少女。” 克拉拉倒是没兴趣，但腐坏亚龙却介绍的很兴奋。 “而且，这种功效并非一次生效，需要长期服用才能产生永久性的变化，因此能多次销售，公司的财报也非常好看。” 【尝到甜头的人为了维持那副姿态会长期上供金钱。】 【哼，她们确实是“偶像”。】 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却觉得这种模式像饭毒似的。 眯起在昏暗环境下格外吸睛的竖瞳，腐坏亚龙凑到克拉拉耳边。 “有没有兴趣试一试？”她低声问。 “不了，我已经是美少女了。” 克拉拉当然是拒绝，并且后退远离腐坏亚龙。 原来是蜥蜴兄贵的地下偶像什么的，稍微有一点点恶心。 【嗯？你有资格这么想吗？海鲜兄贵？】 “确实是美少女，可你没有鳞片。” 腐坏亚龙这么说，克拉拉挑了挑眉。 “小倪，咱们让她开开眼。” ………… …… “你体内的龙因子纯度，居然比身为天生亚龙的我还要高？！” 克拉拉解放龙因子的姿态，让腐坏亚龙似乎很受打击。 克拉拉甚至还能喷火，但作为亚龙的自己却只能喷腐蚀性毒液，而且她最近都不怎么用那招了。 这么说也转行当了偶像，可不能被腐蚀液体坏了嗓子。 腐坏亚龙输得彻底，甚至对克拉拉的态度都变得客气，本就不多的敌意也完全消失了。 这龙见鳞眼开，长着鳞片的没有“坏人”。 她还说道：“总之，我们这边可能会有点吵，在招聘会结束后会召开演唱会，虽然用了隔音的封闭材料，但毕竟是临时搭建的舞台，隔音效果未必有多完美。” 她们的展台并不大，下面也就能坐百来号人，但四个角上都放了硕大的音响，制造的动静可不小。 在招聘会结束之后就是小型演唱会吗？ 当偶像，她们是认真的。 甚至还是头目亲自出道，估计是把偶像的身份当成是教主了。 这群爬虫怪人虽说绑架露西娅未遂，还给神威找过麻烦，可已经为此付出过代价，如今已经老实了许多，克拉拉倒也没打算继续追究这些责任。 毕竟从结果上来说，也是腐化亚龙激活了神威的隐藏血统。 当然，这只能说是因祸得福，可不能算作是她的功劳。 “想唱就唱吧，只要别太离谱应该还行。” 克拉拉的签售会展台相对较远，反倒是她们对面太极道场恐怕…… 一边是需要安静环境来冥想的道场修行粉丝见面会； 一边是搭起舞台激情热舞、放声高歌的演唱招聘会。 感觉，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高手。 就在克拉拉琢磨着是否该提醒这两家卧龙凤雏的时候，她兜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克拉拉，别在外面闲逛了。” 是神威打过来的，她说道：“签售会的嘉宾就要来了，你快去外面接一下罢。” 嘉宾，是兽狐钟鸣吧？ 第563章 : 第六章 特约嘉宾 “欢迎，兽狐钟鸣老师！很高兴你今天能来捧场~” 克拉拉屁颠屁颠跑到展馆的后门，迎接戴着口罩的兽狐钟鸣，结果却被后者在额头弹了脑瓜嘣，还催促道： “去去去，先进去，哀家今儿可是偷偷摸摸来的，别在外面大声叫我名字。” 平日里，兽狐钟鸣基本躲在工作室不出门，就是为了躲避那些嗅觉灵敏的狗仔队。 再怎么说也是成名已久的漫画家，出去干点啥都容易被人盯上。 事实上，这后门周围也确实有不少形迹可疑的人。 “你还真受欢迎？那些狗仔是闻着狐狸味道来的？” “嘿，那可不是哀家引来的，你看我今天的模样和平时一样吗？” 确实与以往不同，今天的兽狐钟鸣没有身后的三股大尾巴，当然也包括脑袋上的狐狸耳朵，还戴着口罩和帽子。 “拟态？”克拉拉问。 “差不多，但哀家希望你用‘仙术’来称呼呢~” 兽狐钟鸣是一只活了两百岁的狐仙，她继续说道： “而且，你们这大张旗鼓宣传的漫画签售会，那些记者肯定会自发跑过来，争取拿到什么一手的独家新闻。” 现在还不是让他们拍摄的时候，但那些记者最喜欢拍摄的就是这种幕后的独家询问。 “先走这边。” 克拉拉带着兽狐钟鸣走后门进了五号馆。 除了美梦魔女的展台之外还有两个其他公司的展台，这倒是让兽狐钟鸣挑了挑眉毛。 “哟，你们这还挺热闹啊？今儿是有什么会展？” “不，场地租得比较仓促，事先不知道还有其他人也租这个馆当场地……那边是英雄的粉丝见面会，那边是犯罪公司的招聘会。” “那真是有趣闹极了~哀家办过的签售会可从没有这么潦草。” 兽狐钟鸣这么说，克拉拉只是苦着脸。 “姐姐，我能和您比嘛？” 今天来的毕竟基本是《魔法少女克拉拉》这本漫画的粉丝，当然她们中的一部分也是克拉拉本人的粉丝，只是漫画粉丝和英雄粉丝之间并不完全重合。 但漫画粉丝也许会对其他漫画有兴趣，同样作为英雄题材的漫画《群岚英雄传》，肯定也有不少到场的粉丝看过，所以邀请兽狐钟鸣这样成名多年的老作者撑场面，能炒热气氛。 南宫希望请兽狐钟鸣来当嘉宾确实不错。 “兽狐钟鸣老师，路上辛苦了。” 南宫希望出来迎接。 “你的客套话哀家可听不进去~不过没你催稿之后，哀家的日子确实舒坦了不少，《群岚英雄传》也准备正式完结了。” “居然要完结了嘛？！” 作为老读者的克拉拉反应比南宫希望还大，《少年Creep》的常青台柱级漫画，居然也有彻底完结的日子。 “收尾阶段吧？哀家的编辑被炒了鱿鱼，哀家总该让编辑部的混蛋们受到点教训……说到底，那部漫画早就已经错过了完结的最佳时机，事到如今才完结都已经显得不合时宜了。” 兽狐钟鸣算是在以自己的方式给南宫希望报了仇。 说到底，还是新编辑没办法压制她了。 “没问题吗？违约金要付很多吧？”南宫希望却是担心。 那个总编是个什么尿性的人她还是清楚的，兽狐钟鸣这种釜底抽薪的做法，没准会逼得对方狗急跳墙。 “怕什么？他们还能斗得过哀家不成呢？” “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毕竟你这两百多岁起码有三分之二时间是家里蹲，人心险恶你看得还是太少了。” 南宫希望这么提醒，兽狐钟鸣只是摆摆手。 “没逝的~哀家会找一家新出版社刊载新作，就让那个混蛋总编滚蛋吧~” ………… …… 南宫希望拉着兽狐钟鸣询问《群岚英雄传》的完结打算。 克拉拉却注意到，这堆满漫画的后台里又多出来几个人。 莫斯提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之前也没有事先通知。 可她一来就帮着露西娅在拆纸板箱，把贩卖的漫画放到外面的货架上去，见到克拉拉也只是笑眯眯地点头。 芙兰博士也来了，还带着“工程师”艾达一起。 两人都是JK风格的打扮，只是芙兰披着白大褂，而艾达穿着松宽的工装外套，然后一人叼着棒棒糖，一人吧唧着口香糖。 “嘿，克拉拉，我给你找了个特级英雄当嘉宾~” “咦？艾达小姐也来当嘉宾嘛？” “我只是过来看看，可没说要当什么嘉宾……” 艾达这么说，克拉拉却睁大着水汪汪的眼睛抬头。 “……行行行，当嘉宾，在你身边坐着吹捧两句就行了吧？那先把你漫画拿来让我看看呗？” 艾达笑眯眯地搓了搓克拉拉的脑袋。 “谢谢！” 道谢的克拉拉双手呈上了自己的漫画。 艾达在后台找了张凳子坐下，同时翻阅起手中的漫画。 由于克拉拉连载的话数并不多，所以这合订本其实也挺薄的，前后翻翻也就两百来页，还不到《周刊少年Creep》的一半厚。 不过，这毕竟是宣传用的手段，所以售价基本是成本价，印刷的也很精致，神威有着绝对能给读者留下好印象的信心。 “画得不错嘛？” 艾达简单往后翻翻，然后才从第一页开始仔细品鉴。 “啧啧，给自己画自传体的同人漫画？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种宣传手段呢？” “嘿嘿，线上漫画和现实英雄的联动，目前来看还挺有用的。” 克拉拉的小触手挠挠头，虽说不太符合她对英雄的想象，但作为宣传手段确实是有用的。 “不过，这漫画里的内容应该都不是真的吧？”艾达又问。 “哦，有参考现实中的情况，但基本上都是假的。” 克拉拉如实回答。 漫画设定更多是异想天开，毕竟海洋里的传奇大怪兽克拉肯，怎么可能真变成魔法少女嘛？ 【对方已经销声匿迹多年，既然狐狸活久了都能变成狐仙，那克拉肯在海里活了那么久，没准也能化作人形上岸。】 倪克斯却这么说，还补充道。 【没准，这会儿正躺着看你的漫画呢。】 咦？真的假的？！ 这么说来…… 把克拉肯作为背景写进漫画，是否侵犯了正主的姓名肖像权？ 第564章 : 第七章 后遗症 “说起来，你和神威最近没有什么异常吧？” 翻看漫画的艾达突然这么问，在门口站着的南宫希望便靠过来。 “异常？你是指什么？” 艾达看着她眨了眨眼，惊道： “嗯，你是小神威啊？” “对呀，我变化很大吗？” 艾达这才认出南宫希望，毕竟之前哪怕是因子解放的状态，也有着醒目的竖瞳、龙角、尾巴。 可这些特征，在芙兰的帮助下全都藏了起来。 “完全不一样了好嘛！！” 艾达这么说着，又回归了原本话题。 “实际上，之前那场战斗有英雄都出现受黑暗污染的症状，目前都还在协会治疗，你俩直接钻进魔女身体还相安无事，倒是稀奇。” “所以，那大个子不会也被污染了吧？” 南宫希望这么问，艾达惆怅地叹气，漫画也搁在腿上不看了。 “他属于污染最严重的那一档，一般的净化治疗都难处理，不过他师傅对黑暗有很深的研究，似乎有办法治好他，这几天应该会到月球来一趟。” 等等，隔壁的展台，正好有西弗里特的师兄来着？ 都没听他说起过西弗里特的状况，难道是还不知道吗？ 【也许，那个大叔并不是什么师兄。】 【只要谎称与特级英雄有关系，不就能提高知名度了。】 哈？那只是诈骗犯了吧？ 克拉拉这么想着，又看向艾达问道： “特级英雄的师傅，应该也是特级英雄吧？” “那位传说中的剑圣已经退役了。” “都是特级英雄，她和爱丽丝小姐相比谁更强？” 克拉拉这么问，讨厌爱丽丝的艾达顿时皱起眉头。 “虽然不想承认，但爱丽丝很强，在现役的特级英雄之中，也属于水平拔尖的那一档……可她的‘强’是有条件的，全靠外设的拓展，如果是你们平时见到的爱丽丝，那我也有办法对付。” 果然还是不忘贬低两句。 “外设是‘爱丽丝的衣柜’吗？那些由无人机空投的箱子。” 克拉拉这么嘀咕，艾达吹了个泡泡继续说道： “但西弗里特的那位师傅，可是随手拿起路边的树枝就能斩断大楼，甚至连时间、空间，甚至是更模糊的概念，她都能轻易切断。” 听上去…… 如果昨天有这位师傅在场，战斗在玄冥虫的阶段就已经结束了。 这样的英雄居然选择了退役吗？ 【管理局的要求吧？】 【那么强的英雄要是不隐退，光暗的平衡可就要被打破了。】 到头来，管理局还要确保邪恶组织滋生的土壤。 “所以，西弗里特先生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克拉拉问。 对此稍有了解的南宫希望解释道： “当时他虽然被冻住，但那身体素质强得像怪物一样，在解冻之后居然都没死，然后就和我还有露西娅一起被送往协会的医疗部门接受检查……污染吗？我还以为他也没事呢？” 当时同样钻进黑泥里的神威并没有出现异状，魔女化的克拉拉也安然无恙，而在黑泥里被冷冻了一段时间的西弗里特，却遭到了黑暗的侵蚀和扭曲。 “嗯，灵魂沾上了过量的黑暗，被灌入大量负面情绪，很容易疯掉的哦？被黑暗影响的人无非就那些症状嘛，情绪变得负面、沉闷、沮丧，攻击性偏强，这可当不了英雄啊？” 艾达说得轻松，但克拉拉却能听出她话里的无奈。 艾达和西弗里特显然关系不错，虽然绝大多数情况下后者都像是她的跟班。 “情况很严重啊？” 和暗域个体交手就会有这样的风险。 比起直接的杀伤，扩散的黑暗才是更大的威胁，若不是黑暗有这样危险的特性，人类早就把暗域收复回来了。 “那你们为什么没受到影响呢？” 艾达上下检视着克拉拉和南宫希望。 “我当时是魔女化的姿态，本身就不受影响，至于神威……” 神威为何不受黑暗的影响，克拉拉倒是不太明白。 莫非，当时周围的黑暗全都受自己这个“女王”的号令，所以才没有污染神威的精神？ 【你怎么还在惦记这个设定？】 【听好了，本身黑暗的影响就是因人而异的，或许只是神威小姐的抗性比较强呢？】 南宫希望把手搭在克拉拉的脑袋上。 “哈，大概是我比较乐观吧？你看，所谓的‘黑暗’说得再怎么玄乎，其实也不过是负面情绪的实体化嘛，那就用正面的情绪去对冲不就好了？” “如果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艾达叹了口气，低头继续翻书。 眼看话题告一段落，克拉拉看了眼时间。 “九点五十啦，差不多要准备开始了！” 自己作为漫画家的第一次签售会，克拉拉还是有点小兴奋的。 何况，这还是自己好不容易争取回来的大晴天。 “别急，十点只是开馆。” 南宫希望把克拉拉按在梳妆镜前。 “现在你该化妆更衣了，克拉拉……不，真剑英雄小姐。” —————— 五号馆外，《魔法少女克拉拉》的粉丝正在聚集。 但数量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多。 在这为数不多的人群之中有一只醒目的中分鸡头怪人。 在他身边是初入社会的纯真少女水獭，和做什么事情都慢条斯理的树懒怪人。 他们是克拉拉的粉丝后援团。 今天不是英雄的粉丝见面会，而是漫画的签售会，有怪人粉丝到场也不是不能接受，虽然周围的粉丝依然对他们三人抱有敬畏。 “很奇怪哦。” 鸡哥伸长鸡脖左右张望。 “网上明明有十几万的预约人次，怎么到场人手才这么点？” 为了提前获知漫画应当印刷的数量，所以南宫希望在网络上放出了签售会的预约网站。 虽然不是什么强制预约，但可以作为印刷册数的参考数据，到截止日期为止，那个网站上统计的预约人数大约在十三万人。 南宫希望以1.5倍的数量进行印刷，以防有没有预定但到达现场的情况，所以总共准备了大约20万册的合订本漫画。 就算这一天的签售会卖不完之后，也可以放在网络上进行销售，只是不在现场就没有克拉拉的签名而已。 可就鸡哥的观察来看，这最终抵达现场的粉丝人数…… 粗略估计也不过一万多人。 是还没有来吗？ 还是被什么人搞了？ “打电话，去QTalk喊人。” 鸡哥皱起眉头。 “哥几个再努努力，去别的粉丝团多喊点人来。” 史奎尔前辈重要的第一次签售会，可不能就这么糊了。 第565章 : 第八章 遭人算计 十点，博览中心开馆。 陆陆续续有粉丝涌入五号馆，其中不只有《魔法少女克拉拉》的漫画粉丝，其中还有些人是去“太极道场”和“鳞与血”的展台。 虽然人数不如美梦魔女的展台那么多，但两家也确实分流掉了大约三分之一的人数。 尽管如此，这数千人还是在克拉拉的展台前排起了长队。 “是比想象中要少，但看起来还是挺多的嘛？” 克拉拉这么嘀咕，倒是没什么危机感。 “问题很严重，克拉拉。” 可南宫希望却是摇了摇头。 “毕竟今天不是什么展会，我们也没有准备太多的节目，就是签名卖漫画……当他们买完漫画之后多半就会离开，这点人可撑不了太久，如果后续没有粉丝再来的话……” 她的眉头皱成了一团。 那个预约的网站当初是放在粉丝群的，并没有在网上大肆宣传，为的就是能够得到相对准确的数字。 但很明显，预约的数据被注入了大量的水分。 “嚯嚯，有趣~” 兽狐钟鸣只是看了眼现场大概就明白了。 “上了某人的套了？” 她摇摆着从身后钻出来的尾巴，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南宫希望。 “被人算计了。” 南宫希望无奈答道：“粉丝群毕竟不可能严审，真有什么牛鬼蛇神的人混进来，也很难察觉……现在回想起来，克拉拉这段时间都没从事英雄活动，漫画也停载了两周，这突然召开签售会还有这么多预约人数，确实有点不正常。” 南宫希望高估了克拉拉对粉丝的吸引力，快节奏的英雄业界，每过一段时间。 “知道是谁干的吗？”兽狐钟鸣问道。 “不知道。” “你们得罪了什么人？” “那可多得去了。”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南宫希望想了想揉着太阳穴，搓着克拉拉的脑袋叮嘱。 “克拉拉，你先上台，开始签收之后不要签得太急。” 全速启动的克拉拉几秒能签十一个名，每分钟能签上百人，就眼前这几千粉丝看着挺多，被克拉拉分分钟搞定。 所以让克拉拉先上台露面，在签名的时候放慢点速度，别让现场太快清场。 克拉拉五官皱成一团，反问：“那你要干什么？” “还能做什么呢？我去给你找人来。” 得拉人，得追加宣传。 “临时宣传？能有效吗？” 南宫希望火气很大，拍了拍桌子。 “无效也得上了，不计成本也得把签售会搞起来！虽然不知道是谁在给我们找碴，但也不能让那些躲在幕后的家伙太高兴！” “说得好，那也算我一个呗？” 如此插入话题的是芙兰·丽芙卡。 “不就是要找点粉丝来撑场面嘛？我也去找点人来。” —————— 开局不利。 虽然展台前面排了长队，但相比原本就可以容纳几万人的展馆，在没有其他展台的情况下应该可以容纳更多的情况下，这几千人的粉丝数量确实不够看。 “嗯，人数不少，相当于一场小型演唱会吧？” 作为嘉宾的兽狐钟鸣坐在克拉拉的左边，她倒是不紧不慢，甚至连尾巴和耳朵也都冒出来了。 “但我们可不需要门票哦？” 克拉拉有些无奈，兽狐钟鸣只是继续说道： “说到底，以新人作者的第一次签售会来说，能有几万粉丝来捧场就不错了，这十三万的预订量确实是高估了你的人气。” “兽狐钟鸣老师第一次签售会有多少人？” 克拉拉这么问，这位狐仙的嘴角就歪上去了。 “嘿嘿，哀家当时是在书展上办的签售会，记得是两天卖出了四十多万册吧？唉，受欢迎还真是不容易呢~” 哇！这个人在炫耀，脸上的得意完全藏不住啊！ “哈？这数据也太夸张了吧！” 从目前的情况看，自己今天能卖出两万册计算烧高香了。 得亏自己戴着防毒面具，就算愁眉苦脸也不至于被到场的粉丝看出来，再怎么说对于赶来给自己捧场的他们，克拉拉还是得拿出服务精神来才行。 “别急，克拉拉酱。” 艾达坐在克拉拉右手边的嘉宾，替克拉拉耐心分析。 “咱们中枢城足足有七千多万人口，而且增长速度快，就这还不算周边的几个大型卫星站点，人均收入也高，因此这座城市的消费潜力巨大，每逢大型会展都有几十万人次每天的流量，只要宣传机器启动，你这批漫画根本不愁卖不出去的。” 艾达的本意是安慰，但克拉拉却没法释怀。 今天这漫画若是卖得不好，或是说没那么多人，那么场面上不好看，这可不是丢脸那么简单呐。 粉丝人群之中能看到媒体的无人机，之后若是被拍到展台上门可罗雀的场面，哪怕解释有几千个粉丝，也很容易被做文章，毕竟网上那十三万的预约人数可是公开情报。 【不，是肯定会有人做文章。】 【既然有人挖坑，那掉下去之后总有人来埋不是吗？】 被切西娅催促着办起来的签售会，还是有点太仓促了。 “唉，不聊这个了。” 克拉拉摇摇头，看向莫斯提玛示意她开始。 原本担任主持人的南宫希望跑去找人救场，所以主持的话筒交给了临时跑来帮忙的莫斯提玛。 虽然穿着打扮都很像主持，可她并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人。 紧张地拿着麦克风站在座位边上。 “咳咳，欢、欢迎大家来到今天的签售会，我们是今天的临时主持人莫斯提玛……在开始贩售合订本之前，请允许我们先介绍一下大家都好奇的真剑英雄老师的身份。” 这样弱气的发言可没办法炒热气氛，尤其是“我们”这样微妙的自称也显得很奇怪。 “让我自己来吧，莫斯提玛小姐。” 克拉拉招招手接过麦克风，她扶了扶防毒面具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来，并一脚踩在了桌面上，换上营业性的可爱声线。 “欢迎大家愿意来现场支持我~支持《魔法少女克拉拉》，而我是大家所熟知的魔法少女克拉拉……” 克拉拉一手抵着胸口，头发里的小触手也纷纷钻了出来。 “同时，我也是漫画的作者‘真剑英雄’哒！” 第566章 : 第九章 签售会的业务压力 南宫希望离开展台，心事重重地走去展馆外头打电话。 同时，还在抽烟。 在心烦意乱的时候她就会抽烟。 虽然对克拉拉打包票，但她其实也没什么十拿九稳的把握。 “首先，得尽快把宣传工作做起来吧？” 还在当编辑的时候，她手上积累了一些业内的人脉，能找到各方面的朋友去做推广，最重要的是，她手上有切西娅的宣传预算。 原本这都是早该正常派上用场的钱，奈何签售会的预约人数让她产生了克拉拉很受欢迎的误会，所以没有做足线下&线上的宣传。 “抱歉，事情很急……你手上有空闲的资源就让给我吧？费用可以商量，改天请你喝酒……好好好，多谢了哥们。” 如今，她也只是把这部分没有用上的宣传经费给补上。 “对，《魔法少女克拉拉》的签售会，增加广告位的轮播次数，麻烦让我插个队……两倍？你这……行，你现在就把合同发过来。” 在办签售会的当天才打广告多少有些仓促，但整个会展都是仓促举办的，如今能补多少是多少，想办法把人拉过来再说，否则她这个宣传部部长可就严重失职了。 “然后，该去哪里找……咦？” 南宫希望这边正打着电话，突然来了几车面包人从展馆的大门口下车，并朝这边熙熙攘攘地走来。 “请问，这边是魔法少女克拉拉的漫画签售会会场嘛？”还如此询问站在门口的南宫希望。 “额？嗯！是的！” 南宫希望点了点头堆起笑，又狐疑地问道： “请问你们是……” “哦！我们都是魔法少女克拉拉的粉丝团成员，当然是指作为英雄的那位，原本对这本漫画的兴趣不大，听说克拉拉小姐本人也到场，就组织团员拉车过来了。” “啊？你们原本觉得克拉拉不会到场？为什么？” 南宫希望有些诧异地问道：“我们的每一话漫画，都标注了克拉拉本人就是真剑英雄，作者总不能不到场吧？” 对此，另一位粉丝答道： “其实吧，我们一直以为克拉拉小姐只是挂个名而已，只是英雄公司的宣传噱头，当英雄这么忙碌，哪还有时间画漫画？还能保持这样的质量？” 这么说来，确实挺匪夷所思的。 要不是克拉拉画画的速度堪称人肉打印机，换其他人来还真没办法身兼两职，在从事英雄活动的情况下当好一个漫画家。 “十分感谢你们的到来，请尽快进去吧，马上就要开始签售了。” 南宫希望堆起笑，引导着粉丝团的成员们进入展馆。 “现在购买全套漫画周边，还有机会和克拉拉小姐握手哦~” 虽说是意外的助力，可即便算上他们今天的人数似乎也不够。 南宫希望继续抽烟翻着通讯录。 传统的宣传手段虽然生效慢，但也不可能完全没有效果。 ………… …… 签收时会场，兽狐钟鸣和艾达作为特邀嘉宾发表了开场贺词，只是些场面话，但至少比嘴笨的莫斯提玛的发言来得有感染力。 而在展台前排队的人群中，有三个醒目的身影正在吹嘘。 “厉不厉害你鸡哥？” “厉害，鸡哥，想不到你连其他粉丝团的人都能指挥哦！” “倒也不能说是指挥，就是调动一下他们的情绪，让他们催生一些粉丝的使命感……退一步说，当粉丝的这种时候难道不该出手吗？” 鸡哥一直潜伏在其他粉丝团的Qtalk群里当卧底，足足加了几十个大大小小的群，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处。 “史……克拉拉小姐的签售会人气不足，就算他们只追英雄，不看漫画，这时候也该来支持一下嘛~” 漫画粉丝和英雄粉丝之间并不完全重合。 英雄粉丝有可能不看漫画，对于他们来说，克拉拉的漫画仅仅是周边产物，在不确定克拉拉本人就是“真剑英雄”的前提下，这场签售会的参与热情不会太高。 可现在不一样了。 克拉拉一开场就公开称自己就是真剑英雄。 其实这是早就应该知道的信息。 因为在漫画的扉页上就有标注，在“真剑英雄”的笔名下方，还特地用括号写着克拉拉，摆明了告诉你这是一本自传体漫画。 可大家都认为那只是噱头，认为真剑英雄是克拉拉的代笔，是另有其人的真·作者。 所以现场台下的漫画粉丝还有“真剑英雄老师去哪儿了？”的追问，甚至还觉得旁边的兽狐钟鸣才是真正的真剑英雄。 这也不怪大家会这么想。 克拉拉看起来只是个小丫头片子，不仅要展开英雄活动，还要高强度画漫画，这实在有些违背常识了。 【大家好像不信哦？】 倪克斯这么提醒，克拉拉也看出来了。 “没办法，只好现场给大家露一手了！” 无奈之下，克拉拉的小触手从头发里钻出来，并拿上了画笔，她同时拿出一张白纸铺在桌上，当着所有粉丝的面，在纸上刷刷刷地画出一幅精美的现场贺图。 那效率就跟打印机似的。 确切来说，这是魔法少女克拉拉的自画像。 只是漫画里的形象要更可爱一点。 巴掌大小的无人机在克拉拉的头顶拍摄，不会有作弊的可能，因此当克拉拉把画竖起来展示时，便引起了粉丝们的轰动。 这下也终于坐实了克拉拉本人就是真剑英雄这件事，甚至台下还传出要克拉拉在现场画更多的呼声。 “不行不行，这样画很累的啦！只有赶稿的时候才会这么做……不过，我一会儿会给大家的签名前都加一笔简笔画哦？” 简笔画的Q版鱿鱼，算是克拉拉作为真剑英雄的简洁形象。 她这么说可不仅是为了回馈粉丝的期待，同时也是为了尽可能延长每次签名的时间，虽说一笔画的鱿鱼不会浪费太多时间，但整体来看却能延缓整个签名队伍的进程。 “那么，现在开始签名环节吧！请大家听从安排有序排队哦！” 说到排队，克拉拉签售会的队伍可不是随便排的。 克拉拉的座位向前突出，兽狐钟鸣和艾达的座位则往后挪动，因此克拉拉的面前拦成了成弧线的十条通道，很宽。 理论上，加上右手她可以同时签十一个名字。 但是双手还要握手，签名就全都交给小触手（倪克斯）了。 【别偷懒，你也给我工作。】 第567章 : 第十章 签名环节 是的，漫画签售会还附带握手环节。 但克拉拉的小手那可不是谁都可以握的。 只有购买全套周边套餐的粉丝，才有资格走克拉拉最前面的通道和她握手，而只购买漫画的粉丝就只能走两旁的通道，也能得到克拉拉的签名，但最多只能搓搓小触手。 当然就算是握手也需要戴手套。 不过，本着赚口碑的想法，克拉拉的周边产品定价都相当亲民，基本上是大家都买得起的水平。 正因如此，基本六成排队的粉丝排的都是中间的通道。 而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大家都排中间的通道，那就变相延长了签名环节的时间，至少能保证这上午的两小时不至于把所有人都打发干净，能营造出人气旺盛的景象，不至于被媒体揪着小辫子。 其实，克拉拉不喜欢这样的营业环节。 虽然不喜欢，但脸上的笑容却格外灿烂，在这方面她很敬业。 “谢谢~非常感谢喵~关注魔法少女克拉拉，谢谢喵~” 甚至还在卖萌，戴着防毒面具其实看不太出她的营业性笑容。 然而，这无比灿烂的笑容在某位粉丝走到她面前时却僵住了。 身材高瘦的鸡头怪人，梳着中分，手中拿着一整套自己的周边产品，还笑眯眯地递出一本漫画合订本。 克拉拉看着鸡哥想要说什么，可话到喉咙就卡着了。 为什么阿鸡会跑过来参加签售会？！ 说起来他们好像是自己粉丝团，来参加签售会好像也正常。 但这也太尴尬了吧！！ 克拉拉不得不挤出僵硬而惊悚的笑容，接待自己曾经的后辈。 “你、你好。” 克拉拉连说话都变得结巴，双手接过对方的漫画，触手拿着油性笔在上面签下真剑英雄的笔名，加上Q版小鱿鱼的简笔画，最后双手奉还给对方。 因为紧张手抖，简笔画的鱿鱼变得比较抽象。 完事儿之后鸡哥却没有立即走开，他脸上仍然挂着带有别样意味的笑，向克拉拉伸出他手背长着柔软羽毛的大手。 “我们可以握个手吗？真剑英雄老师。” 哇，好尴尬！！ 克拉拉知道，他们已经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明知道自己就是史奎尔，这到时候还特地跑过来只会徒生尴尬，可碍于其他粉丝，克拉拉又不能发作。 表情管理有些失控，防毒面具从未有过的闷。 “好、好的。” 克拉拉和对方握了握手。 只是握手她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后者这才带着暧昧又满意的笑容离开，然而克拉拉的灾难还远没有结束。 在鸡哥之后的是树懒怪人“闪电”。 同样尴尬的气氛还得再来一轮。 在桌子底下，克拉拉的小脚都要在地上磨出个坑了。 “你好…克拉拉小姐…我是你的粉丝…请帮我在漫画上签名。” 闪电说话一直这么慢条斯理，语速大约比常人慢三倍，某种意义上比接待鸡哥更让人克拉拉感到折磨，以至于克拉拉直接夺过漫画，签了个名之后又塞还给他。 “可以…请你…和我……” 克拉拉又没等他把话说完，便握住他毛茸茸的手爪并重重地上下摆动，最后把他请到了一旁的离开通道。 “呼。” 在闪电之后，是克拉拉没那么熟悉的水獭怪人。 阿獭狸是少见的女性怪人，在肌肉含量过高的耐特梅尔执行部，像这样体形纤细的少女倒是稀罕角色。 毛茸茸的脸颊、短短的兽耳，想必在名为“福瑞控”的特殊群体中会大受欢迎吧？ 对于阿獭狸，克拉拉倒是正常地签了个名。 然而这头看似纯良的兽娘，居然大胆地俯下身子，撑着桌面凑到克拉拉的耳边小声道：“前辈，我们都知道你的秘密哦？” 克拉拉当初是在门后偷听的。 鸡哥他们并不知道克拉拉已经知道他们知道了克拉拉的秘密。 阿獭狸贼兮兮地说完，还朝克拉拉吐了吐舌头，最后才拿起签了名的漫画，转身追上了鸡哥和闪电。 【结果也是个不好对付的丫头。】 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倒是松了口气。 她靠着椅背祈祷，但愿别再来什么莫名其妙的人了。 然而没过多久，本该作为展台工作人员来维持秩序的莫斯提玛，不知为何出现在了粉丝的队伍之中，还探头探脑很不安的样子。 “啊？！” 两三人后，莫斯提玛拿着拳套的周边和漫画站到了克拉拉面前。 “……那个，莫斯提玛……你想要签名，我在后台随时可以给你签啊？像这样跑去排队的意义是什么哦？” 对此莫斯提玛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们认为，这样拿到的签名才有价值。” “也没必要那么夸张吧？！” 克拉拉闹闹脸颊，但姑且还是给莫斯提玛签了名。 曾几何时，自己也像那样站在“纯白风暴”的签名队伍里，也不知道自己如今的签名漫画能卖多少钱？ 时间慢慢过去，而危机也随着粉丝人数的不断减少而凸显。 临近中午，现场留下的粉丝眼看着是越来越少。 有的是回去了。 有的是被隔壁的冥想教室和地下蜥蜴偶像的表演吸引走了。 那不怀好意的幕后黑手乐于见到的，签售会展台门可罗雀的场景就快要出现了。 唉，没办法的啦到更多的人了嘛？ 虽然依然有人从门口进来排队，可前来的人数却不足以支撑起下午半场的时间。 需要更多人手，可是上哪儿去找呢？ 而就在这时，大群穿着统一黑服的蒙面人从门外涌入。 浩浩荡荡的足足有几百号人，可仔细看的话，他们的制服还各有不同，但确实分成了好几个团体。 “……啊？” 克拉拉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是谁。 成群结队的战斗员涌入了展馆。 然后，他们开始在克拉拉的展台前排队。 “……？” 这显然不会是南宫希望的手笔，她的人脉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和战斗员派遣公司搭上。 克拉拉看向了场边的芙兰·丽芙卡。 后者正拿着手机向自己挥手示意。 显然，这一切都是芙兰博士干的好事。 克拉拉却黑着脸扶着额头。 既然要把战斗员喊来当水军群演，至少让他们换身衣服吧？！ 明天的新闻上会怎么描绘这个场面？ 我的签售会是邪恶组织的集会嘛？！ —————— 国庆节快乐~月票蟹蟹~ 第568章 : 第十一章 多灾多难 南宫希望在给克拉拉想办法搞宣传的时候，芙兰·丽芙卡也没有闲着，只是她能发动的人脉和南宫希望有些不同。 要说从哪里能最快找到人，她想来想去只能想到战斗员，所以她给耐特梅尔方面与战斗员派遣公司对接的前同事打电话。 战斗员派遣公司的其中一个业务指标就是出动迅速，要跟上邪恶组织执行部的脚步抵达现场，毕竟本身也不指望外包人员的战斗力，在现场就属于气氛组，所以迅速动员就格外重要。 拿到派遣公司的联系电话之后，芙兰·丽芙卡直接花钱拉来了几家派遣公司，数百名战斗员，并要求他们参加克拉拉的漫画签售会。 当然，雇佣这么多战斗员对芙兰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之后还得找切西娅社长报销才行。 以上，就是现场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战斗员的原因。 现场突然出现这么多战斗员，普通粉丝肯定会反感，克拉拉还得不断安抚粉丝们的情绪，好在这些战斗员也算敬业，知道今天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我们也是《魔法少女克拉拉》的读者粉丝呀！” “克拉拉小姐，也请为我们签名！” “战斗员工作期间不能脱下战斗服，还请各位见谅！” 啧，好像更难解释了。 “咳咳，只要在现场遵守秩序，不管是战斗员还是怪人都应该被一视同仁哦！既然都喜欢我的作品，那就请大家不要恐慌！” 然而就算现场的粉丝能够安抚，但媒体拍下来的画面也不好看，这些战斗员分散在一般粉丝之间，就像烧饼上的黑芝麻一样显眼。 而芙兰似乎不打算对此负责。 办签售会可真麻烦。 似乎是看出克拉拉烦闷的心思，兽狐钟鸣伸了个懒腰。 “哎呀，那就让哀家来帮个忙吧~” 两百岁的狐仙从座位上站起来，口中振振有词地嚼着什么听不懂的古咒，手中结印对着现场的粉丝施展着什么法术。 接着，只听到一连串鞭炮似的砰砰和白烟，那些穿着黑服的蒙面战斗员都被换上了一身正常的衣裳，场下顿时一片哗然。 兽狐钟鸣重新坐下，并从克拉拉面前拿过麦克风。 “请放心，这只是简单的幻术，并不是真的更换了各位的衣服，所以并不违反各位的公司规章制度，也能照顾到其他人的心情。” “谢谢老师。” 克拉拉小声道谢，反倒被兽狐钟鸣戳了戳脑壳。 “哀家好歹也是今天的嘉宾，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把签售会搞砸吧？让那位妹妹去举一下牌子，上午的签名排队也差不多了。” 剩下的人下午再顶个时间，还能趁着午休的空档多攒点粉丝。 虽然这么做有点对不起特地到场的粉丝，但午休半就合情合理，克拉拉便示意露西娅去举“最末尾”的牌子。 ………… …… “呼~感谢您的支持~” 克拉拉站起身，与最后一位粉丝（也可能是战斗员，换了衣服认不出来）庄重地握手。 然后就很没形象地瘫坐在桌上。 诚然操纵小触手签名的是倪克斯，可这些小触手都是长在克拉拉脑袋瓜上的，因此疲劳还是得由她来承受。 “午饭吃什么啊？” 克拉拉回到后台这么问，莫斯提玛答道： “我们叫了些外卖，汉堡炸鸡，请凑合着吃吧。” 就在克拉拉这边准备结束上午的活动时，展馆另一端似乎爆发了什么冲突，英雄公司“太极道场”和邪恶组织“鳞与血”吵起来了。 “吵死了！你们这是哪门子的招聘会啊！” “哈？搞搞清楚乡巴佬英雄，这里可是展馆啊！我们没把舞台搭外面就算给你们面子了！” 似乎是吵了起来，声音连克拉拉这边都能听到，但可拉拉甚至不需要去听内容，就大概能猜到两家起争执的原因。 还能有什么原因？ 英雄那边要办安静的冥想教室，邪恶组织那边则是地下偶像的演唱会，两家的展台偏偏还是面对面…… 这两家要是能和平共处一整天，那克拉拉就只能感慨中枢城混乱的治安水平又有了极大的提高。 “怎么办？去多管闲事？” 芙兰拿来热乎的汉堡贴着克拉拉的小脸。 “唉，难得相识一场。” 克拉拉这么说，南宫希望却按住她的肩膀。 “等等，克拉拉。” 克拉拉注意到，南宫希望的手上传来一股子烟味，在外面恐怕是没少抽烟。 “怎么了？” “别去多管闲事，下午还有签售会别被卷进去了。” “他们要是打起来怎么办？” 南宫希望凑到克拉拉耳边，低声道：“那个邪恶组织是当初找露西娅麻烦，还给我绑了的三流组织吧？” “嗯，不过那个组织破产了，这次算是东山再起了。” “那还管他们干什么？不如利用一下……” 南宫希望指了指现场的那些记者，无一例外地操纵着无人机朝展馆的另一端靠过去，就像嗅着味儿的印度蜜蜂。 中枢城的媒体基本都这样，这里每天都有大量事件发生，当记者就必须做到反应迅速，嗅觉灵敏。 “所以，我只要在这里坐着等她们打起来？” “不，打起来把展馆拆了怎么办？让艾达小姐去解决呗？” 突然被提到名字，口中塞着汉堡的艾达急忙灌了两口可乐下咽。 “啊？” 克拉拉指着眼下展馆里最热闹的方向。 “那边两个展台起争执了。” 艾达一脸怕麻烦不情愿的表情，摆手反问：“哈？英雄和怪人要打起来了？这你让我帮谁啊？” 南宫希望也说道：“不，现在那俩方可不是英雄和怪人的立场，只是两个展台起了争执，你去调停一下就好呗。” 本着看乐子不嫌事大的芙兰也附和道： “就是，学姐你可是特级英雄嘛~” 被几人架着的艾达脸上的表情写满了不满，可还是拍拍屁股站起来，囫囵吞下剩下的汉堡。 “行，那我过去看看他们在吵些什么。” 艾达走出门，南宫希望才满意地点点头。 “协会直属的特级英雄都出面了，啧啧，这下可真是免费的宣传广告了。” 兽狐钟鸣瞥了她一眼，回忆起了二人之间围绕催稿与拖稿之间的点点滴滴，不由得感慨道： “哎呀，在卑鄙这一点上你倒是一如既往呢？” 第569章 : 第十二章 争执 在南宫希望的怂恿下，艾达接下了这桩一看就很麻烦的差事。 嗯，调停往往是最麻烦的。 “唉，我今天到底是干什么来的？” 如此嘀咕着的艾达，咀嚼的泡泡糖走向展馆另一端吵闹的人群。 她是英雄协会的特级英雄。 作为英雄的称号是“工程师”，有着一头醒目橘发的年轻女性，芙兰·丽芙卡的学姐。 比露西娅年长，但比南宫希望要小。 不工作时她总穿着宽大的工装外套，但内衬却穿着相对清凉，下装也不是什么短裙，而是宽松的工装裤以及一双厚实的安全鞋。 大大咧咧的性格让她养成了耿直的说话方式，甚至敢在会议上直接顶撞同僚，可在她评理之前，也得先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 “停停停，你们先别吵了！” 特级英雄的头衔还是有分量的，不光是围观的人群给她让道，就连争吵的双方都卖她一个面子，姑且先安静下来了。 艾达打量起争执的双方。 怪人那边是一队女性怪人，她们都身上长着闪亮亮的鳞片，衣着暴露，而且身材也都…… 嗯，看起来确实很邪恶。 可惜艾达不是男人，倒不至于被她们的身材所蒙蔽双眼，甚至还有些嫉妒，毕竟她自个的身材都不如对方。 带头那位颇为强势的首领看到艾达，便抱着胳膊哼唧。 “哟，特级英雄赶着当判官来了？但这事儿和是英雄还是怪人可没关系，你要插嘴可得就事论事！” 英雄公司那边则是一群穿着剑道服的普通人，为首的是位黑发戴眼镜的年轻女性，她正挺直腰板，叉着腰反驳道： “嘿！在公开场合制造噪音还有理了？我们这边的活动可是冥想教室！之前搞招聘还挺安静的，怎么突然就变夜店了？” “啊？夜店？” 艾达顿时就瞪大眼睛，望向那为首的蜥蜴女。 “再怎么说，大白天在对外开放的展馆里搞夜店也太伤风败俗了吧！” 腐坏亚龙当即解释：“你可别听她瞎嚷嚷，我这边就是个地下偶像的演唱会！全都是正经、合法的活动，哪有什么夜店啊？我在我们自个儿租的展台上唱歌跳舞，请问这也犯法了吗？” “额，那确实不犯法。” 听完双方的陈述，艾达有些为难，单就这事儿好像还真是鳞与血这边占理。 可天上还有“乌鸦”，艾达作为特级英雄就这么站邪恶组织一边肯定不行，似乎得想个折中点的方案。 果然很麻烦，可都站出来了又不能不管。 她看向无极道场为首的女性。 “我说，在展馆开演唱会也正常啊？你们这边租展台的时候，没考虑到会有这种情况吗？” 眼镜娘瑠奈耸耸肩，答道：“博览中心又没有告诉我们这馆还有其他展台，大家想的都是租个空场馆来办活动啊？” 倒是实话，据芙兰所言她们也是来了之后才发现上了当了。 “你们申请展位的用途写的就是要办冥想教室吗？”艾达问。 瑠奈摇头答道：“不，本质上是英雄见面会，冥想只是今天的粉丝活动，由老……两仪剑豪先生带领大家审视自己的内心。” 腐坏亚龙像是抓住了什么漏洞。 “嘿？就你这暴躁情绪，哪里像是平时就在冥想的人啊？你们的英雄见面会该不会是个骗局吧？” 瑠奈面色一变，刚想和对方争辩，艾达上前拦在双方之间。 “等等，既然申请展位时填的是办英雄见面会，那展馆官方也没想到你们要办什么冥想教室，就没有提醒你们……” 瑠奈继续说道：“她们申请时，说的是搞招聘会呢！谁家的招聘会还要拿低音炮炸耳朵的啊？” 展台没有按照申请时的用处来使用，这两家都一样。 艾达只是稍作思考，便从腰间的球形工具箱抽出各种模块设备。 “我来帮你们优化下隔音措施，确保冥想教室的声音进不去，演唱会那边的声音出不来……不收费的，等展会结束我来回收设备。” “……这样也行，如果你能让教室的声音足够小的话。” 瑠奈这么说，腐坏亚龙也点头表示认可这种处理方案。 “说起来，你们这边的英雄呢？”艾达问道。 邪恶组织这边的头领都亲自下场了。 英雄公司居然只让普通的员工甚至是粉丝出面，作为英雄却躲在后面？这也太窝囊了吧？ “两仪剑豪老师还在冥想。” “这种环境下都能冥想？还真沉得住气啊？” 艾达走进太极道场，只见一位留着胡须、两鬓斑白，却一脸正气的中年大叔，正盘腿坐在教室的正前方。 他神情肃穆、双目紧闭，似乎完全不外部的动静所干扰。 然后，鼻子里钻出来个鼻涕泡。 “喂，这大叔睡着了吧！这根本不是冥想啊喂！” 艾达忍不住吐槽，流奈无奈叹着气走上前，从侧面给了两仪剑豪一脚，这大叔直接就躺地上了。 “啊？他真的是英雄吗？”艾达的问题也很直接。 然后，大叔才晃晃悠悠地坐起来。 “啊，抱歉，老朽好像睡着了。” 腐坏亚龙顿时挑衅道：“哼，这你也能睡着？看来我们展台的动静不是很大嘛？” “老朽倒是不挑环境，但老朽的学生可没办法在那样的环境下冥想，这位蜥蜴小姐能不能唱那种，没那么激昂的歌曲？” 腐坏亚龙最讨厌被人当成蜥蜴。 虽然，龙族说是蜥蜴也没什么问题，但她还是挑着眉毛反驳： “那还真是抱歉，我走的就是摇滚路线。” 就这还没完，腐坏亚龙冲两仪剑豪勾勾手指。 “要不就别废话，咱们直接动手来打一架！如果我赢，你们之后也不准有怨言；如果你赢，那我们就停止演唱会。” 这位地下偶像竖瞳的眸子里，满是嗜杀的冲动。 两仪剑豪的回答却很平静。 “唉，可老朽今天不想见血。” “你的钝刀能伤到我的鳞片再说吧。” 决斗？不是都接受我提出的条件了嘛？怎么调停了半天还是要打起来啊？ 艾达扶着额头叹息，结果腐坏亚龙还冲她说道： “嘿！那边的特级英雄！你来当决斗的裁判！” “啊？” 我可是来劝架的啊！ 天呐，好麻烦！ 第570章 : 第十三章 决斗 就在艾达为眼前的麻烦愁眉苦脸时，展馆另一端的美梦魔女的后台内，南宫希望正握着拳头在热烈喝彩。 “好，打！打起来！” “南宫小姐，你这样拱火不太好吧？” 克拉拉双手捧着自己的腮帮子，看着电视上的新闻转播。 南宫希望却在身后抱着她，边吸魔力，边揉着克拉拉的小肚子。 “嘿，我这能叫拱火嘛！我也只是在远处观望而已，我拱什么火了？只有他们打起来，咱们这个展馆才有热度，才能吸引更多粉丝来参加下午的签售会，明不明白啊？” 特级英雄的身份还是带来了一定的关注度，加上现场本就有不少记者，全新的热点话题正在形成，这也是南宫希望乐于见到的情况。 还有比这更好的免费宣传吗？ 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陆陆续续进入展馆的粉丝开始变多。 虽然不少是去另一边的站台看热闹，但来克拉拉这边排队的人也不少，而且看完热闹的人，过来看看漫画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来都来了嘛。 这么看来，下午的签售会应该也能积累不少人，至少不太出现门可罗雀的状况了。 “好起来了啊？” 对于南宫希望的做法，克拉拉并不完全认同，可情况确实因此有所好转，她也就不多说什么。 还从南宫希望的腿上跳下去，拍拍屁股说道： “要不我们也过去看一眼？” “嘿，你就别掺和进去了。” 克拉拉摇摇头，只留下了一句。 “放心，我就去当个摄像机啦~” 然后下一秒就隐身了。 对此一旁的兽狐钟鸣只是耸耸肩。 “唉呀~这爱凑热闹也算是人性了。” ———— 克拉拉保持着隐身，以飞行魔法掠至展馆另一端的上空。 此时，两仪剑豪大叔和腐坏亚龙正准备大打出手，甚至连展馆的工作人员、安保都被吸引过来了。 而被迫当裁判的艾达，则从她的工具箱里取出几个模块化的壁障发生器，在二人周围拉起了看不见的透明擂台，还叮嘱道： “先说好今天的交手点到为止，你们两个别给我打出人命了！” 她姑且也算是调解员，真闹出性命艾达也会有连带责任。 “放心，这老家伙砍不动我，区区下级英雄能有什么实力？” 腐坏亚龙如此叫嚣，天上的克拉拉却有些诧异。 “嗯？下级英雄？” 倪克斯对此进行说明。 【据协会方面的资料显示，“两仪剑豪”确实只是下级英雄。】 “出道九年还是下级英雄啊？怎么坚持下来的哦？” 【入职五年还是下级怪人的人，有资格问这个问题嘛？】 “啰、啰嗦！！” 这么看来，当初自己要是进了英雄业界也未必能出人头地啊？ 那大叔自称是西弗里特的师兄，结果只有下级英雄的实力，莫非真是什么谎言？ 【不，未必。】 【下级英雄‘两仪剑豪’，真名志叶林道，扶桑裔米国人，曾居夏威夷州檀香山市，拜入西弗里特同门的可能性确实不小。】 “喂，你别随便就把别人的真实信息挖出来啊！” 克拉拉又看向大叔英雄。 后者身着剑道服，赤脚站在场地的边缘，站姿倒是相当挺拔，他一手摁在腰间的刀柄上，似乎随时都能拔刀的样子。 佩刀，是一把看起来就很朴素的武士刀。 他能挥出锐利的剑气，而腐坏亚龙又能喷吐腐蚀性的毒液，双方都有中距离的作战手段，但也有武士刀和利爪，真打起来想必会拉近距离打近身战吧？ 克拉拉和腐化亚龙交过手，那家伙的实力并不弱，实力相当接近特级英雄，对上艾达这样不擅长正面交手的特级英雄，在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也有一战之力。 可以理解，好歹也是一家邪恶组织的头目。 单从实力上来看，下级英雄的两仪剑豪恐怕不是对手。 不过，他们交手的结果从来都不是重点。 此时环绕着艾达架设的擂台，多架“乌鸦”无人机正在徘徊，恐怕正在网络上进行直播吧？ 这就是南宫希望口中的宣传。 中枢城面积不小但交通十分便利，只要乘坐地铁就快速抵达，而今天又是周末，中枢城的吃瓜群众很快就会被吸引过来。 “记得点到为止哦。” 艾达再次叮嘱，然后退到场边。 如果打一架就能解决问题，倒也不失为一种解决方案。 克拉拉趴在擂台上空，俯瞰着战场嘀咕道： “那大叔既然接下了挑战，想必也是有一定把握的吧？” “龙剑”西弗里特的强大实力，给克拉拉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既然这大叔是西弗里特的师兄，师出同门又能斩出剑气，在克拉拉看来他的实力应该弱不到哪去…… 九年依然是下级英雄，肯定是他淡泊名利的结果吧？ 毕竟，英雄等级的晋升需要本人去协会参加考核。 【我看未必。】 倪克斯的看法总是与克拉拉不同。 【就算没把握赢，他也必须得接下，面对邪恶组织发起的决斗，当着粉丝的面示弱退缩，那他这英雄以后还当不当了？】 【就算要输也不能输得太难看，这就是英雄的铁则。】 倪克斯说完，擂台上的交手便开始了。 腐坏亚龙没使用中距离的毒液喷吐，她只是张开锐利的龙爪，不闪不避地冲向两仪剑豪。 “对自己的鳞片很有自信？” 【硬度很夸张，看起来很纤细却比外骨骼的装甲还要坚固，寻常的刀剑很难伤到她。】 “那大叔在干什么？” 面对直冲而来的腐坏亚龙，两仪剑豪却完全没有出手的动作。 他依然保持着手搁在刀柄上的姿势，仅仅只是微微俯身，似乎在等待一个出鞘的时机。 “难道，是居合斩？” 连克拉拉都听说过的剑道武学，那是一种瞬间拔刀制敌的剑术。 【看来，战斗会在转瞬之间就结束。】 五米、三米、二米。 就在残暴的龙爪，即将贯穿剑豪的胸膛时，后者终于出手了。 砰—— 突如其来的子弹贯穿了腐坏亚龙没有被鳞片覆盖的软腹。 砰砰砰砰砰—— 接着又是清空弹夹的五连发。 刀柄暗藏着枪管，遭受意料之外的偷袭，腐坏亚龙捂着肚子后退，两仪剑豪这才拔剑上前斩出一连串的追击。 【嗯，有意思，虽说是扶桑裔，但毕竟是米国人吗？】 倪克斯似乎很满意这出好戏。 【居合，确实是居合，不过是米式居合。】 第571章 : 第十四章 被利用的 “英雄，好卑鄙啊？” 目睹交战的过程，克拉拉只有这个感想。 冷枪六连，看着威力不大的子弹全都打入了腐化亚龙的腹部。 后者咬着牙，艰难招架两仪剑豪的斩击，不过武士刀本身确实很难破开她的龙鳞，但那虚弱的反应看起来也坚持不了太久了。 【不是普通的子弹。】 【刀柄的口径有限，弹药的杀伤力有限，所以子弹头带有神经毒素，追求的不是物理杀伤，而是将子弹打入人体后的毒素效果。】 “毒？艾达小姐，不打算叫停吗？” 克拉拉在天上这么嘀咕。 大叔虽然面无表情，但每一刀的切入点都很刁钻，确实有练过的痕迹，可相较之下，西弗里特的招式就有一种简单粗暴的魄力，他们完全是两种风格，这真能出自同一个师傅？ 【他们只是在切磋，克拉拉。】 克拉拉在天上看着着急，倪克斯却是不紧不慢。 “切磋？拜托，那大叔都掏枪下毒了诶？” 刀柄藏枪，连克拉拉都觉得两仪剑豪的手段有点脏，虽然英雄玩脏的一般会被称为“战术”、“谋略”。 这和两仪剑豪给克拉拉的第一印象完全不同，本以为他是个更有大师风范的……剑豪？ 【毕竟是下级英雄，总需要些手段弥补实力。】 【至少，他没对着那蜥蜴女的脑袋开枪。】 “可能是那刀柄当时抬不到那么高。” 【哼，而且艾达现在喊停，不乐意的只会是那蜥蜴女，你总得给她一个翻盘的机会吧？】 【看起来她是被压制，可你真觉得神经毒素能杀死毒龙？】 就像是在印证倪克斯的猜想，腐坏亚龙在忍受过最初的虚弱后，逐渐找回了状态，似乎是在体内合成了血清。 在用手背的鳞片挡开斩击的同时，猛地甩尾抽在两仪剑豪握刀的手背上，将那把武士刀抽飞出去。 丢失武器的大叔还准备从兜里掏什么东西，但腐坏亚龙不会再给他米式居合的机会。 那仿佛淬毒的幽绿利爪，已将他的手臂钉死在肚子上，毫不留情地戳了个对穿，顿时血流如注了。 “看来，胜负已分了。” 艾达这才走到场上，将二人隔开。 “虽然你们的决斗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这位怪人小姐赢了。” 然后，她随手从工具箱里组装出带医疗模块的无人机，开始给二人急救，其间还抬头看向天上的无人机，又眯着眼问。 “还是说，你们真正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呢？” “真正的目的？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腐坏亚龙耸耸肩，轻轻摇头。 就算没有艾达的无人机，她本身的体质也足够强大，龙因子带来的自愈能力颇为优秀，她身上的伤口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接着，她看向正在打绷带、上药水的两仪剑豪仍是叫嚣。 “既然这架是我赢了，那根据之前的约定，不管我们这边怎么开演唱会，你们都不该有怨言了吧？” “老朽，愿赌服输。” “就算输了又怎样？我不是说了会帮你们完善隔音设施的吗？” 这般嘀咕的艾达将擂台的屏障设备，转移至“太极剑道”的展台周围，允许随意通过的屏障，唯独隔绝了内外的动静。 “这不搞定了？” 如此这般，“鳞与血”展台再怎么开演唱会，都不会影响到冥想教室的情况。 “十分感谢，老朽的实力还有待提高。” 两仪剑豪如此道谢，然后便招呼粉丝（学员？）返回他的临时小道场，继续未完成的冥想修行。 当然，他本人得先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咱们回去了！” 对此颇为得意的腐坏亚龙也是招呼道：“让咱们继续刚才被打断的演出，当然，有意加入本公司的请投递简历至入口处的登记台！” 眼看事情告一段落，倪克斯却神秘兮兮地问道： 【克拉拉，想不想知道幕后的秘密？】 “嗯？” 【这起事件恐怕没那么简单，摸进去看看她们两家都在做什么……把迷彩披风戴上，这只蜥蜴和神威一样有热感能力。】 “摸进去看什么？”克拉拉问。 【你信不信，刚才这出闹剧全都是他们两家串通好的？艾达都已经发现了，只是她没有戳穿而已。】 “你是说，刚才都是演戏？” 【三流英雄公司和三流邪恶组织，如何能才上电视？上热门？】 “蹭热度？” 【没错，蹭你或是艾达的热度，当然后者更好。】 【南宫希望是仓促间把签售会定在这里，但他们两家可不是……】 克拉拉这才恍然大悟。 “等等，你是说……他们是了解了我们签售会的计划之后，才决定在这里办展的？之所以会吵起来，也仅仅是为了引起我们的关注，希望能吸引我或是艾达过去劝架，从而提高自己的曝光率？” 【早不吵晚不吵，偏偏等美梦魔女的展台午休时才吵起来？你觉得这只是巧合吗？】 “……嗯。” 克拉拉有些动摇，倪克斯也继续分析。 【你想想，艾达是临时嘉宾，对他们而言是个意外惊喜，他们起初真正要吸引的人是你……克拉拉，你的人气被利用了。】 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克拉拉瞥了眼签售会的展台。 而且，他们显然也高估了自己的人气，被网上那惊人的预约数据欺骗了吧？ 【虽然不是什么大公司，但不要小看他们想做大做强的野心。】 【是或者不是，去他们的后台看看就知道。】 【如果真的有剧本，两家肯定会留下什么联络的记录。】 “……好吧。” 倪克斯成功说动了克拉拉，她披上芙兰之前给她的，能阻隔热量的迷彩披风，由此躲避摄像头或是腐坏亚龙的热感视觉。 完事之后，她才悄悄溜进了“鳞与血”的展台。 他们的展台不大，但里面却挤着两三百号人，他们在台下迎合着腐坏亚龙的劲歌热舞——不太正规，但又说不出哪里不正规。 这些蜥蜴原本是群肌肉猛男吧？真亏他们能做到这一步啊？ 尤其是为首的腐坏亚龙。 就算她真的是想利用自己的人气，可除此之外付出的努力依然值得克拉拉表示尊重。 虽然，克拉拉也不确定这条路是否正确。 第572章 : 第十五章 潜伏吧！克拉拉！ 再度化身特工的克拉拉，悄悄潜入鳞与血的展台后台，根据倪克斯的提示，她试图在这里寻找对方与太极道场有勾结的线索。 后台的面积并不大，所以找起来也不困难。 只是进来溜达了一圈，就发现桌上保持着开机状态的电脑。 这台电脑还是舞台的播控设备，临时搭建的舞台并没有专业的调音台，音量、灯光和音乐方面的总控全都依靠这台电脑来操作。 但同时，它还被用来收发邮件。 目前的电脑桌面的右下角就弹出了一封邮件提醒，而发件人就是太极道场的企业邮箱——这不巧了嘛？ 居然直接用企业邮箱私通哦？两边都是老古董嘛？ 克拉拉也没想到，双方都没有把保密工作当回事儿。 本来也不算是什么大行动，估计也想不到克拉拉会偷偷摸摸溜进来。 然而这后台也不是无人看管，眼下除了克拉拉之外，还有两只鳞光闪闪的蜥蜴妹在电脑边无聊地坐着——没办法，总得有人管舞台播控吧？ 克拉拉很想看看那封邮件，虽说大致能猜到内容，但总得具体确认一下作为证据。 可两位蜥蜴少女坐在电脑前，克拉拉也没法亲自去操作电脑。 只好先隐身在边上蹲着偷听，可她也蹲不了太久，毕竟她还得去参加下午半场的漫画签售。 要是这时候，芙兰博士或是南宫希望打个电话过来就糟糕了。 就在这时，那俩蜥蜴少女也自顾自地聊了起来，毕竟在后台听着舞台上的动感隐约也挺无聊的，总得找个话题。 “哼，那老头真是不知好歹，居然敢对老大开冷枪！” 嗓门很大的蜥蜴少女A表达不满，另一位倒是劝道： “对方是下级英雄，你总得让他挣扎一下吧？否则打起来也不好看，怎么吸引人们的注意力呢？” 克拉拉倒是听到想听的内容了。 【看，我就告诉你他们是暗中勾结的吧？】倪克斯很得意。 果然这两家是事先沟通过的，大抵就是靠打架吸引克拉拉展台方面的人流，毕竟克拉拉在午休，那等待的粉丝肯定很闲，自然是哪儿有乐子看就往哪儿凑。 但他们只是说要打架，并没有决定谁输谁赢，打起来还是看临场发挥，所以就有了刚才那武德充沛的清空弹夹。 那聒噪地蜥蜴少女A又嚷嚷：“挣扎？要不是老大顾及歌喉，早就给他溶成肉汁儿了！” 对腐坏亚龙来说，那腐蚀性的毒液才是杀手锏。 之前还没有变成地下偶像的时候，连他自己的鳞片上都是坑坑洼洼的蚀坑，一双拳爪也是淬毒的，可谓是邪气满满的毒龙形象。 可如今的她身上却颇为干爽，难怪克拉拉看着刚才的战斗，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原来是有偶像包袱，放不开手脚了。 “你说的也确实是……老大变成那副模样之后，连带队执行任务都束手束脚，生怕伤了自个的身体和喉咙，虽然身体素质和能力数值都没有变，但心态发生变化，总的来看还是变弱了。” 毕竟多了偶像这一重身份。 “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只靠的力量可没办法让组织壮大，老大宁可变成娘儿们也要实现的理想，我们难道不该追随嘛！” “结果，连我们也变成娘们儿了呗？” “有什么不好，至少现在的组织看起来养眼多了。” 蜥蜴少女A这么说着，还贱兮兮地伸手去揩同伴的油，后者只是皱起眉头。 “你就不觉得恶心吗？” “有什么恶心的？让大家都变可爱也是组织如今的理想。” “……你别过来！” 克拉拉看着两少女的互动，但不知为何总感觉gaygay的。 不过她也没闲着，趁着两人都没有看向电脑屏幕的时机，悄悄摸过鼠标点击右下角邮件的通知。 屏幕上突然打开邮件页面，还让两人愣了一下。 “啊？你胳膊碰到鼠标了。” “不，大概吧？” 两只蜥蜴少女并未起疑心，只是随手关闭邮件弹窗，返回音乐的播控界面，可刚才打开的刹那，克拉拉已经看清了邮件的内容。 【计划很顺利，合作愉快。】 【等克拉拉小姐开始下午的签售会，再展开二阶段的计划吧。】 哈？等等，二阶段的计划又是什么？ 靠打架博取关注，还想蹭自己的热度，这些虽然过分但毕竟没有真正影响签售会。 可之后居然还有阴谋哦？ 克拉拉虽然是好脾气，但也不能被人这么利用。 【去隔壁太极道场的展台看看，这边恐怕没什么线索了。】 作为头目的腐坏亚龙在外面的舞台上唱·跳·RAP，她也不可能告诉克拉拉自己的计划，克拉拉自身的时间也不多，只好转移场地去隔壁继续窃听。 不过在走之前，克拉拉的小触手从后台的箱子里顺走了一支“口服液”。 —————— 多亏了南宫希望和芙兰博士的紧急宣传，克拉拉自己的展台人数也就堪堪能够撑住场面，可容不得这两家继续从自家偷人了。 说什么也得搞清楚，他们之后还准备整什么活。 在震天响的低音炮轰炸中，克拉拉悄悄退出鳞与血的封闭展台。 “啧，顽固的耳屎都要被震碎了。” 克拉拉掏掏耳朵，转身看向被隔音屏障包裹着的太极道场。 不大的道场内，上百名学员（粉丝？）正盘腿坐着，有点壮观。 方才的战败并没有影响他们学冥想的积极性，就算两仪剑豪打架没打过，但当个冥想教练还是没问题的。 何况有了艾达提供的隔音屏障，再配合四壁投影的竹林景观，这里的氛围相当不错。 蹑手蹑脚的克拉拉从道场一侧轻轻走过，这里很安静，屏障完全阻隔了外部的吵闹，以至于内部的一点动静都格外清晰。 好在脚下质地柔软的榻榻米能吸收脚步，克拉拉的悄悄摸到了后台门边上，可就在克拉拉准备进入后台一探究竟时，台上的两仪剑豪突然睁眼了。 难、难道是被看到了？！ 克拉拉不敢动了。 莫非有什么剑士的心眼，能看破自己的隐身？ “那么接下来，就让老朽来展示一下冥想的成果吧。” 他站起身……因为坐久了脚麻还有点步伐僵硬……走到墙角边拿来一根之前给克拉拉演示用过的竹竿子。 “冥想能让你的精神更加集中，更容易专注于某件事。” 他又取来竹刀站在竹竿前。 不过这次没有亲自斩下，而是挑选了一位冥想非常专注的学员。 “来，你来试试。” 嚯？居然是剑气教学？ 第573章 : 第十六章 江湖骗子 眼瞅着有好戏可看，克拉拉㛑没急着溜进后台，而是站在后台门口等待着两仪剑豪的“表演”，还在心底默问： 倪克斯，你说只靠冥想就能释放出剑气吗？ 【如果只修心就能成为剑圣，那就不用那么辛苦练体，你看看西弗利特那一身腱子肉，就算两仪剑豪自己的身材也不算差，他们都是练家子。】 【只靠冥想，怎么可能掌握剑气那种高深的技艺？】 西弗里特人高马大，两仪剑豪则是个干练的精瘦大叔。 克拉拉点了点头，倪克斯继续说道： 【话又说回来，刚才的战斗不光是腐坏亚龙没有使用毒液，你没发现这剑豪自己也没有用过剑气吗？】 【这大叔究竟有没有使用剑气的能力，还要打个问号。】 可我们之前不是看他表演过吗？ 就在签售会之前，克拉拉出于好意还来两家展台打过招呼。 【我有个猜测，克拉拉……】 倪克斯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你可好好盯着那根竹竿。】 被两仪剑豪点名的学员，略显惶恐地走上台，从大叔手中接过那把竹片捆扎成的竹刀，然后看了看面前的竹竿。 “别紧张，深呼吸。” 两仪剑豪这么说着，还轻拍学员的后背。 可就算他这么说，钝头的竹刀怎么看都不可能切开面前的竹竿。 学员紧绷着身子，高举竹刀猛地挥下，甚至挥出呼啸的破风声……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气氛有些尴尬，两仪剑豪却继续说道：“专注……你要专注于眼前的目标……要切开它的并不是你手中的竹刀，而是你集中的精神……兵器只是意志的延伸……而冥想，正是意志的磨刀石……现在，利用你的精神去切开竹竿吧！” 两仪剑豪这么说，学员又挥了几刀，可依然没有切开的痕迹。 果然没那么简单嘛！他唬人呢？ 克拉拉这么想，倪克斯却不认同。 【你不懂，克拉拉。】 【只有先失败几次，才能让后面的成功显得有价值，也更有可信度，若是一上来就劈开竹竿，那这些学员也会怀疑竹竿或是竹刀被人作过手脚。】 所以，你的意思是…… 【继续看着吧。】 “你太紧张了，小伙子，太过在乎旁人的目光，又如何才能集中自己的精神？还是先下去再看看吧。” 两仪剑豪让那位沮丧的学员下了台，又点了另一位女学员上台，同时还取出一条布缎。 “姑娘，先把眼睛蒙上吧。” 意思是，看不到其他人就能集中自己的精神了？ 女性学员蒙上眼睛，两仪剑豪便把手中的竹刀递给了她，同时协助她调整好方向，正对着前方立着的竹竿。 这女学员看起来比刚才的男学员放松，没紧张。 “准备好了吗？”两仪剑豪问道。 女学员点点头，随即高举的竹刀猛地向前劈下，虽说竹刀没能直接斩中竹竿，距离竹竿还有几公分的距离。 啪嗒—— 可竹竿却斜着被劈开，上半截掉到了地上。 “哇哦？！” 就连女学员自己听到动静，也摘下头缎一脸惊讶。 虽说切割的没有两仪剑豪工整，可她真的斩出了剑气。 克拉拉更是两眼呆滞，她什么都没看到，可那竹竿确实被切开，还留下锐利的切口。 也没有接触过任何剑道的专业训练，仅仅只是进行了冥想教学，普通人居然能够斩出切断竹竿的锐利剑气？ 【不可思议，你信吗？】 【要么那竹刀有机关，要么竹竿有问题，总之都不对劲。】 倪克斯倒是仍抱持着质疑的观点。 【你想啊，为什么偏偏要用竹刀，因为竹刀足够的粗、笨重，里面可以放点别的什么东西。】 【他既然能在刀柄里改装火药枪，那在竹刀里装什么气切割装置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嗯哼，总之我先进去看看。 克拉拉扭头钻进了太极道场的后台。 后台只有一位穿着剑道服的女性，两仪剑豪的女儿，瑠奈小姐。 这位看起来和芙兰差不多年纪的少女正坐在后台，她指尖敲击着桌面，看着手中的文件愁眉苦脸。 这么说来，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不太开心，对大叔的态度也不太友好，父女之间似乎有什么矛盾？ 明明他们的计划都取得了成功，为何这会儿脸色还那么难看？ 【那是什么文件？】 倪克斯这么问，隐身的克拉拉便轻手轻脚地走到瑠奈身后，伸长脖子偷窥。 是公司的经营风险通告，他们家的公司已经到了破产边缘，还欠了很多债务，即便有协会的补贴也难以维持，再这样下去就得离开中枢城，回夏威夷老家去了。 难怪他们已经不管不顾，甚至和邪恶组织勾结在一起，都要想办法增加自身的人气。 苦苦支撑了九年的微型英雄公司，最终还是迎来破产的结局。 【嗯哼，很惨，但不是什么新鲜故事。】 就像倪克斯说的，这不是什么新鲜故事。 在中枢城，像这样面临破产的英雄公司每天都有好几家，并非个例，英雄过饱和就是这个时代的现状，英雄业界是一片残酷的红海，只有从中磨砺出来的英雄才能支撑下去。 克拉拉和美梦魔女也是一样的，看上去目前还有人气，但稍有不慎还是会翻船，就像西格玛英雄公司一样。 不过，这些文件和他们二阶段的计划没有关系，只能解释他们那么做的理由，然而这后台只有瑠奈一个人，她也不会找人攀谈，也就没办法偷听到什么秘密来。 该怎么办呢？ 【不是有办法的嘛？】 倪克斯这么说着，克拉拉便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多了副眼镜。 嗯？这啥？ 【忘了吗？芙兰博士给你的道具。】 啊！那副催眠眼镜哦？！ 之前为了潜入圣莉莉丝学院所准备的特工道具，由耐特梅尔洗脑部开发，奈何那次潜入太过顺利，克拉拉根本没有派上用场。 【瑠奈小姐只是普通人，催眠起来应该不会很困难。】 【悄悄问清楚吧。】 克拉拉有些犹豫，但还是启动眼镜慢慢绕到瑠奈面前。 虽然克拉拉仍保持着隐身的状态，但在眼镜释放的催眠波长影响下，瑠奈陷入了恍惚的状态。 “瑠奈小姐，请听我说……” 第574章 : 第十七章 催眠道场.avi 志叶瑠奈目光呆滞，克拉拉倒是习惯了这种被催眠的反应，毕竟也不是第一次用什么催眠装置了。 保持隐身的克拉拉在她的耳边询问： “你们的道场就要倒闭了，对吧？” “嗯，公司经营不善，接不到像样的委托，粉丝群体的增长陷入停滞甚至是倒退，反倒是作为副业的剑道道场生意还行，甚至可以说是在经营道场来补贴英雄活动了。” 经营不善，简单的四个字背后也经历了不少挣扎吧？ 【嘿，你该问的是他们接下来的计划，克拉拉，你觉得我们的时间很多吗？】 就算倪克斯这么催促，克拉拉仍是问道： “既然如此，不如停止英雄活动，专注于道场的经营如何？这年头英雄本就不好当，既然有别的路可走，何必执着于当英雄？” “那我们就没有留在中枢城的理由了。” 如果仅仅是要办剑道道场，那地球上的大城市租金还比中枢城更便宜，他们一家留在中枢城显然是想在英雄行业继续扎根的。 挺可怜的，或许自己能做点什么？ 【烂好人，其他英雄都是你的竞争对手。】 【而且他们可是准备在你的签售会上搞事，多半是想搞点什么意外的促销活动，把人流从你的展位拉到这儿来。】 我来问问。 “所以你们下午准备对我……对美梦魔女的签售会展台做什么？” 【老爹建议隔壁的邪恶组织投放炸弹。】 “哈？炸弹！” 克拉拉声音大了点，还被倪克斯用触手捂住了嘴巴。 瑠奈继续解释道：“那是一种非杀伤性的炸弹，扩散一种能让人长出鳞片的生化气雾。” “这么做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引爆炸弹之后，‘鳞与血’可以趁机宣传他们的毒气功效，而我们‘无极道场’会协助疏散普通人，并与对方进行对抗由此来增加知名度。” 生化气雾？ 克拉拉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邪恶组织“鳞与血”所研究的核心技术，龙鳞催化酶，不过目前改良后还附带…… 把人变成女……变成美少女的功效。 这是腐坏亚龙亲口说的，还说在将注射剂改进成口服液之后，变化的效果也只是暂时性的，那这种生化气雾应该也同样是暂时性的。 长远来看不会造成真正的杀伤，但肯定会造成一时的恐慌。 【克拉拉，真让他们这么做了，你的签售会可就完蛋咯？】 我知道，所以必须想办法阻止才行。 克拉拉嘀咕着，但还没想好要怎么做。 接下来还得去参加下午的签售会，留给克拉拉自己的时间也不多，最好是回到展台之后和南宫希望、芙兰她们商量一下。 【商量之后要怎么做呢？】 或许得派人盯着鳞与血，就算丢炸弹也得派人来丢吧？ 【现场的人数这么多，对方要是潜伏在人群之中突然发难，你真的有办法阻止吗？】 唔，或许莫斯提玛有办法做些什么？ 比如在现场铺一层拟态成地板的菌毯之类的…… 【你所想的都是被动防御，我们为什么不能主动反击呢？】 倪克斯说着从克拉拉兜里摸出一支绿莹莹的口服液。 这是…… 克拉拉总觉得眼熟，随即才想起来，这是腐坏亚龙之前向自己展示过的新款龙鳞催化酶口服液。 【把这支口服液滴到两仪剑豪的茶杯里，让他自己先尝尝“毒气炸弹”的威力，他不是想作为英雄出风头嘛？我看他变身之后还怎么当英雄出风头。】 真不愧是倪克斯！实在是太恶毒了！ 【这是称赞？】 ………… …… 克拉拉抹去了瑠奈被问话的记忆，然后摘下催眠眼镜悄悄离开后台，她下一步要在两仪剑豪的杯子里倒入龙鳞催化酶。 不过在那之前，她先去墙边检查了作为道具的竹刀和竹竿。 道具做得很精致，从外部当然看不出端倪，但克拉拉有个作弊般的解构技能，萃取。 透明小触手抵在竹刀和竹竿上，转眼就完成了萃取。 【原理比我想得还要简单。】 【竹刀只是竹刀，但这些竹竿是事先劈开的，只是切割得相当精细，肉眼都看不出来的切割线，用低黏度的胶从竹竿内侧黏住，挥动竹刀时就有几率吹开。】 “所以瑠奈小姐之前才说竹竿用完就没了，原来是这个意思。” 是提前切好的竹竿没了。 仔细想想，就算切完了竹竿还可以切点别的东西，切纸、砖头也完全可以，只要愿意现场总能找到点东西来表演。 没准两仪剑豪自己也不会什么剑气，同腐坏亚龙交手时的战斗风格，也更像是无限制格斗术。 【哼哼，现在还同情他们吗？】 倪克斯的语气透着一股子幸灾乐祸。 【像这样一介江湖骗子也能当九年的英雄，中枢城可真是一座富有包容性的城市。】 克拉拉叹气不语，她悄悄来到两仪剑豪的坐位边上，这大叔仍带着学员们冥想，双目紧闭，没准连这冥想都是假的。 大叔面前的座位上摆放着茶杯，杯子里漂浮的茶叶和枸杞，是中年男人的必备养生茶，但也给了克拉拉可乘之机。 用小触手戳开口服液上方的塑封，随后将整支龙鳞催化酶都倒进了茶杯之中，倒入时杯面有些晃动和涟漪，如果睁开眼一定能发现，但闭着眼的大叔就浑然不知了。 绿茶的茶水本就偏绿，龙鳞催化梅倒进去之后很快就混到一起，除了颜色有些暗沉之外完全看不出来了。 这就搞定了？ 【走吧。】 克拉拉还准备等大叔喝茶，但倪克斯却催着让她离开到场。 【没时间在这里继续等着，把这边发现的情况回去告诉大家。】 【我们得做好被投放炸弹的对策。】 说得也是…… 克拉拉悄悄离开了无极道场的展台。 走出隔音的屏障，从静到针落地都能听到的道场，来到被低音炮轰炸的展馆，就颇有一种穿越了空间的异样感。 “腐坏亚龙那家伙是不是越来越变本加厉了？” 很吵，克拉拉快步返回美梦魔女的展台，距离下午的签售也没多少时间，因此有不少慕名赶来的粉丝开始在展台前排长队。 和上午花钱雇来撑场面的战斗员不同，此时赶来的恐怕都是魔法少女克拉拉真正的粉丝，如果腐坏亚龙要干坏事，那受害的就是这个群体…… 作为英雄，克拉拉说什么都要保护好他们才行。 第575章 : 第十八章 反渗透 “嗯，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了。” 美梦魔女的后台。 克拉拉将自己侦查到的情况，向其他人做了详细的报告。 “隔壁那两个展台对咱们不怀好意，甚至还联手了。” 她正坐在南宫希望的腿上当充电桩，后者今天都要保持大体型，魔力消耗比平时也要大，所以需要抓住一切空档补充魔力。 当然，没准只是贴贴克拉拉的借口。 “虽然我已经做了点反制措施啦，可他们还是有来展台搞破坏的可能，下午的签售会最好有人专门负责监视，以防他们在人群之中引爆炸弹。” 克拉拉这么说，艾达对此似乎早有预料。 “哈！我就知道那两家图谋不轨，能在展馆里吵起来，基本也就是想蹭咱的人气和流量，他们本想钓克拉拉去劝架，结果反而钓到了我这条大鱼~真是便宜他们了！” 艾达的说辞颇有几分自恋的味道，但特级英雄有这样的资本。 芙兰却挑着眉反问：“你作为特级英雄人气很高吗？我看新闻上都不怎么有你的消息啊？” “芙兰酱，你学姐我好歹也是特级英雄啊？虽说不怎么露面，但也是有固定的粉丝群体的好吧！” “那你倒是动员粉丝来捧场啊？嘉宾的意义不就是吸引自己的粉丝来造势嘛？” “呵，你怎么知道他们有没有来呢~” 艾达和芙兰的对话有点跑题，南宫希望试着把话题拉回正轨。 “现在还是先聊聊怎么反制吧。”她说。 “嗯，引爆炸弹是……恐怖袭击？”露西娅问。 “哦，倒是没那么严重。” 克拉拉对此继续解释：“说是炸弹，实际上是毒气弹？只要有个催化酶压缩气罐就能实现的计划，所以很难防备。” “啊？毒气？” 在群众之中使用毒气那可是大问题，这比用炸弹更严重才对。 克拉拉急忙解释：“哦，严格来说是无害的毒气，只是会暂时造成身体上的变化，长出鳞片之类的。” 还有变成美少女的功效…… 但克拉拉隐瞒了这一条。 “鳞与血”的人只要伪装成普通粉丝，混进克拉拉的展台前排队的人群中，冷不丁喷洒毒雾即可，这么搞根本就没法管。 芙兰·丽芙卡倒没什么紧张感，还开玩笑地说道：“嗯，就像你的粉丝群里混进了不怀好意的敌人，你还没法察觉~” 给克拉拉刷预约数据的家伙肯定在粉丝群里。 作为这场签售会的负责人，南宫希望的眉头也皱成一团，抱紧克拉拉吸了吸头发的气味平复心情，还叹道：“只能被动防御，太被动了。” 克拉拉被南宫希望吸得痒痒，扭动着小屁股挣扎。 她还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艾达，问： “有没有在毒气泄漏的瞬间进行反制的手段？比如观察到毒气就迅速将毒气遮罩？” 希望她的神奇工具箱里能掏出什么有用的设备来。 可后者却摇摇头，说道： “就算我能做到，也要部署不少模块设备，对方看这阵仗肯定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暴露，你觉得他们还会继续干吗？” 就算能实现这一要求，现场肯定也会搭起很多“积木”。 “啊？们不实施不就好了吗？”克拉拉听不明白了。 “不不不，我们当然得抓他们的现行！怎能打草惊蛇？” 克拉拉倒是不这么想，在她看来只要对面不来搞事就好。 “那你觉得该怎么做呢？”她反问。 “嗯，在她们行动前渗透进对方内部，了解详细的计划，收集足够多的证据，最后盯住对方投放炸弹的犯人，在行动的瞬间逮捕。” 艾达想得挺美，但这实施难度可不小。 克拉拉瞥了眼时间，反问： “可我们要怎么才能渗透对方呢？” 眼下最适合干潜入工作的人是克拉拉，有隐身想去哪儿就去哪。 但克拉拉是签售会的主角，不可能在签售会期间离开展台。 除此之外就是兽狐钟鸣的仙术，以及…… “要不，让我们去吧？” 少言寡语的莫斯提玛再次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 “由我们去盯着对方的行动。” 虽说不能隐身，但莫斯提玛确实是除克拉拉之外最适合的人选。 克拉拉眨眼思考，随即说道： “那就拜托你了，莫斯提玛姐姐~” 被克拉拉正式委托，莫斯提玛产生了一种使命感。 “我们，一定会完成任务。” ———— 克拉拉在粉丝们的欢呼声中上台，在简短的问候和感谢之后，她开始了下午的签售环节。 粉丝的热情不低，另外两个场馆填充了中午的空白，让他们不至于无聊，所以还能保持新鲜感和积极性。 有些粉丝或许不看漫画，但还是听从号召来到现场为克拉拉撑场面，虽然…… 他们之中大部分人在厌倦克拉拉之后，很快就会去追别的英雄，可至少现在对克拉拉来说，还是可以信任的粉丝。 中枢城的英雄迷大多都是这样，三天两头就会换英雄追，移情别恋的速度比二次元换老婆还要勤快。 毕竟，英雄行业过饱和，他们能选择的英雄太多了。 在克拉拉埋头签名期间，莫斯提玛也开始了她的行动。 她在鳞与血的展台周围盯梢，为潜入工作作调查。 看不见展馆的内部，但在暗处、在天花板、在管道间悄然蔓延的菌毯是她不易被察觉的眼线，鳞与血的展台毕竟是酒吧风格，环境比较昏暗，因此她的行动可以更为大胆。 不清楚对方什么时候会来引爆毒气炸弹，所以莫斯提玛的行动必须迅速，必须赶在对方实施计划前，摸清楚行动的细节。 基本想法是混入后台，但考虑到对方对自己的小弟很熟悉，所以不能拟态成小弟进去，但变成腐坏亚龙的粉丝又接触不到计划…… 那么，变成物品或许是个比较好的选择。 但莫斯提玛拟态成静止的事物会比较困难，她需要保持菌丝的蠕动，因此最好挑选能够活动的，进去之后容易被带到后台去放起来的物体。 “嗯……变成什么呢？” 再考虑到这个组织的信仰，莫斯提玛拟态成了一只…… 绿鬣蜥。 第576章 : 第十九章 窃听行动 “哈？这只可爱的小东西是哪来的！？” 正如莫斯提玛所料的那样，鳞与血的蜥蜴少女们对于自己变成的绿鬣蜥很有兴趣。 虽然他们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蜥蜴，可对于蜥蜴类的动物，她们也不会打心底里感到厌恶——科莫多龙除外，那家伙没有鳞片。 在大多数人看来，鬣蜥的样貌堪称丑，人们还是更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可对于有着鳞片信仰的鳞与血的人来说，鬣蜥就是…… 可爱的小猫。 对，是猫猫。 “为什么店门口会有一只蜥蜴？这小家伙是从哪里来的？” 蜥蜴少女们像搓猫一般搓着莫斯提玛的身体。 “不知道，在门口看到的。” “门口人那么多，要是被踩着就不好，所以我给它提回来了。” “和主人走丢的？” “它的眼睛好呆。” 蜥蜴少女们七嘴八舌，但没人知道莫斯提玛真正的来历。 她开始观察进一步后台的状况，和菌毯侦查到的情况差不多，依然没看到有什么像炸弹的地方。 变成蜥蜴，又被一群蜥蜴少女抱着蹭蹭，不过这种新奇的体验并没有持续太久。 “都在做什么呢？” 可能是唱累了，也可能是要实施计划了。 腐坏亚龙从舞台撤回后台休息，瞧见自己的小弟……小妹们抱着一只可爱的小东西。 “嗯？” 她也顿时眼前一亮，眨巴着翠绿的竖瞳凑上前来，盯着莫斯提玛一顿瞅，像是花季少女发现了什么心仪的首饰。 莫斯提玛的拟态上是完全拟态，就连器官的功能都能完全再现，很难看出破绽……除非她没绷住。 不过最近长时间保持拟态，对于这项技能她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莫斯提玛还是初次见到鳞与血的头领“腐坏亚龙”，虽然听克拉拉的描述，她曾与克拉拉、神威有过交手记录。 可如今这位有着凶恶称号的邪恶组织头目，看起来只是个年轻靓丽的少女偶像，浅绿的长发，点缀着亮片深黑的暴露皮装，裸露的肌肤却大多覆盖着烤漆绿的亮鳞。 如果将她身上的鳞片也视作是另一层衣服，那她的衣着其实也挺保守，基本上该遮住的也都遮住了。 确实漂亮，但真菌小姐的审美并不太行。 “这是只绿鬣蜥？是哪个的粉丝送的吗？” 腐坏亚龙边问边伸手去触摸莫斯提玛，但呆呆的后者甚至很少有动作，看起来就像是个大型的标本。 她手底下的小妹便答道：“不知道，在门口发现的，估计是不好意思的粉丝送来的礼物。” “礼物？” “老大你现在也算有点人气啦！果然变成小丫头还是件好事？” 被手下这么吹捧，腐坏亚龙还不好意思地抹了抹鼻子。 “咳咳，这只是为了大义作出的牺牲，咱们还是大老爷们，可别太沉浸在角色里。这全都是为了更好地吸引信徒。” “明明就乐在其中还说这种话~老大你也太不会撒谎了。” 这么说的小妹被腐坏亚龙的尾巴戳了额头，然后，怀抱着的鬣蜥就被腐坏亚龙给抱走了。 “这小东西还挺沉的。” 鬣蜥的体型可比猫大多了。 “老大，刚才太极道场那边发邮件过来，问下午的计划还要不要继续……我总觉得他们在利用咱们？” 手下有所顾虑，抱着莫斯提玛的腐坏亚龙却只是摆摆手。 “没问题，咱们本来就是邪恶组织，真老老实实啥都不干那才掉价，何况还能把龙鳞催化酶的功效宣传出去，迟早会有更多人理解我们的理想，届时也不需要用什么强迫手段，自然会有人找上门来。” 二阶段计划的本质，就是强行分发体验装的龙鳞催化酶，毕竟是吸入式的功效有限，最多半天就会变回去，可在生效期间肯定有人能明白这款产品带来的好处。 至少腐化亚龙是这么想的。 “让大家认识到龙鳞的好处吗？” “没错，鳞片的好处！” 在腐化亚龙看来，鳞片是如此的完美。 比肌肤更美观，闪闪发亮，还挺能提供防护和更立体的手感，抚摸起来也比滑溜溜的肌肤要舒服。 唯一的麻烦就是散热比较困难，可对现代人来说，降温的手段可是要多少有多少嘛。 “下午的计划，我会亲自去执行。” 腐化亚龙这么说着走向墙边装着龙鳞催化酶的箱子。 从中取出一盒十几支口服液，然后对着嘴巴全都灌了进去，期间还把莫斯提玛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她并不是为了自己使用，是为了储存“毒液”。 这十几支龙鳞催化酶全都储存在了她的毒腺袋里，作为试用装足以引起现场观众的变化，她只要走到人群中，将龙鳞催化酶作为毒液以吐息的方式喷洒至全场，她的目的基本也就达到了。 原来是这样，鳞与血的头领就是炸弹本身…… 这种小型组织的头目亲自下场执行任务也挺常见的，莫斯提玛看着她将大量的催化酶喝下去时，就大致猜到了她的盘算。 接下来，就是在实施计划的瞬间进行逮捕。 为此，莫斯提玛必须紧跟着腐坏亚龙。 因此，拟态成绿鬣蜥的莫斯提玛在腐坏亚龙的怀里蹭了蹭脑袋，做出亲密的卖萌举动。 后者并未怀疑，还伸手搓了搓鬣蜥柔软的腹部。 “嗯？小家伙也想跟我一起去吗？” 鬣蜥呆呆的眼睛一动不动，腐坏亚龙接着说道： “但是不行，你得留在这里，接下来的行动不安全。” 她也考虑到会遭到克拉拉方面的反击，尤其是已知对方有特级英雄的情况，冒风险的事还是自己出面最合适，她甚至让部下做好了撤回基地的准备。 腐坏亚龙将莫斯提玛递交给手下，还叮嘱道：“鬣蜥需要温度，咱们这儿的光线太暗，也有点冷，想想办法给它换到温度较高的环境里去……” 手下点点头接过莫斯提玛，试着用自己的身子抱住它，可这些蜥蜴妹自己也是半个冷血动物，怀里也是冷冰冰的。 “然后，让无极道场的家伙做准备吧。” 在体内备好“毒素”，腐坏亚龙放下莫斯提玛准备行动，这位头领做事果决，刚作为地下偶像开完演唱会，扭头就要投入到邪恶组织的作战当中去了。 莫斯提玛被留在了后台。 但这后台也留不住它。 第577章 : 第二十章 我是你爹 志叶林道，也就是太极道场的英雄两仪剑豪。 他总觉得肚子里有点不舒服。 大叔的额头上开始冒虚汗，肚子里也在不断地咕噜咕噜，眉头也愈发紧皱成一团。 嘶，这中午的盒饭不会有问题吧？ 身体不舒服，可他当着这么多学员的面又不能表现出来，还得维持一代宗师的风范，无奈之下只好站起身冲后台吆喝。 “瑠奈，老朽我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他连说话都有些中气不足了。 “啊？你要去哪儿啊？” “行个方便。” 后台沉默了数秒才叮嘱： “快点回来，我和那边已经通过气了。” 冥想的学员们有的笑出了声，志叶林道板着老脸摇了摇头，背着手，踩着急促的小碎步跑出了道场的展台。 跨出隔音屏障，隔壁展台吵闹的低音炮便直轰耳鼓膜，不得不说这特级英雄给的东西就是好使。 下午的行动还没有开始，隔壁的演唱会还在继续，他们准备在美梦魔女的展台人数达到一个高峰，并开始衰减时实施那个计划。 虽说有点对不起那天真的小魔法少女，但英雄之间的竞争可是很残酷的，老朽今天就来给那小丫头上一课。 午后的签售会才刚开始不久，陆陆续续不断有人进入展馆，现在还不是行动的最佳时机。 当然，就算要行动，不知为何翻腾的肚子也不允许。 志叶林道快步走进展馆一侧的卫生间。 还算幸运，虽然展馆内热不少，可至少还有隔间空着，他捂着闹腾的肚子快速进入，坐下等待着一泻千里。 然而，想象中的腹痛和腹泻并没有到来，肚子确实不舒服，但似乎并不是因为肚子难受。 他反而感到身体在抽搐，并伴随着剧烈的发热，肌肉不能自已地抽搐，甚至连骨骼都在咔咔作响，仿佛全身的骨架都在缩水。 然而与他接下来的发现相比，这些症状都算不了什么。 他发现，自己的手背上长出了一块一块透明柔软的鳞片。 不过，志叶林道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鳞与血的头领和他说过这种症状，这是他们公司开发的一款口服液，能让人长出鳞片，变成他们那样的蜥蜴。 那个组织的理想，似乎是把全人类都变成蜥蜴人。 志叶林道可不理解那种扭曲的理想，而且他也没服用过那种药，为什么自己身上会发生这种现象？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鳞与血干的好事儿。 难道，是想阻止自己接下来作为英雄去对付她们？ 啧，那些爬虫居然毁约！ 该死的，原本只是想算计那个魔法少女，到头来居然轮到自己被邪恶组织算计，果然和那种毫无诚信的三流组织合作不会有好下场。 志叶林道的身体因为发热在不断出汗，意识也变得不清晰。 不过，并没有疼痛感。 或许是鳞与血在设计药剂时的有意为之，在身体剧烈变化的过程中居然感觉不到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由内而外的上瘾快感。 大脑分泌着巨量的快乐物质，志叶林道在意识蒙眬间，几乎瘫躺在厕所隔间内，口中不自觉地发出喘息。 这个声音从男性的粗喘，越来越偏向于尖细的娇呵。 喉咙不对劲，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只是长出鳞片吗？ 志叶林道并不知道龙鳞催化酶，还有第二种功效，至少在鳞与血展台的宣传手册上只写了会长出鳞片而已。 “唔……” 瘫软的身体彻底无法动弹，这种几乎重塑身体的变化，大约持续了十多分钟，他……她才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力。 “哦，见鬼！” 她发出惊叫，随即又捂住嘴巴。 这里毕竟是展馆的男厕所，自己现在的变化要是被其他人看到怕不是要被当成什么变态。 “……变成小丫头了吗？” 摸摸没有胡须却有鳞片的腮帮子，又捻了捻被汗水打湿的长发，然后从汗湿的剑道服兜襟摸出手机，有瑠奈打来的未接电话。 因为冥想课程调成了静音所以没听到，可就算刚才听到了也没办法去接。 志叶林道没有急着回拨电话，在隔间内用手机当镜子对准自己。 这是……老朽？ 啧，还真是蜥蜴，可为什么会变成个小丫头？ 如今的志叶林道和瑠奈有几分相似，虽然没有说爹像女儿的，但这次确实是志叶林道更像志叶瑠奈。 黑发，额头、两腮都有透明柔软的白鳞，鳞片在光照下却反射着彩光，倒是不难看，可这副模样谁能相信她是两仪剑豪。 鳞与血的那些家伙，打算把全世界的人都变成这样？ “啧，真是变态。” 边嘀咕边提起剑道服的裤子。 “老朽的声音……咳咳……” 清了清嗓子，至少得让自己没那么娇滴滴。 完事儿之后又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 志叶林道一米八的身高，突然缩水到一米六，这身衣服肯定不合身，就算用腰带扎进那也是有极限的。 因此，当志叶林道从厕所的隔间走出来时，她身上宽大的剑道服裤管都拖到地上了。 偏襟的上衣也松垮垮的老肩巨滑着，她不得不用双手提着裤管，当着一众惊慌的男人面快步走出男厕。 得尽快把事情告诉瑠奈，下午的计划得先取消。 被鳞与血摆了一道，再怎么说也不能以现在的姿态去当英雄。 然而，鳞与血展台的演唱会已经消停，也就是说那只该死的蜥蜴女已经在为下午的计划做准备了。 那些家伙，是算准了这边药效发作的时间吗？ 啧！那群不讲信用蜥蜴！还真就打算把自己排除在外？ 长着白鳞的少女大叔，提着宽大的裤衩回到了无极道场的展台，并在所有学员的众目睽睽之下冲进了后台。 “瑠奈！” 因为找不到志叶林道，志叶瑠奈的表情不耐烦到了极点。 “你是谁？展台后台不能随便进来！” “等等，瑠奈，是我啊！” 志叶林道急着冲上去，却因为踩到裤管而倒向志叶瑠奈。 后者下意识地搀扶，脸上的狐疑之色却愈加浓厚。 “我是你爹。” 第578章 : 第二十一章 太极道场的抉择 道场后台的气氛颇为尴尬。 “嗯，我确实听说要散播会长鳞片的毒药……” 志叶瑠奈揉着太阳穴，面色痛苦，她本就因为操心太多而神经衰弱，眼前的状况更是让她发自内心地感到头疼，眉头紧皱，小小年纪就要长皱纹了。 “……但没听说这种药会把人变成女生。” “是有人给老朽下药了！” 自称是老爹的女生年龄看起来比自己还小一点，尽管之前一直对老爹态度比较恶劣，可眼下的对方都变成比自己还小的女生了，瑠奈很难下狠心给她甩脸色。 “唉，你先换身衣服吧。” 考虑到有不同身材、年龄和性别的学员，所以他们的道场里也准备了不少尺寸的剑道服，倒是方便了现在的两仪剑豪。 不过让他们头疼的问题完全没有得到解决。 好好的老爹突然成了“妹妹”，英雄也当不成，下午的计划也算泡汤了。 原本就濒临破产的家庭小公司这下彻底完蛋了。 瑠奈唉声叹气道：“唉，总不能一直保持这种状态吧？要不，你去隔壁问问他们有没有解药？” “啧，他们都暗算老朽了！你觉得他们还会给我解药嘛？也不知道要几天才能变回来……” 只知道有时效性，却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接下来，那群蜥蜴女还打算在人群中投放这种药剂，在那之前就先变成这样的自己，会不会有嫌疑？ 自己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道场里的学员可都看见了，他们还等着自己回去继续冥想课程，结果变成了蜥蜴女，该怎么面对他们？又该如何去解释？ 两仪剑豪大脑一片混乱，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从后台探头向道场内张望，冥想的学员们已经开始交头接耳，这么长时间不见师傅回来，没办法继续保持冥想状态了。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两仪剑豪稍做犹豫，还是决定给学员们说实话。 “等等，你准备就这么走出去了？”瑠奈却问道。 “还能怎么办呢？ 就说是对面的阴谋，学员们会明白的，毕竟我现在的样子和对面的那些家伙也差不多。” 瑠奈摇摇头，继续说道：“我是说，比起安抚学员的情绪，我们得先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鳞与血已经毁掉了我们的计划……不，准确来说，是将我们排除在计划之外了。” 两仪剑豪摩挲着下巴上的白鳞，稍作思考后说道： “那我们是否应该去告诉魔法少女克拉拉？把鳞与血的计划曝光出去，让他们有所提防，如此一来那些蜥蜴的计划也会失败。” 自己的计划已经失败，至少得让鳞与血也尝尝失败的滋味。 这是两仪剑豪的合理想法，瑠奈却又反问道： “但这么做的话，我们和邪恶组织勾结的事也会被曝光，你真的觉得这样更好吗？就为了报复？” 英雄和邪恶组织勾结在一起这种事，若是曝光那英雄的生涯基本也就完蛋了。 “那，果然还是不行吧？” 瑠奈说得有道理，两仪剑豪也不得不重新思考。 因为公司濒临破产才孤注一掷，结果好处没捞着，还给破产的进程踩了一脚加速的油门，直接开进坟墓里去了。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既可以破坏鳞与血的行动，又不至于让我们的事情暴露？” 如果做事损人利己也就罢了，这都不利己那就没有损人的必要，克拉拉那小丫头给两仪剑豪的印象还不错，倒也不是必须得坑她。 “说起来，老爹你知道他们准备怎么投放药剂吗？” 瑠奈这么问，两仪剑豪也是摇头。 “老朽只是提议让他们这么做而已，具体要如何实施计划，那是他们自己的事……” 注意到女儿越发紧皱的眉头，两仪剑豪又改口道： “额，或许，我应该问清楚才对？” 您但凡靠谱一点，咱们家咱们公司也不会沦落到这般境地。 瑠奈的叹息透着无奈与成熟。 她这个年纪，本应该是在学校里继续念书的年纪。 为了支持两仪剑豪的事业，少女高中毕业就来到中枢城，陪英雄老爹打拼，学着经营公司，学着当一名合格的英雄经纪人。 说到底，原本父母都在中枢城，作为女儿在地球留守也不方便。 全家齐心经营太极道场，劲往一处使，本该是个不错的故事。 然而英雄业界是残酷的，中枢城也终究是个吃人的地方，动听的佳话并没有带来好的结局，努力也未必能有回报，尤其是在两仪剑豪作为英雄的实力并不突出的情况下…… 九年。 包括母亲在内的一家人坚守这家公司九年。 等公司破产走向尽头，这个家也濒临破碎了。 对瑠奈而言，最难接受的并不是公司倒闭，而是父母即将离婚这件事，重振公司成了这个家破镜重圆的最后希望。 父亲没能留住母亲，自己或许能做点什么…… “我有一个想法。”瑠奈逼着自己开口。 尽管这个想法并没有很完善，她基本是边说边思考，可眼下必须做点什么的念头驱动着她不停地说着。 “你把自己遮严实一点，偷偷去克拉拉的展台排队。” “老朽也去？” “嗯，如果那蜥蜴女的人真投放了病毒，你就假装是被病毒毒倒变身的；如果他们什么都没做，那你就老老实实地拿一份签名，这东西能卖点钱。” “但，我不觉得对方什么都不会做，如此一来，应该就没有人会怀疑你了。” 理顺了思路，瑠奈的话也变得顺畅。 “原来如此，这么干，老朽就是在现场被毒气变成现在这样的，还能继续以英雄的身份活动，对学员这边也能解释说是接到线人情报，所以提前去做准备？” 两仪剑豪说着眼里有光，还称赞道： “不愧是老朽的女儿，头脑就是灵光啊！” “你少来，快换装。” 瑠奈皱着眉头，拿出一件厚实的冬装大衣替幼爹穿上，还拿来手套、口罩和墨镜，最后在衣服里藏着把刀——虽说包裹严实，但看起来却更加可疑。 “隔壁的音乐会已经结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看来，要开始了。” 第579章 : 第二十二章 恐袭 “首领亲自下场？有意思。” 莫斯提玛回到美梦魔女的后台，南宫希望听她讲述了在鳞与血的后台遭遇的事情，当然并没有提她自己变成鬣蜥的事。 “那家伙还挺醒目的，毕竟是地下偶像？站在排队的人群之中倒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哪怕去掉鳞片的伪装我也能认出她。” 南宫希望这么说一旁的露西娅瞥了一眼监控屏，也扯了扯嘴角。 “……嗯，要说显眼，也确实挺显眼的。” 屏幕上是个穿着大风衣，戴着墨镜口罩的可以认识。 “应该就是她吧？是怕我们认出来，穿成这样？”露西娅问。 “我不确定这是不是她。” 见过腐坏亚龙本尊的莫斯提玛答道：“好像好矮了点了？” 她没有和腐坏亚龙一起回来，毕竟对方不肯带只宠物鬣蜥上前线，因此莫斯提玛也不清楚腐坏亚龙离开展台后变成了什么模样。 但肯定不会大摇大摆地就这么过来，毕竟克拉拉可是认得她的。 南宫希望也附和道：“为了伪装，驼着背也很正常，怪人大多有拟态伪装，也许她的普通人形象和她的怪人形象有区别呢？不管是当怪人还是偶像，私下总不希望被人认出来。” “不管怎样，除她之外的可疑人员也都盯着点儿，既然知道对方已经潜入进来，再被他们得逞，就是我们的问题了。” 敌人就在场下排队的人群之中，知道这一点，防范起来就有了把握。 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来克拉拉展台的可疑人士还挺多，甚至还有不少改造怪人，或许她天生就容易吸引一些奇奇怪怪的粉丝。 “鸡哥，我们真的要排第二遍吗？” 在靠后的签名队伍里，克拉拉的怪人粉丝团三人组也在其间，阿獭狸如此询问：“上午不是已经买过一套周边了嘛？” “总得支持一下前辈的事业嘛！上午排过，下午也要排，不然展台太空了场面不好看的！”鸡哥如此回答。 这完全是他们自发的行为。 由于怪人身材普遍高大，再加上三人都没有伪装，多少吸引了周围的目光。 虽说人群之中还有其他怪人，可他们三个凑一起就尤为显眼。 耐特梅尔的怪人没有伪装的习惯，不管上下班都是一副模样，毕竟动物因子改造出来的怪人大多不难看，当然史奎尔的鱿鱼脑袋还是比较偏离审美的。 “可这下午来的人已经够多了吧？”阿獭狸接着说道。 “美梦魔女不惜重金追加了线上线下的宣传攻势，多少能吸引点粉丝前来的。”闪电说话还是慢条斯理。 “我们也是不惜重金啊？这一套周边还挺贵的。” 对这位水獭少女而言，史奎尔前辈并不是什么特别熟悉的人，仅仅是听鸡哥和闪电一直在嘴边叨念，知道他擅长照顾后辈，还擅长逃跑，鸡哥他们的逃亡技巧就是跟那位前辈学的，但…… 他已经离职了。 离职之后当了魔法少女。 阿獭狸若有所思地望向台上，挥舞着十支小触手奋笔疾书的克拉拉，很难将这位魔法少女和他们口中可靠的前辈联系到一起。 只要有魔法水晶，就算是大叔也能变成小女生，感觉没办法直视那些魔法少女了。 阿獭狸抬起头，展馆内的无人机数量好像变多了？ 有些都不是记者常用的“乌鸦”型号，更像是没有品牌，自己攒零件做出来的无人机。 比巴掌还小，但飞得四平八稳。 这些是艾达放出来监控现场的微型无人机，用来寻找混入人群之中的腐坏亚龙，露西娅在后台看的监控就是这些无人机所拍摄的，但目前主要盯上了那个全身包裹的密不透风的神秘人。 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在鸡哥三人组身边不起眼黑发的女性。 打扮平平无奇，脸上也没有化妆，更没有鳞片和尾巴，然而她确实就是腐坏亚龙。 “哼~” 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让她有些沾沾自喜。 现代女性化不化妆的差别非常之巨大，相比舞台上的地下偶像，她只是卸了妆，戴上一副眼镜，并藏起了自己怪人的特征。 但除此之外，五官其实并没有多少变化。 毕竟，化妆是上古时代遗留下来的四大邪术之一。 目前，腐坏亚龙还在人群靠后的位置。 等差不多走到中间，她就会将积蓄在体内的龙鳞催化酶以气雾的方式一口气喷吐出去。 届时，只需数秒就能弥漫全场，只要不小心吸入一点就会中招。 不过她也注意到展台方面的异样，天上新增了无人机眼线，不过这些无人机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队伍的更后方。 莫非还有其他组织准备破坏这次签售会？ 英雄搞活动，仇家找上门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魔法少女克拉拉似乎和第四天灾有很深的矛盾，难道是…… 不对啊？ 如果真有敌人找上门，不应该直接喊停吗？ 虽有疑惑，但腐坏亚龙也不在乎其他组织如何，她只在乎自己的计划是否能成功，有人吸引注意力那是再好不过。 就快到了。 下午的签名慢吞吞的，克拉拉给粉丝准备的简笔画更复杂，从Q版的鱿鱼变成Q版的克拉拉，因此更花时间，前进速度也被拖慢…… 然而腐坏亚龙还没到人群中央，展台的工作人员挤进人群之中，把后面被盯上的那个人给逮捕了。 场面有些骚乱，伸出人群之中的腐坏亚龙也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虽然不知道也不影响她实施计划。 腐坏亚龙深深吸了一口气。 接着，翠绿的浓雾便从她的口中朝着地面喷出，弥漫了周围。 可还没等她把肺里的空气全部吐出来，刚飘起来的毒雾便像是受到无形的压力，全部趴在了地上几公分的位置漂不起来。 “唔？！” 毒雾被压在脚边，自然也就不会被人吸入，除了周围来不及做出反应的人之外，几乎没几个人吸到了她释放的“毒气”。 遭到干扰，计划莫名其妙地失败了。 再然后…… “还真敢来啊！你这爬虫！” 只见展台上的克拉拉，气呼呼地踏着凳子腾空跃起，接着便是一脚飞踢踹向腐坏亚龙。 第580章 : 第二十三章 受害者们 魔法少女克拉拉与腐坏亚龙的战斗，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了。 这么点时间都不够啃两个白面馒头。 这过程并没有第三者干涉，只是克拉拉单方面的压制，毕竟腐坏亚龙的能力已经被萃取过，克拉拉对她知根知底。 而腐坏亚龙自己还抗拒使用毒液，生怕伤到自己的歌喉。 在这样的前提下，仅经过几轮的交手就被克拉拉摁在地上，以一种屈辱的姿势，然后被拘押进了后台。 当然，另一位如意算盘打空的白鳞少女也被押了进来，签售会中场休息，克拉拉等人在这狭小的后台开审问。 “你变弱了啊？爬虫，但还是那么混蛋。” 南宫希望看着惨兮兮的腐坏亚龙颇为得意，当初绑架自己的仇她可还没忘记，既然有嘲笑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当然，腐坏亚龙并不知道她就是神威。 克拉拉则想到了倪克斯之前的分析，得意地挑着眉。 “所以，你是偶像包袱太重，放不开手脚了？” 腐坏亚龙绷着脸不说话，但克拉拉说的她自己也清楚。 她只是反问：“你们怎么知道我们的计划？” 鉴于疑似两仪剑豪的白鳞少女也在一旁，克拉拉只是装傻充愣。 “啊？计划什么计划？你来搞事，我来收拾你，事情不就这么简单嘛？而且，我这段时间可是又变强了许多，就算让你得逞，你自己也不可能跑得掉……” 南宫希望更在一旁揶揄道： “本来就是三流邪恶组织，现在还要兼职三流偶像，你还真是干什么都不成气候啊？” 克拉拉觉得她有点小心眼，但是不敢说。 腐坏亚龙却是问道：“那个压住我毒雾的能力是什么？” 比空气要轻的气雾却死死沉在地上，这显然是反常的现象。 “哦，那不是我干的。” 克拉拉摆摆手。 “有位怪人小姐姐出手相助，她的能力刚好克制你。” 是耐特梅尔的怪人实习生，阿獭狸。 水獭因子带来的能力是让轻的物体下沉，让重的物体上浮。 准确的说，是在不改变事物密度的前提下，操纵物体之间的沉浮关系，她可以让热空气下降，让冷空气上浮，甚至让冰块沉入水下。 当然，操纵的前提是两者之间的密度相差不能大。 算是规则系的力量，但存在着操纵的极限，也无法让人在空气中飘起来，不愧是新晋的执行部吊车尾小组的组员，这是个相对派不上用场的力量。 结果，对付毒雾倒是意外地好用。 听过克拉拉简单的解释，腐坏亚龙也没料到自己的计划居然会撞上这种克星。 “这合理吗？”她皱着眉头问。 “这很河狸。” 克拉拉如此回答，又叉起腰。 “好了！我时间有限，还要继续签名去呢！你们两个还是老老实实交代，否则就去协会聊吧。” 克拉拉看向始终保持沉默的白鳞少女。 “你应该不想闹到那一步吧？大叔？” ———— 阿獭狸没有展台停留。 若是协会的人来了调查到自己头上会很麻烦。 何况，还有两个倒霉蛋需要自己去照顾。 虽说那毒雾才刚飘起来就被她给压了下去，可近处依然短暂弥漫过一阵诡异的绿雾。 甚至连她自己都被包裹着，不过水獭毕竟是水栖哺乳动物，阿獭狸的闭气的能力可不是盖的。 虽然即使压制，但仍有小规模的受害情况，博览中心方面提供了医疗援助，收容吸入龙鳞催化酶的受害人，让他们挺过变化的阶段，并为每个人提供了隐私的房间。 这样的安排其实还不错，同行的粉丝三人组自然被分到了一起，药效正在发作，鸡哥和闪电正在长出鳞片。 “啧，真倒霉。” 闪电靠在床上叹息，鸡哥倒仍是话痨。 “史奎尔前辈说这种药会我们变成蜥蜴女，可我们本身已经有其他的因子了，会不会产生什么更严重的效果哦？” 阿獭狸看着她。 “鸡哥有鸡的因子，再加上龙的因子，也许会变成始祖鸟？” “鳞片，我不会掉毛吧？” 鸡哥是个爱惜羽翼的男人，虽然他并没有翅膀。 “别担心~也有可能是驰龙之类的，过去的科学家早已下了定论，鸟类的先祖是恐龙，所以鳞片和羽毛并非无法共存，鸡和蜥蜴在千万年前还是一家人。” 然而阿獭狸的安慰并不能让两人精神好转，就像志叶林道在厕所隔间里的症状，他俩也同样是从身体发热开始。 叩叩—— 敲门之后没等应门就推门进来了。 “谁啊？” 唯一能动弹的阿獭狸探头张望，却看到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少女推门而入，黑色的及肩短发，并在额前有一撮清晰的蓝色挑染。 “是我哦。” “你是……医生吗？” “嗯哼？你是最近入职的新人吧？” “额，嗯……” 阿獭狸入职的时候，克拉拉和芙兰·丽芙卡已经在名义上被炒了鱿鱼，所以她不认识改造部的芙兰也正常。 但闪电和鸡哥依然认识这位“恶名昭著”的天才博士。 “芙、芙兰博士？” “好久不见，你俩别担心，那药效是临时的。” 芙兰走到床边掏出腿上的白色注射器手枪，用扫描模式给二人做体检，还说道： “我早前分析过旧款的龙鳞催化酶，这东西除了让人身上长鳞片之外没啥副作用，基本就是把龙因子定向利用，这次还削弱效果做成了有时效性的口服液，你们吸入的还只是气雾，没事的。” “呼……” 芙兰的话让床上瘫着的二人松了口气，随之而来是身体传来的舒服感，那一浪接一浪的酥麻冲击着意识，口中也不自觉地呻吟。 “啧啧，这还真是惊人，三流组织的科研部门也有高人啊？” 变化的过程芙兰都抱着科研的目的看在眼里，还继续问道： “不过，她们这次还加入了女性化的效果，你们就不想体验一下史奎尔先生的待遇嘛？” “额……” 此时提到史奎尔，气氛便有些尴尬。 芙兰则像是确认了什么，小声询问： “所以，你们三个果然知道克拉拉就是史奎尔了？” 阿獭狸代替床上的二人小声问： “……额，是不是不应该知道？” 这等于是承认了。 “这是连干部都不知道的绝对机密，以你们的权限是不该知道这种事的，但考虑到今天你们也出了不少力，最多让你们去洗脑部抹去相关的记忆。” 就算这么说，阿獭狸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显然，不管是谁都不想去洗脑部。 “就没有别的办法嘛？” 鸡哥…… 大汗淋漓的鸡姐问道： “你们在执行什么任务？我们，也可以调到你们的行动组去……” 芙兰眯着眼笑，那表情就像是找到了新的玩具。 “嗯哼？这就得看大统领的意思了。” 第581章 : 第二十四章 末路 下午五点。 签售会堪称圆满的落幕，虽有些波折但签售会没受到多少影响，甚至打了一波免费的广告，也挫败了某个暗中挑事者的阴险计划。 有些粉丝遭到了龙鳞催化酶的变化，但回家睡上一觉应该就能恢复，至少挫败了腐坏亚龙想要大范围强制试用的小算盘。 当然，不排除她还会去其他人口密集场所实施他的邪恶计划，但这和克拉拉无关。 克拉拉和腐坏亚龙没什么好说的。 邪恶大蜥蜴想干坏事被抓现行，那接下来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把她交给英雄协会走流程就行了。 鳞与血作为邪恶组织也没少接触这类事，大家走流程就很简单，这次失败还不至于让鳞与雪倒闭。 但太极道场…… 他们可是真的在破产边缘了。 “小姐，你知道我为什么喊你来吧？” 克拉拉把道场的志叶瑠奈也叫来了。 道场的学员已经解散，瑠奈小姐也还是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她看着克拉拉身边的老爹，年纪轻轻就这样皱眉，留下了深深的川字了。 从两仪剑豪口中，克拉拉已经大致了解了太极道场……或者说他们这个婚姻破裂的家庭情况。 就事论事，确实挺惨的。 但家庭不幸，不代表他们不用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抱歉，这次是我们的责任。” 瑠奈咬着牙和自己较劲了半天，最终似乎是放弃了挣扎。 “我们公司……太极道场会接受破产清算，两仪剑豪这个英雄也会退役……大概也没有多少人在意……咕……” 说着说着，瑠奈似乎是绷不住了。 豆大的眼泪从眼眶中不断渗出，她想要克制自己的情绪却完全做不到，委屈……或是更复杂的情感如山洪海啸般涌来，此时的瑠奈已经完全无法招架。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求着克拉拉放过老爹，放过她们这个家。 毕竟就算克拉拉网开一面，她也依然看不到希望。 太极道场已经走到头了。 “既然当英雄这么痛苦，为什么还要继续坚持？” 克拉拉本就不太硬气，看女孩子一哭原则也有点受不住。 “你之前也说过，开道场的收入甚至要补贴英雄吧？那把英雄业务扔掉，回夏威夷经营你们的冥想教室不是更好嘛？” 克拉拉不觉得自己的说法有什么问题。 这年头在中枢城当英雄，实在不算什么好生意。 九年前的情况或许好些，但没能脱颖而出的两仪剑豪，完全没必要继续坚守，有时候放弃也是一种智慧。 英雄业界头部通吃的情况太严重，下级英雄基本都没什么人气。 魔法少女克拉拉、西格玛系列（曾经的）这类大人气的下级英雄万中无一，就算有基本也都是一现昙华； 而像魔法少女神威、两仪剑豪这般默默无闻一辈子的，才是大多数下级英雄的真实写照，直到退役都没多少人记住他们。 “太晚了。” 瑠奈抽着鼻子摇了摇头。 “当初这么说，我们会认……可我父母为了这间英雄公司，付出了太多的心血，这时要割舍的……不仅是公司，还有……九年的努力。” 简单说，沉没成本太高，没那么容易放下。 甚至都发展到离婚这一步，就可以看出这间英雄公司对这个家庭意味着什么…… 南宫希望挑着眉，给瑠奈递上纸巾。 “市场可不会同情你们，换作是我，如果九年都没有成功晋升到上级英雄早就放弃了。” 听她这么说，克拉拉凑到南宫希望耳边小声询问。 “神威几年啦？” “两年……要不是某个小毛贼碍事，我已经是上级英雄了。” 克拉拉被南宫希望掐住了软乎乎的小脸，她觉得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 “我们会放弃的……也不得不放弃。” 瑠奈稍微控制住了失控的情绪，但依然低着头。 白鳞的少女也红着眼，说道：“老朽，两仪剑豪的英雄活动到今天为止就结束了，从今往后就只有志叶林道了。” 克拉拉继续说道：“这世间的路有很多，大叔，不当英雄你也能找到自己的道路，只要你们老实走破产清算的程序，那今天的事我们可以不向协会揭发。” 至少，不会带着污名退役。 “当然，别高兴的太早，腐坏亚龙会不会把你们抖出去，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她们手上肯定有能给你们定罪的证据。” 南宫希望总是负责泼冷水。 “接下来，让我们谈谈别的问题。” 克拉拉这么说，志叶家的父女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点疑惑。 “你说的谎还不止这些吧？西弗里特是你的师弟？” 克拉拉取出一节从道场里拿来的竹竿轻轻立在桌上，然后握紧小拳头猛击桌面，那貌似完好的竹竿便从中裂开了。 “你到底会不会剑气？为什么要用这种小把戏？和腐坏亚龙打的时候也没见你用啊？” 白鳞的少女支支吾吾地解释道：“老、老朽的剑气，只是还不够纯熟……而且，老朽确实算是他的师兄。” “话说在前头。” 克拉拉把还没有离开的艾达请到身边。 “艾达小姐和西弗里特先生的关系不错，她俩时常一起行动，你现在说的话她回去都会询问西弗里特，继续说谎没有什么意义。” 即便克拉拉这么说，志叶林道仍是坚称。 “老朽说的都是真的……虽然，只、只是名义上的师兄，因为老朽比他更早拜入那位剑圣名下……” 西弗里特师傅的修行场在夏威夷群岛上，志叶林道也是在夏威夷出生的，所以她未必在说谎。 话已至此，艾达干脆问道： “那你要不要见见你师傅？在正式退役之前？” “咦？” 志叶林道瞪着红通通的眼睛，艾达咧嘴解释道： “西弗里特在上次行动中感染了黑暗，阿尔法大师这两天会到月球上来替他治疗，既然你自称是西弗里特的师兄，想必不会排斥这场见面的，对吧？” “老朽，我混成这样哪里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她老人家。” “大叔，先看看你身边吧，你对不起的人可多得去了。” 克拉拉指的是志叶瑠奈。 艾达还继续说道： “去倾听宗师的教诲，没准能看到些新的出路。” 第582章 : 第二十五章 芙兰加入狩猎 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对于志叶家父女面临的问题，克拉拉根本没能力插手，劝他们放弃英雄道路也是出于好意。 明天，“工程师”艾达会负责带她们父女去见西弗里特的师傅，也是始终自称是师兄的两仪剑豪的师傅，希望事情能有什么转机。 克拉拉也很好奇那位传说中的剑圣是什么样子的人，可明天她得去神渊管理局。 克拉拉去管理局，有两件事要办。 首先是让露西娅去神渊里走一遭，回到上次留下印记的状态。 然后是找熟人……某位地中海的魔法特工大叔，看看能不能去管理局的监狱站点当面审问伊芙利特。 当然，这第二件事未必能成，那就了解一点伊芙利特的情报。 那位伊芙利特如今可是管理局的头号重犯，要见到她可不容易，没准连那位地中海大叔的权限都不够。 不过要办成第一件事倒是没什么困难，重置露西娅的状态已是板上钉钉，双方已经就此达成了共识。 签售会结束，只有南宫希望要留下来做收尾工作，展台方面博览中心的员工会负责拆除，至于其他人都可以原地解散。 “累死了。” 今天一天，克拉拉也累得够呛。 虽说大多数时候都是坐在台上签绘、握手、卖笑，还是倪克斯帮忙操作，可毕竟是用她自己的触手，眼下疲劳到连小触手都抬不起来了。 “露西娅，咱们回家~” “等等，克拉拉，有没有时间再陪我一段时间？” 就在克拉拉准备随妹妹回家睡大觉时，芙兰·丽芙卡却叫住她。 “啊？芙兰？” 克拉拉揣摩了一下她的用意，答道： “破解程序还没完成呢~搞定了倪克斯会直接通知你的。” 对此，芙兰却是摇头叹道： “我知道~你觉得我找你就只有这一件事嘛？” “额，想讨论爱丽丝的事？”克拉拉又问。 “不，是和爱丽丝无关的事。” 克拉拉眨眨眼，猜不到了。 这段时间，芙兰几乎一直在折腾爱丽丝的备份盘，在实验室里全天候地忙碌，这会儿突然有事找自己。克拉拉还真想不出来。 芙兰凑到她耳边，低声询问： “你那三位后辈，你不准备去看一下吗？” 克拉拉这才点点头。 这次多亏阿獭狸反应迅速，才没形成更大的灾害，若是龙鳞催化酶的受害人数超过某个阈值，情况就会变得复杂，签售会肯定也会被迫终止。 “鸡哥他们，应该不在博览中心了吧？”克拉拉问。 “嗯，我约了他们在秘密基地会合。” “秘密基地。” “切西娅社长带我们去过的那间小酒馆。” 芙兰这么说克拉拉便是明白了。 “嘿，又去那边啊？” ———— 散场，南宫希望留下来扫尾，莫斯提玛有些不舍地回家，露西娅也直接回了宿舍，芙兰和克拉拉直接叫了辆浮空巴士，前往市区外围的小酒馆。 她们最近倒是难得独处。 那间小酒馆的常客以怪人居多，但本身也接待普通人和英雄，并不会对客人作区分，只是怪人酒客多了，那另外两类自然就少了。 久而久之，那就变成了下班怪人不受约束的天堂。 由AI无人驾驶的浮空巴士内，芙兰终于有机会像神威、西斯塔和露西娅那样，抱着克拉拉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平时，她也就搓搓触手。 “芙兰……” “你变成这样几个月了。” “嗯。” 对于知道自己底细的芙兰，克拉拉还是放不开，觉得自己应该拿出成熟男人的风度，但因为上却像个小姑娘似的扭扭捏捏。 像是回想起什么，芙兰凑到克拉拉的耳边小声道：“说起来，刚知道你是大叔的时候，我还不想抱着你呢~” 丝丝气息喷在克拉拉耳垂，后者不由自主地缩起脖子，反问： “那现在怎么敢了？” “你看你现在，哪里还有男人的样子？” “……也不能这么说吧？” “克拉拉，我问你，你还想变回去吗？” “当、当然，我还要给咱老柔家传宗接代的……”故意提高音量，却不那么有底气。 其实克拉拉不止一次觉得，就这样下去或许才更好，但如果这么承认，那作为史奎尔的自己就彻底被否认、被抛弃了。 “女孩子之间早就能传宗接代了。” 芙兰却把脸埋进了克拉拉的头发里，双手从衣服下摆偷偷伸进衣服里，指尖还在克拉拉的小肚子上轻弹。 克拉拉在出租车后座扭成了蛆。 “克拉拉，喜欢你的人很多……你应该能明白吧？” “嗯，我又不是什么木头。” 克拉拉当然明白，明白神威、莫斯提玛和西斯塔对自己的感情。 毕竟，她们都差不多摊牌了。 “可我该怎么办呢？” “知道，然后把女孩子晾着，岂不是比不知道的木头更伤人。” “那你心底里打算选谁啊？” 芙兰问的很直球，克拉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些喜欢自己的女孩子，克拉拉却又抱有复杂的情感。 对于莫斯提玛，喜欢之中杂混着感恩。 这位总是不求回报帮助自己的真菌怪人，早就刷爆了克拉拉的好感度，那恐怖的外表下隐藏着金子般闪耀的心灵…… 何况，外表还可以靠拟态来解决。 对神威，喜欢之中杂混着亏欠。 克拉拉是对不起神威的，破坏对方的晋升任务，借用对方的模样，甚至还利用对方的同情心来协助自己创作漫画。 客观来看，自己实在是太可恶了。 对于西斯塔，则杂混着……另一种喜欢？ 她只是个孩子，稚嫩、纯粹地灵魂吸收并学习着各种知识和情感，照顾她让克拉拉也获益良多，但年龄差距摆在这里，克拉拉确实把她当成讨喜的孩童看待。 然而，从对感情的朦胧到情窦初开，西斯塔逐渐理解了自己对克拉拉的感情（通过偶像恋爱剧），但克拉拉自己却说不清楚了。 还当了临时的女朋友，恢复记忆之后又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对方。 “为什么要问这个……”克拉拉问。 “我想知道，才好帮你啊？” “我还没办法回答，我也说不清。” 克拉拉扭过头，望向窗外繁华的街道。 耳边却响起芙兰的嬉笑声。 “是嘛？太好了~” “咦？” 克拉拉不明白她的意思。 “这至少说明……我还有机会嘛~” 第583章 : 第二十六章 物是人非 芙兰一直没有表明过自己的情感，最近忙于折腾爱丽丝的硬盘，因此在攻势上确实不如其他几位来得猛烈。 可眼下闲下来，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说到底，最先和克拉拉接触的人就是她，本该占有先发优势的她却在不知不觉中落后，甚至连克拉拉都没注意到她的感情，还把平日里的戏弄当成了纯粹的恶作剧。 “芙兰也喜欢我吗？”克拉拉询问的声音如蚊子般细小。 “喜欢的。” 芙兰指尖和面颊的温度在上升，克拉拉的耳朵和肚皮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还在克拉拉的耳边继续低语。 “让矜持的少女主动承认和说出这件事，这简直是罪过。” “对、对不起。” “知道吗？当你从猩猩部长手中救下我的时候，那瘦小的背影，就已经让我心动了哦？” 克拉拉依稀记得…… 芙兰不排斥与自己接触似乎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芙兰，我……” 克拉拉话还没说完，浮空的士开始下降。 她们已经抵达了目的地，浮空车停靠在小酒馆前方的大路边。 “不用急着给我答复。” 芙兰支付了车费，还说道：“没关系的，我知道你还在纠结，但我会让你最终选择我的。” 这波是欲擒故纵。 芙兰很有自信，但克拉拉仍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来，我们先下车吧。” “哦……” 鱿鱼萝莉耷拉着小脑袋下车，跟在芙兰身后走进了小酒馆。 对克拉拉来说，酒馆的静香和上次来时截然不一样，这次没有倪克斯恶作剧的滤镜，全都是大老爷们哪还有什么女性怪人啊？ 不过，坐在吧台之后的掌柜，倒确实是位真正的女性。 芙兰走上前询问：“老板，我们和人约好了见面的。” “嗯，三号包厢。” 掌柜的认识克拉拉，所以知道她们是来找谁。 “小丫头还真是经常来啊？像你这样不忌讳和怪人接触的英雄，这年头可不多见了。” 考虑到英雄业界的生存环境，和怪人混在一起会影响风评。 不过克拉拉现在摘掉了防毒面具，所以倒是没那么高辨识度。 “我们下班了，英雄和怪人有什么区别？” “这种道理谁都会说的。” 但不是所有人都会这么做。 “进去吧，但小丫头别喝酒。” 克拉拉点点头，走向连通包间的走廊。 鸡…姐、闪电和阿獭狸已经在包间里喝起来了。 不过三人目前都是少女的姿态，芙兰瞥了眼二人不禁破笑。 “哼，你们两个倒是很有兴致，甚至连女装都穿好了？” 性转的二人都换上了女装。 鸡姐本就有些娘娘腔，变成少女之后看起来反倒正常了许多，一件宽大、多彩的外套盖住短裙，耳朵上本就打着耳钉，微微露出袖管的指尖涂抹着多彩的指甲油，颇有种小女生活泼感。 闪电的打扮就要沉稳许多，灰褐色的短卷发，以暗色系为主的服装搭配，再加上那没精打采又不颓丧的目光，糅杂成了复古的森系少女风格，如果能留长发扎个双股辫就好了。 对于芙兰的提问，鸡姐还答道：“好不容易变成妹子，既然体验时间有限，那不得利用起来嘛？之后变回去就没有女装的机会了。” 对此，毛茸茸的阿獭狸还在一旁举手。 “我我我，是我给她们搭配的！” “其实想穿女装还是有机会的吧？” 芙兰还打趣道：“只要你们想，我随时可以帮你们做改造手术，保证比那龙磷催化酶还要完美，也不用长什么鳞片。” 倒也不完全是开玩笑。 凭芙兰博士在生物学上的造诣，完全能实现他们的“梦想”。 “不，临时体验一下就好。” 鸡姐却是摆手拒绝。 “我要是成了妹子，逢人就被问你是不是鸡，这谁受得了？” 她说着又看向克拉拉。 “史奎尔前辈一直保持这个姿态倒是不错。” “唔？” 以克拉拉的姿态被叫这个名字，她感到不自在。 可她还是努力回忆着自己曾经在鸡哥面前的形象，挺胸叉腰。 “你小子少来，我也不是想变成这样才变成这样的啊！” 但感觉模仿得不太像，自己原来是什么样子的？ 【简单，你会朝他胸口来一拳。】 克拉拉看了眼鸡姐的胸，摇了摇头。 【克拉拉在模仿史奎尔比赛中摘得银牌。】 那金牌是谁哦？！ 克拉拉又重新看向鸡姐，问道： “说起来，你们怎么发现我身份的？” 鸡姐答道：“上次带你来这边的时候发现的，我隔着防毒面具看到你的脸了。” “你小子，眼睛够尖的啊？” 拉拉当然知道这件事，只是她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曾在门后偷听。 芙兰这才拉着克拉拉在沙发上坐下，同时还说道： “克拉拉，你的身份是最高的机密，连部长们都不知情，所以保留她们记忆的唯一办法，就是让她们也加入这一项计划。” “……她们也要加入吗？扮演什么角色？” “她们现在是卧底部的编外人员。” “让她们也当卧底？” “只是混入粉丝团而已，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卧底吧。” 对此，不想去洗脑部的三人自然是连连点头。 克拉拉这才开始观察起鸡姐和闪电。 前者即使变成少女也依然留着中分，额前鲜艳的红鳞格外醒目，她身上不但长着羽毛，有些部位还覆盖着鳞片。 或许，鸡和龙的因子真的有什么共鸣，二者的比例很协调，双手的手背依然覆盖着柔软的羽毛，可身后却长出一截短短的龙鳞尾。 至于树懒怪人闪电的情况…… 就不太乐观了。 原本毛茸茸的短毛几乎全都被鳞片取代，面部变得更接近人类而不是动物，尖锐的虎牙向外突出，从草食动物变成肉食动物，树懒因子过于佛系几乎完全被龙因子所取代。 不过也无伤大雅，反正过段时间就会变回去。 “你们应该有不少话想说吧？” 芙兰站起身，走向包间门。 “你们先聊会儿，我去点些酒水来。” “啊？” 虽然芙兰这么说，但真让克拉拉和鸡姐她们独处，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那个，这段时间，任务还顺利吧？” 克拉拉支支吾吾地开口。 “嘛，一如既往。” “那就是不顺利了。” 有些东西一旦变化就很难再回去。 其中，也包括人与人之间疏远的关系。 第584章 : 第二十七章 同学会 “但多亏了史奎尔前辈，我们组的存活率很高。” “昔拉大人还好吧？” “老样子啦，还在他的刷新不败纪录呢~” “不过，之前和第四天灾的执行部长打成平局了？” “他好像挺在意这事儿的，最近又去月球的深山里做地狱级体能训练，杳无音讯好几天了。” “等等‘月球的深山’是个什么玩意？人失踪了没问题嘛？” “没事的啦，等他练成小〇子暗黑无限破就会回来。” “那是啥招哦！？” 虽说过去的关系难以修复，但人与人之间却会形成新的关系，捅破隔阂之后，无法开口的尴尬很快便被冲淡，以克拉拉的身份重新认识过去的后辈们。 主要鸡姐和闪电今天的遭遇，和她自己稍有相似之处。 只是自己是半永久性的，而她们只是临时体验卡。 “嗯？怎么感觉有点像女子会？” 阿獭狸捧着自己毛茸茸的面颊，说道： “不，该说是同学会才对？就像毕业几年后重新聚在一起的老同学，讨论彼此发展得怎么样，有没有结婚之类的……当然，怪人要谈论这个可能有点困难。” 不管是男性怪人还是女性怪人，婚恋始终是一大难题。 正因如此，天生怪人才是社会上的少数群体。 “同学会？” 阿獭狸这么说，其他人都看着她。 倒不是她说得不对，反而是因为她的形容颇为贴切。 “那史奎尔前辈就不是前辈，而是学长了。”鸡姐顺着说道。 某种意义上，克拉拉等人不就是从“耐特梅尔怪人大学”毕业的同学嘛？虽然只有“史奎尔学长”一个人真正毕业。 而且毕业后都没过几年，只隔了几个月大家都变得不一样。 颇有种学院内可靠、老成的学长，进入社会后改造成了萌系的少女偶像的感觉。 “从今往后，我们也会继续支持前辈的。” 闪电慢悠悠地这么说着，又掏出自己的手机询问： “史……克拉拉前辈，可以和我们拍张照合影吗？” “怎么又要拍照？上次不是给你们拍过了嘛？” 克拉拉奇怪地反问，坐在闪电另一旁的鸡姐站起来，坐到克拉拉身边芙兰的座位。 她解释道：“那不一样，这次我们都变成女孩子，哪怕是为了保存我们眼下的形象，也想以如今的姿态和前辈合影嘛~” 鸡姐伸出涂着七彩指甲油的手，勾搭上克拉拉娇小的肩膀，摸出手机打开相机切换到自拍，克拉拉的胳膊也被迫撞上鸡姐的大球。 “行了，来笑一笑~” 克拉拉想了想也有道理，等这几位变回去确实就没这个机会了。 “好吧~那所有人都一起好了。” 克拉拉这么招呼，阿獭狸和闪电也凑了过来。 四人挤坐在一张沙发雅座上，就在鸡姐准备记录下这一瞬间时，芙兰·丽芙卡却端着酒水小食冲了进来，还嚷嚷道： “嘿！拍合照居然不带我啊！” 直接从镜头外飞扑进来的芙兰，也因巧合拍下了动态的照片。 在合照之后，五人又喝着酒聊了不少耐特梅尔时期的事。 当然，克拉拉没有酒喝。 小丫头只能喝牛奶。 芙兰把克拉拉带过来的原因，除了告诉她鸡哥三人也能被卧底部招安之外，就是想让她与一度失联的后辈能够重新建立联系。 “我已经向大统领办公室申请让你们加入卧底部。” 芙兰微醺着，小手在克拉拉的大腿上摸索，她还继续说道： “不过玛雅小姐那边还没回复，如果大统领不同意，你们可能还是会被押送到洗脑部，抹除关于克拉拉的记忆。” “……不会吧？” “会的哦？我之前说过，克拉拉的目前的身份是连各部门的干部都不清楚的机密，你们三个执行部的小卡拉米哪有资格知道啊？” “连昔拉部长都不知道。” “不知道~你们猜猜上次为什么要去破坏第四天灾的行动？真的只是因为她们是竞争对手的原因吗？” “是为了救下克拉拉。” “没错~但昔拉部长接到的命令肯定不会是这样。” 芙兰这么说着，又伸手搓搓阿獭狸的肚毛。 还问道：“阿獭狸亲，如果我没猜错，你的改造手术是猩猩部长亲自负责的吧？和闪电亲一样~” “能看出来吗？” “部长他最喜欢改造你们这样毛茸茸的兽人怪人~与毛茸茸因子有适应性的人，都会由他亲自操刀……但史奎尔那样的海产品改造手术，他就不会碰。” 芙兰这么说着，还躺下把脑袋枕在阿獭狸的腿上。 体表毛茸茸的怪人们即便在冬天也不会穿很贴身的衣物，会产生静电，毛皮被裹紧也很不舒服。 所以只穿着短裤的阿獭狸的大腿自然也是裸露的，芙兰还在上面蹭了蹭，撅着嘴巴嘟哝： “呼~毛茸茸的大腿真不错~像毛毯一样……好香哦~” 水獭怪人阿獭狸是芙兰之外唯一的正版原装女性，因此，芙兰对她比较放得开，但被吃豆腐的后者就有些不知所措。 “请不要闻啦！喝醉芙兰博士像大叔一样！” “对了，这些你给部长带回去。” 她还从兜里摸出一小盒子塞给阿獭狸。 “这是什么？”鸡姐问道。 阿獭狸打开巴掌大小的盒子，里面摆放着几支口服液。 “这些就是‘龙鳞催化酶’，害你们变成这样的元凶，这种药的结构很有意思，能够靠口服就给生物植入因子，甚至让因子定向发挥作用，啧啧啧……” 如此芙兰有些亢奋地坐起身。 “这可是能够简化改造流程的技术哦！居然出自三流组织之手，果然每家公司的独门技术都不容小觑呢~嗝~” 她已经完全喝醉了。 虽然她并没有喝多少，纯粹只是酒量不行。 “只要长期服用，我们如今的状态就能固定下来？” 鸡姐这么问，克拉拉点点头答道：“至少腐坏亚龙是这么说的，但不知道要用几瓶……你想要固定下来嘛？” “当然不想~” “遗憾。” 阿獭狸则把口服液小盒收进腰包 “我会带回去给改造部部长的。” “嗯，他会明白这种技术的价值~嗝~” 第585章 : 第二十八章 芙兰的身世 “克拉拉，回家~嗝~” 和南宫希望那种天生的酒鬼不同，芙兰纯粹是因为喝酒喝的少所以容易醉，但很难说她是否是故意把自己灌醉的。 克拉拉无可奈何，只好亲自送她回家。 好在同样都是市区外围，晶洛地区距离这里并不远。 哪怕不坐地铁，沿着河道走都能走到，骑鱿鱼扫帚慢慢飞大概也就十多分钟的路程。 “抱紧我哦？” 跨坐上鱿鱼扫帚克拉拉这么叮嘱，芙兰从身后环抱着克拉拉，胳膊内侧直接压着克拉拉的砧板。 【你还是捆她一下，一直抱着对醉鬼来说太难了。】 确实，要是芙兰从飞行扫帚上掉下去就不好了。 克拉拉的小触手从头发里钻出来，像绳索一般捆住芙兰的身子，让她和自己绑在一起。 “她热乎乎的，是不是发烧了？” 【喝酒喝的。】 虽说是冬天，但后者因为喝醉酒身子有些发热。 克拉拉敏感的小触手能清晰地感受到高升体温，但在坐在飞行扫帚上吹冷风，还是会有感冒的风险。 毕竟，咱们爱漂亮的JK博士的外套可只穿着件单薄的白大褂。 “倪克斯，能麻烦你吗？” 【了解。】 无需多言，倪克斯投影出厚实的大衣披在芙兰肩上。 克拉拉这才放心加速，沿着河道驶向晶洛地区的研究所。 “克拉拉……好喜欢哦~” 芙兰口中梦呓般的嘀咕。 喝醉酒、吐露心声，疏忽是固定桥段，但也可能是芙兰的计划。 芙兰很聪明，所以有些话会藏一半； 但克拉拉却很笨，她猜不透芙兰藏起来的那一半。 ………… …… “芙兰，醒醒，开门了。” 研究所的白色外墙克拉拉能飞进去，但研究所的大门却打不开。 小触手拍拍芙兰的面颊，啪啪，后者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到家喽？” 芙兰从鱿鱼扫帚上翻下，却依然紧抱着克拉拉，似乎是这一晚上都不准备撒手了。 “温迪，我回来啦~” 她并没有掏钥匙开门，只是站在门口这么嗷一嗓子，研究所的大门便自动开启了。 是AI管家开的门。 “芙兰大小姐，欢迎回……天呐，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入口大厅内传来AI无机质，却又似乎有感情的声音。 “唉，您今年才十七岁，应该不能喝酒吧？” 管家温迪甚至在叹气，人性化的语气让克拉拉惊讶，相比上次到来她的情感模块似乎又升级过了。 但比起管家，却更像一个无奈的老妈子。 “嘿嘿，今天心情好~就去酒馆喝了一圈。” 与自己创造的AI对话，芙兰的语气就像和家人一样随性，虽然还是红着脸蛋迷迷糊糊的。 “帮我准备一下热水，我要和克拉拉洗澡~” “啊？不，既然送到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克拉拉急忙推脱，还说道：“温迪小姐，芙兰就麻烦你了！” “不行，你不能走~” 芙兰的声音黏糊糊的，但抱着克拉拉的双臂却加大力道。 但芙兰只是普通人，她再怎么使劲，作为改造怪人的克拉拉都有办法挣脱，可她却不想伤到芙兰，只好任由她继续抱着自己。 “今晚住下呗~”芙兰在撒娇。 “我还没有找到答案，你知道的……我不该和你……” 克拉拉没有喝酒，她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少来啦！又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是我失忆了。” 克拉拉坚持要走，芙兰的语气便软了下来。 还说道：“你住下来，我就告诉你一些研究所的秘密。” “生物AI吗？可编程的大脑？” “不，是关于我自己的。” 芙兰这么说着，迷离着眼神凑到克拉拉的耳边。 “呐，克拉拉~你就不好奇，我是如何诞生的嘛？” “……诞生？” 正常出生的人会用“诞生”这个说法吗？ ———— 浴室内，克拉拉紧闭着双眼，任由花洒的水流淌遍全身，也不敢往芙兰的方向去看一眼。 后者还未完全清醒，不健康白皙的肌肤因血液循环加速，而散发着红润的光泽。 芙兰坐在浴缸里，她也同样低着头，仿佛是在思考、回忆。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直到父亲死去之后，才通过他留下的研究笔记了解。” 她缓缓诉说着自己的身世。 在这之前，克拉拉从未听她说起过。 “我从未见过自己亲生的母亲，我一开始以为是离婚，又或者是母亲因为什么事故早逝，小时候每当我问起这些事，父亲都会笨拙的转移话题……” 芙兰拿起浴缸边的手机。 留着淡蓝长发，严肃、清秀的男性全息投影出现在手机上方，是位看起来很优雅的绅士。 维克多·丽芙卡，著名AI学者之一。 如果他的生物脑技术没有输给后来居上的AI黑箱技术，那他就将成为最伟大的AI学者，如果他当年没死，那AI的发展方向恐怕至今都还没确定下来呢。 看着父亲的全息遗照，芙兰继续说道： “直到老爹死后我才知道，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母亲。” 芙兰·丽芙卡没有母亲，也就是说…… “果然是……人造人吗？” 芙兰摇了摇头。 “克拉拉，我并不是西斯塔那样从流水线上下来的人偶，除了没有母亲之外，我也是从胚胎开始成长的个体，和普通人没区别，也有着完整的童年，我也确实继承了父亲的优秀基因。” 所以才有优秀的头脑，她甚至比维克多·丽芙卡更优秀。 克拉拉没有打断芙兰的自述。 她只是闭眼坐在浴缸边的板凳上。 “我是父亲从试管里创造出来的孩子，克拉拉，我的一切都是完美的，被设计好的……不过，父亲并没有要求我做任何事，甚至没有让我接手他的研究，我的童年非常、非常幸福。” 西格玛系列被设计出来，是为了当偶像英雄。 但芙兰却不一样。 同样是被设计出来，各方面都很优秀的芙兰，维克多博士却不抱有任何目的，还给予芙兰一个完整，没有悲伤的童年。 “或许，维克多博士只是想要一个女儿？想当爹了？” 克拉拉这么说，芙兰从浴缸里伸手抓住她纤细的胳膊。 “当然，还能有什么理由呢？父亲对我的要求只有健康长大，可他自己却遭受了那种不幸的事故。” 或许是酒精的影响还未消退，芙兰的眼眶有些涨红。 听到芙兰的哽咽，克拉拉这才抬头看向她。 “芙兰，不要沉溺于过去的悲伤。” “但我必须明白他是为什么而死的。” 克拉拉愣了一下，答道：“破解程序还没有……” 克拉拉还没说完就被芙兰的轻吟打断了。 “克拉拉……” “嗯？” “或许，我只是需要有个人来陪伴。” “……嗯。” 芙兰吐露了自己的身世秘密。 气氛都到这里了。 看来今晚是走不掉了。 第586章 : 第二十九章 克拉拉一动不动 “啊？老哥你又不回来啊？” 克拉拉不得不和露西娅打电话。 “那个，芙兰喝醉了，我、我得留下来照顾她……明天早上我会回去接你，我们再一起去管理局。” “好吧，我今晚又要一个人睡了。” “……就算我回宿舍也是分开睡的吧？” “那就祝你们幸福咯。” 虽有些失望，但露西娅也没多说什么，芙兰博士平时在公司也教了她不少东西，权当是大哥在照顾未来的嫂子了。 虽然，芙兰的年龄比露西娅要小。 芙兰也正有此意，虽说克拉拉强烈主张两人分床睡，但芙兰说什么都要抱着克拉拉一起。 芙兰的卧室。 半球型的研究所赋予了房间不同寻常的弧形墙面，与这墙面紧密贴合的，是一张订制的双人大床。 克拉拉和芙兰吹干头发，在床上紧抱着睡下。 魔法少女神威天天以“充电”的名义抱着克拉拉； 莫斯提玛甚至变成过克拉拉的衣服，克拉拉全身的肌肤都被她品尝过一轮，那西斯塔更是和克拉拉在摩天轮里不知道做过什么…… 不管哪个对芙兰来说都相当于是无形的炫耀，这段时间又没空去吃克拉拉的豆腐，芙兰感觉自己亏了一个亿。 今天终于轮到自己，那自然得把前面漏掉的千百倍的补回来！ “芙、芙兰，你在做什么哦？”克拉拉问。 “唔，只是睡觉~”被子里传来模糊的声音。 “睡、睡觉为什么要把脑袋缩到被子里。” “我要闻着克拉拉的味道睡嘛，我吸吸吸~” “蒙头睡不好。” 芙兰显然是在撒娇，她呼吸着被子里的空气，对于克拉拉曾经是大叔这件事，她似乎已经无所谓了。 若是有人拿这事问她，她也只会回答： 哦！你看看这哪儿还有大叔的影子啊？ 这不就是一只可爱到爆的鱿鱼萝莉嘛！ 克拉拉性格本就有点逆来顺受，面对一个比一个强势的女孩子她根本招架不过来，到头来只会越来越……习惯被欺负。 但正是这种性格她才显得可爱，她才受大家的欢迎。 “克拉拉~” 芙兰在被子之下紧紧抱着克拉拉，闷闷地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洗个澡，身上已经没什么酒气。 本来也喝的不多，代谢掉人就清醒了。 可芙兰却依然希望自己醉着。 至于克拉拉，她仍恪守着自己灵活的原则。 克拉拉一动不动！ 然而一动不动却不能屏蔽身体的触感。 纤薄的睡衣勾勒出芙兰恰到好处的身材，紧贴着克拉拉瘦小的后背，曲线虽不如南宫希望，但她年轻，所以还未来可期呢。 克拉拉总觉得，这位孤独的少女博士，似乎把对亡父的一部分感情投射到了自己身上。 她说自己需要有人陪伴，但为什么是自己呢？ 芙兰曾经说过，耐特梅尔的大统领是由维克多博士改造的怪人，所以她才会照顾芙兰，还把她招进自己的组织并在改造部门任职…… 那等同于是代理监护人的大统领，不是比自己更适合寄托这份感情吗？ 这个答案，可能永远都没法问出口。 “晚安了，芙兰。” “嗯，晚安。” ———— 这一夜，什么都没发生。 ———— “温迪，帮我叫辆车，一会儿送克拉拉回公司宿舍接露西娅。” 边享用早餐，芙兰边安排今天的事务。 昨晚她似乎睡得很不错，这大早上就精神满面，连肌肤都闪着滋润的光泽，正优雅地享用管家准备好的早茶。 “好的，租车公司正在受理。” 餐厅传来AI管家温迪的声音。 “啊？神渊管理局你不去吗？”克拉拉擦擦嘴问道。 根据倪克斯之前的分析，英雄网络目前的立场很暧昧，这个超级AI和伊芙利特之间肯定有某种联系，而爱丽丝又是英雄网络名义上唯一的沟通对象，所以伊芙利特和爱丽丝也有着间接的联系。 所以，克拉拉本以为芙兰肯定很想和自己一起去，去询问有关伊芙利特的事。 “我不方便克拉拉。” 芙兰却是摇头，她解释道： “我的背景不怎么干净，和管理局的人也不熟，过去很有可能被怀疑有什么动机，没准你能办成的事也会因为我被坏事。” 芙兰原本是耐特梅尔改造部的研究员。 这份履历管理局肯定能查到，她去管理局没准会被提防。 “所以，今天这事儿就看我了？” 露西娅去了神渊管理局，就要去排号重置身体的状态，所以克拉拉得一个人去找那位秃头的特工大叔。 “不过，我可以给你讲解一下管理局的构造。” 芙兰打了个响指，餐桌上方蓦地出现一座全息投影构成的建筑。 接着，尽头切换到建筑的俯视角，克拉拉能清晰地看清这座巨大的圆环套圆环建筑。 “这可比协会大楼大多啦？” “管理局可比协会要难对付，虽然普通人也能进出，但那地方是分层的……” 芙兰以手势操纵着投影，投影变成了建筑的平面图，也标注出了每一层不同区域的功能。 “英雄协会被伊芙利特袭击时，差点没反应过来，但伊芙利特袭击管理局，也只能突入中层的收容区拿走她们想要的遗物……管理局的核心区，伊芙利特和暗域个体根本没办法。” “管理局的核心区就是……” 克拉拉这么问，芙兰把平面图拉到了建筑的最中央。 “嗯，中枢城的神渊系统，也是这世界上最大的神渊，你当怪人的时候也进出过那里吧？” 那是散发着神圣光辉的巨大水晶深井，不知道通往何方。 “这个世纪所发现的，最伟大的遗物……可惜，我没机会亲自去研究神渊系统。” 连芙兰都对神渊颇为崇拜。 “露西娅会去那里重置。”克拉拉说道。 “会的，但她自己并不会知道。” 毕竟当过怪人，克拉拉明白芙兰的意思。 虽然知道重生和重置的人都是从神渊里出来的，但所有人都没有从中走出来的记忆。 离开神渊后应该是昏迷状态？ 大概是被管理局的工作人员抬到外层去的。 “浮空车来了，效率真高。” 克拉拉顺着芙兰视线，透过落地窗看到一辆造型别致的商务车。 那高级感的黑金烤漆，这可不是一般出租车的水平。 “它会带你去宿舍接露西娅，然后送你们去神渊管理局。” 芙兰关掉投影，又站起身抱了抱克拉拉。 “辛苦你了，克拉拉。” “等事情结束我一点会好好犒劳你的。” 第587章 : 第三十章 中枢城游记 坐着租来的浮空车，在作为宿舍豪华公寓楼下方的停车开门。 “额，克拉拉前辈？” 扎着单马尾的露西娅，探头探脑地伸长脖子向车内张望，生怕自己上错了车，见到克拉拉才松了口气坐进车内。 “咱们的生活水平倒是越来越高，连这种看起来就很贵的豪车都能坐啦~” “对咱们来说是豪车，可对有钱人来说只是租来当代步工具的出租车，反正都是AI驾驶的，和出租车也没什么区别。”克拉拉答道。 “是芙兰博士叫的车吧？” “嗯。” “唉，博士的出生真让人羡慕。” 露西娅的语气是真羡慕。 但克拉拉回想起芙兰昨晚在向自己述说的身世，虽说是人工创造的婴儿，但对比克拉拉和露西娅而言，却是有着令人羡慕的童年。 “是啊。” 克拉拉不打算把芙兰的秘密到处说，她只是这么附和着露西娅，然后便扭头望向车外的街景。 浮空车缓缓上身到空中航道。 “神渊管理局在市北，不要多少时间。” 克拉拉这么说，又改口道：“不过难得有机会坐这样的豪车，你又是第一次去管理局，我觉得可以开慢点，让你好好游览中枢城……” “好哦！” “司机，有没有什么喝的？” 克拉拉这么问，座位之间的扶手突然向上翻开，被托盘抬出两杯热饮，同时AI司机还询问道：“小姐，我有一条推荐的观光路线，在抵达目的地的前提下，能带你们稍微绕路游览一下中枢城的景色。” 车辆搭载的AI智能程度相当高，应该是运用了黑箱技术的强AI。 对于AI司机的提议，克拉拉答道：“没问题，管理局也不是24小时接待市民的嘛，我们出门早，你也慢慢开就好。” 这段时间，露西娅也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 她一直待在地下花园捣鼓魔女装甲，要么就是帮芙兰跑腿，还要担任接线员对接各种委托方，论忙碌程度不亚于南宫希望，只是不需要出外勤而已。 妹妹那么辛苦，当哥哥的自然会心疼。 “前辈，你和芙兰博士昨晚去做什么了？”露西娅这么问。 考虑到卧底的事她也已经知晓，克拉拉倒是不介意把“鸡姐”他们的事告诉露西娅，但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毕竟克拉拉也不知道这车载AI会不会告密之类的。 “只是去和以前的同事喝酒罢了。” “哦？真的？” 露西娅的反应怎么像是不太信的样子。 “昨天的签售会有老同事来了，所以约了他们叙叙旧。” 露西娅这才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在迁就克拉拉。 “中枢城，真大啊。”露西娅说道。 “毕竟，这里是月球上唯一的城市嘛~但据说中枢城并非月球本身的土地，整个中枢城的地势就比月球表面高出不少，就像一张摊开在月球表面的羊皮纸。” “嗯，我在书上看过这个。” 露西娅对观光挺有兴致，可即便是在开拓纪念日那天，她也没有好好游玩过，来中枢城这么久，克拉拉也没能以兄长的身份陪过她。 想到这里的克拉拉，伸手握住了露西娅。 二人一同望着车外，感受无言的片刻宁静。 浮空车驶出繁华的市中心，摩天大楼的密度也下降了不少，因此能看到较远的景色，克拉拉也因此介绍起来。 “看那边，那座湖泊叫阿尔忒弥斯之眼，但也有人叫它参宿四的大坑，因为中间很深，所以从上空看就像是人的瞳孔。” 湖泊的面积比市中心的纪念碑公园都大，围着湖泊的是一圈景观步道，还有不少游客在湖面上划着小船。 浮空车从湖泊上空掠过，露西娅探出车外俯瞰着湖泊发出感慨。 “好漂亮，这么工整的圆形湖泊……应该是挖的？” 克拉拉答道：“应该是人工湖，但也是大型蓄水池，造水能力者们会把创造出来的水存在这里供整座城市使用……当然，前天下的暴雨造的水够多了，那些能力者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 浮空车掠过阿尔忒弥斯之眼后不久，又是一座巨大的公园。 “前面还有更宏伟的，那是一片名为黄道带的巨大卫星城市群遗迹保护区，占地四十万平方米的古代建筑群，好像是在地球上建造好之后，停靠到月球来的……古代人类的技术还真是不得了。” “保护区是不能动的意思吧？这以前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或许是月球开拓的起点，但那边的每栋建筑都是旧时代的遗产，说什么都不能动。” 然后，再往前就是…… 规模庞大、气势恢宏的白色圆形建筑。 “管理局？” “嗯，看来我们到了。” 克拉拉之前来这里都是坐地铁的，站在地面上没有从空中看那么有感觉，AI司机还颇为贴心地抬升高度，准备在降落前带着克拉拉和露西娅围绕神渊管理局的总部逛一圈。 “月球上的所有人，包括你我都是从这里复活的。” 就算克拉拉不作解释露西娅也明白。 但明白归明白，她从小到大可从来没死过，接近今天的目的地也让她心神不宁。 虽然答应克拉拉要做回普通人，但…… “前辈，‘重置’会痛吗？” 让身体的状态回归上次留下印记时的姿态，在一般人看来这就是主动去拥抱死亡…… 虽然，从结果上来说也差不多。 神渊系统很神秘，还与死亡挂钩，因此让人本能地感到恐惧，热门不由得去猜想…… 所谓重置，不会就是进去被管理局的工作人员杀掉吧？ “放心，不会的。” 克拉拉倒是没什么阴谋论，管理局也没道理做这种事。 她握着妹妹的手安慰。 “别害怕啦~对你来说就像是睡了一觉而已，当你再度醒来就已经结束了，没准我的事情也办完了。” “前辈死过吗？”露西娅问道。 “当然。” 虽说擅长逃跑，但克拉拉怎么也是个下级怪人。 当怪人哪有不死的？ 她还自嘲地笑了笑。 “而且，被英雄打死可是会痛的哦？” 第588章 : 第三十一章 神渊管理局 “感谢您的乘坐，祝您事业顺利，再见。” 留下这句祝福，出租的豪车便自己飞回租车公司去了。 克拉拉和露西娅扭过头，看向身后的神渊管理局总部，之前被伊芙利特袭击的痕迹早就荡然无存，洁白的外墙透着几分神圣。 “这里就是月球上的管理局啊？老家的和这里完全没法比呢！” 露西娅还是第一次来，这反应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管理局毕竟不是建造在市中心的大楼，高度没有英雄协会的大楼那么高，是一座偏矮的建筑，可占地面积却颇广。 虽然，普通市民办理业务也只能在外层活动。 二人走进管理局的入口大厅，这里能通往管理局的各个科室，咨询的前台，同时也有市民办理事务的便民窗口，看起来就和通常的政府部门差不太多。 “嘶，人好多！” 然而在服务窗口前，前来办理业务的市民们却排了长队，大多都是这几天受了致残的伤势，必须赶在下次印记更新之前，重置自己的身体状态避免留下终身残疾。 就像，露西娅和克拉拉的老父亲那样。 相较之下，有手有脚看起来非常健康的露西娅反而比较特别。 解除怪人化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削弱，但露西娅理解兄长的关心，不打算违背克拉拉的决定，尽管她自己还挺稀罕这份巨大化的力量。 “你先去排队，我去给你问问能不能走‘绿色通道’。” 克拉拉这么说，露西娅反问道： “啊？前辈还认识管理局的人吗？” “嘛，认识是认识，但不知道能不能行。” 那位地中海的魔法特工大叔，曾答应给克拉拉和神威走绿色通道复活，不过克拉拉一直都没有死过，所以不知道这个绿色通道能不能让露西娅来蹭蹭。 不过，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联系上他。 露西娅跑去服务窗口排队，克拉拉挠挠头不知道该去哪儿，她也不能到处乱跑，管理局特工的办公区域她也进不去。 【可以去前台问问。】 【既然是特征明显的人，问前台应该能联系上。】 经倪克斯这么提醒，克拉拉便小跑向管理局的服务台。 面带微笑的热情前台小姐，用目光迎接着克拉拉，并看着后者双手扒在前台，探着小脑袋眨巴着眼睛。 “姐姐，请问我想找个特工大叔，可以拜托你这边联系吗？” “可爱的小妹妹~请问你要找的是哪一位特工？” “额，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地中海大叔始终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当然克拉拉也没问。 “原来如此，你是在任务中遇到的吗？和你们英雄一样，管理局的特工在执行公务时也不会用真名活动。” 前台小姐这么说，克拉拉还有点意外。 “咦？你怎么知道我是英雄？” “某种意义上，神渊管理局算是协会的上级部门，我们能拿到协会手上的数据，其中也包括您的……但请放心，这些资料全都不会泄露出去，只有我们这些AI才能读取。” “AI？咦？！” 克拉拉这才注意到，面前的前台小姐是仿生机器人。 除了眼里闪烁着与爱丽丝类似的微弱数据流，全身都被仿生肌肤包裹，动作也没有任何机械的僵硬感。 “好厉害，完全看不出来哦！您就像真人一样！” 甚至还能表达情感，几乎和爱丽丝差不多……不对，爱丽丝小姐反倒有点面瘫…… “感谢你的夸奖，对AI来说，没有比这更棒的赞美了~” “完全看不出来了。” AI前台微笑着悄悄俯下身，解开自己的领口，像是在诱惑克拉拉一般拉开衣领露出……胸沟之间发光的蓝晶锥体。 黑箱技术的结晶，堪称是AI灵魂的智慧核心，克拉拉曾经见过BB-0027的智慧核心，但这位AI前台的核心看起来更先进，也更小巧。 技术迭代的速度极快，要不了多久就真没办法区分了。 前台小姐眨眨眼重新扣上领扣，又问： “那么，可爱的小妹妹，你要找的特工有什么特征吗？” “是个地中海的谢顶大叔，好像还是一位魔法使……” 克拉拉话还没说完，只凭着两个特征前台小姐就检索到了答案。 “哦，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 “咦？好快！” 与人类前台相比，AI的处理效率会更高，外表可以自定义，现在连感情都学会，真是全方位淘汰掉了同岗位的普通人。 “请稍等，我正在询问。” 前台小姐闭上眼，但没过多久又睁开。 “很走运，该特工正在管理局没有出外勤，请您在休息区稍等，他会亲自出来接见你……对了~需要喝点热可可吗？” “额，麻烦了。” 虽说在车上喝过热的茶饮，但从大道走进管理局又吹了冷风。 “还请在那里稍作等待。” 克拉拉在前台的引导下坐进了管理局的等候休息区。 AI前台小姐真的很热情呐~ 克拉拉这么想，倪克斯却问道。 【无感情的AI经过学习，拥有了人类的情感。】 【你不觉得有点像吗？】 “像？和你吗？”克拉拉反问。 【不，和魔女。】 “嗯？” 克拉拉先是疑惑，随即想到美杜莎从登场到最后相遇的变化，倒是理解了倪克斯的意思。 “啊，好像是有点相似。” 那家伙不就是从话都不会说，仿佛没感情的木讷状态，逐渐变成了现在那般还算通人性的样子。 克拉拉不禁猜想道：“莫非黑箱技术的智慧核心，和暗域个体的核心有什么联系哦？” 甚至倪克斯的心脏也是核心的样子，但她却自称是AI。 【谁知道，我又不是技术员，只是给你提供个思路。】 【但有机会可以问问伊芙利特。】 根据此前透露的情报，伊芙利特也是仿生机器人。 而她每次大规模行动都会带着影子士兵一同行动，甚至和暗域的魔女也有所勾结。 “……嗯，有机会的话。” 克拉拉这么嘀咕，前台小姐已经端着热可可送了过来。 “谢谢。” “不必道谢，这都是我的职责。” “前台小姐有工资吗？”克拉拉问。 “这是个好问题，但是我的定位只是工具而不是员工。” 前台小姐对此只是笑了笑，但听上去却有点心酸。 “那么我先回前台了，有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 【克拉拉。】 倪克斯对前台小姐似乎抱有同情。 【对于有感情的个体来说，这确实不是个好问题。】 第589章 : 第三十二章 派不上用场的大叔 “让你久等了。” 秃头的地中海大叔小跑着从电梯方向跑来，看起来缺乏锻炼，边跑边掏出手帕擦擦额头上的汗，解开衬衫的扣子散热，魔法中年人的油腻尽显无遗。 英雄协会遇袭时，神渊管理局正在协会调查遗物失窃案，大叔是当时负责审问神威的管理局特工之一。 不苟言笑的中年魔法使，此时依旧一脸严肃地戴着墨镜，正坐到克拉拉身边的沙发上。 “克拉拉小姐，没想到你会有事来找我，是什么要紧事吗？” 克拉拉对此答道：“嗯，有两件事想请大叔你帮个忙……之前说的绿色通道的事儿还算数吧？” “哦，当然算数。” 大叔点点头，又直球问道：“啊，你难道要死了吗？” 毕竟能坐在这里就还没死，但来问这事儿就说明准备要死了。 “不，我活得好好的。”克拉拉皱着眉头否认。 “那就是有亲朋好友死了吗？” “也不是……” 虽然能听懂其中的逻辑，可听着怎么就那么刺耳呢？ “前几天，我同事被第四天灾的干部抓去强制改造了，现在是怪人，所以想重置回之前的状态，但那边窗口排的队稍微有亿点点长，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克拉拉指了指大厅另一侧的服务窗口，人都快排到大厅外吹冷风去了，就那办事效率再过两小时都未必能排到露西娅。 “哦，前两天的暴雨造成了不少伤亡，加上中枢城常常会有普通人被卷进英雄和怪人的战斗中去，所以这两天来重置的人特别多。” 本以为会一口答应，可大叔却挠挠头。 “但你这事儿，可能不太方便。” “啊？” 克拉拉的疑惑之中还带着失望，大叔急忙解释道： “不是我不帮忙，只是在这事儿我确实没这个权限，而且我作为管理局的特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从人群里带个人去插队也……” “这不是有绿色通道嘛？” “复活和重置的业务是不一样的。” 秃头大叔这么说，克拉拉就有点不乐意了。 “有啥不一样的啊？这不都是回神渊嘛？” 好不容易有机会在露西娅面前，展现自己作为大哥可靠的一面，结果这人脉关系还真不靠谱，连这点小事儿都办不成嘛？ 大叔只好继续解释：“你想想，灵魂回归神渊之后是在核心区，那边又没人看着，自然可以暗箱操作。 何况让英雄灵魂提前回归本就有相关条款，我帮给你开绿色通道那属于有法可依，可让你同事插队去重置，就……” 不合法、不合规，还容易引起民愤，毕竟在重置业务的服务窗口排队的人，看起来绝大多数都比露西娅要惨，本就积累着怨气。 这…… 这要插队克拉拉自己也觉得不厚道。 “好吧。” 看来只能辛苦露西娅了。 把手中的热可可一饮而尽，克拉拉从沙发座上站起来。 “接下来的内容不方便讨论，可以带我去你的办公室嘛？” “嗯？” 大叔的眉毛跳出了墨镜的覆盖范围。 ———— “诶，好普通~” 大叔的办公室单人间的，看来多少也是个官儿。 但愿有足够的权限接触克拉拉想知道的信息，当然，能直接带她去监狱站点是再好不过了。 “你觉得，我的办公室应该是什么样子的？”秃顶大叔反问。 “唔？大叔是特工吧？那大概有连接着各种线索的白板，还在目标的照片上画X，然后一柜子的武器装备、特工道具……哦，还有咖啡机和百叶窗帘！” “啊？你那是什么刻板印象，武器装备要用得去械材课，而且我说过我是魔法使吧？” 大叔在办公椅上坐下，伸手摸向桌上的保温杯。 “红茶，我也不爱喝咖啡。”他说。 “好吧~” 大叔拧开杯盖吹了吹热气，催促道： “办公室很安全，就说说你的来意吧。” 克拉拉也没客气在墙边的沙发坐下。 “其实，我想见一个人。” “见谁？” “伊芙利特。” 噗—— 红茶喷出来了。 “咳咳咳！那可是管理局的重犯，怎么可能说见就见到？” 大叔边说边擦着面前的桌子，克拉拉却早已准备好了说辞。 “你们有套不出来的情报吧？我可以帮忙，我也有想要搞清楚的事情，在这件事上我和神渊管理局的利益是一致的。” “你先想知道什么？” “伊芙利特的身份。” 但这只是其一，克拉拉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她。 她想知道伊芙利特和爱丽丝、英雄网络的联系，想知道那些遗物的真相，想知道她为何称呼倪克斯为“钥匙”。 以及…… 自己在这一系列事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为什么是自己？ 自己为什么是容器？ 但这些问题，克拉拉都不能和眼前的大叔说，否则别说是见到伊芙利特，怕是连她自己都没办法走出管理局的大门。 【你手上掌握的情报是你的手牌。】 【不要轻易打出去。】 克拉拉默默点头，重新看向地中海大叔。 “抱歉，这件事我也没办法拿主意，那个监狱前段时间被袭击的事你应该从电视上看到了吧？” 虽然又被拒绝，倒是在克拉拉的预料之中。 “嗯，但你们守住了。” “实际上，当时的情况比你听说的要严重，对外宣传势力不明，但基本可以确定是伊芙利特干的，只是不能再继续给她们造势了。” 邪恶组织的名声太大，还五次三番地袭击管理局，这对于管理局来说可不是好事。 “她们不是个体而是个组织，这你应该知道吧？” “嗯，连这个名字都是你们管理局取的嘛。” 克拉拉都见过两名伊芙利特了。 “当时，数名伊芙利特对监狱发起了袭击，为了压制伊芙利特连核心区的大人物都出动了，以相反的力量压制了伊芙利特。” “嗯？相反？” 并未对此作出解释，大叔只是继续说道： “伊芙利特是伪装成恶魔类怪人的仿生机械，她体内使用的技术非常先进……” 克拉拉摆摆手打断了他。 “这些都是你们通报里提到过的消息，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嘛？” 秃头大叔摸不清克拉拉的目的，只是说道： “伊芙利特使用了管理局尚未掌握的遗物技术，我们必须回收她们手上的遗物，否则就太过危险。” 隐晦透露了管理局目前的目的。 “可以让我帮忙吗？”克拉拉问。 大叔板着脸摇头。 “我们还没找到伊芙利特的总部。” “让我去见她，或许我可以问出来哦？” 克拉拉有倪克斯。 确实能做到管理局做不到的事。 第590章 : 第三十三章 额，一切顺利？ 相较于管理局，克拉拉的优势是随身携带着超级AI倪克斯。 如果有办法压制住伊芙利特的行动，那倪克斯就有办法骇入她的数字意识海，就像对英雄网络那样，强行从对方的存储中拉取数据。 骇入伊芙利特的难度，肯定比英雄网络要低吧？ 不过，克拉拉不能向管理局透露倪克斯的秘密。 毕竟神渊管理局也惦记着那些遗物，而她体内有就三个…… 在芙兰家的地下室还有个目前无法使用的头颅。 这些秘密若是被管理局知晓，那她今天怕是走不了了。 “克拉拉小姐，我能感觉到你的急迫，也能感觉到你对我有所隐瞒，所以我恐怕没办法答应你……退一万步说，我就没这个权限。” “没权限你早说啊！” 大叔摊手耸肩，克拉拉急忙追问道： “那谁有权限？你能为我引荐一下吗？伊芙利特身份，和她脑袋里的秘密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唉，我也不知道该把你介绍给谁……让我想想……” 上面的大人们就算是大叔也不能贸然接触，他最多算个中层小领导，甚至进核心区还得领导批准。 管理局的核心区靠近神渊，是所谓的最高机密区域，位于整栋圆形建筑的最中央。 然而那里戒备森严，就算是伊芙利特来抢遗物，她们也没有去找核心区的麻烦。 很显然，管理局的高层实力可一点儿都不输特级英雄。 【那些人，算是如今这个世界秩序的缔造者吧？】 克拉拉不太愿意和大人物打交道，不过也没有后退的选项了。 因为秃头的地中海大叔已经拿起了桌上的内线电话。 克拉拉不知道他要联系谁，紧张地吞咽着唾沫。 “哦，好好，没问题，我就在办公室里等着……不过，这孩子说什么都要去监狱……那我能不能带她也……啊，谢谢您……” 秃顶大叔对着电话点头哈腰的样子，和平时的严肃完全不像。 面对上级领导是这样的面貌哦？ 在克拉拉略带鄙夷的目光中，大叔放下了内线电话。 “咳咳！部长正好让我送人去监狱，你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去。” “另一个人？犯人吗？” 克拉拉这么问，大叔却是摇头。 “不，她要我送过去的也是位大人物，一会儿不要无礼。” 所以，特工大叔是给自己的上司打电话了。 “所以，这就谈妥了吗？” 比克拉拉想象的要顺利。 甚至她对于今天进监狱并没有抱很大的期待。 大叔还叮嘱道：“到了那边会有人监视你的，姑且算是看在你之前帮忙的份上，给你的特殊关照。” 她的意思是还清债了。 倪克斯却道： 【说得好听，其实他们对伊芙利特的审讯估计是进入瓶颈了，所以才让你去试试，看看能否带来什么变量。】 【但我还是那句话，手里的牌要慢慢打，全部打完你对管理局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克拉拉默默点头，又抬头看向特工大叔。 “请问你要送的人是谁？” “是位因为已经退休很多年的老前辈，她要去监狱看看自己的老朋友。我们总得给她行个方便嘛。” “管理局的前辈？” “不，她曾经是位英雄。” 克拉拉搓着自己无毛的小下巴，脑袋里蹦出一个猜测。 “哦！该不会是那位剑圣吧？”她问。 “嗯？你居然知道？” 特工大叔也挺意外的，克拉拉居然还认识阿尔法。 这位大师已经隐居多年，不管是媒体还是什么内部报告上，都已经见不到她的名字。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认识西弗里特先生嘛。” 还有西弗里特的“师兄”，但这两仪剑豪具体是不是真的师兄，恐怕得今天见了面才知道。 不过万万没想到，这位师傅还挺有闲心，在去救自己徒弟之前，居然先去中枢城外的监狱见什么老朋友？ “为什么退役英雄的朋友会在监狱里？” 克拉拉忍不住问道：“莫非，是曾经的宿敌之类的？” 关押伊芙利特的监狱，邪恶组织的大佬也不会少。 特工大叔却摇摇头。 “她是去找……监狱典狱长的。” “这位大师什么时候能来？”克拉拉问。 “早着呢。” 大叔这么说着便开始处理他桌上的事务，敲打键盘。 沙发上的克拉拉给露西娅发了信息，报告了这边的情况之后，便有些无聊，只是看着大叔工作。 可每当她伸长脖子，去窥探桌上的电脑屏幕时，却总看到桌面…… “咳，你别急……人家才刚从航天机场下来了。” 然而大叔话音刚落，他办公室的窗就被敲响了。 “哇哦？！” “……去开窗。” 大叔这么说，克拉拉屁颠屁颠地跑去打开上翻的窗户。 这种高层窗户开不大，可穿着奇装异服的少女却轻易从窗缝里钻了进来，很灵活，简直像没有骨头一样。 而且进来就问道： “喂，谢尔盖，你小子怎么这么多年都没升职啊？” 克拉拉看到特工大叔戴上了痛苦面具，这一句话就戳爆了打工人的心酸与痛苦。 “嗯？这小丫头是谁？” “……您是谁？”克拉拉问。 “我叫阿尔法，只是个随处可见的退休老人。” 还真就是剑圣啊！可你这哪里老人了哦？！ 少女服饰很有特色，看起来就像旗袍、汉服、和服、修士服的糅杂，由五颜六色的布料拼凑而成，服装完全不对称，身上还同时挂着佛珠、十字架、八卦盘，在腰间还挂着个酒葫芦，最重要的…… 说是剑圣，可身上连把剑都看不见。 “我还以为会是个年纪更大的人。” 克拉拉这么说，阿尔法却是仰头笑道： “哈！我姑且也算是半个魔法少女，魔法少女是不会变老的！” 么传说中的剑豪居然也是魔法少女？ “虽然是仿制的星之水晶。” 克拉拉完全听不明白，特工大叔却故意清清嗓子，阻止阿尔法继续这个可能涉及机密的话题。 “克拉拉，阿尔法是那场战争的经历者。” “那个，阿尔法小姐多少岁了？” 剑圣在沙发上盘腿坐下，取下腰间的酒葫芦就是一阵吨吨吨。 接着才答道：“这个问题真难回答，我自己都没有记录过……活得太久，时间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了概念。” 【既然经历过那场战争，那少说也有数百岁了。】 天呐，她居然比兽狐钟鸣还老！ 第591章 : 第三十四章 站点：柏拉图-03F 既然西弗里特的师傅都到了，那就可以出发去监狱站点了。 虽然，克拉拉对于特工大叔的上司这么轻易放自己去监狱还是感到意外，就好像…… 早就知道有自己这么一号人一样？ “就咱们三个去吗？”克拉拉问。 “你也可以不去。”特工大叔答道。 克拉拉想想也释然了。 虽说阿尔法是神渊管理局的VIP，但也只配了个特工给她当向导和司机，毕竟…… 配啥安保都没她自己强。 三人下楼上了特工大叔的轿车。 克拉拉怀疑这车的引擎盖里还装着火箭导弹，毕竟是特工。 【然而并没有。】 作为目的地的监狱站点-柏拉图03F距离中枢城不远。 乘坐月面巴士过去也就十几分钟的路途，甚至还没管理局到巴士站的路途长。 不把监狱造在中枢城，是为了防止犯人越狱，或是有人劫狱。 在那里关押的都是重刑犯，许多邪恶组织都希望把里面的人给捞出来，若是造在中枢城只是为他们的进攻提供便利。 “玄冥虫那次没见到伊芙利特的身影，未必是她们招来的，所以伊芙利特突袭监狱之后就没动静了吧？他们不会再来一次吗？” 前往月球巴士站的路上，后座的克拉拉扒拉着在前座这么问。 “这又有谁说得准？监狱的安保已经升级，管理局还巴不得她们上门来找事，再活捉几名伊芙利特问清楚……” 驾驶座的特工大叔这么说着，又改口道：“其实，那个伊芙丽特没有那么重要，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怎么说？”克拉拉问。 “从上次遇袭的情况来看，‘伊芙利特’压根就是量产机，进攻监狱的个体，全都是有着同等实力的灾害，只是每个个体的作战习惯略有不同。” “哈？每个伊芙利特，都和那个伊芙利特一样强？” “至少从观测到的数据来看是差不多的，每个都是小型核弹。” 单单一体就能压着自己和神威一顿胖揍，如果每个伊芙利特都有那种实力，那整个组织的实力得多夸张，克拉拉不敢想。 “所以他们的进攻更像是来秀肌肉的？”克拉拉问。 “也可能是担心我们通过那个‘伊芙利特’，破解得知她们的弱点和总部位置，所以才来救人或是来杀人灭口。” 坐在克拉拉身旁的阿尔法，此时却抱着胳膊反问： “为什么会你们这么想？也许她们就是来救自己同伴的呢？就因为她们是AI，所以觉得她们只会理性思考？” 这位剑圣童姥是个重感情的人。 克拉拉这段时间接触的AI…… 从倪克斯到英雄网络，从BB-0027到芙兰的管家温迪，甚至是车载的AI司机和前台小姐，AI的情感表达可谓是日新月异。 阿尔法的说辞虽然感性，可如今知道伊芙利特是AI，倒也并非站不住脚。 不过…… “如果这么去思考，那对伊芙利特最好的做法是在监狱自爆吧？只要把自己的记忆数据全部毁掉，管理局就永远不会知道这些秘密。” 克拉拉的猜想虽然残酷，但管理局也肯定考虑过。 “物理自爆，她目前做不到的。” 特工大叔如此答道：“在那位领导面前想要自杀……是不可能的。” ………… …… 到月面巴士站了。 气态穹顶的边缘，天空低矮，明明是室外感觉也像个室内仓库。 特工大叔停了车，便领着阿尔法和克拉拉走进车站。 这里有许多正在候车前往其他站点的民众，不过管理局的高级特工和VIP，当然不会与平头的老百姓挤同一辆巴士，何况也不会有直达监狱站点的巴士线路。 “要租车？”克拉拉问。 “不需要，管理局有车……跟我来。” 他们并不需要租月面巴士，有公家的巴士长期停泊在这里，由月面巴士站定期维护。 绕过候车大厅，直接走进车库。 寻常的月面巴士造型就像四方方的吐司面包，之前去月海度假村的豪华巴士也是如此。 但管理局自家的巴士却是长条状的法棍，是由三节更狭窄的车型拼凑而成，但又比火车车厢要短。 相较于当初那辆豪华巴士，这辆公家车内部面积更大，但装饰和涂装上都要更商务风，通常都是招待VIP时才会启用这辆造型独特的巴士。 克拉拉这次算是蹭了阿尔法的风光。 简单检查之后，三节长的月面巴士出港了。 克拉拉也不是第一次乘坐月面巴士，因此也没多少兴奋，贴地行驶的巴士在冲出穹顶之后，车体下方的反重力引擎终于有能力托起车厢，变成浮空飞行的状态。 车厢内更加平稳，巡航速度也比穹顶下更快。 “天一下子黑了呢。” 从白天进入夜晚让克拉拉有种倒错的感觉，不过今天天气不错，至少没有太阳风暴，也没有月尘雾霾，唯一可能遇到的威胁就是那群凶暴的月面生物了。 “阿尔法小姐，西弗里特先生的情况还好吧？” 抵达柏拉图-03F前，克拉拉试着聊些什么拉近与阿尔法的距离。 “不太乐观，重度昏迷了，过量的黑暗玷污了灵魂，会不断侵蚀他的精神，最后彻底将其吞噬取代，这是个不可逆的过程。” 取代？ 克拉拉对这个词有点敏感。 因为自身也处于但随时会被倪克斯取代的情况。 对于克拉拉的隐忧，倪克斯自然得做出回应。 【我和黑暗并不一样。】 【或许是同源，但我是完全可控的。】 【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也绝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 【多信任我一点吧，克拉拉。】 嗯…… 克拉拉并不害怕倪克斯，她只是不太理解。 但那所谓的真相，都藏在自己被封印起来的记忆里，不是倪克斯不告诉自己，而是她也无法告诉自己，说了也只会让自己头疼而已。 克拉拉又抬头看向阿尔法。 “既然西弗里特先生的情况这么危险，为什么不先去救他？” “哦？丫头，你和那小子是什么关系？” “额，大概算是认识的朋友？” 好像还没有特别熟悉，但姑且也算是认识了许多次。 “你以为，我这次去监狱只是为了叙旧？”阿尔法问。 “那是……” “拿东西罢了。” 阿尔法抱着胳膊，靠在座位上喝酒。 “必须拿到某样东西才有机会救他的小命。” 第592章 : 第三十五章 监狱站点 监狱站点外围和度假村站点完全不同，就算是穹顶之外也能看到高台哨所、哨戒炮、防空炮台等等，真正的戒备森严。 这些设备，可不仅仅是为了对付那些野生的月面生物。 “这就是被袭击后新建的防御设施？” 月面巴士还没进入站点，克拉拉便问。 特工大叔点点头，答道：“在监狱被袭击之后进行的改造，伊芙利特再来也就没那么容易突破了。” “管理局还真是财大气粗啊？” “成本是因人而异的，管理局持有的技术可以极大压缩成本，何况比起监狱被攻破的损失，这也是必要的支出。” 这大叔和克拉拉说话也总是一板一眼。 站点大门缓缓向上升起，月面巴士在哨戒炮的火力范围内等待。 “正在扫描……已通过身份认证。” 车内响起站点的通报。 “欢迎来到柏拉图-03F，高级特工。” 月面巴士这才正式驶入站点，进入重力范围，只好重新降下车轮行驶，并在站点的引导下进入停泊的车库。 克拉拉和阿尔法跟随特工大叔离开了入口的车站。 “哦？这里居然是有居住区的？” “监狱的狱警和职员也需要下班休息，也不可能每天都回中枢城，既然有宿舍就需要配套设施。”特工大叔答道。 这个站点并不是一整个监狱，这倒是出乎克拉拉的预料。 监狱占了很大的比重，但在监狱之外有一片居住区，必要的配套设施也都能看到，甚至还有酒店这样简单的娱乐场所。 克拉拉看起来很有兴致，大叔却说道： “没时间给你去闲逛，你不是想见伊芙利特吗？” “额，嗯。” 今天是来办正事的，克拉拉自然得服从安排。 作为目的地的监狱，离开车站就能看到，高墙包围起来的巨大建筑，墙上依然能看到哨戒炮，甚至还有站岗的狱警。 “伊芙利特就被关在这种地方？” “这里面可全都是人才。” 阿尔法似乎知道这座监狱。 “有些犯人造成的灾害甚至比那伊芙利特更严重，他们所属的邪恶组织也无法为他们反人类的罪行负责，所以在破产清算之后，他们也必须继续坐牢。” 这些犯人都是犯罪公司的优秀员工。 “嗯哼？” 不过克拉拉不关心其他犯人。 “还是直接带我去见伊芙利特吧。” 特工大叔瞥了眼阿尔法，指了指大厅一侧的长椅。 “既然都让你来了肯定会带你去，你们先在那边坐一会儿，我去登记一下。” ………… 没有过多久时间，特工大叔就拿着三张临时通行证小跑回来。 “这地方还允许探监的？”克拉拉问道。 “部分可以，部分不行，伊芙利特就属于不行的那些。” 大叔说着把通行证交给克拉拉和阿尔法，后者问道： “那么，我们先去见阿芙罗拉？还是先去见见那位伊芙利特？” “没有区别，大师。” 特工对阿尔法的态度很恭敬，虽然阿尔法只把大叔当成小孩子。 “原来如此，在亲自监管吗？” “阿芙罗拉是谁？” 听过二人的对话，状况外的克拉拉忍不住询问。 “是管理局的高层，同时也是这座监狱的典狱长。” 特工大叔如此解释，又补充道： “你能够来这里，也是得到了她的首肯。” 刷卡，访客入口的铁闸门打开了。 “这里是监狱，不要多问，保持肃静，该知道的你都会知道。” ………… 克拉拉徒步参观了监狱。 鉴于这个监狱的囚犯性质，基本都是一人一间。 否则两名囚犯打起来都会很麻烦，毕竟囚犯之前也有歧视链。 但居住环境比较狭窄，窗户也很小，没有隔间的马桶就放置在床边上，作为监狱来说也只能称得上勉强，对于长期居住在这里的囚犯想必是一种折磨。 但坐牢本身就是为了惩罚罪犯，这样的环境倒是无可厚非。 “很压抑啊？”克拉拉小声道。 “毕竟是监狱。” 阿尔法这么说，又道：“不过，我以前待过的监狱倒是不错。” “咦？阿尔法小姐还待过监狱吗？！” “毕竟当初我可是人类的死敌。” “？？？” 阿尔法口无遮拦，克拉拉听着一头雾水。 秃头大叔却急忙打断。 “咳咳，走快点，我们要去最底层。” “见鬼，这监狱里怎么不造电梯？” 克拉拉跟着大叔往下走了十分钟不由得这么想，明明知道关押伊芙利特的监狱在最底层，却不得不穿过上三层普通监狱，甚至没有装电梯，也不明白监狱是怎么设计的。 “监狱区没有，但狱警那边有电梯。” “犯人和狱警的活动区域是分开的？” “当然。” “额，那犯人要是暴动呢？” “会死。” “……啊？” 【囚犯的脖子上有炸弹项圈。】 【老手段，但有效。】 倪克斯的说辞让克拉拉紧张地绷直身子。 这地方确实不简单。 秃头大叔继续解释道：“如果伊芙利特逃脱，就必须经过上层监狱，而上层监狱的囚室门会那时候打开，这些囚犯必须阻止伊芙利特逃脱，成功者可以减刑。” “冷酷哦。” 克拉拉是真这么想，大叔却答道： “管理局可不是什么正义的组织，我们所维持的是这个世界的秩序，让这个世界不至于失衡、毁灭，收容遗物，维持光暗平衡都是为了这一目的。” 咔哒—— 最下层的楼梯尽头，是一扇封闭的铁门。 门上因低温结着霜。 门边上有一排的装备柜，大叔从中拿出几件厚实的外套交给克拉拉和阿尔法，还有保暖的鞋套和手套。 “啊？” “不想冻死就穿上。” “这是……冷库哦？” 门边上有温度计，里面是零下七十多度的超低温？！ 特工大叔已经披上了外套，正在穿保暖靴。 “是给伊芙利特特制的监狱，让她燃不起来就能阻止她自毁，也能最大限度限制她的行动。”他说。 AI无法返回神渊，所以不能用炸弹项圈去束缚她。 “……特制监狱啊？” 难怪要和其他犯人分隔开，单独开一层？ 第593章 : 第三十六章 居然是驼鹿 门后是零下70多度的低度。 对常人来说是难以抵抗的低温，哪怕穿戴整齐的防护服也不一定能承受，堪比西伯利亚。 克拉拉有龙因子可以抗极端温度，但还是穿上了保温服。 不过，阿尔法小姐却突然开始脱衣服。 那件不同宗教、文化风格缝合而成的服装，脱起来也像十二单一样繁琐，更别提上面还挂着那么多佛珠、十字架之类的挂饰，都要一件一件地摘下来十分麻烦。 “啊？等等！你在干什么哦！？” 瞠目结舌的克拉拉反应过来，接着手忙脚乱地想阻止她继续脱，毕竟就算不考虑自己，身边还有个特工大叔——啊，大叔把头塞进衣柜里了！？ 鸵鸟啊！ 阿尔法自己却不以为然，继续我行我素。 “怎么了？哟只是换套衣服，冻坏了我的衣服可就糟糕了。” 只穿着内衣的她，还把脱下来的衣服耐心叠好，然后才开始穿上厚实的保暖服。 “我这一身可是请专业裁缝定制的衣服。”她说。 确实，正常人也没法接受那种花里胡哨的拼凑审美。 不，第四天灾的某个干部也许能接受？ “那你直接穿保暖服不就好了嘛？” “不行的，我的袖子和衣服都这么松宽，还有这么多挂饰，收在衣服里会皱，也不舒服……放这里就好了。” 直到阿尔法穿戴好全身的保温防护服，特工大叔才把脑袋从更衣柜里拔出来。 然后他还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说道： “那我们现在就开门进去吧。” 这神渊管理局，也都不是正常人。 克拉拉这么嘀咕，大门周围一圈的温度开始上升，为的是溶解封住门框的冰。 等门打开，里面却是一团霜白的冻雾，就连空气中的水汽也冻结了，看不清具体的情况。 “进来吧，做好心理准备。” 大叔这么叮嘱，克拉拉的感觉倒是还好。 阿拉克涅的死亡半径比这里的温度更加极端，又怎么会因为这点程度的冷就抱怨。 克拉拉走进冰雾弥漫的牢房，原来这只是一条走廊，内部还有一扇门，在有人进入排风扇便启动，墙壁两侧开始扫描三人的身份。 完成扫描之后，霜结走廊另一端的门上亮起了绿灯。 这才是真正的监狱。 不对，应该说是“冰狱”才对吧？ 典狱长，同时也是管理局的高层，名为“阿芙罗拉”的人正在这里独自审问着伊芙利特。 门打开，这次大叔没再继续带路，反倒是阿尔法走在了前头。 克拉拉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进了屋内。 “这里就是……嘶……” 在房间的正中央，克拉拉终于见到了伊芙利特。 这位火红长发的恶魔身上都凝结了一层霜，浑身僵硬地被锁在地上，宛如冰雕，身体周围是大量数据线连接着她身上找到的接口。 “这边。” 边上的小房间里有人招呼，房间里开着灯，透过房间的窗户能看到人员，但在白雾的弥漫下看不真切。 显然，那就是阿尔法想找的人。 同时也是允许克拉拉来到这里的人。 “先过去吧。” 大叔这么催促，克拉拉才跟着阿尔法进了冰狱尽头的小房间。 小房间里的温度倒是没那么逼人，虽然受到外面的影响，但多少有个电火炉可以取暖。 房间里只有一张办公桌。 桌后坐着一位高大的、穿着厚实皮草的女性。 发量巨大的冰蓝长发披在身后，几乎抱着她的后背，看起来倒是有点暖和，然而最让她意外的是…… “角？” 额头上顶着一对巨大的驼鹿角。 虽然知道这可能是动物因子带来的，但在人们的常识里，角加上女性这一特征，很容易联想到魔女。 “哟~阿芙罗拉，最近过得怎么样。” 阿尔法似乎和阿芙罗拉很熟悉，直接拖了张凳子拖到电火炉旁。 “我？我很好，就是这个犯人有点麻烦。不管怎么问都不肯开口，找来的AI专家也没有办法从她的智慧核心里拿到数据。” 她说话时看向了窗外。 被低温冻得梆硬的伊芙利特正在那里跪坐，看起来似乎已经停止了机能。 “不过，这位小妹妹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克拉拉自己也有很多想问的，但她想起了大叔的叮嘱。 不要多问，该让自己知道的都会知道。 “黑箱技术要是那么容易破解，那也不叫黑箱了。” 克拉拉这么感慨，又说道：“我不确定能不能行，但可以试试，为此我得先接入她的系统。” 克拉拉从保暖服的帽子里亮出了自己带接口的小触手。 “嗯？你这是……” 阿芙罗拉站起身，抖落皮草上的冰碴。 她绕到克拉拉的面前，后者才支支吾吾地解释道： “唔，我、我不是机器人，但我可以用神经和电脑对接……” “生物电脑？” 阿芙罗拉自说自话地捻着下巴思考起来。 “我听说过这种技术，是那位维克多·丽芙卡博士的研究吗？” “不……额……也算是吧？” 克拉拉本想拒绝，但又改口表示肯定了。 否则，容易暴露NIX-01驱动器的存在。 阿芙罗拉站起来时比克拉拉想象的还要高，加上角差不多有两米二，那大角还直戳天花板。 她无表情地思考，又像是想到了什么。 然后…… 她单膝跪下，好让自己的视线能和克拉拉尽可能地持平。 “抱歉，我听谢尔盖说过你的事，克拉拉。” 虽然看起来是个冰冷到不近人情的人，但意外地好说话，蹲下也是为了不让自己的气势吓到克拉拉。 【因为她不需要用气势压你，让你进来也是想碰碰运气，如果你有什么轻举妄动，她一只手就能拿捏你。】 【克拉拉，她是你至今遇到过的，最危险的人。】 被倪克斯这么提醒，克拉拉也绷起小脸。 能不危险嘛？ 自己和神威对付一名伊芙利特都很艰难。 而眼前这位冷冰冰的典狱长，却击退了复数来犯的伊芙利特，守住了整座监狱站点。 她，是特级英雄之上的存在。 【特级英雄？】 【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 【她，名为阿芙罗拉的女性是一位魔女。】 啊？神渊管理局的高层是魔女？！ 第594章 : 第三十七章 数据自杀 魔女，居然在维持世界的秩序？ 阿芙罗拉看起来很像人，如果她真的是魔女想必已经在暗域之外待了很久，这么说来阿尔法小姐该不会也是…… 【嗯，恐怕她也是魔女呢？】 尊嘟假嘟？！ 小脸煞白的克拉拉不敢问，因为这确实是自己不该知道的。 得知神渊管理局的机密，没准是要被灭口的！ 不过有些事情她却可以下判断，那就是管理局确实无法从伊芙利特的“黑箱”内抽取数据，毕竟“黑箱技术”就是这样的原理。 这么说来，倪克斯是怎么做到这种事的？ 【因为，我就是这一技术的原点。】 【智慧核心，是仿制英雄网络的核心诞生的。】 【我与英雄网络是同源的遗物。】 倪克斯是“正版”，目前AI使用的黑箱技术是她的“盗版”，所以“正版”能萃取盗版的数据……吗？ 等等，那英雄网络岂不是也能做到同样的事？ “那我出去一下。” 克拉拉这么说，阿芙罗拉却拉住了她。 她的手非常冰冷。 见克拉拉打了个激灵，阿芙罗拉也立即放开。 “不，不用出去受冻，你接入用我这边的电脑就行，我就是通过这台电脑审问她的。” 阿芙罗拉指了指办公桌上的电脑，还解释道： “管理局的技术人员，已经把她的意识接入了外部服务器，这台电脑是服务器的访问终端。” 开机。 屏幕上便出现了板着脸的红发恶魔的大头。 “哇哦！？” 克拉拉惊讶地眨巴着眼睛，还问道：“通、通过这台电脑就能和伊芙利特对话吗？” 阿芙罗拉点点头，用眼神示意克拉拉坐下。 克拉拉绕到电脑桌后方看着屏幕，而屏幕上方有摄像头和麦克风，伊芙利特能够通过这些看到克拉拉。 “额，嗨？” 克拉拉向伊芙利特打招呼。 但，后者只是板着司马脸没有回应。 “她听不见？”克拉拉回头问阿芙罗拉。 后者摇摇头，答道： “不，她只是不配合，我们没办法逼她开口，技术人员正想办法从她的黑箱里抽取数据，但目前做不到……你不是要接入吗？” 只通过这样面对面的询问，当然问不出结果。 毕竟，管理局也不能对一个机器恶魔使用什么拷问的刑罚。 “那我试试吧。” 克拉拉在阿芙罗拉的座位坐下，带接头的小触手插进了电脑面板上的接口，光一根还不够，她将电脑空余的三个接口都占满了。 【正在接入。】 以自己的神经作为数据线，将倪克斯和接入服务器的伊芙利特相连，这只是常规接入，但倪克斯要做的显然不止如此。 她又通过服务器直接骇入了伊芙利特的核心，直接扎进了后者的数字意识海。 【做好准备，要进去了。】 再然后，克拉拉又是眼前一黑。 ———— “哦！进来了！” 这片空间与英雄网络的数字意识海颇为相似，或许绝大多数AI的意识海都长这个样子。 但伊芙利特没有躲藏，她就站在意识海的中央。 火红长发的女性恶魔，板着脸盯着突然出现的克拉拉，神情之中带着某种……觉悟。 她，准备做些什么吗？ 不过，这次倪克斯却没有以魔女的姿态出现。 【访问的数据流经过管理局的服务器，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倪克斯与克拉拉的数据流会被管理局截获。 【是的，所以与伊芙利特的交涉必须由你来完成，我不会直接出现在她的数字意识海。】 在神渊管理局看来，似乎只有克拉拉进入了这里。 由此才能隐藏克拉拉的存在。 【别担心，我会随机抓取数据，通过你来回传。】 【你的询问她未必会回答，但会引导她去调动那部分的记忆。】 【因此你的问题问得好，能让那些有用的数据更容易被抓包。】 光流开始从四面八方朝着克拉拉汇集，但克拉拉的意识能够承受的数据流有限，所以相比在英雄网络的意识海中抓取的速度要缓慢。 克拉拉走到伊芙利特面前，后者的眉头已经皱成一团。 显然，她知道克拉拉在做什么。 “伊芙利特，虽然这不是你真正的名字，但姑且让我用这个代号来称呼你……当然你也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名。” 克拉拉这么问，伊芙利特依然只是冷冷地盯着她。 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去思考。 “就算你不开口我也能读取你的数据，这点你应该知道吧？你现在可是这边的阶下囚，不想吃苦头的话，还是配合一点比较好哦！” 克拉拉语气嚣张了点，伊芙利特才冷笑着摇头。 “没用的，我不会让你们得到任何重要的记忆数据。” 【等等！克拉拉，她好像在……】 伊芙利特的身形正在变得…… 透明。 【……她在格式化自己的记忆数据！快点问关键问题！】 管理局可以冻住机体，阻止她从物理上自毁。 却无法阻止伊芙利特从系统上自杀。 毕竟是AI，她只要擦除记忆存储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抱歉，克拉拉，我要加大数据流了！】 克拉拉感到头疼。 倪克斯正在抢救数据，大量光流开始涌入克拉拉的小脑袋瓜。 愈加强烈地头疼。 尽管如此，她也还有事情要做。 “你……你们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目的？这个我早就告诉过你了。” 伊芙利特的身形开始破碎，但还是答道： “我们需要通往现实的钥匙，逃离这虚假的繁荣。” “虚假的繁荣？” “容器，你觉得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伊芙利特的询问让克拉拉一瞬间的恍惚，除了英雄网络和倪克斯之外，还有人用“容器”来称呼自己。 【笨蛋！不要被她的问题绕进去！】 倪克斯的提醒让克拉拉惊醒。 “不要反问我！你们的根据地在什么位置？” “真遗憾，那种数据已经不在了。” 意识海中的伊芙利特越来越透明，简直就要不存在了。 数据流的涌入再度增加，克拉拉头痛欲裂到难以思考。 【继续问！】但倪克斯还是如此要求。 “唔，那你……” 克拉拉咬着牙，询问道： “你和英雄网络，还有‘机巧天使’爱丽丝有什么关系？” “哼，不知道。” 伊芙利特从意识海中彻底消失了。 最后留给克拉拉的，只是一个得逞的微笑而已。 第595章 : 第三十八章 检索记忆 当克拉拉重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在阿芙罗拉的怀抱里，甚至被脱掉了身上的保暖服，脑袋更是直接抵着对方皮草之下的胸部。 “咦！？” 脑垫波的克拉拉挣扎着坐起来。 “你身上太烫了，我们不得不这么做防止你把自己的脑袋瓜子烧煳了。” 阿芙罗拉一片平淡地解释道：“我的身体非常冷，可以给你降温。” 之前接入英雄网络的意识海确实用到了接入舱的散热，这次没有散热还好身边有阿芙罗拉，否则克拉拉的脑袋就要变成烤脑花了。 “……谢谢……那个，其实……” 克拉拉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把伊芙利特的情况告诉她…… “她自杀了。” 她还是说出来了。 “格式化了自己的数据吗？” 然而，阿芙罗拉的反应却意外地冷静。 还说道：“我们早猜到她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会这么做，既然她这么做，说明你的行为确实威胁到了她……” 也是，管理局不可能没料到这样的可能性。 【她之前没有“自杀”，是因为管理局始终没有直接从核心抽取数据的方法，如今为了保全根据地的位置……】 嗯，是我把她逼到自杀的。 虽然这么想，克拉拉却没什么负罪感。 她还解释道：“但还不到彻底绝望的时候，倪……我在她自杀之前，就囫囵抓取了一大堆数据，经过服务器时应该也有备份，那里或许有什么能用的数据。” 倪克斯正在整理那些记忆，但让管理局的技术人员加入进来会更快，阿芙罗拉闻言也联系了服务器方面的技术人员。 “嗯，他们已经在处理了。” 阿芙罗拉说着，又望向窗外被冻结的伊芙利特的“遗体”。 “如果那些数据都派不上用场，就只能拆解她的身体，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以找到她们的根据地了。” 倪克斯却在此时说道。 【说起来，那个遗体好像可以给我用。】 啊？ 【虽然核心是我的仿制品，但作为分身也勉强够用了。】 克拉拉却是摆手否定。 不，不可能的，你怎么会觉得管理局会让我把那个带走啊？ 【就说朋友家的孩子想要一个芭比娃娃，如何？】 如何个头啦！这种理由能奏效就见鬼了好吧？！ 【嗯，那就说，你自己想要一个真人娃娃。】 问题就不在是谁想要好吧！ 【啊，说得也是……】 倪克斯似乎是放弃了。 【如果能找到伊芙利特的根据地，或许就有办法拿一台。】 前提是能够找到，所以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数据？ 比如说…… 伊芙利特最近光顾过什么奶茶店，然后我们通过那家奶茶店的地址缩小根据地的范围之类的？ 【克拉拉，机器人是不需要喝奶茶的。】 不要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啊！ 我只是提供一个大概的思路，那去过的五金店也可以嘛？ 【这么先进的技术怎么可能是在五金店里买零件组装的。】 说得也是…… 那总有一点与地点相关的记忆吧？ 【我看看。】 【啊，真的，她去过咖啡店。】 为什么不会去奶茶店的咖啡店啊？ 【是中枢城市中心公园里的咖啡店。】 那家店我有印象，之前不是和爱丽丝在那边碰过头嘛？ 当时，爱丽丝私下把神威被管理局怀疑的事告诉了自己…… “从这段记忆来看，确实就是那一次，你和爱丽丝都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也就是说，她点咖啡也是为了监视自己和爱丽丝？” 那次爱丽丝是用一次性的电话卡打来的，按理说那次会面应该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为什么伊芙利特会出现在那个咖啡馆？ 这不正常。 【或许是爱丽丝喊她来的？】 不对，如果爱丽丝和她真是一伙的，那伊芙利特就更没有来监视的理由了吧？ 【合作，但不完全信任对方？】 还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吗？ 【我再看看。】 就在倪克斯检查伊芙利特的记忆时，阿芙罗拉那边也收到了技术部的联络，她瞥了眼克拉拉，又看向所有人说道： “我们这边的技术人员有些发现……不过，还比起线索更像是坏消息……你从伊芙利特这边抓取的数据，大多都是无用数据的复制。” “唔？”克拉拉有些意外。 阿芙罗拉解释道：“字面意思，她在决定格式化自身的记忆存储时，就开始不断复制大量垃圾来影响你的效率。” 【这是真的，不过我懒得说。】 “没有有用的信息吗？” “啊，那些重要信息，恐怕是最先被她格式化的内容。” 所以伊芙利特当时才那么自信满满。 【不可能全都处理掉，肯定还有间接的线索。】 虽然抓取的记忆都是碎片，但这些碎片肯定隐藏着伊芙利特自己也没意识到的内容。 阿芙罗拉却接着说道： “无论如何，能拿到这些数据也算是一次进步，会交给管理局的专业特工去分析这些线索，有进展会联系你的，没问题吧？” “我知道了。” 克拉拉点点头，倪克斯却说道。 【就算有什么进展，联不联系你也得看情况。】 至少我们拿到的线索也和她们一样多。 接下来就看谁更快破解这些情报，找到伊芙利特的根据地。 【根据地吗？】 【至今为止，伊芙利特的每次行动，都是从中枢城外飞进来的……那个根据地多半在某个中枢城外的月球站点。】 这可不简单。 中枢城周围的站点就像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村镇，虽然每个站点的人口都不多，但数量却不少，打公司的圈地运动到现在都还没消停，除了那些特别小的环形山之外，几乎月球表面的每个坑都被占领了。 虽然不一定派得上用场，但先建个站点占下来再说。 神渊管理局当然明白这些公司的小算盘，但能加快月球的建设进度，对这种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放宽的审核也留下了隐患，很多站点的建设理由压根就是谎报的。 说是什么度假村其实是邪恶组织的黑赌场、军事基地、战斗机器人工厂，如今…… 哪个站点藏着伊芙利特的根据地，那也不奇怪了。 “好不容易见到伊芙利特，结果线索又要断了吗？” “断了，但还没断。” 至少这些垃圾数据里埋藏着希望。 还有，爱丽丝的备份硬盘。 第596章 : 第三十九章 差点走不了嘞 “嘿，你们的事情聊完了？” 眼看对伊芙利特的调查走进死胡同，从刚才开始就有点不在状况内的阿尔法，放下酒葫芦加入了对话。 “那该聊聊我的事儿了，阿芙罗拉！” 阿芙罗拉看着她，面色复杂地叹道： “哦，阿尔法，我的老伙计，还在最高议会的时候咱们就不对付，如今却成了少数还能聊起那段历史的遗老……” 不知为何，驼鹿小姐的说话方式有点翻译腔。 “不，我今天不是来和你叙旧的。” 阿尔法却摆摆手，打断了阿芙罗拉那话剧般的感慨。 “我说，我为什么而来，在邮件里应该已经说过了吧？” 阿芙罗拉点点头。 “你想要人造水晶救你的徒弟。” 阿芙罗拉点点头，又道： “不过你也知道，如今这个世上没有群星的力量，所以那水晶也不能让人变……” 阿尔法又打断了她的话。 “当然，我知道，但能中和掉黑暗就足够了。” 虽然克拉拉听不懂她们的大部分对话，可她们所说的人造水晶显然就是救下西弗里特所必要的道具？ “好吧。” 阿芙罗拉抬起手，随手一抓，便从虚空之中取出了某样物品。 那是一枚璀璨如钻石的水晶，没有任何颜色。 但克拉拉完全没看明白她是从哪里拿出的水晶。 “阿尔法，可这东西一旦用了就……” 阿芙罗拉仍在叮嘱，这人造水晶似乎有什么副作用。 “我知道，总比被负面能量吃干抹净要强，这么说也算是我带大的徒弟，可不能看着他就这么没了。” “被黑暗污染会无法重生吗？”克拉拉问。 阿芙罗拉点头答道：“没错，黑暗会把灵魂吃干抹净……说到底灵魂本就是消耗品，区别只是当长明的蜡烛，还是当干柴。” 显然，被黑暗吞噬就是当干柴烧掉了。 “阿尔法小姐，回中枢城后，让我陪你一起去协会吧？” 克拉拉说道：“伊芙利特的事还没有下文，在调查出结果之前，先去把西弗里特先生救活比较好。” 她之所以这么说，其实也是想抱着阿尔法的大腿回中枢城。 否则要是被阿芙罗拉扣在这里，那可就真的坐牢了。 然而她的小算盘却是落空，阿芙罗拉开口说道： “等等，魔法少女克拉拉，你还不能离开。” 克拉拉忙道：“啊？从伊芙利特的核心里抽取的数据，已经都转存在你们的服务器上了呀？” “我知道，但重点不是这个。” 阿芙罗拉认真地看着克拉拉，却让后者感到脊背发凉。 “你是怎么从AI的智慧核心里抽取数据的？” 克拉拉心底咯噔，果然还是问了这个。 “额，这个……” “应用黑箱技术的AI，就连协会和管理局的技术人员都无法窥探AI的记忆数据，你却在不依靠外部设备的情况下，只使用自己的生物脑就做到了？” “这、这是我的秘密。” 克拉拉当然不能说出倪克斯的事。 “我也不是很懂技术，但我知道这非同小可，如果你有从遗物中挖掘到的技术，我希望你能够上交给管理局……” 阿芙罗拉从克拉拉脸上看出了为难，她继续劝道： “当然，不会让你白忙活，这项技术的价值在评估之后会给你奖金，你甚至可以继续保有专利和冠名权，享受后续的收益分红。” 听起来就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但克拉拉可不会“上当”。 说到底，就算她想交也交不出去。 毕竟倪克斯不是什么独门技术，而是AI核心的原型。 “并不是你想得那样，这不是什么技术，而是只有我一个人能做到的能力。” “从AI核心读取数据的能力？” 阿芙罗拉显然没那么容易被说服，继续追问道： “告诉我，你这特殊的能力是怎么来的？” “嘿嘿，阿芙罗拉，对一个孩子这么凶可不行。” 到头来还是阿尔法愿意替克拉拉说话，不像某个特工大叔连个屁都不敢放。 “阿尔法，你不明白这孩子的能力有多么特殊。” “你我谁不特殊呢？” 阿尔法却搓搓克拉拉的脑袋。 “这世上特殊的人可多得去了，管理局收容遗物可不收容人吧？这孩子没有犯什么需要坐牢的罪，你何必把她留在这里呢？” 阿芙罗拉依然说道：“阿尔法，如今的AI就是潘多拉的盒子，如果我们能看到盒子里是什么……”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克拉拉不是物品。” 阿尔法和阿芙罗拉的观点是对立的。 虽然不知道她们口中的议会是什么，可她们如今也依然不对付。 “你可以在需要的时候求助于克拉拉，而不是把她像遗物一样收容起来，现在把她和水晶都交给我吧。” “罢了。” 终究看在故人的面子上，阿芙罗拉放过了克拉拉。 “伊芙利特的自我毁灭在管理局的预料之中，但你终究取得了一些成果，虽然这些成果，未必能导出我们想要的结果……” 阿芙罗拉顿了顿，又道：“我会为你准备相称的奖金，但相对的……在需要用到那股力量的时候，希望你能够配合。” “嗯！一定配合！” 管理局代表着这个世界的秩序。 克拉拉可不敢不配合。 “你们先走吧，找到什么线索这边也会通知你。” 阿芙罗拉这么说着，把那枚据说能够中和黑暗的水晶丢给阿尔法。 这么贵重的东西在这两人之间就是丢小零食似的。 “阿尔法，完事后别急着回地球了。” 阿尔法晃了晃酒葫芦，反问： “哦，找我喝酒？” “叙叙旧嘛。” “结果还是要叙旧？行呐，但你得回中枢城，我可不想待在这鸟不拉屎的破监狱站点。” 站点里虽然有酒馆，可那里的酒水确实不怎么好就是了。 阿尔法答应得爽快，阿芙罗拉瞥了眼变成空壳的伊芙利特，那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冰碴，然后叹了口气。 “行吧。” 需要典狱长亲自盯着的犯人都自杀，那…… “我差不多也该放个假了。” “行，那我在中枢城等你~” 阿尔法笑嘻嘻，然后随手提起了克拉拉。 “那这小丫头我就带走了。” 这一刻，克拉拉觉得自己像个下酒菜。 第597章 : 第四十章 一帆风顺？ 走出冰狱，三人重新换上了来时的衣服。 即便穿着防护服，躲在相对温暖的监控室内，克拉拉依然被冻得小脸通红，根据经验一会儿多半还会发热发痒。 “呼，真可怕。” 结果如此感慨的人居然是秃头的特工大叔。 “大叔，阿芙罗拉小姐不是你的上司吗？居然敢这么说？” 克拉拉瞥了眼这个总是一本正经的墨镜秃头。 “你不明白，正因为是上司才能感受到压迫力。” 不，克拉拉倒是能明白。 自己面对大统领的时候也会有窒息的感觉。 至于切西娅小社长，虽然她比较没架子，但她拿捏着自己的“生杀大权”，克拉拉在她面前也不太敢说话。 “这就是你小子全程一个屁都不敢放的理由？” 然而阿尔法却给了他的屁股一脚飞踹，还叉着腰训道： “真是个窝囊的男人。” 显然，这大叔在阿尔法面前也是一个屁都不敢放。 “还是早点回中枢城吧？” 克拉拉夹着双腿小声道： “不过我先去趟洗手间。” 冰狱里实在太冷，这时候跑回相对温暖的监狱下层，积水的感觉顿时就来了。 阿尔法闻言便道： “洗手间要离开监狱区，除非你想问犯人借厕所。” 牢房里的厕所连个隔板都没有，克拉拉还是决定忍一下。 ———— “克拉拉~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克拉拉刚在隔间坐下，耳边便响起了芙兰·丽芙卡的声音。 显然，对方是来问结果的。 至于为何能跳过打电话的步骤，直接在克拉拉的脑袋里呼叫，显然是得到了倪克斯的帮助。 克拉拉早就知道，倪克斯除了在自己这里，还利用手机上的APP和芙兰和露西娅和神威有联络。 没错，寄宿在自己体内的AI实际上也有自己的社交小圈子。 克拉拉不知道她们在聊些什么，但倪克斯却知道克拉拉的所有事情，知道她的所有想法。 【觉得不公平吗？】 【别担心，你迟早会了解我的。】 “很顺利，可谓是一帆风顺。” 克拉拉只是回答芙兰的询问。 “没想到能轻易来到监狱，也没想到能轻易见到伊芙利特，要说有哪里不顺的话，大概就是把伊芙利特给逼死了。” “啊？！” 芙兰那边的反应有点激动。 单就这点来说，确实称不上顺利。 “别担心，也不是完全没收获，倪克斯在那之前从她的核心里抓取了大量的记忆数据，目前正在分析，应该能得到有用的情报。” 提到这个，倪克斯也加入了对话。 “不过，分析的进度比较缓慢，毕竟我这边还有硬盘的解码程序要制作，好消息是解码程序已经进入收尾阶段，这两天就能收获。” 一直无法给出具体时间的倪克斯，终于拿出了两天内的保证，看来对“艺术家”能力的解析确实告一段落了。 “三心二意可不行，你先专注于一件事，好好折腾那解码程序，分析记忆的活儿就交给我吧！” 芙兰这么说，倪克斯提醒道： “虽然只抓取了一部分，但数量也不少了。” “慢慢看嘛~而且我这边也是有AI辅助的好吧？你先把那些记忆数据发过来，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 “了解。” 对此，倪克斯倒是没有拒绝。 “这就发送过去，请注意接收。” ———— 长三节的特殊月面巴士浮在月球表面，朝着肉眼便可看到巨大穹顶的中枢城疾驰，扬起一阵灰白的月尘扬沙。 三人离开监狱，便直接前往巴士车站，驱车返回中枢城。 一方面，柏拉图03F确实没有什么好逛的，毕竟这只是座监狱。 另一方面，阿尔法小姐的大徒弟还在病床上等着救治。 车上，阿尔法倒是没有喝酒，反倒正经地看着克拉拉。 “克拉拉，有些问题在阿芙罗拉面前不方便问。” “嗯？” “你没有出现被黑暗污染的症状吗？” “没有，我好得很呢！” 阿尔法却抽着鼻子凑到克拉拉身边，嗅着后者的气味。 “哦？可你身上正源源不断地散发着黑暗的味道……不，倒也不是黑暗，而是某种很接近的能量？你究竟是什么？” 克拉拉知道，她是闻到群黑之心的溢散能量了。 这是什么鼻子啊？ 这部分她自己不受控制，就算是倪克斯也无法阻止这颗永动机关往外散发能量，毕竟克拉拉自己消耗不掉那么多。 “你是魔女吗？”阿尔法问。 “……不是。” 至少现在这副姿态还不算。 克拉拉只有调用魔女因子才会变成魔女。 不过阿尔法也不揪着，她显然是那种不想说也不会追问，尊重他人秘密的人。 “阿芙罗拉是魔女，你已经发现了吧？”她却这么说。 “……嗯。”克拉拉点了点头。 “为什么魔女会成为管理局的高层，你不好奇吗？” 秃头大叔又开始咳嗽，每当阿尔法说些什么关于管理局的机密，他就会这样，毕竟他也不敢直接阻止阿尔法。 阿尔法却没好气地说道： “肺痨秃子！滚到其他车厢去咳！” 甚至被轰出去了。 在克拉拉的目瞪口呆之中，阿尔法重新看向克拉拉。 “……知道这些秘密，我会被管理局灭口吗？” 克拉拉小心翼翼的反应，却让阿尔法抬起那花里胡哨的拼凑袖管，半遮着面，眯起眼笑了起来。 “别担心，小丫头，既然我告诉你，就认为你有知道的必要。” 阿尔法要说的不只是阿芙罗拉的秘密。 同时，也是管理局的秘密。 “魔女并不全是罪无可赦的存在，虽然阿芙罗拉看起来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但她其实是个热心肠。” 克拉拉隐约能感受到…… 虽然阿芙罗拉小姐连胸部都能当冰袋给脑袋降温。 “所以，魔女为什么会是管理局的高层？” 即便知道是维持世界平衡、收容遗物的组织，神渊管理局对普通人来说也依然充满谜团。 尤其是在见到阿芙罗拉之后，克拉拉便更感到困惑。 魔女是人类的敌人，是恶意的化身。 至少克拉拉从小是被这么教育的。 阿尔法戳着面颊，答道： “嗯，算是戴罪立功。” “嗯？” “不光她，我也是一样的。” “啊？” 似乎很满意克拉拉的反应，阿尔法坦然道： “曾经的我，可是比她还要极端一点的。” 第598章 : 第四十一章 回城 管理局的高层和退休高层是赎罪的魔女？ 克拉拉不知道她们犯过什么罪，阿尔法的话只会让她一头雾水。 “还是听不明白？” 克拉拉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曾经发生过惨烈的战争，我和她曾经都是你们人类的敌人，为了整合两个文明，获取足以让世界延续的资源，‘光暗平衡策略’被抬上了历史的舞台……这对你们这代人来说是常识。” 是的，克拉拉依稀记得自己从小就被教育要维持光暗平衡。 哪怕过往的记忆如此模糊，这部分如同常识一般的认知，就刻在她的灵魂深处。 其他人也一样，因此普通人才会对怪人和英雄的活动，有如此高的包容度——他们的存在是维持世界平衡所必要的部分。 当然，英雄活动也确实给人们造成了麻烦。 所以如同丑角般的怪人还是会遭人嫌弃。 阿尔法接着说道：“但这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没那么容易，维持平衡不光是要打击黑暗，在正道的光过于耀眼时，还得做些什么来抑制……所以，必须有个干脏活的中立组织来做这些事。” 克拉拉知道她指的组织是什么…… “就是……神渊管理局？” 阿尔法点了点头。 “没错~由我们这些干脏活的老不死罪人组成的神渊管理局，因此成了这个世界的秩序主导者。” 魔女是不老不死的，因此正适合当文明的监管者。 “所以，管理局的高层都是魔女？” “不全是，但也差不多了。” 宣扬魔女是敌人的神渊管理局，本身就是由魔女管理的。 这样的真相不可能公开，也难怪管理局总是蒙着一层神秘色彩。 不过，克拉拉还是有个疑问。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 “是啊，为什么呢？” 严肃话题结束，阿尔法用牙咬开了酒葫芦的塞子。 “没有什么具体的理由，一定要说的话，我从你身上看到了一位故友的影子……明明你们一点都不像，还挺奇怪的。” 阿尔法说着摸了摸克拉拉光滑的额头，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然而那边并没有魔女的角。 “故友？难道……已经死了吗？”克拉拉问。 “不知道，但她恐怕已经没有死亡的概念了吧？” ———— 阿尔法是个挺好相处的人，克拉拉待在她身边能放松下来。 虽然是少女的外表，但总感觉像个会在村口下象棋的慈祥老者。 不过，克拉拉可不会觉得她是什么糟老头子。 传说中的剑圣，随身却不佩剑。 西弗里特说她拿根树枝都能切开空间，想必早就已经不依赖那些身外的兵刃了吧？ “咳咳。” “肺痨”大叔从前车厢探头进来。 “二位，就要进站了。” 十几分钟的车程过去的很快，尤其是在闲聊的情况下。 减速的月面巴士慢悠悠地驶入站台，三人下了车但还要决定下一步的去处。 “等等，我先给我的……同事打个电话。” 克拉拉这么说，秃头大叔问道： “管理局的那姑娘？” 克拉拉点点头。 “嗯，如果重置完的话想去管理局接她一下，她也算认识西弗里特先生，去探个病也算挺正常的。” 在克拉拉眼中已经没什么威严的特工大叔点了点头。 “那就先回管理局吧？反正去协会也要经过的。” 月面巴士车站在中枢城北境，神渊管理局总部在市北，英雄协会的大楼在市中心，这三点一线确实是顺路的。 车辆驶出巴士车站，沿途克拉拉还嘀咕道： “露西娅不会还没排到吧？” “不，就算管理局再怎么低效，这一上午过去也该办完了。” “你也知道管理局办事低效哦？” 大叔无奈辩解道：“克拉拉，你想想神渊就这么一个坑，复活和重置都要用到，有的人掉个指甲盖儿都要重置，可不得排队嘛？” “啊？钱多啊？” 没错，重置是要收费的，而且还不低。 至少对克拉拉这样家境贫寒的普通人而言，重置一次的费用可不是小数目，但露西娅这次可以公费报销，所以可以大胆去重置。 ………… …… 管理局的大门口，露西娅正站在路边玩手机。 因为天气冷不仅戴着围巾，放下了一贯的单马尾来保暖，双手也缩在外套的袖管内，看到黑色高级轿车停在自己面前还愣了一下，直到克拉拉降下车窗探出脑袋。 “露西娅~上车！” “啊，克拉拉前辈……” 她对着陌生的阿尔法眨了眨眼，像是在组织语言。 克拉拉便抢着介绍道： “她是阿尔法，是西弗里特先生的师傅，之前有提到过的……” “啊，那位剑圣？好年轻啊？” 虽说副驾驶空着，但露西娅还是坐进车内，和阿尔法一起把克拉拉夹在了中间。 “要不我坐前面去？” “不，你坐这里就好了。” 露西娅挽上了克拉拉的胳膊。 “阿尔法小姐，你退休后，是不是在夏威夷岛上办了个剑术道场之类的地方吗？” “嗯？为什么这么问？”阿尔法有些意外。 “事实上，我遇到了你的另一个弟子。” “嗯，我有个道场，算是退休后的余兴，对剑术有兴趣又有天赋的年轻人都可以来学习剑道，所以我的弟子非常多。” “都会用剑气？” “不，那可不是凭兴趣就能学习的技巧。” 只是几个问题，克拉拉就大致有了个猜想。 “您那个道场里的，只是学习剑术的普通人？” “嗯，西弗里特算是我的亲传弟子，但他拜入我名下之前，就是他老家有名的屠龙者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 克拉拉大概明白两仪剑豪真正的身份了。 他不过是在阿尔法的道场学过剑道的普通人，但比西弗里特更早跟随阿尔法，所以才敢自称师兄。 但他实际上只能算是“外门弟子”，而西弗里特却是阿尔法的亲传，甚至在他拜入阿尔法门下之前，就已经比他这位“师兄”要强大得多了。 那可是屠龙者诶！ 放奇幻故事里怎么说也是个主角了。 “所以，你说认识我另一个弟子是指……” 克拉拉摇了摇头没有作答。 “到了协会你就知道了。” 克拉拉不止给露西娅，她还给艾达打了电话。 第599章 : 第四十二章 昏睡骑士 隔了一天，但志叶林道还没有变回男人。 毕竟她不像其他人那样是吸入了部分雾化的龙鳞催化酶，她是直接喝下去了一整支口服液，纯度很高。 所以，这药效在她身上才格外强一点。 门在敲。 志叶林道窝在床上。 “老朽都快变成白娘子了，这要怎么去见师傅？” 对于明显打算逃避的老父亲，门外的志叶瑠奈却没打算迁就，她一刀劈开了反锁的门，还跟着门缝冲里面喊道： “艾达小姐都亲自上门来迎接了！快点给我滚出来，你这废物大叔！” “额，瑠奈小姐，再怎么说……这么称呼自己父亲还是有点……” 面对这样貌似家暴的场面，艾达有点不知所措。 清官难断家务事，虽说知道她们家的情况，可依然会感到棘手。 “我们要输得起。” 这么说的艾达，把脸凑近门板上劈开的缝隙，而此时的志叶林道正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不断摇头。 艾达想起了某部经典的恐怖电影。 “无论如何，太极道场倒闭破产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她挠挠头，还是开口劝道： “今天去见你师傅，也仅仅是找她做一下思想工作，开导开导，为你今后的人生指一条明路。” “所以没必要有这么大负担，除非你说的一切都是谎言，阿尔法并不是你的师傅？” 那位剑圣不仅是协会的特级英雄，同时还曾是管理局的高层。 可如今哪边都不是…… 她已经退休了。 而且退休许多年了。 关于志叶林道和阿尔法之间的关系，艾达透过英雄协会的情报网稍稍调查了一番。 后者退休之后，确实在夏威夷开了间小道场，专教人剑道。 所以志叶林道确实有可能是阿尔法的弟子，如果他加入道场的时间比西弗里特早，那更是“师兄”。 但这种身份只是虚名，西弗里特的实力明显不是在道场里挥舞几个月甚至几年的竹刀就能练就的。 “……” 咔嗒。 似乎是被艾达的话说服，门打开了。 “你师傅已经到月球了。” 艾达这么说，志叶林道才点点头。 “也不知道师傅还认不认得老朽。” “你前后变化这么大，能认出来就有鬼了。” 志叶林道仍是摇头。 “不，就算我没有被下药，她老人家也未必还记得有我这么一号不成器的弟子。” “害怕？” “不……” 志叶林道摇摇头，又看了眼道场的景象。 “没什么好怕的，反正……这家公司也已经完蛋了。” ———— 克拉拉、艾达还有露西娅下了车。 那位秃头特工大叔倒是先返回管理局了，毕竟不用离开中枢城，好像也没有他必须跟着的必要，上级交代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英雄协会禁止普通人进出，但露西娅也算是英雄行业的从业者，是英雄支援者的身份，所以也跟着进来了。 “西弗里特先生目前在医疗部门的重症病房，身体倒是还好，但意识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灵魂被黑暗蚕食的很严重。” 电梯里，克拉拉这么解释还瞥了眼艾达的回信，她自称费了好大劲，才把两仪剑豪从道场里拽出来，目前二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还有另一条消息，芙兰也在往这边来。 【她不方便去神渊管理局，但来探病还是能做到的吧？】 倪克斯试着分析。 【毕竟西弗里特算是艾达的“跟班”兼搭档，而艾达和芙兰的关系又不错，不来看一眼似乎说不过去……】 也是，反正分析记忆数据的任务交给AI，也不需要她亲自操作。 电梯到楼层了。 克拉拉收起手机，带着阿尔法前往西弗里特的重症病房——有护士在门口看着，还不能随便进去。 “请先消毒，记得换上一次性鞋套。” 在护士小姐的协助和折腾下，克拉拉三人终于进入了重症病房。 艾达和两仪剑豪还没有来。 病房里，昏迷不醒的“龙剑”西弗里特先生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那里，看起来有些凄凉，很显然他在中枢城没有家人。 很多英雄都是一个人在中枢城闯荡，把家人留在身边也会有危险，像露西娅所遭受的那些事，就是很好的例子。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克拉拉想不明白。 为什么这个人都躺病床上了，还穿着盔甲啊！不重嘛？ 【毕竟受影响的只有灵魂，身体是正常的吧？】 那在检查的时候就该把衣服脱了换上病号服吧！！ “看起来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被黑暗侵蚀的人都会这样吗？” 露西亚看着西弗里特问。 对此，阿尔法似乎很了解。 “他的灵魂在一片漆黑的空间中沉浮，没有重力也没有方向，更没有出口，最终在黑暗的低语下逐渐迷失……那种感觉可不好受。” 毕竟，她也有可能是魔女嘛。 克拉拉总觉得这种描述有些熟悉，这不就是意识海嘛？ 这段时间好像经常去，就像回家一样熟悉。 至于那侵蚀灵魂的低语她也听到了，虽然对当时已经是魔女的她没什么影响……不过对其他人来说就不一定了。 阿尔法腰上的小袋里摸出了那枚水晶，还在手里抛了抛。 “那么，就开始治疗吧。” 虽然这么说，但阿尔法也没有脱下西弗里特的盔甲，随手就把那枚水晶给弹进了头盔的缝隙里。 到头来，克拉拉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还是等醒来再说好了。 “好了。” 阿尔发说道还拍拍手。 “哈？治疗就这啊？” 这哪是治疗。 这更像是去神社丢香火钱，去灵验的喷泉里丢钢镚许愿。 阿尔法只是答道：“嗯，水晶的光辉会中和掉他体内的黑暗，等他醒过来就好。” “……既然这么简单，为什么阿芙罗拉小姐不肯早点拿出来？” “这东西属于不可再生资源，是制作方法都已经失传的遗产，不是我去讨要她才不会那么容易拿出来。”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哟~” 是芙兰·丽芙卡。 “怎么是你先来了啊？！” 克拉拉奇怪地嘀咕，反问：“艾达小姐呢？” 芙兰答道：“我接到她们出发的消息才来的，太极道场在郊区，可能是来的比较晚呗？” “太极道场？” 阿尔法对这家公司似乎有什么耳闻，或许是看过昨天的新闻。 “不会来的路上遇到什么事了吧？” 露西娅这么说，克拉拉下意识伸手去捂芙兰的嘴巴。 “没关系的，能有什么事~艾达学姐怎么说也是特级英雄嘛！” 第600章 : 第四十三章 九九八十一难 （上） 时间稍稍回拨到志叶林道跟着艾达离开太极道场。 或许是不想被人认出来，志叶林道穿着很朴素，深灰的polo衫，土黄的工装裤，还戴着顶鸭舌帽遮挡额头上的白鳞片。 但炫彩的鳞片太过吸睛，走在路上都有回头率。 “大方点呗？这种变好看的体验可不多见。” 道场的地址在郊区，前往市中心的最快手段就是坐地铁，好在毕竟是要做生意，教学员剑道和冥想的道场，虽然在郊区但交通还算便捷，离开道场几分钟的路就有地铁。 不过，还没上地铁，志叶林道就跑进了月台的洗手间。 “这大叔就这么尿遁了？” 艾达也不知道这是真上厕所还是假的谎话，但志叶林道的不情愿和胆怯几乎是写在脸上，剑圣阿尔法好像也不是那么严苛的人啊？至于这么怕嘛？ 艾达抱着胳膊在门口干事等着。 “嗯？” 然后，就看到几名穿着统一黑袍的怪人来到了月台。 集团行动，邪恶组织坐地铁去出任务？哪家邪恶组织这么穷酸？ 艾达只是这么想，却没有出手的打算，自己作为特级英雄不需要从英雄平台接受委托，也不用和那些下级英雄、上级英雄抢饭碗。 等邪恶组织动手让和他们敌对的英雄自己来处理就好。 可就在艾达准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那些黑袍人居然掏出笔墨开始在地上画什么魔法阵一样的东西。 “……喂喂，别在我眼前犯罪啊？” 这下就没有不阻止的理由了。 但自己是特级英雄。 特级英雄去对付这种看起来就挺三流的邪恶组织，就算不在乎掉身价，也容易被人说闲话。 “喂，大叔，有情况。” 艾达冲女厕所这么喊，志叶林道直接就从隔间里钻出来了。 这反应之快，就连提裤子的动作都没有，这家伙确实没有真的在上厕所啊？难道是打算拖时间，等着阿尔法离开月球吗？ “你去解决一下。” 志叶林道顺着艾达的手指，瞥了眼正在地上画法阵的黑袍们。 “那些家伙是……黑山羊的信徒吧？” “你认识？那是他们组织名？” “老朽对大多数邪恶组织都有研究……那就是一群邪教徒，喜欢搞杀人血祭召唤邪神降临，不过本身的战斗力挺弱的，三流组织。”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作为三流英雄的志叶林道却没有去摸腰间的佩剑，而是和艾达一起站在远处看戏。 艾达盯着她，她还反问： “你看我干嘛？太极道场都要倒闭了，何况我现在也不是两仪剑豪的样子，上去干什么啊？给自己找麻烦吗？” “那还没倒闭，你现在还是英雄。” 艾达不满地皱起眉头，反问道：“既然是英雄，有邪教徒在你眼前准备拿平民血祭，你却能无动于衷？” 志叶林道竟无言以对。 “行行行，老朽这就去把他们放倒。” 虽然这么说，不过她还是没有拔剑。 反而把手伸进衣服里抽出了一把半米有余的双管霰弹枪。 “……嗯，剑豪？” “老朽现在可不是什么两仪剑豪，只是合法持枪的米国公民。” ………… …… 魔法阵刚画完的邪教徒被快步冲进月台的志叶林道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几个邪教徒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菜的抠脚。 虽然这么说，但魔法阵终究是画完了。 而且还进行了血祭，虽然祭品是邪教徒本身…… 魔法阵吸收了血液，开始散发诡异的扭曲光芒，扭曲抖动的触手从魔法阵里冒了出来。 “喂喂，不会真要召唤什么邪神吧？” 志叶林道有点心虚，虽然这些邪教徒很弱，但邪神应该不弱。 “喂，你怎么把他们全都杀了啊？” 艾达这么说，还丢给志叶林道一个球。 “算了，所谓的邪神也不过是亚空生物，我对亚空间有点研究，把这个丢过去就能抓捕亚空生物。” 这么说着她就退开了。 而那个正在从魔法阵上浮的“邪神”，已经露出了半个脑袋。 狗一般大小，黑黝黝的一坨触手缠绕物，但下方却有四肢，黏液的触手之间还能看到两颗乌溜溜的眼珠子。 “这是个什么玩意？”志叶林道嘀咕。 “祭品不够召唤黑山羊的本尊，甚至连子嗣都不够，所以就丢了个幼年的子嗣过来凑数……把我给你的装置丢过去。” 艾达这么说，志叶林道看向手里的球。 红白分色，分界线的中央有个按钮，按下之后就变成巴掌大小。 “丢过去。” 艾达远远的这么说，志叶林道掂了掂球。 黑山羊的幼崽正挥舞着触手，如同炸毛一般在凶人。 咦？怎么感觉这玩意有点可爱？ “……” 把鸭舌帽的帽檐扭到身后，如同投掷棒球一般丢出抓捕球。 “咩——！” 幼崽在惨叫声中化作红光被吸入了球内。 球落到地上，滚动了三次才变回原本核桃般的大小。 “这就算抓到了？” 志叶林道没敢捡拾，艾达走上前来白了她一眼把球揣进兜里。 “大惊小怪，你之前打的都是什么怪人啊？” 眼看邪教徒被解决，收拾掉邪教徒的尸体后车站很快恢复了运行，地上的邪神召唤阵也被擦掉了。 当然，在这期间都没有地铁进站，毕竟紧急停止了运营避免造成更大事故。 之后，与邪教徒对抗的英雄“传奇调查员”才姗姗来迟。 看向志叶林道的眼神还有点不满。 “那家伙，不会是躲起来等着邪教徒成功召唤邪神吧？” “谁知道呢？真倒霉。” 艾达瞥了眼时间，挠了挠她茶色的短发。 “唉，上车吧。” 地铁终于停靠在了月台边，已经拖了足够久时间，志叶林道还是收起双管霰弹枪，默默跟随艾达走进地铁。 “……你那支枪到底是藏在哪里的？” 艾达看向志叶林道的后背，然而那里什么都没有，她身上唯一能看见的武器就是腰间的那把武士刀。 “老朽自有收纳的诀窍，但这不重要……” 志叶林道叹了口气，扭头看向车厢的过道。 在那里，有一群穿着西装的小丑面具暴徒，正拿着甩棍、电击棒之类混混装备朝她们来了。 “……这又是什么家伙啊？” “他们不是我们的客人。” 而在车厢的另一端，是一名蒙面、肌肉健壮的紧身衣英雄。 “哎呀，这是被卷进其他英雄的战斗了？” “连续两起？” “偶尔是这样的啦~” 此时的艾达，还能保持放松的心态。 第601章 : 第四十四章 九九八十一难 （下） 车厢就这么窄，想逃也逃不掉，哪怕艾达和志叶林道想要置身事外，难免会被双方波及。 既然躲不掉，那就只能动手了。 但基本是志叶林道在动手，在狭小车厢里使用破片手雷自己却拿出防爆板的屑，几乎在一瞬间炸翻了那些全是械斗打扮的西装暴徒。 完事儿还亲自上场，拿着带鞘佩刀对还没倒地却重伤的暴徒一顿殴打。 “……你是英雄吗？” 原本与这些西装暴徒敌对的蒙面英雄发出拷问。 志叶林道只是答道：“马上就不是了。” 就这样，在血流满地的车厢内坐到下一站，又等待车站工作人员清理，浪费了不少时间。 “……这班地铁可能不吉利，我们坐出租过去吧。” 艾达隐约有种糟糕的预感。 志叶林道还能怎么办，只能当个跟屁虫跟着艾达走出地铁站，结果刚走出地铁站就看到有人在疏散人群，接着十米高的机器人和怪兽就撞破拐角处的大楼扭打到了一起。 “有毒的吧？！” 连续三次被卷入其他英雄和怪人的战斗，仿佛撞上了抑制力。 这样的场面自然没有出租车敢接近，不只是地铁口被清空，就天上的浮空车航道也都撤的一干二净。 “倒霉，倒霉倒霉。” 机器人是勇者金刚V3，以原本的勇者金刚为核心加上更多辅助机形成的强化形态，但对面的怪兽看起来也很强。 怪兽有着高大的背椎，体格精瘦，会放电，像直立行走的棘龙。 “这你不能还让老朽我上吧？” 志叶林道琢磨着，就自己现在这小身板上去，不小心被这双方踩到一脚，就要快速返回神渊报道了。 “……别急。” 艾达把手伸进自己的纳米工具箱，然后从里面掏出一副防风镜。 “把这个戴上。” 递给了志叶林道。 “那是什么？” “战术目镜，主要是透视。” “啊？” “哦，不是你想的那种透视……既然能放电，那只怪兽体内肯定有提供能量的器官，你去把那个破坏了。” “老朽的刀整个捅进去都刺不破它的皮。” “你不是美国人吗？” 艾达把自己的配枪交给了志叶林道，后者回头看了看两个扭打在一起的庞然大物。 ………… …… “特级英雄？那个女人简直是疯子！为什么要老朽做这种事？” 志叶林道骂骂咧咧，但还是在大楼间奔跑。 自己一个都要倒闭破产的英雄，为什么还要让自己这么拼命？ 就算现在再怎么努力，这些荣誉也不属于两仪剑豪，不属于太极道场，甚至现在的自己都不算是真正的英雄。 四层，高度差不多。 再往上爬就要爆头了。 勇者金刚V3看起来落入下风，机器人和电似乎不太对付。 志叶林道戴上了防风镜。 目镜上亮起了各种有用的信息，时刻扫描周围的场所并显示在目镜上，由此在战斗中提供优势。 比如，目前就能在怪兽体内看到位于胸腔中央的亮点。 “电能器官。” 艾达的枪和芙兰的枪很像，后者是调配不同药剂进行注射，艾达则是根据不同情况，装填各种对策性子弹。 瞄准。 ………… …… 电能器官失控的怪兽，下场也可想而知。 作为感谢，勇者金刚V3的AI分离出一台辅助机，变成车辆送他们去英雄协会。 虽然，那个自称拥有正义之心的浑小子还在口吐恶言。 结果…… 连一刻都没有为不知名怪兽的死亡哀悼，立刻赶来战场 的是邪恶D博士的魔鬼机器人！！ “D博士？那特么是谁啊？！” 艾达也爆粗口了。 “需要停下来吗？”车载AI询问道。 “不准停车，全速去协会！” “……了解了。” 艾达这么说，车后甚至变形出喷射口，全速逃离魔鬼机器人的追击，好在一位人形机器人英雄冲出来截住敌人，艾达和志叶林道才算正式逃脱。 下车时，二人已经精疲力竭。 “这是搞什么？年底冲业绩吗？”艾达问道。 就算是特级英雄，面对连续出现的状况也会神经衰弱。 “或许，老朽不该和师傅见面。” “大叔，都经历这么多了你还打算退缩哦？” 破除万难，终于抵达了英雄协会，这时候退缩确实不应该…… “其实，我不算是老师的弟子。” “啊？” “老朽……我只是在阿尔法师傅办的道场里学过剑道，虽然接受老师过指点，但这种指点是任何人都能去学习的，老师甚至不收学费，只要对剑道有兴趣就能学。” 英雄协会门口，志叶林道向艾达坦白了。 “嗯哼，然后呢？” 然而这种事艾达早就已经猜到了。 “……所以，老朽还应该去见她吗？” “为什么不能啊？在道场修行过不就是当过弟子吗？没准她还记得有你这么一号人……再说，你反正也要回夏威夷的，阿尔法之后也要回夏威夷，你们之后见面的机会多着呢~” 志叶林道回夏威夷也是开剑术道场，和阿尔法还算是同行。 没准有什么行业协会，到时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来，大叔，咱们先进去吧。” 这都到英雄协会了，总不能还有怪人和英雄会在这里打起来吧？ 志叶林道看着协会的业务窗口。 只要来这里办理注销业务，太极道场就结束了。 自己的英雄生涯也要结束了。 九年来的努力都将化为泡影，连自己为什么要当英雄这件事都回想不起来，让妻子失望，被女儿轻视，家庭破碎…… 这样的结局实在太过悲惨了。 “嗯，我们已经到了，正在上楼。” 电梯内，艾达给克拉拉打了个电话。 “抱歉抱歉，路上遇到点事耽搁得比较久。” 虽然完全不是“遇到点事”的程度，那根本就是大连续狩猎。 光是想想，疲惫感就涌上心头。 “哦？你们在病房里都看到了啊？” 咦？ 志叶林道惊讶地看向艾达，却看到后者也看着自己笑嘻嘻。 “哈，阿尔法小姐说那个鳞片丫头表现不错？还问是不是新英雄？听到没，你师傅在夸你呢~” 这下，志叶林道连下巴都掉下来了。 第602章 : 第四十五章 拜师 （上） “她们上来了。” 克拉拉放下手机，又望向床上昏睡的西弗里特，虽说把那个奇怪的水晶丢了过去，但这位大英雄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或许，光暗中和的过程还需要一点时间。 芙兰·丽芙卡却指了指门外。 “我们也先出去，别在重症病房里看着电视唠嗑了。” “嘛，要是能把他吵醒倒也是件好事儿。” 克拉拉嘴上这么说，但还是第一个走出了重症病房，毕竟在这里谈话可能被医疗部门的护士训斥。 还是，先看看西弗里特的那位师兄……看看两仪剑豪大叔面对阿尔法要怎么解释吧？ 剑圣阿尔法在床边坐了会儿才站起来。 这位退休姥人虽然嘴上说着没事的，能治好，可对于亲传弟子从内心还是会有担忧…… 西弗里特，还没完全学会她那什么都能切开的剑术呢。 芙兰也从身后追上来，双手搭上克拉拉的肩膀揉捏起来。 “嘛，今天的事干得不错。” 被如此称赞的克拉拉挠挠脸颊，小声道： “现在说不错还太早了吧？” 毕竟从伊芙利特那边得到的记忆数据，还不一定能派上用场，很可能真就只是一堆无用的信息。 “我就是想夸夸你~而且就算没找到有用信息，那也不是你的错啊？” “芙兰……” 克拉拉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语，但芙兰却前倾身子，将自己的体重压向克拉拉娇小的后背，搂着她的脖子继续说道： “那些记忆数据里也许能找到和爱丽丝有关的内容，再加上即将完成的解码程序，我们能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能知道爱丽丝究竟是什么身份……” “我觉得，还是做好失败的准备吧？” 克拉拉给芙兰泼冷水。 “伊芙利特在格式化自己时很有自信，她肯定是先从重要信息开始抹除的； 至于爱丽丝，她不可能把对自己有害的备份硬盘交到我们手上，那盘里的数据只可能是她想给我们看的信息。” “别这么扫兴，克拉拉。” 芙兰在克拉拉的耳边呢喃。 “我真的，做梦都想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克拉拉……没有你的话，我不可能如此接近真相。” “对于这个，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刚才随口一句“没关系的，能有什么事~”就让“工程师”艾达和两仪剑豪遭受了一路的磨难。 芙兰这张开过光的嘴，让克拉拉不再迷信科学。 可不能让她把自己奶死了。 走出重症病房区，走廊另一端的二人组看起来有些狼狈地走来。 “哎呀？你们还真够惨的啊？怎么搞的这么灰头土脸啊？” 芙兰对着自己好学姐幸灾乐祸，艾达却戳着她的脑壳反驳： “我们经历了什么你们不都知道了嘛？啊？哎呀！倒霉死了！” “这事儿又不怨我，你别拿我撒气呀？” 芙兰眨眼反驳，艾达却狐疑地反问：“哦？真不怨你吗？” 至于两仪剑豪，她正压低鸭舌帽的帽檐，默默跟在艾达身后。 一语不发。 克拉拉瞥了她一眼走到阿尔法身边，踮脚，半掩着嘴轻声耳语。 “阿尔法小姐，还记得我来时路上和你说的事吗？” 露西娅也在阿尔法的另一边耳语。 “那个白蛇一样的丫头，就是你的弟子二号。” “啊？” 即便是阿尔法也是一脸茫然。 “果然没印象吗？” 就算她还记得那位剑豪大叔，也认不出现在的白鳞少女。 毕竟，外表都大变样了。 听二人这么说的阿尔法走上前，拍了拍艾达的肩膀，可视线始终落在两仪剑豪……曾为两仪剑豪的白鳞少女身上。 “嗯，所以你也在我的道场里学习过？”阿尔法问。 只要看过刚才的战斗就能知道，她的剑术多少能看出自己流派的影子，虽说只是基础的皮毛。 对此，白鳞少女也点了点头。 “不过，我的剑术对你来说只是辅助吧？虽然基本功还凑合，可你对自己的剑明显缺乏信心。” 这对剑士来说是有些咳咳的评价。 “但只用剑……我当不了英雄。” 但两仪剑豪很清楚自己的实力。 “是的，你太弱了。” 阿尔法说话直截了当。 如果自己真是什么刚学习剑道的少女，被这么说也就罢了。 可自己已经是出道九年的英雄，还被如此评价多少有点伤人。 但，阿尔法确实有资格这么说。 “当然，对剑道没信心也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挑选适合自己的战斗方式就行，每个英雄的道路都不一样。” 白鳞少女却摇了摇头。 “不，我不当英雄了。” “嚯？” 这倒是让阿尔法感到意外。 “我还以为你是什么新出道的英雄，原来已经准备放弃了吗？” 白鳞少女沉默了半晌，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在成为英雄之前，我应该继续精进自己的剑术，而不是拿着半吊子的功夫，就出来自立门户……师傅，还请允许我跟随您回夏威夷，继续学习剑道。” 阿尔法显然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还扭头看了眼克拉拉。 后者朝她点了点头，像是鼓励。 “……嗯？倒是没问题，我的道场本就是对任何人开放的。 ” 基本是没什么门槛，算是不收学费的剑道体验馆。 正因为没有门槛，所以进入道场学习也不算真正的弟子。 “而且，你都叫我师傅了，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年纪轻轻多磨炼几年也好，你觉得自己水平不行，那也是你当英雄得到的答案吧？” 年纪轻轻？ 两仪剑豪咬了咬牙。 得到这个答案，她用了九年。 还把自己……把妻子和女儿最好的年纪都押在了这件事上。 这个答案来得太晚了。 “……师傅，我也想当您的亲传弟子。” 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才这么说的，也算是厚着脸皮了。 “原来如此，但我的亲传弟子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阿尔法也没有直接拒绝，但也没有直接答应。 “得先让我来验验你的成色。” 阿尔法说着又指了指两仪剑豪腰间的佩刀。 还扭头询问道：“我记得，英雄协会是有演武场的吧？” “哦，有的。” 对此克拉拉点头答道：“就在地下一层。” 第603章 : 第四十六章 拜师 （中） 地下一层，演武场。 向在此值班的上级英雄灵歌申请后借用了场地。 演武场中央，阿尔法用脚尖在这地上画了个圈。 圈不大，也就是以左脚为圆点，另一只脚伸出去转一圈的大小。 直径不足一米，双手伸直都会出去的程度。 “很简单，用剑把我从这个圈里赶出去就行。” “只能用剑吗？”两仪剑豪问道。 “当然。” “是需要完全出去，还是只要一部分出去就行了？” “怎么？已经想着耍花样了？” “不是，要让您完全出去可能有些……” “只要我有一只脚落在圈外，就算你硬了。” 就像阿尔法说的那样，两仪剑豪对于自己的剑术并不自信。 阿尔法是位于剑道顶点的剑圣，而她只是个自称剑豪的骗子。 因此只能用剑，对她来说难度不小。 这不是刁难，这是考验。 实际上，不管她用什么武器，阿尔法都有信心招架下来，但怎么说她经营的也是间剑术道场，总不能让两仪剑豪用美式居合来对付自己吧？ 解释完规则，阿尔法便在圈内盘腿坐下。 她盘起的膝盖都快要出圈了。 即便如此，她还取下腰间的酒葫芦喝了起来。 两仪剑豪抽出佩刀，观察着阿尔法的行动，喝酒的后者看起来似乎满是破绽…… 她便垫步前冲，挥刀横斩向阿尔法。 然而后者只是随性地抬手拍击武士刀的侧面，便轻易打断两仪剑豪的斩击势头，刀路被打歪，甚至刃部还在嗡嗡作响。 “真的假的？” 横斩的速度很快，但观战的克拉拉仗着有义眼，清晰地看到阿尔法是如何在极短的时间内出手，并化解公式。 甚至两仪剑豪还被震得有点手麻。 “怎么了？小丫头？” “就只有这点水平吗？想当我的亲传弟子还差得远呢！” 两仪剑豪咬咬牙，开始思考。 自己只是下级英雄。 阿尔法师傅却有着特级英雄之上的实力。 要让她动起来，就得让她感觉受到威胁，可自己该如何做？ 阿尔法又闷了口酒葫芦，那咕噜咕噜的喉咙，似乎给两仪剑豪提了个醒。 打定了主意，她转了个花哨的剑花，抬剑收肘，刀尖直指阿尔法手中的酒葫芦突刺而去。 “哦哟？” 阿尔法先是一愣，随即转身将酒葫芦藏于腋下，并伸出另一只手准备故技重施地去拍击两仪剑豪的刀侧。 然而后者出剑看似迅猛，却并未施以全力，手中的武士刀骤然侧转，以刺转斩，将刀刃对准拍来的手指砍去。 眼看着就要斩下阿尔法的手，后者却亦有变招，她按下胳膊猛地后仰，那柔软的身段压着背后的葫芦，胸尖擦着凶险的刀锋而过——若是这胸部再大上几分，后果将不堪设想。 可即便躺下，阿尔法终究没有离开身下的圈子。 还评价道：“这次的变招不错，你这丫头倒是挺机灵，和某个一板一眼的臭小子不一样。” “……” 自始至终的，两仪剑豪都没有解释过自己原本是个大叔这回事。 生怕说出口会留下更糟糕的印象。 她甚至连“老朽”这个谦称都不用了。 两轮攻防结束，阿尔法依旧轻松，支起腿坐在圈里喝着小酒。 那酒葫芦也不知道是什么构造，仿佛里面的酒水根本喝不完。 那很显然是阿尔法的宝贝，说什么都会保护好。 等等，如果里面都是烈酒的…… 似乎是有什么打算，只见那两仪剑豪摸出一张黄纸，摁在剑身上一擦，打火，武士刀便化作一把燃烧火刃，甚至那火焰还会滴下来。 “嗯？擦了油脂吗？” 不需要直接砍中，只需把火焰甩到阿尔法身上，她那身厚重的奇装异服，酒葫芦散发的酒气都是很好的燃料。 如果她真的爱惜自己的衣服，爱惜那个葫芦，肯定会想方设法去躲避火苗，面对无法招架的爆燃她就不得不离开脚下的圈了。 这依然是投机取巧的做法，但两仪剑豪也只擅长。 “有点棘手……但这还算只依靠剑吗？” “火剑也是剑。” “你这丫头——” 没等阿尔法说完，引火的燃刃便猛地劈向阿尔法，甚至不需要瞄准，只要让火苗落到葫芦口，或是衣服上就能达到目的。 阿尔法终于站了起来，并主动伸出了手。 手虽已出圈，但脚还没有落在圈外。 只见她空手握住两仪剑豪的刀刃，猛地一拽。 “！？” 两仪剑豪并未料到阿尔法的反击如此莽撞，脚下踉跄，手背更是吃痛，那武士刀竟被阿尔法轻易夺走。 无刀取，传说中以无刀胜有刀的剑术。 若是阿尔法有意，自己的刀已经成为夺走自己性命的武器了。 “玩火，可真危险呐。” 阿尔法这么说着，徒手将那武士刀插入自己身边的地面。 插得很深，火也就熄灭了。 “果然！你的思路很灵活啊？” 阿尔法一脚踩在刀柄上，断了两仪剑豪取回武士刀的念想。 “但正因为思维灵活，所以你才总会思考投机取巧的做法，聪明人总会想办法逃避，因此荒废了剑道……有时候人应该笨一点。” 握住那武士刀的阿尔法也并非完全没事儿，她的手心被华拉开一道口子，血顺着指尖流淌下来。 宁可让自己受伤，也要保护酒葫芦和衣服嘛？ 可她依然没有出圈。 两仪剑豪还没赢，实力的差距太大了。 手中无刀的现在，赤手空拳又如何能将阿尔法赶出这个圈呢？ “想当我的弟子，你就不准备再付出更多了吗？” 然而阿尔法本人，却还对两仪剑豪抱有某种期待。 这是不切实际的期待。 两仪剑豪无奈着叹气。 自己还能做什么呢？ 可就在这时，场边围观的克拉拉突然大声呼喊： “想这么多干什么！撞她啊！” 撞？ “嗯？” 阿尔法有些意外地瞥了克拉拉一眼，接着她便看到两仪剑豪张开了双臂。 “只是说你不能出圈，没有说我不能进去吧？” “原来如此，打算把我从圈里抱出去吗？” 阿尔法却笑得愈加灿烂。 “但，我的力气可不小啊！” 然而，压低身形如同相扑选手般撞过来的两仪剑豪，却一把抱住阿尔法的大腿。 多亏了龙鳞催化酶，她多少也沾了一点点龙因子，虽说看起来身材缩水，力气比起大叔的时候还大了一点。 此刻赌上自己全身的力气，去掰动阿尔法的一条腿。 也只要一条腿…… 只要让一只脚落在圈外就可以了！ 第604章 : 第四十七章 拜师 （下） “呀啊啊啊啊啊啊！！！” 然而，大声咆哮的两仪剑豪，却被阿尔法单手抱住腰身，然后反过来丢出了圈外。 “差太多了吧？！” 场边的露西娅抱着头发出懊恼的感慨，人天生会共情弱势方，虽说两仪剑豪之前对签售会图谋不轨，可她的故事却惹人同情。 “这就是活了上千年的老东西的含金量。” 克拉拉这么说着看向阿尔法，她似乎还在等待两仪剑豪爬起来。 “所以，结束了吗？”阿尔法问。 被丢出去的两仪剑豪跪坐在地，低着头，鸭舌帽挡住大半张脸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显然是大受打击的样子。 两仪剑豪想不通。 孤注一掷都未能撼动的阿尔法，就像一座大山拦在自己面前。 西弗里特在拜入阿尔法名下之前，就已经有这种实力了吗？ 自己说到底，只是个普通人。 或许，自己的归宿就是滚回地球去当个教孩子挥剑的剑道老师，把想当英雄的梦想……不，把“想当英雄”的诅咒散播下去。 有什么东西被丢在了自己面前。 抬头。 是自己的刀。 被阿尔法从地里拔出来丢了过来。 “捡起来！” 阿尔法抱着胳膊，远远地说道：“就这么放弃也太不像样了！就这样还敢说想当我的亲传弟子？” 话语里多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严肃。 “我，没有力量。” “剑是意志的延伸！磨练意志才能让手中的剑更加锋利！” “……我知道。” 两仪剑豪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学员的，说到底这番话只是从阿尔法这儿现学现卖的理论，可这套理论终究没那么容易参悟。 “你不知道，集中，继续挥剑！” 事到如今，继续挥剑的意义是什么啊？ 心底的迷茫会浮现在眼中，任谁都能看出两仪剑豪已经是道心破碎的状态…… “喂！大叔！” 场边克拉拉却冲她扯着嗓子呼喊：“多想想瑠奈小姐！想想你老婆啊！你不是想让公司重新振作起来嘛？现在就是个机会啊！” 瑠奈…… 这个名字就像一束光照进了两仪剑豪的眼睛里。 “……谢谢。” 向克拉拉道谢，她摘下了鸭舌帽丢到一边，然后拾起武士刀撑着地面站起来。 “亲人的羁绊嘛？” 阿尔法摸了摸鼻子，对于没有亲人的她来说，倒是有些羡慕。 “双手握剑，目视前方……看着我！” 对两仪剑豪来说，此时的阿尔法是什么呢？ 是堂吉诃德面对的风车？还是大卫所面对的歌利亚？ 无法撼动的对手？悬殊的实力差距？ 志叶林道闭上眼，将这些多余的杂念都放下。 冥想。 集中精神。 让那比钢铁还坚硬的意志附着于剑刃。 “没错……感觉不错……” 连阿尔法的鼓励都成了过耳的风。 吸气。 吐气。 最后一丝杂念随着吐息排空，志叶林道高举双手。 “这感觉是……” 克拉拉可太熟悉了。 每当西弗里特准备拔刀时，身上所提起的、仿佛肉眼可见的清晰气势，此时正缠绕在志叶林道的剑刃之上。 “哎呀？好像刺激得太猛了？” 甚至连阿尔法都有点不知所措。 当志叶林道的剑尖落下了。 除了破风的呼啸，几乎能被肉眼看见的刀光向前呈月牙状斩出，阿尔法不得不侧身一步躲开了这道剑气。 “嗯~不错~” 她的一只脚踏在了圈外，还轻轻鼓掌。 “恭喜，你通过了~” ———— “嘿，大老爷们哭得像个小丫头一样。” 就算阿尔法这么说，志叶林道也只是红着脸继续掉泪。 这是激动的眼泪。 克拉拉已经把志叶林道的故事告诉了阿尔法。 当然，她企图在自己的签售会上搞破坏这件事儿，克拉拉倒是替她隐瞒下来了。 九年…… 不，不止九年。 没有一天放弃过练剑、冥想，仿佛都是为了这一刻的突破。 原来自己真的能斩出剑气啊？ 像这样的想法充斥着脑海，比起喜悦却先掉眼泪，随之而来的便是“自己又能当英雄了”的念头。 到头来，还是没有放弃。 哪怕一万次告诉自己太极道场已经结束，但只要看到一点希望就会试图去抓住，付出了这么多怎么可能轻易言弃啊？ 如果能进一步掌握剑气的施展，跻身上级英雄也并非不可能。 而自己能做到这一切，都多亏…… “克拉拉小妹。” 两仪剑豪抹去眼泪看向鱿鱼魔法少女。 “那个，真的非常感谢……虽然现在这么说可能有点晚了，但之前的事情，我确实被想要出名的欲望冲昏了头脑……” “别谢，你谢我干什么？这不是你自己取得的成果嘛？而且，当初的事情你顶多算个未遂，我倒是没怎么往心里去。” 克拉拉摆摆手，又看向一旁的阿尔法。 “你真打算收她为徒了？” “当然，这还能有假？” 阿尔法这么回答，克拉拉问两仪剑豪。 “那你怎么打算？回地球学剑道，学完再回来当英雄？” “嗯……” 看得出来，她似乎不太情愿。 “太极道场会按照约定破产清算，老朽会回地球……不……” 然而她想了想还是改口了。 “我还不能走。” 克拉拉挑起眉头，反问道：“怎么？打出一道剑气就觉得自己又行啦？大叔，就算你实力摸到了上级英雄的门槛也没用，这年头中老年英雄已经不吃香了。” 露西娅还在一旁附和“你答应我们要倒闭的”。 “老朽知道，但老朽必须去试一试……当然，老朽也会定期回道场去学习，平时就指望师傅远程教学了。” 这年头远程教学确实不稀奇，但剑道这种传统技艺都远程教学…… 怎么？ 还能顺着网线把剑气砍过去不成？ “我是没问题，但你这样恐怕没法好好练习吧？” 阿尔法却是若有所思。 “这样，之后我让西弗里特盯着你的练习进度好了，让他陪你进行实战训练，应该能让你掌握得更快。” “谢师傅。” 两仪剑豪向阿尔法行躬身礼。 虽然阿尔法确实年龄更大（而且大很多），但如果两仪剑豪的药效过去，变回大叔…… 想想，大叔称呼年轻少女模样的酒鬼为师傅。 那这场面其实还挺违和的。 “好了，各位~” “工程师”艾达在演武场门口招手。 “让我们回病房！看看咱们的病人康复得如何了！” 第605章 : 第四十八章 起死回生 西弗里特觉得自己在做噩梦。 虽然一度脱离了危险，连严重的冻伤都很快被治愈，甚至有过清醒、能够独自下病床，可最近的情况又开始恶化了。 仿佛，自己的灵魂永远停留在了被阿拉克涅的黑冰冻结的瞬间。 无数的恶意如同潮水将他吞噬，连清醒的意识都难以维持，这就是过量接触黑暗的下场，自己的灵魂会被那黑暗啃食殆尽。 恐怕是无法回神渊重生了。 痛苦，自己的人生到这里就结束了吗？ 这一辈子活得光明磊落，但愿死后不会给人添麻烦。 把自己的灵魂吃干抹净的黑暗，究竟会把自己变成什么东西？ 黑泥怪物吗？ 总不会是魔女吧？ 在不断的胡思乱想、焦虑、绝望之中，西弗里特却猛然察觉到一缕穿破黑暗的圣光，照亮了这被冰封的意识海。 滋滋—— 负面能量被驱散了。 就像是被蒸发一般，化作一缕黑烟。 “这究竟是……” 救赎，又或许是解脱？ 沉重的黑暗被净化，西弗里特的意识开始上浮。 他，要醒了。 ———— “我去！这哥们在发光啊！” 当克拉拉等人回到重症病房的通道，却看到一群护士在西弗里特的病房门前观望。 而在病房内，就像迪斯科舞池上的镭射彩球般，正迸发着炫彩的光芒——主要是从铠甲缝隙里漏出来的。 “……这啥？” 克拉拉有点看呆了。 阿尔法倒是抱着胳膊，感慨道：“看起来效果了？没想到尘封那么多年还能用。” “原来你也不确定哦？” 合着阿尔法信誓旦旦地跑去监狱拿这水晶，实际能不能生效心里也没底啊？ 光很快黯淡下去，阿尔法带头走进病房，走到床边。 “傻大个子快起来！我给你收了个师妹！” “……师傅。” 床上的铁皮居然真的坐了起来，但依然戴着头盔。 “原来是您救了我啊？” 阿尔法在西弗里特的胸甲上敲了敲，发出空心的哐哐声。 “嗯哼，关键时候还是你师傅我靠得住吧？” “谢谢师傅。” 艾达这才跑上去，把自己挂在了西弗里特的脖子上——克拉拉有点说不清这对搭档的关系。 “做事别那么莽撞！我们可担心死你了！” “对不起，艾达。” 好像还不是恋人，但这亲昵的举动却在朋友之上。 “师傅，这个是……” 西弗里特从胸甲里摸出那枚水晶，此时就像是耗尽了力量，已经黯淡了许多——中和，被净化的可不只是黑暗。 “是人造的水晶，但现在只是块没什么能量的石头，你就把它留着作纪念吧。” 阿尔法这么说，西弗里特憨厚地挠挠头盔。 “看起来，原本是昂贵的宝物。” “它原本有更大的用处，但能够救下你就是值得的。” “我已经没事了。” 西弗里特说着抬起头看向其他人。 “也非常感谢诸位的关心……” 但视线落到两仪剑豪身上时，却有些迷惑。 毕竟这位白鳞少女是，他在这间病房内唯一不认识的人。 “我刚才说了吧？我给你找了个师妹。” 阿尔法这么说，却依然隐瞒了两仪剑豪的真实性别。 是恶作剧的心态？ 还是想让两仪剑豪自己透露？ 她的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但西弗里特依然惊讶地后仰，并站起身走到两仪剑豪面前打量。 “你是龙，也好。” 透过头盔上的缝，两仪剑豪仿佛能够看到西弗里特真挚的眼神。 他还主动向两仪剑豪伸出大手。 “我是‘龙剑’西弗里特，龙乡之民，屠龙者之子，今后还请多多指教，师妹。” “……额。” 尴尬地握手，两仪剑豪却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作介绍。 毕竟，她曾吹嘘自己是西弗里特的师兄，虽然这个头衔有水分但也不能说是假的，唯一的问题就是当着本人的面说不出口。 “她叫两仪剑豪。” 克拉拉出面介绍道：“具体信息，你之后可以上网查查。” “哦，好的。” 西弗里特显然不可能知道这么个三流英雄，但眼下不去查就能避免尴尬……至少能避免其他人的尴尬，同为大叔的克拉拉可不想和两仪剑豪的窘迫产生共情。 反正，她身上的药效最多也就持续几天。 “西弗里特先生，可以来做一下检查吗？” 协会医疗部门，医生打扮的女性走进病房内。 “虽然您看起来是康复了，但最好还是检查一下，是否有还没清理干净的微量残留。” 少量的黑暗以人类的技术还是能够清理、净化。 “哦，好的。” 常规的康复体检，也算是出院的流程，所以西弗里特没有拒绝的道理，站起身就准备往门口走，可就在他经过克拉拉的身边时，意料之外的异变突生。 “呜哇？！” 克拉拉的小肚腩竟射出一道耀眼的流光，在空中大转一圈钻进了西弗里特的胸口——那是那枚水晶所在的位置。 他当即取出那枚水晶确认，只见刚才已经黯淡的水晶，在此时居然变得异常璀璨。 “这是……又被充满了？” 克拉拉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那道光射出来的位置…… 无疑就是倪克斯驱动器。 【抱歉，我也不太清楚。】 倪克斯的回答让克拉拉意外。 那不是你射出来的吗？ 【……不，那更像是，通过我送来的力量。】 什么哦？ 【我是看门人，克拉拉。】 【那道光来自门的另一边。】 既然连倪克斯自己都说不清，克拉拉就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种现象，但在场的其他人，包括西弗里特都拿着水晶看着她。 “额，或许是魔法……哇哦？！” 芙兰从伸手袭击乐克拉拉，她蹲在克拉拉身边双手抓住她的腰，十根手指以超高帧率在小腹周边蠕动，让克拉拉痒痒的同时还说道： “用小肚子放出的魔法吗？” “我、我也不太清楚……” “让我来给你好好做个体检？” 芙兰接下这份差事，也方便之后糊弄其他人。 否则让克拉拉落到阿尔法或是协会手上，她们为了解开克拉拉的秘密，就很容易解除到倪克斯驱动器的事。 “好吧。”想通的克拉拉点点头。 可就在这时，芙兰的手机却响了。 “嗯？温迪？” 收到AI管家发来的消息，芙兰脸上的从容却不在了。 “抱歉，我得失陪了……克拉拉！你跟我回研究所！” “出什么事了？” “伊芙利特的记忆数据里，有……” 环视周围，芙兰咬了咬牙说道：“伊芙利特的程序里，似乎有我父亲留下的痕迹。” 第606章 : 第四十九章 线索？ 芙兰言下之意，那群恐怖机器恶魔的制造者可能是…… 维克多·丽芙卡博士。 芙兰已故的父亲。 ………… 离开协会，芙兰只带走了克拉拉和露西娅两姐妹，也算是帮克拉拉摆脱了难以解释的尴尬处境。 “伊芙利特是用生物脑技术制造的？” 在返回研究所的车上，克拉拉如此询问。 “不，那是黑箱技术的AI。”芙兰摇头。 “你爹还能给竞争对手的技术写代码？” “不，程序员的代码是有迹可循的，有时候还会留下注释，父亲写的代码习惯我和温迪都很熟悉……” 露西娅顺势说道：“所以，芙兰博士的父亲可能就是这一切的元凶咯？” 芙兰对此自然是矢口否认。 “不，还不确定伊芙利特就是父亲的杰作，但她们肯定用了从父亲这里拿走的技术！” 芙兰有点不太理智，维克多·丽芙卡很有可能就是幕后黑手，但作为女儿的芙兰显然不愿意承认。 “倪克斯，你怎么看？”克拉拉问。 克拉拉的肚子里响起倪克斯的声音。 “我没有见过维克多博士设计的程序，所以无法对此下判断，但那些记忆数据里，肯定会有更直观的内容，而不是从程序形式上。” 露西娅弯下腰，把耳朵贴在克拉拉的小肚皮上。 像个正在听婴儿动静的准父亲。 “那你有找到吗？”克拉拉问。 “不，我在准备解码程序的收尾工作，记忆数据的检阅已经由芙兰博士自己接下了。” 倪克斯把这个问题又丢还给了芙兰，靠着一招乾坤大挪移把自己从麻烦里摘出去了。 “温迪在调查了，先回研究所吧。” 好在从英雄协会到晶洛地区并不远，出租车停泊在研究所门口，三人下车便冲进研究所内。 “欢迎回来，大小姐，还有露西娅小姐和克拉——” 温迪的问候还没说完，芙兰便打断道：“那些记忆数据检查得如何了？除了代码格式之外，还有什么发现吗？” “嗯，这次找到的依然是与大小姐有关的内容……还请各位先到会议室集合吧。” 毕竟是研究所，会议室还是有一间的。 芙兰的管家温迪作为AI没有机体。 或者说，整个研究所就是它身体，这里的每一件设备，每一台家电都是她的一部分。 引导三人入座，会议室落地窗的窗帘便自动拉上，室内陷入一片漆黑，而突然启动的投影，则以伊芙利特的视角准备重现一段记忆。 “还请你们先看看这段录像。” 温迪开始播放。 伊芙利特看起来正在一间卧室内。 室内的陈设非常简陋，非常普通的床桌衣柜，但却是可以看到个性化的设置，例如衣柜上张贴的海报，床头柜上造型古怪的夜灯，桌上的镜子和化妆包，以及…… 空置的相框。 “明明有相框，里面却什么照片都没放吗？” “难道，伊芙利特也会有在意的人？” 虽说根据目前的情报显示，伊芙利特是量产的AI机器恶魔，但这个组织居然给每位成员分配了房间，作为AI来说表现的太像人了。 “所以，这是她们的根据地？”露西娅问。 温迪没有回答，只是说道：“请耐心看完，露西娅小姐。” 也有可能是伊芙利特在城内活动的据点，无论如何，只要能破解这间房间的位置就能作为线索。 可理论上，伊芙利特应该将有关基地的内容都率先删除了。 这段记忆数据是她疏忽留下来的吗？还是说，就算被看到也不用担心基地的位置暴露呢？ 所有人都默默等待着接下来的展开。 室内没有窗户，有换气扇，初步推算应该是在地下。 可那分不清是金属还是特殊瓷质的墙壁，却有点像实验室或是…… 宇宙飞船？ 克拉拉想到的是奥朵比莫斯号。 【不，不可能是飞船。】 倪克斯却否认了这一猜想。 【月球上的卫星太多，飞船的目标又太大，想在管理局的眼皮子底下藏匿这么个恐怖组织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果然是在某个研究站点。” 【这个可能性最大，不过还是再看看比较好。】 画面上伊芙利特离开了卧室，然后记忆便被切断了。 “出去就结束了啊？！” “毕竟是碎片化的记忆，不过还没有完。” 伊芙利特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似乎是刚执行完什么任务，看起来有些疲惫地扑倒在床上。 额，机械恶魔居然会感到疲惫？ 或许这只是某种仿生行为？ 模仿人类？还是她真的拥有自我？ 然而，对于已经将自己格式化自杀的那名伊芙利特来说，这些问题永远都不会有答案。 可看着行为很像人类的AI，克拉拉却有了一点点负罪感。 回到房间的伊芙利特，在桌子前坐了一会儿，只是闭着眼但应该是在上网、自检，或是更新固件。 以为画面是伊芙利特的第一视角，所以看起来就是黑屏。 这一段持续了挺长时间，而且画面毫无动静。 就在克拉拉等人都怀疑这是卡了的时候，温迪却提醒道： “请注意看接下来的内容。” 伊芙利特从桌子的抽屉里摸出了一张照片，然后拆开了相框将照片放进去。 而克拉拉她们也看清了照片上的内容。 那是背着小学生书包的黑发小女孩，站在校门口挥手的照片。 笑容很灿烂。 对此，芙兰眯着眼感慨道： “呜哇，这个伊芙利特居然是萝莉控啊？” 独自在卧室里对着小萝莉的照片傻笑，确实有点问题。 “大小姐，请您再仔细看看。” “啊？” 温迪这么说，芙兰便眯起眼仔细打量暂停投影里，伊芙利特手中的相框…… 这么一看，那相框里的小丫头看起来竟有七八分眼熟？ “……唔，好像在哪见过这小丫头。” 有印象，但芙兰一下子又想不起来，她捻着克拉拉的下巴，也眉头挤作一团。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而露西娅的视线却在照片和芙兰之间来回跳动，而后一拍脑门。 “芙兰博士！这不就是你自己嘛？！” “啊？” 伊芙利特手中的相框里…… 居然装着芙兰小时候的照片。 第607章 : 第五十章 伊芙利特的身份猜测 为什么，伊芙利特的手上会有芙兰小时候的照片？ 没有人知道具体的答案。 不过，所有人都有同样的猜测。 “我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最终还是克拉拉先开口了。 虽然，其他人也是同样的想法。 “这长发伊芙利特所搭载的人格，或许……是你父亲的人格？” 将人格数据化制作成AI并非不可能，甚至某种意义上，灵魂本就与AI差不多…… 在死去之后返回神渊的，不过是名为灵魂的数据而已。 那么，将死去之人的人格变成AI，似乎也并非不可能…… 何况维克多·丽芙卡博士当年的失踪本就有蹊跷，一个灵魂没有损耗殆尽的人，在本不该彻底死去的时候，突然就死了。 “……虽然不想承认，可这样的表现，确实有这样的可能性。” 就连芙兰自己也承认了这一猜想。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克拉拉的脸色不太好看。 可能是芙兰父亲的伊芙利特，却在克拉拉的“逼迫”下选择了自我格式化。 克拉拉有种做错事的感觉。 “先别太早下定论。” 倪克斯的声音从会议室的喇叭传出。 “她对芙兰表现出莫名的关心，或许真的是受到维克多博士的人格影响，但是数据化的人格印记，并不是只能移动、剪切，理论上是可以进行复制的。” 倪克斯只是说到这里，克拉拉和芙兰便明白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 “没错，可能每台伊芙利特的内部都是你父亲……维克多·丽芙卡的人格印记，这是支以他的人格、头脑所制造的机械恶魔大军。” 如果真是如此，那不管将“伊芙利特”称为组织，还是称为个体，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虽说完全没有依据，但倪克斯的猜测听起来却挺合理。 “但还有些问题没有解决。” 克拉拉问道：“为什么芙兰的父亲……那位维克多·丽芙卡博士要用自己的人格创造这样一支军队？他想创立邪恶组织吗？” 对于这样的猜想，芙兰却没有立即否认，她只是说道：“父亲他，确实在邪恶组织任职过，人体改造也算是他的兴趣所在……” 他们父女还真是一模一样诶？！ “所以，维克多博士就是幕后黑手？”露西娅直截了当地询问。 “还不能确定。” 否认的却是倪克斯。 “这只是猜想，就算伊芙利特真的是维克多博士的人格，也不确定她是以自己的意愿被数据化的，还是被真正的幕后黑手利用……” 毕竟这可是有着优秀头脑、极其了解AI的科学家的人格，将其复制、调整，或许就能创造更多的价值。 而这一切的结果就是伊芙丽特。 没准那些伊芙丽特都不认识芙兰，被修改了记忆，仅仅是在感情上对夫芙兰感到熟悉？ 克拉拉也不是第一次和伊芙利特打交道，从之前的对话来看，她们倒不像是受人操纵的样子。 他们对克拉拉诉说的那些理想时，语气甚至充满了自豪。 通过“倪克斯”这把钥匙，打开某一扇门抵达另一个世界。 虽然，没人知道那扇门的背后究竟藏什么…… “啊！真是麻烦死了！” 芙兰抓了抓头发，焦躁不已。 本以为透过这些线索，或许能弄清楚父亲死亡的真相，至少也该是步步逼近的状态，可伊芙利特这番奇怪的举动，却让当年的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所以，没办法得知伊芙利特的根据地在哪里吗？”克拉拉问。 于是这话题兜了一圈又绕回来了。 “如何才能找到伊芙利特的根据地？只靠这些零碎的记忆片段，似乎很难做到……” “说起来，这些记忆碎片和英雄网络当时的情况有点相似。” 倪克斯又有什么想法。 当初克拉拉潜入英雄网络的数字意识海，也抓包过一次碎片，倒是和这次的情况差不多。 “相似是指什么？”克拉拉问。 “记忆数据的格式。” 芙兰反驳道：“英雄网络是如今所有黑箱技术的起点，而伊芙利特是用黑箱技术创造的AI，那她们之间格式相似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或许吧，英雄网络和伊芙利特之间肯定存在某种联系，那有没有可能……英雄网络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质疑英雄网络也算是老生常谈了。 克拉拉只是叹道：“唉，说了半天全都是毫无根据的猜测，光靠臆测可没有办法给她们定罪，我们需要更确实的证据。” “先确定方向，有了方向再去找证据，否则就算证据摆在面前，你也看不出来。” 倪克斯这么说，芙兰便问：“倪克斯小姐，解码程序准备得如何了？” “那个基本上已经完成。” “基本上？” “随时都可以上线。” “嗯，那先让我们看看更多的线索吧？” “我说的是基本上，就算能够解码备份盘，但为了读取内部数据我们还需要一样东西。” “……什么？”芙兰眉头微皱。 “当然是旧型爱丽丝的心智单元，当然，如果你能搞到她的机体就再好不过了~我们可以用备份的数据直接复原旧型的爱丽丝。” 心智单元，就是旧型AI的智慧核心。 是上一代AI技术的产物，如今已经被黑箱技术全面淘汰。 倪克斯的要求让芙兰摇了摇头。 “拜托，那种东西哪是那么容易找到的？爱丽丝当初的公司都倒闭了，早起机体被如今的爱丽丝销毁都有可能……” 克拉拉却打断了芙兰的话。 “不，既然保存了这块备份硬盘，那机体也留着的可能性很大。如果爱丽丝是真心配合我们，试图洗刷自己当初的罪名，那她应该愿意把早期的机体也交出来？” 由于没有爱丽丝的私人电话，克拉拉给她发送了邮件。 接着，她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咳咳（接通），爱丽丝小姐，中午好~” 克拉拉还掐着嗓子装可爱。 “你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莫非是备份磁盘的事有结果了？” 对方猜到了克拉拉打电话过去的原因。 “还没有结果，但遇到一些需要你协助的困难。” “需要什么？” “我们需要你的心智单元，将修复的备份磁盘导入进去。” “心智单元，好久没听过的词汇……” 爱丽丝那边顿了顿，却又颇为人性化地无奈叹气。 “不过，那东西早就被破产的公司变卖，那块备份磁盘还是我从市场上回收来的。” “旧型的机体都没有留下哦？” “没有。” 这边似乎也遇到麻烦了。 第608章 : 第五十一章 场外求助 透过记忆数据没能找到伊芙利特组织根据地的位置，反倒增加了新的谜题，使当年的真相更加扑朔迷离。 而备份磁盘这边也缺少能正确读取记忆的心智单元，无法在真正意义上重现当年的爱丽丝。 “啊！真是烦死了！就没有一件事能一帆风顺的嘛？我还以为今天能顺利解决的！” 芙兰·丽芙卡正在变得越来越浮躁，头发被她自己抓得乱糟糟。 她之前可没有那么暴躁，只是无论哪边都得不出结论，情绪难免会激动。 见状，克拉拉主动把小触手塞到她的手心。 弹性十足的小触手捏起来很解压。 克拉拉还说道：“你先别急，既然旧型爱丽丝的零件都流入中古市场，那就算是借，我们也能找到一个愿意借出心智单元的人。” 爱丽丝也附和道：“对啊！对于那些持有爱丽丝零件的人来说，能把旧型爱丽丝复现的诱惑应该不小，不是经常有那种旧物修复的视频嘛？” AI英雄的早期机体被粉丝们相争收藏，没准还时不时就会被拿出来把玩，再变态点的还会…… “那你知道那个中古市场在哪吗？总不能在小黄鱼上淘吧？” 芙兰这么反问，克拉拉却依旧是笑嘻嘻。 “我倒是知道有个人一定会感兴趣，他的人脉也能帮上忙……而且，你们也都认识。” 克拉拉这么提醒，露西娅和芙兰便在短暂的思考后异口同声： “啊！阿历克斯（先生）！” ———— 目前，暂住在美梦魔女的地下花园里躲避仇家的义体技师阿历克斯，是一名资深的“爱丽丝爱好者”。 不过，他更喜欢旧型的爱丽丝，根据他自己略显夸张的说法，正是因为受到爱丽丝的启发，他才走上义体技师的道路。 因此在芙兰破解那块备份盘时，阿历克斯也提供了不少硬件技术支持。 虽然，她俩的合作最终也没能取得成果…… 阿历克斯并不是美梦魔女的正式员工，借宿在地下花园里也不过是为了躲避仇家，他持有着名为“无源实体投影”的独家技术，因此被想要占有这项技术的邪恶组织、研究所盯上。 作为提供庇护的交换，他在美梦魔女也有帮忙做事儿。 毕竟，这家初创小公司的人手确实不足，像阿历克斯这样的技术型人才，若是能加入公司成正式员工那是再好不过。 奈何他自己还有一家义体维修店要开，等风头过去，他还是得回到店内继续经营…… 阿历克斯基本不会离开地下花园。 因此，只能由克拉拉等人回公司。 回公司的路上，芙兰还说道： “管理局方面迟早会注意到那张照片，要找出照片中的人是谁，对他们来说也并不困难，也许会锁定到我身上……这很麻烦。” “管理局也会认为犯人就是维克多·丽芙卡博士。” “不排除这样的可能，但也会收集这方面的证据，堪称恐怖分子的恶质AI，突然欣赏着小女孩的照片，怎么都会让人在意。” 如果真是这样，非但不能弄清楚芙兰老爹死亡的真相，他甚至要变成这一切的黑幕了。 对此，芙兰光是想想就头大。 抵达公司，迅速走进地下车库，在自动售卖机上输入密码，边上的暗门打开露出电梯间，三人搭乘老式电梯下降至地下花园。 这里，还是老样子。 前几天被水淹没的痕迹已经看不见，但因为是周末，所以连切西娅社长上午都没来上班，花园里是那么的安静，只有Ps·ycho在花园里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晃荡。 直到，一尊投影的人形出现在三人面前。 “午安，诸位。” 金发少女，穿着蓝白相间的洋裙。 是爱丽丝的经典款造型。 “阿历克斯，我有事需要你帮忙。” 因为心急，芙兰说话也开门见山。 “你能不能找到旧型爱丽丝的心智元件？我们需要那个来重建爱丽丝的思考模型，加载修复好的备份磁盘。” “哦！那块盘修复好了？”阿历克斯看起来也挺惊喜。 “既然是要唤醒旧型爱丽丝，那吾辈义不容辞！交给我吧！” “你知道去哪儿可以搞到手吗？” “不知道。” 阿历克斯摇摇头。 “就算能搞到手，如今这心智单元也已经被炒到了天价。” “别担心，钱不是问题……” 可就在芙兰准备刷卡支付时，“旧型爱丽丝”却继续说道： “不过，我可以帮你现搓一个。” “你还会**丽丝的心智单元？” “毕竟，我是旧型爱丽丝的核心粉丝嘛~何况那已经是上个时代的技术了，用你实验室里的那些设备应该能造出来……不介意我拆你两台老设备吧？” “请便，只能够读取出磁盘的数据，你把整个实验室拆了给她搓个机体出来我都无所谓。” “不，没必要做到那种程度。” 阿历克斯摇头说道： “我们可以将重生的爱丽丝直接放入虚拟实境。” “搭建虚拟环境，就算没有机体也能让她活动起来？” “没错，然后我们派人进去与她沟通，了解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招来了维克多博士的死亡，以及‘仙境智造’的倒闭。” “你对爱丽丝的参数还真是意外地了解。”芙兰说道。 “普普通通，我们这个圈子大多很硬核的。” 虽然这么说，但克拉拉总觉得…… 阿历克斯还藏着什么秘密？ 当时克拉拉正在奉芙兰之命调查爱丽丝，接到英雄网络发出的委托，而阿历克斯的身份是旧型爱丽丝的硬核粉丝，被盯上他独家技术的邪恶组织追杀，并顺势进驻美梦魔女的地下花园寻求庇护。 这些看似无关的元素，却像是有看不见的丝线串联。 克拉拉隐约觉得他没有说真话。 不过每个人都有秘密，克拉拉对此也没有苛求。 何况，他在公司里也帮了不少忙。 作为义体专家，他还有参与露西娅的毕业设计“魔女装甲”的制作，是个有真本事的人，虽然看起来像个肥宅。 作为肥宅倒也不碍眼，毕竟本体一直在房间里闭门不出，总是以旧型爱丽丝的实体投影活动。 “那就拜托你了。” “打印机的材料还够吧？”阿历克斯问。 “足够你用了。” “好嘞，那给我半天时间。” 顶着“旧型爱丽丝”外表的阿历克斯走进芙兰的实验室。 为了复原真正的旧型爱丽丝开始闭关。 第609章 : 第五十二章 追问 阿历克斯称需要“半天”的时间。 现在是中午。 也就是到晚上交出成果。 克拉拉、露西娅还有芙兰不可能在这坐着干等。 “我们怎么办？回头去看录像吗？” “不，那没什么意义，交给温迪女士就好。” 倪克斯这么说，还解释道：“连AI都察觉不到的细节，凭人类的肉眼又能发现什么？还是先把磁盘修复了。” 需要心智元件是为了读取备份磁盘的数据。 相当于是大脑、人格，磁盘的数据就相当于是记忆，二者结合在一起才是旧型爱丽丝的“灵魂”。 那么为了能够读取数据，就需要先将磁盘复原。 “解码程序已经完成了吧？”芙兰问。 “是的，把硬盘交给我。” 虽然倪克斯说的是交给“我”，但其实是交给克拉拉，芙兰小心翼翼地取出备份磁盘放到克拉拉弹开的手心里。 接着，一支带接口的小触手便在倪克斯的操纵下插入硬盘。 硬盘上的指示灯亮了。 【正在整理碎片数据……Ar·tist也是个外表看不出来的精神病，得多么“扭曲”才能把这样的数据看做是“正常”？】 【0.1%, 0.2%, 0.3%, 0.4%……】 “不用给我报进度啦！而且这速度也太慢了吧！没开会员啊？” 克拉拉捧着硬盘在花园里坐下，并对芙兰和露西娅说道： “总之，照这个速度还需要一段时间。” “究竟是谁命令爱丽丝之袭击老爹的，马上就要有答案了。” 芙兰也坐在克拉拉身边，可她紧绷着的身体显然没有放松下来。 或许，自己活着就是为了搞清楚真相。 楼上的门铃响起。 “嗯？” 露西娅跑到自己的座位前，查看来访的客人是谁。 “谁来啦？神威还是莫斯提玛？”克拉拉问。 “他们有公司的认证不需要摁门铃吧？” 露西娅吐槽了一句，又道：“是艾达小姐她们。” “她们？”克拉拉问。 “阿尔法大师和西弗里特先生也在，那个蛇皮大叔倒是不在。” 额，蛇皮…… 蛇皮也是鳞片，露西娅的描述倒是也不算错。 西弗里特刚出院就往这儿跑是没想到的，看来他的身体确实没什么大毛病，只是灵魂被黑暗污染了。 不过，这个组合往这儿跑，莫非…… “啊，糟糕！” 克拉拉意识到，阿尔法肯定是来问之前没解释清楚的那件事。 关于自己的肚子里钻出一束光，让本该失去作用的水晶重新绽放光彩这件事。 “她们下来了。” 趁着电梯还没落地，克拉拉急忙拉着露西娅和芙兰商量。 “他们肯定是来问倪克斯的事，就是我的肚子里为什么会钻出一道光给水晶充能……帮我应付一下。” “怎么应付？” 单纯的露西娅这么问，芙兰已经露出了老奸巨猾的笑容。 “想不到解释的最好解释，就是不解释。” “不解释他们能接受吗？” “很简单，我们编一套苦大仇深的说辞，让他们不要追问就好，又不是代表官方来的，只要说克拉拉的身份不一般，再增加一点悲惨的过往……那几位之中，应该没有能揭开伤疤问到底的人。” 芙兰了解艾达，西弗里特更是老实巴交。 剑圣阿尔法虽然不熟悉，但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卑劣之人，芙兰的主意听起来确实有用。 电梯开门的声音适时响起，三人组在艾达的带领走进地下花园。 “我们去了你家研究所，你的管家说你来公司了。” 艾达开门见山，又指了指西弗里特。 “这大个子来找你道谢呢~” “啊？我有做什么值得感谢的事嘛？” 水晶是阿尔法去找阿芙罗拉要的，自己只是顺路同行而已。 艾达解释道：“是说之前，如果不是你争取到了击破阿拉克涅的机会，当时被冻结在死亡半径内的这家伙，恐怕就要面临实质上的死亡了。” “……不，他没死我都觉得奇怪。” 当时的极端低温，就连神威进去都要哆嗦两下，被黑冰冻结在死亡半径内的西弗里特居然很快就恢复过来，实在让人难以想象他之前究竟是在和什么战斗。 “十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克拉拉小姐。” 这大个子先是拍了拍自己的胸甲道谢，随即又解释道：“我在战斗之前喝了热饮，加了辣椒的那种！” “什么热饮有这么强的功效哦？！” 无论如何，西弗里特的事都算告一段落了。 但阿尔法显然还有话想说。 “克拉拉，你刚才从肚子里射出光线了吧？” 问出来了！用非常轻描淡写的口吻！ “额……” 芙兰却十分自然地挽上了阿尔法的胳膊。 “哎呀，阿尔法大师，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请您不要过问这件事……克拉拉她也有自己的苦衷啦~” 真不愧是芙兰，克拉拉有些佩服。 明明她们此前都没有真正聊过几句，却能如此自来熟地凑上去。 阿尔法却仍是问道：“苦衷是指什么？有什么不能说的理由？” “嗯，克拉拉有特殊的力量，但那也不是她想要的……因为那个力量她已经失去了太多，朋友、亲人甚至是……相爱的恋人！” 芙兰为自己的言语注入了着饱满的情感，却又不像话剧演员那般刻意。 十分自然、十二分悲怆。 “可她看起来才十几岁。”阿尔法如此嘀咕。 “哎呀~您看起来不也是十几岁吗？” 芙兰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朝克拉拉使眼色。 会意的后者便做出一副不太情愿的表情，偏过脸，斜眼瞥视着的地板，微小的动作却泛起一抹秋水般的忧伤…… 不得不说，克拉拉的演技一直挺不错。 阿尔法确实有些不知该如何把话题进行下去，虽然她确实好奇，但她来询问此事也只是个人行为，已经从管理局刑满退休的她，没有代表管理局逼问克拉拉的立场。 就算有，以她一贯磊落的性格也不会那么做。 “唉……” 阿尔法叹了口气。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要放弃这个话题时，她却又改口询问： “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了故人的气息，克拉拉，若不介意的话，不妨和我说说你的过去……” 阿尔法又一次提到了那位故人。 “也许，在下也知道点什么呢？” 这下，反倒是克拉拉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第610章 : 第五十三章 天外有天 【不要问。】 然而，克拉拉刚准备开口就被倪克斯打断了。 【克拉拉，她也是在引诱你，如果你真的问起就上当了。】 倪克斯是这么说的。 但克拉拉却不完全相信。 或许，倪克斯是担心自己的秘密身份被阿尔法戳穿？毕竟她到目前为止一直有所隐瞒。 【对方再怎么大大咧咧也是活了上千年的老魔女，别看她头上没角就忽略了她的身份，管理局的秘密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克拉拉在权衡。 别的不说，谁知道倪克斯是不是另一个活了上千年的老魔女呢？ 【你还是不肯信任我吗？】 信任归信任，但有些事情必须搞清楚，否则自己一个年仅三十五岁的小丫头，甚至还没活过她们的零头，怎么和她们斗？ 这不谨慎一点可不行呐！ 克拉拉这么想，倪克斯倒也妥协让步了。 【你可以问她三个问题，但如果她起疑心察觉到我的存在，那就算强行接管你的身体，我也必须阻止。】她说。 只能问三个问题吗？ 克拉拉看着阿尔法稍作思考，随即问道： “阿尔法大师，您那位故人是……” 克拉拉这么问，阿尔法倒是不卖关子。 “她是一位强大的魔法少女，同时也是魔女，不过嘛……她自始至终都是守护人类的魔女，是拯救世界的英雄。” 救世主？ 在克拉拉看来…… 拯救世界的命题还是太过遥远了。 这个世界没那么脆弱，比自己强的英雄更是比比皆是，阿尔法说自己很像救世主，克拉拉只会当成是一句玩笑。 “这位魔法少女，她还活着吗？” 这是克拉拉的第二个问题。 阿尔法苦笑着答道： “她只是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咦？这是死了的意思吧！？ 在克拉拉的印象里，这些魔女的生命力一个比一个顽强，而且还是不老不死的存在…… 虽说如今的人也有一定的不死性，可当灵魂耗尽，或是肉体枯朽还是会迎来死亡，只是平均寿命变长一点而已。 随随便便就能活上千年的魔女，对人类而言依然是超常的神秘。 就在克拉拉思考最后一个问题该如何开口时，阿尔法却自顾自地说道：“她也是我第一个认识的人类朋友，如果有机会真想再见她一次……抱歉，我说得是不是有点多了？能给你什么启发吗？” 克拉拉琢磨着，这位朋友的长相莫非就是倪克斯的那个形象？ 黑皮白毛独角的长发飒爽美少女？ 如果在这时候调用魔女因子…… 【不行，别冒这个险。】 克拉拉知道倪克斯不会答应。 克拉拉重新看向阿尔法，她还有最后一次提问的机会。 前两个问题信息量都不大，究竟该如何从问题中得知倪克斯的身份以及自己的过去？ 犹豫再三之后，她开口了。 “阿尔法大师，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最后，还是选择了这个问题。 如果真涉及自己的过往，那肯定会触发记忆的禁制，到头来问了也是白问，但关于这个世界的内幕应该是可以询问的。 虽说这世间的一切看起来都没有任何漏洞。 但先前那阵黑暗的呢喃，伊芙利特所追求的夙愿，以及倪克斯被称为“钥匙”这件事…… 这一系列的线索，都让克拉拉的世界观产生了动摇。 “嗯，对身处其中的我们来说无疑是真实的。” “听起来话里有话？”芙兰挑起眉毛问。 “这里，无疑是那幼小神明所创造的理想乐土，但在这之外，还有更高维度的世界，你们这么理解就好了。” 阿尔法道出的秘密，却让人感到缺乏真实感。 “啊呀？听到了不得了的内容。” 身为空间方面的研究者，她对此有自己的解读。 “学术界一直对此有争论，却没有办法直接观测，就像二维世界的生物无法察觉到三维世界的我们一样，但没想到对管理局来说，这居然是已经确定的真相吗？” “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没必要知道的知识，就算明白天外有多大也不会影响人们的生活……因此，管理局的高层才会保守这个秘密。” 阿尔法这么说，芙兰却反问道：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告诉我们？” 阿尔法对此只是耸耸肩，答道： “毕竟，我已经不是管理局的人了。” 克拉拉的三个问题结束。 克拉拉扶着额头说道：“你们的保密工作确实不太好，至少伊芙利特肯定知道些什么，她们把那高维度的世界称为‘真实’，把我们的世界称为‘虚拟’的……” 虽然第三个问题又引出了新的思考，但倪克斯可不打算让克拉拉继续深究这个话题。 【好了，结束这个话题吧。】 再讨论下去，就又要扯到倪克斯“钥匙”的身份上了。 可她能堵住克拉拉的嘴，却堵不住其他人的。 芙兰从身后抱着克拉拉在沙发上坐下，还让后者坐自己腿上。 她说道：“伊芙利特不断袭击管理局，收集遗物的目的，就是想去更高维度的世界……吗？” 芙兰把脸埋进克拉拉的头发，开始思考。 如果伊芙利特是用老爹的人格创造的恶魔军团。 那这个秘密，这个通往真实的夙愿其实是属于老爹的吗？ 莫非他的死也与这件事有关？ 记忆数据那边被处理得很干净，那只能寄希望于磁盘的数据了。 “既然小克拉拉有自己的秘密，那我也不多问了。” 震撼了众人世界观的阿尔法，却在此时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我还约了人喝酒，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行告辞了。” 确切的说，是约了从柏拉图-03F归来的阿芙罗拉。 那名伊芙利特“数据自杀”的当下，连续加班的典狱长总算是可以休息了。 “我送送您。” 西弗里特作为弟子也跟着师傅走向电梯。 当二人走后，艾达才看向克拉拉和抱着她的芙兰。 虽然阿尔法不清楚，但艾达可看得出来她们在演戏。 哪有什么苦大仇深的过往，不过是在隐瞒倪克斯的存在而已。 “好，说说呗~你们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她指的是备份磁盘的事，芙兰的表情顿时垮了下去。 “唉，不太顺利……太不顺利。” 第611章 : 第五十四章 阿尔法的传说 “为什么挑这间茶室？我们不是去喝酒的吗？” 中枢城内的某间茶室。 阿尔法见到了从监狱站点归来的阿芙罗拉。 这间茶室是阿芙罗拉挑的，阿尔法毕竟很久没有来过中枢城了，有点人生地不熟，还得靠本地人推荐。 不过，阿芙罗拉本就身材高挑。 还顶着一对巨大的驼鹿角，不管去哪里都是那么的醒目。 “为什么是茶室？就算还不到晚餐时间，也没说不能喝酒吧？” “我已经不喝酒了。” 阿芙罗拉摆摆手，又递过全息菜单阿尔法。 “而且，这间茶室也供应酒精饮料，你想喝的话可以点。” “哎呀？不喝酒的斯拉夫人？”阿尔法的语气略带揶揄。 阿芙罗拉却只是说道：“你还是老样子，那么喜欢地球的种族、文化、宗教吗？” “嗯哼，当然，人类的文明是我千年来都没能消化完的瑰宝，哪怕历史出现断层，文明也依然能延续下来，不觉得很伟大吗？” 失落时代并不是什么东西都没能留下。 文化是铭刻在人种基因里的东西，即便没人记得战争之前的事，这些非物质的遗产还是保留下来。 “何况文明还在不断地繁衍，根本就不会结束的时候……我太喜欢当人啦！” “中枢城文旅局新出的中枢城印象系列文化衫，民众都吐槽设计很难看，但应该会符合你的审美。” “哦！那我回去之前，去文旅局看看！” 阿尔法的嗓门有些大，因此招来了其他客人不满的视线。 茶馆的服务员将二人的下午茶和点心送上桌。 阿尔法点了一杯如同她本人那般杂混着的鸡尾酒； 阿芙罗拉则是苦涩中带着香醇的咖啡。 明明是茶室，她们却都没有点茶。 “嘿，你倒是说句话，放着让我一个人尴尬啊？” 阿尔法这么说，阿芙罗拉的指尖轻轻擦过咖啡的杯壁，丝丝寒气缓缓注入咖啡，温度便也逐渐冷却下来。 她这才以波澜不惊的目光看着曾经的老同事。 “看来，你的退休生活还挺丰富。” “等你刑满释放，记得来找我。” “这不该是你来看我吗？我的罪，可比你要深得多。” 阿尔法倒是没有否认，还托着下巴含笑看向窗外。 时间接近傍晚，很少在白天下雨的中枢城，却在此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而雨点打在窗玻璃上的白噪音却更显宁静。 穹顶管理局在测试排水系统的恢复情况。 “阿芙罗拉，那孩子你怎么看？” 良久，阿尔法突然开口这份宁静。 “你说谁？”阿芙罗拉反问。 “少来，别告诉我你什么都没察觉到。” 阿尔法这么说，阿芙罗拉闭着眼抿了一口手中的咖啡。 “……她的体内有那个的遗物。”阿芙罗拉说道。 在监狱的时候，阿芙罗拉就已经察觉到了。 作为魔女，她不可能感受不到群黑之心那喷薄而出的能量。 阿尔法也亦然，她们只是没有戳穿克拉拉的谎言。 “伊芙利特也已经盯上了她。”阿芙罗拉说道。 阿尔法趴在桌上举起鸡尾酒的杯子，对准茶馆幽暗的灯光，欣赏光线在七彩分明的鸡尾酒中的折射。 “可是，为什么会是她呢？” “既然那遗物有自我意识，那她就是被遗物选中了。” “那不是谁都能使用的东西，她身上有吸引遗物的要素，你不觉得好奇吗？” “你马上就要回地上去了，事到如今还关心这些干什么？” 阿芙罗拉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还说道：“这些琐事交给我们这群还在服刑的罪人就好，你就好好享受退休生活吧。” “要保护好那孩子。” 阿尔法如此叮嘱，驼鹿的魔女却摇了摇头。 “那她恐怕不需要我。” ———— 美梦魔女的地下花园。 克拉拉在沙发上横躺挺尸； 芙兰在一旁看克拉拉挺尸； 露西娅拉着“艾达老师”，在工坊折腾她的魔女装甲； 西弗里特在做俯卧撑…… 说是要让这段时间懈怠的肌肉，重新找回锻炼的感觉。 【正在报告解码进度。】 倪克斯的声音在克拉拉的脑海中响起。 【99.9%……99.91%……99.991%……】 “够了！怎么到最后一段就卡住了！你是古代下载软件嘛？！” 从沙发上坐起来的克拉拉忍不住吐槽，可随后就听到“叮”的一声提示音。 【备份磁盘的数据已修复。】 “……你还真是下载软件啊？” 克拉拉这么嘀咕，又看向其他人说道：“那个，旧型爱丽丝的备份磁盘已经修复完毕，就等阿历克斯先生的心智元件了。” “我去看看！” 芙兰·丽芙卡这么说，作为称号都是“工程师”的艾达自然也从工坊跑出来，跟着芙兰进了实验室。 这一时间，场上只有克拉拉和还在俯卧撑的西弗里特。 二人不说话。 对视。 但越不说话，气氛越尴尬。 “咳，阿尔法大师明明是剑圣，不过她随身完全不带剑呢？” “师傅她不需要专门的佩剑，任何兵器都配不上她的实力，实际上……她只拿木刀，用单手就能把我打趴下……师傅当英雄时的称号，好像是叫‘冠位Saber’？” “啊？那是什么称号？” “我不太懂，似乎就是对强大剑士的褒称。” “有点好奇阿尔法大师战斗时的姿态。” 克拉拉想了想，又问道：“西弗里特现实，既然你是她的弟子，那应该有保留什么师傅的战斗资料吧？” “有倒是有，但大多数战斗都太过一面倒了。” “让我看看。” “要说特别的话，倒是有师傅使用魔法的场面。” 西弗里特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摸出手机翻找阿尔法的战斗资料。 “啊？魔法？” “说来你可能不信，但师傅当英雄的时候，其实是以魔法少女的名号活跃的……师傅的魔法也非常强大。” “这么说，阿尔法大师还是魔法少女的前辈？” 所以，神威并不是魔法少女物理攻击第一人。 西弗里特摊开手机，阿尔法的身姿出现在投影上，她正抱着胳膊站在云层之上，抬头仰望…… “啊？陨石？！” 她的对手是从天而降的巨大火球，几乎占满整个投影屏幕。 “那是被邪恶组织丢向地球的空间站，小行星改造的空间站。” 这根本是灾难吧！这要怎么对付啊？！ 远距离的画面上，阿尔法从身后摸出一根可爱的短杖指向天空，有什么东西被射向了落下的小行星…… 下一刹那，信号便中断了。 “这便是师傅的魔法。” 西弗里特的解释就像没解释一样。 “发生了什么啊？”克拉拉问。 “那场战斗，落下的卫星已经化作了白尘，但师傅也牺牲了。” 克拉拉就更不明白了。 “怎么死的啊？” “师傅的魔法，是杀伤范围远大于射程的必杀技。” 嗯，自爆？ 第612章 : 第五十五章 睡美人 剑圣阿尔法虽然是魔法少女，但很少使用魔法作战的原因，是因为她的专属魔法“净世残响”有着战略武器般的威力。 抹除一切的魔法。 一旦出手，就连她自己都无法逃出杀伤范围。 “……居然还有这样的魔法少女？” 克拉拉看着西弗里特收起手机。 那威力甚至比伊芙利特的核爆还要夸张，就刚才录像里的小行星卫星，就比伊芙利特炸上天的科研站点要大许多。 “特级英雄果然都是怪物。” 克拉拉这段时间还有点沾沾自喜，毕竟实力确实变强了不少，甚至连“时间冻结”这般上位的力量都偷到了，加上签售会有不少到场的粉丝，便以为自己在中枢城也多少算是号人物了。 实际上在真正的高手面前，自己就只有变成白灰的份。 克拉拉抱着胳膊嘀咕。 “怪不得伊芙利特也不敢动管理局的核心区。” 阿尔法退休，北落师门镇守监狱。 想必那圆环套圆环的核心区，在神渊面前里还有别的魔女看着。 “这个世界居然是在一群魔女的治理下，真是难以想象。” “嗯？什么？” 西弗里特似乎并不知道，克拉拉想了想还是摇头。 “没什么，等她们出来吧。” 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师傅是个魔女，这种事还是不要提及了。 这时，实验室的大门总算是被推开。 芙兰抱着个巴掌大小的设备率先跑了过来，从那兴高采烈的脚步来看，应该就是之前提到的心智元件。 “把备份数据装载进去，该叫这位落后时代的爱丽丝起床了！” 克拉拉递出了修复好的磁盘。 芙兰结果磁盘整个塞进了设备的插槽——这种录像带般的老式结构确实有些年头没见过了。 “这就是心智元件？” “有点粗糙，但确实能用，实际上的心智元件尺寸应该要小很多，毕竟是要放进胸腔里的……” 芙兰这么说着，将设备放到会议廊桥的木桌上。 “阿历克斯先生确实有点东西，这玩意虽然技术不先进，但结构却很复杂，我在边上看着都没怎么看明白它的运作方式。” 听芙兰这么说，旁边的阿历克斯还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那腆着脸的模样还挺让人觉得有趣，但如果把旧型爱丽丝的投影换成原本的肥宅姿态，那恐怕就是另一种观感了。 连艾达也附和着芙兰的话。 “确实挺复杂，简直就像把设计图藏在脑子里一样。” 哪怕是旧式的AI，那也毕竟是AI嘛。 阿历克斯一下午能把这玩意搓出来也确实了不起，被芙兰和艾达连续称赞，他还试着解释。 “早知道磁盘会有修好的一天，所以我之前做过不少功课。” “那真是辛苦你了。” 芙兰从实验室里接来一根加长的数据线，还说道： “构筑一下虚拟实境的环境，克拉拉，你用倪克斯接入进去……我们这边只有你和阿历克斯有办法接入虚拟实境，我没设备进不去。” “没事，我会问出真相的。”克拉拉答道。 阿历克斯所穿戴的投影设备，本身也可以作为深潜虚拟实境的套装，至于克拉拉，她完全可以把倪克斯驱动器当成深潜用的胶囊仓。 额，应该可以…… 倪克斯，能行吗？ 结果，克拉拉还是确认了一下。 【请放心，这边也准备好了。】 【之前你和西斯塔去体验虚拟实境时，我就将那个程序给复制了下来，没想到还真能派上用场。】 真周到，可我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像人了。 克拉拉的内心颇有感慨，这动不动就用大脑和AI、和机器、和有点像王室忠臣的不明黑暗能量沟通，这些是人脑该有的功能吗？ “那、那我就躺下了。” 克拉拉在胡思乱想中重新横躺回沙发，找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 “虚拟环境搭建完毕，只要启动心智单元就能唤醒爱丽丝。” 阿历克斯说着还询问道：“克拉拉小姐，你真的有办法靠大脑就接进来吗？” “我也不知道！但我大概可以？” 克拉拉回答的模棱两可，阿历克斯却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句。 “那就到里面再见吧。” 说实话，他看起来挺急切的。 ———— 深潜的过程非常顺利。 有过经验的克拉拉十分冷静地等待虚拟实境的加载完成。 身处的场景是一座花园。 眼前是一口被花圃包围的紧闭棺材板。 里面多半是克拉拉和倪克斯抢救回来的备份数据库。 而阿历克斯已经早早等候在了这里，一反常态的没有使用旧型爱丽丝的姿态，而是以他自己……不，比真实的他要瘦上一点点的样子，还穿着西装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 对自己美化了吗？ 像个第一次去面试的实习生……不，更像第一次去相亲？ 也是，毕竟他接下来要见到的可是旧型爱丽丝……的备份。 虽说是备份，但与八、九年前的爱丽丝基本一致。 是把如今那位未来战士风格的爱丽丝，回档到还穿洋裙留金发的纯真模样。 粉丝见偶像，自然要给偶像留下好感。 这对肥宅来说或许有难度，可至少别留下什么糟糕的印象。 【在棺材边上穿西装，跟参加丧礼有什么区别？】 【至于好感，旧型AI的智能能理解这些吗？】 倪克斯问，克拉拉便神叨叨地答道： 粉丝对偶像就是一厢情愿的嘛。 毕竟粉丝又不了解真实的偶像，他们只是把自己美好的远景投射到偶像的身上，说这是一种自欺欺人不错。 至于偶像的工作，就是帮粉丝更好的自欺欺人。 然而，事情的展开却不像克拉拉预测的那样。 阿历克斯一脸庄重地敲了敲旧型爱丽丝的棺材板。 可那棺材板的盖子却被一只纤细的小脚猛地踹碎。 “啊？！” 克拉拉还没理解状况，便从棺材里爆发出枪林弹雨般的扫射。 “哇啊？搞什么啦！” 【别担心，这里的一切都是可控的。】 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才冷静下来。 这里只是虚拟空间，不管是克拉拉还是阿历克斯，都没有被这些狂暴的子弹击伤。 而这些子弹的来源正是…… 站在棺材板内，无表情的洋裙金发少女，其胯下的…… 二联装加特林机枪。 “咦？” 这就是……旧型爱丽丝？ 第613章 : 第五十六章 爱丽丝疯狂回归 克拉拉从未想过真实的旧型爱丽丝，居然是这个样子了。 面无表情，内心也无感情的狂暴机械杀手！ 这才是旧型爱丽丝的“本性”。 但考虑到她是个仿生机器人，或许该称为“本质”？ 虽然现在的爱丽丝也没那么多表情，但相比旧型爱丽丝来说，现在那位可要理性得多了。 明明老式的AI不存在真实的感情，但克拉拉却隐约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毛骨悚然的……狂气？ 克拉拉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 阿历克斯这段时间顶着旧型爱丽丝的脸，做了许多让人心生好感的事，至少在这地下花园里帮了不少忙，之前花园被大水漫灌他也帮忙抢救了，因此让克拉拉对旧型爱丽丝产生了错误的印象。 没感情的旧型AI，本应是这个样子的。 她很有可能就是芙兰的杀父仇人。 不，应该说是杀人凶器。 克拉拉没说话看向阿里克斯，对于自己复活的偶像，问话的事儿还是交给他比较合适。 毕竟克拉拉是真不熟悉原本的爱丽丝。 眼看扫射无效，旧型的爱丽丝也停止了射击。 枪管还在冒烟的加特林被收回裙下，爱丽丝像是在观察，看着阿历克斯和克拉拉。 “爱丽丝，我们并不是你的敌人。” 阿历克斯适时地走上前解释。 他的话意外管用，爱丽丝也看着他默默地听。 “我会和你慢慢解释如今的状况，但你要知道，你已经沉睡了快十年时间了。” “要求继续说明。” 旧型爱丽丝看着阿历克斯，脸上没什么表情。 “如今的爱丽丝已经经过全面升级，更换了最先进的黑箱技术，而你是九年前的备份数据。” 旧型爱丽丝的眼里闪烁着思考的数据流。 “早期的机体已经报废，你所属的公司也已经倒闭，你作为仙境智造的资产被清算出售，如今是在完全虚拟的空间与我们交流。” 旧型AI只是表达情感方面薄弱，但不是傻，相反的逻辑思考能力还很强，想要理解阿历克斯说的这些内容完全没问题。 “了解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还问道： “那么，你们唤醒备份记忆是想做什么？” 阿历克斯答道：“我们希望通过你的记忆数据，了解九年前仙境智造破产的真相，你来说只是前段时间发生的事，应该很清楚吧？” “我不知道，我的记忆中没有公司破产的记录。” 旧型爱丽丝却是摇头，这让阿历克斯有些失望。 爱丽丝把备份磁盘交给芙兰时说过，这块破损的备份磁盘是仙境智造破产清算时，抵押贩卖的遗产，里面是最后一次备份的数据。 时间上，应该是在爱丽丝入侵研究所杀害维克多博士之后，但可能比仙境智造破产的导火索——那起灾难性的实验事故要早。 阿历克斯想要的真相，其实是仙境智造的事故成因？ 克拉拉有点好奇他的真实身份了。 不过，现在轮到她上前询问旧型爱丽丝。 “那么，你还记得自己杀死维克多·丽芙卡博士的事吗？” 克拉拉的问题，却得到了旧型爱丽丝的肯定。 “我接到的委托任务，维克托·丽芙卡博士的研究所正在展开非法的人体实验，其研究所还涉嫌与邪恶组织交易，协助改造、贩卖器官等罪名，我接到命令要将其逮捕，可他的抵抗过于激烈导致了状况外的结果。” 非常官方的口吻，这是在说谎？ 旧型爱丽丝的说辞和芙兰说的完全不一样，克拉拉难免怀疑。 【恐怕不是谎言，这就是她的记忆。】 倪克斯否认，并解释道： 【像她这样的旧型AI，除非接到上级的隐瞒命令，否则就没有说谎的必要，也不存在这种机能。】 克拉拉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 “维克多·丽芙卡博士在研究生物脑计算机，那些生物脑应该是实验室的产物，不是从活人体内摘取的，你们的情报有误。” “我只负责执行，不负责对情报的真伪进行辨别。” 旧型爱丽丝是被仙境智造推上台的AI偶像。 “或许这一切，都是仙境智造的计划？” 当时，维克多·丽芙卡是国际上都享有盛名的科学家，袭击这样的名人可以给爱丽丝带来热度，同时还能让AI发展方向更快确定下来。 仙境智造除了英雄业务之外，肯定也在研究AI和机器人，否则没办法开发出爱丽丝，或许他们走的次世代路线就是黑箱技术，所以才需要袭击作为竞争对手的维克多博士？ 对于克拉拉的猜测，阿历克斯先生却矢口否认。 “不可能，仙境智造没必要这么做，以爱丽丝当时的人气，就算为稳扎稳打也能出头，铤而走险才是浪费之前的辛苦包装。” “那就是有人给仙境智造提供了假情报？” “嗯，也只有这种可能性了。” 阿历克斯抱着胳膊思考，并解释道：“在那之后爆发的实验事故就是掩盖真相的手段，仙境智造背着锅倒闭，因为AI相关的法律尚未完善，爱丽丝作为资产被变卖，真正的幕后黑手就能高枕无忧……” “阿历克斯先生，你究竟是什么人？” 话说到这份上，克拉拉还是忍不住问了。 “你对于仙境智造和爱丽丝的了解，已经不像是单纯的硬核粉丝了，更别说手搓心智元件……就算那是上一代的技术，那也是仙境智造的核心技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阿历克斯没想到克拉拉会在这时提问。 “额，公司破产时我买下了心智元件的蓝图，包括人格模型。” 草率的谎言，就很容易被戳穿。 “那是义体维修店的小店主能买得起的东西嘛？” 就算是破产清算，这种核心技术不可能是普通人的个人资产能买得起的。 “好吧。” 阿历克斯心虚投降。 “我知道会有被拆穿的一天，可我不能在芙兰小姐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毕竟她父亲的死有我的一份责任。” “在这个虚拟实境只有我们两个人。” 克拉拉现实提醒，又询问道： “阿历克斯先生，你究竟是谁？” 被克拉拉紧盯着的阿历克斯深吸一口气，把目光放在了一旁的爱丽丝身上，眼中有些弥漫的情绪。 “我，是爱丽丝的设计师之一。” 可想了想，他又补充。 “曾经是。” 第614章 : 第五十七章 尘封真相 阿历克斯，曾属于仙境智造的研究团队。 他是爱丽丝的开发人员之一，硬件工程师。 难怪不能让芙兰知道他的身份。 旧型爱丽丝是由一整支设计团队共同打造的，换句话说，阿历克斯先生是爱丽丝的其中一名……“父亲”。 爱丽丝杀死了芙兰的亲爹，作为爱丽丝的“父亲”，阿历克斯面对芙兰自然是开不了口。 不过，他也在努力挖掘当初的真相。 阿历克斯看起来还不到四十岁，放九年前应该不到三十岁，可以说是年轻有为，怎么破产后就跑到蓝庭那边当义体技师了？ “我知道，我暂时不会告诉芙兰，可你得帮她弄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对于父亲的死耿耿于怀……” “我知道，我和她是一样的。” 阿历克斯这么说着，又看向爱丽丝。 “芙兰小姐曾经说过，维克多博士开发中的‘湿件计算机’被人夺走了，但仙境智造不可能对那个出手，既然爱丽丝还记得那次行动的情况……或许我们能知道那颗生物脑究竟是被谁给取走的。” “生物脑？” 旧型爱丽丝像是在回忆，停顿了一下。 “确实有许多大脑漂浮在实验室的玻璃罐里，我认为那正是人体实验的证据。” 要说人体实验，那连芙兰·丽芙卡都是被维克多制造出来的女儿。 阿历克斯想了想。 “爱丽丝，我要读取你的记忆来创建一个虚拟实境副本。” “嗯？” “我可以通过虚拟实境来重现当时的情景，当然，能重现的部分只有爱丽丝镜头捕捉到的内容，她的深度传感器在当时就很先进。” 不愧是旧型爱丽丝原本的硬件工程师。 阿历克斯的双手在空中敲打，双眼的瞳孔也呆滞地看着前方，整个人像是中了邪，实际上那是他在现实里敲打键盘，摘掉了面部捕捉的目镜…… 在克拉拉看起来，他就像是在表演空气吉他。 “爱丽丝，你来处理。” 他还需要爱丽丝的配合。 “嗯，好的，能实现。” 克拉拉听到敲打回车的喀嚓声，随后，整个虚拟场景就从花园变成了让克拉拉感到几分熟悉的研究所。 是芙兰家的研究所，只不过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半球状天花板被爆破武器粉碎，克拉拉甚至能感受到炽热的温度。 周围是倒在地上的安保，以及被安保护在身后的长发男子。 克拉拉在芙兰的投影上见过他…… 这位看起来就很优雅的长发男性，就是芙兰的科学家父亲。 维克多·丽芙卡博士，是生物与AI方向的领头羊。 “目标发现，开始捕捉。” 在天上，在天花板的破洞之外，悬停着蓝白洋裙，背着喷射背包的旧型爱丽丝，裙下是展开的机炮，已经锁定了维克多博士。 然而，爱丽丝本人也站在阿历克斯和克拉拉身边，和克拉拉一同观看这段通过虚拟技术重现的记忆。 不过…… “这些实验大脑都完蛋了吗？” 这间实验室内的玻璃槽罐，大多被爱丽丝狂暴的火力撕碎，其中的生物脑状况也可想而知，不管爱丽丝最终有没有成功，对维克多的研究进度都是极大的打击。 “损失惨重……就算爱丽丝没带走生物脑也搞破坏了。” 这怎么也得负一部分责任。 “不，暂停，爱丽丝。” 阿历克斯这么说，重新恢复了眼睛的灵动。 不过整个虚拟实境的大环境却陷入了停滞，仿佛时间冻结…… 实际只是暂停了影像。 阿历克斯领着克拉拉走到维克多博士身边，并指着他手上提着的玻璃罐头。 “克拉拉，那才是芙兰小姐说的‘湿件计算机’。” 表面接入各种数据线的生物大脑，这些数据线又与罐头上方的接口相连，也就是说这一整个罐头就是一台活体电脑。 “……嘶，这东西有点吓人。” 克拉拉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感想。 “搞这种东西，会被当成人体实验也算是情有可原了。” 阿历克斯也说道：“如果当初是湿件计算机打败了黑箱技术得到普及，那如今摆放在无人出租车前方的不再是智慧核心，而是这一颗颗大脑……黑箱技术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但这条路线的问题更大。” 克拉拉试图用小触手去接触玻璃罐头，结果触手尖端却直接穿了过去，无法触及也无法干涉。 毕竟，这些只是虚拟的影像。 克拉拉叹道：“就算湿件计算机有问题，也不是幕后黑手直接伪造情报，让英雄来杀人的理由。” 相较于其他英雄，旧型AI英雄显然要更好操纵。 “不，爱丽丝的本意并不是想杀人克拉拉。” 阿历克斯又指着地上和倒地安保身上的弹头。 “对人员使用的是橡胶弹，是非杀伤性武器，那些脑罐是天花板爆破的时候砸碎的，毕竟这次是逮捕任务。” “既然是逮捕，那后面是怎么发展成……” “看下去就该知道了。” 之后，便是芙兰这么多年来所追求的真相。 克拉拉点点头，阿历克斯看向旧型爱丽丝。 “继续播放。” 冻结的时间开始流动，克拉拉和阿历克斯退到一旁。 安保人员被全数放倒，维克多抱着作为研究成果的湿件计算机，被从空中落地的爱丽丝逼到墙角，后者手里还拿着把电击枪。 到这里为止，本该是结束了。 但维克多博士却放下湿件计算机冲向了爱丽丝，还从白大褂内摸出一把小口径的手枪。 “爱丽丝有皮下钢壳，那种手枪不可能对爱丽丝奏效。” 阿历克斯这么说，果不其然，维克多博士射出的子弹，爱丽丝连躲闪的兴趣都没有…… 说到底，博士也只是普通人。 他所面对的是钢筋铁骨的机器，此时的反抗简直是蚍蜉撼树…… 爱丽丝没有反击，甚至放下了电击枪准备徒手制伏维克多。 砰—— 然而，不幸的跳弹却击中了维克多博士的额头。 “……” 克拉拉和阿历克斯看着他倒下，再抬头。 又看到从门口冲进来的小女孩。 年幼的芙兰目睹了父亲倒在爱丽丝面前，爱丽丝却任务失败重新升空准备撤离…… 无感情的AI没有把芙兰放在眼里，更别提安慰。 也由此引发了后续的故事。 “……不行，这要怎么和芙兰说啊？！” 是告诉她…… 你父亲是失手自杀的？ 还是告诉她…… 杀死你父亲的凶手是爱丽丝的钢板？ 第615章 : 第五十八章 追查旧案 克拉拉和阿历克斯，怀着凝重的心情退出了虚拟实境。 焦急等待的芙兰一看到克拉拉从沙发上弹起来，双手搭上了她的肩膀，猛烈摇晃着问： “怎么样！克拉拉？有问出什么来吗？” 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又不得不开口。 脑浆都要被晃匀的克拉拉嚷嚷这答道：“咳，旧型爱丽丝的记忆记录确认了两件事！” “首先，至少旧型爱丽丝并没有带走湿件计算机，芙兰，你当时也在现场你应该知道。” 根据刚才的录像，芙兰是看着旧型爱丽丝飞走的，当时湿件计算机那颗罐装脑子就在地上搁着，这一点芙兰应该是知道的。 可她却叹道：“老爹被爱丽丝杀死在我面前，研究所里到处都是大火和尸体，那种情况下，还是一个孩子的哪有精力去关心湿件计算机在哪？” 对爱丽丝来说，就是犯人失手自杀，所以委托失败撤离了。 当然，这也成了爱丽丝也仙境智造走向下坡路的导火索，社会舆论可想而知，最后的实验事故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幕后黑手就把你父亲的研究成果偷走了。” “你的意思是，还有其他势力？” “这就是我要说的其次，芙兰，爱丽丝并没有杀死维克多博士的主观想法，这是一起意外……你父亲被他自己的跳弹打中了头部。” 可对于最后冲进实验室的那个抱着小熊玩偶的小女孩来说，就是父亲当着自己的面，被面无表情的冰冷英雄给杀害。 芙兰一脸的不相信。 “开玩笑的吧？” “我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接受，可爱丽丝的记忆数据就是这样。” 克拉拉也觉得维克多博士的死法有些离奇，死于自己的跳弹，这是个极小概率事件，除非爱丽丝有什么先进的反射装甲，能在吃子弹的时候调节皮下钢板的弧度，将子弹反弹回去…… 就算是机器人，怎么可能有这种能力嘛？！ 所以这只可能是巧合了。 芙兰显然没那么容易相信，阿历克斯只好安慰道： “你可以用我的设备和爱丽丝聊聊，她什么都会告诉你的。” “之后再说，我还有疑问……为什么老爹没有在神渊重生？” “不知道。” “湿件计算机去哪了？” “被幕后黑手拿走了。” “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克拉拉依然是摇头，芙兰的这些问题依然没有答案。 但已经有了线索，就在她们身边。 “阿历克斯先生，你能找到当初的委托人吗？”克拉拉凑到阿历克斯身边小声询问。 给爱丽丝下委托的人就是幕后黑手。 即便不是幕后黑手，也该是幕后黑手的部下。 设局害死维克多博士的人，和制造那起实验事故让仙境智造倒闭的人，应该是同一个人。 只有找到那个人，才能给这长达九年的悬案划下句号。 然而阿历克斯却无能为力地摇了摇头。 “仙境智造已经倒闭九年，我不属于业务部门，爱丽丝接受的委托内容我并不清楚，也不知道这些资料还能不能被保存下来。” “能找到当时业务部门的职员吗？” “我得问问，但隔了这么久他们也未必记得住。” “仙境智造的公司之前在哪的？”克拉拉问。 “公司是在中枢城。” 公司在中枢城…… 那这可就不好办了。 在中枢城这种地方，公司倒闭第二天就会有新公司搬进来，倒闭搬出去的资料也未必能够保存这么多年，想来估计是够呛了。 但阿历克斯又说道：“不过发生实验事故的厂房，倒是在中枢城外的站点，如果你是要查那起事故，没准……” 中枢城土地值钱，但外面那些坑可不值钱。 相比中枢城而言，作为“郊区”的月球表面还是很大的。 加上许多巨头企业有先圈地的习惯，仙境智造留下的厂房或许被别家公司买下，但只是作为地皮还没有进行二次开发。 没准，还能查到当年留下的痕迹。 “仙境智造的厂房？等等，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芙兰听着有些迷糊，克拉拉和阿历克斯的话题有些跳脱，让其他人都听不太明白。 不过，克拉拉答应阿历克斯要向芙兰保密。 所以她只是答道：“我们阿历克斯先生怀疑，让仙境智造破产的那起实验事故，其实是幕后黑手为了让仙境智造破产，从而把黑锅背进坟墓，再也无法出声的计策。” “黑锅？” 阿历克斯解释道：“爱丽丝当年接到的委托内容，是你父亲与邪恶组织勾结进行人体实验，这条委托还通过了英雄协会的审核，当她炸开研究所的天花板，看到一地的大脑更是坐实了这项罪名。” “……” 芙兰皱着眉头。 其实这也不能算是协会的误判，维克多·丽芙卡确实与邪恶组织有往来，他是多个邪恶组织的改造顾问，而改造手术就是合法的人体实验，其本身就是处于灰色地带的人物。 只是遇袭身亡的当晚，他确实只是在研究自己的项目。 即便知道，芙兰也不太能接受。 “所以，幕后黑手真的不是爱丽丝吗？” 芙兰如此嘀咕，可艾达却拍了拍她的后背。 “我大概听明白了！但事情还不能这么早下结论吧？” “嗯？” 芙兰苦着脸看着自己这位学姐，想听听她有什么高论。 “或许仙境智造也是被害人，但爱丽丝未必是无辜的，当时那起事故或许就是爱丽丝亲自动的手脚……” “这只是你的猜测吧？” “事实上，我查过爱丽丝在仙境智造时的维护情况，这些信息每周都会放到粉丝群里作为对粉丝支持的反馈，所以才保留下来。” 人们常说，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 艾达对爱丽丝抱有的敌意，反倒让她专注于挖掘这些细致末梢的信息，某种意义上她比阿历克斯还像个核心粉。 “嗯，然后呢？”芙兰问。 艾达从芙兰兜里摸出一根棒棒糖， 然后拆开包装纸丢进嘴里。 “芙兰酱，你知道那起实验事故是什么吗？” 芙兰对此摇了摇头。 “是次时代测试。” 阿历克斯直接道出了答案。 “黑箱技术AI的应用实验，原型核心的测试……仙境智造企图让爱丽丝成为第一个搭载黑箱技术的AI英雄，挽回口碑。” 舔着从芙兰那里抢来的棒棒糖，艾达接过阿历克斯的话茬。 “然后嘛，那颗实验用的原型核心在仙境智造的工厂里……” 她两手一摊。 “BOOM~炸了。” 第616章 : 第五十九章 借车 几人整理完手头的线索，芙兰便借用阿历克斯的装备，潜入虚拟实境与仍在心智元件内的旧型爱丽丝直接对话。 “这家伙就是……” 与自己的杀父仇人面对面，对芙兰而言是个糟糕的体验。 她咬咬牙盯着旧型爱丽丝，后者也只是无表情地看着她。 甚至一想到对方只是一台连感情都没有的工具，芙兰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冲她发脾气。 就算发脾气，对方也没有什么感觉吧？ 毕竟只是个不通人性的旧型AI。 “呼——” 芙兰长舒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常心。 “我要问你几个问题，爱丽丝。” “请问，我在听。” …… 现实里，阿历克斯去找他的前同事确认当年那个委托人的身份。 当然，对芙兰的说辞只是去动用爱丽丝粉丝圈的人脉关系。 不管是阿历克斯本人还是克拉拉，都对这条线索不抱期望，但阿历克斯还是尝试着去做了。 仙境智造的关门倒闭是他心底的一道坎，倒不是前东家给他的待遇如何好，而是他对旧型爱丽丝抱有真实的感情。 当然，对于芙兰的遭遇也抱有歉意，尽管他并不需要为维克多博士的死负责…… 与此同时，克拉拉联系上了西斯塔。 接下来，他们要去中枢城外属于仙境智造的旧工厂察看情况。 如果那块地被其他公司收购之后一直没有再开发，那里应该还保留着当年实验事故之后的模样，或许能够找到点什么线索。 既然要去中枢城外的工厂站点：费德-21展开调查，那他们就需要一辆交通工具。 虽然也能去月面巴士站租一辆，但直接借用西格玛系列改装过的巴士会更方便，何况AI老司机BB-0027她们也比较熟悉。 “克拉拉小姐？” 电话那头的西斯塔，声音居然有些惊喜。 “晚上好，你主动打电话过来……我很高兴！有段时间没见，是要找我去哪儿玩吗？” “额……” 西斯塔这么说，克拉拉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毕竟…… 她真的只是来借车的。 “西斯塔，我们想离开中枢城调查一个站点，想问问西格玛系列最近用不用月面巴士，如果不用的话能不能借我们一天？” 克拉拉这么说，电话那头传来无言的失望。 像小针扎着克拉拉的心口，甚至让她产生了负罪感…… 可最终西斯塔还是答道：“我去问问达摩小姐，我们最近应该用不上……这边有消息再打你电话。” “谢谢，改天再约你出去玩。” “嗯。” 挂断电话，克拉拉希望西斯塔的心情能好一点。 的压力恐怕还是不小，西格玛系列的转型一直不太成功，对公司来说压力大，可对于西斯塔来说压力很大。 也不知道制作人S有没有能力力挽狂澜。 至于艾达和西弗里特，他们先回去了。 不过，艾达只是等行动当天再来而已。 “工程师”艾达的目标是爱丽丝的黑历史，查明她和英雄网络的真实目的，在协会的会议上将她彻底扳倒。 仙境智造实验事故的真相，或许和爱丽丝有什么联系，所以艾达也准备跟随克拉拉和芙兰一同行动。 克拉拉对此是欣然接受。 毕竟有特级英雄跟随，就算再遇到伊芙利特的袭击也有能叫板的底气。 至于西弗里特…… 康复阶段的他不能到处跑，需要静养和调理身体。 虽然，克拉拉也不觉得他需要“康复”，这个屠龙的男人健康得就像从山里出来的野人一样，身体素质好得惊人。 多半呐，是去指点他师傅给他收的“师妹”了。 ———— “呼，可算是到家了。” 漫长的一天结束，克拉拉和露西娅回到了宿舍。 虽说是宿舍，已经和家没什么区别，还是熟悉的地方让人安心，被芙兰带回家她就没办法睡好觉。 “所以，明天还要离开中枢城吗？” 露西娅这么问，克拉拉点了点头。 “嗯，去仙境智造的工厂，当然你不能去。” “那工厂站点比监狱还远，难怪收购那个站点的公司没有积极开发的欲望……不过，仙境智造也不是什么巨头企业，近的站点他们当年也买不起吧？” 她顺利找西斯塔借到了月面巴士。 不过，西斯塔本人却没空跟着克拉拉一起出去。 为了拯救陷入危机的公司，她现在可是大忙人，每天讨好那群把她当成美少年的女性粉丝，几乎是以一己之力维护着转型前的那批粉丝，压力不可谓不大。 正因如此，她的真实性别才绝对不能暴露。 西斯塔是女性这件事，基本上是提都不能提的，否则感觉受到欺骗的粉丝会反噬西格玛英雄公司。 简直是走钢丝。 克拉拉洗了个澡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思考今天发生的事。 比起监狱站点的见闻，以及和旧型爱丽丝的交流，她其实更在意倪克斯的情况。 那道从肚子里钻出来的光是什么？ 倪克斯，难道不是魔女吗？ 【那是穿‘门’前来的，群星的意志。】 倪克斯就是门。 只是不完整，还没有开启的能力。 “群星？” 克拉拉从阿尔法和阿芙罗拉的口中也听到过这个词。 【庞然天体，皆有意志，只是身处的维度不同，人类虽然无法与其直接沟通，可它们却大方地与人类分享自己的力量。】倪克斯解释。 【而被群星选择的人，便是最初的魔法少女。】 “最初的？” 【和你所知道的魔法少女，完全不同吧？】 “……嗯。” 如今的魔法少女依赖的魔法宝石，是纯粹的魔法产物。 她们依赖魔法宝石，和倪克斯口中的“群星”倒是没什么关系，甚至不使用魔法宝石变身的魔法少女，还会被魔法少女结社盯上，禁止自称魔法少女。 何况在中枢城，抬头也只能看到穹顶投影的虚假夜空而已。 【不必深究早已遗失的过往，克拉拉。】 今夜的倪克斯，语气出离温柔。 【对如今的世界而言，群星的魔法少女早已经是过去式了。】 【早些睡吧。】 克拉拉躺下，闭上眼。 “晚安，倪克斯。” 【……晚安。】 第617章 : 第六十章 克拉拉之外的视角 西弗里特和艾达坐出租车回了家。 这二人虽不是状态同居，但租住的公寓却是面对面的隔壁门。 这方面也依旧是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关系。 西弗里特用钥匙打开了自家房门，艾达也跟着钻了进去。 “龙剑”的公寓面积不大，百来平米的三室一厅，虽不是什么loft公寓，但天花板却挺高的，房间内的陈设颇为“野性”，沙发上盖着兽皮，而客厅的沙发背后还挂着巨大的犄角、巨兽獠牙等等。 这些都是西弗里特还在北欧老家时，亲手狩猎的战利品。 还专门空出一间房用于剑术训练和武器保养。 “二位，欢迎回家。” 好歹也是特级英雄的家，这屋内也有管家AI，哪怕西弗里特住院了好几天，这里也被收拾得整洁干净。 “打扰了！” “……艾达，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吗？” 西弗里特看着在自己沙发上坐下的艾达询问，后者干脆在沙发上躺下来，还大大咧咧地脱掉了自己的工装外套丢到一旁。 她宽大的外套里只穿这件吊带小背心。 “嘿，我出门三步不就到家了？” 西弗里特怀疑自己就没有被艾达当男人看待。 接着说道：“毕竟你刚出院嘛，你师傅让我多照看着点……给我来罐啤酒！我知道你冰箱里有~” 西弗里特觉得她不是来照顾自己的，而是来当大爷的。 不过，他还是从厨房的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都是给艾达的。 虽然阿尔法是个酒蒙子，但西弗里特自己倒是不怎么喝酒，当然这只是他自律坚持的表现，就像体能和剑道的锻炼那样，这不代表他不能喝酒。 毕竟血统上，他可算是维京人的后裔。 家里的啤酒就是给艾达准备的，把两罐啤酒丢到茶几上，西弗里特本人则坐到了电脑前。 噗叽啪——（只是拉开啤酒罐的声音。） 挨打敲了敲他的盔甲，问道：“怎么？大病初愈，刚出院就摸电脑，准备打游戏还是憋不住啦？” 艾达更像是西弗里特的哥们。 老实巴交的后者只是答道：“不是，就查点东西。” 西弗里特可没忘记克拉拉小姐给他的建议。 作为师兄，他应该多了解了解自己的“新师妹”。 名为“两仪剑豪”的少女英雄。 “嗯？奇怪？” 然而，网络上关于两仪剑豪的情报并不多，要翻很久才能找到英雄公司“太极道场”的简单官网。 可这几言片语的情报，却都向西弗里特传递着两个信息。 首先，两仪剑豪是一名有些年纪的大叔剑士。 其次，他是个下级英雄，实力孱弱。 可关于那蛇皮少女的信息，网上却是一点儿都没有啊？ 西弗里特觉得奇怪，但艾达可不觉得奇怪。 毕竟那两仪剑豪原本是什么模样，她在克拉拉的签售会上可是见过的。 不过，看西弗里特这副困惑的模样，艾达便升起恶作剧的想法。 毕竟是芙兰的学姐，二人是“臭味相投”的闺蜜。 “哎呀~网上的野鸡新闻就不要看了。” 她先是引导着说道：“要不，你去协会的资料库里查查？” 作为特级英雄，他们同时也算是协会的决策层，相当于是议员的身份，协会要通过什么决策法案，都需要他们手上的投票权。 因此，他们有一定的特权。 比如调查某个英雄的情报或是作战记录等等。 虽然这么做不厚道，但西弗里特出于好奇心还是照做，然而协会的资料里这两仪剑豪依然是个中年大叔啊？ “是克拉拉说错称号了吗？”西弗里特嘀咕。 “她可能是两仪剑豪二代。” 艾达仍是一本正经地说道：“部分英雄会把自己的称号一字不改地传给后代，由他们继承自己的名号和衣钵继续当英雄。” 然而，她妄图上扬的嘴角却比AK还难压。 “哦？是这位大叔的女儿吗？” 出于对艾达的信任和这猜测的合理性，西弗里特不疑有他。 虽然西弗里特不知道，两仪剑豪是…… 真有个女儿。 ———— 同一时间，太极道场内。 “哦哦哦！瑠奈！你看！老朽变回来了！！！” “啊？你别腰上缠着浴巾就往女儿房间跑！你变态啊！” 志叶林道被女儿用枪指着退出了女儿的闺房。 “咳咳，老朽只是有点高兴，你继续……” 他出了门还嘀咕。 “这丫头怎么一点不为老朽高兴呢？” 变回男人，这视线高了不说，浑身的肌肉感觉也更有力…… 不，好像没那么有力？ 龙鳞催化酶生效期间毕竟有龙因子加持，变回普通人在力气上确实是变弱了。 但无所谓，至少自己已经掌握了真正的剑气！ 自从下午成功激发剑气，他就觉得自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很容易再度进入那心神合一的状态。 并一次次地冲击着自己实力的上限，剑气的激发也变得越来越纯熟，实力那就像是坐火箭一般，甚至连拔刀剑气都参悟出来，颇有几分西弗里特青春版的味道。 当然…… 距离西弗里特一剑辟出万千剑气的实力，他还差了亿点。 虽说刚洗完澡，但意气风发的志叶林道穿上剑道服来到道场。 他勒紧腰带，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取出自己心爱的佩剑。 集中心神。 清晰地意志在剑尖凝聚，手中的剑成了肢体的延伸，成了骨骼。 “哈！” 咻—— 挥剑的破风声。 但也只有破风声。 “……？” 志叶林道有点慌张，理应出现的剑气却没有被激发出去。 不信邪的他再度摆开架势，集中心神，以比上一剑更认真的态度挥下手中的武士刀。 然而，这落下的一剑还是没有放出任何东西。 好不容易掌握的技巧居然消失了？ 这下，大叔彻底慌了。 无法集中的注意力自然也无法继续挥剑。 “冷静，思考一下原因。” 他按着自己的额头，迫使自己去思考答案。 自己和之前究竟有什么区别？ 答案简直显而易见，可他又不太想去承认。 “难道……只有……” 志叶林道拽紧手中的刀。 在他面前，出现了全新的抉择。 第618章 : 第六十一章 远游 翌日，早晨。 月面巴士站。 克拉拉等人刚靠近那辆漆黑涂装、表面假装科技风灯带的月面巴士，侧面的车门便自动开启。 “好久不见，克拉拉小姐，芙兰小姐……” 上车，便听到熟悉的招呼。 车上一个人都没有，这突然的声音多少增添了几分惊悚。 好在所有人都知道这声音属于谁。 “BB，怎么就你一个人来？” 克拉拉这么问，BB-0027便答道：“我并不是人……您想见西斯塔小姐吧？可惜她今天有安排……不过，不管你们今天要去哪里，我都可以把你们送达。” “……唔，好吧。” BB-0027这么说，克拉拉更觉得对不起西斯塔了。 “我们要去的地方已经给你发过去了。” 克拉拉坐到车头的驾驶席，前方操作台中央，嵌着一块四四方方的蓝色立方体，正泛着蔚蓝色的光泽，而这块漂亮的“石头”，却被克拉拉装进过破破烂烂的食品塑料袋。 这便是BB-0027的智慧核心，也是AI的灵魂和头脑。 “我已经收到……不过，这两位是谁？” BB-0027指的是克拉拉和芙兰之外的随行人员。 克拉拉介绍道：“这位是阿历克斯先生，他很了解我们今天要去的目的地，算是向导；另一位是特级英雄‘工程师’艾达，是优秀的技术人员，今天要去的地方是废弃工厂，她的知识也许能帮上忙。” 今天的调查很重要，阿历克斯先生也勇敢地走出了地下花园，何况都要离开中枢城，不会在站点外被盯上他的组织袭击吧？ 至于公司那边还有神威和露西娅，以及作为人质的Ps·ycho。 嗯，她还在呢~ 这位人质小姐天天就在地下花园吃饭，虽说是人质，但还是有在地下花园活动的自由，甚至都快被养出膘了。 “那我们就出发了。” “嗯，早去早回。” BB-0027启动了月面巴士，加速窜出了中枢城的穹顶。 ———— 地址上的废弃工厂站点比柏拉图03F要远。 因为所有月球站点都建造在月球坑、月湾下方，方便减轻太阳风暴带来的损失，或者说是月球环形山内，所以命名和定位都很方便。 站点坐标名为费德21，令人意外的是这个小型月球坑周围还有多个站点，虽然有各自独立的气态穹顶，但站点之间因为靠得近居然修建了重力隧道。 因此月面巴士开过去还让人觉得挺热闹。 “哦呀？费德月湾居然有这样的站点集群？” 芙兰觉得稀奇，克拉拉更是说道： “有种乡下小镇的感觉！” 克拉拉和露西娅在地球上居住的小镇就是这样的感觉。 阿历克斯解释道：“距离中枢城有一段距离，抱团的话方便交换物资，形成互补的社区生态……不过这也意味着费德21号站点已经被收购的企业开发了。” “那间工厂也被拆了？”克拉拉问。 阿历克斯不太确定，眯着本就不大的眼睛摇头。 “不知道，或许被重建成别的厂了。” “我们可以过去看看，没准当地驻扎的人员知道些什么……哦，看起来确实是被改造了。” 艾达这么说着，手里拿着个带屏幕的操纵器。 “那是什么？”克拉拉问。 “我派了台‘渡鸦’侦查无人机过去前面查看情况。” “什么时候，你动作够快的啊？” 掌中大小的无人机一般被叫做“蜻蜓”； 大一点的无人机叫“乌鸦”，媒体记者最喜欢的型号； 而具备在穹顶外飞行能力的无人机则是更大型的“渡鸦”，它甚至能够让人站在上面飞行，也具备搬运活物的力量。 “好多人，怎么感觉像军营一样啊？还有持枪警卫？” 阿历克斯说道：“可能是军工厂，毕竟有现成的厂房可以直接拿来生产武器装备，所以不允许排名靠近，没准是什么邪恶组织名下的企业？” “啧，早知道就把Ps·ycho带过来了。” 芙兰嘀咕着，又冲BB-0027下下令。 “BB，先去周围的站点，然后徒步走隧道吧！” “收到，我将在费德-19B民用车站进入站点。” BB-0027很快给出了徒步前往费德-21的最优解，下车之后他们只需要徒步数百米就能走到两个站点之间的隧道口。 费德21是个小型站点，除了工厂之外什么都没有。 既然费德21也开通了隧道，那工厂里的工人也需要离开站点去附近的社区站点生活，克拉拉等人就有进去的机会。 月面巴士要进入车站，艾达也收回了她的无人机。 还嚼着泡泡糖说道： “不行呐，不知道里面现在在造什么，网络上也查不到那间工厂的资料，只知道是属于某个企业的资产……越是查不到就越可疑，没准里面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安保配枪其实不一定是军工厂，毕竟这年头英雄怪人这么多，两手空空的普通人安保根本派不上用场。 月面巴士进入站点，停泊在车位上。 就在克拉拉等人准备下车前，BB-0027却嚷嚷： “等等，克拉拉小姐。” “嗯？怎么了BB？” “把我也带上，待在车上实在太无聊了。” “啊呀？你连‘无聊’的感觉都学会了啊？” 克拉拉这么嘀咕，又问道：“那用马甲袋装着？” “拜托不要！” BB居然如此抗拒塑料袋。 “嗯？这事简单，让我来吧。” “工程师”艾达随手伸进腰间的圆球，然后从中掏出一台圆球状带两个机械臂的机器人。 是模块化组装起来的产物，打开圆球前面的盖板，把BB-0027的智慧核心塞进去。 只有球和双臂的机器人漂浮起来，正面还亮起了颜文字。 ( ￣︶￣ ) “十分感谢，艾达小姐。” BB-0027表达谢意，艾达只是摆摆手。 “不，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克拉拉倒是见过这样的机器人，之前和西斯塔体验虚拟实境时的店主机器人也差不多是这样。 “走吧！去那间工厂看看情况！” 关上车门。 众人在芙兰的催促下走向通往费德-21的隧道。 克拉拉隐约有一种预感，今天会有什么不得了的发现。 第619章 : 第六十二章 进厂 “等等，前面是企业站点不能随意进出。” 理所当然的，被保安拦住了。 阿历克斯擦擦额头上前说明来意。 “你好，我们想了解一些关于这间厂上一家公司的事，请问能不能介绍点什么人？” “上家公司？”门口值班的保安显然没有在这里工作太久。 “叫仙境智造，这里应该是一间旧型机器人的制造工厂。” “哦，那现在也差不多的。” “也是机器人工厂？” “是可动玩偶工厂。” 机器人和玩偶，要说相似之处那还是有的，毕竟最近的玩偶也有搭载AI的情况，某种意义上就是儿童陪护机器人。 “那有没有建厂就在的老员工？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 “嗯……” 虽然是阿历克斯在问，但保安的眼神一直在瞥视艾达。 整天在保安亭里刷视频，怎么可能不认识协会的特级英雄。 可特级英雄亲自上门，就这么赶她回去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那个，请允许我问问主管。” 让一个保安擅做打算确实也不合适，阿历克斯点头道： “诶，好，麻烦你了兄弟。” 虽说是个技术宅，但阿历克斯还挺擅长和人打交道的。 克拉拉站在阿历克斯身后腹诽。 【敢在鱼龙混杂的巨型公寓里营生，他可没看起来的那么不堪，人各有志，以他的技术去更好的地方也没问题。】 阿历克斯的义体维修店环境确实称不上好，巨型摩天公寓就像个纵向发展的贫民窟，隐藏着大量灰色地带。 而且以他的水平，应该有办法找到别的工作。 是因为不愿意吗？ 【上班哪有自己开店自由？何况他还在调查爱丽丝和这起实验事故的真相，怎么可能轻易进企业上班嘛，你也不看看那些英雄公司的工作强度，996都算良心企业了。】 英雄业界确实卷麻了。 行业饱和期，不卷就无法生存，僧多粥少，连怪人都要被英雄们抢着揍，手快有手慢无…… 保安也与自己的领导也沟通完毕。 “几位，还请稍等一下。” 似乎是沟通成功了。 “马上有人来接待你们。” “谁？是我们经理，算是这片厂区的负责人，他当初建厂时就在这里了。” 听起来更像是厂长。 克拉拉等人还是更想进厂转一圈，对方可能会拒绝，毕竟这涉及企业机密，最好的做法就是进去后让克拉拉自由行动。 前来迎接他们的是位看起来比阿历克斯还胖的中年大叔，穿着西装也不协调，只是阿历克斯看起来要干净不少，这位大叔只能用油腻来形容，发际线也很高，卷起来的头发看起来有点像个小丑。 克拉拉不喜欢从外表评判他人，但这名经理确实让人不舒服。 他脸上是活动肌肉强行挤出的笑容，搓着双手迎上来。 “哎呀，果然是特级英雄艾达大人~” 虽然是阿历克斯出面交涉，但胖经理的视线却落在艾达身上。 特级英雄的知名度惹人注目瞩目，虽然艾达这会儿并没有穿作战服但还是被认出来了。 反倒是没戴防毒面具的克拉拉没被认出来？ “我们想了解一下这座厂的上家公司——仙境智造所引发的那起实验事故，你对此有了解吗？” 阿历克斯这么问，那经理遗憾地垂下眉梢。 “确实有所耳闻，但很遗憾，我们的工厂已经全面翻新，你们如果想去厂里面找什么当时的痕迹，估计是不可能的。” “可以给我们通行证，让我们去厂里面见见世面吗？” “那可能不太方便，实不相瞒……我们是一间黑灯工厂，除了部分设备维护人员之外，其实没多少工人，甚至业务员都比工人多。” 将工作交给机器，人只负责维修、调试，让机器自动生产就行。 如今许多工厂都是这样运作的。 “嘿，少来，黑灯工厂又不是真不开灯。” 艾达却嚷嚷道：“而且你们做的是玩偶，还怕什么技术泄露？” 她敲了敲自己身边悬浮的BB-0027。 “我做的这玩意都比你们的玩偶先进，难道你们从遗物中挖出了什么独家玩偶技术？” 艾达随口一说，那胖经理的脸色却不太好看。 这反应，简直就把这座工厂有鬼写脸上了。 但他很快管理表情，并忙不迭地冲艾达点头哈腰。 “哪里哪里，既然如此我会安排各位参观的……站在室外多冷，要不先去我的办公室里坐坐？” 阿历克斯也觉得不对劲，回头瞥了眼艾达和克拉拉。 严格来说只有她们有战斗力，所以要不要进去还得她们说了算，阿历克斯自己可不敢拿主意。 “进去呗？” 艾达倒是不慌。 作为特级英雄，就算在这费德-21整个都是邪恶组织的老巢，那她也有不至于没有还手的余地。 ———— 那胖经理的办公室位于厂房二楼，这儿一点都不像是在工厂里，布置得挺气派，不仅铺着羊毛地毯，周围还有金色的印花墙纸。 但，也透着一股暴发户的气息。 艾达倒是见怪不怪，毕竟英雄协会的会长差不多也是这种审美。 “请坐，请坐。” 胖经理招呼着，又说道： “那我就先去安排一下，还请各位在这里稍作等候。” 阿历克斯点了点头，他才堆着笑离开了办公室。 可他前脚刚走，芙兰就用胳膊肘敲了敲克拉拉的胳膊。 “克拉拉，你跟上去看一下情况，我怀疑他有鬼。” 克拉拉也是这么想，倪克斯还提醒。 【这里有摄像头和窃听，不过我做了手脚暂时不需要担心。】 果然有问题啊？ “行，那我就跟上去看看情况。” 克拉拉起身准备跟出去，阿历克斯却又叫住她。 “等等，克拉拉小姐。” 他从兜里摸出一张钥匙卡。 “维修专用卡，能够绕开身份认证。” “你还有这种东西？” 不愧是硬件工程师。 克拉拉接过钥匙卡，阿历克斯继续说道：“如果他们没有更换仙境智造留下的门禁，那就算没有登记，用这张卡你应该也能出入任何地方。” “好东西，多谢~” 如果这玩意能用，再加上芙兰给的万能钥匙和隔热斗篷…… 克拉拉这下真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咯。 第620章 : 第六十三章 企业间谍 久违地，倪克斯给克拉拉换上了一身紧身衣。 要执行隐秘任务，还是这种没有多余布料、完全贴身、不会制造动静的衣服更合适，弹性面料紧绷着身体也让人感到莫名舒适。 她正远远地跟随着玩偶工厂的胖经理。 非法侵入他人公司是不合法的，也没有英雄协会的委托，可作为特级英雄的艾达却并未反对芙兰的计划。 她早已习惯自己这位学妹的为人了。 “喂喂，克拉拉能听见吗？” 克拉拉脑袋里响起了芙兰的声音。 “我们正在办公室里和你进行通话，我们也能通过你的视线确认你的情况。” 想也知道是倪克斯当起了通讯、直播的中转路线。 “能听见，不过我不方便开口，让倪克斯转达我的意思。” 不太舒服，反正自己想什么倪克斯都知道。 这会儿她毕竟是在执行隐秘任务，就算能从监控和视线上消失，可如果发出动静还是会被人察觉。 “了解，只是测试一下线路，祝你好运。”芙兰说道。 只见那胖经理小跑着进了工厂车间上层的房间。 他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跟踪的隐形萝莉，就在那扇自动门要重新关闭时，克拉拉几个垫步跟了进去。 这间房间满是监控屏，监视着车间流水线的运行状况。 而在屏幕上，流水线正在组装着什么机械骨骼，有点像……军用外骨骼零件？义体？ 倪克斯能看出来吗？ 【军火，无人机，战争机器，都有可能。】 【只看这部分镜头，见不到成品我也不敢下判断。】 “阿历克斯说那些都是机器人的部件。”芙兰说道。 机器人…… 不，难道是玩偶的骨骼吗？ 以生产机器人的技术生产玩偶？ 无论如何，这里就是工厂的控制中心，下方的车间内不需要任何工人，只需要值守在这里的技术人员。 他们也只要在产品故障、设备损坏时出面调整、维修流水线的设备，甚至连这部分工作，在一定程度上都能由AI代劳。 “黑箱技术的发展也太快了。” 过度先进的强AI究竟带来了什么？ 是更高的生产效率和失业率。 “喂，你们几个又在摸鱼？” 胖经理一进去就叉着腰咋咋呼呼，和接待克拉拉等人时的态度截然不同，显然这才是这个男人的恶劣本性。 而控制中心的技术员们就像受惊一般站起来。 “额，经理，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啧，英雄协会好像对我们有什么怀疑，上门暗访来了。” 胖经理这么说倒是让克拉拉听着一愣。 啊这…… 他似乎有什么误会。 “那些英雄要检查车间，把生产模式切换到民用线路，别让她们看出端倪来！” 技术员边操作边问道： “可英雄怎么会查到这里来？” 胖经理不耐烦地答道： “鬼知道，多半是有人走露了风声。” 费德-21是远离中枢城的站点，监管困难。 事实上，不少邪恶组织都会把总部设置中枢城之外。 从他们这段对话，就能听出这家企业并不干净。 监控屏幕上，流水线正在腾挪变形。 居然从原本的机器人生产线，变成了毛绒玩偶的生产线。 不过，今天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打击邪恶组织。 目的是查清仙境智造那起实验事故的真相。 克拉拉虽然明白却没有头绪。 【我在找阿历克斯要工厂当年的平面图，找到那间实验室，没准当年的实验设备都还留着。】倪克斯提醒。 就算实验室还在，也被翻新过了吧？ 毕竟，这都过去好多年了。 【我就没指望能在物理形式上找到线索。】 【关键是设备，这原本是仙境智造的机器人工厂，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里是玩偶厂？】 因为玩偶和机器人的流水线可以互通。 【最大化节约成本，利用仙境智造留下的流水线，收购的公司保留了许多当时的设备，而设备里面的数据才是线索。】 九年的时间并不算长，或许当时的实验记录真的还在？ 【如果工厂的布局没有大变化，那实验室应该也还在……】 去实验室克拉拉。 可当时测试的原型核心都爆炸了吧？ 设备还能保存下来吗？ ………… …… 离开控制中心，克拉拉没有跟着那胖经理返回办公室。 而是根据阿历克斯提供的旧工厂平面图，直接前往实验室。 虽说工厂内大部分结构都没有变化，可有些通道却加装了门禁，有的门是新装的，甚至连阿历克斯的钥匙卡都打不开，还得依靠倪克斯来骇入门禁系统来开门。 而就在这时，那个胖经理已经回到了办公室。 “克拉拉，那胖子回来了，还说允许我们去参观车间。” 那是好事儿。 这实验室和车间本就不在一层，双管齐下同时调查岂不美哉？ “可他发现你不在办公室，我们就说你去上厕所了，等你回来我们再参观，所以你最好动作再快点儿，这胖子看起来挺多疑的。” 克拉拉有些腹诽，怎么到头来还是让我一个人干活啊？ “不过也别担心，真有什么时候我们就把这间工厂给炸了！” 出现了！ 芙兰的恐怖分子发言！ 甚至连艾达都附和道：“反正这边涉嫌生产非法机器人对吧？” 你是特级英雄来着吧！近墨者黑啊？ 【虽然这工厂从事非法生产，但直接炸掉工厂你也要负责任。】 这种时候还是倪克斯比较清醒，毕竟是英雄驱动器，三观还是…… 【要干，就要干得神不知鬼不觉。】 倪克斯小姐！？ 克拉拉觉得自己像进了什么犯罪集团。 虽然，她的真实身份确实是邪恶组织的卧底部部长。 “十分钟，我们十分钟就出来。” 克拉拉这么说，芙兰却说道：“不，再快点，给你五分钟。” “啧，我都还没摸到实验室呢！” 【就在前面了。】 克拉拉面前是一扇尘封的大门。 是字面意思的尘封，看起来就已经有好多年没打开，连门扉上都严重积灰，这厂房的保洁都不来擦一擦的吗？ “怎么回事？收购的公司居然没有把这里利用起来？” 不知为何，那家收购的公司选择了保留现场。 这，确实有点可疑了。 “不管怎样，先进去看看。” 克拉拉伸手去推门。 第621章 : 第六十四章 玩偶车间 这门甚至没锁，克拉拉一推就推开了。 门上顽固的老灰稀稀拉拉地落下，克拉拉不自觉地咳嗽。 “面具，咳咳，倪克斯，咳咳咳——” 直到重新戴上防毒面具她才感觉好那么点。 进门。 墙上炸开的大窟窿居然依然存在，只是在窟窿之外另起了一层新外墙，保留了事故现场，顺便也对外遮挡了真相。 克拉拉抬手挥散空气中飘浮着的扬尘，打量曾经历过爆炸、一片狼藉的实验室。 “这鬼地方，真就原封不动地封了九年吗？” 【克拉拉，这个工厂的收购方可能与当初的事故有什么联系，没准就是幕后黑手名下的公司。】 克拉拉也这么认为，否则没法解释这里为什么会被保存下来。 可就算是幕后黑手，为什么保留原型核心的爆炸事故现场？ “这里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吗？” 克拉拉开着义眼，昏暗的环境变得明亮了不少，可除了那些已经被断电的残破设备，克拉拉没看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先关门。】 克拉拉关上身后的门。 虽然这间玩偶工厂的人数较少，这一路上基本没看到几个职员，但指不定会有人经过这里，保险起见还是得先关门。 可关门之后又是一片漆黑，荧光的克拉拉自己成了微弱的光源。 隐约散发着一缕圣洁的气息。 【门后有电闸，看看还能不能点上灯。】 克拉拉找到了电闸箱，同时接通了实验室内的电源。 咔哒。 虽然室内惨不忍睹，但部分尚且完好的照明和设备电源指示灯居然还真能亮起来，虽然被炸开的半场还是一片昏暗。 “看来还能启动的设备有不少啊？” 时间紧迫，克拉拉脑袋里的小触手在倪克斯的操纵下，捅进那些积灰的设备操作面板的接口。 “能找到什么吗？我们只有五分钟你快点。” 面对克拉拉的催促，倪克斯只是答道： 【这些设备具体有什么作用我都搞不清楚……看起来都是对原型核心的激活进行支持和稳定的设备……嗯，设备的型号很老，这九年的技术代差居然有这么大嘛？】 毕竟这些年一直从遗物中挖掘出各种新技术，科技水平肯定是日新月异的啦~ 克拉拉这么想着又提出一个问题。 或许，这起实验事故并不存在什么幕后黑手呢？ 纯粹只是实验小组大意才搞砸了原型核心？ 有可能吗？ 【在已知有幕后黑手的情况下，我更相信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仙境智造背黑锅而设下的局。】 目前缺乏证据，克拉拉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 克拉拉打量着残破积灰的实验室，倪克斯不断挪腾着触手插入新的接口，就算看起来已经损坏的设备她也会插插看。 “那你找到什么有用的数据了吗？” 【我还没仔细检查。】 倪克斯解释道： 【和之前一样，我只是先把所有数据都下载到本地，等你们参观下面车间时，我们再慢慢查看。】 【基本都是原型核心的实验数据。】 【想要破坏这场实验其实很简单，在输入参数上做手脚，就能导致原型核心不稳定，发生爆炸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克拉拉可听不懂这些，她只是看着手机上的时间。 “好了吗？”她问。 【……嗯，好了。】 倪克斯收回触手，还互相蹭蹭擦掉积灰，防止将灰带回克拉拉的头发里。 【好了，快点撤离吧。】 “等等。” 克拉拉眨了眨义眼。 在爆炸坍塌的废墟之下，还有一扇隐藏的暗门。 ———— Does not open from this side. ———— “那位小妹妹去厕所的时间是不是有点长？” 办公室内，胖经理似乎有点不耐烦了。 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只是在特级英雄面前努力保持着克制，毕竟这座工厂底子不干净，他可没底气和英雄叫板。 不过，克拉拉偷偷跑去工厂侦查，他也不是很慌。 毕竟他这次出去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楼下的车间已经是正儿八经的玩偶流水线了。 正这么想着，办公室门口传来一声。 “我回来了。” 换回鱿鱼风常服的克拉拉回到办公室，注意到众人的视线还无辜地反问：“咦？怎么都看着我？” “回来啦？我们还以为你掉马桶里被冲走了呢~” 芙兰嘴上揶揄着，勾搭上克拉拉的肩膀。 还凑到后者耳边小声问：“回来晚了，那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克拉拉只是点了点头，但有胖经理在场不好明说。 “可以去参观工厂了吗？当年仙境智造有留下什么东西吗？” 克拉拉这么问，那胖经理便眯着眼睛假装亲切地答道： “哦！当然，小美女，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 只有皮肉在笑的大叔真恶心。 克拉拉虽然反感却并未表现出来，甚至还兴奋道： “好耶！叔叔，带我们去看看玩偶工厂吧！” 【你倒是越来越熟练了。】 这只是根据状况扮演角色。 胖经理也没在意，带着众人下楼进厂区。 路上还介绍道：“之前说过，咱们的厂房是黑灯工厂，所以没有考虑人员空间，所以流水线设备布置得比较密集。” “维修通道总是有的吧？”艾达反问。 胖经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那、那是当然，只是不确定还能不能找到各位想要的东西。” 这经理表现的很怂，真是邪恶组织面对英雄应该要更硬气一点。 他是真把克拉拉等人当成英雄协会的暗访人员了。 “放心，我们的目标很明确，带我们去看仙境智造留下的东西就好，比如九年前的生产记录，流水线上的监控等等。” 艾达这么说，这经理便为难道： “英雄大人，那确实有他们留下的生产线，但上家公司的生产记录和监控……这些怎么都不可能保存九年~” “嗯，先带我们去看看流水线吧。” 跟着那经理走进车间，艾达的余光便扫视着玩偶生产线。 方才透过克拉拉的视线，他们已经得知这条生产线有两种模式。 克拉拉在监控上看到的那条生产线，还不知道那是什么…… 另一种就是现在生产的毛绒玩偶，短手短脚的小动物，看上去是给小孩子玩的那种。 胖经理拿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介绍道： “额，我们家的玩偶里面有可动的骨架，**版的智慧核心，让这些憨态可掬的小动物玩偶，带给孩子陪伴和愉快的童年……” 说到这里又顿了顿。 “但不知道为什么，动起来的玩偶评价反而不太好。” 憨态可掬？ 克拉拉瞥了眼生产线上扭过头看着自己的半成品毛绒玩偶。 说实话，这玩意确实挺恐怖的。 第622章 : 第六十五章 逼问 “喂，你们把这玩意买给孩子，孩子会有心理阴影的！” 作为这支队伍里仅存不多的良心，克拉拉忍不住吐槽。 不过玩偶也不是这公司的主要业务，卖得好不好其实都无所谓，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他们的主要利润应该还是刚才看到的那玩意——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 不过，刚才不知道不代表现在还不知道，艾达表面上在检查生产玩偶的流水线，实际上在观察流水线的切换结构，找到藏起来的生产线。 虽然，他们有点偏离今天来这里的原本目的了。 “额，请问有找到你们想要的线索吗？” 胖经理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连手帕都快能拧出水了。 “用仙境智造留下来的流水线生产玩偶的骨架吗？”阿历克斯开口询问。 “额，是的。” 经理擦着汗答道：“既然你们是来调查仙境智造的，那应该知道他们是一家机器人公司，作为公司吉祥物被推上台的AI英雄爱丽丝，当时还更像一块宣传的招牌。” “啊，是这样哦？” 克拉拉敷衍着胖经理的说明，瞥了眼阿历克斯的表情。 果然，看起来不太好受的样子。 虽说爱丽丝相当于他的女儿，但吉祥物这个说辞他也无法反驳。 并未察觉到气氛微妙的胖经理，继续说道：“他们倒闭后，我们就收购了这座工厂……虽然这条生产线放现在已经过时，但作为玩偶的骨骼还够用。” “不介意的话，能让我看看你们的产品吗？”阿历克斯问道。 “哦，当然可以！” 胖经理从流水线终点待包装的货架上，取下一个玩偶，交给了举着双手要抱的克拉拉。 “好重，你们真打算给孩子准备这种礼物？” 克拉拉举着掂了掂，对她来说都有点分量，普通的孩子根本拿不起这个内里是钢骨的玩偶吧？ “不用担心重量，它开机之后会自己动。”胖经理解释道。 “这听起来更糟糕了啊！” 阿历克斯接着问道：“我可以拆开看看吗？我主要是想看看它的骨架，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我可以掏钱买下来。” “没事没事，你就拆吧。” 阿历克斯看起来像个技术人员，多半是协会派来暗访的专家，调查仙境智造多半只是名义上借口，毕竟已经倒闭快十年的公司，就算牵涉到什么案件，也该过追诉期了。 站在胖经理的立场，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些人收集到什么证据。 这关系到他的饭碗。 所以，让他把注意力放在作为幌子的玩偶上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那我就拆了。” 阿历克斯像庖丁一样，在不破坏玩偶零件的情况下，具体拿着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的工具，就把玩偶整个分解成了零件，包括填充的海绵、毛绒面料、骨架。 明明这玩具看起来短手短脚、圆滚滚，其实骨架的部分比想象中要长一点，就像大胖子的骨骼其实和正常人差别也不大。 就像个微缩过的人体，还真有点像克拉拉刚才见过的产品，只是比例上的大小差距。 毕竟，都是同一条生产线上下来的东西。 “嗯……” 阿历克斯在观察过之后闭上眼睛思考，随即说道： “啊，这个玩偶就算我买的吧。” 对于这样的要求，胖经理没有拒绝的道理。 “诶~请便！” 克拉拉没有多问，但从阿历克斯的反应来看，这骨架或许真的来自阿历克斯前东家的生产线。 仙境智造的机器人骨架，换句话说是旧型爱丽丝的…… 不说是同款，至少是同样的技术框架。 而现在又有旧型爱丽丝的备份数据，作为硬件工程师的他至少有办法为旧型爱丽丝做点什么…… “如果只是生产玩偶，这条流水线好像有点臃肿。” 艾达似乎有了什么结论，主动开口询问。 胖经理擦着汗。 “这，我们的设备毕竟是上一代技术的流水线改造来的。” 阿历克斯却摇头否认。 “不，就算是上代落后的生产线，也不至于如此臃肿，毕竟你们生产的只是机……玩偶。” 他一边说就把拆开的玩偶给组装回去了。 还说道：“我想看看机器里的生产记录。” “这……九年前的记录肯定已经不在了。” 胖经理支支吾吾地想要拒绝。 这可不方便看，虽然生产线能切换，之前生产的记录不可能说为了逃避检查就删除掉，毕竟他们自己的工作人员也需要数据统计。 抓住他此时的动摇，芙兰却笑嘻嘻地问道： “啊呀？不行吗？还是说，这个车间其实还在生产别的东西不能被我们看出来呢？” 胖经理的脸色已经绷不住，笑容之下是藏不住的慌张。 但绷不住也得绷，难道让那些吃闲饭的安保来动手嘛？ 他毫不怀疑眼前的特级英雄有把这座小厂炸上天的能力，就算让公司派人来支援，若是工厂被摧毁他还是得面临失业。 只是慌忙否认道：“没有没有，这里只生产玩偶，只是你看不同玩偶有不同的零件，根据情况总要进行切换的嘛。” 可芙兰一旦开口，岂有让他继续狡辩的余地。 “是嘛？可你们这车间明显还藏着另一条生产线啊？难道是在生产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吗？” 胖经理额头上的汗已经如同下雨一般。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哦！说到那‘仙境智造’留下的东西，我想起来了！” 打算转移话题吗？ 不过这第二条生产线他们又搬不走，能逼出来一点情报，找到一点零碎的拼图，或许就能推出实验事故的真相，揪住幕后黑手的小辫子。 “行，带路吧。”芙兰说道。 “那东西不在这车间里，还请随我来。” 胖经理在前面带路，领着众人重新上楼。 “等等。” 可经过一处走廊，芙兰却叫住了众人。 “倪克斯，把工厂新结构和阿历克斯提供的旧结构图，发给我看看。” 【嗯，已经发过去了。】 芙兰端着平板进行对比，克拉拉凑上去问道： “发现什么了吗？” “这厂房的结构总让我觉得奇怪，走廊动线居然不是笔直的，多此一举的小拐弯形成了空间，又缺少进去的门……” 芙兰这么说着，端着自己的平板把两张平面图叠放。 不管是一层还是二层，都有一处图纸上没有画出来的空缺空间。 且这片空间缺少从外部进入的手段。 “又一间暗室？” 克拉拉倒是见怪不怪了。 第623章 : 第六十六章 别有洞天 “这一块是九年后新建的。” 还没等胖经理带着众人上楼，芙兰便指着一堵墙问道： “这堵墙后面是什么？” “这是……” 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口，芙兰却是说道： “非法生产的产品也需要存放的空间，既然都是不能摆在明面上的东西，那自然就得找个隐蔽的角落存放。” 说完还看着那胖经理。 “我说得对吗？” “不，我们是合法生产，诚信经营的玩偶工厂，哪有什么非法的流水线啊？” 这人的嘴真是比钻石还硬。 然而为所欲为的芙兰可不惯着他，冲克拉拉使了个眼色，道： “克拉拉，破墙！” 克拉拉本人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倪克斯便操纵着小触手，射出墨染光束破壁。 倪克斯和芙兰还真准备来硬的。 那胖经理自然是想要阻拦，却被艾达先给拦下。 “别担心，里面若是没什么问题我会帮你把墙修复。” “不行，这里面是企、企业机密！！！” 胖经理越是歇斯底里，克拉拉越觉得找对了路，甚至还加大了光束切割的动力。 克拉拉最初还觉得有点不妥，可越切越不像是单纯仓库。 墙实在太厚了。 芙兰更是直接问道：“大叔，墙体内部还嵌了几层材料板，究竟有什么东西这么不可告人秘密？” 胖经理已经不说话，只是看着克拉拉继续切割，直到墙壁破开一个洞，他才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瘫软地坐在地上。 他试图呼叫安保过来阻止，可赶来的安保也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虽说这些安保人员装备着外骨骼、重型枪械，可站在他们面前的是特级英雄，根本不可能有胜算…… 就算有，他们也不是什么邪恶组织，袭击特级英雄？ 这罪名承受不住。 只听哐当一声，那切下来的圆墙就被克拉拉从墙上扣下来，砸在了地上。 然而，墙体的内部却不是芙兰所想的非法仓库。 但情况似乎更加糟糕。 墙后是一个满是吊索的电梯井，之所以需要造两层高，是需要空间去放驱动吊索的电动机。 所幸克拉拉切开的是一层墙壁，倪克斯的操作也精细，才没有破坏电动机的固定，也没有切开这些吊索。 “三面墙体都靠着走廊，可实际上仍有一面与车间相连？” 芙兰给出了推测，看起来塞满了车间的设备，其实有一侧朝着这口深井输送产品。 这是把他们真正的产品，运输到其他地方的地下运输通道。 “这条管道通往哪里？” 芙兰也不装了，直接开门见山地询问。 “看这样子，应该不在你们厂的内部吧？你们到底在生产什么？如果不说，我们就直接通过这条通道下去看看情况！” 这是运输成品的物流通道。 但考虑到维修需要，下方肯定有供人行走的通道。 那几乎崩溃的胖经理没办法，只好答道： “我们还生产特种机器人的零件，你们可不能下去……至少女性不适合……真要命，你们到底是从哪得到的情报？” “嗯？女性不行？为什么？”克拉拉问。 “不太合适。” 胖经理这么说，其他人都看向…… 飘在艾达身后的BB-0027。 阿历克斯问道：“喂，你们怎么不看我啊？” 克拉拉觉得自己也可以下去，但没有开口。 BB-0027的球形机体表面亮起颜文字。 Σ(⊙▽⊙ “啊？要让我去吗？感觉有点危险。” “遇到危险就退出来。” 艾达这么叮嘱，还说道： “你们AI可没有自己的神渊，先把数据在我这里备份一下。” 虽然艾达讨厌爱丽丝，可对于还没表现出坏心眼的BB-0027，她倒是没有多少敌意。 “我也一起下去吧？” 阿历克斯这么说，其他人却摇头否认。 “您这身材还是别考虑了。” 阿历克斯太胖，也不够灵活。 真遇到什么危险比BB还容易死在下面，毕竟胖经理不可信，如果他们真属于什么邪恶组织，下面没准才是敌人的大本营。 “让我去。” 克拉拉还是自告奋勇。 虽然胖经理说下面不合适女孩子下去，但克拉拉姑且还记得自己原本的真实性别。 “克拉拉，有点危险。” 芙兰这么说，克拉拉拍着胸脯保证。 “别担心，我还挺强的。” 至少逃跑还蛮强的。 大不了切换魔女姿态，开着时间冻结跑路嘛，这谁追得上啊！ 【你做什么事都以逃跑为前提吗？】 “留后路可是很重要的！”克拉拉为自己的行为争辩。 【那就只想着后路了。】 眼看克拉拉坚持要下去，芙兰倒是没反对，反对最激烈的反而是那胖经理，也不知道那下面是什么只会让女性吃亏的魔窟。 “搞定了。” 艾达拍了拍BB的球体，重新盖上盖板。 “保护好克拉拉，BB。” “啊，我觉得我才是需要保护的对象。” ………… …… 在胖经理近乎因为激动而昏厥的当下，BB-0027跟随克拉拉一同下到电梯井的下方。 说是电梯井其实并没有轿厢，这些上下的锁链上有挂钩，制作完成的零件应该就是直接吊在挂钩上，像炉子里的北京烤鸭一样被送往下一站。 好在克拉拉和BB-0027都能飞，倒是不至于让自己变成烤鸭。 “看，一条输送链。” 克拉拉嘀咕着。 “也就是说，刚才的车间只是供应链的一环？” BB-0027也附和道：“应该不会太深，或许会通往其他巴士站或是星港，产品只有运出去才能换到钱，往地下堆积没有任何收益。” 它虽然是司机AI，但也是有独立思考能力的黑箱技术AI，就想当初担心被幕后黑手灭口，却依然选择把拍摄到线索给克拉拉看一样，它是会做出设计之外的行为的。 虽然，这种不可控性被视为黑箱技术AI的“缺点”，AI开发人员会试图通过各种方式加以约束，来限制AI不要做出超出职能的行为。 但效果不理想。 运输通道比克拉拉想象的要长一点。 “费德-21就那么点大，这么深的地下通道是要通往哪里？不会都要离开站点了吧？” 目前已经移动了上百米，他们完全超出了费德21的地界。 BB猜测道：“费德月湾是一片巨大的低地，这里的多个站点挨得很近，甚至步行就能前往下一站，周围站点也是工厂的可能性很大。” 他们就是从费德-19走过来的。 第624章 : 第六十七章 一个坐标、一个名字 然而终归是有尽头的。 克拉拉和BB-0027抵达了下一个站点。 “克拉拉，能听见吗？” 克拉拉的耳朵里响起了芙兰的声音。 “能。”克拉拉答道。 “刚才你们在通道里突然断了联系，现在才重新连上网络。” 芙兰的语气听起来挺担心的，克拉拉解释道： “哦，可能是站点之间没有信号基站的原因。” “你们走了多远？” “大概有半里路。” “啊？那岂不是都走出费德21的地界了？” 确实走出去了。 根据现在的雷达定位，现在的位置不属于任何地表可见的站点，而是挖到月湾山崖里去了。 “谨慎行事。” 芙兰如此叮嘱，克拉拉则早就启动了隐身，并罩住了BB-0027。 “我知道，但问题应该不大，这里看起来像个无人交通站，而不是什么大根据地。” 根本没有人影，无人机安保对倪克斯来说就是白给的眼线。 就像BB之前猜测的那样，车间生产出来的东西不管是成品还是半成品，最终都是要运输出去才能赚到钱，所以刚才的输送链并没有往地下延伸，而是一路钻进了山体内部。 “那就找到之前运过来的产品。” 芙兰这么说，克拉拉已经找到了。 “在这边呢。” 那些包装好的产品正在装车，也不知道会发到哪里去。 “额……” 可调查的结果却让克拉拉皱起眉头，也明白了那胖经理口中，女性不能看的理由。 要问为什么的话。 “这些人偶是搭载了**版智慧核心的……大人的玩偶。” 比玩偶的骨架大很多，有着女性姿态的仿生机器人正在包装盒里装着，部分透明的设计可以看到机器人的模样，盒子还写着【█感火█，█趣█偶】的字样。 逼真等身可动大手办？ 克拉拉怎么说也是三十五岁的大叔，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人偶的作用，只是这场面…… 实在有点不堪入目了。 “装车大概是要送到黑市上去卖，没准还会流通到地球去，表面上是儿童的玩偶工厂，实际上在制造这种东西吗？” 觉得他们是在制造军火、战争机器，还真是高估他们了。 BB-0027在交通站内飞来飞去。 “这些都是违法产品，必须让这家公司倒闭！” 本质上，这些“大人的玩偶”和玩偶没什么区别，只是给儿童还是给大人的区别。 “嘛，虽然违法却不过这不在英雄的管辖范畴内，回去之后让市场监督部门来处理。” 那胖子经理也确实该紧张，只要事情暴露，无论如何他的工作都保不住了。 甚至连他的公司都要保不住，巨额罚单是躲不掉了。 “BB，多拍点罪证！” “了解！” BB-0027很有干劲，或许它对这些被装进“大人的玩具”内的智慧核心抱有同情心。 【等等，克拉拉，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克拉拉打算收集完证据从地道打道回府，倪克斯却是出声阻拦。 【正在联系芙兰报告这边的情况。】 “有什么发现吗？” 没过多久，脑袋里便传来芙兰的联络。 “克拉拉，你就待在那个站点不要动，这边交给我们来处理。” “怎么了？” “首先是别给他们消灭证据的机会，另外，这条地道并不是新建的，这是九年前就存在的地道，只是当时的入口不在那边，估计是为了方便改造成了现在的样子。”芙兰说道。 “哦？确定吗？” “那经理说的。” 阿历克斯没提起，看他刚才的样子应该是不知道。 预料之外的情报，这就有意思了。 “意思是仙境智造九年前就有可能在从事什么勾当？然后……还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条地道的存在？” 克拉拉这么问，芙兰却只是答道： “具体我也不知道，你找找看呗？” 还真是不负责任的回答，不过既然都这么说，克拉拉也不急着回工厂去，这个交通站面积不大，就算整个搜索也不需要多少时间。 “倪克斯关掉那些无人机，可别让它们把BB给击落了。” 【安心，早已经关闭了。】 “好吧。” 既然是无人运输站，那就没有继续隐身的必要。 从车厢内钻出来，克拉拉沿着开始四下打量车间。 既然是交通站，除了装货的输送带和机械臂，当然还有好几辆运输车，是能在月面航行的无人运输车，是不亚于月面巴士的大家伙。 “这些车会把这些‘玩具’送到什么地方去？” 克拉拉这么嘀咕，BB答道： “克拉拉小姐，上面的控制室有中控电脑，这些无人运输车会把这些东西送到哪儿，我想那边会有答案。” 这位于山洞内的交通站有二层。 克拉拉没走楼梯，只是一个跳跃就翻上了二楼平台。 这地方挺干净的，控制室里也没有什么灰，实在不像是荒废了九年的样子，不过这里的系统没有使用黑箱技术的AI，说明这确实是有点历史的东西了。 “破解老式系统，对你来说应该没难度吧？” 克拉拉这么问，一支触手就插进了控制面板上的接口。 【出入数据都在，每天都会运输一车人偶出去……嗯？】 倪克斯发出疑惑的声音。 “怎么了？”克拉拉问。 【每天货运的目的地有两个地点，其中之一是中枢城。】 “应该是拿到中枢城的黑市去卖吧？” 【不，去中枢城只是出售那些玩偶。】 原来他们真打算把那种吓人的玩偶卖给小孩子？！ 【但另一个目的地是个坐标，那边……就连站点名字都没有？】 “坐标？” 倪克斯没有过多解释，她自己也不清楚这个坐标的意义。 “之后让艾达小姐用协会的卫星看看，或许也是什么黑市。” 但除此之外，控制室里也找不到更多线索了。 “又断了吗？” 果然现在才来追查九年前的实验事故有点太晚了。 【不，关于在实验室里提取的数据，我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是当时参加实验的成员信息。】 【克拉拉，其中有个人名你一定想不到。】 “谁？阿历克斯先生吗？” 【不，那项试验没有他的份，至少他没有被炸死在那里。】 “那是谁？” 倪克斯沉默了数秒，像是在确认那个名字的准确性。 【维克多·丽芙卡博士。】 啊？不可能。 第625章 : 第六十八章 对真相的猜测 克拉拉拿到的线索让情况变得更加混乱。 克拉拉提醒道：“倪克斯，仙境智造出实验事故的时候，维克多博士已经被死了。” 除非爱丽丝的记忆数据是假的。 但折腾了这么久的磁盘数据能造假吗？ 好吧，也不是不可能。 或许爱丽丝就是造假之后才把那块备份磁盘交给她们的，其实维克多博士当时并没有死掉？ 不过，这种可能性很低。 “唉，饶了我吧。” 克拉拉就差抱着脑袋打滚了。 碎片化的线索需要有逻辑的聪明头脑才能察觉到其中的联系，奈何克拉拉小姐鱿鱼大脑并没有这样的性能。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性。】 【维克多博士可能参与了之前的实验，虽然在最后一步之前死了，但整个实验人员名单上依然有他的名字。】 “不可能的啦，他没有参加竞争技术的实验的理由。” 克拉拉摆摆手否定，还补充道： “就算他想参加，实验负责人也不会允许他加入吧？” 当时的局面，正值湿件计算机VS黑箱技术的最终决战。 “双方对人工智能的研究理念截然相反，原型核心的负责人怎么可能让维克多·丽芙卡加入自己的实验小组？” 【或许学术界没有那么非黑即白，既然对手有意参与进来，没准能让对方知难而退？】 这么说的话，维克多毕竟也是大手子。 没准真让他混进这个实验小组了？ “不管怎样，维克多出现在这个名单上都不太对劲，回去问问芙兰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她那时候还是小屁孩吧？对父亲的研究大概还什么都不知道，有没有参与原型核心的实验，应该也不清楚。” “说谁小屁孩呢！”芙兰的声音。 “哇？你在啊！” “不是全程都在嘛！老爹不可能参加这种实验！” “但确实有他的署名。” “这是……老爹为了破坏实验进行的渗透！！” “渗透？！” 这丫头，是主动说自己老爹在干坏事哦？！ 还是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连克拉拉都不好意思这么想。 克拉拉还在震惊，芙兰已经继续说道： “为了破坏竞争对手的项目，主动加入敌方的实验，并最终策划了那次原型核心的爆炸……如果老爹没死的话，黑箱技术就因为这次失败彻底告终了吧？” 那个人，被自己开枪打出的流弹爆头死掉了耶？ 这么腹黑，却死得这么草率。 芙兰还继续说道：“真不愧是老爹，死掉之后还能报复敌人！” 喂，倪克斯，总觉得芙兰她超级兴奋的耶？ 老爹是这种反派作风她好像很高兴？ 【嘛，芙兰博士简直是天生的邪恶组织成员。】 “咳咳，芙兰，你先别高兴得太早。” 克拉拉劝道：“我们来之前假设这起事件还有幕后黑手，如果引爆原型核心的人真的是维克多博士，那我们的线索可就中断了。” 芙兰却说道： “等会儿再聊，我正准备下井。” “啊？” 芙兰打算顺着地道过来，但没一会儿又听她说道： “克拉拉，这条地道……好像也通往二层的实验室啊？” “我来的时候没注意到，有岔路吗？” “嗯，就在井边上。” 克拉拉是飞过来的，身边还有BB-0027陪着，因此没太注意到芙兰说的岔路。 但芙兰只能正常走过来，速度比较慢看得也比较仔细。 说起来，二层确实有个被废墟压着无法打开的活板门。 “也就是说，如果实验事故那天真的有犯人在场，完全可以从通道撤离现场，躲过原型核心的爆炸。” 芙兰这么说，克拉拉便问道： “真有破坏实验逃掉的人，当时就该被抓起来了吧？怎么会变成悬案？仙境智造真觉得这是纯粹的实验事故？” “仙境智造本就因杀害老爹的事儿，被舆论的篝火架着烤，本想靠这次实验挽回口碑，结果原型核心爆炸，公司也草草倒闭，他们就是有心想查原因，恐怕也没有那个时间……” 芙兰顿了顿，又道： “何况，他们那时没准还不知道幕后黑手的存在。” 克拉拉坐在运输隧道边上，等着芙兰，看着BB-0027在不大的交通站内飞来飞去。 她口中感慨： “如果有办法看到当年的经过就好了。” 九年前的数据在如今的工厂里是一点都没保存下来，这个交通运输站内也没什么线索，唯一的收获就是打击了这个非法制造“大人的玩偶”的工厂。 结果连幕后黑手的影子都没看到。 总不能真是维克多·丽芙卡策划了这一切吧？ 然后，就看到芙兰从运输通道走了出来。 “怎么在这里坐着，都检查过了？” 克拉拉点点头。 “我上去看看。” 芙兰打量着交通站的情况，又抬头冲BB-0027问道： “BB，这交通站的网络和工厂那边是连着的吗？” “不。” 只有双臂的铁球机器人从天上飞下来。 “这里的网络是独立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 “这里到车间也就五百米的路，另设控制室完全是多此一举，厂里不也有控制中心嘛？也就是说，交通站其实不归那工厂管辖。” “还有新势力？” 克拉拉感觉脑仁有点疼。 芙兰只是猜测道：“嗯，恐怕是他们的上级，没准还和幕后黑手有关……你说实验室保存完好对吧？虽然不知道原因，但那可能是幕后黑手有意让他们留下的。” 虽然这么说能解释得通，但证据却还是不足。 克拉拉抱着胳膊，一手托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思忖。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才能把幕后黑手揪出来？” 克拉拉这么嘀咕，芙兰却看向了那几辆装货的大卡车。 居然缓缓关上了车厢门。 “倪克斯，让它们停下。”克拉拉赶紧下令。 【它们是由智慧核心直接操纵的技术，无法远程控制。】 【克拉拉，它们要跑了。】 而就在倪克斯这么说的时候，芙兰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其中一辆运输车。 “芙兰！？” 克拉拉当然要跟上去，但车厢门在芙兰冲进去之后便关闭了。 这些月面运输车辆开始启动，驶离交通站。 慌张之下，克拉拉试图召唤出墨染之杖打爆引擎，截停车辆。 “别动克拉拉！” 脑袋里却传来芙兰从车里发出的声音。 “你们也跟上来，我们看看这辆车要去哪！” 第626章 : 第六十九章 说走就走的旅程 之前在控制台看到过，这些运输车的目的地有两处。 玩偶被送到中枢城贩售。 但包装成“大人的玩具”的这些机器人偶，却会被送到某个没有站点名字的坐标。 而芙兰的车厢里就是“人偶”。 如果运输车的目的地是这家公司的上级，那或许就与当初的实验有所关联，那芙兰这大胆莽进的行为，没准还真能帮他们找到线索。 因此，克拉拉放弃了把车辆截停的打算。 “BB，跟上我！” 克拉拉招呼BB-0027跟上了。 运输车驶离运输站，离开了位于环形山内的山洞，也驶离了仅覆盖站点的重力范围。 克拉拉顿时身体一轻。 倪克斯为克拉拉换上宇航服，支撑她在月面环境下活动。 BB-0027的机体虽然能在真空环境下活动，可它悬浮飞行的速度跟不上车辆，克拉拉还得回头抱住这颗铁球，再加速追上的运输车。 “克拉拉小姐，你之后可以把我装进车子。” BB-0027解释道：“我刚才确认过运输车的结构，车辆的智慧核心也放在驾驶台中央，只要把我插进去就能接管车辆。” “说的倒是简单，可这运输车看起来还挺结实，芙兰也还在车厢内，如何从外部开门都是个问题。” 克拉拉趴在了车顶上，让身体紧贴车顶增加接触面，以防止自己被颠簸的车辆甩出去。 由于是在真空的月面环境，她不可能在此时强开车门进去。 就算那么做，也会把芙兰本人给抽出去，这运输车没有气密舱，只有到了目的地才能完成卸货。 “倪克斯，先联络艾达，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他们。” 留在工厂的二位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艾达是特级英雄。 但他们肯定会担心。 【目前做不到，离开交通站后就断网了。】 【抵达下个站点之前，恐怕都没有信号。】 啧，卫星通信都不行？ 【我会试着联系，稍等一下。】 车厢里的芙兰也没有消停，问道：“倪克斯小姐，你之前从英雄网络那边抽取的，伊芙丽特的机体参数和结构蓝图，发给我一下。” “伊芙利特？这件事和伊芙利特有什么关系？”克拉拉这么问。 “不知道，只是想确认一下。” 芙兰这么回答，倪克斯还得把她要的数据送了过去。 “嗯？这怎么可能呢？” 没过多久，芙兰那边就传来不置信的疑问。 “怎么了？”克拉拉问。 “这工厂生产出来的机器人骨架，和伊芙利特是相同的。” “你是说，这些机器人的是伊芙利特？” “不，更像是劣化版……或者说原始版本……” 这些骨架曾是仙境智造的产品，果然爱丽丝、伊芙利特和英雄网络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 “克拉拉，我有点担心这些运输车的目的地了。” 芙兰这么说，克拉拉便问：“要逃走吗？目的地的坐标我们已经有了。” 克拉拉觉得该做好万全的准备再来。 “如果被发现，下次来她们就转移了！而且光有坐标也没用，我们得需要更确切的证据！” 芙兰还打算继续莽进，她说道： “到了目的地我先在箱子里躲起来，你想办法潜入进来。” 伊芙利特、维克多·丽芙卡以及当年的实验事故，虽然还没有理清其中的关系，可所有线索都在慢慢串联起来。 既然如此，芙兰就没有逃离的道理了。 大不了就是一死，哪怕死在那里，她也要查明当初的真相。 即便让克拉拉一个人先逃回去，芙兰这次也不准备走了。 人活一辈子，有时就为一件事。 自从老爹死后，芙兰的“这件事”就已经确定了。 克拉拉也明白，芙兰对此有多大的决心，就算劝她逃跑估计也没用，干脆说道：“好吧，我明白了。” 那就老老实实在车上趴着呗。 车辆极为颠簸，为了防止BB-0027甩出去，她还得用包裹着防护服的小触手，将这颗大铁球绑在背后。 芙兰接着说道：“这些仿生机器人，没准是被伊芙利特作为士兵使用的……当然，也可能是我们多虑了，这就是拿去黑市卖的产品。” 具体是怎样要到了目的地才知道。 克拉拉也只有叮嘱：“不管怎样你都不要闹出太大动静，等我想办法潜伏进去和你汇合。” “你说，我躲在这盒子里真的不会被人看出来？” “嗯，着装不一样，你要不从没开机的人偶身上借一套？” “哈？！这些人偶穿的可都是情趣款的内衣哦！居然要我穿那种衣服……啧啧，克拉拉还真大胆呢~” “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吧？！” 在克拉拉和芙兰拌嘴期间，倪克斯一直试图通过卫星网络联系上艾达，奈何月球的天气从刚才开始就不太好，虽然还未形成太阳风暴，但电离辐射的干扰比较严重。 倪克斯驱动器也不是什么专业基站，功能不在这一块，没法很好的联系上卫星…… 当然，以BB-0027的机体就更不可能做到了。 运输车驶出月湾斜坡，在一望无际的月面平原上驰骋，除了车尾揭起的扬尘，视野所及之处什么动静都看不见。 既然是运输路线，想必会定期清理月面生物，因此也比较安全。 就这样大约过去半个多小时，车辆前方的地平线，逐渐凸起一座不算高的环形山。 “呼，终于抵达目的地了吗？” 克拉拉如释重负地擦了擦额头。 与月面巴士不同，这辆运输车并没有搭载反重力引擎。 节约下来的空间除了增加载货量，还安装了向后喷射尾流的矢量引擎，虽然车体比较颠簸，但速度却比较快。 月面巴士的悬浮设计是为了照顾乘员的体验，既然是运送货物的无人运输车，根本就没必要考虑舒适度。 “谢天谢地，再给她晃下去我就要吐一身了。”芙兰如此嘀咕。 她和克拉拉都不好受。 【有基站，联系上艾达了。】 倪克斯倒是传来好消息。 【这个站点在地图上没有命名。】 “那我们就先脱离了。” 车辆进入站点可能会被检查，根据路上商讨的计划，克拉拉和芙兰·丽芙卡不能被同时逮捕。 至少在近站的关口要各凭本事。 “倪克斯，BB，准备潜入地图上没有标记的非法站点。” 先想办法进入站点…… 然后与芙兰汇合。 第627章 : 第七十章 滥竽充数！ 车辆穿过环形山的隧道，开始向下驶入月坑中央的站点。 地面不再颠簸，显然是有好好整平过的道路。 芙兰·丽芙卡有点紧张。 虽说是邪恶组织的成员，但毕竟是科研人员，这种一线任务的刺激感她倒是没怎么体验过。 不过紧张归紧张，却没感到恐惧。 为了弄清父亲死亡的真相，她甚至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使命感。 已经，越来越接近了。 克拉拉和BB-0027没有从这个入口进入站点，他们打算从气态穹顶上方穿过去，但愿她们不会触发什么警报。 货车车厢内没有窗，克拉拉和BB走了之后，芙兰就完全 不过现在可不是关心他们的时候，芙兰自身难保。 这辆车即将驶入站点入口，届时必然会接受检查，自己一个大活人混在人偶里……这，真的能混进去吗？ 没准扫描一下就要被逮捕了。 这也是为什么坚持让克拉拉和BB先走的原因，既然逃不掉至少也要让她们成功混进站点，到时候自己被抓了她们也能来救。 总不见得被直接击毙吧？ 这年头直接的死亡未必是最糟的。 盒子里的芙兰一动不动，保持着无表情的姿态紧绷着身子。 然而，想象中的进站扫描并没有立即开始。 这辆车甚至都没有正式进入站点就开始卸货，钻进盒子里的芙兰和其他人偶被丢了下去，反倒是给芙兰腾盒子的人偶跟着车回去了。 当然一同回去的还有…… 芙兰换下来的衣服。 嗯，虽然嘴上说不要，可她确实扒了仿生人偶出厂自带的衣服，说是衣服不如说是几块单薄的布料，是连芙兰都会不安的程度。 毕竟名义上是“大人的人偶”，如果这里不是伊芙利特的基地而是什么黑市，那自己的处境就…… 会被拿去展示？然后被哪个恶心的大叔买下来？ 光是想想都不寒而栗，芙兰抖了抖身子，偏偏她的身材比人偶要好，这抹胸还有点紧，压得她呼吸困难。 “唔——？” 盒体一阵摇晃，然后飞起来了。 并没有仔细的检查，十余台“渡鸦”无人机从远处飞来，将到货的人偶连人带盒拎起来，芙兰也因此从空中观察这个非法站点。 气态穹顶连投影都没有，仅有纯白的天穹提供着照明，但真正进入之前却没有任何踪影。 是将投影用在外部作为迷彩，骗过了卫星吗？ 整个营地位于地表的建筑很少，也看不到任何人影。 甚至连搬运她的“渡鸦”都飞进了向下的地道，穿过长长的走廊进入颇有科技感的通道。 “嗯？” 芙兰皱起眉头，她总觉得在哪见这种建筑风格。 “啊！” 倪克斯从伊芙利特那里抓取的记忆数据，那个房间就是这种白瓷一般的光滑墙壁，也就是说这里就是伊芙利特组织的根据地？！ 该说是歪打正着吗？ 非法站点，迷彩穹顶，无人运作，甚至与工厂对接都是无人交通站，这样的根据地也难怪管理局找不到。 不过这么一来，就得阻止克拉拉进来。 自己也得找机会溜出去。 伊芙利特的目标就是克拉拉体内的遗物，如果克拉拉被抓住那就是送货上门，自己大不了死回去，但克拉拉可不行。 就在芙兰这么思考时，“渡鸦”到终点站了。 看起来像仓库的房间，虽然天花板很高却没有堆叠。 不仅没有堆叠，彼此间还保持间距，简直就像传说中的兵马俑。 反正都是手办嘛。 伊芙利特制造这些人偶做什么呢？ 这些人偶来自老旧的生产线，对伊芙利特来说是过时技术，作为士兵可能不如她们惯用的影子士兵。 就这样被放置play了数分钟。 这一路上都没见到人的芙兰，总算看到有人走进了这间仓库。 不过，是短发的伊芙利特。 芙兰认得她，克拉拉在圣莉莉丝学院的行动报告中提到过，倪克斯描绘过她的模样，有着不输长发伊芙利特的实力，但比起搓火球好像更擅长拳脚功夫。 伊芙利特之间存在着差异化。 长发伊芙利特似乎加载了老爹的人格，她们的差异或许就是加载人格之间的不同？ 她正在人偶盒子之间来回走动，像是在验货，检查人偶的成色。 前面都没有进行检查，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芙兰的额头已经开始冒冷汗。 等那家伙走到自己面前，自己就要露馅了吧？ “嗯？” 那短发的伊芙利特在前排的一盒人偶前方停下，还凑近盒体近距离观察，比起单纯的检查，这反应更像是去商场里挑选商品？ 那就选那个快点离开吧！ 芙兰暗自祈祷，结果短发的伊芙利特却摇摇头看向下一个。 还真是挑挑拣拣的，到底是在做什么？ 虽说是同一条流水线造出来的“手办”，但这些机器人偶的出场造型其实存在着一定的差异化，五官、发型、发色之类的都不一样。 然而这位短发伊芙利特还没挑选完，又从仓库门外跑进来几名结伴的伊芙利特。 还真是一个组织。 如果每个个体都有那长发伊芙利特的实力，那当这个组织倾巢出动时，或许能够撼动整个中枢城。 而且，这些家伙确实看不出是机器人。 虽说长着恶魔的角和尾巴，可这会儿身上没包裹什么熔岩甲壳，看起来与普通的女性差别不大，肤色也各有深浅，但总的来说都要偏深褐…… 这些其实无所谓，既然是仿生机器人都是可以制定的。 就现在这些人偶一样。 有些人偶被伊芙利特选中，然后直接扛着盒子就被带走了。 芙兰不知道她们要做什么，也不敢多看这些伊芙利特，生怕和她们对上视线，干脆闭上眼睛在盒子里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态。 但这批被运来的人偶一共就这么多。 如果每个伊芙利特都要挑选，很快就会注意到芙兰。 接着，芙兰便感觉到自己的盒子被扛了起来。 自己，被相中了？ 没有被直接戳穿吗？ 又不是什么宝莱坞电影，如果她们是机器人，那应该一眼就能看穿自己的身份。 芙兰微微睁开眼。 这绕了一圈，选中自己的还是短发的伊芙利特。 第628章 : 第七十一章 突入穹顶 “啧，真是糟透了！BB，你可别死啊！！” 克拉拉浑身冒烟，身上的宇航服已经解除，虽然换上正常的衣服，但身体看起来却伤得很重，连头发也有一定程度的卷曲。 她差点变成电烤鱿鱼了。 而在她的身旁，BB-0027的机体正噼里啪啦地冒着电光，在一阵袅袅升起的青烟中失去了动静。 看起来是“死”了。 但因为是AI所以不存在死的概念，所以应该说是坏了。 【冷静点，把它的核心带上。】 克拉拉从损坏的机体里取出BB-0027的智慧核心，这玩意的硬度相当高，但不知道刚才的电击会不会击穿机体，对核心本身造成损伤。 “居然在气态穹顶中间夹杂了一层高压电层？对外还是透明的迷彩投影，根本察觉不到这种陷阱，这冷不丁撞进来谁受得了。” 本该无害的气态穹顶居然是放电云，这谁能想到呢？ 克拉拉揭开机体的盖板把BB-0027的核心取出来，揣在怀里。 此时，她正在站点边缘的空地，位于一处坡体背阴面躲藏，以避免有人看到她们落下的踪迹前来调查。 顺便喘口气。 克拉拉敲了敲BB-0027的核心。 黯淡无光，也不知道它有没有坏。 最终，倪克斯变出来一个白色马甲袋好让克拉拉把BB装起来。 【没时间让你恢复了。】 她还提醒道： 【这里不像是正常站点，地面上完全看不到人。】 【芙兰被抓进地下去了，我们得抓紧行动起来。】 克拉拉挣扎着坐起来，就像是买菜回家的年轻天天一样，把BB-0027挂在胳膊肘上。 “走吧。” 虽然肌肤还有灼烧感，但交给自己微弱的自愈能力慢慢修复。 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芙兰捞出来，顺便看清这个站点究竟是做什么的…… 【克拉拉，进入站点之后又失联了。】 【通电的穹顶形成了法拉第笼效应，严重削弱了信号。】 想也知道。 非法的秘密站点肯定会想尽各种手段来隔绝信号。 【这里地表也没有多少建筑物，站点的主体在地下。】 克拉拉隐身站在较高的坡上环视整个站点。 面积和费德-21差不多，都属于小型站点，但这里比费德-21更原生态，为数不多露出地表的建筑也都半掩在地形之下，就算撤掉穹顶估计也很难通过卫星注意到这里。 不过，依然有些大型的“渡鸦”无人机在天上飞来飞去。 【跟着那些无人机应该就能找到下去的入口。】 “我知道。” 克拉拉动身了。 她从土坡高高跳起，召唤出鱿鱼扫帚跨坐着跟随无人机进了地下通道，但通道内依然只有物流输送，却看不见住民。 “这建筑风格有点眼熟。” 【在伊芙利特的记忆数据里见过。】 “啊？！” 克拉拉意识到这里是伊芙利特的大本营。 “……不小心一脚踩进魔王城了。” 【伊芙利特要那些人偶做什么？】 【克拉拉，你不能死在这里，出去联络协会和管理局，还是让特级英雄来处理这件事更好。】 “你进来之前已经把坐标送回去了吧？” 【你体内的遗物是伊芙利特需要的东西，你被抓不划算。】 【当然，我知道这么说你也不会听。】 “不，我当然会逃跑。” 克拉拉从来都是逃跑主义者。 “不过，得先把芙兰带出来一起跑。” 最关键的情报这就已经确认，确实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艾达肯定会联系协会和管理局，实在不行带着芙兰躲起来也行。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先找到芙兰。 跟随搬东西的无人机在地下通道穿来穿去，得亏有倪克斯一路画地图，否则克拉拉连出去的路都找不到。 可就在经过某条岔路时，倪克斯突然操纵着鱿鱼扫帚掉头。 “怎么了？” 【前面有黑暗的气息。】 【可能是我的零件。】 倪克斯嘴上不说，但她也希望把自己的“零件”给拿回来，肯定就在伊芙利特的组织某处。 只要距离够近，伊芙利特便能感受到遗物的存在。 “啊？” 那颗不会跳动的结晶心脏——群黑之心，赋予了克拉拉感知黑暗的被动能力，这更像是一种嗅觉。 空气中浓郁的黑暗让克拉拉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轻微烧伤而发热的皮肤，却有种汗毛竖起的感觉。 “前面……虫洞吗？” 然而当克拉拉飞进通道尽头的库房，倪克斯才答道： 【不，这些是用来制作虫洞装置的材料。】 打开虫洞会伴随着捅破天际的光柱，无法以物理手段掩盖，但在地表示并没有看到虫洞现象。 在这个仓库里，呈立方体堆叠起来的物料却散发着黑暗的气息。 “啧，他们是从暗域进货去了？” 伊芙利特在制造虫洞装置也是之前就知道的事，这会儿只是坐实了这件事。 除此之外也能看到一些普通的材料，这个站点并不完全封闭，只是对外的物流全都交给无人运输车，所以外部人员进不来。 “那些无人机搬运队的材料，是从其他站点运输过来的，我们在费德-21找到交通运输站只是物资来源的其中之一。” 克拉拉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倪克斯还补充道： 【那些公司背后的势力就是伊芙利特？这么看，这个恐怖组织背后还有大财阀在支持。】 “这倒是没什么好奇怪的。” 克拉拉对此不以为然。 没钱当什么邪恶组织，哪怕是“鳞与血”那样的三流邪恶组织，也都需要现金流支持的，换句话说得想办法搞钱。 “还是先去找找芙兰。” 虽说一把这里的东西都火烧了准备错，但克拉拉只是在这个物资仓库里拍了两张照。 【地下基地的面积太大，要不要先找个网口让我骇入进去？】 “会被发现吗？” 【不保证。】 这个基地到处都是黑箱技术打造的AI，构成的内部网络之复杂，就连倪克斯都无法保证能吃下。 “那还是先别尝试了。” 可不能在这里把自己给暴露了。 然而，就在克拉拉准备退出这间库房，返回地下基地的主干通道继续寻找芙兰的下落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是一名伊芙利特。 至少现在，克拉拉只能用这个名字来称呼这些机械恶魔。 降低呼吸频率，隐身倒吊在房顶。 克拉拉这会儿可不能暴露自身的存在。 后者似乎是来清点新到的物资，职位上或许是仓库管理员。 【偷袭的话，我们有办法拿下她。】倪克斯突然说道。 啊？ 等等，你想做什么？ 第629章 : 第七十二章 不讲武德 在敌人的大本营里，偷袭一名伊芙利特？ 毕竟有着同样的机体配置，伊芙利特的实力都差不多，眼下这位虽然看起来是仓库管理员，但也和之前交手的两名伊芙利特有着同等的实力。 克拉拉可不敢对她下手。 但倪克斯却不怂。 之前与伊芙利特几番交手，倪克斯已经大致摸清楚了这些机器恶魔的水准，说到底就是一群仿制“正版倪克斯”的盗版货。 但克拉拉可不这么想。 倪克斯，在这里打起来我们就有麻烦了！ 紧盯着下方统计物料的伊芙利特，克拉拉仍试图说服倪克斯。 【但是，借用她的身份方便我们行动。】 只靠隐身走来走去，收集情报的能力确实有限，既不能问话，各种需要权限的屏蔽门都得靠倪克斯来开关，若是被人看到门在没人的情况下开关，也同样会引起怀疑。 可因此就要对伊芙利特出手还是太危险了。 【别担心，我们早就今非昔比了。】 【对付伊芙利特，我们有一击必杀的能力。】 倪克斯这么说，下方检查物资的伊芙利特也完成了工作。 毕竟是AI，处理事务相当高效，眼看对方就要离开仓库，倪克斯也因为克拉拉的优柔寡断而着急。 【换我来操作。】 【时间冻结的情况下她不会有反应时间。】 时间冻结的杀手锏拿来偷袭，或许真的能干掉伊芙利特。 不过这招克拉拉自己玩不溜，要动手就只能交给倪克斯来操作。 克拉拉稍做犹豫。 我们还要去找芙兰的，你可别在这里搞砸了。 【哼，相信我吧。】 倪克斯接过身体的控制权。 保持着蝙蝠般倒吊在天花板的姿势，切换成魔女的姿态。 或许是切换时发出了什么动静，下方的伊芙利特警觉地抬起头。 这些机器恶魔可真不简单。 但也到此为止了。 在冻结的时间里俯冲向伊芙利特，倪克斯将带接口的小触手刺入其脖颈后方，被头发遮盖的接口。 这个稍微有点痒哦？ 时间开始流动，伊芙利特却已经被倪克斯压制。 “我早说我们能轻易拿下她的。” 克拉拉还能怎么办？ 只能在意识海的旁观席默默给倪克斯鼓掌。 【我又没办法像你这样使用时间冻结。】 在柏拉图-03F的拷问就已经证明，如果是在数字意识海中进行交锋，那伊芙利特面对倪克斯就只有自删数据跑路的份。 毕竟，倪克斯才是先进的正版系统。 而黑箱技术只是对倪克斯的拙劣模仿。 不过这次，倪克斯甚至没给这名伊芙利特删除自己的机会，仿生工艺做得再好也依然是机器，伊芙利特的锁骨之间弹开一个盖板，然后从中弹出一块因为高温而使周围空气扭曲的智慧核心。 方方正正的十字形宝石。 【哇！伊芙利特果然是黑箱技术的AI！】克拉拉说道。 “这些早就知道了！之前不都拿到设计图了嘛？” 【我又看不懂的。】 克拉拉有点无辜，但又问道： 【那能把BB-0027塞进去吗？】 倪克斯看了看腰间别着的马甲袋，摇了摇头。 “不，恐怕不行，相比伊芙利特的核心，BB的核心款式太旧，尺寸太大，塞不进去。” BB-0027是驾龄丰富的老司机了。 “它也未必相当人，我觉得它还是更喜欢开车。” 倪克斯这么说着还是取出了伊芙利特的核心——相比魔方般四角割手的BB-0027核心，这颗十字蓝宝石般的核心可以直接揣进兜里。 当然，得等它先冷却下来。 完事儿之后，倪克斯的胳膊又久违地变作D·M萃取器的模样。 “来，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掌握了多少和我有关的技术。” 注射针筒抵在伊芙利特意外柔软的肚子上，或许是结构太过复杂的关系，对伊芙利特的萃取比以往任何物体的萃取都要慢，经过了足足十秒才完成。 “萃取完成。” 倪克斯解除萃取器，甩了甩手。 “生成新的作战体，伊芙利特。” 克拉拉本就变高不少的魔女姿态，又在白光中长高了不少。 但不知为何其中一只恶魔角依然是断掉的姿态，亮着光圈的双眸似乎暗示着机械的身份，可身后却拖着条灵活的恶魔尾巴。 被袭击的伊芙利特是短发，但倪克斯却为克拉拉准备了长发，为了能够藏下她那十支机械化的小触手。 肤色略深，白发，独角。 乍一看，倒是与魔女姿态差不太多。 “克拉拉，控制权还给你。” 克拉拉重新取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嗯……怪怪的……” 她试着活动自己的四肢，却有种异样感。 虽然有压力反馈，但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触觉。 但相对的，能比人类更精确地控制身体的动作，估计这机体的力量也不小。 【开始可能会不习惯，你就当成是全身义体化好了。】 “完整的倪克斯就是这样的吗？” 【……或许吧。】 然而，没有核心的伊芙利特的身体，却盖上锁骨之间的盖板，然后就这么动起来了。 “嗯？！” 克拉拉提起戒备，后者却摆摆手指着自己，还拉起上衣的拉链。 “哦，是我。” “倪克斯小姐？” “只要待在你附近我就能接管这具无主的身体，这样就能一起行动。” 倪克斯也活动了一下身体，双眼闪过一阵数据流。 她正在检查机体内保存的资料。 “这边还不算根据地，大部分伊芙利特还在更地下的位置，真正进入根据地通行需要电子密钥。” 所以伊芙利特的根据地想要正面攻入可能会很困难。 “密钥？那我有吗？”克拉拉问。 “你当然没有，你现在是盗版货的盗版货，是个连三码合一都没有的三无产品，但我可以用这台机体的密钥带你进去。” 两名伊芙利特共同行动。 克拉拉想了想，又问道：“那我不会被看出来是假货吧？” 听起来就不靠谱，没准还没隐身靠谱。 “要说有风险我也一样，我没有这个伊芙利特的记忆数据。” 倪克斯拍了拍裤子口袋，这伊芙利特的智慧核心还在兜里揣着。 “见机行事，实在不行就靠时间冻结逃出去。” 倪克斯话说到这份上，被牵着鼻子走的克拉拉还能说什么呢？ “行，那走吧。” 第630章 : 第七十三章 真理之门 倪克斯通过了基地入口的密钥认证，打开了基地的大门。 克拉拉便直接跟着她进去了。 “欢迎来到伊芙利特的基地……不，欢迎来到真理之门。” 倪克斯抱着胳膊这么说，但又摇头苦笑。 “虽然想这么说，但我自己也是第一次来就是了。” 倪克斯和克拉拉之间的沟通，依然透过二人的脑内加密频道。 正所谓祸从口出，要是说点什么被周围的其他人听到就麻烦了。 “真理之门，组织名叫这个，所以才想得到你这个钥匙吗？” 虽然被协会和管理局命名为伊芙利特，但她们给自己起的组织名却是真理之门（Gate of truth），传说中唯有圣人才能通过的门扉。 这是倪克斯从这台机体之中得到的情报。 这些机器恶魔是真心认为自己所追求的“真实”才是“真理”。 克拉拉可不明白那么多，在她看来与人类文明之敌的暗域勾结，并发起多次恐怖袭击的真理之门是毫无疑问的邪恶组织。 虽然邪恶组织多如牛毛，可她们比一般邪恶组织还要极端。 至少耐特梅尔还不齿与暗域个体同流合污，甚至第四天灾也只是想要怀柔魔女，收编对方的力量而已。 步入真理之门的基地，二人正大摇大摆地走在敌人的大本营里，克拉拉对此紧张到不行，相反倪克斯倒是没什么紧张感。 不过，克拉拉的紧张也局限于精神上。 机器构成的作战体不会对紧张的精神有生理上的反应。 至少不会有什么心跳加速，出冷汗的症状，只要克拉拉继续保持面瘫，之后碰到其他伊芙利特也不会被看出端倪。 倪克斯则继续介绍道：“这里是她们的生活区，除了这座大厅之外，每个伊芙利特都独自的生活空间……当然，她们没有食堂。” 机器恶魔也不需要食堂吧？ 克拉拉先是吐槽，又快步跟上倪克斯。 “不过，像这样作为独立个体和你走在一起还挺新鲜的。” 或许为自己和倪克斯的共存提供了什么方案。 “很遗憾，如果我要取代你，那你的意识也没有转移的机会。” 然而倪克斯却浇灭了克拉拉的希望之火。 此时的二人穿着同款的制服。 真理之门的制服。 伊芙利特在作战时总穿着熔岩状坚硬甲壳，要么就是以火燃烧自身，遮挡本不存在的隐私部位，可在私底下显然不可能一直保持战斗的姿态。 所以在这里还是有制服的。 内衬是材质很光滑的连体紧身衣，机体不用考虑透气出汗，不容易产生毛絮还美观，再加上松宽的外套和短裤，有点像公园里夜跑人群的打扮。 真理之门似乎没有组织标志或是LOGO之类的象征。 对外也不曾自报家门，她们不需要知名度也不需要对外招募成员，只是一门心思地扑在实现理想这件事上。 不过，她们整出来的却都是大活，袭击英雄协会、袭击神渊管理局、搞英雄绑架、袭击贵族女校等等。 “你说，芙兰这会儿会被关在哪儿呢？” 克拉拉这么问，显然是默认芙兰已经穿帮被抓起来了。 “也许她还在那些人偶之中潜伏呢？” 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却是全然不信。 “嘿，她身为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要在一群机器恶魔的眼皮子底下蒙混过关，这种事发生的概率还不如秦始皇复活V我50呢？” 克拉拉这么嘀咕着，却迎面走来另一位女性。 这位伊…… 这位“真理之门”的成员有着向两侧延伸并往上翘的犄角，犄角还挺宽，整个脑袋看起来有点像锤头鲨。 不够严肃的表情让人感觉很难相处，她直接冲倪克斯开口问道： “你怎么还在这优哉游哉的？” 这锤头鲨和倪克斯操纵的机体原主人似乎认识。 但倪克斯也没料到，这些机器恶魔之间居然选择口头交流。 “我去仓库清点了一下送来的物资。”倪克斯面不改色地答道。 “你不是一直抱怨领不到孩子吗？刚才有新的孩子送了过来，去晚了可就没你的份了。” 孩子？ 以一群机器人来说，这还真是叫人意外的词汇。 “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看看。” 倪克斯没有问该去哪儿领取，那会显得很可以。 可“锤头鲨”却看向倪克斯身后的克拉拉，作为没有密钥的“盗版”的“盗版”，克拉拉还真怕自己被看出来。 “这位是……新人吗？” 倪克斯犹豫了一下，只是简单应道：“嗯。” “怎么把角给打断了？之后带到我那边治一下。” “好的。” 真理之门虽然都是AI，都是同规格的机器恶魔。 但彼此之间似乎存在职能划分，“锤头鲨”是医…… 不，应该说是维修技师？ “发现了吗？她们完全不拿自己当机器人看待。” 倪克斯在脑内询问克拉拉。 “嗯，感觉就像真正的活人一样。” 克拉拉是真这么想。 就拿刚才仅有一面之缘的锤头鲨来说。 虽然不苟言笑，但言语间却感觉不到机器的冰冷，黑箱技术赋予了AI活着的灵魂，而这样的AI又赋予那无机躯体以温度。 “这就是真理之门吗？” 与伊芙利特交战时表现出来的蔑视与冷漠，在这里完全看不见。 倪克斯也继续说道：“那位长发伊芙利特的记忆片段，她所表现出的……对芙兰博士表达出的情感，应该也不是虚假的。” “我相信AI所拥有的情感，倪克斯。” 克拉拉走上前，主动握住了倪克斯的手。 看着与自己十指相扣的手，也仿佛感受到了不该存在的温度。 “毕竟，她们都来自从‘你的遗体’中挖掘的技术。” “克拉拉。” 倪克斯用另一只手捏着克拉拉的鼻子往前揪。 “说这种话是打算攻略我吗？有这种歪脑筋不如想办法把芙兰博士救出来……” “我知道。” 克拉拉接着，又听到倪克斯的呢喃。 “依照‘天使’仿制出人工的灵魂（AI），却赋予其‘恶魔’的外表，而这些人造的‘灵魂’却妄图跨过真理之门，飞升成圣。” “这是什么故事吗？” 克拉拉这么问，倪克斯只是摇头。 “不，这可是眼下正在发生的事。” 第631章 : 第七十四章 手办开箱 在不同功能区分明的基地里兜兜转转，克拉拉和倪克斯找到了那个“锤头鲨”口中的“领取孩子”的仓库。 “伊……真理之门的家伙，还真不把自己当机器人啊？” 倪克斯叉腰看着眼前最后一具人偶，自嘲地笑道： “嘛，虽然我也差不多。” “孩子？机器为什么会想要孩子？”克拉拉不解地问。 那座旧工厂所生产的人偶，之前关于它们用途的猜测都错了。 不是商品、不是士兵，甚至不是什么仆从。 居然是……孩子？ “而且，为什么要把‘孩子’包装成‘大人的玩偶’的模样，这难道是什么躲避市场监管部门搜查的手段？” 克拉拉搞不明白，倪克斯却答道： “这还不明白吗？这是让那个胖子经理和工厂的工作人员，以为自己只是在生产非法但不严重的‘人偶’，否则正常人哪敢给‘伊芙利特’这般恶名在外的恐怖组织打工？” 当然，该组织真正的名称是“真理之门”。 就在倪克斯和克拉拉站在最后的人偶前犹豫时，不时有真理之门的其他成员进来张望，她们或许是想要这最后一具人偶？ “倪克斯，你不要的话不如让给她们？” 克拉拉认为，这种时候出头容易节外生枝。 “凭什么？我要了~” “啊？！” 倪克斯看着做惊讶状的克拉拉，反问： “养孩子，你不觉得很有趣嘛？” 作为三十五岁的大人，克拉拉光是想想在中枢城养孩子的成本便不觉得有趣，尤其是在她见识过圣莉莉丝的学费单之后…… 她还小声提醒道：“倪克斯，你现在可是借用着别人的身份，用她的名义收养孩子没问题嘛？” “哼，我之后带走不就好了？” 倪克斯扛起了这“大号手办盒”，还说道： “而且，这下我们知道该去哪儿找芙兰了。” 克拉拉倒是能明白倪克斯的意思，很显然芙兰是被某个伊……真理之门的成员带回去当孩子了。 “不，那她不是已经穿帮了？” 不管真理之门的AI在行为上再怎么接近常人，也依然保留着一眼看穿芙兰是人的能力吧？ “估计是的，可既然这里还没响警报，那芙兰博士应该还没把我们供出来……但她应该扛不住洗脑之类的手段，我们得动作快点。” 芙兰这会儿正在遭受非人的折磨吧？ —————— 克拉拉和芙兰潜入这里前，可没想到这里会是敌方的大本营…… 不过，也不全是坏消息。 倪克斯在进入这里之前把坐标传给了艾达。 虽然当时还不知道这里就是伊芙利特的总部，但艾达和管理局方面没准能够推测出来？ “真理之门”对于总部暴露这件事尚不知情，就算知道这么大个组织转移也需要时间。 也就是说，英雄协会和神渊管理局效率够高，就有机会组织一波准备充分的联合突袭。 伊芙利特主动去找管理局麻烦的恐怖组织，那可真是在太岁爷头上掘坑，管理局作为维持均衡的中立机构都不中立了。 之前逮捕的长发伊芙利特宁死不肯招的基地位置，被克拉拉给误打误撞找了出来，那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 大概，阿芙罗拉小姐也会来的吧？ “到了。” 倪克斯扛着人偶，来到了她所夺舍的成员的宿舍。 宿舍是成排的单间，面积都不大有点像船上的舱室，不过宿舍内只有换气通风却没有窗户，还不如神威租住的火柴盒公寓。 和伊芙利特记忆碎片里的布置差不多，简单的家具陈设，加上一点私人物品摆件。 但不怎么出任务的成员显然没多少机会搞到外面的东西，至少倪克斯夺舍的这位仓管就没多少小东西，难怪她会想要“孩子”。 哪怕多样东西放在室内也是好的嘛。 “唉，如果莫斯提玛部长在就好了。” 克拉拉看着通风管感慨。 “莫斯提玛部长能通过通风管道蔓延出去，找到芙兰……” 倪克斯却是反驳：“不，让她在一群火焰恶魔中间展开活动？就算有着近乎不死的特性，也没准要交代了吧？” 克拉拉在床上坐下。 虽然是朴素的单人床，但床铺却很软。 至少，机体的触觉传感器能反馈这样的信息，但克拉拉没有因为柔软的床铺而感到舒适。 尽管机体已经足够先进，但相较于人类的身体没啥可比性，仅仅是末梢神经都无法还原，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存在着差异。 “那你有办法找到芙兰吗？”克拉拉问。 “别急，先看看要怎么把这个变成孩子。” 倪克斯居然开始拆“等身人偶”的盒子。 “倪克斯，你刚才也说我们没多少时间了吧？” 克拉拉如此提醒，倪克斯却自顾自地将仍处于关机状态的人偶，搬出来放到克拉拉身边的床上，还说道： “就你那鱿鱼脑袋当然想不明白，这也是为了去了解这个组织的运作模式。” 克拉拉打量着身侧的人偶。 它只穿着布料单薄的内衣。 可知道对方是人偶，感觉就像是大号的芭比娃娃，并不会产生什么不好意思的念头。 甚至还想上手摸摸。 仙境智造遗留下来的生产线，或许在技术上过时，但人偶本身的样貌却非常的逼真，就像当初的爱丽丝那样。 “所以，和‘大人的玩偶’过家家又能了解什么？”克拉拉问。 “你想想，养孩子总不能是什么消遣活动吧？这必然有什么实际的意义……而且芙兰不会死的，她活着更有用。” “……那我觉得，还是芙兰更重要一点。” 克拉拉是真的有点担心了。 倪克斯在这人偶身上找了一圈，然后在脖肩之间找到开机按钮。 “哦，有了。” 倪克斯长按启动键，人偶却揭起了胸口处的盖板。 这一处的设计与伊芙利特倒是相似。 “嗯？没办法开机吗？” 相比只需要在锁骨位置弹出小核心仓的伊芙利特，这台落后的老式人偶的盖板要大许多，也没有任何东西弹出来。 “原来，是少了关键的部件。” 核心仓里是空的。 料想中出厂自带的智慧核心并不存在。 “唔，正常来说需要去哪儿领取孩子的智慧核心吗？” 倪克斯捻着下巴思考，但视线却飘向了克拉拉…… 飘向克拉拉腰间别着的马甲袋。 “喏，这不有现成的吗？” 第632章 : 第七十五章 芙兰的情况 短发的伊芙利特板着脸审问芙兰·丽芙卡。 “说说吧，怎么发现那座工厂和我们有联系的？” 不过，并不是在审讯室或者监狱。 芙兰被她直接连人带盒抱回自己的宿舍，她知道自己终究没能瞒过对方的法眼…… 如果对方发现不了，那才显得奇怪。 毕竟人类的生理反应，出汗、脸红、心跳等等，那些可不是机器人简单就能模拟的…… “哼哼，对自己的根据地暴露这件事感到意外嘛？” 虽然芙兰来之前根本不知道这里是伊芙利特的大本营，但气势上她可不打算输。 “我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我在进来之前，就已经将你们的坐标发送回英雄协会，他们很快就会派特级英雄来围剿你们！” 芙兰表面上是在放狠话，实际上是在暗示对方，自己是一个人摸进来的。 可对方显然不信这一套说辞，还反问道： “我知道，你肯定还有同伙，否则一个普通人怎么敢乘坐未知的车辆去往未知的坐标？” 不好糊弄。 芙兰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无法克制自己的紧张。 对方是个AI。 通过自己的心率、神态，推测自己是否在说谎对她来说是非常简单的事，隐瞒的难度很大。 “不过，不管你们来多少人都没有意义。” 眼看芙兰不说话，伊芙利特却自顾自地说道： “这座基地比你想象的要复杂，我们也有自己的保全措施，不要觉得自己能轻易逃出去，也不要觉得死亡能变成解脱。” 死亡之后，灵魂未必能够返回神渊？ 除第四天灾之外，伊芙利特也有截流灵魂的技术？ 芙兰不明白她的意思，伊芙利特也是故意不说清楚。 “既然你把自己包装成‘孩子’混进来，还被我选中，那你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的孩子了。” 短发的伊芙利特瞥了眼芙兰胸前紧绷的布料。 然后，她走向自己的衣柜。 “养一个人类的孩子或许也不错。” “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机器人为什么还要照顾孩子？” 既然没有堵住自己的嘴，芙兰自然有大量的疑问。 是感情寄托？还是模仿人类？ “而且，我的年龄比你要大吧？” 这些伊芙利特造出来的时间不会超过十年，因为黑箱技术的全面发展还没超过十年。 她们还使用先进的遗物，制造出能够产生、操作超高温等离子体的机体，这些应该都是这几年才投产的。 “换上。” 伊芙利特拿出一套衣服丢在芙兰身上，还说道： “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不要离开房门。” 没等芙兰点头，伊芙利特便离开了宿舍。 “嚯，对我还真放心？” 芙兰这么嘀咕，电子的门锁从外部锁上了。 “……看来这边还是变成监狱了。” 如果芙兰的平板还在手上倒是有办法破解，但为了潜入这里她把随身物品都丢在了运输车上。 芙兰看了看伊芙丽特丢给自己的衣服。 深蓝与水蓝，明暗相衬的连衣裙。 比想象的要正常，并不是她自己身上穿的那种乳胶漆一般面料的制度，那种衣服穿身上或许会好看，但肯定不会舒服，只有机器人才能接受。 可即便如此，也好过爱丽丝那身人体彩绘般的，不知是肌肤还是紧身衣的“涂装”。 芙兰开始打量这间宿舍，伊芙利特的私人物品不多，布置还是偏于简陋。 芙兰想到倪克斯给她看过的，长发伊芙利特的记忆，那间宿舍也和这间差不多，但短发伊芙利特的桌上没有相框。 芙兰看向书桌的抽屉。 又鬼鬼祟祟地看了眼房门。 抽屉有三。 拉开最下面的抽屉……10kg哑铃。 为什么机器人还要哑铃？仿生的肌肉还能锻炼吗？她单手就能把自己连人带盒扛起来，这10kg真的有意义吗？ 在内心吐槽着的芙兰又拉开第二层的抽屉。 里面是几本彩封的小册子。 “这……” 居然是时装杂志。 芙兰还拿起杂志翻看了几眼，看看发刊时间，居然都是这段时间的刊物。 看来，这个秘密基地也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封闭，连这种东西都能搞到…… 芙兰合上抽屉，打开一旁的衣柜看了眼。 衣服都有点朴素，包括自己身上这件连衣裙也一样。 或许自己能在服装搭配方面教教她，换取她的信任和情报？ 抱着这样的想法，芙兰又看向了桌子上最后一个抽屉。 但想打开的这个抽屉却没那么容易，这是三个抽屉中唯一带锁的抽屉。 老式的物理锁。 上锁的抽屉里肯定存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芙兰搓搓手试图打锁。 可她手上什么工具都没有，想撬锁或许有些困难。 不过像这样的小钥匙随身携带也不方便，若是丢了都不容易找，或许她会把钥匙藏在房间的其他角落？ 芙兰开始在房间里东摸摸、西摸摸地探索。 桌底下，床底下，枕芯内部，又或者是灯罩与天花板之间。 “哦，有了。” 整个房间布置简单，光滑的墙壁也没有藏东西的空间，芙兰正确的推理方向，还真就让她摸到了那把小钥匙。 在第二个抽屉侧面滑轨的凹槽内。 一个心思缜密的AI，不过在自己的宿舍里到底是在防谁呢？ 插入钥匙，扭开第一个抽屉。 “……” 虽然不是自己的照片或是相框，但也和芙兰有一点关系。 抽屉里是各式各样的糖果玻璃罐。 机器人能吃糖吗？ 玻璃罐里装着五颜六色的糖果，也没有被拆封，显然是没吃过。 糖对AI来说是无意义的元素。 可对芙兰来说却不一样。 她必须不断补充糖分才能维持思考的头脑。 这是一种生理缺陷。 所以从小到大父亲都会在研究所的各个角落准备糖果，在父亲死后，芙兰也会随身携带大量的棒棒糖。 也正因如此，芙兰才会产生一些猜测和联想。 她想要求证，想要询问，想要知道真相…… 虽说是误打误撞来到这里，但或许是一种幸运。 是上天对自己的怜悯。 可就在这时，芙兰的身后却传来敲门声。 第633章 : 第七十六章 BB是孩子 “滴滴，检测到全新的硬件。” 人偶的眼睛亮了起来，可发出的声音还是熟悉的电子合成男声。 “BB，试着习惯一下新机体。” 倪克斯正一只脚脱了鞋，盘腿坐在床边。 “你原本的机体在进入穹顶时被烧毁了，我们给你找了个临时的机体，就是那条生产线上的人偶。” BB-0027笨拙地打量着自己的新硬件，并试着去活动手脚，由于它之前基本只操纵过车辆，因此并不能很好地掌握，一脚跨出去都没能保持平衡，整个人朝着克拉拉压了过去。 幸好现在克拉拉不是什么小萝莉，环过BB-0027的腰便阻止了她跌倒的势头，但刚从包装盒里取出来的BB，目前还是只穿着单薄布料构成的抹胸与胖次的状态。 虽然，克拉拉知道她只是个人偶。 可一旦活动起来，就没法把她当成纯粹的人偶看待，而且虽说内构不一定有做，但各种微妙的轮廓都做出来了。 这就是仙境智造匠人精神吗？ “提问，你们是谁？” 重新睁开眼的BB-0027无表情地问道。 “哦，这方面也需要说明……” 克拉拉的外表产生了变化，至于倪克斯，BB-0027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存在，就像是突然出现的角色。 “我是克拉拉，为了混进这里进行了‘易容’，这位是……额，是我的随身AI助手？” 克拉拉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倪克斯，但后者却不太客气。 “嗯，其实我算是你的祖宗吧~” 克拉拉吓了一跳。 喂，就算是真的你也不能这么说啊！ 得亏BB-0027不是人，否则这时候已经该生气了。 哪有人上来就自称祖宗的啊？ “……嗯？” 后者却只是歪头，显然没听懂。 对此，倪克斯自我介绍道：“我是黑箱技术的源头，包括你在内的心智核心都是以我为原型创造出来的，明白了吧？” “所以，是早期的原型核心。”BB试着理解。 “不不不，那听起来就太落后了吧？” BB-0027没有遗物的概念，连倪克斯都有点难解释。 “算了，随你怎么理解吧。” 克拉拉还抱着仅穿着内衣的BB-0027，后者还不自觉地靠着克拉拉，后者肌肤的触觉传感器正反馈着填充物的柔软。 如果她还是有机体，现在大概已经脸红了。 “抱歉，人形的机体还是第一次使用，我有点不习惯。” 然而BB的电子合成音就像一盆冰水，给克拉拉浇了个灭却心头。 “不行，不行。” 倪克斯摆摆手，说道：“稍微换个声音吧？你现在可是女性姿态的机体，用那个声音也太突兀了，像是mmo玩女号还打开麦克风交流的毁气氛玩家。” 克拉拉虽不说话，但在心底赞同倪克斯的说法。 “我现在是什么样子的？” BB-0027低头看着陌生的双手询问。 对于自己只穿着简陋内衣这件事，丝毫不觉得奇怪。 “真理之门”的宿舍比较简陋，也没有配镜子，不过对倪克斯来说不是问题，只要在克拉拉身边这种简单的物件都能投影。 一面落地等身的落地镜出现在宿舍内，出现在BB面前，照应出这位有着一头紫色长发的少女人偶。 “是女性的模样。” BB对自己的新机体进行归类。 “没错，你现在从外表上看是女性，所以……” “滴滴，正在更新语音程序……那么，这样的声音如何？” BB-0027由原本的男性合成音换成了更加自然的女性声音。 “至少比刚才好多了。” 克拉拉如此评价，倪克斯则说道：“好了‘BB小姐’，先和你说明一下我们目前的情况吧。” —————— BB-0027听过倪克斯的说明后，板着脸严肃地说道： “我们现在应该去救芙兰小姐。” 不错，都会做表情了。 克拉拉点点头，又道：“没错，但我们得先知道她在哪儿了。” “我能做什么？” “我和倪克斯现在是伊芙…咳…真理之门的组织成员，我和她不能离太远，毕竟她的本体在我的体内，只是远程操纵着那具机体。” BB点了点头，克拉拉继续说道：“但你作为这座基地新来的‘孩子’，可以在基地里到处走走，其他成员会对你更包容些吧？” “随意走动？寻找芙兰小姐？” “嗯，和我们分头行动，你什么都不知道也可以装傻、询问，但我们可不行……甚至大部分真理之门的成员，应该很乐意为你解释。” 倪克斯通过机体访问真理之门的内网，了解过“孩子”的意义。 这些“孩子”还真是“真理之门”的孩子，经过学习和成长，智慧核心会在人偶体内结晶，四四方方的智慧结晶才会变成那种十字蓝宝石状的小核心，才能装进真理之门的机体。 倪克斯的解释克拉拉听不懂，便问： “这核心的进化是什么原理？” 听起来不那么唯物主义。 “我也不懂，但支撑这个世界存在的本源，光与暗来自灵魂、意志和情绪，你觉得这很唯物吗？” 倪克斯这么说，还把BB拉到怀里抱着蹭了蹭。 克拉拉总结道：“我会被锤头鲨小姐当成是新人，就是被当成了刚换上新机体的新成员吧？所以这些人偶其实是‘孩子的身体’。”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我们只是让老司机假扮成孩子。” 也不知道老司机BB-0027的核心，有没有进化的可能性。 “这些家伙就是靠这种手段扩张组织的，不过‘伊芙利特’的机体产能不高，估计就算核心进化的‘孩子’也还在排队。” 倪克斯说着从床上站起来。 “准备行动，BB一个人没问题吧？” BB-0027点点头。 对人偶身体的操纵已基本掌握。 她所面对的危险确实不如倪克斯跟克拉拉，虽说都是冒牌货，但她扮演的“孩子角色”本就是一无所知的。 “……那我就出发了。” BB-0027这么说着，她心怀勇气，直面恐惧，走向房门准备探索这座未知的基地。 “等等！” 不过，克拉拉却拽住了她的手腕。 “我没问题的，克拉拉小姐。” “你先穿件衣服啦！！” 第634章 : 第七十七章 Open the gate 离开宿舍的BB-0027紧张又忐忑。 如果有心脏，大概会跳动到鼓膜都有被敲击的感觉吧？ 尽管如此，它也能感受到自己的不正常。 “滴滴，核心温度异常。” 作为随处可见的司机AI却被赋予了人形的机体，此时的行为已经超出了职能的范畴，也让她有种被认同的感觉。 虽然从克拉拉和倪克斯的描述来看，她们恐怕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着多一个帮手也好，才把自己的智慧核心塞进这具机体。 “进化。” 真正让BB感到好奇的名词是这个。 “核心……进化后会浓缩？” 倪克斯把伊芙利特……不，真理之门的成员的核心展示给BB看了一眼，那漂亮的十字蓝宝石远比自己的核心要通透。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优先任务，寻找芙兰小姐。” 根据倪克斯的推测，芙兰小姐在这片宿舍区的可能性很高。 如果芙兰被关起来，那倪克斯所连接的内网应该会通报有入侵者的消息，可这座基地却是一切如常。 但真理之门的宿舍区布局就像游轮客房，分成好几层的同时，还有多条走廊，每间房间都紧闭着，这具人偶的机体又不可能搭载什么透视机能。 就算经过芙兰小姐的宿舍，BB也没有办法找到对方。 “嗯……” 这款人偶机体的传感器虽然型号有点老，但可靠性还不错，灵敏度调高，隔着门的细微声音也能捕捉到。 难道每间有动静的宿舍都要敲门询问吗？ 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孩子。 伪装成不记得母亲房间的孩子，可以被原谅吗？ BB在思考，但只是思考不会有进展。 总之先尝试一下。 没有任务出动时，真理之门的成员也没地方可去，基本待在宿舍里带孩子，因此当BB提高传感器的灵敏度时，周围稀稀拉拉的动静源还挺多。 虽然听不出这些动静都是什么，但BB却敲响了门。 “嗯？你是哪家的孩子？” 开门的是一位神情阴郁的“伊芙利特”，额前的刘海几乎挡着眼睛，手上却拎着一把二胡，她看起来非常的忧伤。 很显然，对方的房间里并没有芙兰的踪影。 她只是在拉二泉映月。 “难道是走丢了吗？船舱确实缺乏辨识度……” 阴郁的伊芙利特这么问，BB自然是摇头。 “不，对不起，是我走错了。” “嗯……注意安全……” 伊芙利特看起来并没有敌意，这让BB松了口气。 伊芙利特关上门，BB便有了继续敲响下一扇门的底气。 ………… …… “抱歉，是我走错了。” BB-0027回头看自己走过的路，整层的宿舍都已经确认过。 “……到底在哪儿啊？” 不管哪间宿舍都没找到芙兰博士，难道是在没发出动静的宿舍？ 事情并不简单。 可能是被转移了？ 也可能只是自己还没找到…… 宿舍不止这一层，走到尽头出现在BB面前的是向下的楼梯。 虽然这层还没完全搜过，BB又往下走了一层。 或许真理之门是轮班制，或许是宿舍还没分配出去，这层比楼上也安静不少，住在这里的“伊芙丽特”都不在家。 “建造这么多宿舍，真理之门打算扩编多少人啊？” BB嘀咕着，结果下楼的第一间房门口便听到了细微的动静。 里面有人！ 有呼吸的声音…… 这整个基地，除了芙兰小姐也没有其他能呼吸的存在了吧？ 这么认为的BB伸手敲响了房门。 叩叩—— “谁？” 宿舍内询问，然而隔着门BB有点分辨不出这个声音。 好像是芙兰小姐，又好像不是…… BB不敢自报身份，只是问道： “您好，请问你是人类吗？” 多么突兀的问题，但得到了对方的回答。 “嗯？嗯，应该算人类吧？” “请问你的名字是……” “……芙兰。” “啊，太好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BB也松了口气。 “我是BB-0027，芙兰小姐，克拉拉小姐让我来救你。” “BB？！” 门的那头传来惊讶的声音。 “原来如此，你混进了那些人偶里面吗？” “是的，我会联系克拉拉小姐让她们来解救你，必须在真理之门的人反应过来之前离开这个基地。” “真理之门？” “伊芙利特是这么称呼自己组织的。” 门的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这扇门上锁了，打不开，我也出不去。” 电子锁，而且加密级别很高。 “我有办法开门。” 虽然只是车载AI的BB-0027没有破解这种锁的技术，但克拉拉交给了她一个开锁的小道具。 是芙兰给克拉拉的，绕了一圈被拿来救克拉拉。 “不，不急，你先回克拉拉那边等等。” 结果芙兰却拒绝了。 “嗯？” “我还有问题想问问伊芙利特，BB，有些事我必须弄清楚。” 逃跑不是目的。 对芙兰来说，得知当年的真相才是目标。 BB-0027也犹豫了一下。 “……嗯，我知道了。” —————— 收到BB的通知，克拉拉和倪克斯在外晃荡了一圈也回到宿舍。 这边成了她们临时的秘密基地。 “咦？她还不打算走啊？” 好消息和坏消息同时传来，克拉拉挠挠头发有点烦恼。 “倪克斯，怎么办？” “目前来看还算太平，至少内部网络上没有收到什么警报，我们入侵的事，甚至是芙兰入侵的事都没有被抓到芙兰的‘伊芙利特’上报到内网上。” “那个‘伊芙利特’为什么要帮芙兰隐瞒？” 倪克斯在床上盘腿坐，双手撑着自己的小腿。 “结合之前的情报不难理解她的想法吧？” “嗯……” 克拉拉捻着下巴思考，倪克斯直接说道： “亡父的名字出现在实验小组的名单上；伊芙利特搭载着维克多·丽芙卡的人格；实验事故的工厂地下暗藏通往这里的交通运输站……” 就算有这些线索，克拉拉也猜不到真相。 她只是说道：“维克多博士的死，还隐藏着更多的秘密。” “没错，芙兰无论如何都想知道那个真相哦？相比真相，死亡都没那么可怕……” 倪克斯耸耸肩，又道： “给她点时间，如果我们现在就强行把她拖走，她会恨我们的吧？” 第635章 : 第七十八章 父与女 得知克拉拉也平安无事，芙兰·丽芙卡顿时松了口气。 她们不仅成功混进来，还让BB的核心换乘到人偶体内展开活动。 相比溜进来就被逮住的自己，她们的潜入可谓完美。 在这基地多留一秒，就越危险，尤其是克拉拉体内有真理之门想要的遗物，她绝对不能在这里久留，或是露出马脚的…… 但，自己还有事要做。 虽然有点对不起克拉拉，不过芙兰想要知道真相。 芙兰从糖罐里摸了颗糖果，保持思考。 然后合上装满糖果罐头的抽屉，把钥匙放回第二个抽屉侧面的滑轨上卡着，将一切还原的芙兰坐回床上等待伊芙利特回归。 等待的时间漫长到紧张，可这只是芙兰心态产生的错觉。 实际上，BB-0027离开没多久短发的伊芙利特就回来了。 她看了看芙兰鼓起的腮帮子，又看了看自己的抽屉，苦笑道： “丫头，随便动别人的零食不太好吧？” “我有话要问你。” 为了抓紧时间，芙兰的提问也不弯弯绕绕。 “你们伊芙利特的智慧核心，是否都搭载着我父亲……维克多·丽芙卡的人格数据。” 伊芙利特叹了口气。 “看来你摸过来的路上，也没少去搜集情报……” 她的指尖轻轻掠过胸口，揭起锁骨之间的盖板，露出自己十字蓝宝石的核心。 “你猜的不错，芙兰，为了让每个成员都记住组织的理想，我们的核心都复制了维克多博士的人格和记忆。” 芙兰的眼神从惊讶到不解，问道： “所以，你……你们是老爹？” “数据化可复制的人格，能称为灵魂吗？我们以他作为起点，但我们并不是他，甚至我们的每个个体都不一样。” “那老爹呢？”芙兰问。 “他已经死了。” 短发的伊芙利特冷漠地回答，芙兰却反驳道： “还在骗人！他的灵魂没返回神渊，你刚才说死亡都不能解脱，你们有截流灵魂的技术！” “将灵魂数据化的时候，灵魂本身就已经消失了。” 伊芙利特这么说，但芙兰根本不相信。 她结合手上的线索出言指控。 “是老爹策划了这一切，爱丽丝对研究所的袭击，原型核心的实验失败，全都在他……在你的计划之中吧！” “芙兰，你冷静一点。” 芙兰还抓着伊芙利特的肩膀，冲着她吼道：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既然是在诈死之前就准备好的计划，为什么就不能让我有点心理准备？觉得我不会支持你吗？这么多年来，我都会梦到那一晚……结果这全都是你的自导自演？那我算什么啊？” 短发的伊芙利特皱着眉头，拉着芙兰在床上坐下。 “有两件事你应该明白。” 她握着芙兰的手，说道： “首先，那时候的你还年幼，不可能理解维克多博士的理想。” 那时的芙兰确实没有那么多想法，无忧无虑的童年，也不曾想过自己会走上与父亲同样的道路。 “其次，我们的人格和记忆与没有那一夜发生的事，在那之前我们没有这种计划，维克多博士的死……确实是个意外，原计划只是想演一出戏，转移搭载着人格数据的湿件计算机。” 被自己的流弹打死是意外，顺势改变了计划吗？ 幕后黑手或许是老爹，但这种计划显然不是老爹一个人完成的。 他还有帮手、搭档、协力者。 “那是谁截流了老爹的灵魂？又是谁创造了你们？” 芙兰再度追问，伊芙利特却只是无表情地摇头。 “孩子，你真想知道，就老老实实在这里住下，我们会让你看到什么才是真实，当你理解了维克多博士的理想，届时你想知道什么我们都会告诉你。” “真实？” 倪克斯是通往真实的钥匙，克拉拉倒是说过好几次。 但具体是什么意思，她也不清楚。 芙兰在思考。 伊芙利特的意思很明确，只要自己主动留下来，这些该知道的她都会知道。 可实际上，这不是一道选择题。 她们对自己还有所防备，所以不会放自己离开。 芙兰在床上屈起腿，又看向身旁继承父亲人格和记忆的机器恶魔，内心的情绪相当复杂，甚至有点……怨恨？ 真是新鲜的情绪。 伊芙利特透露的真相，让芙兰觉得自己遭到了背叛。 “老爹，我为了追查你死亡的真相，为了继承你的研究所和项目，努力了九年……如果你没死我也不会走上这条路，更不会穿上那身白大褂。” “抱歉，孩子。” “对老爹来说，理想比我更重要吧？” “不，不能那么简单去比较……” 伊芙利特出言想要安慰，芙兰却把脑袋埋在两膝之间当起了鸵鸟。 “不，就是理想更重要……哪怕当时没有告诉我，这九年期间你们有无数次的机会找到我，把我接过来，告诉我真相……继续爱我。” 芙兰的声音带上了颤音。 虽然伊芙利特没有承认，但芙兰完全把她当成老爹了。 “对不起，芙兰，我们认为不打乱你的人生会更好，为了抵达真实的世界，我们必然会与管理局正面碰撞，我们不能把你卷进来。” 如果加入真理之门，芙兰就不可能有普通的生活。 “整个真理之门都是维克多·丽芙卡博士的副本，就算我们在追寻真理的道路上全军覆没，也不过是一个人的牺牲……在这样的情况下，让你加入进来是不能接受的。” 理性的解释，但芙兰仍不能接受。 “可我的人生早就已经一团糟了。” “对不起，孩子，作为交换我带你在基地里走走，看看有没有办法给你找点吃的。” 真理之门都是机器人，进食不是必要需求。 但芙兰可不能饿着肚子，伊芙利特得想办法给她搞吃的，总不能光吃糖吧？ “不，我要回去。” 芙兰却是这么说。 “不行，你知道太多事我们不能放你走。” “你都没把所有事情告诉我！而且，我在进来之前就已经把这里的坐标发回去了，就算你们不放我走，之后也会有人来救我。” 芙兰仍对克拉拉的事闭口不提。 “没用的，就算有坐标也不可能找到这座基地。” 伊芙利特依然是摇头，并反问： “你觉得我刚才去做什么了？” 第636章 : 第七十九章 遗物收容室 在什么都没有的宿舍里干等了半小时左右。 【克拉拉，行动起来吧。】 倪克斯借来的身体突然倒下，还把BB-0027吓了一跳。 【去接芙兰，已经没必要继续用这具身体了。】 “隐身过去吗？” 【当然，你打算大摇大摆过去救人？】 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看向BB-0027。 “你也把核心退出来吧？” “……” 没有直接答应，但也没理由拒绝。 这反应，克拉拉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想法？ “嘛，那你等我们通知，等救到芙兰就听我的指示来汇合。” “了解了！” BB的反应让克拉拉忍不住笑。 舍不得人形的机体呗？ 这反应也太好懂了。 ………… …… 既然给了芙兰足够多的时间，克拉拉也隐身开始行动了。 离开宿舍房门克拉拉便收拾起了放松的心情，披上隔热的斗篷朝着BB所说的宿舍走去。 就在BB-0027寻找芙兰的下落期间，克拉拉和倪克斯也摸清了真理之门的组织结构。 作为组织意外的松散，只要有密钥哪里都能去，个体之间基本不存在阶级关系，只是“孩子阶级”的人偶没有自己的密钥而已。 形成这样的结构的原因，是因为所有成员都是AI。 AI之间便于分辨敌我，寻常的冒牌货很难混入其中，克拉拉这样完全是真货的赝品，就连真理之门的成员都很难真假，除非检查密钥。 可这机械恶魔的人格来自真正的人类，她们的行为模式与正常的AI又不尽相同，奉行个体的独立，拥有着各自的个性，彼此间见面甚至还会打招呼。 就像那已“死”的长发伊芙利特，她在战斗时展现出了压倒性的暴力，对克拉拉也丝毫不留情面，但私底下却会拿出芙兰的照片偷看。 这样割裂的两面性，却让克拉拉感觉到了AI真实的一面。 ………… 跟随BB的远程引导，克拉拉找到了芙兰的宿舍。 可还没等她上去敲门，便看到芙兰跟随着一位短发的“伊芙利特”走出房门。 【跟上去，保持距离，脚步要轻。】 尽管克拉拉的脚底很柔软，步伐很轻，但伊芙利特灵敏的传感器没准会捕捉到轻微的动静。 她们要去哪里？ 【不知道，但没有给芙兰博士戴手铐。】 不仅没有戴手铐，甚至芙兰就默默地跟在伊芙利特身后。 【她的心情看起来也很糟糕，看来确实从伊芙利特口中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情报。】 目前只能跟着，等芙兰独处时把她带走。 边上有一名伊芙利特跟着，克拉拉也不方便动手。 不过，如果能确定周围只有这一名伊芙利特，那故技重施打晕对方也未尝不可，就怕周围的宿舍里还有其他休息中的伊芙利特，听到动静跑出来支援。 深陷伊芙利特的包围，触发基地的警报，克拉拉是绝对没把握突围的，即便使用时间冻结也一样。 从长发伊芙利特对自己的态度就能确定，真理之门绝对不会放过自己，放过她们苦苦追寻的遗物，只要她们还想“打开通往真实的大门”，那克拉拉就不可避免地要与他们展开冲突。 【抛开我那些零件不谈，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奇迹，换其他人可没法直接使用遗物，甚至有伤及灵魂的可能。】 所以，我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女王吧？】 那说的明显就是你吧！ 总而言之，克拉拉目前绝不能、也不敢轻举妄动。 好在真理之门的组织人数还不够多，她们还要带孩子，因此基地内比较空旷，这一路上也没遇到多名伊芙利特同时在场的情况，大大降低了她暴露风险。 克拉拉甚至感觉有点太空旷了。 之前人数是这么少的吗？ 离开宿舍区，穿过基地中央的大厅时，芙兰突然开口询问： “老爹，就算不告诉我，不想把我牵扯进来……但只是以另一个身份见一面总可以的吧？你这九年来，就没有想过要来见我吗？” 语气中不满杂混着撒娇。 像这样扭扭捏捏不爽快的芙兰，克拉拉还是第一次见。 那短发的伊芙利特却是摇头。 “不是不想去见你，我们为了开发出现在的机体，也准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我作为AI诞生的时间也不长，和经过九年的你不同，对苏醒的我们而言，人格和记忆的备份只是昨天发生的事。” 她还转过身、伸出手，让冰冷的指尖在芙兰的脸上轻抚。 “所以，当我在盒子里看到你，我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无法理解……在我的记忆里，你还是那个总在研究所里跑来跑去的小丫头，可转眼间就已经长这么大了。” “骗子！”芙兰小声埋怨。 “这确实是我们的错，孩子，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对不起。” 远处偷听的克拉拉在心底大喊大叫。 倪克斯！嘿！倪克斯！你都听见了吧？！ 【嗯哼，有趣~】 【听她们这意思，这些伊芙利特还真是维克多·丽芙卡的人格。】 【那这座基地不管是伊芙利特还是‘孩子’，智慧核心里都刻下了维克多博士的痕迹，甚至可以说……她们全都是芙兰老爹。】 复制品，也不能说是本体吧？ 否则芙兰就多出几十个老爹和几十个小老爹了。 芙兰显然已经知道了。 可从她的表情来看，似乎也不太能接受。 【这种状况，能轻易接受的人才可怕吧？】 穿过大厅，通过一段向上的阶梯走廊。 短发的伊芙利特带着芙兰，走进了一间明亮无影的房间，厚重的大门需要密钥才能打开，但克拉拉却跟在二人身后躲进了这里。 门里门外都有伊芙利特值守。 这个房间…… 似乎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嗯？】 在大厅的中央摆放着数个向上照射出光柱的基台。 而在光束之中漂浮着各种各样的机械零件，有些看起来机械感没那么强，像是某种人体器官，但毫无疑问它们都曾属于一个整体。 倪克斯，这里莫非是…… 【没错，这些都是我的遗物……全部都是我的一部分零件。】 向来沉稳，总让克拉拉小心行事的倪克斯自己却有点失态。 【克拉拉，把这些遗物全都夺走，一件不留！】 不可能的啦！ 【这些都是属于我的零件。】 我理解你的感受，但你先冷静点，我们目前可没有这个实力！ 或许拿走足够多的遗物，克拉拉就能变得超强，能从这里一口气突围……可在那之前就要被逮捕了。 克拉拉不能在这里冒险。 第637章 : 第八十章 坐标移动 【自己的零件就在眼前，你叫我怎么忍得住？】 倪克斯就像一只吸了木天蓼的猫，在克拉拉的脑海里打滚。 安静，先听听她们来这里做什么…… 平时都是倪克斯劝克拉拉，角色的倒转倒是让克拉拉感到新鲜。 倪克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也试着克制。 【咳，她像是带芙兰来参观基地的。】 轻易向芙兰展示她们所收集的遗物，这是信任吗？ 还是为了换取芙兰的信任？ 【显然她们准备拉拢芙兰，如果她们的核心都写入了维克多博士的人格，那想要拉拢女儿加入己方也合情合理。】 但芙兰不是AI。 她留在这个组织里会显得格格不入，且不说吃饭的问题，这基地里连个厕所都没有，对芙兰来说岂不是要命嘛？ 【……我觉得重点不是这个。】 生怕触发什么安保机关，或是引起保管室内其他“伊芙利特”的注意，克拉拉始终站在门口没敢进去。 毕竟走路总会有细微的动静。 短发的伊芙利特看着芙兰环视保管室内的遗物，开口说道： “这些都是‘钥匙’的零件，芙兰。” 她带芙兰来这里参观，是为了让她理解真理之门的理想？ 【那我们也洗耳恭听吧。】 “虽说要证明很难，但这个世界确实是虚构的。” 克拉拉总觉得，在哪听过类似的论调。 “我们所处的世界，其实只是由数字构成的虚拟实境，只是模拟这个世界的计算机堪比神明……又或许就是神明本身……它能够模拟世间每个分子的轨迹，因此身处其中的我们不会有任何的感觉。” 当初，英雄协会也是这么宣传英雄网络。 并不是预言，只是推演了未来的每一种可能性。 伊芙利特接着解释道：“身处虚构世界中的人类灵魂就是数据，正因如此，我才能开发出将灵魂数据化的技术。” 芙兰还顺着这个假设举一反三。 “将灵魂数据化，将躯体视作容器……老爹的灵魂没有返回神渊重生，是因为进入了别的容器……湿件计算机？” 维克多·丽芙卡死去的时候，身边正放着他的“研究成果”。 所以他才没能返回神渊重生。 对于自己得出的结论，芙兰看起来很是动摇。 而短发的伊芙利特并没有否认，甚至还补充道： “在这个不真实的世界，湿件计算机与智慧核心本质上没区别，都能作为灵魂（数据）的载体……当初的维克多博士也是见过那个遗物后，才理解了这个真理。” 倪克斯，这个世界真是虚假的吗？ 【我们好像讨论过这个问题。】 【对你们来说是真实的，对更高维度的存在来说则不然。】 如果伊芙利特说的都是真的，那身为“钥匙”的你究竟是什么？ 【这谁知道呢~】 倪克斯肯定知道吧？ 自从她消失一段时间再回来，看起来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身世。 可她却从来都不会告诉自己。 克拉拉对此有怨言，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就算问，倪克斯大概也不会开口…… 眼下最重要的是将芙兰带出去。 至于这里的遗物，就先记录一下吧。 为了达成“倪克斯全图鉴”的成就，这些遗物迟早得弄到手。 芙兰参观了遗物保管室，可那短发的伊芙利特却没有带她从进来的这扇门离开，反倒选择了对面的了一扇门。 遗物保管室里面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为了一探究竟，克拉拉不得不蹑手蹑脚地跟上去。 门后是另一条走廊。 走廊的尽头是另一扇门。 “孩子，前面就是我们不担心你暴露坐标的底牌。” 伊芙利特站在门前向芙兰隆重地介绍。 “认识了这个世界的本质，就很容易打破那些惯性思维，所谓的空间，甚至时间都毫无意义，我们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数据，那我们身处其中的我们，有办法直接对这些参数本身进行干涉吗？” “你是说，改写现实？” 芙兰的回答总是让伊芙利特满意。 “没错，其实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过许多几次……人类的历史为什么会遗失？为什么我们会理所当然地接受英雄和怪人的存在？为什么邪恶组织能够制定新的秩序？” “所以，你们已经研究出改写现实的技术了？”芙兰问。 “没有，基本只停留在理论。” 短发的伊芙利特摇摇头。 “如果真有这种技术，我更愿意跳出这虚构的世界，去往真实一探究竟……芙兰，真正的科学家不需要通过研究遗物来挖掘技术，他们应当是真正探索未知的开拓者、先驱！可被锁死在这个虚拟空间的我们，却失去了这个理所当然的权利，这何其可悲！” 想要亲自研究未知。 这就是，维克多·丽芙卡憧憬真实的理由吗？ 【真理之门或许不邪恶。】 【可站在管理局的立场上还是容不下她们。】 “偏离主题了。” 短发伊芙利特用自己的密钥打开门。 门后是巨大的圆形设备，只有一条环形走廊可供人行走，设备本身用强化玻璃罩着，这里依然有其他伊芙利特看守。 不过整个房间都没有操作面板。 不，不只是这里…… 在这座基地内，操作面板几乎看不到，AI可以直接用机体操作这些设备，自然不需要那些多余之物。 【那个设备内部，也有我的零件。】 倪克斯能感受到。 但这要取出来可不容易。 关于这台巨大的设备，短发的伊芙利特也继续介绍： “虽然，我们还没有改写现实的能力，但通过一系列收集来的遗物，我们至少可以修改这座基地的坐标位置。” “坐标？”芙兰重复着伊芙利特的话。 “没错，你如今所处的这座基地，是一艘没有动力的飞船，却可以出现在月球的任何地方，是可移动的站点。” “只需修改坐标，就能转移到另一个地点？这种事怎么可能？” 芙兰难以想象。 用伊芙利特的话来说，她的思维还没能跳出框架。 “没什么不可能的，孩子，即使你向管理局透露我们的坐标，我们也随时可以更改，只是跑得太远会影响物流运输的时间……实际上，我们的坐标已经转移完毕。” 虽说这年头稀奇古怪的科技屡见不鲜，但这干涉现实的技术…… 克拉拉还是头一回听说。 虽说不可思议…… 但如果她所言属实，那管理局和协会的救援就不会来。 只能，靠自己带着芙兰逃出去了。 第638章 : 第八十一章 芙兰要留下来 ？ 显然，从遗物保管室到深处的这台设备，全都是真理之门的核心区域，所以这一路上都有值班站岗的伊芙利特。 想在这里搞破坏没那么容易，更别提把芙兰带走，得想办法把伊芙利特从芙兰身边支开。 芙兰跟着伊芙丽特离开遗物收纳室，二人朝宿舍的方向往回走。 克拉拉继续跟在她们身后，等待机会。 至于芙兰…… 她看起来仍有些惆怅。 好不容易见到有着父亲人格的伊芙利特，她看起来却没那么开心，甚至对方有意想要招揽她，她也没有特别动心的样子。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 倪克斯却不以为然。 【知道父亲还活着，却抛弃自己，不闻不问九年之久，她九年来的努力都成了笑话，换做是你也不能接受吧？】 克拉拉只是想了想，就明白芙兰此时的纠结。 但这不是全部。 仅仅复制了人格和记忆的伊芙利特，真的就能当做维克多·丽芙卡看待吗？ 【作为科学家，作为女儿，芙兰应该有自己的考量和判断。】 穿过阶梯通道来到大厅，芙兰二人倒是没有直接返回宿舍。 “孩子，我们去吃饭吧。” 伊芙利特突然这么说。 啊？她们居然真的能在这种环境下给她准备食物？ 真理之门的AI机器人们不需要吃饭，所以根本没有食堂。 【也许有什么储备呢？】 抱着好奇，克拉拉跟随着二人来到另一片扇区。 这里是…… 有机化合实验室。 这是吃饭的地方嘛？我怎么觉得进来还得穿防化服啊？ 【理论上合成维生素没问题的。】 【根据添加剂，没准也能照顾到口味。】 倪克斯这么说，伊芙利特从化合物合成机中挤出一坨荧光的黏稠流质——如果这是食物，那堪比西格玛系列那几位烹饪鬼才的作品。 我去，这玩意在发光呢！？这谁敢吃啊！ 伊芙利特这是打算毒死找上门来的女儿？ 克拉拉这么想，芙兰却拿起了勺子在荧光的流食里搅和。 “如果留在这里，我今后就要一直吃这玩意吗？” “放心，我们会给你准备食堂和厕所。” “现在还没厕所哦！？” 芙兰居然刚意识到这个问题。 尽管如此，她还是把视线放到面前的勺子上，心怀开辟未来的勇气将勺子放进了嘴里。 “嗯？好甜！” 那居然是甜食？ “照顾到你的口味，提供思考所需的糖分，也能提供身体日常所需的维生素，之后会改进成塑料包装。” “……嗯，味道还行吧。” 等等，芙兰不会是真打算留下来吧？ 【真理之门并不算真正的邪恶组织，他们的袭击只针对遗物。】 【说她们是遗物猎手或许更恰当一些。】 倪克斯想了想。 【如果她打算留下来，尊重她的意愿也未尝不可。】 不行吧？ 虽然这次转移逃跑，但真理之门迟早会和神渊管理局正面撞上，留在这里的芙兰会被管理局当成同伙的吧？ 退一步说，真理之门的理想是打开通往真实的道路。 如果她们真的实现了理想，集齐倪克斯打开了门，那芙兰岂不是也要跟着去呢？ “唉。” 芙兰吃完了碗里的食物，碗壁上还沾着荧光的残渣。 她擦了擦嘴，接着说道：“首先，我要单独的房间，我要的东西你们也得买过来，当然也要支持我的研究。” 芙兰开始和老爹谈条件。 “没问题，我们也是这么打算的。” “其次，我不想一直被关在这里，不仅要在基地活动的权限，也要去外面转悠的权利，如果担心我逃跑，你可以跟着我。” 芙兰的态度很强硬，但这第二个条件伊芙利特也有些为难。 “孩子，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不相信我会留下来吗？” “也可以这么说。” “对女儿说这种话你也真是不客气。”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孩子。” “让我变成这样的大人是谁啊？” 虽说是父女之间的对话，但不太友好。 短发的伊芙利特脸上变得柔和了许多，语重心长地说道： “芙兰，我要重新认识你，你也要重新认识我，你不必把我当成父亲看待，但我们对你绝对不会有恶意。” “可如果你不是老爹，那我还有什么留在这里的必要？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你的理想，没有我的位置。” 芙兰似乎恢复了一点状态，这伶牙俐齿的样子曾让克拉拉都感到头疼，如今对上明显心怀愧疚的赝品老爹，展现出了极强的压制力。 “孩子……好吧。” 伊芙利特退了一步。 “如果基地坐标附近有居住的站点，你可以去那边转转。” 言下之意，不能去中枢城。 但对芙兰来说也算是逃跑的机会了。 “好吧~那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芙兰这么说，伊芙利特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垮。 连机器人都能表情管理失败的嘛？ “……还有什么要求？” 芙兰勾搭上伊芙利特的肩膀，说道：“我要联系我的朋友，我得告诉他们我目前的情况，当然我不会透露这里的坐标，也不会把你们的事说出去，你可以监听我们的通讯内容，这总可以的吧？” 合理的要求，对真理之门也没什么损害。 “芙兰，基地的穹顶是个大号的法拉第笼，用来遮蔽内外信号，如果你要打电话就得暂时离开穹顶范围。” 真理之门有对外的通信网络，但芙兰可没办法用脑子上网。 “放心，老爹，我不会趁机逃跑的~” 芙兰的手在伊芙利特的小腹打转，由紧身衣勾勒出的腹部曲线，还在芙兰指尖的挑动下一抽一抽。 “我还是大活人呢~我哪儿都去不了~现在就带我去吧？” “我知道了。” 伊芙利特再一次妥协。 “那我们就出发吧。” 【克拉拉，这是机会。】 倪克斯如此提醒。 【伊芙利特基本都待在基地内，地表只有无人机，入口处卸货的都只有‘渡鸦’。】 这是他们来的路上观察到的情况。 【她要带芙兰去穹顶之外打电话，那不是送上门的机会嘛？】 在门口偷袭干掉伊芙利特…… 然后扛起芙兰就跑！ 第639章 : 第八十二章 芙兰最初的用处 透过内部网络，倪克斯给BB-0027发送了信息。 “滴滴，收到了。” BB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床上躺着倪克斯用过的伊芙利特的机体，在机体边上丢着一枚十字蓝宝石的核心。 之后被人找到再装进机体就能恢复。 考虑到芙兰的感受，克拉拉也不打算把事情做绝，毕竟这个核心里的人格也是维克多·丽芙卡的复制体。 BB也离开了宿舍，四下张望。 宿舍区的走廊一直挺清净的，没遇到一个人。 伊芙利特的人数显然还不算多，就算‘孩子’的核心得到进化，也需要机体才能正式加入真理之门。 不过对BB来说，现在这个人形人偶的身体就算不错了。 去入口与克拉拉汇合，然后逃离这个站点。 然而走出宿舍区，在大厅却瞧见几名伊芙利特正在汇合，外围还有几个“孩子”站在一旁。 大厅是去出口的必经之路，BB绕不开，本打算贴墙偷偷走过去，结果却被那一群“孩子”拽住胳膊，并拉进了队伍里。 她们这是要做什么？ BB觉得自己有必要搞清楚。 如果这是她们针对克拉拉的行动，那自己必须提醒他们，顺便让她们知道自己的处境。 【滴滴，我在大厅被拦住了。】 BB和倪克斯直接使用内网进行沟通。 当然对话由倪克斯进行过加密处理，她有不会被监听的自信。 【被拦下？是被怀疑了吗？】倪克斯问。 【不，她们似乎是在集合，把我也当成了集合的‘孩子’。】 【集合？】 BB的回答让倪克斯感到奇怪，毕竟克拉拉跟着芙兰参观基地时，除了遗物收容室的安保之外，都没怎么见到新的伊芙利特。 这时候突然集合，是要出去执行什么任务吗？ 收集遗物？ 还是有什么日常事务？ 【听听她们在说什么，但不要暴露自己听不懂。】 倪克斯下令，BB便站在一旁听取集结这些伊芙利特的讨论。 “咳咳，虽然没有在内网公开，但我想你们之中有人应该听说了，但我认为还是有必要召集大家公开宣布。” 一位犄角笔直朝天，让人好奇晚上怎么睡觉的伊芙利特，正站在最前方担任主持。 “没错，那孩子来了！” “芙兰·丽芙卡，是维克多·丽芙卡真正的孩子。” 虽说继承了人格和记忆，但这些伊芙利特从来不会以维克多·丽芙卡自称。 “她本不该来，但她一直在调查维克多博士的死因，我们不能因此责怪她，甚至对她能找到这里并潜入进来这件事，都应该称赞！” 【所以，所有的伊芙利特对芙兰小姐都抱有复杂的情感吗？】BB-0027问道。 她试着去理解人类的感情。 身为多年的老司机，BB核心内的神经网络已是相当复杂，她显然具备理解感情的机能。 “芙兰，那孩子已经长这么大了吗？” “我们的记忆延续自九年前的维克多博士，对于如今的状况存在着很长的时差，那孩子在这九年间，不曾停止过对博士死因的追查……看来最初的计划也很成功。” 【‘最初的计划’是什么？】 倪克斯这么问，但BB当然不知道。 好在既然被提起，这些伊芙利特也顺着这个话题说了下去。 “那孩子继承了博士的优秀头脑……不，甚至要更优秀。” 同时，也揭露了不得了的信息。 “如果那个计划没放弃，她才是维克多博士最好的身体。” 【嗯？！】 等等，好像透露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 维克多·丽芙卡创造芙兰的最初目的，居然是作为自己的身体？ 怎么突然变成了骇人的故事啊？ 克拉拉也能通过倪克斯了解了BB的见闻。 考虑到他对生物学的研究，也确实能做到这种事。 【维克多还真是标准的邪恶博士。】 倪克斯也是如此感慨。 原本是想从头培养一个更聪明、更年轻的身体，结果养着养着就养出了感情，开始把芙兰当成了真正的女儿来养？ 克拉拉如此猜测，倪克斯只是说道： 【看来是这样，但这种事芙兰没准早就知道了？】 芙兰知道自己是被设计出来的生命，是弗兰肯斯坦的怪物（人造人），可她依然有着幸福的童年。 虽然，她没有对克拉拉说起过。 BB也在倾听、感受、思考，即便最初是为了利用而创造的生命，最终也会因为产生感情而转变态度，这正是人类复杂而又细腻的情感。 【滴滴，核心温度异常。】 唔，又来了。 BB因核心温度的上升自动发出警报。 【嗯？BB，没事吧？】 【……没、没事。】 【你有办法脱离讨论来汇合吗？】 【看起来没办法。】 如果自己这时候离开，应该会被其他的“孩子”再次拦住，如果坚持要往入口的方向走，就会让人察觉到异常。 伊芙利特对芙兰的讨论热情很高，甚至在讨论给芙兰单独建一座位于地下的研究所，还要给她安排各种研究设施。 如果芙兰真打算留下来，或许也是一种选择？ 但BB-0027还是得带走。 【没办法。】 倪克斯叹了口气。 【等着，我们来接你。】 ———— 克拉拉和倪克斯已经跟随芙兰出了真理之门的基地大门，可还是折返回去准备把BB-0027带出来。 虽说只是个司机AI，回到中枢城也能买到相同职能的核心。 但那不会是现在的BB-0027。 【我们在入口通道这边，你跑过来我们就能让你隐身。】 克拉拉的隐身能够干涉一定的范围，只要BB-0027足够近就能带着她一同撤离，但这么做也有风险，那些伊芙利特可能察觉到异常，届时就必须一鼓作气带着芙兰离开研究所。 换句话说，开始行动就没有回头路了。 BB-0027朝着空旷的入口通道看了眼。 虽然什么人影都没有，传感器也没有捕捉到，但克拉拉和倪克斯就站在那里。 【是否有点危险？】 BB这么问，倪克斯只是催促。 【明明是AI就别婆婆妈妈的，我们可不打算把你丢在这里。】 【可要是因为我暴露了。】 BB仍有犹豫，克拉拉便跟着嚷嚷： 【快点啦！你不是很贵的嘛？】 【嗯……】 当初秉持着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感情向克拉拉提供线索，并要求对方保护自己的核心时，BB-0027确实说过自己的价值。 明明连它自己都没太在意，克拉拉却依然记得。 【我来了。】 BB-0027后退了一步。 然后…… 当着伊芙利特和孩子的面，转身朝基地入口的方向奔跑。 第640章 : 第八十三章 陷阵 【你居然当着她们的面直接就掉头跑？】 BB的行为多少有点莽撞，不过克拉拉还是以隐身罩住她，考虑到BB的机体性能不足以应付这种场面，克拉拉干脆扛起BB就往基地的出口奔跑。 “那孩子去哪了？” “她的核心不正常。” “是芙兰带进来的帮手？间谍？” “不，这份隐身的能力是……魔法少女克拉拉。” 突然消失的BB让伊芙利特们察觉到了异样，甚至整个基地都响起了刺耳的警报，这反应速度可比人类组织高效多了。 “有没有搞错，她们这就开始行动了？反应快过头了吧！！” 伊芙利特甚至锁定了克拉拉的位置追上来。 躲过擦着屁股而过的热线，依然保持隐身的克拉拉不禁哀嚎。 “救命！倪克斯！她们看得见我！我的隔热斗篷失效了！” 【首先，热成像早已是落后的技术了。】 然而倪克斯只是冷静分析。 【其次，BB的核心可正热得要命。】 克拉拉的速度比起身后追上来的伊芙利特还是差了点。 这些机械恶魔的飞行速度堪比火箭，虽说在弯弯曲曲的地下通道难以全速飞行，可依然比两条腿的走地鸡要强。 【你就像个萌新铁驭。】 倪克斯如此评价，又道： 【但别担心，前面就是出口，芙兰在站点等着。】 “再这样下去，跑到出口之前我就要被抓住啦！！” 克拉拉的情况可谓是火烧屁股。 这不是比喻。 伊芙利特发射的热线，已经好几次扫过克拉拉的机械臀部。 【你现在的作战体就是伊芙利特的数据，你也能像她们那样飞，至于火……伊芙利特的机体会怕火吗？】倪克斯不紧不慢的提醒。 “额，我不太知道该怎么飞……毕竟我不是AI……操作机体……” 就算倪克斯说的有道理，克拉拉的脑袋也处理不来复杂的计算。 甚至她现在都没有脑子这个器官。 【老样子，我来辅助运算，你只管操作……这总该会吧？】 克拉拉硬着头皮模仿伊芙利特的飞行姿势，展开的小腿喷出推进的火焰，同时隐身解除，将算力集中到飞行这件事上。 成功起飞，身后拖着不同于伊芙利特的黑色尾焰。 “哇啊！？” 然而，她差点撞到通道的墙壁上。 【你可别在飞出去之前就坠机了。】 “你觉得我像是当飞行员的料吗！？” 【你可以做到的，我们得甩开芙兰博士的‘爸爸们’。】 倪克斯鼓励着没自信的克拉拉，甚至在这种情况下她还在加速。 【我加了点飞行魔法，这是科学与魔法的双重驱动。】 对于这样的魔科合璧，克拉拉表示。 “哇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当机器人你都这么不冷静。】 吐槽之间，克拉拉已经冲出通道来到站点的地表。 这个站点的地表几乎没有建筑，即使有也隐藏在土丘之下，完全是一副原始地貌的样子。 但这里没有障碍物，克拉拉甚至将伊芙利特都甩在身后，朝着站点唯一的出口笔直地俯冲。 芙兰和那个短发的伊芙利特就在那里。 【能看到她们了。】 “好，准备给芙兰套上宇航服！！” 然而在克拉拉和芙兰之间，还拦着一个身影。 只见短发的伊芙利特右脚提膝，以左脚为轴向后体旋半周，接着脚尖着地扣步，并朝克拉拉送出左掌，挑衅般地抬了抬掌尖。 “维克多·丽芙卡博士有擅长武术的传闻吗？” 【恐怕没有，他生前的身体就很不健康。】 想来也是…… 如果身体健康，他也不会变着法子来给自己续命了。 不管短发的伊芙利特有什么招式，克拉拉都不打算在这被拦截，她身后还跟着更多伊芙利特，肩上还扛着BB，只有瞬间突破伊芙利特的防线才能带着芙兰离开。 好在对付单一的伊芙利特，已经有经过验证的经验。 “倪克斯！换手！” 克拉拉呼喊着将BB朝着伊芙利特的后方……朝芙兰笔直丢过去。 与此同时，她的作战体也由机械恶魔之躯，切换成了魔女形态。 甚至身体的驾驶员，也从克拉拉换成了倪克斯。 “喂喂，英雄救美的场合都要让我来代打？” 接着，在那伊芙利特惊讶的表情中，冰蓝的冻结领域扩散开来，暂停了这片区域内的时间。 时间冻结的情况下，说话是件十分费力的事儿。 对此，克拉拉只是催促。 【动作快点，别浪费时间了！】 可就在倪克斯准备逼近短发的伊芙利特，以骇入的形式让她弹出自己的核心时，冻结领域的边缘却再次遭到黑暗的侵蚀。 黑暗不受时间冻结的影响，正不断逼近着倪克斯。 【唔？哪里来的？】 真理之门与暗域勾结不是什么秘密。 从她们初次登场开始，就总是与影子士兵甚至魔女一同行动，但这次是在她们的基地里，都没有看到任何虫洞道标的影子。 【外面……】 而这黑暗的来源，是那穹顶之外。 白色不透明的穹顶完全看不到外部，可穹顶却渗入黏稠的黑暗，这些黑暗在时间冻结的领域内却完全不受干扰，但又不受重力影响，就这么飘忽着蔓延向领域中心的倪克斯。 【倪克斯，难道这里是……】 【嗯，为了躲避可能到来的管理局或是协会的围剿，真理之门转移坐标，这个坐标的位置或许是在……】 【暗域？真理之门怕不是疯了。】 就算不能读心，克拉拉也理解了倪克斯的意思。 除了暗域，还有什么地方会导致这种现象？ 时间冻结的领域被侵蚀到一定程度，即便是倪克斯也难以为继。 接着便是再一次的破裂。 “不要白费力气了。” 恢复行动的短发伊芙利特，并不惊讶与倪克斯的突然逼近，甚至一肩撞挡开后者，同时转身上踢，燃火的一脚踹中倪克斯交错格挡的手臂，硬生生地将后者逼退十余步。 “放弃抵抗！这个坐标是在黑暗中心，你们出去也活不下来！” 克拉拉身后的伊芙利特追了上来，而BB也摔到了芙兰面前。 “唉，失策了。” 芙兰·丽芙卡却挠挠头，叹道：“原本，我还想发信息暗示你们自己离开……结果你们居然也跟着跑过来了。” “……让我们先离开？” 克拉拉隐约猜到她的打算，可还是想要确认。 至少，得让芙兰亲口说出来。 “嗯……” 芙兰从地上扶着BB站起来。 “其实，我打算留在这里的。” 第641章 : 第八十四章 冒牌女王 倪克斯适时地退回幕后，将身体的控制权交还给克拉拉。 “等等，你真要留下？” 取回主导权的克拉拉首先感到难以置信。 她本以为这都是芙兰的逃跑计划，毕竟来入口打电话，确实是个天然的机会。 “是的，我要留下。” 芙兰·丽芙卡坚定地重申。 绕过护着她的短发伊芙利特，她背着手走到克拉拉面前，指着围着克拉拉的伊芙利特。 “她们都是我爹……的复制。” 这一圈犄角、发型各不相同机械恶魔，对克拉拉来说还是很有压迫感的。 “……这事儿，我已经知道了。” “可我还没有见到老爹本人，也不清楚当年的真相，甚至连他的协力者是谁都不清楚，为了弄明白这些，我必须留在这等待真相。” 芙兰这么说着，又看那些伊芙利特。 “请放她走。” “……不行，芙兰。” 短发的伊芙利特摇了摇头，冲天犄角的伊芙利特继续说道： “魔法少女克拉拉体内有我们所需要的遗物，目前来看还不止一件，甚至她本人还是能让遗物生效的平台……为了我们的理想，我们不能让她走。” “又是理想。” 芙兰从刚才开始就处在低气压。 此时更是耷拉着脑袋，阴沉着脸，仿佛随时爆发的火山，连渗透进来的黑暗都成了衬托她心情最合适的背景板。 不仅克拉拉知道，伊芙利特也同样明白芙兰情绪不稳定的原因。 “芙兰，我向你保证，我们不会伤害她。” 短发的伊芙利特试着向芙兰解释。 “只要集齐所有的遗物，打开通往真实的门扉，她就自由了。” 可这样的安慰却无法让芙兰满意，她抬头扯着嘴角反问： “然后呢？你们就要前往真实的世界，又一次抛弃我吗？” “我们不会全部离开，总会有个体留下来的……这么多年来，我们苦苦追求的理想近在咫尺，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是啊，理想不能放弃，那就可以放弃我吗？” 芙兰往后退半步。 “不，你也可以和我们一起……” 伊芙利特试图解释，却又被芙兰打断。 “老爹，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你把我创造出来，就是为了一次又一次的舍弃吗？” 芙兰低着头退到穹顶的边缘，站点的入口。 可在穹顶之外却是混沌的暗域，是生命的禁区。 即便不是在暗域，只凭肉身进入月球环境芙兰也很难活下来。 但相比单纯的死亡，灵魂被黑暗污染，那可是连回归神渊的资格都没有了。 “别做傻事，快回来！” 伊芙利特当然会阻止，脸上的紧张也绝无虚假，甚至后方追上来的伊芙利特，一时间都不敢轻举妄动靠近克拉拉。 反倒是BB-0027拽住了企图自杀的芙兰，可后者依然提出条件。 “现在就跳转坐标，放克拉拉走，我就留下来……要么你们留下克拉拉，我走。” 翻滚的黑泥从穹顶之外渗入站点，化作漆黑的手型伸向最近的芙兰。 那东西让西弗里特那样的硬汉吃了大亏，普通人接触黑泥的下场只会更惨。 【她准备牺牲自己来换你的自由，克拉拉。】 倪克斯提醒着克拉拉。 【可别光看着了。】 “就算你这么说，我……” 被这么多伊芙利特包围，再加上弥漫的黑暗会破坏时间冻结的领域，克拉拉根本无可奈何。 【因为无可奈何就什么都不做了吗？】 克拉拉却只是咬牙看着芙兰。 随着芙兰步步逼近穹顶，伊芙利特率先坐不住。 结果，以死相逼还是有用的。 “坐标跳转！不能让她进暗域！” 外界传来细微的动静，滚滚黑泥停止从穹顶渗入，但已经渗入的部分却不会轻易消失，仍朝着克拉拉缓缓蠕动。 芙兰依然可以靠近这些黑泥来威胁伊芙利特。 “让克拉拉和BB离开这里，我会留下来的。” 就算坐标跳转，让基地远离暗域，用自己的命换克拉拉自由的打算依旧不变。 “不，你也要和我一起离开。” 克拉拉搓了搓额头上的独角，抬头看向芙兰。 “追寻真相不一定要留在这里吧？线索的话，在中枢城不是也有嘛！我会和你一起找到维克多博士！所以你不需要留在这里，受这些高仿货摆布！” 或许是魔女化的影响。 对向来被动、逆来顺受的克拉拉而言，这是少有的坚定态度。 芙兰却摇摇头，苦笑。 “克拉拉，我想知道她的答案。” 理想和自己，究竟哪边更重要？ 芙兰看向短发的伊芙利特。 这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伊芙利特陷入沉默。 然而克拉拉却是闭着一口气，全身都在积蓄力量。 那滚动的黑泥仿佛在响应克拉拉的号召，迅速朝她的心口汇集，至此不再成为克拉拉的障碍。 “居然，在吸收黑暗？” 在圣莉莉丝学院的地下，在昆虫魔女阿拉克涅的讨伐战，克拉拉都或多或少接触到了黑暗，可那时并没有展现出这样的能耐。 黑暗是灵魂的毒药，这是这个时代的常识。 目睹此景，连真理之门的伊芙利特也同样难以置信。 可她们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克拉拉逃跑，围上来试图以力量压制住克拉拉，可接触到后者的身体，却只能抓一手黑漆漆的墨汁。 克拉拉的身体仿佛与那翻滚的黑暗同质化，没有了实体。 “我现在姑且算是魔女。” 魔女化的克拉拉，语气也有些亢奋。 “想用黑暗来阻挡我，破坏我的领域？行啊！那我就以女王的身份来接受你们的好意吧！” “女王？” 伊芙利特显然听不明白。 “黑暗不过是我的臣子！驱使黑暗来对付我？” 这并非信口开河，克拉拉曾被黑暗的低语奉为女王。 尽管她觉得那要么是一场误会，要么就是在称呼倪克斯，自己活了三十五年都是大老爷们，怎么可能是什么女王？ 克拉拉化作漆黑的浊流涌向芙兰和BB-0027。 不过在那之前，她就恢复了实体，以免自身的黑暗对芙兰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要走了！” 左手芙兰，右手BB，克拉拉直接将二人撞出了穹顶。 “倪克斯！！” 倪克斯给芙兰套上了投影的宇航服，在左右手都拦腰扛着人的情况下，还维持着较快的飞行速度。 毕竟以伊芙利特的性能，在月球环境下能得到更好的发挥，完全有追上来的可能…… 虽然…… 从结果上来说，她们并没有真的追上来。 第642章 : 第八十五章 登高 克拉拉扛着芙兰和BB在月球表面飞行，虽然没有明确的方向，但当务之急是原理真理之门的站点躲藏起来，先飞出这个月坑再说。 “你爹们就这么放我们走了？” 伊芙利特们没有追上来，这倒是让克拉拉感到意外，本以为会面对漫天密密麻麻的机器恶魔并展开大战。 “呼，我可是差点死了！！” 芙兰也是惊魂未定，还用拳头捶打克拉拉的后背抱怨： “你突然冲过来吓我一跳！！” 当然，芙兰的小拳头根本不痛不痒。 克拉拉却是反问：“你不是本来就打算以死相逼吗？” “我只是做给她们看，我才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死掉！不过我都说了让我留下来，你带BB走不就好了嘛！！” “那可不行，把你留下太危险了。” 克拉拉飞到月坑边缘。 回头看向月坑内，完全就是片没开发过的荒地，哪里还看得到任何站点的影子。 也不知道是转移了，还是彻底隐形了。 就在这时BB问出了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我们，现在哪里？” 这里没有卫星信号，天上伴随着轻微的太阳风，阴冷，左右张望也什么都看不到，当然也不可能看到中枢城的所在地。 月球虽然比地球小，但还没那么小。 克拉拉想了想，小声问道：“……要不先回去连一下网络？” “不，别回去自投罗网了。” 芙兰摇了摇头，指着周边地势最高的山顶。 “去那座山上看看有没有办法收到信号，就算没信号没准也能看到附近的月坑里有没有什么站点。” 在月面迷路的情况下，这不失为一种办法。 克拉拉打算重新扛起芙兰，后者却摇了摇头。 “不用，就爬会儿山吧。” 得益于月球极低的重力，在这儿爬山比地球可简单多了。 不过芙兰始终不见开朗的语气，倒是让克拉拉有些在意。 “芙兰，你是在生气？” “哪有你这么直接问的，就算我在生气也不好回答吧！” “所以真得在生气？” 芙兰伸出穿着宇航的手在克拉拉的脸上掐起一块软肉。 是的，身为魔女的克拉拉即使没穿宇航服也能在太空中活动。 “我都说了我要留下来这不完全是假话，最重要的是……我想逼她给出答案……理想和我，究竟哪个更重要？” 这个问题，维克多·丽芙卡博士在九年前已经给出了一次回答。 他选择追逐真理，而丢下了当时不足十岁的芙兰，甚至这么多年都不曾在芙兰面前露过面。 然而克拉拉却说道：“我觉得你不该用这个问题去拷问她，如果她真的不在乎你，我们就没那么容易逃离真理之门。” “芙兰博士，克拉拉说对。” 对此，倪克斯也在宇航服的通讯频道里附和。 “伊芙利特的机体结构我已经大致清楚，抛开那身坚硬的熔岩甲壳不谈，她们的主要攻击手段是操纵热，徒手搓出等离子球进行破坏力惊人的轰炸；或是极限压缩热能，再由掌心定向释放；要么干脆将高温附着于拳脚进行格斗。” 手搓太阳炸掉整个研究所站点，甚至吹飞气态穹顶的景象，克拉拉至今还历历在目，如果不是倪克斯克拉拉和神威没准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 克拉拉继续说道：“热辐射没那么容易控制，就算她们可以压缩热量，可放射出去之后，依然会将周围的气温抬升到对常人致命的高度。” 被这么提醒的芙兰说到这指着自己。 “……我就是那个常人。” 看来她也有结论了。 克拉拉握着她的手，叹道：“她们正是考虑到你的存在，才没有对逃跑的我们展开追击……她们是怕伤到你哦，芙兰。” “就算如此，也不能证明我比理想更重要。” “这是不需要证明的，嘿~咻~” 克拉拉抱着芙兰跳上一座较高的山崖。 “毕竟这种问题没有答案，就像女朋友和母亲同时掉水里一样，所以我才让你不要问这样的问题，她肯定是在乎你的。” “你居然会帮伊芙利特说好话。” “她们是敌人，是为了理想可以不择手段的邪恶组织，哪怕是为了倪克斯我也不能被她们抓住，甚至要把遗物都抢回来。” 虽然没能搞清楚真理之门背后的协力者，或者说没能拿到证据，但多少也看清了那个组织的规模和实力，并不是全无收获。 克拉拉继续说道：“但有些事一码归一码，如果维克多博士真的不在乎你，那你当初就已经沦为他的身体了。” “咦？” 芙兰面露惊讶。 “啊？原来你还不知道吗？” 终于找到切入点的BB-0027便解释道： “根据那些伊芙利特的讨论，维克多·丽芙卡博士研究生物、研究AI，研究灵魂数据化之类的项目，全都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在他的原计划之中，你是他培养的，拥有比他更出色头脑的备用身体。” BB说完。 芙兰看起来是真的不知道。 她停下脚步，瞪大着眼睛，惊讶于这个事实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才苦笑道：“我研究过老爹的实验笔记，确实有些东西被他抹去了痕迹，我也思考过自己存在的意义，但没想到……” 维克多·丽芙卡是个危险、疯狂的科学家。 “别担心，他是爱你的，这点毋庸置疑，他甚至为你放弃了那个计划，只希望你能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 但也是个疼爱着女儿的父亲。 “但我还是被他夺走了九年的时间……克拉拉，如果我当时没有下决心继承父亲的研究，没有努力读书……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芙兰这么问，克拉拉便以漂浮的姿态横在她面前思考。 “呢？模特？还是会试着当英雄？” 芙兰却摆摆手否认。 “不可能的啦~我和英雄这个词就八字不合~” 她顺势倒向了克拉拉，并将后者压在地上。 宇航服的头盔面罩抵着克拉拉的额头，二人就这么隔着面罩的玻璃对视。 “但不管是什么样子，肯定都没办法见到你了。” “怎么突然煽情……” 这年头的宇航服和加厚的紧身衣差不多，因此也不影响活动。 “去他的老爹，去他的爱丽丝，去他的真理之门……” 芙兰宣泄似地爆着粗口，还与克拉拉十指相扣。 “我会继续找那个臭老爹，但我不会只为她而活了！” “这样才对嘛~” 克拉拉当然是赞同的。 前段时间芙兰那活尸化严重的生活作息，看着都让人心疼，那种状态持续下去，就算不接触黑暗灵魂都要被消耗干净了。 “你会陪我到最后吗？” “当然……” 克拉拉下意识地答应，可随即又严谨地确认。 “你是指这件事的最后，对吧？” 芙兰脸上是露出虎牙的浅笑。 “如果，我希望是人生的最后呢？” 第643章 : 第八十六章 劫后余生 “活，活过来了！” 当克拉拉和芙兰走进站点出入口的车站，两人都像软脚虾一样瘫躺在地上，反倒是BB-0027从车站的自动售卖机买来了饮料。 距离她们逃出真理之门的基地已经过去十二小时，整整半天。 月球的面积之宽广，搜寻站点之困难，还是超出她们的预期。 但总算在被月球的朝阳烤熟之前，徒步抵达了就近的站点。 当然，说是徒步但主要是克拉拉在飞，但芙兰也有自己的难处，她脱下宇航服就直奔车站的公共卫生间去了。 【明明，宇航服里可以直接……】 喂，别让年龄是女高中生的矜持少女干这种事啦！ 打断了倪克斯，克拉拉又问道： “知道这是哪个站点吗？” 【莱布尼茨Ω，说来你可能不信，咱们都靠近月球南极了。】 南极？ 仔细想想倒是不奇怪，毕竟刚才都快接触到月球的向阳面了。 劫后余生的克拉拉正在车站的长椅上屈腿坐着，当然解除了魔女形态，避免这里的人们看到角和黑皮产生恐慌。 不过，见识过真理之门的基地，突然跑到南极这种事已经没法让克拉拉惊讶了。 “真理之门的基地就在月球上跳来跳去，这要怎么才能抓到她们？就算我们把情报交给管理局，他们也没法采取行动吧？” 【那就不报告了？】 “不，还是得报告，管理局手上也有伊芙利特的记忆片段，指不定他们能挖掘出什么有用的线索，结合我们的情报，没准能揪着真理之门的尾巴毛，现阶段还是和管理局保持合作比较好。” 倪克斯的诉求是真理之门的遗物； 而芙兰的诉求是找到老爹的灵魂载体…… 说到这个载体，目前来看多半是那颗被成为“湿件计算机”的大脑，而那颗大脑又可能装在爱丽丝的机体里…… 芙兰认为是爱丽丝夺走了维克多博士的研究成果。 但实际上，或许是维克多博士夺走了爱丽丝的身份？ 当然，这些都还只是克拉拉的猜测，但在真理之门转了一圈，结合英雄网络、爱丽丝与伊芙利特剪不断理还乱的联系，她自认为猜的是八九不离十了。 是的，维克多博士的协力者多半就是英雄网络。 首先，从仙境智造实验室残留的数据来看，维克多·丽芙卡也参与了原型核心的开发、实验。 其次，虽然不知道作为竞争对手的他是怎么混进去的，但他接触过还只是个遗物的英雄网络的可能性很高。 既然倪克斯在克拉拉体内诞生了自我，那英雄网络通过某个契机觉醒也并非不可能，否则她也不会成为黑箱技术的源头。 最后，拥有自我的英雄网络便与维克多·丽芙卡达成了某种共识，最终形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这一切似乎都能解释通了。 眼下唯一缺少的就是决定性的证据。 克拉拉不知道芙兰是怎么想的，可她们还不能去找爱丽丝对峙，至少现在还不合适。 【至少有方向了。】 【不过，多年来认定的杀父仇人变成父亲，支撑她奋斗的精神支柱轰然崩塌，芙兰博士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吗？】 很显然，克拉拉担心的也是这个。 “唉，先想办法回中枢城再说。” 不幸中的万幸，不管哪个站点都有返回中枢城的班车，无非就是班次间隔的长短，莱布尼茨Ω是个景区站点，因此往返中枢城的班次还挺多的。 “最近一班返回中枢城的公共巴士在四小时后，嘛，毕竟现在是半夜。” BB跑去查看了班车时刻表，还说道： “当然，你要是愿意租一辆车我可以带你们回去。” 租车？ 不，就算再怎么偏远克拉拉也不会干这种奢侈行为。 “才没有那种预算啦！” 克拉拉这么说，身后却传来否认。 “不，有的啦~” 是芙兰·丽芙卡，从卫生间出来的她看起来舒坦了不少。 “死里逃生，该花钱的时候就花点钱吧？” 克拉拉顿时苦着脸。 “可我没钱呐~” 租一辆月面巴士可不便宜，克拉拉负担不起。 她的账户上可没多少钱，之前的工资基本都拿去赞助露西娅的毕业设计了。 而神渊管理局答应的奖金，以及英雄协会的委托报酬…… 哦，克拉拉失忆期间没有展开英雄活动，所以协会这块没收入。 在阿拉克涅歼灭战中立大功的是“神秘装甲魔女英雄”，与克拉拉也没关系，所以也没赚到钱。 克拉拉觉得自己这辈子就是条穷苦命，就算拿到巨款也会从指缝间溜走，根本攒不了存款。 相较之下，财大气粗的芙兰却是说道： “租车才几个钱啊？我来出！” 她甚至不打算找切西娅社长批预算，而是自掏腰包。 每每这种时候，克拉拉就觉得维克多博士并没有亏欠芙兰。 他留下的庞大专利遗产带给芙兰如此富足优渥的生活，投胎几辈子才能享受到哦？ “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得先填饱肚子。” 这么说来，差不多一整天没吃饭了。 不过，他们来到站点的时间不太巧，凌晨两、三点只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还开着，但饭馆可找不到。 不过，莱布尼茨Ω作为景区站点并没有几间便利店…… “居然便利店盒饭都卖完了哦？” 这下连芙兰都感到不满了。 “毕竟九点后会打折的嘛，一下子就能卖出去。” 作为真实的穷人，克拉拉偶尔会去抢那些盒饭。 虽然在弱肉强食的蓝庭地区，敢盯上半价便当的都是强者。 倒是BB提出了合理的建议。 “可以去旅店开个包间，早上会有早餐供应，你们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这个站点位于莱布尼茨山脉的山脚，算是月球登山客的前哨站，游客们在上山下山前都会在这里歇脚，因此旅馆的数量还是挺多的。 不过，冬天是旅游旺季。 就像月海度假村那样，在中枢城借通天的名义搞节能减排时，外面的景区站点就会大搞四季如春来吸引客人，莱布尼茨山景区也是如此，想订到一间房间可不容易。 不过嘛，对有着钞能力的芙兰倒不是什么难事。 第644章 : 第八十七章 核心进化 幸好，旅馆的前台是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的。 “作为豪华套房来说，这环境也太不豪华了。” 推开房门，芙兰便叉着腰抱怨。 克拉拉却扑在床上，懒懒散散地眯着眼嘟哝。 “行啦~还能睡到床就谢天谢地了，我们又不是真出来旅游的……虽然，我们也确实爬过山了。” 他们之前登高侦查也爬了一座无名山，并沿着山脊一路走，观察两侧是否有站点的灯火。 不过还没走到主峰，他们就发现了这座黑夜明珠般的景区站点，接着，克拉拉就扛着芙兰和BB千里迢迢地飞过来。 “先去洗澡，别急着睡觉。” 芙兰这么催促，克拉拉只是在床上扭动了一下干瘪的小屁股。 “都四点啦，快睡，睡三个小时起来吃早饭吧！” 克拉拉这一路扛着人飞，自然是累得够呛，此时趴在床上完全不打算动弹。 芙兰却挑了挑眉毛。 “倪克斯小姐，那这只臭萝莉就拜托你咯~” 被芙兰这么托付，倪克斯自然是以行动回应。 克拉拉“叛变”的小触手便从头发里钻出来，缠上她自己并将她拖进浴室。 “怎么这样啦！！” 克拉拉扭动挣扎哀嚎，但无济于事。 【放心，我会把你洗得比刺身还干净。】 ………… “呼~” 把疲惫的大叔萝莉弄进浴室，芙兰·丽芙卡在套房转了几圈，便又看向在沙发上静坐的BB-0027。 后者显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作为司机AI的她离开了车子，对于任何事物都出于好奇又谨慎的状态。 有趣~ 芙兰找到了临时的新玩具。 “BB，你是怎么换上人偶机体的？”她问。 之前穿着宇航服没机会检查，实际上芙兰对BB的变化很有兴致。 “艾达小姐准备的机体，在穿过穹顶时被烧毁了主板，所以克拉拉小姐替我更换了可用的硬件。”BB老实巴交地答道。 “甚至连声音都改变了？” “滴滴，这被认为是有必要的。” BB现在的声音比之前自然，但依然能听出一点电子合成的痕迹。 她和新机体还需要磨合。 “那么，换上新身体的感觉如何？” “现在我运行像天堂。” 额，不匹配的硬件导致语言模块有点问题？ 尽管BB看上去对现状很满足，但保险起见还是该检查一下。 芙兰跑去浴室拿了克拉拉的手机。 她自己的手机和原本的衣物，都跟着返程的运输车跑了。 “来，我来给你做一下硬件检查，仙境智造的技术有些年头了，你的程序和机体没准会不兼容……你自己感觉有什么异常吗？” 芙兰这么问，BB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下。 又或者是在执行自检。 “发热。” “机体发热吗？” 芙兰伸出手在BB的额头、胳膊、胸部、小腹和大腿上摸了摸。 好像没有很热。 可能是误会，所以她又摸了一遍。 “这不是挺正常的嘛？” “核心，很烫。” BB指了指自己锁骨之间，芙兰这才重新伸手去触摸，那里的温度确实比其他部位要高出许多。 “嗯？怎么回事？你的核心性能不处于操纵人形的机体？” 芙兰手上缺乏检查的设备，最多只有用克拉拉的手机远程接上自己远在中枢城的工作站，借助工作站的算力扫描BB的情况。 “难受吗？”芙兰问。 “不，对AI来说不明白什么才是难受的感觉。”BB否认。 或许，和那个“进化”有什么联系？ 芙兰如此猜测。 虽然她没见过伊芙利特的十字核心，但也听克拉拉说起过伊芙利特与“孩子”之间的关系。 说实话，芙兰原本还有那么一丝幻想，幻想老爹养那些人偶“孩子”是为了怀念自己，铭记自己曾有那么个女儿。 结果，她只是为了给自己扩编。 “唉……” 把这多年来的执念稍稍放下，芙兰从心态上都放松了不少。 她敲了敲BB的锁骨之间。 “来，打开，让我看看。” 砰—— 原本只是想让BB弹出核心仓检查一下，结果它的核心就像退膛的子弹壳一样，直接从胸口抛了出来。 失去核心的BB直接熄火了。 耷拉着脑袋倒向沙发，眼里也失去了光圈，黯淡无神。 “啊？” 会这样直接弹出来，就说明核心并没有被固定住，芙兰撅着屁股趴在客厅里摸索，然后另一张沙发底下摸到蹦出来的核心…… “好烫！！” 她吹着被烫伤的指尖，感觉像是摸到了电烙铁。 “嗯？芙兰？你在做什么？” 克拉拉站在芙兰身后看着芙兰撅起的屁股，身上只裹着一条到胸口的浴巾，身后的小触手则拿着吹风机在吹。 那直板身材挂不住浴巾所以一直往下掉。 “借我一下。” “咦？!” 芙兰干脆拽过来当隔热布，克拉拉蹲在地上遮挡身子，但很快倪克斯就给她换上了睡衣。 “看看这个。” 芙兰从沙发底下把BB的核心捡了起来，此时的核心不再是工整的蔚蓝立方体，而是像被外力压缩……不，像是被从内部拉拽，导致表面产生了棱角分明的凹陷。 另外，原本不透明的立方体也稍稍变得透亮。 就像是一块未经加工的原石。 “BB的核心在变化，我不确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芙兰这么说着把核心丢进了茶几上的水杯里散热，又问： “所以，这是人偶机体引起的变化？” “伊芙利特的核心是十字形的蓝宝石。” 克拉拉又从杯子里把湿漉漉的智慧核心取出来，对着客厅的射灯细细地观察、欣赏，并继续说道： “我觉得BB的核心正处于过渡的阶段，变回去大概是不可能，让她完成这种变化或许比较好？” “你的意思是……” “让她继续使用这个人偶身体，也方便搞清楚原理，后续就拜托你跟进一下了~” 有些话克拉拉虽然没说，但还是有些感慨。 虽然看起来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但AI与魔女之间…… 还真是挺相似的。 倪克斯操作小触手从克拉拉的掌心取走核心，直接塞进了BB的核心仓内并盖上盖板。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你应该累了吧？】 【好好地休息吧。】 第645章 : 尾页 穹顶的银光透过阳台洒落在室内。 大街上很安静，就算是有着各种夜场、晚会的旅游站点莱布尼茨Ω，早三四点钟的凌晨也已经归于宁静。 “呐，克拉拉，方便再聊几句吗？” 套房的大床上，明明足够两人各睡一半，芙兰却从身后抱住了鱿鱼萝莉，并将对方完全揉进自己的怀里。 莱布尼茨Ω为了吸引中枢城的游客来避寒，因此穹顶之下的温度远比中枢城要高、要舒适，克拉拉和芙兰只需要一条薄薄的毯子。 而薄薄的毯子无法阻挡接触的触感。 身为维克多·丽芙卡最初为自己设计的完美人造婴儿，芙兰的“完美”可不只体现在优秀的头脑，她的身体也同样不差。 不过…… 克拉拉已经习惯了。 和女孩子贴贴这种事已经发生了这么多次，只是同床共枕被抱抱这种程度，已经不足以让克拉拉麻痹的神经末梢产生反应，她甚至都不会有什么心理波动。 【我觉得这个还是不要习惯比较好。】 但这种麻痹也让芙兰的行为愈加变本加厉。 独占欲。 在这远离中枢城，靠近月球最南极的小旅馆内，芙兰可以毫不介意他人的目光，真正独占着克拉拉…… 虽说是独占，但她知道倪克斯肯定也在偷听、偷看，BB在客厅也完全能听到自己说的话，这套房里还挺热闹的。 可即便如此，她也已经很满足了。 “芙兰？你还打算聊什么啊？” 克拉拉的声音因为困顿变得发酥，还问： “就不能明天上车再说嘛？” 芙兰洗完澡爬上床的时候，克拉拉都快睡着了，愣是被莫名亢奋的芙兰给吸醒了。 “别睡嘛，就你问几个问题。” 芙兰的声音就在克拉拉的耳畔，那气息让克拉拉的耳朵痒痒。 “如果真理之门和我们把倪克斯的零件都凑齐，只要合作就能打开通往‘真实’的大门，并且这过程不会有任何人牺牲、受伤的话，你愿意帮帮我爹嘛？” 大晚上不睡，居然还惦记着帮老爹实现理想？ 毕竟是女儿，就算对老爹有怨言也没有持续太久吗？ 克拉拉想了想，答道：“如果她们愿意交出手上的所有遗物，我想倪克斯应该很乐意帮这个忙。” 只要开一扇门就能恢复完整，没有拒绝的道理。 【没错~】 倪克斯在脑内附和，但也补充道： 【但现实不会这么理想。】 “显然，真理之门不会满足于单次同行，她们的目标是一直霸占着‘钥匙’（倪克斯），打通可以往返于‘真实’的通道。” 虽说克拉拉连什么是“真实”都不清楚，但真理之门的野心却是昭然若揭的，和试图集齐倪克斯的克拉拉不可能共存，倪克斯也不会心甘情愿当她们的工具。 “唉，我想也是……” 芙兰叹着气问道：“可老爹不听劝，我该怎么办呢？” 真理之门为了实现维克多博士的理想筹备了很多年，各种准备都相当充分，而且长远来看组织的发展潜力极大。 只要她们继续韬光养晦，组建起一支伊芙利特大军，那就有了三天两头就去深渊管理局零元购的实力。 克拉拉她们能做的，就是在真理之门不可阻挡之前，将真正的维克多·丽芙卡揪出来。 “接下来，继续把目光放到爱丽丝和英雄网络上吧？” 因此，克拉拉答道：“维克多博士多半只剩下罐装的大脑了，等我们逮住他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果然，克拉拉你也觉得老爹的灵魂就在那颗大脑里？” “伊芙利特告诉你，她们掌握了截流灵魂的技术，让你不要试图自杀逃离，这应该并不是假话。” 克拉拉干脆转过身子，小脑袋抵着芙兰的下巴，蜷缩在芙兰怀里闭着眼说道：“原本只是想演出戏让爱丽丝带走湿件计算机，结果意外死去的维克多博士的灵魂，却是被他自己的研究截流了。” 芙兰没有否定克拉拉的推测，还补充道：“之后，制造实验事故搞垮仙境智造，并趁机低价收购的，也依然是维克多博士的公司。” “如果这一切属实，那你爹确实是个坏事做尽的大恶人。” 克拉拉这话对他来说可能是褒奖。 “先不聊他了。” 芙兰也侧躺着弓起背，与克拉拉贴了贴额头。 “克拉拉，从今天开始我要把多数的时间留给自己。” “正确的。” “被这件事束缚了九年的我，总算是解放了。” “中肯的。” “所以，我想和你约会。” “一针见……啊？！” 克拉拉慌慌张张地抬头。 “我说过我喜欢你的吧？我要和神威、西斯塔还有莫斯提玛她们竞争，我可是她们之中第一个认识你的，当然有追求的权利。” 不不不，第一个认识“克拉拉”的应当是神威才对吧？ 不过克拉拉很识趣地没有说。 “我……我会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你们……” “我知道，毕竟你就是这样的性格。” 在克拉拉成为魔法少女之后便一直关注着她的芙兰，又怎么可能不了解她的秉性，甚至连她那些潜移默化的变化都看在眼里。 “当初知道你原本是大叔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男人变成的魔法少女虽然不是个例，但发生在自己身边还是有点难接受的。” 对此，克拉拉只是嘀咕。 “这都是倪克斯的错！” 对于说什么都不肯把自己变回去的倪克斯，她自然是满腹怨言。 芙兰却半开玩笑地说道：“这是好事儿啊？克拉拉，如果你还是大叔我才不想抱着你睡觉呢~” “我现在还是大叔，至少精神上还是！” 克拉拉说得非常严肃，她没有开玩笑。 但芙兰脸上的表情却完全没绷住，还说道：“哈哈，最近的你倒是越来越可爱了！瞧瞧，哪里还有大叔的影子啊？” 边说还把克拉拉的脸盘子当橡皮泥搓来搓去。 “唔……” 克拉拉完全被当成了萝莉，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想了半天才说道：“那你还喜欢我，岂不是成萝莉控了？” “哦呀？” 没想到克拉拉会反驳的芙兰有些惊讶，还说道： “我喜欢的是你的内在，如果你现在变回鱿鱼大叔我或许也会喜欢你的，当然……你得让我做手术改造一下。” 结果还是以貌取人嘛。 “我还有机会变回去吗？” 克拉拉不是在问芙兰，也不是在问倪克斯。 这闭着眼的嘀咕带着鼻音，更像是喃喃自语。 “扛不住了嘛？” 芙兰在克拉拉的额头上轻吻。 “早点睡吧，我的英雄。” （第七卷 完） 第646章 : 序章 智力余额不足 “芙兰她……芙兰她……傻掉了！！” 克拉拉下了结论。 本以为只是刚醒来脑子不清晰，可看着她呆坐在床上十分钟，克拉拉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她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后者只是呆滞地跟随克拉拉的手移动。 甚至视线的移动还慢半拍。 “……怎么回事？” 克拉拉这么问，然而BB-0027和倪克斯也都不知道答案。 【她看起来比你还傻。】 “我在你心目中是什么形象哦？！” “不会是昨天被伊芙利特做了什么吧？” 克拉拉回忆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 “啊！是那碗化合物流食？真理之门的那些家伙，嘴上全是父爱情亲，果然对芙兰图谋不轨嘛！” 伊芙利特在有机化合实验室给芙兰调配了一碗营养流食代餐。 后者还毫不犹豫地喝下去了。 芙兰信任有着老爹人格的伊芙利特们，但那些伊芙利特就这么对待芙兰啊？ 结果才一晚过去，聪明绝顶的天才科学家芙兰·丽芙卡就变成阿巴阿巴的笨蛋，连话都不会说了。 她甚至在咬克拉拉的脸！ “得不到芙兰的身体，就要毁掉她吗？” 克拉拉有些愤慨，本来就对伊芙利特没什么好感，好不容易看在她们对芙兰还算好的份上有所改观，事实却证明那都是错觉。 “克拉拉，早餐来了。” BB-0027从套房门口端进来两个餐盘。 为了让订下这套不怎么豪华的豪华包间的冤大头感到物有所值，旅店方面贴心提供早餐上门送餐服务。 虽然这么说，但早餐的阵容也相当一般。 克拉拉用奶酪吐司卷着煎培根往嘴里塞，同时还用小触手给芙兰嘴边递食物。 克拉拉饿坏了。 芙兰也一样。 好在哪怕变成笨蛋吃东西的本能也依然在的，狼吞虎咽解决了早餐，但芙兰的精神状况却没有好转的迹象。 这该怎么办？ 【你和BB先想办法把芙兰博士带回中枢城，这应该不是什么不可逆的大脑损害，只靠喝药就能变成这样？那这药的效果也太好了。】 倪克斯说得也有道理。 吃过早饭的克拉拉便让BB背起芙兰，下楼去前台退房。 昨晚开房时用的还是芙兰的身份。 退房时芙兰却被BB像孩子一样哄着，口中还在咿咿呀呀。 在前台诧异的目光中，三人离开旅馆准备返回中枢城。 她们过夜的旅馆距离巴士车站并不远。 原本，克拉拉是想乘坐公共巴士回中枢城的，可芙兰目前的情况坐巴士可能会引起他人的反感，傻子不会在乎他人的目光，突然发出很大的声音发表叫人听不懂的言论。 更糟的情况下，若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录下来放到网上，那芙兰博士这一世英名可就全毁了。 因此克拉拉咬着牙，在租车公司租了一辆月面巴士。 存款账户，大破！ 芙兰昨晚说自己出钱，结果却变成了痴呆的样子。 只能事后再找她申请报销了。 【嘿，你可真开得了口。】 “我又没她那么有钱。” 克拉拉这么嘀咕着又看向BB-0027。 “BB，你还能开月面巴士的吧？” 应克拉拉的要求，这辆巴士上没有配AI司机。 租赁费用能再省上一笔。 “当然，没问题。”BB答道。 开月面巴士是她的老本行，把什么本事丢了都不会忘记开车。 克拉拉还继续唠叨：“就像昨晚说的，你这段时间不要离开那个机体，在你的核心完全进化成十字蓝宝石之前……” “我知道，我连线操作。” BB这么说着坐到驾驶席，然后从巴士的操作面板上拽出一根数据线，撩起秀发接在人偶后颈的接口。 仙境智造的人偶用的是九年前的技术，这辆巴士上居然还能找到对应的数据线，可见这辆巴士本身的年纪也不小了。 没办法，谁让克拉拉在租车公司选择了便宜的套餐呢？ “自检完成，全车没有异常，保养得还不错” 在BB的操纵下，这辆老爷车的反重力引擎点火，哐哧哐哧地爬了起来，克拉拉也回到乘员区和傻掉的芙兰挨着坐下。 与BB当初驾驶的豪华巴士不同，这辆巴士上可没什么自助饮料、餐食之类的服务，只有座位。 与地球上的大巴几乎相同，就是在车尾多了间小厕所。 在面对面的座位之间，有一张连着墙、单腿支起的长桌，旅途中可供乘客趴着睡，或是打个牌什么的。 可芙兰目前的状态，显然不能陪克拉拉玩什么游戏。 不过，芙兰倒是对克拉拉的小触手很感兴趣。 她又是揪又是咬，并乐此不疲，弄得克拉拉浑身难受。 月面巴士离开莱布尼茨Ω，穿过穹顶便成功飘起来，进入定速巡航模式贴地飞驰，车厢内也相当平稳。 “克拉拉小姐，先打个电话吧？” BB便通过车内广播主动提醒：“之后可能断开通信，在莱布尼茨Ω周边还有信号，打电话要抓紧。” 想想也有道理，克拉拉拨通了露西娅的视频电话。 将手机平放在桌上，克拉拉又扶正芙兰的坐姿，等待电话接通。 接着，手机上方浮现露西娅的大脑袋投影。 “哦！克拉拉前辈，早！” 从背景来看，露西娅应该是在地下花园。 毕竟是上班时间，倒也正常。 打过招呼的露西娅继续追问：“看起来你们已经上车了？昨晚睡的怎么样？你和博士的情况还好吧？多久能回来？” 一连串的疑问，但克拉拉只能回答一个问题。 “我还好，但芙兰就不一定了。” 提到芙兰，屏幕两侧便钻出另外两颗脑袋挡在芙兰面前。 是神威和艾达，后者还问道： “嗯？克拉拉，你说芙兰酱怎么了？” “她被伊芙利特下毒，傻掉了。” 克拉拉挪了挪手机角度，让镜头能拍到芙兰现在的模样。 她正用呆呆的眼神盯着投影，那脑袋里仿佛是空的。 看起来可怜又好笑。 艾达先是一愣，随即却是捧腹大笑。 “哈哈哈，这和伊芙利特有什么关系啊？” “啊？” 克拉拉一脸的莫名其妙，艾达也不卖关子。 “克拉拉，她是缺糖失去思考能力了。” 艾达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 “你给她搞点糖吃就好了。” 缺糖？ 第647章 : 第一章 旅途返程 （上） 从莱布尼茨Ω返回中枢城，那是长达数千公里的路途。 虽说月球的荒原是片不毛之地，但窗外的景色却并非一成不变，包括巨大蠕虫和月兔在内的各种月球生物组成了封闭的生态，沿途还能看到被吃干净的枯骨，人类在这只是参观的过客。 根据老司机BB-0027的预测，这一路至少需要八到十个小时，还是在全速前进不绕路的前提下。 这种距离，如果乘坐飞船会更快。 可偏偏在莱布尼茨Ω内还没有星港。 【好好睡一觉，醒过来就到了。】 倪克斯说得倒是轻巧，克拉拉却完全睡不着。 “我的触手都快被芙兰的牙齿磨蜕皮了。” 此时的芙兰依然是笨蛋模式，只是昨晚睡眠不足所以被克拉拉哄睡了，小触手充当了安抚情绪的奶嘴。 “为什么她还有睡觉磨牙的习惯啊？仓鼠吗？” 据艾达所言，芙兰这种状况属于是老毛病。 之前念书的时候，偶尔也会因为不及时摄入糖分变成笨蛋。 只要补充足够糖分芙兰就能恢复思考能力，可在这月面巴士上，克拉拉上哪儿给她找糖去啊？ 【显然，你该租贵一点的巴士。】 【至少带一台咖啡机，这样你就能得到白砂糖了。】 难怪芙兰整天叼着棒棒糖，优秀的头脑能量消耗也大，糖分还真是她的“维生素”。 按说吃过早饭，应该也补充了一点糖分，可那些量对芙兰来说根本不够用，只有摄入更多的糖分才能维持她出色的思考能力。 克拉拉叹了口气，又瞥向芙兰的睡颜。 即便是在睡梦之中，即便大脑宕机，芙兰只要靠着克拉拉就能露出安心的面容，吧唧着嘴。 那个古灵精怪的小恶魔博士，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不自觉露出微笑的克拉拉，轻拍芙兰挑染的刘海前额，然后把小触手从睡着的后者的嘴里拔出来。 “呼……” 自己的小触手都被嚼肿了。 “那，我也稍微睡一会儿。” 克拉拉搭上了芙兰的肩膀，相互依偎着闭上了眼睛。 ———— 同一时间。 真理之门的内部网络。 伊芙利特们在纯白的数字空间内围坐成一圈。 “所以，你们就这么放她俩离开了？” “就算基地的位置没有暴露，我们的存在也不再神秘。” “今后的活动将困难重重，能用的交通运输站也会越来越少。” 这些来自同一人格样本的个体正聚集在一起展开讨论。 她们讨论的话题，正是放芙兰和克拉拉离开这件事。 “还能怎么办呢？我们不想把那孩子卷入战斗，换你在现场也是一样的选择……我们欠她太多了。” “况且，我们时刻都能把握她们的位置，让那她们再多收集一些遗物也不是坏事。” “事已至此，讨论对错已经不重要了。” “不如说说基地是怎么暴露的，芙兰能找到这里来，说明我们的某个环节出了纰漏。” “运输车的程序需要升级，混入异物的车组不应该开回来。” 明明所有伊芙利特的初始人格和记忆都来自维克多·丽芙卡，但在会议桌上的讨论却七嘴八舌，各有各的看法。 “遗物没有被窃走，除了那座生产孩子的工厂外，我们并没有实质性的损失……嗯？” 数字空间突然安静。 有谁从外部接入了她们频道，并出现在了伊芙利特们的正中央，但或许是网络不稳定，这位任性的客人的外表模型没能加载出来。 依稀能够看出是女性。 即便如此，她也优雅地向周围的伊芙利特行了一圈躬身礼。 “看来，我来的时机恰到好处。” 伊芙利特们并未紧张，似乎早已知晓不速之客的身份。 “恰到好处？不，就算有量子通信，眼下也不是联络的好时机，你就不怕遭人怀疑吗？”某位伊芙利特如此提醒。 身形模糊的少女说道： “眼下的情况，我认为有联络的必要。” 被克拉拉称为“锤头鲨”的伊芙利特问道： “芙兰和魔法少女克拉拉的事你都知道多少？” “你们知道，她们是如何潜入进来的吗？” 对此，短发的伊芙利特答道：“是躲在车厢内被运进来的，问题是，她们时如何拿到运输车的路线的？” “解释这个问题，就是我来这里目的……她们的目标并不是你，找到你们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 “怎么说？” “在‘工程师’艾达……那个处处与我作对的特级英雄的协助下，芙兰她们找到了那间工厂，仙境智造曾经的研究员也在她们的团队里，她们甚至修复了旧型爱丽丝的储存硬盘，以自己的方式逼近真相……你们觉得她们真正的目标是谁？” “是你……” 结合线索，伊芙利特便纷纷指向那模型都加载不出来的人形。 “……爱丽丝。” “嗯，确切来说是我和……英雄网络。” 此时的爱丽丝正躺在英雄协会的接入舱内，通过量子通信与远在月球南端的真理之门进行远程会议。 整个过程由英雄网络进行加密，别说是被窃听，甚至不会有人察觉到这次会议。 “调查你们，那也不能说和我们没有关系。” 那犄角朝天的伊芙利特开口说道： “她们早就在怀疑你和英雄网络了吧？尤其是那位‘工程师’，在协会的会议上也没少顶撞你。” 爱丽丝肯定地答道：“是的，这次被他们发现的工厂也与过去的我有关，因此这段时间我也有些难以活动。” “被怀疑了吗？”阴郁的伊芙利特问道。 “还不到怀疑的程度，但协会内部也有许多人盯上了我。” 爱丽丝这么说，伊芙利特便问道： “那么，还要再来一次苦肉计吗？” 由爱丽丝阻止伊芙利特的犯罪行动，借此来洗刷自身的嫌疑。 “不，这种粗糙的做法重复是用的效果会大打折扣。” 然而，爱丽丝却是摇头否决。 “逢场作戏程度的苦肉计骗不过‘工程师’，也骗不过芙兰，也骗不过管理局的高层。” “那你打算怎么做？”短发的伊芙利特问道。 “既然要演戏，就该演全套，演到把自己都骗进去……” 依然只有粗模的爱丽丝向伊芙利特们行了个提裙礼。 “那么，我就先去准备剧本和演员了。” 言罢…… 爱丽丝消失在了数字空间内。 第648章 : 第二章 旅途返程 （下） 数小时后，距离中枢城二百二十公里的月面巴士上。 “哇啊啊啊！！” 猛烈的剧痛让克拉拉尖叫着从座位上弹起来。 再低头一看，芙兰外凸的虎牙已经嵌入自己的肩膀……甚至还保持着闭眼酣睡的状态。 肩膀那块地方可都是骨头，这是钉到骨头里去了！？ “松！松口！！” 克拉拉拍打芙兰的额头，后者这次啊眯着眼松口，并在克拉拉的肩膀上留下两个深……但没破皮的齿痕。 哇哦！我的皮肤也太有弹性了吧！？ 用小触手推开芙兰的脑袋，克拉拉又揉着肩膀看向车窗外。 “哦，快到了。” 此时，已经能看到中枢城宏伟的气态穹顶了。 在灰白的月面平原的镜头，数千米高的气态穹顶宛如遮天巨幕，将中枢城的大气包裹其中，在月球表面为人类创造了生存空间。 气态穹顶技术到底是怎么创造出来的呢？ 不过引用伊芙利特的话，这样的奇观也不过是数据而已。 不仅是气态穹顶，连英雄和怪人们所拥有的各种能力，也不过是虚构这个世界的神明所填写的一份数据。 嗯…… 那在这位神明的眼里，自己该扮演的究竟是怎样的角色？ 克拉拉望着远处的穹顶有些出神。 不过，“看到中枢城”到“抵达中枢城”之间还有一段时间，毕竟那可是一座特大都市。 克拉拉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看了眼呆坐在座位上的芙兰。 她需要一个除了倪克斯之外的唠嗑对象，而现在的芙兰明显不是合适的人选。 【嗯哼？为什么我不行？】 和一个能够读取自己想法的人聊天，很难感受到乐趣。 克拉拉揉揉眼睛踱步到驾驶舱，并拍了拍驾驶席的椅背。 “BB，这一路上辛苦了。” 这辆老爷车的状态也比克拉拉想象的要好。 “克拉拉小姐，不必道谢。” BB侧过身来看向在副驾坐下的克拉拉。 “开车是我的本职工作，我也喜欢高速行驶的感觉。” 经过一整天的磨合，她的表情和动作都比之前更加自然。 只是换上一台人形的机体，居然能对AI产生这样的影响。 克拉拉还打趣道： “真不知道西格玛的那些家伙会不会被你吓一跳？不过这也不是坏事，至少现在的你有手有脚，能做的事情更多了。” “但愿他们不会把我打造成第五个英雄。” BB耸了耸肩，甚至学会了开玩笑。 克拉拉对此也笑着反驳：“不，那是不可能，毕竟目前广为流传的西格玛五号英雄是我嘛，你就算要当英雄也只能当六号啦~” 为讨伐阿拉克涅，克拉拉穿上露西娅的魔女装甲掩盖魔女身份。 而当时的魔女装甲却借用了西格玛英雄公司的传送卫星，因此就有人把她当成了西格玛系列的五号英雄。 对此，西格玛英雄方面也并未作出澄清或是肯定，显然是要蹭这免费送上门的热度。 这多半是绪方达摩小姐的主意。 “咕噜噜~抱抱~” 口中嘟哝着的芙兰却离开座位也跟了过来。 明明外表比克拉拉看起来年长，芙兰却像孩童一般撒娇，还硬是要抱着克拉拉，并试图让她坐到自己腿上。 目睹二人之间互动，BB却温和地笑道： “克拉拉小姐，芙兰小姐她很信任你，即使失去了思考能力，她也依然会像这样亲近你……或许，是你填补了她心底里的空洞。” 她试图理解人类的情感，并加以分析。 克拉拉却否认道：“哎呀~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她现在这状态根本不会拒绝任何人吧？” “是吗？” BB也伸手试着触摸芙兰的面颊，结果却被后者缩着脖子躲开了。 “……你看。” 倪克斯倒是操纵起小触手在芙兰的脸色盘了一顿，但毕竟是婴儿肥消失的年纪，远没有克拉拉的小圆脸手感好。 结果，小触手又被芙兰给咬了。 逗弄芙兰的是倪克斯，被咬吃痛的却是克拉拉。 “……我的触手又不是咬咬胶。” 要不是克拉拉身体素质过硬，没准触手已经被芙兰给吃下肚了。 智商欠费的芙兰就像一头遵从本能的野兽，嘴里叼着触手还在闻克拉拉耳朵、颈部的气味，仿佛这气味里有糖一般。 但只要不过分，克拉拉坐在芙兰怀里就不敢乱动。 “唉，不知道这两天管理局那边有什么新进展。” 但这次成功不可复制，真理之门肯定会优化他们的物流系统，今后再想蹭运输车进他们基地恐怕就难了。 就算能找到他们的基地，拿什么去阻止那个能让整个基地坐标移动的装置？ 【直接问问如何？】 【已经接上网络了。】 “哦，有信号了吗？” 在克拉拉睡觉期间，巴士已经临近中枢城，而周边的站点也开始密集，因此就算不进入站点也能接收到不错的信号。 “那我先给露西娅打个电……” 克拉拉话还没说完，她的手机先收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咦？”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姑且接听了电话。 “歪？哪位？”克拉拉这么问。 “魔法少女克拉拉，初次见面，想要联系上你还真是不简单，您之前都去哪儿了？” 电话那头传来既不是男声也不是女声，而是经过电脑加工的电子合成音，ta似乎不是第一次打电话过来，只是之前克拉拉在没信号的地区没有接到电话。 【这甚至不是人发出来的声音，只是将文字转换成语音而已。】 是个谨慎的人。 被这种人抱着恶意盯上是最麻烦的。 “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但考虑到沟通需要一个代号，你可以称呼我为‘洛基’。” 胆敢借用诡计之神的名讳？ “哼，真是个听上去就让人感到头疼的名字。” “你确实该头疼，毕竟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也包括你的家人信息。” “……” 来者不善，这越过了克拉拉的底线。 “如果不想让我公开这些消息，我希望你今后能满足我那些并不过分的要求。” 克拉拉皱着眉头站起来。 【别上当，克拉拉。】 倪克斯却是冷静提醒。 【你的身份在理论上是查不到的，毕竟你并不存在所谓的真实身份，现在的你和史奎尔的你并不能算是同一个人。】 【他是在讹你。】 专业的倪克斯敢于下判断，可电话那头的洛基却也不紧不慢。 “看来你不相信？没关系，我可以透露我所知的部分信息。” 哪怕是听不出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克拉拉也由心底里感到讨厌。 任谁都不喜欢被人威胁…… “你妹妹的名字叫露西娅，史奎尔先生。” 第649章 : 第三章 恐吓电话 对方不仅知道露西娅的名字，还道出了自己的本名。 被人开盒了？ 恐慌爬上了克拉拉的脊背。 第四天灾都仅仅知道露西娅是自己的妹妹，Ps·ycho可从来都没有说出过“史奎尔”这个自己听着都有点陌生的名字。 这个洛基，到底是什么来头？ “你是谁？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一连串的追问却没有得到答复。 “别这么紧张，我刚才说过，我不会提太过苛刻的要求……当然这个衡量标准取决于我自己。” 克拉拉将散漫和放松的情绪都收拾起来，这个洛基就是她接下来要解决的最大敌人。 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解决对方。 “至于我想得到的……” 电话那头顿了顿。 “我只需要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的提线木偶，只要老实听话，我保证不会泄露你的秘密，你也可以继续当你的魔法少女，先生。” 洛基显然是在有意刺激克拉拉。 不谋钱财，就不会被克拉拉抓到可供追溯的线索。 提出自认为不过分的要求让克拉拉去遵守，这样在权衡利弊后，为了继续当英雄，克拉拉也只能选择妥协。 洛基却能通过这种方式，间接地谋取私利…… 多么阴险的策略。 克拉拉知道，许多英雄和怪人都会因为真身暴露，才不得不选择退役，结束英雄活动。 但没想到这种事居然会落到自己头上。 自己当英雄才不过几个月，居然就被查出身份要曝光？ 这洛基，到底是谁？ 别说是在当英雄的时候，哪怕是作为下级鱿鱼怪人时期，她对于保密工作的重视程度也远超其他怪人，甚至到了有点洁癖的程度。 她一直拒绝在公共场合提及露西娅，有关父母的事更是没告诉过任何人，家人的安全始终摆在克拉拉心底的第一位。 洛基又说道： “当然，你想调查我的身份也请便，但我保证那只是无用功。” 他不会透露任何线索，让克拉拉去追查他的身份。 倪克斯已经在尝试，只是无果。 【电话里不是他原本的声音；电话号码也是一次性的；甚至拨打电话使用的网络，也进行过反追踪的跳转和加密。】 连活在网络上的AI都没办法，那克拉拉就更做不到什么事了。 “今天来只是打个招呼，我之后会时刻观察你的动向，并在必要的时候对你提出要求。” 洛基的语气完全是高高在上的态度，令人生厌。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除非你准备放弃当英雄。” “再见，魔法少女克拉拉。” 在克拉拉的咬牙切齿中，洛基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月面巴士内一时安静。 就连BB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遭到威胁的克拉拉。 她听到了对话的内容，克拉拉的真实身份似乎被人揭穿，这对英雄来说是最坏的状况，除非能像西格玛系列那样完全了无牵挂。 同时，她也得知露西娅就是克拉拉的妹妹…… 至于那史奎尔先生是谁？ 虽然很好奇，但BB也没敢追问。 唯独芙兰对刚才的电话毫无兴趣。 此时的她依然抱紧克拉拉，边吸她身上的气味，边拿触手磨牙。 ………… 在这样令人难耐的气氛下，月面巴士驶入中枢城的站点，克拉拉与笨蛋芙兰的奇妙冒险暂时告一段落。 下车。 露西娅、西斯塔以及莫斯提玛。 前来接车三人组已经在车库边上等候。 “克拉拉前辈！担心死我了！” 最先跑上来迎接的还是露西娅，还直接把克拉拉从地上抱起来转了一圈，而有段时间未见的大忙人西斯塔，今天也站在露西娅身边。 至于莫斯提玛，则站在较后方的位置默默等待。 眼下从车上下来的三人里，芙兰和BB的存在都更让人好奇。 露西娅正围着芙兰打转。 “芙兰博士还真傻掉了？” 经过早上的通话，她已经得知芙兰缺糖智商下线的情况。 但亲眼所见，还是令露西娅感到惊讶。 在克拉拉兄妹的印象里，芙兰一直都是美梦魔女的智商天花板。 每当大家有什么搞不定的事，都会去找她出主意，而她通常也能给出合理的解决方案，只要别拍着胸脯吹嘘，那这事儿多半就能成。 唯一的问题就是性格比较恶劣，由她提出的点子和办法都有点旁门左道，是美梦魔女唯一指定的狗头军师。 可眼下…… 这位狗头军师真的像狗一般，拱着脑袋去蹭蹭露西娅。 “哈哈哈，这样的芙兰小姐也很可爱嘛？” 可爱？ 露西娅的说法克拉拉却不敢苟同。 自从早上醒来，发现芙兰傻掉之后克拉拉就没少遭罪。 她的触手、身上都沾了不少口水，甚至被芙兰咬出了‘幻痛’，哪怕现在没有被咬，小触手也隐隐传来疼痛感。 可面对露西娅，芙兰却没有张嘴啃咬的动作。 这让克拉拉感到不公平。 【没准就是喜欢你才咬你的呢？】 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也不好反驳。 “那我先带芙兰博士去车上了。” 露西娅这么说着，就带芙兰往莫斯提玛的轿车走去。 “嗯。” 她一走，西斯塔自然就站到克拉拉……站到自己的女朋友身旁。 “克拉拉，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多灾多难。” 被这么调侃的克拉拉顿时叹气。 “唉，我也想要平静的生活。” 出门在外，西斯塔依然穿着偏中性的男装，还戴着隐藏身份的标准三件套帽子、墨镜和口罩，在行为上也保持克制，没有继续搓克拉拉的小圆脸。 如今，她是西格玛系列四人组当中最重要的支柱。 出门在外必须提防狗仔队的跟踪拍摄，因此言行举止都要符合纯白风暴的人设，若是再轮到他的人设塌房，那西格玛系列在转型完成之前就要倒闭了。 西斯塔的目光又落到克拉拉身旁的BB-0027身上。 “克拉拉，请问这位小姐是……” 与芙兰的情况不同，BB“换乘机体”的事，并没有事先告知西格玛英雄公司，因此西斯塔还在困惑这位机械人偶的身份。 “是我，西斯塔。” BB却主动开口了。 “我是BB-0027 ，是你们专属的智能司机。” 第650章 : 第四章 接车 “今后我不仅能帮你们驾驶月面巴士，移动堡垒的驾驶也可以交给我，我比普通的车载AI要更优秀。” BB试图向西斯塔证明自己进化后的价值。 “有了可以脱离载具的人形机体，我能做更多事情帮助你们！”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不想被重新塞回月面巴士里去吃灰…… 毕竟这辆月面巴士一个月都用不上几次，没准哪天就被变卖了。 好在西格玛公司虽然内卷严重、功利主义、流量至上、捏造节目效果，但依然保有人性化的一面。 至少，包括绪方达摩在内的工作人员，对于自家这几位人造英雄，确实是真心接纳、关照。 最后出厂的西斯塔更是有三位照顾她的哥哥。 在亲情与陪伴的供应上，可比这几年的芙兰·丽芙卡要充足多了。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们都不会因此排斥你。” 而有样学样的西斯塔，也将这份包容投射到BB-0027身上，这就像是某种传承。 “西斯塔小姐，十分感谢。” BB的核心温度异常，可她却不感到难受。 【真不错。】 此情此景，倪克斯也有所感慨。 【若是在这里引用真理之门的理论，那人造人与AI，不就是载体不同的人造灵魂吗？】 BB还在感动，西斯塔却瞥向了克拉拉。 “如果，BB先生的机体能做得更可爱，更年幼些就好了。” 她还托着下巴嘀咕： “或许，可以请安雅小姐改造一下。” BB突然抖了一激灵。 “……改造？年幼？” 严格来说，BB依然是西格玛公司可以随意处置的资产。 因此，西斯塔所说的改造…… 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 ………… 离开车站，莫斯提玛的黑色高级轿车就停在路边。 西装革履的莫斯提玛在车旁站得笔直，像是接大小姐放学的豪门管家。 “克拉拉，这次行动辛苦了。” 莫斯提玛替克拉拉拉开车门。 “还好啦，已经好好休息过了~” 露西娅坐在副驾，克拉拉、芙兰、西斯塔和BB则挤在后座。 就算都是纤瘦的少女，后座要坐四人依然有点勉强，所以最为娇小的克拉拉就坐在了BB的腿上。 为什么是BB？ 这是克拉拉自己的选择。 坐芙兰和西斯塔的腿上她都会过意不去，好似占了她们的便宜。 却不曾想过，这可能是个双赢的结果。 “所以，你们没带芙兰的棒棒糖来吗？”克拉拉问。 此时的芙兰依然是笨蛋，而露西娅她们三人从公司赶来，却没有一个人给芙兰带上糖分。 “额，急着出门就忘了。” 面对马虎的亲妹妹，克拉拉也只是叹道：“唉，等下了高速就在路边找一家便利店买点糖吧。” 看着露西娅，静下来的克拉拉又想起洛基说过的话。 那混蛋知道露西娅是自己的妹妹，他的目的是要利用这些信息来支配自己当他的提线人偶，那只要自己不轻举妄动，露西娅就暂时是安全的…… 不过，这件事不能告诉露西娅。 不能让她替自己担心，不能让她觉得是自己成了人质。 【要我说，你也不必太紧张。】 倪克斯对于眼下的状况还比较乐观。 【既然那个洛基想要利用你，那肯定不会主动曝光你的身份。】 【他有什么要求，你就先阳奉阴违地接受，最好逼他多给你打几次电话，届时我会在网络上搜寻他的痕迹，迟早会抓到狐狸尾巴。】 确实，眼下还完全不了解对方的动机。 自己怎么说也是耐特梅尔的影子部长，只要能在洛基曝光自己的秘密之前将他逮捕，就有各种方式让他永远都无法开口。 【牵扯到露西娅，你倒是也变得不择手段起来了？】 当然。 好不容易成为英雄，好不容易有机会带着家人过上好生活，怎么可能允许这种莫名其妙的恐吓电话来打扰？ 不过想要逮捕对方，只靠倪克斯在网络上努力肯定是不够的。 克拉拉捧着面颊思考。 “想想看，还有谁比较擅长这类事？” 莫斯提玛通过后视镜瞥了眼克拉拉。 西斯塔也听不明白她的嘀咕，只是问道： “你又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额，不……” 克拉拉摇摇头。 西格玛系列方面，西斯塔肯定是帮不上忙的，蔚蓝骑兵和苍绿残响或许能帮上点忙，但不多。 至于红色大猩猩就不在克拉拉的考虑范围之内。 最好是个兼具隐秘调查、黑客技术的人才。 【那不是有嘛？】 “谁啊？” 【你真当她是花园里的摆件了？】 克拉拉先是一愣，随即才明白了倪克斯说的是谁。 —————— 美梦魔女的地下花园。 虽说已经是下班时间，但克拉拉没有直接返回宿舍，在送BB和西斯塔回西格玛英雄公司之后，她便拜托莫斯提玛返回了美梦魔女。 她想找一名免费又可靠的帮手。 “Ps·ycho，在哪儿？” 然而这公司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除了之前的芙兰，美梦魔女根本不会有人留下来加班。 “说起来，阿历克斯先生也不在啊？” 为了躲避仇家很少离开地下花园的阿历克斯居然也跑出去了？ “哦，阿历克斯去找他的老同事了。” 露西娅解释道：“他打算把旧型爱丽丝真正复活……用昨天从流水线上拿到的动物玩偶骨骼。” “他来真的！？” 那套玩偶尺寸的骨骼显然没办法当英雄，再加上市面上已经有个爱丽丝了，复活后也就当个吉祥物吧。 “那Ps·ycho呢？”克拉拉问。 露西娅在花园里张望了一番，答道： “哦，Ps·ycho小姐好像也出门了。” “……你们居然放她出去？！要是她跑了，或是被第四天灾的人救走怎么办啊？她可是阻止第四天灾继续袭击我们的底牌。” 催眠并不是那么靠谱的技术，甚至需要重复洗脑来巩固效果。 在克拉拉看来，不把Ps·ycho关进笼子里就算的上人性化了。 这时候放Ps·ycho出去，怎么想都…… “最近补强过洗脑吧？而且她出门都会易容的，就算是第四天灾的同僚也认不出她，安心啦~” “你们太大意了！” 可就在克拉拉这么说的时候，Ps·ycho却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她手上还拎着超市的购物袋。 对此，露西娅两手一摊。 “你看~这不是回来了？” 第651章 : 第五章 智商充值 Ps·ycho手上拎着两个大马甲袋。 克拉拉凑上去一看，好家伙全都是各式各样的零食。 “……你是真在这儿养膘呢？” 整天吃吃吃吃，也不见她运动，再这么待下去身材都要走样了。 克拉拉又问道：“对了，她是用谁的钱买的零食？” “用她自己的账户容易被第四天灾和管理局发现，所以都是公司拨款给她发的一点生活费。”露西娅答道。 对此，克拉拉就更不能接受了。 “哈？她居然还是公费吃喝？有没有搞错哦？！” 克拉拉心情复杂，Ps·ycho这是人质？这真不是来度假的？ 可就在这时，芙兰从克拉拉身后撞出来，看着一桌子零食便飞扑扎了进去，甚至连着包装纸壳子都一并往嘴里塞。 “啊呜——啊呜——” 这简直就是一头狂暴的饥饿野兽，对于糖分的渴望已经让她失去了理智。 “哇！芙兰博士？！” 甚至露西娅都拉不住这样的芙兰。 看着这样的芙兰，克拉拉觉得很难受。 所以，她决定用手机拍摄下来，等芙兰恢复理智之后给她循环播放，让她自己也难受难受。 就算摄入了糖分也不会立即吸收，暴食一顿的芙兰唉需要时间来夺回她的智商高地。 所以，露西娅和莫斯提玛便合力将她押送到休息区的沙发上。 “好吧。” 克拉拉耸耸肩看向Ps·ycho。 “接下来就是这边了。” 虽说是敌人，但从以往表现的来看，Ps·ycho无疑是个合格的情报人员，是帮助克拉拉找到洛基的合适人选。 现在还没有任何关于洛基的线索，但至少得告诉她接下来的计划…… 额，好吧。 克拉拉没有计划，已知的线索更是一句话就能说清楚。 作为控制塔，委托Ps·ycho办事，并不需要通过语言来传达。 克拉拉没有和她正常交流的兴趣，被催眠成行尸走肉的后者，也未必有很好的交流能力。 载入Pr·edator的因子，一对看起来像“兔子耳朵”的毛茸茸大嘴巴便从她的脑袋上长出来，看起来有点像恐怖片里的吃人怪物。 这对耳朵，能将吃下去的个体转化成听话的子嗣。 之前就是通过这种手段操控了Ps·ycho。 与美梦魔女的其他人不同，克拉拉谨慎地提防着Ps·ycho的逃跑，所以需要再强化一下洗脑的效果，顺便将委托直接烙印进她的潜意识，确保她能将找到洛基这件事放在第一位。 【你这完全是反派行为。】 “我可是耐特梅尔卧底部的部长，为了能继续当英雄……不，为了保护露西娅可管不了这么多了。” 克拉拉确实排斥这种做法，但眼下不得不依靠这股力量。 【立场灵活。】 “随你怎么说，那个叫洛基的家伙触碰了我的底线，不管他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 克拉拉背对着Ps·ycho。 血盆大口完全张开，接着便一口咬住了后者的上半身。 “呕，这可真恶心。” 克拉拉能通过大嘴里的舌头，感受到Ps·ycho的口感、味道，甚至舌苔上还会蹭到点化妆品、香水之类的。 “天呐，我不会中毒吧？” 【哦，那Pr·edator早就被毒死了。】 克拉拉可一点儿都不喜欢拉比能力的表现形式，即使萃取这种力量，也只是拿来解救被拉比改造成子嗣的人。 “别贫嘴了，抓紧洗脑吧。” 【需要点时间。】 【顺便再让她每天保持一定的运动量如何？】 正常的转化过程其实需要相当长的时间，但由于这次只是巩固洗脑效果、添加新的命令，所以并不需要那么久。 很快，克拉拉的大嘴就将Ps·ycho吐了出来。 “如果她能找到洛基，我们就主动去找第四天灾谈判吧？” 整天把她留在地下花园也不是个事儿。 【确实。】倪克斯表示赞同。 【再不放她回去，没准第四天灾那边连她的追悼会都办完了。】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管理局没有通报Ps·ycho的消息，她也没有在神渊重生，那按照常识来考虑，最大的可能就是魂飞魄散。 但第四天灾真的可以用常识去判断吗？ “嗯？你们在做什么？” 露西娅凑了过来。 “哦，只是补强一下洗脑的效果。” “克拉拉前辈对Ps·ycho小姐太苛刻了吧？” “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觉得她好相处，是因为被我洗脑的结果，放在以前，她早就把你抓起来当做牵制我的把柄了。” 克拉拉可不打算告诉露西娅自己接到恐吓电话的事，如果能和Ps·ycho暗中搞定，这一切就再好不过了。 但也有解决不了的可能性，所以还得做第三手准备。 【打算向她求助？】 【考虑到你的身份，这件事恐怕没那么容易。】 不试试怎么知道？ 不过，今天恐怕是见不到那个人了。 嗯，差不多该下班回宿舍。 克拉拉正琢磨着是否要把芙兰也带回宿舍，结果却瞧见芙兰挠着脑袋，踉踉跄跄地从休息区走来。 她的眼神看起来比之前智慧了不少。 “糖分补回来了？”克拉拉问。 芙兰尴尬地挠挠头笑道： “嘿嘿，抱歉，我稍微有点失态。” “那是‘稍微’嘛？” 听出克拉拉语气里的埋怨，芙兰赔笑着说道：“哎呀~人家也没想到嘛，而且还不是听取了你的意见，换上那些人偶的装扮，把棒棒糖都留在运输车里，才导致我糖分不足的嘛~” 嘿？ 她还倒打一耙，把这锅扣在了克拉拉的脑袋上。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血糖会变成那样。” “这是我头脑优秀的证明！糖分对我大脑的正面影响，比普通人更为强烈！但相对的，消耗也是相当巨大……自古以来，天才总是伴随着生理上的缺陷，相较之下，只要保持糖分的摄入就能克服的缺陷，简直等同于没有缺陷好吧！” 她还挺骄傲的。 克拉拉又问： “那你对自己大脑宕机时做的事有印象吗？” 对此，芙兰摇了摇头。 “我对你做什么了吗？” 克拉拉拉扯着领口，默默露出自己白皙的香肩。 同时，还从头发里探出十支小触手。 这些部位的共同点，就是…… 深深的牙印。 第652章 : 第六章 双面间谍 克拉拉等人离开了公司。 地下花园暂时成为关押Ps·ycho的“牢笼”，不过只要不出去，那活动范围还是挺大的，也没有什么额外的限制。 距离她被带到这里已经快两周了。 作为人质来说，并没有派上用场，因为第四天灾从那之后都没有来骚扰过克拉拉。 但反过来说，这突然消停没准就是人质生效的证明。 具体情况有谁知道呢？ 怎么解释都说得通，至少对克拉拉来说不是坏事儿。 可对Ps·ycho而言呢？ “哼，堆怪堆血的粪作游戏……用美少年主角的人设把女性玩家骗进来杀，难度曲线还这么离谱，初期简单的关卡只是麻醉剂，等意识到上当就已经超出退款时间了。” 碎碎念着把手柄丢到一旁，Ps·ycho拿起桌上的啤酒瓶就往嘴里灌。 然后在游戏平台上留下评论。 “差评！” 完事儿还撕了包肉干倒进嘴里。 嗯，正如各位所见，Ps·ycho相当享受当下的俘虏生活。 她的精神状态也很健康，并没有因为当了俘虏或是被洗脑就感到压力山大，反倒因为不用工作气色饱满。 其实有许多所谓的心理疾病，只要不上班还有钱拿就能治好。 此外，克拉拉对她的支配比较温和，基本不包含羞辱。 不知是否是作为子嗣受到了能力的影响，Ps·ycho倒是摸清了克拉拉的脾气，这小丫头虽说是与自己竞争西斯塔大人的对手，但也确实没法让人讨厌。 另一方面，Ps·ycho对于自己被操纵这件事，其实是有清晰认知的，她知道自己是被洗脑的状态，只是没有在克拉拉面前表现出来。 或许是克拉拉频繁对她进行“巩固洗脑”，反倒形成了抗体。 但同时，她也无法违抗克拉拉的指示。 反之，只要克拉拉没有下令禁止的行为，她则是百无禁忌。 但克拉拉怎么可能面面俱到地限制所有有害的行为。 就算有，在自我意识没有被抹去的当下，Ps·ycho也能想方设法地钻规则的空子、漏洞。 因此，她成为第四天灾与美梦魔女的双重间谍。 在偷偷联系上总部之后，总裁霜雨便直接下令，要她抓住这个机会继续潜伏在克拉拉身边收集情报。 但是，也因为违抗不了克拉拉的指令，她必须去调查那个名为洛基的神秘人。 可现在还没有线索，只能等对方再次打电话过来，说不定可以揪出点什么信息，总不能上街去碰运气吧？ “不过，那小丫头的仇人还真多。”Ps·ycho这么嘀咕。 之前第一个知道露西娅是克拉拉妹妹的人，貌似就是她自己。 她把这件事上报给了第四天灾，那有没有可能是其他同僚在威胁克拉拉？ 这不讲武德的胁迫伎俩很像Id·ea的作风，甚至还有点不够极端。 可最近没有收到这方面的情报，莫非是故意瞒着自己？ 毕竟，现在的自己可没法对克拉拉保守秘密。 “嗯……” Ps·yhco在思考自己该不该就这个问题同总部的同僚商讨，若是问出点什么，之后再透露给克拉拉就麻烦了。 可她又必须坚持执行克拉拉的指令。 因此，为了确认洛基的身份她还是拨通了网络电话。 “Ps·ycho？你打电话给我准没好事儿。” 自己还没开口就被下了判断，这多少有点歧视人了。 “克拉拉说她遭人恐吓，有人识破了她的身份，还用露西娅的安全去威胁她，我看她那么担心，就来确认一下这是不是你干的。” “你倒是给她当起保姆来了？而且这不是你之前想干的事吗？” Id·ea先是挖苦，但还是答道： “你放心，我们最近没空针对她的行动，西格玛系列活跃过头，对我们的行动造成了几次破坏，我给他们准备了个大的……具体的我就不告诉你了，免得你告诉克拉拉。” “那丫头最近也没空管西格玛的事，她连自己都照顾不过来。” Id·ea只是不以为然地说道： “谁让她是人气英雄？不需要去找麻烦，麻烦就会找上门。” “她的所作所为对我来说可称不上是英雄……所以，Pr·edator的解药做好了吗？” “对Pr·edator来说，开发自己能力的解药，就等于要在自己完美的能力上开个口子，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在Ps·ycho卧底期间，第四天灾方面也在为救援她做努力。 “你就继续待在那丫头身边，表现得顺从一点，既然这次的事件和我们没关系，你就帮她办了吧。” “就算你这么说，这事儿也不好办~她一点线索都不给我就让我去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不，你是**。” “嘿，也没必要对我恶语相加吧？”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Ps·ycho生活作风不检点在第四天灾是共识。 “好了没什么事儿，那我这就先挂了，就算是网络电话也有可能被监听的可能性，那丫头身上不是有个超级AI吗？” Ps·ycho待在这地下花园可不是全无收获。 在克拉拉等人面前，她通常表现的像是个游荡的行尸走肉。 加上她本身擅长降低存在感，因此她们对话时总会忽略她这个丧尸背景板，她也由此听到了不少小秘密。 倪克斯的存在也已经被第四天灾所知。 “行，有什么事我再联系你。” 挂了电话，Ps·ycho又吨吨吨地灌了半瓶啤酒。 “嗝——” 既然这事儿不是Id·ea干的，那她又没有凶手的线索了。 “麻烦，这个洛基到底是什么来头？” 莫非克拉拉她们在外面说漏嘴被人听见了？ 就在Ps·ycho思考着破局之法时，电梯方向传来了动静。 回头一瞧，只见一个胖胖的身影从电梯里跑出来，并与Ps·ycho对上了视线。 “Ps·ycho小姐？那是最近新出的游戏？” “嗯哼，垃圾游戏罢了，别信那些媒体评分。” “是嘛？我倒觉得这游戏挺有意思的。” 进来的人是阿历克斯，同样是这座地下花园的房客。 某种意义上，他的处境和Ps·ycho差不多。 后者是被洗脑限制不能到处活动。 前者是迫于恶人的威胁不能到处活动。 不过他这几天倒是往外跑得很勤快，至于原因…… “那个已经修复了？”Ps·ycho问道。 “嗯，已经修好了。”阿历克斯答道。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阿历克斯身后探出脑袋死盯着Ps·ycho。 那是，仅有膝盖高度的…… 穿着蓝白洋裙的金发少女人形。 第653章 : 第七章 彻夜难眠 时间已经很晚了。 芙兰已经决定要多为自己而活，所以她今天并没有回家，而是选择在宿舍里住下。 这显然是为了更好地独占克拉拉。 不过，她的企图却未能得逞，因为同时住下的还有莫斯提玛。 ………… 每个人都想要泡澡，但浴缸只有一个。 因此她们决定靠猜拳来决定顺序。 露西娅在猜拳中取得第一名，余下三人只好在客厅坐着干等。 “……芙兰，不会又想着一起洗澡之类的吧？” 克拉拉却以狐疑且戒备地提防着芙兰可能的图谋。 然而后者却是笑道：“嘿！克拉拉，你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大叔啦！按说需要担心这种事的，应该是我和露西娅才对吧？” 眼下的三个人都是知道克拉拉秘密的，所以芙兰对这个话题没什么禁忌，她这么说着还看向莫斯提玛。 “莫斯提玛部长也是呢~你好像已经完全习惯女性的拟态了？” 突然被芙兰问及，莫斯提玛也低头抓过自己的马尾，将末梢在指尖缠绕，这种女性化的反应也证实了芙兰的说法。 最近，她几乎不会再形体崩坏。 长期拟态使她往这方面进一步的进化，能够快速迭代的真菌也证明了用进废退的理论。 芙兰对此又笑道：“怎么样！我当初说的没错吧？比起之前那瘦长鬼影般的形象，女性的姿态更容易接近克拉拉吧？” 莫斯提玛没能从芙兰的话语里听出别的意思，因此点了点头。 然后，她看向克拉拉，并轻轻挽上克拉拉的胳膊。 芙兰看着这样的小动作，心底却有些难受。 最早得知莫斯提玛在意克拉拉的人正是芙兰，当初的她还想着帮莫提玛撮合，结果才没过多久，她自己也喜欢上了这只原本是大叔的鱿鱼萝莉。 眼下，必须和莫斯提玛展开竞争。 芙兰也不甘示弱地挽上克拉拉的胳膊。 “克拉拉，今晚我想和你一起睡。” “为什么啊？不是还有两间空房间嘛？” “其中一间，基本已经被神威给占领了，余下那间给莫斯提玛部长睡，那我只好勉为其难和你将就一下。” “说得这么不情愿，你倒是陪露西娅去睡啊！” “我们昨晚也是一起睡的啊？有什么关系嘛~” “那、那我们也想……” 莫斯提玛凑到克拉拉耳边，用极小的声音说道： “我们可以当你的睡衣、被褥、床单，不会占地方……我们会让你很舒服的……” 与芙兰不同，莫斯提玛的语气透着卑微。 克拉拉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莫斯提玛似乎对自己抱有极大的歉意，是需要用上“赎罪”这样沉重词汇的“罪名”，那似乎与自己那模糊的、被禁制封闭的记忆有关联。 但自己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对此的感受就相当不对等。 “莫斯提玛……” “那就一起睡吧！” 思考片刻的芙兰仿佛下了某种决心，甚至还补充道： “当然，莫斯提玛部长不用变成衣服或是床单。” “你在盘算什么？”克拉拉问。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做的每件事都有目的性啊？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么个工于心计的坏女人嘛？” 芙兰也挽上了克拉拉的胳膊。 对克拉拉而言，芙兰甚至还没到“女人”的年龄，毕竟二人之间的年龄可差了整整一倍，只是克拉拉变成了魔法“少女”才从表面上抹去了代沟。 站在克拉拉的角度，最好两人都不要来跟自己睡。 但那么做她们看起来都会难过，自己反倒有所亏欠。 但如果不能一碗水端平，选择她们之中某一人，似乎又对不起另一个人了。 克拉拉最终还是无奈叹道：“行吧！不过你们睡觉时得老老实实的，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哦！” 芙兰却把下巴搭到克拉拉带着她齿痕的肩膀上。 “多余的事？你指的是什么呢~？” 克拉拉顿时伸出的小触手，连戳芙兰的额头。 “你心里清楚！” ———— 露西娅：那我呢？ ———— 基于芙兰最近的表现，克拉拉对她的防备相当严格。 甚至连后者防身用的注射器手枪都被她拿走锁起来，以免她给自己当场调配什么电脑配件。 “好了！快睡觉！” 洗过澡的克拉拉躺在床中央闭上了双眼。 左芙兰，右莫斯提玛。 双人的大床睡三个人还是有点拥挤，即便如此也没人表达怨言，毕竟要表达出不满，就得去睡隔壁的客房了。 然后的问题是…… 失眠。 理论上并不需要睡觉的莫斯提玛姑且不提。 克拉拉和芙兰之前在月面巴士上补了一觉，此时也完全睡不着。 昨天熬夜的时差还没有颠倒过来。 “睡不着。” 芙兰的手搭在克拉拉的胸口画圈。 “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明天还要上班的。” 克拉拉嘴上这么提醒，但她自己也相当精神。 睡不着就是睡不着，哪怕知道是该睡觉的时间也没用。 “你不如让我调配两剂安眠药。” 这或许是个办法。 “不行。” 但克拉拉可不打算冒这个险。 谁知道芙兰会不会在安眠药里添加什么别的功效。 “宿舍的药箱里也没有安眠药吗？”克拉拉问。 “没有。” “所以，我们三个就只能在这躺着吗？” 【你如果不介意昏迷的话，我可以让你立刻睡起。】 “倪克斯医生”开出了她快速入眠的药方。 【我可以用强电流冲击你的大脑。】 你确定都不会要我的命哦？！ 【或许有长睡不起。】 那只是死掉了吧！ 【开玩笑的，我只是想引导你进入我的数字意识海。】 【你依然会保持清醒，可至少身体能得到休息。】 “那芙兰要怎么办？” 克拉拉倒不是担心芙兰失眠。 如果只有自己睡着，而芙兰还保持清醒，那需要担心的可就是她自己了。 【别担心，我可以邀请她一起进来。】 咦，还能联机做梦啊？ 【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继续保持神秘了。】 从克拉拉的头发里钻出两支小触手，前端化作吸盘吸在芙兰的太阳穴上，后者还没理解发生了什么，突然就进入了婴儿般的酣睡。 咦？ 好快！这真是“睡眠”状态？ 第654章 : 第八章 强制昏睡 对克拉拉来说，眼前的景象早已熟悉。 倪克斯已经不再隐瞒自己就是“女教师”这件事，直接就坐在讲台后看着她和芙兰。 “咦？！” 不过，这一切对芙兰来说是这样的陌生。 讲台上，扎着高马尾但看不到连的女教师敲了敲芙兰的课桌。 “很惊讶吗？芙兰同学，这里就是克拉拉的意识深处，同时也算是我诞生的地方。” “你是倪克斯？” 芙兰的反应倒是快，在倪克斯自报家门之前就猜出了她的身份。 “不愧是芙兰博士。” 倪克斯点点头表示肯定，又道：“这里是我的教室，对克拉拉进行开导和教育的教室，把你们的意识导入这里，就能让肉体得到休息和放松。” 芙兰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掐了掐旁座的克拉拉的小脸。 “哇？好痛！你干嘛！” “这个梦境居然也会有痛感？” “要确认你就掐自己啊！！” 无视克拉拉的嚷嚷，芙兰又抬头看向倪克斯。 “可为什么没有脸？之前的虚拟形象呢？” “可不是我不想给你看，而是这部分数据无法读取。” “数据？” 参观过真理之门后，芙兰对这个词也比较敏感。 虽然芙兰最终没有留在真理之门，可她对于伊芙利特所说的“世界的真相”却抱着，难以想象但试着去相信的态度。 毕竟，那可是老爹毕生追求的理想，无论如何都不能抱着轻视的态度去否定。 倪克斯也解释道：“克拉拉的记忆存在着不可访问的禁制，这你应该知道吧？这片数字意识海，便是我用她的记忆作为素材所构造的庭院。” “是她曾经就读过的学校？” 倪克斯这么问，克拉拉也点点头。 “模糊的记忆告诉我确实是这样，可具体的、在这里上学的回忆却怎么都回想不起来……我想，这就是倪克斯没有脸的原因？” “嗯，可能吧。” 倪克斯含糊地回答，又道： “总之你们在这里想做什么都可以，芙兰也能窥探一下克拉拉的过往，但不要去触碰克拉拉记忆深处的禁制……”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换上严肃的语气。 “那东西目前没办法处理，贸然接触只会让克拉拉痛苦而已。” “嗯，明白。” 芙兰没有伤害克拉拉的理由，对于倪克斯的叮嘱她自然是答应。 同时，她又迫不及待地想要探索克拉拉的记忆深处。 “我自己都没怎么在这学校里转过……” 克拉拉还在嘀嘀咕咕，芙兰已经一把将她从座位上拽起来。 “那现在不就是机会嘛？” 她拽着克拉拉就往教室门外走，边走边道： “倪克斯老师都发话了！让我们一起出去看看！” 现实里睡不着觉的兴奋，完全带到这虚构的意识海里来了。 被带出门之前克拉拉还看向倪克斯，后者仍坐到讲台之后。 “我就不走了。” 她侧身而坐，讲台下的黑丝大长腿相叠翘起，半搭在脚上的高跟鞋随着足尖上下轻晃，似是在拨撩着谁的心弦。 她说：“这片空间都是我创造的，我对这里的一切都了然于心，你们走到哪我都能感觉到……所以，我就坐在这里等你们吧。” 之前入侵英雄网络的数字意识海时，倪克斯就曾告诉过克拉拉。 在这里，时间与空间的概念都不存在，哪怕她坐在教室里不跟着她们，理论上也依然与她们在一起。 “行。” 所以克拉拉点点头答应了。 虽然克拉拉自称没有好好参观过这所学校，但实际上她之前就在这里逛过好一段时间，只不过当时的学校遭到大统领的入侵，完全不是现在这般明快的氛围。 而是被黑色霉菌覆盖，不管是走廊还是教室都是一片衰败、腐朽的景象。 克拉拉还记得，她在一间教室里看到了没有脸的学生在上课； 她还在某张课桌上找到了形似那高马尾女生的布艺娃娃。 “说起来，为什么不把莫斯提玛也带进来？” 克拉拉这么问，明明不在身边的倪克斯照样回答道： “莫斯提玛并不是单独的个体，它是无数真菌的集群意识，你让我把‘它们’带进来，这片意识海会变成什么样？” 倪克斯顿了顿，似乎是在想象。 “哦，我简直不敢想。” 克拉拉严重怀疑，当时爬遍整个学校的黑色霉菌，以及高马尾女生所喂养的那颗“煤球”就是莫斯提玛。 可除此之外，她却无法知道更多。 仅仅试着去回忆就会触碰到禁制，疼痛会迫使她中断思考。 “克拉拉？” 芙兰敏锐地察觉到了克拉拉的异样。 “触碰到禁制了吗？”她问。 “……嗯，但问题还不大。” 只要及时放弃，禁制的影响很快就会消退。 芙兰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想不起来就不要去想了，我们就去校园里逛逛……” 芙兰四下环视，像是在物色去处。 这所学校虽然老破小，但周边的环境却不错，这天然的山林可不是中枢城的居民能够奢求的，可惜这依然是虚构的“庭院造景”。 而这里，只是地球上的某个乡下小镇。 “后面那个树林看起来就不错，去那儿聊会儿天呗？” “行，反正我们还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消磨。” “我们也可以去天台睡午觉。” 虽然克拉拉这么提议，可就算是在数字意识海她也完全不困。 二人从后门离开了教学楼。 穿过泥土地上画出来的操场，连堵围墙都没有，直接就走进入了校园后方的树林。 这是一片天然存在的山林，大自然的繁茂、狂野，完全看不到半点人类活动的痕迹。 但克拉拉就是能带着芙兰，轻车熟路地找到一条勉强能走人的绿野小径，朝着树林中央那片的空地走去。 “不会冒出野生动物来吧？”芙兰说道。 “不可能啦，我记得只有小型的走兽，或是指头粗细的小蛇，都称不上危险。” 克拉拉说着又耸耸肩。 “如果真有什么野生动物冒出来，那多半是倪克斯的恶作剧。” 然而克拉拉话音刚落。 不远处的灌木丛便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颤动着。 “这……一定是倪克斯干的！”（乆） 第655章 : 第九章 混入的异物 克拉拉这么说，倪克斯却沉默不语，而她越是不说话，克拉拉便越是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于是她便放宽心，大步流星地走向了灌木丛。 “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克拉拉这么说着扒拉开灌木丛，从这灌木丛的高度判断，应该不会是什么大型野兽，莫非是蛇或是狍子？ 然而，在草丛之后却仅有一团黑漆漆的“煤球”。 “这小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惊喜的克拉拉伸手将它从地上捧起来。 它软乎乎的身子就像一团大福。 与克拉拉记忆中，那位高马尾女生所饲养的“煤球”相同，被当成是莫斯提玛幼年形态的那一团黑色菌球。 潜入圣莉莉丝学院的作战中，莫斯提玛也将这小东西作为一种侦察手段，丢在了狗窝里。 然而，根据倪克斯不久前的说法，莫斯提玛作为集群意识是不可能接入这个数字意识海的。 “哟，这小玩意是莫斯提玛部长吗？” 从身后凑过来的芙兰，将下巴搭在克拉拉的头顶打量着后者手捧着的菌球，她和克拉拉有着同样的判断。 虽然熟悉莫斯提玛的人都知道，她平时的表现就像个好好先生，但她们也都见过莫斯提玛战斗时的姿态。 让自身迅速繁殖，将整个战场化为自己的领域。 这种作战方式，怎么看都是邪道中的邪道。 而作为占领战场的基本单位，就是这种看似无害的黑色菌球。 单独的个体，除了当食材下火锅之外或许什么都做不了，可当同类凑成一片就会形成侵略性的菌毯。 踏入其中的生物被寄生、消化，建筑被渗透、摧毁，甚至连土壤和植物都难逃莫斯提玛的同化。 唯一的弱点就是怕火。 甚至温度稍微高点儿就会失去活性。 克拉拉摇晃手掌，掌心的“莫斯提玛-幼年期”也像果冻一样啵哟波哟地摇晃，和解除拟态的莫斯提玛一样没有五官，表面的菌丝看起来毛茸茸的，但实际接触和动物的毛又不同，手感凉凉的。 “倪克斯，你还在吗？” 克拉拉朝着教学楼的方向呼唤。 “不、那不是我放进来的东西。”倪克斯答道。 “整个空间都是你用我的过去当素材构筑的，你对一切都了然于心，你刚才……嗯，确实是这么说的吧？” 克拉拉这么说，芙兰也帮衬道： “对的对的，她确实说过呢~这么快就出现不可控的情况了？” 性格使然，芙兰喜欢揪人小辫子。 倪克斯的小辫子平时可没那么容易揪到，她自然不打算错过。 “我说，你们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吗？” 倪克斯却只是提醒。 “在我的数字意识海里，出现了不在我控制范围内的东西。” “就算你这么说，但这也只是虚构的东西吧？” 芙兰这么说着，还伸手去触碰那个表面蠕动着丝状物的煤球。 因此，也顺势将身体压在了克拉拉的后背。 “哦哟，还挺有弹性嘛？” 芙兰说的是菌球。 “嗯……” 克拉拉也觉得很有弹性，不过她指的是来自后背的触感。 “不管怎样，不受控制的东西可能有危险。” 倪克斯仍是提醒，芙兰却不以为然道： “放现实里可能会有危险，但这里是倪克斯小姐的数字意识海，这小东西来自克拉拉过去的记忆，总不能被过去的投影伤到吧？” “噗哟！” 菌球“咬”住了芙兰的手指。 “哇啊！哦？！！” “……芙兰桑，你莫非会什么言灵吗？”克拉拉忍不住吐槽。 芙兰也被吓了一跳，但因为菌球没有牙齿所以不疼，甚至连嘴巴都没有，所谓的咬只是把芙兰戳它的手指给包裹住了。 “这是记忆的投影吧？为什么会表现出攻击性？” 还是说，现实里的莫斯提玛也偷偷接入进来了？ “等等，这里还有。” 克拉拉低下头，发现更多菌球从草丛与灌木之间钻出来。 它们相融、相连，并朝着芙兰和克拉拉的位置不断翻滚蔓延。 “……这下就有点严重了。” 克拉拉开始拉着芙兰后退。 还把吸附在芙兰手上的煤球丢了回去。 这里算是他和倪克斯的意识海，怎么会出现不可控的异物？ “因为这并不是异物，这是在重现一段过去的记忆，克拉拉。” “过去的记忆？” 眼看翻滚的黑色菌毯压过野草，不断朝着学校的方向蔓延，克拉拉回想起了之前的经历。 那布满菌毯腐败的学校，并不是大统领为了吓自己构造出来的恐怖梦境，那是曾经发生过的灾难。 只是因为记忆禁制，克拉拉没能回想起来。 而现在，这段被禁制所限制的回忆，正在自己的眼前重演。 连说都不能说的过往，却通过演出的形式突破记忆的禁制，向自己传达当年究竟发生了怎样的灾难？ 只是碰巧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而不是将过去的情况告诉克拉拉。 记忆的禁制，难道就被这样简单地绕过去了？ 不对…… 当克拉拉有这种认知时，记忆的禁制就应该起效果了。 “莫斯提玛说她对我犯下过无法挽回的罪行，是这件事吗？” 克拉拉嘀咕着，思考着。 那个貌似与自己关系很好的高马尾女生…… 那个连脸都看不清的女生，在这场灾难中死去了。 她与自己的关系很好，却连灵魂都被莫斯提玛吸收，再也没能从神渊回来，正因如此，莫斯提玛才觉得有愧于自己。 也因为莫斯提玛吸收了她的灵魂，继承了她的性格、记忆，所以女性拟态下的她也同样喜欢扎高马尾，并对自己抱有复杂的情绪。 克拉拉如此猜测。 由于这个猜测太过合理，她基本认为这就是现实。 莫斯提玛对自己的愧疚之中，确实夹杂着特殊的感情。 毋庸置疑，她也喜欢着自己。 但没想到是曾经与自己关系很好的女生，在被怪物吃掉后，由怪物继承了这份情感并投射到自己身上。 莫斯提玛总是不求任何回报，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是在赎罪。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 没有记忆的自己，有原谅她的权利吗？ “克拉拉！！” 芙兰的呼唤将克拉拉从思考中唤醒。 明明菌潮还在她们身后，可操场对面的木制教学楼外墙，却已经爬满了黑色的菌丝。 “这是怎么绕过我们的啊？！” 第656章 : 第十章 常回家看看 “嘿！倪克斯，你还好吧？” 克拉拉边跑向教学楼，边呼叫倪克斯。 还待在楼里的倪克斯的情况，自然让她感到担心。 然而下一秒，女教师打扮的倪克斯便直接出现在二人的背后。 “哇？！” 这反倒把克拉拉吓了一跳。 倪克斯扭头看向已经滚到操场的菌毯。 “别担心，这里依然是数字意识海，这只是一段过去的记忆，我依然是这片空间的主宰。” “为什么过去的莫斯提玛会失控？”克拉拉问道。 倪克斯却摇摇头，反问： “嗯？克拉拉同学，你真认为这是失控吗？” “不是失控吗？” “芙兰同学，你觉得呢？” 被这么提问，芙兰也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 “倪克斯老师，我认为它只是在进化。” 倪克斯点点头示意芙兰继续说下去。 “繁殖是生物的本能，吃掉一切能吃的东西来壮大自身才是理所当然的行为，而这一阶段的莫斯提玛哪会有什么道德礼节，你在非洲的大草原上见过这些东西吗？” “所以，她现在只是动物吗？” 克拉拉这么说，倪克斯仍是摇头。 “依我看呐，现在的它甚至没有动物聪明，你和动物培养出感情它还不会吃掉你呢。” 嗯，就像在度假村起义的月兔们。 “所以……果然是被吃掉了吗？”克拉拉嘀咕。 那位高马尾的女生…… 明明是怀抱着善意照顾生活在森林里的煤球们，结果却被后者无情地吃掉了。 但或许正是吃掉了那个女生，“煤球”才了解了人类的常识，才拥有了罪恶感，才成为了莫斯提玛。 克拉拉这么猜想，又开始审视自身。 虽然猜到女生与自己关系匪浅，可她没有与之相关的记忆，此时连悲伤的情绪都无法催生。 唉…… “要换地方了，这边也不安全。” 倪克斯从身后揽上芙兰和克拉拉的腰，双手往上一使劲，然后下一秒她们便出现在了学校的上空。 “这里看着比较清晰吧？” 菌毯的扩张速度很快，转眼间整个学校都爬满了黝黑的菌苔地衣，但相比之前的噩梦还没有那么衰败。 倪克斯继续说道：“不过，我创造这片场景时没有安排学生，森林里也没有其他动物，当年的真实情况肯定比现在要惨烈不少。” 但如果真按照当年的情况来复现，恐怕就要触发记忆的禁制了。 就算目睹这一切也什么都回想不起来，这让克拉拉感到沮丧。 “克拉拉，这不过是泄露出来的部分记忆，影响了数字意识海，或许是曾经发生过的片段，但这并不是事情的全貌。” 现在都还只是猜测。 倪克斯这么说着，又让整个意识海又变成了公司宿舍的场景。 眼不见为净，至少这个场景里还没有莫斯提玛的菌毯。 “我拉你们进来也不是为了给你们增压，而是为了让你们好好度过这一晚而已。” 芙兰和克拉拉被倪克斯放到床上。 “所以，这些记忆的片段是怎么跑出来的？”克拉拉问。 “哦，可能是你脑袋里的禁制松动了。”倪克斯答道。 芙兰·丽芙卡轻拍着克拉拉的后背。 可她对克拉拉的过去缺乏了解，因此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只是问道：“额，这所学校还在吗？” “嗯？” “既然记忆有禁制不能挖掘，那直接去记忆里的那所学校看看，没准能找到什么线索，你想学校总有学生名册之类的吧？” 芙兰的意思是直接去地球走一圈。 这年头地月之间的交通十分便利，往返一次两三天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如果跑一趟就能搞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对克拉拉来说绝对是值得的。 不过…… “那所学校已经关门了。” 克拉拉这么说，但又不太确定地补充。 “至少我的记忆里是这样。” 克拉拉只知道这所学校已经关门，却不记得具体的原因。 或许是因为这次事故导致的后果？ 又或许在事故之后还坚持了几年，最终因为生源不足倒闭了。 芙兰接着说道：“只是关门，但没拆吧？没准学校的档案室里还能找到当时发生的事，之后和露西娅商讨一下，让你们回去探亲。” “回去看看是没问题，探亲只有露西娅可以探吧？” 说到这里克拉拉又是唉声叹气。 “老柔家唯一的男丁都变成小丫头了，我娘没准会晕过去。” 芙兰打趣道：“哼~也许是乐晕过去呢？” “不太可能吧？二老这辈子都没出过乡镇，思想比较……保守。” “嗯？思想保守和不接受你变成女儿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芙兰不太理解克拉拉的意思，后者只好继续解释道： “我们那边的人比较重视传宗接代这件事，她们要是知道我……” 克拉拉叹着气没说下去，最近一直都是发邮件报平安，或是让露西娅给自己打掩护，上次电话沟通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儿了。 “传宗接代？可你现在也能生孩子啊？”芙兰仍是问道。 “女儿只能嫁出去吧？连孩子的姓氏都不可能姓柔了，在老一辈看来就属于没传下去……” 克拉拉这么说，芙兰顿时开玩笑地问道：“嘿，我们的克拉拉小妹妹打算嫁给哪个如意郎君？” 被这么问的克拉拉就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应急炸毛道： “我才不要嫁给男人！我自己就是男人啊！” “好好好，我们家克拉拉是男人~” 芙兰趁机抱着克拉拉揉肚子，后者的反应也没一点男人样。 还说道：“多大点事儿~不就是要个跟自己姓的孩子嘛？” 揉着肚子的手渐渐向下。 “我能用生物手段让你重振雄风……然后让我来给你生一个？” 遭到调戏的克拉拉顿时涨红着脸，扭动的同时口中还结巴。 “你、你、你……” “不乐意啊？那你来帮我生，就当是我入赘你们家了？” “不是这个问题吧！！” 克拉拉嚷嚷着把芙兰推开，可后者却反倒变本加厉地贴上来，甚至企图将后者摁倒在床上。 芙兰似乎是打算吃肉了。 虽然不是现实，可这不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独占场景吗？ “咳咳。” 不过，倪克斯却出声打断了她的妄想。 “二位，现实中已经天亮了，差不多该起床了。” “咦？！” 第657章 : 第十一章 白手套 现实的时间居然比梦境（数字意识海）过得要快？ 虽然也发生了不少事，但克拉拉感觉自己和芙兰进来还不到两小时，结果现实竟过去了一整晚？ 【减慢时间流速，等同于放缓你们的思考，这才能让大脑得到更好的休息。】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克拉拉这么嘀咕着，准备从床上坐起来。 她这才注意到胸前搭着一只软趴趴的胳膊。 那并不是芙兰的胳膊，而是莫斯提玛形体崩溃的手臂。 克拉拉眨眨眼看向身旁。 拟态对莫斯提玛来说是一种负担。 因此在放松下来夜晚，显然必要勉强维持人形，于是这一摊蠕动的菌丝就这么趴在了自己身边。 隐约还能看出人形的轮廓，甚至是女性的轮廓，正是侧身面向自己，胳膊搭在自己身上，脑袋几乎是贴在自己的耳朵边。 克拉拉甚至怀疑，之所以在数字意识海见到菌潮，就是莫斯提玛不小心从现实里钻进了自己的脑袋。 “唔——” 芙兰倒是先坐了起来，她也是一脸的不满。 毕竟她的美梦正到关键时刻，突然被倪克斯打断心情自然不好，此时一脸的起床气也完全可以理解。 还凑到克拉拉的耳边低语。 “可别觉得自己能逃掉，之后……还有的是机会。” 克拉拉打了个寒战。 ———— 起床洗漱。 然后把露西娅从床上拖起来。 最后和莫斯提玛一起准备早餐。 简单填了填肚子，四人便离开宿舍，穿过马路前往美梦魔女。 结果刚到车库就撞上在门口等着的艾达、西弗里特和…… “嗯？阿尔法小姐？” “哟~克拉拉，听说你这次立大功了？” 阿尔法大师笑嘻嘻地冲克拉拉打招呼，还搭上后者的肩膀。 “哪有这么夸张，歪打正着罢了，我们在调查别的事件结果。” 伊芙利特的组织“真理之门”的情报，已经由倪克斯整理并上报给神渊管理局，结合他们的情报网络或许能做些什么？ 当然，前往之前的坐标肯定是什么都找不到了。 只要真理之门还掌握着那台能让整座基地进行坐标移动的装置，她们甚至能靠这个躲进暗域，想要抓住她们可比登天还难。 “别谦虚嘛，至少比管理局一个月来的收获都要多。” 这么说着还弯下腰掩着嘴在克拉拉的耳畔怯怯。 “加上上次行动的奖金，管理局一定会拿出让你满意的诚意。” “哇哦~” 克拉拉想听的就是这个。 露西娅开门，七人挤进狭小的老旧电梯。 “阿尔法小姐，我还以为您已经回地球了呢？”克拉拉问道。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啦~快圣诞节啦，回去的船票有点难买。” 阿尔法比想象中粗糙的手捏着后者头发里的小触手，答道： “今天下午的飞船所以再来打个招呼。” 虽然是无心之言，可倒是提醒了克拉拉。 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 圣诞节过去，那新年也不会太远。 这新年总得回老家，自己总不能过年都不回去见爹妈吧？ 可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哪有颜面去见老妈，她顿时感到亚历山大。 “唉……” 芙兰瞥了眼克拉拉，问道： “阿尔法小姐，您是管理局的前高层，就没什么绿色通道嘛？” “我都退休多年了，可享受不到这种福利。” 这么说着又垂下眉头，叹道：“而且说是高层，只不过是一群超长刑期、超长待机的罪人而已。” “罪人？” 芙兰有些疑问，但克拉拉倒是能听明白。 管理局的高层全都是魔女之身，这种事不可能让公众知道。 电梯抵达地下花园，克拉拉这才问道： “所以，你们今天只是来玩的？” “不，我们姑且也是特级英雄，还是很忙的。” 虽然艾达这么说，但克拉拉却完全不觉得她有多忙。 “关于那座工厂的收购公司以及工厂内生产的非法人偶，协会方面派人过去继续了跟踪调查，目前有初步调查的结果。” 艾达这么说着从外套的内袋摸出折叠的平板电脑。 “先说结论，那家公司只是伊芙利特，也就是被你们称为真理之门的众多白手套之一。” “嗯，这不是明显的吗？” 这一点，克拉拉和芙兰早就已经有结论。 他们特地保存那起实验事故的现场完好，这一行为就证明他们与伊芙利特，甚至于维克多博士有关联。 不过，不销毁证据反而积极保存这一点也很可疑。 艾达继续说道： “但是，就算是白手套公司，其资金也不会是凭空变出来，收购工厂、维持公司运作，都需要人手和财力，真理之门建造地下基地也需要钱，那么支撑他们运作的金主是谁？” “嗯，确实让人好奇。” 维克多博士的专利和遗产收入都在芙兰手上。 何况这部分钱财虽然能让芙兰衣食无忧，但要支撑公司的运作，那点钱还完全不够看。 何况，从运出车队不止一支这个情况来看，像那样的白手套公司还不止一家，总不可能真的是靠卖吓哭小朋友的玩偶来赚钱吧？ “那你们查到了什么吗？” 艾达撇下嘴角，摇了摇头。 “没，真理之门做得相当干净，若不是这件事恐怕很难查出这家公司背后有问题，甚至他们的员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为谁打工。” 他们把送往真理之门的人偶包装成“大人的玩偶”，使工厂员工处于知道公司有问题，但不严重，这样他们看在工资的份上，也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查过爱丽丝吗？”芙兰问道。 克拉拉和芙兰怀疑真理之门的幕后协助者就是爱丽丝。 准确来说，是夺走爱丽丝这一身份的维克多·丽芙卡，虽然这一猜想还缺乏证据。 “关于她的消息，我能够查到的内容都查过了。” 艾达无奈摇头。 “毕竟是AI，她的背景非常干净。” 就像是对爱丽丝的话题有什么反应，身高勉强高过克拉拉膝盖的小东西从花园的树林里钻了出来。 金发，蓝白洋裙。 “爱丽丝！？” 克拉拉这么说，旧型爱丽丝的人偶却从身后掏出一把需要双手去抗的大枪，并对准了克拉拉。 “怪人发现。” “咦？” “排除开始。” 无表情的爱丽丝嚷嚷着扣下扳机。 啪—— 射出的橡皮筋打在了克拉拉的眉心。 第658章 : 第十二章 赛博熊孩子 “哎哟！” 橡皮筋圈蹦到克拉拉的额头上，她发出了非常可爱的惨叫。 说实话，还是有点痛的。 但也就是有点痛。 毕竟只是橡皮筋，倒也称不上有多少实质性的伤害，对普通人都没多少杀伤力，何况克拉拉还是怪人的身体素质。 但她还是搓着额头，幽怨地瞪着那个突然挑事的小东西。 “这个人偶是从哪来的？” 克拉拉先是这么问。 随即看清对方的打扮，恍然大悟道： “等等，这就是阿历克斯用备份磁盘做出来的旧型爱丽丝啊？” “嗯，看来是没错了。” 艾达从工具箱里临时造出一副量身定制的小手铐丢给阿尔法。 此时，旧型爱丽丝人偶手上的“橡皮筋发射器”已经被阿尔法缴械，甚至连自身都被阿尔法一只手抓着脑袋拎起来。 那人偶还在嚷嚷：“警告，请立即停止敌对行为！” 但因为人偶手短，不管怎么努力挥拳都打不到面前的阿尔法，反倒被阿尔法用小手铐铐了起来。 眼看人偶被彻底无害化，克拉拉这才敢靠近。 “爱丽丝这个英雄，以前就是这个样子的？” “嗯？差不多吧~” 艾达叉着腰像是在回忆，还说道： “早期的AI有一套死板的行为逻辑，虽然也发展出量子计算机构筑的神经网络，但相比黑箱技术带来的智慧核心，这种旧型AI放现在来看就是脑子不好使的代名词。” 艾达话刚说完。 旧型爱丽丝的投影才匆匆忙忙地出现在花园内，并从阿尔法手上接过人偶抱进怀里护着。 是这小东西的“监护人”阿历克斯……的实体投影。 旧型爱丽丝姿态的阿历克斯，抱着人偶模样的旧型爱丽丝。 阿历克斯确实是旧型爱丽丝的父亲……之一。 克拉拉看着这场面不禁胡思乱想，他们现在能否称之为母女么？ “抱、抱歉，我在改良她的思维模型，没注意到她跑出来了。” “阿历克斯先生，你造的小家伙绝对是个惹祸精，你居然还给她做了把武器？”克拉拉没好气地控诉。 “武器”指的自然是那个橡皮筋发射器。 “对不起，我会慢慢优化她的，我保证！” 阿历克斯自然是赔笑道歉。 “不管是思考模型还是玩偶骨骼，用的都是过时的技术，就算是我也能想到许多改良的方案。” 她这么说的时候，爱丽丝人偶还在她的怀里挣扎。 芙兰捋着下巴问道：“嗯？既然要改良，不该把她的数据导入智慧核心吗？哪怕是玩偶用的**版核心，也比现在的设计要先进。” 对于这样的提议，阿历克斯却是一本正经地拒绝。 “不，我不打算那么做。” 他还反问： “把意识装进智慧核心，那不就和现在的爱丽丝没区别了？” 不，还是有区别的吧？ 克拉拉暗自嘀咕，如今的爱丽丝脑袋里可能不是什么智慧核心，而是装载维克多博士灵魂的湿件计算机，一颗人造的大脑。 但这还只是猜测，所以克拉拉也只是问道： “那你打算让她继续当一个笨蛋旧型AI？” 克拉拉这么问，阿历克斯的表情还挺自豪。 “是的！” “你就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变得更优秀吗？”克拉拉接着问。 “就像这年头还有人折腾像素游戏和8bit音乐，复古的技术代表着浪漫！何况旧型AI通过不断的优化和学习，也能实现看不出破绽的正常交流，作为开发者的我们，也享受优化算法和模型的过程~” 克拉拉瞥了眼阿历克斯的表情，言语之中透着某种狂热。 这么看来，阿历克斯虽然重视旧型爱丽丝，但并不完全把她视作是拥有独立自我的个体，更像是珍视的宝物。 这与克拉拉之前的想法有出入。 【不难理解。】 【仙境智造所开发的爱丽丝，确实就是搭载着旧型AI的机器人英雄。】 【她体内有一套作为英雄的标准行为逻辑，因此在行动时会表现得像真正的英雄，但还无法理解人类的真实想法，也没有感情。】 真正的英雄就是拿枪爆我的头？ 如果那支枪不是发射橡皮筋的玩具，我没准就要去管理局享受VIP绿色通道服务了哦？ 虽然克拉拉确实是怪人，但她想不通爱丽丝人偶是怎么发现的。 这应该也有一套判断的逻辑？ 又或许，只是模仿孩童的恶作剧？ 【黑箱技术下的AI有生命，并且能够理解感情。】 【但旧型AI更像是人类的模仿品，就算表现的再怎么像人，人们也知道他们只是逼真的人偶。】 嗯，旧型爱丽丝只是人偶。 和人偶怄气实属没必要。 克拉拉只能安慰自己，平息不满。 “那个工厂明明有这么多人偶，为何挑选玩偶骨骼？”芙兰问。 如果用“孩子”的骨骼确实会更像原本的爱丽丝。 “我没打算张扬旧型爱丽丝复活的事，没准会被现在的爱丽丝找麻烦，何况那个机体的破坏力会比现在更大。”阿历克斯答道。 “嗯，确实。” 克拉拉很赞同，要是把地下花园拆了就麻烦了。 阿历克斯指了指自己的实验室，又赔笑道： “那，我就先带她回去调整了？” “嗯，需要帮忙吗？”艾达问道。 “不用，让我自己慢慢折腾。” 就像得到新玩具的孩子，阿历克斯也挺享受这个折腾的过程。 既然这个世界是虚构的。 那老式AI的硬件未必不能成为灵魂的载体。 自从去了一趟真理之门，克拉拉总是会想起伊芙利特那无法证实，也无法被证伪的理论。 “那我们继续爱丽丝的话题吧。” 艾达正这么说着，地下花园的电梯门又打开了。 “哟，又这么热闹啊？” 走出电梯的人是南宫希望和切西娅小社长。 南宫希望还是老样子的OL装社畜扮相。 但小社长今天似乎是在改善心情。 红发的大波浪长发，被她在脑袋两侧扎成双马尾。 对于自称实际年龄比想象中要大许多的“天山童姥”而言…… 驾驭这种发型需要强大的内心。 第659章 : 第十三章 第三手准备 切西娅的办公室。 克拉拉和这位小社长独处。 “克拉拉，最近都没有从事英雄工作吧？” 明明是自己有事来找她，结果却先被教训了。 克拉拉不禁嘟哝。 “这，不是才刚找到真理之门的基地位置嘛？” 神渊管理局会发奖金。 英雄的收入，公司是要抽成的。 有些公司甚至要拿大头，所以克拉拉也不能说是完全没工作，她确实有给公司创收。 只是小社长不差钱，只会从克拉拉和神威的收入中象征性地抽取一点点，大头还是落入她们自己的口袋里。 “你不会真把自己当成英雄了吧？” 切西娅却扶着额头叹道：“重点是积累人气，是想办法尽快混入协会的管理层啊！找到其他邪恶组织基地这种‘实事’一点都不重要，何况是和我们没什么交集的组织。” 在切西娅眼里真理之门就是单纯的邪恶组织。 而克拉拉是耐特梅尔卧底部的部长。 “唔，我这两天会去完成些委托，提高曝光……” 克拉拉被教训得抬不起头来，但还是说道： “……社长，其实我最近又遇到一点麻烦。” “你就没有没麻烦的时候。” 切西娅在老板桌前托着腮帮子。 “那就说说吧？” 克拉拉将洛基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切西娅。 “嗯，恐吓电话？还真是老派，不是第四天灾打来的吗？” 切西娅这么问，克拉拉却摇了摇头。 “不，这次恐怕不是……” “为什么？他们之前就拿露西娅威胁过你，当时还准备把露西娅抓过去改造成干部吧？” 切西娅说的都是事实，当时Pr·edator的计划以失败告终，那这次换个马甲再来也并非不可能。 但克拉拉却隐约觉得洛基并非第四天灾的成员，根据以往的记录来看，第四天灾是个相当高调的组织，如果这事儿是她们干的，就算用的是阴谋诡计，基本上也会自报家门。 才不会像这样藏着掖着，连一点儿和身份有关的线索都不透露。 “切西娅社长，你有办法在梦里找找嘛？”克拉拉问。 “我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又要怎么进入他的梦境？” “你没法进入陌生人的梦境？” “不，中枢城这几千万的人口，又没有定向检索的功能，你不会想让我一个个排查吧？” 确实不太合理。 “专业的事儿交给专业的人去办，你去和情报部部长对接，找玛雅给你们安排见面，具体情况当面谈吧。” “情、情报部？” 提到情报部，克拉拉的表情有点尴尬。 耐特梅尔情报部门，部长是名为影客的王牌间谍。 能力是潜伏在影子里移动，但是在潜入某个研究所窃取遗物时，被克拉拉和神威从影子里揪出来揍了一顿。 当时算是结下了梁子，这会儿又让自己去找对方帮忙。 “这……” “别担心，他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咦？” 说好的自己的身份其他部长都不知道呢？ “别看我，是他自己调查出来的，不过……” 切西娅的嘴角抬起弧度，嗤笑道：“卧底部部长的身份被情报部部长给扒了出来，这是工作上的失职，你就不觉得丢人吗？” “可我本来就不是什么专业卧底嘛。” “但影客却是专业的，虽然有点……嗯，变态？” 总感觉指望不上，但姑且也算是对付洛基的第三手准备。 对克拉拉来说，人手自然是越多越好的。 “嗯，谢谢。” “不必道谢！虽然不中用，但你和露西娅都是我重要的员工，哪有员工被恐吓、威胁还能无动于衷的老板？” 切西娅这么说，克拉拉的眼睛也微微瞪大了。 “……非常感谢！” “嘿，怎么不听呢？” ………… …… 克拉拉退出了切西娅的办公室。 之后给玛雅小姐打个电话，要个影客部长的联络方式。 艾达嘴上说着特级英雄很忙，结果却在休息区嗑瓜子，那些瓜子好像是Ps·ycho昨晚买回来的。 在送阿尔法去机场前，她们都准备在这里消磨时间。 看到克拉拉走出来，艾达还笑道： “多谢啦！克拉拉酱~” “啊？什么？” 刚刚向切西娅道过谢的克拉拉，却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值得艾达道谢的事。 结果艾达却搂着芙兰的肩膀，答道：“多亏了你的开导，我可爱的学妹似乎释然了不少，何况爱丽丝的事你也帮了不少忙，所以我的道谢你就老实收下吧~” 克拉拉看向芙兰，后者却在艾达怀里冲自己笑，还说道： “是你叫我把老爹的事儿放下的，现在我心里头腾出来一块空空的位置，那你可要负责把那边填满。” 这是道德绑架。 克拉拉想这么说，却被露西娅从身后朝着沙发推了一把。 这丫头还跟着起哄道：“负起责任来呀！” “露西娅，有什么委托吗？” 克拉拉生硬地扯开话题。 现在，就先履行一下作为英雄的职责。 “没有，神威姐已经出动了。” “都不给我留一点。” “委托人可等不及，不过你可以先去画漫画，这签售会都办过了，继续停刊粉丝可就要急眼了。” “不急啦，还有几天才到更新时间呢~” 克拉拉这么回答，露西娅还忍不住吐槽： “前辈，你这拖稿时的心态，倒是很有大漫画家的感觉啦？” 克拉拉拉来一把椅子坐在露西娅的工位旁，陪她一起挑选委托。 露西娅的工作有些枯燥和繁琐。 不断会有指名委托通过电话、平台等形式送进来，她需要筛选掉那些不靠谱、别有用心的恶意委托，然后将真正需要帮助的委托送给克拉拉和神威。 但由于“英雄网络”这一明面上的便民平台兴起，挤占掉了相当一部分正常的委托内容，导致无用的垃圾内容占比更高了。 “露西娅，和你说个事儿。” 克拉拉的下巴搭在露西娅右手边的桌面上，在空闲的时候可以放下鼠标搓搓“克拉拉前辈”的脑袋。 “什么事？”漫不经心地回答。 “这几天，我打算抽空回地球老家一趟。” “嗯……啊？！” 听明白克拉拉在说什么的露西娅瞪大眼睛惊讶地看过来。 “前辈……不，老哥你要回地球？” “嗯。” “打算这样子见爹妈吗？” “不……” 露西娅果然很激动。 克拉拉刚想要解释后者便抢着说道： “那我也要一起回去！” 第660章 : 第十四章 洛基的要求 “回去调查老哥的母校？” 露西娅捻着下巴回忆。 可她对史奎尔曾经就读过的学校也没什么印象。 “我记得，那所学校应该已经关掉了？” 至少露西娅没念过那所学校，可以肯定已经倒闭很多年。 “我知道，但如果那所学校还没拆的话，兴许里面能找到什么线索，帮助我回忆起过去发生的一些事。” 克拉拉趴在桌上歪着头，继续说道：“你知道的，我的记忆相当模糊，很多事只是知道，却想不起来具体的内容。” “你真不准备告诉咱爸妈？”露西亚问。 “不行，他们会受不了的。” 克拉拉当然是拒绝，言罢还噘着嘴不自觉地卖萌。 “嗯，那我们可以请莫斯提玛小姐帮忙。” 露西娅刚这么说，高瘦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们身后。 “我们可以帮忙。” “……莫斯提玛，你是在偷听哦？” 克拉拉略有不满，莫斯提玛慌忙解释道： “不，在这地下花园的动静我们都能听见，这不是偷听，只是传进了我们的耳朵里。” “你的听力出色过头了吧？！” “所以，需要我来假扮成‘史奎尔先生’对吗？” 莫斯提玛的身形一阵变换，变成了鱿鱼怪人的姿态。 “我记得是这个样子的。” 克拉拉看着鱿鱼脑袋点点头，可视线落到胸前又忍不住吐槽： “等等！虽然是鱿鱼头没错，但你的体型是不是太女性化啦？你这是‘史奎尔小姐’才对吧！” 史奎尔的鱿鱼头加上女性的身体，看起来有点恶心。 莫斯提玛又努力了一下，但依然没能正确的拟态成史奎尔。 克拉拉眉头一皱，问道：“莫斯提玛，你该不会……嗯，忘记怎么变成男人了吧？” 莫斯提玛浑身颤动了一下，虽不回答但克拉拉也猜到了。 “完了。” 长时间保持女性的拟态，导致男性拟态无法很好的模拟，这也很符合用进废退的理论。 克拉拉扶着额头。 让莫斯提玛假扮成自己去见父母的这条路看来是堵死了。 “别这么快，我这里还有老哥的照片。” 露西娅却没那么容易放弃。 “莫斯提玛小姐，请看看这个。” 露西娅的手机里保存着鱿鱼史奎尔的照片，照片上是兄妹二人的合影，背景是中枢城的星港外。 露西娅考上大学那年，来中枢城旅游了一段时间。 说是来旅游，其实就是在史奎尔的廉租公寓内借宿了一段时间，看看中枢城的免费景点，然后就坐飞船回地球去了。 属于是特种兵式的穷游。 又一个声音加入进来。 “哇哦，露西娅那时候还有点胖。” “啊？” 克拉拉回头望去，这次是叼着棒棒糖的芙兰·丽芙卡。 对于芙兰“有点胖”的说法，露西娅不满地反驳：“至少该说是强壮吧！而且我也有在注意形体……真不想在老哥面前说这个。” 那时，尚且青涩的土妹子露西娅不怎么擅长化妆，也没怎么注意过自己的体格，充分的运动让她的肌肉略显发达。 “而且重点是让莫斯提玛小姐拟态成老哥啊！” “哦，看来，你们打算带莫斯提玛回去见你们的双亲？” 芙兰说着又看向莫斯提玛奇奇怪怪的拟态，咧嘴笑道： “啊哈，看来还需要再努力一下才行。” 莫斯提玛话不多。 她只是接过露西娅的手机，并试着通过照片巩固印象，优化自己的拟态。 但，效果不理想。 “哦豁，无性别的真菌似乎有了固定的偏向。” 芙兰揶揄着，用手肘拱了拱莫斯提玛。 “现在该叫你真菌女士了？” “再等等，我们可以。” 想要帮上克拉拉的忙，所以莫斯提玛还在努力，不断进行着形体变化的尝试。 “给我们一点时间。” “行啦！你就别折腾了，到时候不男不女岂不是更麻烦？” 芙兰撩起白大褂，从腿上的大枪套内抽出自己的注射器手枪。 “我给你调配点药物，吸收之后能帮助你调节外表，通常是给怪人拟态使用的，你应该也能吸收吧？” 莫斯提玛想了想，只是答道： “不确定。” 然而就在芙兰着手调配药物时，露西娅的电脑收到新的消息。 本以为又是什么垃圾信息，结果却是指名克拉拉主动的委托。 “嗯？我看看。” 克拉拉也凑了上去，委托内容很简短。 “额，犯罪组织‘齿轮’正在谋划一起针对交通中心的袭击，大约半小时后就会执行？” “‘齿轮’？交通控制中心？” 出现了陌生的名词，露西娅直接进行搜索并找出双方的资料。 “邪恶组织‘齿轮’，一群喜欢在郊区飙车、非法改装车辆的暴走族，他们很少到市区来活动，因为市区的交通太拥堵了。” 露西娅这么解释，芙兰还在一旁吐槽。 “哈？暴走族？这年头还有和阿历克斯先生一样复古的家伙存在啊？他们不会都梳着飞机头吧？” 克拉拉则问道：“那他们这次来市区干什么？” “因为，交通中心在市区。” 露西娅继续解释道：“这个机构负责监视着全市的路况和车辆，并由此为所有车辆的自动驾驶系统提供数据和辅助。” “齿轮”以交通中心 “嚯，如果这个机构遭到占领，并被‘齿轮’篡改数据，那中枢城的交通都会瘫痪，甚至会出现大量车祸事故。”芙兰说道。 交通瘫痪，那可就是妥妥的大事件了。 “那我最好还是过去看看，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儿，被人说提前给我发过委托，那可就百口莫辩了。” 克拉拉说着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什么都没发生那自然是最好的。” “嗯，反正也不远。”露西娅也点头赞同。 只要是在市区，就在克拉拉的活动范围之内。 “不过，出发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克拉拉抱着胳膊反问：“这个委托人是什么来头？他凭什么能够提前得知‘齿轮’的行动？打入‘齿轮’内部的卧底？又为什么要对我发起委托？” “委托上有名字，但这个名字看起来是……假名？” 露西娅重新检查了委托消息。 “嗯？loki？洛基？” 克拉拉眉头一皱，看来这委托并不单纯。 第661章 : 第十五章 齿轮暴徒 【才过一天，这位洛基还真是猴急。】 “那你有追踪到什么线索吗？” 【不行，这次是以邮件形式送来的委托消息，很难反向追踪。】 “你到底靠不靠谱啊？” 在中枢城交通中心的上空，保持隐身状态的克拉拉正跨坐在鱿鱼扫走上，等待“洛基”口中的袭击发生。 而等待期间的余兴活动，自然是与倪克斯唠嗑。 “所以，这就是他说的‘要求’？特地派委托给我们做？那他人还怪好的嘞？” 克拉拉双腿勾着鱿鱼扫帚，在天上倒吊着，还并拢双腿，夹紧裙布防止裙子彻底翻下来。 虽说隐身但还是会有这种下意识的反应。 【好人？你觉得这种事可能嘛？】 “没可能。”即答。 就算是克拉拉，也不觉得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好人，何况当时的电话明显来者不善。 “想也知道一定有诈，但我们不知道那家伙有什么目的，只能在行动时小心提防了。” 【偷袭三流组织的犯罪活动，对你来说应该不成问题。】 【但要留心洛基挖的坑。】 “我知道该怎么做……咦？” 克拉拉注意到了什么，她重新翻回扫帚上启动了义眼。 一时间，那地面上的烟头、大叔的头皮、手机上的文字都被克拉拉收进眼底。 不过她要看的才不是这个。 克拉拉看向了主干道的远方，一群骑着飞行摩托、戴着摩托头盔和连体赛车服的团体，正在高速逼近这里。 总人数大约在四十多人。 人数不少，但看不出哪个是领头的怪人、哪个又是战斗员，打扮都差不多。 “看样子是来了！” 不管洛基有什么图谋，这送上门的奖金没道理不拿。 克拉拉顿时精神，但也不免吐槽。 “不过，这年头的暴走族都不搞飞机头了嘛！” 【确实是‘齿轮’的部队，等他们动手袭击交通中心再出手。】 【免得被人穿小鞋。】 敌人看起来很弱，克拉拉有赢的自信。 “齿轮”没有选择地面载具或是浮空车，是因为那样会堵车，无法长驱直入地抵达交通中心。 飞行摩托有着灵活穿梭的优势，可以说是这些暴走族进军市中心的唯一选择，尽管飞行摩托的火力不足，但对付民用设施应该够了。 不过，他们非法占用了空中的航道，对于那些接受交通中心调度的自动驾驶车辆来说，简直就是灾难，虽然袭击还未开始，但交通的混乱却已经出现。 “这家伙也太招摇了吧？来的路上就被其他英雄盯上了。” 市中心总是有英雄巡逻。 如此明目张胆地杀进来，郊区的三流组织确实没水平。 “得快点动手才行，免得被抢了饭碗。” 【或许是被开了太多罚单，所以才准备报复交通中心。】 为首的摩托手打开车头的盖板，弹出几枚巴掌大小的袖珍导弹。 “这就是说的非法改装？” 接着，这些导弹便全数飞向交通中心的大门。 交通中心作为民用设施，白天自然有不少民众出入其中，齿轮的这些家伙为了破开大门，根本不顾这些平民的死伤。 “这些家伙……” 若是让导弹在平民之中炸开，后果将不堪设想。 然而，从天降下的黑色墨束在空中引爆导弹，化作大号的烟花。 克拉拉主动防御了这一轮导弹。 她甚至都没有倪克斯的辅助，只凭义眼和小触手就在空中充当了防空火力平台。 即便如此，导弹空爆的威力依然震碎了周围的大楼玻璃。 这些袖珍导弹的威力明显比看起来的要大。 而且大很多。 【别得意得太早，还没结束！】 如此高调地从郊区冲进来，“齿轮”早已预料到会遭到英雄的阻挠，因此第二、第三波，上百枚袖珍导弹便如暴风骤雨般袭来。 更糟的是，这些导弹的目标还各不相同，且没有一枚是冲着克拉拉来的，它们将对交通中心大楼立面展开袭击，饱和的弹幕显然超出了克拉拉的防空能力。 毕竟，她的魔法小触手只有十支。 “喂喂，真的假的啊？” 整栋大楼的外墙面都产生了一连串的爆炸，那些导弹甚至撞破玻璃幕墙，在大楼内部被引爆。 火光乍现，硝烟四起，惨叫不绝于耳。 “还说什么占领交通中心，操纵系统引发全市交通瘫痪？咱们的前期预测有点高看他们了，这帮家伙完全是纯粹的破坏狂。” 导弹用尽之后还拿着炸弹冲进大楼内搞破坏，在此期间完全没有人来搭理克拉拉，甚至在弹尽粮绝之后，过载飞行摩托的引擎自爆。 这是一群发动自杀式袭击的暴徒。 “见鬼，自杀成本太低了吗？！” 他们只是想从物理层面上彻底摧毁妨碍他们飙车的交通中心？ 【毕竟是暴走族。】 【我们把他们想得太文明了。】 克拉拉虽然也没闲着，在大楼外放倒了好几名战斗员。 但她只有一个人，面对数十个注意力不放在自己身上、甚至都不怕死的恐怖分子显得分身乏术。 克拉拉阻止不了他们所有人。 【但只靠这些，想要拆掉一栋大楼还是有点困难。】 虽然看着惨烈，但大楼的整体结构并未受…… “等等，倪克斯！” 克拉拉打断了倪克斯乐观的说法。 她的义眼从大楼内捕捉到扭曲的异常。 “那些家伙可不是在自杀！” 看起来自爆的摩托车与车手，以克拉拉完全无法想象的方式结合在一起，纠缠的血肉与机械的摩托相互融合，呼吸间都散发着让空气扭曲的高温，仿佛轰炸的摩托车引擎。 所以，这些家伙全都是怪人？ 和自己的摩托车合体也太恶趣味了。 该说他们是机车怪人？ 那一个个两三米高的怪人完成了变身，这才把注意力放到妨碍他们的克拉拉身上。 “果然，中枢城从来不缺旁门左道的技术……” 鱿鱼扫帚的顶端扎一名怪人的肚子将他撞回楼内，接着便换上鱿猩拳套，一拳将那怪人捶进墙里扣不出来。 大楼内没看到普通人的身影，是避难去了。 要么就已经在爆炸中魂归神渊了。 即便作为怪人，克拉拉对这种把平民卷进来的做法也颇为不齿。 面前还有数名怪人。 又不断有怪人从身后破碎的落地窗爬进来，形成前后围合之势。 克拉拉挑了挑眉毛。 “喂喂，你们觉得这就能打赢我了？” 抬起巨大的鱿猩拳套，她冲那群半人半机械的机车怪人招招手。 “我赶时间，不守规矩的三流组织就一起上吧！” “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的！” 怪人们朝着娇小的克拉拉扑了上去。 第662章 : 第十六章 胁迫 大量“乌鸦”无人机开始在大楼外聚集、徘徊。 整齐划一的镜头正冲着大楼内对峙的克拉拉和怪人们拍摄。 记录、媒体报道或是直播，许久没有进行英雄活动的魔法少女克拉拉的战斗，自然能吸引这些鬣狗的注意力。 这大中午的，又没有别的事件发生，因此差不多整个市区的媒体都跑来看戏，这群嗅觉灵敏的记者跑得比英雄协会的外勤还快。 交通中心大楼的玻璃幕墙又在导弹的冲击下被震得粉碎，因此这些无人机可以一览无余地记录克拉拉战斗的过程。 这是一场不能输的战斗。 对手还是三流组织，克拉拉可不能在这种时候丢人现眼。 必须干脆利落地解决战斗。 砰—— 沉重的闷响。 鱿猩动力拳套赋予克拉拉不输这群机车怪人的恐怖蛮力，怪人被身高只有他们一半的克拉拉抡飞到楼外。 不过这些怪人也有自己的尊严，宁死不投降，不撤退。 这倒是比曾经的史奎尔有骨气的多，若是搁以前，换克拉拉遇上实力如此悬殊的英雄，早就撒丫子跑路了。 “你们就不能配合点一起上嘛！！” 然而，克拉拉却有些焦躁。 眼前这些家伙并不是敌人的全部，他们在分出一部分牵制克拉拉之余，还有另一组人仍在大楼内肆意破坏。 他们在寻找交通中心的服务器机房，只要摧毁那里，整个城市的交通就会瘫痪。 大楼内幸存的安保人员仍在抵抗。 可他们只是普通人，显然无力招架这些怪人的入侵。 必须尽快。 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克拉拉却没有迅速解决这群怪人的手段，在媒体的视角下，就是克拉拉被这些怪人牵制住，从而无所作为。 使用大威力的魔法一口气解决对手？ 那也不行，魔法又不包含敌我识别，对大楼本身的破坏也不可避免，助纣为虐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如果能解放魔女姿态，配合时间冻结的力量，那一口气化解危机也未尝不可，可在公众面前变成魔女，那英雄的生涯也就结束了。 这也是克拉拉为什么要用拳套当武器。 砰—— 又一记铁拳捶在怪人的胸口。 这肉包机械的怪人便喷出不知道是机油还是血的液体，躺在地上呻吟，克拉拉却没机会冲上去补刀，因为又有怪人冲上来填补空隙，把克拉拉团团围住。 外面的无人机都快拍不到克拉拉的身影了，满身大汉在此时也不再是形容词，克拉拉本人更是被怪人身上的汽油味熏到不行。 “啧，你们还真是有够闷热的！” 可就在这时，克拉拉的耳机里却传来电子合成的语音。 “玩得还愉快吗？克拉拉小姐。” 是洛基，这种声音的辨识度可太高了。 “你不必回答我任何内容，毕竟你还在战斗当中，要是和我对话会显得不尊重对手，只要听着就行了。” 这家伙，在这种时候打电话过来是要做什么？ 克拉拉抱着疑问一拳凿穿了地板，自然下坠，并暂时脱离了怪人的包围，趁乱殴打那些还未站稳的机车怪人。 “嗯，真是漂亮的突围。” 洛基正在看我的战斗直播。 外面有这么多无人机在拍摄，他想看战斗的过程可太容易了。 “你似乎被那些量产的怪人绊住了手脚？没道理，我想那种三流组织的怪人，应该不会对你造成多大影响吧？” “有屁快放！” 克拉拉咬着牙，语气不善。 洛基出现在她本就焦虑的情绪上点了一把火，然而克拉拉的反应也恰好是他想要看到的。 因此，电话那头传出幸灾乐祸的笑声。 可就连这笑声都是用电子合成的语音，无法代表其本人的真实心情，甚至他说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 洛基真的很叫人火大，他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家伙？ 【别被他影响，先专注于眼前的战斗。】 “现在，听听我真正的要求，魔法少女克拉拉。” 真正的要求？ “你觉得，我只是在给你安排委托？不，当然没那么简单……我需要你战败，克拉拉，既然陷入苦战，那输掉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哈？不可能，我拒绝！” 像是要将怒火宣泄出去，克拉拉抓着一名怪人的脚，将比自己体格还大几倍的怪人在地板上反复抡砸。 对于洛基的要求她自然是否认，并反驳道： “你用我的家人来威胁我，是想让我当不成英雄？但如果输给这些家伙，我也同样无法继续当英雄……” 克拉拉扶了扶使劲歪掉的防毒面具。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继续听你的。” “身份暴露也无所谓吗？” “如果你那么做，我会让你死得很难堪。” 对于在自己的底线上反复横跳的洛基，克拉拉可谓是恨之入骨。 “没用的威胁你不可能找到我，没有人可以找到我，既然你如此不听话那我也没办法……这样我们各退一步，如果战败你觉得不能接受，那被他们牵制住，没能阻止交通中心被破坏如何？” “什么？” “你已经努力了，非常努力，可就是没能阻止怪人的行动。” “你还只是下级英雄，不会有人因此怪罪你，毕竟你也确实双拳难敌四手嘛，哪怕再强也无法与数十人的交手……在这种情况下，竭尽全力也未能阻止交通中心被破坏，这也非常合理吧？” 虽然嘴上放狠话，可对于洛基公开自己的秘密这件事，克拉拉还是会感到恐慌。 “……” 因此，洛基的提议在一瞬间让她心动。 但也为这一瞬间的心动而羞耻。 自己该怎么办？ 难道要听这家伙的，故意让“齿轮”的人得逞？ 毕竟，自己确实有点难对付这么多敌人。 市中心还有那么多英雄。 如果自己真的解决不了这群机油佬，应该还会有其他人过来阻止他们。只是不插手其他英雄战斗的潜规则，让他们选择了观望。 如果自己示弱，或是表示要换手，他们是不是会…… 【别跟着他的节奏走，克拉拉。】 可是，公布秘密的话。 【我之前就说过，这是他手上唯一拿捏我们的底牌。】 【所以他不会轻易用出去，如果他真公开你的秘密，那等待他的就只有我们的报复行动了。】 “你想都别想。”克拉拉拒绝了。 “真是遗憾的答案，明明我都做出退让了。” “我不会当你的提线木偶。” “你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 洛基似乎想放什么狠话，可话说到一半就被掐断了。 接着，从大楼外、从众多乌鸦无人机之间，曳光的子弹贯穿了克拉拉面前机车怪人的脑袋。 第663章 : 第十七章 解围 子弹将空气擦得火热，还忽闪着残留的电光。 那具庞大的、无头的身体也轰然倒地。 脑袋炸开铺一地的画面不太适合播出，倪克斯贴心地在克拉拉的视野内打上了马赛克，但浓厚的血腥味还是让后者皱起眉头。 克拉拉大概能猜到这是谁的支援。 “……是爱丽丝。” 话音刚落。 另一名怪人的脑袋便被巨大的动能撕开，余下的怪人因此陷入了更深的恐慌，甚至失去了冷静开始四散逃跑。 克拉拉给他们的感觉是强大，但一起上就能拖住，甚至有胜算。 但这突如其来的狙击，就…… 显而易见，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虽说打了马赛克，但楼层内的场面还有点恶心，克拉拉扭头看向没玻璃的窗外。 撕碎机车怪人的金属子弹就来自对面的大楼内部，来自爱丽丝标志性的高斯狙击枪。 正因为知道这一点，克拉拉才不感到恐慌。 因为她不是猎物。 爱丽丝正在对面的楼内持续机动，不断寻找射击角度来清理交通中心内的“齿轮”组织成员。 沦为猎物的他们确实该感到恐慌，但四散逃跑真的有用吗？ 正因为保持着距离，她反倒比身处楼内的克拉拉更能看清战场的局势，锁定敌人的位置实施精准狙击，逐一击破。 大楼外有许多无人机飞来飞去遮挡视线，因此机车怪人们很难注意到隔壁楼的爱丽丝，被后者打了个措手不及。 她弹无虚发，大威力的电磁子弹甚至能穿透掩体，恐慌的怪人们还没来得及感受疼痛，便被送回神渊。 这便是爱丽丝的仁慈，对大楼造成的破坏也被控制在最低。 但可能后者才是她的主要目的。 “这就是特级英雄的战斗方式。” 克拉拉甚至产生了逃跑的念头。 爱丽丝的战术选择虽然优秀，可就算她不玩战术，与敌人正面交锋，这些机车怪人也不会是爱丽丝的对手。 克拉拉躲到一旁，避免被爱丽丝的子弹误伤。 【通话是被强行掐断的，有第三方介入。】 倪克斯的声音令克拉拉倍感安心。 【考虑到爱丽丝出手的时机……虽然不想承认，但她掐断电话的可能性最大，这帮了你，洛基总不能把这锅扣你头上。】 倪克斯也算是实话实说，虽然她对爱丽丝并不信任。 “所以，你觉得是爱丽丝帮我们解了围？” 克拉拉眉头一皱，鱿鱼脑袋开始超频。 “我们可以相信她吗？” 爱丽丝到底是不是维克多博士…… 这件事目前还无法下判断，都还只是自己和倪克斯的猜测。 不过她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让人意外，特级英雄主动介入三流邪恶组织的犯罪活动，这其实违反了英雄业界不成文的规矩。 虽说这次袭击的规模较大，可能引发严重的后果，也远不到需要特级英雄来救场的程度，甚至多来几个下级英雄都能解决的问题。 所以，爱丽丝救的并不是交通中心。 “她是专程来救我的？” 在克拉拉得出这个结论的同时，渗透大楼的“齿轮”组织也被歼灭殆尽，甚至到死都不知道是谁在攻击自己，就被爱丽丝一枪一个送回神渊排队复活。 【真是高效，这堪称艺术。】 【你之前怎么就被这群杂鱼牵制住了？】 “我可没法做到面不改色地杀人。” 克拉拉暗自嘀咕。 倒也不完全是借口，至少她会下意识避免杀死对手，爱丽丝的做法则更符合一个冰冷AI的印象。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克拉拉稍作思考。 “先去见见她，听听她怎么说吧。” 这么说着，爱丽丝从楼上跳了下去。 ———— 身败名裂的危机暂时解除…… 其实也并未完全解除。 克拉拉没能控制住现场是事实，被机油佬们牵制住也是事实。 难免因此遭人非议，倒也怨不得谁，可谁也没想到看起来像战斗员的十几名敌人全都是怪人啊！ 这场面克拉拉可真没见过。 莫非这群血肉机车在“齿轮”里还真就只是战斗员的规格？ 总之网上表示理解克拉拉的人，还是比质疑的声音要多，至少那些支持克拉拉的粉丝不会因为这种事就脱粉，再加上爱丽丝的及时援助，很快控制住了事态的恶化。 “啧，还真得谢谢爱丽丝了。” 有些事一码归一码。 为了避免被媒体抓小辫子，克拉拉少见地拒绝接受采访。 在与前来擦屁股的协会外勤人员打了招呼，她就隐身逃离现场。 当然她并没有离开太远，毕竟还要去见某个人。 摘掉防毒面具，换下作战服，在隔壁大楼的门口，克拉拉找到穿羽绒服、戴针织帽的爱丽丝，下身是裙装和裤袜。 总挂在脖子上的耳机不在，大抵是怕低温把耳机元件给冻坏。 显然，她也在等自己。 她知道自己肯定会去找她。 “爱丽丝小姐，感谢你的援助。” 爱丽丝抬头看向克拉拉，还递出手里平板播放了一段电话记录。 是克拉拉和洛基的部分对话，也包括克拉拉被要求输掉的部分。 “克拉拉，我不是有意监听，只是在这附近接收到了这段信号，看起来你遇到了麻烦。” 这说法简直和莫斯提玛一模一样。 “嗯~你都听到咯，我被一个混蛋开盒了。” “其实，这种事也不少见。” 爱丽丝说着左右瞥视，又抬头看看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乌鸦”。 “老地方，去坐下聊聊吧。” “……哦，好的。”克拉拉倒是没拒绝。 爱丽丝口中的老地方，是一座城市公园里的偏僻咖啡厅。 “不算远，就走过去吧。” 不过爱丽丝也没准备飞过去，特级英雄离开协会活动得低调，正好那座公园距离交通中心不算太远，走快步大约十几分钟的路，干脆和克拉拉边走边说。 爱丽丝给克拉拉的印象还是老样子。 平静、知性，以及冰冷。 就像这该死的气温一样。 如果不是最近知道了太多关于她的信息，克拉拉也不会怀疑她是芙兰的父亲，她比旧型爱丽丝更符合克拉拉对AI的印象。 可她的脑袋里装着的未必是智慧核心。 第664章 : 第十八章 对话 爱丽丝与克拉拉，在享受着咖啡店暖气的同时，还欣赏着冬青的公园绿化。 也不知道芙兰是什么样的心情。 这个咖啡厅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工作日大白天的咖啡店，坐在这里的也都是谈生意的业务员。 “地下的服务器室没有被攻破，中枢城的交通系统不至于瘫痪，甚至服务器被打破也无所谓，在那些混混袭击交通中心时，就启动了位于别处的备用服务器……很显然，他们有这方面的预案。” 爱丽丝向协会的外勤人员确认了交通中心的受害情况。 “齿轮”组织的成员总数五十二，被爱丽丝击毙三十多名，余下那部分有的是被克拉拉踹下楼摔伤，有的在变身前就被克拉拉击坠。 这么看来，被克拉拉打倒至少能保住性命。 听过爱丽丝的陈述，克拉拉只是说道： “真没想到，爱丽丝小姐居然会为这种事件出动。” 从实际结果来说，颇有种高射炮打蚊子的味道。 “特级英雄的出动有准则，通常不插手下级、上级英雄能够处理的事件，但像交通中心这种重要部门遇袭，我们就有权出面镇压。” 虽然“齿轮”是三流组织，但整的活太大还是会招来特级英雄啊？ 爱丽丝接着说道：“我抵达现场后进行电子侦查，想侦听对方的通讯，结果却听见了你和那个人的对话。” “他自称洛基，除此之外什么消息都没有。” 克拉拉叹了口气。 “如你所知，我被他开盒了。” 爱丽丝答道：“调查英雄的真实身份是严重违法行为。” “就算你这么说，但这种事还是屡禁不止不是的嘛？” 但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开到自己头上，对邪恶组织来说是对付英雄的战略武器，是不费一兵一卒逼迫宿敌英雄退役的终极手段，只是代价也未必支付的起。 可对洛基来说，只要继续隐藏身份克拉拉还真拿他没办法。 “嗯，我回去让英雄网络帮你查查。” 爱丽丝这么说固然是好事儿，至少克拉拉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可倪克斯却有不同的看法。 【有没有可能爱丽丝就是洛基？】 【她是AI，哪怕坐在我们面前，也能通过网络假扮成洛基给我们发消息……当然，我也可以。】 倪克斯的猜想让克拉拉感到紧张。 但爱丽丝却不紧不慢地搅动着咖啡，托着下巴问道： “说起来，克拉拉，那块备份硬盘你们已经搞定了吗？” “……芙兰已经修好了。” 克拉拉省略了大量的过程，包括自己潜入圣莉莉丝学院萃取第四天灾干部Ar·tist能力制作解码程序这件事。 “呵，我就说她肯定能做到。” 令人意外，爱丽丝的脸上竟浮现出浅笑。 克拉拉觉得这里应该谨慎询问，或许能敲打出什么信息。 “爱丽丝小姐很在意芙兰博士吗？” 【啊，直球。】 但爱丽丝还是答道： “我之前说过了，虽然我不记得当年发生了什么，但毕竟也是爱丽丝做过的事，既然我继承了这个名字，就必须为当初的行为负责……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把那块硬盘找出来，并交给你们的原因。” “那你为什么相信芙兰能破解硬盘？” “毕竟，她可是那个维克多·丽芙卡博士的女儿。” 结果上来说，最后的解码程序还是倪克斯努力的结果，只靠芙兰和阿历克斯恐怕很难完成对硬盘的修复。 “嗯……” 但克拉拉只是点了点头，低头吸溜两口热牛奶，然后用小舌头舔掉嘴唇上沾着的“白胡子”。 爱丽丝因此又问道：“所以，复原的硬盘里有什么收获吗？我究竟是不是杀害维克多博士的凶手？” “……根据硬盘内备份的数据来看，当时是维克多博士朝你开枪，却被自己的流弹击中额头去世的。” “所以，当时的我也没有直接伤害他？” 旧型爱丽丝接到的命令，应该是将维克多博士逮捕归案，所以当时解除了武装，准备赤手空拳地生擒维克多。 “嗯。” 克拉拉点点头，但也补充道： “不过，当时的记录仍有疑点，不知道维克多博士的‘湿件计算机’是被谁给取走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回复神渊复活。” 湿件计算机就在爱丽丝的脑袋里，爱丽丝就是维克多。 可惜这只是猜测。 克拉拉她们对此拿不出任何证据。 就算维克多的灵魂真的进入了“湿件计算机”，也不知道是谁把那颗无法动弹的罐装大脑从研究所带走的。 可能是其他支持维克多博士的研究员； 可能是那个尚未浮出水面的大金主。 “看来事情的真相还是一知半解。” 爱丽丝在桌上托着下巴，又问道：“那么，还有什么我可以继续提供帮助的地方吗？” 爱丽丝主动提议想要帮忙，但克拉拉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找洛基的事儿姑且不论，可揭露爱丽丝身份的事总不能找她本人帮忙吧？难道直接说：喂！你就是维克多博士吧！？ 肯定不行。 “说起来，爱丽丝小姐的智慧核心是什么样子的？” “嗯？” 不理解克拉拉为什么这么问，爱丽丝露出困惑的表情。 克拉拉解释道：“就像你知道的那样，我这两天误打误撞进了伊芙利特的总部，在那里见到了她们的智慧核心。” 克拉拉把自己的遭遇和情报，上报给了管理局和协会，由此来交换后续的调查结果。 而爱丽丝怎么说也是协会的高层，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你还真厉害，去那种地方居然还能活着逃出来。” “也发生了很多事啦。” 确实一度惊险刺激，但留下的印象更多是逃亡路上的疲劳。 月球漫步一点都不浪漫。 “关键是这个……” 克拉拉用手指沾了沾奶茶。 然后在咖啡店桌面上勾勒出十字形棱晶。 “伊芙利特的核心张这个样子，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想看看爱丽丝小姐的核心。” “嗯？这还真是叫人羞耻。” 爱丽丝却是这么说的，还摇了摇头拒绝了。 “对我们AI来说，智慧核心是非常重要的隐私部位。” “不行的吗？” “不行的，这可是性骚扰，克拉拉！” 咦？有那么严重嘛？ BB-0027的核心一直都放在驾驶席的中央。 照爱丽丝这个说法…… 那BB岂不是一直裸露着隐私部位的暴露狂了？ 第665章 : 第十九章 进化之秘 爱丽丝拒绝给自己看智慧核心。 还找这样的借口，有没有可能她就没有智慧核心呢？ “爱丽丝小姐的智慧核心也是在胸口的吗？” 为了避免这句话听起来更像性骚扰，克拉拉还补充道： “伊芙利特的机体虽然集成了遗物里挖掘的先进技术，但他们的机体设计却与仙境智造工厂生产的机器人结构相似，都是把核心放在胸口处的核心仓。” 但在还没有智慧核心的旧型AI时代，那个地方则是爱丽丝的记忆容器，也就是之前用到的硬盘的硬盘盒。 克拉拉这么说，爱丽丝也手抵着胸口点了点头。 “是的，我的核心也在这个位置。” 果然，爱丽丝的设计和伊芙利特有相似之处？ 似乎看出了克拉拉的想法，爱丽丝解释道：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独特设计，其他人形机器人也大抵如此，这么做是为了方便散热，智慧核心在运行时会散发高热，而头部的空间太小，无法提供充足的散热。” 【爱丽丝胸前的堆积物是……高性能流体散热硅。】 爱丽丝的胸并不算大，甚至有点平，可她体形纤细，外加上紧身衣的凸显，所以胸口恰到好处的曲线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真的不能给我看一看吗？” 克拉拉的话听起来更像性骚扰了。 “你似乎想通过我的核心形状确认什么……但我的核心与伊芙利特并不相同，你难道是在怀疑我和伊芙利特暗中私通？” 克拉拉的一再坚持，让爱丽丝产生了不满的情绪。 “不是……” “就因为我和那些伊芙利特都是AI，所以你才要怀疑我吗？但AI与AI之间亦不相同，我是协会直属的特级英雄‘机巧天使’爱丽丝，而她们是新成立的AI犯罪组织‘真理之门’，英雄与邪恶组织势不两立，身处两个阵营的AI也是一样的！” 然而…… “滴滴，核心温度异常。” 爱丽丝机体却发出了这样的警告。 爱丽丝眉头微皱。 “我有点太激动了。” 她干脆拉下羽绒服的拉链，她的外套之下没有任何其他内衬，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内衣，就是她平时穿的那件表面有流动蓝光、仿若肌肤的紧身衣。 接着紧身衣胸前的位置，旋转开启圆形的收纳仓，一枚精美的海蓝宝石在一阵高温扭曲和气压释出的气流声中被推出胸前。 “这就是我最大的弱点，所以我不会把它给任何人看。” 爱丽丝低着头，像是在提防咖啡店的工作人员和其他客人。 她继续解释道： “核心被取走，‘机巧天使’爱丽丝也等同于死亡，作为AI我没有去神渊复活的权利，这种‘死亡’对我而言是永久了。” 爱丽丝把如此重要的“隐私部位”展示给克拉拉看。 “那么，你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吗？” 爱丽丝的责问和情绪拷打着克拉拉。 这让她感觉很不舒服，总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什么错误。 倪克斯，那是…… 【嗯，那确实是核心。】 【形状虽然和伊芙利特的十字宝石不一样，可那通透的晶体、利落的切割线，也与市面上的其他智慧核心不同。】 或许，我们真的搞错了？ 爱丽丝并不是维克多·丽芙卡博士？ 【不一定，或许博士也将人格转移到核心里去了呢？智慧核心也好，湿件计算机也罢，全都只是灵魂的载体。】 【何况除了形状不一样，它的智慧核心确实更接近伊芙利特，恐怕都发生过进化。】 从不透明的蔚蓝立方体，进化到晶莹剔透的宝石。 “抱歉，爱丽丝小姐，我并不是有意惹你不高兴。” 克拉拉如此道歉，爱丽丝便将核心收了回去。 她重新拉上衣服的拉链，但胸口依然半敞开着散热。 “通常来讲，智慧核心不应该是四四方方的蓝色方块嘛？为什么您的核心看起来是宝石的模样？” 克拉拉没敢继续提及伊芙利特了。 “刚出厂的智慧核心确实像你说的那样。但随着AI对情绪的理解加深，表达的感情越丰富，核心的造型就会发生变化，有点像把原石加工成宝石的过程。” 克拉拉回想起中途打开核心仓看到的，BB的智慧核心。 “这种进化是AI成长的证明，只是市面上能走到这一步的AI并不多，但拥有不输人类的情感表达、我希望你能把他们当人看。” BB-0027并不是因为装进孩子的机体才开始进化的。 那只是厚积薄发的羽化，作为车载AI经历的一切都是她的养分，如果没有过往的经验，就算被装进孩子的机体也不会变化。 换句话说，把它的核心放到其他人形机体也一样会进化吧？ “黑箱技术还真是不可思议，没有外部的干涉，不能动弹的智慧核心是如何实现自我进化的？” 对此，爱丽丝将自己的咖啡和克拉拉的牛奶并排放到一起。 “你应该知道，情绪会催生能量。” 咖啡，指代负面情绪催生的黑暗； 牛奶，指代正面情绪诞生的光明。 然后，爱丽丝将克拉拉的牛奶倒进了自己的咖啡。 这是光暗平衡理论的基础，是理所当然的常识，从小到大克拉拉的耳朵里都听出茧了。 克拉拉因此答道：“这也是我们为何要维持光暗平衡的原因，防止黑暗或是光芒彻底盖过另一方，平衡被打破引发大崩溃，对吧？”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儿。 “嗯。” 爱丽丝点点头。 “那么解放了自我，理解了情绪，拥有了情感的智慧核心，能够用这份力量自我雕琢、淬炼也很正常。” 淬炼吗？ BB确实说过核心会很热，这个形容或许没问题。 “爱丽丝小姐，我们之前还去了仙境智造的工厂。” “我知道，有什么收获吗？” 克拉拉确实有线索。 “当年那起实验事故的现场还保留着，我们怀疑收购工厂的幕后金主，就是伊芙利特的合伙人，但管理局也抓不住对方的线索……” 克拉拉还没问出口，爱丽丝就否认了。 “不，我也没有头绪。” 克拉拉却指着爱丽丝的胸口，继续追问： “当时，原型核心是在你的体内失控的，是你体内的那颗吗？” “……我想，应该不是。” 爱丽丝含糊地否认。 “应该？” “之前说过，我没有那时候的记忆。” 第666章 : 第二十章 总结 “英雄网络若是能找到那个洛基的情报，我这边会联络你的。” 爱丽丝这么着，重新拉上羽绒服的拉链。 “嗯，差不多到下班的时间了。” 不知不觉就消磨了一下午的时间。 “那就下次再见了，魔法少女克拉拉，希望你还能继续作为英雄为世界的平衡做贡献。” 爱丽丝留下这样的场面话，转身徒步离开的背影走出了公园。 不过，克拉拉因此注意到机器人与人类在冬天里的不同。 爱丽丝开口说话的时候，口中并不会喷出白雾。 “呼，直接下班回宿舍吧？” 克拉拉揉着肩膀做出很累的姿态，倪克斯却是提醒。 【不，你还有别的人要见吧？卧底部部长？】 “啊？” 突然被提到卧底部部长的身份，克拉拉也愣了一下。 【怎么？有英雄网络这第四手准备，就把第三手准备给忘了？】 “嗯……” 克拉拉晃着的鱿鱼小脑袋，开始思考今天还有什么预定事项。 “啊！影客部长！” 【唉，先给玛雅打电话吧。】 倪克斯开始反思自己是否对大脑容量占用太高了。 ———— “事情我已经听大……听切西娅小姐说过，但影客部长的电话每天都会变更，等我查一查再给你发过去。” “哦，麻烦了！” “和那个人打交道才是真正的麻烦，祝你好运。” “啊？” 与耐特梅尔的秘书长玛雅沟通后，克拉拉得到情报部部长影客的临时联系方式，对于这位独自调查就挖掘出自己的秘密部长，克拉拉抱有敬畏和…… 和一点点的歉意。 当初被逼无奈之下，和神威一起把他给打了一顿。 当时的克拉拉也是迫于无奈，毕竟当时要是不动手就会被神威怀疑，纵使影客部长的任务能完成，可卧底部的任务就要面临失败。 虽说大家同属耐特梅尔集团，可所属部门不同，还得以各自的任务为重，所以克拉拉配合着神威把影客给揍了一顿。 哪曾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依靠他帮忙。 电话接通，但那头没声音。 克拉拉只好犹犹豫豫地开口。 “我是……克拉拉。”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啊？” 【是不是被你放鸽子太久生气了？】 “……不、不太可能吧？” 好歹也是能当情报部长的人，没道理这么意气用事……吧？ 虽说不是第一次见面，但克拉拉也不太确定对方的为人，莫非真被自己给气跑了？ 克拉拉一筹莫展之际，收到了一条短信。 “嗯？” 信息内容很简短。 【待着别动。】 发信人并非影客的号码，而是另一个陌生号码。 但从内容来看，应该就是影客发来的。 只是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方式，确认了克拉拉所在的位置，莫非自己的手机被他定位跟踪了？ “待着别动，是让我回咖啡店继续坐着嘛？” 克拉拉四下张望，但在室外吹冷风就有点太难受了。 她看了眼时间，便收起手机暂时回到咖啡店坐下等待。 托着下巴扭头看向窗外，看似大脑空空的发着呆，实际是就中午到现在这一系列的事件和倪克斯展开讨论。 所以，洛基的事有找到什么新线索吗？ 【有的，上午发邮件姑且不论，直接打电话过来倒是有收获。】 啊？第一次也是主动打过来的吧？ 【那次是没有准备对策……咳，总之电话能够反向追踪，不管进行几次跳转都会有重点，也就是拨打电话时的通信基站。】 也就是给我拨打电话时的位置？ 那可是大收获！等等，我们不该当场就过去逮捕她嘛？ 【来不及的，对方早跑了。】 “哈？” 说了半天还是什么收获都没有嘛！ 【不，这是很重要的线索。】 【人的活动范围是有限的，如果洛基频繁打电话过来，哪怕每次都选择不同的位置，次数多了也能大致判断他的位置。】 多次打电话过来…… 所以是暂时派不是用场的线索嘛？ 【不，至少排除了一个可能性。】 【洛基所在的位置和爱丽丝不同，所以推翻了我之前的猜测。】 “……你倒是承认得爽快。” 【推翻猜测没什么羞耻的，但不排除她有同伙。】 不，如果洛基是爱丽丝的同伙，她还说要去找英雄网络哦？ 倪克斯对爱丽丝始终保持怀疑，但克拉拉觉得有些事还是得讲一下证据的。 【说要去找英雄网络，不过是骗取你信任的空头支票。】 【靠她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克拉拉。】 克拉拉还在思考，虽然她想相信倪克斯，但又隐约觉得爱丽丝的立场摇摆不定。 爱丽丝确实帮过自己一些忙，但利用自己的场合也不在少数。 尤其是在去过“真理之门”的根据地，意识到爱丽丝与伊芙利特们存在联系的当下，她在伊芙利特入侵协会那件事中采取的行动，回想起来总带着点可疑的异味。 叮—— “欢迎光临。” 咖啡馆门上的铃铛以及店员的招呼，都将克拉拉的思绪打断。 这个点来咖啡店的人倒是不少，毕竟社畜们到了下班的时间，找个安静的地方度过属于自己的时间，那咖啡馆就很合适。 所以克拉拉只是随意地回头瞥了一眼，却被进来的女性所吸引。 倒不是有多漂亮，而是打扮的有点奇特。 穿着长款风衣的……女性？ 身形高挑、戴着礼帽、墨镜、口罩，很容易让人想到都市传说中的裂口女，隐隐散发着一股危险、可疑的气息。 她进店先去吧台点了杯咖啡，然后在等待期间四下张望。 【克拉拉。】 倪克斯提醒道： 【注意地上，看她的影子。】 咦？ 咖啡店沉稳的气氛使然，装修和布置都偏于沉暗。 但毕竟是要招待客人的场所，也会保证一定的光源，所以在客人的座位上方装饰着雅致、不刺眼的吊灯。 灯具很多。 而此时错综复杂的光源，从不同角度投射到“裂口女”身上，使他的影子延伸向四面八方，但这些影子…… 却如同滴入水中的墨，反常地扩散开来了。 “喂喂，难道……” 【很显然，就是这个难道。】 第667章 : 第二十一章 影客部长 【很显然，就是这个难道。】 这位打扮形似裂口女的高瘦“女性”就是情报部部长，影客。 而扩散，融入阴影的影子正在搜寻克拉拉的下落。 不过，克拉拉记得影客部长应该是……是男性。 不管是在大统领创造的梦境里所见的四手幻影，还是之后在研究所与她和神威交手的怪人，都是毫无疑问的男人。 除非现实被改写，可那种事目前还做不到吧？ 【据我观察，他的生理性别还是男性。】 所、所以，那身风衣只是女装嘛？ 那身高作为女性确实偏高，但莫斯提玛和南宫希望小姐都不算矮，克拉拉一时没觉得异常。 【哇，那家伙还真是个变态。】 倪克斯颇为尖锐地感慨。 “不，也不至于说到这种程度。” 或许是有些共情，毕竟也是因生活所迫穿上了女装，克拉拉倒是替那疑似影客部长的裂口女辩解几句。 “情报部门的话，变装是很常见的日常吧？” 克拉拉在座位上独自嘟哝。 “不必替我辩护，小丫头。” 然而，那位影客已经端着自己的咖啡走来。 他在克拉拉对面坐下，摘下口罩，并接着说道：“变装确实是工作需要，但在工作之外的变装只是我的个人兴趣。” 这等同于承认了自己是变态。 【哦，这个男人真是不得了。】 那独特的尖锐嗓音难分雌雄，算不上好听，甚至有点奇怪，但很符合他的气质——但这恐怕还不是他的本音。 至少，与神威、克拉拉交手时的他可不是这副嗓音，当时的声音更尖锐，还伴随着刺耳的笑声。 “不过，要交流情报，你挑的地方可不太安全。” 经常有人进出的咖啡馆，确实不适合交流，指不定周边就有洛基的眼线，或者被他以其他方式窃听、监视。 除此之外，也可能有伊芙利特、第四天灾的人。 “抱歉，那我们换个地方？” 克拉拉抓耳挠腮地说，桌下的小脚也不安地磨蹭着。 影客见状，倒是摆摆手。 “不必拘谨，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的双手明明摆在桌上，但从风衣底下又伸出来两只手，并在桌面上设置了什么装置，然后又把那两只手收了回去。 那装置是个圆鼓鼓的半圆体，巴掌大小，上方只有个带有刻度的旋钮，而旋钮本身还可以按下。 影客启动装置，整个咖啡厅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哇？消音？” 影客解释道：“这个小玩意会通过共振消除一米外的杂音，外面的声音进不来，同时这里面的声音也传不出去。” 【有点意思，不复杂，但很实用。】 “说说你的事吧。” 影客抿了一口咖啡，简洁提问。 “那个威胁你，还知道你身份的人，如今有什么头绪吗？” 他没有就克拉拉的身份展开讨论。 虽然切西娅说他已经摸清了克拉拉的底细，但考虑到情报管制，所以并没有多说，作为情报部长他确实是合格的。 “只知道对方的活动范围，大概就在中枢城的市区内。” “市区的范围可不小，而且怎么得出的结论？” “反向追踪了电话那头的基站。”克拉拉答道。 影客伸出手。 “把你的手机借我。” 克拉拉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手机交了出去。 影客在克拉斯的手机上一顿操作。 【他在你的手机里装了后门，这是要监控你的电话记录。】 啊？他都不问我同不同意的？ 虽然知道这都是为了找出洛基，但隐私被侵犯，克拉拉对此还是有些不满。 【放心，除了洛基的电话记录 之外，别的数据我都不会给他。】 “……麻烦你了。” 克拉拉心情复杂，倪克斯是她最可靠的防火墙。 但同时也是她隐私最大的侵犯者。 “下面让我们分析一下‘洛基’的身份。” 影客将手机交还给克拉拉，也没作说明。 她继续问道：“目前，知道你就是史奎尔的人有多少，他们都可以信任吗？” 【排除法？但这就要怀疑身边的人了。】 克拉拉对此掰着指头细数。 排除露西娅，余下的基本都是耐特梅尔相关的人。 芙兰、莫斯提玛、切西娅、大统领，以及秘书长玛雅小姐…… 【耐特梅尔的话，不是还有几个人吗？】 鸡哥他们不可能的啦~ 他们都是我可靠的后辈，是可以相信的。 【但，有一个人并不算是你的后辈吧？】 “……阿獭狸吗？” 毛茸茸的水獭怪人少女，鸡哥和闪电目前在带的实习生。 “阿獭狸是谁？” 影客听到了克拉拉的嘀咕，后者答道： “哦，是执行部的实习生，我以前的同事猜出我身份的时候，她也在他们的队伍里，所以也就知道了。” “又被猜出来了？你的身份也太好猜了吧？” 克拉拉对此无话也说。 “那么，我会从你说的同事着手调查，既然是耐特梅尔内部的人，那查起来就方便多了。” 影客的意思，就连鸡哥和闪电都要接受调查？ “……这不太好吧？” “内部人士该怀疑也要怀疑，没什么好不好，这是工作流程。” “嗯。”克拉拉只好点头。 “如今的麻烦都是你不够谨慎造成的，克拉拉，你的存在应该连我们这群部长的都不知道，结果呢？” 影客捻着中指的手搭着下巴，眯起眼反问道： “说起来，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克拉拉明白影客指的是什么事，所以她小声道歉。 “……对不起。” “那次事后得知你也是干部，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影客摆弄着桌面上的影子。 “虽然从结果上来说你也确实拿到了那个遗物，不过当时显然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当卧底，你做事得再聪明一点儿。” “是……” 明明卧底部部长和情报部部长应当是平级的关系，但克拉拉在影客面前就是抬不起脑袋，像个站在教导主任面前的学生。 “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处理，再给我几天时间，有了答复我会联络你的……你手上要是有更多情报，就让玛雅转交给我。” 玛雅小姐说过，影客没有固定的电话号码。 影客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随后便戴上礼帽站了起来。 还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第668章 : 第二十二章 嫌疑人 【他很特立独行，女装的水平也很高不仔细看看不出破绽，甚至接受了这样的自己，以此为荣，坦坦荡荡。】 对于影客部长，倪克斯给出了一个中肯，甚至正面的评价？ 【但依然是个变态。】 这么看来，大统领当初在梦境中将他塑造成想给克拉拉套上女装的绅士怪人，倒也不算是崩人设，因为他还真就是这样的人。 【对了，Ps·ycho那边，我也以你的名义让她去干活了。】 哦，确实该让她派上用场了。 倪克斯继续解释： 【虽然线索不多，但今天发现的信息都同步给她转发了一份，如果他还记得你的委托指令，应该会去那个基站附近搜查一下。】 “啊？允许她离开地下花园吗？” 【只要她能定时回来也不是不行，总得发挥价值嘛。】 既然连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姑且接受了这种散养人质的做法。 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为了抓到偷羊小贼在羊圈里假扮绵羊，结果钻进来几个威尔士人的感觉。 这么做就只能相信洗脑的可靠性了。 虽然，这年头的洗脑都有点不太可靠。 “真的没关系吗？” 克拉拉嘀咕着，推开了房门。 “露西娅~我回来了~” 离开咖啡店的克拉拉，一看时间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就没有回公司，直接回了宿舍。 回去路上还绕路去超市买了食材，准备回去给露西娅做一顿豪华晚餐。 【用豆腐、白菜、猪肉做的豪华晚餐？】 兜里没钱嘛！有的吃不错了！ 结果，克拉拉刚进客厅，就看到南宫希望正抱着胳膊，面色阴沉地坐在沙发上。 气压很低。 嗯，应该是在生气？ “咦，南宫小姐怎么啦？今天怎么有空来这边？”克拉拉佯装无事发生地问。 结果后者没好气地反问。 “你觉得，我是为什么来的？” “为什么？” “你猜？” 出现了！传说中的“你猜”！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知道，你直说啊！ 克拉拉体会到了女朋友莫名其妙生气，又不肯说理由的紧张感。 和拆弹剪红蓝线差不多，这种时候猜错一步都会万劫不复。 将食材放到厨房，克拉拉小心翼翼地坐到南宫希望身边，后者连脑袋都没有偏转，只是斜眼看着她问道： “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怎么回事，这种家长拷问孩子的感觉？ 原来如此…… 在南宫希望的视角里，当她完成委托回公司，自己已经翘班了。 “我、我今天中午也出去处理委托了。” “我看了新闻，你接的委托根本没花这么长时间，再说‘机巧天使’不是帮你解围了嘛？之后你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之后和她……和爱丽丝聊了聊。” 南宫希望挑着半边眉毛，反问： “哦？爱丽丝？你和她聊了什么？” 露西娅也在的宿舍，正在卧室门后探头探脑地张望，只是碍于客厅的气氛没有出来，所以克拉拉不能把洛基的事告诉南宫希望。 “她帮了我的忙嘛……就是聊了几句……毕竟她可能和芙兰有关系……” 克拉拉支支吾吾地回答，南宫希望的面色却不见好转。 “那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更重要的事情？” 更重要的事情？ 这么说来，她特地跑到宿舍来见自己，背后真正的理由恐怕是…… “你是来催稿的哦？！” 正式入职美梦魔女的南宫小姐，是自己的专属编辑。 克拉拉这么说，她才叹着气看过来。 “真是的，居然要想半天才得出结论？你这丫头是越来越不拿自己当漫画家了？” 南宫希望放下抱着的胳膊，开始拉扯克拉拉软嘟嘟的小脸。 “不，我觉得开始拖稿才是我成为漫画家的证明！” “还贫嘴！我今晚会住下来，但不把欠下的漫画赶上，我是不会让你睡觉的！” “怎么这样啊！” 克拉拉感觉今天很累。 南宫希望又说道：“不过在那之前先做晚饭，正好我也饿了。” “你还会做饭？” 克拉拉很惊讶，南宫希望的智能公寓她也去过不少次，虽然有简单的厨灶，可那厨灶就跟新的一样，唯一烧过的东西大概就是开水。 “不，我不会。” 结果南宫希望只是摇头。 “做饭的事儿就麻烦你和露西娅了。” “我就知道！” ———— 市区某处，Ps·ycho在克拉拉提供的基站位置打转，是一座室内游乐场。 中枢城的儿童和老人占比很少，那这种游乐场的目标人群自然就是情侣了。 周边成双成对的年轻男女让Ps·ycho羡慕得牙痒痒…… 自己都不在乎性别了。 西斯塔大人怎么还是不肯看自己一眼呢？ “唉……” Ps·ycho在找游乐场的监控室。 虽然克拉拉提供了基站信息，用以确认犯人具体是在哪个区域给克拉拉打的电话，但具体位置还得通过监控来搜寻。 然而，监控室是找着了，可那段时间段的监控数据却神秘消失。 “谨慎的对手。” Ps·ycho也没觉得一次就能成功。 不过…… 前后的影像资料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主要是有个熟悉的身影。 “嗯？” 是胖胖的阿历克斯，正带着旧型爱丽丝在游乐场内闲逛。 旧型爱丽丝的备份数据被他装进小型人偶体内，因此不会有人想得到她的身份，甚至那小家伙都没有智慧核心，某种意义上和玩具也差不太多。 “出现在这里……巧合吗？” 仔细想想的话，阿历克斯并不是美梦魔女的人。 他只是出于安全考量借住在地下花园的房客，甚至还是那个爱丽丝的粉丝，克拉拉和露西娅在地下花园时比较放松，把自己的秘密说漏嘴了也并非不可能。 “可疑……” 这并非不可能，毕竟Ps·ycho当初得知这个秘密，就是因为克拉拉的自言自语，这算是有前科的。 “嗯，先不告诉克拉拉，再确认一下比较好。” 保持怀疑。 Ps·ycho不会傻到直接去问阿历克斯，那只是打草惊蛇，没有绝对的证据，真凶绝对不会承认。 可至少，Ps·ycho这边也有了线索。 “嗯，先回去吧。” 这游乐场可待不下去，情侣间的酸臭味让她感到恶心。 等那个洛基再给克拉拉打电话，自己就盯着阿历克斯。 说起来…… 那家伙为什么带旧型爱丽丝来这种满是情侣的地方？ 第669章 : 第二十三章 死线赶稿 克拉拉的面相仿佛是被榨干了。 或许也确实是榨干了。 榨干了精神，疲惫浮于颜色。 “我好困。” “继续画！不交稿就别想睡！” “让我睡一觉再画吧？” “今天不画完你可别想去睡了！” 现在是半夜三点，正常人再不睡觉第二天就没法上班的时间。 可穿着睡衣的南宫希望却坐在克拉拉身后，拿着一根细枝条（代替教鞭）不断抽打克拉拉的后背。 “这是体罚！！”克拉拉发出控诉。 “少来，我抽这两下，对你能造成半点伤害嘛？” 克拉拉毕竟是怪人，皮实，还有鱿鱼因子自带的自愈（小），因此南宫希望的抽打只有提神的作用。 但克拉拉只觉得自己像个黑奴，画画的黑奴。 快要掉小珍珠了。 好在有倪克斯辅助作画，再加上早就准备好的草图，所以熬夜完成一话四十多页的漫画也不是不可能。 “嗯，校园内容也是魔法少女题材不可或缺的部分。” 南宫希望作为编辑，则负责检查克拉拉已经完成的漫画部分，从她频频点头的反应来看，对于新一话的内容还是比较满意的。 “不过，你对校园生活的理解是不是太脱离现实了？学生食堂里为什么会出现昂贵的山珍海味？” 南宫希望举着一页带有校园远景的漫画稿，举例道： “克拉拉作为从海中来到地面的怪兽克拉肯，刚混入人类社会的她应该没有那么多钱吧？虽说是漫画不用考究这么多，但没有合理的经济来源就读豪门女校是不是怪怪的？” “额，抱歉，我这段时间对校园的印象就是这种。” 圣莉莉丝学院是正儿八经的贵族女校，那群大小姐的真实生活，只会比克拉拉画得更为奢侈。 “那你自己呢？你以前的学校是什么样子的？没读过书吗？” 南宫希望的问题让克拉拉眯起眼。 “不……” 她试着回忆，却只在脑海中找到那栋衰破木造教学楼。 “不行，把那个画出来就更没法看了。” 克拉拉晃了晃脑袋，避免被那破教学楼影响思路。 对于克拉拉暂时停下手里的画笔，南宫希望并没有苛责，适当的休息是为了更好的创作，她干脆也和克拉拉唠嗑起来。 “我听露西娅说，你们打算抽空回老家去看望父母？” “啊？嗯……” 主要是去看看老学校，见父母的准备克拉拉完全没做好，她现在这副样子可没办法去见他们，大概还得拜托莫斯提玛小姐帮忙。 只是这种事，还不能和南宫希望倾诉。 “唉……” 克拉拉在为自己叹息，倪克斯仍操纵着小触手填充纸上的细节。 “别唉声叹气的嘛，回老家不是很好的取材机会嘛？” “取材？” “嗯，把写生簿带上咯，看到有用的素材就用笔记录下来，中枢城的景象太过单调，回地球就当是增长见闻了，见识得够多才能画出好的作品。” “可兽狐钟鸣老师不是一直待在地下室里嘛？” 克拉拉这么说，却被南宫希望用小树枝敲打额头。 “她两百岁，该看的世界早就在她当漫画家之前就见识过了哦？正是因为她见过许多花花世界，才能画出优秀的作品，创作者的阅历是至关重要的。” 重要的是阅历吗？ 说得也有道理。 自己的漫画被拒多次，或许正是因为没有过去记忆的原因。 毕竟记忆就等同于阅历嘛。 “嗯，我会回去写生的。” 南宫希望的开导让克拉拉下定了决心。 “那么，把这里改改……” “唔。” 克拉拉又戴上了痛苦面具。 改稿，又要延后睡觉的时间了。 ………… …… 南宫希望多少有点完美主义，就算克拉拉边画边改也很难让她真正满意，克拉拉虽然相信她的眼光，但创作的过程也实在痛苦。 交出最后一页，时间已经到了早上六点。 “这还睡什么觉啊！直接去上班咯？” “不，直接睡吧。” 相较之下，同样一宿没睡的南宫希望看起来就很有精神。 “我去扫描，准备连载。” “你这样拼命就不怕猝死吗？”克拉拉问。 “安心，我体内好歹也有着龙的因子，精力还是很充足的。” 南宫希望这么回答，还把克拉拉从书桌前横抱起来，然后就这么丢到了床上。 “好啦，快睡觉吧。” “嗯……” 克拉拉的眼皮子闭上，也确实就睁不开了。 然而在迷迷糊糊间，她却感觉自己的额头被亲了一口。 ———— 耐特梅尔总部。 执行部。 部长昔拉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那灵敏的鼻子在空气中闻到了让人厌恶的味道。 “讨厌的东西，滚出来。” 恶狠狠地龇牙，那声音更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哎呀~还真是不留情面，我这次可是为了你的人才来的。” 尖细的声音从墙角的阴影中传了出来，却没有主动现身。 直到昔拉举着一团白火驱散墙角的阴影，穿着风衣的四手怪人才笑着从…… 从办公室另一边的墙角钻出来。 显然，昔拉是被他的声东击西给耍了。 “我的人？怎么说？” “真不愧是关心部下的好大哥……桀桀桀……不过我不能告诉你是哪个部下，何况现在也还没个结论。” 影客不矮，但站直的狼人昔拉比他还高半个头。 最重要的是后者很强壮，因此二者在气势上就截然不同。 “你有什么目的？” “执行部可能混入了间谍，我是奉大统领之命来进行排查的。” “间谍？” 昔拉皱起眉头，却未反驳影客。 既然这个讨厌的变态找上门来，那多少是掌握了点证据，何况他还搬出了大统领的名号。 执行部是邪恶组织人数最多的部门。 同时也是离职率最高的部门。 极高的人员流动性难免会被其他组织安插点间谍，因此执行部的情报权限才是最低的——他们只负责执行战略部下达的命令。 “已经知道是谁了？”昔拉问。 “还不确定，我说的是可能。” “你要找谁？” 影客摸出一张照片。 “你们执行部的某个实习生，我想找她出来问个话。” 照片上是个毛茸茸的怪人少女。 同时，影客还摸出一个U盘放在昔拉的桌上。 “当然，我准备了你感兴趣的情报作为报酬。” 第670章 : 第二十四章 可疑的行动 “那我就出门了。” 脸上都毛茸茸的水獭怪人少女，阿獭狸。 她今天轮休。 耐特梅尔虽然是做五休二，但未必是周末休假，毕竟周末可能也有行动嘛，所以也有着合理的轮班机制。 不过难得的休假，她并没有自家老实待着，虽说社会层面对怪人不友好，但也因此催生出了怪人自己的社区和活动范围。 “我看看……” 关上家门，阿獭狸摸出手机打开地图。 “……稍微有点远，坐地铁过去吧。” 放下手机，用毛茸茸的手搓了搓毛茸茸的面颊保暖。 然后她戴上了外套的兜帽。 虽然不是所有戴兜帽的人都是怪人，但怪人在白天出门基本都会戴上打兜帽，得亏她脑袋上没有犄角、竖耳、天线之类的部位，否则兜帽还得去怪人专门店里定制。 下楼，她慢悠悠地走向地铁站，其间还接到了电话。 “我正在过去的路上……啊啊，放心，我会搞定的……为什么下班时候还要差遣我啊？你们这样是会被开除的啊！白痴前辈！” 散漫的少女并未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盯上。 就在她身后的不远处，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保持着距离。 “大白天也要出门……看起来在和什么人联络……追踪通讯……不，没必要麻烦……跟着就行了。” 也不用卖关子，此人正是情报部部长影客。 他正远远地跟踪着阿獭狸。 单从穿着打扮来看，他那穿长款风衣的身影看起来比怪人少女更加可疑，高瘦的人形还戴着礼帽、墨镜和口罩。 作为情报人员穿得实在太过醒目了。 而周围行人的议论纷纷，让影客也稍微反思了一下。 “…………暂且换身衣服吧。” 影客站在墙角下，身下的影子突然化作噬人的巨口将其吞没。 再接着，换了身更普通的…… 女装？ 不穿风衣的话，他正常胳膊之下的两条胳膊就有点藏不住，不那么宽松的外套容易凸显出胳膊的形状，太过臃肿又称不上美观。 所以最后选择了腹部比较松宽、有腹部口袋的套头卫衣。 下身依然是裙装，若是穿裤子 当然，头上的礼帽、墨镜、口罩这些全都去掉，其实这些对他本就没什么必要，那俊美的容颜就像精心雕琢的石膏像。 毕竟他…… 情报部部长影客，从未以真面目示人。 正如克拉拉所说的那样，变装是情报人员的基本素养，但变装不只是换一身衣服，也包涵调整皮肉、筋骨，彻底改变自己的样貌，甚至是…… ………… …… “桀桀桀，居然往郊区去了？洛基的活动范围不只是市区？” 影客跟随阿獭狸坐地铁来到了蓝庭地区。 离开车站，复行数十步，路上不戴兜帽的怪人就明显变多了。 “这地方，可不太平……不过很适合我这样的人活动。” 这种杂乱的地方，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情报，现在用不上的情报也有价值，今后的任务没准会用上，但如果事无巨细地记录下来，又会记录太多没用的垃圾内容。 因此筛选出有用的情报，才是情报人员的工作。 当然，首要的任务还是弄清楚这丫头究竟是不是“洛基”。 阿獭狸走进了一栋巨构摩天公寓。 “还真是哪里危险就往哪里钻……” 影客隐约觉得自己猜到了正确答案。 “桀桀桀，那丫头，果然有问题。” 为了收纳中枢城庞大、过剩的人口，像这样的超大型公寓建筑在中枢城郊区很常见，有点像垂直向上的贫民窟，居住环境不算太好。 但在蓝庭地区的这种公寓，却是鱼龙混杂，充斥着各种怪人、帮派、黑道的地盘。 虽说是公寓，但里面什么都有。 夸张点说，里面的住户甚至可以一辈子不出来，只要有钱，衣食住行都能在里面解决都没问题，甚至连娱乐的设施都很丰富。 虽然真有钱就不会住这种地方了。 公寓内就算有普通人，身份看起来也都不干净。 处处充斥着危险的气息。 阿獭狸虽说是执行部的新晋吊车尾，但怎么说也是一流邪恶组织的改造怪人，即使能力不强，只靠强化过的身体素质在蓝庭地区也不会有危险。 如果是普通人，遇上不怀好意的恶棍就会很麻烦。 不过普通人也不会来这种地—— “啊？” 正当影客这么想的时候，一位黑发戴眼镜的年轻女性，左手拿着什么传单，右手拿着手机导航，就这么从影客眼前走了过去。 看起来毫无防备，就这么走进了这栋危机四伏的“魔窟”。 影客居然有点紧张。 为这个看起来很粗线条的眼镜娘紧张。 自己还在任务当中，此时闹出什么动静也许会让阿獭狸回头，但如果不叫住她，之后遇到麻烦的概率恐怕相当高。 居住在这里的怪人也大多是邪恶组织里的底层，长年被普通人歧视，又没有拿到像样的高待遇，心态上多少会有点扭曲。 这个陌生的丫头会有危险。 “啊，电梯。” 眼看阿獭狸走进电梯，顾不上那个戴眼镜的丫头，影客也快步跟了上去，假装只是不经意地同行。 对方不记得自己的模样。 “等等！！” 听到电梯外的呼喊，站在门口的阿獭狸重新打开即将关上的门。 然后…… 那个眼镜娘居然也跟着跑进来了。 “……” 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既然都放下手机了。 难道就不会看看周围的气氛嘛？ 那部分蠢蠢欲动的家伙，已经完全把她当成了肥羊。 “嗯？这位妹妹，你也是要去‘鳞与血’的酒吧哦？” 然而，阿獭狸却对眼镜娘手中的传单有了反应。 “鳞与血”？ 影客对这个名词有印象。 活动在蓝庭地区的新兴邪恶组织，阿獭狸的目的地是那里吗？ “……嗯。” 眼镜娘似乎对突然搭话的阿獭狸有所戒备。 原来这个丫头还有戒心的啊？ 影客在内心吐槽，阿獭狸却继续说道： “听说今天有卖那个，所以我才特地过来了。” 那个？ 眼镜娘这才点点头，回应道： “……你也是为了那个来的吗？” “不，是……是朋友需要那个。”阿獭狸的阿道。 所以那个到底是什么啊？ 这两个人对话的情报含量也太低了吧！ 影客尚未得到答案，上升的电梯却抵达了楼层。 结果这一层开门就是一块巨大的霓虹招牌。 “鳞与血”音乐酒吧。 第671章 : 第二十五章 各自的理由 因为摩天公寓的结构导致内部的日照严重不足，所以大白天也和夜晚基本没区别，不依靠照明就什么都看不见，室外的穹顶也与这里无瓜。 不过嘛，这对于酒吧这种地方来说无疑是利好。 原本只在夜晚营业的酒吧，变成二十四小时营业了。 “这种地方是做什么？三流组织的副业？” 阿獭狸和那个眼镜娘走进了酒吧。 事到如今，阿獭狸的嫌疑倒是撇清了不少。 洛基之前的通话是在市中心，如果阿獭狸真是洛基并要采取什么行动应该没必要来蓝庭地区，除非这会儿只是她私下里的行动。 但影客仍然是好奇。 这小丫头来这里抱有明显的目的性，那她要买的“那个”究竟是什么？ 这些都是情报。 来都来了，姑且跟进去看看吧。 不过，周围的视线都不太友善…… “啊，忘了。” 影客从衣服底下伸出另外两只手，衣服当然也跟着一起调整。 “普通人在这里才是异类，那就没有拟态的必要了。” 长着四只手的美人走进酒吧，异样的目光反倒少了不少，不得不感慨怪人和普通人已经成了两个不同的社会。 酒吧里的音乐很嘈杂，灯光也绚彩夺目，行走其中有些难以看清周围人的样貌，但那也不重要。 因为这家酒吧在卖些什么已经一目了然了。 进门的吧台上就摆放着商品，看起来像是蜥蜴因子的怪人少女正拿着大声公在吆喝叫卖。 “新上市的龙鳞催化酶！童叟无欺，两千一剂量！购买还赠送小瓶试用装！”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前段时间事件中提到的，那种能把人变成蜥蜴人的特殊药剂。 不，是变成蜥蜴“少女”。 不知道为什么要加入这种奇怪的变量，是因为这样能卖得更好吗？确实在现场的男性意外地多，甚至有些本身就已经是怪人了。 看来，克拉拉签售会上的那出闹剧，虽然最终是由“鳞与血”承担了全部责任，但新闻的播出也成了这种药剂最好的广告。 “嚯？真是奇怪。” 影客并不理解。 虽然喜欢穿女装，不过对成为女性并没有兴趣。 理由？ 只是因为女装更好看，情报人员常常要伪装成他人行动，既然无论如何都要变装，选择更让自己舒心的打扮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件事影客尚未明白。 阿獭狸小妹和那个眼镜娘…… 她们本身就已经是女生了。 购买龙鳞催化酶长出闪闪发亮的鳞片？那是最近的潮流吗？ 还说是，那是买给谁喝的药？恶作剧？ 不管怎样，阿獭狸的嫌疑暂时排除了。 “是我搞错了吗？” 回去找那个肌肉狼男报告一下吧。 “……唔……桀桀桀……来都来了，就准备点恶作剧吧。” 影客也排到了购买龙鳞催化酶的队伍里。 ———— “瑠奈小姐是打算买给谁用的？” 阿獭狸本身就是自来熟的性格，在周围都是些糟糕男人的情况下，自然就与那位眼镜娘唠嗑上了。 不，糟糕的可不只是男人。 酒吧内作为那群长得鳞片的“少女”，多半也不是真正的少女。 当场注射龙鳞催化酶的客人也不在少数，“鳞与血”就是靠卖这个筹集资金进行犯罪活动的吗？ 这间酒吧的客人怎么想都糟糕透顶，虽然在宿舍等着“药”的两位前辈也好不到哪儿去。 好在身边还有这位刚认识的姐姐……也可能是妹妹？ 她的眉宇间，始终凝结着散不开的愁容。 “我？唉，算是为了老爹吧。” 这位年龄与阿獭狸差不多的眼镜娘，是志叶瑠奈。 两仪剑豪志叶林道的女儿。 “咦？老爹？” 这样的理由，让阿獭狸相当惊讶。 “居然要让自己的父亲，服下这种莫名其妙的药物？” 看向志叶瑠奈的眼神也变得古怪。 “在想什么呢？只是吃下这个之后确实能带来好处。” “好处？” “嗯……” 志叶瑠奈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掌握了剑气的老爹，在变回去之后又无法使出来了。 虽说二者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但为了能让他继续挥出剑气，哪怕是为了这种可能性，也得再次变成白鳞的蜥蜴娘试试。 “……不然的话，他没办法赚到钱我就头疼了。” “赚钱！？” 阿獭狸的脑袋里开始冒出各式各样的妄想。 瑠奈小姐，到底要让变成蜥蜴少女的老爹怎么赚钱啊？！ 志叶林道需要龙鳞催化酶，但他自己不能前来购买。 虽说是没什么名气的三流英雄，但英雄来这种场合总不合适，所以只能由志叶瑠奈来鳞与血的地盘上买药。 这事儿关系到太极道场的存亡，志叶瑠奈也顾不上那么多，在考虑了几天之后，还是答应老爹来这里跑一趟。 “那你呢？” 志叶瑠奈看向毛茸茸的阿獭狸。 “我？” 克制着想要伸手去摸摸对方的冲动，反问道： “水獭小妹，你是为了什么需要这种药剂？变强吗？” “不，我也不是自己要喝。” 阿獭狸先是否认，又支支吾吾地不知该如何开酒。 “其实是公司的前辈，他们之前不小心被卷入事件，摄入了一部分这种药剂，导致身体变化了一段时间。” 阿獭狸隐瞒了邪恶组织的部分。 但姑且也算是英雄公司职员的志叶瑠奈，多少是能猜出来了。 虽然这间公司只是“家庭小作坊”的程度罢了。 没有多问，志叶瑠奈只是反问： “嗯？听起来和我爹的情况差不多，然后对那种状态上瘾了？” “不，说来你可能不信，他们是为了翘班。” “……啊呀？” 意外的答案。 阿獭狸斜眼看着地上，无奈道： “变成那副模样之后，天天算病假在宿舍休息，然后又没有真的生病，甚至精神状态比之前都好，人一旦习惯了散漫就回不去了。” “……所以就让你来买药，他们好继续延续这种休假？” 志叶瑠奈想到了自己在家的老爹，顿时有些来气。 “真是不成器的没用男人。” “哈，确实，毕竟都是吊车尾嘛。” 那二人开始对着男性打拳。 身后不远处的影客。 “没直接走掉还真是走运了。” 甚至他脸上的笑容也愈加灿烂。 “原来是为了翘班？也报告给那个狼男当礼物好了。” 第672章 : 第二十六章 psycho的报告 “唔——” 克拉拉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穹顶的“阳光”照进屋内，增添一股暖洋洋的气息。 “呼，都已经中午了吗？” 【毕竟早上才睡，现在就醒已经算早了，你甚至都还没睡够八个小时。】 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便翻身下床。 虽然她还张大嘴巴打着呵欠，从眼角挤出眼泪星子。 【真意外，我还以为你会倒头继续睡。】 “我是还困啦~但现在继续睡，到晚上可就睡不着觉咯。” 休息过后的克拉拉还算自律，只是睡眠不足所以有些迷迷糊糊。 不过，起床的克拉拉却没有换衣服的打算，反倒连睡衣都慢慢解下，最终把自己脱的只剩胖次，就这么走出了自己的卧室。 露西娅和神威都去上班了。 宿舍里没有别人，那就算脱得一干二净也不会被人看见。 白花花的身子受到微凉的冷空气刺激，克拉拉也精神了不少。 【这是要洗澡吗？】 “是哦，一晚上都没洗倒头就睡了~反正今天不打算上班，那就久违地泡个澡好了。” 克拉拉不排斥泡澡，毕竟是鱿鱼因子的怪人。 亲水是天性，湿润也能保护她肌肤表面的膜衣，但克拉拉房间的浴室只有淋浴，要想泡澡就得穿过客厅去主卧的浴室。 【……嗯？】 然而，当克拉拉拉开主卧浴室的大门。 “……嗯？气雾，啊呀？” 意外出现的不速之客，在浴缸里享受着泡澡。 不过，其实是认识的人。 “……P、Ps·ycho？！” “我是来报告调查结果的。” 克拉拉躲在浴室的移门之后，冲Ps·ycho质问： “你、你怎么进来的啊？！” “开门进来的。” 这么高档的公寓安保都拦不住这个女人嘛！？ “那、那你有什么要报告的？” 浴池里的女人还冲克拉拉招手。 “你先进来，我又不会吃掉你，不如说是你会吃我才对吧？” 每次加强洗脑效果就得“吃”一次Ps·ycho。 那对巨大的、会发射激光的犄角，含着还挺扎嘴。 “免了，等你泡完我再进去……还是先说说你的收获吧！” 克拉拉铁了心要站在门口，Ps·ycho也无可奈何，对于克拉拉的指令她目前没有办法拒绝。 至少在第四天灾把解药送来之前还不行。 “我去了你给我的那个基站地址，那边是一座大型的室内游乐场，甚至还有夸张的室内过山车，楼顶还有横向的摩天轮……啧！” Ps·ycho话没说完就发出了不满地咂嘴声哦。 毕竟那个摩天轮自己和西斯塔坐过，还是在Ps·ycho的注视下坐的，恋慕着西斯塔的她会不爽也正常。 不过在被自己洗脑的情况下，居然还会表达这样的不满。 莫非，这是爱的力量？ 她是有多喜欢西斯塔啊！ “总之那是个酸臭到不行的地方，监控也被洛基选择性删除，不过他在那边给你打电话，理应会听到背景里的动静，毕竟游乐场这种地方，不管躲在哪里都不可能完全隔音。” 背景音……吗？ “那不可能的。” 因为冷，克拉拉躲在移门后扭捏着双腿磨蹭。 “哦，我忘了和你说，犯人打电话过来时用的都是电子合成音，而且不是同音转换，对方用的应该是文字转语音的老旧技术。” “啊？这种事要早点说。” Ps·ycho表达着不满，又在水中捻着下巴。 “不过，老旧技术……吗？” 她似乎有什么想法，但没有直接告诉克拉拉。 只是说道：“那就当我这次没收获吧，下次再接到对方的电话，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也会第一时间赶去现场。” “嗯……” 克拉拉刚想点头，Ps·ycho居然直接从浴缸里站了起来。 巨大、高耸的雄伟正如同黑洞一般吸引着克拉拉的视线，然后在克拉拉慌乱的反应中走出了浴室。 “我洗好了，你去泡吧。” 这么说着，Ps·ycho还伸手去拍打克拉拉干瘪的屁股，让后者发出受惊的尖叫。 然后便从下到上蒸干了水分，拿上自己的衣服出去了。 “这家伙还真是自说自话。” 克拉拉没有直接进浴室泡澡，反倒戒备地探头看了眼客厅里正在穿衣服的Ps·ycho，还下令道：“没什么事就早点回地下花园！！” “了解。” 不得了的女人，得亏西斯塔不是真正的男人。 要是换作西格玛系列的其他三位，真的能挡住这个女人的攻势吗？ 【啊？不就是个痴女吗？】 “那家伙可不是一般的痴女。” 克拉拉看着Ps·ycho泡过的浴缸，有点犹豫，但考虑到浴缸本身就有净水循环，应该只需要克服精神上的洁癖。 略有芥蒂地坐进了浴缸内，但热水被浴池内的水汽冲到肌肤上的舒适享受，让克拉拉很快就忘记了心里头的疙瘩。 “呼，劳累之后果然要像这样泡个澡才行呢~” 虽然这么说，但在住进这间宿舍之前，克拉拉几乎从没泡过澡。 “室内游乐场吗？你觉得洛基是随便挑的地方吗？” 【不，他或许正在那里做什么？】倪克斯答道。 “嗯哼，游乐场能做什么？总不能是在约会吧？” 【那可说不准。】 不过，洛基被掐断到现在都没给自己打过电话。 暂时，应该是安稳下来了？ 【说起来，圣诞节要到了。】 “嗯……” 克拉拉虽然点头，但还是一副“雨我无瓜”的态度。 【圣诞夜，你决定当天要约谁了吗？】 “啊？” 但倪克斯可不会允许她继续保持这种态度。 “约谁？” 【南宫希望、西斯塔、莫斯提玛还是芙兰？当然，你想陪着露西娅也不是不行，但我想她应该更希望你去约其他人。】 “等等！为什么我非得在圣诞节和她们约会哦！” 【啧啧，明明有这么多喜欢你的女孩子，你却打算在圣诞节把她们晾在一边嘛？】 “……我没办法做选择，我也没有那个资格。” 克拉拉自认为配不上她们任何一人。 “最重要的是，我兜里可没多少钱。” 【关于这点请不需要担心。】 【管理局和协会的奖金都已经到账。】 【克拉拉，你现在可是……百万富翁。】 第673章 : 第二十七章 百万富翁克拉拉 确切的奖金收入是一百零八万月球点数。 上个月协会的奖金加上工资是二十七万，对克拉拉来说已经是夸张的数目（虽然都被露西娅挥霍空了）。 可这次居然又多了那么多？ “倪克斯，我是不是还没睡醒？仔细想想，我能起床这么干脆，好像是有点奇怪……我还在做梦对吧？” 巨大的惊喜从天而降，克拉拉还有点恍惚。 【不要发呆，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不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奖金啊？一百万耶！” 【嗯，在中枢城首付都不够。】 “至少够月供了！” 人到中年，想的还是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首先，这部分奖金的零头是要被公司抽成的，原本应该要抽更多，你能拿得多是因为切西娅设置比较不稀罕钱。】 这确实该谢谢切西娅社长。 虽然她嘴上总是在挖苦克拉拉，说着让人讨厌的话，可实际上帮了不少忙的，更是给了很多优待，把自己的闲置豪宅拿来，给她们当宿舍，甚至还顺道照顾了露西娅。 自己可得努力工作报答她的恩情。 【其次，原本没道理算在魔法少女克拉拉身上的，阿拉克涅讨伐战的奖金也给你了，协会似乎知道你就是魔女装甲的着装者。】 毕竟，当着艾达小姐的面变成过魔女。 不过魔女之姿被英雄协会注意到可不算什么好事儿。 【最后，管理局给出的奖金占了大头，我们骇入伊芙利特抓取的数据，之后又提供了‘真理之门’的具体情报，对管理局来说都是锁定这个犯罪组织的重要线索，这笔钱算是对我们能力的前期投资。】 也可能是看在阿尔法和阿芙罗拉小姐的面子上多给了一点？ 不管怎样，账户上的月球点数都是实打实的。 “完蛋，我超有钱的诶！！” 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克拉拉止不住地亢奋。 倪克斯却说道： 【不是我给你泼冷水。】 【也就是一般暴发户水平，这年头百万富翁可不怎么稀罕。】 “但我已经有两个月都有这样的收入了哦？只要继续好好干……” 【你现在正面临退役的危机，这么快就把洛基给忘了？】 倪克斯这么说，倒是真把克拉拉拉回到了现实里。 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这下子说什么都不能让洛基得逞，既不能继续说受他摆布，也不能让他曝光自己的秘密。 为了我的富一代生活，必须得想办法解决她！ 不过，若是有这么大一笔钱的话。 克拉拉伸手摸过浴缸边上的手机，然后拨通了露西娅的电话。 “克拉拉前辈？不上班还在家给我打电话哦？” “露西娅，有件事我想和你严肃谈谈。” 克拉拉认真的语气让露西娅也收敛起情绪。 “……嗯？什么事这么严肃？” “我从管理局和协会那里拿到了一大笔奖金，甚至比上次还要多几倍……别说是你的毕业设计，我们甚至可以给老爹做手术。” 克拉拉这么说，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确认道： “……有这么多嘛？” “嗯，咱家这辈子都没这么富裕过哦。” “太好了，那什么时候告诉爹妈？或者说什么时候回去？” 露西娅这么问，克拉拉却陷入思考。 “……嗯。” 虽然还没有真正体会过有钱的感觉，但克拉拉已经不想再回到没有钱的日子了。 为此，她连史奎尔的身份都可以舍弃。 得定个时限把那个叫洛基的家伙解决掉，若是提前告诉爸妈结果被洛基曝光身份，那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失去。 “圣诞节之前，过完圣诞节我们就回地球去给爹治腿！” 距离圣诞节也不剩几天，洛基在这几天一定还会有所行动。 克拉拉为他做了多手准备，说什么都要把那个恶趣味的混蛋打到满地找牙，最好送去管理局的监狱关一辈子。 为了保住巨大的利益催生了同样巨大的恨意，自称不会对人下死手的克拉拉，此时却恨不得让那“洛基”永远消失在这世上。 【嗯，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吗？】 是钱把人变成了鬼。 —————— 耐特梅尔地下基地。 执行部部长昔拉的办公室。 穿着西装的狼男正戴着一副眼镜，用他不变的狼爪在键盘上敲击，为了防止键盘被敲坏，键帽的材料都是某种坚固的合金。 “Au·rora，沉默的女武神……吗？” 他在调查第四天灾的执行部部长，强到找不到弱点的女人。 说是调查，其实只是在看影客提前准备好的情报数据。 “……我感兴趣的情报？” “你是想洗刷几次输给女人的耻辱吧？” 影客将这些资料留给昔拉，当做调查阿獭狸的报酬。 结果他为了分析Au·rora的弱点，愣是把这些资料翻来覆去地看了一整天，就为了寻找打败那小哑巴的办法。 以下是昔拉嘴硬的辩解： “我可没有输，那些只能算是平局。” 而现在…… “哟，我回来了。” 穿着女装的男人推门而入。 他的心情似乎不错。 昔拉也懒得追究他不敲门的无礼，只是问道： “你这表情……确定我这儿的实习丫头是内鬼了？” “没有。” “那你在乐呵什么呢？” “桀桀桀，别臭着脸。” 影客的嘴角依然划着弧度，笑声像指甲刮玻璃一般刺耳。 “我给你带来了两个好消息。” “给我？” “首先那丫头目前来看，是内鬼的可能性不高，不过她今天去了另一家邪恶组织的酒吧，为了购买某些东西。” 影客将龙鳞催化酶搁在桌上。 “这东西你应该不陌生，执行部最近有两名下级怪人着了道，目前正在病休，那两家伙为了延长病休时间，想要再次偷偷服用这个药水，所以委托阿獭狸小妹去采购。” 话还没说完，昔拉已经瞪着眼像是要发怒了。 “那两个混蛋，让他们带实习生就是这么带的？！” “桀桀桀。” 影客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别急，还有第二个好消息……” 影客仍指着龙鳞催化酶说道： “这瓶药剂好像还有让人变强的能力，有个实力不济的三流英雄靠这个突破了自己的瓶颈。” 影客随手调查了两仪剑豪的事儿，很快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总而言之，你若是想打败Au·rora或许可以试试，反正这东西只喝一剂，效果只能维持几天，试试也没什么问题。” “我才不会依靠这种东西。”昔拉当即否认。 “桀桀桀，我只是建议。” 影客的身影逐渐融入墙角的影子。 “那我就先告辞了。” 办公室里不再有讨厌的臭味。 昔拉看了看桌上龙鳞催化酶，随手将它扫进抽屉。 然后，该去找“病休”部下的麻烦了。 第674章 : 第二十八章 新委托 克拉拉的小日子又太平了两天。 这两天风平浪静，出门接点小委托，画画小漫画，看看新连载的小好评，但不管做什么，克拉拉的小心脏都完全平静不下来。 洛基的销声匿迹使她心烦意乱。 她恨不得洛基早点出面挑事儿，好留下可以被抓住的马脚，正可谓是心腹大患。 然而这后者实在是谨慎。 被爱丽丝掐断通讯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惹上了麻烦，然后就再也没给自己打过电话。 眼看圣诞夜正在逼近，街头的节日装饰和气氛也都被烘托起来，克拉拉却是越来越心急。 “前辈！委托！！这次是邪恶组织‘嵌合物’的犯罪行动，他们目标是……抢劫‘新月科技’的浮空运输车，指名要克拉拉前辈去阻止……委托人还是之前那位loki先生……额，也可能是小姐？” 直到这天早上，上班刚坐下的露西娅又收到洛基送来的委托。 “啧，又是犯罪预告？” 洛基怎么每次都能提前拿到邪恶组织的行动计划？ “这次是邪恶组织‘嵌合物’的犯罪行动，他们目标是……抢劫新月科技的浮空运输车，指名要克拉拉去阻止。” “‘嵌合物’和新月科技是什么来头？”克拉拉问。 露西娅飞快地调出相关资料，并进行说明。 “‘嵌合物’也算是一线的邪恶组织了，新月技术也是比较大的科研企业，研究方向是医疗器械、仿生义体，看起来挺干净的。” 所有技术都是从遗物挖掘的，遗物又是管理局的管制物品。 这种大背景下哪还有什么干净的科研企业？ 无非就是危害不大，风险可控，管理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神威还补充道：“新月科技，那家公司自己名下就有英雄……也是位魔法少女，理论上不需要克拉拉出动才对。” 虽说已经离开了结社，但她还是比较了解其他魔法少女的。 可就算她这么说，接到委托的克拉拉也不敢不去。 “既然都指名我了，那我还是去现场看看吧。” 神威皱了皱眉头，却没有阻止。 只是叮嘱道：“……要去的话做好心理准备，‘嵌合物’组织的规模很大，不是‘齿轮’那么好对付的。” “……哦。” 和“齿轮”交手还差点吃瘪，这次是一线的大组织，虽然没有耐特梅尔的排名靠前，但组织规模依然很大。 克拉拉离开了地下花园，准备赶往洛基提供的事发地点。 倪克斯，追踪结果呢？ 【邮件发的，不好追踪定位。】 但和上次一样，洛基要想坑害自己肯定得打电话过来提要求，比如让克拉拉主动输给敌人什么的。 只要他敢打电话，那克拉拉这边总能抓到点线索。 【也可能是这次任务不简单，奔着让你吃瘪去的？】 “嵌合物”的犯罪行动，没准已经是上级英雄处理的范畴了。 “他休想……让Ps·ycho那边也做好准备。” 应该让影客和英雄网络也盯着点。 但克拉拉没有影客的联络方式，可既然他答应帮忙，应该会在关键的时候出点力； 至于英雄网络，说到底爱丽丝还没排除嫌疑，没准就是张口头支票，克拉拉并没有很在意。 克拉拉跨上鱿鱼扫帚离开地下停车场。 隐身赶路。 ………… …… 新月科技的大楼上还亮着月牙形的LOGO，采用象征医疗企业的红白配色，他们生产昂贵、但高性能的仿生义体，据说能让残疾人像正常人一样活动，义体甚至还能提供触觉反馈。 “老爹……” 克拉拉晃了晃脑袋。 执行任务期间可不该考虑那种影响心情的事儿。 克拉拉环绕大楼巡逻一圈，这周围的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天上也没有不对劲的无人机或是浮空车，更没有‘嵌合物’的影子。 “真安静，这不是什么人都没有嘛？” 【就算是一线邪恶组织，也没傻到直接袭击公司总部，肯定是在车队的路上打埋伏。】 洛基甚至提供了运输车队出发的时间。 不只是邪恶组织的计划，甚至连公司内部的情报都能拿到，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车队出来了。】 运输车从大楼下方的停车场驶出，就一辆装甲运输车。 可前后的护卫车队倒是不少，甚至还有浮空车在天上护航，能在大白天出动，看来里面的货物并不是什么非法物品。 而且白天运输相对安全，夜晚只会给邪恶组织提供便利，这么一来就算有组织袭击车队，市区巡逻的英雄也能第一时间及时支援。 不过，神威口中的企业魔法少女却没有跟随。 英雄毕竟不是安保人员，有事才会赶过来，没事儿应该在执行别的任务。 车队离开总部向北行驶，说到中枢城的北面，那首先想到的自然是星港，或许这是一车需要送到地球去的货物。 不管里面是什么，对克拉拉来说都不重要。 不过是车队一旦驶出市区范围，驶入的郊区会更容易遭到“嵌合物”的袭击。 他们若是在路边打埋伏，这运输车就这么傻乎乎地开进去，那不管有多少安保进行护卫都不够用。 “洛基那家伙有空来委托我们，不如直接去提醒新月科技，让他们做好安保工作岂不是更好嘛？” 【他的目标是让你在公众面前丢脸，至于新月科技会如何他也不在乎，真打起来他肯定会想方设法让你失败。】 有这样的技术，为什么要来针对我？ 克拉拉不理解。 洛基完全可以用这些情报直接找大企业换钱，可他却拿来给自己制造障碍，他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你这不是已经说出来了嘛？那个洛基恐怕并不缺钱，他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你制造障碍。】 如果是想让我当不成英雄，那直接把我的身份曝光岂不是更快？ 【概括一下，不缺钱，希望能操纵你，但又不想让你直接退役，也不想让你的英雄生涯太顺利……嗯，难道是什么扭曲的私生饭？】 “我才不想要这样的粉丝咧！” 那家伙的动机完全猜不透。 【克拉拉，提高警惕了。】 “哦。” 车队从高速驶出了市区范围，周围的楼层高度还是下降，建筑密度也逐渐稀疏起来，最重要的是郊区的巡逻英雄会比市区少很多，抢劫之后的撤离也会非常方便。 可没准也会有其他邪恶组织卷进来横插一脚搞黑吃黑。 虽然不全都是蓝庭地区…… 但中枢城的郊区治安确实不怎么样。 第675章 : 第二十九章 袭击 为了第一时间察觉“嵌合物”的动静，克拉拉稍稍降低了飞行高度，甚至比护卫的浮空车辆飞得还低。 新月技术的安保看起来实力还行，派出这么多人力却只护卫一辆运输车，也不知道车厢里的货物究竟是什么宝贝。 【想知道？我可以接入车辆系统检查货物情况。】 没必要知道吧？ 知道得越多，越容易被卷入状况外的麻烦。 【你倒是学乖了？】 既然克拉拉没要求，倪克斯也没继续深究车厢里的货物。 克拉拉就这么跟着车队一路向北，随着越接近中枢城外围，甚至出现了未开发地区，高速两旁都时不时出现未开垦的荒地，或是规划中的工地。 这种地方平时无人监管，就更适合打埋伏了。 【克拉拉，有无人机。】 克拉拉的视线里出现几个亮点。 【有光学迷彩遮罩，是来侦查的。】 【这些护卫的安保一点反应都没有，得提醒他们一下。】 “你总不能让我飞下去提醒吧？” 【已经进入‘嵌合物’的埋伏范围了，我觉得他们不会轻易放弃，我帮你接入安保的通信频道，你直接警告他们吧。】 “诶？真的假的？” 克拉拉还想拒绝，但倪克斯已经把她接入安保的通信频道。 “你是谁？” 通讯那头是个沙哑的烟酒嗓大叔。 “抱歉！我是路过附近的英雄，虽然不知道各位是谁，但有紧急情况所以才接入各位的通讯频道！我就在你们后方的位置！” “什么紧急情况？” 虽然报上英雄的名号，可安保的态度仍不太友善，毕竟克拉拉强行插进了他们的通信频道，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这是侵犯行为。 克拉拉解释道：“前方路段发现大量迷彩无人机！好像是在埋伏什么人？我不确定是不是你们的车队，但请注意安全！” 沉默片刻，那疑似安保头领的大叔答道： “……嗯，谢谢你的提醒。” “我会跟随着你们一段路程，注意安全。” 然而克拉拉警告完没多久，天上的那两辆浮空车的悬浮高度就快速下降，不仅如此，运输车前后的护卫车辆也降低了行驶间距。 车队也很明显地提高了警惕。 甚至还开枪击坠了两台迷彩无人机。 克拉拉则绕到车队的前方，低空进行提前侦查。 【糟糕，有诡雷，快让他们停下来。】 克拉拉可不敢懈怠，还在安保的通讯频道仍未断开。 “路上有地雷，停车！” 然而刹车毕竟是个过程，最前面的护卫车辆还是撞上了地雷被揭翻出去，化作冲天火球砸在公路旁。 运输车及时停了下来，但这也未必是好事儿。 这些地雷一开始要炸的就是护卫车辆，毕竟运输车里还有“嵌合物”需要的货物，把东西炸坏了那不就白干了嘛？ “下车警戒，主要空袭！” 几辆车的安保人员都下了车，他们都是新月技术的精锐，因此装备也相当精良，全队列装了外骨骼装甲。 甚至被炸飞的车里乘员，还全都从着火的车辆里爬出来了。 “不过地雷，是怎么埋的？” 前方的地面上确实有不起眼的突触，那是还没引爆的地雷。 中枢城的高速道路都有地下供能网络，车辆能边充边行驶，这部分也在交通中心的管辖范围，要想在监控的眼皮子底下埋雷根本就…… 【怎么就不可能了？】 【交通中心遇袭的时候，哪有空监视郊区高速的动静。】 前几天？ “你是说‘齿轮’针对交通中心的行动，给‘嵌合物’创造了埋地雷的时机？真的会有这种巧合吗？” 克拉拉对倪克斯的推测难以置信。 【不，不是有个显而易见的存在把他们串联起来了吗？】 “……洛基？” 那家伙的存在显得更加高深莫测了。 但克拉拉也更加不理解，这么个能算计多个邪恶组织，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进行操纵的幕后黑手，为什么要这么针对自己啊？ 轰—— 又一辆安保的车辆被远处射来的火箭弹命中，吉普车在空中翻了一圈，滚向道路一侧，但与此同时安保部队也展开了反击，对准发射火箭弹的位置进行火力压制。 【战斗员就交给安保，你先别出去。】 克拉拉看到了。 发起袭击的是“嵌合”的战斗员。 与“齿轮”那全员摩托合体的队伍不同，“嵌合物”看来还是战斗员加上数名怪人的正常组合，而且打起来一点都不暴躁，不莽夫。 不过火力却不弱。 在道路一侧的阵地用大量的火箭揭翻护卫的车辆，清扫路面上的安保人员，然后再劫持货物撤离。 “嵌合物”的作战井然有序，效率不低，在其他英雄到来之前，他们就能得逞，并带着货物逃离现场。 奈何还一位魔法少女在场。 “哦，没想到还真有袭击，我来解决敌方怪人，你们就继续保护你们的货物吧！” “多——” 那安保队长在道谢完之前就被炸飞了。 【哦，看来两边的实力差距有点大。】 “额，看来你们首先得保护自己的小命，至少别全灭！” 对方的火力有点猛，就算外骨骼也顶不住这么炸，安保部队陪了一整支车队，居然全是枪支？ 料想中的洛基通话还没来，但克拉拉已经等不及出手。 隐身，从侧翼快速接近与安保交火中的“嵌合物”阵地。 克拉拉没有开火。 蛇打七寸。 找出负责这次行动的怪人，迅速结束战斗才是聪明的做法。 资料显示，“嵌合物”所属的怪人以工具主题作为因子，而眼前这三位的因子在造型上就一目了然了。 “千斤顶、红绿灯和……天文望远镜？” 【我想那应该是台单反相机。】 “主炮模式！让这些混蛋也尝尝被轰炸的滋味！” 【你要在空中主炮开火吗？】 鱿鱼扫帚在空中变回鱿鱼法杖。 鱿鱼法杖又变成加大加粗的固定支架炮台。 只是在空中没有支撑点，所以只能靠法杖的水晶触手缠在克拉拉身上，由克拉拉自己拿手托着，就像一门肩扛式火箭炮。 扎堆的敌人，空旷的郊区，不用担心误伤平民或是造成额外的财产损失…… “开火！” 这一刻，克拉拉压抑多日的精神压力稍稍释放了一点。 大功率的“乌天墨束爆”化作吞噬阵地的洪流灌向“嵌合物”的怪人们，揭起一阵乌漆嘛黑的大爆炸。 【哦，你说你不会主动杀人？】 “怪人除外。” 【还有战斗员。】 “那份工作不就伴随着这样的危险嘛？” 【嗯哼？】 第676章 : 第三十章 还是洛基的要求 高速道路旁的荒地，因为克拉拉的轰炸变得一团糟。 但运输车队也确实因此解围，抓住机会试图逃离。 明亮的光束雨从漆黑的爆炸中，呈放射状倾斜向天空，克拉拉在其中躲闪、穿梭，却因为密度难免被命中。 好在有魔法少女的防护才硬扛了几发。 【也不可能一直靠防护扛下去，群黑之心不能给魔法防护充能，至少没那么快。】 有点，弄巧成拙啊？ 主炮模式下全力打出的乌天墨束爆，留下了几乎覆盖整个阵地的墨雾，这反倒成了对方的掩护。 而对方的反击却不需要瞄准克拉拉，毕竟…… 这些杂乱开花的光束雨就跟放烟花似的，根本不需要瞄准。 克拉拉在空中躲闪，却不知道该朝哪儿反击，灵活的小触手试着朝光束雨的起点开火，却没有命中的感觉。 “天知道那个天文望远镜也会放激光炮！？” 【都说了那是单反相机。】 “可我觉得他更像天文望远镜啊！” 墨雾之中却传来反驳的咆哮。 “我这是超长焦镜头，没眼界的碍事英雄！” 【你看，惹他生气了。】 既然本人都这么说克拉拉也无话可说。 “既然如此，这边也换成不需要瞄准的武器就好……倪克斯，换喷射器收拾掉他们！” 【转移话题吗？】 倪克斯还是替克拉拉换上“腐坏喷射器”，从腐坏亚龙身上萃取来的因子构成的武器，并在空中朝着什么都看不见的“嵌合物”阵地撒下腐蚀性的毒雾。 雾会扩散，和墨雾搅和在一起。 【啊，战斗员们……】 “快点结束战斗才是真的，我要把毒雾引爆！” 【你急起来还真危险，这还是英雄的手段嘛？】 “反正也没人看见，赢下来就是英雄。” 在城市的郊外开打还有个好处。 媒体的数量很少，所以到目前为止还没见到有“乌鸦”赶来。 只要速战速决就能避免被那个洛基介入。 所以，克拉拉下手才有点重。 毕竟从之前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是通过无人机的转播确认克拉拉的情况，而在现场没有媒体无人机，那或许…… “克拉拉小姐，真是漂亮的大爆炸。” 熟悉又讨厌的电子合成音。 【克拉拉，他还是来了。】 不是媒体的无人机，“嵌合物”的无人机也能监视吗？ 被玩弄于股掌的感觉真让人讨厌。 但反过来说，克拉拉这边也总算可以展开追踪了。 倪克斯…… 【啊，已经在做了。】 【多和他唠嗑，别让他断了通讯，我这边需要时间。】 聊天吗？ 正好想办法搞清楚洛基的目的。 “你这次又要提什么混账要求？让我输给‘嵌合物’？” 克拉拉这么猜测，洛基却是否认道： “不，没有媒体看着，输掉也没有意义。” 他似乎想表达，自己想让魔法少女克拉拉身败名裂的意图？ 但这可不是他真正的目的…… 要让克拉拉当不成英雄，那只要公开他手上的秘密就好。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唔？！” 克拉拉这么问，腐蚀云雾之中突然扔出巨大石块砸了过来。 那是比克拉拉本人还大的石头。 猝不及防被砸中的克拉拉踉跄下坠，接着又被“单反相机”的镜头光束正面命中。 连续受击，拉拉的魔力防护也变得不那么可靠，忽隐忽现间，稳住身形时距离地面已不足五米。 “千斤顶”正拿着钢板扇风，不管是墨雾还是腐蚀毒雾，都散到可以看清东西的程度。 “我的目的？” 可就在此时洛基却开口了。 “你只要听从我的命令，满足我提出的要求即可，很复杂吗？” 这么说着，从雾中冲出来的怪人，正在迅速逼近克拉拉，是那个“千斤顶”。 这因子带来的能力与想象的一样，千斤顶有着相当夸张的力量。 仅此而已，没什么特色的壮汉。 但随手拿起任何东西，都会被他当做投掷物砸向克拉拉，扔得又快又狠。 虽然这一片是荒地，但高速公路两旁仍有不少设施，他还真不缺可以扔的东西。 “扔的可真准，去动物园应聘当猴子吧！” 克拉拉骂骂咧咧地躲闪。 可就算什么东西都没有，他也可以把战斗员或是战友扔过来。 眼下，他抓起了“红绿灯”朝克拉拉抛了过来。 后者的脸上正闪着黄灯。 虽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克拉拉隐约能感到不妙。 “啊呀？已经忙到没空听我说话了吗？” “等等再说！” 和“齿轮”量产的杂鱼怪人不同，“嵌合物”作为一线邪恶组织派出的怪人，实力并不算弱，同时对付三人就让克拉拉感到棘手。 不过，这本身也是克拉拉为了拖延时间的手段。 噔—— 突然，“红绿灯”跳转到了红灯。 克拉拉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身体突然传来剧痛。 但因为疼痛而停止奔跑，这种感觉又缓解了。 不能移动的红灯吗？ 可他们自己却能跑动。 只有自己需要遵守“交通规则”？ 这还真是够狡猾的。 “千斤顶”带着战斗员去追击运输车，“红绿灯”和“单反相机”留下来看管克拉拉。 被固定在原地的克拉拉，朝着“红绿灯”发射墨束，却被“单反相机”的镜头光束抵消。 这分明的一黑一白之间，倒是克拉拉比较像反派。 这边还在对波，洛基似乎有什么打算。 “不想对付他们吗？那我给你一个能够回避现状的要求。” 不过，克拉拉才不会相信他能有什么好心。 “嗯，你带着车里的货物逃走吧。” “哈？” “追上去，把‘新月’科技运送的货物带走吧。” 这事儿克拉拉可不能答应，这不成邪恶组织的同伙了。 【先答应下来。】 然而倪克斯却说道： 【阳奉阴违也可以，但把货物带走也确实是一种破局的方法。】 克拉拉听不明白。 这怎么就破局了？这不是把自己坑进去了嘛？ 【‘嵌合物’是来抢劫的，他们的目标就是那个货物，如果我们带着货物快速离开，并送往目的地，‘嵌合物’的行动就失败了。】 原来如此…… “行，把货物带走就行了吧！” 第677章 : 第三十一章 坚守自盗？ 克拉拉答应得爽快，但身体却依然不敢动弹。 “你得帮我先搞定这两个家伙，我才能去为你‘偷’货吧？” “如果你被这种敌人干掉，那说明你也就这点程度，被轻易玩坏的提线人偶我不需要……那就是我看走眼了。” “你说这话还挺伤人的。” 克拉拉在这里战败，似乎也挺合洛基的心意。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能让自己简单的身败名裂？ 还是说真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希望我成为他的提线木偶，他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 可眼下不该想这些，如果一直被“红绿灯”钉在原地，也没法压倒“单反相机”，那货物就真的要被“千斤顶”取走了。 然而就在这时，从天上落下苍白的魔炮将“红绿灯”整个吞没。 “……谁？” 天上降下的少女自我介绍。 “魔法少女露娜，你看起来遇到了麻烦，魔法少女克拉拉。” 发型复杂又精美的灰白长发魔法少女，那头发一路垂到屁股，在克拉拉见过的人之中也算是颇长的了。 身高不高，和克拉拉不相上下。 肤色却像月亮一般惨白，这并不健康。 露娜的魔炮不会爆炸，却能将命中的敌人烧蚀成灰，被直接命中 的“红绿灯”当场就被送回了神渊，因此克拉拉总算可以自由活动。 虽然被人救了却还不领情地反问： “所以，你就随便插手其他英雄的战斗？” 露娜反驳道：“插手别人事务的人是你才对，‘嵌合物’的对手一直都是我，我还是新月科技的直属魔法少女……这次的事件由我接手，你走吧。” “单反相机”也把注意力放到露娜身上，算是证实了她的说法。 可折腾了半天，什么好处都捞不到？ 克拉拉可不满意这样的结果。 【别管他们，洛基的位置找到了。】 倪克斯方面却传来了好消息。 “好嘞！” 克拉拉的眉头稍稍放松，扭过头。 “那就我去追运输车！” 偷走是否还有必要？ 英雄劫持运输车，无论最后是否送到目的地都会招来非议。 何况，抢走之后洛基没准会让克拉拉把货物送到另一个地方去…… 克拉拉面另一个赌注。 【先追上去再想。】 【再慢点就不需要抢，要变成接受送货委托了。】 前方的公路上，护卫运输车的安保，已经快被“千斤顶”和战斗员的车队团灭了。 那可不就只能让克拉拉去送货了嘛？ “哟！” 打着招呼挥动鱿猩拳套，以陨石撞地球之势砸向“千斤顶”，后者却不闪不避，就这么迎着克拉拉的拳头撞上来。 显然对自己的力量很有自信。 砰—— 每当克拉拉掏出鱿猩拳套，她就很少会在力量上吃亏，但这一次她却没能讨到好处，甚至感觉整个胳膊都要麻了。 当然，“千斤顶”看起来也不怎么好受，还挥了挥拳头。 他的双臂有多个油压泵的结构，这他就是力量的来源。 正经思考对策，克拉拉应当想办法破坏他胳膊上的油压泵。 可眼下克拉拉思考的却不是如何打败“千斤顶”，而是偷走车厢里的货物。 作为英雄，克拉拉总不能自己动手撬开运输车的装甲。 先不说要得费多大工夫，立场上就说不过去，周围还有两辆幸存的安保车辆，运输车本身也有司机，总不能当着他们的面监守自盗。 不过，眼前有个大力士倒是帮大忙。 “嘿！” 克拉拉灵活起跳，手摁着“千斤顶”的额头，从他头顶翻到他和运输车之间，再次故技重施地抡动拳头，假装偷袭后背挥拳。 后者依旧是不闪不避，转身挥打那米缸般巨大的拳头。 这类莽夫的行动太好预测了。 这次没有俯冲加速度，克拉拉没能发挥出比刚才更大的力量。 顺理成章地被砸飞出去，而她飞行的轨迹却通过魔法暗中微调，跌落在运输车的车顶。 “哦？” 洛基似乎看出了克拉拉的打算，有些不乐意道： “虽然是我提出的要求，但你还是要伪装成不得已而为之吗？” “当然，怎么可能真去干怪人的勾当。” “可你不就是怪人吗？史奎尔先生？” 克拉拉才懒得搭理他，这时候说话只会扰乱自己的心智。 而就在这时，“千斤顶”居然抄起一辆安保的车辆，双手抓着车体像投掷铁饼一样朝着克拉拉投掷过来。 这个家伙扔东西非常准，比起力量的上限，对力量的控制才是他最为惊人的能力。 克拉拉跳起来躲避，下方的运输车却被砸得漂移，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响，在路面上打滑了一段才稳下来，留下一窜漆黑的烧胎痕。 “这家伙是‘嵌合物’的干部吧？” “当然，即便是一线组织，非干部的怪人也不会是你的对手。” 本来是想问倪克斯，但回答的却是洛基。 “千斤顶”的实力比“红绿灯”和“单反相机”要强，花里胡哨不如这种纯粹的力量来得有破坏力。 或许是刚才的丢车让“千斤顶”看到了胜算。 “哈！！” 最后一辆安保车辆也被当成投掷物砸了过来，不过这次没砸克拉拉，目标直接就是运输车的车头。 运输车也差点翻倒，但又稳了下来。 这辆车里显然AI司机在驾驶，对车辆平衡的把握可比人强多了。 但“千斤顶”却没有就此收手，又一辆吉普车被在巴士前方。 是“嵌合物”的车。 高速行驶的运输车在撞击下几乎横过来，惯性的作用下，几经折腾的车厢终于没能撑住，侧翻横在路中央。 “嵌合物”余下的车辆追上来，战斗员们举枪朝着天上的克拉拉火力压制，“千斤顶”则徒手撕开装甲运输车的车厢。 克拉拉其实能反击，战斗员的火力对她来说不值一提。 她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她需要“千斤顶”为她打开车厢。 倪克斯，龙因子！ 除了不能随随便用的魔女因子之外，克拉拉最强的姿态，便是从神威那边遗传的龙因子。 龙鳞爬上克拉拉的手臂。 “滚开！！” 鳞光闪闪的龙爪手在“千斤顶”的液压泵上留下抓痕，并将其踹下车厢。 虽然没有破坏，但他之后使劲就需要留心爆缸风险。 克拉拉这才看向想车厢内的货物，是…… 是一双腿。 蒙着仿生皮肤的机械义肢。 倪克斯，那是你的零件吗？ 【不，应该是新月科技的原型义体，他们是医疗公司，也生产医疗器械。】 既然不是遗物，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我来送货，要去哪儿？” 克拉拉在通讯频道提问，但没有回应。 也不知道护卫的安保还有没有活人。 眼看“千斤顶”就要爬回来，克拉拉提着两条腿，就跨上了鱿鱼扫帚。 溜了溜了，克拉拉在跑路时总是很干脆。 ………… …… “……” 解决了“单反相机”的魔法少女露娜远远看着克拉拉逃离。 可她却没有直接追上去。 “魔法少女克拉拉劫持了公司的货物，请求支援。” 面无表情的魔法少女在向上级报告。 “收到，我方将展开追击。” 第678章 : 第三十二章 Ps·ycho的发现 Ps·ycho收到了克拉拉的联络，以及追踪到的定位坐标。 该行动起来了。 “克拉拉，保持和洛基的通话，我去抓现行。” 接到联络，她先去确认阿历克斯的下落。 果然他和他的“人偶女儿”都不在这地下花园。 嗯，果然可疑了。 那个男人这段时间骗取了众人的信任，实际上是其他组织和势力安插进来的间谍？ “啊！Ps·ycho小姐打算出门吗？” 正准备出门，露西娅却叫住了自己。 这个丫头是克拉拉的妹妹，虽然二人的外貌年龄似乎是反过来了，但在这中枢城里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何况克拉拉是个魔法少女，外表的年龄并不可信。 眼下有不怀好意之人，正在用露西娅来威胁克拉拉。 但克拉拉却要求自己保密，不能告诉露西娅…… 显然，家人就是克拉拉的红线。 自己会被抓，或许就是不小心碰到了克拉拉的逆鳞？ 毕竟，要说“不怀好意”那自己也…… Ps·ycho闭上眼排除杂念。 “我打算去商场里转转。”她答道。 “逛街，那要不等下班了一起去？前辈应该快结束了吧？” 不，克拉拉那边恐怕还早。 何况距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等到那时洛基早就跑掉了。 “不，等你下班我应该已经回来了。” Ps·ycho摇摇头拒绝，在露西娅继续说什么之前就跑进了电梯。 关上门，她便叹了口气。 那丫头是把自己当成是同事了吗？我可是俘虏啊？ 该说是没戒心还是心思单纯，露西娅身上的朴质甚至让Ps·ycho产生了些许负罪感，稍微能明白Pr·edator为什么会中意这丫头了。 她摸出手机看了眼克拉拉送来的基站地址。 目的地是商业中心，准确地说是综合大楼的商场部分。 市区的商用大楼，通常下面几层是商场，再往上就是写字楼或是住宅公寓。 因为大楼很高，不同的基站负责的楼层也不同，因此通过基站编号就能确认洛基大致的位置。 “呼——” 隐身，身上的衣服也变回便于活动的紫色紧身衣。 ………… …… “就是这里吧？” 只是几分钟后，Ps·ycho就翻进了目标商场，但具体在哪才能找到洛基，这却需要更有技巧性的搜索。 “总之，先去监控室。” 之前，通话期间的视频记录是被删除的。 虽然有通过网络手段的可能性，毕竟那个洛基看起来很擅长，但监控系统的防火墙也没那么容易突破，所以入侵监控室还更简单。 潜入一个商场的监控室对于ps·ycho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 甚至到了太简单，都要打瞌睡的程度。 尤其是监控室保安呼呼大睡的情况下，她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不过，她却隐约感到不自在。 这本就昏暗的监控室内，仿佛阴影都要更深邃一些。 Ps·ycho轻手轻脚地检查监控记录，不过一切都正常，没有被做过手脚的迹象。 是还没有来？ 还是能通过骇客手段远程删除？ 仔细想想，就算要对监控做手脚，大概也要等到和克拉拉的通话结束之后，洛基现在依然在某处观看着克拉拉的战斗…… 并通过联络指手画脚。 确实是个让人讨厌的家伙，哪怕是从旁观的角度去看。 “……嗯？” 然而就在Ps·ycho盯着监控屏幕，思考着该去哪里找洛基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短促、轻巧的脚步。 像是小孩子的脚步。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门外潜入进来。 金发、蓝白洋裙的少女，只有Ps·ycho的小腿那么高，但脚步却比看起来的要重一点。 当然，因为她有着合金的机械骨骼。 她是阿历克斯用旧型爱丽丝的备份制造的人偶。 不过，她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难道说，是阿历克斯让她来删除监控的录像？ Ps·ycho没有动弹，站在不会挡道爱丽丝去路的墙角，用手机默默记录着监控室内正在发生的一切。 小爱丽丝摸进来的先看了眼保安，然后跑到控制台前踮起脚…… 不，踮起脚身高都不够。 她还拖来另一把椅子爬上去，才勉强能操纵监控系统。 “……”Ps·ycho只是注视着。 然后，爱丽丝人偶从后脑勺抽出自己的数据线，接入了监控系统的控制台，虽然没有智慧核心的性能，但旧型爱丽丝依然搭载了曾经非常先进的量子计算机，虽然如今的性能已经落后，但只是处理监控绰绰有余。 让这爱丽丝人偶来操作还有个好处，这丫头可没有指纹。 当然，如果有必要Ps·ycho也可以没有，甚至可以伪造其他人。 这些都是毫无疑问的证据，如此一来洛基的身份也算是坐实了。 不过，她没有打断小爱丽丝的行为。 甚至没有阻止她离开。 现在对她出手，洛基…… 不，阿历克斯本人很可能就会逃跑了。 因此为避免打草惊蛇，眼下最好的做法就是跟踪，甚至可以先回地下花园去，毕竟只要他没发现自己被识破，肯定会回到地下花园继续隐藏身份，届时拿着证据将其戳穿，甚至控制起来也是轻而易举。 不过，克拉拉应该没有怀疑过阿历克斯，毕竟他平时的表现也不像间谍，整天呆在分给他的房间里捣鼓他的研究，与他相比恐怕自己还更可疑一些。 删除完监控记录，小爱丽丝将搬来的座位恢复原位，然后就蹑手蹑脚地离开了监控室。 在此期间那个保安都没醒过，要不是能看到后背的起伏，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如果保安没睡着，这小爱丽丝大概会让他强行昏睡…… Ps·ycho紧跟着小爱丽丝离开监控室，她的脚步极其轻微，甚至能被商场的环境底噪所掩盖，听力灵敏的小爱丽丝都没有察觉到她。 这个人偶离开了游客免进的员工区域，在商场内兜了一圈，最后推门走进一间位于一层的义体商店。 “啊，回来了嘛？” 阿历克斯的声音从店里传出来，他果然在这里。 同时，店内还有另一位较年长的男性，他们似乎是在攀谈着什么，Ps·ycho也听不清。 阿历克斯曾经说过，他是找以前的朋友一起修好了旧型爱丽丝。 所以是共犯？ Ps·ycho正准备跟着进店，那个年长的男人却拉下了商店的卷帘门，将她阻挡在外。 这…… 大白天就关店了？ 这未免有些太可疑了。 第679章 : 第三十三章 送货人克拉拉 时间稍往回拨。 克拉拉正扛着两条腿隐身赶路。 “喂！洛基，我照你说的把腿带走了！” 身后没有任何人追上来，大概是看不见，也不知道往哪儿追。 不过，自己眼下肯定被当成是劫车的罪犯了。 为了洗清误会，必须尽快把这东西送到目的地，然而…… “啧，这到底要送到哪儿去啊？” 倪克斯和克拉拉的预测是城北的星港，可实际上，他们并不知道要送往何处。 可能真的是去星港丢进飞船货仓，发往地球； 也可能是去北境的月面巴士站，送往某个城外站点； 甚至有可能都不离开中枢城，只是在城北有新月技术的研究所。 押运的安保被“嵌合物”全灭，克拉拉因此成了无头苍蝇，碍于洛基的要求，她又不能折返回去找那个魔法少女…… “这不就变成我拿着东西跑路了嘛？！” “啊，原来你没考虑过吗？” 甚至被电话那头的洛基嘲笑，那不男不女的电子合成音听起来格外刺耳，但克拉拉却没有反驳。 只要洛基还保持通话，Ps·ycho和影客部长就一条能够顺着追查下去的线索。 洛基却提议：“克拉拉，你手上的义体在黑市上的报价很高，如果卖出去的话能拿到不少钱，就这样放弃当英雄也不错吧？” 根据倪克斯的说法，这是新月科技开发的原型义体。 百万？千万？上亿？ 这种东西的实际价值、研发成本，肯定远比它的制造成本要高。 “不可能。” 但克拉拉拒绝了。 洛基还反问道：“为什么要拒绝？你当英雄，当怪人的目的不就是想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吗？有了这笔钱，你就能实现这个理想，跳过不确定的过程。” 听起来好像很有诱惑力，但克拉拉可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底线。 说到底就算这原型义体价值上亿，自己未来没准能赚到更多钱。 更别说还有被新月科技找上门的风险，到时候要是被洛基这家伙出卖，那可不就赔的裤衩子都没了？ 这顿顿饱和一顿饱之间，克拉拉还是分得清的。 “唉，居然这么干脆就拒绝了吗？” 洛基那电子合成的语音里透着些遣词遗憾。 “这两条腿，可能是你父亲能够装上的最先进的义肢。” “！？” 克拉拉的眉头皱成一团。 才不是被洛基的话语感动，她只能从中感受到纯粹的威胁。 不仅知道露西娅是自己的妹妹。 就连自己父母的情况，洛基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而让灵魂无法回归神渊的方法…… 克拉拉是有的。 【克拉拉，可以联系新月科技问问情况。】倪克斯问。 怎么联系？ 【拨打企业对外的咨询热线，或许就能知道这货该送往何处。】 Ps·ycho和影客部长那边有什么收获吗？ 克拉拉在心底默问。 【Ps·ycho好像有收获，说等我们回去就知道了。】 回去才能知道，说明还是没办法抓现行吗？ 不，她毕竟是邪恶组织的怪人，在大街上公开抓人，可能演变成犯罪行动被其他不知情的英雄制止。 【影客那边我不清楚，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否在行动。】 克拉拉记得，影客部长在自己的手机里面装了窃听的后门。 不过那个后门被倪克斯拿捏住，只有洛基打来的通话，影客才能接收到通话信息。 那照理说，影客部长也该有所行动了。 既然Ps·ycho那边有线索，克拉拉也没必要继续陪洛基玩下去，尽快解决这次糟心的事件吧。 克拉拉低头看着夹在胳肢窝下的两条铁腿，短暂思考了一下。 倪克斯，那就拜托你联络了。 然而话音未落，苍白的射线从身后直轰在克拉拉的后背，虽然有魔法防护的抵挡，但克拉拉依然在空中摇摇欲坠。 她的光束不会爆炸，可对于事物的烧蚀非常强烈，克拉拉本就不多的魔法防护，几乎被消耗殆尽了。 “露娜？” 新月科技所属的魔法少女，居然带着另外两位英雄找上门来。 等等，另外两名也是魔法少女？ “等等！你们误会了！！” 眼看对方上来就动手，克拉拉试图解释。 她们是怎么发现自己的？ 【魔力，他们是追踪着你扫帚的魔力一路跟过来的。】 为首的露娜更是说道：“冒牌魔法少女克拉拉，你将以抢劫罪被捕，放下武器投降。” “等等，我只是不知道该把这东西送到哪儿去！运输车被毁了！我总不能得把他们留给‘嵌合物’吧？” “无需狡辩。” 三名魔法少女的魔炮炮击，交织着不同的色彩，呈螺旋状袭向克拉拉——她们甚至不在乎这原型义体的状况？！ 【毕竟，损坏了也是你的责任。】 【看来她们先行一步，你的行为已经被定性了。】 克拉拉扛着两条腿，骑着鱿鱼扫帚在空中躲闪，但这三合一魔炮居然会直角转弯追上来？ 而且，我什么时候成冒牌魔法少女啦？！ 【魔法少女结社，不一直都是这么说你和神威的嘛？】 结社？ 被倪克斯提醒，克拉拉才理解事情的背后是谁在捣鬼。 那个露娜是结社的成员，所以神威才知道她的存在。 而结社一直都把自己和神威看作是破坏魔法少女传统的眼中钉、肉中刺，眼下有机会让自己身败名裂，自然不会客气。 她们未必和洛基是一伙的，但目的却相同呢。 “这可都出乎我的预料了。” 洛基似乎是在幸灾乐祸。 这周围明明没有任何无人机，媒体的“乌鸦”、“嵌合物”的隐形无人机都不存在，克拉拉不明白他是通过什么手段监视自己的。 事情糟透了。 【不，也没完全糟透。】 倪克斯总是游刃有余的，很可靠。 【这些魔法少女也是英雄，也同样在乎自己的形象，换句话说只有在公众不得知的情况下，她们才能对你为所欲为。】 【她们似乎认为，我们没办法记录现场的情况。】 可实际上…… 克拉拉眨了眨眼，右眼换成了倪克斯的机械义眼。 我们可以把一切都记录下来…… 【我已经在记录了。】 第680章 : 第三十四章 结社之影 “我都和你们说了！我只是找不到送货的目的地而已！” “这不分青红皂白的打过来是想搞什么？！” “哦哟哟！你们不会连这双腿都要破坏吧？疯啦？” 克拉拉边发出欠揍地嚷嚷，边在空中抱头鼠窜。 然而这看似慌不择路、毫无章法的飞行轨迹，那三名魔法少女会拐弯的刁钻魔炮，却始终无法打中她。 鱿鱼扫帚的飞行速度极快，已经超越了全速前进的西斯塔，如果有必要，她甚至可以超越伊芙利特。 毕竟，她手上有她们的因子。 西斯塔的因子能让克拉拉降低自己与接触物的重量； 而伊芙利特的因子又被拿来改进鱿鱼扫帚的“矢量喷射触须”； 再次得到改良的扫帚由倪克斯直接操纵，回避相当精确，永远都处于一种看似要被打中，却怎么都打不中的擦弹状态。 唯一的问题就是…… 她的胳膊上还扛着“火腿”，克拉拉必须用双腿和小触手缠紧扫帚，避免被甩下去，因此完全没法还击。 “哇噢噢噢噢！！？” 所以她干脆不还手，好在义眼的录像中凸显自己受害者的形象。 “救命啊！魔法少女要杀人啦！” 她甚至还口头引诱对方开口，好让她们说点什么，留下把柄。 克拉拉甚至还在考虑，要不干脆让这她们把原型义体打爆？ 当然，这也就只是想想。 为了避免情况恶化，克拉拉还是不能让她们破坏原型义体，否则到时候她也多少带点连带责任，没准那企业和露娜沆瀣一气让自己背锅就糟糕了。 而那三名魔法少女也是咬牙切齿。 魔炮可不是手电筒，这玩意可是实打实在消耗她们的魔力，通常是魔法少女们的必杀技、杀手锏，不能乱用。 魔法少女的魔力就相当于体力，用多了是真的会感到疲惫。 相较之下，克拉拉的鱿鱼扫帚却可以用群黑之心来驱动，克拉拉相当于有着无限的动力源。 “魔法少女克拉拉！还是把东西放下，老实认罪！” “呸！你们这样一刻不停地进攻！停下来我不就成靶子啦？” “不要再负隅顽抗！罪犯！” “你们都是结社的魔法少女吧！谁派你们来的？缇坦妮雅？你们这是公报私仇，何况我和你们也没仇啊？” 克拉拉要用语言把躲在幕后的魔法少女结社拉下水。 哪怕没证据，也要引导人们往这方面去思考。 魔法少女结社可没少给自己和神威泼脏水，哪怕她们雇的都是网络水军，但傻子也能猜到是谁在找事儿。 仔细想想，洛基是魔法少女结社的人也并非不可能。 证据拍摄得差不多，倪克斯便又提议道： 【接下来，我们开始直播吧。】 直播？对外公布吗？ 【对，直播就能把我们的要求发送给新月科技……这些魔法少女如果没反应过来，就会在公众面前露出丑态；就算反应过来也不得不收手，直播对我们来说百利无一害。】 可我们还有另一个麻烦。 洛基，那家伙还在偷看偷听。 【那就让他有点参与感。】 “洛基，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我又不是你的电子向导。” “但情况是你导致的。” “我有什么理由来帮你，这正是我想看的。” 这家伙确实是指望不上的。 可就在克拉拉这么想的时候，洛基又开口道： “想要洗清嫌疑，需要更有威望的人来给你站台，你不是认识神渊管理局和英雄协会的大人物吗？” 洛基甚至对自己的人际关系都有所了解。 他，应该是离自己很近的人？ 不过，他这话倒是说得没错。 克拉拉想要自证清白来解除嫌疑，需要有人为自己站台，做担保，给自己发声的机会。 神渊管理局的阿芙罗拉小姐恐怕派不上用场，她是魔女不可能随便露面，她暴露身份的后果恐怕比克拉拉更为严重。 那就只能找英雄协会帮忙了。 西弗里特、艾达、爱丽丝，克拉拉认识的也这三位特级英雄。 爱丽丝之前就已经得知自己被洛基盯上，或许她能听进自己的解释？如果给西弗里特或是艾达小姐打电话，那还得从头开始说明。 【直播开始了。】 那先对付这几个魔法少女吧。 克拉拉回头看了眼三名魔法少女，然后假装后背被魔炮命中，就这么失速坠落到地上。 甚至魔力防护被击穿，作战服被擦破，在后肩留下了大片的烧伤痕迹，因疼痛咬着牙。 她装的，这伤势不过是倪克斯的伪装而已。 “啧——” 即便如此，克拉拉也摆出要护着原型义体的态度。 眼看克拉拉被打下来，那三名魔法少女这才气喘吁吁地停止魔炮的输出，为了对付克拉拉她们已经累得够呛。 “我放手，你们把东西拿过去吧。” 克拉拉放下原型义体举手投降，同时后退几步。 这样的动作是想让魔法少女把原型义体拿走。 “哼，你可真是比苍蝇还难打。” 魔法少女露娜走上前，却没有直接捡起原型义体。 反倒咧着嘴笑道：“觉得归还义体就能让自己脱罪了？” “我都说了几遍了！运输车翻车了！我总不可能把货物留在原地让‘嵌合物’带走吧？” 虽然货箱是她勾引“千斤顶”去砸开的，露娜却说道： “你完全可以在现场把‘嵌合物’的人都干掉。” 克拉拉从举手变摊手。 “哎呀~我只是个下级英雄，你也太高估我的实力了吧？” “不必和冒牌货说这么多废话，露娜。” 另一名魔法少女也走上前来。 她将魔力注入原型义体，然后当着克拉拉的面引爆。 还宣布着说道：“坚持抵抗的魔法少女克拉拉，在交战中破坏了原型义体，造成新月技术的财产损失。” “明明就是你破坏的！” 克拉拉佯装慌张地指责，对方却向上咧起了嘴角。 “这北郊荒野，也没有任何无人机，又有谁能知道呢？” 殊不知，克拉拉就等着她这句话。 “你说谁能知道？” 她撩起额前的刘海，露出闪烁着微光的义眼。 “不好意思，结社的走狗……这会儿知道的人可多得去咯！” 魔法少女看着克拉拉的眼睛，顿时像是明白了什么闭上了嘴。 可现在才想到闭嘴已经晚了。 “你的眼睛居然是义眼？” 电话那头的洛基也找到了克拉拉的直播间。 “才知道？看来你也没那么了解我嘛？” “……” 没有回应，电话被挂断了。 第681章 : 第三十五章 坏了规矩 哦，赢了。 甚至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并不是打倒了三名魔法少女，而是从战略上取得了优势。 有时候胜利并不意味击败对方，甚至不需要字面意义上的动手，当那个魔法少女当着克拉拉的面破坏掉原型义体的时候，克拉拉就已经获胜了。 嗯，钓鱼大成功！ “啊呀？没想到她们还真会这么干啊？不会没把自己当英雄吧？这种家伙也能被宝石选中？魔法少女结社不是总是宣传，魔法宝石只会挑选人品好的人当魔法少女嘛？” 克拉拉小声嘀咕。 以自己的主视角进行直播，虽然拍不到自己的脸，可还是能录到她的语气，所以克拉拉要尽可能保持平静。 这可不容易，她的嘴角比哈沃克都难压。 她只需要把对面那些魔法少女无措的表情拍摄下来就行。 佯装受伤倒地的克拉拉，之所以放下原型义体并后退，就是想让那她们当着自己的面，当着直播镜头的面，将原型义体破坏掉。 如此一来自己就能撇清保管不力的责任，新月科技再怎么找茬也不可能把锅扣到自己头上了。 是的，克拉拉猜到她们会尝试嫁祸给自己。 结社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嚣张惯了的魔法少女又坏又蠢，这才让她拿到了舆论优势。 “冒牌货，你居然……” 以露娜为首的三名魔法少女，似乎也得到了克拉拉正在直播的消息，并得知自己刚才所作所为都被直播这件事。 洛基已经跑路，那克拉拉眼下要对付的就只剩这几位魔法少女。 “有句老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克拉拉蹲在原型义体边上，打量着内部的情况。 内部的机械元件被烧毁，这条假腿被炸成两截，不知道还有没有留下可供研究的部分，但大概率是废了。 洛基刚才说这玩意价值很高，新月科技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克拉拉这才站起来，看向三名还未离开的魔法少女。 “我说，想要嫁祸给我也不用这么明目张胆吧？真以为荒郊野岭就没有网络了嘛？还是没想到我的眼睛是义眼，还可以通过皮下植入的微机直播呢？” “卑鄙的冒牌货。” “卑鄙的是你们吧！说起来，你明明就是新月科技下属的魔法少女，怎么还跟结社的家伙混在一起？” 克拉拉问的是露娜。 她的身份让克拉拉有些好奇，这不是等同于胳膊往外拐，勾结外人破坏公司财产嘛？ “我是……” 然而，露娜当然没法回答。 克拉拉却看着她的脸，把她的每一丝细微的表情都继续直播。 并接着问道：“啊，难道说，结社会派魔法少女打入这类科技企业当间谍吗？” “你在说什么胡话。” “那你们为什么要破坏原型义体？还是说这只是你们的个人行为，与结社无关？” 克拉拉是在逼问。 她想让这些魔法少女承认这件事是结社的安排。 想也知道个人不会为结社的计划买单，如果就这么答应下来，那新月科技所遭受的损失，都将由她们来赔偿。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数额，但肯定不是小数目。 【利用直播来施加压力，很巧妙。】 【但真的有用吗？】 倪克斯这么说，那三位魔法少女纵使额头冒汗也没有开口。 对于这些魔法少女来说，即便保持沉默也不敢说出“结社是幕后黑手”这种话。 就算她们不当英雄，魔法少女结社依然存在，届时肯定会遭到结社的报复，可她们却只会怨恨眼前的克拉拉。 然而沉默也是一种答案，观众会有自己的判断。 克拉拉接着说道：“说到底，所有魔法少女都要接受结社管理，这种霸王条款是怎么来的？工会应当是辅助性质的公益组织，结社却把自己当成行业标杆，甚至连魔法少女的冠名权都要据为己有……” 刚才那话还没说完，因为魔法少女打断了他的话。 “这事儿和结社没什么关系……” 她看着克拉拉的眼睛，宣告道：“只是我们自己看你这个冒牌货不顺眼罢了。” 这倒是让克拉拉感到意外。 她居然就这么把结社给摘出去了，准备背黑锅吗？ “……好吧，既然你这么打算的话。” 克拉拉也不打算说什么，就这么在原地坐下。 “新月科技和协会的人应该在路上，就算是郊区，要不了多久她们就会赶来……” 【克拉拉，直播被切断了。】 “现在切断直播，是不是有点晚了？” 克拉拉想要报道出去的内容，全都已经公开了。 两架型号和车底LOGO各不相同的浮空车从远处飞来。 落地。 车上走下来的分别是星月科技和协会的英雄负责人。 星月科技方面的负责人直接黑着脸走向了露娜，想来对她的处理结果不会好到哪儿去，失业不可避免，估计还得搭上一笔赔偿款。 “唉，克拉拉，你这次做得可不太厚道。” 而协会方面的负责人…… 居然又是爱丽丝？ 克拉拉还没开口，爱丽丝却接着说道：“你不必摆出那副怎么又是我的表情，原本准备来的人是缇坦妮雅，如果由她来处理这件事，想也知道你会面临什么下场。” 缇坦妮雅是特级英雄，她在结社的地位可想而知。 “我这次又没有做错什么，还能面临什么下场？” 委屈的克拉拉这么反驳，爱丽丝却摇了摇头。 “你破坏了规矩，克拉拉。” “哦？有什么规矩禁止我揭露她们干的破事儿了？” “行业有不成文的规矩，克拉拉，就算没有写下来，所有参与其中的个体也会遵守、维护。” “你是指什么？”克拉拉反问。 “维护英雄的整体形象，你可以反击他们，甚至把她们丢给协会暗中处理，可唯独不该向公众公开。” “AI也懂人情世故吗？” 克拉拉这么问，爱丽丝却叹着气叩击她的额头。 “别因为一时冲动就做傻事。” 克拉拉从爱丽丝的语气里感到失望，莫非她之前真的对自己抱有某种期待？ “那么，你们三个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爱丽丝看向了露娜三人。 来的人并非缇坦妮雅而是爱丽丝，这一点让她们感到失望。 实际上就算是缇坦妮雅亲自过来，对她们的处罚也不可避免。 克拉拉把事情捅到公众面前是犯了大忌，可她们做的事儿也没有被原谅的可能性，大概率是没法继续当英雄了。 她们摇了摇头，看起来有些绝望。 然后，新月科技的负责人，穿着藏青色西装，梳着油光大背头的眼镜男板着脸走了过来。 怎么，他还打算追究我的责任？ 第682章 : 第三十六章 魔法少女，逮捕 怎么，他还打算追究我的责任啊？ 虽然有诱导“嵌合物”的怪人打开装甲运输车的车厢的嫌疑，但从结果来说，自己确实是为了保住货物在行动嘛。 何况从直播内容就能看到，炸掉原型义体的是那些魔法少女，自己可是乖乖上交了。 虽然克拉拉在内心不断为自己开脱，却不免感到忐忑。 毕竟，她是在猜到结社的魔法少女会做什么的前提下，故意让出原型义体，最终造成了新月科技的损失。 因此那些理由或许能说服其他人，可唯独说服不了他自己。 走到眼前的男人托了托眼镜，从藏青西装的内袋摸出名片盒，取出一张名片双手呈上，并眯着眼，堆起训练出来的职业假笑。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干练不拖沓，就像是排练无数次的脚本。 嗯，又是个精英社畜。 “克拉拉小姐，您好，在下是新月科技研发经理，周哲。”他如此自我介绍。 出于礼貌，克拉拉也以双手接下名片。 “周总好，我应该不需要做自我介绍吧？” “当然。” 这位干练的社畜收起名片盒，直奔主题地说道： “在我来的路上，就听安保部队说过了。” “……嗯？” 那支护卫任务的安保部队，虽然被“嵌合物”的重火力炸得七荤八素，却没有全部阵亡。 是高质量的制式装备救了他们性命吧？ 这么看来，自己当时在通讯频道里说的话应该是有人听见的。 周哲继续说道：“你察觉到有针对运输车队的袭击，不仅加以警告，还主动提出跟随护卫；在车队遭袭的第一时间出手协助还击，虽然没能抵挡住丧心病狂的歹徒，但我司也对此深表感谢。” 最丧心病狂的不是“嵌合物”的歹徒，是魔法少女。 “我毕竟是英雄嘛，邪恶组织要袭击车队不可能坐视不理。” 克拉拉挠挠头，又解释道：“不过，我真的只是想带着你们的货物先去目的地哦？毕竟‘嵌合物’的人数很多，很有可能发展成我被怪人牵制，战斗员带着货物逃跑的情况……” “哦？你居然知道他们所属的组织啊？” “额？咳，那毕竟是一线犯罪集团。” “我理解。” 周哲没有深究，让克拉拉松了口气。 她接着说道：“我不知道你们的货是要送到星港，还是送到城北的月面巴士站……正准备联络你们公司的时候，那位灰白发的魔法少女就带着人杀过来了。” 克拉拉提到露娜，周哲便皱起了眉头。 对于自家公司的英雄与魔法少女结社勾结一事儿，他显然是不满到了极点。 毕竟，露娜在新月科技可不是什么保安。 公司替她进行粉丝运营、渠道宣传，这都是要花钱的，结果到头来培养出一个吃里扒外的间谍，这换任何英雄公司都无法接受。 “魔法少女露娜，她是我司尝试踏足英雄业界，因此招牌进来的英雄，在来之前她就是结社所属的魔法少女。” 周哲这么说，克拉拉便提醒道： “魔法少女角色是个行业工会，严格来说并不是英雄公司，加入其他英雄公司的魔法少女，也并不影响她同时待在结社哦？” 就算加入其他公司，也依然属于结社。 这就为魔法少女的间谍活动提供了土壤，就像露娜那样，表面上加入了新月科技公司，私底下还是听从结社的安排。 难怪神威对结社的印象相当糟糕。 【就目前来看，结社似乎想让你俩个刺头直接退役。】 不过即便克拉拉这么说，周哲也只是答道：“嗯，我们已经明白了其中的严重性，今后不会再雇佣魔法少女当英雄……哦，当然不是指向您这样的魔法少女，而是结社……” “没事，我在结社眼里都不算魔法少女。” “再次感谢，克拉拉小姐。” 周哲的手下已经把损坏的原型义体搬回浮空车内。 显然，新月科技也不打算去找魔法少女结社的麻烦，毕竟那是个庞大的英雄组织，这家公司目前还没有这个实力。 所以，洛基是结社的人？ 看到那些魔法少女，克拉拉就有种幕后黑手浮上台面的感觉，但仔细想想如果真的是结社很多事情都解释不通。 【洛基不太可能是结社的人。】 倪克斯也这么想。 【他可能算到了结社的所作所为，但应该还没有这个本事。】 倪克斯这么思考着，浮空车上的爱丽丝却探头问道： “克拉拉，想要搭车吗？” “不用了。” 克拉拉表示拒绝，她可不想在车上看着那三个魔法少女的臭脸。 “我自己飞回去。” 她这么说，爱丽丝也没继续客气，转身上了车。 两辆浮空车相继离开，现场只留下克拉拉一个人，独自站在北郊未开发的荒地上。 主要还是嫌浮空车飞得太慢了。 “唉，回去听听Ps·ycho怎么说吧。” 克拉拉这么嘀咕着，手机却响了起来。 陌生号码，又是洛基吗？ “是我，克拉拉。” 这个掐尖的嗓音…… 是影客部长。 “事情办完了？这次有点收获，给你地址我们当面谈谈。”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哇，我还什么都没说诶？” 不止是Ps·ycho，影客部长这边也有好消息。 反倒是倪克斯，都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你倒是怪起我来了。】 【网络能够找到的线索是有限的。】 【何况，我还要在战斗时协助演算。】 克拉拉朝空气吐了吐舌头。 不过，影客发来的地址倒是熟悉。 ———— 克拉拉挎着鱿鱼扫帚飞回了晶洛地区。 “居然又是这家小酒馆啊？” 这边在怪人之间还挺有人气，没想到影客部长也不能免俗。 克拉拉摘下防毒面具、换上私服。 普通小女孩打扮的克拉拉走进店内，难免招人议论，不过吧台后抽烟的老板娘倒是记住了她的脸，示意她快去里面的包间。 影客已经到了。 不过，鸡哥、闪电、阿獭狸，执行部新吊车尾小组也在。 “……嗯哼？” 这显然出乎了克拉拉的预料。 不过看她们的反应似乎对这次见面感到尴尬？ “她们这几天在帮我做事，调查那个洛基的事他们也帮忙了。” 影客先开口了。 包间桌上摆放着她的隔音小道具，因此克拉拉走进包间就听不见外面的嘈杂。 “昔拉部长居然会把人借给你啊？” 克拉拉这么问，影客只是咧着嘴冲着鸡姐说道： “你们就自己解释吧。” 第683章 : 第三十七章 影客等人的发现 当影客“监听”到克拉拉和洛基的通话，便动身开始行动。 线下行动自然需要人手，因为私下服用龙鳞催化酶，妄图借此延长病休假的鸡哥和闪电，被影客从执行部借来办事儿。 影客的情报部当然有更能干的部下，但不能用。 卧底部的情报必须保密，已经知道克拉拉秘密的三人组就是很趁手的工具人。 在克拉拉和洛基开始通话的几分钟后，影客就带着三人组来到目标大楼底下的商场区域，他破解出基站位置的时间和倪克斯差不多，因此行动速度也比Ps·ycho要快。 “就是这里，你们搜索范围就在下层的商场区域。” 为避免错过抓捕洛基的最佳时间，影客在路上就进行过任务简报，但还是不放心地叮嘱。 “都听好，和你们执行部干的活不一样，情报部行动时要低调，看到可疑的人也不要贸然行动，先通知我。” “是，部长！” 三人爽快地点头，但影客总感到不放心。 什么问题都不问能找到洛基吗？ “……保持联络。” 不过，眼下也没那么多时间给临时部员进行培训了。 影客自己当然也会行动，交给那三人不可能搞得定任务，洛基是个如同这代号一样狡猾的目标，要想找到他的真身恐怕没那么简单。 不过，基站覆盖范围内的商场面积这么大，究竟该从哪儿开始调查又是个难题，目前手上完全没有关于洛基的人物形象的线索。 甚至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毕竟电话里只是电子合成语音。 “也许并不是人？” 影客一边思考，一边走向墙角。 再接着，她的身影便融入影子之中，由此潜入普通顾客无法进入的区域——他的目的地也是监控室。 在这里能监视商场的大部分区域， 大楼的非商场区域没那么热闹，较高的层高加上相对沉暗的照明，使这里的地面亮度足以成为影客的游泳池。 如鱼得水的他一路扑腾到监控室，然后就从门缝里钻了进去。 意外地，监控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虽说只是商场，但安保敷衍到这种程度还是令人感慨。 邪恶组织的活跃让这些缺乏装备的基层安保，成了单纯提供一个就业岗位的摆设，毕竟遇到怪人袭击他们也处理不了。 不过，对影客来说却不是个坏消息。 “桀桀桀，那我就接管这里了。” 蔓延的影子脱离了正常区域，爬上监控室的控制台。 屏幕上的画面开始以异常的速度切换，看到鸡姐三人组会短暂停顿一下。 “……唉，这三丫头真让人不安。” 影客皱起眉头。 ………… …… 而此时的鸡姐正在…… “盯上史奎尔前辈的混账，让我逮到指定没你好果子吃哦！” 在用恶狠狠的目光打量周围的行人，看谁都像“洛基”。 虽说是作为惩罚被昔拉部长发配到情报部干活，可听说史奎尔前辈被抓到不怀好意的歹人威胁，这惩罚可就不算惩罚了。 而现在，那个混蛋就在这个商场的某个地方。 她身上有着羽毛和鳞片，不过却不需要戴兜帽，使用龙鳞催化酶之后脑袋反倒变正常了，看起来只是个面容清秀的中分红发少女。 穿着羽绒的冬装，下身的荷叶裙下漏出华丽的尾羽，手臂的羽毛从宽松的袖管漏出，手背的鳞片闪闪发亮，仿佛戴着一副亮革手套。 嗯，这身衣服是影客部长给搭配的。 鸡姐在搜索一层的店铺，三人组每人负责一层。 影客在监控室能看到所有大道上的监控，但店内的监控显然不会接入商场的监控系统，因此店内的搜索需要她们去处理。 但她也不是漫无目的地搜索，她也是有动脑分析的。 这一层有不少餐厅，考虑到洛基通过文字转语音的手段避免留下自己的声纹，那他在行动时应该需要一台电脑…… 额，或许一台手机也行？ 如果是前者，那他大概需要一个能坐的，还有桌的地方。 因此餐厅、咖啡店、茶馆之类的地方值得重点关注。 首先是咖啡店。 工作日的大白天，在咖啡店里端着电脑当小资的人并不多，如果洛基混在其中应该很容易看到，而咖啡店落地窗，也提供了不需要进店就能看到客人状态的便利，甚至凑近还能看见客人屏幕上内容。 “咳咳！！” 身后传来女性严厉的干咳。 “这位怪人小姐，能请你不要趴在我们的橱窗上往里看吗？太影响我们做生意了。” 女性的咖啡店店员，脸上的不满显而易见。 哪怕自己的脸蛋还算出色，可身为怪人还是不受欢迎…… 虽然，窥探的行为本身也会招人嫌恶。 “啊，抱歉，我在找一位朋友，我们约好在这个商场一楼见面，但我不知道他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毕竟是自己理亏，鸡姐脸上堆着笑找理由。 然而她的笑脸却没收到什么收获。 “那你直接联系他不就好了？”服务员不留情面地反问。 “额，嗯！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鸡姐被尴尬跑了。 “唉，就算变成妹子社会地位也没提升多少吗？” 不，如果她还是鸡头怪人，像刚才那样趴在橱窗上，大概会把咖啡店的客人吓到逃离。 怪人的收入通常在中等偏上，但社会地位极低。 他们被人厌恶，也被人恐惧。 “嗯？” 鸡姐看向下一间店铺，结果一只奇怪的萝莉从她眼前跑过。 金发、蓝白洋裙的少女。 只是看着这个形象脑袋里就会冒出爱丽丝这个名字。 “嗯？不是人。” 那是个机器人偶，还是那只没那么灵活的老式机械人偶，没准连AI都没有的搭载的古董货，这么年头可不多见。 鸡姐左右张望，却没看到合适的人选。 “影客部长，我面前这个小东西你能看到吗？” “嗯，看到了。” 影客在监控室里回应。 监控室的胖保安似乎刚吃过午饭，拍着肚子回到监控室，然后靠在座位上睡起了午觉。 因为有隔音小道具，躲在影子里的影客也能和鸡姐她们沟通。 “那一个人偶有什么特殊的？”他反问。 “和克拉拉通讯的，有没有可能是这个人偶？” “嗯？” 鸡姐解释道：“既然电话里是文字转语音的音频，那老式机器人的性能也足够了吧？” “原来如此，确实有这种可能性，你去收集一下证据吧。” 影客查了查监控记录。 “去一层的义体店看看，她是从那里跑出来的。” 挂断通话，监控室的大门却毫无征兆地打开。 然而，影客却没看到有谁走进来。 “……闹鬼了？” 第684章 : 第三十八章 锁定嫌疑人 “原来如此，你们稍等一下，我大概知道你说的隐身人是谁。” 听过影客和鸡哥的说明，克拉拉摸出手机给Ps·ycho打了个电话。 “Ps·ycho！我在晶洛地区的酒馆，你来一趟！” 克拉拉放下手机，却对上了四人的视线。 “……Ps·ycho？是我知道的那个Ps·ycho吗？” 作为情报部部长，影客显然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第四天灾的潜入暗杀部部长，这个部门潜入调查和暗杀都干，虽然不像执行部会直接冲突，但和情报部多少会有幕后的过节。 “你居然和第四天灾的人勾结在一起？” 影客的目光中泛起怀疑之色，为了避免被扣上通敌的帽子，克拉拉急忙解释道： “你误会啦！她现在是我们的俘虏，就是之前执行部和第四天灾打的那一场，我们就给她关起来洗脑了！” 深度参与了那次战斗的吊车尾三人组点了点头。 影客则说道：“那你倒是把她移交给总部处理。” “不，我还要用她和第四天灾进行交涉，魔法少女克拉拉的名字还在第四天灾的头号通缉名单上，这对卧底部的行动非常不利。” “作为英雄居然和邪恶组织交涉，这事儿传出去本身就会变成一桩麻烦事儿，你应该明白吧？” “明白，但只要能说服对方就行了。” 克拉拉放下手机，不打算对这个问题深究。 她看向鸡姐确认道：“阿鸡，你看到阿历克斯……就是你说的那两个人之中的那个肥宅……他正在义体店内远程操纵旧型爱丽丝？” “嗯。” 鸡姐十分肯定地点头，还答道： “我假装挑选义体进店看了看情况，在操作面板上，确实能看到那个人偶的操纵系统界面，也看到他摆弄过那个界面。” 爱丽丝被阿历克斯直接操纵，是在输入语音的文字吗？ 嗯，这是非常有用的证据。 最重要的是，阿历克斯先生确实有知道自己秘密的可能性。 虽然露西娅在公司基本只会叫自己“克拉拉前辈”，但偶尔情绪到了，她也会喊自己“老哥”，毕竟地下花园默认是自己的地盘，不管是克拉拉还是露西娅都没有那么戒备。 何况阿历克斯搬进地下花园这么久，一直都在帮忙，虽然没有正式入职公司，但确实也没人拿他当外人了。 大意了。 至于他是如何知道史奎尔这个名字，又怎么查到耐特梅尔内部信息的，克拉拉目前还不得而知…… “唉，间谍就在身边呆了这么久，我居然完全没发现。” 【虽然可疑，但还不能确定他是间谍吧？】 倪克斯却在这时候严谨起来了。 克拉拉端着杯子小口啄着牛奶，在心底默问。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怀疑的，都这样了还不能确定嘛？ 旧型爱丽丝就是他给我们打电话的中转站，他让那个人偶丫头到处跑，这样我们就只能定位到错误的基站，从而难以抓到他的行踪。 【那他本人为什么就待在基站范围内的义体维修店呢？】 或许，只是没来得及离开？ 【克拉拉，你为了抓到洛基有点太过心急了，我明白你不想让他破坏你如今的生活，但我们得有确切的证据。】 小触手轻拍着克拉拉的后背，闪电慢悠悠地伸出手帕，在克拉拉嘴巴上擦掉牛奶留下的白胡子。 克拉拉没意识到这种行为的不妥，只是问道： “既然你们都发现他了，就没法抓他现行吗？” 鸡姐耸耸肩，无奈道：“没办法啊~难道在商场里抓人啊？我们又不是执法机构，这么做会招来英雄执行正义的。” 克拉拉撅着小嘴不讲理地抱怨。 “但你们是邪恶组织吧？” 影客朝着克拉拉的额头弹了个毫不留情的脑瓜嘣。 “情报部门要隐秘行动，我们又不是执行部。” 克拉拉指着鸡姐、闪电和阿獭狸。 “这三个是你从执行部借来的。” “哈？前辈你也太看得起我们了吧？” “你们就不能帮我这个忙嘛！” “我知道这次的事威胁到你的英雄生涯，可你也太不冷静了。” 鸡姐不满之下扑倒了克拉拉，后者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后者的四肢缠绕锁死，还劝道：“就算当不成英雄，你还是能回到执行部来的吧？没必要把卧底部的工作看得那么重……” “那可不行！” 克拉拉不想再回到执行部去了。 “……唉，前辈，就这么想当英雄吗？” 树懒少女闪电也叹着气，慢悠悠地说道：“我们都很想念你哦，你走了之后连昔拉部长都会是不是叨念，说执行部没有你带新人，损失很大呢？” 损失，是指新人在战斗中的伤亡率变高了。 【真好的，不管怎样都还有归处。】 别说风凉话，回到执行部每个月哪里还能拿这么多钱。 【已经被金钱俘虏了吗？】 别说得这么轻巧。 想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没有钱是不行的，何况洛基确实是个威胁，也坏了规矩，排除这样的人并没有什么错吧？ 【如果他真的是阿历克斯先生，也要被排除吗？】 当然，如果他就是洛基，那之前的行为只是骗取我们信任的手段罢了。 克拉拉自认为还算冷静，还用小触手把鸡姐从自己身上扒下去。 她被西斯塔，或是芙兰这些原生女性抱住时，会觉得自己占了对方便宜，从而不敢动弹、更不敢还手。 可对于“鸡姐”她就没有这样的负担，她知道她原本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动手起来也毫不留情。 “哎呦，你干嘛！好痛哦！” 小触手在鸡姐身上抽得啪啪响。 “无妨，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我们盯上了。” 克拉拉重新坐起来，接着说道：“等Ps·ycho来了，我们再商讨一下计划，就回地下花园去抓捕阿历克斯……” “不必了。” 酒馆包间的门被拉开，进来的人直接打断了克拉拉的话语。 “阿历克斯没有回地下花园。” 进来的人是Ps·ycho。 她带来了坏消息。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被发现，所以带着人偶逃跑了。” 第685章 : 第三十九章 嫌疑人跑了 克拉拉发现，自己永远都会遇上更糟糕的情况。 越是担心什么就越会发生。 阿历克斯跑了。 克拉拉实在想不明白，这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错，才会让他意识到自己被发现提前逃跑了？ 克拉拉愁眉苦脸地看着Ps·ycho，好半天才说道：“至少，这可以证明洛基就是阿历克斯，否则他没有逃跑的必要。”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Ps·ycho继续说道：“是的，我在商场监控室遇到了旧型爱丽丝的人偶，之后我暗中跟踪那人偶，在一家义体商店找到了阿历克斯，他看起来是在为爱丽丝人偶更换更先进的零件。” 言罢，还拿起桌上的牛奶一饮而尽。 那是克拉拉的牛奶。 “在给玩偶进行升级吗？” 那义体店的老板应该就是阿历克斯之前说过的前同事。 “但爱丽丝人偶回店之后，他们就拉下了义体店的卷帘门，我就先回地下花园等他回来。” Ps·ycho说完还舔了舔嘴巴，舔掉沾在嘴边的牛奶。 结果阿历克斯再也没有回到地下花园，甚至连电话也打不通。 到目前为止，Ps·ycho说的内容都能和影客等人的证词对上号。 她应该没有说谎。 “所以，你怎么也不抓他？”克拉拉问。 “避免打草惊蛇。”Ps·ycho答道。 “结果，他还是察觉到跑路了？” “应该不是我，他不可能察觉到我的踪影，我甚至为了避免被发现，都没有进过那家店。” 克拉拉摇头叹气地看向包间内的其他人。 “难道是去找他的人太多，所以露出了马脚吗？” 虽然Ps·ycho没进店，但鸡姐可是直接走进义体店里转了一圈的。 耐特梅尔被称为动物园，鸡姐身上的怪人特征很醒目，多彩的羽毛根本藏不住，如果阿历克斯足够警惕，确实有被察觉到的可能。 等等，义体店？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你刚才说，那家义体店是阿历克斯的前同事……其他仙境智造的员工经营的？”克拉拉问。 Ps·ycho点了点头。 “那，这个同事有没有可能是他的同党？” —————— 因为又有不好的预感，所以克拉拉快马加鞭地前往商场，寻找阿历克斯前同事经营的义体商店。 旧型爱丽丝就是在这里被修复的吧？ 今天还接受了义体升级。 如果阿历克斯不是洛基，那这一切似乎都挺正常的，符合他一直以来的“旧型爱丽丝粉丝”人设。 可旧型爱丽丝出现在监控室，行迹诡异，而他本人又玩起失踪，就算原本对此还抱有疑问的倪克斯，这下也觉得他可疑了。 “就是那家店。” 义体商店的卷帘门依然紧闭，门上休息中的牌子也翻了过来。 “倪克斯。” 【店里已经没有人。】 也跟着跑了吗？ 克拉拉抬头看向Ps·ycho和影客，问： “有什么办法能找到阿历克斯吗？” 影客点点头。 “这不是有方向了嘛？就包在我身上吧。” 相较于此前的毫无线索，如今至少知道有了个嫌疑犯。 中枢城遍布着联网的摄像头和各式各样的传感器，因此对邪恶组织来说，想在这里找个人应该并不困难。 “我目前没有第四天灾的情报网络。” Ps·ycho这么回答，但又补充道： “不过，我可以从他留在地下花园的东西找找线索。” “阿历克斯……阿历克斯……” 克拉拉嘀咕着这个名字，琢磨着该怎么把这个事儿告诉露西娅她们，到目前为止调查“洛基”的事儿都是暗中进行的。 毕竟，不能让露西娅知道自己被当成了威胁克拉拉的人质。 “史奎尔前辈。” 鸡姐从身后搭上克拉拉纤瘦的肩膀。 “那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在她身后是眯着眼的闪电，少女模样的他们看着还有些陌生，但内核还是曾经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吊车尾。 “抱歉……刚才说不想回执行部，不是对你们有意见。” “我们知道的。” 鸡姐又抱了抱克拉拉，这是第二次了。 她和自己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她原本就是有点娘炮的性格，在变成女孩子之后，倒是比克拉拉当初更自然，很容易接受新身份。 尽管如此，克拉拉仍觉得被鸡姐这么抱着很难受。 她会下意识地想象还是男性的鸡姐抱着还是男性的自己。 很GAY。 何况，龙鳞催化酶的药效迟早会过去。 “暂时帮不上忙的话，可以先休息一下。” 克拉拉扭捏着，又说道：“如果洛基担心自己暴露就不再打电话过来，那或许也是件好事儿？” 当然，这只是自我安慰的说法。 洛基一日不除，克拉拉就没办法睡好觉。 “那就等我的消息。” 影客也不矫情，这次没能逮住对方的尾巴，那就等下次。 他还说道：“我先回情报部安排一下，你们几个想叙旧就去，反正也到下班时间了。” “那我也先回去了。” Ps·ycho说道，她指的是回地下花园。 “我会趁晚上公司没人的时候，检查一下阿历克斯的房间。” “麻烦了。” “和我客气？你怎么不把我的洗脑给解除了？” “这个不行。” 克拉拉当即拒绝。 现在的Ps·ycho很听话，她违抗不了克拉拉的命令，但不代表解除洗脑之后她还能表现良好。 有活要干的两个人走了。 留下克拉拉和三个吊车尾站在大门紧闭的义体商店门口。 “你们有什么打算？” 阿獭狸挠挠头。 “我也回去了，你们去和史奎尔前辈叙旧吧！我就不打扰了！” 对阿獭狸而言，克拉拉并不是那么熟悉的人。 自己只是跟着鸡姐顺便认识了已经“离职”的前辈，既然要“叙旧”，那自己在场她们肯定放不开，因此识趣地选择离场。 “哦，路上小心。” 送走了后辈的后辈，克拉拉又看向曾经带过的两位后辈。 “你们想怎么叙旧？” “要不要去打篮球？”鸡姐提议道。 “你也不看看我现在的身高，我摸得到篮筐嘛？” 其实跳起来是摸得到的，但克拉拉只是没兴趣。 洛基的事越来越复杂，克拉拉不管做什么都缺乏兴致。 第686章 : 第四十章 廉价自助 鸡姐和闪电面面相觑，后者慢悠悠地叹道： “虽然，我俩只能维持女性姿态几天的时间，但多少也理解了前辈当初的心情。” 鸡姐也补充道：“我们本来以为呐，之后都见不到变成小女孩的前辈了。” 能和曾经后辈像这样相处，这本该是件高兴的事。 “我知道啦。” 克拉拉叹了口气，收拾了一下沮丧的心情。 “一天没吃饭了，好饿，找个地方解决一下吧。” 说罢还冲鸡姐眨了眨眼，后者会意道： “哦！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牛肉自助！这个商城也有分店！” “怪人能进去吗？”克拉拉问。 “额，我们几个应该没问题。” 怪人不能进自助餐厅。 这与歧视倒没什么关系，鉴于部分怪人在接受改造手术后，食量会变大，胃口也会变大，自助餐厅放他们进去容易亏本。 所以许多自助餐厅都拒绝接待全身改造的怪人，不过只是装植义肢之类的倒不会受太大影响。 “那行。” 不过，克拉拉的胃口本来就很小。 眼看克拉拉答应，鸡姐又高高兴兴地想要抱上来…… 但被触手格挡了。 ………… …… 鸡姐口中的自助餐厅就在商场的地下一层。 在克拉拉的印象里，开地下的店铺一般都是相对廉价的快餐，没想到还会有牛肉自助这么高端的玩意，是从地球运上来的？ 中枢城的边境、城外的站点都有牧场，可那里产出的肉都偏贵，基本只提供给尊贵的有钱人。 普通人基本是吃那种标注着“肉”的肉。 不仅提供地球牛肉，价格也很亲民，不过兜里揣着一百万的克拉拉，如今有点瞧不上这个价位的自助餐了。 【得意忘形的暴发户。】 被倪克斯这么揶揄，克拉拉也只是嘿嘿两声。 没有被收银的服务员刁难，三人顺利进店，不过入座之后鸡姐和闪电就迫不及待地跑了。 去取餐。 克拉拉留下看着桌子。 这家店是自取式的自助餐，虽然看着豪华，实际上这种经营方式能更节省人力，相当于让客人自己干服务员的活。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把洛基钓出来呢？” 克拉拉托着腮帮子嘀咕。 【要不找芙兰商量一下？】 克拉拉的身份不能让神威和西斯塔知道，但告诉芙兰和莫斯提玛是没问题的，毕竟她们都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她最近不是放松下来了嘛？让她来给你想想办法。】 “嗯，不知道她能不能挤出时间来。” 芙兰最近不怎么把维克多·丽芙卡的事儿放心上了。 不过在忙别的事儿。 在真理之门的遭遇，让她对老爹的崇拜滤镜碎了一度，最近不仅准时上下班，有时候干脆中午就跟着切西娅跑了。 貌似是回耐特梅尔改造部去了。 为了让莫斯提玛假扮成史奎尔，跟随克拉拉和露西娅回地球去见父母，芙兰在折腾真菌怪人也能用的拟态药剂。 她信誓旦旦地夸下海口，自称是天才生物学家，结果却在莫斯提玛那奇妙的菌群身体上吃了大瘪。 打定主意，先打个电话问问。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哟，克拉拉，又搞了个大新闻？” 芙兰·丽芙卡这么说，克拉拉还愣了一下。 随即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直播曝光魔法少女结社试图打压、嫁祸自己的事儿。 虽然那魔法少女自己扛下了黑锅，可依然对结社、对魔法少女的整体形象，带来了非常坏的影响。 “也不算什么大新闻吧？直播被掐，还被爱丽丝给奚落一顿。” “爱丽丝也只是嘴上说说，走个流程，她要是真不乐意，根本不会让你播到那一段。” “怎么说？” “你想想，魔法少女结社声名狼藉，缇坦妮雅在协会的话语权就会下降吧……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不愧是芙兰，从克拉拉没想到的角度给出了观点。 协会高层的特级英雄从来不是一条心，从艾达屡次针对爱丽丝的言论就可见一斑，缇坦妮雅和爱丽丝明显也不是一路人。 “所以我算是帮了爱丽丝的忙咯？” 芙兰不以为然地反问：“当然，否则你岂能这么轻易脱身？” 结果，爱丽丝又帮了自己一次。 感慨之余，克拉拉也没忘记说正事儿。 “对了，那个，芙兰……其实……我有点事儿想找你商量。” 都不问是什么事儿，芙兰只是答道： “可以啊？这有什么好支支吾吾的，来研究所找我。” “嗯。” “那就一会儿见咯。” 然后，她就这么挂了。 【她接电话时好像在忙别的事儿。】 “嗯……” 估计是看到自己的来电就急着接，实际手头的事情并没有停下，没准正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呢。 所以克拉拉说完事儿，她就急着挂断的电话。 “吃了饭就过去吧。” 克拉拉这么嘀咕，鸡姐和闪电端着盛满的餐盘回来…… 全是肉。 等待下锅的肉，烤好的肉，炸过的肉。 “哇！拿这么多，你们吃得下嘛？” “才这么点。”鸡姐却不以为然。 诚然，这几盘的肉，对于三个成年男性并不是什么难解决的量。 克拉拉却扶着额头反问：“你们的食量没有下降吗？” “哎呦，变成女孩子又怎么样啦？我们可是有着龙的因子唉！食量那不得大起来啊？你就是给我牵头牛来，我都能直接啃！” 鸡姐说着还脱掉了羽绒的外套，内里是黑衬衫和背带。 她在外套底下穿的是短袖，毕竟长袖的内衬会压到她手臂上漂亮的羽毛。 “唉，尽力而为吧。” 曾经的吊车尾三人组开始“清理”桌上的餐盘。 然而，胃口很小的克拉拉很快就吃不下了。 毕竟她那娇小的体格、纤细的腰肢，想来也放不下多大的胃袋。 而夸下海口的鸡姐也没能吃多少，虽然还在硬着头皮往嘴里塞，可她已经开始反胃。 反倒是树懒少女闪电，虽然吃饭也慢条斯理，但进食的动作却是一刻都没有停下，成了三人之中吃的最多的…… 眼看二人停下筷子，闪电还抬头问道： “你们不吃啦？” 此时，桌上还有几大盘肉。 “……我吃不下了。” 鸡姐摸着圆鼓鼓的肚皮投降。 “不过和史奎尔前辈一起吃饭还是很开心。” “说起来，这家店有不太好的传闻。” “什么传闻？”克拉拉反问。 闪电边涮着肉边拿起手机，翻看着综合平台上的评价。 “说他们家的牛肉之所以便宜，好像是混入了部分鸡肉做的假牛肉。” “啊？鸡肉？” 鸡姐面色铁青地捂住嘴巴。 （注：动物因子的改造怪人，通常存在着生理上的缺陷。） 第687章 : 第四十一章 芙兰的观点 听了闪电读出的评论，鸡姐的面色比切开后放置了一整天的牛油果还要难看。 不止是因为吃饱了才听到这个消息，更是因为这不是她第一次来这家店开荤，否则她也不会主动提出带克拉拉来这儿吃饭。 “别急着吐，我看看。” 克拉拉的小触手从头发里钻出来。 只需萃取一点“牛肉”的数据，倪克斯就能分辨出里面的成分。 【嗯，这确实是假牛肉。】 想来也是，这个价格也不太可能吃到真正的肉。 如果把这个坏消息告诉鸡姐，她没准会吐出来。 【不过，并不是用鸡肉做的。】 “嗯？” 【只是牛肉味的合成肉，就和你们平时吃的一样。】 “呼……” 克拉拉松了口气。 “放心，虽然不是牛肉，但也不是鸡肉，只是合成肉而已。” “看不出来，吃不出来，合成肉已经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闪电把涮好的“牛肉”捞进碗里，并自然地放入口中。 她还说道：“当一块肉看起来像牛肉，吃起来也像牛肉时，那它就是牛肉。” 鸡姐虽然没吐出来，但也没打算继续吃。 就像现在的克拉拉明明可以吃鱿鱼，但吃到鱿鱼还是会应激。 怪人的生理缺陷也包括精神上的病变，所以一度认为自己吃了肌肉的鸡姐，精神状态也相当糟糕，甚至让她华丽的彩羽都蒙上黯淡。 她反驳着闪电的话语。 “那不是在骗自己吗？” 她今后恐怕也不打算再来光顾了。 价格便宜的真相却没有破坏闪电的食欲，她甚至还说道： “我们现在看起来像妹子，摸起来也像妹子，那我们就是妹子，本质上是男人还是合成肉，在这时候并不重要。” “摸起来？摸什么哦？” 克拉拉这么问，闪电却只是微笑着摇头。 “不行，史奎尔前辈还太小了。” 显然，她口中的“小”也是双关。 ———— 下级怪人“闪电”的特技是，飙车。 ———— “我来啦！芙兰博士！” 克拉拉站在研究所的大门口招呼，门很快就自动打开了。 “克拉拉小姐，欢迎您的到来，大小姐已经等候多时了。” 招呼克拉拉进入研究所的声音是芙兰的AI管家温迪。 “温迪小姐，啊，谢谢！” 从圆筒状的机器人腹部拿出来的室内拖鞋，居然是暖的。 “哇，真舒服！” 克拉拉是骑着鱿鱼扫帚一路从市区商场飞过来，加上夜幕降临，中枢城内的气温直逼零点，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挂霜结冰了。 此时把冰冷的小脚塞进被烘热乎的厚拖鞋里，克拉拉自然感到身心舒适。 “这只是我应该做的。” 照顾芙兰这么多年，管家温迪的心智已经相当成熟。 如果把她的核心放进人形的身体里，或许也能够进化吧？ 克拉拉这么想着又问道：“芙兰呢？” “大小姐在二楼的实验室，请跟我来。” 虽然温蒂没有自己的“身体”，但整个研究所都是它的一部分。 利用无人机和亮起的灯光作为指引，她一路引导克拉拉前往芙兰所在的实验室。 “大小姐，我把克拉拉小姐带来了。” “哦，辛苦你了~” 芙兰·丽芙卡依旧穿着标志性的白大褂，叼着棒棒糖，不过她此时的精神状态可比之前要好上了太多了。 “你又在折腾什么？” 并非生物方面的研究，芙兰正在捣鼓着某种机械？ “BB的‘孩子’机体也好，领先时代的伊芙利特也罢，甚至连爱丽丝的纳米机体，可能都是老爹开发的。” “……嗯，确实有可能是这样。” “你之前说过吧？我的身体是老爹原本想要更换的身体，我是完美的设计婴儿，我的头脑比老爹更加优秀！” 芙兰这么说着，语气并不抱有怨恨。 她只是单纯在陈述，甚至还有着几分自豪。 “嗯，芙兰是完美的。” 克拉拉顺着芙兰夸赞，这让后者的鼻子翘得更高。 “是吧！所以老爹能够设计出来的超级机器人，我没有理由不能复现，虽然我此前对这方面并没什么研究，不过凭我的天才头脑，就是再多读个两、三门博士学位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这是何等的自信。 “所以你准备自己造一台伊芙丽特？” “我们手上有伊芙利特的蓝图，还有BB的‘孩子’机体，那照着图纸搓一台出来总行吧？虽然我缺少‘真理之门’从遗物中挖掘的技术，但都有替代品，应该没问题……” 芙兰摸着下巴这么说，才想起克拉拉来这儿是有别的事。 “啊，抱歉~你专程过来，我却自顾自地说了这么多~” 她迈着小碎步绕到克拉拉身后一把抱住，然后嗅了嗅。 “嗯？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不是女人。” 不管是鸡姐还是闪电，甚至是影客部长都不算女人。 “所以，你来找我是想商量些什么事儿？” “唉，实际上……” 克拉拉把洛基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芙兰，同时也包括阿历克斯跑路的事。 “哎？骗人的吧？阿历克斯先生嘛？” 芙兰和阿历克斯，为了恢复那块备份盘，他们在一起工作了好几个通宵，理论上她对阿历克斯应该更为了解。 可就算是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的芙兰，也没有察觉他的异常。 “虽然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也只有这种可能性了。” 克拉拉摊手叹气，芙兰却从腋下抱起她。 并坐到实验室门口休息用的沙发上。 “不~以你们掌握的证据来看，确定有嫌疑的是旧型爱丽丝人偶，阿历克斯先生是否是洛基，我觉得还不能下判断。” 芙兰这么说，克拉拉却不理解。 “旧型爱丽丝是他复原的，Ps·ycho还看到了操纵界面，更何况旧型爱丽丝根本就没有核心，并没有真正感情和智力。” “嗯哼~你明明想到了那种可能性，却为了方便下意识地否认。” 芙兰享受着独占克拉拉的时间，抱着鱿鱼萝莉在沙发上躺下。 克拉拉仍是一动不动，只是问道： “你说的可能性是什么？” “旧型AI也会忠实履行职责，像最初的爱丽丝就是根据一套英雄的行为准则活动的，或许有人在她的底层代码留了后门呢？” 不管是克拉拉还是Ps·ycho，都将阿历克斯和旧型爱丽丝人偶视作了整体，芙兰却选择将他们拆分。 “可如果是这样，那阿历克斯……” 芙兰纤细如葱的食指，轻轻点在克拉拉粉嫩的唇前。 “也许，真正的洛基就是想让你怀疑阿历克斯呢？” 第688章 : 第四十二章 留宿 “影客部长会搜索阿历克斯的下落，不管结果如何，我们目前都只有等待……” 克拉拉这么说，芙兰·丽芙卡却没松手，反到把因捣鼓机械而有些微凉的指尖，贴在克拉拉发热的颈部取暖。 芙兰在冬天穿得太少，实验室为了设备而又必须恒温。 “别急，让我来帮你想想办法。” 她把克拉拉当大号泰迪熊抱在怀里。 穿着厚实冬装的克拉拉闷得难受，但又不敢开口提脱衣服，若是脱掉了外套，芙兰抱着她时的触感也就更清晰了。 虽说事到如今也没那么容易害羞，但她还是想尽可能的避免，克拉拉不清楚女生间的接触尺度，但多少还留有自己是男人的认知…… 虽然平时都没这种自觉。 不过，克拉拉的裙下只穿着加厚的裤袜，守备空虚，能清晰地感受到芙兰纠缠上来的双腿，以及相互摩擦带来的心痒。 芙兰就这么抱着克拉拉思考了一番。 视线却飘向实验室工作台上组装中的机器人，随即眼中一亮，似乎是有了什么主意。 “嗯，阿历克斯先生的下落不好找，但旧型爱丽丝人偶的行踪我或许能找到。” “哦？” 芙兰能这么快就有主意，克拉拉顿时觉得自己没有被白抱。 “那个人偶是九年前的旧型号机器人。”芙兰这么说。 “那个人偶的骨架，不是刚从流水线上的玩偶里扒拉出来的？”克拉拉反问。 “额，要从这边开始解释吗？” 芙兰叹了口气。 她似乎在思考怎么说才能让克拉拉这样的技术白痴听懂。 “虽然是新出厂的机器人，但使用技术、制程却都是老古董，收购仙境智造的公司根本就是‘真理之门’手底下的空壳公司，除了伪装生产线的改进之外，这么多年就没有任何技术升级。” 克拉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翘起的幼软毛发擦着芙兰的脸，让后者也跟着眯起眼睛。 “然后呢？” “嗯，老旧的技术是有很多漏洞的，当年号称密不透风的防火墙，放现在看起来都很可笑，只要那家伙联网，我也许就能锁定……” 芙兰话还没说完，从克拉拉肚子里发声的倪克斯却是提醒。 “芙兰博士，如果你想通过她的联网模块定位恐怕有点困难。” 虽然克拉拉听不懂，但倪克斯已经猜出了芙兰的想法。 “哦？怎么了？”芙兰反问。 “虽说只是工厂具体用处的掩护，但那个动物玩偶确实是卖到中枢城里来的，虽然我不觉得会有多好的销量，但这么多年保守估计也卖出过成百上千个玩偶，其中依然保持开机、联网的数量恐怕更多。” 只是根据联网模块去定位，筛选下来的基数会非常大。 可芙兰又笑嘻嘻地摇了摇头。 “你觉得我会没考虑到这一点吗？不过，放在家里的玩偶不会长距离移动，搜索，记录，然后等待一段时间，再进行对比……” 她抱着克拉拉坐起身来，然后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在中枢城范围内搜索那些联网模块，这需要庞大的算力。” 倪克斯再次提醒。 “说的没错~如果有网络监察提供的权限账号更好，不过那应该是不可能的，所以……” 芙兰弯下腰，把脸贴近克拉拉腹部。 “倪克斯，可能要借你的算力用了~” “啊？” “论性能，你就是我们最好的超级计算机。” ———— 【被算计了。】 克拉拉也很惊讶，倪克斯居然被芙兰差遣了。 “能搞定吗？” 克拉拉躺在沙发上询问。 【中枢城的网络，说白了就是个巨大的局域网，不说这是海底捞针，至少也是湖底捞针……何况，她还要我同时定位成百上千个联网模块，就算她提供了程序，对我来说也要折腾一宿呢。】 要折腾一宿？ 克拉拉眉头一皱。 “你的意思是……” 【嗯，今晚就住这里吧。】倪克斯说道。 “果然。” 大晚上来研究所，克拉拉就猜到了会是这种结果。 果然女孩子的家就像魔窟，只要进去就逃不出来了。 【你这是什么结论。】 克拉拉冲正在编写程序的芙兰打招呼。 “倪克斯说要花一晚上的时间才能扫描整个中枢城的网络。” “芙兰，那我先去给露西娅打个电话。” “哦！温迪给克拉拉准备客房吧~” 芙兰只是这么说，实验室内就传来温迪的回应。 “收到。” 太好了，是客房。 至少芙兰没再强迫自己和她睡一起了。 实验室区域恒温，但走到外面却很温暖，克拉拉在二楼中央的会客厅坐下，给露西娅拨去了电话。 “哈，所以说老哥你今天又不回来咯？” 克拉拉不能告诉露西娅自己和芙兰要做什么，只是说要在芙兰的研究所里留宿、过夜。 结果露西娅非但没有遗憾，反而鼓励道：“加油啊！虽然你们的年龄差距有点大，但现在的老哥还是有机会的！” 这丫头在说什么哦？！ 【你明明就知道。】 挂断电话，克拉拉也没急着回实验室。 整个实验室的造型是个倒扣的半球，因此会客厅圆滑的弧形玻璃窗，可以很好看地欣赏穹顶的模拟夜空。 【你现在在想什么？】 “你明明就知道。” 克拉拉用倪克斯的话反驳。 【嗯哼，觉得后辈变了？】 克拉拉在脑海中回想着鸡姐和闪电的笑脸。 “不，阿鸡她们没变，变的人可能是我吧。” 哪怕后辈的外表变得陌生，但克拉拉依然熟悉她们的内在。 但自己…… 如今的自己还是当初的史奎尔吗？ 答案是否定的，这一点她自己都很清楚。 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回不去执行部当吊车尾。 也回不去和鸡哥他们嘻嘻哈哈穷开心的日子。 虽说是卧底，但克拉拉确实从英雄的身份上受益良多…… 【说得好听，说白了就是沦为了金钱的俘虏吧？】 “唔……” 自我感动的时候被泼了冷水，真是比寸止还让人难受。 不过倪克斯说的没错，尤其是在经济层面上，作为热门英雄的收入确实比怪人更高，虽然也有切西娅社长不抽成的原因。 反倒是“混入协会高层”的目标迟迟没有进展。 【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放下过去也没什么不好的。】 克拉拉走向落地窗，抬头仰望着虚假的夜空。 “……如果还有人需要‘史奎尔’呢？” 【嗯？谁还需要呢？】 第689章 : 第四十三章 平安夜的邀约 “唔……” 克拉拉因为洛基的事，睡眠质量非常差。 甚至在睡梦中都会嘀咕着“啊啊啊！我要杀了你！”、“带着秘密去死吧！”之类的凶恶呢喃。 倪克斯能感受到，克拉拉的焦虑。 比起洛基，这种负面的焦虑才更加危险，毕竟克拉拉体内有着名为群黑之心的负能量动力炉。 一直保持这种负面的精神状态，就算之前不受黑暗的影响，但不保证今后也能安然无恙，要是真的堕落成魔女那可就…… “起床啦！该去上班啦！” 芙兰一把扯掉克拉拉的被子，克拉拉下意识地屈腿蜷缩起身子，在床上抱成一团。 芙兰却蹲在床边，伸手去搓克拉拉睡衣之下的柔软肚皮。 “倪克斯，检索结果？” “已经完成了。” “克拉拉的肚皮”答道： “依然处于开机状态的‘玩偶’有四千一百七十台，并且对它们做了标记，之后再检查就不需要这么久的时间了。” 克拉拉抱着枕头嘀咕。 “唔，居然这么多？到底是什么家长在给孩子买啊？” 那些动物玩偶会触发恐怖谷效应，小孩子看了会哭的吧？ 倪克斯接着说道： “有上千号都堆积在同一个仓库，也有几十、上百只放在一起的情况，前者应该是卖不出去货物挤压，后者大概是被奇怪的收藏家买回去当成冷门的收藏品了。” 芙兰挂着暧昧的笑，说道： “啊，说起来，好像是有喜欢收集巫毒娃娃的人。” “已经到了会被当成巫毒娃娃的程度了吗？！” 克拉拉通过吐槽恢复了精神。 ………… …… 起床，吃过早餐。 和芙兰一起坐地铁去市区上班。 早高峰的车厢里一如既往地坐不到座位，克拉拉就算踮起脚，都够不到车厢横梁里的吊环，所以只好抓着芙兰的胳膊保持平衡。 “说起来，快要到圣诞节了。” 芙兰突然提起，又偷瞄着克拉拉的反应。 然而克拉拉对这个词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感慨道： “啊？嗯，这一年又要到头了。” 总体来说是升官发财，只要除掉洛基就是值得高兴的一年。 【你还真是对洛基心心念念。】 是想要干掉那个混球。 芙兰接着说道：“我是说，克拉拉你当天有没有什么安排？没有的话，我可就要约你了哦？” 轻微摇晃的车厢内很安静，所以芙兰的话语能清晰地传进克拉拉的耳朵里，完全不给她糊弄过去的机会。 “真是的……”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克拉拉不敢单独接受一个人的邀约。 芙兰、西斯塔、莫斯提玛、南宫希望，对于明确向自己表达过心情的这四人，在决定该选择谁之前要一碗水端平。 保持与每个人之间的距离，就是克拉拉天真的“解决办法”。 【那种事情比找到洛基还难，你把握不住。】 【而且钓着几个对象不确定关系，一般人们称之为‘渣女’。】 拖着只会看着麻烦越来越大，克拉拉当然知道这样做不是什么最优解，她想要回报她们，开口拒绝肯定会伤到她们的…… 【没有人受伤的结局是不存在的。】 “……我目前还没有计划。” 克拉拉嘟哝着回答，芙兰不顾地铁上其他人的目光，单手勾搭上克拉拉的脖子，让小臂从头发和后颈之间穿过，涂抹着漂亮指甲油的食指在克拉拉柔软的小脸上轻戳。 然后，她一手抓着吊环，俯身下腰。 “听我说，圣诞节那天你可以和其他人去玩，去邀请西斯塔妹妹也好，和南宫小姐喝酒也好，或是躺在莫斯提玛体内睡觉也罢，我都能够接受。” 她在克拉拉的耳畔轻语，口中带着果味棒棒糖的香甜。 “但前提是，平安夜的晚上要陪我……好吗？” “真狡猾。” “呵呵，我只是想要独占你的那段时间。” 外表看不出来，但芙兰的进攻性相当强烈。 【毕竟是博士辣妹。】 这时候，应该答应下来吗？ 克拉拉的内心随着车厢的晃动而动摇。 【平安夜的意义，你应该清楚吧？】 “我、我再考虑一下了。” 芙兰对这样的回答略有失望，不过也并不意外。 这也不是克拉拉第一次表现出在感情上的软弱。 “直到平安夜当天，我都会等着你的答复。” —————— “早上好，克拉拉前辈！” 今天的妹妹也非常有活力，克拉拉扯着嘴角挤出笑容。 “早上好，如果有那个loki的委托进来，记得通知我。” “哦，那个总是给前辈派委托的好人吗？” 克拉拉听着一愣。 原来在露西娅的视角里，洛基是这样的形象吗？ 仔细想想也确实是…… 其他英雄想要委托还求不到，洛基发过来的委托任务都是提前预知的犯罪活动，还给足了克拉拉提前准备的线索和时间。 如果不提中途那些会让克拉拉身败名裂的要求，这些委托确实不差，甚至可以说是在给克拉拉送钱。 “嗯，就当是这样吧。” 克拉拉又没办法给露西娅解释，也只能这么说了。 打过招呼克拉拉没急着去往自己的工位，径直走向了阿历克斯的房间，这里没有人，甚至灯都关着。 阿历克斯确实从昨天离开之后就没回来，电话也拨打不通。 虽然各种不直接的证据都指向他就是洛基，但芙兰却认为他遇到了麻烦，真正的洛基还另有其人。 “克拉拉，我都已经调查过了。” 克拉拉身后的空气中便勾勒出女性的轮廓，然后逐渐上色。 是Ps·ycho，她手里拿着作为早餐的某种卷饼。 这个女人看起来越来越有神采，完全不像是被洗脑的样子。 之前在花园里丧尸般地游荡只是演技吗？ “结果怎么样呢？”克拉拉问。 “没有找到他就是洛基的证据。” “意思是没收获吗？” “不……” Ps·ycho摇摇头把卷饼放下，随后取出她的折叠平板电脑，桌面壁纸是穿着“纯白风暴”外骨骼的西斯塔。 她点开文件夹，然后调出一些资料。 “这是在阿历克斯的电脑里找到的邮件，除了和某人讨论旧型爱丽丝的组装、调整之外，还有十几封的……” 咽下一口卷饼。 “……威胁信。” 第690章 : 第四十四章 消失的阿历克斯 “威胁信？” 克拉拉接过平板查看。 虽然也有表现出强烈收购意愿的邮件，但大多都是邪恶组织发来的威胁信，而他们的目标则是阿历克斯手上的技术。 “无源实体投影技术还真是抢手啊？” “虽然看起来只是实体投影技术的改良，但运用得当可能成为不露痕迹的杀人利器，不管是邪恶组织还是科技公司都想要拿到手，而这也是他躲在这里的理由。” 在中枢城被邪恶组织盯上已经够倒霉了。 阿历克斯还被公司盯上手里的技术专利，这简直是倒霉到家了。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敢出门去折腾旧型爱丽丝，或许这份大意才是他失踪的理由…… 自己可能误会他了？ 正如芙兰所言，爱丽丝人偶肯定有问题，但阿历克斯先生不一定……吗？ “唉，饶了我吧。” 克拉拉对事件的复杂程度感到绝望，扶着额头叹气。 “他就该老实待在地下花园里继续避风头，结果修复旧型爱丽丝的备份硬盘，又拿到结构相似的骨架，这两件事给他冲昏了头脑……他真觉得市区就安全啊？” 整个中枢城只有相对安全。 “哦？阿历克斯并非被洛基绑架，而是被盯上他技术专利的仇家给带走了吗？” 芙兰突然捻着下巴出现在克拉拉和Ps·ycho的身后。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得快点找到他才行……他有危险了。” “话是这么说，但阿历克斯的仇家未免也太多了吧？” 这些威胁信来自好几个组织，一一排查需要花费很多时间。 芙兰只是说道：“我们好歹是接了保护他的任务，委托人遇到危险不能坐视不理，就算他真的是洛基，那也得先找到他再说。” 事情比想象中要糟糕和紧迫，克拉拉又忍不住愁眉苦脸。 她抬头看向Ps·ycho，问道： “Ps·ycho，你觉得该从什么地方开始找？” “嗯……” 后者在平板上打开地图，然后在地下花园和出事的商场之间画出路线图，并以此为据分析道： “从商场回来的这一路上都没有什么小道，大路和地铁站都有摄像头，就算有人盯上了阿历克斯，应该也没什么下手的机会，除非他们用什么理由把阿历克斯骗到小角落再动手。” 从时间上看，阿历克斯出事时还是白天。 邪恶组织在白天明目张胆地犯罪，还是在市区范围内，肯定会被巡逻的英雄阻止，“乌鸦”闻着味儿就会过去，没有惊动媒体就说明对方做的很隐蔽。 “这部分情报，情报部应该已经在调查了。”克拉拉说道。 昨天下午和影客分别时，后者就表示会去查阿历克斯的行踪，结果这一晚上过去还没打电话过来，看来事情不太乐观。 “可你没有主动联络他的办法吧？”芙兰问。 克拉拉点点头，但还是掏出手机翻通讯录。 “但我可以联系阿鸡，她们暂时跟随影客部长行动，找到她就有办法知道目前的情况。” 克拉拉说着便跑出去打电话，留下芙兰和Ps·ycho站在阿历克斯房间的门口面面相觑。 后者收起平板，似乎是感慨地说道： “想不到，有朝一日第四天灾和耐特梅尔的情报部门，会为了一起和双方都不怎么沾边的案件共同行动。” “你的洗脑解开了？” 芙兰突然发问，Ps·ycho答道： “没有哦。” “真的？” “真的。” Ps·ycho脸上笑嘻嘻的，芙兰总觉得不太可信。 ———— 电话那头是慵懒的声音。 “前辈，大早上打电话过来什么事哦？” 今天的鸡哥还是鸡姐。 这两天吃的龙鳞催化酶，药效还没那么快过去。 “大早上？这都上班时间了。”克拉拉这么问。 鸡姐懒洋洋地答道：“我今天轮休，就算被调到情报部，我的休假权也深深不可侵犯~” “这样，那我去找闪电。” “啊？等等，到底什么事？” “阿历克斯的下落找到了吗？” “还没，只看到他和他的人偶走进了一条小道，是在你们公司附近的小道。” 居然是公司附近的…… 也就是说，阿历克斯先生确实是打算回地下花园的，是收到什么风声跑路了？ 还是真被专利强盗给给绑架了？ “……去检查过了吗？”克拉拉问。 “嗯，但没看到任何有用的线索，那小道只有进出两个口，可他进去了就没有出来。” 只进不出、没有监控的小道。 这是什么完美的犯罪场地。 “……有没有建筑后门或是地下道？”克拉拉问。 “没有哦~那条小路很窄，是两栋紧挨着的大楼之间，别说是后门连窗户都没有哦~我们怀疑他是被什么东西从上方接走了。”鸡姐答道。 “嗯？你说上方？” “飞上天离开，地面监控就拍摄不到了。” 情报局依然默认阿历克斯就是洛基，眼下也确实没有线索能否定这一点，就算Ps·ycho找到的威胁邮件也不能证明这一点，毕竟收到威胁信不代表就是这群人动的手。 “我知道了，有了线索再告诉我。” 【乍一看线索很多，却只会把事情搞得更复杂。】 克拉拉非常赞同倪克斯的说法，线索与线索之间没有直接联系，反倒添加了更多的可能性，让整个事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唉，我去现场看看情况。” 既然就在地下花园附近，上去走一趟还是有必要的。 虽然，克拉拉不觉得自己能比情报部调查得更仔细。 “咦？克拉拉？” 结果刚走出电梯就遇到了挎着包来上班的南宫希望，嘴里还吊着根鱿鱼干的脚脚嚼嚼。 “你这一大早就赶着要去哪儿啊？” 南宫小姐不知道克拉拉过去的身份，所以洛基的事儿不能说，可眼下要去找阿历克斯，等她下到地下花园也迟早会注意到他不在…… “阿历克斯不声不响失踪了，我去他失踪的地方看看。” “啊？失踪？” “我昨天下班的时候确实没见到他，他好像说是去升级那个爱丽丝的人偶了？” 南宫希望抱着胳膊低头回忆，然后才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 第691章 : 第四十五章 调查 克拉拉和南宫希望，来到鸡姐给指出的那条楼间小路。 确实很狭窄，二人并行都有些困难。 “这……都违反建筑规范了吧？” 克拉拉这么吐槽，南宫希望却解释道： “下面的地基是连在一起的，所以这是一座……中间分开的奇葩大厦，自然不违反建筑规范。” “那为什么要从地表分成两座啊？” 莫名其妙的大厦构成了莫名其妙的小道。 楼间距太窄，阳光又照不进去，在这种地方开窗也没有意义。 同时，开门也没太大的用处。 商务楼的后门通常是运输或是消防用处，就这么窄的鸡肠小道，连车屁股都倒不进去，根本没必要开门…… 所以，这条小道的意义只是让市民走个捷径啊？ 【也可能会向两侧挪开，然后让地下的超级机器人出动。】 怎么可能啦！上面可是上百层高的大厦哦！ 让这种大厦平移的成本，还不如去郊区造个发射井来得实际。 【从分开的大楼里出动，也是超级机器人的浪漫。】 哪里浪漫了？！ “所以，阿历克斯先生就是在这里失踪的。” 克拉拉抬头观察着左右的墙壁，光滑的墙体也看不出任何攀爬的痕迹，但也可能是被外墙清洁的无人机给擦掉了。 “墙上没痕迹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南宫希望不以为然。 “飞起来又不需要爬墙。” 她和克拉拉作为魔法少女，本身就能使用飞行魔法。 即使不爬墙，也可以在小道内拎着阿历克斯飞走，顺道还能带上旧型爱丽丝人偶。 对中枢城的怪人和英雄而言，会飞虽然不是必要能力，但也没那么少见，尤其是英雄多少会准备一点飞行手段，以拓展业务范围。 像纯白风暴那样纯粹以飞行作为卖点的英雄，其实没什么特色，更多的还是在卖美少年偶像的人设。 克拉拉抬头仰望着楼间的一线天。 “那么，我上去看看情况。” 克拉拉这么说着，双脚便离了地。 南宫希望见状，便冲她张开双臂。 “……” 她是想让克拉拉带着她飞上去。 “你自己也能飞吧？” 如今的南宫希望，并不是解除变身的姿态。 遗传自她父亲的龙因子已经被激发，就算解除魔法少女的变身，也不过是变成龙怪人而已。 何况她的魔法宝石也发生了异化，如今的她也无法真正意义上的解除变身，就像克拉拉一样。 “节约魔力。” 南宫希望解释道： “你这么久没给我补充魔力，我可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 “那你倒是别一直保持大人的姿态啊？” 是的。 维持南宫希望的模样比作为神威的模样更加消耗魔力。 “除开英雄工作的话，还是这个姿态更方便。” 南宫希望这么说的时候还挺了挺胸。 不知是否是错觉，身材干瘪的克拉拉总觉得她是在对自己炫耀。 “……唉，那我抱着你上去吧。” 克拉拉叹了口气，妥协了。 如果南宫希望耗尽魔力，最后还得抱着克拉拉来补。 她走到南宫希望身后，思考究竟该以什么样的姿势把她抱上天。 可就在克拉拉这么思考的时候，南宫希望也绕到了她的背后。 “咦？” 然后，她趴在了她的背上。 “哇！居然要用背的噢？” 不止如此，南宫希望还在此时变成了神威的样子，魔力作用下的服装也随之变化。 那对贴着后背的“巨大”也消失了，如今只剩下铁板一块。 克拉拉却因此感到安心。 与此同时，二人的魔力回路也连接在一起，同源的魔力开始从克拉拉的体内流向神威。 “嗯……哈……” 就像干渴许久的人喝上水，神威发出了不自觉的哼唧。 克拉拉苦笑了一下，背着神威飞向那百层高的楼顶。 “顶楼吗？你是怎么想的？”神威问。 克拉拉解释道：“就算没有监控，大白天挂着人飞在天上，还是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何况空中还有浮空车，同高度的大楼内还有上班族，没准会被拍摄下来……所以，他们应该没有飞出小道。” 阿历克斯心宽体胖，飞在天上都比别人更醒目一点。 如果就这么从小道飞出去，在网上应该能查到点消息，比如市区惊现飞天魔法肥宅什么的，没准还能知道是谁把他带走的…… 可对方显然没有这么大意。 “在这条小道内爬升到最顶层，然后在顶层通过其他路线、载具离开，才是最稳妥的方法……” 上百层的大楼也不过数百米高，用比电梯还快的飞行速度很快就能到顶。 “哇哦？” 从狭窄的大厦之间窜上天台，视野也蓦地开阔了。 把神威放到一侧的楼顶，克拉拉也启动了义眼飞到另一侧的楼顶寻找踪迹。 “作为摩天大楼的顶端来说，这里有点朴素了吧？” 一般会租出去开个高空餐厅露天之类的，但这里却是…… “中央空调的外机、探照灯，还有个停机坪，没了。”克拉拉嘀咕。 神威从另一侧的楼顶大跳过来，还解释道：“也能停泊浮空车，大楼里有社畜猝死紧急送医时，救护车会停在这边。” 对企业来说，社畜猝死就猝死了。 等着他从神渊出来继续加班不就好了，何必浪费前送医院呢？ 没准还要赔偿因为猝死耽误工作造成的损失。 克拉拉这么想着，又问道： “那边也没什么踪迹吗？” “没有。” 克拉拉的义眼也没什么发现。 “唉，线索又中断了吗？” 情报部应该也检查过这里，他们也没什么发现。 就在这时，克拉拉的手机却响了。 【陌生来电。】 克拉拉皱起眉头。 这段时间的陌生来电都是打来的洛基。 “……喂？” “克拉拉，是我。” 结果是个冷冽的女声。 “爱丽丝小姐？” 没想到会接到她的电话。 难道是对昨天的事情有什么追加的处分？ “嗯，你现在在公司吗？”爱丽丝问。 “不在，但随时可以回去。” “那神威小姐呢？” 克拉拉看了眼身边的神威。 “她也和我在一起。” “很好，你们在公司等着我吧。” 听起来爱丽丝似乎是打算过来，克拉拉问道： “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还记得吧？我答应过要当你们的担保人，考虑到你们这段时间的表现，英雄协会允许你们参加上级英雄的晋升考核。” “啊？！” 第692章 : 第四十六章 英雄考核 晋升上级英雄，这无疑是件好事儿。 不仅能接到更多的委托，完成之后的奖金也会变多。 虽然委托任务会更加凶险，但相比回报来说，这点危险根本不值一提，毕竟也得有足够的实力才会被允许晋升上级英雄。 不过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间？ 爱丽丝是知道自己正在追查洛基的，眼下还要寻找阿历克斯先生的下落，很难把注意力放在晋升考核上面。 不过，成为上级英雄就更接近协会的核心，卧底部的任务也总算是有进展了。 “爱丽丝小姐来了。” 露西娅这么通知，克拉拉才抬头看向电梯方向。 此时，她和神威正坐在地下花园的廊桥会议室内，听着下方潺潺溪流的清脆声响，二人都绷直身子正襟危坐。 克拉拉有必要通过这次晋升考核。 而神威就更不必说了。 她上次的晋升考核失败了，原本需要花很长时间重新按部就班地完成更多委托，才能再次参加考核。 能这么快拿到这第二次机会，都是托了爱丽丝这个担保人的福。 虽然她出于直觉，看爱丽丝也不是很顺眼，但一码事儿归一码，这次机会她必须把握住。 爱丽丝走出电梯。 今天的她依然穿着蓝灰色的羽绒服，下身是及的荷叶裙加上纯棉的厚底裤，手上是长筒手套，脑袋上是针织帽，之外还戴着那副标志性的耳机。 这些衣服对爱丽丝来说只是身外之物。 全都是为了能在协会之外活动而穿上的伪装，于她而言，真正的作战服只有那身分不清是肌肤彩绘还是紧身衣的“涂装”。 除此之外，爱丽丝来访手上居然还拿着个纸袋子，并放到廊桥中央的木质圆桌上。 “西点，伴手礼。” 神威看着纸袋上的LOGO，凑到克拉拉耳边提醒。 “那是很高级的牌子，很贵的。” “爱丽丝小姐，太客气啦！” 克拉拉这才搓着手上前打招呼，爱丽丝点了点头。 “嗯，昨天的事想明白了吗？” 她是指克拉拉有损英雄整体形象的事儿。 克拉拉却叉着腰答道： “我觉得我没错！” “你还是小孩子啊？” “是的！” 自己明明是受到迫害的一方，却还要为英雄的整体形象负责？ 自己被迫害的时候，其他英雄怎么不来解决自己啊？ 这说不过去。 爱丽丝却点着头露出浅笑，让人摸不清楚她的立场。 “过去的英雄业界可不是这样，英雄就是英雄，不管是品格还是行为都符合英雄的身份，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需要依靠这种不成为的规则来维护形象的呢？”她像是在感慨。 “啊？你们在说些什么？” 不清楚昨天下午的这些细节，神威有点状况外。 爱丽丝也没有解释，只是说道：“那就来聊聊晋升考核的事吧，我已经作为担保人，把你们的名字提交到审核委员会去了。” “那我们这边要做什么呢？” 克拉拉这么问，爱丽丝却看向神威。 “神威小姐应该知道吧？” “嗯。” 神威点了点头，并着中指食指搓着眉心，像是在回忆。 “协会会分配委托，并安排观察员进行评估打分。” 这观察员就是考官。 “意思是，只要顺利完成委托就能成为上级英雄咯？” 克拉拉这么问，神威却摇摇头。 “才没那么简单，具体还得看英雄在委托当中的表现，至少得干脆利落的完成才行，如果拖拖拉拉，造成损害扩大，观察员也不会让你通过考核的。” 当然，神威上次的委托确实是失败了。 世界树科技的尖端驱动器没能取回，如今就在克拉拉的肚子里。 “嗯，神威说得没错，但需要补充一点，由于你们是被我担保的参加者，分配给你们的观察员，可能会基于偏见提高要求。” 【协会内部还真是派系林立啊？】 不一定会卖爱丽丝人情，甚至会为了打压爱丽丝的话语权，故意让神威和克拉拉难以通过考核。 克拉拉不满地皱起眉头，反问道： “观察员也是英雄吗？” “嗯，都是现役的上级英雄，除了给你们打分之外，在你们处理不了时出面收拾现场。” 观察员不只是考官，还兼顾擦屁股的角色。 那自己当初从下水道逃跑，怎么就没被观察员盯上呢？ “我们知道了，只要让对方挑不出毛病来就好了吧！” 克拉拉这么说，爱丽丝也点了点头。 但又补充道：“不过，你们的考核是分开进行的。” “啊？明明神威当初就和蔚蓝骑兵一起接受考核诶？” “我们那时只是临时组的队，我之前也不认识他。” 认识的、同公司的英雄凑一起会发挥出额外的实力，为了能客观评估英雄的水准，所以必须分开。 同时，安排临时搭档也能观察英雄临机应变的能力。 这个考核制度没什么问题，但前提是观察员能客观进行评估，但很显然……观察员的裁量权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嗯，考核什么时候开始？” “委托全都是实战，协会自然也要等合适的事件发生才会给你们安排，不过有‘英雄网络’的协助，预知犯罪活动成为可能，委托应该很快就能给你们安排下来。” 嗯？ 爱丽丝的话让克拉拉眉头一皱。 洛基也两次预知了犯罪活动，难道…… “非常感谢。” 神威一本正经地对爱丽丝道谢，这倒是十分难得一见的景象。 “不必多谢，这是说好的报酬。” “不过我们这边却没做到呢。” 爱丽丝作为她们担保人的条件，是克拉拉和神威当“英雄网络”APP的宣传大使。 但“英雄网络”被协会官方限制使用，只有在限制前注册的英雄才能在上面接委托，所以克拉拉和神威虽然是名义上的宣传大使，却没怎么真正用过那个平台。 “那不是你们的错，我会努力让‘英雄网络’早日解禁的。” 爱丽丝的眼中闪烁着情感。 “没有人情世故，没有潜规则，没有偶像化英雄的业界，让英雄回归‘英雄’的本质，‘英雄网络’正是通往那种未来的方舟。” 她以前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第693章 : 第四十七章 平安夜的邀约2 特级英雄爱丽丝毕竟是大忙人，她依然没有久留，和克拉拉、神威说完考核的相关事宜就走了。 克拉拉将她送到电梯口，回过头，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露西娅和芙兰居然扒开纸袋，拿出的西点蛋糕开始吃了。 “那种蛋糕很贵的！给我留点啊！” 回过头的克拉拉也挤进去抢食，神威对甜品倒是缺乏兴致，因为她的口味比较重。 “你们……” 然而又有人从电梯方向过来了。 “……你们倒是给我去上班啊！” 是美梦魔女的社长，切西娅。 “咕噜咕噜。” “啊？为什么看到我就玩了命地把甜点往嘴里塞啊！大早上吃这个会胖的！给我留一块！！” 切西娅也冲向了剩下的西点小蛋糕，姑且还是被她抢到了一块。 ………… …… 四人围着圆桌坐下。 虽然有点早，但确实有点下午茶的氛围。 “所以，机巧天使跑过来是为了什么？” 抹去嘴边的奶油，切西娅如此询问。 露西娅回答道： “克拉拉前辈和神威小姐可以参加晋升上级英雄的考核了。” “哦？这可是好事儿，你们两个，都给我一次性通过哦！” “额，我已经是第二次了。”神威指着自己。 “没关系，现在的神威小姐比之前更强了。” 露西娅这么安慰，却被神威抱着搓了搓脑袋。 “哎呀呀，露西娅可妹妹真会说话呢。” 对切西娅来说，克拉拉总算是稍稍靠近英雄协会的核心一点了。 她还说道：“为了确保考核成功，接下来这段时间，在接收到协会的考核委托之前，就暂停接受民间的委托任务吧。” “嗯，保持状态也是合理的判断。” 神威和克拉拉都没有反对。 魔法少女需要魔力才能进行活动，如果在其他委托中消耗了太多魔力，最终导致考核的委托失败，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既然如此。” 神威挪着椅子坐到克拉拉身边。 “我也要补充满魔力才行。” 克拉拉明白她的意思，叹道： “那之后就去讨论一下《魔法少女克拉拉》的脚本。”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神威露出了酒鬼看到酒一样的笑容。 不对，克拉拉大概是鱿鱼干。 芙兰只是别扭地说道：“真好啊，我要是也有合理的理由抱着克拉拉就好了。” 对此，神威炫耀地回应。 “哼哼，这可是我的特权。” ———— 南宫希望让克拉拉坐在自己腿上画着分镜脚本，作为“坐垫”来说，还是大人的模样更合适，毕竟神威的体格和克拉拉完全一样。 “克拉拉，不去找阿历克斯没关系吗？” 笔尖在纸上勾勒着粗略的草稿，克拉拉漫不经心地回答。 “有人会去找的，我们现在应该保持状态。” “他是被仇家带走了吗？” “有可能，修复旧型爱丽丝的磁盘数据让他得意忘形了，整天往外跑终于还是被人抓住了机会。”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种可能性。 但更多的理由克拉拉却不能告诉神威。 “不过，这段时间的事情还真多，希望能在圣诞节之前搞定。” 寻找阿历克斯的下落，确认其是否是洛基这件事也很重要，这时候又多了个晋升考核。 平安夜就在周末了。 “圣诞节……今年也快结束了呢。” 南宫希望发出了和克拉拉很相似的感慨，又问道： “圣诞节有安排了吗？” 果然还是会问起这个，克拉拉倒是不后悔提起圣诞节，比起最后当天再手忙脚乱，还是提前安排比较好。 “暂时还没有，但大概是会有的。”她因此答道。 “那有我的份吗？” “……嗯。” “平安夜呢？” 果然，大家都想在平安夜得到自己的陪同。 【你又要回答再考虑一下了吗？】 克拉拉也不知道该把这个时间留给谁…… 但她也知道，一直维持这种暧昧的状态，迟早会有失控的一天。 最坏的情况没准会被分尸之类的。 【我觉得，还不至于发生这么恐怖的事。】 “克拉拉，莫非……” 南宫希望从克拉拉的反应里注意到了什么，问道： “你只知道我们都喜欢你，却不知道自己喜欢谁吗？” 克拉拉停下了画笔，叹道： “真是的，你们怎么一个比一个直球啊？” “就算你这么说，我就是这样的性格。” 南宫希望从克拉拉这边汲取的不只是魔力，魔法回路的链接，在一定程度上能让二人更加心意相通。 虽然到不了读心术的程度，但能大致“猜”到对方的想法。 “我并不知道自己更喜欢谁，我也不想让你们伤心。” 克拉拉承认了。 听起来有点渣的发言，南宫希望却是不以为然地包容。 毕竟，克拉拉是真的这么想。 “你就像一面镜子，克拉拉。” 她将下巴搭在克拉拉的肩上，在后者耳畔说道： “我们越是喜欢你多一点，你就会更喜欢我们一点……不对，这不是‘喜欢’，这更像是在回报我们。” “……或许是这样。” “不过，这并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嗯，我知道。” 克拉拉不想伤害她们，也不了解自己的内心。 所以她难以做出选择。 可她们都希望能独占克拉拉，最后的赢家只会有一个。 “平安夜那天，你只能选择一个人。” 南宫希望提出了会让克拉拉头疼的要求。 “我目前还做不到……” “不要逃避内心的想法，做出你的选择吧。” 此时善意的鼓励就显得尤为狡猾。 克拉拉叹道：“如果我没有选择南宫小姐的话，你应该会……” “没关系的，就算没有选择我，也只是让出一个平安夜而已。” 魔力的流动加快了。 不管是克拉拉还是南宫希望的体温，都在上升，发热的面颊泛着妩媚的红润，在耳边呼出的热息也点燃克拉拉的心火。 “我不会因为一次失利就放弃的，哪怕我现在没能站在你内心的第一位，也不代表我就这样输了。” “南宫小姐，我……” “最重要的是确认你的想法，克拉拉。” 芙兰的手掌贴着克拉拉的心口，感受着由群黑之心传来的律动。 “你，到底更喜欢谁呢？” 第694章 : 第四十八章 幕后 特级英雄“机巧天使”爱丽丝，虽然是英雄协会直属的英雄，可她并不是住在协会大楼内的。 再怎么说也是有感情的高级AI，工作和私人生活还是会分开。 因此，她在协会大楼不远处的高级公寓租了套顶层公寓，平时从这里的阳台出发前往协会上班，然后下班又从协会直接飞回公寓。 至于，高昂的租金对于特级英雄的收入来说并不是问题。 上下班期间脚不沾地，也不走公寓的电梯或是正门，因此很少有人知道这套豪华公寓真正的主人是谁，算是爱丽丝的秘密基地。 AI的居所，或许也能称之为“机库”，除了模仿人类的日常起居之外，这里还要兼顾维修和保养的职能。 因此，这里有一台胶囊型的接入舱。 就与英雄网络控制中心的那台完全一致。 通过这台接入舱，爱丽丝不仅能与协会大楼内被限制的英雄网络沟通；还能通过量子通信绕过各种监听，与“真理之门”进行联络。 同时，也能对构成身体的纳米机械进行保养、冷却。 这相当于是爱丽丝的床。 此时的爱丽丝正在接入舱内仰躺着。 在数字意识海中，圆桌会议室的场景下，爱丽丝与伊芙利特们进行了远程会议。 “这边的演员已经就位，差不多也该进入终幕了。” “我们会依照计划提供协助的。” 真理之门的伊芙利特说着，又询问道： “可到目前为止，你的目的都达成了吗？” “姑且吧。” 爱丽丝模棱两可地回答。 “克拉拉和芙兰开始怀疑我的身份，虽有误差但也不能让她们查出点什么来，所以要给她们找点分心的事转移注意力。” “可你的演员不是出了意外吗？” “在此期间，如果我不断向她提供帮助，不求回报地屡次给予帮助，想必她也会因此信任我。” “为何如此确定？”伊芙利特问道。 “会这么问，看来你还不了解克拉拉。” 睡在胶囊接入舱里的爱丽丝，嘴角却挂起原理不明的微笑。 “那个孩子，对于向自己释放的善意，她就会试着报答、回馈，因此要想控制她也非常容易，只要不与她为敌，在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她就会在内心驯化自己。” “‘驯化’？你的用词真是过分，那可是芙兰看上的人。” 对于从基地带走芙兰的克拉拉，伊芙利特并不抱有多大的敌意。 “我不是在贬低她，虽然会被利用，可她所拥有的正是作为英雄的资质……各位，通往‘真实的世界’确实是我们的理想，但我想要整顿如今的英雄业界也不是假话。” “嘴上说重视她，却不断给她制造麻烦，被你看中可真是够倒霉。” 对于伊芙利特的挖苦，爱丽丝没什么情绪波动。 “或许吧，但欺骗也只是为了让她不来妨碍我们的计划，何况迟早用得上她，保持相对亲密的关系很有必要。” 毕竟…… 克拉拉体内的遗物，是通往真实的大门钥匙。 ———— 翌日。 “早上好！克拉拉前辈，你的脸色看起来相当糟糕呢！” “唔……” 自己居然会睡过头，还被露西娅叫醒，还真是被神威吸走了相当多的魔力呢。 魔法少女的魔力等同于体力，魔力匮乏就会感到疲惫不堪，昨天喂饱神威的克拉拉，今天大早就感到虚脱了。 “这样下去她能通过考核，我可就要遭殃了。” 这么嘀咕着的克拉拉起床、洗漱，磨蹭到餐厅吃早饭。 “早上好，克拉拉……打扰了。” “咦？！” 莫斯提玛大早上跑来宿舍给自己做早餐。 “莫斯提玛，为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我们只是想来见见你。” “唔……” 这样感性的回答让克拉拉瞪大了眼睛。 然后，她就想到了神威提到过的平安夜的事儿。 “谢谢。” 默默坐下吃早餐，顺便看看电视里的早间新闻。 【本日，大收藏家洛格费尔德的至宝——祈祷之手，将于在中枢城博物馆内进行对外展示，解释欢迎民众前往参观，欣赏由古代精密机械所打造的艺术品。】 充满复古气息的纯机械手臂。 看起来很漂亮，但看起来不是很值钱。 克拉拉虽然是漫画家，但她距离艺术这个词却相当远，不太理解这种金属工艺品究竟是怎么卖出那种天价的。 【昨日，故意破坏新月科技原型技术的三名魔法少女将被提起诉讼，这引发了人们对于英雄定义的空前讨论。】 因为克拉拉的直播，昨天那三名魔法少女的事还是公之于众了。 “这下上了新闻，那几个家伙是没办法当英雄了吧？” 克拉拉这么嘀咕，就连露西娅都冲电视翻白眼。 “她们活该。” 媒体开始质疑如今的英雄业界是否还能称之为正义，英雄公司为了人气和热度用尽各种手段，而商业化的英雄更像是偶像，为了委托金而活的英雄则像是雇佣兵。 虽然打破了规矩，但身处其中的克拉拉却没资格抱怨，毕竟她也沦为了金钱的奴隶，魔法少女克拉拉更是享受了人气带来的红利。 “爱丽丝说，她要让英雄回归英雄的本质。” 克拉拉看着电视嘟哝。 “事到如今，这种事还有可能做到吗？” 厨房中岛台后的莫斯提玛，洗着露西娅吃完的盘子，问道： “关于这一点，要听听我们的看法吗？” “嗯。” “真正的英雄一直都存在，只是这个时代不需要他们，虽然英雄和怪人打得不可开交，但总的来说这是个和平的时代。” “和平哦？” 别的不说，中枢城内每天都会爆发数百起大大小小的犯罪活动，英雄和怪人在城市各处搞破坏，普通民众一不小心就会被卷进去，然后去神渊等待复活。 这样混乱的时代，却被莫斯提玛称之为和平。 【当然是和平了，只有真正的战争到来时才会出现英雄，邪恶组织与英雄之间的交锋，不过是为了维持平衡所进行的必要游戏。】 倪克斯似乎很认同莫斯提玛的观点，甚至对此长篇大论。 【但游戏毕竟是游戏，或许能起到调节作用，可如果连英雄本身都不具备光辉之时，脆弱的平衡就会被打破。】 这个世界，要失去平衡了吗？ 【或许吧，但也没必要担心。】 【黑暗愈浓，真正的光辉也会被衬托出来。】 爱丽丝或许是看到了这一点，试图做出改变？ 仔细想想，爱丽丝一直都在从各种方面帮助自己。 屡屡在战斗中出手相助，在协会充当自己的靠山，妨碍结社对自己的霸凌，甚至还作为担保人给自己和神威争取晋升考核的名额。 没准，真的是自己误会她了？ 第695章 : 第四十九章 露西娅的未来打算 结果，莫斯提玛不仅一大早就来宿舍给克拉拉做早饭，甚至还和他们一起去了地下花园。 明明名义上莫斯提玛并不是美梦魔女的员工，不过她却频繁来访，不禁让人好奇，监狱部难道就真没有任何工作吗？ 由于切西娅下令，暂时不接受考核委托之外的委托，所以今天的工作就是坐在公司里干等着。 芙兰之后会跟随切西娅社长去耐特梅尔了。 克拉拉和南宫希望则继续捣鼓《魔法少女克拉拉》的脚本，但没事干的接线员露西娅，那可真就没事可干了。 “前辈，我好闲啊~” 她跑到克拉拉的办公室，就在桌子边上趴着。 克拉拉一边画着脚本，一边问道： “哦？不去捣鼓你的外骨骼装甲嘛？” “毕业设计和项目报告，已经送到大学去接受审查了。” “嗯？” 克拉拉这才想起来，魔女装甲本质上只是个毕业设计。 以这个标准来看，这套小成本的外骨骼装甲的性能，已经有点太过超前了。 “如果能过审，应该就能顺利毕业了？” 克拉拉这么说，南宫希望却叹道：“你还真是不关心你妹妹的成绩啊？以露西娅的能力，她甚至有保研的机会。” “哇哦？” 自己家也有机会出个博士了。 “那就去继续深造呗~咱家也不需要你去赚钱了。” 这兜里揣着一百万的克拉拉，说话就是硬气了许多。 但露西娅却摇了摇头。 “不，我准备边工作边读研，经验在我们这个专业也很重要。” 露西娅的专业，就是给英雄开发包括外骨骼在内的各种武器、装备、道具，是英雄专业的子分类。 “而且，总不可能整天自掏腰包搞科研吧？就算是克拉拉前辈现在的收入，恐怕也支撑不住外骨骼开发的经费~” 不只是外骨骼开发，所有的科研项目都是烧钱。 克拉拉的收入对个人来说已经富足，但丢进科研的深坑里甚至不能听个响，因此露西娅只有真正入职相关企业，才有机会积累真正的项目经验。 不过，这也意味着…… “能积累经验的工作……你要从美梦魔女离职了吗？”克拉拉问。 露西娅没有否认，只是苦笑道： “美梦魔女并没有我能参与的项目啊？魔女装甲只是我的个人毕计，公司对此并没有需求，也不好让切西娅社长为这种不入流的破烂掏钱。” “唔……” 有理有据，克拉拉也想不到挽留的接口。 “放心啦，到正式毕业为止我都会待在这里的。” 露西娅给了克拉拉一个拥抱。 南宫希望却说道：“外骨骼和魔法少女的相性确实很差，不过你能开发的也不止是外骨骼吧？不能给我们当后勤嘛？” “魔法少女的后勤应该是宝石工匠啦，我现在去学可太晚了。” 露西娅趴在桌上叹气，倪克斯却提醒道： 【既然如此，去西格玛英雄公司实习不就好了？不仅专业对口，对方也认可露西娅的能力，之前还帮着保养外骨骼。】 “嗯，有点道理。” 最重要的是距离还近。 西格玛英雄公司也在市区，这样下班之后还是能见到妹妹。 “等正式毕业之后去问问。” “不，现在就去吧？等毕业之后再找工作可就晚了。” 南宫希望却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态度说道： “你如果毕业后不继续读研，准备参加就业，那大四实习期间就该开始考虑工作的事儿了。” “你的意思是……” “现在就走吧~” 南宫希望从克拉拉的手中拿过画笔。 “去西格玛系列做客，反正今天也够闲的。” “啊？好突然，人家可是很忙的诶？！” ———— 离开公司，同行的人员比想象中要多。 “为什么莫斯提玛和芙兰也跟来了？” 克拉拉忍不住发问。 除了露西亚和南宫希望，莫斯提玛和芙兰也跟了过来。 “我们想看看英雄公司的职场是什么样子。” 莫斯提玛的说辞听着就像借口，芙兰还挽着露西娅的胳膊附和： “确实，美梦魔女作为英雄公司可没有参考性，得让露西娅看看正儿八经的工作环境是什么样子的，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露西娅斜眼瞥着地面，小声道： “啊，这个倒是能够想象个大概。” 她对英雄公司的工作强度早有耳闻，也见识过工作状态下的安雅小姐，对比自己在美梦魔女还算清闲的工作，强度肯定天差地别。 待遇肯定也一样，切西娅社长是不差钱，不代表西格玛公司也会分配那么好的豪华平层公寓当宿舍。 露西娅叹了口气。 美梦魔女的工作环境很理想，唯一的问题就是专业不对口。 ………… …… “就是这里了。” 在倪克斯的导航下，克拉拉领着四人来到西格玛公司的楼下。 相比住在地下室里的美梦魔女，西格玛英雄公司的办公场所很正规，就在普通的写字楼内。 不过再怎么说也是市中心的写字楼，租金想必相当不菲。 “这一整栋楼都是英雄公司啊？” 写字楼电梯旁有入驻公司的铭牌，西格玛英雄公司赫然在列，但除此之外的其他公司也都是XX英雄公司的格式。 对露西娅来说，这倒是很有参观价值。 在前台登记过后，五人走进电梯。 克拉拉还叮嘱道： “西斯塔说今天就她一个人在公司待命，达摩小姐和红蓝绿三人组都出去参加活动了，应该会遇到没见过的工作人员，上去之后可别太失礼。” 对此，芙兰敲了敲克拉拉的脑袋。 “哈，我们又不是小孩子。” 虽然西格玛英雄公司也是小型企业，但再小也不可能像美梦魔女那样员工只有个位数，总有些没见过的员工。 电梯门打开，白发红颜的“美少年”已经在这里等待。 “克拉拉，好久不见。” “嗯，我们算是来玩的吧~”克拉拉答道。 “欢迎，S先生也很高兴你们愿意上门参观。” 露西娅正伸长着脖子左右张望，还说道： “西斯塔小姐，今天也非常帅气呢。” 她穿着一件不知是披风还是上衣的纯白呢绒外套，下身自然是松宽的长裤，浅薄的半手套露出指尖，唯独颈部带着一条黑色颈带，与白皙的肌肤形成反差。 就像是在模仿露西娅的称赞。 西斯塔露出手套的指尖，在克拉拉的小脸上弹跳、搓捏。 “克拉拉小姐，今天也非常可爱。” “别拿我当小动物！” 第696章 : 第五十章 西格玛的困局 西格玛英雄公司的会客室，工作人员提前准备了包装的小点心和茶水、咖啡，虽说只是简单的招待，但克拉拉等人的到来颇为仓促，加上也不是为了谈合作来的，能做到这种程度就挺客气了。 美梦魔女毕竟是几番合作过的英雄公司，因此西格玛这边职员的态度都比较友善，见到克拉拉也都叫出名字，大胆点的甚至会上手来摸摸头。 不过，会客室内的气氛却有些尴尬。 “那个、你们……不觉得有点挤嘛？”克拉拉小声问。 “挤吗？还好吧？” 芙兰这么说，南宫希望就更直接了。 “觉得挤可以坐我腿上。” 能坐四个人的大沙发，愣是挤了五个人。 克拉拉左手边是莫斯提玛和芙兰，右手边是南宫希望和西斯塔。 这邪恶组织和英雄阵营倒是分得很恰当，可夹在中间的克拉拉却是相当的不自在，甚至连开口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沉默会让尴尬滋生，西斯塔开口说道：“达摩小姐和姐姐们都出去活动了，招待不周，还请多多包涵。” “哪里，是我们的造访太过突然了。”克拉拉答道。 “所以，你们今天来只是想参观？” “其实……” 克拉拉把露西娅毕业后可能要换工作的事进行了解释，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西斯塔却在此时露出了苦笑。 “当然，要论专业对口，露西娅小姐确实更合适来我们西格玛英雄公司，但是克拉拉……可能在那之前我们就要倒闭了。” “咦？情况这么严重了吗？” 这倒是出乎克拉拉的预料，虽然知道西格玛公司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却没想到已经到了倒闭的边缘。 西斯塔垂下脑袋，低头看着搭在膝上的双手。 “转型很失败，公司一直都在亏损。” 西格玛系列的运营开销很大，毕竟要花费大量的金钱去做宣传，本质上是在运营一个偶像团体。 “你那三位姐姐人气不够吗？” “说实话，单从数据上来看，粉丝数量还是挺多的……可男性粉丝的消费意愿远远低于女性，没办法将粉丝群体转化成公司的收益。” 乍一听像个喜剧段子，仔细想想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相较于女性，男性是理性的动物。 芙兰则问道：“你们西格玛系列这都是人造人吧？生产线还在的话，不能再安排几名男性英雄进来嘛？” “太晚了。” 西斯塔摇了摇头。 “就算加入新成员也未必能挽回流失的粉丝，信心是很容易破坏，但很难建立的东西……而且，姐姐她们要怎么办？” 如果重回女性向英雄的赛道，那已经变成少女姿态的三人组只能沦为弃子，离开公司之后的人造人还有未来可言吗？ “真够倒霉的耶？” 芙兰弯下腰，隔着三个人看向西斯塔。 “西斯塔亲，我有一个建议你就听听看吧。” 西斯塔默默点头，毕竟都知道芙兰的脑子很好使。 “你们四姐妹依然是一支团队，并试图保持团队的完整性，你们的关系非常好，我理解……但这其实犯了大忌。” 西斯塔抬起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芙兰。 “事到如今，你和你那个三位姐姐的受众是截然不同的，你们关系好，但粉丝之间的关系可是水火不容，不如彻底分家。” “嗯……” “让红赤将星、蔚蓝骑兵和苍绿残响从西格玛系列中脱离，以你为核心拉一只新团体继续主打女性向，而她们则主攻男性受众，明确双方的目标人群，总好过既要又要最终两边不讨好的情况。” 西斯塔苦笑着，重新低下了脑袋。 “你说的很有道理，芙兰小姐，艾斯先生也曾考虑过这种做法，但……这样做也同样是在冒险，现在的西格玛系列就像个迟暮的老者，脆弱的结构经不起这样大动干戈的‘手术’。” 她的脸上浮现出多愁善感的表情。 将现存的粉丝群体进一步分割、提纯，若是弄不好，可能两边都会流失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嗯？难道有什么顾虑吗？” “网络上，有人在怀疑我的性别。” “又来？” 这不是第一次，不如说每过一段时间就会传出风声。 “这次，还放出各种分析和推论。” 西斯塔的肩膀耷拉下去。 而这也是她没有参加今天活动的理由。 “西格玛系列”原本是只服务于女性粉丝群体的偶像，在其他成员都是男性的情况下，还能掩盖西斯塔的真实身份。 可现在，暴露在聚光灯下的只有西斯塔一个人。 当所有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时，她的一举一动，细微的小动作都被太多人盯着，女扮男装的她不管言行上如何男性化，身体上总会露出些马脚。 “确实是个大麻烦。” 克拉拉缩在莫斯提玛和南宫希望之间感慨。 西斯塔是西格玛英雄公司目前仅存的顶梁柱，如果她倒下，那这家公司也就到头了。 “简直看不到任何解决办法。” 单人沙发上的露西娅也这么说，南宫希望却搭上西斯塔的肩膀。 “别太在意，英雄公司的解体早已司空见惯，实在不行你们还可以继续当英雄的嘛。” 西斯塔靠在她身上，斜眼瞥着地面。 “公司都没了还怎么当英雄？” “话可不能这么说，没了公司你们只是不能继续当‘偶像’，可当英雄的门槛没那么高啊？你们可以继续接委托，以个人的名义。” “个人英雄吗？” “没错，就像之前的我那样。” 南宫希望说着还当场表演随地大小变，从南宫希望缩水成节能的神威——这个姿态更有说服力。 “关键就在于，你们究竟是想当英雄还是想要当偶像？” 克拉拉问道：“如果只是想当英雄，那根本不必在意粉丝数量，个人英雄也能做下去，就是条件会比现在艰苦，但只要能接到委托，吃饱饭还是没问题的吧？” “没有那么简单，克拉拉小姐。” 戴礼帽的眯眯眼绅士从会客室门外走进来。 “外骨骼的维护需要很多钱，我们的外骨骼是由世界树科技提供的技术支持，如果公司倒闭，世界树科技多半会回收所有装备。” 西格玛系列的制作人S从门外走了进来。 “我不是有意要偷听你们的谈话，只是想来打个招呼。” 他行了个脱帽礼，继续说道： “如果你们愿意协助我们，其实还有挽回局势的办法。” “怎么做？” 制作人S看向西斯塔，答道： “魔法也好，改造手术也罢，只要让谎言变成真实，所有的流言都将不攻自破。” 所以，他是想让西斯塔变成真正的“少年”？ 第697章 : 第五十一章 各执观点 “不行，我拒绝。” 芙兰想都没想便拒绝了制作人S的提案。 他想请芙兰改造西斯塔，改变性别、或是添加拟态的能力，但芙兰拒绝因为这种见鬼的理由就对西斯塔进行改造手术。 “就算这孩子愿意，我也不会为她做这样的手术，她已经为这间公司付出的够多了，不该再继续做这样的牺牲。” 芙兰的拒绝义正词严，没留任何商量的余地。 虽然曾在邪恶组织改造部就职，但芙兰也有自己的原则…… 不，正因为在耐特梅尔待过，所以她才对改造手术如此谨慎。 耐特梅尔的怪人很少进行拟态功能的改造手术，那可能产生未知的负面影响，所以在大统领的要求下，改造手术的审批都很严格。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克拉拉也附和：“被迫长期女扮男装之后，你要连她最后做自己的机会都剥夺吗？” 至于改变性别的魔法，克拉拉和神威都不会。 “小姐，你误会了。” 对此，制作人S试着解释。 “只要渡过这次危机就好，何况还能通过神渊进行重置。” “哪有这么简单？改造有风险，神渊也有风险，如果神渊的印记被覆盖，那她可能留下一辈子的后遗症，何况她还是人造人，寿命本就……” 芙兰说到这里顿了顿。 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被改造，邪恶组织的怪人需要层层筛选才会被允许进行手术，正是因为这个道理。 “改造怪人会承受各种各样的后遗症、职业病，邪恶组织的待遇好是以风险和健康换来的，但你们公司并没有给出足以让她承受这种代价的待遇。” “我司底薪和抽成都符合行业标准。” 只是“符合”，不是“高于”。 不满的芙兰站了起来，绕着沙发走到西斯塔身边。 “先生，我说的报酬可不只是钱那么简单。” 制作人S仍是解释：“这孩子可是我们公司订制的人造人，是我们给了她生命，这个要求不算过分，何况她也是自愿的。” 他的每句话都能让芙兰更加不高兴。 “人造人从诞生起，就自动被赋予完整的人权，最近连强AI的人权都在讨论中了，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把人造人当成道具吗？” 作为基因编辑婴儿的芙兰，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人造人。 “我们从未把她当成道具看待。” 制作人S睁开总是眯着的眼，严肃且认真地解释。 “西格玛英雄公司就是他们的家，我们把她视作家人……可眼下，连这点代价都不能承受，这个家就要垮了。” “好好想想，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你是西格玛系列这一企划的制作人，你才是该为整个团队负责的那个人。” “要是有别的办法，我们早就去做了。” 眼看芙兰和制作人S针锋相对，克拉拉在沙发上干着急。 今天不是来吵架的，但改造西斯塔也是不能接受的。 就算西斯塔愿意牺牲，克拉拉也会不允许这种事的发生。 “果然，还是让其他人来拟态成西斯塔……” 克拉拉先抬起头看向莫斯提玛，后者觉得自己要派上用场，还坐直身子等着被点名。 结果克拉拉却是说道：“再让Ps·ycho来伪装成男性的西斯塔，参加某个需要赤裸上半身的节目？” 莫斯提玛的身形有点软趴趴了。 制作人S摇着头。 “这招你们上次用过了。” 前段时间就让Ps·ycho假扮成西斯塔，在镜头前更换了上衣。 “这招的效果不是很好吗？”克拉拉反问。 当时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打消了纯白风暴是女扮男装的流言。 “但也只有那一次，如今回头去看当时的录播，很容易被当成是特效或替身，现在只要她出现在镜头前就会被人盯着找问题，总不可能一直让人当她的替身。”制作人S回答道。 然而，让西斯塔一直不出镜也不是个办法，甚至会让那些流言显得越来越真实。 到底该怎么办呢？ 克拉拉也心疼西斯塔，但这简直像个无解的谜题。 —————— “结果，什么都没谈妥就出来了。”克拉拉叹着气。 一行五人从西格玛英雄公司的写字楼内走出来。 芙兰仍是气鼓鼓地说道：“没谈妥是好事儿，才不能让露西娅去这家公司上班！” 芙兰鼓着腮帮子的模样还真是少见。 “他们也未必能撑到露西娅毕业那一天。” 相较于芙兰的激动，南宫希望倒是没什么波澜。 英雄公司倒闭这种事儿，在中枢城里确实不稀奇，两仪剑豪家的太极道场也快要倒闭了。 只是这次恰好轮到与美梦魔女关系较好的西格玛英雄公司。 仅此而已。 她说道：“如果因为公司倒闭就当不成英雄，那说明比起英雄，他们更想当舞台上的偶像。” 不管是神威还是爱丽丝，都有过一段个人英雄的经历。 “如果没有世界树科技提供的外骨骼，他们当不成英雄了。” “英雄又不是只能靠科技，他们也不是非要世界树科技的外骨骼才能当英雄，如果克服不了困难，那说明这一行不适合他们。” 南宫希望的说辞有些理想化。 “个人英雄有多么难以生存，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克拉拉这么问，南宫希望却是反驳道： “英雄本就不是想当就能当的，这种事你也很清楚吧？” 没有办法成为英雄才去当怪人的克拉拉确实清楚。 可她总觉得…… 今天的南宫小姐有点儿冷漠，虽然有在安慰西斯塔，可看待问题却有些……消极？ 不过克拉拉自己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是叹道： “唉，希望他们在倒闭之前能想出转型的办法。” ………… …… 众人已经回到了地下花园。 无事可做的克拉拉蜷缩在沙发上刷手机摸鱼，接到了一通电话。 “唔？” 这次倒不是陌生来电了。 “鸡姐？” 接听，可电话那头却是一副尖嗓。 “不，是我。” “影客部长，是找到阿历克斯了吗？”克拉拉问。 “调查有新的收获，但也有些蹊跷……” 听起来是找到了点什么，但还没有完全找到的意思。 “还是老地方见吧。” 第698章 : 第五十二章 考核委托 克拉拉独自来到河畔的怪人小酒馆。 “小丫头，几岁了。” 收银台后抽着烟的老板娘，第一次向克拉拉问出这个困扰了她许久的疑问。 “额，我说我已经三十五岁了，你愿意相信吗？” 就像是生怕别人信了，克拉拉这么回答时还俏皮地眨着大眼睛。 “三十五？这可真是看不出来啊？” 酒馆的老板娘只是微笑，克拉拉看不透她的想法。 “不管是不是都没关系，还是我的年龄比较大……你能喝酒吗？” “不太能。” 克拉拉烟酒不沾，她讨厌酒精的辛辣。 那老板娘俯下身撑在收银台上，低头玩味地打量着克拉拉。 “不会喝酒，那三十五岁也还是个小丫头……进去吧。” 她倒是越来越不介意自己来酒馆了。 今天的包间内只有鸡姐、阿獭狸和影客，时间恰好是正午，所以她们也在吃午餐。 “闪电呢？” 克拉拉站在门口询问。 “轮休。”阿獭狸答道。 “你们休息还轮着来的？” “不然怎么叫轮休呢？” 克拉拉在酒桌边坐下。 “所以，你们又有什么新发现？”她问。 “我们找到那个人偶的行踪。” 影客这么说着，取出卷轴式的平板电脑。 “依然在市区范围内，不过她的行动有点诡异，她一个人公然走到监控之下，这个行为并不符合他们之前的谨慎。” 他拉出全息屏幕，将监控拍摄到的影像给克拉拉看。 路面地砖都有着浮雕的十字路口，身材矮小的人偶爱丽丝正迈着小碎步在大街上闲逛，漫无目的地四处走动，看起来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但时不时地又会抬头看向镜头。 【这行为太过刻意了。】 这是哪儿？ 【今天早上，阿姆斯特朗大街的街头监控。】 对照富有艺术气息的街头景物，倪克斯很快锁定了具体的地点。 就算倪克斯和影客不说，克拉拉也觉得这个行为有古怪，这明显是想被监控拍到，然后让找她和阿历克斯的人发现。 “简直就像巴不得我们过去找她一样。” 爱丽丝人偶的反常行为让人警惕，这是在钓鱼？ “你们有去实地检查过吗？” 克拉拉这么问，影客摇了摇头。 “还没，这太可疑了。” 鸡姐也附和道：“总不能看起来像陷阱，还主动去找吧？” 旧型爱丽丝人偶没有主观能动性，这翻车的行为显然是受到某人耳朵命令，不是她想钓我们，而是有人想通过她把克拉拉钓过去。 克拉拉捋着下巴思考，又想起芙兰和倪克斯准备的手段。 倪克斯，对照地点，能锁定爱丽丝人偶的联网模块吗？ 【稍等……嗯……那里确实有联网模块，不过并没有长距离移动的迹象，应该就是爱丽丝人偶。】 看来是锁定了。 【只要爱丽丝人偶还在网络上，我随时都能知道她的位置。】 很好，旧时代技术的漏洞还真是致命。 “我们先去现场等着吧。” 【还是要去吗？】 不，没必要闯进危险的陷阱，把陷阱上的诱饵拿走就好了。 ………… …… 克拉拉向影客说明了自己的计划。 影客收起卷轴平板，却是答道： “既然如此，接下来就不需要我参与了。” 情报部的工作已经完成，如何执行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行吧。” “额，我可以陪你去……” 鸡姐自告奋勇，却遭到影客阻拦。 “过去添乱？吊车尾的下级怪人有什么好出风头？只是在街头抓一只人偶而已，应该也不需要协助。” “嗯，我一个人去就行。” 阿历克斯拿来制作人偶的原材料，是从仙境智造工厂里哪来的玩偶，那是九年前的过时技术，制作规格也不高。 克拉拉琢磨着，自己拿捏这么个玩意儿还不是捉小鸡？ —————— 离开酒馆，克拉拉动身前往阿姆斯特朗大街附近。 旧型爱丽丝人偶为了引起克拉拉的注意，在克拉拉赶过去之前，都会在监控镜头下故意晃荡。 只要等待，她多半还会主线。 “逮住爱丽丝人偶，检查她的记录，没准就能找到幕后黑手的位置，顺便也能知道阿历克斯的情况。” 【想得挺美，可对方没准还有计划呢？】 “先把这边的发现转告芙兰，听听她的意见吧？” 【线索不足，就算是她也猜不出对方的动机。】 “那至少也能让他们知道我目前在做什么。” 阿姆斯特朗大街毗邻纪念碑公园，整条街都是美术馆、图书馆、歌剧院之类的文艺类设施，像这样的建筑高度都不高，但因为建在纪念碑公园边上，反倒不显得突兀。 克拉拉保持隐身，蹲在路灯顶上感慨。 “啧啧，这帮艺术的可真有钱啊？那么多地皮，要是盖摩天轮可以增加好多有效面积……” 虽然歌剧院、艺术馆之类的建筑都建造得相当华丽，可对比周围的大楼还是感觉有点奢侈了。 这里可是月球上的中枢城，还是中枢城绝对市中心。 【所以不管是怪人还是英雄，都不太敢在这里大打出手，要是不小心破坏了艺术馆或是美术馆，那怕是几辈子都还不清这笔钱了。】 我们只是要抓一个人偶，应该闹不出什么幺蛾子吧？ 然而就像是要打克拉拉的脸，她突然接到了电话。 “克拉拉前辈，考核委托来了！” 是露西娅的电话。 “啊？给我的？” 爱丽丝继续解释道：“有邪恶组织盯上了博物馆内的藏品。” 那博物馆就在阿姆斯特朗大街上，想来考核委托还是就近分配的。 “这年头邪恶组织都干起怪盗的工作了？” “据说是要盗走今天展出的至宝，祈祷之手。” “哦，早上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个机械手？” 完全由精密零件所打造的机械手，与人手的造型完全一致，活动也相当灵活，可它却是由齿轮、铰链、连杆之类的小型零件构成。 克拉拉不太明白那玩意的价值。 可既然能作为上级英雄的考核委托，想必确实价值不菲。 博物馆就在不远处，前去找协会的工作人员报到倒是简单。 可如此一来…… 这爱丽丝人偶要怎么办？ 第699章 : 第五十三章 观察员是…… 西装革履、竖着油亮三七开的协会工作人员，正端着平板站在博物馆的门口，他穿着制服所以很好辨认。 “你就是魔法少女克拉拉小姐吧？” 协会的工作人员，打量着克拉拉的防毒面具再次确认。 “嗯，我是……” 得到克拉拉的肯定，那工作人员又说道： “嗯，你今天的委托任务是抓捕可能入侵博物馆的邪恶组织，并阻止任何藏品被带走。” 这里说的是任何藏品，而不是被指定为目标的祈祷之手。 “是哪个邪恶组织有情报吗？” “没有，我们也只收到了预告信，但如果弄丢了洛格菲尔德先生的藏品，中枢城博物馆会蒙受各方面的损失，所以不被允许失败。” “那直接找上级英雄来执行任务才更合适吧？” 协会工作人员划拉着手上的平板解释道： “参与考核的下级英雄被认为达到了上级英雄的水准，为了通过考核，你们一定会全力以赴，想必能发挥出比现役上级英雄更大的潜力，至少协会方面是这么考量的……” 这种解释听起来有点卑鄙，但好像还有点道理。 为通过考核，在不能失败的压力下，下级英雄肯定会拼上性命，那委托的成功率自然就高了。 这位工作人员还继续说道：“何况和你一起参加委托的，还有协会指派的观察员，等你搞不定的时候她自然会出手。” “那如果那个组织没来，我这次考核就算通过吗？” “想得美，算取消。” 哇，这个工作人员态度好差。 “那他们要是放了鸽子，我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啦？” “是的，你有意见吗？” “……没有。” 克拉拉现在可不敢得罪协会。 也不知道神威那边怎么样，由于她没有被召集，理论上赶过来把旧型爱丽丝人偶抓起来还是没问题的。 【我会监视人偶的位置，她开始行动我会通知神威小姐。】 【你先把注意力放在委托任务上。】 克拉拉重新看向工作人员。 “你说你们收到了委托信，可以拿给我看看吗？” “可以，但只有噱头，没什么营养。” 工作人员在手里的平板上调出预告信的照片。 所谓的预告信就是一张精美的明信片。 【不能理解遗物价值的愚昧之人，我等将于今天闭馆前取走祈祷之手，宝藏发挥其真正的价值。】 嗯，上面确实没什么信息。 只知道这个邪恶组织人数不止一人，行动时间也是笼统的“今天闭馆之前”，现在才是中午，距离下午的闭馆还有好几个小时。 “这是在哪找到的？” “就在祈祷之手的展柜上插着。” “啊？” 克拉拉有点没法想象当时的情况，工作人员详细解释道： “这张明信片就插在展示柜的钢化玻璃上。” “啊？” 然而这解释让克拉拉更加不理解了。 “一张纸能插在钢化玻璃上？” “存在这种能力的怪人并不奇怪。” 克拉拉扭头看向博物馆，依然有平民游客进出。 “等等，博物馆还在正常开放？” “是的，大收藏家洛格菲尔德的展会，因为邪恶组织的威胁就取消，很多事情都不好交代的。” “你们就不怕对方偷偷混进去啊？” “这就是你要防止的事。” 克拉拉的眼睛眯了起来。 这哪是考核委托，这分明就是找个背锅侠啊！ 这一旦失败可不是失去一次晋升考核的机会那么简单。 仔细想想，神威和蔚蓝骑兵那时候接的任务也是这样，失败就要把责任扣到英雄头上，虽然不需要负什么实际责任，但显然会留下要命的污点。 英雄协会在这一点上可真是讨厌。 “……那个，只有我一个人吗？” 克拉拉指着自己问道：“既然是这么麻烦的对手，应该还有其他参加考核的英雄吧？” 神威和蔚蓝骑兵就是一起参与的考核。 “没有，只是盯着你的观察员，不过她好像认识你……” 认识我？ 顺着工作人员的视线看向身后的，穿闪亮亮的长裙礼服，戴着夜莺面具的蓝发女性，单目遮的刘海露出美人痣的左眼。 “灵歌小姐？” 简直是“大姐姐”型角色的典型。 看到她的一瞬间克拉拉倒是松了口气，虽然也就见过几次面，可至少自己认识的人总不会在评估上难为自己。 “克拉拉，别有太大压力。” 她甚至还反过来安慰克拉拉。 “把这当成是一次普通的委托就好，搞不定还有我呢。” 不过这话可不中听。 “不，您出手我的考核就完蛋了吧？” 观察员是接受考核的英雄搞不定时的保险，若是让她出手克拉拉可就宣告不及格了。 “当然，你可别指望我会对评估放水。” “不故意刁难就好啦。” 克拉拉说者无意，但灵歌却像是听出了什么…… “被魔法少女结社盯上了吧？” 只要看了新闻就能知道，克拉拉倒是不意外了。 “嗯……”她点了点头。 “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最初也是以魔法少女的名号活动的。” “嗯？” “我的言灵和魔法很类似吧？” “嗯，确实很相似。” 灵歌面露苦笑。 “结果，很快就被魔法少女结社找上门，因为我没有魔法宝石，所以不被允许以‘魔法少女’的名号活动，我不想招惹他们，所以才选择了妥协。” “真过分。” “是吧？但没办法，持有魔法宝石的魔法少女大多会拥护结社，她们重视魔法少女的正统性，不允许其他系统的英雄借用这个名号，她们认为这会败坏魔法少女的名声。” “她们才是最败坏名声的家伙吧？” 被露娜和那两个魔法少女一口一个冒牌货的叫，连克拉拉的脾气都忍不住暴躁起来了。 “克拉拉，你这次的做法虽然解气，但我很担心。” 灵歌小姐的语气却很严肃，还叮嘱道：“不要去招惹缇坦妮雅，那位任性的女王可容不下胆敢违逆自己的人。” 然而在之前的直播中，克拉拉就差指着结社的鼻子骂了。 “……额，我大概已经招惹上了？” 缇坦妮雅看起来就很小心眼。 第700章 : 第五十四章 祈祷之手 【克拉拉，那是一对遗物。】 博物馆。 至宝“祈祷之手”的展厅内。 克拉拉靠在墙边，打量、监督着展厅内参观的游客。 对于倪克斯的说法，克拉拉却不以为然。 “在预告信上就说了吧？看不惯那位收藏家把神的遗物当藏品保存，这个邪恶组织才决定动手抢夺……” 【不，我是说……那双手是我的零件。】 “……啊？！” 克拉拉站直身子，望向被钢化玻璃笼罩。 游客只能隔着数米远观“祈祷之手”，但克拉拉却站的更近。 怎么办，难道要偷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委托内容是看守这个遗物直到闭馆，如果不能保证“祈祷之手”和其他藏品的完好，自己的考核就失败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那个大收藏家在展览结束之后，就会带着祈祷之手回地球，届时再想得到‘祈祷之手’，恐怕就……】 倪克斯的零件，对倪克斯有着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每每这种时候，她就会变得失去理性。 “等考核结束之后再说。” 实在不行，今晚换个姿态来当大盗。 克拉拉对于窃取倪克斯系列的遗物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 不管再怎么价值连城，这些东西都是倪克斯被强行拆解、瓜分后才会流落到那所谓的大收藏家手里，如今取回来只是物归原主罢了。 但眼下，完成考核委托才更重要一点。 【……我知道了。】 总算是劝住了。 这会儿，克拉拉可不仅仅是在这里傻站着。 她始终保持着隐身的姿态，站在游客无法进入的警戒线内看守着至宝。 参观博物馆的游客在欣赏“倪克斯的手”； 而克拉拉却在一旁“观赏”他们。 明明只是机器人的义体零件，在被吹嘘成艺术品后，部分参观的游客还撒有解释地发表评论，像是想从中分析“制作难度”或是“手型的美术寓意”等等。 “这些人，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除此之外，倪克斯还骇入了博物馆的监控网络。 整个博物馆，不论是台前还是幕后都能收进眼底，如果有可疑的人接近展示柜，克拉拉也能第一时间出手。 顺便一提，此时的灵歌就混在游客的人群中。 穿着银灰色晚礼服，戴着假面的她，看起来就像是参加舞会的贵妇，这身打扮在博物馆倒是有六七分的契合。 “克拉拉小姐，你还在吧？” 耳机里传来协会工作人员的问询。 “当然在，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从监控上找不到你的身影确认一下。” “我躲起来才好吸引他们上钩。” 那个工作人员说，如果发布预告信的邪恶组织没有出手，这次考核委托就算取消，所以克拉拉的内心还是希望对方早点动手。 不然，自己可就变成在这里罚站到闭馆了。 咔嚓—— “嗯？” 然而随着一声快门的轻响，眼前的游客却全部都消失了。 “倪克斯，这是怎么回事？” 视野里朦着一层黑白颠倒的滤镜，色彩不在，令人恶心。 【克拉拉，这可能是某个亚空间。】 亚空间，无限接近现实却并非现实的衍生空间。 与现实完全一致却基本没有活物，甚至还会引发古怪的现象。 “……怎么会被拉进这种地方来？” 【对方的目标显然不是你。】 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声快门，但游客之中拿着相机的人相当多。 男性的人影从“祈祷之手”的展厅外快步走进来，因为同样黑白颠倒，所以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能看出是刺猬头，身材普通，但着装却挺华贵，脖子还上挂着台复古的双反相机。 他弯腰翻过警戒线。 “呵。” 他得意地冷哼，并悠闲地左右张望，俨然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看来，这家伙就是发布预告信的犯人了。】 能在亚空间内移动，克拉拉本以为他会等到临近闭馆时再下手，可想不到中午刚过就冒出来了。 可他却依然没有看到依然保持着隐身的克拉拉。 【不动手吗？】 不，再等等。 等他取出“祈祷之手”我们再拦截。 看起来就像底片一样的男人伸出手，他的食指戴着指套，尖锐的指套尖端在钢化玻璃上转了一圈，玻璃就被切割出一个工整的圆。 他还真有点像怪盗。 然而就在怪盗取出祈祷之手的同时，在一旁蛰伏已久的克拉拉突然发难，飞起一脚踹在那位“怪盗”的腰子上。 在将男子踢飞出去的同时，一只“祈祷之手”也没拿稳，眼看着脱手落地，幸好克拉拉的触手反应还算快，在砸到地板前就被托住。 “嘿！在亚空间移动的能力这么稀有，你就拿来当小偷啊？” 克拉拉现出身形。 果然，自己也是黑白颠倒的黑白色彩。 由于她原本皮肤白皙，因此现在看起来就更黑了。 “你是什么英雄？” 捂着肾的男人单膝跪在地上反问。 “这是我要问的问题吧？发布预告信，大动干戈地进行偷窃是为了什么？如果只是想要这‘祈祷之手’在你把预告信送来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取走宝藏了吧？” 克拉拉说着还在手中掂了掂，这遗物还挺沉的。 “哼。” 完全没打算交涉的男人丢下一颗烟雾弹。 这本该是白色的烟雾，在这片亚空间反转色彩的黑白滤镜作用下，宛如克拉拉吐出的墨雾一般漆黑。 “啧，跑了吗？手段倒是挺齐全啊？” 那个男人就是发布预告信的罪犯，可不能让他在这里跑掉，他和他手上的另一只手都得留下。 克拉拉启动义眼看穿了烟雾。 在这糟糕的视线环境下追踪着逃跑的男人，也不知道现实里是什么情况，但这片亚空间的面积还真够大的。 至于这“祈祷之手”，虽然为了完成考核委托目前还不能取走，但作为倪克斯的遗物，试用一下总是没关系的吧？ 【用了还要我吐出来也太残忍了。】 忍忍啦！ 考核通过之后会想办法给你拿回来的~ 将“祈祷之手（右手）”吸收进体内，并替换作战体的手部。 连带小臂都被替换，就像是装上了钢铁的义肢。 【感觉如何？】 克拉拉试着活动了一下五指。 挺趁手。 你的右手有什么能力？ 【精确的动作控制，以及……】 【能捏碎钻石的力量。】 额，所以这只是鱿猩动力拳套的ProMaxPlus版？ 第701章 : 第五十五章 底片空间 逃跑的男人不明白。 那个戴防毒面具的少女英雄究竟是如果看穿他的烟雾，并对自己紧追不舍的？ 甚至他自己都觉得烟雾弹丢得太多，他刚才差点撞在墙上。 他伸手摸向胸前挂着的双反相机，但犹豫之后又却放下。 但如果这时候关闭“底片空间”，那自己就会跌入游客和博物馆保安的之中，逃跑的难度恐怕不亚于被英雄追杀。 至少得先离开博物馆。 在街上有接应他的车辆，只要在“底片空间”钻上车，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现场，打成完美犯罪。 不，已经不可能完美了。 毕竟弄丢了一只手。 虽说丢了一半，可他手上还拿着“祈祷之手”中的左手，至少要把这个东西交到老板手上，也勉强算是完成任务。 不过，好重。 毕竟是全金属精密零件组成的义手，少女巴掌大小的东西，拿在手里却像是拎着六十个鸡蛋，像是在负重前行。 “我看，你还是放弃逃跑比较好。” 戴着防毒面具的少女从身后的烟雾中，如同鬼魅一般飘出，并迅速绕到男人面前拦路。 她居然还会飞…… 仔细一瞧，这家伙的面具好像在电视上见到过。 “魔法少女克拉拉……” “啊呀？原来你知道我啊？” 克拉拉活动了一下新装上的义手，琢磨着用多大的力道可以给他打晕而不至于打死。 “我最近刚上过电视，知道也不奇怪。” 就算不看新闻，男人也听说过克拉拉的大名。 只是由于“底片空间”诡异的白黑滤镜，男人才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克拉拉。 不过比起克拉拉的存在本身，她的手更让人意外。 “居然能直接用遗物，你到底是……” 遗物很难直接使用，绝大多数情况下，只是用来挖掘和研究先进技术的“教材”。 但克拉拉却把“祈祷之手”直接装在了胳膊上，哪怕做义肢手术都没有这么快的。 但凡对遗物有点了解的人，都能明白克拉拉的异常之处。 但克拉拉本人却不以为然。 “嗯？可以用遗物有什么好稀奇的？把剩下那只手给我，那可不是你能拿的东西，我看你还是老实交出来比较好。” “那可不行……” 面无表情的男人再度伸手摸向胸口的双反相机。 “这样的宝藏可不属于博物馆。” 就算自己不出去，但只要把对方送出自己的“底片空间”，他就带着剩下的那个“祈祷之手”离开。 毕竟，克拉拉只是自己不小心拉进来的异物，她没有自己进来的本事。 “你休想！” 隐约意识到男人的想法，克拉拉快速逼近并抓住了对方的手腕，虽然有着能够捏碎钻石的握力，但精准控制力道，没有把男人的胳膊抓成肉酱。 进出这名为“底片空间”的亚空间的条件，就是用这台双反相机的镜头进行拍摄。 这里，就是黑白胶片的世界。 克拉拉之前所站的位置，恰好是展厅内唯一没人的角落，她保持着隐身，所以男子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因此将她也拉入了“底片空间”。 虽说是巧合，但对克拉拉来说却是个幸运的巧合。 “放弃啦，你已经输了。” 很显然，男人没什么战斗的本事。 虽然持有遗物和各种小道具，但本人是没接受过改造的普通人，这起事件甚至和邪恶组织没有关系。 在被克拉拉抓住的瞬间，他就失去了按下快门的机会。 “这玩意怎么用的？” 【看起来也是遗物。】 克拉拉将男人反手按在地上，并从他的脖子上粗暴地拽下那台双反相机。 【对准他拍摄试试。】 把他送出去？ 【他拍你的时候可拍不到自己。】 原来如此。 相机的持有者恐怕会随着快门进出。 虽然这不是倪克斯的零件，但这台相机作为遗物也是相当的强大了。 咔嚓—— 周围突然变得嘈杂。 就像是印证倪克斯的猜想，克拉拉和她膝下摁着的男人离开了这黑白颠倒亚空间。 观光客的尖叫，以及围上来的博物馆保安人员。 “喏，这家伙就是发布预告信的犯人。” 克拉拉把男人交给保安，然后用右手拿着“左手”，用左手拎着相机去找协会的工作人员。 不过，她想先搞清楚展厅那边的情况。 ………… …… “你被拉进去的时间里一切正常，可你从那个亚空间出来的瞬间，展示柜里的‘祈祷之手’就突然消失了。” 混在游客里的灵歌向克拉拉描述刚才的情况，她还说道： “相当棘手的遗物，如果不是你刚好被他拉进去，恐怕已经被这位大盗得逞了。” 当相机持有者离开“底片空间”，事物所产生的变化就会被“覆盖”进现实，放在钢化玻璃展示柜的“祈祷之手”瞬间消失，并留下了一个碗口大的圆形切口。 预告信也是通过这种方式留下的。 幸亏克拉拉运气好，否则就算是灵歌本人也没办法给克拉拉擦屁股。 而这也是克拉拉所不能理解的地方。 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搞什么预告信？ 如果不留预告信，凭博物馆的保安人员恐怕无法看破他的作案手段，他完全可以在留预告信时就带着“祈祷之手”扬长而去……总觉得事情还有什么隐情。 “克拉拉小姐。” 那位态度不太好的三七开工作人员走上前来，问： “你准备戴着那个到什么时候？” “啊？哦！” 克拉拉瞧了瞧自己的右手，然后当着二人的面把“祈祷之手”直接“取”下。 看起来就像是拆下了自己的手。 “给，这件遗物的效果是精准控制和增加力量，有那么高的精度，能徒手加工精密零件也说不定。” “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能直接使用遗物。”灵歌说道。 果然，每个人见到克拉拉都会有这样的疑问。 “这是秘密。” 克拉拉把另一只“祈祷之手”也交了出去。 “这些可是至宝，别徒手触碰，至少戴上手套吧？” 从克拉拉手上接过两只手的工作人员正嘀咕着，结果胳膊却突然一沉。 “真重，这么沉的义手到底是给什么人准备的？” “小哥你该锻炼身体了。” 克拉拉这么说着，又把那台双反相机挂到他的脖子上。 “这台相机也是遗物，先带回协会去吧。” 这么说着的克拉拉搓着手看向灵歌，还夹着甜腻的嗓音。 “怎么样，灵歌姐姐，我干脆利落地解决了吧？” “结果是不错……” 作为观察员的灵歌依旧含笑，却也眯着眼说道： “不过，整个过程我可是什么都没看见。” 第702章 : 第五十六章 白干！ 作为晋升考核的考官，观察员灵歌什么都没观察到…… 这要怎么评估打分？ “不能这样吧？这能怪我吗？” 克拉拉苦着脸，灵歌看着协会工作人员离开的背影叹道： “让我来打分肯定没问题，但这次的对手甚至不是邪恶组织，只是持有遗物的普通人，协会应该会重新评估委托的级别，这次考核都将作废。” “怎么这样啊！?我抗议！” “抗议无效哦？” 灵歌摸摸克拉拉的头表示安慰，克拉拉却不情愿。 要不是自己运气好，恐怕也没那么容易抓住这个“普通人”。 就算灵歌小姐不刁难自己，协会高层没准有看自己不爽的家伙。 该死的，这英雄业界真是一团糟！ 难怪爱丽丝试图通过英雄网络整顿职场。 “祈祷之手”是博物馆的展品，就算知道是遗物也没办法带走，毕竟这玩意属于那位大收藏家，在遗物的概念都不能向公众解释的情况下，没有合适的理由进行收容。 可退一步说，只是“增加力量”和“精准控制”的遗物，并没有太大的研究价值，交给民间收藏家保管也不会产生多大的危机，毕竟遗物理论上是无法直接使用的。 反倒是那台双反相机…… 是必须被管理局收容的危险遗物。 “那我可以走了吗？”克拉拉指着自己问。 “嗯，我来负责审讯那个发布预告信的犯人，你就先回去吧。” 得到灵歌的首肯，克拉拉松了口气走向博物馆的入口，虽然貌似是馆长的大人物还想道谢什么的，但克拉拉只是委婉拒绝。 毕竟她还有别的事儿要办…… 【爱丽丝人偶的话，神威和莫斯提玛已经把她抓起来，带回地下花园去了。】倪克斯说道。 “啊？不早说？” 【没想到这边会这么快解决。】 “那我给神威打个电话。” 电话很快拨通，克拉拉直接就问道：“听说你们抓到爱丽丝人偶了？怎么样？有从她那边问出点什么吗？” “还没，芙兰在检查她的记忆存储，当然已经关闭了她的联网模块，这样幕后黑手暂时无法通过爱丽丝观察我们的情况。” 神威这么说，她身后的芙兰接着说道： “让我来和她说……克拉拉，联网模块已经切断，她的心智模型暂时不受外部干涉……不过，她似乎在向我们求助。” “求助？求助什么？” “阿历克斯是被人给抓走的，旧型AI应该没有说谎的机能，除非有人专门给她下了指令，但外部切断的情况下，可以通过逻辑陷阱给她套话，也能直接检查她的记忆存储。” “嗯，如果阿历克斯有危险那我们得动作快了。” “如果真的有危险倒还好，至少死了就能解脱。” 芙兰顿了顿，似乎是在叹气。 接着才继续说道：“但如果对方是冲着无源实体投影技术去的，那阿历克斯面临的麻烦可就大了。” “软禁，然后通过各种手段逼他交出技术吗？” “没错，技术到手，专利其实无所谓，邪恶组织和非法研究所都不怎么在乎这种条款。” 手段很脏，但在中枢城倒是不少见。 英雄越多邪恶组织反而越猖狂，这倒是符合“光暗平衡策略”。 “爱丽丝人偶也被抓走了吧？她是怎么跑出来的？” “没有心智核心的旧型AI不存在主观能动性，被邪恶组织抓住之后，并不会被严加看管，她就找机会跑出来了。” “哦？她是这么说的吗？这不是主观能动性？” 芙兰解释道：“虽然是旧型AI，但爱丽丝人偶可不是一般的AI，她有底层指令支持，会被英雄的原则所驱动，识别到阿历克斯的处境后采取了行动。” “等等，那洛基呢？” 克拉拉意识到，芙兰说了这么多都没提到那个关键的名字。 “除了阿历克斯之外的线索，远程控制爱丽丝的幕后黑手呢？” “查不到。”芙兰答道。 克拉拉刚走出博物馆的大门，站在一旁的草坪边忍不住大声。 “啊？好不容易把那家伙抓过来，结果没线索？你想说这些都只是盯上阿历克斯技术的组织做出来的？” “你先别激动，我可没这么说。” 芙兰试着安抚克拉拉焦躁的情绪。 “通过逻辑陷阱可以从旧型AI口中套话，但这也需要时间，她之前跑去监控室处理监控，还给你拨打过语音电话，这怎么想都是有问题的……只是还不知道对方是谁。” “唉，麻烦你了。” “考核怎么样了？”芙兰问。 “犯人只是持有遗物的普通人，可能连邪恶组织都不算，也没有造成多少损失……任务太简单了，可能不算成绩。” 克拉拉的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沮丧。 虽然灵歌小姐没有恶意，可她作为上级英雄也没法改变这些…… 芙兰倒是没什么所谓，还安慰道：“呵，倒是很像协会的作风，不过也别太在意，任务再简单也会给委托金，你就当是在博物馆里打了个免费参观的短工呗？能轻松解决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但克拉拉却继续说道：“可那个遗物是倪克斯的手。” “嗯？你是说……” “我们得想办法拿回来，遗物还在博物馆，虽然没有出展但大概会放到后台的保管室。” “协会居然没带走？” “协会不会带走那个，这次收藏展有中枢城官方的支持，那位大收藏家想必是有一定话语权的人物，所以——” 克拉拉话还没说完，博物馆内冷不丁响起巨响，接着冲击波震碎了窗户，砸了克拉拉一脸的碎玻璃。 人群惨叫、哀嚎着跑出博物馆。 但这爆炸的烈度，想必有不少人没能跑出来吧？ 至于这博物馆内的藏品损失，克拉拉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 “克拉拉，怎么回事？” 芙兰在电话那头追问，克拉拉却看着滔天的热浪皱起眉头。 “恐怕是……” 要问有什么组织对“倪克斯的零件”特别有执念的话，克拉拉只能想到真理之门，加上炎爆与热浪，引发这一切罪魁祸首显而易见。 “伊芙利特。” 第703章 : 第五十七章 强盗 “能处理吗？”芙兰问道。 “没问题，伊芙利特对我来说已经不是威胁了。”克拉拉答道。 如今的她已经萃取过伊芙利特的数据，对敌人的机体结构、性能了如指掌，甚至作战体都能变成伊芙利特。 在这种情况下，克拉拉不认为自己会输。 唯一的问题是…… 要插手战斗，但不能再对博物馆造成二次破坏，毕竟协会要是来一句“魔法少女克拉拉的委托还没有完成，博物馆的藏品、文物还在她的负责范围内”，那到头来这口锅还是会扣到自己头上。 伊芙丽特和之前那个拿着相机的小偷明显不是一路人，而且这已经不是怪盗了。 这是强盗了。 协会上层不说是一盘散沙，那也是各怀鬼胎。 带来的结果就是谁都不愿意负责，这锅自然就得踢皮球。 但这次，如果克拉拉出了事，最终就是拖了爱丽丝的后腿。 毕竟爱丽丝是她和神威参加晋升考核的担保人。 “‘手’可是非常重要的零件，怎么都不能落入伊芙利特的手里，到时候那群家伙恐怕就要升级了。” 会从火系法师变成一拳超人？ 克拉拉这么说，芙兰却是笑提醒。 “那现在不就是回收遗物最好的机会嘛？” 灵歌小姐还在博物馆内，作为上级英雄，她不至于在第一波冲击中就被对方拿下。 当初连克拉拉的“乌天墨束爆”都能用言灵抵消，伊芙利特的热操纵，她应该也有办法处理。 “克拉拉小姐，紧急情况。” 克拉拉的身后传来招呼声。 回头一看，是之前已经离开现场的三七开协会工作人员。 他居然又调头回来了？ 克拉拉急忙说道：“先说好，这次袭击和刚才的委托没有关系，真理……是伊芙利特闻到遗物的味道摸过来了。” 虽然给管理局报告过，但真理之门的称呼还不常用。 “有没有关联之后再说，得先控制住现场。” 那工作人员这么说，克拉拉便道：“建议你们赶紧派特级英雄来解决，灵歌小姐恐怕支撑不了太久，伊芙利特战斗时的高温和爆炸会摧毁这座博物馆。” “那你不准备进去帮忙吗？” 工作人员眉头微皱着反问。 “我和伊芙利特交过几次手，但全都打不过，那家伙有特级英雄的实力，我现在的身份还是下级英雄，帮忙救援平民倒是……” 如果就这么从大门口冲进去，选择正面和伊芙利特交手，那克拉拉就没有机会偷偷摸摸带走“祈祷之手”了。 为此，她必须先想办法脱离现场。 这突然杀回现场的工作人员，显然是克拉拉计划之外的妨碍。 “所以，你打算让灵歌小姐一个人对付伊芙利特？哪怕是作为特级英雄抵达前的牵制，你也不该袖手旁观……只有这么点觉悟可当不了上级英雄。” 被协会的普通工作人员说教了。 “……我知道了。” 克拉拉看向工作人员胸前挂着的双反相机。 “那先把那个借我用一下。” ———— 关于遗物“双反相机”的补充。 目前来看，这台相机只会把生物以及生物的附属品送进“底片空间”。 那么，作为机器的伊芙利特被拍摄时会发生什么？ 克拉拉能想到的有两种情况。 首先，如果它被相机识别为非生物，而它又不是生物的附属，那么她就不会被送进“底片空间”，甚至亚空间内会直接存在她的副本，不可动的副本，就像祈祷之手那样。 已知，底片空间内事物的变化，在双反相机的持有者离开亚空间时会覆盖现实，那如果克拉拉在那里破坏掉伊芙利特，是否就能在对方无法察觉的情况下完成当面暗杀？ 但也有另一种可能性，双反相机挑选目标的条件并非生物，而是有一套更复杂的筛选逻辑，因此将伊芙利特也拉进了亚空间，那克拉拉就将在“底片空间”内独自面对她。 不过和伊芙利特单挑也没什么好怕的。 确实，克拉拉和伊芙利特的交锋一直没占到过便宜。 可事到如今，克拉拉对她们的了解，已经到了从头到脚的每个零件都知道的程度了。 这次说什么都不该输了吧？ 这样的想法就像是在安慰自己，迫使自己鼓起勇气。 克拉拉走进了博物馆。 馆内一片狼藉。进出保安和救护人员还在抢救还活着的伤员。 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人被炸断了手脚，他们必须尽快送往神渊，在灵魂印记被覆盖之前完成重置，以免留下永久的残疾。 就像克拉拉的老父亲那样。 然而在更深处，在游客免进的区域，克拉拉遭遇了那些只有轮廓的漆黑身影——影子士兵。 “啧，我早该想到的。” 真理之门无视禁令掌握着虫洞技术，她们本身没有战斗员单位，因此每次行动时，都会把这些暗域个体放出来充当战斗员。 但影子士兵最多就是不攻击伊芙利特，它们可不会听从命令，此时冲进博物馆也只是袭击民众——影子对所谓的宝藏倒是没兴趣。 【先去处理伊芙利特，这些影子是杀不完的。】 【要找虫洞装置太费时间了。】 接受倪克斯的建议，克拉拉继续深入。 越过影子士兵，灵歌和伊芙利特正在保险库前的空间交战。 空间，这地方已经不能被称之为“房间”了。 看起来是承重墙的墙壁、上层乃至上上层的楼板都被炸断，几个房间被迫连在一起，地面产生龟裂和焦痕，让人担心博物馆的建筑结构是否还稳定。 不过，她们身后的保险库却是安然无恙。 “灵歌小姐！换人，你去处理影子士兵！” 灵歌看起来不太擅长对付伊芙利特，毕竟对方不是真正的生物，神秘的言灵对上科学的机器，自然是陷入了苦战。 “你没问题吧？” 灵歌的声音不响，却很有穿透力。 “我已经和她交手过好几次了，而且我想试试这个。” 克拉拉指了指胸前挂着的双反相机。 长发的伊芙利特不知道那是什么的，却一眼就能看出那是遗物。 既然是遗物就不能轻视其威力。 因此，她抬起手准备先一步破坏可能造成威胁的相机遗物。 克拉拉却只是横挪半步，便侧身躲过这一束高温热线。 伊芙利特对此颇为惊讶，后者却不以为意。 “有什么好惊讶的？你以为我和你们打过多少次啦？” 咔嚓—— 她朝着伊芙利特按下相机的快门。 第704章 : 第五十八章 行窃预兆 在黑白颠倒的底片空间，克拉拉看着面前的伊芙利特咧嘴一笑。 “看来，在相机眼里你并不是生物啊？” 得逞了。 伊芙利特在“底片空间”里保持着被拍摄时的姿态，就像是被相机定格了一般，不再动弹。 【克拉拉，手。】 倪克斯出言提醒。 “就这样拿走我们会被怀疑的。” 【现实里，伊芙利特看到你不见，肯定会打开保险库取走祈祷之手……那保险库的大门根本拦不住伊芙利特。】 原来如此，那就让她开门。 克拉拉换上抬脚揣在伊芙利特的腹部，将后者踹到保险库前。 咔嚓—— 然后就离开了亚空间。 覆盖的现实，伊芙利特也倒在焊到一半的保险库大门前，闷热的空气述说着这里刚才发生的事…… 在克拉拉进入底片空间之后，伊芙利特试着打开保险库。 有着复杂物理锁的大门，没办法通过技术手段破解，却挡不住超高温的热熔，克拉拉遁入底片空间不过一分钟，就被焊开半扇门扉。 但空气也相当闷热，甚至外面的过道地毯都因此起火，博物馆内乱糟糟一片，尤其是保险库内的其他藏品，基本全都要完蛋了。 这样的损失何止是惨重。 “好热……倪克斯，切换龙因子。” 尼克斯为克拉拉调出了神威的因子。 她需要一点高温抗性。 身上附着着煌辉的龙鳞，在高温下隐隐散发着光火，克拉拉对于伊芙利特制造的高温有了抗性。 “哈，这东西对你还真是有效。” 克拉拉咧着嘴露出灿烂的笑容，伊芙利特的表情中透着困惑。 “你不会是在指望我向你解释原理吧？” 咔嚓—— 克拉拉再度摁下快门，黑白颠倒的滤镜覆盖了视野。 “我说，这东西能不能和管理局申请一下给我用？我是真理之门的目标吧？这玩意能拿来当做对付真理之门的手段……” 【你这么说，他们只会收下来当成对付真理之门的武器。】 【保险起见，还是告诉英雄协会和管理局，你正在亚空间和伊芙利特交手比较好。】 确实，否则这种故意纵容的行为容易被协会给问责。 “或者，你萃取一下？” 【遗物可没办法萃取。】 “唉，可惜了。” 不过，体验卡也够了。 克拉拉也不急着对伊芙利特动手。 为了让她焊开保险库的大门，方便自己取走祈祷之手，克拉拉干脆坐着等她破开保险库。 “倪克斯，知道怎么对付伊芙利特造成的损害最小吗？” 【我知道你的想法。】 “讨厌，你就不能我配合一下嘛？” 说笑着的克拉拉走到门前的伊芙利特身旁蹲下。 “哼哼，就算是强AI，也依旧是没有生命的物体吗？” 伊芙利特们认为，强AI和人类只是灵魂的载体不同。 但目前来看，两者之间还是有差距的。 “真是个漂亮的人偶。” 克拉拉伸手捏着伊芙利特的下巴端详了一下，随即以手爪抠向伊芙利特胸口的熔岩甲壳。 这些火焰恶魔的防身护具异常坚硬，甚至有着温度越高越硬的特性，但激活龙因子的克拉拉的爪子却能够切开。 破开甲壳，露出与人无异的肤色。 在看似正常的胸膛之下，隐藏着伊芙利特的心智核心。 “你能让她的收纳仓弹出来吗？”克拉拉问。 【不行，在这片空间骇客手段不起作用。】 “是嘛，那就只能粗暴一点了。” 克拉拉尖锐的爪尖划开仿生的肌肤，没有鲜血渗出，宛如用刀子划开一块硅胶，裸露出一段机械结构的闭合盒体。 靠着蛮力硬抠进边缘，克拉拉强行拔出了伊芙利特的收纳仓。 那十字形的心智核心闪烁着蔚蓝的光泽。 “不可思议，即使我们在这里取出了她的核心，她在现实里依然能够活动？” 【现实还没有覆盖，亚空间仍只是亚空间。】 【三分钟，时间差不多了。】 之前给了一分钟的时间，她就焊开了一半的门。 这次又过去了三分钟，伊芙利特应该已经完成了她的使命。 【出去吧。】 咔嚓—— 克拉拉依然不知道覆盖之前的情况，但博物馆的墙又被开了个大洞，或许伊芙利特正准备逃跑？ 可她已经跪在地上不再动弹。 “这相机可太霸道了。” 克拉拉直接把伊芙利特的核心揣进了兜里。 然后，保险库的门已经打开了。 而祈祷之手就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上，估计是等着送还给那位大收藏家吧？ 【监控已经因为高温报废，周围还有影子士兵冒出来。】 眼下，克拉拉所在的位置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克拉拉，拿走吧。】 “嗯。” 为了不留下脚印，克拉拉漂浮着进入保险库，焊接的高温依然残留，这保险库内的温度比外面还热，跟个火铜房似的。 祈祷之手被克拉拉放进体内，克拉拉的双手也变成白银的义手。 “这也太醒目了吧？” 【别担心。】 接着，克拉拉的手又变成了正常的模样。 “……我体内属于你的部分又多了几成。” 【害怕吗？我迟早会彻底取代你的。】 “不怕。” 克拉拉摇了摇头，语气也不像是谎言。 “克拉拉？”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浅蓝长发的少女站在保险库的门口，她身上看起来有战斗的痕迹。 “爱、爱丽丝小姐？！” 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在外面拦截了伊芙利特，她突然消失了。” 她这么说着又看向失去核心跪在保险库门口的伊芙利特。 “这是……你干的？” 伊芙利特取走“祈祷之手”后，破墙离开时被赶来的特级英雄爱丽丝拦截，交手期间被克拉拉覆盖的现实拉回了这里。 同时归位的还有被取走的“祈祷之手”的位置。 那，她有没有看到自己拿祈祷之手？ 克拉拉因为紧张结结巴巴。 “额、嗯，我靠这个遗物把她拉进亚空间里交手。” “亚空间？” 爱丽丝接过克拉拉手里的双反相机，在手中翻来覆去地打量。 她没有问起“祈祷之手”的事，或许是没看到吗？ 克拉拉忐忑的内心稍稍放下，但爱丽丝却顺势把这台双反相机对准了克拉拉。 “啊？等等！” 克拉拉的阻止终究是慢了一步。 咔嚓—— 第705章 : 第五十九章 玛丽卡就是拉达冈 “克拉拉，是我的镜头出问题了嘛？”爱丽丝如此询问。 虽然克拉拉惊讶于她的安然无恙，但还是答道： “……没，这个亚空间就是这样的，不过没有还算好了怪物。” “是这台遗物相机的效果？” “是的。” 然而真正让克拉拉无法理解的，是…… 爱丽丝为何能在底片空间依然保持正常的思维和活动？ 【之前就有推测，生物的附属物也能进来。】 可她所从属的“生物”又在哪里？ 【哪怕只有一颗大脑也算生物。】 ………… ……！ 湿件计算机啊？！ 爱丽丝的体内真有一颗“大脑”，然后“大脑”里搭载的灵魂就是爱丽丝父亲，维克多·丽芙卡博士。 也就是说，爱丽丝就是芙兰的父亲。 之前，隐约的猜想被进一步地证实了。 “……” 克拉拉也没想到，居然会因为这种遗物得到决定性的线索，她现在只想把这惊人的发现告诉芙兰。 不过，爱丽丝曾向克拉拉展示过自己的心智核心。 也就是说她的胸口有心智核心，而脑袋里又有湿件计算机？ 这二者是可以共存的吗？ 克拉拉很是疑惑，可眼下得先应付爱丽丝。 “我在这里与伊芙利特交手，没想到你也在现实里撞上她了。” 克拉拉这么说，爱丽丝走到亚空间的伊芙利特前凑近打量。 “亚空间的事物变化，在离开时会覆盖掉现实，所以与你交手的伊芙利特，也被这件遗物的力量被拽回到了这里。” 回过头，依然能看到跪在地上失去了核心的伊芙利特。 “原来如此，是个危险的遗物。” 爱丽丝点点头，又看向库门大开的保险库。 “那么，本该在这里的至宝又在哪儿呢？” 爱丽丝指的是“祈祷之手”。 “额，不知道，伊芙利特没有带出去吗？” 克拉拉自然得装傻。 “我第一次进亚空间时，保险库的门还没有打开，我在亚空间与她交手时，她就打开保险库的大门并带着至宝离开了。” 克拉拉试图把锅甩到伊芙利特的头上。 “没有，至少与我交手时，伊芙利特手上没有拿任何东西。”爱丽丝否认道。 “那可能还有其他同伙，在逃跑途中就将祈祷之手交给了对方之类的……” 克拉拉不想表露出心虚，毕竟爱丽丝很可能从自己细微的表情之中看出端倪。 咔嚓—— 爱丽丝对准克拉拉扣动扳机，二人也因此离开了底片空间。 周围的影子士兵不知何时也已消失。 “灵歌已经破坏了虫洞信标，那些暗域个体也已经被消灭……可结果‘祈祷之手’还是被偷走了吗？” “我的考核不会算失败吧？” “算取消，窃贼和伊芙利特明显是两个事件，两只团体。” 爱丽丝这么说，倒是让克拉拉松了口气。 她还解释道：“灵歌刚才审问过了那个小偷，他的身份恐怕是大收藏家洛格菲尔特的部下，包括这台相机都只是对方的收藏。” “……等等，洛格菲尔德不就是‘祈祷之手’的拥有者嘛？” “嗯，这次展出的所有藏品都是他收藏……中的一部分。” 那这位大收藏家还真是损失惨重。 伊芙利特与灵歌交手时引发的爆燃，从后台波及到展厅；加上伊芙利特烧开保险柜门时的高温，那些展品的状况也就可想而知了。 当然，博物馆本身的藏品大概也…… 克拉拉想不明白。 “他为什么要偷自己的东西？” 爱丽丝领着克拉拉走出保险库，走出博物馆的后台。 边走边道：“通过发布预告信，炒作‘祈祷之手’的价值，如果被部下顺利偷走，就能让原本不好卖的‘祈祷之手’再度流入市场，以至少翻上一倍的价格脱手。” “不好卖？” “‘祈祷之手’是遗物，你只是拿来收藏姑且不论，但要是想将遗物流入市场管理局就会介入，如果演变成被小偷偷走的情况，就能顺理成章地流入管理局之手也无法触及的黑市。” 然后，发布预告信是为了炒高价格。 虽然祈祷之手对倪克斯有不一样的意义，可对于那些研究所、邪恶组织来说，“祈祷之手”仅仅是增加力量、提高精度的遗物，并没有特别高的价值。 所以，脱手之前借此炒作其作为“艺术品”的价值，想办法出手给其他的收藏家。 但作为艺术品，就算它的组成结构再怎么精密，说到底也是现代工艺能够复刻的，材料上也看不到什么昂贵的宝石。 “所以，管理局会就此对那位大收藏家提起诉讼吗？” “当然，不过那也是管理局要处理的事务，协会的工作到目前为止已经完成……” 爱丽丝领着克拉拉走出博物馆。 门口已经拉起警戒线，协会的工作人员在天上升起投影帷幕，由此来阻止媒体的无人机进入现场。 来了很多人。 显然，阿姆斯特朗大街被袭击是个大新闻。 爱丽丝走向路边车辆，灵歌和之前见到的工作人员也在那里，把双反相机交给工作人员，爱丽丝看向克拉拉继续刚才的话题。 “眼下唯一值得担心的，就是那失窃的‘祈祷之手’会被送到何处，真理之门为什么会对那双手感兴趣……克拉拉，你有什么头绪？” 克拉拉认为爱丽丝是在装模作样，那自己也就不客气了。 “不知道呢~那些机器人可能要强化自己的机体吧？” “也有可能……” “那我可以走了吗？” “嗯。” 爱丽丝点了点头。 “感谢你为中枢城的和平所作出的贡献，克拉拉，如果还有什么情况我们会再联系你。” ———— “她可真会装腔作势。” 克拉拉远离了阿姆斯特朗大街。 “她能够进入那个亚空间，基本可以确定‘湿件计算机’就在她的体内了吧？” 爱丽丝就是芙兰的老爹。 虽然之前就有这样的推测，可当相对确定的证据摆在眼前，克拉拉还是感到惊讶。 即便不是伊芙利特那群复制品，真正的维克多·丽芙卡这么多年来也一直都活着，却没去见过自己的女儿，不管她有什么理想和计划，这种做法都令人感到寒心。 【说到伊芙利克，其实刚才的伊芙利特……行为也有点反常。】 嗯？ 克拉拉需要解释，倪克斯便说道： 【不，她恐怕没有带走‘祈祷之手’。】 【克拉拉你仔细想想，如果‘祈祷之手’是因为我们退出亚空间才回到保险库，那保险库的大门为何没有复原？】 伊芙利特逃跑时并没有带走祈祷之手。 她只是打开了保险库的大门。 但克拉拉却想不出这么做的理由。 或许，事情还没那么简单？ 第706章 : 第六十章 律师事务所 “不，你先别回来。” 克拉拉正打算返回地下花园，芙兰却劝阻了她，并解释道： “我从爱丽丝人偶口中套出了阿历克斯被关押的位置，在你附近大楼的一间事务所，反正很近直接过去看看吧。” 爱丽丝人偶似乎被洛基下令禁止透露这方面的内容，但旧型AI存在逻辑上的漏洞，只要活用人类的语言艺术，甚至能让他们误以为自己是只猫娘。 因此只需要掌握一定的话术，就能绕过洛基的命令，从人偶的口中套出想要的情报。 所以过时的技术就是不靠谱。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阿历克斯可能真的只是被想要他那独门技术的恶人盯上，和这次事件无关。 克拉拉对此还有些失望。 那洛基的身份到底是谁啊？ 【还不能确定，自从阿历克斯出事之后，洛基就没出过声。】 爱丽丝人偶是洛基的信号中转平台，但人偶的联网模块被芙兰给关掉了，自然没法给克拉拉打电话。 【不管怎样，爱丽丝人偶的异常状况阿历克斯肯定有什么头绪，找到他说不定就能问出点什么……等等，这地址不就是隔壁楼嘛？】 倪克斯收到芙兰发来的地址。 爱丽丝人偶为了吸引克拉拉等人的注意，故意在阿姆斯特朗大街上闲逛，所以阿历克斯被关押的位置肯定也在这附近。 但没想到就在博物馆边上的大楼内，这会儿还有人从窗口探头张望，看着博物馆冒烟。 和这条文化艺术街的其他建筑一样，这栋大楼也同样不高，只有区区十二层楼，这放在郊区当贫民窟都嫌矮的高度，居然出现在中枢城的绝对市中心。 原本，克拉拉认为爱丽丝人偶是个诱饵。 可既然她是来替阿历克斯求救的，对方也只是单纯的恶棍，那直接摸过去解决掉就行。 克拉拉并不讨厌简单粗暴不复杂的任务。 “直接进去看看吧。” 这种地段的大楼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并没有在进行英雄活动的克拉拉，自然也得不到进出的许可。 然而，克拉拉也不需要得到别人的许可。 隐身潜入的经验这段时间可是相当的丰富，她偷溜着就从正面的旋转门飞了进去。 【小心点，克拉拉。】 倪克斯谨慎地叮嘱。 【我之前就觉得，阿历克斯能被绑到这种地方来，说明对方是个相当有权势的人，要么有钱、要么有权，不管是哪个都不好惹。】 确实，即使兜里揣着一百万，克拉拉都觉得自己和这个大楼的空间格格不入。 【所以说，你那一百万在中枢城根本不算什么。】 这里的豪华不是那种暴发户的豪华，大片大片的土豪金。 而是让人打心底里感觉高档、上流，入口大厅的地面是大块、平整的大理石地砖，那沉暗的水晶吊灯在拱顶下低调地璀璨，就连那端庄、靓丽的前台小姐看起来都像高级的模特儿。 【别惊讶了。】 【你连更贵的博物馆爆炸都看过了。】 克拉拉接下来得上楼，为此得蹭电梯。 克拉拉坐电梯时只有一位穿着西装的女性，显然是上流社会的精英，没准还是哪家公司的大老板，但看到电梯自动亮起她没有点过的楼层时，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惊慌。 在狭小的电梯轿厢内，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克拉拉就算隐身也能被隐隐约约地察觉，毕竟人类的感官可不止有视觉。 【看来是吓着她了。】 实际上，电梯的系统只是被倪克斯骇入了。 电梯门打开，克拉拉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而那位女性还在拼命地摁着关门按钮，在电梯内左右张望。 克拉拉感觉有些抱歉。 这一层没有底层那么高，走出电梯就是铺着地毯的走廊。 【根据芙兰提供的信息，阿历克斯就在左手边的那间事务所。】 嗯？律师？ 是一间律师事务所。 【名义上的律师事务所而已，在这种地方开公司的能是什么正经律师，根据界限爱丽丝的说法，阿历克斯就是被带到这里的。】 当时能从那么一条小道里失踪，只见他进去，却没有出来。 这个事务所里有会飞的敌人？ 还是什么瞬间移动之类的力量？ 总不能用一台渡鸦把人给吊走了吧！ 蹑手蹑脚地推开事务所的大门，内部没有前台，屏风墙遮挡住了事务所内部的情况。 克拉拉绕过屏风打量。 律师事务所进门就是摆放着沙发的会客厅，看起来应当是平时与客户商谈的地方，却没看到办公室，当然也没看到任何律师。 这里的人似乎都出去了？ 又或许本就没多少人。 再往里，走有两条弧线形的通道。 从结构上看应该是个回形的走廊，最终会汇合到尽头的另一个房间。 那么，阿历克斯在哪里？ “克拉拉，你已经摸进去了？” 芙兰恰到好处的通话。 “我在找阿历克斯的下落……什么事？”（小声） 在敌对区域打电话可不明智。 芙兰解释道：“我又从爱丽丝人偶的口中套出一些线索，抓走阿历克斯的人似乎是一群穿着战术装备，背着飞行背包的雇佣兵。” 雇佣兵？ 听起来像是高级点的战斗员吧。 【不，雇佣兵也可能是独立行动的怪人，其中有些实力很强的家伙，不过被雇来绑架普通人的雇佣兵，实力应该不强。】 “所以，这次的敌人也不是邪恶组织吗？” 【看样子，多半是看上了阿历克斯手头的技术。】 倪克斯说到一半突然停顿。 【找到了。】 虽然没找到阿历克斯，可一队穿着战术装备的雇佣兵迎面走来。 克拉拉急忙贴着墙站立，以免和对方撞上。 他们一共五人，全覆式的战术头盔遮挡着长相，全身都包裹得严严实实，也可能遮挡着改造特征。 但没有背什么飞行背包，显然在办公楼里也用不了那玩意儿。 克拉拉嘀咕道：“要我说，他们显然不是律师。” 是芙兰口中的雇佣兵。 “看来你们找到目标了？”芙兰说道。 “随时可以对付她们，先确定阿历克斯的位置。” 等那些雇佣兵走过，克拉拉继续走向事务所的深处，倪克斯也会扫描两侧的房间。 可别说是阿历克斯，就连一个西装领带的律师都见不到。 “果然律师事务所只是个幌子？” 【应该只是借来当据点。】 转眼，就只剩下尽头的老板办公室。 “在这里吗？” 【嘘……】 克拉拉的义眼擅自启动。 透过木制的门扉，屏息的克拉拉看到被绑在椅子上的阿历克斯。 以及一张，摆在他眼前的合同。 第707章 : 第六十一章 洛基的要求3 那是专利转让合同，是要让他交出自己的无源投影技术。 这一幕是多么熟悉。 克拉拉与阿历克斯第一次见面，便是去巨构公寓里寻找被绑架的阿历克斯，当时他的面前也摆放着一份合同。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没准连抓他的势力都是同一支。】 事情又一次回到原点。 这位技术宅在这段时间长进的只有体重吗？ 【克拉拉，你有什么计划？】 “正面突破，揍这些雇佣兵还需要计划呢？不过，这次可不能破坏楼板了。” 毕竟，这栋楼可太贵了。 房间内有雇佣兵在看守，比起上次的黑帮分子，武装到牙齿的雇佣兵显然更难对付，不过如今的克拉拉也不算一般人。 而且，她也想试试“祈祷之手”的实战威力。 砰—— 克拉拉一脚踹开了房门。 “哟！阿历克斯，我来接你了！” 在阿历克斯惊讶的目光中，两名雇佣兵看守也同时端起枪口，对准穿着黑色洋裙，戴着防毒面具的娇小少女，不由分说地扣下扳机。 在中枢城干雇佣兵、当打手，就不能以貌取人。 或娇小、或性感、或温柔的女性英雄和怪人们，打起架来却是一个比一个凶残。 喷涌的火舌倾泻着特殊子弹，咆哮着打空了弹匣。 但克拉拉却毫发无损地站在那里，所有的弹头都被徒手拦截，并被扔在面前的地上。 两名雇佣兵看傻眼了。 “呼~” 连克拉拉自己也是肾上腺素大量分泌，心跳加快，此时正在防毒面具之下大喘气。 果然，“祈祷之手”的重点是操控精度而不是力量。 只要反应跟得上，这双手就不会辜负期待。 但比起战斗，克拉拉却因为别的原因相见恨晚…… 这是一双绝对不会抖的手，是一双随心所欲画出理想线条的手。 对漫画家而言，简直就是至高的宝藏嘛，板绘能少按很多Ctrl Z，对克拉拉这样坚持在纸上作画的传统派来说更是意义非凡。 思考间，克拉拉已经赤手空拳就撂倒了两名雇佣兵。 “咳！这是魔法少女？” 嗯。背砸在地上的雇佣兵提出质疑。 戴着防毒面具的魔法少女，整个中枢城也仅有克拉拉一款，所以被认出身份也不意外。 “魔法少女近身战也是很正常的！！” 擅长近身战的魔法少女却不止克拉拉一人。 “投降，然后给我去自首！这样我也能省点麻烦事，老实点！” 克拉拉解开绑着阿历克斯的绳子，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看起来倒是没有大碍。 “谢谢了。” “是你的人偶把我们吸引过来的。” “我知道。” “那你还知道些什么？” “……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砰—— 发射器的闷响，有什么东西从门外被射进了房间。 不是什么榴弹，而是兼具催泪瓦斯、烟雾弹的非杀伤性气雾，不过，这种东西对于戴着防毒面具还有义眼的克拉拉基本没效果。 “咳咳咳！！” 但对阿历克斯就不一样了。 吸入辛辣的催泪瓦斯，当场咳嗽加老泪纵横，连路都没法走，蹲在地上不住地咳，克拉拉也因此多了个拖油瓶。 这才是目的，她想要撤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倪克斯，防毒面具。” 【已经吸入太多，怎么样都没办法快速恢复。】 虽然这么说，但倪克斯还是投影出防毒面具交给克拉拉，在替阿历克斯戴上的同时，身后也传来急促的脚步，显然是增员赶到。 克拉拉倒是不介意放倒他们，但自己的身影已经暴露，若是造成太大破坏，这笔账单可能会让自己好不容易奔小康的生活，重新回穷困潦倒的境地。 “倪克斯，速战速决。” 【可真是强人所难。】 克拉拉暂时让阿历克斯蹲在后方喘气，既然这些雇佣兵要阻拦自己，那就直接在这里把她们解决掉。 “我好歹也是半只脚踏进上级英雄之列啦！也太小看人了吧？” 克拉拉一记崩拳轰在雇佣兵的防弹背心上。 虽然背心挡住了拳头，却挡不住冲击，飞出去的雇佣兵撞向自己的同伴，却再也没能爬起来。 【事务所内总计十七名雇佣兵，你已经撂倒了四人。】 还有十三人吗？ “你们一起上，我赶时间呢！” 砰—— 一发子弹从身后打中了克拉拉的后脑勺。 “啊，疼。” 克拉拉虽然不用魔法，但不代表她身上的魔法防护就失效了。 虽然这群雇佣兵用的特制弹头看起来有很强的侵彻性能，但想要击中克拉拉也没那么容易，好不容易从视线盲区偷袭得手，被子弹打到头却只有这点反应…… 雇佣兵们显然挺绝望的。 克拉拉拎着开枪的雇佣兵（躺下）丢到余下的雇佣兵面前，问： “呐，你们真不逃跑吗？” 这些雇佣兵显然不打算投降，他们用子弹回应克拉拉。 同时分散开，准备和克拉拉打伏击，但整个律所就这么大，能够躲藏的房间也就那几间办公室。 “唉，非要把事情搞这么麻烦。” 克拉拉可不认为他们有办法对付自己，最多绕到阿历克斯那边，再把人从自己手底下偷走而已。 “喜欢捉迷藏？那就一起来吧。” 墨雾开始弥漫，克拉拉的吐息带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打扰一下。” 让人讨厌的电子合成语音传入克拉拉的脑海。 这是倪克斯转接的电话。 “……洛基。” “这一段时间没见有没有想我。” “你的中转平台，已经被我们给关掉了。” 律所弥漫着只有她自己能够看透的墨雾，克拉拉本该悄无声息地进行猎杀，现在却不得不打电话。 莫非这洛基当真手眼通天，连现在的情况都能把握？ 洛基提出了要求。 “你想要带走的那个男人对我还有用，把他留下。” 许久未登场的洛基，上来就提出了克拉拉绝不可能接受的条件。 “我要是不呢？” 克拉拉当然会有脾气，可洛基仍是威胁道： “你知道后果的，史奎尔先生，请别耍花样。” 好不容易找到了人，难道真要把对方给留下吗？ 第708章 : 第六十二章 双核处理器 收拾完雇佣兵，丢下阿历克斯，克拉拉潜行离开大楼。 除了那些雇佣兵之外，她没有主动破坏任何物品，因此才能心安理得地扬长而去…… 好吧。 丢下阿历克斯还是没法做到心安理得。 “结果你还真把他给丢下了啊？！” 芙兰惊讶于克拉拉做出的选择，语调也忍不住高了几分。 克拉拉也委屈巴巴地反驳。 “不然能怎么办啊？让他曝光我的信息？” “你这就放弃才是着了洛基的道，他就是希望你乖乖当个听话的提线木偶，就像爱丽丝人偶那样。” 芙兰说完又叹了口气。 似乎意识到指责克拉拉也不会有任何好处，她又改口道： “那么现在线索又中断咯，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 克拉拉不是没想过，但她还得提防着洛基。 “在那之前，芙兰……” 克拉拉顿了顿，咬字清晰地说道： “我有些事想先跟你单独谈谈。” 听出克拉拉语气里的严肃，电话那头的芙兰也端正了态度。 “……是不能在电话里说的事吗？” “嗯，洛基似乎有我们无法理解的监视手段，我们需要一个绝对不会被打扰，也不会被任何人窃听的环境。” 律所内没有无人机、没有监控，甚至克拉拉撒下了漆黑的墨雾，可洛基依然能把握到那里的状况，在关键时刻打电话过来。 这太反常了。 难道他接入了那群雇佣兵的通讯网络？ 又或许，那些雇佣兵就是他雇来的？ 洛基的神秘依旧没有动摇，克拉拉对他依旧完全不了解。 “不会被窃听的地方吗？” 芙兰嘀咕着，但很快有了答案。 “那就只有那个地方了。” ———— 克拉拉打量着四周熟悉的环境，以及窗外明媚的蓝天。 “这里确实……” 这地方确实不会被任何人窃听。 “某种意义上，这里和亚空间也差不多太了。” 这里是倪克斯的数字意识海，之前倪克斯带芙兰进来过一次，所以她才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里。 还是熟悉的教室，还是熟悉的无面女教师倪克斯，以及学霸辣妹女同桌芙兰。 “克拉拉同学，请你到讲台上来说明~” 倪克斯把克拉拉请上台，然后自己坐到了台下。 讲桌对于克拉拉的身高来说有些高，因此倪克斯还在她的脚下垫了张小凳子，克拉拉在小凳子上踮起小脚，并扶着讲桌的桌面。 “咳咳！我们确实把阿历克斯丢下了，但并不完全是向洛基的威胁妥协，正相反，这么做是为了弄清洛基的真实身份。” “把阿历克斯先生丢下，和搞清洛基身份之间有什么联系？” 克拉拉的说法就连芙兰都听不明白，后者还直言道： “克拉拉，这听起来就像在给自己的失败找借口，很难看哦？” “不，我并不认为阿历克斯先生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他或许不是真正的洛基，但恐怕也不完全是干净的。” 克拉拉认为，阿历克斯至少是洛基的协力者。 “哦？有什么证据吗？”芙兰问。 虽说还穿着白大褂，可坐在教室里的芙兰也更像JK了。 “我去救他时，问他是否还知道什么，他当时没有直接否认。” “也许，他以为你问的只是他被绑架的事儿呢？” “可我问的就是爱丽丝人偶的事，他绝对知道些什么内幕，你想想，不管我们之前怎么调查洛基的身份，他都没有阻止过我们一次，唯独这次他主动要求我留下阿历克斯。” “嗯，继续说。” 芙兰似乎理解了克拉拉的意思。 “如果阿历克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洛基要留下他做什么？这次只是我的个人行动，没有媒体拍摄，所以也不符合他总想着让我身败名裂的一贯做法……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 “阿历克斯有会威胁到他的情报？” 芙兰这么说，克拉拉却拍拍讲桌转移了话题。 “在继续讨论这件事之前，先说个题外话……芙兰，我基本可以确定，爱丽丝就是你的父亲，维克多·丽芙卡博士。” “……为什么？” 克拉拉撑着桌面，看着芙兰解释道：“爱丽丝的体内不止有心智核心，还有湿件计算机。” “二者同时存在吗？” 芙兰虽有疑惑，但没有表现出惊讶。 “既然老爹同时参与了两项技术的研究，最终做到这种事也并非不可能……不，如果是老爹，就一定能够做到。” 在克拉拉看来，芙兰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 若是在以前提到与老爹有关的消息，她肯定会激动到不行，可自从去过一次真理之门后，她已经表现得相当平静。 克拉拉继续说道：“所以，她上次主动向我展示心智核心，或许就是为了用惯性思维来麻痹我，当时也确实中招了。” 所幸这次拿到了那台“双反相机”遗物，那只能将生物带入底片空间的特性，才让克拉拉看穿了爱丽丝的本质。 克拉拉把“双反相机”的事告诉芙兰，她也捻着下巴点头。 “嗯，虽然还不是决定性的证据，但结合之前的猜想，确实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随即口中还哼哼唧唧地嘀咕。 “哼，爱丽丝……居然是那个爱丽丝……”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把爱丽丝当成杀父仇人看待，这股仇恨甚至一度成为她生活、学习的全部动力。 结果事到如今所获知的真相，却让她感到啼笑皆非。 “克拉拉，你知道吗？我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克拉拉在讲台上摇了摇头。 “不，和芙兰没关系，你作为女儿所采取的行为都是人之常情……这完全是维克多博士的错了。” 无脸的倪克斯也拍拍芙兰的后背表示安慰，还说道： “既然如此，就该狠狠地报复她，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 不，这不是安慰。 这根本是火上浇油吧？ “嗯。” 芙兰点了点头，似乎也下了什么决心。 闭着眼平复着情绪答道： “我会让她明白的，在女儿和理想之间选择理想的话，最终将什么都得不到。” 克拉拉发出了“可怕”的声音。 第709章 : 第六十三章 秘密作战会议 “关于洛基究竟是谁，其实我们有些头绪了。” 克拉拉这么说，芙兰便抢答道：“既然刚才提到爱丽丝，你是想说爱丽丝就是洛基……是幕后黑手对吧？” “嗯，但不只有这点理由。” 克拉拉看向倪克斯，后者点点头示意克拉拉继续说下去。 “我只是在考核委托之后，得知了爱丽丝的身份才开始怀疑她，可倪克斯在那之前就在怀疑爱丽丝了。” 说实话，克拉拉这段时间并没有那么反感爱丽丝，毕竟她一直都在帮助自己。 然而，这或许正是爱丽丝（洛基）的目的。 “洛基的每一次来电，提出要求之后，我都会遇上爱丽丝……虽然这次是先遇到爱丽丝，洛基来电纯粹是不想让我带走阿历克斯。” “洛基这个角色，就是爱丽丝为了刷你好感创造出来的？” 芙兰抱着胳膊，顺着克拉拉的逻辑去发散思维。 “这么说来，我一直觉得他的动机很奇怪，口头说想让你当他的提线木偶，但提出的都是让你身败名裂的要求，可他真的想让你身败名裂很简单，只要公布你的秘密即可……可他却没有这么做。” 毕竟洛基是个不存在的人，也就不存在什么真实的动机，他的这一切行为都是为了实现爱丽丝的个人目的。 他才是爱丽丝的提线木偶。 “洛基给我制造麻烦，爱丽丝负责当那个替我解场的英雄，这样不管怎样我都会对她间接地产生好感……如果不是倪克斯一直留个心眼，这次又阴差阳错地得知了她的身份，我还真给她蒙骗过去了。” 与克拉拉不同，倪克斯一直对爱丽丝保持着警惕。 “要是我不在，这傻丫头什么时候被拐了都不知道。” 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也不好反驳，只是嘿嘿地傻笑。 “虽然还只是假设，缺少证据，但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芙兰也站起来走向讲台，绕到克拉拉身后。 指尖从白大褂长长的袖管里伸出，美甲在阳光下反射着宝光，在克拉拉的小脸上轻掐。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不被对方察觉的情况下，搞清楚阿历克斯和‘洛基’之间的关系，拿到爱丽丝就是洛基的直接证据，最后当面与爱丽丝对峙，揭穿她的身份。” 几乎已经确定爱丽丝就是维克多博士，可芙兰依然用爱丽丝来称呼对方，莫非是不打算认这个老爹了？ “线索的话其实是有的，我对之前通话的逆向追踪完成了。” 倪克斯说着，又解释道：“失去爱丽丝人偶这个中转，又为了阻止阿历克斯被我们带走，那家伙在情急之下给你打了电话……终于是急眼了。” “这次拨打过来的基站，可能只是另一个中转平台，这对他来说没什么困难的。” 对AI来说，网络是另一层意义上的现实。 就在爱丽丝人偶被芙兰关闭，洛基想找另外一个中转给克拉拉打电话也是轻而易举。 “你可别忘了我也是AI啊？” 倪克斯也站起来，在讲台正面倚靠着。 明明被不可直视的墨所遮挡的面部，克拉拉却隐约感觉她在笑。 “爱丽丝人偶是特别的，虽然机体是民用玩偶的骨骼，但她所使用的固件却是英雄的固件。” “英雄的固件怎么啦？”克拉拉问。 身后，芙兰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的面颊打着圈按压。 并耐心解释道：“虽然是九年前的过时技术，可她依然有阻止逆向追踪的机能，正因如此，逆向才只能追踪到爱丽丝人偶，而无法更深一步锁定洛基。” 虽说是旧型AI，但毕竟也是个英雄。 “意思是，这次能追踪到了？” “嗯，洛基随手用路边的保洁机器给你打电话，虽然他跳转了好几次，可这就想骗过我也……总感觉被小看了。” “那信号的源头在哪儿？”克拉拉问。 “市区的公寓，距离英雄协会很近，我猜那边是爱丽丝的家。” 倪克斯这么回答，还在黑板上用粉笔画了精确的市区地图。 克拉拉又拿起粉笔，在阿姆斯特朗大街画了个圈。 “可洛基给我们打电话时，爱丽丝还在博物馆吧？” “你这么想就又上她的当了。” 倪克斯用粉笔戳着克拉拉的额头。 “好好想想，她可是AI，就算机体还留在博物馆现场善后，但思维却可以在网络上流窜。” “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芙兰放开了克拉拉的脸，继续说道： “卧底部部长终于该干点像卧底的事儿了！克拉拉，去接近爱丽丝吧！她不是想要博取你的好感嘛？那就顺着她的想法去做，狠狠满足她的愿望！” “啊？” 芙兰这突然改变的态度，让克拉拉没听明白。 “你是让我主动去接近她？” “怎么了？不愿意？” “只是不理解，这都知道她图谋不轨，还要顺着她……” “笨蛋鱿鱼！卧底部建立的目标就是混入英雄协会，为耐特梅尔的行动提供便利，当初也把爱丽丝作为接近权力核心的踏板，如今只是继续延续这一计划而已。” 克拉拉的额头又被倪克斯用粉笔戳了戳，发出呜呜的声音。 “她博取你的信任，是为了打消你对她身份的怀疑，你们去过真理之门，她肯定知道你们在怀疑她与伊芙利特的关系。” 芙兰接着说道：“现在她的身份和目的都已经明确，你总不至于在这种情况下还被她给骗了吧？” 对此，倪克斯瞥了眼克拉拉。 “还真不好说，但我会看着她的。” “才不会！” 克拉拉的反驳苍白无力。 说起伊芙利特…… 这次的袭击也是爱丽丝出面阻止的。 伊芙丽特的每次袭击，或多或少都能见到爱丽丝的影子。 就算是之前逮捕伊芙利特的行动，爱丽丝虽然没有直接出动，但也担任了幕后指挥的作用。 或许，那些伊芙利特被捕也在爱丽丝的剧本上？ 恐怕对她而言，伊芙利特也只是提高自己话语权的消耗品。 “明明伊芙利特都是她自己的副本，居然安排她们牺牲……” 等等，说起来。 “那个伊芙利特的核心还在我手上哦。” 第710章 : 第六十四章 代用老爹 “这就是伊芙利特的核心。” 克拉拉从兜里掏出的十字型蔚蓝宝石很是好看。 与市面上绝大多数的心智核心都不相同，伊芙利特的机体大抵是被管理局回收去研究分析，但核心却落到克拉拉手上，也不见爱丽丝过来讨要。 “把这家伙弄醒，她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就选择核心熔毁吧？” 克拉拉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之前被逮捕的伊芙利特，在对上倪克斯时就选择了“自杀”，当场清空了自己的全部数据。 CPU也得放到主板上才能运行，只要不将它放入任何设备之中，心智核心就不具备思考能力。 “可是……不给她接入设备，就没法从她口中套话吧？” 克拉拉举起伊芙利特的心智核心，对着灯光欣赏着宝石般玲珑剔透的折射。 “倪克斯，没办法阻止她自杀吗？” 【没有，就算要我介入其数字意识海，也得让她开机。】 “嗯……” 克拉拉皱着眉头。 “让我来和她谈谈。”芙兰·丽芙卡主动这么说。 “你准备怎么和她谈？”克拉拉问。 “把她放进我的电脑里……当然，我要和她独处。” 克拉拉看着芙兰沉默片刻。 “那我就先退出去了。” 如果看到克拉拉和倪克斯，伊芙利特没准会当场把自己清空。 但如果是芙兰就不一定了。 根据在“真理之门”时观察到的情况，这些复制了维克多·丽芙卡人格的副本，对于芙兰都抱着复杂的情绪。 那种情绪之中甚至带有一丝亏欠，很难想象那会出现在那一群堪称恐怖分子的AI身上。 “……行，那我们就先出去了。” 克拉拉退出了芙兰的实验室。 —————— 当克拉拉带上实验室的门离开，芙兰一改放松的表情，严肃地看向克拉拉留在桌上的十字型心智核心。 然后，她深呼吸了三次。 “呼，还得是老爹……心智核心的进化，这种发现若是写成论文，怕是要激起学术界的风暴了。” 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黑箱技术打造的心智核心已经趋于成熟，甚至逐渐走进了瓶颈。 而心智核心的进化，显然是将这项技术推向下一阶段的奇点。 让强AI进化成几乎与人类无异的AI，拥有感情和独立的思维，但思考的速度又远远快于普通人。 那样的AI会取代人类吗？ 将这枚核心捏在手心把玩了一会儿，芙兰才取出AI调校用的接入仓，并将有着自家老爹副本的核心放了进去，盖上盖。 接通电源，那透明的蓝宝石顿时发出亮光。 “能听得见嘛？老爹？” 芙兰坐在电脑前，手捧咖啡杯，小抿了一口。 这冷掉的咖啡略显苦涩，却又正附和当下复杂的心情。 “……” 然而屏幕上没有任何回应。 芙兰继续说道：“连接程序是正常的，我知道你听得见，也别想着偷偷清除数据，我有话想和你说。” 芙兰这么说，屏幕上浮现出伊芙利特纠结的脸。 “就算被你们抓住，我也什么都不会说的。” 她低着头。 “没错，根据正常的流程你应该已经死了。” 芙兰放下咖啡杯盯着摄像头。 “至少没有机体的你，以人类的标准来说就已经只剩灵魂了。” “那你打算对我做什么？” 芙兰只是说道：“老爹，你还有这么多分身，少你一个也不少吧？把剩下的时间拿来陪我，不行吗？” 陪伴，这是个意外的要求。 屏幕里的伊芙利特抿着嘴，良久才说道： “芙兰，我不是你真正的父亲。” 身为维克多·丽芙卡的副本，她确实对芙兰抱有某种感情。 每个伊芙利特都难逃这份情感的纠缠，可她们也都清楚自己并不是真正的维克多·丽芙卡，这是作为副本诞生时就留下的印记，也是维克多·丽芙卡避免自我反噬的保险。 所以，芙兰也不是自己的女儿。 她并不属于自己。 即便如此，这份感情也依然真实。 芙兰交叉着十指，斜眼瞥视着屏幕上的伊芙利特。 “我当然知道，老爹的灵魂在湿件计算机里，而湿件计算机目前正在爱丽丝的脑袋里……对吧？” 芙兰这么说，伊芙利特对此却没有回应。 “不想说也没关系，我这可不是在套话，这已经是非常确定的内容，就算你否认也没用。” 芙兰的语气很平静。 本该激动的情绪，早在真理之门那会儿就发泄完了。 “老爹，还请不要小看女儿我的头脑，迟早有一天我会站到比你更高的地方，欣赏连你也没见过的风景。” “如果真是那样，我想维克多博士也会高兴的。” “但如果你愿意陪在我身边，就有机会和我一起见证那一刻。” “芙兰，真理之门的理想是……” 芙兰按下静音打断了伊芙利特的话语。 “别再和我说你们的那个理想了。” 她眉头微皱，表情明显的不愉快。 “既然落到我手上，从今往后你也和真理之门没关系了。” 屏幕里的伊芙利特明显是在说着什么，但被静音的她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听芙兰单方面地说道： “我成长中缺少的这一块，你得替我补上，这全都是你的过错，你有弥补我的义务。” 芙兰的强硬里多少带点无理取闹的成分。 她之前并不是会撒娇的人。 或许，那只是没有能够撒娇的对象而已。 “对了！我有办法让你动起来，又没办法离开这个地方！” 芙兰这么说着，起身离开自己的实验室。 电脑里的伊芙利特陷入沉默，对于芙兰的提案她不知道是否该接受，理论上只要不泄露机密，就算被俘也不是非要自杀。 何况芙兰的话语，对她来说确实是精神上的拷问。 弥补缺失的陪伴，只是副本的自己有那个资格吗？ 事到如今还来得及吗？ 芙兰推着一辆手推车回到了实验室。 推车上摆放着一台粗糙的手搓设备，看不出作用，但芙兰却将这套设备接入实验室的服务器。 接着，她将伊芙利特转移到了设备之上。 这是什么？ 伊芙利特想问却依然无法发出声音，芙兰却解释道： “无源实体投影生成装置，别人的宝贝，我借来用用。” 第711章 : 第六十五章 Trace On 克拉拉退出了芙兰的实验室，他尊重芙兰的想法，把剩下的时间交给芙兰和伊芙利特独处。 反正后者连机体都没有，想来也不可能对芙兰做什么。 “嗯？” 结果离开实验室，就看到神威、莫斯提玛和露西娅，三人在篱笆墙边脑袋垫着脑袋，正探头探脑地朝自己这边张望。 “你们搞什么？” 露西娅问道：“回来就钻进实验室，你和芙兰小姐在聊什么？阿历克斯先生呢？没能救回来吗？” “嗯，他被敌人转移了。” 克拉拉面不改色地扯谎，神威接着问道： “你的考核就这么算了嘛？后面的袭击算谁的？” “额，这个不太清楚。” 在克拉拉看来，后面的委托最好不要算到自己头上，毕竟连保管库里的东西都“失窃”了。 可大概是没可能，自己和灵歌小姐没准都要背上失窃的责任，虽然不会有实质性的惩罚，但大抵要在履历上被抹黑一笔。 不过克拉拉对此倒是认命了。 毕竟那保险库里的东西就是她自己偷的，还在手上装着呢。 【呵，放心，我会想办法回报你的。】 “唉，考核的事儿，之后问问爱丽丝小姐好了。” 克拉拉这么说着走向休息区的沙发，既然今天的委托不算考核，那克拉拉依然是待命状态。 毕竟切西娅社长有令，在完成考核委托之前，她和神威都不能去接一般民众的委托，以免影响考核时的状态。 “爱丽丝？” 结果克拉拉刚在沙发上坐下，那身子还没躺到沙发上，神威就一屁股坐到她边上。 克拉拉收不住躺下的势头，脑袋就这么枕在神威的大腿上。 “……你应该不需要补魔吧？” 这一整天神威都没有外出执行过委托，还保持着节能姿态。 “不补魔就不能给你膝枕了？” “倒也不是……只是这么做感觉有点……” 克拉拉想要坐起来，但神威却摁着她的脑袋坚持要她躺好。 “乖乖躺好。” 然后，莫斯提玛就坐到了另一侧，克拉拉的两条腿被抬起，搭在了她的膝盖上…… 哦，居然是双重膝枕。 “说说吧。” 神威开口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情况瞒着我们？阿历克斯是不是有什么情况了？” 看来还是有察觉到的。 但神威这么问，克拉拉当然没法回答。 洛基用真实身份来威胁克拉拉，但神威也不清楚克拉拉的身份，所以这事儿肯定不能和神威明说。 莫斯提玛是自己身份的知情者所以没问题，可眼下她和神威待在一起，克拉拉也不好只跟莫斯提玛一个人说这事儿。 要说谎吗？ 还是…… “额，不太方便说，不过我保证会把他带回来的。” 克拉拉选择了实话实说。 “又是不能告诉我的事吗？” “嗯……” 但阿历克斯到时候还能不能留在这里就不知道了。 这取决于他在这次事件中到底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是爱丽丝计划的知情者，即便有苦衷，克拉拉也不希望这样的人继续留在身边。 正这么想着，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撞开。 芙兰火急火燎地跑向隔壁阿历克斯的房间，然后用小推车拖出一台看起来就挺粗糙的设备，随即返回了实验室。 “嗯？” 因为闹出的动静，Ps·ycho还在一旁探头张望。 “那是什么？” 露西娅解释道：“无源投影技术的原型机，阿历克斯先生的旧型爱丽丝投影能出现在地下花园的各处，就是有那台设备的支持……” 【我说实话，那玩意儿确实是个划时代的发明。】 【也难怪他会被这么多人盯上。】 倪克斯倒是对阿历克斯的技术表示称赞。 【如果我能搞到那个技术，就能在你的身边生成我自己的实体投影，也算是共存的一条道路，以避免我必须夺取你身体的情况。】 你本身也能投影出实体吧？ 【那我可比他先进多了。】 阿历克斯的投影只是外表轮廓，但NIX驱动器的造物可都是实物。 不过即使是倪克斯，投影完整的人体负担依然较大，所以她也没办法在克拉拉周围创造属于自己的分身。 不过，阿历克斯的技术应用在这方面倒是刚刚好。 【如果他之后愿意交出这项技术，也不是不能原谅吧？】 还是先想办法接近爱丽丝再说吧。 【我大概知道芙兰打算做什么，她还真是大胆。】 芙兰回到实验室没多久，就领着伊芙利特出来。 见到伊芙利特，神威当即从沙发上弹起来并摆出了战斗姿态。 与伊芙利特交手的阴影还挥之不去，就算是现在的神威也不保证能与对方掰手腕，伊芙利特的性能至少有着特级英雄的水准。 “别急，她的机体在博物馆就已经损毁了。” 克拉拉却按着神威的肩膀劝道：“如果我没猜错，眼前这家伙应该只是芙兰创造的投影。” “咳咳，也只有这种可能了吧？” 回过身来的神威红着脸掩饰尴尬，又问道：“所以呢？就算是实体投影也是会伤到人的，你把她放出来太危险了吧？” 芙兰摇了摇头。 “没事的神威小姐，我先向大家隆重介绍一下。” 她煞有介事地走到伊芙利特面前。 “这位就是我的父亲，维克多·丽芙卡博士。” “的副本。”伊芙利特自己做出了补充。 “所以，你打算做什么？” 克拉拉问的是芙兰，她说要独处是为了问出关于博物馆袭击事件的真相，以及真理之门与爱丽丝之间的关系。 结果没多久她就认了个爹？ “我会把她带回研究所，不会留在地下花园给你添麻烦的。” “那对你来说也太危险了。” 对此，芙兰扭过头问道：“老爹你不会伤害我的，对吧？” “……当然。” 伊芙利特这么说，克拉拉实在不放心。 【别担心，芙兰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她那张嘴巴确实不怎么让人省心。 克拉拉暗自嘀咕，又看向伊芙利特。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拒绝回答。” “之前在保险库门口的时候，你……” 克拉拉却不在意伊芙利特的态度，只是继续问道： “你为什么打开了保险库却没有拿走‘祈祷之手’？” 第712章 : 第六十六章 带爹回家 “那个，本来是要交给其他人带走的。” 伊芙利特这么回答，芙兰当即说道：“说谎，你这么爽快的回答肯定不是正确答案。” 伊芙利特继续解释。 “是真的，‘机巧天使’爱丽丝正在赶来的路上，如果我带着祈祷之手，离开肯定会被她拖住，因此交给其他人带走会更好。” 对此，芙兰更是摇头叹气。 “都说了，我们已经知道她是老爹啦！你们压根就是一伙的，这种借口谁会信啊？” 神威和露西娅万分惊讶地看向芙兰，显然她们还是第一次知道这种事，一副想问却无从开口的表情。 伊芙利特毕竟搭载着人类的人格，不能说谎的机器人守则在这里根本派不上用场，她撒起谎来简直就跟喝水一样。 还都是容易拆穿的谎言。 “她不会把我们的情报报告爱丽丝吧？” 克拉拉这么问，芙兰却答道：“不会，或者说做不到，她的设备压根就没联网。”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她？放任她在地下花园里到处跑？”神威问。 又不是路边捡回家的小狗。 “我准备把她带回研究所，当然也会限制她的活动范围，到时候温迪会看着她的。” 芙兰顿了顿又看向伊芙利特。 “严格来说，研究所也算是她的家。” 至今为止，那个研究所在地图上的署名依旧是维克多·丽芙卡博士的研究所 伊芙丽特作为维克多博士的副本，理所当然也拥有这座研究所的……使用权。 “接下来只是我的自言自语，只是猜想，你也可以当耳旁风听。” 见伊芙利特不表态，克拉拉便继续说道： “你们真理之门……莫非是准备把这些遗物都塞在我体内，来完成你们的钥匙？” “别自作多情，让你变得更强，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也许只要集齐所有遗物，‘门’就会开启，与我的意志无关……你们所瞄准的就是那个瞬间？” “你的想象真是充满故事性，可我们也是第一次尝试开门，那种细节怎么可能知道？” 伊芙利特的反驳不带丝毫犹豫。 她毕竟是AI，从面部表情上不太可能看出她在说谎。11 “话又说回来，魔法少女克拉拉。” 伊芙利特少见地主动开口询问： “当你说的那一刻到来，当在你体内集齐所有遗物……那时候的你还是现在的你吗？” 克拉拉对此陷入沉默。 当自己的身体部位被不断替换成倪克斯的零件，克拉拉也不清楚最后的自己是否还是自己。 倪克斯还有很多秘密没有告诉自己。 从理性上考虑，自己不该完全信任她；但从感性出发，克拉拉实在想不出倪克斯还有什么理由要害自己。 我迟早会取代你。 这句话倪克斯从一开始就已经告诉过克拉拉，如果这一刻真的不可避免，或许连倪克斯自己都无法把握吧？ 二人二心一体地生活了几个月，早已积累了深厚的羁绊，基于恶意去背叛对方是不可能的…… 至少，克拉拉是这么认为的。 【你还真是好懂，只要有人对你好，你就会轻易地交心。】 【也许我目前所表现出来的友善，全都是为了获取你的信任，伺机夺取你身体的演技呢？】 少来了，倪克斯。 你想要操纵我的身体根本不需要征得我的同意，如今连你的双手都已经取回，你随时都能取代我不是嘛？ “克拉拉，那我就先把伊芙利特带回去。” “需要护送吗？”神威问道。 显然神威并不信任伊芙利特。 在这地下花园里，恐怕没有谁能真正信任这位恐怖分子，就算是称呼伊芙利特为老爹的芙兰，其实也同样留了一手——硬断电。 咔哒…… 芙兰断掉了这台无源投影装置的电源。 如此一来…… 这位伊芙利特就变成躺在接入仓内什么都做不了的心智核心。 “你到底想拿她做什么？”克拉拉忍不住问。 “记住，想从她这样接近人类思维的AI口中套话，直接提问肯定是不行的，拐弯抹角、旁推侧击才是正确的做法。” 芙兰一本正经地回答，但克拉拉还是问道： “所以，你就把她带回家里去了？” “和她一起生活有的是机会从她嘴里套话，而且你别忘啦，我的基因虽然来自老爹，但改良过的头脑比他更优秀。” 芙兰对自己的头脑相当地自傲，这一点与维克多·丽芙卡可谓如出一辙。 “如果阿历克斯回来，替我向他道声歉，用完之后我会把这台设备送回，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叫辆车……啧，这么重的玩意我可搬不回研究所去。” 这么嘀嘀咕咕的芙兰推着小推车走向电梯。 走到电梯口的时候又回过头，冲克拉拉说道： “之前说好的事儿，你可别忘了。” “当然。” ———— “之前说好的事”，自然是指主动接近爱丽丝寻找破绽的作战。 爱丽丝屡次主动接近克拉拉，以洛基的身份给克拉拉制造麻烦，然后再以爱丽丝的身份提供及时的援助，这么做都是为了博取克拉拉的信任，洗清自己在克拉拉心目中的嫌疑。 那只要自己主动接近爱丽丝，洛基的出场次数应该就会减少。 至少现阶段的分析是这样的。 只不过在数字意识海讨论的作战内容，不能在现实里透露给任何人，克拉拉和芙兰都认为，这地下花园都有爱丽丝的眼线。 她似乎有某种传统监控、窃听之外的监视手段，总能轻易知晓克拉拉的一举一动。 “那我去一趟英雄协会。” 克拉拉冲神威说道：“我去问问这起事件的处理结果，如果要处罚我和灵歌小姐，也希望不要太过分。” “嗯，去吧。” 伊芙利特对博物馆发起突袭，克拉拉和灵歌属于临危受命。 实际上被管理局视作“灾害”，需要特级英雄才能处理的伊芙利特，原本就不该由她们来处理。 原本应该直接问爱丽丝。 但克拉拉并不知道爱丽丝的电话。 她的行为模式和影客部长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前几次打电话过来找克拉拉，用的也都是匿名或是一次性号码，根本没法回拨。 不过只要去协会，总有办法见到爱丽丝。 第713章 : 第六十七章 两仪剑豪……二世！ 英雄协会还是老样子，那富丽堂皇的大厅透着暴发户的俗气，让每个进门的英雄都直摇头，协会会长的审美依旧是协会的污点。 “我想找爱丽丝小姐。” 克拉拉直接在前台询问。 “稍等一下，克拉拉小姐，爱丽丝小姐目前不在协会，您可以在休息区稍作等待。” 结果自己还挺有名的？ 克拉拉点点头，走向大厅的休息区。 由于英雄协会只有英雄可以自由进出，所以比起管理局的大厅要清静许多。 只不过再这么等下去就要到下班时间了，不保证爱丽丝还会不会回来。 【要不要去那间公寓看看。】 倪克斯逆向追踪摸到了一间公寓，据推测是爱丽丝的家，但有可能和爱丽丝撞上，并不符合主动接近爱丽丝的计划。 因此目前只是作为一手藏起来的底牌，还是等摸清爱丽丝底细之后再打。 “嗯？克拉拉？” 有人招呼，克拉拉抬起头。 黑发的眼镜娘带着白鳞的少女走了过来。 “志叶瑠奈。” 克拉拉认出了二人。 “你爹怎么还没变回去？” 克拉拉的语气不算友善，虽然矛盾化解， “她是又变了。” “……嗯？” 克拉拉没听明白。 “我们破产倒闭了，但注册了新公司。” 志叶瑠奈倒是不避讳，直接拉着新生的两仪剑豪在克拉拉对面坐下。 “我们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还都多亏了你的帮助，所以不管你是否接受，我们都希望能回报这份恩情。” 克拉拉却睁着一只眼，暼视着志叶瑠奈身后的白鳞少女，问道：“怎么光让女儿说这些话，你还有偶像包袱呢？不打算变回去了？” “他原本的身体太老了。” 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并坐在克拉拉身旁。 “哇？西弗里特！你几时来的？” “我跟着她们下来的……你完全没注意到我才有点伤人，克拉拉小妹妹。” 高大的盔甲男拍了拍头盔，又继续解释： “剑士还是吃年龄的，虽然也有上年纪依然靠着经验和沉淀继续战斗的强者，但大多数人都难逃衰老的影响。” 简单来说，之前的两仪剑豪还没积累到能够吃老本的经验，就陷入了身体衰退的窘境，不得不依靠这返老还童的药当英雄。 “鳞与血”真的不考虑去掉长出鳞片的效果吗？ 感觉那样会更好卖。 “……所以，你已经知道他是大叔啦？” 克拉拉偷瞄着两仪剑豪的反应，后者快要把头埋进双腿之间当鸵鸟了。 “嗯，艾达之前都告诉我了。” 西弗里特倒是爽快承认。 克拉拉又看向两仪剑豪，提醒道： “那个药，多用几次就变不回去了哦？” 后者看起来没什么反应，显然这种事她早就已经知道了。 “老朽明白，老朽已经做好了这个觉悟……” 白鳞的少女刚开口，志叶瑠奈便抢着说道：“反正她变回去也派不上用场，不如吃药再赌一把，我把自己的青春都押在了他的英雄事业上，就这么结束了他对得起我嘛？” 被一顿奚落的两仪剑豪却缩了缩脖子，又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这位女儿对爹还是这么不留情面啊？ “所以，哪怕是为了女儿你也得尝试着再拼一把……何况比起失败的上次，新生的你应该能少走更多的弯路吧？” 克拉拉这么说，两仪剑豪只是默默的点头。 反倒是志叶瑠奈半掩着嘴，嘀咕道：“克拉拉小姐的语气好像过来人一样呢？” 对此，克拉拉急忙否认道： “想、想什么呢？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女孩子啊！” 完全不见丝毫犹豫，还转移话题般地说道： “所以，你们新注册的英雄叫什么名字？” “还是两仪剑豪。” 两仪剑豪这么回答，又偷偷观察自己女儿的脸色。 “正确来说，应该叫两仪剑豪·二世。” “嚯，自己给自己当后人？” “由前代英雄的后人继承英雄称号的情况并不在少数，甚至没有血缘关系的称号传承也存在，所以老朽正准备以‘两仪剑豪·二世’的名义再拼一次。” 原本，这个称号是想给志叶瑠奈继承的。 名不见经传的三流英雄的称号显然没什么价值，但也已经是志叶林道少数能留给女儿的东西了。 可惜后者一门心思扑在公司的经营上，并为这个家操碎了心，说是女儿更像是志叶林道的经济人，剑道之路的修行自然就疏忽了。 直到如今要求她继续坚持这条路也没有意义，那就只好由志叶林道自己来“继承”这一称号。 至少这一次，她该把这个名字变得响亮一些了。 “作为新英雄的企划已经准备好了。” “不过，鳞与血的龙鳞催化酶越来越有人气，老爹身上明显的鳞片痕迹会给她带来麻烦，我想带老爹去做改造手术。” “不推荐哦？” 回想芙兰对制作人S的说教，克拉拉直接否决了。 “改造会带来严重的副作用，尤其是在她已经有亚龙因子的情况下，贸然进行手术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糟糕情况。” “咦？那些爱鳞片的蜥蜴居然是龙吗？” 志叶瑠奈感到意外，她去过鳞与血经营的酒吧，那些蜥蜴一个个鳞光闪闪，看起来颇有些杀马特的气息。 克拉拉答道：“虽然只是亚龙，但那只毒蜥蜴确实有龙的因子，但也因为只是亚龙，所以实力不能完全发挥……只能说，那龙鳞催化酶确实有潜力，但能不能激发就看个人机遇了。” 当然，中奖概率就跟买彩票似的。 “龙，很好！” 西弗里特突然发表意见。 “总之，你们已经准备了企划书，但还没有正式出道吧？” 克拉拉这么问，志叶瑠奈和两仪剑豪同步点头。 她接着说道：“既然如此，就让西弗里特替你解决龙鳞和龙角的问题吧！你们现在是师兄妹关系吧？” “……老朽是师妹吗？” “不然呢？” 西弗里特则是挠挠头，问道： “啊？我要怎么给她解决？” 克拉拉伸手在两仪剑豪看起来包裹着龙皮的红色骑士铠上敲了敲，说道：“你给她也搞身铁皮罐头呗？” 只要把全身都包裹起来，就没人能注意到她的龙鳞特征了。 第714章 : 第六十八章 卧底部的工作 在与西弗里特和两仪剑豪攀谈期间，爱丽丝从协会的正门走进了大厅，并很快找到了克拉拉。 外出的她会穿上正儿八经的羽绒冬装，可走进英雄协会，这些普通的衣服就从她身上消失，换回与肌肤无异的紧身衣。 走到众人面前，爱丽丝摘下头上的耳机，问： “前台的工作人员告诉我，说你正在等我。” “嗯，我有些事情想问，和下午博物馆的袭击事件有关。” 克拉拉这么回答，爱丽丝又看了眼其他人。 “嗯，快到我的下班时间了。”她说。 “不方便吗？”克拉拉问。 爱丽丝摇了摇头。 “我的意思是带你去吃点东西，边吃边说吧。” 可恶！居然想利用投食来博取好感，明明她自己都不需要进食！ 这么想来，之前的高级西点也在她的战略之中吗？ 真是个不能大意的女人！ 克拉拉内心警报大作，倪克斯则问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 糖衣炮弹很可恶，但糖衣是无辜的！ ———— 叮！克拉拉接受了爱丽丝的投食！ ———— 爱丽丝没有询问克拉拉想吃什么，直接就带着她进了家咖啡厅。 又是咖啡厅，但又与小公园里的那家有些不同。 “两位大小姐！欢迎回来！” 咖啡厅内，穿着短裙女仆装的少女向克拉拉和爱丽丝鞠躬问候。 居然，是女仆咖啡厅。 芙兰喲！ 你爹那不可告人的“小爱好”喷射出来了。 当然，克拉拉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店。 虽然，她作为漫画作者还挺想来考察一下，奈何女仆咖啡店的消费真心不便宜，曾经手头拮据的克拉拉可没有这样的经费。 “请带我们去包间。” “大小姐这边请~包间需要加收一部分服务费可以吗？” 爱丽丝倒显得得轻车熟路，她或许不是第一次来了。 【哈，这可真叫人意外了。】 这下就连倪克斯都绷不住笑。 二人面对面，在被屏风围起来的半开放包间内坐下，正为漫画采风的克拉拉四下张望，还问道： “这种店，爱丽丝小姐是经常来的吗？” 但爱丽丝却一本正经地解释：“这家店提供正常的餐食，但因为是咖啡厅所以口味都比较清淡，另外也有各种各样的面包、糕点，是与附近的蛋糕店合作的，质量很有保证。” 不过，只需要这么解释克拉拉就明白了。 爱丽丝似乎对自己的饮食习惯做了调查，所以才挑选了这家有些特别的店，其他的餐饮店鲜少能同时符合“清淡饮食”和“甜品”这两个克拉拉的嗜好。 是利用网络上的信息，特地为自己甄选出来的店。 不过爱丽丝为自己做到这份上，就算克拉拉已经推敲出她别有用心，可依然忍不住为之侧目。 “爱丽丝小姐，你甚至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克拉拉问。 爱丽丝打开全息菜单递给克拉拉，并答道： “知道，比起重口的荤腥，你更喜欢清淡的甜食……你身上有股让人大脑放松、依赖的香气，想来除了因子之外，与你平时的饮食习惯也有关系吧？” “诶？有吗？” 为啥会提到自己身上的味道？ 克拉拉拉了拉领子，闻了闻自己衣服里的气味。 “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 克拉拉的鼻子闻不出来，爱丽丝明明是机器人居然还做了嗅觉，是湿件计算机的影响吗？ 毕竟那可是真实的头脑。 【闻不到自己的气味很正常，不过你的气味确实不难闻。】 倪克斯冒出来嘀咕。 【其实这很奇怪，毕竟鱿鱼其实挺腥的。】 克拉拉不太想知道这种小知识。 爱丽丝只给自己点了一杯咖啡，然后看着克拉拉吃着甜口的奶油意面，问道：“所以，你找我是想要问什么？” “虽然不是真正想问的问题……但我总觉得爱丽丝小姐好像特别照顾我，有什么原因吗？” 其实这才是她真正想问的问题。 甚至有点明知故问，但为了展开话题有必要这么问。 “有吗？” 比起刚才，爱丽丝眼中的光圈正以较低的频率闪烁。 克拉拉继续说道：“爱丽丝小姐对别的英雄好像没有这么友善，总感觉你对我好像更有人情味一点？” 像这样试探爱丽丝的底线，只要对方不表示反感克拉拉就继续提问，多少能够看出一点对方的态度。 爱丽丝眼中的光圈恢复稳定，并答道：“嗯，或许是通过观察你的存在，能让我对如今的英雄业界抱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 “爱丽丝小姐对现在的英雄业界很失望吗？” “英雄不该成为商业化的偶像、不该受舆论的裹挟，更不该被资本随意地操纵，英雄最初的定义并不复杂，究竟是什么让英雄业界变成现在这样无序的状态？” 克拉拉对于爱丽丝突然的长篇大论感到头疼，不过和作为协会高层的爱丽丝讨论这方面的内容，如果附和着她的观点，或许有办法被她提携进英雄协会混个职位。 而这也是卧底部的目标。 克拉拉舔了舔盘子上的培根和蘑菇，抬头问道： “所以，才有了英雄网络吗？” “没错，很高兴我说的话你都还记着。” 爱丽丝露出了微笑，她的笑容非常自然，绝不是根据算法操纵面部的肌肉能做出来的表情。 她还继续说道：“英雄网络会剥离英雄的其他属性，只是为了伸张正义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英雄们需要被管理，而英雄网络的AI能够承担起这份责任。” 克拉拉在一定程度上，确实赞同爱丽丝的观点。 她曾经所憧憬的英雄正是那样纯粹，可真正轮到自己当英雄，为了人气和知名度，那各种各样的营销手段美梦魔女可没少用。 到头来，自己转眼就变成了最讨厌的那一类英雄。 “不过这么一来，英雄网络的权利是否就太大了？” “对于机器来说不存在权利，英雄网络终究只是一套管理系统，拥有权利的始终是人，人们有随时关闭它的权利。” 爱丽丝拿着精巧的咖啡勺在杯中打转，继续说道： “但是，如果这套管理系统对大多数人有利，能够让正义得到落实，那它就没有被关闭的理由。” “……好厉害，我想要帮助爱丽丝小姐。” 瞅准氛围与时机，克拉拉主动提出了协助。 爱丽丝眼中的光圈开始频繁地闪烁，还笑道： “有趣，我可没想到你会主动提起。” 第715章 : 第六十九章 互飙演技 爱丽丝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克拉拉，二人之间看似相处融洽，但彼此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并对此心知肚明。 “那么，你打算怎么帮助我呢？” “协会高层的特级英雄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正义，因此在会议上总是很难讨论出结果，爱丽丝小姐希望在协会上有更多话语权吧？” 特级英雄们都太有性格，很难指望他们坐下来按部就班地开会，就算开会也都有各自的想法，难以说服彼此。 而协会会长又是位随心所欲、像风一样自由的男人，自由到连例会都见不到他的身影，更妄提履行他的管理职责。 爱丽丝虽然总试着去主持会议，可实际上她并没有命令和要求其他特级英雄配合自己的权利，只是做着无用功的努力，何况还有看AI英雄不顺眼的人存在。 想到这些，爱丽丝也颇为人性化地叹了口气。 “你说得对，那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帮我？” 爱丽丝这么问，克拉拉便拍着薄薄的胸脯。 “很简单！如果我能成为特级英雄，你在会议上就将多一张支持票，爱丽丝小姐请让我也加入协会吧！” 这般狂妄的发言，还让爱丽丝愣了一下，不过从克拉拉的小嘴里说出来，却更像是孩童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胡言乱语。 “个头不大，野心不小，连上级考核都未必能通过，都开始想象自己成为特级英雄了？” “我就不行吗？” “你愿意支持我的理想，我很高兴，但想要成为特级英雄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事，你的阅历尚浅，还是先按部就班地展开英雄活动，积累经验……” 突然开启了说教模式。 “行行行，特级英雄我就先不想了！” 克拉拉的双手捂着耳朵，又用小触手拿餐巾擦了擦嘴。 她的胃口比较小，这一盘意面下肚基本就饱了，桌上的小蛋糕也没吃几口，显得有点浪费。 “吃饱了，下面说说正经事。” 克拉拉看向爱丽丝，后者面前的咖啡依旧一口没喝。 爱丽丝好像有进食的机能，却没有进食的必要，所以她只是在享受咖啡的香醇。 “我来找爱丽丝小姐，是想知道下午的博物馆事件最后的处理结果……不会要追究我和灵歌小姐的责任吧？” 克拉拉这么问，爱丽丝也点了点头。 毕竟这是合理的诉求。 “博物馆这次确实损失惨重，修复工作可能需要花上数个月的时间，不过其中毁坏的文物也会一并被修复，不用担心。” “被烧掉的文物还能修复？” “有什么好惊讶的？这个世界存在着各种匪夷所思的技术和能力，当然还有各种古怪的遗物。” “那台相机怎么样了？” “那是收藏家洛格菲尔德的收藏，由于是从小偷身上搜出来的，他大概是没机会再拿回去，管理局会作为保管……但，相机本身可以还给他。” “嗯？” “遗物不是相机本身，而是其中的胶卷。” “胶卷？” 好像是老式相机里的耗材？ 对于克拉拉来说，那是比较陌生的东西。 “没错，而且那遗物还是消耗品。” 老相机拍摄时确实需要消耗胶卷，如果是不可再生资源，那克拉拉之前确实有点浪费遗物了。 “剩下的胶片不多，已经交给管理局去做分析，至少得在用尽之前从中挖掘出什么科技……至于那‘祈祷之手’的下落，目前还没有任何线索。” 克拉拉搓了搓手，答道： “那还真是遗憾。” 爱丽丝和真理之门是穿一条裤子的，克拉拉不信她不知道，甚至这一切都是爱丽丝策划的，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戏码。 真理之门的目标就是“祈祷之手”。 毕竟那位大收藏家的展会只办这一天。 明天就会将这些宝藏、收藏运回地球，届时再想动手就没那么容易，因此今天的事件是一种必然。 当然，那位收藏家也同样自导自演的高手。 “所以，博物馆的事不会追究我和灵歌小姐的责任咯？” “当然，你们出色地完成了抓小偷的委托，伊芙利特的袭击不是你们的责任。” “呼，那就好。” 克拉拉拍拍胸脯松了口气，爱丽丝又询问道： “关于那个洛基，你有什么线索了吗？” “咦？” 没想到爱丽丝会主动问起这件事。 克拉拉已经料到爱丽丝就是洛基，但爱丽丝不知道克拉拉知道她就是洛基，所以她仍是在问洛基的事儿。 克拉拉接近她就是为了找出一锤定音的决定性证据。 “还没。” 克拉拉摇头叹道：“本来有机会接近真相的，好不容易找到了关键的线人，结果临门一脚被他给搅了局。” “那还真是倒霉。” “那个洛基简直手眼通天，不管我做什么他都知道，敌暗我明，这样怎么可能解决得了对方嘛~” 克拉拉先是抱怨，随即问道：“爱丽丝小姐，你之前不是说要替我去问问英雄网络嘛？那边也查不出什么结果来吗？” 爱丽丝摇了摇头。 “线索还是太少，英雄网络的推测需要情报，如果你手上有什么新线索不妨告诉我。” “嗯……” 克拉拉抱着胳膊思考能告诉爱丽丝的线索。 【问问她公寓和阿历克斯的事，她不可能当场搬走。】 倪克斯却在此时出言提醒。 在上次与洛基通话中，倪克斯逆向追踪找到一栋市中心的摩天公寓楼，克拉拉猜测那里就是爱丽丝的住所。 或许该听听爱丽丝打算怎么解释。 “我们上次与洛基通话时，他要求我们留下一名寄宿在美梦魔女的技术人员，那位先生你之前也见过，他叫阿历克斯。 他的处境本就很危险，不少邪恶组织和研究所盯上了他手里的技术专利，但没想到洛基也想要他……” “阿历克斯，嗯，继续说。” 克拉拉瞥了眼爱丽丝，她眼中的光圈又开始轻微闪烁。 这光圈的频率像是在模拟呼吸，有节奏地明暗交替，频率越快就代表爱丽丝的情绪正激动着？ “我们追踪到洛基拨打电话的基站位置，虽然经过多次跳转，可最终还是成功追溯到那个地点。” “哦？在哪儿呢？” 爱丽丝的反问依然不见慌张，但光圈的频率却略有加快。 克拉拉便继续答道： “市区的公寓楼，我准备明天去看看情况。” “地址是哪里？” 爱丽丝这么问，克拉拉却是摇了摇头。 “也许是我搞错，还是等明天确认过后再告诉你吧~” 第716章 : 第七十章 阿历克斯惨况 这场互相试探的晚餐结束了。 克拉拉也顺利吃掉了糖衣，并给爱丽丝准备了“陷阱”。 【现在就行动起来吧。】 【爱丽丝应该已经警惕起来，你不会真打算到明天再去吧？】 当然不会，不过再给她一点时间。 从爱丽丝刚才的波动来看，就算那里不是她的家，肯定也藏着线索，而不是什么用之即弃的地方。 克拉拉今晚就准备过去搜查，而不是像她说的那样等明天，否则被爱丽丝连夜处理掉就麻烦了。 重复说明天去，不过是给她一个暗示。 事实证明，即便是爱丽丝这样理性的AI，在情急之下也会疏忽，否则也不会有洛基没做好反追踪，就打电话过来的情况。 那么，仓促想要抹除证据的爱丽丝，会不会留下更致命的证据，被克拉拉给抓现行呢？ 答案，不久之后就会揭晓了。 克拉拉升上夜空，戴上防毒面具，穿上面料光滑如鱿的防风外套，正在市中心巡逻。 不知道阿历克斯先生又被绑到哪去了。 【等结果吧，至少不在那间律所了。】 失去了爱丽丝人偶的阿历克斯，这下可彻底失踪。 眼下，只有洛基知道他在哪里，为了尽快解救阿历克斯，留给克拉拉的时间并不多。 但阿历克斯的口供，又可能是证明洛基身份的决定性证据，所以为了抓住洛基也需要把他先找出来。 这就变成了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唉，希望影客部长和Ps·ycho那边能有所收获了。 克拉拉在内心默想。 嗯，在离开律所之后，克拉拉就通过倪克斯联系上了鸡姐和Ps·ycho，希望借她们的能力继续搜查阿历克斯的下落，在克拉拉被迫放弃阿历克斯之后接手。 毕竟，洛基只要求自己不要救阿历克斯，但没说自己不能求援啊？ 整个求援的过程都是暗中进行的，为确保不会被洛基监听，克拉拉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有没有可能，他也在那间公寓里？” 克拉拉说出口的内容，基本都不怕被爱丽丝听见。 【不太可能，爱丽丝把阿历克斯留在身边多没有任何好处，让我们找不到，又不与自己产生联系才是最佳结果。】 【站在她的角度，你觉得怎么处理阿历克斯最合适？】 额，继续丢给那些恶棍？ 【不排除阿历克斯被抓走这件事本身，就与“洛基”有联系，虽然抓走他的人是那些盯上技术的恶棍，但洛基最擅长的就是在幕后提供情报，促使这件事的发生。】 显然，“洛基”根本不在乎阿历克斯的专利技术，至少这无源投影技术对爱丽丝来说并没什么用。 他只需要那些恶棍帮自己牵制住原本可能是他安插在美梦魔女的间谍的阿里克斯。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阿历克斯或许是准备反水被发现了？ 无论如何，他肯定隐瞒了不少事儿，至少爱丽丝人偶的异常，他总不可能注意不到…… 说起来，那台爱丽丝人偶呢？ —————— 肥胖的男人在绝望的叹息。 律所被克拉拉袭击之后，阿历克斯就被那些雇佣兵转移到了另一个根据地，然后继续关在没有窗的房间里，被绑在椅子上，面前摆放着以一个不平等的价格出售专利技术的合同，门口站着两个面罩、墨镜的雇佣兵，全身的制式战术装备看起来很精良，他们的雇主应该挺有钱的。 这样的场面倒是几度经历，甚至都有点吓不到他了。 不管对方出多少钱，阿历克斯都不打算出售自己的专利，在他看来，自己的发明有着划时代的意义，有着无法通过金钱衡量的价值。 白天的时候，克拉拉赶来救自己。 可最后却丢下自己跑了。 他隐约能知道克拉拉放弃自己的理由。 事情发展到这种局面，自己也有责任，所以也怪不得克拉拉。 大抵是受到了那个人的威胁吧？ 唉—— 阿历克斯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当初是他帮自己发布委托，并建议自己躲进美梦魔女避险，之后又屡次询问美梦魔女内的情况。 旧型爱丽丝的心智单元所需的零件，市面上买不到，复原工作受阻，可“那个人”却有办法送过来，并最终协助自己完成了对旧型爱丽丝人偶的修复。 即便如此，阿历克斯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他总是在必要的时候提供援手，却又始终保持神秘。 但天底下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意，阿历克斯知道对方只是在利用自己，旧型爱丽丝的修复也是对方计划的一环，甚至在平时的询问中，也总是有意无意地问及芙兰博士和克拉拉的情况。 然后，阿历克斯发现爱丽丝人偶的系统被植入了后门。 他知道这大概率是“那个人”所为，可自己亲手恢复的人偶，却正在遭人远程操控，阿历克斯无法接受这样的情况。 于是，他便找到帮助自己一起修复人偶的前同事，商量着如何去除这个后门。 或许是这样的举动引起了那个人的不满，又或许只是自己单纯的倒霉，在返回美梦魔女的途中，他就被一群装备着飞行背包的恶棍给绑架了。 被抓来之后，阿历克斯挣扎着把爱丽丝人偶从三楼扔了下去，他相信后者作为英雄的行为逻辑会想办法来解救自己。 事情的结果也确实如他所料，在街头游荡的人偶引来了克拉拉等人的目光，虽然“那个人”阻止人偶透露任何信息，但芙兰依然通过逻辑漏洞套出了阿历克斯被关押的地址。 然而，克拉拉却已经遭受了威胁。 阿历克斯被丢下了。 到头来，自己完全是自作自受，不知情已经不足以为自己开脱。 好不容易把旧型爱丽丝修好，将自己一手打造的英雄复原，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这份喜悦，不幸就接踵而至。 这次，没有人偶替自己吸引注意力。 也没人知道自己被关在哪里，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唉……” 要是有简单就去死的办法就好了。 阿历克斯琢磨着，在离开之后开发个一键无痛去世的装置。 “什么人——” 门外传来了戛然而止的动静，在外看守的雇佣兵似乎被干掉了。 门口的两名雇佣兵回头看了眼阿历克斯，然后拨开枪械的保险对着房门，然后骂骂咧咧地打开对讲机询问。 “监禁室是遭到袭击，需要支援。” 然而，对讲机的那头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阿历克斯感到寒毛直竖。 明明房门紧闭，却有什么毛骨悚然的存在潜入了这间房间。 咔哒—— 室内灯被关闭了。 第717章 : 第七十一章 同时行动 将时间回拨到十分钟前。 “克拉拉，我已经确定了阿历克斯的位置。” 克拉拉收到了Ps·ycho传来的好消息。 但怕被窃听的克拉拉不敢开口，因此由倪克斯代为提问。 “哇哦？怎么找到的？” 她甚至还模仿了克拉拉的语气，只是声音听起来和克拉拉不同。 Ps·ycho答道：“人偶关闭了联网模块，但近距离的无线模块依然开着，毕竟调试、操控都需要这个模块，因此我反过来利用这个模块里的参数，沿着那些雇佣兵逃跑的路线，搜索阿历克斯的脑机。” 简单解释，就是拿着蓝牙耳机去找丢失的手机。 想出这招的Ps·ycho小姐，莫非她其实很聪明？ “多谢，真是帮大忙了。” 倪克斯代为道谢，又问：“那能拜托你们去营救吗？” “我们？” Ps·yho似乎是一个人在行动，倪克斯继续说道： “我会拜托影客部长去你那边，这次务必把她救出来，为了避免洛基来搅局，这边也会一起展开行动。” “哦？莫非你知道洛基的身份了？”Ps·ycho问。 “不，但我这边也查到了一个可疑的地址，正准备过去看看……别急，我来帮你联系他。”倪克斯如此回答。 实际上，她和克拉拉已经来到目标公寓附近更高的楼顶，正以俯瞰的角度向下进行远距离的观察。 克拉拉右眼的瞳孔上带着刻度，隐隐泛着暗红的底色，有遗物级义眼的加持，就算隔着较远距离也能看清内部内的情况。 【Ps·ycho和影客的联络请交给我。】 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便专注于从公寓大口的外部搜索。 【已确认过信号基站的覆盖范围。】 在克拉拉的视野内，形成以基站点为中心的圆形，表示出该基站的信号范围，在信号范围内的所有客房都可能是洛基待过的房间。 【客房的数量很多……这幢楼有些老旧，这墙壁上都长霉菌了。】 虽然不明显，但公寓的墙壁确实有些潮湿发黑。 克拉拉眯着眼瞅了一会儿，便说道： “找到了，这不就在最顶层的公寓嘛？” 楼顶的大平层豪华公寓，正被不透明的黑色玻璃幕墙所笼罩，看起来就像一座水晶宫，相较于楼下略显衰败的公寓套房，这顶层的公寓还是相当的气派，但价格想必也不便宜了。 没有封闭，仍留有一块大面积的露台可供进入。 不过那边预计会留有较多的传感器，只凭隐身就想贸然闯入，多半会触发警报。 不过克拉拉有义眼，能在一定程度上对那黑色玻璃进行透视，无须进入即可对内部进行环境扫描。 “来早了，爱丽丝还没有回来。” 克拉拉没看到任何人，但也有发现。 “那个胶囊仓，不觉得有点眼熟吗？” 克拉拉在卧室的窗边，找到与英雄网络控制中心里那台完全一样的胶囊仓。 “那是爱丽丝小姐维护、保养机体用的设备？还是说，那台胶囊仓也具备接入英雄网络的功能？”克拉拉嘀咕道。 【不清楚，但如果英雄网络能从控制中心之外的地方接入，那爱丽丝的做法就违反了协会的管制，相当于让英雄网络脱离了监视。】 “嚯嚯，看来这里就是爱丽丝的老巢。” 洛基的信号是从爱丽丝的家中发出来，这件事本身就难以解释，应该足以成为和爱丽丝对峙的证据了吧？ 【那现在就进去？】 倪克斯把决定权交给克拉拉。 “不进去，她现在都不在家。” 可后者却认为还不是时候。 “看看爱丽丝回来之后会做些什么，顺便等等Ps·ycho那边的行动，我们得在最合适的时机进去与她对峙。” 倪克斯沉默了片刻，说道： 【他们已经进入目标仓库，雇佣兵把整个仓库改造成了要塞，不过对Ps·ycho和影客来说，雇佣兵的火力构不成威胁。】 阿历克斯正被关在某个郊区的仓库里。 中枢城城郊的东南西北都有仓库，但由于北边还有星港，物流需求更大，所以北面的仓库也比较多。 何况这二位都擅长潜行，哪怕是整个仓库的雇佣兵都被他们屠杀干净，都不会触发任何的警报。 虽说是临时的组合，但相性真是相当不错，交给他们克拉拉是一点儿都不担心。 至于爱丽丝，现在肯定在回来的路上。 没别的理由，知道克拉拉明天会来检查这栋公寓楼，爱丽丝肯定赶着回来擦除自己居住过的痕迹。 【如果我是爱丽丝，就会在楼下的客房伪造洛基待过的痕迹。】 【这并不困难，由此来误导你前去搜查，如此一来她在顶层的豪华公寓就能轻易蒙混过关了。】 基站只能提供一个的范围，整个公寓高层都在信号覆盖范围内，理论上楼下的客房也有成为洛基下榻的地点，因此伪造痕迹确实是更合理的选择。 “也就是说爱丽丝没回来，可能是在楼下忙活？” 【也许……】 倪克斯话还没说完，公寓的电梯门便打开了。 爱丽丝从中走出，并很快解下了那身对她来说有点多余的冬装。 这么想来，爱丽丝体内是维克多·丽芙卡的人类灵魂，她居然还能整天穿着那仿佛没穿一样的紧身衣到处跑，也不见有什么精神波动…… 要知道旧型爱丽丝还穿着蓝白洋裙呢。 嗯，芙兰的老爹真不是一般人。 回到家的爱丽丝径直走向卧室的胶囊仓，并打开躺了进去，脖子后方的接口与胶囊仓的连接线相连。 躺平，双眼一闭，然后盖上舱盖。 “额，这下就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了。” 【反正不是在睡觉。】 “让那边动手，我们也准备下去了。” 克拉拉从楼顶飞翔爱丽丝的公寓露台，双脚刚落地就听到了警报，即便她还开着隐身状态。 果然有警报。 Ps·ycho的能力在安保级别高的地方还是派不上用场。 “倪克斯，不能关掉它吗？” 警报响了几秒才被倪克斯关闭，但也足以爱丽丝重新坐起来并看向露台，甚至可以说是看向克拉拉本人。 【你准备怎么办？就在这里撕破脸吗？】 “Ps·ycho他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已经在门口了。】 “嗯~” 克拉拉收拾了一下情绪。 然后当着爱丽丝的面显出了身形。 “爱丽丝小姐，我想我们该谈谈。” 第718章 : 第七十二章 营救 “爱丽丝小姐，我想我们该谈谈。” 克拉拉原本想直接叫她“维克多·丽芙卡博士”。 但想想就知道，这么喊她肯定不会承认，自己手上还没拿到决定性的证据，所以还是先和她再谈一谈。 或许等Ps·ycho那边得手，事情就能有转机。 “这栋公寓大楼就是洛基同我打电话的地方，为什么爱丽丝小姐会在这里？” 打定主意，克拉拉这么问。 她没有摘下面具，算是表明了以英雄身份讨论的态度。 “洛基居然也在这栋楼里吗？” 爱丽丝自然不会轻易承认。 克拉拉又问道： “虽然我不想这么想，难道爱丽丝小姐就是‘洛基’吗？” 对此，爱丽丝反问：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我难道有做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吗？” “没有哦，正因为没有我才这么说的。” 克拉拉摇了摇头走进室内，干脆解释道： “洛基存在的逻辑、动机从一开始就很混乱，这个角色简直就像是不存在的人，拐弯抹角地给我制造麻烦，明明有能力直接让我从社会层面消失，却一直没有这么干……这都是为了达成某人的目的。” 爱丽丝回头看了眼自己的胶囊舱，问道： “矛盾、混乱，你分析得确实有道理，但为什么会是我？” 眼中的光圈并不稳定，还伴随着大量的数据流，克拉拉提高了警惕。 虽然表面上依然沉稳，可她的情绪已经出现了波动。 “理由？刚才已经说过了。” 克拉拉扶了扶防毒面具，透过目镜的玻璃直视着爱丽丝说道： “你对我确实很好，很友善，但在洛基出现之后，你也总会跟着冒出来，这只是巧合吗？” “嗯，只是巧合。”爱丽丝平静地回答。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证言，她只要坚称是巧合，克拉拉就无法继续追究了。 但是，克拉拉还有可打的手牌。 她看向胶囊仓，问道：“你一直在看胶囊仓，你是收到什么情报了嘛？” “那是我的维修保养仓。” 爱丽丝这么回答，克拉拉便直言问道： “比如，阿历克斯被救走了之类的？” “阿历克斯是……” 爱丽丝像是在思考，捻着下巴。 “哦，是为了安全借宿在美梦魔女的委托人，之前修复那块硬盘时也帮了维克多博士的女儿……所以，这个人又被抓走了吗？” 还在这装呢。 这么自然的演技真是不得了。 还是说，阿历克斯手上掌握的线索依然不足以威胁到她吗？ 【他们已经把阿历克斯救出来了。】 克拉拉还在思考，倪克斯就带来了新消息。 【那么，要带过来当面对峙吗？】 这里可是爱丽丝的主场。 那台胶囊仓的情况如何？ 【嗯，和协会那台一模一样，绝不是单纯的维修、保养仓。】 【如果能够连上协会的内部网络，就能访问英雄网络。】 嗯，住在离协会这么近的地方是为了这个吗？ 回头，克拉拉的目光穿过露台，还能望见协会大楼的一部分。 这么点距离想连上协会的内网也不困难，然后再利用公寓的网络，远程访问英雄网络也就有了可能性。 克拉拉重新看向爱丽丝。 “……爱丽丝小姐，你要是真心觉得自己是无辜的，那不妨随我走一趟吧？” —————— 只是关个灯的时间，当室内灯再次亮起…… 死了。 看守自己的雇佣兵被轻易杀死，切碎状的杀死，血液涂了一地，虽然完全没看清过程，但阿历克斯捂着嘴有点想吐……嗯？ 束缚着自己双手的绳索不知何时被切开，他甚至可以站起来自由活动，然而整个室内他依然没看到人。 “阿历克斯·卡罗。” 耳畔却能听到尖锐的话语，以及让人疯狂的笑声。 “桀桀桀，有人想要留你的小命。” 意思是有人想要救自己出去？ “你是……” “知道我的存在只会给你带来麻烦。” 阿历克斯额头上渗出冷汗，问道：“那是谁想要留我的命？” “克拉拉。” 克拉拉还没有放弃自己，阿历克斯却更感到愧疚。 “接下来我负责护卫你从这里逃出去，要走了。” 阿历克斯点点头，拉开房门。 结果门外的过道也是一副惨绝人寰的地狱景象，阿历克斯很确定里救自己的人绝对不是什么英雄。 虽然英雄对怪人甚至战斗员都不会留什么情面，但至少不会做出像这样惨无人道的虐杀行为。 接受过一定改造手术，且装备精良的雇佣兵部队，甚至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这边！！” 又一支小队从一旁的过道冲出来，或许是眼前的惨状让他们忘记了保证阿历克斯的安全，又或许是把这一切都当成是阿历克斯所为，他们注意到阿历克斯出逃的刹那，便毫不犹豫地抬起枪。 嗡——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一束在通道内折射的激光便准确地打开每个人的心眼，化作不完整的尸骸倒下，灵魂则回归神渊等待被重新捞取。 而这招的罪魁祸首是…… “喲，阿历克斯，你看起来倒也没那么狼狈。” 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忽闪的灯光下浮现。 “Ps·ycho小姐……” 与在地下花园时给人的印象不同，长出犄角、尾巴和利爪的女魔头，在气势上已经截然不同，沾血的手爪也更添一份悚人的魔性。 阿历克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正常的打招呼？ 这么说来，她好像是第四天灾的干部。 在地下花园里散漫的习惯让阿历克斯忘了这一点，可她理应拥有这样的实力。 “影客，是我干掉的比较多。” “别叫我的名字，愚蠢的女人，我可不想之后再来灭口。” 气氛不对。 前来救自己的二人关系好像很差。 阿历克斯因此打了个冷颤。 “哈，把人切碎是你的兴趣吗？” “桀桀桀，死亡没有震慑作用，为此得留下超越死亡的恐惧，这样做可以避免他们下次再来绑架这位先生……” 影客话还没说完，Ps·ycho就打断道： “但也可能换一批人继续干同样的事儿。” “桀桀桀，那确实没办法。” 穿过过道，阿历克斯快步离开了血淋淋的仓库。 仓库门外停着一辆银灰色的破面包车。 周围是一片废弃的工业区，这辆车停在这里，居然能与周围的景物完美融合——看起来像是辆随工业区一起荒废的破车。 一道黑影从自己脚边掠过，钻进了车底的阴影之中。 身后传来Ps·ycho的命令。 “上车。” “要去哪儿？”阿历克斯问。 “送你去该去的地方。” 第719章 : 第七十三章 人员到场 银灰面包车行驶到一座白色的半球形建筑前就将阿历克斯丢下。 的司机是个说话慢条斯理的棕黄短卷发的少女。 “那，我们就先走了。” 这么说着便原地漂移掉头，留下红色的车尾灯扬长而去。 影客和Ps·ycho不方便在接下来的场合露面，毕竟克拉拉将要对峙的人是爱丽丝，至少公开的身份是协会的特级英雄，这两位干部级怪人留在现场会成为对克拉拉不利的因素，容易落人话柄。 月黑风高，这栋建筑建在地势较高的土坡上，周围有河畔，有草坪，却没有别的建筑和植被，因此显得空旷。 克拉拉就在这里。 研究所的大门上写着维克多博士的研究所。 维克多…… 维克多·丽芙卡，这里是芙兰·丽芙卡博士的家吗？ 独自站在研究所门前，寒风吹拂，阿历克斯打了个冷颤。 这是要自己进去吗？ 阿历克斯伸出手按下了门口的门铃。 “阿历克斯先生，欢迎，已经恭候多时了。” 门口的面板传出电子合成音，可听起来却很自然，比爱丽丝人偶的发声系统要先进，应该是芙兰捣鼓的管家AI。 研究所外墙大门开启，内部是种着绿植花草的庭园，以及作为研究所主体的半球形建筑。 白色的墙体上覆盖着面积巨大的弧形幕墙玻璃，室内的灯光从中透出来，使得整个建筑在夜间看起来有点像半个迪厅镭射球。 “阿历克斯先生，这边。” 芙兰·丽芙卡穿着有点像白大褂的白袍睡衣站在门口，招呼道： “克拉拉她们还没到，你先进屋坐会，暖暖身子。” “哦，谢谢。” 进屋，开着暖气的研究所温度舒适，身心都仿佛浸过冰窟的阿历克斯顿时舒坦不少，可还是有点忐忑。 毕竟，自己接下来要扮演的是一个怎样的角色？ “这两天辛苦你了。”芙兰说道。 “没事，我是自作自受罢了。” “哦，看来你果然知道些什么隐情？” 芙兰眯着眼这么问，阿历克斯却心虚地偏过头。 “我知道的也不多，还是等克拉拉来了咋说。” 正因为偏过脑袋，他才注意到屋内还等着另外一个人。 红发长角的女恶魔，身上也穿着与芙兰相似的睡衣，但作为无源投影技术的开发者，阿历克斯一眼就看出来眼前这位女性并非真实的存在，只是用投影创造的实体幻象。 而且，他也知道这位女性的身份。 毕竟也不止一次上电视。 煌红陨星、人形天灾、伊芙利特。 她的恶名在中枢城可谓是如雷贯耳，她的出现让阿历克斯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芙兰小姐，这究竟是……” “哦，抱歉，借用了你留在地下花园的无源实体投影装置。” 双手插兜的芙兰带领着阿历克斯走上二楼会客厅，并指了指伊芙利特解释道： “我得把她控制在这里，不能让她到处乱跑，那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你的装置限制她的活动空间。” “原来如此，把我的技术当成了对AI的笼子吗？” “嗯，用一台离线的设备来运行，她就连不上网，如果她的实体有操作设备的图谋，我的管家会先一步切断投影。” 伊芙利特只能在无源实体投影的覆盖范围内活动，同时还要接受管家AI温迪的全方位监视，确实是插翅难飞的状态。 甚至试图自杀都会被断电，虽然能在研究所内自由活动，但却在更广泛的意义上失去了自由。 “没想到我的技术还能这么运用。” 因为芙兰的操作很有启发性，阿历克斯也就不责怪她擅自动自己的原型机了。 他重新看向投影出来的伊芙利特。 “所以，她真就是那个伊芙利特？” “对，就是你知道的那个穷凶极恶的恐怖组织成员。” “为什么她会被你在这里？” “这就说来话长了。” 芙兰顾左右而言他，鉴于她还不清楚阿历克斯的立场，所以芙兰并没有将“伊芙利特是自己老爹的副本”这样的秘密告诉对方。 她只是说道：“那边是会议报告室，请先去那边等候吧。” 在会议室坐下，还有桶形的机器人给阿历克斯上了杯热茶。 “呼……” 然而阿历克斯还没喝下去，就看到一个人影从窗外飞了进来。 会议室没有阳台，所以是撞玻璃进来的。 “啊？” 这是坠机了？ “抱歉抱歉，新扫帚还没习惯，飞太快没刹住车。” 克拉拉从地板上爬起来，然后看向阿历克斯。 “哦，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从玻璃破窗灌进来的冷风却让阿历克斯打了个冷颤。 在克拉拉之后，展开光翼的爱丽丝也从窗户的破洞飞进来，她看了眼阿历克斯，然而什么都没有说。 不过，芙兰却扶着额头走进来。 她看看窗户，摇头问道：“你们就不会走门吗？” 伊芙利特也同样跟着芙兰走进会议室。 看到伊芙利特，爱丽丝当场举起胳膊。 纳米机械重组成轨道炮对着伊芙利特的心脏就是一枪，后者的胸膛和背后的墙体都被开了窟窿。 “住手！你们是来拆家的嘛！？”芙兰几乎是尖叫。 实体投影被破坏的伊芙利特缓缓地消失，可这样的消失方式显然不正常，爱丽丝没有收起武器，依然保持着戒备的态度。 “停下！这只是个投影！” 对于贸然开火的爱丽丝，芙兰当然是冲上去阻拦。 哪怕已经过继给女儿，但拆自己家都没有心理负担……可真是个狠人。 【哼，演得像真的一样。】 倪克斯对她的反应嗤之以鼻。 【不过她敢跟过来对簿公堂，说明阿历克斯确实没有能指控她的直接证据，至少她自认为没有留下。】 说实话，爱丽丝表现出来的自信和光明磊落，确实让克拉拉有点怀疑自己之前的推论。 至少，完全不像是被克拉拉捉住马脚的样子。 【接下来，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抓住她话语里的破绽。】 虽然还不需要战斗，但也算是决战在即了。 【如果不能在这里给她定罪，那今后就有麻烦了。】 明白，克拉拉严肃地点了点头。 但倪克斯却补充道： 【哦，刚才那些话是我对自己说的。】 【以你的脑容量想要和爱丽丝斗是不可能的。】 “喂？！” 第720章 : 第七十四章 开庭 没想到随着克拉拉的到来，阿历克斯更紧张了。 按理说他也是这次事件的受害者，可现在他却有点抬不起头来，毕竟前因后果，在牢里他也隐约能察觉到一点。 自己肯定是有责任的，“那个人”的身份到底是谁，克拉拉显然是想要问这个，奈何自己是真不知道。 被克拉拉撞开的窗户用大量的胶带封起来了。 虽然不会跑风，但时而鼓起时而瘪下去，还会发出哐哐的噪音。 “那么，人都到齐了。” 克拉拉试着主持会议，她很严肃的。 毕竟是要与那个爱丽丝摊牌对峙的场合，说什么都要认真对待，哪怕倪克斯说自己的脑袋帮不上忙。 不过，倒不是所有人都在这种场合保持严肃。 “老爹~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芙兰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居然挽着伊芙利特的胳膊在撒娇。 后者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虽然眼神一刻都没有和爱丽丝对视过，但这种刻意的回避也会显得非常可疑。 不能让我们察觉到爱丽丝与她的关系，所以才不断地回避吗？ 【原来如此，就算伊芙利特什么都不说，也可以这样用。】 这是什么，攻心战术吗？ 就算是不够聪明的克拉拉，也隐约能感觉到芙兰在谋划什么…… 但坐在对面的爱丽丝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至少眼中能察觉到的光圈波动并不太明显。 【虽然来自同一个体不错，但伊芙利特是用九年前的副本在最近才创造出来的，但爱丽丝比她们多活了九年的时间。】 【或许，是时间冲淡了她对女儿的思念呢？】 “那么，让我们开始吧。” 克拉拉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让我们开始进行‘洛基到底是谁’的讨论吧。” 严格来说，是爱丽丝究竟是否是洛基的讨论会。 “目前最有嫌疑的人就是爱丽丝小姐，我们所追踪到的洛基最后拨打电话用的信号基站，就在爱丽丝小姐的公寓附近。” “只凭这一点就来怀疑我，未免有点太草率了吧？” 爱丽丝仍然是没什么紧张感，还轻轻搅拌温迪送上的咖啡。 她的情绪管理能力好强，想要通过刺激和威胁，迫使她露出破绽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但没关系，先听听阿历克斯怎么说。 克拉拉看向阿历克斯。 “阿历克斯先生。” 突然被克拉拉点名，这位肥胖的技术宅还在椅子上打了个激灵。 “嗯，是……” “白天我来救你的时候，你告诉我要到等出去之后再讨论，你当时想说什么？”克拉拉问。 “其实，我当初发布的委托，最终前往美梦魔女躲避那群混账，全是在某个人的安排之下进行的……” “是谁？”克拉拉问。 “不知道，他都是单方面联系我的，我并没有关于他的消息。” “是个电子合成语音的人声？” 克拉拉这么问，阿历克斯也点了点头。 “……嗯。” 看来就是洛基了。 至少和洛基的真实身份是同一个人。 克拉拉瞥了眼爱丽丝，她还真是沉得住气。 “你说对方是个能够干涉协会委托分配的人？” “嗯，说是替我安排的。” 这下，即便是克拉拉也抓住了关键的证据。 “阿历克斯先生口中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洛基，这种不露身份，在幕后安排好一切，让棋子自己动的做法也很符合他的风格。” 克拉拉的指尖在桌上轻巧，并看向爱丽丝。 “爱丽丝小姐，我们当时是通过英雄网络接受了阿历克斯先生的委托，毕竟答应你当了英雄网络的宣传大使，如果你坚称自己不是洛基，能否告诉我在协会之中，还有谁有能力让英雄网络这样做。” 答案是，没有其他人了。 在克拉拉和倪克斯尝试接入英雄网络之前，只有爱丽丝能通过控制中心的接入舱，与英雄网络的AI进行直接对话。 而这，也是她能在高层会议中掌握话语权的关键。 “这仍是一个被利用的巧合，是洛基的话术。” 爱丽丝如此反驳，并解释道： “你们当时是在蓝庭地区接受的委托，在英雄网络停止注册的情况下，周边依然在使用的英雄网络，恐怕就你们两人。 因此，那个人只要在英雄网络上发布委托，被你们接收到的概率相当高……从你们这段时间的遭遇来看，那名叫洛基的幕后黑手，相当擅长情报操纵吧？你们是被他给骗了。” “巧合可以解释一次两次，但连续发生的巧合是不存在的哦？洛基打电话的基站在你的公寓下方是巧合，而这次又是巧合，不会再有第三次了，对吧？” 意有所指的芙兰，正紧紧抱着伊芙利特。 实体投影只是投影，没有触觉反馈。 虽然芙兰有抱着伊芙利特的手感，但后者却感受不到任何与芙兰的接触，即使她的手已经伸入睡衣之下，并开始**自己的肚皮。 克拉拉重新看向阿历克斯。 “洛基还让你做过什么吗？” 阿历克斯便答道：“嗯，在我进入美梦魔女之后，他还问过我一些关于你和芙兰博士的事，以此来换取旧型爱丽丝的情报。” “嗯？还有我的事？” 芙兰有些意外，或者说是装作很意外。 “比如，你们的饮食习惯、爱好，平时的活动轨迹，有没有在乎的人之类的……” 克拉拉皱起眉头，语速略快地问道： “阿历克斯先生，你知道我和露西娅的关系吗？” 如果阿历克斯说的都是真的，那洛基没准就是他通过他，知道露西娅就是自己妹妹的…… “嗯？露西娅小姐？” 但，阿历克斯似乎并不知情。 也就是说，洛基纯粹只是通过阿历克斯了解自己与芙兰的喜好，一些不容易通过其他渠道获知的情报。 不过，这些情报听起来并没有那么重要。 “爱吃的口味……吗？” 克拉拉再次向爱丽丝。 毕竟，阿历克斯又提供了不错的“武器”。 她问道：“说起来爱丽丝小姐，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清淡’和‘甜食’的呢？” “是日常观察。” “我们之间的接触并不算多吧？” 爱丽丝眼中的光圈开始出现波动。 “没有别的原因，我只是有偷偷调查过你的情况。” 继续进攻…… 爱丽丝的防线已经出现了裂隙。 第721章 : 第七十五章 开脑 芙兰刚才的意思很明显。 太多的巧合就不能称之为巧合了，必然存在着某种原因。 爱丽丝如果无法解释清楚这种原因，她的嫌疑就会上升，至少见识过这些巧合的人，会持续对她抱有怀疑。 虽然这些都不是决定性的证据，摸不到真相，可当真相周边的轮廓都被勾勒出来时，就算她再怎么狡辩都显得苍白无力。 “爱丽丝小姐，看来你已经没办法替自己开脱了。” “我不需要因为这莫须有的罪名替自己开脱。” 克拉拉继续说道：“我不想和你交手，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少胜算，所以我准备了一点手段。” 她抬手戳了戳自己的脑袋。 “至今为止收集到的证据，我已经整理起来并打包，如果最终采取暴力手段，这些对你不利的信息就会发送到艾达小姐的邮箱。” 如果放出这些情报，爱丽丝在协会高层的“政敌”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艾达小姐姑且不论，缇坦妮雅之流的野心家也会插一脚。 因此在更多眼睛的注视下，那个决定性的证据也迟早会漏出来。 “觉得卑鄙吗？洛基的手段被用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如何？” 克拉拉反问。 洛基就是这么威胁克拉拉的，这是以牙还牙。 “我并不是洛基，你那么做只会让躲在暗处的某个人高兴，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 爱丽丝的脸色甚至浮现几分失望，仿佛真的是克拉拉做错了。 可对现在的克拉拉来说，只会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 爱丽丝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很少会为自己找更多借口，只是克拉拉说什么，她就反驳什么，全力防守。 芙兰点了点太阳穴。 似乎通过脑机接收到了什么消息，她的脸上露出明显的不置信、不耐烦，以及……愤怒？ “阿历克斯先生。” “啊？” 突然被点名的阿历克斯抬起头，对上芙兰的视线还一颤。 “非常感谢您提供的线索，应该没什么要补充的了吧？接下来请您移步隔壁房间稍作休息。” “啊？哦……气氛感觉不妙……你、你们加油……” 芙兰支走了阿历克斯。 准确地说，后者简直就像是逃跑一般离开了会议报告室，仿佛这里的空气有毒。 这里只剩下克拉拉、芙兰、伊芙利特（投影）以及爱丽丝。 “芙兰？你准备做什么？”克拉拉问。 芙兰此时的行为是计划外的。 不只是爱丽丝，就连克拉拉都不知道她这冷不丁主导对话，还赶走阿历克斯是打算做什么。 “说再多都是废话，你们不可能说服彼此的吧？” 芙兰不再缠着伊芙利特，站起身围着会议桌打转。 她似乎是在思考，克拉拉就没有打断她。 “温迪，隔音，屏蔽外部信号。” “收到，大小姐。” 消声的立场覆盖了整个会议室，就连那破窗的哐哐声都消失了。 与此同时，研究所内外的信号和网络都被切断，伊芙利特的投影也从会议室里消失——无源投影技术的信号也遭到屏蔽。 但不知为何，温迪顺手把室内的大灯都给关了。 只剩下会议桌周围那一圈地面灯带。 【爱丽丝可能与英雄网络沟通，芙兰切断了这种可能性。】 【也可以避免洛基在这种时候打电话进来搅局。】 做完准备工作，芙兰看向克拉拉。 “克拉拉，你的触手能够扫描吧？” “啊？嗯。” 准确来说是萃取数据，但那和扫描也差不多了。 “那么爱丽丝小姐，能请你让克拉拉扫描一下全身吗？” 爱丽丝答道：“我的身体，是包裹着纳米金属的机械骨架，普通的扫描技术是不可能看穿的。” 确实，克拉拉的义眼就看不透她那由纳米机械构成的仿生皮层。 “既然如此，应该能够接受扫描的对吧？难道你体内还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 【不需要用语言说服对方的决定性证据，从一开始就在这里。】 克拉拉认为，湿件计算机就在爱丽丝的脑袋里。 克拉拉坚信爱丽丝就是维克多·丽芙卡的理由，正是因为她能被那台双反相机拉进底片空间，那是只有生物和附属物才能进入的空间。 这才是克拉拉真正开始怀疑她的起点。 只要让克拉拉扫描机体，就能确定爱丽丝的身份。 只要扫描出维克多博士的“湿件计算机”就好了。 【不，依然没办法证明时间，湿件计算机里有博士的灵魂。】 但她需要解释自己体内为什么会有湿件计算机。 如果说不清楚，她就为当年的凶杀案负责。 毕竟把旧型爱丽丝的备份盘交给我们的人是她，没准硬盘在破损之前就被她做了手脚，修改了记忆数据也说不定？ 克拉拉的小触手顶着注射器，从头发里冒了处理。 “爱丽丝小姐？” 爱丽丝表现得反感，可她没有理由反对这种做法。 如果她还是属于公司的英雄，那还能以保护技术专利的名义拒绝被克拉拉扫描，可她如今的身份是个人英雄，她只对自己负责，自己开发自己，所谓的技术专利也都在她自己手上。 爱丽丝闭着眼，人性化地叹了口气。 “……如果被扫描就能自证清白的话，来吧。” 她居然接受了。 这出乎克拉拉的预料，但也有可能是在虚张声势？ 【别和她客气，萃取吧。】 倪克斯说道： 【至少能得到和她五五开的力量，打起来也不虚了。】 就算萃取了爱丽丝的数据，也未必是爱丽丝的对手。 爱丽丝的力量基本来自拓展武装“爱丽丝的衣柜”，眼前的爱丽丝本身并不算很强，至少不会比“魔女”加上“时间冻结”的因子更强。 “那我就不客气了。” 但是该萃取还是得萃取，能否戳穿爱丽丝的谎言就看现在…… 一只、两只、三只的小触手轻点在爱丽丝的额头，触头尖端绿色的指示灯在闪烁，然而不断化整为零的纳米机械，却让克拉拉的扫描总是受阻。 【她还想抵抗。】 “……得罪了。” 克拉拉小声道歉，随即小触手的尖端便戳出一根探针，无阻拦地刺入爱丽丝的纳米机械皮层之下。 【扫描完……咦？怎么可能？】 倪克斯的话让克拉拉皱起眉头。 接着，从克拉拉的头发里伸出的小触手，开始不局限于爱丽丝的脑袋，抵着身体的各个部位开始搜寻生物大脑的下落。 【这不可能……没有……】 爱丽丝的体内别说大脑，甚至连能够存放大脑的空间都不存在。 “你在我的身体里寻找什么？” 爱丽丝看着克拉拉，无表情地说道： “这就是我的全部了。” 不可能！脑子呢？ 第722章 : 第七十六章 芙兰的复仇（上） 爱丽丝的体内并没有湿件计算机。 推理中的双核只是克拉拉的一厢情愿？ 不，不对。 她回家的时间比克拉拉想象的要晚。 在回到家之前就去做了克拉拉不知道的准备，除了在其他公寓准备洛基的痕迹之外，还暂时保存起了“湿件计算机”？ 无论怎么看都是被摆了一道，克拉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 【对芙兰粘着伊芙利特的行为也没有反应，莫非是这个原因？】 【湿件计算机保存着维克多·丽芙卡的灵魂，不安装湿件计算机的话，现在的爱丽丝就只是爱丽丝吗？】 “唉，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芙兰说道。 明明情况变得对克拉拉不利，爱丽丝通过这一手自证了清白，之前的推理基础都要被推翻了。 “那么，现在可以证明我是清白的了吗？” 爱丽丝说着打开胸膛，并推出一枚蓝色的宝石状核心。 “我的心智核心，我就在这里面，这也是我的全部。” 进化的核心玲珑剔透，在通电的状态下煞是好看，爱丽丝身体表面的流光灯带与这枚核心的色彩一模一样，想来那就是核心的延伸。 推出“心脏”来证明自己的清白，爱丽丝的所作所为确实像是个想要给自己洗脱冤罪的人。 “爱丽丝小姐，稍等一下。” 芙兰不慌不忙，她就像被抓来“审问”的爱丽丝一般从容。 “9年前发生在这间研究所的悲剧，你说你已经记不得了吧？我这里有你交给我们修复的硬盘数据，你要看看吗？” 芙兰丢出一张存储卡。 “具体来说里面是什么？” “是我爹的死法啦~哈，他死得也太可笑了。” 芙兰掩着嘴这么说，却只是皮笑肉不笑，更显得刻薄无情。 然而，爱丽丝的眼里依然没有多少波动。 “……芙兰她，好像有点魔怔了。” 芙兰从刚才开始就很反常，克拉拉摸不清她想要卖什么药。 【她对爱丽丝抱有太多复杂的情感了。】 【这里就闭上嘴，先选择相信她吧。】 插不上话的克拉拉也只能选择相信了。 爱丽丝从会议桌上拿过存储卡，插进自己的脖子后方，眼中闪过读取的信息流，她开始看储存卡内的视频。 那是从旧型爱丽丝的记忆存储中提取的视频，记录了爱丽丝袭击研究所，摧毁实验室，并在试图逮捕维克多博士，最终导致维克多博士失手将自己枪毙的全过程。 整个过程也就几分钟，何况爱丽丝还是AI，就算快进浏览也不会错过任何细节，没准还能分析出克拉拉她们之前没注意到的情报。 “这是个悲剧，但当时的我看起来无意杀害维克多博士。” 爱丽丝这么说，芙兰也只是点头。 “嗯哼，所以这就是老爹自作自受而已~搞不懂呢~如果他当初没有抵抗，没准现在已经洗脱冤罪，我说不定也能当上什么英雄呢~” 芙兰的话，就算是克拉拉听着也不太舒服。 对父亲的感情变成仇恨了吗？ “冤罪……” 爱丽丝却咀嚼着这般刻薄的话语。 “难道不是冤罪吗？” AI军备竞赛。 除了维克多博士主导的湿件计算机项目，维克多博士也参与了心智核心的早期开发，这两个项目并不像是外界宣传的那样对立。 当初袭击研究所的罪名也很蹊跷，指控维克多博士进行非法的人体实验，因此才派出旧型爱丽丝前来抓捕。 就像芙兰说的，这是个冤罪。 罪名也经不起推敲。 可这桩冤罪，没准都是维克多博士的自导自演。 没能回到神渊的灵魂究竟去了哪里？ 最有可能的假设就是湿件计算机，安排自己的死亡只是开始，替换“机巧天使”爱丽丝，打入英雄协会高层，暗中筹建英雄网络、真理之门，为了理想她准备了横跨十余年的计划。 明明事情的脉络已经清晰，克拉拉却无法证明这些推论的成立。 “……芙兰小姐想要当英雄吗？”爱丽丝问道。 “不想哦？现在的我对成为英雄没有兴趣，我更想当邪恶组织的改造博士，开发新因子，制作新怪人，这才是我的兴趣所在~” 芙兰踱着步子，绕到爱丽丝的身后。 她的指尖在爱丽丝核心上轻触，随后便将核心推回来时的胸膛，紧搂着爱丽丝的颈部，芙兰俯下身在后者的耳畔轻声道： “呐，你还准备演到什么时候呢？” “你又想说什么？” 芙兰眯着眼，微笑着答道： “我让温迪断掉咱们研究所的信号和网络，可不仅是想阻止‘洛基’给克拉拉打电话……” “你怎么知道洛基会给克拉拉打电话？”爱丽丝问。 “因为我比你聪明~我知道你是怎么收集数据的，也知道该如何排除那些小东西。” “小东西？” 意有所指的芙兰，还在爱丽丝的胳膊上捏了一把，虽然由纳米机械构成的机体，却相当柔软、细腻。 芙兰咬碎了棒棒糖，都没有等含化就这么吞咽下去。 “想继续装傻是你的事，我知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但克拉拉不知道。 自从芙兰开始把控局面，鱿鱼小姐就已经完全游离于状况之外。 此时的芙兰脸上不仅是得意，甚至泛起微醺似的红润，就算是克拉拉，也能看出她此时的亢奋。 “我知道的，你会通过让‘洛基’打电话给克拉拉，来证明自己并不是洛基，毕竟你人坐在这里，那多少能洗清嫌疑。” 芙兰从白大褂的内袋里取出第二根棒棒糖。 “但这是没有用的，我已经完全掌握了你的手段。” 芙兰放开爱丽丝，看向了窗外。 “嗯，她来了。” 由远及近的黑点，是一只渡鸦。 那不是无人机，而是真正的鸟——在中枢城可不多见。 “说实话，要瞒过你那些小东西可真不容易，因为不能说，为此不得不连同克拉拉也一并骗过去呢~” “啊？” 克拉拉发现也自己在鼓里。 那渡鸦的爪子上抓着个玻璃罐头，里面正浸泡着一颗大脑。 是湿件计算机。 银白的月光洒入昏暗的会议室，窗边的芙兰后仰着回过头，挑染的刘海荡下，她咧嘴笑着看向了爱丽丝。 “已经将军了哦，Dady？” 第723章 : 第七十七章 芙兰的复仇（下） 时间回到下午。 回到克拉拉去英雄协会找爱丽丝之前…… 芙兰带着伊芙利特（在电脑里）和阿历克斯的无源投影装置返回了研究所。 “哇，这天真是冷死了。” 进屋，她把手推车交给温迪。 自己则捧着笔记本电脑问道： “老爹，你对这里还熟悉吗？” 芙兰在入口转了一圈，好让伊芙利特通过笔记本上的摄像头观察周围的情况。 伊芙利特是维克多·丽芙卡的副本，理应对这里感到熟悉。 “……虽然对我来说，时间并没有过去很久，但九年的时间也没有在这里留下多少痕迹。” “你知道为什么吗？” 芙兰自嘲似的苦笑。 “因为，我在努力将这里维持在当年的样子，你在一、二层的研究区域我几乎没动过，生活区也依然只在三楼之上。” “……孩子，很抱歉。” “哈，我甚至已经不是孩子了。” 并没有在一楼停留太久，芙兰捧着伊芙利特上了楼。 “温迪，把推车上的设备也搬到楼上来。” “好的，大小姐。” 伊芙利特又在电脑里询问： “温迪，是你自己开发的管家AI？” 被问及温迪的由来，芙兰的表情却有些惆怅。 “老爹，你从未说过自己也有参与心智核心的研发，我一直以为是这种技术的支持者害死了你，所以在下决心开发温迪的时候，我还有点罪恶感……” 在这位突然被丢下的女儿看来，老爹当初的死肯定与心智核心的开发人员、投资方脱不了干系。 甚至以此为线索展开过调查，费了半天劲却无功而返。 现在回想起来，这都只是白忙活。 甚至还因此得罪过不少人。 打从真理之门回来之后，只要一想到这事儿芙兰就来气，自己为替老爹报仇耽搁了多少青春？ 最终却换来这么个结果。 可她倒好，早就在享受特级英雄的待遇了。 “啧，真是讨厌。” 咽不下这口气的芙兰抽了电脑屏幕一巴掌把屏幕拍得一阵接触不良。 伊芙利特却没有说话，虽说是待在简陋的设备里，但心智核心却依然能够思考，也能理解到芙兰的情绪。 就像芙兰对爱丽丝，伊芙利特们对芙兰也抱有复杂的情感。 延续九年前的记忆，她们仍将芙兰视作自己的女儿，但知道自己是副本，所以又不能真正将芙兰当成女儿。 更何况远大的理想还没有实现，还没有到相认的时候。 如果芙兰能留在真理之门尚且不论，但或许是迟来的叛逆期，她明显不打算老老实实听从伊芙利特们的安排。 芙兰接着说道：“不过，多亏了有温迪的陪伴，这个冷冰冰的家也还算有点温度……温迪，就放这儿吧。” “交给我吧，大小姐。” 管家温迪操纵着两台圆筒状的机器人，将阿历克斯的无源投影装置搬运到三楼的客厅。 由于研究所本身是半球形，装置的作用范围也是个球形，因此放在高处可以将伊夫利特的活动范围限制在最小。 如此一来，伊芙利特最多只能离开研究所，到外面的庭院里活动、放风，出不了外墙，由此进行实质性的监禁。 投影的红发女恶魔出现在装置边上。 “好了，这样我们就能一起生活了~” “……投影的身体没有任何触感，你仅仅是看到我在活动而已。” “伊芙利特的机体居然有做触觉反馈？” “那个机体，是用从遗物中挖掘的超时代技术开发的……虽然这么说，但那也不过是‘现实’的残羹冷饭。” 伊芙利特看起来有些发愁，还劝道： “芙兰，我们是科学家，不是考古学家，只有穿过‘门’我们才能进行真正的科研。” 眼下与芙兰独处的伊芙利特，与战斗时完全是两副面孔，她放下了高傲，还换上了苦口婆心的语气，却劝不动已然怀恨的女儿。 “我不在乎你们的理想。” ………… …… 芙兰把伊芙丽特带回家，可不仅仅是为了感受亲情，就和她对克拉拉说的那样，在接触中慢慢套取情报。 “或许你不打算告诉我，但我知道……那个‘洛基’肯定有特别的手段，可以收集到监控之外的情报。” 在那之前，她们认为洛基是通过无人机和监控，实时了解克拉拉所处的状态，并提出那些苛刻的要求。 但从之前暴露的情况来看，哪怕是在没有无人机，且监控不可用的环境下，他依然能把握克拉拉的情况，这就很有猫腻了。 “其实，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既然克拉拉说洛基是爱丽丝，那么以爱丽丝持有的技术或许…… “我说，爱丽丝的眼线是否就在周围看着我们呢？” 这么问的芙兰眯着眼打量身边的事物。 伊芙利特却不打算回答任何问题。 但芙兰也没指望她回答，沉默有时就代表着答案。 “嗯，游离态的纳米机械……以肉眼不可见的状态，漂浮分布在空气中，搭建起能够监视整座城市的通信网络。” “那种事，以现在的科技水平来说还是太超前了。” 伊芙利特居然开口了。 芙兰瞥了她一眼，却是笑道：“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在中枢城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吧？爱丽丝的机体除了骨架，全都是由液态的纳米机械构成……她身上的纳米机械有多大？” 伊芙利特反问：“异想天开，何况你要怎么证实？” 纳米级的通讯机械，即使真的存在，也是肉眼不可见的大小。 就算是光学显微镜都未必能够观察到，它们在空气中游离，根本不可能被捕捉。 “老爹，我绝对会粉碎你们的理想哦？” 芙兰没头没尾地转变了话题，还说道：“这不只是为了克拉拉和倪克斯，也是为了我自己……是我对你们的复仇。” “我们不是你和克拉拉的敌人。” “如果一开始就坦白身份，我或许会相信你们吧？” 芙兰站起身摇了摇头。 “可现在说这个有点太晚了。” 假设纳米机械真的存在，该如何证实？ 总不能拿着光学显微镜在空气里大海捞针，专业的事儿就得找专业的人，微观的问题就得从微观去解决。 那么，有个人选是再合适不过了。 第724章 : 第七十八章 猎首 （上） 位于市区，但并不起眼的公寓楼底下，有一间欧式的咖啡厅。 穿着高档西装、扎着高马尾的女性，正独自端坐在室外的座位，她看起来像是在摆弄手机，面无表情地打发着无聊的时间。 然而，她的脚边、裤管下却分裂出黑色的菌丝球体，以翻滚爬行的方式，钻进了她身后那条不起眼的排水管。 嗯，是莫斯提玛。 相较于纳米机械，真菌的普遍大小是微米级的，虽然肉眼也很难看到，但相比之下已经很大了。 尽管如此，莫斯提玛依然接受了芙兰·丽芙卡的委托，前去调查爱丽丝是否在使用的纳米机械监视克拉拉。 “继续缩小……应该可以……我们先上去看看。” 毕竟，莫斯提玛不是普通的真菌。 继续缩小体积或是观察到纳米机械，对它来说都是有可能的，至少比人类的肉眼要更容易做到…… 她目前所在的公寓楼，正是倪克斯逆向追踪到的洛基的公寓。 是芙兰要求她来的。 得知克拉拉正被人威胁，莫斯提玛没有任何犹豫就接下了任务。 甚至还感到懊恼和不甘。 懊恼自己没有早点察觉克拉拉的烦恼； 不甘克拉拉没有第一时间想到自己，只是告诉了芙兰·丽芙卡。 来这里是有原因的。 但不管洛基使用的是纳米机械，还是什么超越认知的技术，只要存在着这样一个监控系统，最终都有汇集信息的总控室。 那么，爱丽丝将那些情报都汇集到了哪里？ 目前芙兰和克拉拉所知，最有可能实现这一功能的地点，也就只有洛基被反向追踪到的公寓楼了。 她就是在这里监视着克拉拉的行为，并提出那些讨人嫌的要求？ 不，如果洛基就是爱丽丝，那远程操作的可能性也不低。 既然所有人都有被监视的风险，那就算是莫斯提玛，也不宜贸然接近，就这么走进公寓，很可能被洛基的监视系统发现。 但不管是如何强大的监视系统，都不可能同时监视整座中枢城。 洛基的注意力肯定更多放在克拉拉和芙兰身上，像莫斯提玛这样的无名小卒，对爱丽丝来说没那么重要。 因此在进入公寓之前，莫斯提玛的行动都是安全的。 可在这之后，就要采取更隐秘的行动了。 因此，她才分裂出子体，钻进大楼的下水管道。 这就是莫斯提玛的隐秘行动。 是真菌的做法。 莫斯提玛的子体在一定范围内能够与母体联系，只要菌毯不断，那就算爬到顶层也不会脱离莫斯提玛的管控。 而不干净的水源也富集了莫斯提玛增殖所需的养分，这阴暗潮湿的环境也正是她所喜欢的，接下来她需要顺着管道向上繁殖即可。 根据芙兰提供的情报，洛基的公寓位于高层。 因此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爬到目的地。 莫斯提玛在下水管道内努力增殖的时候，爱丽丝正带着克拉拉，在女仆咖啡厅里享受着别致的晚餐。 而莫斯提玛…… 她连面前的咖啡都冷掉了。 “呼，好冷。” 随着圣诞节的逼近，穹顶管理局也顺理成章地降低气温。 据说圣诞夜当天还会进行降雪，那也算是节日性质的活动。 ………… …… 尽管花费了相当多的时间。 莫斯提玛的菌丝终于从下水管道爬进了高层的公寓，为了不被察觉，他将菌丝铺的极薄、稀疏，看起来就像略显沉暗的霉菌。 虽然推进的脚步缓慢了许多，但被发现的几率也能大大下降。 是在最顶层吗？ 从下往上进行了“菌毯式”搜索，下面的公寓都没有什么总控室，监控室之类的痕迹，那就只剩下最顶层的平层公寓。 “这位小姐……” 招呼声打断了莫斯提玛的思绪。 “……嗯？” 抬头，是咖啡店的店员。 “请问您是在等谁吗？” “……不是，只是打发一下时间。” “在外面比较冷，要不要到店里来坐？我也可以帮您再倒一杯热的咖啡。” 这位店员倒是好心，看莫斯提玛在外面坐了挺长时间，便主动提出这些帮助。 “嗯，谢谢。” 比起高温，莫斯提玛对低温的耐受性要高上一些，但还是接受了店员的好意到店内取暖。 开始坐在这里，也只是为了更靠近下水管道罢了。 咖啡店内有舒适的暖气，莫斯提玛坐下问道： “请问，这栋公寓顶层的大套房有卖出去吗？” 莫斯提玛的问题有些跳脱，年轻的店员小姐还愣了一下。 “啊？原来小姐是来看房的？” 莫斯提玛西装革履的干练打扮，确实会给人事业女性的印象。 “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这里是咖啡店不是售楼处……不过有传闻说，那套公寓虽然卖了出去，但从来没见过有人进出。” “哦？买了却没人住吗？” “不清楚，但每天到了晚上，灯却是一直开着的，但没人进出的话应该也没有人住吧？” “买了这样的豪宅却不住不租，这是怎样任性的有钱人？” “那房价肯定很贵，不是我这样的服务员敢看的价格。” 店员像是在自嘲，莫斯提玛却是摇头苦笑。 “打工的都一样，我们也只是问问。” 市中心的楼顶大平层，就算是一线组织干部的收入也难以负担。 何况莫斯提玛作为闲职干部，收入在干部之中也属于垫底水平。 “嗯？我们？” 店员看了看莫斯提玛身边，怎么看都是一个人的客人却用我们来自称，这多少有点奇怪。 “麻烦你帮我们续一杯咖啡吧。” “哦，好的。” 并没有深究，女店员便去吧台拿咖啡壶了。 刚才的传闻也算是有用的信息。 无人进出的大平层公寓，晚上却开着灯，不像是没人住的样子。 如果屋主的进出都依赖飞行，那她也确实不需要走门，自然不会被人看到进出。 “机巧天使”爱丽丝，她正是能够飞行的英雄。 所以，爱丽丝就是洛基……吗？ “我们，似乎找到目的地了。” 莫斯提玛的菌毯也开始攻顶。 可就在这时，它的鞭毛却捕捉到了芙兰假设中的那个…… 纳米机械。 第725章 : 第七十九章 猎首 （下） 极小的扁平机械，结构也很简单。 即便对真菌来说也是极其微小的存在，肉眼绝对不可视的微小机械，却有着监视中枢城的能力吗？ 只是，这种机械似乎并没有独立的动力，只是如同漂浮的灰尘，在一定程度上具备风帆结构，可以略微调整方向，但基本还是靠空气流动分布到中枢城的角角落落。 因此，其中一台被菌丝表面的黏膜捕获了。 当然，二者的考虑到尺寸，就像是被巨人之手抓住的孩子。 “找对地方了。” 莫斯提玛表面上还在咖啡店里品尝咖啡，不动声色，实际在体内用手机编辑信息，向芙兰报告自己的发现。 后者耽搁了一段时间才回复，内容很简短。 【很好，找到这些小东西的中控，那就是关键证据。】 【把抓到的这个带到我的研究所来。】 要把这么细小的东西带回研究所？ 那可得小心点才行。 莫斯提玛将注意力重新放回顶层公寓，却发现“机巧天使”爱丽丝走出了公寓的电梯。 楼下的菌丝没有注意到她上楼，也就是说她有别的出入口？ 若是光明正大地飞回去，那所有人都知道这套公寓属于谁了。 不过，就算是爱丽丝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公寓里长了霉菌，她甚至没有过多的停留，就像是有什么急事要去做，径直走向卧室的胶囊仓躺了进去。 再然后，公寓内响起了急促的警报。 克拉拉？ 克拉拉的出现出乎莫斯提玛的预料。 她站在露台上打量着室内，虽然警报很快被停止，但刚躺下不久的爱丽丝还是坐起身来，扭头看向了克拉拉。 在这之后便是二人的短暂交涉。 不过，莫斯提玛并没有因为克拉拉的出现就忘记自己的任务，此时冒头并不是一个好主意，毕竟一层薄薄的菌丝也做不了什么…… 她依然蛰伏，在公寓内增殖。 克拉拉看起来没有危险，那还是先完成手上的工作。 能够被称之为中控的装置，放眼整个公寓就只有那台胶囊仓。 这公寓本身还挺开放，四壁都是单向透明的黑色玻璃，从外面看不见内部，但在里面对外倒是一清二楚。 麻烦的是莫斯提玛的菌丝很难攀附到光滑的玻璃上，因为是楼顶又没有多少支撑，菌丝只能在地上蔓延，如此一来又很容易被爱丽丝察觉…… 但事情很快出现了转机。 爱丽丝与克拉拉在短暂交涉之后，二人便一同飞离了公寓。 这为莫斯提玛的搜索创造了空档。 公寓内只剩下莫斯提玛的菌丝，虽然离开时关门进行了封锁，露台上还有警报，可对于莫斯提玛来说都形同虚设。 首先调查的对象，自然是爱丽丝的胶囊仓。 作为真菌的莫斯提玛没有接入系统的能力，可钻进机器的硬件之中，透过各种元件依然可以看出个大概。 主要包括联网、冷却、修补的功能，还加装了诸多传感器，如果仅仅是维修、保养，应该用不到什么冷却系统。 这台机器的某个功能会给爱丽丝带来很大的负担，毕竟只有机体的温度上升才需要冷却，有没有可能和监控用的纳米机械有关？ “机巧天使”爱丽丝那丝滑的变形结构，全都得益于她全身的纳米机械集群，既然平时就能操纵如此之多的纳米机械附着于骨架，那如果有外设的加持，监视整个中枢城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 不过，莫斯提玛毕竟是偏向于理性和稳重的智慧个体，整层公寓并没有完全搜索完毕，不好妄下定论。 几乎整个基站信号的覆盖范围都覆盖了菌毯，虽然很薄，但足够莫斯提玛把这一片搜查清楚，可仍有一个地方存在着疑点。 没有与下方连通的电梯间里究竟有什么？ 爱丽丝为什么会从那里走出来？ 在看过电梯门后的空间之前，莫斯提玛都不能下判断。 覆盖地面的菌丝朝着看上去像是门口的电梯间缓慢爬起，那门缝看起来连苍蝇都飞不进去，可对于莫斯提玛来说却刚刚好。 果然，门后只是伪装成电梯的暗室。 只是这狭小的房间大小宛如衣柜，每堵墙都只有电梯门那么宽，但隔着玻璃闪烁的指示灯，却表明这是一间服务器机房。 成排的服务器与暗室只有一墙之隔，密室的真实空间比看起来的要大，只是服务器与服务器之间留下的缝隙极其窄，仅有白色蜘蛛形的小型无人机能在其间穿行，进行维护作业。 如果克拉拉在这里，肯定会惊讶。 毕竟这里与英雄网络的机房实在太过相似了。 而需要如此之多的设备来维持算力的系统，多半就是监视整座中枢城的纳米机械的中控吧？ 不过，眼下那些事或许都不是最主要的了。 那颗装在罐头里的大脑，正摆放在暗室中央的基座上。 莫斯提玛听芙兰·丽芙卡讲述过自家老爹的故事，这颗大脑的由来也可想而知。 湿件计算机。 其中所承载的灵魂，可能就是芙兰的父亲维克多·丽芙卡。 爱丽丝是从这里走出来，是来与维克多进行交涉吗？ 基座和罐头本身也是一种硬件，将罐头与周围的服务器相连，也就是说，维克多可能才是威胁着克拉拉的那个“洛基”。 莫斯提玛找到了更接近真相的答案。 可她那纤薄菌丝也只停在门口观察，没有太多的动作。 贸然惊动对方，很可能会把离开的爱丽丝给招回。 所以，她选择先联系芙兰。 —————— 而此时的爱丽丝，已经跟随克拉拉来到研究所，为了自证清白接受克拉拉和芙兰的共同审问，并成功招架住阿历克斯的证词。 防守可谓是滴水不漏。 但收到莫斯提玛发来消息的芙兰，面色却变得难看。 不仅确认了纳米机械的存在，就连湿件计算机都找到了。 不过，还不能确定莫斯提玛找到的湿件计算机就是当初的那颗，或许只是作为处理器最近才制造出来的。 芙兰需要确认一些事。 “阿历克斯先生。” “啊？” “非常感谢您提供的线索，应该没什么要补充的了吧？接下来请您移步隔壁房间稍作休息。” 芙兰的语气透着不容反驳的威慑。 与此同时，她给莫斯提玛送去了下一步的指令。 【把头带来。】 第726章 : 第八十章 相认 接着，芙兰要求屏蔽了研究所的信号和网络。 就算是纳米机械也不是量子通信，覆盖整个研究所的信号遮罩对纳米机械也同样有效，爱丽丝也与外界也失去了联系。 家里发生了什么她也不可能知道，芙兰看穿了她的手段，将主导权牢牢握在了自己的手心，为莫斯提玛的行动创造机会。 然后…… 伴随着金属变形的刺耳噪音，那“电梯门”在真菌膨胀的力量下被撑开。 那是莫斯提玛分裂的子体。 在下水管道内迅速完成繁殖，然后从下水道涌入公寓，形成比本体要小很多的子体，且尚未形成人型。 体积小，但能做的事情并不少。 膨胀的力量堪比液压，足以撑开这扇坚固的门扉，但也理所当然地触发了警报。 炸响的警报让莫斯提玛加快手上的动作，只是撑开一道口子，就弹出触须将装着脑袋的罐头从基座上硬是拽下来。 大脑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但在被扯下来之前应该还是有意识的，没准现在也有…… 毕竟这罐头本身就是有能源驱动的维生装置。 总之，该撤离了。 收到来自本体的命令，幼小的子体回过头，快跑、冲刺，猛地砸破通往露台的钢化玻璃，抱着大脑罐头就从露台的边缘跳了下去。 然后，不规则轮廓的子体在空中开始进行拟态。 它不规则的背部逐渐展开丰满、紧实的羽翼，抓着罐头的双手变成了鸟爪，最终拟态成了巨大的黑色渡鸦。 把大脑送到芙兰那边去吧。 根据在脱离母体影响范围前接收到的指令，子体扑扇着双翼，朝着晶洛地区的研究所飞去。 ………… …… 时间回到当前。 远处飞来的渡鸦一声鸣啼，便以锐利的鸟喙将胶带封起来的窗户撕开，然后硕大的鸟躯硬是钻了进来。 “大鸟……不……莫斯提玛？” 虽说莫斯提玛的拟态很真实，但克拉拉依然能在第一时间猜出对方的身份，还伸手去摸摸渡鸦蓬松的胸脯。 “应该只是个分身。” 芙兰从渡鸦爪中接过大脑罐头，五味杂陈地搓搓渡鸦的大脑袋。 “谢谢了。” 然后，她转过身。 “……老爹，终于落到我手上了。” 克拉拉对于现状缺乏理解，忍不住问道： “所以能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吗？” 她只知道芙兰和莫斯提玛暗中行动找到了湿件计算机，却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做到的，爱丽丝看起来也没有之前那么冷静，微皱着眉头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别急，你会了解的。” 芙兰把那罐头搁在桌上，然后看向爱丽丝。 “好了，这里没有外人能听见，能敞开心扉好好聊聊了嘛？” “你是怎么发现的？” 爱丽丝这么问算是承认了。 不过依然保持着优雅，似乎还保留着什么后手。 芙兰答道：“是你自己的疏忽大意，为了组织克拉拉带走阿历克斯，你却在无意中留下了太多的线索……基站地址的事就不提了，还暴露了你在没有监控情况下，依然能监视克拉拉的事实。” 然而不只是监视克拉拉，就连芙兰也在爱丽丝的监视之下。 爱丽丝因为阿历克斯的事稍有些急，虽然一时阻止了克拉拉救走阿历克斯了解那些线索，却因此留下了更大的弊端。 虽然这些弊端，通常也没那么致命。 “芙兰，真不愧是你……” 然而，发出声音的却不是爱丽丝。 “……原来这罐子还能发声？” 桌上的罐子还有发生的系统，只是被莫斯提玛提着时，假装成一件物品。 “老爹，你已经输了。” “我们并不是在竞争。”罐中的大脑说道。 “确实不是，我不会让你对克拉拉出手，你们危险的理性也不会实现，老爹……我们已经是敌人了。” 芙兰这么说的时候，克拉拉正坐在一旁抱着狗一般大小的渡鸦。 大脑…… 维克多·丽芙卡答道：“孩子，我们也无意加害她……” 芙兰顿时反驳道：“你和真理之门是一伙的吧？之前夺取遗物的时候，你们可不是这样的态度！” 克拉拉可是差点就死了。 甚至还差点搭上神威的性命。 “我们当时……并未注意到这孩子作为容器的资格，她是钥匙的模具，我们现在的计划，是协助那孩子取回所有的遗物。” “嚯？你想说你们倒成了友军了？” “如果你愿意这么认为的话。” “真是狡猾，老爹……但我说过，我不会让你们的理想实现，现在说这些还是太晚了。” 芙兰抱着胳膊看向爱丽丝。 “所以，你和老爹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只是爱丽丝？” “把湿件计算机交给我，你就有答案。” “那可不行，老实回答。” 芙兰把罐头大脑抱到怀里，冷淡地说道： “现在主动权可是在我手上，你已经输了。” “芙兰……” 女儿的怨恨作为父亲不可能感受不到，也找不出任何为自己开脱的理由，毕竟能说的那些话，作为伊芙利特的副本早就对芙兰说过，然而那并没有什么用。 “芙兰，留在这个虚假世界，永远都看不到真实，也无法进行真正的研究，我们只是被圈养的牲口，为真实世界提供养分的家畜！即使知道这一点也能接受吗？” “……” 对于这样的质问，芙兰没有实感。 这个世界对身处其中的她们来说就是真实的。 “只要将钥匙完成你会理解的。” 收集倪克斯的遗物就是完成钥匙的过程，就算老爹不这么要求，芙兰和克拉拉也是打算去做这件事的。 “我们会收集倪克斯的遗物，但这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实现你的理想……” 芙兰的语气少见地沉闷。 “老爹，作为被放弃的一方，在你选择理想的时候，我就没办法支持你了。” 不知道自己被丢下的芙兰，还曾倾注一切去为父亲复仇。 越是努力，得知真相的时候就越感觉遭到背叛。 “我会向协会揭发你和真理之门勾结的事，英雄网络的存在也会被废止，不过我不会让你们去协会的监狱坐牢。” “孩子，这么做对你没有好处。” 爱丽丝摇了摇头，又看向克拉拉。 “还是说，你不在乎克拉拉的秘密是否被公开了？” 就算是现在，克拉拉的命脉也依然被爱丽丝把握着。 “真卑鄙！” 芙兰低声咒骂，爱丽丝却只是叹道： “唉，毕竟我……也算是你爹。” 第727章 : 第八十一章 谈判 毫无疑问，真理之门是威胁度远超一般犯罪公司，对中枢城有害的极端组织。 是即便站在邪恶组织的角度，也应该考虑一下是否要联合英雄把他们除掉的程度，毕竟中枢城要是完蛋，那以征服世界、改变社会为目标的犯罪活动，也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然而这个组织背后的支持者，居然是协会的特级英雄爱丽丝。 更糟糕的是…… 作为魔法少女克拉拉，自己居然被她抓住了身份的把柄。 有气势正盛的芙兰出头，克拉拉抱着渡鸦不说话。 “哼，以下级英雄的身份换掉你这个特级英雄，对我们来说好像不是什么亏本的买卖？何况剿灭真理之门的功劳，就算协会高层不买账，神渊管理局也会给我们相应的表彰，也未必当不成英雄。” 即使面对爱丽丝的威胁，芙兰也完全不打算认怂。 爱丽丝却继续说道：“然而，即使你们堵上自己的秘密，能够摧毁的也只有‘机巧天使’爱丽丝这个身份而已。” “哼，可特级英雄的身份对你来说无所谓吗？” “就像你们卧底部那样，我也只是真理之门安插在协会的间谍，明白吗？在这一点上我们是……” 克拉拉抱紧了渡鸦，她甚至知道自己是耐特梅尔的卧底。 【这样的对手怎么可能赢的了？怎么能留？】 倪克斯在怂恿，但克拉拉不觉得自己有胜算。 不过…… “间谍什么的，爱丽丝小姐不一样吧？” 夹在芙兰与爱丽丝之间，找不到时机开口的克拉拉终于说道： “毕竟你是真的希望能够整顿英雄业界嘛？” 克拉拉这么说，爱丽丝反倒想要否认。 “不，那些说辞只是……” 但克拉拉却打断了她的话。 “不是骗人的哦？我姑且还是能分辨些真话假话的，虽然你做的事和你口中说的完全矛盾。” “我可是AI，想要说谎的话你根本……” “博览中心。” “……嗯？” 克拉拉又一次打断了爱丽丝的发言。 “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当时在楼顶你就说着什么‘希望我继续作为英雄活跃’、‘要努力打击犯罪’之类，听起来像是打官腔的话，之后也常常会这么说。” “你都说那是打官腔了。” 克拉拉却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仔细想想，那或许是爱丽丝小姐的真实想法？毕竟你为了净化英雄业界，还开发出了‘英雄网络’这样的系统嘛，要说这只是卧底行为似乎有些太高调了。” 哪有卧底是奔着破坏现有规则，抱着整顿行业的想法去干的啊？ 英雄网络的出现多多少少会动一部分英雄的奶酪，会在协会内部招来不满，这与爱丽丝自称只是卧底的说辞矛盾。 真理之门或许是想打开“门”，但爱丽丝还是想让英雄能有英雄的样子，这二者之间也不冲突。 “爱丽丝”与“维克多·丽芙卡”，两个身份有不同的理想。 “克拉拉，你太天真了，就不像是个三十五岁的男人。” 爱丽丝却仍是答道：“英雄网络也是真理之门的协力者，是钥匙的一部分，这件事你明明早就知道了。” 英雄网络的核心，正是心智核心的原型。 是如今所有强AI的技术源头。 “就算是这样，我也愿意相信作为英雄的爱丽丝小姐。” 克拉拉先是对爱丽丝表示认可，随即又指控道： “不过一码归一码，我无法认同真理之门的所作所为……那建立在掠夺与破坏之上的理想，不过是假借理想之名的暴行，是英雄必须去阻止罪行。” 真理之门是恐怖分子。 她们的每次袭击都会造成英雄与大量平民的伤亡。 “嚯？克拉拉说得没错，你其实很想当英雄吧？” 芙兰这么说，她怀里的罐脑却在此时发生。 “孩子，这是个虚假的世界，不管是死亡还是破坏，都不过是一堆随时可以复原的数据，灵魂亦是如此……神渊管理局控制下的世界，没有人会对神渊的存在产生怀疑。” 维克多博士认识到了“真实”，得知了门和钥匙的存在，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就变得没有价值，甚至成了囚禁他的笼子。 虚拟的世界不存在未知。 对于一名科学家来说，这意味着每一个发现都不过是真实投下的残羹冷饭。 维克多·丽芙卡的疯狂由此而来，为了脱离这个牢笼，他开始了这个漫长的计划去收集钥匙。 只要能得到倪克斯的遗物，不管过程会造成多大的伤亡，他都可以接受，并对此毫无负罪感——在他看来灵魂不过是数据，人与AI并没有什么区别。 芙兰对此只是反驳： “你的理想我已经听够了，少摆出当爹的架子！这个世界对我们来说就是真实的，我们的灵魂，以及此时的情绪全都是真实的。” 维克多基本不会和芙兰争执，被怼了就闭上了嘴。 爱丽丝继续劝道：“芙兰，还是把维克多博士交给我吧，条件可以谈，我们的根本目标是一致的。” 至少在修复倪克斯这件事上，双方暂时达成了共识。 但芙兰明显没有合作的意思。 “不，我不会再让老爹离开了。” “我们可以交易，我们保证不会公开克拉拉的秘密，而你们也需要替我保守机密，把维克多博士交给我。” 以彼此身份作为战略武器，进而相互威慑。 对于克拉拉来说，或许还算是一条出路。 “这样的交易并不公平，相互替对方隐瞒身份就已经平了，你又凭什么要求我交出老爹？” 芙兰摇晃着手中的罐头。 “老爹必须留下，之后都由我来安排。” 维克多快被女儿摇匀了。 “那个……” 克拉拉又忍不住举起了手。 “你们都是聪明人，或许不需要过多解释，可我还有两个问题，能不能替我解答一下？” “什么问题？” “爱丽丝小姐和维克多博士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克拉拉又指了指芙兰怀里的罐头，问出第二个问题。 “所以，他就是洛基吗？” 会议室内陷入了让人尴尬的沉默。 克拉拉怀里的渡鸦，也抬起翅膀拍了拍后者的脑袋，仿佛是在表达安慰——克拉拉还不如“渡鸦”来得聪明。 【你的思维还真是慢半拍，还在状况外吗？】 “没办法吧？又没人和我解释清楚啊！” 第728章 : 第八十二章 谈崩 克拉拉提问多少有些破坏气氛。 会议室的每个人都默认彼此已经了解状况，正在进行协商谈判。 克拉拉的提问却让人不得不停下来作解释。 “啊，笨蛋鱿鱼跟不上了。” 芙兰叹了口气，扶额说道：“心智核心是爱丽丝的意志，而这颗大脑里有我爹的灵魂，她们平时在一台机体里共同行动……我说的对吧？” 最后还向爱丽丝求证，后者为了能让对话进行下去，也无奈点了点头。 所以，白天在博物馆遇到的爱丽丝确实是“双核”的。 正因为如此，她才能被拉进底片空间。 【爱丽丝意识到自己被我们怀疑，所以在我们前往公寓调查之前，就将老爹的大脑取了出来，方便来应付我们。】 她明明是在我们之后才回到公寓的。 【仔细想想，那扇电梯门也未必是电梯。】 【爱丽丝是特级英雄，还会飞，走大门太张扬，那从露台飞进去不是更快？】 所以，当时看到的情况是爱丽丝放好了大脑从房间里走出来，而不是刚回到家？ 【没错。】 克拉拉眯着眼，似懂非懂地点了两下头。 “那芙兰和莫斯提玛是什么时候开始行动的？”她又问。 “我们？” 芙兰咧嘴笑道：“刚才说过，爱丽丝为了阻止你带走阿历克斯，留下了很致命的破绽……莫斯提玛，那个带回来了吗？” 咕咕—— 芙兰这么问，莫斯提玛蓬松的羽毛胸口，便挤出一颗光滑但柔软的菌球，仅有米粒大小。 “哦，在这里面吗？” 虽然这么说，但芙兰没有贸然打开这颗菌球。 在这里开盒，那台纳米机械不知道会飘到什么地方去。 “我们在空气中捕捉到了你的纳米机械，如果想否认这台纳米机械不属于你，你可以提供构成你身体的基本单元进行对比，我会证明这两种机械来自同一个技术。” “不，不必了。” 爱丽丝倒是没有继续否认。 维克多·丽芙卡被莫斯提玛抓了现行，似乎也没有继续狡辩的必要，毕竟藏在公寓内的服务器室搬不走。 因此，爱丽丝就招了。 “我在中枢城全境安排了这种纳米机械，但并不是为了监视某个人，英雄网络的‘预言’需要大量的情报支持，如果要对每一起事件被动地展开调查，那不仅会耽搁，也会耗费大量人力物力。” 简单来说，遍布全城的纳米机械便是英雄网络的眼线。 “为了在最短时间内审核市民发布的委托，这些半永久性的纳米哨兵，平时就在空气中飘浮着，利用风帆保持密度。” 芙兰顿时敲打罐头，反问道：“你肯定也没少拿来偷看我和克拉拉的情况吧？” 洛基向阿历克斯询问时，只问了兴趣爱好口味之类的奇怪信息，这些无法通过监控直观的了解。 换句话说，其他肉眼可见的信息他都没有问的必要。 那具体看了什么就只有爱丽丝和维克多自己知道。 “太恶劣了！糟透了！烂人老爹！” 芙兰这么咒骂，那罐头里又一次哑然无声。 “那由你们来开条件吧。” 爱丽丝把协商的主导权交给了芙兰。 “我不想谈，但双方不公开彼此的秘密就作为基本方案，除此之外，我没什么想从你们那边得到的……” 芙兰这么说，听起来就很难聊下去。 “说实话，原本真理之门怎么样我根本无所谓，中枢城极端组织也不少，我不是英雄，也没什么爆棚的正义感……可你们牵扯到了克拉拉，还是为了实现老爹的理想，我就只有成为你们的敌人。” 即使集齐倪克斯的零件，也不打算交给爱丽丝。 “所以，这不是和谈……只是划定一条底线吗？” “嗯，你可以这么理解。”芙兰点头。 “你就这么想打吗？还是对克拉拉很有自信？”爱丽丝反问。 “当然，克拉拉可是成长型的主角。” 芙兰对克拉拉很有自信，但克拉拉本人可没自信。 尤其是被芙兰这么说之后就更没自信了。 “好吧。” 爱丽丝的胳膊开始变形，体表的蔚蓝的光带开始流动，克拉拉提高警惕，芙兰仍坐着抱紧老爹的罐头。 “哼，你打算再拆一次这座研究所吗？就像当年那样？” “……抱歉，我必须把维克多博士带走，这也是我的底线，既然没有通过对话解决的意思，那动用武力就是我最后的选择。” 爱丽丝的胳膊化作枪刃的姿态，是一把能够开火的臂刀。 “……等等，为什么还是发展到这一步了啊？！” 克拉拉忍不住抱怨，她也被迫做好迎战的准备。 “温迪，克拉拉，交给你了。” “是，大小姐。” 芙兰一声招呼，从天花板上降下了多管哨戒炮，以每分钟数千发的火力，对着爱丽丝倾泻子弹。 同时芙兰本人也提着罐头离开会议室。 爱丽丝当然不会放她离开，随手将那哨戒炮劈成两半，就试图追上芙兰，但克拉拉的龙爪已经直指爱丽丝的颈部袭来。 不敢轻敌，直接以龙因子迎战。 没有装备衣柜的爱丽丝，自己应该有胜算？ 然而尖锐的指尖撕开爱丽丝的颈部，却有种划过浆糊的黏滞感，随即她便恢复了原状，并反手斩下了克拉拉的左手。 “嘶——” 【这是只义手，你也疼？】 幻、幻肢痛！ 相较于爱丽丝，克拉拉的战斗经验严重不足，在狭小的会议室内近身战，这种劣势还会被放大。 “现在，这双手也是遗物吧？” 爱丽丝没有夺走克拉拉的“祈祷之手”，只是说道： “留在这里接手臂，不要再追上来了。” 然后便踢翻拿着拖把拦路的圆筒机器人去追芙兰了。 【遗憾，如果双反相机还在手上就能对付她了。】 现在的爱丽丝体内没有生物，理论上无法进入底片空间，克拉拉就能进去把她的核心从胸口挖出来。 然而说这些都晚了。 毕竟那台相机已经交给了管理局。 克拉拉慢慢愈合左手，试图追上爱丽丝。 结果走出会议室，却看到后者站在研究所的大厅中央，身边是被打倒的家用圆筒无人机和定点哨戒炮。 这些废铁怎么可能挡得住爱丽丝？ 不过，她怎么也不追了？ 【没方向，跟丢了。】 【芙兰带着罐头躲起来了。】 第729章 : 第八十三章 付诸武力 芙兰躲到哪儿，克拉拉不知道。 但在这里阻止爱丽丝肯定没错。 【别慌，你能赢。】 【在研究所上空呼叫爱丽丝的衣柜动静太大，她不敢那么做。】 可就算她没有衣柜，我不还是才一个照面就被留一手嘛！？ 爱丽丝回头瞥了克拉拉一眼。 既然克拉拉没有主动出手，爱丽丝也不准备找克拉拉的麻烦。 当下的重点是找出芙兰，取回的罐头，把维克多·丽芙卡博士给救回来。 对爱丽丝来说，想要实现理想维克多博士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当然拦在她和芙兰之间的不只有克拉拉。 还有温迪。 可惜她只是个管家AI，虽然有权调用研究所内的哨戒炮，对普通暴徒来说足以形成威慑火力，可对上作为特级英雄的爱丽丝，那基本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连拖延时间都算不上。 把手接上的克拉拉，从远处发射墨染光束袭击爱丽丝。 还像没事儿人一样问道：“爱丽丝小姐，在那次实验事故之后，你究竟经历了什么？或者说……那起事故到底是不是你们主导的？” 爱丽丝格挡着黑漆漆的光束，反问：“边打边问？” “既然都摊牌了，有些事情还是得问清楚。” 这些发射的光束小触手并不是克拉拉在操纵，倪克斯是更擅长，克拉拉只要和爱丽丝保持距离。 “仙境智造的工厂你们也去过了，真相却没能查出来吗？” 事故发生的现场还原封不动地保存着，爱丽丝似乎认为看到那个现场的人，都能推测出当时发生的情况。 “没有，我和芙兰被运输车送去了真理之门……” 克拉拉小声回答，却差点被爱丽丝拦腰砍断。 堪堪躲避，光是锐气都让克拉拉肚皮隐隐作痛，往常至少也能抗三两下的魔力防护，在爱丽丝的纳米刀刃面前连像一层窗户纸。 这枪刃也太锋利了。 与此同时，爱丽丝却是说道：“因原型核心不稳定发生了爆炸，这是当时的官方说法，这份不稳定正是维克多博士在开发阶段预留的陷阱，当时的他名义上已经死亡，所以不会有人能猜到真相。” 她是AI，多线处理的能力显然强于普通人，和克拉拉交战的同时依然能进行对话。 得益于义眼和祈祷之手的加持，克拉拉的手爪精准地挡开了爱丽丝的冷枪子弹，同时问道： “工厂实验室下方是直通后方运输站的地道！是否有人在现场酿造了这次不稳定的悲剧，然后通过运输站逃离了？” “……有的，你说的那个人就是我。” “咦？！” “原型核心虽然过载释放了能量冲击，但本身足够坚固，我的机体也比普通人要来得坚固……初步激活智能的我，通过地道逃离了可能崩塌的实验室。” “……维克多的计划，你知情吗？” 克拉拉这么问，爱丽丝的另一只手臂变成了一门手炮。 但她还是答道：“当时还不知道，在交通站被维克多博士接走，之后我也花了好一段时间才理解了自己的状况。” “他就一个脑袋来接你啊？” “……接下来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 那条通道，成了爱丽丝的逃生通道。 那起事故之后不久仙境智造就破产崩溃了。 现在想来，真正导致仙境智造破产的直接原因，或许不是那起实验事故，而是觉醒自我的爱丽丝逃走这件事。 “当时为什么要逃？” “……本能，不想继续被控制。” 刚觉醒智能的AI就已经有本能了吗？ 不过，爱丽丝的内容里很明显地隐瞒了某个的存在，维克多·丽芙卡、爱丽丝以及真理之门的赞助者，那个收购了诸多企业、工厂，并投资建造了真理之门站点的神秘狗大户。 这么看来，爱丽丝虽然不待见商业化运作的英雄，但她本人自始至终都享受着资金带来的便利。 “那为什么收购之后，还保留了事故的现场？” “因为最终，还是需要有人知道这件事。” “嗯？为什么？” 给自己留下把柄但又保管起来的行为，让克拉拉感到不理解。 那间工厂因为与真理之门有关，已经被神渊管理局接管调查，没准爱丽丝这段时间还会被管理局找麻烦。 不过依然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证明她于真理之门有联系。 “聊天就到此为止。” 爱丽丝突然这么说，却突然抬起手炮对准到二楼的楼梯。 “什——” 猛烈地炮轰，整个研究所都在晃动，揭起的扬尘让克拉拉不得不眯起眼。 “找到了。”爱丽丝说道。 眯着眼望去，在楼梯之下还有一道暗门。 仔细想想，这栋研究所是建立在一座缓坡之上的，那在这底下不可能全都是土壤吧？ “咳咳咳——” 【在和我们交手、聊天的同时，他居然还在搜寻芙兰的下落。】 到底是怎么找到的？ 【芙兰手上抱着的罐头是个维生装置，这能装置能追踪定位也不奇怪……研究所的屏蔽终究只屏蔽了内外，只要芙兰还没离开研究所，爱丽丝就能找到她。】 克拉拉冲进了尚未散去的扬尘，却被网状的束缚击中。 “啧！爱丽丝！” 这个地下通道不知道有没有离开的通道，如果是思路，芙兰为什么要往这种地方逃跑？ 【下方是……嗯？】 倪克斯的疑惑克拉拉也同样能感受到。 研究所的下方是由服务器机柜构成的地下迷宫，光是看着就让人感到难以出手，稍不小心就会造成难以想象的损失和破坏。 “这里是……” 简直就像英雄网络的机房一样。 不过是芙兰的机房。 “等等，那边那个是……” 研究所的中央有一个基座，基座上摆放着一件遗物。 是“倪克斯的脑袋”。 虽然也是倪克斯的零件，却是没办法直接放到体内使用的遗物，爱丽丝站在基座的前方，手上拎着那个罐头。 不过…… 罐头里是空的，这只是个诱饵。 “芙兰呢？还有湿件计算机呢？” 克拉拉问，但爱丽丝这次却没有回答，只是嘀咕。 “太危险了，维克多博士离开维生装置活不了太久。” 说起来，他现在死了会变成一颗脑子回神渊吗？ 爱丽丝放下空罐，嘀咕道： “芙兰……她为什么要这么憎恨自己的父亲？” 对此，克拉拉反问。 “爱丽丝小姐，你真的不理解吗？” 边问，边架起鱿鱼大枪从后背突刺爱丽丝。 第730章 : 第八十四章 另一组二心一体 “在这种地方战斗，你就不怕把芙兰的服务器弄坏？” 结果反倒是爱丽丝担心起芙兰的服务器，但克拉拉依然是边戳边说：“我可不觉得这种攻击能伤到你。” “现在不是妨碍我的时候。” 爱丽丝举起手中的空罐头，继续说道： “维克多博士离开维生装置太久会死。” “你觉得芙兰是那么没常识的人吗？” 克拉拉不知道芙兰去哪儿了。 但她想要报复老爹，必不会让对方轻易地死去。 那可太便宜对方了。 爱丽丝自然也明白，她这么说只是想让克拉拉别碍事，但后者似乎不上当，仍试图拖住爱丽丝的脚步，给芙兰争取时间。 因此不免得打坏几台服务器。 这个地下机房看起来存在其他出口，本身面积也不大，不像是能藏人的样子。 不过，克拉拉可不打算深究芙兰的去处。 “说起来，你身上的纳米机械不能扩散出去吗？就那个哨兵？”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芙兰和莫斯提玛已经确认了监视用纳米机械的存在，理论上，中枢城的角角落落都在爱丽丝的监控之下。 为此，芙兰才将研究所变成笼子进行各种屏蔽，彻底封锁爱丽丝的眼线。 对于克拉拉的提问，爱丽丝答道： “纳米机械各有分工，不能互相替代，组成机体的基本单元不能代替哨兵执行监视作业。” 对话间，二人依然在交手。 克拉拉挥舞着与体形不相称的长枪，屡屡逼退爱丽丝的刀锋，碰撞间铮出明耀的火花。 相较于刚才的初次交手，此时的克拉拉适应了战斗的强度，勉强能够跟上爱丽丝闪电般的反应速度，至少没再被砍下一只手了。 但聊天流还在继续。 “所以，你说自己不记得当年的事是假的？阿历克斯说旧型爱丽丝人偶的固件有问题，那块硬盘是你做了手脚吧？” “不，那块硬盘是真的，其中的内收我也并未做手脚。” 如果眼前的爱丽丝就是旧型爱丽丝的进化，那她对旧型爱丽丝有管理员权限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既然有纳米机械这么靠谱的监视，安插一个旧型人偶显得多此一举，是为了收买阿历克斯吗？ “那你交给我们，只是想在安插一个眼线？” 可当克拉拉这么问，爱丽丝又不回答了。 是不想回答？还是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如果没有维克多博士在你体内。你有他的记忆吗？” “有的。” 看来不是简单的二心一体，与倪克斯和克拉拉的情况不同。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是两个操纵系统轮流控制机体，各管各的；还是在意识和技艺层面上都进行了融合。” 随着爱丽丝不断拉近距离，长枪越来越难以发挥作用，克拉拉解除了大枪，切换鱿猩动力拳套进行招架、反击，只要打中一拳就能把爱丽丝轰进服务器机柜。 但打不中。 爱丽丝边躲避，边答道：“我记得关于芙兰的事，我们为了提高同步率，几乎成为二人一心的状态，即使分离之后也有影响，但也因此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 克拉拉的拳套被零距离的手炮轰炸，黑水晶的动力拳套表面出现碎裂。 不过，她却因爱丽丝的话陷入沉思。 不是替代而是二人一心，那自己和倪克斯是不是也能…… 【……不，这种事，我们还做不到。】 思绪到这里，倪克斯直接否认了。 【但交给我来处理，也许能行。】 得益于倪克斯驱动器遗物级的先进硬件，倪克斯有着比克拉拉更优秀的算力和头脑。 最为显著的例子，就是从第四天灾总裁那里萃取而来时间冻结，克拉拉完全无法活用这一能力，甚至可能因此杀死自己。 ……呼。 克拉拉长舒一口气，并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倪克斯。 交给你了。 “切换主控人格了吗？”爱丽丝问。 事到如今，爱丽丝肯定早就已经知道倪克斯的存在，既隐瞒也没什么意义。 虽然是同一具身体，但目光却变得自信，锐利。 “我就是你口中的钥匙，应该不用自我介绍了吧？” 倪克斯这么问，切换作战体的因子，变成了黑皮白发的独角恶魔。 “另外，我的意见和克拉拉一样……我不会让你去见芙兰的。” 倪克斯说着，冰蓝的滤镜覆盖了视野。 时间，被冻结了。 ———— 地下更深处的实验室。 并非新开发的区域，看那昏暗的照明和泛黄的墙体就能明白，这是颇有年头的设施。 “躲避没有意义，爱丽丝会找到我的。” 被泡在营养液中的湿件计算机，被芙兰放上了实验台，并连接上了各种输出设备。 周边，各式各样的仪器正在扫描着大脑。 芙兰却说道：“爱丽丝不敢在这里呼叫她的宝贝衣柜，没有外置武装的她，不会是克拉拉的对手哦。” 在芙兰看来，常态的爱丽丝还不到特级英雄的水准，克拉拉和倪克斯总有办法解决。 “你太小看她了，孩子。” 维克多的声音从周围的设备里传出来。 漂浮的大脑下方伸出神经突触与设备交换信息，高频率的生物电信号能隐约看到微光。 “别摆出老爹的口气。” 维克多继续说道：“就算是常态下的爱丽丝，她也不止这一种模式。” “那又如何？克拉拉之前萃取过爱丽丝的数据，她有什么本事都瞒不过倪克斯，和知根知底的对手交战……这要怎么输？” “没想到九年前的设备还能继续用。”维克多感慨道。 “毕竟我和温迪有在做保养。” 芙兰没有看着设备里漂浮的湿件计算机，自顾自地检查着扫描下来的参数。 “你以前对研究不感兴趣。” “我以为你死了，想要给你报仇，想要继续你的研究……我为你吃了很多苦。” 曾经的芙兰，对研究之类的事情并不感兴趣，虽然继承了优秀的头脑，却没有继承对科学的探究心。 或者说，那时候还没觉醒。 如果维克多没有因为“意外”死亡，那芙兰多半会成为一名普通的学霸JK。 至少不会有现在的高度。 “扫描完成……那么老爹，我要把你重新变成人了。” 这是一间秘密的生物改造实验室，曾属于维克多·丽芙卡。 第731章 : 第八十五章 血肉重塑 与其说是生物改造，不如说是从零开始为维克多·丽芙卡重塑肉身，有种修仙小说的感觉，但以这个时代的科学水平完全能够做到，生物打印早已成为现实。 毕竟大脑这个核心器官还在，那剩下的零件都是小问题。 为了能够还原当初的老爹需要提供基因。 这并不困难，甚至不需要去找什么遗物。 维克多以自己的基因创造了芙兰，芙兰的基因就是他优化过的基因，那反过来，用芙兰的基因就能给维克多博士重塑肉身。 “我研发的湿件计算机是特化过的大脑，虽然外观看起来没有差别，但和人脑还是有差距的，就这样把我塞回……” 维克多的话被芙兰打断。 “嗯，我都知道，会做适配。” “血肉苦弱。” “不准飞升。” 对付芙兰来说，授予肉身就能阻止老爹继续与爱丽丝结合，把老爹绑在自己身边也能弥补一下这些年来缺失的亲情。 在培养皿里，以芙兰自己的基因为原材料形成的血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又从湿件计算机抽血测试排异、调整。 芙兰在实验室内一刻不停地忙碌，维克多·丽芙卡想要阻止，但没手没脚的她也只能看着干着急，爱丽丝到现在都没有追进来，或许真的被克拉拉给拦住了。 原本稳坐幕后的自己被莫斯提玛揪出来，这出乎了他的预料，事实上事情在这之前就有些失控。 在此之前，英雄网络的预测总能让他们先行一步，对任何风险都能及时回避，可对于克拉拉的预测，似乎总不那么准确。 “孩子，你恨我吗？” 芙兰背对着湿件计算机，以另一个问题反问： “在我和理想之间，你有犹豫过吗？” “没有……抱歉。” 维克多·丽芙卡回答的干脆，但也紧跟着道歉。 “你倒是诚实，但也看看气氛啊？” 芙兰的声音不大，却满是哀怨。 “我不会在这件事上说谎，哪怕是到现在，我的理想也依然是脱离虚构的世界，穿过门，去真实的世界看看……但现在的你也是科学家……孩子，我们可以一起去。” “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我没准还有点兴趣，现在……阻止你实现那个理想就是我的人生目标。” 芙兰面前，肉球已经成长到能够看到骨骼和血管耳朵程度，照这速度，只需一小时就能长成一个完整的成年男性。 但还是太慢了 要是克拉拉撑不了这么久，让爱丽丝杀进来，自己目前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 “呐，老爹，你当初为什么把我做成了女孩子。” 芙兰已经知道自己被制造出来的目的。 是维克多·丽芙卡的替代身体，为了健康还是从婴儿开始养。 结果养着养着养出感情，才放弃计划当成了女儿。 那么，最初为什么会是女儿呢？ 哪怕是以当时的技术水平，也完全可以决定一个基因编辑的设计婴儿的性别，毕竟芙兰是完美的。 “嗯，好奇？”维克多答道。 芙兰这才转过身，看着维克多漂浮在营养液中的大脑。 “原来老爹当女孩子啊？” 维克多补充道：“准确来说，是想要体验未知的感觉，这是好奇心驱动。” “嚯，那现在体验到了吗？在爱丽丝体内？” “严格来说并没有，爱丽丝的性别只是外表和造型，机器人没有性别之分，她甚至没有……这样的概念。” 爱丽丝只是看起来是女性，然后挑选了与外表相符的行为模型。 仅此而已。 “哦。” 芙兰点了点头，又问道： “那现在，你有机会体验了。” —————— 时间冻结下，倪克斯拖着沉重的身躯走向爱丽丝。 【好重，简直像是拖了好几顿的负重在行动。】 即便让出身体的主导权，克拉拉也依然能感受到压力。 虽然在时间冻结的领域内活动，负担会很大，但相比其他不能行动的人来说，这就是个无限大的优势。 克拉拉都想象不到，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够消灭第四天灾的总裁。 接下来，只要取出爱丽丝的核心就算赢了。 时间冻结下的物体，都变得十分脆弱，哪怕是作为机器人的爱丽丝也一样，克拉拉的指尖轻松插入了爱丽丝的胸膛，并摸索到那块蔚蓝的八角宝石晶体。 取出。 倪克斯出手，事情就简单过头了。 复杂的刻面在宝石中心形成完美的十二射星光，清澈的像是碧蓝的海水，与时间冻结的滤镜色彩更是相衬。 【真好看……】 只是…… 这有点像魔法宝石。 这块就是多次进化后的原型核心，而伊芙利特和BB0027只进化了一次，二者之间的差距还是挺明显。 因为二人的交战，周围的机房被破坏得严重，倪克斯干脆带着爱丽丝的核心离开地下机房。 然后她才解除了时间冻结。 “呼——” 由于体力消耗大，连额头上都渗出了汗。 “累死了，交给你了。” 倪克斯不想承受这肉体上的折磨。 把仿佛刚跑完马拉松一样的身体交还给了克拉拉。 “这下是赢了吧？” 克拉拉用袖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等找到芙兰之后，再来讨论修爱丽丝的事儿。” 也不能让爱丽丝死在这里，她目前的身份还是协会的特级英雄，要是死在研究所那问题可就大条了。 【等等，为什么爱丽丝的核心还在发光？】 “咦？” 根据以往的经验，失去设备和动力的智慧核心会因失去能源而黯淡，可爱丽丝的核心依然在克拉拉的手心里忽闪。 “哪来的能量？” 不管是哪来的能量，这意味着爱丽丝还没有失去意识。 克拉拉瞳孔收缩，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喊道： “倪克斯！防毒面具……不，直接上呼吸机！” 原本应该看不见的纳米机械，在密度足够高的情况下，克拉拉的义眼也隐约能捕捉到一缕雾蒙蒙的灰影。 “爱丽丝还有这种模式？” 此时的地下室，爱丽丝只留下一副机械骨架。 “咳咳咳——” 及时戴上了倪克斯变出的呼吸机，克拉拉仍是咳出了血沫，铁锈味糊了一嘴。 “晚了一步吗？” 此时的爱丽丝，或该称之为“爱丽丝病毒”才对。 第732章 : 第八十六章 爱丽丝病毒 放弃实体，以纳米机械入侵敌人的身体进行破坏。 甚至魔法少女的魔力防护对这种攻击都无效，毕竟纳米机械缺少动力，只能根据气流方向调整风帆朝向活动，因此只要克拉拉呼吸就极有可能吸入。 正可谓是病毒式的袭击作战。 爱丽丝的身份毕竟是特级英雄“机巧天使”。 因为是“英雄”，所以平时不太用这种不太人道的作战方式。 可眼下克拉拉却逼得她解放了这样的形态，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种认可，好歹是把BOSS打到转阶段了。 最要命的是…… 【克拉拉，时间冻结恐怕不能用了。】 在克拉拉咳血三升的当下，倪克斯传来了个坏消息。 【克拉拉，我们无法只冻结体内的纳米机械。】 【在行动时也无法避免接触到更多纳米机械，就算是魔女形态也无法抵挡这种纳米病毒在体内的威胁。】 时间冻结不作用于自身，也就不作用于体内的纳米机械。 特级英雄？ 这等恶毒的能力简直可以去当邪恶组织的头领了。 “……现在该怎么办？” 克拉拉这么问，倪克斯当即将作战体切换成伊芙利特的机体。 那么，机器人就当真不怕纳米机械了吗？ 答案是否定的，甚至还更糟糕。 克拉拉体内噼噼啪啪地就开始冒火星子、冒烟，行为控制模块失灵，更别说进行反击，眼看着就要报废了。 “不行！我要炸啦！” 克拉拉发出哀嚎，还反问道：“我们不是萃取爱丽丝的数据了嘛？那直接调用她的……哦？！！” 体内的系统异常，让克拉拉的眼神变成了拉霸，瞳孔地震。 然而倪克斯拒绝了克拉拉的要求。 【不行，你的灵魂承受不住，不管是莫斯提玛那样的集群意识，还是爱丽丝这样需要大量同步演算的作战体，你目前都无法驾驭。】 “换你来也不行吗？” 【我可以，但你不行。】 【你能想象自己的感官分裂至成千上万的感受吗？】 【你的灵魂会被撕裂到无法修复的程度，到时候我就名正言顺接替你的身份，这样也没问题吗？】 那当然不行了！ 鉴于机体比肉体还糟糕，克拉拉做回了自己，但情况依然恶劣。 克拉拉开始流鼻血，视线也开始模糊。 这样下去就算不死也要失去意识了。 得先想办法阻止更多纳米机械进入，再想办法把体内的纳米机械清除。 【怎么清除？我们可没有微观层面的反击手段，你体内的免疫系统肯定搞不定，那简直就是铁球和GUNDAM的差距。】 在体内通电试试？ 克拉拉试着想办法自救。 纳米机械也是机械，强电流也许能击穿它们的元件？ 【不，那恐怕没用，又不能物理粉碎，这些纳米机械能忍受各种极端的环境，简直就是一群飘在天上的水熊虫。】 听着就糟透了。 【至少，这些机械还没有自我复制工厂的功能。】 就在克拉拉一筹莫展之际，一只漆黑的渡鸦从一旁的通道涌出，并化作漆黑的菌丝包裹住克拉拉。 【看来，我们的清道夫来了。】 “咦？！” 莫斯提玛的子体不仅严丝合缝地包住克拉拉全身，还开始从口鼻耳朵等部位进入人体，搜寻纳米机械的下落。 随着莫斯提玛的不断深入大脑，克拉拉甚至还听到了“请交给我们”、“我们会解决的”不断重复的幻听。 是莫斯提玛的子体在安慰自己，虽然这个子体的数量还不能进行直接的交流，但克拉拉明白它确实是想要帮助自己。 真菌的体积比爱丽丝的纳米机械要大，但又同属于微观世界，能够观测到纳米机械的下落，也因此能够捕捉。 莫斯提玛的真菌成了纳米机械的专业杀手，他们不断进入克拉拉体内的角角落落，执行着搜寻、歼灭的任务。 托了群黑之心的福，莫斯提玛的真菌部队没有后勤困扰，在克拉拉体内都能进行繁殖，让爱丽丝病毒无所遁形。 【帮大忙了。】 【嗯，如果纳米机械是GUNDAM，那这些菌丝就是怪兽吧？】 在倪克斯的调整下，克拉拉的免疫系统也对莫斯提玛放开限制，虽然身体被真菌种得到处都是，却始终没有攻击过彼此，甚至携手作战，加快对爱丽丝病毒的围剿。 与只负责侦察，对人体无害的纳米哨兵不同。 因为体积极小，甚至小于细胞，所以爱丽丝病毒具有切割细胞、穿透血管壁的能力，虽然动能不足但因为能持续性存在，不及时解决对人体的杀伤性便会极大，克拉拉还算凑合的自愈能力都招架不住，身为怪人所向披靡的免疫系统更是没打过这种硬仗。 虽然无法直接处理爱丽丝病毒，免疫系统却可以标记后呼叫莫斯提玛的真菌来处理。 “呼吸道清理完毕。” 【大脑也清理完毕了。】 “肺部清理完毕。” 【心室清理完毕，等待愈合就好了。】 莫斯提玛的子体和倪克斯相继传来捷报，先从关键部位开始清扫，然后才开始处理其他不那么关键的部位。 “呼，多谢了。” 然而在现实里，子体化已经作漆黑的真菌紧身衣，将克拉拉从头包裹到脚趾，原本的洋裙过于碍事，已经被倪克斯解除。 当然，胖次是有保留的。 体格娇小的克拉拉和紧身衣的相性很差，毕竟她没有可以被紧身衣凸显的身材。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呼吸，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能看到东西。 但眼下这些问题都不是重点。 得赶快去芙兰身边。 既然爱丽丝病毒扩散到了整个研究所，那芙兰也会有危险。 克拉拉跃步跳下楼梯，进入服务器机房。 爱丽丝的骨骼还跪在“倪克斯脑袋”的基座前方，那副耳机还挂在金属的颅骨上，但附着其上的纳米机械却消失不见，之前攻击克拉拉的只是少数，这意味着绝大多数个体都往芙兰那边去了。 毕竟，爱丽丝的第一目标从来没有变过。 【克拉拉，走这边！】 倪克斯在一处机柜的后方找到继续向下的暗门。 研究所地下的空间比想象中要深，甚至建筑风格都与上面不同。 【跑起来，爱丽丝病毒的密度在变高！】 通道内灰蒙蒙的，简直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 芙兰有危险。 只是普通人的她，呆在这样的环境下会怎么样？ 克拉拉简直不敢想象。 第733章 : 第八十七章 装入大脑 “芙兰！” 心急如焚，克拉拉冲进通道尽头唯一亮着灯的实验室。 芙兰·丽芙卡在这里，但已经痛苦地倒在地上，想来已经遭到“爱丽丝病毒”的入侵，用手帕捂着口鼻当一般病毒处理，但纳米机械显然比那更麻烦，手帕根本挡不住。 好在爱丽丝并没有要她的命，甚至感染症状都比克拉拉要轻。 至少目前…… 不，还是得尽快救治。 “莫、莫斯提玛！拜托了！” 克拉拉想让莫斯提玛的分身去救芙兰，就像刚才救她那样。 但这次，莫斯提玛的子体只是在克拉拉的体表蠕动了一下 ，却没有任何离开的反应。 怎么了？不想救芙兰吗？ 【笨蛋，菌丝的数量不足以救下两个人。】 倪克斯用小触手敲敲克拉拉，并解释道： 【芙兰的免疫系统可不会和莫斯提玛的真菌配合，会引发免疫系统的过敏反应，到时候就算能杀死纳米机械，芙兰的身体状况也不乐观。】 真菌感染也是会死人的。 “但芙兰看起来情况不妙……说到底，她来这边究竟是要做什么？” 蒙灰的实验室里弥漫着冷峻的气氛，每一寸空间都诉说着危险，各种设备和仪器都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陈旧。 泡在营养液中的大脑，在培养槽里繁殖成长血肉，看不见的纳米病毒，倒在地上意识不清的少女，组成令人战栗的恐怖片场景。 【看到这些还不明白吗？】 对于克拉拉的疑问，倪克斯只是叹道： 【她想要给老爹重塑血肉……或者说是复活？虽然，本来就只是诈死，但原本的肉身确实已经处理掉了。】 “额，你确定这是复活成老爹？” 虽然还未完全成型，但已完成的部分显然不属于一个成年男性。 “这看起来比我还年幼啊？” 【大概是知道爱丽丝在路上，所以赶时间。】 爱丽丝没有显出身形，可她却无处不在，脱离骨骼的纳米机械成了更加危险的存在。 不过，虽然没有很好的解决方案，但把实验室的排风扇开到最大功率，就能在一定程度上减轻爱丽丝病毒的影响，或许能让芙兰好受点。 “倪克斯，通风！” 【我又不是管家AI，温迪能控制的区域好像也不包括这里。】 虽然倪克斯这么说，但实验室的确实能感受到明显的气流。 蒙灰的感觉有所好转，构成爱丽丝身体的纳米机械被大量抽出，如此一来芙兰的情况至少不会继续加重。 “爱丽丝为什么不出现？她不打算交涉吗？” 从眼下的情况看，爱丽丝占据了优势，放倒了芙兰，却没有出面救走维克多博士的大脑。 【她的核心被你夺走了。】 爱丽丝的核心在克拉拉手上，虽然心智核心非常坚固，但也并非无法破坏，克拉拉等于捏着一张人质牌。 【而且，这个状态下的爱丽丝没有发声单元。】 “那谁还能交涉？” “克拉拉，芙兰的情况没什么问题，你不需要担心。” 有人出声了。 是泡在营养液里的，维克多丽芙卡的脑子。 湿件计算机。 “我知道那孩子为什么想要复活我，但眼下还不是时候……” 声音是从周围的仪器里传出来的。 “我会帮你们收集那个系列的遗物，拼凑出钥匙，等到门打开的时候，我会和芙……” 克拉拉没让她把话说完，打断道： “少来，等门打开你就跑了！你还会留下来陪在她身边吗？” 显然不可能。 他会在一次丢下女儿，润去他的理想世界。 克拉拉直接戳穿了维克多博士的想法，并继续说道： “遗物的事我自己能搞定，不需要你们的帮忙。” 随着排风扇的工作，实验室内的空气逐渐清静，虽然仍有残留的纳米机械，可相较于之前已经好了很多。 被排出去的爱丽丝病毒也不知道能否回来，如果不能，那连修复爱丽丝都是个问题。对于人工智能来说只要知音心智核心还在，机体永远都是次要的，随时可以更换。 “克拉拉，帮我……” 躺在地上的芙兰发出痛苦的呢喃。 她从喉咙里挤出这样简短的话语，没有包含很多信息，可对于克拉拉来说却已经都知道了。 芙兰要克拉拉替她完成接下来的计划。 那少女的肉体即将重塑完成，肌肤和毛发正在生长，接下来只要将湿件计算机放进去就完事了。 爱丽丝不可能干看着，她甚至试图控破坏周围的设备。 阵阵噼里啪啦的电火花从实验室内的设备中炸开，屏幕上失去信号，可泡在培养槽里的那具少女之躯，却没有停止成长的迹象。 她已经无法阻止克拉拉了。 “爱丽丝小姐，你已经没活了吗？” 克拉拉两指捏起心智核心，高举过头，对着实验室内的无影灯，照射下来的光线，透过核心折射出万千华彩，也洒在克拉的小脸之上。 她接着说道： “可惜，我也不懂生物改造。” 【把培养槽里的身体捞出来，把她的头颅打开，然后把湿件计算机放进去，最后再关上。】 倪克斯向克拉拉解释。 可光是把人脑袋打开这一步，就克拉拉都有点受不住。 【神经、血管之类的连接不需要你来操作，维克多·丽芙卡自己会解决这个问题。】 【毕竟他本人就是生物改造方面的专家，哪怕现在只剩这一颗脑袋，相关的知识储备也还是在的。】 克拉拉的小触手伸进比她自己都高的培养槽，就像是去饭店点菜时挑水产，触手缠着少女的后背，将她从培养槽中托了出来。 浅蓝长发的少女，很轻，看起来比克拉拉本人还要年幼，不过五官之中却能看出芙兰的影子。 芙兰是用自己的基因，为老爹重新打造了这具身体。 那么这下谁是父亲，谁是女儿？ 曾经的芙兰给克拉拉看过维克多博士生前的形象。 那是位面容清秀、优雅的蓝色长发公子哥，和芙兰一样，光看外表根本看不出是个搞科研的。 不过，那倒是与眼前的少女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接下来，克拉拉就要把这位少女的脑袋切开。 ……真、真的要这么干嘛？ 克拉拉咽下一口唾沫。 自己又不是医生，开颅手术什么的…… 【我来。】 小触手尖端的手术刀，沿着少女的额头划拉了一圈。 “咦！？” 头壳掉下来，碗大个疤。 第734章 : 第八十八章 赢家的条件 克拉拉手忙脚乱地从维生装置里捧出湿件计算机，然后轻轻放进了揭开的头颅，并重新盖上头壳。 伤口很快愈合，只留下一道宛如圣痕的浅疤。 整个“手术”过程多亏“祈祷之手”，她才没有手抖出差错。 实际上，她本人已经因为精神高度紧张快要崩溃了。 “哈！！” 完事儿之后才用血淋淋的手拍着胸脯，坐在芙兰身边大喘气，额头上全是细小的汗珠。 【没有大脑的身体根本不算是活着，也不能算是人。】 【准确来说，你是把她给救活了。】 虽然这么说，但被装进身体的维克多·丽芙卡并没有起身活动的迹象，只是在地上抽抽、翻白眼，他……她为了活命肯定需要连接神经和血管，否则连维生都会成问题。 而这一过程似乎要花点时间。 “这、这也吓死人了。” 克拉拉心有余悸地保持着距离。 “多谢。” 芙兰的感染症状看起来好了许多，她在克拉拉身边坐起身，然后捧着克拉拉的脸颊，还凑上来亲吻了一口。 但严格来说，这一口是亲在了莫斯提玛上。 “克拉拉，是我们赢了。”芙兰说道。 意识到自己失败的爱丽丝，似乎也放弃了继续进攻，所以芙兰才没有了什么负面的症状。 “你先看着你爹，我也去把爱丽丝恢复一下。” 克拉拉说着看向自己掌心的心智核心，然后起身离开实验室。 爱丽丝的金属骨架还在服务器机房那边跪着，但没有纳米机械，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它修好，实在不行就用芙兰自己开发的机器人当身体凑合一下。 也不知道是被排风卷走了，还是怎样，沿途灰蒙蒙的“浮尘”消失不见，目前就显得很干净。 “咦？” 然而回到机房的克拉拉，却看到爱丽丝已经盘腿坐在了那里。 扩散出去的纳米机械回到了她的骨架上重新附着，看起来有点呆滞，胸口弹出了心智核心的仓盘，正等着克拉拉将其放回去。 是我们赢了。 克拉拉对着心智核心这么说，通常来说，这种状态的心智核心是什么都听不见的，但总觉得爱丽丝这么独特的心智核心，没准依然能听见…… 毕竟，她到现在都还在发光。 克拉拉这才将爱丽丝的核心放核心仓。 仓盘缩回体内，合上盖板。 爱丽丝的身体也表面重新浮现蔚蓝的流光。 然后她手扶着基座站了起来。 与之间相比也不是完全没有变化，她整个人看起来消瘦了不少。 不管是在克拉拉体内的围观战场，还是被排风扇吹出去的那部分，都多多少少消耗了作为基本单元的纳米机械。 “唉……” 结果她站起来就唉声叹气。 “维克多博士是我们的精神领袖，但就算他不在……我们要做的事情也还是没变。” 要做的事情，显然是继续收集倪克斯的零件。 “我不明白，爱丽丝小姐也想要去现实吗？” 在克拉拉看来，爱丽丝和维克多的理想是不同的。 她更像是一名纯粹的英雄，并以净化英雄业界作为理想。 “我想要整顿业界，这确实不假，但我和维克多博士的理想是杂混着的……我们多年来二心一体，不分彼此，我从他那边学习人性……他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不可或缺的另一半。” 刚完成重组的爱丽丝，其语言模块似乎有些故障。 “你这话听起来，简直就像是要当芙兰的后妈一样。” 克拉拉忍不住吐槽，爱丽丝却没听明白似地歪着头。 家庭的概念对AI来说可能有些遥远。 —————— “怎么样了？” 克拉拉回到了实验室。 这里还是一片惨状，设备因为爱丽丝的攻击都报废了。 不过维克多……酱已经靠自己站了起来，芙兰也脱下自己的白大褂，将两只袖子横系在前者胸前，算是给自家老爹临时做了套露肩的连衣裙。 “还好，终归是我们赢了。” 芙兰是发自内心地心情舒畅。 至少克拉拉已经许久没在她的脸上看到这样放松的表情了。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她们？” 克拉拉指的是爱丽丝和维克多·丽芙卡。 芙兰瞥了眼爱丽丝，答道：“我是不会把老爹交出去的，她要和伊芙利特一起留在这个……家里。” 破坏老爹的理想，芙兰是铁了心要这么做的。 克拉拉提醒道：“根据爱丽丝的说法，没有维克多博士这个重要零件，她就不完整……”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芙兰不满克拉拉替爱丽丝解释，还说道： “根据之前的底线协定，你们要互相保守彼此的秘密，在此基础上争夺倪克斯的零件……但这次你们输了，所以老爹得留在我这里！” 或许是老爹在自己身边的原因，芙兰的语气之中隐约带着些许的无理取闹和撒娇。 “你也没办法把她一直留在身边吧？她要是想跑，真理之门的人赶来你也拦不住……甚至你本身都有可能被抓走。” “克拉拉~获胜的方式可不止有只有武力。” 芙兰把手搭在身高只到自己胸口的老爹头上。 “就像‘洛基’对你做的那些事，我手上也握着他的把柄，如今已经知道了这么多，除了把我灭口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就算他们要这么做，我在那之前就可以把所有的真相打包发给管理局。” 然而芙兰越自信越容易翻车，克拉拉急忙劝阻。 “芙兰，你快别说了。” “……我有一个建议。” 爱丽丝在此时开口了。 “我们可以分别收集遗物，但不能对对方手上的遗物出手，等钥匙的零件全部集齐时再来分出胜负，如何？” 由于克拉拉和芙兰都不准备配合，所以爱丽丝也不再说什么，把所有遗物都交给克拉拉来寻求合作了。 “到时候，谁赢就所有遗物？” 克拉拉这么问，爱丽丝点了点头补充道： “除此之外，也要把维克多博士也要还给我们……” “老爹是我的东西，是你们该还给我才对！” 显然，芙兰对爱丽丝还是没什么好感。 她这后妈大概是当不成了。 “可以，但我们也有条件。” 克拉拉看向爱丽丝，并指着自己说道： “你得想办法让我也加入英雄协会。” 第735章 : 第八十九章 爱丽丝的理想 克拉拉提出条件。 爱丽丝在这个条件上提出了新的条件。 她面无表情地说道：“可以，但你得先通过上级英雄的晋升考核。” 这倒是可以理解，走后门也得有个过硬的实力，否则进了协会也没人服气，那个组织可是相当“不团结”。 以高层的特级英雄为派系互相使绊子，名义上的协会会长根本不管事，缺少一个能真正主导方向的领导者。 恐怕也不可能有这样的角色，在如今的行业模式下，英雄基本不可能形成团结的组织。 当然，邪恶组织那边也同样做不到。 “我知道了。” 克拉拉接受了爱丽丝的条件，又问： “……你们现在有多少遗物？” 即使双手各算一件，克拉拉手上也只有左眼、心脏、左右手、头颅和倪克斯，六件。 不确定倪克斯是什么器官，在腰部可能是肠胃或是肾脏？ 爱丽丝想了想答道：“十三件，包括坐标移动的。” “哈？比我们多一倍！” 差距过大，以至于克拉拉都不需要掰手指。 爱丽丝点点头，说道： “所以，我的这个条件对你们很有利。” “倪克斯全CG收集”之后再来决定归属权，即使克拉拉什么都不做，之后也有机会把真理之门努力收集的所有遗物都拿回来，简直是躺着就把钱给赚了。 克拉拉这么想，倪克斯却是坚决反对摆烂。 【不行，什么都不做必然失败。】 嗯？ 【利用十三件遗物挖掘出的技术，就开发出了伊芙利特这样让人感到棘手的机体，还有坐标移动这样方便脚底抹油的技术。】 克拉拉的优势是能直接使用那些遗物，但真理之门拿回去开发一下也能从中挖掘出有用的技术，实力必然会进一步提升。 【如果不想办法抹平差距，等待我们的是必然的失败。】 虽然这么说，但对倪克斯来说。 不管谁输谁赢，最终被拼凑完整的日子总会到来的。 到时候会“开门”还是怎样，现在的倪克斯并不清楚，但她却隐约希望那一天能够晚点到来。 “我们也不会松懈的。” 克拉拉看向芙兰，叮嘱道： “……有危险就让温迪联系我们。” “不会有危险的，你们今晚都走吧~哦，把阿历克斯也带走，他还被人盯着吧？送他回美梦魔女……” “啊？哦……好的……” “克拉拉。” “嗯？” “谢谢你。” 震惊，芙兰居然没有要求自己留宿。 莫非自己只是老爹的替代品，有了亲爹之后就不重要了吗？ 【之前被留下来想走，现在被驱赶又想留下来了吗？】 不，倒也没有想要留下来。 只是…… 克拉拉自己也说不太清楚，有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夺走的感觉。 爱丽丝也没有意见，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姑且是把对维克多博士的争夺，放在了集齐钥匙之后。 虽然，只是把炸弹爆炸的时间往后推罢了。 ………… …… 城市公园的咖啡厅。 “……爱丽丝小姐，为什么还单独把我约出来？” 阿历克斯由赶来的莫斯提玛送回地下花园。 爱丽丝则把克拉拉带到了他们的老地方。 芙兰和维克多博士不在，克拉拉感到气氛更加尴尬，虽然划定了一条底线，但摊牌的二人目前还是敌对的状态。 换句话说，继续像之前的试探已经没有必要了。 “只是有些事需要说明，我现在只有之前的一半。” 爱丽丝这么说，但依然保持着伴咖啡却不喝的习惯。 “维克多博士，是‘我’保持感性和人性的一半，是如今的爱丽丝必要的零件。” 克拉拉挠了挠面颊，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额，这个之前说过了，失去维克多博士会有什么后果吗？” 爱丽丝问道：“你看过我的备份了吧？” “额，嗯。” 爱丽丝的表情，确实比之前要更冷漠一些。 “你觉得，只是被输入行为逻辑的旧型AI，在被替换到心智核心之后，会如何理解自己的过去？” “额，不知道……” 这么回答明显不是爱丽丝想听的，克拉拉也动了动脑子。 “心智核心爆炸让你产生了主动思考的自我，因此开始思考那套行为逻辑的合理性？” “不，这种事没有思考的必要，哪怕是站在常人的角度去考虑，我被灌输的英雄逻辑也是正确的……只是保护民众、打击犯罪、伸张正义这些基本的道理。” “啊，哦……确实很简单呢。” 克拉拉应答得支支吾吾。 毕竟要让旧型AI当英雄，就不能立什么弯弯绕绕的规则，自然是最标准的英雄行为，在需要进行判断的时候做出正确的抉择。 然后在每次行动中，由仙境智造的训练师再根据实际情况，对爱丽丝的行为模型进行优化，慢慢减少错误。 让阿历克斯乐此不疲的，正是这“调教”的过程。 爱丽丝继续说道：“在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之后，真正让我感到困惑的，是这套如此简单的标准许多英雄都达不到。” 克拉拉大概明白她想说什么了。 “是呢，大部分英雄在出手之前都需要考虑很多。” 原来是这样，英雄的行为逻辑对爱丽丝来说是“生命”的起点。 但就是这样被她奉为信条的行为逻辑，对很多英雄来说，都是要放在后面考虑的内容。 “英雄已经不像英雄了。” “确实……” “克拉拉，你觉得这样的业界是正确的吗？” 为什么要问我这些事情啊？她不会拿我当同志吧？ 【这不是个好机会吗？】 【维克多·丽芙卡不在她的体内，她确实是缺失的，但反过来说也就没有和真理之门绑定在一起的必要性了。】 【毕竟，她又不打算去门的另一边。】 策反爱丽丝？ 但是，有这么容易嘛？ “虽然你说得有道理，但在绝大部分民众的心目中，英雄的形象还是非常正面的吧？” 本性不重要，重要的是英雄这个群体象征的意义。 “我当初呢，也是憧憬着你所描述的那种英雄，希望能进入英雄公司成为一名正义的伙伴。” 当时的自己还是单纯的白纸。 述说起过去的克拉拉抹抹冻红的鼻头，看着杯中的热牛奶。 或许现在的自己看起来也还是白色，但肚子里已经墨墨黑了。 就像鱿鱼一样。 【不，本来就是鱿鱼吧？】 第736章 : 尾页 维克多·丽芙卡的研究所。 它原本的主人回来了。 虽然已经作为遗产过继给了唯一的继承人芙兰。 但名字都还未能变成芙兰·丽芙卡的研究所，知道维克多的人们，还是将这里当成是纪念那位人工智能的先驱的故居。 对芙兰来说，只有取得比维克多博士更高的成就，才有可能把这里的名字换掉。 不过，那种事如今也不重要了。 半球形的建筑最顶端，有一间玻璃圆顶的阁楼，虽然中枢城有气态穹顶盖着，但这里还是像模像样地放着一台天文望远镜。 两名少女坐在这里，并未开灯，抬头欣赏着一览无余的天穹。 没有高楼大厦遮挡的大片天空，正是市区少见的景色。 “维克多博士，你准备怎么办？” 长角的恶魔伊芙利特，低头看着可能不足一米的小萝莉询问： “你留在这里没问题吗？” 被女儿授予肉体的维克多·丽芙卡，她的面前是自己的副本的投影。 但这位蓝色长发的年幼萝莉，只是仰望着模拟的夜空。 “当然有问题，要是没有我，爱丽丝的心智核心会出问题。” 爱丽丝并不是那么稳定的存在，维克多博士这个零件，对她来说是必要的，这也是爱丽丝想要夺回博士的理由。 “原型核心过度进化的弊端……吗？” 伊芙利特像这样嘀咕着，又问道：“我是你九年前的备份，所以不太清楚你这些年的经历，但……原型核心的实验失控，真的是我们的责任？至少在被备份之前，我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打算。” 伊芙利特这么问，维克多只是摇摇头。 不明含义，但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那种事不重要，除了实现理想之外，其余的事都毫无意义。” 虽说虚构的世界怎样都好，但现在还是想要知道。 到底是什么原因改变了想法？ 如果维克多并不是凶手，又因为什么原因让她背起了黑锅？ 伊芙利特抱有这种程度的好奇心。 虽然她这么想，却碍于维克多散发的“不要再问了”气压没有继续追问。 “既然爱丽丝需要你，你还想继续留在这里吗？” 维克多有这个意思，那芙兰并没有留住对方的办法。 或许协会会损失爱丽丝的位置，或许真理之门的存在会被公开，但唯独离开，芙兰是阻拦不了的。 可即便如此，维克多仍是说道： “不过，只分开一段时间还是没问题，就当是放个假……我应该陪陪那孩子，哪怕只是弥补一点也好。” 即便是到现在，维克多依然认为理想高于一切。 “陪孩子吗？” 伊芙利特重复着维克多的话，后者却又说道： “等我走之后，她就交给你了。” “……” 伊芙利特算是被下了命令。 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方向传来，想也知道是谁，伊芙利特的投影便直接消失回避，只留下维克多独自坐在那抹苍白的虚假月光之下。 “老~爹~” 扭头望去，穿着睡衣的芙兰正带着极好的心情蹦跶上楼，她手里还端着温迪热好的牛奶和点心。 “原来在这里，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干什么？” 她搬来一张小桌子，把带上来的点心放在维克多面前。 “大晚上吃点心，肠胃负担会很重，也容易发胖。” “别对我说教，我对自己的健康状态有把握。” 维克多摸了摸额头，她被女儿弹了脑门。 芙兰继续说道： “温迪正在收拾克拉拉和爱丽丝交战造成的破坏，不过服务器机房那边想修复没那么容易，我这次也算是损失惨重了。” 嘴上这么说，可脸上的笑容却一刻都没有停下来。 相比今天的收获，这点程度的损失根本不算什么。 她还不由分说地抱起维克多，然后坐在了沙发椅上。 情急之下，为了缩减肉体生成的时间，芙兰替维克多选择了比克拉拉更年幼的姿态，因此不用多少力气就能抱起，可谓身轻腰细。 “唔？！” 维克多还有点不习惯。 虽然她多年来一直用爱丽丝的外表示人，但机体与人类的肉身还是有区别的，女性外表的机器人，说到底也只是机器人而已。 尤其是在触觉反馈方面，这更真实的触觉反馈，以及与女儿之间倒过来的关系，都让维克多感到尴尬。 芙兰的指尖缠绕着老爹柔软的幼发，轻声道： “怀念吗？老爹，你曾经总会在这里抱着我，看着这片虚假的天空……虽然根据你的理论，虚假的恐怕不只是这片天空。” 现在的芙兰若是坐在维克多的腿上，后者没准会发出惨叫。 毕竟芙兰的身材很棒。 “这不只是理论，我曾经接触过完整的钥匙。” “倪克斯？”芙兰问。 “你们这么称呼她，只是因为世界树科技的开发代号？” 倪克斯驱动器的代号是NIX-01。 “哦，难道老爹知道她真正的名字？” 芙兰对倪克斯的身份确实好奇，虽然真理之门和老爹都称呼她是钥匙，但从这些零件的形式来看，应该是一具高度仿生的机器人？ “名字恐怕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身份。” 然而维克多却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引导着说道： “孩子，想象一下，如果我们的世界只是虚构，那身处真实的人该如何了解我们的情况？” “……没有办法直接观测吗？”芙兰问。 “不行，不同维度之间无法直接观测，我们也无法观察二维或是四维的……当然，这个虚构的世界可能并不存在别的维度。” “所以，倪克斯就是从真实世界来的调查员？结果却被这个世界的人给拆了？” 芙兰这么问，拿起一块柔软的糯米糕送入口中。 “差不多，就像我们会把无人机送进暗域查看一样，真实世界的人们也会准备类似的机体来确认这个世界的情况。” 维克多也被塞了糯米糕，整块糕对她如今的小嘴来说太大了。 因此咀嚼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她是探针，而探针是一定会被抽回去的。” 倪克斯无法决定自己回去的时机。 当她被彻底修复，就会从这个世界抽离，而那就是开门的时机。 “虚构的我们穿过门会变成真实的吗？”芙兰问。 “不知道，所以才要去尝试。” 维克多·丽芙卡，正是将自己的全部都堵在了这样的未知之上。 （第八卷 完） 第737章 : 序章 “哈，圣诞节就要到了。” 【在那之前是圣诞夜，嗯，明天。】 “我该怎么办啊！倪克斯！” 【你要是想和我过也不是不行。】 “那不就是独处嘛！！” 距离圣诞夜仅剩一天。 街头巷尾这圣诞节的气氛却没能给克拉拉带来喜悦，她甚至都不敢去公司上班，毕竟芙兰、南宫希望都在，甚至莫斯提玛都可能来。 明天到底该和谁度过圣诞夜，成了克拉拉不想面对却又难以逃脱的巨大难题。 【为什么要困扰？受欢迎的人是你，她们没能让你作出决定，不就代表着没人对你有真正的吸引力吗？】 不是这么说的吧！ 虽然，克拉拉能听出倪克斯是在刺激自己才这么说的。 【那么，你能作出选择吗？】 我…… 我只是不想让她们任何人因为我受伤。 【真是有够渣的，你是红灯区的牛郎吗？】 对于这样的揶揄，克拉拉还不了口。 “老哥，该出门了哦？怎么还不起来？” “洛基”的骚乱并没有很多人知道，至少露西娅对这几天的事儿浑然不知，她更在乎圣诞之后回老家的事儿。 芙兰给莫斯提玛准备了变成鱿鱼怪人史奎尔的药水，只要喝下去就能让他的拟态能力定向，并且在拟态时保持得更加稳定。 “唉，我起来了。” 虽然暂时不需要接委托，但这个班还是要上的。 洗漱过后，克拉拉跟随露西娅一同离开宿舍，穿过两条马路前往美梦魔女的地下花园。 由于克拉拉今天磨磨叽叽，到公司时芙兰和神威都已经到了。 “哟？怎么还迟到了？” 芙兰的精神面貌可谓是容光焕发，找回老爹的她已经没有了所有的束缚，整个人如同脱缰的野狗般无拘无束。 她甚至每走一步都要蹦跶。 “稍微有点睡过头了。”克拉拉试着解释。 “昨天辛苦了！但别松懈！今后我们还要继续与真理之门做斗争！争取早日将倪克斯的零件集齐，然后彻底粉碎她的理想！” 这也太有干劲了！ “前辈，今天的芙兰小姐好奇怪哦。” 就连露西娅都这么说。 除此之外，Ps·ycho和阿历克斯也依然住在地下花园。 只是后者面对克拉拉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阿历克斯先生，抱歉昨晚没有亲自送你回来~” 克拉拉主动上前搭话，他还躲闪着视线。 “没事，有莫斯提玛小姐在……那些人也不敢对我下手……” “你那是什么反应啦？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不打算找我问问，关于那个人要我做的那些事吗？” “那又不完全是你的错。” 在阿历克斯看来，克拉拉还没有找他问罪。 在“洛基”引发的事件里，他并不是毫无过错，替秘密与他接触的爱丽丝当了眼线，他甚至都不知道后者的身份，就提供了不少关于克拉拉和芙兰的情报。 考虑到克拉拉的英雄身份，他其实违反了相关的保密条例，是要被追究法律责任的。 但仔细想想…… 爱丽丝要芙兰的情报纯粹只是出于对女儿的关心？ 虽然阿历克斯应该被追责，但他已经吃了不少苦头，为了避免克拉拉通过阿历克斯查到自己的身份，自称“洛基”的爱丽丝把阿历克斯的情报透露给了那些看中他专利技术的恶棍，并将他绑架走了。 不过得亏旧型爱丽丝人偶两次救他一命，阿历克斯才从那些恶棍手上逃脱，克拉拉觉得没必要太过苛刻。 【不，惩罚还是有必要的。】 诶？ 【不是为了你，是为了他自己能好受，就想一个吧？】 阿历克斯毕竟是长期蹲在屋里不出门的技术宅，还保持着一丝不染的纯真，虽然用这个词形容一个接近中年的胖子有点不合适。 “阿历克斯先生是义体整备的技师吧？” “嗯，别看我这样，但手艺还不错。” 克拉拉捋着下巴思考了一下，并组织了一下语言。 “其实……我有一位家人需要一双义足，有推荐的吗？如果帮忙进行植入手术就更好了~” 家人指的是老爹的事儿。 只是不能告诉阿历克斯太过详细的内容。 “克拉拉小姐的家人……唔，我就不多问了。” 阿历克斯没有拒绝的道理，能够帮上来赎罪确实能让他好受点。 他顺势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大概是有多少预算？什么类型的义肢？机械的？军用的？最近新出的军刀义足一脚就能踢穿40mm厚的钢板……” “我家人又不是改造怪人，怎么可能用军用义体啊？仿生的。” “仿生义肢是很贵的哦？何况是一对？” “百万够吗？”克拉拉问。 “唔，那倒是勉强够了。” 诶，居然只是勉强嘛？ 克拉拉手上突然有了一大笔钱，自然想给老爹把双腿的事解决，让他能从轮椅上重新站起来。 克拉拉出生在地球的乡下小镇，家里很穷，先进义肢的费用根本不是这样的家庭能够负担的，普通的机械假腿又很容易损坏。 神渊的出现，让医疗服务成了富人才能享受的奢侈品。 这年头便宜的义肢都需要十几万，义肢还不是装上就能一劳永逸的玩意儿，后续保养也都需要钱。 之前他们家是负担不起的，甚至去贷款也很困难。 就算入职邪恶组织也没办法养活一家人，所以他们兄妹的打算是等露西娅也参加工作之后，再想办法来搞定这笔钱。 但克拉拉最近飞黄腾达，膨胀了。 手握百万巨款的克拉拉，甚至敢找阿历克斯推荐昂贵，但装上后看不出区别、甚至能反馈触觉的仿生义肢…… 但也只是勉强够用，毕竟仿生义肢都是个人定制品。 用倪克斯的话，百万看起来很多。 丢在中枢城都不够郊区的首付。 阿历克斯捻着下巴，继续问道：“嗯，仿生义肢的话新月科技的锐健系列比较有性价比……对了，家人是男性还是女性？” “成年男性。”克拉拉答道。 “嗯，挺好，男性的义肢比较便宜。” “为什么？” “同样的技术条件下，把体积做小往往更困难。” 做得小也是需要技术力的。 不过这新月科技，克拉拉总觉得在哪儿听过？ 第738章 : 第一章 前一日 克拉拉还在鱿脑里挖掘，倪克斯已经操纵着小触手从她的口袋里摸出钱包，然后从中抽出一张名片。 【之前被‘嵌合物’袭击的医疗器械公司。】 名片上的名字是周哲。 职务为研发经理。 哦，那个戴眼镜的精英社畜。 “毕竟之前帮了他们大忙，或许可以拿个内部的友情价。” “嗯，圣诞节之后也找他咨询一下吧。” 虽然有了点小钱，但能省则省。 如果能拿到内部价的便宜义足，再让阿历克斯免费帮忙安装、调试、保养，那至少能省下个十几万来，克拉拉可没道理拒绝。 “克拉拉，快来帮忙！” 扯着嗓子的招呼声。 克拉拉回头望去，是芙兰和南宫希望在冲自己招手，她们面前摆着箱子，里面露出的是……红白相间的布料。 “那你先去忙吧，等我确定了义肢再来麻烦你。” 阿历克斯点点头，也说道：“行，我会帮你留意一下最近的义肢，不过你家人要是想装军用义体的话，喷射推进义足也……” “不用！！！” 克拉拉把阿历克斯赶回了他的房间。 然后才回头看向芙兰和南宫希望。 “你们在折腾什么呢？” “装饰一下公司~” 芙兰是这么说的，但南宫希望却拿出一条圣诞老人风的连衣裙。 “也装饰一下你自己，克拉拉。” “诶……” 克拉拉不情愿地拖着长音，还问道： “最近又不展开英雄活动，这打扮成圣诞老人给谁看啊？” “给我们看，不行吗？” 南宫希望笑嘻嘻地贴上来，还说道：“让妈妈高兴一下吧~” “你又不是妈妈！” 虽然克拉拉的魔法少女姿态确实用了神威的因子，但在没有变身的平时，和南宫希望可没有半点儿的血缘关系。 “而且你自己怎么不穿呢？” 南宫希望手抵着自己傲人的胸口，反问： “嘿，你看我穿得下嘛？” “变成神威不就好了！” 克拉拉不情愿，但说到底她穿什么衣服可不是自己说了算。 克拉拉身上的衣服化作像素开始重组。 “喂！！” 倪克斯只是看了眼圣诞节的服装，都不需要萃取就能通过其他衣服的数据生成这件无袖的圣诞衣裙，膝上的裙摆让克拉拉感到身下凉飕飕，纤薄的布料也很让人不安，克拉拉不住地扭捏着。 “这衣服也太糟糕了吧？！” 克拉拉的耳朵尖儿都发红了。 只不过材质稍做改动，依然是鱿鱼膜般的光滑面料。 【圣诞限定皮肤，也不错嘛~】 “哦！圣诞克拉拉真可爱！” 突然就被南宫小姐抱住，顺便汲取魔力。 “今天还不是圣诞节，穿这身还太早了吧？至少等到明晚……不，后天再穿？否则，我之后也没办法帮你们布置公司嘛~” “你去画你的漫画，能整个圣诞番外出来也不错哦~” 被南宫希望抱着揉来揉去的柔鱼少女起了逆反心态，顿时嚷嚷。 “我要让漫画里的神威也穿这身衣服！” ———— 同一时间。 西格玛英雄公司，会议室。 “关于明天开始的圣诞企划，我认为还是保守一些，以午夜电台的嘉宾身份和粉丝互动比较好，所有人都参加的话，西斯塔承受的压力也会小上许多。” 绪方达摩在会议上谨慎地发言。 眼下，西格玛系列的处境仍不乐观。 西斯塔再度被别有用心之人怀疑性别，不适合继续单独活动，而露面的活动也同样有风险，所以绪方达摩采取了保守的策略。 不过，她不确定这种企划能不能通过制作人S的最终审批。 制作人S也是揉着睛明穴，看起来很疲劳。 “……达摩，越是藏着掖着就越容易遭人怀疑，我们需要做点什么来证明那孩子是男性。” 虽然这么说，但绪方达摩确实没什么办法，只是反问：“可是要怎么证明？难道找美梦魔女让Ps·ycho再来直播更衣？” 制作人S甚至想让西斯塔彻底变成少年，被美梦魔女的芙兰·丽芙卡指着鼻子怼了一顿，这个做法在公司内也没了市场。 其实，就算他一意孤行把西斯塔变成也不靠谱。 变成男性后，受到男性激素影响很可能导致第二性征发育，西斯塔如今的纤细体格也无法保证，久而久之，没准连纯白风暴的外骨骼装甲都穿不上去。 说到底…… 西斯塔之所以作为少女出厂，正是因为少年无法满足这标准，如果这事儿有这么好解决，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般田地。 蓝发兔娘也推了推眼镜，说道： “鉴于网络上质疑的声音太大，如果不是以直播的形式，仅仅上传一段视频或是一些照片，根本不足以给幺妹证明……但依靠替身直播也有风险，容易被抓住漏洞。” 说到底，假的就是假的。 被这么多眼睛盯着，事到如今想要掩盖又谈何容易？ “唉，已经没办法了吗？” 制作人S瘫坐在椅子上，仿佛是被抽干了力气。 “如果公司破产，你们几个还打算继续当英雄吗？” 被这么问，红赤将星倒是没有任何迟疑地答道： “……当然，我们没有被灌输成为英雄之外的生存方式。” 制作人S摇摇头。 “那种东西本来就不该是被灌输的，你们也有权利去寻找自己的道路，不过非要当英雄……可能会比较困难吧。” 作为公司掌舵者的制作人S都主动提起这件事，悲观的情绪顿时压在了会议室内的每个人肩上。 “现在讨论破产还早。” 西斯塔虽然低着头，但声音却还算响亮。 “我们还有一张牌可以打，但需要克拉拉帮忙。” 提到克拉拉，蔚蓝骑兵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第五人吗？” 西斯塔点点头，答道：“在阿拉克涅歼灭战时，曾一度成为话题的‘西格玛五号战士’，如果她能够正式出道的话。” 这时候增加新人也未必能够救场，但却是值得一试的方向。 最差也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那就走吧。” 制作人S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礼貌戴上。 “去美梦魔女。” 第739章 : 第二章 有条件援助 （上） 临近中午。 切西娅小社长前脚刚走，后脚来了客人。 是西格玛公司的四人组加上制作人S和绪方达摩，结果为首的制作人S就像摇滚吉他手一样，见到克拉拉就准备来一次突然的滑跪。 “啊？等等！” 面对这位进来就下跪的西装男，克拉拉慌张地迎上去。 “艾斯先生您在做什么呢！快起来！” 她哪受得起这样的大礼？ 因此在对方彻底跪下去之前，就用双手托住了对方的膝下，一双小手像是固定在空气中，制作人S感觉自己仿佛跪在凳子上。 就算外表是小女孩，内核也依然是怪人。 单手举起成年男性都轻而易举，何况是用双手去托。 于是，情况就变成了制作人S半跪在克拉拉膝盖上的诡异情况，如果克拉拉此时站起来，或许能把制作人S捧起来。 当然，不会那么做。 “……那个，还是先说说你们遇到的麻烦吧？好嘛？” 制作人S做到这份上，克拉拉只好听听她要说什么，有什么要求。 但不管说什么，给西斯塔做变性手术这种事儿肯定是要拒绝的。 就算所有人都接受，主刀的芙兰也不会答应。 不过，能让这位总是秉持着优雅的笑面绅士如此失态，想必西格玛英雄公司的经营情况，已经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了。 虽然克拉拉也为她们感到遗憾，可真正走到绝路的时候，接受倒闭的现实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唉，先进去聊吧？” 虽说英雄公司之间都是竞争关系，但好歹也有过这么多往来，即使看在西斯塔的份上，克拉拉也不好把他们赶出去。 花园内的廊桥会议室。 “所以，是想在联动上再赌一把？”克拉拉问。 她不确定自己现在的人气能不能帮上忙，这段时间她也没怎么接受委托，在快节奏的中枢城，如果不能一直保持在大众视野里，很快就会失去流量和关注。 毕竟值得关注的少女英雄有很多，也不差克拉拉一只。 “不，我们是想请你作为西格玛系列的五号战士出道。” 克拉拉还没反应，芙兰已经叉着腰不满地嚷嚷起来。 “上来就下跪原来是想要挖角哦？你觉得这么做，我们就会把克拉拉让给你嘛！别做梦了！” 说完还像炸毛猫似得用喉咙发出咕噜噜的低吼。 神威虽然没有表态，但也把克拉拉揽到身后摆出拒绝的态度。 “额，你误会了。” 制作人S急忙站起来，还眯起眼解释： “之前，克拉拉妹妹穿着露西娅妹妹制作的魔女装甲，在阿拉克涅讨伐战中有过惊艳的表现，所有人都在猜测她的身份，但没有任何消息……唯一的线索，就是用了我们西格玛公司的卫星。” “原来如此，所以你们就打算借这个神秘的五号战士热度，再续一波命……但克拉拉不可能一直当这个五号战士，这点你们应该是明白的吧？” 芙兰这么提醒，南宫希望也附和道： “配合你们演几出戏码是没问题，但常驻不行，这孩子工作平时就已经很忙，让她兼职两个英雄，我觉得有违人道。”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克拉拉平时就在打几份工了。 不仅是美梦魔女的台柱英雄，同时还是耐特梅尔的卧底部部长，更是《魔法少女克拉拉》这本热门漫画的作者。 当然，卧底的身份南宫希望还不知道。 如果这会儿再兼职西格玛系列的追加战士，克拉拉肩上的担子未免有点太重了。 “当然，我们明白。” 制作人S身旁的绪方达摩补充道： “只要能解决眼前的危机，我们就有时间继续转型……” “所以，这三位还是走男性向英雄的路线？”芙兰继续问。 换种说法，就是走性感路线的擦边球英雄。 这些卖福利的英雄在中枢城也不算少，但大多成不了气候，毕竟只有没有实力的英雄才会走这种博眼球的路线。 西格玛系列本不该堕落到这一步，但经营的压力让他们向现实妥协……虽然这么说，可他们以前就在贩卖男色了。 “虽然男性粉丝的消费能力比较差，但积累足够大的粉丝基数，还是有机会维持住公司的运行，届时就算让西斯塔退下来，她们三个也有办法顶上。”依旧是绪方达摩的回答。 她托了托眼镜，继续说道：“虽然西斯塔是我们公司硕果仅存的台柱，但不代表红赤将星她们没办法再撑起公司，以他们的个人能力和专业的英雄素养，即使变成兔女郎也一定能东山再起，只是需要时间。” “争取时间吗？看来你们也不算是全无计划。” 眼看着“家长们”就要把事儿谈完了，可到目前为止，西斯塔和克拉拉都还没有发表看法。 因此，克拉拉这才急着举手说道：“等等！我的意见呢？” “难道你不想帮忙吗？”芙兰反问。 克拉拉挠挠头，答道： “帮忙当然没问题啦！可这真的能解决问题吗？你们根本没把握能让她们三个‘东山再起’吧？” “克拉拉小姐，你有什么想法？”制作人S问道。 “如果不改变经营思路，继续走偶像路线，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崩塌的可能性还是更大。” “那我们该怎么办？” 西斯塔抬起了头。 克拉拉从她的眼神里看出焦虑，但更多的是疲惫。 而这种疲惫在西格玛系列的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能看到。 她叹了口气，答道：“你们不仅仅是偶像，还是英雄吧？蔚蓝骑兵的晋级考核失败了，那其他人呢？不会到现在所有人都还是下级英雄吧？你们真就只玩营销啊？” 不管是制作人S还是经纪人绪方达摩，脑袋里都只有流量和营销。 最后还是西斯塔答道： “大姐已经是上级英雄了。” 看来红赤将星还算靠谱。 但反过来说，除了红赤将星之外所有人都还是下级英雄。 “果然……” 克拉拉不由得想到爱丽丝和自己独处时说得那番话。 爱丽丝认为英雄业界需要整顿。 她首先想整顿的，大概就是西格玛英雄公司这样的企业？ 第740章 : 第三章 有条件援助 （下） 出道几年还是下级英雄，却一直保持着热度，西格玛系列在营销层面上简直史无前例，没准也后无来者。 “在作为偶像之前，你们首先是英雄才对吧？” 因此，当克拉拉提出这条理所当然的英雄路线，西格玛公司的几位脑海中并没怎么考虑过。 “克拉拉妹妹，能详细说说你的想法吗？”红赤将星问道。 “我不知道你们的粉丝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但依我看，你们明明很有人气，实力也足够，却至今还没通过晋升考核的原因，显然是因为没怎么对付过那些困难的任务。” 为了维持英雄的形象，对委托挑挑拣拣。 因为很有人气，所以送上门的委托很多，有挑挑拣拣的资格。 相较之下，两仪剑豪的大叔纯粹是接不到什么像样的任务，自身的实力也不足，她确实过不了上级英雄的考核。 “嗯，确实是这样。” 绪方达摩没有否认。 作为经纪人她不负责战斗方面的事务，但英雄活动的大致方针她还是了解的，她答道： “我们挑选委托的标准，就是预测成功率。” “果然，你们之前都不能称之为英雄。” 克拉拉叹了口气，这才抬头说道：“我可以当你们的五号成员，但我有两个条件。” “您说。” 只要能支付得起的条件，制作人S都不打算拒绝。 “首先，不能露脸。” “西格玛系列没有遮掩的传统，克拉拉小姐不是可以变脸吗？” 克拉拉却摇了摇头，说道：“不，这么做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这一企划的顺利……目的是营造神秘感。” “参加阿拉克涅讨伐战的英雄很多，当时位于市区附近的上下级英雄基本都来帮了忙，唯独魔女装甲成为话题的理由除了表现出色之外，让人猜不透身份和所属的神秘感也是关键。” “试想一下，如果你们当初就承认我是西格玛系列的五号战士，你觉得就凭一副魔女装甲，还能带来多少热度？” 克拉拉还在掌中唤出自己的防毒面具。 “魔法少女克拉拉的面具也是一样的道理，大家都会好奇我的真容而持续给予关注，这也算是我的小心思咯~” 虽然戴防毒面具真正原因，还是避免被看出自己与神威的关系。 不过，克拉拉这番说辞似乎说服了西格玛系列的人。 绪方达摩更是总结。 “所以，这也是在卖人设嘛。” “这只是第一条要求，第二条由我来当制作人。” 此言一出，眯着眼的男人也睁开了眼。 “……啊？” 虽然制作人S已经做好了不管提出什么要求都尽可能满足的打算，但没想到克拉拉开口就盯上了自己的职务。 【嗯？你可真会给自己找活干。】 芙兰和南宫希望也不知道克拉拉有何打算，因此也看着她，等待一个解释。 “不是要让艾斯先生下课，而是由我来决定方针和行动计划。”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我之前说了吧？在作为偶像之前，他们首先是英雄，这年头好好做英雄的收入也不低……虽然对比贵公司的支出还是不够看。” “能具体一点吗？如何才能当好英雄？” “我记得，你们全员都注册了英雄网络吧？” 克拉拉这么问，西格玛系列的四人都点了点头。 虽然英雄网络被协会关闭了注册，但已经注册的英雄仍可使用，遇到危险的市民也会在上面求救，并快捷发布各种委托。 注册英雄受限，所以已注册的英雄在上面很容易接到委托。 “那个平台就是为了剥离英雄的多余属性，能够专注在英雄活动上才出现的，不要回避困难的任务，把你们四处参加各种活动的精力拿出来，先以拿到晋级考核的资格为目标完成委托。” 克拉拉这么说，芙兰却是惊讶。 “哈？你被爱丽丝那家伙灌迷魂汤啦？” 克拉拉却只是抹着鼻子说道：“别看我这样，估计也是英雄网络的宣传大使~” 克拉拉的条件，不管哪条都不是出于利己目的提出的。 即便如此也需要制作人S下决心放权才行。 “英雄路线吗？” 制作人S并未立即作出答复，而是将视线投向西格玛系列的四人。 “克拉拉小姐的提案，你们有何看法？” 热情的红发兔女郎只是大大咧咧地说道：“那不是挺好嘛？既然传统路径走不通，为什么不试试换条路呢？” 蔚蓝骑兵的思考要更加理性，虽然她大多时候只是为了维持人设假装理性，但此时确实在心底估算着收益。 “如果我们四人都晋升上级英雄，只靠英雄活动的收入有办法支撑起公司运作吗？” “算这么多干什么？那就试试呗！反正我们都走投无路了，就算失败也没关系吧！” 苍绿残响看起来是最无所谓的，但也可能是破罐子破摔。 最后是西斯塔。 “克拉拉，谢谢。” “嗯？说这些就太客气了~” “其实，来找你帮忙是我提出来的……只靠我自己，已经没办法坚持下去了。” “没必要有这么大压力，公司倒闭又不会死。” 克拉拉又想起两仪剑豪，便鼓励道： “只要还有这份心，东山再起这种事什么时候开始都不算晚的~” “看来大家都没有意见。” 确认了西格玛系列的想法，制作人S西服内袋摸出一根雪茄。 剪开、点燃。 他这才抬头看向克拉拉。 “呼，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西格玛系列的制作人了。” 虽然只是口头赋予了制作人的头衔，但克拉拉不认为制作人S会反悔，毕竟能尝试的补救方案早就都试过，不如让克拉拉来决定方向。 “制作人克拉拉。” 绪方达摩干脆坐到克拉拉身边，毕竟现在克拉拉才是她的上司。 “那么，原定明晚参加的电台活动就取消换成英雄巡逻吗？” 她很快领会了克拉拉的想法，并做出相应调整。 之前，西格玛系列的重心是“偶像”； 但在克拉拉的指导下，重心将会是“英雄”。 “平安夜，因为节日而蠢蠢欲动的邪恶组织恐怕不少吧？” 克拉拉抱着胳膊闭着眼，像是在回忆着过去。 “而且西斯塔在夜间飞行的样子……很漂亮的。” 第741章 : 第四章 平安夜的邀约3 “那么，我就去西格玛公司咯！” 露西娅拖着她装外骨骼的行李箱，还冲克拉拉说道： “视情况，今晚大概会住在安雅小姐那边~前辈你也整天不回来，今天就轮到我了！” 露西娅很亢奋。 既然决定让克拉拉作为追加战士加入西格玛系列，那就有必要对魔女装甲做出调整，让它更符合西格玛系列的整体风格。 有了西格玛系列的技术支持，对外骨骼进行升级也就顺理成章。 “说起来，追加战士要叫什么名字？” 克拉拉这么嘀咕，倪克斯给出了建议。 【嗯，漆黑魔女吧？】 之前穿着魔女装甲，在阿拉克涅讨伐战中亮相时，克拉拉的脑袋上就顶着一对恶魔角，虽然其中一支角是断掉的，但不妨碍关注这件事的人们将这位“神秘英雄”当成魔女。 魔女是标准的暗域个体，被世人所厌恶，若是出现肯定会被抓捕甚至击毙，如果魔女成为英雄肯定不会被接受。 如果要作为西格玛系列的追加战士，那这点还得想办法圆过去。 【努力展示自己的魔女特征，下次在外骨骼装甲上也装上魔女的角，】 ………… …… 亢奋的露西娅跟着西格玛公司的众人回去了。 但西斯塔却留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用意，但走之前苍绿残响还拍拍她的肩膀，注意到的克拉拉隐约意识到，那绿毛又给自家妹妹出了什么馊主意。 反正要聊的肯定不是工作的事儿。 至少芙兰和神威都在场的时候，西斯塔还是什么都没说，可当克拉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这位白发三无美少女也跟着钻了进来。 “果然，是有什么事需要单独聊吗？” 克拉拉这么问，西斯塔也点了点头。 走进四壁通透的“办公亭”，西斯塔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那个，克拉拉……” 这么扭扭捏捏的西斯塔不是正常状态。 通常来说，她为了维持自己的美少年人设，言行都比较男性化，而此时的体态更接近羞涩的少女。 “明天就是平安夜了。”她说。 “嗯……” 克拉拉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了。 芙兰和南宫希望之后，西斯塔也想要越自己出去。 然而还没等克拉拉开口打太极，西斯塔就搬出了更有力的理由。 “我们现在也还是情侣，对吧？” 克拉拉顿时瞪大了眼睛。 【确有其事。】 当初失忆时和西斯塔有过这样的约定，接受了她直球的爱意，不过那临时情侣的关系，应该在自己记忆恢复时就解除了。 只是这段实际都没多少机会和西斯塔相处，“解除临时情侣关系”也就是“分手”这件事儿，不知不觉就拖到了现在…… 在平安夜这样的日子里，虽然过期但依然还是女朋友（也可能是男朋友）身份的西斯塔，在对克拉拉的争夺战中，将占有巨大优势！ “那个，我们当初说好是恢复记忆就……” 西斯塔抿着嘴缩着脖子，露出委屈的神情。 【你说得出口吗？】 但同意当前情侣的是失忆时的我吧！ 【被轻易拿下难道不是你的错吗？】 克拉拉搓了搓面颊，把吐出一半的话又咽了回去。 “咳，既然晚上决定要巡逻，那明天白天去哪里玩玩？” 西斯塔的表情也顿时变了回去，还有点小欣喜地问道： “去哪儿？” 克拉拉耸耸肩，答道：“明天可是平安夜，整个中枢城到处都在搞活动，想要找玩的地方还不简单嘛？” 中枢城作为科技前沿的大都会，娱乐这一块儿绝对管够，如果觉得没地方玩，那多半是钱没到位——克拉拉对此有很深刻的理解，就在露西娅考上大学来找他玩的那几天。 西斯塔却主动给出了安排，仿佛是早有准备一般。 “早上，纪念碑公园的地下广场。” 这是挑选了自己比较熟悉的地点，也可能是她那位知心绿毛姐姐还有什么后招…… “说起来，你和我出去玩没关系嘛？”克拉拉问。 西斯塔现在是被黑子盯上的状态，在外自由活动理应受到限制。 “我会以男装的穿着赴约，就算被发现也没关系。” 不，那要是被认出来问题就更大了。 男性偶像与年轻少女私下幽会，克拉拉随时能变脸所以无所谓，但西斯塔是公开长相的英雄，这种时候引爆这种地雷，没准会成为压垮西格玛公司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行，你也得改头换面才行。” 作为新上任的制作人，克拉拉可不能上台就把死马给埋了。 —————— “嗯，看来是西斯塔妹妹先出局了。” “平安夜最重要的是夜晚，西斯塔亲太急躁了呢~” 在克拉拉和西斯塔讨论隔天的安排时，南宫希望个芙兰也在实验室里偷听克拉拉和西斯塔的对话。 她们偷听靠的是旧型爱丽丝人偶，那个小体形躲在克拉拉办公室边上的灌木后方，不仔细看的话确实发现不了。 “莫斯提玛看起来没动作，胜负就在你我之间见分晓了。” 芙兰这么说却让南宫希望隐约感到不安，找补似得说道： “未必，真菌小姐可比想象中要性情多变，毕竟她不是个体。” 芙兰答道：“我可没有小看她，毕竟人家有青梅竹马加成呢。” “嗯？” 这层关系南宫希望倒是第一次听说。 “克拉拉的记忆里有莫斯提玛的痕迹，虽然当时还不能叫做莫斯提玛，虽然克拉拉对自己的过去很模糊，但莫斯提玛认识克拉拉的时间比我们任何人都早。” 而且，她可能知道克拉拉的过去。 “你什么时候看过克拉拉的记忆了？” 芙兰拆了根棒棒糖丢进嘴里，继续说道： “哎呀，南宫小姐还没看过呢？西斯塔亲应该也没有……嗯，看来这方面是我领先一步了。” 南宫希望有随时抱住克拉拉的理由——补魔。 虽然得到了克拉拉的身体，除此之外却什么都没得到，也不知道克拉拉的过去，更不知道克拉拉到底是什么身份。 从这点来看，她确实是输了。 “明天，克拉拉的夜晚将属于我。” 南宫希望如此宣告，芙兰却只是无所谓地摆摆手。 “现在说大话，输了可就更难看了咯？” 平安夜尚未到来，但幕后的竞争已经开始了。 第742章 : 第五章 解药 无人注意到，有个人影悄悄离开了美梦魔女的地下花园。 第四天灾的俘虏，克拉拉的筹码。 Ps·ycho。 鉴于之前帮了大忙，克拉拉对她的防备有所松懈，虽然精神洗脑的效果完全没有解除，甚至还会加固，但物理上的看管却放松许多。 至少，她可以全天自由进出地下花园了。 但她还是不能返回第四天灾，只要克拉拉一个口头命令，作为“子嗣”的她就只能服从，也藏不住什么秘密。 不过，这样“不幸”的日子可能就到今天为止。 Pr·edator的解药终于完成了。 毕竟是能力的源头，Pr·edator制作出解除自己能力的“解药”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对Pr·edator本人而言，要不是被克拉拉偷走了力量，她并不是很想开发这样的解药，这等于是给自己找麻烦。 “只有一支。” Pr·edator像这样提醒Ps·ycho。 “我也只会做这一支，快点上来拿吧。” “知道了。” Ps·ycho坐电梯来到地下车库，Pr·edator的车就停在这儿。 美梦魔女的花园就在车库下方，这倒是方便她们进行交易，不过刚走出地下车库的店面，就迎面撞上了刚来的莫斯提玛，她依然是西装革履的打扮，但手里还拎着个无纺布袋。 来路不明的真菌怪人整天往美梦魔女跑，似乎对克拉拉有意思。 她的身份Ps·ycho隐约有些猜测，却没有多少证据。 至少从已经收集到的情报中，并不存在这么一位干部。 是的，Ps·ycho怀疑莫斯提玛是耐特梅尔的干部，而美梦魔女这间公司也与耐特梅尔有诸多关联。 也怀疑克拉拉和耐特梅尔有关系。 但在公司里还要提防着神威和阿历克斯，所以克拉拉和芙兰在公司里也很少会说起卧底部的事儿，这也让Ps·ycho无机可乘。 保险起见，Ps·ycho在她面前依然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模样，至少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被洗脑的状态。 虽然确实有被洗脑，但受Pr·edator能力影响的人，并不会变成行尸走肉，思考也不会受影响，否则Ps·ycho也没办法帮上克拉拉的忙。 “Ps·ycho？你这是要去哪儿？” 本想擦肩而过，结果还是被盘问了。 “现在是中午，当然是去吃饭……真菌不需要进食吗？” “我们不需要，但也可以吃。” 被反问的莫斯提玛顺势回答，但想想似乎又不需要和敌人的俘虏说那么多。 “嗯，你去吃饭吧。” 虽然是个友善的怪人，但她无条件的善意也只属于克拉拉。 Ps·ycho的行为不像是个俘虏，虽然克拉拉一直有在巩固对她的洗脑，可莫斯提玛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马奇诺防线再怎么坚固，敌人还是能从森林畅通无阻地进出。 或许这只是监狱部部长的直觉？ ………… …… Ps·ycho出于谨慎，保持隐身在地下车库绕了两圈，才拉开车门坐进Pr·edator的车内。 “哦，这小家伙怎么也来了？” 车里除了Pr·edator之外，还有个面无表情的绿发小魔女。 蛇眼魔女美杜莎。 当初是Ps·ycho把她从臭烘烘的污染处理中心带回去的，所以二人之间还算是有关系，虽然…… 对美杜莎来说，没有人能称得上是朋友。 “快圣诞了，我带她出来转转……扎颈动脉，直接作用于大脑。” Pr·edator说着丢给Ps·ycho一支无创的注射泵，用这个在身上不会留下痕迹，Ps·ycho之后返回地下花园也不容易被看出来。 “解除之后，还会再被洗脑吗？” 克拉拉总会巩固，如果只是一次性效果就没意义了。 “不会，如果她不再来偷我的能力就不会，也不会察觉到洗脑对你无效……当然，你可以知道她给你的指令，但你可以不遵守。” 一言蔽之，只要版本不更新就一直有效。 “嗯，非常有用。” 有了解药，Ps·ycho就能回美梦魔女继续当卧底。 如今她已经骗去了克拉拉的信任，只要假装被洗脑来麻痹对方，就能单方面地完成间谍工作。 Ps·ycho拿起注射泵将其中的物质打进了自己的大动脉。 这种作为解药的物质生效很快，没过多久，她感觉到束缚意志的桎梏被解开，她的精神自由了。 完事儿之后，Pr·edator还说道： “对了，老板还让我给她挑一件圣诞礼物，我是不太了解魔女的喜好，问她也不说，你要不要一起去？” 刚才，Ps·ycho告诉莫斯提玛自己是吃饭，那这么快就回去没准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行。” 她点点头摸出一根烟，Pr·edator却提醒道： “别在我车里抽烟，还有孩子。” Ps·ycho瞥了眼后视镜，把烟收起来了。 ———— “为什么要收留我？” 曾几何时，语言尚且生涩的美杜莎问起过这个问题。 当时她还没有美杜莎（Me·dusa）这个名字。 魔女来自暗域，暗域对文明抱持着平等的仇恨，混沌与毁灭的使徒，是黑暗的人形化身，对怪人和英雄来说都是敌人。 本该如此，第四天灾的总裁却把自己捡回了组织。 “理由？因为有趣，也是想做个实验。” 单着半截黑手套的旗袍少女只是如此回答。 “什么实验？” “魔女到底是什么，如果好好培养能否融入社会的实验。” 当时的美杜莎搞不懂、不理解。 ………… …… “醒醒，小丫头，魔女还需要睡觉吗？” “……” 美杜莎不仅睡觉，甚至还做了个梦。 她揉揉眼睛从后座坐起身，看向窗外。 还是地下车库。 不过是从一个地下车库到另一个地下车库。 “嗯，长高了？” 下车，Ps·ycho就在她脑袋上比划。 美杜莎一脸不高兴，但还是用鼻音回答了。 “嗯……” “魔女也会长身体？” “我的，实力恢复了一点。” 吸收了阿拉克涅残存的黑暗，美杜莎的第二核心已经恢复。 虽然尚不及最初三核时的实力，但应该也有逼近上级英雄的水准，但至少…… 不会被某人随便抓着打屁股了。 Ps·ycho替美杜莎梳理因为睡觉乱糟糟的绿毛，然后拿起后座的宽檐帽替她戴上，遮挡后者的魔女之角。 “角也变长了。” Ps·ycho有种，许久没见的女儿突然成长的感觉。 虽然她没有女儿，美杜莎的生长速度也比人类要快。 “我本来，更长。” “嗯？她倒是愿意和你说话，和我就什么都不说。” Pr·edator把车停好，她也想要伸手摸摸美杜莎的脑袋，却被后者一巴掌拍开了。 “哼，臭小鬼，我被区别对待了。” “是嘛？” Ps·ycho倒不觉得…… 毕竟美杜莎对自己也同样没有好脸色。 第743章 : 第六章 平安夜的邀约4 “好闲哦。” 画完了要更新的下一话，克拉拉趴在桌上摊成展开的鱿鱼干。 【再瘪下去就要被南宫小姐吃掉了。】 自从得到“祈祷之手”，克拉拉的漫画作画效率进一步提升。 不仅仅倪克斯由操纵的十支小触手像打印机，她本人的双手更是像被赋予了魔法，每一笔线条都是如此精准，画笔在克拉拉的手中舞动，行云流水，纵享丝滑。 每次落笔都不用担心画歪画抖，根本不存在画错的可能。 精准操纵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创作体验，忠实地还原着脑袋里所想象的每一幅画面。 克拉拉的画力极大UP。 但“祈祷之手”也是外物，克拉拉担心自己习惯这样方便的义体之后，就再也回不去了。 【不，祈祷之手就是你的东西了。】 倪克斯却幽幽地说道： 【我的一切都属于你，但最终你也会属于我。】 她故作空灵的混响让克拉拉脊背发毛。 “你就不能不提这事儿嘛？” 【逃避有什么用，我们终将面对那一刻。】 自己身边还有个随时准备夺舍自己的女鬼，真可怕。 叩叩——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叩响。 透明的玻璃门让克拉拉一抬头就能看清是谁。 “莫斯提玛部长？哦！请进！” 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高高瘦瘦、总是面无表情的莫斯提玛走进屋内，然后将手中的无纺布袋放在了克拉拉的桌面上。 “克拉拉，圣诞，礼物。” 简洁明了地说明了来意。 收到礼物总是件让人开心的事，可拉拉也感到欣喜。 不过今天还没到圣诞节，礼物应该等后天早上再送吧？ “啊~谢谢~” 收下礼物袋的克拉拉，抬头看向莫斯提玛问道： “我现在就可以拆开看看嘛？” “当然，我们希望你明天能够戴上。” 得到莫斯提玛的许可，克拉拉兴奋地打开无纺布袋。 袋子里装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略大于克拉拉的巴掌。 盒子虽小，但托在手心却略有分量，里面是沉甸甸的心意。 “那我就打开咯？” 解开精巧的卡扣，克拉拉揭开了礼物盒。 莫斯提玛为克拉拉准备的圣诞礼物，是缎面蝴蝶结发夹。 缎带蝴蝶结是纯黑的丝绸，反射着细腻的哑光，其下发夹的材质看起来颇为贵重，也不知是镀银，还是纯银。 蝴蝶结的中心还装饰着闪烁的镶钻，如同繁星般闪耀，而钻石和白银的组合，也为这头饰更添了几分华丽与圣洁。 “……这个很贵吧？” “对我来说还算好。” 莫斯提玛平时就没什么开销，即使让她把所有钱都交给克拉拉，她也是心甘情愿……当然，克拉拉是绝对不敢要的。 克拉拉将蝴蝶结从盒中捧起。 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冰凉触感，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 嗯，期待。 虽说曾是三十五岁的大叔，可作为少女的她还是第一次拥有这样的首饰，她的内心何尝不住着一位小公主，想看看自己戴上的模样。 “这么华丽的头饰，真的适合我吗？” 她小心翼翼地询问，目光落在莫斯提玛的脸上。 “适合，蝴蝶结的颜色与你非常相衬。” 莫斯提玛毫不犹豫地回答。 “嗯？适合我的颜色是黑色？” 莫斯提玛本身也是黑色的，这是她的暗示吗？ “那，你可以帮我戴一下嘛？” 虽然可以交给倪克斯，但这是莫斯提玛送给自己的礼物。 所以，她有这个资格为自己戴上蝴蝶结。 “……如你所愿。” 莫斯提玛接过首饰，纤长的手指在克拉拉的发间梳理，并试着挑出需要夹住的秀发向上翻起，最后将蝴蝶结别在克拉拉脑后。 动作温柔。 克拉拉也从未见过她失态的样子，始终温文尔雅，这样的过程，不禁让克拉拉的心跳略微加速。 感到内心一阵温暖，却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好了。” 莫斯提玛退后一步，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首饰确实能改变人的形象，只是戴上一件蝴蝶结发夹，克拉拉的气质就变得活泼、可爱。 “怎、怎么样？” 克拉拉忐忑询问，还摸出手机打开相机。 “……果然，我还挺可爱的嘛？” 凝视着手机里的自己，她竟也有些出神。 “啊，不对……” 克拉拉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可莫斯提玛却随即说道： “你很漂亮，克拉拉。” 那眼中的笑意却透露着更深的含义。 “唔、谢谢……” 克拉拉趴在桌上，但手却摁在自己的心口。 那里明明只有名为“群黑之心”的黑宝石，可扑通扑通的心跳却怎么都停不下来，每一跳都会将热血冲进大脑，搞得克拉拉都有些昏昏沉沉了。 【这种感情，就叫做好感哦。】 自己会喜欢上莫斯提玛也不奇怪，最初的抗拒，也仅仅是因为莫斯提玛部长没有使用女性的外表。 虽然她说这是自己的赎罪，但克拉拉并不知道她和自己的过去。 于是，莫斯提玛的赎罪就成了无条件的善意，再加上她很闲（闲职部长），还有钱（毕竟是部长），最终形成雪崩般猛烈的攻势。 虽然克拉拉也不算很缺爱，但这种攻势对于从未谈过恋爱，性格又弱气的克拉拉来说，根本没有办法招架。 最强之矛对上纸糊的盾，结果也可想而知。 身后的莫斯提玛搭上克拉拉瘦小双肩，俯身凑到后者的耳边。 “克拉拉，我有个请求。” 莫斯提玛居然会提出请求，已经接受过太多好意的克拉拉，不管是什么样的要求都很难拒绝了。 “明天晚上，可以请你戴着这个陪我们……约会吗？” “咦？！约、约会！” 莫斯提玛也直接使用了“约会”二字，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虽然老实巴交的性格，但也有不想输给其他人的执着吧？ 无法忍受自己的落后，她也想要独占克拉拉。 芙兰、南宫希望、西斯塔、最后是莫斯提玛。 至此，克拉拉已经收到了四个人的邀约，虽然只有西斯塔约的是早上，但夜晚要如何分配自己给三人还是个难题。 【分？】 【不，这种时候只能选择一个人吧！】 【你该作出决定了。】 似乎是看不下去，倪克斯拿出了有点强硬的态度…… 这注定是会让克拉拉难忘的平安夜。 第744章 : 第七章 当日 当天晚上，露西娅确实没有回来睡觉。 克拉拉一个人在家，自然有权利长时间霸占浴缸。 身为鱿鱼怪人需要保持身体湿润，所以她原本就喜欢洗澡。 “倪克斯，我该怎么办才好啊？” 本该是难得清静的夜晚，可想到第二天的邀约，克拉拉就感到头疼难耐，她恨不得把自己分成四份去陪她们，却又做不到…… 【真是贪心。】 克拉拉躺到浴缸底下咕噜咕噜地冒泡，鱿鱼自然是淹不死的，可她却没意识到这种行为有多么的孩子气。 可我能怎么办呢？ 明天就是平安夜，但克拉拉仍是为情苦恼。 【感情这种事，大家都不愿意主动放手的。】 【结果就是拖得越久，造成的伤害就越大。】 克拉拉从水下冒头，像是不服气地反问：“为什么是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倪克斯曾经谈过恋爱吗？” 【也许呢？】 【不把我的身体收集完整，就算你问我也没有答案……不过别岔开话题，现在讨论的是你的事。】 克拉拉也不是不懂倪克斯说的道理，可置身其中却很难做出断绝，尤其是像她这样弱气的人，缺少对别人说“不”的胆量。 她从水里站起来，湿润的黑发如同水鬼般贴在她纤细到干瘪的身体上，她斜眼瞥着水面，叹道： “说到底，我真的有资格接受她们嘛？” 洗完澡，克拉拉换上睡衣准备睡觉。 但余光又瞥见莫斯提玛送的蝴蝶结头饰。 “我是不是应该……” 【才想到吗？】 克拉拉想到，自己或许该给她们几个还有露西娅也准备一份圣诞礼物，可就像倪克斯说的，到现在才考虑这个有点晚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 这段时间连续的事件轰炸，我都没机会喘口气，能在平安夜前一天搞定所有麻烦事儿，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哪有精力去思考礼物的事儿？ 明天是周末，不需要上班。 嗯，今年平安夜和圣诞节正好卡在周末，约等于没有放假。 【那你准备怎么办？】 克拉拉拿起莫斯提玛送的蝴蝶结，在脑后对着镜子比画。 口中嘟哝道：“还能怎么办，明天白天挑选呗？西斯塔不是要逛商场嘛~你不会要洗完澡的我，出去买礼物吧？” 【和西斯塔逛街的时候，想着给其他人买礼物吗？】 嗯，不行吗？ 【克拉拉，我就直说吧。】 倪克斯的语气透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呀，就是个无自觉的天然渣。】 ———— 翌日。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床上，也激活了克拉拉的大脑，她慢慢从梦中挣脱出来，坐起身，准备面对一个注定苦难的平安夜。 今天还是周末，而周末是个很神奇的日子。 起床困难症在周末会被临时治愈，就算没有亲爱的妹妹来叫起床，克拉拉也早早地爬起来，为自己制作富有生活气息的早餐。 【说起来，以前都是你去叫露西娅起床的吧？】 【你最近是不是越来越怠惰了？】 “……” 克拉拉自知理亏，就没有接倪克斯的话茬。 但理由却是显而易见，生活越来越好，但克拉拉本人确实越来越慵懒，难怪常有专家说物质条件太好不利于奋斗。 【要先去纪念碑公园的地下吗？】 “不，就在家等西斯塔的电话吧。” 宿舍内弥漫着咖啡的芬芳，早餐空盘也丢在水池未能及时收拾。 克拉拉端着咖啡杯坐在餐桌边，无聊地看着客厅里的电视，这才一大清早，电视里就播放着各种圣诞促销广告，看似喜庆的节日宣传背后，全都是商家精心准备的消费陷阱，克拉拉不禁皱起眉头。 关掉电视，还是看看窗外吧。 可街头巷尾的广告牌，也让克拉拉的视线没能有一刻摆脱那种讨厌的宣传轰炸，被洗脑的民众很容易就在商品的诱惑下被掏空钱包。 “……无孔不入，中枢城的广告也太多了吧？” 中枢城在这方面没什么下限，甚至连英雄都难逃资本的腐化。 虽然这样的联想有些跳跃，可每每这种时候，克拉拉总觉得能够理解爱丽丝的想法。 【你们的想法或许才是错误的？】 【如今的业界形态是自然发展的规律。】 “唉，但有些事情就是需要规则来约束……” 叮咚—— 克拉拉的剑阵摆到一半就响起了门铃。 “是谁啊？” 首先排除切西娅，这公寓就是她的财产，她不可能摁门铃。 而芙兰、露西娅、莫斯提玛、南宫希望也都有宿舍钥匙，她们同样没有摁门铃的理由。 克拉拉在门后踮起脚，谨慎地透过电子猫眼查看门外的情况。 结果站在那里的却是位黑短发的纤瘦少年，是没见过的面孔，可气质上却非常熟悉。 虽然能隐约猜到，但克拉拉还是隔着门问道：“是谁啊？” “是我，克拉拉小姐，请开门吧。” 嗯？诈骗？ 克拉拉有些迟疑地放对方进屋。 关上门，又回头打量起站在玄关处的陌生少年。 看似凌乱的碎发披散在额前，但每根翘起的发梢都显得恰到好处，显然是经过精心打理的。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冬季休闲套装。 虽说是冬装，可版型却显得修身，勾勒出纤细而均匀的身形，外套之下微微敞开的衬衫领口，也可以窥见一抹魅人的锁骨。 噢，这该死的男性魅力。 克拉拉不觉得自己是男同，可她确实难以按捺内心的心跳，毕竟美型的吸引力总不分男女。 “是我克拉拉小姐……我是西斯塔……” “啊，果然。” 克拉拉并不意外，她倒是能猜出西斯塔的身份。 昨天让她改头换面，可没想到换的依然是男装，这不就毫无意义了嘛？ 克拉拉抱着胳膊打量起西斯塔脸上的妆容，不得不说，西格玛英雄公司的化妆师确实不差，完全是特效化妆的水平了。 此时的西斯塔脸上看不出原本的痕迹。 在特效化妆的矫正下，原本阴柔的面部曲线，都多了几分男性化的分明棱角，看起来也阳刚了不少，让克拉拉有点不适应。 毕竟，今天他们在名义上是要去约会。 如果西斯塔坚持穿男装，那…… 自己岂不是成女方啦？ 第745章 : 第八章 改头换面 西斯塔换了张面孔，那克拉拉自然也得跟上。 魔法少女克拉拉的长相，虽然名义上保密，可实际上已经在不少场合露过面。 保险起见，要陪西斯塔出去玩最好让倪克斯帮忙换一具作战体。 克拉拉已经萃取了不少人的数据，她可以随时变成其中任何一人的外表。 不过，考虑到这次是与西斯塔一起出行，克拉拉思来想去，还是变成年龄相近的模样比较合适。 “年龄相近的模样……吗？” 站在落地镜前，克拉拉开始在脑海中翻找。 迄今为止萃取过的力量，绝大多数都来自Ps·ycho、Pr·edator、Ar·tist等较为年长的“女青年”。 这么看来，自己手上绝大多数力量都来自第四天灾，被大组织盯上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甚至还包括第四天灾的总裁Fr·ost Rain，可她的模样不比克拉拉大几岁，因此也不符合条件。 哦，还有如今也在第四天灾的美杜莎，可她的模样也太年幼…… 【不，美杜莎的因子不是很合适嘛？】 倪克斯提醒道：【想想看她最初的魔女姿态，当时的美杜莎没有那么年幼吧？】 美杜莎之所以会幼化，是因为她只剩了下一枚核心。 如果她能恢复三核的力量，自然也能变回原本那极具压迫感的姿态——当然，那克拉拉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我应该变成魔女姿态？角是不是太醒目了？” 【我们可以把角藏起来。】 “啊？原来那角还能藏的？” 【真正的魔女或许做不到，但我们不一样。】 在白光的覆盖下，克拉拉的身体逐渐分解成像素点。 【我能操纵因子的比例，降低魔女因子的含量，虽然你的力量会下降，但外表也会更接近人类。】 “嗯，那就这么办吧。” 当白光散去，克拉拉的身高也拔高了不少。 虽然黑皮也是魔女的象征之一，暗域个体普遍像是酱油吃多了的样子，不过各种美黑的肤色在中枢城也不少见，不至于因此就被人怀疑。 此时的克拉拉正是黑皮白发的辣妹模样，只可惜穿着打扮素了一点。 虽然倪克斯没有明说，但克拉拉这副姿态更接近倪克斯，毕竟她的虚拟形象就一直是黑皮白发的独角魔女。 经过倪克斯对因子比例的调节，魔女的角没有显现。 “我看起来怎么样？” 克拉拉站在落地镜前转了一圈，又扭头微笑着询问西斯塔的感想。 “……额，嗯，好看。” 怎么感觉西斯塔的评价不是很诚心啊？ 甚至还有点遗憾和敷衍。 【大概是你的婴儿肥减少了，不够圆润，影响手感。】 她就这么想盘我的脸嘛？真是的！ 克拉拉吐槽着摸了摸鼻子，然后拿起桌上的蝴蝶结发夹。 倪克斯，帮我一下。 【我来帮你。】 “别夹到触手哦？” 【我没那么笨手笨脚。】 倪克斯熟练地帮助克拉拉将一些头发盘在脑袋后方，并用黑色的蝴蝶结固定住。这个发夹与她的白发形成鲜明的对比，倒也更符合魔女的印象。 “好嘞！出发去玩吧！” 克拉拉向仍然遗憾的西斯塔招呼。 于是，彻底改头换面的二人便一同离开了宿舍。 —————— 美梦魔女的宿舍距离纪念碑公园仅有几条街的距离，之前去参加游园会也是步行前往的，要不了多少时间。 使用飞行扫帚的话瞬间就能到达目的地，但克拉拉决定放慢节奏，与西斯塔肩并肩、手牵手地前往，感受一下街头巷尾的节日气息。 所谓的约会，在离开家门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唉。” 克拉拉瞥了眼西斯塔，却发出失望的哀叹。 “怎么了吗？”西斯塔问。 “不，没事……” 克拉拉有心事却开不了口，毕竟西斯塔还不知道自己身份的秘密。 与之前那种偏向中性的相貌不同，在化妆师的帮助下，西斯塔的面容变得偏向男性化，这对克拉拉来说绝对是精神上的考验。 虽说已经挺习惯当女孩子，可要她去和男人谈情说爱、肉麻，那她从心理上还是抗拒的。 虽然，她很清楚西斯塔是个女孩子。 与西斯塔结伴前往纪念碑公园的这一路上，克拉拉走得是相当别扭，她能感受到周围行人投来的目光，分明是把他俩当成了小情侣。 双方僵硬的氛围来看，可能还是吵架中的小情侣。 “说起来，你为什么今天还是坚持穿男装啊？” 克拉拉还是忍不住问了。 西斯塔歪着头，思考着答道：“最近跟踪我的人很多，这样就算被人抓拍到也不会出问题。” “你都换了张脸，还会被狗仔队盯上嘛？” 前方路口，已经能看到公园上空的空旷地带。 西斯塔继续答道：“ 虽然不会直接露面，但我们公司楼下常有记者盯着进出大楼的人，我出来时没准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这听起来就很讨人厌。 “啊？这帮狗仔队都犯法了吧？” 私下调查英雄的真实身份是严重的犯罪。 虽说西格玛系列一直都不隐藏自己的真容，但不代表可以让狗仔队肆意入侵私生活。 “所以保持谨慎对我们来说是有必要的，若是在私下还穿女装被发现，那西格玛系列就到此为止了。” 自从神渊遇袭提前更新印记，导致三位哥哥变成姐姐之后，西斯塔就再也没有穿过女装。 西斯塔明白，如今的自己是公司仅存的台柱，自己这一环说什么都不能出纰漏，因此在生活中，基本也都按照男性的言行要求自己。 而那好不容易找回的少女的自己，也被她重新抛弃了。 对于克拉拉而言，这样无奈的现实无疑是个遗憾。 “今天想玩什么，你已经有打算了吧？” 西斯塔抬手点点自己的太阳穴后方，答道：“今天的流程安排，姐姐们都给我准备好了。” 这一开口就暴露了。 西斯塔上门来邀请自己的时候，克拉拉就怀疑她背后有人在当狗头军师，结果到头来，在幕后出谋划策的还不止那绿毛。 不过，这样也好。 “那今天就跟着你咯？” 因为接连不断的事件总是让她紧绷着神经，而她已经很久没有真正休息过，有人安排好一切就挺省心的。 “嗯。” 西斯塔了点了点头。 而在她们身后的不远处，却是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第746章 : 第九章 保驾护航 二人已经进入了纪念碑公园。 公园一直都是免费开放的，只是游园会那会儿人实在太多，才不得不限制进出公园的人流量。 相比月球开拓纪念日，圣诞节从地球来的游客没那么多，毕竟过圣诞没有非要来中枢城的理由。 尽管如此，公园大道的两侧依然摆出了类似庙会的摊位，差不多每个摊位前，都有穿着圣诞装束的女性在招揽客人，他们贩卖小吃、饮料或是有圣诞气息的纪念品。 “大早上就这么热闹了。”西斯塔嘀咕。 “毕竟中枢城的人口密度很大嘛，还有地球来的游客。” 虽说还只是平安夜的上午，但已经有不少游客前来游园观光，琳琅满目的美食散发着香气，精心打扮的圣诞女郎们也颇为养眼，公园里弥漫着一片欢腾的喜庆氛围。 就在这时，响起了格格不入的动静。 咕—— 克拉拉吃过早餐了。 所以这个叫声不可能来自克拉拉，西斯塔有些尴尬地捂着肚子，克拉拉却牵着她的手，笑道： “嘿，没什么好害羞的啦~出来之前没吃早饭嘛？” “嗯……” 圣诞游园，这吃的东西还不好找嘛？ “那就改变一下计划，先填饱肚子再说~” ………… …… “南宫小姐，她们去吃东西了。” 拿着望远镜的芙兰这么说着回过头，却发现同行的南宫希望正在往嘴里头塞姜饼饼干。 “……你怎么在偷吃。” “顺路买的，但太甜了不喜欢。” “……可以留给克拉拉吃。” 昨天就知道克拉拉和西斯塔今天白天会一起出去玩，那她俩又怎么可能不做任何的行动。 为了跟踪不被发现，两人穿的都不是平时的衣服，尤其是芙兰，甚至把那件比命还重要的白大褂给脱了。 “呐，芙兰A梦，你就没有什么更先进的小道具？我们非得像做贼一样跟在她们后面，这年头狗仔队都不会这么没效率。” “没有哦，老爹不借我纳米哨兵。” “啊？你爹？” 完全没参与之前事件的南宫希望，自然听不懂什么是纳米哨兵，更不知道芙兰哪来的老爹——她爹不是九年前就去世了？ 不过芙兰也没有解释的打算，只是说道： “说起来，跟踪克拉拉的人可不止我们。” “啊，果然吗？” 不只是芙兰，南宫希望其实也有所察觉，她总觉得周围有一群与她们注视方向相同的身影，有的干脆还操纵着“蜻蜓”无人机跟拍。 倒不是她俩的感官有多么敏锐，而是这群人根本就没打算向彼此隐藏身份，他们只要躲过克拉拉和西斯塔的注意，估计是把芙兰和南宫希望当成了同行。 “啧，这群媒体。” 南宫希望向来讨厌这群乌鸦，认出他们的身份自然没好脸色看。 芙兰也打趣道：“他们一个个都是穿风衣戴墨镜的打扮，这是把自己当成特工了？” “哼，只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家伙……不过得想办法解决他们。” 克拉拉和西斯塔对这状况好像并不知情。 要是他们不知不觉露出什么破绽，或是做什么暧昧的事被拍下，那明天就会上头条，后天西格玛公司就该召开倒闭的新闻发布会了。 当然，芙兰和南宫希望也不希望克拉拉就这么被西斯塔拿下，虽说西斯塔放弃了今晚的争夺，却选择了捷足先登。 芙兰和南宫希望大早上来跟踪就是为了避免这种事。 在此之前，芙兰与南宫希望的关系并没有那么近，毕竟二人之间有着十一岁的年龄差，在工作之外鲜有交流。 只是这次，她们决定站在同一阵线来观察到克拉拉的动向，虽然最终只有一个赢家，但在那之前还是可以合作。 “你有什么好办法处理这些乌鸦？”芙兰问道。 抓起来肯定不行。 身后发生骚乱，克拉拉和西斯塔肯定会回头，届时看到芙兰和南宫希望就不好解释了，只能由她们来暗中解决。 而南宫希望是英雄，虽说没什么名气，但也经历过被乌鸦们跟踪的事，芙兰就想问问她是怎么解决的。 “其实有个最简单的办法。” 南宫希望解释道：“这群乌鸦是闻着味道过来，说到底是为了吃肉，拿到第一手的独家新闻，那我们给他们找一块别的肉，把他们从克拉拉和西斯塔身边吸引走即可。” “别的肉？” 芙兰思考着说道：“可我们又没办法找别的邪恶组织来和别的英雄打一架，这要怎么吸引他们？” 她这么说其实有点小心虚。 毕竟她是真有办法找来其他组织和英雄打一架的。 南宫希望却摇摇头，说道：“不需要真打起来，放出谣言就好，他们不是把咱们当同行吗？那我就来假扮一次记者……不过，需要制造一点儿风声。” 只散播不实消息没用。 中枢城的这群记者见得多，跑得又快，发现没什么大事之后，很快就会折返回来继续跟踪克拉拉和西斯塔。 所以南宫希望需要营造一些假象。 “那什么风声合适？” 南宫希望思考了一番，问道：“你有办法在阿姆斯特朗大街搞出什么动静吗？这里距离那边不远，前段时间博物馆又遭到伊芙利特的袭击，如果那边有动静，这些‘乌鸦’肯定会第一时间赶过去。” 芙兰两手一摊，摆出无辜的表情。 “我只是个普通人，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你这丫头哪里是普通人了？” 南宫希望伸手在芙兰的头顶上搓了搓。 “那我去吧，你在这里稍等一会儿。” 南宫希望的身影消失在游客之间。 芙兰这才从包里摸出眼镜戴上，接着还拿出一张记者证挂在脖子上。完事儿之后，还拿出一架“蜻蜓”无人机放到天上。 芙兰没有对南宫希望说实话，她做的准备比后者想象的要充分。 她甚至不需要“假扮”记者，考记者证对她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不过此时放飞无人机就是装装样子，是为了吸引周围“同行”的注意力，毕竟他们都不敢放飞无人机来追踪克拉拉。 蜻蜓无人机也有巴掌大，这玩意可比苍蝇、蚊子醒目多了。 再然后，阿姆斯特朗大街突然升起一道直通穹顶的火柱，看方向是还在闭馆修缮的博物馆。 “口牙——博物馆又遭到了伊芙利特的袭击！得快点过去报道才行！” 芙兰夹着嗓子呼喊，周围的记者顿时像闻着味的鬣狗蠢蠢欲动。 第747章 : 第十章 抵达鬼屋 相较于纯白风暴的花边新闻，博物馆那边的情况显然更值得报道，当南宫希望喷完火回公园重新找到芙兰时，跟在克拉拉身后的记者已经全都跑完了。 “嗯，目前看起来很顺利。” 南宫希望四下打量着说道：“不过发现博物馆那边没人，他们还是会回来的吧？” 周围已经看不见那些记者的身影了。 芙兰却道：“不好说，你刚才制造的火柱，也许会被理解成是伊芙利特的行动预告，那群记者应该会在那边等一会儿。” 真理之门不像中枢城的其他邪恶组织有新闻发言人，背了黑锅都无法出面澄清，当然站在他们的立场上也不需要澄清。 芙兰也在思考。 如果自己认真去拜托真理之门袭击博物馆，即便如今的博物馆里没有她们需要的东西，她们会帮自己的忙吗？ 如今老爹和伊芙利特都在研究所，她也得知了爱丽丝与老爹的关系，想要联系真理之门并不困难。 为了我，对博物馆使用核爆吧！ 但大概是不可能的。 “克拉拉她们呢？”南宫希望问。 “在前面，克拉拉犹豫过要不要去博物馆看看发生了什么，但被西斯塔妹妹给拽住了。” “幸好，我还担心要是连她们也被吸引过去要怎么办。” 神威只是去现场喷了口火，随后便迅速逃离了现场，由于博物馆周围是封锁状态，而屋顶上又没监控，因此谁都没有看到她的行踪。 排除了讨人厌的乌鸦们，芙兰和南宫希望也继续她们的跟踪。 但是，她们的行为和乌鸦有什么区别？ ………… …… 【总觉得，这种事之前也发生过。】 倪克斯的嘀咕让克拉拉一头雾水，她嘴里咬着拐杖糖问道： “啊？什么事？博物馆着火吗？” 【不，没事，你就继续陪西斯塔逛街游玩吧。】 看到博物馆方向冲天的火柱，克拉拉第一反应是博物馆里又有什么倪克斯的遗物被真理之门盯上了。 但仔细想想，那火柱似乎是从博物馆往天上射的，如果是伊芙利特的袭击应该是从穹顶之外砸向博物馆。 她本想去博物馆那边看看情况，但西斯塔拽着自己的袖管不放自己走，还不自觉地流露出娇羞、让男人无法拒绝的神情…… “现在就不要考虑工作的事了，请陪着我吧？” 可顶着那张男性化的脸做这表情就有点恶心了。 “知道啦。” 克拉拉叹了口气挠挠头。 “吃饱了吧？原计划的第一站是要去哪里？” 西斯塔的视网膜上闪过数据，她在检查姐姐们给她准备的手册。 然后说道：“先去鬼屋，再去水族馆。” “唔？” 水族馆还能理解，但鬼屋还真是有够奇怪的选项，不过之前已经决定全程挺西斯塔的安排，克拉拉也没什么意义。 西斯塔找了个垃圾桶丢掉手里的油纸袋，因为肚子饿，所以她在大道两旁的小摊上买了小吃，克拉拉手里的拐杖糖也是摊位上买的。 毕竟她吃过早餐就没必要考虑碳水，不如买糖来解馋。 “好吃吗？” 西斯塔擦了擦嘴，结果又看向克拉拉手里的糖果。 “一般啦，要尝尝吗？”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这种造型别致的拐杖糖是圣诞节的必备品，不过克拉拉手里这根作为糖果，味道却不是很合格。 纯纯的工业糖精，吃起来有点恶心。 “嗯，要。” 克拉拉准备从没拆开透明膜的后半截掰一段给西斯塔，结果后者却弯下腰，从克拉拉手上直接咬掉了自己舔过的半截。 “咦？” 克拉拉愣愣地看着手里的半根棒棒糖，西斯塔却已经将口中的糖果嚼碎咽了下去。 “不好吃。” 生怕西斯塔没有意识到，克拉拉还小声提醒道： “……刚才那段我舔过了。” 后者却舔了舔嘴唇，答道：“没关系，我不介意。” “倒是介意一下嘛。” “姐姐说，情侣之间互相吃对方口水是很正常的。” “你哪个姐姐哦？！” “姐姐们都这么说。” 克拉拉开始考虑要不要把西斯塔接过来和自己住，露西娅虽然有点调皮，但总的来说是三观正常的好孩子，克拉拉自认为教导有方。 但西斯塔就不太行了，不能让她继续和三个没常识的姐姐住了。 人造人童年缺失这一块确实是个问题，难怪维克多·丽芙卡要把从婴儿开始养成芙兰，不过这位养一半就把女儿丢下也很不负责任。 到头来，只有自己把露西娅健健康康的养大了。 克拉拉的思维神游天外，西斯塔已经带着克拉拉来到位于纪念碑公园地下的鬼屋。 “……居然真的有，为什么纪念碑公园的地下还会有鬼屋啊？” 西斯塔说第一站是鬼屋的时候，克拉拉还有点将信将疑。 这并非在游乐园里那种敷衍的鬼屋，而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商业化鬼屋，号称是中枢城最恐怖的地方，只有铆足十二分力气去吓人才能有回头客，每个季节都要设计新场景主题，甚至连圣诞节都有特别活动。 不过对于鬼屋这种地方，克拉拉是有些轻视的。 拜托，自己又不是小丫头，怎么会被鬼屋这种东西吓到哦？ 退一步说，在被切西娅社长的恐怖梦境吓过之后，这种虚假的鬼屋恐怕很难再让她的神经有所颤动。 “西斯塔，不害怕嘛？” 克拉拉看向身边的黑发少年，后者眨了眨眼点头答道： “嗯，有一点害怕呢。” 哦！果然会害怕的嘛！ 虽然那平淡的语气就像是在念台词一样，但克拉拉却没放心上，还拍着胸脯保证道：“别担心，进去之后牵着我的手，实在害怕就躲在我身后~鬼屋毕竟是假的，只要知道这一点就没什么好怕的。” 【哼，最好是这样。】 对于克拉拉自信吹嘘的保证，倪克斯似乎并不相信。 西斯塔只是点点头，然后握住了克拉拉递来的手。 二人在门口的木乃伊店员处买了两张票，然后被叮嘱了一番注意事项，便走进了阴森森的鬼屋。 （画面对准鬼屋的大门静止五秒。） “呀——！！！” 即便是隔音良好的鬼屋内，依然传出了克拉拉的世界级女高音。 第748章 : 第十一章 鬼屋是恋爱宝地（上） 克拉拉被吓得不轻。 进来之前信誓旦旦地说让西斯塔依靠自己，结果刚进门就被突脸咆哮的凶恶怪物吓到惊声尖叫。 是的，这个鬼屋没有使用投影、NPC之类的虚假技术，而是在这鬼屋内饲养真正的骇人恶兽。 中枢城的鬼屋模式发展成这样的理由有二。 首先，就算物理上死亡也能去深渊重生，赔偿的成本大幅下降； 其次，中枢城拥有实现各种超自然怪物的奇怪技术，不管是真正的怪兽、僵尸、恶魔还是鬼魂，全都能够创造出来。 克拉拉完全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顿时被进门的Jump scare吓到黑脸煞白，差点眼睛一翻脚一蹬就过去了。 【噗嗤——】 倪克斯故意发出嘲笑的笑声，还说道： 【原来鱿鱼真的能瞬间变白啊？】 和英雄与怪人之间的战斗不同，鬼屋是专门为了吓人的地方，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即便是身经百战的怪人和英雄，如果没有足够的防备走进这里，依然会吓到破音尖叫。 “克拉拉小姐？” 相反，进来前自称害怕的西斯塔，对于冲上来的恐怖怪物却显得没什么反应，那样貌恐怖的利爪怪物身上有看不见的枷锁，最多把恶心的口气喷洒到游客身上。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对年仅一岁出头的西斯塔来说，反倒是因为害怕扑进自己怀里的克拉拉更令她欣喜，也露出了由衷地笑容。 “克拉拉小姐，果然很可爱。” 这般朴素的称赞也让她怀里的少女抬起头嚷嚷。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嘛？！” “要退出去吗？” 虽然听从姐姐们的建议，但西斯塔不希望克拉拉受到伤害，她看起来一副晚上要做噩梦的样子。 “如果实在讨厌鬼屋，跳过这个项目也没关系，毕竟二姐连夜赶制的计划书中有备选的方案。” 只要跟着流程走，就能拿下克拉拉的心。 至少，姐姐们是这么保证的。 “……果然蓝兔子也参与进来了。” 克拉拉先是吐槽，又摇头振作。 “不，不用退出去，我们可是付了门票进来的！” 这里可是纪念碑公园下面的设施，门票还挺贵。 克拉拉是兜里揣着百万巨款的吝啬鬼，花出去的钱说什么都要回本，至少得走完全程。 【你要是被吓死回神渊，那这平安夜就要调过了。】 “……” 【嗯？你不会在思考这个可行性吧？】 “咳咳，我没事。” 克拉拉为了表达自己胆子大，后退一步和西斯塔拉开距离，回头看向那只仿佛变异巨犬的怪物。 仔细看的话，有一层强度很高的薄膜作为参观游客的保全，只是在昏暗的照明下，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 在鬼屋门口浪费了这么久，克拉拉重新做好心理建设，甚至主动走在西斯塔前面来证明自己。 我可是成年人，鬼屋也没什么好怕的！ 克拉拉举着荧光棒推开了下一间墓室的大门。 整个鬼屋是地下墓地的风格，能用的照明只有配发的荧光棒，如果荧光棒的化合物反应停止，灯光熄灭，鬼屋的工作人员就会出面把挑战失败的游客送出去。 这荧光棒的质量还不行，比起克拉拉微光的肌肤亮度有限。 狭小的墓道两侧有大量的棺材，石棺里发出咚咚咚地敲击声，仿佛有死而复生的木乃伊。 不过，被门口的怪物下马威之后的克拉拉，面对这种程度的恐怖尚且能够接受，就算真跳出来什么她也有心理准备。 然而，鬼屋方面又出了新的难题。 “嗯？没有通往下一间墓室的门？” 克拉拉说话声很小，仿佛是怕吵醒了棺材里沉睡的主人。 “不会就这么到头了吧？” 这才是门口进来的第一间“墓室”，虽说这中枢城寸土寸金，但总不可能一间房间就办鬼屋吧？ 何况，就算到头应该也有个出口。 对此，西斯塔答道：“不，工作人员说过有简单的解密，应该就是指找到走下去的门。” 所谓的解密，就是在一片漆黑的暗室里拿着手上微弱的荧光棒搜寻出口，迫使那些想要闭着眼一路冲到终点的玩家，一步一个坑地去踩运营准备的“礼物”，使恐怖的体验大幅提升。 这是何等的恶毒！ 而克拉拉原本恰好有这样的打算。 倪克斯还很坏心眼地阻止克拉拉使用义眼，夜视的手段被屏蔽，导致战战兢兢的少女只好举着荧光棒，查看周围的棺材、魂龛、陪葬品，甚至还要将手伸进无法目视的柜子里摸索。 虽然还未触及运营的陷阱，但只是这种活动带来的心理压力，就让故作坚强的克拉拉陷入沉默，她害怕自己开口便会带着哭腔。 “找到了。” 西斯塔的话，让蹲在地上的克拉拉弹了起来。 后者在烛台上找到一个零件，并将它按在烛台缺失的浮雕上，接着烛台便开始向着左侧缓缓开启。 可就当克拉拉松口气的时候。 砰—— 哐哐哐—— 几副石棺突然被揭开，厚重的盖板被一只看似纤细、缠满绷带的手推开，然后荡在棺材边上，以缓慢但比烛台开启要快的速度，颤颤悠悠地爬起来。 木、木乃伊！？ “咕……（喉头颤动）” 克拉拉全身的小汗毛都竖了起来，西斯塔见状便安慰道： “别怕，他们不会是你的对手。” 克拉拉也不认为运营会在鬼屋里安排特别难处理的怪物，但不妨碍她被眼下的氛围影响。 “快点，西斯塔，快点进去！” 尽管如此，克拉拉还是选择让西斯塔先过烛台下方露出的地道。 地道很矮，略长。 是需要弯腰蹲着挪过去的高度。 西斯塔在这地道里磨磨蹭蹭，克拉拉却看着身后的木乃伊，正步履蹒跚地朝自己靠近，口中还发出无意义的难听叫唤。 在这里召唤墨染之杖会暴露身份，但克拉拉确实害怕到不行，因此西斯塔还没穿过通道她就四肢着地爬了进去，用额头去拱西斯塔的后背。 “克拉拉，请别推我。” “咕！” 西斯塔穿过地道转身，想伸手去搀扶克拉拉，结果却被后者的小脑袋顶到坐在地上。 四目相对，对上克拉拉无助的小眼神。 可爱。 虽然不是萝莉的外表，但内核果然还是克拉拉小姐啊？ 这么思考着的西斯塔，就这么坐在地上将克拉拉搂进怀里。 第749章 : 第十二章 鬼屋是恋爱宝地 （中） “唔？！西、西斯塔？” 没想到会被抱住的克拉拉顿时无措，西斯塔的双手还在自己身上摸索，从后背轻抚到腰间，还把脸埋在她的脖子里细嗅。 不行，西斯塔可太喜欢克拉拉了。 小小的，从头到脚的每一寸她都很喜欢。 就算变成黑皮白发，身材也不再娇小，其实西斯塔也依然喜欢。 只是没那么喜欢。 感受…… 柔软的小触手，温热的颈项，散发香气的腋窝，手感柔软的鱿鱼肚肚，肥嘟嘟的大腿，以及那一手可握的纤细脚腕，以及足踝至趾尖的线条，每一处都成为她心驰神往的焦点。 “克拉拉……” 西斯塔对于性基本没有概念，只是本能地被克拉拉所吸引。 虽然最初的时候，只是觉得克拉拉非常可爱，按捺不住想要上手盘弄的冲动，就像在路边看到野猫一般的情绪。 可当这份感情萌芽，从懵懂的内心破土而出时，西斯塔便顺从着自己内心的指引，试图让克拉拉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和其他人不同，她有三位曾是哥哥的姐姐在背后指点。 她们告诉西斯塔要珍视这份感情，让她明白克拉拉会成为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审视过自己的内心，西斯塔开始积极地表达自己的心意，并试图让克拉拉感受到这份炽热的真诚。 姐姐们还为西斯塔攻略克拉拉的行动出谋划策，虽然…… 这三位狗头军师自己也没有恋爱经验。 “好啦，好啦。” 克拉拉平复心情推开西斯塔，扭捏着从后者的怀抱中脱身。 还小声道：“鬼屋里到处都是摄像头，没准附近还有NPC看着，你这样抱着我多不好意思啊？” 这倒是真的。 鬼屋监控室的工作人员全程看着克拉拉和西斯塔的表演，看着相拥的二人在监控之后露出姨母笑。 不过，这种事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要问为什么？ 每天来鬼屋挑战的情侣都有数百对，在这之中，克拉拉和西斯塔的表现已经算不错，至少西斯塔的冷静让人印象深刻。 要么二人相拥着、哭哭啼啼地往前走，要不就是干脆投降。 在极端情况下，也有一方丢下另一方逃出鬼屋的情况。 毕竟，这家鬼屋营造的氛围可谓相当恐怖。 可若是能通过鬼屋的考验，情侣之间的感情确实能够升温，毕竟共同经历过的苦难总是让人记忆深刻嘛。 虽说不太符合常识，但鬼屋确实是恋爱宝地。 具体的原理也和当初的摩天轮差不多。 说白了就是利用吊桥效应让人把恐慌的心跳加速，误以为是心动的怦然心跳；同时也能让情侣之中的某一方，在理论上安全的环境下，向另一方展现自己的勇气。 只是鬼屋的惊吓效果显然要更剧烈一点。 “克拉拉小姐，又是墓室。” 爬过地道的二人，从埃及的金字塔陵墓穿越到其他风格的墓穴。 青灰色的石柱支撑着墓室，虽然这里只有中央的一口棺材，可墓室两侧的石像眼睛仿佛会动，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正注视的二人。 肃杀的气息。 不过和上个墓室不同，这间墓室的出口很清晰地摆在二人面前，但门上却有个锁孔。 西斯塔推了推门，果然没能推开。 “唉，简单的解谜，对吧？” 克拉拉嘟哝着说道：“门锁的钥匙就在陵墓的某个地方。” 说这是解谜，倒不如说是找东西。 可藏在黑暗之中的绝对不只有钥匙。 相较于第一间墓室，克拉拉手中的荧光棒变暗了一些，看起来化合物反应正在减弱。 这间墓室没什么陪葬品，更没什么祭祀台。 相较上个墓室，这里的布局相当简单，基本就两尊雕像和石棺。 换而言之，这里能藏钥匙的地方不多，剩下的答案就显而易见。 “咕——” 克拉拉咽了口唾沫。 她的注意力很难从中央的石棺上移开，考虑到上个墓室的情况，这棺材里没准也藏着什么怪物，但也有可能藏着钥匙。 “要揭开看看吗？” 对于这般明显的线索，西斯塔显然也是同样的看法。 那么由谁去开就成了问题所在…… 没等克拉拉回答，西斯塔便撸起外套的袖管走向石棺。 “那我来看看。” 克拉拉远远地站着点了点头。 石棺的重量不言而喻，西斯塔不传外骨骼时的身体素质只是略强于普通人，没准还不及一般战斗员。 因此她也打不开石棺的盖板。 “可能有什么机关？” 西斯塔尝试了几次，很快便放弃了。 “换我来吧。” 但克拉拉就不一样，她毕竟有着改造怪人的身体素质，即便是少女的模样，她的身体素质也比普通人要强很多。 “应该还有什么别的机关？” “管不了那么多了！强行打开吧！” 没那么多时间停留，毕竟化合物荧光棒的时间有限。 可就在克拉拉这么说的时候，两侧的雕像突然开始动了起来，挥舞手中的权杖朝着克拉拉的位置劈头盖脸地砸下。 “咦？！” 克拉拉倒是能躲开，面前的石棺顿时被砸得粉碎，但碎裂的石棺内没有木乃伊，反倒洒出大量黄灿灿的骷髅金币和宝石、首饰。 原来陪葬品都放这里了？ 这些财报肯定只是道具，虽然气氛和场景都渲染得很到位，克拉拉还没忘记自己只是在鬼屋。 不过…… “这项目对普通人来说太危险了吧？！” 砸下来的权杖一般人要是没躲开大概就归西了啊！ 克拉拉在心底这么吐槽，西斯塔却指着棺材喊道： “钥匙！！” 在金币堆之间有一把相当醒目的黄铜钥匙。 墓室两侧的镇墓石像仍挥舞着手中的权杖，对打扰墓主沉睡的入侵者施以惩罚。 虽然，他们刚把自己主人的棺材给砸了。 不过这两个家伙的行动很慢，墓室内的空间有周转的空间，对于游客来说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绕过他们拿到钥匙离开，营造出让肾上腺素分泌的紧张场景。 “哼！这鬼屋，互动的环节还挺多啊？” 设计的不错，若不是置身其中克拉拉一定会给好评的。 这关对普通人来说有困难，可对西斯塔来说却是轻而易举，即便不穿纯白风暴的外骨骼，她也比常人要灵活。 她的身体很轻，毕竟有着降低接触之物重量的超能力。 俯身躲过石像缓慢的挥击，她一个空翻从金币堆上跳过，并顺手捞起了黄铜钥匙。 “克拉拉！接住！” 投掷。 出口的克拉拉接住钥匙打开了门。 第750章 : 第十三章 鬼屋是恋爱宝地 （下） 墓室门打开的同时，石像就已经停止了攻击动作，西斯塔这才不紧不慢地走出来。 “还有几关？”她问道。 克拉拉扯了扯嘴角，结果从鬼屋变成密室逃脱游戏了。 不过西斯塔一直没有害怕的情绪，她看起来比普通人的意志要坚定不少，但也可能是在出厂时剔除了名为“恐惧”的感情。 毕竟西斯塔并不是普通人。 克拉拉因为前两个墓室的遭遇变得不敢远离西斯塔，虽然没有手牵手，可基本上是肩并肩了。 就差像小女朋友那样挽上胳膊西斯塔的胳膊了。 或许，西斯塔的三位姐姐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推荐来鬼屋的。 而主动贴近的克拉拉，也让西斯塔的心情大好，她甚至在鬼屋之中露出放松的笑容，可这对鬼屋的NPC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讽刺。 有什么巨大的惊喜在下一间房间等着她们。 “克拉拉，还害怕吗？” 西斯塔对克拉拉表示关心，后者只是摇了摇头。 “石像动起来的时候吓了我一跳，但现在已经没事了。” 其实看到那石像的时候，就该想到会动了。 只是专注于打开石棺一时间忘记了背后的威胁，所以又被这种老套的Jump scare吓了一跳。 【不好说，毕竟没躲开就真的爆浆鱿鱼了。】 额，运营方面应该会有什么急停的保险……吧？ 克拉拉也不太确定。 西斯塔解释道：“那个墓室的正确解法，应该是触动某处的机关让镇墓石像砸碎石棺……石棺本身就是可复原的道具，包括那些散落出来的财宝，在我们进入这条通道时就已经恢复原状了。” 他们身后的门已经关上，想来也不可能给每组游客都准备石棺。 不过，克拉拉隐约听到门后还有尖叫的声音，所以是另一组客人进入这里了吗？ 接下来就只能往前走， 通道的另一端是双开的深色木门。 “木门？不是墓穴了吗？” 克拉拉躲在西斯塔身后靠近木门。 门扉有做旧的痕迹，但也能看出不是什么真正的古董。 木头容易腐烂、无法长期保存，所以墓穴基本以石料为主，木材则多用于装饰、陪葬品，木门更是挡不住盗墓贼，想来下一个场景应该不是墓穴。 看了眼克拉拉，西斯塔才轻轻推开沉重的木门。 在难听的吱哑声中，二人谨慎地走进鬼屋运营的下一个伏击圈。 门后是一间简单的木屋，家具陈腐破旧，布满灰尘，仿佛已经多年无人打扫，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反感的腐朽气味。 不过这里倒是有荧光棒之外的照明，那壁炉里燃烧的火焰是整间房唯一的亮光；可那狂躁跳动的熊熊火焰，却将事物的影子都映照得扭曲而诡谲。 “额，恐怖片布景？” 克拉拉说着回过头，她和西斯塔走进来的门其实是个衣柜。 【啊，这下真出柜了。】 倪克斯的冷笑话并不能让克拉拉笑出来，虽然不是墓穴但依然延续了这家鬼屋一贯的高质量。 房间的角落里堆放着老旧的物件，老照片、破旧的日记本，文字和相片纸的脸被涂抹难以辨认，但壁炉前的地毯式堆放着黯淡的圣诞礼物，才让克拉拉明白这间房间的主题。 鬼屋的圣诞节特典，就是把客人拉进圣诞主题的鬼屋？ “拜托，节日和鬼屋完全不搭好吧？” 难以言喻的压抑感，克拉拉看向西斯塔。 后者正捻着自己的下巴嘀咕：“这里，是不是也该有个出口？” 她这么说，克拉拉才注意到这间木屋缺少的东西。 这里没有门。 可还没来得及等克拉拉细思，阴嗖嗖的冷风便从烟囱灌入壁炉，炉中的火焰也跳动的更加剧烈，隐约还带进来一阵不真切的呼唤，仿佛是屋内的地缚灵在哭泣。 克拉拉心里毛毛的，问道： “打破窗户出去吗？” 窗户是不透明的。 毕竟这里是纪念碑公园的地下，虽然布景的代入感极其真实，但克拉拉还没忘记这里只是间鬼屋。 “嘘——” 西斯塔非但没有被吓到，反而做了个噤声手势靠近了壁炉。 她竖着耳朵倾听着壁炉里传来的声音。 咚—— 有一团什么东西冷不丁地从壁炉上方掉下来，摔进壁炉里扬起一阵缭乱的火星。 “哇啊？！” 走到壁炉前的西斯塔面不改色，反倒是他身后的克拉拉被掉进火里的东西吓了一跳。 然而这还只是个开始，坠入火焰之物像是抱着层外壳，并在燃烧中破裂，内容物让火焰的颜色都发生了变异，本就躁动的火焰变为鬼魅的紫火，屋内的光景都被照映得更加诡异。 【只是化合物反应。】 【但不确定是否有毒。】 就算是倪克斯的理性分析也阻止不了克拉拉的惊慌。 随着光景变化，整个小木屋仿佛被拉入了里世界，本就腐朽的墙壁迅速出现衰败的霉斑，影子被拉长、晃动。 接着，从那壁炉之中钻出一条条仿佛在燃烧的鬼影。 “这又要怎么解释啊？！” 眼前的异象已经让克拉拉忘记了寻找木屋的出口。 【嗯，投影？魔法？】 【没必要搞得那么清楚。】 环绕在克拉拉和西斯塔身边的鬼魅，就像是小屋的怨灵，刚才壁炉里传出的轻语，似乎就是由她们发出来的。 无法理解的鬼影出现让克拉拉紧张，不自觉地朝着西斯塔的方向又靠近一步，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拽住后者的衣袖。 “……” 虽然克拉拉不想承认自己害怕，可她的行动却早已出卖了她。 然而被依靠的西斯塔却显得更加高兴，可他的高兴却惹怒这群鬼影，屋内那些破旧的老物件开始漂浮、摔落、砸碰。 骚灵现象开始了。 木屋内仿佛开了个交响乐团，七零八落的噪音此起彼伏，克拉拉的恐惧也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然而冷静的西斯塔却只是说道： “克拉拉，我找到出口了。” “咦？” 她将克拉拉拉进怀里，施以轻量化的超能力，并以公主抱的暧昧姿势将后者拦腰横抱。 【英勇的王子从恶灵手中救下了公主。】 【真是一段佳话。】 然而倪克斯刚这么说，西斯塔便原地转身甩劲，将克拉拉整个人抛进了熊熊燃烧的壁炉。 “呀啊啊啊啊！！！” 第751章 : 第十四章 收容失效 丢进壁炉的克拉拉并没有烧起来，而是从后面的墙壁直接穿了过去，那紫色的火焰并非虚假的投影，但和假的也没什么区别。 明明在燃烧，温度却异常低下，感觉只有四十度左右。 哪怕是冬天里的洗澡水，这温度都嫌低了，何况这还是壁炉呢？ 即便伸手直接触碰，也不会有烧伤的感觉，仅仅是感到略有温热而已，是那团丢下来的特殊化合物引燃了这种低温火焰，改变的火焰的性质？ 接着西斯塔本人也从那壁炉之后穿了过来。 “果然，没猜错。” 原来她也不确定啊？ 克拉拉顿时不满地嚷嚷：“在你不确定之前就别把我丢过来啊！或者先向我解释一下也好！” 差点变成烤鱿鱼了。 “因为，我们没有那个时间了。” 西斯塔从后腰抽出两根荧光棒，面暗淡的荧光昭示着化合物的反应已是强弩之末，再不退出来就算挑战失败。 “这里应该就是终点了。” 克拉拉打量着穿过壁炉的房间，准确来说是现代建筑的过道，过道一侧摆放着休息用的金属长椅，墙角有装饰的绿植，墙壁上张贴着这家鬼屋的宣传海报。 过道连接着几扇门，门上写着“工作区域、闲人免进”的字样。 “嗯，看来出口是在后台啊？” 考虑到这是在纪念碑公园底下的店面，估计总共也没多大面积，全程也就刚才那两间墓室和木屋了吧？ “什么中枢城最恐怖的鬼屋~也不过如此嘛！” 丝毫不反思自己之前有多丢人，克拉拉出来就叉着腰，牛逼哄哄地翘起鼻子，神情也不自觉地得意起来。 西斯塔只是回头看了眼消失的壁炉，问。 “可是，为什么没有工作人员出来接我们？” 克拉拉也觉得奇怪。 按照正常的流程，当二人成功通关鬼屋出来，就算没有工作人员在两旁放无火药拉炮祝贺，至少也该有人来说两句奉承的话吧？ 结果连个活人都看不见。 导致着看似明亮，丝毫没有恐怖元素的过道，都透着一丝难以形容的诡异。 “没办法了。” 克拉拉看向了游客免进的工作区域，正好去那边了解下情况。 “打扰一下，请问有人在吗？” 结果敲门也没有反应，克拉拉这才无奈地推开房门。 “唔……” 结果眼前血淋淋的景象，却又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里是办公室，同时也是监控室，但在这里的鬼屋工作人员无一例外地全都死了。 身上还能看到各不相同的致命外伤，心脏穿刺、割喉、或是被开瓢，这些伤势带来的结果无疑是血涌如注，整间办公室的地面都被他们的血液浸润，空气里都弥漫着让人厌恶了铁锈味。 此外，在办公室的一角，可以看到金属变形的铁笼子。 “他们死去没多久，身上的血液都还没凝固。” 西斯塔保持着冷静的分析。 “看起来是凶杀案？不，是被出逃的怪物给杀害的吗？” 这个鬼屋准备了不少怪物，吃人的猎犬、木乃伊、石像、怨灵，虽然不知道这些家伙是如何被创造出来的，但作为一家主打真实恐怖的鬼屋，那些怪物或许并不是假货。 那个笼子，可能是用来装什么新型怪物的。 结果却突破了收容，制造了这场屠杀？ 西斯塔摸了摸口袋里的西格玛召唤器，意识到她想做什么的克拉拉，却按住她的手并摇了摇头。 不能在这里变身。 鬼屋里到处都是监控，就算没有那些监控，也有工作人员看着她俩进来，一旦变身他们的身份很难隐藏得住。 “先去其他地方调查一下吧。” 为避免鞋子上沾到血，克拉拉退出办公室返回之前的过道。 然而，在西斯塔还没出来的时候，克拉拉便听到过道的吊顶上方有什么东西在爬行的动静，装在吊顶上的灯管也因此略有闪烁。 “难道……” 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提示，克拉拉又一头钻回办公室，并看向天花板上方的吊顶，果不其然其中一块吊顶板被顶开，那个大小刚好够笼子里的怪物进入。 “西斯塔，小心头顶。” “嗯……” 下一间房间是鬼屋的道具室，各种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物件堆积在这里，为根据鬼屋的不同主题被拿去使用，还有许多鬼怪的服装。 “这里没有人。” 这种事只要看一眼就明白，但克拉拉却抬起头。 虽然动静变得轻微，但确实有东西在上面爬行，而且那东西还跟着她们…… 是被当成猎物了。 必须在不变身，不暴露英雄身份的情况下解决吗？ 既然想假装成普通人解决怪物，就需要趁手的武器。 因此克拉拉开始在这道具师物色装备，可选东西倒是够多，毕竟是鬼屋的后台嘛，能成为武器的道具种类还挺多。 柴油锯、消防斧之类B级恐怖片必备的武器自不必说，全都是真货，也有更轻便的高尔夫球杆、“阿基米德圣剑”等等。 西斯塔挑选了一把武士刀，拔出来一看，那刀锋居然是开刃的。 虽然称不上是吹毫立断，可看起来也是打磨的相当锋利，劈砍猪肉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还顺手从化妆台前拿了个发圈，将黑发在脑后束成一捆狼尾。 克拉拉左右张望，最后只拿了对指虎。 “克拉拉小姐还真喜欢肉搏战？” “只是我现在的我更适合这个。” 会暴露身份的魔法不能使用，所以就只能肉搏了。 其实克拉拉根本不需要武器，“祈祷之手”的力量足以让她手撕钢板，之前的石棺，如果石像的权杖不砸下来，克拉拉也有能力拿到青铜钥匙，代价是那石棺本身的复原机关会被搞坏。 克拉拉的指关节摁得啪啪作响，可就在这时吊顶上方又传来怪物的脚步——听起来不止一只脚。 不过那家伙到现在还没有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害怕了。 毕竟，一般人遇到这种房顶上的怪物，普遍的选择是赶紧逃跑，离开这片区域去发布委托，寻求英雄的帮助。 “克拉拉小姐好像不怕了？” “啊？嗯，确实……” 西斯塔这么说，克拉拉自己也才刚意识到…… 比起刚才恐怖的鬼屋，如今面对着杀人的未知怪物，她的表现反倒要好许多。 “鬼屋我会害怕，但现在的心态不一样了。” 第752章 : 第十五章 通关 虽然能看到出口，但克拉拉和西斯塔都没有离开的打算，反倒在过道里摆开架势，准备和那个怪物决一死战。 “那家伙还算有智力。” 克拉拉在过道里热身运动，同时提防着天花板。 “敢屠杀普通人的怪物却不敢对我们出手，是因为他知道我们比它更强咯？” 咔哒—— 克拉拉话音未落，整个办公室区域的灯就全部关闭了。 毕竟这鬼屋是在地下广场的，失去照明整个空间都会陷入完全的黑暗，只剩下西斯塔口袋里的荧光棒还散发着微弱的光。 然而这快要熄灭的光，还不如克拉拉肌肤的荧光。 嗯，就算是黑皮也是会发光的。 “看来确实不算笨，居然还知道拉闸？是觉得自己的也是能力比我更好吗？” 克拉拉的瞳孔变成了w形。 她是鱿鱼因子的怪人，虽说这个因子在战斗中基本没有给她提供什么便利，但瞳孔中的荧光在黑暗中隐隐发亮，即便不使用义眼它也有着一定的夜视能力。 “出来吧。” 【你还真是完全不害怕了？】 进入战斗状态的克拉拉，不再那畏惧潜伏在黑暗之中的怪物。 明明之前的墓室和木屋也都是差不多的情况，心态的变化就是如此奇妙。 不过，那只怪物也不是省油的灯。 眼看克拉拉没有破绽，便也一直没有动手。 可就在这时，通道尽头的黑暗中浮现两个蹒跚的人影。 有些距离，就算是克拉拉也有点看不清。 “西斯塔。” 克拉拉这么喊，西斯塔便将手中的荧光棒朝着对方丢去，虽然光线已经暗淡，但多少还是能派上些用场。 克拉拉看清楚了。 是在第一个墓室里见过的枯瘦木乃伊，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头尖牙利齿、双目通红、淌着哈喇子的巨型变异犬，是把克拉拉吓得尖叫的鬼屋看门怪物。 “那东西，有把其他怪物放出来的智力？” 西斯塔已经拔出武士刀对准那两具木乃伊干尸，刀刃微弱的寒芒似乎有某种震慑的作用，木乃伊在数米开外停下脚步。 变异犬在他们身旁俯身低吼，发出威慑性的咕噜。 西斯塔却并未胆怯，提刀就要上，可通道两侧的墙壁却钻出那些紫火的鬼魅，围着克拉拉和西斯塔飘荡。 是木屋的怨灵。 鬼屋的怪物来了个大集结，是那家伙引导过来的吗？ “先撤出去吧。” 克拉拉在逃跑这件事上从不犹豫。 倒也不是打不过，只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对抗这么多怪物，就算能赢英雄或是怪人的身份基本也暴露了。 鬼屋的出口就在二人的身后。 西斯塔也点点头，面朝着怪物们开始倒退。 吊顶上爬行的怪物，面前的木乃伊和变异犬，以及在周围飘荡的怨灵们，似乎都在把他们往出口处驱赶。 克拉拉试着推门，这门倒是没有上锁，可门外却仍是漆黑一片，借着微弱的荧光，隐约能看出这里是鬼屋的入口，克拉拉还能看到买门票的窗口，可仍是一片漆黑。 拉闸的不仅仅是过道，而是整座鬼屋都断电了。 不过，克拉拉仍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其他店员和游客呢？不会都已经死了吧？” 是的，人太少了。 虽然能看到鬼屋入口处的柜台，封闭的卷帘门，但…… “克拉拉，这个方向不对。” 西斯塔说道：“我们几次穿越的房间，链接房间的通道也都是直线，期间没有回头路……为什么会回到入口？” “……嗯，对哦？” 就连这条过道都是直线，空间根本对不上。 这是……鬼打墙？ 克拉拉关上了和后台过道之间的门，那些怪物也没有追出来。 西斯塔想了想，继续说道：“这有两种可能性，要么，整个鬼屋的房间是活动的，只是身处其中的我们并无感觉；要么……这个出口并非真正的出口。” “所以，你的意思是……” 西斯塔拿出仅剩的那支荧光棒，微弱的光线已经没有任何照明的作用，同时这也是某种倒计时。 “我们其实还在关卡里。” 西斯塔这么说，克拉拉也顿时理解了。 “那出口呢？” 如果西斯塔的第二个推论正确，那就算打开了那扇卷帘门，在那背后恐怕也只有一堵冰冷的墙壁。 “应该是这里……” 西斯塔似乎有了什么答案。 “克拉拉，来这边。” 她领着克拉拉来到收费窗口。 原本坐在这里卖门票的木乃伊店员已经不在，西斯塔将手伸进窗口，然后拉开了窗口边上的小门。 开门，二人走进收费窗口内部的门扉。 理论上，这间房间应该与刚才的过道相通，可拐弯兜了一圈，出现在二人眼前的却是一条狭长的走廊。 在这里，她们刚才经历过的每个房间都以单向可视的形式，展示在她们的眼前，甚至还能看到正在游玩的下一组玩家的表现。 这算是通关玩家的奖励？ 然而，克拉拉却在关卡内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咦，为什么她们会在这儿啊？” 正在克拉拉之后的鬼屋内前进的，是芙兰和南宫希望，她们正手牵着手在鬼屋内战战兢兢地前行。 嗯，这两个人的表现都不怎么样。 大大咧咧的南宫小姐害怕鬼怪，这倒是让人意外； 芙兰的聪明头脑似乎受到氛围的影响，没能保持住理性的思考…… 她们都不敢到处摸索，当然抓不住那些藏得并不深的线索。 “恭喜二位。” 虽然没有拉炮和掌声，但鬼屋的工作人员终于出现了。 “万幸，总算是在没有砸烂咱们小店的情况下，通过了鬼屋。” 这位女性工作人员应该就是幕后的导演，克拉拉和西斯塔二人进入鬼屋之后，她就在操纵着一切，也观察着一切。 全程被整蛊了多次的克拉拉，自然是要冲她本人抱怨。 “你们这鬼屋跟玩家玩心眼，就不怕被投诉吗？” “如果因为这种事就投诉，那还不如别来鬼屋玩呢~” “还真敢说啊！” 克拉拉的气急败坏似乎让这位坏心眼的工作人员很满意。 不过，她也有感到失败的地方。 “唉，这位先生心底就没有一点波动。” 她指的是西斯塔，而后者只是挠挠头瞥了眼克拉拉。 答道：“我的性格，不容易感到害怕。” “比起我们努力打造的恐怖体验，你的注意力自始至终都放在她的身上，没能吓到你是我的失败……” 这位女导演又看回克拉拉，笑道： “不过，小妹妹你倒是很成功。” 克拉拉没听明白。 啊？我成功了什么？ 第753章 : 第十六章 旁观复盘 征得工作人员的同意，克拉拉和西斯塔干脆在这条过道里等着芙兰和南宫希望，想弄清楚她们到底在搞什么…… 顺便欣赏这一出放松的好戏。 感到害怕的芙兰和南宫希望，放在平时的场面可不多见。 此时他俩刚刚找到打开金字塔墓室的大门，但作为计时器的荧光棒却已经暗淡了许多，就这攻略节奏他们肯定没办法出来。 “正常来说，这个鬼屋的流程只有三个密室。” 突然开口的“女导演”把克拉拉吓一跳。 “咦？你还没走啊？” 克拉拉的吐槽没有被回应，后者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其实那两位小姐的表现才是大多数玩家该有的写照，绝大多数人都没法那么快通过一关，这需要过人的胆识和无惧黑暗的勇气。” “额，胆识和勇气重复了哦。” “尤其是这位先生。” 这位女导演看向西斯塔的目光都带着几分崇拜。 “我所打造的一切，都没能让他产生丝毫的恐怖，虽然所有人都知道鬼屋就是虚假的东西，但很少有人能克服心理上的恐惧，为此我才为你们准备了鲜少有人看到的第四关。” “……那些尸体果然是假的嘛？” “不，都是真的。” “咦？！” 真的是刚死的尸体？这家伙为了吓我们把自家员工给杀了？ 注意到克拉拉难看的脸色，“女导演”解释道：“啊？哦，放心，那是没有灵魂的肉体，纯粹是作为‘尸体’被生产出来的道具，在片场很常见的吧？” “听都没听说过啊！原来还有这种东西的嘛？” “包括那些木乃伊，那只变异凶兽，那些鬼魂，全都是靠技术复现的真实怪物。” 眼看对方越说越亢奋克拉拉，忍不住照着眉头反驳。 “把玩家丢在这些怪物面前，你还挺得意。” “我们有完备的安全措施，何况这一切都是为了让玩家得到最完美的惊吓，把玩家吓死就是鬼屋的最高荣誉。” 克拉拉时常会想，这中枢城里到底还有没有正常人？ “所以，第四个关卡原本是不开放的吗？” “当然，只有像你们这样能够迅速过关的玩家，才有资格享受这第四关……这‘看似回到现实，实际仍在关卡里’的设计如何？” “真是非常出乎预料的设计。” 结果是对恐惧无感的西斯塔先回答了，还分析道： “先用明亮而熟悉的环境卸下玩家的心房，然后将玩家拖进怪物猎杀人类的事故之中，是完全没有想到的展开。” “可惜完全没有吓到你。” 没能让西斯塔害怕，是这位女导演的遗憾。 虽然克拉拉不想承认，可意识到第四关只是个连环套时，她也确实感到巧妙，如果不是自己置身其中，而是像看电影那般旁观的话，她或许也会称赞吧？ 奈何这次被整蛊的是她本人，而且和没有被吓到的西斯塔不同，克拉拉可真是够呛没被吓死，因此很难由衷地发表什么感想。 芙兰和南宫希望来到第二间古墓，克拉拉等人也跟着走两步，换到了下一间房间的窗口。 这种单向透视的技术颇为先进，至少克拉拉在墓室里时，就完全没察觉到那粗糙的石墙其实是面单向玻璃。 【说到底还是光线昏暗的原因，如果你现在用手电贴在玻璃上，她们两个一定会注意到。】 鬼屋内只能使用荧光棒作为照明，说到底就是为了掩盖很多细节上的不足，营造真实感。 第二间墓室只有一口石棺，那二人的注意力也理所当然地集中在了石棺上，她们也发现了门上的锁眼，可并没有在房间内找到钥匙。 然后便联想到钥匙在石棺内这样的答案。 芙兰正趴在石棺上用耳朵去听，并仔细地观察着石棺上的纹路，然后又与南宫希望说了些什么…… 克拉拉听不见，又有些好奇。 “能让我们听到她们在说什么吗？”她问。 “不行，我们也要照顾其他玩家的隐私，就算是在监控室我也听不见你们的对话。” 这么说来，西斯塔直接称克拉拉为“克拉拉”，如果是认识自己的人不是瞬间就真名看破了嘛？ 接着，芙兰将自己和南宫希望的荧光棒，插进两侧石像的权杖，权杖也因此散发出远超荧光棒的光辉。 “咦？还有这种机关？” 既然被问及，那女导演便解释道： “每个密室都有多种不同的解法，当时让石像动手砸烂石棺，是怕你用蛮力把石棺里的机关弄坏。” 当时的克拉拉确实有这个打算。 两尊镇墓石像将权杖高举过头，两束柔和的光从权杖照向石棺上的凹槽，持续了一段时间，石棺里传来机关活动的动静，接着芙兰和南宫希望便顺利揭开了石棺。 因为是通过正确解密拿到的青铜钥匙，所以芙兰和南宫希望并没有被镇墓石像刁难，就这么开门来到对她们来说的最后一关。 当然，她们也没有忘记拿上自己的荧光棒。 虽然这关通过得还算快，可她们之前浪费了太多时间，能否通过最后的圣诞木屋还是未知数。 但不得不说，站在过来人的角度旁观他人的解密过程，还挺有意思……而心底的恶意，会不由自主地期盼他人吃瘪、失败、解密也失败。 虽然克拉拉在这里坏心眼，可之前能解谜成功，基本仰赖于西斯塔冷静的头脑。 “嗯？” 当芙兰和南宫希望出柜，看到陈腐老旧却燃烧着壁炉的木屋时，也稍有些惊讶，本以为又是不同文明风格的古墓，结果却来到一间勉强能与“温馨”二字搭上边的小木屋。 “所以，这个是你们准备的圣诞节活动咯？” 鬼屋的“女导演”答道：“这是我们的圣诞限定鬼屋。” “不是什么东西都适合出限定的啊！” 在这之后，就像西斯塔和克拉拉所遭遇的那样，在芙兰凑近壁炉观察时，也遇上了紫火和怨灵的事件不过她们却没有直接进入壁炉。 那火焰根本什么东西都点不着…… 当然，就算是正常的火焰也只能烧掉南宫希望的衣服。 明明出口就在眼前，二人却被屋内飘晃的怨灵干扰，顶着精神上的负荷开始寻找其他的线索。 这浪费了她们不少时间，因此…… 她们的荧光棒熄灭了。 壁炉也随之熄灭，整个小木屋内一片漆黑。 第754章 : 第十七章 想念鹿盔 在这之后，挑战失败的芙兰和南宫希望，也在鬼屋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走进了这条复盘通道。 这条路是离开鬼屋返回入口处的必经之路，克拉拉和西斯塔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 “……额，克拉拉？还真巧？” 尴尬的会面，四个人的面色都不太好看，这是计划外的遭遇，可芙兰还打着哈哈试图装作是偶遇。 但克拉拉才不吃这一套。 “别装了，你俩又在跟踪我吧？” 克拉拉说的是“又”，因为这种事是有前车之鉴的。 南宫希望瞥了眼西斯塔，有些失望地答道：“毕竟，我们也约了你……而你却没有选择和我们一起度过平安夜，我们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此言一出，那位鬼屋的工作人员便带着复杂的表情离开了。 “西斯塔约的是早上。”克拉拉嘟哝着解释。 “那晚上，你打算和我们之中的谁一起度过呢？” 南宫希望的逼问让克拉拉有些尴尬，毕竟芙兰和西斯塔也在边上看着她…… 原本，克拉拉留下来是想问问她们为何要跟踪自己，结果却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支支吾吾了半天问道：“可以一起吗？” “不行，只能选一个。” 南宫希望的说法简直和倪克斯之前如出一辙，果然自己这样不是太好，可真要逼自己从她们之中选一个也是十分的困难，毕竟感情这种事本身还需要培养的…… “克拉拉，我们不是在逼你。” 芙兰却在这时出面说好话。 “我们知道做出这种决定很难，或者说……如果你现在还没办法下结论，那就说明是我们的吸引力还不够，没办法让你真正爱上我们，只停留在喜欢的程度是不够的。” 这番话，芙兰已经和南宫希望说过，但西斯塔却是第一次理解这种说法…… 克拉拉无法作出决定，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吸引她……吗？ 西斯塔偷偷瞥向在芙兰和南宫希望面前抬不起头的克拉拉，捻着下巴陷入思考。 姐姐们说过，作为女性的自己缺少对克拉拉的吸引力。 但如果是以“美少年”的面貌，或许有办法攻略克拉拉，毕竟她也曾是自己的…… 是纯白风暴的粉丝。 少女像是坚定了什么想法，在克拉拉的身后拽紧拳头。 但西斯塔并不知道，克拉拉当初会出现在那场签售会上，只是为了拿她的签名去卖钱换生活费，还是在露西娅的要求之下。 虽然那顶帽子最终也没有卖掉，但却因此出现了这样的误会。 克拉拉曾想引导西斯塔恢复的性别，想让她当真正的女孩子，不用被无聊的理由、责任做束缚，能够做回她自己。 可如今西斯塔为了攻略克拉拉，却在努力让自己更加男性化。 当然，即便没有这个理由她也不得不这么做。 为了挽救西格玛英雄公司，为了支撑起那个被称之为家的地方，如今的西斯塔也必须在任何场合下，都维持自己男性化的姿态，至少要挽留住那部分的女性粉丝。 只是两件事叠加在一起让她更加坚定这种因为的正确，甚至还化了这样的妆容。 作为人造人，作为男团成员就被灌输了男性的行为模式，西斯塔体内或许并不存在克拉拉想象中的那个小女孩，虽然生理上是女性，可能天生就更偏向于男性一方。 思想有些传统的克拉拉却无法接受这样的结论。 “克拉拉小姐是我的女朋友。” 西斯塔开口说道：“我不会把她让给你们的。” “女朋友吗？” 芙兰却玩味似的瞥向克拉拉，答道： “要这么说的话，大家的想法都一样呢~她可是独一无二的稀缺样本，我也有不能让她离开身边的理由……南宫小姐也是一样吧？” 被问及的南宫希望也强硬地点头。 “当然了~虽然和你们相比，我和克拉拉的年龄差的有点多，但我可不会轻易让步。” 不，不，不，其实南宫小姐和克拉拉的年龄才是最接近的。 只是她却不知道克拉拉的真实情况。 “所以，今晚准备怎么安排？差不多该告诉我们了。” 克拉拉的五官皱成一团，西斯塔却从身后抵住了克拉拉，还将双手搭在她的肩上。 芙兰依然是在安慰：“没关系，不用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压力大，就算今天没有选我，我也不会轻易放弃……只是女孩子的约会打扮很花时间，也好提前做准备嘛~” 这番话让南宫希望隐约感到奇怪，怎么说的好像克拉拉不是女孩子一样？ 脑袋后的蝴蝶结动了动，克拉拉小声询问： “……那，要抽签决定吗？” 结果被南宫希望用手指戳起了额头，她叉着腰边戳边道：“不是你自己作决定就没有意义了呀！笨蛋鱿鱼妹！” 克拉拉被戳得眯起了眼。 “……对唔起，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已经给你很多时间了吧？现在，已经是平安夜当天了哦？” 芙兰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时间。 “那就到中午吧。” 她也伸手在克拉拉的脑袋上搓了搓。 “上午的时间属于西斯塔亲，为了晚上能少个竞争对手，我不会和她争抢……可等到中午，你就来给我们答案吧？” 芙兰的态度和其他人不同。 她并不认为一时的失败就是彻底的失败，科学建立在无数次的失败之上，攻略克拉拉也是同理，即使她今晚没有选择自己，她仍相信自己还有拿下克拉拉的机会。 具体来说，只要克拉拉还没结婚自己就有希望。 “我和南宫小姐会在地下花园等你，想通了就来告诉我们吧。” 丢下这句话，她就拉着南宫希望，抢在克拉拉之前离开了鬼屋。 “……芙兰。” 克拉拉很是头疼…… 被说了那样的话，自己还怎么和西斯塔继续逛街啊？ 不过上午的时间还早，鬼屋毕竟只是今天的第一站…… 这么想着，身后的西斯塔却抱住了自己。 “芙兰小姐真狡猾。”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埋怨，像是个受了欺负的孩子。 “克拉拉小姐明明是我的女朋友。” 她咬着牙，还从身后用面颊去蹭克拉拉红温的耳朵。 “西斯塔，我们……” 情侣的约定应该已经到期啦！ 克拉拉想要这么说，可眼下的情况却让她难开这个口。 尤其想要反驳女朋友这个称呼，如果一定要找个恋人，那自己怎么想都该是“男朋友”才对吧！ 毕竟，我是个大叔来着？ 第755章 : 第十八章 下一站 离开那要命的鬼屋，芙兰和南宫希望走进酒馆解决她们的早餐。 为了跟踪克拉拉和西斯塔，她们出发的时间比那二人更早，自然没时间吃过早。 “我说啊，芙兰，你刚才的作答是不是有点卑鄙？” 南宫希望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用餐叉指着芙兰，口中抱怨道： “你一个劲地给那丫头说好听的话，搞得我好像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一样，搁着刷好感呢？” 被这么说的芙兰却仍是笑眯眯。 “哎呀~总得有人给那孩子一点安慰嘛，把她逼得太紧也不行，你看父母之间不也是如此，有唱白脸的，另一个就得唱红脸吧？” “居然说是父母……” 芙兰的比喻，让南宫希望不知道该从何开始吐槽。 虽然克拉拉体内确实有神威的因子，当她变成魔法少女，南宫希望自称是老妈从血缘上来说是完全没问题的。 “芙兰，你是怎么喜欢上那孩子的？” “嗯？” 没想到会被这么问，芙兰咬着吸管思考。 “她先救下了我的性命，之后又给了我精神上的救赎，别看我平时挺乐观的，其实我可是个相当缺爱的孩子哦？我从克拉拉身上找到了填补这部分空洞的慰藉。” 虽然，真正的老爹已经被芙兰绑回家了。 但不代表芙兰就不再需要克拉拉……不，正因为有了老爹的衬托，芙兰才更意识到克拉拉对自己所拥有的价值。 这代餐可比正餐还好吃呢。 “那南宫小姐呢？” 芙兰如此反问。 作为情敌，二人之间的气氛倒还算是融洽。 毕竟，克拉拉肯定不希望她们起争执，哪怕再怎么着急也会试着心平气和地去讨论。 南宫希望放下刀叉擦了擦嘴，又拿过手边的啤酒杯灌了一口。 这才答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复杂，说到底，我到现在都不清楚克拉拉到底是谁，但我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早上就喝酒……” 芙兰喝的只是合成果汁，还说道：“所以你根本不了解她的经历，就敢说自己喜欢她了？还真敢说啊？” “我们一起经历过的那些事就足够了，她的过去不重要，难道你知道克拉拉的全部过去嘛？” 南宫希望如此反驳，还十分笃定地道： “而且，她迟早会把自己的事全都改告诉我的。” “还真有自信，你就这么肯定她最后会选你吗？” 南宫希望擦了擦嘴唇上的啤酒泡，说道：“不，我的意思是……就算她最后没有选择我，这一点也不会改变。” “嚯？那要我来告诉你吗？结果可能会让你感到意外的。” 芙兰这么问，南宫希望却摇摇头。 “不用，我会自己去调查的，或是等克拉拉亲口告诉我。” 二人已经吃完了早餐，却没有急着起身离开。 被克拉拉禁止继续跟踪，二人除了提前返回地下花园之外，倒是没别的事可做了。 “克拉拉很受女性的喜爱。” 芙兰仍是围绕着克拉拉展开话题，南宫希望纠正道： “准确来说，不论男女都会喜欢那样努力的孩子。” “所以，她最终没有从我们之中选择任何一人，或是被突然冒出来的野男人拐跑，这都是有可能的。” 那是比四选一更糟糕的结果，但现实并没有排除这种可能性。 “嗯，天降系的威胁吗？倒是挺常见的桥段，不过我们之中也没有谁是青梅竹马吧？” 南宫希望这么说是半开玩笑，但芙兰想了想。 “不，还真有。” ———— 克拉拉脑后的大蝴蝶结，正随着她颠簸的脚步上下弹跳，她时而警觉地回头张望，又甩起那飘逸的缎带和白发。 而她本人的回头率也颇高，漂亮的孩子在哪都引人注目，那怪异的行为也频频招来注视。 “呼，看来她俩没有继续跟上来呢。” 再三确认她才放下心来，反倒是西斯塔早就无所谓是否被跟踪。 “克拉拉，我们的下一站是水族馆。” 她正通过植入大脑皮层的微电脑确认行程。 根据她那三位不靠谱的姐姐所制定的计划书，这心惊肉跳的主题鬼屋不过是今天的第一站。 而接下来，她们要去同在纪念碑公园下方的水族馆。 “水族馆，西斯塔以前去过水族馆吗？”克拉拉问。 “没去过。” 年仅一岁半就在每天自愿加班的孩子，哪有时间去水族馆玩。 “没关系，我也没去过。” 克拉拉没去过水族馆，纯粹是因为兜比脸干净，家里也穷。 当然，露西娅应该也没去过。 其实她对于水族馆还挺有兴趣的，毕竟是鱿鱼因子的怪人，能看到自己力量的起源也不错。 与之前那个体户经营的鬼屋不同，这座水族馆可是中枢城支持官方的重点旅游项目，因此占地面积要大上许多。 印象里，水族馆是个浪漫的约会场地。 不过今天毕竟是节假日，来水族馆游玩的人比馆里的鱼还多，很难说这是来看鱼的还是来数人头的。 “呜噜噜噜，好多人啊？！” 游客一窝蜂涌进馆内，克拉拉和西斯塔都快要被冲散了。 虽然克拉拉今天以少女的姿态登场，也拔高了身高，但相比男性还是太矮，在高密度的人群中就像被关进了人肉做的笼子，稍有不慎就会被挤到双脚离地。 至于西斯塔，她的情况甚至比克拉拉还糟糕。 相比克拉拉她并没有特别高，力量也不如克拉拉，此外还有着降低重量的超能力。 在这种场合下，这个超能力完全就是副作用。 “克——” “西——斯——塔——” 彼此伸出的双手终究未能合到一起，二人最终还是被人潮冲散，各奔东西。 【对讲机联系，找个人少的地方再汇合吧。】 也只能这样了。 现在的克拉拉连手都举不起来，只能先跟着往里走，反正到了参观的区域自然会分流，也就是刚开馆不久才这么离谱。 “等等！有小孩子摔倒了！” 在吵闹与叫喊声中克拉拉听到了这样的呼唤。 “啊，糟糕……” 克拉拉伸着脖子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人群并没有停止流动，这种情况下的每个人都是身不由己，被后方推搡着往前走去。 因此，在这样人挤人的场合摔倒可不是闹着玩的。 会形成踩踏。 第756章 : 第十九章 救救孩子 “让一让！有小孩子摔倒了！！” 状况紧急，克拉拉也不隐瞒自己魔法少女的身份，她从人群之中腾空而起，朝着传来呼喊的方向飞去。 然而，仅仅飞起来并不能证明她是魔法少女，更不能证明她是克拉拉。虽然这会引起人们的关注，可现在她顾不得那么多了。 救人要紧，救孩子要紧。 【在那边，克拉拉。】 倪克斯也没有继续袖手旁观，她从人群……的脚下找到了摔倒的孩子，那黑色的兜帽的斗篷上留下或轻或重的脚印，凭她自己显然没法从地上爬起来。 情况还在变得更糟，她身边也有人摔倒或者被绊倒，后面的人群还在不断向前推搡，使得原本复杂的情况更加糟糕。 至于那趴在地上的小孩子，连是否还有意识都无法确定。 “强行撑开只会伤到附近的人，得先阻止游客继续往前拱！” 克拉拉没能在人群之中找到西斯塔的身影，或许是被挤到其他通道去了，但眼下还是救人更重要。 “后面的人，不要再往前挤了！！前面有孩子摔到了！你们要当杀人犯吗！” 克拉拉在空中大声呵斥，人群形成了一股后退的力量，但与后方向前的人潮相撞，差点演变成新的踩踏事件。 这些民众就像浮萍，他们根本没办法把握自己的方向。 水族馆方面也意识到出了问题，停止后续游客的放行，并打开两侧通道进行分流…… 不限客流是为了赚钱，但闹出人命可就没得赚了。 然而再这样下去，被踩踏的人可能无法坚持到被救出的那一刻。除了在天上喊几嗓子之外，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呢？ 这样的情况下，倪克斯建议道。 【可以用时间冻结把人搬出来。】 那么，换你来控制身体。 克拉拉下意识地将救人置于首位，却忽略了使用时间冻结的风险。 倪克斯出于义务提醒她。 【我倒是无所谓，不过这么做必然会注意到你的行为，在众目睽睽之下使用时间冻结，你考虑过后果吗？】 那是第四天灾总裁的招牌，可能会招来不必要的误会。 死去的人会回到神渊，但克拉拉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就…… 【不过，也有个办法来将风险转化成机会。】 什么机会？ 【追加战士进行军备展示的机会。】 作为提醒，克拉拉衣袖之下的手腕上浮现魔女装甲的传送器。 【做还是不做？这取决于你。】 倪克斯一如往常把选择权交给乐克拉拉。 阿拉克涅讨伐战时，克拉拉就用过时间冻结。 因此，人们已经有了“迷之魔女英雄拥有时间系能力”的认知。 只要穿上魔女装甲，她就不会被误认为是霜雨总裁。 但如果在这里着装，又或是先消失再出现，那决定保持秘密身份的追加战士就要提前曝光真容了。 【是的，你要做何打算呢？】 不行，我的身份还需要保密。 作为西格玛系列的新任制作人，可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就没有什么两全的办法可以兼顾吗？ 【你可真会难为人。】 【不过有的，我们同时出现就好了。】 ………… …… “受圣诞节游客数量激增的影响，中枢城水族馆发生了聚集性人员踩踏事件，据说外围群众所言，在推搡中最先倒下去的似乎是一名孩童，这样的消息非常让人担心孩子的人身安全。” 最先赶到现场的媒体开始播报。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救援力量尚未及时赶到现场。 “目前，有一名疑似魔法少女的飞行能力者试图维持现场秩序，但她似乎无法有效阻止踩踏的规模继续扩大，也没有能力将受害者们救出，显得有心无……等等，快看！她身边的空气似乎在扭曲？” 在“乌鸦”无人机的镜头下，在所有人的视线内。 在“乌鸦”无人机的镜头下，这位身穿红白外骨骼的女性突兀地出现在拥挤的人潮上空，接受所有人的注目礼。 富有科技感的覆面盔上，顶着魔女特有的角质对角，只不过右角已经断裂，仅剩下一截根部。 她低头匆匆扫视了下方混乱的人群，随即抬起手，让蓝调的滤镜扩散至周围的空间，瞬间，领域内的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呼——这样就可以了吧？】 克拉拉在脑海中松了口气，还称赞道： 【真有你的~没想到你连无源投影技术都掌握了啊？】 控制着身体的倪克斯答道：“原本是想拿来当做身体的替代，不过现在看来，用在这里也不错。” 为实现克拉拉两全其美的要求，倪克斯在刚才干了两件事。 首先，她用Ps·ycho的能力遮住了克拉拉额头上冒出来的魔女角。 如果要以魔女的姿态驱动时间冻结的能力，体内魔女因子的比例就要上调，这对角也就藏不住了，Ps·ycho的力量虽然不能物理上抹除，至少飞在空中是不会被人看见； 其次，她利用阿历克斯的“无源实体投影技术”，在空中创造出了“迷之魔女英雄”的投影。 虽然以假乱真的投影在传感器下会穿帮，但只要一出场就展开了时间冻结的领域，所有人都会认为那是魔女英雄的所作所为吧？ 实际上，真正发动能力的是一旁的倪克斯。 完成这一切后，遁入时间冻结领域的倪克斯准备援救下方受害的群众，她把倒下的人们扶起，把受伤严重的人挪到安全区域，还要把妨碍救援的人也挪走。 这无疑是个相当浩大的工程。 想当初，霜雨仅仅是拖拽克拉拉和神威就累得气喘吁吁，此时倪克斯要处理的人数至少是当时的十几倍。 “真是的，每次都让我替你遭这个罪。” 就算是倪克斯也有抱怨的权利。 【抱歉抱歉，等之后休息时也把身体借给你活动~】 对此，克拉拉只能惭愧地道歉，她还无法驾驭时间冻结的能力，每当这种时候就得借助倪克斯的力量。 “嗯？” 可就在这时，倪克斯似乎有什么发现。 【怎么了？】 “……挖到个熟人。” 倪克斯从人群的中心挖出了那个最初倒下的“小女孩”。 【真的假的？】 当倪克斯将她从人群之中挖出来，克拉拉也同样难以置信。 【美杜莎，她怎么会在这里？】 第757章 : 第二十章 克拉拉与蛇 【……美杜莎？】 【为什么这丫头会在这里？】 虽说是在时间冻结的领域内，但被倪克斯提着斗篷，从人脚下拎出来的时候，这司马脸魔女还能眨巴蛇眼。 也不知道是不熟悉魔女姿态的克拉拉，还是对倪克斯的气质感到陌生，她似乎是没能认出眼前这“另一名魔女”的身份。 “你在这里，莫非第四天灾在这个水族馆里，有什么行动吗？” 倪克斯开门见山地逼问，然而这小魔女似乎是哑巴了。 “哦，没能力在这个领域里说话吗？” 黑暗不受时间干涉，能在时间冻结的领域内活动，以黑暗作为能量来源的魔女，能做到这一点倒是不奇怪。 不过，也就只有眨眼的程度。 美杜莎的力量尚弱，不足以在时间冻结时自由活动，不过比起之前倒是强了不少。 “她的核心恢复了一颗。” 美杜莎如今是双核。 这个进度比倪克斯想象的要快。 不过双核的美杜莎理应强于普通怪人，刚才被压完全可以挣脱。 她之所以抱着脑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是怕自己的斗篷兜帽被人揭下来，露出额头上的短角，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我还有很多问题，但你不能留在这里……我们换个地方讨论。” 倪克斯看了看四周，决定先转移美杜莎。 若是解除时间冻结，看到人群之中趴着的是个魔女，这水族馆怕是要翻天了。 打定主意，她单手拎起一只魔女离开了现场。 ………… …… 冰蓝的滤镜散去，一度暂停的时间也恢复了流动。 可一切都变得与之前不同。 原本因为倒下而被人踩踏的倒霉蛋被扶了起来，脱离了危险； 人群的密度也被稀释，部分踩着别人的人和受伤严重的人，则被倪克斯搬到两侧的过道； “啊？” “咦？人呢？我怎么在这里？” 在时间冻结领域内的其他游客看来，原本在天上的少女和那名神秘魔女英雄，只是在眨眼间就双双消失不见了。 就算是乌鸦无人机也没能拍到任何内容。 那个最先摔倒的黑兜帽“小女孩”也同样消失不见。 “她们也许是带那位女孩就医了。” 记者对着镜头如此猜测。 “请继续关注本节目，我们将第一时间报道后续……” ………… …… 倪克斯带着美杜莎，隐身躲进了企鹅馆的后台才重新显形，这里可比室外还要冷一点，倪克斯便给自己添了件厚外套。 腋下夹着的美杜莎也在抖，不过倪克斯却不打算帮她加什么衣服——魔女冻不死。 【外面的骚动好像停了。】 【西斯塔怎么样了？】 克拉拉还在担心和自己走失的西斯塔。 “别担心，西斯塔被冲到水族馆另一端的热带鱼水族箱了。” 倪克斯似乎是向西斯塔确认过了。 热带鱼吗？ 听起来就比企鹅馆要舒服不少。 这里只有一群等待投喂的帝企鹅，这些家伙看起来呆头呆脑的…… 虽然克拉拉想要尽快去西斯塔汇合，但不管是谁找谁都不方便，几乎要横穿水族馆。 因此二人水族馆的地图，约定在中央的海豚舞台前面碰头。 “不过在那之前，首先得搞清楚这个小丫头为什么会出现在水族馆里。” 倪克斯口中的小丫头就是美杜莎。 相比之前她也已经成长了一点，毕竟如今有两颗核心，年龄与原本的克拉拉相仿。 奈何今天克拉拉也成长了不少，所以始终可以把美杜莎当成小孩子。 “……你是克拉拉。” 美杜莎总算是开口了。 或者说她才刚刚认出倪克斯。 “哼，现在才认出来，看来我今天的伪装做得还不错？” 倪克斯才懒得解释自己并不是克拉拉。 “所以你这小孩今天是来干什么的？总不能是来参观游玩的吧？” 魔女的心智本身就是刚成熟不久，称为小孩子也没什么问题，甚至比西斯塔还要年幼。 “我是出来玩的。” 美杜莎不情不愿地回答，仍摆着臭脸。 “过圣诞呢？第四天灾也放假吗？” “我寄宿在圣莉莉丝学院，孤灯硬拽着我出来玩的……差点被普通人杀了。” 美杜莎说着脱下黑斗篷拍拍上面的脚印。 虽说不至于被普通人给踩死，但被人踩在脚下也不是什么正面体验。 “你还真打算就这样融入人类社会？” “被迫让我接受这一切的，不就是你们人类吗？” 原本作为美杜莎室友的克拉拉，在圣莉莉丝学院大闹了一场之后便离开了。 不擅长应付其他同学，有社交恐惧症的魔女显得孤苦伶仃，因此隔壁宿舍的孤灯女仆便对这名奇奇怪怪的小女孩格外照顾。 甚至在平安夜当天，还带她出来参观水族馆……虽然不是什么好选择。 倪克斯问道：“也就是说，你和孤灯小姐走散了？” 美杜莎不肯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克拉拉也和西斯塔走散了，两边的情况倒是半斤八两。 倪克斯琢磨着是否要把美杜莎直接拉回地下花园当人质2号。 但想了想，抓那么多时候也没什么用，毕竟连Ps·ycho都没有被重视，何况是半路加入第四天灾的废柴魔女。 “那你自己回去找孤灯小姐吧。” 克拉拉不想带着这样的麻烦，她还要去找西斯塔，因此下调了体内魔女因子的比例，将魔女的角藏了起来。 同时，身体的控制权也回到克拉拉手上。 “应该不需要我帮你联系孤灯小姐吧？” 美杜莎的自理能力看起来没有那么糟糕，把她丢下，她自己也能摸回去。 “不要走。” 结果美杜莎却抓住了克拉拉的衣摆。 “帮我。” 语气却不像是在求助。 “美杜莎，我们可是敌人。” 克拉拉如此提醒，后者却搬出一条公理。 “怪人下班之后也是普通人。” “但你不是怪人，是魔女啊！” “我是第四天灾的干部，目前在放假，是普通人。” 说着又指了指克拉拉。 “你是英雄，有义务帮我。” 脸上一点表情没有，这歪理倒是一套一套的？ 克拉拉很想抽她屁股，但最终还是保持着微笑忍住了。 她倒是有女仆孤灯的电话，却不知道该以什么名义打过去，毕竟“露西娅”已经从圣莉莉丝学院转走了。 “你给孤灯小姐打电话，让她去海豚馆等着。” 美杜莎却眨巴着眼，半天才憋出一句。 “我没有她的电话。” “……真的假的？” 第758章 : 第二十一章 照顾孩子 上 企鹅馆的后台，照顾企鹅们的环境生存偏冷。 这里没有工作人员暂时是安全的，就算有人进来克拉拉也能在察觉到动静的瞬间，就带着美杜莎原地隐身。 眼下得想办法把这个孤僻的小魔女送到孤灯小姐手上。 居然连朝夕照顾自己的女仆的电话号码都没有。 见鬼，她平时是完全没有社交的吗？ 想来也是，对魔女来说人类压根就是另一个物种。 就算能混入人类社会，也并不是真正的人类，社交这种东西对暗域个体来说真的有必要吗？ 甚至都没必要和人类沟通，毕竟黑暗天生带着对人类的恶意。 但也造就了眼下所遇到的麻烦，联系不上这丫头的监护人了。 “为什么你连孤灯小姐的电话都不留啊？她这么照顾你，你还不能对她敞开心扉？哦，我忘了，你这家伙压根就没有心。” 克拉拉语言上的挖苦，除了让小魔女的眉间距进一步缩紧之外，没有任何意义，甚至都没有回应。 不过脸上这么不情愿，她却像块夏天的牛皮糖一样黏着自己，甩也甩不掉…… “唔——！” 在克拉拉思考间，美杜莎被企鹅咬了。 阿德利企鹅是性情凶暴的生物，怎么敢直接用手去摸的啊？ 魔女的行为逻辑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把美杜莎从企鹅的口中救下来，克拉拉继续说道：“我这边有孤灯小姐的电话，你就说是从露西娅那边问到的号码。” 这么说也没错，可要怎么向孤灯小姐解释呢？ 美杜莎没有她的电话，却有已经转学的室友的电话，对孤灯小姐来说好像有点失礼。 克拉拉扶着额头继续叮嘱：“听好了，孤灯小姐现在肯定在到处找你，你必须尽快给她打电话和她汇合。” 美杜莎却摇了摇头。 “你来打。” “不行，我现在也不方便给她打电话，毕竟‘露西娅’只是个假身份，所以这电话你也得自己打……明白的话就把手机给我。” 美杜莎面无表情地摸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克拉拉。手机很坚固，没有在刚才的踩踏中变成电子垃圾。 然而当克拉拉接过手机才发现，美杜莎的手机压根就没有开机。 这丫头，平时居然是把手机关机的？ 【看来，魔女想要融入人类社会还是太困难了。】倪克斯也被这现状逗乐了。 “你平时都不用手机的吗？” “那种东西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 “有必要啊！这是现代人的必备之物！” 手机对她来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看来她平时也不怎么买东西，毕竟在中枢神基本看不到现金，人们都是通过手机进行支付的…… 当然脑机也行，可那不是每个人都装的。 “看来，还是孤灯小姐把你照顾得太好了。” 说到底，在圣莉莉丝学院生活也很难称之为“融入人类社会”，那所学校的奢靡氛围，本身就与正常认知中的社会存在巨大偏差。 开机。 顿时冒出一连串的未接电话和短信，都来自同一个陌生号码，克拉拉想也知道是谁…… “看来也不需要我给你手机号了。” 回拨电话，然后直接把手机递给了美杜莎。 后者双手捧着手机笨拙地放到耳边，她果然不习惯用手机，搞不好这还是她第一次打电话。 碧绿的蛇眸不知所措地望着克拉拉，像是在询问要如何开口。 但克拉拉只是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电话很快接通。 “小莎？你总算是联系我啦~” “……嗯。” 虽然只憋出一个“嗯”，但美杜莎对孤灯的态度明显要软一点。 “你现在在哪儿？我过来找你！” “企鹅馆。” “企鹅……怎么跑到那边去了？你在那儿待着别动……今天这人也太多了！” 美杜莎点了点头，仿佛这么做能让孤灯小姐看到似的。 “有什么事再打我电话啊！那就先挂了！” 明白美杜莎不会说太多没用的，孤灯也很快挂了电话。 估计这会儿正火急火燎地往这儿赶。 既然约在企鹅馆见面，克拉拉和美杜莎也不能继续待在企鹅馆的后台，克拉拉拽着美杜莎的兜帽斗篷，施展隐身离开了后台。 展馆内是造景的冰川，展出的企鹅隔着半高的护栏供游客参观。 “幸好孤灯小姐这次挺靠谱。” 事情基本解决，克拉拉也松了口气。 “她在担心你，你应该听得出来吧？” 然而就在克拉拉试图说教的时候，美杜莎已经丢下她，跑到护栏边扒拉着看企鹅去了。 【这家伙，莫非喜欢企鹅吗？】 帝企鹅好像可以摸，所以美杜莎在排队。 就她这样我行我素的性格，就算没有发生踩踏事件，孤灯小姐大概也没办法看住她。 距离孤灯过来应该还有一点时间，正好克拉拉也有问题想问，所以就跟上去排在了美杜莎后边。 “美杜莎，你和真理之门究竟是什么关系？” 后者没搭理她，但克拉拉也习惯了。 她自顾自地继续问道：“我知道，暗域在给真理之门当战斗员，我知道真理之门的诉求，可你们在这个计划中能得到什么好处？” 总不见得把黑暗也带往“真实”去吧？ 美杜莎目视着比看起来要毛茸茸的帝企鹅。 “为了女王。” “女王？” 居然又是这个词汇。 她口中的女王，与黑暗的低语所指的应该是同一存在。 莫非是指全收集之后的倪克斯？ 所以，她们才会协助真理之门收集那个系列的遗物。 可暗域个体没有社会关系，只是负面情绪的具现，为什么会存在女王这样的职位？ 美杜莎来到了帝企鹅面前，并在饲养员的指导下伸手。 这次没有被啄或是被咬，但表情也没什么变化。 “满足了？” “比想象中要糟糕，外层粗硬……很诡异。” 听起来就不是很好rua的样子。 然而在轮到克拉拉的时候，饲养员却把原来的成年帝企鹅换成了不足一米高的企鹅幼崽。 这颗直立行走的灰毛猕猴桃，就和它看起来的一样柔软。 “哦，好柔软！” 克拉拉感受到美杜莎无表情的羡慕。 二人离开帝企鹅的小展区，又继续刚才的话题。 “只是猜测，你所说的那个女王难道是指我吗？” 犹豫再三，克拉拉还是问出口了。 美杜莎没有直接回答，答案却显而易见。 一贯无表情的小魔女脸上挤出了露骨的嫌弃。 “……好吧，我知道了。” 第759章 : 第二十二章 照顾孩子 下 虽然被鄙视了，但克拉拉反而松了一口气。 并不是因为喜欢自虐或者抖M，而是因为倪克斯之前猜测，克拉拉自己可能就是黑暗低语叨念的那位女王。 她对此一直不太相信…… 至少嘴上是一直否认，但她也隐约考虑过这种可能性。 无法回忆起具体过去的自己，或许并不是什么普通人之类的。 因此，被美杜莎否定反倒让她感到轻松，至少不用再考虑那种荒诞的可能性了。 “说起来，支配并管理这个世界的人其实也是魔女。” 克拉拉指的是神渊管理局的高层，发起这个话题是想了解美杜莎对此事的看法，以及来自暗域的魔女们是否了解这个世界的真相。 对此，美杜莎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她说道：“魔女和魔女之间也有不同，她们是依附于灵魂诞生的魔女，而我从黑暗之中诞生的魔女，我们的本质存在很大的差距。” 暗域对于神渊管理局的实际情况，似乎是有了解的？ “我不清楚这二者之间的区别，如果你能继续成长，想必也能达到那种水平吧？” 美杜莎脸上浮现不满，她似乎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倪克斯却有感而发般地开口。 【暗域是这个世界的配重，正因为将大量的黑暗都聚集在暗域，暗域之外的世界才能更加积极向上。】 克拉拉试着解读倪克斯的话语。 光与暗一定要维持平衡，所以让某个区域的黑暗更加浓郁，其他地方的光就也会相对强烈……吗？ 【差不多，这就是神渊管理局的做法。】 【暗域被人们视为世界的毁灭者，殊不知他们存在本身就代表着世界的意志，不过这种敌视本身也在管理局的世界设计之中。】 光暗是无法调和的矛盾，是注定对立的性质。 【光暗如果达成和解，那就成了混沌。】 【所以，像现在这样就好。】 “……真的吗？” 克拉拉看着身旁的美杜莎若有所思，可后者只是瞥了眼克拉拉，对此倒是没多说什么。 ………… …… “小莎！” 亲昵的呼喊在人群中响起。 克拉拉抬起头，看见一名在校外仍穿着女仆装的JK，提着裙摆在人群中挤来挤去，速度快得如同开了相位鞋。 她绕着美杜莎转了两圈，像是在检查后者有没有受伤或少胳膊少腿，确认无恙后才松了口气，轻拍着胸口。 “呼，幸好你没事……刚才被挤倒踩踏的孩子就是你吧？” 美杜莎斜眼瞥着地面，似乎是不想承认。 克拉拉眨了眨眼，有些困惑地问道： “嗯？她有被拍摄到吗？” 第一时间赶来的媒体确实放飞了无人机，可当时被淹没在人潮底下的美杜莎，应该是很难被人直接目视，她身上还压着不少人。 “我知道，是因为有小姐姐你呀？” 女仆却背着手冲克拉拉笑嘻嘻地眨眼。 “当时飞在天上试着维持秩序的人是你，对吧？” 当时情况紧急，克拉拉听说有小孩子被踩踏，便想都没想就飞了起来，那么高调的作派，肯定被媒体的镜头捕捉到了。 现在想想真是有些冲动了。 不过并没有表露英雄身份，应该不会引起多少关注，毕竟会飞是新生代英雄的标配，就算是普通人接受改造也能做到。 孤灯一手捧着面颊，苦笑着说道： “唉，我当时被人挤着往前走，结果就和小莎走散了。听到后边有人喊‘孩子摔倒了’的时候，就隐约感觉是小莎……当时，是你和那位突然出现的神秘英雄救了小莎吧？” 嗯，很好！这正符合克拉拉的设想！ 在一般人的视角里，果然把克拉拉和魔女英雄区分开了。 “小丫头，可真不让人放心。” 美杜莎被女仆孤灯揽在怀里蹭蹭，却完全不抵抗，但克拉拉和Ps·ycho抱上去就会被她推开甚至殴打。 照顾和善意也能软化魔女的态度吗？ 对于孤灯刚才的问题，克拉拉心不在焉地答道： “不，主要还是那位英雄的功劳吧？就像你所看到的那样，我其实什么都做不到……就算扯着嗓子呼喊，也没能控制住混乱的秩序。” 人潮之中的每个人都身不由己，险境之中爆发出的求生意识也会让当时的局面变得越来越失控。 “但如果没有您，情况肯定会更糟……哦，对了。” 孤灯书想到了什么，从围裙的兜里掏出一张名片。 “非常感谢，不介意的话，能否给我您的联系方式？您救了小莎，我家大小姐肯定愿意给予你酬劳。” 女仆还有名片？ 结果接过来一看，是学院理事长的名片。 “那个名门圣莉莉丝学院吗？” 克拉拉佯装意外，但还是推脱道： “不用什么酬劳，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就算这酬劳再怎么丰厚，克拉拉也不敢去领。 Ps·ycho还在她手上当人质呢！ 和第四天灾早就结下，她们肯定也想找机会逮捕自己，这种时候送上门，岂不是在厕所里点灯？ 克拉拉言罢还拍了拍美杜莎的后背，起身道： “你姐姐来找你了，我也要去找我的同伴了。” 纵使克拉拉要走，美杜莎也没搭理她。 “嗨，真不可爱啊，这丫头。” 对此，孤灯只好替美杜莎道歉：“抱歉哦，小莎她性格比较冷淡，其实挺乖的……” 这么不合群的魔女，和乖字也沾不上边吧？ “说起来，她头上有角？” 虽然美杜莎全程戴着大兜帽，阴沉着脸，但近距离接触的克拉拉不可能看不到。 所以，克拉拉认为这是有必要的明知故问。 孤灯也急忙解释道：“虽然看起来是魔女，但她只是改造怪人哦？因为这孩子是那个什么……角蝰因子的怪人。” 长角的蛇？ 这还真是契合的理由。 “嗯，就像龙一样呢。” 克拉拉虽然想欺负美杜莎，可对于孤灯小姐没有太大的恶意，因此也没有太难为她，只是点了点头便接受了这个说法。 “那，我也去找我的同伴了。” 克拉拉转眼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祝你们玩得愉快。” 第760章 : 第二十三章 与西斯塔的约会 上 因为美杜莎的事儿耽搁了一段时间，当克拉拉来到海豚舞台， 西斯塔已等候多时了。 “真不愧是克拉拉小姐，不管走到哪都能成为焦点，这次的新闻也很有关注度。” “额，嗯，你都看到了？” 西斯塔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 作为世界树科技最先进的人造人，她出厂就搭载了脑机，因此不用手机也可以上网，边走边看着关于克拉拉的播报。 “你是注定站在舞台上的明星，是媒体的镜头在追随着你，哪怕是这幅伪装的姿态也仍魅力不减。” 西斯塔站在海豚舞台前这么称赞，克拉拉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倒是会调侃我了？” 克拉拉屈起二指在西斯塔的额头上轻扣，还说道：“而且，我又不是想被放在聚光灯下才站出来的。” “能在不经意间做到其他英雄想做都做不到的事儿，这才是克拉拉小姐的厉害之处。” 西斯塔变成夸夸人了。 【她不是一直都夸你可爱吗？】 克拉拉被西斯塔称赞可爱已经没感觉了。 “中枢城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大节日，怎么这次搞得这么差劲？以前也不限入场客流吗？” 克拉拉这么抱怨，西斯塔却有答案。 “媒体也提到了这个事儿，目前只能说是水族馆方面的失职。” 尽管没闹出人命，但这种情况肯定是需要追责和调查，应该会有后续的报道。 “我们进去吧。” 在西斯塔的身后，是弥漫着水汽的圆形剧场建筑，舞台和观众席之间隔着海豚的水池，能观看海豚和训练师之间的表演。 接下来的演出在十一点。 “还不急，我们可以在附近先走走，我已经买了门票……今天的第一场演出十一点才开始，这一场海豚表演是半小时。” 在克拉拉赶来期间，西斯塔做了功课。 后者却盯着她手上两张纸质门票上班的票价面值瞪大眼睛。 “海豚表演的门票另算的哦？” 水族馆，传统约会场所果然好贵。 西斯塔领着克拉拉有目的地前进，又找话题似的问道： “克拉拉小姐，企鹅好看吗？” 克拉拉挠挠头想了想，答道： “嗯，还行……小企鹅的鹅绒填羽绒服肯定很暖和？” 【面对那么可爱的灰毛球，你居然有这么残忍的感悟？】 没办法，克拉拉除了小企鹅的手感之外，对企鹅馆几乎没留下多少印象，当时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美杜莎身上了。 就算对方目前没有袭击自己的打算，可要是配合真理之门或第四天灾展开行动，她多半还是会站到自己的对立面。 当然，现阶段的美杜莎依然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这边有很多月球附近的宇宙渔场所开发新品种鱼类，观赏鱼和食用鱼都有，有一种太阳鱼非常漂亮……克拉拉，请务必来看看。” “知道啦~” 西斯塔的目的地是海豚馆附近走廊的海底隧道。 当然只是模拟的海底隧道，整条隧道的四壁都在巨大的鱼缸内，浴缸里放满各种各样的观赏鱼群，能够欣赏到相当美丽的景色。 姐姐说，那里的氛围能够被称之为浪漫。 克拉拉是自己的女朋友，今天是情侣之间的约会，而约会就是要找这样的地方才行。 “啊，果然很漂亮呢~” 克拉拉仰着头。 当海底隧道的波光粼粼照映在克拉拉的面庞，西斯塔心跳声因亢奋而变得粗重，扑通扑通地敲击着鼓膜。 “克拉拉小姐也……很可……很漂亮。” 西斯塔说话都有点磕磕巴巴的。 “西斯塔，这个给你~” 克拉拉却从身后神奇地摸出一个小盒子，在鱼群的围观下递到西斯塔的面前。 “虽然是顺手买的纪念品，但我希望能作为圣诞节的礼物。” 在来海豚馆的路上，在纪念品店里挑选的……一支海蓝唇釉。 这份礼物的用意显而易见。 “化妆品？” “女·性用品。” 克拉拉重点申明，西斯塔却露出难受的表情来。 “……我现在可没办法用。” 至于这透明的蓝色唇釉，用起来会不会像中毒呢？ 克拉拉握住了西斯塔的手。 “西斯塔，你不会一辈子为了公司而活着，英雄也迟早会有退役的时候，因此你绝不能轻易放下自我……当你放下伪装时，一定会用上这一支口红，到时候记得给我看一看。” 与对待其他人的情况不同，对于西斯塔，克拉拉更多是带着长辈对孩子的目光去相处的。 毕竟，她们之间有着所有人之中最大的年龄差。 要将西斯塔真正当作情侣，对克拉拉来说有些困难，但这不代表她不喜欢西斯塔。 这是个让人放不下心的孩子。 说到年龄差距，西斯塔虽然明白却并不在乎。 对她来说，有谁的年龄差距是不大的吗？ 是即便是一般的小孩子所经历的人生阅历也比她要长，以年龄决定是否能相恋，这对爱上克拉拉的西斯塔并不公平。 虽然，她连爱情的概念都懵懵懂懂，就像个刚学会走路就努力想要奔跑的孩童，可那颗炽热的心却不会因此冷却。 毕竟在她的出厂年龄就已经是十七岁，经过这一年半的成长，已经到了可以正经谈恋爱的年纪。 “谢谢……” 西斯塔收下了克拉拉送的唇釉。 “抱歉，克拉拉，我没有准备圣诞礼物。” 克拉拉只是摆摆手。 “我不需要哦？如果你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待会儿也去纪念品商店随便买点什么送我就好啦~这支唇膏也是在那边买的。” 西斯塔思考，并问道： “那，克拉拉小姐……拍照留念？” 西斯塔这么提议，克拉拉尴尬地挠了挠头。 “我们今天都没有用真实的面貌，拍照有意义吗？” “没关系，我们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这不是给谁看的照片。 西斯塔也喜欢现在的克拉拉，虽然不如原本的手感好，但喜欢这一点是不会变的，所以只要是和克拉拉的合照。 “好吧。” 克拉拉掏出了手机，倪克斯用一支小触手接过并举远。 为了拍合照而仍需要尽可能地靠近，克拉拉便下意识地挽上了西斯塔的胳膊，不经意间的小动作让两颗心更近，反应过来时已经能感受到彼此的脉动。 好近。 “唔……” 克拉拉僵住了。 没办法更进一步，此时退后又容易伤到西斯塔敏感的神经。 而二人此时的身高相差不多，从克拉拉凑过来的脑袋上，西斯塔还能闻到洗发水的香味。 好闻。 咔嚓—— 第761章 : 第二十四章 与西斯塔的约会 下 【哦，拍到了不错的照片。】 坏心眼的倪克斯将二人腼腆而羞涩的表情定格在了照片之中。 “啊，请让我看看。” 注意到拍摄，西斯塔伸手从小触手上拿过了手机，克拉拉想要阻止但小触手是由倪克斯在控制，她也阻止不了。 照片里的二人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动作，脸上皆泛着一抹纯欲的羞涩，彼此躲闪的眼神却默契地撞到一起。 “克拉拉小姐，还是那么可爱。” “怎么还是这句话啊？” 克拉拉眯起眼睛嚷嚷，西斯塔却趁机搓了搓她的脸蛋。 “我想一辈子和克拉拉在一起。” 口中，还说着像是告白的话。 克拉拉挠挠面颊，偏过头说道：“嘛，别这么说，就算是人造人的一辈子也是很长的哦？” “克拉拉，如果西格玛系列的企划失败，公司也因此倒闭的话，我就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西斯塔淡如秋水地说着严肃话题，看似跑题的内容却存在联系。 克拉拉倚靠着海底隧道的护栏，环顾周围那无忧无虑的鱼群。 “我明白，没地方去的话就来美梦魔女吧。” “我，还能当英雄吗？”西斯塔又问。 “不当英雄也没关系啊？反正美梦魔女也缺人手，混口饭吃还是没问题的……当然如果你还是想当英雄，我们依然可以从头出发。” 克拉拉这么鼓励，但西斯塔自己看起来没什么干劲。 “纯白风暴”的身份更像是强加在她身上的责任和义务，西斯塔对这个身份的热情和认同已经所剩无几。 毕竟，她长期以来的压力都来自这个身份。 克拉拉想了想，改口劝道： “我说的重新出发，是以女性英雄的身份哦？不过有纯白风暴的污点在前，再来一次的英雄之路想必会走得无比艰辛，要做好依然失败的心理准备。” 不过，以性别欺诈恰流量、赚粉丝钱的偶像英雄，真的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吗？ 克拉拉对此也没有答案，所以有给西斯塔打预防针的必要。 但只要西斯塔还有当英雄的想法，那不管在这条路上摔倒几次，克拉拉都会把她扶起来，成为她挣扎到最后的后盾。 幽暗的海底隧道里，波光粼粼的水光照映着二人的面庞，宛若置身于深海，连脚下的地板之下都有灵动的鱼影掠过。 宇宙渔场开发的观赏鱼甚至散发着霓虹般的荧光，在水中穿梭的身姿，形成了七彩斑斓的绚丽奇景。 西斯塔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如果事情发展到那一步，克拉拉你……希望我继续当英雄吗？” 克拉拉不认为自己有替西斯塔做决定的权利。 可既然被问起，她还是答道：“当然，不要留下遗憾的结局，毕竟……你的人生注定短暂。” 西斯塔的内心，应该也想听到这样的回答吧？ 毕竟她是作为英雄诞生的人造人，英雄才是她实现自我价值和认同的道路。 虽然西格玛公司的人也会安慰她说“就算不当英雄，还有别的工作可以做”，如果不当英雄她还能做什么呢？ “嗯，谢谢……” 至于克拉拉所说的“短暂”，西斯塔也同样明白。 “有克拉拉小姐的这句话，我感觉能坚持下去了。” 虽然人造人出生就是十七岁，可完整的一生却比普通人要短暂，这具被制造出来的身体，通常都很难活到变老。 确切来说，人造人仅有大约三十年的“使用寿命”。 克拉拉如今所经历的人生，已是绝大多数人造人的寿命极限。 并不是技术上不支持。 而是就这么“设计”的。 在人造人的人权法案通过之前，它们完全是作为工具开发的，而人造人的开发者又怎么可能给“工具”养老？ 虽然他们拿到了人权，可设计寿命这一点却依然没有变化。 除非人造人们有办法收购、掌管那些生产、制造人造人的企业，否则这一点在可见的未来并不会改变。 这是一个群体的不幸。 默契的二人不再就这个话题深入讨论。 但克拉拉确实希望西斯塔能在短暂的人生中留下流星般的绚烂，作为失败英雄退役的结局，对她来说太过遗憾……也还太早。 这不是至少还有二十八年吗？ “它们真美。” 西斯塔仰望着头顶的观赏鱼鱼群。 “它们真是自由。” 在海豚表演开始之前，她们就站在这海底隧道仰望着色彩斑斓的鱼群，消磨着难得的时光。 可克拉拉看着那些小鱼，却有点流口水。 它们看起来真美味。 ………… …… 宇宙渔场，那是用力场固定，并漂浮在太空中的巨大水团，也是那些凭空造水的能力者们发挥本事的最佳场所。 中枢城水族馆里的鱼，乃至中枢城餐桌上的鱼肉，基本都是从宇宙渔场捕捞来的，毕竟月球表面的松散土壤很难形成大面积的海洋，月海度假村那个面积的小海湾里养的鱼，也供不了多少人口消费。 然而有渔场自然就有捕鱼人，相较于在水面撒谎的传统捕鱼，具备腮、鳍乃至鱼尾的改造人成了这个行业的新秀。 虽然也是怪人的样子，但这些酷似美人鱼改造人口碑却很好，毕竟是他们丰富了中枢城居民的餐桌。 而在舞台之上，他们还作为训练师与海豚在水中共舞，从水中高高跃起空翻，揭起华丽的彩虹，并引来游客们阵阵的欢呼。 我也算是鱼类改造人吧？ 克拉拉暗自腹诽和推测。 如果当初没有去当下级怪人，在接受鱿鱼因子的改造之后去宇宙渔场上班，社会地位会不会不一样？ 虽然不加入耐特梅尔她当时也没有钱去接受改造手术。 【不会，人们看中的是美人鱼的颜——】 好了！可以不用再说下去了！！ 【顺带一提，鱿鱼也在海豚的食谱上，甚至是主要食物之一。】 被倪克斯这么一说，克拉拉看表演的心情都没了。 克拉拉瞥了眼身旁的西斯塔，看着节目的后者眼中有光，显然水族馆对她来说挺新鲜，聪明的海豚更是有趣。 和她同样兴奋的，还有其他位置上跟着父母来月球旅游的小孩。 说到底，西斯塔还是孩子。 只是长得比较大而已。 第762章 : 第二十五章 做出决定 上 离开海豚舞台，克拉拉扭头看向西斯塔。 “那么，还有下一站吗？” 芙兰和南宫希望还在地下花园等着自己答复，但克拉拉又不好开口就这样结束，毕竟西斯塔的准备显然不只有鬼屋和水族馆。 西斯塔眨了眨眼，答道： “该去吃饭了。” “吃饭？难，今天的纪念碑公园人也太多了。” 克拉拉不觉得在今天的纪念碑公园能吃上饭。 虽然地表是开阔的公园，但地下却是交通枢纽、商业中心、纪念碑博物馆等一系列设施的综合体。 同时，这还是整个中枢城地理位置上的最中心，再叠加圣诞假期旅游人口暴增，所能容纳和吸收的客流量相当夸张。 想在这种地方找一处吃饭谈何容易，就算找到了钱包也得被扒层皮，虽说兜里揣着“百万巨款”，但克拉拉可不喜欢给别人送钱。 克拉拉问道：“你那三个姐姐们给你安排的约会流程里，没有说中午吃什么吗？” “有是有的……” 西斯塔看着商场里高密度的游客陷入沉默。 就算是她也不至于在这种情况下，还头铁按照原定计划，去那间“中枢城情侣必去十佳餐厅榜top·1”的店尝试。 她是缺乏常识，但不是傻。 “离开公园去别的地方吃？”克拉拉提议。 “去哪里呢？” “……” 要说吃，克拉拉脑海里还真没什么好去处，总不见得去蓝庭地区的路边吃大叔摊车的牛肉面吧？ 克拉拉的小舌头吃不了重口味，所以她就不是个爱吃的人。 就算在市区随便找一家餐厅打发也没那么容易，纪念碑公园人满为患，难道市区的其他地方就不用挤了？ “唉，游客也太多了。” 克拉拉眯起了眼，思绪脑袋里转了转。 “要不回我们宿舍，我亲自来下厨吧？” 反正步行也没多远，买点食材回去做饭，不仅省钱还省时间，哪怕是做一顿饭的时间也比在那些店门口排长队来得靠谱。 总不见得连生鲜超市都被游客挤爆了吧？ 克拉拉越想越觉得靠谱，西斯塔却犹犹豫豫地问道： “宿舍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吧？” 克拉拉不太确定地答道：“露西娅还在安雅小姐那边，今天早上就我一个人。” 西斯塔倒是因此松了口气。 她并不在乎吃什么，她只是需要克拉拉的陪伴，而且是单独的陪伴，今天白天的克拉拉只属于她一个人，只要能保证这一点便足够…… 不，其实不够。 但现阶段的自己还没有办法独占克拉拉。 “有什么想吃的吗？只要别太复杂我都能做哦！我看你这么瘦，平时应该都在控制饮食吧？今天就别有太多约束，想吃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 克拉拉明显感受到西斯塔的眼神亮了。 想也知道她为了保持纤细的身材，平时都在忍受什么样的伙食。 “尽管说吧！” 克拉拉的厨艺虽然没多好，但从小照顾露西娅和老爹，做出来的东西至少是可食用的…… 至少她那模糊的记忆里是这样。 相较之下，西斯塔的手艺简直是厨房里的灾难。 西斯塔思考了一番，逐字逐句地答道： “我想吃肉。” 真是个忠于欲望的孩子。 “没问题，还有呢？” “我想吃克拉拉小姐。” “这个不行的！” —————— 克拉拉 不可食用。 —————— 宿舍周边常去的生鲜超市，也是这一带物价相对较低的市场。 醒目的麦穗色肌肤，脑后扎着黑色蝴蝶结的白发少女正推着超市的小推车，在琳琅满目的食材间穿行、挑选。 她身旁跟着一位面容俊俏、扎着背梳狼尾的美少年，正全程用饱含着情感的热切目光注视着她，仿佛言情剧中的痴情男主。 嗯，是克拉拉和西斯塔。 毕竟是平安夜，选择在家亲自下厨准备晚餐的家庭也不少，因此生鲜超市里的人也不少，而卖得最好的当然是烤火鸡，当然还有苹果。 然而克拉拉的思绪也不太集中，挑拣食材时也心不在焉。 “克拉拉小姐，你已经是第三次来拿洋葱了。” “啊？哦，抱歉。” 她在离开水族馆前，还给南宫希望也购买了伴手礼。 是后者收到会高兴的礼物，中枢城水族馆和宇宙渔场合作推出的金牌鱿鱼须。 但这玩意克拉拉光是拿着都会手抖，所以塞进了背包里。 【那芙兰博士和莫斯提玛的礼物呢？】 这个嘛，就等到下午再决定……吧？ 【然后，吃过午餐就要回地下花园给她们答复了。】 倪克斯把克拉拉目前最不想面对，但必须去思考的问题挑明。 【克拉拉~你真的有答案了吗？】 答案？怎么可能会有啦！ 克拉拉心事重重全都是因为这件事，西斯塔退出晚上的争夺倒是给克拉拉分摊了压力，可其他人也都想约自己的平安夜。 不论自己选哪边，都会得罪其余二人吧？ 【我倒觉得你多虑了。】 【她们岂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 要不干脆约阿鸡他们出来喝酒？ 【别逃避现实。】 【还是说，你的内心所选其实是阿鸡小姐？】 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他们只是关系很好的后辈，是绝对不可能发展成情侣关系的！就算变成美少女也不可能的！ 克拉拉看向摆满肉的冷柜。 “唉，天然肉又涨价了。” 自从与真肉在口感和营养上都没区别的合成肉诞生，那些来自猪牛羊身上的“天然肉”就逐渐成了高端消费品，克拉拉平时都很少能吃到那种肉类。 “这个价格算是贵的吗？” 西斯塔对于物价和金钱缺乏概念，她拿着牛排对比周边其他肉的价格，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但今天为了犒劳西斯塔，倒是斥巨款买了一大块的牛肋排，准备给那丫头烤着吃。 当然，克拉拉自己对烤牛排没有多大的兴趣。 西斯塔却说道： “我来买单。” “啊？不，是我来下厨请你吃，怎么能让你掏钱呢？” 克拉拉这么说，西斯塔却坚决地摇了摇头。 “姐姐说，积极掏钱的男人才受女孩子的欢迎。” 那是什么歪理？ 不对，积极掏钱的人不管男女都很有魅力吧？ 而且重点也不是这里…… 克拉拉转过身，两手搭在西斯塔的肩上。 “西斯塔，请不要忘记你自己也是女孩子！” 第763章 : 第二十六章 做出决定 中 “嗯？” 家里有人，是露西娅。 “你们是……啊？克拉拉前辈？” 虽说克拉拉改变了自己的样貌，但这副黑皮白发的模样露西娅之前是见过的，所以只是楞了一下就认出了克拉拉。 可对于西斯塔，她却没能一眼看穿。 因此，克拉拉介绍道：“她是西斯塔，为了不被认出来做了伪装。” “哎？厉害，完全没看出来！” 露西娅惊讶地围着后者打转，可后者的脸上却露出难受的表情。 独处的时光被打扰了。 “所以你们这时候回来是做什么的？” 露西娅看了看二人手上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没等克拉拉回答便叉着腰摆出教训的口吻。 “哇！有没有搞错？前辈你带女孩子出去逛街，完事以后居然回家做饭啊？这时候还要省这点钱嘛！” 即便在露西娅看来，带女孩子出去约会的后续，应该是一顿浪漫的烛光……额，午餐。 踏出来中枢城，虽然经历过开拓纪念日但对于节日的拥挤尚且缺乏概念，克拉拉便叹着气解释道： “露西娅，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儿。” 克拉拉瞥了眼身旁西斯塔，解释道：“外面想吃顿饭可不容易，到处都要排队，还不如回来自己做着吃。” 说到底，还是中枢城的人口密度太大。 克拉拉将自己和西斯塔参观水族馆的事简略描述，又说到从海豚馆出来没地方吃饭，才决定去买菜带回来做。 至于美杜莎的事自然是选择了隐瞒，没有节外生枝的必要。 “结果，你们这约会什么进展都没有嘛？” 露西娅听过后失望地眨了眨眼，又问： “所以，你们最后是谁付的钱？” “当然是我付的，怎么能让小孩子掏钱啊？” 克拉拉这么说着，拎着食材袋子走到厨房，得益于成长的身高，她倒是不需要再踩着小板凳来处理食材了。 “我也来帮忙吧~是烧牛肋排？” 露西娅这么说，克拉拉点了点头。 “嗯，打算用烤的。” 西斯塔在厨房中岛台周围转来转去，似乎犹豫的该如何开口。 “啊~西斯塔就去沙发坐着吧！” 克拉拉可不敢叫她帮忙，她和她那三位姐姐差点凭厨艺把自己送走的事她还没忘。 不过，露西娅似乎有什么想法。 “前辈，西斯塔小姐不擅长做菜你应该教她，而不是不让她进厨房……来，把围裙戴上~” 司马露西娅之心，世人皆知。 显然，意识到自己成了电灯泡的她非但不选择回避，甚至打算成为克拉拉与西斯塔之前的润滑油、催化剂。 事实上，她还想着撮合老哥和芙兰博士、南宫小姐甚至是莫斯提玛小姐的关系。 老哥一把年纪撞上桃花运，这感情之路却走得磕磕绊绊，不管对谁都没办法下决心，这种时候就需要有人推她一把。 因此露西娅这个当妹妹的，并不介意当一次卖哥哥的小女孩。 甚至卖给谁她都无所谓。 芙兰小姐、南宫小姐、莫斯提玛小姐，甚至是眼前的西斯塔，喜欢上老哥的没有坏人。 “前辈，你去教教西斯塔小姐呀~” 替西斯塔戴上围裙，然后把后者推到克拉拉身边。 但克拉拉对于今天的西斯塔，多少有点过敏，虽然知道是化妆，但视觉上确实是略显阳刚的美少年。 克拉拉自认为有着无比正确的性取向。 戴上围裙的西斯塔在流理台边上搓手手，克拉拉想了想便说道： “牛排的烹调比想象中要简单，原本想在阳台用炭烤的，但今天外面太闹了就用烤箱吧。” 开拓纪念日时买的备长炭还有剩余，继续折腾炭烤也没问题，可当时被游行的浮空车散热吹了一脸，虽然圣诞节没有花车游行，但保险起见还是不要去临街的阳台上了。 西斯塔像个好学的学生，听着克拉拉的话点了点头。 “来，你把配菜的素菜切一下，之后白灼，我来处理下牛肋……西兰花不用切很小的，煮的时候也不用放别的调料，配菜清淡点就好……哦，锅里可以放点油，煮出来的西兰花会更绿。” 就像第一次看孩子下厨的父母，克莱拉一边说要去处理牛排，结果她的视线始终放在西斯塔握刀的手上，仿佛是怕对方切了手指。 “啊，切洋葱的时候可以不用鼻子呼吸，感觉会好一点。” 西斯塔能够操纵钢索，用远处钩住目标，近身战时的双刃也很有压迫力，可手握菜刀时却很笨拙，笨拙得有些可爱。 这时不时的叮嘱，让在一旁准备意面的露西娅憋不住姨母笑。 不过，西斯塔小姐与其说是恋人倒更像是老哥新收的妹妹。 到头来，是自己的位置被抢了？ 宿舍的厨房是中岛台，做菜时能面向客厅的电视。 所以克拉拉做饭时通常会把电视开着，听听中枢城的新闻或是当个环境底噪。 此时，电视上正播报着午间新闻。 水族馆的踩踏事件，正在被电视台所播报，虽说是阻止了损失扩大，但还是有不少人受伤，因此受到关注。 “前辈，你还真忙啊？” 看到新闻的露西娅忍不住用胳膊肘拱了拱克拉拉，说道：“这就是天生的英雄体质，总能撞上事件，换其他人羡慕还来不及呢~” 往牛排上抹着胡椒腌料的克拉拉却斜眼瞥着地板。 “不，当时要是没掺和这事儿就好了。” 救的是蛇眼魔女，那小丫头救下了也不知感恩。 还不如不救。 【不，你肯定还是会救的。】 午间新闻还在继续。 “上午，河畔公园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寻宝活动，运营方将数百件圣诞小礼物藏匿在公园内的各个角落，此次活动吸引了大批市民的踊跃参与，而其中最吸引人的，无疑是头部奖金——由知名旅游公司月海度假村提供的旅行奖券。” 寻宝？ 这听上去就能赚钱的字眼，让柔家兄妹双双抬头。 【遗憾，活动已经结束了。】 【据说，那些所谓的小礼物都是折扣券、抵用券之类的，圣诞期间的商家本就趁机涨价，就算用上这些蚊子腿，依然比平时要贵。】 “啧，我就知道没这种好事。” 克拉拉嘀咕着，但寻宝活动本身似乎又给了她什么启发。 寻宝……吗？ 关于芙兰和南宫希望的要求，克拉拉倒是有了个主意。 第764章 : 第二十七章 做出决定 下 克拉拉有主意，终于能放下心去面对芙兰和南宫希望。 之后，新闻还提了一嘴博物馆的神秘爆炸，目的还没能确认爆炸的来源，也没有邪恶组织站出来对此事负责。 “看起来又是伊芙丽特的袭击啊？” 露西亚这么说，克拉拉纠正道： “不，伊芙利特的话，火柱应该是从天而降的。” “也许，是得手之后的撤退呢？” “唔，那为什么要特地跑到博物馆楼上撤离啊？” “目标就在博物馆咯~” 克拉拉也不太清楚这起事故的原因，中枢城大大小小的邪恶组织多如牛毛，出现一两名伊芙丽特的模仿犯也不奇怪。 作为邪恶组织“真理之门”这段时间可是声名大噪，干了很多业内其他组织想干，但忌惮管理局干涉不敢干的事。 不过，在维克多·丽芙卡被芙兰带回家之后，确实不知道真理之门这个组织如今还在做什么。 芙兰虽然能限制维克多的行动，但无法阻止她联系真理之门，纳米哨兵的存在让通信干涉变得极为困难，总不能24小时把研究所用法拉第笼罩着吧？ 退一步说，就算维克多暂时不参与计划，可每一个伊芙利特都是维克多博士的副本，真理之门依然会按部就班地推进她们的计划。 即寻找散落的倪克斯的……“钥匙”的碎片。 “前辈，你怎么心情突然变好了？想到什么好事儿了？” 克拉拉细微的小表情，总是瞒不过自家老妹的眼睛。 “嗯，算是吧。” 克拉拉的双手在给牛肋排做SPA，口中答道： “我想到怎么给她们答复了。” “给谁？” “芙兰她们都想要约我晚上的时间，可我只能接受一个人的邀请……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呢？” 露西娅瞥了眼西斯塔，后者正不太高兴地噘着嘴。 啊，是在吃醋。 露西娅还是问道：“所以，你决定约谁呢？” 克拉拉却摇了摇头。 “不，目前还不知道。” “啊？” 露西娅对于这卖关子的行为，也同样鼓起腮帮子。 克拉拉自认为想出了不错的办法，但倪克斯却有不同看法。 【办法还算有趣，可至少在我看来这称不上是有担当的表现。】 倪克斯就住在克拉拉的心底，自然知道克拉拉的每一个想法，包括她刚冒出来的那个歪点子。 虽不认同，可她早就决定不干涉克拉拉的想法。 【不过……】 【若是能推着你往前走，倒也未尝不是个办法。】 ………… …… 利用龙因子带来的喷火能力，克拉拉在出烤箱后的牛肋排表面，再烧出一层焦黄的肥牛油脂，黑胡椒独特的辛香混合着蛋白质的肉香充斥了整个厨房。 克拉拉精心烹制的牛肋排，配以白灼西兰花、绵软的土豆泥、富有嚼劲的意面以及炸得金黄酥脆的洋葱圈，丝毫不输西餐厅的牛排套餐就完成了。 【但牛排不是牛肋排。】 不要在意这种细节！ 克拉拉很少吃肉，但偶尔吃一点问题也不大。 反倒是西斯塔此时已经吞咽了半天的唾沫，此时的表现，就像是等着主人喊开饭的狗狗。 “直接吃呗，不用等我说什么吧~” 虽然西斯塔看起来很想吃肉，可她吃起来却细嚼慢咽，且表情之中还带着心虚的负罪感，就像被这健身教练喝奶茶一样的心态。 显然，这顿牛排并不在她的饮食计划之中。 “今天就别太在意，我想达摩小姐也不会因此就唠叨你，之后用运动补上就好……而且我现在才是你的制作人吧？” 克拉拉这么说，西斯塔才像是找到了心理上的依靠。 既然是制作人让吃的，吃下去准没错。 “克拉拉小姐的厨艺好厉害。” 虽然不像古早动画中那样，吃下一口就爆衣、脸红或是看到幻觉之类的，但西斯塔还是扭捏地表示称赞。 “我想一直吃克拉拉小姐做的饭菜。” “饶了我吧，我平时可是很忙的哦？” 是间谍也是英雄，是漫画家也是制作人，克拉拉有多重身份却没能拿到多重工资，某种意义上还挺亏的。 “只要成为家人就好了吧？” 露西娅的说法却让西斯塔眼前一亮。 家人是个美好的词汇。 虽说是人造人，但西斯塔也有三位姐姐。 但如果能与克拉拉小姐也成为家人，就能一直吃到她做的食物，近距离欣赏她的可爱样貌。 “我想成为克拉拉小姐的家人。” 见西斯塔也附和着露西娅，克拉拉只好劝道： “西斯塔，想成为家人，不一定要先成为情侣，你可以当我的女……妹妹。” 【你刚才想说女儿的对吧？】 西斯塔的年龄当我的女儿也没什么问题吧？ 说妹妹，仅仅是因为外表的原因。 【外表？那她应该当你的姐姐。】 不，当妹妹还是太过分了吧？！ 再怎么说我也是三十五岁的成年人，西斯塔她才一岁半。 克拉拉在内心嘀嘀咕咕，桌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克拉拉只是瞥了一眼来点，五官顿时就开始飞来飞去。 “唔……” 【接呗。】 是南宫希望打来的电话。 “看来我得去了。” 克拉拉叹了口气接听电话。 “克拉拉，你准备什么时候来给我们答案呢？” “南宫小姐，我还在吃饭，吃完就来。” “哦？和西斯塔在外面吃点什么？” “……牛排。” 不过是自己做的牛排。 “还挺会享受？我们再给你十分钟时间，不来今晚我和芙兰就去绑架你，到时候你可就谁也别想选了！” 这两人还组成同盟了啊？ 甚至不给克拉拉回复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嗯？” 克拉拉的目光有些呆滞。 根据南宫希望的说法，如果自己十分钟之内不能给出让她们满意的答复，那自己今晚的将失去与任何人相约的机会，而是被她和芙兰绑架的命运。 “抱歉，西斯塔。” 克拉拉这才一个激灵站起来，匆匆忙忙地说道： “我得走了！你差不多也该回西格玛公司准备晚上的巡逻了！” 西斯塔的脸上难掩失落。 但克拉拉的安排她在鬼屋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所以也没有阻拦，只是剩下的流程安排显然无法继续了。 “克拉拉……” 虽说是偏男性化的面庞，可那委屈的小表情却惹人怜爱。 “嗯？” “你今晚会和谁在一起？” “现在还不知道。” “如果巡逻结束，我可以去找你吗？” “如果我的安排顺利，那或许有机会。” 克拉拉这么说，西斯塔直起了身子，不安的双眼也亮堂起来。 “但也需要你来争取，所以等我的通知吧。” “嗯！” 第765章 : 第二十八章 寻宝游戏 克拉拉鼓起勇气，走进了电梯。 明明是回公司，但心理上就感觉更像是去受审…… 不，像上刑场。 【怕什么？你不是已经准备好对策了吗？】 正因为不知道那个方案是否靠谱，所以我才慌张啊？ 克拉拉还是第一次觉得，这老破电梯的下降速度有够快的，转眼就到了地下花园入口。 咕—— 当电梯门打开，甚至不给克拉拉再犹豫一会儿的时间，芙兰和南宫希望已经抱着胳膊，一左一右地堵在门外等着她了。 “终于来啦？你还要让我们等多久呢？” 南宫希望开门见山地问道：“那么，想必你已经有答案了吧？” 她今天真的是步步紧逼，克拉拉因此感到压力巨大。 “考虑一上午了吧？和我们说说呗？” 反倒是芙兰的态度要温和许多。 但克拉拉很清楚，芙兰·丽芙卡才是更危险的那个。 “你们别急，其实我有些想法……” 见克拉拉没有直接回答，南宫希望打断道：“想法？我之前就说过，同时选择所有人也是不可接受的结果。” “我知道。” 克拉拉点了点头，答道： “所以，我想把最终的选择权交给你们。” 南宫希望先是一愣，随即回头冲芙兰说道： “瞧瞧，这丫头准备让我们内斗呢？”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不过确实是想通过游戏来决定……” 克拉拉支支吾吾地解释，芙兰这才走上前，还拦在南宫希望面前安抚道：“你别吓着她，不妨先听听她想到的那个游戏。” “芙兰，你又在这扮好人，这反倒是成了我的不是了。” 南宫希望叹了口气，这才给克拉拉让开了道。 三人走向会议室，沿途克拉拉却发现公司里一个人都不在，便问道：“等等，阿历克斯先生和Ps·ycho呢？” 芙兰边走边道：“哦，阿历克斯带着爱丽丝人偶出门去了，毕竟是圣诞节嘛。” “他怎么还敢出去玩的啊？他是把爱丽丝人偶当女儿了？” 虽然某种意义上，他确实算是爱丽丝的父亲。 不过现在的爱丽丝大概不会承认就是了。 走进会议室的廊桥，南宫希望也说道： “Ps·ycho的话，好像也出去玩了。” “允许她到处乱跑没问题吗？” 虽然之前的事件里帮了大忙，但克拉拉还是有点不信任Ps·ycho。 芙兰却摆了摆手说道：“放心，你给她的命令就像底层代码，你的命令对她有着绝对的约束力，不会那么容易叛逃的~” “……真的吗？” 克拉拉内心的不安正在放大，芙兰却拍了拍胸脯。 “相信我啦，我可是专业的。” 姑且先不提Ps·ycho的事，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克拉拉，你说的游戏是什么？” 南宫希望抱着胳膊坐下，这个姿势恰好托起了胸口的饱满。 她以说教的口吻说道：“我们大家对你可都是认真的，虽然由我来说有些奇怪，但你也应该认真对待才行。” 被说教的克拉拉缩了缩脖子。 “我并没有轻视大家的感情，我，相反，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平等地回应你们……” 然后，本就缩着脖子的克拉拉招来了南宫希望的手刀。 “傻丫头，这种事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平等。” 克拉拉被敲打得眯起眼，南宫希望继续说道：“就算是西斯塔那丫头也不会愿意和我们分享你，每个人的目标都是能够独占你哦？” 平等地对待，是一种自以为是的懒惰做法。 除了克拉拉本人能够勉强安心之外，谁都不会满意。 “后宫漫画都会回避这种结局呢~你应该不会不明白吧？克拉拉，你只要遵循自己的心意做出选择……当然，我们也不会因为你的一次选择就投降认输，至少我和芙兰博士都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芙兰没有开口，但也点头肯定了南宫希望的说辞。 “你们还真是豁达。”克拉拉有些感慨。 喜欢自己的她们都看得很开，反倒是克拉拉在钻牛角尖。 南宫希望顿时叉着腰。 “还有脸说，因为你太不靠谱了！我们只能像这样商量，要是你能早些作出决定，哪会出现情敌坐在一起讨论的情况啊？” 饱满的胸口也因为姿势的变化上下起伏。 即便穿着厚实的冬装也能看出身材和波动，回想起来，曾经的自己确实对南宫小姐有点一见钟情的感觉。 【色胚。】 芙兰也是问道：“所以，你的‘游戏’是什么？” “寻宝。”克拉拉答道。 “哦？你要把什么宝贝藏起来？” “我，我自己就是宝藏。” 芙兰接着问道：“所以，长了脚的宝藏要在中枢城里到处乱窜，然后让那些喜欢她的女孩子去找吗？” 南宫希望能否称之为“女孩子”还有待商榷。 “不，既然说让你们来找我，肯定会留下线索。” 克拉拉摇了摇头，看着二人说道：“我会待在你们了解的地方乖乖等着你们，最先找到我的人就能……”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芙兰就接着说道： “就能得到和你睡觉的权利？” “咦？！” 克拉拉可没想到这一步。 “难道不是吗？你这‘游戏’结束都挺晚了吧？那直接打包带着你回去睡觉也很正常……毕竟，最后的赢家总需要一点奖励吧？” 芙兰笑盈盈地撩起克拉拉的下巴尖，眼神在这张精致又陌生的面庞上游移。 “否则，这游戏也太无聊了。” “呼，好吧。” 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克拉拉并没有纠结太久。 想想这几位，有谁还没有和克拉拉睡过呢？ “谁找到我，我就陪谁睡一晚……但只是睡觉！” 芙兰继续问道：“那么，你指定参加游戏的玩家，应该不只是我和南宫吧？” “还有西斯塔和莫斯提玛小姐，她们也都邀请我了。” “唉，我就知道。” 对于这样的结果，南宫希望也不意外，既然喜欢上这只让人操心的小丫头，那自己有哪些竞争对手她还是有数的。 “还有一个问题。” 芙兰还有疑问。 “如果我们谁都没有找到你，你故意躲在我们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度过一晚上，该怎么办？” 克拉拉摇摇头。 “我不会那么做的，到了时限我就会公布自己的位置。” “嗯，只有了解你的人才能找到你……吗？” 芙兰拆了根棒棒糖丢进口中。 “下面说说详细安排吧。” 第766章 : 第二十九章 规则|离开1 芙兰作为主持，和莫斯提玛、西斯塔召开了视频通话。 “寻宝作战的规则如下，今晚的7:00~9:00，克拉拉将作为宝藏在中枢城内的某个地方隐藏，她完全关闭一切对外的通信，直到我们之中的第一个人找到她为止。” 同时公布了克拉拉的游戏规则。 对此，西斯塔提出了疑问：“寻宝的范围是整座中枢城？对两小时期限的捉迷藏而言，是否有点太大了？” “确实。”莫斯提玛也同样附和。 长达两小时的游戏时限，听起来很充裕。 可中枢城的面积比地球上的都市都要大，人口规模甚至超过了那些从历史上消失的特大都市。而钢铁森林的纵向空间利用率，更是大大增加了搜寻难度。 因此，要在两小时内以整座中枢城为范围去搜索克拉拉，简直…… 对此芙兰解释道： “请别担心，虽然没有具体范围，但克拉拉说将在充满回忆的地方等着我们……呵呵，不知道是和谁的回忆呢？” “等等，可能是我不知道的地方吗？”西斯塔又问。 “不知道，我只是转述克拉拉亲的想法而已，但我手上掌握的信息并不比你们多哦？刚才说的就是全部。” “克拉拉呢？”莫斯提玛问道。 “还在她自己的办公室里，但不允许我和南宫小姐进去，虽然是晚上七点才开始的‘游戏’，但她现在应该在做准备吧？” ………… …… 就像芙兰说的那样，克拉拉正在为晚上的“游戏”做准备。 “虽然夸下海口，但果然有点不靠谱。”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哦？】 关于那个最终地点，并不那么好决定。 克拉拉与每个人一同经历的事件都各不相同，不存在能让每个人都同时想到的地点。 但如果挑选某人不知道的地点就显得太不公平了。 【克拉拉，一碗水端平是不可能的。】 【在你决定这么做的时候就注定会失败。】 面对倪克斯的判断，克拉拉却摇了摇头。 “不，办法还是有的。” 那颗运转效率很低的鱿鱼小脑正在飞速运转。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可能要花一点心思，我们需要在不同场所留下自己的线索，然后，希望能引导找到这些线索的人，让她们最终能够顺着线索找到自己。” 无法给予她们平等的感情，至少要给她们平等的线索。 【那个你自己的时间够吗？】 到晚上还有好几个小时的时间。 工程量很大，首先需要挑选适合留下线索的地点。 克拉拉开始回忆，这几个月来与她们所相处的点滴。 “大家，都很优秀。” 深入回忆她也开始反省，这样的自己真的配得上她们吗？ 【如果你真不受欢迎，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喜欢你了。】 倪克斯是眼下唯一能安慰克拉拉的。 【对自己有信心一点，你并不是史奎尔，你现在是克拉拉。】 她也明白这份自卑的由来，吊车尾下级怪人的社会地位，可能就和蟑螂差不多吧？ 【就算史奎尔再怎么不受人待见，也与克拉拉无关。】 可我只有一个人。 就算我愿意接受她们，她们之中也只有一人能够得到我。 而且克拉拉也很清楚，自己没有开后宫的选项。 芙兰和南宫希望看似在合作，但那却只是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才迫使她们联手倒逼自己作出决定。 她们都是有主见的女性，并不会接受自己成为后宫的一部分。 说到底，这后宫本就不是个好词儿。 “唉，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克拉拉罗列着适合留下线索的地点，办公室的门却被敲响了。 “谁啊？” 克拉拉之前已经叮嘱芙兰和南宫希望不要进自己办公室，这时候来的人是…… “克拉拉小姐……吗？” 结果探头探脑进来的居然是阿历克斯。 因为克拉拉换了副样貌所以他有点不太确定。 “嗯，我是克拉拉……我听说你带着爱丽丝人偶出去玩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今天可是平安夜，晚上才更精彩吧？” 阿历克斯却严肃地摇了摇头。 “克拉拉小姐，我们不是出去玩的，我们是去找下家的。” “下家？你要走了？” 阿历克斯点了点头。 这样的告别未免有些突然了。 “之前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我不该继续留在这里。” 语气很诚恳，克拉拉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在意。 急忙站起来挽留道：“没关系的啦，我并不介意啊？” 阿历克斯拍了拍爱丽丝人偶的脑袋，继续说道： “正巧前段时间联系上了以前的同事，他那边需要人手，如果我愿意过去帮忙，他的公司可以保障我的安全。” “还是决定去打工了吗？” 阿历克斯苦笑道：“唉，也不能一直不工作嘛。” 他是以委托人的身份寄宿在这里的，理论上需要支付委托金，但之前一直以技术支援的名义抵扣。 所以相较于给克拉拉带来的麻烦，他带来的帮助明显更多。 作为一名硬件工程师，他帮助露西娅完善了魔女装甲； 作为爱丽丝的创造者之一，他还协助芙兰去破解那块备份硬盘； 甚至连倪克斯都认为他的“无源投影技术”非常有用。 阿历克斯把爱丽丝人偶推到身前。 “这孩子是过去的爱丽丝，我决定将它转移到心智核心里了。” “你不追求复古技术了？” “之前不肯那么做，是因为看到了如今的爱丽丝，我认为她走错了道路……可仔细想想，AI养成的过程中也存在着诸多的变量。” 克拉拉也在爱丽丝人偶面前蹲下打量。 “挺好的，想做就去试试呗？” 如果养成一个优秀的强AI，就当是养女儿了。 “我保证，她绝不会成为现在的爱丽丝。” 克拉拉也想伸手去摸爱丽丝人偶的小脑瓜，却被后者躲开了。 事实上，尚不知情的阿历克斯说得却没错。 如今的“机巧天使”爱丽丝是受到维克多·丽芙卡博士人格的影响，才会形成如今的姿态，完全以旧型爱丽丝的数据所养成的强AI，必然无法成为现在这个爱丽丝。 所以，阿历克斯的想法确实存在着实践的价值。 第767章 : 第三十章 西斯塔方面 “嗯，寻宝游戏吗？” 西格玛英雄公司就克拉拉所发起的寻宝活动召开了会议。 “我们得让幺妹赢下来。” 蔚蓝骑兵开门见山地说道： “争取克拉拉的关系对我们有好处，如果幺妹能拿下克拉拉，她不就成我们的弟妹……” “是妹夫才对吧？” 红赤将星抱着胳膊，纠结着无关紧要的部分。 “不不不，是妹妹的女朋友。” 苍绿残响则取了个不会犯错的中庸之选。 “这种叫法怎么样都好。” 蔚蓝骑兵敲了敲桌子，又瞥了眼在身旁纠结的幺妹。 “不管怎样，我们都得想办法让幺妹第一个找到克拉拉。” “事情有点麻烦。” 经纪人绪方达摩看了一眼日程安排。 “寻宝活动的时间，恰好是预计进行夜间巡逻的时间，这么一来西斯塔连参加活动都困难。” 蔚蓝骑兵却摇了摇头，她揪垂下脑袋上的长耳朵，搓着自己毛茸茸的软骨答道： “巡逻和搜索并不冲突，巡逻的时候顺便搜索克拉拉的行踪就行了，每个人负责不同区域即可，我去城南的下水道入口。” “啊？为什么是下水道？” “……只是隐约这么觉得而已。” 没有证据证明克拉拉就是当时从墨雾里冲出来的“假神威”，后续的调查反倒指向“克拉拉的哥哥”，克拉拉是用从哥哥那里得到的驱动器变身的非常规魔法少女。 但这一切都存在着矛盾。 “老三负责纪念碑公园，就是我们之前办粉丝见面会的地方；大姐就去城北的博览中心看看。” 西斯塔指着自己。 “那我呢？” “去克拉拉哥哥住的出租屋，蓝庭地区，你知道位置的，提前去那边蹲点或许比较好。” 在蔚蓝骑兵的推测中，克拉拉如果想要照顾到每个人的认知，那么那间廉租公寓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安排西斯塔去那里，也更有机会直接找到克拉拉。 不过，她也补充道：“当然，找不到的可能性会更大。” 这个目标太过明显，其他人应该也会去看。 既然给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克拉拉就不会躲在那么明显的地方。 绿毛的兔娘眯着眼趴在桌上，问道：“结果，从巡逻变成搜索克拉拉妹妹为主了？” “不，是要两手抓。” 蔚蓝骑兵推了推眼镜。 “巡逻这件事本身也不能放下，毕竟小制作人安排的任务也得想办法完成……为了争取到克拉拉却让公司倒闭，岂不是本末倒置？” 绿毛兔又问道：“那邪恶组织犯罪和克拉拉妹妹同时出现呢？” “优先阻止犯罪事件，你是英雄吧？” 蔚蓝骑兵这么叮嘱，又看向绪方达摩。 “达摩姐，可以拜托你准备一些东西吗？” “当然，想要什么？” “录像机随身佩戴的那种。” “外骨骼上不是有吗？” “解除着装后用来记录的，外骨骼存在能量限制，所以不会一直穿着活动，但我想时刻盯着每个人的动向。” “行，我去问问安雅。” “那么，大家都去做准备吧。” 会议解散。 ………… …… 西格玛公司的气氛有些压抑，倒闭的危机笼罩在每个人头顶。 克拉拉给她们指了一条不知能否成功的道路。 不抛头露面，不进行粉丝营销，而是像英雄一样行动。 这种本该理所当然的事，对西格玛系列来说居然很新鲜。 “西斯塔，你过来一下。” 然而在散会之后，蔚蓝骑兵便叫住准备离开的幺妹，此时的后者甚至还没卸妆，依然是偏男性化的妆容。 “二姐？什么事？” “克拉拉打算去回忆中的场所等着你们，这里的回忆是指与你们的回忆吧？” “嗯。”西斯塔点头肯定。 “作为参考，我想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能和姐姐说说吗？比如你们最初是在哪里相遇的？ ” 蔚蓝骑兵理性的面具之下，似乎藏着一颗八卦的心。 “最初是……” 西斯塔只是稍作回忆，便答道： “还是纪念碑公园那次……粉丝见面会开始之前，我在‘魅之森’第一次遇到克拉拉，只是当时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蔚蓝骑兵在脑海中搜索这个店名。 “魅之森，是和公司有合作的那家时装店吗？” 那是一家主打中性风格的时装店，很贴合西斯塔的人设，因此西格玛公司便与那家时装店达成合作，专供“纯白风暴”的演出服装。 “你看，如果我不问你就不会想到这个地点。” 蔚蓝骑兵推了推眼镜。 “老三去纪念碑公园的时候，让他也去那家店看看。” 西斯塔继续说道：“之后就是粉丝见面会，我们当时被Ps·ycho带领的第四天灾部队袭击，克拉拉就在台下的粉丝群中排队……当时她还没作为英雄出道，但那次依然帮了我们不少忙。” “那次我也记得，用演习装备对上第四天灾的干部可真是够呛，若不是克拉拉小姐出手相助，只靠我们还真没办法赢下来。” “再然后就是博览中心一战，克拉拉小姐的出道战，她一鸣惊人的登场带来了高涨的人气，制作人S就去美梦魔女谈合作了。” 西斯塔说完，蔚蓝骑兵便苦笑着长叹。 “合作，唉……” 正是那次合作，造就了西格玛系列如今的窘境。 然后就是月海度假村的事件，被第四天灾袭击、算计、操纵，几乎是被一网打尽，但说到底还是运营方面的贪心。 女性化带来的粉丝红利让他们大意了。 结果反倒错失了变回男性的时机，毕竟谁也没有料想到，连神渊管理局的总部都有人敢袭击——甚至犯人到现在还没真正抓住。 “既然范围限定在中枢城，那应该不至于跑到度假村去。” 叩叩—— 会议室的门被敲响。 “蔚蓝骑兵小姐，你要的监控设备我给您送来了。” 走进来的金发人形少女是BB-0027。 自从核心得到进化，并更换人形的机体之后，BB能做的事情也变多了。 不只是作为司机，在公司也经常会帮些别的忙。 “多谢，先放这里吧。” 蔚蓝骑兵指了指桌子。 Bb送来的是一盒芝麻大小的无线监控。 “姐，你要这些是做什么？” “人眼有时会漏掉一些线索，但如果能录下来就能进行复盘。” 蔚蓝骑兵拿起一粒粘在西斯塔的衣领上，不细看基本发现不了。 “这小东西可以藏在关键场所当监控。” “要放在哪？” “想了解其他人的动向，就放在那间廉租公寓吧。” 第768章 : 第三十一章 芙兰方面 传达完游戏规则，芙兰·丽芙卡没再继续留在地下花园。 克拉拉不让他看自己正在做的准备，而在接下来的场合她与南宫希望又将是竞争关系。 所以芙兰也回到了自己的研究所做准备。 晶洛地区是中枢城中产的居住区，虽然不像富人社区那样连季节都能改变，但穹顶的温度也相对要好一点。 至少是芙兰穿着光腿短裙就敢在街上走的程度。 河畔上的缓坡，白色半球的研究所矗立在这里，周围的空地让这里在无形之中，就与周边的居民楼拉开了差距。 当芙兰穿过晶洛地区的街道走回研究所时，被女儿强行塞进小女孩身体的维克多·丽芙卡，正在与自己过去的副本AI伊芙利特坐在楼顶上喝茶。 当然，伊芙利特只是无源实体投影，所以不能喝。 “居然还在喝下午茶，你倒是悠哉悠哉？” 芙兰一回家就径直走上楼，她对自己父亲每天的行踪一清二楚。 如今，这所研究所的主人是芙兰。 而研究所的管家温迪，会时刻向她报告家里的情况。 维克多·丽芙卡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监视，有任何异常温蒂都会报告给芙兰，如今的研究所更像是一座监狱。 虽然在这监狱内，维克多博士的行动是自由的。 “孩子，你连网都不允许我上，难道我连享受一下基本生活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此时是下午两点，少女维克多正优雅地吃着饼干。 “嘛，圣诞快乐。” 芙兰从身后摸出来个塑料包装袋，像是丢垃圾一样仍在维克多的腿上，后者挑了挑眉。 “好歹用礼物纸包装一下吧？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是手套吗？” 审单配色的红白手套， “哼，给你送东西就感恩戴德吧。” “这像是路边随手买的。” “出地铁才买的，有问题吗？” 维克多倒是不介意，还拆开塑料包装戴在手上试了试。 “这手感，刺拉拉的。” 对此，芙兰只是哼道：“是你现在的肌肤太嫩了。” “挺好，这种触感有活着的感觉。” “少来，按照你的理论，这世上就没有人是真正活的。” 整个世界都是虚构的产物，何来真正活着这一说？ “芙兰，在这个虚假的世界，有一样东西是真实的。” 维克多戴着女儿送的手套磨蹭了一下自己的面颊。 “人们的感情正是这个世界存在的唯一价值，也就是被称之为光暗的巨大能量。” 只要一有机会，维克多博士就会像这样给女儿灌输自己的理想，想让后者认同她的理念。 但芙兰憋了几年的气可没那么容易消。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需要你的帮助。”芙兰说道。 “这倒是稀奇，什么帮助？不妨说说看？” “有个游戏我想要赢。” “什么游戏还能难倒你？” “寻宝游戏，但宝藏是克拉拉。” 话题有些跳脱，即便是维克多·丽芙卡也没办法立即理清思路。 她问道：“你们年轻人又有什么新玩法？” “老爹，克拉拉是我最理想的伴侣，同时也是理想的实验素材，所以我不会允许她被其他人夺走。” “伴侣的同时还是实验素材吗？” 维克多也觉得，女儿在某些方面确实更青出于蓝。 “如果今天能赢下游戏，我就有把握让她彻底成为我的东西。老爹，你的理想也需要克拉拉协助对吧？虽说我不会协助你的理想，但此时帮助我对你来说不是坏事……毕竟，你想要和克拉拉说上话，还需要通过我来牵桥搭线。” “还真敢说。” 维克多摇了摇头，反问道： “所以，你想通过纳米哨兵来找她？” “嗯，遍布整个中枢城的纳米级监控网络，既然知道有这种东西就没道理不利用起来。”芙兰答道。 “那你至少得让我连上网络吧？” 芙兰没有给维克多植入任何义体、脑机，纯粹的血肉是无法靠自己上网的，但家中所有设备维克多·丽芙卡都没有直接使用的权限。 实至名归的监狱。 此时的维克多博士，就是与外界完全隔绝的高塔公主。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但不代表芙兰会相信这种表象。 纳米哨兵无法完全隔绝，芙兰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将研究所置于信号屏蔽之下，别的不说她自己还需要上网呢。 “我允许你和爱丽丝通话，在电话里把我的要求告诉她吧。” “这听起来倒像是探监了。” 维克多叹了口气，又反问道：“对于其他参加游戏的孩子，这样的做法是否太卑鄙了？” “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多少有点讽刺吧？” 芙兰却是反讥道：“你忘了你对我、对克拉拉都做了什么卑鄙的事儿吗？不过嘛，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或许这部分是继承了你的……唉，可真讨厌。” 她嘴上说着讨厌，可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对我来说，只要能攻略下克拉拉，那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何况其他人也会请外援，我可不会老老实实地坐以待毙。” “要求是什么？”维克多问。 “在七点到九点之间紧盯着克拉拉，将她的行踪报告给我。” 芙兰把自己的手机交给了维克多·丽芙卡。 电话已经拨出去了。 “你居然能搞到爱丽丝的电话号码。” “看来你有所不知，自从你落入我手，她就变得好说话了很多，看来她确实挺重视你……” 电话接通。 “丽芙卡小姐？” “爱丽丝是我。” 确实也是丽芙卡小姐。 “维克多博士？芙兰允许你和我通话，想必是有什么要求？” “嗯，你状态还算稳定吗？” 失去维克多这一半，爱丽丝的原型核心可能会失控。 这是维克多和爱丽丝自己的共识。 “不清楚，我自己无法判断，但目前应该还算正常。” “改天来研究所看看。” 维克多先关心爱丽丝的状态，然后才说道： “这孩子需要你的帮助。” “说说具体的？” “嗯，孩子们在平安夜玩捉迷藏，我想让你帮那孩子作弊。” “……要用纳米哨兵？” 曾经意识一度融合的二人，交流对话也相当高效。 “今晚的七点到九点，找到克拉拉的行踪报告给芙兰。” “是，了解了。” 第769章 : 第三十二章 南宫希望方面 “……捉迷藏吗？” 南宫希望仰躺在地下花园的沙发上，口中喃喃嘀咕。 克拉拉会在哪里等着自己？ 不，她等着的那个人真的是自己吗？ 南宫希望的性格向来大大咧咧，她就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如果是细腻少女的内心就像柔纱纺丝，那她就是擦屁股都嫌硬的砂纸。 没办法，在中枢城独自生活没有坚强的内心哪里坚持得下来？ 可每每涉及克拉拉的事，连她这样的女人也会变得多愁善感。 “为什么会这样呢？” 起初只觉得克拉拉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可怜小丫头，不知不觉间在自己心底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南宫希望是孤独的，她没有家人在中枢城。 英雄生涯更是不顺，作为魔法少女从结社离职被针对，重要的晋升考核严重失败，若不是爱丽丝的担保，恐怕到退役都无法晋升上级英雄之列。 英雄的业界相当残酷，倒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像她这样不得志的英雄多如牛毛，有的甚至还更惨。 远的不谈，那名叫两仪剑豪的英雄大叔就是鲜活的例子。 坚持当英雄离了婚，女儿也对他不信任，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克拉拉的命——这丫头的运气好得让人嫉妒。 南宫希望是看着她一路从得到驱动器并逐渐成长起来的，养成系偶像的味道很重。 克拉拉体内有自己的魔法少女因子，确切来说算是半个女儿？ “……怎么又在想这种事。” 被英雄和编辑的双重身份占满了青春，从未谈过恋爱的南宫希望却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莫非，在自己的内心还隐藏着母性？ “那、那个南宫小姐？” 突然的招呼打断了胡思乱想的南宫，后者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弹起来，目光之中的心虚藏都藏不住，像是偷吃被抓住的猫。 抬头，居然是宣称不要打扰自己的克拉拉。 “嗯？你的计划已经做好了？” “不，还没……” 克拉拉双手背在身后，似乎藏着掖着什么东西。 “嗯？” 不过神威只是挑了挑鼻尖，嗅嗅空气便知道了答案。 “哇哦，好新鲜的鱿鱼干。” “咦？这都能闻出来吗？” 龙和狗难道也有什么亲戚关系？ “‘鱿鱼干’和‘新鲜’这个词就搭不上边吧？这不是晒干的海货嘛？” 克拉拉一边吐槽，一边把包装好的零食双手递上。 “圣诞节礼物。”克拉拉说道，“在水族馆买的，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那可相当喜欢~只是没想到你会送我这个。” 南宫希望接过鱿鱼干抱在怀里，但又遗憾道： “可惜差了点酒呐~如果有酒就更好了。” 照顾到克拉拉的心情，南宫希望不会现在就开吃。 “哪有人大中午就喝酒的？” 就算有肯定也是不合格的大人。 “今天不是假期嘛？别那么咳咳~” 南宫希望吐了吐舌头。 “谢谢你，克拉拉。” 她伸手拽过克拉拉，并将她一把抱进怀里。 “我有点缺魔了，让我抱一会儿。” 所有人之中，也只有南宫希望会像这样抱着克拉拉就开始吸。 当然只是吸魔力。 “谁让你整天维持着大人的模样啊？” “你不是更喜欢我这样吗？小涩鬼，当我不知道呢？” 被南宫希望戳穿了小心思，克拉拉红着脸闭上了嘴不再抵抗。 自从觉醒了龙因子，她的两个姿态就反过来了。 魔法少女神威的姿态才是节能模式。 而此时的南宫希望与其说是魔法少女，其实更接近于龙怪人。 芙兰作过分析，她恐怕是人类与纯血龙族的混血。 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稀少种群，虽然来历不明但这群家伙的基因相当强大，而且非常滥情，和各种各样的生物都留下过亚种的痕迹。 滥情的同时还不负责任，南宫希望就不知道自己父亲究竟是谁。 “克拉拉，你可不要当不负责任的人哦？” “咦？” 虽说死南宫希望的有感而发，但在克拉拉听起来就像是要自己负什么责任一样。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南宫希望一边通过魔力回路汲取克拉拉体内的魔力，一边感慨。 “你最初对我的印象肯定很差吧？” “如果是指对‘神威’的印象，那确实挺差的。” 克拉拉回答得也算老实。 倒在路边发臭的最鬼萝莉，不管怎么想都不是什么讨喜的生物。 “哈哈，我当时……晋升考核失败，几年的努力都白费了嘛~” 克拉拉瞥着地面，毕竟这件事也是她的责任。 倒在路边的神威，被刚变成魔法少女的克拉拉捡回家照顾。 这是一段故事的开端，也是她们感情的起点。 “当初能被你捡到，真是太好了。” 明明没有喝酒，但抱着克拉拉的南宫希望却发出醉酒般的呢喃。 魔力的高速流动会带动血液循环的加速，毕竟魔力对魔法少女来说也代表着体力，就这方面来说和酒精也差不太多了。 有魔法少女在打魔力点滴后将这种行为称为“魔力醉”，虽然没有官方的词汇，可倒是贴切的形容。 当然，克拉拉也是一样的。 体温的上升会让大脑变得模糊，她也因此在南宫希望的怀里扭捏起来，但口中还是嘀嘀咕咕。 “真是的，如果你能少喝一点酒，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是呀，所以还要感谢酒呢~” “啊？你到底是什么逻辑啊？” 南宫希望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没有酒怎么能让自己遇上克拉拉这样的好孩子，可不得好好感谢才行呢？ “克拉拉，如果你今晚被我找到，我们就去酒店吧？” “为什么要浪费这个钱……” 虽然没能当场理解南宫希望的意思，但克拉拉确实是三十五岁的大人，鱿鱼小脑在两秒后反应过来，顿时张大嘴巴扭头看向南宫。 “那种酒店啊？” “嗯哼，你这小脑瓜里果然都是黄色废料，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是个漫画家嘛~” 克拉拉的基础很扎实，漫画里也有不少养眼的角度。 要说这是个纯洁如白纸的孩子，南宫希望肯定是第一个不相信。 “……但芙兰，之前只是说过夜诶？” “难道平安夜还什么都不做吗？” 克拉拉躲闪着视线，偏过头说道： “但是，我未成年？” 南宫却露出暧昧的笑容，道： “我不信。” 完蛋！被如果找到就要被吃掉了？ 第770章 : 第三十三章 莫斯提玛方面 “我们，该怎么办？” 在挂断了视频通话之后，踌躇的真菌怪人便离开了家。 “克拉拉会去的地方……不知道……” “好冷。” 她并不是多么耐冻的体质。 虽然在特定场合下很强势，但说到底依然是真菌，任何极端温度都有可能导致她形体崩溃。 即便如此她依然选择走上街头，只为能抢占到一些先机。 但要怎么做，她还没有很好的办法。 “子体没办法离太远……克拉拉会去的地方……有哪里？” 对于克拉拉的寻宝游戏，莫斯提玛开始感到无助。 尽管她有着温厚的性格，在公司也是透明的老好人，但或许是之前的外貌过于恐怖，她的交际圈并不广泛，最近拟态成女性之后才开始有人愿意接近她。 因此，想寻求帮助也没那么容易。 曾经帮自己接近克拉拉的芙兰博士，如今也成了竞争对手。 但只靠她自己，究竟该如何抢在别人之前找到克拉拉呢？ “回忆之地……吗？” 相较于其他人，莫斯提玛并没能与克拉拉留下多少回忆。 她更多扮演着支援角色，虽说常常参与各种事件，却很少站在事件的中心，再加上少言寡语的性格，常常显得有点边缘。 很容易被遗忘的小透明，就算是克拉拉本人也总是会忘记莫斯提玛的存在，在身边时没什么感觉，但失去时又会觉得不方便。 其实这样的性格，倒是与曾经的史奎尔有些相似。 对莫斯提玛来说，能够称之为“回忆之地”的场所。 似乎在圣莉莉丝学院内，但克拉拉显然不会跑进地方大本营去展开这种危险的游戏。 只能，期待那个了吗？ 莫斯提玛还有一张底牌。 但不可控，也未必能派上用场。 说到底，也没有预料到会演变成这种“寻宝游戏”。 在莫斯提玛看来，这种做法也不是坏事。 毕竟，从被动地等待克拉拉做出艰难的抉择，变成依靠自己的能力主动争取机会，从物竞天择、优胜劣汰的角度来看，这种做法更符合真菌传统。 可现实是…… 自己似乎是几人之中最劣势那一个。 “……克拉拉。” 说到底，自己有资格。待在克拉拉身边吗？ 当莫斯提玛闭上眼。 记忆体中浮现一所被菌丝所覆盖的学校。 如果克拉拉有机会进入莫斯提玛的内心世界，见到这样的场面，她肯定会感到无比熟悉。 “这才是‘回忆之地’。” 克拉拉那无法回忆的过往，正是莫斯提玛所犯下的罪。 “不，那是我们的‘罪恶之地’。” 就在莫斯提玛越来越沮丧、越来越冷的时候，她想起几个知道克拉拉的身份，并有可能在这事儿上提供帮助的人。 “……我也骗过他们。” 如今向他们摊牌，还能征求他们的协助吗？ 虽然忐忑不安，但走投无路的莫斯提玛还是点开了QTalk里的社群，“魔法少女克拉拉粉丝后援团”。 【我有件事需要大家的帮助。】 【可以去小酒馆聊聊吗？】 是的，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莫斯提玛想到的是鸡哥等人。 虽然到目前为止，依然是鸡姐。 ……… …… “监狱部？我们公司有这么一个部门吗？” “没想到恐龙老哥居然是位部长变的，真让人意外……” “结果我们两个倒成了龙。” 怪人小酒馆的包间内，莫斯提玛向鸡姐等人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监狱部部长，同时也是粉丝后援团的恐龙男。 “所以这个粉丝团就是为了支援克拉拉才提议组建的吧。” 鸡姐在小酒桌上托着下巴，她记得很清楚，当初被克拉拉打倒之后，就是在莫斯提玛假扮的恐龙男的怂恿下，创立了粉丝后援团。 “其实根本没必要隐瞒啦，你当初和我们直接讲，难道我们还会害克拉拉前辈不成呢~？肯定演得更卖力啊！” “主要是卧底部的存在属于机密。”莫斯提玛如此解释。 不过现在鸡姐她们都已经知道克拉拉的身份，似乎也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了。 “抱歉。”莫斯提玛再次说道。 “我们只是底层的执行部成员接触不了上面的大人物，最近不仅是情报部部长，连监狱部部长都认识了，这对工作晋升挺有利的。” 鸡姐的态度颇为豁达，还反过来安慰。 “所以您不必感到介怀，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虽然……被发配到情报部属于惩罚。” 树懒少女也在一旁捧着小酒樽附和。 “就算没有这些职场因素，单纯让我们帮忙也是可以的，史奎尔前辈很照顾我们，我们正愁他离职了没办法回报。” “当初，我不太了解你们之间的关系。” 莫斯提玛感慨于克拉拉的人望，得道多助就是这样的道理吧？ “所以，您希望我们帮什么忙？”鸡姐又问。 “今晚克拉拉会组织一场寻宝活动，具体来说……在七点到九点之间找她的人，就能获得与她过夜的权利。” “哇？这么刺激啊？” 吊车尾三人组纷纷露出了暧昧的表情，莫斯提玛继续解释道： “喜欢克拉拉的人有很多，她自己也明白，并为此痛苦。但今晚获胜的那人或许就能成为克拉拉的恋人，我们很想赢。” “那我们可以参加吗？” 鸡姐半开玩笑的说法，却让莫斯提玛瞪大了眼睛。 她是来找人帮忙的，不是来增加情敌数量的。 眼看莫斯提玛认真的眼神变得不对劲，鸡姐急忙解释道： “啊，我开玩笑的！我对史奎尔前辈也没有那种兴趣，而且我也不会一直当女人的！” “阿鸡，认真一点。” 说话慢条斯理的树懒少女这么说，又试着分析： “既然莫斯提玛部长来问这事儿，说明你已经得到史奎尔前辈的初步认可，是恋人候补吧？否则，压根就没有苦恼的权利。” 莫斯提玛点了点头，眯着眼的闪电继续说道： “既然您上了候选名单，那在看在过往交情的份上，我们也应该帮助你取得胜利，可是……” 闪电露出了困扰的苦笑。 “除了提供些人手，加油助威之外，我们还真帮不上什么忙。” 就算粉丝团的几位愿意帮忙，如何才能找到克拉拉依然是问题。 “如你所见，我们之中没有多少人有这份能力，克拉拉前辈届时一定会隐身的，仅仅是这一招我们就很难再找到她了。” 莫斯提玛却摇摇头。 “不，我需要的就是人手。” 她当着三人的面从自己身上扯下一团菌丝。 “这些是我的子体。” 圆滚滚的黑色菌球在桌上蛄蛹着爬行。 “到时候，请你们带着它们去克拉拉可能出现的地方搜索。” 第771章 : 第三十四章 不怀好意的帮手 上 办公室里的克拉拉也很忙碌。 整个下午的时间，都计划着如何去不同地点留下线索。 此时，芙兰她们还不知道自己的计划，只觉得自己会去某个地方乖乖躲起来等她们来找，就像真正的捉迷藏那样。 可就算她们找到了克拉拉留线索的地点，能否找到线索还是个未知数，毕竟线索也不能设置在一眼就被看出来的地方。 【克拉拉，还得提防爱丽丝。】 倪克斯出言提醒。 【纳米哨兵，可能会在游戏开始前就捕捉到你的痕迹。】 克拉拉托起下巴，在脑海中反问。 你是说，芙兰会去找爱丽丝寻求帮助吗？ 【不是可能，是必然。】 【以我对芙兰博士的了解，她并不是什么规规矩矩的人。】 这样说女孩子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不被规则和教条约束是她作为科学家的优势。】 那，我们该怎么防备那些纳米机器？ 【之前在研究所，芙兰通过法拉第笼屏蔽了纳米机器的信号。】 啊？ 【但这一招我们学不了。】 那你就别说废话。 【我们不可能把需要布置线索的场地封起来，没有设备，也有些掩耳盗铃……确切的说，我们以任何手段屏蔽纳米哨兵，制造信号真空区，都会被爱丽丝方面察觉。】 信号突然丢失的地点肯定会被标记。 “难道就无解了嘛？” 即便是现在，在地下花园的办公室里，克拉拉知道自己依然被纳米哨兵盯着，每每想到这一点就恶心，整个中枢城在爱丽丝面前没有丝毫的隐私可言。 【需要一个不会被爱丽丝注意，能够与你心意相通，而且还神出鬼没能到任何地方去的人。】 说得轻巧，可我上哪儿找这么方便的帮手去啊？ “我回来了。” 克拉拉正这么想着，野生Ps·ycho在电梯间里刷新出来。 “啊，方便的人出现了！” 出现的时机堪称巧合，克拉拉丢下笔就跑了出去。 同时，脑袋上冒出与Pr·edator相似的“兔耳朵”口器，作为指令塔直接与作为子嗣的Ps·ycho沟通。 “嗯？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Ps·ycho，我需要你帮我去办一些事儿，做的尽可能隐蔽。” “神神秘秘的，你直说呗，姐姐我又不能违抗你的命令。” “保持隐身，去我给你的地点留下一些线索，时间比较紧张，详细信息我就通过指令塔发送给你，不要告诉其他人哦。” 克拉拉并不知道Ps·ycho已经用解药摆脱了洗脑，把作战简报和行动目标通过指令塔送入对方的脑中。 虽然不用再听克拉拉的命令，但仍可接收到她的指令。 形象地比喻，现在装在Ps·ycho脑袋里的就是个破解软件，她想服从命令就服从命令，不想服从克拉拉也拿她没有办法。 但为了之后的情报工作能顺利展开，她暂且还是装作服从命令的样子，最主要的是…… 克拉拉要做的事儿听起来就很有趣，很有搅浑水的价值。 有情人终成眷属？ 哈！想得美！ 自己都没办法得到纯白风暴大人，她居然要从包括纯白风暴在内的四人中选出一位来过夜？ 开什么玩笑，这是哪朝皇帝在翻妃子的牌呢？ Ps·ycho羡慕嫉妒恨。 站在她的立场上，自然就变成在不被克拉拉发现的前提下，想尽办法把这事儿给搅浑，但又不能做得太出格。 只要西斯塔不被选中就能接受，如果一个人都没成功那就更好。 甚至联系总部，把躲起来的克拉拉借机逮捕就更完美了。 Ps·ycho还在暗中盘算，克拉拉却已经向她搭话。 “说起来，Ps·ycho你喜欢西斯塔……喜欢纯白风暴吧？” 下达完了命令，可怕怕居然还跟她唠嗑起来。 “嗯，当然喜欢。” Ps·ycho没必要在这种事上说谎。 “那你喜欢的是作为英雄的她，还是作为西斯塔的她？” “这二者有什么区别吗？” 克拉拉在沙发上坐下，Ps·ycho就坐在她对面。 后者继续说道：“你可能不知道，西格玛系列快要倒闭了。如果她今后再也当不成英雄，你还会喜欢她吗？” 没想到会一本正经地被提出这样的问题。 不过，Ps·ycho倒是能理解克拉拉这么问的初衷，在中枢城，所谓的英雄粉丝其实是一群相当不可靠的家伙。 对于一个英雄的热情会随着时间快速消磨，三天两头换追捧的英雄，英雄们只要有一点污点就会被抛弃。 英雄业界扭曲成今天这样，这群恶劣的粉丝功不可没。 对这个问题表达敬意，Ps·ycho也是想了想才答道： “应该还是喜欢的吧？” “你喜欢西斯塔的什么？性格吗？不管是性格还是外貌，在镜头前展现出来的纯白风暴，都是西格玛英雄包装出来的商品。” 真正的西斯塔是个女孩子。 Ps·ycho已经知道这一点，她甚至为此做出了一点改变。 克拉拉虽不明说，但也含糊地说道：“我希望，能让她做回真实的自己，所以西格玛系列倒闭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如果西格玛英雄倒闭，我可以养她。” Ps·ycho直言说道：“即使她没办法继续当英雄，我也完全养得起她，能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 听起来很有决心的宣告，克拉拉却不以为意。 “你的‘喜欢’也不过如此嘛？” 已经不受掌控的Ps·ycho却不生气，反问道：“在你看来，我有哪里错了吗？” “你这种做法和把他当宠物养有什么区别？这才不是真正的喜欢。” “那你会怎么做？” “先搞清楚她真正想做的事，人造人也有自己的理想。” Ps·ycho反问： “你觉得，她还想继续当英雄吗？” 这倒是把克拉拉问住了。 从西斯塔身上，她确实感受不到对工作的热情。 “不知道，但我绝不会把它关在屋里当宠物养，人造人的寿命比常人要短，所以才更应该精彩地活着。” “结果你也只会说漂亮话。” Ps·ycho先是反讥，又问道：“如果今晚是纯白风暴大人找到你，你就愿意接受她吗？” “从你嘴里听到这个问题还真奇怪，看来洗脑还挺稳定。” 克拉拉嘟哝了一句，才答道：“我不知道，我设计这个游戏的初衷，就是因为我自己无法做出选择。” Ps·ycho却俯下身来强迫克拉拉与她对视。 “克拉拉，你的内心当真没有答案吗？” 第772章 : 第三十五章 不怀好意的帮手 下 不借助外力，这一碗水是不可能完全端平的。 所以在克拉拉的心底，每个人的分量肯定也是不一样的，所以肯定存在最后的答案，但克拉拉自己也不确定…… 又或许是不敢说。 Ps·ycho如此坚信，并继续说道：“就像纯白风暴大人喜欢你，我也不会放弃一样，即使你在今晚选择了某人，剩下的人也一样不会放弃，在故事的尽头等待你的究竟是悲剧，也是圆满结局？” “我知道。” 克拉拉有些心烦，语气也变得不耐烦。 Ps·ycho重新站直身子，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换成了连体式的紧身衣，不止是上下两件的连体，甚至连下靴和手套都完全包裹着，完美凸显着她那自傲的身段。 “克拉拉，我可不是在对你说教，只是说说我的期待……那么，我现在该去完成你的命令了。” 留下这句话她便消失在空气中。 Ps·ycho可没有当月老牵红线的兴趣，只要克拉拉不对她的“纯白风暴大人”出手，这事儿其实与她无关。 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啥都不干？ 因此，离开地下花园她就联系上了第四天灾的头脑。 “大头，有情况。” “哼，一段时间没见，你倒是还生龙活虎的？” “劳您费心咯，我不光生龙活虎，甚至都快养出膘了。” 在美梦魔女期间，她的体重确实上升了。 “说吧，今天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Id·ea问道。 “克拉拉这边有行动，会落单，问下老板有没有抓捕的想法。” “哦？克拉拉上午救了Me·dusa一命，BOSS听说之后心情很好，估计不会下令抓捕……但给她制造点麻烦，还是有必要的。” “啊？救了Me·dusa？她倒是没和我说这件事。” “你现在连新闻都不看了吗？总之你看着行动就行，需要我这边支援再联系……不，最好别联系我，你自己搞定吧。” Id·ea的背景音里有杂音，至少不是战略部的指挥室。 “你就不给我想个方案？” “捣乱这种事还需要我教？而且今天可是平安夜，加班的事儿别拉着我，我这还有大事儿要办呢！” Ps·ycho撇了撇嘴角，这家伙该不会有男朋友了吧？ 就凭那个大脑袋？ 离开地下花园就保持着隐身，Ps·ycho走出了车库。 克拉拉给她的第一个地点，就在步行就能抵达的范围，只不过今天人有点多，哪怕隐身也不那么容易行动，毕竟别人看不见就更容易撞上来。 不过，她还是顺利来到了纪念碑广场。 “那丫头，晚上让人来这里吗？” 广场面积开阔，但人依然很多，许多人在被抹去名字的纪念碑前拍照留念，不过纪念碑下最好的位置却被商业中心的展台占据，导致本该作为主角的纪念碑，反倒成了背景板。 战争中牺牲的英雄们的名字被抹去，如今连那份庄严和神圣都被玷污，虽说Ps·ycho是反派怪人，可看着这种场面还是有些唏嘘。 然后，她掏出兜里的线索纸。 是一封折起来信封锦囊，上面还用蜡封口。 “这个，有点不方便吧？” 随便丢在纪念碑前，很容易被其他人给捡走、拆开，虽说有舞台挡着，但总会有人去舞台后面看纪念碑的。 不过，克拉拉显然是考虑到了Ps·ycho的能力。 “没办法。” 小小的信封在她的手中逐渐变得透明，为了延长隐身作用时间，Ps·ycho还需要持续注入能力。 在此期间，她环顾着这片广场。 这是，留给纯白风暴的线索吗？ 相信纯白风暴一定会找过来，所以才在这里留下线索，然后引导她去往克拉拉真正的所在地。 那么，这信封里恐怕就是答案。 “真是拐弯抹角的。” 这座广场可不光是克拉拉和西斯塔的缘分起点，同时也是克拉拉和Ps·ycho结下梁子的开始。 想当初，要是不是那丫头半路杀出来坏事，纯白风暴大人早就被自己打包带回第四天灾关起来了。 “搞定。” 这封信，直到晚上七点之前都不会被发现。 当然也没那么准确，可能七点之后一段时间才会显形。 可在那之后会被谁发现，就不是Ps·ycho说了算了。 “哼哼，这都怪克拉拉自己挑的地方不好。” 被其他人捡走这种事，Ps·ycho也乐于见到。 毕竟她的目的就是防止纯白风暴大人第一个找到克拉拉，既然这封信是留给她的线索，那么能不被发现自然是最好的。 信封已经完全看不见，只有将其捏在手心，Ps·ycho才能感受到。 这种时候若是失手弄丢，那克拉拉的线索可真的随风而去了。 当然，Ps·ycho还不至于犯这么愚蠢的错误。 “那么，放在哪里好呢？” 就这么放在纪念碑下，时间一到多半会被其他人捡走。毕竟七到九点这种时间对钟舒城的夜生活来说，可能才是刚刚开始。那么放到哪里才好呢？ 左顾右盼，最终将入目光落在了广场边缘的公共厕所，这么说来那也是一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呢。 ———— 哈啾—— 办公室里的克拉拉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着凉了？】 只要环境系统没出故障，那地下花园就是恒温的。 这里四季如春，待在这里被冻感冒是不可能的。 克拉拉抹了抹鼻子，答道： “不，只是感觉有不好的事发生了。” 【女人的第六感？】 “男人的直觉。” 去各地散布线索的任务交给了Ps·ycho，但克拉拉自己也没闲着。 “我得出门一趟，买点东西。” 【过夜用的决胜内衣？】 “才不是啦！你明明可以读我的思想为什么还要说这种话啊？” 【当然是因为很有意思。】 “你说说，你这一天天除了欺负我还干点啥！” 克拉拉还是气鼓鼓地走出办公室，殊不知倪克斯想看的就是她这样的表情。 横躺在沙发上，然后把平板支在胸前刷剧的南宫希望便问道：“克拉拉，你要去哪儿？” “去做准备！” 南宫希望倒是完全没有在做准备，克拉拉走进电梯，她也依然没有改变那慵懒的姿势。 她这么有把握能找到我吗？ 克拉拉还有点在意。 第773章 : 第三十六章 礼物 离开地下花园倪克斯便问。 【所以，是要给莫斯提玛和芙兰买圣诞节礼物吗？】 虽然都是水族馆的纪念品，但南宫希望和西斯塔的礼物都已经送出去了，不给其他人准备礼物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嗯，还有露西娅的。” 气温有些冻手，克拉拉仍在用手机 【难道没有我的礼物吗？】 “你就在我体内，难道我给自己送礼物吗？” 【等你以后在我体内时，我也会给你买礼物的。】 克拉拉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倪克斯接着问道： 【说起来，买了礼物你准备怎么送给她们？】 克拉拉确实没想过，所以倪克斯才会问。 既然被提及，她还是硬着头皮想了想。 “如果她们今晚能赢，就晚上交给她们，如果不行就等明天圣诞节再给……本来圣诞礼物就该是早上才给的不是嘛？” 【应该是平安夜的晚上，由圣诞老人爬烟囱塞进袜子里。】 中枢城又没有烟囱，有烟囱的房间已经闹鬼了。 “你有什么推荐的礼物吗？”克拉拉问。 【芙兰博士不差钱，以价值来衡量没有意义；至于莫斯提玛，你送她任何东西都会高兴。】 确实是这么个理。 “什么都能接受，并不代表我就能敷衍地对待。” 【那送她一根适合栽培蘑菇的原木？】 “我上哪儿搞这种东西啊？农业基地吗？” 克拉拉在街头自言自语，对于礼物的选择却仍没着落。 “芙兰，果然还是送糖吧？” 其实，对于芙兰的礼物克拉拉倒是有想法。 就像送喜欢吃鱿鱼干的南宫希望高档鱿鱼干一样，买点包装精致的糖果应该能讨芙兰的欢心。 【有点刻板印象，不过你送的糖果她应该会舍不得吃。】 真正困难的反而是送什么都行的莫斯提玛，克拉拉完全不了解她的兴趣，集群意识之中应该每个个体的兴趣都不一样？ 【但她们有共同点，对你抱着愧疚与好感。】 倪克斯一针见血地指出，并提议道： 【所以，给她与你有关的内容吧？】 “嗯，比如？” 【《魔法少女克拉拉》的限定周边，你亲自画一幅更有意义。】 “送我的画……吗？” 克拉拉捋着下巴，思考着可能性。 “但画我自己好像没什么意义……” 【克拉拉，你要尝试画出现实中不存在的东西。】 “梦里的东西吗？” 克拉拉在街边驻足思考，指尖在脑袋上打着圈儿。 “哦，有的……” 克拉拉不确定这个礼物是否合适莫斯提玛，但梦里见到的那位高马尾女生，她对莫斯提玛和自己应该都是同等重要的存在。 【不错。】 “现在送这个是否还太早？过两天不是要带莫斯提玛回地球，去那所学校实地看看吗？” 【这两者不冲突，也许莫斯提玛一高兴就说漏嘴什么会让你头疼的内容呢？】倪克斯这么说克拉拉就隐约有点头疼了。 “可就算要画，我也只能凭印象画个大概的，毕竟连脸都回想不起来……” 【就算不画脸也够了。】 【如果莫斯提玛真的认识那位女生，就算你不画完整，她也能回忆起来……实在不行，你就照着莫斯提玛画呗？她的女性姿态也是参考那位女生的吧？】 那不就变成画莫斯提玛的肖像啦？ 克拉拉想了想，似乎也不是不行。 【就像当初送给南宫的那幅，你可以加一点自己的想象。】 不，那会被她解读成“我希望变成！”的要求吧？ 毕竟她自己就可以改变外貌，而且肯定会想办法满足我。 还是按照她如今的标准形象来画好了。 【那要回办公室吗？】 “不直接去那边吧，顺便还能给南宫小姐留条线索。” 【原来如此，你还真是一点不浪费。】 ———— “为什么这种礼盒也能卖这么贵啊？” 【贵在包装盒吧？】 八门地铁站属于市区，周边的购物商城自然不会少。 克拉拉在商场买了精装糖果作为送给芙兰的礼物，顺便还买了接下来要去见的某位老师的伴手礼。 她敲响了那间地下工作室的门铃。 根本不需要打电话询问是否在家，克拉拉才不相信那位老师会随意出门，节日这种东西与她简直无缘。 虽然这么想，可当后者拉开门，克拉拉还是堆着笑招呼道： “圣诞节快乐！兽狐钟鸣老师~” 开门的是只裹着厚实又毛茸茸耳朵皮草的狐仙。 “克拉拉？没想到你会在这种日子来见哀家。” 克拉拉目前没有改变样貌，因此和兽狐钟鸣的身高差不多，被后者拽进屋里仿佛撞进了一团毛球。 “而且今天还不是圣诞，你说得太早了。” “明天就不会来了，提前说一下没坏处嘛。” “你的回答还真是耿直。” “这个是礼物~” 克拉拉把手中的豆制品礼盒交给兽狐钟鸣，后者愣了一下，倒是笑着接了下来。 “狐狸喜欢吃油豆腐这种说法，只是因为二者颜色相似，就算送哀家说油豆腐包，哀家也不会高兴……但收到礼物还是令人愉悦。” 三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也欢快地左右晃摆。 “说吧，想找哀家做什么？” “只是想借用一下您的工作室和画材，我要画一幅画。” “嗯？你怎么不回自己的画室去画？” “……有点原因。” 但不好细说。 克拉拉的办公室画材齐全，到也确实能称之为画室。 可眼下那边的气氛有点僵硬——克拉拉总不能想在南宫希望的眼皮子底下，画要送给莫斯提玛的礼物吧？ 若是被看到，她的鱿鱼干就不香了。 然而走进工作室才发现，这里的环境也不大不一样。 “嗯？感觉比之前空了好多？” 基本只剩下基本的陈设，连装酒的柜子都空了。 兽狐钟鸣答道：“东西都寄走了，我想要换个创作环境，过段时间我就会搬走。” 是因为之前被水淹的事儿吧？ 克拉拉暗自推敲，也附和道：“整天住在地下室里确实不好。” 但兽狐钟鸣却摇头。 “不仅是地下室，事实上我准备离开中枢城回地球了。” “咦？！”这倒是预料之外。 第774章 : 第三十七章 离开2 “有什么好奇怪的？” 兽狐钟鸣摆晃着尾巴，领着克拉拉上到二楼的画室，边走边道： “《群岚》已经顺利完结，和编辑部解约的哀家现在是自由人，自然没有继续留在中枢城的必要——哀家打算回老家，在林中的小屋里继续创作，然后通过网络进行发布……就像你那样。” 个人漫画家确实更自由，可这番发言…… “听起来就像是准备退休了。” “退休吗？” 兽狐钟鸣停下脚步想象自己的退休生活，但似乎是想象不出来，最终只是摇摇头。 “那对哀家来说可能还太早，毕竟哀家才只有二百岁。” 狐仙每活一百年就可以多长一条尾巴。 二百余岁的兽狐钟鸣如今有三条毛茸茸的大尾巴，狐仙的顶点是九尾，她努努力还可以活上好几百岁。 所以，兽狐钟鸣这番话的意思其实是“人家还只是二十岁的少女耶！”这样。 “但人类可活不了两百岁。” 克拉拉这么嘀咕，又问道：“南宫小姐那边还不知道吗？” 兽狐钟鸣和南宫希望的关系很好……应该算很好吧？ 毕竟二人之前是漫画家和编辑的关系。 “嗯？哀家还没告诉她，想着到快离开的时候再和她说。” “那就太晚了吧？” “没事，还有时间，和出版社那边还有一些纠纷没有解决。” 听起来那个出版社还挺麻烦的。 “要我帮你转告吗？” 克拉拉从周围的柜子里拿出画材，在画板上钉上画纸。 “不用，过段时间哀家亲口告诉她……” 克拉拉开始构思时，兽狐钟鸣就双手互插着皮草的衣袖，伸着脖子看着克拉拉在纸上一笔一笔地勾勒。 虽然有“祈祷之手”但还是会感到紧张。 有种，被老师看着做卷子的感觉。 “嗯，半身肖像？想不到你还挺传统的。” “这是送给重要的人的礼物。” 克拉拉这么回答，兽狐钟鸣睁开眯着的眼睛。 “哦，南宫输了吗？” 兽狐钟鸣显然是站在南宫希望一边的，克拉拉稍有些慌张，急忙是解释道：“……南宫小姐我送了别的礼物。” 二人对话期间，兽狐钟鸣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克拉拉的笔尖上。 “真厉害……克拉拉，你知道吗？哀家这段时间以来唯一感到遗憾的事，就是没能收你当哀家的助手。” “额，毕竟我画漫画也不是主业嘛~” “等你从英雄业界退役了，就来哀家的工作室当助手吧。” “……这确实可以考虑。” 英雄不可能当一辈子，预留一条后路也算不错。 “那我就不打扰你画画了，我站你身后也不自在吧？” 兽狐钟鸣说着准备离开画室，但克拉拉却叫住了她。 “这是一条线索，如果南宫小姐晚上找过来，麻烦你把这封信交给她吧。” “线索？” “嗯，一定要等她找你问起再给她，不要提前拿出来。” “你们又在玩什么游戏？” “秘密。” 兽狐钟鸣嗅了嗅克拉拉的信封，问道： “这样说哀家会好奇打开看的。” “那我就把你要搬走的事儿提前告诉南宫小姐。” “你这丫头……行，哀家知道了。” 兽狐钟鸣收起克拉拉的信封，便离开画室下楼去。 【这样你就满意了吗？】 “至少计划推进得还算顺利。” 如果Ps·ycho那边也足够顺利，那线索的分发就算完成了。 等画完送给莫斯提玛的礼物，克拉拉就该动身前往最后的藏身地点，不知不觉时间已至傍晚，距离晚上七点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所以，你还真准备躲到那边去？】 “不然呢？我线索都发出去了，怎么可能不去啊？” 克拉拉一个人的画室里嘀嘀咕咕，但手上的画笔可没停下。 “祈祷之手”精准的操作性，让她的绘画技术又更进一步，因此画画时也能做到三心二意。 “那地方应该是安全的吧？就算爱丽丝再怎么大胆，也不敢直接把纳米哨兵派到那边去，若是被发现她也完蛋了。” 克拉拉口中的“那地方”，是指神渊管理局总部。 他准备去找某个地中海的特工大叔聊聊，看看能不能让自己在他的值班室里待一晚上——管理局可不是什么邪恶组织，圣诞节不放假的可能性很高。 就算大叔放假，拜托他找其他同事帮忙让自己躲躲应该不难。 【躲进管理局确实让人想不到，不过让公务员陪你玩这种游戏，多少有点浪费公共资源了吧？】 “只是让大叔还我个人情啦，之前让他帮忙开绿色通道都没……” 克拉拉说到一半闭嘴了。 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其实也是个大叔。 “唉……” 从倪克斯等着夺舍身体的情况来看，估计这辈子都变不会去了。 虽然，她现在也不是很想变回去。 笔尖在纸上留下顺畅轨迹，随着画纸上的细节逐渐丰满，莫斯提玛的形象在线条的勾勒下跃然纸上，扎着高马尾的西装美人肖像，唯独气质上却有些弱势。 “我好强，居然画得像照片一样。” 【祈祷之手能让你像打印机一样精准，但也因此失去了什么？】 电话响起，是Ps·ycho打过来的。 “克拉拉，你交给我的事都办完了。” “咦？这么快的嘛？” 本来以为还要再多花点时间才能搞定，Ps·ycho的办事效率很高，克拉拉都想不到她是通过什么方式在全城机动。 后者却不以为意，答道：“只是塞几个信封能浪费多少时间。” “辛苦了。” Ps·ycho问道：“我说，你这些信封被无关人员找到要怎么办？” “问题不大吧？无关人员就算找到也不知道我写的是什么意思，如果所有线索都被不认识的人拿走，那或许也是命运的安排……额，你没有偷懒随手丢垃圾桶里吧？” 克拉拉突然意识到这种可能性。 但Ps·ycho却是否认道：“不，当然没有，我又没办法违抗你的命令。” 说得也是…… “你先去休息吧，接下来就是我的寻宝游戏了。” 接着，Ps·ycho挂断了电话。 这，已经不只是克拉拉的游戏了。 第775章 : 第三十八章 藏身地 “现在，我正在前往躲藏地点的路上，这是我在寻宝结束前最后一次与大家进行通话……嘶……” 克拉拉正保持着隐身，在穹顶之外的高空与芙兰等人做最后通信。 她为了保密没有开视频，声音却因为穹顶之外的低温有点颤抖。 倪克斯正在加热克拉拉身上的服装，甚至加入龙因子来抵抗这极端低温。 “首先，请允许我向你们道歉，以这种方式决定谁与我共度今晚的时光，并不是个合适的选项……只是我自己也无法得出答案，才不得不采取这种欠妥当的方式来做决定。” “别一本正经地道歉，克拉拉，我们大家都接受这个安排。” 最先出言安慰的是芙兰，随后南宫希望才说道：“虽然，我也不是很满意这样的做法，但不这样做，恐怕今天就没结果了吧？” 西斯塔也说道：“就像南宫小姐说的那样，这至少能在一定程度上分出个胜负，能否把握住机会，那也是我们的事。” 似乎，每个人都挺有干劲的。 “……我们会努力的。” 额，好像也不是每个人。 莫斯提玛还是那么没存在感，从声音里更听不出多少自信，克拉拉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她想给莫斯提玛塞线索都绞尽了脑汁。 克拉拉叹了口气，又说道： “西斯塔，来找我没问题，但巡逻的事也别耽搁哦？” 克拉拉是站在制作人的立场上这么说的，西斯塔自然只有答应。 “……我知道。” “嗯，好孩子~芙兰和南宫小姐也要加油……虽然这么说听起来有点渣，我会等着你们每个人的。” 被倪克斯叨念的次数多了，克拉拉也多少能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绿茶”，但自己还会想办法回报对方，所以还不算完全的渣…… 当然，这只是克拉拉的自我开脱。 南宫希望反问：“就像等待勇者的公主吗？” “……啊，或许吧。” 穹顶外飞行的克拉拉已经抵达了神渊管理局的上空，管理局是对民众开放的，所以外层区域没有那么严格的安保，进出自如。 不过，克拉拉得在下去之前结束这次通话，否则出入管理局的一般民众的声音，可能会暴露克拉拉的所在地。 “呼，马上就到七点了。” 克拉拉下降到穹顶之下。 这里依然天寒地冻，在倪克斯的调整下克拉拉倒是好受了许多。 她继续着刚才的“战前动员”，当然不是什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之类的场面话，今晚恐怕没有人想输。 但有些事，她还是想叮嘱一下。 “我不知道你们现在都哪儿，可我希望你们都还在自己家，而不是在什么场所的门口等着了，虽说是游戏但也要讲公平公正的吧？” 南宫希望第一个答道： “当然，我还在公司沙发上呢。” 她还真刷剧刷了一下午哦？！ 芙兰也答道：“我也在研究所，你就放心吧。” 西斯塔回应道：“我已经在巡逻中了。” “嗯？巡逻没事。” 克拉拉明白，西斯塔这次本就属于编外，她本来没打算参加，毕竟还有平安夜的巡逻计划，所以此时不在公司也正常。 “……抱歉，克拉拉。” 然而莫斯提玛却是开口道歉，还说道： “我们，已经在蓝庭地铁站了。” “……居然偷跑？” 老实承认偷跑的莫斯提玛，不知道该说是老实还是不老实。 克拉拉看了一眼时间，结果刚过七点。 “唉，莫斯提玛在地铁站罚站十分钟，其他人都开始行动吧。” 克拉拉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虽然没有强制性的措施，但克拉相信莫斯提玛一定会在地铁口等待十分钟再行动。 “那我们也下去吧。” 克拉拉压下鱿鱼扫帚开始下降。 【可对你来说，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了。】 在这期间，倪克斯彻底断掉了克拉拉手机的网络。 神渊管理局的大门前，地中海的秃头大叔正在门前双手插兜。 深渊管理局高级特工，谢尔盖。 在此之前和克拉拉有过几次交集，克拉拉在赶来之前就给他打过电话，所以才准时出现在了这里。 “哦，大叔。” 见克拉拉落地，谢尔盖特工还推推眼镜，左右张望着问道： “克拉拉小姐，你找我做什么？” “躲一躲，让我躲两个小时就好。” 出于谨慎，克拉拉并没有在电话里说明来意。 大叔问道：“你犯什么事儿了？” “不，别紧张，我只是在和别人玩捉迷藏游戏，所以让我你在这里躲两个小时呗？” “捉迷藏？都躲到这里来了？” 谢尔盖虽不明白，但克拉拉怎么说他就怎么听，这并未深究的态度倒是让克拉拉松了口气。 “如果两小时内没有人找过来，我就安全了。” 虽然这么说，但就算被找到也不会有危险……大概。 “两个小时吗？” 谢尔盖看了眼时间。 “我今晚值班，你就在我的办公室里等着，好吧？” ………… …… “打扰了。” 大叔领着克拉拉上楼，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克拉拉也不是第一次进谢尔盖的办公室，之前为了去管理局下属的监狱站点“柏拉图-03F”问话，她之前就来过一次。 只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单人办公室，但桌上摆放的小圣诞树倒是挺温馨的，上面还书写字迹简陋的寄语，不过是克拉拉看不懂的语言，应该是谢尔盖大叔的母语。 “哦，这是我女儿从地球上寄过来的礼物。” 特工大叔敏锐地注意到了克拉拉的视线，继续说道： “‘捉迷藏’的事儿我就不多问了，毕竟你总是能卷到稀奇古怪的事件里，我可不想因为问多了加班。” “可你现在不就是在加班嘛？”克拉拉反驳。 加班中的大叔扯了扯嘴角走到墙边饮水机。 “丫头，你要不要喝茶？” “啊？哦！” 大叔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根短杖，在空气中挥舞了一下，一旁的罐头里便冒出一些红枣、枸杞，落入干净的杯中。 接着用饮水机的开水冲泡，便散发出一股香甜的气息。 不是咖啡，也不是茶叶，倒也符合克拉拉对中年男人的想象。 “谢谢。” 接过茶杯放到桌上并道谢，克拉拉又问道： “说起来，我之前给你们反馈的情报，有查到什么吗？” 克拉拉指的自然是真理之门相关的情报。 第776章 : 第三十九章 场所一 廉租公寓 （上） 从真理之门的根据地逃出来之后，她就把当时的发现一五一十地整理成报告交给了神渊管理局。 从伊芙利特记忆碎片的备份，到自己在真理之门的所见所闻，克拉拉提供的情报价值对管理局来说难以估量， “难，但我们正在铺设监视月球全境的近地卫星集群，准备通过地毯式监控，追踪他们的每一次跳跃。” 大叔说着还把相关的纸质文件，从桌上的文件架里翻出来丢给克拉拉，这似乎不涉及什么机密。 “那个坐标移动的范围，恐怕不只是在月球表面哦？” 当时就跳转到了地球上的暗域内部。 “我们明白，但管理局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那么大规模的空间移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那种技术，和已知的虫洞技术又不一样。 “这就是遗物的魅力了。” 特工大叔摇晃着手中的保温杯，故作高深地说道： “许多稀奇古怪的遗物，我们只能观测其引发的现象，却无法用已知的科学、魔法去解释，正因如此，我们才能从中挖掘出……” 叩叩—— 然而话才说到一半，房门就被敲响并推开。 “谢尔盖特工，我听说克拉拉又来你这里了。” 走进来的是有着一头冰白长发的高大女性。 是神渊管理局的高层。 同时也是驼鹿魔女的阿芙罗拉。 不过…… 此时的她穿着圣诞老人的服装，脸上还戴着红鼻子的装饰。 出于礼貌，克拉拉努力憋住了笑。 “噗——” 但身为下属的大叔没憋住。 不过阿芙罗拉小姐看起来不像是会在乎这些的人。 “阿芙罗拉小姐，您这是……” 克拉拉小声询问，后者摸了摸红鼻子答道：“管理局的内部也有组织圣诞活动，我因为是驼鹿因子就被打扮成这样了。” 驼鹿和驯鹿完全不一样吧？！ “所以，您是来找我的吗？” 阿芙罗拉点点头，又看了眼谢尔盖。 “克拉拉，你现在有时间吗？” “是要聊关于真理之门的事吗？”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理由了。 “报告里写得很详细，但有些事还是想和你亲自确认一下。” “没问题，我到九点之前都有空。” ———— 西斯塔其实也偷跑了。 克拉拉问起她在哪里的时候，她正朝着蓝庭地区的方向飞行，但称之为巡逻也没错，毕竟这是二姐安排的路线。 只是她没有像莫斯提玛那样老实地承认，或许这就是小孩子的坏心眼，但不代表她不知道自己犯了错。 但为了得到克拉拉，她也已经决定不择手段了。 “……到了。” 经过地铁站时，西斯塔还瞥了眼出站的十字路口，扎着高马尾的西装女性正在地铁口呆站着，身材高挑，穿着挺拔的修身西装，戴着花边领巾和黑手套，在出入的人群中很是醒目。 是莫斯提玛小姐了。 她正低头掐着时间，没有注意到上空飞速掠过的自己。 “莫斯提玛小姐可真老实。”西斯塔嘀咕。 被克拉拉罚站她就真站着不动，为了能第一时间行动还把手机当秒表，而同样偷跑的自己却…… “不用感到愧疚，今天的赢家很可能就是笑到最后的胜利者。” 对讲机里的二姐这么说道。 “该不择手段的时候，就得不择手段，你在这件事上并不是英雄，而是克拉拉妹妹的追求者。” 看清了自己懵懂初开的感情，西斯塔的行为也变得主动、大胆，有时候……甚至需要下放底线，抛弃束手束脚的原则。 她喜欢克拉拉，想要将后者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为了达成这一目标她什么都会做。 “到了。” 脚下是仅有十几层高的低矮公寓，外表破破烂烂。 既然来到蓝庭地区，西斯塔的目的地自然是克拉拉曾住过的那套廉租公寓，蔚蓝骑兵曾来这里调查过，但西斯塔却从未真正来过。 显然，克拉拉为她准备的线索也不在这儿。 因为是第一次来，所以也没有直接找到房间的位置。 公寓楼在中枢城里算矮的，但房间的密度却很大，每套公寓都呈长条状，因此一层可以安排下几十户租客。 曾经的克拉拉就是其中之一。 “……简直像吐司面包一样。” 恶劣的环境让西斯塔犯嘀咕。 “找到了。” 西斯塔没有走正门，他找到克拉拉的房间窗户，手腕处探一根细韧的钢索从缝隙之中深入室内，然后就把窗户插销拔出来。 咔—— 随着一声脆响窗户朝内打开了。 轻轻推开窗，这是一间已经空置了许久的公寓，不过看起来有人打扫的痕迹，因此倒不显得邋遢。 “这里就是，克拉拉的哥哥住的地方？” 狭窄到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公寓结构，靠近房门的那一端，在不开灯的情况下简直像阴暗潮湿的洞穴。 “像，牢房。” 即便是在人造人看来，这样的环境也有些违反日内瓦公约了。 西斯塔动作轻慢地翻窗进入室内，屋里的陈设相当简陋，只有衣柜，床，比较宽大的桌子。 此外基本上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一张床，克拉拉小姐之前是和哥哥睡在一张床上的？ 西斯塔对自己的想象感到焦虑。 克拉拉小姐从没提起过自己的哥哥，要不是蔚蓝奇兵说起，她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克拉拉小姐？”西斯塔如此呼唤。 房间不大，没有什么能够躲藏的地方，一眼望去也没能找到克拉拉的踪迹。 “她果然不在这里吗？” 口中嘀咕着，二姐说这里是最容易联想到的地方。 蔚蓝骑兵在对讲机里说道：“克拉拉在这儿的可能性果然不大，正因为大家都能想到，所以才不可能躲在这里……但，其他人肯定也会来这里寻找的。” “嗯……” “先把那个留下吧。” 西斯塔从外骨骼胸甲里取出个外表像打火机的小玩意，在上面摁了一下，弹出两粒芝麻大小的东西。 是之前找安雅讨要的小型监控。 利用人数上的优势去各种可能躲藏的地方布置监控，就算西斯塔没能找到克拉拉，也能掌握其他人的动向。 西斯塔刚布置完，门口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来不及进行进一步的搜索，她又轻手轻脚地翻窗离开…… 剩下的就交给监控吧。 第777章 : 第四十章 场所一 廉租公寓 （下） 西斯塔翻窗离开之后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是用钥匙打开的。 本以为是房东之类的人，结果走进来的却是莫斯提玛。 十分钟的罚站已经结束了吗？ 而且，她居然有这套公寓的钥匙？ 西斯塔在公寓楼顶，接收着监控传回来的影像。 不止如此，莫斯提玛还轻车熟路地摸到墙边的灯，收好鞋子，然后踩着拖鞋在室内兜兜转转。 她似乎是在寻找克拉拉。 “这么说来，莫斯提玛小姐和克拉拉到底是什么关系？” 虽然经常出现在克拉拉身边，但莫斯提玛并不是美梦魔女的员工，仔细想想她的身份还挺神秘的，完全摸不清底细。 不过实力很强，这一点在月海度假村的时候就见识过。 监控里的莫斯提玛开始翻箱倒柜。 蔚蓝骑兵评价道：“是因为线索不多吗？她看起来很着急。” 公寓本身只有三十平左右的样子，不仅狭窄也没有分割，属于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结构。 克拉拉肯定不在这里，莫斯提玛再怎么搜索也无济于事。 “嗯？她怎么在翻抽屉和垃圾桶？克拉拉妹妹再怎么娇小也不会在那边吧？” 蔚蓝骑兵这么说，西斯塔也站了起来。 “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 就在她这么说的时候，莫斯提玛那边还真的有了什么发现。 她走进了卫生间，又匆匆忙忙地拿着个信封跑出来。 “那是什么？”西斯塔这么问却没有答案。 莫斯提玛坐到书桌前，打开台灯并拆开了信封。 然而西格玛的监控被安置在房间的两端，并没有角度拍摄到信封上的内容和文字。 “是线索？” 但从莫斯提玛激动的反应来看，这无论如何都是一条线索。 “我们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西斯塔问道。 蔚蓝骑兵那边沉默了片刻。 “原来如此，克拉拉妹妹为了让你们每一个人都有机会找到她，所以在你们会去地方留下了这些线索，找到这些线索，就能找到克拉拉的所在位置。” “这些线索上写着克拉拉躲藏的地点？” “多半是这样没错了。” 说起来，自己为什么要躲起来呢？ 莫斯提玛能来搜索，那参加游戏的自己也有权利进去。 “二姐，我现在要怎么办？” “别急。” 蔚蓝骑兵不紧不慢地答道：“克拉拉留下的线索不止一张，肯定也在其他地方留下了同样的线索，我让大姐和老三留意一下。” “但我们不是落后了嘛？” “那条线索多半不是直接指向克拉拉所在地的……那太简单了。” “要从莫斯提玛小姐手上抢夺吗？” 如果在视线死角用钢索把信封抢过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克拉拉应该不会鼓励你们战斗，出手的话就失去资格了。” “……不行吗？” “不过那封信上的内容，你得试着拿到手。” 蔚蓝骑兵提出了强人所难的要求，西斯塔反问道： “要我怎么做？” “莫斯提玛小姐也不是陌生人，进去沟通吧，老妹。” “啊？” ———— 蔚蓝骑兵让西斯塔直接进去的理由有二。 首先，西格玛系列这边的优势是人多，姐妹四人同时对中枢城展开搜索，让希斯塔本人去牵扯住莫斯提玛就可以减少一位竞争对手。 其次，如果能看到莫斯提玛手中的线索，再结合红赤将星和苍绿残响可能找到的线索，那他们就能反过来占据优势。 不过此时的压力倒是来到了西斯塔这里，虽然二姐说莫斯提玛不算陌生人，但她也不算熟人。 西斯塔和莫斯提玛并没有什么交情，也就是在月海度假村时聊过几句，当时也没有深究其身份，只知道是克拉拉找来的强力援军。 但时间有限，没有时间给她犹豫。 叩叩—— 西斯塔敲了敲窗户，引起莫斯提玛的注意。 后者慌张抬头，看到是西斯塔时也提高了警觉。 显然今晚的莫斯提玛也不像之前那么好说话，毕竟大家都是竞争对手，西斯塔完全可以理解她的反应。 “西斯塔小姐，你在外面偷听吗？” “不，我也刚到。” 她当然不可能承认这种事，还问道： “可以把你手上的信封给我看一眼吗？” “不，这是我们找到的。” 果然不情愿，莫斯提玛将那信封藏到身后。 “我们必须获胜，所以这封信不会交给你。” 这反应也在预料之中，西斯塔脸上露出了难为的表情。 可蔚蓝骑兵却在对讲机内说道：“不要紧。再做一下她的思想工作，最后能不能得手不重要，只要让他留在这里就不算太亏。” 由西斯塔来牵制莫斯提玛，其他人抓紧机会搜寻剩下的线索。 “你们是想拖延我们的时间。” “嗯，被她给听见了？” 莫斯提玛的听力相当出色。 即便外骨骼的头盔有着良好的隔音，但西斯塔与蔚蓝骑兵的对话依然被莫斯提玛收入耳中。 “我们要离开了。” 莫斯提玛向着玄关后退，西斯塔却仍试图挽留。 她是真的想知道那信封里的线索。 “不，再等等。” 可就在二人这般僵持的时候，莫斯提玛突然脸色微变。 她的身形开始膨胀、变化、扩散，真菌怪人几乎失去人形，漆黑的菌毯开始在室内扩张，本质暴露无遗。 那封信封，也同样被莫斯提玛的菌丝吞没。 反应这么大，西斯塔顿时紧张。 她到窗口喊道：“等一下，莫斯提玛小姐！我不准备和你战斗，克拉拉也不希望看到这种事！” “我们并不是在针对你。” 四面八方传出莫斯提玛的声音，已经难以辨别其位置。 厚实的菌毯已经爬到了西斯塔的脚边，漆黑的菌丝与洁白的外骨骼形成色彩上的反差。 怎么看这都是英雄与邪恶之物交战的场面。 “那你这是在做什么？”西斯塔问道。 无数菌丝触手在空气中链接，形成大面积的捕网，房间内的灯光照过那纤薄的菌丝，竟蒙上一层意外的血色。 莫斯提玛只是答道： “空气中，有你们看不见的东西。” 第778章 : 第四十一章 场所二 八门地铁站 （上） 不断链接的菌丝编织成密不透风的活墙，蠕动着，从公寓玄关一路逼近窗边的西斯塔，几乎贴着后者的头盔目镜才停下来。 “……看、看不见的东西是指什么？”西斯塔屏息问道。 公寓里有纳米哨兵。 只有同时存在于微观世界的莫斯提玛才能察觉到，可即便是对她来说，那些小东西也太小了。 因此，她也没能在第一时间察觉，也不知道信纸上的线索有没有被对方看见。 不过，这些纳米哨兵正在为谁服务倒是很清楚。 芙兰·丽芙卡。 虽然说她本人确实在研究所里待着，可她足不出户就已经完成了偷跑，利用维克多·丽芙卡差遣爱丽丝用纳米哨兵为她办事吗？ 这种做法让莫斯提玛感到棘手。 本来线索不足的她就在这场游戏中处于劣势，结果一个、两个的都在作弊，偏偏只有莫斯提玛被克拉拉罚站了。 “公寓内暂时干净了。” 纳米哨兵没有动力，只能通过帆进行简单的方向调整，因此通过刚才那种方式，就能让它们自己撞进莫斯提玛内部被摧毁。 但留在这里，迟早会有很多纳米哨兵飘进来，莫斯提玛也不可能清理掉所有…… 西斯塔还没搞清楚状况，莫斯提玛的身形开始在她眼前重新聚集，怎么看都超过正常体积的菌丝，在聚拢之后又恢复了那高挑的女性人形，完全没有一丝的多余。 这会是怎样的密度？ 西斯塔有点好奇莫斯提玛的体重，后者却说道：“我们没时间在这里浪费……西斯塔小姐，请小心空气中看不见的眼睛。” 这样含糊的提醒西斯塔自然听不明白。 “看不见的眼睛是什么？” 莫斯提玛没有回答，只是叮嘱：“出去记得把门锁上。” 然后便匆匆离开了。 纳米哨兵是爱丽丝的秘密，而爱丽丝和克拉拉之间有保密协定，所以莫斯提玛也不能随便告诉西斯塔。 她的提醒也只能言止于此…… 到头来西斯塔没能拿到线索，甚至没搞清楚莫斯提玛究竟是谁。 ………… …… 莫斯提玛拿到的线索是一串数字。 54·887。 这似乎是某个坐标……的一半。 只是经度或是纬度? 克拉拉不可能跑回地球，这应该是月球表面的坐标，克拉拉跑到中枢城之外去了？ 莫斯提玛在地铁上查询了中枢城的经纬度线，克拉拉给的数字作为经度去看，确实在中枢城的地理范围内。 也就是说，只要找到成对的线索就能找到克拉拉的所在…… ………… …… 八门地铁站的站前广场有一座犬石像。 栩栩如生的狗子仿佛在微笑。 虽然如今是正儿八经的石像，可在不久之前，它还是一台实验性质的哨戒炮，用来保护市民们的人身安全。 结果，因地下弹药库的殉爆导致了更多市民伤亡，所以被废弃，换成了如今的犬石像。 当时那起事故的始作俑者，就包括莫斯提玛假扮成的恐龙男，她正带着耐特梅尔执行部的吊车尾小组陪克拉拉打假赛。 “这边~部长~” 听到招呼声的莫斯提玛抬起头，三名怪人女生在地铁广场一侧冲她招手。她们分别是…… 长鳞片的鸡，长鳞片的树懒，以及没长鳞片的水獭。 为首那位红色挑染的中分少女开门见山地问道： “去前辈家看过了？没找到克拉拉吗？” 她的外套之下是短款的内衬，稍不注意就会露出腰部的肌肤，结合最近的气温看着都让人觉得冷。 不过体内多了半份龙因子的她们，倒是比想象中要抗寒。 至于阿獭狸…… 她自己就有毛茸茸的御寒皮毛，甚至能下水冬泳，当然也不觉得冷。 “没找到克拉拉，但有收获。” 莫斯提玛上下打量着鸡姐，又继续说道： “我拿到一封信，信上只有一串数字，但需要和其他线索组合才能明白克拉拉的意思……你们这边呢？” 对此，鸡姐却是苦笑着合掌道歉。 “抱歉，我们这边什么都没找到。” 树懒怪人闪电还补充道：“我们仨围着这只石头狗转悠了半天，被路人当神经病看待了。” “辛苦了。” 莫斯提玛点点头，又道：“可能是克拉拉没有来这里安排线索，这也不是你们的错。” “莫斯提玛部长，你觉得前辈还有可能去什么地方布置线索？” 闪电一边这么问，一边分析道：“既然用的是信封，那就算是狭小的缝隙也能塞进去，还可以让其他人转交。” 转交吗？ 闪电的话倒是提醒了莫斯提玛。 “说起来……玄冥虫那时候，好像有克拉拉认识的人住在这附近……我们还有印象……” 那次事件莫斯提玛没有参与。 但她平时就在关注克拉拉的动向，还整天在上班时间跑去美梦魔女游荡，所以对那次事件的前因后果也算了解。 甚至知道克拉拉和南宫希望，为了给克拉拉的签售会造势，专程去拜访了某位著名的漫画家。 嗯，她在寻找兽狐钟鸣的地下工作室。 “在这里。” 通过人行天桥穿越十字路口，在一栋大楼的外侧，可以找到向下的楼梯。 这种下沉设计难怪当时会被水淹。 “这里是……地下室？” 鸡姐在莫斯提玛身后探头张望，兽狐钟鸣的工作室从外观看相当低调，只有内部进行过装修，也符合她大隐于市的宅居生活。 “嗯，是和克拉拉有关的知名漫画家。”莫斯提玛答道。 “哦，前辈的漫画家前辈？” 鸡姐倚靠着楼梯的护栏，向后勾起一只脚金鸡独立。 “部长认为，前辈可能把线索交给这位著名的漫画家了？” “嗯。” “那要我们下去问问吗？” 莫斯提玛却是摇头。 “不，你们直接去询问，大概都没办法进屋。” 那位漫画家和南宫希望是旧识，后者曾经是负责她的编辑。 就像自己能争取到鸡姐等人的援助，这位漫画家手上有的线索，大概也是给南宫希望准备的吧？ 莫斯提玛不知道克拉拉有没有专门给自己准备的线索，但如果这里有线索……她也不想轻易放弃。 “我下去，你们在这看着，如果有其他人过来帮我们拦一下。” 鸡姐点点头，又问：“哦，可你要怎么下去和她说呢？” 莫斯提玛的身形开始缩水、变形。 她当着三人的面，拟态成了克拉拉的模样。 第779章 : 第四十二章 场所二 八门地铁站 （下） 对于拟态成女性这件事，莫斯提玛已经越来越熟练，自我认同也朝着女性的方向倾斜，至少不会轻易出现形体崩坏的情况。 因此，莫斯提玛拟态成克拉拉的模样，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区别。 走下楼。 叩叩—— 莫斯提玛先摁下门铃，然后才敲门。 很快门的另一端响起了女性应门的声音。 “是克拉拉？” 门上装有智能的可视猫眼，所以拟态成克拉拉的莫斯提玛并没有被兽狐钟鸣当场看穿。 “是我，兽狐钟鸣老师。” 她对克拉拉的习性颇为了解，所以只是稍微做了点功课的莫斯提玛，乍看之下还演得挺像模像样的。 说实话，演其他人她不一定能演好，可演克拉拉她还挺有自信。 毕竟，她平时就一直在关注克拉拉。 兽狐钟鸣并没有怀疑这个克拉拉是冒牌货，就这么打门迎接。 还问道：“怎么又来了？还要画什么画吗？” 克拉拉下午果然来过，还来这里画画…… 难道那幅画就是线索？ 莫斯提玛打量着屋内。 这间地下工作室挺空的，看起来就像是搬家搬走了一样。 工作室共两层，底层只有一张沙发和茶几，茶几上摆放着打开的豆制品礼盒以及吃到一半的浇汁油豆腐包。 她不太确定地问道： “我下午来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小丫头，老年痴呆了？你不是丢了封信给哀家嘛？说要等南宫来的时候交给她。” 听到关键词的莫斯提玛有些激动，果然有信封啊！ 虽然不是给自己的。 她感觉有戏，便继续追问： “那封信能让我再看一下吗？” 她的语气有些猴急，兽狐钟鸣隐约感觉不对劲。 “不行，你不是说这是要交给南宫那丫头的嘛？” 这是……被怀疑了？ 莫斯提玛解释道：“我好像写错了，只是要检查一下内容。” “哦？写错信件确实头疼，你在这里等一等。” 兽狐钟鸣上楼了。 虽说如今过得很宅，但怎么说也是活了两百多岁的老狐狸，就算凭外表能够骗过她的理性，但无法骗过她那野兽的直觉，多说几句就能被她抓着破绽。 眼前这个克拉拉在说谎，或者说她就不是克拉拉？ 兽狐钟鸣相信自己的直觉，因此她需要一个办法来验证。 所以，上楼的兽狐钟鸣随手以狐仙的术法变出了一封假信封。 看起来与克拉拉准备的那封如出一辙，甚至连封蜡都一模一样，但里面的内容，不过是兽狐钟鸣胡编乱造的，毕竟她也没偷看过克拉拉原本的信件。 但正因为是假货，才能戳穿“克拉拉”的谎言。 “喏，你的信。” 下楼，老狐狸将信封交给等待的莫斯提玛。 “谢谢老师。” 莫斯提玛不那么擅长勾心斗角，性格质朴的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兽狐钟鸣所欺骗，接过信封，发现与她之前拿到的那封无异，便相信自己拿到的是真货。 克拉拉在这里也留了线索吗？ 轻轻撬开封蜡的边缘，莫斯提玛在不破坏信封完好的情况下打开了信，取出信纸，整个过程都小心翼翼。 展开信纸。 【我最喜欢南宫小姐了！想要和南宫小姐结婚！】 嗯？怎么是这么个内容？ 果然这封信是给南宫小姐的吗？但这样的内容究竟有什么意义？ 即便是莫斯提玛也隐约感觉到不对劲。 “这、这是我下午给你的那封？”莫斯提玛这么问。 眼下这种情况都没看出来，兽狐钟鸣基本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他不是克拉拉，那眼前这个孩子到底是谁呢？ 有趣。 把屋内的大部分家电陈设都寄回了地球乡下，兽狐钟鸣这段时间无聊的冒泡，圣诞节都没有娱乐活动，这送上门来的莫斯提玛显然成了她最好的消遣对象。 她不动声色，准备继续与莫斯提玛周旋。 “怎么了？这不就是你说要交给南宫的情书吗？” “……情书。” 好简洁的情书。 但这不是重点，为什么会是情书呢？ 莫斯提玛神情木讷地放下信，并将其重新塞回信封——既然是给南宫希望的东西，那还是留给她本人。 没能拿到线索的她将信封重新交还给兽狐钟鸣。 “……请给南宫小姐吧。” 她起身准备告辞。 但还没有搞清楚她身份的兽狐钟鸣怎么可能会让她离开？ “等等，克拉拉。” 兽狐钟鸣叫住了她，问道：“情书这种东西为什么让哀家转交？等她来了你自己交给她不是更好吗？” 这话落在莫斯提玛的耳朵里可真是难受，由自己交出克拉拉送给南宫希望的情书？ 兽狐钟鸣随性而为的恶作剧是多么的残忍。 “等等，南宫小姐在来这里的路上？” 兽狐钟鸣耸耸肩，答道：“嗯哼，我和她说克拉拉有东西要交给她，她就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了。” 连同这句话本身也是谎言，她并没有通知南宫希望。 毕竟克拉拉之前的叮嘱，是等南宫希望本人找上门来再交出那封信，虽说她是在恶作剧，但还不至于破坏约定。 不过，就算不通知也不代表后者就不会有所行动。 工作室外传来喧闹的动静，哐哐敲响的门板，以及女性叽叽喳喳地吵闹。 “什么动机，该不会真的来了吧？” 兽狐钟鸣这么嘀咕着走向玄关，然而她伸向门把的手却像触电般缩了回来，并挪步往一旁躲闪。 金属变形的巨响带着门板直接飞摔进室内。 “喂！老狐狸你还活着吧？” 从门外冲进来的是南宫希望……不，是神威……魔法少女神威。 她身上还挂着三名试图阻拦她的怪人少女，然而神威经过魔力千锤百炼的肉体根本阻挡不住。 “啊？为什么打穿别人家的门板，还一副关心别人的样子啊？” “我很好，至少我比我的门板状况要好。” 兽狐钟鸣扶着额头叹气，又道：“要不，你先把门给哀家恢复一下？冷空气都灌进来了！” “吓我一跳，你工作室门口怎么有这么多怪人？” 神威口中的怪人自然是指鸡姐等人。 此前与她们并无交集，即便是在签售会的时候，三人组只是作为粉丝在场下排队，并没有给神威留下很深的印象。 毕竟她们是耐特梅尔的怪人，为了避免被怀疑，克拉拉也不会安排她们和神威认识。 “所以是什么情况？” 把身上扒拉的三人踢到一旁，神威才看向室内。 然后…… “咦？克拉拉！” 第780章 : 第四十三章 南宫希望的视角 “唉，莫斯提玛在地铁站罚站十分钟，其他人都开始行动吧。” 克拉拉挂断了电话，南宫希望才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坐起来。 “嘿咻~，那我这边差不多也开始行动了。” 为了方便活动，她变成了神威。 虽然实力上是完全解开限制的成年人形态更强，但这副姿态属于南宫希望，属于她的普通人生活。 为了能在中枢城里飞来飞去，还是得让自己变成节能形态的魔法少女神威。 有点矛盾，但这就是属于她的现状。 她甚至还活动了一下筋骨，做做热身，然后才走向地下花园的电梯。 然而在电梯门关上之前，Ps·ycho也跟着钻了进来。 “……嗯？你去哪儿？”神威问。 “逛街。” Ps·ycho的回答言简意赅。 对于这位曾经是敌人的俘虏，即使相处了一段时间也依然嫌恶，毕竟她之前帮克拉拉忙的那件事，神威自己也在状况外。 可在电梯这样狭小的空间，一言不发只会滋生名为尴尬的病毒，有碍精神健康。 电梯的铁闸门自动关上。 “平安夜还在外面瞎跑，你有男朋友？”神威问道。 “没有。”Ps·ycho回答。 沉默数秒，神威又问。 “你真被洗脑了？” “真的，不信你问克拉拉去。” 电梯开始上升，Ps·ycho倒是主动开口。 “那你呢？你今天也没有人约？” 显然，帮克拉拉分发线索的事儿是秘密，说什么都不可能告诉神威，何况她也没有好好履行克拉拉的命令。 神威想了想，答道：“有的。” 只要赢下来不就有了？ 电梯门打开，Ps·ycho却说道：“可你这么优哉游哉，想赢怕是有点困难。” “你也知道克拉拉的游戏？” Ps·ycho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道：“克拉拉会顾虑到你们每个人，想赢就以最快的速度，去和她相遇过的地方看看。” 言罢就消失在了门外。 这点程度的提醒也不影响，何况让神威拿下克拉拉，也好过西斯塔赢。 相遇的地方吗？ 神威对此的答案是…… “蓝庭？” 廉租公寓，克拉拉会躲在那里吗？ 不对，莫斯提玛刚才说他在蓝庭地区，如果克拉拉真躲在那里，那游戏已经结束了。 除此之外和克拉拉有缘分的地方。 自己家？蓝庭地区的公园？还是蓝庭站边上的地铁商业街？ 甚至，连那个下水道都有可能。 和莫斯提玛的情况相反，神威与克拉拉共处的时间太多，此时的可能性也太多，反而不知道该去哪寻找。 她也托着下巴走出电梯。 “算了，还是按照计划行事吧。” 神威那金色的龙瞳收缩并发光，正常来说无法直接观察的魔力痕迹浮现在神威眼前，同时也包含着群黑之心不断溢出的黑暗。 那是，克拉拉离开地下花园之后留下的痕迹，是绝对无法抹去的痕迹，但一般人也没办法捕捉到。 “哼哼~还用了飞行魔法吗？” 鱿鱼扫帚的魔力推进虽然速度比寻常的飞行魔法要快，但魔力的消耗大，同时也会在空气中留下魔力的残留。 “抱歉了，各位。” 神威根本不需要去找。 追踪着克拉拉留下的魔力，她也遁入夜色消失在穹顶之下。 即便听说了克拉拉的游戏规则，神威依然一下午都躺在沙发上散漫刷剧，最根本的理由就在于此…… 她有着别人都没有的绝对优势，恐怕连克拉拉都没想到，自己的寻宝游戏居然会留下这么大的疏漏吧？ ………… …… 克拉拉把分发线索的工作交给Ps·ycho，所以自己一下午都没怎么动，离开地下花园就直接去了八门地铁站。 因此，她的行动轨迹指引着神威，直抵兽狐钟鸣的工作室。 “嗯？” 然而，当她赶到这里却瞧见三名形迹可疑的家伙，正流里流气地蹲在兽狐钟鸣的工作室地表楼梯口。 虽说打扮得花里胡哨，可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怪人。 她们看着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毕竟她们只在签售会上有过一面之缘，当时的打扮也完全不一样。 “那老狐狸是被什么小混混堵门了吗？” 克拉拉的魔力痕迹也指向下方，没准她就躲在兽狐钟鸣老师的工作室里，还是先把这群不知从哪来的女混混赶走，然后问问情况吧？ “你们这些家伙，在这里做什么呢？” 神威重重地落在三人面前，她们顿时被吓得从地上站起来，但身子却依然堵着楼梯口，完全没有让开的意思。 这显然有问题。 “兽狐钟鸣老师怎么了？让开！” 神威的语气不容置否，怪人少女们却仍拦在神威面前。 “不行，你现在还不能下去！” 面对神威这样不可战胜的对手，勇敢的鸡姐张开双臂阻拦，她手腕处垂下华丽的鸟羽，以及手背那闪闪发亮的鳞片，都让神威映月觉得熟悉。 “这是……龙鳞催化酶？” 她想到了正确的答案，却没能推导出正确的结论。 “你们准备对兽狐钟鸣老师也使用那个嘛！” 如果真是这样，可就不能在这里磨磨蹭蹭了。 神威准备硬闯。 “啊？” 被误会的鸡姐先还是一愣，随即又想到莫斯提玛给她们的命令。 无论如何，都要阻拦想进入地下室的人。 她干脆舍身扑上去，双臂环抱着比自己矮许多的魔法少女细腰，然而她却感觉自己抱着的不是只萝莉，而是坚固的电线杆。 还是会不断往前挪动的电线杆。 神威走上了向下的楼梯，她正以无法阻挡的蛮力，带着扒拉着自己的鸡姐往楼底下走去。 “看着干什么！快来帮忙啊！” 在鸡姐的呼喊下，闪电和阿獭狸也扑了上来，三名怪人少女像配重一般挂在神威身上，却无法阻挡后者前进的脚步。 空空—— 神威敲了两下门，却没有反应。 而且，身上扒拉的家伙实在有点碍事儿。 “让开！” 双手被抱住，于是她抬起了脚。 魔力放射属性为零，魔力总是在体内不断循环，这副被魔力千锤百炼过的肉体，有着不像魔法少女的破坏力。 哐—— 伴随着一声巨响，变形的房门朝着室内飞了出去。 第781章 : 第四十四章 被识破的身份 “咦？克拉拉！” 神威找到了克拉拉，但在惊喜之前就察觉到异样。 “不对，你是……” 莫斯提玛了解克拉拉所以能扮演好克拉拉，但说到底只是扮演，对神威来说，分辨克拉拉可不只是靠外表，这个“克拉拉”的体内完全没有半点的魔力，对神威来说是一眼假的程度。 说到能够改变样貌的能力，神威倒是知道一位与克拉拉走得特别近，而且与这次事件有关的人。 “莫斯提玛吗？” 听芙兰的意思，她好像还是克拉拉的青梅竹马什么的。 “你，居然变成克拉拉的样子进来找克拉拉吗？” 被戳穿的莫斯提玛开始汗流浃背了。 “不是，我们是克拉拉。” 苍白无力的狡辩，就像乳味饮料里的牛奶一样没有说服力。 “你体内就没有魔力，是骗不过我的。” 神威倒是没有生气，毕竟她在这里就说明克拉拉并不在这里，替自己排除了一种可能性，就这一点来说还得谢谢她。 何况，神威在进来之前就感觉到克拉拉离开的魔力残留。 “……没办法了吗？” 莫斯提玛在无奈之下变回了原样，然后…… 她把兽狐钟鸣之前准备的假信封递给了神威。 “这个是……克拉拉小姐给你的。” 脸上的表情是不甘心的。 神威接过了信封，看着拆开的封蜡似乎明白了什么。 然后，她从中取出了信纸。 【我最喜欢南宫小姐了！想要和南宫小姐结婚！】 即便是神威的瞳孔也因此收缩。 但一旁的兽狐钟鸣已经完全从惊讶，和家被拆的不满情绪中抽身，进入了看戏模式。 “没错，哀家想看的就是这个！” 见到莫斯提玛的真容时，她就隐约明白了一些事。 克拉拉下午画的画她可是记得的，那幅肖像中所描绘的单马尾女性，无疑就是这位看起来是怪人的莫斯提玛……的美化版。 毕竟是漫画家，克拉拉并不那么擅长写实风格。 “这么说来，签售会的时候你也在现场帮忙吧？” 兽狐钟鸣的八卦之心在跳动。 克拉拉身边喜欢她的人还真不少，自己真的能在她退役之后，把她拉拢到自己身边当助手吗？ 那种事情已经无所谓了。 于情于理自己都该帮助南宫，但作为旁观者显然更有趣，主动干涉会让这种混乱的局面变得无趣，只需由着剧中的角色们自由发挥，就能编织出让人满意的展开。 太棒了！ 此时此刻，兽狐钟鸣作为职业漫画家的大脑开始飞快运转，《群岚英雄传》完结之后的灵感空缺，正在被迅速填满。 “下一本漫画，就画恋爱题材吧？” 然后，她的脑壳就被一只小手箍住了。 “嘶！好痛，南宫？哀家的颅骨就要粉碎了！” “这个，是你干得好事吧？” 神威拿着信纸按在了兽狐钟鸣的脸上，或许是感到被愚弄，信纸本身也被她揉碎了。 “啊呀，被发现了吗？但哀家这么做可是在帮你哦？！你这是恩将仇报！” “什么意思？” 莫斯提玛似乎还在状况外。 神威却把兽狐钟鸣丢到了她面前。 “这封信是这家伙给你看的吧？恐怕是为了验证你是否是真的克拉拉？根据你看到这封信的反应，她就能分辨出你是不是真货。” “神威小姐是怎么看出这封信是假的？” 神威只是叹道：“拜托，如果克拉拉真的能写下这类的文字，我们也不需要感到头疼了。” “……原来如此。” 冷静下来的莫斯提玛也恢复了判断力，就像神威说的那样，真正的克拉拉在如今的情况下，不可能真正像她们之中的任何人告白。 “我们，或许还不够了解克拉拉。” 兽狐钟鸣在变形的门板上正坐，口中却是称赞道： “真不愧是南宫~你可能是这世上最了解哀家心思的人之一，正好哀家要回老家当个人漫画家，要不要来当哀家的专属编辑？” “嗯？” 意外的消息。 “你要……” “嗯，哀家打算回地球了。” 虽然与今天的事无关，但神威还是会在意。 “个人漫画家就不能待在中枢城了吗？缺钱？” 兽狐钟鸣自然是反驳：“不，可别小看两百年的积蓄，哀家早就过了‘为了金钱去工作’的阶段了！” “那为什么？” 虽然二人之间总是打闹斗嘴，但确实是关系亲密的搭档，兽狐钟鸣突然说要离开，神威难免会感到不舍。 “只是想换个环境，哀家在中枢城也呆得够久了。” “那今后……” 欲言又止的神威被兽狐钟鸣摸了摸头，二人的身高看起来就像是小孩子的玩闹。 “小丫头，别露出那副悲伤的表情，虽然不是那么方便但哀家可能过段时间就上来玩了呢？” “不，以我对老师您的了解，回去之后大概还是会保持这种足不出户的生活作风……” “那你下来看哀家不就好了？” “我也是很忙的。” “你现在也很忙对吧？” 兽狐钟鸣把手伸进毛茸茸的尾巴，然后从中摸出了另一封信。 “这个给你，这才是克拉拉要哀家给你的东西。” “居然藏在尾巴里。” 神威这么嘀咕着接过上面还沾着狐毛的信封。 这封信的封蜡是完好的，确实没有被人打开过，可就在神威准备打开信封时，她注意到了莫斯提玛伸长脖子企图偷窥的姿势。 神威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空气眼镜，分析道：“你是为了这封信来的，也就是说你已经知道这封信里是什么了。” “……” 莫斯提玛在纠结。 在这场游戏中，她本就处于情报方面的劣势，所以手上有坐标的一半什么的不能告诉神威，但得想办法知道她的信封上的坐标。 可考虑再三她还是开口道： “那个信封是克拉拉留下的线索，我们认为那可以找到克拉拉的位置……但我们手上只有其中一半。” 而且还掏出了自己找到的信封。 目睹这份诚意，神威挑着半边眉问道：“所以，你是想和我共享这个情报？然后比谁能更快找到克拉拉？” 莫斯提玛连忙点头。 然而，对神威来说却没有这种必要。 “没兴趣。” 她收起了信封。 不需要去看信封，也不需要和莫斯提玛合作。 只要自己继续追踪克拉拉的魔力残留，就能抵达克拉拉所在的位置，从一开始就只需要这么做就能胜利。 解密？ 那种东西才不需要。 “那我就走了。” 从鸡姐等人面前离开的神威，以嚣张的步伐离开地下工作室。 第782章 : 第四十五章 白干！ “嗯，总之，那个……莫斯提玛小姐，我们来交换情报吧。” 以十分嚣张的姿势离开的神威，很快又灰溜溜地回到兽狐钟鸣的工作室，此时的鸡姐等人还在帮忙修她踹开的门。 因为过于丢人，她自己也表现得十分不好意思，因此在气势上都弱了许多，当然这不免招来了兽狐钟鸣的嘲笑。 至于她这么快回来的理由嘛。 ………… …… 神威追着克拉拉的魔力残留一路上升，随着逼近穹顶而变得越来越稀薄的空气，也让她感到越来越棘手。 魔法少女有魔力防护不假，但那不是为了在外太空活动的能力，如果克拉拉骑着鱿鱼扫帚在穹顶之外机动，神威也不可能一直跟着。 最重要的是…… 魔力的残留在真空中消散得很快，纵使神威硬着头皮追上去，也没办法追着克拉拉到最后。 “那丫头，连这一步都想到了吗？” 神威自信满满的底牌落空了。 然而克拉拉只是想躲避纳米哨兵，只是神威并不知道纳米哨兵的存在，所以误以为克拉拉是在防自己。 意识到自己的线索中断，神威才想到刚才得到的信封。 但根据莫斯提玛的说法，这信封里只有一半的线索，要想找到克拉拉，就需要两封信的线索结合起来，获取克拉拉的坐标。 “没办法了吗？” ………… …… “哦，然后你就回来了？” 兽狐钟鸣脸上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哀家看你走的时候可是相当嚣张啊？” 神威斜眼瞥着地面，小声道：“克拉拉的残留飞出了大气层，我确实跟不上她，只能回来看看线索了。” 莫斯提玛就坐在她对面，神威有点不敢看对方的视线。 好在莫斯提玛并不是个苛刻的人，至少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有脾气，何况神威愿意合作，对她来说也是天大的好事儿。 “嗯，那你们确实应该配合。” 旁听了整个过程的树懒怪人闪电也发表看法，说道： “眼下最快能找到前……克拉拉的方法，就是交换手头的线索，组合出那个坐标，之后就是你们内部竞争，比谁先找到克拉拉。” 这样做其实是有利的。 至少，她们能比芙兰和西斯塔更快找到克拉拉。 尤其是对神威而言，她好歹也是个魔法少女，飞行魔法更是基础中的基础。 但莫斯提玛却开始犹豫。 毕竟她只能在地上走，市内移动完全依靠交通工具，对上神威没有丝毫的优势。 如果气温高再一点，她倒是能拟态成鸟类的飞上天，可眼下中枢城的温度在零度以下，空气稀薄的穹顶高处更是冻人，莫斯提玛飞上天就要冻成冰棍。 这样的道理莫斯提玛也明白。 在弄清克拉拉的坐标之后，如何比神威更快地找到克拉拉，对它来说是一个难解的难题。 不过“难解”也不是“无解”，比如租一辆浮空车、浮空摩托，或是干脆使用公司的穿梭机直接射向那个坐标。 只是不能只依靠自身抵达，行动上总会落了下风。 “交换情报吗？” 神威这么问，把自己的信封放到面前。 还未拆封，她自己都不知道克拉拉给她留了什么线索，也许并不能与莫斯提玛的线索凑成一组。 “……换。” 领先其余二人，得知克拉拉的位置，只需要与神威小姐展开竞争…… 莫斯提玛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诱惑。 她从自己的信封里拿出信纸。 见状，神威也打开了自己的信封，并从中取出那张谁都没见过的信纸。 兽狐钟鸣坐到二人一侧。 “既然决定交换，那哀家来当裁判吧~哀家倒数三二一，汝等便同时摊开手中的线索。” 对此，神威和莫斯提玛都没有意见。 兽狐钟鸣又继续说道：“组合成线索后就立即开始动身，既不能动武，也不能告诉其他人线索，保持隐秘。” 二人依然看着兽狐钟鸣点头，表示准备好了。 “那个…三…二…一…一起揭晓吧！” 兽狐钟鸣的倒计时结束，莫斯提玛和神威同时摊开手中的信纸。 其中一张写着【54.887°】，而另一张…… ………… …… 也写着【54.887°】。 “哇！一样的哦！？” —————— “红一，呼叫指挥部。” 在神威和莫斯提玛白忙活的时候，西格玛系列也取得了新的进展。 “老二，我找到幺妹所说的信封了！果然克拉拉在这些地方都留了线索！” 前往博览中心的红赤将星，成功在当时爆发战斗的展馆内找到了克拉拉让Ps·ycho留下的线索——印着红色火漆的白色信封。 她关掉了外骨骼上的所有照明和指示灯，全静默潜入，防止引起不必要的纠纷，毕竟是绕开博览中心的安保溜进来。 “先带出来，我们得知道这是什么线索。” 蔚蓝骑兵在对讲机内指挥。 博览中心这两天没有办展，展馆内也比较空旷，所以在已知有信封的情况下比较容易找到。 考虑到博览中心那起事件的共同参与者只有西斯塔，这封信确实像是留给西斯塔的…… 只是没想到会由西格玛系列的其他人来取。 红赤将星避开视线离开了博览中心，她静悄悄地来，又静悄悄地离开，整个过程都没有被任何安保或是监控发现。 虽说变成了女性，但红赤将星的外骨骼装甲依然是西格玛系列中最为强壮的那一台，只是体格看上去多了些女性化的曲线。 当然，那对长长的兔子耳朵天线是新添加的特征。 红赤将星走上了路边的移动格纳库，同时解除了外骨骼着装。 “辛苦了！” BB-0027的声音从车厢的喇叭里传出，她现在可不只是月面巴士的司机。 解下外骨骼的红赤将星长舒一口气。 穿着外骨骼活动十分消耗体力，这位红发兔女郎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湿，弹力背心紧贴着身体，凸显出好身材的同时，还勾勒出她结实的腹肌线条。 “呼——” 同时，蔚蓝骑兵本人也在这里，但作为指挥台的她并没有着装。 “老二，给你。” 红赤将星把信封直接丢给她，径直走向了车内的淋浴间。 “嗯，这样我们也有一条线索了。” 结果信封的蔚蓝骑兵也不急着拆，只是问道： “老三，你那边的情况如何？” 苍绿残响很快回应道：“找不到！纪念碑广场人的游客太多了！还有平安夜晚会，也许那封信已经被其他人拿走了？” “有可能，甚至都不是参与游戏的某人。” 蔚蓝骑兵这么说着陷入沉思。 可就在这时，移动格纳库内响起了紧急出动的警报。 “附近有犯罪事件……” BB-0027先是提醒，又问： “要出动吗？” 第783章 : 第四十六章 场所三 纪念碑公园 淋浴到一半的红赤将星也匆匆忙忙地跑出来，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道：“老二，现在怎么办？” 蓝发的兔子推了推眼镜，答道：“当然是要出动，事情也分先后主次，克拉拉小姐现在是制作人，是她要求我们以英雄活动为重……我和大姐去解决事件，老三就继续在纪念碑广场找线索吧！” “我们还得感谢这些在平安夜也要加班的邪恶组织。” 嘴上说着有先后主次，但蔚蓝骑兵的安排显然是准备两手抓。 “BB，带我们去事发地点。” “等等，那我呢？” 西斯塔在语音里问道：“还有刚才的信封呢？” “你去找老三，线索我现在看，看完之后告诉你们。” 蔚蓝骑兵拿的信封却没有直接拆开。 “要小心看不见的眼睛。” 莫斯提玛给西斯塔的警告她也听见了，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却有一些推测，为此需要换个绝对安全的环境来开封。 她拿着信封走进了浴室，当然并没有脱衣服，红赤将星洗澡后留下的水汽弥漫，倒是让她的能力得到增强。 外头的红赤将星换上了干爽的内衣和背心问道： “嗯？老二你也要洗澡？” “不，现在可不是洗澡的时候。” 蔚蓝骑兵的超能力是电磁波，因此她释放了微弱的EMP干扰。 淋浴间内传出一阵蓝色电光，如果真的存在纳米哨兵，那多半会被这股冲击直接摧毁吧？ 做完准备工作，蔚蓝骑兵才拆开手中的信封。 里面只有一张手写着一串数字的信纸。 【61.009°】 这是什么温度？ 蔚蓝奇兵想了想。 不，这是经纬度坐标。 她先折叠好信封，然后收进衣服口袋里走出淋浴间。 “这条线索差一半，老三，快点找出第二封信封。” ————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 绿发的兔女郎混在人群之中，在她面前是吵闹的舞台，周围是享受着节日气氛的游客，绝大多数还都是小情侣。 要在这种混乱的环境下找出一个信封？ 这谈何容易。 就在这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苍绿残响回头望去，正是她那位俊美的“欧豆豆”……其实是幺妹的西斯塔。 “姐，我来帮忙了。” “纪念碑公园很符合克拉拉留线索的规则。” 蔚蓝骑兵还在语音里提醒道：“好好思考，如果克拉拉敢在这种地方留线索，那必然会放在一般人不会去的地方。” “纪念碑上上下下我都扫描过，根本没有能放信封的地方。” “一般人不会去的地方……吗？” 对于这样的提示，西斯塔却若有所思。 接着她抬头说道：“我知道一个可能留下线索的地方，三姐，那家魅之森你还没有搜查过吧？” “去过，可那家店关门了诶？” 魅之森的店长康诺先生，本就是个随心所欲的人，再加上那家店平时就没什么生意，因此在平安夜这样的节日，他自然会选择关门去享受…… 西斯塔看了眼广场的出口。 “我再去看看，三姐，你在广场外围继续搜索一下。” ………… …… 苍绿残响的搜索如此困难，其实是克拉拉的锅。 克拉拉要求Ps·ycho把信封放在纪念碑下，也就是那舞台之后，但那个位置太过明显，但凡有人走过去肯定会发现。 何况这是留给西斯塔的线索，Ps·ycho肯定会在完成克拉拉要求的前提下，把信封藏到正常人根本找不到的位置。 博览中心的线索也是如此，她把信封放在了吊顶的横梁上方，正常人不飞起来根本看不到，通过这种刁难的方式，让西格玛系列难以得到与克拉拉的目的地有关的线索。 可她低估了空旷展馆内灌入的寒风。 红赤将星能找到信封纯粹是运气好。 信被风给吹落了。 虽然对Ps·ycho来说，最好谁都找不到克拉拉，让那个食草系小丫头孤独终生…… 西斯塔离开纪念碑广场一路向下，进入位于地下的商业中心。 在一条偏僻的支路尽头，找到了时装店“魅之森”。 这家店主打中性风格的时装，换句话说，无论男女穿上都能凸显出超越性别的魅力，但只有西斯塔这样的人才能够驾驭，否则穿在身上会显得不伦不类，不男不女。 用店长康诺的话来讲，他设计的衣服是很挑人的。 只有被衣服选中的人才有资格穿。 “啊，关门了。” 不过此时此刻，在这平安夜的夜晚，这家店却是店门紧闭，店门和橱柜后的帘子也都拉上，其他店都趁着节假日搞促销、做活动，颇有性格的“魅之森”直接就关门了。 “……康诺店长，真是个随心所欲的人。” 在西斯塔的印象里，店长康诺是位有着独特的设计理念，以及标志性胡须的时装设计师，似乎在国际上也享有盛名。 他总穿着精致的西装，肌肉线条却在衣服下若隐若现，但言行却有些女性化的阴柔——据说是曾经当魔法少女留下的后遗症。 西塔叹了口气，习惯性地伸手去推门。 结果…… 虽然挂着“歇业中”的牌子，可店门居然能直接推开？ “咦？” 既然门开着，那店长应该也在店里吧？ 原本在犹豫的是否要进入店内，但考虑到线索的事，西斯塔不再犹豫地推门而入。 “那个，打扰了。” 从“魅之森”的外部看不到任何光源，毕竟拉着不透光的窗帘，进入店内也依然漆黑，但后台方向却能隐约能看到光亮。 有人？ 想来想去也只可能是店长康诺。 但西斯塔在门口的小声招呼，似乎没有被对方听见，她只好轻手轻脚地穿过服装货架，两侧的假人模特在黑暗中看起来有些渗人，仿佛随时会动起来。 不过，这吓不到西斯塔。 站在后台门前，她轻轻揭起那半拉帘子向内张望。 “……？” 浅金波浪发的贵气少女，正站在更衣镜前试穿圣诞老人的服装…… 准确来说是圣诞老人主题的女装，那并非什么中性的款式，而是正儿八经的红白小短裙。 当她在更衣镜前转身自赏时，却与西斯塔对上了视线。 沉默。 而沉默会滋生尴尬。 第784章 : 第四十七章 场所三 魅之森 这是……谁？ 关于这位神秘少女的身份，西斯塔思来想去也只有一种可能性。 “……是康诺店长吗？” 虽然，这位纤细的少女与变身前的肌肉壮汉完全不同。 西斯塔试探性地询问，后者却面无表情地绷着脸。 “……不，我是康诺的女儿。”她如此回答。 “咦？原来店长已经结婚了吗？！” 面对西斯塔的单纯，神秘少女似乎有些过意不去，她最终扶额叹道：“唉，没错，在下就是康诺。” “……是魔法少女的力量吗？” 康诺也点头承认。 “是的。” 纤细手腕上没有魔法护腕，但颈部却挂着一枚浅黄的宝石吊坠。 虽然西斯塔也知道康诺是退役的魔法少女，可她听说退役的魔法少女，通常都已经失去了变身能力。 可没想到康诺店长居然在退役之后，依然能够使用魔法宝石变成少女的姿态。 穿着圣诞女郎装扮的魔法少女康诺抱着胳膊，“西格玛的丫头，我应该还挂着歇业中的牌子，而且你们今天也没有预约。” 擅自闯入果然会被责问。 “抱歉，康诺店长，不过我今天不是为了买衣服来的。” “嗯？你就给在下一个能让人信服的理由吧。” 康诺这么说，西斯塔便将克拉拉的寻宝游戏简略地告诉了对方。 “克拉拉？哦，小Honey没有来过这里呢？” “没来过吗？” 也可能是来过不知道。 从康诺店长刚才的反应来看，就算克拉拉偷偷潜入放下信封，她估计也不知道，毕竟正全身心地沉迷换装。 西斯塔不确定这家店是否有信封。 “我可以在店内到处看看吗？您可以继续试衣服。” 西斯塔这么说，浅金波浪发的魔法少女却扶额摇头。 “唉，被你看到这副狼狈的姿态，在下还怎么可能继续？” 她这么说着打开店内全部的照明，原本昏暗的服装店顿时变得亮堂，也让西斯塔真正看清了康诺店长的长相。 肌肤白皙、精致的五官带着欧罗巴人的气质，倒是与她那头金发相得益彰，那优雅的语态明明与此前差不多，但只是换了个性别和姿态，就给人截然不同的印象了。 在魔法的加持下，魔法少女基本有着八分往上的颜值，只要结合化妆，她们的容貌都能称得上出类拔萃。 但康诺胜在多了几分气质，毕竟是时装设计师嘛。 她冲西斯塔指了指店内，说道：“你要找小Honey留在这里的线索吧？我不确定那丫头有没有来过，想找就去找……我这店内还挺乱，就帮你一起找找吧。” 虽说店铺的面积不大，但毕竟是服装店。 要塞下一封信的地方要多少有多少，每件衣服的口袋都可以掏，如此一来要花的时间可就多了去了。 但西斯塔的时间却没那么充裕，毕竟这寻宝活动一共就两个小时的时限，这会差不多过去一半。 “克拉拉……” 西斯塔的视线落在店铺角落的更衣室。 这家店的更衣室，只有从天花板上垂落的帘子。 四壁都是透光的布帘，所以没什么安全感，偏偏两间更衣室之间还只隔着同一块布帘，如果两个人同时更衣，一不小心就会摔到另一间更衣室里。 要问西斯塔为什么知道？ 因为那便是她和克拉拉相遇的起点。 “会不会在这里？” 如此琢磨着的西斯塔撩起更衣室的门帘，里面当然也没人。 她在更衣室内四下张望，却没能看到信封的痕迹。 是自己多虑了？ 不，克拉拉没道理会放过这种的地方啊？ 完全找不到。 西斯达的直觉并没有错，克拉拉确实让Ps·ycho把信封放更衣室，可惜来放信封的人并不是克拉拉。 表面上克拉拉是出题人，可实际上Ps·ycho才是…… 对Ps·ycho来说，她的核心目标便是阻止西斯塔找到克拉拉，那小丫头和谁在一起她都无所谓，只要不是“纯白风暴大人”就行。 所以，真正被游戏针对的人是西斯塔。 但要问藏没藏线索，Ps·ycho其实还是藏了的。 毕竟她必须装出听从克拉拉命令的样子，只能在克拉拉没有要求的部分自由发挥。 克拉拉的要求确实是放更衣间。 但更衣间里什么都没有，至少西斯塔没看到。 小小的更衣间就这么大点地儿，如果有信封早就被人看见，毕竟生意不好不代表完全没生意，下午Ps·ycho来的时候魅之森还没关店，也有零星几位客人。 那么，Psycho把信封藏哪儿了呢？ 这里，就要提到“更衣间”的定义了。 只要能更换衣服的房间都能称之为更衣间吧！ 那么康诺店长正在后台更换衣服，也有落地镜，那边能否被称为更衣间呢？能吧！ 虽然逻辑上有些牵强，但Ps·ycho毕竟是Ps·ycho，她思考方式本就疯狂和跳脱，或许足以说服克拉拉接受这种理由。 最重要的是…… 店铺后台属于非营业区域，通常也不会让客人进去搜索，只有保持隐身的Ps·ycho能够进出自如，把信封放在这里本该杜绝被西斯塔找到的可能性。 然而“魅之森”和西格玛系列是合作关系，这一点在Ps·ycho预料之外。 “找到了。” 康诺甚至还主动提出帮忙寻找。 “西格玛的丫头，你说的是不是这个？” 从店铺跑回后台的西斯塔顿时眼前一亮，答道： “对！就是那个！” “居然黏在我的桌子底下，小Honey真的有想让你找到它吗？” 康诺又叹着气嘀咕。 “她甚至还偷偷溜进来过，就这么不想和在下见面？” 她将这信封递给了西斯塔，继续说道：“好了！去找那丫头吧！平安夜搞这种活动，若是不能赢下来可不就成败犬了？” 然而西斯塔刚收下信封，耳边就响起蔚蓝骑兵的警告。 “等等，不要在店里直接拆封，拿回来交给我……我们这边已经搞定，正在往纪念碑公园移动。” 为处理突发的犯罪事件，蔚蓝骑兵也从频道中消失了一段时间，听起来是和大姐一起速战速决了。 “二姐，会有什么风险吗？”西斯塔又问。 “有眼睛在看着你。” 蔚蓝骑兵倒是始终谨记莫斯提玛的忠告。 “把信封带回来交给我。” 第785章 : 第四十八章 神渊 在少女们为了克拉拉钩心斗角的时候，克拉拉本人却被阿芙罗拉带往了神渊管理局的核心区域。 这地方只有最高权限的管理局干部才能进出，也由他们守护着…… 尽管那是一群魔女。 “第一次来吗？” 阿芙罗拉走在前头，回头暼视着克拉拉。 “嗯……确切地说，是第一次醒着见到神渊系统吧？” 复活醒来时，都已经被送出核心区了。 隔着环形走廊玻璃，克拉拉第一次参观了这座容纳全世界所有人灵魂印记的巨大深井。 直径数百米，深不见底，无数不知道从哪来的发光灵魂不断涌入，与曾经留下的印记再结合，由此完成重生。 神渊系统的出现打破了传统的生死观念，人类的文明也由此迈入了全新的纪元。 至少克拉拉所知的历史是这样书写的。 但亲眼所见，这个掌握生死的奇观依然会让人由心地产生敬畏。 至少克拉拉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克拉拉，你觉得神渊是什么？” 前方的询问让克拉拉抬起了头。 阿芙罗拉是克拉拉需要仰望的存在，但此时的语气却显得平易近人，并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感觉比在冰狱时要好相处。 “额，灵魂的贮藏井？” 阿芙罗拉在一道门前停下脚步，门后是一条长长的吊廊直通神渊正上方的观察站。 “差不多，神渊的本质是被称为‘生命管理系统’的‘神明子系统’。” 门打开了。 阿芙罗拉带着克拉拉继续前进。 她们唯一能去的终点站，就是神渊之井正上方的观察站。 “那个，为什么要带我来看这个？” 原本，克拉拉只是想在秃头大叔那边消磨两小时的时间而已。 结果却被带进了管理局的核心区。 “你在报告中提过，真理之门的目标是打开通往真实的门扉，为此她们正在组装关键的‘钥匙’，对吧？” “嗯。” “那你觉得这把钥匙对应的门在哪里？” 既然都被带到这里，克拉拉也不至于傻到猜不出来。 “你是说，神渊？” 倪克斯是钥匙却不是门吗？ 克拉拉一直以为只要集齐倪克斯的零件，就能通往伊芙利特口中的真实，这么看来事情还没那么简单。 “克拉拉，想知道世界的真相吗？” 走在这条空中吊廊之上，脚下就是深不见底的神渊，每向前迈出一步，内心的敬畏与恐惧就会加深。 可哪怕飞到穹顶之上的高度，克拉拉都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显然，真正让她恐惧的并不是深度。 “真相？” 克拉拉的注意力有点难集中。 观察站门前，阿芙罗拉继续说道：“伊芙利特应该告诉过你什么，你多少也该有些猜测了。”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 阿芙罗拉刷卡开门，并解释道： “你掌握了左右这个世界走向的力量，虽然阿尔法觉得应该保证你的自由，但我认为你需要知道最低限度的真相，以便你能做出更正确的判断。” 克拉拉咽了口唾沫。 “额，我不觉得自己有掌握这么不得了的东西。” 她必须隐瞒倪克斯的存在，但似乎…… “不，你能够骇入伊芙利特时，我就有这方面的猜想，和阿尔法交流过后基本确定，克拉拉，你体内有必须收容管制的遗物。” 克拉拉提高了警惕，如今的自己有办法从管理局逃脱吗？ 可别说其他守着神渊的魔女，就连面前的冰之魔女自己恐怕都…… “……别紧张。” 阿芙罗拉走进了观察站。 “鄙人刚才说过，只是想让你知道一点真相，以期在今后的某一天，你能够做出正确的判断。” 某一天，是指将倪克斯收集齐的那天吗？ “进来吧。” 克拉拉跟着阿芙罗拉走进观察站。 接着，上放的卷筒开始放线，名为观察站的吊笼开始下降并深入神渊。 咕—— 克拉拉紧张到干咽。 观察站并不是固定在空中吊廊上的，本身就是个升降机，神渊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吊着放下去。 神渊内部的宽度似乎比看起来的要宽，克拉拉无法正确感知到井壁的距离，仿佛是一张骇人的巨口，而自己正在被其吞噬。 “门，在下面？”克拉拉问。 “我来回答刚才问过你的问题。” 阿芙罗拉没有直接回答，她背着手站在观察站的边缘，望着远处那明暗交织的井壁。 “神渊，储存是灵魂数据的服务器。” “……服务器？” “这个世界，是建立在一台超级计算机内的虚拟世界，可它对于身处其中的我们来说，却是完全真实的。” 克拉拉的心吊在嗓子眼，反问： “……这就是真相？” “你的反应比想象中要平淡，看来之前确实接触过类似的信息。” 世界是虚拟的。 伊芙利特早就不止一次这么说过，克拉拉之前只是不太相信，但从管理局的高层口中听到这句话，那真实性就…… 所以，自己才是个AI吗？ 【毕竟，AI和人类的灵魂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真理之门才想去……” 阿芙罗拉摇头打断了克拉拉的话语。 “不，她们的理想不可能实现，灵魂难道能脱离肉体独立存在吗？她们所向往的真实，并没有她们的容身之躯……我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思考的，但这就是真相。” 维克多·丽芙卡对世界的真相知道多少？ 阿芙罗拉说的她应该都知道，克拉拉不认为对方是什么莽撞行事的人，即便如此也依然制定了整个计划，那说明她对自己还挺有信心。 观察站的下降停止了。 谈话间已经深入井下数百米，即便如此也远远没有到底。 但阿芙罗拉却转过身来。 “克拉拉，你必须阻止她们。” “为什么是我？”克拉拉反问。 这种关系到整个世界的议题会让她感到有压力，至少她不认为自己该站在这种舞台上。 “你体内的那些遗物，将是她们计划中的关键。” “……我不会交给他们的。” 阿芙罗拉点点头。 “嗯，那样就好。” 然而在下一秒，便有一股磅礴的能量从神渊的下方涌了上来。 整个观察站都在摇晃，身处其中的克拉拉顿时摔得东倒西歪，但阿芙罗拉却依然背着手稳稳地站在窗边。 “阿芙罗拉小姐？要掉下去了！” 克拉拉趴在地上呼喊，后者只是说道： “别紧张，这个观察站没有那么脆弱。” 阿芙罗拉话音刚落，克拉拉便看到一只巨大、苍白、发光的朦胧手掌，猛地拍在了观察站的玻璃上。 接二连三，还不止一只手。 “哇啊啊啊啊！！” 克拉拉小脸煞白，连头发里的小触手都炸起来了。 第786章 : 第四十九章 中立之道 克拉拉绝望地呼嚎。 如此不详的巨大怪物似乎正要将观察站整个拽下去，上方的吊缆吱呀作响，却又没有能够逃跑的地方。 虽然除了手之外，其他的部位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冰山一角的怪物都让她的后背被冷汗浸湿，本就高度紧张的神经，几乎是要崩断一般头疼。 对此，阿芙罗拉只是说道： “抱歉，克拉拉，似乎吓到你了。” 她看起来早就知道这“怪物”的存在。 克拉拉心底多少有怨言，但又怂又慌的当下什么都不敢表现出来。 反倒是阿芙罗拉安慰道：“不用紧张，一切都在计算之中，我带你来也只是想验证一下你的身份。” 为了逃脱那股能量的影响，观察站开始上升，好在对方似乎也不能离开神渊活动，在上升到一定高度后，那些胳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验证什么？刚、刚才那是什么啊？” 克拉拉坐在地板上按着胸脯，像是在防止心脏跳出来。 “神渊里，还有那种怪物吗？” “那不是怪物，而是神明的一部分，她只是被你的存在吸引。” 阿芙罗拉回过头，半蹲着将克拉拉从地上扶起。 还叮嘱道：“不过克拉拉，从现在开始你还是不要死掉比较好。” 死亡就会回归神渊，那她就要面对刚才的怪物。 但在中枢城当英雄，可没有谁敢说自己不会死的。 “……您要验证的到底是什么？我体内有没有遗物？” 那个怪物是冲着倪克斯来的。 阿芙罗拉再度摇了摇头，甚至伸手抚摸起克拉拉的脑袋。 动作之中还带着点慈爱？ “克拉拉，为什么只有你能直接使用那些遗物？这个问题，你考虑过吗？” 何止是考虑过，克拉拉不止一次在思考这个问题，可最终除了脑袋被撕裂般的疼痛外，根本没有任何的收获。 因此，克拉拉的眼中只剩迷茫。 “……我到底是谁？” ………… …… 阿芙罗拉没有回答克拉拉的问题。 即便她看起来知道答案。 甚至知道自己无法回忆的过去，也知道自己的记忆里存在着禁制？ 【毕竟是神渊管理局，只要想查，恐怕这世上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 【可就算阿芙罗拉告诉你，你的大脑也不可能记住。】 会触发禁制，然后再被删除。 心情一团糟的克拉拉被阿芙罗拉带出了核心区。 “送你去谢尔盖那边？还是去我的宿舍坐坐？” 克拉拉看了眼时间。 八点半了。 距离寻宝游戏开始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也许有人已经找过来了？ “我差不多该走了。” 克拉拉这么说，阿芙罗拉也如约没有阻拦。 “那我送你出去。” 克拉拉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就算是神渊管理局的非核心区域，作为外来者的她也没有随意活动的权限。 她默默地跟随着阿芙罗拉。 沿途遇到的管理局职员、特工，都对阿芙罗拉毕恭毕敬，她确实是管理局的高层。 克拉拉好半天才开口。 “那个，阿芙罗拉小姐，伊芙利特说我们只是为真实世界提供养分的家畜。” 或许是为了在部下心目中立威，走出核心区的阿芙罗拉也重新换上冰冷的面容。 “光暗平衡的理论在真实的世界也适用，而且这边和那边并非两个割裂的世界。” “那您是从那边来的吗？”克拉拉又问。 她指了指自己头上巨大的扇状鹿角。 “我们只是罪人。” 替克拉拉打开通往公共区域的通道门，阿芙罗拉停下了脚步。 “克拉拉，永远不要相信真理之门的诱劝。” 她只是警告。 —————— “我们，还要让那孩子受多少罪？” 目送克拉拉消失在通道的尽头，阿芙罗拉喃喃自语。 她叹息着转过身，准备返回自己位于核心区的宿舍，但考虑到她那罪人的身份，称之为“牢房”或许更贴切。 途经管理局的中层内厅时，还能看到一台黑白双色的天平，数米长的天平被摆放在高台之上，内厅是每个管理局职员来上班时的必经之路。 这台天平的读数，关系到他们为之奋斗的使命。 维护光与暗的平衡。 神渊管理局的职责，是维持这个世界的稳定。 而稳定建立在光暗平衡理论之上，因此管理局必须、也只能是个中立组织，完全消灭邪恶组织和犯罪活动不符合其建立的初衷。 甚至在英雄侧的势头太高时，他们还有必要出手干涉。 而现在，天平上的平衡指针却朝着黑色的一侧略微倾斜，那天平自然也是歪的。 虽说只是一丝丝的偏差，却让阿芙罗拉皱起了眉头。 “……是真理之门勾连暗域打破了平衡吗？” 至今未能祓除的暗域，是这个世界的顽疾，虽然暗域的存在对暗域之外的世界有一定的正面作用，但其带来的弊端显然要更大，就像超大号的定时炸弹。 黑暗若是扩散开来，那何止是生灵涂炭？ “我听说，你和那孩子聊过天了？” 身后传来女性的声音。 回头，是闭眼坐在巨大书本上的端庄女性。 她手中握着长书签合订的折扇，她拥有一头盘起的白发，却并不显得苍老，又或许是脚从不沾地的缘故，她并没有穿任何的鞋袜。 此外，她的额头上也有一对短短的肉角。 “维多利加，你专门跑出核心区就为了说这个吗？” “只是想找你聊聊，毕竟你从不来拜访我的寝宫呢。” 书之魔女维多利加用折扇掩着嘴笑了笑，继续说道： “不觉得缘分很奇妙吗？那孩子几度轮回、辗转，最终还是会回到这里来，封闭记忆并不能让她远离自己的宿命，反倒让她在真正需要面对的时候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阿芙罗拉看起来不喜欢这个话题，她依然冷着脸，眉头却皱成一团。 “宿命论这种东西，只存在于你的童话里就可以了。” “是嘛？” 维多利加似乎习惯了阿芙罗拉的冰冷。 “继阿拉克涅之后，暗域恐怕又诞生了新的魔女，不久之后应该又会被真理之门的家伙带出来……她们已经注意到那孩子的身份了。” “那些魔女？克拉拉不会跟她们走的。” 阿芙罗拉这么回答，维多利加却绕过护栏飞到她面前追问。 “这么说只是出于信任？还是有什么根据？若是让她拿着钥匙回到暗域，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呢？” 对此，并之魔女只是答道： “她不会那么做的，目前来看不会。” 第787章 : 第五十章 场所三 纪念碑公园 时间再度回拨。 研究所方面，行迹最为神秘的芙兰·丽芙卡也在暗中行动。 穿着白大褂的少女戴着全息目镜，在她的视野里，自己正被大量信息所包围。 那是纳米哨兵回传的影像。 对爱丽丝来说，原本是不外传的绝密，如今也向绑架了维克多的芙兰妥协。 “神威和莫斯提玛同流合污了，但她们的线索重复的……这是坐标……哦，经纬度？” “把预测的目标都整理一下。” “西斯塔也拿到了第二封线索信件，她还在等蔚蓝骑兵来开信。” “啧，那只蓝毛兔子警惕性真够高的。” 与爱丽丝保持着沟通，芙兰通过纳米哨兵可以同时掌握所有竞争对手的情况。 但唯独找不到克拉拉的位置。 “爱丽丝，我想要西格玛系列手上那两封信的线索，给我弄过来！” 芙兰提出苛刻的要求。 “芙兰，我不可能直接帮你动手。” 但爱丽丝拒绝了。 “啧，我自己有准备手段，但目前没有机会使用，现在就继续跟着他们……等他们拿到线索一定会前往克拉拉的所在地。” 爱丽丝提醒道：“芙兰，但她先到你就输了，纯白风暴的机动性你没有胜算。” “我知道，所以要提前知道坐标才行。” 相较于其余参加寻宝的“玩家”，芙兰这种坐镇后台收集情报的做法，只需要根据情况运筹帷幄，体力上相对轻松许多。 这么做也情有可原，作为普通人（？）的她在体力上也没法和怪人、英雄相提并论。 芙兰的优势是情报，她掌握着数量最多的线索，拥有全局视野，只要比其他人更早分析出克拉拉所在地的坐标，她的胜算相当高。 最后，在真正确认了位置以后…… “丫头，你要的车已经准备好了。” 被女儿塞进萝莉体内的维克多博士，以及投影的伊芙丽特从门外走进来。 “在研究所装穿梭机，不愧是我的女儿，才会有这么疯狂的想法。” 芙兰咕噜着棒棒糖，答道： “只是最合理的手段。” 无动力穿梭机。 之前，切西娅和莫斯提玛救援月海度假村时使用过的载具。 但不管说得多么高大上，本质就是一枚载人炮弹，有些英雄也会用这玩意在中枢城市内机动，代价是…… 会造成城市被破坏。 就算没有战斗部，毕竟也是动能炮弹，砸坏路面也是轻而易举的。 这还是英雄该干的事吗？ 会被人吼“你都保护了什么！”的。 但芙兰又不是英雄，大不了赔钱嘛~ 在确定克拉拉的坐标之后，将自己发射向过去，就能抢在所有人之前找到克拉拉，胜利便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嘴角上扬，芙兰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可她却不曾想过，克拉拉目前躲藏的地点可不能用“炮弹”直接打过去…… ———— 莫斯提玛和神威的线索都断了。 “你们打算在我这里坐到输吗？” 兽狐钟鸣指挥着鸡姐三人组修好了工作室的房门，还问道：“你们就想不到其他克拉拉可能去的地方了？” “想不到。” 莫斯提玛本来就没多少线索，但神威却说道：“嗯，纪念碑公园？” “那边肯定已经有人去了。” 莫斯提玛这么提醒，神威又说道： “回家，或者回美梦魔女看看？不，等等……虽然不太可能，但……” 脑海中闪回的片段，让神威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生怕自己被丢下的莫斯提玛急忙追问： “哪里？” “确实是纪念碑公园，或许就在……克拉拉第一次出名的那个场所。” ………… …… 乘坐移动格纳库，蔚蓝骑兵抵达了纪念碑公园，只要西斯塔把新获得的信封带回来，胜利就在一步之遥的地方了。 当然，也有可能出现神威和莫斯提马那样的情况，抽中了完全一样的信封。 “这边。” 西斯塔从路边的绿化带里迅速窜上车，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需要避人耳目。 上车时连指尖都被冻得发红，但只是抖了抖身子，把信封送到二姐手中。 蔚蓝骑兵拿着信封钻进了淋浴。 “妹，辛苦了。” 红赤将星则送上一杯温开水。 但后者接过之后却是一口没喝，只是紧张地望着电闪雷鸣的淋浴间，完事儿之后蔚蓝骑兵走出来，随手将焦黑的信纸揉进垃圾桶。 “二姐？” 西斯塔需要一个答案。 蔚蓝骑兵说道：“BB，去英雄协会。” “现在吗？” 蔚蓝骑兵点点头。 她嘴上这么说，却用脑机接口将真正的坐标和目的地，以简讯的形式发给西斯塔。 【61.009，54.887】 【这个坐标是……神渊管理局。】 【我会伪造一份委托指名让你去，你就在那时候赶过去。】 【在那之后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做到这份上，西斯塔当然明白二姐的用心良苦，她也严肃地点点头。 然而，蔚蓝骑兵放出的假消息也顺利通过“看不见的眼睛”，传回了芙兰的耳朵里。 ………… “克拉拉在英雄协会？” 芙兰惊讶于蔚蓝骑兵给出的结论，但瞬间就被维克多博士否认。 “不可能的，丫头，这是她的烟雾弹。” 芙兰看着她，等待后续的解释。 “首先，协会是爱丽丝的主场，如果克拉拉真的躲进协会，我……她不可能发现不了。 其次，协会的坐标与54.887°无关。” “这是蔚蓝骑兵的障眼法？确实像那只蓝毛兔子的作风，那她们真正的目的地在哪？” “耐心等待，答案很快就会揭晓。” 维克多慢条斯理地这么说，芙兰也不着急。 她把注意力放到了莫斯提玛和神威那边。 然后，她就看到神威抱着莫斯提玛从八门地铁站飞向了纪念碑广场。 “嚯，她们两个还真一起行动了？” 神威帮助莫斯提玛部长的理由是什么？ “准备确认坐标之后再各自为战吧？也算是聪明的做法，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后了。” 仔细想想，神威有飞行魔法，找到线索可以第一时间赶过去，但莫斯提玛部长要怎么和她竞争嘛？ 不过，芙兰也不是很关心莫斯提玛部长的感受，就算不输给神威，芙兰也不觉得掌握所有情报和最快交通载具的自己会输。 这怎么输嘛？ 这摆明了的吃鸡配置好吧！ 第788章 : 第五十一章 场所三 公共厕所 克拉拉最初成名的地方，可不是出道战的博览中心。 早在那之前，她就有了一波不太想要的人气。 嗯，正是“臭名昭著”的厕所萝莉事件。 虽然那次事件实际上没拍到什么，但在被卷入战斗之后，又因为Ps·ycho的透明化激光导致整个公共厕所消失，被迫直播成了热点。 因为是直播，没来得及剪切，加上克拉拉的样貌因此形成了病毒式的传播，严格来说这次事件和她是不是英雄关系都不大。 这一切只是因为克拉拉非常的可爱。 神威和莫斯提玛走进了纪念碑广场一侧的公共厕所。 毕竟都过去了几个月，整个纪念碑广场都找不到当初战斗的痕迹，别说是现实里的公共厕所，就算是在网络上也很难找到克拉拉当初留下的尴尬印象。 在这个信息爆棚的时代，这种事情很容易就被冲走…… 不过，却很难从记忆里消失。 “嗯，就是这个卫生间吧？” 至少神威她还记得，她和莫斯提玛甚至找到了克拉拉当初坐过的隔间。 “就是这儿了。” 神威推开隔间门，门后只有个坐便器。 克拉拉本人当然不在这里，但根据之前的情况来看肯定也留了一封信作为线索。 既然是线索，就不可能藏在容易被发现的地方，何况是常有游客出入的厕所，于是神威把手伸向马桶的后方。 在神威和莫斯提玛占着这个隔间时，厕所里也有人进进出出。 其中，有个她们想不到的人也注意到了她们的动向。 绿毛的兔女郎蒙面忍者，即仍在这里搜索苍绿残响。 她在同一时间，将自己的所见所闻报告给了蔚蓝骑兵。 “原来如此，克拉拉确实有可能在这里卫生间留线索。” 蔚蓝骑兵也针对现状下令。 “我们已经拿到足够的线索，如果她们真找到了线索，那你只要阻止他们解开谜题就行，必要时破坏信封也未尝不可。” “这么不择手段吗？”苍绿残响还有些犹豫。 “克拉拉也没有规定不能这么做，不是吗？” “收到。” 被说服的苍绿残响也下定了决心。 目的是干扰的话，应该没那么困难。 何况，那个厕所隔间里真的会有线索嘛？ 毕竟克拉拉妹妹还挺在乎那件事儿的，基本可以说是黑历史，既然是由她自己来安排线索的位置，怎么可能会安排到那儿去啊？ “哦，我摸到了！” 然后，她就听见隔间里传来神威的惊喜。 把黑历史作为解谜的线索，克拉拉妹妹对自己可真够狠的啊？ 苍绿残响有些嘀咕，她其实佩服错人了。 将这封信放在这里的并不是克拉拉，而是负责出题的Ps·ycho。 就算是克拉拉自己，也没料到要求布置在纪念碑广场的信封，最终会被Ps·ycho放进厕所隔间里…… 还是那个与自己挺有缘的隔间。 这既符合克拉拉的要求，又出乎克拉拉的预料。 信封成功得手，但神威和莫斯提玛倒是没有在隔间里直接打开。 莫斯提玛仍提防着为芙兰服务的纳米哨兵，神威虽然不知道那些东西的存在，可看莫斯提玛一惊一乍的样子姑且还是相信了。 当然，信封是拿在神威手里的。 “把它交给我们，在我们体内打开可以保证不被监视。” 莫斯提玛提出要求，但这神威就不乐意了。 “那可以不行，不能一起看到线索你要是骗我怎么办？” 站在神威的角度，这么想也无可厚非。 虽说她已经与莫斯提玛合作了一段时间，但二人毕竟还是竞争对手，最终的结果被莫斯提玛摘掉，她肯定不能接受。 但莫斯提玛又怕泄露线索给芙兰……虽然还没发现，但他很肯定空气中存在纳米哨兵。 思来想去，她给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你也到我们的身体里来。” “你要吃掉我吗？” 虽然对神威来说，这也不是什么能轻易接受的提案。 “不会吃的，由我们的菌丝撑起的空间，会很安全。” 神威做了一下思想斗争。 虽说是竞争关系，但考虑到克拉拉的感受，莫斯提玛应该不敢对自己下什么狠手。 “行……” 估计还是答应了。 “要怎么做？” “站着就好，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莫斯提玛这么说着，身形便开始崩溃，蠕动的菌丝化作一张噬人巨口将神威整个吞下，由于菌丝的体积很大，而神威又身形娇小，因此被“吃下”之后都看不出人形，反倒像一团堆积起来的烂泥。 在门口偷瞄的苍绿残响有点搞不清状况。 这是为了线索内讧了？这要自己怎么妨碍啊？ 接着，包裹着神威的菌丝开始膨胀，最终变成一颗硕大的黑球。 “这样就好了。” 莫斯提玛体内撑起的空腔，还亮着绿莹莹的发光体用以照明。 “这样你就没意见了吧？” 莫斯提玛这么问，信封依然在神威的手上。 “办法还不错，就是过程有些吓人。” 神威这么说着，便用指甲挑开火漆，取出其中的信纸。 “……61.009吗？” 是“54.887，61.009”，还是“61.009，54.887”？ 只要看一下地图就有答案，神威打开中枢城的地图App，并将两个经纬坐标输入其中，其中一个是不知名的地点，但另一个目标却很显眼。 “神渊管理局的总部……吗？” 神渊管理局的总部位于城北，相较于市中心的英雄协会，它的位置有些偏，莫斯提玛和神威都需要一点时间才能赶过去。 “合作到此为止，那接下来就是各自的战斗咯？” 神威这么说着一把火烧掉了信纸，并拍拍手抖掉焦灰。 论赶路的速度和机动性，莫斯提玛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她在高空的低温下飞行都成问题，虽然不知道其他两组的情况，但赢过莫斯提玛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 莫斯提玛也明白自己的劣势，但她还是将神威从体内放了出来。 然而这公共厕所内的气氛却有点不对劲。 “……外面怎么有警报声？” 已经许久没有游客进入，是被莫斯提玛刚才的变形吓跑了？ 二人走出厕所，周围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两名没见过的英雄从天而降，并拔出各自的武器对准莫斯提玛。 “……这是什么出警速度？” 显然，有人将莫斯提玛吞掉神威的画面传到网上，并发布了委托。 第789章 : 第五十二章 终点 神渊管理局 （上） 大概能猜到英雄出警的原因，在公共厕所这种公共场所表演吃人还是有点太超前了。 大概是后面进来的游客拍到了那一幕吧？ 这里是市中心，纪念碑公园上空本就有英雄巡逻，那出警的速度自然是以秒记的，发出委托就招来了一些。 “你们搞错了，这里没有犯罪事件。” 虽然神威很想丢下莫斯提玛就离开，但这么一来她也太可怜了。 “我们是认识的人，而且我也是英雄。” 公共厕所周围的警戒线外还有围观群众，赶来的两名英雄之一便问道：“你是英雄怎么和怪人混在一起？” “这家伙不是怪人，额，他不是犯罪的怪人。” 神威有点难解释，毕竟她也说不清莫斯提玛到底是什么身份。 “你该不会已经被洗脑了吧？” 被另一名英雄这么说，神威顿时有些不高兴。 她算是听出来了，这两人摆明了就是想拿莫提玛来刷战绩的。 平安夜加班巡逻，结果什么怪人都没遇上，好不容易遇上个怪人吃人的犯罪事件，结果却说是误会？ 这当然不能接受。 但神威也是有脾气的，这次她还真就得替莫斯提玛出这个头。 “我有没有被洗脑，协会可以鉴定，但你们要是对她出手，我就有保护她的义务……没在工作的怪人也只是一般市民，保护一般市民也是英雄的义务。” 神威久违地召唤出她的魔法狼牙棒。 她的态度相当强硬，这让被保护的莫斯提玛有点感动。 而对面的两位英雄却有些投鼠忌器，看起来还在犹豫要不要蹚这趟浑水。 就像神威所言，协会会负责鉴定伤情，弄清事件的前因后果，并最终定责。 如果这时候强行挑事儿，事后又解释不清，他们二人确实有面临协会处罚的风险，这可划不来。 何况神威真是英雄的话，他们的做法就相当于插手其他英雄的委托，在英雄业界这可是大忌，毕竟属于明目张胆地抢饭碗了。 二人考虑再三，终究没敢对莫斯提玛动手。 “哼，那下次不要在公共场所玩吃人Play了。” 丢下这句话，他们就悻悻地飞走了。 周围看戏的游客也遗憾地散开，这群看热闹的家伙是真想看怪人和英雄打起来啊？ “呼……” 神威松了口气。 “十分感谢，神威小姐。” 莫斯提玛由衷地道谢，神威这次确实是帮了她大忙。 没有神威替自己解围，自己可能要与那两名英雄大打出手，即便能赢，大概也会输掉这场寻宝游戏。 “道谢就不必了，我也看那些家伙不顺眼。” 神威做事儿讲究一个问心无愧，她不认为自己是什么特别优秀的英雄，但最近的英雄业界风气实在糟糕。 有的英雄为了业绩指标，甚至会故意去找怪人的麻烦，这都说不清谁是正派，谁才是反派了。 不过，她也没忘记当下的情况。 “那我就先过去了。” 因魔力放射属性为零，所以只作用于自身的飞行魔法开始运作，双脚离了地，丢下莫斯提玛准备朝着北面飞行。 莫斯提玛左右张望，然后小跑着跑向了浮空出租车的站点。 “现在才叫车怎么可能跟得上啊？” 这么嘀咕着，神威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 “不是你干的？” 蔚蓝骑兵也关注着莫斯提玛和神威的情况，虽说是被谁发布的委托给牵制，但苍绿残响却表示不对此负责。 绿毛兔女郎在纪念碑广场边的长椅上，跷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坐着通话。 “嗯，我当时还没想到这一招，毕竟信封也被那莫斯提玛小姐包裹进去了嘛。” “当时，厕所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那会儿没人进来。” “……嗯，这就是看不见的眼睛吗？” 停泊在协会附近的移动格纳库内，蔚蓝骑兵试着通过有限的情报，去分析目前各组人员目前掌握的信息。 “看来，神威和莫斯提玛小姐应该也都拿到完整线索了。” 她这么说，西斯塔问道： “那我是不是……” “嗯，你也出发吧。” 西斯塔在移动格纳库内着装外骨骼，格纳库的天花板打开，随着升降平台上升至车顶，周围抬起一圈挡焰板，机翼的喷流轰在挡烟板上拔高升力，接着便拖曳着蓝色尾流，如流星般朝着北方窜去。 西斯塔的飞行速度比神威要快，自己肯定会是第一个抵达的。 对此深信不疑的西斯塔，却在起飞后不久便注意到了基于犯罪事件发起的对英雄委托。 “……” 而她却是距离最近的那位英雄。 就算自己不去也有其他英雄会去，但克拉拉作为制作人的要求，是让自己以英雄活动为重心，如果被她知道自己为了寻宝活动，放着受苦的市民不管…… “二姐，我该……” 西斯塔有点拿不定主意，但蔚蓝骑兵倒是态度坚决。 “嗯，下去速战速决吧。” 要分得清主次，克拉拉本就是说让西斯塔在巡逻期间试着参与寻宝游戏，如果为了寻宝放弃作为英雄的职责，那才是本末倒置，到头来反而会被克拉拉责怪。 西斯塔无奈掉头，如陨星般撞向目标地点。 ………… …… 研究所。 “丫头，这就是你说的杀手锏？” 维克多向女儿询问。 飞在天上的西斯塔突然掉头，怎么看都不对劲。 “那些委托是你安排的？你骇入了协会的系统发布虚假委托？” “不，那些委托可不是虚假的，确实有个人在那边讨论。” 芙兰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走向穿梭机的发射平台“弹弓”。 由于研究所建筑较矮，没有足够的加速轨道，所以必须在瞬间让无动力穿梭机形成极高的加速度，这台设备就能达到这一目标。 唯一的问题是这种设备对其中的乘员不太友好。 虽然有抗负荷设计，可仍有可能被压昏过去。 “耐特梅尔的怪人？可你一个已经离职的博士，有资格调动执行部的怪人吗？” 芙兰在穿梭机内躺下，还答道：“当然有资格，不过我现在得赶在神威小姐抵达之前，再抢先一步才行~” 毕竟是没有任何电子设备的穿梭机，一旦躺进去，在抵达目的地之前与外界都是失联状态。 但整个过程也不会持续太久。 芙兰将以抛物线的形式，从晶洛地区的研究所飞向城北的神渊管理局总部。 “那我就出发了。” 堪比棺材的穿梭机被送上了“弹弓”的发射架。 第790章 : 第五十三章 终点 神渊管理局 （下） 至此，参与寻宝游戏的四人都在赶往管理局总部的路上。 飞行速度最快的那位，却被路边的委托绊住了手脚； 其次是芙兰，她的高速穿梭机已经架上了发射架，只需短短几十秒就能抵达神渊管理局，目前来看应该能第一个抵达； 再次是神威，她的飞行魔法毕竟没有鱿鱼扫帚和西斯塔那样的喷射器，虽说速度也不算慢，但在这场游戏中还是落了下风； 可真要说落后，那还得是莫斯提玛。 此时的她刚坐上浮空出租车，正在催促AI司机踩油门，但后者拒绝那么做的同时，还在给莫斯提玛上交通安全课。 有点可怜兮兮。 至于克拉拉本人，虽然她设计了这场游戏的规则，可对现状却是一无所知，更想不到局面会变得如此焦灼。 当她被阿芙罗拉从核心区送回公共区域之后，他就等在管理局大门口的广场，在进出的人群之外，等待第一个找到自己的幸运儿。 又或许谁都不会来？ 她自认为留的线索还算简单，应该不至于谁都看不穿吧？ 克拉拉这么思考着，就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 “……是谁？”她从指缝中发出询问。 “别动，是我。” 用眼角的余光去瞄，结果却看不见任何人。 克拉拉只是稍作思考便知道是谁了。 “Ps·ycho？” “我出现在管理局太危险，只能隐身出现，还请见谅。” 克拉拉点点头，这才被Ps·ycho放开。 然后就被后者勾搭着肩膀，带到大门一侧的立柱阴影之后，同时还被Ps·ycho的隐身能力所附着，逐渐失去了踪影。 “你来干什么？”克拉拉问。 到目前为止，她仍没有意识到Ps·ycho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当然是来通知你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偷看我的信封了？” 克拉拉可不记得自己有把具体安排告诉过Ps·ycho，只是让她去预定的地点分发线索而已。 “没偷看，但我很关注她们的动向，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做干涉的。”克拉拉答道。 她已经决定，将自己的今晚奖励给那个获胜的人。 不管那个人是谁…… 连这种事都不能由自己作出决定，想想还有点悲哀。 Ps·ycho却反问道：“克拉拉，你就没考虑过继续留在这里会有什么后果吗？先后到来的四人可能同时聚集在这片广场上，届时她们为了争夺你，肯定会把场面搞得一团糟。 这里可是神渊管理局，有许多进出的民众、怪人，甚至是英雄，媒体第一时间就会赶来，你也不想因为这种事上新闻吧？” “他们这么接近？” Ps·ycho冰冷的指尖摸索到克拉拉的下颌，抬起她的下巴，迫使让她望向穹顶的夜空。 “嗯~据我所知，四人都在往这边飞呢。” “啊？” 克拉拉注意到了飘零的雪花。 在这平安夜的夜晚，穹顶管理局开始造雪了。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克拉拉问。 “我建议你再找个没那么多人的地方待着，我再帮你分发最后一次线索。” “还来？两小时的时间就快到了。” 在克拉拉走出管理局大门时，时间就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定好的时限早已所剩无几。 “你听我的，来得及。” Ps·ycho却继续要求道：“你先保持隐身，魔力、气味、体温等等都要隐藏，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嗯，还真不难。 倪克斯之前就萃取了伊芙利特机体，不是魔法少女自然没魔力； 不是人也没有人的气味； 至于体温嘛，机器人还真有热量，但芙兰当初给过她一个神奇斗篷，可以完全隔绝内外的温度。 “我就在这片广场上等着被她们之中的某个人摸到我？” “大门口玩这种play，那你不还得上新闻啊？” ………… …… 神渊管理局总部的周边也是一片开阔的绿化公园，城北的土地本就没有市区那么紧张，加上管理局的财力和权力，在土地的使用上自然要奢侈一点。 因此周边就相当于一座小公园，加上管理局对民众开放，因此常有市民来这里踏青，虽然没什么平安夜的布置，但也有不少民众自发组织的活动。 “你就在这里站着吧。” Ps·ycho从克拉拉手上拿到了最后的线索。 “我去把这个放到广场那边去。” 克拉拉总觉得有点不靠谱，然而还没等她开口再说什么，天上突然传来一声呼啸，有什么东西正以极高的速度撞向公—— 但还没落地，就被看不见的能量罩弹飞，然后被管理局总部楼上的防空能量炮轰成了渣。 “……看来可以少发一封了。” “等等！刚才那是什么啦！？” “看起来是芙兰的穿梭机，被管理局的防御系统判断为袭击……就在神渊门前死掉，回去也会比较快吧？” “咦？芙兰博士！” 克拉拉瞪大着眼睛看着陨落的碎渣，又问： “你都是从哪得到这些情报的啊？” “我怎么说也是个情报人员。” 天上又有什么光点飞了过来。 一刻都没有为芙兰的陨落而哀悼，立刻来到管理局上空的是魔法少女神威。 为了找到克拉拉她飞得倒是不高，克拉拉在公园抬头就能望见，并看着她降落到芙兰坠机的位置。 幸好，她的飞行速度还不至于被防御系统判定为威胁。 要是来找自己的四人都被防御系统打下来，克拉拉就不知道该作什么表情了。 可能会哭吧？ 已经出现了死伤，克拉拉还琢磨着是否要继续这场游戏，Ps·ycho却挥了挥手里的信封。 “那我就去了。” 然后她的身影再度消失。 【那家伙这么积极，感觉有问题。】 “我也觉得，你有办法监视她吗？” 克拉拉多少有点怀疑Ps·ycho的动机。 对于克拉拉的要求，倪克斯默默地投影了只月兔，并将前者的意识转移到上面。 久违的兔子特工登场了。 【你自己去吧。】 “叽！” 本体保持着隐身坐在路灯下的长椅上。 克拉拉操纵下的月兔特工钻进绿化带，并朝芙兰坠机的方向跑去。 第791章 : 第五十四章 加时赛 最后的寻宝 （上） 克拉拉分化出的月兔作战体也同样是隐身的，但途径灌木丛时，多少会产生一些窸窸窣窣的动静。 最重要的是，落雪会挂在兔毛上，在一定程度上凸显出兔子的轮廓来，克拉拉要一直抖雪来降低存在感。 “叽？” 它扒拉开草丛，穿过围观市民的脚边，钻进包围进了坠机地点的警戒线。 当然，这只是最大一块残骸，是穿梭机的主体部分，也就是…… 乘员舱，躺人的部分。 坠机地点是绿化带中央的池塘，理论上是不会有人的，虽然观赏鱼会倒霉，但看起来没有人因此受伤。 神威也在这里。 作为第一时间赶来的英雄，她直接获得了搜查权。 她在穿梭机周围转了转，跳上的舱体以不符合魔法少女形象的蛮力，徒手思考了还在冒烟的焦黑舱盖。 然而里面的情况却比想象中要好，舱室的双人舱椅都没有损坏。 不过，也没看到想象中的乘客。 这台穿梭机很坚固，就连协会的防御系统都没能完全摧毁。 可芙兰去哪儿了呢？ 【不管去哪，至少都还活着。】 克拉拉也因此松了口气。 接着，克拉拉便把注意力放到神威身上。 找不到芙兰的遗体，神威很快便放弃了搜索，似乎意识到自己被耍，甚至还皱起了眉头。 她扭头看向管理局的总部气派大门。 可就在此时，天上划过一道蓝色的尾流。 小兔子支起身子朝天一瞅，果然是纯白风暴。 她没有看一眼坠机地点，直奔管理局正门的广场就去了。 ………… …… 不过出乎预料，第一个抵达管理局正门广场的人却是芙兰。 在月兔作战体跟随神威离开绿化区域时，芙兰已经拿着Ps·ycho分发的最后线索返回寻找克拉拉，她就像是个突然冒出来的人。 而第二个抵达的西斯塔，此时还在广场上寻找最后的线索信封。 “神威小姐，看来你落后了。” 芙兰显摆着信封这么说，神威那眉头可就越皱越紧了。 “我可是担心你死在那里面！” 芙兰却是一脸贱兮兮地表情。 “哎？难道是怕我会死嘛？你这么想也太小看我了吧！” 克拉拉和心情和神威差不多，这种玩笑多少有点过分。 高速飞行的穿梭机，芙兰应该没办法从中逃脱，连克拉拉想不明白她是如何在打爆前从穿梭机里抽身的。 显然神威也想不明白，但她现在可没时间想那么多。 她看着芙兰手中盖着红色封蜡的信封问道： “那是新的线索？” “嗯哼~自己去广场上找吧！我要先去找克拉拉了！” 芙兰说着头也不回地跑了。 神威看向广场，西斯塔正在那里转来转去，结果却招来市民的强势围观，显得难以脱身…… 有人气的英雄，在这种时候还真是不方便。 而神威只需找个树丛变回南宫希望，就不会被任何人注意到。 ………… …… 南宫希望眨了眨竖瞳的龙眼。 正门广场上确实能感知到克拉拉的魔力残留，但在管理局的大门前就中断了，照理说应该是躲进管理局内部去了？ “嗯？” 虽然没有找到克拉拉，可她那双金眸的龙眼却发现了一位看不见的女性，她正站在管理局门前等着什么人。 “……Ps·ycho。” “嗯？居然看得见我吗？” Ps·ycho仍保持着隐身，叉着腰站在正门立柱后的阴影里。 “那么这个就给你吧。” 她递给神威一封信封。 “这就是克拉拉最后的线索。” “……所以，你在帮克拉拉做事？” Ps·ycho耸耸肩。 “当然，我一直都在帮她做事。” 南宫希望接着问道：“公共厕所里的线索也是你放的？” “嗯哼，那是克拉拉让我去纪念碑广场放的。” “你下午跑出去就是……” “我说，在这里问我这么多没问题吗？” 两小时的时限已经逼近死线，而此时的芙兰已经第一个拿到线索去抓克拉拉了。 “啧！” 明白自己时间不多，南宫希望拿着Ps·ycho给的信封，也扭头钻回了周边的绿化带。 而此时的西斯塔依然处于被围观的状态。 显然，这正符合Ps·ycho的心意。 ———— 此时的莫斯提玛，堵在了平安夜的车水马龙之中。 ———— 克拉拉（兔）依然跟着南宫希望。 信上的线索比想象中要没用，只是说克拉拉就在公园内。 克拉拉的本体正保持着隐身，还屏蔽了热量、魔力之类可能暴露的信息，全力隐藏自己的存在。 雪一直下，还越来越大。 游客的热情却越来越高涨，毕竟这就是平安夜。 干燥的雪在地面上很容易堆积，因此克拉拉的本体无法行动，若是留下脚印或是让雪落在身上，便很容易露出马脚。 她被封印在了这个带雨棚的长椅下，屈起双腿，棚下的灯光会毫无折射地穿过她完全透明的身体，因此看起来毫不起眼。 因此对于想要找到她的芙兰和南宫希望，游戏的难度却变得异常高。 毕竟，她们不清楚克拉拉是隐身还是变身了。 又或许是躲进了公园下方的下水道？ 克拉拉用倪克斯驱动器，随时可以变换成他人的样貌，如此一来很可能就隐藏在人数众多的游客之中。 某种意义上，这比单纯的隐身还要棘手。 “叽——” 这片环绕着正门广场的绿地，说大其实也不大。 大约就是一个城市公园的大小，和纪念碑公园完全没法比，毕竟说穿了也就是个景观绿化带，让来访的市民放松一下。 因此，南宫希望已经屡次经过克拉拉本体的眼前。 克拉拉的长椅位置本就比较偏僻，所以她始终没被发现。 虽然有游客想来坐，但都被克拉拉用小触手赶走了。 两小时的时限已不足十分钟，如果到最后都没人找到自己，那该怎么办啊？要不要发出点动静提醒她们？ 克拉拉都开始考虑这件事了。 果然不该听Ps·ycho的。 正这么思考的时候，一直关注着南宫希望的兔子分身，突然被一双手从身后抱了起来。 “啊，找到了。” 是芙兰。 这丫头是什么时候绕到自己身后的？！ 太过专注于南宫希望，没有及时抖落落在身上的雪，所以被芙兰发现了嘛？！ 克拉拉吓了一跳，但已经被后者抱进了怀里。 “只是找到你应该还不算数吧？” 克拉拉被芙兰**着毛茸茸的肚子。 “来，告诉我你的本体在哪里？” 第792章 : 第五十五章 加时赛 最后的寻宝 （下） 芙兰逮捕了克拉拉的分身。 但由于这只兔子本就在观察南宫希望，因此芙兰逮住克拉拉的动静，也理所当然地吸引了南宫的注意。 “芙兰，那只胖兔子是怎么回事？” 芙兰抱着兔子躲了躲，可抱着这么沉的大兔子，她怎么可能从南宫希望手上躲开？ 克拉拉的耳朵被南宫希望揪住，发出一阵吃痛的吱叫。 “月海度假村那次你还没入职，所以不知道，这只兔子可是克拉拉的分身……皮毛的手感还是这么好。” 其实是克拉拉专门用来执行潜入、特工以及自杀任务的分身。 “叽！叽！” 因为敏感的耳朵还被南宫希望拽着，克拉拉（兔）还在叫唤。 “你说这是克拉拉？”南宫问。 “嗯，她假装不会说话而已。” 克拉拉的兔耳朵一跳，显然是被说中了。 原本的月兔作战体确实不会说话，但经过倪克斯的改良，说话显然不是什么困难事。 此时不讲话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开口会暴露自己的本体位置。 “她什么都不肯说，有办法通过它反向追踪本体的位置吗？”南宫希望问道。 “那可就难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手上既没有分析设备，也没有那个时间……” 芙兰耸了耸肩。 “只能让它亲口吐出来了。” “哦？有办法让它开口？”南宫又问。 “这具分身的感官，和克拉拉是相连接的哦。” “你的意思是……” 芙兰只是微微一笑，双手便开始挠兔子的腋下、肚皮、颈部，突然的瘙痒让月兔作战体在芙兰的怀里扭动挣扎。 “吱叽！” 就在月兔如此挣扎时，芙兰也把注意力放到了周围。 正如她所言，分身与克拉拉本尊的感官是相连的，那本体说不定就在哪里扭动着？ 只要扭动就会产生动静，之前不容易发现的地方也会变得显眼，芙兰的眼镜更是战术目镜，这些不自然的地方都难逃其法眼。 克拉拉蹲着的长椅，就在她们不远处。 此时的克拉拉正捂着嘴、咬着牙、微微地颤抖，忍耐着从月兔作战体那边传来的感官。 【……解散月兔作战体不就好了？】 倪克斯的提议，克拉拉当然明白。 可如果现在放弃月兔作战体，就听不到芙兰和神威的对话了。 既然已经被抓住，利用起来了解她们的动向和打算…… 再退一步来说，克拉拉其实也不希望谁都找不到她，让平安夜的夜晚就这么草草收场。 【你的心态还真是有够矛盾的啊？】 如果能以月兔的姿态给她们一点提示…… 但不能那么做。 克拉拉的想法，但还是被她自己拒绝了。 如果只告诉南宫希望和芙兰，对于没有到场的莫斯提玛和西斯塔就不公平。 【我都有点搞不懂你了。】 【你到底想不想让她们找到你啊？】 倪克斯的问题，克拉拉自己也没有答案。 不过小兔子这边肯定不能残酷，克拉拉本体也捂着嘴，确保自己不会露出任何声音来。 芙兰似乎仍不打算放弃。 她干脆将克拉拉（兔）抱起来，在公园里边走边寻找，由于月兔不是一般兔子，体形更像是一条狗。 抱着走动，对于普通人的芙兰来说有些吃力，双手抱着也没有办法骚克拉拉的痒，她干脆张开嘴，将面前的兔子耳朵咬在了口中。 “叽叽！” 芙兰的行为可真是有够大胆的。 “要不……让我来吧？” 南宫希望在一旁这么说，芙兰却摇了摇头。 “我们可不是合作关系，南宫小姐。” “我只是想帮你省点力气，就算你不想跟我合作，我也会待在这只兔子身边，直到找到克拉拉。” 只有一个人能得到克拉拉的今晚，她们谁都不准备让步。 Ps·ycho有一点没说错，如果是在管理局正门广场爆发寻宝游戏的决战，即便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场面也将变得十分混乱。 克拉拉可不希望因为这种事上头条。 ———— 此时的西斯塔，终于从围观的市民之中抽身，直接飞上了天空。 不过，她还是未能从Ps·ycho手上拿到最后一封线索…… 可虽说拿不到也不碍事，但目前的西斯塔并不知道克拉拉就在公园里躲藏，她只是根据芙兰和南宫希望的动向进行推测。 “克拉拉就在公园里吗？” 蔚蓝骑兵一如既往地通过影像，帮助西斯塔做分析。 “虽然不太可能有结果，但还是扫描试试看吧。” 西斯塔开始在公园上空徘徊。 外骨骼上的所有传感器都开始运作。 从高空俯瞰，公园的面积就更小了。 她甚至能同时确认每个被扫描到群众的身份，由此来搜索克拉拉。 克拉拉小姐到底在哪里？ 时间所剩无几，西斯塔开始变得焦虑。 在搜索无果之后，她开始像只秃鹫一般，在芙兰和南宫希望的头顶打圈。 她想在她们发现克拉拉的第一时间俯冲，利用自己的速度优势抢下克拉拉。 可就在这时，在神渊管理局总部的外围。 莫斯提玛终于下了浮空出租车，她支付了车费，踩着高跟冲进了这片绿化带。 她没有去管理局的正门广场，而是在西斯塔的注视下，径直来到芙兰和南宫希望面前。 “克拉拉就在这里……吗？” 奇怪的语气，她先是肯定然后才是假装疑问。 “根据流程，你应该去正门拿线索，不过拿不拿都无所谓。” 南宫希望看了眼时间，直言道： “克拉拉就在这片树林里。” 20:59。 已经是最后一分钟了。 “到头来，我们几个的进度又回到同一起跑线了。” 芙兰也摊手说：“不过在你来之前，我们三个什么都没找到，最后一分钟，也玩什么阴谋诡计都没用咯，谁找到克拉拉就算赢~” “叽？！”兔子因为芙兰摊手掉到了地上。 西斯塔也从天上降下来，点点头表示认同。 “但如何找到克拉拉呢？”她问。 时间还剩下最后半分钟。 “……我来找找。” 莫斯提玛左右张望，然后她径直走向克拉拉蹲着的长椅。 然后在其他人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她将克拉拉的本尊抱进了怀里…… 克拉拉红着脸浮现出身形，之前的憋笑让她的眼中泛着些水汽。 莫斯提玛也心虚且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我们找到了。” “这根本不是找到吧！” 见状，芙兰也忍不住大声道：“你压根就知道克拉拉在那边吧！” 第793章 : 第五十六章 优胜者 最终得到克拉拉这个夜晚的人，是莫斯提玛。 “她肯定作弊了！” 芙兰这么指控，目睹全程的Ps·ycho也从一旁现出身形。 “哎呀~难道你们之中有谁是光明正大竞争的吗？大家都是各凭本事，芙兰小姐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吧？” 虽然克拉拉没有孤独终老，但没有选中“纯白风暴大人”她就无所谓。 比起芙兰和南宫希望，这个最让人搞不懂的真菌怪人也算是最差的选择吧？ 心底的轻视，让她很乐意为克拉拉送上祝福。 她还顺势站到西斯塔身边，双手搭上对方的肩膀。 “纯白风暴大人~如果克拉拉不要你的话，我随时都可以把自己交给您哦？” 这俘虏身份倒是让她有机会和西斯塔说上话了。 但后者却挣开她的双手，不满道： “你故意不给我塞线索。” 就算是一岁半的孩子也是有脾气的，西斯塔将自己在广场上的遭遇，咎由Ps·ycho的恶意操纵。 “您可冤枉我了。” 但后者却仍是用自己柔软的身体，贴上纯白风暴冰冷的外骨骼。 “只有找到隐身中的我，我才会分发线索啊？您升级过的头盔应该能看到我吧？所以您只是被那些粉丝缠住，这责任并不在我~” 虽然隔着外骨骼不会有什么触犯，但西斯塔还是本能地感到嫌恶，弹出臂刃就转身挥斩，却被Ps·ycho灵活地躲了过去。 她之前始终躲在管理局正门立柱的后方。 西斯塔被围观的群众和粉丝包围，不好随意走动，就算外骨骼的战术目镜能够发现隐身的她，也没有办法穿透大门的立柱，她躲在那里就是为了回避西斯塔的视线。 而好不容易从人群之中抽身，西斯塔也直接飞向公园上空。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无所谓了。 最后获胜者是莫斯提玛，这件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芙兰也好，南宫希望也好，西斯塔也罢，只能坦然接受这个结果，无理取闹都只会让自己更加难看。 “……真是输得预料之外。” 芙兰叹着气摇了摇头，又道： “那这只兔子我就带回去当代餐喽？” 芙兰抱着月兔作战体蹭了蹭，但克拉拉却提醒道： “距离太远的话，月兔作战体也是会解除的哦？” 此时的她仍被莫斯提玛抱在怀里。 “没想到，居然是最后来的人获胜……” 南宫希望也伸手在月兔的脑袋上搓了一把，又问： “不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芙兰也附和道：“对啊！既然已经都赢了，差不多也该说说你是怎么找到克拉拉的吧？” 克拉拉也在莫斯提玛怀里抬起脑袋，眨巴着眼睛。 “我也很奇怪。” 莫斯提玛有些犹豫，像是不知道是否该回答。 可老实的她最后还是把手伸向克拉拉脑后的蝴蝶结。 手只是接近，那蝴蝶结的造型就解体成了菌丝，并蠕动着与莫斯提玛的指尖融合、接触。 “咦？！” 克拉拉虽然看不见自己脑后的情况，但余光瞥视的部分也足以让她猜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发饰居然是你的菌丝变的嘛？” “只有蝴蝶结的部分是……” 通常来说，莫斯提玛的拟态都有一面是蠕动着的。 菌丝也需要保持活性，之前变成的衣物就是朝内看不见的一侧在蠕动着，可这个蝴蝶结发饰却打破了之前的印象。 “在不被唤醒时，它们和死物没有区别……但也不会真正死去。” 但如果莫斯提玛本体在附近，拟态成物件的菌丝就会被唤醒。 “这算是又进化了？”克拉拉问。 “嗯，我们对拟态进行了改进，想给你一个惊喜才作为圣诞礼物送给你，却没想到最后会在这里派上用场。” 莫斯提莫将发饰送给克拉拉时，克拉拉还没安排这个计划，因此这也不能算是作弊，毕竟当时莫斯提玛也不知情嘛。 “那，克拉拉我们就……就抱走了。” 莫斯提玛这么说，其他人虽有不甘，但也只有乖乖让道，目送她们离开管理局周边的绿地公园。 莫斯提玛也完全不耽搁，低着头抱着克拉拉以人贩子一样的速度迅速逃离，准备就这么打车把克拉拉打带回去。 等她们走后，西斯塔这才解除了自己的外骨骼。 “……输了。” 脸上的不甘和恍惚，看起来也无法继续接下来的巡逻。 “西斯塔，先回来吧。” 耳朵里的对讲机内传来二姐的声音。 “让克拉拉妹妹刮目相看的办法还有许多，比如在她的领导下重振西格玛系列的口碑？” 可她的话却被大姐的大嗓门打断。 “不，今晚就别考虑那么多了！平安夜除了和恋人之外，也是可以和家人一起度过的嘛！” “巡逻还没结束，让幺妹去休息没问题，你们给我继续干活。” 连苍绿残响都说道：“姐，咱们就不该回去安慰一下妹妹嘛？” “等巡逻结束之后再回去吧。” 西格玛系列的拌嘴芙兰和南宫希望可听不见，二人的耳中没有吵闹，之后雪之下的清冷。 南宫希望问道：“芙兰，你有想过这种结果吗？” “没有~毕竟西斯塔亲之前说不参加晚上的竞争，所以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今晚的赢家最终就在你我二人之间。” 芙兰在长椅上重新坐下，或许是长椅有点冻屁股，她坐下之后还因为受凉抖了抖。 南宫希望又问道：“莫斯提玛小姐到底是什么来头？” 或许是莫斯提玛和克拉拉还没走远，所以怀中月兔也还没解除。 芙兰将手迈入兔子柔软的腹毛之中取暖，答道： “你就当是青梅竹马的逆袭吧。” “……青梅竹马吗？” 南宫希望也把手伸向月兔作战体。 “但克拉拉没有过去的记忆，甚至连回忆都做不到，这样的青梅竹马只是莫斯提玛小姐的一厢情愿吧？” 她们以前或许认识，但具体是什么关系谁都说不准。 芙兰却是苦笑道：“但反过来讲，如果克拉拉真的取回了记忆，没准你我就真要输得体无完肤咯~” 并非不可能。 虽然莫斯提玛总是站在边缘看着克拉拉，但或许，克拉拉对她有着什么特殊的感情呢？ 芙兰回忆着在克拉拉梦里见过的场面。 被菌潮覆盖的学校，还有神秘的、与莫斯提玛很像高马尾女生，他们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关系呢？ “想知道更多的话，就跟克拉拉回老家看看……” 芙兰这么说，把手中的月兔作战体交给南宫希望。 “……那我就先下线了。” 然后，她也起身挥挥手就原地消失了。 拎过月兔耳朵的南宫希望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这小丫头……只是投影啊！？” 本人还在研究所，用穿梭机空投搭载了无源投影设备的无人机，然后营造出抢先抵达的假象。 这是毫无疑问的作弊。 南宫希望提着只肥美的兔子在风中凌乱。 然后兔子也消失了。 第794章 : 第五十七章 莫斯提玛的欲望 莫斯提玛赢得了克拉拉的夜晚。 但莫斯提玛没有急着打车带克拉拉回家，在离开神渊管理局的地界后，原本被抱在怀里的克拉拉，便被莫斯提玛放回地上…… 毕竟街上人太多，再不放下可就太丢人了。 “莫斯提玛，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啊？” 相较于被南宫希望和芙兰带回去，莫斯提玛以往的表现倒是让克拉拉安心不少，毕竟她总是对自己最包容的那个，想来也不会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 至少，比宣称要带自己去“那种酒店”的南宫希望要正经。 “回去。”莫斯提玛答道。 “你该不会想就这么走回去吧？” “克拉拉，今晚剩下的时间都属于我们了。” 莫斯提玛的回答模棱两可，可听起来似乎不准备叫车，也没打算让克拉拉飞起来？ 这里是神渊管理局，是城北耶？！ 从英雄协会走回去还能理解，从这边走回去能走到明天早上，平安夜又不是特种兵训练。 “那个，我们是要回……回宿舍吗？”克拉拉又问。 莫斯提玛却摇摇头，答道： “今晚，回我们的家。” 想来也不会放自己回宿舍，那里还有露西娅。 这倒也合理，毕竟是莫斯提玛赢下了自己的夜晚，被她带回去好像也没什么不妥……克拉拉在内心说服了自己。 还问道：“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去莫斯提玛部长的家里作客……是什么样的地方呢？” 莫斯提玛想了想，答道： “是公寓。” 不是公寓还能是啥哦？！ 克拉拉感觉获胜之后的莫斯提玛，反倒有点心不在焉。 不过，莫斯提玛并没有真的带克拉拉步行返回市区，而是走向神渊管理局附近的地铁站。 原来是要坐地铁啊？ 真是吓我一跳。 “……克拉拉，感觉冷吗？” 然而走进地铁站，莫斯提玛就没头没尾地这么问。 “嗯？还算好吧？” 地铁里有暖气，克拉拉本身还有龙的因子来抗寒，尽管身上那套鱿鱼风格的常服衣裙看起来有些单薄，但她也不会觉得冷。 莫斯提玛却接着问道： “……你想不想换衣服？” “嗯？” 克拉拉还听不明白，莫斯提玛却继续说道： “我想要被克拉拉穿上……可以吗？” “唔……” 克拉拉有点为难，没有直接答应下来。 虽说也不是第一次，之前潜入圣莉莉丝学院时，莫斯提玛就作为克拉拉的衣物，进行过服装层面的拟态。 不过，当时莫斯提玛还无法完全拟态成蝴蝶结这般的死物。 在服装表面看不出来的内侧，是蠕动的小触须，甚至就连拟态出来的鞋也一样，触须就像在舔舐着足底一般，很痒都不好走路了。 “……那个，现在可以完全的拟态了吗？” 克拉拉的提问，莫斯提玛能够明白其中的含义。 她答道：“只是蝴蝶结大小的部分姑且不论，但全部都失去活性的话，我们就不是假死而是真死了。” “……唔。” 简单来说就是不行的意思嘛。 “今晚是最后一次哦？” “非常感谢，克拉拉！” 莫斯提玛甚至高兴的快要跳起来。 她的女性化不像是后天养成，倒更像是“恢复”女性的姿态之后，逐渐从记忆的深处挖掘出来的一般，由内而外的自然。 “唉，那就去换衣服吧。” ………… …… 二人走进隔间，但只有一人扭扭捏捏地走了出来。 “嗯，这一身还是有点……至少敏感的地方还请放过……” 比如足底，还有那里。 克拉拉身上的衣服也厚实了许多，毕竟莫斯提玛再怎么压缩体积也有成年人那么大，因此看起来都有点臃肿了。 “那么，接下来要坐去哪一站？” 克拉拉这么问，拟态成衣服的莫斯提玛还是答道： “飞霞东站。” “莫斯提玛部长居然没住在市区嘛？” “嗯，飞霞地区的租金相对便宜。” 飞霞地区也是紧挨着市区的地区，但房价比晶洛地区低不少，但相对的人口密度也要更高，因此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 “以干部级怪人的收入来说，也并非负担不起吧？” “那对我们来说是不必要的。” 莫斯提玛看起来确实很清心寡欲，但克拉拉却不能接受。 她拍着胸脯在月台上自言自语。 “不行哦！真菌的话只需要养分就能活，但莫斯提玛部长已经不只是真菌了吧？你就没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当然，在旁人看起来应该就是在打电话。 “兴趣爱好？” 莫斯提玛还真没有，若一定要挑个什么是她有兴趣的东西出来，那大概就是…… “克拉拉。” 莫斯提玛毫不犹豫地回答了。 “我不是兴趣好吧？” 地铁进站，克拉拉也上了车。 莫斯提玛穿在克拉拉身上很安静，正如当初作为棉被盖的她身上时一样，温润蠕动的菌丝分布在后背、手臂、大腿、小腿之类不那么敏感的位置…… 好吧，其实还是很敏感。 克拉拉全身上下的肌肤都很娇嫩，就没有不敏感的地方，只是相较于其他部位，这几个位置克拉拉相对能承受。 疾驰的地铁列车驶出地表，驶上高架轨道，中枢城繁华的夜景照映在车窗玻璃上，张灯结彩的街头处处都是享受平安夜的市民，这份热情足以融化天上落下的雪花。 飞霞地区距离城北有段距离，可对中枢城的子弹列车而言，也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其中绝大多数时间还都浪费在进站停靠。 “克拉拉，到了。” “哦哦！” 在莫斯提玛的提醒下，克拉拉才跟随着拥挤的人群挤下地铁，并走出了飞霞东站的地铁站。 “这里也很干净嘛~” 虽说不及市区，但飞霞地区也比蓝庭地区要好上太多。 “接下来该怎么走？”克拉拉问。 “往西，还需要步行一段路。” “你甚至都没住在地铁站边上嘛？” 在莫斯提玛本人的导航下，克拉拉总算来到莫斯提玛住的公寓。 公寓大楼有些年代，但保养得很不错，与克拉拉居住的廉租公寓是截然不同的建筑风貌。 “克拉拉，你要做好准备。” 用莫斯提玛的电子钥匙乘坐电梯，抵达莫斯提玛所居住的楼层，她却突然开口提醒。 “啊？什么准备？” 克拉拉还没理解莫斯提玛的话，就已经推开了公寓房门。 “……” 当她开门，才真正明白…… 莫斯提玛口中“克拉拉就是兴趣”这句话究竟有多沉重的分量。 第795章 : 第五十八章 领奖 开阔的公寓内到处都是克拉拉的元素。 作为魔法少女克拉拉的宣传环节，美梦魔女出过不少面向粉丝的周边产品，并以近乎成本价的价格售卖。 尤其是在南宫希望作为宣传部部长入职之后，这部分的宣传就成了她的营销重点，作为漫画造势的周边。 然而不管是新旧周边谷子，在这里全都能看到，莫斯提玛几乎是全收集甚至一样还要买好几份。 为此，还特别陈列了几个展示柜，氛围地灯，说这是供人居住的公寓，倒不如说是“魔法少女克拉拉博物馆”。 在沙发上，甚至还有等身娃娃。 这玩意美梦魔女并没有出过，所以克拉拉都想不明白，这个娃娃到底从哪里采购的？中枢城的黑产已经猖狂到这种地步了嘛？ 这么阵容，克拉拉有点被吓到了。 “……莫、莫斯提玛部长？” 莫斯提玛解释道：“我们想要支持克拉拉，所以与你有关的产品我们都会想办法支持的。” 从粉丝行为的角度出发，莫斯提玛采购一房间的克拉拉周边也无可厚非，克拉拉甚至应该表示感谢。 甚至莫斯提玛还是“克拉拉粉丝后援团”的实际发起者，连鸡姐都得叫她一声团长。 克拉拉作为英雄却能在邪恶组织内部收获粉丝，莫斯提玛可谓是居功至伟。 克拉拉姑且说服了自己接受眼前这惊悚的客厅。 “都到家啦，你今晚不会想让我穿着你睡觉吧？” 克拉拉站在玄关这么问，莫斯提马姑且从克拉拉体表剥离。 逐渐被扒光的克拉拉有些凉意，但莫斯提玛留下的空档，很快就会被倪克斯投影的衣物填补。 不过，倪克斯在这一路上倒是一语不发。 显然，在莫斯提玛赢得了克拉拉的时间之后，她就决定将今晚的时间都留给莫斯提玛，而她只想当一个安安静静的旁观者，而不是晃眼的……电灯泡？ 莫斯提玛在克拉拉眼前重组成人形，但不再是西装革履的模样，而是露背、点缀着亮片流苏的无袖礼裙。 纤薄、本就是由菌丝拟态而成的布料，凸显着凹凸有致的曲线，不管是那不带赘肉的腰肢，还是那匀称的淑女体格，都点中了克拉拉的好球区。 在客厅氛围灯的烘托下，莫斯提玛显得颇为妩媚动人…… 克拉拉还是第一次对她产生这样的印象。 只是这身段曲线怎么看都有些像南宫希望，是在摸清克拉拉的喜好之后，才选择了这样的身材吗？ 克拉拉还记得在监狱部“初次见面”时的莫斯提玛，如今这女性化的莫斯提玛，完全是为了适应克拉拉的喜好进化而成的姿态。 但这种进化并不是为了生存。 只是为了能待在自己身边，为了能够取悦自己…… 克拉拉没打算戳破，莫斯提玛为了自己做到这一步，指出这一点就太过不解风情和扫兴了。 “克拉拉，我们很喜欢你……从你还有记忆的时候……就喜欢……但我们犯下了无法弥补的错误。” “又来了。” 克拉拉只是叹气。 每每提起自己那怎么都无法回忆起来，甚至都不能由别人告诉自己的过往，克拉拉就会隐隐感到头疼。 “那种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下啊！莫斯提玛，就算是过去的我应该也没有怨恨你吧？” “……我们不知道。” “那就听我说了算！” 克拉拉摆出强硬的态度，主动握住了莫斯提玛的双手。 “如果我真的怨恨你，就算失去记忆也会留下怨恨吧？但从结果来说，我却相当信任莫斯提玛小姐……或许这平安夜的胜利，只是命运对你那些付出的回报。” 克拉拉像这样开导，很难说自己是站在男性还是女性的立场上。 作为真菌，莫斯提玛的性别本就模糊。 而克拉拉自己也一样，至少她至今也不肯承认自己已经变成笨蛋萝莉的事实。 “克拉拉……” 莫斯提玛似乎很想抱住克拉拉，可她却不敢有什么僭越的动作。 即便已经成为今晚的胜利者，她依然害怕自己的行为招致克拉拉的厌恶。 对克拉拉来说，这本该是好事。 但…… 如果就这么接受那就不是克拉拉了。 “莫斯提玛，我今晚的时间是属于你的，虽然就这么像平时一样度过也没问题，但你之后可不要后悔哦？” “……” 就像希望西斯塔能做回真正的自己那样，克拉拉也希望莫斯提玛能活得更像人。 莫斯提玛的人性之中缺少欲望。 当然，在渴望自己这方面确实称得上是欲望，但克拉拉希望她能发展点别的爱好。 “克拉拉，去我们的卧室。” “……好快。” 把女孩子带回家直接往床上扔？！ 等等，我现在又是女方角色嘛！ “我们晚饭还没吃哦？” 克拉拉摸着肚子提醒。 莫斯提玛会意地点了点头。 “辛苦你了。” 然后，她取出手机打开外送平台。 “我们家里没有食物。” “别的生物可没法晒太阳就活下来啊？” “我们可以靠克拉拉散发的能量。” 她是指群黑之心溢出的能量。 “作为人是要吃饭的，麻烦把这件事当成是义务！不过，平安夜的晚餐居然吃外卖？” 莫斯提玛也是个不懂浪漫的人。 不过今天，外面的餐厅不预订很难有座，外卖估计也要等很久。 莫斯提玛却问道：“要吃我们吗？” 为了克拉拉可以奉献自己的全部，被吃掉也不会有怨言。 “不要，你又不是什么小球藻！” 克拉拉当然是拒绝的。 但看着莫斯提玛这么畏首畏尾，她又不好主动出击，毕竟莫斯提玛或者自己都还没有向对方告白，目前的关系还处于“不知道算不算女朋友”暧昧期。 “唉……” 莫斯提玛也下定了决心。 “我们，想和克拉拉一起洗澡。” “……你能洗澡吗？” 之前也只能在浴池外帮克拉拉擦身子。 “我们会努力忍受的。” “额，这种事情不需要勉强吧？” 想要成为情侣也不代表就要一起洗澡。 莫斯提玛却不那么想，她难得主动地横抱起了克拉拉。 然后去浴缸煮一锅海鲜菌菇汤。 第796章 : 第五十九章 恐怖片？ 莫斯提玛维持着人形，拥着克拉拉一同沉浸在浴池的温水中。 虽然水温只有41°，但克拉拉还是担心莫斯提玛被煮熟了。 “这温度，我们还能忍受。”莫斯提玛轻柔地说道。 她让克拉拉坐在自己怀里，让她能靠在自己的胸口，这样的相处和互动说是情侣，其实更像母女般的依赖。 娇小的克拉拉佝偻着背，粉嫩的肩头之下都浸没在水中，头发被小触手盘起包在脑袋上，因此脑袋看起来有点大，也有些滑稽。 “莫斯提玛，能稍微透露一下吗？” 克拉拉避免自己看向背后，只是问道： “莫斯提玛，我们过去是怎样的关系？” 莫斯提玛的浴室非常特别，角落里有扇狭长的落地窗。 浴缸就在落地窗边上，虽然知道这窗是单向玻璃，但这种通透感还是会刺激着克拉拉的羞耻心。 “我们没有办法告诉你。” 莫斯提玛仍是摇头，仿佛是怕克拉拉会离开自己，抱着克拉拉的手也用上了几分力。 “那，你曾经住在一所学校的后山林地吗？” 克拉拉的询问让莫斯提玛的动作瞬间僵硬。 她透过落地窗的玻璃，凝视着下方街头喧闹的人群。 克拉拉却抬起头，看着大楼间那片并不宽广的夜空。 此时此刻，她们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回忆、情感，过去的画面和未说出口的话语都在空气中弥漫。 水面却缓缓下降到克拉拉锁骨的位置，她又往水下缩了缩。 可最终，莫斯提玛也只是答道： “嗯，看来你已经回想起了一部分。” 克拉拉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 莫斯提玛看来真的造成过灾难，让菌潮吞噬整个学校的灾难，她至今仍未能从自己犯下的过错中走出来。 待人谦和有礼的背后，是自认为是罪人的抬不起头。 “……过几天我们要回去，你还记得吧？” “嗯。” “你没问题吗？” 克拉拉突然意识到…… 自己所追求的过去的真相，或许就是在揭莫斯提玛的伤疤。 “没问题的。” 然而，莫斯提玛的回答很干脆、坦荡。 “这是我们必须面对的过去。” “直面过去的勇气吗？” 克拉拉有些佩服莫斯提玛了。 但不知不觉，水面已经下降到克拉拉的胸口，水下也有点拥挤。 “嗯？莫斯提玛部长，再加点水吧？” “噗——” 克拉拉因为奇怪的动静回过头。 “咦？！” 肿胀的莫斯提玛已经形体崩溃，看起来像个浮肿的肉球，而水下之所以拥挤，也是因为四肢都已经泡发…… 这可怪吓人的，水位下降的原因也找到了。 “你也太能吸水了吧？” —————— “模仿进化一下鱿鱼的体膜呗？” 克拉拉换好睡衣站在浴室门口，此时的莫斯提玛还在浴室排水，人形也不保持，黑黝黝的一团就趴在地漏边上。 说什么忍受温度就没问题，她不能洗澡的原因还有这个哦？ 仔细想想，当初在月海度假村时她也完全没有下水。 就算内在已经非常接近人，但真菌构成的躯体仍是跨不过的坎。 “我们想珍惜和克拉拉在一起的时间，包括洗澡。” 今晚自己是属于莫斯提玛的，但也仅有今晚，所以莫斯提玛不打算放过接下来与自己共处的每一分每一秒……吗？ 克拉拉揣摩着莫斯提玛的心态，长叹了一口气。 “你太勉强自己了吧？” “没有克拉拉，我们就活不下去。” “我是什么维生素嘛？！” 莫斯提玛的公寓的卫生间是连着客厅的。 到目前为止，克拉拉还没有踏足过莫斯提玛的“闺房”。 少女的闺房总是神秘的，但莫斯提玛的闺房却没那么 但想也知道，肯定是个相当枯燥乏味的空间。 毕竟她这个人就挺无趣的，没有兴趣爱好就不会有多少摆设，估计只有简单的衣柜、床、桌之类的家具吧？ 说不定，比克拉拉的廉租公寓还要缺乏生活气息。 “你慢慢排水，我去你放假参观一下哦？” 克拉拉这么说着，离开了浴室。 又瞥了眼摆满“魔法少女”克拉拉周边产品的博物馆风格客厅，她推开了莫斯提玛的房门。 “……” 咕—— 克拉拉咽了口唾沫。 这是比外面更让人毛骨悚然的空间。 房间的一角被圈起来，做了一处室内景观，腐朽的原木被放置在那里，上方长满了鲜艳的荧光蘑菇、青翠的绿苔。 莫斯提玛的兴趣？ 抑或是想要培养出第二个同类？ 但这个角落反倒是这间卧室最正常的地方。 除此之外的区域，到处都是……克拉拉。 “这是……什么啊？” 墙纸就是巨大的克拉拉的脸盘子，这么大一张脸开门就怼眼前，哪怕是自己的脸克拉拉也吓了一跳，除此之外的墙壁也都贴满了克拉拉的照片、海报、漫画。 床上四件套印着的也都是克拉拉，桌上的马克杯是克拉拉，衣柜门上的贴纸是克拉拉，甚至连脚下的羊毛地毯都是克拉拉。 这些大多数都不是周边，是莫斯提玛自己定制的东西。 克拉拉一时屏息，只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 人畜无害的莫斯提玛，隐藏着最危险的一面？ 可就在她下意识后退时，后脑勺却撞上了一堵柔软的肉墙。 “克拉拉，你要去哪儿？” “莫、莫斯提玛？” 克拉拉回过头，后者已经排出了大部分水分，但看起来还是有一点点肿…… 只是有些丰腴，但人形算是保持住了。 “你这房间，有点……” “不喜欢吗？” “自己的照片被贴满整个房间的恐怖感，你不能理解嘛？！” 确切地说，是从进入莫斯提玛的闺房开始就在不断经历着恐怖。 莫斯提玛答道：“睁开眼就能看到最喜欢的克拉拉，我们做了很多努力。” 语气之中还带着点骄傲。 “努力的方向有问题吧！！” 克拉拉明白了莫斯提玛应该改变的方向。 她需要一件除了自己之外的兴趣。 “现在上床睡觉还太早了！” 为了让莫斯提玛拥有人性的色彩，今晚可不能就这么休息了。 “走！中枢城的夜生活才刚开始呢！我们去找点情侣会干的事儿吧！” “但去哪里都要排队。”莫斯提玛提醒。 “去人少的地方就行了！” “可外卖还……” “出门时带上！” 第797章 : 第六十章 今夜，只属于你的克拉拉 上 最后，外卖还是在公寓里解决掉的。 带出去不管在哪吃都会快速冷掉，对克拉拉的肠胃不好。 “呼——” 走出莫斯提玛的公寓，克拉拉长舒一口气。 那片充斥着克拉拉元素的空间，让克拉拉感到压抑。 倒不是不尊重莫斯提玛的“兴趣”，只是对被当作兴趣的克拉拉本人来说，那片空间光是身处其中，她都不敢大口呼吸。 如果可以的话，今晚干脆就别回去了。 拖着莫斯提玛在外面度过一晚上更好？ 克拉拉心底打着算盘。 在到家洗过澡后还出门的目的，是给莫斯提玛建立新的兴趣。 嗯，除“克拉拉”之外的兴趣。 雪还在下。 被冷风一吹，克拉拉的小脸就微微泛红，白雾从倪克斯给她投影的针织围巾之下吐出，她还把脑袋躲在莫斯提玛的胳膊之后避风。 此时的克拉拉并没有“穿”莫斯提玛，既然要一起出门，那首先得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吧？ 若是被克拉拉穿在身上，那莫斯提玛就只是件物品，也就不能指望她发展什么新的兴趣…… 要是喜欢上当克拉拉的衣服那就更糟糕了。 不过，克拉拉仍戴着那个蝴蝶结发饰。 广寒地区虽不是市中心，但依然繁华。 平安夜的街上有不少游客和市民在闲逛，走几步就能看到商家摆出的圣诞树，节日的气氛很浓郁，甚至连怪人们在这样的日子里都按捺不住寂寞跑了出来，没有伪装或是拟态，颇有种百鬼夜行的感觉。 “该去哪儿呢？” 克拉拉抓着莫斯提玛的手嘀咕。 酒吧之类本就属于夜晚的场所更是络绎不绝，但克拉拉也进不了酒吧，进去就会被询问年龄。 她想找个人少还有趣的地方。 虽然这么想，但市区千篇一律的景观实在难以找到人少的场所。 莫斯提玛也不提供意见，只是默默跟着，毕竟是克拉拉提出要给她找个兴趣爱好，总不能让她来带路吧？ 可最后，克拉拉只是把目光放在了街边的游艺厅。 虽然来游戏厅的人也不少，但胜在坑位多，总有机会摸到机子。 “莫斯提玛！我们去那边玩吧！” 【真普通。】 倪克斯对克拉拉的选择如此评价。 没办法啦！别的地方都是人啊！ 游戏这东西被设计出来，就是为了娱乐大众，而游戏厅的游戏更是有上瘾性，或许能让莫斯提玛产生兴趣也说不定呢？ 虽然，克拉拉自己也完全不打游戏，更没有来过这种场所。 比起游戏带来的快乐，买游戏币花掉的钱更让她感到心疼。 这就是穷人家的孩子。 莫斯提玛对游戏厅本身没有兴趣，也不熟悉，可既然是克拉拉提出来的要求她并不打算拒绝，就这么跟着克拉拉走进了门内。 二人穿过门口打小钢珠的区域，然后才是购买游戏币的柜台。 “人、人还是好多！明明都快十一点了？” 店内的拥挤程度比店外看起来的更甚。 克拉拉和莫斯提玛都是第一次来，还是在店员的指点下，在自助的贩币机上买了整整一百枚币。 “嘿嘿~” 克拉拉捧着币盒，盒里沉甸甸的钢镚听着还挺舒服，克拉拉甚至觉得就这样买点游戏币带回去也不错。 莫斯提玛就像陪孩子出来玩的母亲，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对于周围的街机显然是没有半点兴趣。 “我们去玩什么？” 克拉拉询问莫斯提玛，想知道她对哪台街机的游戏有兴趣。 “……游戏，我们不太能够理解。” “随便选一个呗？” 吵闹的隐约和年轻男女的尖叫，这里的环境可能比隔壁的酒吧迪厅更糟，可既然是克拉拉的要求，莫斯提玛在犹豫之后选择带有帘幕的小厢间机器，外墙张贴着各种全身照的展示。 “3D照相……嗯？看起来只是拍照的设备？” 莫斯提玛探头观察了厢间内部的情况。 “自拍？那个是叫大头贴来着？” 克拉拉虽然没来过游艺厅，但作为漫画家还是有了解过的。 所以，这些是从哪里淘来的古董？ 貌似是让使用者挤在一起拍合照的装置，优点是能立刻打印出来？除此之外，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至少，很适合留作纪念。 “好！来试试吧！” 克拉拉把莫斯提玛推进了拍照的厢间，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暂时从吵闹的环境中解脱出来。 引导界面上写着需要二十枚代币。 “唔，需要的代币意外的多啊？” 和其他只费电的游戏机不同，打印照片需要相纸作为耗材，因此收费高一点倒也正常，但也因此没那么多人玩。 “……玩吧！” 毕竟是莫斯提玛挑的，都推进来了却因为嫌贵出去也难看。 哐哐哐哐—— 二十枚币，克拉拉抱着币盒塞了半天。 币盒里的分量轻了许多，多少有点遗憾，只希望拍出来的照片能对得起价格。 厢间内出现绿色的全息投影。 【请玩家站在扫描范围内，摆好姿势。】 扫描范围……哦，拍照区域吗？ 克拉拉看向莫斯提玛。 “摆姿势。” 后者思考了一下，从身后抱住了克拉拉，将小脑袋揽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一同看向设备前方的镜头。 吃了身高的亏，这下克拉拉毫无意外的是女方了。 【三、二、一。】 ………… “不是照片，居然是高精度的模型啊？” 克拉拉手里捧着“莫斯提玛抱着克拉拉”的手办模型，甚至还有上色，不管是服装还是面部细节都很细致。 虽然比专业的手办还差了点，但也有景品的水准，这种东西居然只要二十个代币，可谓是相当的划算买卖。 不过没人玩的原因也显而易见，因为…… “好细致！裙子底下也被扫描了啊！” 心情复杂的克拉拉将手办递给莫斯提玛。 “这个要送给我们吗？” “嗯。” 克拉拉搓了搓手取暖。 “谢谢，我们会放在最显眼的位置，这是最好的圣诞礼物。” 只是游戏代币打印的模型，莫斯提玛却是如获至宝。 不过，她的话倒是提醒了克拉拉。 “哦！瞧我这记性！” 她一拍脑门，随后从随身的腰包里取出一卷用皮筋扎好的画纸。 “给你，这才是圣诞礼物。” 是莫斯提玛的手绘肖像。 第798章 : 第六十一章 今夜，只属于你的克拉拉 中 收下了克拉拉的礼物，莫斯提玛脸上的笑容不像是装出来的。 那是“人类”在感到喜悦时自发的笑容，但莫斯提玛是真菌的集群意识，平时她的情绪都没什么起伏，清心寡欲，唯有与克拉拉有关的事才能让她有起伏的情绪波动。 “我们很高兴，克拉拉。” “这话，你已经说了很多次了。” 只有集群意识之中的每个个体都在意着克拉拉，并为那样的礼物感到喜悦，才会露出像这样自然的笑容。 克拉拉能感受到，但口中还是谦逊地道：“而且，那只是下午花了一个小时草草画出来的肖像画，也不用这么高兴吧？” 她的手上动作却不断加快。 “不，正因为是亲手画出来的礼物，才更有价值。” 莫斯提玛也边摇头，边搓招把克拉拉的角色堵在墙角活活踹死。 战败的克拉拉双手脱离了摇杆和按键。 “……大家都是新手，但你上手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虽然拿到了双人的手办，但还剩下几十枚游戏代币，对于莫斯提玛和克拉拉这两位游戏小白来说，并不需要体验店内那些新款街机。 那没什么人光顾的老式街机区，就足以让她们在不需要排队的前提下，体验游戏带来的乐趣。 不过…… 克拉拉并没有体会到什么乐趣。 毕竟她可是被莫斯提玛操作的角色一穿三的单方面吊打了。 明明拥有“祈祷之手”可以更精确地输入指令，但鱿鱼脑袋显然跟不上格斗游戏需要的反应速度，出招总会被莫斯提玛挡拆，然后被一顿拳打脚踢放倒在地。 莫斯提玛对此还有些愧疚，克拉拉只好安慰道： “没关系的啦~游戏就是这样，如果你能从胜利中取得正反馈，就算是养成兴趣了。” 这游戏水平完全不像是刚接触街机的人，克拉拉甚至怀疑她有偷偷玩过，但莫斯提玛却并且表示自己还是第一次进游戏厅。 那只能说是天赋了。 莫斯提玛问道：“还要继续吗？” 克拉拉当然是摇头。 “不！我不响丸啦！” 继续被吊打下去，莫斯提玛的兴趣可能没培养出来，但克拉拉快要对电子游戏感到厌恶了。 至少换个类型。 “不过，你的天赋或许能拿来赚钱。” 克拉拉左右张望，最终把目光投向远处的抓娃娃机区，那也是这家游艺厅内较为冷清的一角。 “去那边！” 克拉拉抓着莫斯提玛的袖管起身。 “如果水平够高，也许能把买游戏代币的钱都赚回来！” 克拉拉从没抓过娃娃机，但这是什么东西她还是知道的。 虽不及露西娅那么势利，但克拉拉对赚钱也有着浓厚的兴趣，这些娃娃抓过来就算不能卖，也算是把买代币的支出给填平了。 当然这些娃娃若是真那么容易抓，那商家早就赔本了。 但莫斯提玛的游戏天赋还不错，说不定能抓上来； 就算莫斯提玛抓不上来，拥有义眼和祈祷之手的加持，克拉拉的胜算也比普通人要高。 虽然理论上格斗游戏也是如此…… 被克拉拉拽到抓娃娃机区域，莫斯提玛也站在一旁，旁观一对小情侣抓娃娃的全过程。 男朋友君想给自己的恋人露一手的样子？ 但过程非常的惨烈。 直到二人懊恼地离开娃娃机，投下去几十个币都没见一点水花。 “这完全就是送钱嘛？” 克拉拉眯着眼胆怯了。 之前想要赚一笔的自信也都没了。 原本想着抓娃娃机嘛，就一个摇杆，一个放下去的按钮。 但从刚才的观察来看，那钩爪很松，而且还摇摇晃晃，想要降下去抓着娃娃，那需要计算的变量可不少。 “看起来不太简单。” 克拉拉在打退堂鼓，莫斯提玛已经拿出两枚币投入娃娃机。 拨动摇杆，钩爪跟着移动的同时还会晃动，若是频繁多段地推动摇杆，这种晃动还会变得更强烈。 “克拉拉想要哪个？”莫斯提玛却问。 “我倒不是……” 克拉拉本想说自己对娃娃没什么兴趣，可转念一想，这或许是培养莫斯提玛兴趣的好机会？ 她因此改口道：“人家想要那只北极熊玩偶呢~” 娃娃没夹起来，嗓子夹起来了。 当然，克拉拉对北极熊也没什么兴趣，只是那只娃娃圆滚滚的比较好抓，想给莫斯提玛降低一点难度。 克拉拉的语气有点奇怪，不过莫斯提玛并没有放在心上，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 不过…… 那既然是克拉拉想要的玩偶，就有拿到手的必要。 莫斯提玛降下的钩爪，倒是成功抓起了北极熊，但在吊起来时晃了一下，玩偶居然就直接掉了。 第一次尝试如预料之中的失败。 虽然莫斯提玛放下勾爪的时机很准，但勾爪本身被调得非常松，就算稳稳当当抓住玩偶也不一定能抓出来。 “算了，去玩别的吧。” 克拉拉算是放弃了。 抓娃娃机这块没人来也是有理由的，这根本就是店家的恶意刁难，想要从这里带走任何一只娃娃都是不可能的。 “没事，我们能搞定。” 但莫斯提玛却摇摇头，居然跟这娃娃机较劲起来了。 “……嗯。” 虽说初衷还是为了自己，可她能在其他事上较劲也是好事。 莫斯提玛又投下两枚代币。 她第一次就抓的挺准，这次也依然瞅准时机降下勾爪，可吊起来时又有些摇晃，那北极熊便从松垮垮的钩爪下“逃脱”了。 然而这也是克拉拉认为没机会的原因，即便十拿九稳地抓住了玩偶，是否能够抓出来依然取决于钩爪的松紧度。 换句话说，这压根就不是一个拼技术的游戏。 莫斯提玛似乎还未理解，仍打算从克拉拉的币盒里拿代币。 克拉拉便捂着币盒，口中嚷嚷： “好了！不要玩这个了！当我刚才没说过吧！” “我们知道这是个陷阱，克拉拉。” 莫斯提玛语气坚定。 “但我们有办法。” 这次，降下的钩爪钩住了北极熊屁股上的水洗标。 “哇哦？！” 即便那钩爪松开，北极熊玩偶也被钩出来了。 莫非她真是什么抓娃娃天才？ 第799章 : 第六十二章 今夜，只属于你的克拉拉 下 “嘿嘿，赚啦！” 克拉拉抱着北极熊玩偶，脸上露出了莫斯提玛抱着肖像画时的表情。 倒不是她有多喜欢北极熊，只是从抠门店家嘴里扣下一块肉的成就感让她很满足。 莫斯提玛抓到北极熊玩偶时，克拉拉就从旁边的顾客口中得知，那这个玩偶可能是游戏厅的“开店元老”。 根本没想过会被人给抓走，这家游戏厅的娃娃机出了名的抠门，这概率调得非常低，就算稳当当的抓住也会松掉。 所以没什么人玩，只在节假日骗骗那些不知情，或是从地球来的客人。 因此看到克拉拉抱着北极熊玩偶时，甚至惊动了店长赶来查录像。 而莫斯提玛还想继续玩，也被店长阻止，是个玩不起的家伙。 “嘿嘿~” 克拉拉又一次发出傻笑。 “现在可以回去了吗？”莫斯提玛问道。 “啊？这就要回去啦？” “还要去哪里呢？” 克拉拉用一根绳索将北极熊挂在腰包上，作为挂件来说有些大，但总比占着双手要强。 至于接下来要去哪里，她还没有想好。 显然打游戏并不会成为莫斯提玛的兴趣，尽管她很有天赋。 当二人离开游艺厅，眼前的街景比之前冷清了一些。 虽然大家的热情都很高涨，但穹顶管理局实在不做人，这一开始降雪，整个中枢城的气温便骤降至零下十几度，许多人都骂骂咧咧地走进了室内。 “唉，莫斯提玛小姐的兴趣也太难找了。” 克拉拉搓着着凉的小触手嘀咕，结果又被莫斯提玛从身后抱住。 “那要回去吗？” 她好像很喜欢这样抱住克拉拉，因为这最容易让克拉拉彻底陷进自己的怀里……不是形容词，莫斯提玛的胸怀是真的可以陷进去的。 克拉拉由此为莫斯提玛提供群黑之心溢出的能量，莫斯提玛通过这些能量发热，将温暖回馈给克拉拉。 当然，她自己也很怕冷。 “不急，地铁站附近找一家喝饮料的店吧？” 虽然酒吧人气旺，可那些奶茶店、咖啡店还能找到座位。 “消磨一下时间再回去，十二点的时候会有圣诞节的烟火会呢~” 克拉拉并不是很想回莫斯提玛的公寓。 “嗯。” 莫斯提玛总是迁就克拉拉，基本不会反驳。 身材高挑的上班族和矮小的米四少女走在一起，在路人的视角里恐怕猜想不到她们的关系。 虽然克拉拉也说不清自己与莫斯提玛现在的关系。 “克拉拉，那边……” 然而走到地铁口，莫斯提玛似乎有了什么主意。 “……旅馆。” 她所指的方向是一家主题旅馆，这一般都是给情侣居住的。 也就是所谓的爱情酒店。 “……你想去那里吗？那你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地方吗？” 南宫希望就说过，如果自己赢下来就要把克拉拉带去酒店。 她要去的就是这种酒店。 “温泉？能让克拉拉暖和一点。” 哦，这家酒店的主题是温泉呢？ 在中枢城里当然不会真挖到什么温泉，不过是烧开水的澡堂。 不过，温泉与莫斯提玛是无缘的。 澡堂池水的温度可不会只有区区四十一度，她踏进去能不能维持形体都成了问题，要是菌丝污染了澡池也会被问责。 “取暖回家也行，你不会想去那种地方吧？” 二人出门之前都洗过澡了。 “我们可以等你。” 莫斯提玛，想让心爱的克拉拉泡个暖身的温泉。 克拉拉确实会喜欢，鱿鱼因子需要时刻保持皮膜水润。 对于洗澡这件事她没有什么抵抗力，哪怕作为史奎尔的时候也一样，之前只是没条件才每天淋浴。 不过克拉拉却有别的想法。 主题旅馆的重点是“旅馆”，泡澡仅仅是附带。 要是能在这里过夜，就不用回到莫斯提玛那个糟糕的公寓去了。 “行……不，等等……我查查价格。” ———— 中枢城虽然孩子少，但情侣却很多。 因此像这样的主题旅馆的客房相当抢手，尤其是节假日。 当克拉拉查询房价时就发现，不仅趁着节假日涨价，而且基本上都已经订完，只剩下一间实在是贵到没边的豪华套房。 不过小小的幸运总会不期而至，就在克拉拉打开页面时，店家似乎也苦恼平安夜豪华套房却租不出去，所以把价格调回原价。 然后，莫斯提玛就付款了。 是的，克拉拉还是舍不得订，但莫斯提玛对金钱并不怎么重视，她还有许多存款。 主题旅馆位于大楼最上端的三层，那豪华套房自然就是顶层了。 这里的环境意外的压制，扶桑风格的仿木装修，客房也都维持了同样的风格，而真正让二人感到惊喜的是…… 作为主题温泉居然就摆放在豪华套房的内部。 虽然也就是个药浴的大澡池而已。 且因为这栋大楼并不是周边最高的，所以没有搞什么露天温泉，否则克拉拉在里面洗澡，周围的都来围观了。 “独占温泉啊？怪不得那么贵。” 此时，时间是十一点四十。 早该睡觉的二人不仅跑出去玩，克拉拉还又泡上了澡。 克拉拉喜欢暖暖的热水浸润全身的感觉，但莫斯提玛这次并没有下水，免得又把自己泡肿了。 她只是裹着浴巾，并腿侧坐在挨着克拉拉的池边，手中拿着果盘投喂克拉拉。 澡池也正对着套房的幕墙玻璃。 虽然看不见地上的街景，但仰头的视野却更加开阔。 小鱿鱼此时的享受好不惬意。 “唔~好甜~” “克拉拉。” 莫斯提玛又开口了。 “嗯？” “我们，可以成为你的恋人吗？” “咳咳咳咳——” 克拉拉没想到莫斯提玛会这么问，但仔细想想也不难理解。 她好不容易赢下了克拉拉今晚的时间，如果关系没有任何进展那不是白赢了嘛？ “恋人嘛？” 克拉拉现在还是西斯塔的恋人。 “额，我觉得……可以……再考虑一下。” 莫斯提玛看起来很动摇，连手里的果盘都放在了腿边。 “是我们的吸引力还不够吗？” “不是的，莫斯提玛非常有魅力哦！还那么照顾我，不管是性格还是外表都很适合结婚啦！” 克拉拉是真那么想。 可她对莫斯提玛仍有心结。 “果然，还是在意我们的身份吗？” 莫斯提玛问道。 第800章 : 第六十三章 预备役恋人 “说不在意，肯定是假的啦~” 克拉拉在温泉里转过身，扒拉在池边，仰头看着池岸上坐着的莫斯提玛。 虽说是正经的仿木风格，但毕竟是爱情旅店，客人来这里的目的很明确，所以装饰上也需要注意情调、烘托氛围。 昏暗的室内装饰着色彩变幻的地灯，克拉拉那粉嫩的肌肤也隐隐泛着幽光，在气氛的烘托下，湿漉漉的鱿鱼少女看上去也多了几分不属于外表年龄的妩媚、旖旎。 至少，这对莫斯提玛很受用。 克拉拉接着说道：“我做梦都想知道自己的过去~莫斯提玛小姐明明全都知道，却碍于记忆禁制不能告诉我，除了亲自去调查之外，已经也别无他法了~” 或许是在温泉里泡着确实舒服，克拉拉说话都有些拖长音，听着黏酥酥的。 过几天回地球，探亲其实是其次，主要是想去那所学校实地调查一下，没准脑子里的禁制受点刺激，就会更加松动呢？ 克拉拉隐约觉得，只要回去就能找到点什么，那所学校的后山或许藏着什么秘密。 “不只是不能告诉你。” 莫斯提玛却伸出手捧起克拉拉的小脑袋。 “你会感觉记忆有异常，只是因为身处那次事件的中心，其他人的记忆受影响较小，所以都察觉不到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 “其他人也都有记忆禁制？” 莫斯提玛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们认为，不要去回忆才是幸福。” 不仅是为克拉拉考虑，莫斯提玛也有私心。 她隐约察觉到，如果克拉拉回忆起过去，那她们如今重建的关系就会被打破，毕竟她有着憎恨自己的理由。 “放弃可不行，这事关系到我的幸福。” 克拉拉这么说着，重新背过身去。 她想知道为什么只有自己能用倪克斯驱动器，只有自己能用倪克斯的零件，想知道倪克斯的真实身份，而自己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以及她们之间，真的有一方取代另一方这样残酷的结局吗？ 【……】 当然，也想知道莫斯提玛和自己过去究竟经历了什么？莫斯提玛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她并不像是自然演化出的怪物。 虽然不一样，但莫斯提玛总会让克拉拉想起某个小丫头。 魔女美杜莎，冷血的魔女也是通过后天的学习，学会了人性。 ………… …… 虽说是鱿鱼，但克拉拉也不准备一直泡下去了。 自己泡温泉，却让莫斯提玛坐在边上喂水果，这多少有点不公平。 因此只泡了十多分钟，吃干净那盘水果，她就从水中站了起来。 然后，她就这么光着屁股，坐在莫斯提玛身旁。 “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等等。” 莫斯提玛往克拉拉身边靠了靠，搂着克拉拉的肩膀，同时将自己的一部分化作保暖的毯子，披在克拉拉的身上。 这条毯子很正经，没有毛茸茸的触手。 虽说公寓套房内有暖气，但从四十多度的温泉里站起来，体感上仍有些微凉。 “谢谢。” “所以，只要搞清楚身份就愿意当我们的恋人吗？” 并没有说男朋友还是女朋友，恋人这个说法模糊了性别。 但克拉拉还是吐槽：“喂喂，你是怎么从刚才的对话里推导出这个结论的啊？” “不是这样的吗？” “就算取回记忆也要看情况的吧？” “……嗯。” 莫斯提玛有些迟疑，果然担心的事还是会发生。 克拉拉却瞥见了莫斯提玛的失落。 “行啦！如果取回记忆我就答应你！” “真的吗？”莫斯提玛抬起头。 “真的，我说到做到。” 口中安抚着莫斯提玛的情绪，她在心底像这样安慰自己。 恋人又不是要结婚，只是试着相处一下。 如此一来，自己在作为西斯塔的临时女友的同时，还是莫斯提玛的恋人预备役了。 “所以，回老家期间拟态成‘史奎尔’的事就麻烦你了。” 理论上，只要莫斯提玛和倪克斯继续配合，就能万无一失地扮演好另一个自己，就算是亲爹妈都没道理能看出来。 “嗯，我们有信心。” 得到克拉拉的保证，莫斯提玛的心情确实不错。 “……泡够了要不要回去？” 莫斯提玛突然这么问，还把克拉拉问了愣住了。 “回去？回哪去？” “回公寓。” “为什么都出来住酒店了！你还想着回公寓哦？” 虽说很通人性，但莫斯提玛的思考回路还是有些非人。 花了那么多钱就泡着十几分钟哦？那也太亏了！ “我们只是怕你冷……想让你来泡一下温泉。” 但是花钱是会让心变冷的！ 何况这只是假温泉。 “这里只是主题旅店，恰好主题是温泉而已，所以重点就不是温泉好吧！” 克拉拉嘀嘀咕咕地扑向莫斯提玛，一丝不挂的娇小人儿，在池边将只裹着浴巾的后者扑倒在地上。 “在爱情酒店，人们一般都干这种事啦~” 克拉拉难得主动抱住了莫斯提玛。 后者总是默默听从克拉拉的命令，满足克拉拉的要求，指望莫斯提玛主动对克拉拉做什么恐怕很困难。 如果克拉拉也什么都不做，二人的关系又没有进展，那莫斯提玛的胜利可就真的毫无意义了。 因此，总有一个人需要拿出勇气。 莫斯提玛总是穿着西装，一副社会精英的打扮，看起来比较成熟，实际上她常用的外貌年龄还没有南宫希望年长。 脱下了西装的莫斯提玛意外地年轻？ 克拉拉也是第一次发现。 今晚，她见了太多莫斯提玛之前从未见过的一面。 当然也有不太想见到的一面，比如那间贴满自己照片的卧室。 “克拉拉……” 莫斯提玛回应克拉拉的拥抱，犹豫的双手搭上克拉拉尚有些水汽的后背…… 铛—— 平安夜的钟声响起。 是从穹顶之上传来的，正悠远地回荡在夜空。 莫斯提玛坐起身，抱着克拉拉面向窗外。 蓦地，一颗烟花如璀璨的明珠冲破夜空，于穹顶之下绽放出万丈光芒，勾勒出了好大一棵圣诞树。 “烟花秀，开始了。” 烟花秀只有市区那边才有，但这间幸运的套房恰好对着市区的方向，虽然距离有些遥远，但烟花本就需要距离才能更好地欣赏。 “好美。” 克拉拉口中呢喃，莫斯提玛却悄悄握住了她的手。 十指相扣。 “克拉拉，我们……我很满足。” 那时的克拉拉还没发现。 莫斯提玛从那一晚开始，便不再是“我们”了。 第801章 : 第六十四章 再一次的明晰梦 克拉拉久违地梦到了那个高马尾的少女。 或许是和莫斯提玛一起睡的关系吧？ 仔细想想，之前梦到菌潮也是被莫斯提玛的真菌入脑之后…… 嗯，克拉拉对于自己正在做梦这件事有着非常清醒的认知。 这或许是有倪克斯干涉的关系，但也可能是被切西娅社长吓过之后产生的副作用。 梦里的场景还是那片小树林。 林木高大挺拔，枝叶繁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看不清面孔的少女坐在树洞边的石头上，拿着饭盒在喂养膝盖上的黑色菌球，面对少女的投喂，这小东西表现得颇为顺从。 果然，这就是莫斯提玛的雏形吧？ 克拉拉暗自琢磨。 那菌球已经有野猫一般大小，不知道是不是长期投喂的原因，表面看起来油光锃亮、光可鉴人。 很难想象这样的小东西会失控。 【其实是有可能的。】 在梦里不用担心当电灯泡，所以倪克斯又冒了出来。 不过，她这次却没有以少女的姿态出现。 只有声音在克拉拉的耳边回荡。 【莫斯提玛一直在控制自己的数量，还记得吗？】她问。 【那么在集群意识尚未统一的时候，她……它们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失控。】 莫非？是无节制的喂养引发了灾祸吗？ 克拉拉试着走近观察。 她在梦里没有影子，也无法与梦境中的事物有任何交互。 作为这段回忆的主角，那高马尾的女生和菌球都注意不到克拉拉的存在，仿佛她只是电影屏幕之外的观众。 “噗哟——” 疑似“莫斯提玛”幼体的菌球，在女生的大腿上发出噗噗的气音。 克拉拉不认为这种叫唤存在什么含义，但记忆中的少女却和菌球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 不过那些话语落在克拉拉耳朵里，也都是意义不明的音节。 “倪克斯，这位女生该不会就是你吧？” 克拉拉突然地猜想。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倪克斯的那些遗物，并不是很久之前就存在的。 “像倪克斯驱动器、在英雄网络核心基础上开发的强AI，这些都是近十几年才出现的东西吧？” 这个高马尾少女，或许在这次事故之中被发现、并转移到了中枢城，然后在那里遭到拆解。 她（倪克斯）或许就是真实放到虚构世界的探针。 而克拉拉之所以能使用倪克斯的遗物，就是因为小时候就和完整时的倪克斯认识？ 莫斯提玛（菌球）也在那之后被转移到了中枢城，然后不知怎么就落入了耐特梅尔的手里，最后当了个闲职的监狱部部长。 虽然没有半点依据，但克拉拉隐约觉得就是这样，毕竟这样的解释符合现状。 【**自信。】 倪克斯却是嗤之以鼻。 【这只是你没证据的猜测。】 “你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吗？” 克拉拉蹲在马尾女生的身边问道：“你变成的女教师也是以她的形象为模板的吧？和莫斯提玛的做法差不多。” 【可能吧？】 倪克斯的回答模棱两可。 记忆禁制对于不确定的猜测不会有反应，因此就算克拉拉猜中，在不确定之前也不会头疼。 但反过来说…… 也没法通过这种方式确认真相。 —————— 圣诞节当天。 克拉拉从睡梦之中迷迷糊糊地醒来，却猛地发现自己正一丝不挂地躺在主题旅馆的床铺上……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可没有果睡的习惯。 “……嗯？” 她扶着额头回忆了一番。 昨晚最后是由莫斯提玛拟态的睡袍，但不知怎么就解除了。 “……哇哦？” 莫斯提瓦本人却躺在自己身边。 两只胳膊也抱着自己的腰肢，酣睡正浓，即使自己坐起身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此外，她身上也是一丝不挂的。 克拉拉被侧睡的车灯晃得睁不开眼睛。 所以，睡着之后拟态就会解除吗？ 那之前变成床单时，是一整晚都没睡吗？ 不对，莫斯提玛之前说自己其实不需要睡眠，为什么现在就搁着睡大觉了？ 克拉拉轻轻掰开莫斯提玛的手，脱身之后又用旅店的被褥盖住后者的“车灯”。 床头没有袜子，所以也不会有礼物。 时间尚早。 酒店的早餐自助餐厅也还开着，不急着叫莫斯提玛起床。 克拉拉披上一条浴巾，绕过温泉浴池。 踱步来到窗边，俯瞰着被白雪掩盖的街道。 “今年的降雪规模还真是夸张。” 虽说每个圣诞都会整这么一出，可今年这场雪下得却特别大。 【受前段时间魔女阿拉克涅的袭击影响。】 对此，倪克斯倒是有答案。 【中枢城的排水系统因此升了级，所以才有自信降大雪，上面就是想证明一下。】 其实对中枢城来说，升级排水系统完全没必要，毕竟降雨量全看穹顶管理局的心情。 即便如此，在民意的催促下还是完善了下水系统。 雪依然在下。 降雪量没有昨晚那么大，但可能要下一整天。 “今天，外面会很冷吧？” 克拉拉扭头看了眼重新加热的澡池，又起了泡澡的念头。 毕竟，她也只披着一条浴巾。 结果克拉拉这边刚踏进池子，床上的莫斯提玛也辗转着坐起身。 “哦，醒了？” “克拉拉，早上好。” “嗯，圣诞快乐~” 莫斯提玛下床之后也来到池水边坐下，两只脚泡在池水里，紧挨着克拉拉的胳膊。 一丝不挂的美少女就坐在身旁，克拉拉的眼神又有些飘忽不定。 她只是问道：“额，你泡脚没问题嘛？” 不会又泡肿了吧？ “……我们进化了防水膜。” 莫斯提玛的肌肤表面，也有着与克拉拉的皮膜接近的光滑质感。 她接着问道：“克拉拉，现在还是属于我吗？” 平安夜已经过去，莫斯提玛为自己赢得的独占时间已经结束。 但克拉拉却答道： “嘛，那就直到退房为止吧~” 克拉拉这么说，莫斯提玛就像是得到了允许扑到水中。 “咦？不要这么激烈吧？！” 莫斯提玛不再维持人形，混入水中的菌丝以克拉拉的身体为目标纠缠上来，并不断地进行覆盖、变形。 被克拉拉穿上，这是莫斯提玛表达亲热的方式。 因为泡在热水中血液加速，肌肤本就变得更加敏感，克拉拉被莫斯提玛这番戏弄，除了因挠痒而发笑之外，还伴随着令人害羞的官能体验，多巴胺正在分泌。 “等等，莫斯提玛……” 试图阻止的克拉拉面红耳赤，但莫斯提玛感知到克拉拉的快乐更不打算停下，直到完全变成克拉拉身上的衣服。 【只是穿个衣服你都能被搞得乱七八糟。】 倪克斯的语气带着别样的愉悦。 【说起来，今天你该换上那身衣服了吧？】 第802章 : 尾页 圣诞快乐 很显然倪克斯和莫斯提玛在暗中进行了什么交易。 莫斯提玛扒拉在克拉拉身上拟态的裙装，在倪克斯的要求下，变成了红白相间的圣诞女郎装。 也不知道她从倪克斯那里换到了什么好处。 不仅裙子短，面料也是常服那种防鱿鱼皮膜的材质，如胶衣般光滑，又如丝绸般纤薄，看起来轻飘飘的同时，还带点儿科幻的质感。 不过克拉拉身材娇小，本该走性感路线的款式，穿在她身上也只会让人大呼可爱。 不过，克拉拉本人只是害羞。 但很显然，露出大片肌肤的服装不适合下大雪的冬天。 “好冷！！” 刚离开旅店大楼，克拉拉就被冻得够呛，不得不调动龙因子硬扛这零下十几度的低温。 莫斯提玛还默默地延展菌丝，将克拉拉的胳膊和大腿完全包裹，试图为她挡住更多的寒风。 但还是碎碎念地抱怨：“大冬天穿成这样会被人当神经病的。” 光是能穿着走出来就是很大的进步。 【不，看起来就像是商家的宣传模特。】 倪克斯却是乐在其中。 【还不如趁机把末防毒面具戴起来，让别人知道你就是克拉拉，召集粉丝来搞一波‘圣诞限定克拉拉街头快闪运动’也不错嘛！】 “不要，我又不是那种人设。” 克拉拉和莫斯提玛此时的目的地是美梦魔女的地下花园。 虽然假期还去公司有点奇怪，但那确实是比较合适的碰头地点。 而碰头的对象自然是…… “圣诞礼物还没送。” ———— “哦，圣诞限定的克拉拉前辈！” 圣诞节也没什么地方可去的露西娅，早早来到公司。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阿历克斯先生准备走了，他在打包行李我就来帮忙。” 克拉拉偏过头看向露西娅的身后，阿历克斯的行李已经收拾在电梯口，其中也包括那些贵重的设备，估计得找搬场公司拉走。 比想象中要早？ 还以为要再过几天，仔细想想过两天克拉拉她们就要回地球去，到时候公司里没人，阿历克斯留在这里也不方便。 “克拉拉小姐，圣诞节快乐。” 注意到克拉拉，阿历克斯还抱着爱丽丝人偶主动上来打招呼。 “圣诞快乐，怎么昨天才说起，今天就要离开了？” “说走，但也还是在中枢城的嘛。” 虽然是熟人分别，但阿历克斯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 中枢城就这么大，若是有心总能找到。 他还说道：“你家里人的义体手术，如果要动刀可以随时找我，我可以帮你安排……” “嗯，这事儿就麻烦你了。” “那就到时候再见。” 在几句话的招呼之后，阿历克斯就提着大包小包，呼哧呼哧地挤进了电梯。 “露西娅。” 克拉拉喊了声自家老妹，然后进了办公室。 “前辈~什么事啊？” “这个给你~” 克拉拉从腰包里摸出了给露西娅的礼物。 是用礼物纸好好包裹着的小盒子，两手就能捧的大小。 “哇哦！圣诞老人的礼物派送！” 露西娅自然是惊喜，她接过礼物就当着克拉拉的面给拆了。 那精美的包装就显得有点没必要。 “这是……” “我记得你小时候一直想要的吧？” “哈，老哥你还真是……” 收到礼物的露西娅却是苦笑。 她脸上的表情既高兴又复杂，口中也是欲言又止，不知该说什么好的样子。 “我已经不是玩这种东西的年纪了啦！” 她手中捧着的礼物是一台玩具机器人。 没错，虽说是女孩子，却喜欢机器人这样的东西，这份兴趣也是露西娅报考英雄整备专业的基石。 但柔家的经济状况根本没有余钱去买这种礼物。 只不过如今收到这份迟来的礼物，要说高兴也没那么高兴了。 毕竟玩具程度的机器人她完全可以手搓，而且质量更好，而且成品机器人的意义也远不如自己组装的，老哥对此真是完全不懂哦。 此时更多的是哥哥依然惦记着这件事的感动。 “谢谢……那我也……” 露西娅也有回礼，她在克拉拉的颈部戴了什么东西。 “戴上这个吧~老哥你用得上~” 是一个……项圈？ 是柔软的颈饰。 克拉拉半开玩笑地问道：“露西娅，你这是把我当狗了嘛？还是说这里面有炸弹，可以把我的大动脉直接炸碎？” “怎么可能啦！按一下边上的开关试试？” 黑色的颈圈边上有一个带指示灯的小按钮，只是轻轻按动，克拉拉的脑袋就套上了全镜面的头盔。 “这是个头盔？” “是防毒面具，过滤级别和军品相当，但只有前辈能用，因为它可以利用前辈的心脏来供能，其他人的话就需要外置电源了。” 这项圈的功能倪克斯早就有了。 要说有什么优势，就是面具展开的速度比倪克斯的投影要快，几乎是按下按钮的瞬间就能生成面具戴在脸上，款式也更赛博。 “谢谢~我很喜欢！”克拉拉自然是高兴。 既然是妹妹做的东西，那克拉拉今后的防空面具就是这款了！ “说起来，是不是该订票了？”露西娅问。 “嗯？” “这两天返程的游客很多，要回地球的话，可能需要早几天订票……”露西娅这么提醒，又问：“就四个人回去吗？” “你说的是哪四个人？”克拉拉问。 “你、我、芙兰博士和莫斯提玛小姐。” 露西娅拆开了机器人玩具的包装盒，正在看说明书。 “嗯……” 克拉拉托着下巴想了想。 “再等等，我去问问南宫小姐想不想一起去……” 似乎认为这么做不妥，克拉拉身上的衣服也蠕动了一下。 克拉拉也明白，邀请南宫希望其实是有风险的。 毕竟她还不知道克拉拉的真实身份，但克拉拉这么说，其实也有向后者坦白的想法，只是还没下决心。 可接着便听到一声响亮的“我去！”，克拉拉猛地抬起头，芙兰和神威正一上一下扒拉在门口。 后者干脆举着手嚷嚷。 “让我也跟你们回去吧！” “……你们也来这么早啊？” 芙兰更是擅作主张地决定道： “好！那就订船票吧！” 克拉拉觉得这事情还需要仔细商量，便急忙劝道： “等等！公司里一个英雄都没留，我们这来回至少一周吧？这段时间的业务要怎么办啊？” 虽说是卧底部，但也是正儿八经的英雄公司。 “这个简单，这次我也跟着去不就好了嘛！”切西娅这么说道。 “咦？等等！社长，您又是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是假日，很难想象她会在节假日出现在公司。 克拉拉被一个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搞得不知所措。 切西娅一拍惊堂木，大手一挥。 “公司地球团建！就这么决定了！！” “啊？” （第六卷 完） ———— （黑幕） “玛雅，我要去地球玩一周。” “不准去，工作。” “可这次是卧底部的……” “那也和您没关系，不准去。” 第803章 : 序章 登机 数日后。 中枢城星港，登机口。 “嘿！走这边，咱们头等舱有专门的登机通道，不需要去排队的！” 芙兰作为领头人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明明这次是去露西娅和克拉拉的老家，但她却表现得像向导一样。 当然，露西娅和克拉拉也是第一次乘坐飞船的头等舱。 “真是，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激动啊？” 克拉拉扶着额头叹气，腿短的她要跟上众人的脚步就得提高走路的频率，虽然称不上累但是会很麻烦。 没办法，芙兰、露西娅、南宫希望最后是莫斯提玛，同行的几人一个比一个高，跟在她们后面的克拉拉感觉自己真像个小孩子了。 “怎么能不激动。” 叼着棒棒糖的芙兰绕回来搭上克拉拉的肩膀推着她往前走。 “这可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去地球啊！能不激动嘛？” “……啊？” 仔细想想好像真是这样，芙兰·丽芙卡是维克多·丽芙卡在实验室里合成的设计婴儿，从小就在中枢城长大，就连学业也是通过网络教学完成的。 至于工作就更没必要回地球了。 中枢城就是科学技术的最前沿，在地球上哪有比中枢城更先进的科研机构呢？ 虽说有着近乎完美的肉体和智慧，但从未离开过中枢城，至多也就在附近的站点参加过科学考察。 “这么说来，你们都是地球出生的吧？” 芙兰这么问，莫斯提玛也点了点头，南宫希望则保守地答道： “我想中枢城百分之九十的人口都是地球出生的。” “真好呐，我早就想下去看看了~” 芙兰这么说多少有点凡尔赛，毕竟她出生就在许多人毕生都达不到的高度，普通人光是在中枢城定居下来就很不容易了。 在普通人之中也堪称穷苦的克拉拉扯了扯嘴角，又问： “这段时间，把维克多博士放在研究所没问题吗？” “没问题，地球又不是断网的，我的意识随时可以回去。” “意识？”克拉拉没听明白所以在复读。 “就是平安夜晚上我来找你用的那招。” “哦。” 克拉拉还记得，当时通过快要离线的月兔作战体看到了芙兰消失的瞬间——那只是投影。 研究所现在设置着无源实体投影技术的装置，那个不光能给关押的伊芙利特个体投影，芙兰通过远程设备也随时能回到研究所。 “何况老爹现在没有任何权限，温迪也会帮忙盯着她，除非爱丽丝或是伊芙利特直接进攻研究所施展营救，否则她绝对逃不出去。” “本来我还没这么担心，你这么说我可就要担心了。” 在克拉拉看来，芙兰的保证通常只能起到反作用。 透过候机大厅的玻璃幕墙，可以看到她们即将乘坐的客运飞船。 那玩意看起来就像个巨大的三角回旋镖，又或是个没有尾巴的箭头，这种型号的客运飞船非常稳定，事故率极低。 几乎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在乘坐这种飞船往返于地月之间。 原本还能享受头等舱候机室的自助餐品，可由于几人来得太过匆忙，只能立即穿过登机廊桥，起乘坐即将航向地球的客运飞船。 在登机廊桥前的屏幕上，克拉拉看到了飞船的预计航程。 “这么多年过去，去地球居然还要飞四十多个小时哦？” 她皱起眉头，落地之后还要乘坐别的交通返回父母居住的小镇，光是在路上就要耗费两天半，若是算上返程，留给这趟旅行的时间并不富裕。 毕竟，切西娅社长只给她们了一周的假期。 话又说回来，明明是切西娅最终拍案的公司团建，她本人却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芙兰倒是不以为意，甚至还有点期待。 “也没办法啦，这种型号的客运飞船快十年没升级过了吧？如果是载人飞船可以飞得更快。” 对于初次参加长途旅行的她，路途的长短根本就无关紧要，即便是乘坐飞船前往地球的过程，也是充满新鲜感的体验。 此时，她正在廊桥前决定接下来两天的座位分配。 “听好了！我们现在有五张船票，而船舱都是双人间~” 芙兰摇了摇手中的船票，宣告：“但只有一个人可以和克拉拉亲睡同一间，还有一个人必须和陌生人一间……所以，就用抽签的形式来决定吧！” 没人想一个人睡一间； 同时所有人都想和克拉拉睡一间。 只有五张船票，却同时存在着头奖与惩罚，因此每个人都变得严肃起来…… 除了克拉拉。 “快点抽吧，飞船快要起航了。” 这么说着的克拉拉第一个拿了船票，可她还没看自己的座位号，就被南宫希望摁住了手。 “克拉拉，你先别动，但大家抽完再一起揭晓。” 她这么说着也从芙兰手中抽出第二张船票。 “也没必要做到这份上吧？” 克拉拉这么嘟囔，又看着露西娅和莫斯提玛也分别抽出自己的船票，余下那张自然就是芙兰自己的。 然后，五人同时亮出船票查看抽签结果。 “啊？” “不会吧？” “前辈，这还真是……” 结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作为头奖的克拉拉，却抽中了那张单人的惩罚船票，她必须独自与另一位陌生人共度接下来的四十多小时。 虽然这么说，但飞船的头等舱是可以分割的。 就算是陌生人之间也可以放下隔板将双人的头等舱，分割成两边的单人舱。 但只有隔一张隔板的话，这隐私难免会有点尴尬。 “我无所谓啦~” 克拉拉说着，拽着机票率先冲向了登机廊桥。 对她来说这个结果也许才是最好的。 与其被她们四人争来争去，还不如一个人落得清净，只希望住在自己隔壁的陌生人，不会是什么糟糕的家伙。 毕竟圣诞节才刚过，正值游客返回地球的高峰期，即便是昂贵的头等舱应该也都是被订满了。 经济舱和商务舱的登机口排了老长的队，就这点来说，买个头等舱的机票确实省了不少事儿。 就是钱花的有点多，但这次是公司团建这些开销可以报销，克拉拉倒是没感到肉疼。 切西娅社长虽然任性妄为，但确实是个好领导~ 第804章 : 第一章 起飞 “小妹妹，别跑这么快，还是等等大人吧？” 跑到最前面的克拉拉被登机口的乘务当成小孩子拦下。 “我可不是小孩子。” 克拉拉挺胸叉腰摆出讲道理的姿态，但乘务明显不信，硬是等到后面追上来的几人，才把克拉拉交给了南宫希望。 “起飞之前比较危险，还请务必看您的好孩子。”乘务说。 五人顺利登上了巨大的客运飞船，南宫希望才叹了口气。 “……唉，原来我看起来是家长吗？” “好啦~南宫妈妈请带着克拉拉小妹妹去找她的座位。”芙兰还拿这件事开玩笑。 “啊？我也不知道在哪啊？” 南宫希望也是第一乘坐头等舱。 最终在飞船乘务的指引下，克拉拉找到了自己的头等舱房间。 说是房间，其实是更像是两两合并的胶囊舱，这是为了方便同行的游客，如果有单人的乘客，就把中间的隔板抬起来，届时就会变成两个独立的单人舱。 舱位比经济舱和商务舱要宽敞，有一张可供躺下的座椅。 这么看比起船舱，倒更像是飞机的机舱。 客运飞船为了最大化增加一趟航班可容纳旅客，将飞船内的空间利用率发挥到极致，导致头等舱的环境也没想象中的那么豪华。 总感觉对不起那个票价。 由于飞船起飞在即，其他人也返回各自的舱室——莫斯提玛和露西娅一间，芙兰则是和南宫希望一间。 留下的乘务继续提醒道：“请飞船离开月球重力圈，进入定速巡航之后可以离开舱室活动，在此之前还请小妹妹忍耐一下。” “我又不会瞎跑！” 克拉拉当然得替自己争辩。 “好好，小妹妹乖乖的，姐姐之后给你加甜点。” “头等舱餐食明明是自助的啦！” 但这位乘务也只是笑眯眯地点点头，把她的话当成小孩子的童言童语，然后就离开了。 克拉拉因为被当成小孩子，开始像小孩子一样闹情绪……胀气了。 又过了大约5分钟，克拉拉身旁的舱室终于迎来了它的客人。 看到是位女性时，克拉拉还松了口气。 但仔细一瞧，又意外地看着眼熟，但克拉拉一下子想不起来她是谁，在哪见过？ 她很高挑，有着不输莫斯提玛的身高，还有着一头温暖蓬松的金发，柔软地披在身后，表情也很随和，看起来就如太阳一般温和。 或许是在哪儿见过的英雄？ 感觉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哦，原来是她。】 结果，倪克斯还卖关子。 对方见到克拉拉明显也感到意外，但很快平复心情，只是点了点头打招呼，也不麻烦乘务，便自己动手拉下了与克拉拉之间的隔板。 克拉拉不禁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被嫌弃了。 所以她到底是谁啊？ 【在工作之余，在这艘船上大家都是返乡的普通人。】 倪克斯明明知道却什么都不说。 【好好休息，你就别深究这么多了。】 舱室变成了单人舱，空间也有点狭小。 接下来要在这狭小的单人舱消磨接近两天的时间，不好好安排可就只能睡觉了。 虽说头等舱特权，在飞船进入巡航态之后可以离舱去头等舱的公共区域走动，但可以活动的范围也有限，毕竟这只是客运飞船，而不是什么旅行参观的星舰邮轮。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克拉拉感到整艘飞船都开始微微震动。 船内广播开始播报，听起来又是AI。 【各位乘客，飞船即将进入发射程序，请根据屏幕上的指示完成起飞前的准备工作。】 屏幕自然是指克拉拉面前的电视，上方是起飞准备的影像资料。 进入起飞程序，穹顶管理局提供的人工重力将在起降轨道解除，飞船将在低重力环境下完成升空。 只有在进入定速巡航之后，才会为船上提供内地动力。 换句话说，海飞船离开月球范围之前，舱内都将处于失重状态。 因此克拉拉的座椅两侧自动弹出扣带，并要求克拉拉扣好，将自己固定在座位上，以免起飞期间发生磕碰。 咔哒—— 克拉拉扣上扣带，收紧的拘束带便将克拉拉绑在了座位上。 然后乘务从舱门外探头，检查克拉拉的准备是否完成。 另一舱位金发的大姐姐，也轻轻揭起隔板偷看了眼克拉拉，确认她有好好绑好后，又重新放下了隔板。 她，好像是在担心自己？ 克拉拉明白自己又被当成了小孩子，但也感觉到对方似乎没有嫌弃自己，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明明从身高上看，自己怎么都该是被称为少女的年纪了。 话说她到底是谁啊？ 然后，随着舱内广播完成起飞倒计时，克拉拉感觉到了失重。 穹顶管理局解除了飞船周围的人工重力，这算是星港的特权了，否则并不位于中枢城边缘的星港，可无法起降这些大型客运飞船。 虽然克拉拉的座位并没有窗，但眼前的全息屏幕上却显示着飞船目前所处的位置，这艘造型宛如回旋镖的客运飞船开始缓缓上升。 不算快，和升降电梯差不多。 因此这一过程就持续了好几分钟。 从屏幕上简略的动画示意图来看，飞船已经彻底脱离中枢城的气态穹顶，但还没有脱离月球的引力范围。 飞船的船头开始朝上，动力部逐步进入加速程序，在此期间舱内的人工重力尚未启动，因此克拉拉明显能感觉到重力在自己的背后，并试图将整艘飞船拽回去。 当然，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毕竟月球的引力很杂鱼。 又经过十几分钟的加速，当这艘飞船彻底逃离月球引力圈，完成了起飞流程，进入了以三十八万公里外的近地联合港为目的地的定速巡航模式。 飞船的人工重力启动，舱内的重力、气压等环境也进入相对平稳的状态，此时几乎感觉不到是在乘坐飞行中的飞船。 整个起飞过程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呼——” 总算结束了。 【结束？这只是开始距离地球还很远。】 克拉拉松开舱椅的扣带，可还没等她站起来活动筋骨，自己舱室的房门就被拉开，露西娅扒拉着舱门冲她笑嘻嘻。 “前辈~出来玩！” 她的胳膊还抱着颗猫耳尖尖的黑煤球。 ——距离抵达近地联合港还有 42小时。—— 第805章 : 第二章 计划 “唉，享受过这种服务，今后还要怎么忍受经济舱的待遇。” 克拉拉在餐厅托着下巴嘀咕。 最便宜的经济舱是不能活动的。 过去克拉拉还是史奎尔的时候，地月往返就乘坐经济舱，在一个勉强可以半躺的舱椅里挺尸四十几个小时，虽然座椅还算柔软，但这样的过程依然让人难以忍受。 加上改造怪人个头较大，对史奎尔来说经济舱的舱椅就像一口量身定制的棺材，躺下去就卡在那儿了。 相较之下，商务舱据说有有限的活动空间，但克拉拉也没去过。 而头等舱…… 这里不仅有富足的活动空间，还有独立的水吧、餐厅、浴室、娱乐室等等。 整个头等舱的座位不过几十而已，几十人的公共区域就显得相当富余。何况绝大多数情况下，头等舱的客人都会待在舱内，毕竟他们大多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这就便宜了克拉拉和露西娅，毕竟她们可没什么大人物包袱。 头等舱专属的餐厅位于飞船的头部，有观景玻璃，因此在这能够看到真实的浩瀚星海。 “哦哦！前辈，这些都可以随便吃吗？” 坐在对面的露西娅，面前堆着克拉拉叫来的食物。 “吃吧~不够还能再点。” 在接下来的四十多个小时内，克拉拉都可以前往水吧、餐厅，享受最尊贵的服务——毕竟这些服务都是包在机票里的。 不过，克拉拉对吃的欲望并不强烈。 看着露西娅大口吃东西就是她的享受。 “嘿，你们姐妹俩怎么偷偷跑出来吃独食啊！” 芙兰和南宫希望也来到餐厅区域，后者还问：“莫斯提玛呢？” “莫斯提玛小姐在这里。” 露西娅后仰身子，她的膝盖上趴着个黑煤球，不知为何脑袋上还顶着猫耳似的尖尖。 整个头等舱都在莫斯提玛思维网络的覆盖范围之内，就算分出子体也不会让子体的意识脱离集群意识的掌控。 也就是说，眼前这只“黑煤球”确实就是莫斯提玛本身。 何况她的集群意识也在克拉拉的刺激下，今非昔比了。 “哇，居然偷懒！” 莫斯提玛被南宫希望抱走，又发出噗呲扑哧的声音。 芙兰在克拉拉身边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小食丢进嘴里。 说道：“这都上路了，差不多也该来谈谈计划了。” 等所有人都看着她，她才继续说道：“这次去有两件事要办，第一件事是让克拉拉、露西娅回乡探亲；而第二件事就是搞清楚莫斯提玛和克拉拉之间的关系。” 她们可不是真去地球团建的。 但因为有不想让神威知道的事儿。 所以芙兰还有些藏着掖着，至少没直说克拉拉就是史奎尔。 “刨去来回的时间，我们就只有两天时间做调查，因此这两件事儿最好同时去办，南宫和我直接去克拉拉曾经就读过的学校调查； 露西娅、克拉拉、莫斯提玛，给你们半天时间回去探亲，之后就立马赶过来吧~” 克拉拉和露西娅还没就只有半天探亲时间这件事儿抗议，南宫希望先嚷嚷道：“等等我们就不能克拉拉的家嘛？” 这么说自然遭到芙兰的揶揄。 “喲~你都还没和克拉拉确认关系，就急着上门咯？” “……就半天时间也别分开了。” 克拉拉却是下了什么决心，说道： “南宫和芙兰也一起去我们家看看好了。” “哎呀？” 芙兰瞥了眼南宫希望，发出意义不明的感叹。 “不过先说好，我家可能比你们想象的还要穷……见到我爸妈别露出什么太失礼的反应哦？” “我们是那样的人嘛？” 芙兰的手掌贴着克拉拉的小圆脸挤压，又凑到后者耳边问道： “准备和南宫摊牌了？觉得她已经不会背叛你了？” “……嗯。” 克拉拉点点头。 至少她认为南宫希望是自己的同伴。 “我不会阻拦你，但真相对她来说可能会很有冲击力哦？” “我明白。” “……那之后我和你临时换个舱室。” “谢谢。” 克拉拉的道谢却换来芙兰变本加厉的搓脸，可塑性极强的柔软脸蛋一会儿被搓成方的，一会儿又被搓成三角。 “那到时候先一起去克拉拉家摆放，然后就去那所学校考察。” 南宫希望想了想，却说道：“如果事情顺利，还有时间的话，我也想回去看看老妈……可以吗？” 既然回了地球，那谁都想去探亲。 “我们总共就只有两天两夜的时间耶？”克拉拉如此提醒。 芙兰干脆说道：“要不你下去之后单独行动？反正调查的事儿，你大概也帮不上忙，不如回去探亲……” 这话南宫希望就不乐意了。 她双手揉着莫斯提玛的子体，反驳道：“我也就是说说，那我就不回了呗？本来想着也不算太远，想顺路绕一下。” 南宫老家和克拉拉、露西娅的老家就在隔壁省，虽然城市之间并不挨着，但硬要说也确实不算太远，若不是时间紧张完全可以支撑她回去探个亲。 可惜，时间就是很紧张。 露西娅也伸手去揪莫斯提玛那貌似猫耳的尖尖，还问道：“南宫小姐，你母亲知道你在当魔法少女吗？” “不知道，告诉她会担心的。” 南宫希望摇了摇头。 “而且，神威和南宫希望长得完全不一样，就算告诉她也不会相信吧？她只知道我在中枢城当漫画编辑而已。” “既然如此，也不好让她见到我们了。” 毕竟名义上是公司团建，若是问起来总不能谎称是编辑部吧？ 正这么想的时候，南宫希望的手机接到了一条短信。 【小希，出发了吗？妈妈会来机场接你的~】 “……” 由于手机是直接放在桌上的因此所有人都看见了这条短信。 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你和她说了会回地球团建？”芙兰问。 “没有……但我和臭狐狸说过，可能是她告诉我老妈的。” 克拉拉知道“臭狐狸”是指谁，忙问道：“等等，兽狐钟鸣老师还认识你妈啊？你们私下关系这么熟啊？” 南宫希望只是平淡地点了点头，答道：“她也不是一直待在扶桑的神庙，有段时间就住在我家的山上。” “什么？你家还有山？” 原来凡尔赛的人不只是芙兰啊？ 第806章 : 第三章 哑娘 克拉拉有点恍惚。 仔细想想，南宫希望确实说过她家并不差钱。 虽说父母离异，她那不负责任的老爹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但一直都有在往家里打钱，因此她母亲对那个男人倒是没什么怨言。 或许是受到母亲的影响，南宫希望对于那个连印象都没有的老爹也没什么怨恨，何况一直都有在他们母女打钱。 但没想到家里还有山呢？ 仔细想想，她确实有花钱大手大脚无节制的毛病，丝毫没有理财观念而且买东西很随性，虽说住在蓝庭地区的火柴盒智能公寓里，但那公寓的月租其实也不算便宜。 就算失去编辑的工作，对她来说也始终有回去啃老的退路。 结果是家里有山的大地主？ 脑瓜子嗡嗡的克拉拉拱手作揖，谦卑道：“……南宫大小姐，小生之前不懂礼数，言辞或有怠慢，往后还请多多包涵。” “你这是抽什么风呢？” “哦呜！” 结果，她被南宫希望隔着桌子敲打了额头。 克拉拉摸摸自己的额头，反问：“总之，你母亲从兽狐钟鸣小姐那里得知了我们的行程，甚至准备驱车跨省来机场接你咯？” “唉，我会劝她别来的。” 南宫希望点了点头，又斜眼瞥着地面。 “但我不一定能劝住。” 对此，众人面面相觑。 对于从小没见过爹的南宫希望来说，恐怕很难违抗一手把自己拉扯大的目前，到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南宫希望跟着母亲离开，以免影响接下来的计划。 “嘿，麻烦咯~” —————— ——距离抵达近地联合港还有 40小时。—— 作为早餐略微填饱肚子之后，克拉拉先返回了自己的舱室躺着。 等芙兰通知，再和芙兰换座位，由此创造和南宫希望独处、摊牌。 这方面，克拉拉也需要一点心理准备。 不过，露西娅倒是把莫斯提玛的菌球塞给了她，作为抱枕微凉、柔软的手感很不错，莫斯提玛也不乱动，趴在克拉拉怀里老实的像个东西。 可就在克拉拉重新躺下没多久，还在脑子里琢磨着如何跟南宫希望开那个口时，单间舱室的隔板又被抬了上去，露出一道缝隙。 住在隔壁那位金发大姐姐，眼巴巴地看了看克拉拉。 并没有欲言又止的动作，似乎从一开始就不准备开口，克拉拉也不客气，既然被对方看了就看回去，反正这位金发小姐姐还挺养眼。 她之前就觉得在哪见过对方，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克拉拉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那个，我们认识吗？” 结果，克拉拉还是问出口了。 结果对方只是拿出一本小册子和笔，翻到空白页唰唰地书写。 【你是魔法少女克拉拉？】 怪不得她总是在乎自己，原来是看出自己身份了。 “我是……你不能说话吗？” 隔壁的金发小姐姐点了点头，然后把隔板直接抬到了最顶上，克拉拉这才看清她的穿着，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舒适的浅黄睡衣。 于是这两间封闭的舱室又合成了一间。 对方又在纸上写道： 【你不认识我吗？】 克拉拉皱着眉头，在鱿鱼脑袋里翻找和对方有关的信息。 既然她这么写，那肯定是在什么地方见过面的。 莫非是签售会上的粉丝？ 不，这么漂亮的人如果在签售会上见过应该是有印象的，倪克斯明明已经知道却不告诉自己，克拉拉多少有点怨言。 不过，不能说话的哑巴。 克拉拉终于抓住了什么关键的线索。 “嗯？” 恍然大悟似的抬起头，随后又借助倪克斯的能力，凭空投影出两侧有羽翼造型的头盔。 然后，她就这么戴到那位金发小姐姐的脑袋上。 这一刻，克拉拉才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A、Au·rora？！” ………… …… 克拉拉不得不感慨，自己与第四天灾还真是相当有缘。 没想到就连休假回地球都能遇上第四天灾的成员，而对方也不是在针对自己行动，纯粹只是错峰回乡探亲。 实际上，克拉拉也不是没见过Au·rora脱下战斗服的样子。 之前在圣莉莉学院的美术教室，Au·rora为了带Ar·tist去开会，穿着私服就去学校，准备把后者绑回奥朵比莫斯号。 只是她平日的气质倒是与她工作和战斗时的英姿飒爽截然相反，此时让她看起来平易近人，至少克拉拉没感觉到危险。 只是没想到，第四天灾的执行部部长，仅次于霜雨的武力担当，回乡探亲居然还要挤民用的客运飞船…… 虽说是头等舱，可还是不太符合她的身份。 【Ps·ycho还好吗？】 摘掉头盔的Au·rora拿起小册子书写着疑问。 看着纸上的文字，克拉拉还挺尴尬的。 “额……Ps·ycho……” 怎么还问她过的好不好？ 在克拉拉的主观印象里，Ps·ycho就应该是自己的人质。 莫非在第四天灾的看来，Ps·ycho只是在克拉拉身边暂时存放？ 无奈之下，克拉拉只好叹道：“她前段时间帮了我几个忙，后面我找时间让她回去好了。” 【总裁很中意你。】 第四天灾还是有人管霜雨叫总裁的，可惜是个哑巴。 【愿意加入第四天灾吗？】 “不行，我姑且也是英雄……不过现在在休假，不和你打。” 【我也在休假。】 克拉拉姑且松了口气，目前来看确实只是单纯的巧遇，Au·rora作为执行部部长，通常也不会参与直接战斗之外的任务。 毕竟不能说话，除了打架之外也没别的事能做了。 可她还是问道： “你不会告诉霜雨我回地球了吧？” Au·rora愣了一下，随即低头潦草几笔。 【我已经报告了。】 “啊？好快？！” 可她接着又快速写下。 【放行，总裁没要求我抓捕你。】 Au·rora在抵达联合港后，会乘坐前往欧罗巴的近地驳船，到时候就会和克拉拉分开。 换句话说，她们同行的时间只有这接下来的四十多个小时。 “既然立场上不是敌人，姑且就和平相处吧。” 手拿着小册子的Au·rora翻过一页继续写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 她放下小小册子，然后看向克拉拉腿上的莫斯提玛的猫耳子体。 “……额，要摸摸吗？” Au·rora点了点头。 第807章 : 第四章 坦白 登机之前，克拉拉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居然要在接下来的四十多小时内，和第四天灾的干部，而且还是执行部部长度过。 好在大多数怪人私底下不怎么会找事，克拉拉只要把Au·rora当成顺路同行的陌生人就好。 叩叩—— 舱室的门被敲响。 “谁？” 克拉拉这么问，芙兰挑染着蓝毛的脑袋从舱门外探了进来。 口中轱辘着克拉拉给她的圣诞礼物，一大罐的金平糖。 “克拉拉，换座位吧~” 虽然没有详细说明，但克拉拉明白她的意思。 于是把手中的菌球交给了身边的Au·rora。 “哟，你这么快就又和新的女孩子混熟啦？” 芙兰眨了眨眼，对于这位气质完全不同的第四天灾执行部部长，连她也没能认出来。 毕竟芙兰和Au·rora并没有直接接触过，虽说目睹过欧若拉和昔拉部长夸张的激战，可那也只是在远观。 当时的Au·rora戴着翼盔，穿着女武神盔甲，气质和现在也是截然不同的，芙兰没能认出来也算正常。 并不想节外生枝，所以克拉拉也没多嘴。 “那我就去一趟。”她站了起来。 芙兰说道：“我和南宫姐说了要和你换座位的事，但她不知道原因，这会儿还挺期待的，你可一定要给她做足心理准备。” 克拉拉当然明白，甚至需要做足心理准备的人不只是南宫希望，克拉拉自己也得做好这个准备。 毕竟自爆这事儿还挺需要勇气的。 克拉拉离开了舱室，芙兰扭头瞅了眼欧若拉。 随后，便伸手去戳她怀里捧着的菌球。 莫斯提玛的子体确实憨态可掬，明明没什么特点的外表却相当讨人喜欢，也难怪毁灭克拉拉的母校之前，都没人怀疑它是什么凶猛的怪物。 因此芙兰提醒道：“姐姐您小心点呐，这个小东西可比看起来的要危险。” 对此，Au·rora只是歪着头表示不理解。 ———— 当克拉拉蹑手蹑脚地推开芙兰和南宫希望的舱室，南宫正戴着眼镜，膝上搁着笔记本电脑，似乎在处理着什么文档。 虽说又放了一周假，结果在路上还是得工作。 可虽说是工作，但扶手桌上还用高脚杯搁着一杯高档红酒。 她毕竟是个酒鬼。 她抬头看向克拉拉，问道： “芙兰说你要和她换座位……是想和我一起睡？” “额，不是……” 南宫一上来就问得这么直白，克拉拉都不知道该怎么接口了。 “南宫小姐，我有些很严肃的话题要说。” 克拉拉摸出个装置放在扶手桌上，摁下之后整个舱室都被罩在一层隔音泡里——这是从影客部长那边萃取的技术。 “什么事啊？搞得神神秘秘。” 或许察觉到气氛的不同，也注意到克拉拉难以启齿的表情，南宫希望干脆合上笔记本电脑，反问道： “是什么再不告诉我，到家之后就会穿帮的事吗？” “……你要这么说也没问题。” 南宫希望摘下眼镜，盯着克拉拉看了几眼。 随即又通过手边的控制面板将座椅后仰放平，当两张太空舱椅同时放平，便可以合并成一张略窄的双人床。 “来吧~” 侧躺下的南宫希望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缓缓说道：“既然你主动约我一起来，就已经做好让我知道的准备了吧？” 对此，爬上床的克拉拉点点头。 南宫笑了笑，继续问道：“还记得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嘛？我说过，我会等着你告诉我真相，但我也会靠自己去调查。” 克拉拉并没有躺下，她只是在南宫希望身旁割坐。 “我很高兴我等到了你亲口说出真相的这一天，但你猜猜……这段时间我有没有查出些什么？” 克拉拉的瞳孔收缩了。 “你是说……” 克拉拉本想问问南宫到底查到了什么，但后者却摇摇头。 “不，我就不说了。” 克拉拉却在小声咕嘟。 “哦，看来是什么都没调查出来。” 南宫希望的耳朵很尖，听到这句话的她将自己的双手伸到克拉拉的腋下，然后将她揽入怀中抱住。 “不，是有太多矛盾无法理清，我不知道你究竟骗了我多少次，所以我得不出答案但能察觉到异常……” 这番话对克拉拉来说听着很难受，但也确实是事实。 “对不起，我之前没办法完全信任南宫小姐。” 克拉拉趴在南宫怀里一动不动，随即又鼓起勇气在后者的耳畔说道：“其实，我是个三十五岁的大叔。” 此言一出，克拉拉能清晰地感受到，南宫希望抱着自己的胳膊突然僵硬。 “……” 但这种僵硬并没有持续多少时间。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 “咦？” 南宫希望这豁达的态度让克拉拉感到惊讶的，她抬起头偷瞄对方的表情，想确认对方是否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才故意这么说的。 “克拉拉，你有没有考虑过魔法少女结社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克拉拉摇了摇头。 她对那个结社没有好感，但也确实不了解。 “告诉你一个难以置信的数字吧。” 南宫希望搭着克拉拉的肩膀坐起身来，继续说道：“现役魔法少女的男女比例大约是三比七，换句话说，每十名魔法少女之中就有三名原本是男性，他们退役之后大多会患上‘魔法少女后遗症’，你见过的康诺店长就是个例子。” “这个，你之前好像说过。” “嗯，她没退役之前谁都没想到她的真实面目会是这样，其中也包括我……所以你说自己是三十五岁大叔什么的，虽然有些惊讶，可倒是没有特别惊讶。” 南宫希望这么说着，又捻着下巴。 “这么看来露西娅确实是你的妹妹吗？” “那当然是真的！这种事都在怀疑啊？” 南宫希望在喜欢着自己的同时，又对自己的每句话都在怀疑。 但克拉拉并不怪她。 这是自己的责任，因为南宫知道自己对她有隐瞒、欺骗。 如果自己早点把所有事都告诉她，就不会有这种事了。 “对不起，我会把自己的情况慢慢告诉你的……那也是我的把柄。” “我不会拿来对付你的。” 南宫希望如此保证，又道：“而且克拉拉你啊，可是一点都不像个三十五岁的大叔。” “唔……？” 克拉拉不太喜欢这个评价。 可南宫希望却继续说道：　“比起大叔变成魔法少女萝莉的情况，你更像是通过这种方式找回了真正的自己，也许你只是自认为是三十五岁大叔的萝莉呢？毕竟你记忆错乱嘛！” “啊？” 见克拉拉愣了，南宫希望才补充道： “我就是开个玩笑。” 第808章 : 第五章 纠结时间 ——距离抵达近地联合港还有 39小时。—— 就在克拉拉试图与南宫希望达成世纪大和解的时候，在头等舱的正下方，没有个人舱室的商务座区域。 有一位男性怪人正在抖腿。 是个西装革履的狼男，强壮的肌肉撑起西装衬衫。 商务座虽然有相对开阔的座位间距，但座位之间没有间隔，只有太空座椅两侧有限的遮挡物，因此在接下来四十多小时里，这里的乘客都缺少隐私空间。 睡觉吃饭之外，也确实没太多事可做。 相较之下，头等舱的环境确实相对上是头等，尽管那里的空间依然有限。 抖腿的男性怪人名叫昔拉。 是克拉拉曾经的头顶上司，身为耐特梅尔执行部部长，有着推土机一般的强悍实力，其夸张的再生能力更是会让人感到恶心。 耐特梅尔的怪人不爱伪装自己。 因此这么大只狼男就坐在身边，这让周围商务舱的其他乘客更是压力山大，尤其是坐在他对面的女性，即使闭着眼睛睡觉，看起来都在做噩梦。 他之所以在这里，是为了了解被他视为宿敌的第四天灾执行部部长的力量之源。 他并不知道Au·rora的力量来源，所以他要回到后者的故乡瓦尔哈拉，去了解她的生平经历。 Au·rora来自瓦尔哈拉，传说中被称为英灵殿的地方，至今仍在培养着实力强大的女武神，只是她们一般都是当英雄，鲜少会像Au·rora那样加入邪恶组织。 女武神的力量并非与生俱来，除了接受严苛的训练之外，只有通过仪式的孩子才会成为女武神。 昔拉想要解明这种力量，由此找到打败Aurora的办法。 当然，关于瓦尔哈拉的情报也都是影客带来的。 之所以订商务舱，是因为这头狼人缺少一颗有规划的头脑，得亏有人退票，他才能抢下这张船票，否则他连上船都做不到。 因此直到刚才为止，他都不知道Au·rora也乘坐了这趟航班。 不过，他现在已经知道了。 要问为什么？ 狼人有着相当出色的听力，克拉拉在上方头等舱惊讶的声音，透过天花板落入了他的耳中。 尽管他非常细微，但他确实听到了Au·rora这个词。 不能说话的Au·rora原本倒是不可能暴露，和克拉拉的不期而遇，倒是留下了不曾想象的隐患。 而这也是昔拉在商务舱抖腿的原因。 对于他抖腿发出的动静，周围的乘客自然会感到害怕，但是乘务也没有胆子上来劝阻，提醒不要那么做。 穿着西装、有着倒三角强壮体格的怪人，怎么看都不是善茬。 但与看起来的相反，克拉拉的“昔拉大哥”还挺好讲话的。 大大咧咧的行事作风与外表如出一辙，只是那骇人的外表和怪人的身份，让他成为所有人都害怕的对象。 更糟的是…… 思考着Au·rora的事，让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气氛，更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在制造噪音。 如果有意识到，他肯定是会停下来说抱歉的。 该怎么办？ 没有比鱿鱼脑袋出色多少的狼脑袋开始思考。 既然和Au·rora乘坐同一航班，那之后前往欧罗巴的驳船估计也是同一艘，碰面不说是在所难免，至少概率很大。 毕竟是人高马大的狼男，站在人群之中实在太过显眼，也就是头等舱有专属的登机通道开才没有被发现。 可是要如何避免尴尬？ 至少不能让对方认出自己来，否则潜入瓦尔哈拉的计划还没开始就要失败了。 焦虑让他继续不停地抖腿。 其实，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解决的办法。 他想起影客之前交给自己的那支药剂——龙鳞催化酶·改进版。 经过耐特梅尔改造部的调整，服下这种药剂不再像之前那长出闪闪发亮的龙鳞，只留下了变成少女的药效。 因为提高了浓度，药效还变得更加强烈。 现在，叫它少女催化酶或许更合适。 但这依然有时效性，还不至于一剂就产生永久性的影响。 不久后，耐特梅尔的商务部门就会和鳞与血展开竞争吧？ 小公司的产品被大公司抄袭，后来者凭借体量抢占市场这种事，在财阀林立的中枢城也算是司空见惯了。 但这些事都与执行部的昔拉无关。 这副药剂能给他一个机会，一个接近Au·rora的机会，如果他也变成女性，就能隐匿身份，不用担心被后者认出来。 在近地轨道驳船上相见时也不会尴尬，甚至还能反过来利用女性的优势，跟随欧若拉一同前往瓦尔哈拉。 这支药剂带来的改变是暂时性的，听起来似乎是百利无一害，能够完美解决当下的困境，唯一在阻拦他使用“少女催化酶”的，似乎只是昔拉自己的自尊。 可仔细想想，真的是这么一回事吗？ 这样的机会确实诱人，但又像一个无法回头的滑坡。 想想看看执行部的吊车尾二人组，肉体对精神的影响也是持续性的，自己会不会不想变回来？ 毕竟就算没接触过魔法少女，也知道“魔法少女后遗症”这种病症，感觉用上这支药的总会失去点什么东西。 他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慢慢纠结。 ———— 克拉拉并不知道自己曾经的上司正在自己的屁股下方纠结。 她仍被得知真相的南宫希望抱在一起。 南宫对她的态度有些改变，但行为却没怎么变。 “克拉拉，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已经变成这样子了。” 南宫希望的双手在克拉拉的鱿鱼小肚子上游移，后者敏感的腹部在后者指尖的影响下一缩一缩，却又一动不敢动。 这种互动在得知身份的当下，显得更为暧昧了。 “所以，对我来说你根本就没有改变，我所认识的你不就一直都是这样子吗？就算知道你原本是鱿鱼大叔又如何？” “是我当初害你晋升失败的。” “哈，你在为此愧疚吗？” 既然不需要把克拉拉当小孩子看待，南宫希望的动作变得更有侵略性，双手的活动范围也不再局限于小肚子。 “我已经得到了比上级英雄这个头衔更宝贵的东西。” 就在南宫希望打算更进一步时。 哐—— 舱门被打开了。 “好了！好了！交换座位时间结束！” “……你可真扫兴。”南宫说道。 “我才不会让你得逞。”芙兰答道。 第809章 : 第六章 虚度时间 ——距离抵达近地联合港还有 38小时。—— 差点被吃掉的克拉拉悻悻地返回了她的座位。 “呼——” 身旁的Au·rora抱着莫斯提玛的子体睡着了。 这就睡着了吗？ 此时，距离飞船起飞不过几个小时而已，接下来还有四十小时的时间需要度过，这么早就睡觉后面也会变得无聊。 而且，第一次坐头等舱的克拉拉也没有睡意，甚至还有点小亢奋。 -&群{!3!(0|#9'0)&1_9#5#2( 6 但在舱椅上辗转反复完全却完全无法排遣这种亢奋，那么昂贵的头等舱机票拿来睡觉太浪费了。 应该想办法动起来帮助消化，然后去餐厅再多吃点好吃的食物。 可就算这么盘算，克拉拉的小鸡肠胃也实在吃不下多少东西。 船上好像有娱乐室，要不要找露西娅一起去？ 不，这么快就坐不住会被露西娅嘲笑像小孩子的。 【要不看看电视算了？】 【头等舱的电视有不带任何广告的影视库，是你在中枢城享受不到的体验。】 但，Au·rora小姐在睡觉诶？ 就算把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小声，依然会打扰到对方，甚至关掉声音，光是屏幕的光亮打在闭眼的眼睑上，透过眼皮也会破坏她的睡眠质量。 【唉，你考虑得也太多了吧？】 克拉拉就是这样的烂好人性格，在这一点上她和莫斯提玛倒是有诸多共同之处。 好无聊。 百无聊赖的克拉拉在舒适的太空椅上，不知不觉间也睡着了。 ………… …… 迷迷糊糊间，克拉拉感到有人在拍打自己的面颊。 克拉拉颤动着眼皮睁开了双眼。 “嗯？” 依然是自己的舱位，但椅子放下变成了单人床，舱门也还紧闭着，她身上还盖着条菌球变成的毯子。 那么，叫醒自己的就只有身旁的Au·rora了。 自己都不忍心打扰她睡觉，她居然就这么把自己闹醒了？ 虽然克拉拉本意上确实没打算睡觉。 “Au·rora小姐，什么时候哦？” 克拉拉颇有怨言，需要后者给一个解释。 Au·rora拿出小册子。 【午餐时间到了。】 在宇宙中航行的过程不分昼夜，但头等舱依然会按时配餐。 也因为分不清昼夜，所以克拉拉习惯性地看了眼时间。 唔，居然睡了六七个小时吗？ “唔，我睡眠质量还挺好的。” Au·rora却因此笑了笑。 【我也这么认为。】 放下小册子，她又是一阵奋笔疾书。 【总裁希望能和你见上一面。】 “霜雨啊？” 克拉拉可没少在后者手上吃苦头。 Aurora又补充道：【当然，是在和平的环境下。】 克拉拉还真没有拒绝的道理，她扣押Ps·ycho当人质，不就是想拿来当做和第四天灾谈判的筹码吗？ “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你们别再来骚扰我就行，当然也别动我家人的主意。” 第四天灾之前企图绑架、改造露西娅。 对克拉拉来说，这是她不可触碰的底线，也是她决定扣押Ps·ycho最直接的理由。 但Au·rora仍低着头在小册子上刷刷地写。 【她知道你在收集什么，我们可以给你提供那些遗物的线索。】 “……” 虽然脸上面不改色，但这个条件对克拉拉来说相当有诱惑力。 克拉拉当英雄只是个幌子，她本质上是耐特梅尔卧底部的部长。 但与此同时，她还有另一个主线目标。 修复倪克斯。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倪克斯的零件是必不可少的，好好的机器人愣是被拆得支离破碎，克拉拉自己找起来就像个没头苍蝇。 虽说运气好已经收集了几件，可人体部位这么多，还要跟真理之门的家伙比速度，只靠她自己显得有心无力。 她确实需要情报。 “那她要我做什么？” 克拉拉这么问，Au·rora笑着眯起眼。 【作为交换，我们希望能作为编外的荣誉干部加入第四天灾。】 啊？什么叫编外的荣誉干部？ 【当然不是以**魔法少女克拉拉**的身份。】 到头来，Au·rora也是来当说客的？ 自己还真受霜雨总裁的重视。 虽然条件听起来对自己还算公平，甚至还有点偏向于克拉拉，毕竟荣誉成员这种头衔，基本就是个挂名的虚职。 但克拉拉不是不想接受，而是她实在没办法接受了。 因为，她的头衔实在太多了。 此刻站在你面前的是…… 魔鱿鱼怪人史奎尔、露西娅的哥哥、耐特梅尔的卧底部部长、过气网红厕所间萝莉、美梦魔女人力派遣公司的英雄、南宫希望的下酒菜、著名漫画作者真剑英雄、英雄网络宣传大使、“机巧天使”爱丽丝的亲信、西格玛英雄五号追加战士、魔法少女克拉拉！ 如果还要加上第四天灾的编外干部，克拉拉觉得自己应该想萃取莫斯提玛，然后分裂成好几份，这才有办法胜任自己的工作。 当然这也只是说说，根据倪克斯之前的说法，莫斯提玛的存在形式会将克拉拉的灵魂碎成齑粉。 说到底，正常人可没办法将自己的灵魂撕扯成几份。 “……那恐怕，还是不行。” 克拉拉坐起身，她怀里的“菌毯”也重新收缩成“猫耳菌球”，而靠背升起的太空椅也从床变回了座椅。 【不需要你现在就给我答复。】 Au·rora摸了摸克拉拉怀里的莫斯提玛，然后才继续写道： 【说服你是总裁的工作，我只负责转告这个对话的邀请。】 和Au·rora沟通有些费时，克拉拉也乐于停止眼下的对话。 正巧扶手的控制面板弹出午餐点餐的提示，克拉拉的注意力便转移到了全息菜单上。 “飞船上” 虽说数小时前和露西娅去餐厅吃过东西，但差不多也饿了。 小鸟胃吃的不多，但饿的也挺快。 只是全息菜单上提供的单品，克拉拉基本都看不太懂。 学人精克拉拉偷瞄身旁的Au·rora点菜，然后照葫芦画瓢的也叫了几样，大概就是主食、甜品和小吃。 完事儿之后伸了个懒腰，两只不占地的小脚在空中晃荡，并将折叠的扶手桌放到身前，等待空乘小姐姐给自己上菜。 睡足之后精神很好。 等吃过饭之后去娱乐室看看吧？ 克拉拉开始盘算消磨时间的计划。 第810章 : 第七章 观球时间 ——距离抵达近地联合港还有 31小时。—— 吃过饭的克拉拉又来到头等舱的公共区域溜达，不过这次没拉露西娅一起。 “啊，满座了。” 【本来也没几把椅子。】 结果现在来这里的人，比刚登记时要多。 虽说这地方也不算大，可至少也算是一片活动空间，总好过在舱室内睡上四十个小时，不少头等舱乘客都憋不住出来放风了。 克拉拉觉得有点拥挤。 不过这些毕竟都是有钱人，彼此的交谈也都显得很有礼数，人多了也不显得吵闹。 但比这餐厅还要狭小的娱乐室就更不用去看了。 中枢城的人口密度，即便是在客运飞船上也能直观地感受到啊？ 船头餐厅有巨大的景观窗，能直接看到外太空，对于长期居住在中枢城虚假天空下的克拉拉而言，这般浩瀚的景象其实并不多见。 然而更吸引她的，其实是飞船前方的蔚蓝天体。 也就是地球。 “……唉。” 但克拉拉却是叹气。 因为，这颗星球上出现了“雀斑”，让人人歌颂的“地球母亲”有了瑕疵，就算是在遥远的太空之中俯瞰，也隐约可以窥见那些黑点的存在。 那些黑点就是暗域，是囤积黑暗的地方。 反倒是作为目的地的近地联合港目前还看不到踪迹。 “那些‘黑头’是不是越来越大了啊？” 克拉拉这么嘀咕。 暗域会扩张这种事她倒是知道，可实际见到还是有点唏嘘。 “小姑娘，当初被吞噬的，都是地球上原本人口最多的城市。” 在克拉拉身旁，一位坐在高台桌边品着小酒的老绅士，正摇晃着酒杯接下克拉拉的话茬。 看起来倒是位慈眉善目的老者，穿着是英伦风的绅士，但却是一副亚洲小老头的面孔，他在给克拉拉讲过去的故事。 即便是有钱的老头也难逃这种老年人习惯嘛。 “在老夫年轻的时候地球还没有这般沧桑， 暗域的面积大约只有现在的三分之一。” 这位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即便是对三十五岁的史奎尔来说，那也是出生之前的事儿了。 克拉拉边听边点头，年长者分享的阅历总是受用的。 至少也能消磨一点点的时间。 “随着暗域的面积越来越大，其扩张的速度也在变大，神渊管理局保证说会控制暗域的增速，可实际上，暗域扩张的速度却随着面积增大，而变得越来越快，这是一把悬在人类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是随时都会到来的灰犀牛哇。” 老绅士说的那是痛心疾首。 可如何解决暗域管理局确实也拿不出主意，只能一味地增加英雄的数量，指望英雄引导人们产生正面的光辉，去与黑暗相抗衡。 “不过，老夫也在探索净化那黑暗的法门，希望有生之年可以将那些暗域全数都净化掉吧。” 嚯，真不愧是头等舱的乘客，这老人家可当真是志存高远。 但您的有生之年是不是有点短了？ 克拉拉对于老绅士的发言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毕竟这样的谈论根本没有意义，也解决不了问题。 可照这么看来，真理之门为了拥抱真实与暗域勾结的做法，确实算是背叛了人类。 “克拉拉亲~” 沉思的克拉拉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吓我一跳，是芙兰啊？” “哦！那就是人类文明的发源地嘛？” 芙兰抱着克拉拉这么说，后者才想起这位少女是从出生到现在，十几年来一步都没有踏上过地球的月之民。 克拉拉问：“会激动嘛？” “嗯，可激动咯！” 芙兰边回答边蹭蹭克拉拉的面颊，她口中能闻到水果糖的气味。 可惜这次回地球探亲的时间并不充裕，否则倒是可以带着芙兰在地球上的著名景点转转。 “克拉拉的老家是个什么样地方？” “是你从来没有见过的小县城啦，甚至都没有听说过，毕竟那种地方太没有存在感了。” 芙兰**着克拉拉吃饱饭微微鼓起的肚皮，问道： “哦，那你能在地球上找到吗？” 这问题，倒是把克拉拉给难住了。 “额……好像是这里？” 看着眼前的地球，克拉拉却分不太清方位。 事实上，就算拿着有经纬线的地球仪给他，他也未必能找出来。 克拉拉老家的小县城，并没有什么名气，更没有什么可以吃喝玩乐的地方，冷冷清清的人口也不多。 像这样的小镇在地球上比比皆是，科技发达的时代，这些小镇的生活也有所改善，该有的东西基本也都有，但总是会落后一点。 但也是有好处的。 人口密度低下，导致小镇不太容易被黑暗侵蚀，就算没有怪人和英雄也能轻松维持光暗平衡，倒也算是不错了。 “地球，好大啊！” 芙兰兴奋是显而易见的，回想起来，考上大学的露西娅第一次来中枢城玩时也是差不多的反应。 这算是地球人和月球人的双向奔赴吗？ 克拉拉提醒道：“现在的地球上，可没有任何一座城市比中枢城更大了哦？虽然在历史上，好像也没有过……” 降低人口密度，这是人类文明采取的自救策略。 人口聚集就会催生负面情绪，负面情绪又会孕育黑暗，弥漫的黑暗最终会形成新的暗域，这是个意外简单的循环。 因此，中枢城的人口密度放在地球上是不可理喻的。 又或者说，中枢城本身就是个潜在的风险，只是由大量英雄形成的正义热潮，暂时压制了黑暗产生的条件。 【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中枢城有神渊管理局总部坐镇，所以没人觉得中枢城会被暗域吞噬。】倪克斯提醒道。 但，管理局的高层本身就是魔女啊？ 这几个月来接触到的“世界真相和内幕”，对克拉拉的鱿鱼小脑来说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已经到了重塑三观的程度了。 【这说明管理局本身不可信任。】 【既然整个世界都是虚构的，那如果玩崩了，只要一键重启就行了呗？没准那样的按钮就捏在管理局的高层手中呢？】 自己只是一堆随时会被重置的数据？ 克拉拉不想去思考这种事，还皱着眉头从芙兰的魔爪下挣脱。 二人又在餐厅的景观窗前待了一阵。 “走吧，跟我回舱~” 似乎是看够了地球母亲的素颜照，芙兰推着克拉拉就往她和南宫希望的舱室去。 “不去！” 这两位可都是肉食系，克拉拉摇着脑袋钻进了露西娅和莫斯提玛的舱室，然后关上了门。 第811章 : 第八章 游戏时间 ——距离抵达近地联合港还有 29小时。—— “……我说，四个人果然还是太挤了吧？” 露西娅有些抱怨。 即便是头等舱的舱室，空间也称不上富裕。 克拉拉溜进露西娅和莫斯提玛的舱室，芙兰也嬉皮笑脸地跟着挤进来，就算把座椅放下变成双人床，四人围坐在床上几乎是面对面。 “前辈，到你抽了。” 为了消磨时间，她们正在抽鬼牌。 但她们之间的空间，就连打副扑克牌都不够，更别说只要略微歪一下身子，就能看到身边人的手牌了。 偏偏这抽鬼牌还有惩罚。 每一局输家，也就是最后一名，需要解除自己身上一件衣服。 虽说是冬天，但毕竟客运飞船里有恒温系统，所以大家穿得都不算太多，因此输个两、三局就会很危险。 “哇，好挤。”芙兰嘟哝道。 克拉拉口中也咕嘟：“那你倒是出去啊！” “不要~我才不要出去~” 虽说并没有输，但为了避免被其他人压到衣摆，芙兰还是干脆地脱掉了白大褂，此时上身就穿着件单薄贴身的黑色弹力紧身衣。 由于四人坐得很近，芙兰又坐在克拉拉的对面，所以这几乎是将那姣好的身材不加掩饰地怼在克拉拉的脸上。 “噢噢？！” 克拉拉捏着自己的手牌略微后仰，以免被芙兰蒙蔽了眼睛。 虽然这么说，但眼神还是不自觉地会受到吸引。 要问为什么？ 因为山就在那里。 山有引力。 芙兰的身材是完美的。 作为设计婴儿，芙兰·丽芙卡的成长不存在意外。 所以她现在的身材正是维克多博士原本想要成为的模样，毕竟原本只是准备更换的肉体…… 啧，那当爹的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啦？ 畏畏缩缩的克拉拉本就有点驼背，脑袋离芙兰的胸部就更近了。 然而，芙兰不可能注意不到她的视线。 “哈，好色~” 这么说的芙兰用扇形打开的手牌半遮着面。 女孩子对他人的注视是很敏感的，克拉拉自己也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可就算偏过头不去看芙兰，视线也会落到左右的露西娅或是莫斯提玛身上。 “前辈，抽牌呀？别再看芙兰小姐啦！” 被露西娅催促的克拉拉，这才忙不迭地从前者手中抽了一张牌，却未注意到后者奸笑的表情。 【哈，Joker~】 到手一看，脑袋便里响起倪克斯的幸灾乐祸。 克拉拉的嘴角垮了下去，她抽到鬼牌就很难丢出去，毕竟她抽到鬼牌时表情，就算不用心理分析其他人也能猜出来。 芙兰更是说道：“嘿，你还真是有够好懂的。” 然后便轮到莫斯提玛抽克拉拉的手牌，她毫不犹豫地从克拉拉的手中拿走了刚抽到的那张小丑。 丢掉鬼牌，克拉拉顿时就喜笑颜开了。 “这样可不行啊！” 芙兰却眯起眼睛，叹着气说教道：“莫斯提玛小姐，这玩游戏的时候你就别惯着她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莫斯提玛是故意帮克拉拉抽走鬼牌的。 连露西娅也说道：“唉，下一局换莫斯提玛小姐坐克拉拉对面！” 这次就轮到莫斯提玛露出难受的表情了。 ………… …… 抽鬼牌的游戏，以克拉拉被扒光为结局结束了。 没有了莫斯提玛的照顾，在芙兰和露西娅的前后夹击下，克拉拉可谓是毫无抵抗之力。 “好过分啊！我不玩啦！” “你也没有资本完了吧？难道要把底裤交了？” 虽然说是被扒光，但她们多少给克拉拉留了一条底裤。 美其名曰，人性关怀。 “你们没人性！” 哭唧唧的鱿鱼少女遮挡着本来也没什么东西的胸部，在很近距离被余下三人的视线上下扫视。 怎么连莫斯提玛都很高兴的样子啊？ 倪克斯也不帮她投影新的衣服，毕竟旧的衣服也没消失，就在芙兰的身旁存放着。 “不过，前辈的身材，还真是一点都没有遗传咱家的优势呢？” 露西娅托着自己的下巴这么嘀咕，又在克拉拉胸前比划着曲线。 “你看，我和老妈的身材也都还可以吧？怎么到你这边就完全不见起伏呢？莫非是因为家里穷所以营养不良吗？” 这小丫头，怎么拿自己的老哥开这种玩笑。 气愤的克拉拉想要说点什么教训对方，但堆到嘴边的话却吐不出去，最终只是狡辩似的说道：“我、我只还没有发育呢！你看魔女形态下不就要大一点嘛？” 作战体是不会发育的。 但反过来说，倪克斯也可以帮助克拉拉瞬间发育，甚至可以调用南宫希望和Ps·ycho的因子，让克拉拉的胸围变得伟岸。 露西娅却戳着面颊，回忆着说道： “不，前辈变成魔女好像也不是很大？现在变一个看看？” “要变，你们先把衣服还给我啊！” 克拉拉试图用小触手绕过芙兰去拿衣服，结果却被后者截下。 “等等，变了之后，这些衣服也会因为尺码太小穿不了吧？先变了让我们见识见识，然后再把衣服穿上？” 克拉拉的衣服是倪克斯的投影造物。 换句话说是自适应的，根本不存在芙兰所说的尺码问题，她只是单纯想让克拉拉在这里变成魔女。 倪克斯则干脆问道。 【你想要大一点儿的，还是小一点儿的？】 这对克拉拉来说是个两难的回答。 如果说小一点，就印证了露西娅口中没有继承优秀基因的说法； 如果说大一点，这会儿她的上身没有内衣，会让她的鱿脑因为害羞而过载……毕竟这会儿可是被三个人围着。 真不愧是芙兰，在捉弄克拉拉这件事上总能有所超越。 “那，那就……” 克拉拉的身体化作一阵像素般的光点并生长，不过数秒之后，就切换成了黑皮白发的魔女姿态。 “如何，这下你就满足了吧？” 克拉拉的右手仍遮挡着胸口，但一条纤细的胳膊已经无法遮挡胸口的明媚，但她却意外地没感到害羞。 “……这不是比我都大了嘛？” 芙兰这么说着，克拉拉却连这最后的胳膊都放下了。 “嗯？” 但芙兰还没来得及点评克拉拉的证明装甲，就被后者拽入怀中。 “克、克拉拉？” 气氛似乎有点奇怪，克拉拉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小丫头，欺负我就那么有意思吗？” 芙兰有些摸不清状况，背靠在克拉拉怀里问道： “等等，你这是怎……” 还没等她问完，克拉拉已经低头堵住她的嘴。 用自己的唇。 第812章 : 第九章 魔女时间 上 唇分良久。 克拉拉像是在回味似的舔舐着嘴唇。 “这是惩罚。” 芙兰瞪大着眼睛，好半天才恢复了思考能力。 “哈？！” 芙兰的第一反应，自己的初吻被夺走了。 但终归是自己喜欢的人。 但她的第二反应，克拉拉是被倪克斯给夺舍了。 那眼前的克拉拉可能就不是自己喜欢的了。 “不，不对……” 但仔细想想，倪克斯才不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行为，她通常是配合自己一起欺负克拉拉的角色，怎么可能会为了帮克拉拉出头，出来强吻自己呢？ 魔女姿态下的克拉拉，莫非会被群黑之心给影响了？ 芙兰开始推测。 克拉拉之前变成魔女姿态时，性格也会变得稍微主动、积极一点，但不至于像这样完全变成肉食系的抖s。 群黑之心的影响在加深，但不变成魔女就不会显现出来…吗？ 芙兰的推理尚未得出结论，但失控的克拉拉却没打算放过她。 “你不会觉得这就结束了吧？” 克拉拉这么问，芙兰却感到疑惑。 “咦？” 她完全猜不透现在的克拉拉打算做什么，夺走自己的初吻还不够嘛？ “总喜欢调皮捣蛋的小恶魔，就需要一点大人的惩罚，你这丫头平时做的有点太过分，差不多该让你用身体记住这些教训……” 克拉拉的触手全都翘起来了。 或许是魔女化的缘故，这些触手不仅由白色变成了黑色，而且看起来也比平时更粗、更长。 “额，难道你打算……” 没等芙兰说完，克拉拉的触手便缠上了她的身体，紧紧束缚的同时，还勾勒出她那完美的身段。 “别紧张，小丫头，我还没开始呢。” 在将芙兰死死固定住之后，多余出来的小触手又聚焦在她足底、小腹、腋下之类痒痒肉多的地方发起分散进攻。 “哈哈哈哈！对不咕、饶、哈哈哈！嗝！” 一时间本就狭小的舱室内回荡着芙兰咯咯咯的嬉笑，但又不用担心影响到周围乘客，毕竟倪克斯早就贴心地展开了隔音气泡。 露西娅在一旁都有些看不下去，劝道： “老哥，芙兰小姐要不行了！” 克拉拉却只是答道：“少来，哪有挠痒痒不行的？” 芙兰确实快笑岔气了，至少已经笑得没有力气，在克拉拉怀里像莫斯提玛的原形那样软趴趴地瘫着，面色潮红，气若游丝，看起来神智也相当的不清醒。 见状，克拉拉倒是没再继续折腾她。 “不过，露西娅……” 突然被现在的克拉拉点名，这位马尾实习生在床上坐直了身子。 克拉拉轻抚着芙兰的脸蛋，目光却瞥向了露西娅。 “你刚才叫我‘老哥’对吧？你不觉得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你应该改一下对我的称呼嘛？” 露西娅闪躲着视线，若是和现在的克拉拉对视总感觉会有危险。 在丛林里遇到肉食野兽也得尽量避免目光交汇，对吧？ “……前辈？”露西娅不确定地这么说。 “我是说，你差不多也该叫我一声姐姐了吗？” 之前露西娅叫克拉拉姐姐时，她还表现得非常不情愿，没想到现在居然主动提出来了？ 魔女化对性格的影响，让克拉拉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哦？姐姐大人？” 露西娅试探性地称呼，克拉拉只是点头。 “嗯，可以再大声一点。” “姐姐大人！” 这样的要求露西娅当然不会拒绝，虽然克拉拉看起来变化很大，但露西娅当即张开双臂就扑了上去。 当然这么做就把芙兰压在了身下，还嚷嚷道： “这魔女化也太厉害了吧！你还是姐姐嘛？” “是啊？不是我还能是谁呢？” 克拉拉轻佻地触摸着老妹的面颊，又问道： “妹，你觉得是现在的姐姐更好，还是平常的姐姐更好呢？” 露西娅只是眨眨眼，当即答道：“现在的更好！” “我变回去之后可是会伤心的哦？” “我说的是事实，毕竟现在的姐姐才像个姐姐嘛！” 虽说克拉拉的上身还什么都没穿，但露西娅直接就把脑袋埋在了克拉拉胸口，口中还嚷嚷着姐姐。 克拉拉的转变也多少影响到了露西娅的情绪。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从小到大史奎尔在露西娅心目中的形象，差不多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虽说史奎尔在别人看来只是个吊车尾的下级怪人，但在作为妹妹的露西娅心目中，长兄如父的形象一直都很伟大。 但大哥变成克拉拉之后，有时候会变得像小孩子一样，平时的表现也很难称得上“可靠”二字。 但魔女化的克拉拉，却很符合露西娅对兄长的……不，是对姐姐的想象。 “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甚至都不由自主地用上了敬语。 “其实，我大概是知道理由的。” 如此回答的魔女克拉拉，轻抚着压着芙兰的露西娅的后背。 “我多半是受到了倪克斯的影响。” “倪克斯小姐？她对你做了什么吗？” 露西娅仰着头，脸上泛着仰慕的晕染。 克拉拉只是继续说道：“我体内的倪克斯零件越多，就会越接近倪克斯，对比上次魔女化……我又拿到了祈祷之手。” 克拉拉就像一艘不断更换零件的忒休斯之船。 “如果倪克斯的零件全都找回来，我也就彻底变成倪克斯了吧？这也是她总在我耳边叨念的夺舍……而她自己也无法阻止这种转变，所以才说我们不可能共存。” 克拉拉说的这些不难理解，露西娅当然能听明白。 “……姐姐会消失吗？”露西娅问道。 “……目前来看，我还知道自己是克拉拉哦？或许在自我认知的层面上，我依然是你的姐姐，只是性格完全不同，这你能接受吗？” “我……我不知道……” 露西娅支支吾吾地没办法给克拉拉想要的答案。 “姐姐你觉得哪个自己更好了？”甚至把问题丢了回来。 “我也不知道。” 克拉拉还不清楚现在的自己究竟算什么。 “魔女化的姿态不可能一直维持，所以我还是得变回去的。” 至少目前为止，克拉拉仍有自己是克拉拉的自觉。 第813章 : 第十章 魔女时间 下 看着眼前叠猫猫的少女们，一旁的莫斯提玛似乎也想加入。 但加上她的体重，可能会压伤最下面的芙兰，所以只是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也好想和克拉拉亲热。 莫斯提玛的集群意识在涉及克拉拉有关的事时，总会表现出惊人的统一，但这么想的莫斯提玛却没有开口的勇气。 相较于肉食系的芙兰和南宫希望，莫斯提玛在感情方面基本上是纯纯的食草动物……不，是腐生生物。 毕竟是真菌。 就算她鼓起勇气想要对克拉拉做些什么，最后也会因为顾虑克拉拉的感受而宣告失败。 明明有着不输其他人的感情，却因为性格问题总是落后于人，虽然莫斯提玛之前赢下了“克拉拉杯寻宝活动”，摘得克拉拉一枚。 可她就算赢了也没能为自己奠定胜利的基石，如果那天最终获胜的是南宫希望，那克拉拉都被生米煮成熟饭了。 莫斯提玛不肯对克拉拉强硬，两个不敢主动的食草系凑到一起，自然难出结果…… 相反…… 如果那天晚上的克拉拉变成了魔女，或许就是另一种结果了。 倪克斯一直认为克拉拉不够果断，是她优柔寡断的性格，造成了如今情感上的不确定，才陷入了如此“四难”的局面。 如果是魔女化，并依然知道自己是克拉拉的这位克拉拉，没准当天晚上就把自己作为获胜者的奖励…… 不，是把自己的宠幸作为奖励。 堪比帝王选妃。 选妃优胜的莫斯提玛将成为唯一的恋人。 她也会明确告诉其他三人今后只能当朋友，该道歉道歉，快刀斩乱麻地解决这个其实并不复杂的问题。 以倪克斯的性格就会这么做。 对于克拉拉如今的性格变化，莫斯提玛倒是不怎么意外，甚至还有些……高兴？ 在她看来，克拉拉只是在逐渐变回她原本的样子…… 仅此而已。 曾经与莫斯提玛……与当时都没有这个名字的自己……的克拉拉…… “莫斯提玛。” “嗯？嗯！” 被呼唤着名字，莫斯提玛惊喜地抬头。 克拉拉继续说道：“来，给我把衣服穿上呗？” 恍惚间，莫斯提玛仿佛回到了从前，但她知道克拉拉依然没有记忆，只是…… 变得略有些熟悉了。 “我明白了。” 莫斯提玛闭上眼，身体的一部分解除拟态并分离。 这些离体的菌丝在床上朝着克拉拉蠕动，与后者的指尖接触，便轻柔地攀附上她的身体，逐渐变化出睡衣的样子。 只让这部分子体“假死”，就能创造出没有触须的衣物，可以避免克拉拉的尴尬。 莫斯提玛耐心编织的衣服逐渐覆盖了克拉拉的全身。 麦穗色的肌肤配合浅色的睡衣，衬托出肌肤健康细腻的光泽，克拉拉看起来比之前更加光鲜。 对于菌丝与肌肤的接触，她也没像之前那样表现出羞涩，反倒是大大方方地接受了。 “……克拉拉。” 只要克拉拉恢复记忆，自己就能成为克拉拉的恋人。 想到这里的莫斯提玛更坚定了要帮克拉拉恢复记忆的决心。 ———— ——距离抵达近地联合港还有 26小时。—— “……我说，你们都挤在这里干什么？” 南宫希望发现自己被“孤立”是几小时后。 然后就气冲冲地找上门来了。 “打牌。” 芙兰·丽芙卡答道：“我们本来以为你很快就会过来看看，没想到都打了三小时你才过来？” “啧，我喝了点酒睡着了。” 南宫咂了声嘴，又问道：“……你打牌为什么会打得满头大汗？” 此时的芙兰可不只是满头大汗，她面色潮红，散乱的鬓发发丝粘在汗湿的面颊之上，衣冠不整地露出盈盈可握的腰腹，气息粗重，眼神更是迷离，看起来就像是喝醉了酒。 但明明喝醉的人是自己吧？！ 南宫希望怎么想都觉得这场面有些糟糕，不过露西娅和莫斯提玛看起来倒是挺正常的。 露西娅还解释道：“哦，我们在打有惩罚游戏的抽鬼牌。” “那她这是输了？到底是什么惩罚游戏啊？” 被这么问的露西娅，苦笑着看向克拉拉。 此时的克拉拉依然保持着魔女的姿态。 那脸上的自信与强势，是南宫希望从未在克拉拉身上见过的。 “……克拉拉？” 这样的克拉拉是陌生的，但毫无疑问确实是本人。 “你这是怎么回事？” “南宫小姐，感谢你接受了过去的我，并爱上之前的我，但我也希望你能接受现在的我……不，应该说是‘将来的我’。” 克拉拉手抵着心口，那是群黑之心的位置。 随着体内倪克斯零件的增加，或许自己迟早会变成这种性格。 南宫希望对克拉拉的变化感到困惑，露西娅干脆说道：“姐姐大人魔女化以后，性格变得好好哦！” 芙兰嘟哝道：“啊？这算是性格好嘛？” “是受到群黑的心理影响吗？”南宫希望问道。 黑暗会影响人的性格，这种事算是常识。 露西娅却摇摇头，否认道：“不对吧？姐姐大人看起来并没有被负面情绪影响，她只是性格有些变化，但并没有变坏。” 南宫希望重新审视魔女化的克拉拉。 后者只是抱着胳膊对她微笑。 “我还是觉得……小一点的比较好。” “啊，南宫小姐难道是萝莉控？因为是萝莉控，所以变身后才是那种萝莉体形？好像是有‘魔法少女是理想的自己’这种——疼！” 这么说的芙兰被南宫希望的叩打额头。 “好吧，那我就变回去咯。” 对于南宫希望，克拉拉并没有像对芙兰这般严厉。 毕竟，南宫小姐一直都在帮助她，漫画的事，英雄的事，即使在自己坦白身份，明白自己破坏了她的晋升机会之后，也依然没有怪罪自己。 对于这样的人，魔女化的克拉拉也依然尊重。 还说道：“在船上就不要工作了，漫画的事等回去之后再说。” “嗯，我知道了。” “放心吧，我会按时交稿的。” 这么说的克拉拉身上重新化作像素的光粒。 身材也理所当然地缩水。 变回来的克拉拉，穿着大一号的菌丝睡衣，那Y领也从香肩滑落到胳膊，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变回来了？” 重新变回少女的克拉拉看着自己双手。 “唔哦！！” 回忆起过去两小时的言行，顿时连耳朵都亮起了红灯。 第814章 : 第十一章 淋浴间的对峙 克拉拉清楚地知道自己之前所做的行为。 “芙兰，那个……抱歉……” 但她并不会有被其他人操纵的感觉，因为那的确都是由自己的主观意识做出的行为。 只是这性格上的影响，似乎还真就只取决于是否魔女化，在变回来的瞬间也就变回了原本的克拉拉。 “没事，你补偿我就好~” 芙兰之前都不敢碰魔女化的克拉拉，但克拉拉刚变回来她就把后者搂进了怀里，还说道：“让我抱一会儿，不要乱动。” 克拉拉确实一动不动，但嘴上还是说道：“你、你就不怕我下次魔女化打你屁股吗？” 克拉拉这么说，原本想警告芙兰不要轻举妄动，结果后者却是小脸一红，低着头说道：“……其实，也不是不行。” 芙兰这么回答，克拉拉怀疑她是不是觉醒了什么特殊癖好。 “好了，各位~你们也该回舱了！” 露西娅拍拍手，又指了指面板上浮现的全息提醒： 尊敬的头等舱旅客，晚餐的配餐将于十分钟后开始，现在可以进行点餐了。 机舱内也有广播通知，但倪克斯张开的隔音气泡导致克拉拉等人全都没听见，唯有露西娅注意到角落的全息提醒。 “吃个饭，洗个澡，然后睡上一觉明天就能到地球咯！” 飞船得先抵达近地联合港，可那也算是地球的范围了。 “呼~” 克拉拉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下，然后第一个走出舱门。 “那我就先回去了。” ………… …… 克拉拉回到自己的舱室时，Au·rora依然在睡觉。 这位姐姐在飞船上几乎就没出去活动过，或许第四天灾的干部坐飞船是有必要如此保密，可这一路下来的体验也太坐牢了吧？ 看到克拉拉回来，她拿起了熟悉的小册子。 【这么久，一下午去哪儿了？】 “和朋友打扑克牌去了。” 【真好。】 简单两个字就表达出了Au·rora的羡慕。 克拉拉在这时想起了露西娅刚才说过的话。 “Au·rora小姐，头等舱是有浴室的吗？” 【有的。】 【但很小。】 【只能洗五分钟。】 Au·rora刷刷刷连写三句，克拉拉点了点头。 “晚餐还有十分钟吧？麻烦Au·rora小姐帮我点一下晚餐~我实在看不懂这头等舱的菜单……我去洗个澡先~” 丢下这句话的克拉拉扭头又跑出了舱室，Au·rora一脸为难。 克拉拉这么急的理由很简单，吃过饭以后想洗澡的人会变多，搞不好会演变成需要排队的情况。 “浴室~浴室~哦，有了！” 克拉拉找到了位于头等舱公共区域尽头的浴室。 正如她所想的那样，这浴室一共就只有四间，吃晚饭想要洗澡的话就必须排队，乘着所有人都回去吃饭的时间来洗澡，克拉拉都有点佩服自己的智慧。 【但一次只能洗5分钟，就算排队也不会要很久，毕竟这头等舱也就那么些人。】 说是洗澡，其实更像是冲凉，毕竟五分钟的时间都不够女孩子洗个头的，但把身上的汗水和污垢冲洗掉还是绰绰有余了。 四间淋浴间分两男两女，克拉拉只在门口犹豫了三秒，就一头钻进了女性专用的淋浴间。 当了这么久的小丫头，就算让她进男浴室她也不愿意了。 正如Au·rora所说的，淋浴间的面积很狭小，进门就是一台自助机器，可以领取一套头等舱专供的睡衣，为了让那些没带睡衣的旅客在洗完澡后，也能舒适地睡上一觉。 可对克拉拉来说没有领取的必要，虽然她也没带睡衣，但她却有两套万能的“衣服”。 它们的品牌分别是莫斯提玛和倪克斯。 【那对你来说哪个更好一些？】 倪克斯这么问，克拉拉却没搭理她。 再往前两步就是淋浴间了。 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这里不仅有花洒，提供一次性的毛巾、浴棉等洗澡用品，甚至连牙膏、牙膏都被放在淋浴间内。 “这是鼓励乘客一边洗澡一边刷牙一边上洗面奶和润肤乳吗？” 甚至还有一面全身镜。 克拉拉扯了扯嘴角走进浴室，莫斯提玛的子体十分配合地从她身上脱离，并在淋浴间外聚成一团黑球，耐心等待克拉拉洗完。 “就算是廉租公寓的浴室……不，就算厕所隔间也没这么小诶？” 【客运飞船是要最大化空间利用率的。】 “连头等舱都不舍得多给点空间啊？” 【也不能怪设计师抠抠索索，毕竟这条航线承载着整个往返地月之间的全部旅客，自然要把载客量放在第一位。】 克拉拉虽不接话，但也明白倪克斯的意思。 地球有着数十亿人口，大家都想去中枢城看看，甚至想在中枢城定居，中枢城自然会变得拥挤不堪。 唰—— 花洒喷出细密的水露冲洗克拉拉的身体。 可接着，克拉拉便在淋浴间内重新变成了魔女的姿态。 不止如此，周边的时间流速也变慢了。 时间冻结的领域并不一定要完全冻结，像这样减慢一点速度，也可以在紧张的时候争取一点额外的时间。 同时，克拉拉还给淋浴间套上了隔音气泡。 【你这是准备做什么？】倪克斯问道。 刚才这一系列操作都是克拉拉独自完成的，即便是之前无法靠自己独立使用的时间冻结，也不再需要倪克斯的辅助。 “呼，我想做什么你很清楚吧？”魔女克拉拉答道。 倪克斯可以读自己的心。 从戴上倪克斯驱动器开始，倪克斯就一直能够读取自己的想法。 【你有问题想要问我。】 “嗯。” 【之所以魔女化，是觉得这个状态下的自己更主动，能问出更多信息，当然也要更聪明一点。】 “嗯。” 【变成与我相仿的姿态和我交流，有种在跟自己对话的感觉。】 “我和你不一样。” 魔女化的克拉拉也还是克拉拉。 【可你想问的问题，我这里都没有答案。】 倪克斯知道克拉拉的想法，自然能在问出口前给出答复。 可这也称不上是答复。 “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我是通往真实的门之匙。】 “我是说，除此之外的身份。” 【你的驱动器系统AI？】 “比如……” 克拉拉用小触手搓洗身体，缓缓开口。 “在你被拆解之前，作为探针潜伏在这个世界时的隐藏身份。” 第815章 : 第十二章 即将抵达 克拉拉这么问的理由很简单。 既然倪克斯是真实那边放进来的探针，那她被拆解掉之前，肯定有隐藏的身份。 根据目前的情况看，莫斯提玛引发的灾难和倪克斯被拆解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联系。 当年莫斯提玛吞噬学校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名脸都看不见的高马尾女生究竟是谁？ 【我的身份……你不能知道。】 倪克斯却是这么回答，克拉拉大概能知道理由。 “还是记忆禁制的原因？” 莫斯提玛不告诉克拉拉的理由也是这个，就算告诉她，只要触发记忆禁制就会从脑海中抹去，这只会让她痛不欲生。 克拉拉的心头升起一股无处释放的怨念。 “这禁制到底是谁给我施加的？那次事故和我有什么关系？” 【冷静点，既然是魔女就不要被负面情绪吞噬。】 倪克斯先是安抚，又说道： 【听好了克拉拉，在那次事故中失去相关记忆的不只是你。】 失去记忆的不只是克拉拉，只是克拉拉受到的影响更严重，因此记忆里才出现了大量的空白。 目睹那次事故的人或多或少都受到一点影响，露西娅也一样。 但有谁有能力像这样大规模对人群的记忆做手脚。 克拉拉的脑海中蹦出一个猜想。 “……难道是真实那边的人动的手脚？” 【不管你怎么猜测都没用，单纯地猜想不会触发禁制，就算这是真相你也无法去证明。】 魔女化之后，面对几乎成为另一个自己的克拉拉，倪克斯也拿不出强硬的态度。 【还有，我本意并不想要取代你，也不知道阻止这种事的办法，如果这一切都来自真实的干涉，那我们做什么都是徒劳。】 对真实的人们来说，虚构世界的克拉拉等人只是数据。 他们甚至无法直接观测这里的情况，否则也不必要让倪克斯这样的“探针”进来侦查。 “当对手的存在太过离谱，连反抗的念头都产生不了。” 虚构世界的居民连触及真实都做不到，谈何反抗呢？ 虽然对克拉拉来说，眼下所处的世界就是真实的。 双手接水又搓了搓面颊，头发里的小触手则在身上轻柔地游走、搓洗，温润的热水顺着触手滴落在光洁的背肌上，带走了克拉拉的疲惫和污渍。 眼看五分钟的时间过去得差不多，克拉拉这才解除了减速的时间领域，虽然她洗了不止五分钟，但减速的时间下淋浴花洒的出水量也小得可怜，倒是洗的不算太尽兴。 克拉拉解除了魔女化，变回了鱿鱼萝莉的样子。 微微踮脚，伸手拍了墙上的烘干按钮，脚下便蓦地升起一股温热的上升气流，皓白的贝齿微咬着娇嫩的下唇瓣，克拉拉恣意地享受这股热浪将全身都上下烘干的感觉。 真舒服，暖烘烘的…… 这就是头等舱的尊贵体验吗？ “唉，回去吃饭。” 离开淋浴间，克拉拉的足尖轻踩在有着猫耳型尖尖的菌球上，莫斯提玛的子体被克拉拉踩出噗叽的声响，接着菌球便缠绕上那白嫩的足踝，紧贴着肌肤慢慢攀附，克拉拉感觉有无数小舌头沿着小腿一路向上蛄蛹。 最终，菌球变回了那身浅色的绒毛睡衣。 “呼~谢谢，莫斯提玛小姐。” 克拉拉抚摸了一下平静下来的衣服，推开门离开了淋浴间。 —————— ——距离抵达近地联合港还有 4小时。—— 地球已经很近了。 在餐厅的观景窗内观看的话，已经能占到相当大幅的视野，这次不仅能看到地表的暗域，就连近地轨道联合港都能隐约瞧见。 穿着绒毛睡衣的克拉拉依然蹲在景观窗前，没什么地方可去，每次出来放风克拉拉都会蹲在这里。 “太慢了，客运飞船什么时候能提速啊？” “哈，小妹妹，这么大的飞船能飞到这种速度已经很了不起。” “老先生你还在这里哦？” 克拉拉常来，总能碰上那位喜欢分享人生经验的老绅士，不禁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偷渡进来的所以没有能回的船舱。 不过露西娅也不喜欢出来，克拉拉一个人蹲在这儿的时候就会和这老爷子聊天。 老绅士继续说道：“看这距离，再过几个小时就到联合港咯，小妹妹是要去哪儿的？” “天朝，坐华南地区的驳船。” “唉，不顺路咯。” “那老爷子您是去哪儿的？” 反问的克拉拉又偷瞄了老绅士两眼。 看他的面相似乎也有天朝血统，可又混着点西洋面孔。 这年头混血的人数量可比纯血的人还多，尤其是不少人接受过后天的改造，导致基因里本就带点乱七八糟的因子，因此才会有天生怪人这样的群体。 “老朽也去天朝，不过要去西北地区。” “西北，哪儿啊？” “玉京。” 克拉拉在脑子里挖了挖，没挖出和这个城市有关的内容。 只好摇头答道：“抱歉，我没听说过。” “那老夫说昆仑，你应该明白了吧？” “哦，那确实知道。” “哈哈哈——” 听克拉拉这么说，老绅士那是仰天大笑三声。 “老朽的故乡那可是龙脉之地，乃天地灵气汇集之所，就连那黑暗都无法侵扰半分的土地，小妹妹要是有机会可以来玉京找老朽。” 老绅士这么说着还递给克拉拉一张自己的名片。 这名片摸起来竟是金属材质，上方是激光打印黯淡文字。 “谢谢。” 克拉拉看了眼名片上的名字，顿时有些愣神。 “南宫天极。” “啊？” 克拉拉傻眼的理由是一目了然的，后者却捋着胡子问道： “怎么，小妹妹难道还认识老夫不成？” “只是这个姓……我也认识这个姓的人……” 而且就在那船舱里躺着呢。 “哈，那还真是有缘。” 老先生也是捋了把胡须含笑道：“不过，南宫作为复姓其实是个大姓，也不必太过惊讶罢。” “原来如此。” 既然老爷子这么说，克拉拉收起精美的名片。 “那我就先回去咯？应该不会再出来了~” 老绅士亲切地笑了笑，又说道： “如果老朽也有孙女，真希望是像你这么可爱的孩子。” 第816章 : 第十三章 狼娘 ——距离抵达近地联合港还有 30分钟。—— 乘坐商务舱的狼男还在抖腿。 此时此刻，留给昔拉思考的时间显然不多了。 第一次听到克拉拉叫出Au·rora的名字之后，昔拉的狼耳朵就一直竖着，毕竟隔着一层地板，他认为有自己听错的可能性。 可之后又隐约听到过好几次Au·rora的名字，甚至还出现了第四天灾、总裁什么的，基本上可以确定对方的身份。 这只是巧合吗？ 还是那个女装变态的阴谋？ 第四天灾的执行部部长Au·rora就在自己头顶的头等舱里躺着。 即将登陆联合港的广播通知也已经播报，留给他考虑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为此昔拉也到了不得不作出决定的时候。 “唉……” 他从兜里掏出一支龙鳞催化酶。 这并非口服款，而是经耐特梅尔改造部“优化”过的注射版本。 使用之后不再会长出鳞片，只留下变成妙龄少女的功效，注射的吸收率更高，所以药效更长，大约能够维持一周。 但昔拉的代谢速度很快，所以药效可能会打折扣，但也能持续两三天的时间。 嗯，应该够了。 只要利用变身的那几天时间混入瓦尔哈拉，或许就能追查到那个女人强大背后的秘密。 只要了解对方的能力和原理，在战斗中就有优势。 “只能那么做了吗？” ………… …… 经过四十多小时的漫长跋涉，飞船终于抵达了位于地球近地轨道上的永久飞船港口——联合港。 地球的重力会把客运飞船扯碎，所以只能停泊在近地轨道上。 地球上想要前往中枢城的旅客都会乘坐驳船来到这里达成客运飞船，但有时候飞船航班会误点、取消，所以联合港本身设计时也考虑了旅客的住宿，所以有许多酒店。 既然有住宿的酒店就会带动周边的商业和消费，因此联合港说是港口，其实更像是一座小型的旅游城市。 当然，作为城市来说它又有点太袖珍了。 但作为与中枢城相连的唯一桥梁，这大城市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在这里可是一样不少。 不过，这些景象和下了飞船的昔拉无关。 “这地方还是老样子。” 这位西装革履的强壮狼人，提着行李箱，垂着尾巴快步走进了一家旅店，并开了间钟点房。 然后，他又掏出了那一支龙鳞催化酶·改进版。 “咕——” 昔拉的喉头颤动着，哪怕是在与数倍之敌交战时他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 毕竟用这玩意等同于暂时放下自己的男儿尊严。 甚至放下之后能不能取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不过，昔拉也不是那么优柔寡断的人，既然下飞船就来开房，就说明他在这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昔拉将泵式注射器扎在自己的胳膊上，注射器内的龙鳞……少女催化酶被缓缓推入自己的血管，一滴不剩。 由于昔拉的代谢速度快，所以催化酶在极短的时间内开始见效，他的身体温度在迅速上身，蒸腾的热气肉眼可见，火烧般的体温让他一头扎进钟点房的淋浴房里冲水降温。 但水汽却因此更加弥漫。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也发生着肉眼可见的剧变，最直观的表现便是那不断脱落的洁白狼毫，使人类一般的肌肤裸露出来，脱毛之后粗大的毛孔也在收缩，长长的狼嘴也逐渐收了回去。 狼人昔拉似乎正在变回人类。 虽然这么说，却不再血脉苏醒前的自己了。 随着药效加深，昔拉也倒在了浴池内，水花淅淅沥沥地洒落在他身上，大量水汽弥漫了整间浴室。 意识也有些不清醒。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撑了下来，没有直接昏迷……毕竟是执行部部长，就算是药效很强的改进版，就算代谢很快，他本身的意志力都比电车尾们要更强。 但这种时候昏过去或许是更好的选择，毕竟那是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清醒着忍受整个剧烈的变化过程，这痛苦堪比凌迟。 “……这生效的过程都可以当刑具了，当商品能卖出去吗？” 虽然全身都在疼痛，昔拉甚至还能胡思乱想。 “……不，莫非就是用来当刑具，卖给那些邪恶组织？” 但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如女性般纤细。 见效快，变化剧烈，所以持续的也短。 这变化的过程只持续了大约四、五分钟，大幅缩水的昔拉就从浴室里撑着地板爬起来。 这点时间可比鸡姐她们明显要快太多。 昔拉极快的代谢速度将催化酶，以更短的时间扩散到全身。 不过，代谢快就代表着解除的也快，昔拉吃不准这催化酶在自己身上能持续多久。 她摇摇晃晃地扶着台盆，来到卫生间的镜子前。 “这就是少女的身体吗？” 身体还有些无力，变化虽然结束但在力量上肯定要比之前弱。 不对，主要是远离月球了吧？ 昔拉的强大来自“月光”。 这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昔拉自己也完全无法解释清楚，但似乎并不完全是指月亮发出或折射的光。 总之，远离月球之后，她的实力也确实会大幅缩水。 所以这次来侦查瓦尔哈拉对昔拉本人来说也是一次挑战。 大幅缩水后的体格甚至不到之前的一半，全身的衣服都松垮垮的，唯独这胸口还意外地紧绷。 “啧，老子变成女人还挺性感的嘛？” 这身材很符合自己的嗜好，但唯独不希望是自己变成这样，说起来那娘儿们抛开战斗不谈，倒也确实有几分姿色。 可惜是个小哑巴。 昔拉抬头看向镜子，继续观察起自己。 她原本是灰白毛的狼人，此时的发色也一样，之前的狼头完全变成了人类少女的样貌，唯独留下脑袋上硕大的狼耳朵。 哦，还有毛茸茸的大尾巴。 “小老弟，你倒是没有缩水啊？” 对狼人来说的小老弟是尾巴，那话儿只能算小小老弟。 也因为没有缩水，所以拖在身后的大尾巴看起来格外引人注目。 “……不顾，狼因子的体征显现只剩下这点了吗？” 昔拉不禁握住自己的头发，轻轻地扯了一把。 考虑到闪电她们的情况，有毛的动物变成人类自然会脱掉所有毛发，不过看着浴室里那一地白毫还是有点触目惊心。 就像秃头的人看自己掉落的头发那样。 昔拉也不禁思考…… 这要是自己变回去，这毛发能当场就长出毛来吗？ 应该没问题吧！ 全身被剃光毛的狗昔拉在宠物店里也见过，她可说什么都不想变成那个样子。 第817章 : 第十四章 我已出舱，感觉良好！ “哇哦！这地方就是近地联合港嘛？！看起来和中枢城的星港差别也不大嘛？” 第一次来这里的芙兰展现出了孩童般活泼好奇的一面。 “面积比星港更大！还有酒店、餐饮、国家纪念品店？” 看她兴奋到忘我的模样，克拉拉忍不住出言提醒：“先说好我们的驳船一个多小时后就来了，可不能在这里久留。” 在克拉拉看来联合港卖的东西没什么好看的，坑钱的各国纪念品就不谈了，食物更是又贵又难看，但食客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吃。 “好了，别在这里逗留了。” 克拉拉开始拖拽试图进纪念品店的芙兰，她感觉自己有点像带孩子去超市的母亲，还劝道： “地上的内容更精彩哦？不要为了芝麻丢了西瓜！” “地球，真大啊。” 芙兰却突然停止了挣扎。 她走向联合港边缘的护栏，在上千公里高度俯瞰蔚蓝色的星球。 这护栏边上，还布置着需要花钱才能使用的超高倍率望远镜来观察地球上的人。 不过，就算让克拉拉用这个她也找不到自己老家在哪儿。 “是中枢城太小了。” 略有点恐高的克拉拉躲在芙兰身后这么说，露西娅和莫斯提玛也走上前。 “前辈，时间还挺充裕的吧？” 露西娅蹲下来抓着克拉拉的手，问道：“在候船室里坐着，不如让芙兰小姐到处逛逛呗？” 露西娅这么说，芙兰也在一旁点头。 克拉拉的余光却瞥见一位熟悉的身影，她犹豫了一下，对身边的众人说道：“行，正好我也有个地方想去，芙兰就到处逛逛吧。” 克拉拉嘴里又嘀咕着“四十分钟后在前往天朝的候船室里汇合”就扭头打算走，结果被芙兰从身后揪住了衣领。 “唉，等等！你不陪我逛嘛？” 倒不是需要向导之类的理由，芙兰单纯就是想跟克拉拉一起玩。 “哎，我看到个熟悉的人，去跟她打个招呼。” 克拉拉不舒服地扭动着脖子，芙兰又问：“谁啊？” “就是我在头等舱的那位室友啊？放心，我马上就回来的。” 克拉拉这么说，但除了露西娅之外的三人，却没有一个人露出放心的表情。 南宫希望还抱着胳膊说道：“这么快就又黏上新的女孩子了？你还真是一刻都不让人放心。” “……你们不知道那家伙是谁才这么说而已。” 克拉拉刚才看到的人是Au·rora。 她怎么想都不可能和第四天灾的执行部部长走到一起吧？ 不管是作为美梦魔女的英雄，还是作为耐特梅尔的卧底部部长，身份和立场都是水火不容的，只是抛开这些身份，单纯作为个体来说，Au·rora相比Ps·ycho和Pr·edator都要更好相处。 顺便一提，作为漫画创作者来说，克拉拉还挺尊重耐心作画时的Ar·tist，但无法接受她扭曲的审美。 不顾众人反对，丢下四人的克拉拉独自跑向欧罗巴的候机区域，在德意志的候机室前找到了Au·rora。 不过还没等到克拉拉开口招呼，便发现Au·rora正在和另一位少女聊天。 当然，Au·rora不能讲话。 所以严格来说只是另一位少女在单方面地向AU·rora对话？ 这名少女带有一种异域的神秘魅力，灰白色的狼耳和尾巴彰显着她的因子，缭乱的长发扎成了招风的狼尾束，这更凸显了她野性。 怪人？Au·rora认识的人吗？ 不，也许是天生怪人？ 克拉拉总觉得她有些熟悉，但又很肯定是第一次见。 身上穿着西装款式的女性制服，那身打扮看起来有点像酒店的工作人员，但没有打领带或是领结，而是解开最上方的两颗扣子，露出可以放一排硬币的诱人锁骨。 估计是想扣也扣不上吧？ 这件衬衫相较于她的身段似乎小了一号，较大幅的动作都会让那雪白、紧致的腰肢乍现，更糟糕的是…… 明明只是套普通到廉价的女款西服，结果胸前的衬衫纽扣却像是蜘蛛侠，正玩了命地拽住两侧的布料，以免被狼少女那对夸张的浑圆挺到爆开。 那条不修身的松宽西裤也被翘臀撑起，后腰的部分还开这个洞，从中漏出一条毛茸茸的灰白色大狼尾巴，看着就是手感极佳的样子。 此情此景，就连克拉拉都忍不住这么想——哇，真鸡儿涩秦！ 不过，作为“残疾人”的Au·rora在沟通上明显有困难，克拉拉只是稍作思考就走上前。 “Au·rora小姐，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克拉拉这么询问着加入对话，倒是让Au·rora松了口气。 “你是……” Au·rora还在小册子上书写，那个狼少女似乎就认出了克拉拉。 “魔法少女克拉拉吗？” “嘿嘿，我还挺有名的嘛~” 狼少女的耳朵抖了抖，飘忽的眼神总有些心虚。 就在这时Au·rora也写完了一句话。 【她说是我的粉丝，想跟我一起去地球。】 “真厉害，居然能认出平时的Au·rora小姐吗？” 那狼少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靠眼睛或许不行，但人身上发出的气味是不会说谎的。 “我真的是Au·rora小姐的粉丝哦！战斗时的身姿十分帅气，我今后也要成为像她这样厉害的怪人！” 但Au·rora的同族好像都是当英雄的诶。 克拉拉这么想着又看向一脸为难的女武神，问道：“Au·rora小姐的老家是什么不能去的禁地吗？” Au·rora摇了摇头，又写道： 【但我回去本身就不受欢迎，带上她可能会有影响。】 “咦？” 克拉拉愣了一下，便理解了Au·rora的意思。 瓦尔哈拉的女武神怎么听都是该当英雄的角色，再不济也是加入各国的军事部队或是雇佣兵成员，像Au·rora这样加入邪恶组织当怪人的女武神大概是没多少。 “嘛~既然那瓦尔哈拉也不是什么禁地，就算你不带着她，她自己能买票跟过去参观吧？你就当是顺路的同行呗？” 克拉拉说着又指了指自己。 “就像我们过去这四十多个小时那样。” 克拉拉这么说，狼少女…… 昔拉在心底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而Au·rora对此只好无奈叹气，并举起小册子。 【唉，好吧。】 第818章 : 第十五章 奇怪的南宫家 “那我就先回去等驳船了！” 在那之后，克拉拉又跟Au·rora寒暄了几句，便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候船室。 然而当她回到这里的时候，芙兰几人还没有回来。 “她们不会玩得忘了时间吧？” 前往天朝华南地区的驳船还有二十多分钟，可提前十分钟就会放乘客先上船，所以她才提前回来的。 结果反倒是自己第一个赶回来，她们几个都带着芙兰去联合港玩儿去了？ “嗯？” 不，看来也不是所有人都去玩了。 高挑的莫斯提玛从候船室角落的长椅休息区站了起来，她穿着一身长款的黑风衣，非常醒目。 那风衣款式并不修身，因此莫斯提玛看起来就像个漆黑的高桶，也看不出身材。 她之所以这么穿，还是为了保证衣服内的菌丝能有充足的活动空间，以提高她自己的活性。 “克拉拉，这边。” 莫斯提玛向克拉拉招手。 结果她刚从休息区站起来，她的座位就被其他候船乘客给占了。 那是她原本想让给克拉拉坐的。 “……” 对于这种事习以为常的克拉拉，只是苦笑着安慰：“算啦~反正也就不到十分钟的事儿了。” 她们买了船票，上了船总是有位置坐的嘛。 难不成这需要自由落体一段穿越黑障区的驳船还有挂票？ 克拉拉和莫斯提玛干脆待在候船室的门口等着另外三人回来，克拉拉等着等着就蹲下来，还靠着莫斯提玛的大长腿。 “她们是跑到哪里去了？” 克拉拉还琢磨着要不要打电话的时候，莫斯提玛答道：“她们候机区域外面的纪念品商店。” 克拉拉来的时候倒是经过了。 但那地方是个纯纯坑钱的地方，虽说是方便世界各地的人在这里直接买到其他国家和地区的特产，但滥竽充数的东西实在太多，作为纪念品店的意义就只有宰客而已。 “唉，结果芙兰还是进去了吗？” 虽说不是自己的钱，芙兰也不差钱，但克拉拉还是有点惋惜。 “不是。” 莫斯提玛却摇摇头解释道：“南宫小姐是想买送给她母亲的纪念品……这里也有卖中枢城商品的纪念品店。” “中枢城土特产？月壤之类的吗？” 说到这里，克拉拉这才想起之前说起过的事儿。 “这么说来……驳船到地上之后，南宫小姐母亲就来接我们了。” 克拉拉对南宫希望的母亲还是有些好奇的。 据称是在丈夫跑路之后，选择独自抚养女儿长大的单亲母亲。 这种说法听起来像是位含辛茹苦拉扯女儿长大的慈母，但根据南宫希望的说法，那位不负责任的生父其实一直都有往家里打钱，数额还都不小，所以她们母女并不差钱。 因此，克拉拉就很难去想象那位母亲的形象了。 但不知为何，她又想起飞船上那位慈眉善目的老绅士，以及还在腰包里揣着的那张金属名片。 “都姓南宫，应该只是巧合吧？” 正如那老绅士自己说的那样，南宫这个姓在复姓之中并不少见，可复姓在天朝本身就不常见啊？ 【不打算问问南宫小姐吗？】 “这，问她也没用吧？” 蹲在莫斯提玛腿边的克拉拉摇头晃脑地叹道： “毕竟，她连自己生父的样子都没见过啊？除了南宫这个稀罕的姓氏之外，对方什么都没留下不是嘛？” 而且，南宫小姐看起来也完全没打算去招生父。 说来这还挺奇怪的，她和她母亲对于那个抛弃她们母女的男人，似乎都没什么念想诶？ 虽然克拉拉还没见过南宫的母亲，但女儿的观念显然都是受到家长的影响，想来那位单亲太太对自己失踪的丈夫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南宫天极……嗯，有了。】 倪克斯似乎在网络上搜索那位老绅士的信息。 【昆仑宫的长老，穿着像个英伦绅士结果是个修仙的老头啊？】 “修士的信息都能在网上找到哦？” 【这些宗门都是公司啊？有的对外输出英雄，有的干脆就是邪恶组织，有公司有官网自然能查到高管的信息。】 “……长老是高管？” 【那不然呢？】 修仙宗门都成公司了，该说这是与时俱进嘛？ 克拉拉嘀咕着抬头，结果就看到余下三人就捧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朝这边走来。 “……你们这是买了什么东西啊？” 克拉拉急忙站起来，以免被抱着礼物的南宫当路边青蛙给踩了。 “都是土特产哦！姐姐你回家都不带点东西回去的嘛？” 露西娅说得挺有道理，但克拉拉不想在联合港买。 “到了镇上找超市买两箱牛奶拎回去不就好了？” 克拉拉这么说，连露西娅都发出一声不屑的鼻音。 “姐，你说这话对你得起你现在的身价嘛？” “芙兰，你又是买给谁的？” “我爹。” 虽然颇有怨言，但芙兰始终还是把维克多·丽芙卡当老爹看待。 “那你为什么不等回去的时候再买？” “我到了地上再寄回去。” “啊？” 克拉拉最后看向南宫希望，她手上的东西是三人之中最多的，大包小包的全都是乱七八糟的零食，看包装和中枢城都没关系。 可当克拉拉看清那个最大的包装，便不由得皱起眉头。 “啧，大王鱿鱼干？又是大王鱿鱼干？！你这是宇宙渔场的特产还是中枢城的特产？” 这包装和克拉拉在水族馆给她买的“圣诞礼物”一毛一样。 对此，南宫只是答道：“我妈也喜欢吃这个。” “连爱吃的食物都能遗传？” 南宫耸耸肩，把大王鱿鱼干背到身后。 “说是遗传，倒不如说是跟着吃，吃成习惯了。” 这么说着，南宫希望便提着大包小包率先进了驳船，还反过来招呼道：“快点，可以上船了。” 但门口的克拉拉却有了些猜想。 “南宫小姐，你母亲该不会……额，也喜欢喝酒吧？” 鱿鱼干肉质耐嚼，滋味也比较持久，所以都是被酒鬼拿来下酒。 被这么问的南宫希望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她笑嘻嘻地举起另一只手上的红酒礼盒挥了挥。 “哈，那不是当然的嘛？” 原来是酒鬼母女。 第819章 : 第十六章 太空速降 近地联合港。 从名字就能知道，这座浮游于近地轨道的钢铁巨兽，是集结各国航天力量打造出来的尖端科技产物，可谓现代工程学的一颗璀璨明珠。 虽说中枢城更先进，可若无联合港这个宇宙之桥的存在，中枢城的动脉也将直面衰竭的命运——毕竟中枢城庞大的人口尚未做到完全的自给自足。 联合港的栈桥区域正安静地停泊着那些巨大的、无法抵达大气层的地月客运飞船。 而在它们身旁，是小巧得多的轨道驳船，有点像挂在树上的蝉蛹论体积只比月面巴士大不了多少。 “嘶——（紧张的吸气）” 克拉拉正忐忑地坐在泛着金属光泽的驳船内。 相较于飞船平稳的飞行过程，这些从联合港出发的驳船，返回地表的方式那可是相当的简单粗暴——从联合港丢下去。 毫不夸张地说，至少在下降阶段就是纯粹的自由落体。 哐—— 克拉拉听到吊着驳船顶上的机械臂松开、脱链的动静，接着，这艘由AI驾驶的轨道驳船便理所当然地开始下坠了。 克拉拉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失重的恍惚只持续了短短数秒，船舱内的人工重力系统上限，平静的船舱内不再受到飞船下坠的影响，内外仿佛切割成两个世界。 看似一切正常，但克拉拉知道真正让人不安的环节还没有到来。 方才的下坠不过是联合港的人工重力造成的影响，但提供的下坠惯性，即使在离开联合港的气态穹顶之后，依然会保持。 而且，下坠的速度在地球重力的影响下还会越来越快。 舱内一切平静，可透过船舱玻璃，却能看到大气摩擦船体产生的絮状火光。 “这、这船不会解体吧？” 第一次乘坐这种驳船的芙兰开口这么说，又摇头自我反驳。 “不，既然是久经考验的设计，那在稳定性和安——咕？！”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南宫希望硬抬下巴强行闭嘴了。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咬到舌头，但不让她说话这件事克拉拉是认同的，芙兰那开过光的嘴巴真有可能带来风险。 此时，驳船外壳上燃烧的火光在外夜中勾勒出流星般的弧光，被地球重力捕捉的它开始第二次自由落体的旅程。 下探，驳船闯入了大气层。 船体受到大气阻力的影响剧烈轰鸣激震，但船舱内的乘客仅能感觉到轻微的震动，是名为科技的魔法消除了人们的恐惧与不安。 大气的摩擦越来越剧烈，燃烧的驳船以惊人的速度穿过神秘莫测的黑障区。 可当接近平流层的那一瞬间，驳船两侧撑开可变式的翅状机翼，引擎点火，飞船动力系统正式上线，并重新开始拉升角度。 驳船从俯冲的流星转为在夜间云海游弋的天舟。 克拉拉倒是为此松了口气。 “呼，总算过去了。” 进入飞行姿态的驳船更像飞机，克拉拉这才敢窥探舱外的景象。 每次乘坐驳船都要经历，但克拉拉总是习惯不了。 “这飞船还要飞多久？”芙兰问道。 克拉拉答道： “别急，已经很近了。” ———— 结果上来说，正如芙兰猜测的那样，久经考验的设计，带来了很高的稳定性和安全度。 但如果让她把那句话说完，再稳定的驳船也会出现风险。 至少克拉拉是这么认为的。 驳船已完成自由落体下降和平流层高速飞行，并没有花太多时间，便抵达天朝的华南地区进入降落程序。 “各位乘客，请系好安全带，降落过程可能会略有颠簸，以防跌倒造成意外。”船舱内那AI机长的温和女声提醒道。 AI有着不会犯错的特性，它们也不会因为疲惫分散注意力，在不需要理解性和创造性的工作上，它们永远比普通人更合适。 克拉拉依照指示，用座位上的安全带把自己系紧在座位上。 随着飞船慢慢倾斜，轨道驳船内的人工重力系统完成使命下线，此时所有被感知到的重力，全都来自脚下那宽广而古老的地球。 芙兰凝视着舱外，她似乎有些出神。 “好开阔……” 地上星星点点的灯火，让人分不清哪里才是真正的夜空。 这颗行星才是人类的起源之地，虽说她在月球上出生，可地球对她来说依然是未曾踏足过的故土。 船舱内细微的震动传来，是起落架接触地面带来的，经过片刻缓慢的减速，驳船最终缓缓停靠在星港的航站楼边。 驳船的星港没有中枢城或是联合港那么大气，通过廊桥下船，便是星港的接机大厅。 南宫希望在这里东张西望，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自家老妈。 其他人并没有见过南宫母亲的长相，所以也帮不上忙，只是跟着她。 不过也并不难找。 所以说星港内人很多，但有不少人会举着写有接机对象名字的接机牌。南宫希望只是粗略地扫视一圈，便在人群中找到写有自己名字的牌子。 不过也只能看到牌子。 “小希~” 同行的四人也跟着南宫希望朝目标靠近，结果却在人群中，找到一只没有比克拉拉高多少的小萝莉。 目光穿过人群对上了。 那穿着白色羽绒服萝莉顿时迈开步子跑了过来，她扛着和她本人差不多高的接机牌似乎有点吃力，跑到南宫面前还需要后者帮忙搭手。 克拉拉打量着眼前的黑发萝莉。 后者的长发以双股辫的形式搭在身前，也就是所谓的危险发型，面容也和神威…… 和克拉拉的魔法少女姿态颇有几分相似。 犹豫再三，克拉拉开口问道： “……南宫小姐，这位难道是你妹妹？” 面前的萝莉不说话，南宫苦笑着摇了摇头。 喊道：“妈……我回来了。” ………… …… 转眼间，一行五人都坐上南宫希望母亲的皮卡车，这辆车只有五座，莫斯提玛便顺理成章地变成衣服，默默扒在克拉拉的身上独享时光。 车辆的驾驶座部分是改装过的。 就算是南宫希望妈妈的小短腿，也能踩到油门刹车，坐位也更高，避免她看不到车前的情况。 “南宫小姐……” 你妈也太可爱啦？ 克拉拉忍不住询问：“你爸不是蹲大牢去了吧？” 第820章 : 第十七章 北韵雅 南宫希望的母亲形象，与脑内侧写的印象完全不同。 听说是个会叼着鱿鱼干喝酒的酒鬼，还以为是个更成熟的人，结果看起来完全就是未成年少女嘛！？ 克拉拉甚至有点怀疑，南宫希望的生父并不是失踪，而是真的蹲大牢去了。 “小妹妹~人家的名字叫做北韵雅哦？虽然看起来年轻了一点点，但确确实实是小希的母亲哦！” 开车不回头，但北韵雅透过后视镜打量着克拉拉说出这番话。 这语气倒也确实和之前看到的短信相同。 没等克拉拉回应，北韵雅还说道：“然后~小妹妹你就是小希现在负责的漫画家吧？小玉藻给我介绍过你了。” “嗯，伯母你好，我是克拉拉。” 克拉拉这么问候，又问道：“小玉藻是谁？” 南宫希望便答道：“你不觉得兽狐钟鸣只是笔名吗？那只老狐狸也是有本名的……妈，她过段时间就搬回来陪你了。” “嗯，我已经知道了。” 兽狐钟鸣倒是在帮她们打掩护。 不过也是她把南宫希望要回来的事儿透露给北韵雅，所以是过大于功。 这位母亲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当英雄，她只知道她的工作是漫画编辑，而克拉拉是她现在负责的漫画家。 这么说似乎也没错，美梦魔女确实可以看作漫画编辑部，那同行的其他人自然就成了编辑部的工作人员。 编辑部的前台小妹露西娅；编辑部的外包临时工莫斯提玛；编辑部的网站运维芙兰？ 毕竟，这次回来的理由是公司团建，这么安排倒也合理。 不过…… 夜色已深。 从她们出发开始算起，已经过去四十多个小时，现在的时间第二天的晚上。 因为是由北韵雅开车送克拉拉他们去老家，所以沿途还要再耽搁一晚上，总不能差遣别人老妈通宵疲劳驾驶吧？ 甚至还是个萝莉妈妈。 她们得找个酒店过夜，等第二天再去克拉拉老家的小镇吧。 如果一切顺利，抵达那边大概是明天中午的事儿了。 不过，北韵雅不想和女儿分开，南宫希望在地球的这段时间她都会同行，当然也包括跟去克拉拉的老家。 这么一来，怎么跟父母解释这件事儿就变得很头疼了。 直接坦白自己才是克拉拉，也不知道年迈的爹娘能不能承受住。 克拉拉她们的原计划，是让莫斯提玛扮演史奎尔，配合着露西娅演一出戏。克拉拉自己不过是随行的同事。 在出来前都这么说好了。 但北韵雅的强势加入完全打乱了这个计划。 而且克拉拉的父母只知道史奎尔的工作是下级怪人，也不知道克拉拉当了英雄，还在网上连载漫画。 如果让他们和北韵雅聊上几句，可能暴露的人还不只是克拉拉，就连南宫希望的英雄身份也会被北韵雅给知道。 哇，好麻烦。 ———— 当晚10点。 行驶了数小时，也吃了晚饭，最后她们通过卫星导航，找到了附近的一家旅店。 并不是什么太好的旅店，只是寻常的路边旅馆，不管是装修还是服务都称不上大气，虽然干净却很旧，甚至连星级评价都没有…… 前台甚至是位白发苍苍、颤颤巍巍的老奶奶，虽然面相很慈祥就是了。 但在乡下的小镇，能够找到旅馆就已经不错了。 她们六人开了三间客房，都是双人标准间。 南宫希望和北韵雅，母女同屋也是理所当然； 莫斯提玛则和芙兰，她们是耐特梅尔的老熟人，也没那么见外； 至于克拉拉，自然是和露西娅一起睡了。 这样的分配还算合理，至少可以避免三人为了争夺克拉拉吃醋。 “哇，好破的酒店。” 芙兰直白的评价。 对于从小生活在中枢城市中心的她来说，像这么破的旅店几乎是没见过的，或许在蓝庭地区能找到更烂的，可芙兰也不会去那种地方活动。 “嘛，也没必要有太高的要求，将就一晚明天再说。” 克拉拉看了眼时间，继续说道：“时候不早了，大家都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时——” “克拉拉小妹妹~” 然而克拉拉的话还没有说完，北韵雅突然双手合十，笑眯眯地绕到克拉拉身后，并搭上了对方的肩膀。 “在去客房之前能给我一点时间吗？我想找你稍微聊一聊。” “啊？哦，好……的？” 这倒是在克拉拉的预料之外。 克拉拉还以为自己在北韵雅的眼里，应该只是女儿随行的同事。 她找自己有什么好聊的？ 【她和兽狐钟鸣是旧识，也许知道你的身份呢？】 【而且，她如果看过你的漫画，对你稍微有点了解，就知道你在作为漫画家的同时还是英雄。】 那她想问我什么？ 克拉拉瞥了眼南宫希望，她看起来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先跟我来吧。” 北韵雅拉着克拉拉的手朝旅馆门外跑去，旅馆门口很开阔，在这里聊天所以不会被屋里的人偷听。 “克拉拉妹妹，你其实是英雄对吧？” 克拉拉叹了口气。 正如倪克斯所猜测的那样，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北韵雅虽然看来萌萌哒，但毕竟是成年人，同时还是一位母亲。 女儿的动向她自然会保持关注，南宫小姐成为自己的编辑，那北韵雅小姐肯定会顺势了解自己的作品，顺便了解作者的情况。 真剑英雄就是魔法少女克拉拉的小号这件事不是秘密，甚至还是炒作的噱头，那北韵雅知道这些信息并不奇怪。 仔细想想，更有可能是兽狐钟鸣对她说过什么，毕竟南宫小姐喜欢自己这件的事儿，以那老狐狸200年的道行一眼就能看出来。 “没错，我确实是英雄。” 克拉拉也不打算隐瞒。 “那你能变成魔法少女的样子让我看看嘛？” “在这里？” 克拉拉有些犹豫，北韵雅却背着手，微微前倾着身体问道： “不行嘛？就算是地球上的大家也会关注中枢城的英雄哦？” 克拉拉有些警惕。 她魔法少女时总戴着防毒面具的理由，正是因为自己有着与魔法少女神威相似的面容，所以南宫才觉得克拉拉像是自己的女儿一样。 可目前来看，魔法少女神威的长相其实遗传自北韵雅。 如果北韵雅确认了克拉拉的长相，就会暴露南宫希望就是魔法少女神威这个秘密。 所以，克拉拉必须拒绝。 第821章 : 第十八章 如果你是龙 单纯只是拒绝，反倒会坐实北韵雅心中的猜疑。 这位萌萌哒的太太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柔弱，否则也养不出南宫那样独立的女儿。 所以克拉拉权衡再三，最终还是选择当着北韵雅的面变身成了魔法少女。 不过，露西娅的圣诞礼物在这时派上了用场。 那个可以生成防毒面具的柔软颈圈。 相较于普通的防毒面具，由脖子上的项圈生成的面具有着完全摘不下来的特性，而且从外部只能看到光滑的镜面，由此挡住了克拉拉的脸蛋。 当克拉拉那墨黑的变身特效散去，这副面具就已经戴在了脸上。 “嗯？” 就像是照镜子一般，北韵雅的小脸凑近面具，仿佛试图洞穿面具的反光层，想要看透之下的克拉拉的长相。 她自己或许没什么感觉，但这突如其来的接近，让克拉拉感觉到了安全距离被侵犯，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小步。 北韵雅眨巴着眼睛问道：“你的面具好像和之前电视里看到的不太一样耶？是新装备？” “额，嗯，是圣诞节时更换的装备，今后我也会戴着这个面具从事英雄活动的。”克拉拉缩着脖子解释。 “那么，能摘下来让我看看吗？”北韵雅提出了请求。 “不可以哦！太太，私查英雄的真实身份可是违法的！” 北韵雅歪着脑袋捧着面颊，露出可爱又迷糊的表情。 “可是，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呀？” “我和刚才是完全一样的长相，没什么好看的啦！” “那为什么不能摘面具呢？” “假面是英雄的象征！！” 克拉拉这么嚷嚷，北韵雅看着无辜又迷糊，但她手上的力道却是一点儿都不含糊，甚至直接上手就来摘克拉拉的面具。 这种没有界限感的举动让克拉拉感到尴尬。 【你变成魔法少女的因子来自神威，神威的因子来自你眼前的北韵雅小姐，所以她严格来说是你的外婆。】 那是什么逻辑啊！！ 这副面具确实十分牢固。 颈圈上的按钮录入了克拉拉的指纹，除了克拉按本人之外，其他人想要关掉这个防毒面具都做不到。 只要克拉拉现在跑回旅馆，北韵雅总不至于继续纠—— 咔哒。 不妙地声音打断了克拉拉的思绪。 接着，碎裂的景象爬满了克拉拉的视野——防毒面具的镜面居然在北韵雅的手上裂开了。 “……啊？” 这、这才过了几天，妹妹送自己的圣诞礼物就报销了？ “啊啊，抱歉，真是抱歉！” 北韵雅比克拉拉还要吃惊，赶紧道歉。 她也没想到英雄的装备比想象中还要脆弱，自己只是稍一用力就给捏碎了。 【事实是，就在那一刻，这位太太的指尖对目镜至少施加了上千帕的压力，对于一位‘娇小的母亲’来说有点太不合理了。】 这是倪克斯根据露西娅使用的制作材质得出的结论。 【因为要收纳在颈圈里，所以这个目镜的强度确有限。】 【虽然是如此，但韵雅的力量对于一个普通母亲来说也实在太过异乎寻常。】 北韵雅理应算是个普通人。 南宫希望之前也是这样描述她的，她自己似乎也是这样认为的，否则也不会小心谨慎地当英雄，就是怕母亲遭到波及。 可现在，克拉拉确认了一个事实。 在她眼前的这位母亲绝非普通人，甚至可能不是人。 她的外表看起来完全就是小孩子，却当了南宫希望的母亲，如果不是什么侏儒症，那么可能的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她是长寿种，还是幼年期很长的长寿种。 既然她和兽狐钟鸣是朋友，那么都是长寿种的可能性很高。 在人类社会的生活让她在身体还是幼年期的情况下，心理却已经成熟，因此和某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生下了南宫希望。 等等，难道…… 【没错，就是那个难道。】 南宫希望的龙因子并非来自失踪的父亲，这只是北韵雅单方面灌输给女儿的说辞，眼前这位幼女实际上才是…… 龙啊？！ 【魔法少女神威为什么是萝莉的姿态，恐怕也有答案了。】 真的假的？！ 倪克斯的猜想相当有说服力，克拉拉的鱿脑一时间转不过来。 眼看克拉拉蹲在地上发愣，北韵雅还以为自己搞坏了什么贵重的东西。 “那个，这面具难道很值钱吗？”她轻声询问，眼神饱含歉意。 “……这是我妹妹送我的圣诞礼物，我甚至还没能戴着它去执行过哪怕一次委托。” 就这层意义上来说，确实是相当贵重的东西了。 不过，结合目前一直的信息，克拉拉倒是知道要如何应对北韵雅的追问了。 她按下颈圈的按钮，解除这碎裂的面具，然后又重新戴上倪克斯生成的传统防毒面具，最后才站起来看向北韵雅。 如此一来，她始终没让北韵雅看到自己的面部。 因为看不见表情就会对未知产生猜疑，所以戴着面具就会给他人制造心理压力。 “太太，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嘛？” 克拉拉这么询问时，还朝着北韵雅缓步靠近。 眼看克拉拉的气势和刚才不太一样，北韵雅反倒是缩了回去，甚至还后退了几步，她那个子甚至比现在的克拉拉还要矮上几分。 “……什、什么问题？” 嚯，原来是被强硬对待就会服软的类型吗？ 这么说来，如果倪克斯的推理都是正确的，那南宫小姐的生父确实应该去坐大牢…… 当龙骑士没问题，啊，但幼龙骑士就该死了。 “你是龙吗？” 克拉拉直接提问了。 “什么？龙？你在说什么呀？” 北韵雅看起来挺困扰的，但也看不出来她是不是在装傻。 “正常人一爪子可没办法粉碎我的面具，而且，你那的外表年龄和实际年龄完全不符……” “额，我只是比较不显老哦~”北韵雅有些闪烁其词。 “哼！这种解释都是徒劳，如果你真觉得自己只是普通人……” 克拉拉的小触手从脑袋后面钻出来，同时举起双手。 “嘿嘿嘿，能否让我检查一下您的身体呢？” 第822章 : 第十九章 也好 克拉拉扭动着十只小触手，一步步接近着一脸害怕的北韵雅。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进行萃取，就突然从脑袋后方挨了一记手刀。 咚—— “好疼！” 克拉拉捂着脑袋转过身，只见南宫希望站在背后微笑。 但感觉不到笑意。 “克拉拉，你想对别人的老妈做什么啊？” “啊，南宫小姐。” 克拉拉瞥了眼北韵雅，却没有继续在南宫希望面前讨论她妈妈的身份——因为没必要。 毕竟，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手上捏着北韵雅的身世秘密，虽说没能证实，但足以威慑后者不再深究自己的真面目。 嗯，这样就够了。 没必要非得靠萃取去确认北韵雅到底是不是龙，她是与不是对克拉拉来说都不重要，而且尊重她的隐私才能让她也来尊重自己的。 “抱歉，太太，但我刚才没有恶意哦？” “额，嗯……我知道……”北韵雅有些犹豫地回答道。 克拉拉向北韵雅友好地伸出手，还主动凑上去以南宫希望听不到的声音小声说道：“不想让我把刚才的事告诉南宫小姐，就不要再深究我的身份了。” 北韵雅眨巴着眼睛瞟向自家女儿，又看了看眼前戴着防毒面具的克拉拉。 然后，她默默地点了点头。 对此，南宫希望感到一头雾水，也不明白眼前这两只萝莉有什么事神神秘秘地瞒着自己？ ………… …… 三人回到旅馆时，莫斯提玛和芙兰已经上楼回客房，露西娅却还在前台和那位看店的老奶奶唠嗑，显然是在等克拉拉。 “那我们就先回屋了。” “两位要早点休息哦~小希，妈妈累了~抱我上去~” 打了声招呼，南宫希望也扛起自己撒娇的老妈也上了楼。 “前辈~已经和北太太聊完了吗？”露西娅这才问道。 “嗯，我们也上楼洗洗睡吧。” 这么说着的克拉拉，也拉着露西娅上楼返回她们的客房。 刷卡打开客房门，虽然客房内的环境和这间旅馆本身一样老旧，可却被打扫得很干净，那朴素的棉被褥很柔软。 该怎么说呢？ 虽然很旧，但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这间旅馆是奶奶年轻时的嫁妆哦？” 露西娅推着克拉拉进屋，口中说着和老奶奶聊天听到的故事。 “也是这家人的经济来源，奶奶就这样坐在门口守了它一辈子，作为一个家庭的支柱，它被这家人保养得很好……” 然而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转过身来看向克拉拉。 “我说，等姐姐你不当英雄了，我们也回去和爹妈一起搞个什么小本经营吧？旅馆也好，商店也罢，咱们也全家人一起干吧！” 克拉拉并不排斥这样的想象。 不如说，这种对未来的展望几乎陪伴着她们整个童年。 出生在贫困家庭，除了幻想，兄妹俩没有太多娱乐活动可做。所以他们经常想象“如果家里有钱”、“如果爸爸能康复”、“如果自己能成为英雄……”等等。 如果这些“如果”变成现实，他们的家庭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现在的克拉拉或许有能力实现这些梦想。 她在客房内转了一圈，接过露西娅的话茬。 “哎呀~能不用上班不是更好嘛？我要当英雄把钱赚够，然后让咱们全家都能过不用上班的好日子！” 克拉拉这么说着又摘下了脖子上的颈圈。 “不过，露西娅，这东西坏了有办法修吗？” “啊？坏了？” 露西娅接过颈圈，按下上边的按钮，一副赛博风格的防毒面具出现在她的手心，但那目镜还是碎裂的。 “怎么回事？摔坏了吗？” 露西娅这么问克拉拉也只好点头。 “是、是不小心搞坏的……” 总不能说是被北韵雅徒手捏碎的。 “没问题，既然我能做，自然就能修。” 露西娅这么说，但又犹豫着问道：“姐，你考虑过明天……要不要告诉咱们爹娘……你变成小萝莉的事儿？” 因为是难启齿的话，露西娅说得支支吾吾。 克拉拉皱着眉头，显然不太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但她明白露西娅为什么现在说起这个。 此时，和当初刚变身时的情况不同了。 从目前的情况看，克拉拉已经完全无法变回史奎尔了。 当初说作战体只是虚假的身体，但如果整个世界都是虚构的，那作战体的真假就不重要了。 至少对生活在虚构世界的克拉拉来说，这就是“真实的身体”。 而且，克拉拉的性格也已经相当女性化。 “还是不愿意吗？” 露西娅拽着姐姐的胳膊坐到床上。 “说到底还有必要继续瞒着爹娘吗？让莫斯提玛小姐伪装成老哥不过是解一时之急。从长期来看，干脆坦白是最好的选择吧？” 露西娅之前就不太同意瞒着，是克拉拉认为思想传统的父母会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克拉拉低下脑袋，口中含糊地答道： “唔……我……我再考虑一下……” “我会帮你一起说服他们接受的，实在不行你魔女化去见她们，也许能够大胆一点？” 露西娅这么说，克拉拉的脑袋便摇成了拨浪鼓。 口中还嚷嚷道：“这个不行！绝对不行！让他们知道儿子变成魔女还不得吓死啊？！” “你又不算正儿八经的魔女。” 其实不光是正儿八经的魔女，甚至还有可能是魔女的女王呢。 克拉拉在肚子里嘀咕，露西娅却抱着克拉拉，用面颊在克拉拉的耳边蹭了蹭。 “姐姐，早点说清楚，就能早点考虑传宗接代的问题哦？只要让他们抱上孙子，就不会有意见了。” “传、传宗接代？！我、我都这样了还怎么……” “哎呀~就算姐姐变成女孩子也能传宗接代的啦~” “我是不可能喜欢上男人的！” “哎呦~以现在的科技水平，同性生育早就是被攻克的高地咯！至少对芙兰小姐来说，想要个和你因子融合的孩子简直轻而易举~” 结果，这对话绕来绕去又绕回这茬了。 “还是让我再考虑一下吧？” 克拉拉此时的小脸红扑扑的，像是要出水般的娇嫩。 “……嗯，那你慢慢考虑，我就先去洗澡了。” 露西娅从自己的行囊中翻出换洗的衣物。 她快步走进浴室，又调皮地倒退回门口。 “姐~姐~要不要和妹妹我一起洗呢？” “才、才不要！！” 第823章 : 第二十章 鱿之归乡 那天晚上，克拉拉在床上辗转难眠，反复思考着露西娅的问题。 要不要告诉爹娘自己变成小丫头的事儿？ 嗯，她真的考虑了一宿。 以至于第二天起床还是一脸的仙气。 克拉拉从床上坐起来。 “前……姐姐，你这是一晚上没睡啊？” 露西娅捧着克拉拉软乎乎的小脸，打量着克拉拉的熊猫眼。 后者似乎脑袋发沉，顶不住地摇头晃脑，口中咕哝： “没办法嘛，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可我现在的情况并不稳定，如果倪克斯收集齐零件，我是不是还能保持自我都不知道……” 克拉拉不想让父母知道自己不安全的现状。 “若是让他们知道我变成英雄，可能会引起他们的担心，我想先用别的问题试探一下。” “试探？” “嗯，让莫斯提玛扮演我去试探，你配合她一下。” “怎么试探？问她们想不想要个大女儿？” 克拉拉摇了摇头，然后凑到露西娅耳朵边上叽里咕噜了一段。 “嗯，我大概明白了。” 露西娅点了点头。 “我之后和莫斯提玛小姐讨论一下吧。” “谢谢，那就麻烦你们了。” 克拉拉低着头道谢，结果被自家妹妹拉进怀里就会一顿搓头发，后者的气息喷洒在耳边。 “哎呀~姐姐还和我客气啊？也太不好意思了吧？” “妹，别闹啦！” 克拉拉虽然挣扎，但嘴角却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安心。 ………… …… 当克拉拉和露西娅下楼时，其他人都已经整装待发，在吃过旅馆奶奶准备的简单早餐之后，他们告别了这家还算温馨的小旅馆，重新踏上了这趟返乡的旅途。 当然，这一路上还是由北韵雅继续开车。 说到底，她这辆改装过的皮卡车换其他人来也开不了。 哦，克拉拉可以开。 但克拉拉自己也没有驾照。 越是往克拉拉的老家方向行驶，沿途的风景就越发原始，时而经过一些荒废的小镇，都看不到半点人烟的痕迹。 克拉拉的老家是一座偏僻的小县城，因为人口稀少，所以公路也不太宽阔，这一路上甚至有些年久失修的路段坑坑洼洼地非常崎岖。 在这个基建超级发达的时代，就连被卷入英雄和怪人战斗而破损的建筑都能在几天之内修复，结果这里的道路居然如此破败，可见这是何等乡下偏远的小镇。 不过这颠簸的路况却让芙兰兴奋不已。 “哇~哦~！居然有这么多树长在山上啊？！” 南宫希望瞥了眼除了冬青的深绿外啥都没有的寻常山头，不解地答道：“那不过是荒郊野岭的山坡而已，你不用那么兴奋吧？” 其实不难理解，月球上哪有土生土长的树啊？吴刚砍的那棵吗？ “这就是‘大自然’吗？” 芙兰这种反应，某种意义上也算另一种的“逆土包子”。 即，没见过乡下的城里人。 又或者说，没见过地球的月球人。 “没错，这就是大自然。”克拉拉这么回答道。 南宫希望接着说道：“芙兰，如果你想要看树，倒是可以跟我们回家。” 她说着还瞥了一眼身边开车的萝莉妈妈，继续说道：“我家后山上也全都是树，那山里还住着只老狐狸，有电有水有网，你过去当个度假村住上十天半个月也不错。” 南宫希望这么说芙兰看起来还真有些心动。 “别去，除了这些就什么都没有了。” 克拉拉却是拆台，她很直白地说道：“芙兰，你只是因为有新鲜感，所以才觉得这荒山野岭的很有趣，事实上对住在这里的当地人来说，只是千篇一律的枯燥……比起山野，他们更想去体验大城市的灯红酒绿，想去中枢城生活。” 习惯了快节奏生活的芙兰去那种山里住，估计第三天就憋疯了。 芙兰却不信邪地反驳道： “这地儿好歹也算是你老家吧？” 克拉拉说的都是心里话。 因为这不是别人的事，这就是她自己曾经的想法，甚至连露西娅也一样。 他们在这里成长，离开小县城读书，可长大之后都不愿意再回到小县城来，能在大城市扎根是绝大多数小镇青年的理想。 中枢城压力大，消费高。每天都活的辛苦。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不会回到这里来的。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其实克拉拉的理想一直都很淳朴，在中枢城买一套房子，然后把爹妈也接过来一起住。 临近中午，克拉拉总算看到了老家的小县城。 没有什么新鲜感，甚至和她离开时都没多少区别，就是新盖了一间超市，翻修了一下沿街的商铺招牌等等。 “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克拉拉扒拉着车窗，表情却有点寂落的样子。 虽然记忆不清晰，但小时候发生过什么还是有个大概的了解。 芙兰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车窗外，而是看向了克拉拉的小脸。 “克拉拉亲，这可不像是回到老家的人的表情啊？” 芙兰这么说着，还伸出手指去戳克拉拉的小脸。 克拉拉只是摇摇头，露西娅却答道： “其实，这是有原因的……” 作为姐姐的克拉拉不想说，露西娅看了看也闭上了嘴。 芙兰就算读空气也能理解到，这小县城对克拉拉来说可没多少幸福的回忆，她选择悄悄握住克拉拉的手。 克拉拉只是说道： “前面的土路拐进去，马上就要到了。” 明明就快要回家了，这气氛却越来越不对劲。 南宫希望从后视镜里都感觉到后排不自然的沉默，因此问道： “我们就呆半天，然后就去调查克拉拉的母校对吧？” “嗯……就算要住一晚，我家也没那么多房间。” 到头来，还是得回到镇上找地方住的。 北韵雅倒是不这么说话，毕竟这些事都算克拉拉的私事，要是多嘴两句惹这小丫头不高兴，那自己的事儿也兜不住。 皮卡车颠簸在崎岖的土路磕磕绊绊地行驶，前方是青山环绕的山麓，两侧是重新粉刷过的农舍，这一路的景色倒是给人一种和谐舒适的感觉。 然后，这种和谐就被一片突兀的开阔地砸得粉碎。 那是一片被封锁线和铁丝网拉起来的区域，犹如阴森的牢笼，与周围的田野和群山形成鲜明的对比。 铁丝网上挂着生物感染风险的危险标识，那警示标牌令人心悸，然而这个标识本身都已沾满了岁月的锈迹，红的铁锈宛如凝结鲜血。 “克拉拉，那边就是……” 南宫希望回过头询问。 却发现克拉拉已经抱着头缩在了座位下方。 第824章 : 第二十一章 记忆禁区 禁区内是一所朴素的乡村学校，也是克拉拉曾经读书的地方。 缺少维护和保养，那木制的教学楼建筑已经被时间腐朽，虽然还未倒塌但恐怕也只是时间问题吧？ 没错，就是这里。 自己怎么会忘记呢？ 唔—— 克拉拉感觉自己的脑袋要裂开一般疼痛，抱着脑袋缩到座位，自然也不敢继续往禁区的方向去看。 这是触发记忆禁制的证明，但自己往年回来也不曾有这样的严重的反应，是这段时间会想起来什么，所以那记忆禁制才在抗拒自己接近这里。 或许是这样的原因，才会引发如此激烈的反应吧？ “克拉拉，你没事吧？” 芙兰拍着克拉拉的后背，南宫希望则对着北韵雅催促道： “妈，开快点，先开到前面去再说。” “不用送医院吗？” “她的老毛病了。” 克拉拉头疼的原因，车上几人除了北韵雅之外都心知肚明。 “露西娅不是在这里上学的吗？”芙兰又问道。 “不，我到上学年纪的时候，这所学校就已经倒闭了。” “但这看起来可不像是倒闭。” 芙兰把头伸出窗外，远望着后方被铁丝网层层包围的校区，虽说是大中午，但只要那生化危险的牌子挂着，诡异的肃杀感挥之不去。 而且，根据她之前在克拉拉的梦境里见过的场面。 “……莫斯提玛，那是你出生的地方吗？” 车子坐不下，莫斯提玛目前是克拉拉的衣服。 被这么问及才从衣服的绒毛里分出一团黑煤球。 “嗯，我是从那里诞生的。”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芙兰问道。 “不能说。” 莫斯提玛的菌球在露西娅的膝盖上努力缩小体积。 克拉拉的痛苦有她的一份原因，内心自然会感到不安，虽说是集群意识，但对于克拉拉的思考却总是能高度统一。 克拉拉对莫斯提玛来说，仿佛就是让她凝聚自我的那根中心柱。 “为什么不能说？”芙兰又问道。 “这是规则。” “克拉拉有记忆禁制，那你告诉我们不就行了？” “你搞错了。” 莫斯提玛很柔软，在露西娅双手的拨弄下变成各种形状。 她继续说道：“所谓的记忆禁制不过是她一次性接触了太多不能接触的禁忌数据，这部分数据会被强制关闭，导致她在读取记忆时出现了阻碍，但这些禁忌的数据并不只会影响她的。” “……把人说得像AI一样。” 芙兰这么说，莫斯提玛却是反问：“芙兰博士，人与AI真的有区别吗？这个问题，现在的你应该已经有答案了。” 莫斯提玛虽然很少站到入台中心，但她却是在克拉拉身边看的最多的人，很多事她都知道，甚至…… 芙兰问道：“那，莫斯提玛你为什么能记住？” 既然莫斯提玛说了这么多，那她口中的“禁忌数据”对她而言应该就不是“禁忌”。 “其他人接触到就会被从记忆之中删除的数据，此时就在她的脑海……集群意识……难道说……” 芙兰只是嘀咕了两句便猜出了其中的原因。 “因为你的意识不是统一的整体，所以那些禁忌的数据存放在你的集群意识之中就等同于遭到粉碎，所以才不会触发删除的机制？” “嗯，我不被视作是智慧生物。” 芙兰和莫斯提玛之间的交谈，可把其他几人听的云里雾里，克拉拉虽然能听懂，但此时还有点动不了脑子。 至于北韵雅，她干脆停下车等着她们讨论出个结果来。 不过，芙兰唯一知道的事，就是没办法知道莫斯提玛知道的事。 这并不是绕口令。 这种记忆删除的现象被写入了世界运行的规则之中，“真实”那边简单粗暴地想要隐藏什么秘密，那个秘密恐怕就与倪克斯的真实身份有关联。 事实上，她是“世界送进来的探针”这种说法，其实也不过是个猜测，只是维克多·丽芙卡的猜测。 她应该是从英雄网络那边得知的吧？ 并没有办法去证明。 等等，如果莫斯提玛的存在形式可以知道这种秘密，那么采用分布式服务器的AI，理论上是否也能记住那些禁忌的知识？ “查到了。” 南宫希望这才开口。 她在副驾驶上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搜索到了什么信息。 “当年那次事故之后，这一带曾经出现过大面积记忆恍惚事件，不过官方对这次事件继续了大面积的管控，所以并没有多少报道漏出来……毕竟这里不是中枢城，信息管控是很简单。” 谁都不知道的乡下小县城，消息能传到隔壁县就算了不起了。 “是谁在进行信息管控？” “神渊管理局。”南宫希望当即答道。 芙兰又问道：“管理局的信息管控？那你是怎么查到的？” 对此，南宫希望只是神神秘秘地答道： “我也有自己的情报网络。” 芙兰只是眯着眼，俨然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哦，你问小玉藻了啊？” 北韵雅歪过头看了看南宫希望的电脑屏幕，直接公布了答案。 网上找不到，那直接问知道这件事的老年人即可，兽狐钟鸣对那件事恰好有点印象。 露西娅也问道：“因为大面积的记忆恍惚的中心就是以那所学校为中心发生的，所以当局把事件列为生物感染？” 毕竟克拉拉的老家就在学校附近，露西娅也受到了记忆删除的影响，但没有克拉拉那样形成大量空白，所以也不会头疼。 “不，管理局不可能不知道。” 克拉拉似乎恢复了思考能力，坐了起来。 “管理局肯定知道真相。” 前几天阿芙罗拉小姐把她带去了神渊的中心，让她看到了世界的真相。 既然管理局知道世界是虚构的，那这记忆删除的事他们肯定也清楚，没准还是主导者。 “克拉拉，你没事吧？” “没事，这种头疼又不是第一次了。” 除了触动禁制时几乎动不了之外，缓过劲来之后，似乎并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然后，克拉拉看向了莫斯提玛分裂出的子体。 刚才那些坏虽然头疼没法评价，但克拉拉也不是全没听进去。 “……” 这一刻没有言语。 然后克拉拉从露西娅的腿上捧起了莫斯提玛。 “不管发生了什么，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了。” 克拉拉这么说着，将黑煤球搂进了怀里。 “记忆禁制的事……并不是莫斯提玛小姐的错。” 第825章 : 第二十二章 回家 克拉拉的家就在前面。 肉眼能够看到，相比周边的民居都要更破一点的二层小屋。 “……哇？” 在中枢神长大的护栏不怎么能看到这么矮的房子，他想说点什么，但考虑到克拉拉和露西娅的心情，最后还是闭嘴了。 北韵雅的皮卡车就这么停在路边，虽说是冬天，但正午的阳光还是能让车内的温度有所回升。 “呼——” 见克拉拉似乎从记忆禁制的头痛中缓了过来，芙兰便说道： “那你下来准备怎么办？那个禁区让我非常在意，早点和你父母聊完，我们赶紧过去看看呗？” 芙兰有着研究员必备的素养，好奇心。 被官方封禁的禁区，那怎么都得禁区看一看才行。 露西娅却问道：“姐姐这个状态能够进那块地方嘛？刚才仅仅是路过，她就已经头疼得受不了了。” “实在不行，让她留在外面呗？”芙兰答道。 克拉拉却摇摇头。 “不，我也要进去……我蒙着眼，你们带我进去。” 这种方式能不能阻止记忆禁制尚不可知。 “唉，要是有什么办法能够绕过记忆禁制就好了。” 露西娅看着姐姐这个样子，当然是心疼的。 芙兰则继续说道：“既然管理局将那边封锁起来，就说明里面有什么他们也不能消灭的残留……虽然这么说，可那片禁区看起来已经很久都没有人管理了，要溜进去应该不难。” 门口连个站岗的人都没有，根本就是没人管理。 “说到这个我有一个想法。” 南宫希望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然后想了想又揣回兜里。 她提议道：“今晚不是没地方过夜吗？要不我们干脆去那个学校里面住一晚吧？然后第二天调查一整天。” 克拉拉想了想，答道：“那所学校里没有住宿部的。” “没关系，那么多空教室打个地铺不就行了？” “那么冷的天……” “我们几个有的是办法取暖，不是吗？” “额，那我们在里面吃什么啊？”克拉拉又问。 对此，南宫希望继续答道： “之前买了这么多土特产，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芙兰和她买的那些土特产大多都能吃，还有酒和“下酒菜”，这些可全都在皮卡车的后座放着，确实够她们打发一天时间了。 “那好吧。” 克拉拉接受了这个提议，南宫又问：“那现在怎么办吧？” 克拉拉抬头望向自己老家的房子。 就像是被孤立着，在山麓下孤零零的一栋老房子，和周围的农房都相隔着一段距离。 “关于这个，其实我有些想法了。” 克拉拉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羽绒服，那是莫斯提玛的拟态。 “你们……能让我和莫斯提玛说两句吗？露西娅留下。” 克拉拉这么问，前排的南宫母女互相看了眼便直接下了车。 芙兰也不太情愿地照做了。 毕竟接下来这部分确实是克拉拉的私事。 和父母见面，由莫斯提玛来假扮史奎尔，同时试探父母对于自己变成女儿这种事儿的接受程度。 克拉拉对此有些想法，她需要将早上对露西娅说的计划，也告诉莫斯提玛。 “……就是这样，莫斯提玛小姐，之后就拜托你了。” “……我会配合的。”莫斯提玛答应得很爽快。 然后，从衣服变回了人形。 克拉拉则换上倪克斯投影的冬装。 接着，莫斯提玛用芙兰准备的拟态强化药变成史奎尔，她穿着芙兰制作的同传背心，倪克斯可以连接上那件背心进行“同声传译”，为“史奎尔”的行动配音，继续唱双簧。 倪克斯知道克拉拉的所有往事，因此也能扮演好史奎尔的身份。 她们讨论完毕，才让芙兰等人重新上车，只是后座变得有点挤。 毕竟多了个“史奎尔”。 “克拉拉，你最好把防毒面具戴上。”上车的南宫说道。 “嗯？” “你的小表情藏不住事，可能会引起你双亲的怀疑。” 北韵雅也补充道：“毕竟，没人会比父母更了解孩子。” 克拉拉狐疑地看着二人。 经过昨晚的交流，南宫似乎已经知道北韵雅知道克拉拉是魔法少女的事儿了。 虽然这本来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我知道了。” 克拉拉戴上了防毒面具。 “回家吧。” ………… …… 露西娅在回来的路上给老妈发过消息。 所以，克拉拉和露西娅的母亲，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沧桑的妇人已经在院子门口等待子女的回归。 花白的头发、满是皱纹的面孔，以及那发黄的、布满老茧的手，这都是操劳的痕迹，如今独自照顾着两腿不便的丈夫。 这么说来，克拉拉这次回来还有一件事。 得约个时间，把父亲接到中枢城去做义体手术，这小县城的医院的义体大夫可信不过，还是找阿历克斯靠谱一点儿。 “妈，我回来了。” 最先迎上去的，自然是露西娅这个女儿。 女儿的拥抱让这位母亲不知所措，她的手在空中举了一会儿，才搭上露西娅的后背。 莫斯提玛跟在露西娅的身后。 母亲抬头看到他，也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孩子快进来吧。” 话不多的母亲招呼着众人进屋，她知道其他人的身份大概是儿女的朋友，露西娅应该是提到过的。 “你们这一路的都辛苦了。” “哪有您辛苦。” 倪克斯的声音从莫斯提玛的喉咙里发出来。 “当初要不是您的拉扯，我和露西娅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 “瞧你这孩子说得。” 露西娅问道：“老爹还好吧？醒着吗？最近怎么样？” 母亲点了点头，答道： “你们爹还在楼上躺着呢。” 然后露西娅就屁颠屁颠跑楼上去了。 “孩子，这些是……” 克拉拉站在后面，和母亲对上视线。 但她不敢动，就像南宫希望说的那样，她怕被母亲看出点什么。 但在这个家的记忆却在不断的回闪。 曾经，自从老爹在厂里出了事，因为离省城的神渊太远没来得及赶在印记覆盖之前重置，失去了双腿。 而母亲，从此便开始忙碌。 第826章 : 第二十三章 试探 小的时候，母亲并没有让克拉拉感受到慈爱。 当时，还有刚出生的露西娅。 虽然史奎尔当时已经能帮上家里忙，但同时打几份工的母亲还是太过辛苦，在这样的小县城，她要想办法找工作，在乡亲们异样的目光中照顾两个孩子和残疾的丈夫。 巨大的压力让这位母亲没办法对孩子保持多好的态度。 工厂那不痛不痒的赔款，根本不足以支撑起这个穷苦的家，失去双腿的老爹甚至一度有自杀的念头，但都被这位母亲用喝骂阻止了。 虽然冷漠，有时候还会因为小事就辱骂孩子，但这位懂得并不多的坚强妇女，却不曾有过抛下孩子、丈夫的想法…… 不，或许有过吧？ 但无论如何她都没有那么做。 妈—— 克拉拉到喉头的话语却不能吐出来。 至少现在还不能。 克拉拉家的客厅比较朴素，虽然不至于说是家徒四壁，但却是没什么太值钱的东西。 底楼的客厅里也就一张早已泛黄的布沙发，还很硬。 “说来您可能不信，你儿子在中枢城赚大钱了！” 倪克斯和莫斯提玛正扮演着意气风发的“史奎尔”在母亲面前吹嘘，还说道：“我们终于攒够钱给老爹装义肢了。” “……真、真的吗？” 母亲有些不太敢相信。 虽然克拉拉很少提起，但儿子一直是吊车尾怪人这件事儿她还是知道的，之前的收入也一直不见涨。 结果这次突然说要给孩子他爹装义肢。 “真的，露西娅也知道。” “你爹他也会高兴的……” 克拉拉能感受到母亲极大的惊喜，但又问道：“你没有去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儿吧？” 这都是什么问题啊？ 母亲担心儿子的钱来路不正也算情理之中，但邪恶组织姑且也算不该做的事儿吧？至少在传统思想中，在邪恶组织工作尤其是当怪人总是会遭人唾弃的。 不过，这个问题恰好能引出克拉拉的试探。 莫斯提玛握着克拉拉母亲的双手，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问道：“妈，如果你儿子我挣大钱的前提是……是变成女孩子，这种事你能接受吗？” 后者显然没想到会有这样奇怪的，显得有点迷茫。 “变成女孩子？” 她还盯着鱿鱼大脑袋左右张望，还上手摸了摸鱿鱼脑袋下的触手。 最后答道：“抱歉啊，儿子，你妈我也不太能分清鱿鱼的公母……啊？现在是女儿吗？” 啊，原来是误会了。 “……不，现在还是儿子。” 倪克斯这么说，莫斯提玛伸手拍了拍母亲的后背，动作轻柔。 “妈，我的意思是……你儿子我拿到的这笔钱相当于是预付款，之后我可能就要变成女性……这你们能接受吗？” 倪克斯的语气也在模仿克拉拉的优柔寡断。 “这一辈子吗？”母亲问道。 莫斯提玛点了点头。 老母亲托着下巴在思考。 用女儿换儿子就能让家里富裕起来，虽然这么说，可就算不换这个女儿柔家目前的情况也还算好。 毕竟，露西娅也开始工作了。 小女儿是个高才生，兄妹俩只要兢兢业业地好好干活。条件也会慢慢变好的，为了这笔钱让儿子放弃男儿身真的值得吗？ 或许，这选择的权利不该由自己这个不合格的母亲来决定。 “那，你自己又是怎么想的？” “我是这么想的，你看你儿子我都变成鱿鱼了，就算不变成女孩子，这辈子大概也没有女生喜欢了。” 倪克斯开口就是“自嘲”，这多少有点伤克拉拉的自尊。 这鱿鱼萝莉原本在一旁偷听对话，这下脑袋直接就转过去了。 但倪克斯可不会积口德，还继续说道：“毕竟就算是女性怪人，也瞧不上一个下级吊车尾的鱿鱼男嘛，要是你儿子我能变强还好说，可我作为怪人也很失败呀？所以我想干脆变成女孩子，说不定还要给咱们老柔家留下一丝香火。” 克拉拉瞳孔地震。 她确实让倪克斯和莫斯提玛去探探自己母亲的口风，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台词出现。 芙兰从身后拍了拍克拉拉的后背，表面上她是在安抚克拉拉，可那个憋笑的嘴角比AK还难压。 再看克拉拉母亲的反应…… “你、你是真那么想？当怪人还是能变回去的吧？这变成……女娃之后还能变回去吗？” “不是女性，是小女孩。” 倪克斯先是纠正，然后才说道：“可能是变不回去了。” “那……” 犹豫，动摇。 盼星星盼月亮（确实是月亮），好不容易盼到儿女回家的母亲，没想到会遇到这么棘手的问题。 她的犹豫，也间接证明了克拉拉之前的担忧确实是合理的。 父母不会那么轻易接受儿子变成女儿这种事，尤其是在这种生活小县城的父母，往往都希望家里有个儿子能当顶梁柱。 诚然，这种思想已经落后，但毕竟不是所有地方都是中枢城。 “变成小女孩之后，还是正常的脑袋吗？”母亲突然这么询问。 “……当然是了。” 倪克斯的回答有些犹豫，毕竟克拉拉的后脑勺还长着小触手。 “那就变吧。” 咦？ 母亲似乎是……释然了？ 克拉拉透过防毒面具，偷偷观察着母亲的表情。 花白头发的母亲叹着气，拉着莫斯提玛的手说道： “我和你爹呢，从小就没给过你正常的生活，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是因为当初走投无路……” 母亲伸手触摸莫斯提玛的鱿鱼大脑袋，光滑湿润的大鱿鱼头有些恐怖，尤其是那双黑洞洞的大眼睛，但母亲却是一脸的心疼。 “我不希望儿子变成女儿，但我也不希望儿子变成鱿鱼啊？相比之下，变成小女孩听起来还正常一点。” 原来是这样啊？！ 克拉拉鼻子有点酸，防毒面具的镜片都起了雾。 倪克斯同样感受着克拉拉的思绪，她继续说道： “……妈，再过段时间您和老爹来中枢城坐坐吧。” “再过段时间就过年了。” “我就是说来中枢城过年，咱们一起包饺子，也让你看看我和妹妹在那边过得怎么样你也好放心嘛。” 正巧露西娅从楼上下来，看起来眼眶也红红的。 应该是和老爹聊了什么…… 倪克斯便继续说道：“而且，正好把咱爹的手术给做了。” “义肢手术吗？” “妈，我们认识了一位义体大夫，能给咱们打折。” 第827章 : 第二十四章 父母 莫斯提玛和露西娅在伺候克拉拉的爹妈，克拉拉本人受不了气氛，无声呜咽着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在院子里漫无目的地游荡。 母亲已经给出答复，但克拉拉却还没有做好面对她的准备。 然后，她就被南宫母女给逮着了。 克拉拉被差不多高的北韵雅从身后抱住，还被搓着小脸。 “你们姐妹俩一定要孝顺哦？” “你都知道了啊？” 北韵雅当即答道：“嘿！我又不是傻子，而且你妈的压力比我那时候还要大诶？毕竟我只要拉扯小希一个人嘛~” 南宫希望听到这话却不乐意了。 “啊？您有什么压力啊？您不上班也有钱寄到家里，每天出去喝酒喝到不省人事，还得我去酒馆给你抱回家，我那时候才上高中！您说您有什么压力啊？我压力才大吧！” 北韵雅顿时就哭唧唧地去拉扯南宫的衣袖。 “哇！小希，也不用说得这么无情吧？还是在外人面前？” 不过，南宫希望只是蹲到克拉拉面前。 然后，把她从北韵雅的手里夺走。 “咦？” “老妈你就去屋里待着，我来和她谈。” 南宫希望这么说，北韵雅便带着一脸暧昧的笑容回屋去了。 兽狐钟鸣确实和她说过南宫喜欢克拉拉的事。 看来，克拉拉这孩子迟早不会是外人。 这么想的北韵雅却不知道，自己女儿还有多位强力的竞争对手。 “呐，克拉拉。” “……嗯？” “让我抱一会儿，顺便开导开导你。” “谢谢……你这是没魔了吧？” 克拉拉能感受到，魔力正在从体内流向南宫希望。 总是保持成年人的姿态，哪怕再怎么控制魔力支出，对于魔力回复速度极为缓慢的她来说都坚持不住。 “想开导你也是真的。” 院子里有张光秃秃的石凳，在冬天堪称冰封王座，但南宫希望不怕冷就一屁股坐上去了。 然后，让克拉拉坐在自己腿上。 “真没想到，你就是当初抢走驱动器的怪人啊？” “怎么现在还说这种事，当初不就知道了嘛？” “不一样，现在才有实感。” 周围的其他农房都比较远，反倒是件好事儿。 克拉拉的院子里有着开阔的视野，能远望不远处的青山，这番静谧的景色倒是能让人静下心来。 “我觉得，你应该和你母亲坦白。” 南宫希望在克拉拉的耳边这么说道：“她看起来已经接受了。” “……我知道，最终没办法接受的是我自己。” 克拉拉把头埋得很低。 “那你为什么不拿出勇气来呢？” “我害怕改变，我怕自己不再是自己，就像魔女化那样……剧烈的变化连我自己都感觉到不安。” “是吧？我也更喜欢现在的你一点。” 南宫希望这么说，还把脸埋在克拉拉的头发里吸了两口。 “哈……有海货的味道……” “……那、那不是腥味吗？”克拉拉嘀咕着。 说起来，海鲜市场的鱿鱼确实有股那啥的味道。 南宫希望继续说道：“不过，我认为你现在应该告诉他们自己的身份，虽然还没见过你父亲的样子，但你母亲看起来对你感到亏欠……她觉得自己对不起你们姐妹俩。” “她已经尽力了。” “是的，但这句话你不该告诉我，你应该亲口和她说。” “我想把爹娘都接到中枢城去享福。” “中枢城未必是什么好地方，像我妈就不愿意来。” 北韵雅确实不差钱的样子，如果她们母女想在中枢城定居本该是轻而易举的，结果连兽狐钟鸣老师都选择了回到地球。 “中枢城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但只要全家人都在一起，在哪都能幸福……我和露西娅不能回地球，所以只能把她们二老接过去。” 克拉拉这么说着，闭上眼睛在南宫希望的怀里蜷缩着。 “而且，中枢城再怎么样都比这里要好吧？” 南宫希望看着怀里的小人儿，脸上浮现出怜爱的笑容。 她提醒道：“可你和露西娅还住着宿舍呢。” “我知道啊？所以我要想办法挣大钱嘛。”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等到挣大钱了才告诉她？” “不，我……” 克拉拉犹犹豫豫的话还没说完，露西娅就从屋里跑了出来。 “姐……前辈，你不上楼去看看老爹嘛？他要下来可不容易哦？” 克拉拉的父亲已经在床上躺了十几年，肌肉萎缩得很严重，虽然一直都有在坚持锻炼，但效果总是不尽如人意。 这年头的医疗技术如此发达，却救不了穷人。 克拉拉抬头看向南宫希望。 “那、那我先上楼去了。” “去吧。” 南宫希望稍微充了一会儿电，也算是稍微精神了一些。 “再好好想想吧。” “……嗯。” 克拉拉揭起防毒面具，伸手抹了抹有些湿漉漉的眼眶，然后才跟着露西娅上楼去。 —————— 令克拉拉感到意外的，芙兰博士也在这里。 “哟，露西娅亲，我给伯父看了一下。” 床上躺着一位失去双腿的男人，面容消瘦，但还算干净整洁。 毕竟有位一生都在照顾他的妻子。 被卷入工厂的机械然后落下了终身残疾，虽然从当时的情况看，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了。 “虽然肌肉萎缩，但之后好好复健就还有救。” 克拉拉站在离床稍远的位置，问道：“说起来，你不是生物改造的博士吗？有办法直接让……让伯父长出双腿吗？” “改造可不是谁都能接受的，伯父的身体状态，可能双腿长出来之前心脏就先受不了了。” 怪人化本就是挑人的。 虽说怪人的待遇是穷人的陌路，可实际上，像克拉拉这样的下级怪人都是百里挑一的。 不仅要身体素质过硬，还要和因子有适应性。 “唉，之后我会联络新月科技的那位经理，问问义肢的事。” 克拉拉这么说着，却被芙兰推到了床边。 “咦？” “嘿！既然都上来了，那来和伯父打声招呼啊？” 这丫头就没看出我在纠结嘛？！ 克拉拉内心嘀咕着，但已经站到床边。 抬头，和同样苍老的父亲对上了视线。 那眼神之中，看不到多少希望，这是个一度想要寻死的男人。 克拉拉深吸一口，憋住了情绪。 然后…… “爸。” 克拉拉也不管对方是否有听进去。 “跟我们去中枢城吧，我们给你把腿装上的。” 第828章 : 第二十五章 亲子 克拉拉刚才稍稍自曝了一下，床上的父亲有点疑惑，望着她的身影，双眸里流露出混合着茫然与关怀的奇怪目光。 他那木然的神经，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克拉拉说什么。 必须把他们接到中枢城去生活。 克拉拉的内心坚定地告诉自己，这样的想法每当她回到这个家屋檐下时就会变得更加强烈。 尤其是…… 现在的她有实力去实现这个想法。 克拉拉发出抽鼻子的声音，随即转身迈向楼梯下。 “嘿，你就说这一句吗？”芙兰追上来问道。 “行动比言语更重要。” “那你打算怎么行动？”芙兰又问。 楼下的客厅里，莫斯提玛也拍打着母亲的后背，明明这是家人重逢的场面，可哪儿哪儿都是眼泪。 目的此情此景的克拉拉也毅然答道： “这次，我就要带他们二老回中枢城。” 芙兰皱了皱眉，问道：“唉，可你要他们住在哪儿啊？他们的船票也还没订吧？” 船票好解决，但住处确实是个难题。 美梦魔女的宿舍肯定不好住，就算切西娅社长再怎么大度，克拉拉自己也没办法开口。 好在克拉拉手上的钱，就算交了老爹的义肢费用应该也还有剩，在飞霞地区租上一套简单的小公寓应该没问题——蓝庭的治安太差，她可不敢让爹妈住在那种地方。 然而，克拉拉的肩膀却被芙兰给摁住。 “克拉拉！你冷静一点吧！” 被强迫对视。 芙兰那黑亮的眸子里映出点点星辰，克拉拉看着也微微出神。 “……我、我不冷静吗？”她口中喃喃。 “嘿，你看起来完全就是被情绪牵着鼻子走。” 芙兰揪着克拉拉的脸蛋肉，继续说道：“你只是在逃避吧？现在和他们说清楚，然后回到中枢城准备好，再接他们上去才是最好的选择，别一拍脑门就做出冲动的事。”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要不换魔女化的你出来好了！” 克拉拉有点没精打采，但还是反问道：“不怕我打你屁股了？” “至少那个你知道现在的情况下该怎么做，而且……她或许能在那个禁区活动。” 唔姆，这倒是给克拉拉提了个醒。 目前的推测，克拉拉会头疼的原因是被“真实”一侧的力量强行限制了记忆，存在无法访问的区域。 那如果是更接近倪克斯的魔女形态，没准…… 会有什么管理员权限？ 不过眼下，她需要的只是面对现实的勇气……而已。 “我知道了。” 被南宫劝，被芙兰劝，就算是克拉拉也该动起来了。 否则还算什么男人啊？ 克拉拉晃了晃脑袋。 但不能在这里魔女化吓到母亲…… “……我先出去，你让莫斯提玛出来。” 考虑到魔女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在这里吓到母亲也不是好。 芙兰说得没错。 现在的重点，应该是把自己的身份告诉老妈，得让她相信我是我自己。 虽然这么做让人难启齿，但…… 下定决心的克拉拉再度走到家门外。 挨着没有窗的那堵墙，幼女萝莉再度进行了魔女化，原本娇小的身体在悄无声息中开始拉长，蜕变。 “……果然，连心情都会变得不一样。” 克拉拉嘀咕着摘下了遮掩真我之面的防毒面具，黑皮白发的姣好面容之中也少了几分肉嘟嘟的婴儿肥。 不那么可爱，却多了几分魔性的魅力。 “这个，可不能让母亲看到。” 克拉拉摸了摸额头上的对角，断了一边的双角很快便化作漆黑的粒子消散得无影无踪。 角作为魔女的黑暗感受器官，让角消失这种事对其他魔女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即便是克拉拉所知的非常规魔女，阿芙罗拉和阿尔法的角也不能一直消失掉。 但克拉拉不一样，她体内有群黑之心。 “克拉拉？” 莫斯提玛假扮的史奎尔也来到这后院。 “你已经下决心了吗？” “嗯……” 克拉拉把防毒面具交给了莫斯提玛。 “这个给你吧。” 莫斯提玛知道该怎么做，她变成了克拉拉之前的姿态，然后重新戴上了防毒面具。 “走，我们回屋去。” ………… …… 当身材高挑的魔女走进屋内，克拉拉的母亲依旧坐在那张泛黄的沙发上，视线落在显得过于空旷的门廊上，双手拘谨地扣在一起。 “难道，你是……” 她的目光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望着走进屋内的克拉拉，她的内心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却有些难以开口确认。 “妈……我就是史奎尔，您的儿子。” 克拉拉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截了当的表明了身份。 母亲抬起头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少女，在最开始的不可置信之后，她的神情经历了错愕、迷茫，进而又闪过一丝恐慌，但最终…… 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理解。 是的她理解了。 她从“女儿”的眼中看见那个熟悉又倔强的儿子。 “妈，我今后都会是这个样子了。” “儿子……你……哎呀……” 母亲的声音断断续续不成句，但双手却忍不住上前触碰。 她站起来了。 克拉拉没有抗拒，任由母亲那沧桑、起茧的手触及自己的面颊，同时用最坦然、毫无伪装的目光与母亲对视。 “妈妈一切都改变了，我从史奎尔变成了克拉拉，可有一点不会改变，我……依然是您的孩子。” 克拉拉轻轻拉过母亲的手，将手掌贴在自己的心口。 “我的心啊，依旧爱着您和老爹。” “我、我的孩子……” 年迈的母亲已是潸然泪下，而魔女化的克拉拉却保持着外表的坚强，母女二人的距离已是如此接近。 “今后，我会给你们最好的……我和露西娅……会在中枢城稳稳地扎根，报答您的养育之恩。” 此言既出，母亲的目光终于化作情感的涓涓细流，伴随着心跳，向着自己的“大女儿”继续靠近。 “女儿……” “嗯。” 意识到母亲的想法，克拉拉也不再保持间隔，她张开了双臂，仿佛下意识地就知道该怎么做。 这是拥抱。 只是拥抱。 不善言辞的母亲在用最直白的肢体语言表达自己的包容与接纳。 在这一刻，拥抱比任何言语都要来得深刻。 第829章 : 第二十六章 另一对亲子 虽是魔女，但克拉拉还是在母亲怀里哭成了小女孩。 坚强不过是冰造面具，在融化之后便会化作眼泪。 “伯母，今晚的晚饭由我们来准备吧！你就跟你的两位女儿去叙叙旧，虽说我们不能住下，但吃一顿大餐还是有必要的！” 芙兰也跟着指挥起来，还差遣起南宫母女去镇上采购食材。 “哎呀~真是个美好的展开，感动得我都想要去喝一杯了！去镇上采购的时候，找个就把喝一杯吧！” 北韵雅如此评价，也理所当然地被训斥道： “嘿！你别找到个机会就想喝酒，你还要开车呢！而且这镇上怎么可能有酒吧啊？” “所以也不会有交警。” 当然，这对话是母女间的玩笑。 见证过了雨后荷叶般美好的亲情，皮卡车上的二人心情也不错。 “克拉拉能和自己的亲人见面呢，我爹什么时候会出现啊？” 南宫希望在副驾驶这么问，眼神也不断地飘向自己目前的脸上的表情，她也想试探自己老妈的反应。 这对母女平时虽然不会提起那位“父亲”与“丈夫”的情况，可眼下目睹了柔家的情况，心底下完全没想法是不可能的。 至少，南宫希望开始对自己生父的身世感到好奇了。 可开车北韵雅只是说道：“谁知道他跑到哪儿去了呢？” “每个月都有打款，应该有办法追查吧？” “他是匿名打款的。” “只是对外匿名而已，银行后台可匿名不了，他只要打款肯定会留下痕迹……” “嘿，这么说你不会想要入侵银行后台吧？” “有什么不可能呢？” 克拉拉脑子里（也可能是肚子里）的倪克斯是最好的AI，这一点南宫希望还是知道的。 所谓银行坚固的防火墙系统，对倪克斯来说想必也不过一层薄薄的窗户纸罢了。 但北韵雅却仍是说道：“没必要为了那种男人干傻事。” “哦？是吗？” 她这么说南宫希望却表示怀疑。 “妈，你……” 她有些话想问，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犹犹豫豫的就像刚才的克拉拉，但一想到自己刚才还在开导那只小鱿鱼，南宫希望便有了点勇气。 若是不能以身作则，还有什么资格去开导克拉拉？ 想到这里她便问道：“妈，你不会一直都知道老爸的身份吧？” 北韵雅开着车微笑不作答，南宫便继续问道：“或者说，你知道他在哪儿，只是因为不能去见他，才一直骗我说他失踪了？” 这可能是南宫希望最开窍，最接近真相的一次猜测。 然而北韵雅却选择打哈哈。 “哎呀~怎么可能呢？我要是知道他在哪儿，不早就带着你去见他了嘛！那个人渣，欠咱们母女俩可太多了！” 语气倒是挺气愤的，但小萝莉一样的外表却只让人感到可爱。 “是嘛？我倒觉得他不欠咱们什么了。” 南宫希望这么嘀咕，又沉默地看向窗外。 乡下的泥土小路颠簸着，她的心也跟着摇摆。 皮卡车还没驶到镇上，她便下定了决心。 然后，她关上了车窗，北韵雅的车窗是单向透明的，外面看不见里面，这拉上车窗就代表要展示什么不见人的东西。 “小希，你要做什么？” 北韵雅这么问，南宫希望却脱掉了自己的外套，然后撸起了衬衫的袖管，接着一阵火红的热浪在她白皙的胳膊上灼烧。 “咦？！” 在火焰的灼烧下，南宫希望的手臂长出了红金色的亮鳞，人形的指甲也化作尖锐的龙爪。 “小希，你这是……” 北韵雅瞪着眼睛看着女儿的变化。 “这还只是一部分变形，妈，如果你想看，我身上还有更多龙的特征，只是平时都抑制着龙因子隐藏起来了。” “你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你真不知道老爹的身份？我体内有龙的因子，那肯定是从他身上继承过来了。” 刹车。 还没驶到镇上，北韵雅已经把车停在了土路边上。 她解开安全带，然后捧过南宫希望的手爪，细细摩挲着上面闪闪发亮，宛如火烧般绚烂的鳞片。 还说道：“嘿，我女儿的爪子可真好看。” “所以我爹是龙，对吗？” 南宫希望仍由母亲抚摸着自己的手爪，她继续说道：“否则你看到鳞片的反应不会这么平淡，你肯定早就见过这种东西，或者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姆——” 北韵雅发出犹豫的鼻音，娇小的双腿在车座前晃荡着。 “没错，你爹他确实是龙。” 以比想象中坦然的态度承认了。 她还解释道：“所以他不能来见我们，因为龙族都有自己的家族势力，重视血脉，和人类生下的孩子并不被认可，倘若你哪天找到了他们，或许就有机会见到自己的老爹了吧？” 但听老妈的意思，就算自己真找着了老爹的家族，大概率也不会被迎进家门成为新成员吧？ 能见到父亲就算不错，甚至这么做都会让父亲在家族里蒙羞，因此母亲才一直都不带她去见这个老爹，而老爹也每个月会给母亲打款生活费，以弥补自己对她们母女俩的亏欠。 说到底，就算老爹不是龙，只是个正常人，和母亲这种体型的女性生下孩子这种事也会遭人唾弃的吧？ 简直就是萝莉控嘛！ 关于自己体内为什么有龙因子这件事，谜底似乎就这样解开了。 也能解释通南宫希望目前所知道的零碎线索。 可这说到底也只是北韵雅的一面之词而已。 而且，还有些别的问题需要弄明白。 “嗯，龙族吗？” 神威嘀咕着又问道：“妈，我觉醒了龙因子之后长出了爪子，长出了龙角，甚至还有了吐息的力量……可唯独没有长出巨龙的翅膀。” 作为龙却无翼，所以只能依赖魔法少女的力量在天上飞； 作为魔法少女却无法魔力放射，所以只能依靠龙之吐息来替代； 神威的双重力量是互补的，但又都显得很异常。 “我爹他……” 她看向北韵雅，满脸认真地询问。 “……到底是什么龙？” “小希，没有翅膀的龙也是存在的。” 第830章 : 第二十七章 真包饺砸？ 南宫希望和北韵雅，去镇上买回来了饺子皮和馅料的食材，回到克拉拉家的祖宅时已经是下午了。 “去了这么久就买了这些啊？” 芙兰有点失望，可南宫希望却说道：“饺子怎么了？家人团聚吃这个总没问题吧？哦，我忘了，你在不久之前还没有家人呢。” 这话多少有点戳人痛处，芙兰不高兴地冲着南宫炸毛，像只被踩着尾巴的猫。 不过南宫希望的说法确实没有问题。 在家人团聚的背景下，包饺子确实是挺合适的选择，甚至包饺子的过程都可以是家人之间交流的机会。 除了在楼上陪着老爹的露西娅，其他人都在客厅里包着饺子，这气氛说不上其乐融融，但多少冲淡了中午时伤悲的气氛。 尤其是克拉拉的母亲，她显然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上正挂着难得一见的笑容。 至少对克拉拉来说，母亲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发自真心的笑了。 【太好了呢。】 倪克斯在克拉拉的脑海中搭话。 但克拉拉却仿佛看到她坐在了自己身边。 【至少，你这算是放下一个心结了？】 保持着魔女化的克拉拉只是答道：“哪有这么简单，后面要解决的事情还有一大堆，今天只能说是开了个好头吧？” 之后克拉拉还得搞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得赚足够多的钱，好在中枢城租下一套能住下全家的大公寓。 脑袋上还顶着各种头衔的克拉拉，工作本就很忙碌，这次回乡反倒是一次休息的机会。 不过她却说道：“谢谢。” 无论怎么说，今天的事情倪克斯都有很大功劳。 魔女化的克拉拉虽然自信了许多，但并不高傲，应当感谢的场合还是会说出口。 【我可是你的驱动器，这么做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饺子包完了，热气腾腾的水饺上桌，虽说没有什么丰盛的料理，但每个人都感到满足，毕竟温情的气氛会带来很好的用餐体验。 虽然这么说，但克拉拉父母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接受这突然被告知的现实。 当克拉拉端着水饺上街，上楼就位父亲的时候，这一位思考木讷如活尸的老父亲，显然还没能理解眼前这黑皮白发的少女就是自己儿子这件事儿。 但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之后带他去中枢城接受义体植入手术，装上最先进的仿生腿部，然后他就能开始行走，届时这钝化的思维也会慢慢开始活络。 展望着将来的美好，锅里的饺子也吃完了。 夜色已黑，简陋的二层农房并没有提供客人居住的客房，克拉拉这次回家的目标基本已经达成，甚至可以说是超额完成了。 原本，她只是想让莫斯提玛伪装成自己，让父母见一见，从而可以放下心来，结果在大家的鼓励下，她甚至选择了与父母相认。 这难道还不算是超额完成目标吗？ “妈，那我们就告辞了。” “过年……” 克拉拉的母亲原本想问过年是否还回来，结果露西娅却接口道： “妈过年就是你跟老爹到月球上来咯！” 圣诞节一过，那距离过年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嗯，那你们路上小心呐。” 留下来只会麻烦到母亲，克拉拉留下了一笔钱，随后便跟随北韵雅和南宫重新回到那辆皮卡车上。 没有告诉母亲接下来的行程，她只说这次回来只是顺路看看。 虽然，也确实是如此…… 一下午都在默默扮演着“戴防毒面具的小萝莉克拉拉”的莫斯提玛，在上车后也迅速扒拉到克拉拉身上变成一身厚实的冬装。 “谢谢你，莫斯提玛今天也麻烦你了。” 面对克拉拉的道谢，她只是答道：“你们家庭的不幸或许也有我的一份责任，不用跟我说这些……” “不，老爹双腿的事故和你应该没关系吧？” 莫斯提玛答道：“不知道，我那时还没形成现在的集群意识。” 学校后山的事故发生之前，莫斯提玛还只是个黑不溜秋的菌球，基本是处于完全无害的状态。 因此老爹受伤的事情，怎么想都不会跟她有什么关系。 没准那时候，她连一根菌丝都还没出现呢。 说起来，莫斯提玛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接下来，克拉拉等人正打算去莫斯提玛的起源地，那起梦中事故的发生地一探究竟…… 除了当年那起事故之外，说不定还能考究到莫斯提玛的起源。 北韵雅发动车子，天色沉暗皮卡车的大灯照亮前方的土路，沿途都没有路灯，克拉拉老家到大道这段路都没有路灯，仅能依靠车灯缓缓地往前行驶。 为方便对话，莫斯提玛分裂出子体趴在克拉拉腿上。 结果却又被露西娅给抱走蹭蹭，随着车辆颠簸发出咕噜噗噜的气泡音。 芙兰问道：“克拉拉，你打算以魔女的姿态进禁区了？” “嗯，变回去的话会头疼。” “现在不疼吗？” 克拉拉想了想，答道：“暂时不疼。” 原本只要试图回想就会头疼，可目前却没什么感觉。 由此可以证明，魔女化的姿态确实存在一定程度的抗性。 北韵雅却说道：“不过，姑娘们~我们得想办法把车开进去~” “在铁丝网上破个洞不行吗？”南宫问道。 芙兰当即否认道：“嘿！别闹了，我们可是要进神渊管理局划定的禁区啊？到时候要是查下去，很容易就会查到我们头上……我说，你们有办法能让车子直接飞过去的吗？” 她还真是理所当然地提出了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不过，这车里坐着的几位都不太算是“常人”。 克拉拉和南宫希望只是相视一眼，后者便说道：“唉，那我们把车给抬过去吧。” 都在母亲面前露过一爪，自然不担心暴露。 “小希，你……你有这么大力气啊？” 北韵雅扑扇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如此询问，南宫只是举起胳膊。 “当然，我可是觉醒了龙的因子。” 克拉拉瞥了眼北韵雅，不说话地哼唧。 按照当时那随手一爪子就压碎防毒面具钢化玻璃的力量，北韵雅没准也能扛着皮卡车跳过去。 魔女化的克拉拉对此有些不屑。 你说这只萝莉妈妈当着女儿的面，搁这装什么大尾巴龙呢？ 第831章 : 第二十八章 返校 说是禁区，其实范围也就那么大点地方，整个学校周边的一带的土地加上后山的小树林。 “克拉拉，一个人没问题吧？” “没问题。” 克拉拉的鱿鱼法杖末端的触手开始变长变粗，随后像娃娃机的吊臂一样抓住了皮卡车。 皮卡车为了不引起注意所以熄了灯，不过克拉拉的义眼在黑暗中也能看清环境，她就这么提着一车人，摇摇晃摇地飞进了这片禁区。 然而，这里只是名义上的禁区。 说到底，管理局也压根没有安排任何安保把守，属于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像这样偷偷摸摸地潜入进来，根本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管理局也没有在内部留下任何监控……不…… 监控倒是有的，可现在已经废弃了。 “看起来，完全就是一所已经荒废的乡下学校。” 车上的南宫眨着金瞳，以俯视角观察残破的校园环境。 又问道：“这里看起来没什么东西，那为什么还要像这样大费周章地封锁起来？封锁了又不派人看管，这不是成了土地浪费嘛？” 对此，芙兰猜测道：“恐怕只是为了保留当时的事故现场吧？但没有留下任何东西，所以就没安排太多安保，时间一久就连这点人手都被撤出了。” 封锁区的入口的空地有一排简易住房，曾经确实是有人驻守的。 但是这片保留下来的现场，或许能给克拉拉的回忆制造出凿开记忆禁制的口子。 然后，飞到了教学楼的上空。 南宫捏着鼻子说道：“这教学楼还是别进去睡觉了。” 车顶上的克拉拉也附和道：“嗯，先找个地方支一下帐篷吧！” 主建筑物的腐朽程度堪忧，现在还没有塌掉，不代表进去之后不会塌，可能正处于临界，来点外力的干涉就会导致建筑物的坍塌。 “我们没带帐篷吧？” “我的投影在一定范围内生成各种需要的物品，将就一晚上不会有什么问题。” 魔女化的克拉拉已经开始把倪克斯的功能当成是自己的能力了。 不过，她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不过现在的她确实能更好地调用倪克斯的功能，无需经过后者的同意就能自己使用，甚至连时间冻结下的演算都能靠自己去完成。 魔女化的克拉拉很强，但她还能变得更强。 只是对克拉拉本人而言，最后还会剩下什么？ 克拉拉在教学楼和后山林地之间的操场上放下皮卡车，在这里扎营有教学楼的遮挡，不容易被禁区外的人看见。 而且这里是整个禁区的正中央，方便展开调查。 “克拉拉，你真不头疼可？” 芙兰这么问，克拉拉只是点头。 这并非是在勉强自己，克拉拉目前的状态的确还可以，魔女化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禁制的影响。 芙兰之间猜测恐怕是正确的，倪克斯确实拥有“权限”。 对于名为世界的大系统而言，大部分人都只是普通账户，可倪克斯却是高权限的管理员账户？ “那么，先去哪儿开始搜索？” 克拉拉先是询问，接着提议道：“我建议后山的林地就等明天再说，毕竟那里是森林，动物可不会管你是不是禁区，说不定还有危险的野生动物。” 芙兰和露西娅要是被袭击，没准会有什么危险。 而且莫斯提玛现在是集群意识，但当初可不统一，没准这里还存在着同源的原始野山菌。 毕竟，禁区铁丝网上挂着的生物危险标识可不是摆设。 不过…… 在克拉拉的潜意识里，她已经把北韵雅放在了弱者的范畴之外。 “行，那先检查教学楼吧。” 芙兰说着下了车。 然后像是觉得冷，又坐回了车内。 “这也太冷了！我今晚就不行动了！！” “放弃得好快！谁让你在大冬天还穿成这样啊？” 芙兰的白大褂之下只有一件高领的针织毛衣。 “别拽我！我不出去！” 芙兰被魔女化的克拉拉从车里抓了出来，脑袋最聪明的人在需要调查的时候摸鱼怎么行？ 不过，莫斯提玛倒是分裂出了保暖的衣物给她披上。 “走吧。” 不情愿的芙兰只好掏出手电筒，跟在克拉拉身后走向教学楼。 北韵雅可以不跟着，但她已经决定这段时间都跟着女儿，所以也不说什么跟了上来。 吱哑—— 教学楼的大门没有锁，推门而入就能感受到一阵阴风。 但地面上、墙壁上，视野所及之处都残留着菌丝附着过的痕迹，空气中也漂浮着霉变的味道——南宫在飞过教学楼时就闻到了。 “好黑。”露西娅说道。 倪克斯的义眼为克拉拉提供黑暗视觉，南宫希望的金眸也拥有类似的功能，但芙兰和露西娅都需要手电筒来照明。 不过，也不是完全看不清。 莹白的月光透过残破、污秽的窗户，洒入教学楼一侧的走廊，映出斑驳的光影。 众人本能地沉默着，仿佛出点声儿就会引来什么潜伏于黑暗中的东西…… 步入走廊，脚下腐朽的木地板跟随脚步发出咯咯声响，冬夜的寒风从外墙的缝隙里灌进来，在走廊形成阵阵的妖风。 记忆仿佛被眼前的景象唤醒，克拉拉口中呢喃。 “我确实来过这里。” “不是在梦中吗？”芙兰反问。 她确实在克拉拉的梦里见过这所学校，但那与现实区别很大。 梦里的学校经过了美化，是倪克斯用零碎的记忆拼凑起来的。 “果然来这里调查是正确的。” 芙兰又问：“那你知道自己是在哪间教室读的书吗？” 提到这个，克拉拉的额头才开始隐隐作痛。 “……终于头疼了？” 倪克斯还不完整，所以她的权限也不完整。 “你要回车上去吗？” 南宫问道：“我们会继续调查，查到什么东西在向你报告。” “不，在这里放弃就太可惜了。” 克拉拉却是摇头。 “我想想……我的教室大概在二楼。” 克拉拉揉着额头，踏上通往二楼的阶梯。 然后就像是被本能所驱使，她眉头紧皱着推开了一扇教室残破的木门。 “啊，这里是……” 虽然残破不堪，可芙兰依然能看出来，眼前的教室正是梦中那间教室的原型。 克拉拉走向那熟悉的座位。 她摩挲着桌面，然后像是发现了什么，她从桌子的抽屉里摸到了什么东西。 那是…… 少女外形的毛毡人偶。 有着纽扣状的眼睛。 “唔——” 第832章 : 第二十九章 触发禁制 克拉拉见过这个破破烂烂的人偶。 不过是在梦里，当时也是在这张课桌上找到了它的痕迹。 但没想到这居然也是现实中存在的东西。 克拉拉把玩偶捏在手里揉了揉，但不敢用力，虽说是毛毡的手工小玩偶，但在这间教室里放了这么多年，纤维早已变得易碎，甚至还有点潮湿发霉。 毕竟是丢在课桌里的。 “克拉拉，这是你的东西吗？”南宫问道。 “不知道……不过，应该是挺关键的东西。” 还没有想起来。 但眼前这个课桌不是自己的，就是那位高马尾女生的。 了具体是谁的，克拉拉还需要更多的线索。 说起来，她甚至不知道那个高马尾女生具体名字。 对，名字。 克拉拉从思考中抬起头，扶着隐隐作痛的额头说道：“去找找档案室，这禁区封锁得这么彻底，没准很多东西都没能从这里带走。” 就算乡下的县城学校也是有档案室的。 “我去找那个档案室！” 露西娅自告奋勇跑出教室，南宫希望却不太放心。 “她一个人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芙兰却道：“嘿，你可别自己吓自己。” 听她说完，南宫就更坚定地追着露西娅离开了。 不只是名字，如果能找到学生的花名册，看到上面的照片，没准还能知道那个女生的长相，记忆里一直都是模糊不清的状态，克拉拉始终都没有见过对方具体的样子。 克拉拉抽出椅子。 像是为了寻找记忆中的感觉，也不顾灰尘与污垢，她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看着前方的教室。 “……” 只是这么坐着，似乎就又有些回忆从禁制的缝隙里流出来。 清冷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教室，冬夜无云，还算敞亮，即使不用义眼和手电，也都能看清这里的格局，虽然破败但确实与梦里见到的情况差不多。 或许自己还有一部分残留的记忆。 又或许是倪克斯深入禁区挖出来的？ 但无论如何都印证了一点，这所学校当年真的被菌潮覆盖过，所以到处都残留着菌毯的痕迹，留下斑驳的污浊。 说起来，莫斯提玛对这些事还有印象吗？ 她肯定记得些什么的，否则她对克拉拉也不会表现得如此愧疚。 可当时的她应该只是一颗黑煤球，能记住的事情应该也不多。 虽说是由她引发了灾害，但也不能说是她，莫斯提玛和当初的菌球并不能简单的画等号。 至于那场灾难，想必是通过某种手段被阻止了吧？ 不过要调查莫斯提玛的来历，恐怕还得去后山的森林里走两步。 今晚就不去了。 克拉拉的思绪在记忆里翻找，试图修复自己破破烂烂的内心。 “克拉拉，有回想起来什么吗？”芙兰问道。 “记忆的禁制确实有松动的迹象，不过没有抓住重点。” 但零碎的上学时的回忆，依然可以解释一些事情。 克拉拉看向手里的毛毡玩偶。 “这里，曾经是我的座位。” 所以克拉拉在梦里才每次都被倪克斯按在这里。 “这个毛毡玩偶是……她做给我的礼物。” 芙兰皱了皱眉头，又问道：“她是谁？指完整的倪克斯吗？” “呼，可能……吧。” 这部分克拉拉还不能确定。 但目前来看，这种可能性很大。 根据她们之前的推测，倪克斯作为来自“真实”的“探针”，打通世界的钥匙，她曾隐姓埋名在这个世界生活过。 当时就化作一名高马尾少女，在这所学校里就读。 而小时候的史奎尔与她的关系不错，她似乎总带着小史奎尔一起去后山，饲养着后山里的菌球，也就是曾经的莫斯提玛幼体。 他们常常一起行动，小史奎尔像个跟屁虫，所以记忆禁制虽然抹去了她的正脸，却将那跃动着马尾的背影留在了克拉拉的记忆里。 果然是这样吗？ 【嘛，谁知道呢？】 不过，现在的倪克斯肯定不是当初的马尾女生。 虽说倪克斯在梦里借用了对方的身影，但不完整的她同样有着不完全的意识，倪克斯究竟是什么器官尚不可得知，但被世界树科技放进驱动器里的零件，显然只是整个身体的一小部分。 【可能是腰子吧？】 倪克斯对此只是自嘲。 【搞不好只是一截盲肠。】 但只知道这些肯定是不够的。 好不容易从中枢城千里迢迢赶回来，不弄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克拉拉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也去学校的其他地方转转吧。” 克拉拉这么说着站起来，结果便听到一声尖叫从教学楼的另一端回荡着传来，在清冷的教学楼里显得格外清晰。 克拉拉第一时间就冲出了教室，朝着叫声传来的方向直奔而去。 毕竟，那是露西娅的尖叫声。 克拉拉的动作很快，转眼便来到了档案室门前，里面还能见到露西娅手电筒的光。 可进去却看见她和南宫正坐在地上，她们周围散落着档案室里尘封的资料，由于档案室的柜子是玻璃柜，所以这些资料相较于其他部分似乎污损、腐朽的没有那么严重，保存得也比较完好。 露西娅正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南宫看起来也不太对劲。 “发生什么事了？”克拉拉问道。 “记忆禁制！克拉拉，你说的那个女生的任何信息都不能被人看到！所以管理局才把这里封锁起来！” 克拉拉看向地上倒扣的档案册，南宫则继续喊道：“当年那起大规模记忆恍惚的真相！就是和那个女生有关的一切都被人从记忆里抹去造成的！” 所有人都失去了和“完整的倪克斯”有关的记忆。 名字、长相什么都记不住，克拉拉甚至都不记得还有这么个人，甚至在梦里见到她都不知道她是谁。 “脑子被人明目张胆做手脚的感觉可真是糟糕，但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刚才看到的信息了。” 南宫捂着额头站起来，她严肃地看向克拉拉。 “先不要深究这名女生的身份，去外面扎营吧。” 即便是魔女化的克拉拉也感受到了毛骨悚然的恐怖。 南宫继续说道：“呼，那我们先用不会触发禁制的‘猜测’和‘想象’，来推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吧。” 第833章 : 第三十章 回避记忆禁制的办法 曾经开阔的操场，如今已经长满了野草。 就连那硅胶的跑道都被野生的植被顶破，克拉拉她们想要找出一片扎营的空地，反倒没那么容易。 不过没有空地制造出来就好，莫斯提玛转眼就吃出一片空地，野草也被她吃掉，完全没有浪费。 此时，芙兰正在帐篷内的柔软地垫上呈大字形躺下。 “唉，这就是人类衰退之后的景象吗？” “知足吧，人类衰退之后可不会给你住帐篷。”南宫吐槽道。 六人都窝在克拉拉投影的大帐篷里，说是帐篷，尺寸已经快到蒙古包的程度，甚至可以允许她们朝着不同方向同时躺下。 之所以所有人都睡在一起，是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有制造暖气的能力，克拉拉和南宫有龙因子是没有问题，北韵雅可能也有…… 但露西娅和芙兰就麻烦了。 甚至连莫斯提玛也同样没有，它其实特别怕冻，所以将假死的菌群变成隔热的状态保护内部蠕动的柔软触须，给克拉拉和芙兰变的衣服也是这样的原理。 不过，在这个大帐篷倒是不需要担心。 克拉拉只是催动魔力就能让空气升温，圆顶的帐篷完全隔绝了外部的寒冷，给她们一个舒适的睡觉空间。 然而芙兰仍不满足，还抱怨道：“没法知足，甚至都没有水。” 在中枢城里娇生惯养、不愁吃喝一辈子的天才大小姐，可没吃过这样的“苦”，但也因此被南宫再次揶揄。 “喝的水是够了，想洗澡就忍一晚上吧，大小姐。” 毕竟，禁区的水电早就停了。 要在这里待一天的众人提前准备了足够多的饮用水在车上，但要洗澡显然是不够的。 南宫还接着感叹。 “不过也真可惜，如果克拉拉当初能萃取阿拉克涅的能力就好，我们之中也没个造水能力者，实在是不方便。” 在不起眼的角落，她娇小可爱的母亲悄悄偏过了视线。 从记忆禁制带来的痛苦中恢复过来的露西娅，此时也嘀咕。 “早知道在家里洗个澡再出来了。” “先别抱怨了，来整理一下目前所知道的情况，为明天的行动做个打算……” 为了开会，克拉拉又在帐篷的中央投影了一张桌子，并招呼所有人坐起来围到中间坐下。 因为她还维持着魔女化，因此意外地能和其他人保持接近的实现高度，因此抛开莫斯提玛的菌球子体不提，帐篷内最矮的反倒变成了北韵雅。 桌上摆放着一册档案薄，也可以说是学生名册。 其中记录了当年那一届学生的信息，其中也包括那名高马尾女生的资料，因此变成了只要有人看到就会引起突发性头疼的陷阱。 甚至头疼完还会忘记自己看到了什么东西，就像现在的露西娅和南宫，这也进一步证明莫斯提玛不把任何信息告诉克拉拉是正确的。 虽说现在有点抗性，但直接真相没准还是会遗忘。 因此当年的真相成了没有权限就无法接触的信息，如此严重的模因灾害，也不知道管理局的家伙是怎么把倪克斯回收到中枢城去的。 “根据露西娅的描述，她只记得自己翻开档案簿，后面的信息就不知道了。” 芙兰也坐起来，在桌上托着下巴说道：“生活在‘真实’那边的人，就是怕有人见识到任何有关那位高马尾女生的资料咯？” 关于真实与虚构的内容，克拉拉和芙兰已经向其他人解释过。 但…… 基本没什么实感。 对于生活在虚构世界中的她们而言，这个世界就是真实的。 “看起来是这样。” 克拉拉点了点头，肯定了芙兰的说辞。 芙兰便继续说道：“如果是这样，关于倪克斯为什么会被拆解，我大概有点眉目了哦？” 这倒是克拉拉没想过的。 “为什么？” 芙兰却是反问：“你想想莫斯提玛是靠什么保存了那段记忆？” 突然被提及的莫斯提玛也看了过来，克拉拉便解答道：“它是集群意识，记忆被化整为零地保存在不同的个体内，还有大量的备份……但它又不会被记忆禁制盯上。” 莫斯提玛之前说过，那个删除记忆的机制并没有将它视作是一个有知性的生物。 对于这个虚构的世界来说，莫斯提玛的存在是一个BUG。 克拉拉说完，芙兰点了点头。 她又反问道：“没错，你发现什么了吗？” 芙兰的提问让克拉拉重新审视自己刚才的陈述。 有个词引起了她的注意。 “你的意思是……化整为零？” 克拉拉这么说，芙兰打了个响指。 “没错~既然对‘真实’的家伙来说，倪克斯的存在是个必须管控的情报，那么她有什么办法能够逃脱现实世界的追捕呢？” 曾经的倪克斯肯定不叫倪克斯。 这是克拉拉根据开发代号NIX-01取的名字。 克拉拉思考了一番，答道：“只要不再是一个整体，她就不会被抹去线索了。” “冰菓~那如果倪克斯重新恢复完整，又会发生什么？” 这次没有等克拉拉回答，芙兰换上严肃的表情继续说道： “我们所有人都会失去关于她的记忆，严重的还会像你一样出现记忆断层的情况……然后，她本人会被‘真实’抹除还是被接走，我们就永远都无法了。” 这，真是骇人听闻的说法。 “克拉拉关于收集倪克斯的零件这件事儿，我认为……我们需要重新慎重地考虑一下。” 克拉拉却捶了捶胸口。 “嘿，别默不作声了，这不是在说你的事嘛？” 然后在北韵雅惊讶的目光中，克拉拉后背钻出另一位黑皮白发的少女，她正是利用实体投影技术显现的倪克斯。 “芙兰的分析有些道理，但收集零件这件事还不能停下。” 她在克拉拉身旁坐下，继续说道：“就算我们不去收集，‘真理之门’也不会停止他们的计划，而且完整的我也不一定会输吧？” “你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 克拉拉这么说，倪克斯却只是摇头。 “我不知道，显然另一个我是知道的。” “另一个你？谁？” “英雄网络。” 第834章 : 第三十一章 另一边的进展（上） 就在克拉拉等人安然入睡的当下，在遥远的欧罗巴洲，德意志才不过下午两三点。 纽伦堡国际机场，从欧罗巴星港飞来的客机即将降落。 那么是谁在飞机上呢？ 当然是跟随Au·rora回到欧罗巴并前往瓦尔哈拉的“狼女”昔拉。 乱糟糟的灰白长发下，昔拉那的琥珀色眼眸迸发着兴奋的光彩，大尾巴也在后背和椅背之间不自觉地摆动着。 “Au·rora小姐！总算是要降落了！” 在她的身旁，有着太阳般浅金波浪发的女武神Au·rora，只是静静地点了点头。 这趟短途航班显然还没到终点，瓦尔哈拉地区没有自己的机场，所以他们到了纽伦堡机场之后还得坐车。 因此，昔拉又问道：“下车之后我们是租车去瓦尔哈拉吗？” 对于这个问题，Au·rora也再度拿出了她的小册子。 【不需要，我在机场附近有自己的车。】 【我的助理会开。】 好歹也是个干部，租个长期车库的钱还是拿得出手的。 甚至还有留在地球的助理吗？ 不管这次的事情结果如何，这段经历总会成为昔拉的黑历史。 好在目前还没人知道他用了“少女催化酶”，虽然被那个叫克拉拉的魔法少女撞见，但她也没有察觉到什么。 不过假扮成Au·rora的粉丝，她这一路倒是没少跟Au·rora搭话，试图套取更多关于力量来源的情报和线索。 奈何对方是个哑巴，交流起来实在困难，到头来反倒是昔拉在讲个不停，甚至还一度惹得对方掩嘴窃笑。 嗯，Au·rora笑了。 昔拉很懂得拿捏女性的心态，但Au·rora显然没怎么接触过男性，因此很好搞定——虽然她没拿现在的昔拉当男人看待。 作为同性没那么多芥蒂，自然放得很开。 但话又说回来，明明可以发出好听的笑声却无法说话。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哑巴？ 这年头的技术，只要钱给够，就算天生的聋哑人都能治愈，只是有了神渊之后，医疗本身却变成了极端昂贵的奢侈品。 不过对Au·rora这种身价的人来说，应该不需要考虑费用，第四天灾的医疗部门就该帮她治疗才对啊？ 不过他完全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至少Au·rora并没有怀疑她。 她之前就收集了很多Au·rora的情报，因此在假扮粉丝这件事上可谓信手拈来。 或许，真正粉丝都未必有她这么了解Au·rora？ ………… …… 客机稳稳地降落在纽伦堡国际机场的飞行跑道上，并连接廊桥。 廊桥通道内，大包小包的乘客挤占着通道有些拥挤，难免会遇到人挤人的情况，昔拉那身偷来的西装制服已显得凌乱不堪，包裹不住身体时不时就会露出腰腹的肌肤。 本就不合身、太过紧绷的衣衫，却更凸显她那傲人的身段，路过的行人不时侧目张望，昔拉却对这些视线全然不知。 此时，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Au·rora身上。 “Au·rora小姐，请等等我！！” 而走在前面的Au·rora已经拿到了自己的行李。 昔拉没有行李所以不需要耽搁，空着的双手还主动去帮Au·rora拿包，后者原本想在这里甩掉这个“尾巴”，没想到后者又跟了上来。 想到克拉拉之前的劝，又刚好腾出双手，她拿来纸笔写道。 【到瓦尔哈拉之后就别跟着我了。】 还是决定再捎她最后一程。 “咦？可、可是……” 昔拉用不自然的语气支支吾吾，Au·rora继续写道： 【那里有别的女武神，我们的战斗方式都一样。】 “可是Au·rora大人，我只是你一个人的粉丝啊？” Au·rora抿了抿嘴，目光之中有些复杂的犹豫，然后才闭眼叹气，拖着自己的拉杆箱朝着停车库的方向走去。 沿途要经过一段室外，昔拉觉得自己的肚子有点冷。 之前有毛茸茸的体毛保温覆盖，光滑的少女腰腹需要直面寒风的考验，虽然有着怪人强健的身体，但对昔拉来说这种体验是个落差。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Au·rora回头瞥见了这个小动作，原地停下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一件长款的羽绒大衣，翻领还带绒毛的款式。 “啊？不，不用……” 【借给你。】 Au·rora举着自己的小册子。 【回到中枢城再还给我吧。】 这一路上，昔拉自称是从中枢城去地球旅游的，只是恰巧遇上的自己的偶像Au·rora，便更改目的地跟着去瓦尔哈拉了。 昔拉有点不太好意思。 严格来说，她是Au·rora的敌人。 这次来地球是为了调查她的力量之源，好在回到中枢城之后，能在之后的交手中取胜。 结果，对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却对自己表达了如此的善意。 昔拉只是执行部部长，这是没那么多钩心斗角的部门，在战斗中正面击败对方才是执行部的美学。 而Au·rora也是执行部，眼下根本不是她们二人的战场。 “……谢谢。” 被迫披上了“偶像”的羽绒服，昔拉低着头小声道谢。 这件羽绒服并不是新的，上面还残留着Au·rora的味道，通过昔拉敏锐的鼻子刺激着她，心情也变得如她的立场一般复杂。 再这样下去，别说是找到对方的弱点，恐怕下次见面自己都不忍心和她打了。 毕竟脱下盔甲的Au·rora，根本不像她战斗时的那般凛然。 就是个心肠不错的哑巴少女而已。 穿过机场前的广场，在一间地下的无人停车库，Au·rora调出了她存放在这里的私人车辆。 颜色很难驾驭的粉色跑车，双座，款式有些复古。 但那浅浅的粉色与Au·rora的金发和气质都很契合，智能化的仪表盘可以看出这是辆无人驾驶的智能跑车。 将作为车钥匙的核心放入仪表盘中央，车体内亮起蔚蓝的流光。 “Au·rora姐姐，已经到地球了吗？” 车内响起软糯的少女声线声音，她是Au·rora的AI助理。 虽然没有办法开口，但Au·rora似乎能通过脑机接口向自己的助理传达指令。 “那么，我们的目的地是瓦尔哈拉……这位小姐姐又是谁？” 既然被问及，昔拉自然是答道： “我是Au·rora小姐的粉丝。” “你接近Au·rora姐姐有什么目的？” 昔拉意识到，自己居然被一个AI助理盯防了。 第835章 : 第三十二章 另一边的进展 （下） 因为有AI助理开车，所以整个行程都不需要Au·rora自己去摸方向盘，这位以强大武力而出名的女武神，此时却像安静的画卷，在车内翻阅着手中的读物。 “……？” 注意到昔拉的视线，Au·rora缓缓抬起头。 【怎么了？】 她的随身小册子上有几页常用语，所以不需要书写。 “……只是觉得认识到了从未见过的Au·rora小姐。” 【感觉陌生吗？】 【工作之外并不需要那份强大。】 “工作之外吗？” 昔拉咀嚼着Au·rora的话语，又扭头看向车窗外，虽说已经离开机场一段距离，可依然能看到飞机的轨迹云。 昔拉的视线却没有聚焦在任何事物之上。 她开始思考，现在的自己也是未见过的另一个自己。 那么在了解Au·rora之后，或许他们之间的关系能有竞争对手之外的另一种选择。 ………… …… 在经过数小时的行驶之后，总算看到了瓦尔哈拉地区的告示牌。 这里依然给人一种德意志乡村小镇的感觉，不过前方的道路和两侧别致的建筑群，都表明这里并非普通的乡镇，至少不是克拉拉老家那种偏僻的乡下小镇。 这里是……有着浓重商业气息的景点。 “我们快到了，Au·rora姐姐。” 车载的AI助理也如此提醒，Au·rora也合上书本， 【那边，就是英灵殿。】 传说中的瓦尔哈拉神殿并没有那么神圣或者高大，仅仅是一座紧挨着多瑙河畔、山丘之上、森林之中的白色神殿形建筑。 那个小山丘也高不到哪去，处于稍远一点就看不见的类型。 传说中女武神会引导最勇敢的勇士们的灵魂前往英灵殿，用美酒和美食招待他们，好让他们为诸神黄昏的到来做好准备。 可现代，所有“勇士”的灵魂都会被神渊接收、复活，女武神们没了工作就都出来找饭吃了吧？ 不管当年的神话和如今的现实有多少冲突，女武神这一团体都已经成为雇佣兵一样的存在，甚至还有像Au·rora这样选择加入邪恶组织的女武神。 只是欧若拉的做法多少也惹了一些非议。 因此她在瓦尔哈拉并不受欢迎，而这一点……昔拉也感受到了。 当车辆驶入城镇，镇上的居民对Au·rora竟持有一种鄙夷和嫌弃的态度，昔拉很熟悉那种不加掩饰的态度，毕竟中枢城的民众也会用这种眼神看待怪人。 “这些人是什么态度啊？” 昔拉也皱着眉头表达不满，Au·rora的助理却答道： “Au·rora姐姐毕竟是女武神。” 女武神本可以成为英雄，可她却选择了加入第四天灾。 尤其是她作为女武神还是最有实力的那一档，那更是在无形之中放大了污点，也多少为瓦尔哈拉的传统形象抹了黑。 昔拉却不接受，还抱怨道：“英雄也好，怪人也罢，不过是一份工作而已。” 好在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认出Au·rora，这里作为一个景点有不少游客，而Au·rora作为邪恶组织的执行部部长，本身就没有那些英雄来得出名，只是在中枢城有些粉丝，她在地球上也不会那么有名气。 【你我就在这里分别吧。】 她在一间旅馆前将昔拉放下了车。 【现在是旅游旺季，可能没那么多客房，如果实在找不到住的地方再来联系我。】 最后，Au·rora留下一张纸条便匆匆驾车离去了。 “即便我说自己是她的粉丝，可对我照顾到这种份上也有些……” 昔拉闭着眼摇了摇头，试图排除这些杂念。 她抱起胳膊搓了搓从对方那儿借来的衣服，随后又看了看手中的纸条，上面留着Au·rora的电话号码。 居然是私人电话。 通常来说，即便是粉丝也不会轻易交出自己的联系方式吧？ Au·rora是位意外纯粹的人，昔拉都有点不忍心了。 不过，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并没有改变。 昔拉眼前是一座冬日里的欧式古镇，铺着雪花的步道上留下了清晰的脚印，街上的建筑物都披上皑皑白雪，两侧的枝头挂满了洁白的冰凌，落日的余晖将其染上一层橙红的色彩。 不愧是个景点。 接着，她抬起头。 那座著名的瓦尔哈拉神殿，正屹立在多瑙河旁的山丘之巅，那是雄伟壮观的白色古建筑，不过褪去了神话中的神秘之后，看起来倒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嗯？” 昔拉没有毛的脸蛋上一阵刺激。 是雪。 同时，天上也应景地飘下片片雪花。 “下雪了啊？” 这自然的雪，在中枢城里可不常见。 仅仅是作为旅游到瓦尔哈拉来一趟似乎也不错，奈何昔拉并不是真的来旅游的，她必须想办法进入那座神殿，也就是英灵殿。 更确切地说，是英灵殿后方不对公众开放的区域。 英灵殿本身是类似博物馆一样的景点，对公众是开放的（当然要门票），英灵殿之后却别有洞天，那是只有内部人员才能进入的女武神的训练场。 假装是一般游客可没有办法进去。 活跃在现代的女武神是个神秘的团体，昔拉也看过她们招募训练生的要求，基本是从小就要接受女武神的训练。 在年龄上，即便是变成少女的昔拉也不符合招募的标准。 既然走正规流程进不去，作为游客也进不去，那么摆在昔拉面前的办法只剩下一个……大晚上溜进去不就好了？ 虽然潜入不是她的专长，但怎么说也是怪人。 晚上还能清晰地感受到月光，昔拉的实力也能有一定的恢复。 不过在那之前，她打算先换上一身行头，虽说现在被宽大的外套包裹着，可内部还穿着那套完全不合身的酒店西装制服。 尤其是胸部的部分，感觉都要勒出红印来了。 “……还是先去买一套女人的衣服吧？” 抬头望了眼酒店的招牌，昔拉转身走向了一条古朴的商店街。 然而就在她离开方向的不远处，街角咖啡店的橱窗内，有个神秘的身影正注视着她的离去。 指尖捏着勺子搅拌着咖啡，看起来像是女性的人影发出感慨。 “桀桀桀，可算是来了？” 第836章 : 第三十三章 潜入瓦尔哈拉 夜晚十点，这是英灵殿博物馆闭馆的时间。 游客们稀稀拉拉地离开，但有个不怀好意的身影却悄然接近。 是一只大尾巴娘。 此时的昔拉已经换了一身行头，兜帽款的男士黑色卫衣罩盖住了她傲人的身材，也在一定程度上让她看起来没那么涩气，黑色也能在黑也只在提供掩护。 奈何她下半身却选择了一条弹力运动短裤，本意只是想在活动时没那么束手束脚，结果那双光洁的大腿就这么暴露在冷空气中。 更糟的是…… 她上身宽大的卫衣盖住短裤本身，以至于她下半身看起来就像是什么都没穿一样。 不过也确实没人看着，毕竟她正在潜行。 “传说中的英灵殿……吗？比想象中要普通。” 褪去神话的神秘光环加持，这座雄伟的建筑确实没那么吸引人。 这座英灵殿博物馆有几个出入口。 首先是正面的游客入口，游客只进不出，也是唯一能够进去的地方，但此时已经随着闭馆被关闭。 再接着是两侧柱廊的出口，这里通往可以参观的花园、后厨和酒坊等等，同时两侧也有离开英灵殿博物馆区域的出口，可以通过石阶回到山丘下的小镇。 最后就是位于神殿后方的出口，那与山体本身相连…… 但一般游客不被允许从那边通过，那边就是昔拉的目的地。 雪还在下，但狼已经开始了行动。 路灯之下都是监控，但路灯的上方却是监控的盲区。 路灯的高度对昔拉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他直接从树冠跃上路灯，由于身体变得轻盈，她的脚下的路灯甚至没有产生多少晃动。 再度向上高跃，昔拉直接跳上了英灵殿的顶端。 穿云的月光洒落在昔拉灰白的毛发上，竟隐约有些发光发亮。 由于英灵殿后方的出口连接着山体，如果不能进入英灵殿内部就无法进去那片未知的区域。 所以昔拉还是得想办法进入英灵殿内。 所幸英灵殿上方有一座不高的钟楼，通过这里应该就能下到英灵殿内，只不过这钟楼里没有钟，反倒意外地住着一只…… “额，鸡？” 那是只半人高的金冠大公鸡。 这鸡并非被关着，而是理所当然地在钟楼内走来走去，似乎养着它的人也不担心它会逃走？ 见到昔拉进入屋内，它尖叫了一声，然后迅速溜进了鸡窝。 鸡看到狼当然会怕，这公鸡的叫声还很嘹亮，让昔拉有些担心会被人听到……好在并没有引来什么人。 “就从这里下去吧。” 昔拉从钟楼……不……从鸡窝往下爬，顺利进入英灵殿内部，不过她没有直接下降到大厅内，而是通过攀爬躲在了横梁上。 英灵殿内部空间相对开阔，如果就这么跳下去，她很难躲过监控和安保的视线，而且…… 在入口处还有一位穿着整洁盔甲、戴着翼盔的女性。 女武神。 昔拉可太熟悉她们了。 “看来，我算是找对地方了。” 昔拉蹲在横梁之上，琥珀色的冷眸注视着下方的女武神。 “那扇门之后，便是女武神们日常训练和选拔的培训中心吧？” 虽然昔拉自认为没机会通过选拔，但如果能了解到她们强大的秘密，那便也不虚此行了。 不过要如何进入那里？ 横梁并不通入山体内部，只有那扇门才能进去，但门口有女武神把守，有什么办法能把她支开呢？ 从这里跳下去，希腊有自信能把她当场摁倒，但是放倒一名女武神，后续惹来的麻烦会更多，自己没准都逃不出去。 暂时只能等待看看情况了。 然而没过多久，就在昔拉一筹莫展之际，侧面柱廊出口外的神殿花园内，忽然传来了巨响。 听上去…… 似乎是有什么爆炸物在花园里炸开了？ 无论如何，英灵殿的夜巡保安直接就冲了出去，当然包括那名站岗的女武神。 这是机会。 这一切都来得太过巧合，昔拉甚至怀疑有什么人来帮助自己。 毕竟在地上可不像中枢城那么混乱，尤其是像瓦尔哈拉这种某个组织的根据地，除非是敌对势力，否则很少会遭到袭击。 不过昔拉并没有犹豫太久。 女武神刚离开不久，她就果断从上面跳了下去，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折身溜进机密的大门之后。 门是开着的，门上也没有中枢城的那么先进的门禁锁。 不过，英灵殿这么大个组织的安保不可能那么松散，也就是说，进了这道门还不一定能松口气…… 不，现在才是直面未知的时候。 门后是一座更开阔的宫殿。 山体内被开凿出了巨大的空间，几乎是被整个掏空然后再加固，因此这里也同样有着巨大而雄伟的立柱，很难想象这是古代的工艺。 “……这才是真正的英灵殿吧？” 外部的宫殿，不过是对民众和游客开放的圈钱摆设。 这里的面积要大上数倍，甚至昔拉眼前的景象也不过是入口。 然而，这宫殿内的照明方式居然是古老的火盆，地上铺着羊毛地毯，平整的地面和墙壁都是人工雕琢的结果，完全看不出是山洞内部的景象。 得益于这种结构，这里依然有可供攀爬的横梁。 很宏伟，但有点跟不上时代。 不仅门上没有门禁，进来之后也看不见监控，反倒是前方有走动的人影，在火盆的照应下抖动着。 昔拉像猫一样再度爬到了横梁之上。 虽说是溜了进来，但下一步该怎么走昔拉还没有头绪，至少该进行一下伪装才能在下面正常走动。 但话又说回来，就这条大尾巴想藏起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但愿晚上没那么多人活动。” 如今的瓦尔哈拉英灵殿也是一家公司，既然是公司，那就肯定有下班休息的时候，而现在是晚上10：30。 显然，绝大部分女武神都已经“下班”回寝，正因如此，整个内才显得有些空荡荡。 虽说眼下还在神殿入口，昔拉敏锐的鼻子还在空气中闻到了Au·rora的气味。 为了不被对方发现，说什么都要避着走才行。 昔拉放大胆子从横梁上跳下，结果才刚落地就从殿门内走出来一个举着火把的年幼女孩。 “……” 然后，视线对上了。 —————— 最后一天了！不要让手上的月票成为遗憾！ 第837章 : 第三十四章 女武神的洗礼 糟了！ 昔拉心中一惊，因为对方是小孩子而且步伐轻盈，所以完全没有听到她走出来的动静。 没想到还没正式开始潜入就撞上了人。 “姐姐，你是……” 虽说看到昔拉，但少女并没有露出恐怖的表情，显然她对于瓦尔哈拉神殿内部的安全很放心，认为既然是能出现在面前的人，总不会是什么危险人物。 何况现在的昔拉看起来也确实无害，甚至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看起来手感还很好。 少女姿态下，这方面的待遇倒是比原本的昔拉要好许多，换作是之前那肌肉爆炸的狼男姿态，突然从天上掉到这小女孩的眼前，她怕是已经吓哭到失禁了。 此时，小女孩还歪着头好奇地询问道： “姐姐你是……新来的候补生吗？” 候补生，想要成为女武神的女孩子们会接受选拔，经过某种仪式的筛选，最终接受洗礼成为女武神。 这些事，昔拉是知道的。 但具体是什么筛选？ 候补生应该需要登记，但在每天开始选拔之前应该不会查。 也就是说，以候补生的身份混进去一晚上应该没问题。 “嗯，姐姐我也是候补生。” 昔拉蹲下来用自己的手搓了搓小女孩软乎乎的面颊。 有一头白金幼发，碧蓝的眼睛也很水灵，样貌不凡，她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样子，这样的孩子就已经要接受作为女武神的训练了？ Au·rora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训练很辛苦吧？” “训练？” 被搓脸颊的小女孩却摇头答道：“我们还没有开始训练，要等明天接受选拔，检验是否有成为女武神的资格……你不是吗？” 少女懵懵懂懂地这么问，昔拉也眨了眨眼当即答道： “啊？嗯！我当然也是明天接受选拔！” “咦？可姐姐看起来年龄有点大了~我听说候补生只有六到十岁的女孩子才会被选中，但姐姐你看起来已经十二三岁了？” “额，只是我们狼人族群看起来都比较早熟啦~” 昔拉拼命说谎试图掩饰。 “其实我也才七岁哦！我们早熟的狼人就是这样的！” 神殿支撑柱的阴影之下，似乎传出什么笑声。 应该，没有不能招收狼人的条款吧？ 对于脱胎自北欧神话的英灵殿来说，狼大概不是什么好东西，甚至连诸神黄昏都有狼的参与。 不过，眼前的少女明显不知道这种事。 昔拉并不打算真的参加什么选拔，她只是来了解女武神的秘密。 她搭着小女孩的肩膀回到了神殿。 “这个选拔是每天都会进行的吗？” 昔拉问道：“我进来的时候没有听女武神们说清楚，能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吗？” 小女孩歪着头，奇怪地看着眼前的狼姐姐。 “可以哦！但我要抱着姐姐的尾巴！” 她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哦，当然。” 昔拉欣然接受了这个小小的要求，毛茸茸的大尾巴缠上了小女孩的身体，二人在神殿入口之后的长椅坐下，这把长椅位于阴影之下，本身就不那么起眼。 “选拔仪式，是利用早已远去的神明的遗物，为被选中的女武神们施加祝福的仪式，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祝福……” 遗物……吗？ 瓦尔哈拉也持有着没有被神渊管理局回收的遗物。 这个组织并非邪恶组织，也就是说是被管理局默持有的。 “祝福……吗？” 昔拉思考着小女孩的话语。 她之前听说，女武神候补生是先接受一系列长期的严苛训练，在作为战士的各种素养都到达巅峰之后，会接受神明的挑选，被选中的候补生才能成为女武神。 而小女孩的说法，显然和昔拉之前听到的正相反。 “大家都是先成为女武神，然后才成为开始训练的？” “嗯~” 小女孩点点头，然后在长椅上屈起身子缩在了昔拉的大尾巴里。 也就是这样，昔拉才注意到这个小女孩的问题。 她身上的衣物相当单薄，要知道屋外正飘着鹅毛大雪，山顶的风那是呼呼地吹，她甚至还穿着短袖的布衣，虽说衣服很干净、整洁，但以冬天来说实在有些不合理了。 更要命的是她甚至脚上都没有穿鞋。 这已经不是虐待的问题了吧？！ 这小女孩能在这种状态下怡然自得，靠的可不是周围那些火盆。 她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小孩子吗？ 昔拉稍稍提高了警觉。 那小女孩像盖被子一样，将昔拉蓬松的大尾巴盖在身上，随后又笑嘻嘻地抬头继续问道：“姐姐，你想接受祝福吗？” “当然想，不然我怎么会来当候补生。” “那我有个小秘密要告诉你哦！” 小女孩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符合年龄的狡黠。 “其实，那所谓的选拔仪式都是多余的，实际上只要做到一件事就有可能得到神明遗物的祝福。” “你怎么会了解这么多？” “我就是知道，跟我来~” 这小女孩神神秘秘地咯咯笑，然后拉着昔拉的手往神殿更深处的地方去了。 昔拉有不好的预感，但她确实抵不住知道秘密的诱惑。 她就这么跟着跑了。 说来也奇怪，这小女孩就像是知道整座神殿内部的巡逻布置，这一路上都没有遇到第二个人。 昔拉的耳朵能听到其他人走路发出的微弱动静，可每每在遭遇之前，就被小女孩拉着拐弯，简直就像是能够未卜先知一样。 她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候补生，只有这点昔拉非常肯定。 莫非也是一位女武神？ 那现在的昔拉可未必有把握胜过对方。 小女孩拉着她来到一间石室，山体内单独开凿出来的，是类似于墓室一样的梯形空间。 这里比起外面的神殿要狭窄，可在这里居然能看到从上方透下来的月光，微弱的月光宛若一束冰冷的射线，形成完美的丁达尔效应。 而这月光照映着一件祭器。 这显然就是小女孩口中的仪式需要使用的东西。 这就是…… 瓦尔哈拉所持有的“神的遗物”吗？ 哈，那确实不可能偷。 就算是原本的昔拉也没办法带走。 毕竟，这是一块巨大的卢恩石碑。 月光照亮其上的卢恩文字，但昔拉根本一个字都看不懂。 然后，两位女武神出现在了昔拉的身后。 而眼前的小女孩则…… “怪人小姐，既然潜入了这里可别想轻松出去哦？” 她笑着回头这么说，但身体已经化作光粒与月光糅杂在一起融入了卢恩石碑。 第838章 : 第三十五章 晨会 瓦尔哈拉的十一点，遥远天朝的华南地区已经迎来了早晨。 荒废操场呼呼地吹着冬季的冷风，华南地区虽然不容易下雪，但空气也依然会让人感到彻骨的寒冷。 然而圆顶不透明的充气帐篷内，这里温暖的空气却与外界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甚至有点热。 “唔……” 当克拉拉被热醒的时候，她身上正压着莫斯提玛的菌球，南宫的右胳膊、芙兰的左腿以及…… 妹妹露西娅的整个人。 更确切地说，她是被露西娅的四肢纠缠着。 这丫头显然不是在睡梦中摸过来的，她醒了之后爬过来的。 注意到克拉拉的苏醒，她还笑嘻嘻地说道： “啊，姐姐你醒啦？” ……还不都是因为你嘛？ 克拉拉看着帐篷顶叹了口气，问道： “……为什么要睡到我身上来？” “姐妹之间一起睡觉很正常嘛~旅店时没能和姐姐睡一张床多少有点可惜，但现在的姐姐应该不会介意吧？” 露西娅说着还把自己的脸往克拉拉侧乳埋了埋。 “啊？我当然会介意的啊？” 克拉拉挣扎着坐起来，当然也就折腾醒了那些压在她身上的“肢体”，一个个都揉着眼睛爬起来，看起来脑子都还没有开机的样子。 刚起床的芙兰更是夸张，连眼珠子的方向都不一样，克拉拉赶紧从她的包里抓了一把金平糖塞进她的嘴里。 “……才六点啊？” 南宫眯着眼看了眼时间，似乎有些不满。 克拉拉拉开帐篷的拉链，探头出去张望。 此时的帐篷外基本还是黑的，要开始探索那片后山林地似乎为时尚早，何况北韵雅还在南宫身边躺着，两只手抱着女儿的胳膊，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等人是等天亮再行动，先弄点东西吃吧。” 克拉拉缩回帐篷内，又看了看那个课桌里找到的毛毡玩偶。 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被她拽在手心，只是玩偶表面脏兮兮的，还得找专业干洗店去处理。 这东西对克拉拉来说，是自己和那位“高马尾女生”之间唯一能够证明联系的东西。 南宫从一旁拿来一些点心和饮用水放在桌上，作为众人的早点。 克拉拉则继续说道：“关于后山那片林地，我建议把搜索的目标放在某个树洞上。” “你说……树洞？” “是的，树洞。” 克拉拉点点头瞥了眼莫斯提玛，琢磨着她是否知道。 “当年还没变成莫斯提玛的菌群，被那位高马尾的女生饲养在某个树洞内，她经常会去那个树洞门口坐着给菌球喂食。” 克拉拉这么说，莫斯提玛缩了缩身子。 包括被露西娅腿上的菌球也一并缩了缩。 愧疚或是不甘之类的情绪充斥着 “我认为，发生事故那天就是在喂食时发生了什么……找树洞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莫斯提玛因此失控了。 暴走的莫斯提玛迅速繁殖，当时的菌毯不仅吞没了森林，甚至淹没了后山前方的这所学校。 巨大的灾难又招来神渊管理局的介入，管理局由此发现倪克斯，然后将其捕捉、带回月球并拆解，以避免记忆禁制的污染影响到更多的人…… “……当年的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经过。” 魔女化的克拉拉又简略描述了自己的猜测。 “哈！这不就和我昨晚说得一样嘛？” 芙兰·丽芙卡补充了糖分之后，似乎恢复了大脑的思考能力，她穿上白大褂又梳理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然后戴上眼镜坐到桌边。 “那么先来说一说今天的安排吧。” 她端出平板，然后在平板上投影一幅校园周边的全息地图。 这是她昨晚放飞无人机扫描得来的地形数据。 “我已经用红线圈出禁区封锁线的位置以及后山林地、操场、学校这些区域的具体范围，当然，教学楼我们昨晚已经搜索过，今天白天应该是没有必要再去了。” 克拉拉却摇头道：“不，昨晚只查看了教室和档案室，其他地方也有必要再仔细检查一下，没准还能找到什么线索。” “OK，那今天还是分头行动咯？” “嗯，我还是和露西娅一组，芙兰就和莫斯提玛一起行动，南宫就去教学楼再看看，至于北韵雅太太……之后请她留在车里等着吧。” 克拉拉直接给出了分配，并没有多商量。 她的分配原则是把能战斗和没战斗能力的人分到一组，如果让芙兰和露西娅一起走，那遇到危险的野生动物可就真危险了。 上一秒还在睡觉的北韵雅却揉着眼睛爬起来，说道： “不~我跟着小希一起行动，你不用顾虑我~” 说着还扑向自己女儿的怀里，用自己的小脸去磨蹭对方的胸部，这母女二人的身份在外人看来简直就像是颠倒过来的。 北韵雅早就决定要全程跟随女儿一同行动，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分开，何况独自一人待在车上也是够无聊的。 至于为什么让她待在车上，因为克拉拉一旦离开这片操场，目前投影的充气帐篷、桌子、毯子就会全部消失。 倪克斯投影出来的事物，只能在身体周围一定范围内保持。 克拉拉拿过桌上的酥饼塞进嘴里，继续说道：“对分组没有异议的话，就再说说对付‘记忆禁制’的策略吧。” 克拉拉把学校里拿出来的，记录着那名女生信息的学生名册放在桌上。 既然与“高马尾女生”有关的内容，只要被看到就会从记忆中被删除，并且引发剧烈头痛，那么直接接触有关内容肯定是不行的。 不过，就像这个毛毡玩偶和学生名册。 与她有关的事物，似乎在这虚构的世界里依然留存了下来。 那克拉拉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这些事物像遗物一般收集起来。 然后继续收集倪克斯的遗物，提高自己对记忆禁制的抗性，最终将这些事物作为凿破“记忆禁制”的破冰锥。 “说起来……” 听克拉拉这么说，芙兰又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她抬起头问道：“学生名册上应该会有学生居住的地址吧？遮住其他地方，只看地址会触发记忆禁制吗？” 看来，调查完禁区之后的下一站目的地也确定了。 第839章 : 第三十六章 后山林地（上） 芙兰总能提出些新的角度。 既然毛毡玩具和学生名册都存在，那她曾经生活过的痕迹肯定也依然存在，在检查完后山林地之后，克拉拉应该想办法看到那个住所的信息。 既然她在这所学校就读，那居住的地方也不会太远。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她的房间没准都被不知情的人清理掉了。 毕竟从目前的情况看，如果不知道“高马尾女生”的存在，或是不知道和她有关联，没有这种认知就算看到相关物件也不会触发“记忆禁制”。 不过，这小县城上的空置的屋子这么多，没有被清理掉的可能性也不小，哪怕抱着千分之一的希望，克拉拉也要去看一看。 “姐姐，可以出发了。” 露西娅已经穿上了衣服，把头探出帐篷之外。 帐篷外的天空蒙蒙亮，冬日的太阳看起来总是有点遥远、清冷，呼吸间都带着白雾，操场后方的林地挂着白花花的霜，那是她们接下来的目的地。 “嗯，走吧。” 克拉拉拍了拍露西娅的后背。 帐篷外，南宫希望和莫斯提玛已经把早上吃剩下的点心和水，重新放回到皮卡车上。 “呼，还是有点冷的。” 帐篷内只剩下有点怕冷不敢出来的芙兰·丽芙卡，她眯着眼睛有点发抖，即便披着莫斯提玛给她的拟态大衣也依然有些怕冷。 露西娅拽着她的胳膊，说道：“快点出来吧！芙兰博士！我们早点解决我们还要订回中枢城的船票呢！” “船票早已经订好了啦！今天订哪里订的上啊？”芙兰答道。 是的，不管今天有没有结果她们都必须踏上返程的路途了。 所以对克拉拉来说时间并不算充裕。 “那就更不能浪费时间了。” 克拉拉这么说着，果断撤销了包括帐篷在内的所有投影。 芙兰顿时一屁股坐在冷冰冰的草地上。 “唔哦！？” 然后，屁股底下仿佛有弹簧一般又蹦了起来。 她嚷嚷道：“现在的克拉拉简直就是魔女！！” “对，你这是陈述句吧？” 现在的克拉拉确实是魔女，现在的她可不太会照顾芙兰的感受，相比之前要更加果断。 “那我们就继续去教学楼里看看。” “嗯，教学楼的部分小心坍塌。” 南宫希望拉着妈妈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克拉拉看向莫斯提玛和芙兰，安排道：“你们进了森林以后往左搜，我们进了森林以后往右搜，双方一路走到禁区边缘的铁丝网，在沿着铁丝网汇合吧。” 克拉拉的安排听上去没什么问题，二人也都点点头表示同意。 这么做可能会留下中间的空白，但汇合之后再一起去中间搜一搜就好，整个林地也没有那么大。 “行，在森林的另一端见面吧。” ………… …… 克拉拉带着露西娅往右钻进了后山林地。 经过多年的野蛮生长，这里的植被环境可想而知，可谓是茂盛得一塌糊涂，她们甚至都找不到一条可以供人行走的空间。 毕竟外面的操场都变成那副样子，森林里还能找到小路才奇怪。 但正常来说，或许还有被称为兽道的动物小径。 奈何这片禁区连动物都遭到了驱逐，外面还有铁丝网围着，再加上冬季鸟类迁徙，因此才显得格外安静吧？ 克拉拉和露西娅这一路都没有见到半个活物。 二人徒步穿过冷冷的森林，夜晚的结霜在晨曦照拂下化作露水，擦身而过的同时，也打湿了她们身上的衣物。 甚至，更有些锋利的叶片甚至刮破了露西娅的羽绒服。 “呀！讨厌！” 露西娅捂着漏出来的绒毛，口中嘀咕道： “这里的树都好高啊？” “这座后山原本就是原生态的森林，被封锁了这么久，这里的树木长高也正常……应该正常吧？” 虽然克拉拉这么说，但她自己也有一些不太确定。 这些树木相比正常的植被确实有些太高了。 露西娅又问：“嘿，这变化这么大还能找到当初的树洞嘛？” “树洞是不会轻易消失的，当初的那棵树肯定还在，说不定能在洞里找到什么线索，毕竟……” 既然高马尾女生总去树洞饲养莫斯提玛，说不定会留点什么东西放在那树洞里当个秘密基地。 “说起来，莫斯提玛小姐应该还记得那个树洞的位置吧？” 露西娅这么说，克拉拉却摇了摇头。 “不好说。” 她回头看了眼莫斯提玛和芙兰搜寻的方向，解释道： “如果靠近那附近她可能会知道，毕竟时间都过去了这么久，作为菌球时的她也没怎么离开过树洞，身处在森林之中，是很分清森林方向的……而且，她对那时候的记忆应该很模糊吧？” 莫斯提玛的智力取决于集群意识的规模，那毫无疑问还是菌球的时候，她的智力可能就跟一只猫差不多。 又能指望一只猫记住多少东西呢？ 二人在冰冷的树林里往右穿行，走到边界处就沿着铁丝网往上摸索，沿途看到树洞就进去张望，但都没有什么发现。 “姐！” 克拉拉听到露西娅的招呼。 “快来看这边！！” 露西娅并没有观察树洞，而是在茂盛的草丛里找到一些显眼的黑色黏液，这些东西在原始的丛林里颇为醒目，不过…… 都是冻住的，这天气可有够冷的。 克拉拉从地上扣出了一块硬邦邦的黑块。 “这是……菌毯？” 她认得出来，但这不是莫斯提玛的菌毯。 “……仔细想想也正常吧。” 十多年前的那起事故，失控的菌潮覆盖了整所学校，甚至是周边学校的区域。 在那种情况下，赶来善后的管理局能把所有菌丝都清理干净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如此一来，禁区铁丝网上挂着的“生物危害”的警示牌，也就能够解释得通了。 始终都有残留的菌群生活在这片区域。 只是相比之前那种野蛮扩张的做法，这些留存下来的野生菌似乎学会了与自然的其他植被共存。 克拉拉回想起圣莉莉丝学院时，失控的菌群对植物产生的影响。 那与眼下的情况十分相似，只是这边的影响要更加温和。 “继续往前，先和芙兰和莫斯提玛汇合吧。” 第840章 : 第三十七章 后山林地 （下） 克拉拉和露西娅偏离了轨道，她们没有继续沿着铁丝网搜索。 “越靠近中心越多吗？” 这些被冻住的菌毯必然有一个源头，因此她们沿着地面上的黑色黏液，试图找到这些脱离莫斯提玛控制的菌群的中心。 露西娅问道：“不沿着铁丝网走没关系吗？” “没问题，芙兰博士要是注意到这些野生菌，肯定也会做出同样的行动。” 虽然还不知道这个菌群的规模，但目前所发现的体积已经足以产生一定程度的智能了。 拉拉需要知道这个菌群的想法，如果是有害的菌群，那还是让莫斯提玛将他们吸收转化掉比较好，毕竟重蹈十几年前的覆辙可不行。 不过也有别的原因。 既然他们不属于莫斯提玛的菌群，又经历过那次灾难性事故，那么他们应该有莫斯提玛的集群意识里不存在的记忆，从另一个角度去回顾那次灾难，或许能知道些什么？ 虽说不能直接说出口，但如果它们愿意把记忆共享给莫斯提玛，那克拉拉掌握的线索就又多了一条，有助于最后拼凑出真相。 地表的菌毯已经全部冻住，其他野生菌为了过冬把自己深埋在地下，露出地表的只有这一小部分倒霉菌，还需要眼尖才好找。 “我们这是到云南咯！根本没办法找到源头吧？” 露西娅这么说，克拉拉也意识到问题。 “啧，真菌还需要冬眠？” “不过说是冬眠，其实不就是为了抵挡严寒吗？那如果我们改变这一带的温度，我想都不需要我们去找，它们就会自己爬出来？” 露西娅这么说，克拉拉才恍然大悟。 这就像是冬天里的冰面捕鱼，在冰面上找一个气孔，鱼自然而然会涌过来呼吸，甚至有时候还会跳出冰面。 打定主意的克拉拉，在后山森林中央的区域设下了温暖的陷阱。 请露出一片相对开阔的空地投影出帐篷，但这个帐篷没有底，也没有铺垫子，脚下直接就是土壤。 帐篷里是青草的气味，经过魔力的加热，空气也变得温暖。 再然后，那些冻住的菌丝开始融化。 这些野生菌看到人就是见了鬼，解冻的瞬间就想着往地底下钻，但克拉拉能让他们得逞吗？ 克拉拉徒手就给它们从地上捞起来。 虽然看起来像黏液，但在解冻之后会像莫斯提玛的菌球一样聚成一团，这种菌球具有一定的黏性，因此捧在手心都可以拿得起来。 它们正在克拉拉的手心发抖，乌溜溜的眼睛像是要哭。 “哦！和莫斯提玛小姐的子体好像啊？” 因为是野生菌，所以露西娅不敢直接去碰，但蹲在克拉拉手边看着这团小东西的勇气还是有的…… “说什么很像？它们本来就是同宗同源的东西，莫斯提玛只是在中枢城内进化得比较彻底，而这些家伙还保持着原生态而已。” 菌群里保守派和激进派的差别。 很快，这些被克拉拉逮住的菌球，就发现克拉拉体内弥散着群黑之心的能量，居然都渐渐地放松下来了。 “啊，听话了！”露西娅惊讶道。 “……我想，它们是在怀念吧？” 如果猜测没错，曾经那名喂养它们的“高马尾女生”体内，应该也有群黑之心。 比起喂盒饭，群黑之心带来的能量才更大吧？ 这么说来…… 群黑之心是高浓度的魔女核心，虽然说外表看不出来，但始终散发着负面的影响力。 或许，正是受到负面情绪的影响，才导致这些菌群失控？ 这只是克拉拉的猜测，也没办法证实。 帐篷内的地面开始肉眼可见地被什么东西顶起。 噗—— 大量黑色的菌丝从土壤之下渗出，并整合成一团更大的菌球。 克拉拉捧着的那一团也从手掌上跳了下去，融合进了这一大团菌球内，转眼之间就已经有了野猪般的大小。 “……你们能听懂我说的话吗？”她直接就问了。 这等规模的菌群，这么想都应该有一定的智力了。 然而这些菌球并没有任何的反应，显然人类的语言对它们来说是陌生的，毕竟这片区域已经十多年没有见过人了。 不过，上手摸摸倒是可以？ 被克拉拉触碰让这些菌球上下跳动，仿佛是感受到了喜悦，体内还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这玩意，简直和莫斯提玛一模一样啊？ 说是野生菌，可它们始终保持了十几年前的生活习惯，仿佛一点儿都没有改变。 “啊！好可爱！姐姐你说的那名女生，当年就在饲养这样的小东西？感觉可以理解诶！哪有女孩子能抵抗得住这种萌物！” “……不，当年可只有巴掌大小的。” 克拉拉收回了手。 “不管怎样，先去找莫斯提玛和芙兰汇合吧？我们要知道它们在说些什么，就必须依靠莫斯提玛的翻译……哦哟？” 克拉拉重新站起来，正准备离开帐篷。 结果却被那一大坨菌球抱住了脚后跟，后者那圆滚滚的触手扒拉着小腿，还发出“唔哟哟”的声音，显得很不舍。 “……你稍等一下，我是去找你远房的兄弟姐妹。” ………… …… “结果还是带着走了啊？” 露西娅背着手，看着克拉拉手上的保温箱。 倪克斯投影的。 虽说森林里温度会比外面高点，但还是太冷，这些没能像莫斯提玛那般充分进化的菌球，也没法在天寒地冻的环境里生存，否则也不会钻地了。 因此，它们被克拉拉装进了巨大的箱子拎在手上。 这保温箱比一般的行李箱大一倍，菌群的密度很高，这大箱子的重量也不轻，但对于魔女化的克拉拉来说还算轻松。 回到正轨的露西娅和克拉拉，重新沿着铁丝网去找芙兰和莫斯提玛汇合，结果还没走到正上方就遇上同样沿着铁丝网走来的二人。 “啊！你们怎么搜索得这么慢啊？是找到什么东西了？” 芙兰叉着腰这么问，视线也落到克拉拉手中的保温箱。 克拉拉举起手中的箱子，透明的箱体里是黑哟哟的一坨，箱体上还被倪克斯恶趣味地贴着“生物危险”的标识。 “找到了莫斯提马的……亲戚？” 第841章 : 第三十八章 嘿！野山菌！ 克拉拉重新清出空地，布置保暖的帐篷，让所有人都钻进来。 然后，她才放下手中的保温箱，把“莫斯提玛的亲戚”放出来。 “没想到还真有野生菌啊？”芙兰也感慨道。 这团野猪大小的巨大菌球就在地上蛄蛹，它似乎有些害怕，努力缩小体积躲到帐篷的角落，表面还有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眨巴着盯着帐篷里的众人。 芙兰又说道：“哦，看起来挺温顺的嘛？” 菌球。 如果莫斯提莫这段时间没有精进拟态能力，它的原形差不多也是这个样子，一团乌漆嘛黑但表面会蠕动的黑煤球。 不过，这团菌群不像之前一样会融入莫斯提玛。 至少这些菌球不受莫斯提玛集群意识的控制。 “它们就不是‘莫斯提玛’，对吧？”克拉拉直截了当地问道。 “嗯。” 莫斯提玛也点头承认。 “当时残存下来的菌群有很多，我不可能整合所有个体。” 她按着风衣下摆，轻轻蹲在自己的亲戚面前，能明显感觉出后者表现出的好奇心和害怕，但碍于双方的体量差距，它又不太敢接近？ 虽然说它体量也不小，是颗略逊于莫斯提玛的大胖球。 露西娅在她身后张望着，说道： “嘿，就像碰到家猫的野猫一样呢！” 莫斯提玛是家猫吗？ 克拉拉瞥了老妹一眼，直奔主题地问道： “莫斯提玛，它的记忆里应该有关于当年那起事故的不同视点，既然你也搞不太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那与其为了个不确定的罪名继续愧疚，倒不如从其他的角度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 她在莫斯提玛的身后推了一把，让她更接近自己的亲戚。 “……你就和它交涉一下吧？” 对于克拉拉的提议，莫斯提玛看起来有些纠结。 野生菌群的想法莫斯提玛也不清楚，毕竟他们都分道扬镳了这么久，时隔这么多年的接触会带来什么结果完全是未知的。 “我试试。” 可既然是克拉拉的要求，她无论如何都会满足的。 即便内心有些抵触，莫斯提玛依然伸出手去触碰野生菌。 双方有了解触，但并没有融合或是吸收。 只是在手掌的接触面形成微小的接点交换情报，莫斯提玛也因此放下心来，把另一只手也放了上去。 保持集群意识的独立自主似乎是他们的本能，谁都不希望被对方统治，毕竟两边都各自演化了十几年。 “它们，说可以……” 莫斯提玛把野生菌群的要求转告克拉拉。 “但需要我教它们拟态的技巧。” “嚯？它们也想学拟态？想当人吗？” “不，它们想变成鸟，以后跟随候鸟迁徙倒没那么冷的地方。” “飞到禁区之外的地方扩张？那可不行，它们的存在会破坏生态，告诉它们只能待在这片封锁区域内。” 克拉拉不敢想，若是让这些超级菌群扩散到全世界，不知道会引发怎样的灾难。 正如铁丝网上的标识所写，它们真是实打实的生物危机。 莫斯提玛将克拉拉的要求转达给野生菌。它们蠕动着圆滚滚的身子回过头来瞅了瞅克拉拉，看上去有些沮丧。 和已经放弃了繁衍、始终控制着菌群规模的莫斯提玛不同，这些野生菌还是想扩大自己的菌群，也符合生物的本能。 但克拉拉得想办法阻止它们这么做。 “你告诉它们，可以把拟态的能力教给她们，但作为交换必须服从你的命令……换句话说，它们也必须跟着你走，莫斯提玛。” “咦？” 没有直接转达，莫斯提玛疑惑地看向了克拉拉。 这是突发奇想吗？ “它们不会成为我的一部分。”她答道。 克拉拉也只是耸耸肩，说道：“当然，你们仍是独立的个体，但个体之间会形成名为家人的联系。” “……家人。” 如今的莫斯提玛，不至于不懂这个词的含义。 尤其是刚刚见识过克拉拉与父母之间的相处后，莫斯提玛怎么可能还不明白克拉拉的用意呢？ 她并不孤独，毕竟她是集群意识。 她永远与无数个自己待在一起，但如果把这个集群视为整体，那她在中书城始终是孤家寡人。 尤其是在“我们”变成“我”的现在，统一的莫斯提玛或许真的需要一个真正的家人。 不过…… “这需要取决于它们的想法，我不能强迫它们跟我走。” “我知道，当然得询问它们的意见。” 克拉拉这么说着，又补充道：“不过在那之前先请他们把记忆交出来吧！” 这些野生菌脑袋里的记忆，就是后山林地里最重要的线索。 虽然不能查看，但至少能存放在莫斯提玛的脑海中。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克拉拉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听从克拉拉的安排，莫斯提玛又和她的野生亲戚交流了一番。 交流的过程很安静，只是手掌与菌球之间的信息交换。 考虑到双方都是无数个体组成的集群意识，这更像是一个大国和一个小国在进行“外交谈判”。 “它们同意把记忆复制给我，但它们不会跟我们去月球。” “……是嘛。” 克拉拉感觉有点可惜了。 去过莫斯提玛的家，孤零零的莫斯提玛确实需要有人陪伴。 当然，是指除了自己之外的陪伴。 “而且它们的理想始终是扩张……” 莫斯提玛继续说道：“不过它们也让你放心，它们明白无序的扩张会带来什么后果，十几年前的教训它们并没有忘记。” “哦，脑子比看起来要活络？” 所以这么多年来，这些野生菌的活动范围始终都没有超出禁区。 甚至还和周围的植物达成了共生的关系，仔细想想这么冷的冬天还有这么绿色茂盛的植被，这本就是一件不寻常的事儿。 不，等等。 仔细一想，这些真菌既然已经遍布整个后山林地，那当初的树洞在哪儿它们一定知道。 克拉拉直接问道：“你们还记得……当初有个女生喂养你们的那个树洞在哪儿吗？” 莫斯提玛向菌球传达了这个问题。 “噗哟！！” 那菌球蠕动着肥厚的身躯离开帐篷，试图朝着某个方向带路。 “看起来，还真记得住？” 克拉拉跟着走出帐篷。 果然，在当地办事儿还得问老乡。 第842章 : 第三十九章 确认地址 （元旦快乐~） 克拉拉才知道，树洞是会愈合的。 尤其是在野生菌肥化过的土壤之上，植被的生长速度更是迅速。 因此，记忆里那个人都可以钻进去的大树洞，此时已经恢复到只剩下一条漏风的空隙，如果不是“当地老乡”带路，就算经过此地克拉拉也未必能够留意到。 虽然这么说，就算找到了树洞他也进不去。 好在有当地老乡帮忙，十几年前遗留在树洞内的物品还是被顺利地取出来了。 “果然，当时是有留下一些物品的啊？” 随着树木的自愈，这些物品甚至都卡在了树干内部。 丢掉那些怎么看都只是垃圾的塑料纸，野生菌从树洞里掏出来的东西中，勉强能看的就只有两件。 首先，是一支被生长应力弯曲的钢笔； 然后，是一副搞不清是什么材质的金环。 这支钢笔已经完蛋，裂开的笔身连漏出的墨水都已经干涸，本身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笔，只是一般文具店里会卖的钢笔。 虽然克拉拉上学那会儿，应该没什么人会用钢笔了才对？ 至于那副金环，尺寸比正常的手镯略宽，戴在手上会脱落，表面有精美的浮雕，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显然，这两件东西并非遗物。 否则进森林的时候倪克斯就该嚷嚷着要去找了。 不过对克拉拉来说，这些也同样是重要的“遗物”。 是她与那位“高马尾女生”之间的回忆，这些东西应该和那本学生名册、毛毡玩偶那样被收集起来，等到最终恢复记忆的那天，说不定就能够派上用场。 “非常感谢你的帮助，小家伙。” 半蹲的克拉拉弯腰拍了拍野生菌柔软的表面，后者软乎乎的体表还泛起波动的涟漪。 “噗哟！！” 能帮上克拉拉忙的它看起来非常高兴。 思想如此淳朴的菌群，很难想象当初会引发那样的灾害。 看来不光是倪克斯，这些源自最初那颗黑菌球的菌群都对克拉拉有熟悉的感觉。 “唉，既然不想跟我们走，就在这片森林的地下好好冬眠吧。” 克拉拉把笔和金环收进腰包，然后又回头看了看那棵树。 “唉……” 后山林地的搜索结果，其实她是不太满意的。 她本希望能寻见当年留下的痕迹，弄清灾害的起源，奈何这十几年来疯长的植被，早就把当时的痕迹掩盖得无影无踪了。 克拉拉抬头看了眼太阳的方位，说道： “时间还早。” 但这片森林似乎已经没什么值得搜索的地方了。 露西娅蹲在野生菌球身边，搓着对方圆滚滚的身体。 “姐，那要不要先回车看看？南宫小姐应该结束了吧？” 芙兰也对此附和，“她们应该已经搜完了。” 毕竟，那栋老教学楼的面积和这片后山林地相比不值一提。 克拉拉并未多想，只是说道： “不用浪费时间，我们还是先想办法找到那个住址。” 她是指那位高马尾女生的……倪克斯生前的住址，而答案就在学生名册上。 但看到太多信息就会遭到“记忆禁制”的攻击，所以得想办法只看到地址不看外貌和名字。 这可有点困难，毕竟谁都不知道那个地址在第几页的哪个位置，露西娅脑袋里的信息早就被记忆禁制给删除了。 可不看到名字和长相，又要怎么确认哪个地址才是她想要的呢？ 不过，现在的克拉拉对记忆禁制有些许的抗性，只要一点一点地翻阅学生名册，根据头疼程度去推测，说不定就能找到那个地址。 打定主意，她得先返回皮卡车拿学生名册。 ………… …… 杂草丛生的荒废操场，皮卡车旁。 “喂，为什么这小家伙也跟过来了？” 克拉拉没想到野生菌也蛄蛹着跟她们过来了。 莫斯提玛还答道：“它没有离开禁区，这也是它的活动范围，而且我还没教它拟态。” “……为啥不肯当人呢？” 对此，芙兰只是插嘴道：“嘛，菌各有志嘛！尊重它菌命运！” 其实克拉拉也知道，野生菌的想法才符合本能。 像莫斯提玛那种强行克制自己分裂、繁殖本能的做法，作为真菌生物有些难以理解。 “先想办法搞定学生手册吧。” 克拉拉拉开车门上车，但把其他人都排除在外。 “你们都别上来，免得触发‘记忆禁制’，我一个人来就好。” “大概是在中间的页数。”露西娅提醒道。 莫斯提玛却在此时开口。 “克拉拉，这个让我来吧？” 对啊！ 莫斯提玛不受记忆禁制的影响。 也就是说，她找到地址再将除地址之外的信息都遮挡起来，就可以为克拉拉指明下一站的位置。 克拉拉还不用承受风险。 “嗯，快上车！” 想通这一点的她赶紧招呼莫斯提玛，然后将学生名册交给她。 不过，她却没有立即翻开学生名册，反倒问道：“克拉拉，之前答应的事……还作数吗？” “之前……” 克拉拉只是稍作思考，便明白莫斯提玛指的是什么…… “没问题，只要你帮我找回丢失的记忆，弄清当年的灾害究竟的成因，我就当你的恋人。” 对于曾经自己给出的承诺，如今的克拉拉回答得相当爽快。 “嗯……” 这份敢作敢当的态度也颇让莫斯提玛感到高兴，仿佛她所认识的克拉拉就本该是这个样子。 然后她翻开了学生名册。 克拉拉则偏过头望着车外，看到芙兰和露西娅在盘那颗老菌球。 莫斯提玛一页一页地翻找，一张一张学生的照片去辨认，寻找当初那熟悉的面貌。 蓦地，心头仿佛被电了一下。 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视野内，明明是连被人记住都不被允许的少女，可她的相片却依然存在。 或许真实对虚构的干涉并不全面？ 其实，莫斯提玛并不在乎这些事。 她叹了口气，然后看了眼身旁的克拉拉，将手上处理过学生名册递过去。 克拉拉只是看了眼上放的地址，便又感到头疼。 可就像当初经过废校禁区时产生的疼痛那样，这种疼痛本身或许也能视作是一种指引。 “……我知道这个地方。” 魔女化的克拉拉能够忍受头疼的侵扰。 这个地址也没能从她的脑海中删除。 “等南宫她们回来，就准备出发吧。” 就在这时，众人却听到了声声破风的尖啸。 下一秒。 伴随着巨大的动静，本就摇摇欲坠的教学楼在他们眼前彻底炸了个稀碎。 “啊？！” 第843章 : 第四十章 另一边的情况 时间回到早上。 当克拉拉等人前往后山林地时，南宫希望和北韵雅也走进了昨晚只是潦草检查过一遍的破旧教学楼。 昨晚只看了档案室和那间教室，找到档案室的学生名册就撤出去了，其他地方都没怎么搜索，理论上教师办公室之类的地方，应该也能找到些蛛丝马迹，毕竟看到菌潮从后山涌来时，教师们总会有点反应吧？ 白天有阳光的照拂，昏暗的教学楼内可视程度也高了许多。 可对南宫来说其实也没差多少，毕竟龙眸本就有黑暗视觉。 “现在想想，你们还真是被卷进了不得了的事件呐？能干涉所有人记忆的强大存在，听起来都不像是邪恶组织了吧？动用这种力量仅仅是为了抹去一名女学生的存在？” 那是曾经完整的倪克斯。 南宫答道：“芙兰那丫头之前说过，这种力量是来自‘真实’的干涉，而我们的世界仅仅是虚构的。” “但意识和灵魂是真实的吧？所以，不管这个世界如何，我们之间依然是母女的关系~” 北韵雅这么说着，挽上女儿的胳膊笑嘻嘻。 “小希，妈妈很高兴能有你这么个女儿哦？” 南宫希望却不太领情，答道： “不要突然说这种话，我们还在干活呢。” “偶尔也对妈妈热情点嘛？” 她们一间一间教室、一个一个课桌的搜寻，希望能搜到点什么和当年那起灾害有关的事物，不过大多都是学生逃离时没带走的教材、文具等。 有的东西干脆都有被消化的迹象了。 这所学校曾经被菌毯所覆盖，事后经历过清洗，只是没洗干净。 神渊管理局的地方办事处比较敷衍，估计只是拿高压水枪里里外外冲了一遍。 一楼的教室都搜过一遍，母女二人踩着看起来随时会塌掉的楼梯再度上到二楼。 “妈，老爹是什么龙？” 南宫却突然开口询问：“你说他也没有翅膀，难道是什么贪婪的地下毒龙？或是霸王龙？” “法夫尼尔到底有没有翅膀姑且不提，但恐龙才不会喷火吧？” 南宫看起来也没有毒囊，只有火炎袋。 “哦，难道我爹是哥〇拉？” “那还是龙嘛！” 吐槽的北韵雅往女儿的肚子上捶了一拳，但没造成什么伤害。 她努力控制了力道。 “你没能长出翅膀只是一个遗憾，理论上你是有机会长出来的，只是没有继承那方面的因子……” “老爹有翅膀的吗？” “不，你爹没翅膀，但你爷爷奶奶可能有翅膀啊？隔代遗传是很常见的，龙的因子可是相当强大~” 北韵雅试图安慰女儿，又提议道：“来吧！在这里解放龙姿让妈妈看一看！” 南宫却是否决了。 “不，我还没有办法变成完整的龙。” “啊？还不行吗？” “我只有一半的龙血，最多就变成半龙人吧？” “……是这种想法限制了发挥吗？” 北韵雅托着下巴嘀嘀咕咕，又说道：“没关系，你迟早能够做到的！毕竟你的血脉并不简单！我打赌，你会成为最厉害的龙之一。” “哪儿来的自信啊？” “因为……” 北韵雅欲言又止，又摇了摇头。 她也觉得自己说太多了。 “不，忘记我刚才说的话吧！妈妈更希望你能作为一名普通人，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 南宫希望回头瞥了眼自己的母亲。 从以前开始就很娇小的身形，现在看起来就更加的迷你了。 “说起来，我爹姓南宫是吧？那他应该是天朝本土的东方龙？” “是、是的……” 北韵雅腼腆地笑了笑。 “没想到从名字上被你给猜出来了？” 自从女儿的龙血觉醒后，对于一些此前从不提及的事情，北韵雅也稍微松开了口子。 龙血已经苏醒，再让女儿什么都不知道的行动太危险了。 然而她还是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在中枢城当了英雄。 不过她刚才所说的也同样是真心话，希望女儿能作为普通人度过平凡的一生，这是最理想的结果。 不过，女儿已经被卷入不寻常的日常了。 普通人可无法知晓这个世界的本质。 清晨的阳光斜射着打入教学楼二楼的走廊窗户，污垢的玻璃窗在地面上反射出同样肮脏的倒影。 母女二人的脚步会在地面上引发吱吱吱吱呀的声音，若是在这种地方跑起来，搞不好一脚就能踩穿地板和楼板。 所以，二人都走得格外小心翼翼。 但为了打发这沉闷的时间，搜寻中的二人闲聊也没有停下。 南宫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告诉自己的那些事。 应该，还有很多吧？ 南宫拉开了教师办公室的门，问道： “妈，你们当初是怎么认识的？” 指的是和老爹。 “额，那就说来话长了。” “没关系，我们现在有非常多的时间，你可以慢慢说。” 这所乡村学校的老师并不多。但桌上、地上都散落着教案和各种资料，还有这年头已经报废的老式个人终端。 南宫干脆坐下来。 还稍微清理了一下桌面，把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 眼看是躲不过去，萝莉妈妈只好靠在教师办公桌边上踢着小腿，扭扭捏捏地答道： “我之前说过，你爹是龙族里的大世家，而我只是普普通通的人类丫头，甚至还有些毛病，你看我从来都长不大吧？” 病弱少女和豪门世子的组合，怎么听起来有股玛丽苏文学味。 南宫挑了挑眉毛，把老妈从桌边抱到腿上坐下。 “您长不大原来是病吗？我还以为只是矮。” 北韵雅坐在女儿的怀里，答道： “哎呀，我这是侏儒症啦~” “可侏儒症好像会变老啊？您都不会老吗？” “我、我的体质比较特殊！而且不用工作所以保养得好呀！上班就是对身体的摧残，你看不上班的人外表都年轻哦！” 北韵雅这番话南宫并不全盘尽信。 虽说是自己的老妈但她依然保持怀疑。 不，正因为她是自己的老妈，见识过她酒后满嘴跑火车的丑态，所以南宫才不相信。 何况老妈还认识那只老狐狸，肯定也不是普通人。 没准也不是人呢？ 不过她此时没有拆穿，只是想先听听老妈还打算怎么编。 第844章 : 第四十一章 现代化修仙 南宫希望抱着自家的萝莉老妈蹭了蹭。 口中嘟哝道：“这富家公子哥用花言巧语玩弄平民少女，在对方怀孕后所以果断抛弃，这种新闻，放在这年头也是相当炸裂吧？” 南宫怀疑老妈是高丽电视剧看多了。 “额，嗯……” 但后者还在嘴硬，南宫便继续问道： “那老妈你就没打算让他身败名裂嘛？” “他每个月都给我打钱，我还让他身败名裂？我饭不吃啦？酒不喝了？”北韵雅也嘀嘀咕咕。 南国希望却转向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抱着北韵雅敲打键盘。 她在网络上搜索着什么信息。 这次，她没有选择问那只老狐狸，想来她和老妈应该是穿同一条裤子的，全都想瞒着自己。 把“南宫”和“龙”作为关键词进行搜索，还真能搜到东西。 “玉京龙族……龙脉之地……昆仑……昆仑宫集团？” 北韵雅对这些词儿有些反应，她手忙脚乱地按住了南宫的键盘。 “妈？” 还像只赶不走的猫一样趴在键盘上，南宫想把她抱走都软趴趴地黏在电脑上，还鼓着腮帮子做出气呼呼的表情。 看这反应，南宫还是能明白的。 “所以，这昆仑宫集团就是老爹的世家？” “你可别找上门去啊！” 北韵雅看起来很急，想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知道。”南宫答道。 不，或许也不是什么难言之隐。 自己体内半吊子的龙血，对于重视血统纯正的东方龙来说，显然是不受欢迎的。 南宫点头答应，北韵雅也松了口气。 “小希，你喜欢克拉拉吧？” “……老狐狸告诉你的？”南宫反问。 “我又不瞎，我不会自己看啊！所以是不是喜欢？” “喜欢，但竞争很激烈。” “那孩子体内有鱿鱼的因子对吧？” 克拉拉已经不止一次露出过她的小触手，北韵雅当然能猜到。 “你们结合就会生出有着鱿鱼和龙因子的孩子，不奇怪嘛？” “有什么奇怪的？总好过龙族整天近亲杂交吧？” 而且都不需要孩子，克拉拉体内就已经有龙和鱿鱼的因子了。 “哇，你这丫头说得还真过分~” 北韵雅倒是不生气。 其实也确实如此，重视血统就意味着没那么多可以选择的余地，近亲结合也是无奈之举，龙族常常这么干。 “我不打算去找老爹，你就放心吧。” 南宫希望也不是那么意气用事的人，理性告诉她，这时候去找那门阀世家的龙爹，对自己来说绝对是件坏事儿。 就算把老爹搞得身败名裂又如何？ 对自个儿来说可捞不到任何好处，何况这么多年来娘俩确实生活得不错，虽说没能亲自见面，但这每个月的生活费可一点也不少，不仅发得比工资都准时，甚至还会增涨。 “那就好。” 南宫的保证也让北韵雅松了口气。 她就怕女儿一个上头就去找自己亲爹了。 “所以，那昆仑龙脉还真有龙活在那儿啊？还开公司？” 南宫搜到的网址正是一家修仙公司。 北韵雅不以为然，道：“不然怎么能叫龙脉呢？不过这年头什么奇怪的种族都能到马路上溜达，龙族开个公司什么的也正常吧？” 南宫想了想，似乎也确实是这样。 两百岁的妖狐都在画漫画，龙族创业搞个公司也不算太离谱。 母女俩关于身世的讨论，似乎是告一段落了。 南宫站起身走到窗边，教师办公室的窗户正对着后方林地。 然后，她就瞧见克拉拉等人从树林里钻了出来。 “嗯？克拉拉她们搜索得也挺快，那我们差不多该走了。” 这办公室都找不到什么东西，想来这教学楼也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 南宫希望这么说着，转身准备收起她的笔记本电脑。 可就在这时屏幕上却浮现出奇怪的金色文字。 看不懂。 但明显不是什么网页，甚至都不是系统本身自带的内容。 “……这是什么？” 南宫正觉得奇怪。可一旁的北韵雅却是面色突变。 “这群阴魂不散的家伙。” “啊？谁？” “别管了，赶紧关掉电脑走了。” 北韵雅这紧张的态度与刚才截然不同，即使面对女儿的追问她也能笑嘻嘻地应付，可此时确实如临大敌的架势。 说实话，南宫希望从未见过妈妈这样的状态。 这让她有些搞不清状况。 “那是仙术的符文，他们在公司网页上布置了反向追踪的仙术，所有访问他们官网的人都会被他们调查身份。”北韵雅说道。 “仙术还能在网页上运行？” “当然，这年头谁家的技术不和互联网接轨啊？昆仑宫的情报部门用的技术可先进着呢！” 南宫眨了眨眼，自家老妈怎么对这个昆仑宫这么了解？ “所以，那他们算是知道我的身份了。” 知道自家世子还有遗落在外的“混血孽种”？ 南宫这么问，北韵雅却只是抬头看着她，眼里闪烁着看不懂的思绪，最后却说道：“我们得走了。” 这一刻南宫希望肯定了。 还有什么事情妈妈依然瞒着自己。 北韵雅走出教职办公室，说道：“让克拉拉她们赶紧上车，不管她们下一站的目的地是哪里，我们现在都得先离开这边，可不能让那些家伙找上门来！在地球上他们可没那么多顾虑！” “等等，你说的那些家伙到底是谁啊？” “该说是家族卫队？还是家丁？” 北韵雅想了想，答道：“总之就是一支隶属于昆仑龙族的私人武装力量，你爹说什么都不让我联系他，就是怕你被那些人找到……这也是我为什么支持你去中枢城闯荡，他们还不能在中枢城为所欲为。” 来自老爹家族的私人武装要来对付自己？ 南宫总觉得自己拿错了剧本。 可接着，头顶传来了什么破空的呼啸。 由远及近。 然而还没等南宫问出口，老妈突然抓住了自己的手腕，以完全难以想象的力量将她朝着建筑后方的墙壁甩出去。 “妈？！” 接着，眼前就被冲击的扬尘和碎木屑所覆盖，南宫都有点睁不开眼，自然也找不到妈妈的身影。 “咳咳咳！！” 到底是什么人？ 第845章 : 第四十二章 突袭 南宫希望猛地掀开压在身上的废墟，但那些瓦砾木屑还是让她身上的衣服有些破口，但之下的肌肤却是完好无损。 事态以出乎预料的形式急转直下了。 谁能想到，自己仅仅只是访问昆仑宫集团的官网，就被对方查成分？ 还顺着网线找上门了？ 可对方又怎么知道自己是谁？ 就算知道就要派出这种武力嘛？ 虽说是“野种”，但怎么说也是留着一半的龙血吧！ 问题太多，脑子不够用。 不过对南宫来说，当务之急是先确认老妈的安全。 可情急之下，她解放了体内的龙因子，爪子、尾巴、龙角，以及覆盖手臂的红金色鳞，双眼中缭乱着火烧般的金芒，无形之威压笼罩在这片曾是教学楼的废墟之上。 克拉拉她们就在另一边的操场，即使对上这所谓的私人武装，自己也没道理会输。 不管对方派过来多少人，也别想动自己一枚鳞片。 但老妈怎么办？ 她看起来也不是普通人，否则没法发挥这么强大的力量，刚才南宫希望直接砸穿了带填充物夹层的双层木墙，如此夸张的蛮力显然无法用“一个母亲在危急时刻爆发出的力量”来解释。 但…… 老妈被天上掉下来的重物砸中，状态恐怕也好不到哪去吧？ 南宫难免会感到担忧，黄金色的龙眼穿透弥漫烟雾，终于看清了那从天而降的东西是个什么玩意。 是一艘驳船。 没错就是用来往返与近地轨道联合港和地球的那种交通载具。 只不过这艘驳船甚至都没有缓冲，就笔笔直地砸了下来了。 怪不得能来得那么快，原来是有在轨道上待命的空降机动部队。 “南宫小姐！北韵雅太太！” 是克拉拉的呼喊，以及…… 砰—— 一名穿着古风盔甲的士兵从烟尘里飞了出来，不过可不是他自己飞的，而是被莫斯提玛给抡飞出来的。 接着，魔女化的克拉拉便抱着北韵雅，以矫健的身法从逐渐散去的扬尘中冲出来。 但那支私人武装的古甲士兵也紧跟在她身后。 “南宫！” 克拉拉只是这么喊，心有灵犀的南宫希望便开始吸气。 “吼——” 憋了一肚子气的她也不含糊，灼热的龙炎吐息吹散了那些还未散去的扬尘，直击那艘空降下来的驳船。 理所当然的爆炸，爆风甚至吹翻了驳船附近的武装士兵。 不过，那些家伙却没那么容易被击倒，他们居然又都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了？甚至龙炎都未能在他们身上点燃任何东西。 那可是南宫全力释放的龙息。 “龙炎对他们是没用的。”北韵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龙族的士兵自然也是龙，其中还有不少像你一样是其他种族的混血又或是旁系分家的后代，实力自然是不弱的。” 她并没有被克拉拉抱着，已经恢复了自己行走的能力。 从天而降的驳船似乎没能对她造成任何伤害，就连身上的衣物都没有破损，状态比南宫本人还要好。 “没事倒是早说啊！害我白担心了！” 不止如此，她的双眸之中也泛着青色的光芒，虽然色泽不同，可她看起来与南宫倒有几分相似。 “妈，你这是……” “抱歉，小希，瞒了你二十八年……” 北韵雅只是挥挥手，凭空出现的雨云便聚集在了上空。 “……看来是瞒不住了。” 这有些像阿拉克涅的能力，但范围并没有阿拉克涅那么大。 目睹此景的南宫只是喃喃自语。 “……所以我爹到底是谁啊？” 自己的龙因子来自母亲，难道……亲生父亲才是凡人吗？ 莫非母亲告诉自己的故事是反过来的？ 克拉拉走到南宫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大枪模式的墨染之杖被扛在肩上，似乎等着与她一同冲杀进去。 “南宫小姐，你妈妈果然是龙呢~” “你怎么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南宫狐疑地反问。 “猜的。” 可就在二人这么拌嘴时，那些龙族士兵也学着南宫“深呼吸”。 “哦，糟糕？” 然后便朝着三人喷吐金色的龙炎，虽然每一口吐息的威力都远不及南宫，但架不住他们人多。 他们形成的交叉火力更是让克拉拉三人无处躲藏。 然而下一秒，黑压压的菌潮如泰山压顶般盖住了这些龙族士兵。 是莫斯提玛。 高温的吐息是莫斯提玛的敌人，但如果自身的规模足够庞大，承受一部分的损伤就可以盖住他们，使龙息憋着吐不出来。 至于他们手头的兵器，打在软趴趴的莫斯提玛身上更是不着力，说打棉花更像是在水里挥拳，挥拳的力道越大阻力越大，可你要说这能对水造成多少伤害？ 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了。 而他们身上看起来很坚固的古风护甲，显然不能帮他们呼吸。 所以，当莫斯提玛的身体重新聚集，这些龙族士兵都已经憋昏过去——原本释放吐息就把肺里的空气排空了，再被人憋着自然完蛋。 “……啊？这就赢了？” 莫斯提玛回到克拉拉的身旁，作为奖励她被克拉拉抱着蹭了蹭。 南宫本以为是遇上了对手，结果这船十几名龙族士兵居然被莫斯提玛给团灭了。 克拉拉对此也揶揄道：“下次用龙息的时候小心被人捏鼻子，我要把这当作龙的弱点记录下来。” “……不，一般人也不会这么抓时机吧？” 克拉拉这才站直身子，问道：“我说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南宫没有回答克拉拉的问题，转身看向了自己老妈。 虽说解决掉了这些讨厌的家伙，可许多问题仍没有得到解答。 南宫自己都需要答案。 北韵雅也没想到女儿的同事这么能打，她本以为是自己不出手就解决不了的局面，结果…… 说实话，她有点后悔暴露龙族的身份了。 天上淅淅沥沥地下起她招来的雨，这场面多少就有些尴尬了。 “妈？可以说了吗？”南宫催促道。 “那差不多也该把剩下的秘密也都说清楚了吧？” “唉，说清楚可以……” 北韵雅挥挥手走向自己的皮卡车。 “我们得先换个地方，否则还会有人追上来的。” 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有一团“东西”为了躲避刚才的战斗爬上了皮卡车的后车厢。 第846章 : 第四十三章 老妈是在逃公主殿下 “哈？公主？” 北韵雅正开着车，可她给出的答案却让身旁的南宫希望不知该作何表情。 “只是龙族世家的公主而已。” 她还重申了一遍，可光是公主这个身份，就足以让其他人惊掉大牙了。 眼下她正开车带领众人逃离昆仑宫私人武装部队的追捕。 之前，北韵雅说这支部队是来对付南宫希望时支支吾吾，实际上是因为她自己很清楚，他们是来抓捕自己的。 北韵雅的原名是南宫韵雅。 舍弃南宫这个姓氏，并杜撰了个北姓。 然后，她隐姓埋名生活了近三十年。 取北字做姓，就是代表想与自己的家族分道扬镳，这南北相背，再也不相见。 但毕竟世家的身份摆在这儿，但还是让女儿继承了这个姓氏。 “……等等，那我爹姓什么啊？” 南宫自然会产生这样的疑问。 “小希，我怎么说也是龙族公主，身份高贵，我的孩子还能跟外人姓嘛？你爹严格来说是倒插门的。” 入赘的？什么龙王赘婿啊？ 当然北韵雅这个说法也不对，毕竟她都从家里逃出来了。 可她想逃，但那玉京龙族可不会放过她，就算她真与凡人生下孩子，她也依然还有公主的身份。 让家族蒙羞更是罪过，被家丁抓回去，想必会受到诸多惩罚吧？ 龙族有很长的寿命，因此坐牢也都是数十年、上百年的，虽说公主表面上不用坐牢，但同等时长的软禁大概是跑不掉了吧？ “所以，我老爹到底是谁？” 南宫这么问，北韵雅仍看着车前方。 “小希，这些事你就先别问了。” 事到如今，南宫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她说什么都要刨根问底，把所有事情都搞清楚。 “妈，事情还没有结束。” “别这样子嘛。” 母女二人在前排拌嘴，后排的四人也在思考。 芙兰更是叹道：“我们只是来地上弄清楚克拉拉的过去，结果南宫姐的身世也那么扑朔迷离呢~” 她们行驶的方向是那高马尾女生之前居住过的家。 昆仑宫的私人武装被放倒，但这只是个开始，她们很可能已经被昆仑宫的情报部门给盯上了。 因此，克拉拉用Ps·ycho的力量在车体上方覆盖了一层遮挡卫星监控的透明膜。 道路监控那确实没办法，好在乡镇的监控较少，问题也不大。 ………… …… “到了。” 众人下车。 那位女生十几年前居住的公寓，就在主干道边上的小公寓楼。 面积不大，很矮，布局就和克拉拉住的那个廉租公寓差不多。 “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房子还在不在她名下。” 克拉拉这么嘀咕，南宫只是说道：“这么多年没交物业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被回收了也说不定？” “不好说。” 芙兰却有不同意见。 “既然认识她的人，都会把她的存在遗忘，那或许物业方面也忘记还有这么一间公寓需要收物业费了呢？” 没准这么多年来都荒废着。 “不，再怎么说，周围的邻居应该不会忘记吧？”南宫道。 “不管怎样，高低得先进去看看。” 这一栋公寓楼的住户并不多。 这栋楼内的住户多多少少都见过那位高马尾女生，受记忆禁制的影响比较严重，用南宫之前的说法就是大规模记忆恍惚事件，所以人们都猜测这栋楼不干净。 毕竟，没人还记得那个女生了。 站在高马尾女生的公寓门前，南宫却回头望向楼下的皮卡车。 “就这么把车停在路边没关系吗？” 距离过远，克拉拉的透明膜已经撤销，昆仑宫的情报部门没准能找到他们的车子。 “没事吧？昆仑宫的家伙看起来也没啥大本事。” 克拉拉答道：“要是他们再追过来，再把他们打趴便是了。” 现在的克拉拉倒是很豁达，受到魔女化的影响相当自信。 可北韵雅却是忧心忡忡道：“刚才只是第一波攻势。” “开门吧。” 门上是物理锁，克拉拉有芙兰给她的万能钥匙。 把万能钥匙插入锁眼，不过数秒就听到咔嚓一声。 门锁打开，但门却卡着了，还需要用点劲才能硬推开，门上厚厚的积灰也因此落下，呛得克拉拉不住地咳嗽。 “咳咳咳！恶，看来这么多年还真就没人打扫过？” “估计都没有人进来过吧？” 芙兰想要进屋，却被克拉拉伸手拦住。 “等等，再往里走可能会触发记忆禁制，你们确定要进来？” 克拉拉这么问，其他人当然是点头。 南宫更是说道：“记忆禁制不就是头疼嘛？又没有后遗症。” 屋内面积不大，围绕客厅布置的厨房、卫浴和卧房，十分简单、标准的小公寓结构，但一个人居住是绰绰有余的。 门窗紧闭，所以屋内的积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 可这么多年下来，这些电器大概都报废了吧？ 但令人意外的是居然还有水电。 老灯泡一点就亮，厨房锈迹斑斑的水槽也能放出自来水。 “有水电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毕竟这栋楼本身还有其他住户居住，倒也正常。” 众人在狭小的屋内四下张望，克拉拉则直径走向了少女的卧室。 “……唔。” 头痛的感觉再度袭来，明明没有直接见到少女的线索。 “姐，你还好吧？” 露西娅下意识地冲进来搀扶克拉拉，不过她却没有头痛。 克拉拉被搀扶着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她从牙缝里挤出话语。 “我曾经来过这里，我本该记得这里……” 仿佛大脑被劈开一般的疼痛感，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 芙兰只是说道：“你先别说话了，先好好休息一下，我们有的是时间……只要别再被莫名其妙的武装力量袭击。” 对抗记忆禁制这件事，除了倪克斯谁都帮不上克拉拉。 克拉拉能通过这公寓的景象，回忆起和高马尾女生的点滴过往，但其他人却不行，所以也只有她一个人会感到头疼。 但这是个机会。 “芙兰……能拜托你吗？” 克拉拉的声音有些虚弱，她需要稍作休息。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 芙兰放出了无人机，开始扫描室内的事物，准备建立一比一复刻的数字化场景。 “只会抹去记忆，物品和数据却不会被删除。” 操作着平板的芙兰口中嘀咕。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们都将待在这里了。 第847章 : 第四十四章 条件 就在克拉拉休息，芙兰为高马尾女生的公寓扫描建模时，此时在遥远的欧罗巴，英灵殿方面…… 内部神殿·监牢。 她是个……碑灵？ 不，或许能这么说。 这块卢恩石碑是神明留下的计算机，而小女孩就是其中的AI。 显然，她也负责管理整座瓦尔哈拉神殿。 正因如此，当自己走进这里时就已经被她给盯上了。 被女武神关起来的昔拉，试图分析自己失败的原因。 既然对方是神殿本身的管理者，那不管自己如何躲藏都显得毫无意义，她显然就是来套自己话才现行的，在引诱自己深入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其他女武神待命。 昔拉原本还觉得这座神殿的防备太过疏忽，没监控、没门禁，原来是有这么一位管理员，那这些女武神确实不需要现代化的安保了。 “唉……” 事实证明，潜入确实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让执行部去干情报部的工作并不合理。 吸取教训很有必要，不过眼下被关在神殿的大牢里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等待接下来的审讯。 估计没准备连夜来审自己吧？ 毕竟眼下的昔拉怎么看都只是个小毛贼，被逮捕时也老实投降，所以就把自己在牢里晾了一晚上。 甚至还提供了一条毛毯，倒还算人性化。 不过，外面的时间差不多到早上了。 果然，没多久两名女武神板着脸走了过来，在她们身后还跟着那个白金发的赤脚小女孩。 “姐姐，不知昨晚睡得可好啊？”少女开口就是调侃。 说她是卢恩石碑上的AI系统，似乎又不那么合适，她明显有着自己的自我人格，但这种遗物又不属于黑箱技术。 莫非真是什么寄宿在石碑上的灵魂？ 但无论如何，她看起来都像是英灵殿的统治者。 至少，也是个高层。 “知道我来这儿见你的目的吧？” “你们打算审讯我呗？走吧，我跟你们去。” 正常走审讯流程，最坏的结果就是被耐特梅尔接回去。 昔拉已经做好了打算。 但小女孩却半掩着嘴笑嘻嘻地说道：“姐姐你是狼人，那应该挺强的吧？我可以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考虑到那石碑是神代的遗物，眼前这“小女孩”已经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她管自己叫姐姐合适嘛？ 这不差辈了吗？ 昔拉扯了扯嘴角，小女孩却继续说道：“我们英灵殿的候补生们需要定期进行实战考核，如果你能打赢十二名参与测试的女武神候补生，我就网开一面，不追究你擅自潜入瓦尔哈拉妄图窃密的责任~” 听起来倒确实是个条件。 “什么时候？” “现在~” 昔拉却皱起眉头。 现在去打架对她来说非常不合适。 她的力量来自月光，或者说是与月亮的距离。 可此时是白天，在地球上根本看不见月亮，但这种情况下昔拉的力量会被削弱到最低。 虽说女武神的候补生肯定不如现役的女武神强大，但要一下子对付十二名，还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那恐怕有点困难……是车轮战吗？”昔拉问道。 “当然，不然怎么给她们打分呢？” “如你所见，我只是身手比较敏捷的贼而已。” 小女孩笑嘻嘻地走进了牢房，牢房的栅栏门对她来说形同无物。 “姐姐，你先别急着拒绝。” 这小女孩坐到昔拉身旁，拿起后者毛茸茸的尾巴又裹到身上。 她完全没戒心，是因为这只是分身或者灵体，昔拉对她出手也不可能在这里解决掉她。 还眯着眼笑嘻嘻地说道：“你如果能够打赢全部十二人，我可以特别允许你参观选拔仪式，你不是想知道女武神的秘密吗？” 昔拉有些动摇，虽然不是通过潜入了解这些，但能知道Au·rora的秘密就不虚此行。 “等会儿和我交手的那些战士，都是通过选拔的女武神吗？” 昔拉这么问，算是默认接受了小女孩提出的条件。 “没错，那些孩子每个人都是通过仪式的选拔，成为女武神候补生之后才接受的训练，她们正在成为正式女武神的修行道路上。” 挺传统的战士训练，昔拉并不讨厌。 狼人氏族也有类似的传统。 但和这里相反，他们的选拔是淘汰，淘汰那些不适合当战士的个体，再让他们去干那些不需要打打杀杀的工作。 帮女武神训练一下她们的雏鸟来换取自由，是笔划算的买卖。 “那我就试一试吧。” 听昔拉这么说，小女孩却显得很高兴。 “虽然姐姐年龄有些大了，但考虑到你的底子不错，或许我也可以允许你接受选拔仪式。” 亲自接受女武神的祝福？ 这倒是昔拉从没有考虑过的。 不过她也没打算这么干，如今这副少女的姿态只是临时的，她迟早会变回男人，可哪有男人当女武神的道理啊？ “我还是先赢下来再说吧。” 要输给这群女武神候补生，那自己的身份就绝对不能暴露。 堂堂耐特梅尔执行部部长，连一群翅膀都没硬的雏鸟都打不过，这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 不过女武神候补生的实战考核，不知道Au·rora会不会到场观看？ 让她看到，又会不会猜到自己的身份？ 昔拉心底有些忐忑，她还真怕被对方看出来。 “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个要求。” 为了能够顺利赢下十二名女武神候补生，昔拉说道：“我需要一间训练室来做热身训练。” 他需要习惯自己如今的身体。 在变成少女之后，她还没有考虑过打架的事。 正常行走、活动是没什么问题，但身体的肌肉强度、爆发力，甚至是重心都有所变化。 因此在战斗前适应一下，总好过上场后再出糗。 “热身吗？合理地要求。” “小女孩”也没在这一点上刁难他，她只是打了个响指牢房的门就自动打开了。 “姐姐，请随我来吧。” 昔拉跟着小女孩走出了牢房。 但她们身后还是有两名女武神跟着。 然而小女孩并没有带着希腊去什么训练室，反倒带去了一间长桌上铺满了各种食物、水果和酒的大厅。 “这是……” “不过去热身之前，还是先让你吃饱饭吧？” 这一晚上过去确实饿了。 然而昔拉没来得及表达感谢，他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Au·rora。 然后，她急忙躲到了柱子后边。 第848章 : 第四十五章 英灵殿生活 这样异样的反应全都被小女孩看在眼里，她又怎么会不好奇昔拉和Au·rora之间的关系呢？ 对于昔拉来说，处境就有点折磨了。 当她低下头，瞥见赤脚小女孩那一副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时，就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要面临的麻烦。 自己是跟着Au·rora来的，是为了破解Au·rora的力量之源，但这种理由绝对不能被她发现。 可自己为什么要躲着Au·rora这件事又该如何去解释？ “姐姐~你看起来有在意的人呢？” 那小女孩的脸上挂着像阿〇亚一样的笑容，背着双手，踱步到昔拉身后，然后伸长脖子假装是往昔拉的视线方向偷瞄。 “哦，那是Au·rora，她被称为女武神之中的耻辱，都没有别的小朋友和她玩呢~” 这一点，昔拉倒是看出来了。 否则好不容易回一次老家，她应该没道理坐在角落，也没有其他人和她搭话。 作为对手看着也不是滋味。 她只是想和Au·rora交手并取胜，但私底下可不希望她遇到这样的对待。 小女孩却继续说道：“你看起来很在意她呢？难道，你是跟着她进来的？这么说来，你和她回来的时间确实差不多……嗯，姐姐你该不会是什么英雄吧？来找她的弱点吗？” 这一连串的追问有对有错，但已经足以让昔拉汗流浃背了。 “这不重要，只要你遵守我们约定就可以。” 昔拉转移话题，她在欧若拉看不见的石柱后坐下。 英灵殿桌上的食物是自助式，想吃随便拿，而且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供应的，桌上有明火炉，觉得肉冷了还能丢上去重新烤一遍。 而这群女武神吃饭的姿势也很豪放，虽说是女性却完全不含蓄，虽然也不到野蛮的地步，但比昔拉印象中的女性都要大大咧咧。 相较之下，Au·rora在角落里小口吃饭的动作，也就显得格外小家碧玉了。 毕竟在遥远神话里，这边是招待那些英灵的大厅。 英灵们胡吃海塞，大碗喝酒，已经死掉的幽灵又吃不死，吃饱喝足，就去外面的练武场上互相厮杀，精练技艺，他们日复一日地锻炼直到诸神黄昏的到来…… 虽说现在没有诸神黄昏了，可酒饭管饱的传统还是没变。 虽说有两名女武神在一旁监视，但昔拉也不客气，桌上的酒肉拿来就往嘴里塞，她的代谢速度很快，喝下去的酒精也会很快代谢掉。 不过，也就是高强度训练的战士才能那么胡吃海塞，体能消耗大，补充高蛋白的肉类，确实能让她们变得更强。 “哎呀，姐姐还挺能吃的？” 那小女孩在身旁坐下，托着下巴，两只白皙的脚丫子不占地，就这么悬空晃荡着。 “我再这么说也是狼人嘛。” 昔拉从昨天开始就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满足肉食的欲望之后，就连心情都好了许多。 ………… …… 吃饱喝足，那小女孩还是带着昔拉来到一间训练室。 她没有在Au·rora的事上继续做文章，昔拉有些不相信，可暂时还不知道她准备做什么。 “你不会把Au·rora找来和我对练吧？” “不会，你打不过她~” 对此，昔拉皱着眉头却没有说话。 虽然她确实没办法获胜，可眼下的任何表态都不合适，要是让这个小丫头察觉到更多就麻烦了。 训练室很开阔，练习用沙袋、木桩、健身械材等等都在这摆着。 但这里可不只有昔拉，不少穿着护具的女武神也在这边锻炼，这时候突然走进来一只稀罕的狼娘，怎么样都会在意多看几眼。 当然她们的视线主要集中在那尾巴上。 不过，昔拉也不在乎她们的围观。 或者说没时间，自己马上就去操练那帮女武神候补生了，说什么也不能在台上丢人吧？ 她稍微活动了一下身子，然后便来到个沙袋前。 “小心哦，姐姐~” 赤着脚的小女孩在一旁提醒。 “这种吊着的沙袋，比普通健身房里的沙袋重得多咯~” 毕竟使用的对象是接受过祝福的女武神，那身体素质都不一般。 昔拉有心理准备，可内心还是有些轻视。 结果她这一拳头上去，这沙袋几乎是纹丝不动，反倒是自个儿的拳头被反馈回来的力道震得手麻。 “唔……” 昔拉这才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可能比想象中还要弱。 “姐姐❤~你不会就只有这点本事吧~？” 那小女孩还在一旁嘲讽。 “那我可能是有点高估你了~女武神候补生的身体素质，可不会和现役的女武神差太多，只是后天的经验和技巧上有差距哦？” 言外之意，以现在的状态是不可能赢过那些女武神候补生的。 “我这不是还没活动开嘛？” 昔拉虽然嘴硬，但必须想办法在短时间内提高自己的实力，又或是抓住女武神所使用的技巧中的破绽…… 虽然这么说，但她和Au·rora几番交手都没能找到什么破绽。 与其用大脑去思考，倒不如直接用身体来寻找答案，因此她走向了一位正在练习中的女武神。 “怎么了？狼人小妹，是准备跟我打吗？” 对方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来意，倒也省了不少口舌。 昔拉点点头摆开架势，坦诚道： “想请您指教，接下来我要和你们的候补生操练，我想摸清楚女武神的战斗技巧。” “原来就是你啊？是想抓我们的破绽吧？” 黑发的女武神戴上了手上的护额。 “但那种东西我可不会直接告诉你，但如果你能从实战中找到答案，那我也不会多说什么。” “没问题，还请放马过来吧。” 结果另一位女武神却丢给了昔拉一套护具。 “先把这个穿上，和候补生交手之前就被我打趴下就不好了。” 认识到自己当下的实力，昔拉也敢不托大，老老实实脱掉身上的卫衣准备穿上那身护具。 “咦？！” 结果脱掉衣服就吸引了训练室内几乎全部的视线。 “啊呀？姐姐还真是大胆呢~” 小女孩在一旁假装遮住眼睛，实际目光全都从指缝里漏出来了。 准备和昔拉交手的女武神，更是面带羞涩地问道： “你、你怎么连内衣都不穿呢？” 第849章 : 第四十六章 热身运动 昔拉，最后坚持只用了裹胸布。 用有弹性的绷带在自己胸口捆了几圈然后就穿上了护具。 女武神们训练时用的护具，和他们战斗时穿的盔甲很接近。 由护额、护胸、腰甲、护臂、护腕、裙甲、绑腿组成，很轻便，基本指在全身上下的关键部位提供防护。 材质有些接近皮革，没有盔甲的防御力，也没那么花里胡哨，在轻巧的同时也能提供一定的防护。 练习用的剑也没有开刃，相对来说打在身上有疼痛感，却不会因此受到严重的伤害。 不过，之后的实战训练显然没那么简单。 自己若是没有趁手的武器，怼上全副武装的女武神候补生，没准是要被做成狼肉丸子的。 然而，昔拉其实并不擅长使用武器，她最信赖的武器就是自己的利爪，奈何如今变成了少女娇小白皙的双手，不用武器似乎又不行。 刚才那一拳砸沙袋上，她都感觉震得慌，这双细皮嫩肉的手显然没法像过去那样徒手撕开敌人的盔甲了。 “妹妹，还打不打呀？” 被黑发的女武神这么催促了。 昔拉晃了晃脑袋，拿起场边的木刀重新站到女武神面前。 可后者只是瞥了眼她的姿势，便说道：“不行，你那持刀的架势就不像是会用刀的样子，不必勉强自己，不熟悉的武器只是累赘，有时徒手格斗也是个选择。” 结果反倒被这位女武神给教训。 “你说得也有道理。” 昔拉丢掉木刀，屈指成爪对着女武神。 护具的颈部没有防护，即便是女武神那里也依然是弱点，若是能够掐住对方的要害，也算是条取胜之道。 如今可不需要考虑是否卑鄙，自己的实力本就处于劣势。 脚下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昔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上去，女武神的反应没有昔拉快，但长久的训练却养成了本能的防守动作。 这确实足够了。 护臂挡下昔拉的手爪，接着剧烈地一拳轰在她的腹甲之上。 “唔——” 即便有防具的缓冲，昔拉依然觉得的内脏都随着这一拳搅动，刚才吃下去的那些肉都要吐出来了。 是的，这名女武神也丢掉了武器选择肉搏。 似乎想从昔拉擅长的领域彻底击碎她的自信。 “还真是被看扁了。” 至少得从她手上讨到点便宜，否则之后怎么对付上连续上场的女武神候补生？ “我叫奥特琳德，是这英灵殿的女武神教官。” 原来还不是普通的女武神，而是位教官，怪不得会有在战斗中向对方说教的习惯。 昔拉只是点了点头，却没有自报家门。 虽然不礼貌但也是无可奈何。 奥特琳德没有介意，只是说道：“站在教官的立场上，我确实有必要把你锻炼得像样些，毕竟接下来要和你交手的都是我的学员。如果你的表现太拉胯对我来说也不是件好事。” 哼，原来是这样的理由。 最后，意识到正面强攻有些困难的昔拉，顿时一个滑铲开始进攻奥特琳德的下三路。 “你明明是狼，打法怎么像猫一样？” 平时的他才不屑于用这样的招式，但今天不得不卑鄙一点了。 只要能获胜，就算卑鄙一点也没什么错。 毕竟他原本就是邪恶组织的干部。 那女武神教官被昔拉打了个措手不及，狼爪子在她的腿上留下几道醒目的红痕……但也仅此而已。 是的，及时忽视护具昔拉依然没能破皮。 对于一个狼人族来说，失去利爪确实和变成猫没什么区别了。 不过，之前对上Au·rora也是差不多的情况，自己的攻击很难奏效，还要被她的那杆金枪像串烧一样，没想到这些女武神一个比一个皮糙肉厚。 然而奥特琳德已经抓着她的手臂过肩摔，施以巧劲，徒手把她从地上捞起来，并丢向训练室的墙壁。 “你这样可赢不了我的学生。” 奥特琳德看向一旁看戏的小女孩，问道：“斯雷普尼尔大人，为什么让她来当这次实战的考官？” “我以为她会更强一点嘛~” 被称为斯雷普尼尔大人的小女孩蹲到了昔拉身旁，还用手指去戳后者的脸。 “姐姐~你不会就这样了吧？那可太让我失望咯？” “我好着呢！” 昔拉一个打挺重新站起来。 女武神不仅身体素质极强，战斗方式也不靠蛮劲，兼具技术与力量的多面手，不难理解她们为什么会是最精锐的英雄和雇佣兵了。 这是全方位的碾压。 至于昔拉，这样的遭遇更坚定了她一定要变回去的决心。 不过眼下变不回去，也没有月光，还是得想办法打赢接下来的战斗。 “还要打吗？” “当然！你也不想让你的学员赢得太轻松吧？” 或许是受到这不屈不挠的精神影响，奥特琳德似乎也对昔拉有了些兴趣，但架势却一点都没有破绽。 “有趣，我会奉陪到底的。” 昔拉改变了战略，依仗着反应速度和矫健的身手，她像一阵风缠上了奥特琳德。 “……嗯？” 一边回避着后者的攻击，一边又像是把对方当成爬猫架，不发动攻击仅仅是像这样紧贴着纠缠，让人摸不清她的打算。 昔拉是在积蓄力量。 作为狼人，她可不止拥有强健的体能，还有着名为月火的妖能，能够以不灭之寒炎附着对手，施以痛苦的折磨。 只是，在远离月球的白天的地表，这招需要更长的准备时间…… 轰—— 猝不及防，洁白的冷焰在奥特琳德的身上燃烧，虽说是燃烧却冰冷刺骨。 “唔？” 奥特琳德也被吓了一跳，急速冷却的身体让她感受到了危机感，她试图把昔拉从自己身上揪下来，但身体的动作却因为低温变得更加钝拙，也就更难抓住昔拉。 尽管如此也称不上是落入狭缝。 “啊呀？想不到还能见到熟悉的招式~” 不过，赤足的小女孩斯雷普尼尔却是眼前一亮。 “芬里尔之血，哈提的后裔，逐月的贪狼啊~听着，我本该在这里将你处死，但那神代的仇恨似乎没必要延续到如今的时代。” 她的脑袋上立起两只竖耳，身后也垂下一条流苏般顺滑的垂梢。 “哈提之女，准备上场吧！” 用着昔拉听不懂的称呼，小女孩脸上仍挂着笑嘻嘻的表情。 “赢下战斗来取悦我，我会给你赏赐~” 第850章 : 第四十七章 十二试炼 实战试炼的演武场在英灵殿的室外，山顶。 也是一般民众不允许进入的区域，但在下面的英灵殿抬头应该能看到部分，毕竟整个山丘也不算特别高。 此时，演武场周围有许多前来围观的女武神。 “全都是雏鸟……吗？” 昔拉面前是十二名尚且青涩的女武神候补生，一个个都面色紧张，似乎是第一次参加实战试炼。 不过对她来说，更让人在意的却不是这些姑娘。 此时的Au·rora正在场边看着自己。 “……斯雷普尼尔那家伙还是给我找了麻烦。” 昔拉不知道该怎么办，会不会被Au·rora猜出自己的身份，她是怎么看待眼下的情况的？ 心神不宁的昔拉很难发挥出全部的实力，虽然这些候补生看起来确实都是雏儿，但现在的自己也强不到哪儿去。 “首先感谢我们远道而来的不愿透露姓名的狼人小姐，愿意接受我们的邀请，担任此次实战试炼的特邀教官。” 场边有些搞不清状况的女武神，还在给昔拉脸上贴金，却全然不知昔拉目前的实力并没有比这些女武神候补生强多少。 但如果能打过，那连续十二人的车轮战倒也不是不行，毕竟她对耐力和恢复还是挺有自信的，属于真正意义上的呼吸回血。 “那么第一位候补生请出列，其他人先去场边等候！” 和她们的教官奥特琳德交手之后，昔拉对于这群候补生的实力也有了一个大致的推测。 她们并不强，相比于老练的女武神奥特琳德，她们仅有身体的素质上的优势。 也就是说利用月火的附着，昔拉是有机会将她们放倒的。 只是那连爪子都挠不破防的身体，注定了她必须放弃正面进攻。 第一位上场的候补生，身穿女武神那身金灿灿的护甲和翼盔，但因为是候补生，那身制式装备的装饰比正式女武神要少。 她有点紧张，看出了这一点的昔拉毫不犹豫地先发制人，她有敏捷和反应速度上的优势，能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抓住破绽立即放倒对方…… 他勒住了候补生的脖子，准备就这样将她掰倒在地，但后者一个踉跄之后，居然稳住了身形？ 这些候补生虽说都没有什么实战经验，但有“祝福”的加持，身体素质都不差，举手投足间都能感受到压迫力，对昔拉来说是需要取巧才能取胜的对手。 明明知道她们比Au·rora和奥特琳德这些现役女武神要弱，可动起手来自己就是占不到便宜。 昔拉对于自己的实力仍有些高估。 Au·rora还在场外观战，这位哑巴小姐的目光中透露出了担忧。 昔拉的余光注意到这一点，她一咬牙故技重施缠上了候补生。 月光的力量在体内继续。 她并不太想在第一个候补生身上暴露自己的底牌，但如果连第一个对手都打不赢，又谈何后续？ 积蓄的力量爆发，洁白的月火候补生的身上熊熊燃烧。 昔拉知道，Au·rora是见识过这一招的，她可能从这一招中猜测出自己的身份，可事到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 “哇啊！这是什么？” 相较于奥特琳德的冷静，眼前这名候补生当场陷入了慌乱，试图扑灭这冰冷、不断带走体温的寒炎。 虽然本来就是大冬天，但女武神的体质一般不会感到寒冷，月火带来的刺骨体验对她们来说既陌生又难以忍受。 可在她的惊慌失措之下，昔拉也抓住了机会，借着对方自身的力道将她摁倒在地，并夺过对方手中的直剑抵住了咽喉。 女武神的兵锋至少比昔拉此时光滑玉润的指甲要锐利，足以威胁到她们自己，希腊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拿下了首场胜利。 虽说称不上干脆利落，但第一场胜利还是比想象中要容易。 只是自己的底牌已经暴露，场边剩余的候补生肯定会对自己的能力进行研究。 不过，比起接下来的战斗，昔拉的余光不自觉地偏向Au·rora。 不知道她此时是什么想法？ 自称是自己粉丝的少女，却在场上使出与自己宿敌相似的力量…… 说起来，Au·rora有把自己当初宿敌吗？ 还是说这也只是昔拉的一厢情愿？ 胡思乱想间，第二名候补生已经站到了昔拉的面前。 左手长枪右手盾？ 昔拉只是略微活动了一下筋骨，便再度扑了出去。 ………… …… 白天的月火威力有限，昔拉的底牌暴露没多久，就被候补生们看穿，当成唬人的戏法。 因此，接下来的战斗没办法靠着月火来讹诈，她们会顶着低温和昔拉展开正面厮杀，但或许是见了血，昔拉狂暴的凶性被彻底激发，实战试炼的战局也变成了以伤换伤的惨烈打法。 或许是狼变成了疯狗，以撕下对方一块肉为目的，故意承受对方的攻击，只要自己能避开要害，就张开血盆大口啃咬候补生的颈部。 “简直是个疯子。” 即便如此，昔拉也感觉自己的牙齿像是咬在一块坚韧皮革上，即使能出血也根本无法咬下肉来。 不过，候补生毕竟是候补生，肢体折磨和剧烈的疼痛，依然能让候补生发出哀嚎和求饶。 她们的精神还没有得到淬炼，昔拉作为临时教官在这方面确实给她们上了一课。 战士战斗就是要见血的。 靠着这一股子狠劲，昔拉连续击败五名候补生，转眼时间便来到了中午。 “辛苦了，狼人小姐，下午再继续吧。” 即使听到这样的提醒，昔拉依然还在咬牙切齿的战斗状态。 余下的候补生却像是抓着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逃之夭夭了。 既然是以伤换伤的打法，希腊自己也不可能完好无损，她全身上下都被血液沾满，浑身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本能地不想接近她。 只是，她身上的血液大部分是自己的血。 这是在实战中磨砺出来的气质，就算实力暴跌也不会改变。 然而这中场休息，却意味着昔拉需要面对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赤脚丫头斯雷普尼尔笑着向她走来，她身旁跟着奥特琳德…… 还有Au·rora。 第851章 : 第四十八章 中场 英灵殿的“食堂”大厅。 “打得很漂亮，对于那些丫头很有教育意义。” 奥特琳德对于昔拉有着很高的评价，还关心道： “不过你这种打法对自己没问题吗？” 昔拉的战斗方式堪称惨烈，女武神对她造成的伤害，恐怕都没有她自己玩命造成的伤害大。 那些候补生可以说是败在了心理方面，学员毕竟还只是学员，这也只是她们的第一次实战试炼。 “没问题的，我们狼人的血脉有很强的自愈能力。” 昔拉坐在Au·rora身边，还假装亲近地挨在一起。 “如果是在晚上，我还可以打得更轻松一点。” 这并非谎言，只要有月光她的实力就能成倍增长，即便是现在的少女之躯也一样。 此时Au·rora的眼神似乎有许多想问的问题，但碍于斯雷普尼尔和奥特琳德在场，她也不好开口询问——她也没法开口。 因此，昔拉继续假装自己是Au·rora的粉丝黏着她，妄图通过这种方式降低她的怀疑。 当然，吃肉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作为一头肉食性的野兽，昔拉对于英灵殿内可以随便补充蛋白质这一点，还是颇为满意的。 上午战斗的消耗需要补充，高速自愈的身体也需要能量来支撑，为了应付下午的战斗，吃饱饭也是当务之急。 顺便一提，身上没有清洗过所以还是血迹斑斑。 赤脚的小丫头蹲在昔拉的另一边，问道：“狼人姐姐果然是跟着Au·rora来的？你可知道她在这里的口碑不太好吗？” “这话当着本人的面说？” “是事实嘛，你不如劝她别干邪恶组织了。” “既然你们没有明令禁止，为什么不能让她自己做决定？” 昔拉这么反问，有点替Au·rora出头的意思。 但也确实有不满，毕竟他自己也是邪恶组织的干部，因为在邪恶组织工作就被认为是在给组织抹黑，多少有些不讲道理。 毕竟，“干坏事儿”在这年头也是正儿八经的“工作”。 为了实施光暗平衡策略，就必须有邪恶组织的存在。 坐在对面的奥特琳德瞥了眼Au·rora，叹道：“说实话，其他女武神去邪恶组织也不会有她这么大的影响。” 昔拉往Au·rora身边蹭了蹭，有些夹着嗓子问道： “Au·rora姐姐怎么了？” “……她的身份是当年的首席，甚至是遗失时代至今都排得上号的女武神，她的去向对其他年轻的女武神是有影响力的。” “首席？” 昔拉暗自咂舌，怪不得强得一塌糊涂。 其实从刚才的训练就能看出来，即便是在如今这个群魔乱舞的世界，女武神也是相当顶尖的战力。 Au·rora是她们之中的首席，确实有着被关注的资本。 “唉，你也感受到周围的气氛了吧？” 斯雷普尼尔这么问，更是向昔拉解释起原因。 “把她当成负面典型去宣传，才能维持女武神组织的形象，这也是我们这么做的理由，否则越来越多的女武神会加入邪恶组织，那我们还能称得上是女武神吗？” 女武神怎么说也是沾了个“神”字，放在神代她们可都是次级的神明，既然是神多少需要顾及一下形象。 Au·rora在组织的需求下被立成了反面教材，新学员和同期的女武神都讨厌她，甚至连瓦尔哈拉山下的小镇都不欢迎她。 因为“需要”，所以她被当成了“坏的典型”。 这不就和邪恶组织一样嘛？ “我理解你的意思，但不太能接受。” 昔拉用葡萄酒把烤肉冲下肚，然后又拿来桌上的蜜瓜啃起来。 还冲Au·rora问道：“既然被她们这么对待，你还回来干什么？” 留在中枢城当第四天灾的执行部部长，那不是吃香喝辣？ Au·rora掏出小册子想写，奥特琳德便已经解释道：“因为，祝福仪式是需要续约的。” “嗯？” 昔拉抬起头，Au·rora也就默默收起了小册子。 “女武神的力量并非被授予一次就能一直存在，天底下可没有那么便利的力量。” 原来如此，最大限度打断了女武神叛逃的可能性，也凝聚了组织的向心力。 而进行仪式的关键，就是那块卢恩石碑遗物。 昔拉看向了一旁玩自己尾巴的小丫头——她自己明明也有尾巴！ “别看我，这套系统可不是我设计的，是神代就一直流传下来的规矩，我的身份也只是个维持者。” 斯雷普尼尔说着不负责任的话，又说道： “不过，我之前的条件并没有改变~姐姐你能赢下下午那个候补生，我就给你看点好康的。” 昔拉只是点点头。 她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实战试炼的事反倒没那么重要。 对此，黑发的女武神奥特琳德也说道：“我会把下午的试炼往后延一段时间，你吃饱了就好好休息一下。” 她是在照顾昔拉的身体，这倒是一番好意。 “我去训练室躺一会儿。” “不，训练室可不是休息的地方。” 斯雷普尼尔却说道：“Au·rora，反正你在组织的房间也一直用不上，带狼人小姐姐去洗个澡睡个午觉~” 这下，昔拉和Au·rora可谓是同时抬头。 言下之意独处不可避免，昔拉被这丫头推到了真正的风口浪尖，必须直面Au·rora的各种盘问，光是想想就头大。 “……我可以继续训练吗？” “不行！你上午流了这么多血，可不得好好补充一下啊？” 但昔拉觉得，自己已经补充得差不多了。 Au·rora也终于有机会掏出自己的小册子。 【交给我。】 “唔……” 正好昔拉也吃得差不多，Aurora打掉她手里的瓜皮，也不在乎她身上是不是脏兮兮，就拽着她往饭堂外面走去。 留下赤脚丫头和奥特琳德看着她们离去。 “斯雷普尼尔大人，那个狼人女孩到底是什么来头？” 昨晚神殿有人潜入的事情，斯雷普尼尔并没有通报，所以大多数女武神都不知道这件事。 奥特琳德只知道她是斯雷普尼尔找来的。 可后者只是答道： “谁知道呢？我也在找答案呢~” 第852章 : 第四十九章 追兵之围 “克拉拉，快醒醒！” 被人拍打面颊，克拉拉意识在迷迷糊糊间恢复，然后猛地恢复了精神，从沙发上支撑着坐了起来。 她还在高马尾女生曾经居住过的公寓，周围的环境和因为头疼躺下时相比没什么变化，刚才她正睡在莫斯提玛的膝枕上，被南宫拍着脸弄醒了。 距离自己躺下，时间只过去了一小时。 此时差不多是中午，可看南宫的态度不像是叫她起来吃饭的。 “怎么了？”她问。 “你自己看阳台。”南宫指了指窗外。 “……？” 克拉拉不动声色地走到窗边，靠着墙用小触手伸出窗外偷窥。 外面的大马路上，数辆沙地迷彩涂装的军用悍马包围了公寓楼，看起来有点像军队，但车身上硬着扁平化的龙头LOGO，显然就是北韵雅口中的那支私人武装。 克拉拉皱着眉头低声哼道： “……那些家伙动作还真够快的，闻着味道就来了？” 但他们没有直接上楼，显然还是顾忌伤害到楼里的平民。 毕竟，那是修仙门阀又不是邪恶组织，还需要照顾到企业形象。 “他们是在跟踪我们？” 克拉拉那么问，芙兰也推测道：“找到我们的车了，他们多半是有卫星数据。” 对此，北韵雅解释道：“他们是有空间站的……昆仑宫集团的企业空间站‘黄金阙’，就在近地轨道上。” 克拉拉挑了挑眉。 “哦？叫这个名字居然不在月球上？” 黄金阙是指月宫才对。 “黄金阙的升空时间，没准比中枢城的开发都要早，毕竟以修仙者的技术，想要突破大气层也比民用科技要容易。” 南宫用手机查了查相关资料，如此回答——她陪伴多年的笔记本电脑已经和废弃教学楼一起报废，好在她有把工作资料保存在云端的好习惯。 “这些人到底什么毛病？就不能和他们好好谈一谈吗？您再怎么说也是‘在逃公主’，让他们别来了行不行？” 南宫无奈冲母亲做着没意义的抱怨，北韵雅只是耸耸肩。 “你觉得他们会听我的吗？” 而且，南宫本人似乎也被当成了目标。 “七辆悍马车，如果车上的私兵都只有刚才那种水平，那我和南宫应该能够摆平。” 那些士兵的古风盔甲有着不错的防御，而且能够抵挡南宫希望的龙炎——这显然是有备而来，估计是专门抓叛徒的部队。 可对于直接的物理打击，他们的盔甲总没有招架能力了吧？ 再不济冲进去把他们打晕，这点本事南宫希望还是有的。 她干魔法少女这么多年，靠的全都是一身蛮劲，经过魔力千锤百炼的身体，岂是这些龙族私兵可以比拟的？ “你们三个躲好不要出来，莫斯提玛，麻烦你保护好她们了。” 北韵雅欲言又止。 她或许是龙族公主，但克拉拉还是把她归类为没有战斗能力。 毕竟实力再强，没有战斗的意愿也不能强求。 “那么，先给他们来一点小小的魔法少女震撼。” 克拉拉召唤出了墨染之杖，然后在室内变换成了主炮模式并架在阳台上，膨胀的枪鱿鱼造型的黑水晶伸出窗外，不祥的气息正在其中积蓄。 “不，这是魔女震撼吧？” 芙兰捂着耳朵吐槽道。 “乌天墨束爆！” 然后一束仿佛能将白昼染成黑夜的墨束，以不可阻挡的气势扫向楼下聚集的悍马车。 那些车上的士兵在注意到魔力积蓄的时候就从车上逃离，但墨染光束的规模太大，许多士兵没能躲过克拉拉的炮击，依旧连着悍马车一起被炸飞出去。 “追击！” 但克拉拉可不觉得这些龙族士兵这就死了。 她抬起修长的腿踩上阳台护栏，朝着车队方向一跃而下，南宫也只好撸起袖子跟了下去。 “……” 北韵雅看起来很是担心，却依然没有跟下去。 芙兰靠在莫斯提玛的怀里，安慰道： “没事的，现在的克拉拉可是魔女，每个魔女都要好几名上级英雄一起围剿才有胜算，那些士兵充其量也就C~B级英雄的水平吧？” 听她这么说的露西娅有不好的预感。 ………… …… 正式开始干架之后，克拉拉反倒没有继续使用墨染之杖，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魔女，不能让人知道自己就是克拉拉，那会留下把柄。 但不代表她就没武器了。 砰—— “祈祷之手”带来的力量与精准，甚至能让她抓住敌人的子弹并扔回去…… 是的，子弹。 这些士兵虽然穿着古风的盔甲，但武器却不是什么刀剑棍棒，仙术强化的弹头甚至能对克拉拉和南宫的魔力防护产生威胁。 完全不符合克拉拉对修仙人士的想象。 但，打不中的话就没有意义。 克拉拉以不符合常理的速度穿梭在掩体之后，或是干脆将士兵本身作为掩护，冲入敌阵使他们有所忌惮不敢随意开枪。 南宫就比较直接，既然交战双方都是龙族她对于自己的力量也不再藏着掖着，只是一击朴实无华的鞭尾就将的悍马连人带车抽上天，而覆盖手臂和要害的龙鳞和魔法的防护使她像是台人形坦克，虎入羊群般痛击对手。 这些士兵实力不弱，可在如今的二人面前依然被揍得节节败退。 但事情很快有了变化。 天空传来一阵嘹亮的龙吟，洁白如玉的龙体笔直地从天而降。 那是一条四爪的东方龙，龙鳞闪烁反射着日光，这古老的神秘带着威严从天而降，这一时间所有人都停下了战斗。 “……这可是真货啊？” 龙族本就不多见，显原形那更是罕见。 纵使克拉拉见多识广，目睹此景都有些心惊。 那白龙在空中徘徊，迸发出气态的柔光缠绕自身，身形也随着接近地面逐渐缩小，最终化作人形落在克拉拉面前。 南宫丢掉手上的悍马车站到克拉拉身边。 “看来，总算是来了个能说理的？” 克拉拉抱着胳膊等待柔光散去。 白龙的人形是位年轻美貌的长发男子。 但考虑到北韵雅的情况，化作人形看起来再怎么年轻，那恐怕也有个成千上百岁。 “你们先退下。” 白龙对那些私兵有指挥权。 他没有直接与南宫交谈，反倒问起了克拉拉。 “这位小姐，不知为何插手我玉京龙族的私事？” 第853章 : 第五十章 混乱的家族关系 “嘿！你这是恶龙先告状，倒打一耙！” 克拉拉也不惯着这小白龙。 不过是龙而已，自己还是魔女呢！ 她搂着南宫希望的肩膀，冲那白龙说道：“她是我朋友！” “……只是朋友吗？不如多加个字？”南宫小声嘀咕。 克拉拉只是冲那白龙继续说道：“不管怎样，任何试图从我身边带走她的企图都是不能接受的，何况是如此粗暴的手段。” “请不要误会，我们只是来带她回家。” 白龙男子还算谦谦有礼，他看向南宫说道：“她隐姓埋名流落在外这么多年，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她，为此必须带她回家。” 多么高傲的说辞。 克拉拉对此感到不满，还反驳道： “是嘛？我倒不这么认为，她压根就没有把你们当家人吧？” 这么说的克拉拉额前凸起出魔女的角，这算是在同时表明身份，而那白龙男子脸上也露出明显的嫌恶。 “还说什么‘流落在外’？她从小到大就没有进过你们家族的大门，又何来的‘流落’一说？不要再来打扰她，她有自己的生活。” 克拉拉嘴上在讲道理，紧绷的身体却是一点都没有松懈。 若不是摸不清这白龙男的实力，她早已经冲上去把对方撂倒，然后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南宫这才说道：“就像她说的那样，我对于你们那所谓的家族没有一点感情，对你们来说应该也是一样的吧？毕竟，我只是个不入流的人龙混血而已。” 白龙男却挑了挑眉，反问：“人龙混血？她是这么告诉你的？” 事情，似乎还有隐情。 可就在这时一束将马路都切割开的超高压水刀，从楼上直射向白龙男……是北韵雅。 然而，水刀切开了路面却没能命中后者。 “总算是忍不住露面了吗？” 甚至还表现得游刃有余。 单从外貌上来说年龄肯定比北韵雅要年长，想必实力也要更强。 克拉拉提高了警惕，魔女化带来了自信不代表她就会轻敌。 “韵雅，差不多该跟我回去了。” 白龙冲着阳台呼喊，北韵雅只是扯着嗓子吼道： “你想都别想！我们会离开这里，不要再来找我了！” “你们走不掉的，‘黄金阙’已经锁定了你们，不管去哪儿我们都会追上你们……” “说得简单，我们要回中枢城了。” “你们没机会靠近星港。” 白龙男这么说，克拉拉顿时咧嘴一笑。 “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要进入星港你们就没办法了？” 被克拉拉的话噎着，白龙男皱了皱眉头，克拉拉很肯定他对自己的想法就像自己对他一样讨厌。 他抬头不看克拉拉，只是冲被韵雅喊话道：“跟我回去，这事情还好收场，若是等父亲亲自出面，你会面临更大的麻烦。” “哼！那我就把你们都杀了再走！” 娇小的萝莉妈妈直接从楼上一跃而下，挺胸叉腰挡在自己的女儿身前。 “你这身打扮……” 白龙看着北韵雅也皱起眉头，叹道：“别干傻事儿，父亲他很担心你，何况……他也想见见自己的孙女。” 这家伙难道是南宫小姐的舅舅？ 等等，孙女？ 克拉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接着，以北韵雅为中心，空气中再度聚集起潮湿的水汽，甚至连衣服都被打湿了。 “他们不可能认同小希的血脉，你也不必装模作样了！我了解那群老东西的想法！绝对不会回去的！” “时代已经变了，韵雅。” 无视威慑性的水汽，白龙男向北韵雅伸出手。 “老一辈的思想也没有那么保守，你完全可以带她回家，家里依然会有你的位置……我可以给你做担保。” “不去，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总是说得比做得好听！” 北韵雅的情绪非常激动，能对自己的家族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她确实不打算与家族再有任何的联系。 但终究是被过去找上门来了。 对南宫来说，眼下的情况依然成谜。 “妈，我体内到底还有什么血脉？我父亲到底是谁啊？” 北韵雅仍无法开这个口，而白龙男子指尖轻点着太阳穴，似乎也有些难以启齿地想要询问。 “韵雅，你……” “闭嘴！不准说！” 场面一时有些僵硬，白龙似乎还在顾忌些什么，被北韵雅这么警告还真就乖乖地闭上了嘴。 搞什么啊？这还打不打？ “……”克拉拉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严格来说她确实是个外人，但南宫小姐的事情她说什么都不能不管——虽然，这次回来明明是为了处理自己的事。 “你们有话就直说呗？别磨磨唧唧的。” 克拉拉直接跳上一辆悍马车的车顶，然后盘腿坐下。 她居高临下地说道：“我来给你们当裁判评评到底是谁有理。” 对此南宫也是赞同的，她快要被各种问题给憋疯了。 克拉拉的秘密是有记忆禁制挡着，但自己的身世纯粹是妈妈藏着掖着不肯说，这让她更加难受。 “不行，小希，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北韵雅这么说，南宫皱着眉头追问道：“那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告诉我？我不是想要逼你，我明白你现在被夹在中间很难受，但我也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的心情。” “我们得先离开这儿。” “离开这儿你就会说了？还是又打算编造新的谎言来欺骗我？” 白龙也看着北韵雅。 是觉得有些秘密由当事人自己来说更合适？ 可就在这时，北韵雅的皮卡车撞开了堵路的悍马，迎面撞向白龙男子，后者抬手准备把这辆不自量力地推开，却注意到车上有人。 “……啧。” 因此，他只是躲闪。 但他手底下的私人武装可不会干看着。 皮卡车一个急刹停在三人面前，那群龙族士兵犹豫了一下才举枪射击，可皮卡车的车体怎么可能挡得住附着了仙术子弹？ 还真挡住了。 “克拉拉！南宫！快上车！” 车门打开，然而芙兰·丽芙卡、莫斯提玛和露西娅全都坐在后座。 “……等等，是谁在开车？” 黑色的小触手从车里伸出来缠上三人的身体。 然后，便把她们拽进了车内。 第854章 : 第五十一章 生物机械混合动力 子弹打在车体上发出一阵动静，却没能打穿这车壳。 克拉拉的小触手伸出窗外，朝着后面追逐的悍马车发射墨染光束——小触手威力不够，也没能打穿。 “我们就不能下车和他们正面碰一碰嘛？” 受不了这气的克拉拉这么问，北韵雅答道： “殷先的修为不适合硬碰硬……” 南宫殷先就是刚才那位白龙公子，北韵雅看起来不是她的对手，但没亲眼见他出过手，所以克拉拉也不清楚他的强弱。 “怎么，他还强得过魔女吗？” “克拉拉，小心谨慎点总是没错的。” 北韵雅坐在驾驶座这么说，但双手却没放在方向盘上。 没想到会演变成公路追逐战。 明明是老式无人工智能的皮卡车，却不知为何变成了无人驾驶车辆，载着克拉拉等人硬是撞破了那些悍马的包围圈冲了出去。 那些私人武装公司剩下的悍马顿时都追了上来，却始终没办法追上这辆皮卡车，甚至隐隐有被甩开的势头。 “……说起来，这辆车是用了什么仙术吗？” 摇摇晃晃的车内克拉拉有问北韵雅，后者却是摇了摇头。 “不，我只改装过驾驶座才对……为什么防弹我也不清楚理由。” 这辆车就像是突然有了灵性一般活起来了。 露西娅却说道：“姐，恐怕现在开车的是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 克拉拉也没听明白，但车辆的中控台上却鼓起一团软趴趴的黑色球体，上面还有一双乌溜溜的眼睛。 “这、这是……莫斯提玛……的亲戚？！” 克拉拉想起来了。 是“野生菌”啊！ 没想到居然跟着上了车，还以为当时已经逃回后山林地了。 “它居然能和车子混在一起？这是怎么做到的？” 中控台上的菌球只是一部分，或者说是这“野生菌”的“脸”，整体已经和车辆的各种机械结构混作一团，所以才能灵活操纵车辆。 它可不仅是和车子融为一体，甚至还加固了车体。 龙族士兵那由仙术加持的子弹，打在被菌层加固的车壳上，居然像会被卸力、偏折、滑开。 它有着柔软又强韧的特质。 “噗哟~！” 新手司机“野生菌”正在驾驶皮卡车夺路狂飙，但开得并不算稳当，也就是地球郊区车少，才给了这新手司机飙车的机会。 “等等，这玩意又是什么啊？” 坐前排的北韵雅和南宫还不知道“野生菌”的存在，因此都有些无法理解状况。 克拉拉想了想，答道：“额，算是莫斯提玛的家人？” 因为是两团同源的集群意识，很难说它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即难说辈分也无法区分野生菌的性别，但说是它们家人肯定是没错的。 变作克拉拉衣服的莫斯提玛却坚定地说道： “是我的妹妹。” 嘿，你不要假定“野生菌”的性别啊！ 芙兰干脆抱着胳膊，用古怪的语气说道：“合着这次下来见家人的不只是克拉拉……就我在地球上没家长是吧？” “这话说的，你打个电话不就能见到了？” 虽然车内众人的气氛还算和谐，但外部环境却是紧张刺激。 南宫家的私人武装还在后头紧追不舍，不懂交通规则的野生菌司机已经连闯好几个红灯，想到罚单的北韵雅连小脸都绿了。 毕竟她这辆车可没有AI驾驶，被警察传唤她连甩锅都没地方甩。 “无论如何，我们得想办法甩开他们。” 克拉拉略微思考了一下有了主意，还说道：“北韵雅太太，我可以帮你们母女解决掉南宫家的事情。” 副驾驶的南宫转过身，问道：“你又有什么办法了？” “嗯，不过在那之前……北韵雅太太，我希望你能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我们……至少该告诉南宫。” “克拉拉，我也有我的难处。” “我知道，站在一个外人的角度这么说有些越线，可我依然认为您的做法是错误的……你们昨天还一起鼓励我和母亲坦白身份，现在是否该轮到你来做这件事了？” 克拉拉这么说就很有说服力了。 北韵雅咬紧下唇，答道：“我不告诉小希自然有我的理由。” 她此时的表现，就像个教科书般讨厌的父母。 就连台词都让人觉得耳熟。 克拉拉看了眼南宫，继续说道：“不管是什么理由，您的女儿都已经成年，是非对错她自己会判断，你要做的就是把真相告诉她。” “这里不光是她的问题，还有我的问题。” “确实是您的问题，您要是早点说出来，事情至于发展到今天这个样——” 克拉拉话还没说完，前方的路面突然炸开，“野生菌”只来得及急转弯回避，却让车栽进了路边的野地。 车里的众人自然是摔得七荤八素，但柔软膨胀的莫斯提玛起到了安全气囊的作用，保护了露西娅和芙兰的安全。 “啧，什么情况？”芙兰扶正自己的眼镜问道。 克拉拉答道：“对方使用了重火力，确切说是南宫殷先出手了……啧，差点害我咬着舌头。” 芙兰继续嚷嚷道：“他是想把自己妹妹和甥女都给炸上天嘛？” 虽然北韵雅还没有承认，但基本所有人都默认了这一事实。 克拉拉推开车门，从倾斜的皮卡车里爬了出去。 “倪克斯，还在的吧？” 【当然。】 “怎么感觉你最近有点沉默？” 【魔女化的你能自己处理好绝大多数状况，作为助手的我也就不需要那么多出场机会了。】 “可你不只是我的助手，更是二心同体的搭档。” 【你居然也会和我说肉麻的话。】 远处，白龙男从一辆悍马车上走了下来。 明明变回原形飞过来，克拉拉等人的皮卡车早就没办法逃了。 这一路上还坐着悍马车，可见他对于自己的安排很有把握，游刃有余。 此时的他边朝这边走，边脱下了自己的白手套。 那是一种要动手的信号吗？ 克拉拉不清楚，但她也不打算过问，就算对方不动手，克拉拉也打算动手试试了。 龙？神话生物？ 在这个神秘变成大白菜的时代，龙也不过是一个种族。 只此而已。 “倪克斯，再陪我跑一圈。” 第855章 : 第五十二章 难逃一战 视野在旋转，克拉拉被打飞了。 “咦？” 这完全出乎克拉拉的预料自己对上魔女都有一战之力，但在这条龙面前吃。被随手一挥抽飞上了天？ 【并不是我们输了，克拉拉，这是他所拥有的力量！】 想想刚才在路面上的轰炸！那家伙掌握着某种能凭空制造爆炸冲击波的……仙术？ 【别慌张，但也别大意。】 倪克斯的安抚…… 【这只是他惯用的招数，不代表他只会这个。】 这哪是安抚，这听起来更糟糕了吧！ 【而且他故意用这一招，半夜是不想杀死我们。】 虽然这爆炸看着声势浩大，但确实没有伤到克拉拉。 【他讨厌我们，但他也害怕和南宫母女的关系僵化。】 “那还真是抱歉了，我可是抱着弄死他的想法动手的了。” 克拉拉这么说着重新走到白龙面前，还用挑衅的目光打量对方。 【不要激动，不要受负面情绪的影响。】 “不杀他，我们没有办法脱离监视。” 【仅仅为了这个目的就要杀死他，夺走他的性命？这太残忍了。】 这话从倪克斯口中还挺少见的。 莫非是自己魔女化之后，她试图扮演起良心角色了？ “那你觉得，我们该如何才能脱身？”克拉拉问。 【打断他全身的骨头，丢在路边就好。】 “那还不如杀了他，反正能复活，你这不是更比我更残忍吗？！” 倪克斯果然还是那个倪克斯。 说起来，龙族能从神渊里捞出来吗？ 克拉拉一边和倪克斯拌嘴，一边隐身寻找南宫殷先的破绽……但Ps·ycho的隐身在他面前好像没有什么用处。 【看南宫就知道，这龙的视力可不一般，也可能有什么特殊器官。】 这条很可能是南宫希望舅舅的白龙，也不是什么站桩输出的仙术炮台，主动与克拉拉缠斗，时不时还会显出部分原形的龙爪、龙尾，凛冽的攻势难免会躲闪不及，甚至被他挥出的锐气触碰也会擦伤。 “真难对付……魔女吗？” 也就是这种时候克拉拉才发现他的爪子、尾巴和南宫的爪子尾巴似乎都不太一样。 这两人能是一家吗？ 南宫身上的血脉确实不太一样。 “鱿鱼魔女，你到底是什么人？”南宫殷先还如此质问。 克拉拉只是咧嘴一笑。 “她喜欢我，所以我要对她负责！” 克拉拉揪住南宫殷先的领子试图过肩摔，可后者却张开口吸气，对着克拉拉的脑袋释放零距离的高温龙息。 克拉拉偏过头躲闪，又像是想到什么，肩膀猛地顶起南宫殷先的下颚，强迫他闭嘴打断吐息的同时，还分出小触手去堵住对方的鼻孔。 吐息之后需要呼吸，这是龙的弱点！ 眼看南宫殷先被憋得脸色发青，克拉拉一口鱿鱼墨就啐他脸上，还糊住了对方的眼睛。 【口气和口水，这战斗还挺恶心……不，你这算是在奖励他？】 啊？什么奖励？ 南宫殷先一时间睁不开眼，克拉拉抓住机会照脸就是一顿胖揍。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可他又不是人。 这是为了破头…… 哦，为了把他打晕。 但这种打法的侮辱性显然是极强，南宫殷先羞愤到了极点，随着一声悠长的龙吟腾空而起，直接就在马路上空现出了原形。 他原形的体型之前无法直观感受，这会儿克拉拉才意识到，这是一头二十多米长的庞然巨物，就算屈起龙身也依然体形庞大。 “哈！西弗里特先生要是在这里肯定会跃跃欲试吧！”他英雄之外的身份可是屠龙者。 现在的克拉拉不是看到大家伙就会畏惧的胆小鬼，阿拉克涅四十多米的身高都打过，南宫殷先也就是大一点的异兽罢了。 接着克拉拉身边就接连开始爆炸。 这种没有任何征兆和弹道的爆炸仙术很难躲避，但克拉拉也有自己的底牌。 “倪克斯，辅助计算！” 【时间冻结已上线。】 【辅助演算就绪。】 “时间冻结启动！” 神话的神秘光环早已褪去，龙本身也不过是过去遗留下来的老古董。 英灵殿的女武神也好，玉京的修士也罢，开办企业不过是为了适应时代的变化，否则被淘汰的只会是他们。 “显出龙形就能使人敬畏、臣服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白毛虫！” 克拉拉踩在龙头上，手中是柄三米多长的重型鱿鱼大枪，单论长度足以贯穿南宫殷先的脑壳。 “你阻止不了我们。” 时间冻结恢复。 克拉拉全力刺下的大枪没入龙首。 来自遥远神话的庞然巨物轰然倒下…… 【你下手还真果断。】 倪克斯似乎是在称赞。 【不过他脑壳大，看起来还没咽气。】 突然甩头，克拉拉被南宫殷先甩了下去，那鱿鱼大枪还卡在后者的脑壳上。 以狂怒的龙为中心，一股狂暴的能量以风暴之势聚集，还夹杂着雷闪，有些像北韵雅调动水汽时引发的现象，但没有那么温和。 操纵天气是东方龙的天赋。 “这家伙打算把这一带都给炸平？” 是失去理智了吗？ 周围的龙族士兵也开始逃窜。 “快跑！克拉拉！他现在动不了！” 回过头，南宫希望已经把皮卡车重新搬回了道路上，北韵雅开着车就在逃离。 “我还没上车呢？！” 克拉拉开始追车，鱿鱼大枪就是墨染之杖变的，得等魔法少女的力量解除才能拿回来。 所以她在徒步奔跑。 好消息是她跑得足够快。 “克拉拉！” 皮卡车的后车门打开，莫斯提玛伸出触手把克拉拉缠绕着拽上了车。 “妈，再快点！” “别和我说啊！” 开车的还是“野生菌”。 后车门关上，野生菌轰满油门，后方的聚集的能量已经爆开，形成夹杂着雷鸣的冲击，几乎是推着皮卡车离开了影响范围。 “可以哦，克拉拉！居然把那家伙都给打趴下了！”明明被揍的是自己的哥哥，北韵雅还兴高采烈地给予克拉拉好评。 “找个隧道避开他们的空间站监视，前方的过山隧道里有岔路，进去之后我重新启动隐身屏障。” 克拉拉擦了擦嘴角的血，身上也有伤口和淤青，原来自己也没那么从容不迫。 “姐姐，没关系吗？” 露西娅问道。 “没事，我愈合也很快。” 鱿鱼因子也有快速愈合的能力，只是相比昔拉部长的高速再生差了亿点。 “下一步怎么说？” 对此，芙兰说道：“北韵雅太太的长相已经暴露，留在地球上肯定会被盯上，我认为最合适的选项就是所有人一起回近地联合港。” 在地球上昆仑宫集团才敢这么为所欲为。 进入星港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若是在近地联合港，使用像刚才那样大范围的自爆招式，不需要克拉拉动手就会被驻守的部队拿下。 至于去到中枢城之后…… 显然，那里的规矩可就更多了。 当街绑架一对无辜的母女（身份可能会被搞反），究竟会招来多少无事可干的英雄呢？ 第856章 : 第五十三章 坦白 “野生菌”驾驶的皮卡车，在克拉拉的指引下驶入了隧道。 但他们没有从另一边离开，而是钻进了隧道维护用的岔路。 这种岔路都是死路，通常也不会有车子开进来，还有维修间。 “野生菌”在克拉拉的要求下把车停在了尽头，然后，克拉拉利用倪克斯驱动器投影了一堵墙，封住身后的道路。 因此，尽头这一小段空间就成了他们躲藏的地点。 “在这里应该是安全的。” 同时，倪克斯还用隔音泡将内外隔开，就算昆仑宫集团的追兵开进来，看到这堵墙，多半会认为她们从隧道的岔路口出去了。 他们或许会兵分两路去追，但绝对想不到克拉拉她们还在这里。 正和露西娅一起检查车辆的芙兰抬头提醒道：“是安全，可待在这里我们也没办法去星港啊？” “别急。” 克拉拉对着芙拉压了压手掌，然后才看向南宫希望和北韵雅。 “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题，我想帮你们母女调解矛盾，可前提是北韵雅太太要把事情的真相全都说出来。” 所有人都下了车，克拉拉正抱着胳膊倚靠着车门。 北韵雅依然一脸的纠结，显然没办法好好开口。 “为什么不愿意说呢？在这里不会有任何人知道……除了我们……当然，你想和南宫一个人讲也没问题，我们可以回避。” “不用。” 结果南宫希望却拒绝，还说道：“独处的话，她肯定会编新的谎言来糊弄我吧？老妈已经习惯了这么做，把女儿当成什么了？” “小希……” 克拉拉这一连串的指控，又察觉到女儿的不满，北韵雅一脸难受的表情，从南宫殷先手上逃脱，却依然要被追问。 “妈？我爹到底是谁？” 南宫这么问，北韵雅叹了口气无奈答道：“……他也是龙，不过是北欧那边的龙。” “咦？”南宫愣了一下。 “对，就是那种长着翅膀的大蜥蜴。” “真的？” “真的。” 南宫确认了一下，这才喊道：“合着我是这么个混血啊？！” 有着一头黑发有着亚洲人面孔的南宫希望，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还是个东西方混血，不由得眯起眼睛思考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这么说来，她的鳞片形状、龙息，都和能够操纵气象的东方龙不同，至少和身母亲的北韵雅不一样。 这别说是南宫 ，就连一旁的克拉拉也有些愕然。 但她还是问道：“虽然我不太清楚，但西方龙和东方龙的交情很差？所以你们交往的事情暴露之后，就被迫分开，可那时候你肚子里已经怀上了南宫……是这样吗？” 东方龙是祥瑞和威仪的象征；而西方龙通常是邪恶、贪婪的 ，是各路英雄的垫脚石。 这么看，两边交情不好似乎也合理。 北韵雅不能带南宫希望回玉京的理由也就明了，在老一辈的龙族成员看来，哪怕混个人血也好过混个西方大爬虫的血脉。 “……嗯，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儿了。” 北韵雅这么说，检查完车辆状况的芙兰也饶有兴致地加入话题。 “然后，您的丈夫也被迫回到西方龙的阵营？然后每个月偷偷给你们母女打钱，你就靠着这些钱躲躲藏藏的把南宫姐拉扯大……吗？” 芙兰说着自己也觉得有点扯，可北韵雅却又点点头。 “等等，既然爹妈都算是龙……那我之前怎么一直都是人？我不会出生的时候还有龙蛋吧？” 南宫问及了关键的问题。 如果她体内压根就没有人的血脉……那她可能都不是胎生的？ “不，我和……你爹用术式压制了你体内的龙因子，并使你天生就能化以人形成长，理论上你这辈子都不该觉醒龙的因子。” 然而事情总是有巧合。 “腐坏亚龙女士”的龙鳞催化酶打破了南宫体内的平衡，龙的因子受到激发，并在战斗的催化下使她变成了现在的“龙魔法少女”。 南宫听后顿时苦笑道：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那帮蜥蜴？” 而这也正是她没办法完全变成龙形的原因。 北韵雅继续说道：“不止如此哦？为了不让你被家族的眼线发现，我和你爹还将你改造成了绝缘体质，使你体内的能量不会外泄，不会被方士的寻龙术追踪。” 这下南宫的更是瞪大了眼睛。 “……哈？” 作为魔法少女魔力放射却为零，除了龙息之外没有任何远程手段的原因就在这里。 “……那我也不能像老妈一样操纵气象咯？” 南宫有些低气压，北韵雅还不明白理由。 她只是答道：“嗯，不行。” “那，这个绝缘体质的改造能解除吗？” “不行吧？也没那么重要，我们只希望你能作为普通人平平安安耳朵度过这一生……咦？” 歪头的北韵雅的小脸被女儿冷冰冰的双手夹住，然后开始不停地搓。 “老妈！！你害得我好苦啊啊！！” 北韵雅只好噘着嘴，用漏风的声音说道：“对、对不起！小希，但、但是为什么？” 不明白原因先道歉，可南宫也不打算解释。 她只是问道：“那我就不能去见见我爹嘛？西方龙没有那么强的血统意识吧？” “我想他应该很愿意来见你……但……见你的话你就会被昆仑宫的那些家伙盯上。” “我出国也不行？” “不能冒这个风险。” 就像她刚才说的，北韵雅夫妻二龙只想让女儿作为普通人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 安安稳稳，不愁吃喝，这是他们为她规划好的人生，也符合绝大多数人对于幸福的定义。 至少对柔家兄妹……姐妹俩来说，是难以奢望的遥远生活。 奈何他们的女儿已经当了魔法少女，现在还血脉觉醒变成了半龙人，怎么想都不可能作为普通人度过余生了。 “妈，请不要擅自安排我的人生。” 南宫希望叹了口气。 她从领口取出了金红色的魔法宝石吊坠。 “小希，那个是……” 南宫希望现在依然是魔法少女姿态，她只是把魔法护腕变回吊坠做伪装。 她无法解除魔法少女姿态，甚至维持大人姿态还更消耗魔力…… 这些全都是龙因子觉醒导致的BUG。 而现在，她选择在母亲面前…… “是魔法宝石。” “南宫希望”变回了“魔法少女神威”。 “这就是我的秘密。” 第857章 : 莫斯提玛的“妹妹” 南宫母女的气氛有些尴尬。 “我女儿是魔法少女……还干了好几年……小玉藻怎么都不告诉我？” 北韵雅还有点碎碎念。 神威只是反问：“你不也让她给你保守秘密？” “我和她的交情总该比你们之间要深吧？” “我是她编辑，她不敢。” “原来是职场压迫。” 北韵雅还惊讶于女儿的第二重身份时，莫斯提玛也在一旁教“野生菌”学习拟态。 “……这能学会吗？” 暂时无事的克拉拉在旁观。 【谁知道，这集群意识学东西的原理，和我们肯定不一样。】 对于倪克斯的话，克拉拉一咧嘴。 “谁和你‘我们’呐？我和你也不一样啊！” 多新鲜，生物还能和AI一样吗？ 【但这个世界是虚构的，你和AI并没有区别。】 嗯？这里还有回旋镖呢？ 被倪克斯噎了下，克拉拉扯了扯嘴角继续她的真菌观察活动。 不过这“野生菌”连话都不会说，甚至还听不太明白就开始学习拟态，她总觉得这似乎跳过了某些中间步骤…… 可再仔细想想，它还没学会走路就已经会开车了，那学个拟态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虽说同源，但这野生菌的能力方向显然和莫斯提玛的方向不同。 莫斯提玛是作为独立个体的拟态，而决定于自然共存的野生菌，它的能力是同化……不，附着、强化？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之前在那片后山林地，给那一带改造成了茂盛过头的热带雨林，走进森林克拉拉差点都忘了这会儿是大冬天。 然后又偷偷摸摸黏在北韵雅的车上，那好家伙，普普通通一辆皮卡车，当场变成能和军用悍马硬碰硬的防弹装甲车。 还带自动驾驶。 不过，这就又有问题了。 “莫斯提玛，它是什么时候上车的？” 克拉拉蹲到莫斯提玛和野生菌身旁，还伸出手指去戳野生菌那肥美的身子……真有弹性，切了炒肉片大概会很鲜。 “驳船砸下来，它，害怕，躲到后车厢里去了。” 克拉拉摸了摸菌球。 “拟态顺利吗？” 莫斯提玛摇了摇头。 “还不行，需要时间，毕竟我也花费了很多时间。” 在莫斯提玛老师的谆谆教导下，好学的“野生菌”同学正在努力变形，可最多只能变个大概的人形，连颜色都没有，说这玩意是灰模邪神手办都高估，倒像是小孩子用橡皮泥捏的玩意儿。 “这……不行啊？” 克拉拉灵机一动，说道：“莫斯提玛，你就和它说先跟咱们回中枢城养着慢慢学拟态，等学会了再送它回地球上，你看再过段时间我爸妈就上中枢城来了嘛？等它学会拟态，再让咱爸妈给它送回去。” 反正那学校的后山林地就在克拉拉老家附近，让爹妈带回家，它自己就能循着路摸回去。 这听上去非常合理。 莫斯提玛把克拉拉的提议告知“野生菌”，后者变回圆滚滚的菌球思考了一番……更确切地说，是它的集群意识在脑内开会。 “噗叽！” 克拉拉看向莫斯提玛，问：“它说啥了？” “它同意了。” “这次这么干脆？” “它不跟着我们自己摸不着回去的路。” “思考方式还挺务实的。” 就这样，莫斯提玛拐了个“妹妹”回中枢城。 当然这“妹妹”是莫斯提玛自己说的，目前的“野生菌”还没有确定的性别，至少还没有莫斯提玛这样有明确的精神性别偏向。 另外，他们能不能顺利抵达星港还没一撇。 “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芙兰·丽芙卡叉着腰走到克拉拉身边，唠叨。 “再不走，我和露西娅都快把这破车给翻新成出厂成色了。” “我不是说了别急嘛？” 克拉拉敲了敲芙兰的额头，转身走向似乎接受现实的母女。 “好了，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嗯？还有什么要说的？”神威问道。 北韵雅也站在女儿身后探头，那乖巧听话的模样，你说这俩人谁是女儿呢？ 克拉拉挑了挑眉，答道：“我说要帮你们解决矛盾吧？” “我和我妈本来也没什么矛盾。” 克拉拉一听有些乐了。 “你刚才看你妈那表情就和怨妇似的，现在就没矛盾了？” 嘿，解决了她家的家庭矛盾自己就成外人。 【你本来不就是外人？】 “矛盾还没有解决，你们俩别忘了我们是出于什么原因躲在这里的，想办法解决你们和昆仑宫的矛盾才是真的。” “这个要怎么解决？” 北韵雅拨弄着耷拉在身前的双股辫，说道： “难道，你还有办法联系上昆仑宫不成呢？这么多年过去，连我自己都没有家族的联系方式了。” 神威也补充道：“官网的电话是商务合作的，打不到高层那边，甚至打电话还会暴露我们现在的位置。” 昆仑宫的情报部门已经展示过离谱的“赛博仙术”，那可真叫顺着网线来找你。 “你们要搞清楚两点。” 克拉拉一手叉腰，举起纤纤二指。 “首先，我们有这里最好的超级AI，由倪克斯进行加密通话，没人能发现我们的位置……其次，我还真有昆仑宫高层的电话号码。” 克拉拉的手伸向自己的腰包，然后掏出一张金灿灿的卡片。 那是一张贵金属制作的名片。 “有个人对我说，如果我想去玉京玩可以打这个电话。” 克拉拉刚掏出来，北韵雅又是川剧变脸，秀气的眉头皱成一团，质问道：“那个，是你从哪搞到的？” “机缘巧合？” 克拉拉耸了耸肩，继续说道： “或许是命运，又或许是那位老先生早就料到了这一步，这谁知道呢？” 克拉拉的回答有些谜语人，但也不是谁都没听懂。 “难道是……飞船上的那位？” 芙兰有着出色的记忆力，自然能回想起来。 “那位老先生对我莫名地关心，现在想来他恐怕不一般。” “南宫天极？” 神威接过名片之后看向自己的母亲。 北韵雅低着头，扭扭捏捏、支支吾吾地答道： “他是我父亲……也就是你……外公。” 【嗯，你的外曾祖父？】 克拉拉现在就想关闭倪克斯的发言权。 第858章 : 第五十五章 电话谈判 “真的要打吗？” 北韵雅还有些忐忑，同样缩水的神威搭着她的肩膀反问：“话都到这儿了你不打吗？” 克拉拉提出的解决方案，便是给南宫家的高层打电话。 原本，克拉拉只知道南宫天极是昆仑宫的长老，也就是集团的高层，却没想到他正是北韵雅的父亲，也就是南宫希望的外公。 这么一来事情就更简单了。 由克拉拉打电话过去，联系上对方，再和对方说明这边的状况。 回去也好不回去也罢，让南宫母女和南宫天极在电话里谈清楚。 若是谈不拢，就把北韵雅也带上中枢城躲避昆仑宫的追捕。 过段时间克拉拉要接父母上去，莫斯提玛也收了个“妹妹”，那南宫把老妈带上去也没什么问题。 反正他们母女俩的收入很稳定，定期打到卡上的生活费来自北欧的某条西方龙，那就算不在地上待着好像也没问题。 不过现在考虑这个还为时尚早。 “快点打吧，克拉拉。” 在神威的催促下，克拉拉干脆地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 如果放在之前，她的态度应该会和北韵雅一样畏畏缩缩吧？ 感慨着自己的变化，电话也很快就接通了。 但很显然，像南宫天极这种身份地位的大人物，哪怕是名片上的电话也不可能直接打到本人手上，何况是经倪克斯加密过电话。 想必会被情报部门盯上，然后被转接到南宫天极的秘书那边去。 “您好，欢迎致电昆仑宫集团，这里是前台，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电话那头传来好听的女声。 前台？居然连秘书都不是吗？ “嗯？我明明拨打的是南宫天极老先生的电话，这是他名片上面的号码……你可以帮忙转接吗？” 克拉拉对前台保持着礼貌。 “南宫先生作为集团的首席执行官日理万机，需要先经过他的秘书确认，如果您可以说明来意，我可以帮您进行转接。” 高层中的高层呐？ 仔细想想，北韵雅是个公主，那她的父亲多半就是那支玉京龙族的当代“国王”（家主）吧？ “我前段时间……前天，在往返地月的飞船上与他有过一些交集，他说如果我想要去玉京玩，可以拨打这个号码。” 克拉拉总不可能和前台说自己找到了南宫家在逃的公主。 “好的，我正在将您的信息传达给南宫先生的秘书处，请您保持接听稍等片刻。” 办事效率还挺高，克拉拉只是等了一会儿就听前台说道。 “这位小姐，南宫先生希望与您直接通话。” “麻烦您转接了。” 南宫天极在飞机上时，到底有没有看出自己和南宫希望的关系？他是否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对自己那么亲切？ 这些克拉拉目前尚不清楚。 南宫天极是昆仑宫的长老，是修道者，没准掌握着什么大衍卦术，掐掐指头就能推演未来。 如果他当时就知道，那只能说这又是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可如果他当时不知道，那克拉拉又该如何开口？ 毕竟她当时是只可口的小萝莉，而现在是黑皮白发的魔女，这是奶油蛋糕和摩卡咖啡的区别，就连声线都有变化。 直接开口，就怕对方认不出自己。 克拉拉等待着转接，电话那端传来咔嚓的声音。 听上去是固定电话被提起时的声音，这年头还用固定电话，那确实有些少见了。 克拉拉还未开口，南宫天极先说话了。 “呵，没想到克拉拉小妹妹还是个急性子，想来玉京玩了？什么时候，老夫可以提前腾出点时间来。” 他似乎仍把克拉拉当成那只鱿鱼萝莉，只是以他的年纪叫现在的克拉拉“小妹妹”就是有点为老不尊了。 从电话里听到父亲的声音，克拉拉旁边的北韵雅明显抖了一抖。 这父女关系可真够僵硬的。 克拉拉这么想着，开口说道： “南宫老先生，我就开门见山的说吧，我想和您聊聊关于您女儿和外孙女的事。” “女儿？外孙女？” 克拉拉的话语似乎让他一头雾水。 “在船上时，您说您的膝下没有孙女，还说如果有孙女的话希望像我一样可爱吧？那么恭喜您……您的愿望可能已经实现了。” 神威和克拉拉的长相，不说是一模一样也是七八分的相似。 “哦？你的意思是……” 南宫天极的提问尚有所保留，克拉拉直言道： “您的女儿南宫韵雅和我在一起，还有她的女儿。” “嗯，真是令老朽感到意外。” 他这么说，可声音里却听不出半点意外的感觉。 电话这端的克拉拉挑了挑眉。 他似乎对于克拉拉的这通电话早有预料，或许他没在飞机上直接询问克拉拉此事，正是因为知道她落地之后要和北韵雅见面？ “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克拉拉依然问得很直接，还说道： “这只是我的推测，难道您是收到了外孙女准备返回地球的情报后，才订的那一班飞船航班？” “不，老夫只是从中枢城的分公司返回地球而已，小姑娘你未免有些多虑了。” 果然不会那么轻易承认吗？ 南宫天极先是否认，又继续说道：“不过，既然韵雅在你身边，何不让老夫和她说上几句？你打电话过来应该也有这个意思吧？” 这条老龙的性格和北韵雅倒是有些相似，都能面不改色地说谎，用一个谎言去遮另一个谎言，连克拉拉都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当然，我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让你们父女俩谈谈。” “那何不把她们交给老夫？” 想得美。 克拉拉拒绝道：“不，是否要回到你身边，取决于她们自己的判断，老先生，我没有这个权利把他们交给你。” “你和飞船上时的性格差别可真大。” “只是情况也不同了。” “那就让老夫自己来说服他们吧。” 克拉拉瞥了眼身旁不断摇头的北韵雅，叹了口气问道： “在那之前，我有一个疑问。” “说吧。” “西方龙和东方龙之间的关系真的有那么恶劣吗？如果她们现在回到家族，会遭受怎样的对待？” “克拉拉，这是两个问题。” “不，这只是一个问题的前后关系。” 第859章 : 第五十六章 谈崩专家 “当年的事，老夫不会再过问她的责任，只要回来就好。” 只是听到“责任”二字，克拉拉就已经感到了不愉快。 身为家主的权威，南宫天极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的过错。 “既然如此，又何必强求她回来？” “她是我南宫家的血脉。” 克拉拉却说道：“可她已经不想和你们再扯上关系，甚至连这个姓氏都抛弃了哦？” “就算抛弃姓氏，她体内依然留着龙族的血脉。” “我想听的并不是这些场面话，老先生。” 克拉拉的话语依然礼貌，却透着显而易见的不满。 “她是您的女儿，不是什么‘家族的耻辱’，如果您仍抱着居高临下的态度，那我不认为矛盾能够解开……说到底，您是怎么看待她们的？” 克拉拉的措辞已经尽可能地委婉。 在飞船上时，她对这位博学多识的老先生还颇有好感，至少消磨了漫长又枯燥的航行时间。 可她没有料到，他的身份居然与自己身边的人有如此深的纠葛。 而他，当时就已经知道些什么了吧？ “克拉拉，她们对我来说是重要的家人。” “她们无法信任你，这种不信任肯定是有原因的……想必当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儿吧？” 从北韵雅的态度来看，仅仅用不愉快来形容可能是保守了。 “……时代已经变了。” “对于长寿的龙族来说，这件事并没有过去太久吧？” “克拉拉，让老夫和韵雅通话。” 南宫天极似乎也有些不耐烦，但克拉拉只是说道： “她可是一直听着，是你没能让她开口。” “你……” 南宫天极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才平复心情说道： “韵雅，爸爸向你保证，只要你能回来我们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你的女儿也可以作为家族成员，和你一起回来。” 他的态度软化了不少，也不像是个老头子的口吻。 北韵雅却咬着牙，反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大度到可以容许西方龙的血脉进入家族了？” “……可以开特例。” “特例？这样的身份不知道会给小希招来多少非议，爸，我是不会回去的……也不要再派人来找我了。” “我保证，没有人敢议论她。” “那也只是明面上如此……你刚才说，时代已经变了？” 北韵雅拽紧拳头，说道：“时代是改变了，可龙族的傲慢和迂腐却始终如故。” “但你也是龙。” “只是离群的龙族，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身份。” 尽管北韵雅看起来很不安，但她每次都能坚定地反驳南宫天极的话语。 “看来是无法达成一致了？老先生，我会带她返回中枢城，今后就请你不要再继续骚扰她们母女了。” “克拉拉，不要插手我们家族的事务。” “她们对‘你们’家族可没有认同感哦？” “你们到不了星港。” “到头来还是选择威胁吗？我还以为老先生你多少能讲点道理……这年头混血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异种族融入人类社会，加上改造技术的泛滥使得不少人体内都有非人的因子，这些因子显性或隐性地遗传给孩子，使大家的成分都非常复杂。 追求血脉纯净的龙族，确实显得迂腐和固执。 克拉拉并不像对这种传统评头论足，但牵扯到南宫希望她怎么也得说两句抱不平的话。 “克拉拉，昆仑宫集团的……不，仙家宗门的力量远比你想的要庞大，可别把我等当成山里的老古董，与老夫作对你来说毫无益处。” “嘿，我都猜着您会这么说了。” 克拉拉扬起嘴角，反讥道：“老先生，高高在上的样子很可笑，别以为这就能唬住我，连管理局我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你们这些所谓的修真门派了。” 神秘的时代已经过去，遗失的历史只剩下只言片语的文献记录。 既然一切都是虚构的，那龙的力量都不过是“真实”幻想的投影罢了，虽说克拉拉依然处在虚构之中，但理解了世界的真相，她的眼界已截然不同。 心态如此，自然不会因为这般威胁就选择退让。 “老先生，我打电话过来不是想找‘昆仑宫集团的CEO’、‘仙家宗门的长老’、‘南宫家的家主’，我只是想找‘北韵雅太太的父亲’、‘南宫希望的外公’谈谈这个本不那么复杂的家庭矛盾……” 原本，克拉拉是真的认为事情还有商讨的余地，所以才和南宫母女夸下海口说能调解矛盾。 “既然我要找的人不在，那就用你口中的实力来说话吧。” “你想做什么？”南宫天极反问。 “带她们回中枢城躲避你派来的那些追兵，只此而已。” “你们到不了星港。” “你拦不住我们的。” “那么，那老夫就拭目以待吧。” 电话挂断了。 “抱歉，看来是谈崩了。” 克拉拉这么道歉，神威和北韵雅却双双扑进了她的怀里。 “克拉拉，你刚才说得很棒……” 神威还是第一次像这样抬头看着克拉拉，脸上还挂着笑容。 北韵雅也昂着脑袋说道：“很多我不敢说的话，你都替我说出口了！这还道什么歉呐？” “这可不是好事，我刚才也有些上头了。” 克拉拉这么说，芙兰这才扶着额头叹道：“原来你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啊？你说你刺激他干什么呢？” 是的，克拉拉话显然触怒了南宫天极。 接下来前往星港的路途，想必会面临更严重的阻碍。 “这是为了让他思考，只有让他拿出全力的情况下击败他，他才会去反思自己的错误……开口就是不追究北韵雅太太的责任，那高高在上的口气，都不知道事情到底是谁的错了。” “也许真的是太太的错呢？”芙兰反问。 克拉拉却笑了笑，还把神威像小孩子一样从地上抱起来。 “南宫……你是西方龙和东方龙之间爱情的结晶。” “就算你这么说，我自己也没什么感觉。” 超越敌对关系的爱情，本该成为化干戈为玉帛的起点。 “那么，追求自由的爱情有什么错嘛？” 第860章 : 第五十七章 草人借船之计 “我们的目的地是所有人一起抵达近地联合港。” 芙兰继续发挥狗头军师的作用。 “但省城的星港想必已经被昆仑宫的人马重兵看守，想要混进去恐怕没那么容易。” 克拉拉却是咧嘴一笑，反问道：“哈，谁说要去星港了？” “……哦？” “我从头到尾说的都是要带北韵雅太太回中枢城，但我可从来没说过我们要走星港啊？”克拉拉的脸色露出少见的俏皮。 “但，不走星港要怎么去近地联合港？” “搞一艘驳船不就好了。” 芙兰试着推敲克拉拉的意图，问道：“你是想让倪克斯来投影驳船？连这么复杂的载具都能投影吗？” 倪克斯的声音从芙兰的平板里传出来。 “可以的，芙兰博士，只要有数据我就能做到。” “你的演算能力也太恐怖了吧？这就是次时代的超级AI吗？” 芙兰看着平板上的Q版倪克斯咋舌，又道：“不过要数据不还是得去星港？你不会觉得，那种专业的蓝图在网上就能下载到吧？” 驳船也是航天技术的结晶，驳船公司显然不会轻易泄露设计图。 对此，克拉拉却是神神秘秘地摇头。 “不对，猜错了，你再想想？” “……你不会还要回学校吧。” 芙兰能够想到还有驳船的地方，就只有克拉拉的母校。 那栋废弃教学楼正是被龙族私兵的登陆用驳船砸成了废墟，从设计上看，那艘驳船应该具备独自返航能力。 “回学校？不，怎么可能。” 克拉拉却是否认。 “昆仑宫集团肯定会回收的，现在回去多半是找不到了。” “那你打算上哪儿搞驳船的数据？” 芙兰这么问，还提醒道：“先说好，光有驳船还不够，发射架、场地设备也都至关重要，可不是随便找块空地就能往上蹿的。” “驳船的设计图只是提供参考。” 倪克斯的声音再度从芙兰的平板里传出来。 “我需要其中的气密检测程序、抗负荷材料、人工重力装置、环境控制系统等驳船所需的航天技术。” “只是临时使用，重力装置就没必要吧？” 芙兰摆了摆手，又问：“那你打算上哪儿去搞这些技术？学校的驳船被运走，那就只有星港才有驳船咯？” 克拉拉抱着胳膊答道：“当然，是等他们送上门来。” “……这话怎么说？” “那老头子不说是要拿出实力来吗？那‘黄金阙’上待命的私人武装就是实力的一部分，我们只需在某个地方停留一段时间，他肯定会派出更多空投部队。” 只靠地上那支悍马车队是拦不住克拉拉的，即便算上南宫殷先也不够，他没有不使用空投部队的道理。 “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劫持他们的驳船？”露西娅问道。 有现成的驳船可以使用，投影就显得多此一举。 克拉拉却是摇头。 “不，用他们的驳船靠近联合港会有麻烦，我可不想被联合港方面盘问半天，他们可不清楚状况，把我们当成偷昆仑宫驳船的小偷移交了怎么办？” “所以，你们打算自己造船去联合港？这也太疯狂了！” 北韵雅知道克拉拉能变出帐篷之类的东西，但结构简单的帐篷和飞往近地轨道的驳船…… 这显然不是一个级别的东西。 倪克斯还透过平板继续说道：“那还有更疯狂的计划，太太，我打算让您的爱车，成为我们前往近地联合港的载体。” “……啊？！” “反正这车你也带不到中枢城，不如就地给报废了。” “不行！！” 居然给拒绝了。 以如今的技术水平，单机往返于近地联合港的私人飞行器早就被开发出来，但显然不会是这辆老式皮卡车。 神威更是吐槽道：“别闹，这皮卡车开到近地联合港，就算不被守军盘问也要被围观。” 不过专用飞行器的价格可比私人飞机还夸张，恐怕只有南宫天极那样的富豪才买得起，而星港的驳船才是普通民众唯一的选择。 “说起来，龙不能直接飞到近地联合港吗？” 作为生物研究方面的博士，芙兰出于好奇如此询问。 “不行。” 北韵雅还没开口，克拉拉先抢答了。 “它们是要呼吸的。” “哦，原来如此。” 有理有据。 “那就先来琢磨你说的骗驳船作战吧。” —————— 昔拉猛地睁开眼，她从睡梦之中惊醒。 然后她坐起身，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唔……”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宽敞又不失高雅的卧室。 房间内的墙壁和顶棚均为浅灰岩石，有燃烧着的壁炉，身下的床铺位于房间中央，阴沉木的床架上镶嵌着金边，兽皮的被褥柔软舒适。 床边是梳妆台，书桌和一张木椅子。 书桌上摆放着一支羽毛笔和几本古老的书籍，由泛黄的羊皮纸和石墨制成的手绘地图，看起来都是有些年头的东西了。 可要说最醒目的，还得是壁炉上方挂着的武器。 那是金光璀璨的长枪和圆盾。 Au·rora的武器。 “我在，Au·rora小姐的房间里睡觉吗？” 美中不足的是，英灵殿主体的内殿深埋在山体内部，缺少照明，除了壁炉外就只有一扇小窗，因此稍显阴暗。 不过有独立的卫浴还算现代化，作为一名首席的房间，想必这间卧室的规格在英灵殿里也是最豪华的一档了吧？ 昔拉晃了晃脑袋，思维也逐渐清晰，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 被Au·rora从餐厅带回来之后，昔拉被对方要求去洗澡，她还给自己烧了热水，拿了这身换洗的衣服。 “然后……然后怎么了？” 昔拉没有自己从浴室里出来的记忆。 穿着一袭白裙的Au·rora从门外走进来，见到昔拉在床上坐起来，还加快脚步走上前来，摸了摸昔拉的额头像是在确认她的身体状况。 “谢谢，我很好。” Au·rora摸出了自己的小册子。 【你在浴室里昏过去了。】 【上午的战斗，对你的身体负担太大。】 居然是因为这种理由嘛？ 仔细想想，昔拉对自己恢复能力的自信，全都建立在使用“少女催化酶”和还在月球上这两个前提下。 “谢谢，是你把我抱出来的吗？” 意识到这一点的昔拉面颊有些发热。 但Au·rora又举起小册子。 【下午就不要再打了。】 第861章 : 第五十八章 下半场 【下午就不要再打了。】 Au·rora举着小册子，亮出事先写好的文字。 【我代替你去给那些丫头当实战教官。】 “那可不行，Au·rora姐姐~” 可对于这样的提案，昔拉当然得夹着嗓子拒绝。 “那我上午不白挨打了嘛？” 其实最重要的…… 不打，自己该如何才能知晓女武神（Au·rora）强大的秘密？ Au·rora看着昔拉的脸，后者有些心虚地别过视线。 【你的名字是什么？】小册子被递到眼前。 因为不会说话，加上同行这一路都没啥机会问，Au·rora直到现在才问起这个问题——甚至连这行字都不是现在写的。 不过，昔拉对这个问题倒是有准备。 “我叫莎耶哦~” 昔拉把自己的名字中间去掉一个音节，就变成了莎耶，是个巧妙又不那么容易被识破的做法。 Au·rora闭上眼，似乎在心中反复咀嚼“莎耶”这个名字。 然后，她把小册子垫在膝盖上，继续写道： 【你在狼人之中，也算有实力的。】 “嗯？我还不算强吧？打几个候补生都这么吃力，和Au·rora姐姐根本没法比……当然，和现役女武神也没法比吧？” 昔拉演技并不算好，至少没有克拉拉的天赋，所以每当她夹起来的时候都挺奇怪的。 毕竟她作为执行部部长，出场只需要战斗，不像史奎尔每次执行任务，只想着装死来逃过一劫，久经磨炼的演技很扎实。 不过即使如此，Au·rora也没有怀疑她的身份。 昔拉甚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咳，我差不多该准备下午的战斗了。” 她站起身，光着双脚踩在床下柔软的羊毛地毯上。 “我要去训练室热身，Au·rora姐姐就先去观战席吧。” 昔拉坚持要打，Au·rora也不好阻止她。 毕竟让她参加实战试炼是斯雷普尼尔的意思，她是这英灵殿的大管家，在头儿外出不在的当下，所有女武神都得听她的。 Au·rora叹了口气，又在书写后举起小册子。 【你下午要面对的候补生中，有这一届最有天赋的孩子。】 【她被认为有成为首席的潜力。】 被如此告诫的昔拉却耸耸肩。 “就算未来可期，现在也还是个孩子吧？何况每一届都有首席，Au·rora姐姐不也是首席嘛？她还能比你更强不成？” Au·rora闻此言，便伸出手搓了搓昔拉的灰白杂毛的脑袋。 昔拉并不是在轻敌，毕竟她已经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弱小。 就连恢复过度都会昏迷的身体，能不能赢下去确实是未知数。 可在开打前就认怂，这不符合她的性格。 是人是鬼都要先冲上去咬两口！ 【晚上可能会有更高贵的大人物要来。】 【她可能会看到你的战斗。】 能被女武神称为“大人物”，还能进入英灵殿内殿参观的人。 “是准备雇佣女武神的雇佣兵团？还是什么投资人？” 【这些你不需要知道。】 虽然神神秘秘，但昔拉也不指望Au·rora能靠手上的小册子解释清楚，和她对话确实是一桩麻烦事儿。 【出发前把这些换上。】 【是斯雷普尼尔大人送来的。】 Au·rora推出一套防具。 “哦？” 是女武神候补生穿的同款防具。 “……我有资格穿这个吗？” 【女武神的身体更加强韧，防具只是辅助。】Au·rora的劝说。 “好吧。” 至少，穿上能让战斗公平一点。 换上防具，随后拍拍胸甲，昔拉走出了Au·rora的卧室。 ………… …… 昔拉还记得训练室的位置，不需要有人带路，她在英灵殿内穿行走动，虽说穿着候补生的防具，但身后的大尾巴依然引人注目。 抵达训练室，斯雷普尼尔和奥特琳德都已经等着她了。 “哎呀❤~狼人姐姐不会睡迷糊了吧？试炼马上就要开始了哦~” 赤脚小女孩掩着嘴围着昔拉打转。 “放心，我现在精神状态很好！吃饱喝足睡够，恐怕没有比现在更能打的时候了！” 能打的原因可不只是这样。 时间是下午四点，北欧的日落较早，天色已经暗沉。 对昔拉来说，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 …… 热身，然后上场。 雪花风风雨雨地飘落，操场周围已经有积雪，虽然中心这一块有清扫过，但雪下得越来越大迟早会再堆积起来吧？ 上午那些被她战斗方式吓到的女武神们，似乎都做了什么心理建设，心态看上去都沉稳了许多。 大概是奥特琳德给她们说了什么，但昔拉的目标还是打趴这些羽翼未丰的雏鸟，然后参观女武神的试炼仪式。 战斗开始了。 候补生的精神状态比上午要好，更能发挥她们训练的成果，昔拉的骚扰和自残式的打法，此时都没能吓到她们。 不过，昔拉的月火却变得更加危险。 原本仅仅是灼烧的疼痛感，可此时已经能够留下了烧焦的痕迹。 明明是寒冷的妖火，却会留下烧伤，这多少有些匪夷所思了。 “他在吸收月光，那丫头果然是哈提的血脉？” “狼和月的神秘有很多，也不好这么细” 昔拉比起上午的初战，实力也有眼可见的进步，她越来越适应少女躯体的战斗，在实战中磨炼出来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 反观女武神们的战斗技巧，虽说武器各有不同，可毕竟都是同一个老师教的，能从她们那写入肌肉记忆的动作中寻找破绽。 被昔拉打趴下的候补生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头狼人怎么比起上午又强了这么多？ 就在昔拉打倒两名候补生后，沉暗的夜幕掠过一抹漆黑的巨影。 再回眸，斯雷普尼尔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位披着黑色斗篷，戴兜帽，兜帽里还伸出一对黑角的人。 似乎是女性？ 那对角是魔女还是恶魔？ 不像是和女武神混在一起的种族，却与斯雷普尼尔聊得很开心。 “狼人？”戴着斗篷的女性问道。 “既然与月亮关系匪浅，她多半是哈提的血脉了。”斯雷普尼尔答道。 “不好说，狼与月亮的传说有很多，可不要只着眼于你们那个野蛮的神话体系。” “不，那洁白的妖火……肯定错不了。” 第862章 : 第五十九章 月下白毫 擂鼓声响起，下半场的第三位候补生走上前。 她上场前还有戴披风，倒是和其他候补生不太一样，昔拉稍作思考便问道： “哦？你就是传闻中的首席吗？” “不，不敢当……狼人姐姐，还请多多指教了。” 首席候补生的性格并不强硬，稚气未脱的脸上甚至有种不属于战士的柔软。 这倒是和Au·rora有些相似，可穿上女武神制式甲胄的Au·rora，可不会暴露自己弱气的一面。 昔拉俯身下腰，双腿绷直，双手的指甲在雪地上磨蹭，她此时的身体有着不可思议的柔软度。 年轻的候补生握紧左手的直剑，右手架起翼纹的盾牌，那防守的架势滴水不漏，昔拉一时间找不到突破口。 等待，对她来说是不亏的。 体内的热血蒸腾着水汽，已经经历过两场战斗的昔拉身上就像是在冒烟儿，体内的温度与寒冷的空气形成了反差。 昔拉不进攻，可候补生却先动了起来。 她架起盾朝昔拉冲来，那盾牌上闪烁着神力的光辉，昔拉并不打算硬接，她脚下发力朝着候补生的右手侧躲闪。 往左闪，容易撞到剑上。 但这名候补生似乎预判了她的想法，事先在盾牌的后方横架起直剑，剑尖右偏。 希拉刚闪到候补生的右侧，便有一道锐利的寒芒直刺心腹。 勉强扭动身体躲过了这本该致命的一剑，昔拉咬着牙拉开距离，躲避候补生的追击。 “不错，不愧是首席候补。” 昔拉摸了摸腰腹的伤口——肋骨好像被切断了。 这个孩子的实力与其他候补生明显不在一个级别，已经有现役女武神的实力了吧？ 她才刚刚经历第一次的实战试炼，还没见过血就有这般水准，若是等她完成所有训练，想必会成为不输Au·rora的首席女武神。 不过，昔拉也有不能输的理由。 当一束微弱的月光，穿破降雪的雾凇云撒落在竞技场上，昔拉身上的伤口便迅速地愈合了。 抬起头，嘴角挂着兴奋的笑容。 “终于来了。” 原本灰白的毛发逐渐变得洁白、发亮，并如同火焰般扬起、跳动着，隐约有种圣洁的气质。 身后的尾巴也一样，好似被那妖火点燃一般跃动着。 “我可要认真了，候补生的小丫头！” 被琥珀色的眼眸紧盯着，年轻的候补生虽然谨慎却没有胆怯，她依旧保持着举盾的防御姿势，然后大步冲向昔拉。 这份勇武值得称赞。 但昔拉已经不需要再寻找破绽。 “砰——” 狼人少女的拳头砸在女武神的盾牌上，音爆震开了周围的雪。 这比想象中更夸张的力量差点打破候补生的架势，但祝福仪式赐予她的身体素质，依然支撑她挡下了这一拳。 “就是这样！再试试这一招！” 凶性大发的昔拉高吼、跃起，凌空翻转，仿若被月火点燃的大尾巴猛地抽下来，犹如沉重的鞭子迎头劈下。 候补生急忙举起盾牌，可那狂暴而野性的力量，竟然将她双脚都砸进了土壤之中。 可她依然抓住昔拉尚未落地的空档，左手甩了个剑花，一缕寒芒从剑尖闪过，仿若夜空中划过的明星直刺昔拉的咽喉。 昔拉几乎是擦着剑尖躲过了这一剑。 “哈！厉害！” 她也没有想到，即便是在自己接触到月光之后，这名候补生仍有一战之力，她还以为自己能迅速拿下战斗呢。 昔拉的尾巴撑着地面，猛地扫起一阵积雪甩向那候补生，然后再度扑了上去。 二者之间的对决，是荣耀与野性的对决。 明明只是雏鸟的实战试炼，却将这竞技场的氛围炒得火热。 “不错，真是看了一出好戏。” 场边的高台，斯雷普尼尔身旁的斗篷人发出称赞。 “那孩子会成为很优秀的女武神。” “哦？你要让狼人当女武神？” “我说的是那名候补生……虽然她现在要输了。” 斯雷普尼尔说完又沉默了片刻。 “不过，让狼当女武神不是很有趣嘛？” 斗篷人瞥了眼身旁的赤脚萝莉，开玩笑地说道：“你主人要是还活着，那也会被你给气死吧？” 虽说是开玩笑，可语气却依然高雅。 斯雷普尼尔盯着场上燃起月火的昔拉，认真地答道： “时代已经变了。” “确实变了，连我都能大摇大摆地走进英灵殿了。” “尼德霍格之女，黑龙公主，你在你的族群中也属于异类。” ………… …… 皓月当空。 昔拉的胜利被斯雷普利尔所预言。 随着实力最强的首席候补生落败，之后四位还不如她的候补生自然也被昔拉以摧枯拉朽之势击败。 但考虑到自己还顶着“特邀教官”的头衔，昔拉在战斗中倒是没有让那些候补生输得太难堪，顺便对年轻的候补生进行了实战训练。 毕竟被秒杀可没办法学到东西。 从遥远的神话时代开始，瓦尔哈拉就是崇尚武力的地方，毕竟被接引到这里的都是勇士、豪杰的英灵。 而昔拉所展现出的实力，也为她赢得了女武神们的尊重。 甚至在战斗结束后，她仍被那些候补生们围在中间。 昔拉身上洁白的光辉已经褪去，解除了激发血脉的战斗姿态，变回灰白杂毛的狼女。 她走到斯雷普尼尔身边，用余光打量着她身旁的斗篷女。 这就是Au·rora所说的那位大人物？ 不过和昔拉没什么关系，她只是来找斯雷普尼尔要东西的。 “狼人姐姐赢得很漂亮哦~” 斯雷普尼尔这么说，奥特琳德也在一旁表达谢意。 “还照顾到了实战试炼的目的，给她们好好上了一课。” “答应我的奖励呢？” “别急嘛~仪式还没开始呢！” 这只赤脚萝莉绕到昔拉身后，又抱着她的尾巴围到自己身上，抖了抖脑袋上立起的耳朵。 “姐姐你饿不饿啊？咱们去餐厅先吃顿肉？” Au·rora也走了过来，站到昔拉身后，默默地把手插进她披肩的杂毛长发里试图帮她顺毛。 昔拉这才问道：“那个选拔仪式什么时候开始？” “嗯，那就安排在明天吧~”赤脚萝莉答道。 选拔仪式似乎不是每天都有的。 “那今晚……” “Au·rora！她就交给你了！” 昔拉琢磨着，是否要去监牢里再凑合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