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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元的浪客⊙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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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二次元的浪客》是一部描绘幕末时期武士与变革之间冲突的小说,围绕主角清里明良和红发剑客绯村剑心的命运展开。故事开篇以清里明良在战斗中受重伤为引,引领读者进入一个充满血腥和梦想的动荡时代。他不仅要面对外部的敌人,还要经历内心的痛苦与挣扎,很多角色如英落、神谷等与其交织出复杂的情感与关系。此外,全文深刻讨论了关于剑术的意义,剑与心灵的结合,描绘出人性之美与时代之殇。作品通过生动的场景与细腻的心理描写,探讨了生与死、勇气与绝望,以及追寻自我与理想的主题。作为伪娘或男娘小说的典型之作,本书将性别认同、自我探索以及时代变化交织在一起,是一部值得深入阅读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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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d Date 2024-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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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thor 未知
Region 未知
Date 未知
Tags 跨性别, 伪娘, 男娘, 性转小说, 变身小说, 幕末时期, 剑术, 自我探索, 性别认同

本文由多元性别中文数字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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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末剑客们的浪漫传说

第一章 武士与刽子手

男子,自当有大志向,生于乱世,就该有所作为。

如此,即为武士!

清里明良的浑身都被鲜血浸透,想睁开眼却干涩的厉害。他强忍着钻心的疼痛,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身体撑起来,可背上犹如负着千斤重担。

凌厉的刀光再次亮起,砍在他身上溅出鲜艳的血珠,与飘舞的雪花一起,泼洒在狭窄的街道上。

“放弃吧!”红发的剑客如此说着。

这就是地狱吧?

清里明良想,谁让自己是如此无力呢?

他并非恶人,但在这乱世之中,这份弱小,就足以堕入地狱!

“明年的春天大概就可以回来了,这段时间再忍耐下,回程时,买些酸浆,为了婚礼……”

耳边回响的声音已变的陌生,只留下那份悸动怎么都消除不了,想要再一次闻到那美丽的白梅香,男人还不到死的时候。

有股力量将他从地狱拉回!

“啊!!!”

他怒吼着,再一次抓紧了手中的剑。他抹去了脸上的血水,干涩的眼睛环顾四周,同僚的尸体犹如残破的垃圾倒在一旁,凶手就站在面前,手持染血的长剑,无喜无悲,就像一个木偶。

“放弃吧!”红发剑客再一次说道。

“妄想!”

清里明良大吼着举剑冲了上去,红发剑客默不作声的迎了上来,两人的身影交错而过,短暂的沉默之后,大蓬的鲜血从他的胸膛喷溅而出,带走了他的体温,他的生命,他的一切。

血迹在他身下缓缓散开,他躺在自己温热的血泊中,扔在挣扎。

“不……想……死……”

尖锐的锋刃从上到下,贯穿了他的咽喉。

他无法呼吸,更无法发出声音,只是伸手抓向远方,那是幸福的方向。

巴……对不起……

清里明良死去了,他弱小平庸,如一条野狗般被人斩杀在阴暗的小巷中,无人关心。

“哟,绯村,你竟然受伤了?”三个男人出现,其中一个年级稍大的惊讶的问道。

红发剑客摸了摸左颊的伤口,那是刚才交错时留下的。手指轻触,可以感受到鲜血的滑腻和微微的刺痛。

“没关系,只是小伤而已。”

“你也会受伤啊,这个男人是高手?”

“不,只是执念罢了。”红发剑客将剑归鞘,没有多做解释,他微微点头:“饭塚先生,善后就拜托了。”

他只是刽子手,不是清道夫,也无法承担任何其他的角色。

“剑心,曾经连山贼和人贩子的尸体也会掩埋的你,如今为何对亲手杀死的人不闻不问呢?”一个女人从阴影中走出,披着蓑衣,戴着斗笠,脚穿草鞋,她个头不高,看不清脸,只见漆黑的长发坠在腰间,别着一把破烂不堪的长刀。

午夜,暗巷,杀人的现场,也许会有恶鬼,但不应该有女人。

“玩够了,该回家了,剑心!”那个女人又说了一句,如呼唤幼弟归家的温柔姐姐。

名为绯村剑心的红发剑客却犹如被蛇盯上的青蛙,脸色煞白,冷汗直流。

虽然不知道拔刀斋跟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但不论如何,绯村不能走,他就是斩开旧时代荆棘的利刃!

饭塚使了个颜色,其余二人领会,拔刀冲向女人:“虽然很对不起,但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为了新时代,死吧!”

剑心大惊失色,连忙喊道:“不要!”

但为时已晚,漆黑的夜中刀光如闪电般一闪而逝,鲜血喷洒到空中,与两颗圆滚滚的人头一同落下,溅起的血花打在穿着草鞋的裸足上,如白玉上掉落的花瓣。

饭塚惊慌失措的抽出了剑,他的剑术并不高明,但此时只有这样,才能获取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神速剑,他甚至没看到女人是如何砍掉手下脑袋的。

连时间都能斩断的神速剑!

“病入膏肓啊。”女人开口了:“不止这个时代,连人心也是。”

剑心的手搭在了剑柄上,但并没有拔剑。他的手在抖,心在抖,连声音也在抖:“英落姐,你是来抓我的吗?”

“抓你?”英落摇了摇头:“你又没做错什么,只是贪玩了点。好了,跟我回去吧,师傅可是相当生气呢。”

贪玩?

你认为我是在玩?

我斩掉一个又一个的生命,甚至不惜化身成夜间的恶鬼,只为看到新时代的到来,你竟然以为我是在玩吗?

我的痛苦,我的哀伤,我的无奈,我的彷徨,你根本不明白!

剑心的手止住了颤抖,心中如有一座暗潮涌动的火山。

“啧,好可怕的眼神!”英落嗤笑一声:“连我也要斩吗?你的剑术可都是我教的!”

饭塚心中一惊,默默的退后两步,一只手伸向怀中。

剑心则硬邦邦的回答:“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

“是吗?让我瞧瞧!”英落摘下了斗笠,露出一张年幼但美丽的脸庞,她嘴角挂着笑,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这个被称为‘刽子手拔刀斋’的红发剑客,仿佛看的不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鬼,而是乡下田间被夺了骨头的小奶狗。

剑光一闪,她稍稍倾斜上身躲开了攻击,几根青丝从空中缓缓飘落。

“呵呵,收回前言,已经是只合格的野狗了呀!”英落犹如看到了有趣的东西,笑着说道:“那么,别死了啊!”

一言出,铺天盖地的杀气如深冬凌冽的寒风,连皮肤都感到一阵阵刺痛。

刀光闪烁不停,饭塚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那个刽子手拔刀斋,长州藩的最强剑客,竟然被压制的全无还手之力!

不,不是无法还手,是毫无作用!

绯村的剑依旧犀利迅速,甚至比以往更快更强!但不论他怎么攻击,都攻不破英落铁壁般的防守。

虽然不愿承认,但绯村在这个女人面前,正如持着木棍习剑的童子,毫无反抗之力!

如果绯村是鬼,那么这个女人就是嗜鬼之人!

“龙槌闪!”剑心高高的跃起,从上空以腰和脚的摆动向下作出猛烈的斩击。

“真是的,不是告诉过你,双脚不要轻易的离地吗?现在的你用这招还太早了!”英落轻喝一声:“龙翔闪!”

剑刃与空气摩擦发出刺耳的鸣叫,如九天之龙,凛冽的白光毫不留情的斩在剑心身上,将他击飞出去,摔落在地面,哇的吐了一口血。胸前的衣服没有损伤,但胸膛上却有一道漆黑的剑痕。

伤人不伤衣,这是何等的操控力!

赢不了!

就跟往常一样,绝对赢不了!

剑心面色惨白,他的手又开始抖动。

“放心吧,我用的是刀面,死不了的,大概是断几根肋骨吧。”英落一步步走上前来:“好了,跟我回去吧,剑心!”

回去吗?

就这样一事无成的回去?

自己不是要为新时代的到来化身为鬼吗?

剑心动摇了,他该如何战胜眼前的英落姐?

一个身影站在了二人中间,英落挑了挑眉毛。

剑心也是惊讶的叫道:“饭塚先生,快逃,你不是英落姐的对手。”

饭塚苦笑着,连牙齿都在打颤:“我,我当然不是对手。但,但我只是个小人物,死不足惜!绯村,你快逃,我来挡住这个女人。长州藩不能没有你,桂先生不能没有你,新时代更不能没有你!”

剑心被感动了:“饭塚先生……”

“嘁,原来是有你们这一伙人胡言乱语,剑心才不回家的啊。”英落皱了皱眉头:“既然这样,那就将你们都斩掉好了!”

她神色一凛,刀光如白练般闪现,但出乎意料的,剑心竟然神速般的挡下了这一击。

“哦?几句话就说的重燃斗志了吗?真是个小孩子!”英落刚嘲笑一句,一阵危机感却突然涌上心头,就见饭塚扔下了长刀,手中拿着的是一个‘漆黑的棍子’。

击发式前装线膛枪?

在这个时代能拿到这样的武器,这个饭塚是什么大人物吗?

但没有时间多想,英落一脚踢开剑心,冰冷的枪声就响了起来。

“叮!”

英落手中的长剑从中折断,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后退一步。

“土龙闪!”剑心以强力斩击打进地面,碎石铺天盖地汹涌而来,英落抬手护住了头脸,还顺手掷出了手中的断剑,传来一声痛呼。

“走!”是剑心的声音。

待烟雾散去,却没了二人身影,只剩下一滩血迹标识着刚才的大战。

被逃了吗?

英落看了一眼角落被切成两半的火枪弹丸,正要走,却听见一声哨响,伴随着纷乱的脚步,一队人涌了出来。

他们穿着统一的服装,背后有诚字旗,衣袖上印着山型图案。

穿着浅葱色羽织,金黄色短发的少女走了出来,面色冷峻的扫了周围一眼,然后如狼般的眼神放在了英落身上。

“吾为新选组一番队队长冲田总司!报上你的名字,女人!”

第二章 破碎的梦

黑色的钢铁怪物驶进了江户湾,巨大的烟囱冒着黑烟,如地狱的恶魔。

钢铁漂浮在水上?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比起所谓科学,愚昧的人们更相信它是怪物。

大人们目瞪口呆,小孩们惊慌失措。

英落也看到了这一幕,但她比任何人都镇定。

这就是军舰!

靠着煤炭与蒸气为动力的军舰。

虽然原始,但对于这个时代的日本来说,它携带的飓风足以改变时代!

南!.锦':外?!群!5'1??7?8"8.,0?7;6,1 美国东印度舰队的四艘军舰,近百门大炮发出轰鸣与火光,打开了日本闭锁的大门。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英落看着自己瘦弱的身体,苦笑着。

他本是城市中一枚普通的螺丝钉,偶然在仓库中找到了一把破旧的日本刀,还没等他仔细翻看,就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一百多年前的日本,还是个七八岁的女孩。

“在可怕的枪炮面前,武士又算什么呢?”一个腰里别着长刀的男人带着几分寂寞,推了英落一把:“别看了,要上路了!”

这人并不是英落的父亲或者亲人,而是人贩子。

她醒时就是被贩卖的身份,无父无母的孤女,天生的货品。

除她之外,这支队伍还有不少孩子,全都是女孩,只有一个男孩。孩子们没有逃跑的念头,乖乖地蜷缩在简陋的马车上,作为货品,至少还有一口饭吃。

直到……山贼袭来。

弱肉强食,不外如是!

地上尘土飞扬,护卫已经被杀死,刚刚还跟英落说话的男人也在其中。山贼们只是为了钱财和杀戮,如果不逃跑的话,等待她的就只有死亡!

但山贼的数量太多,还有马匹,就算逃跑,被追上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没办法了吗?”英落感到一丝绝望。

驾车的男人抖动马鞭,木制的马车犹如散架般的剧烈震动着。山贼很有经验,他们骑着马,将粗壮的树枝塞进滚动的车轮中,在惯性的作用下,整个车子都腾空飞了起来,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彻底散架。

男人的脑袋撞在石头上,摔的稀烂。孩子们发出悲惨的痛呼声,英落也因强烈的冲击两眼昏花,眼前白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耳中嗡嗡作响,剧烈的眩晕感与呕吐感让她苦不堪言。

要死了吗?

本来就是莫名其妙的穿越,如今还要莫名其妙的死去吗?

真是个该死的时代,人命如野草般毫无价值。

直到失去,才能体会到当初和平生活的宝贵。

很抱歉,我坚持不下去了。

也许死,反而是一种解脱吧!

“英落!英落!”

鼻尖传来的是……白梅香?据说是这个时代女性常用的香料。

她睁开了眼睛,看到是咳血不止的霞。这个十五岁的女孩抱着自己,用身体保护着自己。而她的胸口,却扎着一根断裂的木桩。

霞很快的死掉了,呼唤着英落的名字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傻瓜吗?

根本才认识了一天好吧!

为什么要保护我?

这个恶徒横行的世界里怎会有这么善良的人?

英落从霞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摇晃着站起,抽出了赶车男人身上的短刀。

好重!

这大概就是生命的重量吧!

骑马过来的山贼有三个,他们搜寻生还者,然后杀掉,就好像是屠宰鸡鸭一般。很快,他们就看到了拿着刀的英落。

“那小鬼干什么?”

“疯掉了吧?”

“别废话,去杀了她!”

一名山贼走了过来,英落转身想跑,却脚下发颤,摔倒在地。她慌乱的叫喊着:“别杀我,别杀我。”好像吓破了胆。

“切,就算拿了刀,小鬼也还是小鬼!”山贼嗤笑一声,弯腰下去:“记得,下辈子托生个好人家!”

机会!

英落扔出了攥在手里的泥土,灰蒙蒙的烟雾让山贼睁不开眼,他刚要破口大骂,就感觉胸口一凉,锋利的剑刃就刺穿了他的心脏。

“你……竟敢……”

英落大口的喘气,没有杀人之后的紧张,只有莫名的兴奋与满足。

因为杀的根本就不是人,只是徒有人型的怪物!

“搞什么,竟然会被个小鬼杀掉?”其余两人惊讶的看着同伴倒下,拔出刀剑向英落走来。

战斗没有结束,只不过是刚刚开始。

来吧,恶徒!

杀我啊!

英落发出吼叫,为自己打气。

但她知道,面对两个成年人,还是对方有了防备的情况下,她根本没有胜算。

她想束手待毙,但霞的死亡又让她垂死挣扎。

人类可真是矛盾呢,为了自己的生,就要造成别人的死!

山贼一剑劈下。

不能挡!以我的力量也挡不住,还会被磕飞手里的剑。

英落仗着个子小,一个侧滚,差之毫厘的躲了过去,刚抬头,就看见山贼一脚踢来。

她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却没有再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巨大的力量带来的撞击让她连呼吸都做不到,肺里仅存的气息也被挤了出去。她瘦弱的身体被踢的腾空,甚至还在空中转了一圈,然后狠狠的摔在碎石嶙峋的地面上,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全是擦痕。

她趴在地上,浑身每一条肌肉,每一根骨头都在向大脑哭诉它们遭受的痛苦。但她一动不动,犹如死去,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指尖剑柄的冰凉。

“嘎嘎,看到我刚才那一脚了吗?那小鬼飞出去好远!”

“别废话,去看看那小鬼死了没。”

“这还用看,肯定死了呀!”山贼不耐烦的翻过英落的身体,迎接他的却是如毒蛇般的剑刃,瞬间刺穿了他的咽喉。

“唔唔……”他浑身颤抖着,拼命的想要捂住伤口喷射而出的血液,却徒劳无用,最终如软骨的鱼般倒在地上。

第二个!

英落被山贼的血溅了一脸,温热腥臭的血液像丑陋的蚯蚓一般在她身上蔓延。

她看了看最后那名山贼,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勾了勾手指。

来,杀我啊!

“混蛋!”眼见两名同伴被杀死,最后一名山贼心中也生起一阵寒意,再不敢大意,冲上前去,第一件事就是打飞了英落的剑。

英落想躲,但身体如灌铅般沉重。手上传来的巨大力量将她带到,让她如野草般倒地。她早就油尽灯枯了,之所以要硬撑着站起来,也不过虚张声势而已。

那一脚可不轻啊!

不是说山贼都是胆小鬼吗?为什么被连杀两人还会攻上来?不应该是被我吓跑吗?

因为是女孩所以威慑力不足吗,英落苦笑。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她躺在地上,望着天空。

如此美丽的天空下,竟然进行着如此丑陋的杀戮,真是讽刺。

好了,来,杀我吧!

一个柔软的身体扑在了自己身上,英落睁开眼,是茜,另一个女孩。

她浑身颤抖着哀求:“求求您,放过她吧,放过她吧!”

向山贼求饶,白痴吗?

有这个时间,快点给我去逃命啊!

山贼一脚踢开了茜,还不等她起身,利刃就刺穿了她单薄的胸膛。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英落的嘴角被咬破了,鲜血在舌尖滚动,尽是苦楚酸涩的味道。

大概,这就是绝望的滋味!

但是,她握紧了拳头。

我还是想……再挣扎一下!

她向掉落的短刀伸出了手,却出人意料的被人抢先了。

唯一的小男孩拾起了刀,晃晃悠悠的对准了山贼。

然后樱同茜一样,挡在了男孩的面前,哀求着山贼:“求求你,放过他吧!”

山贼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提了起来,然后一剑刺穿了她的喉咙。

樱倒在地上,身下很快形成了一滩血泊,她张嘴,却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咳咳’的声音,然后死去。

男孩完全呆滞了。

太阳就要落山,残阳如血,反而掩盖了血的颜色。

地狱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山贼举起了刀,向男孩砍去。英落扑了上来,抱住男孩将他挡在身后。

为什么?

谁知道!

但冰冷的刀锋没有降临,反而是一个低沉的男声。

“相遇即是缘分,仇已替你们报了,憎恨也罢,后悔也罢,人死不能复生。你们能活下来,已属万幸。今后,请努力的活下去吧!”

披着白色斗篷的魁梧男子越行越远,脚下则是最后一名山贼破碎的尸体。

得救了吗?

英落闭上了眼睛。

第三章 何为剑术?

浑身的剧痛如野兽撕咬着肉体,英落睁开了眼睛。

她躺在树荫下,脑后是染血衣物做成的枕头,只是动了动手指,她就觉得自己浑身好像要散架一般。

一个又一个的简陋坟墓,上面插着干枯的树枝当做墓碑,在残阳下拉出斑驳狭长的影子,好像是用憎恨与悲伤组成的丛林。

这幅光景,不可思议。

男孩那小小的身影就在其中,满身泥土,双手全是血泡,有的破了,有的没破,鲜血一滴滴的落在泥土上,渗入其中,加深了颜色。

他面前有三个土包,上面堆放着石头,显得与众不同。

南;锦?外,群:5;1!'7!'8'8";0;:7,6:1 这小子,把所有人都埋了吗?

英落有些惊讶,这一幕在记忆中似曾相识。

但可惜,太浅了,过几天就会被野狗刨出来的。

愿望很美好,但做法太天真。

有这个时间,干嘛不去求救呢?

还是说,为了让别人得到归宿,不惜舍弃自己生路?

真是个傻小子!

但,谢谢你。

至少知道了在我死后,会有人收敛我的尸体。

英落伤的很重,山贼的那一脚伤了她的内脏,再加上之后的争斗,简直要榨干这具瘦小身体所有的生命力。

“喂,小子!”她还不知道男孩的名字,也许说过,但她没记住。

“英落姐,你醒了?”男孩惊喜的跑了过来。

“我睡了多久?”

“已经整整一天了。”

“笨蛋吗?去附近的村子求救啊,你想让我饿死吗?”英落的语气十分不满。

墓碑吗?她并不需要,人死如灯灭,不如让这个傻瓜活下去好了。就算再被人贩子抓走,只要活着,那就还有希望。

“对,对不起!”五六岁的男孩明显被英落的语气吓到了,但他还是担心的问道:“可最近的村子也有一个白天的路程,如果我走了,就没人能照顾英落姐你了……”

荒郊野外,一个动弹不得的小女孩,一群老鼠都能撕碎这美味的食物。

真是可怕的死法。

恐惧让英落破口大骂:“快滚,去村子找大人,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这个小屁孩听我的就对了!”

她扭过了头,生怕再看一眼,就忍不住哀求。

别走,别走,别走!

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泪水在她的脸上肆虐,她不过是个怕死鬼而已。

男孩懵懂的看着英落,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又说不上来。但既然英落姐这样吩咐,他就应该照做。如果担心,就跑快一点。

这样想着,他转身就跑,不料身后有人,结结实实的撞了上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好痛。

他抬起了头,是昨天那个救了自己和英落姐的魁梧男人。

“不只父母,连山贼的尸体也埋了吗?”男人问道。

“……是人贩子,我父母去年因霍乱死掉了。”男孩回答:“但不论是人贩子还是山贼,死后也只是尸体罢了。”

“那三块石头是?”

“霞姐姐,茜姐姐,樱姐姐。虽然时间不长,但她们都对我照顾有佳。我觉得即使拼了命,也一定要保护她们,但是……却让她们舍身保护了我。”

“所以,我想至少能找点好看石头做她们的墓碑,可附近只有这些,连花都没有……”

男孩低下了头。

男人则走上前来,拔掉酒壶上的木塞,将晶莹的酒液浇在石头上。

“连美酒都没尝过就归天实属不幸,这些就算我给她们的祭品吧!”

“啊,多谢,请问您是……”

“在下比古清十郎,略懂些剑术。”

“剑……术?”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心太。”

“太柔弱了,不适合剑客!从今天起,你就叫做剑心吧!”比古清十郎抱起已经昏迷过去的英落:“我要将我的毕生绝学,传授与你!”

……

……

“英落姐,给,擦把脸。”剑心递过了温暖的毛巾。

“啊,多谢。”英落接了过来,说道:“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已经好了,你不用天天来照顾我。”

是的,她死里逃生了。

被名为比古清十郎的人救下,安排在北辰一刀流的道馆内养伤。

在医师的治疗下,英落总算是捡回一条小命,但剑心却依旧每日来照顾她的起居,就像对待亲生姐姐那般。

“今天天气不错,出去走走吧。”

终日躺在床上,她也是烦了,如今伤势痊愈,静极思动。

北辰一刀流的道场并不大。不如说,除了还算宽敞的道场外,剩下的房屋不过是些草棚子。

看来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虽然是早上,但道场里已经有许多人在练习了,呼喝声不断,显出几分朝气。

“英落姐,他们使用的是竹刀吧,身上穿的又是什么?”剑心不解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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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道练习不就是这样吗?有什么大惊小怪?

“呵呵呵,比古的小徒弟,没见过吧。”一个老年人在他们身后走出。

是千叶周作,北辰一刀流的创始人,当代的剑豪,也是英落和剑心现在的衣食父母。

没办法,吃穿用住全是人家提供的,英落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所以她连忙鞠躬道:“您好,千叶先生。”顺便也按下了剑心的脑袋。

“别这么客气,你们是比古的徒弟,就跟我的子侄一样,无须多礼。”千叶周作毫无剑豪的架子,笑眯眯的反而像一个普通的农民。

我可不是比古清十郎的徒弟啊,英落干笑,那个男人收了剑心做徒弟,自己只是附带的。

“剑术,在你们看来是什么呢?”千叶周作突然提问。

剑心答道:“师傅说,剑术乃杀人的伎俩,但我更愿意用它来保护其他人。”

“哦,是吗?”千叶周作未做点评,又问英落:“小姑娘,你呢?”

我也要回答吗?

英落想了一下,伸出了手:“剑术大概只是工具吧,它是什么,还要看握剑的手。”

“不错不错,比古收了两个好徒弟,真是令人羡慕啊。”千叶周作看上去十分满意。

“剑术虽然多用于杀戮,但在我眼中,它被称为艺术也不为过。”千叶周作指了指道场:“所以我设计了竹刀与护具,只希望人们能停止伤害,以剑术本身为目标进行练习,就像画家练习绘画,诗人练习写字一样,而不是赌上性命的拼杀。”

原来竹刀与护具是这个老人发明的啊。抱歉,英落的日本史基本为零。

剑心明显被吸引了,他满怀敬意的说:“您的目标一定会实现的!”

“哈哈哈,那就承你吉言了。”千叶周作满足的大笑着,然后拍拍剑心的肩膀:“怎么样,要不要上去玩两手,放心,穿上护具,就当是孩童间的玩乐好了。”

的确是孩童,英落今年七岁,剑心才刚刚六岁。

“这……”剑心迟疑了,看向英落。

英落一头黑线,你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你们流派的人。

还好,比古及时出现,他点头道:“去吧,剑客不能闭门造车,多与人交流才是,不要辜负了千叶先生的美意。”

“是!”剑心应了一声,神色中也是跃跃欲试。毕竟还是个孩子,既然学了剑术,自然希望展现出来。

剑心穿着护具,手持竹刀,对面是一个跟他一般大的孩子,两人先是行礼,然后各退一步。对手刚要上前,却惊讶的发现剑心的竹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

“我,我输了……”

“哦,不愧是飞天御剑流啊,这般神速,简直如星辰般美丽!”千叶周作大力的称赞,并没有因弟子败北而羞怒。

“哪里,您太过奖了。”比古淡定的点头,也丝毫不因弟子胜利而狂妄。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抛下了胜负之心反而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因为这样,他们成为了当世的剑豪。

“比古,看到这样精彩的剑术,我这老骨头又痒了,你真的不跟我切磋一下吗?”

“千叶先生的剑术高超,比古深感钦佩,切磋就免了,毕竟您年事已高……”

“如果再年轻十岁,我肯定要跟你一战。”千叶周作没有生气,只是有些遗憾:“还是让小辈们多练练手吧,趁我还活着,也能多指点他们一下。唉,真希望能活着看到大家都用上竹刀的一天啊。”

“越路郎,来,陪这个小师弟过两招。”

“是!”一个年纪十一二岁的少年开始穿戴护具。

千叶周作骄傲的说:“越路郎可是我的得意弟子,也是最理解我派理念的一个,别看他年级小,他可是曾豪言要创立自己的流派呢。”

比古点点头:“身形挺拔,步态稳健,的确是个好孩子。”

台上,两人也已站定。

“北辰一刀流,神谷越路郎,请指教!”

“飞天御剑流,绯村剑心,请指教!”

行礼完毕,剑心率先抢攻。飞天御剑流本就是注重速度的流派,虽然入门时间不长,但他资质高绝,也领悟了几分精髓。就见他出手如风,上刺下挑,或抹或撩,一柄竹刀在他手中如臂使指,攻势如水银泻地连绵不绝。

但可惜,神谷越路郎就像矗立在河道的顽石一般,岿然不动。

“剑心,停下吧,你已经输了。没看到对方一直防守没有进攻吗?”比古看了一会,叫停了比赛。

剑心不敢违抗,只能停了攻势,行礼退下。脱了护具,就见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连红发也黏在脸上,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英落心说,先不提年龄上的差距,你学剑才几个月,那个越路郎一看就是常年习剑的老手,刚才的表现,已经足够你个小鬼骄傲了。

“神谷年纪轻轻,已然找到了自己的‘剑道’,当真不凡!他说要开宗立派,也绝非妄语。”

比古对这家伙的评价很高嘛,还有‘剑道’又是什么?

英落这边还在纳闷,就听比古清十郎叫她说道:“英落,你上去跟他切磋一下。”

啊?

第四章 幸福的样子

英落穿着护具,满肚子牢骚。

本来只是打酱油看戏的观众,却转眼变成了台上的演员,真可谓无妄之灾。

南,"錦?:外"群:,5?!1!7!!8.8;"0',7"6!1 而且比古你根本没有教过我剑术,让我怎么比?

直接认输吗?

似乎有些没面子啊……英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是个男孩。

那么,就尽力而为吧!

她拿起了竹刀。

咦?

她挥舞了两下,好轻!

比杀人用的短刀轻多了。

因为不用承担生命,所以可以轻松的舞动吗?

她突然觉得连心也轻快了不少。

好吧好吧。

反正是比古赶鸭子上架,就算输了,丢人的也是他。

这样想着,奈落学着刚才剑心的步法,攻了上去。

竹刀交击的声响在道场上响起,依旧是神谷防守,英落攻击。

“英落姐好厉害。”剑心满眼的崇拜:“她越来越快了!”

比古没说话,千叶周作点头赞同。

剑心说的没错,不论是步法,劈砍,直刺或者横切,英落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前一招还未用老,后一招就接踵而至。

如果说刚开始她一招招间还有迹可循,那么现在就宛如羚羊挂角浑然天成。

终于,神谷第一次发起了攻击。

因为,再不攻击,他就守不住了!

“其实,英落并非在下弟子。”比古突然说道。

千叶周作一愣:“莫非是哪位豪杰托付于你?”

这个时代,朝不保夕,常有剑客欣然赴死,临行前将亲人徒弟托付他人,也是常有之事。

比古摇了摇头:“英落之前并未学剑,我也从未教她一招半式。”

千叶周作大惊:“未曾学剑便能与越路郎不分高下,此等天赋我还从未见过!比古,你如何不收她为徒,因她是个女子吗?我记得飞天御剑流并无不传女性的规矩吧。”

“当然,飞天御剑流历史上也曾有女性传人,但……”比古沉默了一下,开口说道:“您看下去就知道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英落手忙脚乱,只能退后躲闪,她可没在剑心身上看到过如何防守。

好在对方的攻击并不激烈,更多的是为了打断她的节奏,往往一招之后,就恢复了防守的姿态。

似乎被小瞧了呢,英落也升起了求胜心。

她想赢!

单纯的想赢!

既然没看过剑心防守,但眼前不就有现成的可以学习吗?这个神谷的防守可是滴水不破呢。

她的脑中开始记录对方的手法,分析发力的角度,糅合自身的特点,化为自己的技巧!

来了!

神谷一剑袭来,英落眯着眼睛,紧盯着剑尖,极度的集中力下,好似连时间都变的缓慢。

对,就这样!她在心中给自己打气。接触,下压,翻转,发力!

啪!

神谷的剑被格开了!

“这是……北辰一刀流的技法!”千叶周作惊讶的说道:“只是看了几次就学会了吗?不,不仅仅是学会,还改变了发力的技巧,弥补了她力量上的不足!”

“真是可怕!”

剑心不明白,资质悟性不是越高越好吗?为什么会可怕?

没人回答他,比古和千叶周作都盯着场中的比斗。

此时神谷已经彻底抛弃了放水的念头,对面的女孩是怪物吗?明明一开始还笨拙不堪,但现在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在与自己的影子对战一般。

两人已是旗鼓相当的对手,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神谷的攻击越来越多,英落开始防守。

她落入了下风?

不,是形式互换才对!

任凭神谷的竹刀上下飞舞,却根本攻不破英落的防守,现在的他,就跟刚才的剑心一样。

仅仅是一盏茶的功夫,他们之间的立场就改变了。

指导者变成了学习者,学习者则成为了指导者!

“这孩子的前途不可限量!”千叶周作严肃说道。

比古却摇了摇头:“不,一个人即使拥有再高的天赋,如果心中不想变强的话,是绝不可能有所精进的!这孩子,没有一颗乱世之心啊。”说完他站了起来,叫停了比赛。

英落摘下面罩,额头上尽是汗水,却挂着灿烂的微笑,如朝阳般耀眼。

神谷也脱下了护具,露出一张稚嫩但坚毅的脸庞,他走上前,微微躬身说道:“真是一场酣畅的对决,希望今后还能有与姑娘你切磋的机会。”

“当然啦,随时都可以!”英落接过剑心递来的毛巾,擦着汗笑呵呵的说道:“你也很厉害啊,如果再不叫停,我就要撑不住了。对了,你平刺那招是怎么用的,力量好大啊。”

“啊,是这样,要从腰部发力,手臂只是引导。”

“厉害厉害,我就没想到,还要那一招……”

“哦,这样使……”

两人开始互相探讨。

“好了,切磋后的交流虽然重要,但也不急于一时,如今已是中午,还是先吃饭吧。”千叶周作站出来说道。

“是。”众人无不遵从,陆续离开道场。

英落的兴奋劲似乎还没过去,她习惯性的用肩膀碰了碰神谷:“今天跟我们一起吃饭吧,再讨论下剑术。”

比古一行作为客人吃的小锅饭,神谷则是跟众多弟子吃大锅饭。虽然食物都一样,但这是对客人的尊重。如今面对邀请,神谷有些迟疑:“这,似乎有点不合规矩……”

“年轻人之间哪有这么多规矩,走啦走啦!”说着她就将神谷的胳膊拽在怀中,拉扯着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神谷头一次与女孩子这般亲密的接触,冷静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润。

路过千叶周作的时候,英落认真的鞠了一躬:“千叶先生,感谢您,今天我真的是很开心呢!”

千叶周作笑了:“开心就好。若是哪天这世道平静下来,希望你还能回来这里,跟我的弟子们过过招。”

“是!”英落点点头,狡黠一笑:“那神谷就先借给我了,剑心,别发呆,快跟上!”

“啊,等等我啊,英落姐!”

看到三人远去的背影,千叶周作的笑容消失了。

比古开口说道:“如鬼的天赋,却是幼童般纯净的心灵,不知是祝福还是诅咒。她不该出现在这样的时代,她的剑更不应该被这个时代污染。”

“所以,你没有收她为徒,还送到我这里?”

“是的。飞天御剑流只是杀人的伎俩,北辰一刀流才是她应该学习的。非是杀人技,而是纯粹的剑术,这样才不会浪费她的天赋!”

千叶周作沉默了,如此出色的弟子,他当然求之不得,北辰一刀流也必定会在她手中大放异彩。但他叹了一口气,还是摇头拒绝了。

“为什么?”比古追问答案。

“比古啊,你其实是在害怕,对吗?”

比古闭上了眼睛,没有否认。

“你从她身上看到了幸福的样子,对吧。”千叶周作笑着说道:“虽然不知道她自小受的是怎样的教导,但你我都不怀疑,在和平年代长大的孩子,应该就是她这个样子吧。会哭,会笑,充满活力,又知书达理。”

“所以你不敢教她剑法,生怕将她变成一个手持屠刀的恶鬼,生怕自己眼中的幸福化作齑粉,生怕亲手将她拉入如今这个恶臭的深渊,对吧?”

比古沉默不语。

“北辰一刀流是和平的剑术,这没错。但它追寻的东西距离这个时代太远了,远到我死时也看不到一丝曙光。就如同一个美梦,虽绚丽无比,但终要醒来,看到的依旧是充满哀伤与痛苦的地狱。”

“我问过那孩子,什么是剑术。她说剑术只是工具,最重要的是握剑的手。所以,相信她吧。她不是希望,而是火种。你我要做的,就是在这个黑暗的时代里,给予她生存的力量,直到她燎起冲天的烈焰,焚尽旧时代的枷锁!”

“比起和平的竹刀,她更需要的是飞天御剑流的神剑,只有活着,才能有希望。相信她吧,也相信你自己!”

对着千叶周作离去的方向,比古躬身:“感谢您的指点,在下感激不尽!”

第五章 七年磨剑

三餐无忧,且有三五知己可畅所欲言,大概便是快乐。

英落曾拥有过快乐,但他并不觉的可贵,来到这个世界,失去了,才想要珍惜。

北辰一刀流的日子就越发显的美好。

她与神谷越路郎成了好友,剑心是弟弟的话,神谷就是哥们。

冷静,沉稳,细心,体谅。

对成年男人来说都难能可贵的品质,在神谷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喂,英落,你知道吗,神谷已经定亲了啊。”

这个时代的人大多十五六岁就会结婚,神谷十二岁,定亲不是很正常的吗?为什么用这种‘爆了个猛料’的口气?

英落静待下文。

“听说连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如果是男孩就叫神谷仁,是女孩就叫神谷薰!”

神谷薰?!

英落突然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仔细去想,却一阵眩晕。

“英落姑娘,你没事吧?”神谷想要上前,却被剑心拦住了。

他怒气冲冲的瞪着神谷:“走开,才不要你假好心!”

神谷尴尬的站在原地。

剑心这是吃了什么枪药,之前不是还神谷哥、神谷哥的叫吗?

“怎么说话呢,快道歉!”英落训斥道。

“英落姐,你还护着他,他都……”

“我说,道歉!”英落竖起了眉毛。

“对不起!”剑心不甘心的道歉。

神谷连忙摆手表示无碍。

英落的脑袋疼的厉害,她强忍着,勉强笑着说:“抱歉,神谷,我有点不舒服,就先回房了。”剧痛让她不等回答,就在剑心的搀扶下急忙离开。

该不会是脑溢血吧?在这个时南:锦;.外!"群,5?"1"7!.8,.8;?0:"7;6':1代可是绝症啊!

慌神的她在房间内沉沉睡去,却不知道她走后发生的争吵。

“嘿嘿嘿,你看英落的脸都白了,肯定是被某人伤透了心。”

神谷脸色一变,一把揪住了那人的衣领,凶狠的表情头一次出现在他的脸上。

“你故意的!”

那人吓了一跳,但还是梗着脖子说道:“本来就是事实,还怕人说不成?倒是你,明明都定亲了,还整日跟英落在一起,有错的是你才对!”

“我……”神谷脸色一变,最终没能说出什么,转身走了。

“嘁,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最讨厌你这样的人!”

英落本人并不知道,她就如黑暗中璀璨的光芒,不由的让人心生向往。

于是诞生了名为嫉妒的恶魔。

快乐酝酿冲突,冲突导致悲剧,悲剧教人珍惜,珍惜又使人快乐!

往复循环,从未停止。

只可惜,现在正是悲剧上演的时代!

神谷第二天来找英落的时候,只看见整齐的被褥,才知道在昨天晚上,飞天御剑流的一行人已经走了。

想了一夜的辩解之词全无用处。

十二岁,名为神谷越路郎的少年看着院墙上的小鸟,才知道自己获得了爱情。

然后在同一时间,失去了它。

小鸟越飞越远……

……

……

作为主角的英落毫无知觉,只是可惜没能与神谷当面道别。

莫名的眩晕在睡了一觉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既没落下什么后遗症,也没能想起什么。

唯一的改变是比古清十郎传授飞天御剑流剑法的时候,不再避讳她。

结果就是,一个招式剑心还没完全学会,她已经使的有模有样。

她真心喜欢上了剑术,喜欢与人切磋,更喜欢用剑来表达感情。

如果有机会,她想像小说里的侠客那样,走遍日本乃至前往中国,一边品尝各地的美食,一边领略不同豪侠们的高招。

那样的日子一定很美好。

对了,在日本,这样的人似乎叫做浪客。

浪客英落,似乎是个挺不错的称呼!

“龙槌闪!”剑心当头斩下一刀,让她回神。她有些恼怒剑心打断了她的白日梦,用手中的粗树枝贴在剑刃的侧面,轻轻一抹带偏了进攻的轨迹,然后坏心眼的一脚踹在剑心的屁股上。

就听噗通一声,红发小子大头朝下的栽进了水潭。

不知何时起,教导剑心的任务落在了她的肩上,算算日子,已经有7年了吧。

“说了你现在还用不了龙翔闪,双脚离地对你来说是很大的破绽。你太小了,体重过轻不能发挥这招的全部威力!”英落负责的教导着。

剑心从水潭中站起,红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脸色阴沉,眉宇间满是……愤慨?

英落伸手将他拉了上来,替他整理着头发,说道:“怎么,生我气了?好好好,我下回不踹你屁股总行了吧。”

剑心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脸:“没,不是因为英落姐,是我自己……有些问题。”

“莫名其妙的!”英落曾是独子,并没有与兄弟相处的经验,所以也没太在意。她丢掉手中的粗树枝:“走吧,该吃饭了。”

比古并没有为英落准备刀具,只是给剑心了一把,据说是在村子的市集上买的,六钱银子,蛮贵的。

两人回到住所,比古正在从窑内往外搬烧好的瓷器。

多年的相处,英落也了解了比古清十郎的为人。

他并不是一个热心肠的人,虽然有高强的武艺,却无意介入国家的安危。但他也不拒绝救人,只要遇见,那便是缘分,有了缘分,便是出刀的理由,英落与剑心便是如此得救。

但他看不见的,那便是无缘,也就无可奈何。

人间极苦,非生即死,各安天命罢。

他如隐士般在各地行走,用的多是陶艺师的身份,除非万不得已,不会展露身手。没人会想到这家伙竟是天下顶尖的剑客,而他自己,也对此毫不在意。

给人的感觉,大概是一个会点剑术的陶艺师,只不过剑术刚好天下第一而已。

按英落的想法,大概就是工作后专业不对口的毕业生,明明学的是陶艺,干的工作却是剑客。

噗!

她很不厚道的笑了。

“你这丫头,总觉得你在想什么失礼的东西。”比古将烧制好的陶器放在架子上,脸上有些灰尘。

“没有没有。”英落连忙摆手,假好心的问道:“这一次怎么样,有没有烧出什么精品?”

“嘛,还好吧。”比古摸着下巴。

英落看了一眼架子上歪七扭八的瓷器,还有不少裂纹遍布其上……好吧,即使是天下第一的剑客,也不一定是样样精通的。

这手真是够潮的。

比古也知道自己的水平,于是故作淡定的岔开话题,他瞥了一眼剑心:“那小鬼怎么了,一副被人欠钱不还的样子。”

“我以为是我踢了他的屁股,伤害了他男子汉的自尊,但他说不是。”英落耸肩。

“你今年十四岁了吧?”比古突然改变了话题。

英落一愣,疑惑的点头。

“差不多都是该成亲的年龄了,怎么就没一点女孩子的细心呢?”

成……成亲?

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啊!你这个土著人知不知道。

不过最后一句我认同,我可是百分百的男儿心呢!

英落白了比古一眼,殊不知这个动作女性化十足。

“好了,你去把瓷器拿到村子里卖掉,顺便买些日用品。对了,别忘了打几壶酒回来。”

“那你呢,你干嘛不去?”

“我啊,当然是去找我的笨蛋徒弟谈谈,看看他在钻什么牛角尖。”

亏你还记得剑心是你的徒弟啊,你好像把他扔给我后就没再管过吧。

不过算了,看在你有正当理由的份上,我就帮你跑趟腿吧,不过嘛,可是有条件的哦。

“我也要!”英落舔了舔嘴唇。

“什么?”

“酒!让我跑腿的话,我也要一壶酒!”

比古轻笑一声,摆摆手:“如此嗜酒的女孩可真是前所未见,不过也好,咱们三人好久未在一起赏月了,如今时节正好,今晚便办个酒宴罢!”

第六章 悠久山安慈

英落挑着扁担,两头挂着的箱子里装有陶器。她行走如风,但肩膀却毫无波动,不用手扶,货物也如水中明月,四平八稳。

这是修炼,大抵就跟藤原拓海车上的那杯水一样。

是对于自身掌控力的修炼。

英落也察觉到自己强大的天赋,或许是穿越人士特有的金手指吧。

好在不是俗套的某某系统,莫名的松了口气。

村子到了。

“哟,英落姑娘,又带瓷器来了吗?”商人迎了上来。

虽说比古的瓷器上总有裂纹,但出奇的结实,凭借这点,倒是蛮受欢迎的。

“陶器的裂纹昭示着世间的道理!“比古如此说。

英落表示完全不信。

“那么,还是老价钱。”

不远处传来诵经的声音,一个高瘦的和尚在向人们化缘,可惜村民出奇的冷漠,面上挂着麻木的表情,摆手拒绝,犹如驱赶烦人的苍蝇。

和尚没有生气,即使没讨到一分钱,他仍是笑眯眯的为村民念诵着保佑平安的经文。

奢侈的信仰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自己都吃不饱,哪里还能接济别人呢?

和尚理解人们的苦衷。

“叮当啷。”

几枚铜钱落入他手中破旧的瓷碗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和尚抬头,是一个有着明亮笑容的少女。

“多谢你,英落姑娘,佛祖会保佑你的。”

英落坏心眼的问道:“如果我不给钱,佛祖就不会保护我了吗?”

“这……”和尚一阵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哈哈!”少女被逗乐了,欺负老实人的确会让人上瘾。

和尚太高了,她踮起脚才拍到对方的肩膀:“只是个玩笑罢了,别生气啊,安慈。”

悠久山安慈,这个和尚的名字,他住在不远处山腰上的一个寺庙里。听说其他和尚都因没饭吃跑掉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仍在侍奉佛祖,还收养着几名无家可归的孤儿。

因此,英落每次遇见他都会给些铜钱。

比起前世所谓的高僧,这个狼狈的和尚就像行走在世间的佛陀。

安慈和尚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生气,然后为英落念起了祝福的经文。

这是他唯一能给的回报。

虽然不懂,但英落听的很认真。

对方念的经文里,正传递着某种不能用语言表达的感情,滋润着她的心。

“那么,小僧告辞了。”安慈和尚双手合十,行了一礼。正要走,村子里来了几个男人,腰中别着长剑。

他们随意拿着摊子上的饭团,吃了一口就丢在地上,也不付钱。

摊主敢怒不敢言,还陪着笑脸,其他人仍是一副麻木的样子,连看都不敢看这边一眼,犹如受惊的鸵鸟。

安慈和尚上去劝阻,反被一拳打到在地,嘴角也破了,鲜血滴在了地上。

南'锦;'外:群;:5!?1?7"8?!8,!0!7.:6..1 “混蛋,大爷我为你们这些贱民拼上了性命,吃你们点东西又怎么了,这是你们的荣幸!没有一点感恩之心的家伙们,统统都是混蛋啊!”他们说着,一脚踢翻了摊子,热腾腾的饭团滚得到处都是,沾满了泥土,将洁白的米粒染成灰色。

本!書;由'【?南';锦:!】!整.理,,,"小.说!版!;權'!歸'!原;!作.者!;所'有,,?"文;本?!仅'供":个..人?;学,.习!?和.!试:,讀:","请,,在.;下,'载'后!2;'4;?小!時:内:删!除;.,;想??看:!请;;去,支?持'!订:阅,正,版;;小?说.;,,拒,!绝',盗?:版?"!.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益",;请,麻!"烦?通;'知?我;们"!及!时,: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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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群,;免:'费!提:,取!全?网,平!台!已!'购;v,i;.p":章!"节.,?制''成,?t?.X"t,,等:.格?'式!;。'?有:想:提::取?:的:私;聊?'群!!主"。 摊主跪在地上拼命的向破坏者们磕头,怨毒的眼光却留给了为他仗义执言的保护者。

“喂,你是和尚吧。”一个男人将安慈踩在脚下,皱着眉头说道:“明明国家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你却躲在山上享清闲,真是让人火大呢!”正说着,他看到了碗中的铜钱,贪婪的目光一闪而过:“喂喂喂,人民的血汗钱怎么可以被你这臭和尚骗走,应该交由我们使用才对,这是为了大义,为了建立新时代!”

安慈和尚攥起了拳头,然后……又松开。

男人们拿走了铜钱,哈哈大笑着走远了,隐约听见他们在讨论着酒馆中的姑娘。

“没事吧。”英落过去扶起了安慈。

“十分抱歉。”安慈和尚满脸的歉意:“弄丢了姑娘你给的赏钱。”

“不用在意……”英落摆手,然后又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不出手,他们不是你的对手吧?”

悠久山安慈,不止是普通的和尚,还是一名武僧。为了省下口粮给那几个孤儿,原本魁梧的他才会变得如此干瘦。

英落与他切磋过两次,对方虽不懂剑法,但拳脚功夫十分精湛,对付刚才那几个虚有其表的‘剑客’不在话下。

“他们是维新的志士。”安慈和尚简短的说:“可能是这个时代的希望也不一定。”

“维新?志士?”英落一愣。

随着黑船事件,西方列强打开了日本的国门,强行签下了通商的协议。幕府对外族软弱的表现令国人不满,不少武士阶级都打出了尊王攘夷的旗号,轰轰烈烈的干起了革命。所谓维新志士,大概就是日本的地下党。

但地下党不应该是偷偷摸摸的搞大新闻才对吗?

这用救命恩人的口气来混吃混喝是怎么一回事?

安慈和尚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行了一礼,转身欲走。

英落喊住了他:“和尚等下,我这里还有几个钱……”

“十分感谢你,英落姑娘,但不用了。”安慈和尚双手合十,脸上虽笑但透出一丝忧色:“实不相瞒,这钱……太少了。”

“是……那些孩子的事?”和尚并不是贪财的人,他也很少化缘。对钱财的需求,大多也是为了他收养的孤儿。

果然,和尚点头。

“如今已入秋,天气转凉,我想为孩子们置办些御寒的衣物。”

这样啊,那所需的确不少。

看到英落低沉的脸色,安慈和尚反而安慰道:“别担心,我会去城里试试,那里人多,总会有办法的。”

英落沉默了一下,从腰间解下钱袋,里面是卖掉瓷器得来的钱。

她将钱袋抛给和尚,对方一惊,手忙脚乱的接住。

“这些钱应该够了,城里太远,孩子们还需要你照顾。”英落转身跑了。

安慈和尚在后面大叫:“英落姑娘,英落姑娘……”

但她跑的越来越快,三两下就不见了踪影。

……

男人们面前站着一个的蒙面少女。

“嘿,小姑娘,找我们有什么事吗?”男人发出轻佻的怪笑。

蒙面少女折下一根树枝,向他们走来,如林中的妖精,带起一阵清风……

“嘁,只有这么点吗?亏我怕你们走远,还急匆匆的跑来。”

她鄙视的看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倒地昏迷的男人,很不淑女的撇了撇嘴。

……

“抱歉抱歉,被某些小事耽误了时间,你们等急了吧。”

明月已经升上树梢,英落才回到山上的住所,一进屋就向比古和剑心道歉。

剑心笑着表示“回来就好”,还乖巧的上前拿下了英落身上采办的物品。

但比古却扫了眼带回来的酒瓶,黑着脸问道:“怎么只有三瓶酒?钱应该绰绰有余吧!”

真是个老狐狸!

英落心中吐槽,但面上却用一副“都是怪你”的表情说道:“不是早就告诉了你了吗?你烧的瓷器太烂了,都没人愿意买,所以只能贱价出售。幸亏我能言善辩,卖得这个价钱就不错了。”

比古的脸皮抽了抽,有些不信的说道:“上次我见田本先生,他还说我的瓷器挺好的。”

“上次是多久之前?”

“春天。”

“拜托,现在都已经入秋了,半年前的事情能跟现在比吗?”英落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之前就说过你的瓷器反响不好吧?每次我带回来的钱也是越来越少吧?真的,是你瓷器的问题,我不骗你!”

比古想了想,似乎……无法反驳。

英落心中松了一口气。比古一直让她跑腿卖货,那她从中克扣些当做工资,也是合情合理嘛。再说,作为男人,存私房钱有什么错!

最开始只拿一成,后来发展到三成甚至五成,这回更是高达七成,不得不说,金钱真是万恶之源。

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才对!

英落一手拉着比古,一手拉着剑心,欢乐的叫道:“还等什么,来,酒宴要开始了!”

这便是三人齐聚的最后一晚。

第七章 命运

酒不多,所以很快没了。

英落脸上红扑扑的。

她用舌尖舔掉酒盏里最后一滴酒液,然后将酒壶按进旁边的小溪中,再捞了上来。

“又有酒了!”

她倒了一杯,一饮而尽,朦胧的眼睛里全是满足,长长的出一口气,然后大声的赞道:“好酒!”

想要再来一杯,却被剑心拦下了。

“那是溪水。”剑心说:“英落姐,你醉了。”

已经分不清酒和水。

“笨徒弟!”

比古清十郎看着天上的明月,手中托着酒盏。

“春天的夜樱,夏天的星空,秋天的满月,冬天的白雪,有如此美景相伴,那就足够美味了,至于是不是酒,根本不用在意。倘若喝酒如水般淡而无味,那一定是喝酒的人有了问题。”

他仰头饮干酒水,脸上也露出满足的表情,接着将酒盏递到英落面前:“让我也尝尝这山林美酿。”

英落笑呵呵的替他斟满,补充说道:“还有值得珍惜之人在身边为伴,亦是佐酒之上选!”

她和比古相视一笑,酒盏轻碰,共饮下甘甜凛冽的‘美酒’。

“剑心啊,喝酒最重要的不是味道,而是情感,让我沉醉的也不是酒水,而是此刻的时光。终有一天,你也会明白酒的美味。到时候,我们再把酒言欢吧!”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剑心已经走了,比古坐在窑前,看着燃烧的木柴,沉默不语。猩红的木屑在空中飞舞,但很快就燃烧殆尽,化为灰色的尘埃,飘落在他的身上。

连头发也蒙了一层,宛如生出了丝丝白发。

比古已经是快三十岁的人了,面容上却还跟二十出头一样,与七年前最初相见时也没什么区别。

但今天,这个容颜永驻的怪物终于有了一丝老态。

即使口口声声叫着笨徒弟,心里也还是牵挂着他吧。

男人呀,不论长到多大,也学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

英落开始收拾行李,然后站在了比古面前。

“你也要走?”

“嗯。”

比古沉默了一会:“也好,剑客总要出去闯荡一番,别堕了飞天御剑流的名声就行。”

英落笑嘻嘻的问道:“怎么,终于承认我是你的弟子了吗?”

“你一直都是!”

英落被噎了一下,这个男人,果然一点都不可爱啊!

但她还是大发慈悲的给了这个男人一个拥抱。

“我会和剑心一起回来的,在这之前,可要照顾好自己啊!”

“师傅!”

比古清十郎没有动作,坚持着最后的体面,看着英落远去的背影,突然笑了。

有这样的徒弟,真是三生有幸。所谓师傅的尊严?那种东西不要也罢!

我会等着你们回来的,到时,再一同赏月吧。

时间酿成的美酒,一定会更加甘醇!

木料被添入炉中,窑火燃烧的愈发猛烈,比古清十郎站在那里,感受到了温暖。

……

剑心坐在居酒屋中,桌上摆着几壶浊酒,还有一份腌萝卜作为下酒菜。他一只手端起了酒杯,另一只手扔紧握着剑。

不知从何时开始,酒变的跟水一样淡而无味,取而代之的是手上越来越重的血腥味,怎么洗都洗不掉。

“为了创造新世界,就必须毁掉旧世界!为了新时代,你能杀人吗?”长州藩的巨头桂小五郎曾这样问他。

“……若是为了天下苍生的幸福,我的剑即使沾满鲜血也在所不惜!”

于是刽子手拔刀斋诞生了,一年时间,死在他手上的幕臣不计其数。

但,杀人真的能开创新时代吗?

如果能,请告诉他一个数字,还要再杀多少人,才能创造出一个不会有人被杀的世界?

英落姐果然追来了。

他害怕的想要立刻逃跑,不是因为恐惧,而是自惭形愧。

少女还是如明媚的阳光,但他已是地狱中的恶鬼,只是被她的视线看到,皮肤就传来犹如灼烧的痛感。

他已经没有资格再去享受阳光的温暖!

胸前的伤看起来严重,但并没有达到“断两三根肋骨”的程度,这大概又是她吓唬自己的玩笑吧。

一如既往的温柔呢……但我更希望,你能狠狠的教训我一顿。

剑心喝掉了最后一盏酒水,鼻尖传来一丝幽香。

白梅香。

居酒屋中坐着一个温柔典雅的女子,脚边放着紫色的油纸伞,小口南?锦'"外!群:!5..1":7?8,"8??0.7""6'1抿着盏中的酒。

男人们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似乎从她身上得到了平静。

剑心的脸上一阵温热,他用手摸了一下,脸上的伤口又渗出了血水。

“如果伤口饱含着死者的怨念,是不会轻易愈合的,因为有恶鬼缠绕其上。”饭塚先生这样说。

恶鬼吗?

刚巧,我也是!

剑心撑起了伞,走进了瓢泼的大雨中。

狭长的街道上没有人,漆黑的夜色里只有哗哗的雨声。

他停了下来,一丝杀气若有若无的游荡在周围。

突然,带着锁链的镰刀刺破了雨水,毫不留情的向他袭来。

侧身,雨伞被划成两半掉在了地上,大雨浇在他的身上,带着深秋的刺骨冰凉。

新选组?

剑心看着眼前一身夜行衣的家伙……不,跟我一样,是刽子手!

用刺客来对付刺客吗?

但怎会知道我的行踪?

剑心没有一丝畏惧,在看到新时代之前,他的剑不会停,人不会倒。

没人能杀死他!

两人猛的冲向对方,剑心凌厉的一刀切断了雨幕,但对方明显早有防备,反而一个扭身跃上了房顶,用粗大的铁链缠绕上他的身体。

锁镰?十分偏门的武器,专门用来封锁我的速度吗?

他动弹不得,连抬手都做不到,更不要说挥刀。

刺客身上的杀意再无掩饰,手持短刀从屋顶跃下。

“死吧,拔刀斋!”

知道我的称号,是有计划的刺杀。

我的身份泄漏了!

剑心手腕一抖,反手持刀,差之毫厘的避开了袭来的利刃,甚至能感受到冰凉刀锋割破汗毛的刺痛。然后他身体一扭,手中的长刀神速的刺入对方的身体,在重力的帮助下,从肩膀到小腹,一刀将对方刨成两片。

大蓬鲜血飞向空中,又跟雨水一同泼洒在街道上。温热的血,却散发着比雨水还要刺骨的寒冷。

“哈啊,哈啊!”剑心此时才开始大口的喘气,却惊讶的又嗅到了一丝白梅香。

他抬头,那个居酒屋中的女子正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虽然撑着伞,但依旧被刺客的鲜血溅了一身,白瓷般的脸上也挂着几颗血珠,又在雨水下晕染开来,顺着脸颊滑落,如一道血泪。

被她看到了!?

要……灭口吗?

剑心握剑的手绷紧了。

女子突然开口了,她一字一顿的说道:“你……”

“真的……”

“能唤来……”

“腥风血雨呢!”

剑心楞了,然后猛的上前一步,抬起了手,但手中没有剑。

女子晕了过去,倒在了剑心的怀抱中。

杀人无数的刽子手莫名奇妙的扔掉了武器,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

下意识的,不想再杀人。

这大概就是命运。

第八章 打一场

小荻屋,明面上是京都的一所旅店,实际上却是长州藩维新志士的据点。

老板娘是一位年过中旬的女人,话不多,总是一副对外物漠不关心的样子。

“咚咚咚!”激烈的敲门声。

老板娘打开了门,雨声传了进来,还有名为绯村剑心的维新志士,和背上昏迷不醒的女人。

血腥味中夹杂着淡淡的白梅香。

“老板娘,麻烦你准备个房间。”剑心严肃的说。

“你们长州藩还真是忙啊。”老板娘让剑心进来,略带嘲讽的说道:“除了杀人之外,带女人回来也是为了开创新时代吗?”

剑心没有回答,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请快点准备房间!”

老板娘没有理他,闭着眼睛向内走去:“现在客满了,根本没有空房间,而且我这里也不是给男女幽会的旅店。”

“……”

剑心站在原地,他也知道这里是需要保密的据点,并非任何人都可以入住。但现在怎么办?将这个女人扔回雨中吗?

她会死的吧?

刽子手又一次心软了。

老板娘停下,不满的责怪道:“还愣着干什么?带她到你的房间啊,我去准备换洗的衣服和热水。动作快点,雨夜可是很冷的。”

“啊……是!”

一阵忙活之后,女人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盖着温暖的被褥,在剑心的房间里沉睡着。

“弄好了吗?十分感谢,帮了大忙……”剑心微微鞠躬。

老板娘摆手,从换下的衣服中拿出一物:“不用客气,但……这东西怎么办?”

剑心看了一眼,是一把短刀。

用来防身的,亦或者是用来自尽?

不论怎么说,这都是一把凶器,让女人的身份也变的扑朔迷离起来。

到底要如何处置她呢?

抱着剑,剑心靠在窗边,在淡淡的白梅香中,不知不觉的睡去。

久违的一觉到天亮,看见的是整齐的被褥,但他带回来的人却不见了。

“可恶!”被她逃掉了吗?

会不会暴露这里?

她是故意接近我的吗?

谁派来的?

亲幕派?亦或者就是幕府?

当务之急是立刻找到女人的去向,然后……然后……

剑心心急火燎的去找老板娘,刚拉开厨房的大门,看见的一幕却差点让他栽倒。

“这些,帮我送到饭厅吧,小心,刚出锅的,很烫。”

“是。”

那个女人竟然在这里帮厨!

莫名的……松了口气。

“啊,绯村先生,你醒了呀,很少见你一觉睡到现在啊,已经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是昨晚太累了吗?”老板娘若有所指的说道。

剑心没有回答,反而拦在了要出门的女人面前。

“喂,你……没事了吧?”

女人点点头:“绯村先生是吧?对不起,昨晚我喝醉了。”

“呃……”原来是喝醉了吗?还以为是被吓晕的。剑心突然觉得从一开始就想岔了。

女人继续说:“在我喝醉的时候,给您添麻烦了。”说着微微躬身,就要从旁边绕开。

“那什么……”

“嗯?”

“你叫什么名字?”剑心问。

女人停了下来,回头答道:“巴,雪代巴。”

“是个手脚勤快的孩子呢。”老板娘看着雪代巴的背影说:“要留下她吗?小荻屋正缺人手呢。”

剑心,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

阴暗的牢房中,只有烛火发出昏黄的光。

拥有金色短发的飒爽少女,和魁梧严肃的中年男人来到了这里。

“喂喂喂,关了我这么多天,终于有人来了吗?我还以为要在这里孤独终老呢。”英落从稻草堆成的床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拦腰,拍拍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抱歉,之前好像听你介绍过自己,你是叫冲天……中田?”

“是冲田总司!”金发少女不满的说,然后又介绍了一下身旁的魁梧男人:“这位是近藤勇,新选组总长。”

“新选组?冲田总司?”英落似乎在某些游戏或者动漫里听过这两个名字,但穿越之前的二十多年,再加上穿越之后的七年,三十多年的时间,也早就快忘光了。

“那么,到底为什么要抓我呢?”既然想不起来,那肯定就是不重要的事情,英落觉得现在更应该关心一下自由的问题。

“你这女人在装傻吗?”冲田总司冷着脸说:“你出现在凶案的现场,我怀疑你跟拔刀斋是一伙的。说,你是哪一派的,长州藩吗?”

“女人长,女人短的,好像你不是女人一样。”英落最讨厌别人说她是女人了,虽然没错,但不爽就是不爽。

“什么长州藩短州藩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快点放我出去啦,我可是还要去找人的!”

冲田总司还要再说,却被一旁的近藤勇拦住了。

他开口问道:“你要找什么人?”

“红头发的男孩,个字不高,十四岁。”英落老老实实的回答,她就是这样一路问过来的,出奇的有效,毕竟红头发过于醒目了。

近藤勇和冲田总司对视了一眼,默默的点头。

“你是他的什么人?”

“算是……姐姐吧。”姐姐二字说的十分艰难,英落感觉有什么东西离自己远去了。

“你找他干什么?”

“当然是带他回家啊,一声不吭的就从家里跑了,大人可是相当担心他呢!”

冲田总司冷哼一声:“担心他?担心别人才对吧。你知不知道,他一年以来杀了多少人?刽子手拔刀斋的名字,可是用鲜血堆砌而成的!”

南'锦,外!?群,!5,1;?7:'8!:8!0,7,.6!1 “这么说你们知道他在哪了,能带我去找他吗?作为回报,我就不追究你们把我关起来这件事了。”

“我们也想找到他,好多血债还等着他偿还呢!”冲田总司咬牙说道:“只可惜,他就像个孤魂野鬼般飘忽不定。你以为他还是你可爱的弟弟,只怕就算你找到他,也会被他毫不留情的斩掉吧。真是个傻女人,快从你的家庭游戏中醒来吧!”

“喂,这是你第二次叫我女人,我真的生气了!”

冲田总司不屑说:“那又如何?”

“打一场!”

“什么?”

“我说打一场。”英落的眼中升起了兴奋的光芒,她舔了舔嘴唇说道:“除了找我那个让人头疼的弟弟,跟人切磋也是我出来的目的之一呢。你是个高手对吧?那天晚上我就发现了,所以才会乖乖的跟你回来。哦,后来那个长着蜘蛛头的男人也是高手,随便晃两圈就能碰到这么多高手,该说真不愧是京都吗?”

近藤勇开口了:“为什么要跟你打?你现在不过是阶下囚而已。”

英落:“我赢了,就放我出去,还要告诉我关于拔刀斋的情报。如果我输了,就杀死我,如果真是他,我的尸体就是引他出现的最好诱饵!”

“真是疯子!”冲田总司讽刺说道:“我大概明白拔刀斋为什么会是个杀人狂魔了。”

“那么,要赌吗?”英落眯起了眼睛:“还是说,你怕输?”

冲田总司看向近藤勇,脸上全是战意。

后者点点头:“壬生之狼,从不畏惧挑战!”

第九章 对阵冲田总司(上)

斋藤一,二十岁。他少年老相,看上去就跟三十多岁的大叔一样,又不苟言笑,不免给人冷酷固执,不近人情的感觉。

他去年加入新选组,担任副长助勤一职。他不善言谈,也不喜言谈,一直贯彻着‘恶即斩’的理念,在保卫京都的同时,也默默的磨练着自己的剑术,是新选组中数一数二的剑客。

今天巡逻完毕,本想到组中的道场中舒展一下筋骨,却意外的发现这里聚集了不少组员。他拉过一人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多人?”

“斋藤先生,有人向一番队的冲田队长发起了剑术挑战!”

这样啊,那就难怪了。

不过敢向冲田挑战,是哪派的高手吗?

“挑战者也是个女人,好看的女人。”

斋藤一:“……”

算了,去看看就知道了。

英落连吃了四个饭团,满足的揉了揉肚子:“复活了复活了,你们新选组的牢饭简直太难吃了!”

是牢房又不是饭馆,有的吃就不错了!

冲田总司的眉毛直跳,她不悦的说:“你到底好了没有?”

“如果有再来一壶酒就差不多了!”英落双手合十,陪着笑脸恳求道。

混蛋,你听说过谁在比剑之前会喝酒的!看不起她吗?

近藤勇也看不下去了,开口说道:“英落姑娘,请不要再胡言乱语了,如果已经吃好,就请尽快做好比斗的准备。”

看他们的样子,莫非喝酒比剑是什么忌讳?

英落只学过剑法,但不懂什么剑道。指望比古那家伙教些礼节之类的东西吗?估计他自己也不懂吧!

“抱歉抱歉。”英落觉得应该尊重他人的传统,于是表达了歉意,然后说道:“我已经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冲田总司站了起来,拿着愛刀菊一文字则宗,刚要摆开架势,却又皱起了眉头。

“喂,你的刀呢?”

英落没有自己的刀,之前从山贼那里抢来的一把,但被火枪打断了。

她耸耸肩,无所谓的说:“你们这里这么多剑客,随便借我一把呗。”

“你在开什么玩笑!”

冲田总司的怒气快要爆棚,熟悉的刀和陌生的刀对于剑客来说完全是两个概念。重量,长度,锋锐度,重心,甚至是弧度,都要求使用者了然于胸。如果使用一把陌生的刀,实力起码要下降三成!

这个女人,不会一开始就是在胡搅蛮缠吧?

英落表示很无辜。

飞天御剑流完全是实战的剑法,比古也从来也没强调过剑的重要性。拿着举世无双的宝刀要赢,拿着满是锈迹的柴刀也要赢,战场之上,可轮不到你挑三拣四,赢不了,就是死!

英落不懂为什么对面的金发少女突然变的怒气冲冲,却眼一瞥看见了放在一旁的竹刀。

啊,真是充满了回忆的东西。

也不知道神谷现在怎样了。

想到这,她拿起了竹刀:“我就用这个好了。”

冲田总司这回算是彻底的气炸了肺!

自从她习剑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侮辱她。

用竹剑对真刀,亏她敢大言不惭的说出口。

“好,就这样开始吧!”近藤勇说道。

冲田总司诧异的扭头,不满的喊道:“总长,如此不公平的比斗,简直……”

近藤勇面无表情:“这是对方心甘情愿的选择,而且……冲田,你现在代表的不是你个人,而是新选组!”

冲田总司无言以对,看来总长是铁了心要用这个女人的尸体来引出拔刀斋。

好吧,如果能抓到那个杀人的恶鬼,冲田总司宁愿接受这样的侮辱!

两人在场上站定。

近藤勇说道:“我来当做裁判,失去意识或者死亡,即为失败。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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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开始!”

冲田总司踏步强攻,菊一文字划出美妙的弧线,只取英落的咽喉。

她虽然嘴上冷嘲热讽,但同样身为女性,她心中对英落还是有几分敬佩的,至少胆量不错!

所以尽快结束这场闹剧吧,起码让你少受些痛苦,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随着刀光逼近,英落架起了竹刀。

但竹刀挡不住钢铁的剑刃,这一切都是垂死挣扎。

出人意料的,英落没有挡,而是同样的挥击,这跟以卵击石有什么区别?是自暴自弃了吗?

斋藤一突然说道:“不对!”

竹刀与铁刃碰到了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弹开了!?

双方各退一步,不分胜负!

怎么可能?

围观的组员一阵惊诧。

连冲田总司本人都愣住了。

“在接触的瞬间,击打在刀身的侧面!”斋藤一好似看到了有趣的玩具:“如果不是凑巧的话,那这个女人将是可怕的对手。”

接触的瞬间击打侧面?这要何等的眼力和时机?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众人不怎么相信。

近藤勇开口了:“冲田,打起精神,这个女人不好对付。再不认真的话,你会输的!”

冲田总司从呆滞中回过神,咬了咬牙,重新摆起了架势。

连总长都发话了,这么说……是真的!

有冲田一个女性剑客就已经让人绝望了,这个叫英落的女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让不让男人们活了!

话虽这么说,但围观的众人却莫名的兴奋。

杀戮和女人都让男人沉醉,那么杀戮中的女人就更让人欲罢不能。

何况场中还是两个各有千秋的美人,现场的男人眼睛都放光了,还发出意义不明的呐喊声。

“总觉得,被当做动物在围观呢,这感觉可真不好。”英落的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放心吧,很快会结束的!”冲田总司说完,再次发起了攻击。

菊一文字映射出来的刀光绚丽无比,速度越来越快,角度越来越刁钻,冲田总司的攻击如春日里的雨,悄然无声,却紧紧密密,总在不经意间就润湿了土地。

英落笑着,手中竹刀看似毫无章法的挥舞,但每一下都犹如击打在毒蛇的七寸上,一次次的击碎了来袭刀光。

快速的攻防带着密集的声响,让人眼花缭乱,如行走在刀尖上的舞蹈,危险的令人沉醉。

英落突然一个后跳,脱离了站圈,脸色微红,眼中闪着光芒。

冲田总司没有追击,气息有些急促。

“嘿,冲田,她不行了,干掉她!”

组员们肯定还是支持自己人。

近藤勇面色凝重,斋藤一也遗憾的摇头:“那女人,太强了。”

至少他做不到用竹剑挡下冲田的攻势,而且就目前看来,对方还没有使出全力。

英落开口了,她兴奋的说道:“你真的好厉害,我出来之后,你是我遇见到的最厉害的人!”

冲田总司默不作声,这算是夸奖吗?

“但你为什么不用突刺呢?看你的步伐和持剑的动作,突刺技才是你最擅长的剑法吧?”

原来,早就被看穿了吗?

她苦笑,真刀对竹剑,还要用上突刺技,这是要把自己最后的尊严也夺走吗?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但就如对方所说,难得碰见这样的高手,不来场酣畅淋漓的战斗,那就太可惜了!

现在的她,只是一名剑客,要做的,就是打败对方,获取胜利!

冲田总司的架势变了,菊一文字的刀尖微微下垂,向右微倾。

“是平青眼!冲田的绝技平青眼啊!”

周围人兴奋的大叫。

“绝技吗?”英落舔了舔嘴唇:“真令人期待。”

冲田总司忘记了所有,将一切灌注在刀身之上,片刻的沉默之后,她动了!

犹如一道闪电,刺破了黑暗!

第十章 对阵冲田总司(下)

“好快!”

南;锦,'外"'群,.5'1.7';8:8"!0"'7!?6."1 使用了突刺技的冲田总司与之前完全是两个人。如果说刚才是雨,那么现在就是雷!

英落根本来不及挥剑,寒芒就已近在眼前,她能感受到剑身上的冰凉,紧擦着她的脸颊划过,带走了几根青丝。

“躲过了!”众人惊呼。

“不!”斋藤一摇头:“平青眼才刚刚开始!”

场中两人的身影交错而过,凌厉的一击似乎无功而返。

冲田总司刀尖一转,一脚踏地,连地板都被踩出一片裂纹。借由此产生的作用力,她竟然克服了惯性,凌空转身,又是一剑刺来,比刚才更快更强!

“厉害!”

英落由衷的赞叹,她才刚转身,对方就已经发起了第二次攻击,能见识如此高招,真是三生有幸!

明明是生死攸关的当头,她的嘴角却挂着微笑。既然对方奉献了如此美丽的剑术,那么自己也不能失礼。

英落面对剑尖不退反进,同时脚下交错,如舞蹈般旋转着身体,几乎是贴着剑身躲了过去,然后利用扭转的离心力,发出强力的斩击。

飞天御剑流,龙卷闪!

近藤勇站了起来,斋藤一也屏住了呼吸。

竹刀割开了冲田总司的衣袖,洁白的肌肤在剑气下映出红印。

但……仅此而已。

果然没打中吗?算了,也在情理之中,英落反而有几分开心。

“缩地神技,果然是超越了人类极限的步法!”近藤勇敬佩的说。

“不分胜负吗?”有人问。

斋藤一答道:“那女人的确厉害,但前两剑虽然犀利,也只是铺垫,平青眼的杀招,是第三剑!”

场中两人的身影再次交错,冲田总司的刀尖再次翻转,看似跟之前是一样的动作,但一脚踏地,却不再是裂纹,她下脚处的地板竟直接化作了齑粉,并且发出巨大的响声,似乎连地面都震动了一下。

“好久没看到能让冲田出第三剑的人了。”斋藤一有些遗憾的说:“可惜,那女人出招后落地的姿势不好,躲不开了。”

冲田总司咬紧了牙关,见识吧,这就是我的绝技!

“天然理心流,无明三段刺!”

英落没想到对方竟然还能刺出第三剑,虽然极力躲闪,但还是被巨大的冲击力击飞。冲田总司保持的突刺的姿势,大口的喘息,刀尖上沾染着血珠,正在缓缓滑落。

“有血,这么说是冲田队长赢了吧!”组员们一阵欢呼。

但却被欢呼的对象打断了。

“都给我闭嘴!”冲田总司大喝一声,然后忍不住咳嗽了几下。

众人呆若木鸡,不知道为什么会引起她的不快。

斋藤一突然笑了,好多人是第一次看到他笑。

“可惜啊,让冲田抢先了,这样的对手,真是让人心痒难耐啊!”

什么……意思?

对方不是已经被打败了吗?

回答他们的是一声呻吟。

本该死去的英落竟然晃晃悠悠的从地上坐起,摸了摸左肩上的伤口,心有余悸的说:“好快的剑,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是个死人了吧。”

及时的后跃争取到了百分之一秒的时间,代价是她被很难看的打飞了出去。

不过还好,至少保住了小命,丢些脸,似乎不算什么。

伤口不深,但位置很危险,在肩膀与脖子的交界处,锁骨的上方。

只可惜,冲田总司的目标是咽喉。

无明三段刺,必中之剑,被躲开了。

“你这个女人,是怪物吗?”冲田总司苦笑着说。

“能不能别再把女人挂在嘴边。”英落也苦笑:“现在可是在战斗,没有男女,只有剑客。”

“你说的对,剑客英落,我觉得你没有那么讨厌了。战斗还在继续,但这次,我不会再让你躲开了!”冲田总司说着,刀尖微向下垂,略向右倾,再一次摆出了平青眼的架势。

“本就是神速的刺击,还一环套一环,将人引入你设计好的陷阱,再以避无可避的第三剑来决胜负,大概在旁人眼里看来,就跟对手主动撞在你的剑尖上一样罢。既有实效,还出人意料的华丽,的确是出神入化的剑法。”英落想了一下,苦着脸说:“我所学的招式,似乎没有能与之媲美的啊。”

冲田总司保持着架势:“这么说你要认输吗?”

“认输是会死的吧,我可还没活够。”英落笑了:“既然没有能防御的盾,那么就使用一样的矛好了。”

“盾?矛?”冲田总司一头雾水,这个女人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但很快,英落就给出了答案。

她手中的竹刀刀尖下垂,略微右倾。

“这架势……”

“是平青眼,是冲田队长的平青眼啊!”

如滚油中滴入了清水,整个道场都沸腾了。

冲田总司也愣了,什么意思?以为摆个姿势就能使出平青眼了吗?

“虽然觉得那个女人疯了,但她真会开这样无聊的玩笑吗?”齐腾一说道:“真是个让人热血沸腾的女人啊!”

“不好意思,实在想不出该怎么破解你的招式,所以只好现学现卖了。”英落笑眯眯的说道。

现学现卖?

开什么玩笑!

你知道我练成这一招用了多久吗?

从我加入天然理心流开始学剑,到真正练成这一招,用了整整十年!

这期间我吃了多少苦,杀了多少人,受了多少伤,数都数不清,现在你竟然妄图用同样的招式打败我?

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来吧,看看谁的平青眼,才是正道!”

冲田总司怒喝一声,再次化作了雷霆。

英落不甘示弱,欺身向前。

两人的动作如出一辙,就像镜子的两面,不辨真伪。

“第一剑!”

齐腾一睁大了眼睛,场中两人交错而过,不分胜负!

“啪!”的一声脆响。

两人的脚同时触地,踩出相同的裂纹,在空中同时转身!

“第二剑!”近藤勇屏住了呼吸,两人身上多出一道伤痕,血珠飞了起来,又被剑气撕碎。

巨大的踏地声再次响起,地板在两人的肆虐下彻底粉碎,木屑飞舞,遮蔽了视线。

“第三剑!”身影交错而过,凌厉的剑气超越了空间,连观战者的眼睛都觉得一阵刺痛。

“那个女人,真的看了一次就学会了平青眼!”齐腾一赞叹的说。

近藤勇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冲田是天才的话,那她就是鬼才了吧。”非人者,既是鬼。

看到现在,他已经完全放弃了之前的计划,获得这个女人的尸体?

谁有这个能耐!

英落的脸上带着微笑,冲田总司则是坚毅。

如果我的绝技看一眼就能学会的话,那我又算什么?

我还可以更快,我还可以更强,平青眼是举世无双的绝技,无明三段刺是可以刺穿一切的利刃。

身体好热,胸口好像在燃烧,好痛苦,好难受。

停下吗?

不,我冲田总司,绝不停下脚步!

“咚!”

她的脚落在了地上,发出低沉的声音,让旁人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耳朵,但憋闷的感觉仍在,好似声音是直接击打在人们的心尖一般。

发生了什么?

冲田总司再一次翻转了刀尖……

“这难道是……第四剑!”

凌驾于第三剑上的第四剑!

“哈哈哈!”英落的笑声传来:“真是美丽!”

同样的舞蹈再一次跳起。

道馆内的横梁发出卡卡的声响,似乎在呻吟一般。屋顶的灰尘扑棱棱的落下,然后被凌厉的刀锋切成两半!

两人如划破天际的流星,发出让人无法直视的光芒。

“怎么样?”

“谁胜了?”

斋藤一攥紧了拳头:“都……躲开了,还是不分胜负!”

四段刺还不够吗?那就五段刺!五段刺不够的话,就六段刺……一直一直,战斗到最后一刻,然后获取甜美的胜利!

这就是我冲田总司的剑道!

刀尖翻转,可以看到剑刃拨动空气的样子,时间仿佛变的缓慢。

“再一次突破极限吗?”斋藤一觉得将要见证奇迹。

冲田总司的脚终于踩在地面上,但没有再发出巨响,而是一阵连续不断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金发黏在少女的额角,她的手中还握着剑,但挥不出去。

近藤勇坐下了,他想起了名医松本良顺替冲田做的诊断。

“患肺病,不宜动武,需静养,方可有一线生机。”

遭天妒的英才吗?

不,也许是上天不忍心看她在如今这个地狱里挣扎吧。

这个该死的时代!

剧烈的咳嗽渐渐的平息,但道场内却一片安静,压抑的气氛笼罩在周围。

被发现了吗?对组内的士气是严重的打击吧。

明明是国家危难的时刻,明明京都还需要我的保护,明明人民还没有获得幸福……

南!锦'!外:"群'"5?1;7,8,8;0"7,6;"1 我的身体却……

“喂!”

冲田总司抬起了头,映入眼帘的是少女明亮的笑脸。

“生病了吗?”英落伸出了手:“等你养好身体,咱们再来一场!”

她愣了一下,拉住了那只手。

“好,下次,我不会输!”

抱歉了,松本医生,我不能停下,我喜欢剑术,我不想松开握剑的手。与其悲凉的死在病床上,我宁愿挥舞着剑,燃尽自己最后的生命!

我冲田总司,乃当世强者!

第十一章 迷途猫

“剑客的身体是不同的!”英落看着溪水中游动的几尾青鱼。

“不同?”剑心刚结束了一堂‘课程’,揉着脑袋上的大包问道。

“嗯,虽然看上去一样,但里面应该藏着更多的东西。”英落说着:“力量,速度,控制力,伤口愈合的速度,对伤痛的忍耐力等等,都将远超常人。”对于拥有现代知识的英落来说,她现在的身体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的样子。明明拥有强大的爆发力与速度,但身上仍旧是软绵绵的如棉花糖一般,亏她还想练点肌肉出来。

看剑心还是一副稀里糊涂的样子,英落又补充说明:“说是练剑,其实是磨练自己的身体,套句俗套的话,只有达到人剑合一,才能登上此世的顶点!”

“人剑……合一?”

“好了,别发呆了,你头上的包也消了,该进行第二回合了!”

“啊,是!”

原本需要几天才能慢慢消除的肿包,几句话的时间就痊愈了,这便是剑客的身体!

……

……

小荻屋。

剑心摸着左脸颊上的伤口,血又渗了出来。明明过去了不短的日子,连胸口被龙翔闪打出的黑紫都已经消失,这个浅浅的伤口却连结痂都做不到。

看来,是恶鬼凌驾在了剑客之上。

“那个,请擦擦血吧。”雪代巴说起话来轻声细语,递过洁白的毛巾。

她顺理成章般的在小荻屋安顿了下来,大家也都将将她当成了剑心的女人。

明明是兵荒马乱,还与女人牵扯不清,难道不觉得惭愧吗?

保全了她的性命之后,刽子手又变回了刽子手。

“雪代姑娘。”剑心冷冷的出声。

“在。”

“你身体无碍,该离开了。这么长时间不回去,家里人会担心吧。”

雪代巴沉默了一下,说道:“……迷途猫。”

“什么?”

“我是说,如果还有家可回的话,有哪位女子会深更半夜在酒馆里买醉呢?”

“……”

剑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喂,绯村!”饭塚出现了,他左手吊在胸前,打着夹板,是上次被英落的断刃打断的。

雪代巴很有眼力的向两人鞠躬,退了下去。

饭塚的眼睛随着雪代巴的背影移动,直到完全不见,才揉着下巴羡慕的说道:“不论怎么看,都是个十足的美人呢!你这小子,真是好运啊!”

剑心面无表情:“找我有事吗?”

饭塚撇了撇嘴,然后正了脸色:“桂先生来了,要见你。”

剑心皱眉:“发生了……什么吗?”

“嗯,听说集会的时候,桂先生和宫部先生大吵了一架呢,好像是意见不合。”

剑心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严格说来他并不算长州藩的正式人员,只是个在黑暗中收割性命的刽子手而已。

双方是雇佣关系。

他听命令杀人,对方则给出相应的报酬。

不是金钱,而是充满了幸福的新时代。

一场……交易!

“呦,绯村,听说你捡回了一个美人啊”桂小五郎是个面色清秀的中年人,脸上总是挂着和蔼的微笑,看上去脾气很好,完全没有武士贵族的架子,是个充满人格魅力的领袖。

“如今时局不稳,新选组正在大力搜查维新志士,您冒险前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吗?”剑心的表现十分冷漠。

“绯村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认真呢。”桂小五郎笑了一下,然后恢复了严肃:“抱歉,下面的话题还是关于女人。”

剑心的身体绷紧了,果然……无法隐瞒吗?

桂小五郎向前探着身子:“我就开门见山了,那晚与你交手的女剑客是谁?”

屋里变的安静,落针可闻,似乎连温度也下降了不少。桂小五郎的副手兼保镖,片贝先生站在门边,不动声色的握住了腰间的刀。

“那是……家姐。”随着剑心的回答,紧张的气氛解除了。

“哦,是吗?”桂小五郎和蔼的笑着:“绯村原来还有姐姐吗?没听你提过啊。”

“在下一家皆隐居在山林之中……而且,有没有姐姐,这并不重要。”

“若是普通的农家女,那的确不重要,但她也是一名剑客,还是不下于你的剑客。”桂小五郎低下了头,诚恳的说道:“抱歉,绯村,你能劝说你的姐姐加入我们吗?为了开创新时代,我们需要一切的力量!”

“呼!”剑心长出了一口气,很干脆的说道:“我拒绝!”

“喂,绯村,你不要不识好歹!”片贝面色不愉,大喊道:“桂先生是……”

桂小五郎抬手制止了片贝,脸上看不出喜怒,平静的问道:“能告诉我原因吗?”

剑心想了一下,有些憧憬的说道:“因为,家姐她……是阳光。”不应该被黑暗所污染。

短暂的沉默后,桂小五郎点点头:“明白了……那么另一件事,之前你遇到了埋伏吧。”

“是,对方还能喊出‘拔刀斋’三个字,看来是有预谋的刺杀。”

“你的身份应该暴露了。”

“不错。”

“那么应该是……”

“内奸!”

桂小五郎苦笑着摇头:“人心多变啊,我会去调查的,这一段时间你暂时停止任务吧,就当是休息。”

“是。”剑心迟疑了一下,又建议道:“新选组如今来势汹汹,桂先生也要多加小心。”

“啊,这个你不用担心。”桂小五郎自嘲的说道:“我可是很怕死呢,所以从今天起,我就住在这里了。”

……

……

英落的头发湿漉漉的,穿着崭新的男式武士服。

是冲田总司借给她的,两人身材差不多。

在弱肉强食的时代里,她的表现赢得了理所当然的尊重。

沐浴更衣,享受贵宾待遇。

冲田总司作为新选组中唯一的女剑客,也有独属于她的小浴场,同为女性的英落,自然也能一同分享。

七年的时光让她十分熟悉自己的身体,生不出什么其他的念头。但她还是第一次与其他女性坦诚相见,这着实让她有些慌乱。

冲田总司解开了金色的短发,奶白色的肌肤在热水的熨烫下微微泛红,这个世界可没有所谓圣光或者暗牧,该看的不该看的她都尽收眼底,然后变的如受到惊吓的鹌鹑一样。

“好漂亮的长发,打理起来一定很麻烦吧,来,我帮你。”冲田总司捧起了英落的长发,有些羡慕,她轻轻的搓揉着说道:“我一直想留长发呢,可到最后总是下不了决心。闭上眼,我要冲水了。”

热水顺着头顶浇下,冲走了泡沫,露出如丝绸般的黑发。

冲田总司的手并不像剑客,一点也不粗糙,软软的。偶尔探身的动作,会让她的前胸贴在英落的后背,双方都是一阵颤抖。

似乎每个与英落切磋过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对她产生好感,神谷是这样,总司也不例外。

“你的皮肤很好啊,滑滑的。”总司的手划到英落的腰间,赞叹的说:“这样的细腰,竟然能爆发出那样强大的力量,真是不服老不行啊。”

总司今年刚二十岁,在现代来说正值青春年华,但在这个时代来看,已经是大龄女性,如果她不是剑客,大概已经是一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吧。

“那个……我洗好了!”英落终于再忍受不了如此的煎熬,大叫着跑了出去。

“呵呵,还是个孩子吗?”总司收起了恶作剧的表情,欣慰的说道:“也是……希望!”

咳嗽声又一次响起。

第十二章 浪客的剑

近藤勇拿出一本小册子,这是事先答应的赌约,关于拔刀斋的资料。

英落翻看着,出现的时间对的上,显著的红发也说明了问题。她点头说道:“应该是我要找的人,说起来,你们对他的了解很详细嘛,不是说他很难找吗?”里面连剑心的身高都有,那个数字连她都不知道。

近藤勇并没有正面回答:“我们有自己的情报来源。”

在剑心身边安插了奸细吗?

“所以,看了这一切之后,英落姑娘你准备怎么做呢?”

英落没有回答,而是指着册子中的一个词问道:“这里面是说拔刀斋是为长州藩工作吧,那又是什么?我一路上见识了很多所谓的维新志士,似乎跟山贼也没什么两样,长州藩也是维新的吗?你们新选组又是干什么的?”

历史并不是她的强项。

近藤勇很耐心的开始解释,面无表情,仿佛是一块石头。

“原来如此,我大概明白了。”听完了对方的介绍,英落总算对这个时代有了几分了解:“因为黑船事件,让人们对幕府的软弱产生不满。于是各地方的势力便打起了算盘。有的想要继续支持幕府帮它变的强大,有的想要取幕府而代之建立新的国家,后者便是所谓的维新一派,长州藩就是其中之一吗?”

“大概……便是如此。”近藤勇心中惊讶,三两句便搞清了其中的关系,眼前的少女似乎并不是只懂剑术的农女。

没办法,即使前辈子不关心历史和政治,但信息时代的边角料,也要让英落能更快的看到真相。

“那么你们新选组呢?”英落又问:“新选组是帮助幕府的吗?所以才到处追杀维新志士。”

近藤勇摇头:“我们只是在保护京都的安全罢了!谁打破这份宁静,谁就是我们的敌人。”

“所以,在京都杀人无数的拔刀斋,就是你们的心头大患?”

“不错!”

“明白了。”英落点头,大概就是警察,而非军队。

“那么在拔刀斋这个问题上,我们的目标应该是一致的。”近藤勇说道:“我们若是有了新情报,也会继续向你提供。”

南!锦'.外;!群.,5!?1"7!!8"8!0!7.;6:1 “这么好?”英落笑呵呵的问道:“那么代价呢?”

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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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在找到拔刀斋之前,你能以新选组的身份与我们一同保护京都。”

比起各藩资助的暗杀者,新选组不论是资金、装备、人员,都处在了的下风,唯一值得称道的,大概是精湛的剑术与坚定的信念。

只可惜,他们要对付的不是小偷,而是想要颠覆国家的恐怖分子!

作为警察,他们先天不足。

幕府拿他们当看门狗,维新派恨他们如肉中刺,民众视他们为杀人魔,壬生狼的道路,布满了荆棘,想要活下去,就只能让自己变的更加强大!

英落摸了摸羽织:“可真是看的起我。”

如果一直找不到剑心,就要为你们打一辈子工吗?

“很感谢,但我拒绝。”

近藤勇的脸色变的难看,门外也传来脚步声,似乎聚集了不少人。

果然更愿意去投靠自己的弟弟吗?一个拔刀斋就已经难以对付了,再加上一只鬼,只怕京都会彻底变成地狱吧!

既然这样,不如在这里就斩断这个隐患!

英落饶有兴致的看了看门外,舔了舔嘴唇。

近藤勇的手按在刀柄上,只要他拔出刀,埋伏在外面的组员就会冲进来。土方岁三,永仓新八,斋藤一,再加上自己,如此多的高手围攻之下,鬼也斩给你看!

但……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呢?

刀并没有第一时间出鞘。

近藤勇已经不单单是一名剑客了。

因为他知道,这个乱世,仅做为一名剑客,是活不下去的!

屋内没有风,油灯上的火苗却如被风吹动,左摇又倒。空气变的如血水般粘稠,发出让人窒息的气味。一旁的小厮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汗水顺着脸颊滑下,最后从下巴上滴落。

“滴答……滴答……”

如死亡的倒计时。

“哗啦!”纸门被拉开,可以看到后面刀剑出鞘的众人,尴尬的面色停留在他们脸上,有些不知所措。

金发的少女,冲田总司面若寒霜的走了进来。

对于新选组中唯一的女性,年纪不大的她与其说是受到关照,不如说是被大家所‘疼爱’。在众人眼中她就如同妹妹,是需要迁就与保护的对象,即使她是名动天下的剑术天才,也不例外。

高层的几人多多少少知道了她身体的状况。

至少在她最后的日子里,不要再接触黑暗。

这便是这些平日里只知舞刀弄枪,且杀人无数的蠢笨男人们,唯一能给予的柔软。

独属于壬生之狼的温柔。

屋内的杀气在总司的出现下变的无影无踪,如春雨滋润了干裂的大地。

总司拉起英落的手,向外走去,没人敢拦她,也没人想拦,或是躲避她的目光,或是奉上讨好的笑容。

真是一群笨蛋!

总司在心中无奈的叹气。

她被英落拉停了下来。

后者环视了众人,遗憾的说:“好可惜,没打起来,这里的高手可真不少,新选组真是个有意思的地方。”

这算什么,挑衅吗?

英落继续说:“亲幕派有人保护,维新派也有人支持。但仔细想想的话,被剩下的就只有弱小的人民吧!在幕府与维新志士的眼中,他们又算什么呢?大概就跟待宰的羔羊一般,在肉食者需要的时候被狠狠的撕下一片血肉吧。”

“我这人没什么大志向,也分不清到底谁对谁错。两派的眼光都放在将来,我这种小人物也只能注重现在了。我会去保护任何我看到的幸福,只是这样一来,大概就会成为两派共同的敌人吧,但一想到会有无数高手蜂拥而至,就觉得也挺不错。”

“我加入新选组只会给你们带来麻烦……所以,只好拒绝近藤先生你的美意。”

英落鞠了一躬:“在下英落,飞天御剑流,只是一名普通的浪客。希望有朝一日剑不再那么沉重,到时再一起切磋吧!”

两名少女携手走了出去。

“怎么办?要等冲田不在的时候动手吗?”土方岁三问。

近藤勇长叹一声,摇头:“不用了,行动取消吧。如果有拔刀斋的消息,就告诉她。”

“不怕那女人去投靠拔刀斋吗?”

“放心,她不会投靠任何人。铁笼能关住的只是雀鸟,而不是雄鹰!”近藤勇望着少女们离去的背影说道:“冲田不会看错人的!”

第十三章 重逢

英落与总司住在一起,对方似乎放下了新选组的工作,很少再穿上那身青葱色的羽织。她每日尽心尽责的照料着英落的饮食起居,像一位姐姐。

两人没有再比过剑,因为总司的咳嗽越来越严重,虽然一直在治疗,但不见好转。

菊一文字则宗,被端正的摆在了刀架上。

“感觉最近被当做猪在养啊。”英落趴在榻榻米上,揉了揉肚子:“似乎胖了些。”

并没有。

总司收拾着碗筷,头也没抬的回道:“如果闲的无聊,为什么不去找拔刀斋,越早找到他,就能少让一个人丧命。”

“你应该知道吧。”英落滚来滚去的说道:“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要么是离开了京都,要么是听到风声躲了起来。我去找只是白白浪费功夫啦。”

“你似乎并不着急,你是他姐姐吧。”

“急不来,也不用急。只要时候到了,自然就会相见,现在找不到,只是缘分未到而已。再说他也是个男孩子,虽然暂时走错了路,但也用不着我操心。”

“这样啊,该说你是对他有信心呢,还是没心没肺呢?”总司泡好了茶,递给了英落一杯:“你也认为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不对吗,那为什么不去阻止他?”

英落接过茶杯,小心的喝了一口,露出满足表情:“应该是没心没肺吧。”

至于后一个问题,她没有回答,总司也没再追问。

两人静静的品着茶水,房间里充满了平静与安逸的气氛。

这便是美好。

“去祈园祭看看吧,听说很热闹呢。”

“好呀。”

两套女式的和服整齐的放在了榻榻米上。

两人都有些慌乱。

她们平日里大多都是身着男性的武士服,再不济也是中性的衣服。提到她们首先想到的是绝世的剑客,女性的身份总是被忽略着。

但此时此刻,性别问题被摆到了桌面上。

空气里十分安静,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说到庆典的话,穿和服也很正常吧。”总司即使剑术高超,也是有少女心的。比起颜色单一的武士服,粉色上印着樱花的和服的确要漂亮的多。

英落恰恰相反,虽然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女性特征越来越明显,但她始终坚持着一颗挺拔的男儿心。

要她穿着女装去参加大庭广众之下的庆典,这无异于羞耻PLAY!

“不要!”

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也、也对,穿着和服行动太不方便了,还是继续穿武士服好了。”总司干笑了两声,似乎有些羞愧,眼睛透着几分不舍,但还是拿出了两套崭新的武士服。

英落有些着急,我不穿,但你可以穿啊!

穿着和服的总司,美美的总司,反差萌的总司,这简直是犯规啊!

“那个……那个……你想穿就穿吧,不用在意我!”她连忙补救。

“不,不用。”总司有些脸红:“对剑客连说,那太软弱了。”说着就要将和服收起来。

剑客什么的,玩鬼去吧!我要看穿和服的总司啊!

英落抓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其实我也想穿的啦,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你穿的话,我想我也会穿的。”某人脸也红了。

“这,这样啊。”总司咳嗽了一声:“那就没办法,你到底还是女孩子嘛,为了迁就你,我就陪你一起穿吧。”

……傲娇的总司也挺可爱。

“总之……十分感谢!”

英落与总司各自抱着一套和服,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门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那是布料在相互摩擦。

粉色的和服包裹着总司的身体,让她看上去比平时娇小了几分,金色的短发有些长了,用黑色的缎带系着,腰间挂着香囊,脚下是一双白色的草履。

“英落,你……好了吗?”

“嗯,有些紧张呢。”

“是,是吗?”我也一样啊……总司小声了嘀咕了一句,然后故作淡定的说:“那一起出来吧。”

“好。”

哗啦,纸门被拉开。

“哦,好漂亮!”英落坐在榻榻米上,颇感惊艳的看着总司,毫不吝啬的献上赞美,还拍起了手。

她自己身上是一身墨色的武士服,俊朗非凡,难辨雌雄。

总司看了看被扔在一旁的和服,觉得脑门突突直跳,这家伙……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是……

“英落!”

被点名的少女发出轻快的笑声,逃跑了。

总司想追,但穿着和服太难以行动了,拥有“缩地”神技的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扶着墙角喘气,脚有些痛。

一只手伸了过来,熟悉的声音响起:“嘿,美丽的姑娘,需要个伴吗?”

“讨厌的家伙!”总司说着,抓住了对方手:“这一回,不准再跑了。”

“嗯,不会跑的。”

1864年7月2日,京都因祈园祭变的热闹非凡,三十三辆美丽无比的花车游行在街道上,人们载歌载舞,祈求神明消除灾难,赐下幸福。

但幸福其实一直在身边,只是容易被忽略而已。

英落与总司的手牵在一起,如同握着幸福。

两个少女在庆典上穿梭,品尝着美食,玩耍南::锦?,外!?群;5;1"!7'8'?8"0,'7?!6?1着简单的游戏,发出欢乐的笑声,谁又能想到,她们竟是以一敌百的剑客。

直到一声充满惊喜的呼唤。

“英,英落,你是英落对吗?”一个男人激动的走了过来,高大魁梧,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肩膀。

冲田总司皱起了眉头,伸手向腰间,才发现那里空荡荡的。

英落楞了一下,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对方,然后恍然大悟:“神谷,你是神谷吧!”

“对对,是我,神谷越路郎!”神谷满是欣喜,时隔七年,她果然还记得我!

七年的时光让少女的样子变了许多,他几乎不敢认,但好在那眉宇间的阳光还在,这才让他鼓起了勇气。

“我真的好想你,自从那晚你走了之后,我就一直在想着你!”神谷这句话在心中憋了七年,现在毫不犹豫的爆发了出来。

肩膀上手的力量越来越大,英落有些奇怪对方的语气,但还是将之归诸于好哥们的多年不见,她也笑着回应,还伸手比了比两人的个头:“哈哈,我也很想你啊。啧,还是没你高呀。”

总司看了看两人,突然觉得英落有时候傻的可爱,然后看向神谷的目光透出一丝同情。

第十四章 约定

“夫君,这位姑娘是?”久别重逢场面被一个轻声的呼唤打断了,一位女子从神谷身后走出,样貌称不上绝美,但十分端庄温柔,看向神谷的目光中透着满足与自豪,怀中还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

神谷的表情变的十分精彩,透出一丝挣扎,最终放开了英落,牵起那名女子的手介绍道:“这位是英落姑娘,我幼时的好友,也是剑术天才,我俩多年未见,不成想今日竟在此处重逢。”

“英落姑娘,你好。”女子恭敬的行礼。

“啊,你也好。”英落连忙回礼,然后用胳膊肘碰碰神谷,一副羡慕的表情说道:“你可以啊,竟然娶了这样一个大美人,就是当时说的定亲对象吗?”

神谷点了点头。

他没有告诉英落,为了某人,他用各种借口将婚期拖后了整整五年,直到前年才在多方的压力下妥协。

“这是你们的孩子吗?几岁了?叫什么?”

回答她的是神谷的妻子,语气中充满了幸福。

“今年两岁,叫做薰。”

“神谷薰,真是个好名字!”英落凑过去逗弄了两下,却不想被薰牢牢抓住了头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得以挣脱。

薰伸着手,眼睛里全是泪水,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要,要……”

“哈哈,看来小薰很喜欢英落姑娘呢。”女子轻笑着说。

她揉了揉被拽的生痛的头发,苦着脸,自己不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不会跟小孩子相处啊。

“英落姑娘,如果可以的话,能请您来做这个孩子的剑术指导吗?”

“唉,神谷的剑法也很不错吧,为什么找我呢?”她奇怪的问。

女子看着正跟总司说话的神谷,微笑着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夫君笑的这么开心。我想,如果您能当薰的剑术指导,夫君也会很高兴吧。”

英落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但怎么也无法察觉。

“嗯,如果神谷不反对的话,我会的。”只能这样回答。

女子抱着小薰,感激的说道:“十分感谢,届时我会准备好酒宴,期待您的到来。”

“有酒吗?那可真是太好了。”英落舔了舔嘴唇:“你也会喝酒吗?”

“见笑了,幼时常陪家父饮酒,婚后就不曾喝了。”

“酒怎么可以不喝,到时一定要跟我喝一杯啊。如果神谷责怪你,我帮你教训他。”

女子掩着嘴,呵呵笑着:“好,我会期待的。”

“那就一言为定啦!”

神谷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总司,微微躬身说道:“在下神谷越路郎,未请教姑娘是……?”

“在下冲田总司!”

神谷惊讶了一下:“原来是鼎鼎大名的新选组一番队队长,久仰!”

总司点点头:“神谷活心流,活人剑神谷越路郎,也是如雷贯耳!”

“不敢!”

“喂,神谷,你果然创立了自己的流派吗?”英落满是敬佩,然后果断发起了挑战:“哪天来一场吧!”

果然还是老样子吗?

神谷笑了:“好呀,我在京都有一所道场,我平时都在那里,英落你随时来都行。”

“那就一言为定了!”

“一言为定!”

双方互相道别,看着神谷一家人离去的背影,英落突然觉得有些寂寞,她想比古,想剑心,想家……

于是总司抓住了她的手,传递着温暖。

“神谷是好人,她的妻子也是好人,小薰也会快乐的成长吧。”英落羡慕的说。

“如果喜欢那样的生活,为什么不找个人嫁了?”总司给出了建议。

英落噗嗤一声笑了,笑的眼泪都滚出来了,总司摸摸她的脑门,想看看她是不是发烧了,突然跟个傻瓜一样笑个不停,自己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吗?

“总司。”

“嗯?”

“祈园祭很好玩呢。”

“是呀。”

“明年再一起来吧。”

“……好!”

同一天,英落与三人做下了约定。

饮酒,切磋还有未来。

……

……

剑心抱着刀,靠在窗边睡着了。雪代巴轻轻走了过来,替他披上薄被。看着对方稚嫩的脸庞,才发现他不过还是个孩子。

她退出门外,却发现那里不知何时站着一人。

“桂先生……”她连忙行礼。对方可是长州藩的大人物,是一言就可决定数万人生死的领袖。

桂小五郎摆摆手,示意无须多礼。他透过门缝看了眼依旧熟睡的剑心,颇有些惊讶:“绯村睡着时……竟会让你接近吗?”

“这也是最近的事,之前有一次,差点被杀掉。”雪代巴平淡的说着惊心动魄的故事。

“是吗?那一定是代表雪代姑娘被绯村接受了吧。”桂小五郎和蔼的笑着:“果然,是剑鞘的最佳人选啊。”

“剑鞘?”

“不错!”桂小五郎说道:“绯村现在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刃,不断的斩杀着敌人。但他太锋利了,这样下去,连他自己也会被伤到。为了避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希望雪代姑娘能作为绯村的剑鞘,给这把利刃一个可以休息的归宿。”

“为什么?”沉默了一会,雪代巴问道:“他不是刽子手吗?应该越锋利越好吧。”

桂小五郎苦笑着:“说来惭愧,我可能把他……带上了一条不归路。”

“你后悔了?”

“有点吧,但为了开创新时代,也……”

“所以让一个孩子成为杀手?”

空气又沉默了。

“失礼了,我该去厨房帮忙了。”雪代巴行礼,转身离开。

桂小五郎沉沉叹了一口气。

片贝走了过来:“桂先生,宫部先生又差人来叫您去参加会议了。”

桂小五郎面上露出一丝怒气:“都说了,我不会去的,我也坚决反对这件事情。”

“可,对方态度很强硬,还有消息说他们得到了新的武器,有很大机会可以成功。”

“这不是成功与否的问题!”桂小五郎咬牙说道:“竟然要火烧京都,宫部那些人是疯了吗?这不是开创新时代,这只是血腥的屠杀!”

“那……”

“回绝他,在他改变主意之前,我是不会参加任何的集会活动的!”桂小五郎坚决的说:“开创新时代是需要杀人,但杀人并不能开创新时代!”

就算能,那也不是我想要的新时代!

第十五章 武士的时代(上)

“嗯,我知道了,请转告总长,我会准时到达。”一大早,总司好像在对某人说话。

英落将脸埋在枕头里,被窝很暖和,不想离开。

总司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今天有些事,可能会晚些,我会带夜宵回来的。”接着是离开的声音。

“呼,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英落睁开了眼睛。

刀架上,空空如也。

……

……

祈园祭连续举办了七天,虽然接近尾声,但街上依旧聚集了不少人,即使世道不好,但人们仍在追寻幸福。

雪代巴向老板娘请了假,然后邀请剑心一起去街上走走。

剑心没有拒绝,他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出任务”了,现在不过闲人一个。

居酒屋中,两人面对面坐着。

“咦?”剑心喝光了盏中的酒,有些惊讶。

“怎么了?”雪代巴问道。

“这酒……味道不错。”

“是吗?”雪代巴也抿了一口,轻叹一声道:“我已经好久没喝酒了。”

“不好喝吗?”

“不,只是现在的日子虽然辛苦,但很充实,让我不想再借酒浇愁罢了。”雪代巴淡淡的答了一句,然后改变了话题:“伤口怎么样,还会流血吗?”

剑心摸了摸脸颊上的伤口:“虽然未仍结痂,但已经很少了。”

雪代巴点点头:“每次看到你那道伤痕,我都会想,被你杀的人,临死前会看到什么呢?”

“……”

“虽然你们说是为了让人们得到幸福才杀人……但我认为世上没有凭借杀人得到的幸福!”

剑心面无表情:“每天都有人因各种原因丧命,我也并非是胡乱杀人。”

“换言南;錦,外,群?5,'1?.7.8?!8,0;!7"!6?.1之,你在计算别人有多少生存的价值吗?”雪代巴头一次如此明显的表露情绪:“你甚至连计算价值这件事都交给别人,只是单纯的听命令去杀人!在此之前,你可能连死者的名字都没听过吧?”

短暂的沉默之后,剑心低下了头,用平淡的语气回答道:“如果对要杀的人了解太多,我会下不去手!”

雪代巴颤抖了一下,捂住了嘴,惊讶的看着剑心。

“是为了改变世道,我只要有这个原因就够了!”

正如桂小五郎所说,再这样下去,他会杀死自己。

雪代巴有这样的预感。

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响起,饭塚冲进了酒馆。

“绯村,快离开京都!”

“怎么了?”

“新选组突袭了集会所!”

剑心一惊,左手拿起了剑,右手拉起了雪代巴。

两只手,都同样的有力。

三人在庆典的人群中快速的穿梭。

“今晚深夜,宫部先生他们打算火烧京都!”

“什么?”剑心和雪代巴惊讶的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制造混乱,然后趁机攻入皇宫,挟持天子!”

“怎么这样……那京都的百姓岂不是……”

“现在可没时间关心他们了!”饭塚气急败坏的说道:“最大的问题是,新选组知道了这件事,已经派人包围了集会所。你们暂时离开吧,我还要找人增员!”

“集会所的地点在?”

“河原町,池田屋!”

剑心松开雪代巴的手:“雪代姑娘,你先回小荻屋,老板娘会为你准备好盘缠的,离开京都吧,去哪里都好!”

但雪代巴却抓住了剑心的手:“你知道吗?刀是需要刀鞘的!”

“你在说什么?”剑心想要挣脱,但雪代巴的手抓的很紧。

“你要继续杀人到什么时候?我想看清楚,亲眼来见证!”

剑心楞了,惊讶的盯着雪代巴,对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

莫名的,连他也有力量!

“跟我来!”剑心又一次拉起了雪代巴的手:“我会保护你!至少在我死之前,我会保护你!”

两人一同冲向了漩涡。

……

……

总司身穿浅葱色的羽织,袖口绘着山型图案,腰间是愛刀菊一文字则宗。

池田屋在月影下如一个可怕的怪兽,从其中不时传出惨叫声,如在咀嚼生命。

虽然是突袭,但并不顺利。虽然人数上占了优势,但却被地形限制。

狭窄的走廊与低矮的房梁无法一次性投入太多的战斗力,而对方能参加集会的,无一不是武艺精湛的剑客。

局势变的胶着……

总司拔出了菊一文字:“让我进去!”

她的职责并不是强攻,而是在外围坚守,既不能放任敌人逃脱,还要防备对方援兵的到来。

是个十分轻松的工作,却显得有些大材小用。

总司知道,这是众人对她的照顾,所以没有拒绝。

但并不意味着,她会漠视同志的死亡。

“放心吧,冲田!”副长山南敬助说道:“总长已经带人进去了,你要相信他!”

总司摇头:“屋内狭窄,劈砍等剑法施展不开,天然理心流的剑法多以突刺为主,我才是打开局面的关键!”

“但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我清楚!”总司坚定的说道:“在未彻底倒下之前,我始终是狼群最锋利的牙!”

山南敬助还要再说,却被一人阻止了,他扭头一看,是斋藤一。

“让他去吧,山南,她说的没错,而且,我的牙突会为她开路的!”

“你们真是……”

“冲田,要比比谁杀的人多吗?”斋藤一问道。

“求之不得!”金发的少女轻笑一声,率先冲入了战场。

今晚将是决定新选组未来的时刻,所以……尽情的燃烧吧,我的生命!

巨大的踏地声响起,池田屋在颤抖。菊一文字虽然在刀架上摆了许久,但依旧锋利。或者说,那是在积蓄力量,就在今晚,彻底的爆发!

狭窄的走廊如地狱一般,堆满了尸体,有维新派的,也有新选组的。鲜血化成了浓浆,粘稠的感觉如被恶鬼抓住了双腿,发出阴冷的嘶吼。

“喝!”一个剑客高举着刀冲了过来,却劈到了房梁上卡主,露出了胸前的破绽。冲田总司毫不犹如的举剑平刺,正是她的成名绝技平青眼。

温热的鲜血溅了她一脸,但她不为所动,一脚将死人踢开,抽出了剑,然后又一次发动了突刺。

她就像一匹垂死挣扎的野狼,浑身上下都放射着令人战栗的冰凉!

“一层的敌人已经杀光了!”

“很好!”冲田总司问道:“近藤队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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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楼,对方把持着楼梯口,陷入苦战!”

冲田总司吐出一口带血的吐沫,喝道:“都闪开!”

刀尖翻转,微微下垂,略向右倾。

天然理心流,无明三段刺!

她如划破黑暗的流星,以不可阻挡之势,摧枯拉朽的击破了对方的防御,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太棒了,冲田队长!”

“后面的人,跟上!”她快步走上楼梯:“近藤总长,冲田总司前来支援!”

“哦,帮了大忙!”近藤勇也是浑身浴血,左肩上更是被捅了个窟窿,可他仍旧是面无表情,好像受伤的根本不是他一样。

几个武士围着他,看到了冲田总司,分出两人向她冲来。

“幕府的走狗,去死!”

她目光一凛,刀光如毒蛇一般,先后刺穿了两人的喉咙,然后拉起对方的衣袖挡血,一抽刀,对方也软软倒地。

“很抱歉,我是狼!”冲田又吐了一口血吐沫,向近藤勇那边走去:“总长,我来帮你!”

“别管我!”近藤勇如机器一般坚毅:“去抓宫部,他就在那间屋子里!小心,有高手在保护他!”

高手吗?

冲田总司点头,刚走到门前,一道人影冲出,刀光带着寒气直刺她的咽喉,死亡的威胁让她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好快的刀!

要死了吗?

不,还不到时候!

她不退反进,对方的刀插入了她的肩头,从背后又刺穿了出来,剧痛让她咬破了嘴角,血液滴落下来。

“平青眼……果然名不虚传!”菊一文字不知何时插入了对方的胸口,将心脏扎了个对穿。

“哈啊……哈啊!”冲田总司剧烈的喘息着,生与死就是这样在瞬间逆转,这一次,她才是胜利者!

她大叫一声,抽出了插入肩膀上的剑,鲜血咕咕的冒了出来,她咬着牙,将事先准备好的药粉撒上,可瞬间就被血液冲掉。但她好似没看见一样,拿着绑带胡乱的系上。

敷了药,包扎好,就不用再当心伤口,冲田总司,你还不能倒下!

怀着这个信念,她拉开了面前的房门。

“砰!砰!砰!砰!”

清脆的枪声比刀剑要简单的多。

冲田总司的胸前溅起了美丽的血花,被巨大的冲击力带飞了起来,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冲田!”新选组的众人目眦尽裂。

天才的剑客,在枪炮面前,又算什么呢?

武士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这就是悲哀!

第十六章 武士的时代(下)

“冲田啊,所谓剑客,既是日复一日的磨练,才能达到常人所不及的高度。你现在吃的苦,总有一天会让你立于人类的顶点!”恍惚中,似乎又听到了师傅近藤周助曾说的话。

作为天才剑客的我,是顶点吗?

她倒下了,应该不是。

击倒她的是一个满脸慌张的中年人,虽然腰间别着刀,但并没有出鞘,那只是装饰而已。

仅仅是一眼,她就能看出,那把刀连血都不曾见过。

但她就是败在此人之手。

精妙绝伦的剑术,在小小的弹丸面前,不堪一击!

“真是愚蠢!”一个壮硕的男人躲在护卫身后,满脸狰狞的大放厥词:“还不明白吗?只凭血肉之躯,是战胜不了枪炮的。这个国家需要改变,需要创新,武士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无言以对。

“开火,开火,把这些恶犬,统统给我送入地狱!”壮硕的男人叫宫部鼎藏,正是策划火烧京都的人。

“是!”共有四名护卫拿着火枪,他们开始上弹,对于击发式前装线膛枪来说,每次射击之后都要重新装填火药和子弹,这需要时间。

“去保护冲田!”

“带她下去!”

新选组的人在大声的叫喊着,但每个人都在应付着敌人,虽然心急如焚,但无可奈何。

一阵清风吹过,冲淡了屋内的血腥味。

英落从窗边跳了进来,踩着血浆,一步步的来到总司面前。

金发的少女躺在地上,满身鲜血。

南':锦:"外;群'5'1"'7;8,'8:0:7:!6,"1 “夜宵……似乎买不了了。”

“……可能会忙到很晚。”总司强笑了一下:“你帮忙的话,也许可以早一些。”

菊一文字被递了过来。

“那个叫宫部的男人,要火烧京都,阻止他!”

英落接过了刀。

新选组的人莫名松了口气。

“哪里来的小姑娘?”宫部有些奇怪:“竟然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女人身上,壬生狼的脑袋是坏掉了吧!”

“大人,上弹完毕!”

“开火,先杀掉这个新来的!”

“砰!砰!”两声枪响。

英落没有躲,子弹从她的右肩上方飞了过去,打在了后面的墙上。

这个时代的枪械,精准度差的厉害,甚至不如弓箭。

她挥了几下菊一文字,将感觉记在心中,然后无视漆黑的枪口,向宫部走去。

“笨蛋,训练了这么久,还打不中吗?继续射击!”

“砰!砰!”又是两枪。

一颗打在地板上,另一颗……英落一歪头,竟然躲开了!

不止宫部一方,连新选组的人都呆住了。

“只要注意枪口的角度,判断子弹的轨道并不难。”英落轻描淡写的解释,然后问道:“现在你们的技能冷却了,该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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