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第1章 .本书贴贴文!   2.主角不萌,超酷!   3.主角性冷淡!   4.小白文!谨慎入内!   (本书橘气!本书橘气!本书橘气!重要的事说三遍!)   (书友群号:760872421,进群密码:洞拐洞拐我是猎鹰) 第1章 .北岛玖   三月。   日本东京。   充满来苏水且长长的医院走廊里,一间病房门口,医生对着面前的女人嘱咐着。   “以后一定要好好关心自己的孩子,多多陪伴她,注意她的心里健康,这种事情再也不要发生了,这次能救过来,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奇迹了。”   女人长着一张看不出年龄的脸,满脸疲惫与憔悴,眼神深处藏着自卑。   她佝偻着背,听见医生的话后,手掌不自觉的捏了捏裙角,眼神慌乱,不是心虚,而是一种被责备之后的不知所措。   她慌忙的点头哈腰,并颤颤巍巍的说:“我…我知道了,谢谢医生,真的非常谢谢您。”   说着说着她眼睛有些发红,要是小鸦出了什么事的话,她实在想不出自己该怎么活下去。   医生看着她这幅样子,叹了口气,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虽然短浅,但他也看出来了。   这是一个内心极度敏感,性格非常自卑的女人。   为人颤颤巍巍,小心翼翼。   但别人的事情他也说不上话,不然这么多病人,这么多问题,怎么管的过来啊。   他沉长的叹了口气:“去办出院手续吧。”   说完便回头离开了。   北岛玖看着医生离去的背影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她不擅长与人相处,或者说是害怕与人相处。   她的世界,只要有她和小鸦就够了。   想到这她眼神中少见的浮现出光彩的颜色。   她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件四人病房,三个病床是空的,只有一个躺着人。   靠窗的病床上,穿着病服体态消瘦的少女坐直着身,侧头静静地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额前留着厚厚一层刘海,将鼻梁上方的上半脸完全盖住,能看见的只有显着病态苍白的下巴。   微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撩起了她额前几缕黑发,似乎能看见她平静淡漠的双眸。   北岛玖连忙走过去坐在床边,看着少女望着窗外发呆的样子,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少女瘦弱手腕上包裹的一层厚厚纱布。   她眼里满是心疼,含着泪水,但又迅速止住。   “小…小鸦,该出院了。”   她紧张又小心翼翼的开口,生怕刺激到少女。   少女平静的转过头来,看着这个满脸憔悴且心疼的女人,缓缓点了点下巴。   北岛玖拉着少女没缠纱布的另一只手,用力握了握,感受着少女手心的冰凉。   “我去办手续,你乖乖等我回来。”   随着北岛玖轻轻关上病房门的声音,北岛鸦再次看向窗外的碧蓝透彻的天空。   “虽然很相似,但总归不是一个世界呢。”   北岛鸦是穿越者,一个星期前就只是睡了一觉,再次睁眼的时候就是不同的天花板,无力的身体,空气中刺鼻但熟悉的来苏水气味,和一个女人看到自己睁眼后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然后便是脑袋一瞬间塞进来许多记忆,疼的都要爆炸了。   随着梳理了几天过后,北岛鸦终于把记忆分成了两份,脑海不再混乱,有了个清晰的认知。   自己穿越了,对穿越这个事情相信只要是天朝人就没有陌生的,甚至还有人在论坛里发布了穿越到各种各样不同世界的指南攻略,貌似还挺火的。   就是让北岛鸦有点意外的是…自己穿越成了个女生…   她低头看着包裹着手腕的纱布。   前身自杀成功,但自己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在她死后占据了这具身体。   根据医生所说的,当时手术台上北岛鸦的心电图已经变为直线,心脏已经停跳五分钟后,医生们都放弃抢救了,北岛鸦的心电图却突然开始波动。   可以说是一个小小的奇迹了。   虽然救活的不是前身。   至于前身为什么自杀呢?   北岛鸦看着前身的记忆,漆黑的双眸格外的冰冷。   北岛鸦,十六岁,单亲家庭,治春高等私立女校的高二学生。   性格极其自卑软弱敏感,再加上额前留着厚厚的长刘海挡着面容显得有些阴沉,所以常常收到霸凌。   日本社会有个很畸形的一点,不合群就会遭到排挤会被视为异端。   在日本特立独行就代表你是异类,不合群就淡漠你,社会性抹杀你。   日本的“集团主义”和“他我”意识比你想象的更严重,已经到了一种变态的程度。   而前身,绝对是不合群的,她不喜欢与人对视,甚至只要别人盯着她看,她就浑身燥热,呼吸困难。   所以她额前留了一层厚厚的刘海,就像有了遮挡物,有了躲藏的地方,就算偶尔跟人对视上了,那一层刘海也会让她没那么紧张。   敏感自卑导致她不参与任何社交,不与除了妈妈的任何人说话,一直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   小学时前身就已经受到霸凌了,但因家庭父母等等一切的影响,导致她自卑软弱的性格从来不主动反抗,只会默默承受,而霸凌者看着她默不出声的受气样子,更加猖狂。   这样长久下来,她性格变得越发自卑。   一直到初中毕业为止,北岛鸦一直是在同龄人的霸凌中度过的。   这一切,北岛玖都是不知道的,前身一直在自己承受。   高中,她考上了日本教育首屈一指,学风严谨的治春高等私立女子学院。   升高之后,她发现这里有好多好多超级优秀的人,这也让她感到异常自卑,自己跟她们比起来,就好像路边忍受风吹日晒的狗尾巴草看着不远处花店里精心包装的花朵一样。   毕竟治春高等私立女校的别名又是“贵族女校”。   虽然还是受着霸凌…但总归比以前好。   至少不会体育课故意朝你丢排球,不会等你进厕所把门反锁起来,放学了再打开,不会朝你桌肚里塞空的零食袋子,也不会把你室内鞋藏起起看你着急就是不还给你。   可能是环境教育的缘故,治春的霸凌也无非就是无视你,不搭理你,但也绝对不会产生暴力。   这让前身非常高兴,她就喜欢这种一个人的生活,没人搭理,可以放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生活仿佛慢慢变好了。   或许一切都按照前身的计划在前进,直到上个星期那一件事发生。   让前身再也承受不住的事发生。   北岛鸦摊开手,低头看着苍白的手掌和纤细的手指,再看着手腕上那一层异常刺眼的纱布。   面无表情,内心猛虎蛰伏。   拳头逐渐捏紧,清脆的骨响声传出。   虽然不是自己身上的事,但…真是让人不爽呢。   ———   医院门口,北岛鸦已经换下了病服穿着便装,病态苍白的神色和异常消瘦的身形就好像一阵风刮过都能折断她一般。   北岛玖小心翼翼开口问道:“小鸦,你…你想吃什么东西么。”   透过头发,北岛鸦看着这个抿着嘴满脸都写着我好担心你的女人。   这是北岛鸦从来没经历过的。   前世北岛鸦是个活在贫困区的孤儿,无人管教,好狠斗勇。   从来没体验过…这种有人满眼里都装着自己的感觉。   这就是…母亲么。   北岛鸦不习惯,非常不适应,所以从穿越到这里的那天起就一直没说过一句话。   虽然很清楚不是对自己产生的感情,但北岛鸦还是有些贪恋,有些融化。   这些天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无时无刻的担心自己,每个对视的眼眸都是自己的倒影,这种整个世界都只有自己一人的感觉,北岛鸦没有经历过。   她脑海里回忆着脑海里相关的记忆,这种两人好似已经与自己融为一体,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经历过的事情。   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清冷:“妈妈。”   北岛玖猛的僵住,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在眼睛聚集,随即便抱着北岛鸦骨瘦如柴的身体,不顾还在公众场合,大声痛哭起来。   “小鸦,我真的差点死掉你知道吗。”   “你也一直不说话我担心死了,以后再也不要做这种事情了,我进洗手间看见你倒在地上的样子后真的差点死掉了。”   “再也!再也不要这样了!”   北岛鸦被抱住后,身体有些僵直,但最终还是把手放在了北岛玖的后背上。 第2章 .她那双眸子   洗手间中,飘散的热气还未散去,白气缭绕,视线有些受阻。   北岛鸦光着身子站在镜子面前,她刚擦完身子,因为伤口还没彻底愈合没法碰水的缘故,所以只能拿湿毛巾擦。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讲实话她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着女性的胴体,当然本子片子不算。   按道理来讲她应该有些不好意思才对,但却没有,心里也没有任何异常的想法。   他是个性冷淡,缺乏欲望,可以说是没有。   调查受过良好教育而身体健康的夫妇中,16%的男性和35%的女性有性冷淡症。在未育夫妇中,性冷淡占2%,但是真正毫无x欲的人很少见。   而北岛鸦就是这类很少见的人。   但对男女哪方面的事他也不觉得恶心,也不向往,只觉得理所当然,为了繁衍罢了。   而且正常人估计对这具身体也提不起兴趣,当然某种癖好的变态另说。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刘海依旧盖着面容。   瘦,十分瘦。   病态苍白的皮肤因为刚用热毛巾擦拭的缘故泛着些许潮红,双颊些许凹陷,消瘦细长的手臂一折就断,肋骨和锁骨仿佛就盖着一层皮,骨头都凸了出来,十分显眼,浑身上下几乎见不到什么肉。   前身并没有受到任何杜绝吃食上的虐待,只是她自己有些厌食。   各种原因影响的厌食失眠,导致她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直到现在这种仿佛瓷瓶的状态。   北岛鸦捏了捏拳头,感受着这种异常无力的状况。   要好好锻炼身体了。   她穿上衣服走出洗手间,房子很小,一个客厅一个厨房一个厕所,还有一个较小的储物间。   不到五十平的房子可能对一个刚出生社会的人来刚刚好,但两个人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两个人算是很蜗居了,走路都要小心点害怕踩到东西,不过房间胜在整齐有序,空气中也漂浮着淡淡栀子花的好闻气息。   北岛玖已经上班去了,她已经请假七天了,已经是极限了。   或者说她能对上司表达坚决意愿要请假的时候,北岛鸦就已经有些惊讶了。   北岛玖是个十分自卑懦弱的人,与前身一样不会反抗,只会默默承受,没有主见,随风摇摆。   往往都是上司说加班就加班,就算假期充公也无所谓,不管再累也会硬挺,从来不会主动去要求什么。   不过几天前上司给她打电话要求她回来上班,她竟然说了不。   上司再次强制要求的时候,北岛玖没有往日的结结巴巴,只是淡淡的说:“那就辞职吧。”   失去工作对于这个家庭来说意味着什么她也很清楚,但还是说了。   “我要陪我女儿。”   虽然最后上司没有辞退她,毕竟这样的员工并不好找。   这也是北岛鸦记忆中第一次见北岛玖如此主观坚定了说着自己的意愿。   因为北岛鸦。   穿好灰色的运动装之后,北岛鸦也出门了,因为北岛玖在上班之前让她去买些菜,说的晚上做寿喜烧来庆祝她出院。   北岛鸦朝着超市走着,运动服套在她消瘦的身上显得异常宽大。   十几分钟后走进超市,来到菜品区,根据北岛玖所说要买的是鸡蛋,牛肉,西红柿和香菇。   就在她认真挑选的时候,背后不远处零食货架旁的一男一女注意到了她的背影。   少女穿着暴露性感,留着黄色大波浪,妆容精致,她看到北岛鸦的背影猛的楞了一下,随即用手肘顶了顶身旁的少年,有些惊讶的道。   “喂喂喂,真的假的啊,没想到在这里看到她了。”   少年回过头脸,皱了皱眉,阳光帅气的面颊有些不耐,看着北岛鸦的背影,撇了撇嘴说道;“谁啊,我又不认识。”   少女踮起脚悄悄在少年耳边说着什么,少年皱起的眉头松缓下来,嘴角咧开。   “真的假的,她就是你口中那个臭鸦?冬天时候在厕所里给她淋水,然后锁在厕所里两节课的臭鸦?”   “是啊是啊,她竟然还真的待在厕所里待了两节课,你知不知道后来我们过去的时候看见她蜷缩成一团颠颠巍巍的样子有多搞笑。”   “会不会认错了,毕竟你们应该都很久没见了吧?”   “这个把脸挡住的刘海和万年不变的垃圾运动服,怎么可能认错。”   “你们啊,真是太过分了。”   虽然话是这样说的,但少年脸上却是玩味的笑容。   臭鸦是北岛鸦初中时的外号,因为有人说在她身上闻到了腐烂死鱼般的臭味,再加上阴沉的外形,就有了这个外号。   “还有还有…”   少女继续小声跟少年说着一些初中时作弄北岛鸦的丑事,少年笑容越发玩味,直到后面笑成一团。   “太坏了,你们真是太坏了。”他话这样说着,但脸上充斥的轻佻的笑容。   少女看着北岛鸦的背影,不过一年多没见了,确实有变化了呢。   腰背没有不自然的弯曲,气质也没有那么阴沉,瘦弱的背影更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   啧,真是不爽。   “喂喂,好歹一年多没见的老同学,不上去打声招呼么。”少年不怀好意的问道。   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少女嘴角逐渐上扬,脸上浮现恶意的笑容。   “对啊,一年多没见了,她应该马上高二了对吧,给她来个久违的开学礼物吧。”   ———   手中提着装满食材的塑料袋子,北岛鸦慢慢的朝家中走去,看了眼已经逐渐昏黄的天边。   北岛玖应该也快下班回来了,要是再加班的话,自己就去那个公司一趟。   手中的塑料袋并不多,但北岛鸦还是感觉有些沉,于是换了个手提。   害…还真是弱不禁风呢。   走进一个小巷,这是条近路,从这里穿过去后会缩短大概五分钟左右的路程。   踩在有些积水的地面上,北岛鸦步伐很轻,但很稳。   直到背后跟上来两个脚步声。   “老同学,好久不见了啊。”   北岛鸦缓缓转过身去,看着发出十分轻佻笑声的少女。   “喂喂,真是失礼呢,好歹是初中三年的老同学了,就不能把刘海掀起来正眼看我么。”   青春靓丽的少女眯着眼睛,满脸笑容。   “哦,对了对了,不要想着逃跑哦,你应该知道吧,逃跑会怎样的。   更何况我只是来叙叙旧顺便给你送上开学礼物而已。”   她脸上带着某种不知名的目的看着北岛鸦。   北岛鸦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少女身旁的男人“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喂喂,真的假的啊,还真的不跑么。”他看着身旁的少女。   “你们以前是把她欺负的有多惨啊,看她害怕的样子,动都不敢动呢。”   “是吧,给你说了的,她绝对不敢跑你还不信。”   北岛鸦被层层发丝挡住的双眸看着身前的一男一女。   男的不认识。   这个女的…哦,想起来了。   朝阳和子,北岛鸦的初中同学,也是北岛鸦的初中噩梦。   与靓丽的外表和温柔的名字不同的是,朝阳和子是个十分恶劣的女人,蛮横任性,心思狠毒。   初中时候她是霸凌北岛鸦最狠的那一个,老是欺凌她的那个小圈子里她也是中心人物,各种恶劣的手段让人想不到她只是个初中女生。   而这一切都是无聊时候她找找乐子而已,北岛鸦根本从来没有主动招惹过她。   北岛鸦刘海下的眼眸低敛着,有些深邃,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只是小心翼翼的将手中装满食材的手提袋放在地上一旁。   朝阳和子看到这一幕,妆容靓丽的脸上笑的更加明媚。   “倒是很有自觉性呀。”说完她甩了甩背后的头发,“嘛,不过今天只是送送礼物而已,不用太紧张。”   她咧着嘴,露着白牙,笑的很开心。   一旁的帅气少年挠了挠头,看着北岛鸦,开朗道:“阿诺,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很好奇了,为什么一定要用刘海挡着脸啊,不会看不清东西么。”   “别问了,她从初中开始就是那个样子了,不管怎么样欺负,她都不会反抗,但唯独要掀她刘海的话她就会死死蒙着头,有一次都差点跳窗户了。   嘛嘛,毕竟我也不是想害人性命的那种坏人呀,到最后也就算了。”   她掩着嘴轻笑,话语中没有丝毫认真。   “挨!?是这样么,那我更好奇了哎!”   帅气的少年朝着北岛鸦走近了一步,看着面前这个异常弱不禁风的女孩,弯着腰满脸阳光的问道。   “呐,我可以看看你刘海下的脸么,不然等会我背后这个疯女人做出什么事的时候我可不会阻拦哦。”   北岛鸦不为所动。   少年满脸惊喜,接着道:“可以么!?不说话的意思是可以的对吧?”   他朝着北岛鸦的脸伸出手,半空中却被握住了手腕。   他皱起眉头,刚准备使劲甩开,下身便是猛烈的一阵根本抵挡不住的巨痛袭来。   他弯下腰,双膝跪倒在地,那种想惨叫出声但喉咙卡住般的感觉让他只能沙哑的小声嘶吼。   相信这种经历的人都能理解这种疼痛,而且是根本大声叫不出来的,肚子也传着一阵一阵抵挡不住的巨痛。   少年泪水控制不住的涌出,他缓慢僵硬的抬起头来,仰视着北岛鸦,两个眼睛充斥着血丝,痛苦使他原本帅气的脸扭曲了,满是狰狞怒火。   他嘴里的一句:“疯女人你是想死么”还没喊出声,一个无限放大的倒肘就映入眼帘,下一秒眼前一白,脑子“嗡”的一声就像爆开,右耳耳膜炸响。   北岛鸦松开少年的手腕,少年就像身体没有了骨头,软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众所周知人体最硬的部位分别是头骨丶手肘丶膝盖和牙齿。   北岛鸦刚才用了自己的手肘和膝盖,之所以没用头骨和牙齿…我觉得这个好像也没必要去解释。   总不能用头去顶他吧,而且用牙齿攻击那啥地方的话…可能这本书立马就换了个颜色变了个画风,河蟹大神也紧跟而来。   没错,北岛鸦用膝盖攻击了少年的下身,这并不卑鄙,因为北岛鸦没有其他让他迅速丧失战斗力的办法了,不这样的话,一旦反抗被制住,那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两人的差距已经不是靠拼狠就能弥补的问题了。   少年一米七五往上,身材强壮健康,北岛鸦相信只要少年愿意,他一定能很轻松的掰断自己瘦弱的手臂。   只能技巧来弥补。   在攻击了少年下身之后,趁着少年跪倒在地的时机,再甩拳凭着惯性一个倒肘打在人体异常脆弱的太阳穴部位,足够让他短时间失去意识了。   对于会出事这点她并不担心,不谈自己力气本来就小,自己击打的时候肘尖也避开了太阳穴,更多受力点是打在耳朵上的。   北岛鸦又一次认识到了这具身体的瘦弱,手肘此时生疼。   虽然感觉很久,但这一切都是在十秒内发生的,朝阳和子楞在原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直到北岛鸦朝着她缓步走去,她才猛然惊醒,下意识往后退一步,但又马上反应过来,内心瞬间燃起怒火。   我竟然怕了!我竟然怕了这个窝囊废!   她猛然大吼,“你想怎么样?你要反抗?你不会忘了我认识多少人吧?我知道你在哪个学校,想知道你在哪个班级只需要一点时间来问就可以,甚至我想转学过来也不是不可以,你是想死么?孬种就给我有个孬种的样子啊!”   北岛鸦脚步没有停止,直到停在她的面前。   看着面前这个熟悉但又陌生的头发遮挡面容的瘦弱女孩,朝阳和子强行控制住想要后退的脚步,面色有些疯狂,她猛的伸手朝北岛鸦扇去,但被北岛鸦躲过,下一秒就是一脚踢在她的膝盖上。   朝阳和子脚一软,摔倒在地上。   相信经常打架的人知道,虽然膝盖是很坚硬的部位,但也有脆弱的地方,大腿靠下右面膝盖那一小块部位,只要攻击哪里,整个腿就会迅速软掉麻木,不会有太大的痛苦,就是整个腿都是麻的。   而且短时间内只要一动,腿就会像有一根筋别着了一样酸麻无力。   就跟蹲厕所时间太长了之后,猛然站起身一样,是根本无法移动的。   那一小块是神经血管浓密的地方,也叫做麻筋。   朝阳和子试了几下都没站起来,右腿软的很,麻麻的。   感受着自己狼狈,她内心怒火越发的燃烧,脸都狰狞的扭曲了。   她抬起头来,准备破口大骂,可这时北岛鸦的双手轻柔的抚上她的两边面颊。   脸上感受着北岛鸦手心略显冰凉的温度,她楞了下,一时忘了该说什么。   北岛鸦双手顺着她的脸颊往后摸去,抚上了她的后脑。   一阵有些大的冷风刮过小巷,彻底掀开了她的刘海,漏出了她那双对一切都平静,仿佛不会对任何人倾注感情,宛如夜鸢一般的漆黑双眸。   看着这双眼睛,朝阳和子一时间被震撼住了,好…美。   北岛鸦终于开口了。   声音清冷显着沙哑,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轻柔。   “忍着点。”   随即便是一膝盖猛然砸在朝阳和子的脸上,肉体碰撞的皮肉撕裂声,和朝阳和子的惨叫声,鼻血飞溅,几滴溅在了北岛鸦的脸上。   她松开膝盖,朝阳和子眉骨和鼻梁冒着鲜血,顺着面颊滑落在地上,她大声痛苦惨叫着。   北岛鸦又是一下,一下,又一下,脸上满是异常让人心寒的平静。   直到朝阳和子完全没有了声响,她才像扔垃圾一样放开朝阳和子的头,让她倒在地上。   北岛鸦转身提起地上的手提袋子,运动裤的膝盖部位和周边布料全是血迹。   一旁的少年已经清醒了过来,目睹全过程的他有些吓破了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直到北岛鸦转身离开小巷。 第3章 .我是,北岛鸦   回到家中,北岛玖还没下班,这样也正好,不然解释自己运动裤上的血迹会很麻烦。   将食材放进冰箱里,北岛鸦脱掉裤子扔进了洗衣机里,如柴块般枯瘦纤细的苍白双腿暴露在空气中,右腿膝盖上还有着不少淤青红痕。   她揉了揉发疼的膝盖,不止膝盖,手肘和手腕也相继传来疼痛。   特别是手腕,有撕裂般的感觉,应该是缝线的伤口因为用劲轻微的裂开了,不过还好。   她从冰箱里铲出一点冰块装进一个小的塑料口袋里,系好之后坐在沙发上,冰敷淤青的膝盖。   她有些无奈,看着毫无美感,病态纤细仿佛只是一层皮贴着骨头的双腿,很难想象这双腿是怎么支撑起这个身体的。   话说,我这是到底是打人了,还是被打了。   时间就这样缓缓流过,天色逐渐昏黄,北岛玖下班了,推门进来就发现了静静坐在沙发上的北岛鸦。   此时的北岛鸦已经换好了衣服,天边一抹晚霞透过窗户照在北岛鸦的脸上,就像打了层光,病态苍白的脸上多了抹暖色,靠近看还能发现脸颊上那淡淡的金色绒毛,显得异常柔和。   听见推门声后她转过头来,被头发遮住的半边面容看着北岛玖,随即淡淡的点了点头,就好像再说。   “你回来了。”   看着这一幕,北岛玖心中异常温暖,好像没有什么能害怕的了…只要小鸦陪着我。   就算是那个人…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身体突然颤了一下,神色有些慌张。   她脱下鞋走到北岛鸦的一旁坐下,面色有些勉强,欲言又止。   北岛鸦看着她不自然的模样,疑惑的问:“怎么了?”   北岛玖没有回话,而是握住了北岛鸦没有缠纱布的另一只手。   两手相握,感受着北岛鸦手心中淡淡的冰凉,北岛玖却感觉非常温暖,她非常用劲握住,仿佛这样能给她带来力量。   虽然北岛玖没表现出来,但北岛鸦能感受到她在颤抖,她在害怕,一种莫名的心心相连的感觉。   “阿诺,小鸦啊,今晚可能吃不了寿喜烧了。”她强颜欢笑着,声线颤抖,眼眸虽然笑着,但含着泪花。   “能麻烦你去储物间待一会么,像往常那样,就一会。”   只要是为了小鸦,   不管什么苦难我都不害怕。   啊,想起来了,关于储物间的回忆在北岛鸦脑海中闪过。   她被发丝遮挡的额前青筋爆起。   崽zhong,你终于来了。   前身的噩梦,北岛玖的噩梦,让前身无数次心理防线崩溃的人,也是导致前身割腕自杀的元凶。   北岛鸦的父亲,上杉木。   ———   日本的50.60年代被称为“极度男权”的社会,也被称为最后一代的“男权”社会,因为之后女性的地位在日本也开始逐渐升高。   北岛玖的父亲就出生于这个时代,从小父亲的家暴和受到的教育导致他的价值观是错误的。   一直延伸到北岛玖的出生。   北岛玖最后一代男权社会下的牺牲品。   她的人生是一开始就是不幸的。   父亲是极端男权主义的黑社会成员,常年酗酒家暴母亲。   在她出生后不久,母亲就逃了,遗弃了北岛玖。   因为父亲的不负责任,根本不管北岛玖的死活,年幼的北岛玖就被叔母接去抚养,一直到五岁,她的生父才来接她回家。   这个时候她已经有了继母,父亲依旧酗酒家暴,年幼的北岛玖看着继母蜷成一团默默承受的时候,错误的价值观逐渐在成型。   为了生活过得好一些,得到父亲一丝的爱,六岁的的北岛玖学会了讨好。   但这依旧没能改掉父亲酗酒家暴的性格,但总归是好了一点。   就这样,年幼的北岛玖下意识会讨好所有人,她的价值感极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一丝根本不会存在的父爱,和夸赞。   继母也是成天吃喝玩乐,只有晚上才能看见她,看见她蜷缩在地上默默承受的被父亲殴打的样子。   生母的逃离和继母的视而不见导致她也从来没感受过母爱。   而父亲的不负责任,滥情,让她从小接受着一种错误的两性关系教育。   男人滥情家暴是正常的,女人只能选择承受。   她不懂爱,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   高中还没毕业父亲就已经不再负担她的学习费用,北岛玖被迫离开学校,然后遇见了上杉木。   北岛玖生的是极为好看的,但因为父亲的缘故,他惧怕男人,害怕被责备,害怕被殴打,虽然她还是会下意识去讨好,但她内心是恐惧的。   所以她与任何接近她的男人都保持的距离。   上杉木耍了无数花招都没能追求上北岛玖,而且她还越逃越远。   在一次醉酒后,上杉木找到了北岛玖。   强x了她。   可能清醒后上杉木也是十分害怕慌张的,害怕被抓,害怕坐牢,害怕被审批。   无数次浑身冷汗,梦中惊醒。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夜晚并没有被破门而入,走在街上也并没有被突然制服。   她又找到了北岛玖,看着她蜷缩在地上,满眼惊恐害怕看着自己的样子。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明白了北岛玖是个什么样的人。   了解了北岛玖的本质后,上杉木已经吃死了她。   这个人不敢反抗的,只会承受。   上杉木展现出了自己恶魔的本质,吃死了北岛玖之后,一有不顺心的事就殴打她。   但很奇怪的是,强x就只有醉酒后的那一次而已,不知道为什么,但那次之后再也没碰过北岛玖。   不过很可笑的是,一次就中了。   有了北岛鸦。   北岛玖很向往乌鸦,一身黑色的羽毛特立独行,永远翱翔在天空中,每一根羽毛都闪烁着自由的光辉,比起笼中的家雀好太多太多了。   这些都是她没有的,但她希望自己的女儿有,所以给她取名。   北岛鸦。   北岛玖准备和上杉木结婚,为了北岛鸦有个家庭。   也就是这个时候北岛玖才知道,原来上杉木…是有家庭的。   北岛玖崩溃了,抱着婴儿时期的北岛鸦忍声呜咽。   她想爆发,但没有勇气,选择了忍耐。   看着北岛鸦的小脸,她仿佛看见了天使。   她决定一个人承担起抚养孩子的费用,她并不是没有找过上杉木,但上杉木根本不认,或许不是不认,而是不出钱。   那年北岛玖十七岁。   不过幸好的是日本法律对非婚生子的家庭也有补助抚养费用,虽然根本不够,但对北岛玖来说也能稍微减轻一点她的压力。   对于一个十七岁没有任何支援的少女来讲,孕育一个婴儿的负担,是很重的。   漆黑狭小的储物间里,北岛鸦坐在角落中,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她的面容。   北岛鸦觉得自己其实已经挺惨了,前世他出生就被遗弃在了贫困区,被一个乞丐收养。   乞丐也并非是可怜他才收养的,而是身边带着一个哇哇叫的婴儿会更加引起人的怜悯,方便他乞讨而已。   至于对他,只能说不让饿死而已。   从小就无人管教,没有“家”的概念,翻垃圾桶与乞丐抢吃的,好狠斗勇。   但自己会反抗,会抢,够狠。   而前身因为家庭原因,自闭软弱,能做到的只有承受。   这个小小的空间对于前身来说,是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噩梦,无数次梦中的惊醒,满面泪痕,都让她以为自己被永远困在里那个储物间中。   自从记事起,前身对这个储物间就不陌生,妈妈会强颜欢笑的嘱咐她不要哭不要闹,我很快就接你出来。   然后没多久便是男人的打骂声,女人痛苦的小声呜咽。   确实很快,那个男人每次来好似就是发泄自己的不顺心,单纯的打骂北岛玖,拿她当出气筒。   北岛鸦的成长他没有出一份心,没有出一毛钱,或许只是不开心想打人的时候才会过来。   据前身了解,上杉木家里是相当有钱的,在东京也是有权有势,就算从指甲缝里扣一点出来,相信北岛玖也不会这么困难。   但他就是,一分钱都没出。   永远都是打骂完北岛玖后掉头就走,从来不看那个抱头痛哭蜷缩在地上的女人一眼。   没有性,没有爱,北岛玖就只是个沙包。   这种事情在前身的记忆中不知道有多少回,缩在储物间小角落里双手死死捂住耳朵,但打骂声还是传来,让她崩溃,小声痛哭。   那个男人走后,北岛玖会打开储物间,脸上带着淤青抱着自己,小声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   只是说着说着,眼泪就会流出来。   前身的永世噩梦,无时无刻都在痛苦,这也是她异常自卑敏感的原因。   北岛鸦坐在角落中,好似还能听见前身的哭声,看见她瑟缩的身体,想要冲出去保护妈妈但没有勇气,只能痛哭咬牙憎恨着自己的软弱模样。   北岛鸦抬起头,被头发遮挡住的眼睛森寒发冷。   “啊,真是让人火大。”   房间里,北岛玖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虽然脸上有着笑容,但任谁都能看的到其中蕴含的恐惧。   “咔嚓。”是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坐在沙发上的北岛玖身体猛的一颤,随即立马起身跑到门口,以确保他进来的第一眼看见自己在门关迎接他。   这样他就不会发火,自己也不会因这事挨骂。   北岛玖向着房门弯腰,颠颠巍巍的迎接着。   门被打开,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影漏了出来。   男人满身酒气,穿着西装,身材挺拔,手上带着价值不菲的手表,经过岁月磨炼的成熟脸上留着沧桑的胡须,看着有一种特殊的韵味。   他眼神有些浑浊不是很清醒,北岛玖看到后眸子一晃,眼里有着藏不住的惊惧。   “您…您来了。”   上杉木淡淡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见了,随后将西装外套脱下甩在衣架上,健硕的身材在衬衫下若隐若现。   他松着衬衫的袖口的领子,成熟的脸上有些阴戾,“别这么紧张。”   北岛玖慌忙点头。   上杉木笑了,带着莫名的笑意,对着她勾了勾手,“过来。”   北岛玖身体一僵,手掌捏着裙角,止不住的颤抖。   看着不为所动的北岛玖,上杉木猛然大吼,脸上满是戾气:“我叫你过来!!”   北岛玖低着头,身形颤抖,眼泪控制不住的涌出。   她想起了童年时继母被父亲殴打的时候,虽然痛苦但脸上永远是被迫笑着的。   对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只要笑就好了。   她抬起头慢慢朝着上杉木靠近。   上杉木看着北岛玖满面泪痕,支离破碎的笑脸模样。   对啊,我需要的就是这种女人,不是家里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臭婆娘。   想到这,他情绪越发的暴戾,捏着拳头就准备朝北岛玖打过去。   就在这时,一个瘦弱的身影从拐角走了慢慢走了出来,脚步很轻很稳,一步步走到北岛玖的身后不远处。   此时夜色已经逐渐降临了,房间里没有开灯显得有些昏暗,瘦弱不堪的身影浑身笼罩在阴影中,宛如一体。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虽然上半脸被头发挡住看不清她的眼睛,但上杉木知道她正在看着自己。   这是谁?   哦,是自己的女儿。   怎么长得这么大了?   北岛鸦透过层层发丝看着这个男人,背在身后手上抓着闪着寒光的水果刀。   忍耐,要忍耐。   这个距离太远了,自己贸然冲上去他绝对会有所防备,就算有刀自己胜算也不大,刺中了还好,一旦没刺中或被躲过了,迎接自己的就是被制服。   而且北岛玖跟他距离太近了,门关就这么大,很难伸展开。   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身体了,虽然技巧经验都还在,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技巧能发挥的作用很小。   要等他靠近,要趁他没有防备的时候出其不意,机会只有一次。   刺两刀,一刀行动受损一刀致命伤,绝对不能让他死去,但又会短时间内在医院昏迷不醒什么事都不能做的程度。   然后换把刀,戴上手套在绝对不会留下任何指纹的情况下捅自己一刀,然后把刀柄放在上杉木的手中。   或许拙劣的手法很快就能被识破,但北岛鸦的目的本来就不在于这点。   之后去自首,就说自己是被动防御,反抗过程中刺了对方两刀,自己也被刺了一刀。   北岛玖一定是会帮自己圆谎的,就算被识破了也无所谓,北岛鸦目的是接下来的这些。   将上杉木对北岛玖所做的一切和盘托出,接下来就是引来记者,对这些陈年往事的曝光,引起社会的舆论压力。   自己和北岛玖本来就是弱势群体,受到保护的一方,网络上的唾骂会使警察迅速行动。   而这时上杉木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等他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手里的权势也来不及发挥,事件不会被压制发酵。   但自己…想的太过简单和幼稚了。   想法是美好的,北岛鸦很清楚这样行不通。   就算一切都按照她所想的那样顺利简单的进行下去,到最后顶多也只是他“社会性毁灭”而已,根本对他这种手里拿着权势的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这算什么?有钱人的丑闻?养了十几年的情人翻脸?无非和小三钱没谈好呗!这个女人肯定也有问题,不是为了钱为什么会这样?还装可怜,可笑。   最后无非会演变成这种传言。   对上杉木有影响么?或许是有的。   影响大么?不大。   除了让他名誉受损还有其他影响么?就算北岛鸦的存在是对上杉木强x罪行不可否认的铁证,但那已经是十七年的事情了,日本的强x罪追诉期是多久?   十年。   过了这个时期就可以说意味着,   无罪。   而除了那一次,这些年来上杉木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就再也没碰过北岛玖一次。   就算上杉木因为对北岛玖常年施加暴力,和没有付抚养费的缘故坐牢了,但能坐多久?   很短。   等出来之后就是无穷无尽的报复。   而且北岛鸦不想闹大曝光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如果这样做了,北岛玖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来,旁人的异眼对她的伤害会更深。   那就在这里杀了他,把一切画上句号吧。   北岛鸦压抑不住内心的狂躁。   明明之前出来的时候是想着把他剁碎喂狗的,连从哪开始下刀都想清楚了,可现在却犹犹豫豫的像个废物。   她有些害怕。   事后自己是一定会被逮捕的,自己无所谓,可北岛玖呢?视自己为精神支柱的北岛玖怎么办?   明明是个才认识一个多星期的女人而已,她也不是对自己好,而是对这具身体好而已。   自己在犹豫些什么?   北岛鸦觉得自己软弱了,拿刀的手开始不稳。   或许在刚穿越的时候,北岛鸦要是看见了上杉木,那什么都不会想直接就会捅上去。   但经过一个星期的相处后,这种自己好似就是她所有一切的感觉,虽然北岛鸦不说,但确实被有些融化了。   北岛鸦从来没有被某人如此需要过。   心一旦有所系,人就不会无畏无敌了。   那老子现在到底可以做什么!?北岛鸦看着不远的上杉木,脑子一片乱麻,极力控制着那根名叫“理智”的弦不被扯断。   不管怎么样,这具身体里也只是一个17岁少年的灵魂而已。   上杉木看着阴影中的身影,眉头皱了皱,她好像在挣扎?挣扎什么呢?   似乎是察觉到了上杉木的视线,北岛玖回头望去,一瞬间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慌张。   就算上杉木掐着她的脖子让她短时间窒息,她也没有这么慌张过。   她跑到北岛鸦的面前,推搡着她的身体,第一次这么大声对北岛鸦说话。   “小鸦你出来干嘛!快回去,听话!回去!”   北岛鸦不为所动,北岛玖越发着急,她使劲推搡着北岛鸦的身体,将她往房间内推,可北岛鸦好像就是较上劲了,死死不肯后退。   北岛玖着急了,泪水止不住的滑落,“小鸦听话,回去。”   上杉木在背后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喂,这是我的女儿吧?都长这么大了?叫什么来着?哦,北岛鸦对吧?过来让我看看。”   听到这句话,北岛玖猛然转过身来,张开双手挡在北岛玖的身前。   “求求你放过她。”   她虽然依旧害怕,可泪水却停了下来。   她是个没有任何价值的女人,唯一能让我存活的意义就是小鸦了。   我不会让任何人夺走的,会一直在一起。   北岛玖的眼眸中,透着意念。   上杉木有些不耐,准备挥手一把将北岛玖搡开。   可就在挥手的时候,北岛玖背后那个瘦弱身影一瞬间迸出令上杉木背脊发寒的戾气。   上杉木手顿在半空中,皮肤仿佛都被这股戾气所刺痛。   那个笼罩在阴影中的身影轻微的弯了弯腰,莫名的有些病态,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也滑了出来,自然垂落在裤缝位置,手上抓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   青筋爬满她苍白消瘦的脖子,她十分用力的攥着那把水果刀,缠着纱布的手腕开始往外渗血,几丝血液涌出纱布,划过手指,顺着刀尖滴落在地板上溅开,形成一朵妖异的鲜红。   她拿刀的手在轻微颤抖,上杉木看得出来不是恐惧,而是克制,极力克制。   这个人,想杀了自己。   ————   洗手间里,北岛鸦站在镜子面前,北岛玖不停在外面敲着门,问着自己有没有事。   北岛鸦没有回答,看着镜子中这个刘海挡住面容的少女。   上杉木已经走了,在北岛鸦差点克制不住自己的前几秒。   他走了之后自己也是一头扎进了洗手间,将北岛玖关在门外,不理会她的呼喊。   自己失去冷静了。   明明知道藏着的武器才是最有威胁的,自己为什么把刀放在了明面,让他有了防备且差点冲了上去。   她静静地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倒影,拿起剪刀将手腕上渗着血迹的纱布剪开,看着手腕上那条狰狞丑陋就像条蜈蚣一样缝着线,往外渗血还没愈合的伤口。   她看着这条伤口,看了十几秒,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情。   她一直不明白刚才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愤怒,甚至失去了理智。   她现在想明白了。   她其实一直很迷茫,莫名的穿越到了这个世界,谁都不认识,一切都陌生。   她一度失去了往前走的方向。   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着手机的屏保,是个身形扭曲浑身笼罩在黑气中的恶魔。   不光屏保,相册里也全是各类狰狞恶魔的相片。   她拿起剪刀,随即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   这些恶魔图像都是前身保存在手机相册里的,没事就喜欢看着这些照片发呆。   前身向往恶魔,甚至崇拜恶魔。   崇拜恶魔的无比强大,随心所欲,不被任何条框所束缚,不顺从与任何人,只遵从与自己的私欲。   她真的有时候很渴望被恶魔附体,给予她毁灭一切的勇气。   “咔嚓”声不断响着,北岛鸦不再迷茫,接受着一切,二人的记忆逐渐交融,融为一体,所有前身经历过的身体事情仿佛她也经历了一遍。   随着“咔嚓”声的停止,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我是,北岛鸦。”   洗手间门外的北岛玖听着一直没有动静的洗手间,又想起了一个星期前自己进去看到的那一幕,内心越发的着急,用肩膀撞着门。   片刻后,门被撞开了,洗手间里没有开灯,光线昏暗。   黑暗的洗手间中,北岛鸦双手撑在洗手池两旁,正对着镜子垂着脑袋的背影。   还有满洗手池破碎散乱的黑色断发。   北岛鸦转过身来,手腕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额前那一层厚厚的刘海已经消失,露出了她苍白精致让人异常怜惜的消瘦柔弱面颊。   还有一双与柔和面部线条不匹配,如深湖般平静诡异,泛着恶气的漆黑双眸。   她看着北岛玖,黑暗中,双眸闪烁着名为恶气的光芒。   “我不会让你在受到任何欺负了,妈妈。”   我会保护好她的,还会教那个杂种好好做人的。   ps1:害,6600大章,我咋这么强!(叉会腰!)   ps2:本书还是偏日常的,不是复仇文,这只是小前期主线。   ps3:还有这两天我会不会更的有点太多了(逐渐沉思) 第4章 .明明是你小椿不懂   清晨,天边的第一抹晨阳透过重重高楼的缝隙照进了这个狭小的房间中。   北岛鸦慢慢睁开了眼,阳光撒在她的面庞上,她感觉有些刺眼,眨了几下,随即用手挡住眼前。   早上了么。   她低下头,看着头枕着自己手臂,蜷缩在自己臂弯中睡得安详的北岛玖。   昨晚在自己说完那句话之后,北岛玖整个人都是木木的,白皙的面颊有些呆滞,双眼无神。   就像失了魂一样。   直到将北岛鸦的手腕缠好纱布之后,猛然开始滑落泪水。   她自己都有些奇怪,摸了摸脸颊。   “挨…?自己为什么哭了。”   她慌乱的擦着泪水,可怎么也止不住,不停地涌着泪水。   就好像多年藏集在心中的委屈突然找到了宣泄口,她从低头擦着泪水变成了嚎啕大哭。   记忆中,好像从小开始自己就是卑微的,多余的。   无论是父亲继母还是未从见过的生母,她都没有从他们身上得到一丝爱。   生父觉得自己不是儿子,生母遗弃自己,继母就连自己的名字都没叫完整过。   自己是多余的,不被任何人需要的。   记忆中就没有任何一段可以称得上美好的时光。   童年时颤颤巍巍的讨好父亲,渴求得到他的一丝爱,来减免自己受到的打骂。   学生时代也颤颤巍巍的面对同学,以此逃避欺凌。   进入社会又颤颤巍巍的面对上杉木,面对沉重的育儿负担。   她长大的每一步都是踩在玻璃渣子上,好像自己就是个没有任何存在意义的人。   保护自己?北岛玖从没有在任何人嘴里听见过这句话。   不过也对,自己这种毫无价值的女人有什么保护的意义呢?   脑中闪过了之前北岛鸦握刀站在自己身后的模样,和洗手间中满脸认真说着让自己感动的话。   她觉得自己一生都忘不了这两个画面了。   太卑鄙了!太卑鄙了!   竟然做出这种让妈妈流泪的话。   小鸦以后明明是还要嫁人的,你这让我离开了你该怎么活…   之后她就抱着北岛鸦嚎啕痛哭,越哭越止不住,北岛鸦怎么都挣不开她的双手,直到睡着。   回到现在,北岛鸦看着枕在自己臂弯,嘴里嘟囔着:“要一直在一起…”的北岛玖。   她面色僵硬,内心只有一个念头。   手臂…要废了…   左手已经完全莫得任何知觉了,只剩下麻,相当的麻啊。   看着北岛玖头下自己的小细胳膊,都已经快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   应该没事的吧。应该没事吧?   可我现在手已经完全莫得知觉了啊。   不过还好枕的这只手臂不是手腕受伤的手。   她叹了口气,右手轻柔的抚上北岛玖的后脑,轻轻抬起来,随即小心的把左手抽出来。   北岛玖一瞬间就皱起了眉,后脑勺摩擦着枕头,感觉好像少了些什么,没有那么柔软了。   她有些不安分,不过最终还是没醒,接着睡了。   北岛鸦轻轻掀开被子朝洗手间走去,左手自然垂落,随着身体幅度摇摆着,软的不行,根本抬不起来,也酸麻的不行,一想动,手臂内测的筋就疼的不行。   进入洗手间后,北岛鸦站在镜子面前,揉着自己发软的左手臂,活动着关节。   看着镜子中自己失去刘海,长发随意披散在背后的苍白面容。   这些天其实她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眼神中也毫无生气,不知道干什么,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被推着走,毫无方向。   对这个世界也一直没有归属感。   你不可能让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突然来到另一个世界后,面对陌生的一切,也没有系统的引导,然后立马就有接下来该怎么走的规划。   那是神仙。   但现在北岛鸦不再迷茫了,认同了自己的新身份,记忆一并接受,也有了目标。   可能是受到因为前身的记忆影响,毕竟前身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妈妈幸福。   也可能是这些天和北岛玖的相处让北岛鸦受到了感动。   总之这些都无所谓,她不在乎。   前世北岛鸦没有“家”的概念,从未被人爱。   既然现在有了。   那她就会像她所说的那样,   不会再让北岛玖受到任何欺负了。   镜子中倒映的面容苍白,往日那双对一切都平静,甚至有些毫无生气的漆黑双眸此时闪烁着光。   凛然和恶气的光。   她摸着镜子中倒映着自己面颊的部位,似乎是在看向另一个人。   “你圆梦了哦,被恶魔附体了。”   北岛鸦前世没有姓名,认识的人都管他叫老芙。   嘛,老芙和恶魔的意思也差不多的对吧?   ——————   治春高等私立女子学院,日本教育首屈一指的女子学校,别名贵族女校。   虽然日本冠着“贵族”名头的学校总是特别多,但治春,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   在东京的街头,你偶然可以看见这样一群年轻女生。   她们身穿雪白的衬衣,胸口束着天蓝色的的关东襟,下身套着藏青色条纹的百褶裙,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们胸口上面系着深蓝丝带的那朵樱花勋章。   她们年轻漂亮,自信十足,那么这群少女一定是来自治春的学生。   治春之所以被称为贵族学校中的佼佼者,不仅与首屈一指的教育和悠久的历史有关,还关乎与传统。   自从明治二年,日本天皇迁都江户并改名为东京开始,天皇的住所就离治春不是太远。   历代天皇都可以从住所俯瞰这所学校,从象征意义上来讲,治春的学生,都是在天皇的关怀下长大的。   所以日本的皇室女性成员都会优先选择这所学校。   也正因如此,这里汇聚着各类上流人士的千金。   不少男学生都以认识一个治春的女生为荣,作为吹嘘的资本。   真正的“贵族”女校。   ——   治春学院学院内。   一条两边种满樱花树的道路,一个少女躺在路边用来休息的长椅上,看着上方随风摇曳的樱花,斑驳的阳光透着樱花相交的缝隙撒在她精致无暇的脸上。   少女眼神有些无趣。   “好无聊啊,就没有更有趣的女生了么……更有挑战性的。”   她身旁坐了个带着耳机手里拿着ns正在打游戏的娇小萝莉。   “百合川,你那满是精虫的脑袋就不能想想其他更有意义的事情了么?”   她全神贯注的盯着手中的ns,头也不回的对着身旁少女道,声音有些软绵。   被叫做百合川的少女撇了撇嘴,反驳道:“明明是你小椿不懂。”   “难道我说错了么,死变态。”   “你这是歧视!歧视少数社会群体!我们大胆的追求自己的爱怎么了!?”   “呵呵。”小鹿柊椿冷笑着。   “你是真的喜欢女生么?你只是喜欢追求优秀的女生看着她们一步步沦陷的样子,从中得到征服感之后始乱终弃而已。”   听到这,百合川突然笑了起来,眼睛满是柔媚的笑意,眼角下那颗泪痣更为她增添了一抹妩媚。   “小椿你还真是了解我啊。”   “……可以的话,我并不想。”   百合川从长椅上坐起来,看着这个对游戏全神贯注的萝莉。   “呐呐,我说九院,你真的不想试一下么?那种香香软软的女孩子一看到你就会面颊羞红,眼神慌乱,脸上怎么藏也藏不住的写着“我喜欢你”,一碰她还会发出如小兽一般惊慌呜咽的感觉。”   她脸色有些向往。   “这真是神明sama赐给人间最美好的事物。”   小鹿柊椿反手吐槽:“说的你不是女孩子一样?我可以变相的理解为你是疯狂在往自己脸上贴金么?”   “意思不同,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既然你这么饥渴,那就赶紧去猎yan吧,别来烦我。”   听到这,百合川突然感觉有些无趣了,“找不到啊,已经有段时间没遇见能让我提起兴趣的人了。”   小鹿柊椿抬头撇了一眼,“这不是来了么,你最喜欢的类型。”   百合川顺着她所望的方向看去。   现在是樱花盛开的季节,漫天的从枝丫上被风垂落的樱花落在道路上,形成了一条樱路。   一个身材异常瘦弱,仿佛见不得风的身影脚步很慢,缓缓的踩在樱花上前行。   少女肤色十分病态苍白,面颊精致柔和,就是消瘦的让人心疼,长发梳在脑后随意的用条蓝色缎带扎成马尾,微风吹着,发丝轻轻摇曳。   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她参差不齐的刘海,就像是乱剪的一般。   还有右手手腕上不知道为什么缠了一圈厚厚的纱布。   她慢慢走在樱花飘落的道路上,病态苍白的肤色和弱不禁风的身影让人对她产生强烈的保护欲。   百合川多看了几眼便收回视线,“没兴趣。”   小鹿柊椿有些诧异的看着她,问道:“你不是最喜欢这种柔弱类型的么?这个就连我看着都想保护,你没兴趣?”   百合川摇了摇头:“没兴趣了啊,再好吃的东西一直吃也会腻的啊,偶尔也会想换换口味嘛。   而且这个虽然是很好看,但也太瘦了,还有那个刘海也太奇怪了,虽然并不难看。   嗯…是天朝那边挺火的狗啃刘海么?”   “哦。”小鹿柊椿收回视线继续看向ns,又问道:“那你现在喜欢什么类型的?”   百合川想了想,回答:“不良吧,不良少女那种。”   “可是很多不良少女都私生活混乱哦。”   “那就找个生活检点的呗。” 第5章 .森下奈奈子   今天是新学年的开学日,正临樱花绽放的时期,漫天樱色,它们开的正盛,夹着芳香的微风在轻轻的吹,花枝摇曳,一阵樱花烂漫。   治春的学生就算毕业许多年以后,也都难以忘怀那条通往教学楼的两边种满樱花树的道路。   每到开学日,微风轻抚之后自然脱落的樱花在空中纷飞,随后落在地上,铺满了整条道路。   走在上面的每一个人,都好像是公主。   二年B组,教室中已经坐满了学生,她们左右探头,有些兴奋的和朋友交流着春假过程中发生的事情,时不时传来清脆的笑声,整个教室中满是燕语莺声,空气中漂浮着各种香味混杂在一起的好闻气息。   直到老师从教室外推门走进来,教室中学生才逐渐停止交流,一声声的向她打着招呼。   老师名叫森下奈奈子,是一个年轻女人,眉眼看着十分温柔,她一个个的回应着问好,随后站在讲台上,拿出点到表问道:“都来齐了么。”   这时教室门被推开,一阵略微清凉的冷风从过道吹了进来,所有人转头望去。   一个手腕缠着纱布的少女提着黑色单肩包站在门口,少女十分瘦弱,肤色病态苍白,弱不禁风的身体套着略微有些宽大的制服,看着就像一个常年久病在床的病弱少女。   她刘海参差不齐有些奇怪,苍白精致的面容没有表情,显得有些寡淡。双眸清冷,如山间潺潺流淌的泉水,丝毫没有这个年龄段少女眼中该有的灵动。   就算此时所有人都盯着她看,她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眼神清冷的扫视了教室一圈,寻找到自己的座位后便走去。   少女病弱而清冷,不近人情的美丽。   “这是谁啊?”   “没见过啊。”   “是转校生么?可老师也没介绍啊。”   森下奈奈子也是一头雾水,转校生?我没有收到通知啊。   她翻着花名册,飞快的扫视每个学生的信息,可就是找不到一张能和少女面颊重合的信息。   难道是因病请了长假么?可花名册上没有她的名字啊。   森下奈奈子自认自己记忆力还没这么差,不可能连自己班上的学生都认不全。   她看着少女消瘦的背影,她一直走到靠窗的倒数第二排才停住脚步,坐了下来。   这个位置…   她脸色有些恍然,但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北岛…同学?”   窗户开着,窗外的微风吹进来,扬起了北岛鸦耳旁垂落的几率黑发。   她看着森下奈奈子,淡淡的点了点头。   ———   教室中,森下奈奈子在台上讲着事情,台下学生坐在座位上却有些无心听讲,小心偷看着北岛鸦,并悄悄和隔桌交谈着。   就连森下奈奈子都有意无意的看着北岛鸦。   她没认出北岛鸦并不是因为忘了班里有这个同学,相反森下奈奈子对北岛鸦还是很关注的。   高一刚入学的时候森下奈奈子就注意到这个额前留着一层厚厚的刘海挡着面容的女孩了。   入学式上她十分紧张,腰背不自然的有些弯曲,生怕别人靠近,跟人对话时肩膀也会克制不住的哆嗦。   这一切都是极度缺乏安全感且自卑的表现。   午休的时候从来都是隐藏在无人的小角落里吃便当的。   有一次午休森下奈奈子路过体育馆背后角落的时候,正好看见她蜷缩在角落里,抱着双膝脸埋在大腿上,肩膀耸动小声呜咽的模样。   森下奈奈子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内心已经千疮百孔了。   她年龄还这么小,又遭遇了什么呢?   森下奈奈子起了怜爱之心,几次想对她施以援手,但最后都被她战战兢兢的逃开。   看着逃开的北岛鸦,她只能叹口气。   这个孩子已经把自己封闭起来,接收不到外界传递的善意了。   盲目的去接近只会让她逃的更远,只能慢慢来,所以在学校中森下奈奈子都会特意的给她一点小帮助,只是当事人没有察觉到而已。   要想接近她的话不能急。   森下奈奈子准备用时间来打开她的心扉,随后开导她,为她引路。   可是现在…   如果北岛鸦只是简单的把刘海剪去,那森下奈奈子绝对不至于认不出她。   可谁知道一个春假的时间,北岛鸦整个人的气质翻天覆地的变了,完全和之前是两个极端。   认出一个人可以有很多种办法,声音、字体、背影、甚至就连体味都可以用来判别出一个人。   而一个人身上最难改变的,就是气质。   看着台下的北岛鸦,对于她的改变,森下奈奈子没有一丝喜悦,满是担忧。   这只是放了个春假,十三天没见到她而已。   森下奈奈子很明白,能让一个人在这么短时间内改变的原因是什么。   刺激,无比剧烈的刺激。   只有刺激和痛苦才能让一个人在这么短时间转变的如此彻底。   没有过渡,没有循序渐进的突然转变。   而这种转变是没有任何益处的,特别是北岛鸦这种人,刺激会使她常年累积的压力和痛苦会一并爆发出来,直接压垮她的脊梁。   大部分这种生活痛苦的人在遇到强烈刺激之后都会选择轻生。   而没有选择轻生的人就会在痛苦中迎来重生。   简单点说就是人格崩碎后的再造。   至少在森下奈奈子的认知中,这类人格再造的人不管最后或好或坏……都会在特定范围内带来毁灭。   看着台下北岛鸦缠着纱布的纤细手腕,和她平静淡漠的黑色双眸。   森下奈奈子觉得比起朝好的方向转变,北岛同学更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   森下奈奈子她粉拳攥紧,内心下定决心。   不能慢慢来了!必须找北岛同学好好谈谈了! 第6章 .“纯金”与“镀金”   森下奈奈子在台上下定了决心!   嗯!放学就找北岛同学好好谈谈心!   做好决定后,她便通知学生们去往大会堂参加开学式。   北岛鸦当然不知道森下奈奈子会联想到这么多,也无心去知道。   她去往大会堂,走向自己班级的人群中。   其实在其他学校里,并非新生的高年级生是可以选择不参加入学式的,毕竟跟自己也没太大关系。   但治春每年的开学典礼是会要求无事假的每个学生都要参加。   所以此时的会堂中人潮涌动,声音很是嘈杂。   走到自己班级所处的范围里,北岛鸦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会堂内。   人山人海的,挺没意思。   等学生分别都到了自己班级的位置坐好后,没过多久校方代表就走上台去,台下的议论声也逐渐安静。   校方代表平缓的开始发言,声音冗长,看来短时间内不会结束。   北岛鸦手撑着下巴,低敛着眼眸,苍白的脸上有些清冷。   她在思考。   既然目标已经很确定,那就是做出计划并付出行动的时候。   如何让北岛玖的日子过的更好。   想让日子过的更快变好无非只有一点。   钱。   家里是很窘迫的,北岛鸦很清楚这一点。   家里的一切开支都是由北岛玖在负担,而她……也仅仅只是一个小公司里的小职员而已。   高中未毕业的北岛玖找不到更好的工作了。   治春优秀的教育同样代表着高昂的学费,而新学年的学费还有北岛鸦住院期间她并未工作时所产生的开支,这一切几乎都压垮了这个家庭的脊梁。   或许当今只需要一点小灾,这个家庭就会毁灭。   现在很需要钱。   首先北岛鸦现在15岁,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一技之长。   或许有,能打,还有成绩优异。   前身学习很用功,不然也不会考上治春,继承身体和记忆的北岛鸦也就同样继承了知识。   但也只是局限于高中层次的知识,对于赚钱来讲,目前也起不了什么太大的作用。   而自己虽然敢打,但是现在身体过于虚弱又不具备能打的条件。   这也掐死了北岛鸦脑海中许多来钱的路子。   她仔细考虑着,发现目前自己要是不打擦边球,只走正经路子的话,就根本不具备能快速赚到足以改变生活的钱的条件,只能慢慢来。   但很尴尬的是现在又必须快速挣到钱,缓解家中的压力。   她皱了皱眉,想着。   或许可以在城市小巷中寻找小混混的刷新点,恰烂钱。   但北岛鸦很快又放弃这个念头。   这种小混混一般都是群体,按照目前自己这个瘦弱的身体条件去寻找的话,可能会把自己搭进去。   还有就算自己能打赢,北岛鸦也清楚一件事。   有钱,是不会做小混混的。   可能自己一晚上打劫好几批小混混,都塞不满腰包。   等以后身体素质好了,到可以试试,就当恰外快。   暂时没必要冒这个险。   自己现在是个女生了,还贼拉漂亮柔弱那种,这一点北岛鸦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现在最迫切要解决的问题就是赚钱。   至于上杉木…她眼神有些冷漠。   要是必须现在解决的话,只有一个办法。   尾随,等他落单之后宰了他。   但很遗憾的是北岛鸦目前不具备拥有能创造“完美犯罪”的条件,更何况在对方还是上流社会人物的情况下。   在要考虑到北岛玖的前提下,北岛鸦短时间内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忍。   杂种不除,北岛玖是不会幸福的。   北岛鸦很清楚这一点。   只希望他不要出事,活的健康。   等着我。   北岛鸦的眼神恢复了平静,将冰冷藏在里面。   反正总结,现在第一优先序列还是赚钱。   她手肘撑着大腿,手托腮,思考使她双眸有些发散出神,清冷的神色稍微缓解,本就十分柔和的面部线条更加明显。   她在想着事情,有些人却在注意着她,且小声交流。   “呐呐你看!她在发呆!是在想事情么?”   “是啊,冰冷的脸也融化了,呆呆的,卡哇伊!超级卡哇伊!”   “那孩子是身体不好么?这么瘦这么白,啊~好想保护。”   “她真的是北岛同学么,差别好大啊…还有头发下面的脸原来长的这么可爱么。”   她们看着出神的北岛鸦,小声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这时不知道是谁突然小声说了一句。   “不过啊,那孩子虽然可爱,但她是“镀金”哦。”   雀语突然停顿了一下。   “挨…”   “对哦,差点都忘了…”   “那真是有点遗憾了。”   “残念。”   治春的学生素质普遍都偏高,从小接受着良好的教育,都还是蛮善良的,所以基本不存在着什么严重的校园霸凌。   顶多就是无视你,不理你,背后偷偷说你坏话,除了这些就拉不下面做更过分的事情了。   但这并不代表治春就是个和谐美满大家庭了。   这里存在着阶层,比其他学校更严重的阶层。   治春的学生大体被称呼为两种,“纯金”和“镀金”。   治春不仅是只有高中,国中和小学都有,只是不同校区而已。   治春的低年级部是采取的九年一贯制,小学直升初中。   在高中之前你要是想在治春读书的话,那就只能小学一年级入学,因为除此之外的八年治春是不对外招生的。   所以小学国中都在治春读书,然后直升高中部的女生被称为“纯金”生。   九年一贯制后的高中部就开始对外招生了,而高中期间入学的女生则被称为“镀金”生。   基本“纯金”生都只和“纯金”生玩,因为本来就已经相处过了九年,大家都算是一起长大的发小,“镀金”生根本融入不进来。   就算有“纯金”生愿意和“镀金”生玩,也会被其他“纯金”生觉得她掉了身价。   大部分“纯金”生都比较单纯,因为治春的小学部是寄宿制,只有周末才能回家,其余时间都是在学校度过。   直到国中开始才不是寄宿制,放学可以自由回家,而在三观逐渐生成的最重要的小学六年,她们有百分之七十的时间都是在学校度过的,性格上从小接受着大和抚子式的教育。   这就造成了…怎么说呢…简单点来说就是有点傻,对外界接触的少,面对“镀金”生时很容易产生三观上的不和。   不过这些都是以前年代的事了,现在互联网这么发达,就算小学寄宿制的这些“纯金”生也有手机,会用网络看着世界,不会对外界接触的这么少了。   但“纯金”生不和“镀金”生玩的事情却像传统一样,一届届的传了下来。   “纯金”生和“纯金”生玩。   但“镀金”生和“镀金”生之间却不是太和睦,相互之间的攀比很严重。   绝大多数“镀金”生都有着比较严重的公主病。   高中能考上治春的女生基本都是成绩优异且家庭富裕的人。   这也就导致了她们在之前学校的时候处于一种众星捧月的状态,长久的被这样捧着,可能就有点对自己的认知不是太过清晰。   而到了治春之后发现不比自己差的人很多,就有点闹小女生别扭了。   她们觉得“纯金”生太自视甚高了,不就比她多待几年么,自己又不是负担不起那九年的学费,只是当初家里没送她过来而已。   但又更奇怪的是,她们也看不上同样被称为“镀金”生的其他同学,觉得自己和她们不同。   说实话她们也不坏,只是不适应这种平凡的感觉而已。   有些学生因为有着“镀金”的名头,感觉低人一等,甚至有些抑郁。   而“纯金”生中内部又相当团结,“纯金”生都是一些家境蛮好的女孩子,不然也负担不起这笔在普通家庭堪称天文数字的九年一贯制学费。   所以大多同学的家里情况都差不多,再加上一起长大,甚至有些学生家里长辈还认识,经常来往。   而且学院里还有很多名流千金。   常年的处在这种大佬云集的环境导致她们产生不出优越感,再加上大和抚子式的教育,基本都没有什么架子,挺平和的。   有架子的也是那些处于校园顶端或者不太喜欢社交的少数人。   其余普通的“纯金”学生除了单纯一些外,和其他学校的女生没什么太大的不同。   但这只是面对内部,面对同类人来讲。   对着外人,她们还是很骄傲的,也以“纯金”这个称呼为傲。   “镀金”生处于这个学院的底层,往上就是普通一点的“纯金”生,再往上就是各类社团的红人,顶端就是名流的千金。   阶级严明。   而北岛鸦,就是“镀金”生,还是“镀金”生中的存在比较薄弱的那种。 第7章 .暖阳比不上的笑容   “挨…残念…”   “明明这么可爱…”   几个女生看着北岛鸦,脸上不由浮现遗憾的神色。   就在这时,台下气氛突然变得有些不同寻常。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老生代表,高三A组的百合川万华为大家发表言辞。”   气氛瞬间爆开,热烈的欢呼声和掌声是之前任何一位上台发言的人都没享受到的待遇。   随着这群化身为迷妹的大小姐们疯狂打CALL声,一名少女逐渐走上演讲台。   少女身材高挑,但却不瘦,反而有些地方相当爆炸。   她肤色白嫩,笑容得体而优雅,姿态端庄。一头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双眸闪烁着盈盈秋水的柔光,眼角下方点缀着一个泪痣,为她平添了一丝柔媚。   周围突然嘈杂的燕语打断了北岛鸦的思考,她看了眼周围少女兴奋的面容,又抬头看了一眼台上这个仿佛周身笼罩着光芒的少女。   好像是这个学校里非常受欢迎的人物。   她没想太多,随即又继续托腮思考。   随着百合川万华的声音响起,周围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开学式过得很快,老生代表完了之后就是新生代表,然后又走了几个过程就结束了。   一结束之后就有一群少女飞快的跑到大会堂门口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横幅拉起来。   都是各种各样的社团迎新横幅。   虽然还没到招新日,但她们已经开始做着准备了,清晨很早就在校门口举着横幅,中午食堂也是,总之哪人多往哪扎堆。   看到横幅之后心里总会留下印象,到时候招新日了说不定就申请了呢!   但会这样做的一般都是一些面临废部的小社团。   真正的大社团每年都会收到很多入社申请,往往会筛选掉一大批人,而小社团再从这些被筛选掉的人中捡漏,但因为治春的社团制度是只要有五人以上同时申请立社的话,社团就可以成立。   所以奇怪的社团也有很多,就算捡漏也有很多社团吃不饱,每年都会有一大批社团废部。   看着大社团对申请的人挑来挑去,还不咋满意的丑恶嘴脸,这些小社团只能咬着手帕,眼睁睁的看着。   总之,北岛鸦高二的第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坐在回家的电车上,北岛鸦看着窗外飞速驶过的景色,她怀着抱着手提肩包,面容有些安静,眼神悠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电车上不少人都用余光看着这个身材瘦弱,气质清冷的少女。   不少人都想上去搭讪,但看着少女苍白美丽的面容上有些不近人情的寡淡神色,最终还是止住了脚步。   电车上人不少,贸然上去搭讪还被拒绝了的话,会很尴尬。   电车到站了,北岛鸦拿起单肩包,站起身走下车。   那些想搭讪但没勇气的人看着她下车背影,直到车门闭合,电车即将驶动的声音响起,才遗憾的叹了口气。   气质这么特别的女生,可能见不到了。   北岛鸦下车之后兜兜转转走了接近十分钟的路程后,来到了一栋公寓楼。   公寓楼是很普通的日式公寓楼建筑,只有两层,一层大约有十个房间,没有对门,一层只有一排房间一个过道。   北岛鸦走上阶梯,她家住在二楼,在她走到二楼拐角口的时候看见了北岛玖站在家门口,面前还有个穿着西装的陌生男人。   北岛玖一直弯腰正在道歉,有些战战兢兢的。   而她对面的西装男人却并没有凶神恶煞的脸色,而是很和善的看着北岛玖正在说些什么。   面对北岛玖的慌神,他脸上也有些无奈和无计可施。   可能是因为北岛鸦不擅长应对男人的原因,就算西装男人语气已经很温柔的在说话了,可他还是有些瑟缩。   北岛鸦隐约听见。   “北岛女士,你别害怕,我今天来并没有其他意思的,只是走下流程,并不是来催收的。”   “那…那个…”   “你别担心,我只是来按例查看一下您的家庭状况而已,离结款还有一段时间。”   北岛鸦低了低眼眸,随即朝房门走了过去。   听见脚步声之后北岛玖转过头来,看见北岛鸦清淡的脸色后,她更加慌乱了,脑袋一缩,就像是做坏事被抓住了一样。   看了眼北岛鸦,又看着北岛玖的神色,男人想了想,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事情。   他猛然弯腰:“谢谢您对我们这次社会调查做出的解答。那么祝你生活愉快,打扰了!”   随即便转身离去,与北岛鸦擦身而过的时候还轻微的点了点头,和善一笑。   北岛鸦走到门口,北岛玖看着她清淡的表情,微微的缩了缩脑袋,有些不敢抬头看着她。   “小…小鸦,你回来了啊。”   “嗯,我回来了妈妈。”   随后北岛鸦便不再发言,但也不进门,就这样看着北岛玖低着脑袋的身影。   感受着北岛鸦的视线,北岛玖越发有些慌乱,头也埋的越低。   两人就这些僵在门口,谁也不说话,只是有个人的身体越加瑟缩。   感受着北岛鸦询问的视线,北岛鸦抿着嘴,双手在裙角不安的打着结。   要说么?说自己借高利贷了么…   连小鸦住院和学费的钱都掏不出来,只能去借贷才勉强凑齐…   这样想想自己这个母亲还真是没用呢…   明明一直想在小鸦面前树立可靠的形象,可是…自己是个没用的女人呢。   自己犯蠢也就算了,可现在小鸦也会被连累…因为自己现在根本没有偿还的能力。   明明小鸦现在情况才刚稳定,就又让她要遭遇这种事情。   对于北岛鸦割腕醒过来之后的性格转变,北岛玖一直都很担心,几次询问医生,医生都说是人在经受刺激之后很容易性格产生变化,这种时候你们作为父母只能细心爱护她,一直陪伴她走过这段艰难的时期。   北岛玖很想知道北岛鸦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但又怕刺激到她,不敢问。   所以只能小心翼翼的去用尽自己所有的爱来关怀她。   可是现在…明明小鸦刚受刺激才不久…也已经逐渐好转了,还说了要保护自己的话。   小鸦一定会很失望的吧…   为什么啊…为什么。   为什么小鸦这种天使一般的孩子,偏偏母亲是自己呢?她明明可以有更好的生活。   果然自己是个没有任何价值的女人。   她低着头,泪水蓄满了眼眶,从眼角溢出,滴落在地上溅开。   她抬起手臂想擦一擦眼角,想强行止住眼泪。   可比她手臂更快的是另一只纤细的手。   北岛鸦的右手轻柔的抚上北岛玖的面庞,大拇指轻轻擦了擦她的眼眶,很小心很温柔,就像在摸着什么珍重而又易碎的宝藏。   北岛玖抬起头来,满眼通红,想说什么,但看到北岛鸦的脸后红红的眼睛楞了下。   北岛鸦面容恬淡,往日清冷的眉眼此时十分柔和,像恬静的弯月。   她笑着,笑容很淡很淡,但却异常温柔,连嘴角轻微的弧度,都是那么温柔。   像把一朵轻云,揉在你心里。   微风轻抚她的发梢,暖阳倾洒在她的面容上,就像打了一层金色的光,就连面颊上那淡淡的金色绒毛都清晰可见。   她笑容恬淡,温柔的看着北岛玖。   北岛玖看着撒在她脸上的暖阳,出乎意料觉得有些不合适。   这阳光竟然没她笑容的一半温暖。   “哭什么呢,脸都花了。”   “小鸦…我我…哇哇哇…”   北岛玖没能克制不住自己,扑到北岛鸦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北岛鸦有些无奈,但还是轻轻抚着她的头发。   北岛鸦没有询问北岛玖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有问她是不是有事瞒着自己。   将一个母亲因为没钱而去借贷这种伤害自尊的事情拆穿,未免太残忍了。   更何况还是因为自己。   北岛鸦只是有些心疼为什么她要这么勉强自己呢。   本来还打算仔细调查几天的,看来没有必要了。   有拦路的直接解决就好。   北岛鸦心里已经有了赚钱的办法,还是她的老本行。   ps1:平安夜快乐!吭哧吭哧!好的,多谢你们的苹果,我享用完毕了。   ps2:前文第四章所出现的“远桥”“九院”两人名字均已修改。   “远桥”修改为“百合川万花”,“九院”修改为“小鹿柊椿”。   ps3:还有这文真的真的是甜文啊!不虐主也不胃药啊!你们的标签好搞事啊!快给我安排甜文的标签! 第8章 .小巷与狗   时间总是在你忙于某件事的情况下过得特别快的。   一个星期的时间一晃而过,北岛鸦的日常就是很普通,就是准时上学准时放学回家。   她也没有落下课程,上课一直在认真听讲。   虽然她前世没有上过学,但她很明白,读书是很有必要的。   再加上前身十分用功的学习,她继承了这些知识就没理由浪费这巨大的宝箱。   大学也是要考的,所以上课时北岛鸦格外的认真。   既然现在已经有了以前没有的条件,那每走一步都要为未来做铺垫。   在学校一个星期来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硬要说的话就是每个班级都在为迎新晚会做着准备,班级里天天热闹讨论着,都有些期待。   在学校里就是这样,放学后北岛鸦也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去往周边各个学校,她也不进去,就站在马路对面看着校门口,看一会就离开,前往下一个学校。   她这样一共要去八个学校,而每一个学校都是在周边学生口中声名狼藉,盛产不良的院校。   就这样过了两天时间她筛选出去六个,留下了两所院校。   黑藤重工和枫叶男高。   这两所与被筛选出去的六所高校一样声名狼藉,但不同的是其他六所正处于新学年开始时的新王争霸期,而这黑藤重工和枫叶都有已经有了不良顶点,在学校里没人敢反抗他们。   这两所高校成了她着重观察的地点。   一直到四天前,她有了目标。   黑藤重工校门口对面的马路拐角处,从这个位置可以径直看到黑藤重工的校门口发生的事。   北岛鸦穿着宽大的灰色运动服,棒球帽压的很低遮挡住了面容,她靠着墙低头看着手机,好像在等着人。   现在已经放学有一会了,回家部的成员也早已回去了,现在留在学校里的无非是一些社团成员,亦或者是放学不想回家准备约着出去玩的人。   黑藤重工的门口站着一个少年,肩膀上挂了好几个不同样的书包,手里还提着一个透明的大塑料袋,里面装满了啤酒和各类零食。   他时不时朝学校里看一眼,眼神里闪烁着怨毒,但又很快收敛。   马路对面,北岛鸦视线透过帽檐,表情冷淡的看着他。   这个男生就是北岛鸦观察了四天的人,姑且称呼他为A某吧。   A某就这样站在校门口,穿着黑藤重工的黑灰色制服,面容普通,带着一副黑框眼睛。   很普通的一位随处可见的少年,可能唯一的闪光点就是脚上踩着的那一双价值不菲的名牌鞋。   他脸色有些阴沉,嘴里不停说着什么,看表情像是在暗骂。   直到几名少年从学校里走出,他立马又满脸堆笑的走上前去。   他走到那几名少年跟前,点头哈腰,脸上满是略微讨好的笑容。   几名少年看着他的模样,揶揄的笑了笑。   之后他们就开始说着些什么,但距离太远北岛鸦听不见,总之A某就是不停地在点头,示意自己都听见了的模样。   短暂的交流后,A某将一张里面装着东西,有些鼓胀的信封交给为首的少年。   为首的少年肤色微黑,染着白色短发,就算此时他是笑着,但粗犷的面部线条还是显得他人有些凶戾。   他拍了拍A某的肩膀,像是在夸赞。   A某连忙不停鞠躬,其他几名少年看着他的模样笑成了一团。   随后A某又把手里提的装满啤酒零食的塑料袋和肩上的几个书包交给为首少年后,那几名少年便说笑着离开了。   随着笑声远离,几名少年的背影消失在拐角,A某神色瞬间变得十分怨毒,狠狠用脚踩着地,嘴里不停咒骂着什么。   但他很快又意识到自己正处在校门口,赶忙抬头看了几眼,发现周围没人之后才快步离去。   北岛鸦拉低帽檐,双手揣在口袋中离开这里。   北岛鸦已经观察他四天了,这个少年好像很有钱,每次放学都会在黑藤重工的门口看见他手提着装满啤酒零食的塑料袋,肩上挂着几个书包,正在等人的模样。   他表情会时不时闪过狠毒,直到几名少年从学校里出来,他又会满脸堆笑的跑上前去。   这是每天都会在黑藤重工校门口重复的一幕。   时不时还能看见他欺负其他同学的样子,与面对白发少年时的讨好怯弱不同,这时他又换了张脸,满脸阴沉暴戾,大喊大叫着。   北岛鸦尾随了他四天,A某在离开学校之后不会第一时间回家,而是来到一所比较有名的幼儿园接一个小女孩,应该是他的妹妹,但他的所作所为又不太像。   他对小女孩很凶,小女孩也很怕他。   有时候他们回家的时候,小女孩跟在背后稍微走慢了点,A某就会吼她,有时候还会打她耳光,小女孩也是忍着泪水不敢吭声,只能迈着小短腿努力追着前方快步的身影,看得出来这种事情她不是第一次遭遇了。   他家住在一个比较高档的小区,夜晚必须要持有门禁卡才能进入。   有一次他回来的比较晚,身上并没有带门禁卡,保安也不是不让他进,只是让他说出门牌号做好登记,但A某却有些不耐烦,觉得安保为难他,于是和安保起了争执。   起了争执之后安保也不让他进了,还准备把他撵走,看着准备动手的安保,A某有些怯缩了,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片刻后一个中年女人从小区出来,A某看到她之后,连忙上去不停推搡着她,大吼大叫的,好像在责怪她为什么来的这么迟。   这就是北岛鸦观察他四天所知道的事情。   北岛鸦停在一间小杂物店的门口,店门口的玻璃门上挂着各种各样待售的小物件,北岛鸦看着一张面具。   一张纯黑色的面具,没有图案,没有花纹,甚至连五官的轮廓都没有,就只有纯黑。   她拿下这张面具走进店里。   “老板,多少钱。”   ———   天已经黑了。   “可恶!可恶!”刚从游戏厅出来的冈本健次走在回家的路上,面容阴狠,咬着牙说着。   “真是一群杂种!明明之前说只要给他们钱,就允许我加入他们的,可现在呢!?   天天就知道让我给他们买东西,给钱,给钱,给钱!!   这是朋友么!?一群杂种!怎么还不去死!”   “杂种!杂种!杂种!”   他狠狠踹着路边的垃圾桶,嘴里不停咒骂,发泄着怒火,脸上满是怨毒阴戾。   一番发泄后,他稍微平缓了下来。   “不过这几个杂种的名头还是有点用处,至少在学校里除了他们没人敢反抗我,先暂时借用一段时间吧。”   “等到时候找到更厉害的人了,我再把他们抛开,把我收到的羞辱加倍还给他们。”   冈本健次脸上带着施虐的残忍笑容,就在忍耐一段时间吧。   他走在熟悉的回家路上,在穿过一条巷子走近路的时候,巷子里靠墙站了个身影。   他停顿了下,有些怯懦。   真是杂种!都和我作对!大晚上不回家待在巷子里干嘛!   他心里狠狠地骂了几句,准备换条路回家。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那个身影却慢慢走了出来,走到巷子口的光与暗的交界处再往前一步就会被昏黄的路灯光照射到时,停下了脚步。   他脚踩在交界线上,浑身笼罩在灯光涉及不到的阴影中,带着面具的脸望着冈本健次。   他有些娇小的身躯穿着黑色的宽大运动服,带着皮质手套,运动服的连帽盖在头顶,脸上带着没有五官线条的纯黑面具,浑身遮的严严实实的,没有露出任何一处皮肤,甚至是男是女都让人分不清。   哈…?这是啥?cos play么?   冈本健次眼角抽搐了一下,对于这个奇怪的人突然的靠近,他有些害怕,下意识退后了一步,很想掉头就跑,但怯懦的性格却使他迈不出脚步,只能外强中干的问道。   “你要干嘛,我兄弟是黑藤重工的老大,外号白发炸弹的石田龙一!打鱼可别选错了人啊!”   对于他半恐吓的语句,面具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掏出一款老式,甚至现在已经没什么人用的手机出来,带着皮套的双手在手机按键上打着字。   片刻后冰冷不带感情,听着有些别扭的机械女声响起。   “很不公平吧?”   冈本健次楞了下,这声音…是那个语音播放的软件?就是只要在软件内打字,然后会有机械女声帮你读出来的一个打字软件。   冈本健次也经常用这个软件,因为他很喜欢打一些下流的句子,然后播放,虽然有些敏感词会读不出来,但他还是觉得很刺激。   “什么…意思。”冈本健次有些疑惑这个人为什么不出声交流,而是让手机说话。   手机又传来声音。   “你把他们当朋友,他们却把你当狗的感觉很难受吧?或许连狗都算不上,只能说是永远掏不空的钱包?   每天放学明明可以让你在其他地方等着,可却偏偏要让你在校门口,让你的所有同学,都可以看到你对着他们时卑微讨好的样子,看着你被他们羞辱的样子,看着你怯懦的样子,他们笑的真的很开心。   我没猜错的话,他们还每天都在找你要钱吧?一天比一天多,胃口一天比一天大,仿佛不会满足,而且要是哪天少了钱的话还会收到他们的恐吓。   啊,真是所有人都在和你作对,真不公平呢。”   机械女音缓慢的说道,到比较难读的词的时候就会停顿一下,让人有种很膈应的拼接感。   冈本健次捏着拳头,一道道不想提起的伤疤被这个没有感情的机械声音疯狂撕开,机械女声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刺痛着他的自尊。   他知道面具人在说谁,有些想爆炸,但还是强咬着牙装作不懂。   “你什么意思啊。”   阴影中,面具人放下了一直在打字的双手,抬头看着他,手机响起了最后一句话。   明明是毫无感情,充满拼接感的语句,可冈本健次却从中听到了那足以一把捏住自己心脏的诱惑。   “十万,我帮你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阴影。” 第9章 .垂钓者与贪吃鱼   夜深了,一朵厚重的乌云飘过遮住半圆的月亮,失去了月光照射的巷子有些昏暗。   这条巷子位置处在一个酒吧的后门,空气有些污浊,因为昨晚刚下过雨的缘故,坑坑洼洼的地面上有着积水,不少沾着不明痕迹的安全套静静的散落在上面。   昏暗的巷子深处,北岛鸦靠在墙上,鼻中缭绕着周围难闻的气味,脚边不远的积水坑中躺着根被废弃了不知道多久的细长的针管。   听着从酒吧后门隐隐传来的喧闹声音,面具下她漆黑的双眸有些平静。   有些像是回到了她前世记忆中的地方,很熟悉的氛围。   她掀开面具一角,露出了苍白的下巴,从口袋里拿出根烟点燃吸了一口。   习惯的入肺之后,她猛咳了几声。   北岛鸦有烟瘾,刚穿越还在医院的时候就尝试着抽了一根,随即就是咳嗽,咳到嗓子发疼。   明明心瘾是解决了,可身体给她传来的反馈却是头脑发胀和反胃恶心。   她忍着咳嗽吸了几口之后,将烟蒂扔进浅浅的积水坑中。   她其实已经没有烟瘾了,只是长时间的习惯和一些心理依赖在作祟而已。   烟蒂落在污水中传来“呲”的一声,随即熄灭。   北岛鸦拉下面具挡住下巴。   正好戒了吧。   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一个白发少年的照片。   石田龙一,就读于黑藤重工高三D组,率领的石田家族在黑藤重工完成了制霸,号称“白发炸弹”的男人。   看着照片中石田龙一肆意妄为的张狂笑容,片刻后北岛鸦关闭了屏幕。   他也是冈本健次花了十万指定的人,并要求拍下视频。   北岛鸦做着他的老本行,只是服务对象换成了学生。   北岛鸦需要钱,虽然不知道北岛玖到底借了多少,但绝对不是什么小数目。   而她之所以借钱的原因,全部都是为了自己。   在记忆中还没放春假的时候,北岛玖脸上就时不时有着愁容。   新学年意味着新学费。   而高一时北岛鸦所需要的学费就几乎掏空了这个家庭。   高二的学费按理来说应该是北岛玖是再也负担不起的沉重,可她就是掏出来了。   结合之前那个陌生男人的上门,这笔钱从哪来的也就很明显。   本来还想再观察一段时间的,看看这边有没有做这个“生意”的群体,先融入进去仔细了解一下这边的规矩。   每一个地方的每一个“行业”都有着它的规矩,而这些规矩关乎着处在这个行业里所有人的利益。   前世也处在利益一环的北岛鸦很明白,破坏规矩会怎么样。   无非就是新“规矩”和旧“规矩”二存一而已。   目前北岛鸦没发现有人在学生中做这个的。   就算有,她也不在乎。   北岛鸦靠在巷子深处的墙上,仿佛于昏暗的光线融为一体。   她看着酒吧的后门,静静等待着。   ——   强烈的鼓点,狂躁的人群,妖娆性感的女子和年轻疯狂的男人,酒杯的碰撞声及失控的嚎笑充斥着这个酒吧。   闪烁的灯光下满是摇曳的身躯和迷离的氛围。   酒吧通往后门的通道里,喝了不少酒的石田龙一被一个浓妆女子搀扶着。   他身形摇晃,头脑胀的仿佛像是要裂开,视线也有些恍惚,就连站立都需要身旁女子的搀扶才能保持。   感受身边柔软的身体,和她身上浓烈的香气,这些无一不勾引着他本来就不太清醒的神智。   石田龙一将浓妆女子一把推在墙上,头埋进女子的胸前,手轻佻的乱摸。   这惹得浓妆女子一阵娇笑,轻轻把石田龙一推开。   “这么急干嘛,等到酒店再说。”   看着浓妆女子有些媚态的双眸,石田龙一喘着粗气又准备扑上去,可还是被女子推开了。   他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忍住了,晚上时间还长呢,别把这娘们弄跑了。   “走,现在就去。”他揽着女子的肩膀,有些猴急。   女子搀扶着石田龙一朝着后门出口走去,问道。   推开后门,石田龙一在被搀扶下走了出去,刚踏出酒吧,一阵有些冷冽的空气就灌入他的口鼻,使他稍微清醒了一点。   感受着有些冷的夜风,他倒嘶了一口气,紧了紧身边女子的身体,开始贪恋酒吧内的温暖。   他还想接着进去玩,可是已经没有钱了。   要不明天再多找冈本要一点吧,不给就给他点教训,反正也只是个孬种。   就那种下三滥还想和我石田做朋友,真是搞笑,要不是看在他钱多且识相的份上,早就打断他的腿了。   石田揽着女子肩膀的手捏了捏她柔软的胸前,听着女子的笑骂,他脸上有些惬意。   嘛,不过也托了他的福,这段时间根本不缺钱花,再等等吧,等哪天随便找个理由收拾他一顿吧,反正我看他不顺眼也有好久了。   他和浓妆女子嬉笑着,突然涌上一阵强烈的尿意,于是撑着墙准备就地解决了。   女子准备回避还被他一把拦住,他满脸邪笑的将女子的头夹在臂弯里,托着她的下巴不让她低头,以方便她看的更清楚。   女子也没生气,反而笑嘻嘻的。   就在石田龙一解裤腰带的时候,背后传来了不重不轻的踩在薄薄积水地面上的声音。   他转过头去,看着背后不远处的人。   黑色的脸?   他神智有些不清醒,视线恍惚,努力睁大双眼才发现这个人带着一张黑色的面具。   与神智不太清醒的石田龙一不同,浓妆女子对这人奇怪的装束有些害怕,躲在了石田的背后,准备一有动静就跑。   这种像是仇家埋伏的事她没少见。   面具人从口袋中拿出手机,随即手机响起了机械女声。   “石田龙一对吧。”   石田龙一神智恍恍惚惚的,甚至有些不太清楚自己现在在哪里了。   听见有人叫了自己名字之后,他一把搡开女子,失去了女子的搀扶后他踉跄了下差点摔倒。   扶墙勉强站立之后,他面色凶戾。   “就是老子!”   昏暗的小巷中,有些矮小的身影没有动静,只是从口袋中拿出了一根橡胶软棍。   ———   一个胡同中,冈本健次看着手机中播放的视频。   视频光线昏暗,时不时还会剧烈的晃动。   冈本脸色带着有些残忍的兴奋,看着那个往日狂躁不可一世的人,在视频中却痛哭流涕,狼狈逃窜求饶的模样。   冈本喘着粗气,看着石田龙一跪着求饶的丑态,面色通红,就好像自己当时也在现场,也参与了这场对石田来说绝对无法忘却的噩梦,他无比兴奋。   石田格外狼狈的时候他会捏着拳头,满脸通红的叫好。终于尝到了吧!被你欺负时我的心情你终于感受到了吧!他情绪被视频所牵动着,直到视频结束他才意犹未尽的叹了口气。   只恨自己不是那个拿着手机录像的人。   不过在十分快意能看到石田龙一的丑态之外,冈本还有一些心悸。   他抬头看着对面那个靠墙的矮小身影,咽了咽口水有些恐惧。   这个人…好凶。   虽然视频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是石田求饶时候的样子了,并没有录到他之前遭遇的事情。   能看到的就是鲜血不停从他嘴里涌出,而口中…至少一半牙齿都已经没了。   冈本有些背脊发寒,但又对石田的狼狈模样内心十分舒畅。   带着面具的北岛鸦走到冈本身前,将手机拿回来,带着皮质手套的手张开,意思很明显。   冈本也很懂,但他有些犹豫。   并不是钱太多的原因,石田从他这拿走的钱已经远远不止十万这个数了。   只是…对于这么好用的东西只能用一次这件事,冈本觉得有些遗憾。   经历过这次事情,冈本已经对这种感觉有些上瘾了。   回想着昨天晚上,自己答应了面具人提出的十万要求之后。   面具人只是问了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自己回答完“石田龙一”后,面具人便转身离去了。   这种仿佛背后有着一个藏在黑暗中的猎手般的感觉让冈本有些上瘾。   只要谁敢反抗他,背后的猎手就冲出去撕咬对方,而自己根本不会出面,甚至对方连到底惹了谁都不知道。   而代价仅仅只需要付出一点小钱而已。   冈本很喜欢看轻小说,脑子产生了很多幻想。   这不是和小说里主角背后有着在暗中保护的剧情一模一样么!?   而且…他这个身高对于男生来说有点矮了,不会是女孩子吧!?说不定带着面具的原因就是因为太可爱了没有杀伤力之类才带的!   冈本脑海中产生着许多无端联想。   他很明白一旦把钱给了,两人可能就再也没有交集了。   冈本想留下面具人,不止石田一个,他还有很多早就看不顺眼的人。   他内心有些怨毒,到时候一定要让面具人好好折磨他们。   但现在还是先考虑怎么留下他的,看他的样子做这种事的原因应该是为了钱,既然是为了钱那就好办。   “那个…那个。”   看着冈本有些犹豫的神色,北岛鸦收回张开的手,拿起手机打着字,片刻后手机响起声音。   “你说石田醒来后,会怎么样。”   冈本游戏疑惑,不太懂意思。   手机接着响起声音。   “暴怒?咆哮?无比生气?总而言之这件事就会像一根钉子一样狠狠扎在他的心中深处。   这根钉子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而是越刺越深,痛入骨髓。   无数次偶然想起都会让他疯狂的咆哮暴怒。   除了这些,他还能做到其他的事情么?   不能,因为他找不到我,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他只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把这件事深深埋在心里,根本不会让别人知道自己遇到过这种事情。   找不到我就意味着无法报仇,他只能忍着屈辱。   挺惨的吧?”   听到石田会这么惨,冈本十分解气,但还没等他说话,手机声音又响起。   “但你说,要是石田知道了你是一手导致他惨痛经历的主谋,而且还看到了他狼狈丑陋的模样后,你会怎么样?”   冈本身体猛的一僵,面色开始不自然,他试想了一下如果石田知道了真相之后…他腿有些发软。   会死的,绝对会死的…   手机响起的机械女声打散了冈本所有的幻想。   他慌忙掏出一个有些鼓胀的信封递给北岛鸦,手都在发抖。   可北岛鸦并没有接,而是用手指在面具的嘴部位置慢慢的画了一条横线。   “五十万,我需要这笔能缝上我嘴的费用。” 第10章 .不乖的小北岛   清晨,北岛鸦在北岛玖依依不舍的挥手道别,几次三番叮嘱自己一定要好好吃便当的声音中离开了公寓。   坐在电车上,她今天心情很好,那张足以令百分之九十男性为之倾倒的柔弱精致面容也不像平常那样清淡了,有些许的缓解,恬静的黑色双眸中带着一丝轻轻的怡悦。   昨晚收获很大,冈本很爽快的就把五十万付了,甚至非常着急,生怕北岛鸦不收。   还是低估了他的家庭情况啊,本以为就算五十万对他来说不是什么承受不住的价位,但还是会凑一凑,有些肉痛的交出来。   不过…没想到对他这么轻松,当场就去银行取钱了。   富人家的孩子都这么阔气的么。   反正北岛鸦不懂,她穷,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五十万,足够让她心情愉悦了。   一个多星期的探点尾随观察所花费的时间终于有了回报。   但还是不够,虽然不知道北岛玖到底借了多少钱,但北岛鸦清楚治春的学费。   治春高等部一学年的各项费用加起来是四百三十万日元。(参考国内某贵高。)   其实这是北岛玖完全负担不起的费用,但她还是想要北岛鸦上最好的学校,何况还是在北岛鸦凭本事考上的情况下,她觉得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就让北岛鸦放弃这种足以改变人生的机会。   她也从来没提过钱的事情,不管再难也是永远笑嘻嘻满脸溺爱的看着北岛鸦。   怎么说呢,北岛鸦觉得这种行为很蠢,特别傻,就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只会让本就支离破碎的“家”更快毁灭而已。   而花费如此大的代价也只是为的只是让北岛鸦上了个连大学都不是的一流高中。   北岛鸦不理解,不明白,   但是…也不讨厌就是了。   她嘴角微不可察的弯了弯,是一幕转瞬即逝,无人观赏的惊艳。   钱的话应该是在自己住院的时候借的,那时候北岛玖没有去工作,天天陪伴着北岛鸦也就意味着没有收入,而住院费却每天都在增加,新学年的学费也是在这段时间里需要交纳。   百分之九十,都是在这段时间借的。   不清楚是分期还是定期,分期的话大概再过一个星期就差不多是还款日了,定期的也不知道定的是多久。   但总归不管那样,这种钱越快还上越好,北岛鸦很清楚这一点。   就假设是五百万,尽快凑齐吧。   北岛鸦开始准备物色下一个目标。   北岛鸦心里明白,这种生意她是不会长久做的,所以一个目标只能做一次交易。   杜绝一切能让自己暴露的风险。   对于石田会报警的事情她并不是太担心,因为对于不良来讲,面子是很重要的,要是遇到这种事情就报警的同时,也就意味着失去了原本的威慑力。   电车到站,她提起单肩包走下车去,感受着清晨略微有些凉的冷风,她紧了紧衣襟,朝学校走去。   步行了一段距离后,很快北岛鸦便到了学校,在来到自己班级正准备走进去的时候,背后有人叫住了她。   “阿诺,北岛同学,放学能麻烦来老是办公室一趟么。”   叫住北岛鸦的是森下奈奈子,看到北岛鸦回头后她松了口气,挽了挽耳鬓垂落的几率发丝,不经意间展露出了成熟女人的风情。   她期待的看着北岛鸦,眉眼温柔,满脸柔和仿若盈盈秋水般的笑容。   只是笑容中还有一丝说不清缘由的不自然。   她已经堵北岛鸦堵了一个多星期了…还都没堵上。   自从开学那天起,她每天放学都会到班里来找北岛鸦,但刚放学一会,北岛鸦就已经离开教室了,导致她每次都扑了个空。   好几次都没堵上让她感叹着北岛同学还真是个回家部的忠实部员呢…   她觉得自己可能来的有点晚了,所以昨天她还专门提前就来班门口了,这时候离放学还有二十多分钟。   可…北岛鸦还是不在班里…   问了下任课老师,老师说北岛同学身体不舒服,刚上课的时候就已经去保健室休息了。   森下奈奈子又去往保健室,也没看见人。   而那时候并没有到放学的时间,在身上没有老师签字假条的情况下,治春是不允许学生离开校园的。   而离开只有一个办法,翻墙。   回到现在,森下奈奈子看着北岛鸦清淡的神色,像是捉到了坏孩子一样,脸上笑容有些许的促狭。   小北岛,你不乖哦。 第11章 .病例单   开始下雨了。   天色有些暗沉,灰蒙蒙的,乌云凝聚,雨水从天边练成一条线的倾洒而下。   北岛鸦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雨幕。   雨珠布满玻璃,窗外的整个世界都是铅色的,视线被封锁在密集如银灰色蜘蛛网的雨丝中,远处的街道,建筑,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阴郁的天空扯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电闪,校园内那条通往教学楼那条小路上两旁的一排樱花树被雨水压弯枝干,樱红散落,一片残枝败叶。   日本的樱花季就是如此,雨来的总是很突然,可能上午还是晴天烈日,下午就乌云密布了。   风有些淡漠,雨也不是很温柔。   北岛鸦看着窗户上密密麻麻的雨丝,听着淅淅沥沥的声音。   她神色清冷,正在思考等会该怎么回去。   这雨有些大,她没有带伞,倒是有很多出租车从校外街道驶过,但很遗憾的是北岛鸦身上没有带够足够的钱。   就算带够了,她也不会坐出租车。   太贵了,会很肉疼。   “北岛同学,虽然我也很喜欢看雨景,但此时还是注视我比较好哦,毕竟老师也不是太难看嘛。”   北岛鸦放下托腮的手,将看往雨幕的视线收回来,看着面前这个嘴角带笑的年轻女人。   她声音清淡,“抱歉。”   森下奈奈子偏了偏头,发丝垂落到一边,她俏皮的笑了下:“嘛嘛没事,老师原谅你了。”   她正处在办公室内,坐在森下奈奈子的面前不远。   因为早上森下奈奈子专门去找北岛鸦说了放学来她办公室一趟的缘故,所以北岛鸦放学就来了。   此时办公室只有她们两人,北岛鸦看着森下奈奈子,而后者对着她眨了眨眼。   这个女人从北岛鸦一进办公室开始就一直盯着她,双眸闪烁着温和的光,好看白皙的脸是如春风般柔和的淡淡微笑。   她也不说话,北岛鸦也不知道她找自己来是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昨天因为要提前准备所以逃课的事情。   但不得不说森下奈奈子的笑容很让人心生好感,就如同柔软而又温度刚好的热水,光是捧在手里,就让人身心放松。   她一副很亲近北岛鸦的模样,尽管后者面无表情。   森下奈奈子面对北岛鸦其实不像表面那样温柔且轻松自然。   她有些微微的苦恼,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虽然治春学风严谨,但其实也有不少调皮捣蛋的学生,但往往森下奈奈子跟她们敞开心扉谈过一次后,她们就会听自己的话,把自己当成她们最亲近的老师。   这并不是说森下奈奈子是个多么了不起的老师,只是她愿意倾听学生的诉求,知道她们想要什么,耐心的为她们解惑,温柔的陪伴她们,然后花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去开导这些有苦恼的学生而已。   不是说治春的其他老师就不愿意去帮助有需要的学生了,相反她们也很愿意,只是往往没有森下奈奈子这么温柔细心而已。   森下奈奈子很年轻,比学生们大不了几岁,刚过这个年龄段不久,所以她很明白这些处于青春躁动年龄的学生们心中所想的是什么。   她也经历过,所以她懂,往往一语猜中学生的想法,让学生产生共鸣,感受到自己被理解了,再加上她是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很愿意主动向有困难的学生施以援手,就如同对北岛鸦一般。   正因为这两点,森下奈奈子很受学生的爱戴,算是老师中的偶像吧。   就连那个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常人难以接近,被同学们崇拜的称为“绝对正直的沢村大小姐”,在跟森下奈奈子相处过之后都很尊敬她。   并不是说她特意这样做的,只是生性使然,心思很细腻,明白怎样的学生该用怎样的方式去对待。   在之前她其实是有做功课的,想过怎么和北岛鸦交流,怎么让她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其他心思,只是想帮助她。   想来想去,她决定用自己的真心。   她想帮助北岛鸦,从高一刚开始就是这样了,只不过好几次表达自己善意的时候,都被她战战兢兢的逃开了。   连理都不理自己,怎么谈帮助呢…   无奈之下森下奈奈子准备慢慢来,一点点的帮助让北岛鸦明白自己没有恶意,虽然前身根本没有注意到就是了。   但现在不同了,北岛鸦变化太大了,森下奈奈子很怕她是不是遇见了什么刺激而导致的性格转变,特别是还不清楚是到底往哪一个方向转变的。   明明之前都已经想好了,真心对待,让北岛同学放下戒备,明白自己是真的单纯想要帮她而已。   可现在…看着北岛鸦苍白的面容,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北岛鸦神色并不是很冰冷,也没有刻意的冷漠,只是很清冷淡然,就好似普通人没有表情时的神色一样,很平静。   不冷,不热,清清淡淡的…   就好像她并没有特意疏离谁,但就是有条不可忽视的线就摆在那。   笔直,坚固,不可切断的线。   你一旦越过,就是极大的冒昧。   北岛鸦给森下奈奈子的就是这种感觉。   遥远。   就算自己坐在她面前,但她眼中,也是没有自己的。   她看着北岛鸦的脸,之前都是被刘海盖住,最近这段时间才漏出来的脸。   精致,柔弱,苍白,不近人情的美丽面颊。   这种感觉让她有些无力,就好像不管说什么,对面的人都只会这样淡淡的望着自己,毫无波动。   她有些迷茫,这样的人…真的需要自己帮助么?   就在她有些泄气的时候,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张单子。   今天早上她去找保健室老师拿的单子。   她看着北岛鸦的眸子满是疼惜。   对啊,她又是遭遇了什么,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转变成现在这幅对外界没有任何波动的平静模样呢?   明明几个星期前还是那副自卑敏感的脆弱模样。   她还年龄这么小,不该这样的。   森下奈奈子身体微微前倾,与北岛鸦靠的更近,深咖啡色的长卷发滑落到胸前,她面庞精致,唇边微微陷下去两个小酒窝,笑容温柔,就如同一朵阳光下盛开的白兰花。   她前倾着身子看着北岛鸦,温柔的笑意写在脸上,双眸柔似一泓秋水,其中蕴含着感情,是北岛鸦参悟不透的疼惜。   这一瞬间的温柔明媚,竟有些无法形容。   “我可以叫你小北岛的吧~”   她轻声细语的问道,声音慢条斯理有些软糯。   不是特意矫作,而是音色本来如此。   北岛鸦没有说话。   “你没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哦!”她笑容更甚,随即又道:“小北岛!年纪轻轻的不要这样板着一张脸嘛,笑一笑给老师看一看~”   北岛鸦不太明白森下奈奈子突然说这个的意思,但为了早点回家,她还是抿了抿嘴,笑了下。   看着北岛鸦敷衍的笑容,森下奈奈子摇了摇头,语气有些嗔怪。   “那是这样笑的,就嘴角撇了下而已,脸上一点感情都没有!”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笑脸,又道:“来,跟老师学,嘴巴要这样~不对不对,是这样,更弯一些!”   森下奈奈子和北岛鸦聊了许久,一会说工作有些辛苦,对着北岛鸦吐吐苦水,一会又说某某化妆品很好用,推荐她去买,聊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仿佛话题没有终结。   虽然说是聊天,但其实只有森下奈奈子一个人一直再说而已,北岛鸦只是偶尔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尽管这样,森下奈奈子也是兴趣十足,就如同在和十分亲近的朋友聊天一样。   看着森下奈奈子兴趣满满的样子,北岛鸦也就没有去打断她了,反正雨还没有停,她也回不了家。   森下奈奈子就这样和北岛鸦聊着,时不时传出她软甜的笑声。   就这样时间划过,一直到临近黄昏的时间,雨还在下。   北岛鸦看了眼窗外阴郁暗沉的天空,雨非但没停,还有些越下越大的趋势了。   难道等会只能淋雨跑到车站了么。   森下奈奈子刚说完一个自己觉得很好笑的事情,捂着肚子声音甜软的笑着,嵌着梨涡的脸上满是明媚的笑意。   北岛鸦收回看向雨幕的视线,看着森下奈奈子。   怎么说呢…她感觉森下奈奈子越聊越嗨,有些放飞自我了,甚至一些私密话题也是不停往外蹦。   森下奈奈子用纸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晶莹,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后对着北岛鸦说:“小北岛,我接个电话,你等我一下。”   随即便走出办公室。   北岛鸦也掏出手机准备看眼时间,却发现有好多未读消息和未接电话,因为手机调成静音的缘故,她没有听到。   “小鸦…现在下雨了,有冷么?冷的话要不要请假早点回家…对了,午饭有好好吃么?”   “小鸦,早上出门的时候有带伞么?要不要妈妈来接你?”   “小鸦,有点想你…”   “小鸦,我要下班了!你到家了么,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小鸦,你怎么不在家呀…是学校有事么?”   “小鸦…?”   未接电话x14。   “早些回来哦…妈妈在家里等你…”   信息和电话全是北岛玖的,北岛鸦将电话打了回去,忙音了一会后传出无人接听的声音,这个时间应该是在做饭了吧。   北岛鸦看向窗外的雨幕,早点回去吧。   她准备淋雨跑到车站。   这时候森下奈奈子也从办公室外面走了回来,好看的脸上有些遗憾。   “不知不觉都已经这么晚了么…虽然我无所谓,但是小北岛你应该要回家了啊。今天就到这里吧,改天你有空的时候一定要来找我哦!我平时没课的时候可无聊了!”   说完她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对了小北岛你带伞了么?我有两把来着。”   ———   “这么大的雨,真的真的不要我送你么?小北岛…”   北岛鸦摇了摇头,“不用了老师,车站离这里不远,我走过去就行了。”   看着面前瘦弱的撑伞身影,森下奈奈子叹了口气,她刚才已经说过很多次要送北岛鸦回家了,可每次都被北岛鸦拒绝了。   她有点想强行叫个出租车,但看着北岛鸦面容平静的模样,想了想还是算了…   经过一下午的相处,她明白北岛鸦是个相当有主见的人,引起她的恶感就不好了…   她叹口气:“小北岛…”对于北岛鸦的拒绝,她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北岛鸦对着森下奈奈子点了点头:“好了老师,我先走了。”   说完便转身慢慢行走在雨幕中。   森下奈奈子看着北岛鸦在雨幕中渐行渐远的背影,迟迟没有走动。   她想着今天早上找保健室老师要的单子,看往那个已经有些模糊的背影的眼神中满是疼惜。   病人健康状况概述——   贫血。   心律不齐。   易疲劳。   慢性或频发性眩晕。   轻度厌食症。   情感表达障碍症。   社交恐惧症。   恐怖症。   她一开始都以为是拿错了,这种一个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其中支离破碎的病例单是来自一个17岁都没到的小女孩?   森下奈奈子难以想象,这个还在上高二的女孩是经历了什么,才能像现在这样身心都已经千疮百孔了。   而且她还不让保健室老师跟别人说,自己埋在心里,默默承受着。   要不是森下奈奈子跟保健室老师关系好,而且表达了自己是想帮助她的念头,不然也拿不到这份病例单。   雨幕中,北岛鸦单薄瘦弱的身影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直到看不清时森下奈奈子才收回视线。   森下奈奈子目光坚定。   小北岛,老师会拯救你的。   ————   大雨漂泊,北岛鸦撑着伞走在去往车站的路上,旁边街道时不时飞速驶过一辆汽车,可能是下雨天色格外暗沉的缘故,路灯忽然亮起,比以往时间更提前了一些。   大雨练成一条线的从天边垂落,溅在雨伞上,淅淅沥沥的声音不绝于耳。   有些冷,她紧了紧衣襟,缩着脖子将大半脸都埋在衣领里。   天色越加昏暗,雨路上已经没了行人,宽敞的道路上只剩下了她一个,旁边行车都要一会才能出现两三只。   她踩在布满雨水的水泥制转上,直通远方的一盏一盏路灯照亮着北岛鸦前行的路。   一辆出租车从她身旁驶过,溅起一些泥水,少许落在北岛鸦的鞋上。   她停在路灯下,看着渐远的出租车,似是看见了后座的乘客。   是一个中年女人正在拿干毛巾擦着旁边小男孩的湿润的头发。   出租车拐过一个转角消失不见,北岛鸦收回视线,撑伞的瘦弱身影迈步走在雨幕中。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些想抽烟了,她摸了摸口袋,并没有摸到熟悉的纸盒。   她才想起,因为抽烟身体会受不了,已经戒了。   有点可惜。   北岛鸦继续走着,突然被一个前方很远,笼罩在雨丝的让人看不太清的模糊影子所牵引视线。   那个影子在雨幕中撑着一柄透明白伞,正在小步快跑着,娇小的身影远远看着有些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被大雨吞没。   大雨中她没有停下步伐,旁边偶尔突然驶过的轿车会吓她一跳,有些怯生生的缩下脖子,车辆驶远之后她又继续小步跑起来。   边跑她还会边东张西望,好像是在找什么人,因为是在跑动过程中,雨丝不断从伞外灌入,沾湿她的面颊,前额发丝也已经十分湿润了。   淡漠的风不停刮着她娇小的身躯,她顶着伞,迈动的脚步没有停。   北岛鸦看着她,眼中的温柔,如深秋的湖水。   而那个娇小身影也看见了前方不远站立的北岛鸦,先是有些害怕的楞了下,但看到面容之后眼眉撩起,两个眸子亮晶晶的,随即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颜,急匆匆跑过来,边跑边挥手,途中还打了个踉跄差点滑倒,北岛鸦心跟着一提,看见她站稳后才落下。   她也快步朝着北岛玖走去,两人很快会和,北岛鸦刚准备说话,北岛玖就把伞收起来,钻到她的伞下。   她摸着北岛鸦的脸,又摸了摸她有些冰凉的身子,好看的脸上有些心疼,随即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给北岛鸦穿上。   “小鸦还冷不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边说边检查着北岛鸦的身体。   北岛鸦任凭她有些慌乱的检查,只是抿了抿嘴笑了下,是一幕转瞬即逝的无比温柔。   “你怎么来了。”   听到北岛鸦的问话,北岛玖憋着嘴,有些气鼓鼓的。   “还不是小鸦不接电话又不回信息!”   “手机调成静音了,我没听见。”   “不听解释!以后妈妈的信息必须要回!”   北岛鸦从单肩包中拿出干毛巾擦着北岛玖有些湿润的头发,恬静的回答:“好。”   “那回家吧,有什么想吃的么,小鸦?”   北岛玖也没再撑起自己的透明白伞,而是挽住了北岛鸦的手臂,缩在一柄伞下。   两人共用一把伞导致伞下的范围有些拥挤,但淡漠的风却再也吹不进来了。   二人紧紧相靠的身影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雨幕中。 第12章 .北岛玖的小心愿   公寓中,北岛鸦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北岛玖在背后拿着吹风机为她吹着头发。   她软声细语的问道:“小鸦,温度合适么?有烫么?”   北岛鸦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吹风机的温度正好。   她刚洗完澡,说洗澡其实也就是拿热毛巾擦了下身子,洗了个头发而已。   而因为手腕伤口还没完全愈合,洗头发也是北岛玖帮她洗的。   听着耳边吹风机不听的“嗡嗡”响声,她看着自己纤细手腕上包裹的白纱布。   手腕伤口很深,深可见骨,所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愈合去拆线,需要两天换一次药。   根据医生所说伤口还是二次伤害,割了一刀之后又往伤口上割了第二刀。   很难想象一个人当时是怎样的心情,抱着多大的必死决心才能割出第二刀,形成这样狰狞的伤口。   医生无从得知,北岛玖也不敢问,只有北岛鸦知道她当时的心情是怎么样的。   而这一切全都拜上杉木所赐。   不对,还有一人。   可能这个人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认识北岛鸦,甚至根本就没做错什么事情。   但前身的死,就是和她有关。   尽管她什么都没做错,也什么都不清楚。   北岛鸦低下了眼眸,想着很多东西,一会后她打断了这些回忆。   现在还是赚钱最重要,明天接着物色目标吧。   北岛玖在背后摸着北岛鸦柔软的长黑发,感受到每一根发丝都有些温热发烫之后才停下吹风机。   “小鸦吹好了哦!”   北岛鸦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接过吹风机,北岛玖坐到她刚才所坐的位置。   北岛玖也是刚洗完澡不久,头发还很湿润。   本来她是打算一起洗澡的,但被北岛鸦拒绝了,所以就一前一后了。   她先洗,北岛鸦后,刚洗完也没收拾就又帮北岛鸦洗头,洗完后又帮北岛鸦吹头发,而自己的头发却还是湿哒哒的一直没干。   北岛鸦本想先帮她吹,但被北岛玖一把抢过吹风机,把她按在沙发上,嘻嘻的笑道:“小鸦先来。”   北岛鸦也就没在争了,她看得出来北岛玖十分享受这种可以照顾她的这种感觉。   北岛鸦摸着北岛玖湿润的头发,将几缕有些凌乱打结的发丝捋直之后就准备打开吹风机。   就在这时北岛玖出声道:“小鸦等下。”   说完她便转过身来,面对北岛鸦坐在沙发上,双腿外八萝莉坐,光洁的小脸仰着,湿润的发丝垂落到脑后。   她仰面看着北岛鸦,眼眸亮晶晶的“好了好了,开始吧!”   两人身体正面对着,其实这样不太好吹头发,但既然北岛玖想这样,北岛鸦也就无所谓了,无非多花点时间。   吹风机打开,北岛玖小脸仰着,看着北岛鸦面色清冷的为自己吹头发的模样。   她小脸柔和,眼神清澈,带着笑意。   小鸦真好看!看不腻啊看不腻!   自从北岛鸦将挡住面容的刘海剪去之后,她就很喜欢盯着北岛鸦的脸看。   虽然刚开始她很担心,毕竟这层刘海是北岛鸦从小留到大的。   但后来想想,妈妈不就是要无条件支持女儿的决定么!她也就没过问。而且在她理解,剪去刘海不就是小鸦要跟过去的自己道别,改变自己才做的决定么!   北岛玖决定支持!支持!绝对不过问!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但看着北岛鸦面容的视线,却老是收不回来。   小鸦真是变了好多啊…   当初医生也跟自己讲了,虽然人救回来了,但很多这种寻死不成的人醒过来之后性格都会产生极大的变化,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小鸦醒过来后也确实如同医生所说,躺在病床上很安静,虽然跟以前一样还是一言不发,但苍白消瘦的脸上却少了怯懦,多了平静与死寂。   其实当时北岛鸦就暗下决心了,就算她一直这样,自己也会照顾小鸦一辈子的。   虽然北岛鸦并没有像北岛玖最担心的那样,醒来后继续寻死,可她人却像失了魂,如同提线木偶。   几次北岛鸦木木看着窗外时,微风稍微掀开她的刘海,北岛玖都能看到她有些迷茫的漆黑双眸。   北岛玖心疼的同时对北岛鸦的照顾也更无微不至,一直到出院,北岛鸦还是那副仿佛无根浮萍的模样,让人抓不住,仿佛下一秒就会远去消失。   直到那个晚上,那个男人的到来。   北岛玖很清楚的看见了,北岛鸦死寂的眼神逐渐缓慢,仿佛终于接受了什么一样,闪烁起了光的过程。   一种东西在她眼眸中缓慢但又非常明确的成型,北岛玖读不懂的那是什么。   泛着恶气,光是看着就让人被其中的凌冽所刺痛,仿佛眼中藏了狮子。   凛然而又恶意极强的眼神。   而这种眼神转变全部都是因为上杉木,再加上当晚她持刀有些病态的样子,北岛玖很担心,很担心北岛鸦想不开会去找上杉木。   她什么不都想要,不希望现在生活产生任何改变,甚至都不渴望向上杉木寻仇,只希望他再也不要来这里。   只要一直…一直能这样和小鸦两人平静的生活就可以了,她除了这点,什么都不渴望。   但随着时间流过,北岛鸦并没有表现出这一想法,北岛玖也就慢慢放下心了。   看着北岛鸦神情恬淡,专心给自己吹头发的模样,她眼睛像月牙一样。   这样帅气的小鸦,她也好喜欢。   她觉得自己越发依赖北岛鸦了。   北岛玖萝莉坐在沙发上,洁白的小脸仰着,感受着吹风机的热风抚在自己脸上的舒适温度,她两颊有些粉红,微眯着眼,满脸惬意,喉咙里传来轻微的呼噜声,只是被吹风机有些强烈的“嗡嗡”声给盖住了。   小鸦,要一直一直这样在一起哦。 第13章 .规划的未来   清晨,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这个并不算宽敞的小家,北岛鸦已经收拾完毕,穿好了制服正坐在沙发上,朝前伸着纤细苍白的手。   北岛玖乖乖又小巧的蹲在她面前,把头完全转到一边,不去正视北岛鸦。   她正在为北岛鸦手腕的伤口上药,但脸却是偏到另一边,完全不敢看着伤口,小心翼翼的用手特别特别轻的凭感觉去擦药,时不时还问是不是这里或者疼不疼。   她害怕看到伤口就会控制不住的哭出来,而且还是哭的会很久那种。   北岛鸦之前已经说过了可以自己上药的,但北岛玖有些固执的偏要她来擦药。   所以就导致了现在这种局面。   北岛鸦坐在沙发上,北岛玖乖巧的蹲在她面前,一张白净的侧脸对着她。   她的侧脸有些紧张,小手拿着沾药的棉签,特别特别轻微又小心谨慎的在北岛鸦手腕狰狞的伤口的擦药。   嘴里不停地轻声问:“小鸦疼么?伤口是在这里对么?会不会妈妈劲有点大。”   尽管北岛鸦一直在摇头回答:“没有”,她也没有说谎,确实不疼,只是有点痒。   但北岛玖还是会觉得北岛鸦是在忍着痛苦没说,不想让自己担心,所以小脸更紧张,手劲更绵了,就像一层轻薄柔软的纱布轻微的抚着北岛鸦的手腕伤口。   她视线总会不自觉的往这边偏一下,但还没等看到什么又立即转过去,强行忍耐着。   每当棉签轻轻碰到伤口缝线位置时,感受着那凸起异样的肉感,她眼眉会怯生生的一攒,鼻尖酸酸的,随即眼眶立马红了起来。   所以说,北岛玖不去直视伤口这一点是对的…   北岛鸦看着北岛玖偏着脸为自己擦药的样子,莫名其妙的有种既视感。   这就是盲人按摩么……   药擦好了,接着就是缠绷带,北岛玖更认真了,又要确保不会太紧勒疼北岛鸦,又要确保不会太松导致脱落,所以她花了格外多的时间,直到缠了一圈将伤口全部包裹之后才小声问道。   “盖住了么?”   北岛鸦轻轻点头,“嗯。”   确保不会看到伤口导致自己心疼的哭出来后,北岛玖才转过头来。   纱布不止要缠一圈,北岛玖接着小心的再缠。   她眼眶红红的,时不时吸吸鼻子,白净的小脸满是心疼。   将最后一圈纱布缠完之后,她特别认真的用纱布两端口打了个小巧可爱的蝴蝶结,随即埋了下头在包裹着纱布的伤口处轻吻了一下,再扬起面时已经是满脸笑容了。   “将将将将!!”她满脸惊喜的笑容让北岛鸦看着纱布上的蝴蝶结。   “小鸦!是不是超级可爱!!!”   北岛鸦看着手腕上的纱布蝴蝶结,淡淡的点了点头。   “嗯,超级可爱。”   “对的吧,对的吧!超级可爱的吧!这可是我专门在网上学的哦!这样缠纱布的话就不会太引人奇怪的目光了,反而还会觉得小鸦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呢。”   她说到这突然托腮沉思:“虽然本来就很可爱!”随即又满脸笑容。   “嘛嘛!虽然可爱,但妈妈只是学了这一种缠法哦!别的就没有学了,而且每天早上还要着急去上班,所以这样的蝴蝶结只能缠一次呢!   要是小鸦让我多缠几个的话,妈妈会很为难的…”   好像觉得说的有些不对,她又慌忙摇手:“不是不是!妈妈的意思不是小鸦身上还会多出其他伤口需要我来缠绷带,只是说这样可爱的蝴蝶结在身上缠一个就好了!多了就不可爱了!少的东西才是最珍贵的嘛!”   “对的吧……就是……那个……”   她声音越来越低,双手用劲拧着裙角有些忐忑,白净的小脸怯生生的看着北岛鸦,眼神深处藏着不安。   她想说的其实不是这些,话语中还藏着不知名的担心和目的。   但北岛鸦读懂了,她恬淡的笑了下,伸手揉着北岛玖耳边柔软的黑发。   “我不会再做这种事了,妈妈。”   北岛玖身体颤抖了一下,随即一秒破功,扑向北岛鸦的怀中大哭起来。   “小鸦小鸦,妈妈真的好害怕!哇哇哇。”   北岛鸦看着北岛玖用脸不停地在自己怀中乱蹭的模样,她有些无奈,轻轻拍着爱哭鬼的后背,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   应该不会迟到的吧。   治春高等私立女子学院。   北岛鸦坐在教室中,老师在讲台上声色俱茂的讲着课,窗外是个好天气,可能是因为昨晚刚下过雨的缘故,天空格外的清澈,几朵软云缓慢的在飘,阳光热烈但又不灼热,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偶尔会有一只飞过麻雀扑闪着翅膀从窗外飞过,留下一串叽叽喳喳的悦耳声音。   北岛鸦认真听着讲,她没有迟到,在离上课还有五分钟的时候赶到了教室。   老师对她不懂的题正在讲解,她在书本上题的旁边做着笔记。   而当老师讲到特别有含义或者是知识点的话时,她就会拿出笔记本,在上面写下来,然后扯下一张便条纸做上备录,贴在这一页的最上方,这样就算把笔记本合上也能露出半截便条纸,以便她迅速翻到这一页。   这是前身的习惯,她的笔记本里夹杂了密密麻麻的便条纸,教学书里也有着数不清的圈和笔记。   而北岛鸦也选择了继承这一习惯,她明白学习是很有必要的。   前世生活的地方为什么被称为贫困区?为什么会这么穷,虽然也和哪里混乱的大环境有关,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过于愚昧了,很少有人上过学,对贫困区以外的世界认知很少,被局限在了哪里。   北岛鸦也吃过很多这方面的亏,现在有了机会,她肯定不会放过。   再说她既然已经决定改变现在的生活,那考上一个好大学也是计划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不俗的学历是许多行业的敲门砖。   虽然日本的大学升学率普遍不高,但这并不意味没有竞争压力,相反压力还很大。   从前几年日本非常流行的一句话就能看出来——四当五落。   意思是一天只睡4个小时就能考上大学,要是睡5个小时,就要落榜了。   在日本,最好的名牌大学几乎都是国立的,私立大学中虽也有早稻田大学这样的名牌大学,但总的来说名牌大学寥寥无几。而且,国立和公立的大学收费相对低廉。   所以几乎所有的考生,争夺目标都是那几所名校。   而北岛鸦也已经高二了,开始面临升学压力,像其他高二备考生在这个时间段里已经有了上不完的私塾。   而北岛鸦又暂时负担不起上私塾所需要的不低费用,虽然要是告诉北岛玖的话,她一定会想办法拿出来,但北岛鸦不想这样。   所以她只能上课的时候格外认真,以此不至于被其他备考生拉的太远。   既然都已经决定要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也有了牵挂的人,那就不能再像前世那样有一天算一天了,得好好规划未来了。   北岛鸦要考大学,还要考名校。   而在日本考上一所名校就意味着人生的分水岭。   北岛鸦正在为自己规划的未来付出努力。 第14章 .胃口很好北岛鸦   在学校中度过的时间过得很快,可能也跟日本提倡宽松教育,减少学生授课量的关系有过,下午四点治春就已经放学了。   学生们回家的回家,参加社团的就去往社团,有说有笑的离开了教室。   北岛鸦坐在教室中没有起身,她是忠实的回家部成员,社团招新日也没有参加任何社团,到现在还没出校的原因是今天她是值日生。   手机震了一下,她打开手机屏幕看了一眼。   妈妈:“午饭有好好吃么?现在已经放学了吧,多久回家…?”   看完后北岛鸦在键盘上打着字。   “很快就回来了。”   打完字她便站起身来,此时教室人也已经走空了,她走到教室后面拿起扫把开始打扫。   之前坐满人热闹的教室此时只剩下北岛鸦一人,有些安静,有些空旷,只有她时不时移动板凳的吱呀声响起。   过了没太久,教室已经打扫干净了,因为本来就不太脏,除了倒垃圾花费了一点时间外,其余就没什么费功夫的地方了,扫一遍就好。   她将扫把归回原位,关好门窗之后就提起单肩包离开教室了。   走在教学楼的楼梯上,想早点回家,为晚上做准备,她已经有了新的目标了。   她低头想着事,在走到二楼拐角时无意中与一个人撞了满怀。   感受到与一具十分柔软的身体短暂的触碰一瞬间之后,北岛鸦后退了一步,抬头淡淡的道:“抱歉。”   “啊~没事,应该是我该道歉才对,没有撞疼吧?”   声音绵软亲和,不紧不慢的,明明是淡淡的温柔话语,但又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让人很心痒,有些心神荡漾,就感觉有种媚意藏都藏不住的泄露出来了一样。   北岛鸦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个子比她高了少许的少女。   说是少女又不对,她比少女更多出了一种优雅和诱人的气息,感觉就像处于少女和少妇中间的那个位置似的。   她被制服包裹的身材有些惊人的好,特别是那远超同龄人发育的丰挺胸脯,但又不显得沉重或者不协调,相反与窈窕的身体曲线相当适合,丰满而又合度,给人一种肉感十足的视觉冲击感。   肉感也不是说她微胖,就是丰满,很合度的丰满。   她穿着治春的春季制服,微卷的黑长发自然披在肩上,浑圆光洁而又修长的大腿上套着一双黑丝袜,裙摆和丝袜顶端链接的那一小块白皙皮肤让人有些浮想联翩。   她看着北岛鸦,肤色光滑白腻,嘴角微微上弯着,双眉修长,有着一双极为俏媚的酒红色眸子,眼角下一颗细细的泪痣又为她平添了不少妩媚。   她开口又问:“真的没事么?”声音极甜极清,表情文雅清淡。   少女站姿端庄高贵,表情也是文雅恬静,可就是有着非常容易引起人原始冲动的丰满身材和脸蛋。   两者相搭并没有产生冲突,反而为她增加了一种别样的魅惑。   并不是刻意矫作的那种俗媚,而是一种浑然天成,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清媚气息。   她看着北岛鸦,嘴角带着自然清雅的笑容,眼神好像在询问北岛鸦有没有事。   北岛鸦微微的抬了抬眉,她感觉到这个女人刚才呼吸好像猛然粗重了一瞬,就像压抑不住什么一样,但立马又克制住呼吸,恢复了正常。   有点奇怪,但她也没管。   她神色清静,“并没有事,抱歉了。”说完对着面前的人点了点头之后,就错开她的位置走下楼了。   百合川万华看着北岛鸦下楼的背影,她记得这个少女,是开学日时在那条樱花小路看见的人。   肤色病态苍白,黑色柔顺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身后,瘦弱的小只纤细身材好像风一吹就会折断,给人一种想要怜爱的柔弱感。   苍白消瘦的脸上有着不太好接近的安静感,周身也透着清冷的气息,的但却更让人产生强烈的保护欲。   看着北岛鸦弱不禁风,想要让人拥在怀中的背影,她本来清雅文静的脸色产生变化,呼吸有些急促,白嫩的面颊泛着红晕,一双俏媚的酒红眸子开始自然的流转着水意,摇摇曳曳的,妩媚勾人。   她口中唾液开始分泌异常,呼气灼热,粉舌绵软的舔了舔红润的嘴唇,满脸媚的仿佛能拧出春水。   牙白…真的是我好想吃的类型。   刚才差点都忍不住了…   她看着北岛鸦已经走下楼梯的背影,有些按耐不住。   这种柔弱的孩子我真的是抵抗不住,还有手腕纱布上那个蝴蝶结是她自己扎的么?卡哇伊~好想把她抱在怀里。   直到北岛鸦走出教学楼,背影消失后她才把视线收回来,神色有些遗憾。   可惜这种类型我已经吃腻了,口味变了啊,要是换在以前估计早就克制不住了吧,不过这孩子在我以前喜欢的类型中也算极品了。   可惜啊可惜,可惜我现在已经有了新的猎物了。   比起北岛鸦,她还是对她的新猎物更感兴趣,尽管北岛鸦真的长了一张她很喜欢的脸。   她想到她的新猎物,嘴角微微上翘,笑容诱人。   她转身继续上楼,姿态端庄,脸上也已经恢复成淡雅高贵的神态,偶然一个路过的学生惊喜的看向她时,她还会恬静的对学生笑一笑,随即就是学生捂嘴,满脸潮红的尖叫声,仿佛看见了偶像一般。   新猎物是她挑选了好久,才找到的一个身体干净,又符合她心意的不良少女。   随后便是对她的攻略,这段时间百合川万华久经情场而磨炼出来的攻势已经让那位少女离完全沦陷也就差最后一步了。   但她又一直若即若离的,让少女没有安全感,有些患得患失。   今晚她准备去找那个少女,然后引诱她向自己表白了。   她眼神愉悦。   成为我的所有物吧,小不良~   ———   夜已经深了,北岛玖躺在铺上白净的脸上很安静,呼吸均匀,已经熟睡了。   但北岛鸦没睡,她此时正在洗手间中,看着镜子中面容平静的自己。   洗手间没有开灯,光线十分昏暗,隐隐只能看见镜子中一双闪烁着光芒的黑瞳。   她衣着单薄,只穿着睡衣,窗外时不时汽车驶过的灯光从她淡漠的脸上一闪而过。   夜晚的空气有些冷。   她拿起手机,低头看着屏幕中一个金色卷发男人站在大街上的照片。   这是她今晚的猎物,雇佣她的人花了五万。   并不是每一笔“生意”都能和上次一样获得这么大的收获。   每个雇主都有他的承受极限,而超出了这个极限后,他可能还是会因为仇恨而一口答应下来,但事后付钱的时候他却掏不出来这么多,然后又会延伸一系列的麻烦,北岛鸦总不可能让他分期还自己,她又不会长久以此为生。   当然先付钱就没有这种担心,但对于北岛鸦这种面都不露的来路不明之人,先付钱的可能有点心大。   而对于事后不愿付钱的,北岛鸦有办法能让他从另一层面来付出等同于这笔钱的价值。   而这次的雇主是个穷人,能一次极限拿出来的钱只有五万。   北岛鸦不挑食,她吃了。   她抓住睡衣的衣领,顺着脖子将睡衣扯了下来,露出了瘦骨嶙峋的苍白后背。   她眼神平静,看着镜子中光着身体的自己。   长发凌乱的披散着,苍白的皮肤紧紧贴着骨头,瘦骨嶙峋满是病态,眼中是深邃的黑暗,仿佛与暗沉的周围融为一体。   她拿起一旁的笔记本,将它卷在异常纤细手臂位置,然后开始一圈一圈往上缠绷带。   动作有些轻,虽然北岛玖一旦睡着就睡眠很深,不易吵醒,但还是小心点。   这具身体本来就异常脆弱,她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搏斗过程中很多时候手臂都要做出格挡,有了笔记本和一层纱布的阻挡,会给手臂减少许多冲击造成的伤害,至少不会因为碰撞一下就产生剧烈疼痛而影响动作。   虽然有些简陋,但目前的条件只能这样做。   上一次是因为猎物实在醉的太厉害,北岛鸦几乎就没费什么力。   但不可能每一次都这么轻松,北岛鸦很清楚,按照自己的身体状态,稍微不注意的遭到一拳,很大可能会硬抗不住,从而失去战斗力。   或许换在以前这种垃圾再来十个她也无所谓,但现在不同。   而且好歹也是也是经常打架的不良,北岛鸦没有自大到把他们不当人看。   在双臂都卷上笔记本缠好绷带之后,她穿上体恤,在外面套了层很宽大普通的灰色运动服,随后走出洗手间,看着躺在铺里的北岛玖安静的睡容。   她看了一会,轻声离开公寓。   深夜,北岛鸦走了二十分钟后,在一处无人的墙角戴上面具,将运动服的连帽拉到头顶,帽檐很低,浑身上下只露出了一双在黑夜中闪烁着恶气光芒的黑瞳。   月黑风高夜。 卑微作者在线拜年   祝各位新年万事胜意,不负韶华。   祝你们不被生活所压,眼眸依旧装满纯净,灵魂得到更多充实。   愿你们的理想得到理解,梦想得以实现,性格永不妥协。   愿新年,胜旧年,多喜乐,长安宁。   好了,太官方了,下面这句才是我最想说的!   祝你们发财一万遍! 第15章 .怪胎   深夜,天色墨黑,一处小巷内…   怎么他吗又是小巷啊!?就不能换个地方么!?   好的重来。   天黑,夜深,无人,偏僻胡同。   这是一条笔直的小巷,从巷口进入往里延伸三十米左右就是一堵高墙,而两边是掉漆严重涂了许多涂鸦的墙壁,除了巷口没有其他出路,是一条死胡同。   而百合川万华此时就处在这条死胡同里。   她靠着墙壁,已经无路可退了,除非能翻越背后这堵五米的高墙,不过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此时已经是深夜,小巷里很安静,而且这一块夜晚本来治安就不太好,所以有些人迹罕至。   百合川万华托腮,仔细想了想。   她自己都觉得这条小巷简直就是个杀人抛尸做坏坏事情的绝佳地点。   而事实也确实如她所想,百合川万华此时面临着麻烦。   她处在小巷最里面,身旁站了一位英气的短发少女,而前面不远则站了个满脸淫邪的金色卷发男人堵住了巷子的唯一出路。   小巷有些脏乱,地面散布着各种废弃物品,空气中漂浮的气味也说不出的难闻,腐烂混着污浊。   墙壁上满是涂鸦,还沾着不少包裹着烟头的泡泡糖,不远废弃了个灭却许久的篝火架,旁边散着许多爬满苍蝇的骨头。   这里应该是不良少年常聚的地点。   说实话百合川万华的身份是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此时的她应该早就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在女仆的服侍下进入安睡了。   而现在并没有精致可爱的女仆给她道:“晚安主人。”只有一个满脸淫邪的黄毛猥琐的在说:“来玩啊小美女~”   想到这,百合川万华眼眉轻微蹙了蹙,觉得有些恶心,反差太大了。   而她身旁的短发英气妹子好像鼓足了勇气,才捏住她的袖口,脸上好像再说。   不要怕!我来保护你!   百合川万华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是因为她。   少女名叫千井爱理,是治春附近其他一所高校的学生,也是百合川万华的新猎物。   今天晚上百合川万华是准备引诱千井爱理对自己告白,让她完全沦陷,成为自己所有物的。   不过事情也确实像百合川万华预想的那个结果发展,只是稍稍给了点引诱和暗示,长久处于被她若即若离没有安全感的少女仿佛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慌忙而又羞涩的告白了。   看着少女满脸绯红眸子水润向自己告白的模样,百合川万华酒红色的眸子很愉悦。   这种少女身心对你完全沦陷,任由你摆布成你喜欢的形状的感觉还真是让人愉悦呢。   虽然她并不喜欢这个少女,但这并不影响她的雅致。   其实百合川万华并不喜欢女人,性取向也很正常,她只是喜欢狩猎优秀的少女,看着她们对自己一点一点沦陷的样子,从中满足自己的征服欲而已。   百合川万华喜欢征服,喜欢征服任何东西,并不只是单单只是喜欢征服少女,只是少女的征服更加容易而已。   她就像把征服感当做了口粮,长时间没有“口粮”来产生饱腹感会十分饥饿,迫切的渴望“口粮”。   而每当她啃下一段质量很足的“口粮”时,她就会消化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内不会产生饥饿。   她“口粮”消化最久的一次就是八岁那年没有依靠外来因素,凭借着自己的手段将一个百货商城逼迫关门,只能以很低价的出售给自己。   那次,她消化了三个月。   但随着年龄越发长大之后,她渴望更多的“口粮”,胃口越发的难喂饱,不满足与现状,渴望征服更多,看到的一切都想支配,甚至精神都开始扭曲,有些病态   但慢慢的,她觉着自己的征服欲太低级了,太肤浅了。   这种荤素不忌什么都可以吃,一点都不挑食的征服不是太肤浅了么?   这样自己不就是个被征服欲所驱动,毫无自主意识的怪物么?就是个精神病啊。   而被征服欲所驱动着去征服其他事物,这又是何等浅薄的征服?   她开始陷入这种自我否定的循环,直到有了新的目标。   她不想服从与她的征服欲了,她要让她的征服欲服从她。   她要征服自己的征服欲。   她感觉好有意思,征服一个被征服欲所驱动的变态的感觉不是超有意思的么!?   在近乎自残的控制下,她成功了,不再被这种好像与生俱来的对一切事物都想征服的感觉所支配。   她支配了自己征服欲,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对任何事物都有征服心,而是觉得这个东西值得征服,可以征服,我想征服之后,饥饿感才会涌出。   到现在为止,她已经很久没遇见想啃的“口粮”了,只能有些兴趣阑珊的狩猎少女。   少女的沦陷给她带来的征服感就像是零食,打打牙祭而已。   但零食嘛,总是格外好吃的。   她有时候晚上坐在阳台上,摇晃自己手中的红酒杯,看着杯中与自己眸子一种颜色正在摇曳的红酒,看着看着就会妩媚笑出来。   她自己都觉得百合川万华还真是个恶劣的精神病变态呢~   只不过她伪装的很好,没人发现而已。   更刺激,给我来更刺激的东西让我征服…   好了,话题有些远了。   百合川万华此时正面临着麻烦,她看着前面不远堵住巷口的黄发不良,心情有些不愉。   啧,明明该是愉快的零食时间,真是扫兴。 第16章 .百合川万华很无趣   “哦呀,看我发现了什么。”黄发不良故作姿态的捂了捂嘴,面容夸张。   随即又淫笑道:“是两位迷路了的小姐啊~”   千井爱理稍微靠前了一步,挡在百合川万华的身前,英眉竖起,清脆的声音怒斥道:“滚!”   “阿拉阿拉,我只是一个不忍心看你们迷路所以过来带你们回家的大哥哥而已,别这么绝情嘛,这样说会伤到心哦~”   黄发不良捂着胸口,身体做作的扭捏了几下,好像收到了伤害,但脸上却露着揶揄的笑容。   千井爱理皱着眉,看着不管从哪一个方面来看,都十分不妙的处境,她觉得很棘手。   想着是见百合川姐,身上也就没带武器,有些麻烦了啊现在……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保护好百合川姐的!   她看了眼身后如姣花般的曼妙身影,内心下定了决心!   绝对!绝对不会让这个人碰到百合川姐一根手指头的!   更何况…更何况我们现在…   她想起了之前自己告白后,百合川万华沉默着,在自己都已经心灰意冷的时候,她又柔柔答应的模样。   千井爱理脸蓦然一红,但又迅速意识到此时自己的处境,脸色瞬间恢复正常。   总之,不管因为什么,我都不会让百合川姐收到伤害的!   百合川万华当然不知道千井爱理下了有多大的决心,她只觉得有些无趣,本来之前还挺有兴致的,毕竟不良少女这种类型还是第一次尝试。   但现在她已经有些兴趣阑珊了,想回家了。   她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千井爱理。   告白刚成功的千井爱理就拉着百合川万华去她常去的地方。   一副迫不及待要告诉她自己之前一切事情的模样。   满脸傻傻的笑容。   然后又带百合川万华来了这个小巷,说自己最开始决定成为不良就是在这里。   她说,初中的时候自己挺懦弱的,被人欺负也不敢啃声,就默默忍着,后来有一次被班上的几个女生堵在这里欺负,看着她们恶劣的笑容,她觉得很不公平,然后就决定成为不良了。   说到这千井爱理有些沉默,但又马上元气满满的一笑。   “不过后来那几个女生在我手里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就是了!”   百合川万华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一切都过去了。”   笑容温柔,眸子怜爱,声音绵软。   但心里却是是没有产生感情的,一丝都没有。   甚至就算摸着家中宠物狗的时候,她心里都会有些想逗弄它的趣意。   可此时就是什么都没有产生。   别一直自说自话啊,把过去的一切全部都说出来什么的,我不太想听来着。   更刺激一点啊,你不是不良么?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去抢钱么?打架么?   你应该表现的更让我提起兴趣一点,就算把我带到什么地方用强,虽然不会成功,但也也比现在这幅恋爱的样子更能提起我的兴趣呢。   现在这样子,真的,真的消磨我的兴致呢。   百合川万华觉得千井爱理好像和自己以前征服的其他少女没什么不同,就是披了层不良皮而已。   明明一开始是因为她恶劣的性格和暴力的手段才对她产生兴趣的呢。   而现在的样子呢,学校里一抓一大把。   千井爱理在百合川万华心里的地位从可能很可口的“零食”,变成了可吃可不吃的“零食”。   在百合川万华有些兴趣缺失的时候,黄发不良出现了,堵在巷子口。   百合川万华回想了一下,觉得自己犯蠢了,倒不是现在的情况有多棘手,就是单纯的觉得自己刚才犯蠢了。   在千井爱理提出要带百合川万华去自己经常去的地方时,她当时兴致也蛮高,就答应了。   现在想想,有些犯蠢。   想着可能是不良常聚的场所,她觉得或许会很有意思,也就为了追求刺激所以暗中遣散了保镖不让他们前来打扰。   因为是第一次尝试不良这种类型,百合川万华抱有了过多的期待,觉得可能会是很可口的“口粮”,导致她头脑有些发热。   现在想想挺蠢的,倒不是处境很危险,她头脑再怎么发热也不会一点后手都不留,只要她想,她可以在一秒内解决现在这个情况,让这个男人消失,被沉海还是怎么样她也不会太清楚。   只是她在反思,不该头脑发热,觉得自己刚才有些犯蠢。   可能今天只是个黄毛不良,但万一下次就是被人有目的设计,针对的做好充分准备的陷阱呢?而当时的另一个“千井爱理”的出现,说不定也是圈套的一环呢?   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有多大几率躲避?后手有多大几率能反扑?有多大几率啃下设计陷阱的人?   她思考着,反思着自己的犯蠢理由,无非就是期待过高,觉得“零食”或许会很可口,导致犯下了错误。   百合川万华很喜欢反思,而每次反思之后,当时犯下的错误就不会再发生了。   反思结束后,她回过神来,看着千井爱理的背影。   她到现在都没有结束这一切的原因就是想看看千井爱理会怎么做,所做的行为能不能再一次提起自己的兴趣。   不要让我失望啊~小不良~   冲上去撕咬,为了我一次次跌倒之后又爬起来,就算是杀了这个人,我也会帮你善后的哦~   或者为了保命心狠手辣的把我推出去,然后满脸绝情的逃跑也行~   表现的更刺激一点,更独特一点,让我更有胃口一点哦。   她酒红色的眸子,荡漾着愉悦。   这时黄发不良也好像终于开始按钮不住心中的想法,慢慢朝着两人靠近,满脸淫邪的笑容。   “站住,再往前我就报警了。”   黄发不良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十分搞笑的事情,满脸揶揄。   “小姐~你好像搞不清现状哦,你拿出手机看一下,有信号么?”   千井爱理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心里一沉。   看着千井爱理沉下来的面色,他道:“两位小姐,还是请你们搞清楚现状才好哦。”   一边说着,他一边从口袋中拿出一把小刀在手中玩耍。   “讲真的,千万不要反抗,因为我这个人很容易受惊,惊吓下一不留神就会冲动哦,冲动会做出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呢。”   他手中的小刀闪烁着森森的寒光。   “就当玩个游戏,很舒服的游戏,很快就结束了,你们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就当和狗睡了一觉~”   闻言百合川万华噗嗤的笑了下,顿时昏暗的小巷中百媚横生。   “你这个人讲话还真是有意思呢。”   千井爱理回头看了百合川万华一眼,有些疑惑为什么现在这种情况她还能笑出来。   黄发不良嘻嘻笑道:“是吧,我这个人很会说话的,不会给你们留下任何心理创伤,不会有强x的感觉,就好像夜约一样。”   说完她又看着百合川万华就算现在都没有慌张,依旧淡雅的表情,又看了眼她十分爆炸的胸前,黄毛不良发馋的舔了舔嘴唇。   “这位小姐,你的包里应该是有着什么防卫武器吧?防狼喷雾?电击枪?总之还是乖乖的不要拿出来的好哦~不然我可能会做出很恐怖的事情。”   百合川万华闻言很配合的慌张了一下,捂住自己的小包。   黄毛不良嘻嘻笑道:“不要以为我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啊。”   说完她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对了,你的话还是要录像才行,你身上穿的是治春的制服对吧?听说里面都是一群大小姐呢,我可不像事后被人找上门追杀呢。   但放心,摄像时我绝对会很隐蔽的,绝对不会引起你的反感。”   黄毛不良说话时好像一直在安慰着她们,但言语中又不缺乏威胁,好像对这种事很熟练的样子。   “我说真的,千万不要反抗,不然我真的会冲动的。”   他拿着刀慢慢靠近,脸上带着有些残忍的笑容,说明他并没有说笑。   千井爱理如临大敌,内心十分紧张,看着慢慢靠近的黄发不良,她呼吸不自觉的粗重。   要是平常遇见这种事情的话,她是敢冲上去拼命的。   但此时…多了个百合川万华,她不得不顾及到她,万一激怒了这个人,他伤到了百合川姐怎么办?   她有些瞻前顾后,但黄发不良却越走越近了。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往后看了百合川万华一眼,内心下定了决心。   “我明白了,我留下来,你放她走。”   她决定先让百合川万华离开这里,自己和这个男人拼命,这样也没有什么顾及。   黄发不良笑了,笑的很大声。   千井爱理皱着眉,不理解他为什么笑,但还是出声问道:“怎么样?”   黄发不良看着千井爱理一脸正直询问自己的模样,强忍着笑。   “我说小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觉得我会放她走然后去报警?”   千井爱理急忙开口:“不是……”   “够了!”话还没说完就被黄发不良打断,此时他已经失去了笑容,满脸暴戾和阴狠。   “别卖弄什么姐妹情深的戏码了,我已经失去耐心了,你们一个别想走,再说话我就动粗了,打晕了也是一样的。”   千井爱理有些着急,只能拼了,但一定要保护好百合川姐。   而百合川万华已经失去兴致了。   在千井爱理说出那一句话的时候,就失去了对她的一切兴趣。   这样不就一点都不独特了么,连“零食”都算不上了。   她蹙了蹙眉,觉得很无趣,虽然没在千井爱理身上花费什么功夫,但她还是觉得挺浪费时间的。   无聊,回家睡觉了。   她准备结束这一切,而也就在这个时候,黄发不良背后多出一双脚步声,很轻很慢,但却很稳。   黄发不良也听见了,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昏暗的小巷中有些静寂,今晚无月,没有月光照射,小巷显得更加阴沉。   一滴冰丝滴在黄发不良的头皮上,开始下雨了。   雨丝渐渐地落在小巷的混泥土地上,淅淅沥沥的雨声混着巷口一个矮小身影的脚步。不同于往日的清冷,今夜的雨有些阴郁粘稠,让人背脊有些寒冷。   巷口正在往里走着一位头上盖着连衫帽,带着黑色面具,浑身被灰色运动服遮盖的严严实实的瘦小身影。   雨丝不断落在他身上,落在他的灰色运动服上,形成许多颜色有些深的水痕。   他停下了脚步,看着面前不远的巷里三人。   他连衫帽拉的很低,只露出了下半张面具,是纯黑的。   他的出现,有些诡异。   黄发不良感受着有些冷的雨,玩耍着手中的刀。   “啊?都市超人?灵异怪谈?如果是迷路了的话还是尽早离开的好哦。”   面具人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   黄发不良眯了眯眼,“这么说是英雄救美咯?”   他无奈的笑了笑:“连脸都不敢露,带着面具的正义使者?别吧,就凭你?像个娘们一样的样子,是来搞笑的么?”   说完他满脸狠厉:“快滚,这里不缺搞笑艺人,不然就宰了你。”   小巷很安静,甚至有些死寂,百合川万华和千井爱理也对这个人很疑惑,说是来救她们的又不太像。   但千井爱理迅速反应过来,是个脱身的好机会,她准备趁着面具人吸引着黄发不良注意的时候逃跑。   “别让人发笑啊,你是真的想死?”   黄发不良失去耐心了,拿着刀朝着面具人走去。   对于黄发不良的慢慢靠近,面具人没有反应,只是拿出手机,用带着手套的手指敲了敲面具,随即手机里传出声音。   充满拼接感的机械女音在混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响在小巷中,格外的诡异阴冷。   她慢慢抬起头,露出了脸上整张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纯黑面具。   “我,有在笑么?” 第17章 .尽可能的取悦我吧   小巷中雨丝缥缈,突如而来的冷风让人不禁抱住双肩有些瑟缩。   本就没有月光的今夜让小巷格外的阴暗。   这雨下的不久,但地上已经慢慢流淌起了一层薄薄的积水面,易拉罐之类的垃圾被雨丝打的“啪啦”作响。   “哈…哈。”大口且无比剧烈的喘气声,黄毛不良坐在有些冰冷流淌着雨水的地面上,背后靠着墙壁。   他开始咳嗽,血沫不断从口咳出,呼吸都有些艰难,浑身每一处都有着疼痛,特别是大腿。   他大腿上插着一柄刀,很深,整个刀身就在肉里面,只剩刀柄露着,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裤子上染着大片鲜红,混着雨水流在地面上之后骤然扩散开来。   他用双手捂住伤口,想控制着血液不再涌出,可依旧是无济于事,鲜血不停地冒着,顺着流入地面,融水之后面积扩散,顺着水流蔓延开来。   这是他自己的刀。   他此时有些狼狈,布着血肿和乌青的面颊因为失血有些苍白。   黄发不良面皮颤抖,有些惊恐,有些难以置信,还有些因为疼痛而产生的扭曲。   这时一个脚步轻轻踩在积水上“啪塔啪塔”的走来,直到停在他的面前。   黄发不良脸剧烈的抖动了一下,他有些僵硬的抬头,雨丝落入他布满血丝正在颤抖的眼睛中。   他看着停在他面前的这个人。   风在吹,他拉的很低的帽檐不停地在翻滚,时不时露出那整张没有面部线条的纯黑面具,和…一双没有感情浮动,淡漠的黑色眼眸。   雨水淋在他的身上,打湿了他的衣襟,灰色运动服还染着不少鲜血。   他不为所动,瘦弱的身躯静立在黄毛不良身前,鲜血混着雨水从他手中握住的橡胶软棍不停落下,一滴滴的砸在地面水洼,鲜血溶水后一圈圈的往外蔓延着。   黄毛不良清楚,这是自己的血,他到现在都有些难以置信。   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而已…   小巷中不仅是只有他们,还有二人。   千井爱理护在百合川万华的身前,她看着巷子中的情景,黄发不良已经被这个奇怪的人给制服了,现在明明应该是绝佳的逃跑时机,可她却有些不敢。   因为那个带着面具的人站在巷口,千井爱理不清楚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除了和黄毛不良对峙时说的那句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说过任何话了。   而就算他说的那唯一的一句话也不是他的本音,是用手机播音软件发出的机械声音   浑身包裹的严实,戴着面具,不出声,仿佛披了层黑暗的皮。   这样做无非就是不想暴露身份,而在一个没有任何人会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情况下,人会做出的事情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打个很普遍的栗子,键圣。   千井爱理不清楚这个人的目的,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个照面就夺了黄毛不良的刀,然后狠刺在他的大腿上。   怎么看都不是英雄救美,而是有目的性的来找黄毛不良的。   千井爱理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来找百合川姐和自己的就好。   但她也不敢轻举妄动,万一自己的什么举动激怒了这个人怎么办?虽然他进来到现在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们,但谁知道呢?万一呢?   自己身后可是有着百合川姐的,所以一定不能冒任何的险。   而被千井爱理全心全意想要保护的百合川万华此时却颇有兴致的看着巷口的这一幕。   她捋了捋耳边湿润的头发,酒红色的眸子中闪烁着微微的兴趣。   嘛,这样也不错,就当看一场戏好了。   她兴致蛮高的,毕竟下雨天,两人搏斗,流着鲜血,这种好像寻仇的场面不是挺有趣的么?   她不介意推迟一会回家的行程,看完这场演出。   血流的更多一点,更残酷一点,尽可能取悦我。   她看着黄毛不良,嘴角微微上翘,笑容有些妩媚。   这样我就绕过你。   其实从黄毛不良出现在小巷中的那一刻开始,他在百合川万华眼中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但现在嘛,要是表现好的话,她并不介意太阳可以在黄毛不良的世界里照常升起。   百合川万华对于任何事情的忍耐度都取决于这件事的有趣性,高还是不高。   至于面具人嘛…好像挺有趣的。   但又不露脸,藏头露尾的,是怕被寻仇么?   对于这一点百合川万华又觉得有些无趣。   嘛嘛,看事情发展吧。   她着重观看的就是黄毛不良的表现,因为他身上带给百合川万华的趣味更足。   百合川万华视线望着黄毛不良,雨珠淌满了她淡雅精绝的白皙面容,她眨了眨眼,酒红的眸子好像流转着水波。   还不够,血流的还不够~   不能光你一人流血啊小黄毛,站起来,冲上去撕咬,取悦我。   不要忘了此时你可是背负着自己的生命在战斗啊。   表现好了,我就饶你一命,表现差了嘛…明天可是就见不到太阳了哦。   对了,要是能取悦我,说不定我还会出手帮你呢。   总之我可是在淋雨观看,不要让我失望哦,更残酷一点,要是能死人那真是最好不过了~   加油啊,小黄毛~ 第18章 .那一抹纯白   雨水不停从天边连成一条线的落在小巷里,溅起地面上,淅淅沥沥的波澜声。   其实对于黄毛不良来讲,今夜本该是个十分美好的夜晚的,毕竟会尝到两位如此美丽的少女,特别是后面那个…啧啧,让人发馋。   他觉得今夜的遭遇,可能够他回味一生了。   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   他狼狈的靠坐在墙壁上,斑驳的墙壁硌的他后背有些发疼,但尽管如此他还是紧紧靠着,仿佛这样能给他带来少许安全感。   他低头看着深陷进大腿上的那柄刀,脸上因为痛苦有些狰狞扭曲。   小刀很精致,长约15cm,藏青色的刀柄上雕刻着奇特的花纹,陷在肉里因时不时肌肉抖动而露出来的一点刀身闪烁着血液和森寒的光。   这柄刀是他父亲在他十五岁生日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极为喜爱,这些年来一直随时都贴身带着。   可此时,也正是这柄他所喜爱的刀给他带来了极大的痛苦。   我曰…这个杂种…好疼…   黄毛不良并不是没有被刀伤过,但那时候传来的痛感却没有现在这么强烈。   也可能是当时是在搏斗的原因,自己再被割伤的同时,对方也中了自己一刀,那种缠斗的刺激和情绪血液运行十分高涨的感觉让他稍微忽略了疼痛。   事后朋友看见他冒着血的伤口却面不改色的样子后,竖起大拇指说了句:“狠。”   他对于朋友的称赞很受用,也让他感觉刀其实没有这么可怕,被刀割伤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疼,忍一忍就过去了的程度而已。   所以他异常的敢拼,打架也从来没有逃过。   对于那些自己一亮刀就产生退缩的人,他是看不起的,有这么可怕么?只是他自己太懦弱了而已。   他被朋友称为绝对不会逃跑,可以放心把后背交给他的“后盾”,“硬汉”,而被敌人称为不能惹的“狠人”,“疯子”。   可今天,他却发现其实自己并没有这么硬,也并不是太狠,朋友好像有些抬举自己了。   他看着不停往外冒着鲜血的伤口,他心中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么疼,为什么会留这么多血?   他状态有些虚脱,全身无力呼吸急促,脸上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还是被吓的,面色十分苍白,伤口处的皮肉组织接触到外界冷空气后那一块都是凉嗖嗖的,并一阵阵的传给他剧烈的疼痛。   他记得听一个前辈说过,被刀捅了之后除非有着相当了不起的男人气魄,否则都是无法保持冷静,会非常慌乱的。   黄毛不良曾经以为他是这样的男人,但现在…他很恐惧,思绪很乱,情绪异常紧张,精神有些要崩溃的感觉。   这些感觉甚至胜过了伤口传来的疼痛。   雨水淋在身体上,滑过他的皮肤,顺着纹理蔓延到身体的每一处,就仿佛体温也在随着雨水流淌慢慢变低。   我…会死么?   这种情绪不断地在他心中扩散,蔓延,一发不可收拾。   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面前这个素不相识的人。   不对,也可能不是素不相识,毕竟戴着面具。   又谁知道呢。   他抬起头,被雨水淋湿的黄色卷发紧紧贴在额前有些遮挡视线。   他透过垂落的卷发看着面前这个导致他变成现在这幅样子的“罪魁祸首。”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认识他么?   自己只是朝他走近想赶他走而已,最多打一顿,刀只是个威慑的道具而已。   黄毛不良很清楚,动刀和不动刀的事后产生的结果完全是两种概念,一般他都是把刀当做威慑的手段,除非碰到和他这种一类的人。   可这个人…黄毛不良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只是靠近准备用手抓住他头上的连帽衫而已,这个人就头部偏了偏躲过他的手臂,弯腰身体猛然探出,掏出一个橡胶软棍狠刺在他的肚子上。   一瞬间胃液就从黄毛不良口中涌出,然后就是从手中夺刀,捅进他的大腿,不光如此,还转动着刀柄,螺旋状往下切了几厘米。   血液喷洒,对的,不是黄毛不良在电视中看到的那样优雅带着妖异逐渐涌出,而是喷射。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看到这一幕之后,心中的情景。   白刃入肉,像是“噗”的一声,鲜血缓慢流淌在大腿上,有些温热,而随着面具人转动着刀柄撕裂伤口往下割的时候,一瞬间大量鲜血喷涌而出,就如同公园草坪的花洒一样,浓郁,血腥,一股一股的,就像心跳。   溅在了墙壁上,溅在了地面中,鲜血溶水扩散蔓延,也溅的这个人纯黑的面具上满是血浆。   那种皮肉扭曲不规则的撕裂感席卷着他的大脑,他跪倒在地,惨嚎,随即便是迎面而来的膝盖,让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很快,甚至黄毛不良都没有反应过来,一切就结束了。   行云流水,如同面具人早有准备一般。   就好像是一条蛰伏在枯叶中的漆黑毒蛇,吐着蛇信,藏在暗中,等你路过全然察觉不到危险的时候,刁钻毒辣又灵活的给你致命一击。   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中毒了,只能感受着毒液在体内逐渐蔓延,而这个时候蛇不会乘胜追击,而是缓慢的跟在你背后,直到你死亡。   这个面具人给黄毛不良的感觉就是这样,其实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虽然腿已经失去了行动力了,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没有一点能反抗的能力了。   他靠在墙壁上,等着,等着面具人靠近后暴起一击,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成功,但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更何况这个人看着好像很瘦,应该很不禁打,一旦抱住了他让他挣脱不开,把他带到地面上,自己应该还是有胜算的。   黄毛不良做好了打算。   可…面具人没有过来,瘦弱的身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风吹起了他低敛的帽檐,露出了一双平静的漆黑双眸,有些寂冷,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   直到血液流失过多,再加上冰凉的雨让黄毛不良的体温迅速降低之后,面具人才像一条已经确认了猎物已经死亡的毒蛇一般,缓步走到他的面前。   恐惧,此时黄毛不良内心是恐惧的,虽然他竭力克制住动摇的内心,但看不清的黑雾还是在他心中蔓延。   到现在,他已经明白了,面具人并不是来所谓的什么英雄救美的,而是目的十分明确的针对他来的。   自己什么时候惹到这种人了?他要干什么?为什么来找自己?   或许换个人对他这样做,黄毛不良还不会如此动摇,他也并不是什么事都没遭遇过的小白。   但面具人这种谨慎,狠辣,不给留一丝机会制服自己的态度和手段,这一切都让黄毛不良有些胆寒。   这种手段根本不是自己这个圈子可以接触到的…   除非是父亲的圈子,或者仇家。   因为这个,他很动摇,知道要是真的因为这个原因,面具人这么狠辣的手段也不像是来找自己谈心的,自己可能…不能善终了。   他害怕了。   雨水不停溅在地面上的淅淅沥沥声,就仿佛是他心中动摇的波澜。   感受着失血过多,越来越虚脱的身体状态,黄毛不良强行克制住动摇的内心。   冷静,先冷静!先搞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就算是因为父亲来的,但也不是没有一点交谈的可能。   他缓慢的抬起头,露出一张因为面具人的膝撞之后有些血肿和乌青的狼狈面颊。   看着静立在他面前的瘦弱身影,他强颜欢笑开口,血丝顺着齿缝流出:“我应该没有见过您吧,您会不会认错人了,其实有可能是误会来着,或许您把原因告诉我,我给您一个合理的解释。”   黄毛不良发挥着他久经磨炼的语言艺术。   巷内的千井爱理和百合川万华也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   前者是因为搞清面具人的目的后可以确保他对自己和百合川姐有没有危害,所以她听的格外认真。   而后者,单纯是因为面具人的目的会不会给这本就十分紧张的场面再添一把火。   灌入小巷的风吹的面具人的运动服有些轻微的猎猎响动。   “我问,你答。”   是手机传出的机械女音,但却看不见手机,应该是避免进水所以放进口袋里了。   黄毛不良匆忙点头,能交谈就好。   “好,什么我都说。”   “视频。”   听着机械女音略显卡顿怪异的拼接声音,千井爱理和百合川万华有些疑惑。   可黄毛不良却眼眸一缩,他听懂了。   在有些紧张的同时,他也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为了关于父亲的目的来的就好。   他吊起的心猛然落下,吐出一口沉长的气。   那么他为什么知道“视频”的事?明明除了那些女孩之外知道外,自己就没有告诉过另外的人了。   除非…她也是其中的一员。   对啊,刚才被她狠辣的手段带偏了,下意识觉得他是男的,但现在仔细一看,这种瘦弱偏矮的身材确实说是男人有些勉强了,出手这么狠的原因可能也是因为来报仇的。   那么她的目的就是要回自己的那部视频了咯?   想到面具人可能是自己曾经“经历”过的女孩中的其中一员,黄毛不良的眼神开始有些玩味。   再加上知道了面具人的目的不是因为父亲之后,那种仿佛鬼门关走了一圈出来的石头落地感,让他有些飘然,下意识觉得只要不是因为父亲,那就问题不大。   看着面具人瘦弱的身材,他有些轻浮的道:“惠子?还是优…”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猛然一个膝盖砸在脸上,后脑也因为惯性狠狠撞到墙壁,一瞬间传来的疼痛和后脑的轰鸣让他感觉脑袋好像炸开了。   不过还没等他惨叫,面具人又是一下,眉骨破裂,鼻梁骨粉碎的清脆声音响起,   黄毛不良靠着墙壁的身体慢慢滑倒在布满雨水的地面上,鼻梁骨塌陷,鲜血混着牙齿不断从他口中喷出,他嗓子中挤压着仿佛是破风箱般的嘶哑惨叫。   风吹动着面具人的衣襟,雨夜中她瘦弱的身形莫名的有种空灵感。   “我问,你答。”   依旧是怪异的不含感情的机械女音。   面具人狠辣的手段让千井爱理浑身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但想到背后就是百合川万华就立马回到了原位。   虽然她一直知道自己这种程度的不良仅仅只是混在表层中的,里层还有自己想象不到的黑暗。   但此时此刻的情景还是不停冲击着她的三观。   这样…真的不会死么…?   黄毛不良感觉自己意识已经有些泛白了,意识有些混沌,剧烈的不适感充斥在他的脑海里,痛觉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减轻了,脑袋受创后一片混沌,很恶心,反胃,想吐。   但他没有晕过去。   对啊,我怎么搞忘了,就算这个人不是因为父亲来找自己的,但现在的处境还是很危险啊。   面具人的两计膝盖将黄毛不良的飘然打散,让他意识到了此时的处境。   他很想装作就这样晕了过去,但他清楚,面具人不会就此罢休的。   他又想说话,发挥自己的油嘴滑舌错开话题,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到面具人刚才狠辣的手段,他知道,就像面具人说的那样,要是不回答他所问的问题,自己还会收到伤害。   他断断续续道:“在我右边口袋的手机里。”   面具人闻言蹲下身从他口袋里掏出手机,黄毛不良接着道:“相册,隐藏相册,密码6402。”   面具人找到相册后输入密码,相册打开,里面的内容是七八个短视频。   他随意的打开了一个,手机立马传出了淫靡非非的声音。   面具人逐一将每个视频看完,好像是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又把视线望向了黄毛不良。   黄毛不良看着面具下的那一双漆黑双眸,面皮有些颤抖:“就…只有这些了。”   面具人蹲着身子,雨淋在他的身上,连帽衫被雨丝击打的不停轻幅度摆动。   他伸出了带着皮质手套的手,握住了陷在黄毛不良大腿上的刀柄,轻微晃动了一下。   随即一阵剧烈的撕裂疼痛传入黄毛不良的每一根神经,甚至都让他有些混沌的脑袋重新回到了无比清醒。   他死死咬着仅剩的牙齿,血液从口中流出。   不能说!他很清楚一旦说出去,自己会面临什么,完全就是把自己的命脉给交出去了。   到时候面具人想做什么,真的就由不得自己了。   只要熬过这一关,等我从医院出来了,一定要找到这个崽种,把我受的痛苦一万倍的换回去!   黄毛不良面容狰狞的忍着。   面具人又动了,他捏着刀柄,开始不规则的转动,鲜血再一次喷射,感受着血液极速从身体流出的虚弱感,黄毛不良死死咬着牙,眼中血丝密布。   直到面具人将带着破烂血肉的刀拔了出来,他才终于忍不住的惨嚎出声,而还没等他完全接受这股痛苦,面具人又把刀顺着原来的伤口捅了进去,过程中还搅拌了一下,随即惨叫的声音猛然高了一度。   看着这一幕,千井爱理身体克制不住的后退,眸子晃动,有些瑟缩。   还是没停,又一次拔了出来,重复上一次的轮回,黄毛不良嗓子都叫哑了,恨自己为什么还不晕过去。   直到第三次,黄毛不良才终于忍受不住这种席卷自己每一根神经,好像浑身都撕裂的痛苦了。   “文件夹,隐私空间,加密内容,不要输密码,不然会被锁死,直接点确认,然后输7639542x。”   看到这,百合川万华已经兴趣全无,虽然没有抱有过多的期待,但没想到连好戏都算不上。   小黄毛,你让我失望了呢。   回家了。   血腥的场景让她并没有像千井爱理那般露出这么大的瑟缩反应,相反还觉得程度不够。   比这更血腥的场景她还见的蛮多的。   面具人放下了手中准备再一次捅进去的刀,拿着手机照做。   片刻后就看到了几十个淫乱的视频,他确认了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就把手机放进了口袋中。   黄毛不良艰难的扯动了一下嘴角。   “可以饶了我,放我走了么?拜托…我快不行了。”   “可能,还需要一会时间。”   听着机械女音,黄毛不良不是太懂,但心中却充斥着不详的预感。   这时候面具人才好似终于意识到了小巷中还有两人,他慢慢转过头,看往巷子里面,眼神淡漠。   千井爱理一瞬间身体止不住瑟缩,有些害怕,难道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事情要被…   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百合川万华正视着面具人,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个人的眼睛,因为他之前一直没有朝这边看过。   风扬起了他的帽檐,纯黑的面具没有五官线条,一双漆黑眼眸在密集如银灰色蜘蛛网的雨丝中好像闪烁着光。   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呢…   并不深邃,也并不明亮。   漆黑,寂冷,像最深处的湖水,诡秘的,让人畏惧止步,但又克制不住想去探究。   明明无比平静,但又好像泛着恶芒。就如同狮子猎杀时,毫无感情的双眼。   这时,一阵很大的风灌入了小巷,吹的所有人的衣服都凌乱响动。   不知为何,百合川万华酒红色的眼眸蓦然开始放大。   她看见了,风在刮过时,面具人的运动服袖口在剧烈晃动的过程中,被遮盖住的手腕微微露了出来,一抹纯白的纱布和绑在上面的小巧精致的蝴蝶结随着袖口晃动,若隐若现在雨幕中。   画面与学校那条樱花小路上,还有楼梯上的那个瘦弱背影重叠。   她呼吸有些急促了。 第19章 .百合川万华提起了劲   身影重叠,百合川万华仿佛看见了那张面具下苍白柔弱的面颊。   她压制住有些急促的呼吸,一双酒红色如同胭脂玫瑰的眼眸微微眯了眯,观察着面具人身上每一个细微的地方。   此时她眼中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仿佛看戏般的轻佻与玩味,而是闪烁着探究。   她开始思考,脑袋开始转动,回忆着面具人从出现在小巷后到现在的一切行为,话语。   很快,她确认了自己好像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人。   不对,或许是很有趣,超级有趣。   百合川万华很少着重思考什么事情,对与不上心又不感兴趣的事她不太提的起精神,有些懒散的顺其自然就好了。   就如同之前在小巷里一样,不过问,不阻拦,静静地看着事情往下发展就好了。   也不是笨,就是懒得想。   而一旦对某件事产生了兴趣,她就会像一双鹰眼,锐利精准的抓住着这件事露出的任何细微马脚往下延伸,直到通明它的本质。   是学校里遇见过两次的那个孩子?虽然浑身被遮盖的严严实实看不清面容,但至少身高是对上了。   还有缠着纱布的手腕上系的那个精巧蝴蝶结,因为当时觉得蝴蝶结的可爱与那孩子清冷的面颊搭配起来有些反差萌,所以百合川万华印象挺深的。   不对~这两点不能算是决定性的证据,身高相同的人很多,纱布和精巧的蝴蝶结虽然独特但也算不上唯一。   但…她就是那孩子没错了吧。   虽然知道不能凭借如此浅显的两点来判断面具人的真实身份,但比起推断,百合川万华选择了相信自己的直感。   不知道此时那张面具下的柔弱面颊又是以什么样的表情正在看着自己呢?   有些期待呢。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我可爱又高冷的小学妹这么晚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么偏僻的巷子里呢,还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   寻仇之类的?   念头闪过,但又瞬间被她否决。   应该不是。   百合川万华并不觉得这个黄毛有什么值得让小学妹惦记记恨,大费周章到这种程度的地方。   光凭手段来看,两人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那是深夜游荡在街头,随机找路人折磨的变态?   也不对,几率太低了,她的目的太明确了,一来就是针对了黄毛,自己和小不良她看都没看一眼。   不是寻仇,但又带着目的,这么说黄毛身上是有她想要的东西了咯?   小学妹说过“视频”的对吧?   是什么视频呢?之前小学妹第一次输入相册密码的时候,不知道点开了什么,传出了一瞬间的淫靡声音。   但总不可能费这么大功夫只是为了要个小视频吧,而且之后小学妹的第二次逼问也证明了黄毛一开始并没有给出她想要的东西。   视频…是关于什么东西呢?   百合川万华回忆着细节,冰凉的雨丝淋在她的头皮上使她更加清醒。   其实她还有一个比较疑惑的点。   为什么小学妹会允许这个现场还会存在自己和小不良这种无关的人。   她这样带着面具,把浑身遮挡的严严实实,没有外露一点皮肤,甚至话都不说,用着手机播音软件传递话语。   这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不想暴露身份么?   可为什么她会让自己和小不良看完了她这种仿佛“作案现场”的全程?这不是明显会增大她暴露的可能么。   黄毛事后不会报警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本来就打算犯罪,报警只会自投罗网。   可自己和小不良呢?一旦报警,她的暴露可能性就会无限放大。   就算她因为救了自己和小不良的缘故,报警时不会提及她,只会说是黄毛对自己欲行不轨。   但事后黄毛是必然被抓的,而他一旦被抓,没有顾虑之后百分之百会把小学妹对他施虐的事供出来。   之后警察可能就会介入调查,而开始调查就意味着她暴露的可能大大增加。   明明只要一开始就赶走她们就好了,可为什么会一副无视放任的态度呢?就好像自己和小不良在不在都无所谓一样。   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她们说出去?   虽然绝大多数人这种情况下事后都不会报警,敢报警的完全是没事找事,几率很小,但总归是有可能的。   按照刚才小学妹对黄毛那种小心谨慎,又狠辣果决的做法态度来看,百合川万华觉得她不是个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人。   难道是留了什么能威胁到自己和小不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后手?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对,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不管她们存在与否,都不会对小学妹产生一丝威胁。   而支撑这种可能的就是黄毛就算被抓,也绝对不会供出她来的。   当事人如果都不会承认和追究的话,那自己和小不良能让她暴露的威胁就确实等于零了。   她酒红色的眼眸有些明悟。   而至于黄毛事后就当没事一样,吞下这口带血碎牙唯一原因那就只有关于“视频”了。   被捏住了把柄呀。   那这么说,这个所谓的“视频”内容就有些耐人寻味了,至少比黄毛强x未遂这种事要严重许多许多。   之前黄毛的表现也证明这个视频对他而言非常重要,甚至都给他套了一层保护壳,也就是他第一次给小学妹的相册内容。   直到最后实在忍受不住疼痛之后才把小学妹真正想要的东西交出来。   而交出了可能对他而言是致命“把柄”的黄毛,就已经基本任凭小学妹摆布了。   所以黄毛就已经对她不构成任何威胁了。   那小学妹要这些把柄的目的是什么呢?或许是黄毛身上有什么自己没有发现的价值,而小学妹发现了,想以此要挟他为自己完成某件事情?   她想着,觉得事情的发展越加有意思。   等一下,小黄毛说过要给自己录视频的话对吧?而且还说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   这话往上延伸一下意思就很明显,他拍过很多这种视频。   对少女用强然后拍下视频,用来威胁她们,敢说出去就曝光之类的?   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这种事情本来就不算太少见。   哦呀,这样想还真是个人渣呢。   不过也确实证实了第一个猜想,要是真的如同这样,那确实这些视频都算是“证据”了,一旦捅露他就完了。   那小学妹又是如何知道这些视频的呢?相信黄毛就算再傻,也不至于把这种能毁了自己的视频随意给人看,可能会有人知道,但绝对寥寥几个。   毕竟每多一人知道,就每多一人清楚他的罪行。   百合川万华不觉得黄毛是和小学妹十分亲密到,能把这种视频给她分享的朋友。   所以除了他主动分享,剩下能知道视频“内容”的人就是,那些受害者女孩。   黄毛当时听见“视频”二字的时候应该也是和自己现在一样的想法,还猜测小学妹的身份,说出了两个名字。   虽然下一秒就被打的很凄惨就是了。   会不会小学妹也是受害者?   她想了想,立马意识到说不通。   以小学妹这种谨慎的态度,和狠辣的手段,百合川万华不觉得黄毛有机会能做什么。   就算用什么卑鄙的手段得手了,她也不觉得黄毛能安稳活到现在。   之前就说了,两人完全处于两种不同的层次。   那有没有可能是小学妹的朋友是受害者?   也不对,要真的是小学妹要好的朋友,那今晚自己就不会出现在现场了。   因为小学妹绝对会宰了黄毛,而杀人和施虐完全是两码事,所以她不会允许现场出现其他的人。   虽然连交流都没有过,但她看得出来,小学妹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那就剩下最后一个推断了,是被素不相识的受害者女孩拜托而来的。   是为了替天行道么?行走于夜晚街道的正义使者之类?   但小学妹看起来不太像是这种人呢…虽然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百合川万华觉得更大几率是利益驱使。   受害者女孩应该是付出了什么东西,可能是钱,也可能是某件事的利益退让,总之是小学妹需要的东西。   而既然都已经说了是素不相识,那受害者又是怎么找到小学妹,然后付出代价让她为自己报仇的呢?小学妹也不可能将脸露给受害者看。   除非…有一条能和她联系到的特殊渠道。   她酒红色的眸子明媚异常,啊…有点清晰了。   结合小学妹明显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的手法,小学妹一定有一条能接收到这些“信息”的渠道,在这条渠道中获得某种代价,为他人完成目的。   她应该处在某种从事某种特殊的工作的组织,有着提供“信息”的上家,有着付出代价的下家,还有着能联系到她的特殊渠道。   那么今晚上就是有人付出了代价,要求小学妹来取走黄毛身上的视频,甚至都有可能不是关于受害者女孩报仇,而是单纯想要获得黄毛的把柄,来要挟他。   对啊,刚才没怎么注意看,这个黄毛一身名牌呢,家境很殷实的吧应该。   啊~被我抓住马脚了呢小学妹~   虽然想了很多,但现实中其实也就过去十几秒不到,北岛鸦偏着头望着小巷里的二人,视线很平静淡然,黄毛流出的血不断滑在地面上,溶入雨水后扩散,蔓延到她的脚下。   不知为何,明明有些血腥的场景,但配上她瘦弱的身躯后有种莫名的空灵感。   千井爱理身体止不住的瑟缩,甚至如临大敌的紧张都没有了,只剩下惊慌。   北岛鸦狠辣的手段让她很害怕,要不是背后有着百合川万华估计她早就逃跑了。   百合川万华低着头,被雨淋湿的黑发垂落遮挡了她的面容。   她唾液开始异常分泌。   牙白牙白牙白牙白牙白牙白…   为什么学校里存在着这么有趣的人我竟然没有早点发现?   解开了在她眼里本就不算太难的疑惑后,她开始馋嘴了。   小学妹在她心中的地位猛然跳跃,不断提升,甚至都已经脱离了“零食”的层次。   外表柔弱精致的少女其实藏了另一层面容之类的…   冷静点,刚才才犯的错误难道现在就忘了么。   不要抱有太过的期待。   她很快恢复了正常的心态,但对北岛鸦的兴趣却一点都没减少。   仿佛隔了这么远,她都能闻到那股淡淡的清香。   仔细想想,现在还有未解开的疑惑。   既然小学妹现在都已经完成了她的目的,应该是准备离去了才对,为什么会把视线投向自己和小不良?   除非还有事情要解决,而接下来自己和小不良已经不允许在现场了,要赶她们走了。   结合刚才她对黄毛所说的可能还要等一会的这句话,应该是这样的。   她心中有些遗憾…明明还在想该说什么话来给她留下好的印象呢…   嘛嘛…算了,反正这里也不是什么美好的邂逅场景。   她心中叹了口气,现在就给下一次见面打好基础吧。   百合川万华微微抬起头,被雨淋湿的头发垂落着贴在皮肤上,脸色苍白,眼角红润闪着泪光,两唇紧紧抿着,酒红色的眸子有些晃动,充斥着惊吓与茫然。她双手有些不安的紧抓着制服裙角,精致的面颊上有种不知所措的慌乱感,那一瞬间的软弱惶恐,惹人痛惜之情竟无法形容。   她虽然很想现在和北岛鸦进行交流,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她不是个自作聪明的人,知道现在跳出来只会引起小学妹的反感,说不定还会吃上一些肉体上的亏。   毕竟小学妹看着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   现在只能顺着她来。   嘛,期待着下次见面哦,小学妹。   ———   一边说着自己家就在旁边,一边好不容易将一步三回头的千井爱理哄上出租车之后,百合川万华站在雨幕中,看着渐行渐远的出租车背影,好似看见了那个一直趴在车后厨的望着她的短发少女。   直到出租车拐入另一条街口,影子消失之后,她才把视线收回来。   事情跟她想的一样,小学妹之前望着她们,一直没有说话,好似在考虑着该怎么处置她们。   直到千井爱理被这种平静漠然的眼神盯着有些崩溃的时候,她才慢慢腾出了一个身位,露出了小巷背后的出口。   天边的雨一直不停地垂落,百合川万华站在原地,片刻后背后出现一个脚步,头顶也多出了一顶黑色的伞。   失去了雨水淋洒的冰凉后,她回头酒红色的眸子轻轻看了一眼,是一位身材高装身着西服,面容刚毅黝黑的男人。   男人并没有与百合川万华靠的很近,而是保持着一个较远的距离,伸直了手为她打着伞,将自己暴露在雨幕中。   她鞠躬弯腰,递给百合川万华一个未开封的干毛巾袋:“大小姐。”   她淡淡的点了点头,接过毛巾撕开包装袋,轻轻的擦着头发和面容。   此时的她表情已经不复文雅,嘴角也没有勾勒着那一抹时刻好像都存在的浅笑。   眼神中没有水波流转之后酒红色的眸子有些淡然,表情清清冷冷的,被雨沾湿的精致洁白面颊显得格外冷艳,有种说不出来的上位感。   或许此时的她才没有带着面具,是真正的百合川万华。   她回过头,擦着头发走到路边,西服男人随着她的移动也在跟随着,暴露在雨幕下的他刚毅的黝黑面容很快就淌满的雨珠。   “怎么样?”百合川万华声音不是平常那种淡淡的温言软语,而是极清,有些透彻。   西装男人轻微弯腰,回答道:“您走后那个带着面具的人在小巷中折磨了黄发青年一番,录下视频后便离去了。”   他停顿了一瞬,表情有些难堪,也有些慌乱:“我跟了一段时间之后…”   “丢了?”百合川万华没有回头,继续偏头擦着头发,语气清淡。   他咽了咽口水,刚毅的面皮轻微抖动,膝盖开始发软弯曲。   “老实说,我不是太看得起那些喜爱下跪的男人,站的更直不是更好么。”   她回头轻描淡写的瞟了一眼西装男人慌乱的模样,补充道:“这么害怕干嘛?接着说。”   西装男人喘了一口气,膝盖伸直,调整了一下心态接着道:“他具有很强的反侦查能力,而且中途好像发现我了,路线突然变得十分诡异,因为不能暴露的原因我又不能跟的太近,再加上雨夜留不下痕迹,拐过一个巷口的时候我就跟丢了。”   他的表情突然很难堪,毕竟这不是多么光彩的事情。   “我知道了。”百合川万华清声说着,也没有什么表示。   西装男人松了一口气,又问道:“那个黄发青年该怎么处置?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自己拨打了急救电话,现在应该已经在医院了,我查了一下,他的父亲是一个黑道组织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百合川万华挥挥手打断了,语气有些轻微的慵懒疲惫:“行了,我没兴趣再听了,拿去当墙的材料吧。”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驶到百合川万华身前的路口停下,过程中十分缓慢,好像是害怕驶过时溅起的水碰到她一般。   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把手枪塞到男人的西装左胸口袋,物归原主。   看了眼男人刚毅淌满雨水的面颊,说道:“淋了这么久的雨辛苦了,多休息几天吧,身体重要。”   语气清淡,但西装男人却无比激动,他压制着喜悦,但刚毅的脸上满是兴奋的红晕,他大声道:“您才是辛苦了!保护大小姐是我的职责!不存在辛苦与否!”   百合川万华轻微蹙眉,摸了摸耳朵,有些不喜:“这么大声干嘛。”   西装男人瞬间萎,黝黑刚毅的脸上有些委屈,小声弱气:“嗨…”   “好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很晚了。”说完便准备打开车门,但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补充道:“对了,死之前不要让他太轻松。还有,我不希望那个带着面具的人今晚会在哪里留下任何一点足迹。”   “嗨!”   随即她便打开车门,坐到轿车里去了。   感受着车内温暖的空调和柔软的背椅,她长长且慵懒的出了口气,冷艳的面颊有些惬意。   活过来了~   “是要回家么?大小姐。”   “嗯。”她对着前排的女性司机点了点头。   车辆开始行驶,感受着背后柔软度刚好是自己十分喜爱程度的背椅,她伸了个懒腰,惊艳的身体线条一瞬间显露出来。   她有些懒散的说着:“给我查一下我们学校里一个高一也可能是高二我不知道名字的学生,刘海参差不齐有些奇怪,手腕上缠了圈绷带,长得很漂亮,表情冷淡,面部线条柔弱,肤色病态苍白,很消瘦,身高大概160左右。”   “好的!”女性司机在前排语气严谨的回答道。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百合川万华又补充道:“高二的话最好查这个学期最新录入的身份信息,要仔细,我要知道她从出生到现在的每一件事,尽快,今晚我要看见。”   其实百合川万华完全不用费这么大功夫,只要明天去学校就知道了。   但她有些等不及了。 第20章 .1月19日   天阴,雷鸣,雨还在下,弹珠般的雨珠从天边垂落。   往窗户往外看去,千万条银丝像是织着一层巨大的网,从云层牵往地面。   室内,百合川万华已经洗完了澡,穿着黑色浴袍,浴袍纯黑没有花边有些素雅,虽然单薄但却不露骨,该遮盖的地方一个没漏,就连胸口的V字领也拉的很严,只露了半截精致的锁骨。   明明看样子感觉应该是个更加开放的人来着。   而就算如此,也隐藏不住她窈窕的身体曲线,反而这种隐隐所露出来的性感有些勾人。   她懒散的坐在台阶上,头发还有些湿润的垂落着,白嫩的面颊上残留着被热气蒸腾后的红晕。   她雪白修长的脖颈慵懒的靠着背后巨大的落地窗,偏头望着窗外的雨景。   看着透明落地窗上错综复杂滑落的雨珠,她眼睛半合着,一双酒红色的平淡双眸隐藏在细密的睫毛下,点缀着细细泪痣的洁白面颊没有表情,微抿的嘴唇似是有些寡情。   她只是靠窗坐在那里,冷艳高贵,浑然天成的气质。   宽敞的室内没有开灯,视线昏暗,只能从隐隐精致露出的家具和装修轮廓看出这是一个风格高雅且奢绰的房间。   她高处下一览无余的东京夜景,昏暗的光线仿佛给她脸上蒙上了一层细细的黑纱,有些神秘。   这时一个轻缓的脚步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朝她走近,直至面前不远。   “大小姐。”女性司机双手交叠放在腹前,站的笔直,微微低头道。   百合川万华闻言收回看向雨幕的视线,拿起身旁的盛着红酒的红酒杯,浅浅抿了一口,随即柳眉微蹙,有些不喜。   “需要给您换一瓶么?”   百合川万华摇摇头:“不用。”   并不是红酒不好,反而很香醇,只是百合川万华不喜欢酒的味道,任何种类,酒量也相当差。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弱点之一,她一直想着克服,时不时都会浅尝,虽然一直到现在作用都不大就是了。   她放下红酒杯,靠着落地窗往后移动了一下身位,坐的更直了一些,不过还是有些慵懒。   她双手抱腰,看着女性司机严肃的面容,语气轻散问道:“有结果了么?”   “查到了。”女性司机点头,走上前弯腰递给百合川万华一叠资料和照片,随即又退回原位。   百合川万华将资料先放在一旁,一张张的翻着照片,是北岛鸦从小到大的记录。   她浅笑了下。   小时候很可爱呢,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名字原来叫北岛鸦么…很好听呢。   女性司机道:“北岛鸦,现年16岁,2003年9月14日诞生于东京母婴保健医院,现读于治春高等部二年B组,单亲家庭,家中只靠母亲微薄的收入支撑着,日子过得有些拮据困难。   十六年来没有表现出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很普通,唯一突出的地方就是优异的学习成绩。   因先天性的原因身体异常贫弱,大病小病不断,导致性格自卑敏感,对任何事都处于逃避态度,杜绝外交,没有任何朋友。   小学初中都遭受着霸凌,外号臭鸦,直到高中这种状况才逐渐好转。   而且她不光有着身体上的体弱病症,还有着数项精神病史—   社交恐惧症,情感表达障碍症,恐怖症。   而这些病症除了先天性,只有心灵受过巨大创伤才会产生,她可能有一段相当艰苦,常人难以体会的童年。”   百合川万华从看着手中的两张照片,一张是刘海遮住面容,有些驼背,气质阴沉卑弱。   另一张是刘海已经被剪去,露着面容,表情寒冷。   “我见到的,与你描述的有些不符呢。”   女性司机点点头:“是这样的,转折是从今年的1月19号开始,她在租的公寓洗手间中割腕自杀。”   百合川万华楞了一瞬:“割腕?”   女性司机语气严谨:“对的,割腕自杀,被回家后的母亲发现后送往医院,据说当时整栋公寓都听见了她母亲声嘶力竭的崩溃尖叫声,所以场面应该有些血腥。   事后送往医院也证实了这一点,两刀割在同一个伤口上,深可见骨,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割下去的。   她母亲发现她的时候已经错过了“黄金时刻”,虽然立马就送往了医院,但本就异常贫弱的身体已经失血太多了,就只剩下了一口气,再加上二次撕裂的过大狰狞伤口也很难处理,这时候其实已经很难抢救过来了,或者…根本没可能。   不过发生了奇迹,在她心脏停跳五分钟,基本可以宣告死刑的时候,她活过来了,心电图开始异常波动。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意念在支撑,还是奇迹使然。   总之,她完全可以算是从地狱爬了回来。   转折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她醒来之后性格猛然大变,在出院第二天遇到了一个初中经常欺凌她的人之后,她露出了以往前所未见的獠牙,给那个人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鼻梁骨塌陷,眉骨破碎,脑震荡,到现在都还没有出院。   在她这个年龄和身处的环境来说,可以说是相当凶戾了。   不过这种性格转变是可以解释的。   每个人都生活在一个特定的环境中,对接受周围环境的“刺激”有一个底线的“认知”,这会使他在大脑中构架起一个外部的世界观和内部的自我。   每当出现新的“刺激”后,要是符合自己的“认知”,他就会将它纳入其中,形成新的底线。”   而一旦出现跟自己“认知”的整体构架有着巨大矛盾冲突的“刺激”,以至于完全无法归纳的情况下,这种时候有两种可能:   一是他将这种情况视为某种特例(大概就是与自己无关,只是对世界观产生严重冲击的事情。)   这样就不会对再他对“刺激”的底线产生冲击,只会做一个额外补充。   而另一种就是当前的“认知”完全塌陷、破碎。   此时他会从一个自己熟悉“认知”中走出,重建构架外部的世界观,内部的自我也会破灭,并再造。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女性司机停顿了下,喘了口气,又道。   “而这种再造有好有坏,毕竟也可能是有益处的刺激,比如亲人去世后浪子回头,这是一种积极的性格转变。   但比起这个,我更倾向与北岛鸦遭受过十分剧烈,以至于她承受不住的高强度刺激后产生了性格转变。   而她割腕自杀也证明了这一点,明明之前活的那么痛苦,也饱受精神性病症的折磨,都没有自杀。   她一定是受到了什么过于巨大,乃至根本无法接受的刺激,在这种应激源的刺激下,长年累月积攒的压力会一并爆发出来,导致自杀,而醒过来之后就是人格的重塑。”   说完这些,女性司机便笔直的站在原地,低头安静等着。   百合川万华微微垂着眸,没有灯光的室内仿佛给她精致冷艳的脸上遮了一层浅浅的黑纱,让人看不清表情。   她思考着,修长的手托住富有雕塑性美感的光洁下巴。   手腕上的纱布原来是包裹伤口的么。   1月19日?这不是刚放春假的第一天?明明是休闲假期的开始,是遇到了怎样的刺激让她产生自杀的想法呢?   “1月19日这天发生了什么?她见什么人了么?”   女性司机摇摇头:“并没有,当天她一直在家里,查过她的手机后也没有发现有什么联系电话,除了她母亲发给她的信息。”   百合川万华又道:“那时间往前推一天,十八号她的日常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动,或者见了什么人。”   “十八号当天她与往常一样正常上学,正常放学。”   百合川万华柳眉微蹙,思考着。   不应该,既然是无比强烈的刺激那绝对是短时间内经受到的,不然这段高强度反应创伤在勉强承受住第一次之后,或许等不到自杀人格就已经重塑了。   她看着女性司机,又问:“19号的近几天,就完全没有一点和她日常有出入的地方么?”   女性司机闻言开始回忆着。   因为她有考虑过大小姐可能会问北岛鸦自杀原因的缘故,所以她有仔细翻看过那几天北岛鸦生活的记录。   想了想后,她答道:“有,在十八号下午,按照治春习俗,每个班级惯例的举行着每学期结束时的学生家长座谈会,她也有参加。   百合川万华微眯了眼,模范家长座谈会?   “那她班级里出席座谈会的是谁?”   女性司机语气一贯的严肃,好像她永远都是这幅认真的模样。   “沢村家小姐的父亲,上杉木。” 第21章 .持久坚固   家长座谈会虽然不是治春明文规定的校规,但确实是治春一贯的习俗。   每个学年结束后,各个班级都会投票出一位在所有方面都极为突出,表现优异的学生。   这个投票出来的学生也被称为“尖子。”   投票结束后,会请“尖子”的家长来到学校参加班级内举行的座谈会,分享一些心得啊,平日里自己孩子是怎样学习一类的。   虽然名字叫家长座谈会,但出席的其实只有一位“尖子”的家长而已,其他都是学生。   百合川万华手托着腮,酒红色的眼眸有些出神。   那个丫头么?   嘛,虽然明明年龄不小了还自诩正义使者的样子有些天真和傻,但确实各方面都很优秀就对了。   至于上杉木…沢村家的那个上门女婿?   百合川万华对他有点印象,几次宴会出席都见到过,虽然没有交谈,但被他身边簇拥的女人,和圆滑应付让每一个都不受冷落的样子稍稍记住了一点。   就是那个混迹在东京贵妇圈的男人么?   记得有次晚会也向她搭讪过,虽然被她巧妙拒绝就是了。   这种男人还不值得成为她的人脉,就算手里有大半个东京贵妇圈的资源,但也仅限于此了。   那些女人见到百合川万华又有哪一个敢抬头呢?   ps1:抱歉抱歉,今天实在顶不住了,之前就在看书的小可爱应该知道,我开书那时候的更新时间一直是中午的,但这几天年关将近,公司很忙,中午没空,下班就九点多,然后开始码字,凌晨一二点更新,疲惫的同时导致文的质量也下降了好多。   所以今天准备好好休息一下,就给我放个假,让我偷个懒吧!明天我会争取5000章节的,请原谅我!(跪地.JPG)   而且我这也是更新了的!虽然字很少!但绝对算更新!所以没咕!   对的!我就是来卖惨的!天惹噜!你看这个作者竟然这么可怜!但还是勤勤恳恳的在码字!所以你们还不快投票安慰!   ps2:群!?什么群!?我配拥有书友群么和群援么!我不配!书友群是不可能书友群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我才不会让你们找到追杀我的地方!)   ps3:我们的口号是!一天一更!永不断更! 第22章 .有趣   家长座谈会百合川万华是知道的,还挺清楚。   每年都会有许多学生为了学年结束后的座谈会努力着,或许想要给父母争光也是原因,但估计更重要的还是“尖子”的这个头衔。   虽然获得了这个头衔不会有什么特别优待,也没有什么奖励,就是简单的一个称呼而已。   但它意味优秀,意味你是一个班级里各方各面最为出色的一人,一种身份象征。   换个简单的说法,“尖子”这个头衔就类似与勋章,向外人证明你足够优秀的同时也能满足本身的虚荣心的勋章。   这能激起不少学生的兴趣,毕竟“勋章”嘛,谁又嫌多呢?   每当学年即将结束,在其他班级努力追赶“尖子”头衔时,而百合川的班级却不一样,学生们追赶的是第二名。   因为第一名是百合川万华,好像这个位置已经被她固死了,每年都是,甚至还有不少其他班级的学生将自己的唯一票投给她。   毋庸置疑的“尖子。”   虽然最后她没有家长来参加座谈会就是了。   而也就是因为这一点,她的班级里年年来参加座谈会的都是第二名的家长。   老师也对此很头疼,但投票是学生自主选择的,她没办法多加干涉,而且第二名也没觉得有什么耻辱的地方,反而很开心,觉得结果就是应该这样。   老师有些无奈,但她也知道,这些孩子对百合川万华的背影连追赶的心思都升不起来了。   最后老师也就懒得管了,放任这一奇怪的现象。   所以百合川万华班级里年年参加座谈会的都是第二名的家长。   而这种绝对毋庸置疑的霸权会一直持续到她毕业为止。   似是觉得坐久了有些不舒服,百合川万华缓慢站起身来,手中拿着照片,朝向房间内走去,斜躺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   随着她的起身移动,女性司机低着头也在后面跟随着,直至站在沙发前。   房间内没有开灯,昏暗的光线笼罩着百合川万华。   她敛着眸,斜躺着,修长的脖颈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沾着些许水润的柔软黑发几缕滑在光洁无暇的脸颊前,素雅黑色浴袍下窈窕的身体曲线毕露,似是个被上帝垂青的天生尤物。   座谈会…小学妹,沢村家的那个丫头还有她父亲么。   想了想后,她微抬眸,语气慢条斯理问:“是座谈会结束后她就回家了么?”   女性司机点头:“是的,结束后就回往公寓,直至第二天割腕被发现时都没有出过门。”   她又问:“那座谈会是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或者她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女性司机缓慢摇头:“虽然被刘海遮住了面容,无法从她表情中得知什么,但行为举止上与往日是没有什么不同的,至少在监控中是这样的。”   听完女性司机用一贯认真的语气说完这些话后,百合川万华没有回复,她思考着。   虽然很明白这三人不管是从身份还是任何一个角度来讲都是不可能产生关联的,但百合川万华的直觉告诉她,或许这中间有着什么联系。   不然也太过于巧合了,刚参加完座谈会第二天就割腕了,而且手机记录上当天她也没和任何人联络,一直待在公寓中没有出门半步。   要是真的是遭遇了什么强烈乃至无法承受刺激导致自杀的话,那只能是17.18.19号这三天。   要是时间再往前推,那就又和之前的猜想有着冲突。   既然说是强烈乃至无法承受的刺激,那当时在这种重大应激源的刺激下,情绪剧烈唤起的同时,这个人的也会随着刺激强度将痛苦推到最高峰,而这时一般都会产生情绪障碍了,短时间里内在会迎来一个巨大转折,各种负面情绪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理性,认知改变。   就比如刚才女性司机所推论的小学妹为何性格突变的原因。   但矛盾就矛盾在这,要是遇到刺激的时间再往前推,那小学妹应该早在这种高压刺激下人格重塑。   而痛苦最高峰时候都已经承受住了的话,崩溃下限也会破灭,形成新的下限,这时候之前的刺激就已经不会让她产生自杀的念头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突然不能忍受现在的生活了,想结束这一切。   但这种几率太小了。   所以要是真的如同女性司机所推论的自杀原因,那只能是在近几天之内遭遇到的刺激。   她指着手中照片里的人,慢条斯理的说:“我要她17.18.19这三天之内的一切行程,详细一点。   还有去查沢村家的那个丫头,和上杉木在这几天干了些什么事,查完之后时间再往前推,看他们和我的小学妹有没有在什么地方接触过,时间推到她出生前为止,细查。”   百合川万华的直觉告诉她,小学妹的自杀原因或许与这两人有着什么联系。   而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直觉,她一贯都是相信的。   “嗨!”女性司机站的笔直,锵声回答着,丝毫没有因为百合川万华要查的事情年代过于久远有些困难这件事而犹豫。   百合川万华没有抬头,依旧一张张的往下翻着照片,酒红色的眼眸时不时泛着一丝笑意。   她又道:“关于我的小学妹你还查出什么了么?”   女性司机闻言轻微皱眉,她听懂了百合川万华的潜意思。   还有着大小姐知道但自己却没查到的事情。   她鞠躬,腰弯的很低:“十分抱歉!我失职了!是有什么特别的身份或者经历过的事我没查到么?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明早我就会把资料放在您的床前。”   她并没有找什么推脱理由,也没有解释什么给的时间太短之类的,虽然确实时间很短,百合川万华从到家到现在也就过了一个小时多而已。   这是她一贯的做事态度,认真且仔细,也是百合川万华欣赏她的地方。   百合川万华轻轻的摆了摆手,嘴角勾勒起一丝浅淡的微笑:“算了,就这样吧。毕竟衣服是要自己一件件解开才有趣的。”   女性司机点点头,她也猜到了一点为什么大小姐会对这个少女如此感兴趣。   从某种方面来讲,两人挺像的。   看着慵懒斜躺在沙发上身形窈窕丰满的尤物,她有些欲言又止。   百合川万华看往照片的视线微抬,看着女性司机有些犹豫,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神色,她打趣的问道。   “怎么了?你也看上她了?”   女性司机慌忙摇头:“不是…只是大小姐…您还好么…”   “你说哪方面?”   “就是…那个…”女性司机想说,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委婉的表达意思,严肃的面颊脸急的有些稍红。   “哦~”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百合川万华理解到了司机的意思,她光洁美感的手掌撑起斜躺在沙发上的侧脸,黑发一边垂落,带着淡淡笑意的看着少见露出慌乱的司机。   “嘛,你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对过去伤春悲秋的女人吧?”   司机更加慌乱了,万年不变的严肃脸都有些碎裂。“不是,大小姐我的意思是…”   “好了好了。”看着有些过度着急的司机,百合川万华也没有了捉弄她的心思。   “你啊,有时候是太过认真了,甚至死板,无趣。”比起指责,语气更像是长辈的劝告,虽然司机年龄比她大。   司机闻言恢复了冷静,但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安心,我不是个缅怀与过去的女人,没有价值的东西不值得去回忆,不过还是多谢你的关心。”   女性司机闻言弯腰鞠了鞠躬:“十分抱歉,是我逾越了。”   百合川万华将照片放在沙发上,手掌撑着精致的侧脸,借着落地窗外照射进来的微弱光线看着照片。   她被一张照片所吸引。   一个身材娇小,长相白皙柔弱,眸子有些怯生生的看不出年龄的女人和自己的小学妹站在一起,紧紧拉着她手的照片。   “她是谁?”   因为光线有些昏暗,女性司机看不太清,所以她稍微走近一点看了眼照片后又退回原位。   “北岛鸦的母亲北岛玖,32岁,学历高中未满,现与东京一家小公司做职员,收入微薄,无不良嗜好,无犯罪记录。   性格敏感脆弱,十分怕生,患有心理疾病,“对暴力恐惧症”。   患病到到现在已经维持了长达二十多年的时间,已经发展到了一个极其严重的地步,一旦亲眼目睹或遭遇暴力便会瞬间失去思考能力,浑身僵直,严重的话甚至会精神奔溃。   我怀疑北岛鸦的恐惧症还有其他心理疾病的诱因就是因为遗传原因。   多年来她一直与北岛鸦相依为命,靠着微薄的收入勉强度日,甚至北岛鸦刚出生时她们还住过一段不短时间的网吧。   有过不少男人表示愿意与她结婚一起承担,其中不乏优秀者,但都被她拒绝了。   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很普通的一个女人。”   看着照片,百合川万华问:“她丈夫呢?”   女性司机回道:“没有记录,她是突然怀孕的,去医院待产也是一个人。”   说完她又道:“目前查到的所有就是这些了,还需要更进么?”   百合川万华缓慢摇头,语气懒散的说:“就这样吧,我困了,把我想要的东西尽快查出来,不过今晚就别熬了,你也早些睡。”   “嗨!那我先告退了大小姐!”鞠躬说完后女性司机便转身离去,走了一会后昏暗的房间后便看不见她的背影,只有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直至消失。   百合川万华放开了撑住侧脸的手,躺在沙发上,柔软的黑发散开,几缕贴在脸前。   硕大的房间只剩下了她一人,有些过于宽敞和冷清。   暗沉的房间内,微弱的光线透过玻璃撒在百合川万华无暇的面容上,她看着落地窗外东京缤灿的夜景,酒红色的眸子有些怔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房间昏暗冷清,又死寂沉静,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这座夜晚绮丽的城市。   片刻后她收回视线,合上双眸,抱膝蜷缩在宽大的沙发上,单薄的黑色浴袍笼罩着她的身躯。   真是有趣呢…   她这样想着。 心态崩了   心态崩了,码了三个小时的字,码到五点,点错全没了。   我曰!!!!!!!!!!!!!!!!!!!!!!!!!!!!!!!!!!!!!!!!!!!!!!!!!!!!!!!!!!!!!!!!!!!!!!!!!!!!!!!!!!!!!!!!!!!!!!!!!!!!!!!!!!!!!!!!!!!!!!! 第23章 .不是太冷了   天阴,雷鸣,练成一条线的雨丝密集的落在柏油马路上溅起水花。   略微偏僻的街道空无一人,有些死寂,除了雨水淅淅沥沥的声音就别无其他。   道路两旁的几棵樱花树被风雨压弯了枝丫,无数花瓣被扯离枝头,在空中打着旋,飘的很慢,最终落在地面上顺着积水随波逐流,水流都变成了樱色,好似染着樱花的血。   直至冲进了路边的排水口之中,好像被吞没,瞬间消失。   水流不停顺着长方形井盖的间隔缝隙中落入排水沟,里面狭窄幽闭,黑漆漆的,涌动着水声,让人有种源于未知的恐惧。   慢慢的,排水沟之中睁开了一双黑瞳。   比起站在外面顺着长方形井盖缝隙看向黑暗排水沟之中所产生的未知,这双眼睛好像更让人恐惧。   漆黑,无浮动,就像深夜没有灯光的幽暗走廊最深处,光是看着就让人背寒。   嗯…不过应该也与场合有关系。   毕竟大下雨天,深夜,偏僻街道的路边排水沟突然睁开一双眼什么的…估计不少心里承受能力差的人就享年今天了。   或许能成为都市怪谈之类的…不,绝对会成为都市怪谈!人心惶惶的那种!   北岛鸦伸出带着皮质手套的手,推开井盖,狼狈地从里面爬出来。   她跪倒在路边,掀开面具一角,露出半张脸,不停咳嗽着。   大雨中,她瘦弱单薄的身形有些狼狈,浑身湿透还沾着不少树叶和樱花花瓣,仿佛落水了很久。   对于在幽暗狭窄的排水沟当中度过一个小时的这件事,相信任何人都不会觉着这是什么美好的体验。   不过还好雨下的不久,排水沟之中积水不深,急促的水流没有发挥出最大的杀伤力,不然北岛鸦可能还会遭些罪。   她咳嗽着,口腔不适,透明的黏丝从口中滑落。   明明前世更脏更乱的地方她都能平常对待,待一晚上都是习以为常的事。   可现在却…无法接受。   一个多小时都是强撑的结果了。   心里平静,生理却接受不能。   咳嗽声慢慢停了下来,她牙齿打着颤,身体无比寒冷与僵硬。   还是身体太弱了。   她撑在地面上,带着皮质手套的手掌握拳捏了捏。   其实北岛鸦上星期有尝试过进行体能训练,也不是什么高强度运动,只是跑步和一些简单的拉伸动作而已。   但就是这么简单的运动,身体却好像无法承受。   只是几分钟,就开始四肢无力,异常疲惫,头会发晕恶心,还伴随着耳鸣。   要是强忍着继续的话,这种感觉会越来越强烈,甚至产生窒息感,直至载到在地面上,很长一段时间都缓不过来,全身发麻就连站立都有些勉强。   最长也就坚持八九分钟而已,却需要缓冲很长一段时间,付出和收获完全不成正比。   所以北岛鸦就暂时放下了锻炼体能的念头,现在还是慢慢调养身体重要。   她知道这都是因为自己的贫血和易疲劳的瘦弱体质的缘故。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北岛鸦不管是对黄毛还是石田龙一,都是等对方靠近之后才猛然露出獠牙。   她只会在有绝大把握能迅速制敌的情况下才会突然出手,手段也格外狠辣,专挑脆弱的地方下手,不会留给对手可以缓冲的时机,以至于最后不陷入缠斗的局面。   北岛鸦打的就是突然袭击,在对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间隙中狠辣的卸掉他的反抗能力。   就像隐藏在枯叶中吐着信子,等待时机的漆黑毒蛇。   要是不这样,或者一击未果,对手产生了戒备,开始跟她周旋躲避不靠近,自己又因为身体素质原因又不能直接硬莽上去,这种局面就很麻烦。   或许可以凭借灵活的技巧,攻击部位也更加刁钻一点来取胜,但总归有不确定因素,能尽快解决就不要拖延。   她微弱的体力耗不起。   虽然打法有些阴险,但不得不说很实用。   细密的雨线中,北岛鸦偏头看向她刚才爬出来的排水沟,有种难言臭味的身体因在轻微颤抖着,手脚僵硬,牙齿不停打着颤吐着寒气。   她视线有些冷淡。   她刚才在哪里待了接近一个小时,空间并不宽敞,只能勉强容纳下她,而且还无法移动。   鼻尖缭绕着腐朽的臭味,耳边涌动着急促的水声,水流不停从上方井盖的缝隙落在她的面具上,然后顺着面具眼眶滑入脸颊,十分冰冷。   空间幽闭黑暗,唯一的微弱光线来源上方井盖间隔的缝隙还不停往下灌着水。   而且很冷,浑身湿透,内衣粘在消瘦的身躯上,冰水所带的寒意不停渗透她的皮肤刺入骨头。   时不时还有不知道是垃圾还是什么其他东西的不知名物品被积水冲来,碰撞一下她的身体,然后从脑旁划走。   而黑暗中你看不见这些东西,只能胡乱猜想,几次北岛鸦都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待着这种空间中所产生的恐惧是难言的,或许换一个人早就崩溃了。   北岛鸦之所以在哪里待了一个小时当然不是因为有着什么受虐的特别癖好。   是因为她从小巷出来后不久,就察觉到有人在跟着自己。   很隐蔽,没有一丝迹象,甚至北岛鸦都怀疑过会不会是错觉。   但背后这种一直有视线在窥视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前世在贫困区那种环境下生活了17年的北岛鸦知道,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不自然,但又不知道奇怪在哪里的感觉一定不能轻易无视。   在你遭遇到什么麻烦的事情时,你仔细回想一下,其实很多时候这种感觉都给你提过醒了,只是你没有留意而已。   在拐过一个街道视野死角的时候,她飞快的钻进了排水沟之中。   老实说,过程中身姿一点都不优雅,和电视机中那些就算在隐藏自己时也依旧淡定从容模样的主角完全不同,而是有些狼狈,甚至鞋都差点跑掉了。   不过好在问题不大,鞋没掉,她也隐藏住了自己。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证明了她的感觉是对的。   她安静的待在排水沟中,没过一会街道上就有一个厚重的脚步声响起,徘徊了一会,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几次都从北岛鸦的上方不远走过,过了五分钟之后便离去了。   脚步声消失后北岛鸦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来,而是闭着双眼,慢慢等待着,直到觉得安全了和身体实在撑不住了才在出来的。   要是真的还在监视她,那她也认栽了,会改变策略,不再躲避。   虽然不知道跟踪她的人是什么目的,但北岛鸦做着最坏的打算。   而最坏打算中最简单的结果就是暴露身份。   北岛鸦为何带着面具,浑身遮的严严实实,甚至声音都不露?无非就是不想暴露身份,而身份一旦暴露就会有着一大堆麻烦。   举个简单的栗子。   日本是一个很现实且压抑的国家,在你没有任何背景的前提下,有没有前科和案底是一件非常重要且严肃的事情,有了这些那你这辈子基本就没什么指望了。   背负着前科意味着你找不到任何一份正式工作,只能打那些劳动合同都不用签的零散工,浑噩度日,难以出头。   这与北岛鸦所计划的未来是相驳的。   这里的前科不是形容不良间斗殴打架,小偷小盗之类进gonganju反省的小事,而是犯罪。   北岛鸦很清楚自己的行为是什么,打架和收钱故意伤害之间完全是质的差别。   除此之外还有一大堆理由,总归就是身份是不能暴露的,而且不能久干,钱一够就收手。   北岛鸦是个很有分寸的人。   她思考着,想了很多,最后觉得自己应该没有暴露,不然跟踪者完全没必要废这么大功夫,家门口等着她就行了。   至于跟踪者的来由,她想来想去,都觉得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红眼女人。   在进入那条小巷时,北岛鸦很清晰的看见了,那个女人看向黄毛的眼神中闪烁着特有的食肉动物的戏谑光芒。   这个女人很危险,而前世的经历让北岛鸦很会躲避危险,她没有去招惹百合川万华,而是放着不管。   但…百合川万华却找上她了。   她抬起头,黑瞳冰冷,像黑夜。   今天的事她记住了。   将长方形井盖推回原位后,北岛鸦带上面具转身离去,瘦弱的身躯行走在雨幕中。   ———   公寓,此时北岛鸦已经收拾完毕,蹑手蹑脚的爬到自己被窝中。   因为公寓很小没有卧室的缘故,两人的床都是在客厅茶几旁边的地板上打的地铺,相靠的很近。   虽然北岛玖一旦入睡就比较难醒,但北岛鸦还是很小声的躺在地铺中,轻声盖上被子。   她看着北岛玖安静恬淡的睡容,看了一会后收回视线。   睡吧。   时间划过,半梦半醒间,北岛鸦觉得很冷,她紧紧裹着被子,但还是很冷。   她攒着眉,苍白柔弱的面颊有些红潮,闪烁着痛苦。   想睁眼却睁不开,头很沉,意识朦胧。   就在这种模模糊糊的感觉间,她突然感觉有个“东西”钻进了自己的被窝中,一双柔软的手慢慢环绕,抱住了自己的腰间,头枕在自己的胸膛上,呼吸随着自己的心跳在律动,似是还呢喃着什么梦话。   慢慢的,北岛鸦平静了下来,痛苦削弱。   不是太冷了,她逐渐睡了过去。 第24章 .关于羸弱多病的北岛鸦   自己是在哪,为什么这么热…?   北岛鸦想睁开眼睛,却又好像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失去了,意识模糊,好沉,有点喘不过气了。   头好晕,太阳穴有神经一直不停鼓动着,头痛欲裂。   是眩晕症么…可为什么今天会这么严重。   她神智不清醒,有些无法思考。   好热,浑身哪都热,特别是手腕上像烧起来了一样传着十分剧烈的滚烫感还很疼。   北岛鸦想坐起来,缓慢抬头,身体却因发软使不出力又载到在枕头上。   好难受…头好像要裂开了。   明明是感觉很热,但北岛鸦的身体却不停打着寒战,汗水浸湿了她苍白柔弱的脸颊,眉头紧紧攒着,面色痛苦满是不自然的潮红,胸膛随着急促的喘息起伏,呼吸灼热。   意识明明很模糊,痛苦却很清晰的一阵阵传来。   她身上还趴了个人。   睡梦中,北岛玖觉得有些不舒服。   明明之前还感觉冰冰凉凉的很清爽,鼻尖也缭绕着熟悉的香气,淡淡的形容不出来暗香,但很清冷,空灵。   就像全年雪无停,高高的白茫茫雪山顶,摇曳着的那朵百合花。   虽然没有这样的山,也没有开在雪中的百合,她也没有闻过。   但她认定就是这个味道。   在这种她十分熟悉的味道中,她睡得很舒服。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清清凉凉的感觉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灼热,耳边让自己安心的律动也变得十分急促。   她揉了揉眼眶缓缓睁开眼,从北岛鸦的胸膛上抬起头,入眼的便是一片黑,头顶还顶着东西,空间浮腾着灼热的气息。   她楞了一秒反应了过来。   啊!昨晚又钻进小鸦的被窝了。   这种事她没少干,经常睁眼就是这种场景。   果然身边靠着一个骨感的身体,她又又又一次心疼小鸦好瘦,得多给她吃肉!   北岛玖其实从来没在北岛鸦的吃食方面吝啬过,相反还极为大度,只要北岛鸦想吃,不管什么她都去买。   明明没什么钱还专门去报收费很高的营养料理课程班,结果营养没学到,一堆光是听名字都能感受到其中厚重热量的肉料理学了一大堆。   她对想让北岛鸦长肉这一点有着极深的执念。   每顿什么都可以少,肉是不会少的。   虽然每次北岛鸦都因为有些厌食吃不进去,被她忍痛吞进自己肚子就是了。   在琢磨今天做什么料理能让瘦瘦小鸦尽快变成胖胖小鸦的同时,她有些疑惑,为什么小鸦身体这么烫?   她脑袋钻出被子,头发有些凌乱,柔软的面容有些朦朦胧胧的好像还没睡醒。   在突然接触到外面冷空气之后她小脸哆嗦了下,有些贪恋被窝中的温暖。   但下一秒她看见北岛鸦的样子后便楞了下。   往日苍白到让人怜惜的面容现在满是不自然的潮红,额前参差不齐的黑发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皮肤上,她眉头紧蹙,面色闪烁着痛苦,呼吸急促而又灼热。   北岛玖猛的睡意全无,小脸慌张。   “小鸦!?”   北岛鸦紧闭着双眼,胸膛剧烈起伏,呼气急促没有回答她。   北岛玖慌忙朝前挪了几步,摸着北岛鸦布满汗水的额头,灼热湿润的感觉浮现在她手心。   “好烫。”   随后她连忙站起身,身形慌慌张张又急促的去找温度计。   因为北岛鸦时常会感冒发烧的缘故,北岛玖一直有备着温度计。   她从抽屉里拿出温度计后便急忙给它消毒,然后跑回地铺前,跪坐在北岛鸦的脸旁,将她的头轻缓的放在自己的双腿上,小心翼翼的把将水银温度计伸入北岛鸦的口齿中。   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北岛鸦好像忍耐着极大痛苦的神色,她眼眶一红,蓄满泪水。   北岛鸦就是这样,大病小病不断,但北岛玖始终没有习惯,每次看着北岛鸦痛苦的神色,她心都会一抽一抽的疼。   虽然很心疼,但她也没有失去冷静。   她紧抿着嘴唇,强忍住泪水。   温度测量大概要五分钟,这段时间要让小鸦好受些。   她扶着北岛鸦的头轻柔的放回枕头上,随即跑去洗手间拿自己的毛巾。   小鸦明明身体很烫却还是打着寒战,是风寒,要热敷。   她端着打好热水的脸盆回到床前,将毛巾拧干,先是擦了一遍北岛鸦布满汗水的脸,然后再次泡水拧干叠好,敷在她额头上。   她伸手摸上北岛鸦的脸,大拇指轻柔抚摸着。   感受着手心中灼烫的温度,看着有些痛苦的神色,她紧抿着嘴,眼眶通红。   没事的小鸦,很快很快就好了,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的。   说着这些,她更像是在安慰着自己。   五分钟过去,她轻轻从北岛鸦口齿中取下温度计。   38.4℃   北岛鸦没有公主的命,却有公主的身子,经不得什么压力和敲打,脆弱,仿佛一碰就碎,只能精心照料温柔对待。   羸弱多病的她抵抗力自然比不得别人,可能在别人眼里的小病,被她遇到后身上就会产生裂纹,痊愈的时间也会花的更久。   38.4℃这个别人眼里的挺一挺就过去中烧温度也是一样的,对她而言算是个很遭罪的事情。   ———   出租车上,北岛鸦穿戴整齐靠在北岛玖的怀里,意识迷糊,很难受。   将北岛鸦搂着,看着她靠在自己怀中略显痛苦的乏力样子,北岛玖心好像在不停地被扯着。   与穿戴整齐的北岛鸦不同,北岛玖头发散乱,穿着棉拖鞋,外面套了一层紧紧拉着拉链的黑色宽大外衣,外衣只垂到膝盖下,露出一截穿着白色睡裤的小腿。   很明显是急匆匆就出门了。   可北岛鸦却是被她穿戴整齐好了。   她看着怀中人痛苦的表情,白皙柔软的脸上满是心疼,眼眶含着泪,但却一直忍着。   随着北岛鸦的痛苦,她的心也在不断被拉扯着。   她很少见的主动对他人提出要求。   “麻烦,再开快一点。”她看着北岛鸦的脸,轻轻捋着她额前的发丝,声线有些颤抖。   司机从后视镜看着两人,缓缓点了点头,速度又提升了一截。   很快到了医院。 第25章 .名如其人   医院中,空气漂浮着刺鼻来苏水气味。   北岛玖坐在等候区等候挂号,北岛鸦坐在旁边无力的靠着她的肩膀。   北岛玖有些奇怪的打扮让不少人多看了几眼,感受着处在别人视线下的这种压力,北岛玖很不习惯,她低着头有些不安,棉拖中的洁白脚趾紧紧寇着底板。   北岛鸦双眼紧闭,枕在她肩膀上痛苦的攒着眉,喘气急促。   北岛玖低头埋在她头顶发丝中,感受着浮腾高热,有些焦躁。   为什么还没到。   不停有人脚步“啪嗒啪嗒”的从两人身边经过,她稍微侧了下身位,紧抱着发烫的身体,让北岛鸦枕在肩膀上的头埋在自己胸前,   似是想分担北岛鸦的痛苦。   她抿着嘴,闭上眼睛不去看周围的环境。   北岛玖其实很讨厌医院,讨厌这里的一切。   自从上次北岛鸦出事后,就是这样了。   不管是纯白刺眼的墙壁,还是来去匆匆面容严肃的护士,又或者是有些压抑安静的氛围。   医院的一切都让她害怕,瑟缩止步。   光是看着就能想到那段很不美好的回忆。   没有人知道,在北岛鸦进行手术时,手术室外她那几个小时是怎么度过的。   不敢去想,光是记起,支离破碎刚拼好不久的心又开始淌血。   或许那一排蓝色椅子对面的苍白墙壁知道,头顶柔和但又冰凉的白灯光知道,闪烁着“手术中”的显示灯知道。   那几个小时的时光是怎样的。   她不太敢想也就记不太清了,模模糊糊只觉得当时脚底很凉,看不清东西,耳边全是如同开水壶烧开了一样响着的的沸腾声。   还有,当医生说已经错过“黄金时刻”只能尽力时,自己的脸上表情一定很难看。   而事后当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时,自己的表情应该也很难看。   她感谢着,感谢着神,感谢着医生,感谢救护车上马力全开的司机,感谢着医院血库没有小鸦血型时刚好来到的献血之人。   还感谢着这个世界没有夺走自己的最后一丝依靠。   她感谢着医院一切的同时也讨厌上了这里。   再也不想回到这里了。   她紧紧抱着北岛鸦,身处的环境和周围的视线让她娇小的身体有些轻微的颤抖,看着很好欺负的白皙柔软面颊紧闭着眼,抿着唇。   北岛鸦感受到紧搂着的北岛玖有些颤抖的身体后,她缓慢乏力的半睁眼,脸上是不自然的潮红。   不知为何,北岛鸦没之前那么难受了,意识也逐渐恢复了清醒,很玄妙的一种感觉,有点飘,只是身体还是一样疲软提不起劲,头沉的要命就是了。   但却没刚才那么痛苦了,甚至思绪都恢复转动的感觉。   很奇怪,莫名其妙的。   她在北岛玖怀中缓慢移动了一下脑袋,半合的漆黑眼眸满是疲弱和一种无法聚焦感。   她看着上方北岛玖眼眶通红无比,紧抿着唇的白皙面容。   她想抬手帮她擦一擦眼角,试了几下后手却抬不起来只能作罢。   她嘴唇缓慢开合,气若游丝的微弱道:“妈妈,我没事。”   北岛玖楞了下,猛的睁眼脸上浮现惊喜,但下一秒上齿就咬住了嘴唇,有些克制不住眼泪。   怀中的人仰着潮红的面,就连半睁着眼睛都一副精疲力尽的疲软喘着粗气的样子。   而就算是这样,她也努力的扯着嘴角露出微笑,气若游丝的安慰着自己,不让自己担心。   北岛玖还是没忍住,低头紧闭双眼,泪水不停流淌落在北岛鸦潮红的面颊上,死咬着牙没有出声。   北岛鸦想擦,却抬不起手。   ———   病房内,北岛鸦躺在病床上,一旁北岛玖紧紧握着她的手,白皙的面容满是心疼与憔悴。   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师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验血报告。   随后视线从报告移开,抬起头看向北岛玖:“是高烧和手腕伤口发炎引起的细菌病毒混合型感染,她免疫力本来就弱,所以比常人表现的更为严重而已。”   北岛玖刚准备开口说什么时,医师又道:“不是之前出院的时候跟你嘱咐过么?手腕伤口千万千万不能碰水,她羸弱的身体经历过这么剧烈的血气亏损之后,身体的防御机制就又下降了一截,这时候伤口一旦感染那后果可能就不堪设想。”   医生皱着眉:“可为什么伤口还是进水了?还好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再加上当时及时消毒处理过,只是有点化脓炎症而已,不然就不是现在这么轻易了。”   北岛玖埋着头,双手紧紧握着北岛鸦的手,面对医师有些责备的语气她也无比痛恨自己。   医生刚才就提过了,伤口有及时做过消毒处理,而自己却不知道,这说明小鸦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消了毒,而自己却没有发现。   她低着头,额前发丝垂落挡住表情,内心责备着自己没有及时发现,而导致了小鸦现在这么痛苦。   眼泪不自觉流了出来,她赶忙胡乱擦了下。   自己为什么这么无用却爱哭呢?为什么这么懦弱没有价值?为什么不能坚强一点?要是坚强一点小鸦是不是也不会瞒着自己,而是相信自己?   她低头,嘴唇咬的生疼,憋着眼泪。   果然自己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病床上,北岛鸦缓慢的睁开双眼,反握住北岛玖的手。   “是我自己的原因,不准你怪她。”   她半合着双眸看着医生,潮红的脸上满是疲软,又认真。   北岛玖娇小的身体轻微颤了下,似是在忍耐着。   医生看着北岛玖自责的模样,也觉得自己口气有些重了。   他叹了口气,声音软了下来:“好了好了,等会打个退烧针和消炎针,再挂一个星期的吊针看看情况吧,她身子弱恢复的慢些,多准备点清淡有营养的食物。”   北岛玖重重的点了点头,抬起头时白皙柔弱的脸上布满了认真。   北岛鸦合上了双眸,微弱道:“我感觉我现在好多了,没刚才那么严重了,也很清醒。”   医生叹了口气,看着病床上北岛鸦瘦弱的身体,有些淡淡的疼惜。   “什么清醒,你那是烧糊涂了!在发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有些人会慢慢恢复清醒,你现在就是这个状态!知道你多少度了么?39.2℃了,已经是高烧了,温度达到了你所能承受的阈值,现在是痛苦使你清醒!”   医生认识这对母女,上次北岛鸦割腕虽然他没有参加手术,但门诊事后的调养是他负责的。   他对这对母女印象挺深刻,女儿整天不说话,暮气沉沉而又死寂,妈妈则是性格异常自卑,为人软弱。   而且母女两个还都有着严重的心理疾病。   他当时还感叹着她们有些命苦,可现在…   看着反握住手的女儿,和她刚才不准自己说她母亲的认真神色,和刚才自卑的不敢和自己对视的妈妈,现在勇却敢的望着自己,竭力不移开目光的模样。   他有些欣慰的笑了,忙碌了一天的心灵得到了舒缓。   看来已经走出来了,真的太好了。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道:“你们之后见到献血的那个人了么?当时真是帮大忙了,刚好血库中没有那个血型了,从别的地方调来的话又会花费时间,会给救治带来很大不便。”   北岛鸦是O型血,虽然不是ab血这种稀有血型,但因其万能输血者的效用,和本身O型血的人就多,生病的人自然也多,一直都是医院用量极大也极容易缺的血型。   除了少数几种血型O型血无法融合之外,其他的血型基本都可以融合,但O型血本身输血时只能接受O型。   北岛鸦当时手术时需要输血,但血库已经没有了这种血型,不过好在出现了献血者。   医生说完后,北岛鸦没有回话,躺在床上有些疲软,北岛玖而是摇了摇头。   看着两人的反应医生点了点头,果然没见到么,她也告知过不要说出去来着。   不管是面容还是性格都是一个很正直的少女啊…   医生对那位少女印象挺深刻,面色冰冷,气质凛然而又正直。   只是来做体检而已,提到有人需要献血而自己也刚好是这个血型后,没有犹豫立马就参加了。   献完血就打算离去,在自己问不与病人见一面么,好歹今天开始她身上也算流着你的血。   少女拒绝了。   自己又问道:“你这样离去她们可能会觉得有所亏欠,到处找你。”   少女献完血后面色冰冷而又苍白,蔚蓝的眸子透彻纯净,好像倒映着蓝天。   她还是摇了摇头,也没说话,随即离去。   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医生有些感叹。   沢村真理葵么…名如其人呢。 第26章 .回家吧   果然如同医生所说一样,北岛鸦所能承受的温度已经达到了阈值,有些烧糊涂了,清醒都是错觉。   打了退烧针和消炎针没多久后,难受和头疼猛的涌来,且比之前更加严重,视线都看不清东西了,头疼欲裂,吐的稀里哗啦的,满面痛苦。   北岛玖看着当时病床上她红晕消缺,变为更加惨白的脸,心疼的不行。   有些人在其实在发烧时并不会感觉到太多痛苦,只觉得有些疲惫头发沉,想睡觉,温度不是太高的话吃点药多喝点热水睡一睡就好了,甚至有些人全凭硬挺都能撑过去。   这无非就是身体健康免疫力强的人,而可惜的是北岛鸦却不是这种人。   她经不得病,不管什么病,她的临床症状都比他人更加明显,也恢复的更慢。   就像一朵明明开在野外,却过于易折的小花。   只能使劲蜷着身体,担惊受怕着哪天突然会来的一阵不太温柔的风,把她带走了。   挂完吊针,北岛玖和北岛鸦就离开了医院,回到了家中,铺里躺的人输完吊针之后情况已经平复了许多,虽然依旧冒着汗,但呼吸却不是那么急促了。   其实按情况来讲北岛鸦还是住在医院里比较好,毕竟待在医院中更加方便查看,有什么异常反应时也能第一时间得到医生的处理。   但北岛鸦提出了想回家。   医生虽然不建议但也没有拒绝,毕竟也不是必须留院时刻观察的重症,很多病人在住院时都会喜欢晚上回家睡觉,第二天清晨再回到病房,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而医生在考虑到病人病情情况时,如果可以那也就允许了。   但,北岛玖是拒绝的,说什么都不会同意,一定要北岛鸦未痊愈之前一直留在医院中。   但北岛鸦只是无力的半睁着眼,扎着吊针的手握着她的手心,泛红的脸颊满是疲惫,努力扯着微笑。   她看着穿戴不正,头发有些凌乱的北岛玖,随即疲软的笑了下,唇齿微起,气息微弱的说着:“医院和家里是一样的,你能照顾好我的,妈妈。”   北岛玖抿着嘴坚决的摇了摇头,准备出声拒绝,但看到北岛鸦的目光却楞了一下。   她从眼光中看出来了,北岛鸦为什么要离开医院…是因为自己。   或许是母女连心,也或许是因为在大厅挂号等候区坐着是感受到了北岛玖身体有些颤抖。   总之,北岛鸦感受到了,北岛玖在害怕,害怕着医院,害怕着周围人看向她穿戴不正时异常的目光。   北岛鸦感受到了,她很不安。   北岛玖低着头。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都已经这个样子了我还要顾虑我啊!明明妈妈什么事都没有…   北岛玖抿着嘴,还是准备拒绝。   北岛鸦握着她手,苍白的嘴唇努力笑着,往日清冷的面颊因病痛折磨显的憔悴。   “回家吧,妈妈。” 第27章 .北岛玖的一天   并不算太宽敞的公寓,有些简陋,但却承载了北岛玖出生社会到现在的所有回忆。   好与不好的。   她依稀记得,自己与年幼的北岛鸦在当网吧难民时的颠沛,也记得在租下这套公寓和北岛鸦住进来时自己的喜悦。   发生的事很多,都是一些难忘的回忆。   北岛鸦躺在铺里,严严实实的盖着被子,往日清冷寡淡的面容此时紧闭着眼,通红有些痛苦,泛着让人心疼的柔弱憔悴。   北岛玖在一旁给她不断给她换着额头上的热毛巾,一旦感觉毛巾温度有所下降,就立马换下来,然后拿起脸盆里的另一条拧干叠好,敷在她额头上。   面容认真,如此反复没有停歇。   其实大可不必如此繁琐,但北岛玖还是一直在这样做着,守着,小脸静静地望着。   她所理解的生病,就是这段时间内人会变得很脆弱,很不安,很孤独,无比希望重要的人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因为她生病时就是这样,很希望小鸦能陪着自己,虽然总是因为不想让北岛鸦担心,而选择了不出声默默挺过去。   她也习惯了,从童年开始,那种躺在床上身体无力,很痛苦,想喝杯水都只能踉踉跄跄的从床上爬起来去接,因为没人依靠,身边也没有一个人陪伴着她,再想睡也只能死死硬挺着不闭眼,因为年幼的心灵有些…害怕就这样孤独的死去而且还没有任何人知道的感觉。   那种生病时的孤独,不安,无人依靠仿佛被抛弃的恐惧,她不想让北岛鸦也经历一遍。   她跪坐在北岛鸦的地铺旁,轻柔的用毛巾擦着她额头上的汗水,擦干后收回毛巾,眼神柔软的看着她红红的脸。   有些不一样呢…往常的小鸦总是清冷的,寡淡的,黑漆漆的眼睛平静的看着别人,没有特意的疏离却依旧感觉很遥远,抓不住,仿佛没有任何人可以住进她的心中。   就算是她,也只是见过一两次北岛鸦脸上有其他的表情,还全部都是因为自己。   而就算是其他表情,面部变化也很浅,清清淡淡的看着自己,温柔藏在眼神最深处。   可现在却很不同,往日苍白的面颊通红,清冷的神色也垮开,双眸紧闭眉头攒着有些痛苦,脸上泛着前所未有的柔弱。   她的面部线条本来就如同北岛玖一样,很柔和,只是平时被太过清冷的神情给盖住了,不太明显而已。   而此时清冷的表情退却,取而代之的是被病痛折磨的柔弱,憔悴。   微微蹙着的眉头好似委屈,身材面庞怯弱疲软,让人由衷的心疼和怜爱。   北岛玖轻轻的摸着她发热的脸,怯生生的眸子中泛着心疼。   她又给北岛鸦量了一遍体温,还是39℃左右。   已经保持这个温度有一小短时间了,体温已经停止上升,可以换冷毛巾冰敷散热了。   她看着温度计点了点头,将北岛鸦额头上的热毛巾换下,起身拿着脸盆去接了盆冷水。   北岛玖对如何照顾病人很有经验,知道发烧时体温上升期要用进行热敷,并用热毛巾擦拭大血管分布的区域,防止发烧严重而产生的惊厥丶抽风的症状。   而体温恒温时,就说明发烧中枢介质已经释放完毕或暂告一段落,这时候就可以冷敷散热了,还可以避免体温再度升高。   并不是只要是发烧就可以用冷敷,在体温上升期时候冷敷会让本来就收缩的皮肤血管更加缩小,从而导致排汗减少,引起了反射性的竖毛肌收缩,进而产热增加,非但不会有帮助反而会出现反效果。   这些北岛玖都专门有去学过,因为北岛鸦时常会发烧感冒。   她努力的竭尽全力蜷缩着身体,护着这朵易折的小花不被淡漠的风吹走。   北岛玖是个从来没被照顾和疼爱过的孩子,但却学会了如何照顾北岛鸦。   虽然性子自卑怯弱没有主见,平时也无比依赖北岛鸦,就像是两人身份互换了一样,但但此时她却没有一丝慌乱,异常可以依靠。   她就这样跪坐在北岛鸦的身旁,给她擦擦汗,换着毛巾,过不了多久又量一遍温度,时不时又扶着她喂她喝温热水。   一直陪伴着她左右,没有离开半步。   到了下午,北岛鸦还是一副意识不清醒的模样,睁不开眼,浑身无力,甚至有些不知道北岛玖再说什么。   轻轻的将北岛鸦额前参差不齐的刘海向外拨开,她轻柔的吻了下光洁的额头,说道:“小鸦不要害怕!妈妈马上回来哟~”   说完之后这才起身,而站起来了立马打了个踉跄,虽然时不时就会换下坐姿,但此时长时间跪坐的双腿已经有些麻木,她扶着沙发,娇弱的双腿轻微颤抖着,好几次都差点栽倒。   缓了一会之后腿才逐渐恢复知觉,随后走去厨房做了些清淡营养易吞咽的晚饭,少见的没有出现肉。   晚饭做好后她将北岛鸦无力的身体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拿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喂着她。   虽然她煮的是蔬菜粥,蔬菜也切的很碎,是流食易吞咽的食物,但面对意识模糊不清醒的北岛鸦时还是有些难喂。   她吹着勺子里的粥,直到不烫嘴才缓慢送进无力靠在她怀中的北岛鸦嘴里,一口一口。   尽管她速度已经很慢很轻柔了,但北岛鸦还是会时不时咳出来,她又连忙拿毛巾擦干净,轻拍着她背,等她缓过来后才喂下一口。   就这样,一顿晚饭过得格外漫长,等北岛鸦吃完一碗,看着她已经吞咽不下去之后的模样,北岛玖才又缓缓扶着她重新躺回铺中,给她盖好被子。   做完这些自己才开始吃饭,而这时剩余的蔬菜粥已经有些冷了。   她三两下吃了碗,随便填了下肚子后将碗筷洗干净,随即又回到了地铺旁。   重复着之前所做之事,直到不清楚什么时候枕在一旁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也还是拉着北岛鸦的手。 抱歉抱歉   抱歉抱歉,今天实在太晚了,现在要码字那明天班都别想上了,摸一天,会补回来的。   欠更+1   。。。。。。。。。。。。。。。。。。。。。。。。。。。。。。。。。。。。。。。。。。。。。。。。。。。。。。。。。。。。。。。。。。。。。。。。。。。。。。。。。。。。。。。。。。。。。。。。。。。。。。。。。。。。。。。。。。。。。。。。。。。。。。。。。。。。。 第28章 .夜深啦   深夜,公寓中,北岛玖侧躺在地铺旁的木板上,面色有些疲惫,闭着双眼熟睡着。   似是觉得木板有些硬,睡得不太舒服,她时不时就会小幅度扭捏一下身子。   因为睡的突然,公寓中没有关灯,淡淡的柔白光辉充斥在这个不太宽敞的空间内,显得有些温馨。   北岛玖闭着眼,正上方节能灯温和柔软的白光印在她的侧面上。   本就精致的面颊镀上一层柔光之后像雪,白皙透彻,但比起雪的冰冷,更显的是温和。   就算没有特意做什么表情,但眉眼之中还是夹杂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柔弱温柔,浅浅的,怯生生的,就像小动物,有种很好欺负,但又不忍心欺负的绮丽。   好像睡的不舒服,她轻微攒了攒眉,一股淡淡的委屈感自然流露着。   北岛玖蜷了蜷身子,娇小的身子缩的更紧,四月的夜晚还是有些微凉。   北岛鸦坐在铺中,看着身旁这个躺在木板上睡觉的人,又看了眼自己缠着绷带的右手。   就算是在睡梦中,但她还是紧紧握着自己手心,而且她的这个姿势要是牵着自己手的话会很难受不舒服,长时间还会疼,但她依旧是没有松手。   看着她那比柔白灯光还要更加柔和的脸,北岛鸦细密睫毛下的漆黑眼眸有些恬静。   她醒过来已经有一会了,意识恢复清醒,烧也退了些,没有白天那样剧烈不适,就是身体依旧疲软无力,虽然不困但还是很想闭着眼睛睡觉。   醒过来后她就慢慢的爬起了身子,坐在铺中看着北岛玖,视线没有转移过。   她面颊红潮尚未退却,有些疲软,清冷的漆黑双眸中好像藏了什么东西,藏在最深处,让人琢磨不透。   虽然白天北岛鸦意识不清醒,一直处于那种半梦半醒间的朦胧感觉,醒不过来,也睡不过去,很难受不适,疲惫乏力。   但是对外界她还是有感知的,只是做不出回应而已。   她望着北岛玖,望了一会后收回目光,尝试轻轻掰开握住的手,但刚轻轻碰了下就被反握的更紧,北岛鸦也就放弃了这一想法。   她小心而又疲软的半站起身,被握着的手没有太大移动,避免惊扰到睡梦中的人。   她将北岛玖扶起来,靠在她身后,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小心而又缓慢的将她移动到自己铺中,因为北岛鸦很乏力而且还要保证不惊扰到她的缘故,这一过程用的时间很长。   不过好在北岛玖因为白天过于操劳有些累了的原因,再加上本身一旦入睡就睡眠很沉,所以缓慢的移动过程中她并没有醒过来,头还自然的在北岛鸦胸膛蹭了几下,好像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一般,下意识贴的很紧。   将她移动到自己铺后躺下后,北岛鸦有些轻微的喘着气,看着身侧的人,随即也感觉一股浓烈的疲倦袭来,想去关灯也因为手被握住的缘故作罢了。   她也躺下,为两人盖好被子,脑海困意涌着,随即也就闭上眼,一会后睡过去了。   好像是回到了熟悉的环境,北岛玖慢慢松开了北岛鸦的手,娇小的身体供啊供,头供到了被窝里,整个身体都被被子盖住。   她双手慢慢的环绕住北岛鸦的腰,头不停蹭着,好像在寻找舒服的位置,直到耳边听到熟悉的律动她才停下来,呼吸也逐渐随着律动放缓,最后达成了一致。   她靠着北岛鸦的胸膛,夜深啦~略甜的笑容浮现在她的嘴角。   好梦。   ——   身体羸弱的北岛鸦本就比常人恢复的更慢,一直过了快十天才痊愈,这段时间内她一直待在家中,北岛玖哪都不让她去,只让她乖乖在家中调养,生怕出去又受凉了。   时间就这样过了又过,等她下一次出门的时候已经接近四月中旬了,由南到北的“樱前线”也终于完全推到了东京,满城都沉浸在“花见”的氛围中,是樱花绽放的最美时刻。 第29章 .达成共识   清晨,北岛鸦穿戴好了制服站在门关前,腿上套着一双沿到大腿的膝上袜。   膝上袜是丝质面料,没有什么点缀,有些素雅的纯黑,并不像大多丝袜那样半透明,而是颜色很深,只能隐隐看到一点雪白的皮肤,丝袜最上方没有蕾丝花边,而是一圈墨黑的包芯丝圆环,裹在大腿上防止走动的时候膝上袜滑落。   她衣领束着天蓝色的关东襟,与春季雪白的制服衬衣产生色差,看着很舒服,很干净。   系上深蓝丝带的樱花勋章别在衬衣胸口,藏青色条纹百褶裙摆下双腿很修长纤细,看着有些瘦了,但又不是属于那种看到会让人皱眉,觉得很不适的瘦,没有一丝不对劲或者不协调感,而是很自然的一种病弱,想要呵护的感觉。   她站在门关,双手放在小腹前,手中抓着单灰色布料的手提包,苍白肤色的脸上清清淡淡的,制服并不贴身,而是稍微一点宽大。   不过这样也正好,要是制服小了,紧贴的包在消瘦的身躯反而有些失去了美感,现在这种稍大但绝不松垮的程度刚刚好,也更显得她身体病弱,像常年久病的安静少女。   就好像每个姑娘都有一双黑丝,满大街都是,转眼就会碰见,而各也有各的感觉,有的穿上会显得性感,有的诱惑,也有的高冷强气。   而北岛鸦穿着则是清冷,文弱。   黑丝套在她纤细修长的腿上,明明腿型并没有产生改变,但就好像就是突然变得更为吸睛,黑色的尼龙丝面料显得隐隐神秘,百褶裙下摆和膝上袜链接的那一小块绝对领域所暴露出来的皮肤,和纯黑丝袜产生了巨大的色差,让北岛鸦本来就雪白的皮肤显得更为白腻。   让人不自主就会往那绝对领域看去,看久了,幻想就会像泥石流一般缓缓碾压着你的脑海,那种朦朦胧胧的美让人禁不住心猿意马,浮想联翩。   北岛鸦弯下腰,黑发垂落,手轻轻的扯了下丝袜最上方的圆环,充满弹性的面料被拉起,但随着她的松手,又迅速弹回去紧贴着皮肤。   确定了长筒袜上方不会滑落后,她直起身,面色清冷。   其实说老实话她并不是太喜欢穿这种到大腿的膝上袜,套在腿上的第一瞬间有些冰凉,有些束缚和箍腿,穿着小皮鞋走路时脚底面料老会往前滑,不透气也不是很散热,一出汗就滑腻的很。   不过估计因为是便宜货的原因,或许贵一些的就会舒服很多了。   这是北岛玖要她穿的,至于为什么…估计是因为这样好看吧。   不过也确实,虽然北岛鸦的双腿并不是那种一眼望过去就觉得不自然的枯瘦,但总归还是有些细弱不是很健康的感觉,现在有了膝上袜遮挡之后就会好很多,还为她多增添了几分美感。   北岛玖超级满足,还有比这种把自己女儿打扮的超级可爱的感觉更能满足一个妈妈么?!   北岛玖可以很嗓门很大的回答,没有!!!!   门关,她环绕着北岛鸦的身体仔细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越看越觉得好看,越好看越觉得满足!   她小脸嘿嘿的笑着,很满足,尽管这样子已经看了都快十分钟了,但还是觉得很养眼。   就像是宝贝,光是看着就能心神怡悦了。   北岛鸦一直任由着她看着,但随即时间划过,北岛玖还是一副兴致勃勃的神情后,她看了眼时间后才终于开口,声音清淡:“妈妈,要迟到了。”   北岛玖从沉浸在欣赏自己宝贝疙瘩的状态中猛然醒悟。   对了,小鸦再不出门要迟到了,自己也是!   “那一路小心!中午一定一定要记得好好吃便当哦!”   北岛鸦点了点头,“知道了妈妈。”   就在北岛鸦准备出门的时候,北岛玖好像又记起来了什么,赶忙叫住她,随即跑回房间,片刻后又手背在身后,跑了回来。   她站在北岛鸦身前,微微弯腰,双手背在后面,头偏着看着北岛鸦,发丝一边垂落,白皙柔软的脸上满是笑意。   “妈妈昨天回家的时候给你带了礼物!期不期待!”   北岛鸦很配合的点了点头,“期待。”   “将将将将!”随着清脆的自配出场声,她把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摊开。   躺在手心的是一个粉红色小巧可爱的发卡。   “妈妈给你带上!”她兴致满满,随即走到北岛鸦身前往她头发上带着发卡。   两人靠的很近,因为北岛玖稍微要矮一点的缘故,北岛鸦微微低着头,鼻尖缭绕着淡淡的,好闻的不知名花香,也可能是体香。   她闭着眼,静静地凭着北岛玖在她头上捣鼓。   片刻后,北岛玖整理了下她的头发,退后了两步,看着北岛鸦清淡的面庞,随即立马满脸惊喜。   “好合适啊小鸦!”   北岛鸦的头发墨黑柔软,别上粉色发卡之后给她清冷的气质中添加了一抹淡淡的可爱与柔和。   她的头发很软,一遇风就容易披散,现在会好很多。   ———   学校中,除了做着往日相同的日常时,北岛鸦还多出了另外一件事情要做。   午休时的散步。   虽然身体很羸弱,无法承受过多运动,但至少努力变得稍微健康一点吧,缓缓调养,多晒晒太阳,慢慢来。   四月的阳光不灼不燥,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北岛鸦走在慢慢的走在学校的小路上,没有方向,没有目标,就这样走到哪算哪。   阳光很温暖,樱花开的很盛,空气中弥漫着樱色的气味,她步伐缓慢,走在校园中,尽量避开了午休时容易人多的地方。   微风吹动着她胸口的关东襟,拨弄着她柔软的黑发,她表情清淡,时不时会驻足抬头看着路旁的飒飒摇曳的樱花树,片刻后又会缓慢迈步。   阳光斜照而下,为她清冷苍白的侧脸镀上了一层金辉,细看还能看到那淡淡的金色柔软绒毛。   拂过一阵风,她缠着纱布的手腕上的精巧蝴蝶结微微摆动,像是在飞。   忽然她被路边的一株樱花树所吸引了目光,她驻足看着。   挺难见到这么大的樱花树,枝丫繁茂,树枝粗壮。   其中一处粗壮的树干上,停留了一只乌鸦,好像在歇息着。   乌鸦也发现了她,没有害怕而是歪头与她对视着,片刻后还在枝干上左右蹦跶了几下,然后朝着她扇了扇翅膀,似是在邀请她上来   北岛鸦面色清冷没有反应,然后它又再次重复了一遍之前动作,随后歪着头眼神和她对视着。   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后,北岛鸦收回目光,看了一下粗壮的树枝,应该能承受住自己的瘦弱的体重,然后又估算了一下树枝和地面的距离。   就算摔下来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大概吧,至少摔不死。   随后她爬了上去,乌鸦还很人性化的往旁边移了移,就像是在给她让位置。   坐在粗壮的树枝上,感受着高处迎面的微风,和耳旁飒飒的摇曳声,斑驳的阳光透过樱花之间的间隙落在她的脸上,柔软的黑发随风在飘,但因为有发卡固定的缘故没有散乱。   有些困,她本只想靠着树身闭眼歇一会,但还是睡了过去。   有些迷糊间她感觉树轻微的晃了下,她一个没稳落了下去…还好下面是草坪。   因为有草坪的缓冲再加上高度也不是太高,她没有摔疼。   北岛鸦缓缓起身,面容清冷,视线看往身前,是一个金发碧眸的女孩,看身材应该是小学生之类的。   突然从树上落下来的北岛鸦显然吓到了小女孩。   “啊!!”是并不刺耳的清脆尖叫。 第30章 .花山院小早   午休时,天台,铁质防护网之前站着一位身形很矮很娇小的身影,身上套着件宽大的旧褐色风衣夹克。   远方的风迎面吹着,她细长的金色双马尾在太阳烁烁生辉,在背后不断摆动着,像两条随风摇曳的金色丝绸。   花山院小早站在防坠落的铁质防护网之前,蔚蓝的眸子透过网格间隙看着楼下正在享受午休时光的少女们,小巧白皙的脸上有些历经岁月的沧桑,目光是淡淡的怜悯。   “啊,活在这种被无数假象所构造的世界里就让汝们如此怡悦么?”   花山院小早替操场上这些露着开心笑容的少女感到悲伤。   因为她们的眼中没有真实,皆为虚妄。   她收回视线,看向远方的白云,视线悠远,白皙精致的小脸浅笑了一下。   “不过这也是吾辈所战斗的理由罢了,为了守护这个世界,为了不让普通人卷入这场斗争所设立的表世界,能看到她们平静的生活,就说明吾的鲜血没有白流…”   说着说着,突然她矮小的背影有种说不出来的沉重。   这是经历了无数铁血与战争之后的疲惫背影。   “只是…吾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数不清的东西了。”   风有些大了,褐色长风衣的下摆不断猎猎响动着,她抬头,目光有些怔然。   “风啊,你是在安慰吾么…?”   花山院小早伸手,五指微合,像是在握着什么东西。   “不用担心,罪孽还没能得到洗净之前吾不会倒下。”   她手掌蓦然捏紧,小巧可爱的脸上有些肃杀:“吾为“前行者”,守护着人类,受到所有“异民”的憎恨,血雨腥风…无尽杀戮造就了吾——黑夜送葬者。”   说完后,她视线望着远方,神情肃杀。   “好帅好帅!这段话要记下来!”   花山院小早小脸上满是压抑不住的兴奋红色,小脚不停蹦跶着,光是想想之前说的话都兴奋的开始原地转圈了。   她急急忙忙的从口袋中拿出本子和笔,小虎牙咬住笔盖将笔芯拔了出来,在本子上记下这句话,写完之后还特别圈了几圈,示意其重要性。   小笔记本的外壳上画满了各种各样,总之看起来就很“奇妙”的图案,正中间还写着“恶魔低语。”   至于笔记本里面的内容嘛,满是记载着密密麻麻的如同刚才差不多的的句子。   虎牙咬着笔盖,她看着小笔记本上新的记录下的“恶魔语录”,小巧可爱的脸上笑着,随即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愧是我黑夜送葬者所说出来的真言!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凶猛煞气!弱者怕是会当场暴毙而亡的对吧!   看来要好好保存起来!“恶魔低语”里面所记录的每一句真言要是泄露出去可都是会引起灭世级灾难的。”   她合上小笔记本,连着笔一起放进口袋,双手背负,长夹克随风摆动着。   她遗憾了叹了口气,可小脸上却满是自得的笑容。   “害,今天的黑夜送葬者依旧背负着恶魔的名称,却做着守护世界的事呢。”   似是又进入到了什么幻想的场景内,她嘿嘿,嘿嘿直笑着。   片刻后,她擦了下嘴角的哈喇子,看了眼时间,随即摇了摇头,可爱的小脸有些惆怅。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异民”又要入侵“现实”了,不知道这次的“异民”会是哪位至高存在呢?”   她托腮思考着可能会出现的异民至高存在。   想了一会后开始皱眉,咬着嘴唇虎牙外露,可爱的小脸上有些苦恼。   片刻后实在想不出给它取个什么名字才能显得这个怪很有逼格之后,干脆不想了。   “算了,反正都是些随手就开以灭杀的辣鸡货色,不值一提!”   她为脑海中自己随意出手即可天崩地裂的模样嘿嘿直笑着,可爱的小脸又是一嘴哈喇子。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她连忙擦了下嘴角:“对了,每次异民入侵都会有一大堆没有意识,只晓杀戮的怪物跟随。   尽管对我而言都是一些尘屑,但对人类来说却是灭顶之灾。”   她摇了摇头:“人类还是太过脆弱了,虽然我与异民的战斗会在一瞬间结束,而异民一旦死去,所统领的怪物也会立马死亡,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召唤个恶魔眷属来清兵吧。”   似是想到了被世人所厌恶的称为恶魔的“黑夜送葬者”,却独自前行,一人背负着正义为守护世界而战斗的模样。   花山院小早小腿又控制不住蹦跶,脸上是憋不住的兴奋红色。   太爽了!就这样做,召唤个恶魔眷属吧!   她点了点头,正好她也刚好有个帅气的召唤语想试一下。   她在天台左右看了看,不能在这里召唤,召唤仪式所泄露出来的波动会使教学楼崩塌的!   要找个隐秘的地方……学校后园就不错!   随即她就小腿飞快的跑下楼,兴奋的想着。   会召唤出什么样的恶魔呢?深渊血爪?黑金吞噬魔?还是机械狂怒使?   但不管怎么说,能应我召唤而来的一定是最最最最最帅气的恶魔眷属! 第31章 .召唤式成立(伪)   午休时间,教学楼中来回走动的人很少,有些安静。   大部分学生都在享受着中午的闲暇时间。   或许在教室中聊天,也或许在图书馆看书,也或许是在樱花树较多的前园和好友一起沐浴着夹杂粉白的春风,挽手漫步赏樱。   总之,都是一些以后离开校园后会埋在心底难以忘却,所深深怀念的时光。   教学楼的楼梯间中,过一会才会出现寥寥几个上下楼的学生,楼层中诸多教室里浅浅的传出少女们嬉闹的燕语莺声,距离有些远,具体说的什么听不太清。   暖阳透过玻璃撒在无人走动的阶梯上,光线照射处浮尘缓慢浮动着,看着有些温暖。   这时下楼拐角处突然露出一截与阳光相同颜色的细长马尾,然后又立马藏了进去,如此反复,略显活泼俏皮的晃动着。   如果有只猫看到这一幕,或许会在此玩的乐此不疲。   金色细长马尾随着主人的身体幅度不停摇晃,这时一只小手伸出抓着墙壁,随即半边可爱的小脸缓缓探了出来,显得苟苟祟祟的。   花山院小早表情凝重,露出的一只蔚蓝色的灵气眸子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楼梯间的情况,看见没人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没有“虚假人偶”出没,安全!   她从拐角走出,身形娇小,里面穿着治春的高中部春季制服,外面套了见宽大的褐色长夹克。   褐色长风衣的下摆有着许多破洞和裂痕,嗯…是她故意弄的,因为觉得这样会很帅气…   虽然在在家里用打火机烧破洞的时候不小心点燃了裙子…然后慌慌忙忙的哭着扎进浴缸,头还撞出个相当够劲的大包就是了…   问题不大,够帅就完事了。   将垂落到胸前的细长金马尾潇洒的甩到身后,她双手插在口袋里使劲一晃,长风衣下摆“哗啦”一声,人工往后翻卷了下,很是帅气!   “行走在“虚妄之世”时真是一刻都不能松懈啊,一旦被“虚假人偶”目睹吾的真身,此世可能就会崩塌啊。”   花山院小早摇头叹气,脸上却是有些小得意的笑容,虎牙外露着。   嗯…还是解释一下吧。   “虚妄之世”所形容的就是在花山院小早眼中这个被无数假象所创建,而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真实的世界。   “虚假人偶”呢就是说治春的学生,哦不,应该是说的所有人。   因为在她眼里,除了自己的任何人都是活在虚假的世界中,早就被“异民”所摆布了,可笑的是人类还以为自己真实的活着,其实就像人偶一样可悲的被控制着走在固定的轨迹中。   而自己不同,自己是超脱出来的!不受任何人所摆布的!眼中皆是真实的!   所以“虚假人偶”不能目睹到自己的真身,一旦目睹便会对现有世界产生怀疑,而这是“异民”所不允许的。   “异民”要的是一个被所自己控制的世界,而一旦人类对生活的环境产生了怀疑就会不利于他们的统治,所以这个人类便会遭到抹杀。   因为这个,花山院小早也称自己为“遗世之人”。   背负着恶魔的称号,没有朋友,没有伙伴,没有可以交于后背之人,为了打破世界枷锁而救世,但却无法存于任何人的记忆中。   虽然以自己的实力没有任何可以畏惧的事物,但她还是为了弱小“虚假人偶”的性命过着躲躲藏藏的生活。   永远,永恒,孤寂地踏在布满尸骨和血液的路上前行…   总之!不管怎么说!都绝对!不是因为她怕生!   也绝对不是因为一遇到人就手脚慌乱!面红耳赤捂脸逃跑的原因!   都是!都是为了“虚假人偶”不被抹杀才这样做的口牙!   花山院小早慎重的一步步走下楼梯,警惕着可能随时会出现的“虚假人偶”,时不时就会猛的东张西望,弯着腰步伐轻缓,娇小的身影蹑手蹑脚苟苟祟祟的像个小贼。   就这样走着特工步伐,她慢慢的下了一层,小脸异常慎重,东张西望观察着敌情,就像闯入了牛头人大本营。   就在她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背后楼上阶梯突然响起少女的脚步和交谈声,她吓的猛一激灵,金色细长马尾也随着波浪形的颤抖了几下,喉咙不由挤压出“咿”的可爱呜咽,两只洁白小短腿都软了,连忙抓住扶手稳住了娇小的身体。   花山院小早很容易受到惊吓,或者…可以说是胆小。   高度紧张时受到惊吓的一瞬间让她都感觉都像是断片了,差点就葛优瘫在阶梯上。   少女的脚步声和交谈声越来越近,很快就要到这一层阶梯了,花山院小早大喘了几口气,稍微缓过来了一点,但心脏还是跳的砰砰快。   她连忙小短腿迈的飞快,细长的金色双马尾都甩了起来,最后在拐角墙壁凸起出蹲下躲了起来。   才不是害羞!我这是为了“虚假人偶”的性命着想!一旦目睹吾的真身她们会就地暴毙的!   嗯对!就是这样!   花山院小早搓了搓还没在惊吓中缓过来的白皙小脸,随即虎牙外露,自得的笑着。   脚步声和交谈声也终于来到了这一层,花山院小早背紧贴着墙壁,躲藏着自己。   “这是这个月第几次来挑战的人了?听说这次还是一个剑道馆主的继承人呢!结果还是一边倒的战斗。”   “是啊!实在太强了!这就是残冬骑士姬-沢村真理葵的身姿么…实在太让人憧憬了…”   “啊~骑士小姐真的太帅了,我怀疑我已经沦陷了~救我!”   “……你太夸张了,不过沢村小姐确实很帅就是了,而且也强的太夸张了,已经蝉联三届玉龙旗女子赛少年组的冠军了。”   “是啊!很强的对吧!不过有些可惜…全日本剑道锦标赛有着年龄限制,短时间内不能看见骑士小姐在那个最大舞台上展现自己的风姿了,害…”   “你倒是很有信心嘛,不要忘了你的骑士小姐现在可才只是二段哦,虽然锦标赛从43届就取消了六段以上才可参赛的限制,但敢上那个舞台的可都是一些最低五段的怪物呢。”   “那是因为有着段位考试的年龄限制而且不可跳段这一陋习好不好!不然骑士小姐早就不止二段了!”   “好了好了,我也知道以沢村小姐的实力绝对不止剑道二段,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别炸毛了。”   “?哼!”   “不过据说今年玉龙旗可能会增加一项挑战的赛事项目,男女不限的,不知道沢村小姐会不会参加呢,毕竟早就有人在讨论到底是她强,还是男子组那个有着“剑道之鬼”称号的男人强了,可惜两人一直没打过,有些期待呢!”   “骑士小姐天下第一!”   两人的脚步和交谈声逐渐下楼,直至消失。   花山院小早小脸皱巴巴的:“哼!又听到她的消息了,真是让吾感到不愉!”   沢村真理葵是花山院小早的假想敌,尽管两人并不认识…   至于为什么嘛…可能是因为外号的原因吧。   人家的外号是“绝对正直的沢村大小姐”“残冬的骑士姬”“天才古武剑士”这种一听就超级帅气让人兴奋的外号!   而自己呢…“萝莉小学生”“爱哭的胆小萝”“矮脚猫”“怕生又爱羞的可爱鬼”   …………   这都是些什么啊!?   你才是萝莉!你全家都是萝莉!   我都已经14岁上高一了!   愚蠢!统统都是愚蠢的人类!只能看见我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矮的个子,却看不见其中苦练了一万年的灭世魔能!   矮个子就是因为要时刻压制着这股魔能才形成的!不然随意泄露出来这个世界就会瞬间崩塌的!   愚蠢!她愤恨着!愤恨着所有“虚假人偶”!   终有一天!你们会想起我黑夜送葬者-阿拉斯特尔的愤怒!   一天前她还叫黑夜送葬者-摩落庇尔斯。   但现在她觉得这个新名字很帅,准备常用了。   除了这个原因可能就是因为沢村真理葵外号中有着骑士的原因吧,轻小说中骑士都是看着正义其实内心邪恶无比的人!   而自己却恰恰相反,是深陷在邪恶中的最后正义,两人是应该势同水火的!   在她眼中,沢村真理葵就是异民安插在学校中用来监视“虚假人偶”的奸细!   脑海中又狠幻想了几遍因为自己的愤怒“虚假人偶”们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祈求原谅的模样后,花山院小早继续下楼。   这会没有人在楼梯上走动了,但她还是磨蹭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走到一楼。   现在,她面临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就是前方就出教学楼了,没有任何可以躲避的地方,视野一片开阔。   不过她有办法。   花山院小早将长风衣的笠帽盖在头上,双手插袋走了出去。   这样就不会有“虚假人偶”目睹到她的真容了!   她大帽子压的很低,下巴都几乎挡住了,虽然很想走路时带着独特沧桑的气质,让人一眼望去就会觉得这个人经历了很多的感觉。   可现实往往不是那么如意。   暴露在开阔的操场中,她头埋的很低,双手不安的打着结,微微缩着肩,娇小的身影显得异常羞涩,蔚蓝色的眸子也闪着水光,面色通红,小短腿迈的飞快朝后园跑去。   有人注意到了她。   “看到了没看到了没,那个高一的萝莉小学生!”   “啊她就是那个萝莉小学生嘛~果然好可爱。”   “是啊,超级可爱!据说突然靠近她的话,她会发出“咿”的可爱叫声,然后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像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甩着双马尾逃开呢。”   “太可爱了!而且她也是纯金生哦!”   “挨?我怎么没见过啊?”   “听说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来学校呢,而且也从来不和任何人亲近,挺孤僻的,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她,直到高一时明明入学成绩第一,却拒绝作为新生代表上台演讲之后她的名字和外表才传开的呢。”   ——   一直快步走到了后园,看着周围且躲避物众多的环境,花山院小早因为紧张砰砰直跳的心脏才逐渐恢复正常,软弱可爱的小脸也重新挂上了自得的笑容,虎牙外露锃光发亮着。   她掀开帽子,双手叉腰。   “哼哼,那些愚蠢的“虚假人偶”可能都不知道她们刚才离着死亡竟然如此之近吧!要不是我敛住了真容,你们早就爆体而亡了!”   她为自己的伟大而骄傲着。   她看了眼周围,站在了一颗粗壮的樱花树下,随即点点头。   嗯!就在这里举行恶魔眷属召唤仪式吧!   她连忙从口袋中掏出画满奇妙图案的“恶魔低语”小本子,一页页翻着。   她看着其中一页上重点加粗花圈的一句话,面容逐渐兴奋。   好帅!太帅了!只有这么帅的召唤语才能符合我恶魔眷属的身份!   她强行克制住兴奋的面容,语气沉重的念着召唤语,可过于帅气的句子还是让她脸上压抑不住的通红。   “悠久的时间啊,不懈行走中的愚蠢的旅人啊;壮烈的火焰啊,将一切化为灰烬的悲哀罪人啊。红色外衣披于身,铭刻此伤永不愈;在纠缠凌乱的锁状牢狱,细数吾之罪。时间,即是罪恶!世界真理降临于吾!汝将谱写罪恶之篇章!汝是利剑!清理世界一切污秽之事!今夜,血色玫瑰绽放,妖魔群兽悲鸣!吾黑夜送葬者在这烈火之中解除汝的封印!!”   太帅了太帅了!她越念越兴奋,满面通红,小短腿忍不住的轻微踮起,落下,踮起,落下,很是不安分。   这些话太戳她爽点了。   最后她清软的喝到:“恶之爪牙啊!应召唤来到此世吧!为吾荡清一切拦路之敌!”   随即小短腿便猛踹在树身,虽然她力气很小,但樱花树还是轻微晃动了一下。   踹完一脚之后还感觉不太得劲,又给了一脚,准备再来一遍这种过于戳她爽点的召唤词。   但还没等她重新念一遍呢,树上就落下来了一个人。   花山院小早懵逼了,各种意义上。   落下来的人逐渐起身,视线与她对上,是花山院小早幻想中的恶魔之眼。   平静寡淡,但又好像泛着寂冷的黑气。   胆小的花山院小早不出所料的被吓到了,白皙的小脸上涌上怯弱,还哭了出来。   “啊!!”她哭着被吓到惨叫。 托马斯螺旋道歉   抱歉抱歉,现在刚下班,今天太累了,其实很想把假条写的有趣一点,让你们可以开心,但我现在真的思考的精神都没有了,还被上司训了……   今天就这样吧,你们这么可爱那肯定会原谅我的。   欠更+2,年后会补回来的。   。。。。。。。。。。。。 第32章 .小猪与餐桌   与前园聚集着治春百分之七十的设施建筑不同,后园就显得比较宽敞了,占地160于亩的面积却基本都是茂密的植被和修剪整齐的草坪与花园,建筑和设施很少,但有着一座能容纳全校学生还有余的会馆,但除了重大活动和艺术展览或校园祭时不对外开放。   不远还有个小湖,湖水不深,清澈见底,旁边是为料理课提供材料的露天田野农场,有花,有农作物,鸡鸣隐隐传着。   三两个女生袖子撩起,露着光洁的藕臂,手中有些费劲的提着刚从小湖中打满的水桶,嬉嬉闹闹时不时互相撞撞肩,看见对方桶里的水扬出一些撒在地面时的场景后,随即脸上满是灿烂笑容的朝农场小跑去,后面的人也提着水桶费力的追,清脆的笑声和桶中的水扬在了路上。   农场全是凭着学生在照料,本着“生活及教育”的育人理念,农场的指导老师不会过多参与,只负责排表,二十四个人一组,一天一换,基本每个人每个学期都可以轮到三到四次。   庄园入口顶上挂着的牌子和门口栅栏门上面涂着很多可爱的图案,也有名字或者班级,总之各种各样的都有,有些甚至已经掉色严重年代显得稍微遥远。   这也是历届学生为自己青春留下的痕迹。   名列前茅的升学率,一线的设施和优质的教学,还有历任天皇俯瞰的这种传承意味,造就了这所日本第一女高。   或许唯一的缺点就是名字太过普通了,与许多新兴“贵族”学院带着浓重西方色彩的绮丽校名不同,这所历史堪的上悠久的高中而是一直保持着日式的风格。   不过这也很受传统日本人的喜爱就对了,或许改了名字,就没有那么浓的传统意味了。   与设施集中所以热闹的前园不同,后园显得有些幽静,微风拂过,树影婆娑,茂密的植被摇曳着,飒飒的响。   虽然这种仿佛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环境很受户外爱好者或者喜欢采风的学生喜欢,也有许多社团的活动地点就在这里,但因为后园面积较大,不刻意去找的话基本碰不到一起。   不过这也不意味着安全存在很大的问题,后园基本全方位覆盖着摄像头,也有很多三人一组的保安巡逻着,时不时就会遇见。   空气中弥漫着清爽的气味,光斑透过树叶间隙斑驳的落在鹅卵石小路上,麻雀停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小路上也同样有人清脆的叽叽喳喳着。   “呐!吾之眷属!你之前生活在什么地方啊!是魔界么!还是深渊呢!”   布满光斑的小路上,一高一矮的身影走着。   花山院小早蹦跶着小短腿跟在北岛鸦身后,金色细长双马尾一甩一甩的,小巧可爱的面容十分兴奋。   “你听见我召唤语的时候是在干嘛啊!还有当时的场景是怎么样的!是不是天上“咚咚咚!”的一声出现一个超!大的魔法阵!然后里面布满了灭世的雷霆!随即忽然传出无法抗拒的伟力把你吸进去了么!”   她驻足,腮帮子微微鼓着,小脸认真,手突然伸的特别直了还在努力往外够着,比划的花了一个超级大的圆,用来形容那个魔法阵真的超大超大,样子很是孩子气的可爱。   北岛鸦没有回应,面容清冷在前面缓步走着。   花山院小早立马又迈着小短腿跟了上去,双马尾也飘了起来,她跑到北岛鸦的身后跟着,小脸严肃的点了点头,开始自问自答。   “嗯,应该是这样的!毕竟吾体内的魔能实在太过强大,而吸取吾魔能所形成的魔法阵自然已经遮天蔽日了!自然无法抵抗!”   她点了点头,为自己的牛批得意了一番,然后又道。   “呐,眷属你为什么不说话啊,是因为我强制召唤便生气了么?”   她闭眼拍了拍看着硌人的小胸膛,得意的笑着,虎牙外露。   “放心!跟随吾黑夜送葬者-阿拉斯特尔乃是无上的荣耀!吾是不会亏待你的!”   花山院小早此刻虽然眼眶红润还没有退却,但脸上的面容却已经完全看不出是刚才那个吓慌了神,一屁股萝莉坐坐在草坪上呜咽哭泣,不停摸着眼泪,神情可怜,嘴里带着颤抖哭音声线软声怯懦着“呜呜呜不要吃我…我肉硌牙…”,说话时还冒出了个鼻涕泡突然破掉的受到欺负的小女孩了。   就很夸张,像小猪在人类餐桌上看见了自己二姑夫的表情一样。   其实北岛鸦也没有欺负她,从草坪上起身后就缓步离开了,反而花山院小早哭了一会之后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立马爬起来追了上来。   这个过程就很快,快到她边追还在边哭,思维上反应过来了,但身体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程度。   然后…然后就是这样了。   此时的她面容通红,神情兴奋,小短腿不安分的不停蹦跶着,看向身前瘦弱背影的眼中好像闪着星星。   “呐…” 第33章 .小北岛!老师来打助攻了!   “说话嘛眷属,你是应我召唤而来的对吧~那我就是你的主人了!不要无视我啊!”   花山院小早出声,带着特有的萝莉清软声线,有些浅浅撒娇的意味,也有些绵软柔和的悦耳。   北岛鸦依旧没有反应,弱不禁风在前方行走的单薄背影有些清冷。   感觉受到了无视的花山院小早迈出小短腿,套着宽大长风衣的矮小身体跑到了北岛鸦身前。   她手放在腰后,身体微微前倾面对着北岛鸦,背着身不看路,也不怕摔倒,瓷白稍微有些肉乎乎的小短腿蹦蹦跳跳活泼的倒退着,大笠帽和两条细长马尾也上下甩摆着,显得俏皮可爱。   斑驳的阳光透过上方树叶间隙落在她有些肉肉婴儿肥的白皙的小脸形成少许光斑,表情就如同小孩子看见了棉花糖,晴天躺在云里睡午觉,春天和萨摩耶抱在一起滚在河斜坝的柔软草坪中那种无法用言语所表达出的喜悦。   她看着北岛鸦,蔚蓝色充满灵气的眸子闪着光,虎牙别在下嘴唇。   “眷属眷属说话嘛,我有好多想知道的东西~”话刚说完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握拳放在嘴前咳了几声,又补充道。   “咳咳,这并不代表吾无知,只要吾想要知道只需一念之间便可顺着时间长……啊呀。”   一声有些慌乱的娇呼。   倒退着蹦蹦跳跳没看路的花山院小早终归是翻了车,不过还好没有摔倒,只是脚后跟磕到了凸起的鹅卵石,小矮身子猛的踉跄了一下。   她神情慌乱,单着脚,另一只脚悬在空中,身形摇晃,双手和双马尾都在胡乱的挥舞,最后屏息,憋红了脸猛地一口气提起来把摇晃的身子稳住了。   过程中北岛鸦一言不发的从她身旁走过…   稳住自身的花山院小早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就有点凝固。   虽然北岛鸦什么话都没说,甚至看都没看过来,但花山院小早就是从这种无视态度中读出了两个字。   “哼~辣鸡~”   她脸颊蓦地血红,头上好像冒着热气,宛如一个行走的蒸汽姬。   但也就一瞬就恢复了常态,搓了搓小脸,又跟了上去。   明明花山院小早绝对不是属于那种厚脸皮的人,非但不厚反而还相当的薄也非常胆小,不然也不会只是有人靠近就会很紧张的小跑着逃开了。   但此时的这种态度就很奇怪,而且她好像还误会了些什么。   她这次吸取了教训,没有跑到前面,而是站在北岛鸦身后一点点距离的位置。   她小短腿步子迈的稍微大了一些,争取和前方的人步伐一致。   她看着前方清瘦的背影,小手摸着有些婴儿肥的腮,眉头微皱,面容思索着,大拇指时不时就会搓搓下巴。   思虑的表情配上下摆有些破洞和裂痕的长风衣,倒有几分侦探的感觉。   这可是她看了不少侦探电影,再加学了许久之后,这种姿势才像现在这样模仿的有模有样的。   至于原因嘛当然是因为觉得这样会很帅。   花山院小早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明悟,她缓慢的点了点头,看着前方的背影,脸上逐渐升起意味深长且看透了一切的自信笑容。   还是挺有侦探那味的……前提是如果虎牙没有情不自禁露出来。   “嗦嘎,我明白了,原来如此~”她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一切   “是因为刚到异世界,还没有熟悉这里的语言,汝才一言不发的对吧?没有与吾对视的原因也是因为一直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是否危险,以便迅速适应地球的生态对吧!”   北岛鸦没有说话…   “果然如此!”花山院小早get到了!于是兴奋了!   “嗯嗯,能理解能理解,毕竟吾当初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是面临过语言不通的叫窘境,虽然以吾的实力短短十秒…不对,两秒之内就窥探到了此世所有真理,顺带学会了此等拙劣的语言罢了。”   话语结束她还不忘小小的抬了自己一波,以便说明自己的强大,让北岛鸦觉得做自己的眷属不是啥委屈的事。   “不过放心,在汝还没有适应此世之前,吾黑夜送葬者会保护好你的,毕竟汝是吾的眷属嘛!”   对于北岛鸦的不说话她一律理解为语言不通,其实内心很是崇拜自己呢。   不过从某种角度来看,两人也确实面临着语言不通…   花山院小早跟在北岛鸦的身后,不停说话的同时其实还一直注视着某个东西。   她看着前方身影的纯白袖口下露出的半截纤细苍白的手臂,视线一直被缠满绷带的手腕,和那个随风轻微摇晃的精致蝴蝶结所牵引着。   她情不自禁的探出小手想摸一下,但又怕惹到北岛鸦的不耐,于是又怯生生的缩了回来。   婴儿肥的小脸上满是好奇又有些觉得自己get到了什么的表情,眼神就像望着逗猫棒的喵咪,视线一直不停随着微微晃动的蝴蝶结左右移动。   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呐眷属,汝手腕上为什么缠着绷带啊?”   北岛鸦不出所料的依旧无言行走。   于是花山院小早又自行开始解密。   “嗦嘎,我明白了,一定是封印着过于强大乃至根本无法控制的力量对吧!一定是这样的对吧!”   花山院小早脑补出了这个理由,又get到了,又兴奋了。   “哦哦哦哦哦哦哦!我明白我明白!我也有这种力量!因为无法控制而一直封印在体内!我这具矮小的外壳就是因为不停压抑着这股足以毁灭所有生命的魔能而形成的!”   她抱腰,走路时小短腿都是不安分一踮一踮的,面容得意虎牙外露,想闭眼但想起了之前差点摔倒的经历后又连忙睁开。   “害,有时候太过强大也是一种深深的悲哀呢,背负的东西太过沉重,无法拥有自由。”   说完她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对了,作为吾的眷属,吾还不知道汝的真名是什么呢。”   北岛鸦没有回应,她点点头:“好吧,真名不能随意透露给他人么,不过也对,毕竟真名对于恶魔来说是事关生死的重要存在,也只有吾这等无可披靡的恶魔才不会畏惧真名泄露出去。”   花山院小早不停声音清软地叽叽喳喳的说着话,一刻也没有闲下来过,北岛鸦就在前方清淡的走,没过多久就走出了后园。   走出了小林的一瞬间,看着前方开阔的视野躲避物稀少的环境,不知为何花山院小早一直挺着的小胸膛缩了下来,声音也逐渐消失,婴儿肥的脸上有些弱气瑟缩。   她步伐踌躇,不知道是该从这里出去,还是走不远的另一条躲避物较多的小路。   之前她从后园出来都是走的另一条小路。   她小短腿还在犹豫的过程中,北岛鸦却已经走的有些远了,她咬了咬牙,戴上大笠帽埋着头,就像个受到惊吓的小兽一样飞快朝前方的人跑去,过程中死死抓着帽檐以至于不被风给掀开。   她跑到北岛鸦的身后,比起之前在后园维持着安全距离的模样不同,此时的她靠的有些近,像是躲在北岛鸦的身后,但还是没有紧贴着,保持着还算安全的距离,一旦发生什么就可以掉头快速的逃跑。   这种暴露在开阔地方的感觉让她有些不安,蔚蓝色的眸子弱气像是闪着一层水雾,头埋的很低,单手死死往下扯着帽檐,另一只小手试探性想抓住北岛鸦的衣角,但过程中又怯生生的缩了回来,很没有安全感的护在胸前。   她尽量把整个小身体都躲在北岛鸦的背后。   “眷属…我们回后园好不好…”   与之前的清软娇憨带着得意的声线不同,此时她语气很小很细微,弱气怯懦,还有些细微的颤抖,不认真听都有些听不见。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走来一小群嬉笑交谈的少女,花山院小早蔚蓝色的眼眸猛的开始晃动,情不自禁的抓住了北岛鸦的衣角。   北岛鸦终于停步了,回头看着她,但因为花山院小早埋着头死死往下拽着帽子的原因看不清表情。   感受着她抓着自己衣角的颤抖小手,北岛鸦病态苍白的精致面颊依旧的清冷,片刻后回过头去。   但步伐却没有接着迈动了。   随着少女们的嬉闹声和脚步声逐渐接近,花山院小早终于没在维持着安全距离了,而是紧贴着,藏在北岛鸦身后。   直到少女们离开,她才松了一口气,又退后了几步,但抓着衣角的手却没有松开。   北岛鸦继续朝着教学楼走去,花山院小早在后面埋头拽着帽檐跟着,与之前不同的是前方的步伐慢了一些,没去开阔的操场,而是转向另一条有些远但是人比较少的小路了。   两人就这样走着,快到教学楼时花山院小早才松开北岛鸦的衣角,朝着教学楼背后跑去,快到拐角的时候回头望了她一眼,随即套着宽大风衣的小小身子便消失不见。   北岛鸦看向无人拐角的视线收了回来,朝着教学楼走去。   因为午休时间结束,快要上课了的原因,上楼的学生很多,或许是因为看起来过于病弱的缘故,虽然阶梯人比较多,有些拥挤,但却没人挤着北岛鸦,而是很体贴的维持着距离,清冷苍白的面容也吸引着不少人的视线。   直到她走到自己楼层离去时视线才有些不舍的收回,小声的与身边同伴讨论着,不停有“卡哇伊”“保护”的字眼传出。   北岛鸦来到自己教室前,身后突然有人用惊喜的声音叫住了她。   她回头,清冷的视线随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森下奈奈子嘴角是一贯温柔的浅笑,怀里抱着文件夹,面容有些喜悦。   她有些着急的靠近走到北岛鸦身前,语气泛着关怀。   “身体还好么?烧退了么?恢复的怎么样?彻不彻底?如果还是不舒服的话可以不用勉强来学校的,至于落下课程老师事后会慢慢教你的。”   她好似永远浮着淡淡柔水的温柔眼眸带着关心的看着身前的人。   在北岛鸦病假期间,她是唯一一个天天打电话过来慰问的人,尽管北岛鸦在电话中不怎么说话,说话也只是平静的“嗯”或者“不要紧”但她还是会聊十几分钟甚至更久,要不是北岛鸦拒绝了她来看望的想法,估计就是天天来到公寓里聊了。   北岛鸦摇了摇头:“已经没事了。”   “真的么?”   “嗯。”   森下奈奈子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随即又道:“那今天下午有空么?来老师办公室好不好,我好喜欢和你聊天的,顺便也可以给你补习你落下的课程。”   北岛鸦低着眸,神情恬淡的缓缓摇了摇头:“抱歉,下午我还有事。”   “诶…明明我很期待的…”森下奈奈子有些失望,轻微嘟着嘴语气嗔怪。   “几次都是这样子回答我了,小北岛是大忙人哦~”   北岛鸦没有回话,看着那副好像永远都不会产生波动的清冷面容,森下奈奈子不由有些丧气,“好了好了,老师说笑的,既然小北岛下午有事要忙的话那就改天吧,有时间了一定要主动来找老师哦!”   说完她又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明天你也是庄园值日生的一员哦!不要忘记了哦!”   “嗯。”   交代完之后没有其他事情的森下奈奈子就让北岛鸦回到教室了。   森下奈奈子叹了口气,想着刚才那副依旧遥远有着距离感的面容,她只觉得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希望小北岛明天在庄园时能和同学友好相处吧,最好就是能交上朋友了!不然老是一个人未免有些孤单。   对于北岛鸦明天的组员森下奈奈子可是很用心的看过,确保了每一个人都是友善开朗好相处的那种女孩子才将北岛鸦的名字也填上去的。   毕竟北岛鸦平时一直一个人,清清冷冷的也不太敢让别人靠近,明天就是一个很好的交朋友时机,森下奈奈子当然格外认真。   她捏了捏光洁的拳头,决定明天要去打助攻!让小北岛在与同伴合作时感受到有朋友还是有好处的!融入学校环境!   只是她还有些奇怪一点,为什么三年级那个“御三家”之一的百合川万华会突然出现在名单上?   她不是从来不参加这种活动么?   森下奈奈子有些疑惑,但也没多想。   嘛,也无所谓了,虽然是顶流但却没什么架子,对同学也一贯都很温和,情商也很高,说不定看到了小北岛不合群的模样还会主动帮她呢。   百合川万华突然出现在名单上算是个意外之喜吧。   嗯!小北岛!老师会帮你交上朋友的!   森下奈奈子攒着小拳头,坚定的想着。 第34章 .现在的钝刀(已修改)   迎新晚会只有两个星期了,校内气氛显得活跃,下课就是在扎堆讨论,仿佛有聊不完的话题,而上课时有着节目的同学又在走神,手中转着笔,托腮思绪飘得很远。   想着排练有没有瑕疵,有没有可以补充的地方,想着能不能更完美一些。   治春的迎新晚会不同于其他院校在开学第一个星期就完成了,而是在一个月后的五月一日。   校方很重视,一方面是因为迎新晚会是每个学年第一个面对全校的节日,也可以借此机会让新入学的学生更多的认识到治春,加深归属感。   而另一个原因就是和迎新晚过后不久,相邻的重要节日体育祭紧随其后就要来了,晚会的节目也能算是开幕式之类的。   种种原因造就了治春每学年的迎新晚定在了五月一,而一个月的时间也能让学生们有更充分的准备,随着时间流过期待越来越强,直到当天被爆发。   北岛鸦在教室中也能很清楚的感受到这种氛围,一到下课班里大部分女生就簇拥在迎新晚会上台表演的那几个女生周围,清脆且有些杂乱的讨论着。   不过还好,她们班不是类似于“大合唱”“戏剧”之类的全班都会上台合作的表演。   不然北岛鸦可能觉得会有些难办,倒不是畏惧舞台的灯光之类的,只是排练会很占用自己的时间。   下课期间她就在温习着功课,毕竟有了一个星期的空白,就算在家中也是没事就看着书,但难免会被拉下差距。   她看着之前一个多星期课堂上所讲解但自己没能听到的内容,碰到不会的便用笔圈出来,抽空去问任课老师。   这也是任课老师交代的,因为她有一个星期没来学校,所以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一定要尽早来问,不然可能因为前面不会而导致后面的内容学起来很困难。   总之北岛鸦在学校的一天就这样度过去了。   放学一如既往的回到家中,公寓没有开灯有些幽静,厨房也没有响着燃气和刀刃切在菜板上的声音。   北岛玖还没有下班。   不过也是,还在还比较早。   她将单灰色布料的手提包放在鞋柜顶,“我回来了。”   她面容清淡,随即弯下腰,脚后跟抬起,黑发垂落,手轻轻的鞋子脱了下来整齐的放在门关。   一双套着单黑膝上袜的纤细双脚穿上棉拖来到不太宽敞的客厅,打开电视机坐在沙发上,不停换着电视台直到在一个综艺停了下来。   公寓外天色阴沉,好像又要下雨,樱花季就是这样,雨有些停不下来,但晴的也快。   虽然现在时间还比较早,但因为没有开灯原因且乌云浓厚的缘故,没有开灯的房间中光线稍微有些昏暗。   北岛鸦坐在沙发上,电视机就在不远前,屋内没有开灯,只有电视机闪烁的光芒一闪一闪的倒映在她清冷的面庞上。   她看着电视里映着的画面,因为一个搞笑艺人刚才抛了一个特别有趣的梗的原因,所有嘉宾和主持人都在捧腹大笑,眼泪甚至都快出来了。   她面容清冷的看着电视里的这幅热闹欢笑的场景。   但很遗憾,人类的悲喜并不能相通,北岛鸦也只是消磨着等待北岛玖回家的时光而已。   时间应该也快了,不久后她就会急匆匆的打开房门元气满满的说:“我回来啦小鸦!”   然后就会开始准备晚饭。   顺便,打开灯。   虽然北岛玖一直是全权包揽的家中的餐饮,也不让北岛鸦进厨房,每次想帮忙都是笑嘻嘻的说小鸦等着吃饭就好了。   但这也不意味着北岛鸦就一点料理都不会,只能等着北岛玖做饭。   只是没有工具而已。   自从那次之后,公寓中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尖锐利器,仅有的几个必备厨具和少量尖锐物品也是锁在厨房的橱柜中,钥匙被北岛玖贴身拿着。   虽然这样做要是对一个一心寻死的人能起到的作用很小,但北岛玖还是努力做着,防备着一切可能,这样会让她恐惧某件事再次发生的内心稍稍心安。   北岛鸦知道的,尽管北岛玖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面对自己,脸上就永远都是娇憨的笑容。   但北岛鸦也知道,几次夜晚北岛玖都会一个人躲在那个小小的储物间中。   幽暗封闭的氛围会让她慌乱的内心稍稍平静。   北岛玖的压力很大,生活,金钱,工作,各种压力不停挤压着她的内心。   所以时不时她就会躲进储物间中,那是除了北岛鸦的身旁第二让她觉得安全的地方。   可又不能把这种负面情绪带给可爱的女儿,所以她只能躲进那里面。   北岛玖从小的经历让她对这种狭小的空间很喜欢。   小时候,每次父亲醉酒回家后北岛玖都会无比恐惧,因为醉酒的父亲就意味着自己或者继母会遭受到一顿打骂,每当这个时候就会钻进衣柜或者储物间蜷缩在里面,让父亲不会看到自己,逃开打骂。   而且在那里面也不用面对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可以注意到自己,完全就是一个人的小天地,是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北岛玖一直这样觉得。   可是…你知道么妈妈,我以前对这种地方是无比恐惧的。   每次上杉木来到家里北岛鸦的恐怖症就会发作,北岛玖也就一直认为着诱发北岛鸦恐惧症的特定场景就是看见了上杉木打骂自己时的模样,所以每次都会把她推进储物间中让她不看到这个场景。   (恐怖症是以恐怖症状为主要临床表现的一种神经症。患者对某些特定的对象或处境产生强烈和不必要的恐惧情绪。)   可是不是的…北岛鸦真正恐惧的是那个储物间。   恐惧着在哪个阴暗狭小的房间中听着外面的怒骂和呜咽,这会让她崩溃。   北岛鸦并没有责怪北岛玖的意思,北岛玖只是把自己觉得最安全的地方让给了她,而自身也一直默默承受着没有说出来其实那个地方她很害怕。   从小错误的家庭环境和错误的观念灌输,造就了北岛玖的价值观和三观有些不同,对于恶的承受能力比远比常人更高。   但她还是把自己所有的爱都倾注到了北岛鸦身上。   尽管她没被爱过,不会爱人,北岛鸦刚出生时甚至是靠着不停谷歌来度过那段日子。   而不懂养育的同时一些错误的观念也就延续到了北岛鸦身上。   但她是没有错的,就算所有人都说她错了但北岛鸦不能。   北岛玖只是把所有觉得好的东西都留给了北岛鸦。   而现在就仿佛苦尽甘来,好像日子在慢慢步入正轨,一切都在变好,北岛玖的脸上的笑容也一天比一天多。   但…北岛鸦知道这只是一层泡沫,脆弱到吹口气就能破碎。   只要北岛玖还觉得那个储物间是安全的,她就不会真正的幸福。   只要上杉木一天不死。   她们母女就依旧活在那个杂种的阴影之下。   北岛鸦看着电视机,视线却好像透过它再看着其他东西,漆黑的双眸寂冷淡漠,格外冰冷。   她獠牙一直收着,没有外露等待时机,但却已经准备开始磨刀了。   ——   雨还是下了起来。   深夜偏僻的道路上无人行走,车辆都要偶尔才会驶过两三辆。   北岛鸦走着,撑着一柄黑伞,伞面响着淅淅沥沥的声音,脚步轻缓的踩在流淌着雨水的砖铺路面上。   她穿着藏青色的宽大外套,下身是单灰色的运动裤,打扮有些厚重,不像是这个季节该穿的衣服。   黑伞前倾让人看不到她的面部,盖在头上的外套帽子那一圈纯白浓密的绒毛中,是一张纯黑,没有五官的面具。   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北岛鸦一直收着的獠牙都有些刺痛了下颚。   她准备出刀了,刺向上杉木的刀。   虽然目前还是柄钝刀。 第35章 .小町街   天上飘着细雨,银灰色的丝线如同蜘蛛网一般连绵不绝的交织着倾洒而下,落在地面溅着圈圈的波澜。   有些冷的夜晚,很适合躺在床上捂着被子,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声音安然入睡。   西东京边沿一处较为偏僻的街区内,老旧坑洼的路面上淌着雨水和垃圾,两旁树立的一排路灯也早以损坏,只留下寥寥几盏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断断续续好似下一秒就会熄灭,将街道最后的光线带离。   这里是西东京和练马区两边交界区域,一条四十米左右的街道,将两区一分为二。   街区内摆放着许多缠绕着生锈铁丝的废弃货车箱,斑驳的墙壁上涂满各色的涂鸦,被雨熄灭的火把插在干涸油桶之内。   不知道是因为夜色还是其他的原因,这里的一切用视线看起来都是昏暗的。   与仅仅只相隔几个街道外光鲜洁净的城市不同,这里是东京暴力事件最为猖獗的区域,混迹着各种武暴走丶暴力团丶不良团伙等危险份子。   原名“小町街”,因此也被称为“边缘街”。   其实十几年前这里还不是这样,是一个对外租住的公寓街,虽然算不上繁华但也安全,是个城市内很常见的住着各种工薪族的区域。   直到西东京最大极道组织的少当家惨死在这个区域内,而最大的嫌疑对象则是另一个在练马区内为首的极道组织。   两边本来就已经结怨许久,经常会产生冲突,但一直是处于底下人小范围的摩擦,所以尽管互相仇视,但也没有全面爆发战争。   但后来因为某个利益纠纷双方摩擦升级,逐渐往火拼的方向发展,而这时西东京极道组织的少当家正好出事,最重要的还是在练马区的产业范围内,所以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最大的怀疑对象。   尽管最后没有确切的证据证实这一点,但双方还是在这个区域内开战了,虽然都是在夜晚,也刻意避开了普通民众,但还是闹得人心惶惶,租住在这里的居民一个接着一个的搬走。   直到练马区的极道覆灭,这个区域内每晚的火拼声才停止,西东京的极道组织也迎来了君临两个辖区,势力极速扩张的时候。   但这时“小町街”已经无人居住了,这里本来就是对外租住的公寓区,住的人都是房客,走了也没有什么留念,虽然换个地方手续会很麻烦,但胜在安全。   虽然房客走了,但火拼后的街道却吸引了无数“苍蝇”而来,各种不安定分子在这里汇聚,越混乱的他们越喜欢。   而这里正好空无一人,练马区陨灭的同时也就意味着此地无主,而西东京的极道又在忙着接盘练马区其他的肥肉产业,无空管辖这里。   所以这些不安定份子好像找到了期望已久的随心所欲的地带,无人管辖,像是合拢已久的翅膀终于迎来展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打架斗殴,聚会玩闹的地点都定在了这里。   等到西东京极道完全接盘练马区之后,这里已经混杂了相当多的不安定份子,基本上全东京的混混都聚集在了这里。   有些难处理,但也不是太难处理。   毕竟地产是他们的,理是在他们,说简单点报警就可以解决,虽然警察不一定出力,自己强行武力驱赶也不是不行。   但要知道,这些不安定份子基本都是一些青少年,他们里面中虽然不能说全部,但还是有一部分以后会步入灰色地带,或者极道,而此时的驱赶则就意味着与这些人结仇,可能就会因此记恨上西东京的极道组织。   或许人少还无所谓,但这种人一多,谁又能保证他们中以后会不会出现一个大人物呢。   而且这个区域本来就是面向工薪阶层的廉价出租房,没有什么油水好捞,改造也要花一大笔钱,不说赚,这个地段能不能回本都是个问题。   所以西东京极道组织也就随意了,但这也并不代表就如此大方把自己的产业任由他们玩乐,毕竟为了一个还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强敌就放弃嘴边的肉,哪怕是塞牙小肉,这可不是极道的作风。   之所以西东京极道没有收回“小町街”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与其将他们驱赶,然后做改造街道这种根本不知道会不会赚钱的生意,不如把这些不安定份子好好利用起来。   毕竟这种人的钱最好赚嘛。   果然“小町街”一开放出租,因为聚集了相当多混混青年的原因,一大批灰色商人被吸引而来,妓院丶赌场丶酒吧丶拳台一所所灰色产业逐渐升起。   果然,不安定青年们兴奋了,虽然以前这里无拘无束,但也什么都没有,未免太过无聊了。   这些产业天天都是爆满,而随着小町街名声传出去,又吸引来了更多的混混。   西东京极道只用躺着收这些产业上缴的堪称暴利的租金就可以了,而之所以他们不自己做,是因为他们知道小町街最吸引这些混混的原因就是不被拘束的感觉,而一旦身为这里主人的自己过多插手,可能也就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了。   所以也就没有管辖这里,只是每个月按时收钱罢了。   随着时间流过,“小町街”逐渐变成了现在这种充斥着暴力与犯罪的灰色地带,虽然范围不大,但却好像装着整个东京的混乱。   是普通人视如蛇蝎,不敢靠近的地方,也被称为“边缘街”。   (我真的没水字数!!!有好几个伏笔的!!)   可能是因为下着雨的缘故,往日随时游荡在街道内头发各异的暴力份子此时有些稀少,不过这也只是表面而已。   一处被废弃的地下停车场,外卖被插了一圈钢管,上面缠绕着生锈的铁丝,还绑着已经被雨水浇灭的火把。   时不时就有三五成群,流里流气的青年走进去。   废弃的地下停车场内。   杂的空气中充斥着荷尔蒙与烟酒的气味,顶棚的气氛灯闪烁着,但视线依旧昏暗,强烈喧嚣的鼓点音乐震动着耳膜,底下是摇曳的人群,兴奋且疯狂的面容,碰撞的酒杯,暴露的年轻女子。   疯狂到让人血脉偾张的氛围与场景。   迪吧入口的们被推开,然后又自动缓慢的弹了回去,“吱呀”的响着。   虽然只是一小会,但好像还是带进来了一阵清冷的风。   灼热的氛围突然涌进来的一小阵清凉的风所以显得格外寒冷,坐在门口不远吧台上喝酒的男人不由打了个寒战,在清凉的风消散后他朝门口望去。   是一个装束与这里格格不入,穿着有些厚的人走了进来,藏青色大后外套的帽子在头上戴着,帽檐那一圈浓密洁白的厚重绒毛中是一张纯黑没有五官线条的面具。   这个人....很怕冷么? 第36章 .山鬼组   北岛鸦走进酒吧,她的到来并没有给狂躁的氛围掀起一丝波澜,尽管有人被她奇怪的装束所吸引了视线,但也只是多看了两眼便收回目光罢了。   昏暗迷离的舞池中摇曳着小丑丶医生丶银行劫匪丶神父等各种打扮怪异之人,他们在这里尽情舞动着身躯,为台上演奏着强烈鼓点的吉他乐队疯狂呐喊着。   北岛鸦奇怪的装束在这里不是唯一,也算不上奇特,就好像待在这个由地下停车场改造而来的酒吧之中,要是你过于正常反而格格不入。   而怪异的打扮无非就是一些不安定的年轻人为了彰显自己存在感的戏码罢了。   北岛鸦在吧台前找了个无人的位置坐下,手放在台面上,撑着腮侧头带着面具的人望着昏暗的舞池。   不太宽敞的空间立着一个由木头搭建的简易舞台,台上是打扮暗黑朋克,演奏着震耳欲聋的重金属摇滚乐队。   台下有些昏暗,可舞台上的光线却格外刺眼,顶棚探照灯惨白的灯光垂直落在台上,乐队成员暗黑系浓妆的脸上的每一个狂躁微表情和怒歌时唾沫星飞溅的弧度都清晰可见。   惨白的灯光就像一个圆,完美将舞台笼罩,而台下一圈圈的人围绕着舞台拥挤攒动着,声嘶力竭的呐喊着。   这些人的表情出奇的一致,亢奋通红,歇斯底里,仿佛每一个缝隙都充满了浮躁与狂热。   北岛鸦面具下清冷的视线观察了一会后便收回了目光。   是预想中那样的地方。   刚才一会时间她至少发现了两拨不同正在昏暗混乱场景中售药的人,而买主也没有表现出奇怪或者有些惊讶的面容,而是很自然的付钱,没有问价格也没有犹豫,双方都是一副很轻车熟路的模样,说明这种事情在这里并不少见。   过程算不上什么光明正大,但也不是偷偷摸摸,只要注意就会发现这混在人群中的交易,而就算这样也没有人去阻拦。   这种场景只会在没有势力所占据的场所才会出现,因为没有任何势力会允许在自己地盘上有“小偷”来赚钱,被抓住了将所有钱吐出来都是好的,严重一点说不定腿都会被折断。   除非是自己的人在做。   但售药人的行为作风却否决了这一观点。   在日本几乎所有娱乐场所暗面都有药物出售,但必须有可以了解到这方面的途径,或者有领路人才可以买到,如果傻不愣登的直接去找工作人员问,那所能得到的问答自然是:“抱歉先生,我们这里是正规场所。”   尽管工作人员说着瞎话的同时某个房间内可能正进行着不为人知的肮脏交易,但明面上至少是这样的,简单点来说就是为有些人开放,而不是对所有人开放。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就在舞池中交易,这种你出钱我就给,就类似在大街上一个猥琐男人拦住你悄悄咪咪说:“大哥要碟不?”的半明面售卖。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药,毒品应该不至于,但也绝对不会是奶妃糖这种和谐友爱的东西。   而这种混在人群中充满小家子气,还可能引来麻烦的半明面交易与极道做事讲究排面与严肃的作风截然相反。   所以不会是自己人在售药。   而不是自己人在售卖的前提下却没有人来驱赶,说明这所酒吧不被势力占据,不然绝对不可能允许这种没有故意躲避,而且明显不是第一次发生的交易顺利进行了。   虽然这也不能说这间灰色地带的酒吧就一定就没有势力所占据,也有可能是与“小偷”达成了某种交易,比如将赚的钱上缴很大一部分这种双赢局面,但几率还是太小了,毕竟自己能赚钱的机会为什么要让给他人。   所以更大可能是小偷与酒吧老板达成了协议,所赚的钱会上缴一部分,毕竟这种事由酒吧本身来做有些不合适,由“小偷”来做万一遇到麻烦了也可以拥有更大把握脱身。   而至于为什么在这种地带会出现一个不被势力所占据却还能存活的酒吧,这本身就是一个很耐人寻味的事情,但不管怎么样,北岛鸦需要这种地方。   无主代表着鱼龙混杂,没有过硬必须遵守的规矩,也没有进入势力所笼罩的范围会让某种人感到安心,这两点吸引着各种三教九流角色在这里汇聚。   而一般这种地方都有个特性,消息流通的很快,特别是灰色内容。   北岛鸦坐在远离舞池正中央的吧台前,狂躁的音乐稍微减弱,她旁边正在碰杯的两个黄毛听到动静后望了她一眼,随即便目光继续交谈,并没有做出什么挑衅的行为。   毕竟小町街又不是什么和谐友爱的银座大街,每天都会有人在这里失踪死去,他们也只是两个暴力团的普通人员而已,身上的刺能收一下还是收一下。   他们继续交谈着。   “听说了么?山鬼组的第二任少当家失踪一个多星期后,昨天在八王子市的垃圾焚化场里一个装满水泥的汽油桶里被找到了。”他装模做样的皱了皱眉,嬉笑又道:“我一个山鬼组成员的大哥也在场,听他说山鬼志野的死相可惨了,水泥被砸开之后浑身都插满了弯曲的钢筋,整个人都是扭曲的。”   另一人闻言放下酒杯,有些惊讶:“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我当时也被惊到了,这么做跟与山鬼组全面开战没有什么差别了吧?特别是山鬼志野还是失独再生子的情况,啧,我都能想到山鬼组老大暴怒的场景了。”   “也是,他是真的倒霉,十几年前儿子惨死后才生的山鬼志野,没想到又出事了,他今年都快六十了吧?还能生么哈哈哈哈。”   “谁知道呢?不过当年是随着练马区极道的覆灭。山鬼组的怒火才得以平息,也不知道这次又会闹得有多大啊。”   “不过说起来山鬼组还是因祸得福了呢,毕竟当年还只是个西东京市的小极道,夺取练马区这块肥肉之后打下了基础,然后发展到现在半个东京的地下世界都已经是它做主了。”   “对啊,说不定这次山鬼志野的死也不是坏事呢哈哈哈,而且我也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一个强迫女人的废物而已,死了也好。”   “嘛,希望闹得更有趣一些吧,毕竟小町街还是托了山鬼组第一任少当家惨死的福才变成现在这样,我们也才能有这个无拘无束的地方。”   “哈哈哈哈说来也是,那就为了少当家干杯!”   两人碰杯。 第37章 .打听(补更+1)   北岛鸦坐在吧台前的高椅之上,好像有些热,每个人都穿的比较单薄,甚至有着只剩三点的年轻女郎混在男人堆中,用轻佻的言语挑逗着他们,然后看着那些有些控制不住自身的男子,妆容艳丽的脸上不由泛着魅人的嬉笑。   很热,就算室内没有开暖气也因为拥挤的人潮和狂躁的氛围让人禁不住血脉发热,但北岛鸦纯黑没有五官线条面具下的清冷眸子却像浮冰一样,散发着淡淡的凉意。   她没有脱掉厚大的藏青色外套,帽子也没有取下来,帽檐一圈的纯白柔毛与面具紧密贴合。   这样子穿倒不是因为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很单纯的因为怕冷,这样说也不全对,应该是怕再次感冒,毕竟上次之后北岛鸦对自己的身体素质有了一个深刻的认知,今晚出门都是提前把伞带上了。   不过也还好带上了伞,不然有可能会再次淋雨了...   她带着皮质手套的双手放在台上,耐心的等着,很快酒保将啤酒递给吧台另一位客人之后就向她走来。   “哟,这位打扮潮流的小哥,需要喝点什么?”   酒保是一名皮肤黝黑,身材精瘦的中年男子,穿着黑色破洞夹克,本就十分稀少的头发却留过了颈,绑了个辫子留在脑后,看起来有些引人发笑的滑稽感。   他拿毛巾擦着一个干净的玻璃杯,擦干后放在了北岛鸦的面前,双手撑住吧台,等着身前人的回答。   北岛鸦带着皮质手套的手指了指脖子,随后缓缓摇了摇头,缄默不语。   酒保愣了一瞬,随即立马黝黑的脸上就挂起了略微尴尬的笑容,手挥了挥:“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北岛鸦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机,按着键位输入了什么,片刻后手机便响起了机械拼接制的冰冷女音。   “没有关系。”   酒保竖起大拇指,脸上露出浮夸的表情,称赞道:“哦!小哥还真是聪明呢,用播音软件来代替说话,这样生活就方便了许多吧!”   北岛鸦点了点头。   其实她也知道在这种地方能不引起注意那是最好不过的,虽然自己的装束在这里算不上奇特,但总归还是会吸引到视线,再加上一副不说话的做派的话,未免给人一种太过与隐藏自己身份的感觉,这样反而会引起某些的人注意。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虽然能改变音色的便携带器械也不是没有,但价格却是目前的北岛鸦所负担不起的,而开口发言的话,就算自己很克制的压低声线,但又能改变的哪里去,她又不会伪音这种技能。   奇怪的装束加上少女的音色不管听者是谁,都绝对会留下很深的影响,这可能会带来麻烦,尽管几率很微小,但北岛鸦还是不想冒这种可以预防的险。   所以暂时就先这样吧,不管信不信她是哑巴,但至少为不开口说话找了个合理的借口。   北岛鸦没有继续用手机播音软件传达言语,酒保盯了她一会,又道。   “小哥你很面生呢。”说完他好像又意识到了什么,笑出了声自嘲道:“我这说的不是废话嘛哈哈哈哈,就算熟人这个面具我也认不出来啊。”   说完他又道:“不过我就当小哥是第一次来好了,还是给你友善提醒一下,不要随意惹事,其他就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了,放开玩就好了。”   北岛鸦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因为此时没有客人再点酒的缘故,酒保也没其他事做,所以不介意和北岛鸦再多聊一会。   他拿着酒杯开始用毛巾擦着,头也不抬的问道:“我说小哥,看你的样子也不是来玩的,穿成这样也不像是跟池中那些为了彰显自己存在感的年轻人一样。   呐,你不会是来寻仇的吧?”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在嘴里挂上一根烟,随即又从烟盒里递给北岛鸦一根,被摇头拒绝后才收了回来。   他擦了擦煤油打火机,点燃香烟后深吸一口,有些语重心长的开口,白烟也随着说话间往嘴外涌着。   “虽然有些多嘴,但大叔还是想劝一句,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做下后悔的事哦!还有最好不要在小町街这个区域惹事,这里的狠角色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听着带着善意的告诫语气,北岛鸦看向酒保有些长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神情,点了点头,准备回答自己这样穿只是因为工作原因而已,一旦被单位发现可能就会被辞退,而且还是第一次来有些拘谨。   她快速按着手机键位打字,但打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将已经打好的字删除,重新输入,片刻后机械女音效响起。   “多谢你善意的提醒,我记住了。不过我来这里不是因为寻仇的原因,而是为了打听一个人。”   酒吧好像一下子来了兴趣,问道:“那你是来对地方了,小町街消息可是很灵通的,还有你要打听谁?别的不说论记忆力大叔我还是比较出色的,我在这个酒吧做了很多年了,只要经常出现在这个区域的人一般我都知道。”   北岛鸦摇了摇头:“不清楚,但那个人应该不会是经常出现在这个区域。”   “哦。”酒吧点了点头,随即又道:“那我可能就有点无能为力了,不过你说说名字吧,说不定我就从哪位客人的嘴里听到过。”   北岛鸦手机响起,代为回答:“上杉木。” 第38章 .百合川万华打起了精神(补更+2)(已修改)   酒保挠着下巴面带愁容,冥思苦想着,片刻后睁开一只眼,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点了点头,随即在北岛鸦面前的空酒杯中倒满热水,意味深长的笑道。   “承蒙五万日圆。”   北岛鸦将钱付了后,酒保又道。   “呀嘞呀嘞,小哥你还真是打听了个不得了的人呢,“御三家”之一沢村家的女婿,我们这种平民可是连面都见不着哦。   其实我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当年她和沢村家那个美名远传的二女儿结婚时听说办的挺大的。”   酒保想了想,又道。   “因为一整条街都是车队的原因让我印象挺深的来着,应该是03年的9月14日吧?当时一大堆人都羡慕不已呢,不过婚后听说在沢村家也不是很受待见呢,也是,毕竟大家族的上门女婿也不是太好当的。”   听到着北岛鸦面具下的清冷眸子敛着,没记错的话,那天是她出生的日子。   酒保说完这些又记起来什么,补充道:“对了,还听说是个东京贵妇圈吃的很开的人,多余的我也就不知道了呢。”   北岛鸦点了点头,手机又响起:“御三家是什么?”   酒保有些奇怪,“小哥你消息已经不能用落后还形容了哦,这么跟你比喻吧,民间有一句话,日本人一生无法避免的三件事:死亡、税收和御三家。   御三家说的是三个掌控日本经济命脉的财阀,可以说日本人就活在御三家所构造的世界里,简单点说吧,“御三家”就是日本的天王老子。”   他看着北岛鸦:“明白了么小哥?”   北岛鸦点点头,显得乖巧受教。   似乎也是觉得这个消息的内容还不值五万日圆,酒保有些不好意思,就退给北岛鸦三万。   毕竟做生意嘛,回头客还是要争取的,而且他也不把北岛鸦当傻子,觉得要是真收五万还会当自己的回头客。   北岛鸦也没有推脱什么的,虽然她已经得到了想知道的内容,串的饵也抛了出去,但她还是很自然的收回了包中,因为她穷,家里日子过的紧巴巴的。   酒保有些抱歉的道:“抱歉小哥,我能知道的就是这么多,因为也没有特意去打听过这个人,毕竟生活的世界差太多了,根本不是我这种级别可以触摸的到的。”   北岛鸦点了点头,“没关系,不过可以麻烦你今晚去打听一下么?”   “呀嘞。”酒保促狭笑道:“那酒水钱可是会加倍的哦。”   北岛鸦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问题,“那交换一下LINE吧,有消息了记得联系我。”   互换LINE之后酒保看着手机中多出的这个明显的三无空白新号,但也没说什么。   接着酒保就去忙了,北岛鸦坐了一会之后也离去。   忙碌中,酒保看到她离去的背影后便探头喊道:“下次再来玩。”   北岛鸦也没有转身,背对着他挥了挥手就推门离去了。   她的离去也没有带走什么,只是推门的间隙中清冷的风涌了进来,几个离的近的酒客回头望了一眼,只看见吱呀晃动着的木门。   走出废弃的地下停车场,雨还没停,夜色暗沉,北岛鸦撑开黑伞走进雨幕,绕着小路离开的小町街。   她行走的路线诡异,经常七折八拐,都是一些容易躲避摄像头的无人偏僻的巷子。   踩着淌着雨水的石砖路面上,伞淅淅沥沥的响着,北岛鸦想着之前在酒吧的事。   其实她当时在准备询问酒保时,脑海中除了上杉木还闪过了一个选择。   百合川万华。   她已经从学校学生的交谈中得知了那晚小巷中的红眸女人的姓名,不过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需要打探才能知道的事情,北岛鸦甚至都还没去问,就在学校的宣传手册上看到了她的照片。   百合川万华这个女人在学校中很出名,出名到没有任何一个学生没有听过她的名字。   是一个存在感很高,鲜花满身的女人。   但向酒保打听她消息的这个念头也就在北岛鸦脑海中闪过一瞬间,随后便被否决了。   前世经常混迹在这种地带的北岛鸦知道,在获取情报的同时自身也会成为情报的一环。   这是不会改变的事实,除非你拥有绝对凌驾与这个事实的能力。   就比如付出这个情报的人本身就为你服务,而北岛鸦显示不符合这个标准。   或许询问上杉木这一点成为情报不会有太大麻烦,严重点就算自己的猜测被证实,也只要迅速抛弃现有的这个身份可以了。   但一旦询问百合川万华的消息,自己的猜测也被确认的话,就会有些难处理。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本人,但至少百合川万华或者她手下的人曾经是跟踪过自己的,而她本身也是“御三家”之一,要是真的是之前酒保所说那种程度的财阀,那她或早或晚都会得知到这个消息,特别刚才自己抛出的鱼饵如果被咬,那不出意外今晚就会得知。   而北岛鸦今晚又没有换面具,百合川万华一旦得知那晚所跟踪的面具人打听过自己的名字,那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虽然她是很出名,但那也绝对只是局限与校内和上流阶层。   除了学校和她所在的阶层,百合川万华不是一个经常抛头露面的人,很少很少。   上流社会自然不会做出雨夜逼供抢夺物品这种下等事,而她的名字虽然也传到了校外,但面容绝对是很少暴露的,宣传手册也只是面向新生发放,以便让她们更快了解到校园融入这个环境而已。   就算照片还是被流露了出去,但那也只是被ps过,无限放大她美丽面容的宣传照片而已,虽说真人一样精致,但总归还是有些不同。   而当时是深夜,巷子本就没有灯光有些昏暗,再加上下着雨视线模糊,但面具人还是能说出她的名字,虽然也不能说明两人就一定接触过,但绝对短时间内见到过她的本人或者知道她,不然不可能说出她的名字。   不可能是上流社会,而校外也只是传出去过名字,她也很少在普通人多场合露面,一天的规划也只是上学和回家,除了少数时候参加阶层制的晚会。   那么说就是校内或者见过面的人咯?   至于见过面的人那就挺多了,见到面又知道她名字的人就会少很多了,北岛鸦也谷歌过她的名字,显示的是其他不相关的信息。   那选项一下子就变少了。   虽然这也不代表就一定是这样,毕竟还有很多意外性,理由听起来也有些勉强,但却是合理的。   百合川万华知道面具人打听过她的名字之后,肯定会第一着重搜索范围就会在治春内,然后大方面搜寻那晚之前一星期内自己出席过的场合和看到过她的人。   因为北岛鸦不认为一个大财阀家的小姐会是什么傻子。   而至于百合川万华不喜欢在校外露面这些事也是北岛鸦打听到的。   其实也算不上打听,只是一问,她的那些小迷妹就把所知道的百合川万华的一切全部一股脑的抖露出来了,一副迫切想拉北岛鸦入团的模样。   其实就算如同北岛鸦所设想,询问了百合川万华之后自己所抛出去的鱼饵也被咬,那她也不一定会暴露,但她还是很谨慎的杜绝了这个可能性,特别是还不清楚百合川万华那晚为什么跟踪她的原因。   今晚北岛鸦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只是来观察一下小町街,看是不是符合自己计划一环的场所。   向酒保询问上杉木也只是临时起意,随即抛出去的一个饵,顺便得知上杉木的身份而已。   现在就看有没有人咬钩了。   ------------   夜很深了,一处风格高雅且奢绰的房间内,百合川万华被突然的电话吵醒,她慢慢坐起身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纯白被子从胸前滑落,一时间单薄的睡衣下窈窕性感的身体曲线尽显。   她懒散的呢喃了一声,因为睡前又喝了一杯红酒的缘故,酒量不好的她半夜醒来有些轻微的不适。   她侧头看着落地窗外从高处一览无余的东京夜景,随即缓慢的接起电话。   电话接通。   “大小姐。”   是那个严肃且认真的女性司机,百合川万华被吵醒的微微烦恼减轻了一些,她也知道如果不是有什么比较重要,司机无法自主决定的事,她是不会半夜吵醒自己的。   百合川万华语气慢条斯理,也带着刚睡醒的那种淡淡的慵懒魅惑:“我听着呢,希望是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毕竟明天还要和我可爱的小学妹一起庄园值日呢,这可是第一次见面哦,我可不想落下个黑眼圈之类不太美好的印象呢。”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一瞬:“你吩咐我的那个不去刻意查找,但只要一出现就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你的那个面具人,一个半小时之前在小町街的“free”出现了。   “哦~”百合川万华打起了精神。 第39章 .吃饵   百合川万华靠在床头上,感受着背后柔软程度刚好是自己所喜爱的绒枕头。   她微挺了下胸膛,软语泛着淡淡媚意的细微呢喃了一声,好似在打哈欠,同时胸口饱满的幅度一瞬间也将单薄的睡衣撑起。   房间中没有开灯,昏暗的光线能使百合川万华视物更加清晰。   所以比起白昼,她更喜欢黑夜。   夜晚暗沉的光线好似给百合川万华曲线窈窕的身体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黑缎,浑然天成的妩媚慵懒韵味从她身上往外散发着。   她单脚弯曲,素雅纯黑的睡衣下摆分叉微微滑落,让人禁不住浮想联翩的浑圆白嫩的修长大腿露了出来。   清醒过来了呢,百合川万华稍微活动了一下修长洁白的脖颈,半合的眼眸逐渐睁开,泛着绮丽酒红色的瞳孔在黑夜中闪烁着好似捕捉到了什么有趣事情的淡淡玩味。   随即她拿起放在旁边已经待机有一会的手机,切出通话页面,点开邮箱中女性司机早以发送过来的照片。   屏幕里所映内容的背景是昏暗的酒吧,一个坐在简陋吧台前穿着厚重,较为矮小的人正在偏头望着人头攒动的舞池。   尽管衣物不同,照片并不清晰,也明显是藏着偷拍这种照不清楚的角度。   但百合川万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帽檐那一圈纯白绒毛中的漆黑面具,和那个自己想吃的瘦弱身形。   她看着屏幕半合的眼眸逐渐睁开,本有些慵懒的精致的面颊浮起明艳,泛着绮丽酒红色的瞳孔在黑夜中闪烁着好似捕捉到了什么有趣事情的淡淡玩味。   清醒过来了呢~   百合川万华嘴角勾勒起一丝浅浅的笑容,显得有些妩媚,随即切回通话页面,慢条斯理的轻声道。   “详细点慢慢说,我听着呢。”   “嗯。”电话另一头女性司机语气一贯严肃的回应,然后又道。   “这是一个小时五十分钟之前在小町街的free,被我安插在哪里的眼线所拍摄的照片。   过程中据我眼线所说面具人还和酒保有过一小段时间交谈,随后便离去了。   事后我调取了小町街周围的监控录像,没有找到她的离开路线,还因为去找那个酒保询问事情耽搁了一些时间的原因,所以到现在才通知你。”   百合川万华靠着柔软的床头,身形有些轻散。   “问出什么了?”   女性司机道:“据酒保所说两人并不相识,自己也只是当时没事做,看面具人的穿着很有品味便主动搭话而已。   交谈中面具人说出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想打听上杉木的消息,酒保收了钱后也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告诉给了他,但面具人还想让酒保再去打听一下关于上杉木更多的消息,随即给了自己的LINE,让酒保有更多的消息就联系他,之后便离开了。   酒保所说的全部内容就是这些,过后我去查了一下那个LINE,是个三无空白账号,也并没有绑定手机号而是直接用的FB登录,而FB账号主人是一个早已在四年前停止更新状态的白人。   应该是买来的账号,毕竟很多人同时都有着好几个LINE,但注册LINE又必须要手机号或者FB登录,手机号的话因为通信运营商的强制捆绑手机制造商制度导致换号手续麻烦,所以也就出现了这种买卖FB账号的交易。”   女性司机停了一瞬后又道:“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了,但这也不能代表酒保没有隐瞒,所说的全部都是实话,所以我就查了一下酒保的身份。   东野松平,单亲家庭,少年时故意杀人而入狱,虽然有着未成年法但因为情节恶劣的原因被判刑9年,出狱后唯一的父亲已经死去三年了,随后在小町街找了一份酒保的工作,一直干到现在,十多年时间很少出小町街,住所也是在酒吧当中。   因为他的身份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地方,所以在小町街的眼线很少注意他,但还是零零散散的拼凑出一份资料来。   从内容上看东野松平今晚之前的一个月都没有外出过,也没有与面具人有过见面,不过也不能排除两人是在眼线所看到的范围之外所见面的可能性。   毕竟小町街没有摄像头,眼线之前对他的观察也很少。   而且也不确定东野松平知不知道面具人的真实身份,虽然几率很小,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需要跟进继续监视么?或者直接逼问,看东野松平有没有隐瞒?”   女性司机的声音严肃,仿佛隔着电话都能看到那一张认真到有些倔直的面庞。   百合川万华很喜欢女性司机的做事态度。   对于被交代每一件事她都会异常认真,哪怕是很没有意义的小事,她会直到将每个细微脉络都梳理的明明白白,所能做到的一切都精心完成之后,才会把整齐工整的答案上交给百合川万华等待着她的决定。   就像你来到了一座陌生的城市,新鲜的环境让你想出去玩,但又因为不熟悉的原因不知道去哪,这时候只要跟她说一声就行。   甚至都不用提什么要求,她就会很快时间将这座城市任何景点丶美食街丶商场丶游乐园等等一切游玩场所给罗列出来。   罗列出来后,再考虑着你的兴趣爱好一个一个往外筛选,只留下几个你所感兴趣而且一天内绝对能去遍的地方,避免你有可能会出现的选择恐惧症。   然后再拿出地图查看着这几个地方所在的方位,选出几条不易堵车的出行路线,让你不会在路程中出现拥堵的烦闷。   这样的路线会有好几条,以确保你不管去先去哪一个地方玩都可以快速到达。   吃饭也是,这几个地点周围所有料理店她都会查询,最后结合你口味留下一两家,但你饿了也不会主动告诉你,除非是你不知道该吃什么了,她才会推荐给你。   她不会给你规定行程中先去哪里再去哪里,只会凭着你的兴趣来,毕竟这种被固定的行程可能就少了点意思了,就像旅游团一样。   她只会确保不管你突然想去哪想做什么,她都会有着计划。   细心,严肃。   也就是这种做事态度给予了她半夜吵醒百合川万华的权力。   听完女性司机的话后,百合川万华想着。   我猜对了呢,小学妹和上杉木之间果然有着什么秘密呢。   是什么秘密呢?   啊~好奇。   她嘴角上翘贝齿微露,点缀着泪痣的冷艳脸上突然莞尔一笑,妩媚而又慵懒,一瞬间绽放的明艳有些难以用浅薄的言语所形容。   有些饿了呢。   毕竟有趣的人和有趣的事她最喜欢吃了。   “逼问就算了,专门留两个眼线监视他,而上杉木哪里接着查吧。”   说到这百合川万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面具人没有问我么?”   “没有。”女性司机回答道。   哦呀,还真是谨慎呢小学妹。   百合川万华脸上依旧泛着淡淡的笑意,没有消减。   明明不知道我为什么跟踪她的理由,却还是这么这么久时间不管不问,面对酒保也不去打听我的消息,还真是沉的住气呢。   不去询问酒保也是担心会被我得知吧,然后随着她在雨夜小巷里,匆匆几眼就确定我身份名字这一点,以此缩小找寻她的范围?   不过也对,毕竟我很少在校外露面,因为某些原因流在网络上照片也被我删除了,平时也不喜欢闲逛,一天的行程很多很累的,所以能见到的陌生人很少,而就算见到也无从得知我的名字。   看来是从学生嘴里打探到了这些消息呢。   嘛,明明问一下也没有什么关系的,毕竟就算范围再小那也是很大的,正常情况能找到你的几率很渺茫的啊!这样对我不管不问学姐可是有些失落的哦。   她笑容有些狡黠。   不过看来小学妹已经确定那晚跟踪的人跟我有关了。   要是仅仅只是怀疑的话肯定会想办法证实,而不是现在这副像是没发生过这件事的样子了。   嘛,不过也是,毕竟我的怀疑最大嘛。   只不过我清楚她真实身份这一点,小学妹知道了么?   按小学妹那个性格和那种狠辣的手段要是知道了的话可能就会有些麻烦呢。   毕竟小学妹看着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最低程度估计也是对我的绝对戒备了。   这可是我不想看到的呢~   不过现在应该还没有,要是真的知道了的话应该早就和我有所接触了,不管这个接触在什么地点,是好是坏,都不会像现在这样还没找我。   不然按她那种谨慎细微的性格知道了可能有人捏着她的把柄,那估计觉都睡不安稳。   面具人这个身份也会被她迅速抛弃,也不会像今晚这样出现在小町街了。   毕竟是个谨慎又有些微微暴躁的可爱孩子嘛~   她对着电话轻声说道:“既然她想知道那就告诉她吧,把我们目前所能得知上杉木的一切都让酒保发给面具人。   恐吓也好手段也罢,总之你跟他说表现的自然一点,一切都是自己在运作的模样,不要让面具人得知我们的存在,这点很重要,做好了给他下半辈子不用工作的钱。”   说完她又有些懒散的道:“就这样吧,我先睡了,明天还有我很期待的事呢。”   “嗨!”   女性司机等待着百合川万华主动挂断电话。   不过就在百合川万华准备挂断电话时,她突然想起了一些事,眉头微蹙,轻轻偏了偏头,柔软的黑发垂落在肩上,冷艳精致的脸上有些淡淡的疑惑。   “等一下。”声音慢条斯理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嗨!”女性司机说完便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等着百合川万华说。   百合川万华半合的酒红色眼眸在黑暗的房间中好像闪烁着光,她意识到了什么,大脑飞速思索着。   有些奇怪...嗯,应该是非常奇怪。   为什么小学妹今晚带的面具还是那一张呢?   在她没了解我已经知道她真实身份的情况下,小学妹应该是以为我辨别她的唯一方式就是那张面具,所以为了可能会出现的第二次跟踪,面具按道理来说应该已经被丢弃,不,烧毁的可能性更大。   而且她也已经猜到了那晚跟踪她的人与我有关,对于一个对自己抱着目的,但又不清楚理由的人,小学妹一定会斩断一切尾巴以让自己追查不到她。   事后就算因为“工作”原因她会再次出现,但也绝对会改变装束才对,不然不符合小学妹谨慎的性格。   而现在呢?装束虽然确实改变了,但那张十分具有标志性,只要见过一次就不太容易忘记的纯黑面具却依旧带在脸上。   这也太奇怪了。   先不提为什么小学妹再有一个对自己抱着不知名目的的人的情况下,没有毁掉这个人可以用来识别自己的漆黑面具,留下了隐患的尾巴这种不是她小心性格的做法。   就打说小学妹有着无视这个隐患的能力。   但为什么她出现在小町街酒吧这种人多眼杂,消息流通很快的地方?   深深隐藏在暗处不愿暴露自己的小学妹是不太像是来往与这种地方的人才多。   人多意味着不稳定性,意味着她处于曝光状态,会在很多陌生人脑海中留下印象,不管深浅,总归会有人记得。   而每当多了一个人知道了面具人,面具人的形象就被拼凑出一分,知道最后这个身份放在了明面上。   而小学妹的工作是不允许这个身份摆在明面上的,一旦映入人的脑海也会多出追查的尾巴。   这与她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甚至声音都不露的谨慎作风截然相反。   明明处于面具人身份的时候,随时都是避开摄像头在行走,不就是为了不过多留下面具人的痕迹以便不被追查到,也减少自己暴露身份的可能的么?   虽然去酒吧也并不就代表一定会暴露,但知道的人越多,暴露的可能性总归还是被放大了。   而且在百合川万华看来小学妹就没有必要去酒吧打听什么消息,不是有着自己的特殊渠道么?   就算之前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小学妹的渠道可能没有没有那么广泛,需要自己去打听消息。   但为什么不换一身装束呢?哪怕是一个头套都好,在小町街这种装扮又不是很少见。   难道是那个面具有着什么特殊的意义?比如寄托着某人的意念?或者象征着自己的某种态度?戴着它时刻提醒着自己?   好吧,虽然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总归太小了。   或者是有着什么必须戴着那张面具去酒吧的理由?   如果真的是这个样子,那酒保所说的两人并不相识就有待考证了。   其实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今晚过后小学妹再也不会以现有的这个面具人身份出现。   这也是目前唯一出现的合理解释。   那么就先以这个算是合理的解释往下推断。   为什么小学妹在即将舍弃这个身份的时候要去一趟那个酒吧呢?   百合川万华点缀着泪痣的冷艳面容没有表情。   她思考着,回想了一遍女性司机所说的全部内容,仔细梳理了一遍。   就假设酒保所说的全是真话,小学妹去酒吧的目的是打听上杉木的消息。   不对,就算是假设也说不通。   之前女性司机说这句话时,百合川万华的注意力是放在自己猜中了上杉木与小学妹有着某种关联的这件事上面,而却没有想过为什么小学妹会向酒保询问上杉木。   现在仔细一想,抓着脉络往下沿伸,就会觉得说不通。   小学妹是凭什么,会觉得能在酒保口中得到“御三家”之一的沢村家现任族主爱女丈夫的消息?   上杉木虽然也就那样,但至少还算是个顶流,所处的阶层绝对不可能是一个普通酒保所能打听到消息的。   酒保尽管常年处在灰色地带的酒吧,鱼龙混杂消息也灵。   但能灵到哪去?真当沢村家里人的消息是可以简单就获取到的饭后闲聊么?   不过也不是说就无法获取,只是绝对不可能是酒保这个等级的人能获取到的而已。   百合川万华不觉得小学妹会不明白这件事。   但她还是问了。   这点看起来不是很奇怪么?   而且还留下了LINE,让酒保打听到消息了之后就联系自己。   尽管是个查找来源很困难的空白号,但确确实实可以用这个账号联系到她不是么?   先不提这种留下尾巴的行为可能会造成的隐患。   是什么支撑着小学妹觉得酒保可以打探到上杉木的消息?   不是有着什么把握,那小学妹绝对不可能留下联系方式的。   不对,就算有着把握酒保能打听到消息,小学妹也不会留下联系方式,而是会采取某种更加安全的途径联系。   啧,留下联系方式这一点根本就说不通。   也因为这一点,唯一的合理解释被推翻了。   既然都已经猜测了,今晚这个身份是小学妹最后一次使用,那她肯定会将有关与面具人身份的一切全部抛弃,不会留下任何一点可以摸索的尾巴。   但她留下了联系方式的同时也就代表了可能还会再次以这个身份出现。   不然怎么用钱去和酒保交易自己想要的情报?小学妹总不可能觉得能空手套白狼吧?   至于将钱放在一个地方让酒保去取什么的也说不通,因为这种交易只要一手钱一手货,比较双方都是陌生人,只有这也才行得通。   这也否决了小学妹这个身份是今晚最后一次出现的解释。   就算假设这个LINE百分之一万不会留下任何隐患,但百合川万华也不觉得小学妹会把这么安全的联络方式给一个还不知道能不能获取到消息的酒保。   太怪了,不管什么地方都很怪,   百合川万华觉得有些乱,她所了解的小学妹也只是从纸面上和那晚小巷短时间接触知道的。   虽然之前小学妹在酒吧所做的事不细想还觉得没什么异样,但一认真去思考,就会发现充满了违和。   至少与她所知道的小学妹作风截然相反。   虽然她对北岛鸦的了解也不多,但也就是这种一层层拨开神秘的感觉让她兴致高涨而已。   百合川万华手托着腮,仔细回想着,越发思考的同时她的头脑也就越加冷静。   有什么地方是不对的呢?   小学妹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无论是出现在人潮拥挤的酒吧,还是给与联系方式这种会留下尾巴的事,又或者是没把那张面具销毁断掉我去找寻她的方式。   而就算有着必须哪个酒吧的理由,明明也还有更加妥善安全做法,百合川万华甚至都能说出好几种。   而小学妹偏偏选的都是一些最容易出现意外性的,太违和了,这与她谨慎的做法完全不同。   百合川万华都已经忘了今晚说过几次这不是平时谨慎的小学妹了。   她想着,其实小学妹还可能是有着我所不了解的一面?   但穿着厚实带着面具又不说话,用手机传达着言语的模样不会太引人注目了么?   明明不管人格再造前后,小学妹都是一个不喜欢被过多视线注目的人。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楞了一瞬。   等一下,其实换个角度来看,小学妹今晚这种看着正常但却违和的行为,既然跟平时的她完全不同,那会不会是故意的呢?   这样子想至少可以往下沿伸。   现在就试想她故意这样做的,看最后推断的结果是否合理。   小学妹在酒吧待得时间很短,也就是这短短的时间让百合川万华觉得有三个很违和的地方。   一:变强的存在感。   二:面具。   三:向酒保询问。   那现在就一个一个往下推。   假设小学妹是故意在酒吧让自己的存在感变强,那么目的是什么呢?   存在感变强所带来的唯一结果无非就是更加引人注目,聚集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更多而已。   那又为什么会想要吸引视线呢?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又或者其实是想要吸引某个特定人的视线?   某个人的视线..?   她酒红色的眸子微缩了一下。   等等,那张面具所附带的唯一隐患好像就是我吧?   就假设她也是故意带着那张面具。   而小学妹也清楚我要是再一次见到这张面具,就算装束不同,那我也肯定能认出她就是那晚小巷中的面具人。   她思路一瞬间就开始清晰。   小学妹应该也是十分明白这一点的,再结合之前所猜测的存在感变强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吸引某个特定人的视线。   她在钓我?   百合川万华仔细的过了一遍所有内容,这个解释说得通。   给酒保留下LINE也压根不是为了消息,甚至打听上杉木都可能是个幌子。   小学妹在钓自己,她很清楚酒保这种级别的人不可能打听到上杉木的消息,LINE只是一个饵而已。   一旦酒保真的给小学妹发送了打听到上杉木消息的内容,小学妹就能确认一点。   自己一直在时刻监视着面具人这个身份的再次出现。   因为酒保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得知这些,而小学妹今晚所作的一切也是为了吸引她的视线。   这说明酒保如果打听到了,那一定跟自己脱不了干系。   没错的,小学妹之所以去小町街酒吧也是因为哪里鱼龙混杂,消息散的很快,以确保自己能尽快得知她在哪里出现过。   但也就是因为消息很快,所以她没待一会便又离去,就算自己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赶过去后也已经扑了个空。   那么小学妹今晚的目的就是为了钓自己,看自己有没有监视面具人这个身份咯?   嗯,八九不离十了吧。   这种好似见不着面的博弈让百合川万华对北岛鸦的兴趣更浓了。   她精致冷艳的面腮情不自禁的泛红,呼吸有些粗重。   牙白,差点就咬钩了~   真是聪明的小学妹呢,不过你亏在双方信息不对等哦。   虽然有些狡猾,但你的资料我可是翻过好多遍了,不管人格改造前后,对你的性格都有了一定的了解哦,不然还真的就差点咬钩了。   百合川万华胃中涌着饥饿感,有些等不及的想要见到她的小学妹,毕竟真的是她好想好想吃的类型。   她按捺住性子,慢慢恢复了冷静,但却没有一丝困意了。   她侧头看向落地窗外,酒红色双眸中闪烁着的明媚光芒甚至比这座繁华城市的夜景还要绮丽。   不急百合川,你没有的全都是你的。 第40章 .呀~差点咬钩了呢~   呀呀呀~   真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事呢。   百合川万华俯身躺在柔软纯白的床上,两只纤细光洁的小腿小女儿态的缓慢而又轻快的上下甩摆着,显得此时主人心情的愉快。   她托着腮,眼角弯弯的,笑容有些狡黠。   纯白洁净的床与酒红狭长的瞳,就像雪山中惊艳一方世界的狐狸。   欲望正在被撩拨呢。   征服的欲望~   百合川万华翻过身来抓住枕头,就像是抓住了某人一般双手环臂紧紧抱着。   她面颊泛红,双腿也缓慢的夹住了枕头,脸埋在枕头里,气息有些渴望也带着贪婪。   渴望想要更多探寻这个有趣事物的本质,贪婪也只是源自于本能的想去征服。   百合川万华想着那张清淡的脸,越发觉得真是个独特的孩子呢。   其实一开始她也只是隐隐觉得事情有些违和而已,下意识的就往下去探究了。   因为生活环境与性格的原因,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不自然,百合川万华总是会特别留心的。   因为只有自己的潜意识觉得不对劲,又暂时没有发现哪里反常才会这样。   而一般这种对于这种感觉大多人要不就是摸不着头脑,要不就是懒得想。   所正在经历的事情要是不太严重,大多人对于这种感觉也就一笔带过了。   但百合川万华不是这样,毕竟她这种人对于任何一件事所下的结论而产生的后果都是常人无法比拟的。   虽然对于不感兴趣的事她很懒得想就是了。   仔细想一想,小学妹还真是聪明呢。   从那晚之后就再也没有以面具人的身份出现过一次,虽然也和生病有着原因。   想到这百合川万华放开枕头,慵懒妩媚的面颊有些略微的遗憾。   本来想去探病的,但又没有合适的理由,估计去了小学妹立马就炸毛了吧。   对于跟踪过自己的坏女人无理由突然来探病之类的,这不是说明自己暴露了么。   嗯...虽然不清楚小学妹会做些什么来保证自身的安全,但两人修复关系的机会应该很渺茫了。   真是遗憾呢,没有现实中看到小学妹柔软脆弱的模样,只能在医院摄像头里看着录像。   残念残念。   百合川万华轻微摇了摇头。   不过这也不能排除掉小学妹依旧那夜过后晚上“出行”的可能性。   毕竟小学妹是个不喜欢摄像头的人嘛,那晚小巷周边的监控录像都被杏翻遍了也没有找到她的身影。   其实一开始就该想到的,小学妹这种做事谨慎的人,在已经被跟踪过一次的情况下,那再次出现的时候一定会做好可能被第二次跟踪的准备。   形迹也肯定会隐藏的更加深,毕竟现实中她还是个未成年并且单亲家庭体弱多病的女孩。   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而不是像今夜这样大摇大摆的暴露在人多眼杂,消息流通的地方。   并且还是一副奇怪装束,格外容易吸引视线的模样。   只是一开始被她再次出现,好奇她这次又要做什么有趣事情的表象给过多吸引到注意力,没有去细想而已。   小学妹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还在查找着面具人的线索的话,那她再次出现在小町街酒吧这种鱼龙混杂,各方都混迹有眼线的地方的时候,以自己的身份一定很快就能得知。   而LINE就是小学妹抛出去的一个饵,要是自己真的对她抱着某种不知名目的,且监视着她的再次出现,那自己一定会利用这个LINE去联系。   诱导她出来还是给她消息都好,不管怎样的方式,总之自己都会用这个LINE账号与她连上线。   一旦联络,而且还是关于上杉木的事情,小学妹就能完全确认自己对她心怀不轨。   对于一个下手格外狠辣,像是暴徒又不知道真实身份的人,跟踪这种人总不可能是约她出来喝喝茶吧?   虽然百合川万华确实是这样想的,但小学妹总不会信吧。   而确认后,小学妹对自己的警戒会上升到一个最高度。   很难降低的那种高度。   要不是在自己知道她真实身份的情况下,真的差点就把这个饵给吃了呢。   百合川万华试想了一下,在自己不知道小学妹真实身份,仅凭着那晚小巷对她的了解,且在对她抱着目的的前提下。   可能会觉得有些不对,但又不能确定她还会再次出现,要是真想连上线的话。   十有八九最后会吃了这个饵。   而一旦咬钩,小学妹就成为了握住鱼竿的人,事情会随着她的计划往下发展了呢。   那不出意外自己要是咬钩,她还会有接下来的后手吧。   牙白,这种被算计的感觉真的好久都没有过了呢。   她舔了舔红唇,冷艳的脸上不由的有些痴态。   还好已经知道了小学妹面具下的脸呢~不然小学妹可就占据主动方了~   毕竟我还是更喜欢在上面嘛~   不过小学妹也不可能会想到我会因为一圈绷带和一个蝴蝶结认出她吧,或许连自己的手腕露出来了一瞬都还不知道呢。   嘛,就当自己运气好吧。   她挪了挪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慵懒的卧在床上,继续想着。   那么说上杉木可能也只是个幌子了咯?   也有可能是第二手准备,要是真的能钓到我还可以得到一笔想要的消息。   总之这两人一定有着自己还没查到的内容。   对小学妹越发感兴趣的同时也让她更加好奇这些内容。   她在思考着,对于小学妹她还舍不得动用什么手段。   那要不要从上杉木身上下手呢?   她想了一会后打消了这个念头。   算了,毕竟这个节骨眼上,好歹算是沢村老头爱女的丈夫呢。   给些面子吧。   她又翻了个身,今夜的她显得好些有些多动。   不过也是,毕竟有个小学妹撩拨到她了嘛。   她侧卧在床上,如墨般浓密柔软的黑发倾洒开来,姿态自然而妩媚。   俗一点形容,是一个让人性欲偾张的尤物。   那么小学妹今夜的目的就是这些了咯?   不~应该还有这其他的目的。   不然其实根本都不用这样抛饵试探,只要直接抛弃掉这个身份,再也不出现的话,那一切都解决了。   这样做的话,自己也就无法追踪到她了,也就不会在出现什么第二次跟踪的隐患。   就算自己抱着不知名目的,那也无计可施。   除非...小学妹还需要这个身份,需要用这个身份来完成一些自己不清楚,但不允许被小学妹以外的人得知的事情。   所以她才会甩钩看自己有没有监视面具人这个身份。   而就算确认了自己没有监视,估计她也会换个面具换个装束,上一层保险来确定自己要做之事的隐秘性。   要是自己咬钩,那可能她开始做这件事的时间就会被延长。   具体延长多久也不清楚,总之在自己离开治春毕业之前,在还有可能出现在她周围范围的情况下,她是不会开始做这件事的。   总之可能是一件小学妹十分看重且全心投入,接下来一段时间会导致她频繁性露面的事情。   不然也没必要这样试探,只能说明她可能一段不短的时光能要用面具人…不,应该是要换一个身份来达成自己的什么目的。   因为自己就算这次没咬钩,她也会换个身份,毕竟面具人在她眼里已经是被跟踪过一次的隐患身份了。   会上一层保险才是小学妹的风格。   咬钩了的话,那这件事肯定就会延长,等自己毕业了,不会再出现视野范围内再说,还可能说不定会转学溜走。   百合川万华绮丽酒红色的眸子泛着有些狡黠的笑意,明明是冷艳无暇的精致面容却浑然天成的散发的淡淡的狐媚子气。   呀嘞呀嘞,真是个浑身都披着刺猬外衣来保护着自己的小学妹呢。   到底是要做什么事情呢~连学姐都不能知道~   她拿起电话,电话另一头的中居杏还是在待机中,已经等待了许久。   或许是听到了手机移动时的轻微噪音,她主动询问。   “有什么吩咐大小姐。”   百合川万华带着十足的兴致,缓缓轻言道。   “告诉那个酒保,你今晚没有出现过,把这事烂在肚子里,不要给他太大的压力,不然反而可能适得其反。   给他笔钱让他正常生活,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找个人监视,要是表现出什么反常的地方就尽量伪造成意外的样子,毕竟死人也能保守秘密。   要是一切如常的话,短期内给他清理一些麻烦,让他好好活着,死了面具人可能会起疑心   还有去调查上杉木,我要他出生到现在能查到的每一件事。   考虑到与沢村家这个节骨眼上,遇到阻力了资源能投入多少是多少,无法决断了在通知我。”   百合川万华说完之后中居杏声音锵直有力的回答:“嗨!我立马去做。”   说完之后她好似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大小姐,家主在宗家那边传来消息,说养病许久已无大碍,明日邀约一见。”   百合川万华听到不由“噗嗤”笑了出来。   “明明是被我软禁,却硬要说是在宗家养病,真是个爱面子的老头呢。”   中居杏很耿直的回了一句:“大小姐..这种事还是不要随意说的好,毕竟名义上还是家主,名义上也还是您的父亲。”   语气虽然一如既往的严肃认真,但却难免有些微微弱气。   百合川万华收敛了笑容,但酒红色的眸子里却还是泛着淡淡的笑意。   今晚她心情很不错,平日私下时她笑容挺少的。   “好了知道了,明天学校事情结束后我会去一趟的。”   说完她微微呢喃打了个哈欠,又道:“就这样吧,我有些困了。”   挂掉电话之后百合川万华身形软在床上,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后一双浓密而纤长睫毛缓慢靠拢,宛如蝶翼轻合,随即酒红色的眼眸被覆盖。   嘛,对于明天的见面我可是很期待哦小学妹~ 第41章 .口是心非北岛玖   清晨的公寓中,麻雀从窗外飞过留下一串叽叽喳喳的脆声,元气和清冷两种不同的声音也在门关内响着。   北岛玖站在门关前,娇小的身子套着白色印花的家政围裙,小脸严肃对着北岛鸦一一嘱咐着。   “昨天晚上下雨了,早上的风还有点冷!所以路上不要脱掉外套哦!”   “嗯。”   “中午要好好吃便当哦,不准剩下也不准偷偷倒掉!晚上回来我会检查便当盒的!”   “嗯。”   “还有看到妈妈发消息了,一定要回我哦!不对!上课就不要回了,下课再回吧!也不对!下课小鸦应该还要温习功课..嗯..那就午休回吧..但午休又要好好吃饭...”   她元气的声音越发微弱了下来,头也不自觉的埋低,光洁的小手捏了捏裙角,显得有些委屈。   “那就有空了再回吧...没空的话...那就不回了,晚上回家在陪妈妈说话吧。”   但委屈的姿态也就维持了一瞬,随即她又立马抬起头来,白皙的小脸上笑容阳光,一排洁净的牙齿也露了出来。   她单手叉腰对着身前站着的北岛鸦竖了个大拇指。   “嗯!学习重要!妈妈能够理解!”   看着身前白白净净小脸上的笑容,北岛鸦面容清冷的点了点头。   “看到消息了我会马上回的。”   “真的么!?”北岛玖立马惊喜问道,因为比北岛鸦矮一些的缘故,她小脸仰着,满是期待。   但马上她又觉得这样不行,摇头咳了几声,严肃道。   “不用在意妈妈的!看到消息了不回也没关系,毕竟小鸦的学习最为重要嘛!看到消息了想回就回,不想回就当没看见就好了!   嗯!就是这样!完全..完全没必要在意妈..妈的!”   北岛玖语气逐渐弱了下来,虽然话是在这样讲,但仰着的可爱小脸上却满是我骗你的!一定要回我!看不到小鸦我超想你!所以一定要跟妈妈聊天之类的期待神色。   北岛鸦面容平静的缓缓点了点头,语气清冷。   “我看到消息了一定会第一时间回的,妈妈。”   说完后她好像注意到了什么,走上前去捋了捋北岛玖从刚才就一直反着别住的领子,随后又轻轻的拍了拍她还沾着少许面粉的白色印花家政围裙。   “我先去学校了,妈妈上班路上也小心。”   北岛玖看着近在咫尺的清冷面庞,鼻尖缭绕着那股形容不出来,但却异常熟悉的淡淡的丶好闻的空灵暗香。   她楞了一瞬,随即脸上绽放出发自内心的喜悦笑容,像一朵白兰花样柔和。   “嗯!!小鸦路上也小心!”   ----------------   电车上,北岛鸦座位两旁都没有人,虽然此时车厢不是拥挤,但也绝对算不上空荡。   还是有寥寥几个背着单肩包的少年拉着手环,只是北岛鸦这股清冷到好似有些不近人情的气质让他们有点不敢随意靠近而已。   明明面容没有什么格外的冰冷凛然,就只是清清淡淡的,面部线条也很柔和,但这就是有着这种确实存在的气质。   电车行驶着,北岛鸦拉到淡灰色布包的一角,角落中躺着一个老式,现在几乎已经没什么人用的旧款手机。   这是她戴上面具时所用的手机,平常都是藏在家里的。   因为要确保鱼饵被咬的第一时间自己能够得知的原因,所以今天就将它带在身上了。   尽管现在已经准备开始磨刀,但很遗憾,北岛鸦对怎么给上杉木下刀这一点毫无头绪。   而且连他的身份都还不清楚,甚至根本都还没有什么计划。   因为她对上杉木是一无所知的,或许从北岛玖口里能得到一点,但她不想让北岛玖记起那个她出身社会十几年来的痛苦根源。   而对上杉木的毫无理解,导致的就是此时这种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的现状。   但北岛鸦知道,对于一件你没有头绪的事但又不去摸索的话,就只能一直拖下去。   这是北岛鸦不愿看见的。   她清冷恬淡的苍白柔弱面容下,是一排很急,很急躁,迫切的想要撕裂唇齿而露出来的獠牙。   因为它们无时无刻都在刺痛着下颚。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上杉木有这么狰狞的恶意,明明应该不是自身所经历的事。   或许是因为记忆,又或许是因为脑子深处埋藏的想法。   也或许是因为想要看到被救赎的北岛玖。   总之她不想展开一段可能会维持很久,很长一段时间的拉锯复仇。   不,不应该是复仇,只是她遵循着自己的本能去执行对上杉木的狰狞杀意而已。   不然北岛鸦完全可以花几年,或者很多年来经营一柄捅向上杉木的刀子,最后收取胜利的果实就好了。   但她等不及,上杉木每多活一天,她下颚就会被刺穿一点,北岛玖支离破碎的心脏上正在蔓延的裂纹也就永远不会停止。   或许也可以找个机会直接杀了上杉木,一了百了。   尽管他看起来很强壮,但北岛鸦保证,要是两人独处,在自己事先有准备的情况下,也不用准备太多,只需要有一柄够利的刀。   她就能让上杉木死的不太完整。   但这是行不通的。   就打说上杉木没有保镖,而且也是两人独处,自己最后也成功了。   但事后可能会引来的财阀暴怒怎么解释?自己倒是无所谓,而且要是事先有准备说不定还有着一定几率可以逃跑。   但北岛玖怎么办?就算能带着她一起逃跑,难道要让她跟自己亡命天涯,过着担惊受怕每天晚上都无法熟睡,还时刻都有殒命危险的生活么?   或许换一个人北岛鸦不会有任何犹豫,说好听点她性子冷,说难听点她血也冷。   北岛鸦是个好看面容下,藏着一排狰狞獠牙的人。   但就是这样冷淡的她,心房中也住了一个人。   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住进去的。   所以要是真的这样做的话,那就是对北岛玖的不负责行为。   尽管北岛玖事后不会对北岛鸦有任何的怪罪。   只是会一如既往的笑着和她一起。   但这是北岛鸦不想看到的。   所以除非能有绝对无法怀疑到自身的办法,不然就算上杉木站着让她杀,北岛鸦也无法动手。   心一旦有所系,人就不会无畏无敌了。   所以北岛鸦需要一个身份,需要一个不会联想到自己的身份,去摸索那一无所知,为自己暂时没有的计划做填充,直至刀利。   面具人就很合适,但却是被跟踪过的隐患身份。   所以北岛鸦抛出去一个饵,她不想知道百合川万华到底是什么目的,也根本不想和这种女人有任何的联系,只是想试探她还在没在监视面具人。   就算没有监视自己,北岛鸦也会换个身份上一层保险。   如果有,磨刀计划会被搁浅,北岛鸦也不会再以其他的任何身份出现。   因为就算换了张面具她也不能改变体型,虽然穿增高垫或者往衣服塞东西可以改变,但不是自己习惯的体型绝对会影响到动作。   这在某些特殊时候会吃大亏的。   只能另想其他办法。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要得知上杉木的具体身份和消息,不然不说计划了,头绪都没有。   因为这个北岛鸦也做了第二手准备,要是真的百合川万华在监视她而且也吃了饵,那自己应该会得到一笔想要的信息。   她想着那双绮丽的酒红色双眸,神情清冷。   至于那晚的亏,先记着吧。   电车到站了,她准备拉上单灰色布包的时候却看见了躺在角落的一个可爱的粉红色发卡。   是北岛玖那天早上给她的。   她想了一会后拿了出来,戴在刘海左侧的鬓发上角,随即走下电车。   下车后迎面而来一阵不算小的清风。   她的头发很软,本来此时应该散漫开来才对,但却因为有粉红发卡固定的缘故,就只是耳边几缕垂落的发丝像漆黑的舞曼一般随风摇曳着。   ps:新封面get,觉得怎么样,我觉得挺好看的。   好像要上架了,但又不清楚是多久...有点慌...本来还想再拖一段时间的...还有月初了,票票啥的还是挺重要的,懂吧! 第42章 .封印!   学校的时光说不上有趣,但也算不得乏味,北岛鸦只是过着单一不停汲取着知识养分的日子而已。   不过班里的其他人却有些不同。   可能是因为戴着很可爱的粉红发卡的缘故,班上同学聚集在她身上的视线比往日更多,也更加频繁。   看着那苍白异常的消瘦柔弱面庞,她们时不时还会闪烁着怜爱的眼光,与身旁的人软声私语。   可能是误会了什么。   觉得这个开学到现在从未亲近过任何人,一直独来独往随时都是一副冷淡模样的病弱孤僻少女,或许也并不是像表面那样清冷。   比如孤僻其实是不擅长和别人打交道而已,面冷也只是因为没有朋友什么的。   不过大多这样想的都是一些九年一贯制的“纯金生”。   涉世未深,一直生活在被保护下环境的她们,不管什么事都会下意识的往美好的方向去想。   一个可爱的发卡就足以让她们联想许多。   几个少女想上去搭话,觉得喜欢这样可爱东西的北岛鸦一定不是什么坏孩子!   但又好像有着什么顾虑,想了一会后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不太甘心也不太情愿的按捺住了这个想法。   只能内心抱怨着。   “莫,什么破旧规矩嘛。”   对于一代一代延续到至今的“纯金生”不与“镀金生”玩的规矩,其实有许多的普通“纯金生”早已心生不满了。   因为对于很多普通的“纯金生”来说,虽然家境优渥,但其实跟身边的大家都差不多,毕竟治春大部分的学生基本家里都是不差的。   这些少女也只是治春里的普通学生,相当大一部分的“镀金生”家境都比她们优异。   毕竟全世界又不只是仅有治春一个好的女校。   这些“镀金生”有些是从小在国外长大,高中才回日本的归国少女,也有些是来自与国外富裕家庭的留学生。   也有些干脆就是因为治春高中以下的寄宿制,不想让女儿过长时间不回家,所以小学国中没送来治春读而是选择其他学校的本土名流。   像北岛鸦这样的不说没有,但很少很少。   而普通的纯金少女就只是比这些光环满身的“镀金”也就只多了个看起来很高高在上的“纯金”名头而已。   虽然也有很多普通纯金少女以此为傲,但更多的普通学生还是对这个称号感到微微羞愧。   或许这个名头看起来是高人一等,但也仅仅只是限于学院而已。   出了这个学校这个名头还能高傲的起来么?   更何况这些普通纯金的家里长辈,在名号低了一个层次的“镀金”父母手下工作的也不是没有。   毕竟日本上流社会就那么大个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基本避免不了互相打交道。   这也让这种普通纯金格外的无地自容,明明家中长辈还可能经常面对着这些镀金的父母点头奉承,而自己在学校好像却有着个高她一等的称号?   这不是显得很讽刺么?   不仅是因为这个,还有这其他原因,总之她们早就对这种规矩有些不满了,却又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去遵守。   因为虽然没有什么明文规定的条例,但这又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规矩。   特别还是这种一代一代类似与传承的规矩,毕竟治春本身的色彩与教学大环境下,对这种传承的概念总是格外重视。   谁又能确保打破了这条规矩后,自己不会遭到孤立与排挤呢?   况且还有着许多真正的“纯金生”在致力与遵循这条规矩的前提下,而其中也不乏一些学生会干部之类的名人。   纯金其实也只是用来形容校内的那些名流千金而已,她们这些略显普通的少女则是这条规矩的受害者。   被夹在了中间,两边都无法融入。   但普通的她们虽然不满但也不敢主动的去打破,除非有着什么校内顶流去破坏了这条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规矩。   想去和北岛鸦搭话的少女叹了口气,对于这么可爱柔弱还想保护的孩子却无法接触这一点感到遗憾。   时间不紧不慢缓缓的流逝,过程中北岛鸦一直安静的在教室里学习,没有出去走动,午休时也是在教室中吃的便当,还会时不时回一条北岛玖所发过来的消息。   或许是考虑到北岛鸦还在学校中,她总是掐着还有一分钟就要下课的时候猛发过来一大堆消息。   说是一大堆消息其实也就是问在干嘛啊?有没有认真听讲啊?妈妈上班有很努力在挣钱养家!之类的没话找话,每一个字都泛着有些想念的内容。   北岛鸦回过去消息的时候她基本都是秒回,但还有一分钟就要上课的时候又戛然而止,不再回复了。   直到还有一分钟又要下课的时候,才又会发过来很多很多很多消息,就像憋的有点辛苦一样。   除此之外北岛鸦就是在学习,时间也很快就到了放学。   北岛鸦往单灰色布包中装着书本,今天与往日不同,放学的第一时间她不会朝家中走去,而是要去往后园的校内农场。   今天她是农场值日生,学生们把这个称为“一日农工”。   昨天森下奈奈子就专门过来通知过她一遍了,事后好像还有些不放心,今天清晨上课前又在班门口堵到了她。   温柔的脸上有些严肃的说:“这可是必修课程,绝对不允许旷课的哦!”   就这样到了放学后,同学们回家的回家,参加社团活动的则去往活动教室或者集合地点。   北岛鸦提着走出教学楼,往后园走着。   这会路上结伴朝后园走着的学生也不少,但随着进入林子后就分散在各条道路上,逐渐消失在了北岛鸦的视线中。   清幽的小路上,树影婆娑,微风飒响。   北岛鸦缓步走着。   突然路边的一个草垛里直起一个矮小的身影,盖在她身上的草叶也随着她猛然的动作四散乱飞开来。   花山院小早跪在路边柔软铺满落叶的草垛中,穿着旧褐色的长风衣,头发有些凌乱,不少叶子还挂在头顶。   她对着北岛鸦做着张牙舞爪的姿态,喉咙中挤压出并不恐怖的娇憨嘶吼。   “哇哦!!”   因为知道了北岛鸦是“一日农工”的缘故,快放学的事后她趴在这条去农场的必经之路上,用落叶盖着自己的身体,就等北岛鸦路过吓她一跳。   用她的话来讲这简直就是最完美的潜伏!眷属肯定会吓的直跳脚的!   北岛鸦径直的走着,好像就没有发现她,从头到尾也没有偏过头去,面容清冷的从她身边走过。   花山院小早小脸僵硬了一瞬,随即马上站起身来拍了拍沾着草叶子的风衣,迈着小短腿小跑跟了过去,细长的双马尾像金色的舞曼在脑后随风摇曳着。   她停在北岛鸦身后一米的地方,维持着安全的距离,小短腿迈的比平常大了些,与身前的人步伐保持了一致。   对于被无视的这件事她也没有感到尴尬,而是笑容很得意,小虎牙外露着。   “嗯!对于这等生死间的大恐怖都能做到这般面不改色!不愧是吾之眷属!”   北岛鸦没有回话,花山院小早对此表示理解,毕竟眷属刚到异世界,还语言不通嘛!   其实心里肯定狠狠佩服吾黑夜送葬者呢!   她嘻嘻笑着,随即好像想起了什么,连忙小跑了几步站在北岛鸦左侧不远,走动时小手晃动的幅度有些大。   好像是在引起北岛鸦注意让她发现什么。   但北岛鸦依旧没有侧头。   花山院小早小手晃动的幅度又大了些。   然后又大了些,又大了些!直到小手晃到飞起,都抬到头顶上去了。   但尽管这样北岛鸦还是没有反应。   花山院小早气不过了,直接跑到北岛鸦前面,将右袖撩起,光洁纤细的小手臂露了出来给她看。   手臂细嫩水润透着婴儿白,还有些肉乎乎软绵绵的,看上去就像一串棉花糖。   似乎还是怕北岛鸦没有发现,她还专门指了指自己的手腕,脸上得意洋洋又显娇憨可爱,像是在炫耀的说道。   “眷属!昨夜吾思虑了许多,觉得确实放任着吾体内这股过于强大,乃至随意泄露一丝即可灭世的力量实在太危险了!所以思虑了良久之后吾决定封印!这也是为了众生着想!”   她纤细的手腕上缠着一圈纯白绷带,上面还系着一个蝴蝶结。   尽管蝴蝶结系的有些拙劣,但至少看得出来是很用心在系,也是学着北岛鸦手腕的模子系的。 第43章 .眷属停步!前方有埋伏!   清风拂动,铺满鹅卵石的清幽小路上因为昨夜下雨的缘故,还残留着些许浅薄未干的雨水积在石与石的间隔之中,清澈的表面就像泛着润意的缩小镜泊一般,波光粼粼,倒映着上方微微摇曳的簇拥枝叶与半截青空。   虽然浅,但也平静清和,直到一只小短腿跳着踩在了上面,这摊本就稀少已快干涸的雨水受到压迫后猛地四散蔓延开,流淌到其他鹅卵石的间隔之中,无法再次汇聚,直至干涸。   有些平和的倒映画面就这样被破坏了。   随着小短腿蹦蹦跳跳的迈入,清幽的小路好像也没有那么清幽了,多了些灵动与欢脱。   花山院小早在北岛鸦身前一米左右的位置,正面面对着她,也不看路,小短腿蹦蹦跳跳的倒退着行走,脑后的金色细长双马尾也俏皮的一甩一甩的。   微暖的阳光透过上方摇曳的枝叶缝隙洒下落在她的额前,形成与头发一个颜色的斑驳光斑。   她有些过于精力旺盛了,不停叽叽喳喳着。   而北岛鸦神情浅淡,清清冷冷的,配上苍白面颊与瘦弱的身躯又显得有些病弱。   还有,斜上发位置的粉红发卡很可爱!   花山院小早不停幅度过大的晃动着小手,尽管北岛鸦一直没说话,但她也没有什么停下来的念头,小脸上泛着有些像是炫耀,又好像是期待被夸奖的微妙神情。   就是那种她努力撑着得意的表情,想把这种感觉隐藏起来,但却怎么都藏不住,直接把心里想的写在了脸上的感觉。   “怎么样眷属!是不是光是看到就已经能感受到其中快要爆裂出来的暗黑魔法了!”   她脑部能力过度发达的小脑袋似乎又幻想到了什么,咕嘿嘿显得不太聪明样子的笑着。   小路上她的欢脱的话语就未曾停止过,北岛鸦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没有表露出什么不耐的神色。   虽然她好像一直都是这个模样,除了面对北岛玖的少数时候,无论何时都是这副如山间小溪中缓缓流淌着的清泉一般的冷清面容。   前往校内农场的小路并不是太长,所以尽管两人的步伐有些缓慢但也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就抵达了。   接下来就是走出小林,开阔的视野中一条路连接着农场入口,已经有不少少女集结在门口嬉戏闲聊着,消磨着等待全员到齐的时光。   花山院小早不出意外的迟疑了,下意识的在林子出口处顿住了脚步,随即连忙跑到路旁的一颗树下躲起来。   树身并不算太粗壮,但也足以将她矮矮的小身子给遮挡起来。   她细软的小手抓着粗糙的树身,白净的脸蛋悄悄的露出了半边,慎重的观察着。   “警惕!警惕!前方出现“虚假人偶!”目测1.2..13!足足有13个!事态严重!!!!”   她连忙回首,清软的声音有些急促:“眷属!前方有“虚假人偶”的埋伏!谨慎!谨慎!一级戒备!”   北岛鸦从她身旁径直走过。   “危险!!”花山院小早伸出小手试图想阻拦北岛鸦,表情大概就是这样的(????)?。   然后看到北岛鸦不听劝阻继续朝前走后,表情大概又是这样的(;???Д??`)。   但随着北岛鸦的身影越来越远之后,她也终于开始考虑是不是要跟上去了。   好像跟眷属一起玩...   但那十几个少女又是迈不过去的坎....   跟这么多人一起且还在这种开阔的环境中,会让她窒息的!   但还是想跟眷属一起玩...   想了想,她决定暂时现在这里观察观察情况,等人散开各自忙各自的时候就去找眷属!   毕竟农场还是挺大的,但又只有24个人,所以每个人都会分配到不同岗位,到那个时候花山院小早就可以偷摸进去。   北岛鸦的到来引来了一波不少的视线,北岛鸦静静站在人群外等待着全员集结。   这个过程也没多久,很快24个少女就全部到齐了,北岛鸦也在其中看到了一个她不太想看到的人。   百合川万华。 第44章 .十二月的骄阳   庄园门口,被诸多少女似是在追星一样围着的是一个不好形容的女人。   像是处在少妇与少女之间,没有过度超过这个年龄段的成熟,但也不稚嫩。   丰满且合度,风情却不俗。   她的双目犹似一泓秋水,款款深情,一颦一笑,自有一番典雅高华的气质。   少女的楚楚动人,少妇的素雅风韵,在她身上似是天成。   是一股惊艳且无法形容的风姿绰约。   她被诸多少女围着,点缀着细细泪痣的精致面容露着优雅得体的浅笑,安静的听着少女杂乱的发言,时不时会轻声回一句,没有冷落到任何一人。   北岛鸦在人群圈外看着这一幕。   说实话这样与百合川万华的突然见面是她没有想到的。   但也没有慌张,毕竟身处在一个校园中,对于这种可能的意外碰面她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除非自己硬要做些什么吸引她视线的举动,不然也没什么好紧张的。   毕竟百合川万华抱有不知名目的的是面具人,而不是自己。   北岛鸦安静的站在圈外,等待着老师的到来。   这时候百合川万华好像发现了这个有些不合群的少女,视线移过来看着她,用手挽了挽耳边垂落的黑发,浅浅的对着北岛鸦笑了下。   随即就有兴奋的少女不停对她说着什么,她就又收回了视线,继续听着那杂乱且吵闹的发言,脸上依然带着宁静的笑容,也没有什么不耐。   处在人群中的她似是身上闪烁着诸多光环,就好像站在台上被灯光所聚焦。   而北岛鸦在远远的站在一旁,一个人有些冷清,像是在昏暗台下的角落。   仿佛山鸦与云朵,处在两个世界中的不同之人,不该有任何的交集。   没过多久北岛鸦就看见了“指导老师”从自己刚才所出来的林中小路上走出。   森下奈奈子穿着素色白裙,头上带着一顶系着蓝色缎带,帽檐很大的浅鹅黄色遮阳帽。   她远远的就朝站在庄园门口的少女们挥手,脸上的笑容仿佛和暖阳一个颜色。   同学们看见她后先是楞了一瞬,随即响起欢脱的呼声,朝着她不停挥着手。   “森下老师!是森下老师!”   “森下老师!!”   或许因为是女校的原因,治春内有着不少名人。   这些名人或许是因为品格原因,也或许是因为身份,又或许是因为其他缘故。   总之就是满足了这些青春期少女对于完美女性的幻想,向往着自己也成为这样的人。   于是热爱,憧憬,就像追星一样对待她们,导致这些人成为了“名人”。   百合川万华与森下奈奈子就是这类“名人”。   不过也还有另一种性质的“名人”,比如做了什么事被传播的很广泛之类的。   就像花山院小早。   少女们不停朝着森下奈奈子挥着手。   她看到这一幕后温婉的笑了下,随即捏着裙摆,另一只手按住沙滩帽,婀娜的身子小跑起来,留下一路清韵。   路程不长,一会她就抵达了农场门口。   其实第一时间她是想上前与北岛鸦谈话,夸奖她没有爽约什么的啊。   毕竟北岛鸦除了上课期间待在学校里,一放学基本立马就离开了,她还是有些担心北岛鸦下午突然就不来了,这样想的让她迈出与同学交流第一步的计划也就落空了。   不过还好北岛鸦来了,她也有些欣喜,虽然刚到门口立马就被挤到了人群中间的百合川万华身边就是了。   看着人群外一个人孤零零的北岛鸦,她有些心疼,但看着挤在周围不停讲话的少女们,她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微微有些苦恼。   要是这个时候过去找小北岛的话她应该会有些不喜吧?   毕竟小北岛是一个喜欢独处的人,我要是过去学生们一定也就会过去,突然被这么多人所包围,说不定就会觉得烦躁而离去了呢。   虽然森下奈奈子很想大大方方的把北岛鸦拉过来介绍给这些学生,但她也清楚,小北岛的性格不会喜欢这样的。   啊..有些苦恼。   早知道就把让百合川来安排,自己晚点来就好了。   那时候也直接可以去找小北岛。   不过就算微微苦恼,但温柔的她也不会去拒绝这些少女的热情。   尽管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就用眼神余光看着北岛鸦就是了。   “森下老师,森下老师?”   听到声音的森下奈奈子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将看向北岛鸦的余光收回,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   她看着刚才摇着她手臂的短发少女,声音清柔。   “怎么了?”   “今天的指导老师是你呀,莫!真是太突然了,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啊,还有上野老师呢?”   周边的少女们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   森下奈奈子轻声回答道:“上野老师临时有事所以就拜托我来了,因为当时都要放学了,也就没来得及通知你们。”   虽然并没有什么临时有事,也是她主动要求的,但森下奈奈子还是面不改色且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不过今天能见到百合川学姐和森下老师真是太幸运了!这趟超划算!”   听到这百合川万华与森下奈奈子不由相视一笑。   随即森下奈奈子说道:“好了,还是老规矩,随意分配,两人一组,五分钟后开始你们的“一日农工”。”   闻言学生们开始找着合适的队友,不过五分钟才刚刚过去六十秒的时候,森下奈奈子突然就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为什么?学生只有23个?   少来了一个人??   森下奈奈子的计划一下子被打乱了。   原本按她所想,两人一组的话不管怎么样最后都会有一人与小北岛成功组队。   这样的话在合作中小北岛也会和对方交流,尽管还不算能成为朋友,但也是迈出了交朋友的第一步。   但现在怎么回事??   森下奈奈子不停希望着有可爱的学生能去主动和北岛鸦组队。   但遗憾的是一直没有人主动过去搭话。   不过也正常,既然都是随意组队了,那肯定是和自己熟悉的人,再不济也是看起来开朗一点的人。   而不是小北岛这种貌似不是很好相处的人...   要是强行拉出一个人与小北岛组队的话,先不说另外一个剩下来的被遭到的冷落,这种刻意安排的组队也就没有那种自主选择的自由感了,这样小北岛与她的队友可能就会有些尴尬。   此时虽然离组队结束还有三分钟,但已经有人注意到了孤零零站在一旁的北岛鸦了。   森下奈奈子明白不能期望着剩下三分钟还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主动与北岛鸦组队的人了。   要是真的最后被剩了下来,小北岛可能就更加不会主动对外交流了,也说不定会因此而收到伤害。   今天的计划泡汤了。   她连忙走到北岛鸦身旁,拉着她的手,清雅的面颊上笑容开朗,有些俏皮的对着她眨了眨眼睛。   五分钟结束,森下奈奈子的对着看向这边的少女说。   “那这样全部就组队完毕了,现在分配各自的岗位吧。”   说完她好像又记起了什么,补充道:“哦对了,之前忘说了,因为有一位同学提前请假了的缘故,会有一个人没有队友,刚好我又和小北岛,所以就已经提前和她组好队了。”   说完她挽着耳边的头发,又俯身在北岛鸦的耳边软声说道:“抱歉啦,想给你个惊喜所以没有提前说,你应该不会嫌弃老师的吧!”   森下奈奈子的手很暖,像十二月的日光,紧紧的握着北岛鸦略显冰凉的手心。 第45章 .危!危!(补更+5)   计划被打乱的其实不只是森下奈奈子,除了她还有一人。   其实在百合川万华的预想之中,在今天随意分组的时候可以制造一些意外来促成自己和小学妹组成一队。   这个意外具体是什么,该怎么制造之类的,说老实话她也没有提前想过。   到时候看情况来就好了,计划赶不上变化嘛。   反正她也很擅长随机应变。   今天百合川万华想做的事不多,等到成功和北岛鸦组成一队的时候她也不会做出什么刻意的交流,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了。   只是在现实中和小学妹的一次正式见面而已,然后看情况埋下再次见面的契机,和到时候可以有着共同话题的引子。   不然要是今天太过刻意来做一些吸引小学妹注意的事,反而会让她谨慎。   毕竟从某种方面来看,两人这才是第二次见面,第一次在楼梯上见面时也没有什么交谈,很快就擦肩而过了。   所以急不得急不得,哪怕只是让小学妹提起一丁点对自己身份可能暴露的怀疑,那两人应该就没有什么能发展下去的可能性了。   毕竟自己是跟踪过她的“危险人物。”   就算总有一天会暴露,但也不是现在这种认都不认识的状态。   而发现了少了一名同学没有来到这里之后,百合川万华知道小学妹一定会是被剩下的一人。   她思考着该怎么不刻意又显自然的和小学妹一组。   毕竟此时百合川万华身边围着许多人,言语虽然没有很直接,但都是在侧面表达着想和她组队的意思,这时候要主动去找北岛鸦的话未免太过突兀了。   不过很遗憾的是在她还在思考过程中,森下奈奈子就抢先一步了。   看着森下奈奈子拉起北岛鸦手的一幕,她心中叹了口气。   算了,今天就这样吧,又不能引起小学妹的怀疑,顺其自然吧。   不过..森下老师貌似很是关注小学妹的样子啊。   刚才一到这里也是,心不在焉的,眼神余光时不时就会望着她。   百合川万华偏头想了想,但马上又懒得想了。   嘛,反正也跟我没关系。   她感兴趣的是北岛鸦,又不是森下奈奈子。   对于不感兴趣的事她从来都是懒得动脑的。   慢慢来吧,不急。   这种步步为营,像是在捕捉着什么异常警惕,哪怕一丝声响就会迅速逃走的猎物的感觉让百合川万华格外兴趣高涨。   她相信,在自己不停设套时,看着这个“猎物”脚步轻微,面容谨慎,但却还是一步步缓慢迈入自己陷阱的过程,一定很有趣。   而等到最后“猎物”被自己所织的网紧紧缠绕住时,浑身麻痹,无法动弹,无法挣扎。   那时候的她,说不定会是自己从未品尝过的可口滋味。   稍微有些急切呢~   她酒红色的双眸微合,是一闪而过的愉悦。   森下奈奈子说完这些话后,除了与百合川万华组队的少女,其余人皆有些羡慕。   “挨!?还可以跟老师组队的么!”   “好羡慕啊...”   对于学生们羡慕的话语森下奈奈子也没有做出什么回答,而是婉淑的笑了下,随即开始分配各自的岗位。   过程中也没有放开北岛鸦的手。   随着森下奈奈子不停的分配,同学们一组一组的进入农场去往了自己的岗位。   很快农场门口就只剩下了她们两人。   森下奈奈子晃了晃拉着北岛鸦的手,偏头看着她,沙滩帽下的精致面颊上一双如同深秋湖水般温柔的眼眸很弯,笑容异常灿烂,一排洁白的牙齿也露了出来。   “我们今天的职责是照顾鸡舍哦!”   北岛鸦轻轻的点了点头,面容寡淡,对于一直被握住的手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反应,很平静。   随即森下奈奈子便拉着北岛鸦准备进入农场,但刚走到门口时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停下脚步。   她放开牵着的手,将遮阳帽取了下来,一瞬间浓密的黑发倾洒开,在轻风中微微摇曳着。   浅鹅黄色的沙滩帽被翻转了过来,帽槽中躺着一根细短的彩笔。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因为没带包包裙子又没口袋的缘故只能放在这里了。”   说完随即手又指向农场木制栅栏门上涂满图案的牌子。   “那上面可是你历届学姐的所留下的痕迹哦!小北岛也去画几笔,这可是习俗啊习俗!”   森下奈奈子的笑容很温柔,也有些期待。   北岛鸦没有回话,从帽槽中将彩笔拿了出来走到巨大的木牌前。   森下奈奈子戴上沙滩帽站在她背后,看到北岛鸦用彩笔在牌子上画了个有些小的√之后,立马就拍手鼓掌。   有些夸张,像是北岛鸦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一样,清雅的面容也显得很是开心。   尽管这个√一看就是随笔画的,但也影响不到森下奈奈子的拍手的速度。   毕竟她所作的一切都是想让北岛鸦有更多的参与感,而不是像之前那样随时都把自己排除在环境之外。   这小小的动作已经足够让她为之喜悦了。   随即便拉起北岛鸦的手走进农场之中。   不过在进入农场的前一秒,北岛鸦的眼神余光好像看见了那条林子小路上的一个蹦蹦跳跳的身影。   距离有些远,再加上那个身影过于矮小,所以看起来就像一坨正在弹跳的团子。   花山院小早不断跳着,对北岛鸦双手高举打X比着手势,表情很微妙,像是在说着什么:“危!!危!!”   下一刻北岛鸦就进入农场,看不见了。 第46章 .恶之爪牙百合川(补更+6)   养护鸡舍过程中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不过也有。   因为要防止鸡舍变得潮湿,环境很潮湿的话鸡群很容易滋生疾病,不利于鸡的成长。   所以北岛鸦在换着干燥的稻草的时候,稻草堆中突然伸出了一张脸。   花山院小早脸上满是草灰,得亏是北岛鸦看见的,不然换做其他少女可能直接吓到尖叫了。   她紧闭着嘴巴,好像有着什么顾虑不敢说话,脸上不停做着各自表情,时而惊恐,时而紧张,时而又瑟瑟发抖。   总之十分形象生动的给北岛鸦表演了一番颜艺转变。   随后递给了北岛鸦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眷属快跑!有个超级危险之人在这个农场里!我都是冒着生命危险来给你报信的!危!危!”   做完这些后似乎是觉得北岛鸦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然后就从稻草堆中钻了出来,满身黄灰,弯着腰苟苟祟祟的溜走了。   嗯......   除了这个就是森下奈奈子没有让北岛鸦干上面脏活,尽管穿着纯白的裙子,但进到鸡舍里打扫之类的全是她一手包办的。   然后出来看着白裙上的脏痕,和闻着自己身上臭臭的味道,她不由“噗嗤”的笑了出来,心情很愉快的样子。   时间过的不快也不慢,鸡舍养护完毕之后因为要去换裙子的缘故,森下奈奈子没有和北岛鸦走一条路,所以互相道别之后就各自离开了。   天边已经微微泛起了一丝昏黄,北岛鸦会给北岛玖一条很快就回来的消息之后,提着单灰色布包走进了那条来时的小路。   同样的是在她刚进入林子的时候,花山院小早就从路边树后面钻了出来。   她跟在北岛鸦身后一米,有些气急的不停跳着脚,金色细长双马尾也上下甩动着。   她呲着牙,配上闪着烁烁金辉的头发就像个生气的小狮子。   “眷属!汝为什么不听吾得劝阻执意留在那个危险的地方!你知不知道在那个人面前,就算吾也只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救下你!   说完她好像觉得不对,又补充道:“不过这都是因为我的力量被“圣洁缠绕”所封印的缘故!不然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一贯的花山院小早风格,略显示弱的话语最后一定要抬自己一波,手腕上的绷带名字也已经取好了,还很响亮。   “你刚才真的超级危险!或许你还不知道!但我是明明白白的!   就算全校都被她的表象所迷惑!但吾黑夜送葬者的真目早以察觉到了一切!她是这个世界上异民所安插最大也最危险的“恶之爪牙!”   真的!相信我!吾才不是因为她胸太大什么之类的才敌视她!要是吾想,只要一念之间乳沟便可夹碎一个星系!   而是因为那个百合川万华真的很危险!”   北岛鸦停住了脚步。   “真的!每一任百合川都是极度堕落之人!不对!她应该是最堕落的一任了!总之就是超可怕!不要靠近啊!”   花山院小早不停手舞足蹈比喻着那个人到底有多危险,还没有发现前方的人停住了脚步,直至一头撞了上去。   撞到的第一时间不是柔软,而是好硬,有些疼,就像额头直接碰到了骨头一样,甚至没有什么皮肤的感觉。   反应过来的花山院小早有些慌乱,不由得弱气呜咽了一声,眸子怯懦很害怕。   随即就像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一样连忙跳开,退的远远的躲在树后,警惕的看着北岛鸦的背影,准备一有异常的动静就立马开溜。   刚才那个距离远远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已经不是安全距离了!   不过她还觉得眷属真的好瘦啊,比样子看起来还要瘦...有点可怜...   嗯!一定力量被封印了!但又不能像我这样随时解开封印!所以才会这么虚弱的!等力量恢复就会正常了!   北岛鸦没有回过头来,单薄瘦弱的背影静静的站在原地,片刻后步伐又迈动了起来。   花山院小早犹豫了一会还是跟了上去,不过因为刚才距离突然太近受到惊吓的缘故,这次没有走在北岛鸦的身后,而是远远的吊在后面。   快黄昏了,此时还在校内的学生很少,所以在看到前面的身影出了林子后,花山院小早观察了一会没有发现“虚假人偶”也就悄悄的跟着。   苟苟祟祟,偷偷摸摸,一如既往的花山院小早之作风。   尽管她不愿承认,还会气势汹汹的否定这一点。   我这是生活在虚妄与现实的夹缝中!所以神出鬼没!才不是什么鬼鬼祟祟!   很快北岛鸦就走出了校园,花山院小早远远看见这一幕后虎牙咬着下嘴唇,脚步踌躇。   现在还不是她离校的时间,要等“逢魔之时”来临!才是吾离开此世的最佳时刻!   不过..不过稍微离开..观察一下眷属的此世住所在何处应该也是没关习的吧?   而且现在好像外面也没有“虚假人偶”出没,应该没太大关系的。   她从校门探出头,左右望了两眼,随即不停在建筑的夹角飞快跑动,跟着北岛鸦。   其实她跟着北岛鸦出校的原因还有一个。   自己刚才的举动会不会伤害到眷属了啊...毕竟一个人来到了异世界,对什么都是陌生的...而且召唤她来的主人还这样嫌弃她...   花山院小早换位思考了一下,要是自己遭到这样的事,可能就会直接倒在地上一蹶不振..   当然吾黑夜送葬者是不可能成为任何人的眷属的!   所以还是找个机会跟她解释一下吧,是因为吾体表上附加着诸多神魔所下的诅咒!虽然对吾没有影响,但如果外人触碰到会立马从体内燃烧漆黑的烈焰!直至化为灰烬的!   所以才不让眷属靠近!   总之才不是想去道歉!!! 第47章 .井底的蛙(补更+7)   花山院小早远远吊在北岛鸦背后,没多久就发现了奇怪的一幕。   红毛丶蓝毛丶白毛丶绿毛..五花缭乱的颜色晃的她眼睛都花了。   这是什么!?七彩天团么!!感觉有点帅气!   还有,他们是眷属的朋友么!   挨挨!?为什么将眷属堵住了?为什么又围起来了?   她有些疑惑,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危!是“异民”入侵!   她不太聪明的小脑瓜此时已经了解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异民”只是个代号而已,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她一律这样称呼。   花山院小早躲在墙后,看着不远处的这一幕,有些瑟缩。   1个..2个..5个异民!一级危机!   她准备逃跑了,但刚转过身来小短腿就顿住。   眷属怎么办...应该没问题的吧..   她背贴着墙,紧紧抿着嘴。   没问题的!一定没问题的!眷属可是来自异世的恶魔!只要封印解除那几个“异民”也只是吹吹气就毁灭了!   花山院小早劝说着自己,慌乱的小脸勉强撑起得意的笑容。   哈..哈哈!对啊,她可是吾黑夜送葬者的眷属...   可是..可是眷属目前没法发挥力量的哇!!还没能熟悉此世的法则,所以解不开封印啊!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的啊!   花山院小早都有些快要急哭出来了,神圣骑士呢..往日神圣骑士不是应该早就赶到了么!   对了!神圣殿堂!可以通知神圣殿堂!他们马上就可以赶过来了!   她连忙拿出手机准备报警,可这个时候不远处的路上,那个蓝毛已经朝北岛鸦走近了。   来得及来得及..花山院小早拿着手机的小手都有些颤抖,死死咬着嘴皮,从未遇见这种状况的她也很慌乱与害怕,更别提她的性子本来就胆小。   电话拨通中,听着手机里的等待音,花山院小早不知为何,突然想到她那会撞到北岛鸦的一幕。   她偏头看着被“异民”包围的北岛鸦,想起了那异常瘦弱的背部触感。   随即猛然就开始流鼻涕了,没忍住哭了出来,也好像下定了什么慷慨赴死的决心,小哭脸有些滑稽。   电话接通,她带着哭腔:“有“异民”出没...哦不!荣成路东街下坡十字路口左道直走一百米,有几个头发颜色各异的不良正围着我同学,你们快来哇哇。”   此时尽管花山院小早十分慌张,但也还是准确的报出了位置。   其实她很聪明的,不然也不可能是这一届高中入学成绩第一的首席。   电话另一头的警员听到这话后也立马变得有些严肃。   荣成路,那是治春附近不远吧?   鬼鬼,可千万不要是什么大佬的女儿。   警员连忙回话,可这是电话却已经挂断了。   北岛鸦敛着眸,神情寡淡,似是愣住了,不言语也没反应。   五个头发颜色各异的青年在她周围两米左右的位置将她围住。   不得不说现在的不良少年胆子真的很大,现在还没天黑,也是在马路上,虽然行人不多但总归还是有。   尽管看到后都是一副生怕惹事上身的模样快快离开的行人就是了。   “哈哈哈!我说吧,在这附近绝对能见到治春的女学生,你们还不信。”   一个身材健壮,面容阴郁的蓝毛少年对着周边同伴嬉笑的说道,语气有些炫耀,虽然不知道在炫耀些什么。   几个青年也都笑出了声,附和着他,除了一名白发少年好像在担心着什么,脸上挂着微微愁容。   他出声:“好了田中,都已经见到了那就走吧,别忘了我们是来等佐藤哥的。”   田中挥了挥手,随意的道:“没关系的,我已经通知过佐藤哥了我们在这了,等会他就过来找我们,还有先别急着走嘛,治春的女学生平常可没那么容易见到啊,嘿嘿。”   他舔了舔舌头,阴郁的脸上笑容有些猥琐。   白发少年心中咂舌,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早就预料到现在的这一幕了,所以他之前就不停祈祷着不会有治春的学生路过这里,不然肯定会被田中缠住。   倒不是他是个啥好人,平常一起做的坏事他没少参与。   不过现在能一样么?对方是谁?治春的学生!皇室公主都在里面上过学的治春!   白毛有些烦躁,田中这个人他是清楚的,说好听点胆子大,天不怕地不怕桀骜的很,难听点就是爱作死。   还不止一次了,但之前因为运气好也没出过什么事,这也让他把这种“运气好”当成了自己有本事。   再加上瑕疵必报的性格也没什么人敢惹他,导致他越发的自大膨胀,直到现在这种混不吝的性格。   可田中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之前没出事的原因只是因为惹到的人也就那样。   而这次能和之前比么?治春那里面的学生什么家境什么身份他还不清楚?   或许田中是知道的,但可能因为之前每次都化险为夷的经历让他觉得这次也不会出什么事。   他道:“田中,算了吧,去小町街玩,今晚我请客。”   “哦~”田中面色揶揄,坏笑的看着白毛:“一毛不拔的铃木今晚竟然要请客,真是好奇怪呢~我说,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铃木叹了口气,劝说道:“田中,那可是治春的学生,什么身份什么家境你还不清楚么?我们惹不起的。”   田中咂了下舌,似乎是觉得被小看了,阴郁的脸上笑容消失闪烁着戾气。   “怎么了?我只是找她玩一下而已又不干什么,有钱了不起么?能拿我怎么样?抓我坐牢?等我出来我杀他全家!”   说着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田中面容格外狠戾,没遇过事的他真的敢这样做。   铃木叹了口气,你为什么就想的这么简单呢?要真的出事了你还有机会杀她全家?在哪杀?东京湾底下爬起来杀?   其余几个青年听到田中的话后,嬉笑叫好着。   “不亏是瑕疵必报的田中呢~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是啊是啊,当田中的敌人可能晚上觉都睡不安稳吧?生怕睡梦中就死了。”   “可怕可怕。”   铃木听着他们的声音,内心烦躁。   一群煞笔,真是不嫌事大。   他还准备出口,但却被田中阻止。   “好了就这样,今天谁来了都没用!我还非要跟这个治春的大小姐玩玩,你怕事就快滚,别婆婆妈妈的。”   田中的眼神有些不屑。   铃木叹了口气,作为朋友说的已经够多了,他也懒得再说。   非要作死那最后出事也别怪别人。   他准备先走了,撇清关系。   田中扭了扭脖子,清脆的骨响传出,随即阴郁的脸上又升起略显猥亵的笑容,朝着北岛鸦走去,还一边意有所指的说着。   “怕事就不要出来混,我倒要看看我事后能出什么事。”   北岛鸦单薄瘦弱的身躯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有反应,头有些低也看不太清面容。   只是手一直插在口袋之中没有拿出来过。 第48章 .吾乃!黑夜送葬者!(补更+8)   田中朝北岛鸦走着,两人距离比较近了,他伸出手准备拍上北岛鸦的肩,铃木也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咆哮!   “啊!!!!!”声线虽然有些怯懦与弱气,但音量很响,到也有几分中气十足的感觉。   因为身高的缘故,花山院小早从两个青年之间的间隔之中猛地一头扎进包围圈之中,手里拿着根不知道从哪里捡的断了一截的拖把棍子,站在北岛鸦的身前。   也就是因为身高太矮的缘故,不良们回头只听见了声音却没有发现人,等再次转过来时,病弱少女面前就多了个萝莉。   花山院小早套着长褐色风衣的身躯颤抖严重,小手紧紧握着断了一截的拖把棍。   她洁白的小脸上不停留着泪和鼻涕,但又死死呲着牙强撑着凶态,像是下一秒就会咬人,所以表情看起来有些滑稽。   处在被这么多人包围且视野开阔的环境下,她都快有些呼不上气了。   但也就是可能因为过于紧张的缘故,她此时并不像往常暴露后的那种瑟缩丶畏惧丶慌乱的飞快逃离。   尽管还是呼吸困难和浑身不适,但却一反常态的努力撑着凶凶的面容也没有逃走。   她脑子一片混沌,都有些不知道自己是谁这里是哪了,过度紧张让她感觉脑子的神经紧绷的都快要断掉了,所以也做着平常绝对不敢做的事。   她小嘴喘着粗气,意识有些发昏,声线怯弱的大声道。   “吾乃黑夜送葬者!比永夜更加昏暗者比屠戮还要送葬者!存於时间之起始亦存於人理之终末!游荡于时间洪流之各个角落!左手燃烧着鲜血与烈火!右手封印着众神的诅咒!黑暗的守夜人是我,被遗忘的可悲之花是我,破晓时分的日光是我,毁灭王国的利刃是我,圣光护体的袍泽是我!吹响诸神黄昏的号角是我!星河昼夜是我!因果之轮是我!天地万千皆是我!!!!”   她不停流着眼泪,身体颤抖异常胆怯,但还是竭尽所能的喊着,想把这些不良少年给吓走。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都有些破音了!但因为声线的缘故音量还是没有很大。   过程中小巧的鼻梁下还冒出个圆圆的鼻涕泡,然后“pong”的破掉,随即又连忙用袖子往颊上擦了擦,小哭脸呲着牙。   她越来越紧张,脑壳发晕,有些上头的继续道。   “而此身背后乃是吾唯一之眷属!汝等若还不退去!吾将解开封印!释放的力量将化作怒火与死亡!踏过汝等的尸体!哪怕地裂天崩!吾坚信之决意永不动摇!”   花山院小早撩起了袖子,露出了一截细软的小手臂,扯住手腕上拙劣蝴蝶结的带子,好似下一秒就会拉开。   不良团体们被她一番发言给打懵了,就连打算离去的铃木也站在了原地。   看着没有动静的不良少年们,花山院小早晃了晃手臂,小哭脸上露着要扯了哦!我要扯了哦!真的扯了哦!才不是什么大话之类的威胁表情。   田中不由笑出了声,捂着肚子,根本无法忍住的弯腰大笑着。   下一秒其他不良也就爆发出了哈哈大笑声。   花山院小早看着众人笑得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不由气急,小哭脸上有些委屈。   没有把不良们吓走的她很害怕,特别害怕,因为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   神圣骑士怎么还不来啊!!!   田中与众人笑得肠子都酸了,他刚想开口,又先发出了笑声,前仰后合得。   过了一分钟之后这种状态才有所好转,田中撑着双膝不停喘着气,都有些没力气了还是想笑。   他忍耐住这股笑意,弯腰撑着膝,看着花山院小早的害怕的哭脸,揶揄的说道。   “搞笑艺人?中二病?那么黑夜什么者大人,你打算如何踩着我们的尸体呢?还有封印就是手上这圈绷带么?解开让我们这些愚蠢的人类开开眼啊。”   不良少年们也附和着:“是啊是啊。”就连铃木都没有走了,他想接着看看这有趣的一幕。   花山院小早咬着嘴皮,鼻子呼吸急促,自暴自弃的一把扯开蝴蝶结,随即紧紧缠绕住手腕的绷带松散开了,但也没有第一时间脱落。   “封印解除!!!吾一棒打烂你的苟头!”   然后她就闭着眼拿着拖把棍乱挥着,嘴上也气势汹汹的大喊。   “哇啊啊啊啊啊!!”   虽然喊的是苟头,结果就是一通乱甩根本没打到就是了,几次都还差点挥到身后的北岛鸦。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乱披风棍法之舞吧..   这一幕直接给田中整乐了,本来压制住的笑意又涌了上来,其他不良少年也跟着笑着。   这时他们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干什么呢?这么热闹?”   不良们闻言回过头去,是一名阳光俊朗的少年。   “佐藤哥!你来啦!”   “快来看快来看,这里有好玩的事情,实在太搞笑了。”   因为不良少年们围成一圈,佐藤看不到中间发生了什么,所以也就并不清楚里面是谁,只听到了一个稚气的女声在乱喊乱叫着。   随着不良少年侧身腾出位置,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个拿着棍子闭眼乱甩的萝莉,不由脸上挂起了开朗的笑容。   正当他想说什么的时候,又注意到了萝莉背后的那个看起来有些病弱的少女。 第49章 .勇武花山院(补更+9)   佐藤看着这位少女,不由皱了皱眉,有些熟悉。   但长得这么漂亮要是见过的话自己不应该没有印象的啊?   一种莫名其妙印象很深的感觉,特别是这个气质。   少女皮肤病态苍白,身躯消瘦,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低着头...   这个感觉..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眼瞳猛的一缩,嘴角挂着的开朗笑容僵直住,面容开始不自然,胯下和太阳穴隐隐作痛。   少女看着身前乱挥棍的萝莉,眼神有些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像是发现了有人在看着她,随即缓缓的抬起头与佐藤对视。   如湖底般死寂的漆黑双眸,没有浮动,好似没有任何人能让这双如夜鸦的瞳孔泛起一丝波澜。   她的眼眸完全被漆黑所充斥,找不到其他一点颜色。   平静,很平静,但佐藤却能感受到那双黑瞳最里层的森冷。   佐藤认出了这个少女,虽然那层遮住面容的厚刘海已经消失了,但这股感觉不会错。   他不由咽了咽口水。   想到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的朝阳和子,以及那一系列伤害。   鼻梁骨塌陷,眉骨破碎,脑震荡。   他如芒在背,如刺在喉。   佐藤并不是个什么胆大的人,能被这些不良叫“佐藤哥”的原因也只是因为家里有个早年混极道的父亲而已。   虽然他的父亲少了一只腿,终日只能靠着拐杖生活。   而他父亲也时常提醒他,遇到性格凶戾下手狠毒的人,在没什么大的过节且情况允许的前提下,能退就退,这不是什么好丢脸的事,没必要去争一时意气。   因为他的腿就是这样没的。   而现在就是情况允许,毕竟朝阳和子又不是他什么重要的人,只是个数不清炮友里的其中一位而已。   而且他也是真的有点虚这个少女,虽然现在他们有六个人。   他笑容有些不自然,“走了走了,去小町街玩吧,今晚我约了几个jk,别让她们等久了。”   铃木松了一口气,看来佐藤哥还是明事理的。   可田中却有些不乐意,毕竟刚刚才跟朋友夸下海口要跟这个治春的女学生玩一下,也根本不怕事后的麻烦。   现在走的话会让他觉得有些没面子。   但也不好去忤逆佐藤的话,毕竟他就是佐藤带进圈的。   虽然对佐藤经常畏畏缩缩的样子很是厌恶,但至少明面上不能表露出来。   在日本不良社会里只要背上忤逆将自己带进圈的大哥的不义名头,那基本就混不动了。   所以尽管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跟着一群人离去了。   花山院小早甩棍子甩的很累了,越来越没有力气,动作幅度也越来越小。   最后实在撑不住了,棍子从手中滑落,一屁股萝莉坐在地上,不停喘气。   算了算了...死就死吧...   等了一会却发现周围没有声响后,她小心翼翼抬头睁开眼,眸子有些害怕。   但随即就愣住了。   人呢?   她小短腿外八坐在地上,东张西望着,刚才嘲笑她的不良少年全都不见了。   她站起身来,拍了拍沾着灰尘的长风衣下摆,转过头去看见了安静站在背后的北岛鸦。   花山院小早开始沉思,小脑瓜里闪过了一个不靠谱,但却很合理的解释!   难道?被我吓跑了!   一定是被我吓跑了吧!看着我杂乱但其中隐隐藏着章法的舞棍,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强烈的飓风!所以导致他们无法靠近!最后只能败退了对吧!   花山院小早点了点头,认同了这个猜测。   果然!我超强!   北岛鸦看了一会身前矮小的背影之后,哪怕心思寡淡如她不由都有些轻微的无奈。   “谢谢。”   随即转身缓缓离去了。   花山院小早听到声音后回头,发现了已经在离去的北岛鸦。   她本来打算接着跟上去的,但看到已经泛黄的天边之后停下了脚步。   马上她的父亲就要来接她了。   算了..明天再找眷属玩吧!今天吾这么勇猛!眷属一定内心已经全被被我折服了!   等等!她眼眸一亮,好像闪着星星。   眷属刚才是不是说话了!她已经学会此世的言语了么!那这么说明天不就可以一起聊天了!比如她在魔界的生活之类的!   对了,吾好像还不知她的名字呢...等明天一起问吧!   花山院小早对自己今天所表现出的威风凛凛很是自满。   她准备回到学校等来接她的人,刚走进步又想起什么连忙回来将躺在路上的绷带捡起来,拍了拍灰尘揣进口袋里。   等回家重新绑起来吧。   很遗憾的是她手不灵巧,要绑很久才能系出一个不算那么难看的蝴蝶结。   对于这点她的解释是,既然都说是封印了!那肯定过程一点要严谨且漫长啊!   这样才能彰显出吾黑夜送葬者的实力!   因为街上此时无人的缘故,她也没有什么特意的隐藏,蹦蹦跳跳的离去了,脑后的细长双马尾就像精灵的辫子一样灵动的摇摆着。 第50章 .青空(补更+10)   街道上,佐藤团伙互相玩闹着,时不时互锤一下对方的肩。   而田中脸上不愉,他觉得身边的每一个同伴所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带着嘲笑,像是在说。   你看啊,刚才还一副桀骜的没变的模样,铃木说话他怎么都不听,佐藤哥一来还不是就听了?   对,还说谁来了都没用,今天一定要和那个大小姐玩玩,结果呢?现在还不是屁颠屁颠就跟着来了?   他越想越气,但又不好当面发作,毕竟佐藤名义上是他的大哥,尽管他很瞧不起这个大哥。   他心里压着怒火,但阴郁的脸上还是笑着的:“佐藤哥,我突然记起来有点事,得先走了。”   佐藤转过头来:“别这么扫兴啊。”   田中有些苦恼的道:“我也不想啊,但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看着坚持要走田中,佐藤也就没有阻拦了,毕竟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   “那好吧,下次再找你。”   “好嘞,那我就先走了啊佐藤哥,下次一定陪你玩开心!”说完他对着同伴们挥了挥手,就转身离去了。   路线是刚才那条街。   铃木看着他的背影,似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无奈。   算了,自己想作死,管他呢。   随后一行人便有说有笑的离去了。   --------   治春离车站大概要步行25分钟左右,北岛鸦很快就要到了,她进入一条小巷,穿过去的话大概就只剩一两百米了。   可是却有人拦住了路。   七八个面色凶狠的不良蹲靠在墙壁上抽着烟,看见北岛鸦进入小巷之后随即站起身来。   其中一个长头发走到人群前方,扔掉烟头也没踩灭,将敛在下巴的黑色口罩戴上,瓮声瓮气的说。   “田中让我们堵的就是你吧?治春校服,很漂亮很冷,还很瘦。”   他挑了挑眉,“啊,那应该没错了。”   然后又道:“小姑娘,你惹错人了,今天可能会不太好过哦。”   随即身后巷子口便响起带着不知名目的的笑声,北岛鸦转过身去。   是之前那个面容阴郁的蓝毛。   他摊着手,一边走进小巷一边道:“本来只是碰碰运气的想让你们堵在这条去往车站的路上,没想着真的中奖了呢。”   其实就算今天堵不到北岛鸦,他明天也会来的。   既然丢了面子暂时又没办法对佐藤发作,那只好从北岛鸦身上下手了。   尽管可能别人没觉得有什么,但他就是觉得丢脸了,被看不起了。   这让他很难堪。   所以一定要把说出去的话做到,让那些人知道自己才不是怕事,说大话的人。   瑕疵必报确实是他的性格,但这只是好听点的说法。   他的本质就只是个心胸异常狭窄的崽种而已。   所以他离开佐藤团体之后立马打了电话给了他兴趣爱好相同的不良团体,让他们去车站碰碰运气。   没想到刚赶来就看到现在这个画面了呢。   带着口罩的长发青年对着田中喊话,“喂,田中!是这个吧?”   “是呢!”   “哦啦哦啦,田中还真是可怕呢,竟然对这么瘦的少女都要记恨。”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我怎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不管是谁,触怒到了我都要付出代价的。”   说完她便朝着北岛鸦靠近。   小巷的两头出口都被拦住了,虽然一个人的田中这边看起来好突围,但他的身材又异常健壮,对比北岛鸦瘦弱的身躯,可能会有些困难。   怎么看都是个很不利的局面。   田中步伐没有停止,而北岛鸦身后的人群也嬉笑着。   北岛鸦低敛着眸,漆黑的瞳孔很平淡,手伸进了外套口袋中。   这时,她身后巷子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很奇怪,明明那七八个不良嬉笑的声音不小,但这阵脚步就是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   很轻,很缓,但却每一步都很实的踩在地面上。   嬉笑声逐渐停了下来,北岛鸦回身,不良们也转过头望去。   是一名面容雪白冰冷的少女。   与北岛鸦的平静不同,少女的面颊就像太平洋表面的浮冰,甚至有些麻木,真的就没有一丝其他的表情。   如果北岛鸦是清冷,那少女就是极寒。   让人根本不敢靠近,生冷如坠冰窖的极寒。   但也就是这样的面容上,却有着一双澄澈空灵的蓝眸,宛如倒映的青空。   她接近一米七的身高停在了不良团体的身后,手里提了个细长的黑色布袋,周身自然涌动着寒冷与压迫力。   ps:看文两分钟,码字一整天(肝痛,肝是真的痛!)   今天更了六章,正常一更的话就相当于补更5章,所以目前还欠9更!(看到了希望!)   这回总吃饱了吧,我是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应该看得出来我这几章在狂推剧情,本来按我的设想这些剧情要写十几章的,所以可能有些突兀,至于推剧情的原因就是因为周五要上架了,不敢水了(*?????),而且还很恐慌,我一章存稿都没有!哭辽!   今天更了这么多,本来想的留着上架爆更的,但还是发了出来,总之一句话。   夸我!GKD! 第51章 .剑与少女(补更+11)   少女手上提着细长的黑色布袋,穿着与北岛鸦相同的藏青色条纹百褶裙,腿上没有长袜,净的扎眼的修长双腿露着,上身套了个浅蓝色运动服,领子拉的很高,微微遮住了下巴。   她身材纤细高挑,比例匀称,长发束成马尾,一米七出头的身高在日本女生中算是较为突出的了,甚至在场的大多男生都被压了一头。   是个缄默寡言的少女,高高的个子,面部没有表情,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像生长在冰川冻土的雪莲,寒白到了极致。   北岛鸦看着她,莫名的好像更为安静,黑瞳有些深。   带着黑色口罩的长发青年双手插袋看着少女,弯腰身体前倾嚣张恶劣的开口:“喂喂,此路不通哦。”   说完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语气带着不知名意味调戏道:“嘛,既然那都来了,就留下一起玩吧。”   不良团体哄然大笑。   少女澄澈的蓝眸如霜雪,看了眼北岛鸦,又看了眼她身后的田中与身前的不良团伙。   随即略显面瘫的淡薄脸上眸子有些低,似乎是了解到了什么。   远处飞来的一只乌鸦扑闪着翅膀落到上方墙檐暂歇片刻,它歪了歪脖子,乌黑的眼睛珠看着小巷里的人群。   长发青年依旧和同伴调笑着,说着恶意且淫亵的话语。   少女看着他们,低着眸,手上提的细长黑色布袋的松紧带被拉开,黑布缓缓滑落,一柄木刀一寸寸的露了出来。   夕风徐徐灌入小巷,少女裙褶微微摆动,木刀垂在她手中,刀尖点地。   比起之前那种空无的气息,此时的她莫名的让人感觉有些凌厉。   长发青年不由笑出声来,“剑道?我之前的在学校的体育选修内容这个哦!”   他握拳装模做样的挥舞了几下,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三脚猫的把式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啊,让我来教你持剑姿势是怎么样的啊。”随即他便伸手去抓少女的手。   众人也笑着,可下一秒就笑不出来了。   随着一声清脆的骨响,长发青年猛然撞在小巷斑驳的墙壁上,随即贴着墙慢慢滑落,软到在地意识泛白,晕了过去。   少女收回之前横劈到长发青年下巴上的木刀,她的持剑姿势与现代诸多剑派战斗时双手握刀,刀柄端部对准自己的腹部中央,刀尖斜上竖在身前的“星眼架势”架势不同。   应该是说与全日本剑道联盟目前所认可的任何一种握刀姿势都不同,就像是民间野路子。   她左脚踏前一步,上身横向倾斜,双手下垂肚前,刀柄距离右腹大概十厘米,右手在上伸直虎口与刀保持直线,左手在下略显向内弯曲,双手交叉握住刀柄的中邯,刀刃向右翻转,刀身横面斜下,刀尖距离地面十厘米。   少女前倾着腰,耳边黑发自然向下垂落着,视线平行看着正前方,但又好像不管从任何一个方向看,她的蓝眸都在注视着你的咽喉。   不好形容,只能说是一种特别有绞拧力感的架势。   这是古武道才会有的奇怪持刀。   因为那个年代的武士没有固定的持刀姿势,讲究都是如何最快出刀,如何让敌人流最多的血,怎么舒服怎么握。   所以也就诞生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路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基本统一的道。   而木刀也能证明这一点,尽管现在剑道已经演变为使用竹剑为武器的体育竞技项目,但仍然有一些以“实战”和“武术”为目的的流派和练习者使用木刀作为训练,因为木刀的形状是模仿真刀制作的。   一般来说,没点真材实料是不会去碰木刀的,不然会被耻笑,当然cos不算。   显然不良团伙是不知道这些的,他们看见晕倒在地的长发青年之后先是愣了一瞬,随即怒吼:“臭婆娘想死么?”   人多势众的他们没理由怕势单力薄的少女。   乌鸦停在墙檐,看着下方小巷中朝着少女冲过去的人群。   很快嘈杂的小巷就慢慢安静了下来,地上躺满了捂着关节,面容痛苦身体扭曲的不良。   少女站在这些倒在地上的不良的中央,如雪般透彻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因为是在北岛鸦身后小巷出口的原因,田中没有第一时间上前,一是害怕自己过去的时候北岛鸦就趁机跑了,二是觉得七八个男的还打不过一个仅仅个子有点高女生么?就算拿着木刀又能怎么样?   但少女给他上了一课,她且战且退,从未让自己陷入不良的包围圈内,但打法却没有畏缩,而是异常凌厉。   虽然木刀不比真刀杀伤性那么强,但也不代表木刀的伤害性就很小,好的剑士持着好的木刀,足以一击毙命。   所以少女的攻击都是避开了脆弱的部位,而是对着关节,以让对方失去行动力为目的。   而且与传统剑道擅长的劈砍不同,她的刀更为灵活,像雨,快到躲不开,基本每次挥刀都会有一个不良吃痛倒下。   缺少剑道的观赏性,但效率却异常的高。   很快,少女身前的七八个不良就没有一个可以站立起来的了,倒在地上捂着关节痛苦出声。   而她却好像还没费什么功夫的样子,面不红气不喘,游刃有余,明显收了力,不然这些不良可能会更惨。   田中嘴角僵直,面容不自然。   这是什么怪物啊。   而这时少女也发现了他,蓝眸寒彻,提着木刀缓步从这边走来。   少女的步伐很轻,明明雪白的脸上没有表情有种面瘫的感觉,但田中就是感觉好像不停有着压迫感在挤压自己的内心,甚至有些不敢去直视,就像被什么野兽所盯上。   少女从北岛鸦身旁走过,这时田中好像也终于忍受不了这股压力,猛然大吼了一声。   “啊!!”他喘着粗气,眼球有些蔓延上血丝。   田中感觉太耻辱,刚才竟然害怕了?对着一个女人害怕了?   比起朋友倒在地上的现状,他更愤怒的是这件事,因为这让他感到耻辱,怒火中烧。   自己才不是孬种!无论是谁!挡我的路都得死!   田中手从裤袋中抽出一把弹簧刀,将刀刃弹出,森寒泛着白光的刀尖指着少女。   他阴着脸,语气狠毒:“臭婆娘不要太嚣张啊!!你在看不起谁??接着过来,快!死老子都要捅你一刀!”   少女停下了脚步,不知为何轻轻的偏了偏头,莫名的让人感觉她此时好像有些懵懂,但片刻后好似就理解了什么,随即点了点头,澄澈的蓝眸蓦然变得有些认真。   少女左手紧靠在腰间,成插腰姿势,然后将刀翻了个面,斜下的对着自己,随即刀刃贴着左手大拇指,缓慢的由上到下移动,直至刀尖对准左手心。   她身体微微前倾,开始收刀。   长刀身在手心中速度稳静而平缓的往内收着,皮肉与木制的微微摩擦声,就像太刀缓缓摩擦在剑鞘内的森寒。   在距离收刀只有最后一厘米的时候,她停住,闭上眼像是在酝酿什么,“行三呼吸”后完全收刀,刀镡跟大拇指与食指紧密贴合。   随即左足约退一步,因为穿着裙子的缘故所以双腿没有过于弯曲,而是上身前倾,倾的很低,头与肩都快形成平行。   她弯着腰,拇指紧扣於刀锷,右手放开刀柄,自然摊开放在前方与视线保持平行。   然后将刀移置后腰,横着贴在腰间。   因为头倾的有些低的缘故,额前自然垂落的刘海快要遮住了她的眼睛。   做完这一切后少女再无动作,还是闭着眼,有些安静,但却又好像蛰伏着什么。   就似暴雨前刹那的宁和。   再次“行三呼吸”后,她缓慢睁开双眸,极彻的视线看着前方。   如果说之前她的眼眸像是蓝天的话。   那么现在,就是青空倒映在她的瞳孔里。   透着一往无前,神鬼不可阻拦的信念。   少女变了,变得跟之前有些不同,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周身上下却涌动着锋利。   尽管是个穿着运动服手中“活人剑”的少女,但却更像幕府时期握着“杀人刀”身披和服的武士。   田中认出了这个架势,或许只要是个日本人都能认出这个架势,尽管少女的动作幅度更大。   以速度与一击必杀闻名的“拔刀道。”   就算少女手中的是柄木刀,但田中还是感受到了空气中那股让他寒毛倒竖的凌冽,而下意识不敢有什么动作。   但下一秒他就对自己的胆怯感到愤怒,无比的愤怒。   其实比起什么痛苦,他更难接受的是会让自己丢脸的事。   而对于少女升起的害怕,在他眼里就是丢脸的事。   愤怒燃烧着,再加上那几乎快让他喘不过气的压迫感,田中有些癫狂,随即紧握着弹簧刀冲了上去。   少女在原地视线冰冷的望着他。   小巷本来就不长,所以很快双方就只剩最后一米距离。   田中攥刀准备刺上去,不过就在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传闻中那个让男人失去英气的少女剑士。   合刀必斩!残冬的骑士姬-沢村真理葵。   两人很近了,是一个田中伸出手就能刺到少女的一个距离。   他面色癫狂,就算是名声大噪的天才剑士又怎么样??给老子死!!   他猛然将持刀的手刺了出去。   而少女终于出声,这是她到小巷之后声音第一次露出来。   清寒彻骨。   “须弥斩-下二段切。”   言语未落,木刀一瞬间被拔出,刀出闪随。   快,极致的快,破风声响起,几乎是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如雷霆电驰般的极速出刀,由下往上砍在田中持刀的手肘上。   伴随着清脆的骨裂声,木刀又斜下向田中的膝盖斩去。   过程迅速,田中手猛然抽搐,握着的刀也跟着滑落,还没来得及惨叫左腿膝盖就传出难以忍受的剧痛。   而这时弹簧刀刚落在地,弹跳了几下之后才安静的躺着,森白的刀身还微微泛着轻吟。   田中倒在地上,感受着手肘和膝盖上无法承受的剧痛,他嘶吼着,阴郁的面容因为痛苦而扭曲,眼泪也忍不住的留了下来。   听着田中的惨叫,沢村真理葵脸上依旧淡薄,没有什么反应。   她缓静的直起身来,翻过刀,将刀背枕在手臂上,向上的手下中放着刀柄。   是很普遍的一种刀鞘暂不在身边的合刀姿势。   她转身朝着北岛鸦方向走去,从她身边走过,停在来时的位置,捡起那个细长的黑色布袋将木刀放入其中。   身姿冰冷出尘,与这条狭隘的小巷格格不入。   做完这些后她提着布袋,从运动服口袋中拿出一个pocky盒,随即将它打开,凑近往里面望了一眼。   看见里面的棍状饼干并没有碎裂之后,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就好像是松了一口气。   她叼出一根由覆盖着巧克力的饼干条,清脆的“咔呲”一声在嘴中响起。   不过这时她好像记起了在场还有一个人,然后回头朝北岛鸦看去,发现北岛鸦一直在望着她。   沢村真理葵看着北岛鸦平淡的视线,她轻轻的眨了眨眼,随即从pocky盒中又拿出来了一根。   “要吃么?”   声音冷彻,冰冷霜白的脸上没有表情,像是面瘫,也有些感觉呆呆的,嘴上还叼着半截不停往嘴里缓慢移动的饼干条。   不知为何,这个少女莫名的给人一种很天然的感觉。   ps:可以,这个更新时间很猝死,还有又是四千字章节,又补一章,目前还欠八更。   所以看着我这么勤奋的份上,上架的时候要是少更了点也就原谅我吧(来自没存稿作者的慌张(??ω?? ?) 第52章 .满汉全席(补更+12)   小巷中,田中的惨叫依旧在继续,只是声音越发微弱。   少女的面容没有表情,很冰冷,但有些微微茫然的蓝眸看向北岛鸦时又好像给人一种天然呆的感觉。   乌鸦站在墙檐,看着下方的两人。   北岛鸦看了一眼身前不远的那只抓着饼干条的手,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用。   沢村真理葵也没有强求,将饼干条塞到自己嘴巴里,腮帮子慢慢蠕动着,很快一长截饼干就消失了。   北岛鸦看着她,记忆中很熟悉的一张面孔,异常深刻。   尽管沢村真理葵并不认识自己。   嚼完饼干之后,她将剑袋夹在咯吱窝里,又从另一边口袋里拿出盒酸奶,过程中还掉出来一小包花生。   莫名其妙的好像运动服包里装了许许多多的零食一样。   她捡起花生袋子,拍了拍上面的灰放回包里,朝着北岛鸦方向的巷口走来,准备离去了。   这时田中终于痛晕了过去,引来了短时间内的解脱,其他不良也暂时无法站立,不敢出声,生怕再一次吸引到某人的注意。   小巷终于恢复了寂静。   北岛鸦看着走来的她,看着这个脑海中不断冒出记忆片段的人,片刻后声音恬凉的道:“谢谢。”   北岛鸦倒也不是敷衍,谢意还是真的有,毕竟不管怎么说人家都帮了自己,虽然也有可能是偶然路过随后为了自保而已,但总归都是帮自己解决了这个也不算太麻烦的事态。   至于这么平静的道谢,也只是她性子很淡,心思很少有什么浮动而已。   沢村真理葵喝着酸奶,吮吸声轻微的响着,闻言停住脚步。   她松开吮着吸管的嘴,刚准备开口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没有说话而是抿着嘴有些快的摇了摇头示意没什么的,耳边青丝也跟着甩动。   随即修长光洁的双腿又继续迈着,不过在走到北岛鸦身边时电话声响起。   她停步,拍了拍运动服外面的两个口袋,又拉开微微遮住下巴的高领拉链,朝衣服内层口袋摸去。   摸了一会还是没找到后,她嘴巴张大,直接一口咬住了酸奶盒,双手上阵。   运动服里面的口袋好像很多,不停有塑料壳摩擦的声音响起,电话铃声都快结束之后才将手机拿了出来。   北岛鸦准备离去了,再不回去可能北岛玖也要担心了。   “父亲。”   她伸出的脚顿住。   沢村真理葵不由朝她偏头望了过来,寒白的脸上呆呆的,好像有些疑惑。   或许是身为一个剑士的原因,沢村真理葵的直感很强,心思也异常通明。   她刚才感受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说不上来,像泛着恶意的尖牙。   但也就一瞬,立马就消失了。   她看着北岛鸦,北岛鸦也看向了她。   沢村真理葵的神色要更为冰冷一些,而北岛鸦虽然没有表情,但更多的是清淡。   两张表情相同但又不同的脸对视着。   乌鸦在上方墙壁也看着两人。   沢村真理葵莫名的觉得这个少女的眸子好像更黑了,而且变得怪怪的,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但却又没有之前的那种气息。   而这时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手机另一头也传来询问的声音,心思简单的她也就懒得想了。   她回应着,“嗯。”“马上。”“车站。”“很快,到家。”   不知为何,少女的清澈冷冰冰的发言总是特别简短,不是“嗯。”就是“哦。”基本没有超过三个字,就算超过了三个字语气中间也会停顿一瞬,随即才接着往下说。   北岛鸦迈步离去了,这时她也将电话挂断。   她回头看着巷子中十分单薄瘦弱的背影,有些疑惑,莫名觉得怪怪的。   是从哪开始的呢?好像是接起父亲电话开始。   她想了想后,还是对着北岛鸦的背影出声。   “你认识.识识..我父亲..么?”   少女异常通透好听清凉音色有些磕磕绊绊的,牙齿还几次都不小心咬到了嘴皮。   北岛鸦停步,上方墙壁歇息的黑鸦展翅飞了下来,落在她身旁的垃圾桶盖子上,歪着头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少女。   北岛鸦缓慢回首,黑鸦也跟着她的视线移动着目光。   两双眼珠颜色一致的瞳孔看着沢村真理葵。   北岛鸦轻轻的点了点头,嘴角笑容很浅但也恬静:“是,上次在座谈会见过一面,听完他在台上的言论后我很尊敬他。”   “呱哇——呱哇——!”   是黑鸦展翅狂叫的粗劣嘶哑声。   --------------   百合川宗家。   围绕着庭院的一圈浮着落叶的小溪涌动着清澈的水流声,惊鹿器蓄满水之后,竹筒一端垂落敲击石头发出“笃”的一声,随即又回到原位等着下一次蓄满水。   草坪植化绿意盎然,整齐规律,看得出来主人很用心在护理。   说是宗家,庭院内却也没有任何一人,和式建筑也不是很大,但胜在宁静文雅。   毕竟这里只允许住百合川,而同时能姓百合川的只有两人,族主与少储。   是一所禅意的和式庭院。   穿着制服的百合川万华走入庭院内,如眼所见是一个身穿灰色和服较瘦的中年男人。   他背负着双手,抬头正在看着身前花枝摇曳的樱树,略显温和的面容上似是在追忆什么。   百合川万华浅笑,走上前。   “父亲。”   百合川雾生闻言追忆的神色褪去,转过头来看着百合川万华,笑了笑和缓道:“来了吗,等你许久了。”   随即他便转身朝庭院内部走去,百合川万华也跟上。   “最近怎么样?”   “一切还好。”   百合川雾生一句一句问着些家常,百合川万华也回答着,两人走到茶室前的空地上停下脚步。   百合川雾生拿起长竹勺在手水鉢里舀了一汪清水,给百合川万华洁过手后两人便进入茶室。   其实按照庭院这种传统格局风格来看,茶室应该是非跪行不能进入的小入口才对,但这里入口却很宽敞。   其实以前入口也是很小的,但百合川万华不喜欢弯腰,第一次来宗家就让人改了。   进入茶室百合川万华典雅得体的跪坐在座布団上,而百合川雾生开始沏茶,神情清和,动作娴熟文雅,举手投足间特带有一种风韵。   沏好茶之后,百合川万华拿起身前冒着白气的水杯抿了一口,并不烫嘴,味道也不好形容,毕竟不怎么喝茶。   百合川雾生温声问道:“怎么样?还行么,我可是一天前就在做准备了。”   百合川万华放下茶杯:“还行,比上次好喝点。”   百合川雾生点头笑了,这才往自己身前茶杯中倒茶。   “那就好,待在宅子里无事的我也就天天钻研钻研茶道,好久没这么清闲了,感觉心境都平和了下来。”   说完她又看着百合川万华,语气有些劝导的说:“你就是性子太急了,也该多喝喝茶,磨练磨练心性。”   他意有所指。   百合川万华撑着腮,笑容狡黠:“好了父亲,你老是这样拐弯抹角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百合川雾生将茶杯拿起抿了一口,面容享受但随即又叹了口气。   他话语很直,“收手吧万华,你应该知道你要做的是什么事,会带来何种后果。”   看着那张温和的脸,百合川万华笑了笑:“看来族里还是有你安插的钉子呢父亲。”   百合川雾生摇了摇头,“我已经管不了事了,只是个被架空的名义家主,你想要这个位置也只是说句话而已,没人可以阻拦的。”   说完他面容严肃,又道:“收手吧,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父亲。”   “只要你想,为什么来不及?”   她摇了摇头,“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你只要跟我一起等着看那最后不知道是何样的风景就好了。”   百合川雾生有些生气了,他双手撑在膝盖上,声音严厉。   “那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给百合川家带了什么后果?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而且无论成功与否,家族都会成为日本的众矢之的!你考虑过这些么?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蓄满水的惊鹿器“笃”的撞在石头上传来清脆的声音,百合川万华偏头看过去,酒红色的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她笑了下,笑容异常明媚。   “没什么目的,只是我想,就去做了。”   百合川雾生一掌拍在面前的小桌之上,茶水都溅起,怒吼道:“你就为了这种理由?”   百合川万华对于百合川雾生的怒吼没有反应,而是又缓慢的抿了一口茶。   “我觉得一句话说的很对。你越没有心肝,越不把世俗道德加与己身,就活的越快乐,人家就越惧你,只能把所有人都当作驿马,将它们骑的精疲力竭,到了站后丢下来,永远忠于自己的本能,永远为自己而活,攀登着欲望的最高峰。”   百合川雾生摇头,语速很快,有些激动的否定着这句话:“不!不是的!欲望是人遭受磨难的痛苦根源!无法填满!无限贪婪!就算实现却也免不了灾难!”   看着有些愤怒的他,百合川万华只是撑腮且笑容明媚。   百合川雾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收回前倾带着压迫力的身子,闭眼怒容也敛去,平息着有些躁然的内心。   他深吸了几口气,调整好心态后又道:“万华,你现在只是童年的磨难导致路走偏了而已,你不该是这样的人,你的生身父母也不像看到你现在这副被欲望所支配的样子,醒过来吧万华,还来得及。”   百合川万华轻轻摇了摇头:“不,我很庆幸我小时候的经历,那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磨难,只是一段必经的路而已,尽管我从未回头去想过。”   “可是..”百合川雾生还准备说什么,但百合川万华先一步开口。   “你应该早就料到今天的局面了父亲,你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所说的话么?”   百合川雾生怔住。   “好了父亲,今天就这样吧,我先走了。”百合川万华微微鞠了鞠躬,优雅的起身离去。   天有些阴暗,快下雨了。   百合川雾生面色呆板,有些垂暮之气。   他偏头看向那个走在庭院中的背影,似是想到了第一次见面。   那个失去了唯一依靠母亲的幼女,被遗落在山中没有任何食物的情况下却不知为何活了十一天,直到被救援。   那个刚被救援就说要参加“储争”的幼女。   自己那年春风得意,闻言有些好奇的找到她,询问为什么要参加“储争”的理由,是想要什么?   幼女身上很臭,有股腐烂的味道,且衣衫破烂,裸漏出来的皮肤上全是血印子,眼睛还因为受伤而睁不开。   她额前垂落的凝结住的刘海遮住了半边面容,因缺水而苍白干裂的嘴唇渐渐咧开,一排暗红还留着血肉渣子的牙齿露了出来。   幼女的两颊都凹了进去,笑容诡谲邪意,语气泛着格外浓重的贪婪。   “里原木万华没有的,我全都要。”   那是百合川雾生忘不了的一幕。   -------   百合川万华进入车内,慵懒的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中居杏在前座开车,她询问道:“大小姐,北岛鸦与沢村真理葵今天在小巷遇见了。”   百合川万华睁眼,轻声问道:“那是谁?”   “就是你让观察的那个与你同校高二年级的少女。”   “哦。”百合川万华想起来了,是小学妹么?差点把她名字忘了呢。   随即又懒散的道:“明天再说吧,有些累了今天。”   中居杏点了点头:“好的。”   北岛鸦对于百合川万华来说就是闲暇时找点乐子而已,中居杏也清楚这一点。   并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人,就算她消失了,大小姐也仅仅只会有些遗憾。   而至于为什么她对面具人感兴趣,也只是因为他说出了“上杉木”这个名字。   特别是在这个时期,任何一点沢村家的消息都能吸引大小姐的注意。   因为接下来,大小姐准备将那个幕末时期都未曾动摇的武士家族当作主食。   不,应该是满汉全席。   中居杏咽了咽口水,严谨的面容下是一颗不断激烈脉动的心脏。   疯狂,真的疯狂。   无论成功与否,日本良寂已久的格局都会被切割,动荡。   没有人会允许这样的动荡出现,百合川会成为众矢之的。   红灯,轿车停下,她望着车窗外扯过一丝电闪的的暗沉天空。   我会成为你的驿马的,大小姐。   直到筋疲力尽,被你遗弃。   第一卷终。   ps:4000字二合一章节,又补更一章,目前欠七更。   白天十二点上架...第一卷结束了,下一卷就是你们所喜爱的沙爹剧情... 上架感言   就很僵硬,刚睡醒…看了眼时间整个人都从床上弹起来了…   大概就是你以为现在七点,想再睡一会的时候上司突然给你打电话了吧,而且还是在有十几个未接来电的前提。?? ? ???   所以就很难顶,连忙起来码字,先发个上架感言。   没啥经验,那就给大家伙们整点心里话!   原创嘛,听说挺难的。   我也不清楚,毕竟我在作者群里也不冒泡,就悄悄窥屏。   有时候就看到有大佬说原创在书客挺难走的,特别是没粉丝基础的作者,基本扑。   然后百合文本来就受众较小,然后少女又是百合文中受众较小的百合文…   所以刚签约那会也考虑过要不要换个大纲,那时候换还来得及。   但最终还是没换,还是想写心目中的鸦桑。   所以冲了!   当时都做好了成绩会很差的准备,但没想到成绩还可以。   挺意外的,又特别开心,虽然比不上大佬,但我也很满足就是了? ?°??°?   谢谢橙麻从签约到现在每周都没给我断过推荐!   橙麻牛批!(破音   当然读者铁汁们也牛批也牛批(振声!   这么久了也从来没说过本书到底是什么类型,现在就透个底吧。   少女是救赎文,文中的每个人都会得到迟来已久的救赎(当然莫得上杉木   至于新出场的真理酱在下一卷会有很重的笔墨,与万万相反的角色吧,大概就是想写出能让你们高喊出“真理葵牛批!”的感觉(当然不是龙傲天的那种牛批。   好了!话不多说!给个首订给个首订!沙爹刀已经磨的锃光发亮了!奥利给!我冲了冲了!   ps:之前被你们榨的颗粒不剩……没有存稿我能码多少是多少了… 第53章 .北岛玖的宏愿   北岛鸦回到家中,刚在门关上脱鞋,厨房里的人听到动静后探出个小脑袋,笑容灿烂。   “欢迎回家!快去洗洗手,要吃饭了哦!”   北岛玖食材已经准备好许久,就等着她回家了。   北岛鸦点了点头,将外套放在衣架上:“我回来了妈妈。”   她穿着粉色棉拖走到厨房门前:“有什么地方要帮忙么。”   北岛玖站在砧板前,穿着白色印花的家政围裙,长发在背后梳成马尾,闻言切菜的手停了下,回头道。   “妈妈一个人就可以了,小鸦去看会电视吧,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说完她还可爱的眨了眨眼睛,随即又回过头去,菜刀在砧板上的切剁声也响起。   闻言北岛鸦也没有离去,而是一直静静的站在厨房的门前,几次北岛玖回头看到她的身影都温柔的笑了笑,随即正在料理的小身子更加来劲了。   没过多久,但时间也不短,总之在太阳快落山的前一刻,晚饭做好了。   虽然此时已经四月中旬了,但北岛家暖桌上面的棉被还是没有取下来,脚伸进去之后很是暖和。   桌子不大,北岛玖吃饭时吃到觉得好吃的食物时又总喜欢伸腿,几次软绵绵的脚丫的贴上了北岛鸦的膝盖。   “好吃~”她撑着脸,面色享受,有点夸张,就好像什么十分好吃的食物一般,而且明明还是自己做的料理,不知情的人会觉得有些自吹自擂。   她每次吃饭的时候都是这样,只是故意表现得很夸张,来形容很好吃,想吊起北岛鸦的食欲,让她多吃点多长些肉而已。   慢慢的就成习惯了。   随即她又赶忙夹了一筷子刚才所吃菜放到北岛鸦的碗里。   是一块闪烁着油光看起来热量异常爆棚的纯肉。   她纯净柔弱的眼睛期待的看着北岛鸦,好似再说快吃快吃,真的很好吃!   北岛鸦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夹起了这块在筷间跃动的肉肉,放进了嘴里,面色平淡,咀嚼,咽下肚。   北岛玖小脸满足了,或许她为数不多的快乐中,目睹北岛鸦多吃肉就是其中之一。   马达马达!远远不够!还早着呢!得接着来!   如何让北岛鸦多吃肉变得更加圆润,是她每天饭桌上必备的斗智斗勇过程!   她准备再夹!起码吃五..不!十坨!   不过筷子刚伸出去,电话声就响起。   她围裙前面的大口袋中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号码,随即白皙的小脸僵了一瞬,但又立马恢复了正常,笑着对北岛鸦说。   “同事打电话了,可能是工作上的事,小鸦你先吃,妈妈马上回来。”   随即她起身朝厨房走去。   望着她的背影,北岛鸦看了眼桌上中央的那个盘子,默默的数了一下大概还剩十坨的样子。   北岛鸦往北岛玖碗里夹了三块,然后又多吃了几口蔬菜喝了点水清口。   做完这些就放下筷子也没有继续吃饭,安静的等着北岛玖回来。   厨房的门没有完全关闭,她视线顺着那条缝隙看往其中。   虽然是打着电话没有见面,但北岛玖依然不停点着腰,白皙的小脸上怯生生的。   尽管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很温和。   北岛鸦看着她卑弱的模样,黑色眸子清静,寡淡的她很少出现什么情感。   但此时却是不知为何忍不住移开视线,不想去看这一幕,下颚也又在作痛。   一会后北岛玖回到暖桌,可爱的小脸上笑嘻嘻的。   吃饭继续,过程中让北岛玖意外且特别开心的是,北岛鸦竟然将盘中的肉肉给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一坨不剩,只要自己给她夹,她就会吃下去。   其实虽然刚才说是给她夹十坨,但北岛玖也清楚,北岛玖最多再吃三块就吃不下去了,剩下的也只能被自己干掉了。   不过没想到今天小鸦胃口好像很好的样子,这也导致北岛玖心情很好,笑的就像朵阳光下的摇曳的小白花一样。   她下定决心,看来以后这道菜要多做了!每顿!   不过想到这她又严肃的摇了摇头。   不,每顿的话说不定小鸦很快就吃腻了,那就每天一次吧!   北岛玖觉得让瘦瘦小鸦变成胖胖小鸦的宏愿又近了一步!   夜晚,两人躺在相邻的地铺中入睡,北岛玖的小身子有些越发往旁边被子里移动的趋势,感觉要不了多久就会钻进去了。   北岛鸦慢慢睁眼,偏头看着北岛玖柔软的睡脸,幽静的眼眸和黑暗的房间一种颜色。   看了一会后,她起身动作轻微的拿起北岛玖放在枕头旁的手机,随即穿着白色棉绒绒睡衣的瘦弱身子走进洗手间内。   没有开灯的洗手间内,手机屏幕略显惨淡的光线照射在北岛鸦苍白的面容上。   手机上保存的联系方式很少,寥寥几个,而联络最多的就是北岛鸦。   北岛鸦看着最近的一条通话记录,就是吃饭时的那条来电。   而这条也是保存在联系人之内的,备注是“宫泽先生。”   北岛玖是一个不喜欢与外界接触的人,和人交谈会导致她瑟缩紧张有时候话都说不通畅,工作也是类似于独处的环境,基本不会跟同事打交道。   而至于同事来电,北岛玖也从未见到过,一般工作上的事情都是她的上司打电话来。   她的生活范围就那么一大丁点,没有朋友,没有什么熟悉的人。   其实也不是没有人主动和她示好,反而还很多,只是因为她没有安全感所以害怕外界的交流而已。   毕竟她出生社会所遇到的第一个向她示好的人就是上杉木。   所以她手机中能保存在通讯录中以便联系的人也就真的只是寥寥几个。   就只是上司和房东之类的联络方式。   至于这个“宫泽先生”则是突然多出来的。   北岛鸦也大概猜到了他是谁。   她将这个电话存到自己手机中之后,便脚步轻轻的回到了铺中,把北岛玖的手机放回原位,闭上眼睡了过去。   一如既往的,北岛玖身子供啊供,没多久就钻到了她的被子里。   ps:还有还有,我在疯狂码字呢 第54章 .序幕(补更+13)   双休日,北岛玖又要去加班了,倒也没被勉强,她也愿意,总归是想多挣点钱。   北岛鸦其实想说让她休息一天,但她也知道说了并不会有太大的作用,反而会让北岛玖烦恼。   而就算北岛玖最后因为自己说了的原因便没去加班,但留在家中休息也不会让她感到舒服,而是有些坐立不安,精神焦虑。   她神经本来就敏感脆弱,在背有贷款沉重压力的时候,只有不停感觉有钱在收入的充实,才会让她不安的内心稍稍有着平复。   清晨,北岛玖提前将午饭准备好之后站在门关前穿鞋,她穿着便装,因为工作环境也不用穿制装。   很简洁素淡,一个点缀着小花的白色长裙,上身还套了个针织鹅黄色薄外套,脚下踏着帆布鞋。   干净的打扮就像她的脸一样。   “那我先出门咯!好好待在家里等妈妈回家!要是有事要出去也记得提前给妈妈发个消息说去哪里哦!”   北岛鸦站在门关前,轻轻挥手:“嗯,路上小心妈妈。”   “嗯!”北岛玖重重的点了点头,笑容甜美且灿烂,她打开门挥了挥手:“那我出门了哦,下班了我会很快就回来的。”   随即便关门离去了。   北岛玖的离去让这个小窝瞬间安静了下来,没有了那元气的声音氛围也有些清冷。   北岛鸦将睡衣脱下,换好便装坐在沙发上,拨通了那个电话。   “喂?您好哪位?”有些温柔的声音,北岛鸦有印象,那就没猜错。   “宫泽先生么,我是北岛玖的女儿,今天方便出来见一面么?”   --   两人将地点约在了一家价格平民的咖啡馆,好吧,其实是北岛鸦订的地方。   约好的一点半,北岛鸦一点就到了,十分钟后宫泽也到达,看来是个不喜欢让人久等的人。   宫泽先生就是之前北岛鸦放学看见站在公寓门口与北岛玖交谈的年轻男人。   一开始的时候宫泽还不愿意透露北岛玖的隐私,尽管知道北岛鸦是北岛玖的女儿。   不过北岛鸦几次追问之后,也表示只是想知道母亲的现状,然后为她分担,不想什么都不知道闷在鼓里。   后来宫泽也就说了,确实北岛玖借了贷款,1月21日,在北岛鸦自杀后的第三天。   与北岛鸦预料的一样,在医院做陪护意味着没有收入,北岛鸦住院又每天都在花钱,新一年的学费也要缴费了。   尽管此时可能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转学,但北岛玖还是选择抗了下来。   她不想让唯一兴趣爱好就是学习的女儿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放弃那个可以被称为日本女生心目中的“殿堂级”学校。   不好评价这种行为,有些不理智,可能她都没考虑过还不上会怎么样,或许就根本不敢考虑过这一点,害怕考虑了就不敢去做了。   就像是踩在浑浊肮脏的沼泽内,身体不断缓慢的再往下沉,她也没有挣扎,平静的承受这一切。   但双手却是高高举起来的。   也就是因为所有的力气都用来举起了这双手,她已经没有其他闲力去用作逃脱了。   小小的手心中捧着羽毛干净,还不会飞的北岛鸦。   用自己的肉给她喂食,等她长大,羽翼丰满,有朝一日可以展翅高飞离开这片布满毒瘴的沼泽,去往远方住着精灵的森林。   而自己却被沼泽淹没,沉底,成为一具腐臭的尸骸。   北岛鸦当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被宫泽询问,才回过神来。   四百八十万,与北岛鸦预料的相差了二十万。   一般来说很多人借钱都喜欢借个整,北岛玖应该刚刚好需要这么多,不敢多借。   而北岛玖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提前调查过,宫泽所属的公司还算是正规,至少一切手续都合法,利息也正常。   至于北岛玖能这么轻易借到钱的原因也是因为宫泽所属的公司成立不久,需要业绩,再加上北岛玖也无任何信用问题,以及在所属的工作单位里已经待了接近十年,不属于没有固定工作的自由职业者范围。   所以在审核本就较为宽松的情况下,北岛玖最后借到钱了,不过跟北岛鸦在治春上学也有很大关系。   因为日本不管是银行还是民贷本就都对借款读书有着优待,跟别说是治春读书了。   至于没走政府高中助学贷通道的原因也是因为借款金额有着限制,借不到那么多。   得到想要知道的消息之后,北岛鸦便离开了。   四百八十万,自己现在手中有六十五万。   还不够。   夜晚,是她出没的时候。   时间很快的过去了快三个星期,面具人的身影活跃的出现在城市各个没有监控的角落中。   是五月份了,气温也慢慢开始升高,但又不过度,处于不热也不冷的阶段,很舒适的天气。   接近三个星期的时间内发生的事不多,过程里北岛玖赶在樱花季的尾巴上,抽了一天时间带着北岛鸦去往樱园“花见。”   因为处于樱季马上结束的时间段,这时公园内的人已经不像往日那样熙攘了,而是较少。   空旷安静的道路上,完全成熟樱花从头顶如雪飘落,仰头便看到铺天盖地的粉云,很美的一个场景。   北岛玖当时也很开心,拉着北岛鸦照了许许多多的照片。   除了这些就是平淡且日复一日的时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不过也有,比如北岛鸦的钱凑够了。   她还是低估了这些学生的家境富裕程度。   三个星期,她凑到了七百万。   就很夸张,而且还是在一共加起来才只是14笔交易的情况下。   其实她以为要花费更长时间的,因为她的服务对象毕竟是学生不是成年人,所以她计划的时间是两个月内。   没想到提前结束了,不过这也多亏了日本校园霸凌在世界上都名列前茅的原因,有太多太多心中装着怨恨的人了。   北岛鸦只是挑出那些经常被勒索的,穿着名牌的。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既然这么有钱,那为什么不早用这个优点来反击呢,明明有很多种方式。   不过这些跟她也没关系。   其实在五百万的时候她就准备收手了,因为这种交易本来就不能就久干,长时间总会引起不该有的注意。   既然决定好好生活那这条路子就不能走到黑。   只不过中途她又知到了一些事情,还需要二百万。   而且还是她摸索了许久,且一直没有门路的事情。 第55章 .序幕拉开(补更+14)   清晨,厨房内北岛玖哼着曲子,窗外麻雀叽叽喳喳的声音就像伴奏。   系着围裙正在料理的身子时不时垫一垫脚丫,显示着她此时愉快的内心。   今天很开心,她真的开心,小脸上的笑容比平常更加灿烂,身子也比往日更轻快,就像突然解开了什么束缚,久违的自由让她不由有些多动一般。   她从厨房伸出脑袋,白皙的脸上笑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早上好!小鸦!”   这已经是她今早第六次跟北岛鸦打招呼了。   “早上好,妈妈。”   这也是北岛鸦今早第六次回应。   北岛玖说完又回到厨房内,响起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电视开着,屏幕中是怒吼厮杀的古代武士,房间内温度舒适,是一个很清宁的早晨。   北岛鸦气息恬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过一会就抿了抿杯中的热水清口。   心情愉快的北岛玖一般意味着饭桌上就会有更多肉食。   可能会是一场持久战。   而至于为何北岛玖今天心情如此怡悦的原因,北岛鸦也很清楚。   无非就是得到了欠款被结清的消息。   当然是北岛鸦结清的,但北岛玖不知道这件事。   北岛鸦知道北岛玖很享受照顾自己的过程,这或许是她最大的快乐,也是她撑了这么多年的原因。   说实话,刚出生社会的北岛玖是很潦倒的,自卑怯懦导致她连正式工作的第一关面试都过不去,苦力活又没那身体素质,只能靠一些零散的工作为生。   要是后来没有北岛鸦出生所带来的生活和养育所需的金钱压力,她可能连自己都养不活。   也是因为背后有着北岛鸦,她才能站着走了这么远。   所以她享受照顾北岛鸦的过程,这会让她在其中得到满足,感到充实,觉得自己真真切切的活着,且活着是有意义的。   就算工作上受到了什么委屈和困难,看到那张脸也就觉得没什么。   因为小鸦需要着自己,她还没长大呢。   这也是她从未感受过的被需要感,所以她格外的珍视,想要努力变坚强成为能够让小鸦依靠的人。   其实在北岛鸦出生前她是很少笑的,就算是笑也会带着些许的讨好。   直到在网上看到了说笑容会和婴儿产生共鸣,更有助于婴儿的心理健康成长,这时候她才开始学如何去笑。   但这也不意味着她现在的笑容就是“假物”,反而很真,因为只有面对北岛鸦是她才会这也笑出来。   所以要是得知了北岛鸦将四百八十万的欠款给结清了,北岛玖会特别开心,但也会有些失落。   很矛盾的一种心理。   高兴的原因自然不用说。   而失落无非就是觉得北岛鸦已经可以不用依靠她了..   小鸦已经羽翼丰满了,终于飞起来了,而且轻易就做到了妈妈怎么都做不到,只能去贷款完成的事情,比妈妈厉害多了呢...   北岛鸦的自主能力越强,就会导致北岛玖觉得被女儿需要的感觉越低,尽管北岛玖是真的会特别特别特别开心北岛鸦长大了。   但可能对于照顾北岛鸦这个她的最大快乐就会消失了。   毕竟她一直的前进目标,就是因为觉得北岛鸦还需要被自己照顾。   北岛鸦突然一下子不需要被照顾了,她可能就会有些失去方向。   但也不会太严重,只要北岛鸦在她身边,那她很快就会恢复。   毕竟只要能和北岛鸦待在一起,她就觉得什么都无所谓的。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解释这笔钱是从哪来的会很麻烦,尽管北岛玖可能不会多问,但还是会忧心忡忡的觉得北岛鸦是不是做了什么坏坏的事情,而导致她晚上觉都睡不好。   所以最终,北岛鸦选择了让北岛玖开心而又不会失落的那一点。   至于是怎么跟北岛玖说,宫泽也打电话跟北岛鸦商讨过这个问题,但最终都觉得这个不重要,只要让北岛玖确实知道自己不欠款了,理由就都无所谓了。   最终决定就以为了回馈广大群众,公司决定选取开业以来第几几名幸运借款人员获得无需还款的大奖做借口。   “你就是那名幸运人员啊!北岛女士!”   讲道理当时北岛玖就是懵逼的,很懵,人都傻了。   差不多就是。   有这等好事!?   说老实话这个有点莫名的垃圾电话既视感,虽然很兴奋但北岛玖还是确认了几遍电话号码。   而且在宫泽说出明天会拿着结清欠款手续来到公寓中的时候,北岛玖终于相信了。   随即那一瞬间对这种天上猛然降落的就巨大无比的馅饼都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了。   有时候惊喜太大了,人都会有些不太聪明的。   至于当时北岛玖就是那个状态,像喝酒了。   随即就是现在这副开心的样子。   不过北岛鸦其实还并没有还款,毕竟要北岛玖亲眼看到欠款手续被结清才会真正的放下心。   而至于先给宫泽钱,然后让他过后叫北岛玖去完成手续这一点,就算他看起来好像是个很温柔的人,但北岛鸦也觉得这是傻子才会干出的事情。   所以她就跟宫泽商量好了,明天带着手续到公寓里来结款。   一天就在北岛玖快乐且多动的日常下度过了。   深夜。   北岛鸦穿着宽大的灰色运动服,带着纯黑面具走在偏僻的路上。   身上有着两百万。   她面具下的漆黑双眸幽深平静。   今夜是所有序幕的拉开。 第56章 .等着我,父亲(补更+15)   夜晚并没有让小町街变得寂静,而是白日更加喧嚣,像是成为了不安定份子的伊甸园。   路上很吵,男男女女人群熙攘,北岛鸦双手穿着宽大连套灰色运动服,提了个手提包朝着目的地走去。   她来到一家台球室前停下脚步,拿出手机看了眼地址,随即走进这个门口只挂着一个简陋牌子的台球室。   过程中路边坐在几辆改装摩托上带着大日面罩的武暴走盯着她,手里转动着棒球棍,其中一名还竖了竖中指,顺便撩起夹克露出了腰间的弹簧刀。   走在向下的阶梯上,通道狭窄,两旁全是涂鸦的墙壁和已经快要掉落的绿色通行灯,越往下走,喧闹的声音就越大,气味也越浓杂。   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不规律摆放着许多台球桌,空气中混杂着香烟酒味与汗臭。   “砰”是一杆进洞的声音,随即就是男人的狂笑,与另一位男人不甘心且付钱的模样,空间中到处都是这样的风景。   “你找哪位?”入口吧台中的浓妆女子看着戴着面具刚进来的北岛鸦,喘了口白烟,声音娇气的问道。   北岛鸦递给她一张名片,浓妆女子接过,放下红唇上的细烟看了一眼,又看到北岛鸦手中提着的包,似是明白了什么,随即抬头说。   “找坂野哥么?稍等一下。”   说完她便慢慢撑起身子,转身朝着二楼阶梯走去。   北岛鸦在原地耐心等候着,室内不时就会有赤膊纹身的男人看着她提的包,笑容有些不怀好意,但也没做出什么其他的举动来。   坂野,生活在小町街的情报贩子,依附在统治了大半个东京地下世界的山鬼组脚下,获得保护的同时也对山鬼组无条件提供任何一切信息。   但这也不代表他只对山鬼组一方服务,只要有钱,有通道,就可以找他贩买。   毕竟人是要吃饭的,手下也还有着不少贪婪的嘴。   不过也算不上什么顶流情报掮客,不然凭借自己的人脉就可以得到生存,也不用去依附山鬼组了。   而那张名片,则是北岛鸦这接近一个月里混迹在夜晚中找到的一条联系渠道。   一个星期前两人就已经见过了,不过当时只是了解了一下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要花多少钱,然后约定今天见面而已。   没过多久浓妆女子就从二楼走了下来,站在楼梯上远远的对着北岛鸦勾了勾手,随即又转身上楼。   北岛鸦跟了上去,来到二楼,浓妆女子在楼梯口前,见她上来之后便开始带路。   二楼不似一楼声音那样嘈杂,空间也要小了些,人较少,围观的年轻女子比打台球的男人还要多一些。   北岛鸦跟着浓妆女子来到最里面的台球桌前停下。   “坂野哥,人来了。”   浓妆女子轻声对着一个平头男人说道。   平头男人看起来30岁左右,正弯着腰,视线对准身前的白球。   出杆,球未进后他啧了下嘴,随即直起身将球杆递给身旁的围观的女人,转头看着北岛鸦道。   “钱带了么?”   北岛鸦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黑色手提包。   “那就是客人了。”他笑了笑,又道:“换个地方说话吧。”   然后他便朝着旁边的一个房间走去,北岛鸦和浓妆女子也跟上。   进入房间坂野坐在沙发上,示意北岛鸦在他对面的茶几前坐下,说道:“要喝点什么?”   北岛鸦他对面的沙发,摇了摇头。   “好吧。”说完他便对着一旁站立的浓妆女子支了支手,“给我倒杯水。”   后者倒好水之后,将水杯放在他身前便点头离开房间,将门带上了。   浓妆女子离开后,坂野拉开茶几的抽屉,拿出一个文件夹放在桌子上推到北岛鸦的面前。   他翘起腿,背靠着枕垫,双手放在沙发上檐:“我能查到的东西全在里面了,再多的也没办法。”   北岛鸦拿起文件夹打开它,里面装的只有很少的几张印着资料的A4纸。   她一张一张的拿出来,面具下的平静黑瞳看着上面一行又一行的字。   北岛鸦一边在看的时候,坂野拿出了根烟点燃,也一边在说。   “你想知道的上杉木啊,真是个特别幸运的混蛋呢。”他叹了口气,脸上有些羡慕,但随即又咧嘴笑了一下:“可不要把这话往外说哦,毕竟我还不想被找麻烦。”   他笑着,深吸了一口烟,又道:“真是令人羡慕呢,应该算是被全日本男人所羡慕的人了吧?也不知道小哥你的年龄多大,反正我这一代的男人可是都把他当作榜样呢。   年轻时候的上杉木家里不算有钱也不算贫困,父母是小公司的职工,年收入刚刚能满足家里的开支,衣食不缺,但多了也没有,总之东京里一捞一大把的普通家庭。   不过他人生的转折就在大学即将毕业那一年,别人还在为了找不到心怡的工作而苦苦烦恼时时,他就已经迎来了人生的巅峰,和沢村家二女迈入了婚姻殿堂。”   说完他面容十分夸张想说什么,但立马被口中的烟呛了一下,咳了几声后道。   “沢村家哦!那个御三家之一沢村家哦!而且结婚对象还是家主的二女,那个超级美少女,沢村小笼鸟!”   “啧啧啧。”他摇头紧闭双眼,“这简直就是草根逆袭届的传奇人物了。”   坂野吸了口烟,脸上惆怅的不行:“我为什么就没有这个运气呢?”   但刚说完他又有些自嘲的笑了下:“不过上杉木确实有一张好脸就是了,比不得比不得。   也因为这个上杉木出名了,那段时间名头响的很,只要是个男人都在羡慕他,抱得美人归的同时又收获到了巨大的财富,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说完不知为何,坂野脸上突然露出了揶揄的笑容。   “不过其实,他的婚后生活好像也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美好,毕竟嘛,大家族的赘婿可不是好当的,更别说是沢村家那种武士制度的家族了。”   “婚后的上杉木并没有得到什么财富,也没获得什么实权,甚至工作都没有,完全就是被放养的状态,虽然还是锦衣玉食,但总归与他沢村家 女婿的身份有着很大差异。   按道理来讲,沢村家的女婿挨,怎么说至少应该随手丢几个公司给他练练手才符合我想象中的大家族才对吧。   可惜不是,上杉木就是天天游手好闲,过着米虫一样的日子,没有权利没有金钱,就只有个身份。   不过也多亏了这个身份,他进入各大上流阶层的晚会畅行无阻,靠着一张脸和许多贵妇都相熟,然后过了这么多年凭借着自己也经营到了许多人脉,被称为手中掌握东京半个贵妇圈人脉的男人。   不得不说是一个很厉害的男人,知道崛起靠着沢村家这条路行不通,就另辟他法,至少吃软饭吃出精髓了。   哦对了,他还有个女儿,就是那个被称为日本剑道超新星的天才少女剑士,沢村真理葵。   据说他和沢村小笼鸟也是因为奉子成婚才没有遭到过多的阻拦。   总之这个女儿是上杉木从小陪在身边教导的,然后因为她长大后异常优秀的原因,沢村家对上杉木也有了稍稍的改观。   但因为沢村老爷子没发话,也就还没有任何人给他提供什么援助。   虽然说是手里有着半个贵妇圈的人脉,但也就是说说,真正出事能帮他的也就几个。   所以上杉木就顶着个沢村家女婿的身份,一直一事无成到现在。”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坂野喉咙有些干,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随即将已经快燃到尾巴的烟头扔进水杯里,响起“呲”一声后熄灭。   他靠在沙发上,仰天望着天花板,眼神悠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一事无成马上应该也就要结束了吧。”   这时候北岛鸦也刚好在印着资料的A4纸上看到了这一段,随后抬头视线望向他。   刚刚才熄灭完烟的坂野又点上了一根,夹在嘴里,头仰着枕在沙发檐上,只露了个下巴和不停冒着烟气的鼻。   “前段时间沢村家老爷子发话了,给他个机会,所以上杉木立马被家族中早就想抬他一手的人疏通了关系,安排到板桥区的森化银行分址(虚构)当行长,这个月底上任。”   “估计很快就要爬上去咯。”   坂野叹了口气,随即仰着的头收了回来。   “好了小哥,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你也不要觉得价格贵,毕竟对方虽然目前只是个手里没有权利的赘婿,但弄死我还是戳戳手指头就够了,更别说还是在他即将崛起的时候,所以只有多的钱才会让我冒险。   而且封口费也算在内的,除非是遇到了什么无法抵抗的人物导致我为了保命,不然我是不会把你透露出去的,不用担心在骗你,不然我也不可能活了这么久。”   说完他看着北岛鸦,北岛鸦也没有说话,而是将手提包从桌子上推到了他面前。   坂野打开点了点数:“好嘞,收您二百万整。”   北岛鸦起身准备离开,坂野叫住了她。   “小哥,看你这么爽快付钱的份上,我还是提醒你一句吧。   虽然也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还是不要去招惹那种活在天上的人,没必要自讨苦吃,但如果真的是有仇必须报。”   他笑了笑:“那就趁着这段时间吧,上杉木是个很厉害的人,一开始进入沢村家的时候其实他是被抱有很大偏见的,族里没有任何人看得起他,都是直接无视,背后唾弃。   但他也没有抱怨什么,而是主动示好,打理着跟所有人的关系,不管地位是高是低,都是保持着谦卑的姿态,直到这么些年来打通了沢村家的各种关系。   我不认为那是什么脾气好,而是隐忍,等待机会。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一直经营着,直到现在就只是缺了一个平台而已,而且他现在已经有了。   虽然只是一个小银行的行长,但这对他来说就是个跳板,一旦坐稳,那凭着这么多年来经营的各种人脉,那大概...”   坂野手向上伸了伸,指着天花板:“如虎得风,能上九宵云吧。”   他看着北岛鸦:“所以,现在不做,以后就没机会了。”   北岛鸦转身离开房间,在打开门的一瞬背后传来声音:“对了,这段时间我不会离开这,还想要什么情报记得找我!”   随即门被关上。   北岛鸦离开小町街走在路上,纸上所记载的内容和坂野所说的差不多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那这么说就解释的通了。   所以以前上杉木经常跑到公寓里来对北岛玖打骂的原因就是在家族的压力太大,来向发泄愤怒么。   也是,大家族的压力非比寻常,他又是个被看不起的赘婿,而刚好北岛玖又是个绝对不会出声只晓忍受的天然情绪垃圾桶。   理所当然这十几年北岛玖的痛苦就发生了。   她面具下的黑色眸子幽深。   而至于为何上杉木这么久了都还没来过公寓一次,以往至少是一个月来一次的。   也是因为已经开始忙着打通上任时所要处的关系了吧,而且他此时心情一定是喜悦的,自然就没有来到公寓的理由了。   虽然资料不多,但北岛鸦却弄明白了许多事情。   但还有一点解释不通,既然他一直手里没有什么权利,那为什么自己和北岛玖能被隐藏这么多年。   除非是有什么人帮他,或者是其他自己不知道但很特殊的理由。   而且坂野的态度也很奇怪,他最后一句话的潜意思就是如果要对付上杉木,他可以帮忙。   再结合他之前特意提醒自己如果有仇那趁早报的话。   坂野应该也和上杉木有着过节。   不过目前还不知道可不可以相信。   北岛鸦想着纸上的内容。   森化银行。   我摸到头绪了呢,父亲。 第57章 .我会永远陪着你的(补更+16)   深夜偏僻的小路上,北岛鸦双手插兜埋头行走,她脑中理着思绪。   资料上记录着,上杉木初到沢村家的时候,他的遭遇其实并不像坂野那样一句只是被抱有偏见那么简单的话可以形容。   不被任何人看得起所待见,被人当面唾骂,主动去拜访沢村小笼鸟的叔父时还被抽过耳光,甚至就连司机都可以训斥他几句。   怎么说他都是宗系的女婿,无论怎么样都不可能沦落到司机都可以欺负的地步。   但这种奇怪的事就是发生了。   这种态度很明显的代表了一件事,背后有人默许。   而能允许对上杉木这种态度的也只有一人才有资格。   族长。   先不说为何沢村的族长能允许这种事,总归是不喜欢上杉木的原因。   但就是在这种环境下,上杉木生活了十六年,而且还和大多人都处好了关系,至少没有被厌恶。   而至于上杉木是怎么消除偏见的具体过程,资料中没有写,估计这也不是坂野能查到的,只是一句性格和善温柔的他用时间消除了偏见。   但北岛鸦不认为上杉木是一个温柔的人,也同样不认为他是一个性格好的对于这种态度都能一笑而过,潇洒面对的人。   北岛玖就是一个很好的能证明这两点的证据。   那么对于这种被贬低到尘屑,就连司机都能训斥侮辱他环境下,上杉木却一直没有爆发原因那就只有一个了。   他在忍。   或许是因为时刻都能找北岛玖撒气的缘故,上杉木忍住了。   而隐忍的背后,心中常常都带着抱负。   简单说一下沢村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统治日本百年的三大政商家族之一,日本国会共有114年的历史,而沢村家族成员在国会中占有一席之地的时间就长达112年之久,族下产业遍布全国各地,其雇员达到21万。   心中带着抱负,隐忍着待在这样一个家族之中的目的就很明显。   上杉木想往上爬,且野心很大。   而且他现在已经开始初步实现他的野心了,板桥路森华分行就是他启程的踏板。   虽然对于他的身份而言这只是个很小的职位,但也足够了。   而对于这个隐忍了十几年才换来的职位他一定会十分重视,乃至后面的规划都已经做好。   擅长隐忍的人,能力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所以就如同坂野所讲,要下手只能趁现在他还是那个一事无成,毫无权力的上杉木。   等他一旦上任坐稳这个位置之后,沢村族长也已经松口,那么他十几年努力经营的心血和人脉一定会迅速反哺,再加上这个身份所带来的便利,只要他不主动作死,就会升的很快。   那时候再去动他,难度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北岛鸦走着,夜色里,她面具下的双眸好像泛着黑华。   五月底上任...   既然都已经摸到了头绪,那么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呢,父亲。   -----   时间很快过了三天,北岛鸦上课时经常出神,怎么也无法集中精神,回家有时候也会愣愣的坐在沙发上发着呆,思绪发散,像是在考虑着什么事情。   而这一切北岛玖都看在眼里,越发担心。   依旧是清晨,北岛鸦站在门关前往脚上穿着小皮鞋,准备去往学校,而北岛玖则不停叮嘱着注意的事项。   北岛玖说一句,北岛鸦就点一次头。   “小鸦,你这几天..有什么心事吧..”   北岛鸦穿着鞋,下意识点了点头,但随即又反应了过来,抬头望着身前。   北岛玖穿着白色的家政围裙,白皙的小脸上泛着担心,眼眸中自然的流露着一股小动物般的惹人怜爱之感。   北岛鸦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在想着有没有东西没有带而已。”   闻言北岛玖抿着嘴,走到她的身前,居高临下的望着那张清冷的脸,眼眸中也不知道泛着什么样的光彩。   看了一会后她捋了捋北岛鸦耳旁的黑发,随即立马元气的笑了出来:“那就好!要是有什么心事一定要跟妈妈讲哦!”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对着北岛鸦比了个大拇指,脸上笑容相当可爱灿烂:“因为妈妈会永远陪着小鸦的!”   北岛鸦看着她那张笑脸,片刻后才恬静的笑了笑。   “知道了妈妈,那我先出门了。”   “好的!早点回家哦小鸦!”   “嗯,妈妈上班路上也小心。”   走在去往电车的路上,北岛鸦视线平淡。   至于这几天老出神的原因也是她在思考着,思考着到底该怎么做。   尽管已经摸到了头绪,但目前也是一个很难办的现状。   没办法杀,至少暂时没办法杀。   一个人的北岛鸦无所谓,但加上北岛玖,要杀那就必须有一个绝对安全没有隐患的办法才行。   而现在的北岛鸦又没有这种条件,连接近上杉木的都不可能。   不过也有一个接近的办法,他有可能还会来到公寓。   但公寓这个地方又不能下手,就算他是意外踩滑在公寓里摔死了,还是突然喝水噎死了,总之跟北岛鸦完全没有半点关系死法,但也不行。   只要是在公寓这个地方就不行。   谁又知道事后的沢村家是跟你讲理,还是不讲理直接拿自己和北岛玖泄愤?   就算上杉木在被沢村家族讨厌,但这个身份死去就足够他们大费周折了。   沢村家所看重的可能不是什么他的死亡,而是在意这件事所带来的后果。   这一次轻描淡写过去了,那下一次会不会有人效仿?   所以一定会查,也要找到开刀的人,尽管他们可能根本不在乎上杉木的死活。   而查的话,不管怎么死的,当时和待他同一间公寓北岛鸦和北岛玖两人就是第一嫌疑。   就算只是嫌疑,那也够了。   这个世界上的无妄之灾本来就不少。   更别提现在的上杉木人缘还不错,已经不是早年那样被排斥的状态了。   所以尽管上杉木可能还会出现在这个公寓,也不能动手。   动手的前提是要在其他地方,没有隐患,甚至连怀疑都不能有一丝。   而暗杀之类的,说老实话北岛鸦目前没有那个条件,光是身体素质就不过关了。   短时间内北岛鸦没有想到办法。   但很矛盾的是这个月又是下手的最好机会,不然等上杉木真正手里握有实权的时候,在动他的难度就已经是成倍递增了。   北岛鸦其实也知道,她等不住太久,摸到头绪之后很快就会向上杉木下手。   但没想到会这么快,且时间还这么紧。   资料上写着上杉木是五月三十号上任,而现在已经四号了。   她不由有些焦躁了,是很少出现的情感。   明明身体受不住也已经戒掉了,但突然这时她很想抽烟。   北岛鸦压住烦闷的内心,努力恢复着平静,她知道人在急躁的时候很容易做出错误的判断。   她调整着状态,可却怎么也无法静下心来。   想到上杉木即将迎来人生的高光时刻,而北岛玖则默默隐藏在那个狭隘黑暗的储物室独自舔舐着伤口。   只要一想到这些,北岛鸦就无法平静,脑海中不时浮现着可怕的念头。   性子寡淡的她,内心从来没有泛起过这样强烈的波动。   而这种状态一直保持到学校,尽管面容与往日同样清冷,但眸子却格外漆黑。   午休,北岛鸦去往后园,一人坐在长椅上低着头,脑中闪烁着思考。   她闭眼,脑内世界中模拟着每条计划的可行性,假设着当时会出现的状况,就好像身临其境。   一条条计划被想出,又一条条计划被推翻。   要不就是危险性太大,要不就是条件不允许。   这时突然路过一对少女,声音清脆的交谈着。   “刚才阿白那个状态,应该就是这几天要生了吧?”   “嗯,差不多,之前在后园里发现的时候肚子就已经很大了,这几天还老在叫。”   “那会不会出事啊?生孩子什么的不是应该要去医院的么?”   “放心,猫咪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特别还是流浪猫,你突然把她带到陌生的环境她反而会不安,而且就算你想带她去医院也做不到啊,阿白又不让人靠近,一靠近就会伸爪子。   不过知道这事的人挺多的,天天有人给她送吃的,有个同学还专门给她买了个产房小窝,刚才去看的时候就已经钻进去了。   所以放心吧,说不定我们明天再去的时候就能看到小猫了!”   “好吧...”   两人离去,北岛鸦的思考一直没断过,午休结束后她回到教室,直到下午放学,她又一次来到了这里坐下。   天很阴沉,乌云凝聚着,好像下一刻就要开始下雨了。   这个状态回家的话北岛玖会担心,所以她就在坐在这里静一会。   天空灰暗,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了,凉薄淡漠的风在林子里穿梭着发出尖利的叫声,枝叶不停晃动飒响。   北岛鸦看着越来越暗的天空,起身准备离去。   “喵~”有些远的地方传来拖得很长的猫咪叫声,一声接着一声不间断的叫着,声音泛着虚弱,像是在哀求,很无助,听着让人感觉有些可怜。   北岛鸦转过头望去,声音依旧不停在响着。   风越大,叫声越凄凉,像是在害怕。   北岛鸦想起了午休时路过的那两名少女的交谈,想了一会后,不知为何走进林子中,迈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没过多久,她停了下来,看着前方。   一颗凋零的樱花树下,摆着一个木制的小房子,叫声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花季过了,樱花树很快就已经全部凋零,与半个月前抬头就是漫天粉白的细碎花瓣在空中纷纷扬扬的绝美场景不同,此时它只剩下了一个光秃秃的树干。   开花到凋落只不过七日之期,短短的绽放过后便是无比的凄凉,美而易落。   北岛鸦看着路对面那颗凋零樱花树下的木制小房子,叫声一阵一阵的传着,莫名的听着有些孤独与伤感。   北岛鸦走上前,轻轻蹲下,也看到了木制小房子内的全貌。   一层柔软的棉垫上窝着一个肚子很大的白色猫咪,一双连着金色的丝线的琥珀眼眸中好像泛着恐慌,呼吸非常急促,不停再喘。   她看到北岛鸦后喉咙里猛然传出威胁的嘶吼,浑身也紧绷退后,但却一副很疲乏无力的姿态。   而对于这种无力的感受,她更加恐慌了,只能缩着身体,不停嘶吼。   北岛鸦看着这只猫,额头突然有些冰凉,她抬头,乌云密布,雨也静悄悄的下了起来。   她从单灰色布包之中拿出伞,撑开,下一刻瓢泼大雨,不停溅在黑色伞面上咚咚直响,又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风有些淡漠,雨也不是温柔。   北岛鸦身子蹲在木制小房子跟前,缠着绷带蝴蝶结的右手慢慢往入口里伸了进去,白猫的嘶吼威胁声更加尖利。   果然北岛鸦被咬了,白猫一口咬在了她大拇指下面的肌肉上,血液顺着伤口流了出来,白猫没有松口,北岛鸦也没有挣扎。   她看着白猫,视线却好像在看着另一个人,其他四只手指摸着呜呜直叫的白猫。   她一天都没有稳定下来的心湖,此时得到了平静。   她清冷的眸子看着依旧咬着她大拇指下肌肉的白猫,出神的望着,好像看到了十多年前的某个医院中,某个柔弱少女躺在病床上,满头汗水,无比恐慌的模样。   孤独生子让你很害怕,很不安,不知所措对么?   你当时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情呢。   在这无人照顾的十个月期间,一个人又是怎样度过的呢。   又是做出怎样的觉悟才决定生下我的呢?   一个人去医院孕检时,看到其他孕妇被一旁丈夫小心翼翼照料时的场景,会有羡慕么?   半夜呕吐睡不着觉时,有忍声痛哭过么?   也没有钱,是不是肚子很大了还在工作呢?   一个人去医院待产无人照料时,性子又自卑不敢说话,连上厕所都得自己颤颤巍巍的一个人去,会不会很不便呢?   生产当天,孩子的父亲却和别的女人在结婚,那时候你又在想些什么..是何种心情呢..   会恐慌么?   会害怕么?   会崩溃么?   是否...   也奢望着有人陪伴呢...   又为什么...能撑这么久呢...   不知为何,白猫渐渐松开了咬着肉的嘴,头缓缓的在北岛鸦手腕上缠着的精致蝴蝶结上蹭了一下,喘气也越发剧烈。   她已经快要生产了。   北岛鸦留着血的手摸着白猫的脸庞,苍白的面颊慢慢软化,视线也温柔了下来,像是深秋的湖水。   似是在对另一个人说。   “我也会永远陪着你的。”   -----------   公寓中,北岛玖不停在客厅里走来走去,面容十分担心且急躁。   她看了眼窗外的天,又看了眼时间,终于忍耐不住心中的担忧准备拿伞出门。   就在她准备打开房门的一刻,房门就先打开了。   北岛鸦站在门口,头发有些湿润的贴在额前,身上也些许沾着雨水。   她手里抱着个木制的小房子,里面传着猫咪虚弱的叫声和缓慢的舔舐声。   “妈妈,我回来了。”   -------   洗手间的门被敲着,北岛玖在外面说:“小鸦?好了没?我们快去医院给你打疫苗了。”   洗手间内,北岛鸦刚用热毛巾擦了一遍身体,她裸着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   镜子里的她披头散发,面颊苍白冷漠,瘦骨嶙峋好似一层皮贴着骨头的病态躯干,还有一双黑的可怕的双眼,像是充斥着令恶魔所退却的罪戾。   果然,对于你的存在我一秒都无法忍受呢...但还是让你多活一会吧,父亲。   北岛鸦已经有了计划。   既然短时间没办法杀,那就把他那个位置上拉下来。   毁掉你十多年来的心血。 第58章 .开始   五月五日。   清晨板桥路一家咖啡馆内,北岛鸦穿着便服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穿着可爱服饰的女性服务员朝她走过来,在位置前停下,面带微笑的道:“请问需要什么。”   北岛鸦看着饮品单,发现没有低消后她便挑了个最便宜的说道:“一杯柠檬水不要太凉。”   “好的,请稍等。”女性服务员微笑的点点头转身离去。   咖啡馆内放着舒缓心神的音乐,北岛鸦偏头,恬淡的视线透过玻璃墙看着马路斜对面的那个人来人往的建筑。   一个不算大型的银行,玻璃门后站着两个高壮的保安用眼神打量着进来的每一个人。   这是日本第二大私人银行,森华银行所设立在板桥路的分行。   北岛鸦看向它的视线清冷,脑海里想着。   很典型的市二级分行建筑,人员结构应该在20-30人左右,规模不大,每天的现金估计都是由中心金库统一调配,不会有太多的钱..   有些不对,森华银行总部在大版,而板桥路的森华是上世纪它刚刚处于崛起阶段时,在东京所设立的第一个银行。   因为不是所有银行都有金库的原因,一般每个商业银行在每个城市都会设立一个中心金库,分行都会在营业结束后把现金由运钞车押送上缴到中心金库。   直到第二天早上,再由运钞车运发到各个网点,这样节省建造金库所需成本的同时也方便统一管理。   而当时板桥区的分行是森华在东京所设立的第一个银行,在东京区域内没有其他金库,要是每天晚上押送现金运回大版的中心库保存,白天又运回来统一调配未免太过于麻烦。   因为东京到大版550公里左右,开车大概六个小时多,可能运钞车刚回到中心库,就要准备押送板桥分行第二天营业所需的现金了。   这样太麻烦也隐患性强,过长的路程还会导致持枪押送人员成本的提高。   是基本不会发生的事情。   而森华板桥分行又不属于股份制小银行的支行,也不是普通营业部....   所以这个分行虽然看着不大,但应该拥有自己的金库。   北岛鸦看着玻璃墙外斜对面的银行,黑色的双眸泛着思索。   猜测一下,金库的第一道保险就是需要打开前往金库通道的钥匙,或者是只采集活体指纹的光学指纹仪,或许还会有声音和图像检测仪。   嗯...北岛鸦想了想,觉得最后的那个猜测可能性不太大,这只是小型分库,虽然严密但总归还是和一级行有着差距。   而需要指纹或者钥匙才能打开的第一道关卡之后大概就是最少设置了两组的密码号对准基准线才能打开的金库大门密码锁。   不过应该还会有时间锁定,只能在指定时间转动正确的密码组才能打开保密门,如果非指定时间就会触动警报,立马远程报警。   对了,无声报警系统也是一个必须解决的问题。   北岛鸦想着有没有被遗忘或者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毕竟私人银行的内部结构可能会与其他银行有些不同,所说的一切都仅还是猜测阶段,不然光从表面建筑就去判断它的内部构架也太过勉强了。   想了一会后北岛鸦拿出手机,打开地图定位后放大看着,片刻后眼睛微合。   这片区域范围内共有五个警视厅。   这时女性服务员端着放着长杯的小圆托盘走到北岛鸦面前。   “这是您点的柠檬水。”她将长杯放在桌面上,然后推到北岛鸦面前。   北岛鸦闻言收回视线,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谢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女性服务员面带微笑的摇了摇头,随即道:“那您慢用。”   说完便轻轻弯了弯腰,转身离去了。   北岛鸦将手机放回口袋,偏头看着斜对方银行,露着一张苍白冷淡的侧面。   她咬住吸管抿了一口,感受着酸甜还泛着微微苦涩的味道,眸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需要解决的问题太多了..要做么?   做吧,可以开始准备了。   她起身,结完账后离开咖啡馆。   校园内的日常平淡且日复一日,但这也仅是对北岛鸦而言,其他的学生则是越发期待着就在这个星期五的迎新晚会。   校园新闻部社团教室内,一个短发少女坐在椅子上,正看着桌面上的文件。   这时社团门被敲响,短发少女转头说道:“请进。”   门被推开,一名看起来很开朗的少女带着北岛鸦走了进来。   “部长,有人想要入部,所以我把她带来了。”   短发少女闻言有些疑惑的看着身材瘦弱的北岛鸦,道:“可是社团招新不是已经过了么?”   校园新闻部,又称八卦部,简单点说就是天天在学校论坛里发布一些治春内发生的有趣事情,就类似与“惊!森下老师频频呼唤某同学前往自己办公室,且一待就是半小时!据目击者所说,某同学出来后还面色潮红!这背后的原因究竟是权利所带来的堕落!还是不得不说的秘密!敬请期待....”   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而点进去的内容就是某同学只是个去问课程的少女,出来面色潮红也是抱着纸箱有些累的缘故而已...   总之就是一个围绕着“话题”而开展活动的社团,所以经常性在校内偷偷跟着自带话题的名人,也就是因为这一点也吸引了许多想和名人接触的少女,所以还算是个大社团。   此时开朗的少女已经离开活动教室了,北岛鸦坐在短发少女对面的板凳上。   短发少女双手抱拳,眯着眼睛审视的看着北岛鸦,片刻后率直的笑了下。   “算了,虽然社团招新已经过了,但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就破一会例吧,毕竟我很喜欢可爱的女孩子!”   说完她又道:“既然你想入部,那应该有提前去了解过入部要求吧?”   北岛鸦轻轻点了点头:“嗯,我有了解过。”   短发少女藏青色百褶裙下裹着黑色过膝袜的大腿慢慢翘了起来,搭在另一条腿上,绝对领域交叉所露出来的雪白皮肤让人有些心神荡漾。   她道:“那还是按着规矩来,做一期专栏或者专访作为入部考核,不限范围不限内容,选任何一种事物都行,截至到后天下午,纸面上交还是文档上交都可以。”   闻言北岛鸦点了点头。   三阳区警视厅支部。   北岛鸦对着身前警官恬静的笑了笑。   “就是这样了警官先生,因为要选一种事物做期专栏当成入部考核的缘故,而我从小又比较憧憬治安部门的人员,当时第一时间就想到警视厅了,所以可以让我做期专访么?”   突然被青春美少女说着憧憬什么的,这让面相老实的警官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还是很舒服的。   “好啊,我带你进去逛逛,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让你多了解一些以便专栏做的更充实,绝对会让你的入部考核完美收官的!”   他挠了挠头,脸上笑嘿嘿的,不过想到了什么后,又补充道:“不过一些机密的事情我是不会回答的哦。”   北岛鸦抿嘴浅笑,点了点头:“嗯。” 第59章 .街道公寓以及双头锤(补更+17)   从警视厅出来后已经临近黄昏了,北岛鸦坐上电车,她看着窗外飞逝的建筑,想着之前所得知的事情。   出警程序倒是和北岛鸦所知道的没有什么不同,除了这些对于日本警察她也算有了初步了解。   日本警察的公信力很低,老是被民众抱怨出警速度慢和没用,破案率低下,觉得他们就是日子太安逸了。   不提破案率低下是为什么,总归是国情原因。   至于出警速度慢这一点这也只是结合当时事态的分级程度而已,毕竟无关小事就喜欢报警的人也很多,就比如“孩子不听我话了,希望你帮我教训一下”“喝醉了回不了家,麻烦巡逻车送我一程”等等。   这些无关内容也占据了日本2018年所有报警内容的19%。   不过一旦真的发生什么紧急性事态,日本的出警速度不会比任何一个国家慢。   毕竟如果紧急事态出警速度都还缓慢的话,这个国家基本也就完了。   而警车绝大多数为老款皇冠,虽然也有专门对付暴走族的硬货,但更多性质倾向于是观赏,出警所用的时候很少。   老款皇冠大多车型最高时速也就200左右,还有结合地形城里道路的限制。   北岛鸦拿出手机打开地图放大看着,片刻后收回口袋里。   她想从警视厅里知道的事情差不多都已经清楚了。   电车到站了,北岛鸦起身朝着家中的方向走去。   几分钟后她走到公寓前,打开门边脱鞋边轻声朝着屋内说道:“我回来了。”   客厅的灯是亮着的,但屋内却没有传出如往日一般的元气声音,厨房也没有探出个小脑袋来笑嘻嘻的看着她。   北岛鸦穿着棉拖走出门关后,朝客厅望去。   北岛玖蹲在沙发后,小脸有些严肃,认真的盯着窗户下右边的墙角,所以应该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墙角前摆放着个里面铺着白色旧床单的不大纸箱子,一只白猫卧在里面,不断舔舐着正在喝奶的小猫。   那个木头小房子的话已经被北岛鸦放回那颗樱花树下了,总归是别人的东西。   小猫很可爱,浑身毛茸茸,叫声奶声奶气的,小腿颤颤的还站不起来,眼睛也睁不开,嘴巴粉红看起来软软嫩嫩的。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母亲的毛发纯白,它却是浑身漆黑。   这是北岛鸦前天晚上带回来的,询问是否可以收养时,北岛玖也很爽快的答应了。   不过得知了北岛鸦大拇指下的伤口是被那只白猫咬的之后,北岛玖就有些敌视这只大白猫了,抱着谨慎的态度绝对不让北岛鸦靠近它一米之内。   不过北岛玖也没有因此亏待她们,自己亲手摆了个纸箱子小窝,还专门去买了猫粮,也去网上查了一些养猫的相关资料。   或许因为是北岛鸦抱回来的缘故,北岛玖很重视她们。   她蹲在沙发后,悄悄的露出半张白皙的小脸,认真观察的那对墙角的母子,判断她们是否还具有危险性。   她们现在还不是家庭里的一员!还处于考察阶段!万一又咬小鸦怎么办!所以得好好观察一段时间!   “妈妈,我回来了。”   北岛玖还在集中精神看着呢,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一激灵,蹲着的小身子差点坐在地上。   她转过站起身来,拍了拍胸口,小脸上有些惊魂未定。   “你吓死我了小鸦,回来了怎么不出声啊。”   北岛鸦看了眼墙角的纸箱,又收回视线看着她点了点头说道:“嗯,下次在门关我就会说的。”   缓过来后北岛玖又开心的笑着:“那我就去准备晚饭了!小鸦你先看回电视!很快就好!”   说完她将挂在椅子上的围裙系上,朝着厨房走去,北岛鸦也跟了上去。   北岛玖在做饭时,北岛鸦一如既往的静静站在厨房门口前看着她忙碌的背影。   而背身正在切菜的北岛玖,眼眸中则是有些宠溺。   这个小公寓的夜晚过的有些温暖。   第二天白天,北岛玖工作上有事需要提前去往公司,而北岛鸦这时候去学校时间又有点早,所以就跟着北岛玖一起出门了,想把她送上车站。   北岛玖的打扮还是和往常一样素淡,浅蓝色的连衣裙,小脚上蹬着双白色帆布鞋。   其实在公寓外的地方她一般都是不笑的,但或许是今天有北岛鸦陪着的缘故,她小脸上此时也露出烂漫的笑容。   两人并身去往车站,北岛玖一直在说话,而北岛鸦则轻轻点头回应。   不过在即将穿过一条街道的时候,北岛玖停了脚步,笑容也收缩。   她脸上有些微微不自然,眸子泛着怯懦,左手下意识的捂着右手手臂。   但也就一瞬就松开了,面色也恢复了正常,但仔细去看会发现她的眼眸中还是有些微微的动摇。   “小鸦,我们换条路走吧!我记得有条近路!”   北岛鸦看着她刚才手臂上被捂着的位置,想起来了一些事。   前几天回家时她那个位置有个泛青的红痕,自己问怎么了,她也是回答只是不小心磕了一下而已。   而且也没有比这条路更快通往车站的路了。   北岛鸦看了一眼这条街道,但还是点了点头,随即两人便朝着另一条路走去。   将北岛玖送上电车并承诺放学会早点回家之后,北岛鸦又来到了刚才换路走的那条街道。   她走在这条街上,看着周围的环境,这时一个杵着拐杖路过的婆婆叫住了她。   “小姐,别往前走啦。”   北岛鸦偏头看向旁边语气带着善意提醒的老婆婆,问道:“前面发生什么了吗,婆婆。”   头发花白的老人推了推老花镜,看了眼身后的街道,随即有些不满的嘟囔道。   “这里面住了个爱惹事的小混混,天天游手好闲,就坐在街道旁朝着路过的女孩吹口哨耍流氓,遇见漂亮的还会逼着人家给他联系方式呢!有时候还扔酒瓶砸人家,真是太坏了!”   北岛鸦想起了北岛玖右手手臂上的红痕,黑色的眼眸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没人报警么?”   闻言老婆婆摇了摇头,“没用啊,他家就住在里面那个破公寓的二楼,报警了也只是纠纷而已,很快就出来了,还是继续住在这条街上,而且听说他还有黑道背景,所以这一片没人敢惹他的。”   她叹了口气,又道:“你还是别过去了,换条道吧,你生的这么好看,要是被他看到了那一定会缠你的,拒绝的话说不定还会拿啤酒瓶砸你。”   说完老婆婆就又摇了摇头,准备离去了。   北岛鸦弯腰:“谢谢婆婆提醒了。”   抬起头后,她面容清冷的可怕。   深夜,北岛鸦穿着连帽运动服,脸上带着纯黑面具,从小道出来后快速走进一个破旧公寓的楼梯。   她手里提着一柄缩小版的五十厘米左右的长木柄双头八角锤,很沉,其实也不算太沉,只是北岛鸦觉得沉而已,但还是可以接受的程度。   北岛鸦快步走上二楼,面具下的眼眸漆黑。   公寓的二楼只有一个房间,她将一小块黏着双面胶的半透明黑色薄丝巾粘在猫眼上,敲了几下木门。   “叩叩叩。”   北岛鸦安静等待着,听到里面传来“是谁?”的询问声后,她拿出手机播放早就录好的声音。   “先生开门~”是让人心生好感的甜美女性声音。   随即她侧身贴着墙,靠着门边,双手举起破门锤,对准门把手。   公寓内杂乱不堪,到处都摆放着生活垃圾,空气中弥漫着臭气。   沙发上懒散坐着一个穿着T恤短裤黄毛青年,他抽了口烟,看着手机上今天刚要到的两个jk的联系方式,脸上笑容有些荡漾。   嘿嘿,这些jk最好对付了,稍微吓一吓就会害怕的自己主动爬上床了。   不过几天前那个明明看起来年纪很小,却已经是人妻的女人没有要到联系方式真是遗憾啊,不然按照那副软弱的模样,在床上尝起来的味道一定超赞!   黄毛觉得有些遗憾,不过这时公寓的门被敲响。   “叩叩叩。”   他转头看着房门,谁他妈大晚上来敲门?   黄毛起身,不耐烦的喊道:“是谁?”   “先生开门~”   听着甜美的女性声音,黄毛下意识淫笑了一下,但又觉得有些疑惑。   他走到门前,单眼靠近猫眼瞄了一眼,有些看不太清,朦胧的很,但还是可以看到外面的一点样子,应该不是被人用手捂着,是走廊太黑的缘故。   想到着他又不由咒骂着那个抠门不愿意安装感应灯的房东,早晚打她一顿。   因为是女性的声音,黄毛也没太警惕,拉开一个门缝朝外望去。   不过还没等他说话呢,拉开门缝的瞬间北岛鸦就用劲全力朝着门把手一锤砸去。   “砰!”因为是空心木门的缘故,被双头锤狠砸的门把手位置直接往内凹陷,木门也因为受到冲击的原因直接撞在黄毛青年的身上。   门把手猛然大力顶刺在上黄毛的肚子上,他腹部立马传来剧烈的绞疼感,而且头也被门撞得有些懵。   不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北岛鸦就已经扔掉锤子冲了进来,门也第二次正面撞在了他的身上,这次黄毛没站稳直接被掀翻在地上。   过程很迅速,在砸完门的瞬间北岛鸦就冲了进来。   黄毛倒在地上捂着肚子,面色痛苦,冲进来一瞬间北岛鸦就抽出橡胶软棍打在他耳朵上。   黄毛捂着耳朵惨嚎,北岛鸦站在他身前,弯腰,橡胶软棍用劲全力的对着他嘴巴快速而又狠辣的抽砸,不知停歇,每一次带着破风声击打都溅着鲜血,面具下的黑色眼眸闪烁着令人心寒的戾气。   直到黄毛满嘴不停往外涌着鲜血,牙齿已经没留几颗了她才停下。   而这时黄毛嘴巴周围都快被打烂了,血肉模糊,满地散落着牙齿和鲜血。   他想惨嚎但已经大声叫不出来了,想用手捂嘴但又因为剧痛不敢去触碰,只能痛苦呜咽。   北岛鸦直起身喘着粗气,手里的黑色橡胶软棍不停滴落着鲜红,而地上则是因为剧痛而像个驱虫一样扭动着的黄毛。   她抬头朝着房间内部望去,客厅的桌子上摆满了空着的啤酒瓶。   北岛鸦看着那些啤酒瓶,带着皮质手套的手捏紧,随即将橡胶软棍收进运动服的袖口里,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她提起仍在地上的双头锤,走进房内。   这时黄毛已经翻了个身趴在地上,他面容扭曲,双手够着前面的地板身子慢慢爬动,似是想逃走。   北岛鸦高举起锤子,对着他朝前伸直的手掌大拇指猛然砸了下去,骨头粉碎声响起,地板都开裂且震动了一下。   黄毛双眼暴突,满脸血红青筋也爬满了额头,他蜷着身子将右手死死捂在肚子上,似是想惨叫又似是想呕吐,血肉模糊的嘴含糊不清的呜咽着。   “我操...啊...”   北岛鸦拿出老款手机,在键盘上输入,片刻后冰冷机械感的女声响起。   “听着。”   北岛鸦又准备输入,但黄毛却一直痛苦挣扎着。   她蹲下,提起双头锤将它杵在黄毛的眼前。   “深呼吸,安静,听我说。”   北岛鸦面具下的双眼冷漠,黄毛看着贴在自己眼前还沾着血液的黑色厚重八角锤,立马忍痛强撑着点了点头。   手机片刻后又响起。   “你要是在这条街上再出现一次,我就让你再也站不起来,尽管去报警,但也不要忘了我记得你的脸,明白么?”   黄毛快速的点了点头。   随即北岛鸦便缓慢的站起身,提起双头锤离开公寓了。 第60章 .小馆子   板桥区森华分行内,此时正值中午,银行内虽然算不上拥挤,但也不少,等候区的座位也已经快坐满了一半。   柜台的交谈声,干净的地板上来往的脚步声,等候区内埋头坐着的人手指点着屏幕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不停响着。   不算太安静,但也没有人喧哗,都是静静做着自己的事等候着播报自己的号码。   北岛鸦穿着制服走了进来,四下望了几眼,片刻后便有穿着工作装的女性迎面朝她走来。   女性工作人员面带微笑,先是弯了弯腰,抬头后问道:“中午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么?”   “中午好。”北岛鸦也弯腰回应,随即道:“办理银行卡。”   “有带相关证件么?”   北岛鸦轻轻点了点头,拿出自己的学生证来。   “请跟我来。”女性工作人员面带转身带路,北岛鸦跟了上去。   填好普通存款申请书她又去取号机取号,回来后将号码纸递给北岛鸦。   “请凭借表格和号码纸前去等候区稍等片刻,等待四号柜台呼叫。”   说完她弯了弯腰,便转身离去了。   北岛鸦走到等候区坐下,视线打量着银行的内部,动作幅度也不大,很自然的看了一圈之后她便跟着等候区的其他人一样,低下头玩着手机。   逛着论坛,时不时就点开一个帖子,她想着。   开放式柜台,没有包裹着防爆窗,没有任何有效隔绝的物品,双方的距离就是一张不到半米的柜台桌,一伸手就能够到的对方的程度。   看起来很危险,但其实全日本的银行都是这样。   对此有些日本民众的理解是,万恶的资本主义让他的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的人们已经失去的狼性,谁还有抢银行的勇气啊!   不过北岛鸦的理解是,其实装不装防弹玻璃没什么区别。   因为一旦真的发生了有预谋的抢劫,防弹玻璃是阻止不了的。   比如劫匪冲进银行,劫持在场人质,限你一分钟之内拿出现金并走出来,迟一秒枪杀一个。   假设你是当时在防弹窗内处于安全状态的银行小职员,你交还是不交,出还是不出来。   这种情况下其实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而全世界所有的银行的内部安训都是一样,员工碰到抢劫后首先保障自身生命安全,劫匪说什么做什么,看情况能拖延时间就拖延时间,不能就无脑完全配合,事后的问题就不是你思考的了,则是交给警察。   防弹玻璃就像一层虚无缥缈的安全感,还浪费成本,而且很多国家的银行都是自动化管理,柜台不结余现金,如果劫匪抢银行时,恰巧柜台上没有人在存款,那么柜台上是抢不到钱的。   所以大多国家银行柜台都没有防弹玻璃笼这个东西。   其实从一进来开始,北岛鸦的眼神余光就一直打量着这所规模不大的银行,她回忆着。   银行外墙虽然是一眼就能看到内部情景的玻璃幕墙,但却挂着百叶窗,只要拉上就能隔绝外界视线。   柜台后面不远就是厚重银黑色的长方形金库防爆门,四根机械柱组合成一个整体结构嵌在门上,不锈钢转轮旁边是旋转指针密码锁。   “N+1”三重管理么?   与北岛鸦预料的有些不同,并不是光学指纹仪。   不过也情有可原,毕竟只是个规模不大的小银行。   那“N+1”的话就确定有时间锁定了。   北岛鸦看着手机,脑海中逐渐构成银行的内部图片。   这时一位职员从北岛鸦身前走过,走到银行外从一个差不多四五十岁左右的婆婆手里接过一个包装袋,然后又快步走进银行。   她从北岛鸦前方经过,另一名职员看见她手中的包装袋后小声打趣道。   “你也不嫌腻么,天天吃这个。”   闻言这个提着包装袋的职员笑了笑:“中华冷面可是精髓!”   说完她便快步走进最里面的员工休息室中。   北岛鸦想着那个褐色纸壳包装袋上的名字,她眼神泛着思索。   “麻婆菜。”   这时柜台播报她号码纸的声音响起,北岛鸦起身去往柜台。   将手续办理完和填好地址后,银行职员给了北岛鸦一张存折,告知银行卡会一周后寄送到公寓里。   北岛鸦点了点头,随即离开银行。   时间来到了下午,离着板桥森华几条街外的一个装修充满异国情调的较小餐馆内,褐红色的木椅和方方正正的圆桌整齐有序的摆放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门口柜台上招财猫的手不停前后晃动着。   这是一对很普通的天朝夫妇经营的一家很普通的中餐馆,在东京这并不少见,每隔一两条街或多或少都会出现个这样的小馆子。   此时还没到饭点,小馆子里并没有几个人,老板娘在柜台算着帐,而老板则在一旁认真擦着桌子。   两人用中文正在交谈着。   “今天几单外卖又是掐着时间点送到的,还有一单超时被投诉了,怎么全是一些婆婆在当送餐员啊,年轻人呢?”   老板弯着腰朝桌子吹了口灰,随即继续擦着头也不回道:“没办法,日本人力资源匮乏,外卖发展不起来的,不能跟我们家乡比。”   老板娘想了想:“那干脆我们不靠平台,自己招个送餐员算了,不是大多数有外送服务的饭店都这样的么。”   老板放下干净毛巾,站起身拍了拍手,回头道:“招谁?人工成本那么高,而且人家那些都是饭店,我们这是馆子。”   “可以招个学生啊,就当兼职按时薪结。”   “时薪跟其他轻松活比又差不了多少,你去哪找个学生来干这个?”   就在两人交谈时,北岛鸦慢慢推开门,走进了这个叫“麻婆菜”的馆子。   等北岛鸦从这个馆子出来后两方已经商量好了,中午一小时,下午两小时,都处于饭点阶段,工作期间给她配了辆自行车,还把她午饭给包了,本来下午也想包的,但因为北岛鸦晚上要回家吃饭的缘故就给拒绝了。   是一对心肠很好的夫妇。   至于为什么要当送餐员的原因,北岛鸦说的是觉得自己太瘦了,想多走动走动锻炼身体,顺便还可以赚钱。   坐上电车,北岛鸦考虑着要不要告诉北岛玖自己打工的事,但想了想后还是算了。   因为知道了百分之八十都不会同意,特别还是送餐员这种工作,而就算最后答应了,那她估计也是天天提心吊胆的瞎想些事情。   就比如北岛鸦万一骑自行车摔了怎么办,被收外卖的人刁难怎么办,所以估计导致天天发来询问的电话信息就不会停。   反正也干不长,中午一个小时也是午休时间,治春午休是允许出校的,而下午放学的两个小时过后北岛玖也还没下班,回家还来得及。   回到家后,此时北岛玖还没有下班,北岛鸦穿着拖鞋走进客厅,大白猫在墙角纸箱子里给小黑猫喂着奶,看到她回来后立马“喵喵喵”的叫着。   北岛鸦从电视下面的柜子里拿出北岛玖买的猫粮,打开,往纸箱子前面的猫碗里倒了些,随即往里面参了些温水。   做完这些她来到桌子前坐下,拿出笔和纸,将记忆中的内容在白纸上画着。   十几分钟后她看着纸上粗略线条的银行内部构架,包括今天出现的岗位员工。   还不够,知道的太少了。 第61章 .这些   5月10日,距离北岛鸦成为那个叫“麻婆菜”的小中餐馆的送餐员已经过去了三天。   工作期间也不是很累,在日本外卖行业发展的不太好,要不然就是饭点主动去餐厅内吃饭,要不就是自己带的便当,而且便利店又到处都是,比起点外卖花时间去等,还不如走两步去便利店,所以点外卖的人挺少的,一天就那么点,更别说北岛鸦还不是平台下单,只是当一个餐馆的外送员而已。   北岛鸦骑着自行车穿梭在大街小巷里,头上带着安全头盔,上身制服下身却是运动裤,有些怪怪的,但骑行中柔软的黑发在脑后随风摇曳的模样看着也有些春天的气息。   她在板桥森华门前停下,拿出手机将电话打了出去,片刻后接通。   “斋藤女士,您点的冷面到了,我现在就在门口。”   虽然每天北岛鸦外送的单子不多,但其中绝对少不了斋藤,她是麻婆菜的死忠粉,特别是对里面的冷面情有独钟,但因为工作原因中午只能轮班休息40分钟用来吃饭,去往餐馆折返时间可能会不够,所以就天天中午都点外卖了。   听着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声音,北岛鸦点头回答:“嗯,还是来员工休息室么,好的,我马上进来。”   昨天得知了北岛鸦在那家中餐馆打工当外送员,以后都是她送餐之后,斋藤也懒得天天出来拿了,就带着她去到银行内的员工休息室,说以后直接送进来就行了。   北岛鸦挂完电话后靠边停好自行车,随即提着包装袋走进银行内。   她穿过银行大厅,最终来到柜台靠左通道里的房间前。   门没有关严,还留了一个缝,她敲了两下门,说道:“打扰了。”便推门走入其中。   房间很小,一台电视一个微波炉,正中央摆放着长条桌子和六七个椅子,几名职员在桌子上吃着便当歇息。   斋藤看见北岛鸦进来后从椅子上站起来,接过便当笑着说道:“麻烦你了。”   北岛鸦轻轻摇了摇头,“没有的事,祝您用餐愉快。”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又送了一单之后就前往学校了。   而到了晚上,在北岛玖熟睡之后她则是起床离开公寓,去了小町街。   不是面具人的装扮,就普通的便装,带着一次性蓝色口罩,因为脸小的缘故半边脸都被遮住了,而头上则是顶压的有些低的浅黄色鸭舌帽,看不太清面容。   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奇怪的装扮,骷髅头罩的暴力团和大日面罩特攻服的暴走族比比皆是,要是装扮普通反而不正常。   北岛鸦的装扮也就是脑后扎着的马尾让人多看了几眼罢了。   她没有目的地,在小町街上走到哪算哪,寻找着脑中的人。   过程倒也没有遇到不识相前来搭讪的人,可能是北岛鸦运气好。   她生活就这样保持着不变,上学,送餐,回家,小町街。   过程平淡且普通,北岛鸦在学校中除了参加了迎新晚会外,校园生活就没有其他的变动了。   对了,迎新晚会当天,不知为何有着钢琴独奏节目的百合川万华却到最后都没有上台。   据说是临时有事,这也让许多期待已久的学生感到很遗憾。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着,北岛鸦的收获则是画着银行内部的图纸越发清晰完善,晚上在小町街上也有了观察的目标。   但还是差了些东西,构成计划线很重要的东西。   对于犯罪而言,从来就没有什么绝对安全的计划,有着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犯罪史的北岛鸦很清楚这一点,就算有,也不是她现在这种简陋的条件可以完成的,所以只能不停去完善。   如果有了目前所差的东西,危险性就会大大降低。   而如果再过几天还得不到所需的东西。   她想着那个天天点外卖的年轻女子。   斋藤。   那北岛鸦就只能换一种方式去得到了。   即将要做的事对于目前条件简陋的北岛鸦或许很危险,也不符合她谨慎的性格。   但北岛鸦也明白,必须要做,不能让上杉木坐稳那个位置。   而至于为什么要以这种危险的方式...那不然还有什么办法呢。   这是她最擅长的,她只会这些,除此之外什么都不会了。   有些可悲,前世的十七年,也只学会这些。   而且曾经一度把这些认为是自己活着的意义。   5月19日,距离上杉木上任还有12天。   中午,北岛鸦靠边停好自行车之后,提着包装盒走进银行。   与往日没有人大声喧哗的环境不同,此时银行大厅内有人不停在争执什么,周围人虽然没有起身围上去,但也都抬头看着那个方向在看热闹。   两个保安正架着一个消瘦的中年男人,不停把他往银行外面赶,而中年男人则使劲挣扎着,神情激愤的大声喊叫着。   “你们不能开除我!凭什么开除我!我在这里勤勤恳恳干了十几年!我要见行长!不要拉我!让他出来见我!”   闻言不少人都露出了兔死狐悲的神情,不忍心的偏过头去。   他们也能理解为什么这个中年男人这么激动了。   在充斥着“工作至死”现象的日本,失去工作意味着失去体面,失去了对人生价值的追求,失去了履行支撑家族责任的能力,失去了一切。   工作几乎就贯彻了普通日本人的一生,所以也就导致了这么多人哪怕被逼到跳楼,加班到过劳死,也不愿意辞职。   而中年男人这种被辞退后一瞬间点燃了长时间积累的压力而导致去公司爆发的事情在日本并不少见。   但尽管有些不忍,也没有人上前帮他。   北岛鸦朝着员工休息室在走,而中年男人则被保安架着往外拖,满脸怨恨不停大喊大叫。   两人交错而过,过程没有对视一眼。   最后北岛鸦进到休息室内,他被赶出银行。   推开休息室的门,北岛鸦道:“斋藤女士,您的冷面到了。”   “哦哦!稍等一下。”斋藤去拿自己包付钱。   北岛鸦安静站在门口等待着,而休息室里面其他的两个职员讨论着刚才的那一幕。   “刚才那个是谁啊?他说他在银行干了十多年我怎么没见过?”   “他叫平井,确实之前在这干了十多年了,只不过那时候你还没来这里上班所以不知道。”   “那为什么会被辞退呢?十几年的老员工没什么大过错是不会被开除的吧?”   “其实早年都还好,就是脾气很差,但看在资历很老的份上经理也就没说什么,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染上了赌博了,直到输的倾家荡产实在没钱后就拿着银行的钱去赌,然后被抓了,最近才出狱的。”   “想翻本么?唉,赌徒的心理啊...他这一辈子算是完了。”   将包装袋递给斋藤之后北岛鸦走出银行,骑上自行车朝着那个方向离去。   需要的东西找到了。 第62章 .平井   5月21日。   夜晚偏僻区域的街头上,昏黄的路灯光照在平井头顶,他拿着已经快要空了的酒瓶在路上摇摇晃晃的走着,时不时就破口怒骂,几次都差点摔倒,路上偶尔路过的三两个男女看着他的这副模样也远远的就绕开了走。   平井拿着酒瓶仰头灌了一口,却半天都没有酒精入口。   他使劲往嘴里倒着,又视线模糊的看了看,这才发现已经空了,随即满脸怒容的一把摔在地上,酒瓶炸裂。   他指着地下的玻璃渣破口大骂,但也不知道在骂谁:“老子前些年拿给你的钱还少了么!?现在只是稍微要一点而已就找借口立马把电话挂掉!婊子!垃圾!去死吧!”   这个婊子和垃圾所说的就是他的前妻,或许是因为在丈夫入狱的时候改嫁让她心里有些愧疚,所以出狱这段时间一直是她在救济着平井的生活。   虽然给钱的意图是想让他好好生活去找工作,可最后却被他全拿去用在赌博就是了。   此时前妻本来就已经对现夫的愧疚大于平井了,又发现了平井还在赌博,她也就对死性不改的平井彻底失望了,不打算在管他任何事,最后给了一次钱后便说以后再也不要联系了。   虽然平井当时答应的很好,但在赌场又输光后还是再一次给她打电话要钱,而这回前妻的表现也证明她的话不是在开玩笑,电话直接被挂断,再次打过去时已久被拉黑了。   这也让平井很生气,明明按他多年的经验来看马上就要翻本了!可却被那个不识相的臭婊子给搅黄了!   平井把他输钱的原因全部怪罪于没有及时将钱打过来的前妻。   他走在路上大骂着,臭婊子!不忠贞的女人!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和你的现夫过着美满的生活么!?不可能!!!   平井打算明天就去找她,一定要让她好看!   他身形打着偏朝着公寓走去,半个多小时来到一间简易公寓前停下。   简易公寓也是他前妻给他租的,楼梯间内没有装灯,他上楼的时候摔了好几次,这也让平井内心再次不停咒骂着他的前妻。   明明现夫是个有钱人,只用挤出一点点钱就够我生活了,可为什么还是这么抠门给我租这种房子?是觉得我只配住这种房子么?是在看不起我么?   不知道为什么,平井出狱后谁都不怨恨,可却就是无比怨恨着他的前妻。   可能是因为差距感太大的缘故吧。   平井出狱时,他的前妻坐着一辆高级车来接他,驾驶位是个衣着光鲜的中年男人。   看到这一幕的平井自尊心严重受挫,但在前妻的在三邀请下他还是坐上车去。   车内漂浮着淡淡的清香,周围一切都是洁净明亮的,平井看着自己衣衫褴褛的样子,只觉得无地自容。   明明那个男人是和善的看着自己,但平井就是觉得他眼神中充满了讽刺。   就像是在说你的前夫就是这种下等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货色?   平井抬不起头来,那个男人说给他介绍工作也被他拒绝了,然后就是带他来了这间公寓。   进到公寓后平井唯唯诺诺的样子一下消失,爆发了。   他满脸青筋想砸东西,但又想到这个公寓是那个男人租的,害怕事后责怪,平井只能强憋住破坏欲怒骂。   平井觉得那个婊子今天就是专门来嘲讽他的,贬低他的,来炫耀的,来证明过的比他好的,说不定现在就和她的奸夫在笑话自己今天的那副自卑模样呢。   光是想想,就让平井几乎气血攻心。   凭什么我过的如此狼狈,那个婊子却活得这么滋润?光是这样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专门来笑话自己?还觉得我不够惨?   心理上的严重失衡和自尊心受到的打击的感受让平井怨恨且嫉妒着那对夫妇,特别是他的前妻。   他醉醺醺的拿着钥匙开门,几次都没对准之后猛然朝着门砸了一拳。   明明这么有钱却让我住这种公寓,这不是觉得我只配住这种垃圾地方?而且要真的想帮我会不给我钱?明明我都语气那么温柔的说很快就还了,可还是不给,这不是瞧不起我?   平井靠在门上死死咬着牙,内心怨毒,早晚有一天要让那对夫妇好看!   这时身旁的楼梯好像传来声响,他晃晃悠悠的转过身,回头瞬间就是一阵破风声抽在他下巴上。   平井晃悠了几下后,靠在门上慢慢软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趴在床上的平井朦朦胧胧的醒了过来,一瞬间感觉头都要炸了,而且下巴也很疼。   他翻了个身眯着眼,想伸手揉一揉太阳穴,可发现双手在背后好像被束缚住了不能活动。   平井猛然想起了之前在门口被袭击后晕倒的一幕,他快速坐起身打量着周边环境。   房间内开着灯却一切都很熟悉,是他那个到处都摆放着生活垃圾的公寓卧室。   平井下意识想张嘴松一口气,但立马就愣住了,随即“呜呜呜”的不停说着什么。   他坐在床上,双手背在身后被绳子捆着,嘴上缠了一圈透明胶带。   平井很恐慌,不停往床沿靠,最终落在了地板上。   他紧靠着床旁的墙壁,面容焦急不安的打量着房间内部,看哪里有没有躲藏着什么人。   直到小小的房间被他看了个遍都没发现什么人后,恐惧的心理才有了些缓解。   平井坐在地板上紧靠着墙壁,稍微平静了点的他也终于发现自己的双脚并没有被捆住。   他小心且慢慢的站起身,看着房间四周。   确实是他的卧室没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空气里飘着特别刺鼻的味道,而且床上也是湿润的,就连自己身上也沾了点。   这时卧室外突然传来音乐声,平井身子都颤抖了一下,立马蹲下缩在地板上,神情恐慌颤抖。   过了良久,音乐声虽然一直响着,但却并没有没有其他动静。   平井慢慢站起来,缠着胶带的脸上谨慎,弯着腰步伐轻缓的朝着卧室门走去。   卧室门并没有关严而是留了一道缝,他弯腰站在门前视线透过这道缝隙往外看去。   不大的公寓里没有开灯,一个穿着运动服带着面具,浑身罩的严严实实的人正在看电视,音乐声也是电视放出来的。   他背靠着沙发双手抱着后脑,两腿伸直脚后跟放在身前的茶几上,身形有些懒散,就像在自己家里看电视一样。   不过前提是他脸上没有那张一闪一闪倒映着电视惨白光线的纯黑面具。   平井立马将头收回来,第一时间想报警,但手却动不了,而且手机也不知道在何处。   平井鼻子出气粗重,那个应该就是袭击自己的人了吧。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但那副带着面具浑身严实的模样总不是来找自己谈心喝茶的。   平井准备一直躲在房间不出去了,但又怕这种行为激怒了那个面具人,他很焦躁。   过了十几分钟后,平井还是决定走出去,尽管他无比害怕,但一直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既然面具人目前没有伤害自己,那应该是有其他目的,而且万一自己一直躲着反而激怒了他怎么办?   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平井用脚勾开门,走出了卧室。   但也仅限于走出卧室,站在卧室门口的他已经再没有胆气朝前迈出一步了,他身形轻微颤抖,缠着胶布的脸上有些不安。   客厅没有开灯,空气中也弥漫着和卧室一样特别刺鼻的不好闻气味,平井觉得这股味道特别熟悉,但内心不安的他又暂时想不起来。   电视里放着美国五十年代的乡村摇滚乐,北岛鸦靠在沙发上,随着音乐不停缓慢点头,看到唯唯诺诺站在卧室门前的平井后,她拿出手机输入着什么,片刻后指了指另一个沙发。   “到那里坐下。” 第63章 .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吗?   不大的公寓里布满了刺鼻的味道,没有开灯视线昏暗,唯一的光源是电视屏幕所放射出的惨白光线。   北岛鸦这副不说话靠手机传达意思的模样让平井的神经更加紧绷,但他也知道此时不能太慌张了,所以竭力的保持着镇定的面容朝着北岛鸦所指的沙发前坐下。   平井这些年也算是经历过一些小风浪,进入监狱,混迹赌场,每一个地方都是三教九流角色聚集的地方。   平井是胆子不大,但常年厮混在这些场所的他再怎么不堪,也比平常人的所见所闻更多一些,更胆大一些。   不过他此时能勉强保持镇定的缘故更大可能是客厅里只有北岛鸦一人,要是满屋子都坐着凶神恶煞的大汉,估计平井直接就吓破胆了。   而且靠近了之后平井还发现这个面具人比他矮,看着好像也比他瘦。   尽管此时手上还捆着绳子嘴上也缠着绷带,但平井还是下意识觉得危险降低了,就是没有那种自己完全无法抵抗的压迫感,就算出事了自己比他高也比他壮说不定还有反抗的机会。   而且这个面具人又没表现出伤害出自己的表现,身处的环境也很熟悉,并不是什么陌生的废大楼内,也没有一睁眼就是被绑在凳子上,身边还有一堆带着头套的壮汉围着自己,所以哪怕还是被捆着手,但平井此时还是有些稍稍心安,没有那么慌张了。   他走到北岛鸦指的沙发前坐下,两人面对着面,中间隔了一个木制矮茶几。   北岛鸦拿出手机输入,片刻后机械的女性声音和电视内的音乐一同响起。   “先对没经过同意就直接进到你家这一点感到抱歉,接下来我会撕开你嘴上的胶带,不要大声喧哗也不要说些没意义的事,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明白么?”   平井点了点头,随即北岛鸦收回摆在茶几上的双脚,站起身来,身体前倾一把撕开了平井嘴上的胶带。   随着“撕拉”的一声,平井顿时就脑袋后仰倒吸了口凉气,面容痛苦,嘴上火辣辣的疼。   北岛鸦将黄色胶带仍在地上,又坐会沙发恢复到原来的那个懒散姿势,拿出手机刚准备输入什么的时候平井就声色厉荏的叫道。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有很多过命的兄弟都是在道上混的,劝你最好想清楚你现在到底在干些什么事,你可以觉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也可以选择不信,但事后出事了也不要去怨任何人。”   他充满灼辣痛感的脸上带着怒容,但说完这些话后语气又一转,有些像在是求饶。   “兄弟,我要是有什么得罪了你的地方你直接说,我立马跪地道歉,你想怎么来怎么来,我从来不会主动招惹别人,这在道上都是出了名的,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好好谈一下就能解决了。   而要是为了钱那就更没有必要了,想必刚才你也已经搜过公寓了,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我真的就是个穷光蛋,你要是现在走我发誓就当这事没发生过,绝对不会跟任何人提起,你看怎么样?”   尽管措辞很是拙劣,但倒是有几分软硬兼施的感觉。   什么道上的朋友啊当然是平井瞎说的,因为他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不能让对方觉得自己是个想怎么捏就怎么捏的软柿子,一定要给面具人压力,让他知道动了自己会有麻烦,而之后的话自然就是给对方一个台阶了。   说完这些后平井内心紧张,但是努力保持着镇静与那张面具对视。   平井也觉得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地方值得绑架的,这番话说出去要是面具人真的是为了钱的话,估计会直接离开的。   北岛鸦靠着沙发,盯着平井,也没有用手机传达话语,像是在考虑着什么。   平井也一直没有丝毫心虚的与她对视,尽管胸膛下是颗不停砰砰直跳,越发紧张的心脏。   良久之后北岛鸦放在茶几上的双腿收了回来,懒散靠着沙发的身体也坐直。   她单手拿出手机输入着,片刻将电视静音,失去了音乐声后不大的公寓里一下子就变得沉寂下来。   北岛鸦看着平井,皮质手套里传出冰冷没有情感的机械女音。   “知道我刚才的时间在想些什么吗?”还没等平井回话,手机就自问自答道:“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平井不太理解面具人想要表达什么,不过这时手机又开始响起来了。   “闻到了吧?漂白剂的气味,这个公寓里只要我走过的地方全都被泼了漂白剂,就像你卧室的床。”她拍了拍身下湿润的坐垫:“也包括下面的这座沙发。”   北岛鸦看着公寓内部。   “而你住的地方不管入口还是楼道都没有监控,我来的路上也确定没有被任何一个监控摄像头所拍摄到,就那种错综复杂的深夜偏僻小巷,走的人很少,自然也就没人看见我。”   北岛鸦收回打量着公寓的视线,看向神色越发开始慌张的平井。   “知道我说的这些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没有目击,没有记录,我也没有在这个公寓里留下任何痕迹,就相当于从来没有在这出现过,不管做出什么事都无法被追查到,所以,现在知道我刚才在想些什么了吗?”   平井面颊猛地僵直,呼吸也开始不自然,镇静的神情无法维持了。   北岛鸦手机又道。   “我撕胶带时所说的话你并没有记住,这个错误也差点就让你和你操蛋的人生彻底说再见了,然后到了明天,不过这么偏僻的公寓也可能是十天,或许是一个月后,直到邻居实在忍受不了臭味去报警,这时候才会发现你被砍成几段已经长蛆恶臭的尸体,你知道的,有些刀很钝,所以当时你的模样就可能不会太好看,破破烂烂的甚至都无法拼接。”   北岛鸦双手臂撑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的身体前倾。   “对于个人而言,受到这种遭遇的感觉一定很不好,你呢?有何感想?”   听到这平井想着那个场景,顿时浑身不适起着鸡皮疙瘩,尽管坐在沙发上但还是觉得双腿发软。   手机又道。   “或许你也可以选择在双手捆着一厘米粗麻绳的情况下暴起,一把掀翻你面前的这个自作聪明的矮个子傻逼,打的他满地找牙,怎么样?我觉得这个提议蛮不错的,要试试么?”   北岛鸦的话将平井侥幸心理彻底打烂,也让他意识到此时的状况有多危险。   他心都快要跳出来了,额前满是汗水,面容惊慌也不停颤抖着,死死低着头不敢与身前的人对视。   “我他妈跟你说话的时候看着我,回答这个问题。”   听到冰冷的机械女音的平井身体猛地颤了一下,随即立马抬起头来面向着北岛鸦,但视线却不敢与她对视,看着面具下巴的位置。   他战战兢兢的说:“对..对不起。”   北岛鸦又靠回沙发,双腿摆在茶几上,将电视的静音关闭,公寓又重新响起了声音,不过与之前的美式乡村摇滚不同,此时播放的又是另一种音乐了,不过还是很好听。   “其实我觉得我做的已经很有诚意了,将地址选在你家里,而不是把你吊在某个没有井盖的下水道顶上,但似乎你好像没有领情。”   平井依旧语气颤抖的说:“对..对不起。”   北岛鸦懒散的靠在沙发上,面具下的漆黑眸子清冷的看着他:“我来有我的目的,完成了自然会走,无法完成那就只能等着邻居来找你了。   所以现在规矩可以继续了么?我问,你答。” 第64章 .坏蛋和更坏的坏蛋(补更+18)   平井慌忙点点头,之前所说的那番话也只是看能不能把对方吓走而已,但现在经过北岛鸦的一番发言,尽管还不知道真假,但已经足够平井畏惧了,毕竟他本来就不是个什么胆子大的硬汉之类的。   他快速点了点头后张嘴想说什么,但想起了北岛鸦所说的规矩之后发红的嘴又立马闭上,面色犹豫唯唯诺诺的。   北岛鸦坐在湿润的沙发上示意他说。   平井嗅着鼻尖缭绕的刺鼻气味,深吸了一口气后有些紧张小心的说道。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北岛鸦拿着手机输入着字体,用机械女音传达着自己的意思。   “并不是,平井直人,41岁,早年板桥森华银行职员,因挪用公款被审判入狱,在德岛县监狱服刑,前段时间才刑满。”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北岛鸦又在手机输入道。   “哦对了,在被审批时还查到你与三宗幼女猥亵案有关,罪犯是一名30岁左右的男性,穿着深棕色大衣,出没与夜晚带着口罩,受害者皆是十二岁未满的女童,而不管是所涉场所和体型身高你都能对上,虽然最后因为证据不足而没有判刑就是了。   直到现在罪犯都没有被抓住,其中一名受害者还在17岁时终于受不了背后指指点点的压力而跳楼自杀了。”   听到这里的平井背后捆着的手不自觉捏紧。   北岛鸦看着他:“现在回答我,是你做的么?”   平井飞快的摇了摇头,有些激动的道:“不是!那都是警察实在找不到嫌疑人后为了破案率栽赃我的!这种事本来就不少见!”   北岛鸦看着满脸激动像是被冤枉了的平井,她点了点头,面具下漆黑眸子有些冷漠:“那看来就是你做的了,活跃在深夜的幼女杀手,手法高明的大坏蛋,你也不是像表面那么没用呢。”   平井梗着脖子满脸通红,好似有些委屈,张嘴想接着辩解的时候手机却传来声音打断了他。   “好了,我根本不在乎是不是你做的,也不是因为这个来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接下来我会开始问话,你只需要如实回答就好了。”   平井虽然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几分钟过去,平井听完北岛鸦所问的几个问题之后,内心有些震动。   他吃惊的望着北岛鸦,在犹豫,倒不是问题太难,反而问题对他来说很简单,只是北岛鸦问的话让他隐隐猜到了什么。   意识到了北岛鸦的目的之后,他就也明白了自己所要回答的问题的重量,也觉得自己有了谈判的资本,所以小声问道:“我能得到什么?”   “自由,以及过段时间会收获一笔很大的钱。”   听着冰冷的机械女音,他下意识舔了舔干燥通红的嘴唇,随即缓缓回答着北岛鸦的几个问题。   十几分钟后,将全部都抖搂出来的平井长出了一口气,“就这些了,我所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了。”   北岛鸦消化着刚才那一长串话,眸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手机响起。   “很好,还有什么要求么,我可以尽力满足你。”   闻言平井疑惑的望着那张面具,不是太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手机又道:“不要误会,我只是为了在警察盘查时让你更好的封上嘴而已,相信有了共同利益点的你会会做出更明智的选择。   不过虽然还有一种办法可以让你永远把这个秘密埋在肚子里,但太血腥了,毕竟我死后还是想上天堂的。   但劝你也不要提一些无理的要求,要是我无法满足而导致觉得让你永远闭嘴的共同利益点不够,那你就只能和我在地狱见面了。”   平井听完后点了点头,努力想着,确实他还想要更多,但又不知道这个“无理要求”的具体范围是多少。   这时手机又响了:“就比如你有没有什么仇人,看不惯的人,都可以交给我,现在的处境应该也能让你明白,这方面我很拿手。”   平井猛地想到了个人,抬头望着北岛鸦:“真的吗?”   “对。”   平井咽了咽口水:“有一个人,我想让你去教训一下。”   “是谁?”   “我的前妻。”   北岛鸦缓缓点了点头:“哦,是她啊,那个在丈夫入狱的时候背叛你的不忠贞女人,好像还傍了个大款对吧?真是可恨呢。”   这番话引起了平井的共鸣,他死死咬着牙。   “那需要我帮你杀了她么。”   平井楞了一瞬,他是恨自己的前妻,但还是犹豫了,不过这也不代表对她还有什么旧情和留念,确实北岛鸦的话让他很心动了,但只是心理上有个小坎,也不想自己说出来而已。   或许是因为有外人在场,他不想把自己表现得太恶毒,也或许是平井他把自己当个人。   北岛鸦看出了平井的犹豫,而这种犹豫已经是一个信号了,只是想给自己立个牌坊不主动说出来而已。   手机又响起了,明明是冰冷的机械女音,但平井却感觉是恶魔站在自己耳边,嗓音温柔的说着勾人的低语。   “你在犹豫什么,那种背叛的女人值得你去念旧情么,想想她这么对你的?在你最困难最需要陪伴的时期她有等你么,没有,是改投他人怀抱。   没猜错的话你蹲监狱的时候她一次都没去看过你吧,你在牢里受苦,她却躺在别人的柔软床上,很明显她一丝旧情都没有念过,你一进监狱她很快就改嫁了,感情哪有这么快的,除非是之前这两个人就已经偷偷瞒着你好上了。   听着,想想,你在辛苦赚钱上班为了养家的时候,她呢?和那个男人偷情,地点可能是你用来躺着看电视的沙发,也可能是你天天晚上都会睡的床。   这也让这对狗男女觉得格外刺激,在你的床上像蛆虫一样卖力的交缠着,直到你疲惫了一天之后下班回家,她站在门关迎接你,而这时那个男人可能才刚刚离去,你的妻子双腿间也还残留着x斑,对此你是何想法?”   听到这平井额头爬满青筋,胸膛剧烈起伏着,眼里闪着无法遏制的怒火。   北岛鸦说出了他一直怀疑的事,那对狗男女可能在自己还没有进监狱的时候就好上了,甚至更早的时候,不然哪这么快就结婚的。   光是想想北岛鸦所说的那个场景他都快要爆炸了,要不是北岛鸦还在场,害怕惹怒了她,平井早就怒不可遏地吼叫了。   北岛鸦安静的看着他这副好似一头被激怒的鬣狗的模样。   还差一点。   她又朝手机输入,片刻后响起。   “听着平井,我欣赏你这样的人,我曾经也有过这样一个妻子,最后被我亲手吊死了,她的存在让我对一切背叛的女人都感到厌弃,就像你的前妻,就是我最讨厌的一类人。   不要说你还对着她有什么留念,那样我会看不起你,因为是她先背叛你的,而且杀人的是我,不是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你只需要点点头,我就会做的很完美,不会留下一丝痕迹,没有任何隐患,让她痛苦的死去。”   北岛鸦的话像怪兽一样吞噬着平井的心。   对,是她先背叛我的,是她先不念旧情的!是她先嘲笑我!奚落我!还带着那个男人来讽刺我的!我只是复仇而已!   对!没错。   他看着北岛鸦,狠狠的点了点头:“我要那个女人死!”   北岛鸦点了点头,像是在夸赞他。   “很好,我欣赏你这样有种的男人,说出那个女人的名字,然后再说出让她怎么死,我会照做的。   给你借鉴一下我杀死我妻子时的手法,我把她四肢砍断吊在了空中慢慢流血痛苦而死的,不过你也可以不用这个办法,而是说出什么更残忍的死法来让我再高看你一眼。”   平井大口喘着气,满脸通红,神态有些癫狂。   “小松惠子,她不是喜欢偷情么?那就找几个乞丐过来把她轮一遍,一定要又脏又臭的那种乞丐,只有这种乞丐才跟她肮脏的躯体搭配,然后......”   各种污秽恶心的词语不停从平井嘴里往外冒着,他越说越激动,好似自己亲临现场在施虐一般,无比残忍的说着一个又一个折磨小松惠子的办法。   北岛鸦听着这些恶浊肮脏的词汇,看着身体癫狂的平井,面具下的漆黑眸子凉丝丝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不知为何她突然笑了,笑容恬静和煦。   虽然隔了一层面具,平井无法得知。   北岛鸦就这样看着他,皮质手套里拿着开着录像的手机。   真的不清楚平井到底对小松惠子的恨有多深,内心的恶毒全部都被释放了出来,残忍的话直到说了四五分钟后才停下来。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平井嗓子有些干,他出了口气,想到刚才癫狂的模样后不知为何自己都有些害怕,但又觉得心里很舒服,像是长时间的压力一下子释放出来了一样。   北岛鸦关闭录音,输入道:“你很对我胃口,要是换一个场合遇见说不定我们会成为朋友。”   平井讪讪的笑着,没有说话。   “我会很快就会把你说的方法一一对那个女人照做。”   说完北岛鸦从运动服口袋里拿出了另一款黑色的手机:“这是你的手机对么,因为避免你醒过来后做出一些不明智的举动,比如说报警,所以我就将它拿过来了。   我之前答应过会给你一笔钱,但是不能转账,因为我完成我的目的之后警察绝对会大范围查询,这个范围也包括银行的员工,就算你是前员工也是一样,而要是发现你账户有过一笔转账记录一定会去查来源,到时候你也脱不了干系,所以只能现金。   一笔干净没有麻烦的钱需要花点时间,但我很快就会离开这所城市,所以你在一周后的今天下午7-8点给你的这个手机打电话。   记着,接头话是“你我今晚见。”不要多言,说完这句话直接挂断就行,因为手机会立马被销毁以免被追踪,而当晚自然会有人把钱给你送来,顺便还会带上你前妻死去过程的视频。   还有,因为要保证不被任何通信讯号所定位的缘故,除了我说的时间段内,这个手机任何时候都是关机的,而到了7.59要是电话还没打来的话手机就已经被销毁了,你的钱也就不存在了,明白么?”   平井快速点头,将接头话和时间记死。   说完这些后北岛鸦将黑色手机放回口袋内。   “那就祝你这个坏蛋,和我这个比你更坏的坏蛋合作愉快吧。”   平井讪笑着点了点头。   随即北岛鸦扔了把剪刀在他身前茶几上,便起身离去了。   平井长松了一口气,不过就在北岛鸦走到门口时脚步却停了下来。   她回头望着平井,很安静,也没有出声。   这是平井第一次看见了面具人的眼睛,虽然也有之前不敢与其对视的原因,但更大的缘故是因为北岛鸦一直坐在沙发上,帽檐又低垂着,挡着了小半张面具。   房间里没有开灯,平井看着门口处那双被黑暗所包围的眼睛。   很黑,像渊底,也像装满淤泥的容器,不断有浓稠的黑暗往外溢出。   平井就像被黑夜所注视着,一瞬间鸡皮疙瘩就起来了,有些背脊发寒,浑身不适。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股感觉,也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只是下意识觉得被恶意所包围,很恶寒。   而过段时间后得的平井,也是在这所公寓中,不知为何猛然想起了这双眸子,也才终于明白。   这是看向死人时的眼神。   北岛鸦朝着他挥了挥手,像是说着再见,随即便打开门离去了。   随着面具人的离去,不适感也随着消失,平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后看着面前茶几的剪刀,不由笑了出来,内心期待着一周后的今天。   真是时来运转了,又可以报仇又可以发财! 第65章 .绊子与趣味   从平井公寓走出的北岛鸦看着皮质手套中的老款手机,点开录音后听着那一串异常恶毒污秽的咒骂词汇。   抱歉,我还是想以另一种方式让你闭嘴。   地狱见。   她将手机放回口袋中,在深夜偏僻的巷子朝着小町街走去。   ---------   小町街的一处简陋的台球室内,北岛鸦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轻车熟路的将名片递给那名吧台的浓妆女子之后来到了二楼。   放着地下摇滚的空间内兔女郎服饰的年轻女子靠在台球桌上与男人调着情。   坂野穿着背心短裤,双臂和胸口露出了大片刺青。   他依旧是弯腰看着身前的白球,依旧是一杆未进,直起身后似乎是有些心情不愉,叼着烟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钱甩给身旁的男人。   “再来。”他刚这样说完后,便看见了从楼梯走上来的北岛鸦,随即拿下嘴中的烟头,有些意味深长的笑着。   “啊,贵客来了。”   进到最里面的小房间,这回坂野没问北岛鸦要不要喝些什么,而是直接让浓妆女子离去。   他靠在皮质沙发上,将烟点燃,看着对面坐着的的北岛鸦。   “这回是需要什么呢?我可以给个熟人价哦。”   北岛鸦没有说话,帽子下带着面具的脸直视他,像是在打量,也像是在思考。   看着北岛鸦的这副模样,坂野懂了,别有深意的笑了笑。   “看来上次最后一句话的潜意思被你接受到了呢,是为了这事来的么?”   北岛鸦依旧没有说话。   平井抖了抖烟灰,接着道:“先说一下前提,我跟他是有些过节,很轻微很轻微的过节,但尽管这样我也不会去招惹他,我也没有去招惹他的资本,甚至跟他见面我还会把头弯到裤裆里去。   毕竟我只是个普通人,还想多活一段时间,背后抱怨几句啊,偶尔下点什么无伤大雅的绊子还行,让我主动去针对他那我是没这个胆子的。   毕竟他是活在天上的人,我只是一个在烂泥中苟活的蚂蚁,而蚂蚁是没有什么自尊的,就算他现在砍掉我的老二我也会笑着忍气吞声连屁都不敢放,跪在他面前巴结他。”   他靠在沙发上的身体坐直,嘴里叼着烟,面容认真的看着北岛鸦。   “所以虽然我不知道你来的具体目的是什么,但你要是接下来想说什么拉我合作的屁话,比如你我联手去将他好好收拾他一顿,又或者是让我加入在他即将崛起的这段时期去针对他的计划之类的话就不要说了,直接走吧,因为我是不会听的。   而且你要是讲了这些,我说不定还会找渠道主动告诉他,因为这种往上爬的途径可不多见,烂泥中的蚂蚁一旦发现就会死死咬住不会松口的,懂吗?”   说完之后坂野又靠回沙发上,将烟灭掉重新点燃一根,看着北岛鸦道。   “你现在可以说你来的目的了。”   白烟不停从他口鼻处往外涌着,不再继续说话。   片刻后北岛鸦拿出手机,在上面输入着。   五分钟过去,坂野听完手机响起的机械女音句子之后,他靠在沙发上,叼着烟下齿一直轻微刮着舌头。   坂野在思考,而只要思考,他就会下意识去做这个动作。   坂野刚才说的话里基本都是真的,而也有假的。   他是和上杉有着过节,但并不轻微。   他以前姓沢村,因为上杉现在姓坂野。   而真话自然就是他确实没有那个胆子主动去招惹上杉,下下无伤大雅的绊子还行。   虽然北岛鸦说的话看似跟上杉一点关系都没有,但仔细去想其中的深意,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而且能不能得到回报还暂时无法得知,但要是做的好的话,这又确实能算无伤大雅的小小绊子...   相信这个面具人也就是凭着这一点才来找自己的,因为找其他人说出这种要求是没有人会答应的,也只有自己这个想对上杉下点小小绊子的人才有可能接受。   所以,那到底要不要答应呢...坂野思考着。   烟一根一根的燃烧入肺,明明桌子上有烟灰缸,他却还是往身前地下抖着,很快地板上就形成一层烟烬,房间也塞满了涌动的白丝,很呛。   良久良久,一盒烟少了多半,他看着北岛鸦,嘴角逐渐拉开,笑容有些轻微张扬。   “事后我要五倍的钱,上一次我就有说过吧,只有更多钱才能让我冒险。”   坂野还是答应了,原因是虽然对他而言这只是下了个无伤大雅的小绊子,但对上杉可能会是一大跤。   而且自己并没有参与,做的好也没有人会得知,就算不一定能拿到钱他也不介意亏亏本。   毕竟这种机会可是比往上爬还要少见的多的多呢。   ----------   从台球室走出来,这时候北岛鸦已经和坂野商量好了,她走在街道上,十几分钟后来到一处酒吧。   门前一如既往的倒着个喝的烂醉如泥的中年男人。   北岛鸦已经观察他六天了。   从准备这个计划到现在已经过去了16天,她每晚上都会穿着便装带着一次性蓝色口罩和鸭舌帽来到小町街,也没有目的的闲逛,走到哪算哪,找着自己想要找的人。   而这个男人很合她的要求。   看了一会后北岛鸦转身离去。   就差最后一步了。   她拿出老款手机打开LINE,页面上只有两个联系人,其中一个是刚刚加上的坂野。   而另一个是她之前抛出去,但一个月过去了也还没人咬钩的饵。   尽管很大可能的验证了百合川万华没有监视着面具人的再一次出现,但北岛鸦还是会上一层保险。   面具人这个身份已经可以舍弃了。   -------   一所大楼顶层,中居杏穿过层层安保停在一间门前,敲了敲门后便走入其中。   室内没有开灯,是某人所喜欢的昏暗环境。   中居杏缓步走到客厅内,朦胧的可以看见沙发上卧着一个窈窕的身影,她上前。   “一切准备妥当了大小姐。”   百合川万华躺在沙发上,闻言视线从手中的资料抬头,看着身前面容严谨的女性。   黑暗中她酒红色的眸子好像泛着绮丽的芒,这种环境也让她视线更加清晰,而白天很多时候都要依靠眼镜。   在沙发上缓慢挪动了下,换成舒服的姿势后她缓声道:“知道了。”   中居杏又道:“我已经将所有视线都放在了沢村身上,但你之前提到过要留意面具人,那是将人收回来还是继续监视他的再次出现?”   百合川万华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   她语气有些寡情,听到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反应。   变的很快,明明前段时间还对北岛鸦一副如此上心的样子,但现在全部的心思却被另一件事吸引走了。   她对北岛鸦的感觉本来就是无趣中寻找着有趣。   就类似与实在无聊没有其他事干,就走在街上闲逛。   这时路边围墙上突然出现一只与众不同的黑猫,百合川万华就上前逗弄她找找乐子,消磨着枯燥的闲暇时间。   而等到这点时间过去或者有其他事情了,自然就会对黑猫失去兴趣。   百合川万华对于任何事情的关注度本来就取决于这件事够不够有趣,能不能满足自己的胃口。   很显然北岛鸦身上带给她的趣味没有她即将要做的事强。   百合川万华把征服当作食物,而满汉全席摆在面前,她自然不会再对一道还不知道可不可口的小吃感兴趣了。   中居杏准备离去,就在这时百合川万华想起了什么,叫住了她。   “对了,前段时间我是不是筑了个人来着,听说他的父亲到处打听消息很想报仇是么?”   中居杏点了点头:“嗯,是山鬼组,需要我去警告么?”   百合川万华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想着些什么笑容有些妩媚,片刻后慢条斯理的道。   “不用,你把面具人的打扮告诉他,口述就行了,然后说是这个人杀了他的儿子。”   她的话语里有些恶趣味,倒也不是想致北岛鸦于死地,不然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只是单纯觉得事情这样发展更有意思而已。   尽管她对北岛鸦已经失去了兴致,但这也不能影响她去促成一件有趣的事情。   虽然可能回头就把这事给忘了。 第66章 .骷髅   5月22日夜。   北岛玖已经熟睡了,身子时不时轻微供一下,无意识间慢慢的朝着旁边的被窝挪动。   夜晚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北岛鸦在昏暗的公寓中缓慢睁开双眼,替北岛玖掖好被子后站起身。   她走到沙发前蹲下,手伸进底部,动作轻微的抽出了一个扁平的纸箱子,随即拿着它走进洗手间内。   墙角纸箱内的大白猫听到动静抬头望了一眼,连着金色丝线的琥珀双眸在黑暗中好似闪着光,看到是北岛鸦的背影便打了个哈欠又将头埋下去了   洗手间里没有开灯,视线昏暗,她将扁平纸箱放在洗手台上随即打开,里面放着几件衣物与一个头套。   北岛鸦站在镜子前,拉着衣领把白绒绒的温暖睡衣脱下来,在纤细的苍白左手腕上缠好匕首套的带子,将匕首放入其中固定好后从纸箱内拿出衣物往身上穿。   穿上牛仔裤和一层毛衣,她将宽松的黑色夹克杉套在身上,拉链拉到顶,微微挡住了下巴,然后弯腰拉起卡其色的军用线条长筒靴,牛仔裤的下摆收在里面束紧。   她缠好鞋带后站起身,从纸箱里拿出头套,把脑后系的很低的墨黑马尾贴着皮肤放进背领里。   头套顶上扎满了由劣质丝线辫造的各色中长脏辫,面部是骨感分明的胶制骷髅,嘴部一排牙齿微微向上咧着,凹进去的空洞眼睛里面贴着两张薄薄的黑色镜片,整个头部没有一丝露出来的地方。   北岛鸦看着镜子中自己苍白布满灰色情感的面眸。   片刻后将头套戴上,下摆拉进衣领中完全罩住脖子,两颊旁垂落着各色杂乱脏辫,骷髅面部在暗色调的洗手间内像是在咧嘴狞笑,看起来有些怪诞,又让人头皮发麻。   她将头套带好,从纸箱子里拿出一个菱形物体,类似于医院里罩在口鼻上的呼吸器,但区别是并不透明,而是黑色实质略显厚重。   这个类似于呼吸器的东西是消音口罩,功效就如同它的名字,能很大限度的减小使用者的音量,近距离内你不大声讲话对方都会听不清。   里面内置麦克风和蓝牙,说话传到麦克风上但又不会泄露出来,可以连结到手机,适合在一些公共场合接电话时使用,只要将耳机插在设备上就可以保证聊天的隐秘性。   不过也有些人单纯的是为了它的隔音功效而购买,比如时常练唱的人。   与消音口罩同北岛鸦一起拿出来的还有个小型扩音器,就那种天朝很多教师上课时都会用来放大音量的那种款式。   这个消音口罩除了隔音还有个很有趣的功能。   变声。   变声功能要联合这款设备推出的成套app使用,只要通过app与手机连接就可以将所有语音系统都接到设备里,这时候你只要带着消音口罩说话,手机就会同步响起变声的音色。   不过说是变声其实也就是简单的模拟男女音,和几个固定的变声选项,比如黑武士、R2D2机器人,小黄人等等,而且有着使用限制,只能在手机通话或者手机外放时使用。   北岛鸦将菱形凸起的消音口罩戴在骷髅的口鼻处,固定带在脑后缠好,随即拿出两头线分别插进手机和小型扩音器中,音量调到合适的分贝后拉开夹克杉,将扩音器固定在左腰间。   做完这一切后,她戴着战术手套,看着镜子中脏辫骷髅,宽松黑色夹克衫的自己。   片刻后束紧衣袖,右手腕上那一抹纯白被深藏起来。   夜晚的街道像一条波平如静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暗藏汹涌。 第67章 .麻生雄斗的少年与中年(补更+19)   “为什么...我的人生会变成这样啊...”   夜晚小町街散着垃圾的路面上,麻生雄斗双手撑在地上跪倒着,身下全是青白污秽的呕吐物,他不停在干呕,咳嗽,面容通红痛苦。   他后面不远是霓虹灯照片闪烁的酒吧入口,络绎不绝的人从他身旁走过,看着他,与身旁的人调笑着。   有个面容桀骜的少年看着他这副模样停下脚步,咧嘴发笑,上前踢了他屁股一脚,麻生雄斗意识朦胧,就算是跪着身子也在打偏,受力后控制不住的往前一跌,前胸压在刚吐出来的呕吐物上,样子很是狼狈。   “大叔,酒量不行就不要跑来喝酒啊,这里不是你这种年老体衰的中年人来的地方啊。”   少年双手插袋,仰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大口喘气的麻生雄斗,笑容恶劣,同行的浓妆少女不由弯腰发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笑意说。   “好了快点进去吧,半晚我还得回家呢,不然明天早上我家那个啰嗦的老头看见我没回家又要碎碎念一整天了。”   少年拦住她的肩膀,尚显青涩的脸上带着桀骜的笑容,偏头靠近她的耳边戏虐道:“那干脆我找个机会教训他一顿算了。”   浓妆少女轻轻抖了抖肩上的手:“想什么呢,怎么说那都是我爸。”   “老爸又怎么来,我跟我家里的都打过好多次架了。”   “那是你,我在家里还是挺听我爸话的。”   “挨~真好呢,和谐美满的一家人哦~”少年看似羡慕,语气却是有些不屑的在嘟囔,随即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地上衣衫褴褛的狼狈男人。   “大叔,长点记性下次不要来了哦,这可是晚辈的忠告呢。”   少年笑容恶劣,说完这些便拦着浓妆少女的肩膀走进酒吧内。   麻生雄斗侧脸贴在残有污水的路面上,眼神涣散出神的看着少年的背影。   腰挺的太直了,头也未曾低下过,一直俯视着别人,浑身都散发着如同初生牛犊般就连虎窝也敢去闯一闯的锋锐。   麻生雄斗空洞的眸子看着这个少年,闪烁着霓虹灯光芒的招牌很刺眼,他视线越来越朦胧,眯着眼的瞬间,像是看见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哦,记起来了,我年轻时候好像也是这样的...那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他双手卖力的支撑起身体,然后又摔了下去,几次尝试后艰难的站了起来,像是布满岁月裂纹的沧桑面颊很憔悴死寂。   路过的人皆绕开,像是遇见了什么很嫌恶的东西般闪了闪鼻前。   他低着头,佝偻着腰,胸前沾满了恶心的粘腻液体,踉踉跄跄又摇摇晃晃的背影走在深夜的街道上,最后消失。   小町街不只是一条街,是一小块区域,除了中间部分是灰色产业林立的热闹地方外,周边区域被称为富也东京贫也东京的地方,繁华城市的贫民窟。   因为小町街治安很乱,遍布着暴力团等不安定份子的原因,普通人不愿意靠近这里,虽然很少出现平民被伤害的事件,但有条件的家庭为了图个心安还是从周围一一搬离。   小町街的形成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附近一小块区域已经很少有普通人居住了。   这也吸引了另外一批人,无家可归的潦倒流浪者。   在日本,获得大公司的正社员身份是大多数人的向往,而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获得正社员身份,成为短期合同工,或是成为日薪族的人,则在某种意义上被看做是社会底层。   小町街附近一小块区域就是接纳所谓底层的地方,其中大多都是高龄人。   这个小区域内到处都是无家可归的潦倒流浪者,纸箱窝棚,简易旅馆,垃圾,构成了这个区域,像是现代文明的渣滓被遗弃在这里。   没有工作的人,没有家的人,犯了罪刑满释放的人,无需提交身份证明,无需准备保证金和保证人,只要一晚上掏出2000日元左右,便可获得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对于高龄者和无家可归者来说,自然是一个好去处。   小町街能存在至今也是有着它的理由,或许是给这些无家可归的人找个住处,不在城市中乱窜吧。   这也就是为什么,越来越多的普通人不愿接近此地。   麻生雄斗面容麻木,愣愣的走在布满垃圾的深夜路上。   在日本乱丢垃圾是违法的,而这里却到处都是累积起来散着刺鼻臭味的垃圾。   因为警察是不会来到这里的。   他漫无目的的迈动着脚步,空洞无神的双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不小心踢到了一个东西踉跄了下后跪倒在地,才停下脚步。   麻生雄斗慢慢偏头,呆滞的朝绊倒自己的东西望去。   是个大纸箱子,里面窝着一个盖着许多旧衣服的熟睡老年人。   很常见,这小块区域内大都是60岁左右的独身男性,有泡沫经济时的破产者,或者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在公司工作的人,其中多数接受着政府的生活保护补助。   还居住着少部分有着犯罪史不被社会所接纳的人,就比如麻生雄斗。   除了这些就是毒品或灰色交易的人,与窝藏在此的犯罪分子。   麻生雄斗倒在地上,看着这位无家可归的老年男性,思绪有些发散。   “我以后也会是这样么...不对...好像已经没有以后了...所以,到底是为什么我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呢?”   他这些天不知为何,一直有这个疑问。   为什么他会变成现在这样。   麻生雄斗不由想到那年意气风发,誓要进入黑道做出一番大事业的少年自己。   不怕天不跪地,锋芒毕露,义字当头,也就是因为这点,身边聚集着一大片兄弟。   直到那天一个暴力团的成员带着刀要捅死自己的“兄弟”,而且已经在路上了。   少年的麻生雄斗听说后连忙在路上截住那个暴力团成员,一刀捅死了他。   无所谓的,为兄弟蹲几年牢而已,如果连兄弟有难都不帮,那作为男人还有什么意义。   兄弟骨肉亲。   少年的麻生雄斗是这样想的,然后被关了九年。   期间没有兄弟来看望他,他也没有父母,一个人被关了九年,直到出狱也没有人来接。   直到出狱那年,麻生雄斗才知道当年那个被自己捅死的暴力团成员为什么要拿刀去找自己的兄弟。   因为他的妻子被自己的“兄弟”侵犯而导致流产。   而他被自己捅死后,他的妻子不久也跳楼殉情了。   麻生雄斗形容不出来当时自己知道这事后的心情。   大概就是自责,懊悔,呼不上气,睡不着觉,每时每刻心脏都在抽搐,比死还难受。   他去找当年自己为他出头的那位“兄弟”,却得知早已被寻仇的暴力团给弄死了。   麻生雄斗踉踉跄跄的跑到那位被自己捅死的暴力团成员的妻子父母家门前,跪下祈求原谅。   他痛哭,磕头磕到额前血肉模糊,地面满是血都没有人出现。   不过也有人出现了,被他捅死的男人所处的暴力团来找他寻仇了。   被毒打,折磨,他也没有挣扎,企图用死来偿还罪孽。   直到只剩一口气的时候,听说山鬼组的一位大人物知道了他的事迹后保下了他。   那个暴力团虽然心有不愉,但因为是大极道所发的话他们还是停手了。   但也仅是保下了他。   麻生雄斗被扔到了小町街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过问他,一副任他自生自灭的态度。   而暴力团看到山鬼组是这个态度也就没有死心,一直想为自己受到耻辱的成员报仇,但又因为在山鬼组的范围内他们不好动手。   所以只能等麻生雄斗主动离开小町街,只要离开一步,他们就会找机会弄死他。   麻生雄斗就这样在小町街活了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在活,十多年一直在小町街里生活,干过妓院皮条客,赌馆服务员,酒吧看门等等,整天麻木的醒来,又麻木的睡去。   尽管可能那个暴力团已经将他忘了,他也没有离开小町街。   除了这里他已经不知道该去哪了。   麻生雄斗进入一个环境恶劣且糟糕的简陋二层公寓建筑前,楼道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恶臭气味,他来到自己的房间前打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很小,大概三平米不到,榻榻米上只能容纳下一层泛黄的被褥,还有几个衣架挂在窗口的铁丝上,除此在没有其他物品。   虽然胶囊旅馆差不多也就这么大,但这个小房间却没有那么干净明亮且清新,而是灯光昏黄暗淡,气味糟糕,泛黄的被褥旁还散落着许多杂乱的垃圾累积起来,由内而外的散发着异常压抑的氛围。   但就是这种糟糕的旅店,麻生雄斗也住不久了。   他前段时间辞掉了在灰色游戏厅里的工作,已经没有任何收入了。   麻生雄斗走进狭隘的房内,将门关上,也没有脱下粘着呕吐物的衣服,直接一头倒在发臭的被褥上。   他准备又一次麻木的睡去,但手却在潮润的被子中摸到了一张纸。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   这是他上个星期拿到的肺癌晚期诊断单。   麻生雄斗怔住,愣愣的看着这张单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么多年都是麻木的活着,终于要死了么?   他好像觉得有些解脱,但又有一些说不上来的感受。   浅浅的,抓不住,但一直积攒在心里。   麻生雄斗慢慢坐起身来,从烟盒中拿出一根烟点燃,放在嘴里。   他又一次想起自己快要死了。   “要死了么...终于要死了啊...所以,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呢?”   麻生雄斗想着这些年来自己出入监狱被磨平了傲气,在小町街内卑躬屈膝的面对人讨生活,被呵斥,被责骂,被贬低,被嘲讽,自己依然忍气吞声的模样。   啊,不过也没事,反正都要死了。   是这样的吧?   麻生雄斗叼着烟的苍白嘴唇僵硬的往上勾起。   嗯,很快就死了,也不知道是上天堂还是地狱。   估计是地狱吧,毕竟我做了这么不可饶恕的事。   想着想着他脑海中控制不住的又泛起了其他的念头。   对了,年少时自己长大想变成的模样是什么来着?   闯出一番事业?变成有钱人?还是成为大人物?   他皱起眉,是什么来着?   烟灰不停落在泛黄的被子上,他有些费解,就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一直缭绕在心头挥之不去,却又怎么都抓不住。   回忆着这些年是个人都可以踩一脚的烂泥生活,麻生雄斗突然想起来了。   自己小时候住在海边的孤儿院里,曾对着一往如既的大海,迎着咸凉的海风,大喊着发誓。   长大后绝对不要卑微的活着,要找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要活的自由,一定要度过一段无悔的人生!哪怕是死也要轰烈的死去!绝对不会碌碌无为的苟活着!   而喊完这句话后,海浪起伏,似是在迎合他。   不知为何,麻生雄斗开始呜咽,拿下烟头死死捂着嘴巴,麻木的面容有了变化,刀刻般的皱纹里,淌着泪水。   他头低垂贴在被子上,身体供着,止不住的颤抖,和憋不住的哭泣声。   对不起啊,一个我都没能办到。   大海可能还是那片大海,可麻生雄斗早就不是那个麻生雄斗了。   十多年的卑微生活,他把年幼的誓言早就忘记了,而此时猛然的记起,再结合现状后让他格外的痛苦。   很快就要死了,一切都无能为力,再也没有梦想的空间了。   他也不知道该怨恨谁,是自己当年的“兄弟”,还是冲动的自己。   总之一切都晚了,他的人生早已毁灭,且没有机会在改变了。   麻生雄斗死死捂着嘴,控制着自己不哭出声,明明才接近40岁,脸上却已经满是斑驳的纹路,满头凌乱着花白。   忍声痛哭了十几分钟后,他抬起头来,浑浊的双眼密集着血丝,神色有些癫狂。   不!还不晚!至少我还可以选择轰烈的死去!   死沉了十几年的内心好像突然扔进染着火的干柴。   至少...至少完成这一点!   麻生雄斗大口喘着气,反正都已经要死了,一切都无所谓了,突然涌来的这个想法占满了他的内心。   他不想就这样悄无声息,默默无闻的死去。   加上在监狱的时间已经二十多年了,一直没有活成自己想要变成的模样,至少在这最后一段时间!在这最后一段时间!要活成小时候所憧憬成为的自己!   他猛地站起身,面容癫狂,打开门离开房间。   半个小时后他提着汽油桶拿着打火机来到一间人来人往的赌馆前,准备和这个场所一起在火中燃烧殆尽。   可还没进门就被入口的保安看着他表情狰狞,且提着东西像闹事的模样便拦住了他。   麻生雄斗被拦住后一心想冲过去,这也让保安更加确定了他是来闹事的,于是几个人将他按在地上,发现桶里是汽油,还拿着打火机之后便拖到后面小巷里教训了一顿。   这里的保安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基本都是有着犯罪史找不到工作的下三流混子,所以也不会有什么顾虑,遇见闹事的收拾一顿就好了。   几分钟过后,麻生雄斗躺在流着污水的地面上,身上满是脚印,他大口喘着气,鼻子和嘴里往外淌着鲜血,   两个男人站在他面前,其中一个手臂上布满刺青的男人拧开汽油桶的盖子,将汽油浇在他身上。   “再见到你一次我就拧断你的腿。”   说完便把空了的汽油桶砸在他头上,随即吐了一口痰,两人离去。   麻生雄斗躺在地上,大口喘气,但一呼吸便是有些冲的汽油味,他咳嗽着。   真的不是以前的自己了呢,明明年轻时被木棍正面打在头上也毫无反应呢。   他躺在地上,狭隘巷子的两边墙壁高耸,他看着上方那一道星河里最亮的一颗,泪水慢慢流了出来。   晚了,无论怎么努力都已经没法改变了,就算轰烈的死,也做不到了。   他意识越来越朦胧,闭上眼睛,脑海中星河里最亮的那一颗逐渐开始暗淡。   小巷里吹过了阵的清冷的风,微微带走了污秽与恶臭,让人可以呼吸。   这时硬帮鞋底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响起,停在他的面前,像是蹲下了。   麻生雄斗已经懒得睁眼了,也不想考虑这是谁,一切都无所谓了。   “有兴趣跟我干一票么?”   是充满立体感但又嘶哑沙沉的机械男音,话语里字与字的间隔中像是机械在共振,又像是重力在被吸引。   意识朦朦胧胧的麻生雄斗有些听不清,也不想睁眼。   “哈..?”   “就比如抢银行之类的。” 第68章 .车手以及电工   “请坐...”推开门的麻生雄斗下意识的说了一声,但又看到自己不到三平米的房间除了被褥就是生活垃圾,也没有什么可以坐下的地方。   他还残留着干涸血迹脸上好像有些成年人的尴尬,而且已经忘了到底多久没人来过他这个算是家里的地方做客了,具体怎么待客的过程也早已忘却。   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将被褥旁累起来的塑料袋易拉罐之类的物品用脚扫了扫,往里推去。   跟在他身后的北岛鸦把门带上,脏辫骷髅头套的口鼻上带着菱形凸起的黑色消音口罩。   她将房间环视了一遍,随即道。   “可惜阳台上没晾着个充气娃娃,不然真就以为回家了。”   嘶哑但却通透的机械男音透过夹克衫从北岛鸦腰间传出,说完后她便在麻生雄斗刚刚用脚清扫出的那片房间里唯一空荡的区域靠墙坐下。   经过北岛鸦这句话后,狭隘房间内压抑的氛围缓解了许多,麻生雄斗也没那么紧张了。   他靠着对面的墙在被褥上坐下,像是被北岛鸦的话给逗笑,憔悴消瘦沾着些许干涸血液的脸上缓慢的挤出一丝笑容,也没在意对方的话是真是假,接话道。   “有需求就去妓院啊,憋着对充气娃娃可是泄不完火的,不会还是什么抱着美好念头想把第一次交给女友的初哥吧。”   “猜对了,不要瞧不起有心理洁癖的年轻人啊。”   “我就当真的听。”麻生雄斗摇着头笑了笑,拿出烟盒叼出一根,随后示意北岛鸦需不需要。   北岛鸦单腿曲起,一只手搭在上面:“身体不好,戒了。”   闻言麻生雄斗将烟盒收了回来,点燃嘴中的烟,深吸一口。   “戒了好。”浓烟随着他说话间往口鼻外涌着,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神色。   北岛鸦看着他缭绕在淡淡烟雾之中的低垂面颊。   “嘿,虽然很不想在你追忆往昔的时候打断你,但我还是要提醒一下,确定了么,要知道一旦上来,除非结束后拿着大把钞票各奔东西,中途要想退出只有一条路,再没有其他的选择,回答我之前好好用脑子想想。”   麻生雄斗之前在巷子里就已经答应了,甚至都没有考虑,一口答应了。   北岛鸦在小町街观察寻找了半个月,他是唯一一个任何方面很都符合自己组成队伍前提的初始人选,所以北岛鸦想在确定一遍。   麻生雄斗点了点头:“啊,已经想清楚了,我很确定。”   北岛鸦栩栩如生的头套上,凹进去贴有一层薄薄黑色镜片的骷髅空洞双眼盯着他,像是在审视。   “那不介意的话请表表你的决心。”   闻言麻生雄斗仰头猛咋了一口烟,像是直接吞下去了般,良久没有出气,等他再次说话时已经没有丝毫白气涌出了。   “决心?”   他低下头看着北岛鸦,本来憔悴沾着血迹的脸上突然浮现出略显狰狞,就那种无畏无惧的凶恶笑容。   “听着,可能是我刚才无所谓的语气让你有些误解,觉得我在开玩笑,我现在很认真的告诉你,我肺癌晚期,很快就要死了,所以对于一个必死的人来说没有任何可以害怕的东西,不管是见鬼的警察还是操蛋的监狱,又或者是那个寻仇的暴力团,总之一切一切我都不在乎。   我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在死之前疯狂一次,为我窝囊了二十年的垃圾人生在最后放一场礼花。   我并不需要你,只是你刚好带着能满足我愿望的目的来了,就算没有你我也会用其他方式来满足自己最后的疯狂,比如纵火,炸楼,不过你倒是给我提了个醒,还可以去抢劫银行,总之一定会尽我所有的条件能力在人生即将结束的时候放一计炸弹,不会再继续窝囊,要没有遗憾且轰烈的死去,任何人敢拦路我都会杀掉他。   明白了么?这个理由够了么?”   麻生雄斗的神色有些癫狂,就像他所说的那样,他已经窝囊够了,醒过来了,回首这二十年满是卑贱。   如果再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干直至默默无声的死在垃圾堆里,他可能到死心中都郁结这愤怒,无法闭眼。   看着他的模样,北岛鸦带着战术手套的双手缓慢鼓掌:“明白了,没有比这更完美的理由了。”   麻生雄斗往泛黄的被子上抖了抖烟灰:“那你呢?又是因为什么理由会找我?”   北岛鸦指了指他手中夹着的烟草:“你刚才已经说出来了一个。”   麻生雄斗愣了一瞬,随即明白,是因为自己快要死了么。   他笑了笑,一样没有比这更完美的理由了呢。   “一个?那剩下的呢。”   北岛鸦看着他:“你之后会慢慢知道的。”   “好吧。”麻生雄斗也懒得追问,只要能满足自己的需求就行,至于对方万一图谋不轨什么的,连死的不怕的他有必要担心这些么。   “那我们该怎么做,你不要告诉我就我们两个人大摇大摆冲进某个银行将钱抢出来再大摇大摆的离去。”   北岛鸦抓了抓垂在自己脸庞的各色脏辫,“当然不是,我要你在小町街找一个对于线路方面很在行的电工,一个在东京长大熟悉路况的车手,这也就是我找你的另一个理由。前者可能会有些难度,但你在小町街待了十几年,这样的人你一定知道,而后者,这里遍地都是。”   麻生雄斗将烟熄灭,又点燃一根,他烟瘾很大。   “有什么条件么?”   “比如急用钱想挣点外快,又或者给无趣的人生找点乐子,敢搏命,凶狠,想想你的现状,你也应该明白我要找什么样的人。”   小房间内,两人对立靠墙坐着,相距不远。   “能做到么。”   麻生雄斗缓慢咧嘴笑开,点了点头:“当然。” 第69章 .谢谢哥   下午,名为麻婆菜的小中餐馆内,此时已经临近饭点,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北岛鸦在打着杂,虽然工作是只有外送而已,不过忙起来但没有单子的时候,她都会帮着招呼客人,点点菜啊擦擦桌子之类的杂活。   这也让经营馆子的这对淳朴的夫妻对她越发喜爱,多拿一个小时的时薪都是常事。   一桌的客人刚走,无事的北岛鸦就上前收拾餐具和擦桌子,不少食客都有意无意的瞄一眼她精致的侧脸,虽然不会有什么缘分,但好歹下饭对吧。   北岛鸦拿着干净毛巾弯腰擦着桌子,而吧台年龄不算太大的老板娘含着笑,眼眸里带了些母性的喜爱看着她。   啊,真是太乖了!   她出声:“北岛酱,不用管的,放哪里就好。”   闻言北岛鸦抬头,斑驳的暖阳透过门口尚未泛红的枫树绿叶洒进来照在她纤长的睫毛上,整个眼部周围都像是落了一层如星河般细碎的光斑。她用手掌把耳边垂落的黑发微微往后捋了捋,恬淡的脸上有一种很纯洁的美。   “没事,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不远的食客刚好看到这一幕,于是飞速回过头,有些心跳加速。   犯规了犯规了!果然劳动人民是最美的!   老板娘看到北岛鸦眼部周围落着一层光斑惊艳模样先是楞了下,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出手机咔嚓。   新屏保有了!   她抱着手机傻笑了瞬,但又马上若无其事的将手机收回包里,轻咳了几声,然后道。   “闲着就坐下休息好了,小姑娘家的手可别干这些,交给你叔就好了,对了,他人呢?怎么又不见了!”   果然她又开始碎碎念嘟囔的抱怨自己的丈夫了,这是每天必不可少的程序,左念念右念念,念这念那,似乎自己老公有挑不完的小毛病。   尽管老板刚才已经忙的不可开交汗流浃背,实在憋不住了就跑厕所去抽根烟消失一会而已,但她又说老是见不到他人了。   虽然说着说着,就又会忍不住噗嗤的笑出来,眉眼之中满是甜腻。   这种无缘无故的嘟囔又无缘无故的甜笑北岛鸦已经见得多了,觉得是一对感情极好的夫妇的同时,又把不少不知情的食客骗进来乱砍。   今天下午一个外送的单子都没有,北岛鸦就一直帮忙打着杂,饭点已经过了,馆子内人也就渐渐少了起来,最后只留下了一桌,两三位喝了点酒的衬衫工薪族在向朋友抱怨着工作上的不顺,估计夜晚来临后就会转战居酒屋。   快要到下班时间了,北岛鸦也没事做,就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低眉休息。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是左边口袋的那个老款手机。   这个手机会震动也只有一种可能,坂野或者小町街那个酒保联系她了。   北岛鸦也没有拿出手机,而是站起身对着老板娘说自己去一趟洗手间后,便朝着洗手间走去。   女洗手间内,北岛鸦打开隔间门坐在马桶盖上,看着屏幕上LINE页面里联系人发来的消息。   先是一大长串表达疑问的“???????”   “fuck!!你他吗在玩我???杀了山鬼组的少当家???为什么没提前跟我讲?你是再给我下套?不知道我就是赖在山鬼组屁股后面存活的么???”   发信人的姓名是坂野,字语之间满是质疑与怒火。   对于这句话北岛鸦只是淡淡的回复了个“?”   问号发出去后聊天框没有弹出新回复,好像是在沉默,片刻一连串消息猛的发过来,全是一些骂北岛鸦坑他的话,还参杂了不少英语,可能是觉得日语中词汇量较少的脏话不够表达自己的意思吧。   坂野好像更加愤怒了。   不过虽然全都是脏话,但坂野也没有发出什么攻击家人的句子来。   长久的英日混杂句子后,聊天框终于停止了弹出新的消息。   北岛鸦又回复道:“冷静了么,发生什么的过程详细说一下。”   坂野回复了个笑脸,莫名的感觉他十分憋气,随即就发来发生了什么的过程。   “昨天,山鬼组,哦对了,以防你说出什么“啊~山鬼组是什么俺不知道呢”的弱智句子来我还是耐心给你解释解释。”   尽管是在认真的解释过程,但他还是抓到机会就讽刺北岛鸦一波,发泄心中的不满与愤怒。   “昨天,就那个地下势力笼罩半个东京,动动大脚趾上的汗毛就可以将我俩大卸八块沉东京湾的山鬼组突然全员活动起来了,听说是知道了将自己少当家浑身插满钢筋,被扭的像蛆一样然后塞在装满水泥的油桶里面的凶手是谁。   我当时还乐呵呢,想着那个胆大的倒霉蛋到底会是什么下场,然后我作为给山鬼组搜集消息来换取庇护的情报掮客,自然也收到了花费一切代价也要查到凶手踪迹的命令。   灰色老旧宽大的帽衫,纯黑没有五官线条的面具,你知道我当时得到凶手体貌特征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么?   老子差点一口烟卡在胸口被闷死,吓得腿都软了。   而且你来见我又不是什么特别隐秘的场合,很多人都看见了,所以很快山鬼组就知道了你来见过我。   你还知道昨晚老子被枪顶着脑门问话的那两个小时是怎么度过的么?尿都差点收不住被吓出来两回!   老子知道你胆大,但没想到胆子那么大,大极道的少当家是说杀就杀的?杀了也就算了,你把人家尸体当小孩玩泥巴呢?还他吗程序搞得挺复杂,这样做已经不是挑衅了,跟开战有啥区别?   还他吗来找我做交易?找谁不行找我?现在把我也牵扯进去了,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看着这些言语满是气急败坏且愤怒的句子,北岛鸦确认自己从醒过来到现在绝对没有杀过人,她问了下。   “山鬼组少当家是谁?”   “他还给说这些弱智句子呢?!?山鬼志野!!他妈的山鬼志野!!”   看到这个名字北岛鸦想起来了,虽然一开始就知道了他有黑道背景,但她也没有去了解到底是哪个黑道。   不过北岛鸦倒也没有后悔什么的。   那个黄毛是被自己捅了几刀,但她确定自己捅的是大腿外侧避开了股动脉和大型血管,虽然二次伤害后又把刀拔了出来所造成的狰狞伤口是流了挺多的血,但自己走之前是给他缠了止血带的,控制了流血速度,而他自己也拨打了急救电话,不提事后会不会有后遗症,但至少半个小时内不会有生命危险。   除非救护车在半个小时内无法到达,但显然不可能,当时又是晚上十二点过后,不可能出现什么拥堵的情况。   而半个小时也是绝对不会引起使用止血带的并发症导致死亡。   不过这也不能排除发生了其他意外,但更大的可能,还是那个女人干的。   合情合理,北岛鸦第一次见面就觉得那是个危险的女人,不会放过那个对她出言不逊的黄毛也是理所当然,就算那个黄毛是大极道的少当家,以她的身份想搞死也是一件很轻松的事。   那么问题就是为什么会变成我杀的人。   最大的可能性还是因为那个女人干的。   那是为了什么呢?栽赃自己然后用山鬼组的势力寻找自己?   根本没必要这样做,不提她自己的势力本来就不需要外力来帮忙,就算要想山鬼组来帮也只是说句话而已。   是为了什么目的呢...北岛鸦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于面具人被大肆搜查这一点她倒没有太担心,不管是在小町街还是与学生交易时她都确定没有留下一丝可以牵扯到自己的尾巴。   或许唯一的尾巴,就是目前可以用这个三无LINE联系到她的坂野了。   不过想切断这个尾巴也很简单,只要迅速将这个老款手机报废就行。   但很有趣的是,坂野刚才所发的全部句子抛开脏话来看还有另一层深意。   他没有把和北岛鸦的交易透露出去,不然就不是现在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了,而是另一种态度,比如你在哪我们见一面,或者来找我有要事商谈之类的。   看来他还是很聪明的,说了比不说后果会更严重,因为牵扯到了上杉木,说简单点他只是做生意,说严重点他就是同伙。   毕竟自己还没给钱,什么拿钱办事自然也是屁话。   不过还好那个身份已经舍弃了,不然计划就夭折了。   聊天框一直没有在弹来消息,似是在等着北岛鸦回复。   她打字道:“我就不提如果不是我做的你会不会相信这些话了,不过看你的样子好像没有把我供出来呢。”   “知道就好,这种情况就算不是你做的也必须是你做的了。   对的,我没有说你的目的,我还不傻,说了就会引出另一件事了,牵扯到了那个家伙,而且还是在我知情的前提下答应了你的条件,这是他不会允许的,在即将上任这段时间里任何一点可能影响到自己道路的事情他都不会放过,所以如实回答我事后必死。”   “那现在怎么做?交易要继续么?”北岛鸦这样回复道。   坂野没有再回话,像是在考虑。   良久良久之后聊天框弹出了新的信息。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不对,说错了,应该只有我是蚂蚱,因为就算我出事了,将你供出来了,你也不会有任何麻烦,相信你既然敢来见我做那种生意,那面具人的身份就绝对没有被你留下马脚,我全盘托出也顶多就是你的计划搁浅,而我必死。   但如果你落网,我不是那种相信你能对和我的交易守口如瓶的人,既然都要死了何不再拖一个人呢?要是我的话反正也会这样想,所以我还是必死。   听着,我还不想死,尽管是滚在泥巴里苟活也比什么都没有了强。   所以我现在摊开了讲,之前我被枪顶着脑门询问的时候没有说实话,而是说的你来花钱买了其他的情报,因为我从来没有表现出过什么异心,且对山鬼组的所有命令全部服从的前提下,他们暂时相信我了。   而且现在我不会说,以后也还会接着隐瞒下去,除非我必死了,那我肯定会选择再拖一个人,尽管可能对你没有什么影响。   现在对我来说你是大爷,你不能被抓,一旦被抓,除非你突然良心发现亦或者其实是个心底善良的好人之类的,选择不把我一起拖走,否则我也得死。   而我隐瞒是不会太久的,因为山鬼组暂时相信我也只是表面,他们依旧怀疑我,但因为目前我是唯一见过你两次的人,他们还需要我来找你,所以没有动手。   但给我下了死命令,必须找到你,如果时间一长我没有进展,作为唯一和你正面接触过两次的人,很难不让人怀疑,到时候我还是难逃一死。   现在明白我他吗为什么这么生气了么?你这不是在坑我?   我想活,所以我会隐瞒,而等到我难逃一死的时候,自然没什么顾虑那肯定就会供出你了,尽管对你可能不算什么,但为了减去这个小小的麻烦,也看着我被你坑的这么惨的份上,可以请您在这段时间内找到解决的办法么?   至于交易,都说了你是大爷,所以全凭你心情看要不要继续。”   从这番话看来,坂野之前的气急败坏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换个人可能杀了北岛鸦的心都有了,虽然可能坂野现在也是这样想的。   北岛鸦看着这番话,黑色的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回复道:“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消息立马回复过来了。   “谢谢哥,最好尽快一点(笑脸)。” 第70章 .速度与赌狗   “柴崎刚,36岁,据说是杀人潜逃犯,住在离我家不远的另一个垃圾公寓里,曾在仓电工作,但因旷工殴打同事被辞退,现在没有工作全凭偷抢为生。   是个深信自己会回本的疯狂赌狗,但很可惜幸运女神并看不上他的吊,到现在已经输的倾家荡产了,还借了一屁股高利贷无力偿还,随时被分尸沉海都不奇怪。”   夜晚小町街,麻生雄斗拿着啤酒往嘴里灌了一口,站在街角,目光望向对面不远门面敞开的雀庄里牌桌上那一位青年人。   青年人一只脚站在凳子上,面容不正常的通红且兴奋,每当摸到了自己想要的牌就拍桌狂笑,指着牌友疯狂叫嚣着。   麻生雄斗转过头来望着身旁的脏辫骷髅,浑浊的眼眸比往日清醒了许多,好像闪着红芒,跟那个青年人的眼睛一模一样,绝境的疯狂。   “近期他需要一笔很多的钱来偿还高利贷,不然永远失去上厕所时手扶住偶金金对准的资格都是轻松的。   他很想保留这个资格,但很可惜并没有还债的能力,就只能去赌博企图翻本,但又没有起始资金,借又借不到,就去抢来小町街玩的一些年轻小男女。   但很显然幸运女神又一次没有临幸他,据我所知这几天他非但没有赢钱,还将自己女儿给输出去了。   他有一个早已离婚的前妻带着他的12岁女儿在丰島区生活,这几天在牌桌上他将自己女儿的初夜权以及后续的使用权全输了出去,听说使用权都往后排了一个星期了,包括前妻也被一便当作了赌注。”   麻生雄斗看着雀庄里的那个青年人,拿着酒瓶又灌了一口:“如你所见,现在正拿前妻的住址在做赌注,他已经拖欠高利贷很久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还不上就是死。”   酒瓶已经空了,他随意扔出去,给散着不少垃圾的路面增添了一位同伴。   两人站在路边看着那个门面里的场景。   “你怎么看。”“他偏头看向北岛鸦,询问道:“这位穷途末路的曾经电工有资格有升级成为银行抢匪么?”   说完他又看向那个青年人,自问自答道:“反正我是挺瞧不起这种杂碎的,不过全凭你做主,毕竟你是发号施令的人,要是能满足条件我倒是不介意跟他共事一段时间。”   “你很讨厌他?”嘶哑的机械男音从北岛鸦的腰间透过黑色夹克衫传了出来。   麻生雄斗护火点燃烟,随即不屑的咧了咧嘴:“拿曾经的妻子和现在女儿当筹码来残害,这种男人又有谁不讨厌呢。”   闻言北岛鸦盖着镜片的凹陷骷髅双眸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是啊。”   随即她又道:“但很可惜,他是最好的人选,各方面条件都能满足我们的队伍。”   麻生雄斗无所谓的耸了耸肩:“ok,我没意见,只是但愿他不会招惹我,不然我会提前砍了他的手,建议最好入伙的时候你提醒他一下。”   他抽着烟,用平静的口吻这样说道。   麻生雄斗比起几天前变了许多,不再佝偻着腰也不再低着头,胡子拉碴布满皱纹的脸上明明没有刻意做出什么表情来,但不知为何就是总给人一种很凶横的感觉。   或许是生命中最后一段时间的他重新拾起了年少时的自己。   北岛鸦点了点头:“没问题。”   说完她又道:“车手呢?”   闻言麻生雄斗深皱起眉,缓慢的摇了摇头:“暂时没找到完全符合你条件的,虽然这条街上到处都是玩车的人,但水货居多,厉害的又不缺钱,穷的又没那么大胆子,一拍即合的暂时没有。”   “不过...”他话语一转,看着北岛鸦道:“目前倒是有一个相对而言最符合条件的。”   “伊东修二,18岁,小町街区域里一个暴走族的头目,初中未毕业就步入社会,酷爱速度,最近缺钱想弄一辆改装车。   12岁曾经因为多起盗车作为未满14岁的民事案件进入儿童相谈所,出来后也没有悔改,成天打架斗殴与敌对暴走族争地盘,但听说好像从来没有欺负过普通人,包括他的团伙也是,算是个风评较好的暴走族。”   北岛鸦淡淡的道,“既然你推荐了,那就说说你觉得他和你还有柴崎刚的共同点吧,至少我目前从你的言语里没有看出他有敢抢银行的特质。”   麻生雄斗看了眼门面中的柴崎刚:“跟他相同的就是缺钱,虽然不像柴崎刚那么急缺,但对伊东修二这种酷爱速度的人,有机会得到一笔足以改装的钱的机会相信一定会争取。”   说完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前,咧嘴笑着:“至于跟我相同的,就是不怕死。”   麻生雄斗将快燃尽的烟草仍在地上踩灭,道:“连续两次破了东京历史上最快速度的无证驾驶都是他犯下的,237km/h以及241km/h。”   北岛鸦耸了耸肩:“速度恶魔啊。”   麻生雄斗又道:“你怎么看?”   北岛鸦反问他:“既然你推荐了还说的这么详细,不是说明你已经提前接触过了么,你怎么看?”   麻生雄斗想了想:“会开车,熟悉路况,敢玩命又缺钱,而且不怕事,我觉得可以,至少比那个垃圾让我更喜欢。”   “ok。”北岛鸦看了一眼雀庄里的柴崎刚,随即点了点头转身超前走:“那就约出来我们去看一看。”   ------   半个小时后,北岛鸦坐上一辆便宜红色改装车的副座,而麻生雄斗则在后座坐下。   驾驶位上面容很嚣横的青年,留着如钢针般根根立起的黑色针刺头,身上穿着大量刺绣的天蓝色特功服。   伊东修二看见北岛鸦脏辫骷髅的模样后双眼圆瞪,差点爆出脏话。   这..这他吗也太帅了吧!?   他看了眼自己花枝招展的特攻服,第一次觉得被秒杀了。   这时后座的麻生雄斗对着他出声:“这位你可以理解成我现在的老大。”   说完他又看着北岛鸦:“这个就是伊东修二。”   北岛鸦点了点头:“你说你很会开车。”   听到这个自己觉得极其帅气的脏辫骷髅打扮的人说话时是从腰间传出的时候伊东修二愣了一下,但也没多想,被问到自己最擅长领域的他,随即满脸自信狂傲的回答。   “我太会开了!”   北岛鸦指着方向盘:“那开吧,驾照都没有的小子。”   对于北岛鸦的怀疑伊东修二也没有生气,而是很自信的笑道。   “你会喜欢上我的一手车的。”   车子缓慢开出小町街,伊东修二打开听着让人头晕的车载音乐。   他指了指前面的路口,挤着眉嚣张恶劣的说。   “前面那个路口天天都有交警藏着,一旦超速从哪里通过,他就会按下警灯骑着那辆垃圾摩托车像癞皮狗一样追着你,时间长了追赶不上还会呼叫附近的支援。”   说完他转头对着北岛鸦咧嘴一笑:“你也许该把安全带系上。”   车猛地开始提速。   半个小时过去,甩掉了4个交警和1辆警车的伊东修二回到小町街内,他猛拍着方向盘,速度带来的激情让他兴奋的大吼着。   “噢!!!弱智的警车全他吗吃我屁去吧哈哈哈哈。”   北岛鸦回头看了眼后座麻生雄斗,后者对她认真的点了点头。   随即她转过头来道:“你说你想挣一笔外快?”   伊东修二随着音乐点头:“是啊,我想整一辆自己的车。”   “那怎么盗车的还记得么。”   闻言伊东修二很无辜的笑道:“那你得问我屁股下面这辆是怎么来的。” 第71章 .作战部署基地   “好的,在我们聚集在这里商量不可告人的秘密之前,有人想要退出或者是有什么意见的么?”   北岛鸦双手撑着桌子,身子前倾,两旁垂落着杂乱脏辫的骷髅面部看着坐在桌子前的三个男人。   地点是在小町街的一个废弃小型仓库里,卷帘门紧闭着,插着火把的干涸油桶旁停放了少许的改装摩托车,墙上涂满了涂鸦,地上散着成片烟头与垃圾,昏黄的灯泡下是四个桌前的人,除此别无他物。   因为是夜晚再加上卷帘门拉上的缘故,视线有些昏暗,只有火把不断闪烁和灯泡暗淡的光芒交织着。   这里是伊东修二暴走族的根据地,他主动提出用作商议计划的地点,还给取了个名字“作战部署基地。”   说完后北岛鸦就看着众人,没有继续说话等待他们的回答。   麻生雄斗和柴崎刚皆耸了耸肩,表示没意见,只是伊东修二举起了手。   他有一双往上翘的很高的眉毛,看着有些喜感,再配上天生眼睛大就随时都像在瞪人,所以打着唇钉的脸上不管做什么表情都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很憨横的表情。   “你有意见么?”北岛鸦轻缓的说道,凹陷的空洞双眼看着他。   对于这一幕柴崎刚倒没什么反应,只是有些看热闹般的恶劣笑着,正好也可以试试这个所谓老大的本事,对北岛鸦这种苍头蒙面的主导者又还不知道真本事的模样他本来就有些不服。   而麻生雄斗则是转头盯着伊东修二,眯着眼,胡子拉碴布满皱纹的脸上有些阴戾。   伊东修二被两人这样盯着下意识身体一紧,打了个激灵,涂着厚厚发油用来定型的闪烁着油光的根根立起针刺头都抖了一下。   他连忙像回答老师问题一样蹭的起身站的笔直,飞快正经的回答:“没有没有我没意见!!!”   说完顿时那种像在被刀子蹭肉一样的眼神盯着的感觉消失了,伊东修二松了口气,心里想到。   “吓死我了!这就是不良和暴徒的区别啊!杀气啊杀气!完全没得比啊!”   他脑内有个自己正在手舞足蹈疯狂吐槽大喊的小剧场。   北岛鸦偏了偏头,看着他的手:“那你举手是要回答问题还是指正我话里的错误?”   “啊,不是。”伊东修二大大咧咧的挠了挠头,从蓝色特攻服里拿出一个小低音炮,有些尴尬的说道。   “就是觉得在这种场合要放点音乐才符合氛围,你看电视里啊,像什么恐怖份子在老窝里不都是搂着美女,喝啤酒抽大麻,放着劲爆的音乐商量接下来干一票大的么!”   似乎是想象到了那个画面,伊东修二露出特别颜艺的痴汉笑:“哦呼~真的超帅。”   随即他又马上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所以啊,我觉得我们也是干一票大的了,就算没有美女,但是有音乐啊!可以放么!?”   他期待的看着北岛鸦,而北岛鸦则是看了麻生雄斗一眼,像是再说。   “这人真的靠谱么?”   对于将他推荐给北岛鸦的麻生雄斗也有些无奈,虽然早就知道这小子不正经到离谱,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   不要把这种严肃的氛围破坏掉搞成好像在聚会一样啊,我们是在商量抢银行呢。   北岛鸦也没在意这些了,淡淡道:“随便吧。”   “好嘞!”伊东修二高兴的点了点头,打开低音炮放起欧美匪帮说唱,随即坐在板凳上跟随音乐鼓点闭眼晃头。   这时他身旁的柴崎刚拍着他的肩膀,沉迷酒色的萎靡脸上嬉笑着。   “小兄弟你很有趣啊。”   闻言伊东修二睁开眼,一把打掉肩上的手,不知为何刚才有些不正经的面容消失,偏头满脸凶横的瞪着他,用不良的弹舌口音说道。   “不要跟老子随便搭话啊混蛋,不然割掉你的舌头都是有可能的啊混蛋。”   柴崎刚愣了一下,本来是带着好意的套近乎却被侮辱让他怒火丛生。   他阴鸷的盯着伊东修二,恶声恶气的说。   “没人教过你第一次见到长辈要用敬语么?这样不识规矩可是会死的很早的哦。”   伊东修二也满脸凶横的瞪着他,用弹舌语气说道:“不要胡说啊混蛋,虽然老子打架斗殴无恶不作是个超级大恶人,但也知道谁能欺负谁不能欺负啊混蛋。   别看老子这样,可天天过马路时有看到老人也会上前将他搀扶过去啊,而且还不留姓名不求回报,扶过去后飞快离去留下一个潇洒帅气的背影,老人都无比感动呢!甚至有些还不停跳脚特别激动的在大喊着叫我回去,因为有些远了所以听不清在说什么,总之就是想感谢我吧,而我做好事才不是因为想被感谢呢,只是想去做就去做了。”   说完这些他嚣张了咧了咧嘴,又道:“但我尊敬长辈也是看人啊混蛋,有些仗着年纪大了就胡作非为的混蛋我也会毫不留情的将他痛扁一顿呢。   我也是个暴走族的老大啊,虽然就十几个人但该知道的消息也是知道的啊,就比如你拿前妻和女儿来当赌注去赌博这种人渣行为我知道了后可是超级火大啊。   要不是大叔提前跟我说过了,我真的会忍不住扭断你用来打牌的手,所以为了不要让我冲动,把你那不堪入目的垃圾脸侧过去,闭上嘴安静好么渣滓?”   虽然这事知道的人不少,但大家都没说,所以柴崎刚也能欺骗自己,没什么人知道。   直至被伊东修二毫不留情的将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撕开后,柴崎刚就像被戳到了痛脚,蹭的一下站起来,满脸通红准备动手。   伊东修二也站起来不示弱的瞪回去。   北岛鸦对于要大打出手的两人也没有阻拦什么的,只是从后腰间掏出了一把银黑M1911手枪,清脆的上膛声响起后把它缓缓摆在桌面。   两人顿时停下了动作,北岛鸦也没有说话,抓着枪的手撑在桌子上,凹陷进去的空洞骷髅双眼在闪烁着火光的昏黄视线中看着他们,像是在打量也像是在考虑。   气氛有些压抑,这时麻生雄斗出声了。   他看着柴崎刚,眼神有些阴戾:“安静点。”随即又对着伊东修二有些呵斥道:“你忘了我怎么跟你说的么,伊东?”   伊东修二闻言立马变脸,笑嘻嘻的坐下:“好嘞大叔。”   看着这副两人明显之前认识的模样,而且那个像老大的脏辫骷髅也没有出声,自知寡不敌众,在闹下去会吃亏的柴崎刚也就满脸阴鸷的坐下了,但显然很不服气。   北岛鸦还是没有说话,手里的枪是那晚与坂野达成合作时得到的,是他提前给出的生意一部分。   北岛鸦看着他们,片刻后缓缓开口。   “我想要你们知道,我们在这里不是为了商讨等会去哪个酒吧好好热闹一番的朋友聚会,而是为了钱,你们喜欢钱么?”   北岛鸦问着伊东和柴崎,两人闻言都点了点头。   “那就好,我们有着共同爱好,这样可以使话题更加融洽。   我也喜欢,相当喜欢,你们每晚必须要搂着钞票才能睡觉么?反正我是,因为对于我来说钞票和女人的地位是同等的,我的生活只有拥有这两样东西才能维持下去,不然我的人生将会被扼杀。   所以妨碍我赚钱就等于在慢性杀死我,而你们觉得我对于想要伤害我的人会怎么做?”   伊东修二收起了笑嘻嘻的面容,像是当真了,随即有些眼神有些抱歉。   而柴崎刚则是偏过头去,避开北岛鸦的视线,脸上依旧写着不服。   北岛鸦又道。   “听着,我们是同伴,至少现在是,所以我也不想恐吓你们什么的来破坏我们刚刚才因共同话题而产生的融洽,至于你们间要是有什么不愉快,等到事后再解决,何必跟钱过不去呢,是么?”   伊东修二飞快点头,而柴崎沉默了片刻后也点头。   “好的,刚才的不融洽就此结束。”北岛鸦收回枪:“你们有谁知道板桥路森华银行的?”   三人想了片刻后摇了摇头,毕竟他们活动范围主要就是在小町街,对外界也不说一知半解,但每个地方都知道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时麻生雄斗开口:“森华银行我是知道,但板桥的我就没去过了。”   闻言伊东也跟着附和。   对此北岛鸦看着三人回答道:“它很快就会被抢。” 第72章 .板桥森华   “不知道也没关系,因为它很快就会被抢。”   柴崎刚拿下嘴中的烟草,挑着眉出声询问道。   “为什么是它,有什么特殊理由么?”   闻言三人都转头朝他望来,柴崎刚耸了耸肩:“别误会,我没找茬,毕竟现在可不是什么扮演坏蛋最后终将得到制裁的游戏,虽然我需要钱,但我也不想坐牢。   是你说过有一个可行性很高的计划我才会加入你们,可现在我都还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只能主动询问了,知道更多也代表更为安全。”   说完他与北岛鸦对视,托着腮被酒色掏空的脸上略显巴结的笑道:“是么,老大。”   北岛鸦的枪并没有让柴崎刚产生太大的恐惧,毕竟他也算是个亡命徒了,随时都有和上门讨债的人搏命的准备。   所以北岛鸦对他的威慑确实是有的,但说害怕还差了点。   因为他清楚既然被邀请了,那说明自己有什么特殊的作用导致在这个团队里有一定的地位,虽然还不清楚是什么作用,但总归不是可有可无的角色,所以只要不主动去触怒这个“老大”,不去挑衅他的地位让他失去威信,那他就不会为难自己。   北岛鸦看着他巴结的笑容,出声道。   “在很多大银行的金库里,都会有着一批序号记录在资料库中的钞票,平时这批钞票不会被动用,你也判别不出来到底是哪一批,无法得知,只是如果这其中记录在资料库里的任何一张钞票不见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那张钞票就会被联网标记,下一次在日本开始流通的时候他们就能找到持有钞票的人。   你或许会觉得搞屁啊,这么严,但这还只是分行的规模,在你叫的上名字的知名银行的中心金库或者总行金库中,里面的每一张钞票的序号都是记录在资料库里的,一旦遗失就会在国际被标记,再次流通的时候无论世界何处,都能被他们得知。   这也就是为什么现在这么多银行劫匪没有活路,只能抢抢银行柜台和运钞车为生,因为那里的钱还没有进入金库里。   就算是银行劫案最多的美国,都很少有劫匪去碰银行金库,当然电影不算,因为除了要面对以上问题,还要防止能把钞票变彩票的防盗染料包,以及诱饵钞丶gps,和遍布全美每一寸土地巡警眼线等等防盗措施。   说到这北岛鸦像是松了一口气:“还好日本没有这种东西,不然那可太麻烦了。   但就算是没有这些欧美的防盗措施,但在现在这个信息时代,除非拥有一个非常顶尖的团队,否则抢劫银行金库是不成立的,而很显然我们目前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闻言三人都有些沉默,不由真的开始细想,抢银行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会实现么?   北岛鸦也没有管他们低头思考的模样,又道。   “板桥的银行是1951年森华用来开拓市场所在东京设立的第一家支行,那时候的森华还不是现在的日本第二,入住东京更多的是试探,所以采取的是支行的建筑分行的规模。   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次试探让它乘上了时代的浪潮,发展到了现在。   东京所设立的第一家支行的同时也就意味着无法将钱得到妥善的保管,因为没办法将钱运送到中心金库或者附近分行的金库里。   所以这家支行只能自己设立金库,也就导致了它是现在东京唯一有着金库的支行。   北岛鸦看了一圈众人,偏了偏头:“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要抢它的原因。”   麻生雄斗抽着烟,闻言皱了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北岛鸦出声解释。   “支行一般属于比较基层的单位,每天都会把支行的钱由运钞车运到最近的中心金库或者分行金库,第二天再调配回来,只有出没有进,所以基本不会设立金库。   而板桥的森华因为当年的特殊原因设立了自己的金库,但我刚才也说了,支行的钱不管怎么说最终都会流到中心金库里,每个星期固定的哪一天或者哪两天就会有运钞车来运走,只留下够自己第二天营业的钱。   板桥的金库只是一个暂存点,不是最终流向的地方,像是个过程。”   北岛鸦看着众人,轻缓出声:“你们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闻言只有伊东修二摸不着头脑,其余两人都嘴角浮上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北岛鸦站直身又道:“意味着它跟普通支行没什么区别,金库就像是柜台,只是可能几天才打开一次再由运钞车运走。   而暂时待在柜台里的钱的序号是不会被标记的,只要我们能将这笔钱再装上运钞车之前拿到它,且全身而退,那么对于全世界来说,这笔钱就已经消失了。   虽然可能不会太多,但也绝对比抢劫柜台多太多了,也够我们几年内都可以活得很棒。”   北岛鸦双手撑着桌子,低头看着柴崎刚:“所以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我们要抢这家银行了么?”   柴崎刚点了点头,随即露出个有些虚伪的笑容:“抱歉抱歉,为刚才我的质疑感到抱歉,不过也不能怪我啊,毕竟是这么危险的事情嘛,多知道一点也能更心安是吧。”   闻言伊东修二神情有些嫌恶的掏了掏耳朵,随即把放着匪帮说唱的低音炮往自己身前移动了一些,像是想把某种心烦的声音掩盖下去。   北岛鸦淡淡的点了点头,没在继续说这件事情,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叠的f方方正正的纸打开摊在桌子上,上面画着某个建筑的内部草图。   “这个是板桥森华内部的大概布局,希望你们不要问我是这么得来的,相信其可靠性就好了。”   三人站起身来弯腰看着纸面上由特别简单的粗略线条而造成的大概草图,点了点头。 第73章 .史密一伙   木制方桌子上摊开着一张纸面,北岛鸦看着他们出声道。   “板桥森华建筑不大,我希望到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掉链子,进入其中的时候第一时间控制现场,里面的任何人都要在我们的视野范围内将手举起来离开柜台。”   三人看中的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北岛鸦也就轻微点头回应,随即在纸上指着柜台后旁边的一条四五米的通道,说道。   “这就是金库,实行的“n+1”管理,打开时必须要有复数的人在场验证和监督,和一位远程查看的人。”   说到这她把带着战术手套的手指从金库方向移到另一边的房间处停下:“这个远程监督的人,就比如坐在监控室里盯着监控的保安。”   讲到这伊东修二挠了挠头,随即举手,北岛鸦看见之后示意他讲。   伊东修二大眼睛疑惑的眨了眨:“为什么会搞这个n+1我到倒是知道,无非就是跟我小学午睡时老师让我们互相监督,谁不睡觉就跟他讲是一样的嘛。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几次举报了没睡觉的同学之后都跟着一起抄作业了...   但总之被这么多人看见密码了,万一其中的人动了跟我们一样的心思怎么办,那岂不是直接可以悄悄打开门拿了钱逃跑么?”   被伊东修二用疑惑的大眼睛盯着,北岛鸦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像是回答上课时不懂学生的提问一般说道:“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转动金库门锁时,根本不会给你在场去认真的看那最少两组的转盘锁的机会,因为在开启门锁时除了行长之外,是不允许有人在场的,复数监督的意义也只是金库大门开启后,查看解款员是否监守自盗而已。   就算你因为某种原因,知道了那可能随时会变,只有行长才知道金库大门密码,也无法将钱拿出来。   因为金库门上有着时间锁,不是指定时间去打开非但不会开门,还会立马远程报警。”   北岛鸦看着众人,又点了点纸面上金库位置。   “而且防盗措施不仅仅是这样。   在你解决了前两个问题成功打开金库大门后,又会面对一个新的麻烦,一道防切割的栅栏铁门,钥匙只有银行的保安队长才有。   而再打开这道铁门,就是许多放置着钱的转盘锁保险柜,转盘锁密码同样是保安队长知道,但一个一个让他去打开未免会花很长时间,所以需要钥匙,而钥匙的话只有前来押运的运钞车押送员才有。   只有复数的人同时操作,才能进到金库中取出钱,这也就造成了所谓的“n+1”模式。   这已经是安全系数较低的金库了,没有活体指纹门禁,没有声音和图像检测仪等等一系列让人头皮发麻的防盗措施,不过也跟板桥森华只是个不会储存大规模现金的小型支库有关。   但尽管如此,抢劫这样的金库依旧困难,上述所需要的条件缺一不可。”   麻生雄斗看着纸面考虑着,闻言偏头看向她。   “但你是有办法的对吧?”   北岛鸦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对,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说可行性很高的缘故。   伊藤拓,47岁,日盾公司武装押送员,配一把西格九系手枪和一根警棍,每个周一早上6点22分会带着钥匙准时来拿货将钱运回大版的总部,24岁配有警棍的年轻解款员安西直泽会随着他一起进入银行内。   司机名叫相川凉,56岁,曾在名古屋当警察,过程中他不会下车,只要两个搭档提着保安袋离开,他就会埋头享用自己的早餐,直到搭档回来之前不会抬头半次。   而这个时候行长和保安队长也会在银行内协助打开金库,时间锁定会在6点25失效,这时候银行还没有营业,只是会有几名为开业做准备的职员在场。”   麻生雄斗叼着燃烧的烟草,接话道:“所以只要在运钞车司机埋头的时间冲进银行内,就可以得到打开金库门的一切条件是么?”   北岛鸦点了点头:“对,很对,只要我们这个时候藏头蒙面冲进银行内让所有人都趴下,然后从押送员和保安队长身上拿到钥匙,让行长芝麻开门,我们就可以将里面所有的钱装到自己的口袋中。”   “但...”北岛鸦话语一转:“我们还需要两个条件,这也就是我找你们二人的缘故。”   她看着伊东和柴崎。   “附近最近的警察署接到报警后再出警赶到这里的时间大概5分32秒左右,可能还会提前,但绝对不可能延后了。   而我们6点22分必须冲进去将现场控制住,然后等到25分时间锁失效再打开门将钱拿出来。   控制现场的众人,收缴手机,开门,装钱,拔掉监控室的所有录像,给满银行都撒上漂白水来破坏dna,我们分工合作,就算不出任何意外这个过程都最少得六分钟,比警察到来的时间要多一些。   所以如果我们进入银行的第一时间有人按动无声警报了,那等待我们就是从金库将钱拿出来后,银行门口将停着至少两辆的警车,如果呼叫了银行内部但没人回应,他们就会请求支援,然后就是大片警车闻讯赶来。   你们应该是知道的,我们现在的团队根本不存在任何后援可言,不要说什么我们从警车中杀出一条血路,那对于没有信息后勤的我们根本就是活在童话里,因为无路可逃,根本不知道那条路能走。   只要交火就迅速会有警员通报详情,就算我们冲出来了,但接下来的每一个路口都会有警车所设立的关卡,一旦被发现车辆,几分钟后半个城的武装力量都会随时处于待命状态。”   北岛鸦一一看着众人:“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死定了。”   闻言麻生雄斗皱着眉:“无声警报又没有声音,那我们该怎么判断是不是有人触动了它?”   北岛鸦摇了摇头看着柴崎刚:“根本不用去判断,只要解决了就好,到时候就算有人不怕死的悄悄按了也无所谓。”   感受着北岛鸦空洞的骷髅双眼看向自己的目光,柴崎刚有些不相信指着自己。   “你的意思是我来解决?不是,虽然我也知道自己蛮厉害的,但你是不是过于高看我了?”   对此北岛鸦只是淡淡的道:“你曾是个擅长线路的电工对么?”   “对。”   “那就行了。”北岛鸦紧接着道:“我要你去东京特殊电线当见习工,不用太过勉强,只要能学到警用电缆的分别就行,这本来不是特别难接触到的事情,难的是如何找到警用电缆的所在器械箱。   无声警报的线路辨认起来并不难,更何况你还擅长这方面,记住它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到时间我会告诉你板桥森华的报警器线路箱在哪里。   能完成么?哦不,应该是明白么?”   北岛鸦看着柴崎刚,而后者在考虑着。   这确实不是什么特别难的要求,见习工连试用期都算不上,没有工资,不知道什么时候转正,一般都是社会底层企图翻身的途径,这种免费劳动力相信没有公司会拒绝,更何况还是在柴崎刚本身就有电工能力的情况下。   柴崎刚考虑了片刻后,点了点头:“我会去做的,希望真的是这么简单。”   “当然。”北岛鸦这样说道,随后她又看向伊东修二。   “至于你...”   北岛鸦还没有说完他就兴奋的说道:“有什么尽管交待!我绝对会完成任务的。”   伊东修二好像很期待这一件事,感觉完全没有什么压力似的,比起抢银行更像是在玩乐。   不知道是心大还是天生如此。   北岛鸦偏头看向麻生雄斗,后者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东京地图摊开摆在桌面上。   “我要你在这几天内找到一辆适合我们的车,不要太显眼,普通就好,然后我通知你的时候就将它翘掉。”   说完北岛鸦点了点桌面上的地图:“还有,在这张地图上找到一条逃回小町街的路线,这条路早上的每一个红绿灯读秒时间,交通情况,哪里有岔路,哪里有拐口,任何一切你都要记得明明白白,可以做到么?”   “保证做到!”伊东修二兴奋都重重点了个头,随即就看着地图开始指指点点。   “这条路..挨不!这条路!这条路早上我以前经常跑的!”   北岛鸦看着他指的那个区域,出声:“不能在这里。”   说完她用带着战术手套的手指在另一片区域画了个圈:“在这里找。”   伊东有些不解:“为什么?”   北岛鸦回答:“因为这里靠着机场区域,禁空,在我们离开银行后,警局接到报警就会很快来到现场,他们发现银行内的所有监控录像带都被毁坏就会调取板桥路附近的监控,然后会标记我们的车辆开始全城搜寻,很大可能会有空中支援。   而有了直升机那我们暴露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一旦被发现那我们就完了,逃无可逃。”   伊东也少有严肃的摸着下巴沉思:“是这个样子呢。”   说完他比了个大拇指,咧牙笑道:“那行,交给我吧!”   北岛鸦点了点头,又说着。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之前我们就说了,在进入银行开始,我们至少需要6—7分钟的时间来完成一切,也就是说在6点25,也就是金库时间锁失效之前,警察不能接到报警,否则不立马离开就是被围堵的下场。   因为我们团队目前不存在后援,无法第一时间掌控到警察的动向,也没有报警显示仪,也不能定位警车的装置,一旦被警察发现然后呼叫支援那就完蛋。   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和任何警察碰面,至少在我们离开银行之前,警车还未赶到现场,然后沿着伊东在禁空范围内选出的逃跑路线,回到小町街内将车烧掉。   小町街里绝大多数都是没有监控的,只要我们在回到小町街之前没有被警车拦截,银行也没有残留我们的任何dna,车辆也被烧毁。   那这一趟就成功了,悄无声息,没有人会追寻到。   知道无头案么?这就是。   但前提是,我们离开银行的时候,警车绝对还没有赶到。   之前的无声警报已经交给柴崎解决了,相信没有人会在一群蒙面劫匪冲进银行的时候按下有声警报或者打电话报警。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如何避免在进入银行之前被报警,像电影那样直接冲进银行是不现实的,如果你正好在街上看到一群蒙面人冲进银行会不报警么?   当然我们不会,但有人会。   虽然板桥路不是什么闹市区,6点这会绝大多数人也还在睡眠当中,很少出现人,但还是要排除掉这个很少。   所以至少在6点22我们冲进银行拉下百叶帘隔绝视线之前,绝对不能被人看到,我们不能去赌目击的那个人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就离去的可能性。”   北岛鸦看着三人:“你们有什么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么?”   三人皆在沉思着,片刻后伊东突然嘿嘿一笑。   “交给我吧!”   北岛鸦偏头看着他,各色脏辫一边垂落:“有什么办法?”   伊东笑容阴险:“只要让不良团伙早上那个时间段经常从哪里路过不就行了,比如就说某某某找他们约架啊之类的,毕竟那些白痴最容易受到这样的挑拨了,而且也不会在哪里打架,只是过去而已,警察也不会管,但附近的人知道了那会也不会靠近。”   北岛鸦闻言问道:“那你能确保没有你的影子在里面么?”   伊东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大大咧咧的说道:“放心交给我吧!”   北岛鸦点了点头:“那可以,交给你了。”   不过说完伊东又有些好奇的问道:“不过老大,怎么感觉你很熟练的样子啊,以前有做过这个么?”   北岛鸦偏头看着他,片刻后轻声道:“或许吧,谁知道呢。”   说完她摸了摸后脑的脏辫,随即手指着桌上的纸面:“六月一号,刚好可以给银行小朋友送给惊喜礼物,大家有意见么。”   众人没有吭声,都点了点头。   不过柴崎刚在点头后又问道:“我们是不是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北岛鸦看着他,回答:“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枪的话由我来解决。”   闻言柴崎点头,但又不知为何突然看向北岛鸦的目光有些审视。   “最后一个问题,你这副藏头不露尾连声音都是变声的模样,该让我们怎么相信你。”   闻言北岛鸦看了一圈众人。   “你们不需要相信我,也不用相信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人,你只要记住我们会一起行动,就算落网也是一起。   还有我们聚集在这里是因为钱,你们只要相信钱就好了,按我说的做,事后的夜晚就会有钱在你怀里陪你入睡。”   北岛鸦这样说道,双手撑着桌面,骷髅的脸直视着柴崎刚。   “明白了么?”   柴崎刚也笑了出来,露出一排白牙:“明白了。”   北岛鸦点头:“好的,现在开始从我到右,我们的名字就是史密斯丶史密夫丶史密逊丶史密勒。   这四个人在六天后的儿童节会给板桥森华送上明年的愚人节礼物。”   ps:4500字二合一章节,今天三更了,不光把昨天请假欠的章节补了,甚至还多更了一张!这是何等勤快的作者!GKD夸我,还有我他喵现在真的好怕被举报啊,不会有事吧!? 第74章 .玖的母亲   北岛鸦从小町街出来后走在偏僻的夜路上,柴崎和麻生此时估计都已经回家睡过去了,养好精神为明天自己的分内之事做准备,只有伊东刚散伙就准备连夜的去探点路线,一副兴致冲冲很急躁的模样。   行动力很强的一个少年,北岛鸦喜欢和这样的人并伙。   她拿出手机,发送了一条消息出去。   “交易正常往下走吧。”   没过多久就有了回复。   “你认真的?之前不是说了么,我没有摆脱怀疑,只是暂时被表面相信了而已,肯定有人盯着我呢,这样子你怎么来拿东西?”   “山鬼组的人是跟你口述我的外貌对么。”   “对,虽然只是口述,但你那副行头加上那张面具,只要看见过一次肯定会想起的。   而且虽然没有照片,无法更具体来知道你的特征,但你也不要想着随便栽赃个人就好了,山鬼组又不是傻子,要是没有什么证据他们是不会相信的。”   北岛鸦看着手机里聊天页面中的文字,屏幕惨白的光线倒映在骷髅面部上,显得有些森冷,凹陷进去的空洞双眼下,她黑色的眸子泛着思索。   片刻后她回复:“月底我不会来,但有人会来拿我的东西,到时候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事后你的日常就可以重新回到还未见到我的之前。”   “好嘞哥,希望如此,就全麻烦您了!”   北岛鸦将手机收回口袋中,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一处日式住宅里,小松惠子站在门关前与自己身穿西服的丈夫相拥。   “早些回家,不要去居酒屋知道了么。”小松惠子一边给自己的丈夫整理领带一边柔声的叮嘱着。   闻言面相老成的男人挠头尴尬的笑了笑,知道自己的妻子还在为昨晚自己回来时满身酒味且神志不清的模样所生气。   “好啦好啦不会了,昨晚是因为下属以着感谢照顾的名义邀请,我没法不去,以后会注意的。”   中年男人对于妻子的嘱咐总是显得很鸡贼,只是说会注意,并没有说以后不会了。   小松惠子也听出了丈夫话语中的模棱两可,但也没有纠缠,毕竟对于应酬或者朋友间的聚会来说,这种事是不可避免的,只要能注意一点就好了。   她提丈夫打好领带之后将一旁的公文包递给他,这时男人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他跟你联系过么,明明之前说了可以给他提供帮助,但我从来没接到过电话呢。”   闻言小松惠子面色有一瞬的不自然,但又立马就恢复了正常。   她捋了捋耳边的头发:摇头道:“没有呢。”   男人仰头摸了摸胡茬:“啊,是么,真是个有志气的男人呢,不需要别人的帮助,我很看好他!”   不过刚说完他又立马故作严肃的蹦起脸:“但你也不能因为这个原因而变心哦!不然我会哦呼~的一下喘不上气倒在地上,然后像小鱼落在岸边一样不提弹跳挣扎,最后死翘翘呢!”   看着丈夫闭着眼,满脸严肃捂住胸口像是有些呼吸困难的模样,小松惠子不由弯着眼,捂嘴清脆的笑着,轻锤了丈夫几下。   “花言巧语!”   男人开朗的大笑,一把将小松惠子抱住。   “那我就先走了。”   “嗯,一路平安。”   看着丈夫推开住宅口木栏门离去的背影,小松惠子挥着手,眼神很温柔。   现任丈夫给她带来感受是她以前从未在平井身上所得到过的,不仅仅是富有,更重要的是能感受到被爱。   所以小松惠子也格外珍惜这段婚姻,尽一切能力努力维持着,而且不只是她一人,丈夫也在用心经营着她们俩的关系。   而对于平井之前经常找她拿钱且依旧在赌博的现状,小松惠子并没有告诉自己的丈夫。   除了害怕不堪的前夫会影响到现夫对自己的看法之外,还有也算是给平井留下的一丝颜面了,毕竟现夫还不知道他是一个这样的人。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他没有给自己打电话了,明明之前每天都会打电话要钱,就算自己拒绝了也是一样。   不过这总归是好事,可能他也终于悔改了吧,想好好找一份工作重新生活了。   小松惠子站在门口看着清晨碧空如洗的蓝天,少许有些皱纹但依旧秀气的面颊上柔和的笑了笑。   总之祝你走出低谷,找到新的归宿吧。   她这样想着,随即走出住宅来到外面打开邮便箱,取出晚上丈夫回家等候吃饭时会看的报纸,不过过程中掉落了一张明信片。   小松惠子按着裙摆蹲下将明信片捡起来,上面贴着一个爱心还有许多五颜六色的小花,像是贺卡。   小松惠子笑了笑,可能是某些小孩子塞进来的吧。   她翻了个面,随即脸上温和的笑容僵住。   没有署名,没有字迹,只是从书或者杂志上剪下来的大小不一的字,贴在上面形成了一段话。   “我会杀了你,很快,惠子。”   ------------   下午,从中餐馆下班的北岛鸦回到公寓里,她打开门后没有第一时间进入其中,而是看着门关摆放的两双鞋。   妈妈已经回来了么,今天有些早呢。   她看着另一双黑色的短高跟,那么这又是谁。   房间里的人听到了开门的动静,随即立马就有一双脚步很轻的小脚丫跑了过来。   明明是在自己家里,但北岛玖的样子有些拘谨,平时棉花糖一样柔软的眉毛微微攒着,显着主人此时内心里的坐立不安。   看到北岛鸦之后,北岛玖立马上前拉住了那只清凉的手,感受着手心中的温度,她才小口松气,心安了下来。   这时客厅又走出来一人,是位浓艳的妆容让人看起来不禁会不适应的皱眉,脸上粉很厚的中年女性。   她撑着墙,眼神疲惫又木然的看着门关的两人。   北岛玖紧握着北岛鸦的手,低着眉,怯懦绵软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小鸦...这是你的外祖母。” 第75章 .日暮凉   日暮凉懒散的靠坐着沙发,眼睛直直的看着电视里的高分综艺,但铺满浓粉的腻白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她懒散搭在沙发上的身子看起来没有丝毫慵懒的惬意,更多是颓废。   北岛玖的父亲很早些年,在她刚出生社会没多久就去世了,第二任的继母也随即了无音讯。   而沙发上的这个女人,就是生下北岛玖没多长时间,就将她抛弃,逃离了那个家庭的亲生母亲。   日暮凉的打扮清凉,深V的黑色贴身连衣裙,裙摆开叉处露出一截大腿,也没有穿鞋,涂着指甲油的双脚静静的落在地板上。   她从提包里拿出一盒劣质的女士细烟,翘着腿偏头对着旁边沙发的北岛鸦询问道。   “可以抽么?”   沙沙哑哑的低沉烟嗓并不刺耳,反而有种特别的韵味。   北岛鸦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关着门,北岛玖待在里面做饭的厨房。   日暮凉低眉轻笑了一下,明明是铺着很厚浓粉的腻白脸蛋,却不明不白感觉有些风情。   她起身缓步走到窗口,拉开了窗帘推开了窗户,回头对着北岛鸦说。   “我会在她出来之前抽掉的。”   闻言北岛鸦也没再纠缠这个问题,而是淡淡的问道。   “你多久走。”   日暮凉将烟点燃,放在烈红的嘴唇之中,低着眉轻吸了一口。   对于北岛鸦如此直白,甚至可以说是当面赶她走的话,日暮凉并没有多大反应,依旧是那副淡着脸,眉宇之间缭绕着浅浅的颓丧。   “啊...”她看着窗外想望望风景,却这又只是二楼,什么都看不到,入目的是远方层层林立的房顶与高楼,天也不是太蓝,视线好像都失去自由。   “很快吧,我只是来东京避避风头又暂时还没找到住处而已,不会多待的,几天吧,找到住的地方我就离开了。”   窗外没什么好看的,说完她就拉回视线看着北岛鸦,轻轻的笑着。   “放心吧,我知道你的担心,不会多待让你妈妈想起那不是很美好的童年的。”   闻言北岛鸦也就没在说话,准备一如既往起身去往厨房门口时,又想起北岛玖叮嘱让她在客厅陪日暮凉的话,她就又坐了下去,安静的看着电视。   日暮凉好像发现了另一个风景,她看着北岛鸦苍白清冷的侧脸,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良久良久没有回神,也没有动,两指间的细烟都形成了很长一截的未脱落烟灰。   很微小的断裂声后,一长截烟烬落在阳台上,被轻风吹走,挥挥洒洒的在空中旋转,最后消失。   日暮凉看了眼厨房,听见案板的切菜声音后,她将烟头扔进随身携带的灭烟器里,然后又点燃一根。   “你们过的还好么?”   不知为何她这样问道,明明她不是个会问这种问题的人,因为觉得就算别人不好,但也没有关系好到会告诉你的程度。   或许也就是因为没有关系好的人,她才不会这样问。   不过日暮凉确实也丝毫不清楚她们母女的现状,上一次见面还是北岛鸦刚出生不久。   闻言北岛鸦偏头看了她一眼,平静的说着。   “嗯,很好。”   她也没有反问,说完后便又回头看着电视。   “啊,是么。”日暮凉轻轻的笑着:“那就好。”   不知为何,她就算铺着浓粉也依旧掩盖不住些许皱纹的浅笑脸颊,看起来有些落寞。   她遵守了刚才说的话,抽完第二支后就回到沙发上看着电视,直到吃饭都没有再抽过烟。   客厅里另类的沉静,两人不曾再有过交流,只有电视里嘈杂热闹的欢笑声响着。   吃饭时,北岛玖没有向往日那样露出特别享受,以此来勾起北岛鸦食欲的活泼表情,而是小嘴抿着,有些拘谨,一声不吭。   每当给北岛鸦夹肉后,她都会再次怯生生伸出光洁的小手,瑟缩的不停试探,想给日暮凉夹,但又害怕被责骂。   她很不知所措,小时候从有记忆开始,就没有生母的影子,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北岛鸦刚出生时。   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相处,心里惶恐,只能学着像小时候面对父亲那样去讨好,表示自己的服从。   北岛玖又一次下意识想去讨好了,日暮凉看着她不安的模样,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她和善的笑了笑, 从北岛玖试探的筷子中夹住了那块肉。   “是给我的么?”   北岛玖猛地一缩脖子,弱弱的说:“嗯。”   日暮凉将它夹了过来,笑道:“谢谢。”   随即肉和着米饭被她缓慢的吞下肚。   经历这次之后,北岛玖也就不像刚才那样不敢了,但也就只是再给日暮凉夹了一两次,害怕多夹了惹得她厌烦。   日暮凉也都没有拒绝,全部吃了下去。   一顿饭吃完,北岛玖收拾干净碗筷后,三人坐在客厅里看着高分的欢笑综艺,都没怎么说话。   夜晚,北岛玖睡在北岛鸦的埔里,让日暮凉谁在自己的铺中。   明明鼻尖满是舒服又好闻的味道,往日来说北岛玖此时应该早就安然入睡了,可不知道今夜为什么,就是迟迟未能合眼。   两三点了,日暮凉躺在地铺里,眼神依旧直直的看着天花板,看着这所自己一生都未曾拥有过的别人的小房子。   真是厉害啊,凭着自己在东京能有一套住所,真是厉害啊,尽管有些小,但也不是自己拥有过的。   她睡不着,喃喃出声:“睡了么?”   也不知道在对谁说。   像是在酝酿一般,等了片刻后,才有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   “还..还没。”   日暮凉偏头,黑夜中有着一双泛着怯懦的软绵眸子也在看着她。   日暮凉刚想出声,但又看到了闭着眼睛的北岛鸦。   她笑着小声道:“那出去聊会吧。”   说完她便起身,身上套着北岛鸦以前的睡衣,脚步轻微的走向门关。   北岛玖犹豫了片刻后,也起身跟了上去。   公寓外,日暮凉赤着脚,踩在有些粗糙的水泥地板上,双手搭着护栏,看着外面只亮着路灯,无人行走的寂凉街道。   北岛玖抓着睡衣衣摆在一旁,样子有些拘谨。   日暮凉点燃一根细烟放在嘴里,睡觉之前她已经卸下了那层让人皱眉的浓妆。   此时的她肤色有些憔黄暗淡,皱纹也偏多,但夜光下,模模糊糊间,依稀能看出当年的秀美。   夜风轻轻的拂着,日暮凉手中劣质烟草的呛人烟丝缕缕往着旁边的北岛玖方向飘去。   她缓步换了个位置,站在北岛玖的另一边。   但刚站好,风就有些烦人的也换了个方向吹,烟丝再次朝着北岛玖飘去。   对于这种情况日暮凉没有不耐没有生气,依旧淡着脸,只是将刚点燃的细烟给熄灭了。   这种好像处处都与自己作对的不如意,日暮凉也早就习惯了。 第76章 .两月未见的上杉木与行动前一夜   深夜过道上,日暮凉将烟熄灭后也没扔掉,而是抿在唇上,过一过心瘾。   “她..是叫北岛鸦对么。”   对于日暮凉的突然出声,北岛玖下意识小身子抖了一下,随即点头道:“嗯。”   说完她又想到了什么,小声补充道:“16岁了..”   “啊..”日暮凉轻叹了口气,“已经16岁了么,真是快呢,明明上一次见面才刚剪完脐带。”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晚上,护士抱着个脸皱巴巴的丑宝宝,让病床上面色苍白,几近虚脱的少女握住婴儿的手指。   当时看着这一幕,看着北岛玖小心又无力,像对待什么易碎的宝藏一般轻轻握住那根小手指时,柔弱憔悴的脸上露出的那个不知道怎么形容的笑容。   不知为何,看着那只握着更小手指的小手,日暮凉给北岛玖发了一大堆婴儿的养护与产后怎么护理的知识后,就逃一样的离开了。   明明这是当年离开那个男人后与北岛玖的第一次见面,明明才见面了一个小时不到,明明是想的等北岛玖恢复过来之后在离开的。   可她实在没有勇气再看到那一幕,留下了所有的积蓄后,就再也没有回到那个医院了。   而且至今她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当年北岛玖会选择生下这个孩子。   父亲不明,自己也还是个少女,明明养活自己都够呛,虽然生孩子的各种补助是勉强够怀孕期间的开支,但之后的养育呢,怎么办?   不过目前看来,北岛玖是成功将北岛鸦养大了,对于这点日暮凉很佩服她,一开始连自己都养不活的17岁极度内向少女,也不知道付出了怎样努力才走到今天的这一步。   而且身上的气味也没有沾上荤俗,依旧纯真,不像自己。   但她始终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北岛玖生下这个孩子,虽然只去医院待了一个小时,但她也询问过医生,医生当时说的一开始北岛玖得知自己怀孕了其实是很崩溃的,很想打下这个孩子的,但最后又不知道因为什么改变了主意。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理由呢?   这个问题经常在深夜时被日暮凉想起,困惑了她许多年。   但哪怕此时当事人就在面前,她也实在没有勇气开口去问,去解开这个困惑。   她怕,但到底怕什么也不清楚。   总之就让它一直这样困在自己心中,慢慢去猜吧。   说不定哪天就猜对了。   其实日暮凉还有一件事没对北岛玖说,当年北岛玖用她留下的那笔积蓄租下了这间公寓时,用手机给她发过地址,虽然自己并没有回复。   但其实一开始那几年是她有偷偷跑过来,远远的看几次的。   从晚上等到天明,一包烟抽了干净,然后看着她早上抱着婴儿出门,在后面跟着她,看着她十分不舍,但又实在没有其他办法的将婴儿送到一家名声很好的托婴机构,然后又跟着她到工作的地方。   等到她下班,看着她十分高兴的将婴儿接走,直到回到公寓中,看着窗户里的灯亮起,日暮凉才会转身离去。   最后一次来北岛鸦应该差不多四岁了,那天是北岛玖的生日。   那也是最后一次了。   她并不想打扰北岛玖的生活,只是这次来到东京后突然想来看看,近距离看看,那个出生不久就被自己抛弃的女儿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看见过的不错,也就好了。   日暮凉吸了一口刚才被她熄灭的烟草,看着夜空,没有一丝星光,被浓云所遮蔽,有些阴霾的夜空。   北岛玖在一旁越发有些拘谨了,白皙的小脸上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日暮凉沙沙哑哑的烟嗓出声:“你有去看过他么?”   北岛玖愣了一下,但也明白了这个“他”是谁。   突然她埋着头有些惶恐,不知道日暮凉问这个的具体意思是什么,难道是要责备自己没有去看望过父亲么。   她很害怕被责备,但又不敢不回答。   “没..没有。”   软绵的弱气声音很颤抖,日暮凉看着她紧紧埋着头的模样,下意识想抬手想捋一捋她额前凌乱的发丝,但立马又止住。   算了,手太脏了。   她温声道:“别害怕,我也没有。”   没有迎来惧怕的责骂之后,北岛玖松了一口气,但依旧有些拘谨。   日暮凉看着她,轻声的说:“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么?”   北岛玖想了想,刚准备出声,但又犹豫了下,最终看着日暮凉那略显温柔的目光,意识到了她跟父亲不一样,至少不像父亲那样凶之后,北岛玖才鼓足勇气小声问道。   “您..您为什么会离开父亲呢。”   日暮凉最惧怕的事没有发生,不是问的你为什么会离开我。   日暮凉夹着烟,尽管没有点燃但她还是深吸了一口。   “我跟他身边的人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偷情的时候被抓了个现行,为了活命只能逃跑了。”   北岛玖闻言整个人都呆住了,两个软眸愣愣的看着这样轻描淡写,就将这种对她而言冲击过头了的话说出来的日暮凉,显然此时她内心震撼的不行。   日暮凉看着她这副傻呆呆的娇憨模样,不由捂嘴轻笑,风霜憔悴的脸上掩不住的露着几缕风情。   “虽然想说的是有这样一个不堪的母亲你很遗憾吧,但你的表情很可爱,我没说出来。”   闻言北岛玖回过了神,内心依旧遭受着强烈的冲击,但对于日暮凉这略带着丝丝怜爱的话语,她两颊飞快的爬上红霞。   北岛玖快速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像日暮凉前半句话那样想的。   日暮凉笑了笑,手肘撑在护栏上托着腮,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收起了笑容,又道:“你有..小时候,跟在他身边过的挺苦的吧...”   其实她想问的,你有怪过我当年不带你一起走么。   但她不敢,根本不敢这样问。   北岛玖脸上的红晕慢慢消散,对于这个问题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日暮凉叹了口气,也没说话。   北岛玖询问道:“您呢,现在在做什么,过的怎么样。”   “我啊...”日暮凉看了她一眼,随即又转头望向暗沉的天空。   “在当别人的情妇,过的还不错,只是前几天被人家正妻找到骂了一顿,然后来避避风头而已。”   又来了,又是这样轻描淡写说出给北岛玖造成冲击过头了的话。   只是被震撼住的同时,不知为何,北岛玖觉得...日暮凉不仅仅只是被骂了一顿而已...   她看着那张有些憔悴的侧脸,莫名心头一跳,随即就是鼓着勇气脱口就出。   “为什么不...换个工作呢?”   说完北岛玖就意识到说错话了,不该插手大人的事的,她刚刚稍微有些放松的心态又紧绷了起来,小手止不住的颤抖,回想起了童年时一次对父亲说喝酒伤身体后,迎来的毒打。   她低着头害怕,但又不敢哭,因为更害怕眼泪惹来“大人”的不耐。   日暮凉看着她这副模样,拉长自己的衣袖盖住手,放在她头上揉了几下后便又松开。   北岛玖怯生生的抬头望了一眼,看见的是一双刻着风霜,略显温柔的眼眸。   “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啊,脱离了自己唯一所会的事情后,就无法生存。   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只会如何讨好男人,如何依附男人生存,几十年了,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会了,就生活不下去了。”   日暮凉说的是实话,她的经历造就了现在的自己,早已根深蒂固,无法祛除,也无法脱离。   按她的话来说就是自作自受,6岁时被那个气球骗走,就注定有了今天了。   日暮凉说这些话的时候依旧轻笑着,只是眼神似是有些落寞。   北岛玖闻言鼓着勇气,结结巴巴的说:“你可..你可以到我这里..”   但还没等她说完,就被日暮凉打断。   “总之我现在活的还不错,别看我老了,但追求我的男人可多呢,这次来东京就是找其中一个的。”   她笑容有些活泼,看着她这副模样,北岛玖那句“你可以到我这里来住”的话也就没有勇气再次说出口了。   她轻轻的说着:“哦...”   日暮凉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刚才想说什么呢,只是跟之前所讲的一样,她并不想打扰北岛玖的生活。   她又道:“呐,你有没有觉得不公平的时候呢,就比如小时候所受的对待,为什么会降临到自己头上呢,而不是别人?”   北岛玖想了想后,才小声回答道。   “要是像我这样没有价值的人还活的很好,那不是对那些优秀但没机会的人才是最大的不公平么...”   闻言日暮凉愣了下,随即看着无人的街道,眼眸怔怔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才说。   “啊...是这个道理呢...才怪,虽然很想承认,但果然还是无法承认啊,我们说不定有些相性不符呢。”   说完她也没给北岛玖说话的机会,伸了个懒腰又道。   “好了,困了困了,深夜谈心结束了,睡觉吧。”   北岛玖点了点头,直到两人回到铺中,北岛鸦才真正开始睡觉。   时间一晃而过,日期来到了5月31号,日暮凉也就是在今天离开了,去往了哪里也不知道,不过应该还是在东京。   这几天白天中她基本都不在公寓,只有晚上才会回来,不怎么说话,经常出神,吃完饭后会帮忙清洗碗筷,然后看一会高分综艺,紧接着就是睡觉。   好像是已经跟新的情夫联系好了,下午就离开了。   北岛鸦也记起了她,自己记忆四岁左右的时候,在幼稚园门里等待北岛玖来接自己时,有位家长夸自己可爱,然后想送自己一个气球。   不过就在这时突然冲进来一个女人,疯狂的吼叫着和这位家长厮打了起来,怎么拉都拉不开。   她当时两个眼睛布满血丝,面容狰狞的模样格外刺激到了当时自己幼小的心灵,导致久久不能忘怀,有些心理阴影,一直埋在记忆的最深处。   北岛鸦想起这一幕后,也不知道她当时为什么要去这样做,但也没去问,只是日暮凉回来后,就没有换过那个高分综艺台。   从学校放学的北岛鸦去往了中餐馆,然后下班后又回到了公寓。   打开门,换上鞋走进去,房间里空无一人,摆放在沙发旁的那个小行李箱也已经不见了,但桌子上多了一个信封。   北岛鸦上前打开看了一眼,里面装的是很厚一叠五千和一万不等的钞票,大概有一两百万的样子。   她黑色的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又将信封摆好放在原位。   她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等着夜晚的降临。   明天,就是六月一号了。   对于这个日子她并不是乱选的,而是提前知道了北岛玖因为工作原因今天夜班,提前带薪多休息了一天,然后今天晚上八点上班,通夜班,不过看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提前去了。   北岛鸦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没有开电视,窗外的天逐渐暗了下来,慢慢的与她的眼眸契合成一种颜色。   十二点,史密斯为首的四人就会在那个仓库聚合。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九点了。   不过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   有可能是日暮凉忘拿什么东西了,北岛鸦起身来到门关前打开门,下一秒下颚就被刺痛的入骨。   一个穿着高档西服,面色温文尔雅的成熟男人站在门前。   他高挺的鼻梁上是眉眼之中掩藏不住的舒缓,显然是发生了什么让他心情愉快的事情。   这位是两个月没见的上杉木。 第77章 .黑夜将近   上杉木又一次来到了这个公寓,在以往的十几年这并不是什么少见的事,只是从来没有在白天来过,这次也一样,时间是夜晚。   不过此时与以前有些差别,北岛玖不在公寓内,他身上也没有满是酒气,脾气暴躁。   上杉木像回到了自己家中,很正常将西服脱下挂在衣杆上,松开领带解了解衬衫袖口,也没脱鞋,径直的走到沙发前坐下。   靠着柔软的坐垫,他闭着眼睛仰头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如同忙碌了整天的工资族回到家后休息的惬意。   他也确实很惬意,这是在其他地方从未有过的松懈。   这个小公寓对于上杉木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做真实的自己。   就是类似于小时候建造的那种一个属于自己的秘密小基地,无拘无束,不光外界的烦恼进不来,遇到烦恼了还可以来到这个地方将它倾泄出去。   是个很棒的地方,所以这些年上杉木也经常来,虽然哪怕知道当这个公寓不存在才是最明确的选择,但他也无法放弃。   长时间面对那个女人,还要装出一副极其宠爱的模样让上杉木无时无刻都觉得怨恨,愤怒,要不是有这个地方,他可能早就已经承受不住那日复一日的压抑变得有些神经质了。   甚至都可能忘记了自己的初心,真真正正变得顺从。   不过还好有个这样可以及时疏通的地方,让他可以记起来。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仇恨是刺激着人一直前进的动力。   上杉木觉得很对。   只要看到北岛玖那张脸,他就会记起那死死刻在自己脑海中,时常做梦惊醒的常人无法忍受之耻辱。   这个耻辱的起因是北岛玖,拿刀的就是那个女人。   光是想起上杉木的心中就会笼上无边的阴霾与怨恨。   对于北岛玖的和那个女人的都有。   而北岛玖一直在“还债”,那个女人也快了。   这也是他今天心情很好的缘故,来这里也不是像往常一样倾泄倾泄烦恼,而是拜访的人就在附近,告辞后突然记起来了而已。   这段时间他从来没有想起过这个公寓,毕竟顺风顺水,自然也就没有遇到什么值得来这里的事情。   今天突然记起就顺道过来了,当歇息片刻。   毕竟这段时间一直在忙,没空休息,不过也只有这里的休息才能让他感觉到真正的心神愉快,各种意义上。   只是可惜今晚北岛玖不在,没有那张极度怯懦的面颊来满足上杉木的施虐心。   虽然今晚他并不是来施虐的,但光是看着就能愉快起来。   至于可怜?抱歉,上杉木从来没觉得北岛玖有什么好可怜的,也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全部都是因为她自作自受。   哪怕北岛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默默的忍受着不明不白就降临在自己身上的苦难而已。   她也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只是灾难却不停向她接踵而至。   终其原因还是因为她太过软弱了,像个路边的狗尾巴草,命贱,谁都可以去踩一脚。   不过也从来没有人去探究,这株狗尾巴草为何命贱,为何软弱。   就像你看不懂那些可怜人为何这么悲苦,为何不奋起反抗至少还有一丝机会。   其实他们又何尝不是看不懂你呢,命这么好,可以站在高处劝自己反抗。   终究还是环境和遭遇影响着人的行为,严重点的甚至思想都被禁锢的死死的,就像牢固的枷锁,哪怕只是跟木头,也不敢去掰断。   谁又知道掰断后是变好还是变坏呢,至少现在还活着。   北岛玖就是这样的人,只想维持着现状,虽然会挨到打骂,但这种事小时候的她就已经习惯了,尽管会因此导致暴力恐惧症这种心理疾病的不断恶化,而上次的就诊医生就已经说明,距离变成精神病也就那么几步了,很正常,毕竟都二十多年的病史了。   但她也觉得无所谓。   她一直在服药,只是从来都是在北岛鸦的视野之外,也就只有那个黑暗的狭隘储物间知道她的焦虑。   或许已经很严重了吧,但对北岛玖来说,维持着现状至少还可以跟北岛鸦在一起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说,也不会给北岛鸦造成影响,天天能在一起,这不就可以了么。   而要是反抗了,会朝好的方向还是坏的方向发展谁也不知道。   更别说她就没有那个勇气去反抗,就算有,她一个普通女人拿什么去反抗有钱人家的女婿?   北岛玖的期望很少,极其容易得到满足。   上杉木能少来一点,不来最好,小鸦能多吃点肉,吃完最好,小鸦能健康,长胖最好。   能多赚点钱,给小鸦好的条件快快乐乐的长大,一直在一起,最后死在她前面那就最好了。   当然上杉木不知道北岛玖所想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给她带来了什么,也不屑知道。   反正在他心目中,全都是北岛玖该有的报应。   可惜今天北岛玖不在,他不能享受着那张抿着嘴,神情颤抖,竭力控制着不哭出来的害怕小脸所带给他的乐趣。   但不过虽然她不在,但还有一人。   公寓很小,除了厨房厕所储物室里的空间外,一览无余,没有什么躲避的地方。   从上杉木进来坐在沙发上到现在,北岛鸦就一直门关前没有移动。   她低着眉,清冷精致的面颊上寡淡如水,漆黑的眸子平平静静的。   北岛鸦高估自己了,她曾以为自己能在面对上杉木时心理保持从容,只有从容才不会因为冲动而犯错。   但那也只是以为,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就如同她曾经所说的,这段时间北岛鸦已经习惯了身体的所有感官,不像一开始那样不清楚自己所能承受的动作限度。   有柄刀,哪怕上杉木身材健硕,只要近身三米,那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但这是不现实的。   光是控制着此时想去厨房打开橱柜的手脚,北岛鸦都差不多是竭力压制的。   但哪怕心理起伏如此,她的表情依旧寒淡,格外的寒淡。   上杉木坐在沙发上的位置可以看到门关内的北岛鸦。   岁月的流过并没有给他的面颊带来太多痕迹,反而俊朗间多了一些难言的气质。   他看着北岛鸦这个自己的亲生女儿,模模糊糊是有些影响的。   一层很厚的刘海的,气质很阴沉,腰也怎么都直不起来。   但现在显然不是如此,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而改变了么?   哪怕是亲生女儿他也从来没有上心过,或许唯一的用途就是用来拴制北岛玖,每次只要稍微侧面提一提女儿在哪,北岛玖就会立马变得无比顺从,不坑声不哭闹乖乖挨打,就小小的忍声呜咽。   很好用,不过也就是这个好用的东西,上次对自己露出了爪牙。   上杉木还记得那个夜晚在自己准备扇北岛玖的一瞬间,那个瘦弱的身影爆发出的令他背脊发寒的戾气。   就像在黑夜的森林中,有着不知名的龇牙野兽盯着他背影的那种汗毛直立感。   上杉木很清楚那一刻北岛鸦是想杀了自己,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值得上杉木忌讳的人很多,但其中绝对不会出现一个身材瘦弱无势力,仿佛动动手指就能戳碎的16岁少女。   怨恨自己又能怎么样,又能做些什么呢?   就算上次持刀面对自己,但那个一折就断的瘦弱身体难道拿着刀就能给常年健身的自己带来什么危险么?   不能,上杉木根本感受不到北岛鸦能给她带来一丝威胁。   相反恨自己还好,越恨越好,慢慢感受这种无比痛恨但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吧,这全都是因为你母亲的错。   他靠在沙发上看着门关里沉默不语的北岛鸦,眼神揶揄。   要是往日的话,北岛玖又不在,没人可以发泄的情况下,上杉木不介意让“女儿”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来自自己的恐惧。   但今天嘛,之前他也说了,心情不错,也就懒得理会。   本来他来也只是想顺路休息一会,毕竟回家还要去面对那张自己恨不得撕碎的脸,可能会影响到心情,明天可是很重要的一天,心态要好好放松放松。   上杉木此时的心情是极好的。   忍气吞声了十几年,承受着无时无刻都在撕咬着自己心智的仇恨与耻辱,不就是为了明天么。   卑躬屈膝,当狗当了十几年,就是为了明天。   明天的上任可以说是上杉木付出了一切所换来的心血结晶。   一旦上任,那个老头也已经松口,那自己就会飞速的往上攀爬,直到报仇。   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着计划往前推,自己最终会报仇雪恨,会君临沢村,骑在那些当初看不起自己的人的脑袋上。   而现在这个计划已经完成一大半,这一大半花了他16年。   而剩下的一小半需要的所有完成条件都已经准备妥善,只要等明天上任坐稳,在很短的一个时间内,自己的野心就可以得到实现。   这难道不值得高兴么?   上杉木很高兴,无比的高兴,所有的关系他都已经打通了,除了那个老头发话,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拦他上任了。   而且上任之后他也会做的很好,不会让人挑出一点毛病。   就像昨天他跟板桥森华的副行长所说的一样,6月1日当天生意会很好,特别好,包括在自己这一小段时间内还是行长没有往上升之前,板桥森华都会是全东京生意最好的银行。   这都是他经营了十几年的人脉所带来的底气。   只要度过明天这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他的脚步就根本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直到实现野心。   不对,应该是已经无法阻止了,除非明天有颗陨石落在板桥森华。   但这可能么?不可能的。   不过换句话说,就算有又怎么样?结果还是一样的。   既然那个老头说了给自己一个机会,那就绝对会做到,只要不是自己犯错没把握好,没了板桥森华那他也还会给自己西桥森华,南桥森华。   明天是他所有的心血,一切的期望所化之物,所以他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而在这两个月期间,有可能会影响到他上任的任何因素都已经被解决掉了。   仇恨和野心..一切的心血都会很快得到满足。   光是想想这种多年的付出终于等来了回报,上杉木就久违的心情欢愉,一闭眼脑海里就全是明天的场景,自然也就懒得理会北岛鸦了。   他要放松,调整心态,用最好的形貌来出场明天自己人生的高光时刻,迈上通往巅峰的捷径。   他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而北岛鸦则站在门关前没有移动,没有说话,也没有变换表情。   过了半个多小时后,上杉木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   该回去了,明天六点要到银行,第一次交接可不能迟到。   他嘴角勾上一丝微笑,随即起身走向门关,从北岛鸦身旁走过,看也没看她一眼就推开门准备离去。   不过这时北岛鸦跟了上来,他听到脚步后回头。   北岛鸦单薄瘦弱的身子站在门前,面无表情也不说话,就静静看着那个背影,像是目送着他离去。   她漆黑的眸子没有起伏,没有波动,死寂的就像除了黑暗之外什么都没有湖底。   上杉木望了她一眼,随即便回头进入楼梯后走下楼去。   北岛鸦看着他坐上车,片刻后车辆开始驶动,最终消失在街角巷口。   远方的落日余晖撒在她没有表情的苍白面容上。   良久良久她都一直看着那个巷口,没有其他动作。   悲剧是很突然就会发生的,一个悲剧会诱导另一个悲剧的发生,就比如日暮凉的悲剧,就传给了北岛玖。   悲剧的头,咬着悲剧的尾,形成圆轮,一个接着一个,不停扩大,无休止的循环。   公寓前的电线杆上落着一只乌鸦,与别的乌鸦不同,她格外娇小,骨瘦如柴,好像连拍打翅膀的力气都没有。   也不机灵,也不活泼,平静的眼眸仿佛不会对任何人倾注感情。   但唯独一身羽毛格外漆黑。   北岛鸦的手里握着铡刀,要砍断连结这个悲剧的铡刀。   太阳落山了,随着天边的最后一点点光的消失,电线杆上短暂停留的瘦弱乌鸦展翅,带来黑夜。 第78章 .6月1日   无月,无风,天色阴郁,要下雨了。   小型的废弃封闭仓库内,北岛鸦一个人坐在凳子上,背着身,火把所照耀的光芒不停闪烁着,她的影子忽长忽短,明亮与昏暗交错。   她今晚没有穿那身夹克,而是套着黑色的宽大帽衫,依旧带着脏辫骷髅头套。   仓库此时只有她,其他三人都在完成自己的任务。   时间已经翻过了五月,现在是六月一号的凌晨2.10分。   6.1这个国际节日在日本并不畅行,因为他们有属于自己的儿童节日,3.3,5.5,七五三节。   不过随着接触到了越来越多的外界文化,他们也知道了有这样一个节日,虽然国内没有这一天所带来的假期和祭典,但也不妨碍去接受这个外来节日,虽然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去过。   就类似流进天朝的白色情人节与黑色情人节,或者从天朝流到国外的光棍节。   知道的人挺多,但真正想抽出假期来度过这个节日的人很少。   日本的6.1就是如此,不过有些小孩还是会带着,万一爸爸妈妈明天还是会送自己礼物呢,这样的期待而入睡。   虽然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有,但至少对于板桥森华来说,这个“礼物”是有的。   时间又来到了三点,北岛鸦依旧没有困意,直直的盯着斑驳的墙壁,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这时有人回来了,伊东拉开卷帘门大摇大摆的甩着肩走了进来,那副吊儿郎当的神情就从来没有改变过。   他叼着烟,刚打算大声炫耀自己成果的时候就突然起来了一件事。   老大说过进来后要记得拉上卷帘门,但因为他老是风风火火的几次都忘了,最后一次北岛鸦也没吭声,就盯着他,那双凹陷的骷髅眼眸看的伊东有些发毛,之后就记住了。   伊东收回酝酿了好久,准备告诉北岛鸦自己如何最完美的达成了任务,想要得到夸奖的话。   随即他有些吃瘪般的咋了咋嘴,跑了回去将卷帘门又拉上,之后他才坐到北岛鸦旁边的凳子上,有些憨直的脸上笑嘻嘻的说道。   “翘好了老大,是万安维修公司的城市工程面包车,我盯稍好几天了,是个小公司,早上九点才开门,至少在这个时间前不会被报失窃,是老大你想要的正确逃离且不会被怀疑的车辆。”   他咬着烟,咧着一嘴大白牙,有些自得的说道。   对此北岛鸦只是偏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了个“嗯。”之后,便有继续望着斑驳的墙壁。   闻言伊东猛地弯腰,没有得到夸赞的他像是被打击到了。   这反应也太平淡了吧岂可修!!我可是好几天晚上都没有睡好觉啊!!这么努力的我!这么努力的我...呜呜呜,自己都要被感动了!   所以你为什么要这样践踏我辛辛苦苦的付出啊!给我道歉啊混蛋!   可是..这样冷漠的老大也好帅气,简直就够大片里逼格点满的反派一模一样,哦呼~   伊东的脑补小剧场持续了一小会之后才停了下来。   他觉得有些无聊,大叔不在没人聊天,又不太敢跟冷酷的老大搭话,随即就从口袋里拿出个psp,准备以此来度过这段天亮之前的枯燥时间。   哪怕到了现在,他好像都没有一丝紧张的样子,不知道是生性少根筋,还是天生胆子大。   他抱着psp,不一会就响起了虚拟人物疯狂的叫嚣声。   “混蛋东西,去死吧。”   伊东嬉笑着,不停按着按钮,很是沉浸在其中。   北岛鸦听着动静缓慢转过头来看着他手中的psp屏幕。   是伊东操控着持枪的虚拟角色,不停朝着路人头部射击的画面,虽然画质粗糙,但依旧血腥。   伊东发现了北岛鸦在看着屏幕后,说道。   “怎么样好玩吧!要试一试么老大!”   话语就像推荐朋友一起玩自己所喜爱的游戏。   画面里的虚拟人物嘴里不停骂着脏话,一枪又一枪的对着早已死去人的头部开枪。   北岛鸦看着这样的屏幕:“这游戏怎么玩。”   伊东依旧操控着按钮,一直开枪的同时嘴上开口道。   “犯罪就能得分,像是偷车或者贩毒,相反你要是被抢劫或者干掉就会失分,抢银行得的分才高呢,只是我从来没成功过。”   闻言北岛鸦又道:“这有什么意义么?”   “哈?”伊东头也没回,此时屏幕里他正在抢劫,随口就说着。   “至于意义这难道不是很帅么!只有不停犯罪,要钱不要命才是暴徒帅气的地方啊!这不是很棒么?”   他的语气很理所当然,满是对犯罪的认可与憧憬。   说到这他脸上遗憾:“可惜这个游戏的最高难度的抢银行我没有攻略过去...”   不过说完就话语一转,脸上笑容更大了:“不过没关系,马上就要在现实里完成呢,这样比一比游戏里都是小意思,现实中才更加帅气!”   北岛鸦看着伊东兴奋的侧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火把闪烁的阴影笼罩了她的半边骷髅面部。   片刻后她伸手将伊东的psp拿了过来,放进口袋里。   伊东有些懵,不懂她的意思,只是大大的眼睛充满疑惑的望着她,明明马上就要抢劫成功了。   北岛鸦道:“如果有条件能见到你母亲,我会告诉她让你不准再玩这个游戏。”   伊东不太理解,正准备再说什么的时候,卷帘门被拉开。   是麻生雄斗与柴崎刚。   麻生将卷帘门又拉下,北岛鸦看着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人。   “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   麻生手里提着一个行李箱,闻言出声道。   “刚好碰见了。”   他脸上有些不屑。   柴崎又同样耸了耸肩。   北岛鸦也没有理会两人这番有些不和睦的模样,而是看着柴崎,后者与她对视后点了点头。   “做好了,信号被截断了,但是最多在天亮的三小时后就会被发现,因为那时候会有一番全面检查。”   他刚说完,麻生雄斗就将行李箱放在桌上打开。   行李箱内外面放着一层气泡垫,然后下面全是泡沐,麻生雄斗手伸进去将它撕开。   他指着里面的东西,“都在这了。”   泡沫中放着四把刚擦完油不久,在光源下闪烁着厚重幽光的战术枪械。   伊东顿时愣住了,两个眼睛直接瞪大,像是咽了咽口水。   北岛鸦从中拿出了一把,扫掉了上面少许的几颗泡沫,体会着在手中的重量与感觉。   SU16E战术卡宾枪,无疑是目前最适合北岛鸦的枪械。   这款枪最大的特点就是“轻”。   枪托完全展开时全枪长883毫米,枪管406毫米,空枪质量仅2570克,即使装满30发5.56mm北约制式枪弹,全枪质量也就只有2630克,甚至比一只M4的空枪还要轻。   在当下各国所生产的轻武器当中,战斗力足够高的同时重量也足够轻的枪械并不多,但SU16E战术卡宾枪就恰恰是其中具有代表性的一支。   在美军内部对这一款自动步枪尤为喜爱,尤其是特殊作战部队,许多人私下也要购置一支SU16E进入战场。   号称以“轻”取胜,即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能运用自如。   北岛鸦感受着它在手中的重量,熟练的检查枪械零件,取下枪托上的一个固定销将整个下机匣向前折叠,随即收回来重新固定好,枪托抵住肩窝试探性做出射击姿势。   这四只战术卡宾枪就是北岛鸦与坂野之间的交易。   麻生雄斗看着她检查枪械的模样,叼着烟说道:“坂野说的绝对不会被查到来源,全是从泰国转来的,每只枪配了两个弹匣。”   北岛鸦闻言放下枪,问道:“我给的东西交给他了么?”   麻生雄斗点头:“嗯,他说知道了。”   “好的。”北岛鸦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即对着三人说。   “都看着我。”   她双手拿着枪,骷髅头套闪烁在飘忽不定的火把光线了。   死神常被画作骷髅,此时的她好像也有了那种感觉。   “听着,都看好我的动作。”北岛鸦双手握着枪,指着不同的零件。   “除非必须开枪打人,否则你的手指一定不能放在扳机上,如果必须开枪,先打开保险,保险向右推,处于保险状态;向左推,保险就露出红色标记,这时表明保险已被解除,就处于可以扣动扳机进行射击。”   她拿着枪演示了一边动作,随即取下弹匣。   “准备好弹匣,没子弹就换,检查弹匣是否装好。”她又将弹匣安好,随着一声清脆的上膛声之后。   “给枪上好膛之后,准备下一次射击。”   她看着三人:“接下来要说的事很重要,不开枪的时候枪口一定要对准地面,枪托贴在右胸前,右手握住后握把,左手抓着护木,要跟我现在的姿势一模一样,枪管绝对要朝下,懂了吗?”   三人闻言都点了点头,但伊东好像想要说些什么。   北岛鸦提前回答了他的疑惑。   “确实,这些对于从来没有碰过枪的你们短时间内无法掌握,但你们必须知道如何开枪,枪只在最坏的情况下使用,因为这是最后一张底牌,但相信我,我们最不想的就是用上这张底牌。”   北岛鸦看着他:“清楚了么?”   伊东点了点头。   随即她对着三人道:“拿上枪,回忆我刚才的动作,不懂就问。”   闻言伊东是最先急冲冲拿起枪的,满脸兴奋不停的打量,眼神痴迷。   时间缓缓流过,仓库内很安静,都在静静等待着时间的到来。   下雨了,淅淅沥沥的清冷声音落在仓库外的地面上。   北岛鸦问道:“几点了。”   麻生雄斗叼着烟回答:“5.20。”   “穿衣服吧。”   闻言三人就当场脱着衣服裤子,穿上与北岛鸦相同的黑色宽松帽衫,只是面具各有不同。   伊东是小丑头套,麻生是变相怪杰,柴崎是鬼。   “去开车吧,伊东。”她道。   ---------   深红色印有万安维修公司logo的工程面包车行走在城市的街道上,北岛鸦坐在副驾驶,摇下窗户看着外界。   不像是在下雨,倒像是在下雾,眼前的世界被封锁在密如珠网的雨丝中,远处的街道楼房都只剩下了一个有些模糊的轮廓。   清晨的雾气夹杂着雨丝笼罩着这座城市,晨光熹微,天色依旧灰暗,视线朦朦胧胧,仿佛泛着神秘,有些惹人幻想,但粘湿而冷酷的寒雨又缓缓飘着,翻滚起伏,互相追逐,好像险恶的海面上的波涛,暗藏杀机。   真是个好天气,北岛鸦由衷的这样想着。   北岛鸦准备将窗户摇上,不过这时路过了一条街道,一个穿着白裙撑着白伞,身材娇小的女人愣在了原地,手里提的应该是刚才便利店买的便当包装袋。   在窗户缓慢升起的过程中,她看到北岛鸦的脏辫骷髅装扮,也看见了怀中的那只卡宾枪。   女人手中的袋子没抓稳落在了地上,神情恐慌,像头受到惊吓的小鹿般连忙埋下了头,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北岛鸦也看见了她,握着枪的手蓦然抓紧。   女人站在街角埋着头,一动也不敢动,双手极为不安的拧纠着裙摆。   她努力的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模样,但颤抖的小手,抖动的肩膀,和掉在地上的包装袋还是出卖了自己。   感觉,她害怕到都快站不稳了。   车窗终于关严,北岛鸦收回视线,车辆驶过这条街道。   北岛鸦头套下的黑色眼眸少有的酝酿着情感。   等我回家,妈妈。   -------   6.15分,车辆到达板桥路,横停在森华入口正门前两米的地方。   运钞车会停在马路斜对面的斑马线上,因为一下车就可以过马路,这个位置正好可以挡住从哪里看向银行门口是否有人进入的视线。   雨慢慢变大了,落在车顶上响起淅淅沥沥的声音,道路上没有一人,只有即将关闭的路灯光线混杂着雨雾。   因为还没营业,板桥森华的落地玻璃外墙上的百叶帘是关闭的,隔绝了外界的视线,让人无法看到内部正在发生什么。   北岛鸦看着前方街角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   那是上杉木昨夜离去时所坐的车辆。   她摸了摸怀里的枪。   车内无比寂静,每个人的呼吸声都听的清晰,就连往日多动爱聊的伊东都变得沉默,仿佛这时也终于明白了所做之事到底是什么。   伊东带着嬉笑的小丑头套,但气质却显得沉闷闷的。   他看着手中的枪,明明无比痴迷,酷爱,老想着有一把就好了,但没路子,只能游戏里过过瘾。   但现在有了,而且真的有可能要用到它的时候,伊东却不知为何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总之不是什么期待的感觉。   有些沉重。   “老大...要是真的...遇见了最坏的情况...该怎么办。”   他语气犹豫,仿佛隔着头套都能看着他那张皱着脸的纠结模样。   对于这种行动前的迷茫,北岛鸦见过很多次,她知道伊东想问的是什么,淡淡的回答。   从腰间传来的嘶哑男性合成音没有去安抚他的心态,也没有强硬告诉他没有回头路了,只是在淡淡的陈述着一件事实。   “相信我,你永远不会想用它射中人,这次也绝对不会遇到这种情况,有突发事件就立马撤退,我们都会安全。   但如果以后的你,真的有用到枪的时候,不要手抖。”   闻言后座的两人也不知为何看了看自己带着手套的手。   伊东咽了咽口水,偏头望向坐在副驾驶上的那个平静身影。   “你就一点都不紧张啊?”   北岛鸦没有回话,对于这种跟自己来说是大同小异的事情,她以往没有紧张过。   但现在,或许吧。   她此时的血液好像在变热,平日不会有过多起伏的平稳心跳也慢慢膨胀搏动,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躁动,无比贪婪的大口呼吸着。   这种感觉,北岛鸦觉得很奇妙,所以以往她不停的在追寻。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自己还真实的活着,才能感受到生命所给她带来的脉动,才能感受到血在身体里流,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价值。   而不是像臭水沟里的臭鱼,麻木的游走,重复着一天又一天的空洞。   她需要刺激,让他生命重新鼓起脉搏的刺激。   而此时的这种感觉,就是她以后所追寻的刺激。   这也是她唯一能感受到自己血液在流动的意义。   虽然现在,她有了新的意义。   这时一辆贴着武装押运请勿随意靠近的黑白相间运钞车,缓慢的停在斜对面的马路街道斑马线上。   车内除了北岛鸦以外的三人,身体都下意识一紧,伊东的呼吸开始粗重了起来。   “准备好了吗?”北岛鸦抱着枪,将枪带挂在肩上,这样问道。   三人严肃的点了点头。   时间是6.21,运钞车打开门,下来了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卫,年轻的拿下来个小推车,将保安袋放上去,年龄大的腰间挎着个皮枪套,在两人头上撑着柄伞。   门被关闭,稍显年迈的司机也埋头开始享用起了早餐。   他们传过斑马线,来到这边的街道,径直朝着北岛鸦所在车辆的位置走来。   尽管知道车玻璃贴了膜,外面看不到里面,但车内的三人还是沉着气,怕被暴露。   近了,他们从车旁走过,推开门进入银行。   下一秒北岛鸦说道。   “行动。”   四人背上背包猛的下车,伊东拉开银行的门,其他三人快速鱼贯入内,随即伊东也进来关上门用尼龙扎带将门把手死死缠绕住拉紧。   “趴下!全都趴下!!都他吗把手放在地上不准动!” 第79章 .你不诚实   板桥森华内,天花板上明亮的灯光照耀在这个空间的每一个缝隙里。   银行的语音播报器并没有像往日般传呼着号码,而是放着最近一首很火的摇滚,就是属于那种老人听了头晕,直呼关掉关掉,而年轻人听了会炸毛,情不自禁露出便秘一般的表情开始抖腿点头的歌曲。   这在以往的板桥森华是不可能发生的,因为之前的行长很讲究规矩,银行内条条道道都要按着规矩来进行。   按他的话所说就是我们是服务人员,要是让顾客看见了我们在工作单位上不够严谨,那可能就会失去对我们信任,觉得我们不够靠谱,从而无法安心的将钱托付给我们。   但要是按着银行职员私下所说的话,就是行长太死板了,固执老头,一点都不懂得变通,时代早就不是你的那个时代了,没看隔壁行都开始革新了么,每周三都会穿着和服接待,而且当天营业额还暴涨呢!   时代在前进!一成不变会被淘汰的!   他们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又不敢正面当着那个只要皱着眉,就不怒自威的行长老头说,所以只能私下里和朋友念叨念叨工作上繁杂的规矩和严肃的氛围,感觉都要变老了。   不过这已经是过去式了,上一任行长据说已经退休了,而新上任的更加年轻,更加帅气,嘴里随时都噙着一丝温文尔雅的笑,让人情不自禁的对他好感加倍加倍加倍!   而且好像还很好相处!看见你了就会温柔的点头笑一笑!对待下属也不严苛!才接触了半个多小时,就会去跟那些拘谨的职员主动搭话了!   这简直就是韩剧里成功长腿大叔的完美模板啊!   上任行长这样一对比那就是脾气不好的铁糟老头!   就比如斋藤,现在就是新行长的一号拥护人员了!   她很吃这种颜!   一米八的个子,体型修长,将黑色的西服完全撑起来,隐隐能看到肌肉轮廓,中短的三七分发型精心打理的像后梳着,健康小麦色的面容上得体而又儒雅的笑着。   他坐在大厅的等候区内,周边围绕目前在银行内的所有职员和保安。   大概有五六人的样子。   在场的所有人员都是需要配合打开金库的人,要不然就是拥有打开的钥匙,要不就是负责监督。   “头取,你之前是在做什么工作啊?”   斋藤是监督人员,为解款员点款,记录下数目,防止出了什么纰漏。   她坐在等候区里,双手撑着下巴,眼睛中闪烁着只对帅哥出现的星星。   上杉木一开始在跟他的副手小声交流什么,闻言望向斋藤,随即微笑道:“私下就不用叫头取了,叫我上杉就行,毕竟都是要一起工作的同事,没必要这么见外。”   斋藤快速点了点头,能和帅哥拉近关系她当然不会拒绝了!   上杉木又道:“之前啊,无业游民哦。”   斋藤有些不信,看这样子怎么都不可能是无业游民啊!虽然她也不太懂行,但上杉木手上的表一看就超级贵的样子!   这时上杉木的副手看着她笑道:“头取只是说笑而又,你别当真,他的家里说出来能吓死你。”   闻言上杉木笑着打趣道:“我只是借了我妻子的光而已,说到底自身还是个小人物。”   闻言斋藤耸拉着肩,有些遗憾,已经结婚了么...害,又失恋了。   说完后上杉木看着她:“你是柜台人员对么?今天会很忙,要加油哦。”   斋藤瞬间又干劲满满了!她挺着腰,捏着拳头。   “交给我吧!”   时间来到了6.20,上杉木看着被百叶帘遮挡住外界视线的银行门口。   他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能心平气和的面对这一切。   但当真的到了十几年努力换来的此刻时,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将笑容咧大了。   温文尔雅消失了一些,补充上去的是贪婪。   来了,终于来了。   片刻后银行门被推开,两名警卫走了进来,上杉木起身走上去准备第一次交接,其他人也跟上。   不过也就是他们才进来,上杉木走上前时,刚刚自动关闭上的门还在轻轻来回晃动的门又一次被拉开。   出现了个带着类似万圣节小丑头套的人抵着门,上杉木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   但随即,下一秒就是三名抱着枪的蒙面匪徒猛的冲了进来。   “趴下!!!全部都趴下!!他吗的把手放在地上不准动!!!”   听到动静的警卫转过头来,迎面的就是冲上来的北岛鸦一枪托打在他脸上。   鬼朝着员工休息室和监控值班室跑去,小丑用尼龙扎带将门把手缠紧拉死,变相怪杰头套的麻生快速的跑到众人面前,一把将愣在原地的上杉木撞倒在地。   “快!!!按照我所说的做!!”   整个过程不到五秒,甚至上杉木脸上的那个笑容还僵直在哪里。   柴崎所扮演的鬼跑到值班室内,看着坐在电脑前愣愣的看着自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保安。   “你!!离开电脑!!”   他上前一把将电脑打在地上,拽着保安的头发就往外拖。   大厅的员工们从来就没经历过这种情况,看着那黑黝黝指着自己的枪口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就随着指示面色惊恐的趴在地上,在场唯一的女性员工斋藤还控制尖叫出一声。   “安静!!闭上嘴!!”   闻言斋藤哭着捂住了嘴。   麻生雄斗举着枪对着众人,按照北岛鸦之前所说的将他们驱赶到大厅空地上。   “都他妈离柜台远点,脱下鞋子!!!爬过来!我他妈叫你们爬过来,快点!”   他们按照变相怪杰所说快速将鞋脱掉,上杉木也在人群中,跪爬到大厅中心没有任何遮蔽物的地板上。   麻生雄斗上前踩着保安队长的背,枪顶着他的头:“金库钥匙给我!!快!!”   与此同时北岛鸦将枪对准倒在地上的年长警卫,另一名年轻警卫也被将门拉死后赶过来的伊东放到在地,把他翻了个身,用尼龙手铐将他双手锁死。   年长警卫倒在地上,看着那个对着自己的枪口,双手颤抖的举起。   “将枪丢下来!”   他手刚准备去解枪,北岛鸦就又是一声暴喝:“手不准动!侧身!露出枪套!快!!!”   听着卡宾枪上膛的声音,年长警卫抖了一下, 随即立马将双手贴在地上,侧身将腰露了出来。   伊东上前蹲下将枪套解了下来,随即丢远,用尼龙扎带往他双手上套着。   他一边锁着年长警卫的双手,北岛鸦一边说道:“保险柜钥匙给我。”   年长警卫闻言动了动另一边的腰间,伊东将钥匙抽了出来,递给北岛鸦。   这时麻生雄斗和柴崎也已经控制住了现场,除了警卫的所有人都趴在大厅中央的地面上。   两名警卫也随着伊东的指令跪着爬了过去,距离进入银行到现在不过40秒。   北岛鸦走了过来快速喊道,其他三人都是持着枪对准地面上趴着的人群。   “所有人都听好!我只说一次!如果你们合作!听从指挥!我们就不会伤害你!我们只图财!不想杀人!但这也并不代表不会杀人。   现在听我命令,所有人都在大厅空地上趴好!把手机扔出来,然后手伸直,脸贴着地板,别乱看也别乱说话。”   她嘶哑带有压迫力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银行里。   随即麻生提着垃圾桶,从众人面前一一走过。   “手机快点扔进来,谁都别逞英雄,乖乖趴好。”   所有人的手机都扔进了垃圾桶之后,麻生往里面倒满了水,仍在一旁。   “现在银行行长站起来。”北岛鸦看着趴在地面上的人群中唯一穿西服的人。   “就是你,跟我来。”说完就朝着柜台后的金库走去。   闻言麻生上前抓住上杉木的肩膀将他拽了起来,押着跟上了北岛鸦。   三人停在十英尺后的钢铁保险库门前,北岛鸦用枪指着上杉木的头,看着库门上方挂着指向6.23的钟表。   “时间锁多久失效。”   上杉木对此没有回答,站起来后才发现,他的面色很镇定,并不像其他人一样脸上有着太多惊慌。   很平静的直视着前方。   其实也正常,好歹身份摆着哪,就算是个没有实权的空身份,但经历过的场面比绝对常人多的多,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看见枪就跟其他职员一样被吓得不知所措,心神失守。   至于为什么服从与劫匪的指示,也是因为他并不傻。   现在这个年代,敢做出抢银行这种举动的人,要不就是早有计划打算的暴徒,要不需要钱脑子一热就来做的少根筋。   而不管是那种,目前上杉木这种情况去反抗都是不明智的。   要是前者还好,说不定只是吃顿苦头而已,因为有计划的暴徒肯定会明白死了人的抢劫和不死人的抢劫完全是两种情况,事后的调查力度也不同,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开枪杀人的。   而后者,既然都是脑子一热就来做的了,这时候要是有人反抗阻拦他们,那很大可能就是再次脑子一热,然后杀人。   总之不管是那种情况,对于上杉木来说都不值当,在这种角色身上吃亏真的有失身份,死了那就更不划算了。   不过尽管他此时面色如常,但心里却没有表面那么平静。   上杉木不停的在思考,进退维谷。   虽然他选择不反抗,但这个门他是绝对不会去开的。   上杉木很清楚,如果自己一旦开门那意味着什么。   背责。   这个背责不是行长职位的背责,而是在沢村家内的背责。   尽管此时最明智的做法是如实告诉匪徒时间锁定多久失效,然后打开它。   但那个腐朽顽固到了极点的沢村家不会在乎这些,他们并不想知道当时的情况到底有多恶劣,有多凶险。   他们只会注重结果,在意你有没有失职。   沢村对于“荣辱感”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格外重视,甚至到了异常的程度。   这全都是因为沢村族里那套延续到现在已经有些病态扭曲的“武士制度”。   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会首先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也不会有人事后去责怪他的行为,因为换做自己也一样。   但沢村不同,只要是沢村系内的人,从小都会接收者以不惜命的觉悟为根本,去实现自身在职责上的价值,强调着哪怕是死也要发挥自己对于团体的能力,毫不留念的死,毫不顾忌的死,毫不犹豫的死。   直到现在,沢村内还沿用着切腹光荣赴义这种行为。   完全就是一个小型的封建社会。   不过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年上杉木特意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码,舍命救下了位族里的普通女孩,这之后沢村才开始慢慢接受他。   因为他们觉得上杉木符合了沢村的武士道,觉得他身上含有武士精神的品质。   但如果现在上杉木为了保命而将金库门打开了,那就与沢村武士道相反,是失职。   在他们眼里根本不会管过程是怎样,只要最后没开门就会得到称赞。   如果死了还会得到荣誉,因为是带着武士精神的觉悟去死!   不畏艰难,忠于职守,仅仅只是获得这样的荣誉就什么都没有了,因为人已经死了。   但也就是这样的荣誉,是无数沢村系内的人所追寻的。   沢村,就是这样一个病态的家族。   所以这个门,上杉木不能去开,但又不能反抗去激怒匪徒。   他现在是一个极其进退两难的地步。   “6.30。”   他深吸了一口气后这样说道,选择拖延时间,度过时间锁定的一分钟。   6.24了。   北岛鸦闻言,看着这张天天都会出现在脑海中的脸。   “是6.25,我只是在试探你够不够诚实而已,但显然你不够诚实。”   上杉木的拳头捏紧。   北岛鸦又道:“看着我,张开嘴。”   她将战术卡宾枪的枪管塞在了上杉木的嘴里。   ps:4000字二合一章节,昨天开的悬赏一共欠了24章,呜呜呜真的贼,平常不投票我都以为没人看了,一开悬赏都猛投。   昨天补了一章,今天二合一章节又补了一章,还欠22更,会慢慢还玩的。   还有真的不短了...这几天都是四千字双更的... 第80章 .你的大礼请签收   上杉木没有张嘴,北岛鸦用枪管掀开他的嘴皮,抵在那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上。   不小心抬头看了一眼的斋藤立马发出了小声的尖叫,随即脸贴在地面上更紧了,鼻梁都压的生疼,肩膀止不住的颤抖。   她哭了出来,这种事对于一个才毕业不久的大学生来说未免太过于难以接受了。   而被枪抵着牙这样粗鲁对待的上杉木下意识脸色一沉,但依旧没有出声。   他优点不多,很能忍就是其中之一,现在这种情况去惹怒这个看起来像是匪徒首领的人显然是个很不明智的选择。   北岛鸦感受着枪管抵住牙齿的实质感,看着那双有些阴沉的眼睛。   “我很清楚时间锁多久失效,这样问也只是想知道你是否诚实而已。   因为如果你不够诚实,那等会你去打开这扇十英尺厚的钢铁保险库门时,很有可能在四个暴徒持枪对准你的情况下去做一些不识相的小动作。   这不是我想看到的,也不是你想看到的。   听着,这不是属于你的钱,我们计划抢银行许久了,我三个兄弟迫不及待的需要钱,每时每刻都在我耳边念叨,所以我们来到了这里,现在就差你这芝麻开门的临门一脚,今天的这个事件就可以没有任何伤亡的圆满结束。   但如果你选择抵抗,那这个本来该是平静如水般的过程,就会出现变故,因为我们四个饿极了,没有最想要的食物,我们只能换个方式来填饱空空如也的肚子。   你会死,还会带上在场任何一个随机的人。”   闻言伊东立马将枪口架向人群,柴崎蹲下来将在场唯一女性斋藤的头发扯住,恐吓道。   “这个是你朋友么?哈?你猜我会在她脑袋上打出什么样的花来?”   斋藤脸上的妆容都哭花了,北岛鸦看着她,像是在安慰。   “深呼吸宝贝,会没事的,只要你的行长足够识相,就没有任何人会伤害你,但前提是他足够识相,因为现在你们所有人的性命都是由他再做决定。”   说完北岛鸦又看着上杉木,心平气和的说道。   “你想被追认为烈士么?还会连累这些无辜的人,他们本来与这件事毫不相干,他们的妻子丶丈夫丶孩子丶父母和朋友,甚至是邻居都在等着他们回家。   但就是因为你接下来的决定,导致他们其中一个人会不会受到无妄之灾,再也无法与家人团聚。   那么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呢?”   闻言地面上的人群都抬起头,用希冀的眼神望着上杉木,甚至其中有些人眼眶通红,显然北岛鸦的话让他们想到了自己的家人。   不知道是谁说了句:“救救我...”   随即立马柴崎就上前粗暴的将那个年轻保安的头踩下去,悍戾的大喊着。   “都他吗把头趴下!快趴下!!!”   时间来到了6.24,北岛鸦一行人进入银行已经过去了两分半钟,距离时间锁定失效还有60秒。   上杉木鼻子出气有些粗,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这个匪徒首领并没有那么好糊弄,而且每一句话就掐住了他的死脉。   先不提匪徒头领说的是真是假,就假说他们说的是假的,那自己坚决不开门的后果大概就是吃一顿苦头,不会杀人,随即他们就离去。   但之后,自己放弃下属的事情就会被传出去,可能当面还会假惺惺的说上杉尽忠职守,但私下会传出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那个时候自己的名声就没了。   因为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可以称得上大义的事情,只是工作而已。   虽然日本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银行金库劫案,但员工培训的首条还是遇见劫匪的第一时间,就是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无法拖延时间就完全配合。   所以在他们眼里根本没必要坚决不开门,没有一丝必要,而且还是弃员工生命不顾的一意孤行。   这传到外界自己非但不会被夸奖,还会染上一堆坏名声,再也不会有员工想在自己手下做事了。   简单点就是说自己无情无义,而这与自己多年塑造的形象完全相反。   要是选择守护更大的利益还情有可原,比如里面是什么核弹密码,军火库,那自己誓死不从就绝对不会被任何人所责怪,哪怕是拖着下属的性命,但外界还是会称自己为“大义。”   但打开一个小银行的并没有大量现金储存的保险库门显然不在此列,对比上面的那真的不算什么事。   所以根本没必要,换做任何人是行长都会将它打开,因为这不会伤害到任何人的利益。   要是上杉木不是沢村的人也同样,但很可惜他是。   而且银行劫案过后,自己目前又没有那个实权将消息封锁,那肯定现场所发生的事会登上报纸。   其实之前的都无所谓,名声不管变成什么样都对上杉木没有什么印象,只要有了实力,还怕这些么?   但登上报纸之后,沢村家的人肯定也就会关注这个事情,毕竟不管怎么说都还算是家主二女儿的丈夫。   这才是最重要的。   外界传的越凶,族里人对自己的看法总归会有些影响,哪怕自己的行为确实符合了沢村的武士道,但自己放弃下属性命也是事实。   除非族里有人原因帮自己封锁消息,但很显然并没有,一直想等着看自己笑话的人并不少。   说来说去,上杉木在乎的都是沢村的看法,趴在地上那些人死不死对他来说真的无所谓。   但现在他只能装出一副忧心下属生命安全的模样。   其实上杉木也会这样做,因为他所伪装的人设就是这样。   但这种刻意被匪徒首领所引导,只能被牵着走,好像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包括自己会怎么说,也就是这点让上杉木格外的不爽。   当然以上的考虑也有可能不会发生,原因是匪徒首领说的是实话,自己不开保险库门,他就会杀了自己。   那当然就不用考虑这些了,因为人都死了,自己名声也就不会太坏了,毕竟也算是殉职。   但这也却是上杉木最不想最不想发生的事情。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他不甘心!   “不要伤害我的同事,什么都好商量。”他被枪抵着牙,所以语气有些含糊不清。   闻言趴在地上的人都有些感动。   “考虑清楚了?”北岛鸦慢条斯理的这样说道,哪怕只剩一分钟了好像她也没有一丝急躁的模样。   像是早就知道上杉木最后一定会答应,这只是在临近结尾时的平静而已。   也就是这种被死死拿捏住的感觉,让上杉木很恼火。   上杉木依旧被枪抵着牙,看着面前的匪徒首领,深吸了口气,随即真诚的说。   “不要伤害我任何一个同事,现在离开这里,我发誓会当你们没有出现过,在场的所有人也不会透露出一点消息,就像任何事都没有发生过,而且我事后还会给你一大笔钱,比你抢劫这个小金库更多的钱。   这样才是真正的双赢局面,相信我,我绝对会做到的。”   北岛鸦沉默着没有回答,低头看了一眼上杉木胸口刻着名字的工号牌,随即手指放在扳机上。   “听着,不要把我当傻子,我已经没有耐心了,也并不想知道你是否想被追认成烈士。   我只知道接下来我会问一个问题,你不用说话,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回答。   点头,今天的事没有任何人会受到伤害,皆大欢喜的落下帷幕。   但如果摇头,那你的墓铭志上就会写着,大英雄上杉木英年早逝,于6月1日清晨6.24,企图阻止一伙纪律严明,装备完善的蒙面劫匪抢劫银行,拒绝打开金库大门,结果被枪管伸进嘴里打烂了后脑,顺便还带走了一条无辜的性命。   我希望你能在回答之前好好考虑清楚,这不是你的钱,你无辜的员工也在等着你的援助。   你也可以选择不信我所说的话,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一切一切都不复存在了,不管好的还是坏的,你都见不到了。   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就会被所有人遗忘,包括你的家人,朋友,妻子,最终迎来第二次死亡。   哦对了,但是每年的今天,我和我的三个兄弟都会到你的墓前献花,纪念你的勇猛。   而只要活着,就还有机会,不管是任何失去的东西,都还机会重新拾取,重头再来。”   北岛鸦缓慢,而又自然的这样说道。   上杉木低着头,面色越来越沉。   北岛鸦又道:“6.25你是否会配合我打开金库。”   说完她看了眼时间,随即左手打开卡宾枪的保险。   “还有13秒到达6.25,你有10秒时间考虑用点头还是摇头来回答这个问题。”   上杉木死死捏着拳,他不敢赌,不敢去赌匪徒首领说的是假话。   因为就像匪徒首领所说,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而活着,还可以重头再来。   上杉木面色阴沉,十分认真的看了面前脏辫骷髅打扮的人一眼,像是要把他这个模样死死记在脑海里。   片刻后,他点头。   北岛鸦放下抵着他牙的抢,“很好。”   上杉木还是选择点头,因为除了点头没有其他的选择。   点头,在族里追究的时候还可以推脱。   就说如果只有自己,那就算是死也不会开门,但还有下属在场,且匪徒还用他们的生命来威胁自己,所以为了保护下属的安全迫不得已只能这样做了。   这样说后自己再主动承担责任,辞去板桥森华这个职位,那事态也就平息了,族里也不会再追责。   事后自己还可以重新计划,等待下一次机会,而且要是表现的像是为了下属迫不得已,但又愤恨自身无能没尽到职责的模样,说不定还会留下好口碑。   这样尽管这次失败了,但绝对还有新的机会。   但如果自己摇头了,先不说死亡,就算活下去之后的影响也绝对比点头要大的多。   所以只能点头。   上杉木也很清楚这一点的,知道这是最明智,影响最小的选择,但他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   因为上杉木很讨厌这种被算计的感觉,匪徒首领早就下好了套,自己还必须踩,因为没有其他选择。   这让他想起了以往在沢村族里所经历的耻辱。   6.25。   上杉木捏着拳,看着匪徒首领。   北岛鸦能读出他眼神中的阴郁,对此只是淡淡的说。   “那还在等什么,开门。”   上杉木最后看了眼匪徒首领之后,内心想着,我会找到你让你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他走上前,抓住保险库门的转盘锁缓慢扭动着。   每转对一组,他的心都会流血。   因为一旦打开这扇门,十几年的心血就会付诸东流,化作飞灰,所有之前的期望都会落空。   上杉木不由自主的满眼血丝,额前青筋鼓起。   他咬着牙,内心不断劝慰自己。   还有机会的,还可以重头再来。   冷静,冷静。   之后一定要找到他,让他知道什么叫死才是最大的解脱。   所以现在要忍住,忍了十几年,不差这一会。   继续的隐忍也只是为了晚来的果实成熟做铺垫。   隐忍只是暂时的,等到以后,任何有愧于我的人都会知道当初用仇恨孕育了一条怎样的恶狼。   在转盘锁上完成最后一组后,随着保险库门传出“咔”的清脆声音,上杉木之前所忍受的无尽耻辱而换来的今天也随着灰飞烟灭,他的心仿佛被死力攥紧,那一瞬间的窒息让他青筋爬满脖子。   “好了退后!离开那!”带着变相怪杰头套的麻生将麻木站在原地的上杉木粗暴的拉了回来。   北岛鸦将枪带挂在肩上,上前双手抓住不锈钢转轮向左快速的转动了好几圈,随即吱呀的一声,十英尺后的钢铁保险门被拉开。   随即北岛鸦偏头,看着上杉木那一副死死压抑着自己怒火的模样,眼睛布满血丝,面皮都止不住抽搐。   真是赏心悦目的脸,做为奖励最后再送你一个礼物。   “所有人低下头,全部都不准抬起来!”   北岛鸦高声这样喊道,随即走上前,手搭着上杉木的肩,踮起脚,偏头靠近他的耳边。   “谢谢。”她温柔的说了这样的悄悄话。   其实趴在地面上的人群之前一直是不敢抬头的,脸紧紧贴着地板,没看到金库前发生的前因后果,只听到了声音。   但他们明明就是一直都没抬头,但匪徒还是特意又说了一遍,这也让银行职工们知道了,接下来应该会发生什么匪徒不想让他们看见的事。   大部分人都是选择听从匪徒首领所说的话,头埋得更低,但还是有两个人下意识微微抬头,用余光扫了一眼。   但随即就意识到现在的情况不允许自己像平常那样好奇,害怕惹怒的匪徒立马又恐慌的将头埋下。   也就是在这一秒不到的时间,这两个人看到了个有些疑惑的画面。   之前被那个鬼头套的匪徒踩着保安的头怒喊不准乱看之后,银行职工也就再也没有人敢抬头乱看了,也包括刚才扫了金库门前一眼的那两人。   但他们能听见声音,按匪徒首领说出的话来看,自己的行长应该也是处于情势严峻的状况,很有可能被枪顶着头,胁迫他去开门,非常粗暴的对待他。   但这两人刚才转瞬即逝看到的一幕却不是这样的。   劫匪首领带着手套的手,很自然熟络的搭在自己行长的肩上,脸靠近对着他耳朵,像是在说什么悄悄话。 第81章 .好好享受吧   尽管是脸偏向着上杉木的耳边,但北岛鸦头套下的视线却一直在观察着大厅空地方向,当看到有两个人转瞬即逝的微微抬起头又迅速低下后,她恬淡的笑了下,随即踮起的脚落下,收回靠近的身子。   “幸苦了。”她也不知道在对谁说,只是上杉木听见后拳头攥的很紧。   北岛鸦对着柴崎做了个手势,后者受到后点头示意明白,随即立马朝监控室跑去,伊东替代了他持枪架着人群的位置。   北岛鸦提着旅行袋,将金库门拉开,防切割的栅栏铁门后面是一个小房间,明亮的灯光照耀在几个保险柜表面上散发着幽幽的光线。   “芝麻开门。”   她这样说道,随即朝着锁孔里插入麻生从保安队长身上拿到的钥匙。   柴崎进入值班室,拿起桌旁的垃圾桶,将所有监控录像带全部抽出来扔进里面,随即又跑到员工休息室将录像带扔进微波炉里,设定好时间之后关上门,片刻后微波炉内就“呲呲”的闪烁着火星。   与此同时北岛鸦已经打开了保险柜,看着里面一层一层整齐垒叠起来的钞票。   这个保险柜内全是万元钞票,其他面值的应该是在另一个保险柜内。   她看着面前的一幕,拉开旅行袋放在地下。   随着金库门的打开,大厅中央趴在地上的人对于这种命吊在别人手上的恐慌稍微减弱了一点,但匪徒还没走,他们依旧不敢抬起头来。   而上杉木也被麻生再次拉到人群按在地上趴下,脸贴着地让人看不清表情。   柴崎快速完成一切回来后没过多久,北岛鸦也就拖着装满的旅行袋从金库里走了出来。   她看了眼时间。   6.26。   “我们该走了,先漂白一下。”   北岛鸦上前取代了伊东持枪架着地面上人群的位置,闻言其他三人则从背包里拿出几瓶装着漂白水的洗衣液瓶子,在四人进入银行到现在所经的任何地方泼上,顿时不大的银行内就飘散起了刺鼻的味道。   做好这些后,柴崎提起沉重的旅行袋,看了一眼站在人群前面没有动作的北岛鸦。   他快速催促道:“史密斯,我们得走了。”   北岛鸦闻言点了点头,但第一时间没有走动,而是指着地面上的其中一人。   “带上他,如果警察包围我们,他会派上用场。”   闻言趴在地面上的人群心都猛的提了起来,生怕被带上的那个人是自己。   他们能听见有个人被拉起来的声音,但依旧不敢抬头,反而抿着嘴,埋的更低。   直到匆匆的脚步离开银行后,他们才缓慢抬头小心环绕了一眼。   空荡的四周,大开的金库门,刺鼻的气味,没有劫匪。   斋藤哭了出来,其他人身子顿时就软了,瘫趴在地上大口喘气。   所有人极度收缩的心脏都在渐渐放缓,前后不过六分多钟,劫匪急速的来又急速的离去,甚至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不真实。   但估计没人想再经历一遍了。   正当处于这种劫后余生过后短暂的大脑空白时,几个人猛然想起来劫匪还带走一个人,随即立马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跑去柜台触动无声警报,过程种腿脚发软,还差点跌倒。   不过也就是在这样众人都在担心“那个人”的现状如何,是否有危险时,有两个人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疑惑。   被劫匪带走的是他们的行长,上杉木。   云层扯起几丝电闪,闷雷响过,雨下的更大了,溅在路边和车顶响着清脆的淅淅沥沥声。   北岛鸦看着窗外的街道,雾已经被冲散的差不多,视线恢复了清晰。   车内的氛围不像来时那样沉闷,更多是一种压抑,压制着想要宣泄的内心情绪。   特别是伊东,头套下的面部通红,光是想到之前抢银行的过程,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嚎叫。   不过尽管都很兴奋,但因为还有外人在场的缘故,也就没有过多交流。   上杉木坐在后座,被柴崎和麻生夹在中间,嘴被堵着,眼睛上死死蒙着几层黑布,背后的双手也锁着尼龙手铐。   眼睛视线被封绝的黑蒙蒙感,让他只能感受着车辆一直在行驶,但无法得知路线。   不过虽然车内没有其他声音,但他也知道自己身旁还有四个持枪的蒙面劫匪。   北岛鸦回头看着他。   尽管上杉木努力克制着,但北岛鸦还是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焦虑。   或许是想着如何善后而产生的焦虑,也或许是对于前路未知的焦虑。   他被带上车的时候没有试图大喊大叫来吸引可能会路过人的注意,也没有挣扎,一副很配合很安静的模样。   因为他知道都这种情况了,直白点自身对于劫匪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作用,警察的围堵也还是个不确定性,要是真的去反抗,没有了顾虑的劫匪估计也不会手软了,打晕了带走也没什么区别。   所以要尽力表现的无害,配合,完成目的后劫匪自然会放自己走。   但上杉木也并不是除了配合劫匪就什么都不去做了。   他放开心神,眼前的黑暗能让他更容易集中精神,保持平静,脑海里构架着路线,记着每一个拐口。   从上车开始,上杉木就在记着这些,行驶多少秒之后会朝哪个方向拐弯,然后再次行驶多少秒又会拐,过程在哪里会遇到减速带放缓速度,又或者在哪里停顿。   每个情况他都会精确到秒数,脑海里摊着一张白纸,然后随着车辆的行驶慢慢在上面画着路线图,以便得到更多的信息用于之后的追查。   北岛鸦回头,看着上杉木低着头一声不吭像是在沉思的模样,也清楚他在想些什么,但没有去过多阻拦,就让他去记吧,反正还到达禁空区域。   北岛鸦看着他现在的安静无害,又想起他在公寓中面对北岛玖的跋扈。   带着手套的手不自觉放在了扳机上面。   她在犹豫,只要轻轻扣动,那一切就都结束了。   不过片刻后,她又放了下来。   已经够了,如果在这里杀了,那之前所做的事情全部都没意义了。   如果上杉木死在这里,沢村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就算是因为面子,那也会为他报仇。   而且上杉木一死,自然就不会存在嫌疑了。   北岛鸦之前在银行所说带着上杉木的理由时,声音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自然也包括银行职员。   很说得通的一个理由,为了防止警察围堵所以带上他,在关键时刻作为人质。   很自然,不会有人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算是经常看警匪片的人也知道,暴徒大多能让警察对峙不敢轻举妄动的情况下,都是手里拥有着人质。   所以很合理,而且上杉木还是行长,身份更高,那就更合理了。   但前提是,之前在银行里,北岛鸦搭着上杉木肩说悄悄话的那一幕没有被人看见。   其实让上杉木陷入麻烦的办法还有很多,比如要打开金库时,将所有员工就关到休息室里,只留下上杉木一人在现场。   这样除了上杉木本身,就没有任何人知道当时发生了些什么,监控也被柴崎销毁,职员也不清楚有过什么交流,只知道最后金库门是打开了。   而这个打开的过程,为什么打开,究竟是被胁迫还是内外勾结,谁也不知道。   只有上杉木自己知道。   而警察盘问的时候,也只能听到上杉木的一人之辞,没有更多目击人来提供可信度,所以上杉木被问话内容的真实性,在调查当中是不成立的   哪怕再合理,再真实,也只是他一言,无人认证,所以警察不会随着他的回答来往下调查。   无法确认嫌疑,但也无法洗脱嫌疑。   如果是这种情况,过程怎么发展不明的同时,上杉木的怀疑会变得更大。   但如果真的按照这个方法做,会有一个很大的弊端。   这个案子最后肯定会由一些特殊点的部门接手,北岛鸦也不清楚日本对于这种案子是什么部门来解决,或许是刑事部的搜查一课,也或许是组织犯罪对策部。   但总之不管是什么,能负责这种一线案件的警察都很聪明,常年与恶劣刑事案件接触的他们,对罪犯的心理不说了如指掌,但也通晰的差不多了。   所以如果真的是按照之前那个方法,当他们了解到事情经过后,第一时间肯定会去猜测这是不是劫匪故意推到明面上,用来混淆视听的手段。   而且最后绝大部分都能这样确认。   因为如果真的是同伙的话,这样就是把上杉木摆在了明面,放在众多视线加身的危险境地。   这样做有什么益处么?没有。   把同伙摆在明面的同时也就意味着上杉木遭到的调查更多,暴露的可能性更大。   要是上杉木真的是内应,那劫匪只会竭力保护他,确保他不会沾到一丝嫌疑。   内应之所以成为内应,一般情况下都是在自身安全有足够保障才会答应,不然钱到手了,但事后没法花,那要这钱又有什么用。   所以如果上杉木真的是内应,那这样做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得到的钱一分都不敢花出去,嫌疑还大的不行。   而且就算内应愿意冒险,但同伙也不会愿意,因为如果真的暴露,内应是否能守口如瓶这是谁都确认不了的事情,万一想减刑,那团伙里的成员一个都跑不掉。   所以不能用力过猛,警察没有傻子,太过度的嫌疑反而是败笔。   不然北岛鸦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往上杉木头上扣脏水。   而现在这种程度就刚刚好。   不刻意,上杉木从头到尾充当的都是受害者的角色,前提是没有北岛鸦的悄悄话。   警察虽然还是会有混淆视听的猜测,但上杉木在劫匪车上度过了一段没有任何人知道的过程也是事实。   就像之前所说的,上杉木所提供的信息无人认证也就意味着片面,不能确定真实性,不会给调查带来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特别还是有北岛鸦对他说过悄悄话的情况。   该怎么解释?劫匪首领温柔的对我说了声谢谢么?   这种感觉很合适,明明嫌疑不大,但又怎么都摆脱不了嫌疑。   哪怕警察觉得可能上杉木不是内应,但也同样没有什么证据来让他洗清嫌隙。   除非北岛鸦落网,否则案子一天没破,上杉木说不清。   这就像个屎盆子悬在他脑袋上,比如学校里传着某个很文静的女生其实背地里花心又劈腿,哪怕知道这不现实,但还是会有很多人因此取笑他。   或许换做别人,遇见这种事也没什么影响,嫌疑就嫌疑呗,反正无法确认。   但上杉木不同,上杉木是沢村家的人。   而警察最终会如实将这份带着怀疑的调卷交给沢村。   这次事情最终必须要有一个人出来承担责任。   而结合上杉木在族里本来就不高的地位,这次银行被劫的责任很大可能会落在他一个人的肩上。   而以后有人再想用到他的时候,还是会想起这个人身上银行内应的嫌疑还没洗清。   就是这种嫌疑刚刚好,不大不小,只要北岛鸦没落网,上杉木的脏水就一天洗不清。   这对于一个大家族地位不高的人来说,几乎出路就被断了。   要用人时是选择   但要是他现在死了,那自然内应的嫌疑就没有了,沢村就算是处于面子问题,也会为他报仇。   那北岛鸦所面临的追查力度,就不是一个银行劫案事后的调查能够形容的了。   所以慢慢来,这段时间他估计会过的挺充实的。   毕竟听说沢村是一个对于成员犯错责罚很重的财阀。   北岛鸦看着他低头安静的模样,片刻后收回了视线。   好好享受吧。   在经过一条无人的巷口时,工程面包车的车门打开,随即上杉木被扔了下来。   他双手双脚都被弯曲的锁着尼龙手铐,无法动弹,眼口也被蒙蔽无法得知这是在哪里,所以第一时间还是不敢出声,万一劫匪在试探自己怎么办。   直到几十秒过后,他被缠着的嘴巴才开始呜呜呜的出声。   而等到他被人发现时,已经是三分钟过后了。 修改过了的81章   因为之前看有些间帖对上一章有些疑惑,所以我就专门重新写了一遍,详细写了一遍,对很多地方都做了补充,补充完2000字章节变成了4300字章节哈哈哈,四舍五入也是多了2500字!   订阅过了的小伙伴再看应该不会再收费了吧,刷新一遍就能看到修改过的章节了,还是看一遍吧,不然可能有些地方搞不明白。   还有还有,我还在码字,说爆更就爆更!   上一章是4000字二合一,那就已经更了两章了!继续!冲冲冲 第82章 .余波   天空飘着细雨,打在车前玻璃上啪嗒啪嗒响着,雨刷器不停上下清洗着看往前路的视线。   上杉木下车后不久,车辆驶进了规定好的禁空逃离路线,而这时伊东也终于第一个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摘下头套,大喊道。   “刺激,是真的他吗的刺激!”   他张着嘴大喘着气,满脸兴奋,克制不住的拍了几下方向盘,顿时刺耳的鸣笛声响起。   “我他吗这辈子就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感觉可以吹到进到火葬场里了!”   他咧着嘴,满脸是不自然的潮红,不停喷着脏话来宣泄着情绪。   之前伊东在银行内的时候有多紧张,现在就有多兴奋,要不是开着笨重的面包工程车,他都想原地来几个飘逸旋转。   倒也不是害怕面包车乱开出事,只是害怕在这种情况下出事,毕竟还没真正跑掉呢,万一翻车,车里还有几个持枪猛男呢,那就基本GG了。   所以为了稳健,伊东只能压制着内心激动想旋转开车的作死念头。   他打开车载音乐,却发现全部都是一些经典抒情的曲子,应该是车主爱听这些。   他又没有带手机连不了蓝牙,只能选了一首稍微合他胃口的带点摇滚的曲子,随即不停大幅度摇起头来。   其实曲子不嗨,只是他头摇的很嗨。   而后座的两人也已经摘下了头套,不然透气性弱,有些闷。   麻生点燃起一根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是死前轰烈一次的愿望已经满足,也或许是回味着犯罪的刺激感。   而柴崎则是一直看着摆在地毯上被装满的旅行袋,他舔了舔嘴唇,眼神有些狂热。   四人中,貌似也就只有他,是一心为了钱,没有任何其他想法和目的才抢的银行。   这时路程已经行驶了三分之一,北岛鸦坐在副驾驶上说道。   “还是按照之前所计划的那样,到达地方烧毁车辆及一切物品之后,麻生负责去将枪沉海,我们各回各家,十二点老地方分钱。   大概2400万左右,除去用来买枪的钱,我们每个人可以分到五捆。”   闻言伊东和麻生倒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柴崎笑着出声了。   “那老大,这钱先放在谁哪里啊?”   虽然他口里还叫着老大,但脸上的笑容却不像以往那样有些巴结了,或许是手中的枪给他带来的底气,也或许是因为合作都已经结束了,马上分道扬镳也就没必要再去示好了。   总之虽然句子没什么问题,但语气却是有些质问的意味。   北岛鸦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回答道:“钱我不会动,先放在麻生哪里。”   “这样么...?”柴崎咋了下嘴,眉宇之间泛着夸张的犹豫和担心。   “有什么意见你可以说。”   像就是在等北岛鸦这句话,柴崎立马嬉笑开来:“那我就说了啊。”   随即他道:“老大也不要怪我冒昧,我现在的担心是人之常情知道吧,毕竟这钱,我又跟麻生不认识,要不是这次合作面都没见过,你让我把这本来属于自己的钱暂时放在一个陌生人身上,这怎么能安心啊。   而且本来我就背了一屁股债,万一,我说万一麻生跑了,我难道还能报警么?   在场好像也只有老大你一个人认识麻生,我和伊东都是后来加入的,所以你放心能够理解,但我不熟悉他的为人,没办法放心啊。”   柴崎虽然说的真诚是单纯不信任麻生,但其实话里话外都也还在怀疑着北岛鸦。   意思就是挑明了只有北岛鸦认识麻生,万一两人合作跑路怎么办,不放心将钱交给两人。   在场的人都能听懂,相信伊东也能,但他就是故意找茬的装作不懂。   “你既然不信任大叔,那我们就将钱交给老大呗,反正我也信任老大,你说对吧。”   他本来就很讨厌这种说话拐弯抹角的,有事直说不行了,而且柴崎刚好还是他十分讨厌的那种人。   所以尽管触及到了自己的利益,但伊东还是忍不住怼了一句。   闻言柴崎的眉头跳了下,脸上依旧笑着。   “我的意思是吧,不如我们就在车上将钱分掉算了,安全还省事。”   麻生皱着眉,刚有些不爽的想要开口,北岛鸦却打断了他。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至少再得知警察去往银行后的动向之前,这笔钱暂时不动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可是..可是。”柴崎脸上又刻意的露出犹豫了。   “我始终不放心啊。”   柴崎倒也没有故意找茬什么的,他是真的这样想的,对于这么多钱所带来的利益,他没法放心相信在场任何一人保管钱,除了他自己。   而要要是他自己来保管,估计很大可能都会跑路,也正因如此才无法信任。   他也不怕跟北岛鸦撕破脸,反正手里有枪,拐弯抹角和气说话的原因也是万一以后还有找自己合作的机会呢?   这可是钱,没必要过不去。   闻言的北岛鸦看着他,随即说道:“你今天一天都可以跟着麻生。”   伊东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老大会再三退让,明明平日不是个这样好说话的人来着。   “老大你抬举我了,虽然我跟你差不多高,但可没有这么能打,而且枪也被收走了,要是麻生真想黑吃黑,我跟着他反而还更危险,没办法的。”   或许是北岛鸦的退让使麻生觉得自己占理,话语也说得更加直白和理直气壮,一心想当场把钱给分了。   闻言麻生已经很不耐烦了,不过面色反而平静下来。   准备拽住柴崎头发动手时,北岛鸦却伸手拦住了他。   她看着柴崎眼神中闪烁的贪婪,片刻后从后腰拿出一把手枪。   “给你的,防身武器。”   -----------   早晨,板桥森华门前并不像以往的周一,没有在门口进进出出的前来办理业务的人,而是拉着隔离带,停着警察,不停有穿着制服的人进入银行。   街道上拥堵着围观的人群和试图往内挤的记者,执勤警察在隔离带外维持着秩序。   闻到气味的记者疯狂往这里涌来,看不见什么正主又无法入内,就不停询问着执勤警员,哪怕说出一个字来,他们也有办法加工后写成通篇长稿来发布。   可惜这些警员好像很有面对记者的经验,一声不吭,什么都不回答,只会稍微靠近点就喊着:“后退,后退!”   这里今天发生了一起银行劫案,运钞车被抢或许早年还有几例,但银行被劫,不是自助银行,是实打实的金库被劫,而且最关键的是成功了,劫匪目前已经离去。   日本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了,大概就像只有电影里会出现的情节。   板桥森华这次的事件,就像是跌入了池塘的鳄鱼,现在还仅仅只是余波。   而等到了中午,全国都会轰动。 第83章 .新秀团伙(第四更)   早上10.37分,此时雨已经停了,路面上本来就浅薄的积水也被拥挤的人群给踩了个干净。   一个穿着便服,腰间夹着件外套的中年男人挤在围观拍照的人群中。   “请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周边声音很嘈杂,他不大的音色瞬间就被吞没消无声息。   他一边吃着汉堡,一边不紧不慢的往里面挤着。   等到汉堡吃的差不多了的时候,他随便将塑料纸塞进一个路人的背包口袋中。   “多谢款待。”   中年男人认真的一根根吮了遍手指,这时也已经接近了隔离带,他将腰间夹着的深黑色,背后印着像是某种特殊部门缩写字母的外套穿在身上。   随即对执勤警员出示了下证件,拉开隔离带钻了进去。   迎面而来了一个接他的警员。   他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警员严肃的点了点头:“劫匪6.22进入银行,6.28离去,前后六分钟多一点,银行内监控录像带全部被销毁,修复的可能性很小。   据在场职员所说是四人持枪团伙作案,带着不同的面具,穿着一样的帽衫,分工有序纪律严明,每个人都有自己所该做的事情,其中骷髅头打扮的疑似首领。   我们调了路口的监控,嫌犯所用的是一辆城市工程面包车,目前还没报失窃,他们把它停在银行门口挡住了入口的视线。”   就在警员不停回答的同时,两人也已经进入了银行内,到处都是拍照声,和提取现场证据与指纹的工作人员。   他进入银行的第一时间就两指捏住鼻子,隔绝了刺鼻的气味,看了眼在场的情况。。   “狼狈的劫案现场呢。”   警员接着道:“现场到处都泼满了漂白水,破坏了DNA和所有衣服纤维,所以没办法进行对比。   他们先是控制住现场,从保安和押送员身上拿到钥匙,等着时间锁失效,然后让行长打开金库。”   两人已经走到打开的金库门前,中年男人询问道。   “是被威逼的么?”   “不能确定。”   闻言中年男人愣了下,随即笑道:“什么意思?”   警员回答:“在场有两个人目击到劫匪首领与行长有过小声交流,其中一个是银行职员,而另一个是解款员,两人之前从未见面并不相识,串通的几率很小,所以应该是实话。   之后劫匪首领离开之前还以防止警察围堵为由带走了行长,所以无辜的行长与四个邪恶的坏蛋度过了一段无人知晓的蜜月之旅。   而且劫匪对于银行内部的操作很熟悉,就像把值班室的监控录像带拿到了员工休息室的微波炉里销毁,还有时间锁,包括运钞车来临的时间,和打开金库的两把钥匙在谁身上,显然之前有途径知晓了这些。”   中年男人想了想:“故意作怪的可能性也有,像是推出一个不相关的人来迷惑警察的视线,这种聪明的坏蛋也不少呢。”   对此警员耸了耸肩,同样还是回答道:“不能确定。”   中年男人说完后走到金库门前,看着大开的厚重长方形保险库门。   “挡不住钥匙一开的金库门。”   他走进金库,看着几个已经空空如也的保险柜。   “无声警报呢,没人尝试去触发么。”   警员回答:“因为还没营业的缘故,所有人一开始都在等候区内坐着的,然后劫匪一进来就持枪逼迫他们趴在地上脱掉鞋子,然后跪爬到大厅中央的空地。   过程没有接近柜台的机会,况且被抢指着,这些无辜的小职员吓坏了,也不能去强求这些了。   而且我们到来后才发现,板桥森华报警器械箱里的无声警报信号被阻断了,并没有被拆除,只是单方面的阻断。   如果是被拆除或者切断的话,那第一时间相关部门的安保系统就会提示。   显然他们当中有一个很懂行的。”   中年男人闻言点了点头,“看来又有一个误入歧途有待矫正的人呢。”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拿出来接通,听着对方的话语他回答示意自己明白了。   他挂断电话,对着警员说:“车找到了,已经被烧了。”   “地方在哪。”   中年男人闭眼耸了耸肩:“一个对于坏蛋来说的好地方。”   ------   中年男人来到小町街的其中一个区域,隔离带已经提前被拉好,处于中心位置的是一辆冒着滚滚黑烟的面包车。   消防员将火熄灭后撤离了现场,中年男人踢开几个塑料瓶和垃圾,拉开隔离带进入其中。   隔离带外站了一圈又一圈起哄的不安定青年,时不时就传着怪笑或是喝彩。   像是看见了烧毁的车辆引来这么多警察后而感到开心,不过或许他们还不清楚这是银行劫匪所用的车辆。   虽然估计知道了只会更加兴奋罢了。   看见中年男人后,一名警员走上前到他身边报告情况。   “车辆大概是7点烧起来的,10.13远处的路人看见有黑烟不停往天上冒之后才报警,而直到车辆燃烧殆尽的这三个小时内,小町街内看到这一幕的并不少,但没有任何人报警。”   中年男人闻言看了一圈隔离带外围着的看热闹的人群。   “真是民风淳朴。”   他走到车辆前,看着烧到只剩下一个框架已经看不出原样的面包车。   “你觉得这里面有可能查到指纹么?”   警员摇了摇头:“车已经被破坏的一塌糊涂了,而且这个地段没有监控,无法得知是否有目击者看见他们烧车。”   中年男人看着他:“那就扩大搜寻范围,恐吓也好利诱也罢,将目击者吊出来。”   警员点头:“我会去做的,但估计效果不大,这个地方对于犯罪的包容性很强,之前每次有罪犯逃到此地都没了声息。   就突然销声匿迹了,像石沉大海般,者怎么可能,只是这些人不愿意说而已。”   中年男人没有回答他这句话,而是看着面前的漆黑斑驳的框架:“银行里找不到DNA,那这车里肯定也找不到了。   无人目击,没有痕迹,没有证据,甚至连面具长什么样子我们都要靠员工来得知。   真是精明呢。”   他看着身边的警员道:“是专业团伙作案无疑,至少其中有个是很懂这些的专业人士,但据我所知国内目前还没有出现这样的人才,而他们是从哪冒出来的呢。”   他考虑着,片刻后道:“但哪怕再利落再干净,也不可能没有任何一丝马脚。”   他吩咐道:“去调今天所有能通往板桥路和小町街的路口监控,这辆车的归属者中午之前我要见到他。   在银行内哪怕是什么像指纹的东西也要给我找到,就算是没什么用的证据也要全部交给我,放在一起分析总会找到头绪。   哪怕是抓到其中一个,我们也能顺着往下延伸侦破这起案件。   此时此刻这些坏蛋可能正躲在什么地方里数钱玩,臭骂着警察是无能的废物,然后过几天大手大脚的花着这笔赃款,这不是我们这些人所能容忍的。” 第84章 .两个灵魂的归处   中午,并没有到放学时间,但北岛鸦却坐上电车准备回到公寓。   现在才是十二点多,板桥森华的事件的发酵虽然还没有引来最终的爆发,但大街小巷已经有不少人都在议论着这件事。   或是惊叹的,或是抱怨是否银行安保依旧存在问题的,总之对于这件事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观感,只是觉得很新奇。   北岛鸦走上电车,看了一眼发现已经没有空位了,她就朝内走到车厢内部站立的人较少的地方,伸手抓着扶手拉环,单薄的身子随着电车行驶微微摆动。   北岛鸦低着眉,不与人对视有些安静,像是沉浸在自己的脑海世界中。   精致的脸平平淡淡的,苍白的肤色虽然病态,但并没有看着不舒服,反而更加让人激起对她的保护欲。   车厢内不少年轻男性都低着头漫不经心的看着手机,但眼神余光却一直在打量着她。   有些蠢蠢欲动了!但很可惜,车厢特别显眼位置上贴的一张漫画海报又让他们遗憾的收回了搭讪的想法。   “电车骚扰是犯罪行为!”   虽然只是想着搭讪而已,但万一被误会就得不偿失了。   作为电车色狼是国有病的日本,其实不止女性,男性也很怕电车痴汉。   因为真的怕被冤枉,有些很拥挤而且身边还有着女性的情况下,有些男性干脆全程举着双手。   一旦被人说是电车痴汉传到网上,就算最后是误会,那也基本gg了。   当然这都是万恶电车之狼的错!   两名穿着其他学校制服的男生也在小心偷看着北岛鸦,可能是因为她的面容,也可能是因为她身上的制服。   像这种贵族女校出来的可爱学生总能格外吸引到少年的视线。   他们轻轻撞了撞肩,又偷笑特别小声交流。   “你喜欢的类型哟,不去争取邂逅么?”   “说的你不喜欢一样。”   虽然很留意,但少年的腼腆使他们最终都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开始交流另一件事。   “真的这也太厉害了,我是活在21世纪的日本吧,居然还会发生真正的银行金库被劫,就是警方目前还没有公布作案手法不知道过程,会不会是用炸弹将金库门炸开之类的。”   闻言另一名少年额前有些黑线。   “你以为是在看电影啊,那只是个小银行,一共被抢才2400万多,不说炸弹带来的巨大声响,这成本也太高了。”   两人有些激动的不停小声交流着,言语中并没有谈论这件事所带来的实质性后果,更多的是像看完警匪电影之后谈论着刺激的剧情。   这一幕在今天的日本很常见。   到站了,北岛鸦走下车,二十分钟后回到公寓里。   她用钥匙打开门:“我回来了。”   北岛玖因为昨天上夜班的缘故,今天休息,现在应该是在家中。   北岛鸦换好拖鞋走到客厅内,看见的是坐在沙发上出神的北岛玖,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北岛鸦又说了一遍:“我回来了,妈妈。”   闻言北岛玖这才反应过来,偏头看到北岛鸦之后,本之前有些不自然的面色立马变得元气。   “欢迎回家小鸦。”说完她就愣了一下,又疑惑道:“现在不是才中午么,为什么今天回来这么早。”   北岛鸦将灰色单肩包挂在衣杆上,平静的说道。   “嗯,请假了。”   “怎么了?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么?还好么?需不需要去看医生?”   北岛玖脸上布满担心,说完站起身来想上前摸摸小鸦的身体询问时哪里不舒服,但小腿却软的不行,又立马跌坐了回去。   她有些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腿,似乎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北岛鸦看着她的模样,知晓了她的心神不宁,从在学校里隔一会就给自己发条短信的那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   虽然全是没话找话的小事,跟往常没有什么不同,而且每一句的后面都会补充不用回复,但北岛鸦还是没有感情的冰冷字体中所散发的感情。   北岛玖此时极度缺乏安全感,很慌乱,很不安,只能通过给不停发短信来试图感受到自己的陪伴,来稍微抚平她焦虑的内心。   所以北岛鸦请假了。   北岛玖回过神来,满脸担心,想站起身来腿脚却软的不行。   清晨看见那一幕之后,她不知为何就老是会不由的颤抖,买来的便当也无心再吃,回到公司也怎么都无法集中精神,小身子通体上下都很冰凉。   她拒绝了觉得她状态不对想要帮助她的人,出着汗水,满脑子都是想回家。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北岛玖这些年第一次在只有自己的情况下乘坐了出租车。   随着时间变长,她气喘,呼吸困难,内心控制不住的蔓延着恐慌,焦虑,想要逃走,想要快点回到公寓中。   极其少见的她表达了自己的主观意见,催促着司机开快点。   尽管没有直接目睹暴力,但那个打扮还是轻量诱发了她的恐怖症。   北岛玖十分急切的想要回到最想要回到的人身边,只要感受到待在她身边时的心宁,恐惧就会慢慢消退。   可当她回到家后,却面临的是一间空荡的公寓,和失去体温的床单。   北岛鸦已经去上学了。   而北岛玖现在已经平复了下来,用的什么手段也显而易见。   北岛鸦看着打开的储物室门,和桌子上的药瓶。   应该是没有预料到北岛鸦此时会回到公寓,所以北岛玖还没有提前把药瓶藏到那个她以为自己女儿不知道的柜子里。   北岛鸦黑色的清冷眸子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只是有些难受。   北岛玖还准备询问是不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才请假的,但发现了北岛鸦的视线望着桌上的药瓶之后,她神情僵了一瞬,随即像是做错事被抓的小孩子一样将它藏在背后。   她偏开了视线,低着头抿着嘴,白皙的小脸上有些怯生生的。   “这个..是维生素片。”   北岛鸦没有拆穿这个脆弱女人所撒下的谎言,而是坐到了她身旁。   北岛玖低着头躲着北岛鸦的视线,不敢与她对视。   北岛鸦看着她怯缩眸子下暗色,和泛着疲惫与柔弱的脸。   “没睡么?”她柔声的问道。   北岛玖愣了一下,也没有吭声。   她确实没睡,早上八点回来到现在,尽管疲惫,但怎么也睡不着。   “刚睡醒。”北岛玖小声弱气绵绵的说道。   北岛鸦笑着,如雪层消融,随即将娇小的身体紧紧搂在怀里。   她侧脸贴着北岛玖的头顶,很温柔又像带着自责。   “抱歉,很累了吧,快睡吧。”   北岛玖感受着单薄的身子将自己紧拥着,先是楞了下,然后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   她抿着嘴,脸上开始泛起委屈,不由自主又往怀里钻了钻。   感受着温柔的体温,鼻尖缭绕着熟悉又心安的气味,本就疲惫不堪的北岛玖很快就睡了过去。   因为清晨下过雨的缘故,此时窗外晴朗的天空格外透彻。   而窗内,容纳了两个灵魂在相拥,是对于她们互相来说,最温暖的归处。 第85章 .杀人预告   一处通体建筑采用明快清晰色彩的精致日式住宅中,福山坐在客厅里。   临近夜晚的客厅没有开灯,光线暗淡,空气中弥漫的烟丝有些呛鼻,气氛压抑。   福山家往日的这个时候本应充斥着明亮的灯光,电视里播放着足球,福山坐在宽敞的沙发上,看着手中早上从邮便箱拿出的报纸。   他会时不时抬头望一眼厨房里小松惠子忙碌的背影,随即露出明朗而又温柔的笑容。   然后吃完饭后妻子头会靠着他的肩膀,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聊着整天的所见所闻。   福田很幽默,说的话总是带着风趣而又不俗,会逗得腼腆的小松惠子经常开心的笑出来。   住宅内的气氛总是很温情,两人结婚有些年了也未曾改变过。   不过在这一个星期内的福山家,却不似以往,而是有些压抑,欢声笑语变的越来越少,小松惠子的脸色也逐渐更加憔悴。   福山坐在沙发上,他低头撑着脑袋,眉头紧锁,面前茶几摆放的烟灰缸插满了烟头,积着一层厚厚的烟灰。   他弯着腰,肩上像是压着什么东西。   福山确实有烟瘾,但从来不会在家里中,因为尽管小松惠子从来不说,但她问道烟味的下意识皱鼻动作还是让福山知道了她不喜这味道。   但今日他心中已经郁结的不行了。   福山又点燃了一根烟,昨晚又彻夜未眠的妻子这会好不容易在楼上房间睡着了。   想到着,福山不由又攒紧了拳头,为妻子日渐憔悴,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模样感到愤怒。   从一个多星期前开始,福山家每天都会受到一封匿名恐吓信,而恐吓的对象则是小松惠子。   小松惠子本来就有些内向腼腆,不是什么胆大的人,接到恐吓信的当时就有些害怕,而且信上还指名道姓的出现的自己的名字惠子,所以她第一时间就给福山打电话说明情况了。   福山虽然是有些在意,但也没过多担心,觉得有可能是什么邻居小孩的恶作剧。   但第二天,恐吓信又来了,还是想之前那样在自己家门前的邮便箱内,信上的内容依旧是用从各种书上剪下来的字体,拼接成威胁自己妻子的一行字。   听见妻子再次打电话说明这件事时的微微颤动声线后,福山认真对待了。   他打电话报警了,但这种情况还无法立案,不过警方也答应了会调查。   第三天,福山没有去公司,而是在家陪着有些收到了惊吓的妻子,邮便箱内也安装着监控,每个朝里投东西的人都会被拍摄到脸。   直到下午,恐吓信都没有再次出现在福山家内,稍微有些紧张的气氛也松懈了下来。   然后因为公司有个重要客户到来的缘故,小松惠子也示意自己没事了,让他去,所以最后福山就去往公司了。   但福山没想到,这次的问题出现在他自己身上。   晚上回家后,妻子一如既往的为他脱下衣服,可就在过程中,一张明信片掉落了下来。   看着那张躺落在地面上与之前两次一模一样,表面贴着爱心的贺卡模式明信片,小松惠子当场愣住了,手中的衣服都没抓稳掉在地上。   之后的时间里,每天的恐吓信都会如约的到达福山家里,福山也不再出门,就陪着越来越惊恐的妻子。   但恐吓信还是会以各种方式成功送达,一天不落。   甚至有一天早上醒后,它出现在了家中的厕所里。   明明家里和门口都安装了监控,可福山翻烂了进度条也没找到一丝异样。   光是想想夜晚有人进入了家里,可能还去过他们的房间,站在床前看着他和妻子熟睡的模样,福山就觉得不寒而栗。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小松惠子晚上就无法安然入睡,哪怕只是福山翻个身,她也会惊醒。   这种怎么避都避不开,无法逃脱,像是有人一直在暗中盯着她得感觉,让小松惠子的心理防线一点点崩溃,越来越焦虑不安。   从那天起,恐吓信升级成为了“杀人预告。”   拼接的字体详细的说了该怎样折磨小松惠子的内容,每天都会换一种方法。   不过也就是因为性质变了,有可能会威胁到福山和小松惠子的人身安全,而且源于国情的缘故,日本警方对于“杀人预告”这个东西格外敏感,终于介入了调查,将所有恐吓信搜集起来当作证据,夜晚巡逻警车也会着重这个区域,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员。   虽然杀人预告上的来源和因果关系还不明,不能明确知道多久发生,何地发生,但因为福山还算的上是个有点头脸的人物,考虑到影响,警方还是派了一个警员夜晚就在住宅里保护他们。   这样做还是派上了一些用场,至少“杀人预告”不会出现在房子内部了。   但“杀人预告”依旧在继续送达着,小松惠子的状态越发不稳定。   这种怎么避都避不开,无法逃脱,像是有人一直在暗中盯着她的感觉,让小松惠子的心理防线逐渐崩溃,越来越焦虑不安。   面对妻子这样的情况,作为丈夫但却无法为她分担一点的福山觉得自己实在...太无能了。   他内心郁结的一根根的抽着烟,视线不自觉的放在茶几上的袋子。   袋子水泥色,不大,就像是很普通的快递包装袋。   这是之前在院子草坪上发现的,明明早上都没有,但天刚黑那会它就安静的躺在哪。   又是一个新的送达方式。   福山都有些麻木了,他没有报警,反正晚上警员都会过来,应该也要不了多久了,到时候再交给他就好。   但这里的麻木仅仅只是指对于“杀人预告”的麻木,而对于背后寄送“杀人预告”的那个人,福山心中依旧充满了无边的愤怒。   为什么!惠子那么腼腆温柔,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   他看着那个包裹,拳头捏的很紧,性子温和的他第一次这么想撕碎一个人。   光是想到妻子这段时间晚上睡不着,一点小事就会被惊吓到,越发憔悴的状态,福山就真的,真的很想杀了那个背后的人。   他想把那个包裹撕烂,但又考虑到可能会成为证据就克制住了这股念头没有动手。   他深深的呼了口气,调整了下状态,不能让惠子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自己可是他的依靠,要是我都满脸愁容好像被打败了,只会让惠子更加不安。   福山打扫一下桌面上的烟灰,然后将包裹藏起来,以最可靠的笑脸来面对等会下楼的妻子。   不过就在这时,包裹内却突然传出“嗡嗡”的震动声,片刻后停止,随即猛然有亮光从袋子内微微透射了出来。   福山愣住了,像是手机的声音,这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虽然清楚不要拆开,完整交给警察来处理才最好,但福山还是想知道那个像老鼠一样只会躲在暗处的垃圾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把包裹拆开,里面只有两样东西,一张表面贴着爱心的贺卡模式明信片,一个显示开机页面的旧款iPhone。   他看了眼时间,6.59。   是设置了这个时间自动开机么?那个垃圾又想干些什么。   他将贺卡和手机拿到自己办公的房间里去,看着旧款的黑色iphone,并没有密码,直接滑屏就进入页面了。   页面空空如也,只有一个录像摆放在正中间,其他应用估计是被隐藏起来了。   那么这个录像里,就是有着那个混蛋想给自己看的东西了吧。   点开录像,里面只有一个视频,福山播放了它。   是一个神态癫狂的人,眼睛布满血丝,嘴角挂着兴奋且残忍的笑容。   福山愣住了,这个人...是自己妻子刚从狱里出来不久的前夫,之前在出狱的时候,两人还去接过他。   平井双手背在腰后坐在正对着摄像头的沙发上,背景是个很小很乱的公寓,没有开灯,视线昏暗,电视惨白的光线倒映在他癫狂狞笑的扭曲脸上让人有些背脊发寒。   他盘踞着血色之蛇的眼眶像是散着残忍的光,对着摄像头,一句,一句的用着极其怨恨且残暴的语气,说着该如何惨绝人寰虐待一个女人的方法。   福山根本想不通该怎样恶毒,该怎样恨一个人,才能说着这么残忍的话来。   每个字都让福山各种不适。   而平井说着虐待的对象,则是自己的妻子,他的前妻,小松惠子。   在怒火几乎将它燃烧的同时,福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平井会这么恨惠子,难道她不是你的前妻么?   不过可能连平井自己都想不通这其中最深层次的原因是什么,但总之就是恨,怨恨!   或许东野圭吾在《恶意》中的一句话可以解释。   “我恨你优越的生活,我把对我自己的恨一并给你,全部用来恨你。”   残忍污秽该如何折磨小松惠子的句子还在不停从平井嘴里往外吐着。   福山愤怒的脸扭曲成了暴怒的狮子,平时温文儒雅惯了的脸发起怒来格外可怖,青筋爬满脖子,连着太阳穴上几根筋也涨了起来。   几分钟后,平井终于停了下来,不停喘着气,像是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有些累。   他问道:“就这样吧。”   随即摄像的主人终于说话了,是机械合成的冰冷女音。   “我会很快就会把你说的方法一一对那个女人照做。”   随即整个视频播放完毕。   这时窗外吹进来的微风将明信片翻开,上面的内容依旧是从书上剪下来拼接的字体。   “惠子,看到这信的同时你应该也已经看过视频了吧?   怎么样,惊喜么?是我呀!是不是很意外啊?我就是恨你,恨你当初背叛我!!   你看到了吧?我已经在准备雇佣人了,等到付钱后,他很快就会把我说的所用事情在你身上实现。   尽管去报警,哦对了,iPhone有远程操控销毁所有数据内容的防盗措施。   其实也无所谓了,就算被抓了也无所谓,你知道么?一旦我被逮捕,我的朋友,也就是录像的这个人,很快就会去找你,因为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交易。   在我被捕的那一刻,他就会得到钱,然后交易正式开始,视频里的话都会实现。   而且就算被抓又能坐多久呢?我又不是没进去过,等出来后,我又会再次找到你,阴魂不散的缠着你。   是不是很绝望呀?绝望就对了,你现在的脸一定是异常让我心情愉悦的,可惜无法看见。   你这一辈子都无法摆脱我的,和你的狗奸夫独自幸福美满的生活想都不要想!   总之今晚我会来找你,而你,会识相的出来见我吧?”   一个深爱着你的人。   福山暴怒的站起身想要砸东西,但又想到妻子现在还在楼上睡觉,一丁点动静都会被吓醒的状态。   福山只能竭力的压制着。   他双手撑在桌面,面容通红,张着嘴小声暴怒嘶吼,涎水不停滑落,   电话响了,他看着显示未知的电话号码,眼眶蔓延着血丝,瞳仁可怕的在抽缩。   青筋在他颤抖的手上鼓起,福山接起了电话。   “你我今晚见。”语气虽然想装的正经一些,但还是压制不住的泛着窃喜,真的就好像在和恋人相约见面一般。   说完这句后,电话立马被挂断。   声音,是之前视频里的声音。   八点了,手机突然强制关机,应该就是像信里所说,被远程自我销毁着所有数据。   这最后一句话,点燃了福山仅剩的理智。   警察奈何不了你是吧,我来!   只有你会雇佣人么?   不知道你死了,你雇佣的人是否还会遵守这笔交易呢。   他拿起自己的手机,播出一个之前留下的极道电话。   -----------   北岛鸦走在路上,手中提着装着食材的袋子。   因为北岛玖很疲惫且受到惊吓的缘故,到现在都还没睡醒。   所以没了她的阻止,北岛鸦可以进入厨房做晚饭。   她看了眼夜色的天空,片刻后收回视线在照着路灯的街道上朝着公寓走去。   应该开始了,那剩下一个也差不多了。   既然都说了是防身武器,那就要随身带好啊,柴崎。 第86章 .祝你好运   昨晚加班彻夜未眠的北岛玖累坏了,再加上今早目睹的那一幕让她产生恐慌和心神不宁,导致状态很不好,吃完晚饭之后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北岛玖头缩在被子里,小身子蜷成一团,她睡觉的时候很喜欢这个姿势,像是被温暖包围着。   北岛鸦微微掀开被子,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伸手往旁边捋了捋她额前有些散乱的黑发。   “呼..”   突然从温暖的被窝出去,遭遇到冷空气的北岛玖下意识微微缩了缩脖子。   但迷迷糊糊间的睡梦间,感受额前熟悉的温度,她微微蹙起的可爱眉头松缓了下来,随即不自觉蹭了蹭额前的手,喉咙中像是小声响着某种享受的呼噜声。   “呼..”   然后...她翻了个身,一脸压了上去,柔软的脸蛋在北岛鸦的手心中蹭啊蹭。   北岛鸦也没将手抽出来,就在旁边抱膝坐下。   她下巴放在膝盖上,耳边的黑发垂落,就这样安静的看着这个在自己眼里始终发光的人。   昨晚上的她也和北岛玖一样,彻夜未眠。   还没睡的原因也只是想拥有更多的清醒时间,哪怕天天都会有,但像现在这种的时间却怎么都不嫌多。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度过,真的挺好的。   她看着枕着自己手心熟睡北岛玖,心里这样想到。   “嗡嗡。”震动声从北岛鸦口袋中响起,她拿出手机,打开LINE看了一眼。   “已经好了。”   发信人是坂野。   她看着聊天框,片刻后放下手机,很轻微的将北岛玖的头温柔的移动了一下,小心把手抽出来。   失去了熟悉温度的北岛玖下意识不安分的扭了扭,但没醒过来,随即就又将头钻进了被窝里。   北岛鸦脚步轻缓的从沙发下的盒子里拿出消声口罩,然后朝厕所走去。   站在洗手间里,她看了眼时间。   9.35。   随即北岛鸦给手机插上一次性电话卡,将消声口罩官方推出的成套app打开。   只要把消声口罩的装置连结到官方app,选择好那仅有的几个固定音色后,打电话时就可以实现同步变声。   不用像现实生活与人面对面对话变声时,还需要手机和扩音器那么麻烦。   做完这些后,北岛鸦将消声口罩戴在口鼻上,随即播了一个电话出去。   --------   小町街内一处简陋公寓里,三平米多一点的空间容纳着两个人实在有些拥挤。   “喂,我说你就把我的钱先给我吧,反正都九点了,离十二点也没多久了,不都一样的么。”   柴崎靠着墙坐在地上,而身前就是躺在泛黄的被子中闭眼休息的麻生雄斗。   闻言麻生理都没理他,依旧闭着眼,只是将被子掀在了头上盖住。   这一幕在今天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   柴崎看着麻生漠视的样子,眉眼之中有些不耐烦,但还是没说什么,忍着等待枯燥的时间流过。   有些奇怪,柴崎不是什么安分的人,特别还是在手里有枪的情况下,不应该能忍下拿钱跑路的心思。   其实他也不是没动过歪心思,只是他根本不知道麻生将钱放在了哪里,所以无处下手,像打晕麻生之后拿钱跑路的办法都没有。   不过他中午的时候也尝试过,将枪顶在麻生头上,逼问钱在哪里。   对此麻生还是眼睛都没有抬,依旧躺在铺里,像是说着要开枪就开,别废话。   这个人是真的不怕死,哪怕柴崎都上膛了,他也面不改色。   当时真的柴崎差点就忍不住开枪了,不过最后还是强行克制住了这个念头。   倒也不是不敢开,只是要是开了,说不定钱就没了。   毕竟麻生和骷髅头认识,自己目前也不知道钱被麻生藏在了哪里。   威逼不行的柴崎又开始利诱,说的拿出钱然后跑路,一人一半。   但还是失败了,麻生连话都没说过。   面对油盐不进的麻生,柴崎也没办法了,就说开玩笑的,只是想测试一下你,看你会不会面对诱惑而跑路,毕竟这是大家的钱。   当时听到这话的麻生终于睁眼了,眼神特别不屑。   柴崎真的搞不懂麻生为什么会这样,既然大家都是为了钱,而且我还承诺了分你一半,比骷髅头给的多一倍,这有什么可以拒绝的理由么?   柴崎想不通脑子麻生到底在想些什么,也摸不明白这样做的理由,难道对他有什么好处么?   据柴崎所知,麻生之前并不认识那个骷髅头,也只是比他早认识了两天而又,之前他们并没有见过,也不是朋友。   所以既然大家都互不相识,也不会存在任何情谊关系,那除了钱,柴崎不觉得聚集在一起抢银行还会是为了其他的理由。   那既然都说了是为了钱,而现在也有办法可以得到比正常平分要翻一倍的钱,那为什么要把钱分出去呢?像自己所说的那样一人一半不好么?   柴崎想不通麻生拒绝的理由,难道还会是因为早晨散伙之前骷髅头对他说的那句:“把钱看好。”   然后麻生感觉到了被信任,所以选择信守承诺?   这也太扯了。   虽然是想卷钱跑路,但面对不配合的麻生,柴崎也有些无计可施,总不能真把他杀了吧,自己又不知道钱被他藏在哪里,杀了说不定就找不到了。   其实柴崎还有个想法,就是晚上分钱时突然暴起拔枪,将所有人都杀了。   但那个骷髅头都敢给自己枪了,说明他身上一定还有其他自保手段。   不过...要是出其不意的话,也不是没有机会。   总之他脑海里,与其平分,不如独享这个念头占了上风。   到时候找机会的,如果可以,他会这样做的。   这可是2400万啊,不光赌债能还完,还可以挥霍一笔。   不过就在这时,被子上躺着的麻生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随即瞳孔微缩。   “如果你想的话,可以离远一点。”   麻生手机里的联系人极少,而这是个陌生号码,想了片刻之后,他也就明白谁是发信人了。   因为这段时间只有一个人找他要过联系方式。   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麻生却明白这个离远一点,是离谁。   因为之前是头在被子里的缘故,柴崎并没有发现他看过手机。   麻生坐起身来,整天没有活动过就像个废人的他突然坐起来,让柴崎楞了一瞬。   “哦,像死了的树懒终于肯动了。”   对于柴崎的挑衅麻生并没有理会,而是开始穿起外套。   “你去干嘛。”   “上厕所。”   说完后麻生便起身离开狭窄的房间,朝着楼道的公共厕所走起,柴崎也跟在了他的背后。   厕所在楼道尽头,很简陋,只有一个隔间,刺鼻的气味不同从里面往外散发,还有许多秽黄的污渍就在门下方的地板上。   麻生打开门走了进去,随即将门反锁。   而柴崎则就在外面站着点燃一根烟试图冲散这刺鼻的臭味。   他自然不会让麻生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他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喂,快点啊。”   回应他的是一声响屁,和随即蔓延出来的恶臭。   对于这种麻生一而再再而三,似是根本不屑与他交流的模样,恼火至极的柴崎真想掏出手枪对着厕所门就是一通乱射。   “叮铃铃。”他的手机响起,在心中想着晚上有机会要第一个杀掉麻生之后,柴崎接起电话。   他皱着眉不耐的说:“喂?”   “嗯。”   是嘶哑的男性声音,柴崎听出了是谁。   他刚想说什么,另一边却提前出声。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其实很矮。”   柴崎不太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感觉被冒犯到了,他很讨厌别人拿他的身高说事,而且你不是也跟我差不多高么,有什么资格这样说。   “什么意思?”   电话另一头慢条斯理的轻声回道:“没什么,只是今晚十二点,或许你不能如约到来了,防身武器有带在身上么,会用到它的,祝你好运。”   随即电话被挂断,柴崎意识到了什么,面色猛然变的很扭曲。   这个混蛋要杀自己?   他急忙拉开厕所门,却发现熏得他眼睛生疼的小空间里空无一人,墙壁上方的狭小窗口却是打开的。 第87章 .开玩笑的兄弟(6000字章节!)   “坂野桑,可以麻烦您帮我这个忙么,我会以重金酬谢的!”   听着电话中呼吸急促,竭力压制着愤怒的微微颤抖声线,坐在台球室那个小会客间中的坂野,似乎都想到电话那另一头,福山满脸青筋暴突的模样。   “哪有,为贵夫人排忧解难是我的荣幸。”   “我妻子现在的处境很危险,真的,真的拜托你了!”   坂野点了点头,用认真的语气回答:“交给我吧。”   随即他把电话挂断,片刻后,他打开LINE翻到联系人的最下面,点开了一个没有任何聊天记录的联系人。   “已经来了。”   发完后他将聊天记录删除,走出会客室,对着浓妆女子招了招手。   “我们这是不是有个赌瘾很重的小鬼来着,把他叫过来见我。”   没过多久,一个面容虚败的青年被浓妆女子带了过来。   他对着坂野鞠了鞠躬,谄媚的笑着。   “老大,你找我。”   “昂。”坂野点燃一根烟,漫不经心的问道。   “听说小町街内只要有赌博的地方就有你,经常打牌的人也都认识,真的假的。”   青年笑嘻嘻的挠了挠头,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嗯,我没其他爱好,就喜欢这个。”   坂野想了想。   “那正好,我现在要出去办个事,你就先跟着我吧,然后晚上给我凑个场合,最近手挺痒的,你找人要找敢玩大的那种,台球室里的人弄的都太小家子气了。”   说完他丢了根烟出去,青年受宠若惊的接住,连忙点头哈腰的回答。   “嗨!放心交给我吧。”   青年十分兴奋,因为他在坂野手下地位较低的人,没什么存在感,对于这种能接近老大提高身份的机会肯定不会拒绝了。   要是对于老大的吩咐做的好一点,让他开心,说不定就会提拔成干部了,再怎么说也不会是现在这种谁都可以使唤的跑腿小弟。   坂野走出台球室,身后跟了面容惨败的青年和其他七八个小弟。   他抽着烟,脑子里想着面具人所吩咐的内容。   ---------   时间回到福山家受到恐吓信的第三天,当天本来在家中陪着妻子的福山却接到了公司说重要客户要来的电话。   见妻子也无事,还催促的他赶紧去,工作重要,于是福山就离开了家中开着车去到了公司。   据说这个客户和东京最大极道山鬼组有着很深的关系。   而既然是极道,福山也自然做好了如果对方要是说出什么无礼的话后,自己忍耐的准备。   而福山做生意了这么多年,自然与极道有过来往,好的也有,坏的也好,不能以一概全,也不全是凶神恶煞之辈,至少有些表面还是很和善的。   毕竟明面上,极道也是正规产业的。   不过这次的会面,福山还是做好了如果对方要是说出什么无礼的话后,自己忍耐的准备。   但结果让福山有些意外,这个叫坂野的男人哪怕西装袖口会偶尔会裸露出一点纹身,但言语之间却感觉不出任何匪气。   这也不是说福山以往见过的极道成员都浑身匪气了,毕竟既然是生意上的往来,那自然不会是蛮横的人。   只是坂野的谈吐举止让福山有些惊讶,落落大方,言语之间不会让你感受距离,但也不会有逾线的冒犯,给人的印象也是整洁端正。   一个人的言行可以伪装,但气质却是很难塑改的,坂野给福山的感觉,就像是从小受到修养教育的家族子弟。   所以哪怕是年龄有些差距,交谈依旧融洽。   会面就在一个很愉快轻松的氛围下结束了,两人互换了联系方式,邀约改天晚上吃顿清酒。   愉快的聊天结束后,福山又想起了家中的妻子,眉宇间不由挂上丝丝愁色。   坂野似是发现了,出口询问道。   “看样子好像有心事呢福山桑,方便说一说么,说不定我有能帮到忙的地方。”   闻言福山叹了口气:“察言观色的本领真强啊,看样子什么都瞒不到坂野君呢。”   “哪有哪有,只是之前的交谈让我知道了您绝对是一个能力很强的前辈,身上有许多我需要学习的地方,所以有些在意是什么让这样的福山桑都感到烦恼罢了。”   福山爽朗的笑了出来:“哪有哪有,坂野君才是...”   两人又是一番互相吹捧,最后福山才慢慢讲出了自己这两天烦心的事情。   听完福山把话讲完之后,坂野理解的点了点头。   “这样么,原来因为贵夫人,也难怪福山桑都会为之烦恼了。”   福山叹了口气:“是啊,家内有些受到了惊吓,不过应该无大碍了,今天就已经没有收到恐吓信了。”   坂野想了想说道:“福山桑,如果抓到了那个使贵夫人受到惊吓的人之后,有什么不方便的事,可以交给我。”   闻言福山愣了一下,之前的坂野的谈吐让他忽略了面前这个男人是极道成员的事实,而到了现在,才想起来。   他考虑了片刻,也没有拒绝便点了点头。   坂野笑着:“那祝贵夫人身体安康,替我向她表达未能亲自上门慰问的歉意。”   两人起身,因为交谈愉快的缘故没有选择握手,而是短暂的拥抱,过程中坂野不着痕迹的在福山口袋里放了一封,面具人交予他的信。   -------------   回到今天,坂野和他的一群小弟来到了平井的公寓,本来只是按照福山所吩咐的逼问平井雇佣的人是谁,然后杀了这两人,却意外得知了面具人的线索。   3个小时后,10点31分。   一辆黑色轿车在坂野的台球室前停下,台球室周围站满了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西装男人。   一名西装男人上前做着护头动作打开车门,随即缓慢下来了位头发花白的男人。   “十分感激您的到来!辛苦了!”   听着十分洪亮的整齐喝声,山鬼龙首偏头看向街道上站满了黑压压一片九十度鞠躬的西装男人,漫不经心的说道。   “嗯。”   随即他朝着台球室走去,哪怕有些年迈,但他身形依旧挺拔。   与往日的布满烟气和喧嚣的台球室不同,此刻室内无比严肃,落针可闻,排排的男人站在两旁为中间腾出了一条通道。   山鬼龙首在两旁是鞠躬男人形成的通道走上了二楼,迎面就是坂野九十度鞠躬。   “对于您的到来真是不胜荣幸!幸苦了!”   山鬼龙首淡淡的点了点头:“人呢。”   坂野侧出了一个身位,依旧鞠着躬,直臂式为山鬼龙首指路。   “在里面的房间里!”   闻言山鬼龙首朝哪走去,坂野这才起身跟在后面。   进到房间,是五花大绑被丢在地面上的平井,和七八个无比惶恐低着头的不良青年,因为他们当时在场,所以要留下来作证。   与山鬼龙首一同进入房间的不多,只要五六个西装男人,其他全部留在了门外。   山鬼龙首缓慢的坐在了沙发上,坂野站在他身旁。   看着地面上被堵着嘴,神色惊恐的男人,山鬼龙首平静的说道。   “简明说说,你要告诉我的面具人线索。”   “嗨!”坂野鞠躬回答,随即道。   “一个星期多前我因为想重新装修台球室的缘故,结识了精修株式会社的社长福山,然后留下了联系方式,告知他如果有什么不想动手的事情可以联系我。   然后在今天七点多左右他给我打来电话,说有人要伤害他的妻子,并且雇佣了人,这个人是他妻子的前夫,也就是现在躺在地上的这个人,平井。   福山电话内告诉了我事情的内容,随即让我找到平井逼问出雇佣的人是谁,然后杀了他们两人。   因为有重金酬谢的原因,我答应了,所以按照福山所提供的地址找到平井。   在逼问的过程,我得知了他雇佣的人穿着灰色宽大的帽衫,带着纯黑没有五官线条的面具,身高大概在155-160之间。   这与我见过的面具人外貌特征完全一模一样。”   听到这山鬼龙首好像终于来了兴趣,但依旧平淡着脸,没有什么表情。   “接着说。”   “嗨!”坂野又道。   “但有一个很矛盾的地方,平井所说的和福山所说的却不同。   福山所说的是平井这段时间天天给他们家寄“杀人预告”,然后今天寄来了一个手机和一封信。   手机里面有一部视频,全是描述了该怎么杀掉他妻子的内容,信上的则是威胁,最后还约了他妻子晚上见面。   看完信的没过多久,手机也响起,就是平井的声音,说了:“你我今晚见。”   妻子经过如此威胁的福山,这才暴怒的给我打了电话,要求杀了平井。   而平井说的却相反,虽然一开始不愿意说实话,但经历些苦头后终于开口。   他是想杀了自己的前妻,但从来没有寄过恐吓信,也没有寄过什么手机,打电话说“你我今晚见”也是那个面具人要求的。   所以我便询问他和面具人的详情。   据平井所说,当晚自己喝醉回到家门前准备开门的时候被袭击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双手被捆住,躺在自己的床上。   而那个面具人则在沙发上等他醒来,说出了自己来找他是抱着目的。   经过一番威逼利诱之后,没有反抗能力的平井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面具人所询问的内容是板桥森华的内部一切运作,尤其是关于金库的细节。”   闻言山鬼龙首没什么反应,但其他的人都眉头一跳,皆想起了今天清晨的森华劫案。   坂野吸了口气,又道。   “因为平井入狱前在板桥森华工作了十多年的缘故,对这些很了解,所以面具人估计早有预谋。   然后关于那个视频的内容据平井所说也是面具人诱导他开口的,之后还许诺了会帮他杀了前妻。   随即面具人拿走了他的手机,告诉平井今天的7-8点给这个手机打电话,会有人把钱给他送过来,但打完电话后来的人却是我,并没有什么送钱的人。   所以我想了想,面具人很可能与今早的森华劫案有关联,事后想借福山的手除掉平井这个见过他的人。   不过这些跟我们都没有关系。   听完平井所言之后,要是真的如同他所说,并没有送过恐吓信,那恐吓信一定是由面具人或者他身边人所送。   于是我就斗胆接着您的名义调了那附近的所有监控,并且询问的东神田的全部眼线。”   “请原谅我的冒犯!”坂野鞠躬大声说道。   对此山鬼龙首只是淡淡的道:“接着说。”   坂野点头,继续说着。   “两个多小时之后,终于有了成果。”他从口袋内拿出一张相片,双手小心递给山鬼龙首。   山鬼龙首接过,看着照片。   是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带着棒球帽,朝左方向看着,画质不是太清晰,有一小半的脸没露出来,像是在谨慎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个男人,与面具人的身高体型相符。   坂野又道。   “这已经是最清晰的一张照片了,请原谅我的无能!   据东神田的成员,鹤田,松本,野泽所说,这个男人这段时间时常会出现在这附近,行迹有些可疑。   因为这附近算是富人区的缘故,监控挺多,这个男人也频繁的出现在了监控里,也佐证三名成员所说的话。   而福山家的住所就在这附近。   还有,之前平井将他告诉给面具人所有内容全部给我重复了一遍。   他告诉面具人的内容中,板桥森华的警用电缆所通过的其中一个器械箱所在,也在这附近。”   山鬼龙首面色平静,他已经明白了板桥的意思。   坂野认真而又缓慢的道:“所以不管是哪方面,都能证明他就算不是面具人,也和面具人有着很大的关系。”   山鬼龙首没有说话,像是在考虑着,片刻后看着地上的平井道。   “将他的嘴松开。”   闻言立马有一位西装男人上前将平井的嘴松开。   嘴巴解开束缚后,平井牙齿不停的在打颤,他虽然不知道沙发上的这个有些老迈的男人是谁,但看着这个阵仗,也知道绝对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人。   他想爬起来跪在地上,但手脚却是绑住的无法动弹,所以只能颤颤巍巍的开口。   “对..对的大人,全部都是跟他所说的一模一样,我知道全部都说出来了。”   山鬼龙首看着他惊恐颤抖的模样,面无表情的说道。   “还有什么细节要补充的么。”   闻言平井努力的想着,突然记起了什么,立马慌慌张张的开口。   “对了!他说他很擅长杀人,经常这样做,对我保证会杀了我前妻是也说这方面很拿手!   而且不会留下痕迹,不会让警察追查到,很熟练,像是时常帮别人杀人一样。”   山鬼龙首捕捉到了重点,经常帮别人杀人。   自己的仇家并不少,所以是被用钱雇佣而来杀自己儿子的么。   现在还不能下结论,等找到人再说吧。   他将照片放在身前的茶几玻璃桌面上。   “找到这个人,带来见我。”   “嗨!”众人皆弯腰大声回复。   不过这时在墙角落里被坂野留下想要证明自己所言真实,却没有派上用场的七八个小弟中,其中一个面容惨败的青年却微微皱了皱眉,认真瞄着有些远的桌面上的照片。   这个青年是被坂野以晚上给他找人凑场合赌博为由带在身边的,只是看目前的状况,这个场合估计不用凑了。   他看着那张照片,但桌子有些远,看不太清,所以也不能确认是不是那个人。   所以他微微朝前走了一步,这下全屋子除了山鬼龙首的视线全部看着他。   在老大都没动的情况下,谁敢动,所以唯一小迈了步的青年自然成为了视线的中心。   感受着带有诸多带有压迫力的视线,青年满头汗水,知道自己逾越了,要是没有个合适的理由,自己怕是会很惨。   他立马士下坐跪在地上,大声喊道。   “十分抱歉!!因为看到照片有点像一个认识的人,所以想靠近确认一下,十分抱歉!!!”   闻言山鬼龙首看向他,轻轻勾了勾手。   “过来。”   随即青年立马快速跪爬到他的面前,头紧贴地面。   山鬼龙首将照片推到他身前桌面的方向。   “抬头,认真看这张照片,是不是你认识的人。”   “嗨!!”青年直起身,但依旧跪在地上,他将照片双手恭敬的拿起来,随即几乎直接贴在了脸上,双眼不停扫视着,认真查看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最终他确认,随即点头。   “是的!我认识他!”   山鬼龙首看着青年,缓慢开口:“他是谁。”   青年深吸了口气,回答道。   “他叫柴崎刚,因为经常在雀庄里见面的缘故所以我认得他,曾经似乎是个电工,现在传着他是杀人潜逃犯,有很重的赌瘾,而且背了很大一笔高利贷。   天天基本都待在那些赌博的地方,只要去找一般都能找到。”   说完后青年又想起了什么,继续道。   “对了,他很缺钱,需要一笔很多的钱来偿还高利贷,因为给他放水的人说了,再不还就砍了他的双手。   而且据说他为了还钱还在询问有没有杀人的买卖,只要给钱他什么都做。”   闻言山鬼龙首面色平平淡淡的。   “今晚我要见到他。”   “嗨!”众人皆鞠躬。   只是九十度弯腰的坂野,心中所想的却是。   在按照面具人的计划往下走呢,你已经见不到柴崎了啊,组长。   随即山鬼龙首起身离开房间,一众西装男人也跟随在他身后。   听着门外整齐又杂多的脚步声,房间里残存的人都松了口气,躺在地上的平井也松了口气。   不过这时坂野却蹲在他面前,笑容开朗。   抱歉,面具人和福山都要你死呢。   ----------   时间回到北岛鸦刚刚把柴琦电话挂断的时候,她没有睡觉,依旧在地铺的一旁安静的看着北岛玖的睡脸。   这时她腿旁一阵软绵绵的喵喵叫响起,北岛鸦低头看去。   是白面不停用头轻柔的蹭着北岛鸦的小腿。   白面是北岛鸦带回来的那只大白猫,因为纯白就被北岛玖取名叫“白面”,而那只小黑猫因为纯黑就被取名叫“葡萄。”   用食物来取名很有北岛玖的风格。   北岛鸦站起身来从柜子中拿出猫粮,来到墙角的纸箱前朝摆放的猫碗里倾倒了一些。   葡萄已经能乱跑了,此时不安分的在纸箱子里上蹿下跳着。   倒好猫粮之后,白面上前埋头吃着,北岛鸦为它顺着毛。   她面容寡淡的看了眼窗外的月色,内心想到了那个仓库的夜晚,在柴崎成功成为东京特殊电线的见习工之后,自己对他所说的话。   她带着脏辫骷髅头套对柴崎说了一个位置。   “器械箱在这里,你从今天开始就去探点,了解附近的详情,以防当时万一出现什么本来可以预防的意外,可以么?”   柴崎看着地图,片刻后道:“行,”   公寓中,北岛鸦又想到,那天麻生去拿枪时,自己要他带给坂野的东西,此时应该被坂野好好的保存在了柴崎家中吧。   无论是警察很快就会根据东电的员工名单调查到你,还是因为事后你的性格百分之八十都会暴露,总是不管怎么样你的必须死。   现在你是不是已经在逃跑了呢。   今晚能跑掉的话,我就让你活下来。   她摸着白面柔软的毛发,神情恬淡。   开个玩笑。 第88章 .衔接的圆环   山鬼龙首并没有离去,出了会客室之后就在台球室的一楼坐下。   他今晚要见到柴崎,所以在这里等着。   一瞬间无数山鬼组的成员涌入小町街内,不放过任何地方逐一排查着。   夜晚的小町街内,到处都是强行入室的西装男人,各个娱乐场所里的人也被迫滞留,一个一个检查。   坂野作为发现线索的人,自然也参与了行动。   山鬼龙首给了他一队人马,让他也在小町街内找人。   柴崎背后大概跟了十几个西装男人,明面上是协助他,但其实也有监视的意思。   毕竟,他曾经和面具人单独见过面,哪怕现在是找到了面具人的线索,但还没证实之前,谁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看了眼几个街道外,柴崎家的那个方向,眼神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片刻后他收回视线,走进面前的妓院内。   坂野身后的十几个男人一拥而入上到二楼,很快便传出女性的尖叫和男性的质问声。   坐在店前门檐上招呼客人的大婶还没反应过来,神色有些惊慌。   坂野恶劣的笑了笑,对着她说。   “抱歉,今天你们店怕是要停水了。”   -----   柴崎的公寓前站着二十多个西装男人,为首的是一直跟在山鬼龙首旁边的那位中年人。   他们强行破开用脚踹,或许比用钥匙开还要省时间的并不坚固的空心门门。   门打开后,入眼的是小町街里很普遍的一间破败简陋公寓,几平米的空间里堆满了生活垃圾,散着难以忍受的恶臭。   因为狭隘公寓容纳不下几个人的缘故,为首的男人只带了三个西装男人进入其中,不过尽管如此,还是显得拥挤。   其他的西装男人则在这所破败公寓的所有房间前一个个敲门,不开就强行破门而入,随即询问柴崎的下落。   虽然只有四个人,但因为公寓异常狭隘的缘故,很快就被翻了个遍,明面上没找到什么之后,便开始砸墙,撬地板。   很快便有了发现。   “喂,这边好像是空的。”   其中一名西装男人蹲下的身子站起来,对着同伴招了招手。   此时公寓中的生活垃圾已经全部堆到了门外,虽然褐色木地板上还是有许多秽黄的污渍,但没有了杂物后,至少比之前看起来整洁太多了,黑潮的被子和几件衣服也被撕的粉碎丢在了门口地上。   地面上的褐色木板挨个挨个都被锤子砸过,有些碎裂凹陷了下去,墙壁也同样。   闻言为首的男人放下破墙的长柄八角锤,转过头来看着出声的人。   他走到西装男人指的地方蹲下。   是一块尚未被砸陷的地板,位置贴着通风窗的墙壁下方,如果没有把床被撕碎扔出去的话,这里应该是枕头的正下面。   他敲了敲这块沾着陈旧污渍的褐色地板,响应他的是清脆的回声。   这下面是空心的。   他站起身来,对着其他三个男人严肃吩咐道。   “把这地板撬开,动作轻一点,不要弄坏下面的东西了。”   没过多久,随着轻微将褐色地板撬开后,是一个人工往下凿出来的窄坑,一个黑色扁平的手提箱竖向插在里面。   为首的男人轻柔的将它抽了出来,拍了拍表面的土灰,随即打开。   摆放在里面的是一套衣物,一张面具,两个手机。   与此同时,山鬼组所有在小町街内带领着人员搜寻的大小头目都接到了指令。   “人找到了,已经死了。”   受到指令的坂野刚从妓院走出来,虽然确实没有干什么坏坏的事情,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提了提裤子,点上一根烟满脸事后的唏嘘。   受到指令后他眼神有些歉意。   抱歉啊柴崎,要怪就怪面具人哦,都是他出的注意。   不过是我动的手罢了。   作为计划一环的坂野,自然也不会允许柴崎成功见到山鬼龙首,因为他心里清楚,这一切哪怕再真实,再合理,但都不能改变这是被特意营造出来的假象的事实。   如果出现了个活的柴崎刚对峙,那就会像泡沫一样很轻松被拆穿。   因为柴崎知道,他没做过这些事情。   但如果是个死的,这个假象虽然是假象,但也没有任何人有戳穿的证据。   就比如现在这样。   对于柴崎的死,坂野虽然表面震惊,但都是做给身后的人看的,内心其实并没有多大感觉。   毕竟,柴崎并不是刚死,他之前就已经知道柴崎的死讯了。   坂野在之前跟山鬼龙首汇报调查的内容时,说自己花了三个小时才查到这些,和找到了柴崎的照片。   其实并不用花那么久,只用很短的时间就可以了。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所有,也清楚柴崎的活动路线,但他还是花了三个小时。   因为坂野在拖时间,等着一个消息。   或许十几分钟就能查到的照片他拖了两个半小时,而尽管查到了,但他还是没有汇报给山鬼龙首。   直到想要的消息来了,受到柴崎的死讯之后,他才联系的山鬼龙首。   因为只有柴崎死了,这一切才能够进行。   如果今晚得不到柴崎的死讯,那坂野就不会联系山鬼龙首,选择执行面具人所说的另一个计划,之前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   但现在看来挺顺利的。   妓院门前不远,受到指令后的坂野皱着眉,片刻后转头对着身后的西装男人们严肃说道。   “回去了,人已经找到了。”   ---------   时间推到5个小时前,也就是坂野刚带着小弟出发,按照福山所提供的地址前往平井家中的时候。   坂野在面包车副驾驶上,因为他平日也不是严肃难相处的模样,时常和手下开玩笑,所以车内的其他小弟也没太拘谨,氛围有些轻松,都在随意聊着天。   不过还是有一个不太敢说话的。   面容惨败的青年坐在后座上,想开口,但又怕惹到身边这些往日对自己来说是大哥的人的不耐,毕竟才第一次见面,他也不清楚这些人的脾气,所以也就没有出声。   坂野看着他的这副稍显拘谨的模样,开口道。   “喂,给你说实话吧,其实我们是把你带去分尸的。”   闻言面容惨败的青年顿时愣住了,他也不知道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但看着老大认真的面色,心里还是有些慌。   “哈哈哈!”看着他的这副模样坂野大笑了起来,随即伸手拍了他头一巴掌。   “开玩笑的,别这么紧张不敢说话的样子,这里又没人会吃了你。”   车内的其他众人也轰然大笑了开,拍着青年的肩膀调笑着。   青年挠着头,脸上笑嘻嘻的。   他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知道老大是看自己拘谨,所以特意搭话让自己融入氛围。   经历了坂野的开玩笑后,青年也没有不是那副低头沉默的模样了,开始嘻嘻哈哈的和身边的人说话,毕竟他性格本来就外向。   坂野看着他,点燃了根烟,片刻道。   “喂小鬼,可别玩开心就忘了晚上给我凑场合了。”   闻言青年拍了拍胸口:“绝对不会的!放心交给我吧!”   坂野咧嘴笑着点了点头,不过好似想起了什么,又道。   “对了,小町街里现在人流最多的赌博地方是哪,好久没去过这些地方了,最近手痒的不行,改天带我去玩玩。”   青年想了想,回答道:“应该是柏青哥店吧。”   说完他又笑嘻嘻的道:“没事,老大想去了喊我就行,我熟。”   -------------   二十分钟后,小町街南边的柏青哥店里,一排排游技机前坐满了操控着机器的男人。   空气中飘散的烟气有些呛鼻,环境也很嘈杂,嚎笑与怒骂并存。   一台游技机前,一个带着棒球帽的男人刚准备继续投小钢珠的时候,口袋里的电话响起。   他将电话接通,表情愣了一下,随即笑容有些揶揄。   “真的假的?他不要命了?。”   他将电话挂断,随即立马偏头朝着旁边机器的人说道。   “濑户你听我说...”   旁边机器的人偏过头来,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带着棒球帽的男人看着这张不认识的脸眨了眨眼,随即站起身东张西望着,片刻后没找到他口中这个叫濑户的男人后,他又坐下。   他不好意思的尴尬笑了笑:“抱歉抱歉,之前我朋友坐在这里的,我以为他还在,所以听见了个有趣的事情后想告诉他。”   闻言旁边机器的人点了点头,说道:“我刚刚才来的,你朋友估计还没走多久,你打个电话问问吧。”   带着棒球帽的男人无所谓的挥了挥手,“算了,懒得理他,抱歉了啊。”   “没事。”   短暂的交流过后,两人又开始继续认真盯着面前的游技机操作。   不过带着棒球帽的男人还是时不时就会咂咂嘴,表情有些心急。   就像是大嘴巴的人听到有趣的事情后,迫不及待想与人分享一般。   最后好像忍耐不住的他,又主动跟身旁的男人搭话。   “喂,知道柴崎刚么?”   闻言男人视线脱离面前的机器屏幕,看着他点了点头。   经常出入这类赌博场所的人还真挺少有不知道柴崎的,毕竟输的倾家荡产的人常见,但拿前妻和女儿的身体来当赌资的,至少这个男人是第一次听说。   他点了点头:“啊,是那个拿女儿当赌资的垃圾?”   带着棒球帽的男人快速点了点头,声音很大的说道。   “是他是他,他不是欠了一屁股高利贷么,刚才我朋友给我打电话说他没钱还,准备跑路了。”   因为他声音很大的缘故,周围的机器的人基本全听见了,都转过头来看着他。   闻言旁边男人笑开:“真的假的,这个人不怕死么?”   “真的,我朋友说他在联系偷渡的人。”   男人砸了咂嘴:“胆子还真大的。”   只要是在小町街内放贷的人,背后都会有极道在支持,而做这一行最讲究的就是“名声”,并不是说什么好的名声,而是威名。   一旦有欠钱的人跑了,作为债主方的极道就会竭力去找他,因为这种事有了开头,并且成功了,那接下来就一定会有效仿的人。   所以债主方的极道,哪怕跑路的这个人借的是小钱,但也会去抓他,而且抓到后这个人会很惨很惨,以此来立“名声”。   所以挺少有人借了极道的钱敢跑路的,除非有什么无后顾之忧的办法。   而且要是跑路的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加危险,因为就算你到还款期限了,但还是拿出钱,除非是有钱不换或者刻意托账等等情况,不然极道也不会杀了你,但苦头估计是有的。   因为极道要的是你还他的钱,又不是要你的命,你死了,那钱自然就没了。   一旦情况下,极道不会做这种亏本的生意。   所以周围的人对于柴崎这种大胆的作法还挺意外的,但又想到他前段时间放过给钱什么都做的话,又觉得这种跑路的行为像是他的风格。   因为带着棒球帽的男人声音很大的缘故,听见这消息的人并不少,再加上柴崎还是赌博场所大名人的情况下,很多人打心底里看不起这种拿女人当赌资的做法,还是挺期待柴崎最后被抓住,然后看到他被折磨的惨样的。   所以这消息传的很快,也自然很快传到了作为柴崎债主的极道耳朵中。   而那个带着棒球帽的男人说完这话没多久之后,便离开了柏青哥店。   他取下帽子,之前刻意伪装成不正经的面容也恢复成了往日的稳重。   这个人,是坂野的心腹。 第89章 .可以做不可描述事情的白发美少女   距离坂野通知山鬼龙首找到了面具人线索的三个小时之前,小町街的一处雀庄,满臂纹身的男人坐在吧台内叼着烟,眼神认真的盯着手机屏幕里的小黄油游戏。   手机屏幕中一位面色潮红的白发美少女,双眼迷离且衣冠不整的躺在床上,让人不由脑海里出现了奇奇怪怪的东西。   随即下方出现了两个对话选择,只要选择对了,接下来就可以进入十分不可描述的阶段。   满臂纹身的男人“哧溜”一声吸了吸口水,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   哟西,终于到最后一步了,结衣酱,哥哥来了哟~   别的不敢放大话,但说起小黄油那他可太擅长了,浸淫此道十多载,大概就是任凭马赛克模糊成狗,但他还是瞬眼之间便可穿透模糊达到其内的汹涌本质。   所以凭借着经验,很快就他就知道了哪一个是正确选项。   开冲!   他伸手准备点上正确选择,然后迎接一连串的哼哼唧唧不可描述的内容。   不过就在这时,雀庄内却猛然传来声怒吼,他吓的手一抖,点错了...   “胡了!!!”随即就是猛然的拍桌子声:“给钱给钱。”   满臂纹身的男人看着手中暗下去的屏幕,咬着牙,烟头都被咬断了。   我的结衣酱啊!明明就差最后一步了!岂可修!!!   他站起身,脸都气扭曲了,咆哮道。   “给我安静点啊混蛋!不然杀了你!”   吼完后他又气冲冲的坐下,准备重头再来,可是又一次被打断了。   电话响起,他有些不耐烦的接通。   “喂,啥事?”   “老大,那个欠我们钱的柴崎要跑路,小町街东边这块全都在说。”   “哈?真的假的?”   “我也不知道,但很多人都在传,说那个拿前妻女儿当赌资的柴崎还不起账要跑路了。”   “柴崎现在在哪?”   “有人说在东边看见他了。”   闻言满臂纹身的男人站起身来:“我马上过来。”   随即他皱着眉对着凑着几桌打牌的小弟喊道。   “喂!别玩了,跟我来!”   不管是真是假他都要去确认一遍,因为如果是真的,那他背不起这个责任。   他放款的钱所用的钱并不是自己的,是他上头极道的钱,他只是其中一个经手的人,放出去再收回来,自己也可以从中得到一些利益。   但如果,从他手里放出去的钱最后丢了,那他也要受罚。   而另一边,无人的肮脏厕所里,柴崎看着上方打开的狭小窗口,脸色都有些扭曲了。   他不是傻子,不会不明白之前电话中脏辫骷髅的所言含义。   那个杂种要杀自己。   为什么!他内心咆哮道。   不过虽然他很愤怒,但其实内心最深处还是能理解脏辫骷髅的做法。   钱不多,分钱的人能少些那就最好不过了。   但虽然能明白脏辫骷髅的意思,柴崎依旧难以接受,尽管之前他也有过这样的想法。   他看着厕所墙壁上的狭小窗口。   麻生那个混蛋绝对也是知情的同伙,不然绝对不可能跑,之前就该杀了他!   早就该想到的!为什么一定要晚上分钱!就是想除了自己多拿钱!   还有估计让自己待在麻生身边,也是为了随时都能清楚自己的位置。   我就说呢,为什么麻生一整天都待在那个垃圾公寓里哪都不去,原来是为了让自己哪都不去啊!   两个杂种!!   虽然不知道骷髅头要怎么杀自己,但柴崎明白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这样就是暴露在明面上,得赶紧走。   而且那个叫伊东的小鬼应该已经死了。   他额头爬满青筋,杂种!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有种你就来,看到底是谁杀谁。   他朝着公寓楼外跑去,也不知道去哪,家里说不定就有埋伏在等着呢。   这时,马路对面一个混混看着他的背影愣了瞬,连忙将电话打出去。   “老大,我找到他了。”   十几分钟后,想着至少先离开小町街再说的柴崎快步匆忙走在路上,心里满是凶戾。   这时街角突然冲出来一行人,东张西望的像是在寻找什么。   这时他们看到路上的柴崎后愣了一瞬,随即喊道。   “找到了!在这边!”   柴崎下意识连忙掉头就跑。   他连看都没看一眼,瞬间转身就开始奔跑。   现在这种情况来找自己的,不管是不是骷髅头派来的人,他都得跑,因为如果万一是,那被抓住了就要死。   满臂纹身的男人看见转身就跑的模样,也确认了猜测。   “追!!!”   闻言众人追了上前,其中几个还拔出了携带在怀里的片刀。   不过奔跑的柴崎并没意识到,其实从他走出麻生的公寓开始,就一直有个带着棒球帽的男人在跟着他。   在柴崎冲进一个U形的巷子,直直冲进去然后拐过巷口的时候,前方二十多米就站着一个棒球帽压的很低的男人。   他举起一把安装着消音器的手枪,柴崎眼球猛然骤缩,瞬间闪身后退到拐角。   随即就是子弹击打在墙壁上的泥土飞溅声。   柴崎紧靠着墙壁,另一边赶上来的人群也冲进了巷子,因为棒球帽男人的手枪上有着消音器的缘故,他们并没有听见枪声,而是一种像鞭子挥打的轻微动静。   柴崎的左边拐角尽头站着一个持枪的棒球帽男人,而右边是已经越来越近奔跑脚步声。   柴崎面色扭曲,之前面临枪击的生死恐怖让他肾上腺素飙涨,有些癫狂。   我操你妈!这是你们逼我的!   这时另一边满臂纹身为首的众人也看见了他,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柴崎猛地从怀里掏出手枪,气喘异常剧烈,双手慌乱打开保险,对着追上来的人群连着扣动了三次扳机。   随即让人心脏颤抖的剧烈枪响回荡在小巷中,半公里外的人都听到了声音猛然转过头来看向这边。   追过来的人群以比冲进巷子更快的速度退回了拐角,不过还是有一个人中枪了。   这个人一开始还没有意识的自己中枪了,只是感觉像被绝对的力量猛击在了左肩,让他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后仰了一下,没站稳倒在地上。   说老实话他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疼痛,而是特别麻木和火辣辣的。   他摸了一下肩膀,看着手中的粘腻,虽然疼痛还没来,但表情还是从惊讶变换成恐惧,随即惨叫出来。   听着他的惨叫,满臂纹身的男人反应了过来,冒着柴崎再次开枪的危险,硬着头皮猛地探出身一把拽着他的衣领把人拉了回来。   而这时,被枪击中的男人肩膀处也向他袭来了无法忍受的剧痛,就像有人拿针不停刺他。   他大张着嘴巴,像不能呼吸一样,很快便晕了过去。   满臂纹身的男人慌忙掏出手机,但第一时间并没有拨打急救电话,而是给自己上头的极道打去。   这种情况要是延误报告事态那事后出了什么麻烦就是他自己的责任。   “舍弟头大人,非常抱歉打扰到你,但有个人欠了钱想逃跑,还枪击我的下属,还请立即支援。” 第90章 .御三家的玩物   台球室二楼的会客室中,房间气氛有些压抑,柴崎与五六个西装男人全部低着头,额头不自然蒙着细汗,连大口呼吸都不敢做到。   而让众人静若寒暄的原因,全都都源自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山鬼龙首。   他闭着眼,没有说话,食指放在面前茶几上缓慢有规律的,轻敲着玻璃桌面。   也就是这种态度,让在房间内的所有人都无比紧张,像是被攥着心脏了一般,如与虎同笼。   山鬼龙首身前茶几后的空地上,两个西装男人头紧贴着地面,十分谦恭的士下座着。   而他们身边倒着两个人,一个活人一个死人。   平井依旧被捆着手脚倒在地上,从被绑过来到现在,他就没有离开过这个房间,惊惧无时无刻都笼罩着他的身心,从未一丝一毫消散过。   特别是此时身旁还摆着一个飘着血腥气的褐黄色尸袋,这让平井头皮发麻,脖子到肩膀一直延伸到大腿肌肉都是僵直的,恐惧至极。   他像挪动一下身子离尸袋远点,但房间内的压抑氛围又让他不敢有任何动作,只能忍耐着,尽量少呼吸,每次呼吸也只吸一小口。   因为鼻子每一次耸动都会有血腥味。   平井也试过用嘴去呼吸,这样就没有血腥味了,但很快在心理障碍下,他就莫名的感觉胃部在抽搐,泛着恶心。   整个房间都散着血腥的铁锈气,而这全部都来源于摆放在地面上的尸袋。   尸袋整体呈褐黄色,表层有着分为三圈的麻绳固定将它捆着,上方的拉链拉开了小半截,露出了一张失去温度的脸,头的两旁还摆放着些看起来很有质量的石块。   是柴琦安静的躺在里面,不,不能说安静,他睁大着双眼,似有不甘,整个面部还停留在死前那一刻的挣扎丶愤怒丶以及痛苦。   只是他已经永远失去了声音。   柴琦死了,从他朝着向他讨债的人开枪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必须死了。   尽管这都是误会,他不知道这些只是来向他讨债的,并不是什么所谓的脏辫骷髅派来追杀他的人,但极道并不会管这些。   极道只用知晓欠自己钱的人在跑路,而且还枪击了前去阻拦的人,这个理由就已经够让柴琦死了。   日本极道最看重的无非就是名声,光凭日本极道宣称每个极道成员都要恪守的“任侠准则”,就知道他们有多看重名声。   只是有些看重的是好名声,而有些看重的是坏名声。   这个名声所形容的范围很广,就比如枪杀了柴琦的这个小极道。   这个小极道主要从事行业就是放吸血的高利贷,而且收账率还挺高。   这是为什么?反正不还你难不成还去告我,毕竟在日本高利贷虽然合法,但不受国家保护,只能靠自己追债。   但尽管这样还是有大部分人顶着把自己当抽血桶的巨额利息,去还这笔钱。   因为他们不敢不还。   这就是名声内容的其中之一,也是这个小极道最看重的名声,畏惧。   而柴琦朝着讨债的人开枪这个事情不论是为了什么,都是在挑衅这个极道在外的畏惧名声。   这已经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如果这种情况柴琦最后跑了,那就是对这个极道声名的打击,会让生意受到影响。   或许真的,日本极道中直到现在也依旧残存着少部分在努力做着正确的事情,为这个千年来拒绝他们的社会里求得一席之地。   但这个主要从事高利贷的小极道,就只是个为了发财而不惜伤害任何人的罪犯组织。   而对于挑衅了他们名声,有可能会影响到赚钱生意的柴琦,这个小极道只会杀了他。   要是柴琦只是单纯的跑路,这个极道还不会杀了他,会抓住他后用另一种方式从他身上榨出这笔欠钱。   但柴琦对着讨债的人开枪了,性质变了,这是对这个小极道规则的挑战,所以他们只能杀了他,没有第二种选择。   而且还会让小町街的所有人都知道,对于这个挑衅规则的柴琦,已经被干掉了。   日本,高利贷的天堂,从存在灰色地带的法律下诞生的“繁荣”。   每一个缝隙都藏着无需抵押,伸手就拿的到钱的“消费贷款公司”,而这其中大半部分背后都有极道操作的黑幕。   要是背后没有极道操作的“消费贷款公司”还好,而一旦借了有极道背景的钱,那就是按天翻的利息,无边无际的深渊。   还不起的,最后只会沉入泥沼,沦落成被榨取价值的工具。   日本高利贷在合法情况下发展到至今,已经盘根错节,庞大的利益链牵扯着在这其中获利的所有人,就像一个食物链,不停剥削着底层的弱者。   也不是没有人去尝试过打破这个规则,只是最后都很惨。   而柴琦,从某种方面来说,在这个小极道眼里也是挑战着自己组织的规矩。   所以他死了。   确实对于这个小极道而已,柴琦死不死都一样,听到有欠钱的人枪击了成员准备跑路,还没有任何背景,那就杀了呗。   反正是个小人物,没爹没妈无牵无挂,连报警的人都不会有,所以他们自然也不会有着什么顾忌,杀了就杀了,顺便还可以震慑住那些没钱有逃跑想法的人。   只是没想到的是,在人都已经杀了,都装进尸袋塞好石头捆上绳子,准备沉海了,这时山鬼组却发出消息,在找这个人。   这个小极道不是没考虑过隐瞒下这件事,但又想到今天追击柴琦并不是悄悄咪咪进行的,就算他们不说山鬼组也很快就能知道。   所以他们坦白了,因为隐藏所引起顶流极道山鬼组的怒火,他们根本承担不起。   虽然不知道山鬼组要找柴琦的原因是什么,但这个小极道的舍弟头依然是抓狂的,要是在早半个小时,就早半个小时发出通知!那他们也不会杀了柴琦。   毕竟他们敢杀柴琦的前提,就是山鬼组还并没有发出通知说看到这个人抓住然后交给他们。   这个小极道没那个胆子敢杀山鬼组要的人,要是再早半个小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只是他们不知道是,坂野就是得到了柴琦的死讯才通知的山鬼龙首,就算他们晚半个小时杀柴琦,结果也是一样的。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就是小极道的组长与舍弟头,他们已经如实把所有的都说出去了,不安的等着山鬼龙首的表态。   山鬼龙首闭眼坐在沙发上,良久之后才缓慢的睁开眼。   他看着摆放在桌面上被打开的黑色扁平手提箱,里面放着一套灰色宽大的运动帽衫,一张纯黑没有五官的面具,和两部手机。   这是他的义弟在柴琦刚家里地板下空间找到的。   两部手机的其中一部他认得,是他儿子山鬼志野的手机。   加密相册在送到他手里之前已经被破解了。   山鬼龙首打开看了一眼,满是山鬼志野与不同女孩的淫秽视频,其中不少还是强迫的。   对于儿子是这幅德行,山鬼龙首是知道的,但也没有去理会,只要不踏入这个圈子就好了。   第一个儿子的被害惨死,让山鬼龙首下定决心不让山鬼志野踏入这个圈子,做个富家儿就好,至少安全。   但山鬼志野却不明白父亲的苦心,到处在外宣称自己是山鬼组的少当家为非作歹,为此山鬼龙首还收拾了不少烂摊子。   其实本来,山鬼龙首打算过段时间将山鬼志野送到国外去的,那边没有仇人,随便他霍霍。   只是...好像该再提前一些这趟行程的。   山鬼龙首不由叹了口气,好像更加苍老了。   他拿起另一部手机,打开视频看了一眼,是雨夜的小巷中,山鬼志野倒在地上大口喘气,大腿伤口往外流着血的狼狈模样。   北岛鸦因为之前生意的缘故,每一个雇主要求报复的人,北岛鸦都会在过程中拍下视频,然后事后给雇主看,以此让雇主相信自己完成他的条件。   就比如石田龙一。   但在完成对于向山鬼志野讨要视频,顺便替雇主收些利息这笔交易的当晚,因为百合川万华也在场,而且事后还被跟踪了,北岛鸦就没有将视频给雇主看,甚至连雇主的面都没去见,自然也就放弃了这笔交易所能收获的资金。   因为跟踪自己的人既然和百合川万华有着关联,那为了防止她顺藤摸瓜,北岛鸦就砍掉了尾巴。   尽管被摸到的几率很小,但条件允许防止,那就防止了。   山鬼龙首看着视频中山鬼志野狼狈的模样,面色格外平静,甚至有些不自然的冷漠。   他放下手机,对着身旁低头站立不敢说话的坂野道。   “把这身衣服给他穿上。”   闻言坂野回答:“嗨!”   随即坂野将茶几上的运动服拿上,走到尸袋前蹲下,将整个拉链拉开,把躺在石头里的柴琦拉了出来。   柴琦的身上有好几处枪伤,而真正让他死亡的是左胸上的枪击。   坂野没有理会沾满双手的粘腻,也没有在乎柴琦睁大失去聚焦,好似看着在看着他的双眼,而是开始把他的衣服脱了下来。   没过多久面具人的装扮就被换上。   山鬼龙首指了指面前的茶几:“放到这来。”   “嗨!”随即坂野将穿着面具人装扮的柴琦摆在茶几上。   山鬼龙首对着地面上的平井出声问道。   “认一认。”   闻言平井喘着粗气,挣扎着坐起身来。   他就像终于找到了可以证明自己存活的价值一样,看都没看几眼,便急匆匆的说道。   “是他!就是他!我不会认错的!这个体型一模一样!而且在我想象中他的脸也是这样的!不会错的!”   对此山鬼龙首没有什么反应,偏头又问了下坂野。   “你觉得呢?”   坂野倒没有像平井那般直接确认,而是皱着眉,仔细观察思索了接近一分钟之后才回答道。   “不能确认,但体型确实是一样的,而且您询问我的那晚的时候,我如实回答过,面具人是来找我买枪,所以我给了他一把M1911,而这把枪在柴琦身上找到了,野横会的两位也证实了柴琦就是用的这把枪袭击了他们的成员。”   说完之后他面色又有些不确信:“不过这也不能确定。”   对此山鬼龙首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片刻后道。   “不觉得有些太巧了么。”   坂野心脏顿时缩紧,但面色依旧如常。   “我觉得..柴琦会不会是被他背后的人抛弃了。”   闻言山鬼龙首轻叹了口气:“抛弃了么...”   山鬼龙首并不是傻子,不会到现在都不明白,柴琦背后还有人。   此时柴琦是不是面具人这个事情已经不重要了,就算是,那也只是个替死鬼。   是有人指使面具人这样做的,而除了自己那些仇家,山鬼龙首实在想不到还会有其他人,因为什么理由杀害自己的儿子。   特别还是在这种时期,此时山鬼组也和当年山鬼龙首第一个儿子惨死的情形一样,与东京另一个跟他并驾齐驱的大极道产生了利益纠纷,摩擦正在快速升级。   所以山鬼龙首才想把山鬼志野送到国外去,但可惜..晚了。   面具人已经不重要了,他只是一个棋子,重要的是他身后的人。   而且还有一个特别关键的点,面具人就是杀死自己儿子的凶手这一消息,是百合川家送来的,还是百合川少储的心腹,中居杏。   山鬼龙首并不觉得这背后要是什么一件普普通通的小事,百合川这种高高在上俯视着日本的家族会亲自来告诉自己。   这背后一定牵扯着什么东西,需要百合川来利用自己。   不过虽然山鬼龙首很清楚这一点,但他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必须去做。   因为这是百合川送来的消息。   所以他根本从来就没有去探究消息是否可靠,直接就开始搜寻面具人了。   山鬼龙首并不明白百合川要利用自己做什么,但既然消息都给自己了,那意思也就很明显。   让自己往下追究。   所以山鬼龙首只能往下做。   而现在所有矛头都指向面具人背后的人,最大怀疑对象就是东京另一个大极道。   因为百合川既然都让自己往下追究了,那这个杀了自己儿子的人肯定就是百合川想让自己对付的人。   如果背后是小人物百合川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而要是大人物山鬼组又不够看。   所以只能是现在的山鬼组可以对抗的存在,再结合一下目前的情形,只能是正在与山鬼组摩擦升级另一个大极道了,估计百合川也就是看中了摩擦升级这一点,才利用的自己。   山鬼龙首叹了口气,看来蹚入大家族之间博弈的浑水了啊,那野横组背后又是“御三家”的哪一位呢。   山鬼龙首已经老了,没那么多精力了,但他同样也没有能力去违抗百合川的示意。   只能做了。   不过就算没有百合川的示意,山鬼龙首同样会去做,因为死去的是自己的儿子。   哪怕山鬼龙首此时看起来再平静,但心中都是压抑着无边的愤怒。   因为山鬼志野是他唯一的儿子。   对于百合川会不会是栽赃嫁祸,其实它才是杀了自己儿子的凶手,只是为了挑起自己和野横组矛盾这一点,山鬼龙首也有想过,但很快就否决了。   因为没有必要,百合川要用自己也只是一句话而已,山鬼组根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   御三家在日本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存在,山鬼组这种级别对于他们来说只能算是玩物。   野横组么..他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站起身来。   “都杀了吧。”   说完这句话,山鬼龙首也没管背后瞬间传出的哭喊,面无表情的直直朝着门外走去。 第91章 .最后的道别   公寓里,北岛鸦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中坂野给她发来的消息。   “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但前提是别穿着那副打扮了,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真面目来见我也不是不行,好吧,开个玩笑。”   看完这条消息后,北岛鸦将手机放回口袋中。   坂野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很明显,他已经成功将处在怀疑漩涡中的自己抽身出去,这也是北岛鸦做这些事情的目的。   不管是平井引出柴琦,亦或者是柴琦的死亡,北岛鸦做这些事情的最终目的都只是为了转移山鬼组的视线。   她并不是没有想过找出一个充当面具人的替死鬼,但想来想去,觉得条件都还是不够。   因为在山鬼组不知晓面具人的真实面容之前,任何一个被抓住的面具人都有可能是假的。   山鬼组既然是极道,那它的执掌人不会连这点疑心都没有。   缺乏前因后果且明确证据之前,他们是不会相信柴琦就是面具人的。   除非有一个自愿背锅的替死鬼,但很可惜北岛鸦身边目前没有这样的人,不对,还是有一个人,愿意为她替死的。   而既然无法找到一个心甘情愿又让北岛鸦满意的替死鬼,送去一个不会说话的死人山鬼组又不会相信,所以北岛鸦最后就选择转移山鬼组的视线。   只要移开山鬼组的视线就好了,就比如将视线牵到面具人背后的人身上。   北岛鸦今天所做的一切虽然栽赃的意义也有,但其实不大,真正目的也不是这个。   因为如果只是栽赃的话,这些还不够将柴琦其实就是面具人这一事情给钉死,疑点太多了。   因为不管是那把m1911,还是在柴琦家中发现的那套面具人装扮,都可以是人为陷害的,不能算是硬的明确证据,而且还是在柴琦死了无法开口的情况下。   无法开口的同时也就意味着,就算今天的一切都是有人在栽赃他,柴琦也无法去辩驳,当然也无法承认。   所以疑点很大,山鬼组根本不会以此就来确信柴琦就是面具人了。   越身居高位的人越不会轻易去确信一件事情。   所以北岛鸦的目的与其说是栽赃,更像是泼脏水。   只要让柴琦背上疑似面具人的锅就行了。   然后就是杀死柴琦。   说老实话柴琦的死亡真相漏洞百出,只要知道了柴琦死亡前后所发生的的事情,其实都能明白是有人特意搞死了柴琦。   因为太巧了,不光是山鬼组刚要抓柴琦,没过多久就得知他的死讯这一点,还有柴琦要跑路的消息是怎么透露出来的,柴琦就算再傻,也不会将自己要逃跑的事情大摇大摆的说出来,还有是怎么将面具人和柴琦连上线的线索,和其他等等的一切都太巧了。   就好像一环接着一环。   要是山鬼组这都还猜不到背后有谜团,那也就不知道北岛鸦去放线了。   只要山鬼组去往这方面猜了,那柴琦这个看似合理,但漏洞百出的死亡真相也就不重要了,所以北岛鸦压根就没在柴琦该怎么死这一点上动太多心思,反正只要死了就行。   因为这个时候柴琦怎么死的,被谁杀的就根本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死了。   只要他在见到山鬼组面之前死了,就能证明这一切的巧合都是被人刻意营造的。   有人想要这个疑似面具人的柴琦死,但又不能露出马脚,所以就借刀杀人。   而这种情况,至于这背后的人为什么想要柴琦死的原因也很好理解,柴琦知道什么事情,而这件事情不能透露出去,所以选择杀人灭口。   特别还是在柴琦是疑似杀害山鬼志野的凶手面具人的前提下,这背后下手的人不想让柴琦透露出去的事情,也就很耐人寻味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北岛鸦对这件事的做法很诚实,直接把柴琦的死亡真相摆在了明面,根本不存在什么偷偷摸摸。   我就是想要柴琦死,柴琦也确实嘴里有着不能让山鬼组知道的事情。   只是山鬼组不知道柴琦为什么死,也不知道柴琦嘴里是什么事情不能暴露出来,更不会知道这个背后的人是北岛鸦。   他们只知道有人想要柴琦死,只能去猜这个疑似面具人的柴琦,是被谁杀的。   猜来猜去,最终怀疑对象都会放在有过节的对立方身上。   北岛鸦不相信山鬼组在东京成立了这么多年连一个仇人都没有,所以事后山鬼组的执掌人一定会朝着仇人下手的方向去想。   就算不去猜仇人,但总之只要去猜,北岛鸦的目的就完成了,反正又猜不到自己身上。   毕竟北岛鸦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什么找出个替死鬼来充当面具人为自己顶罪,以此来撤销山鬼组对面具人的追捕。   因为面具人的身份已经被自己抛弃了,也没有留下尾巴,山鬼组顺着面具人这条线找到自己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要是御三家来查,北岛鸦还会慌一慌,但山鬼组还还不行。   北岛鸦之所以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转移视线,将坂野从被怀疑的地步中脱身出来。   只要面具人本身不再重要,证明了他背后也有人指使,那与面具人接触过一次的坂野,也就同样不重要了。   这也就是北岛鸦的目的。   至于为什么帮坂野的原因,是因为坂野会成为一张很好的牌。   并不是他的作用有多大,地位有多高,而是这件事过后,坂野这种惜命而又识相的人会很听话。   手里能用的牌越多,无论是因为什么,都是好的。   而且还可以顺便让柴琦死,算是两全其美吧。   毕竟就算没有帮坂野脱身这一出,柴琦还是必死的。   因为柴琦是四人中暴露可能性最大的人,不单单只是性格问题,还有其他的原因。   因为无声警报信号被单方面阻断的缘故,警方很快就会从板桥森华的警用电缆所通过的所有报警器械箱入手。   山鬼组能比警方还要更快查到柴琦这个可疑人员的原因,是因为目标地方单一,而警方需要几处筛选,但尽管如此也很快就能查到了,估计也就明天。   所以北岛鸦才会将平井这条线牵出来,让柴琦被山鬼组发现的情况至少稍微合理一点,不会太过牵强。   反正柴琦早晚都会暴露,也自然不会有什么顾虑。   其实一开始北岛鸦并没有打算将平井牵出来的,他的死法只会是很单一被福山雇佣极道杀害,而这个极道也不会是坂野。   毕竟那个时候她连柴琦的面都没见过,自然想不到那么远。   北岛鸦一开始的成员规划中电工就是必须死的,因为电工所做的事是暴露在明面的,最后百分百会被发现。   而麻生,就是北岛鸦寻找成员中的的最重要的一环。   她也是选了十几天,才最终决定让麻生当队伍的初始人员。   这个初始人员很重要,之所以选择麻生的原因不光是因为他混迹小町街这种灰色地带十几年,有着找到电工和车手的能力。   还因为北岛鸦需要话语权,一旦队伍里出现什么分歧的时候,要确保至少一个人是支持自己的。   这样才不会影响到北岛鸦的主导地位。   而不为钱,一心只想干场大事然后死去的麻生,无疑是最优的选择。   只要自己是在为了抢银行在运作队伍,那麻生就会一直支持自己。   不管是威逼,还是钱的诱惑,都无法使麻生动摇,反正都要死了,不会看重这些。   除非是有人告诉他什么比抢银行还要更加轰烈的大事,否则麻生不会背叛。   一开始北岛鸦的想法是四人团伙会死三个,从她给麻生提的,寻找车手和电工的条件就能看出来。   “想想你的现状,你也应该明白我要找什么样的人。”   她当时是这样说的。   相信麻生,当时也是明白北岛鸦话语中的潜意思的。   所以电工这个角色,一开始就注定了死亡,只是不会像现在这样死。   但等到北岛鸦见到柴琦的那一刻起,看着他的身高,想到下午在中餐馆时,坂野给自己发来的那一长串,想要北岛鸦帮他解决麻烦的话语。   从那时候开始,北岛鸦就在考虑了,很快脑海中就连成了一条线。   然后坂野与福山的愉快会面就诞生了。   公寓中,北岛鸦静静坐在沙发上,黑色的眸子泛着思索。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车手了。   就像之前所说的,北岛鸦的计划里没有活下来的人,麻生内心应该也是明白的,所以按照她提的条件去寻找了。   找来的柴琦确实各方面都符合条件,但伊东却差了点。   不过尽管如此,北岛鸦一开始也没存在什么改变计划的意思。   她拿出插着一次性电话卡的手机,翻开一条几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他什么都不会说的,放了他吧,我会带他离开这里的。”   或许是良心发现的缘故,也或许是为了当时满脑子都只想着干件大事,而把伊东拖下水感到后悔。   总之麻生雄斗在求情。   而北岛鸦在考虑。   她当然有后手,伊东死不死只是看她想不想而已。   所以她考虑啊,考虑啊。   苍白清冷的脸色没有波动,她敛着眸,看起来有些寡情。   ------   小町街那个作为史密斯一伙夜晚聚集的根据地仓库中,伊东面色抓狂的坐在板凳上。   “大叔!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是看我不爽么!来来来打一架!”   伊东撩起袖子,面色急冲冲的。   他已经坐在这里从下午到现在的十一点多了,哪都没去,这对小儿多动症晚期的他无非是一种折磨。   而造成这种折磨的全部原因都是因为一旁坐在抽烟的麻生雄斗。   下午麻生突然给他打了一个电话,问他在哪,去根据地集合。   然后到了根据地之后他什么也不说,就是不让伊东离开,想离开只能把他打晕再说。   伊东自然不可能对憔悴满头白发的麻生动手,就只能待着了。   然后一待,就到了现在...   伊东发痒想到处乱跳的脚已经忍到极限了!关键大叔还为什么不让自己出去的原因也不说,所以他实在忍不住了!就算打一架也要跑出去!   伊东站起身来,气冲冲的撩起袖子。   “来来来,来一场真爷们之间的对决!”   对此麻生只是抽着烟,淡淡的说:“少啰嗦,乖乖待在我身边。”   看着麻生这幅油盐不进,问就是别bb,咋都不让自己出去的模样,伊东也没办法了,又垂头丧气的坐下。   再忍忍吧...反正马上到十二点了,到时候老大也要来了,大叔这总该没什么理由拦着自己出去了吧!   他这样想着,于是开始晃着脑袋,以此度过枯燥的无聊时间。   而旁边的麻生只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   他确实后悔了,后悔将伊东拖下水。   他满脑子都是不想就这样窝囊的死,一定要干件大事,而等到大事干完后,麻生又满脑子都是空虚,并没有获得想象中的满足。   直到北岛鸦给他发消息让他远离柴琦时,麻生才猛然想起伊东的处境。   所以他离开柴琦后,第一时间就找到了伊东,并发了短信。   他也考虑过直接带着伊东逃跑,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因为老大肯定掐着什么办法,要是自己带着伊东跑了,反而会激怒他。   所以麻生就跟在了伊东身边,尽管这样没什么用,要是北岛鸦决心要伊东死,那他也没办法。   但至少,还是可以死在伊东前面的。   从头到尾麻生都没有想过要用被自己藏好的钱来威胁北岛鸦这一点,因为不管怎么说,北岛鸦都算是他完成梦想的恩人。   时间就这样流逝着,很快就过了十二点,伊东皱着眉有些疑惑。   老大不是说的十二点集合分钱么?那为什么老大和柴琦那个垃圾都没有来?是有什么事延误了?   他出口询问,换来的却是麻生的:“安静等就好了。”   麻生又点燃一根烟,看来柴琦已经死了啊,果然没有带着伊东逃跑是对的选择。   很快,时间到了十二点半,这时候哪怕迟钝如伊东,想着还未到来的两人,都觉得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嗡嗡。”   是麻生手机震动的声音,他看了眼,片刻后会心一笑。   随即他偏头对着伊东问道。   “跟我去四国岛怎么样?”   闻言伊东一愣:“哈?我为什么要去那种乡下地方啊。”   “我肺癌晚期了,没多久活的,想回育我长大的孤儿院看看,但又害怕到时候行动不便,所以你就跟着我去吧。”   回答他的是伊东震惊到惊吓地步的声音:“哈!!!!????”   伊东显然还没对这种超级重磅的消息回过神来,愣在原地像是傻了。   麻生笑了笑,随即又看向手机屏幕里消息。   “钱你就带走吧,余生活的开心点。   还有替我转告他,别在玩那些没意义的游戏了。   最后..没能见面道别很遗憾,保重。”   麻生看着消息的最后一部分内容,满是皱纹的脸色逐渐露出消失了十几年的爽朗笑容。   片刻后他将手机屏幕关闭,一闪而逝的画面是显示成功送达的消息。   “没能一起喝过酒真是遗憾啊,我会记得将墓的位置给你发过来的,到时候别忘了多带点,多喝几杯。” 卷前语   卷前语:   北岛鸦知道人性有最温暖光芒的时刻,但她是丑陋的人,在丑陋的地方长大,目睹丑陋的行为,大部分时候,都在感受着人性的丑恶。   贪婪丶嫉妒丶兽性丶与无边无际的欲望。   越深知越沉沦,大概就是不融入进去,就无法存活吧。   但妈妈的笑容很干净,让脏兮兮的北岛鸦都好像是有纯白无瑕的雪落在身上,这也让她首次知道,生存不仅仅只是做为了活下去这一思想的奴隶,也可以跟某人共享一切。   但妈妈又还是个胆怯的人,恐惧的阴影伴随着她半生,步步踩着玻璃渣负重前行到了今天,理性再配上懦弱与自卑,使她内心不断滋生着扭曲与痛苦。   那么,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她走出潮湿的童年里,走出扭曲的亲情中,走出储物间的梦魇,走出破碎的人生,走出回忆。   所以?   所以,从把她的温柔视为懦弱的那一天起,你就该死,上杉木。 第92章 .学生的本职工作就应该是学习嘛   下午放学,二年级部的楼道中有些空荡,此时放学已经有一会时间了,北岛鸦因为值日的缘故,离开教室的时间比其他同学较晚些。   她走在过道里,此时各个教室中留着的人已经很少了,大多要不就去参加社团活动,要不就已经回到了家中,所以比起上午的热闹,此时有些安静。   北岛鸦走到楼梯口旁边隔着教室的墙壁前停下,看着贴在上面的单子。   这是二年级的张贴分数单,因为中午围聚在这里看排名的学生太多了的缘故,北岛鸦喜静就没往里挤,想着等下午放学人少了再说吧,反正今天自己值日。   她看着分数单,因为考虑到学生自尊心的缘故,只有年级前二十名被列在了上面。   看了一圈没发现自己名字的北岛鸦微微叹了口气。   果然不在上面么。   因为这段时间需要处理的很多事的缘故,北岛鸦自然没太多时间温习,成绩也就落下了。   虽然以前排不进前十,但前二十,北岛鸦至少是常驻人员。   不过对于没有上排名的这件事其实她也有心理准备了,知道这次成绩会很惨,但还是想来看一看,万一自己其实做对了呢。   就类似咸鱼最后的挣扎。   但现在看来...都没做对呢...   那既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的话,这次自己的排名应该跟北岛鸦的预期相差不多,估计五十名后了。   一小段时间的原地踏步就导致,直接掉到五十名后可能听着有些夸张,但大概率是事实。   因为虽然北岛鸦只是这个月在原地踏步,看起来好像很短的时间,但这并不代表其他学生也在跟着原地踏步,除了她二年级的绝大部分人都在努力前进着,根本没空等她。   再加上治春很好的环境,所以自然会被拉开距离,五十名说不定都是保守估计了。   毕竟在北岛鸦选择忙其他事的时候,可没人会同意停下脚步等她呢。   要加倍努力了啊,学习还是很重要的。   北岛鸦内心这样决定了下来,接下来一段时间心思全扑在学习上,跟上进度吧。   她看着成绩单,接下来这些人就是追赶的目标了。   她这样想着,不过视线却被一个熟悉的名字所吸引。   20.沢村真理葵,偏差值:67。   只是堪堪挤上了排名,而且北岛鸦没记错的话,这也是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在分数单上。   虽然只是二十名,但中午的时候,围聚在这里的学生就时不时会爆发出惊喜的叫声。   “是骑士小姐啊!”   “太厉害了!”   “竟然都二十名啊,骑士大人真的好努力啊!我好幸福!”   人家考到二十名你幸福什么啊,而且明明第一名都没见你们这样夸赞...   不过除了沢村真理葵,这些少女还对着另一个人的成绩有着很大的反应。   19.荒木瞬,偏差值:68.3。   看到这个成绩后少女们的反应,之前的憧憬截然相反,而是嫌弃,厌恶。   就像一桌美食前,突然掉落了只苍蝇。   北岛鸦也听过这个名字,但不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就没去妄加评判,况且本来跟自己就没有丝毫关系。   最后看了一眼分数单之后,北岛鸦收回视线走下楼梯。   回家了。   她坐上电车,在回到公寓的路途当中拿出英语书看着,低着头,清冷的脸很认真。   从上车到下车的整个过程都在被许多认小心偷看。   北岛玖此时应该已经在公寓等着了,因为今天是北岛鸦拆线的日子。   因为伤口缝合时用的是可吸收缝合线的缘故,会自然降解,并没有什么线如果长时间不取出来,会在伤口愈合时长在肉中的顾虑,一般情况下是不用拆线的,所以都过了两个多月了,还没去拆线。   今天拆线,也只是去拆线头而已。   她看了眼手腕上整整齐齐缠着的绷带,和那个北岛玖每天都会系上的精巧蝴蝶结。   走往公寓的步伐变快了些。 第93章 .食物物物..很好吃   医院的环境总是很安静,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没有太多表情,面色肃穆,不由让人面对他们时心生认真对待之意。   过廊的一排蓝色板凳上,北岛玖和北岛鸦相邻坐着。   虽然是在北岛玖很讨厌的医院里,但其实只要是有很健气的小鸦陪在身边,她也就不会像一个人待在医院时有那么大的不安反应了。   两人相靠坐着,北岛鸦伸着手,手腕朝上,而北岛玖则神色认真的捣鼓着。   片刻后她捧起北岛鸦的手腕,露着白齿,小脸上无暇的笑着。   “将将将将!”她发出了像是什么突然把背后的礼物拿出来的声音。   “好可爱哦!果然小鸦是最可爱的!”   北岛鸦看着手腕上已经重新缠好的绷带,和接口处系着的精致蝴蝶结。   她点了点头:“嗯,很可爱。”   刚才线头就已经被拆除了,北岛玖又重新为北岛鸦缠好了绷带。   其实现在的北岛鸦的手腕已经不需要缠绷带了,虽然割伤确实很深,但出院的一个多月后就可以不用缠绷带了,这还是北岛鸦中途伤口愈合中有过一次感染的缘故,不然会更早。   但北岛玖觉得觉得不好看,还是天天都会给她缠着。   其实北岛玖没说实话,觉得不好看的程度只占很小很小,因为她自身并不觉得北岛鸦的手腕伤口是什么瑕疵,只是看到会心痛的不得了而已,但这并不是什么瑕疵!就算再怎么样!小鸦在她心中也是最可爱的!   或许唯一能让怯弱的大声说话的情况,就是有人在试图质疑自己女儿的可爱程度。   不能忍!!   而给北岛鸦缠绷带的更深层次原因就是这个,她害怕这个狰狞的伤口引起了别人的异眼,让小鸦遭到区别对待。   北岛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小鸦不高兴了。   而别人的异眼,就很有可能会让小鸦心情不开心...   从而导致了北岛玖最不想看到的会成真。   所以....   绷带!管够!缠满!   公寓中或许哪天会有什么必需品用完了还没来得及去购置,但绝对不会缺绷带!   现在她储存在家的,就已经有好几箱了。   大概就是如果有人第一次去她家,会以为这是什么中二病的住所,或者家里住着什么常年骨科在床的人。   医院中,听到北岛玖的回话后,北岛玖认同的点了点头,软绵的语气拖着长音说道。   “嗯,小鸦最最最最最最最最可爱。”   看着三句话中,两句不离夸她的北岛玖,北岛鸦微微叹了口气。   好在天天都被北岛玖惯例说可爱的北岛鸦已经习惯了,所以哪怕在公众场合,也没有太不好意思,依旧淡着脸。   她只是脸不红心不跳的点了点头接受了:“嗯,我最可爱。”   这种情况最好还是顺着她的话往下来的好,不然哪怕只是北岛鸦稍微谦虚一下,北岛玖都会气鼓鼓的说出一大堆论点来证实自己的话。   那个时候才是真的让人不好意思的...脸皮薄一点可能当场就满脸通红了。   毕竟有人当着面认真且严肃的说出你在她心中超可爱,为什么可爱,哪里可爱,有多可爱...还不允许反驳,反驳就是狡辩什么的...   旁边尽头蓝色板凳上的少女,看着如此轻描淡写就说出这番有些羞耻的话来的北岛鸦,震惊住了。   虽然你是很可爱,但这个最最最最最最最最可爱,你这接受的也太坦白了吧,好歹谦虚一下啊!   岂可修!虽然比不过你的颜,但你这样让我想表示请求出战啊!   北岛玖笑容烂漫,眼睛都快眯着一条缝了。   这时两人旁边不远的科室门拉开,走出来的是北岛鸦前两次来医院负责她的那个中年医生。   他先是对着北岛鸦歪头和善的笑了笑,随即才柔声朝着北岛玖说道。   “进来吧,北岛女士。”   北岛玖闻言站起身来,微微鞠了鞠躬,随即走进科室内。   科室中,北岛玖有些拘谨的坐在办公桌对面的座位上,医生则坐在办公桌内。   离开了北岛鸦,处在医院的北岛玖就逐渐开始升起不安了,双手扭着裙角,神情胆怯。   医生戴上眼镜,看着她道。   “虽然伤口愈合的状况很理想,但我之前就有提过了,因为伤口过深且二次伤害的缘故,神经和肌腱的损伤无法完全修复,还是会留下后遗症。   虽然不会对生活造成太大的不便,但还是会有些影响的,运动功能的减退与部分障碍,会导致伤手无力,麻木,特别是过度发力的时候。”   听完这番话后,北岛玖低下头,其实她早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了,但此刻还是很伤心。   “那...有什么可以恢复的办法么。”   医生缓慢道:“可以应用一些营养神经的药物,比如维生素b一和甲钴安,另外可以热敷按摩,在情况允许的条件下加强活动锻炼,会有助于改善的,但能恢复到什么程度,也不能保证。”   闻言北岛玖依旧低着头,不吭声。   看着她的这幅模样,医生叹了口气,温声道。   “还有一个好消息。”   说完他拿起摆在桌面上,之前北岛鸦心身科检查后交给他的检查单。   “病人的心理健康有极大的恢复,看来这段时间你有在很努力啊,辛苦了北岛女士。”   闻言北岛玖立马抬起头,惊喜的望着他,不过尽管心情很激动,但她语气依旧有些软和。   “真的么?”   医生笑着点了点头:“很多项的数线都有极大的上涨,特别是恐惧症,基本无恙,很接近正常人了。”   他看着北岛玖,温和的笑着:“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短时间会产生这么大的改变,但总归是北岛女士细心照料的功劳,相信不久之后,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闻言北岛玖愣了一瞬,片刻露着白齿,傻傻的笑着,但又好像觉得有些失礼,就捂住了嘴。   笑着笑着,不知道为什么,眉头就不自觉皱了起来,她连忙抬起头,抿着嘴。   这是开心的事!是开心的事!   北岛鸦的心理病一直是堵在北岛玖胸口的刺,因为深受心理疾病折磨的她很清楚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她不想北岛鸦也受到这种折磨。   所以现在这种情况,真的,真的,太好了。   所以不要哭了。   她仰着头,笑的很开心,软糯的语气有着丝丝颤抖。   “太好了。”   医生笑着回答道:“是啊,太好了。”   ---------   出了科室后,北岛玖弯着腰,双手伸直放在腰后,就像一个小孩在学飞机一样,脚步轻快的S形跑到北岛鸦面前。   她脸上满是要溢出的喜悦,天真而又明媚:“小鸦晚上想吃什么!”   “可以不吃..”   她最后一个肉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北岛玖打断。   北岛玖气鼓鼓的竖起双手在胸前交错打了个X:“不行!这个是必须有的!”   “....那随便吧。”   ---------   北岛玖母女走了没多久,科室内的中年医生看着检查单,笑道:“真是太好了。”   对于北岛鸦的逐渐康复,他自然内心也会开心,毕竟也是他经手的病人。   片刻后,他放下检查单走出科室,可这时却在洁净的走廊里看见了一个印象挺深刻的高挑少女。   他叹了口气,不由哭笑不得。   真是有缘无分,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么。   因为对这个少女印象很深的缘故,看见她东张西望像是在寻找什么之后便主动走上前询问。   “沢村君,对吧?”   闻言沢村真理葵偏头,青空般澄澈的眼眸望着他。   一眼,两眼,三四五六眼...   随即她面无表情的轻微偏了偏头,医生都仿佛在她头上看见了一个问号。   显然不认识自己了。   医生有些无奈,但也觉得正常,毕竟只是一面而已,估计解释了也记不起来,所以也就没去执着这件事,便问道。   “看你的样子像在找什么,有需要帮忙的么?”   “献血。”   听着沢村真理葵冷淡的语气,医生点了点头,明白了。   在日本,无偿献血是一种荣誉,献血10次以上者可在皇太子出席的全国表彰大会上获奖章,红十字会会长致感谢状,所以很多日本人都很热衷与踊跃参加,而且还可以得到社会的尊重,特别是在年轻人当中,献血是个很常见的事情。   再加上面前的少女两个月前还因为献血救了人一命,体验到这种施救的满足感之后,更加热衷献血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想到着,随即他就微微皱起了眉,道。   “献血间隔必须三个月才可以再次献血哦,虽然理解你想帮助他人的想法,但现在才过了两个月,是不能献血的。”   对于面前这个明明不认识的医生为什么知道自己之前献过血的事情,沢村真理葵没有想太多,而是微微仰起了头,像是在思考。   少女雪白清寒的脸上没有表情,很冷淡,但就是莫名其妙的让人觉得有股懵气。   才两个月么,我不是记得应该已经是三个月了么。   记错了?好像是吧。   她好像是错过了什么一样,有些遗憾,随即便准备离开了。   这时医生又问道:“对了,城里不是到处都有献血屋么,为什么还专门要跑来医院一趟啊。   闻言少女十分认真的用冰冷彻骨的语气回答道。   “这的,招待,食物物物,很好,吃。”   ........   少女通透好听的清凉音色每隔两个字都要停顿3秒,有些磕磕绊绊的,中途说食物的时候还不小心咬到了嘴皮,所以不由重复了三遍,但总归还算是完整的说下来了。   至于为什么少女说话要停顿这一点,医生都没空想了。   因为他觉得...可能之前以为少女是为了帮助他人才热衷献血的猜测是错的... 第94章 .什么么..故事?   残念...   从医院出来后,沢村真理葵走在大街上,穿着黑色运动服和治春的藏青色条纹百褶裙制服,淡蓝色缎带系着的马尾自然垂在背后,额前的刘海有些随意,风一吹就凌乱了,然后她就会拨弄几下。   啊,好像该剪剪头发了。   沢村真理葵这样想着,但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   要不是试试光头吧,比较好打理,可以省掉好多麻烦呢!   她神情肃然,像是赞同的点了点头,但很快还是放弃了这个有些心动的念头。   算了,母亲估计会发疯的。   不过尽管衣着简洁,但高挑纤细的个子和霜白高洁的面颊还是让她处在大街中的视线中心。   残念...没有吃到医院的招待食物,明明挺期待的。   她今天想吃甜食,因为心情有些郁闷,但又因为零花钱快要没有了,犹豫着要不要将这最后一点花掉的时候,突然记起来之前献血的那家医院里的招待甜品蛮好吃的,关键还无限量供应。   所以沢村真理葵就匆匆忙忙的跑过来了,但很可惜记错了献血的间隔时间。   残念...   她驻足,看着街边的甜品店的橱窗里,那一个个层次丰富鲜明的精致蛋糕。   沢村真理葵面容清寒死板,但内心怦然心动了。   她看着橱窗上贴的标语,传说每一道甜品都有一个故事哦~你想要什么故事呢?   这时店前一位小孩接过店员递给他的包装袋,满脸笑容刚准备品尝的时候,回过头就发现了满脸冰冷死死盯着他的沢村真理葵。   小孩吓的一激灵,差点没拿稳包装袋掉在地上。   随即就像碰见了什么怪人一样,连忙迈着小短腿跑开了。   沢村真理葵站在原地考虑了良久良久,综合了这个月所剩下的经济实力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忍痛买一个。   她走到橱窗前半蹲下,认真挑选着。   尽管在外人眼里沢村真理葵的身份很高贵,但其实她的生活也不是想象的那么夸张。   就比如,一样每个月都是固定的零花钱,不会多不会少,用完就没。   其实沢村家的孩子在武士制度的价值观教育下,大多都没有普通同龄人的童年那样自由,因为规矩很多的。   特别沢村真理葵在同代还是最争气的一个,身上所承载的视线也更多,要求也更严格。   她认真挑选着,因为钱所剩不多的缘故,所以得挑一个既好吃,价格自己又能接受的。   她每月的零花钱虽然确实在平均水平线之上,但也没超出太少,特别还是在她要不停满足食欲之下,基本很快就没了。   很快是真的很快。   比如今天才3号,钱就已经所剩不多了。   这全都是因为她前两天暴饮暴食的缘故。   这个情况一般每月都会有,其实沢村真理葵也想克制的!但每当看到那些食物好似在向她招手,就把克制的事忘在脑后了。   然后接下来的一个月都过的紧巴巴的。   她看着橱窗里的蛋糕,像找个最甜的,缓解一下心中的郁闷。   至于郁闷的原因,是因为父亲好像犯什么错了...   她轻轻摇了摇头,暂时把这个念头甩在脑海,随即指着橱窗里的巧克力慕斯,问着店员。   “这个个..什么,故事?” 请假一天。   跑了一天,先去几家公司探了探点,摸摸其中的门♂道,毕竟里面有两家是我星期一要面试的,脚好累啊,刚刚才洗完澡不久,而且不知道为啥,感觉遭了番茄汤锅的道了,吃完就坐了趟车,下车后脑壳就腻晕得很,有点点僵硬。   总之请假一天,明天暂时不用往外跑,先等星期一面试,所以一早起来就会码字的!   还有这个卷名小伙伴们应该都能察觉到什么了吧(偷笑)   请假一天,原谅我!萨斯给! 第95章 .不想看见弱小的眼泪而已   甜品店内,穿着员工服的店员眨了眨眼睛,看着半蹲在橱窗外没有表情的少女。   沢村真理葵的一句什么故事有些把她问懵了,片刻才想起来甜品店的标语。   不是!我就是一个打零工的,不知道这些啊!   而且标语上不也说了,是传说么!传说的意思就是不一定是真的啊!   店员在这打工这些天,还是第一次遇见当真的顾客,上来指着甜品就问什么故事的。   这都是噱头啊!商家为了吸引人流顾客的噱头啊!   不过虽然这个巧克力慕斯背后的故事是什么,老板也没告诉过她,但店员还是现想了一个。   因为她认为自己是一个有良好服务素养的工作人员!才不是卖出去会有提成!   总之就是一个春天的故事,低谷期的老板在一系列感情友谊的治愈下,最终完成了这个独特的巧克力慕斯。   沢村真理葵当真的听了,所以爽快的付钱。   虽然爽快付完钱没多久,就迎来了肉痛。   所剩不多的零花钱又减少了一部分,让原本就还有27天要度过的沢村真理葵更加雪上加霜。   但随着慕斯的入口,感受着慕斯特别绵滑柔软的口感,配上香醇的巧克力味道,沢村真理葵收获了满满的幸福,之前的肉痛也就烟消云散了。   她走在街上,小口慢咽的品尝着接下来的一个月都可能不会得到的幸福。   沢村真理葵很喜欢吃,对一切没有尝试过,但可以称作食物的东西都感到好奇。   这是她人生里其中一件始终执着去追求的事。   随着慕斯的缓慢入口,沢村真理葵内心的郁闷也得到了缓解。   这两天她一直有些郁闷,因为不太理解,明明是劫匪的错,为什么要让父亲来承担这个责任呢。   不过祖父并没有责罚父亲,这在沢村真理葵眼里是一件好事。   反正父亲没事就好。   但这两天族里传出的说法,又让她觉得这个没有实质性责罚的后果,好像挺严重的。   因为族里一直在讨论着她父亲的事,较为友好的就是,上杉木这次完了,没把握住机会,估计没可能再被授予本姓了,不过人没事就好。   而较为恶意的就是,一个没有被授予本姓的外姓人还想往上爬?这就是痴人说梦,现在被打回原形了吧。   还有族里不少同龄人见到沢村真理葵后都慰问过,让她不要被自己父亲的事情影响到了。   这让沢村真理葵有些疑惑,父亲不是没有事么?有什么要被影响呢。   对于姓氏这个问题,沢村分为“本姓”和“外姓”。   “本姓”就是指沢村,而“外姓”就是指族内除了沢村以外的姓氏。   沢村是一个排他性很强的家族,大多“本姓”成员,都不认可“外姓”。   因为“外姓”基本都不是生长在沢村内的成员,除了“本姓”犯下大错被剥夺了姓氏,或驱出族内的情况下,一般都是作出了什么贡献,或者某方面有突出天赋的外来人员。   而从小接受武士道叶隐精神教育的“本姓”成员,对于“外姓”无法认可。   一是觉得他们不够忠诚,外来人员也就意味着没有以死“奉公”的觉悟,随时可能会再次离开。   二就是觉得他们没有属于自己的荣誉。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原因,总而言之就是两方不同的价值观无法并融在一起。   所以“外姓”在沢村一直属于外围人员,要想进入内围,唯一途径就是被授予“本姓”。   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本姓”成员对于自己的姓氏荣誉感格外的强。   沢村真理葵也是知道的,父亲一直以来的目标就是被授予“本姓”,而这次父亲上任行长族里人都在说,这是祖父给的机会,如果做好了就会被授予“本姓。”   但貌似父亲失败了,不过沢村真理葵也觉得没什么,只要人没事就好。   而且父亲那么优秀,一定还有机会的。   但父亲却将自己关在家里两天了...其他人也在说父亲说没有机会了。   虽然沢村真理葵不清楚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族人都在说父亲没有机会了,但应该是真的。   所以她很担心,毕竟这是父亲追寻了十几年的目标,现在却失败了。   在去到父亲家中却得到了闭门不见的待遇后,让沢村真理葵更加担心了,因为父亲是一个很温柔开朗的人,平时不管遇见什么事都不会消沉。   而这种将自己关在家里谁也不见的态度,只能证明他现在的状况很糟糕。   所以她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因为目前唯一能解决这个情况的只有祖父。   母亲去劝说不定会让祖父再给父亲一次机会。   之所以没有自己去的缘故,是因为祖父平日里对她很严格。   而虽然之前母亲和祖父有过很大的矛盾,但这些年也消融了,毕竟祖父最喜欢的就是母亲了,现在关系也恢复成了从前。   所以母亲去劝,祖父一定会心软的。   但母亲却拒绝了...让自己不要管这些事...   想到这,沢村真理葵手里的慕斯好像都不甜了,她不由大啃了一口,这才又感觉到满嘴的幸福感。   父亲和母亲两人关系不和这件事沢村真理葵是知道的,但没想到这种时候..母亲都不帮父亲..   沢村真理葵的父亲和母亲一直处于分居状态,而且据说还是在婚后第二天就分居了。   沢村真理葵从记事起就是这样,一直跟着母亲住,但父亲教导自己的却更多。   小时候的她以为这是正常的,但后来开始接触同龄人之后,才发现这不正常。   去询问父母,他们也不从本质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转移话题。   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反正总归就是感情不和吧,除了这沢村真理葵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理由了。   但还是没想到能不和的这个地步...现在父亲这么消沉了,母亲都不帮他。   说实话,沢村真理葵还是对自己的母亲有些失望的。   而且族里一些恶意的话也让她更加担心父亲的现状。   “连自己的荣誉都无法守护,还是切腹吧上杉,体面的光赴。”   对于说出这种言论的人,沢村真理葵已经堵了好几个了。   其实她不能理解,为什么族人能把“死”这种事说的如此轻描淡写。   倒也不是怕死,只是觉得不应该是为了这点小事去死。   尽管从小也接受着相同的教育,接受着把任何一件事都视为战斗,为了自己的荣誉,去全力以赴战斗的价值观灌输。   但沢村真理葵并不觉得荣誉是这么肤浅的东西,族里的人更像是为了声望,外人看向自己的声望,而不是为了自身的荣誉在战斗。   沢村真理葵觉得族里的人追求的不是荣誉,而是声誉。   真正的荣誉,是自己的心,而不是他人的议论。   特别是小时候,她的一位叔叔为了荣誉协妻切腹后,沢村真理葵的质疑达到了顶峰。   她并不明白为什么要将自己信仰的荣誉所造成的的伤害施加在别人身上。   她只是觉得这不是荣誉,是扭曲的荣誉。   荣誉不能寻找,任何追求荣誉的做法都是徒劳的。   年幼的沢村真理葵对于这种从小就接受的价值观却产生了质疑,还是有些恐慌的。   所以她告诉了她的父亲。   不过想象中的责骂并没有来,父亲只是说,其他的族人追寻的满载声望的荣誉,而你追求的是一事无成的荣誉。   你生错了时代,你的荣誉在以往会绽放光芒,但现在只会受伤。   但你是对的。   得到了肯定的沢村真理葵走向了另一条道路,与沢村武士道相同,而又不同的道路。   父亲称它为“骑士道。”   小真理葵懵懵懂懂的,不太明白,所以父亲引导了她许多。   而就是这样温柔的父亲,现在却面临麻烦。   所以沢村真理葵决定自己去见祖父。   每隔一个星期,祖父都会抽一天时间来教导自己剑道,而下一次教导就是明天了。   沢村真理葵干劲满满!准备明天绝对要表现的自己进步了!然后让祖父原谅父亲!   但一想到该怎么表现自己进步了这点,又让沢村真理葵有些苦恼。   因为从来都是挨打,不管如何努力,剑都无法握在手上超过十秒。   有几年了,都是这样,就好像一点进步都没有。   但很奇怪的是,并不是一点进步都没有,明明去年还勉强对战的对手,今年已经能轻松战胜,曾经视为强大的人现在都已经一一击败。   但面对祖父时,却好像还是和刚握剑被指导时没什么两样。   对此祖父给出的理由是。   “骑士道,同样高尚的精神,你有一颗与骑士道相符的忠贞不移的灵魂,所以我并不会阻拦你去追求。   但你本身所信仰的骑士道是虚假的,不堪一击的,太过容易崩塌。   你为了你所信仰的骑士道而持剑,而信仰却为假物,这样的剑,是无法面对我的。   等你什么时候清楚了自己道路的本质,如果能塑造了本心的重生后,才会真正的变强,反之就是昙花一现后的陨落,从此泯然于众。   想着祖父的话,沢村真理葵小口慢嚼着还剩少半的慕斯,仰着面。   她始终想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她问着本心,想着自己的荣誉。   只是不想看见弱小的眼泪而已。   尽管这是一个不实际的荣誉,但沢村真理葵依旧力所能及的追寻着。 第96章 .要学会保护自己,妈妈   饭桌上,北岛鸦慢条斯理的吃着晚饭,双脚伸在被炉下面的空间里,她很喜欢这种温暖的感觉。   因为北岛鸦体寒的缘故,再加上虽然已经六月了,但早晚的天气还是会有些凉,所以北岛玖迟迟未将被炉撤去。   但比起北岛鸦的享受,六月的被炉对于北岛玖来说有些温暖的过头了。   被炉下,她的腿和北岛鸦的腿贴的很近,光洁的表面沾着汗水,脸上也泛着红霞。   看着她微微喘着热气的模样,北岛鸦轻声道:“把被炉撤了吧,这个天气已经用不到这个了。”   “不用,妈妈很喜欢这种感觉哦,吃饭时汗流浃背的,想长呼一口气,有种莫名很畅快的感觉,就像山产锅的氛围呢。”   说完她给对面坐着的北岛鸦夹了块天妇罗虾仁,随即擦了擦耳边有些被汗浸湿的发丝,笑容很明媚。   “而且现在早上和晚上风还是有些凉,等过段时间再撤吧。”   热气使她原本白皙的脸上泛着很鲜艳的红润,直蔓延的颈间,细密的微微汗滴也流转在脖子上,再配着明媚的笑容,仿佛远远看着都能闻到那温柔甘美的气息。   其实今天挺热的,未曾有云,天空亮的耀眼,骄阳整天高高悬挂,望一眼都觉得烫手。   毕竟六月份了,樱季的温宜气候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虽然还没能到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但也在逐渐与之靠拢。   其实北岛鸦已经不止一次对北岛玖提过用不着被炉了,但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过段时间再撤吧。   北岛鸦很清楚北岛鸦的想法,是想等她出汗了,天气已经热到女儿也承受不住这股热度了才撤下被炉。   因为体凉的缘故,北岛鸦触及温暖的事物时总能更加清晰的感受到那股暖烘烘的,与其接触的皮肤上麻酥酥的,让人觉得很舒服的心愉,所以她也蛮喜欢这种感觉的。   北岛玖也很清楚这一点,知道女儿喜欢温暖,总是会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电视,捧着个热水杯,也不怎么喝,就单捧着,只是享受着那种手心热热的感觉。   这也是她不撤被炉的原因,想等到北岛鸦也出汗了,真正表现出也觉得被炉有些热了,而不是像现在这种只是嘴上说出来的那个时候再撤掉。   这段时间看着她每次吃饭都满脸汗水的模样,北岛鸦已经提过好多次不用被炉了,但都被拒绝了。   每次关乎到自己的事情,性子软绵绵的北岛玖总是格外执拗。   但被炉的闷热其实并没有让北岛玖产生什么烦闷,反而很开心。   因为她喜欢这种对女儿付出的感觉,感受着北岛鸦在被自己照顾,她就能很开心。   毕竟是抱着“还有女儿要照顾”的这种信念,她才一路跌跌撞撞,走到今天的。   北岛鸦看出了这种她享受在其中而表现出来的快乐,所以被拒绝了几次后,也就不打算再提了。   北岛玖不停朝北岛鸦的碗里夹着菜,看着碗里渐渐垒起来的食物,北岛鸦不得不升级了细嚼慢咽的吃法,以便更快的消灭食物,不至于变冷。   这时候北岛玖总会满脸充斥着幸福感的望着她。   她在等着,等着小鸦变胖,而到了那个时候,巨大幸福感估计会直接淹没她的。   北岛玖的心愿之一就是等到小鸦变胖后,体验那种揉着她肉乎乎脸蛋的感觉。   至于有多想体验的程度,就类似与某些少年想看女仆一脸厌恶冷淡的露出胖次是一样的!   光是想想,北岛玖就能激动的能做几天几夜的料理。   但很可惜,小鸦的胃口不大,所以只能慢慢养了。   没事!北岛玖有的是耐心!   今天的北岛玖也在朝着心愿实现的目标全力奋斗中!   她托着腮看着北岛鸦,似乎脑海中已经想象到了肉乎乎小鸦模样,不由沉浸在臆想中。   脸揉起来一定软和吧,抱着睡觉也肯定很舒服,最重要的是还能变的健气。   真好呢~   她真的好向往啊。   其实这么执着于想让北岛鸦长肉的原因,最重要的还是瘦骨嶙峋的小鸦太让她心疼了。   不过按照现在这个食量来看,虽然不大,但绝对能慢慢长肉!   而且养身体不能太急,医生也说了要先慢慢调养补小鸦的底子,总之按照现在的进度往下发展,有朝一日绝对会变成胖胖小鸦!说不定130都不再是妄想!   想到这,北岛玖又干劲满满的开始表演了。   “唔!这个好吃~小鸦也来一个!挨!?这个更加好吃!再来一个!唔唔唔!这个超好吃,来一个来一个!”   北岛玖闭眼双手捧着面颊,腮帮子嚼动,小脸上满是沉浸在满溢幸福中的模样。   她每当兴奋的表达这个食物很好吃的时候,被炉中的小脚丫就会来回蹬几下。   感受又一次蹭到自己大腿的小脚丫,看着碗中的食物,其实北岛鸦已经快吃不下了,但看着北岛玖兴致满满的模样,也就没能说出口。   算了,再吃点吧。   这时,电视中播放起来了关于6月1日板桥森华被劫的新闻。   经过两天的发酵,全国上下只要通网了的人都知道了这个事情,到处都在讨论着,网上关于此事的帖子也在与日增多,特别还是在目前警方没有头绪的情况下,这种讨论热潮越发高涨。   听到新闻,北岛玖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样。   “据警方透露,该团伙极大可能为专业人员团伙作案,分工明确,内部纪律严明,而就在昨日,两具疑为嫌疑人的尸首被发现,也为该案的调查更加笼上了一层疑云。   不过随着搜查科与组织犯罪对策部的介入,经过两天的调查已经取的了显著的进展,也搜集到了相关证据,警方承诺会将这件危害到社会治安的事件完美收官,罪犯最终会被绳之以法,得到法律的审判。”   随即电视画面切换成四张不同的肖像画。   “这四名就是犯罪团伙的成员,其中带着骷髅头套的这位就是劫匪首领。   如果有见过这幅打扮,或者曾经见过他们行踪的知情人员还请立即联系警方,可能你提供的情报就是侦破这起重大案件的重要线索。”   新闻到这里就结束了,北岛玖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只是笑容稍微浅了一些。   北岛鸦问道:“你好像有心事,妈妈。”   闻言北岛玖立马摇了摇头:“小鸦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呢,虽然你担心妈妈这一点,让妈妈很开心,但真的完全没有心事哦。”   对此北岛鸦没什么反应,神色依旧恬淡。   她给北岛玖也夹了个天妇罗虾,才轻声说。   “妈妈总是这样,有什么事总是瞒着我,藏在心里不说话,不表露,一个人承受,以为这样就不会影响到别人。   我没有怪妈妈,因为我知道妈妈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做什么事都在考虑着我,但我又何尝不是呢,一直牵挂着妈妈。   就像妈妈不想让我藏着心事,有什么烦恼都说给你听,一起解决。   我也是同样的,我也想让妈妈把烦心的事说给我听,因为其实那种什么都做不到的感觉挺让人不喜的。   妈妈,你也可以相信我的,我们本该就是共享一切的,不是么。”   听着北岛鸦清冷清冷缓慢的声音,北岛玖看着碗中的天妇罗虾,抿着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北岛鸦说的话她也能明白的,因为她也讨厌那种女儿有心事,自己只能不停担忧,但却什么实质性帮助都做不到的感觉。   她能感同身受的,是啊,确实是这样的。   每次看着小鸦有心事,但又不说出来,自己的感觉又何尝不是很难受呢。   好歹说出来,让妈妈一起分担啊。   她这样想着,随即缓慢出声。   这也是她第一次跟北岛鸦说出自己的心事,或许应该是第一次跟别人说出自己的心事。   她将自己在6月1号当天,在公司不远的便利店街道上,看到了坐在行驶车中的劫匪的这件事说了出来。   而且根据新闻所述,这个劫匪还是劫匪首领。   她其实也不是打算将这件事告诉警方,因为这个小家已经不能再经受什么打击了。   但又像之前新闻里的主持人说的一样,万一这件事能提供出侦破这起案件的重要线索,想到这个,北岛玖的内心就很愧疚不安。   不过她还是选择了守护自己的家庭,但这件愧疚的事又堵在心中,无法疏通。   北岛鸦也看出了北岛玖的内心正在遭受着道德的谴责,所以便问道。   “妈妈,你有看到什么肖像画中描述以外的内容么。”   北岛玖有些不解。   北岛鸦又道:“就类似与能牵扯出他们现实生活中身份的证据,比如当时他们没带头套,或者身体裸露出了些部位,露出了什么疤痕,总之是肖像画以外描述的东西。”   北岛玖闻言虽然有些害怕去回想那一幕,但还是忍着恐惧认真想了想,片刻后轻轻摇头。   “没有,他们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没露出什么皮肤,跟肖像画描述是一样的。”   北岛鸦又问:“那车内有没有摆放或是悬挂着什么物品呢,就比如下车后会戴上的吊坠,手表,或者护身符。”   北岛玖想了想,答道:“记不清了,没注意看,就短短几秒的时间车窗就关闭了。”   看着回想恐怖往事而眸子有些怯懦的北岛玖,北岛鸦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庞。   “那妈妈你为什么要愧疚呢,你提供不了任何警方已知以外的情报,唯一能说的也就只有劫匪路线中经过的一个地方而已,但据我所知,劫匪犯罪所用的车辆也已经被找到,虽然已经被烧毁了,但根据车辆特征,和失窃车主的报警,警方很快就能锁定该车的车牌号。   然后就是调取监控,所以警方极短的时间内就能锁定劫匪的既定路线和逃离路线,随即在该道路大范围排查,到时候目睹过车辆的人也肯定不止妈妈一个。   所以妈妈为什么要愧疚呢,你没有能称作警方所知以外的线索,要是妈妈真的知道什么能为案件侦破起到关键作用的线索,那我绝对不会阻拦你。   但现在的妈妈,对警方而言只能做到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   而且说出去还会将妈妈陷入危险的境地,这事要是万一传出去了,简单点的结果就是责怪妈妈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报警,来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   有些人不会想当时的情况如何,也不会设身处地的去考虑,只会责怪,他们或许连自己都不懂言论对于一个人的残害程度,因为他们是施暴者,无法感受,而且自以为的立场是明白人,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所以妈妈你做的没有错,无论是警方亦或者是未落网的劫匪,我们都无法招惹,要是把这事说出去你的立场就会很被动,陷入危险的境地。   而且还是为了这种就算说出去,也根本不会起到什么作用小事陷入了危险,很不明智。”   北岛鸦收回了抚摸着北岛玖面颊的手,认真的看着她。   “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妈妈。”   闻言北岛玖内心想到。   是啊,我知道的本来就是一件小事,说出去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不会给警员先生带来太大的帮助,也更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抓到劫匪。   这根本不能称作什么可以侦破案件的重大线索,可有可无,说出去了反而还会很危险,特别还是在劫匪没落网的情况下。   自己无所谓,小鸦怎么办?小鸦的安全也会受到威胁。   实在太不理智了,这本来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线索啊。   北岛玖像是受到了开导,想通了,这两天郁结在心中的愧疚一下子被疏通了。   她逐渐笑开,笑容明媚而又开朗。   “是啊是啊!小鸦说的没错!实在是太聪明了小鸦!”   说完她又道:“对了,小鸦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对于北岛鸦淡淡的回应:“多看了些书。”   “啊~”北岛玖站起身来跑到北岛鸦的身边半弯下腰,抱住北岛鸦,脸在她头上磨蹭,满脸的幸福感。   “小鸦果然最聪明了!” 第97章 .两人三足   二年B组,北岛鸦坐在靠窗倒数第二排的位置上,也就是传说中的女主位。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在她苍白的侧脸上,窗外天空澄碧,纤云不染,看来今天会是一个很好的天气。   此时还没上课,大多同学都在互相聊天,虽然声线正常没有故意喧哗,但众多不同的声音汇聚在一起时教室内还是有些嘈杂的。   北岛鸦低着头,看向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录的英语词条,时不时会用笔重点圈出一个,然后口里轻轻呢喃一遍。   她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却显得有些认真,左耳边垂落的黑发经过阳光的渲染也盖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芒。   对比各科成绩来看,英语对于北岛鸦而言算是短板,这次的考试也是英语最差。   不过不同于大多日本学生的口语差,读写好,北岛鸦是口语好,但读写能力弱。   而很可惜,高中英语考试一般都是没有相关的口语得分的,基本考试内容都是读写听。   这对于北岛鸦来说就很伤。   不过据说2022年高中英语就会新增口语考试了,或许是想改善Japanglish这个语种,但北岛鸦应该是等不到了,那会都高中毕业了。   所以只能现在努力了。   冲吧冲吧,都是为了以后高考季的努力。   北岛鸦这样想着,狠补着英语读写。   也是时候该考虑私塾了,从正规途径赚到这笔钱吧,快钱有了第一次就想第二次,总不可能一辈子都靠这个吃饭。   又不是只有她自己,来路不明的钱牵扯到北岛玖就很麻烦。   在距离早晨第一节课还是五分钟的时候,教室也已经坐满了,交流的声音也更大了些。   这时作为班主任的国语老师从教室外走了进来。   “早上好~”   听着台下此起披伏的的回应声,班主任说道。   “看来大家都很精神呢,好了,快上课了,第一节课是世界史吧?要是占用了森下老师的上课时间事后又要被她碎碎念的抱怨了,所以为了不被抱怨我就长话短说了。”   闻言台下学生都笑了起来,班主任也开朗的笑着,又道。   “关于两个星期后体育祭的分配已经确定了,我们二年B组被分到了C色团,今天之内想好要参加什么项目,明天由班长一一统计下来然后交给我。   规定是每个人最多参加三个项目,最少参加一项,不许无视这两个要求,而且每个人都必须要参加哦!”   台下一下子讨论了开。   “骑马战!骑马战!我要血洗去年的耻辱!”   “障碍跑!我要障碍跑!”   这些是较为元气少女的发言。   “挨...能不参加么。”   “感觉会很麻烦呢。”   这些又是对体育祭没那么期待的少女的发言。   北岛鸦闻言也抬起了头,看着台上笑盈盈的班级导师。   体育祭么。   体育祭,也就是校运会。   日本学校在举办体育祭之前,一般都会以团为单位,把全校所有班分成三个ABC色团,然后又把三个年级的各个班级分别拆分在不同色团里,是面对全校学生的重大活动。   比赛项目很多,每个学生至少要参加一个项目,让每个学生都能体验到对学生举办活动时的参与感。   可以参加的项目很多,而且还有很多很好玩的项目,并不是单单的比赛跑步,比如障碍跑、借东西跑、抢竹子、扔沙包、二人三足丶30人31足,不过大多数最有看头的还是骑马战。   而且每个学校举办体育祭是都会有不同的项目,比如说特别猎奇的吃面包大赛,或者撑竹竿之类的,总之看该校文化,有些学校还会加入带着地方特色的项目。   当然,不管哪个学校,最吸引人的项目还是啦啦队比赛了,每个色团在确定好分组之后,都会组建啦啦队,本色团的成员自愿参加。   拉拉队比赛的时候一般来说观众是最多的,毕竟青春靓丽的少女穿着露脐的服装,挥洒着汗水超级赞啊!   全部下来一共10分钟的舞蹈,由家长们投票决定究竟是哪个团的拉拉队最棒,而最后各个色团的成绩则由体育比赛和拉拉队比赛的总和为准,一般来说那些特别好玩的项目都是不算分的,这类项目也是为了让那些不想竞技的学生而设立的。   毕竟全校学生那么多,又要求每个人都得参加,项目不多那可能一场比赛得一个上午。   而且这种比赛大过娱乐的项目都是限制了参赛人数的,不然一百个人去参加,那比赛场所也不够用。   说完后班级导师就离去了,教室中依旧热情高涨的讨论着。   也快上课了,北岛鸦将记满英语词条的笔记本放进桌肚,拿出世界史,心里想着。   必须参加么...那就抛开竞技项目和团体项目选一个吧。   北岛鸦想着有没有什么一个人参加也不麻烦的项目。   而另一边的教师办公室中,沢村真理葵面容冷淡的看着坐在办公桌内的森下奈奈子。   “小沢村啊,可以帮老师一个忙么?”   沢村真理葵轻轻偏了偏头,也不知道森下奈奈子是什么忙要找自己,但还是点头了。   看着什么都没问直接就答应下来的少女,森下奈奈子无奈的笑了笑,这孩子有些正直过头了。   她轻声细语的解释道:“我有一个学生,你们一年级还是同班的,但二年记重新分组的时候就在不同班级了,也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这孩子不喜欢交流,太冷酷了,老师我担心她以后出身社会因此遇见坎坷,所以想的至少让她在学校里多交些朋友,让她感受到朋友并不是麻烦,稍微改善下她桀骜的性格,让她能融入环境。   我本想的这次体育祭让她参加团体项目的,但这孩子太冷酷了,估计怎么也不会同意,虽然上次她病假我给她补习了落下的课程这一点会让她稍微妥协,但两三个人的项目应该就是极限了。   所以我想来想去就想到了你,虽然小沢村你看起来很冷漠,但老师知道你内心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一直用自己的方式去温柔对待他人。   而且你们俩其实挺像的,都不爱说话,所以估计也不会惹起她的厌烦。   其实也不需要特意去做什么,只要能带给那孩子合作过程中的体验就好了。   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直接跟老师说,老师不会勉强你,也不想让这件事给你带来什么苦恼,这与老师的初衷就不符了,毕竟你也是我的学生啊。”   森下奈奈子嘴里的这孩子指的是北岛鸦,只是她并没有说这孩子很孤僻,也没有说心理疾病,也没有说北岛鸦像是受到了什么伤害封闭了内心世界,而是说的她冷酷,嫌朋友麻烦这种个性的好话。   因为她想让北岛鸦在同龄人中被平等的看待,同情和怜悯可能反而还会伤害到那孩子。   她想让北岛鸦交到朋友,而这孩子的社交恐惧症和情感表达障碍症却是一个过不去的坎。   她想来想去,都觉得沢村真理葵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她性子平柔,也不喜说话,待在一起时不会让北岛鸦感到交流的压力,也不会感觉到被冒进或不适。   而且小沢村很有正义感,虽然性格天然,但其实心思很细腻的,对于周边人的情绪总能很敏锐的感查到,所以在相处过程中她一定能发现小北岛内心有疤痕,然后用自己的方式去温柔对待她。   总而言之小沢村真的是一个很适合做小北岛朋友的人,她很温柔,很有正义感,从不吝啬自己的帮助,平等的对人。   如果小北岛能和小沢村成为朋友那真的再好不过了。   但尽管这样,森下奈奈子也不会去勉强沢村真理葵,凭她自主意愿。   这也是她没有先告诉北岛鸦的原因,因为虽然觉得沢村真理葵的性格应该会答应,但万一有事不方便呢。   至于小北岛,内心是一个很记好的人,要是不麻烦,只是两个人的项目,应该会答应自己。   而且很关键的是,自己准备了一大堆课程详解,小北岛这次成绩落了挺多,要是以这一大堆课程详解做诱惑,自己在说说软话,最后小北岛一定会答应的!   办公室里,沢村真理葵也没想太久,便点头了。   随即森下奈奈子笑了起来,笑容异常明媚。   “那就两人三足吧?怎么样!” 第98章 .队友见面   “两人三足?”   森下奈奈子点点头,笑盈盈的道:“对,两人三足!”   北岛鸦端正的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看着说出这句话的森下奈奈子,没做过多考虑,直接摇了摇头。   “我拒绝。”   “挨!!!”   这里是教师办公室,第一节课刚下课森下奈奈子就以有事讨论的理由将北岛鸦叫到办公室来。   虽然比起办公室还是英语词条更有魅力,但也没什么借口能拒绝的北岛鸦就来了,而且课闲时间也不长,就算是聊天也不会太久。   不过有些没想到叫自己来的理由是让去参加体育祭的项目,两人三足。   不提有没有时间去练习,这也是真正的需要考验合作默契的项目,北岛鸦自然没做什么考虑便拒绝了。   “挨!真的很有意思哦!超好玩哦!”不知为何,森下奈奈子用双手大大的比了个大大的圆的方式来表示这个游戏真的超级好玩。   只是北岛鸦依旧无动于衷,她声线平淡的开口。   “我还是觉得用这些练习的时间多看些书来得好,毕竟这次成绩落得很多,我也是备考生了,不能贪玩了,所以抱歉,森下老师。”   这个说法就没有死角,大概就是我在为了我的前途而努力,所以你就不要占用我计划内所需用功的时间了,一般人听到后基本都会放弃劝说的想法了。   但森下奈奈子没有放弃,她撑腮歪头看着北岛鸦,笑容莫名的有些狡黠。   “呐,我说小北岛,你是没有上私塾的吧。”   北岛鸦点了点头。   森下奈奈子的笑容更加狡黠了,又道:“那不知道你对完全免费的补习老师感不感兴趣呢~一对一哦,能更有效的进行详细讲解,绝对教育资源独享哦!   而且还专门有经过筛选的大堆课程内容的重要详解,方便课下复习,提高效率。”   森下奈奈子俏皮的笑了笑,嗓音温柔像带着诱惑,说着说着,便不小心的从抽屉里拿出几个文件夹,然后又不小心的放在办公桌上。   她在干净洁新不存在灰尘的文件夹表面拍了拍灰,随即一一摊开。   四个文件夹的蓝色硬板表面上分别贴着,国语,外国语,世界史,日本史的贴纸。   “小北岛的意向是大学学文吧,这四个刚好就是高考分科考试时文科科目里面的呢,好巧~   而且老师还是日本文科排名第二的京都大学以偏差值87毕业的首席生,好巧好巧。”   她看着北岛鸦:“所以要不要考虑聘下这个完全免费的补习老师呢,独食可是很香的哦~”   只给北岛鸦补习也不完全是偏爱她,虽然是有些视线过多聚集在她身上,但更多的理由还是北岛鸦需要这份补习。   据她所知北岛鸦是单亲家庭,家境并不富裕,能拿出治春一学年的学费估计就有些勉强了,要是在上私塾就又是一笔费用。   而高二开学时,北岛鸦的意向书里所选的是前三的大学,这要是不上私塾,基本就是天才中的天才才能做到。   虽然文科比起理科来说的自学难度是要稍微容易一些,但没有私塾去教二次试验的考点和考试技巧的加持,考试还是会很难。   所以这些资料并不是这几天之内就弄好的,森下奈奈子已经准备许久了,再加上北岛鸦对于学习的态度,她觉得小北岛值得这份资源的倾斜。   而对于其他已经在上私塾的备考学生来说,这份资源的倾斜可能也就没那么重要,但北岛鸦是真正需要的。   所以森下奈奈子已经准备好有段时间了,但一直不知道以什么合适的理由说出来。   毕竟突然单独补习什么的显得很莫名其妙,要是直说知道了她的家境想减轻她的负担又害怕伤害到北岛鸦的自尊心。   而这次就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并不是自己单方面的,更像是合作,小北岛答应了我的要求,作为回报我给她补习。   虽然这个两人三足的要求显得很莫名其妙,但总比无缘无故的付出让小北岛产生退缩的好。   之前就是这样,每次想要帮助她,都被远远的逃开了。   虽然不知道北岛鸦因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森下奈奈子能感受到她平静的外表下掩藏着巨大的情绪。   是好的情绪还是坏的情绪不清楚,但总有一天会宣泄出来。   森下奈奈子想要帮助学生,一如当年在自己决难之际帮助自己的老师。   这也是为什么她这么关注北岛鸦的原因,因为她感受到北岛鸦的异于常人,虽然上学期和这个星期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但同样不变的是空洞的内心。   她依旧笑吟吟的看着北岛鸦:“你说怎么样,小北岛~”   北岛鸦看着桌面上的四个文件夹,课程详点这个东西整齐起来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总之整理起来还是要花费些功夫的,所以这些文件夹显然森下奈奈子已经准备有段时间了。   而理由,也不可能真的只是为了让自己参加体育祭而已。   北岛鸦也看出了森下奈奈子的想法。   但既然她不说,那北岛鸦也就没去问为什么要帮自己的理由。   心里知道就行了,有些事挑明也不是很好。   --------   下午放学,北岛鸦如约的出现在教室办公室里,只是此时森下奈奈子还没回来。   两人约好了,放学见面,到时候她会将两人三足的另一个队友叫过来见面。   据她所说,另一个队友虽然看起来很受欢迎,但其实在学校里一个朋友都没有,是很温柔的人,但同学却总觉得她很冷淡。   所以想让自己帮忙,参加两人三足成为她的朋友。   这个说法就有待考证,估计森下奈奈子真正想要的是自己交到朋友,而不是什么另一个队友。   这样说应该只是为了让自己觉得是被需要的那一方吧,而不是需要朋友的可怜角色。   北岛鸦很清楚森下奈奈子的用意。   很快,森下奈奈子就回到了办公室,身后还带着一个面无表情的高挑少女。   她笑容清雅也大方,介绍着背后的少女。   “这位就是你的队友,沢村真理葵。” 第99章 .莫得感情与莫得默契   治春前园可供活动的绿茵草坪上,北岛鸦与沢村真理葵迈动的脚步停在这里,两人四下望了一圈周围的环境,随即对视,两张莫得感情的面颊双双沉默不语。   回到十分钟前的教师办公室,森下奈奈子大大方方将两人互相介绍完之后,拍着手掌,满脸喜悦的笑容。   “你们接下来就是共同作战的同伴了!欢迎欢迎!怎么不鼓掌啊!快鼓掌啊!”   “嗯。”平淡的鼓掌加回应声。   “哦。”冰冷的鼓掌加回应声。   两人轻轻鼓着掌,冷漠的脸,平静的态度,看着激动的快要跳起来的森下奈奈子。   盯。   森下奈奈子一开始快速鼓掌的双手随着肉眼可见的幅度缓缓停顿下来,过分惊喜的姿态也僵硬住。   她莫名的感觉,这两张同样面容平静的脸看向自己时,就像在看什么低能生物。   她嘴角抽了抽,怎么觉得这两人待在一起产生了什么微妙的化学反应呢...   至少这种外人不敢随意说话的气场超级加倍了呢...   “啊...老师就不打扰你们的练习时间了!一定要加油哦!然后在体育祭上展现你们合心齐力的力量!如果夺下了名次到时候老师就有惊喜要送给你们!”   这样说完后,她握紧拳头摆在身前,神色认真的做了个加油姿势后,就开溜了...   然后就是两人来到可供活动里绿茵草坪上,看了一圈觉得适合练习后,双双对视,又双双沉默不语。   两张同样莫得感情的脸对视又沉默,是一种微妙的氛围,就有些僵硬。   “就这,可以,吧。”沢村真理葵率先出声,清凉好听但又停停顿顿的音色响起,为这种微妙的氛围带来些缓解。   北岛鸦点了点头:“嗯。”   闻言沢村真理葵从口袋里拿出一条鹅黄色的布段,是由森下老师提供的,柔软耐拉扯,绑在腿上后不会轻易就随着步伐迈动而断裂。   两人为了方便练习都穿着体育课的蓝色运动服。   沢村真理葵并肩站在北岛鸦身旁,随即蹲下身在两人并靠的脚踝上方系着布段。   她动作缓慢,很轻,系的过程中时不时还会细心的把北岛鸦的运动裤抚平,防止系着布段处有褶皱,太高或者太矮活动的时候都会有些不舒服。   尽管做这些的时候面无表情,像完成工作一样。   系好布段后,她站起身,手臂搂住了北岛鸦的肩膀。   近看,她的面容真的很精致,褪去了俗气的不真实感,冰洁宛如雪花之色,仿佛每次眼神回眸都是像让人停留在那一瞬的惊艳,挑不出什么瑕疵。   北岛鸦微微仰头看着她,片刻后也伸出了手搂着她的肩。   只是两人靠在一起的同时,沢村真理葵的口袋,腰间,多个地方也传来某种塑料壳受到挤压的声音。   两人都是不喜说话的人,所以也没有过多交流,练习便开始了。   过程不是不顺利,虽然没有摔倒和踉跄,但也有些磕磕绊绊的。   其实两人三足这种项目除了亲子参加外,还是差不多身高差不多的最有优势,也最合适。   因为一般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情况下,身高差距不同的人,那迈动步伐时的步子大小幅度也就不同。   而两人三足这种考验默契合作的项目,要求的是步频达到双方的平衡一致,任何一方急了或者慢了,都会打乱节奏。   北岛鸦虽然不是碎步,但也不是大步,总之就是步子较小的人。   而且身体素质也不是沢村真理葵这种常年训练的人可以媲美的。   所以一开始就有些紊乱,尽管沢村真理葵刻意为了照顾北岛鸦而放慢了步伐,但还是节奏不对。   两人就这样磕磕绊绊的跑了七八分钟,北岛鸦都开始有些气喘了,但还是没找到节奏。   这样就很不对劲,按道理来讲,在体优的一方愿意照顾体弱的一方而随着她的步伐放缓节奏时,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双方步伐之间的平衡。   但两人却始终找不到平衡,要不就是沢村真理葵慢了北岛鸦快了,要不就是北岛鸦慢了沢村真理葵快了,来回带动着对方的脚。   虽然也有始终没有交流的缘故,但不得不说两人是真的没有默契。   看着北岛鸦平静但却气喘的脸,沢村真理葵停下了脚步,北岛鸦也随之停下。   她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得交流,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个圆珠笔和便条纸小本子。   因为磕磕绊绊的口吃导致无法顺畅的对话,所以她平常与人长句交流时就会在便条纸上写下自己想说的话来表达意思,但大多情况下她都不会说太多的话,所以也就很少拿出来。   十几秒后,她在小本子上撕下一张便条纸,给北岛鸦看。   “我们先练习慢走吧,找到互相的节奏达成一致后在尝试跑动,体育祭还有两个星期,来得及。”   字体工整,不是书法类的严谨悦目,而是有些乖巧。   北岛鸦看着便条纸,点了点头,随即她又望向周边,道。   “我们换个地方吧。”   现在虽然是下午放学,但留在校园里的学生也还挺多,前园周边不少的人都注意到了绿茵草坪上练习的两人,准确的来说是注意到了沢村真理葵,而驻足观看着。   闻言沢村真理葵点了点头,随即两人来到后园清幽的林中路上漫步着,过程中北岛鸦还发现了一个吊在后面苟苟祟祟的小黄马尾,几次想靠近但都怯缩的止步了,最后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两人就这样缄默不语的散步了50分钟左右,结束了练习。   这也是森下奈奈子一开始就商量好的,每天下午一个小时,有事的话就算了,没事的话就练练,但最少三天得练习一次。   尽管两人三足也没事可练的,但森下奈奈子还是这样要求了。   练习结束后,沢村真理葵去拿自己的剑袋,要走的时候想起了什么,又回头挥了挥手。   而北岛鸦则换下运动服穿上制服后,回到了家中。   晚饭过后,北岛鸦从单灰色布包里拿出那四个文件夹,打开看着。   内容很足,排版开朗清晰,让人很容易就能理解,每一个点都做着详细的解释,重要地方的印刷字体还是加黑的。   看得出来很用心。   “小鸦,洗澡了哦!”   北岛玖穿着白绒绒的睡衣从洗手间走了出来,头发还有些湿润。   闻言北岛鸦点了点头,将文件夹合上。   洗手间中,北岛鸦对着镜子刷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想着白天。   沢村真理葵应该认出了自己就是那天巷子里被她救下的人,只是没有去提,或许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值得特意提起的事。   她想着这位高洁的少女,记忆涌在脑海中。   这位压垮前身最后一棵稻草的少女。 第100章 .咬舌头   沢村家主宅,道场内。   沢村真理葵身穿剑道服,上身竹节布纯白道服,下身穿着黑色宽松的跨裙。   她在道场入口脱下鞋,摆在一旁,恭敬的鞠躬后走入其中。   道场宽敞洁净,别无他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香薰气味,味道不浓,极淡,有些像迷迭香,使人心神放松,镇静清醒。   沢村真理葵进入道场后,走到里墙正中央的佛龛前跪下,点燃一根香,然后行磕头礼。   佛龛内供奉的是一位持刀斩击的武士金像,身穿厚重挂甲,头戴牛鹿恶鬼兜,正面为日轮装饰,两边曲线向上弯曲的铁钵分别为牛角与鹿角,面带獠牙天狗相,每个部位都栩栩如生,宛若真人。   佛龛的上方墙壁上挂着一张笔走龙蛇的牌匾。   “水月明心流。”   而佛龛里供奉金像的则是沢村家的先祖,沢村水月,每一个沢村家的人进来都要先行磕头礼。   行完磕头礼,沢村真理葵站起身来,走到道场中央的软垫前端庄的跪坐下,解开剑袋,将木刀放在身旁,随即缓慢深长的呼吸几次后,闭目静坐。   很快她就放空了心神,进入了冥想状态,安静等待着。   道场外绿植被微风拂的飒飒的响,树影婆娑,下午泛着懒意的金黄阳光透过枝叶间隙落在铺满鹅卵石的幽静小路上,形成细碎晃动的光斑。   一双木屐踏在了路上,步伐稳慢,仿佛每次迈步之间的距离都是相同。   很快木屐的主人就走到了道场入口,沢村真理葵闻声睁开双眼,澄澈的眸子望了过去。   一位穿着漆黑剑道服的老人站在入口。   老人已入花甲,白了大半的头发很整齐,身形依旧挺拔,饱风霜的脸上积累的岁月的醇厚,眼神明亮,神态平静而又稳重。   这个看起来气质突出的健康老人就是沢村家的当代组长,沢村穗实。   他脱下鞋,双手抱腰走进道场内。   跪坐在地上沢村真理葵见状恭敬的弯了弯腰:“祖父父..父大人。”   闻言沢村穗实点了点头,走到她对面的软垫前跪坐下。   他抱着腰,背脊挺直:“这个星期的修行感悟是什么。”   惯例的,每个星期的剑道指导时,第一句话沢村穗实都会这样问。   这也是他给沢村真理葵安排的修行,人生即修行,生活中的每一次件事都是修行的一部分,当认真对待。   虽然沢村真理葵是按照沢村穗实所说的,生活中的每一件事都认真对待,但说老实话她不太明白这个修行感悟具体到底是啥意思,有些懵懵懂懂的,所以每次就都将这个星期能记下来的所见所闻都说给沢村穗实听。   她努力把话说的顺畅,但依旧磕磕绊绊的,光讲完这个星期记住的事情就要花很长时间,说完后舌头还会痛的不行,被咬的。   但尽管这样她也没有偷懒,只讲一小部分,因为生活中的每一件事都要认真对待。   其实以前她也有过把想说的话写在便条纸上给沢村穗实看,但都被拒绝了。   沢村穗实说,要亲口说出来的,不经过思考而下笔的,才是最真实的感悟,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所以沢村真理葵就每次用说话来表达了,这也是她为数不多觉得痛苦的修行,因为舌头实在太痛了。   沢村真理葵端庄的跪坐在软垫上,精致的脸庞没有表情,清澈的声音结结巴巴努力说着话。   沢村穗实虽然脸上没有普通老人的温和,但也耐心听着那十几秒才说完的一段完整的话,时不时还会点头以示回应。   就这样,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沢村真理葵舌头疼的都有些下齿控制不住的轻微发颤了。   不过总算将所有想表达的话说完了,她低头悄无声息的用嘴唇抿了抿舌头,假装活动脖颈的时候顺便抹掉眼眶疼出来的晶莹。   其实其他什么疼痛还好,沢村真理葵觉得忍一忍就过去了,但她最怕的就是咬舌头了,所以平常能不说话,绝对不说话。   尽管说的都是些琐碎的小事,但沢村穗实听完后还是缓慢点了点头。   “人生即修行,切不可怠慢。”   闻言沢村真理葵弯腰,以示自己记住了。   “那就步入正题吧。”沢村穗实这样说道。   随即沢村真理葵点头,拿起木刀站起身来,开始热身。   她的热身就是很简单的举剑,踏前一步,劈砍,如此反复几分钟,身体进入状态后停下了动作。   这时沢村穗实也已经从剑桶里抽出了一柄竹刀,两人互相行礼之后,持剑对立。   沢村真理葵开口:“祖父父..大人,如果..”   话还没说完就被沢村穗实打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先让我看看你的剑。”   闻言沢村真理葵收回了想提父亲求情的话,面容认真的点头。   对,让祖父大人看见我有进步的剑,比说什么话都管用。   随即沢村真理葵气势如虎的挥剑了。   一分钟后,沢村真理葵蜷缩在软垫上,她感受着手臂和脚上被击打到的位置,霜白的脸颊面无表情,但鼻子却痛到直抽。   一如既往的,她的剑在手中握住没超过十秒就被击落,然后就是挨打。   边被打沢村穗实还边在严厉的挑她毛病:“这就是你的剑?连剑都握不住的剑士,真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这样说着,他手里的竹刀也没有停下,沢村真理葵被打的就像个孩子。   最后她倒在软垫上,而沢村穗实则皱着眉。   失败了,沢村真理葵心里这样想到。   身体上的疼痛远比不上此时她内心中的遗憾。   本来还想的表现出自己剑道进步的模样来让祖父满意,随后给父亲求情。   但现在...说出来了估计祖父只会更加生气吧。 第101章 .骑士与公主   失败了啊...祖父之前也说了知道我想说什么,但也说了先看看我的剑。   但我的剑没有让祖父满意...   为什么呢,明明很努力很努力的去寻求突破了,不停的去挑战,战胜,族内的剑士,但为什么面对祖父时却依旧无法握剑呢。   自己还是太弱了么。   此时的沢村穗实在她心里就是一座天壑,怎么也无法越过。   其实也正常,按谁来每个星期都被毒打一顿的话,都会这样想的。   祖父也是明白我想说什么的,但要先看我的剑,如果满意了才会听我的诉求。   自己真是没用呢。   沢村真理葵翻了个身,背躺在软垫上,看着道场上方。   她轻轻叹了口气。   现在给父亲求情,也只会让祖父更加生气吧。   没能做到,都怪自己的剑太弱了。   但只要变的更强的话...   沢村穗实将竹刀重新放回剑桶,双手抱着腰,看着软垫上呆呆望着上方,还没起来的沢村真理葵,说道。   “早些回去吧。”   随即他转身便准备离去,这时身后传来声音。   “祖父父..父大人,请传授我我我奥义,水月明!心流的的奥义!”   沢村真理葵攒了十足的劲,想把这话用坚决的语气顺畅的说出来,但结果还是有些不尽人意。   闻言沢村穗实重新转过身来,看着恭敬士下座的她。   “为什么要这样说。”   沢村真理葵抬起头来,霜白的脸上冷寂没有表情,澄澈的眸子十分认真。   “我..我想要让让...我的剑..变得更强!”   沢村穗实双手抱腰,看着她,没有回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又回到了沢村真理葵对面的软垫前坐下,脸上无怒也无喜,是一种岁月积淀的沉静。   “你想要你的剑变得更强么。”   “是!”   沢村穗实听着坚定的回答,偏头看向道场外已经快日落的微黄天空。   “真理葵,你真的想要变强,就应该去问你持剑的理由,而不是学我的奥义。”   闻言沢村真理葵有些不解。   沢村穗实又道:“水月明心流与其说追求是剑技的精妙,其实更看重的是心灵的强大,所以最重要的修行就是明心,清楚知道自身所要什么,道路是何,为何持剑,持剑的理由,并坚定不移,任何事情都无法摧毁其信念的坚信着。   我的奥义就是融合了心境后所诞生的秘剑,或者说每一位水月明心流的名剑士,都是如此,奥义都不相同,或强或弱,都是达到真正明心层次后悟得的独一无二的剑招。   就像你从小耳濡目染的前代,前前代名满日本的水月明心流剑士,也是如此。   这种奥义,是学不会的,只能教给你一个徒有其表的空架子。   不论为了是权势,或是为了守护,亦或者是为了怕死,不管持剑的理由是什么,只要通晰,这就都是明心。   而这恰恰是你没有的,你所信仰的道路不能支撑你坚定不移的走下去,你以为正视的本心,只是别人引导的产物。   缺乏自我追寻所得到的东西,终究可能会再次失去。   你的剑心不稳固,或许你认为很稳固,但其实可以穿透的缝隙实在太多。   真理葵,你是个天才,或许我就不应该教你水月明心流,不然你已经有了更高的成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止步不前。   你已经停滞四年了,剑技越发炉火纯青,但剑心却始终不明,这样的你,是无法面对真正的剑士的。   你现在只是在追寻着别人让你认为是正确的事情,而且早晚有一天会崩塌。   不是自己悟出的信念,就无法真正的贯彻水月明心流,也无法从心灵上,成为真正的强者。”   听完这些话后,沢村真理葵还是有些不解,但祖父话语里的大概意思她还是能明白的。   就是自己现在想追寻的东西,其实不是自己想追求的东西。   好绕啊,话语意思能明白,但含义就不懂了。   嗯...我不是我?   看着她低头像是思考的模样,沢村穗实也知道她不懂,与其嘴上说,不如让她实际看见。   “站起来,让你看看我的奥义。”   闻言沢村真理葵站起身来,沢村穗实又道。   “把木刀给我。”   接过木刀,沢村穗实竖在身前。   也没有什么动作,就很普通,随即他淡淡道:“沼桑流水。”   那一瞬间的压力直接让沢村真理葵有些窒息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剑就已经在她的喉前。   沢村穗实也没管她大口喘气的模样,收回剑,道。   “明白了么,这种由内而外,绝对坚信自己道路的势,就是你所欠缺的。”   沢村真理葵大口喘着气,还没从刚才那种气势上压迫的感觉回过神来。   而这时沢村穗实则已经准备走了,她连忙道。   “祖父..父大人,如果我我我领悟了自己..己的奥义,您能原..原谅父亲么?”   闻言沢村穗实也没有回头,说道:“如果你能的话。”   随即就穿上鞋子,离开道场了,留下了发呆的沢村真理葵。   祖父同意了!她很开心,但又立马想到一个问题。   但奥义又该怎么领悟呢...   她拿起剑袋,伸手往里面掏了掏,片刻后抓出来一包薯片。   她走到道场门口,穿上鞋子后在台阶上坐下,撕开包装,咔呲咔呲的吃了起来。   祖父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的道路...持剑的理由...   她想着想着,很快一包薯片便吃了个感觉,随即就干脆躺在道场外的过廊里,看着天边日落的余晖,不由记起了第一次接触到骑士这个词的时候。   记得那时候那时候很小,因为名字和马里奥同音的原因,再加上口吃,经常被别的小朋友笑话,排挤和捉弄。   自己很委屈,便问了父亲,父亲说。   “其实马里奥是拯救公主的骑士哦!要打败自负的傻乌龟,击败愚蠢的恶龙,跨过重重危险,才最终拯救危难公主的英雄骑士呢!   真理葵你可是跟这么高洁骑士的名字同音哦,才不是什么红帽子大鼻头!”   闻言小真理葵抹了抹眼泪:“真..真的么?”   “真的!”   “那我我我..也会有..有我的公主么?”   “早晚有一天,会的!”   所以年幼的小真理葵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自己以后也会去拯救一位深陷危难的公主。 第102章 .那拉勾!   公寓中,洗完澡后,北岛鸦坐在沙发上,北岛玖则认真为她吹着头发。   此时已经临近夜晚,在被吹头发的北岛鸦看着手机,逛着一个知名的论坛。   论坛里大多都在讨论着6月1日的森华被劫事件,虽然都已经过去了四天,但热度没有一丝退却,特别是在警方发现了疑似嫌疑人的两具尸体但依旧毫无进展后,舆论越演越烈。   这些帖子基本都是讨论着劫匪用了什么手法,是不是分赃出了矛盾,不是团伙专业而是警察无能,或者要是你是其中的一员你现在会在干什么,许多回复下面撕的不可开交。   也没点开这类帖子,北岛鸦只是打发着时间飞快往下翻着,不过过程中,一个有些热度的讨论帖吸引了她的注意。   “你怎么看剑道之鬼-大喰杀生石向残冬的骑士姬-沢村真理葵宣战一事?”   北岛鸦翻到这时停顿了片刻,随即点了进去。   入眼便是楼主的自述。   “如题,剑鬼与骑士姬是日本剑道新生代最为闪耀的两颗星,各代表男女领域的新生代首席,虽然一直有着讨论两人到底谁更强,但因为没有赛事途径,也从未有过私下比试,所以无法得出谁更强的结论,只能凭着现有的比赛视频去猜。   但转折来了,今年八月在福冈举行的,聚集了800所高校顶尖选手的全日本剑道高校大赛-玉龙旗的赛事项目中,新增了一项自由挑战项目。   挑战者发起挑战,被挑战者接受则挑战成立,不接受则作废。   要求两方必须同为五人敢斗赏以上的参赛选手,这样防止了参加的人过多,或者故意欺弱夺名声的情况出现。   除了这些没有什么特别的规矩,也没有得分和奖励,在所有赛事结束后举行,意在切磋,更像是谢幕式。   其实在这个项目公布的时候就有人在讨论剑鬼和骑士姬会不会有一场切磋,毕竟两人实在太耀眼了,身上散发的光芒遮盖了同年龄段的所有选手,实力也早就已经不止剑道二段的水平,只是限于年龄限制无法升段而已。   虽然一直在讨论,但也没得到两人确切的表态,本想到要等到八月才知道这场决定新生代第一人的切磋会不会出现,不过就在昨天,剑鬼所在的高校,远野男高剑道部传出消息。   剑鬼会在赛后的自由挑战中,向骑士姬发出邀请。   虽然目前骑士姬没有做出回应,但今年她才高二,依旧会代表治春以剑道部大将身份出征玉龙旗,到时候属于她天才古武剑士的傲气一定不会使她回避这场挑战的!   剑道之鬼-大喰杀生石,自出道以来未尝一败,狂揽各大赛事头名,从默默无闻,不停击败一个又一个在外人眼里绝对无法战胜的对手,直到今天,在任何赛事上都是以绝对碾压的姿态出现。   残冬骑士姬-沢村真理葵,古武剑派水月明心流真传,玉龙旗女子组有史以来第一位二十人敢斗,她的人生就是一直获胜,从国一开始登校挑战各个高校剑道部首席,国三停止,共挑战114所高校,未曾失利。   两人的经历都可称的上传奇,从比赛视频里看,剑鬼的剑凶猛横张,攻击力十足,而骑士姬的剑则果敢凌厉,惊人的剑速。   骑士姬与剑鬼同级,可惜骑士姬国三就停止挑战高校了,不然等剑鬼升到高一,这场战斗早就来临了。   以前是没有赛事途径,但现在有了,而且其中一方也作出了表态,所以这场决定剑道新生代第一人的战斗就在今年八月!   对此你们怎么看?谁的胜算更大一些?”   下面都就是一些不同人的讨论回复。   “我还是支持骑士姬吧,毕竟剑道美少女真的很戳我的点,况且骑士姬真的太强了...我就是曾经被她挑战过的高校剑道部首席里的一位...说来惭愧,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战胜。”   “骑士姬虽然强是强,但没有用过真刀见血吧?这样套着鞘的刃我觉得是打不过剑鬼的,剑鬼据说可是野横组的人,经常用真刀和人决战的。   这样一比骑士姬就有些过家家的感觉了,不是同一个性质。   嗯...就类似与上过战场的退伍军人和cs体验馆的高玩玩家?”   “野横组怎么了?骑士姬还是“御三家”的人呢!真刀肯定用过的!”   “野横组跟御三家是不能比,但就是因为不能比啊,剑鬼是见过血液的真刀磨炼剑技的,但骑士姬呢,谁敢真刀跟她磨炼?”   总之评论中支持两人的回复差不多,各参一半吧。   这时“嗡嗡”的吹风机声停止,北岛玖在北岛鸦身后弯腰,下巴落在北岛鸦的肩膀上,脸庞偏靠着她耳朵,也看向了手机。   “小鸦在看什么呀?”   闻言北岛鸦回道:“逛了下论坛,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说完后北岛鸦关掉屏幕:“吹好了么。”   “嗯!吹好了哟!”北岛玖直起身了,双手轻轻揉了揉北岛鸦的脑袋。   北岛玖的头发已经先行吹好了,她每次都这样,会在北岛鸦之前洗澡,吹好头发后等北岛鸦洗完在为她吹头发。   头发吹好后北岛鸦从单灰色布包里拿出森下老师给的文件夹和书本出来。   北岛玖见状问道:“是要复习功课么小鸦?”   北岛鸦淡淡的点了点头:“嗯。”   随即北岛玖立马兴奋了起来:“噢噢噢!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妈妈哦!妈妈当年可是偏差值65的首席生呢!”   她得意的仰着小脸,露着白牙,满是笑容的拍了拍胸口。   但随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稍微有些遗憾:“对哦,小鸦也已经高二了啊...下学期我就不懂了...”   对于普通高中来讲,偏差值65确实可以算是年级的首席生了,以往北岛鸦有不会的内容也一直是北岛玖在辅导,但也就想她所说的那样,高二暑假过后的学期内容,她就不懂了。   因为当年高二暑假过后,北岛玖的父亲不再提供上学的开支,也不支持她继续读书,她也就被迫辍学了。   其实北岛玖是很喜欢书本的,在北岛鸦的记忆中,小时候她总是会拿着自己的课本翻看,还会去买成人高考的教学书来自学,但随着北岛鸦的年龄增长,经济压力也越发变大,久而久之,就没在学这些了。   或者这也是她哪怕经济不允许,也要让北岛玖上治春的原因。   因为北岛鸦和她那时候一样,或许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学习了。   但自己当年因为条件不允许不得不放弃学业,那种感觉真的很失落。   所以既然小鸦也同样喜爱,那就要为她提供最好的环境。   而且小鸦是自己考上的,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就让她放弃对于她来说是最好环境的机会。   北岛玖的遗憾也只是持续了一瞬,立马又恢复了正常。   北岛鸦看着她,片刻后说道。   “我会教妈妈的。”   闻言北岛玖没反应过来:“啊?”   北岛鸦恬淡的浅笑,是很少出现,但真实存在的温柔。   “不管是高中,还是以后的大学,我所得到的知识,都会带回家跟妈妈一起学的。”   北岛玖愣了下,随即笑容异常明媚纯真。   “真的!”   “嗯,真的。”   北岛玖伸出了光洁的小拇指头:“那拉勾勾!”   闻言北岛鸦浅笑着,勾住了北岛玖的小拇指。 第103章 .胜者征服,败者淘汰   宽敞的空间里,没有开灯,仿佛在夜晚中这个房间的灯光就从来未曾亮起过,视线像盖了层薄薄的黑色柔软纱巾,朦胧,优雅,泛着淡香。   “大小姐,时间已经定下来了。”   百合川万华侧身躺在沙发上,手撑着腮,神态淡然,酒红色的眼眸在朦胧的黑暗中泛着瑰丽的神采。   沙发前的桌子上放着一瓶开过的红酒,酒杯中的石榴红色液体也已见底,散发着淡淡的芬芳。   感受着太阳穴微微鼓动而传来的淡淡眩晕感,百合川万华轻缓的揉了揉,有些上头了。   哪怕天天晚上都会试着浅尝,但她依旧酒量极差,并没有什么改善。   她合上双眼,纤细的食指轻轻揉着耳鬓。   “是多久。”她声音很淡。   昏暗房间内站在沙发对面的中居杏回到。   “下个月的14日,与他国世界级垄断集团达成合作的勧修寺家将会招标,唯二受到邀请的就是雾生家主与沢村,日本国内也只有百合川与沢村才有资格投标。”   闻言百合川万华没有回应,只是睁眼看着窗外一览无余的东京夜景。   啊,终于来了么。   百合川万华想品尝品尝盛席也不是两三天了,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因为自从掌握百合川之后,对她而言能称的上盛席的也只有同等的存在了。   但深知百合川底细的她,也明白同等存在到底是一个多么麻烦的东西。   所以只能在找寻机会的过程中,吃吃零食无聊度日了。   其实百合川万华以外还会等待蛮久,至少在明面上接权百合川之后,才能真正的发力。   毕竟她现在手里的棋只是高层,分家普通族员依旧认为百合川雾生才是真正的掌权者,要是突然做出什么让百合川雾生认为毫无胜算,是拖着百合川赴死的举动来,他一定会发难。   虽然问题不大,也就一点麻烦的程度,但总归会稍微影响到族内的执行力,特别还是在战备情况下,毕竟代表着权利的高层,也只是少数,百合川万华很清楚这一点。   不过她有些没想到的是,机会竟然来的这么快,也就是前段时间她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才会这么突然就要对沢村下手。   对御三家下手的最大阻碍并不是来自下手的对象,而是旁观的另一家,要是同时对两家下手又太过于神话,百合川万华很清楚这些,这也是以前她选择等待的缘由。   但接下来要做的事如果成功了,就不会有上面的顾虑了,而且恰恰好好,被剩下的还是较为势弱的沢村。   百合川万华想吃下沢村的原因并不是有着什么仇恨,也不是什么过节,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只是刚好有这个机会而已,而且它还比较势弱,这就更好了。   百合川雾生是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哪怕他那天将事情说的极其严重,怒火横生的多加阻拦,但其实也并没有做出实质性的举动来反对自己,比如运作那几颗他以为自己不知道的,他在族里安插的棋。   因为百合川雾生并不愚蠢,能看出其中的可行性,但没那个胆子去进行,所以就只是口头劝阻。   至少这真的有可行性,而且就算实施成功,这个过程也会很长很长的慢慢磨,哪怕沢村势弱,但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啃下的,他能不能活着看见都是个问题。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这个计划的开头的起始如果失败了,那个时候还并不是无法阻拦,他就可以重新夺权,顺便把锅全部丢在自己身上,还可以更加稳固位置,证明当初的高层跟随百合川万华是个错误的选择,一举三得,而如果成功了就继续蛰伏。   无论哪个选择对百合川雾生来说都没有坏处,所以他不会和自己撕破脸皮,反而希望自己执行这个冒险的计划,然后出错,接着他顺理成章的夺权。   百合川万华又怎么会不知道那个看似温和的老头,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坐过这个位置的人,没一个肚子里狐狸少的。   所以一旦真的要做,百合川万华就不能失败,失败就一无所有。   不管怎么说,都真的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几秒后,百合川万华考虑好了,她极为妩媚的一笑。   她还是决定去做,哪怕这样安稳着就可以掌握着绝对的权利,但她也还是决定去做。   并不是盲目自信,她知道失败的可能性很大,只是忠于自己的本能,就算失败一无所有那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是自己无能而已。   既然无能,不配拥有也是自然。   至于要是被夺权一无所有后,百合川雾生会不会斩草除根,她也无所谓了。   死就死呗,既然选择了要去掠取,那路上被淘汰的弱者理应成为强者的垫脚石。   既然一直在享用着食物带来的饱腹感,那百合川万华也同样做着有一天成为食物给别人带来饱腹感的准备。   失败了,无论是死亡亦或者逐出都无所谓。   成功了,那就享用沢村所带给她的盛席,等消化完毕后再寻找新的食物,征服自己没有的任何东西,无休无止,直到死亡或者过程中被淘汰。   百合川万华很承认自己的欲望。   她看着中居杏,笑容妩媚,房间昏暗的光线映在她绮丽的酒红色眸子中。   “不用再顾及沢村的感受了,一切就按计划做,还有从沢村里钓一条地位重要的鱼上来,骨干成员的心腹也行,我有很多想知道的事情。”   闻言中居杏鞠躬,严肃的回答:“嗨!”   随即中居杏离开房间,而百合川万华则站起身来,体态婀娜的走到落地窗前。   她看着窗外霓虹灯闪烁的东京夜景,房间内暗淡的光线像是在她身上落了层朦胧的黑纱。   她笑了笑,媚态横生丶风华绝代。   看着呢吧,里原木万华。 第104章 .是白眼狼!是白眼狼!   “好久不见啊眷属,有数个大灭绝了吧,跨越时间长河的再次见面,真是难得啊。”   正午后园,北岛鸦坐在林中道路旁用来休惬的长椅上,看着手中的文件夹,听到元气十足的稚嫩音色之后,头也没抬正常回复道。   “嗯,好久不见。”   闻言站在长椅欠的花山院小早愣了下,随即有些激动。   眷属说话了!这可全都是吾的功劳!果然我超强!   一定是因为上次在吾黑夜送葬者大显神威于决难之际救下了她后,眷属被自己威风凛凛的身影所折服,情不自禁迫切的想表达对吾的憧憬,所以一下子就学会了长久都没能领悟到此世言语。   害害,太强辣太强辣!   不过上次听到北岛鸦说过话后,花山院小早本来想着第二天就与她交流一番魔界生存的心得,说出自己储备了好久但一直没有机会说出去的帅气话语,以便让眷属更加折服与自己。   但没想到...那天过后眷属就没有出现在后园了...亏我还每天都用树叶将自己埋在那条眷属出入后园林子的道路旁,做着随时帅气登场的准备。   但一直都没帅气登场的机会就是了,天天中午和下午都用树叶子把自己埋在哪里,然后等到黄昏,还没看到眷属身影的她就坐起身来,遗憾了小叹口气,随即垂头丧气的恹恹离去。   她都想的眷属会不会已经被虚假人偶发现,然后同化掉了...   想去教室里找,但又不知道她哪个班级,此世化名也不清楚,要是一个一个班找她又不敢。   所以就只能等啊等,因为其实一个人待在后园里也挺无聊的,帅气的话语只能说给不会回应的大树听,战斗使大白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明明那会小战斗使都要降世了来着...结果突然就不见了,就留下了空空如也的小木头房子。   哼!真是养不熟的大白眼狼!木房子是我给你买的!窝是我给你铺的!天天饭也是我给你送的!还去学了接生的知识!就等着你生个小战斗使出来,一起辅佐我消灭“虚假人偶”,解放这个被“异民”所控制的世界呢!   结果呢!就一天下午不在,一眨眼的功夫就跑了!   想到这花山院小早就会呲着牙,不停气愤的跺着小脚,脑后细长的金色双马尾乱摆。   白眼狼!白眼狼!白眼狼!亏我那么照顾你!眷属也是!也是白眼狼!亏我冒着解开封印后陨灭的危险去救你!   岂可修!!!两个白眼狼!超级大白眼狼!!!   但尽管这样说,花山院小早还是会在林子里找寻大白,心里其实很担心的。   毕竟大白当时还大着肚子呢...万一是走丢了找不到窝了呢。   还有被吓跑也有可能,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天天都会有一帮“虚假人偶”来找大白,然后丢下一大堆大白根本吃不完的食物,叽叽喳喳的超级烦人!   不知道孕妈妈需要安静么!花山院小早远远的躲在一旁的树后,看着围堵在小木头房子旁的“虚假人偶”们,不停用两只小手挠着粗糙的树皮。都快抓出印子了。   明明把木头房子都换过好几个位置了,可最后都会被“虚假人偶”找到!   可恶!一定是被大白的叫声吸引过去的!   说不定大白就是被这些烦人的“虚假人偶”吓跑的,每次想到这个可能花山院小早都气的牙痒痒,超级想用牙齿祭个人!   然后她就天天在林子里找着大白,中午和下午的没课时间就在这条清幽的小路旁趴着,用树叶子将自己藏起来,伺机而动!随时都有以最帅姿势登场的准备。   孤零零的身影晃荡在治春后园偌大林子里的各个角落中。   然后就过去一个多月了。   是啊一个多月了,终于出现了,不然名字都快被忘了。   花山院小早小脸猛然警觉!怎么感觉有人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情!   不过昨天眷属终于来后园了,等等,为什么身边还跟了个人?嗯嗯!?是哪个邪恶的骑士!   虽然两人未曾相识,也没正经见过面,但花山院小早还是一口认定沢村真理葵就是坏蛋!   因为轻小说里..哦不,圣经中,大多以骑士出场的角色,都是外表光明,其实内心黑不溜秋的坏蛋!   所以为什么眷属会跟坏蛋在一起!嗯嗯!?而且脚也还是绑在一起的?   像是两人三...哦不!绝对是什么封印仪式!   对!眷属在封印她!   花山院小早想了想,越来越觉得很有可能。   不愧是眷属!轻易就做到了常人无法企及的事情!   她想冲过去助眷属一臂之力,但此时又是关键时刻,万一自己突然出现扰乱到眷属,导致封印前功尽弃怎么办?   虽然以自己的实力也就只需要用出眨巴眨巴眼的力量就可以解决,但这是眷属自己的战斗!尽管自己是主人,她也一定不会想要自己插手的!   总之才不是什么因为有旁人,胆怯不敢上前的原因。   绝对不是!   所以她就远远的吊在后面,看着前方两人像是莫得感情的平静的行走,其实意识正在竭力互相压制的模样,因为她已经能看见两人周围闪烁的毁灭魔法了!   她心里给眷属打着气,冲啊眷属!干掉她!   然后就是今天了,中午的花山院小早依旧绝佳隐蔽着,一个月下来,就算没等到北岛鸦,但用树叶子藏自己这件事对她来说也算是个乐趣了。   毕竟天天无聊到处晃悠真的很枯燥,就发呆,所以虽然用树叶子藏自己并不能得到北岛鸦,但至少有事做了啊,能感受到充实的感觉。   但没想到今天等到了!   看着小路远处那个慢步走来的清冷单薄身影,花山院小早差点直接弹起来了。   不行不行,现在还不是最佳登场的时机。   她强行按耐住,小脸通红,激动的不行,毕竟这是期待了一个月的帅气登场啊!   近了近了!   她猛然起身,身上盖着的诸多树叶子“飒”的一声四下飞舞。   她表情有些疲惫,像是经历了大战厮杀过后的销烟:“呀嘞呀嘞,这次回到此世的地点是在这里么。”   说完后她四下看了几眼,发现北岛鸦后有些讶异,但立马又理解了。   “是专程来迎接我的么,辛苦了,这次没有带你前去的原因是因为战斗实在是太惨烈了,就连游淌星河的强者也如蝼蚁,如我都差点回不来。”   北岛鸦就未曾停步,也没有偏头,径直都走了过去。   ....当时花山院小早周围的空气好像有些沉默。   回到现在,花山院小早身上还没些没抖落的树叶子,她看着长椅上低头认真看着文件夹的北岛鸦,其实超想问为什么这段时间没来找自己!   亏我还冒着辣么大的危险去救你,你个白眼狼!   但想了想后,又觉得这样说有失身份,毕竟自己可是眷属的主人!   作为主人的气场可必须得到位!眷属一段时间没来找自己就埋怨什么的,也太不主人了!   得拿出作为主人的气场出来!   所以她昂首挺胸,双手叉腰,露着小虎牙,得意笑道。   “是专门来找我的么!哼哼!是不是遇见了什么无法招惹的存在,所以来找吾帮忙,说吧!是谁!今晚我就去鲨了他!”   “不,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复习而已。”   北岛鸦平静的这样回答道。   闻言花山院小早愣了下,随即气的委屈的不行,小脚愤愤跺的飞快。   合着你就根本不是来找我的呗!只是来复习,还是我自己跟上来的!   无趣!低能!八嘎!白眼狼!!!我就不该去救你!!! 第105章 .你的名字   北岛鸦坐在长椅上看着文件夹,而花山院小早则在场面前一米多远的地方叉腰,不停得意说着什么。   大概的内容就是之前在异界的战斗多么多么惨烈,自己多么多么强,还不快快崇拜自己。   意思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至于北岛鸦来到后园的理由,就像她刚才说的那样,只是来复习而已。   现在是午休时间,虽然也有到天台或者前园草坪用便当的学生,但留在教室里的依旧不少,声音还是稍微有些嘈杂了。   所以就来到了这里,正午的阳光燥热,但清幽且视线开阔的林中小路却泛着凉感,微风晃动枝叶飒飒的响,斑驳的微暖阳穿过枝叶间隙落在她半边脸上,静谧,祥和。   这不是个很好的复习做题的地点么。   只是走在路上的过程中,路边那个垒成一团,丝毫没有伪装意义的树叶子堆里,就如僵尸诈尸般猛然弹起来一个矮不隆冬的上半身。   还是有些人类迷惑大赏意味的。   回到此时,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应的花山院小早,不由鼓着腮帮子,小脸不爽的看着北岛鸦。   在看什么嘛!一直低着头不理我。   “在看什么啊!”于是她问道。   北岛鸦头也没抬,淡淡的回答道:“复习。”   闻言花山院小早就像中年大叔一样,大大咧咧的将小手伸进衣领,扣了扣有些痒的胸膛,随即抽出一片草叶子。   “复习什么?”   “课程。”   “嗯,那个东西还要复习的么?”   花山院小早有些不解的道,脸上并没有什么刻意矫作,只是有些不懂。   她是真的觉得课程什么的没有复习的必要,学学就会了,哪有抓麻雀好玩。   闻言北岛鸦终于抬起头了,视线清淡的望着她。   突然觉得这个人有点不顺眼。   片刻后她道:“这次考试落了很多,所以想跟上进度。”   随即又低下了头,继续看着文件夹:“稍微给我个和平能用心复习的环境吧。”   闻言花山院小早明白的点了点头。   也是,毕竟眷属离我的距离还实在太遥远了啊!像蛐蛐考试这种东西,对于吾来言简直不值一提。   她又昂首挺胸了,但却没有想之前那样得意的夸赞自己。   既然北岛鸦提出要求了,那她也就没在接着唱单口相声了。   毕竟眷属还很弱小!学习魔法知识很有必要的!就不打扰她了。   害,眷属还是无法随时保持精神绝对专注的状态,太容易分心了啊!   所以她主动带入到了护卫的角色,在北岛鸦长椅周围乱跑乱跳着,驱赶着蝴蝶丶蚊子丶麻雀等一系列在她眼里是异界眼线,会影响到眷属集中注意力的存在。   清幽的小路上,她矮小的身影时不时出现在这边,时不时出现在哪边,细长的金色双马尾欢快的摇摆着。   跑累了后,她就蹲在路边泥土里挖着蚯蚓。   挖出来了后,就抓着它,面容严肃的小声说道:“愚蠢的异界眼线唉~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比永夜更加昏暗的黑夜送葬者,直视到这等存在汝心中已经满是动摇了吧!   恐惧吧!崩坏吧!随从本心立马就狼狈逃亡吧!这样,说不定吾还会饶你一命。”   说完后,她就将手里使劲挣扎扭动的蚯蚓随意的扔掉,继续挖着下一条。   而那条被她扔在一旁,连忙往泥土里钻的蚯蚓如果有脸,那一定满是懵逼的。   花山院小早就这样乐此不疲的刨着土,很快,就到了午休结束的时间。   北岛鸦准备回教室了,她抬头望着那个正兴致勃勃玩着泥巴,看起来不太聪明的矮小背影。   “你的名字。”   闻言花山院小早站起身来,满是泥巴的小手一把拍在胸口,随即制服上留下了个泥手印和飞溅开来的泥痕。   “黑夜送葬者!”   “真名。”   闻言花山院小早愣了下,不知为何,只要一谈论到现实,她就会表现的有些怯生。   但想了片刻后,她还是怯懦的回答道。   “花..花山院小早。”   -------   下午放学,北岛鸦来到了前园可供活动的草坪上,一位高挑的寒白身影已经在哪等待着了。   ps:今天看了一天的房子,腿都跑软,大概在找到房子入职后,就可以隔几天就持续输出爆更一次了,上次悬赏欠下的章节我一直记着呢,但没时间还,我跟新工作人事说的是六号入职,大概八九号左右就稳定了,也就下个星期,21章欠的章节就会开始还了。   剧情过度也就这几章了,伏笔埋一埋,剧情线捋一捋,就开始了。 第106章 .黑夜里托起太阳   与沢村真理葵腿绑在一起,磨合节奏散步练习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北岛鸦离开校园,坐上了电车,准备去往板桥森华不远的那个中餐馆里。   板桥森华依旧没有营业,天天都有闻讯过来参观的路人,在外面合个照打卡,配上警察或许很快就要来调查我的文字发到网上,然后就离去。   莫名其妙的有点像是往参观地点方向转变的趋势。   北岛鸦走在街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偏头看着斜对面那个百叶帘紧闭,门口依旧拉着隔离带的银行门口。   她从制服的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屏幕看着那条几个小时前才发来的消息。   “到了,这边的海风真好啊,天气也热了,游泳的时候总能记起夏天在海里躲暑的小时候。对了,记得先生在仓库里老爱坐在紧靠着火把桶的位置,应该是怕冷的,虽然最近天气逐渐变热,但还是希望先生要忌生冷,防着凉。   有些多嘴了,总之祝一切安好。”   北岛鸦看着这条消息,片刻后收回视线,继续迈步走着。   她今天是来中餐馆辞职的,6月1号过后,她并没有第一时间走,而是又按常工作了几天,直到昨日,才给老板夫妇打电话提出的辞职。   老板夫妇尽管有些不舍,但也没有多加阻拦,毕竟他们也清楚指望北岛鸦这种还在上学的孩子长时间待在店里是不现实的。   所以老板娘依依不舍的挽留了几句后,也就没再劝说了。   不过虽然答应了,但老板娘还是要求北岛鸦今天放学后来店里一趟。   没过多久,北岛鸦走到了中餐馆的门口,进入其中,如约来了。   十几分钟后,北岛鸦走了出来,老板娘在门口挥手道别。   她是真挺喜欢这种做事认真的孩子,关键还可爱乖巧,这可太惹人疼了。   “有空就来玩,下次如果还想打工的话,一定要先考虑阿姨这里!”   北岛鸦站在她对面不远,鞠躬道。   “嗯,我会的,谢谢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给您们添麻烦了。”   说完北岛鸦又道:“再见阿姨。”   她微鞠了鞠躬,便转身离去了。   坐上电车,北岛鸦看着手中穿着红色平安结的木牌挂坠,这是老板娘之前硬给她的,也是让她今天再来一趟的理由。   木牌挂坠通体褐色,应该不是很贵重,正面雕刻着雨中的春笋,寓意未来节节高升,学业有成,而背面则用中文刻着。   “竹本固,竹性直,竹心空,竹节贞。”   整个木牌的大概意思就是祝愿春笋的成长节节高升,并拥有着这些品质。   很有特色,看来有用心,是一对心肠很好的夫妇。   她将木牌挂坠放进了单灰色的布包里,而最里面的夹层放的则是北岛玖之前送给她的粉色发卡。   ps:更的有点少,原谅我吧,今天虽然跑了很久但好歹找到房子了,明天搬家,过几天绝对爆更。   所有因为疫情而失去明天的天使,都会成为夜空那颗永恒璀璨的星。   黑夜里托起太阳,中国加油。 第107章 .要收账的脏东西   “我出门了,妈妈。”   北岛鸦站在门关前,低着身子紧了紧了黑色白边长筒袜之后,穿上小皮鞋,这样说道。   “便当有带好么?”北岛玖穿着家居服站在门前,提醒了一下。   闻言北岛鸦站直身子,拍了拍单灰色布包:“带好了。”   “那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家哦,妈妈的消息也要抽空回哦。”   “嗯,妈妈也是,路上注意安全。”   说完北岛鸦轻轻挥了挥系着蝴蝶结绷带的手,随即出门了。   而北岛玖则双手放在身前,一直目送北岛鸦下楼后走上街道消失了身影,才收回视线回到房内。   她也要收拾准备去上班了。   今天也要加油!挣多多的钱!   -------   来到学校后,日常一如既往,上课,复习,午休吃饭,上课,复习,放学,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也就是因为这样的普通,让北岛鸦成为班里最特别的几人之一,其他几个特别的人无非就是身上有着特别突出的闪光点,而北岛鸦的特别则是孤僻。   也就是这种独特,让她在班里是吸引人视线的存在,总是会有人偷偷打量她。   倒也不是因为什么特殊的感情,独特的人,不管是好的方向还是坏的方向,都能更容易的聚焦到视线。   其实各个女生小团体私下聊天的时候,有聊到过她,讨论着这个总是独来独往,刚开学没多久就请了两个星期病假的瘦弱少女。   她很安静,不会与人有言语交流,就算与她主动搭话,也只会得到淡淡的点头,随即相交而过;她的站姿很端庄,绝对不会依靠他物,清清冷冷的就像看到了雪;她手上缠了一圈绷带,上面系着个精巧的蝴蝶结,从来没见她取下来过;体育课的时候老师总是让她不用参加活动,但她也不会离去,就坐在篮球场旁边的长椅上,安静的看着课本。   她脸上从来没有露过笑容,苍白寡淡,视线也没落在过他人身上,在学校中的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坐在自己位置上,看着课本,午休吃个便当,偶尔去趟厕所,然后放学就一个人离去。   日复一日的这样。   高二才刚刚分班,她们对北岛鸦也不了解,高一与她在同班级高二又分在一起的同学,以前又从来没有关注过她。   只知道她与现在一样又不一样,很奇怪的一种感觉。   她们越讨论,越觉得与其说是她孤僻,无法融入到群体,不如说是她只愿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过着自己的生活。   很独特的一个人,独特的行为独特的性格。   在大众化的群体里,这样的人总是能吸引到视线,也同样能招来人的闲语,比如自视甚高,但也仅限于此了,并没有其他的举动。   这也是治春环境的好处,或许换在北岛鸦以前的学校,不说霸凌,但也绝对会遭到一部分女生的排挤了。   不过尽管北岛鸦在班里是能吸引到视线的几人之一,但其实也并没有多少人跟她搭过话,特别是有人搭话还碰壁后,就基本没有人来了。   毕竟自讨没趣还是挺让人尴尬的。   北岛鸦就这样在班里过着重复的日常,放学后来到后园找到沢村真理葵,然后两人一起走在人很少的那条清幽小路上。   沢村真理葵在学校里的人气很高,算是最高那小撮之一,无论是在校园哪里,都会有学生热情的跟她打招呼,满脸雀跃的笑容。   所以北岛鸦为了省麻烦,直接将见面的地方从前园改到了后园。   两人的脚腕紧绑在一起,就算活动步伐大也不会轻易脱落,但也不会觉得有太多的束缚感到压迫。   与表面不符的是,沢村真理葵的体温比常人要更高,明明脸上是那一副极其寒冷的模样,就算隔着两层运动服的布料,北岛鸦与其接触的部位也能感受到那传递过来的炽烈体温。   抛开其他因素说实话,北岛鸦其实很喜欢这种暖洋洋的感觉。   她们就这样慢慢走在路上,也不吭声,也不交流。   正经来说,两人已经是第四天这样练习了,但也正经来说,除了第一天见面后有过短暂的交流后,后面这几天就再也没什么沟通了。   就放学见面,在后园里规定般的练习一个小时,不多也不少,然后互相离去。   两人都不是什么喜欢说话的人,所以也就没有交流。   要是让森下奈奈子知道了这个现状,或许会急的直跳脚吧。   离运动会开幕本来就只有两个星期了,现在又过去了四天,不算双休,就只剩五六天了!   这样下去咋行啊!体育祭结束后她可想不到什么办法再把两人安排在一起了。   不过很可惜她并不知道现状,估计也是认为交朋友就是要顺其自然吧,自己的介入难免会有一种刻意感。   两人慢慢的走在清幽的小路上,此时虽然过去了正午,但太阳依旧在高空悬挂,肆意的散发光耀。   阳光透过微晃的枝叶落在两人头上,很快后面远远的就吊上了一个苟苟祟祟小黄毛,时不时就会露出一截马尾和一只小心观察的眼睛。   一个小时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总之就这样沉默无言的过去了。   两人准备离去,依旧不言,就算在要分别的时候,都好像不会互相道别。   就在要走出后园的时候,沢村真理葵的电话突然响起。   她接起:“嗯。”“哦。”“好。”“很快。”   之后便挂断电话,不过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小便条本,用笔在上面写着什么。   随即将写着字的便条纸扯了下来,抬头对上北岛鸦的视线,给她看。   “一个朋友打的电话。”   北岛鸦并没有询问电话的内容,但她还是给了回应,点了点头。   随即沢村真理葵又写到,片刻后继续拿给北岛鸦看。   “要一起去么。”   或许是终于记起了森下奈奈子吩咐给她的带给北岛鸦合作中体验,以便之后北岛鸦能交到朋友,又或许是因为其他原因。   总之沢村真理葵向北岛鸦发出了邀请。   北岛鸦看着便条纸上工整而乖巧的字体,又看向她澄澈的空灵蓝眸,想了想后,便答应了。   尽管沢村真理葵没说是哪个朋友给她打的电话,是要去哪里,甚至连去干什么都没说,但北岛鸦还是答应了。   北岛鸦不是喜欢多事的人,只是想知道这个与自己同父异母,但从小成长轨迹截然不同的少女,生活到底是怎么样的。   北岛鸦能答应森下奈奈子的要求,这点也是原因之一。   她想知道沢村真理葵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如她想知道沢村真理葵的母亲,和她那个身为家主的祖父,还有沢村家的其他人,是什么样的人是相同的。   上杉木所做的事,沢村家没有知情的人是完全不现实的。   就像坂野所说的,上杉木并没有什么实权,看似身份很高,但从某种角度来看,甚至连一个掌握微薄权利的沢村普通成员都比不上。   所以这样的上杉木,完全没有能力可以隐藏下这件事,这么多年的每个月来到公寓的行迹,一定有知情人员,可能还不少,但却并没有人去阻止。   甚至可能还有人特意帮他去隐瞒,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   毕竟上杉木虽然现在在沢村内人缘不错,但依旧有很多讨厌他的人,要是这个消息知道的人很多,那他的名声早就烂了。   所以一定有人帮他隐瞒着。   而且有这样能力的,也一定是沢村内地位很高的人。   于情于理,北岛鸦第一个想起的人都是沢村真理葵的母亲,上杉木的妻子。   现在不去过多追寻,也只是没到时候,不同于想宰上杉木的迫切,这笔账,北岛鸦会慢慢的去结算。   北岛玖虽然现在好像很正常,那些痛苦的往事看似好像已经忘却,但其实就刻在记忆深处的匣子里。   平日不敢想起,也不敢去触碰,只能欺骗自己已经忘记了。   但哪怕一点波动,或者与痛苦回忆类似的挫伤,这些记忆都会如野兽般冲出连枷锁都没有,一碰便碎的脆弱匣子,肆无忌惮的撕咬北岛玖本就支离破碎的心灵。   而北岛玖的痛苦源流分支中的其中之一,就是他们。   任何知情的人,北岛鸦以后都会去一一结算。   就包括面前这个冰冷面瘫的少女,或许她身上也沾着北岛玖心灵破碎后溅出的血。   这笔账会慢慢收回来的,她会让他们体验到北岛玖的痛苦。   当然,北岛鸦是个很聪明的人,也是个脏东西,而脏东西,自然就不会再留下什么仇恨的种子。   这也是北岛鸦为何如此学习的原因,她很明白,真正的力量,并不是拳脚。   计划如何报复时,可以让她活的很规律。 第108章 .我可是骨干成员!   行驶的电车中,沢村真理葵和北岛鸦坐在同一长椅上,如果说以前北岛鸦上电车后是隐隐牵引着人群视线的中心的话,那现在再加上一个沢村真理葵,就是绝对的焦点。   倒也不是突然生出了什么特殊的感情,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着也赏心悦目不是么。   两人的出行方式并不特别,就是普通的坐电车,北岛鸦原以为是会有车来接送沢村真理葵,或许会坐的士,毕竟治春每到放学,校门口来接送的车其实挺多的。   只是没想到沢村真理葵好像并不富裕,至少表面是这样的。   之前在自动售票机前的时候,沢村真理葵掏出钱包拿硬币出来投币时,北岛鸦看到了钱包里面的光景,其实挺少的,空瘪瘪的有点寒酸。   不过当时她还很大方的表示要给北岛鸦买票,或许是觉得邀请别人一起出去,还要她自己掏钱买票的话有些过意不去。   总之虽然她没说话,但意思就是要一起付票钱,只是被北岛鸦拒绝了。   北岛鸦没有钱包,零钱和硬币都是放在单灰色布包的夹层里,她从布包里掏出钱准备投币时,沢村真理葵一把抓住了她伸在投币口的手。   她莫得感情的眼睛睁大,认真且直直盯着北岛鸦,视线居高临下,看起来有些凶凶的!然后一个一个硬币的往北岛鸦身前的售票机投币口里塞去,直到递出车票,才松开北岛鸦消瘦的手腕。   或许沢村真理葵的本意是好的,只是表达方式有些微妙...   旁边的几个人都轻轻讨论嘟囔开了。   “霸凌?”   “绝对是霸凌了吧!”   有些义愤填膺的少年内心嗷嗷拍着胸口,准备沢村真理葵再有什么动作的话,就要冲上去理论了!   就算是美少女!也不能对美少女胡作非为的!   只是等来的却是瘦弱少女对那个精致高挑少女的一声谢谢,然后两人便朝着检票机走去了。   回到现在,电车上,虽然还不是高峰期,但车上人也不算少,没装的满满当当也有一半了。   直到现在,北岛鸦也不知道要去干什么,要去哪里,沢村真理葵也并没有提及,一路上也没有说过话。   感觉这种氛围还是有些神秘的。   两人在电车上也没坐多久,大概十几分钟后,沢村真理葵看着下一站的站名,随即望向旁边的脸蛋,北岛鸦也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电车到站,两人下车,又步行了接近了二十分钟,停在一处养老院的大门口。   北岛鸦看向身旁的沢村真理葵,所以,这就是她要带自己来的地方么。   进入养老院后,建筑的入口处站了两男三女在互相聊天,他们看见沢村真理葵后连忙挥手道。   “沢村桑,这边这边!”   沢村真理葵也没有给回应,而是淡着脸走了过去,对于这种态度他们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也没有觉得尴尬,依旧热情的挥着手。   走近后,一位元气短发的女性笑容开朗的上前打招呼。   “沢村桑!差点迟到了哦!”   说完她又话语一转:“嘛,不过也没关系,其实我们也才刚到哈哈。”   对于短发女性的开玩笑,沢村真理葵只是冷淡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不过短发女性也没觉得有冷场什么的,挠了挠头笑道:“沢村桑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呢!其实我还挺喜欢这种性格的!”   说完她看着沢村真理葵身后的面容寡淡的北岛鸦,道。   “是沢村桑的朋友么?这还是第一次见呢,同样冷淡呢!我好兴奋!”   短发女性脸上不由露出了痴笑,脸微红,像是浮现着什么被虐的快感。   闻言沢村真理葵从口袋中拿出便条本和笔,写道。   “不是说有人突然有事不能来了么,所以我就把她带来了。”   看着便条本的内容,北岛鸦偏头看着身旁的精致面颊,后者理直气壮的点头,丝毫没有心虚。   你好像并没有给我说过这些。   或许沢村真理葵邀请北岛鸦一起来的原因并不是什么记起了森下奈奈子的吩咐,而是单纯的想带个帮手而已。   看着便条纸,短发女性开心的拍手,有些喜出望外的道。   “真的吗!那可真是帮大忙了!正好伊藤不来没人负责清扫呢!”   帮手升级为苦力了么。   北岛鸦又偏头看向沢村真理葵,后者依旧理直气壮的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短发女性开心的看着北岛鸦,刚想伸手又记起来这是沢村桑的朋友,或许和沢村桑一样不喜欢和人身体接触,便鞠躬道。   “初次见面,我叫岛田樱,你能来真是帮大忙了!”   北岛鸦微微鞠躬回道:“初次见面,我叫北岛鸦。”   闻言岛田樱脸闭眼,享受般的双手托脸:“唔,和想象中一样的声音,好冷淡,好喜欢,好像被这种声音骂hent...”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后面的另一位女性勒住脖子,死死着她嘴,眯着眼满脸温和的道。   “哈哈哈,初次见面,我叫香取奈惠,还请多多指教。”   随即其他两男一女也相继介绍道。   “我叫小泉贵代美。”   “我叫唐泽翔太。”   “我叫安东志保。”   北岛鸦一一点头回应着。   这时岛田樱的脸都快涨紫了,使劲挣扎反抗着那双钳在自己脖子和口鼻上的手。   对此香取只是柔和笑道:“会正经的吧?”   岛田樱连忙点头,勒住她的手这才被松开。   她满脸惊惧的后怕喘气,差点死掉了!   她心有余悸的道:“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进去吧!”   随即一行人走进了养老院,北岛鸦和沢村真理葵跟在最后面。   北岛鸦看着她,虽然没有说话,但沢村真理葵也懂了她的意思,便在便条纸上解释着来这里的目的。   没多久,一张便条纸抵在了北岛鸦的手上。   “嗯...这是一个社会类型的社团吧,社团活动内容大概就是做做义工,力所能及的帮助有需要的人之类的。”   北岛鸦看着便条纸,轻声道:“所以,你也是里面的社员么。”   沢村真理葵点了点头,随即觉得没表达清楚,便又补充道。   这回她没用便条纸,而是用磕磕绊绊的语气,面容很正经补充着。   “是骨干成成..员!”   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句子的大概意思就是,不要小瞧我了! 第109章 .异常   听着沢村真理葵不要小瞧我一般的语气,北岛鸦淡淡点了点以示回应。   沢村真理葵看着她清冷的侧脸,轻轻偏了偏头,又在便条纸上写着。   “你生气了么?”   北岛鸦看着便条纸,反问:“生气什么。”   沢村真理葵扯下头页写着字的便条纸,放进口袋,在新页又写着。   “就是将你带来养老介。”   写完她觉得好像有些不对,连忙又补充写着。   “可是你不是已经答应了么?”   看了眼便条纸上乖秀的字体,北岛鸦又看向沢村真理葵认真的面容,懵懵的视线。   北岛鸦不由觉得这个少女不是呆就是脸皮厚。   她道:“我没生气,只是觉得可能会占用时间而已。”   “是么?那我可以把你的活一起干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先走了!”   北岛鸦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来都来了,只是希望不要添麻烦就好。”   入了建筑到现在,北岛鸦看着周围的装修设施,这应该也算是一个大规模的养老介了,大规模意味着高昂的入住金,高昂的入住金又意味着豪华舒适与专业,正常来说这种养老介是不需要义工的,有也只是扫扫地,洗洗菜,铺铺床,与老人聊聊天而已。   毕竟老人的护理更需要细心照顾,毫无经验的人光凭着一腔正义感和爱心是不够的,更需要耐心去学习。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人力资源的匮乏导致许多职业有着人力缺口的问题已经困扰日本许久了,这其中也包括护理行业。   想了许多解决方案都未奏效,新员工基本都会因为人手缺乏超负荷工作,从而导致频繁辞职,所以只能请当地志愿者协会和公益性社团组织帮忙。   虽然治标不治本罢了。   北岛鸦轻声问道:“你经常来么。”   闻言沢村真理葵抬头想了想,回答道:“挺多,次吧”   这回她没把要表达的句子写在便条纸上,而是用凉丝丝的语气回答着,应该是要说的话很短的缘故。   这时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前台,为首的岛田樱与一位穿着护工服的姐姐交流着什么。   见状沢村真理葵快飕飕的拉开黑色运动服链子,从内包里拿出一包香辣洋葱圈撕开,咔呲咔呲的一个个嚼起来。   快速消灭的过程中她还不忘了把撕开的零食袋子递到北岛鸦面前。   “吃么?再不吃吃吃吃等会就就..没机会了!”   因为嘴里包着东西的缘故,她寒淡的语气多了一丝含糊不清与娇憨,而且刚说完就不知道是因为咬到舌头了还是呛着了,清寒的面容一震!连忙捂住嘴巴干咳起来。   片刻顺过气后才松开,满手的零食脆渣,似乎是觉得有些可惜了,吮了吮手指之后才在口袋里把手褥干净...   也不知道沢村真理葵是为了不让脆渣落在地面上,影响到地板的整洁和明亮才把手放在口袋里褥,还是单纯的不太讲究。   总之她继续快速吃着,膨胀的零食袋子本来就是看着量大管饱,其实里面装的东西并不多,所以自然洋葱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不过虽然她吃的快,但吃相很干净,嚼动中不露齿,时不时就会舔舔唇,浅薄的嘴唇上没有留下残渣,也没有落到过地面上,也不邋遢,只是面瘫着传出脆响。   过程中,递出的零食袋被拒绝后,沢村真理葵看向北岛鸦的空灵眼神有了很明显的微弱改变,就像在看着地主家的傻儿子。   零食袋子见底了,岛田樱与介护人员也交流完毕,转过身来对着众人说。   “好了!大家还是做之前商量好的岗位,北岛桑的话顶替伊藤的位置,也正好没有经验,就做清扫吧!”   闻言众人都点头,沢村真理葵连忙将零食袋子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后也点头。   岛田樱拍手又道:“那就都去换衣服吧。”   随即介护人员在前带路,一会后男女分别进了不同的更衣室。   十分钟左右后,众人都更衣完毕,但唯独有一个人的服装不同。   除了沢村真理葵,其他的所有人都是穿着与前台介护一样的白色护工服。   沢村真理葵内置白色介护衣,外面套了个纯白色的大围裙,裤子是粉红色的长筒裤,一个口罩遮挡的大半张脸,头上戴着类似做家政时的帽子,手上戴着紧薄长手套。   与北岛鸦她们的简单装扮比起来,沢村真理葵就类似于与术台护士的全副武装了。   可能是义工岗位的不同吧。   一行人被介护人员养老介的内部建筑前,入口已经有一位跟沢村真理葵相同装扮的人在等待了。   她看到沢村真理葵后连忙挥手,随即跑上前热情的打完招呼之后,才跟其他的人微微鞠躬问好。   岛田樱这时开口道:“好了,六点半集合!大家要加油好好干哦!”   众人热情的举拳回应着,当然不包括沢村真理葵和北岛鸦。   随即众人分别,其实说是分别也只是沢村真理葵一人分别,她随着与她相同装扮的女人进了入口,而其他的人则进了相邻,但却是前往不同建筑的入口。   北岛鸦的任务就是清扫地面,看见地面上有垃圾就要及时清洁,拿着扫把和装着拖把的拖把桶到处乱逛着,挺清闲的。   不少老人都在来回走动,她就这样乱逛,清洁着自己目光所及的有污痕或者垃圾的地面。   不知不觉间,她好像穿过一条通道,来到了另一栋建筑。   入口处的介护看她拿着清洁用具,也就没有阻拦。   这边比起另一边要安静了许多,看不见有走动的老人,全是走动着与沢村真理葵相同装扮的人员。   她超前走,看地面上有没有脏痕迹。   不过就在这时,沢村真理葵手里端了个盆子急冲冲的跑过来,也没理会北岛鸦,径直的跑过去。   相交而过的瞬间,北岛鸦问道了一股很臭的味道。   没过多久,沢村真理葵又拿了个新盆子,急冲冲的跑了回来,经过北岛鸦,进入前面尽头的一个房间里。   北岛鸦看着,片刻后也走了过去,停在房间前。   房间的门是开着的,里面的环境就类似于医院的小病房,该有的都有。   房间内的病床上躺着一位年龄很高的老太太,没有动作,但脸上有些难堪。   被子是被掀开的,床上有些污秽,沢村真理葵正协助着另一位护工将老太太温柔的扶起来,调高床位,然后撤着被褥。   “厉害吧?”   北岛鸦闻言回过头,看着背后靠墙,望着护理间内部的岛田樱。   “沢村桑真是厉害呢。”   闻言北岛鸦没有说话,看向了护理间。   岛田樱又道:“这边住的全是一些生活不能自理或者半自理的老人,义工是不会来这边的,就算你想,院方也不会同意。   但沢村桑是唯一一个,我们社团也成立有五年多了吧,从成立开始的伙伴许许多多到现在,走了一波又来了一波,面目有新有久,但真正把社团内容当做生活一部分的,也只有沢村桑一个。   我曾经见过哦,有些排便不方便的老人,有时候需要用手抠,沢村桑在一旁协助其他介护,干完后满手都是屎。   说实话我是当时是有些反胃的,想了想自己,面对陌生的老年人,应该无法做到这些。   真是与面目不符合的温柔啊,不光是养老介,其他活动只要召集,她就一定会参加的。”   说完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说起这个养老介,也是她的功劳呢。”   北岛鸦闻言回头看着她,没有回应。   岛田樱疑惑了一瞬:“你不知道么?”   说完想了想,她又理解了:“也是呢,按照沢村桑的不爱说话的性格,不知道也正常。”   说完她又道:“这个养老介是她妈妈捐的哦,据说是沢村桑向她妈妈要的九岁生日礼物。”   她叹了口气,“真是温柔呢。”   北岛鸦看向护理间,看着带着口罩只漏出一双澄澈双眼,正在细心做事的沢村真理葵。   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说实话,比起温柔,她浑身上下的透着的异常在北岛鸦眼里更加明显。   并不是诧异与她的正义感或爱心,又或者她这种身份去做这种事情。   就是单纯的异常,说不出来的异常。   总之北岛鸦的感官告诉她,沢村真理葵很不对劲。 第110章 .异常的背后   护理间内,沢村真理葵撤下床被的时候手上已经沾上了污痕,她满脸认真的协助着一旁的介护完成工作。   北岛鸦也没有多看,收回视线,轻轻拉上门。   而岛田樱明白她的做法。   毕竟就算是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年人,被陌生人看着这幅丑态,也是会尴尬的。   “真是厉害呢。”她道。   闻言北岛鸦也没有第一时间走,继续听她说着。   岛田樱靠在了她身旁的墙壁,又道。   “沢村桑刚入社那会应该才是国一,还不像现在这般光环具身,我对她的观感也就是很可爱且富有爱心的小孩子。   那时候社团刚成立不是很久,人也不是太多,每次外出活动的时候她往往能顶两三个,超级勤快哦!手脚又麻利!而且总是面无表情的急冲冲且超标准完成自己的岗位工作后,就会去帮别的社员,完全看不出是什么才上国一的国中生呢!   后来逐渐她就开始声名鹊起了,不断的去登校挑战高校剑道部,不断获胜,因为我那个时候才高三,这个消息在高校圈里传的很广,所以我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当时一次海边滩捡垃圾的活动中,我还问她这样做是什么理由,她就很简单的把理由写在纸上告诉我了。   “想要挑战强者,磨砺剑技,寻求突破。”   真是如同她性格般的回答呢。   再后来,随着不断的挑战,她名气越发高涨耀眼,经历也被传出来。   那时候说老实话我真的被惊讶到了,因为沢村桑和我印象中的千金小姐不同,很多我会有心理障碍的粗活脏活累活,她都能认真的去干。   要是普通点的富家小姐我还不会觉得怎么样,但那可是御三家哦!   在我想象中,其实沢村桑应该符合一个家庭长姐的人设,有几个弟弟妹妹要照顾,这才有了这么细心和有爱心的性格,还负责家务,不说话冷着脸也是为了树立长姐的威严之类的。   没想到竟然是钞能力者,可恶!   不过这也算是我第一次打破对富家小姐的旧观念吧。   在之后我每遇见一个优秀的人,都会下意识的把她和沢村桑作对比,应该是因为沢村桑就是我所认识的人里面最优秀的原因吧。   每次对比之后都发现,可能会某些地方持平,但绝对不可能超越。   沢村桑还是真是完美呢,就只是面瘫不说话,但其实这也算萌点的!而且还是个超级好看的面瘫,更加分了!”   她脸上又浮现起了快感,很难以描述,皱着眉像是想到了什么难受的事,但又不停痴笑。   “总之,沢村桑真的超完美!像是天使一样!”   北岛鸦闻言看着关闭的护理间门,内心想着。   是啊,不真实的完美。   -------   晚上七点,北岛鸦在电车上连续回复了北岛玖好几条消息,在五点左右的时候北岛玖就基本每隔二十分钟都会发一条快回家了么的消息。   不多也不少,正好二十分钟,像是一直在守着时间一样,想发但又怕打扰到某人,所以只能眼巴巴的望着时间。   估计二十分钟也就是北岛玖定下的一个消息间隔。   “很快到家,我在车上了。”北岛鸦回复道。   没到十几秒,消息回复了过来。   “妈妈等你!快回家吃饭哦!”   “嗯。”   北岛鸦将手机收回单灰色布包内,身旁座位上是端坐的沢村真理葵。   此时七点多了,两人已经换好了衣服从养老介出来,坐上了电车,准备回家。   因为有一段车程是相同的原因,所以两人在同一辆车上。   北岛鸦在电车上的过程中一如既往的低头看着英语词条。   这时一只光洁的手伸到词条的上面,沢村真理葵把手摊开,里面躺着一张便条纸。   “会不会有累呢?”   北岛鸦也没有仰面,只是摇了摇头。   见状手收了回去,片刻后又重新递了过来。   “那就好,下次还叫你。”   ......   随即手立马移开,像是担心打扰到北岛鸦背词条一般。   北岛鸦抬起了头望着她,而少女好像丝毫不知道刚才的话有多脸皮厚一般,偏头眼眸呆懵懵的看着北岛鸦。   片刻后北岛鸦收回了视线,继续看着词条。   “不是还有更简便的方式么。”   她看着词条也没抬头,只是这样道。   闻言沢村真理葵偏头有些不解,在便条纸上刷刷写下了什么,随后递北岛鸦面前。   “什么更简便的方式。”   北岛鸦又道:“你是沢村家的人对么。”   “嗯。”   沢村真理葵没有犹豫,大大方方的承认了,神态自然,依旧向北岛鸦投去了不解的视线。   或许也就只有她自己,对这个身份没有太多在意。   “没有向家里寻求帮助么。”   沢村真理葵没有第一时间在便条纸上写字,似乎没懂,但片刻后又反应了过来。   “是说钱么?我还没有成年,要成年之后才能财政自由。”   北岛鸦没有回话,其实不是钱,有时候一句话就可以,而且还不用对家里人说。   看来沢村真理葵还并没有体会到这个身份能给她带来的便利。   电车在夜晚的东京行驶,时不时从车窗闪过一道霓虹灯,北岛鸦翻了页词条,面容恬静。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呢,就是你社团里的活动。”   片刻后便条纸就出现在了眼前。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似乎是觉得表达不够清晰,沢村真理葵把便条纸收了回去,又在一张新的便条纸上补充道。   “正确的事情就应该坚守!”   她少见的在字体后面加了个感叹号,显然很认可这句话。   北岛鸦低着眸,两边发丝从耳前垂落,良久之后才回到。   “或许吧。”   说完她合上词条,抬头看着沢村真理葵冰冷没有感情到甚至有些木然的精致脸庞。   她好像懂了,为什么觉得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异常。   促使着人类去做一件本来自己完全可以不用去做的事情的原因,这背后一定是会获得某些方面的收获或者满足,亦或者不得不做的理由导致的烦恼。   这个收获不一定是什么实质方面的,也可能是精神,心灵亦或者其他方面,这个收获包涵了很多,总之就是一个大概的内容。   就像生活中的许许多多的事情,去做的背后一定有着理由,来自本身需要去做的理由。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总有不需要理由的事情。   但长时间去做一件本可以不做的事情,那就一定有着理由。   就像沢村真理葵的志愿者活动,去做这些或是为了正义感的满足,又或是为了精神上的升华,亦或者是源于公民责任和爱心强烈,哪怕是道德制约,都是理由。   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心血来潮,但长时间的进行,就一定有坚持的理由。   沢村真理葵异常,就异常在这个地方。   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沢村真理葵之前在养老介的眼神没有目标,很虚无,哪怕在吃零食的时候眼神都会有些许的改变,但在养老介的时候就是没有波动,甚至有些木然,就是在没有感情的完成一件事情而已。   或许她的话可以解释,她在做着正确的事情,因为正确的事情就应该坚守。   这种事情是很异常的,因为如果真的是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那去做的时候绝对会得到源于正确心的满足,而不是像那种毫无感情的麻木。   不过也不能就这样确定,或许还有其他理由,毕竟北岛鸦又不能洞心,只是猜测。   不过如果真的猜对了的话...   北岛鸦内心浮现了某种猜测,为了确认,她看着沢村真理葵。   “什么是正确的事情。”   闻言沢村真理葵立马拿着笔准备写字,但当笔尖落到便条纸上的时候,却突然犹豫了。   她自己都愣住了,想着,明明想说的内容大概就好像在心头,却怎么也无法表达出来的那种感觉。   她不知为何像是焦躁的揉了揉发丝,但面容依旧冰冷。   北岛鸦见状提醒道:“去养老介做义工是正确的对么。”   闻言沢村真理葵点头。   “扶老奶奶过马路是正确的对么。”   沢村真理葵点头。   北岛鸦又说了一大堆道德绑架甚至过分的话,最后道:“这些都是正确的对么。”   沢村真理葵依旧点头。   北岛鸦看着又一次出现在她眼里的空洞,有些明白了。   其实北岛鸦问的话没有答案,因为她问的是正确,不是正义,正义的笼统性很大,但正确的事情却基本每一个心里都有一套方式。   其实被问这个问题的人心里基本都是觉得,我认为正确的事就是正确的。   但沢村真理葵却犹豫了,她说不出来,甚至连一件都说不出来,要靠北岛鸦去提醒,去说,她才会点头。   这个感觉就像是,她的自我判断取决能力,更大比例取决于旁观因素。   她靠着要做正确事的理由做着这些事,就像北岛玖,是靠着将北岛鸦养大理由走到今天。   但与北岛玖不同是,北岛鸦是自我产生的意志,而沢村真理葵,很可能受到是旁观影响。   形成这样性格的原因最好理解的有两个。   第一个,在某件事上因为自己决定的原因产生了严重的后果,收到了严重的挫伤,从而怀疑自己的判断,长时间未能走出来,就会不敢决定,失去判断力。   而第二个,就是小时候价值观还未成型的时候受到了某种诱导,也不一定是源自人,也可能是某部电影,某件事,某句话,从而导致价值观走上歪路,如果没有修正,就会形成现在这种缺乏自我的性格。   如果是这样,那也就可以解释她的异常。   未能得到自我意志灌溉的行动,自然麻木。   她的意识里,可能某种旁观因素占了大比例。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这些。   而且如果是第二个原因,那她一定会有一个绝对相信的人,教着她正确的事,她也很有可能是在做着这个人认为是正确的事情。   因为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正确的事,但却能去做正确的事。   或许发展到现在,这种正确早就已经变成了她自己的正确,变为了真实。   成为了自身的意志。   北岛鸦看着身旁冰冷高挑的她。   但有些容易毁灭。   很可悲。 第111章 .你会深记这个名字   电车行驶,北岛鸦看着窗外暗下去的东京夜景,而一旁的沢村真理葵则双手撑着座位,抬头有些无聊的望着顶部。   看着窗外飞逝的霓虹灯夜景,北岛鸦漆黑的眼眸清冷。   没有意识到么,真是可怜呢。   沢村真理葵这种情况看来,比起其他原因,北岛鸦觉得还是旁观生成的可能性大一些。   毕竟这种观念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形成的,而且之前岛田樱也说过,她国一就是这样了。   不过这也并不是说她就没有自我,只是说的性格有缺陷而已。   对于我们大多数人来讲,我们总是按照自己的思维模式去思考问题,并且对于不同事物都可能有着相同或相似的思维模式,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对于同样一个事物,不同人会有不同的结论。   就像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性格,都有不同的缺陷,只是沢村真理葵的缺陷有些奇怪而已。   思维模式决定一个人的行动,就像她能多年如一日的坚持这么久,肯定是自己内心也的确认为这是正确的事情,只是可能并没有添加太多的自我判断。   就比如没有去认真思考过,没有去接受社会诸多方面的信息来比较,来第二次判断,就单纯认定了这是对的。   人的一生对于价值观的判断基本都会有很多次。   第一次就是小时候来自父母的教导,而第二次就是有了基础的价值观之后,接触到幼儿园,触碰到了新的认知。   到了新的陌生环境产生了新的理解之后,这些所得到的认知就会在原有价值观上构架,填充新的内容,饱满内部的自我。   就比如必须得上学,得听老师话,不准掀女孩子裙子。   这些还只是第一次脱离家庭之后接触到的最浅显的认知。   而再随着成长,每次触碰到新的认知时,一定成型的价值观就会选择是吸纳填充,还是仅仅只当做一个知道的东西,不去归纳。   人的一生这种判断会有很多次,会因为很多种情况的出现而产生,总之一旦遇见与世界观和价值观产生冲击的事情,就会去做这种判断,然后思维模式的改变就会影响到你的行为。   而沢村真理葵给北岛鸦的感觉就像是只做过一次判断,就单纯的认定了。   因为她就真的好像是这是正确的事,所以得去做,也是因为这是正确的事,所以她才做。   但问为何正确,她又答不出来,偏偏又无比坚信着。   就好像从来没有去认真思考过,没有去进行新的填充,来让正确和自我之间的天平达到平衡。   不需要在接受新的认知的,现在的认知就已经圆满了,正确的事就该做,没有理由。   然后慢慢的,慢慢的,一直做着这些正确的事情,也没有考虑过,也就得不到做这些事的过程中所能收货的东西。   所以才能像之前在养老介那样,毫无杂念的认真,也同样毫无感情的麻木。   其实说来说去北岛鸦觉得沢村真理葵真理葵异常的地方就是,她在做着正确的事,却又说不出来这为什么正确。   这点就够了。   就像接受过什么粗略的灌输性的思想,只知道什么是正确的,却没有培养出对这些正确事情的兴趣和感情来。   就像小时候奶奶跟你说晚上不早睡就会有妖怪来把你抓走,然后你傻乎乎的信了,连忙蒙被子。   但奶奶也没有讲是什么妖怪,为什么要抓不睡觉的小孩子,总之你就只是粗略的知道,反正不睡觉就会被抓走。   等到年龄的增长,接触到新的认知的再次判断后,就会知道奶奶是骗人的,根本没有妖怪,就算有,也不会因为你不睡觉就抓你,是为了解馋。   而沢村真理葵就像那个没有第二次判断的小孩子,依旧认为晚上不睡觉就会被抓走,但也不知道这背后的原因是什么,也没考虑过,就只是单纯的这样认为着。   这是很不现实的,特别是在现在这个日新月异的社会,人再怎么样都不可能保持着第一次判断的认知。   除非,这些话对她而言是不容置疑的。   类似神明很认真的跟你说地球其实是麻花形状的,就算再咋不现实,但也会去相信,甚至连考虑都不会有。   就算神明后面跟你说我开玩笑的,但人一样会去怀疑。   但很显然,现实生活中是莫得神明的,有也见不到。   所以这些不容置疑的话,基本确定是她绝对信任的人所说的。   而且应该是很小的时候就接受到这种教育了。   也不是说她就没有自我,只是性格有缺陷,思维模式太过单纯,很可能只套用了某种固定的方式来决定自己的行动。   而且这种缺陷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比如那个对她而言绝对信任的人出了问题,那她也会顺带着一起走上歧路。   很显然,这是有人刻意这样引导的,不然这种性格很难生成。   而且那个她绝对信任的人不可能不明白沢村真理葵的这种观念,但却没有去加以修正,就能证明很多了。   北岛鸦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看着沢村真理葵。   她倒也没有好心告诉沢村真理葵这些,很麻烦,而且说了她也不会听。   毕竟这早就是她的自我了,外人是无法改变的。   除非遇见到了什么足以扭转这种观念的刺激,或是对于她而已那个不容置疑的人出了什么问题,才有可能改变。   不过要是用好了,也不失为一颗好的棋子。   只是不知道对于上杉木而言,对她的感情有多少,心里地位有多重。   要是很沉,那就好了。   先埋个引子吧。   “你喜欢画画么。”她偏头看着沢村真理葵,神情恬静的道。   闻言沢村真理葵视线从车顶收了回来,看向北岛鸦,愣了下,似乎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问,但还是摇了摇头。   北岛鸦见状道:“不喜欢么,其实我挺喜欢画画的。”   随即她又道:“在一张白纸上涂抹着自己喜爱的颜色,画着自己喜爱的线头,最终诞生出一副自己喜爱的画像,这种创造出一件物品的感觉,我挺心喜的。”   说完她从单灰色布包里拿出笔记本,翻开空白的一页,用笔开始缓慢的画着线条,而一旁沢村真理葵也探身过来瞅着,想看看她打算画什么。   北岛鸦边画边说。   “其实我觉得很多喜爱画作的人也是这种想法,哪怕废置了无数废画,想灵感抓到头顶发光,但最后看着一副自己创造出来的画卷诞生那时,心里一定是升起着无限的满足感的。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相同,也有人不是为了这些而画作。   他们抱着某种目的,或是利益,或是名声,或是其他,总之对他们而言,最后诞生的画卷只是获得这些东西的途径而已,只是一个中间过程,用之及弃,重要的东西在后面。   我一直觉得这样的画作是没有灵魂的,只有用心去创造,用热情去灌溉,最后诞生的才是惊艳的丶充满灵魂的艺术品。”   说到这时,她停下在笔记本上涂抹线条的笔,想画的东西完成了。   沢村真理葵认真看了几眼,不是很懂,随即又望向满脸恬淡的北岛鸦,想听她解释这画的什么。   笔记本上是个只有几笔粗略便画出的人形,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只是涂着长发,应该是个女孩。   她旁边有颗同样粗略线条的树,树身上有根绳子帮着女孩的手,天上的太阳被笔涂的很黑,一丝笔记本页面白色的间隙都没有。   就像幼稚园小朋友的画作一样,简单粗略,但却没有幼稚园小朋友画作的董贞,而是有些奇怪。   北岛鸦指着笔记本的上的女孩,轻轻道。   “你知道么,那种画作没有灵魂的画手就像一个不负责任的父母,或者长辈,抱着孩子长大后可以完成自己某种目的来偏向性的教育,又或者直接不管不问,最后导致了可怜的孩子成为了残次品。   而那些用心去画作的画家,就像是那些负责人的温柔父母,或者长辈,用热爱去浇灌孩子的成长,严格要求自己的言行举止来为孩子树立榜样,做所能做到的一切,这样成长下去的孩子,才会想画卷一样,成为艺术品。”   沢村真理葵还是不懂,如果有表情她一定很懵逼。   啥意思?为啥突然说这些?不懂怎么办?   但她还是摸了摸下巴,像是严肃的点了点头,毕竟北岛鸦说的那么认真,自己要是没表示那也太不尊重人了。   “你说的对对对对..对!   她没有在便条纸上写,而是开口说道,以示自己很认真在听。   这时,北岛鸦要下车的站台到了,电车缓缓停止了下来,随着“咔”的一声,车门打开。   北岛鸦起身,而沢村真理葵也站了起身,她还没到站,只是送一下。   北岛鸦下车后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去,转身看着车门里高挑面无表情的沢村真理葵。   “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北岛鸦。”   北岛鸦低着眸,神情寡淡,夜晚的风吹得她发丝和裙摆在微微晃动。   “或许有一天,也或许很快,你会深记这个名字。”   车门缓缓关闭,沢村真理葵也道:“我叫沢村村..真理葵。”   车门关闭了,电车渐渐行驶起来,沢村真理葵站在门口,看着那个依旧站在原地,低着眸还未离去的瘦弱单薄身影。   最终随着车速的加快,看不见那个身影了。 第112章 .妈妈的生日   公寓中,北岛鸦和北岛鸦相对坐在饭桌前吃着晚饭,对于六月来说过于温暖过头的被炉在今天也终于撤下了,只留下了一个干干净净的褐色矮桌面。   原因是北岛鸦昨天吃饭终于开始出汗,且面部湿热。   饭桌上的北岛玖依旧不断的朝北岛鸦面前的碗里夹着食物。   今天的肉料是北岛玖的自信料理,秘技.姜汁烧豚肉!   这道料理她可是下过好多功夫!相当拿手!   至于味道品相...也就不细描述了,我也挺饿的。   “好好吃哦!小鸦来一块!”   说是一块,结果她却夹了一满筷子到北岛鸦的碗里,白皙的小脸上满是喜悦烂漫的笑容。   “快吃快吃!”   看着散着热气的米饭上面累起来的肉片,不得不改变了慢条斯理的吃法。   而北岛玖则一脸满足的看着腮帮子嚼动的北岛鸦。   “喵喵喵~”   “喵喵喵!”   饭桌旁的一大一小两只猫咪,是白面和葡萄。   白面软绵绵的叫着,而葡萄则有些不安分的很想往饭桌上跳,然后被就在旁边的北岛鸦一把按了下去。   葡萄已经能上蹿下跳了,很活泼,皮的不行,老爱钻在沙发下面,等北岛鸦回家坐在沙发上后,就窜出去咬北岛鸦的腿。   北岛玖为此没少收拾它。   北岛玖弯下腰,小脸有些严肃的伸出手指放在葡萄面前,晃了晃。   “不行哦,吃这些对你身体不好。”   随即她站起身,去拿了两个猫罐头拆开,放在白面和葡萄的跟前。   家里并没有储备多少猫罐头,一般白面和葡萄都是吃的猫粮,今天晚上也算是加餐了吧。   做完这些后,系着大围裙的北岛玖又做回了饭桌对面,托腮笑嘻嘻的看着北岛鸦。   电视台里主持人侃侃而谈着,每隔一两天,都会播放这样关于板桥森华最新消息的新闻。   说调查有多大进展啊,有多大突破啊,开始锁定犯罪嫌疑人什么的。   其实警方也不愿这样,悄悄摸摸的调查不香么。   不过行不通,毕竟这次事态虽然没有出现伤亡,但后续带来的影响是很严重的,如果未能结案,不光是对警方本就不高的公信力又一次的打击,还有银行包括社会的某方面的秩序都会受到一系列的牵扯。   总之重要的不是银行被抢,而是它后面结果所能带来的影响。   所以也不敢把这事压下来,至少让民众有个底,这事是可控的!很快就会解决的!罪犯会受到法律制裁的!   至于怎么制裁,多久制裁...这个先不考虑...总之先义正言辞的说出去!   也不是警方无能,只是开头无法展开而已。   最麻烦的就是这种什么都没有摸不到头绪的案件了,因为开头就卡着,其实一旦有了线索,就算只是断了的半截,那也能很快的顺着往下摸。   电视台主持人说着:“现在已经是6月8日,离事态发生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相信很快警方就会给出完美收官的答案。”   闻言北岛鸦抬头望了一眼电视。   已经6月8号了么。   随即她收回视线,看着托着腮,带着傻糊糊满足笑容看着自己的北岛玖。   算算时间,应该也发酵的差不多了吧,而且妈妈的生日,也快了呢。   争取在这之前,准备好生日礼物吧。   今年的生日,要好好过呢。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后,依旧是北岛玖先洗的澡,而北岛鸦则走进狭隘的储物间,打开一个放在角落里上锁的小箱子后,拿出东西坐回沙发上等待着。   二十分钟左后过后,穿着睡衣脸上红扑扑冒着热气的北岛玖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洗澡了哦,小鸦。”   “嗯。”   北岛鸦拿着换洗衣服走进洗手间,反锁上门。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从口袋里拿出消音口罩戴上,片刻后走到花洒前扭动开关,水流从花洒倾洒而下。   她拿着手机,拨出去了一个号码。   没过多久,接通了。   “坂野先生,还记得我么。”   闻言坂野很想吐槽,这是什么反派打电话时经典的开局话语啊!   FLAG啊!FLAG啊!   但他还是憋住了。   “怎么可能忘记呢,面具人先生都能算是救下我命的恩人了。”   电话另一旁的,坐在沙发上,咂着烟,丧着眼睛,但却用真诚的语气这样说着。   老双面人了。   毕竟不管怎么说,其实之前坂野身上所有的麻烦都是北岛鸦引起的,就算现在已经解决了,但又被捏住了把柄。   而且坂野从始至终就很他吗无辜,就锅从天降知道吧,还必须得办法扔掉这口锅,不然就得挂。   这就让人很不爽了。   但不爽又能咋办呢,把柄捏在人家手上,那人家就是爷。   每次想到这坂野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做什么了,我啥都没做,就见了个人,然后无缘无故扣了顶黑锅,不想办法扔还得死。   而且最他吗关键的是,还得依靠那个导致自己背锅的面具人来想办法,才能解决。   这他吗就很难受了。   虽然最后解决了,但坂野什么都没得到,还平白无故让人攥着小辫子。   那我他吗到底该感谢面具人,还是怨恨他呢。   说感谢吧,他又是导致自己背锅的头号主力。   说仇恨吧,但他好歹又给我解决了。   但关键这事要是没他,就根本不会发生啊!   坂野就很僵硬。   害,现在说啥都晚了,命根子都被别人捏着了。   憋屈!真的憋屈!   所以虽然坂野不敢跟北岛鸦大声嗦发,但还是要甩脸子,反正是打电话,又看不到。   “是在骂我么。”   坂野闻言手都猛地抖了下,烟被弹飞的远远的。   “你咋知..哦不!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机械沙哑的男音回到:“猜的。”   坂野拿着电话,也不敢甩脸子了,笑嘻嘻的道。   “哪能啊哥,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您就没我。”   他又七七八八说了一大堆表示感谢的话,北岛鸦打断道。   “不用说这些,你应该很清楚我为什么会帮你,所以不用感谢,这就像是我们上一次的交易还并没有结束,依旧在往下延续,而我帮你,就是在付出支撑这笔交易延续下去的金钱。”   听着直接将事情挑明的话语,坂野也就没想浑水摸鱼了,面具人的意思他很明白。   意思就是你已经付过了钱,现在就该我交货了呗。   这也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   “你要我做什么,先说送死或者无能为力的事情我不会去做,而且你既然这样说了,那你也有应该很明白,这份随着时间发展以后可能无价的情谊,现在已经变为有价了。   而既然有价,那它的价格早晚会被填满,只是取与你要我做的事情是什么,或许一次就满,也或许两次,也或许三次,总之早晚会达到能买下这份有价情谊的价格。   而且我希望到时候你不会再拿我的把柄来威胁我,有些蚂蚁蜇人其实也挺疼的。”   听着坂野漫不经心的低沉声音,北岛鸦只是淡淡道。   “我很喜欢有价的东西,无价这个词太远了,很虚无缥缈的不是么。”   坂野笑了笑:“也是呢,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北岛鸦回道。   “虽然我没提,但你应该能猜到,板桥森华的事情,我也有参与一份,而银行当天的负责人头取则是上杉木。”   说完之后,她又道。   “你上次说你和上杉木有着过节,但我猜,或许并不小,是么?”   坂野没有说话。   北岛鸦淡淡的说道:“你去帮我做件事。” 第113章 .鱼   沢村本家,道场内,一位身形挺拔的老人跪坐在软垫上,双眸闭合,双手自然的放在膝盖上。   此时已经夜晚,道场外,漂浮着落叶的小溪在夜色中涌动着清澈的水流声,惊鹿器蓄满水之后“笃”的敲击在石台上,随即又回到原位。   整个氛围,充满着平和与祥静。   沢村穗实穿着简单朴素的灰白色和服,惯例的在每日睡前的冥想。   他放空思维,以达到心灵上的平静。   这时一位中年男人从小路上轻步走到道场外,在入口处停止,脱下鞋,随即恭敬的跪坐在木板之上,也没有出声,而是耐心的等候着。   接近半个小时左右后,沢村穗实缓缓睁开眼睛,眼眸明亮,有些惬意的长出了一口气。   而跪坐在入口外的中年男人双手扶膝,恭敬的弯下腰。   “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真是万分抱歉。”   沢村穗实面容平淡的望了过去。   “什么事。”   闻言中年男人双膝幅度很小,但速度也很快的往道场内蹭动着,到了沢村穗实面前不远后,弯下腰,双手将一副褐色纸制文件袋递给沢村穗实。   中年男人出声说道。   “这是负责调查板桥森华案件的负责人寄交过来的,因为这次事件是家族内的人所负责上任的银行,所以尽管您没要求插手,但警方还是将该案的进展过程,以及调查细节全部都寄送了过来。”   沢村穗实接过,将文件袋的缠丝一圈圈的拉开,随即从里面将几张文件抽了出来。   “这种事,拿给我看的理由是什么。”   中年男人闻言又道:“其实这个文件一开始是由广义大人过目的,但因为其中的内容牵扯到了小笼鸟大人的丈夫,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广义大人无法做出决断,所以让我将它交给您来过目。”   “哦?”闻言沢村穗实看着文件上的内容:“是么。”   警方倒也没有作假,案件的过程以及所有调查的内容都是如实写在文件上面,很详细,没有谈及案件以外的一切事情,没有多说,但也绝对没有漏下任何一处的已知事情。   当然也就包括板桥森华被劫当天年轻解款员与另一名银行员工所说出来的口供,以及上杉木被劫匪作为人质劫持后失踪了一小段时间。   虽然文件上没有过多谈及,只是不带任何偏向的如实讲着这些事,但只要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至少从目前已知的事情来看,哪怕没有任何动机也不现实,但上杉木还是有一定的嫌疑。   几分钟后,沢村穗实将文件的内容看完,淡淡道。   “这样么。”   他没什么感情的这样说道,本来就是一件无所谓的事情,那他自然不会有什么波动。   至于上杉木,无论这嫌疑是真是假,说老实话沢村穗实都不在乎。   他只知道,给出去的机会上杉木没有把握住,失败了,就是失败了,除此之外没什么好想的。   他也知道上杉木这些年干了什么,行为是什么样,而沢村小笼鸟又对他做了些什么,一切沢村穗实都知道,但同样的,也不在乎。   对于蚂蚁,没有什么值得主意的意义。   而至于为什么给出这个机会,也只是为了沢村真理葵。   沢村穗实有着给机会的目的。   ----------   一处大型晚会中,二楼的单间内,百合川万华穿着露背红色晚礼服,抱腰拿着酒杯,站在视线无法从外面看向里面的落地窗前,酒红色眼眸闪烁着趣味的看向一楼那个众星捧月般的女人。   中居杏站在一旁正色说道。   “那位是沢村穗实的二女,沢村小笼鸟,而我在综合已知的所有信息后,决定出的鱼,就与她有关。” 第114章 .沢村小笼鸟   中居杏站在百合川万华身后,好像随时都是那副眉头微微皱起,面容严肃的死板的模样。   “这应该是您第一次见到她,沢村小笼鸟,常年居住在国外,今年二月份回国,因最受沢村族主喜爱的缘故,在沢村内可谓万千宠爱于一身。”   百合川万华站在落地窗前,长发被淡黑的蕾丝带松松绾起,她身穿鲜红色但又不俗艳的露背长摆晚礼服,妩媚的脸蛋画着淡妆,更显绝艳。   她酒红色的眼眸看着有些慵懒,正透过落地窗看向一楼那个在人群中间,微仰着白皙的面,神态骄傲的女人。   女人身着一袭纯白的及膝晚礼服,由胸口至裙摆褶皱出漂亮的层次感,裙角坠满散发着宛如月光般柔和光芒的点缀,就像梦里的纯白幻想。   沢村小笼鸟不是很高,在一楼人群中算是最矮的一批次,但与人对话是却从未抬面,都是跟她说话的人微微弯下了腰。   她浓密长发下映衬着雪白的小小脸孔,淡雅的双眸如水一样纯净空灵,但又有些轻傲之气。   她微微仰着面,露着修长的脖颈,无论看谁都是略带俯视,一股掩盖不住的傲然从骨子里透出来,浮现在洁白的脸蛋上。   就像池面上,一群野鸭子中高高仰着脖子的优雅白天鹅。   百合川万华抱腰,晃着手中的酒杯,嘴角上翘,略显有趣的看着沢村小笼鸟。   这杯酒,她已经差不多晃了半个多小时了,但还是一口没喝...   反正既然喝下去也不能改变极差的酒量的事实,那就经常拿着,说不定拿着拿着就习惯了呢。   而且隔着单方面视线穿透的玻璃,看着某人,晃着酒杯,满肚子坏水,像个反派一样,百合川万华觉得还挺有趣的。   她开口,声音有些酥软。   “那跟她有关的鱼是谁。”   中居杏正色回答道:“沢村小笼鸟的女仆,沢村比奈。”   闻言百合川万华饶有兴致的回复道:“接着说。”   中居杏点了点头,又道:“沢村比奈只是沢村小笼鸟的众多女仆之一,并不受看重,能成为她身边人也只是因为童年玩伴且姓氏相同的原因。   不过尽管不受看重,但凭借着这个身份,虽然不能说是全知,但肚子里也了解着相当多的沢村内幕,毕竟她服侍的是沢村小笼鸟。”   听完后百合川万华偏头看向正色的中居杏。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如何把这条鱼钓上来的把握也有了对么。”   闻言中居杏严肃的点头:“是的,只要您开口,最晚明天就可以见到她。”   一如既然的诸事巨细风格,不管吩咐下去什么事,她都不会留下问题让百合川万华去处理,只会让她做出结论。   经过百合川万华吩咐下去之后,百合川的情报构架没有顾忌的全力投入几天之后,百合川万华其实已经知道了想要的很多事情,但她觉得还不够。   现在做的诸多准备,只是为了主食的到来更加提前以及可口。   她还想知道更多,比如那些被隐瞒起来调查不到的事情,这种事情的背后往往捏着某人的辫子。   要能攥住这个辫子,那就太好了。   其实至于沢村的核心内幕消息,相信前代或者前前代一定去调查过,且也知道一些,毕竟御三家虽然表面融洽,但背后还是持续了百年之久的竞争关系。   这种核心内幕的消息一般都是阅后即毁,且只有家主知道。   但百合川万华的换代不是正常的换代,所以自然和前代有些地方的交接没对上,少许底蕴也还没有吃下,毕竟百合川万华握权的时间相对来说还算短暂,直到现在明面上还是百合川雾生掌权。   至于去向百合川雾生询问这些内幕,百合川万华也知道不实际,那个狡猾的老头本来心里就打着算盘,想看自己栽坑,好重新掌权,所以自然不会告诉自己他所知道的信息。   不过其实百合川雾生已经不在百合川万华的眼里了,与自己竞争路上被淘汰的对手,她就不会再回头看一眼。   就算那个老头依旧不死心,谋划着什么,她也不在意,最多就再一两年,百合川万华就能完全的吃下百合川,就算百合川雾生跳出来反扑,一样于事无补。   但百合川万华没有停步,没有停在把百合川家握紧的这一条铺着棉花的康庄直路上,而是跳到了另一条前路未知,或许死亡,又或许征服的路,径直的走着。   毕竟机会可是很难得的不是么,错过这一次说不定就要等很久了。   吃过一口的食物,所有在此之前的对于这个食物的期待感自然也就一并消失,剩下的也只是在享用可口食物的过程得到的饱腹而已。   但对比在获取到食物之前的期待感,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所以百合川万华永远都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或者事停止步伐,她只会不停追寻新的食物,径直的前行。   百合川万华心情不错,端着酒杯下意识抿着浅尝一口,但随即反应过来了,心情就不那么好了。   酒这个东西,真是讨厌。   她站在单方面视线穿透的落地玻璃前,看着楼下那个人群中心的女人。   “你知道的,我不是很喜欢威逼或者强迫之类的手段,太低级趣味了,可以让她自愿告诉我么?”   闻言中居杏点头,认真说道:“当然。”   说完之后她又道:“小鹿小姐上午跟我联系,想见您一面,需要回复或者安排行程么。”   闻言百合川万华将酒杯放在桌子上。   小鹿柊椿么,应该是为了那个老头的事吧,毕竟是他的女儿。   她轻轻摇头:“不用了,没什么意义。”   说完她转身朝着房门走去,绝艳的面容带着妩媚的笑容,道。   “我们去见见那位沢村的明珠吧。”   中居杏点头,随即跟上。   两人走上通往二楼的阶梯,顿时整个会场的交流声都随着读秒可记的时间停止,视线皆抬头望了过来。   会场变得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一双高跟鞋轻雅的落在阶梯上的声音。   这才是东京真正耀眼的女神,百合川的储主,百合川万华。   所有人都望着阶梯上那个浅笑的绝艳少女,包括沢村小笼鸟,她一直仰起的面在这时,也似乎不由微微降低了一些。   会场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中,勧修寺衣鹤满眼都是憧憬的看着阶梯上缓步下行的百合川万华。   这才是真正大家族人的风姿吧...万千视线集一身。   但随即她又低下了头,叹了口气。   哪像我。 第115章 .骄傲的人   看着阶梯上缓缓下行的少女,会场中西装革履,艳装出席的上流精英们有些微微讶然。   其实百合川万华很少出席这类场合,能值得她出席的场合也很少,就算参加也是与东道主单独交谈,不会在人前露面。   因为没什么意义,毕竟她的身份,已经不需要在乎这类用来结交人脉的晚会,而是他人主动寻求机会与她结交。   所以就算是对于现场这些上流精英的人来说,百合川万华也是难得一见,或许过了这次机会就再也见不到了。   毕竟她姓百合川,未来的百合川主人。   本来以为这个晚会能出席一个沢村明珠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但没想到还会有百合川的储君。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型晚会,只是自发组织用来交流或者拓展人脉的场合而已,说是社会名流,但其实还是名流子女居多,真正能和百合川万华平等对话的一个都没有。   一个沢村小笼鸟就已经让这个晚会的含金量近乎达到了满溢,而百合川万华则远远超出了这个晚会能容纳的上限。   所以他们才会讶然,家里长辈苦苦见不到的人,现在就这样在自身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出现了,而且也不太明白这里有什么值得她来的理由。   不过尽管不明白,但也不能影响他们上前得体的开始打招呼。   要是早一些知道百合川的储君会出现,那这个晚会就远远不止现在这些了。   或许其他御三家的继承人还不会有这种待遇,但这是百合川,分家聚合制,众多分家服务于本家百合川。   这也就代表着任何一个家族都有可能被并入,成为百合川的分家,不是单独的一个人,而是整个家族,这是其他御三家不会出现的。   而百合川本家,只有两个人,也只有这两个人凌驾于所有分家,除了这两个人外,不谈暗地等级和实力高低,至少明面上所有分家都是平等的。   只用服务于两个人,就可以获得极为庞大的资源群,这种诱惑力对于御三家除外的任何一个家族来说,都是致命的。   因为就算不去成为百合川的分家,头顶上一样还有御三家,它们要你做什么你一样无法拒绝,一样得为它们服务,因为它们就是垄断。   既然这样那何乐而不为呢,被并入了还只用服务两个人,而且光凭势力来说,百合川也是御三家中最大的。   而且百合川也不是继承制,每次换代后都会进行储争,只要你觉得你行,就可以参加,但一般没有能力的人下场都很惨。   不过成为百合川分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相反机会还相当渺茫,因为至少有七十年,没有外来家族被并入百合川了。   不过尽管机会渺茫,但试试总是没错的,而且要是被家里长辈知道了见到了百合川的储君却什么都没做,还脸都没露一下,怕是回去要挨批。   这时百合川万华已经走下了阶梯,背后跟着小西装短裙,面容严肃的中居杏。   会场内的名流子女都得体的打着招呼,但也没有从沢村小笼鸟身边离开,而是面朝向了百合川万华,注目着她。   这些名流子女都很会审视局势,要是直接从沢村小笼鸟身边离开,说不定会惹得她恼火,他们惹不起沢村,但也同样惹不起百合川,所以只能给百合川万华足够的尊敬。   而且百合川万华的光环实在太盛,他们也不敢随意靠近。   虽然听说百合川的储君是个八面玲珑,不难相处的人,但毕竟是听说,也没有亲眼见过,不确定她脾气前还是拘谨些好。   百合川万华见状,浅笑点头回应着。   而沢村小笼鸟看着那个光芒完全掩盖了自己的绝艳少女,面容依旧轻傲。   她承认百合川万华的优秀,尽管自身可能或许稍差了些,但她也绝对不会因此去贬低自己的优秀。   遇见比自己优秀的人便嫉妒或者那是出在卑者身上,在沢村小笼鸟身上不可能会发生。   她淡雅眸子所投出的视线带着审视意味的看着百合川万华。   她认可着百合川万华的优秀,就亦如认可自己一般。   她是这样一个骄傲的人,也有着自己的骄傲。   这时,阶梯前,一位帅气青年弯腰做出手势走到刚下楼梯的百合川万华身前,表情自然,绅士礼貌的大方道。   “能允许我冒昧的邀请您跳一支舞么?如果可以,那真是我的荣幸。”   闻言周围的人安静了下来,也不敢起哄,对于邀舞的青年他们也没嘲笑什么的,相反还挺佩服,至少做了自己不敢的事情。   虽然百合川万华跟他们同龄,甚至还要更小一些,但好歹身份差距摆着哪啊。   百合川万华闻言只是笑了笑:“很遗憾,只能下一次了,总不能让我想见的人等太久了。”   听着百合川万华的推辞,青年先是愣了下,但随即就反应了过来,转身看向沢村小笼鸟的位置。   或许也只有沢村小笼鸟,才够资格让她见面。   果然,百合川万华说完后便朝沢村小笼鸟走去,最后停在她面前。 第116章 .我可是反派角色写在脸上的女人!   百合川万华看着面前沢村小笼鸟的面容,眼神带着笑意,没有刻意去做什么,却自然而然流露着妩媚,一种已经脱离行为,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浑然天成。   “我算是能够理解当年叔父为什么对你这么着迷了。”   她慢条斯理的这样说道。   对于百合川万华这种侧面夸赞自己的话,沢村小笼鸟没有表现出喜悦或者受用,神态依旧淡雅,只是端庄的微微笑了笑。   虽然她挺不喜这种别人居高临下看向自己的视线,但她也承认,百合川万华确实有这样的资格。   至于百合川万华所说的这个叔父是谁,她自然是忘了,这么多,她哪能都一个个记清楚。   说完后,百合川万华也没有继续多言,只是道。   “期待下一次的见面。”   说完便擦过身,离去了。   既然只是为了见一面,而现在都已经见到了,那自然就没有什么继续待下去的理由。   百合川万华体态婀娜的背影牵动着所有人的视线,直至她离开会场,片刻后,交谈声才又缓缓进行。   而沢村小笼鸟则看向百合川万华与中居杏离开的方向,澄澈的眼眸依旧流露着从未消散的傲气。   ---------------   轿车内,百合川万华慵懒的靠在柔软度适中的软垫上,很惬意的散漫伸了个懒腰,顿时晚礼服下柔美挺拔的曲线毕露。   她挺喜欢这种感觉的,靠垫过于柔软的话,就会有那种没有实质的虚浮感,让她无法准确的掌握好把握的幅度,就一如她不喜欢太软的床。   车辆平缓的行驶,百合川万华一边将脚上的高跟鞋脱下,一边慢慢悠悠的对着前座驾驶位的中居杏道。   “可以把我和可爱女仆的见面安排的提前一些么?”   中居杏思虑片刻后,问询道。   “今晚就可以,需要安排么?”   这时百合川万华的鞋子也被她脱了下来,赤洁的双脚抬起,缓慢朝着身侧挪动了下,随即整个身体就躺在铺着绒毯的后座上。   闻言百合川万华稍微心愉的挑了挑眉头,她很没有形象的懒散随意躺着,还伸了个懒腰,有些慵懒。   “这不是很好么,就今晚吧。”   -------   一座大厦顶层,点点星光透过天窗落进来,让没有开灯的空旷房间内只能稍微视物,但对百合川万华来说却是很喜欢的光源。   今晚的她又换了一个地方歇息,她并没有固定的住所,或许百合川所覆盖的任何地方都可以是她的住所,也正因为如此,百合川在东京的大多产业丶建筑,都会留有一层用作她来休息。   而那个象征着身份的百合川本家宅子,她却很少回去过。   也不是因为其他原因,只是单纯不喜欢。   至于顾忌那个被自己软禁在里面的老头,那就更不可能了。   没什么好顾忌的,自己回去那也是他被迫和自己待在一起。   而不喜欢的理由,大概也就是太多人住过了,让有洁癖的百合川万华会不适。   找个机会拆了,重新选址建吧。   她这样想着,抿了抿杯中的热咖啡,手上捧着本国外最近挺畅销的小说。   比起任何酒类,她还是更喜欢喝加糖的白咖啡。   星光透过上方巨大的天窗落在她坐在沙发的身体上,像是盖了一层较为柔和的光。   百合川万华看着小说,以此度过等待的时间。   中居杏没有让她等太久,很快就带着一个女人走下电梯来到顶层。   电梯口守着两名持枪警卫,一出电梯便是一条直行的走廊,没有什么任何转弯或者遮蔽的地方,通道尽头则是需要磁卡与视网膜通行的防爆玻璃门。   而这条不到三十米的直行通道内,共有十一名特种服的持枪人员。   中居杏和她背后的女人走下电梯后,一名蒙面帽子上带着夜视仪的警卫上前,用视网膜识别器确定了中居杏的身份之后,道。   “中居小姐,请出示您背后人的身份证明以及理由。”   中居杏闻言神色没有什么变化,认真道。   “储君大人要见她,你可以询问。”   闻言警卫点头,转身离开几步按着耳朵上的耳机问着,片刻后又回来。   “耽误了你的时间请你理解,我已经向队长确认过了,可以通行。”   随即他便让开身位,放中居杏通行,也没有再搜身什么的,不光是因为中居杏的身份,还以为搜身这个步骤早在之前就已经完成了。   这个大厦现在的安保光是看着就会是头皮发麻的程度,安保不同层的每个部分都有各自的任务,要是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那中居杏也上不到这一层。   至于中居杏是储君身边的人,地位很高,但那也只是负责生活上的一切,而警卫则负责的是安保,双方没有任何权利可以去插手对方的工作,只是听从同一个人的命令。   所以中居杏在没有被刻意刁难的情况下,必须配合。   中居杏直行走到防爆玻璃门前用磁卡通行后,又经过两个关口才到百合川万华的房前。   而她背后的女人则一直有些拘谨和惴惴不安,想说话又不敢说话。   中居杏见状停在门前,出声道。   “不用害怕,也不要在储君大人面前失态,理清思绪冷静一些,你只需要把你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女人闻言小声弱气问着。   “真的吗?”   “真的。”   随即她深吸了一口气,使劲咬了口嘴唇之后点头。   中居杏见状拉开房门,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其中。   走到客厅,中居杏站在百合川万华的沙发前小声道:“大小姐,沢村比奈来了。”   而沢村比奈则恭敬的行着跪礼。   闻言百合川万华从手中书籍的视线抬起头来,酒红色的眼眸内水波流转,在没有开灯的房间内像是泛着瑰色的光华。   看着怎么都藏不住把紧张写在脸上的女人,她轻声道。   “初次见面,我叫百合川万华,一个把反派角色写在脸上的女人。”   沢村比奈没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百合川万华又笑道:“不然也不会引的你这么紧张了,不是么。”   闻言沢村比奈顿时没那么紧张了,出了一口气后弱弱的道。   “那位小姐答应我的,您都会做到对么。”   也不怪她再三询问,毕竟都已经到了这里了,不说出面前这位储君想知道的事情已经不可能了,但说出去之后,自己就再也没什么价值了,而且沢村家那边应该也回不去了。   所以就算是为了图个心安,她也会问完中居杏后,再问一遍真正的主人。   百合川万华闻言懒散的站起身来,走到跪在栗色地上的沢村比奈面前之后,蹲下,缓慢蹲下,与她视线平行,笑道。   “对。”   尽管不知道中居杏许诺过什么,但百合川万华还是答应了,而答应了的事情,她也一定会实现。   戏弄那些有戏弄意义的人还行,但对于弱者的出尔反尔实在太低级趣味了。   因为他们除了忍受就可能什么都做不到,连反抗说不定都不会有。   就会很无聊。   嗅着鼻尖缭绕的略带魅惑的勾人气息,沢村比奈脸微红的埋下了头,也不知道是不适应还是害羞。   “好的...您要问的,我只要知道那就都会说出来。” 第117章 .应该是叫北岛鸦?   嗅着鼻尖离的很近的勾人好闻气息,沢村比奈埋着头,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拘谨。   体态优雅蹲在她面前的百合川万华见状浅笑了下,也没逗弄这个看起来脸皮很薄的女仆之类的,而是站起身来,赤脚踩着柔软的绒毯,缓步走回沙发斜躺下。   她还没换下衣服,依旧是一身鲜红色的露背晚礼服,慵懒躺在沙发上后,柔美花态的身姿曲线毕露。   她指了指身前对面的沙发。   “我不太喜欢这种礼节,坐这里来,随意坐式就好。”   闻言沢村比奈小声说道:“嗨。”   她又一次恭敬的趴在地面上行跪礼之后,才起身小碎步快速走到百合川万华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百合川万华抿了抿杯中的白咖啡:“挺好喝的,你也来一杯吧。”   闻言沢村比奈连声道谢表示不用,但中居杏还是转身离去,片刻后回来手上就端了一杯冒着热气的白咖啡。   她将与白咖啡配套的牛奶和方糖放在沢村比奈的面前,而沢村比奈有些受宠若惊,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稍显慌乱的连声点头道谢。   说实话她虽然也知道,这说不定只是百合川储君的随意之举,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但还是有些感觉到了被尊重,这种感觉是在固化阶级严重的沢村里从未体会到的。   沢村里高贵的人也就真的高贵,地位低下的人也就真的低贱。   百合川万华看着面前这个像是快要眼泪汪汪女人,对此只是笑了笑。   “好了,那开始吧。”   闻言沢村比奈点了点头,问道。   “您想要知道些什么,我只要知道就全部都会说出来。”   说老实话她也不知道百合川储君想要知道什么,只是中居小姐突然找上她,说想要知道一些事情,并许诺过条件之后,然后就带她来了。   只是沢村比奈不知道的是,她这样的鱼已经被中居杏罗列出来了十多条,其中不乏沢村内重要的人,或者骨干成员的心腹。   既然想知道事情,那显然一条鱼是不够的,沢村比奈代表的是她所知道,而别人所不知道的事情,每一条鱼都是这样,不管消息重要与否,但凑到一起总会得出点有用的东西。   中居杏就是在广撒网,只是沢村比奈是第一个被接触的,也是因为她是最容易接触并且最容易引诱的。   除了她之外,每条鱼要不就是背后有着沢村内中层或高层的人物,要不本身就是重要的人。   鱼里面能出现她,也只是因为她的主人在沢村内的地位真的很特别。   听着沢村比奈试探性的弱气询问,百合川万华想了想,随即道。   “啊,我想知道的事情..说老实话也没太明确的方向呢,你就把你觉得值得说出来的秘密全部说出来就好了。”   闻言沢村比奈愣了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她很清楚,值得自己被百合川储君问话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的主人沢村小笼鸟。   沢村比奈也没犹豫,知道自己到这里了都已经没有退路了,不如干脆一点。   “嗯...”   她面色有些犹豫,倒也不是在犹豫说不说出来,更像是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件事表达出来,就好像她也不能确定。   “五十鈴大人...经常会来国外找小笼鸟大人,一起过夜。”   说完她觉得有些不对,毕竟对于两姐妹之间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感觉没有把自己想表达的意思说出来,所以又道。   “小笼鸟大人常年在国外,我作为负责她生活起居的女仆之一,自然也就在跟随。   而五十鈴大人则经常会来国外找小笼鸟大人,一般来说小笼鸟大人都会提前得到消息,然后让我们这些女仆离开住宅。   毕竟五十鈴大人身份特殊,仅此御所与内大臣,是整个沢村不可或缺的存在,所以自然不管去到哪里身边防护都很严密。   而诸多的女仆存在可能会稍微影响到这些,所以我们也能理解不让我们待在住宅内。   但有一次五十鈴大人来的很突然,小笼鸟大人没有提前得到消息,而我们也还在别墅内。   当时我是只有一人在修剪花园内的植被,在一从盛密的绿茂背后,可能是被遮挡住了,也可能是距离太远,总之两位大人没有看见我。   然后...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她们应该是在别墅入口接吻了,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两人就分开,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真的...”   听到这,百合川万华猛地提起了劲,本来有些慵懒的酒红色眼眸好像突然闪起了光,挪了挪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像是开始认真听八卦一般的期待。   沢村比奈又道:“之后的时间,我本想忘掉这件事,但却总会想起来,老是会不知不觉般,克制不住的就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小笼鸟大人。   毕竟不说性别和其他的...但小笼鸟大人和五十鈴大人虽然母亲不同...可父亲却都是御所...这可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两姐妹啊。   不过好在小笼鸟大人从来没有注意过我,也就自然没有发现我奇怪的眼神。”   明明说这话的时候是松了口气,但沢村比奈的脸色却不由的浮现着微微的委屈。   调整了一下状态后,沢村比奈又道。   “在之后的时间,每次五十鈴大人要来的时候,我都会观察小笼鸟大人的神态,发现小笼鸟大人虽然看似如常,但眼神中却是掩盖不住的喜悦,这是我之前从未在高傲的小笼鸟大人身上见到的一种情感。   然后就是我们提前离开别墅,去到庄园内的其他地方过夜,直到五十鈴大人离去。   我感觉,五十鈴大人...应该对于小笼鸟大人来说是一个十分特别的存在。”   她想了想后这样说着,也没说的太直白,毕竟还不能百分百确定她的猜测,毕竟只是一个吻而已...吻...   她直接说出了她自己认为的最大秘密,因为她知道要是从小的秘密开始讲的话,像百合川万华这种大人物很可能就没有耐心了。   这种人物的时间观念和普通人不一样,一旦让她觉得有些浪费时间,那她很可能就失去想知道的兴趣了。   常年跟随作为女仆的沢村比奈也知道大人物的这种特性。   闻言斜躺在沙发上的百合川万华像是知道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克制不住的笑了起来,脸上满是花态,肩膀轻微耸动时也带动着胸前的挺拔,妩媚也诱人的紧。   “呀呀呀呀,真是知道不得了的事情呢,沢村比奈对么,你很不错。”   闻言沢村比奈连忙拘谨的点头。   百合川万华想着沢村比奈刚才所说的事情,眼神泛着愉悦的光华。   啊,沢村五十铃的私家事,不得了不得了,没想到还知道了这些,真是意外之喜呢。   知道了这些后,她更加期待沢村比奈会不会在说出什么更加令她惊喜的事情了。   “还有呢?你还知道其他什么吗?”   沢村比奈想了想后,试探性的询问道:“关于其他人的可以么?”   百合川万华无所谓的摊了摊手,“只要是你觉得值得说的,都可以。”   闻言沢村比奈点头,组织了一下句子,说着。   “是关于上杉大人的秘密,这件事知道的人极少,因为我是在很早之前就被分配为小笼鸟大人女仆的缘故,所以当时也因为一些原因知道了这件事。   这件事的起因是源自上杉大人有一位私生女。”   闻言百合川万华笑着挑了挑眉。   呀呀,这是怎么样的一家人啊。   嗯,不过也很正常,毕竟大家族嘛。   沢村比奈想了想后又说。   “那个婴儿还被从医院带到过族内,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北岛鸦?” 第118章 .是瓜!是瓜!是大瓜!   “那个孩子的名字应该是叫做北岛...鸦?”   沢村比奈记得印象中是这个名字,于是便又准备继续往下说。   不过这时百合川万华却微微抬手,示意她停下。   她一开始听到这个名字后愣了下,随即酒红色的眸子便闪烁着思考,似乎是记起了什么,就问道。   “北岛鸦?”   沢村比奈微微抬头想了想,又不是很确定的道。   “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个名字。”   闻言百合川万华慢条斯理的带着兴致问道。   “那你知道她现在生活在哪里么?又或者长什么样?”   沢村比奈摇了摇头,道。   “不知道这些,我也只是见过那个婴儿一面,然后就一直没有那个婴儿的消息了,毕竟以我的身份正常来说,其实是接触不到这些的,到现在已经过去十五六年了,要不是这件事对我而言太有冲击性了,也不会记这么久。”   听完后百合川万华像是遗憾般的轻叹了口气。   “这样么,那真是有些可惜呢。”   闻言沢村比奈不明白百合川万华的意思,也就只是埋着头小声道。   “十分抱歉。”   对此百合川万华随意轻轻挥了挥手,示意没事。   斜躺在沙发上她嘴角缓缓勾起,偏头看向中居杏,问道。   “杏,这个名字我是不是应该听见过。”   中居杏认真回答道。   “不能排除同名同姓的可能性,但如果只是这个名字,您应该是听到过的。”   “啊~我记得好像有个小学妹也叫这个名字呢。”   百合川万华想起了那位手腕上系着纯白色绷带,有着两个身份的柔弱少女。   中居杏点头:“是,但就像之前所说的,不能排除同名同姓的可能性。”   虽然理是这个理,但百合川万华还是轻轻摇了摇头,像是发现了什么小秘密一样,情不自禁的狡黠笑着。   “就是她。”   中居杏对于百合川万华这种没有根据的决断也没有辩驳,她知道自己大小姐又靠着直觉来判断一件事情了。   百合川万华对于直觉一般都会选择相信,而最后基本都是正确的。   不过百合川万华也不能说毫无依据就做出了这个判断,至少她记得,面具人身份的小学妹,是打听过上杉木消息的。   哦对了,说起这个百合川万华突然想起来一些有趣的事情。   自己曾经是不是给小学妹丢过去一些麻烦来着,好像有这回事呢,就比如山鬼组之类的。   嘻嘻,也不知道她解决了没有,怎么就忘掉这件事了呢,明明挺有趣的。   百合川万华舔了舔微抿的红唇。   嘛,这些事情还是等事后再去想吧。   她又一次挪动着身子,满脸笑意的看着沢村比奈,显然兴致很高。   “你接着说。”   沢村比奈闻言点了点头,虽然百合川储君和中居小姐一副像是之前知道这个名字的模样让她有些好奇,但也没有去多问,只是回答道。   “这个孩子的母亲是谁我不知道,当时这个孩子被带到族内的时候还只是个婴儿,几个小时后就被送回医院了,她的母亲也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当天是小笼鸟大人身体有恙,需要人搀扶,所以我也就在现场目睹了这一切。   当时在场的有两位某姬样大人,大御台所样大人,真理葵大人,上杉木大人,以及那个婴儿。   这个婴儿是由五十鈴大人安排抱过来的,而小笼鸟大人其实对于这个婴儿并没有表现有太过愤怒,甚至什么起伏的感情,一点都不像是自己丈夫在外面的私生女。   那个时候明明两人才刚成婚不久啊....   也就是在那时,我觉得族里传的小笼鸟大人对上杉大人没有一点感情的流言应该是真的。   其实也是,毕竟突然就怀孕了,然后又突然带回来个孩子的父亲,生完孩子没多久又结婚什么的,有些太仓促了。   而且御所大人当时还绝对强硬的不准小笼鸟完成这个婚事,因为毕竟在这件事还没发生之前,小笼鸟大人就和御所大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就闹起了很严重的矛盾了。   再加上这事发生后矛盾就更加被激化了,也格外点燃了御所的怒火。   不过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御所还是退让了,同意了小笼鸟大人的婚事。   但尽管这样,关系却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修复,两人相处起了很僵,这也是为什么小笼鸟大人之前常年居住国外不愿回来的原因。   只不过近些年这种状况也改善许多了,御所也会时常给小笼鸟大人通话,有时也回来国外看她,关系也逐渐恢复成了小笼鸟大人年轻时的模样。   不得不说御所真的很宠爱小笼鸟大人,从小笼鸟大人出生起就是这样了,无论什么要求都会去满足。”   沢村比奈叹了口气,似乎是有些羡慕,但随即就意识到自己扯远了,又回归正题。   “当时知道上杉大人有私生女的事情后,小笼鸟大人显得很平静,反而是五十鈴大人面无表情,气质有些冰冷。   只是可能那个一直大哭的婴儿使小笼鸟大人稍微有些烦躁,便让我抱着她和真理葵大人去旁屋。   而之后那个屋子里所发生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只是带着真理葵大人和婴儿去到了别屋照顾。   不过当时五六个月大的真理葵大人好像很亲近与喜欢那个婴儿,一直吃着她的手指,弄的婴儿哇哇大哭。   等到几十分钟过去,五十鈴大人进到屋内抱起真理葵大人,然后便吩咐我将我怀里的那个婴儿送回医院。   随即她就逗弄起真理葵大人,而我收到命令后就转身准备离去。   不过就在我快要离开房间的时候,五十鈴大人的手机响起。   她接起电话后说着时间就定在明天,医院,之类的话。   这时我已经拉开房门准备退下了,五十鈴大人的声音也已经有些模糊了。   只不过在关上门的最后一瞬间....我隐隐约约听到了阉割的字眼,随即房门便关严了。”   听到这,百合川万华就像吃到了什么大瓜一样,手中的咖啡也不抿了,赶紧放到桌子上,开启认真听讲模式。   大概就是GKD! 第119章 .中立中立就是中立   百合川兴致满满的看着沢村比奈,这种有趣的消息可比咖啡要提劲多了。   “你接着说。”   闻言沢村比奈楞了下,随即弱弱的说。   “就只有这些了...因为我也不能确定,我只是确定听到了阉割这个字眼而已,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我也不够资格知道,也不清楚这个阉割到底是指给谁,又或者某件事...   总之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接下来原本我预想的是族内会震动,毕竟小笼鸟大人当初在所有人眼里都已经完全是下嫁了,结果这个幸运儿还不懂的珍惜,在外面竟然有着私生女,关键还比真理葵大人小,这说明是在小笼鸟大人孕期间出轨的。   这要是被族内的人知道了上杉大人绝对会被口诛笔伐,但有些奇怪的是,我预想族内震动没有发生,而是很异常的平静,直到过去了一个月,这件事还是的一丁点消息都没有传出去。   小笼鸟依旧去往了国外,而过段时间再次出现的上杉大人也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感觉就好像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就像我的幻觉,要不是我当时在场,或许也会去怀疑这事的真实性了。   因为上杉大人作为一个高攀的外来赘婿却犯下了这种过错,是不可能没有处罚的,更何况当时大御台所样大人也在现场,以她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轻易原谅自己女儿的出轨丈夫的。   而事后上杉大人的确消失了一小段时间,可再次出现的时候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还是以前的样子。   这是有些奇怪的,虽然小笼鸟大人性子傲,可能不屑去理会,但五十鈴大人和大御台所样大人是绝对不可能轻易原谅上杉大人的。   所以...我觉得上杉大人在消失的这一小段时间里一定遭受责罚了,只是没有因为某种原因没有向族内公布他的过错而已。”   沢村比奈也没有将话说太直白,也不敢说的太过肯定,毕竟她未曾亲眼所见,所以只把事情的经过没有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不过尽管她没把自身的猜测说出,但听完这些事后,明眼人都能联想到那个层面。   闻言百合川万华挑了挑眉,这等家族秘闻实在是太对她胃口了!   真的提神!   等等,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不由自主的促狭笑了起来。   要是真的像小女仆所说的那样,且她的猜测也是正确的话...   这样说的话,那些自称为东京贵妇圈的大半女人,这么多年来岂不是在追捧一个…?   她似乎是记起了那些女人像是争宠一般,簇拥在上杉木身边的模样。   她们知道这件事么?又或许是喜欢这一口?   “噗~”   躺在沙发上的百合川万华突然毫不在乎形象的笑起来,满脸花态,娇如玫瑰绽放,就连笑声都像是涌着浓郁的妩媚香气。   她捂着小腹,两脚还不停蹬着,晚礼服长摆随着动作的幅度,浑圆雪白的大腿时不时就会隐隐露出来。   真的假的,难道就是因为上杉木有着这种“独特”的感觉,才吸引到了那些女人?   这也太提神了,有趣真的有趣!   她笑的不由蜷起了身子,肩带滑落,裙摆处的雪白也时隐时现。   沢村比奈虽然很想接着看看,但也更明白非礼勿视的意思,特别还是这种大人物的面前,所以她连忙埋下了头,不听,不看,只是满脸通红。   沢村比奈叹了口气,这大概就是尤物吧,绝艳又妩媚。   比起性感,更像是风情。   虽然年龄差不多,但却跟真理葵大人完全是两种感觉。   也就是在这时,她才想起面前的百合川储君也才十七岁。   她下意识拿着两位同龄人开始对比,但发现或许面容上各有千秋,但百合川储君始终比真理葵大人多了某种东西。 》。   很抱歉,请假一天,我现在真的有点事情没解决,麻烦问一下有清楚这些的大佬知道该怎么解决么,或者是遇到过相同问题的大佬,是怎么处理的。   就是我卡里有一笔公司采购的钱,但是今天要用的时候取不出来了,无论是微信支付宝亦或者其他方式,都取不出来,只要一想用钱就显示的该银行拒绝交易,请联系银行客服。   然后我打银行客服,客服给我说我账户是正常的,一切正常使用,没有受限,可我咋试钱都出不来,然后客服就让我带着身份证银行卡去营业厅,但我发现钱出不来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营业厅下班了。   我现在就很僵硬,现在就属于钱可以进去,但出不来,我微信充值就可以,但提现就不行,转账也出不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解决办法,银行客服又让我去营业厅,但这笔钱我明天要用啊!而且也不是啥小钱   我真的现在好僵硬啊,真的没法静下心来码字,有知道的大佬或者遇到相同问题的小可爱么,真的求解决办法,是邮政一类银行卡。 第120章 .可以悄悄偷吃的几个小秘密   几分钟过后,斜躺在沙发上的百合川万华已经度过了这个笑点的趣味,缓过神来后,她重新看着对面沙发上埋头拘谨坐着沢村比奈,道。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   闻言沢村比奈点了点头。   百合川万华托腮微眯着眼,脸上还有之前笑意残留的红霞,她想着之前沢村比奈说过的话,慢条斯理的问出了一个想要弄明白的问题。   “按小女仆你之前所说,你的主人夫妇很可能没有感情,而且你也说过,在他们结婚之前这桩婚姻是不受祝福的,全是你主人坚决推动,那为什么你的主人会力排众议,丝毫不顾自己父亲的阻拦,去跟一位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呢。”   对于这个问题,百合川万华也想了下,如果真的是按照沢村比奈所说,沢村小笼鸟与上杉木两人并不是因为感情而结合,那这桩婚姻对于沢村小笼鸟来说,就很有可能关乎着某种方面的利益,或者是完成自己某种目的得道具。   总之绝对是她自己单方面想完成某件事,或者收获某件事,所以才会下嫁上杉木。   因为之前还对小学妹感兴趣的时候,百合川万华曾经查过上杉木的履历,虽然很快就甩在了脑后,但此时接触到相关的事情后,她又很快记了起来。   上杉木在与沢村小笼鸟结婚之前是个很普通的人,普通的家庭普通的人生,这也就意味着,他身上没有任何值得的地方,让沢村家将御所的宝贝女儿下嫁给他。   虽然入赘这件事在日本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但前提是,你得有相当绝对出色的能力。   而当时的上杉木,身上显然没有这些,至少百合川万华没从资料里看到,所以这桩婚姻只能是沢村小笼鸟的意愿来促成,跟沢村家不沾边。   而唯一能造成童话故事里那样,高贵公主与落魄平民因为爱情而克服艰难最后结婚的这唯一原因,也被沢村比奈的话所掐断。   沢村小笼鸟并不爱上杉木,至少在这个与她朝夕相处的女仆眼里,她并不爱上杉木。   而且沢村比奈之前关于上杉木出轨后所造的责罚这一猜测,如果是真的也能解释这一点,能面对丈夫出轨面不改色,丝毫不生气,还能平静的安排给丈夫阉割的行程。   这要是爱着一个人的表现的话,那只能说是也太特别了。   既然不是为了爱,而又不顾家族的任何阻拦,强行嫁给一位普通人,这就只能说沢村小笼鸟有自己的目的。   而这个人选,上杉木身上也绝对有着让她下嫁的必须理由。   这个理由有很多方面,可能是像什么俗套的童年上杉木救过她一次,要报恩啊,又或者是什么乱七八糟,只有沢村小笼鸟自己知道的理由。   但总之,上杉木这个人不说特殊,但身上绝对有着某种特定别人不可取代的理由。   不然不值得沢村小笼鸟去这样做。   其实这个事情也不难考虑,百合川万华想一想就明白了。   之前沢村比奈说过,是先孕,生下孩子之后再结婚的。   这不就很明显了呗,上杉木是这个孩子的父亲,也只有这一个理由,平凡的上杉木身上才会有着沢村小笼鸟选择他的理由。   除了这个理由,百合川万华是真的想不到其他可能性呢。   要钱没钱,要势没势,不是超能力者,也不从事着什么特殊工作,身上也没后宫男主的特质,就连脸蛋,也不是顶尖的。   但沢村小笼鸟偏偏就选择了他,比起什么天上掉下的幸运儿,百合川万华更加相信上杉木这个人身上有着沢村小笼鸟去选择的理由。   而这个理由,在目前百合川万华所得知的信息分析看来,也只有上杉木是孩子父亲的这一个可能性。   不提以后会不会得知到更多内幕,从而推翻和一个猜测,总之目前就是这样的。   但这样就又有一个问题,上杉木凭啥会是孩子的父亲啊。   百合川万华也是听过沢村小笼鸟的传说的,在她那个年代,就是光环满身,被各路富家少爷追求,却想见一面都见不到的冰清玉洁的人儿,可普通的上杉木却拔得头筹,这就很奇怪。   百合川万华不信沢村小笼鸟是童话里的傻公主,天真懵懂,不懂世事,傻兮兮走出城堡,然后有傻兮兮被开朗又帅气的平民身上的某种特质所吸引,最后失心又失身。   不可能不可能,现在哪还有这种教育下诞生的大家族公主。   而且大家族旁系私生活可能会有些乱,但真正的嫡系女性,一般都把身节看的很重。   更别说是沢村小笼鸟那个级别的子女,同代基本任何人都低她一头,在这种观念熏陶下成长起来的人,不会做出自甘堕落的事情。   所以如果按照之前的猜测,上杉木是孩子的父亲,但沢村小笼鸟又对他没感情,不对,应该是就算她喜欢上杉木,但依她的身份,也不会去做出未婚先孕的事情。   所以只能是沢村小笼鸟想完成某件事,或者因为什么目的而怀孕的。   而上杉木就有可能只是个促使她怀孕的幸运儿。   至于接盘,百合川万华也不是没想过,但随即就打消了这一念头。   就举一个最浅显的解释,沢村小笼鸟面对反对婚事的家族给出结婚的理由之一,肯定就有上杉木是孩子的父亲,而家族也肯定会去查,如果真的不是孩子父亲那家族绝对能查到。   就算后面沢村家还是因为沢村小笼鸟的强烈意愿而同意这场婚事了,但沢村也不会让嫡系子女去把一个没有血缘,还不被家族承认的普通人,叫做父亲。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可以解释上杉木不是接盘的理由,总之过去了这多年,沢村真理葵把上杉木叫做父亲,那就一定真的是亲生父亲。   没有感情,但沢村小笼鸟还是跟上杉木结婚的理由估计就是这个了,百合川万华也能猜个大概。   所以她问沢村比奈的是,她的主人为什么要强行跟一个不喜欢的人结婚,而不是为什么要跟上杉木结婚。   百合川万华还挺好奇这个事情,说不定背后就有着什么小秘密,不,应该是绝对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百合川万华最喜欢小秘密了,特别是那种一步步抽丝剥茧开来的小秘密。   但她其实也没抱着什么小女仆能说出事情原由的期待。   这都能知道,哪也不会只是像杏所说的那样,只是个不受看重的小女仆了。   她只是想着能稍微说点足够自己往下延伸的线索就够了。   不过之前小女仆就说出了让自己觉得是意外之喜的事情,那这次也让自己意外也说不定呢。   她托腮稍显期待的看着沢村比奈。   而很可惜,沢村比奈对此只是摇了摇头。   “非常抱歉...我不知道这些,虽然我也是小笼鸟大人的女仆,但...挺不被看重的...也自然接触不到这种事情。”   闻言百合川万华好像有点点遗憾,但其实也没什么,毕竟有着心理准备。   而且从一个小女仆身上能知道这么多事,她也满足了。   看样子小女仆也不知道更多了,那剩下的就是开始准备偷吃秘密了。   沢村五十鈴,沢村小笼鸟,上杉木,以及小学妹。   她酒红色的眸中泛着思索也心愉。   感觉这几人背后的秘密有着联系呢。 第121章 .链接的秘密   对于沢村比奈的回答百合川万华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遗憾,而是让她继续,说出她自己认为是值得吐露的事情。   沢村比奈说实话也不清楚明白百合川储君到底想知道什么,也不清楚这个值得说出的事情包涵的特点是那些,所以就有些犹豫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两件掩藏在心中许久的重要秘密她已经说了出来,这也是她唯二觉得值得告诉百合川的储君,以此来换取自己想要东西的消息了。   她很清楚,值得自己能和百合川储君做交易的支撑就是源自于,自己是沢村小笼鸟的女仆。   除此之外,她并不觉得自身还有其他的资格能和百合川储君对话。   所以她也一开始就直接明确知道了自己要说的事情内容是哪方面。   但现在所知道关于沢村小笼鸟的事情已经说完了,沢村家的一些内幕以她的身份又接触不到,所以也就没有什么事情够资格让百合川储君来倾听了。   但同样的,她认为不值得说出的事情,但又不知道百合川储君是不是也这样认为,万一人家就认为值得呢。   这些大人物最讨厌了,说话拐弯抹角的,说的直白一点不好么...人家本来就不聪明,还要逼着人家去猜你的心思,还必须的猜!   沢村比奈觉得自己好可怜。   所以她就继续说着,反正只要跟秘密沾边,无论是什么,比如某某大人可能有痔疮啊,某某大人或许是萝莉控啊,但总之大多都是一些流言或者鸡毛蒜皮的小事。   而百合川万华则认真的听,感觉还挺津津有味的。   直到这样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后,百合川万华都没喊听,而沢村比奈也实在想不到该说些什么了,口都干了。   她忍不住的拿起面前的咖啡杯,用杯檐遮住嘴,看似小抿一口,实则少了大半。   平常她是不敢喝这杯咖啡的,哪怕是给自己的也不敢,她以前也吃过这样的亏,吃了真理葵大人给自己的零食后被女仆长责罚,真的好难啊。   但此时真的蛮渴了,而且百合川储君好像挺好相处的。   看着捧着杯子不再吭声的沢村比奈,百合川万华也知道她没什么说的了,便轻声道。   “那就这样吧。”   闻言沢村比奈松了口气,该说的都说完了,再说就真的只能编了,但她又不敢说谎,不过还好,终于停下来了。   随即她便望着百合川万华,略显秀气的脸庞有些期待。   百合川万华见状笑了笑:“辛苦你了,放心吧,答应你的事会完成的。”   --------   凌晨2点,淡点的星光垂直从巨大的天窗落在没有开灯的宽敞屋内,百合川万华从浴室出来,穿着黑色的长摆睡衣,头发有些湿润,赤着脚,径直的走到柔软的沙发前坐下。   中居杏一直笔直站在客厅中,之前她是和沢村比奈一起离开的房间,现在过去接近两个小时,她已经回来,手上还捧着一叠资料。   百合川万华坐在沙发上,仰着面,伸手把额前湿润的头发全部一把簇到脑后,过程中修长光洁的脖颈异常明显突出。   在她将微湿的头发捋到脑后之后,中居杏上前将资料放在她身前的桌面之上。   见状百合川万华低眸看了一眼,问道。   “小女仆那边呢。”   中居杏回到:“已经安排好了。”   百合川万华点了点头,从桌面上拿起资料,懒懒散散的又问道。   “对了,她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来着。”   闻言中居杏答道。   “一开始她想成为百合川的分家,被我拒绝了,然后选择了当百合川的附庸,被我答应了,不过在刚才她又突然更换了请求,说想成为您的女仆,被我拒绝了,最后被我安排到了我手下,职位待定。   总之她就是想脱离沢村,然后获得一个不被沢村追难的身份,但鉴于她有背叛的前疑,所以我就将她留在自己手下,以便监视,也不会给她什么职位,反正她也只是想要一个身份而已。   而她想要离开沢村的理由我也调查过,虽然她是沢村小笼鸟的童年玩伴,但不知道为什么沢村小笼鸟并不看重她。   因性子懦弱,做事慢一拍的缘故,她一直在被沢村小笼鸟的其他女仆所排挤,就是在主人看不到的角落里做脏活累活的那种,地位挺低下的,而沢村小笼鸟也好似从来没记起来过这个童年相识,或许也没什么记起来的理由。   这种样子已经保持了有好些年了,而且她在族里唯一的亲人,养育她的外祖母也已经去世许久,或许没什么留念又受到不公的对待,才生起了离开沢村的念头。   不排除有其他的可能性,总之目前是这样看来的。”   闻言百合川万华拿起了桌上的白咖啡,杯身还是烫的,但她从进浴室出来到现在起码半个小时过去了,咖啡的温度无法保持这么久,应该是中居杏回来后给她换的。   她浅浅抿了口,而中居杏犹豫了一番后,又道。   “我觉得她还知道更多东西,只是没有说出来。”   百合川万华点了点头,放下咖啡。   是啊,光是沢村小笼鸟的童年好友,却遭受的这种待遇就已经很奇怪了。   而且沢村比奈看似说了很多东西,但其实都是擦着边,真想查的话,只要顺着方向查都能摸到头绪的事情,并没有说出真正能把握或者通晰一件事的内幕。   或许这样觉得一个小女仆能知道这么多事情有些难为她了,但也就是这个小女仆可是知道两件完全与她身份不符的事情呢。   像什么碰巧看见了两位大人kiss,亦或者因为某种因素刚好在场听到了上杉木出轨的消息,想想都不可能。   这个小女仆应该还瞒着什么事情,百合川万华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就像她之前明明知道,按正常来说以小女仆的身份,不会知道沢村小笼鸟为什么会和不喜欢的人结婚,但还是去问的原因。   但尽管如此,百合川万华也不打算去为难小女仆,不想说就不想说呗。   百合川万华有一双很好的眼睛,能看得出来沢村比奈没有装模作样,或者是为了抬高身价而故意隐瞒,是真的不想说出来。   至于原因或许是什么对于前主人最后的忠心之类的?   总之不想说就算了,逼迫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女仆太低级趣味了,没有什么兴致体验,不在百合川万华的食谱之内,要是沢村比奈之前在表现的心机深深沉,或者苦大仇深,说不定还能调动百合川万华的兴趣。   百合川万华对着中居杏轻轻挥了挥手,示意随便了,随即拿起桌上的资料。   这份资料上面写的是关于上杉木更为详细的内容。   无论是沢村五十鈴,沢村小笼鸟,亦或者是小学妹,都和他有着联系。   如果真的像沢村比奈所说,沢村五十鈴与沢村小笼鸟相爱,但以沢村五十鈴的性格,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爱人,嫁与他人呢。   以那个女人的性格,这种事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发生。   而还有一个有趣的消息,小学妹的父亲就是上杉木,百合川万华可是记得,之前在自己调查小学妹的那段时间,资料里显示,小学妹的母亲,与沢村小笼鸟的状况一样,也是突然怀孕的,没有记录。   就很有意思,所以不管怎么说,先查上杉木这个人总是没错的。 第122章 .有趣,有趣!   沙发上,百合川万华托着腮,凭借着从天窗处落下的淡淡星光看着手中的资料。   不出她所料,其实并没有太多实质性的内容,就比如她想知道的事情。   无非就是被掩盖过。   也正常,不提他生活具体过的是风光还是狼狈,被看重还是不被看重,但至少目前所拥有的的身份也是常人难以企及的,就凭着这个身份所知道的内幕,沢村也不会轻易让他人能调查知晓。   不过其实想知道也不难,稍微花点时间,或者稍微下点功夫,毕竟中居杏从离开房间,到整理资料,拿到资料,再到回到这个房间也才过去了一个小时,而真正整理这份资料的时间,很可能也就半小时不到而已。   总之不是难不难,而是想不想。   要是去摸清沢村的御所或者内大臣之内的可能还会苦手,但一个只有身份的上杉木还不值得考虑这些。   上杉木的身份就是这样尴尬,在普通人眼里难以企及高高在上,可在真正握有权利的人眼里,也不用什么大人物,就算是在沢村中层人物的眼里,又什么都不是。   这也是上杉木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想摆脱的现状,而之前也有过一次被赐姓的机会,虽然最后没了。   百合川万华此时,也看到了这里。   警方之前送给沢村的那份关于板桥森华被劫细节的资料,也被中居杏拿到了一份,包括6月1号当天在银行内所发生的的详情。   因为这从另一种方面来说是关乎着上杉木人生往后发展的转折点,所以也被中居杏记录进了资料中。   如果正常往下走,既然沢村御所给了他权力的职位,那也就是赐姓的前兆。   因为沢村御所摆明在给他机会了,如果说以前上杉木的身份只能算是个空壳,但一旦有了权力的支撑,那很快他就能凭借着这个身份所能带来的便利,到达一个相当高的位置。   可就是这样本该平步青云的开端,却被一群劫匪给破坏了。   而且这群劫匪还只是为了2400万日元的小钱,就将上杉木后半生腾达的机会给破坏了。   或许当时劫匪选择放过上杉木,未来那就可能会得到2400万日元的十倍或者几十倍的钱。   因为上杉木绝对愿意做这笔交易,估计当时他也一定这样说过,但以现在的结果来看,劫匪并没有做这笔交易。   当中居杏得知这些后,也不是觉得遗憾,就是感觉很诙谐,一群蚂蚁为了运输芝麻,便斩断了一条正在缓缓形成的小溪流,而这条小溪流的另一端就是头快要渴死倒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大象。   或许它们如果没有斩断这条溪流,未来将会得到健康大象所送给它们乘以百倍的果实。   但它们斩断了,大象也因为几只蚂蚁的过失而死,这种感觉就很诙谐,相信上杉木也一定冲冠眦裂。   要是被对手正面击败还好,偏偏是被几个不知情的小劫匪,还仅仅只是为了2400万,便毁掉了一切。   大概就是像你为了一个项目的筹备费尽心血,狼狈了十几年,还被砍掉了丁丁,谁都瞧不起你,一直窝囊到现在,项目终于轮到你接手了,之后就会飞黄腾达,扬眉吐气,出任ceo,让肤白貌美的老婆后悔,哭着求老公不要离开我,这时再狠狠的打她的脸,大吼:“日落西山你不陪!东山再起你是谁!”   十几年就是为了等着这一刻才支撑下来的,让所有曾经看不起你的人后悔。   可就在要完成项目的当天敢去公司的途中,一群头发五颜六色的精神小伙拦住了你的去路,非要抢十块钱,你身上没有现金,又特别赶时间去公司,不能让甲方等久了,便说以后我给你一百万!你是真心诚意这样想的,但精神小伙们不信,我就要十块,五块网费,二块矿泉水,三块的散烟,而且还必须现在就要。   一来二去,等赶到公司的时候甲方已经走了,哦豁,公司不满,项目换人,走上人生巅峰泡汤,肤白貌美的老婆投入他人怀抱,十几年的努力全部白给,还仅仅全部都是因为精神小伙,要是抢十个亿也就算了,偏偏只抢十块!   中居杏查到这些,都大概能想到上杉木事后的心情了,不甘,愤怒,歇斯底里,但更多的...大概就是憋屈致死。   最后还有个疑似嫌疑人的锅在头上,虽然明眼人都能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不可能有人放弃以后的平步青云,转而去换取一笔2400万的分账。   但有嫌疑就是事实,劫匪一天不落网,他就一天无法洗清嫌疑。   只能说诙谐而又讽刺了。   上杉木失去了这次改变人生的机会,而劫匪们却错过了这次可能改变人生的机会。   中居杏看完这些,想法就是如此,但百合川万华却不同。   因为她们二人所知道的信息里有一个不对等的地方。   中居杏并不知道面具人的面具下,是一位名叫北岛鸦的少女。   因为曾经百合川万华在还对面具人感兴趣的时间里,吩咐过中居杏不用刻意查找面具人,只要出现就汇报给她就好了。   所以中居杏也就没对面具人进行更多摸寻,而百合川万华也没提起过,称呼北岛鸦都是两个称呼,一个小学妹以及一个面具人,所以中居杏并不知晓这些。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她没有主动过问,只是完成百合川万华的吩咐而已。   百合川万华看着资料的最后一部分关于板桥森华被劫的内容,不知不觉剑,原本慵懒的酒红色眼眸越发绚烂,似是闪着光华。   小学妹?小学妹!   这份警方之前所汇报给沢村的内容很详细,就包括着几位劫匪的特征。   百合川万华看着其中的一栏。   嫌疑人,暂代为骷髅称呼,暂确认为劫匪头领,身高1.55-1.6之间,案发当天现场戴着各颜色浓辫的骷髅头套,嘴部佩戴疑似为可以实现换声功能的菱形消音口罩,身穿与其余劫匪同样的黑色帽衫,水洗蓝牛仔裤,卡其色高帮靴。   该嫌疑人极大可能充当着劫匪团伙的头脑,具在场银行职员所述,其余三名劫匪都是听从他的指使行动。   具案发现场的侦查难度,以及案发前和案发后劫匪为了干净收尾,而做出的掩盖行为,初步判定为专业团伙作案,拥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整个案发过程简洁快速,也能推断出不是首次作案。   而疑似作为该团伙首脑的骷髅嫌疑人,初步判定为板桥森华被劫案的策划人,以及负责行动过程的指挥人,抓住他一人便有极大可能侦破这起案件。   初步判定,该嫌疑人掌握话术能力,和相当不浅的犯罪史经历,其余随着案件后续的调查进展待补充。   百合川万华看到这不由咬上了小手指,气息稍微有些湿热。   有趣,有趣! 第123章 .想吃!   将资料一字不漏的看完后,百合川万华缓慢把它合起来,放在身前的桌面上,夜色中,酒红色的眼眸里仿佛绽放着特别有趣的光华。   让我整理整理,小学妹拥有一个夜晚的面具人身份,就当是用来做正义使者的吧,这个是已经可以确定的了。   之前那份小学妹的资料上所述,她的父亲身份未知,母亲一人将她带大,生活过的清贫拮据,有些窘迫。   但按照小女仆的说法,小学妹是上杉木的女儿,而且婴儿时期还被带到沢村内对峙过,这说明小学妹的身份,沢村内一部分的人是知情的。   而就是这种情况,小学妹和她的母亲依旧过的不如意,这证明沢村并没有理会这个赘婿的私生女,甚至很有可能小学妹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知晓。   其实也正常,毕竟丑闻嘛,这种事能隐瞒就隐瞒,小学妹没有被处理掉,都是很幸运了。   想到这,百合川万华不由妩媚笑了笑,这种事,她挺有体会的。   她继续想着,而让她觉得很有兴趣的地方,也就是上面的思考往下延续的内容。   但是,但是,但是,但是。   我没记错的话,小学妹曾经向那个什么酒吧的酒保,询问过上杉木这个名字吧?   虽然当时她是想试探我是否还在监视她的出现,但同样的是,如果我真的在监视她,那基本就会通过她给酒吧酒保留下的那个三无LINE连上线。   而连上线的方式,无非也就是告诉她,之前她向酒保询问的关于上杉木的消息,或者换个方式。   小学妹想做的是确认我是否在监视她,顺便看能不能得到想要知道的消息,能白嫖就白嫖,不能算了,总之一旦确认,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沉寂下来。   反正询问上杉木的是面具人,跟她又没有关系,这种事泄露就泄露了,无所谓。   但小学妹有个不知道的地方,而自己知道。   百合川万华狡黠的笑了笑。   她很清楚那张面具下的脸长什么样。   总之不可否认的是,小学妹确实想要知道关于上杉木的事情,关于这个父亲的事情。   那这样看来,小学妹清楚自己父亲的存在,也明白自己父亲是谁。   不管是以什么方式,亦或者什么渠道得知的,但既然她在询问,那说明她自己也不了解上杉木,只是知道而已。   再回忆一下~   之前小学妹在小町街的酒吧内试探自己是否还在监视她的时候,明白了这个事实的百合川万华做出了一个猜测。   小学妹之后一段时间,会做一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事情。   因为如果不是这样,那她根本没必要去试探自己是否还在监视面具人的出现,直接扔弃这个身份,不再出现不就行了么。   如果真的只是担心面具人身份被监视了,那这就是最好的做法。   反正真实身份又没有暴露,还不能确定的事,如果就只是为了试探,便出现于人流熙攘的酒吧,反而还会增大暴露的风险。   短时间内不再出现,沉寂下来,才是规避危险的最好办法。   不过有一个理由却能解释,以她小心慎微的性格,为什么做出这样的事。   除非,她接下来一段时间还会出现,而且是异常活跃。   或许是换一个身份,又或者还是面具人身份,至于促使她出现的理由,可能是因为某件事,也可能是因为某个人,总之会导致她频繁出没,而且所要做的事不容许被人知晓。   所以小学妹才会哪怕冒着风险,也要试探出曾经自己面具人身份被跟踪时,这个最大嫌疑人的对方,是否还在继续想要找着面具人。   这时百合川万华那个时候做出的猜测,不过当时也没太在意,而这时遇到相关事情后,立马就记起来了。   百合川万华眯眼笑着,托腮。   那现在,再整理整理杏拿过来的这份上杉木的资料,里面关于板桥森华被劫的内容详情。   一个暂被代称为劫匪首领的骷髅嫌疑人,1.55-1.60之间,带着头套,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一处裸露皮肤,初步断定拥有反侦查能力和相当不浅的犯罪史经验。   啊~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全部对上了啊,好巧啊。   身高对上了,虽然打扮从面具人变成了头套人,但一寸能识别本人的痕迹都不露的作风却是同样的,当初那个保镖跟踪她却跟丢了回来也说的面具人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至于犯罪史经验,从那晚在小巷里熟练的制服并逼问那个什么极道的儿子所使用的手段上就能看出来,对于这种事情她很擅长。   虽然抢劫银行和那晚小巷不是一个性质,但都是犯罪不是么,只要能够证明她足够熟练就好了。   呀呀呀,这想让人不去往这方面联想都很困难啊。   还有一个很关键的点,早不来晚不来,正好上杉木上任第一天的6月1日,板桥森华就被劫了。   如果假设是劫匪首领不是随机,而是特意选择的这个日期,那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呢。   因为这一天对于上杉木来说是人生转折的机会,一旦有了权力的支撑,而沢村御所也给了机会,那上杉木就能凭借着身份的便利很快平步青云。   但很可惜,被一群劫匪给破坏了。   而有趣的是小学妹曾经询问过上杉木,说明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她做出试探的时候,百合川万华也做出了她为什么这样冒险的猜测。   她接下来一段时间不允许被人监视,一丝可能都不许有。   偷偷摸摸又鬼鬼祟祟,不是跟想干不可告人的事情挂钩么。   再结合劫匪首领和小学妹曾经使用的面具人身份,有一部分特质相同。   现在就假设劫匪首领就是小学妹,而小学妹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有一个叫上杉木的父亲。   那为什么要在自己父亲即将崛起的上任当天,去抢劫呢。   有趣的就是这里。   很显然,她并不想让自己的父亲,拥有这个机会。   除非是小学妹只知道自己父亲叫什么,而不知道自己父亲长什么样,只是单纯的为了钱去抢银行,并没有提前调查而已。   但这个概率实在太小太小了,所以不做考虑。   现在就按照小学妹是故意这样做的往下思考。   但为什么小学妹要故意破坏上杉木的这次机会呢,明明父亲要是处于高位,对于女儿来讲也是有利无害,而且事发后,上杉木对于劫匪的情感也绝对可以称作为血海深仇了。   等了十几年等来的一次影响人生的机会,被人有意破坏,这已经不是什么过节可以形容的了。   这样做看起来对小学妹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除非,小学妹对于自己父亲的情感,并不是什么亲情,而是仇恨,不死不休的仇恨。   因为这样做,对于上杉木来说,就是被人刻意断了前程,不共戴天了。   但如果小学妹既然心里有着这样的仇恨,那为什么当天不直接杀了上杉木呢?   百合川万华想着,但很快就发现了一个被自己忽略的事实。   不对等,小学妹和上杉木身份的不对等。   尽管上杉木只有个空壳子身份,但也不是真实身份只是个清贫家庭的病弱少女可以相提并论的。   如果当时真的杀了上杉木,先不提有了命案后,警方采取的截然不同,更加严峻紧迫的调查方式,这就直接增大了小学妹的暴露风险。   而且还有沢村的态度,就算对于对上杉木并没有情感,但只是为了面子,为了回应这种类似挑衅的杀害嫡系女性的丈夫,那沢村也会拿出行动。   而到时候,就不仅仅只是一个警方的搜查力度可以比拟的了,除非是一个飘忽不定,没有身份,生活在大山深处的野人,只要你有现实身份,那百分之八十的几率就会被很快找到。   同为御三家的百合川万华很明白这些,在他们眼里,只要是在日本,秘密真的不能算是秘密,只是分为想要知道,或者不想知道的事情。   要是真的想杀上杉木,这就是小学妹一个迈不过去的坎。   不过这样就能理解了,如果小学妹真的恨上杉木,却为什么当面有着机会的时候不动手。   而且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还有一个地方能解释通了。   关于为什么小学妹要抢劫,不惜以身犯险。   小学妹想杀自己的父亲,但不对等的身份却是怎么样也迈不过去的坎,暂时没有办法动手。   可上杉木这时却被家族给予了机会,很快便能崛起,而就仅仅只是一个空壳身份的上杉木,都已经让小学妹目前束手无策了,如果再让他掌握了权力,那复仇的难度便会数倍增加,几率也更加渺茫。   所以,小学妹绝对不会允许他成功坐稳这个位置。   这样解释,就能说通了。   而且这样子看,关于上杉木资料里,板桥森华被劫当天的内容描述来说,无论是悄悄话,亦或者以人质为由带走上杉木,这种让上杉木陷入嫌疑的事情。   都是小学妹有意栽赃陷害的。   哪怕上杉木再不可能,再没有任何理由做这些,但从事情发展事实角度来看,他身上就是有嫌疑。   这也是你想要的吧,真聪明呢,小学妹~   百合川万华气息湿热。   现在就假设这些猜测全部成立,那事情就超有趣的!   小学妹想弑父啊,且已经在行动过程中了。   啊,这种让人沉迷想要钻进去探寻的趣味感,真是欲罢不能。   而且不出意料的话,银行劫案后小学妹一定有着后手,让我猜猜。   大概就是用某种方法让沢村逐出上杉木,也只有失去了沢村的阻碍,小学妹才能得偿所愿,完成自己想做之事。   而至于什么样的方法,这不是有个现成的么,只要让大家都知道了上杉木身上的嫌疑就好了。   只不过,你具体该怎么实施呢小学妹~要是去散布消息,那就基本把自己摆在了暴露的明面哦。   如果假设成立,那现在能确定的内容就是这些了,而还有两个百合川万华没有理清的事。   第一个,小学妹为什么会对自己的父亲有这么大的仇恨,而第二个,就是以小学妹的身份,从哪里的渠道得来的关于上杉木有了这个改变人生的机会,多久上任的这些消息。   第一个说好理解也好理解,这种类型的私生女一般都会恨自己的父亲,恨所受到的不公平对待。   但小学妹所做的事情,有些超出这个恨的阈值了,大多被不公平对待的私生子,虽然说是以后一定要毁了父亲或杀了父亲,但一般没几个真去杀或者真去毁的,基本都是最后一句,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就算了。   而理由,也无非就是什么幺蛾子血缘。   但小学妹不同,她是真的差不多毁了自己的父亲。   如果仅仅只是受到了不公平对待还不至于如此,除非她是一个感情思想极为汹涌炽烈的人,但小学妹给百合川万华的感觉又不像这种性格。   而且如果只是受到了不公平对待,那一般私生子想做的不是复仇,只是想得到那份自身本该有的公平对待而已。   小学妹的情况更像是受到了伤害,或者是上杉木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而自杀,就是一个证明。   或许就是自杀到出院的这段时间内,什么事情,导致了小学妹要复仇,而自杀后的性格转变,也能大概率的证明这个假设。   那大概就是两个猜测了,上杉木做出了什么事让小学妹受到了伤害,又或者是小学妹的妈妈受到了上杉木的伤害。   因为从之前调查小学妹的那份资料看来,小学妹连朋友都没有,或许唯一心里的人就是自己的母亲了。   而百合川万华觉得,能够孕育最深最极致的仇恨的养料,并不是一个人自身所受到的折磨。   因为你去折磨一个人,被折磨的人很有可能苦难着苦难着,就从仇恨转化为了奔溃。   当然意志坚定的人则会恨意越发深沉。   但当身边所爱之人受到伤害时,不管性格如何,基本百分之八十的都会极致的反弹。   这个人越重感情,被伤害的人在他心里地位越重,所受到的反弹也就越深,当然前提,一定得是真正所爱的人。   百合川万华觉得这种养料,才能孕育出真正的仇恨。   因为你可以选择原谅别人对自己的伤害,却没有资格代替被害者原谅加害者。   所以百合川万华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至于小学妹是从什么途径得知了上杉木的事情,看来有很多自己还暂时不知道的内幕呢。   或许山鬼组会知道?   毕竟曾经自己把这个麻烦丢给了小学妹,而山鬼组也不可能无视自己的意愿,绝对会做出行动。   但直到目前山鬼组也没向自己交过什么消息,而小学妹也已经换了个身份成功抢了银行,断了自己父亲的前程。   这说明小学妹已经解决掉了山鬼组这个麻烦,而这个互相交锋的过程中,山鬼组也绝对知道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   有趣!小学妹真的越来越有趣了!   百合川万华不由馋兮兮的舔了舔唇边。   想吃~   她偏头看向中居杏,酒红色的眼眸中水波流转。   “我要知道小学妹这段时间具体干了些什么,包括她的母亲从小到大能查到的所有事都整理成资料给我,还有将板桥森华被劫的案件接过手,顺便关注上杉木的情况,动向和现状我都要知道,最后让山鬼组的组长过来,我有些事要问他。”   闻言中居杏鞠躬:“嗨!”   说完便离去了。   而没有灯光的暗淡房间只留下了百合川万华一人,本来她以为今晚最大的收获就是沢村五十鈴的消息了,不过没想到异军突起了个小学妹。   而且要是小学妹这条缠在一起的蝴蝶结解开了,那很可能就会顺带有一连串的沢村内幕呢。   想吃。 第124章 .投喂的成果   清早,天蒙蒙亮,夜色与日明转换交织之际,晨光熹微,微风吹在脸上有些凉丝丝的。   公园小路上,北岛鸦小跑着,苍白的脸色很少见的染上了红润。   北岛鸦穿着灰色运动服,速度并不快,但看样子有些费劲,人行道上偶尔就会有清凉运动装扮的男或女从她身边超过,然后..背影越来越远。   步伐迈动间,北岛鸦努力调整呼吸节奏,但身体的反应总是会导致她克制不住的气乱,所以头也就越来越涨,脚也越来越软。但北岛鸦还是那副好似天生就是淡着的脸,面无表情,又满脸通红挂着丝丝汗水。   而公园中,一位穿着中山装似是天朝人的老爷爷,将保温杯放在身旁地上后,看了眼路上迈腿都费劲的北岛鸦,随即一个气运丹田!便猛的用背部反复捶打敲击粗糙的树身,DuangDuang的响着!像加了特效一样,势大凶猛!招式力足!   北岛鸦有气无力从他身边跑过的时候,老者边撞树边中气十足的大喊。   “太缺乏锻炼了啊!小丫头!还这么年轻,现在的松懈以后可是会后悔的啊。”   北岛鸦大喘着气,面无表情的回答:“哦,知道了。”   闻言老人继续撞树,还时不时朝着空气打两拳,猛得很。   北岛鸦面无表情,好似天生就是那副淡着的脸,此时通红挂着丝丝汗水。   很明显,她在跑步锻炼,而锻炼计划也终于踏上了开端。   北岛鸦一直很想改变自身的素质状况,但之前因为底子很差的缘故,又经常性不爱吃饭,别说运动了,多走一会头都晕。   不过经过两个月的调养后,再加上北岛玖天天的肉料安排,也就日本蔬菜比肉贵,刚好符合了北岛玖的心意,不然虽然现在脱离了债务,但一个小贫单亲家庭还真经不起这样吃。   然后一直到现在,虽然北岛鸦肉没长多少,但气色却比以往好很多了。   尽管肤色还是同样的苍白,但以往的苍白一眼望过去就能看出来是类似营养不良的苍白,至于现在也不是说水润,而是显得更加无暇了一些。   这也脱离不了北岛玖两月以来一直孜孜不倦投喂的功劳。   说实话一般人这样吃,没变胖都能说是奇迹了。   所以北岛鸦的增强身体素质计划终于可以开始了,不过目前还不能急,强度太高的还接受不了,只能从最简单的慢慢来。   身体素质也是目前北岛鸦一个无法躲避过去的短板,如果不趁早改善,早晚会吃亏。   就比如她现在基本战斗的时候都是采用的偷袭战术一般,这并不是因为她擅长偷袭的缘故,虽然也有一部分原因,但最重要的是因为目前的状况,这种战斗方式最为稳妥。   身体又不能给她支撑一次失手,第二次再来的硬机会。   就举个最浅显的例子,如果一击未果,随即对手直接开跑...那北岛鸦也追不上啊。   或者比如对手看出了北岛鸦耐力不好,也不禁打,于是便开始迂回,又或者其他之类的。   总之,身体这方面的短板是硬的,必须弥补,不然很多事都无法完成。   所以北岛鸦努力坚持着!   她跑啊跑,跑了接近15分钟后,虽然北岛鸦觉得自己还能行,但身体传递给她的感觉却是,我已经顶不住了!   她开始无力,头晕恶心,还伴随着耳鸣,强忍着继续甚至都开始产生了窒息感。   然后然后,她就克制不住的“吧唧”一声,一头栽在地面上....   缓了两三分钟,北岛鸦像个没事人一样爬起来,只是腿抖的不行。   又是两三分钟后,北岛鸦还是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双手捧着早晨起来准备好放在包里的盛着淡盐水的保温杯,面无表情的抿了一口,腿依旧在抖。   明天继续吧。   -------   一部分沢村家成员居住建筑群内,沢村真理葵急匆匆在路上跑着。   她的目的地是一间早餐店,本来按照平日来说,二十分钟前她就该到哪里了,只是今天早上有冥想课程的缘故,所以稍微迟了一些。   冥想课程一结束她就急匆匆朝着早餐店跑着,那个早餐店里只限早晨供应的山药泥特别好吃!稍微去晚一点就没有了!   沢村真理葵的剑道服还没换下来,步伐飞快,不过这时却有人叫住了她。   “真理葵!”   闻言沢村真理葵停下脚步,看着一处住宅内走出的稍微年长些的女子。   “早..早上好。”   年长女子手里提着垃圾袋,扔进垃圾放置处后连忙走上前来,有些担心的问。   “你还好么?”   闻言沢村真理葵不解。   年长女子又道:“不要被你父亲的事情影响到了,可能是误会也说不定。”   沢村真理葵想了想之后,明白了年长女子的意思。   是因为父亲上任的银行被抢劫了所以来安慰我的么。   随即她拿出随身携带的便条纸和笔,在上面写到。   “没事的,我相信父亲能走出来的,而且现在都已经过去快两个星期了,说不定父亲已经缓过来了。”   看着话语前半段字的时候,年长女子还松了一口气,觉得沢村真理葵没被受到影响,但看到后半段字的时候,她又意识到沢村真理葵说的是银行被劫,上杉木被罚的事,跟自己提的不是一个内容,不对,应该也算一个内容。   她道:“不是这件事,是昨晚传开的消息,你还不知道吗?” 第125章 .真理葵背后的扭曲欲望   这段时间,对于上杉木来说,其实算不上什么很好的过程,或者可以说很差,极差。   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幅模样,也不想去思考,只是破坏欲在心中压抑不住地蔓延疯狂生长。   本该不是这样的,不是么?   上任第一天就被抢劫什么的,这种像是发生电影里的事,不是很虚幻,没有实感么?   但它就是发生了。   上杉木为了成功上任考虑到了一切可能会妨碍到自己的因素,但想来想去,总之无非都是些自视甚高的“本姓”,担心自己这个外来人员的冒起,是会随着吸取他们的利益成长,从而想下绊子或者给个下马威让自己安分点罢了。   但上杉木够识相,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该怎么向这些自以为能算计一切的“本姓”混蛋表态。   在自己实力未够的时候,想突然加入吃着同一个食物从而产生共同利益,盘根错节的团伙里,这本来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毕竟多一个人分享,那也就意味着要拿出一份这个人享用的食物来,而这份食物,也就有可能从自己的食物中撕裂一部分出来。   不过也有可能这个食物很大~但哪有人嫌多的呢,利益的胃口是永远无法满足的。   上杉木很清楚,所以他的表态也很明白。   而就是这种情况,他几乎考虑到了所以有可能会妨碍自己的因素,也为了填平这些沟壑付出了很大的待见,但怎么都没想到,最后会被一切跟自己在这之前完全没有任何利益牵扯,只为了钱的劫匪给破坏了。   一栋别墅里,客厅的饭桌前,上杉木坐在位置上,极其寂静的享用着面前的牛排。   牛排一分熟,上杉木脸色冷漠,将刀叉在上面轻轻挤压了下,顿时少量的淡红色汁水便在明亮的白盘中央往四周溢着。   这是他待在这个别墅中的第十四天,也或者是第十五天,期间没有踏出过门口一步,无论是谁上门,都不予接见。   谁也不能进,谁也没有出,过程里唯一进过别墅的人就是上杉木的佣人。   对,佣人,沢村家并没有给上杉木分配女仆,或者助理,又或者是负责他安全之类的人员,就连佣人,都是他自己花钱聘请的。   他一直待在家中,而至于原因嘛,抛开其他因素,至少样子要摆出来吧,摆出一副这件事对自己造成了很大影响的样子之类的。   无论是后悔,或者自责,还是愤怒,都好,总之不能表现的太轻描淡写的,不管别人这么想,自己都得表现出失责于板桥森华这件事而在忏悔。   而闭门不出,就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这正好在这段时间里思考新的对策,考虑接下来该怎么走。   经过一段时间的缓冲,上杉木已经恢复冷静了...   假的。   当然是假的,怎么可能恢复冷静,闭门不出虽然也有做样子的因素,但更多的原因还是遏制不住的暴怒,几乎无法思考,血管都要撑裂了,看到什么都想破坏。   也就是在上杉木脑海中所占据不多的清醒意识中,他担心与人对话时,因为这股破坏欲而冲坏了头脑,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所以只能让自己待在了家里,这也是最好的选择,谁都不用见,也谁都不想见。   这段时间上杉木暴怒过,歇斯底里过,甚至还因为佣人清洁时声音稍微大了点,差点没忍住杀了她,就差那么一点,就让她窒息了。   至于最后没下手的原因,当然也不是因为什么突然良心的缘故,只是现在自己这个情况,还是不要惹出什么麻烦的好,而且怎么收拾尸体也是一个问题。   不过这么愤怒不堪其实也正常,毕竟十多年的心血结晶,付出了什么也只有上杉木自己知道。   但失败了。   而且他主动去跟沢村御所认罪时,那个女人也在,她那个时候看向自己的眼神,差点就让上杉木冲上前去撕碎了她。   而现在,光是想起,就不断刺激着上杉木本就已经脆弱不堪的理智神经。   那个眼神很冷漠,没有在诉说或者表达什么,嘲笑也好,讽刺也罢,都没有,只是高高在上的冷漠。   也就是这种像是对待一个蚂蚁的冷漠,曾经让上杉木产生了极端扭曲的复仇心理,然后一直延续到了现在,未曾减少,越发扭曲浓厚。   饭桌上,上杉木面容平静,也没有将一分熟的牛排切割,而是缓慢的插起,整块送入嘴中,随着口腔的不断咀嚼,淡红色的汁水也顺着没有合拢嘴角往下流淌着。   四周的环境物品没有一个是完好无损的,满是杂乱不堪的毁坏痕迹,甚至他自己,也是毁坏的。   上杉木竭力克制着,保持冷静着,以至于不会被愤怒的刺激而失去了思考,因为他明白并不是全部就此为止了,还有机会。   只要真理葵还在,就还有机会。   ps:真的难顶,为了五一的放假,今天又加班,老老老老老老社畜了。 第126章 .让秘密不再是秘密   清早的路上,沢村真理葵看着面前年长女子一副犹豫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样子,她轻微的偏了偏头,雪白的脸色没有任何表情,看上去不知道该说是冷漠,还是呆。   她还要去买山药泥呢,去晚了可就没了,毕竟那个很好吃,每天早上都要排队。   所以看着年长女子想说话,又不知道因为什么把话收回去的犹豫模样,沢村真理葵有些不解,便在便条纸上写着。   “是什么事啊?优美阿姨。”   看着便条纸上乖巧的字体,又看向沢村真理葵异常冷淡的面容,年长女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愣了瞬后,面容也平静了下来。   是啊,真理葵这样性格的人,又怎么会轻易受到影响呢,而且虽然昨天晚上才传开,但直到现在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她早晚会知道的,现在隐瞒也没有什么意义,早说也能让她早些有着准备。   这样想后,年长女子组织了一番措辞,开口道,这回的她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优柔寡断了。   “是关于一些你父亲的流言,但目前还没被证实。”   -------   依旧是哪个顶部全部都采用的天窗玻璃设计的房间,只是到了早上后,一层隔板缓缓移动,隔绝了从上往下的明亮光线。   百合川万华正吃着早餐,虽然她一夜未睡,但气色并没有显得萎靡之类的,依旧明艳。   山鬼组的组长山鬼龙首已经来见过她了,并说出了他去找寻面具人的过程中发生的一切事情。   因为是百合川储君问话的缘故,山鬼龙首说的很详细,从知道面具人是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开始,到找到面具人尸首结束,没有漏下任何一件事情。   百合川万华用小木签插起一个油炸糖心丸子放进嘴里。   至于什么面具人死了她当然不信,而且面具下也不是小学妹。   所以,被转移视线了么。   也对,毕竟目前的小学妹不管怎么说,与山鬼组正面冲撞都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或许让山鬼组吃些亏,撕下来些肉,小学妹能做到,但继这些之后所发生的事情才是真正的问题。   该如何面对反扑的山鬼组,除非小学妹真的就在这条路走到黑了。   那百合川万华会相信,或许小学妹在挺短的时间内就能和山鬼组扳腕子。   但很显然并不会,至少目前所了解到的内容,小学妹珍惜现实生活,做伪装也有不想让现实生活受到影响的原因。   所以小学妹在考虑如何举动的同时,也会有现实的顾虑,而这种情况自然不会和一个极道去硬碰。   所以转移视线也是个挺不错的选择。   但小学妹的初衷应该也只是转移到一个被她虚构出来的,她上面的,类似于雇主之类的人物。   其实也正常,一个大极道的儿子惨死,还是惨死在汽油桶里,这里面没点事情,没点内幕,上面没点知情的人,换谁谁都不信。   但估计小学妹也没想到,山鬼龙首会因此联想到自己身上。   嗯...也或许是想到了呢?   毕竟小学妹既然已经知道了山鬼组认为她就是杀害山鬼志野的凶手,那就肯定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因为她很清楚自己是没有杀掉山鬼志野的,当晚也就只有我和那个叫..什么?的小不良少女。   总之就只有我和小不良,知道那晚她在小巷里对山鬼志野动手了,而事后人死了,关键还不是她杀的,山鬼组也很快就确定了目标,自己这要是不被怀疑才奇怪。   或许那个小不良,小学妹也已经见过了。   总之结果就是山鬼组的视线被移开了,然后导致了山鬼组现在正处于和另一个极道的开战状态。   而这一切的原因,也是因为山鬼龙首以为是自己的意思。   当知道这个的时候,百合川万华真的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见过挺多这种老头,还蛮有趣,总喜欢去揣摩别人的心思,总觉得别人的每一句话都有着深层意思,还百分之八十都觉得自己是对的。   但...这种人其实还挺好玩的。   百合川万华笑容狡黠。   所以她也没告诉山鬼志野事情的真正模样,也没提自己话语的真正意思,反而还委婉的夸赞了他一番。   就大概是,做的不错这种类型的。   当时的山鬼龙首笑了,露出像是提前领悟到上司的心理,从而超前完成任务后,最后在上司夸赞自己时,露出的谦虚腼腆笑容。   就很有趣,所以之后百合川万华就什么都没说了,让山鬼龙首接着揣摩吧。   除此之外,她还从山鬼龙首嘴里得知到了一个人,一个在他组里见过面具人,并且是第一个查到面具人真实面容的人。   坂野仓介。   作为一个见过面具人的人,还做过交易,虽然据她所说交易只是买了把手枪,但是不是如此,同样也只有他知道。   而且事后也是他第一个发现了面具人的线索,很巧的是没过多久面具人又死了。   山鬼龙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最后也觉得无所谓了,毕竟在当时他的眼里,面具人本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身后的人,和他以为自己的意思。   所以百合川万华要见他一面,说不定能知道很多有趣的事情。   就在这时,中居杏从门外走来,停在她面前后道。   “大小姐,您让我查的关于上杉木在沢村内的现状,我得到了消息,6月1日板桥森华被劫的详情过程,目前在沢村内以一种流言的方式出现,就包括上杉木的嫌疑人身份。   这是昨晚发生的事,本应该更早就能得知,但因为昨晚我都与您待在一起,所以也就没有接到这个消息。”   闻言百合川万华抬了抬眉。   看来是小学妹下手了呢,那应该是已经找到能散播消息的途径了。   至于这个途径是什么,又或者是谁,百合川万华也懒得想。   她觉得还不够有趣,而不够有趣的事往往添加点料,再搅拌搅拌,一般就都会变得很有趣了。   就比如让上杉木有个私生女的事情不再是秘密。 第127章 .当然值得分享   坐在去往学校的电车上,北岛鸦看着手机中坂野发来的消息,眼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将它放回了口袋中。   北岛鸦那天也和坂野说的很明白,帮他转移走山鬼组的视线并不是出于什么情分或者善心大发,而是单纯的另一笔交易的开端,就类似于预付款之类的东西,而且不能拒绝。   至于坂野,心里清楚这些事,所以嘴上也说的很直白,既然是交易,那就证明是有价的,总有一天这个价格会被填满,而非要说具体时间的话,全看北岛鸦所提出的交易内容。   这个交易内容要是对坂野来说非常难以完成的话,或许就这一次,就被填满了。   一开始北岛鸦所想的,既然坂野和上杉木有着过节,那或许他就有着某种途径可以接触到上杉木,虽然这过节具体是什么,北岛鸦也不清楚,也不知道这过节是大是小。   但在山鬼组还没将自己错认为杀害山鬼志野的凶手之前,那个时候坂野也没有收到任何其他方面的压力,山鬼组也没将消息下达给他让他去找人,这个时候的他是全凭着自己意愿在行动。   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他与自己做枪支交易时,知道了自己的目标是上杉木后,他甚至都愿意先给货,后给钱这种外人听了觉得是傻子才能干出的事情。   做这种灰色交易嘛,本来就是为了钱,而坂野这种基本跟白送没什么区别了。   特别还是在根本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而且也没有索取任何能够找到自己的方式,自己对于他来说完全是个陌生人的情况下。   这种要是自己后面跑了,他也拿北岛鸦没有任何办法,毕竟他只知道那张面具。   坂野很显然不是什么偶尔喜欢做做慈善的人,能这样做无非也就是代表北岛鸦想干的事情他很感兴趣,就算亏了,也没那么重要。   坂野在赌,要是面具人真的成功在上杉木上任那一天抢劫了,那上杉木就很有可能被面具人拉下来,因为坂野清楚沢村内部的条条框框。   错了就是失责,就得受罚,他就是这样被赶出来的。   如果面具人真的成功了,那就算他不给钱跑了,但能看到上杉木下马的坂野一样开心,甚至还会乐的睡不着觉。   至于面具人失败了,相比于成功后这么高的收益,失败后的这点风险自然也在坂野的承受范围内,无非就是亏点钱而已。   就算面具人不按照承诺所做,他被抓后说出了提供枪支的人,那坂野也有办法对付,毕竟在这批枪的身上,坂野就下了很大的功夫。   但万万没想到,面具人这个混蛋阴了自己一手,竟然宰了山鬼组的少主后还跑来找自己,而且也不跟自己说!   宰了就宰了,就不能瞒的严密一点么,还刚好你第一天来找我,第二天宰了山鬼志野的人是面具人的消息就传出来了,然后当晚坂野就被带走一顿狠狠的问询。   虽然不清楚面具人是不是有意在阴自己,也没有证据来证明,但坂野就是觉得自己被面具人阴了。   真的气。   总之,既然坂野愿意亏本甚至冒险去答应北岛鸦的交易,就说明他觉得如果面具人成功了,那他就算亏本或者冒险都是很值得的。   而面具人的成功,也就意味着上杉木的倒霉,这也就基本代表着,坂野和上杉木的过节并不浅。   而既然有着挺深的过节,那坂野也一定有着什么可以接触到上杉木的途径,从而接下梁子。   所以北岛鸦一开始要求他做的事情是,得到关于上杉木这段时间在沢村家的情况,银行被劫后家族对他惩罚具体是什么,从而好思考出下一步该怎么走。   北岛鸦本以为坂野拒绝,再怎么说也会犹豫,毕竟外人想要了解一个御三家之内的情况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但没想到坂野答应的很爽快。   北岛鸦这下来了兴趣了。   既然答应的爽快,那就意味着这事对他来说简单。   虽然得到一个人消息听着不是什么难事,但也要取决这个人是谁,在什么环境下。   而御三家之内,尽管只是一个空有身份的赘婿,但也不会让一个跟在极道屁股后面的情报掮客,这么轻易的答应了得到他消息的要求。   或许这个人还有些让北岛鸦感兴趣,目前也还知道的事情。   至少他跟沢村一定有着某种关联,或许这个人能起到比自己想象中更大的作用。   北岛鸦思索了半晌,如果坂野真的像自己所想的那样,或许这个人能起到比自己想象中更大的作用。   她换了个方式问道:“能讲一讲你和上杉木之间的矛盾是什么吗?是什么值得你在一开始愿意冒险和我交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取决于你怎样回答。”   闻言坂野沉默了,几十秒没有传来一点声音,但或许是因为面具人所做的一切也都都在针对上杉木,让坂野觉得两人至少某种程度上是站在同一阵线的,所以他说了出来。   “曾经我是沢村的人,但因为上杉木不是了。”   闻言北岛鸦想了很多,决定了一个更有趣的做法。   她开口缓慢说着。   关于6月1日详情的事,特别是关上杉木的部分,她说的格外清楚。   说完后北岛鸦也没有继续说话,而坂野也在沉默。   他明白北岛鸦的意思,所以在沉默。   他在思考其中的风险和收益,风险自然是自己被发现,然后GG,而至于收益,好像也没啥收益,只是上杉木目前的情况会变得更为狼狈而已。   但...真的不错。   或许还能让上杉木也体验如同当年自己被驱逐时的心情,与经历。   几分钟后北岛鸦觉得坂野已经考虑的差不多了,便道。   “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值得分享么。”   坂野咧嘴笑着:“我觉得很不错。”   他当然明白北岛鸦的分享是分享给谁。   北岛鸦又道:“那可行性有多少。”   坂野回答:“放心,既然是我去,那如果被发现了,第一个被抓的也是我,而我是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危险境地的,所以现在还不能给你准确的答复,我要先考虑。”   北岛鸦闻言点了点头,知道坂野的考虑就是在为这件事做准备了,如果他觉得能万无一失,当然就会答应自己,这也是北岛鸦想要的,做事谨慎一点。   坂野道:“我明天会告诉你去不去做的结果”   北岛鸦点头:“嗯。”   坂野又道:“这也是算在交易里的哦,而这也不是什么小事。”   北岛鸦回答:“当然。”   ------   时间回到现在,北岛鸦坐在电车上,想着坂野之前发来的那条信息。   啊,现在就看这个消息的发酵能不能达到自己的预期了,如果可以,那真是最好不过。   而另一边,黑色轿车上,山鬼志野则带着中居杏的意思前往了小町街,将坂野仓介带去见百合川的储君。 第128章 .你要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百合川万华看着手中的资料,说实话她已经有些困了,酒红色的眼眸有些懒散,缓缓眨一眨的。   毕竟从昨天清晨到现在,她一直都没闭眼,之所以不去休息的缘故,也只是为了可能会有趣的事情。   只希望带回来的人能给自己惊喜吧,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太合心意了。   为了这个,她决定再忍着困意等一会。   她看着手中的资料,纸页只有寥寥几张,显然记载的东西不是很多,也或许是并没有什么特别可以记载的东西。   这是坂野仓介的资料,在山鬼龙首来面见她过后,百合川万华也从他嘴里得知道了一些事情。   在自己把麻烦丢给小学妹之后,山鬼组的行事的过程,以及面具人是如何死亡的。   而在说着这些的时候,百合川万华很敏感的捕捉到了一个名字。   坂野仓介,依附着山鬼组存活的情报掮客,是目前山鬼组已知唯一和面具人有过交流的人。   山鬼组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就立马将坂野仓介带过来询问。   据他自己所述,面具人当晚来找他做枪支交易,带走了一把M1911,并配了两个弹匣,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以前也根本不认识面具人,这是第一次见。   山鬼组对他当然有着怀疑,但毕竟坂野仓介是他们所知中唯一与面具人有过交谈的人,留着他还有用,就没有在使用其他手段,但要求必须查到面具人的线索。   身份受到怀疑后,受到危险境地的坂野仓介当然就开始了调查。   而很巧的是,山鬼组散步出去那么多人手,第一个找到疑似面具人的也是坂野仓介。   然后也是当天,疑似面具人的柴琦死亡。   有些巧合,挺有趣的。   所以百合川万华让中居杏拿一份坂野仓介的资料,并要求山鬼龙首将他带过来。   看着手中的资料其中一栏,百合川万华托腮笑着,都像是清醒了一些。   坂野仓介,原为沢村外姓成员,于11年前的一起匪徒针对族内幼女的绑架案中,犯下过错,被逐出家族。   百合川万华看着,想起了之前上杉木的那份详细资料。   没记错的话,上杉木的资料里也写着,在11年前的一起绑架案中舍命救下人质,立下了功劳。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让一直瞧不起和贬低上杉木的族员有了稍微的改观,部分人也开始缓慢接纳他。   百合川万华酒红色的眼眸中带着笑意,果然先从小学妹和上杉木身上下手是对的。   这两人真的藏了一大堆秘密呢。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   一辆行驶的黑色轿车上,后排山鬼龙首靠着坐垫,闭目养神着,而座位的另一边,则是坂野仓介。   坂野仓介微微低着头,眉头皱起,在思考着山鬼龙首为什么带自己出来,要带自己去哪里。   难道散播消息的事情被发现了?   不可能,就算被发现了也不应该是山鬼龙首来找自己。   坂野仓介看着山鬼龙首,想问要去哪,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只好沉默。   这时,山鬼龙首突然缓慢开口,依旧闭着眼。   “百合川的储君要见你。”   闻言坂野仓介一愣,但还没等他问出声,山鬼龙首就提前回答了他的疑惑。   “是关于面具人的事。”   山鬼龙首自顾自的说着:“你应该不知道,面具人就是杀害志野凶手这一消息,并不是出于我们自己,而是百合川的储君,传递过来的消息。   而她现在要见你,你应该也很清楚意味着什么。”   山鬼龙首也很清楚面具人有可能并没有死,说不定死的只是替子,毕竟目前已知的情况下,没有任何人知道面具人面具下的面容到底是怎么样的,所以用一具有嫌疑的尸体就用来确定身份太过草率了。   山鬼龙首也很明白这一点,但面对百合川万华,他必须说这个人已经死了,就算百合川的储君听完事情的发展过程之后,也会去怀疑柴琦只是个替子,但不管怎么说,山鬼龙首必须要明确的表示出来,自己认为面具人死了。   因为这是百合川万华之前吩咐下来的事,虽然她没有明说,但既然把面具人的身份丢给山鬼组,那意思就是想让山鬼组去对付面具人。   但如果死的只是个背锅的,那就意味着真正的面具人已经跑了,也证明百合川储君吩咐下来事情,山鬼龙首没有完成。   这要是主动说身份不能百分百确定,那不是自寻倒霉么。   而且山鬼龙首也确实没说假话,柴琦身上的嫌疑确实最大,说是面具人也没啥毛病,毕竟已经没有其他任何怀疑对象了,虽然发现的过程有些太巧了,但装装傻就可以忽略过去。   其实要是早知道百合川的储君会为了面具人的存在,专门见自己一面,那山鬼龙首绝对不会像之前那样,发现了一具疑似面具人的尸体就草草完事,不再过问了,而是绝对会硬查到底。   只是当时他的考虑是,百合川储君的意思是让自己去对付面具人身后的人,其实这样想也没什么问题,毕竟一个面具人在山鬼龙首眼里真没什么值得百合川储君去关注的地方。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面具人背后的人,亦或者面具人身上牵扯着某种方面的事物,总之面具人本身没有什么值得浪费时间的意义。   而百合川储君在查他身份的时候,很可能就得知了他是杀害志野的凶手,然后就把这事扔给山鬼组了。   至于为什么不自己动手的原因,山鬼龙首的设想是很可能这件事御三家之间的博弈,因为除了其他两家,山鬼龙首真想不到还有什么值得百合川储君去对付的了。   所以一开始,山鬼龙首的关注点就在面具人背后的存在身上,而结合种种因素,这个存在的最大怀疑对象,就是与山鬼组对立的另外一个大极道。   毕竟目前山鬼组和野横组的摩擦日益加剧,而百合川储君又没明确的说出面具人背后的存在是谁,但又让自己往下做,那一定不会让自己再花大功夫去查的。   如果这个对象特别难查,又或者完全不是山鬼组能够对抗的存在,那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既然让自己往下追,那就说明目前这个情况,百合川的储君刚好有用到山鬼组的地方。   在结合一下山鬼组目前的情况,那这个怀疑对象就很好猜了。   野横组。   所以山鬼组这段时间和野横组的矛盾直接再升了一个等级,只差全面开战了。   山鬼龙首没有敷衍了事,反而很认真,因为做好了不但代表着可以报仇,而且还是榜上百合川的机会。   而对于这个发现面具人,也是与面具人唯一接触过的坂野仓介,山鬼龙首是怀疑过的,但也同样的,一开始他的注意力就在面具人背后的存在上,坂野仓介相对于来说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什么时候处理都行,等所有事情结束在询问也不迟。   但万万没想到,百合川的储君比起野横组,好像更感兴趣的是面具人本身。   所以现在,这个唯一和面具人接触过的坂野仓介就一下子重要起来了。   而山鬼龙首也很清楚,坂野仓介有事情还没说出来,只是以前在山鬼龙首眼里这些事可能并不重要。   但现在百合川的储君既然要问,那就无比重要。   山鬼龙首不想让自己因为坂野仓介而受到连累。   他睁眼,缓缓偏过头来看着坂野仓介,眼神无波就像老井。   “我希望你要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第129章 .初次见面   行驶的车辆中,山鬼龙首说完看着坂野仓介,片刻后就偏回头来继续闭眼养神。   他的话也没有说的太直白,让人似懂非懂,但坂野仓介却很明白他话语中的意思。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太难理解的事,而且虽然山鬼龙首没有直白的说出来,但也没有藏着掖着。   百合川的储君要见自己,是因为面具人的事。   其实这句话也可以换个翻译,百合川的储君因为自己曾经和面具人有过接触的原因,所以要见自己。   坂野仓介不由想到了那个嘶哑的男性声音。   啊...你可从来没跟我说过还会有百合川插手进来的这些事情呢。   现在已经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事态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百合川的储君会对一个面具人感兴趣,但接下来大概要面对什么,坂野仓介也差不多清楚了。   无非就是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 ,是实话说出来,还是谎话说出来罢了。   既然是山鬼龙首过来带自己过去,那他也一定将那天发生的事情汇报给了百合川的储君。   估计也就是从山鬼龙首的口中得知了自己与面具人有过接触,而百合川的储君又刚好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对面具人有着关注,所以才会见自己。   只是目前看来,或许百合川储君对于面具人的关注度很高呢,不然也不至于让山鬼龙首带自己过去,亲自询问了。   他这辈子都没想过会见到这等存在,而且值得这等存在亲自问询的事已经很少很少了。   而且极有可能,百合川储君知道面具人没死,柴琦只是个替死鬼的这件事情。   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啊,混蛋。   坂野仓介现在真的巨焦灼,发现自从接触了面具人之后老被扯上事,还关键都是无缘无故的,就很突然,而且更他吗关键的还全是大事,一不留神就要命的那种。   就烦躁。   坂野仓介并不清除百合川储君对面具人到底是什么感官,所以焦躁。   这万一跟山鬼龙首的遭遇是一样的,百合川储君身边有什么人死在了面具人的手里,那坂野仓介估计今天这趟有死无生了。   看情况吧,但不管怎么说,坂野仓介都没做过什么保密的心理准备。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宁死不愿出卖伙伴的硬汉,更别说面具人还根本就不是他的伙伴了。   所以抱歉了啊,毕竟一开始我们两个就只是交易而已,而且我一开始也说的很明白了,除非遇见什么我绝对无法抵抗的存在,要为了保命去出卖你,不然是不会透露出你的。   而现在,就是这种为了保命要出卖你的时候。   既然百合川储君要知道面具人的事情,那坂野仓介也不打算瞒着。   因为这种人物不是一个极道的头目山鬼龙首可以比较的,瞒是瞒不住的。   而山鬼龙首肯定也有怀疑自己瞒着事情,但又不知道是什么,所以才没把话说的直白。   因为他不知道坂野仓介瞒着什么事情,但坂野仓介自己清楚,所以只要点出来就好了。   正如他所说:“我希望你要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坂野仓介大概也能猜到一点点百合川储君要知道面具人消息的原因。   御三家之内的弯弯角角呗。   毕竟面具人要对付的是上杉木,而且极大可能面具人背后还有着指使者。   总之坂野仓介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反正就跟御三家有关。   现在只希望百合川储君对你的观感并不差了,那样我说不定还可以帮你瞒一手。   而对你要是恶感,那我也只能说出事情以换取活命的机会了。   真的倒霉,到这时,坂野仓介都不知道该如何抱怨了。   没过多久,车辆到地方了。   -----   顶层,百合川万华洗漱过后,穿戴整齐的坐在落地窗旁的桌前,慢条斯理的享用着早餐,身旁便是一览无余的东京市景。   “大小姐,坂野仓介带来了。”   闻言百合川万华抬头起来看向恭敬站在门口的那个双臂纹身的男人。   她笑了笑,便又低头吃着蛋糕:“初次见面,坂野君,我有些感兴趣的事想要问你。” 第130章 .被忽略的欲望   坂野仓介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到屋内,而是站在门口恭敬的弯腰。   “非常感激您的面见!能见到您真是不胜荣幸!”   闻言百合川万华也没有抬头,慢条斯理的享用着桌上的早餐。   “能稍等一下么。”   坂野仓介闻言点头鞠躬:“嗨!”   随即便站在门口一言不发,安静等待着。   桌上的早餐倒也没有什么营养搭配齐全,或者什么精致奢华,就普通的甜品小蛋糕,茶包无骨鸡翅,几张薄饼,一杯汽水,对了,还有碟蒜泥汁。   这段时间她挺迷蒜泥汁的,很特别的味道,反正还不错,基本吃什么都会尝试着蘸一下。   她夹起蘸了蘸蒜泥汁的茶包鸡翅放入口中,鸡翅的味道本来就有些微妙了,再加上几乎快把鸡翅味道压下去的双复合口味,有些奇奇怪怪的。   不过其实还蛮不错的。   她对食物的搭配倒也没有什么挑剔和讲究,吃东西嘛,不是为了好吃或者想吃而去享用那就没什么意义了。   这一桌单股摆放还或许没问题,但放在一起作为早餐就有些奇怪的食物,也是她想吃这些。   中居杏站在她桌旁,而坂野仓介则安静的在门口等待着,低着头,也什么都不去看。   百合川万华也没让他等待太久,一小碟蒜泥汁被食物蘸的快见底了后,她也差不多吃饱了。   她擦了擦嘴:“久等了,进来吧。”   闻言坂野仓介弯腰回答,走了进来。   中居杏在收拾着桌上的食物餐盘,而百合川万华看着恭敬的两臂纹身的男人,随即指了指桌子对面的位置。   “坐哪里吧。”   坂野仓介先是鞠躬致谢后,才坐到位置上。   他此时身上没有了平日里的那股混吝气,流露出来的是与外貌完全不符的整洁端正,再配上他背心纹身大金链的打扮,就很别扭,反差格外的大。   坂野仓介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连忙低头带着浓重的歉意开口道。   “因为太过突然,没有收拾行装就来见您实在是万分抱歉!”   听着坂野仓介歉意的话语,百合川万华也没有在意这些,也没有回话,而是双手交叉,下巴放在手指背上,偏头看着旁边落地窗外的景色。   与夜晚截然不同的景色。   看着外面明亮日光下城市,百合川万华的视线开始有了微微的模糊,片刻后她闭上眼偏回头来。   果然比起白天,她还是更喜欢夜晚。   这时中居杏已经将桌面收拾干净,坂野仓介也看见了百合川储君的桌面前摆着一份资料,一扫而过间他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虽然很好奇,但他还是克制着自己的视线不去乱看,微低着头,等待着百合川储君的发言。   少乱看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百合川万华拿起冰镇的汽水杯喝了一口,没有浅尝,而是挺大一口,毕竟冰镇的汽水大口才舒服。   她放下杯子长出了口气后,道。   “你有什么想要的么?”   对于百合川万华的突然发问,坂野仓介没反应过来。   百合川万华托腮懒散的闭着眼,又道。   “你身上有我想知道的事情,而作为代价,你有什么想要的么?最通俗的比如就是钱,只要值得在你身上我想知道的事情,我都会满足你。”   明白了意思后的坂野仓介摇头道。   “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这就已经让我满足了。”   闻言百合川万华缓慢的睁开眼,酒红色的眸子微懒的看着坂野仓介,慢条斯理开口道。   “别想的太过麻烦,或者以为我是在试探你什么的,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关乎于自身的获得,那一定就有着其中的代价,没有平白无故。   就像你身上或许有我想要知道的事,这对我来说就是自身的获得,只是目前还没有得到而已,所以想要换取。   直白一点,想要什么说就好了,只要值得这个价,又或许你是真的觉得能够服务我你就满足了么,机会只有一次。”   坂野仓介愣了下,他没说出想要什么最重要的,其实还是不知道百合川储君想要从自己身上知道些什么,万一到时候自己不清楚这些怎么办,也并不是毫无所求。   但现在情况都这样了,要是又反悔还反而下乘,所以他基本没犹豫就点了点头。   毕竟还不清楚百合川储君想要知道什么,虽然他是接触过面具人,但说实话也仅仅只是接触而已,跟了解完全搭不上边,万一到时候百合川储君问自己些不知道的事情,自己答不上来,但代价又索取了,这种情况就很危险。   不考虑自己能力就去索取,可是大忌。   看着坂野仓介没有犹豫就点头的模样,百合川万华笑了笑。   “你倒是舍得也果断。”   说完她又道:“可以说说你和面具人的事情么,详细点,时间长些也没关系。”   闻言坂野仓介整理了一番措辞后开口,简洁明了的叙述从第一次见到面具人到现在的事情。   他没有说谎,很诚实的说了出来。   其实并不是他不想隐瞒,而是百合川储君要是真的想知道这些,那根本瞒不住。   虽然自己和面具人串通的这件事以目前来坎,确实没什么证据,算得上完美。   但更重要的是,根本不需要证据,只要百合川储君有这个怀疑,就够了。   只要百合川储君在怀疑自己,就算自己是清白的,那也没用。   你会对一个你认为瞒着自己事情的脏蚂蚁手下留情么?或许会,但坂野仓介不敢去赌这个可能性。   更别提如果百合川去查,就不是一个山鬼组的程度了,最后有极大可能会抓到马脚。   所以不是坂野仓介不想瞒,而是不能瞒。   至于为什么不先尝试瞒一手,等瞒不下去再说出来,怎么说都要挣扎一下之类的,跟前面同理,坂野仓介不敢去赌,不敢赌百合川储君的耐心。   只是有些倒霉,昨晚才刚散步完消息,早知道就晚一些再行动了。   现在只期望百合川储君不会在意这些,或者把自己交给沢村了。   坂野仓介吐字清晰又简洁的叙述着,十几分钟后,将事情所有过程一丝不差的全部说出来后,他停了下来,低下头,等待着百合川万华的表示。   百合川万华托着腮,又解决了一些疑惑的她嘴角浮现着笑意。   啊,是这样啊,原来在我不经意间小学妹做了这么多有趣的事情么。   那抢银行的事,能够确认就是你做的了。   还有现在将能够让上杉木的境地更加尴尬的消息散布出去,这也能够确认在银行中你做的事是故意栽赃了。   看来跟我猜测的一样,你是真的想要戮父呢~   而且一开始怎么获得上杉木的消息,和怎么将消息散布到沢村内之类的事情都解开了。   她看着低着头的坂野仓介。   是曾经这个沢村内的人帮你的么。   想到这,她突然记起来一个挺有趣的事情。   坂野仓介说一开始他和面具人做交易时,因为面具人想要对付的是上杉木,而自己刚好也与上杉木有些过节,所以才做了这笔交易。   而这个过节,会不会与他资料上的那起导致他被驱逐出沢村的绑架案有关呢。   她这样想着,便问道。   “能谈谈你和上杉木之间的过节么?”   闻言坂野仓介沉吟了片刻,便道。   “11年前发生了一起绑架案,被绑架的女孩是沢村的人,而这起绑架案是上杉木一手策划的,我作为知情人,事后被他设计,导致被家族赶了出来。”   听着坂野仓介不知为何开始低沉起来的声音,百合川万华抬了抬眼皮,有些感兴趣。   “那为什么他不直接杀了你呢,这样不是跟保险么?”   闻言坂野仓介沉默。   是啊,为什么不杀了自己呢,坂野仓介也不明白,但同时也知道,上杉木绝对不会是因为心软之类的原因而没有下手。   看着坂野仓介说不出来原因的模样,百合川万华托腮笑着。   “是觉得你毫无威胁之类的,活着还是死去都没什么区别,掌握了一切,自然也就对你无所谓了。”   坂野仓介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但百合川万华却看见了他低下的眼睛里满是掩藏不住的仇恨。   她像是看到了有趣的事情,嘴角带着笑意说。   “但不过,他好像并不是算无遗策呢,至少忽略了你的欲望。”   坂野仓介依旧沉默。   是啊,自己自甘堕落了接近十年,不就是为了让他觉得自己没有危险么,忽略自己么。   总有一天,我会让他知道,他一辈子中最大的错误,就是让我活着。 第131章 .德不配位   百合川万华低着头,拿着汤匙轻轻搅拌着面前刚加入牛奶的咖啡杯。   对于坂野仓介为什么会被驱逐出沢村的伤心往事她倒不是很感兴趣,只是刚好谈到这就顺口一问而已,不过没想到还知道了个挺有意思的事情。   当年那起绑架案是上杉木一手策划的,而没记错的话资料上也写着,就是那起绑架案之后,少部分沢村成员才对上杉木的印象有了些改观,也就是如此,后来上杉木才有了可以出席各种上流场合,开始慢慢结交人物的资本。   这全都是因为那起绑架案,如果没有这个转折,那上杉木也不会凭着一个空壳身份就能活的蛮滋润的。   身份能产生作用的前提,是你身份所处的势力对你有着认可,不然如果真真就只是个空壳身份,哪怕外人还是会因此对你笑脸相迎,但心里却不会当回事。   经历了那起绑架案,沢村的部分人对于上杉木舍己救人的精神产生了认可,随即印象改观。   但如果没有这起绑架案,就算上杉木为人再好,也不会太多接受他身份事实的人。   因为第一印象如果没有刺激性的事物发生,那还是挺难出现改变的,而且本来就已经不待见你了,哪还想去了解你的好啊。   总之上杉木一开始能勉强在沢村内站稳跟脚的原因,就是那起绑架案。   而按照坂野仓介所说,绑架案却是上杉木一手策划的。   那就蛮有意思了。   将倒入牛奶的咖啡搅拌均匀后,百合川万华抿了一口。   “虽然很不想提起你的伤心事,但能讲讲么,当年那起导致变为现在这样的绑架案么。”   坐在桌子另一端的坂野仓介闻言沉默了瞬后点头,随即回复道。   “当年我还在沢村的时候,其实与上杉木有过一段交好的时间,毕竟我也只是个小人物,对于那些身份高贵之人的主动示好不会去拒绝,不对,应该是不敢和没有资格去拒绝,尽管上杉木只是个不被认可且不被待见的族长女婿,但那对我这样一个基本没人记得的低贱外姓,也足够尊贵了。   所以在一次偶遇被他搭话后,我有些惶惶恐恐接受了。   那个时候他刚入赘不久,挺不被人瞧得起的,而其实不被待见的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因为他入赘的身份,而是族人觉得他德不配位。   没人觉得上杉木入赘了就瞧不起的怎么怎么的,毕竟某姬样大人的身份一开始就决定了她不可能外嫁,毕竟大家族嘛,很多原因,而且入赘在上流族群里本来就不是什么很罕见的事情。   这是大家都清楚的事,某姬样大人以后的结婚对象是要入赘的,不过这也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事情,毕竟御三家之一沢村御所的女婿啊,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了。   而至于某姬样大人会和一个普通人结婚的这件事情,族里人也知道这是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毕竟入赘最重要的要求就是身份清白。   而族里人既然都有心理准备了,那也自然不会因为上杉木是个普通人而去侮辱他,他被厌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德不配位。   因为族里人有准备的是,如果以后某姬样大人会和以为普通人结婚,那这个普通人一定是个异常优秀的青年,次一点怎么说也得非常有前途。   普通人入赘的大家族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而这些普通人能被包容的原因,也是因为他们足够优秀。   而当时的上杉木,身上显然没有符合绝对优秀这个标准的东西,所以族里人才会对他感官特别差。   当时的上杉木大学刚毕业,不是东大,不是京都,连入流都才勉强,只是个平均值靠中的普通大学。   而仅是在这种普通大学,上杉木的成绩,也才是中等普通。   再看其他能力上,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或许也有,他的面相是很俊朗。   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能拿出来,专门让人称赞的优点。   这才是族里人厌恶他最主要的原因。   总之族里人就觉得上杉木是个幸运儿,而沢村又是个推崇能力的家族,自然瞧不起他,尊重什么的更别说了。   不过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上杉木对任何人都是温润有礼,所以其实我那时候还对他挺有好感的,毕竟我只是个外姓,对于家族的能力观和荣誉观并没有太多的实感,某姬样大人的面,也只是远远见过一次。   这些事情对我来说太过遥远了,所以当然也就不会去在意。   那段时间我叔叔出差去了外地,就把我去他家帮忙照顾一下他的女儿。   叔叔家在沢村一处建筑群的外围,那边靠着一个公园,小堂妹那时候才7岁,有些贪玩,所以我天天都会带她去那里活动,而上杉木,也经常出现在哪里。   经过他跟我搭话过后,天天都会见到也就慢慢认识了,我也考虑过要不要和他走远点,毕竟那时候他最不受待见,经常被异眼看待的时候。   其实按理说再怎么样,以他的身份也不该受到这种待遇,毕竟嫡系女婿,身份高贵,乱议论就是犯上。   一开始族里人也只是背后跟信任的朋友议论,直到有一次上杉木被指着骂是废物,事后也没有传出什么对这个人的处罚,御所没有理会,内大臣没有出声,甚至连某姬样,都没有过问。   然后对于上杉木的议论声就开始明显了起来,但依旧没人制止,这时候族里人发现,或许这是被默许了的,再结合御所为了某姬样一意孤行与上杉木结婚的这件事大发雷霆,到现在都还在生气的事,意识到很有可能真的是被默许的。   最后,族里人对于上杉木的态度也就没在隐藏,越发恶劣。   当时我为了不惹祸上身,有想过远离那个公园,但看着他对当面嘲笑他的人依旧满脸笑容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没有离去。   或许那会年轻吧,不懂事,同情心老爱不合时宜的出来,这也是我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总之慢慢我就和他熟络了,直到绑架案的发生,受害者叫坂野月豆,是我的堂妹。 第132章 .仇恨之蛇(第二更)   听到这,百合川万华来了兴趣,托腮专心听着。   而坂野仓介则面色平静的继续往下说。   “我还记得很清楚,那天我和堂妹去了公园没多久后便下起了小雨,我想带着她回家,但月豆却好像很喜欢这种凉丝丝的感觉,挣开了我的手很活泼的小跑了起来,让我去抓她。   当时又是清晨,再加上小雨,路面有点滑,我又不敢真追,害怕跑动着的月豆一急摔倒了,所以就象征性的吊在后面,让她慢点点。   月豆本来也就是玩乐,喜欢我这种在抓她的感觉,我又故意跑的很慢,她也就慢慢的,而且还会时不时停下来等我。   然后就在她停下来等我,离的蛮近的时候,我突然跑快一把抱起了她。   看着月豆不停说我耍无赖的样子,我还挺开心的,随即便准备回家。   这个时候我们位置就在公园外面马路的旁边,路边停了辆面包车,挺旧的,也就是因为在这一片没见过这么旧的车所以多看了两眼,但也没在意,雨也渐渐有些变大倾向,随即我便抱着月豆准备快点回家。   可就在经过面包车的时候,车门突然拉开,几个蒙面男人之间勒住了我的喉咙将我和月豆拖到车里,我下意识想大叫,但脖子被勒的生疼发不出声。   过程很快,我根本就没有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车里了。   然后就是一张带着刺鼻气味的布条狠狠按在了我的口鼻上,我听见了月豆的哭声,于是使劲反抗挣扎着,但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突然感觉到一股猛然的剧痛,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医院里了。   而我也变成了月豆被绑架后,一心想狼狈逃命结果被绑匪发现,肚子上中了一枪的懦夫。   对,就是这样,一觉睡醒,肚子上撕裂的疼,也成为了抛弃堂妹想逃命还没成功的懦夫。   这已经够让我难以置信了,而更让我想象不到的是,上杉木成为了救下我和月豆的英雄,身中六枪。   事后家族并没有慰问我或者过问我,甚至一个高层都没出现,而是派人下来开始归纳责任,追究责任,真是冷酷呢。”   说到这,坂野仓介语气像是有些揶揄,随即又道。   “沢村就是这样的家族,无比推崇荣誉与责任,如果觉得你犯错了,那不会询问过程,也不会询问原因,错了就是失责。   叔叔将月豆交给了我,我没有保护好她,她被绑架的时候还做了个懦夫,这就是失责。   所以家族开始质问我,而我开始激烈的反驳,说我并没有做过这些,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昏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我也不是懦夫,我也有过反抗,但被迷晕了过去。   但...这些虽然是事实,但说出来我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别人又怎么会相信呢。   但逃命却中了一枪这件事确实没发生过,我只是晕过去再次醒来,而从未出面的上杉木却成为了英雄。   而这些...都是绑匪在被刑供后...亲口所说的...   我的话语就显得有些贫乏,像是推卸责任一般,所以我只能期望着上杉木醒来后,还我一个公道。   三天后,上杉木醒来了,他说出了“实情”。   当天我约他一起去公园散步,但等他到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没有在约定的地方出现,便闲逛着,然后走到公园外看到自己后,还没等打招呼,便看到自己和月豆被几个蒙面男人拖上了车。   随即他连忙报警并开车追了上去,一边给警察提供路线一边跟着,但没过几分钟绑匪好像发现了这辆一直跟在后面的车辆,于是在一个死路逼停,并打晕了他一便带走了。   剩下的大概就是他与绑匪斗勇的过程,他也没提过自己逃命的事,而是说自己是在反抗过程中受的枪伤。   在询问他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和家族联系的时候,他也回答的是没有联系方式。   就是这些了,跟绑匪说的没有太大的出入。   但我很明白,这些没有发生,自己根本没有约过他,过程中也根本没有醒过来。   于是我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大声反驳到上杉木撒谎,这些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自己没有撒谎,但是上杉木撒谎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猛然意识到,这都是上杉木与劫匪串通好了的,不然根本不可能说出同样,但没有发生的事情。   我指责着上杉木撒谎,与劫匪串通,陷害自己。   但在其他人眼里,我就像个...在推卸责任,害怕责罚的小丑。   也是啊,为什么呢,自己说的根本完全不通啊。   如果真的像自己说的那样,上杉木直接杀了自己不是更好?干嘛要让自己有机会说出来这些?而且陷害自己的意义是什么?自己有什么值得他一个嫡系女婿陷害的?   根本没有逻辑,没有证据,甚至说法都站不稳。   按照自己那套晕过去再醒来,什么都不知道的说法,根本证明不了什么,无法为自己辩驳任何事情。   再然后,我疯狂反驳,愤怒,大声,却自己都说不通顺,口齿不清,只是一味的在说上杉木撒谎,可却理由都讲不明白。   于是越来越多人的厌恶我,直到我出院后被逐出沢村。   后来的后来的后来,站在邪恶的角度看待邪恶久了后,我大概明白了,为什么上杉木不杀我。   只有丑角的陪衬,才能更加显示出伟岸者的光辉。   自己越愤怒,越反驳,越指责,越疯狂,他们越觉得自己只是个在狼狈的推卸责任的丑角,越觉得上杉木救下了个不该救下的人,立场越发偏向上杉木。   因为他们已经开始厌恶自己了,事实都摆在面前了,还一味坚持着一个根本不现实的说法,没有证据,没有原因,也没有可靠的说法,只是不停说救下自己身中六枪的上杉木冤枉自己,陷害自己,与绑匪串通。   上杉木越不去计较,他们越会下意识偏向他。   因为他们觉得这是不公,觉得不舒服,想要纠正,至少要为对的立场发声。   而自己,就像个慌乱无措,想都没想过便找了个幼稚的说法想搪塞过去推卸责任的小丑。   这也应该是上杉木想要的,可怕呢,可怕的心机。   让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连该怎么真正反驳都找不到方向,只能指责他撒谎。   总不能让人相信他没事找事射自己六枪,只为陷害我吧,我又有什么值得陷害的呢。   也就是在那时,我知道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绑架是为了改善自己在族内的名声,而自己就是个能更加彰显这一光辉的工具。   绑架现场,一个是软弱的懦夫,一个是奋起反抗的英雄,一个因为逃命中了一枪,一个因为救人中了六枪,事后这个中了一枪的人还不停指责中了六枪的人撒谎,陷害自己,却什么都说不清楚,只是说他撒谎。   这也让他们更加厌恶我,因为自己毫无道理的指责上杉木就像是不能只有自己一个人承担责任,所以要把上杉木一起拖下水一般。   或许从第一次向我搭话,上杉木就已经在计划这些了。   好算计呢。   说着这些,坂野仓介的眼眸低垂,是藏不住的仇恨之蛇。 第133章 .调味品   坂野仓介面色平静,从容缓慢的说着。   “就是这些了,事后我被逐出沢村也是大家喜闻乐见的事情,毕竟他们已经对于我的存在感到很膈应了。   其实如果我也是这不知情人的其中一员,估计也是如此,对一个忘恩负义只想推卸责任的人一样提不起好感。   被驱逐后,过了一段时间也勉强活了下来,说来也可笑,明明之前在沢村的时候因为是太过普通的底层,所以觉得沢村这个身份其实也并没有对自己产生什么特别的优待,可有可无,但等到真的离去后,却又开始怀念起这个身份。   毕竟哪怕在沢村的时候再怎么普通,也总比一个毫无特长背景的成年普通人要好。   因为至少不会愁吃穿不是么。   后来,我开始做一些灰色事情,再到后来,我就跟随了山鬼组。   慢慢的,我也得知了族里人对上杉木的看法慢慢变好了的消息,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自导自演策划一起绑架,还不惜身中六枪。   一起绑架案并不能就直接让他的情况转变,但这可以成为一个契机,一个慢慢转变的契机。   如果没有可以影响到对上杉木固定观念的契机,那上杉木就很难在沢村里走下去。   因为族里的绝大多数人,都是没怎么见过也不认识上杉木的,对于上杉木的观感与认知也是来自于他人的传言,并不实感   所以上杉木想要这固有传言中,出现足以对其产生动摇的新的流言。   再再后来,跟着山鬼组久了后,干的坏事也多了,心态发生了改变后,我也大概清楚了上杉木为什么当时不杀了自己。   如果没有自己,那估计还不会产生这么大的反响,毕竟救人这种事总是不缺品德高尚的人去做。   但现场却有了自己贪生怕死的懦夫,一样的情况上杉木却选择了反抗,这样一对比,也更显他的英勇。   最后到了今天,就是如您所见,我现在的这样。”   语罢,坂野仓介脸色平淡,像是说玩了些根本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而桌子另一端的百合川万华,则像听完了个故事的结局一般,有些意犹未尽。   她问道:“啊,真是一段伤心的往事呢,对于提起我很抱歉。”   坂野仓介连忙摇头:“完全没事。”   百合川万华抿了一口随着时间流逝已经渐渐温凉的咖啡,又道。   “所以,你是想要复仇么,想要把当年因为上杉木而受到的不公讨回来,所以才会和面具人合作,就包括昨晚冒险将对上杉木不利的消息散播在沢村内。”   闻言坂野仓介想了想,但还是点了点头。   见状百合川万华又道。   “我还有个问题,按你所说,沢村所有人都认为你是贪生怕死的小人,厌恶你,但为什么还是有人冒着这么巨大的风险来帮你呢?   毕竟一天之内就将对上杉木不利的消息在沢村内传播的广泛,这如果没有沢村内的人来帮你,对于一个被驱逐的人是不可能实现的吧。”   闻言坂野仓介沉默了,他之前说着传播消息的时候也只是简单带过,没有着重的去讲,也没有像是特意的在隐瞒什么,就很自然的说着。   但没想到,还是被百合川万华想到了这个方面。   坂野仓介沉默着,片刻后道。   “一个很好的朋友。”   闻言百合川万华看着他,问着。   “他相信你?”   坂野仓介点头。   百合川万华又道:“你很信任他?”   坂野仓介点头。   百合川万华又道:“我可以知道他的名字么?”   坂野仓介没有说话。   见状百合川万华低下头,缓缓的搅动着已经温凉的咖啡杯。   挺无趣的。   百合川万华对于坂野仓介本来就不是很多的兴趣失去了多半。   本来之前看着他眼神中抑制不住在蔓延的仇恨之蛇,百合川万华还觉得挺感兴趣的。   觉得他或许是个隐忍多年满心都是仇恨的人,一有机会死命咬住不会松口,心里复仇这件事永远都是最高级。   如果是这样那还挺有趣的。   不过有些可惜,他好像不是百合川万华觉得有趣的那样。   明明自己或许是个机会摆在了他面前,但他并没有死命放弃一切的咬住,之前也在隐瞒着帮他人的这件事。   心里还装着其他东西么,无法坚定,复仇的信念会因此动摇,这样就不是纯粹的复仇了啊。   既然会动摇,那也就同样有可能放弃复仇。   是因为感情么?   明明没有感情更好,坚定,认真,完全专注于黑暗和虚无不就挺有趣的么。   而坂野仓介不是这样的,不过也没什么,百合川万华想到了个想到了个更有趣的事情。   不知道小学妹,是否坚定专注呢,又有多坚定专注呢。   她眯眼笑了笑,对着坂野仓介说道。   “真好呢,有个这样尽管没有证据但也完全相信你的朋友,挺不容易的,因为至少我听了你的说辞后,不能确认你是对的。”   闻言坂野仓介低下了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百合川万华又道。   “而不确认的事情,我一般都喜欢找到答案,特别是大家都不确认的事情。”   她托腮看着坂野仓介:“所以有没有兴趣把这件事翻出来,让大家重新确认一遍。”   --------   坂野仓介离开了顶层后,房间内就只剩下了百合川万华和中居杏。   百合川万华搅着已经完全冷掉的咖啡,对着中居杏说。   “除了上杉木有个私生女的事情,把刚才那个谁所说的那些事也一起传到沢村去,我要上杉木的境地越惨越好,在沢村内毫无容身之处。   然后再抛出橄榄枝,具体过程该怎样发展,就随你行做。   总之一个星期内,我要让宛如丧家之犬的上杉木出现在我面前。”   百合川万华嘴角带着笑意说完这些后,中居杏鞠躬回复,便离开了房间。   百合川万华这样做倒也不全是为了北岛鸦,只是觉得有趣而已,而且搞垮上杉木也不代表她就是打算帮助北岛鸦,只是想把事情发展握在手中而已,况且她也挺想看看,上杉木会怎么做。   至于帮忙,她没多大想法,就算帮,那估计也是两方都给与帮助,如果真的要选择单方面倾向其中一人的话,那也就取决与两个人谁能给她带来的趣味更高了。   她拿起杯子,将凉掉的咖啡喝完。   或许这出戏能成为在主食开宴前,不错的调味品。 第134章 .少女的心事   治春二年B组,清晨的教室中的氛围总是很精神的,虽然偶尔还是有三两个打哈欠的少女,但不像中午随着太阳炽烈起来后,就算待在空调房里,但光是看着窗外蒸腾的空气也足够让人恹恹的了。   挥挥洒洒,6月15日,日子已经到了月中旬,这是一个很临近学末考试周的时间,所以往日里就算课堂上很爱摸鱼偷懒无所事事的少女,到了现在也开始记着笔记,下课时不时就带着课本往老师办公室钻。   毕竟没有人愿意在高二暑假这个可能充满回忆的时间里,有一半时间都是在学校补习中度过的。   而且或许也只有这一个暑假可以好好玩了,升学压力已经在高三摩拳擦掌等待太久了!   当然不打算升学的不算在内。   虽然准备升学的人在高二就已经开始面临压力,但相对来说没有高三如此紧迫,而暑假过后的学年就距离高三最后临门一脚了,所以这个暑假,也被许多学生称为“试炼前的最后休闲!”   就类似在勇者打恶龙之前,总有一段缓冲的时间,谈谈情说说爱,与心爱但还没嗯嗯啊啊的人突破最后一道防线之类的。   教室中,台上老师讲着,而台下学生则认真的吸取的知识,这其中也包涵着北岛鸦,学末考试对她来说,大概就像是翻盘之战吧!   而且这次考试的难度对比上次的只增不减,因为是多个名高联考。   与大多学末只面对本校考试的学校不同,治春的学末是多个学校组织在一起的联考,从共同平均成绩中取偏差值,这样的含金量也更高。   毕竟一百个人里的偏差值70,和一千个人里的偏差值70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北岛鸦这次的目的大概就是偏差值65,在年级张贴分数单里重回前二十吧。   也可以尝试一下突破70。   有这个信心也是因为森下奈奈子给的,记录着各科知识点以及简洁但详细理解的文件夹。   对此北岛鸦挺感谢森下奈奈子的,这些学习资料让她效率高了很多,所以这段时间里时不时森下奈奈子找她聊天之类的,北岛鸦都没有拒绝,安静的听着。   距离坂野将北岛鸦所说的故事散播到沢村的那一晚已经过去四天了,除了那条ok的消息,双方就再没有过联系,毕竟两人又不是什么合作关系,只是交易,况且这交易中还带有一半的威胁性质。   至于坂野万一被追查到后会不会出卖自己之类的,北岛鸦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但其实也无所谓了。   她将银行的事情说给坂野的那一刻,就已经有着这样的准备了,像坂野说的万全之策,她不是太信。   将一个消息再御三家这种存在内散播出去,并且能做到绝对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从一开始北岛鸦就不是太信坂野能做到。   但也无所谓,只要能做到前半部分的散播消息就行了,至于后半部分其实可有可无了。   因为除非是发生了在北岛鸦意料之外的情况,不然坂野绝对不敢出卖自己。   因为出卖了自己,他必死。   北岛鸦在那天将银行的事说给坂野之前问过他,问他和上杉木的过节到底是什么,是什么值得他这样冒险去搞上杉木。   对此坂野回答的是,曾经他是沢村的人,但因为上杉木不是了。   或许是因为面具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针对上杉木,让坂野觉得两人是同一阵线的,所以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虽然具体因为什么他没有详细讲,但也够了。   也就是因为他说出来了这件事,北岛鸦才会跟他讲银行的事,并让他将这消息散到沢村,抹黑上杉木。   至于坂野能不能将消息真正散播的很广,从一开始北岛鸦就没有抱有完全的期待。   毕竟虽然他说自己曾经是沢村的人,意思是然后因为上杉木被赶出来了,但看现在的模样,估计以前在沢村也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物。   所以他有没有途径将散播的很广,还有待考证。   北岛鸦一开始的心理预期就是,只要小范围传播就好了,这样慢慢发酵,就会成为一个引子。   北岛鸦面对上杉木有个不得不考虑的巨大阻碍,那就是沢村,只有让沢村不在成为考虑,她才能无所顾忌。   靠着一个消息就让沢村放弃上杉木的想法,北岛鸦没抱有太大期待,但可以埋下引子,虽然这个引子还不能确信会引向何方,但总有时候会被揪出来。   还没有办法的现在,就尽量多埋下有机会发芽的引子,北岛鸦就是这样想的。   至于坂野会不会出卖自己,知道了他和上杉木的过节,北岛鸦能够确认他不会,至少绝对不会向沢村出卖自己。   因为虽然他现在不是沢村人,但以前是,所以一旦透露,就会让人觉得他是勾结外人残害同族,这完全就是另一种概念了,他结果会很惨。   就算躲过了沢村,别忘了还有个山鬼组呢,暴露出面具人存在也就意味着山鬼组会知道之前所调查出面具人的一切都是假的,柴琦只是个替死鬼,全是坂野和面具人串通好了来蒙骗他们的。   这样他结果也会很惨。   要是被追查到了就说是因为私人恩怨,想报复,这样还不一定会死,况且从某种意义上,他说的本来就全部都是实话,而且经历了这件事后上杉木在族里估计还是没有实权,有一定几率这事就过去了。   所以坂野只要是聪明人,都不会出卖自己。   除非是发生了什么北岛鸦没有预想到的情况发生。   但其实无所谓了,就算出卖自己也没什么,毕竟从坂野口里也得不到什么能引向自己的信息,两人见面也就一次,北岛鸦还带着面具,之后的联系全部都是这个三无的line,而且这个三无的line北岛鸦从此不会用了,面具人这个身份也会丢弃。   时间到了放学,北岛鸦一如既往的来到了后园。   她等待着。   今天的沢村真理葵来晚了些,以前都是她提前到后园,然后手里拿着训练用的布条,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北岛鸦。   但今天北岛鸦到了地点后,并没有看见那个冰冷的高挑身影,而是等待了接近十分钟后,她才从小路走了过来。   像是有心事。   虽然面色还是和以往一样霜白的没有波动,看不清内在的情绪,但步子却很乱,像是因为什么扰乱的心绪,怎么也无法集中。   北岛鸦从和她系在一起练习两人三足的时候能感受到这些。   明明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两人已经能正常水平的展开两人三足的跑动了,不会像一开始那样磕磕绊绊,不是你快我慢,就是我快你慢,这样毫无默契也毫无效率的合作了。   但今天,却好像又回到了一开始的状态。   不过出问题的是沢村真理葵。   她老是走神,分心,步子紊乱,几次都险些让北岛鸦栽倒,要不是反应的及时,一把抱住了因为她的步伐突然放慢而被扯到腿所以打滑的北岛鸦。   就这样练习了十多分钟后,两人停了下来。   她看着面色寡淡,稍微有些气喘的北岛鸦,像是有些自责的在便条纸上写着。   “抱歉,因为我的原因,抱歉。”   沢村真理葵很清楚,今天的练习不顺全部都是自己的原因导致的,但北岛同学也没有抱怨,一直迁就着自己的错误。   沢村真理葵低下了头,挺自责的...   北岛鸦看着那张眸子低垂的精致面庞,只是摇了摇头后说道。   “休息一下吧。”   两人并排坐在后园清幽小路用来休息的长椅上。   北岛鸦透过头顶摇曳的枝干看着上方,往日无染的碧空此时多了些云朵,像是浮在心尖的心事。   树影婆娑,微风拂过,枝干响起飒飒的声音,长椅上两名少女的耳边和裙摆也被一起微微带动着。   北岛鸦将视线从云朵繁多的碧空收回,偏头看向身旁的人。   “是有心事么。”   沢村真理葵轻轻点了点头。   ——   —— 第135章 .那就去证明吧   碧彻的蓝天蒙着繁多的云朵,看着总是感觉有些可惜。   沢村真理葵耷拉着头,感觉有些恹恹的。   是心事么,是心事呢,少女的心思多愁善感,虽然沢村真理葵看着不像这种性格的人,却也难逃心事的烦恼。   此时她,比起往日的高洁与无暇所带来的那股不可忽视的距离感,多了一分实质感,少了些虚无缥缈。   沢村真理葵偏头看着北岛鸦,从口袋中拿出便条纸写着。   “让你感到困扰了么?”   北岛鸦道:“什么困扰。”   沢村真理葵低下了头,想晃动双脚,但身高却不允许她在不是很高的长椅上做出这样的动作,所以腿只能在石子路上缓慢磨蹭着。   她在便条纸上写着,片刻后撕下一张递给北岛鸦看。   “就是因为我的原因耽误了练习,让你感到困扰我很抱歉,我会尽快调整好心态的,请给我一点时间,十分钟就好。”   说完她便闭上了眼,像是在处理着杂念。   北岛鸦见状微微抬头,看着上方簇拥摇曳的枝叶。   阳光透过枝叶间隙形成光斑落在她的眼角,她轻轻撩了撩耳边被微风吹动的黑发,平静出声道。   “人都会有心事,很正常,我没有觉得困扰。”   听着北岛鸦清冷平静的声音,沢村真理葵睁开眼睛看着她,澄澈的眼眸像是在问,真的么?   北岛鸦读懂了她眼神里的意思,回复道。   “真的。”   沢村真理葵闻言后像是松了口气般点头,似乎她挺担心因为自己的原因会给他人造成烦恼。   她又在便条纸上写着。   “很明显么,就是我有些烦恼的事,很明显么?”   沢村真理葵确实有着心事,形容一下大概就是,这个心事已经完全能达到影响胃口的程度,但她明明觉得自己隐藏的挺好的。   北岛鸦看着她,刚准备回答却发现视线的眼角余光中出现了个不断晃动的双马尾。   她朝着沢村真理葵背后林子内部看去,一个小黄毛双马尾不断山蹿下跳着吸引她的注意。   见北岛鸦望过来后,花山院小早连忙做着手势,还比了个大拇指,像是在说加油!我看好你!   大概又是在说什么举行封印仪式之类的北岛鸦听不懂的话。   沢村真理葵见北岛鸦停住话语的模样,也随着她的视线望后看去,却什么都没发现。   随即她便又回过头来,像是有些迷惑的看着北岛鸦。   这时花山院小早才从树后面露出头来,笑容得意的又比了个大拇指后,便小跑着离开了。   没看错的话,怀里还抱了只灰色兔子,估计这也是北岛鸦这些天下午明明都会在林子中与沢村真理葵练习,却一直没有出现吊在后面的缘故。   北岛鸦看着沢村真理葵,没有提这事,而是又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挺明显的。”   闻言沢村真理葵低下头,感觉有些丧气。   北岛鸦又道:“或许你该把心事藏在心里,而不是露在脸上,就不会这么明显了。”   沢村真理葵在便条纸上写着。   “那该这么藏呢。”   北岛鸦回道:“简单点的,就比如暂时不去想。”   闻言沢村真理葵闭眼尝试了下,但很快还是摇了摇头,随即拿着便条纸写着。   “做不到,老是控制不住的跳出来。”   北岛鸦又道:“那就去解决造成你心事的问题根源。”   闻言沢村真理葵沉默了,放在膝盖上拿笔的手也顿着。   差不多半分钟后,她才开始动笔。   “如果有个对你很重要的人,突然有一天,所有人都因为一些还没被证实的事情,去说他坏话。   而且你知道这些事不可能是他做的,这时候,你该怎么做呢。”   北岛鸦偏头看着她,回道:“有多重要。”   沢村真理葵想了想:“很重要,用其中一个特质来形容有多重要的话,就像教会了你很多道理的导师。”   闻言北岛鸦收回了看向她的视线,抬头望着蒙着繁多云朵不再透彻的蓝天。   北岛鸦明白沢村真理葵的意思,她想问的不是该怎么做,而是该怎么维护这个重要的人。   同样的,北岛鸦也明白,包括这个苦恼该怎么做的人是谁,也包括这个重要的人是谁。   所以她又问道:“这个人很信任他么。”   沢村真理葵点了点头。   北岛鸦又道:“那这个人觉得其他的所有人都是错的么。”   沢村真理葵想了想,随即点头,但很快又摇头。   她在便条纸上写着:“只是他们还没清楚事情的真相。”   北岛鸦又问道:“那就是这个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咯,所以才会觉得其他的人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沢村真理葵闻言沉默了,良久后才摇了摇头。   她还准备说什么,却被北岛鸦打断了。   “还记得我之前在电车上画的那副画么。”   沢村真理葵点头。   北岛鸦道:“很多东西都是先入为主,就比如我那时候所说的,两种画家之分,一种画家是将热情投注进了画作中,而另一种就是抱着某种目的,画作只是个过程,一个工具,一个用来完成目的的工具。   这两种画完成后,有质的分别,虚幻一点来形容,就比如是否有着灵魂。   但画作本身是不会清楚自己是否有着灵魂的,因为它被创作出来,就已经是如此,所以无法分辨。   所以哪怕这幅画作有着瑕疵,但它也看不见,因为自从诞生,就已经是如此。   这是先入为主的观念造成的,他人要想要扭转,很难做到。   但同样的,只要诞生,就代表独一无二。   只是过程不同。”   听完后,沢村真理葵没明白,眼神像是有些迷惑。   北岛鸦看着她的眼睛。   她很喜欢这双眼睛,空灵纯净,像倒映在眼眸中的碧空,不含一丝一毫的杂念,澄澈的就像初生的婴儿。   北岛鸦很喜欢。   只是不知道以后,眼神还会不会是如此。   她起身,看着落满光斑,正抬着精致面颊望着自己的沢村真理葵。   风在吹,她的裙摆和发丝在飘,她的神情淡薄,她的话语冷漠。   “那就去证明吧,证明你是对的,证明其他人都是错的。”   留下这句话后,她便转身离开这条挥洒着阳光,却唯独照不到长椅的小路。 第136章 .气!   后园的小路上,沢村真理葵低头思考着,慢悠悠的走着。   此时北岛鸦大概已经离去十几分钟了,她才从休息用的长椅上站起来朝园外走去。   北岛同学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她想着,不太明白。   北岛同学倒是经常这样呢,不爱说话,但有时候说出的话又让人不太理解,但又感觉很有道理!好深奥的样子!   有些奇怪的同学。   沢村真理葵对北岛鸦的初次印象大概就是从森下奈奈子嘴中得知的。   孤僻,沉默,独来独往,总是会用不带感情的眼神看着你,还很瘦弱。   森下老师用来形容她的词,是受过伤害然后激发保护机制的小动物,因为她以前不是那样的。   而且森下老师说她们高一的时候同班,沢村真理葵仔细回忆后,终于记起来了。   其实高一同学百分之八十沢村真理葵都已经记不清脸了,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又有多半不记得名字,当然,这其中也包括着北岛鸦。   虽然才过去很短的时候,但她是个挺容易忘事的人,特别是不重要的事。   而且北岛鸦高一的时候,在班里存在感又极低。   但特别神奇的又是,她如果真的见过你,要仔细记的话又会很快记起来。   所以她想起了那个刘海挡住了半张脸的消瘦少女。   没有过交流,印象有些模糊,但总归记起来了。   所以在森下奈奈子说道想要她帮忙,让北岛同学可以有个说话的人,这样说不定能改善她孤僻性格的时候,沢村真理葵答应了。   至于理由,其实也没什么理由,能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就挺好的。   但等接触到了,在练习的时候,沢村真理葵也不知道该怎样和北岛同学多说话,所以只能带她去养老介,并说下次也带上她,觉得或许这样能让北岛同学变得开朗。   不知道该怎么和北岛鸦多说话的原因,也是因为她自己也不爱说话,或者说,说不利索。   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利索,祖父约过很多医生,都说没道理会这样,很正常。   而且说的里面还有个很厉害的心理医生,叫花山院什么来着的医生,也说正常。   但其实这个花山院医生还有跟自己悄悄说过其他的话,并且是单独谈的。   他像是做了什么很大的决心之类的,说自己被困在小时候的某一年里了,或许你自己都不知道,但要想走出来只能靠自己。   沢村真理葵不太明白。   童年...好像没什么好记忆的。   一栋大大的别墅,见不到母亲的面,她的脸有时候都能差点忘掉。   就只能无聊踩在凳子上看着窗外,伸手假装能抓住,远远的,花园里的蝴蝶。   大概就是根本没人在乎,觉得女仆比亲人还要重要的程度。   毕竟真没怎么见到过亲人,一年或许也就只能见到母亲一次。   后来因为母亲几乎都在国外,说的没人照顾我,便把我交给了父亲。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父亲,之前都只听过这个词。   见到面后,我慢慢知道了父亲为了能见到我,废了很大的功夫,花了好几年才有这个机会。   好像说的...也没人在意我,就无所谓的把我交给父亲了。   据父亲所说,他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看见我站在房门前,眼神中满是寒冷,根本就不像这个年龄的孩子。   从那时候开始,他说就下定决心绝对要好好照顾我了。   然后父亲开始教导我,很用心,大概我这也是第一次体验到被人在乎的感觉吧。   不过尽管说是可以让父亲经常见我,照顾我,但我还是得晚上回到自己的家,那间大大大的,没怎么人的别墅。   虽然不解,也不是很喜欢,但白天能见到也让我很满足了,至少不会像以前那样只能坐在阳台抓远远的蝴蝶了。   但现在不会了,父亲能带我出去玩!很开心!   但有些不懂的是,老是有人看见我和父亲在一起后,就会悄悄议论,说看来母亲真的不在乎我,放弃我了,竟然会把我交给父亲抚养,也不知道御所是怎么想的。   虽然小真理葵有些伤心,但好像又是事实,毕竟她都已经快有两年没见过母亲了。   至于御所,是说的祖父吧,记事起就没见过...   后来,我开始和同龄人一起上族里的习课。   挺讨厌的,因为小真理葵之前一个人待在家中很少交流,而导致了口齿不清的缘故,老被同龄人因为这个原因欺负。   又因为名字和马里奥同音的缘故,被取了这个外号。   再后来,在习课中被要求学习到了不喜欢的内容后,从父亲嘴里得知了“骑士”这个词。   听了骑士后,我超喜欢骑士!   所以父亲就开始教我骑士的含义,又说骑士没有剑可不行,便让我去学剑道。   再再后来,我第一次见到了祖父,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从来没见过的祖父让我和他学习剑道。   我不太想,但父亲让我去,说他是族里最厉害的剑士。   于是我就去了。   还有很多很多,好像除了与父亲相遇后,真的没什么值得回忆的。   而且也好像是自从和父亲相遇后,生活才慢慢多了颜色的。   所以她很感激父亲的。   父亲对他而言,真的是非常重要的人。   所以尽管北岛同学的话很深奥,让人捉摸不透,但有一句,沢村真理葵是听的很清楚,也很明白。   去证明,证明父亲不是那样的人。   与劫匪合作抢银行,谋划绑架案,有着私生女。   父亲不会做这些事的。   她也要想大家证明,父亲不会做这些事的。   虽然目前不知道该怎么做,但目标是很明确了。   沢村真理葵烦恼也就是烦恼这些。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族里突然传出了这些消息,而且还很广泛。   自己那天清晨去买土豆泥的路程中,刚听完优美阿姨说完之前板桥森华的案件父亲也有嫌疑后,还没到中午就又传出了父亲有私生女,和十一年前的一起绑架案是他谋划的消息。   气!   所以沢村真理葵要帮父亲证明! 第137章 .我叫中居杏   别墅内,随着距离的喘气声,上杉木坐回床上。   他衣衫有些狼狈,不停留着汗,额头青筋暴突,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此时时间已经到了下午,而且室内还开着空调,但上杉木却感觉格外的燥热。   他用手掌使劲擦着胡渣上的汗水。   擦着擦着,拳头就拧绞的死死捏紧,清脆的骨响声也有间隔的慢慢响起。   到底是谁。   他拳头捏紧,手臂用力过度而产生着微微颤抖。   到底是哪个杂种,传的这些消息。   上杉木脸都开始扭曲了,内心无比暴怒的想着这个人是谁。   这段时间上杉木虽然没有出过门,但这并不代表就与外界完全隔绝,该知道还是知道,也在了解着族里对自己的态度转变。   其实一开始只是银行失责的时候还好,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有私生女和银行被劫添油加醋的内幕就传开了。   想到这,青筋不断的在上杉木手上攀延。   那群杂种!   到了现在,上杉木怎么会还不明白,那个带着骷髅头套的劫匪首领,在银行内所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的。   陷害。   银行与自己小声说话,和将自己作为人质带走,都是在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但上杉木不知道劫匪首领是单纯的只是为了给警方扔烟雾弹,让警方的调查难以展开,还是刻意的,有目的的针对自己。   前者或许还好一些,要是后者,就说明自己目前被一个藏着暗中的人盯上了,虽然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但肯定有着后手。   甚至抢银行都有可能只是为了针对自己。   要是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其他银行不抢,偏偏枪板桥森华这种不可能留有大量现金,甚至有可能抢不到回本钱的银行。   抢银行本来就是极大冒险的举动,却换不到与冒险成正比的收益,本来就很奇怪。   原来是这样。   想通后,上杉木感觉血管都在皮肤下绽裂。   因为这也就代表着是有人故意不想让自己上位,断了自己的路。   这与之前那种有气无处发的憋屈感不同,现在有了明确能倾泻愤怒的对象,尽管这个对象还不明。   但只要接下来谁第一个先跳出来搞自己,那幕后黑手大概率就是这个人。   我绝对会杀了这个人的。   上杉木死咬着牙,嘴皮都在抽搐。   其实最让上杉木觉得致命的不是抢银行的黑锅,也不是私生女,而是当年那起绑架案。   抢银行的黑锅只要明眼人,都能想清楚自己不可能放弃前程去换取一笔2400万日元的分账,这完全没有意义。   所以说的简单易懂点,这就是一个用来恶心自己屎,还甩不掉。   至于私生女,其实在部分沢村人的心中,这早就不是秘密,所以不会再次影响到他们的想法。   况且,这些老头的私生子私生女情人难道少了么,有什么资格说自己。   所以这两点对于上杉木来说其实可以忍受。   但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当年那起绑架案被人翻了出来。   当年他就是靠着这起绑架案所带来的影响,勉强在沢村内站稳了跟脚,然后到了现在。   同样的,这起绑架案也能让自己失去现在。   如果这起绑架案被翻出来查证,那自己就已经不是存不存在机会了。   最简单的后果,都是被逐出沢村。   而被逐出沢村的后果,也就意味着。   死亡。   因为自己的仇人虽然不多,但还是有,而且都是死仇。   不是上杉木想去结下这些仇恨,而是必须结,安安稳稳度日是不现实的,要想往上走,就不会少掉背后的怨恨。   就比如上杉木为了这次板桥森华的机会,而结下的仇。   如果自己这时候失去了沢村这层保护壳,那这些仇人会做什么也是用脚都能想出来的事情。   会死。   一开始上杉木再怎么说,都有一条退路,那就是沢村真理葵。   哪怕沢村穗实好像看起来对真理葵除了剑道外,其他就不管不问,但真理葵日后必定不会平凡。   就凭沢村穗实教了真理葵九年,这是沢村其他人未曾有过的待遇。   虽然沢村穗实具体为什么会这样做,上杉木不知道,但他一开始的目的不就是这个么。   让真理葵变得优秀,从而让自己有更多的话语权,以及选择权利。   而现在,真理葵显然远远超出自己一开始的期待了。   但真正能迎来巨大收益的时候是以后,最早也是真理葵成年。   如果现在就失去了沢村的保护壳,那自己很可能等不到这个时候了。   哪怕真理葵以后会为自己报仇,但这又有什么意义。   真理葵是作为一张底牌在培养,自己就是要等到底牌成熟的这一天。   上杉木一开始就是如此打算的。   自己作为一个外来人,一开始还被厌弃,就算想有成就,想要报仇,但也无计可施。   因为没人会在乎自己,做什么都不会被看到,根本没有上升的渠道。   但真理葵不同,她从出生起就拥有着凌驾于众人的身份。   尽管被不闻不问,但这也是那个女人的责任,导致了暂时没有人看到她。   一旦进入到了上面人的视线,那就会被迅速关注。   她不会平凡,就算没有自己,沢村穗实早晚有一天也会想起她。   因为沢村穗实和那个女人毕竟是父女,矛盾始终不会久。   不过也幸好,真理葵那段时间暂时没被关注,不然也不会有自己的事了。   所以上杉木要做的是在这之前,就将真理葵绑在自己身上。   同样的,这也是他进入上面人,包括所有人视线的唯一机会。   果然,仅仅只是带她出去玩而已,让她出现到族人的视线里后,就很快得到了关注,也得到了沢村穗实的关注。   这符合了上杉木的计划。   自己要做的就是,在沢村穗实越来越关注真理葵之前,可能会亲自抚养真理葵之前,迅速将真理葵绑在自己身上。   所以他开始潜意识诱导真理葵,让真理葵产生了与沢村相同又不同的想法。   也就是所谓的骑士道。   因为如果一旦真的接受了沢村的武士道教育,那很有可能自己对她传输的价值观也会迎来转变,同样的自己对她或许也不会那么重要。   上杉木想要的是,在真理葵眼里,自己大于沢村,而不是沢村大于自己。   而且也只是与武士道相同但又不同的骑士道的话,这也还在上面人的容忍范围内。   后来,自己和真理葵一次用竹刀比划的时候,本以为只是玩乐,但还只有7岁,手中握着的剑比人长的真理葵,却猝不及防的用竹刀顶端抵住了自己的喉咙。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上杉木看到了真理葵的剑道天赋,便让她学习剑道。   果然,很快真理葵的天赋就真正显露了出来,这时候沢村穗实也真正关注到了真理葵。   同样的,如同上杉木的计划一般,作为教导者的他,也连带着一起走进了上面人的视线。   而既然进入了更为开阔的视野,这对上杉木来说就是期待了许久的机会。   只有进入了视线,才能有翻身的机会,不然不被关注,同样也就代表着做什么事都不被关注。   所以才有了绑架案的发生。   这也是上杉木除了真理葵外,在沢村的立身之本。   真理葵代表着以后,而绑架有带来的影响代表着现在他能否在沢村内立足。   如果这件事被翻了出来,那自己也等不来以后,现在就会迎来毁灭。   因为自己还没有能压下这件事的权力。   所以上杉木才会如此暴怒,内心汹涌着压制不住的破坏欲。   但尽管如此,房屋内的家具电器也是工整洁净。   他连发泄破坏都不敢,因为如果这样,可能也就会被人说事情败露后恼羞成怒了。   这更让他愤怒。   自己一定不能就在这里停下!一定要杀了那个背后整自己的人!   因为自己还没有到达高处,还没有让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知道用仇恨喂养除了一只怎样的恶狼,还没有向把那两个女人砍成碎片!!   想到最后一段话的时候,上杉木的脸都已经扭曲了。   所以还不能就这样结束,一定有办法的。   上杉木想着解决目前情况的办法,至少要让绑架案沉下去,虽然那些劫匪早就被他灭口,但被翻出来总是让他不能安心睡觉。   也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起,虽然上杉木很不想接,很想砸掉,但想到万一是上面人来的询问电话,又只能忍住这股想法。   他调整了一下心态,尽量保持着冷静接通电话。   “喂,您好。”   “请问是上杉木先生么,我叫中居杏,你也可以用另一个传的更为广泛的名字还称呼我,管家杏。” 第138章 .引子   或许中居杏这个名字不是被太广泛的人所知,但杏管家,上杉木不说如雷贯耳,但也绝对耳熟能详。   因为这个名字的背后,往往代表着百合川储君的意志。   自从百合川家立储以来,百合川储君就很少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而这个杏管家就成为了百合川储君在外的意志代传人,近三年来一直未曾改变过。   可以说她的出现,及代表着百合川储君。   所有人面对这个名字时都会奉若上宾,当然其中也包括着上杉木。   上杉木在愣神了一瞬间之后,连忙反应了过来,调整状态后出口道。   “杏大人,请问有何贵干。”   按道理来讲,以他的身份是可以不用称呼中居杏为大人的,反而中居杏还得尊称他。   上杉木或许不是很完美,但对自身的认知还是很清楚的,简单点就是b数十足。   他很清楚自己什么的身份到底是什么,难听点就只是个空壳。   尽管自己身份的表面高于中居杏,但中居杏是实权,自己妄然自大,只会自取灭亡。   至于这个人万一是在假装中居杏这一点,上杉木也考虑过,但很快就没在想了。   因为知道这个名字的同时也就清楚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含义,同样的,冒充所会带来的后果也就一样清楚。   他说完后,电话另一头响起肃穆,严肃到有些死板的女声。   “这种尊称对我来说太过抬举了,叫我杏管家或者杏小姐就好。”   闻言上杉木笑道:“好的,杏小姐。”   说完他又道:“不知道杏小姐找我有何贵干。”   说话途中,上杉木脑海的思考神经也在飞速旋转着。   既然中居杏的背后所代表的往往是百合川储君的意志。   那同样的,这通电话,会不会也是百合川储君的授意呢?   但百合川储君又是为什么事情联系自己呢,唯一的一次见面,自己企图搭话还被委婉拒绝了。   而要不是百合川储君的授意,单纯只是中居杏本身想要联系自己,那又是为了什么呢,同样的,两人之前也未曾谋面。   不过尽管上杉木不知道这通电话是为了什么,但总之不会是为了交朋友,绝对有着目的,而且是需要用到自己的目的。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通无缘无故的电话。   想明白后,上杉木也清楚了自己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既然会用到自己,那也就代表着自己有获取回报的权利,尽量多争取一些有益于自身的事物。   尽管还不能确定,但他第一时间也还是想好了如何为自己争取。   常年来极为渴望抓住上升渠道的上杉木,思维早就已经潜默化的被改变了。   中居杏答非所问:“不知道上杉先生,最近过的是否安好。”   闻言上杉木苦笑了下:“非常感谢你的问候,只是森华的事,和最近族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传出的流言蜚语,让我处境有些艰难,但这些都是时间问题,迟早会被澄清的。”   中居杏听完后回答着。   “啊,那些流言我也略有耳闻呢,今天也正是为此事联系的你。”   上杉木思考着,说:“我有些没明白杏小姐的意思呢。”   他有些开玩笑般的自嘲道:“总不可能是专门嘲笑我的吧,哈哈哈。”   中居杏依旧严肃的回答着。   “当然不是,只是储君大人听完你的事迹后很欣赏你,然后又了解到了上杉先生最近的现状,有些担忧,所以想在上杉先生证明清白的事上出一份力。   请问上杉先生,有时间能和储君大人见一面么。”   闻言上杉木大脑思考着。   果然,是有事情需要用到我。   至于什么听到事迹后欣赏自己之类的,上杉木当然不会相信,这全是鬼扯,大人物惯用的委婉表达。   中居杏真正想表达的估计也只是最后一句,而百合川储君要和自己见面的原因,总不可能是像那些抱着丈夫或者家族的钱,混吃等死的恶心女人一样。   一定有着特别的目的。   上杉木百合川储君的目的是什么。   可能性有很多,毕竟上杉木不会清楚不会百合川储君在想些什么,所以他挑了个可能性最大的猜测来假设。   那就是关于沢村家的事,说难听点,在上杉木眼里,自己也只有是沢村身份这一点,稍微能够称得上是百合川储君的目的。   虽然这个目的具体是什么不清楚,但这对上杉木来说是一个机会。   搭上百合川的机会。   但上杉木还在考虑,他目前的立身之本就在沢村,脱离沢村去赌一个不知道的未来他不敢。   因为既然百合川的储君是因为沢村的事要用到的自己,那上杉木就要做着最坏的打算。   如果百合川储君的目的对沢村有害怎么办,那自己该如何善后。   如果自身在本来就处境困难的这个情况下,做了对沢村有害的事,那也就意味着对一切消息都变相承认了,同样,也就代表着最好的结果就是百合川储君保下了自己,并且自己一辈子无法回答沢村了。   但这都说了是最好的结果,万一最后百合川储君并不会保护自己,那自己就完了。   而且就算能搭上百合川,上杉木也没有时间重新在百合川家里站稳跟脚,况且更关键的是他不清楚百合川储君的态度到底是什么。   还有一点,自从百合川立储以来,沢村和百合川之间的关系,其实就开始挺微妙的。   综合各项考虑后,上杉木还是分得清这件事对自身情况所能造成的利害的。   就算百合川储君不是因为沢村的事要见自己,那上杉木也不能在沢村与百合川这个节骨眼上,而且还自身不保的情况下去见百合川储君。   所以暂时不能答应,但这也不意味着上杉木会放弃这个机会,这可以当做一个后手,一个如果绑架案真的被翻出来的后手。   有了中居杏这条线,尽管百合川储君只是为了什么幺蛾子小事,根本没什么特别的目的,就无聊要见自己一面。   但凭着这些年在沢村知道的内幕,也能百合川有一席之地。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最坏的结果也有后路了。   其实暂时不答应的原因还有一个,上杉木想要争取更多利益,他很清楚,简单就答应的事情,换不来更多收获。   但也不能拒绝,就算上杉木不想留住这个机会,他也不敢也没有资格去拒绝百合川储君的邀见。   所以他十分卑谦与自责的说道:“非常感激储君大人的担忧,真是不胜荣幸,但也如杏小姐所闻,我最近被族内的诸多事情缠身,怕是不能调整到最好的状态去面见储君大人。   所以可以允许我这段时间过后再去面见储君大人么,麻烦请向储君大人表达我的歉意,还请原谅。”   闻言中居杏回答道:“当然可以,储君大人之前就提过了,全凭上杉先生的时间做主。”   “对于储君大人的抬爱,不胜荣幸。”   面是一定要见的,而且到时候还要表现的无比自责,不然就是冒犯,上杉木很清楚这一点,只是不是现在见面。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   上杉木看着手机通讯录中保存下来的号码,对于最坏结果的发生也有了底气。   而中居杏的目的也已经达到。   她今天的目的本来就不是让上杉木答应见面,就算上杉木答应了,她也不会说现在见面,而是以后。   因为大小姐要见的是丧家之犬般的上杉木,现在的他,显然不是如此,但应该也快了,就明天或者后天吧。   今天只是种下一个引子,让事情的到来没有那么突兀而已。   ps:哭了哭了,我也知道有那么点点水,但这些都是必须写的啊,不然太突然了,很快了很快了,真的很快了,看剧情发展应该也知道了,要说多快,5w字内! 第139章 .花海不及   又是一个清晨的教室,对北岛鸦来说并没有太多特别的地方,上课听讲下课复习,一如既往的女子高中生校内青春日常。   毕竟学末考试周也随着时间的流过越发接近,大家都还是挺想度过一个愉快的暑假的。   最近而言北岛鸦的事情有些多,学末考试周的翻盘之战迫在眉睫,要准备体育祭,最重要的是妈妈的生日就快了。   这段时间北岛玖在家中老是莫名其妙就开始盯着北岛鸦,眨巴眨巴眼睛,像是很期待着什么,但随即看着北岛鸦一脸平静的模样又会开始失落。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一两次发生了,回家会有,吃饭会有,发呆会有,看电视会有,就连睡觉前,北岛玖都是睁着这双像是浮着亮闪闪光芒的眼睛,偏头看着北岛鸦。   大有一言不合我就盯着你看,但每次北岛鸦依旧做着自己事的模样又让北岛玖好失落的。   虽然以前她也会经常时不时就笑嘻嘻的看着北岛鸦,好似看不腻,但最近这种情况明显更为频繁了。   特别是北岛鸦一直没怎么理会后,北岛玖的眼神都开始有些幽怨和委屈巴巴的了。   大概就像委屈皱着鼻头的可爱小兽,让人心软的不行。   北岛鸦当然知道北岛玖是为了什么这段时间才老是期待的望着自己。   因为她的生日很快了,北岛鸦之前答应过她,当天会和她去迪士尼玩一整天。   失落的原因也估计是以为北岛鸦已经忘了。   尽管离着真正生日的到来还有一小段时间,但北岛玖是真的很期待。   她期待去着迪士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很久很久了,大概是从小时候就有这个想法了。   但因为之前北岛鸦惧怕出门,特别还是在迪士尼那种人群异常密集的地方,所以这个愿望到现在也还没实现。   尽管可以选择一个人去,但北岛玖还是觉得和小鸦一起,才有意义。   和家人一起才有意义嘛,就像她小时候看到的电视机里那条广告语。   走遍全世界,还是发现家人的身旁最好。   虽然这是个早就不知道停产了多少年,说不定厂家都已经倒闭了的拖鞋广告,但北岛玖还是记得死死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生长在那样不存在任何感情的家庭里,却拥有了对家人的渴望。   总之,与其说是北岛玖期待生日当天的迪士尼游玩,不如说期待的是小鸦会陪自己一起。   嗯,超级期待。   北岛鸦也知道这些天她的意思就是这样,尽管离生日还有一小段时间,但她还是想在自己嘴里确认一遍,当天确实会一起去,这样她才会安心。   会去的,北岛鸦虽然没说出来,但这个想法也绝对不会改变,这段时间她在除了学习之外花费最多精力的地方,就是看各种迪士尼攻略,甚至有时候复习都会放下。   而且光是迪士尼北岛鸦还不满足,想着另一件礼物是否有着可能在生日前准备妥善。   虽然这件生日礼物就算准备好了,当天北岛玖也不会知道,但它会发生的。   所以北岛鸦需要得到上杉木的消息,而坂野这个渠道已经不行了。   从她将坂野森华的事情说给坂野那一刻起,面具人的身份就被北岛鸦放弃,她也不会和坂野有再次联系。   因为这样能够确保就算坂野被抓后,犯神经把面具人供出来,那北岛鸦也能做到不会留有能摸向自己的尾巴。。   所以她需要从另外的途径得知到上杉木目前的消息,看消息传播所带来的的结果是否达到了自己的预期,这样也能决定接下来举动是否可以激进一些。   下课期间,她托腮看着窗外考虑着这些。   不管怎么说,北岛玖生日都是大日子。   这时,北岛鸦听到了座位旁边停下了一个脚步,她偏头看了过去。   “北岛同学...”   一名黑色中长发,带着圆框眼镜,长相文静胸前抱着资料的少女站在北岛鸦桌旁,小声这样说道。   北岛鸦点了点头,平静说道:“是我。”   少女推了推眼镜,面色有些犹豫,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太突然了,而且北岛同学并没有参加进入项目的筹办人选,突然要求她难免有些显得针对或者欺凌的以为。   北岛鸦看着这个面色犹豫有些苦恼的少女,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班上的学生会成员。   她说道:“有什么事么。”   少女闻言轻咬了咬嘴皮,随即像是下定决心般用飞快的语速说了出来。   “关于体育祭速画比赛的初赛地点已经确定了,是后园的花圃,学生会将项目的筹备分配到了我们c色团,所以能麻烦北岛同学中午去花圃选出几个最佳的比赛时速画的位置,然后汇报给学生会么。   如果给你添麻烦了真是万分抱歉!!!!!!”   她九十度鞠着躬,最后一句话近乎是在喊着,以示自己充满歉意的决心。   她也知道很尴尬啊,突然要求别人去做什么之类的,少女使劲抿嘴闭着眼,脸都红了,但她也没办法啊,学生会要求的筹备人员就是C色团的北岛鸦,她只是传达意思而已。   为什么是我啊,好尴尬,好想死!   少女的声音吸引了班上的所有人的视线,北岛鸦面色清冷的看着这个九十度鞠躬,耳根通红,膝盖还在微微颤抖的少女。   很多带有娱乐性质的项目都是由色团自己筹备的这一点北岛鸦是知道的,有兴趣的就可以主动参加本色团的筹备人员队,然后项目筹备时的人员都会从里面分配。   但北岛鸦并不记得她参加过筹备人选。   虽然有些想问为什么会是自己,但看少女这个模样,估计她也不清楚。   算了,只是中午而已,去了就知道了。   看着面前鞠躬的少女像是想找个地缝般的尬羞姿态,北岛鸦平静道。   “好的,我会去的。”   闻言少女猛然松了一口气,膝盖都软了。   她有些想哭,差点以为要被无视了。   -----   午休时间,北岛鸦将北岛鸦所做的便当吃干净后,朝着后园的花圃走去。   后园的花圃确实是个关于画写地方的好地点,虽然名贵的赏花很少,大多都是普通常见的季花,野花,但胜在品种繁多,占地面积广,视线要延伸到很远,才能望到边际。   而这个季节,也是花圃大多花朵正盛开的时候,所以这里也是后园来人最多的地方。   北岛鸦通过小路,到了这里,好似空气中都浮着碎光,彩蝶纷飞,一眼望过去满是盛开在错综小路旁,千重花锦的灿烂花田。   只是有些奇怪,往日中午这个时候,花圃的小路上虽然不能说是熙攘,但也绝对不会缺少赏花的少女,不像今天,只剩下了盛开的花海,不见行人。   不,有一个人。   她坐在花海中的长椅上,低头看着手中的书本,似是察觉到了北岛鸦的视线,抬头望了一眼,随即点缀着泪痣的眼角愉怡的弯了弯,唇间解颜。   微风拂过,整个院子漾满了各色的波浪,她坐在馥郁的香气酒样泼遍的花田中,却好似整个花圃都不及她的浅笑妩媚。   就好像她才是花海。   ps:nice!!!!出差终于结束了哭了哭了,大概试用期的出差跟着前辈学习学习就是搬着好多东西到处跑吧,哭了哭了,不过说实话收获也的确蛮多的,还公费报销赚了赚了!不虚此行!总之终于回成都了!虽然下个月又要去甘孜... 第140章 .你呢,喜欢我么?   花圃里,百合川万华合上书本,她轻捋耳边随着微风飘摇的黑发,唇间解颜挂着浅笑,而北岛鸦则在花圃外,看着坐在长椅上,处在花海的她。   此时的花圃中不复往日的人多熙攘,像是突然离开了俗世,一眼望过去只剩随风飘摇的千重花海所带来的视觉冲击力是难以想象的。   两人的距离不是很近,百合川万华在花圃靠中左右的位置,两人隔着层层花海对视着。   其实这一幕本该是个能让人深记半生的邂逅场景,并不关乎什么性别问题,只是这阳光下的花海里,单纯的会荡漾在记忆中。   虽然北岛鸦并没有太多起伏。   尽管距离不是很近,但北岛鸦还是认出了花圃中的少女,百合川万华。   而花圃中也反常的只有她一人,那班上的同学叫自己来的原因,也就是因为她了吧。   至于为什么,过去就知道了。   北岛鸦朝着花圃中的小路里走去,她倒也没有选择离开什么的,也没有躲避的理由。   刻意躲避反而奇怪。   至于曾经跟踪过自己的人与百合川万华有关,如果真的是自己身份暴露了的原因,才会让百合川万华找自己,那能早点见面也好。   其实北岛鸦心中,这个猜测已经占了大部分。   因为两人素不相识,除了这个原因,在北岛鸦眼里就没有其他能让百合川万华来用这么大场面来找自己这个学校中的小角色了。   所以避不开的,北岛鸦很冷静,看着周边环境,最坏的打算也已经做好了。   哪怕知道会有可能如此,她的内心也没有太多浮动,很平静,只是看了看手腕上绷带上系着的蝴蝶结。   只要是针对着自己,就无所谓。   北岛鸦在花圃中走着,五六分钟后到了百合川万华所处的花田前。   百合川万华坐在一个悬在半空的秋千上,脚尖微微垂在花海的上方,而北岛鸦记得之前这里是没有秋千长椅的,不光是这里,所以花田中都不准踏入,只能在花田旁的小路上观赏。   阳光下,这个秋千和缠绕着藤蔓花朵的树桩支架,应该没装好多久。   而这个花田里通往秋千的石板路,也是新砌的。   北岛鸦踏进石板路走到秋千跟前,百合川万华仔细的看了一眼她,随即狡黠的笑着。   “我就知道是你!”   北岛鸦声音清冷的道:“你不确定是我么。”   百合川万华手肘撑在膝上,双手捧腮:“确定啊。”   “那为什么这样说。”   听着北岛鸦的话,百合川万华眨了眨酒红色的眼眸。   “因为我白天视力有些不好,看东西模糊,近了才看清你脸的。”   她双手捧着腮,偏头看着花田:“所以这远一点的花海我也看不清呢,只能看到周围这一片的。”   说完她又收回视线,望着北岛鸦,笑盈盈的蹙了蹙鼻头。   “但我就知道绝对是你,远远的我还看不清的时候就确认了,或许这就是心有灵犀吧?”   北岛鸦神情寡淡,没有回应。   百合川万华看着她这幅模样,像是遗憾的叹了口气。   “残念,没有骗到你,其实是今天这里只有你我能进来。”   说完她在秋千上移了移身子,拍着旁边的位置。   “坐上来吧,你应该能比我看的更远,这么好的景色不去观赏就太浪费了。”   闻言北岛鸦坐到了她身旁的位置。   百合川万华问道:“如何?远处的花景。”   北岛鸦看着,确实如同是百合川万华所说,很好的景色。   妈妈看到应该会很高兴吧。   她也没有回过头来,继续看着泛着波浪的花海。   “既然你这么想看,那为什么不想办法去看呢。”   闻言百合川万华抓着身旁的藤条,微微晃动着秋千,花圃中几乎都是常见的季花,野花,绝大部分都不高,秋千晃动的时候,能感受到脚尖微微扫动着花朵的感觉。   “你是说治么,没有必要,虽然眼睛的问题让我视线有些模糊,但也让我更加看清了另外一些东西。”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依旧笑盈盈的,酒红色眼眸泛着天生的神采。   北岛鸦闻言偏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又收回视线继续望着景色。   “那戴副眼镜吧。”   闻言百合川万华点了点头;“也是,下次这种场合我会记得带一副。”   她张开双手,又道:“怎么样,这个景色,我专门挑选来和你见面的地方哦,用来聊天真是最不错了。”   她倒也没有遮掩什么,大大方方承认是她找北岛鸦过来的。   说完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补充着。   “要是没打招呼就找你来这一点对你产生困扰我很抱歉,但我没什么恶意,只是想见你。。”   北岛鸦闻言道:“那见我的理由是什么呢。”   百合川万华闻言想了想,道。   “至于理由嘛,我喜欢有趣的人,所以也喜欢你。”   她托腮看着北岛鸦,笑容妩媚。   “你呢,喜欢我么?” 第141章 .不喜欢!   听着百合川万华询问的话语,北岛鸦看了她一眼,说着。   “你说的是哪种喜欢。”   百合川万华想了想,笑着说:“就是喜欢啊,你喜不喜欢我。”   北岛鸦收回看向她的视线,声音平静。   “那不喜欢。”   “挨!我还以为你会委婉一点呢,那你喜欢谁?”   “我没有喜欢的人。”   闻言百合川万华点了点头:“这样啊,有些遗憾呢。”   说完她又笑了起来:“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只要我喜欢你就够了。”   北岛鸦没有回话,既然百合川万华不愿意挑起正题,她也懒得说话了。   午休一过她就会回教室,就保持这样的状况也挺好的。   北岛鸦的沉默不回应,也没有让百合川万华觉得被冷落或者改变态度之类什么的。   她看着北岛鸦左手袖口下露出的那一截纤细苍白的手臂,看着上面缠绕整齐的纯白绷带,和腕内系着的精巧蝴蝶结。   蝴蝶结的带子在微风中缓缓漾起,有些轻灵,真的就像花海中一只蝴蝶的翅膀。   她托着腮,眼神像是有些痴迷。   “真好看,系的又工整又细心,像蝴蝶一样。”   北岛鸦没有回话。   百合川万华自说自话的又道:“是别人帮你系的对么,因为这样的蝴蝶结,一只手很难做到吧。”   她看着北岛鸦;“是你母亲系的么?”   北岛鸦依旧沉默看着花海的景色。   百合川万华又道:“真好呢,阿姨一定很爱你。”   “这样让我想起了我的母亲,我幼时眼睛受伤那段时间,她也会在绷带扎口处缠蝴蝶结。   百合川万华笑容明艳:“同样的,她也很爱我。”   她想了想,又不确定的补充道:“或许是爱我的吧,毕竟我也记不清了。”   北岛鸦沉默到底,看着花海的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做出回应,就让百合川万华唱着独角戏。   但百合川万华好像出奇的有耐心,也没有对北岛鸦的忽视表现的不喜之类的,依旧笑盈盈的。   或者说,她对有趣的人总是有着耐心。   秋千轻微晃动着,感受着还未到暑天的夏风拂面,她道。   “能系出这样蝴蝶结的一定是位很好的人吧,所以能带我见见她么。”   闻言北岛鸦没有像是被触到特别话题后的突然敏感,而是很平静,看着那只晃晃悠悠停在花瓣上的蝴蝶,也不打算回答。   往往对一件在意的事,越平静,就越是保护。   百合川万华见状像是有些委屈。   “莫,我就这么像是把坏人写在脸上的女人么,一个个的都这么防备我。”   说完不知道为何她又噗嗤笑了出来。   “虽然确实是这样。”   北岛鸦终于开口了。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么。”   百合川万华点了点头:“是啊,单纯只是为了聊天而已,都说了我喜欢有趣的事,有趣的人。”   北岛鸦又道:“那是什么,让你觉得我有趣呢。”   闻言百合川万华像是没想到北岛鸦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微微她靠近了北岛鸦,看着那双没有倾注感情的双眸。   两人的脸庞离的很近,似乎都能看到对方颊上的金色柔软绒毛,她道。   “呀嘞,明明我都没有提,你却自己问出来了呢,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尽量避开这个话题,既然我不提,那你就装糊涂才对么,这样也更安全。   有些事情不重要的话,朦胧点就好,突然戳破了,事情的发展很可能就无法掌控了呢。   而你这样问了,我可没有不说的借口了啊。   闻言北岛鸦神情寡淡,等待着她的下文。   百合川万华见状突然解颜笑开,酒红色的眼眸内水波流转。   “本来感兴趣的是你的事,但现在看来你的人也很特别呢。”   她收回前倾靠近北岛鸦的身子,懒散的伸了个懒腰。   “因为等你来的比较早,所以午饭都还没吃,你可以陪我去么,说不定会发生很有趣的事情哦。” 第142章 .不会让你等急的   一座大厦的顶层中,开阔大厅里来来往往聚集着衣着光鲜正在谈笑的人,格调韵味的音乐从钢琴师纤长的手指下响起,一旁的闭目神情认真的手风琴伴奏师又为棉扬的钢琴曲添加了一份海浪般的湍急,像是代表着自由的音乐,和明亮的灯光,拥挤在这个空间的任何一个角落里。   二楼,可以环顾底下整个大厅事物的和式房间内,传统的装修与底下的容貌显得隔了层时代感。   北岛鸦跪坐在座布団上,身旁是挂着缓缓涌动水流的玻璃墙,玻璃墙上雕刻着特带日本色彩的名画巨浪的纹路。   水流从顶端顺着纹路缓缓往下流淌,形成了一幅精致别有情调的画面,随即落到底部的竹节桶中,响起灵动的水滴声。   北岛鸦偏头看着身旁的玻璃墙,玻璃墙视线只能单方面穿透,里面可以看到外面的光景,而外面却望不见里面的景观。   她透过水流涌动的玻璃墙。看着下方大厅形形色色的上流人士。   而下方收到了消息的人,知道这个房间里目前待着的是谁后,也会时不时控制不住的望过来一眼。   这些人有时候会碰巧和北岛鸦对视上,虽然他们无法看清里面的光景,也无法得知和北岛鸦对视过。   从他们看向这个房间的眼神中,北岛鸦看到了一种东西。   大概就类似与如果在现场出现了个普通人,而这个普通人看向他们这群人士聚会时的眼神里出现的东西,差不多就是他们现在的眼神。   像是隔开了一个世界般,意味陈杂。   北岛鸦看着这种眼神,倒也没有像是突然生出什么感悟般的感觉,很平静,但也同样没有觉得自己脱俗,或者看不起底下这些人的感觉。   无非就是欲望作祟的结果而已,她也同样逃脱不了欲望,自然没资格去贬低。   只是北岛鸦与他们欲望的尽头不同而已。   她跪坐在座布団上,身前的卓袱台被和服女侍不停摆上着料理。   一道道料理造型精细的宛如风景画一般,色彩分明,带着鲜明的和风美感,让人惊艳,就像供眼睛食用的美食一般。   而面对着这些料理,卓袱台对面的百合川万华虽然不说是什么兴致缺然,但也没有食指大动之类的。   她对着跪坐在一旁服务的和服女侍轻笑道。   “虽然这种感觉还不错,但还能给我们一些独处的时间么。”   闻言和服女侍温婉的笑了笑,弯腰道。   “嗨,还请慢用,我会一直在门口守候,请有需要尽管吩咐我。”   百合川万华点了点头:“我会的,对了,可以的话,我希望不要有人打扰我们,只是用餐,结束后就会走的。”   “嗨。”说完后和服女侍恭敬的鞠了鞠躬,跪坐着后退到了门外,关上了拉门。   百合川万华和北岛鸦共用着一张卓袱台,其实一开始是分坐两张的,但百合川万华觉得太远了,便让女侍移走了一张,不过同样的料理也移走了一式,所以桌面上倒也不显得拥挤。   她与北岛鸦相对而坐,笑道。   “会不会觉得有些失望,就没有反差感之类的,我前段时间看了本小说,里面的千金女主角第一次带男主去吃饭的时候是家小店,好像是因为小时候常来,对这种记忆中的味道留念了多年,而在这之后,本来讨厌女主的男主,就对女主改观了。”   百合川万华想了想,又道:“就像反差萌点?但很可惜,我小时候倒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店家,不然带你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北岛鸦没有回话,百合川万华看着她望向玻璃墙外的模样,道。   “是觉得这么多人的场合没胃口么,我可以让他们都离开的,毕竟我想一起在这个场合的是你呦,他们只是碰巧在这而已。”   北岛鸦缓缓摇了摇头,道。   “只是觉得等会可能会迟到了。”   百合川万华闻言笑着。   “放心,你什么时候回去,什么时候才会上课,所以尝尝吧。”   北岛鸦摇了摇头:“我吃过了。”   这时,门口的传播器,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储君大人,我是这次聚会的主办人,对于您的到来真是...”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百合川万华就拉了拉身旁的吊绳,随机拉门也缓缓敞开。   门口跪坐着一位脸上堆满笑容与激动的男人,他刚准备开口,百合川万华就先道。   她声音慢条斯理,手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神态妩媚的看着男人,说着。   “不是说了别打扰我们么。”   闻言中年男人愣了一瞬,随即开始流汗,满脸惶恐的士下座。   “十分抱歉!!”   作为这次聚会的主办人,得知百合川储君到来了,不提这是个留下印象的机会,男人觉得于情于理都该来露个面表示感激之类的。   而门口的女侍其实也提醒过百合川储君不希望有人打扰,但又听到说储君用完餐就会走,男人不甘心这样放弃,觉得是机会就要好好把握住。   总之就是想冒险取巧,但又没考虑过险有多大,和险的后果而已。   他还想说什么,但又不敢,头只能死死抵住地板,汗流满面。   百合川万华没有再管他,而是夹了块寿司到北岛鸦的面前,笑盈盈的道。   “尝尝味道怎么样。”   闻言男人死死捏住了拳,内心紧张骤缩。   而北岛鸦看着面前精致的寿司,看了眼门口士下座正在身体颤抖的男人,片刻后,缓缓将寿司夹了起来送入口中。   “怎么样?”   “很好吃。”   闻言百合川万华笑容明媚。   “这次原谅你,没有下一次了。”   闻言门口的男人整个身体都差点瘫倒在地。   “嗨!真是感激不尽!!”   说完他便缓缓将拉门关严。   随后百合川万华开始享用着料理,每吃一样她都会给北岛鸦夹一份。   “这下面的聚会被他们乘坐朋友聚会,但说真是朋友聚会吧,又不是,仔细看看就能发现这下面的人有很多人都不怎么熟悉,甚至不认识。   这些上流人士挺多都喜欢搞这些的,去融入一个群体,好像不融入群体就无法前行。   而下面的这些人,说是朋友聚会,其实就是这种群体,很多人挤破头皮都想进来,仿佛进来后就会有一种身份的拔高,莫名的光环。   但大部分人互相又不认识,然后就有了这种聚会,来了就是对身份的一种认可,要是不来,估计没几次就被遗忘了。   所以这种群体里,一般只要被邀请了,就都会来露面,以至于自己不被遗忘,被群体所遗弃。”   百合川万华视线透过玻璃墙看向下面大厅的时候,不知为何,眼神有一种莫名的趣味,像是期待的什么可能会发生后所带来的趣味。   北岛鸦全部看在眼里。   百合川万华又继续享用着料理,和北岛鸦聊着天,虽然基本都是她自说自话而已。   很快,一餐午饭的时间就过去了。   百合川万华直到吃饱,都没看到想要的事情发生。   她微微出了口气,像是饭后的享受也像是遗憾。   “有些可惜,有趣的事情没有发生,看来有人没有到这里来。”   北岛鸦没有问这个人是谁,只是道。   “现在可以告诉我答案了么。”   百合川万华笑了笑,她知道北岛鸦问的已经不是自己为什么对她感兴趣了,而是自己要做什么,因为她已经猜到了自己知道面具人的真实面貌是什么样了。   “还不行哟~但我现在真的没有恶意,我不是喜欢遮遮掩掩的人,虽然遮遮掩掩也很有情调,但次数多了就没意思了。   等下次见面吧,这次其实就是抱着试试的想法且刚好饿了的原因而已,下次见面,就会发生真正有趣的事情。   不会让你等急了,或许,就这几天吧。” 第143章 .糟糕的情况   果然如同百合川万华所说,学校为了鼓舞距离应届毕业生不远的大考,延迟了下午上课的时间,举行了播音许愿或者吐槽之类的活动。   主旨是为了舒缓备考生的压力,只要是高三同学都可以去播音室参加,大概就是畅所欲言,有什么想说的,或者一直没说的,都可以。   有吐槽学习压力好大,早知道不升学了,但都到现在了,只能再忍忍了,有许愿考上心目中的大学的,也有抱怨前桌抖脚太厉害了,桌子都在震,影响到了学习,反正说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表白的!   没搞错的话,这应该是个女校。   听到有人在播音室表白后,教室中台下少女一片捂脸惊呼,台上老师脸色麻楞麻楞的,想说些什么吧,但又感觉说啥都不对,所以只好微笑沉默了。   毕竟其实这种事情在治春已经不能算是少见了,特别是九年一贯制的纯金生之间,这种现象格外常见。   直到北岛鸦回教室没一会,这个活动就结束了。   学校又慢慢退却了刚才的热潮,老师开始上课,学生开始听讲。   北岛鸦坐在座位上,想着之前的事情。   百合川万华虽然没有明确的说出来,但其实态度也已经委婉的承认了。   不出意外她已经知道面具人就是北岛鸦的这个事情,尽管两人全程没有聊过一丝关于这方面的话题,甚至连提及都没有,但其实也只有这样能解释的通。   毕竟曾经跟踪过面具人的人和百合川万华有着关联,而北岛鸦和百合川万华是未曾相识的,虽然之前在庄园见过一面,但也没有任何交流。   往下延伸,无非也就是百合川万华从面具人的身上摸索到了自己,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见面。   但北岛鸦想不通的是,自己是遗漏了什么因素而导致的身份败露,和百合川万华为什么会对一个面具人感兴趣。   好奇?或者是看到面具人对黑道少主下手的残忍模样感到刺激?以她的身份根本不现实。   就像今天面对那个男人时一样。   既然那个男人能以一个汇聚了各路上流人士聚会的主办者身份出席,那想来身份也不会太简单,最次也有着浓厚的声望,不然根本没有足够的号召力来邀请到今天在场如此多的人来参加。   稍微有些身份的人,都会有着很多场合对他的邀请,而显然不可能每个都去,所以只能从中挑选出值得舍弃其他邀请,而去赴约选择更有价值的场合。   这是个很简单的选择题。   但就是这样一个能举办级别不低宴会的男人,却在百合川万华面前连辩解都不敢有,头只能死死抵住地板。   可以说当时他的生死百合川万华根本不在乎,全在北岛鸦的手上。   那块寿司北岛鸦觉得好吃,他就能活,难吃,他就得死。   大概意思就是取决于北岛鸦有没有因为他的贸然出现影响到心情而已。   随意到这种程度,把一个身居高处男人的命运交给北岛鸦的百合川万华,或许当时心中连浮动都没有。   而就是这样的百合川万华,北岛鸦不觉得她是一个会对夜晚面具人产生好奇,觉得很神秘,想探究下去的少女。   或许也仅仅只是意外的夜晚碰到了有趣的事,还不能足够让她放在心上,产生兴趣。   所以也只有一个可能性可以解释这种反常。   无非就是百合川万华从一开始,就知道北岛鸦是面具人。   或许也就是因此才对北岛鸦产生了关注,从而发生了后面的北岛鸦被跟踪。   但又根本解释不通的是,面具人这个身份在那时只是第二次出现而已,见过的人一共就三个。   冈本健次,石田龙一,和那个被带出酒吧准备过夜的艳装女人。   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人看到过她,她也没有出现在任何能记录下画面设备的范围内。   而就是在这种情况,百合川万华又是怎么可能在那晚判断出自己身份的。   不提北岛鸦能无比确定自己没有在前面三人接触时,留下任何能牵引到自己身上的线索,退一万步说就算留下了,但那时也没有和百合川万华接触,她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来调查自己。   因为北岛鸦和百合川万华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不会存在任何稳固的线能拉扯到两人的轨迹相交,更别说在这之前连面都没见过了。   所以哪怕再不可能,都只有一个猜测能解释。   那就是在那天晚上之前的下午,两人曾在放学的时候,在楼梯间因为碰撞,而短暂的交谈了一瞬。   或许也就是那时发生的什么,导致了夜晚小巷身份的败露。   不现实,但也只有这样能够解释。   对此北岛鸦只能说,这样的人,果然不能用常理去衡量。   不过这也让北岛鸦意识到了,一旦被这种超乎常理的人关注,那目前的自己根本没办法去有效规避。   所以悄无声息宰了上杉木的想法,只能是个笑话。   身份暴露基本已经是事实了,但不能确定的是,百合川万华到底知道多少。   是从面具人往下延伸知道了一切,还是仅仅只是面具人的真实身份。   还有一点,北岛鸦怀疑过,山鬼组觉得自己就是杀害山鬼志野凶手的这个事情,就是百合川万华干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不论百合川万华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都对北岛鸦是有害的。   但按照今天她所说,她对自己又没有恶意。   这句话北岛鸦没有太大的怀疑。   并不是她会读心,只是这样解释合理,因为百合川万华没有虚与委蛇安抚自己的意义,但之前又说了,不能用常理去度量这样的人。   所以北岛鸦最终觉得,她对自己可以有恶意,也可以没有,只是暂时不会做出什么,全看下一次见面的结果。   这样的感觉其实挺不好的,其实今天好几次北岛鸦都可以找回话语的主动权,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被百合川万华一边牵着走。   但想到了身份已经暴露,又想到了家中的北岛玖,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拿出手机打开论坛,看着没一会之前看到的帖子。   “谈谈你觉得最厉害的财阀新生代。”   这个帖子下面是一个点赞最高的评论。   “百合川帝国的下一任女王,日本的新神,百合川万华。”   北岛鸦准备往下翻评论的时候,页面却突然空白,显示在加载的圆圈,随即就是帖子被删除的文字。   像现在这样突然暴露了身份,其实是个很糟糕的情况。 第144章 .里原木   临近夜晚,一辆黑色轿车行驶在闪烁着霓虹的的繁华城市街道中。   驾驶位上中居杏依然是那副严肃到有些死板的表情,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总有些不自然的感觉。   虽然她好似除了不苟言笑就没有其他的表情,眉头也随时都是微微蹙起,就像在考虑心中都快装不下的事,与她对视,她的视线也好像在审视着你。   但就是这样听起来,感觉长的古板威严才正常的中居杏,却有一副秀气温婉的面部线条。   其实中居杏生的很温婉,就像蕙质兰心,有时候会多愁,但笑起来会很温柔的邻家姐姐,是一种难言的气质,捉不到丰仪。   只是她从来都像是刻意在板着脸,所以蹙眉严谨的表情将原本温婉的面部线条遮盖了起来,打扮也很是严肃,款式未曾变过的黑色西装,系着利落的单一马尾。   其实她要是笑起来,应该会很好看的。   她开着车,问道。   “今天的会面如何,交谈愉快么,大小姐。”   后座的百合川万华点了点头,从身前的桌上拿了颗车厘子送入嘴中。   “挺愉快的,我想对于双方来说都是。”   中居杏闻言微微抬头,看了眼后视镜中面带微笑的百合川万华,随即视线又看向前方的道路。   “那您应该挺满意的。”   百合川万华懒散的靠在柔软的背垫上,吃着车厘子,想了想,道。   “还算满意,挺理想的,没让我失望呢,是个有趣的人。   中居杏点了点头:“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么。”   闻言百合川万华放下车厘子,看着中居杏露出一角的背影,道。   “怎么了,平日我不问,你可是很少说话的,今天怎么有兴趣问这这些。”   闻言中居杏缓慢的转动着方向盘,行驶进另一条街道。   “只是对您发现了有趣的事情而感到高兴而已。”   听着中居杏如同捧读的缺乏感情的声线,百合川万华托着腮,笑眯眯的。   “对于这些事情,虽然你以前没说过,但我知道你其实是不太喜欢的,今天怎么还会高兴啊。   你有些反常呢,杏。”   闻言中居杏没有说话。   百合川万华看着她沉默的背影,不由觉得有些无趣,这样说也只是想捉弄捉弄她而已,杏就是太死板了。   她摇了摇头,“算了,就当你是突然开窍了吧。”   说完她又道:“是挺有趣的,原本我还以为小学妹会更桀骜一点的,毕竟什么对极道少主痛下狠手啊,对父亲在任的银行持枪暴恐的匪徒行经啊,实在想象不到是一个安静的人。   其实之前我还想过挺多该怎么跟小学妹交谈的话题的,因为既然自己找她,那相信小学妹也就能猜到自己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这样发展小学妹会把自己敌人也不是没可能。   但有些没想到,小学妹会这么轻易的被自己牵着鼻子走。”   说到这,百合川万华露出了像是发现新的有趣事情的笑容。   “看来,我低估了她母亲在她心中的地位呢。”   百合川万华狡黠的笑着。   因为毕竟小学妹是个谨慎的人,在发现了可能会对自己不利的孔洞之后,一定会想方设法将它填补起来,不然始终难以安心。   但今天知道身份暴露,发现了自己这个不利因素之后,她却什么都没做。   其实在这之前,我的预想中小学妹是会说出什么值得我忘掉这件事的利益互换,毕竟她的现状也只有这个选择,就像交易什么的。   但她却没有,这样做无非就是在服软表示诚意,而仅仅只是身份暴露还不值得小雪连交谈都未有过就服软。   只有她觉得自己最大的弱点暴露之后,才会这样。   而在综合一下她的资料,弱点是什么也显而易见了。   闻言中居杏点了点头,记录着北岛鸦和北岛玖相依为命的资料她也看过。   百合川万华妩媚的笑着,真是让人喜欢啊,聪明又识相的人又有谁不中意呢。   可能北岛鸦这样做像是不打自招,自己将母亲的重要地位暴露了出来愚蠢行经,但其实,目前这样做对她而言是最正确的选择。   因为既然身份已经暴露,那北岛玖的身份一样也被摆在了明面,如果百合川万华真的对北岛鸦有不良的企图,那北岛玖也绝对作为会把柄在她的视线中。   所以北岛鸦一开始就将北岛玖摆在了一个很高的位置,可以让自己什么都不做的位置。   但同样的,可以让自己面对不明企图的人服软,摆出像是任凭宰割的姿态,也就可以为了北岛鸦露出可怖的獠牙。   这是一个道理,北岛鸦一开始就摆明。   这样只要北岛鸦对于百合川万华还有价值,还没到真正决裂的地步,北岛玖就是安全的,而且还可以起到让北岛鸦识相的作用,同样的,就算真正决裂了,北岛玖也可以用来威胁北岛鸦。   总之,只要北岛鸦还没死,北岛玖就是安全的。   很聪明的举动,因为就算没有说明出来,那只要百合川万华对北岛鸦有目的,北岛玖就一定会出现在百合川万华的视线中,而且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做出举动来试探她在北岛鸦的心中地位是什么。   虽然也有可能百合川万华不会注意到北岛玖,但不确定性太多了,万一发生了什么,北岛鸦想象不到后果。   其实说聪明也不算,这只是迫不得已的办法,毕竟最致命的东西暴露在了明面,而且这个弱点还无法隐藏。   因为她不可能因为自己的原因,便让北岛玖去东躲西藏。   这让百合川万华觉得她更有趣了。   尽管前几天才觉得复仇不够坚定的坂野无趣,但今天就变心了。   其实也不能算是变心,毕竟坂野只是可以放弃复仇,而不够识相,觉得藏着就能藏好,但其实只是百合川万华不感兴趣这个可以导致他放弃复仇的人是谁而已。   但北岛鸦,却是可以放弃一切,也同样可以毁灭一切。   虽然北岛玖是小学妹放出的烟雾弹也不一定,但其实百合川万华对这个不敢兴趣,包括北岛玖。   既然小学妹识相,那自己要是不识抬举,那在这场对弈中也就落了下乘,这样也就失去趣味了。   毕竟拿捏到了身份对等人的弱点,或许是件很让人满足的事情,但要用弱点使身份远不对等的人屈服,那于情于理都是自己输了,百合川万华从某种角度来说是个胜负心很强的人,因为胜利才能有征服,而且这样做太低级趣味了,没太多意思。   毕竟用弱点换来的征服,挺没快感的,而且这样对她来说也失去了很多过程中的趣味。   百合川万华喜欢的是有趣,追求的是征服,既然是追求,那就会挑剔。   北岛鸦现在对她而言就是有趣的人。   她想看看北岛鸦对于这个一切,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这也是她更感兴趣的原因。   乌鸦么,记得是比较温顺的动物,很少主动攻击人,但反击也格外强烈。   “上杉木那边尽快吧,我想看看是因为什么让她有这么强烈的反击。”   中居杏闻言:“嗨!”   百合川万华又道:“对了,记得经常提醒我,不要让我和上次一样忘了。”   说完她便拿起桌前关于勧修寺家内,衣泉派系的文件,这是会影响到享用主食是否顺利的阻拦,这对她而言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   而驾驶位的中居杏,看着后视镜低头看着文件的百合川万华。   思考中的百合川万华脸上少了些妩媚,多了些清丽与平和。   每当这时候,中居杏都会恍惚间像是看见了那个里原木万华。   那个温柔的里原木万华。   其实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挺像的,这也是中居杏今天反常问这么多的原因。   因为各方面,其实都挺像的,就包括母亲,都是像的。   阿姨,当初你为什么要让大小姐做出那样的选择呢。   中居杏想知道答案,但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毕竟里原木玖,早就死了。 第145章 .自由   “知道么,飞鸟是自由的,尽管在飞翔中会使自身暴露容易受到袭击,但它还是会义无反顾的飞往蓝天,因为除了自由,它别无他物。”   一条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一个穿着高中制服的少女站在一个简易的板凳上,目视前方,声音有些颤颤巍巍,但还是努力保持着镇静朗诵着这些话。   “自由!是它所渴望的!哪怕翻过城墙抵达万重高山的尽头,也是值得追求的!”   她声音依旧是控制的不住的在微微颤抖,或许句子本身有着振奋人心的力量,但她语气却太缺乏感情投入,而让句子没有发挥出本身的光辉。   况且,其实这句子也挺没有感染力的。   大多人听见都挺嗤之以鼻的,自由,飞鸟真的懂人类对于自由的认知意义么,只是人们给它按上的美好冠称,解刨出自以为的意义去代表罢了。   人们很累的,为了自己的欲望就已经迫于奔命了,所以在这人来人往的繁华城市街道中,并没有人驻足停下来听着少女的演讲。   少女抿了抿嘴,站在凳子上比行走的众人高了一截的身躯显得有些尴尬,但她还是在用代表着心中紧张的颤抖声线继续说着。   来来往往的人从她面前经过,没有驻足没有观望,快步匆匆径直离去。   虽然此时少女看似人海中的浮沉,无人注意,但其实还是有一个人在这车流涌过,嘈杂的街道中听见了她的声音的。   只是她面对着前方,看不见而已。   北岛鸦坐在少女身后不远供行人休息的板凳上,她穿着学校的体育运动服,神情寡淡,安静的坐在着人流匆匆,满是快节奏的湍急街道上。   她听着前方的演讲声,但其实北岛鸦并不认识这个演讲拙劣的少女,只是坐到这里没多久后,她便拿着个板凳出现在前方,犹豫不决了良久之后,才拘谨的站上了板凳,拿着稿子读了起来。   这些话她已经读了四五个来回了,但其实并没有什么长进,依旧是太过紧张,容易停顿,缺乏感情。   但因为声音比较大,北岛鸦便听了起来。   看样子应该是练习演讲的,这种事情虽然不常见,但也有,就比如即将在会场面临台下的人演讲时,但因为缺乏大场面的经验,很容易紧张,而这次演讲又非常重要,便想着提前在人多的地方练习。   少女或许就是这样的情况,同样的讲稿已经重复了许多遍,明明看样子应该早就背熟了,但又经常因为紧张而忘词,再拿出讲稿,更加紧张,如此反复。   北岛鸦听着她关于自由的讲稿,在这人来人往节奏十分仓促的街道中沉默着。   她没有回家,也不想回家,就随便在一个车站停下,坐着,直到现在的临近天黑。   这时候,她又会稍微后悔自己戒烟的决定。   北岛鸦不知道自己做对了没有,但除此之外又能怎么办呢?   没有办法,所以她将原因归咎在了自己身上。   到底是什么样的自信,让自己想当然的认为没有留下痕迹,身份没有暴露,一直活跃的行动。   难道只有自己是聪明人么,为什么不能再小心一些呢,到现在把自己暴露在了明面,妈妈也暴露在了明面。   终归还是自大了,换了个环境,体验着美好,便忘了下水道的日子,放松了警惕。   环境不再危险后,或许北岛鸦是有着小优越的,觉得这些人都生活在了太幸福的地方,安乐享受,觉得自己比这些人聪明,能牢牢算计他们。   但其实也只是自作聪明。   现在回想以前,其实很多时候都有着更稳妥的办法,也不用露面,但自己还是去做了。   无非就是觉得没有威胁,自己能应付,都在掌握中。   北岛鸦其实见过许多因为不觉自大而丧命的愚蠢之人,每次都会提醒自己引以为戒,但没想到,自己还是在不知不觉间也犯了这样的错误。   早就该想到的,在自己认为百分百没留下身份马脚的时候,在自己认为被算计的人绝无反抗之力的时候,就该意识到了。   自己也犯了曾经以为最愚蠢的错误。   没有意识到的后果,就是现在这样。   百合川万华,偏偏是她。   北岛鸦不知道她的目的,但在身份暴露的那一刻,自己离满盘皆输也只差一步了。   妈妈也落入了危险的境地中,尽管自己去弥补,但也同样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而且北岛鸦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用这样的方式去保护北岛玖,但也就是这样,让北岛玖真正意义上进入了百合川万华的视线中。   尽管北岛玖进入百合川万华视线是早晚的事,逃脱不开,但北岛鸦还是会痛苦。   自己也只是用着自己想当然的方式去保护着北岛玖而已。   一直都是如此。   现在想想,自己其实挺自私的,从没问过妈妈的意见,只是自以为是的觉得是为了妈妈的幸福。   但其实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妈妈的感受,用着为了妈妈幸福的噱头,去做将妈妈拖入险境的事。   从一开始就应该想到身份暴露妈妈会面对什么,却总是自大的觉得不会出差错。   但那也只是自以为。   这样做,妈妈就会幸福也是自以为。   但这样做,妈妈真的会幸福么。   自己真的很自私。   所以北岛鸦没有回家,尽管北岛玖已经发了很多短信询问在哪里,也打过电话,但北岛鸦未曾理会。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北岛玖,也不敢面对北岛玖。   看着手机中北岛玖满是担心询问的短信,北岛鸦抿嘴闭上了眼睛。   哪怕到了现在,自己也只是在做着伤害妈妈的事。   街头站在板凳上的少女依旧在演讲着,她好像找到了状态,也好像说到了自己喜欢的地方。   “自由是不应该被添加进他人的理念的!是真正的思想长着毫无杂念的翅膀,是真正本我的自由。”   0   北岛鸦的帽檐很低,低着头,挡着大半张脸,沉默着。   自己真的是在做着会让妈妈幸福的事么。   只是在做着自以为会让妈妈幸福的事罢了。   而做着自以为让妈妈幸福的事,却让毫不知情的妈妈陷入险境,这又是哪门子的幸福。   北岛鸦有些迷茫,她也很清楚这种情感不能出现到现在这种情况的她的身上,应该摒弃掉,专心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考虑该如何应对百合川万华。   但北岛鸦还是控制不住的有些迷茫。   因为她发现,其实自己一直在做着与让妈妈幸福相驳的事情。   北岛鸦低头,双手蒙着脸,深呼吸。   自己现在不能有这样的情感,现在妈妈和自己都在危险之中,不能被旁余的事情分心。   一个小时就好,一个小时就回家,不让妈妈担心,思考出应对现状的方法。   就休息一个小时,摒弃掉这些不该有的杂念。 第146章 .晕倒羊   站在自家公寓的门前,北岛鸦拿着钥匙扭动着房门,调整好心态后,缓慢将门拉开。   “妈妈,我回来了。”   听到动静后,客厅里面猛然窜出来一个娇小的身影。   北岛玖跑到北岛鸦面前,东看看西看看,拍了拍肩掐了掐脸,看到北岛鸦没事后才松了一口气。   随即她就有些委屈,像是快眼泪打转转的模样。   北岛玖真的超担心,北岛鸦的不回短信,不接电话,真的让她很担心。   从一开始的以为小鸦只是没看见,看到了就会回复,直到这样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还没等到回复后的北岛玖开始有些担心了。   小鸦不会看到了消息却不回我的。   然后慢慢的担忧使她开始无法静坐,止不住的在房间内来回度步,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出门去往了学校,可...依旧没等到北岛鸦,直到闭校也没有等到小鸦熟悉的身影走出校门。   看着依旧像是石沉大海毫无回复的短信,和怎么打也不通的电话,北岛玖开始焦虑了,且越发强烈。   而北岛玖一旦开始焦虑,就会导致不安,随即就会诱发病症。   尽管她知道不该这样,小鸦或许只是有事或者手机没电了而已,但这种焦虑一旦产生就不是她能自我控制得了,不然也不会折磨她将近二十年了。   其实她真的是一个很弱小的人,就属于那种面对危险毫无反抗能力的晕倒羊,因为她自身所带来的缺陷和恐惧就足以击败她了。   不过好在北岛鸦没过多久就给她回复了消息。   “去同学家参加学习会了,手机放在了沙发上没听见,很快就回来。”   焦虑来的也快,控制不住,去的也快,同样控制不住。   看到了这条消息,北岛玖逐渐平复了下来。   尽管还是有着见不到面,就无法散去的耽误。   其实在北岛鸦回来之前,北岛玖想过很多到时要询问她的问题。   为什么不接电话啊,为什么不回短信啊,去了哪个同学家里啊,为什么不提前跟妈妈讲啊,妈妈好担心啊,以后不要这样了啊之类的。   但人回来到了跟前,北岛玖一番检查发现小鸦依旧健健康康后,却没有说出这一大堆的话。   只是埋了埋头,再仰起面时小脸上就满是灿烂的笑容了。   “欢迎回家,小鸦!饿了么!我早就准备好了!现在就去做饭!”   她没有问北岛鸦是不是去同学家了,也没问为什么到天黑了才回家。   同样也没说自己刚才有多担心。   因为没必要,说出去也只是将刚才所承受的不好情绪转让给北岛鸦一部分,成为她的负担,让她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回家。   完全没必要,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所造成的的后果,事后再说出去让另一个人感受,挺多余的,既然都已经过去了那就藏在心里就好,没必要再让别人去感受那自身不好情绪所转让出去的那一部分。   而且挺像精神病的,女儿只是四五个小时没消息而已,就被焦虑差点摧毁,说出去小鸦也会苦恼的吧,比如像是自由受到了限制之类的。   所以还是让这事没发生过,表现的开心点好,开心的话小鸦就也不会不开心。   至于为什么没问北岛鸦怎么不联系自己,或者不回短信之类的,那也是因为小鸦大了呀,也有了自己的空间,总不可能老是要求她事事都跟自己报备,这是不可能的,小鸦也是会苦恼的。   虽然想到这些还是会有些寂寞,但其实只要每天能见面,就足够让北岛玖满足了!   看着北岛玖蹦蹦跳跳进入厨房的欢快背影,北岛鸦不由敛起了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晚饭的时候,北岛玖依旧不停给北岛鸦夹着菜,虽然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但其实就如同北岛玖有事瞒不过北岛鸦一般,北岛鸦有事也瞒不过北岛玖。   她不显的像是刻意关注到了,像是开玩笑的调皮一般,但又好似有些小心翼翼般的在询问。   “怎么了小鸦,好像有心事哦。”   闻言北岛鸦抬头望着她,不得不说北岛玖的笑容真的很治愈,尽管她的眼眶里装着担忧。   “没有哦,妈妈多想了。” 第147章 .好久不见啊,上杉   “你其实不该来的,毕竟我现在处境已经很敏感,再牵扯到你,就不好了。”   上杉木神情神情平和,虽然仪态自然,但微垂的眼眸还是散发着掩盖不住地疲惫憔悴之感。   他冲泡着咖啡,对着客厅沙发上坐着的沢村真理葵这样说道。   闻言沙发上的沢村真理葵有些激动,腰板立的很直。   “我相信..信信父亲!”   闻言上杉木转身回头看着沙发上的沢村真理葵,她澄澈空灵的眼眸泛着认真,直视着未曾转移视线。   见状上杉木像是露出了许久未曾出现的温柔笑容。   “好了,知道了,让你担心了。”   听到这种熟悉的语气,沢村真理葵悬了很久的心终于松缓了。   其实无论是父亲没有做好祖父吩咐的事,还是银行的事,沢村真理葵都不在乎,只要父亲没事就好。   毕竟这些事都是可以解决的,就算放着不管,也会被时间所消磨干净。   她挺担心的是父亲受到打击就此一蹶不振,不过现在她松了一口气。   长久没能见到父亲,不知道父亲现状的越发担忧的心情,也在这时候终于缓解了。   上杉木拿着一杯果汁放到沢村真理葵的面前,坐在了她对面的位置上,拿起刚冲泡好的咖啡抿了抿。   看着上杉木像是没睡好般的疲惫憔悴,沢村真理葵也知道父亲这段时间因为各种原因其实过的挺不好的,所以她心情有些堵。   她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去安慰父亲么?但这时候已经完全没意义了,因为父亲既然愿意和自己见面,不再一个人待在家中,那说明他也已经调整好心态,从这些事情的影响上走了出来。   这时候再去安慰说这些事没什么,只会有些多余。   所以沢村真理葵不知道怎么说,只能憋在心里,默默小口小口抿着果汁。   但其实只要父亲没事,那这些也就无所谓了。   沢村真理葵只是抿着果汁,心情平缓的她很自然的开始涌起了食欲。   想吃点甜的,等会去甜品店吧,嗯...但只剩1000了,不知道够不够。   沢村真理葵又陷入了新的苦恼,临近月底的她,大概就是小手搓光光,只剩1000日元不到了。   应该说她早就没钱了,月初七八号那会就只剩两三千了,然后紧巴紧巴过到现在,日子可艰难了。   不过其实也幸好,沢村真理葵的长辈没有把生活费和出行车费和一堆乱七八糟的生活必须费用,一并算在零花钱中给沢村真理葵。   不然,或许沢村真理葵很难活到月底。   虽然一直接受的都是良好的教育,这其中也包括着个人的财政打理,但沢村真理葵最看不得的就是那些花花绿绿的小零食了。   每当看到那些小零食,钱就自己从钱包中跑出去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真可气!所以只能用零食泄愤!   沢村真理葵合计着自己所剩的零花钱,等会去哪里吃,必须要把仅剩的钱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见到上杉木没事后,沢村真理葵之前有些被影响的胃口也回来了。   她就这样抿着嘴喝着果汁,安静没有说话,考虑着等会吃什么,怎么吃。   房间氛围就这样安静了下来,两人也没有再说话。   或许这种表现有些奇怪,明明沢村真理葵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见到上杉木了,期间也一直心中挂着担忧,基本每天都会来上杉木的别墅前,敲门却没有得到回忆后又失落的离去。   正常按这样发展,应该是见面后有说不完的话,问不完的问题,再表明自己在这期间有多担心,随即得到安慰的感人肺腑的父女情深场面才对。   但这些都没有发生,沢村真理葵见到上杉木已经没事了后,便放下了心来,没有过多过问。   或许这样子感觉有些奇怪,但其实这就是沢村真理葵很上杉木的相处方式。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相处方式。   因为两人从一开始就不是正常父女。   幼时,那种像是上学般白天去到父亲家里,晚上准时回到另一个家中,就已经不正常了。   其实那个时候上杉木对于小真理葵的教育并没有掺加进自己的东西,因为沢村再怎么样,也不会完全把嫡系交给一个外姓抚养,顶多算是一段时间的照顾权力,让小真理葵不会在生长的过程中没有亲情的认知,而形成可能有的缺陷,或者缺乏对家族的认同而已。   毕竟她的母亲就真的是一个甩手掌柜,而刚好上杉木又提出想要照顾小真理葵,所以就准许了而已。   其实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当时某些特殊情况,导致小真理葵被沢村穗实选择性忽略了而已,不然怎么也轮不到上杉木来照顾。   小真理葵在上杉木家中的时候,会有女仆会一直陪同,监视着上杉木的行为,上杉木真正开始诱导小真理葵是她和同龄人一起参加族内习课的时候。   那时女仆也不再会一直陪同在小真理葵身边,而那个时候上杉木和小真理葵已经培养到了一定的感情,就算上杉木不说,小真理一样会来找他。   那个时候的小真理葵眼里,上杉木大概就是将自己从那个冷清清的别墅中拯救出来的父亲,是唯一在乎自己的人,所以她也格珍视上杉木的存在。   她有些担心父亲也不再喜欢自己了,那自己就又没有人在乎了,所以在和上杉木相处时会有些小心,怕父亲讨厌自己,也很听父亲的话。   因为那时候上杉木是说过自己为了能得到照顾她的权利付出了多少,这让小真理葵很感动,想维持这段得之不易的亲情,也不想让父亲付出了很多才见到的女儿,却让他失望。   自从知道了父亲的付出才换来现在后,小真理葵就不再调皮,不打闹,一次任性都没有,甚至连普通的亲近都没有,就比如举高高,亲脸脸之类的,因为她像做一个成熟懂事的孩子,一直很听话,像正常女儿对父亲那样的撒娇就更不可能了。   总之普通家庭中的女儿有的缺点,她一个也没有。   因为她不想让父亲失望,努力做着一个完美的女儿。   再加上那时上杉木也是教育她为主,会给她学前教育,讲人生道理,说什么是对的,久而久之,相比于其他情感,真理葵对于上杉木更多的是尊敬。   这并不是说上杉木就不重要了,他依然还是小真理葵心中无法取代的重要之人。   只是会有着隔阂,这种隔阂,大概就是从未真正敞开过心扉的隔阂。   小真理葵在上杉木面前,想做一个完美听话,不会让他失望的女儿,这也就导致了他们之间相处方式的错误。   也就像现在房间里的情况,沢村真理葵会把可能对父亲造成烦恼的事情全部藏在心底,也没有正常父女之间的那种亲近之感。   沢村真理葵依旧想着等会该去吃什么好,而上杉木则率先打破了沉默。   “真理葵,最近在学校生活怎么样。”   闻言沢村真理葵在便条纸上写下。   “很好!”   刚写完她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在便条纸上补充着。   “...父亲,下周体育祭上有我参加的项目,您能来看么...”   上杉木看着便条纸,点了点头。   “可以哦。”   闻言沢村真理葵猛地抬头,尽管还是冷淡的面瘫脸,但眼眸中却好像飞扬着神采。   她飞速写着。   “真的么!我到时候一定会全力以赴!不让您失望的!”   见状上杉木温柔的笑了起来。   沢村真理葵又写道。   “那我就先离去,不打扰父亲的休息了!”   随即她便起身准备离去,兴冲冲的,甜品也不打算吃了,先练习两人三足!到时候拿第一名!   只是她刚准备走的时候却停下了脚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上杉木,片刻后在便条纸上写下。   “我一定会证明父亲是清白的。”   -------   沢村真理葵已经离去了,上杉木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想着沢村真理葵走之前那个最后的表情,他笑着。   果然真理葵是不可能背叛我的。   现在的他少了前几天那股藏不住的戾气,神情更多了些温文尔雅。   自从最坏的结果有了百合川这条退路后,他就显得从容多了,这也是沢村真理葵今天来敲门,他给开门的原因。   不然按照前两天那种状态,他依旧是不会开门的,让自己一个人冷静,免得露出什么丑态。   他现在从容多了,前几天那种对于事情发展没有充分准备的感觉,真是让他觉都睡不好。   现在尽管还是没有脱离当年的绑架案会被暴露的危险,但比起之前那种一旦暴露就无计可施只能等死的感觉,现在至少有了一定的后路。   尽管还不能清楚百合川储君到底是什么态度,不能确定这条后路是否稳固,但至少就算被逐出沢村,也能靠着手中这些掌握的沢村消息,去凭借着中居杏这条线投靠百合川。   前两天的焦躁,真是让他累坏了,想好好休息。   不过就在他准备睡一会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   “上杉木大人么,请现在来议事外阁一趟。”   对于被传呼的事情上杉木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毕竟这两天散布的消息出现在上面人耳目里是必定的事,所以早晚都会见自己。   上杉木早就已经想好了该如何给自己辩解的说法,毕竟这些消息目前还没有得到证明而已,传呼自己只是先确认自己的态度,随即看是否展开调查罢了。   但经手的应该不是高层,真正的高层也还不值得为这点事浪费时间,所以也有施展手段的可能。   上杉木这样想着,到了议事外阁后,除了那些熟悉的家族面孔外,还有个生面孔。   生面孔身材魁梧,皮肤黝黑,利落的平头,直盯盯的看着自己。   上杉木觉得这个人莫名的有些眼熟。   突然生面孔咧嘴笑开。   “好久不见啊上杉,不认识我了么,我可是一直记着你从未忘记呢,比如那个公园的事。”   上杉木愣了一下先是有些不解,随即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瞳孔猛然皱缩,牙齿死咬。   他想起了那个白净腼腆的少年。   坂野仓介。   认出是坂野仓介后,上杉木知道,今天之前想的一切辩解都是无用的。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第148章 .可怜的小上杉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上杉木在意识到这个男人就是坂野仓介的一瞬,瞳孔就猛然骤缩,尽管面部表情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但心中已经翻起来了骇浪。   坂野仓介依旧咧嘴笑着,好似看出了他那副平静外表下的震动,笑容更胜了。   “看来你还没忘记我呢,我很荣幸,也很开心。”   上杉木点了点头,“啊,好久不见了,仓介。”   坂野仓介闻言立马低头笑着挥了挥手:“不不不,我可没资格被你这样亲密的称呼,还是叫我坂野吧。”   尽管曾经坂野仓介再北岛鸦面前说过,自己虽然和上杉木有仇,但真正见到上杉木时,还是会把头弯到裤裆里去,屁都不敢放一个。   但此时他的表现却不是如此,言语中话里话外都带着刺。   这也是处于百合川万华站在他背后给他带来的底气。   就如同百合川万华所说的一样,她喜欢找出不确定事情的答案,所以就有了今天坂野仓介出现在这里的一幕。   虽然背后是她在一手推动,但明面上还是外议侧中的一名成员发现了当年的绑架案有疑点,所以找到了坂野仓介问清当年的情况,随即带他来与上杉木当面对质。   坂野仓介也很清楚的知道这些,尽管她不明白为什么百合川的储君会帮助自己对上杉木下手,又或者是因为她自己的目的要对上杉木下手,但其实这些坂野仓介都不在乎。   坂野仓介只知道这是一个机会,或许是千载难逢唯一的机会。   他没有选择继续蛰伏,等待时机,而是相信了第一次见面的百合川储君。   这是极为冒险的,但百合川储君作为靠山的机会也只有这一次。   因为坂野仓介很清楚,百合川储君不是为了自己才对上杉木下手,他对上杉木下手已经是个既定的事实,就算没有自己,也还会有牧野,上野,自己顶多只能算是个被利用的棋子。   这样就够了,尽管不知道百合川储君是不是到底是想让上杉木活还是死,但让他身败名裂就够了。   至于陷入这个不知道是何种意义漩涡的自己,事后会迎来的后果是什么样的,他也不在乎了。   坂野仓介也考虑过,自己很有可能是作为出头鸟的形势陷入了这种御三家的博弈之中,事后大概率自己不会善终。   但这都是之后的事,之后的事之后在考虑,到时候想办法在活命就好了,活不成死了也不亏。   毕竟他曾经许过誓言,要用余生去让上杉木知道,放自己活命是他一辈子里最大的错误。   而坂野仓介不觉得有比百合川储君作为靠山时更好的机会了。   尽管坂野仓介平日担心上杉木还在注意自己,所以从来没表现过要报复的想法,但他对上杉木的恨入骨髓却是从未减少的。   因为上杉木可以说是毁了他的一切。   所以他现在对即将要做的事情,真的挺开心的,不,应该是相当开心。   议事厅内的氛围充满着严谨,周围的装饰物品也自带着肃穆的气息,除了站在一旁的坂野仓介外,长形议会桌上还坐着三名老年人,他们都是沢村外议侧的成员。   这个外议侧所代表的含义很广,是一个诸多成员组成的倾向管理的议会,基本沢村内发生的什么事情他们都可以管,直到觉得这件事意义重大,或者不敢妄下绝伦的时候,才会递交给外议侧的上一级,沢村的权力中心,内议侧。   长形议会桌上缺席了很多位置,只有三个老人坐在不同的位置上,毕竟今天还只是确定事情的发展是否需要调查,而且目前的上杉木,也不值得外议侧全员出席。   并不是指上杉木的身份,仅仅只是对于绑架案这一事不值得而已。   其中一名面容沉稳的老人看着上杉木道。   “上杉君,今天叫你来的目的是因为发现了当年的针对坂野月豆的绑架案存有疑点,为了使家族中最近沸沸扬扬的传闻平息,也为了还你一个清白,需要重新受理,还请配合。”   其余两名老人皆在闭目养神,很平静,没有表现出对这件事的看法,也没说出意见。   其实他们对这件事不在意,无论最后是上杉木撒谎了好,还是坂野仓介复仇栽赃也罢,都跟他们没多少关系。   毕竟在这件事上他们的立场只是作为记录,确保调查过程不会存在黑点而已,毕竟上杉木不管怎么说,至少身份还是嫡系成员,调查的结果也就会导致这是否会成为丑闻。   而这起被重新翻起的绑架案,真正作为主导地位的是之前那名开口的老人。   他就是发现绑架案有疑点,将坂野仓介带来这里的人,也是当年那起绑架案的负责人,沢村浦上熊。   其实他还真不是百合川万华的棋,只是做派过于严正是出了名的,要是知道当年那起自己做出结论的绑架案还存有疑点,那一定会再次翻出去查明。   不过沢村浦上熊也明白,这一切太过巧合,传言刚出现,后脚就发现当年的绑架案有着疑点,很难让人不去联想是有谁在针对着上杉木。   但对沢村浦上熊来说只是把事情查清就好了,如果上杉木真的没做这些,那自然身正不怕影子歪,自己也是在为他证明清白。   但要是上杉木真的隐瞒了当年绑架案的真相,同样的,沢村浦上熊只是负责查清而已。   上杉木听着沢村浦上熊的话语,尽管内心很明白坂野仓介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但还是露出了好像才反应过来的神态。   他摇了摇头,露出恍然的苦笑,随即看着坂野仓介。   “原来是你啊,这些天家族中传的那些消息,都是你干的吧。”   闻言坂野仓介像是有些害怕。   “你可别随便乱说啊上杉大人,我是浦上熊大人联系到我后,我才有勇气将这些事说出来的,之前我可是一丝都不敢提起,生怕杀身之祸呢。”   听着坂野仓介暗讽意味十足的话,上杉木也没有急于辩解,也没有急躁,而是叹了口气平缓的道。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你真的变了,仓介,以前的你应该是更为善良的。”   坂野仓介内心有些不爽的砸了下嘴,真的阴险,还倒打我一耙,啥叫以前善良,意思我现在就不善良了呗。   他还准备说什么,却被沢村浦上熊打断。   “对于消息的来源,我会去查明的,今天的目的是为了解事情,以及确定调查的方向。”   他看着坂野仓介。   “坂野君,你依旧坚持之前的说法么。”   坂野仓介严肃的点了点头。   “那请说出来。”   闻言坂野仓介开口说着,与当年的说法并无差异,只是没有当年激动与没人相信自己的疯狂,很平静的陈述着一切。   坂野仓介说完后,沢村浦上熊又看向上杉木。   “上杉君,你呢,请对当年的事情过程重复一遍。”   闻言上杉木点了点头,说法也依旧没有改变。   说完后他又说着:“仓介,你的说法太过粗糙了...”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沢村浦上熊打断。   “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到这里就够了,会有对峙的时候,具体的调查会由外议侧进行,为了更快平息家族中的舆论,还请两方在调查过程中务必配合。”   说完后再次浦上熊便拿起着桌上的资料,放正整理了两下对齐后,便离开了议会室,跟随的还有其他两位老人。   看着坂野仓介咧开嘴巴的笑容,上杉木知道现在就基本是最坏的情况了。   ------   离开议会室后,之前那两名作为旁佐老人的其中之一,回到了家中来到书房内播出了一个电话。   “储君大人,沢村浦上熊已经开始重新调查绑架案了。”   电话另一头传出个懒洋洋的女声。   “如何?”   老人答到:“坂野仓介如同你所吩咐的一样,没有急于将关键信息说出来。”   闻言百合川万华笑着。   可怜的小上杉啊,这可刚刚开始呢。 第149章 .开端   真是可怜啊,小上杉,不出意料的话,短时间内他就会给杏打电话,然后想法设法联系到我,从我这获取到他能安然脱离沢村的保障。   嗯,虽然计划也确实如此,但目前可还不是时候呢~   毕竟他想要的是一个听话的上杉木。   上杉木是不会把所有希望都放在自己身上的,百合川万华很清楚这一点。   毕竟自己只是个不知企图的陌生人,在未曾接触过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的情况下,他要是把筹码全部压在自己身上,从而以这个为前提去展开接下来的行动,是不现实的。   大概就就是一个最迫不得已的选择。   因为一旦投靠了自己,那也就代表了彻底与沢村分道扬镳,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上杉木是不会这样做的。   毕竟上杉木在沢村已经待了十几年,付出的一切可谓都在哪里,选择离开,那就代表着之前所付出的一切都是白费。   所以自己大概就是一个最后的选项。   不出意料的话,他会想办法联系自己,然后透漏一点信息,证明自己的价值,但不会多说,只是想获得他的投靠对自己有着价值的保障,顺便把自己胃口吊着。   但只要还有一丝可能,上杉木就绝对不会选择投靠百合川。   这不是百合川万华想要的,她可不想成为被人挑挑拣拣后,实在没办法才选择的女人。   上杉木有应该还有着很多后手,而被百合川万华要做的,是将自己变为这唯一的后路。   差不多就是让上杉木在沢村毫无容身之处,不投靠自己就只能等死。   她与上杉木并没有什么仇怨,这么做倒也不是为了帮助北岛鸦。   只是不想等太久而已,这出父女见面的好戏。   有所期待的东西,总是会想让它提前发生。   自己不插手的话,不出意料小学妹依旧会选择继续蛰伏,毕竟她现在明面上还无法与上杉木抗衡。   百合川万华要做的就是,将两方的身份成为对等,让这出可以成为调味品的场面提前来临。   其实对于这件事倒也没花费太多功夫,顺手而为的程度。   毕竟人的一生本来就挺无聊,不去寻找调剂品中和的话,就更枯燥了。   看见了可以撮合的有趣场面,那就撮合了。   至于为什么不将北岛鸦的身份提高,而是选择从上杉木这里下手。   也无非是比起两人的事迹,显然小学妹这边更为有趣一些,所以百合川万华也不会去干预她的自由发挥空间,这样说不定自己会收获意外之喜。   等到上杉木脱离沢村,投靠了自己后,百合川万华就不会干扰事情的发展了。   毕竟无论是谁站到了最后,都挺有趣的。   其实在她眼里,最后还是北岛鸦的心愿会得以实现,毕竟上杉木在沢村十五年了都还是这样,也能看出一些端倪了。   而如果真的最后上杉木失败了,而且得知还是自己女儿一手造成的,那时候他的表情想来会挺赏心悦目的。   总之百合川万华现在做的就是将这一调味品到来的时间提前,顺便将事情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样万一自己心血来潮了,也可以随着自己意愿去影响事情的发展。   大概等到事情结束,她也就失去对北岛鸦的兴趣了吧。   毕竟她感兴趣还是弑父这件事情的本身。   可怜的小上杉,过几天你就会失去一切了呢~真正的丧家之犬。   尽管坂野仓介没有告诉百合川万华是怎么将消息在沢村内散播出去的,但百合川万华还是知道了。   坂野月豆,坂野仓介的堂妹,也是当初那起绑架案的受害人,而且很有趣的是,她是沢村真理葵的朋友。   至于她散播消息的方式,那就更有趣了。   --------   而另一边的回到家中的上杉木,则在洗手间中不停用拳头捶打着面前的镜子。   镜子随着上杉木拳头力度的撞击不断蔓延着蜘蛛网般的裂纹,直到最后镜子的一半完全成为碎片掉落在地上,响起清脆的吟鸣,他的手,也皮开肉绽。   他停了下来,大口喘着气,额头青筋一根根竖起,瞳孔旁的眼白完全被扭动的血丝所覆盖,鲜红顺便垂落的手臂慢慢滴落在地上的镜子碎片上。   此时他很可怖,就像一只临近疯狂,择人而噬的野兽。   为什么那个杂种会出现在这里!不是早就说的他在小町街那种垃圾地方安心等死了么,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当一个垃圾,为什么要忤逆自己,难道忘了当初是因为自己的怜悯才能活下来的么!!!   一想到在议会室时,坂野仓介那毫不掩饰的针对自己的模样,上杉木就克制不住的想撕碎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   他怎么敢!   坂野仓介能出现在议会室的意义上杉木也很明白,无非就是当年那起绑架案真正出现在了上面人的视线中,会重新彻查。   不该的,上杉木虽然无比担心绑架案会暴露,但也清楚,家族第一个会展开调查的是关于板桥森华的事情。   毕竟绑架案已经定论这么多年了,现在推翻无疑是否认外议侧当年的决定,这是对权威的质疑。   当年绑架案因为牵扯到了上杉木这个特殊身份的存在,所以外议侧许多成员的参与了调查,最后由沢村浦上熊做出结论。   所以现在的重新调查,无疑是对当年所以参与这事的人员的质疑,一个沢村浦上熊是不敢的。   而且也从来没有人表示过对绑架案的疑惑,一个坂野仓介哪怕闹的再大,也是不可能让绑架案重新调查。   沢村浦上熊背后一定有人在授意。   上杉木捏着皮开肉绽的拳头,不该这样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自己没想到的事情。   而现在的重新调查,坂野仓介就成了能够最为威胁到自己的存在。   杂种!   可以说他的出现打乱了上杉木的一切计划,现在基本处于很可能事情败露的边缘。   因为坂野仓介既然敢出现在沢村,那也就说明他有着绝对的把握,不然难道他只是来当个跳梁小丑然后送死么。   一个坂野仓介是不足以有这种信心的,他的背后也一定有人授意,就像沢村浦上熊一般。   这也是最让上杉木觉得危险的地方。   有人要对自己下手,这完全是在致自己于死地。   想到这,他不由又不停的砸着满是裂纹的镜面,鲜血顺着裂隙纹路流淌,飞溅。 第150章 .你会恨我么   走在沢村居住区的内部公园中,沢村真理葵心情真的很怡悦,自从见到上杉木后,就像突然卸下担子一般,从心灵意义上的轻松了。   尽管她此时还是那副从未改变过的,布满生人勿进的冷清神色。   其实沢村真理葵就真的好像一个面瘫似的,面部表情从不会有什么波动,就连抬眸时的眉头张扬幅度都很浅。   不过虽然是个面瘫,但也是个极为精致的面瘫,就像冰川里的汪汪寒泉,清澈透明。   也就是因为如此,推崇她的人觉得她的灵魂高洁,是无暇的,不存在污秽。   但其实这样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她被捧得太高了。   “日本剑道超新星。”“高洁的骑士姬。”“天才古武剑士。”“沢村新生代最为耀眼之芒。”“114胜无人可超越的传说。”   除此之外还有许许多多流传在小部分范围内,没有大面积传播开的称呼。   尽管她本身确实存在着拥有这些光环的资格,但其实这样的曝光与夸赞对于一个十六岁少女来说虽然有好的,但也有坏的。   这些光环的加身,导致了无数人憧憬着沢村真理葵,应该说是憧憬着光环内的沢村真理葵。   一旦光环退却,她出现了缺点,这个缺点也就会被无限放大。   她被塑造的太完美了,就好像有着缺点才是异常,让人难以相信且无法忍受的事。   大概就是幻想破灭。   这对于一个十六岁少女来说,其实不是什么好事。   这些类似标杆的称呼太过将一个十六岁少女捧高,一旦出现失利或者某些方面的幻灭,那面临的就是排山倒海的质疑。   日本总是喜欢搞这些,就比如格斗神童-那须川天心,当年就是过分捧高而导致的自尊心差点崩溃。   不过其实沢村真理葵要是照现在生活轨迹不发生太大改变的话,那她一生都将在这些光环中,且拥有着自己所追寻的荣誉。   只要生活规矩不发生改变的话,也不会出现上面所述的情况。   尽管沢村真理葵并不在意这些,只是一直为着自身的荣誉在行动而已。   就比如现在,她要去练习两人三足,然后在体育祭上夺得名次,把这份荣誉送给观看的父亲。   她干劲满满!   但两人三足一个人是无法练习的,而又不可能现在去找作为搭档的北岛同学,占用她的自由时间来陪自己训练。   毕竟一开始就已经说好了,每天放学后一个小时,而这两天的练习都因为着自己的原因,不仅没有什么进展,反而还退步了。   所以她准备找个朋友先练习,然后明天绝对不脱北岛同学的后腿!   她要去找的这个朋友算是在沢村同龄人和她关系最好的了,因为其他同龄人总感觉和她有着隔阂,不敢太随意的说话。   这时沢村真理葵已经走进了公园的深处,一眼就看到了那位坐在长椅上少女。   少女看见她后文静的抿嘴笑着,举起手轻轻挥了挥示意自己在这。   少女留着一头披肩的柔软黑发,体态纤细,文静的浅笑配上似蹙非蹙的两弯柳眉,有种楚楚动人,多愁柔弱之美。   少女叫坂野月豆,今年十八岁比沢村真理葵年长两岁,并没有什么显赫的身世,在沢村也是较为普通的那一类人群。   她的性子很安静,不喜欢社交,没有什么特别情况也基本不会出现在人多嘈杂的地方,所以沢村真理葵也算是她在沢村内唯一的朋友。   不过听说她小时候也是很活泼开朗的,但经历绑架案之后性格就改变了。   其实也正常,毕竟对于小孩子来说经历这种事情实在太勉强了,很容易留下心理阴影。   而至于两人能成为朋友的原因,也是因为着坂野月豆十分尊敬并且憧憬上杉木这个当初救下自己的恩人。   尽管不说,但其实沢村真理葵知道族内有着许多人到了现在还依旧看不起父亲。   所以对于坂野月豆这个十分崇拜着父亲的同龄人,她自然有着天然的好感度加持,成为朋友也就理所当然了。   看见坂野月豆对着自己轻轻挥手的模样,沢村真理葵也面无表情的快速挥了挥小手以示回应,脚步也放快了些。   走近了后,她坐到坂野月豆身旁空出的位置上。   “下午好啊,真理葵。”   听着坂野月豆轻轻柔柔的声音,沢村真理葵点了点头,从运动服的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便条纸和圆珠笔,写着。   “下午好,月豆。”   尽管对于沢村真理葵喜用在便条纸上写字来表达心中所想的事早已习惯了,但坂野月豆还是轻轻摇了摇头,带着姐姐般的口吻道。   “这样子是不行的哦,你还是要多多练习用语言表达才对,要是没有练习对象的话,可以来找我啊。   不然这样子保持下,毕业参加工作后可是不行的呢。”   说到这,她反应过来沢村真理葵跟自己不一样,便又道。   “虽然真理葵也可以专心剑道,不参加工作,但剑道的比试也是有着礼仪对吧,与尊敬的对手对话时,你写字也是有着间隔对吧,让对方等候可是有失礼节哦!”   她没有说什么是因为真理葵的身份高贵所以可以不用去工作,因为她觉得这样子说是对真理葵的贬低。   闻言沢村真理葵点了点头,虽然不是很明白坂野月豆为什么每次见面都会用姐姐都口吻让自己练习对话,明明其他人都不觉得有什么,包括父亲和祖父。   但她还是磕磕绊绊的用着极为清澈的音色说着。   “好,我会练习..习习的。”   闻言坂野月豆抿嘴露着温柔的笑容。   “这样才对嘛,毕竟真理葵也不是因为什么疾病,多多练习一定能克服的!”   说到这,她放在身旁的手提包中传来一瞬震动的声音。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说道:“是父亲发来问我在哪的短信呢,稍等,我回复一下。”   看着坂野月豆手指在屏幕上输入字体的模样,沢村真理葵问道。   “已经修修好了么?”   沢村真理葵记得前小段时间坂野月豆的手机坏了,当时为了回复电话还借用了自己手机一下。   沢村真理葵察觉到坂野月豆在听到自己问话后,表情停顿了一瞬,但也没在意。   回复完短信后,坂野月豆点头道。   “嗯,已经修好了哦。”   说完她又道:“对了,你急冲冲的找我来是要干什么,又是零食提不下让我去劳工么,这次我可要辛苦费了!”   闻言沢村真理葵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拿出蓝色的柔软缎条。   “练习,两人,三足!”   沢村真理葵隔两个字就会停顿几秒,坂野月豆也清楚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沢村真理葵一旦连续说出超过三个字的话,就会控制不住的口吃。   闻言坂野月豆有些疑惑:“练习这个是要做什么。”   沢村真理葵答:“为了,赢得,比赛!”   坂野月豆想了想,比赛?两人三足不是一般体育祭才有么,哦对了,这个时间治春也马上要举办体育祭了啊。   “是体育祭么?”   沢村真理葵点了点头。   坂野月豆纤长的手指抚了抚下巴,像是在思考,随即笑盈盈的说。   “那你准备用什么报酬来聘请我这个陪练呢~”   其实她也就是开玩笑而已,但沢村真理葵当真了。   她想了想后,手伸进了运动服内部的口袋中摸摸索索了半天后,才掏出来了一包洋葱圈朝坂野月豆递去。   “最后一包包包了...”   她这次没有说两个字就停顿几秒,所以控制不住的口吃着,像是忍痛割爱一般。   不过沢村真理葵也没说假话,对于临近月底零花钱空空的她来说,这确实是她的最后一包零食了。   看着沢村真理葵低着头,像是有些可怜兮兮的模样,坂野月豆捂嘴偷笑着。   “挨?真的可以么?这可是最后一包了哦。”   闻言沢村真理葵晃了晃头。   “没关系系,我们是朋朋朋友!”   闻言坂野月豆笑容顿住,克制不住的有些神伤。   朋友么...   如果知道我在利用你,你会恨我的吧,真理葵。   对不起,我会赎罪的。 第151章 .退路   沢村居住区的一栋别墅中,窗帘敞开,略显灼热的明媚日光透过窗外洒满室内,络绎连绝的蝉鸣又为这个夏日的正午想眯眼歇息的慵懒。   客厅中,上杉木与一名神情老成严肃的青年男人相对坐在桌前。   上杉木面色平静,嘴唇微启,缓缓叙述着当天所发生的事情。   而青年男人则低着头,随着上杉木的话语,不停在记事本上记录着什么,一旁桌面上大大方方的摆着个微型录音器。   平静的叙述声,圆珠笔摩擦纸页的沙沙声,不断回响在耳边的蝉鸣,在这种现状已经正午的客厅保持了半个小时之久。   上杉木又一次将当天所发生的内容细节说了一遍,这已经是他重复的第三次了,也是青年男人听完的第三遍。   他不厌其烦的倾听着,面容认真,就好像他完美对称的中分短发,一丝不苟。   每当要求上杉木重新讲述一遍时,他都会对一写细节内容产生询问,然后翻页重新再次记录。   每次的记录都会和上一次有着不同,有着补充,也会把觉得可能是疑问的地方加重花圈。   终于,到了第三遍也就是这一次上杉木说话后,青年男人终于要求麻烦他再次讲述一遍,细细讲述一遍。   他翻到记录着上杉木第一次回答的记事本首页,问道。   “上杉君,如你所说,你和坂野两兄妹是被绑架到了一处废弃仓库内,有两名匪徒看守,过程中你提前苏醒,处于被绑在椅子手脚束缚的情,没过多久一旁的坂野仓介也随之缓缓醒来。   在想着该如何脱困的时候,你发现了坂野仓介背后墙面凸起的墙棱,然后指挥他用墙棱慢慢磨破背后束缚住双手的绳子,自己则吸引着匪徒看守的注意力。   但坂野仓介等到脱困后,却没有像一开始所商量的那样伺机而动,而是直接逃跑,情急的匪徒看守朝他开枪。   然后中枪的坂野仓介随之倒地,没过多久便失去了意识,但匪徒又不可能带他去医院治疗,现场也没有急救能力,便打算直接开枪杀了他,也顺便用于威慑醒来的你不要在轻举妄动。   但就在这时,救友心切的你大声阻止,用有值得换他命的消息的这种烟雾弹吸引绑匪上前,随即暴起击倒了两人,但过程中你也中了一枪。   然后就是之前就听见了枪响问询赶来的其他两名匪徒,随即你们发生了枪战,最终在以险些丧命为代价枪杀了他们,对么?”   闻言上杉木缓缓点了点头,道:“虽然听上去有什么不现实的地方,但确实是这样的。”   青年男人点头,也没说什么。   毕竟世事无常,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不能在没经过调查的情况下去完全否决一件事。   而且要是一件事的所有逻辑都能对得上,发展圆滑如水,完美无缺那才是不正常的。   而且上杉木真的险些丧命,这是个事实。   青年男人要做的是将这件事情的所有内容细节问清楚,然后随着有疑点的地方展开调查。   他开口道:“上面所述的一切,确实都有着证据能证实它发生过,但我有三个疑问,还请上杉君仔细回答。   如果有冒犯到我表示歉意,我没有恶意目前也没有怀疑,只是根据事情可能会是疑点的地方产生询问而已。”   上杉木回道:“我能理解。”   “第一,为什么坂野仓介会在两名匪徒的注视下,毫无策略毫无后路,完全拼匪徒没能看见他,或者不敢开枪的微小可能,去逃跑,相信一般人都不会这样做。   第二,你说你在匪徒靠近的时候突然暴起击倒了两人,虽然也有匪徒毫无防备和太过突然的原因,但双手被束缚的情况下击倒两名持枪匪徒依然是极为困难的事情,既然你有着这样的能力,为什么一开始会被匪徒击晕。   第三,其他两名匪徒按道理来说,在听见了第一声也就是集中坂野的枪响之后,就应该匆忙赶来,而为什么第二次枪声响起,也就是你中枪击倒看守匪徒后,才缓缓来迟。”   青年男人说出了三个最大的疑问。   对此上杉木回答道:“虽然我也不知道仓介为什么当时要做这种送死的傻事,但他太慌乱害怕了,他的表情都紧张的难以呼吸了。   其实也正常,毕竟他性子比较胆小,又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或许也就是因为如此,才会无法思考做出违背本愿的事。”   青年男人闻言点了点头。   连一群普通劫匪为了钱针对绑架沢村的人,还打电话要赎金的事都发生了,坂野仓介因为害怕而慌乱逃跑也确实可以说再正常不过了。   随即上杉木又开始回答第二个问题。   “我是被偷袭的,当时被车被堵在了死路中,几个人一拥而上,车内空间又太小,发挥不开,被限制住所以就被打晕了。   其实后来我很也惊奇自己为什么当时能手被捆住的情况下,还能击倒两个匪徒,想不通,就感觉不是自己做的。   那种感觉很微妙,脑子都像烧起来了一样。”   上杉木笑着,而青年男人则点了点头。   上杉木又开始回答第三个问题。   他想了想后,便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虽然这样会使疑惑增大,但其实这样说才是正确的回答。   青年男人也没有追问,道。   “对于之前所说的话,还有什么想要补偿,或者忘了现在想起的事情么?”   上杉木答:“没有了,就这些了。”   闻言青年男人将记事本合上,关闭录音器放进了西服的口袋中。   “打扰到上杉君这么多时间真是抱歉了,对于后续的调查合作还请务必配合,这关乎到这起十一年前案件的最终定论,请您理解。”   说完他站起身来,鞠躬后便准备离去。   这时上杉木叫住了他。   “仓介那边...是真的...一口咬定是我干的么...”   他好像有些神伤与落寞。   闻言青年男人转身看着低眸叹气的他,开口道。   “还是希望上杉君目前不要在乎这些无关的事情,我的立场不能透漏太多,防止双方知情对此展开谋划,能说的是,坂野君目前有着能够推翻你言语的证据。   现在的情况对您很不利,如果上杉君不能再找到更多证明自己所言事实的证据,但最终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您的清白。”   -----   青年男人走后,客厅只留下了上杉木一人,正午明媚的阳光从窗外照射在他身上,他觉得有些灼热,可内心却好像有些寒冷。   最为害怕的,还是发生了。   自己陷入了一步之差就会万劫不复的地步。   他曾经想过很多未来会变成这样的原因,但大多都是复仇失败,目的暴露,而导致的。   怎么也没想到,会因为一个绑架案变成这样。   上杉木已经找不到更多的证据了,也无法找到,因为外议侧要的是确确实实的证据,而不是像当年坂野歇斯底里时,只能听到自己的一面之词。   更何况那几个劫匪,早就已经死了。   他去从哪里找到证据,就算伪造,时间也不会允许他把一些没有的东西筹划成确实存在。   必须要考虑退路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上杉木也绝对不允许自己就这样停步在这里。   脱离沢村这个想法在他心中越发清晰,就算自己不脱离,但事情败露也一定会被赶出沢村。   所以一定要现在就找好退路,尽管还不确定会败露,但凡是要往最坏的可能打算。   这样一旦没有发生最坏的可能,那都是好事。   而且现在不找退路,到时候真的败露了,自己的仇人也不会让自己有时间去找退路。   所以只能现在。   而且自己还有着最终的底牌,只要自己不死,那早晚会等到开花结果的那一天。   我的真理葵。   思考退路的时候,上杉木理所当然第一个想起的就是有过招揽意图的百合川储君。   所以立马拨打了中居杏留下的联系方式,可得到的回应却是储君大人正在忙,换个时间再说吧。   电话挂断后,上杉木拳头响起阵阵清脆骨响。   可恶!!   而另一边的百合川万华,听到中居杏说上杉木打过电话时,也没什么回应,继续忙着手里的事情。   毕竟现在的上杉木的狼狈还不足以支撑起没有百合川就会死,再等几天吧应该就差不多了。 第152章 .北岛   转眼时间又过去一小段时间,6月23日了。   板桥森华的事件到现在也已经是接近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了,随着热度的逐渐消散,日常生活中出现在人们口里的次数也在随之减少,话题也不再炙手可热。   不知不觉间就成为了埋在这个社会记忆中的事情,不会忘记,但也很少想起。   暑假的到来,也就只剩10天了。   好像只要夏天,不管是哪个,都总是会发生让很多人埋藏在心底里的事,未来不经意间想起那个记忆中的夏天,就会愣神,怀念洋溢着属于它自己的颜色。   这个夏天,也是无数人青春的一部分。   再过两天就到了治春的考试周,或许是为了缓解学生之前备考的压力,也或许是让学生以最轻松的心态去迎接暑假,治春的体育祭在考试周之后,为期三天。   校内的气氛随着暑假的日益接近,也越发的欢乐,不过也并没有就过度放松什么的,毕竟没人想在暑假期间还来学校补习,那可真是太悲剧了。   午休时间,北岛鸦坐在教学楼北面的阶梯上,一个人吃完午饭就开始发呆。   天挺蓝的,风也不显得燥热,树叶摇摆的沙沙声和蝉鸣交织着,独属于夏天的颜色。   北岛鸦望着天,神情清冷,摇晃的树影和光斑落在她脸上。   她食言了,明明说过不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不相关的事情上,但她还是没能摆脱迷茫。   倒也不是矫情,就是思考不出对策,该如何应对百合川万华的对策。   说老实话,以目前她的条件来看,如果百合川万华有着什么恶意,那她无计可施。   虽然自己是可以选择逃跑,就算成功与否的几率暂时不能得知,但至少是绝对有着机会的。   不过北岛玖不行,要带着北岛玖一起逃跑么?   或许这也是个办法,这样是不是又对北岛玖太不公平了呢。   不过北岛鸦确实有过这样的打算,在意识到身份败露后就有了带着北岛玖离开,躲避可能会有的危险。   但随后就放弃了,不提自己手里没有脉络,去无可去,而且百合川万华也很可能在注意自己,如果离开的时候被拦截,那情况只会更糟,很有可能就真的撕破脸了。   至少目前,还保持着相安无事的状况。   但这不是北岛鸦想要的,这种感觉就像命运的发展掌握在了别人的手中,如鲠在喉,想要去解决。   但很遗憾的是,目前的她,真的没有能快速解决这种现状的办法了。   用时间去思考也不现实,百合川万华说过下一次见面就会告诉她答案。   而到了那时候,她想做什么,就会去做了。   北岛鸦不能去赌百合川万华会笑嘻嘻的当没发生过这件事,各走各的路,只能往最坏的打算想,那样到时候也有着应对的办法。   但北岛鸦想不出来,这大概就是最坏的情况了,北岛鸦觉得有些无力,目前百合川万华所展露出来的,远远不是一个上杉木能去比较了。   面对一个上杉木,北岛鸦都会去花时间谋划,实施,而到了现在都还没有结果,更别说百合川万华了,短时间想出如果她要针对自己,该如何应对的办法实在太难了。   至于解决这个让自己产生困惑的人,杀了百合川万华,或许抛弃一切可以去尝试,但这根本不现实。   而想不出办法的北岛鸦,就会去思索造成这个问题的根源。   如果自己当初再小心一些,现在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呢。   尽管知道想这些没有意义,但北岛鸦还是会去思索自身的问题。   不过尽管思索过很多,但北岛鸦从始至终,都没有去想过那个真正能解决所有问题的可能性,那就是如果一开始没有遇见北岛玖,事情会怎么样。   北岛鸦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到底对不对,想不到对策她就不由自主的会去考虑这些问题。   终归还是自己太弱小了,要是再强大一些,强大到可以无视这些问题,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午休结束了,北岛鸦回到教室,讲台上的老师通知到在考试周来临之前,每个人必须去进行体检,然后再把医院检查完的体检单拿回交给学校,说完后便开始下发单子。   治春每年的学初和学末都会安排学生去一趟体检,拿着这张体检表去到单子上指定的医院,便可以免费进行体检。   北岛鸦看着手中的体检表,下午放学就去吧,正好她也不想太早回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北岛玖。   下午放学后,北岛鸦给北岛鸦发完要去医院体检的短信后,就坐上了电车,去往了体检表上指定的医院。   医院中,与她相同年龄的少女不算少,其中不乏有着牧户印象的人,应该都是同个学校不经意间见过一面的同学。   不过同校的人虽然不算少,但也不是很多,毕竟每张体检单上的指定医院都有可能不同,被打散开来,不然如果全部学生都指定到一个医院去体检,那就会很麻烦。   北岛鸦跟随着体检表上的项目一个个进行体检,到了胸透的时候,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性医师看着北岛鸦的姓,愣了一瞬后,不由想起了曾经一个令她挺印象深刻的人。   北岛这个姓氏在日本虽然算不得太为稀有,但其实也不常见,毕竟日本有十几万姓氏,但又只有这么多人,除去一些大姓,剩下的可能也就平均几千人,几百人。   至少中年女性医师在日常交际生活中,是第二次遇到北岛这个姓氏。   第一个是她从医这么多年,一直印象蛮深刻的人,那时候她还是个妇产科医生。 第153章 .少女   相田理子是一位进入中年的温柔女性,事业还算顺利,家庭也很美满,这个年龄该有的忧虑她很少遇到,一切都挺满意的。   哦,对了,她是个医生,从医也有二十多年了,虽然一开始也有抱怨学医学医天打雷劈,但其实到了现在,生活中的一切早已习惯了,要是突然少了什么反而还会不习惯,就包括每天都会遇见的形形色色的病人,而其中给她留下印象的病人也不算少。   毕竟总有那么些尽管可能只有几面之缘,但却因为某种特殊原因而留下印象的人。   不过虽然这些人在她脑海里还存在着模糊的记忆,谈及到相关事情时说不定能记起,但其实也差不多随着时间的流逝,印象快消磨的干净了。   真正留下了深刻印象的,至今都记忆清晰的,也只有几个而已。   而这其中之一,就有一个姓着北岛的少女。   嗯...大概就比面前这个神情寡淡的少女要稍微大一些,可能也就一岁之内的差距。   不过要是放在一起对比的话,其实她就比面前的少女显得要小许多了。   因为她身形挺娇小的,感觉轻轻柔柔的很好欺负。   嗯,不过这都只是当年,现在应该会有所改变了吧,毕竟都30多了。   至于相田理子为何对她有着深刻印象,并且到了今天都还会时不时想起的原因,差不多就是相田理子在面对着两个会导致未来人生发展完全不同的选择时,她出现了。   那个时候相田理子刚怀孕不久,怎么说呢,其实她并没有做好这个准备,或许说就从来没有打算过要孩子。   倒也不是害怕怀孕什么的,只是作为产科医生,虽然不是主刀,但也见过很多事,不太想生而已,至少目前是没有过怀孕的打算的,毕竟她还年轻。   所以这个孩子的突然来临对她而言很是苦恼。   她也没有过分去责怪自己的男朋友,没有意义,怀都已经怀了,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情,只有两个,是生下来还是打掉,即便对于这种考虑很心痛,但还是要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吵架只会增加更多的忧虑而已。   做医生不要选产科,其实不是脏累都是比较次要的原因了,最重要的因素还是心累。   大概一句话能够形容:“没有一个产科医生没被粗暴的对待过。”   除开劳动力资源缺乏的原因之外,导致日本产科医生严重短缺的,毕竟志愿产科的医学生真的挺少的。   相田理子很佩服那些孕育出生命的伟大母亲,但她觉得自己真不是那块料,特别是见惯了孕期中生产后遇到问题的年轻夫妻,她就更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料了。   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性格很洒脱,不喜欢有着束缚,大概就是可以凭借着自己喜欢能去随意干自己想要做的事,所以她觉得自己无法尽心尽力的抚养好一个孩子,干脆就不要了。   不过没想到怀上了,就很苦恼,想来想去,虽然觉得不公平,但还是决定不要了,毕竟生下来无法尽心抚养让这个孩子,是对他更大的不公平。   更何况她还没结婚,她的男朋友也没有表现出想要这个孩子的模样。   不过就在考虑好后,医院来了个初次当妈妈的少女。   比起她,相田理子的情况就要好太多了。   少女的现状很严峻,比她难了许多,刚高中毕业不久,没有经济来源,一个人来医院做的检查,结束后有一个人坐在医院的走廊椅子上发着呆,眼神有些死寂,没有给任何人打电话说明自己怀孕的消息,没有报喜,没有报忧,就一个人呆呆的坐着。   坐到下午,到晚上,到第二日天明,一整个通宵,她也没合过眼,期间也没有来过任何询问电话,就好像连个朋友都没有,挺孤单的。   护士觉得这样会伤害到孕妇的身体,便上前劝告她回去休息。   可少女听见后却低着头,用极为细小的声音呢喃着:“我没地方去了,不要赶我走。”   说完这些,不知道触动到了什么敏感神经,少女终于像是崩溃了,捂住嘴,蜷膝,脸埋在双腿间。肩膀止不住的耸动。   这一幕相田理子是看到了的,身材娇小的少女抱膝蜷缩在医院走廊的蓝色座椅上,控制着不哭出声的呜咽模样。   她看的明明白白,虽然不知道少女遇见了什么事,但挺可怜的,所以她也对这个少女上了心。   呜咽了一会后,少女便狼狈的逃离医院了。   相田理子去医生那知道了她的情况,也大概能明白一点为什么她会这样了。   对于一个高三刚毕业就出生社会,毫无经济来源,而且还联系不上父母的少女来说,怀孕真的是一件太大的事情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孩子的父亲会不会负责,要是置之不理,那就真的是灾难。   少女目前的情况,真的不适合要这个孩子。   而少女也确实做了这个的选择,流产。   相田理子觉得很明智的选择,孩子真不是想养就能养的,而且考虑到少女的经济情况和年龄,还有未满22周,也是属于合法流产。   看到了怀孕对于少女所造成的伤害,相田理子越发觉得自己不要肚里的孩子是个正确的选择。   或许以后会改变不生孩子的想法,但目前真的不是时候,各方面上的。   未成年流产需要男方监护人与女方监护人共同四人签字,但谈及到男方监护人时,少女却说不知道孩子是谁的...   讲道女方监护人时,她又说:“父亲和母亲很忙...可能来不了...”   闻言科室的医生沉默了下来。   可能听者会觉得说出这样话的女人很不检点和家庭不合,但少女说出这些话时的表情,有些藏起来的悲戚。   但没有办法,过程必须要有监护人签字才可以进行。   看着少女又是一个人到来这里,又是一个人离开医院的背影,相田理子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无比担心少女会去某种小医院流产。   这对年轻的少女不光是身体上,心灵上也会受到巨大的伤害。   于是她追了上去,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对的,少女确实有这种打算。   她只能不停和少女讲其中的利害关系,对身体可能会造成多大的伤害,少女只是有些害怕跟自己距离太近的模样,点着头。   相田理子还想做什么,但又什么都做不到,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说不能去不正规的医院。   最后少女走了,相田理子也开始着手准备流产的事,只是过程中一直担心着那个少女。   直到过去了7周,少女都没能出现在医院中。   此时的相田理子无比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没能多做一些。   不过在第八周的时候,少女回来了,带了一个脖子上有着纹身,满脸不耐烦的中年男人。   在表明过身份,签完字后,又匆匆离去了,也没有看过自己女儿几眼。   过程里少女一直强颜欢笑,是一种强制自己绷起,不自然,看起来泛着怯懦的笑容。   她很怕这个男人。   流产前有一个强制的考虑时间,不是很长,但足够自己考虑清楚,时间到了也想清楚了,就可以回到医院,再进行最后一个过程,自己签字后,就可以开始了。   相田理子记挂着少女,也开始准备自己的问题了,毕竟合法的流产周期是22周内,自己已经是9周了。   但没想到考虑时间过去后,少女再次回到医院时,已经不准备流产了,而是要生下来。 第154章 .目的明晰   当少女说出来已经考虑清楚了,不准备流产的时候,相田理子当时很激动的连忙问她,为什么。   而少女似乎是不准备为什么她的反应会这么强烈,还有些被吓到了,缩了缩脖子,不敢出声。   察觉到失态的相田理子调整了一下心情,她很清楚现在的少女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是很不明确的选择,尽管这些跟自己毫无关系,也不该去左右少女的想法,但她还是有些想说出来。   作为一个妇产科医生,她很明白孩子意味着什么,真的不是抱着渴望一个孩子的心理就能够做好一切,需要的东西真的很多。   少女今年才十六岁,是个什么年龄?虽然十六怀孕确实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但少女的情况根本不一样。   这个孩子很有可能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养育的重担全部都在她一个人肩上,而看她父亲连女儿流产都是满脸不耐烦来签字的态度,同样基本坐实不会共同负担。   一个刚毕业没有经济来源,甚至自己都是勉强养活的少女,如果选择生下一个孩子,那要面临的是什么,可想而知。   而如果少女会很爱这个孩子,那为了去养育她,要付出的太多了,而且少女还生的极为好看..相田理子已经不敢往下想了,相关案例也不是没有,可能日常生活中就有这种事在发生。   从理性上讲,生下这个孩子是对少女的不公平,也是对孩子的不公平,相田理子有些不忍。   要是少女能在表现的坚强的,或许相田理子还不会这样想,但关键少女实在太怯懦了,连与人对视都不敢,一直低着头,软怯怯的眸子里好像时刻都笼罩着憔弱,娇小的身子就像易折的花骨一般,柔弱惹人怜惜。   这个少女极度自卑内向,内心敏感,非常严重,相田理子能看出这些,她稍微靠近少女一些,少女都会情不自禁的瑟缩一下,对话声线也有些颤抖,她真的在怕自己,不光是自己,或许是所有人,尽管自己从来没有表示出什么恶意,她只是习惯性的而已。   相田理子不知道少女经历过什么才变成现在这样,但她目前的状态绝对不适合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或许这会成为一起悲剧。   所以尽管会显得特别多管闲事,惹人烦,但她还是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的所有利害全部说了一遍。   她并没有提这个孩子该不该生,只是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后所带给她的好影响,和可能遇见的麻烦全部说了一遍。   但怯懦的少女却好像对这件事的态度异常坚定,不管自己怎么费劲口舌,她都低头不说话,只是小心翼翼的摸着肚子。   看她样子相田理子也没办法了,毕竟孩子是人家的,自己只是外人,只能告诉她孩子的出生会给她带来什么而已。   所以她便开始为少女普及作为母亲需要做什么,孕期要注意的事项,要准备的东西,总之觉得该注意的事情全说了,少女年龄还小,很大可能不知道这样,所以相田理子想的至少让她不要现在的路就开始难走了。   最后,相田理子问了个她没明白的问题,为什么少女态度变得这么快,之前不是还打算不要这个孩子么?   “可以问一下,为什么你突然想要这个孩子了呢?”   说完她又补充道:“如果有冒犯到请无视这个问题,我很抱歉。”   闻言少女抬头怯生生的看了她一眼,似乎也不懂什么这个医生要对自己的事这么上心,但她也没问,只是怯懦的小声道。   “这..这是家人,不可以失去...”   相田理子楞了一瞬,少女这样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可是..这样好么..”   少女轻轻的摸着肚子,这个动作由她这个年龄来做,是一件看起来让人有种微妙感觉的事情。   “如果没有,那以后我一定会悔恨自己的..”   看着少女的这个模样,相田理子是真的觉得自己很多管闲事了,而且很烦人。   只是她不由想到了自己肚里的孩子,如果流产,那我以后会悔恨么。   说实话,尽管现在不想要,但以后...不能百分百确定呢,毕竟现在自己的想法,也不会确保以后就一直是这个想法呢。   不得不说,她是来打算让少女考虑清楚的,但自己却有些被动摇了。   就突然,不是很确定自己以后,毕竟一开始她考虑的就是,现在的自己不具备养育的条件。   相田理子就觉得很迷,但确实开始思考这些了。   看着少女的情况,自己简直比她条件好太多了,为什么还是会觉得自己没能力抚养一个孩子呢,而且抚养其实也好像并不代表就是绝对的束缚,全身心都必须在孩子身上,不能有其他的事情了。   慢慢的,慢慢的,相田理子一直能没做出决定,不知不觉间,就过去22周了。   害,现在想不要都不行了。   虽然她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不用去苦恼这些了。   不过让她有些意外的,肚里孩子的父亲表示想与她结婚,本来一开始她都准备自己抚养了呢。   再后来,她就休产假了。   回到现在,看着这个姓氏,中年的相田理子其实挺感谢她的,如果没有她,说不定生活就不是现在这般了。   现在的生活挺满意的,她也如愿的从妇产科转到了其他科室,或许有这样的生活,还得感谢那个少女。   看着沉默良久的医生,北岛鸦神色清冷的问道。   “我的名字,有什么不对么,医生。”   闻言相田理子从回忆中反应过来,摇了摇头。   “没有,只是想起了个同样姓氏的人,耽误了你的时间很抱歉。”   北岛鸦看了眼自己表格上的名字,不知道想着些什么。   同样姓北岛么..   她片刻后说道。   “这个人,是叫玖么。”   相田理子猛地一愣,随即抬头问道。   “是的呢,你认识她么?”   “她是我母亲。”   ---   科室内,相田理子坐在办公桌内,而北岛鸦则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着。   相田理子看着她,脸上温柔和有些不可思议的笑意。   “啊,都长这么大了么,也是的呢,毕竟我女儿也和你同岁,为什么一开始没想到这一点呢。   “北岛女士现在怎么样了?一切还好么?生活状态怎么样。”   闻言北岛鸦点了点头,轻声道:“妈妈现在过得很好,一切都是。”   相田理子松了口气:“这样么,那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说完她看着北岛鸦,笑着:“看来当初她的选择确实是正确的,我差点坏事了呢。”   北岛鸦闻言问着:“你和妈妈是朋友么。”   相田理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是当年你母亲的产科医生之一。”   闻言北岛鸦愣了愣,低着眸,像装着心事。   “妈妈,她当年辛苦么。”   相田理子用夸张的语气回答着。   “辛苦哦!真的特别辛苦!但她总是觉得为了你一切都是值得的呢!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感恩才行。”   北岛鸦沉默了片刻,脑海中似乎又出现了北岛玖一个人前往医院,又一个人离开的模样,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感。   她又道:“能详细说说么。”   随即相田理子就开始说着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完后她很认真的看着北岛鸦。   “虽然你的母亲可能性子有些柔弱,但她当年做的这个决定,真的是常人所没有的勇气,而且这些年也一定付出了相当多,所以鸦君,你一定要记得这些,不能忘却哦。”   -------   回到家的电车上,北岛鸦看着窗外闪逝的景色。   她发现,自己或许从没来想到过妈妈到底付出了多少。   当年在这茫茫城市中,没有依靠,又是如何强撑着成为自己依靠的呢。   就包括这些年,她也从未和自己说过遇见过什么事情,自己只是知道她在挣钱,工作,每天都快快乐乐的回家。   可对她而言,工作真的是一件可以轻松应对的事情么。   她真的没有任何错,可总是逃不开接踵而至的灾难。   她可以为自己付出一切,可自己又付出过什么呢。   北岛鸦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绷带。   她依旧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百合川万华的问题,但她已经不再迷茫了,最差的结果也无非就是自己死了,只要自己死亡,百合川万华就不会再注意妈妈。   自己要做的,就是在这之前毁灭这些灾难。   北岛鸦拿出手机,看着一个联系人。   这是上一次和百合川万华见面后,她给的联系方式。   “有时间见一面么。” 第155章 .是我呢…   北岛鸦之前所疑惑的,自己真的是在做会让妈妈幸福的事情么,现在也不再疑惑了。   她依然不清楚北岛玖内心对于幸福的准确定义是什么,但能够确认的就是。   上杉木不死,她就一定不会幸福。   至于身份暴露,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   只需要知道只要自己还活着,妈妈就不会受到伤害,哪怕付出一切。   而且从客观角度上想,自己一定是对着百合川万华有着某种价值,才会使她关注自己。   而只要还有利用价值,就有交谈的资本。   所以她不打算等百合川万华那不知何日的联系了,选择主动见面,谈清一些事情,无论她的目的是什么,自己都选择接受。   既然在一开始就处于最劣势的情况,那也就只能这样了。   最坏最坏的情况,无非就是自己会死,但在这之前,上杉木一定要比自己先死。   她需要知道百合川万华的目的是什么,一切打算的前提都建立在这之上。   所以她不打算等了,联系了百合川万华那晚留下的联系方式。   -------   而另一边的沢村居住区内,公园中,沢村真理葵坐在用来休息的长椅上,眼神像是有些黯淡。   她低着头,手里抓着的雪糕也没动过,受到太阳炙烤后慢慢融化的液体随着雪糕表层一滴滴的落在地面上。   这明明是用最后的钱买下的雪糕了。   为什么啊...   她像是又看到了几个小时前的画面。   “真理葵大人。”   一个穿着西装,从未见过面,也或许是见过面但被她忘了的青年男人站在道场门前,对着沢村真理葵打着招呼。   沢村真理葵穿着竹节剑道服在不停挥剑,明天就又是每周祖父的教导时间了,为了少挨点打,也为了让祖父看见自己的成长,随即乘机求祖父调查给父亲清白,沢村真理葵干劲满满的努力着。   北岛同学说的很对,既然无法阻止人们的话语,那就去证明他们都是错的。   就在沢村真理葵这样想着,挥剑更认真时,道场入口响起了叫她的声音。   闻言她放下剑,额前蒙着层细细的汗水,看着那个不认识的男人。   沢村真理葵走上前去,站到男人的跟前。   青年男人鞠躬恭敬说道:“午好,真理葵大人,我是近仓崎,贸然打扰到您的修行真是不胜歉意,但有一些事情需要向您求证,请原谅我的冒犯。”   沢村真理葵闻言点了点头,尽管面无表情,却总感觉透露出懵懵的气息。   青年男人站直身后说道。   “您也知道,家族中这段时间内流传着很多关于您父亲,上杉木大人的消息。”   沢村真理葵连忙急匆匆点了点头,终于要开始调查了么!那父亲很快就会清白了!到时候一定要让乱传消息的人道歉。   沢村真理葵这样想着,可近仓崎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愣住了,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而这些消息中,关于板桥森华的事件里,有一条侧面表达上杉木大人和劫匪里外勾结,从而抢劫金库的内容。”   近仓崎看着沢村真理葵,面色平静的说。   “据调查,是从真理葵大人手机中,散播出去的。”   近仓崎没有带任何情感,只是用的在陈述   一个事实般的语气这样说着。   闻言沢村真理葵像是没有反应过来。   “挨…挨?”   近仓崎又道。   “我没有怀疑真理葵大人的意思,就包括所有调查组的成员在得知这一事情之后,都没有怀疑过真理葵大人。   但经过再三确认后,确实事实就是这样表明。”   近仓崎确实说的实话,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过沢村真理葵,并不单只是上杉木是她父亲的原因,还包括沢村真理葵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   说简单点,大概就是沢村家某种意义上的一柄旗帜,就比如提起沢村的第三代,那一定会想起她。   不光是沢村内,就算加上其他家族,但只要提起,那就一定会想起她。   因为她就是典型的第三代财阀的代表人物之一。   而唯一可能在她之上的同龄人,就是百合川的储君,百合川万华了。   而百合川万华的储君身份,又导致她已经超出了第三代的范围,一般都不会拿她去和第三代对比,而是把她放在跟第二代的同等地位上,将她和大她十几岁或者几十岁的突出第二代放在一起,来讨论。   所以第三代中,沢村真理葵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东西太多,近仓崎不敢怀疑,也没有资格怀疑。   就算是沢村真理葵做的,那也不该他去怀疑。   而且以他看来,真理葵大人做这些根本就没有意义,也不存在动机。   他接着说道。   “所以我们怀疑,真理葵大人的手机很有可能被有心人利用过,或者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偷用,甚至窃取了数据信息,都是有可能的。   还麻烦真理葵大人仔细想想,在消息流传的六月十四日之前,是否有人动用过你手机,或者是手机丢失过一段时间,又或者手机有没有货黑屏和奇怪的现象。”   说完后他又道:“还麻烦真理葵大人仔细回忆一下,这很重要,如果有消息请跟您的女仆说让她联系我就好,随后我会亲自拜访的。   如果实在没有印象了,那就请当没发生过这件事情。   请原谅我的贸然打扰,能观赏到您持剑的身姿真是万分荣幸!辛苦了!”   说完他便恭敬的鞠躬:“我就先行告辞了。”   ————————   回到现在,沢村真理葵手中只剩下一根木质冰棒棍,雪糕已经完全融化,落在地上形成一摊水渍,少许蚂蚁在上面攀爬,在它最后消失之前,饱餐一顿。   沢村真理葵眼神像是有些黯淡,垂落的手上抓着的冰棒棍,她心情也很低落。   手机对她来说不是必须得东西,但她也不是把手机到处乱放的人。   这段时间,或者说这么久时间来,唯一用过她手机的,就是坂野月豆。   当时她的手机坏了,用过自己的手机。   “哟~我来了真理葵。”   听见熟悉的声音,沢村真理葵楞了一下,但没有抬起头向往日那样挥挥手,示意自己在这。   坂野月豆看着坐在长椅上低头的沢村真理葵,笑了笑走了过去,坐在她身旁。   “怎么了,今天叫我来又是练习两人三足么,这次一包洋葱圈可是满足不了我了哦。”   她偏头,俏皮的笑着。   沢村真理葵依旧低着头,只是拿出了便条纸和笔,写着。   “手机…是你么?”   看着便条纸,刚准备说要多练习对话,这样不行的坂野月豆愣住了。   但随即她就松了口气,笑容更加温柔了。   暴露了么,毕竟自己也根本没打算隐瞒呢,这样就好,终于…轻松了。   其实沢村真理葵还是抱有希望的,不一定是月豆,只要月豆否认,那沢村真理葵就一定会相信她。   所以…要否认啊,月豆。   她这样想着,毕竟坂野月豆可以说是她最好的朋友了。   但坂野月豆的话,却让她心跌落谷底。   “是我哟,消息的事,散播的事,全部,都是我呢……” 第156章 .温柔的人,是否真实的正义。   气氛在这一瞬陷入了沉默,坂野月豆看着低着头的沢村真理葵,笑容有些解脱,但更多的是落寞与不忍。   “我骗了你哟,从一开始,就全部全部,都是谎言。”   坂野月豆没有辩解,没有否认,也没有虚与委蛇,而是明明确确的将埋藏在心中多年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从一开始,她的主动接触沢村真理葵,就是抱有着不纯洁的目的,没有什么憧憬上杉木,共同话题也只是她刻意这样的。   全部都是为了拥有一个驾往上杉木的桥梁而已。   她知道自己的堂兄是被冤枉的,但当年因为胆怯也不能确保自己说的是对的,所以害怕,没有说出来。   接触沢村真理葵,也只是无法接触到上杉木,所以才实行的办法而已。   她看向沢村真理葵的眼神中有些不忍,也知道要说的事情会对心性单纯透彻的真理葵造成多大伤害,但还是低眸说了出来。   “我们的朋友关系,也是谎言。”   坂野月豆没有隐瞒,因为她从一开始就说过会赎罪的,这就是赎罪。   坂野月豆其实有很多种办法可以在沢村真理葵不知晓的情况下动用她的手机,但她却选择了一个最容易暴露的方式。   不,这已经不是容不容易暴露了,而是她就没打算隐瞒,直接就把这个事情放在了明面。   接下来,或许就是家族的惩罚了吧,不过这也是应得的。   坂野月豆叹了一口气,公园内带着草木清香的微风抚在她的面庞,从这些微风中她感受到了久违的轻松气味。   不用隐瞒了呢。   沢村真理葵不知道为什么坂野月豆能把这些话,用一种很轻松,且温柔的语气说出来。   她只是低着头,慢慢在便条纸上写着。   “为什么?”   “为什么啊..”闻言坂野月豆偏头看着她,又道。   “为了揭开十一年前的真相,就是我被绑架的那起案件中,被你父亲掩埋的真相。”   关于十一年前的那起绑架案,沢村真理葵当然再清楚不过,因为也正是这起绑架案,她才更把上杉木视为人生旗帜,且一直坚信着父亲的内心,就像他教导自己时,告诉自己需要拥有那些的品格一样。   正义,英勇,牺牲,荣誉。   看到上杉木舍命救人后躺在重症病房的模样,她就一直坚信着父亲的内心就是如此,所以也将父亲作为旗帜要求着自己。   外人的怀疑与贬低,沢村真理葵或许可以忍受,但坂野月豆的怀疑,却让她格外难受。   因为她就是父亲当年救下的两个人之一。   她不知道坂野月豆说的真相是什么,也不想知道,但她说是为了证明当年的真相,现在做的这些难道就是么。   “冤枉父亲与劫匪串通,难道就是为了在证明当年的真相么。”   坂野月豆看向沢村真理葵,眼神疼惜。   “真理葵,你现在都觉得这些全部都是假的么。”   沢村真理葵没有说话,没有回应,依旧低着头。   坂野月豆又道。   “至于你父亲是否真的和劫匪串通,我不知道,但从我在你手机上流传出去的,还未经他人添油加醋的消息,是确实发生过的事情。   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么,为什么家族要对于这个消息一直视而不见,因为这本来就是事实,尽管无法就这样确定你父亲里外勾结了,但消息里还原板桥森华被劫当天的内容,是真的。   你应该也知道,家族这段时间里,另一条关于你父亲的传闻,就是我想证明真相的绑架案,外议侧已经在调查了,而对于板桥森华的传闻,外议侧却没有做出什么表态,甚至都没过问,只是在追查传播者而已。   如果传闻内容是假的,尽管家族有些对你父亲有些偏见,但也不会放任这种事情发生。   而虽然传闻是真的,但家族也不应该像现在这样,任由这种不良影响的丑闻蔓延。   只能说,家族有很多人喜欢看见你父亲现在这个情形。   不过不管怎么样,都只能证明传闻是事实。”   对于这些话,沢村真理葵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坂野月豆看着她的模样,知道只要牵扯到上杉木,她就格外固执, 也不会相信自己。   所以她回到了一开始的那个问题。   “做这些当然不是为了证明当年的真相,只是为了让你父亲遇到麻烦后露出可能的马脚而已,毕竟心里装了太多事的人,只要漏出来一个,那也就有机会顺着之前的孔洞,慢慢将剩下的挖出来。”   说完后,看着沢村真理葵没有回应的模样,坂野月豆又道。   “你就没有好奇我所想证明的真相是什么吗。”   她知道真理葵不在乎什么真相,也没兴趣知道什么真相,因为不会信,但她还是这样问着。   坂野月豆又自问自答般的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当年具体是发生了什么,但能够确认的是,你父亲撒谎了。   被绑架的中途,我有过短暂一瞬的意识,看见了坐在前排的上杉木,随即就又晕了过去。   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印象了,包括在哪,周围环境,和车里的其他人有谁,都记不清,但能够确认的,副驾驶上是正在点烟,双手没有束缚的上杉木。   而你知道的,你父亲所陈述的是,他被绑匪击晕带到仓库,然后为了救仓介哥爆发了枪战,随即身受重伤,等到了家族的救援。   按理来说,这个过程是可能存在我所看见的那一幕,但它就是发生了。   至于当年为什么没将这件事说出来,也是经历了这种事很害怕,也不敢去确定是不是真的看见了,万一是在做梦了,万一意识朦胧看错人了呢,说出去会不会成为添乱的小孩。   而且感觉这件事根本就无关紧要,说不说出来都无所谓。   当时其实我并没有知道太多,因为说了自己全程昏迷的原因,族里的长辈也就没有过多询问,只是说上杉木是救下自己的恩人,也没跟我说上杉木所讲的过程是怎么样的。   随即我便被送到了居住区医院做创后康复的心理辅导,可能也是因为我年龄小,所以没有告诉我,一直和自己很亲近的仓介哥,其实危险的时候抛弃了自己的事情。   后来仓介哥因为这件事被赶出了家族,我也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去找仓介哥时,看着他睡在桥下的模样,从那时开始,我就一直悔恨着。   为什么不把事情说出来,为什么要觉得无关紧要,但那时候说已经来不及了,所有人都厌恶着仓介哥,自己那时候说也只会被当成庇护,且自己看到的那个画面说实话,也根本证明不了什么,于事无补。   可以说,是自己的错,导致了仓介哥变成那样,所以哪怕我也还不清楚真相,但真相一定不是你父亲所说的那样。   为了找到真相的我,就抱着目的主动接近你了,所以一开始...就是谎言啊。”   听着坂野月豆的话语,沢村真理葵低着头,有些看不清表情。   是啊...一开始就是谎言,没有什么共同话题,月豆喜欢打听父亲的事,也不是憧憬,只是为了针对而已。   她在便条纸上写着。   “就因为这个,你就认为父亲撒谎了么。”   闻言坂野月豆笑了笑,是啊,其实不该为了这个便否决上杉木说的话,认为他撒谎,毕竟当时自己意识模糊,可能是看错了,也或许只是自己的臆想。   但...   她笑容温柔,看着沢村真理葵。   “真理葵,就像你不论什么时候都选择无条件相信你的父亲一般,我也是相信着仓介哥绝对不会做这些事情的。”   沢村真理葵低着头,有些看不清表情。   坂野月豆很想轻轻的拍拍她的头,但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只能温声又道。   “真理葵,每个人的立场都不同,就像你是相信着你父亲,而我是相信着仓介哥,而立场的不同所导致的就是坚守的正义不同,只要坚持着自己的正义一直走下去,无论再迷茫,终有时候会拨开云雾。   但你的正义迷失着方向,你认为的正义,不是自己的正义...而是大家的正义。”   说着这些话时,坂野月豆的眼神是怜悯的。   她与沢村真理葵相处了这么多年,很清楚,沢村真理葵一直在为了正义前行,但其实她,是没有自己的正义的。   她所坚守的正义,是没有自我的,只是在做着别人认为是正义的事。   对于这些话,沢村真理葵没听清太多,也听不懂,也不想听了。   多年好友的背叛让她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是面部表情的抿起了嘴,心中的异样让她不太好受,想离开了。   她起身准备离开,而坂野月豆看着这一幕,也不由叹了口气。   哪怕这个时候,都是温柔的离开么,为什么要这么温柔呢,斥责斥责我也会好受些啊。   她轻声对着沢村真理葵的背影道。   “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既然你知道了这件事,那说明已经有人找到你,说手机是消息的源头,说出是我做的吧,这是事实,不要有心理负担,这是我应得的。”   对于这句话,沢村真理葵没有回应,脚步也没有停留,也不知道,她听见了没有。   高挑清寒的背影就这样逐渐离去,直至消失在小路尽头。   而坂野月豆则久久没有离去,坐在长椅上看着落在地面的冰棒棍。   啊...自己真是太差劲了,又卑鄙,说着什么这样是为了赎罪,但明明很清楚真理葵的性格,就算自己承认了,她也不会供出自己的。   哪怕自己是在做着伤害她的事。   真理葵就是这样的烂好人...   但真理葵...你知道么,你的包庇,却让你的父亲失去了最后一次机会。   我没有对你说出全部实情呢,我不仅仅只是看见了那一幕而已。   明天的对峙我会把所看见的全部说出来,让这些成为压垮你父亲上杉木的最后佐证...   坂野月豆知道这样做是在往沢村真理葵背后狠狠捅刀子。   因为知道了事情真相后,知道了因为自己的包庇,导致父亲被千夫所指,那她一定不会太好受。   而如果父亲真的有罪行,那揭露出来才是对的,这符合着她所认为的正义,但最尊敬的父亲又是相当于被自己亲手推进了火坑,她又会自责,要是后悔,又是对一直追寻的正义的否定。   这种矛盾,才是会最让她痛苦的。   而上杉木知道后,同样会对自己女儿的感情陷入复杂。   坂野月豆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但要是不说,那对仓介哥才是更大的不公平。   她只希望看到了看到了上杉木的真面目后,真理葵能够清醒过来,真正拥有自己的正义。 第157章 .即将转动的齿轮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上杉木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一点。   不是太快了么,这么短时间内,一切突然的发生,让自己没有时间去选择招架。   自己上任的银行被抢劫,这也是一切的开端,它的发生导致了接下来的时间是自己可用权利真空的时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自身不利的消息蔓延,发酵,却没有办法。   因为想搞自己的人其实并不少,都借助着这个机会在盯着自己,只要自己露出了马脚,他们就会利用板桥森华事件所带来的影响对自己出招。   这些人中,仇人占一部分,落井下石的人占一部分。   以前碍着身份没法太明目张胆,现在有机会了,当然不会错过。   所以上杉木只能看着消息蔓延,不去作为,不去联系积累的人脉施展空间,任凭事态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因为他只能这样做,如果他要选择去掩盖消息,无论最后会不会成功,这都会成为一个他被群起攻之的点。   这中间哪怕有一步不同,事情都不会发成成今天这样。   就好像是每一步都是精心策划好针对自己的必然一样。   上杉木不知道为什么会成为这样,但他知道的是,现在如果不思考出对策,那他就完了。   因为外议侧对于绑架案的调查,已经临近尾声,他今天也接到了电话,要求明天去和坂野仓介对峙,做出最后的决断。   上杉木知道,明天的对峙自己很有可能会输,因为坂野仓介既然敢出现,那就是有着绝对的把握。   但他明明应该是全程都处于昏迷的状态,不清楚发生的任何事情,对过程毫不知情才对,为什么会有信心,也哪来的证据能够确保将这起绑架案重新翻出。   上杉木越来越焦虑了,这段时间的所有事情就从来没有出现过在他的掌握之中,就包括一直认为可以作为脱离沢村途径的百合川储君,联系了她很多次,也没有回应自己。   这种焦虑让上杉木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他不清楚明天将要面临的什么,明明知道不该去期望坂野仓介只是像个跳梁小丑般想要报复自己,但根本没有证据,只是口说无凭的情况发生,但他还是忍不住对这种想法抱有期待。   因为如果坂野仓介真的有证据,那就是自己完了。   而就像近仓崎所说,坂野仓介目前有着能够推翻他言语的证据,如果自己再找不到对有利的证据,那他的情形,就很危险。   上杉木是知道这个危险所形容的到底是什么,但他没有办法。   伪造的事情,就需要伪造的证据,而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一时半会是无法做出更加固自己话语的证据,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些绑匪一个不剩,全死了。   这虽然为调查增加了难度,但同样的,也增加了对自己的怀疑。   但不管怎么样,哪怕知道有可能明天就会败露,他也必须去对峙。   去了,有可能会有转折,但不去,就绝对会败露。   他没有选择,现在逃跑也来不及了,没有得到百合川那边的保证,他也就没有选择脱离沢村的资格。   所以他还在依旧不停的尝试联系中居杏,但消息却始终石沉大海。   这让他不禁死咬住了牙,额头青筋绽开。   -------   而另一边,东京市中心的繁华闹市街道中,一位金发碧眼的白人在行走的时候,发现朋友停下了脚步,正看着不远处的一座大厦。   有些奇怪,街道上的人群本来就很是拥挤,相信了解过的人都知道,东京市中心人流的密集度到底有多夸张,白人也是到了日本后,才有着切身体会的,真的在哪都是人。   但就是这样拥挤密密麻麻行走的人流,那座大厦周围,却有些空旷,停着寥寥几辆车,通往大厦入口的空地上其余是许多站姿笔直的警卫。   这座大厦比入眼能看见的所以建筑都要高出一截,只能仰望。   白人问着自己的异国朋友。   “嘿,你在看什么。”   闻言他的朋友指了指不远的大厦。   “看那边,知道那是什么吗?”   白人看了眼那众多的警卫,和大厦空荡没有闲人的周围。   他朋友自问自答般的说:“那是财阀中的财阀,日本主宰之一,百合川在东京的标志性建筑物。”   闻言白人便朝着大厦靠近走去,他朋友连忙拉住他。   “你去干嘛。”   白人耸了耸肩:“好奇所以想靠近看看。”   他朋友摇了摇头:“别惹麻烦,一般哪里都是不会出现警卫的,平常也有很多人从它前面的停车坝经过,也会有人拍照,只要不进入大厦,就不会有事。   而一旦像现在这般,那只能说明有真正的大人物在里面。   这个时候大厦的所有安保系统都会启动,它附近的周围都安装着声音和图像检测仪,只要你迈过这条马路到达对面,就进入了它的监测范围,而在大厦前驻足超过两分钟,就会有保安礼貌的请你离开。   如果你的身影再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一次,那你的照片就会进入全国各个情报部门的数据库,直至调查到了你第一次换尿片是什么时候,才会解除你的威胁。   曾经也不是没人试图潜入过,但很可惜,没有一次能成功越过大堂的”   白人的表情有些夸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他朋友指了指胸前:“你忘了我是什么职业么。”   白人恍然,对了,他是警察。   而也确实如同这个警察所说一般,今天的大厦是最高级别的安防,出入极为森严,大堂遍布的都是警卫,一进来摄像头就会录下你的影像,随即电脑便会自动在全国罪案联网上核对你的资料,如果有什么前科,就算有许可证明,那也第一道门都进不去。   大厦的顶层议会室内,议事桌的两旁坐着年龄各异,但皆身居高位的十几位人。   他们是百合川万华在任中,百合川真正的权力核心,从全国各地回来参加这个会议,且短时间内不会离去。   这种情况,也只能证明百合川的所有齿轮即将转动,短时间内会迎来大动作。 第158章 .黑翼   大厦的顶层当中,从这里的落地窗往外看去,视线可以俯视着延绵到这座钢铁森林的尽头,街道上密密麻麻又行色匆匆的细点,就像一群为了欲望疲于奔命的蚂蚁。   这个位置,是街上入目既是层层高楼不留余光的人,感受不到的视野解开束缚后的那种自由。   议会室内,十几个年龄各异,神情各异的人坐在议事桌的两旁,他们是驱动着百合川这个庞然大物的各个部位的主要齿轮,在百合川万华还没上位时,他们也还有一个名字。   黑翼,因做法激进强硬得名,也可以称为鹰党,而他们的派系头目,也是百合川万华。   其实在百合川万华还没出现之前,因为上两任百合川都是白翼的原因,黑翼的生存处境已经较为微弱了。   但等到百合川万华从“储争”脱颖而出后,看着这个仿佛黑翼化身的女人,他们也自然愿意成为她的意志化身,蜂拥的簇集到了她的身边。   再后来,与百合川雾生为主的白翼的争夺中,百合川万华赢得了一切,而现在的百合川,已经是黑翼的百合川了。   议事桌的主座上,百合川万华懒散的托着腮,酒红色的瞳眸有些冷淡望着整个议会室。   虽然说议事桌两旁的众人年龄各异,但年龄最低的也有三十多岁了,而17岁百合川万华在这个氛围内,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在日本这个畸形制度的社会中,很多人的命运从出生那一刻就基本已经被安排好了,究极一生想上位,也只是挣扎而已。   只有极少部分人能在日本这个畸形社会中做到“下克上”,提前到达自己想去的远方,而这些人基本都是狠角色。   不过虽然从年龄上来看,百合川万华确实和这一众面色沉稳的成年人有些不入,但一眼望去却莫名的给人一种感觉,这些人好似都是百合川万华的羽翼。   穿着西装制裙的中居杏站在议事桌对面,今天的她化了淡妆,让面无表情的脸像平日那样刻板,更显清丽。   在场除开她和百合川万华,一共有16人,政界,商界,每一个搬出来都好像不是同一片天空能容纳的庞然大物。   中居杏站姿端正,看着百合川万华,像是在请示,随即得到后者缓缓点头的回应后,对着议事桌微微鞠了一躬。   “先感谢各位大人,长途劳顿从各地回来及时参加这次会议,辛苦了。”   中居杏说完直起身,又道。   “各位大人应该已经是许久没有共同出现了,相信各位大人也能清楚知道,这次久违的同聚一室,所参加的会议代表着什么意义。”   她拿着资料走到桌前,触碰了桌面的选项后,桌面开始缓缓转动,随即她将资料一份一份的有间隔的放了上去。   等到资料停到每个人面前时,她才将桌面停止。   “7月14日,与他国垄断集团达成合作的勧修寺家,将会招标,唯二受到邀请的就是储君大人,以及沢村御所。   勧修寺招标并不是因为自身的资质无法消化这场跨国合作,而是引流他国集团却独享利益会遭到众矢之的的阻拦,而唯二有资格,也是能成为最大阻拦的就是储君大人,与沢村御所。   所以勧修寺需要和这二者之一达成合作,以确保它能消化这场足以影响到,另一个未经它涉足的国家。”   说到这,中居杏面容严谨的看着议事桌两旁的众人。   “我们需要和勧修寺达成合作,不是为了利益,而是为了我们的老对手,沢村家族。   百合川与沢村的矛盾已经延绵接近上百年了,大概就是老牌贵族与新起之贵的矛盾,由大演小,由又小演到现在的大。   相信各位大人,尤其是政界的大人,对现在两方之间派系的情形有很清晰的认知。   这一任的首相,就是因为沢村从中给与了极大的阻挠,导致从我们手中溜走了,最终送到了勧修寺扶持的人手中。   用的手段就类似与自爆,拉下一批我们派系的成员,也牵连到了自己派系的一批成员,哪怕是在捅自己刀子,但沢村也要这样做。   两家的关系早就已经是无法修补的裂痕,按这样往下发展,早晚有一天会点燃真正的火线。”   中居杏停顿了一瞬,又道。   “但现在有一个可以结束这一切的机会,哪怕极为冒险。”   议会事的众人在这之前都已经知道了这个事情,也有了相应的准备,但没有百合川万华的真正意义上的下话,他们就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行动。   中居杏接着往下说着,声音语调一成不变,严肃而又缺乏感情说着足以造成日本格局切割丶动荡的言语。   “我们会在火线点燃到来之际,提前对沢村动手,而现在,就是机会。   其实御三家之中一家对另一家出手最大的阻拦,不是出手对象的本身,而是另一家。   因为两家战争时期,旁观的另一家无论是什么想法都是巨大的隐患,如果选择插手介入其中一家,那对另一家来说就是毁灭,如果静待结果,事后渔翁,那同样对即将品尝惨烈胜果的一家一样是毁灭。   造成这样状况的原因,是因为御三家中没有任何一家能同时面临其他两家的攻势。   御三家就像一个平衡,谁大,其余两家就会极为默契的联手打压,直到达成一条平衡线后,就选择收手。   并不是因为适可而止,而是担心持续压迫的一家,会对攻势方的其中一家鱼死网破,那剩下的另一家就是最大的渔翁。   曾经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但没有渔翁,一家陨落,另外两家都元气大伤,导致一个新起的势力掌握了日本,也就有了我们百合川的崛起机会,直到近代,才稳定成为现在的格局。   有了前车之鉴,自然就会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御三家之中不能相互亲近,这也是已经被默许的规则。   这个平衡导致御三家加上暗中的发展,已经延绵了接近五百年之久。”   中居杏看着众人,又看着托着腮懒懒散散的百合川万华。   “但现在,有了机会打破这个平衡。   勧修寺想大,百合川也想大。   勧修寺想大,如果和他国垄断集团达成合作,影响力进入已经被占领,其他势力未经涉足,无法存活的国家中。   那勧修寺就有机会突破现在的屏障,随着慢慢发展,一家独大。   但其余两家不会给它这个机会,就像历史上的多次一样,哪怕沢村与百合川再势同水火,在这件事上都会联合抗衡。   所以勧修寺放出了利益,这个利益很大,企图与一家合作,打破制衡的场面。   而剩下的另一家,会全力攻击这合作的两家,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因为如果真的让他顺利进行了,那最后倒霉的就是自己。   就算有了另一家分担压力,勧修寺也一样会不好受,因为收益不是一瞬间就会来的,而与它合作的另一家也是相同。   很冒险,不管是勧修寺,还是与它合作的,所以很大可能没有哪家会和它合作,因为担心另一家的鱼死网破。   勧修寺在赌,它已经保持这样的状态很久很久很久了,渴望再进一步,所以在赌,也应该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同时应付两家的攻势。   但其实勧修寺家主是个很聪明的人,这个赌注也只是利益收获最大,风险相对最小而已。   赌赢了,那就更进一步,赌输了,也就只是被其余两家联合打压到平衡为止,应该也就是出血补偿,做出利益割让。   随即继续保持现在的平衡。   应该勧修寺家主也是做好了这样的打算,不想放弃可能的机会,选择了风险较小的冒险。   而沢村的内大臣前段时间也和储君大人联系过这件事,只是到现在储君大人都没有回复而已。   因为百合川,也想大。   百合川大的机会,就是蚕食沢村。”   闻言议会事的众人哪怕平日里出席的场合,养成的天塌不惊的神色,此时也是皱起了眉,有些心惊。   尽管早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他们忍不住对这种想法的疯狂感受到心悸。   太疯狂了,这种想法就基本代表着国家内乱。   毕竟对方是有过七任天皇,四任首相,从发展到至今600年历史间的每一个角落都留有足迹,至今在政界依旧是山顶的沢村家族。   中居杏不知道众人的心理如何,只是依旧如同捧读般不带着感情色彩的语气继续往下说着。   “这对百合川来说是机会,只要与勧修寺达成合作,那御三家之间的平衡就将打破。   到时我们对沢村的出手将不会得到阻拦,因为勧修寺没有余力来制衡我们,也不会来制衡,因为我们两家的目的是相同的。   而且利益对于勧修寺来说不是很快就会得到的,它需要用很长的时间来消化,影响力迈入那些国家,也需要稳固与他国集团的合作。   而百合川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沢村不是一口能啃下的,可能会是一段极为漫长的过程,而且不能确定结局怎么样。   这是勧修寺最乐意看到的,百合川不会短时间内再进一步,还会因为主动开战而帮自己吸引火力,而且还可能与沢村的战争期间倒跌。   就算等到百合川胜利了,那也会有一会漫长的消化时间,这与他的消化时间基本等和。   等到它再进一步,那就又将和消化完毕的百合川成为平衡。   从各方面来看,这都是勧修寺最乐意看到的局面,而也是百合川期待的机会。”   这时四十左右的女人做出了反应。   她先对着百合川万华微微点了点头:“好久不见储君大人,回来第一时间没能向您问好真是抱歉。”   百合川万华懒散的挥了挥手:“别在意这些。”   闻言女人点头,随即看着中居杏问话。   她知道中居杏所说的话都是百合川万华的意志,百合川万华也很少在会议上发言,一般都是中居杏代为说话,所以就问中居杏了。   “虽然按预期的发展,收获确实足够百合川就此凌云。   但同样的,这样很冒险,已经足以超越冒险的这个程度了。   尽管现在沢村有着势微的倾向,但它延绵六百年的底蕴是无法改变的,没办任何几率绝对保证能战胜沢村,而就算战胜沢村了,那我们也会进入一段疲软期。   而这个期间内,又该如何保证勧修寺是安安稳稳的等待我们吞并沢村所留下的遗产,而不是乘机下手,真正的一家独大。”   对于这个问题,众人都等着中居杏的回答。   中居杏回答道。   “对于第一个问题,如果百合川有了败果的倾向,那勧修寺一定会给与帮助,尽管它根本不在意这些,如果胜者能跟他们合作那将更好。   但沢村是不会相信的,根本不会相信和百合川合作想击垮自己的勧修寺,会安心看着自己将百合川的遗产消化完毕。   沢村不敢赌这个可能,乘着勧修寺从没空出双手之前选择继续,那还有机会,如果停止,等勧修寺空出双手了,要乘机下手,那真的就没机会了。   因为御三家之中想分出胜负,那是很多事情都有的事,但要分出生死,那就只有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后的胜者,付出的代价已经不能用数字来衡量了。   所以对付一个空出双手的勧修寺根本不可能。   而这时候,勧修寺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大出血让沢村恢复过来,要么面对一个已经开始不顾一切的御三家。   所以如果看见了百合川出现败果,不管不问只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中居杏这样说完后,在场一个稍微年轻点,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内心砸了咂嘴。   咋全是鱼死网破呢,至于这么决绝么,好像也没什么必要一定要和沢村开战啊。   听完中居杏的回答后,之前问话的女人皱了皱眉。   就如同中居杏所说的,如果沢村胜利了,那沢村不能保证勧修寺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吞并百合川。   同样的,难道百合川胜利了,那百合川能保证勧修寺毫无作为么?真的要去赌勧修寺信守承诺这个可能性?   不谈计划本身的极大冒险,计划内容也太草率了。   虽然可行,但需要解决地方太多的计划,她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听闻过这样的计划了,可能上一次还是在高中校园祭,住址班级参加内容的集思广益的时候。   她看着懒散托腮的百合川万华,心里想着。   储君大人,是认真的么?   她还准备问什么,但中居杏一句话却堵了回去。   “至于第二个问题,该如何保证勧修寺在我们疲软期的时候不插手,储君大人有着解决办法,但目前不到说出来的时候。”   闻言所有人都将视线注目到百合川万华身上,但也没人问出口。   百合川与有着内阁,议会这种足以影响到家族首领权利的另外两家不同。   每一任百合川手中都掌握着绝对的权利,也拥有确保这个权利在自己手中的保证,众多分家服务于宗家,大概意思,就是可以独裁。   但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独裁,毕竟每个人都有着思想,不可能完全无脑的听随一人。   你可以选择不听,选择不做,选择退休,但不可以背叛,不可以质疑,不能反。   这时,有人开口了,不是对着中居杏,而是对着百合川万华说道。   “一定要一开始就压迫的这么厉害么,如果选择对沢村下手,其实有松有合,用时间慢慢去蚕食,哪怕最后还是会有殊死一搏的时刻,但等到时间磨到那时候,损失应该会更小才是。”   所有人都看着百合川万华,没有人会因为她年龄的外皮而产生什么异心,因为他们知道,这个位置是百合川万华用尸骨累起来的。   而且百合川万华其实在他们眼里已经可以不用人来形容了,而是一个意志所化,意志是不会分年龄大小的。   百合川万华托腮,偏着头想了想。   “虽然这样是好,但同样的也会给沢村喘气的机会,使其留有余地,不能连根拔起。”   说到这,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指着问话的人,笑着。   “而且你不觉得赶尽杀绝,才是对一个帝国最大的尊敬么。”   闻言众人心思各异,但同样的,都觉得这个事情太冒险了,就算实施也不该急于一时。   所以他们都思考着,因为知道一个事情只有经过无数思考,尽可能的推断出所有结果,才会减少相应的曲折。   不过仔细思考,虽然计划很冒险且草率,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如果真的有一天会和沢村引发战争,那目前确实是个很好的机会。   但也有觉得过于冒险,根本不具备实施性的,毕竟计划内没有一个环节是足以撑起拥有必然保证因素的,所以环节很可能随着当时的情况发生改变。   但相同的是,他们都想着解决办法,觉得可行的在思考如何将实施计划完善,觉得不可行的则是想着如何阻断这个计划,都没有去选择质疑百合川,或者反。   毕竟对于百合川的忠诚,早就已经刻在他们骨子里。   这时候中居杏又道,面无表情,声色僵硬。   “各位大人可以着手开始准备了,等到7月14日与勧修寺达成合作的当天,将会真正开始。   这是储君大人的意志,也是整个百合川的意志。” 第159章 .十权座   中居杏看着会议室中的众人,语气不含欺起伏的继续说着。   “那既然各位大人的意见都达到了统一,现在就开始讨论这个计划实施前,第一个需要解决的事情。”   说完中居杏按着遥控器,巨大的落地窗外部缓慢落下一层类似黑色幕布的硬板,将外界照射进来的所有光线隔绝,室内光线有些昏暗,随即落地窗上便出现画面。   画面上是一位尽管满脸皱纹,但依旧神情凌冽,正在下车的老者。   中居杏说道:“相信各位大人都对他不陌生,勧修寺的十权座之一,第五庄名的当代执掌,勧修寺讳门。   而以他为首的派系,也是一直主张与百合川开战的仇派。”   说到这,巨大一体的落地窗上面的画面改变,成为一个勧修寺讳门这个名字在顶端,然后一层代表着一个级别的关系图。   “这上面显示的是勧修寺讳门派系中的所有大小头目,共有48人,而这48人中,有37人,不论是政界还是商界,都是与百合川处于敌对关系的情况。   而最大的反百合川之人,就是他们的头目,勧修寺讳门。   在勧修寺中,十权座的权利是绝对不容忤逆的,家主都低于他们之下,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一族之长都只是他们的傀儡。   虽然近代有很多任勧修寺当代家主都做出了抗争,勧修寺陷入了不短的内乱之后,导致情况终于有了改善,但依旧不能根治十权座权利过大的状况。   直到现在,勧修寺的家主要想实施一件大事,也必须得获得十权座的六票通过,一旦否定票超过四个,这件事将无法进行。”   中居杏将关系图最上方的名字放大。   “所以我们要与勧修寺达成合作最大的阻碍,就是勧修寺讳门。   这次勧修寺与他国垄断集团的合作,就是勧修寺当代家主作为主要牵头的,所以他一定会极力促成这件事的完成,不管对方是百合川还是沢村,对他而言都是极好的情况。   而这种情况下,勧修寺讳门就成为了最大的阻碍。   因为他手里基本代表拥有着两张决定票,十权座中的第七庄名,是他从小一起成长的手足挚友,之前不论是何事,两人都处于相同的态度。   两张决定票会对最后的结果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而且勧修寺讳门也是勧修寺中,最为仇视百合川的人。   如果不解决他的问题,那就算最后成功与勧修寺达成合作,那对方也会下很多绊子,导致与沢村开战的我们,心力两乏。”   说完她看着会议室的众人。   “今天的事情就是这些,再次辛苦各位大人在这段时间内能同心,做好相应的准备,参加7月5日的对于这个计划的最终会议,到时候也会做出最终的决断。”   闻言,会议室的众人心思各异,也不是没有反对的人,至少在场一半,都觉得这个计划太过冒险,所能造成影响太大,就算一定要实施,也要从长计议,仔细推敲,不能急于一时。   不过他们都没有直接跳出来反对,毕竟在这种场合当面质疑,不是从属该干的是,有失礼仪。   而且今天的会议并不是商议,只是通知,真正对这个计划作出结论是否展开,如何展开的会议在7月5日。   他们只需要选择好自己的立场,做好相应的准备,然后在当天说出持否定态度或者支持态度的理由和计划就是了。   十分钟后,这座高高耸立的大厦顶层只剩下了两人。   中居杏按下遥控,落地窗外的黑色幕板从中间缓缓分开,顺着逐渐敞开的缝隙,涌入室内的一道横线日光,落在百合川万华酒红色的眼眸处。   最终黑色幕板回到了各自的位置,充斥着明亮。   百合川万华坐在椅子上,看着密密麻麻的高楼顶,仿佛是延伸到了东京尽头的极远方景色。   她打了个哈欠,嘴巴张的老大了,没太在乎形象。   她总是这样懒散,也好像没有任何人能打破这份从容,哪怕曾经的几次临死之际,也只是眯眯眼笑着。   毕竟她真的没啥在意的,也就同样没啥害怕失去的,只有不断的征服才能让她感受到内心的喜悦。   所以她盯上了沢村,毕竟她的位置,已经很少有能让她感受到征服喜悦的事情了。   中居杏站在她身后,说道。   “大小姐,北岛鸦之前联系过你留下的联络方式,约您见面,需要回复么?”   闻言百合川万华眨了眨眼,随即笑了开。   啊,差点忘了,有趣的调剂品。   她轻轻摇了摇头,慵懒的慢条斯理说。   “不用,她可是留到后面的,再没与上杉木见面清楚知道她们两个的事情之前,先等等。”   说到这,她像是又记起了什么。   “对了,上杉木呢,现在怎么样了?”   中居杏回复着:“如常进行着,今天会有他和坂野仓介关于当年绑架案的对峙。”   她看着落地窗外正午的日光。   “现在应该已经开始了,而坂野仓介手中握着绝对的证据,一切都会如您所愿发展的。”   百合川万华笑了笑:“辛苦你了。”   “这是我的荣幸。”   说完,中居杏的面色少见的出现了变动,有些犹豫,但她还是说着。   “大小姐为何能这么确保勧修寺不会插手呢。   就算我们和勧修寺达成了合作,而当时也为了和他国垄断集团的利益没有余力,但腾出手稍微给点麻烦还是可以做到的。   虽然确实,我们与沢村的战争时期中,勧修寺不会插手,因为一旦插手就很可能导致我们主动休战,从而共同去制衡它,事后再结算恩怨。   毕竟没人想遭遇会被渔翁得利的局面。   但战后呢,无论谁获胜那都将有一段疲软期,这时候将是极为脆弱的时候。   因为我们一旦开战,那不管是对于两家中的任何一方,都是以一个恐怖的数字在不断消耗。   而勧修寺则是基于跨国合作所获得的利益上,不停缓慢的增长,除非我们能极短时间内完全击垮沢村,在勧修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结束战争时期,不然很有可能勧修寺会成为最后的渔翁。   变动因素太大了,没有必然的因素能够确保勧修寺不会在我们与沢村的战争时期,或者战后时期突然发力。   无论是从感性还是理性上看,我都不相信勧修寺,因为如果位置互换,那我也会选择我之前所说的那种做法。”   中居杏说完后,看着椅子上百合川万华的背影,期待会得到回答。   其实之前会议上,那位大人所问的问题,也同样是中居杏的心中所惑。   不能去赌勧修寺信守承诺的可能性,如果和勧修寺达成合作,随即去与沢村开战,那不论怎么看,勧修寺都是最大的赢家。   因为跨国合作不会遭到阻拦,还会有百合川主动吸引沢村的火力,以至于度过一个消化期,最终成长,更进一步。   而这时另外两家无论谁获胜了,那肯定都将付出极大的代价。   这时候的勧修寺,面对剩下的那一家,会做出什么事相信不用脑子思考都知道。   蚕食,消磨,最终吞并。   如果真的像会议上所说的那样实施,那结果只有一个,勧修寺走到了最后。   中居杏的理智很清楚的告诉她这些,这个计划不该实行,甚至讨论的资格都没有。   但这是百合川万华的意志,她不会拒绝。   就像之前所说的那样,她会一直追随着百合川万华,就像驿马,直至力竭而死。   所以她开始思考能使这个计划具备可行性的因素。   最终,都觉得只有一个。   那就是百合川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不付出过大代价就击垮沢村。   但说实话,这是不实际的。   所以她期待着百合川万华的答案,但其实也可以不期待。   因为就算百合川万华不说,她也会去做。   百合川万华听着中居杏的问题,也没有选择避答,而是轻散的说道。   “因为到时候,他们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完了,哪来的时间插手,也不敢有时间插手。”   中居杏没能理解,继续低头认真听着。   百合川万华望着窗外远方的景色,其实看久了也挺腻的,所以视线下移,托腮看着街道上密密麻麻,又步伐匆匆的细点。   她声音慢条斯理,显得有些轻柔。   “勧修寺家主很可怜的,头顶上永远压着一个十权座,这也就导致了历任的勧修寺家主都有过推翻十权座的想法,虽然真正做出行动的很少,而且下场基本都很惨。   而勧修寺现任的家主,是个很识相的人,完全跟随着十权座的意志行动,说东绝对不去西,就像被拴着链子一般。   而这样的家主,对于十权座来说也是最喜欢看到的,毕竟有利于稳固自己的统治,而且老是有人跳起来要反自己,他们也很烦的好吧。   他们只是想统治统治,奴役奴役,并不想打打杀杀的啊。   勧修寺的现任家主又是一个十权座的傀儡,这对御三家来说基本是共识。   也有人觉得他不够争气,前任们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少数权益,到他这又全部落回了十权座手中。   但不管别人怎么说,勧修寺现任家主依旧像是当着十权座的狗,我行我素。   可以说到他这里,勧修寺家主手中的权益已经被交出去很多了,挺被看不起的。   但,我见到的勧修寺家主却不同。”   说到这,百合川万华带着趣味的笑了笑。   “勧修寺的当代家主与我有过结识,从交谈过程中,我能看出来他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不甘向历任家主一样居于一群名叫十权座,实为老腐朽的老头老太之下。   他渴望做出改变,渴望光复作为家主该有的权利,渴望君临。   就像你所说的,这次的跨国合作,是勧修寺家主一手促成的,而不是十权座的授意才做的,这与他之前的做法完全不同。   御三家不会在某一件事上迈出太大的步子,因为有其余两家的窥觊么?”   百合川万华笑了笑。   “等着看吧,很快勧修寺就将迎来内乱,哪有功夫管其他事。”   中居杏并不愚笨,她能理解百合川万华的意思。   勧修寺的现任家主要夺权,试图推翻十权座。   夺权,无非就是为了权利,而勧修寺内乱的后果,就是其余两家有了可乘之机。   无论是夺权者,还是守权者,这都不是他们想看见的情形。   御三家的平衡,是没有一方可以大,一方如果要大,那其余两方就会联手抗衡。   同样的道理,如果有一方小了,那也就会被其余两方联合吞并。   勧修寺家主如果要夺权,那一定会防止这样的情况发生。   中居杏眯了眯眼,有些清晰了。   而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其他两家,在自家内乱的时候,无法插手。   那这么说,跨国合作只是一个勧修寺家主发力的手段。   如果正常进行下去,两家联手抗衡,那勧修寺会受到损失,这对十权座也是一种削弱。   如果真的跟另外一家合作了,那其余两家的战争时期,他也就可以真正掀起内乱。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确实能够确保无论是和沢村的战中,还是战后,勧修寺都无法插手成为渔翁。   因为那时候它自己都在陷入内乱,而内乱后也需要一段休养生息的时间,这个休养生息的时间,也要确保其余两家,同样元气大伤。   可行,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不论最后百合川与沢村的战争谁赢了,但这个计划可行。   她看着百合川万华靠在椅子上的背影。   但大小姐又是从哪得来这个消息的呢,难道...她已经和勧修寺的家主达成共识了么?   百合川万华嘴角挂着浅笑。   沢村的味道么,如果能够吃下,那一定很满足吧。   光是想着,她的精神就产生了极大的饥饿感,妩媚的面色也涌上了醉酒般的酡红。   --------   而另一边的沢村居住地中,外议侧的众人注视场内的情形。   这是上杉木与坂野仓介拿出证据对自己言语证明的时刻,而他们则将随着两人所表达的内容,再整合之前收集到的证据,随后做出最后的决断。   如果要想改变外议侧的结论,让他们重新判断,这也是最后的机会。   上杉木也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也做着努力。   但他没想到,那个随时见到他都会低头脸红,无比憧憬自己的坂野月豆,会是对方所说拥有强有力证据的证人。 第160章 .停了就一定死   其实在对峙之前,尽管上杉木知道无法找出能确定证明自己所言事实真实的证据。   毕竟当年也是因为坂野仓介感受到冤枉后太过激动,疯狂,导致说的话前部跟不上后脚,根本成为不了证据。   从坂野仓介哪里获取不到可用的信息,而坂野月豆又全程昏迷,这也就导致唯一剩下的能讲述过程的“知情人”只有自己。   所以当年上杉木才能最快时间将这件事情确定下来,毕竟没有其他获取消息的途径,而且绑匪和他所说出的供词也相差不多,还有他的枪伤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所以当时,上杉木其实没有花费太大功夫就将事实扭曲。   但现在,家族的重新调查,和坂野仓介不复曾经疯狂的冷静,让这种已经既定的事产生了不该有的转折。   坂野仓介一旦冷静,只要不像曾经那样一口咬定是上杉木冤枉的,经常前言不跟后语,混混乱乱的讲话,而是认真的陈述一切,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有规律的说出来,不带自己的其他外观因素。   如果是这样,哪怕从他嘴里所说出来的话再不现实,那外议侧也会去调查。   这就是上杉木最担心的事情。   因为当年绑架案被定下之后,他根本就没做出什么应对后续被翻案的准备。   毕竟他的心中,已经被逐出沢村,毫无背景的坂野仓介,哪怕后面不甘,又能拿什么翻案?   他需要顾及的事情太多了,但如果又什么事都需要顾及,那真的会很累。   但曾经他以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现在就是真实的发生在他面前。   成长了十一岁的坂野仓介面色不再复曾经的白净腼腆,而是变得黝黑,嬉皮笑脸下的眸子藏着狠戾。   其实对于坂野仓介站出来的翻案,上杉木确实感受的冲击,但也不是无可挽回的程度。   就像自己找不到能证明所言事实的证据一般,上杉木相信坂野仓介也绝对找不到。   如果有,那案子当年就翻了,而自己事后也毁灭了所有留下的痕迹,现在的情况就是,只能知道这件事发生过,但无法找到这件事的发生痕迹。   所以,坂野仓介也同样无法找到证据,就算自己没有刻意抹除痕迹,但事情也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对于不清楚过程到底是什么样的坂野仓介来说,找出针对自己的证据,难度不是一星半点。   但坂野仓介敢出现在沢村,那又代表绝对有着把握,总不可能像个傻子一样只是没意义的搞自己,随后送命。   所以,上杉木一开始的预计就是,坂野仓介有着能够证明自己不是逃跑时中的枪,也没有抛弃坂野月豆,而是全程昏迷的证据。   毕竟当年的上杉木,也没想过要他知道什么,对这种自己所知一片空白的事情,也只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这对上杉木来说还是可以接受的结果,只要坂野仓介没有能指正自己的证据就行,到时候他依旧有着对事态发展的操作空间。   因为除了他,就没有任何人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了,毕竟那几个参与他自导自演出来的绑架案的劫匪,早就已经死了。   这对上杉木来说,就是最坏的结果。   他是这样想的,这样打算的,就算坂野仓介证明了清白,那也无非就是自己说,当年因为和绑匪枪战的时候,不小心击中的坂野仓介,随后担心自己在族内的地位做出这样的事,会遭到惩罚,所以瞒下了这件事。   这是最烂的说法,上杉木只是做个一个假设,有很多种办法能够摆脱这件事情所能给自己造成的最大影响,那就是被逐出沢村。   虽然这样话语的两变,会证明自己当年骗了家族,一样会造成很大的影响,但自己救人的事实依旧没有改变,只能说贪功冒进,至少不会被逐出沢村。   这对上杉木来说是相对可以接受的结果,只要还在沢村,那自己的仇人就不会明目张胆的对自己出手,而且错误嘛,不太严重的错误,随着时间的消磨,某一件事上,总是可以表现出自己已经悔改了的。   他还年轻,才三十中旬,时间还长,只要有着可以期望的方向,那就可以等。   不过...事情没有想他一开始所想象的那样发展。   坂野月豆作为绑架案的受害者,作为对方的证人,出现了。   议会厅内,上杉木和坂野仓介位置持为一条平线,分别站在两个发言台上,身前不远是一个半圆着朝向他们的仪式桌,外议侧的众人面向着他们坐在里面。   今天是绑架案做出结论的最后时刻,上杉木和坂野仓介分别说出自己想要表达的事情,如果对对方的说法有质疑可以提出反驳,最后由外议侧定论。   总之就是将事情放在明面来争论,就像法庭,只是没有律师,没有二审,也不是什么大型场合,外议侧也只有寥寥六人到场而已。   面朝着发言台的半圆桌内,一名外议侧的对坂野月豆提出问题。   “你确定在绑架案发生的过程中,你是有过清醒意识,而不是全程昏迷么。”   上杉木看着坂野月豆,内心乱杂,而坂野月豆则安静的点了点头。   “是的,外议员大人。”   提问的外仪员又道。   “那请陈述一遍。”   闻言坂野月豆字语清晰的道。   “在被绑架后运送的途中,我有过一段短暂的意识期间,能够感知外界所发生的的事情,时间不是很长,等再次苏醒的时候就已经处在医院中了。   在我有意识的期间中,睁眼后试图张嘴,但发现嘴部有类似布条之类的束缚无法出声,手脚也是同样,而且还处在一个麻布袋里,因为害怕所以我就没有挣扎。   当时我的头很晕,很重,仿佛是下一秒就会克制不住般闭眼沉睡的感觉。   在这过程中,有着轻微的晃摇感,应该是处在行驶的交通工具中,而且麻布袋外层还映着人影。   我顺着麻布袋那微小间隔的缝隙往外看去,看见的光景是上杉大人坐在副驾驶,点燃着烟,还有一只驾驶位处露出来的握着方向盘的手,手臂中部位置,有个类似俄罗斯转盘的纹身,因为很独特,所以我印象深刻。   随后车身便抖动了一下,那种昏沉感也越发强烈,没忍住闭上了眼,再之后醒来就是处在医院中了。”   坂野月豆说完这些后,结束了发言。   之前问话的外议侧成员又道:“你能够确定你看到的是上杉木么?”   坂野月豆点了点头:“可以确定,因为当时上杉大人和我堂兄坂野仓介相熟,经常在第三居住区中的公园见面的原因,而且我也挺喜欢这个大哥哥,所以不会认错的。”   外议员又道。   “那你当年案发后的调查时,不说出来。”   坂野月豆回:“因为我当时并不知晓上杉大人对于过程的陈述,觉得这件事无关紧要,而等知道了,事情也已经得到定论,已经不是我能扭转的了,为了确保我的安全,所以我选择瞒了下来。”   坂野月豆的最后一句话就有点戳人了,至于说出来是什么会危害到她的安全,众人心里也知晓。   闻言外议员沉思了一瞬后,又对着上杉木说道。   “上杉君,对方的所言足以打破你所陈述的内容中,是被昏迷运输的话语。   如果是真的,你为何隐瞒,如果伪证,那你该如何反驳。”   上杉木面容平静,但脑海却一片混乱。   为什么?为什么她当时会有意识?不该的,我是已经确认过了的!   冷静,冷静点,就算她看到了也无关紧要,因为无法证明。   就算确实是这样,但她该怎么证明?根本没有证据能够证实,也只是片面之词而已。   没有证据的发言不能提供什么有效的作用,上杉木完全可以说她是污蔑,而在外议侧心中对于两人的话语是否真实,都是各持一半的几率,因为没有证据,那两个人的话就都可能是真的,也都可能是假的。   所以上杉木面容没有什么大的起伏,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般,叹了口气。   他用了一种,很委婉,像是不愿意为难走错了路,做错了事的孩子,包容他们的语气道。   “这件事我就不做回答了,只要能拿出证据我也认了,但是月豆,虽然仓介是你的堂兄,但你也有自己的人生,不用把当年他被逐出家族的错归咎在自己身上,一直愧疚。”   上杉木的话显得有些诛心,都知道他的意思不是在威胁,而是变相的说明,他在袒护作为亲人的堂兄。   这也是外议侧众人心中有过的思考,不管再怎么说坂野仓介和坂野月豆都是小时候很亲近的堂兄妹,不能完全确保坂野月豆在不添加任何事情个人因素的讲述着事实。   但半圆桌内坐着的近仓崎却微微叹了口气。   既然都已经跟你说了,对方掌握着对你拥有极大不利因素的证据,可为什么你还是要表现的这么没有准备呢。   上杉君,看来你没有把我的提醒,放在心上呢。   对于上杉木诛心的话,坂野月豆没有失态,不急不躁,静静等待着。   直到外议侧询问她。   “月豆君,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闻言坂野月豆道。   “确实我和堂兄坂野仓介在小时候的关系很好,外议员大人们怀疑我的证词中含有个人情绪,也是情有可原。”   说到这,坂野月豆露出了十分得体的微笑。   “所以主要的证人,不是我。”   一分钟后,坂野月豆朝着议事厅外走去。   因为同一方的无论是证人还是发言人,都只允许一人在议事厅内,就像坂野月豆之前发言的时候,坂野仓介不在议会厅内,而在外面的样子。   毕竟总有一些人,哪怕不对话,眼神不对视,但也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交流方式,而且也能确保无论是证人还是发言人,在对方处于议会厅的时候,根本不清楚是发生了什么状况,防止也随机应变的说法。   在坂野月豆离开议会厅后不久,又一位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看着他的模样,上杉木一瞬间嗓子发哑,如坠冰窖。   男人的手臂上有个俄罗斯转盘的纹身。   -------   完了,一切都完了,回到家中的上杉木双眼血红,神情有些不正常的激奋。   今天这件事的结论就会传入所有高层的耳中,无论是家族选择把这件事当做丑闻来掩盖住,还是公布出去,自己都是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完了。   上杉木试图在当年绑匪的指正下反驳,但一切都显得很无力。   自己在沢村,真的待不下去了。   不,应该不是待不待的下去,而是沢村会不会逐出自己。   他不是应该已经死了么!为什么!明明我确认过他绝对是已经死了!为什么!   上杉木的表情像是要择人而噬般的凶狠。   可恶的坂野仓介!!!   自己要逃,趁着家族现在还没对自己做出决断,要逃。   因为有沢村五十鈴那个女人在,自己一定会被逐出。   而之后,自己面临的就是死亡。   所以在这之前,一定要逃。   他匆匆忙忙,爬满青筋的双手的拿出手机准备联系中居杏,他现在必须要上百合川的船。   但,还有一个人不能忘,她是自己留在沢村内的期望。   她拨打了沢村真理葵的电话,电话接通的一瞬他就说。   “你一定要相信我!真理葵!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有着苦衷!现在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你一定要相信我,因为父亲只剩你一个亲人了。”   ps1:四千字二合一章节,补更+1(今天的我依旧没记起欠了多少章...明天一定找到)   ps2:昨天请假了,但忘记了发请假条,勉强也算是走流程请假了吧...(弱气...   ps3:这章真没水,本来预想的如何让渣木败露的章节差不多至少有十章的,就比如月豆和坂野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怎么施行的,沢村对于这件事的态度,和当年的绑匪之一,手上俄罗斯转盘纹身的男人是如何下定决心出来作证之类的。   这些要是都写的话那又是挺多章节,也是必须的内容,不然很容易看着看着就脱节了,而聪明的我又知道急不可耐的小火计焖不喜欢看这些,所以大概说明了一下,直接缩短成两三章了。   所以这几章可能显得有些突兀,可能看不太懂,不要怪我啊!!!(怪我也行!但不要骂我啊!)   总之从下一章起,接下来的内容,就真的是全程高能了!这回骗人是小狗! 第161章 .精彩的时候   自己在沢村目前已经没有出路了,不管怎么样栽赃设计同族人员,都是大错,至少明面上是这样,上杉木很清楚这一点。   家族中不是没有内部矛盾,残害,但前提是身份到达了一定地位,才能压下影响,让人不敢追究。   如果没有发生板桥森华被劫的事件,自己按照原定计划继续往下在发展,那这件事败露所产生的后果,完全在上杉木承受范围内。   身居高位的存在,没有一个不是背后用别人欲望尸骨累出的高路,这是基本众知的事情,但没有人会提出,因为他手中有着实权,就算丑闻暴露,所能造成的影响也微乎甚微。   但上杉木不一样,他渴望权力,但没有权力,如果这件事家族选择公众,那他就完了。   没有权力,家族就不会有顾虑到上杉木本身价值的考虑,只是会思考这件事公知后的所能带来的影响,而不会考虑到会给上杉木带来什么后果。   如果这件事公知,上杉木知道,对自己而言最好的情况就是,一辈子都被人戳脊梁骨,除非有一天权力大到没有人说闲话,不然这种现象不会终止。   而一旦公知了,上杉木陷害设计朋友的形象就会留在人心里,除非有人提携,不然摆脱困境,上升的几率基本没有。   而就算家族考虑到自己身份的原因,如果公知会给沢村的形象带来影响,所以选择不公知,这件事也只会被小范围内人知晓。   但这小范围内的人,就是沢村的高层,这样对上杉木唯一的好处就是,不会走在路上被人戳脊梁骨,同样基本不会在有上升的机会了。   很简单的道理,面对一个毫无背景,帮了也毫无益处,但身上有着残害朋友为达自身利益这种极为诛心丑闻的人,一般情况下谁又会选择给予他帮助呢。   其实上杉木也不是没有想要拉他一手的人,他这些年苦心的交际也不是没有作用。   但最为关键的是,无论是沢村御所,还是某姬样,都对上杉木不闻不问,对他陷入困境的情形也没有传出什么反应,就像是放任一般。   这种情况下,又有谁会去触这个眉头呢,万一这是御所和某姬样刻意允许的,自己要是去插手引起不满怎么办。   所以这些想要帮他的人,也有心无力,在御所或者某姬样表示出真正态度之前,只能做到不落井下石。   至于上杉木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被赶出家族,之前上杉木有些头脑发乱,认为沢村五十鈴一定会驱逐自己,而被驱逐失去了沢村这一层保护壳的后果也显而易见,不说其他人,就光说坂野仓介,也不会让自己安稳的活着。   沢村的驱逐,并不只是单单的意味着离开了家族,而是各方面都代表着彻底从沢村除名,不允许任何人给予帮助,就连以前是沢村成员的事情,都不允许说出,是生是死毫无关系。   而这种情况下,除了沢村外,自己这些年结交的人脉,上杉木并不觉得能给自己提供太大帮助,就算那些贵妇人,其实也只是痴迷于自己身份所能带来的刺激感而已。   一旦失去了身份,不再是沢村公主的丈夫,那自己在他们眼里也会沦为普通,就算想着尝试一些,但也仅此而已,不会冒着危险帮助自己。   但其实现在想想,上杉木认为自己不一定,会被逐出家族。   毕竟就算不考虑御所和某姬样,但她还有个女儿,叫沢村真理葵。   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忽略的因素。   但就算不被逐出沢村,自己也不再将有任何机会。   这种残害朋友,只为造就自身清正形象,完全漠视荣誉的行为,将会被沢村的人厌之入骨。   沢村中为了证明清白,为了证明忠心,为了荣誉而切腹的人不在少数,这也是对于他们来说最高级别的荣誉表现,这之后无论他之前做过什么事,虽然依旧不会因此去原谅,但至少不会再议论了,而且还会抱有敬意。   但上杉木这种行为,在他们眼中就是完全视荣誉为无物,甚至是践踏之前为了清白而切腹之人的荣誉,会被他们最为唾弃。   所以不管怎么样,上杉木在沢村内都已经完了,过街之老鼠,再也因为身份的得不配位而遭受排斥,只会更严重。   这不是上杉木想要的,他从一而终的目的都只是让那两个女人付出代价。   他要让他心中对于那两个女人彻骨的恨意得到解脱,一想到如果不能报仇就会整夜整夜睡不着,目眦欲裂。   所以既然已经在沢村内没有了出路,就算目前也或许也没生命危险,但他还是选择另谋出路。   他不能允许欲望在这里停下,他还没有满足他的野心,他要权力,他要那两个人女人跪在他面前匍匐求饶。   所以他选择再次联系百合川,这次不会向之前的试探,而是哪怕付出任何代价,也要搭上百合川的船。   因为要向对付御三家,也就只有同为名门的御三家才能做到。   但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做到。   那就是沢村真理葵。   哪怕现在的真理葵对他的帮助还很小,但真理葵不是普通人,早晚有一天,会成为参天大树。   所以上杉木不能失去她。   -----------------   而另一边作为百合川标志性建筑的大厦中,百合川万华依旧还在会议室中,喝着下午茶耐心等待着。   落地窗窗外明亮的阳光落在她的侧面,精致的连衣裙下是包裹着完美的曲线被衬托着,笔直修长的双腿在黑色膝上袜下更显得圆润诱人。   其实抛开人格的缺陷,她真的是一位极为美丽的尤物,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慵懒的气息和成熟女人的妩媚,哪怕她还只有17岁。   似乎是觉得落地窗外的日光有些刺眼,她拿起分开的书籍放在脸庞挡了挡。   这时房外的门铃响起,百合川万华闻声望了过去,触动遥控后房门打开。   中居杏和一位身材高大的西装男人低头走了进来。   走到了距离沙发两米的位置后,西装男人低着头,出声道。   “下午好,大小姐。”   百合川万华点了点头,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假期过得怎么样,还愉快么。”   闻言犬养犬饲刚毅的黝黑面皮抖了抖,天知道他这段休假过的有多心惊胆战,差点以为已经被抛弃了呢。   他就是那晚雨夜的小巷,北岛鸦离去后跟踪她的男人。   一开始休假的时候,犬养犬饲还是很快乐的,好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但随着日子的越发流逝,一直没能得到回来工作,依旧还在休假的犬养犬饲开始慌了。   毕竟他那晚是把面具人给跟丢了,难道大小姐觉得自己无用,所以放弃自己了么!   犬养犬饲慌的不行,但又不敢主动申请回职,就只能在度假小岛上,日复一日眼巴巴的看着变换不停的海平面,望眼欲穿的等。   不过其实对于他休假太长的原因,不是因为什么百合川万华觉得他无用,而是回头就给忘了...   而又因为是她安排的休假,在她还没说话之前,谁也不敢把犬养犬饲给调回来。   所以犬养犬饲就在那个小岛上被遗忘了,因为知道很多事情的特殊身份,又哪都不能去,就只能在黄昏的海岸边,坐在石头上,抽着烟抽着烟,忧愁的等待。   直到最近因为百合川的所有人都即将被动员,中居杏才将安防的负责人之一,犬养犬饲给调了回来。   听到要回日本的犬养犬饲都差点哭了,终于等到了。   不过虽然心里有些小少女般的丝丝幽怨,但犬养犬饲还是说道。   “嗯,我体会良多,多谢大小姐安排的行程。”   百合川万华依旧看着书,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道。   “啊,那以后想去了就直接申请吧。”   犬养犬饲神情一整!他耳中百合川万华的想去了自然就是如果再犯错,那就不需要她说什么了,你直接主动去那个岛安养晚年吧。   想到这,犬养犬饲猛的抬起头,神情刚毅的就像花岗层表面,两个眸子仿佛泛着喷着火焰,那是!那是绝对的决心!   “我决定会好好表现的!相信我!大小姐!”   闻言百合川万华没有做出什么太大的反应,既然这么喜欢,那这段时间过去就让他在哪里常驻吧。   “知道了,你去忙你的事吧。”   犬养犬饲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后燃烧起来了一般,认真点了点头,随即离开房间。   他再也不想去辣个小岛辣!   等犬养犬饲离开房间后,百合川万华向中居杏问道。   “如何,有结果了么。”   中居杏弯腰点头,面容依旧是严肃到有些死板。   “嗯,勧修寺空也已经愿意什么都说了,是您亲自来问,还是由我事后转述给您。”   百合川万华继续看着书,她对这些事的兴趣不大。   其实绝大多数事都不用她亲力而为,只需要等来下面传来的结果就好,需要传递到她手中让她解决的事,真的太少了。   至于像北岛鸦的事,也只是因为她感兴趣,要是不亲自经手的话,其中的乐趣就变少了。   “你去吧,事后讲给我就好。”   中居杏点头,又道。   “上杉木再次联系我了,他的事情已经败露,想继续待在沢村发展已经不可能了,而且自身难保的几率很大。”   闻言百合川万华抬头,笑了笑。   “时候到了么,那就让他来吧,我可是有很多想要知道的事情,小学妹那边也可是需要他的到来,才能够与之见面呢。”   “嗨。”说完后中居杏准备离去。   不过这时百合川万华像是记起了什么,又道   “对了,勧修寺空也和上杉木是不是朋友来着。”   闻言中居杏想了想,随即点头。   “是的,据调查上杉木的资料上面有着,他和勧修寺空也交好的内容,可能是因为两人同是“婿取婚”的原因,所以感情不错,常有见面。”   百合川万华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眯眼笑了笑。   “我来问吧,将勧修寺空也一起带过来。”   -----------   日出大厦,这个名字在有着日出之国称呼的日本内,所拥有的意义非凡,作为百合川标志性的建筑物,内部的一切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神秘的,上杉木也同样,他以前也没有资格进入其中,因为除了百合川家的人,极少有其他的外人到来过这里。   而上杉木,现在就在这个建筑中。   百合川的储君,终于同意与他见面了,这对上杉木的现在的情况,是极好的消息。   只要百合川的储君愿意见面,那上杉木就有着机会能够搭上百合川这座巨大船只。   经受了一系列的检查后,上杉木被警卫人员带上电梯。   在电梯里,上杉木竭尽所能思考着该如何最大化表现出自己的价值所在,让百合川储君可以利用自己。   对,就是利用,因为上杉木很清楚目前没有什么能和百合川储君合作的价值,只能让她意识到自己可以利用。   上杉木竭力思考着,这对他来说或许是一次巨大的转折。   要不惜任何代价,让百合川储君意识到自己有着作用。   他明面上目前还没有离开沢村,这对百合川储君来说或许是有着作用的,而对自己也是有着好处。   毕竟就算沢村已经没有自己的机会了,但不管怎么说都还是层保护壳。   只要不主动驱逐他,那上杉木就不会选择主动脱离。   尽管不知道百合川储君到底是什么态度,就算根本没有收留自己的意图,但他也一定要想办法找到机会。   这种跟御三家之一,未来百合川帝国掌权人直接对话的机会,哪怕在沢村待了十六年,也没有遇到过的机会。   他在沢村内见过最高的人物,也只是沢村五十鈴,而后者对他不屑一顾,至于御所,那就更不可能了,连见一面都没有过。   他的地位就是这样尴尬。   电梯停下,又是一番检查后,上杉木被警卫带到更衣室,注视着他换了套自己提供的西服后,上杉木终于来到了顶层,见到了电梯前等候的中居杏。   他点头致意:“杏小姐。”   闻言中居杏点头,随即带他经过几道安防关卡,到达百合川万华所在的会议室门前。   从站着几名持枪人员的门关走进后,上杉木看见了坐在主座上的绝世尤物,还有一个...自己异常熟悉的人。   勧修寺空也。   百合川万华闻声望了过来,随即笑着。   “你刚好在精彩部分的时候来了呢,上杉君。” 第162章 .私生女   大厦顶层的会议室中,百合川万华眯眼笑着,看着门口站在中居杏背后的上杉木。   “你正好在事情发展到精彩部分的时候来了呢,上杉君。”   闻言上杉木得体的鞠躬说道。   “对您的接见真是不胜惶恐,仓促到来也没能准备礼品,请您宽恕。”   百合川万华轻轻挥了挥手:“问候礼节就不必了,我不在意这些。”   说罢她指了指会议桌旁的位置:“来,请坐到这里。”   上杉木点头,坐到位置上,而中居杏则站在了百合川万华身后。   看着位置上的上杉木,百合川万华道。   “我可是一直想和上杉君见面呢,可惜直到今天才能如愿,稍微有些遗憾。”   “不过。”她说完话语一转,又托腮看着上杉木座位正对面的那个男人:“其实今天,也是个很好的见面场合来着。”   上杉木随着百合川万华的视线望去,这也是他从一进入会议室就有的疑惑。   他座位正对面的位置,是他的相识之人,勧修寺全也。   或许是同为婿取婚的缘故,上杉木和勧修寺全也的关系还不错。   虽然勧修寺全也不似上杉木在家族内的很尴尬的处境,但依旧很多方面会受到“入赘”身份的限制,所以也能相对而言体验到上杉木的感受。   所以这也就导致两人的关系并不是上杉木去主动经营所结识的,而是一场晚会上偶遇后,顺其自然成为了朋友。   也是上杉木觉得为数不多,不用自己去利益割让,就会帮助自己的朋友。   此时的勧修寺全也得体的坐在对面的位置上,哪怕低头平静着脸,但额头一层又一层止不住的汗水表明着他紧张的内心。   上杉木不明白,不是奇怪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是觉得他的身份,就不允许他在私下和百合川储君共处一室交谈。   因为勧修寺全也是勧修寺中,第五庄名派系内的成员。   而第五庄名的派系,是勧修寺最大的反百合川派系,这是御三家众所周知的事情。   尽管表面上,勧修寺的第五庄名面对百合川时,保持着虚假的和睦,但私下里依旧暗流涌动。   而作为第五庄名派系成员的勧修寺全也,私下里与百合川储君见面意味着什么那也可想而知。   至于得到授意后来到的这里,根本不可能,因为他的身份还不够资格来与百合川储君见面交谈。   而如果是只有自身知晓的私下见面,那也就代表着背叛。   但上杉木看着勧修寺全也额头的细汗,和他像是表示着内心焦虑,不停轻微挠着膝盖的手指甲。   也或许,勧修寺全也根本无法由自己意愿选择,是否到来的。   想到这个可能性,上杉木沉默不语。   如果是这样,那百合川的储君到底要干什么呢,将自己和勧修寺全也安排在一起。   上杉木不会觉得百合川储君是今天要打算见自己的时候,勧修寺全也刚好也在,一定是刻意安排的会面。   但目的是什么呢。   上杉木思考着,而百合川万华则眯眼笑着。   “上杉君,这种时候走神,可是会让我觉得今天的会面对你没有吸引力哦,明明我可是很期待的来着。”   闻言上杉木连忙低头致歉。   “十分抱歉,因为太过期待的事情突然发生,这对我而言完全可以称为不真实的喜悦,所以导致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   百合川万华笑着,道。   “嘛嘛,上杉君同样如此喜悦真是太好了。”   说完她看着另一边正襟危坐,低眸的勧修寺全也。   似乎是察觉到了百合川万华的目光注视,他抿了抿嘴,似是不知道要面临什么。   他同样不知道为什么上杉木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好像还是和百合川储君早有约见一般,但此时的他没工夫思考这些了,因为他连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都不能确定。   他已经将百合川万华所有想要知道的说出去了,之后百合川储君会怎么处置他,就是他不安的源头。   未知即是恐惧。   百合川万华说道。   “上杉君,你是认识他的对吧。”   闻言上杉木点头:“嗨。”   百合川万华托着腮,像是在思考什么般的又道。   “是朋友么。”   “是的。”   “关系怎么样呢?”   闻言上杉木有些踌躇,他不知道百合川储君对于勧修寺全也的态度是什么,所以也就不太敢明确的回答。   百合川万华看着他,笑眯眯的:“还请诚实的回答哦。”   上杉木沉吟了瞬,随即道。   “已经相识多年了,尽管不常见,但节日时也会互相电话问候,是我认为在困难时,自己不用付出利益回报,或许他也会施以援手的朋友。”   闻言勧修寺全也抬头看着他,内心有些感动,因为如果百合川储君看重他,那最后选择自己的处理结果时,或许就会因为这一点产生改变。   而这也是上杉木想要的,一味的否认撇清关系说不定会让百合川储君看轻自己,这种情况下大大方方承认会更好。   听到这,百合川万华露出了极为妩媚的微笑,娇艳的难以形容。   “这样啊,关系很好的朋友,在困难时会选择无条件帮助对方的朋友...真是太好了呢~是的吧,上杉君。”   闻言,上杉木不知为何,一股没由来的不安涌上心头。   就像是某些时间尽管不知道事情如何,但潜意识注意到了危险在预警一般。   上杉木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还没等他回答,百合川万华就岔开了这个话题。   “你是个诚实的好孩子,我很欣赏你。”   说完她微微叹了口气:“所以我更加觉得可惜了。”   “对你在沢村这么多年没收到重视,不是挺优秀的么。而你现在的处境我也略有耳闻。”   听到这上杉木点头:“对的,储君大人,我现在的储君很危险,所以请求你的帮助,尽管我现在的价值微小,但储君大人有什么可以用到我的地方,赴刀山我也会去竭力完成。”   百合川万华笑着,看着上杉木将额头抵在会议桌上的真诚模样。   “上杉君,不要急,既然我期待着与你见面,那也就说明我是向着你的,会帮助你的,所以,你能告诉一些我很好奇,但一直苦苦得不到真相的事情么。”   闻言上杉木知道今天的主题来了,能不能搭乘上百合川这座巨大的船只,就看接下来的对话能不能表现出自己的价值了。   他认真的点了点头。   “请储君大人尽管问出想要知道的事情,我会知无不言的,为您解惑是我的荣幸。”   百合川万华眯眼笑着:“真是个好上杉,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说完她托腮,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头嘴唇。   “呐,我说上杉君,沢村五十鈴你知道么?”   闻言上杉木放在桌下的手控制不住的捏紧了拳,不是其他原因,只是听到这个名字,他已经条件反射般都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   他依旧是得体且有些谦卑的表情。   “是的,我知道她。”   “啊,那就好。”百合川万华轻轻点了点头,又道。   “我听到了些小道消息,说是沢村五十鈴,和上杉君的妻子,沢村小笼鸟,好像是有着除了姐妹以外,其他的感情呢。”   说完她看着上杉木:“我一直都超~好奇这个消息的真假,你会告诉我答案的对吧?”   闻言上杉木点头,表情像是有些难堪,但其实这也是他刻意表现出来的,毕竟他对那两个女人没有一点感情,全是怨恨,只觉得恶心。   他抿了抿嘴:“是的,他们两个...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已经很久很久了。”   闻言百合川万华轻微捂嘴娇呼,表情像是打开了什么新世界一般,有些害羞,但更好奇。   “阿拉~”   一旁听到这种不该听到的消息的勧修寺全也,内心更加惶恐了,知道的秘密越多,也就意味着自己的处境更危险。   而且好像上杉是来向百合川储君请求帮助的,只能期望最后百合川储君会因为上杉,选择对自己的处理柔和一些了。   眨了眨水波流转的酒红色眼眸后,百合川万华像是对这种刺激消息回过神来,接受了一般,只是两边面颊,依旧染着微微的红霞。   “啊~原来是真的么,真是看不出来呢~沢村五十鈴还有着这样的秘密,得到了很有趣的消息,满足。”   她看着上杉木:“这种事一定对上杉君的打击很大对吧?很抱歉提起这种事情呢。”   闻言上杉木道:“没有的事,能给储君大人帮上忙,就已经让我很喜悦了。”   百合川万华笑眯眯的:“上杉君真的是很会说话呢,不过如果答案是像你所说的那样,那我又有了一个新的疑惑呢。”   她话语一转,这样说道。   上杉木道:“请储君大人尽管问话就好,能给您解惑对我来说就是荣幸。”   百合川万华像是有些惊喜:“是么?那真是太好了。”   随即她又道:“可是啊上杉君,既然沢村五十鈴和沢村小笼鸟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有着姐妹以外的感情了,那为什么还要与你结婚呢。   虽然这样问对上杉君来说有些冒犯,但其实沢村小笼鸟选择独身会更好的,这样做沢村五十鈴不会恼怒么,心爱之人与他人结婚,还育有一女,要是我的话,可能会很生气很生气的,而且据我所知沢村的御所也从未向她给过结婚或者联姻的压力。   所以沢村小笼鸟到底是为什么会这样做呢,上杉君能给我答案么?”   上杉木点了点头:“当然。”   随即他又道。   “其实我与小笼鸟的结婚,沢村五十鈴也可以说是作为推手的位置,参与了其中。   很久很久以前,应该是在沢村五十鈴还是学生时代的时候,就已经和沢村小笼鸟的关系如同现在这般了。   但她们俩个的关系一直处于隐瞒状态,毕竟哪怕不是同母,但父亲却都是御所,体内流着同样的血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而在沢村这样制度严明,且观念传统的武士名门中,这就是绝对的家族丑闻,是不容许发生,没有丝毫生存空间的。   相信她们两人也很清楚这些,所以一直隐瞒着,毕竟这是普通家庭都不允许的事情,别说是沢村家族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暴露了,被御所得知。   后来相信储君大人也听说过,当年某姬样沢村小笼鸟与御所闹得很大的矛盾,甚至小笼鸟还自杀过,就是因为这个事情两人的意见是绝对分歧。   事发后,作为御所最喜爱女儿的小笼鸟只是被关在家中,不允许外出,但沢村五十鈴却受到了御所的处罚。   而当小笼鸟知道这件事后,就有了那场导致她差点死亡的自杀。   当时族内都知道小笼鸟和御所有着矛盾,但并不清楚矛盾的原因是什么,因为只有极其少的一部分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等到小笼鸟被救回来后,御所也害怕她再次选择自杀,所以手段没有那么过激,放过了沢村五十鈴,但不变的是依旧强硬的态度。   绝对不允许两人的关系继续。   小笼鸟知道御所在乎的是如果这件事暴露后,会给家族颜面造成极大的抹黑。   而且当时也在气头,既然御所不让她有自己的感情,那我就如你的愿,和男人结婚。   但随便找人结婚,御所是怎么样都不会同意的。   所以,就悄悄去医院做了人工受孕。”   听到这,百合川万华眨巴眨巴眼,大瓜!是大瓜!   上杉木继续说着:“后来直到肚子慢慢隆起,才终于隐瞒不住了,而理所当然引来的自然是御所滔天的怒火。   以沢村的力量,要向找到一个提供金子的人是很简单的事情,所以小笼鸟的人提前找到了我,并给我说明了我该做什么,大概就是一个傀儡丈夫。   当年因为太年轻,贪图荣华富贵,所以我就答应了。   不过这次御所显然不可能答应,而且还想杀了自己,但小笼鸟却说我死,她就也死。   所以御所也就没有对自己出手,因为小笼鸟既然说了,那就一定会做到。   她就是要以这种方式来逼御所就范,让她答应和她姐姐的事情。   如果不答应,哪她情愿随便和一个人结婚。   御所很清楚她的潜意思,尽管小笼鸟从来没有这样说过,只是说谁也不能阻挡我和上杉木的婚姻。   但御所很明白,小笼鸟就是要以这样偏激的方式来逼自己,能阻止她结婚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答应她和她姐姐的事情。   包括怀孕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也只是她将结婚说出来的一个正当手段。   但御所的怒火也已经燃烧到了一种地步,大概就是你结就结,我不管,但无论怎么样我都是不会允许你和你姐姐的事情。   当然小笼鸟也不会就此停止,依旧步步紧逼。   后来,在两人没有任何一方愿意妥协的矛盾中,我与小笼鸟的婚姻就这样进行了。”   百合川万华吃惊般的捂嘴闭眼,像是在消化这个事情。   “阿拉~家族的秘辛呢~”   喃喃这样说完后,她睁开眼:“那沢村真理葵,就是那个孩子么?”   闻言上杉木点了点头,神情有些不忍。   “是的,真理葵的遭遇就是这样不公平,出生就被不闻不问,漠视她的存在,不曾感受过亲情,也不曾感受过母爱,所以我竭尽全力想给她一个温暖的童年。”   他叹了口气:“但也不知道做到了没有。”   百合川万华看着他泛着对沢村真理葵遭遇心疼般的表情,嘴角突然浮现了妩媚的笑容。   “对了,上杉君,听说你有一个私生女,是真的么?” 第163章 .复仇的甘甜(6000字大章!)   上杉木的表情依旧像是对着女儿的遭遇有些感慨,和心疼。   而百合川万华则是托腮,看着上杉木的这幅表情,眯眼笑着。   “啊~上杉君还真是个好父亲呢,你们的关系一定很好吧?”   闻言上杉木点了点头:“是的,大概就是在一个冷漠的家族中,只有真理葵对我能成为温暖吧。”   “啊,真好呢~”百合川万华嘴角勾起了一个很妩媚的弧度,也像是发现了其他有趣的事情的促狭笑容。   “可是啊,上杉君,我听说你有着一个私生女,是真的么?”   闻言上杉木嘴角猛地僵硬了一瞬。   百合川万华又接着道。   “我也忘了是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了,不能确定真假,但我很好奇呢~所以,你能向之前一样,告诉我想要的答案么。”   上杉木嘴皮有些发干,他不知道百合川万华为什么突然会提起这个,而且还是在他刚说完自己对女儿很好之后,就提起这个。   现在如果说出自己确实有个私生女,那之前所说的,就有些让人揶揄了。   因为他的另一个女儿,过的并不好。   但他也不能撒谎,如果百合川的储君真的打算查,那这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   他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是的,我还有一个女儿。”   百合川万华手撑在座椅的扶手上,微微慵懒的侧身,托着腮。   她看着上杉木,到了解惑的时候了呢。   小学妹和上杉君的秘密。   不过她做出这些事情倒也不全是只为了看一出父女相残的好戏,毕竟上杉木的身份本身其实也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就比如他嘴里那可以化为对沢村一种攻击手段的消息,沢村两位某姬样的事情。   更何况上杉君在沢村待着了这多年了,也肯定不仅仅知道这些,说不定其中就有着让自己觉得意外之喜的事情。   不过这些还不急,时间还长,现在还是先知道小学妹为什么要杀自己父亲的原因,毕竟与小学妹见面的前提,也是至少要知道她内心所需。   这样才会有一场很好的会面。   她看着上杉木:“那沢村知道么?”   上杉木点了点头:“这件事只有少许人知道的。”   百合川万华又问:“那沢村五十鈴和沢村小笼鸟呢?”   “是知道的。”   闻言百合川万华想了想:“是这样啊,那就有了一个新的需要解释的地方哦。”   她继续说着。   “虽然上杉君对于沢村小笼鸟来说只是一个可以控制的傀儡丈夫,并不需要承担任何需要遵守的责任,毕竟她,应该从未对上杉君履行过妻子的义务呢。”   说到这里,百合川万华的语气转换。   “但上杉君,按我对沢村五十鈴的了解,就算只是爱人的一个傀儡丈夫,她也不是能允许事情发生的性格呢。   她是那种看不得一丁点瑕疵的性格,对待下属手段极为强硬和严苛,既然上杉君是沢村的人,那相信一定要比我了解多了。   毕竟我一个外人都有所耳闻了,那上杉君一定更为清楚吧。   如果上杉君这个作为工具的人没有履行好傀儡的义务,做出有了私生女这般背叛沢村小笼鸟的事情,虽然这样说有些冒昧,但我并不认为上杉君能够安然无恙呢。   除非,是在沢村小笼鸟在找到上杉君,说明要与你举行空壳婚姻之前,你就有了这个女儿。   不然怎么想,我都不觉得沢村五十鈴这种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女人,会视而不见。”   她看着上杉木越来越难看的面色,狡黠笑着。   “所以,为什么呢?或者又是当初发生了什么,导致沢村五十鈴原谅你了呢?上杉君。”   上杉木低着头,得体的面容开始有些强颜欢笑着。   他被触及到了绝对不想提起的事,这是他一生的阴影,和不断滋生扭曲仇恨的痛苦源头。   光是想起,就像有淅淅索索的蚂蚁啃食着他的心脏,蔓延的痛苦让他理智扭曲,无法思考。   但他还是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   “沢村五十鈴确实如同储君大人所说,给了我惩罚。”   闻言百合川万华又追问道:“那惩罚是什么呢?”   上杉木表情难堪,无论什么原因,这种事情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都是太过耻辱,更何况还是当着百合川万华这种美人的面前,来否认自己是个男人的事实。   他捏着拳,又想起了那一幕,那滋生仇恨深刻在记忆中的一幕。   那个女人高高在上,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看自己,只是凉薄的嘴唇微启。   “手术定在了明天,这是惩罚。”   那年他也才不到二十岁,他有过求饶,哭喊,丑态百出,但都无济于事。   直到躺在手术台上全程清醒,没有麻药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在突然停止了任何求饶的话语,只是将这个过程永远记在了脑海中。   从那起,上杉木就变了,喜怒不颜色,真正知道了自己处于的环境是什么,这个婚姻对他来说不是什么荣华富贵,所以任何往上爬的机会,哪怕骨断筋折都会死死咬住。   他的心灵早就已经扭曲了。   只为了把沢村小笼鸟的脸砍成肉泥,喂给沢村五十鈴吃。   想到了那一幕,慢慢的,不知为何上杉木恢复了平静,脸上又挂上了得体的笑容,温文尔雅但不含一丝温度。   他对着百合川万华微笑的点了点头,声音温和,像是在说着和自己完全不相关的事情。   “我被她安排在了一个手术台上,没有麻药,全程要保持清醒的进行了阉割手术。”   百合川万华也察觉到了他的改变,也不由露出了像是发现了有趣事情的笑容,觉得有些新奇。   从现在,她才真正开始正眼看待上杉木。   现在的上杉木在百合川万华眼里,就好像是一个利齿染着鲜血,择人而噬的饥兽套了层温润的人皮。   哪怕上杉木不够聪明,在沢村待了这么多年依旧毫无起色,但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就值得让百合川万华高看一眼。   说不定给与机会让这份多年积淀的忍耐引来释放的话,他能给我意外之喜呢。   而一旁闭上眼,竭尽全力降低自己存在感,像是什么都不会听见的勧修寺全也,内心却一震。   他其实知道上杉木虽然和自己一样都是“婿取婚”,但他的处境要比自己更难。   但现在一听,知道了上杉木的遭遇比自己想象的要更难之后,他有些同情上杉木。   毕竟至少他的妻子,是爱他的。   至于为什么上杉木明明失去了男人象征,但却依旧保持着男人体征的原因,也不是很难猜。   百合川万华看着上杉木,笑了笑。   “我欣赏你,上杉君。”   她这回说的倒是实话,这份可以捅自己伤口的忍耐,就值得称为特点。   上杉木只是温和的笑了笑:“储君大人真是抬举了。”   百合川万华捋了捋头发,又问道。   “那我可以知道这个私生女的由来么,上杉君和她母亲又有怎样的故事呢。”   上杉木沉吟了一瞬,倒也不是觉得有失体面,能温和说出被阉割的事实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在乎被塑造出来的形象了,只是在考虑说出来会不会影响到百合川储君对自己的看法。   百合川万华看出了他的犹豫,说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么?上杉君。”   上杉木摇了摇头,准备说出来。   毕竟说不说,已经不是由他的意愿能够决定的了,既然想要搭上百合川的船只,那就不能有隐瞒。   而且百合川储君能在这个年龄,坐到这种位置,再加上百合川家“储争”制度的残酷,既然她能够从中脱颖而出,那就说明她的背后躺满了别人欲望的尸骨。   世俗的正义观是不能影响到这种人的。   他慢慢说道:“当年我有一个追求许久的女孩,她的模样就像纯白的雪花落在肩上,从第一面见到起,就让我无比迷恋。   但她好像很怕生,无论我怎么企图接近,也只会被她远远逃开,看着我的眸子里满是小鹿般的惊惶,甚至连话都不敢与我说一句。   或许对那时候的我来说,她就是值得我厮守一生的女孩。   我就这样追求着她,哪怕从来都是被她逃开,我也会思考会不会是自己太过热情的行动让她感到困扰了,但却想要靠近她的念头却始终是怎么也控制不住的。   后来,就是我期望着总有一天会打破她心扉的时候,有人找到我,并说明那个远近闻名的美人,像我这种普通人连见她面容资格都没有的沢村小笼鸟,她肚子里有个孩子,而孩子的父亲是我。   当时的我大概就是处于被太过巨大的惊喜砸懵的状态,毕竟这也太轻小说式展开了。   然后找到我的人要求我与这个公主般的人物结婚,虽然告诉了我只是空壳,但依旧无比喜悦,哪怕表面会有些困扰,但内心是压抑不住的喜悦。   大概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夫,得知会迎娶国王的女儿,哪怕会有着是不是阴谋的顾虑,但那种喜悦是绝对压抑不住的。   能拒绝的一定不是普通人,至少我,无法拒绝。   当时的我甚至还有着就算这只是空壳婚姻,但说不定和沢村小笼鸟会日久生情的幻想。   毕竟轻小说中这样的展开屡见不鲜,什么一开始只是作为挡箭牌,但后面慢慢就喜欢上了,变成了轻松恩爱的剧情。   就是这样,对比那个全国知名,追求者如过江之卿般的美人,我曾经觉得可以厮守一生的女孩也好像失去了闪光点。   可能也是我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欢她的缘故吧。   总之想到以后自己的身份就是御三家的女婿,她在我心中渐渐变为普通,可能这也是男人的共同点,越高不可攀的存在,越是渴望。   但我不甘心,不甘心这么久的努力,却没有得到一丝结果,至少在这最后的时间,不留下遗憾。   所以我对她的追求更加热烈,步步紧逼,但她依旧毫无回应。   这让我当时其实心里有了些怨气,毕竟觉得自己是御三家的女婿,追求她,其实也是降低标准。   最后,在即将被沢村带走时,当晚我有些喝醉了,意识朦胧的去找到了她...   清醒后我很害怕,也很愧疚,只能连忙跑了。   等到再次与她见面时,已经是我和沢村小笼鸟完婚后的第五个月,这时才知道她怀孕了。”   百合川万华眨了眨眼:“啊,原来是这样啊。”   说完她又道:“那之后呢,可以详细说说么?”   上杉木犹豫了一瞬,但还是点头。   “因为当时我到了沢村后才发现情况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美好,别说什么相处后日久生情了,连小笼鸟的面都根本没见到一次,而且还被族人排斥。   差不多从梦里清醒过来了,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所以当时觉得如果这个孩子的存在暴露,会让自己的处境很危险。   而且这个时候真理葵也已经出生了,其实当时我有着凭借这个机会和小笼鸟相处的想法,所以这个孩子的存在就更加不能暴露了。   我劝她打掉这个孩子,但她的反应却格外过激,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她这种模样。   所以不得已告诉她千万不能暴露我是孩子的父亲。   但最后还是暴露了,也就有了之后的事情。”   百合川万华闻言,又道:“那这些年发生了什么呢,你有去看过她们么。”   上杉木点了点头:“有,经常。”   “可能是因为觉得她没有保护这个秘密,也可能是怒火需要发泄,就是那种曾经梦幻般的事物突然撕碎摆在自己面前后,那种上瘾的感觉,那种无法控制的继续下去的破坏欲,让我产生了家暴。”   闻言百合川万华点了点头,她确实像上杉木所想的那样,不会受到什么世俗正义观的影响,只会凭借着趣味性来判断处于一件事时的态度。   她看着上杉木,小学妹为什么会如此仇恨自己父亲的原因找到了呢~   是因为母亲呢。   啊,看小学妹之前的表现,也情有可原呢。   她看着上杉木,眯眼笑着。   “上杉君,我很欣赏你,所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就比如你对面这位关系很好的朋友。”   说完她偏头,托腮看着勧修寺全也。   “勧修寺全也,勧修寺家中第五庄名派系的成员,也是最大的反百合川派,上杉君应该也很清楚这些。”   她看着勧修寺全也紧张的面容:“但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么。”   上杉木想了想后,还是摇头示意不知道。   而百合川万华则看着勧修寺全也紧张的面容,说道。   “全也君,回答一下上杉君,你来这里都干了些什么。”   勧修寺全也额头冒着细汗,深吸了一口气后回答道。   “我将所处派系的短期方向,未来方向,人员各自掌握权力分布,还有手里掌握的同派系成员的把柄,只要是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储君大人。”   闻言上杉木看着勧修寺全也心神不宁的面色,知道他可能已经无法随着自己意愿而行动了。   百合川万华点了点头:“对,就是这些,相信上杉君也能明白这些话所代表的意义。”   她笑着。   “百合川和勧修寺内十权座的第五庄名,勧修寺讳门的一些小过节,短时间内会处理一下。   因为百合川可是期望与勧修寺成为伙伴关系,而成为伙伴关系的最大阻拦,就是勧修寺讳门,所以要想办法处理一下。   而等到处理好了,和勧修寺达成合作后...”   百合川万华看着上杉木,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就将与沢村展开战争。”   闻言上杉木桌下的手猛地握紧成拳,而对面的勧修寺全也心也咯噔的一下,知道听到这种消息后,今天自己的处境已经极为危险了。   百合川万华继续说着。   “上杉君你不会怪我吧?对你待了十几年的地方有着敌意。”   上杉木嗓子有些发干,内心消化着这个消息,无论之前怎么设想,他都没有想到今天会得到这个消息。   但其实...这也可以是对他来说最好的消息。   百合川万华道:“上杉君,你对沢村抱有着什么样的看法呢。”   上杉木在思考着怎么回答。   而百合川万华看着他的模样,又道。   “对了,能麻烦你能将你背后书架的第四层,从左往右第七本的书拿出来么。”   闻言上杉木点头,随即起身走到身后的书架,按照百合川万华之前的指使拿出了那本书。   是圣经。   百合川万华看着落地窗外远处的景色。   “能翻到马太福音5章43-48节的经文么。”   上杉木点了点头,翻到该页。   是宽恕,爱着仇敌的宽恕。   百合川万华道。   “圣经告诫我们,要原谅你的敌人,你也就会得到原谅。   但我不需要原谅,也不需要得到宽恕他人的力量。”   说完她看着上杉木:“你呢,上杉君,会选择宽恕你的敌人么?”   上杉木明白百合川万华的意思,她是在问自己对于沢村的态度。   他嗓子有些沙哑的回答:“不会。”   闻言百合川万华笑着:“那看来我们是同类的人。”   随即上杉木放下手中的圣经,士下座跪在地上。   “请储君大人收留我,我一定会用尽所有的力量,不让您失望!”   百合川万华看着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上的他,笑容明艳。   “不要说什么收留,应该是合作才对。”   闻言上杉木刚准备激动的抬头,但百合川万华却又道。   “不过,我不能毫无理由的跟你合作,上杉君。”   上杉木愣了一瞬,没太明白意思。   百合川万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又道。   “上杉君,有人和你说过你的右眼,很有特色么,有些混沌,但却似是装着许多东西,就像全也君的左眼一般。   所以,你能将全也君的左眼,取下来给我么?”   说完她偏头看着勧修寺全也。   “上杉君一开始也说了,全也君你是会无条件帮助他的人,那现在献出一只眼睛,也是可以的吧?   不要让上杉君看错人了哦~全也君。”   闻言勧修寺全也猛地一愣,内心浮现惊恐。   而上杉木,也终于知道自己一开始内心浮现的不安是什么了。   从一开始,勧修寺全也就是一个证明自己投诚的手段。   他很清楚,如果真的做了,那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但他还是站起身来,走到了勧修寺全也的身前。   勧修寺全也神情惊恐的看着他,像是在求饶:“我..我们是朋友的对吧,上杉?”   看着勧修寺全也祈求的眼神,上杉木面无表情,随即两根手指伸进了他的眼眶。   “啊!!!上杉!!!”   感受着勧修寺全也不停的挣扎,和几乎快被他快要抓烂的手背,上杉木死死按着他的脑袋,控制着让他头部没有移动,以确保,等会交予百合川储君的眼球,是完整的。   听着勧修寺的惨叫,感受着溢出的鲜血在手掌上流淌的温度,上杉木神情冷漠。   他一定会回去的,让那两个女人受尽折磨而死,让所有伤害自己的人匍匐在他脚下。   一定会的。   将眼球完整的挖出来放在手心,上杉木这才松开按住勧修寺全也的手。   勧修寺全也随即低头捂住眼睛,鲜血不停顺着五指合拢的缝隙溢出,他痛苦大声惨嚎着。   “啊!岂可修!!我要杀了你了!!!上杉!!!”   随即就被中居杏打晕了过去,结束了他的痛苦。   上杉木走到百合川万华的面前跪下,将完整的眼球放在手心。   尽管上杉木已经极其小心了,但眼球依旧有些损坏,密布着血丝,表面上也仿佛笼罩着一层鲜血的外衣,眼瞳好像依旧残留着在脱离他主人那一瞬间的狰狞。   百合川万华纤细光洁的手指放在上面轻柔的摸了摸。   “真美,上杉君,你能帮我保存起来么,要好好保存,我希望以后也能看见这份美丽。”   上杉木点头,手背上满是被抓挠的血痕。   “这是我的荣幸。”   百合川万华又道:“对了,等会记得把你朋友送到医院去,毕竟他送了你如此珍贵的东西这份友谊值得好好保持。”   上杉木跪在地上,手中捧着眼球,抬头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嗯,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闻言百合川万华露出了极为妩媚的笑容,配上那颗狰狞的眼珠,是带着血腥气的妖艳。   “我欣赏你,所以你将品尝复仇的甘甜。” 第164章 .弱者   看着落地窗外东京地界极远的景色,百合川万华有些困了,伸了个懒腰,尽管连衣裙宽松,但玲珑曲线依旧尽显。   “那么上杉君,合作愉快。”   上杉木恭敬的士下座在地上:“十分感激储君大人的信任,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伸完懒腰后,百合川万华嘴唇微启轻轻打着哈欠,很是懒散。   她慵懒的笑着:“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期待上杉君的表现哦。”   闻言上杉木额头依旧紧贴着地面,手背上满是凌乱不堪,像是留有着曾经某人狰狞绝望心灵的抓痕,满是鲜血的痕迹,有他的,也有别人的。   “嗨,辛苦您了。”   他这样说完后,便有两名警卫走进会议室内,架起了鲜血不断从左眼眶溢出,昏迷的勧修寺全也,朝外走去。   百合川万华像是记起什么了一般又道。   “对了,之后不要忘了好好照顾你这位朋友。   -----------   电梯内,上杉木仰面闭眼,电梯顶部的柔和灯光落在他的脸上,不知为何柔和的光线却让他的脸显得有些苍白,手背上抓痕和血迹也证明着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他回想着之前的事,成功了呢,不管怎么说,搭上了百合川的船只。   而且百合川,竟然要对沢村动手。   这是上杉木没有想到过的,他一开始的打算向百合川储君表明自己的价值,至少最坏的情况发生,自己被沢村驱逐后,不至于无路可走。   但没想到知道了这种消息,如果百合川储君没有向他透露这个,那上杉木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挖出勧修寺全也眼球,这种将自己后路完全封死的事情。   现在,勧修寺全也就将是一个自己被控制的手段,因为就像百合川储君所说的那样,勧修寺全也不会死,会好好活着。   但上杉木不后悔,反而如果早就知道百合川的意图,那他早就会争取将这一场会面提前了。   他仰着面。   复仇的甘甜,自己这渴求了十几年的,会是什么滋味呢。   想到这,他嘴角不由浮现出了一丝有些病态狰狞的笑容。   不过转瞬即逝,因为电梯中还有着其他人,这样在外人面前表露真实的情感,上杉木已经许多年前就控制不这样做了。   中居杏站在他前面,两人隔开着一些距离。   上杉木整理了一下内心的情绪,温和道。   “杏小姐,从今天开始就是一起共事的同伴了,对于瞻仰您许久的我来说,这是荣幸。”   他俊朗的脸色浮现着斯文,但双手却染着鲜血,西服下衬衣的纯白袖口也映着连片殷色的痕迹,配上他的笑容,是一种说不起道不白,但不由让人背脊恶寒的感觉。   中居杏站在前面,没有反应,没有回话,只是看着不停变换的楼层数字。   上杉木见状,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事。   在自己说明北岛玖那个女人是被自己作为倾斜怒火的工具时,百合川的储君反应确实如他所料,没有露出什么对这件事的不适,只是面带微笑的静待他的下文。   但,中居杏却不知为何,抬起了从进入会议室开始就低下的头,看着他的眼神中,仿佛是冰川中的寒雪,刺骨的冰冷。   那一瞬间上杉木是确确实实感受到了中居杏对他产生的恶意,说实话上杉木不能理解,总不可能是因为外人的遭遇所以敌视自己吧,上杉木觉得能作为代表百合川储君意志的中居杏,不会是如此天真的人。   虽然有些不解,但上杉木还是想乘机修复关系,毕竟以后估计会经常见面,她对自己的看法,也可能也会影响到百合川的储君,而且说不定有着误会。   所以他道:“杏小姐还真是温柔呢,我还以为您是一个更加冷酷的人。”   中居杏依旧毫无反应。   上杉木又道:“如果是那对母女的遭遇让您产生了不适的话,我很抱歉。   不过我能理解,对弱者所出现的同情,这样的中居小姐,很善良呢。”   他带着得体的笑容将这样的话说完,而站在前面的背影也终于有了反应。   中居杏转过身来,眼神平静,声音缓慢而又不含一丝起伏情感的道。   “闭嘴。”   上杉木愣了一瞬,没能理解她的意思,难道是说错什么话让中居杏觉得不喜么?   他准备开口解释,可中居杏却左腿微抬,下一秒便以上杉木无法捕捉的速度横踢在她的腹部。   上杉木能清晰感受被踢击后中居杏的小腿骨往自己腹部内凹陷的力度,然后腹部传来着无法抵挡的剧痛,之后便扩大到每一根神经。   受力背部猛然撞击到坚硬的电梯墙后,那一瞬间像是无法呼吸,他靠着墙缓缓软到在地,随即脸部便受到了攻击,鼻血一瞬间飞溅出来,少许撒在电梯墙上。   中居杏收回右手,她的动作很洒脱,完全没有拼斗时的那种暴力感觉而是每个间隔都给人一种随意的轻灵写意感。   她看着死死蜷缩在地上的上杉木,眼神依旧是如同死水般的平静的看着捂着肚子。   “对我而言,你也是弱者。”   这是中居杏第一次将话说的如此直白,之前无论是面对任何人,都会将自己的姿态放低,保持都是在替人做事,没有高低的平等位置。   上杉木蜷缩在地上,感受着腹部那股足以撕破理智神经的痛楚,面部也像是被灼烧了一般,鲜血不停从鼻中溢出。   痛苦使他面部扭曲,不由颤抖的发出“赫..赫”低哑嘶吼声,丑态百出。   他蜷缩在地上挣扎,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中居杏,理智不断被怒火在消磨,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翻脸。   中居杏看着这样的上杉木,仿佛从来未曾改变过的表情,此时也有了其他的神色。   看着上杉木那张溢着鲜血,狼狈不堪的扭曲面容,她微合的眸子装着厌弃,也像是遗憾。   “啊,为什么我非得和你这种垃圾一起共事呢。”   随即楼层抵达,电梯门开启,外面的警卫看到内部的光景立马上前制住上杉木。   中居杏闭上眼睛,将手指上之前沾染的血液甩在电梯墙上。   “那么,我就先行告辞了,一路顺风,上杉先生。” 第165章 .更大舞台上的你(补更+9)   回到大厦顶层后,中居杏没有进入之前的会议室,而是来到另一边,敲门等候回应后,走进去。   中居杏走到客厅中,很难想象这种大厦的顶层还有一个带着家居性质的住房。   百合川万华懒散的躺在沙发上,依旧抱着一本书在看。   中居杏走上前,这时她手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但百合川万华还是知道之前所发生的的事情。   她将书翻了一页,说道。   “你好像很讨厌上杉君。”   中居杏闻言犹豫了片刻后,缓缓点点头。   她低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   百合川万华看着她,笑了笑,也很清楚她为什么会讨厌上杉木的原因。   她慢条斯理的说着:“这是迁怒,很不理智的做法,不像你的作风呢,杏。”   中居杏低着头道:“下次会注意的,抱歉。”   百合川万华轻轻摇了摇头:“不用道歉,这不是你的错。”   百合川万华知道中居杏迁怒上杉木是原因,是因为上杉木的话让她想起了一些很不愉快的事情。   而其实这些事情,也并不是处于她自己本身的。   她看着中居杏低头的模样,说起来,杏在记忆中已经很久了,至于有多久..十几年?具体时间她也忘了。   片刻后,百合川万华收回了视线。   “小学妹那边呢,回复了么?”   中居杏点头。   “嗯,已经回复了,她说请稍等,还没下课,等放学就过来。”   闻言百合川万华愣了一瞬,随即笑颜娇媚。   “是想先晾着我还是其他原因呢,不过总之小学妹果然挺有趣的。”   一阵笑意过后,百合川万华对着中居杏道。   “那就这样吧,等她来了直接带过来见我就好了。”   闻言中居杏点头,身影退出房间。   走到电梯里后,她不知道想着些什么,微微低着眸。   玖么...   ---------   就如同百合川万华所说的一样,在和北岛鸦见面之前,要先从上杉木那里了解到,她一切做法的动机是什么。   光知道北岛鸦做这些的一切都是为了针对自己的父亲还不够,有些模糊,不能知道她内心所需。   而现在知道了,所以她对北岛鸦发来的那条短信给出了回复。   学校中的北岛鸦看着手机内的回复过来的信息。   “可以哟,你能来日出大厦找我么?直接进来就好,有人会接你的。”   看着这条信息,北岛鸦思考了片刻后决定放学去。   不用急,反正现在离放学的时间也不是很久了,百合川万华也没有给出具体时间,正好可以考虑一下可能面临的情况。   但应该没有危险。   既然百合川万华愿意见自己,那肯定有着见自己的理由,至少在这个理由没能明确之前,自己短时间内没有危险的。   而自己与她无冤无仇,那晚小巷也没有和她产生任何冲突,而且从另一方面来讲,自己还救了她。   所以不会有这之前的矛盾,而导致她对我持有恶意。   未曾谋面,她这种人物却会对自己产生关注...   至于她知道了自己做的事情,所以想利用自己的能力之类的..   但说实话,自己的能力对她产生的帮助并不是唯一性的,百合川万华根本不用这样大费周折只为利用自己,用这些功夫的时间已经可以找出,许多这样相同能力的人。   就算她真的之是为了自己给她做事,也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直接明说,目前的自己是没有拒绝权利的。   所以,百合川万华的目的一定很特殊,自己在其中具有唯一性,需要参与,而且有着很大的自由操作空间,不然直接告诉自己该做什么就好了。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百合川万华这奇怪的做法。   北岛鸦想不通自己在百合川万华心里会去扮演什么角色,但今天去了,就能知道她的态度了,而且至少短时间内,是安全的。   自己也可以凭着这个时间,去做很多事情。   这时讲台上的老师拿着粉笔轻轻敲了敲黑板。   “请同学们认真记一下知识点哦。”   闻言北岛鸦翻开记事本,刷刷写着。   --------   放学后,北岛鸦乘坐着电车来到了日出大厦。   她看着大厦周围空置出的一片只有警卫的区域,抬头望了一眼这座高高耸立的建筑,随即穿过马路,走上前。   对面马路的行人也看着这个穿着灰色运动服,前往大厦走去的少女。   北岛鸦走到保卫厅前,里面站的笔直的警卫对她说道。   “请出示许可证明。”   北岛鸦声音平静的回到。   “我来找人,我叫北岛鸦。”   闻言警卫与一旁的同伴对视了一眼,他们确实收到过会有一名叫北岛鸦的少女前来,不要阻拦的命令。   保卫室内的警卫看着北岛鸦,然后对比了一下电脑上的照片后,对着外面的同伴点头。   随即门障打开,警卫道:“请出示一下身份证明,需要登记,还请谅解。”   闻言北岛鸦想了想,随即面色寡淡的将学生证从单灰色布包中掏出来。   片刻后,警卫双手拿着学生证将它递给北岛鸦。   “给你添麻烦了。”   随即北岛鸦走进门障,穿过大厦前的警卫站岗的空坝后,进入大厦内。   中居杏已经站在大堂内等候了,哪怕她并没有收到北岛鸦的回复,但预估了一下治春的放学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就提前下来了。   北岛鸦看着将大堂照射的密不透风的诸多摄像头,和背负双手身材高大的许多警卫。   她不是很喜欢这种完全暴露的场合。   这时中居杏也已经看到了她,走上前微微鞠躬道。   “我是储君大人安排迎接您的人,叫我中居就好,前来的路上辛苦了。”   北岛鸦回着鞠躬:“久等了,中居小姐。”   随即中居杏做着这边请的手势,在前带路。   北岛鸦觉得有些奇怪的是,除了保卫厅那一道关口后,自己跟在中居杏身后就再也没有迎来其他的检查,而是畅通无阻的进入了电梯。   不应该是这样,是百合川万华特意安排的么。   就像之前一样,不管是那次晚会的二楼还是学校花圃的那次见面,百合川万华都好像是毫不设防一般,单独和自己相处。   是想表现对我的信任,还是觉得抓住我绝对的把柄后,自己也就对她失去了威胁呢。   但不管怎么说,就像北岛鸦猜想的那样,百合川万华目前的这个态度,也就证明她短时间内没有危险。   电梯上行,北岛鸦没有说话淡着脸,中居杏也只是看着数字变换的楼层。   但不知道为何她突然开口,音色如同捧读一般死板僵直,不含情感。   “储君大人在决定见你之前就已经做出了结论,而既然还是要见你,那就说明你没有危险,至少短时间内绝对没有危险。   你不需要感到顾虑,也不需要考虑对策,只用去听她做出的那个结论是什么就好了,因为现在的你很安全。”   闻言北岛鸦抬头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这些,也没有去问她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   而是鞠躬道:“多谢。”   尽管这些话其实并没有透露出太多的信息,但按照中居杏的立场,完全不用多这一嘴,而且电梯里也绝对有着窃听。   中居杏看着面前电梯门上,映着的北岛鸦身影。   尽管曾经中居杏也稍微有些在意北岛鸦的事迹,但听到了上杉木的话后,她才开始真正意义上开始注视这个少女。   何其相似的两人,做过同样的事,尽管结果不同。   电梯抵达顶层,北岛鸦跟随中居杏进入一个房间。   客厅内是躺在沙发上看着的百合川万华。   “哟,好久不见了呀小学妹君!”   她放下书籍,侧过身子抚腮笑着看向北岛鸦这样说道。   北岛鸦点了点头:“嗯,下午好,百合川同学。”   闻言百合川万华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北岛鸦身前,身子微微前倾,视线与北岛鸦保持的平行。   “小学妹君,今天为了见你,我可是专门换了一身最喜欢的衣服哦,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这样说着,百合川万华满脸娇艳的笑意,撩着裙角转了一圈,裙摆也跟着摆动。   “说明你可是我的心仪之人。”   北岛鸦面容寡淡,没有回应。   百合川万华见状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还有些期待你会有其他的反应呢,残念。”   她不由委屈,真的像是精心打扮却未得到心上人夸奖的少女一般。   “伤心,困了,你不安慰我,我就去睡觉了哦。”   随即她指了指卧室门,酒红色的眸子泛着水润般的期盼看向北岛鸦。   北岛鸦见状,淡淡道:“好看。”   闻言百合川万华展颜一笑:“嘛,真是个好小学妹君,原谅你了。”   对于百合川万华的态度北岛鸦当然没有当真,她始终不太喜欢应付这种性格的人。   随即百合川万华走到沙发前坐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坐到这边来,小学妹君。”   闻言北岛鸦也没有迟疑,坐了过去,片刻后中居杏便端着两杯饮品放在两人桌前。   百合川万华的是冒着热气的咖啡,而北岛鸦的是果饮。   百合川万华道:“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但问你你肯定会说不喝,总之果汁应该是不会错的,所以就擅作主张了。”   北岛鸦说道:“谢谢。”   百合川万华偏头,托腮看着北岛鸦的侧脸。   “那么,今天约我见面是什么事呢?如果回答想我的话,我会很开心的哦。”   闻言北岛鸦看着她,平静的说着。   “继续上次还没说完的话题。”   “阿拉~”百合川万华笑容妩媚:“小学妹还真是性急呢。”   她眯眼笑着,又道:“那面对如此性急的小学妹,如果我还含含糊糊那也太失礼了。”   百合川万华抿了一口白咖啡,看着北岛鸦的脸上满是笑意。   “我知道哦,小学妹君的一切一切,无论是黑夜的面具君也好,可怕的骷髅君也罢,就像你所猜测的那样。”   说到这,百合川万华双手张开,像在形容很多一般。   “全部全部,都知道哦~”   闻言北岛鸦漆黑的低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百合川同学,为什么会这些事情感兴趣呢,我们以前应该是不认识的。”   闻言百合川万华脸上浮着笑意。   “小学妹君想问的是,你为什么会暴露对吧。”   说完她狡黠的笑了笑:“不能告诉你哦,这是秘密~”   北岛鸦又问:“那百合川同学,又为什么要去知道这些事情呢。”   闻言百合川万华想了想,道。   “因为有趣。”   说完百合川万华又道:“我是最最喜欢新奇的事物了,发现就会很开心,而等了解到你的事迹之后,才发现小学妹君这样做是有着理由的,原来都是为了母亲大人啊。”   闻言北岛鸦依旧平静。   百合川万华又道:“就像我上一次见面跟你所说的一样,我曾经也有一个很爱我的母亲,所以我想要帮你。   所以你父亲的现状很狼狈哦,而造成这种狼狈的原因,全部都是因为我呢。”   因为上杉木这种人实在太可恶太可恨了,我光是知道伯母的遭遇,就气的牙痒痒呢。”   说完这些,她看着北岛鸦,笑容妩媚。   “而且我喜欢你啊,想要为你分担,想要帮忙啊,小学妹君。”   对此,北岛鸦只是声音清冷的说着。   “你需要我做什么。”   闻言百合川万华摇了摇头。   “不要说得这么像交易啊,我会伤心的,明明是合作,是合作。”   不过说完,她语气一转,像是有些迟疑。   “但是啊,小学妹君,我也不能毫无理由的跟你合作对吧。”   百合川万华说完,托着腮,像是在思考。   一开始她还真没想过要让北岛鸦具体做什么事情,毕竟她想看的是父女之间的好戏,又不是需要北岛鸦去替她做什么。   但她现在却突然改变主意了,毕竟小学妹不是上杉木。   上杉木的有趣只是限于他的隐忍,而小学妹则是各方面都挺有趣的,说不定除了对父亲的复仇外,还能给自己带来其他的意外之喜。   所以她想让这变成一场真正的合作,让小学妹短时间内会有着留在自己身边的打算,而不是像上杉木那般自己单方面的施舍收留。   只有这样小学妹才能稍微安心,不然以她谨慎的性格,面对毫无道理的援手,根本不会相信自己。   尽管就算双方都是同等付出的合作了,小学妹依然不会信任自己。   但总比现在这样好。   所以她思考着,要让小学妹去什么,来达成这场合作。   思考着思考着,百合川万华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双唇勾起,浮现出明媚的笑意。   她对中居杏说道:“资料准备好了么。”   中居杏似乎是知道了百合川万华要做什么,犹豫了一瞬,但还是点头:“请稍等。”   说完她便离开房间,少许时间回来过后,手上拿着一叠资料。   她将资料一份一份的摆在桌面上,每份资料的首页都有着一张照片。   北岛鸦看着,每份资料首页的名字,都姓勧修寺。   中居杏微微鞠躬说道:“之前勧修寺全也说出的所有人的资料,包括职务等生活上面一切能调查到信息,都在这里了。”   闻言百合川万华笑着点头:“辛苦了。”   随即她看着北岛鸦,笑容妩媚。   “小学妹君,虽然你在黑暗中的身姿也让我心喜不已,但你不应该被局限在那里,是该出现在更大的舞台上。”   说完,她小心翼翼的伸手,像是在触碰一件珍宝般,抚上了北岛鸦的面庞。   “而我,也想看见舞台上的你。”   她眼神像是有些沉迷,片刻后收回手来,看着摆满桌面的数份资料。   “这些人也是我的敌人,所以,就像我帮助你要对付上杉木一般,也看在我如此想要帮助你的份上...你能帮我处理掉这些事情么?” 第166章 .小鸦,欢迎回家!   百合川万华看着桌面上分开陈列好的数份资料,慢条斯理又温软的说。   “这些人都是坏人呢,就像上杉木对于小学妹君来说,是可恶可恨之人呢。”   说完她偏头又看向北岛鸦。   “我可是对他们束手无策,苦恼的睡不着,很无奈呢。   “所以啊,小学妹君,看在我要帮你打倒坏人的份上,你也能帮我对付我的这些坏人么?”   闻言北岛鸦没有回应,她看着桌面所有资料上的共同姓氏。   是百合川万华要对付的,而又是如此众多姓氏相同的人,那大概所谓的就是勧修寺家吧。   御三家之一的勧修寺,这个与沢村,百合川并列的家族,当然北岛鸦也知道它的存在。   但相比常有消息流出,还会有成员在电视上接受采访的百合川与沢村来说,勧修寺在大众视野里就显得神秘很多了。   网络上很少有着关于勧修寺的什么消息,就算有也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猜测或者讨论,被知晓的具体成员和相貌也并不多。   可能也是北岛鸦所处的阶级无法勾到那个程度而已,但总之比起百合川与沢村,勧修寺就低调多了,被大众所知晓面貌也能叫出名字的人不多,大多都是只知道名字,而不清楚相貌。   而没有意外的话,百合川万华的意思,就是让自己去处理这些与她敌对的人。   处理这些资料上的人。   这就又回到了第一个疑问,百合川万华为什么会找她,找一个还在学校的16岁少女做这些事情。   就跟百合川万华真的要对付自己敌对势力,那也应该有很多这方面的人簇拥在她身旁才对,为什么要找自己这个不知根不知底的人来做。   而且她是从哪里认为自己能做到这些,是和一群学生玩类似怨屋的交易游戏?还是抢了一个下级银行?   显然百合川万华的真正目的不是如此,但她还是抛出了这个选项。   所以处理这些应该对于百合川万华来说只是次要的。   她只是在看自己会不会答应而已。   答应或者不答应,在她眼里最后都会延伸出两个结果。   也一定与她的特殊目的有关。   北岛鸦思考着,尽管自己目前的状况是没有拒绝能力的,但其实这都看百合川万华的态度。   既然她只是想看自己会做出什么选择,那就说明自己有着做出决策的权利。   考虑着,综合情形,尽管北岛鸦不知道这两个选择背后所造成的结果是什么,但一旦答应,自身以后的选择方向就很少了。   特别还是在不知道两种选择背后所代表意义的情况下。   所以短暂的思考过后,她低着眸,准备开口,而这时百合川万华却轻轻伸出了手指放在她的唇上。   她笑着:“不要着急,先听我说完。”   “小学妹君,你要清楚,这对你我而言,是真正的合作,双方各持着所需,来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想要的东西暂时还不能告诉你,这个东西说出去,很可能就会变质,失去了原有的乐趣,毕竟我想看到的是,让它顺其自然的发生,随即从中去品味可能让我心怡的调剂品细节。   所以如果说出去了,对我而言,过程的中的一切都是既定,没有转折,开头就能猜到结尾,也就会失去大半乐趣。   所以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而等到事情开始之际你就会知晓。”   说完,她端起咖啡杯浅浅的抿了一口,随即又道。   “但我能告诉你的是,在这场合作中,你所能收获的,就是你最想要的东西。”   她笑了笑:“你会和上杉木的身份处于平等。”   闻言北岛鸦神情清静,没有起伏的继续听着。   百合川万华又道:“你也不用否认什么的,就像之前所说,我知道你的一切,全部全部。   所以这个合作能给你的就是平等的地位,除此之外我不会有更多的帮助,也不会从中插手。   或许你现在的疑惑就是我为什么会帮你,但小学妹君,这并不是帮助,这场合作里,其实我的收获比你想象的要多。   这是利用,你对我的利用,也是我对你的利用。   你也不用相信我,只需要相信现在的局势。   而且还有一个关于你一直担心的问题,也请放心。”   她端正又优雅的坐在沙发上,微微吹着咖啡杯的热气,随即浅抿了一口。   “无论你成功与否,只要我在任一天,伯母的世界里都永远不会出现百合川。   我不是那种喜欢用低级手段的人,趣味性很少,我喜欢更为高级的乐趣。”   说完她看着北岛鸦。   “拒绝你也不会遭到任何为难,我会当做今天没有这场见面。   对于上面所说的事,虽然我是个经常出尔反尔的坏女人,但对做出的承诺,哪怕是我也会尽力去遵守的。”   她托腮,笑容妩媚,看着北岛鸦的眼神中装着一种描绘不清的东西。   “好了,小学妹君,现在可以做出你的选择了,无论是什么,我都会接受。”   -----------   北岛鸦走了,百合川万华躺在沙发上,像是困了一般打着哈欠。   一旁的中居杏犹豫三番后,还是轻声说道。   “大小姐,这样做真的好么,让她去处理勧修寺全也所说出的人,如果失败或者背叛,那可能我们和勧修寺的合作就将遇到窘境。”   沙发上的百合川万华闻言,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你在担心些什么?”   中居杏沉默了一瞬,随即道:“只是觉得交给她不合适。”   百合川万华笑着,像是看穿她了一般,但也没说出来,只是道。   “安心,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让她有了温血,但我能看出来,冷血无情,不具备人性,才是真正的她。   从那晚小巷,透过面具看到她那双漆黑的眸子起,就发现了。   但不知道为何,现在她漆黑的眸子中少了些东西,多了些瑕疵,所以我想看看是什么导致的。”   闻言中居杏沉默不语,这也是她最担心的,北岛鸦越在乎她的母亲,大小姐就会越关注这两人,哪怕可能她自己心中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或许就算意识到了这一点,大小姐也不在乎,只会从这两人身上得到乐趣。   这不是中居杏想看到的,等到大小姐真的能对相同经历的人下手,用别人身上产生的那曾经自己也经受过的痛苦,来满足现在自己的欲望。   那这样,大小姐或许就真正步入毁灭的边缘了。   中居杏低着眸,想着小时候会有温柔笑容的里原木万华。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   而另一边,北岛鸦站在公寓门前,刚刚准备扭动钥匙时,房门就打开了,里面是叉腰娇小的可爱北岛玖。   “听到钥匙声音我就知道小鸦回来了!”   穿着印花围裙的北岛鸦走到北岛鸦身前,拍了拍她胸前的灰尘,随即仰着白净的小脸,眯眼烂漫的笑着。   “欢迎回家!   “小鸦。”   北岛鸦见状,也不由露出了恬静的笑容。   “我回来了,妈妈。” 第167章 .风车(补更+11)   北岛家公寓的晚上,厨房里总是少不了一个对着灶台干劲满满的娇小身影。   北岛玖双手忙碌着,光洁的额前有着细微的汗水,她用衣袖轻微摸了一下,脸上是从来不会在其他地方出现的甜甜笑容。   仿佛每天都可以这样为小鸦做着料理,就是让北岛玖最为满足的事情。   “妈妈,需要帮忙么。”   闻言北岛玖回过身来,看着厨房门口清冷但却在她眼中是最为温柔的少女。   她蹙了蹙鼻头有些搞怪的笑着。   “不用哦,小鸦乖乖去洗手看会电视就好了,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随即她拿着锅铲叉腰。   “可千万不要质疑妈妈十几年精细打磨的厨艺哦!有人在只会添乱的!”   说完她又像在认可自己说的话一般,重重的点头,确信的:“嗯!就是这样!有人在就添乱干扰妈妈发挥厨艺了!”   北岛玖总是想这样单独的为北岛鸦做每一件事,这种对小鸦付出,看小鸦快乐的感觉,让她很喜欢。   说完她便上前,将北岛鸦轻轻推出厨房。   “很快很快哦,一会就可以吃饭了。”   她笑着这样说,随即关上了门。   可刚刚关上门几秒钟,门就又拉开一条小缝,随即探出了个白净的小脸。   “对了,冰箱里有妈妈昨晚煮好冻着的酸角汁,喝一些可以开胃,等会就可以多吃一点饭了!但也不能喝太多!不然饱了怎么办!”   闻言北岛鸦点了点头。   随即北岛玖伸着小手轻轻拍了拍北岛鸦的头,说着:“小鸦乖。”   说完便关上了厨房门,应该是准备安心料理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门又拉开了,她探出脑袋小脸上有些不放心的嘱咐着。   “要先拿出来解冻才行,不能直接喝哦!不然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北岛鸦点了点头。   北岛玖小脸松了口气,像是放心了,将门又轻轻关上。   但北岛鸦没有走,她似乎是预料到了一般,果然很快门又拉开了。   北岛玖跑到冰箱前,将装着冻好酸角汁的小壶拿出来,又跑了回来。   北岛鸦就这样看着她忙碌的小身影。   北岛玖将装着酸角汁的小壶放在厨房里后,跑到北岛鸦面前摸了摸她的头。   “小鸦乖,吃饭的时候喝,去看电视吧,很快就吃饭了。”   她还是不放心,倒也不是不信小鸦,只是知道冷饮这个东西对孩子的吸引力是致命的!只是放在那里就会产生极为口渴的感觉,而且喝完之后那一口长气是让人欲罢不能的!   所以就算小鸦真的喝了,那也不是她的错!是冰箱的错!嗯!就是这样!   不过倒也不是不能喝,只是小鸦身子弱,北岛鸦害怕她喝了就着凉了,那样她会心疼坏的。   所以为了阻止冰箱可能犯的这个错误,她就提前把冻好的酸角汁拿到厨房稍微降下温,等吃饭了再拿出来。   她摸了摸北岛鸦的头:“乖乖去看电视等妈妈哦。”   随即便轻轻关上了门,打消北岛鸦进来帮忙的想法。   见状北岛鸦便走到沙发前坐下,打开电视机,随便调了个综艺台看着。   果然如同北岛玖所说,没过多久她便端着一盘盘料理从厨房走了出来,作为主菜的,依旧是闪烁着巨量卡路里的肉食。   “将将将将!在原料理经过修改后,妈妈的拿手料理!北岛式生姜烧!”   北岛玖将主食的盘子放在了北岛鸦面前,这样说道。   淋上酱汁的猪肉片整齐有序的陈列在盘中,旁边点缀着煎炸好的洋葱丝团,家常菜一般都是这样简单,但比起精致的料理,它又好像多了些东西。   北岛玖跪坐在软垫上,给北岛鸦盛好饭,又倒好酸角汁,随即起身走到无叶风扇前,将它调成较为微软,但依旧有着微风的最低一档,之后将它对准着北岛鸦,按下停止摇晃的按键。   随即清凉的风吹来,北岛鸦的耳边发丝被微微扬起。   做完这些后,北岛玖回到位置上双手合十:“我开动了。”   她小脸有些热意的红润,额前也散落着晶莹的细汗。   家里并不是没有空调,只是她觉得现在还早,小鸦体寒,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感受着清凉的风,北岛鸦看着北岛玖热乎乎的样子,随即将无叶风扇调大了一档,对准着她。   北岛玖小脸下意识的享受闭上了眼,额前的发丝也随之扬起,但她立马又反应了过来,摇手拒绝着。   “妈妈不热了,真的不热,而且今天还有些感冒,不能吹的。”   北岛鸦对此只是端起饭碗,吃了一口。   “今天学校的空调吹多了,感觉凉丝丝的,现在这个温度就刚好。”   闻言北岛玖立马紧张了,嗖的站起身,伸手摸着北岛鸦的额头。   “有哪里不舒服么,头晕么?”   还没说完她便准备转身去拿温度计,但北岛鸦却轻轻拉住了她的手。   “没事的,如果有事我会跟妈妈讲的,现在只是不想吹风。”   北岛玖依旧有些不放心的说道:“真的?”   北岛鸦点了点头。   随即北岛玖松了口气,她现在不敢让北岛鸦吹风扇了,甚至都想关掉,万一余风吹到她怎么办。   但北岛鸦却好像看穿了她的想法,说道。   “就这样哦,妈妈很热吧,万一得热伤风了怎么办,那样小鸦会很难受的。”   闻言北岛玖看见女儿说出如此依赖自己的话,不但没有觉得肉麻,反而还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看着北岛玖傻傻的笑容,北岛鸦继续吃饭,妈妈就是这样容易对付啊。   随即便是北岛玖不停给北岛鸦夹着肉片,很快一顿晚饭的时间便这样过去。   收拾好碗筷后,北岛玖拿着小本本开始计划着开支,工资本来就不多,所以每一笔钱都要精打细算。   而小本本上一大半所需要的开支,都是关于北岛鸦的。   而北岛鸦则坐在了沙发上,想着今天的事情。   北岛玖看出了她有着心事,这段时间小鸦总是像有着心事的模样,但身为妈妈的自己却什么都没做到...   北岛玖有些失落与自己的没用。   这时电视中的户外综艺响着主持人的声音。   “如果有着烦心事了,真的该多去户外走走,有时候光是看着外面开阔的道路,思维都会得到解脱,豁然开朗呢。”   听到着,北岛玖迟疑了一瞬,但还是像下定决心般点了点头。   “小鸦!我们去外面玩吧!就像是饭后散步之类的!”   闻言北岛鸦看着北岛玖,心里有些疑惑。   北岛玖本来就怕生,又对外界处于一种极为瑟缩的观感,对她来说值得信任的只有这个小家的范围,离开了这个小家,她就会有些怯弱,所以很少主动提出外出的想法。   不过尽管北岛鸦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想出去,但还是点了点头。   ---------   临近夜晚,离北岛公寓不是很远的公园中,北岛鸦和北岛玖并肩走着。   果然,一离开了公寓,北岛玖就变得稍微有些怯弱,紧紧靠着北岛鸦的身体,表情也没有了那么烂漫的笑容。   见状,北岛鸦拉住了她的手:“我想回去了,妈妈。”   感受着手心中熟悉的体温,北岛玖松了口气,也没有那么紧张了,小鸦在的话,无论是什么地方,都总是会给她带来安心。   “我觉得还可以走一会,刚好消化消化!”   闻言北岛鸦点了点头,但却稍微往着人少的地方走去。   她想着今天的事情。   对于百合川万华所说出的合作,她答应了。   其实并不是因为百合川万华给出的会与上杉木身份平等这一许诺答应的,而是为了最后她的说的话。   如果答应,那她一开始最大的担心,就是百合川万华如果将注意力放在妈妈身上的这一担心,得到了解决。   她不知道百合川万华会不会信守承诺,但就凭着这一个可能性,就值得她赌。   就像百合川万华所说的,自己不需要相信她,只需要相信局势就好。   一旁的北岛玖看着北岛鸦依旧似在想着心事的模样,不由抿起了嘴,有些担心。   这是,对面马路上小跑过一对爷孙。   小女孩坐在爷爷的肩上,手里拿着一个风车,爷爷在背着他在跑着,而小女孩则满脸开心的笑容。   北岛玖看着那个小女孩的笑容,又看着不远处卖风车的对面,似是想到了什么般下定了决心,对着北岛鸦说道。   “小鸦你等我一下。”   说完她便朝着店面小跑去,没过多久,手中又拿了一个彩色的风车。   她将风车递给北岛鸦,随即蹲下。   “上来!小鸦!”   见状哪怕心思寡淡如北岛鸦,都有些懵。   看北岛鸦没反应过来,北岛玖蹲的身子抖了抖背。   “别看妈妈这样,其实妈妈可是超大力哦!所以小鸦完全不用担心妈妈背不起之类的!”   北岛鸦理解了意思,犹豫了瞬后,说道。   “可以不背么..妈妈。”   回应她的是北岛玖坚定的声音:“不行!”   见状北岛鸦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但还是缓慢靠在北岛玖的背上,一旦发现北岛玖有支撑不住的现象,就立马下来。   其实北岛玖的力气不大,但奈何北岛鸦很轻,所以她还是稳住了身形站了起来。   感受着背部肋骨很明显触觉的身躯,北岛玖很心疼,所以决定明天加餐。   尽管北岛鸦没说,但她还是感受的出来小鸦有着心事,但就像她自己有着心事却不会说出来一般,也就同样不知道怎么去疏导小鸦的心事。   所以她在用着自己的方法,来让小鸦开心。   她比北岛鸦矮了一截的身躯缓慢站直,随即双手托住腰间的大腿。   北岛鸦有些担心的问道:“真的没问题么?”   闻言北岛玖干劲满满的说道:“没问题的,妈妈可是超大力!小鸦准备好了么,准备发车了哦!”   说完她便迈着小短腿跑动了起来,好在北岛鸦也没比她高多少,所以双脚尖也没有垂在地上。   北岛玖傻呵呵的笑着:“要加速了哦!小鸦长官!”   说完她便开始加速,但其实速度也没快多少。   随着北岛玖的跑动,北岛鸦手中的彩色风车也开始迎风带着声响转动了起来。   北岛玖嘴里传来一连串的类似发动机的“唔~唔~”的声音,还会左转右转。   北岛鸦不由笑着说道:“小心一点啊,妈妈。”   北岛玖只是笑嘻嘻的说:“放心吧长官,北岛号可是最为稳固的船舰!”   她嘴里继续穿着“唔~唔~”的声音,脸上也是极其烂漫欢乐的笑容。   风车在手中不停的转,北岛鸦看着远方夜色的天空,感受着背着自己跑动,一心只想让自己开心的娇小身躯,不知为何,她内心好像突然轻松了下来。   “这个速度喜欢么!小鸦长官!”   “正正好呢,北岛号。”   这是北岛鸦头一次用出了这般开玩笑的温柔语气,闻言北岛玖也更加开心和干劲满满迈动小短腿了。   北岛鸦将转动的风车举高,刷刷的声响就似船只上的帆旗。   她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微凉晚风,两边的发丝不断摇晃,脸上缓缓露出了笑容。   不是以往露出的任何相似的浅笑,而是整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纯洁天真,就像初生婴儿般,难以描绘。   她笑出了声音,清澈喜悦,就像山间缓缓流淌的泉水般清澈。   我一定会守护好这份幸福的。   两个重叠的身影就这样在夜晚的街道中跑动着,前方一盏盏昏黄的路灯像是在照亮她们回家的路,而转动的风车则就是路标。 第168章 .勧修寺衣鹤   东京圈,一处郊外的别墅区内,少年少女在这里尽情的玩乐。   别墅中,勧修寺慎在高空的跳台上摆好姿势,随即一跃而下,噗通一声屁股最先入水,水花从落点往四周扬起,溅到不少人的脸上。   看着他有些搞笑的入水姿势,周围的人都捧腹大笑了起来。   “真是有够逊呢!慎!”   “哈哈哈,一瞬间我可是看见你内裤往下滑落的风景了哦。”   勧修寺慎从泳池探出头来,抹脸甩了甩头发之后,笑容桀骜的道。   “不许笑啊混蛋们。”   勧修寺慎,19岁,第五庄名派系内其中一名头目的儿子,从小养尊处优,为人性格恶劣。   今天这个勧修寺内小型的内部聚会,就是他作为主要牵头的。   闻言周围的人笑的更为大声了,勧修寺慎见状双手使劲挥弄,将泳池的水往岸边泼着。   “啊~”岸边莺莺燕燕穿着各色泳装的少女发出了娇笑,而青年们则都跃入水中互按头顶打闹了起来。   一番玩乐过后,勧修寺靠着泳池墙,点燃一根烟仰头深吸了一口,怀中露着位姿色靓丽的娇嗔少女。   这时,一名西装男人到他身后的岸边蹲下,捂嘴靠近他耳边悄悄说着。   “慎少爷,别墅的供电系统出了些问题,可能会有断电的风险。”   勧修寺慎漫不经心的回道:“那找人来修不就好了,这点事为什么要给我说。”   西服保镖犹豫了一瞬后,又道。   “可是如果别墅内这时有外人前来,或许会对原有的安防部署造成影响,也会影响到您的安全。”   闻言勧修寺慎抬眸看了他一眼:“如果一个修理工的存在都会让你感到慌张,那我要你有什么用?”   西服男人低头:“十分抱歉,毕竟我的职责是让慎少爷的保卫力量绝无漏洞可钻,所以必须谨慎。”   勧修寺慎闻言挥了挥手,懒散的说:“今天我朋友都在,事情办好点混蛋,可不要让我扫兴。”   “嗨,我明白了。”说完后西服男人点头,随即离去。   勧修寺怀中露着泳装少女,另一只手举高大声喊道:“今天谁要是敢一脸郁闷的回家,我就杀了他啊混蛋!!!”   闻言周围的人都大笑着给出回应。   在场的人里除了用来热气氛的少女外,剩余的人其实并不多,大概也就十来个左右,而这十来个中,又是四个是被带来的女伴。   这样剩下的六七个人,则都是勧修寺慎的朋友,也全部都姓勧修寺,同样的,都是第五庄名所属派系的成员子弟。   就在这时,勧修寺慎看到了一个没想到的身影。   他看着那个跟在自己妹妹身边的少女,内心疑惑。   她怎么在这?来自取其辱么?   勧修寺衣鹤看着泳池内的光景,身穿便服的她手指揉捏着衣角,拘谨,也有些不适应。   “薰桑,我还是回去吧,我来你哥哥可能会生气的。”   闻言她前面的靓丽少女回过神来,看着她稍微低下的面庞,笑着说。   “没事,我哥哥脾气很好的,而且有我在,他是绝对不敢难为你的,不然我就揍他!”   听着勧修寺薰的安慰话语,勧修寺衣鹤还是有些迟疑。   “可是...”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前的人打断。   勧修寺薰说道:“难道你忘了我给你说的啦?你就是太孤僻了,要多多跟同族的人交流才行,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讨厌你的。”   说完她就指了指自己:“就比如我,就很想和你做朋友啊,所以你就当是为了我,不要走嘛,我会把你介绍给我哥哥他们的。”   看着她依旧还是有些犹豫的模样,勧修寺薰嘟起嘴,抓着她的手撒娇样子的摇晃着。   “不要走嘛不要走嘛,我都给我哥哥说了今天会带一个新朋友来的,你要是走了,我会被取笑的。   就一会,我会把你介绍给我哥哥他们的。”   勧修寺薰眼神真诚,似乎是真的想让勧修寺衣鹤多交些朋友。   见状勧修寺衣鹤抿着嘴,她和勧修寺薰其实也认识没几天,这期间内她和其他族人都不一样,是在自己当做朋友。   勧修寺衣鹤也不想失去这个朋友,所以她点了点头。   见状勧修寺薰笑了笑,她回头对着泳池内的勧修寺慎眨了眨眼,后者也对她笑了笑。   随即勧修寺薰便对着勧修寺衣鹤说:“走吧,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地方,去二楼卧室玩吧,等下午吃饭了再出来,到时候也正好把你介绍给哥哥和他的朋友们。”   闻言勧修寺衣鹤点头,便跟着勧修寺薰去到了二楼。   很快时间就到了下午,别墅一楼的宽阔的厅面中,放着节奏感极强的音乐,众人依旧穿着泳装身体轻微摇摆。   勧修寺衣鹤随着勧修寺薰从楼上走下来,站到人群中。   看着赤膊的众人,勧修寺衣鹤不由觉得自己很是格格不入,所以低着头,很拘谨。   勧修寺薰似乎察觉到了她异状,小声安慰着。   “放心吧,有我在呢。”   闻言勧修寺衣鹤抬头看着她的温柔笑容,随即缓慢点了点头。   这时只穿着一个短裤,头上还可以带了顶泳帽的勧修寺慎走上台去,音乐也随之停止。   他拿着话筒,拍了拍:“噗噗噗噗,能听到么,喂喂?”   台下的看着他搞怪的样子不由传出笑声。   勧修寺慎这才拿着话筒道。   “在场的大家都是朋友,多的不说,还是老话,谁要是今天敢一脸郁闷的走奥,我把他头都拧下来!”   闻言台下传着哄笑。   这时,勧修寺慎像是记起了什么,又道。   “对了,说起朋友,今天的现场,来了一位我们熟悉又陌生的新朋友呢,让她上来说两句话,我们就接纳她,怎么样?”   台下穿着附和:“好!”“快点!”   勧修寺慎压了压双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说完她便将视线投向人群中那个穿着便服的少女:“衣鹤小姐,看来大家都很想认识你呢?能赏脸么?”   闻言勧修寺衣鹤感受着场内所有人都投过来的视线,抿着嘴,有些骑虎难下的感觉。   勧修寺薰鼓励的看着她,不过勧修寺衣鹤还是没有动作,其实此时的她,已经差不多知道什么了...   见她还没有动作,勧修寺薰便推搡着她的身体,朝着台上去。   终于她站在了台上,下面的勧修寺薰笑着对她说:“加油!”   台上,勧修寺慎偏头看着她:“是衣鹤小姐呢!虽然我们都知道,但还是能请你做个自我介绍么?”   感受着众人的视线,勧修寺衣鹤嘴巴有些发干,不知道说什么。   见状勧修寺慎笑了笑:“看来衣鹤小姐很腼腆呢,不过幸好我对衣鹤小姐还是有些了解的,所以能代为介绍哦。”   随即勧修寺穿着泳装的身姿站的笔直,大声说道。   “我们的勧修寺小姐,可是族长大人的独女呢!”   这其实是在场众人都清楚的事,但还是非常给面子的鼓掌。   而勧修寺衣鹤听见他说着自己的父亲,也终于证明了自己内心的不安是真的。   她看着台下的勧修寺薰,而后者依旧满脸笑容的像是在给她鼓励。   片刻后,勧修寺衣鹤像是自嘲的摇了摇头。   朋友什么的..果然是妄想。   勧修寺慎继续说着。   “你们知道着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衣鹤小姐是勧修寺唯一的公主啊!   大概就是曾经的沢村小笼鸟的那种地位,一族之长最为宠爱的女儿!”   说到这,不知为何勧修寺慎又像是有些遗憾般的摇了摇头。   “可惜...就是这样身份尊贵的衣鹤小姐...却有一个极其窝囊的父亲。   你们知道么?我听我父亲说过,一族之长竟然在讳门大人面前像条狗一般摇尾乞怜呢!”   他心疼的看着勧修寺衣鹤:“真是辛苦你了,有着这样一个父亲。”   可话还没说完,他就忍不住笑出了声来,直接滚在了地上打滚,边笑还边说:“是狗啊,是狗啊!”   台下的众人也哄笑着。   勧修寺衣鹤站在台上看着这幅光景,好似时间都变慢了,台下的每个人脸上的微表情都好像清晰可见。   肆意的嘲笑着她,让勧修寺衣鹤低下了头。   真是...太糟糕了。   在勧修寺内,十权座和族长就属于天然的敌对立场,十权座后代的每个人都会被培养出敌对族长的想法,这样也有利于稳固与自身的统治。   正好这一任族长又是历任最为窝囊的,将权利全部交出,情愿当着十权座的狗,被嘲笑也引以为荣。   而作为族长独女的勧修寺衣鹤,也是从小就生活在这种情况之下。   她就这样站在台上,仿佛身上每一处都被放大,肆意侮辱着。   最后,勧修寺慎战起身来,像绷紧脸,但还是克制不住笑意。   “感谢衣鹤小姐让今天的现场变得如此有气氛,果然是我们人类的好朋友呢!”   闻言又是一波嘲笑。   之后勧修寺衣鹤走下台,众人为她让出了一条道路,感受着周围恶意的视线,她一言不发。   这时勧修寺薰走上前,拉着她的手说。   “衣鹤,我哥哥都是开玩笑的,他这个人就是那样,你不会介意的吧?”   闻言勧修寺衣鹤低着头:“没事哟,我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们的聚会了。”   “那我就不送你了,该天再联系哦。”   勧修寺衣鹤点头,便离去了。   在走出别墅的一瞬间,她清晰的听见了里面传出的哄笑声,其中也包括她的朋友,勧修寺薰。   她不由流了一行眼泪,但又立马抹干净。   没事的。   她这样想着,离开别墅。   不过在走到别墅外的时候,路口停下一辆面包车,从里面走下一位穿着工装的身材较矮的人,径直朝别墅走来。   勧修寺衣鹤稍微腾开了一个位置。   穿着宽大蓝色工装的是一个女人,带着黑色鸭舌帽,只露出了个黝黑的下巴。   在擦肩而过时,勧修寺衣鹤看到了她的脸。   黝黑粗糙,但有一双极为漆黑的眼睛。 真的很抱歉。   在这里道个歉吧,其实这段时间的剧情发展有些托我心里是很清楚的。   发展慢,更新少,剧情枯燥,有些恶心的在拖剧情,其实这是我自己都能清晰意识到的事情,很抱歉。   因为上个月基本出差,说是出差其实也就是打下手,但实习期选择跟着前辈出差学习是需要吃住自费的,所以就靠着家里养着,又害怕试用期三个月结束被辞退了,就有些焦虑。   其实删删减减想过很多解释的理由,但总归还是自身的原因。   唉,也没那么多理由,主要原因就是有段时间码不出字,每天就只想着凑字数,码到2000就收手,剧情什么的根本没想过,就一直水,就导致剧情一拖再拖,直到这个月初,才开始真正推剧情。   自己的锅,想吃这口饭,又不认真,也是怪恶心的。   本来预期这个字数已经结束这一卷了,但一拖再拖,直到现在还没结束。   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成这样,抱歉了。   真的很抱歉,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些时间,我能保证的是这个月之内绝对结束这一卷,且不会断更,且只要更新就是4000字。   真的很抱歉,爱你们(要是你们还不嫌弃的话。) 第169章 .晚安(补更+13)   别墅门前,皮肤黝黑的身材较为矮小的女人被保镖拦下。   西服保镖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女人鞠躬:“嗨,龙敬先生联系我的上司说需要供电系统的维护工,所以吩咐我来了。”   说完她便将工作证件和证明来了出来。   西服保镖接过工作证看着,随即又认真打量面前这个女人。   女人微驼着背,戴着一顶灰色有些老旧的鸭舌帽,尽管穿着宽大的蓝色工装,但还是难以掩盖她消瘦的身躯,像是弱不禁风。   西服保镖道:“把你的帽子取下来。”   闻言女人恭敬的点了点头,随即摘下帽子,露出一张面部线条姣好,但过于粗糙皮肤上闪烁的黝黑色泽却怎么也说不上美感,还有一双漆黑的眼珠,给人一种偏远岛屿海边盐民的感觉一般。   而且她的额前还有着一道狰狞的疤痕,只是之前用帽子挡了起来所以没有被发现。   大概就是挣扎于社会底层,整日为了温饱而疲于奔命的人。   但也就是这一点,让保镖皱起了眉。   不该是这种人来,这怎么看也不是精工的模样,她上司应该也很清楚这一点。   他渐渐眯眼,审讯般的问道。   “为什么会让你来,你们单位已经没有人了么?”   闻言女人迟疑了一瞬,有些茫然,也有些回答不上保镖问题的紧张和害怕。   “我..我也不知道。”   保镖眯着眼睛,已经开始警戒了。   “什么意思?”   女人也似乎察觉到了保镖的警戒,缩了缩脖子,面色慌张。   “本来一开始是由队里王牌来的,但队长却说他太壮了,不合适,最后就让我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女人缩着脖子,有些害怕。   保镖看着她这幅模样,想了想大概知道为什么她上司会挑她了。   是知道今天慎少爷会在别墅,所以挑了个对安防最没有危险性的女人过来么。   他说道:“把手伸出来。”   闻言女人点了点头,随即伸出了手。   保镖观察了下,又捏了捏她的手腕,确实没有训练过的痕迹。   她上司倒也来事,这样确实让他们剩了一些麻烦。   她又问道:“你的工具呢。”   女人小声回答着:“说的不用带任何工具,直接过来就好,会有提供的。”   保镖又问道:“你能行么?”   女人快速点了点头,回答:“嗯,只是供电维护的话,我可以。”   说完女人又有些拘谨的说。   “可以了吗先生,这趟队长给的是五倍工资,所以对我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闻言保镖也没觉得能来这里维修的人为什么会这么窘迫,其实上手工程有时候技术占得方面小,毕竟又不是画图纸做策划的,更多的地方是需要力气,技术也就是经验,弄着弄着就会了。   女性本来这方面就稍微弱势,再看面前这个女人这幅消瘦的模样,平时能干的活应该挺少的。   保镖回到:“你稍等一下。”   随即他按着耳机呼叫自己的老大。   “老大,维修人员已经到了。”   片刻后耳机传出声音。   “是叫井依阳子么?”   保镖看着工作证,回道:“嗨。”   “我把照片发过来,你对比一下。”   随即保镖拿出手机,看着传过来的照片,再对比面前这个女人,别无二致后他道。   “可以了,一会就会有人过来带你进去。”   女人点头:“谢谢。”   没过多久,便有出现了另一名西服男人,带着这个叫井依阳子的女人进入别墅。   经过别墅时,北岛鸦看着敞开的大门口里面厅面热闹的光景,没有说话,片刻后转回头跟上前面的男人。   很快,天色慢慢变得昏暗,别墅的灯也全部亮起,用来热气氛的不相干少女都已经被请离了别墅,此时的别墅中,只剩下了勧修寺慎的朋友。   他们的战场从一楼厅面,转到了二楼用来迎客的宽敞厢房内。   勧修寺慎和一名身材姣好的落体少女一起在浴缸中与游泳,驱赶捉弄的观赏鱼,满脸笑意,气泡不停从嘴里冒出。   而一旁则是开着香槟,赌着博,吸着毒,肆意玩乐的七八位同龄人。   地下室中,北岛鸦从器械箱前战起,拍了拍手对着身后从她进入别墅起,就一直跟随的保镖说道。   “已经好了,先生。”   一直跟随着她,目睹她工作的保镖说道:“行,那你走吧,费用你的老板会付给你的。”   “好的。”北岛鸦鞠躬,又道:“对了先生,我可以知道现在已经几点了吗。”   保镖皱眉,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看了眼手表。   “八点了。”   北岛鸦点头,看着男人腰间的枪袋,漆黑的眼眸平静,仿佛深海底。   “这样么,谢谢先生了。”   随着她的语落,地下室的摄像头,也停止了工作。   监控中控室内,躺在椅子上,懒散仰面的保镖深吸了一口烟,看着烟丝缓缓往上飘着的模样,觉得真是舒服啊。   要是工作的时候,能一直这样清闲就好了。   他的同伴说道:“喂,工作期间抽烟被抓住了可是要被老大以爱的训练之名毒打哦。”   中控室内一共有四个人,每人面前都有着一台分布着别墅周边不同画面的电脑。   而正前方,则是别墅内完全没有遗落任何一个死角的监控墙。   他挥了挥手,不在意的说道:“只要你们不说,那谁会知道。”   说完他将放在身前桌子上的双腿拿下来,坐正了身子,无意间撇了一眼面前的电脑。   随即他神情一肃,大声道。   “喂,我这边有情况。”   随即他便将监控墙上别墅内部的画面切换,换成了自己电脑上的画面。   显示着地下室画面的六个摄像头,此时全部都面朝着墙壁,看不到地下室内的任何光景。   他的同伴问道:“怎么回事,不能调角度么?”   闻言男人调换着角度,可监控却始终没有动作。   “不行。”   这时他的同伴都一一回复道。   “我这边是正常的。”   “我也是。”   闻言男人皱眉:“是系统被黑了。”   他刚准备联系老大的时候,又有一名同伴说道。   “我这里有些区域的摄像头也无法移动角度,这条路...是来中控室的路!”   闻言他刚准备起身看向门口,但一连四声的轻微声响过后,他便倒在地上。   北岛鸦站在门口,垂落的手中抓着一把消音的手枪,眼神无喜无悲,随即轻轻关上了门。   走在二楼的走廊中,北岛鸦张开嘴,在上颚处拿出了一个微型耳机,随即用着小拇指将它塞入耳朵中。   “能听到么,北岛小姐。”   “可以。”   “你的运气很好,目标之一走出了厢房,就在你前方拐角处,十秒过后你们就会遇见,祝你好运。”   ------   而另一边安防的负责人接到耳机中中控室内传出的频道,却没有听到声响后,紧紧皱起了眉。   出事了。   这时耳机内又有声音响起。   “老大,地下室里发现了伊赖的尸体,可那个维修工却不在。”   闻言他猛地看向二楼。   --------   勧修寺慎穿着宽松的浴袍,抖了抖屁股,因为厢房的厕所有人在用的缘故,他就来到了过道的厕所解决。   他哼着小曲,想着之前那个和他在浴缸共泳的女孩,真是骚啊。   可惜那是须贺的女人,不过...玩玩应该是没关系的吧。   他嘿嘿笑了笑。   对了,那条小狗今天也是为他添了不少笑料,有趣有趣。   他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朝着厢房走去,而上方的摄像头也随着他的移动,不停变换着角度。   就在经过拐口时,一个森寒的物件顶住了他的喉咙。   “安静一点。”清冷的音色这样对他小声说着。   看着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黝黑女人,和感受着脖子处瞬起的鸡皮疙瘩,勧修寺慎慢慢举起了双手。   “冷静,冷静。”   对此北岛鸦只是轻轻朝着过道中间偏了偏头:“走过去,你听话我就冷静。”   闻言北岛鸦用枪顶着勧修寺慎脖子,让他缓慢走到过道中间。   而前方十几米处,就是一楼踏入二楼的楼梯口。   北岛鸦用枪对着勧修寺慎,走到他的身后说道。   “可以听话么?”   勧修寺慎额前冒着汗水,连忙点头。   北岛鸦又轻轻道:“等会我让你叫,你就大声叫出来好么?”   回应她的是勧修寺慎的接着点头。   “那好,站直一点,双腿平行分开,两手与肩平行。   闻言勧修寺慎照做,身体正对着十几米远的楼梯口,双腿缓慢叉开,两手平行。   北岛鸦道:“很好。”随即她在勧修寺正背后匍匐趴下,举枪顺着前方人两腿叉开的空间,朝楼梯口瞄准。   这时下面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北岛鸦道;“我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不动,哪怕是一厘米,你也会被误伤。”   脚步声也终于到了楼梯口,北岛鸦轻声说道。   “好了,叫吧,你应该知道你需要说的是什么,不需要说什么。”   闻言勧修寺慎心脏搏动迅速,大吼道:“救我!!!!!!”   这时楼梯口终于涌上了人,刚准备举枪,但第一眼看见的却是站在走廊正中间的勧修寺慎,下意识犹豫了一瞬。   随即额头上便冒出血花倒在地上,北岛鸦面无表情的开着枪,内心记数。   一个。   因为赶上来太过匆忙的原因,又听见了上方不远走廊里勧修寺慎传来的惨叫,所以本就不多的保镖几乎是一拥而入的。   但与第一个倒地的保镖相同,他们第一时间看到的也是勧修寺慎,然后等到下一刻,再看到他叉开的两腿后,趴着的那个人时,却已经倒地了。   就这样,北岛鸦连续开着枪,十秒不到的时间,楼梯口已经没有站着的人了。   记数也刚刚好,五个。   她起身,朝着身前人的双腿开了两枪,勧修寺慎应声倒地,传出惨烈的痛嚎。   做完这些后,北岛鸦甩了甩有些发麻的右手,转身朝着厢房走去。   厢房的人也已经察觉到发生了什么,有几个保镖在倒地之前还是开出了两枪。   听着近在咫尺的震耳枪声,他们瞬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有一个胆大的将门悄悄拉开了个缝隙。   是穿着宽大蓝色工服,低着头,带着棒球帽让人看不清她表情的女人正在缓缓朝着厢房走来。   女人似乎也察觉到了缝隙处他的视线,举着枪的手抬起,他瞳孔猛然骤缩,还没等后退,一连几颗子弹便穿过推拉门射中在他的身上。   随即他到底,挣扎了几下后没了声息,鲜血伴随着厢房内众人惨叫声,从伤口处溢出。   --------   几分钟过后,之前肆意玩乐的众人全部倒在厢房的各处,睁着空洞的双眼。   北岛鸦的耳机传来声音。   “北岛小姐,你面前还有一个生命体征残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北岛鸦回复道:“没有。”   她看着面前这个软跪在地上,姣好的面容上满是鼻涕眼泪,神情惊恐恳求的少女。   “饶了我...求求你饶了我,我什么都会做的。”   很遗憾的是,她也是目标之一,勧修寺薰。   枪响,她也应声倒地。   北岛鸦看着像是疯狂后的狼藉的屋内光景,随即朝着厢房外走去。   过道中已经失去了勧修寺慎的身影,两条长长的血痕在洁白明亮的地板砖上格外刺眼,一直延伸到楼梯口。   北岛鸦一边换着手枪弹匣,一边朝着血痕延伸的地方走去。   来到楼梯口,五名失去声息的保镖倒在不同姿势倒在各处,北岛鸦抬了抬脚,避开了他们的尸体,踩在四溢的血泊中,啪嗒啪嗒的走下楼梯。   她看到了勧修寺慎。   勧修寺在楼梯上趴着,托着不断涌着鲜血的双腿往下使劲爬着。   他表情狰狞扭曲,额头青筋暴露,嘴里不停传着颤抖的嘶吼,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求生欲望在促使。   北岛鸦已经换好了弹匣,缓慢走到他面前的阶梯上蹲下。   也阻断了他最后的生路。   “饶..了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又是这句话,北岛鸦不知道已经听过多少次这句话了。   她只是双眸平静,仿佛没有着人类的情感。   “晚安。” 第170章 .最后一个   东京这座繁华城市的街道中,夜晚又是另外样子的绮丽色彩,灯火通明,哪怕是在天边尽角都能看到它闪烁着霓虹灯,而这所散发的光芒,在黑夜中就仿佛是致命的诱惑,不断吸引着外来者投入其中。   一批又一批投入这茫茫人海中。   但在所能看到的光鲜亮丽之下,也有倒在路边的穷苦酒鬼,也有一座座兴起,又一座座衰落的灰色产业,和每年每天那没做过出过具体统计的,数不胜数的失踪人数。   繁华只是对于着小部分人,更多的还是感受着社会制度的苛刻,精神好像失去了自由。   东京这座城市,其实也没有多少感情。   行驶的面包车中,北岛鸦坐在后座,偏头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街道上不少刚从居酒屋走出,西装搭在肩上,仰头摇摇晃晃迈动步伐的中年男人。   这样的男人并不少,但却互相都不认识,只是做着相同的动作,仿佛失去了人所该有的灵气,只剩疲惫下的压抑。   这种现象是东京夜晚街头的常驻景色,刚加班结束的西装男人没有回家,而是去往居酒屋放松,舒缓一天所积累的压力,直至深夜。   车辆行驶,经过的一盏盏路灯昏黄的灯光,透过玻璃有间隔的从北岛鸦清冷的面容上闪过。   此时的她已经卸下了之前的妆容,只是依旧穿着蓝色的宽大工服,上面也印着大片的血迹,暗红的颜色格外显眼。   她将染着血迹的连裤工服的上衣拉链拉开,脱到身后,露出了贴身的黑色防弹衣,随即又取出了耳朵中的微型耳机。   “北岛小姐,现在是直接回部署基地吗。”   北岛鸦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驾驶位坐着的是中居杏,身旁的座位摆放着仪器箱,她是作为北岛鸦的接应人员。   北岛鸦答应了和百合川万华达成合作的前提条件,为她处理一些人。   而百合川万华则会为自己提供一切的从旁辅助方面的援助,不管是车辆,路线,接应,还是枪支,但真正行动的只会有自己一人。   而中居杏就是自己的后勤人员。   说实话,北岛鸦不明白为什么会是她。   中居杏的身份,从了解到的方面来看,就是百合川万华的心腹,也是她的得利属下,基本她会去出席的场合,背后都有百合川万华的意志。   而这种人,却来做着自己的接应,未免过于大材小用。   而且她作为自己后勤的真空期,也就意味着百合川万华这段时间内要将原本属于中居杏的工作,交给其他的人来完成。   这对大家族的下属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毕竟大人物的心思是多变的,谁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内会发生什么,。   且也很可能本来是用作短时间内替代中居杏的人,百合川万华用着用着,就用习惯了。   一般人知道这个情况,都会觉得中居杏或许是被降职了。   至于监视,北岛鸦也不觉得百合川万华会用自己的心腹来监视自己。   如果只是监视,那大可用别人。   能作为自己后勤的人可以很多,但中居杏的位置却只有她一个,至少短时间内,她的工作不可能迅速全部经手过另一个人身上。   但现在这个作为百合川万华左右手的存在,现在却充当着自己的后勤,且没有任何怨言,认真的给着北岛鸦一切方面的后勤援助。   北岛鸦不理解,但也其实知道唯一几率较大的可能性就是,中居杏自己申请的成为后勤。   因为这个想法出自百合川万华那边是不可能的,她就算再怎么看重自己,也不会让中居杏来跟随顺便监视自己。   这不是什么看不看重或者其他的原因,而是中居杏在原本的岗位上有着太多的不可替代性。   所以北岛鸦不觉得这会是百合川万华的意思。   就大概是让手下的宰相短期内去成为一名自己交予任务之人的后备人员,很不现实。   所以原因就只能出现在中居杏身上。   北岛鸦不知道为什么百合川万华会答应,也同样不理解中居杏为什么会这样做。   但她没有问,因为她知道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与帮助,背后皆有着代价,只是还没到时候而已。   有了一切后勤方面帮助的先决条件后,北岛鸦今天几乎没怎么费力,就结束了一切。   这也让她更为确信着,虽然这些人百合川万华可能确实是要处理的,但处理的人选不用必须选择自己,让自己来处理的原因,估计也是达成她真实目的的条件而已。   北岛鸦知道这些,而且百合川万华也明说过,她有着自己要这样做的原因,且会有着很大的收获,只是暂时无法透露而已。   但尽管知道这些,北岛鸦还是答应了这个合作。   其实也不是为了和上杉木的身份平等,而是为了百合川万华不去帮助上杉木。   至于她所说的恨透了上杉木什么都话,北岛鸦也是从来没有当真。   既然她说知道了自己的所有事情,那就现在这个情形来看,她与上杉木接触过了也说不定。   而这样如果从自己身上得不到满足目的得条件,那就会从其他地方寻找。   毕竟目前根本不知道她的真实目的,如果自己不合作,而自己在她的目的中也有着一定的唯一性,那她用上杉木的存在,来让自己完成她的目的也是有可能的。   不然也或许是用妈妈的存在,既然她会花功夫来了解自己,那没达目的之前,也不像是会放手的模样。   如果事情发展成那样,就会很糟糕。   虽然现在这样,也无法完全杜绝这样的可能性,但至少自己在局中,有着先行条件,不会像局外那样很难有动作的空间。   总而言之,对于北岛鸦来说,目前最大的窘境就是不知道百合川万华想要干什么,所以无法从中思考对策。   至于对于百合川万华的利用,北岛鸦除了疑虑,思考如何破解之外,感到愤恨之类的,暂时倒也没有。   毕竟只是在为自己的大意,承担后果而已。   而且换个角度想,要是自己抓住了这样的致命弱点,那她也会去利用的。   但这也不意味着北岛鸦就这样认栽了,任凭百合川万华摆布。   她的后手,也从现在开始在布置。   窗外缓缓飘下雨丝,空气降温,北岛鸦稍微觉得有些寒冷了。   她看着窗外不断驶过的景物,眼神平淡。   妈妈应该还在等我回家吧。   北岛鸦给出的晚归理由是马上就要到考试周了,临考的朋友准备了学习会,一起复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可以相互询问,估计这一个星期都要回来的有些晚了。   北岛玖对此的反应是很开心,是真的很开心北岛鸦有着一起参加学习会的朋友。   毕竟北岛鸦的不爱说话,让她很担心女儿会不会在学校受欺负,而且好像也从来没提过朋友之类的话语。   所以听着女儿要和朋友一起去干什么之类的,虽然有些失落与和女儿的相处时间变少,但内心是真的极其喜悦的。   也就当然不会阻拦了,还极其宽容的吩咐着,可以看到消息了,再回复妈妈,一定要认真学习!   雨丝变大,车顶淅淅沥沥的响着,感受着空气的逐渐变凉,北岛鸦轻轻搓了搓手。   早点回去吧。   这时面包车停在红灯前,中居杏从旁边拿起一个手提袋,回身朝北岛鸦递去。   “因为看到天气预报有雨,想的北岛小姐可能中途会换下工服,就提前购置了一件,此时稍寒,还请披上吧。”   闻言北岛鸦看着她未曾改变过的神色严谨的蹙眉面容。   片刻后她说道:“谢谢。”   随即接过手提袋,从里面拿出一件黑色的外套穿在身上。   中居杏做事的细心,北岛鸦这两天也有过感受,就算没有提过,很多事她也会提前做好准备。   北岛鸦看着窗外,这时她的视线被马路边的一个女人所吸引。   女人站在雨幕中,头发已经被淋湿紧贴着皮肤,她微低着头,闭眼,双手握着自己的胸口的十字架项链,神情虔诚的在说着什么。   北岛鸦看了片刻后便收回了视线,这时绿灯闪烁,面包车开始行驶,她紧了紧衣领,低垂的眼眸淡漠。   没有神明的世界就不要祈祷了。   ------------   时间就这样缓缓流逝,到六月底了,距离北岛鸦为百合川万华干脏活,从开始到现在,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   这个时间内,大大小小消失的人,北岛鸦也不记得了他们的脸,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像是少了一些东西。   在这期间,有几次危险的行程,但好在有惊无险。   而且其实百合川万华给出的资料里,大多都是一些派系内小头目,或者小头目的子弟。   北岛鸦不知道为什么要针对这些人,也没有问,只是在完成目标而已。   但尽管是一些小头目,突破他们身边的安防相对来说没有那么困难,但短时间内死去了很多,还是惹到了勧修寺的怒火。   或者说从勧修寺慎那几个人死亡的开始,就已经开始了。   毕竟在场的七个,都是第五庄名派系的子弟,且一个都没能活。   但等到接二连三开始勧修寺成员的消息后,勧修寺也很清楚了一点。   这是针对于第五庄名所属派系的暗杀,因为死者全是该派系的成员。   日本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出现过这样明显的针对御三家的杀害了。   所以全城范围都展开了搜查,闹得很是人心惶惶,就连北岛玖都担心女儿在外面会不会不安全,所以打算不让北岛鸦去学习会了。   最后北岛鸦表明了学习会现在该到学校里面的图书馆展开了,还答应了回家之前必须要先跟妈妈打电话,让等到妈妈来学校门口接自己,再一起回家的要求后,北岛玖才同意她继续参加学习会的。   调查一天一天在升级,人员也一天一天在死亡,在有着极其优越的后勤援助情况下,北岛鸦就这样度过了一个星期。   不过这个星期还发生了一件事情,东京两大极道,常年不合的山鬼组与野横组险些发生直接的正面战争,但因为还在调查接二连三谋害勧修寺成员的凶手是谁,不允许添乱,所以战争被紧急叫停。   两大极道迫于勧修寺的压力,不得已收手,但尽管这样,还是让不少极道人员都死于这次中途,也给这个仿佛处在动乱边缘的东京上空又多添加了一丝雾霾。   东京市内的一处酒店当中,洗手间的花洒声音淅淅沥沥的不断响起。   北岛鸦穿着服务员的衣服,面容与原本的模样有着很大的差别,她拿着钥匙打开一个面前的房门,随即走了进去。   卧室内的大床上有些狼藉,之前不久才有一位艳丽性感的女性从这个房间中走出。   听着洗手间内传出的淅淅沥沥的水流声,北岛鸦拧开门走了进去。   一位男性躺在浴缸内,他闭着眼泡着澡,手里也拿着花洒乱挥着,像是在玩水。   等到北岛鸦走近,他好似没有听到动静,依旧闭着眼睛,嘴里哼着欢快的小曲。   北岛鸦垂落的手上抓着消音手枪,看着他的模样,随即将一旁浴帘缓缓拉过来,挡住了他浴缸中的身影。   随即一连几声轻微的响动后,鲜血溅射在浴帘上,浴缸中也传着痛苦的闷哼。   北岛鸦眼神平淡,那现在就只剩最后一个了。   面前这个人是倒数第二个目标,越到结束进展就越是困难,因为这些目标都是同处与第五庄名的派系成员,看着同派系的成员接二连三被暗杀,他们也就不会再轻易外出了,再加上搜查力度的急速加剧,北岛鸦以为这倒数第二个人,可能会延迟一段时间。   但不知道为什么,哪怕是这种时期,他竟然还会悄悄的一个人外出,不过倒也让北岛鸦省了很多事情。   那现在,就只剩最后一个了,不管是什么,百合川万华的真实目的也会显现。 第171章 .不同的颜色(修改)   东京郊外的一处安全屋内,房内墙壁四周前满是堆放着厚厚积累起来的资料与文件。   北岛鸦坐在板凳上,而旁边不远则是身材高大,肌肉隆起像是要将西服撑裂一般的犬养犬饲。   两人看着面前刷着白漆的纯色墙壁,上面贴着许多照片,每张照片下面都贴着资料和补充上的文字,然后又有密密麻麻的记号笔将各个照片连接。   每张照片都是一个人清晰的面容,而这些照片也只剩一个未经修改,其余的所有照片上面都画了一个X,代表解决。   犬养犬饲面前墙壁上的这幅光景,和周围地上堆放的诸多文件资料,又感受着明明还是白天,但屋内还是开着稍显暗淡的昏黄灯光。   他眨了眨眼,这一切的氛围,都让他有极强的既视感。   虽然这个场合这样想有些不合适,但他还是不由想起了小时候玩过的游戏。   果然,游戏灵感都源于现实么。   他的工作是负责保卫,安防,像这种暗杀之类的事情,不会经由他过手。   百合川家内,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职责,不允许插手他人事务,特别是管理层,擅自逾越就是大忌。   所以犬养犬饲一直负责的都是处于明面的事情,像做保镖啊,布置安防啊。   更何况他也挺看不起这些鬼鬼祟祟的勾当。   立起来的坚硬城墙,为身后之人抵挡住一切暗箭老鼠,屹然不倒,他想成为的是这样的男人。   也就是抱着这样男子汉的信念,他才一路跌跌撞撞走到了今天,成为了百合川万华的护卫力量之一。   这也就导致了他不像很多保镖那样,对于很多事情均有涉猎,但护卫能力,绝对是极其突出的。   那个雨夜的小巷将北岛鸦跟丢,其实这也占了很大的原因。   但不过,这也并不代表他不清楚暗面的事情,其实还做过很多深入研究。   毕竟护卫的终其目标,不就是为了对付这些暗中的人么。   就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但尽管他很了解这些,但像现在这样直击真正意义上,布置暗杀计划的现场,还真是第一次。   他看着屋内的光景点了点头,部署现场就是这样的么,又为职业生涯添加了知识。   但尽管是首次目睹这种,与自己一直对付的人是同样性质的暗杀布置现场,他也没有表现的好奇。   毕竟现场除他之外的中居杏和北岛鸦,都是一副平静的模样,自己要是表现的没经历过一般,那不是自己就不够专业了么。   所以他看了看墙上打着X的诸多照片,随即对着北岛鸦点头。   “虽然身处这么瘦弱,但意外的能干啊,做的很不错。”   他用着前辈般的语气这样说着。   北岛鸦只是闻言平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即便收回视线没有了什么动作。   犬养犬饲看着这个少女的模样,虽然没有任何人和他说过,但凭借着多年的护卫生涯,和对这方面极其敏锐的嗅觉,他还是猜到了,这个少女就是那晚自己跟丢了的面具人。   有些没想到,但也确实体征相同。   看现在的情况,是被储君大人收入靡下,开始为百合川工作了么,那以后就是共事的同事了。   但为什么要干这个呢,光明正大的做护卫不好么。   但少女的体型确实不适合做护卫,看过后有没有机会能够联系上,他亲自定制一番训练计划,保证给少女整的结结实实的!   像他觉得自己,就是完美的体型!   想到这,犬养犬饲对着北岛鸦投去了期待的目光。   北岛鸦只是看着墙壁前的中居杏,而后者指着那张唯一没有画X的照片说道。   “这就是最后的目标了,北岛小姐。”   闻言北岛鸦也看着那张照片。   勧修寺辰雄。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百合川万华给出的资料里,并没有他的存在,昨天那个死在酒店的青年如果情况没有发生改变,那也是北岛鸦最后的处理目标。   他是在前几天,北岛鸦狙杀了一个目标之后,新增的。   对于他,北岛鸦没有像之前那样,知道关于目标的各方面详细资料。   只知道他也是第五庄名派系的成员,但不同的是,他身居高位,是勧修寺讳门的亲信之一,手里掌握着极大的权利。   而且这次的行动,也并不是只有自己进行,是担当作为配合的位置。   百合川万华有着自己的想法,也可能是突然得知到什么特别的消息,所以才有了这个针对于勧修寺辰雄的行动,自己也成为了计划中的一环。   北岛鸦在这次行动中作为的是狙击人员,但百合川万华也没将宝全压在自己身上。   她的任务是尽可能削弱勧修寺辰雄身边的护卫人员,如果有着机会,那就击杀目标。   这个任务说轻又不轻,说重又不重,北岛鸦可以说参不参加这次行动都无关紧要,因为不可能只有自己一个狙击成员。   这一切,都让北岛鸦觉得百合川万华是临时起意让自己进入这次行动。   因为没有合作,没有计划,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是尽可能削弱护卫力量,没有硬性要求的前提下,也不会有着合作,那也就没人知道北岛鸦到底出力了没有,浑水摸鱼的情况也可以发生。   这样看,北岛鸦在这次任务中占据的位置,就是可有可无。   就好像只是让北岛鸦知道有这次行动而已。   北岛鸦不知道百合川万华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可能这次行动中,有着她想让自己看见的事情。   而犬养犬饲就是这次的行动人员之一,其实北岛鸦的任务里完全没有与他任何合作,有无接触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影响,但他还是提前来到了这里与自己碰面。   这也就说明,百合川万华想让自己知道的事情,可能就与他有关。   或许就是让自己知道他的存在,然后行动中,把视线放在他的身上。   这时,中居杏按下遥控,随即墙壁上的幕布缓缓落下,遮挡住了贴着诸多人物的照片墙。   投影仪亮起,幕布上显示着一个画面,是从一处高楼房间的窗户处,望向另一座高楼全景的照片。   中居杏说道。   “北岛小姐,你的任务地点就在这里,距离目标所处大楼400米外的一栋建筑的房间。   这个位置可以观察到目标大楼的全景,你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削弱出现在你视野中的护卫力量,如果有着机会,勧修寺辰雄也是你的目标。”   闻言北岛鸦点了点头,但犬养犬饲却内心叹了口气。   他更喜欢的是保卫,而不是自己在这次行动中的突入任务。   他只是觉得休假了这么久,有些小慌,所以想表现自己,便询问储君大人有没有任务吩咐给他。   随即就是这样了...   不过还好,至少是光明正大的突入,问题不大。   中居杏又道:“行动时间就定在的明天下午,还请北岛小姐做好准备,如果有时候疑问,也可以现在向我询问。”   北岛鸦摇了摇头。   然后便是挑选枪支,因为以目标身份的大楼采用的是防弹玻璃,要想穿透,也只有威力强大的重狙。   枪械室内,北岛鸦看着面前的tac 50。   因为中居杏提供的可以笼罩在整只手臂上的,类似机械外骨骼的支架,一直抵到肩部,可以让手臂更加沉稳,也可以抵消掉极大的后坐力。   再加上tac 50本身枪口装有高效能制退器以缓冲.50 BMG的强大后座力,让北岛鸦的身体也有了驾驭这样重狙击枪的资本。   她看着面前陈列在众多枪支中的tac 50,而这时犬养犬饲道。   “这枪手感还挺好的,精准度也高,不过我还是更喜欢m82a1,但那玩意确实不适合在城市里使用。”   北岛鸦也没有做出什么回应。   没过多久,犬养犬饲就离开了,安全屋内,北岛鸦也准备起身离开。   而这时中居杏道。   “北岛小姐,明天无论结果如何,我们的合作也就结束了,能与您共事,我很荣幸。”   闻言北岛鸦回身看着她,眸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缓慢的道。   “我也很荣幸,如果以后有着机会的话,那希望我们的相处能愉快,如果没有机会,那我也会记得这个难忘的过程。”   说完两人便都向对方微微鞠了一躬,随即北岛鸦转身离去。   中居杏看着北岛鸦的背影,知道她话语的意思。   有没有机会,无非就是取决于百合川万华在明天过后,会做出怎么样的决定。   北岛鸦已经离去,中居杏低下眸,眼神悠远。   但北岛小姐,你一定会成功的。   中居杏曾经一直很好奇为什么百合川万华会对北岛鸦感兴趣,哪怕都已经像是忘却过一次了,但还是会很快就想起来。   直到听见那天上杉木所说的话时,她才终于知道原因。   尽管在这之前,百合川万华同样也完全不清楚北岛小姐身上所发生的的这些事情。   但大小姐还是从发现北岛小姐的存在开始,就不由产生了兴趣,视线也不由落在了她的身上。   或许是相同的人...总是会互相吸引的。   从一开始,中居杏就在好奇,大小姐尽管时常对某些方面特殊的人产生兴趣,但从没有保持太长的时间,也不会像对北岛小姐那样了解的如此详细。   但北岛鸦这个少女的母亲名字也叫玖,这让中居杏稍微明白了一点原因。   而等到与上杉木见面时,她也就完全明白了。   就类似与闪烁着别样颜色的事物,就算没有什么其他因素,但视线还是会情不自禁的落在上面。   她想着上杉木嘴里说出的话。   或许从一开始,大小姐就被北岛小姐所吸引着。   尽管大小姐可能不在意这些,只是像以往做事般,遵守着内心的想法。   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   北岛小姐,就只有你,在大小姐眼里是特别的。   你的存在本身就会牵引住大小姐的视线。   哪怕大小姐可能对你并没有产生过任何情感,但仅仅只是你的存在出现与大小姐的视野内,就会被牵引住视线。   因为只有你,在大小姐眼中失去颜色的人类里,是特别的。   这个特别不是什么其他的意义,而是单纯的闪烁着大小姐未曾在别人身上见过,但又极其熟悉的颜色。   因为这是独属于两人的相同颜色。   只是大小姐没有做到,曾经那个想要给母亲救赎的小女孩,终究也成为了没有人性的怪物。   所以无论如何,中居杏都会让北岛鸦成功的,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   因为不管北岛小姐最后成功还是失败了,大小姐都不会去插手,现在的她已经遗失了所谓的往事,包括那时候所产生的任何情绪,只会毫无感情的将北岛小姐和上杉木之间的事情,当成一处戏码来观赏。   因为现在的大小姐,早就已经不在意这些了,哪怕从北岛小姐的资料上,看到过有一个叫北岛玖的女士。   这个与自己母亲同名的女士,但大小姐依旧没有产生任何情绪。   一旦北岛小姐失败了,大小姐如果从中获取到了欲望的满足,将这曾经让她千疮百孔的痛苦,化为现在的欲望满足...   那大小姐离自我毁灭,也已经不远了。   所以中居杏一定会让会让北岛鸦成功的,这对曾经的里原木万华来说,也是救赎。   北岛小姐,只有你,是可以影响到大小姐的特别存在。   --------------   时间来到了第二天的下午,一处高楼顶层的一个房间内,北岛鸦拉开了窗帘,面前的台子上摆放着重狙,枪口对准着几百米外的大厦。   她调试着。   ps:久违的推书环节!   《奔跑疾行马拉松》   这个题材真的挺有意思的!而且作者的文笔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让人看着很舒服。   而且最最最重要的,这个作者是个真萝莉!   以下简介。   她要是能拿到冠军,明天我就把头埋在学校里!   来到新的高中,绀小鸟成为了对前途一片迷茫的“问题学生”。   就在这时突然出现的少女却开口说着:   “我看上你了—”   “你喜欢跑步吗?请把你的未来交给我吧!”   #运动+日常,变白,单女主。 第172章 .生日礼物   东京正午的闹市街头,缥缈雨丝从天边尽头连成一条直线垂落而下,哪怕是有数以百计的拥挤人群在十字路口低头行走着,但除了行色匆匆的脚步声,偶尔播放的提示声,就再无其他多余的声响。   汽车鸣笛从未响起过一次,淅淅沥沥的雨声下,甚至就连微小的交流声都不曾出现过。   十字街头一批又一批的换着行人,从高空往下望去,只能看见数不清的伞顶上溅着的水花,哪怕每个伞顶都在匆忙的移动,绿灯也在读秒,但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过,永远都是这幅现象。   一位老奶奶撑着黑伞,步履艰难又慢吞吞的行走着,整个街道的时间,都仿佛从她这里变缓。   下雨天的日本泛着微微的阴蓝色,总让人觉得有种荒凉的感觉,尽管是充斥着如此繁华的街道下,都好似没有生气。   一切都是这么平静,如常,但又好像是水平如镜的海面下隐藏的波涛,暗藏杀机。   大厦中,勧修寺辰雄坐在自己的书房中,他马上就将一批第五庄名吩咐给他接待的客人,这是一次重要的会面。   他偏头看向窗外阴蓝色的荒凉雨天。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内心隐隐有些不安。   十一楼,这是客用电梯所能到达的极限,再想要往上走就只能乘坐内部电梯。   一位职场装扮的精致女性站在电梯前,看着直接从地下室往上直升的数字,等候着。   距离大厦三四百米左右的一处高楼顶层房间内,从这里的窗户往外望去,能清晰看见正面是玻璃层的大厦全景。   北岛鸦带着类似耳罩般紧贴着双耳的耳机,可以大幅度消减枪响时所产生在耳边的轰鸣声。   她站在窗前,身体微微前倾,面前的台子上作为支撑架着一柄长重狙击枪,肩部低着枪托,偏头,右眼和瞄准镜保持了一定距离。   她用来扣住扳机的整只右手都被笼罩在一个类似机械外骨骼的支架下,一直延伸到抵住枪托的肩部。   她看着镜中许许多多纵横交错的分划,和大厦内的景象。   大厦内,职场女性面前的从地下室直达十一楼的电梯缓缓停止,响起叮的一声。   她等候着电梯门开启,不过就在这时,电梯门的缝隙中涌出了白烟。   职场女性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捂住口鼻,随即电梯门缓缓打开,整个电梯内布满着浓厚的白烟,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楼层中的其他人也发现了这个情况,连忙呼叫着保安,就在这时,捂着口鼻不断往后退的职场女性发现了什么。   她在回滚着浓厚白烟的电梯中,好像隐隐约约看到了一抹黑色,随即细微的类似拉环的清脆声音响起,几个不断往外冒着白烟的物体被大力扔了出来,落在楼层各处。   随即一群穿着黑色特种服,头盔挡住面容的持枪人员从回滚着浓重白烟的电梯内一拥而出。   ----   下面一楼层,背对着落地窗的西服保镖突然收到了来自耳机中的消息,随即神情一肃,和同伴对视点头后,双双从腰后掏出了手枪举在手中准备往上突入。   不过与此同时,远处大楼内北岛鸦的耳机中,也一样收到了中居杏所说的行动开始。   她扣动了扳机,整个肩膀猛地被向后推了一瞬,巨大的轰鸣声响起,大厦楼层的玻璃瞬间炸开,碎片四射在屋内,子弹从保镖背部到胸前贯穿,他就像是遭到了莫大的冲击力一般,整个人猛地往前腾空浮起,随即倒在地上滚了一小段距离后毫无声息,血液弥漫。   轰鸣声,玻璃的炸裂声,整个大厦都陷入了恐慌中,从高空落下的玻璃碎片,也终于砸在了大厦一楼往前突出一段距离的房顶。   一成不变的死寂街道终于产生了浮动,尖叫声响起,人群恐慌,开始四下奔逃。   “咔。”北岛鸦拉栓退着弹壳,重新上膛,大厦中倒下保镖的同伴捂着头,弯腰移动找着掩体,判断刚才枪声的位置举起手枪准备射击。   随即又一扇防弹玻璃炸开,子弹直接从腰部打穿了他,因为是在弯腰移动的缘故,就像是被汽车撞倒了一般,整个人猛地向旁栽倒,双腿上抬,最后落下。   大厦中尖叫声响起,不同楼层的保镖都掏出枪对准枪声传出的位置,但也为有着防弹玻璃的阻拦,而且声音较远,有效射程不够,所以都是贴着射击死角的墙壁或是找着掩体站着,不停呼叫着增援,却得到了有一群武装分子从十一楼突入,请求增援的消息。   而且不同楼层都出现了持枪的内部人员,在和保卫展开枪战,应该是早就在此伪装埋伏好的间谍。   枪声四处响起,整个大厦都陷入了混乱,与此同时,又出现了几处远处狙击手开枪的声音,每一声都是一块防弹玻璃炸裂,也是一个护卫力量的倒下。   事态越来越混乱。   北岛鸦神情平静,不停开着枪,瞄准镜中也在不停找着人,没过多久找到了。   以犬养犬饲为首的二十多名黑色特种服武装人员已经突入到了31楼,北岛鸦的视线就跟随着他们。   从北岛鸦的第一枪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分半了,大厦下街道上的行人已经基本慌忙的四下逃逸干净。   那名撑着黑伞的老奶奶因为步伐缓慢落了众人一步,因为求生欲的促使双腿颤颤巍巍的使劲迈动着,中途还几次踉跄差点摔倒,不远处就是胆大留下的许多年轻人,振振有词的在拿着手机拍照。   此时的他们已经不像是之前低头匆忙行走时的那般仿佛没有生气,而是满脸的激动,有些不自然的通红。   长时间压抑无处释放的他们太需要刺激了。   就在这时,几辆车在大厦面前急刹住,从里面下来许多增援过来西装人员,他们拿出手枪上好膛便准备朝里面突入。   就在这时,老奶奶停下了步伐,双手交叉放入外套的两边内层,随即站直了身体,掏出两把冲锋枪对着马路对面的他们扫射。   极为快速的枪声响起,因为他们是背对着马路的缘故,就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做出回击,而且离开了车辆也没有掩体,就这样一片片的倒下。   刚才还驼着背的老太太拿着两把冲锋枪极其冷酷的对着他们扫射,而不远处那些看热闹的人也尖叫着快速逃离。   北岛鸦的视线跟随着犬养犬饲,他们已经到了41楼,而上面一层就是顶楼了。   这个时间,除了42楼,基本下面的所有楼层都已经被早已潜伏进去的人员占领了。   这么大的动作,百合川万华是要做什么呢。   犬养犬饲一行人从楼梯往上突入,大厦共有三个楼梯通道,每条通道都有一行特种护人员往上突入,北岛鸦看不到另外两边发生了什么。   但犬养犬饲突入的这条通道,除了少数时候死角位置自己无法观察到,北岛鸦能一直透过大厦表面的玻璃墙看到他们的行动过程。   就在为首最为高大的那个黑色特种服人员到了41楼的时候,北岛鸦从瞄准镜中看到了42楼有一个西服保镖靠着墙,手中拿着手雷。   这个位置因为已经是顶层,没有再往上前行的楼梯,所以下面的拐口不同于其他楼梯,可以提前侦查看到上方的情况,是一个死角。   犬养犬饲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停下迅捷的步伐,举臂做了个手势,身后的人也停下,随即变换了战术队形。   这上面是死角,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很可能无法及时躲避,造成伤亡。   他们开始小心上行,而42楼的保镖则将手雷放在胸前双手拿住,脚步移了移,似乎是准备冲出去同归于尽。   这时他面前的防弹玻璃炸开,胸前溅开血液,明明都已经贴着墙壁,但好似整个人又受到了重击砸在墙上一般,随即上身慢慢弯曲,一声痛苦的闷哼后,倒在了地上。   听到了玻璃炸开和远处的轰鸣声之后,犬养犬饲立马做着手势停下脚步。   这个距离朝大厦射击的,应该是他们行动中的狙击手,估计看到了上面情况根据情形选择开枪,但同样也有可能是预警。   犬养犬饲跟身后的人手势交流了一番后,让他们先原地等待,自己带着一名手下向上查看。   随即便往上突入,等到穿过死角后,看着倒在地上胸前糜烂,血液四溢的保镖,和他手中抓着的那个手雷。   犬养犬饲有些后怕,这个位置,要是他带着手雷跳下来,那基本无法做出躲避,从而造成巨大伤亡,至少最前面的自己,生还几率是很少的。   他看着子弹贯穿身体带着血液打在墙上的坑洞,随着视线又顺着炸开的玻璃从子弹射过来的位置看去。   那个位置...   他头盔下的黝黑面容大大咧咧的笑了笑,随即伸出手对着窗外比了个大拇指,这时剩下的人也走上了,之后便进入了42楼的过道。   从这里开始北岛鸦便是视野盲区,不能看到他们做了什么,等那个异常高大的特种人员再次出现在她视野的时候,手里提了个中年人。   是勧修寺辰雄。   犬养犬饲将他提到书房,随即勧修寺辰雄在书房背后墙壁的书架上一番操作后,书架和背后的墙壁同时缓缓分开。   北岛鸦看着这一幕,那后面的东西,就是百合川万华做出这次行动的原因么。   但是为什么要让自己看到呢。   这时北岛鸦耳机中传来声音。   “北岛小姐,任务完成,此时有三名持枪人员已经进入了你所在的大楼,后续还会增多,且对方真正的增援也即将抵达大厦,请及时撤离。”   北岛鸦点头:“收到。”   中居杏又道:“还有,合作愉快。”   “能与您共事很荣幸,中居小姐。”   -------   此时的高楼因为不停响起过多次巨大轰鸣声的缘故,大部分的居民都已经逃离,要不就是躲在家中没有出来,报警电话都被打了多次,警车已经在前来的路上了。   三个持着手枪的西服男人站在一所房间的门前,紧靠着墙,其中一位对着耳机微声说道。   “我们已经到达的目标地点,即将突入。”   随即便开始猛的破门,门的撞开的一瞬间他们就看见了一个人影前倾着身子趴在狙击枪前。   下一秒他们便开始朝着人影猛地不停射击,而人影连惨叫都没有一声还弹出不少棉絮的时候,他们心里顿时觉得不妙。   随即几声枪响过后,他们倒在地上,北岛鸦从消防柜中走出,将手枪连带着白色薄手套一起扔在地上,朝楼下走去。   到了2楼的时候,碰到了一群在急匆匆往下走的居民。   到了一楼大厅,北岛鸦看见了外面十几个往里突入的西服保镖。   她哭了出来,不停吸着鼻子,苍白柔弱的脸上满是惊吓与胆怯,牙齿也控制不住的在打着颤,我见犹怜。   她伸着手往前跑,还摔了一跤,满脸泪痕的哭喊着。   “爸爸,爸爸,我好害怕,你等等我。”   她像是忍着害怕般用力跑到了一个男人身边,抓住了他手腕,哭着的抽泣颤音说。   “爸爸,我好害怕。”   就在这时,突入进来的保镖们也和她擦肩而过,进入楼梯。   随即北岛鸦直起身子,依旧残有泪痕的脸上失去了表情,松开男人的手离开了大楼。   而那个男人听着少女的那声爸爸还没反应过来,停下脚步刚准备回头看时,少女就已经松开了手,越过他,瘦弱的背影走出大楼出口,缓慢从另一边离去。   或许是...认错人了吧?   ----------   晚上,北岛鸦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综艺,而北岛玖在洗手间中洗澡。   这时,北岛鸦的手机响起,她看着来电显示,随即看了眼洗手间,之后朝屋外走去。   站在公寓外面的过道里,北岛鸦接起了电话。   “呀拉拉,小学妹君晚上好啊。”   “嗯,晚上好,百合川同学。”   “啊,小学妹君真是相当能干啊,没想到这么快就完成了,本来我还想得是会蛮久来着,预计时间大概是7月14日左右呢,因为这个时间有趣的事情才会发生啊。   但没想到小学妹君做事的效率这么高,将这个时间提前了两个多星期,这也就意味着现在的小学妹君会很无聊呢。   但我又可是相当担心小学妹君会在这段无聊的时间里怀疑我呢,所以为了让你耐心等候,相信我做出的承诺,才给你新增了一个目标呢。”   电话另一头响起一阵略带慵懒的笑意。   “今天的事情,你看到了么?”   北岛鸦点了点回着:“嗯。”   另一头又道。   “相信小学妹君早就意识到了吧,我在针对着勧修寺的第五庄名,现在我来告诉你原因哦。   “我想要与勧修寺达成合作,但第五庄名是个坏人呢,一定会阻拦这个过程,所以要想顺利,就只能解决掉他这个小小的麻烦。   小学妹你之前处理的那些人该怎么说呢,就像是敲打吧。   而这个小小的麻烦,在今天也终于得到解决了呢,我拿到了一件东西,足以让勧修寺讳门退让的东西。   而他的退让,也就代表着,百合川与勧修寺的合作将如期进行。   这个合作内容呢,就是跟沢村有关。   还不能说太多哦,但你只要知道,七月十四日过后,或者也可以是当天,你不管将上杉木怎么样,都不会有人管得着呢~”   北岛鸦没有说话,而百合川万华继续说着。   “也就是十四天后呢~对了对了,没记错的话,那天也刚好是伯母的生日吧?这其实也可以算是生日礼物呢。” 第173章 .叛逃   公寓门口,北岛鸦拿着手机贴在耳边,面色平静。   电话另一头的百合川万华接着往下说道:   “啊,伯母的生日啊,真是个好日子呢,没有礼物的生日可称不上是难忘的回忆哦。   “所以啊,小学妹君,你要耐心等候哦,你也不用思考我话语的可信度有多少,这几天我稍微有些忙,过后会来找你好好商量的,包括任何事,你只要耐心等候就好了。”   慢条斯理的说完这些,百合川万华道:“就这样,晚安~”   随即电话被挂断。   北岛鸦听着耳边的忙音,将手机放回口袋里,想着百合川万华所说的话,神情寡淡,低着眸,思绪不明。   7月14么...   “小鸦,你在哪,可以洗澡了哦。”   听着公寓内传出的软糯的问询声,北岛鸦收回思绪,转身缓步走到房内。   “听见门外有声音所以去看了看。”   “惊!大晚上说这种类似灵异的事情...妈妈一点都不怕!”   话是这样说着,但北岛玖还是蹑手蹑脚的将门反锁了。   “不想泡了就快点出来哦,妈妈给你吹头发,不然容易着凉。”   北岛鸦点了点头,随即穿着白色绒毛可爱睡衣的柔弱身子走进洗手间内。   进入浴缸里,感受着热气腾腾的水流包围住自己,北岛鸦想着。   妈妈的生日么。   7月1日,治春为期五天的考试周正式开始了,学校中呢大概就是这么个氛围,在面临即将放假的第一课考试,和最后一课考试时,学生兴趣总是格外高涨的。   第一课呢就代表着终于来啦,考完就放假啦,最后一颗呢代表的意思就很简单,放假啦!   而体育祭,则就将在这周考试结束的星期四与星期五举行。   二年B组教室中,台上的老师手里拿着纸制的密封文件袋,他看了眼手表时间,随即道。   “都准备好了么?要开始了哦。”   “嗨—”   “快点啊老师,我可是为此复习了好久准备大展身手呢。”   闻言台上的老师笑了笑,将文件袋撕开,数好卷子分成几份后,在教室每一列的第一排同学桌子上都放了一叠。   随即第一排的同学拿出一份,就将剩余的往后传,其他同学也以此照做着,顿时整个教室里都充斥着纸张翻滚的哗啦声。   北岛鸦的位置是倒数第二排靠窗的座位,背后也就只有一位同学了,所以试卷传到她时也只剩两份。   将一份传到身后,她按了按手中的自动铅笔,粗略扫了一遍试题。   这时台上的老师微笑着说。   “考试的规矩相信我就不用过多重复了吧,我可不希望暑期回返学校补课的同学中,有我这一门课程哦。”   “那么,考试开始。”   随即台下便是铅笔在纸张上写字的沙沙声,老师看着这一幕,微笑着,有些记忆里书卷的那种气息。   今天阳光很好,但太阳也不是很大,暖黄色的光线透过窗户落在桌子上,将北岛鸦整个上半身都笼罩了进去,这种暖乎乎的感觉让她很舒服,所以写字的手也更快了。   考试继续着,五天时间就这样一晃而过。   7月5日。   北岛鸦放下了笔,这是最后一堂考试了,还剩20分钟左右到截止时间,她已经做完了,但也没有交卷。   教室中也有不少同学已经做完,有些交了卷子,而有些还在继续检查,总之脸上都洋溢着期待与放松的神情。   这堂考试过后,就是暑假了,虽然还有明后两天的体育祭要度过,但其实体育祭基本就是玩了,她们又没有参加什么竞技项目,而体育祭选在这个时间的原因本来就是校方为了让学生放松的。   台上的老师看了眼时间,随即笑着说。   “考试时间到,大家暑期快乐。”   回应她的是欢呼,不光是二年B组,整栋教学楼的其他教室都此起披伏的响着这种声音。   考试结束后,基本没有人第一时间离开教室,而是互相交流着暑期要干什么,大部分人都早早做好了规划。   北岛鸦拿出灰色的单肩包,从座位上起身,朝教室外走去。   少许人被她牵引着视线,悄悄看向这个独特的少女。   就在北岛鸦已经走到了教室门外时,一个有些肉乎乎的可爱少女突然跑了出来。   “北岛同学请等一下。”   闻言北岛鸦回身,神情平静的看着她。   肉乎乎的少女背着双手,和这种视线对上后,下意识低头,有些紧张。   北岛鸦见状轻声问道:“有什么事么。”   闻言少女低着头,抿嘴,犹豫了一番后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从背后拿出一个书册。   她弯腰九十度,双手伸直递着个硬皮的册子。   “我下个学期就要出国了,能麻烦北岛同学在上面写一段话用作我来留念么,不管是写什么都行。”   看少女这个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表白呢。   闻言北岛鸦也想了起来,这个少女确实从前几天开始就一直在找班上的同学为她填这个了。   她点了点头,随即从单肩包中拿出笔,接过同学录翻开找了一页空白往上写着。   愿你梦想实现,学业有成,万事胜意。   很普通不过的祝福语,但少女接过同学录,看了眼这段娟秀的字体后,却将它小心合拢,抱在胸前,像是对待十分珍惜的物品一般。   她脸上是一种说不出什么味道的笑容,泛着红晕,像是满足,也有些羞怯。   用全班同学来掩饰,不就是为了这一句话么。   不知道为什么,少女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她拿出一个红色包装的长条糖果。   “这是从家里带的糖果,全班都有,还请务必收下。”   北岛鸦看着她软绵绵的白净手心中,躺着的糖果,片刻后接了过来。   随即少女便回身,像是跳开般小跑回到教室中。   北岛鸦将糖果和笔放进单肩包里,离开了学校。   坐上电车,北岛鸦感受到了单肩包内的手机震动了下,她便拉开看了一眼,是北岛玖的消息。   回复了马上到家后,她又将手机放了回去,可就在这时,却看到了那个躺在自动铅笔旁边的糖果。   她拿了出来,捏了捏后,觉得里面的感觉不对,不像是糖果,   随即北岛鸦拉开糖果的两边丝带,将包装打开。   里面是系着深蓝丝带的樱花勋章,北岛鸦也有个一模一样的。   这基本就是治春学生的象征,每个治春的人都有一个,所以历届的前辈都会将它和毕业相片放在一起好好保管,用作留念。   可少女却把它送给了北岛鸦。   看着这个自己也有的精致樱花勋章,北岛鸦想起了治春内流行的一个毕业文化。   就大概是和日本毕业季流传广泛的一个习俗差不多。   在日本,制服上的第二颗因为最靠近心脏,所以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   在毕业那天很多学生会将第二颗纽扣作为信物,送给自己的心上人,作为传达真心的物件。   而在治春,则是樱花勋章,它对于治春学生的意义也非同寻常,平时也是佩戴在胸口,紧贴着心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全是女生的学校会出现这种浪漫表白的习俗,但北岛鸦看着这个勋章,片刻后又将它重新放在糖果的包装袋中包起来,随即收进了单肩包的里层。   没有回礼,挺遗憾的。   电车到站了,北岛鸦下车缓步朝着家中走去。   ------------   北岛鸦回到家中,今天没有响起平常那元气满满的欢迎声。   公寓里有些寂静,北岛鸦自言自语的说。   “我回来了。”   随即她换上拖鞋走进房内。   现在时间还很早,北岛玖还没有下班。   北岛鸦进入厨房,一如既往的是被锁上的橱柜,和不留任何刀具尖锐物品的料理台。   看着这幅情形,北岛鸦也只好打消准备晚饭的念头。   所以她就拿着扫把收拾整理了下屋子,等候着北岛玖下班。   时间缓缓流逝,北岛鸦看了眼时间。   妈妈也应该下班快到家了。   果然没过多久房门就响起了钥匙扭动的声音,随即房门推开,元气满满的软糯音色响起。   “我回来啦!小鸦。”   北岛鸦这时走到门关,点了点头:“欢迎回家,妈妈。”   北岛玖小身子匆匆忙忙的脱下鞋,然后从晾衣架上拿下印花白围裙,穿上就往厨房走去。   “等下就可以吃饭了,小鸦先去看电视吧。”   看着北岛玖小身子匆忙的样子,北岛鸦点了点头。   “嗯。”   仿佛随着她的回来,这个之前还寂静的公寓瞬间温暖了许多。   晚饭过后,北岛玖假装不经意的看到了日历,眼角余光悄悄瞄着沙发上的女儿,又假装叹着气。   “啊,都已经7月5号了么,时间过的真快啊。”   北岛鸦点了点头:“是呢,妈妈。”   闻言北岛玖神情僵了一瞬,难道小鸦真的忘了么!!!我说的这么明显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北岛玖超级委屈,但还是克制着表情。   毕竟小鸦这段时间一直在复习,认真准备着考试,一时间没想起来也是很正常不过的嘛。   只要稍微提醒一下,小鸦就一定能记起来了。   嗯!就是这样!北岛玖肯定着。   她道:“小鸦,体育祭过后就放暑期了么。”   北岛鸦回复:“是的。”   北岛玖点了点头,又道。   “啊,时间真的过得超快啊,去年的这个时候仿佛就在昨天呢。”   说道这她眨了眨眼,白净可爱的小脸露出像是想起了什么的表情。   “对了对了,小鸦你还记得么,就是去年这个时间,妈妈做过一顿非常丰富的料理,是因为什么来着?”   北岛玖纯净的眼眸里带着掩藏不住的期待看往北岛鸦。   她所说的那顿非常丰富的料理就是她生日那晚上的事情。   北岛鸦闻言想了想,随即摇头:“记不太清了呢。”   北岛玖见状了不由抿起了嘴,眼眶晶莹闪烁,在眼泪珠子还没落下来之前,连忙低下头。   小鸦真的忘了...自己的生日。   她鼻子忍不住开始一抽一抽的,但立马又调整着表情。   忘了就忘了吧,这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就在她努力控制住情绪忍住眼泪,准备再抬起头的时候,一直苍白纤细的手伸到了她面前。   “我怎么会忘了妈妈的生日呢,只是想到时候给你一个惊喜而已,但看妈妈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等不住了,就提前给你吧。”   纤细的手上抓着两张门票,北岛玖揉了揉眼睛中的水花,认真又看去。   是她从小时候就想去,但一直没去过的迪士尼乐园的门票。   她小手抓住又看了一遍,随即猛地惊喜抬头,看着北岛鸦平静的面容。   此时她的脸上没有了委屈巴巴的神色,满脸神采。   门票还是两张!这也就意味着!小鸦也会去!   “啊!!!”她这样喜悦的叫着,随即小身子一跃,扑到了北岛鸦的怀中不停用脑袋磨蹭着。   “妈妈最喜欢小鸦了!!!”   看着怀中兴奋的就像陀螺一般在磨蹭的北岛玖,仿佛是个得到想要礼物的孩子一样。   北岛鸦也恬静的笑着。   是啊,妈妈是有了自己才是妈妈的,自己多大,妈妈也才多大。   --------   星期六,治春的体育祭到来,整所学院都洋溢在暑期的愉快和轻松中。   两人三足的初赛地点,北岛鸦穿着纯白色的体操服,但配套的当然不是动漫里那般类似热裤般的极短布鲁玛,而是到大腿的中裤,脚上套着双及膝的黑袜。   毕竟布鲁玛在上世纪末,就已经在日本校园被废除,也只会出现在动漫里用作回忆了。   因为两人三足参赛人数较多的缘故,所以被分为了两个赛次,初赛和决赛,初赛分为十个组次,依次举行,每组获胜人员将进入决赛。   而北岛鸦所在的就是马上开始比赛的1组。   只是她的队友沢村真理葵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会朝观众席投去目光。   这几天沢村内发生了一些事情,最大的就是上杉木叛逃出了沢村。 第174章 .北岛家   沢村这几天发生了一些事情,11年前那起几乎都被遗忘,已经没什么人能够记得起来的绑架案,被翻案了,因为此事被逐出沢村的坂野仓介,是冤枉的。   或许是因为上杉木设计同族这种事会不利于家族形象,也可能是上杉木让家族蒙在鼓里这么多年的事传出去,会影响到调查机构的权威。   总之当年那起案件具体真相是什么,外议侧没有公布,只是说明坂野兄妹是无辜的受害者,而那个曾经的救人英雄,上杉木,才是真正的加害者。   外议侧只是公布了这些,沢村大多族人也不明白这个加害的具体含义是什么,只能去猜测。   比如上杉才是那个逃命的人,又或许上杉不是那个救人的英雄之类的。   总之上杉木塑造出来的舍己大义形象消失了。   之前时候,哪怕沢村的部分人,心底再瞧不起上杉木,但都会因为曾经他舍身救人的事迹高看他一眼,甚至还有人因此敬佩他。   而现在,曾经因这件事对他有改观的人,当时会产生多少好感,现在就会感受到多少被欺骗后的恶心。   就像你本来就讨厌一个人,不过因为一些事情不得已对他改观,但后来发现这件事件是假的,那就很膈应了。   所以上杉木在族内的名声垂直落下,毕竟讨厌他的人本来就不少,但又因为人家好歹拿命救过陌生人的这件事,不能去攻击他的为人,只能说他是无能的外姓。   但现在不同了,这件证明他为人高尚的事情是假的,所以沢村内对他的言语攻击程度又上升了一个等级。   哪怕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上杉木依旧没有被沢村接纳。   其实绝大多数人都是与他没有仇恨的,但就凭着一个无能的外姓却娶了沢村当年最为娇艳花朵的这一点,就足够他们的嫉恨了。   但等到外议侧按照规矩准备审判上杉木时,他却已经叛逃了。   这种像是畏罪潜逃的行为,让沢村族内最后一些为他说话的声音也消失了。   上杉木的叛逃,基本意味着对罪名的承认,直接将他在耻辱柱上钉死。   叛逃对于沢村而言,不能完全用字体之间所表达的意思来形容。   对于每一个从小接纳武士精神,从而严格要求自身的沢村成员来说,忠诚丶荣誉,是已经不能用超过生命这等肤浅言语所能表达的东西。   是坚守忠诚于荣誉所形成的内在,才拥有了现在的自己,如果少了任何一样,那就将如同行尸走肉。   大概就是一种人生信仰,侮辱这个,就等于投去了生死状。   当然沢村也不是全部的人都是如此,大部分普通成员受到的还是相对正常的教育。   但相同的是,都忠诚与沢村,也有着各体不一,属于自己的荣誉。   如果说绑架案的公布,沢村内还有着极少部分人为上杉木说话,或者觉得跟自己没关系置身事外的话,而现在则是对上杉木的叛逃感到愤恨。   所有人都唾弃着她,或许这种情况下,也就只剩一个人依旧心里相信着上杉木了。   两人三足的初赛地点是在前园的一片空旷草坪上,往返加起来一百米,四周来来往往走过去着行人,有着家长,也有着学生,配上广播中的音乐,声音格外嘈杂。   赛场上,沢村真理葵有些心不在焉,视线老是会有意无意的朝着观众席望去。   父亲答应过自己今天会来的,沢村真理葵一直记着这个约定。   她看着四周的围观群众里,依旧没有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父亲从来没有食过言,所以这次也一定如此。   她有太多想要问上杉木的事情,很多很多。   比如绑架案,又或者为什么要逃离家族,但最想问的,还是那晚上的电话,父亲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义。   只是自顾自的让我相信他,父亲有着苦衷,一定要相信他。   除此之外根本没有给沢村真理葵说话的机会,电话便被挂断了。   沢村真理葵去他家中敲门,也没人回应,而等到第二天,就得到了绑架案的消息。   听到消息后,她明白了一些父亲所说的让自己相信他的原因。   所以沢村真理葵没有相信。   之后又得到了父亲叛逃出家族的消息。   她也知道这就是上杉木所说的苦衷。   但是有什么苦衷...不能和我讲呢。   沢村真理葵不理解,也想不通,但依旧觉得父亲是真的有着苦衷,或许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但她又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父亲这样做。   所以她有着太多太多想要问上杉木的事情,而且依旧有些等不及了,想要去寻找他。   沢村真理葵想要解惑。   她依旧相信着上杉木,但就是因为相信着,她才想要知道所谓的真正真相。   族里对于上杉木的谩骂声,已经让她有些无法忍受了。   她去寻找祖父母亲,去说父亲有着苦衷,事情不是这样的。   他们却让自己不要管这些事,自己依旧继续说父亲是有苦衷的,一定要相信他。   但得到的回应却是问自己。   “那是什么苦衷让他这样做的呢?”   沢村真理葵卡壳了,不知道该在便条纸上写什么。   是啊,这个苦衷是什么呢...沢村真理葵自己都不知道,又该如何劝服他人相信。   微小的声音根本无法在大势面前翻起什么浪潮。   所以沢村真理葵迫切的想要见到上杉木,问清原因。   她相信父亲,相信父亲有着苦衷。   目前没人知道上杉木去了哪里,家族已经搜寻了一个多星期,但依旧一无所获。   而今天,对于沢村真理葵来说,就是一个可能见到父亲的机会。   因为自己和父亲之间有着约定,他今天会来观看自己的比赛。   父亲从未食言过,这次也一定如此。   沢村真理葵望着草坪两边站立的围观人群,期待着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要问清原因,然后回去告诉祖父,让祖父停止族内的谩骂声。   现在的沢村,因为上杉木的叛逃,都无比谩骂着他。   大概就是类似看待卖国贼一般。   但其实尽管如此,沢村真理葵也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谩骂声中没人任何一句提起过她,甚至还说着真理葵大人有着这样的父亲真是悲哀。   沢村真理葵是特殊的,这是沢村内任何人都知道的事情。   在沢村,水月明心流是只有御所才能掌握的剑技,除开之外能学习它的人,基本就意味着是现任御所指定的继承人。   沢村穗实的两个儿子没有学习的资格,女儿也没有,任何人都没有,但沢村真理葵却从九岁,就开始学习。   但她却没有任何继承人的待遇,只是拥有着剑技。   沢村穗实从未给其他人亲自传授剑道,但每个星期都会有一天用来指导沢村真理葵,也是从她九岁开始。   除此之外沢村真理葵就像一个普通的族人,过着正常的生活,没有特别的待遇,也没有被族内高层就像对待继承人那样过多关注和问询。   谁也不知道御所在想些什么,但能知道的是,沢村真理葵是极为特殊的存在。   所以尽管御所从没过问过沢村真理葵生活上的事情,但也没有人敢去尝试触碰沢村真理葵会发生什么。   比赛即将开始了,北岛鸦与沢村真理葵站在起跑线上,两人的腿被充当裁判的学生会成员用带子绑住。   明明只是一个两人三足的初赛,但围观的学生却异常的多。   “骑士小姐加油!第一!第一!第一!”   周围不断响起这样对着沢村真理葵呐喊的加油声,青春洋溢的脸上的笑容,很有校园的感觉。   只是沢村真理葵依旧有些心不在焉的,而作为她队友的北岛鸦,也能感受出来。   比赛开始了,两人的节奏有些不对,其实是沢村真理葵快了,而北岛鸦跟不太上,所以有些磕磕绊绊的。   不过也还好,她们所在1组大多数队伍也是这样,所以最后险而险之的夺下了第一名,进入决赛。   比赛过程森下奈奈子也在观看着,初赛刚结束她就走到两人面前。   她反握着拳轻轻敲了敲两人的脑袋。   “莫,看来之前的练习你们没有认真哦!竟然还没有磨合好默契!”   北岛鸦与沢村真理葵都没有说话。   想着她们之前的那个状态,森下奈奈子知道夺下名次的希望应该比较渺小了,这毕竟是两个人的合作,要是有默契找到互相的节奏就会很轻松,反之就会很艰难。   除非其中一人直接托着另一人跑,但这样又不符合两人三足的规则。   她叹了口气,随即温柔的看着两人。   “不要有什么压力,这又不是竞技比赛,下面的决赛就当是上去玩一圈吧,不用认真,就算没有名次,老师依旧是有着为你们准备的惊喜哦!”   闻言沢村真理葵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笑容温柔的森下奈奈子,又朝着自己身旁的北岛鸦望去。   随即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调整着状态。   北岛同学为了这次比赛,提前和自己练习了这么久,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北岛同学的努力全部白费。   至少为了北岛同学,也一定要认真完成这次比赛。   沢村真理葵抬头,控制住不停想朝围观群众望去的视线,清凉的声线磕磕绊绊的说着。   “对不起起起,接下来,我会全力以赴的!”   闻言,北岛鸦看着她神情认真的侧脸,而森华奈奈子则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那好哟,老师期待你的表现,小北岛也是同样的!”   初赛的十组比赛结束后,获胜的十个队伍晋级决赛。   决赛开始,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少女们从起跑线开始奔跑,因为这次沢村真理葵明显抛开了杂念,在认真比赛,所以两人之前每天下午都练习的成果得到了显现,最终获得了第二名。   而周围对于沢村真理葵的队伍获得第二名的呼声,甚至比第一名还要高。   只是直到最后,沢村真理葵都没有看到希望见到的人。   上杉木没有来,沢村真理葵低下了头。   赛后,森下奈奈子开心的揉着两人的脑袋,不停夸赞着干的不错,并说明天体育祭结束后,会给两人准备好的礼物。   第一天的体育祭结束后,北岛鸦换下体操服后准备回家,因为要值日的原因,她要离开校园的这会已经有些晚了,校内的人也不是很多。   她准备离开校园,可就在这时碰见了还站在两人三足赛场的沢村真理葵。   她看着通往这里的道路,像是在等着什么人,也好像在这里站了很久了。   实际上也是如此,从今天早上体育祭的开始到现在,她一直在这里没有离去过。   北岛鸦没有过问,往肩上拉了拉布包便迈步准备走过去。   不过这时,沢村真理葵看见她后,就从口袋里拿出了笔和便条纸,在上面写着。   “北岛同学,我能问你一个事情么。”   北岛鸦停下了脚步,站在草坪外的道路上,看着可供活动草坪内的沢村真理葵,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   随即沢村真理葵又在便条纸上写下。   “我之前问了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个对你很重要的人被所有人说坏话了该怎么做,你的回答是去证明就好。   但...如果不知道该怎么证明,而且证明了大家也不信呢..”   夕阳从天边投来的昏黄光芒落在她精致到仿佛没有瑕疵的脸上,她放下便条纸,就这样看着北岛鸦,好似真的在渴望得到答案。   北岛鸦低着眸,神情寡淡。   “相信就好,只要你还相信着,那就永远都不是所有人。”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不再看向那个好似没有瑕疵的少女。   ------   沢村主宅的道场内,沢村穗实跪坐在蒲团上冥想着。   今天是他指导沢村真理葵剑道的日子,可到了现在,道场内依旧只有他。   沢村穗实知道今天治春今天有着体育祭,但此时已经黄昏,体育祭也结束了不短的时间,可沢村真理葵没有来。   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而造成这种事情的原因,沢村穗实也大概清楚。   他缓慢睁眼看往身前无人跪坐的蒲团。   叛逃那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可以说没有沢村穗实的放任,上杉木根本出不了家门。   上杉木的一切动作都在沢村穗实的眼里,甚至他投靠百合川的这一件事,也一样清楚。   只是沢村穗实没有过理会,他有着自己的目的。   而在这些事情发生的三个小时以前,时间还是下午,未到黄昏的时候,百合川家内。   百合川接通响起的电话,听着中居杏有些稍微掩盖不住情绪的声音,脸上浮现出有趣的笑容。   “大小姐,监视上杉木的成员传来消息,上杉木正在前往北岛小姐的家中,而此时她的家中,只有北岛女士一人。” 第175章 .Flowers bloom   行驶的电车上,北岛鸦看着窗外城市的夜景。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远方的霓虹灯闪烁,连绵起伏的灯光,就仿佛处于地面上的星河。   明亮的车厢中,北岛鸦看着窗外的夜景,片刻后收回视线,拿出手机,看向通讯页面。   有些奇怪,手机已经接近三个吓屎,没有接收到北岛玖发过来的短信了,这在以前是基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最后一条消息是在三个小时前,上面写着。   “要回家了吗,妈妈到家了哦。”   北岛鸦回复完今天需要打扫卫生,可能还要一会之后,就将手机放进了单肩包中,与同学合作,打扫完这个学期的最后一次卫生。   直到打扫结束,北岛鸦准备回家的时候,看着手机内毫无回复的短信内容。   这是以前不会发生的事情,妈妈只要看见了就会回复,或者可以说每次发完短信后就是拿着手机,一直等着北岛鸦的短信回过来,回复了之后才会放下手机。   除非是手里有着什么事情耽误了。   所以北岛鸦又发过去一条消息,而直到现在依然没有回复。   这种异常让北岛鸦莫名的不安,她不由将电话拨了过去,良久以后,都是忙音。   随即她开始焦躁了。   当得不到任何消息的时候,就会根据自己的猜测去幻想,特别是北岛鸦这种爱猜想的人。   其实互相发送短信不仅只是能满足北岛玖的依赖,北岛鸦也能知道她的现状。   北岛鸦面容清冷,内心开始焦躁,极力克制着脑海中涌出的乱想。   下了电车后,北岛鸦步伐快速的朝着家中走去,一段距离后开始奔跑。   几分钟后,看着停在公寓楼外面的黑色轿车,北岛鸦控制不住的有了一个最坏的念头。   她冲进楼道,上了二楼来到自己家门前,扭开方面进去。   明亮又带有暖阳的灯光一切如旧,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来,但感觉很温暖的淡淡好闻气息,北岛玖坐在客桌上,闻声转过头来,看见站在门口,呼吸有些急促的北岛鸦后,白净小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啊,小鸦,欢迎回家!”   北岛鸦闻言点了点:“嗯,我回来了。”   说完后,她看着坐在北岛玖对面的那个女人。   百合川万华柔媚的脸上微笑着,伸出手,手指轻轻前后摆动着。   “晚上好啊,北岛同学。”   这时北岛鸦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是百合川万华发过来的短信。   “不要激动哦小学妹君,我其实也不想违背承诺的,但又不得不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呢,过后会跟你说明理由的,现在我们可是好朋友,不要让伯母担心哦。”   这时北岛玖也已经走上前来,看着北岛鸦稍显红润的肤色,和有些急促的呼吸,担心问道。   “怎么了小鸦,是哪里不舒服么?”   她担忧的神情迅速浮现在面容上,随即摸着北岛鸦的额头感受体温。   北岛鸦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回来的路程跑了一会步,有些累而已,没什么问题的。”   闻言北岛玖松了口气:“就算运动也不要勉强自己哦。”   说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侧身让北岛鸦看往客桌的位置,随即稍微有些拘谨的道。   “小鸦你的朋友,来家里已经等你很久了。”   北岛鸦点了点头。   北岛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连忙小声补充着。   “我没有忘记和小鸦的约定哦,如果有人以你的名义或者说是你的朋友想要进到家中,就一定要拿出证据来才行。   她是拿出了学生证,说自己就是上个星期一直跟小鸦参加学习会的朋友,还说出小鸦的班级和其他信息,并表明如果不方便的话,在家门口等你也是没问题的。   最后还拿出了和小鸦的合照,是在花圃里,紧紧靠在一起坐在秋千上的照片,我才让她进来的...”   说到最后,北岛玖声音有些微小,像是羡慕了。   北岛鸦问道:“那为什么不给我发消息询问呢。”   北岛玖眨了眨眼睛:“因为你朋友说今天体育祭结束后,森下老师在和你一起商量,准备小鸦暑期的复习资料,发短信可能会打扰到你,小鸦的朋友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选择来家里等你的。”   客桌上端坐的百合川万华闻言对着北岛鸦露出了一个狡黠的坏笑。   应该也就是因为百合川万华的这句话,所以北岛玖没有去看短信,也想的不要打扰自己。   北岛鸦低着眸。   妈妈确实知道之前有一个叫森下老师的人给与过自己复习资料,因为北岛鸦说过,但除此之外也不记得和谁说过了。   所以百合川万华说出森下老师的时候,妈妈就会潜意识被带进去联想,这不能怪妈妈。   无论是百合川万华去询问的森下奈奈子,亦或者还是用的其他方式。   但总之,这种无关紧要的生活细节,都能被她记住,且一定时候发挥出作用,不谈其他的,至少她应该比北岛鸦想象中的,要知道的更多。   不能怪妈妈,虽然不知道当时的过程是如何,但应该从第一句对话开始,妈妈带入套路中了。   北岛玖并不是傻乎乎的,北岛鸦很清楚这一点,长年的经历其实让她对危险的躲避能力比常人更强,胆怯的性格做事也会更加小心。   只能说比起百合川万华,妈妈还是太单纯了。   而且家里的防御,是个必须解决的问题。   北岛鸦又问道:“那我电话妈妈为什么不接呢。”   闻言北岛玖愣了一瞬:“啊!有么!”   随即她连忙拿出手机,却发现已经关机了,应该是之前快没电的时候自动低电量静音模式了,所以没有听见。   这时北岛玖说:“我先去做饭,很快就好,小鸦你就和你朋友先看会电视吧,正好你朋友不是有事情找你么。”   她这样笑着说。   其实对于北岛鸦能有找上门来的朋友,她还是很开心的。   随即北岛玖朝厨房走去,过程中还有些稍微拘谨的对百合川万华鞠了一躬。   百合川万华对此轻柔的笑着说:“真的麻烦伯母了。”   北岛玖进入厨房后,北岛鸦朝着客桌走去,坐在她面前,脸上没有表情。   百合川万华偏头看着她平静的脸,笑容狡黠。   “阿拉,表情不要这么可怕嘛,我是真的没有恶意来着。”   北岛鸦闻言只是沉默,也没有去说什么你答应过我不会出现在妈妈的世界里之类的这种没意义的话,现在说也已经没用了。   既然她出现在家里了,那就说明她之前的许诺,是有着意外因素,不是绝对的。   现在就看她给出的理由是什么了。   无论自己的情况有多劣势,北岛鸦也会根据她给出的理由做出相应的行动。   北岛鸦没有说话,起身走到沙发前坐下,看着电视里的高分综艺。   百合川万华看了眼关上门的厨房,又慵懒的前倾着身子,托腮偏头望向北岛鸦。   “这样真的好么,我对伯母说的我们可是好朋友哦,这么冷淡的相处模式伯母会怀疑的。”   她笑容突然有些痴迷,望着天花板眼神水波流转。   “不过你这样冷淡也让我很喜欢,要是能一脸嫌弃的给我看胖次的话,那真是太赞了。”   闻言北岛鸦忘了一眼她的痴态,又看向厨房。   希望妈妈没有听见。   百合川万华也随着她的视线望了一眼厨房,又道。   “不过伯母还真是温柔呢,我能看出来她是一个极其温柔的女人,小学妹君有这样的母亲,应该很幸福吧。”   她就这样望着厨房,莫名的安静,笑容里好像藏着东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北岛鸦看着她的模样,也没有给出回应,片刻后轻轻偏头回来看向电视中的综艺。   没过多久,百合川万华也收回了看往厨房的视线,站起身,坐在北岛鸦的身旁沙发的位置。   她看了一眼公寓内部的样貌,空间稍微有些拥挤,比起她平时所住的任何地方,都要狭小很多很多。   但她其实挺喜欢这种房间的,至少比起居住的地方,要喜欢多了。   片刻后,她便收回视线,与北岛鸦一起看着综艺,气质有些稍有的安静。   很快,晚饭便准备完毕,北岛玖和北岛鸦跪坐在一边,百合川万华独自跪坐在矮桌对面,身形得体。   她其实不太喜欢这种姿势,比起跪坐,还是坐着椅子上更加舒服,但这也并不代表她不会跪坐,只是看想不想而已。   北岛玖有些拘谨的点了点头,小声说道。   “没有提前准备,家里的食材就只能做到这些了,还请不要嫌弃。”   从百合川万华的言行举止中,北岛玖能看出来她的家境应该很殷实,所以有些紧张自己的料理她会不会觉得味道不好。   百合川万华看着肉料居多的桌面,很少见的没有用那种让人心痒的调笑语气,而是俏皮的笑了笑,轻柔的说。   “完全没有哦,相反伯母的手艺让我刮目相看呢!我已经食指大动了!”   说完她便拿着筷子,双手合十:“我开动了。”   见状北岛玖有些腼腆的轻微笑了笑。   随即三人便开始动筷,过程间有些安静,毕竟北岛鸦又不是什么喜欢说话的人,而北岛玖又很怕生。   但其实今天的北岛玖的表现,还是让北岛鸦有些意外的。   不知道为什么,北岛玖只是有些拘谨和少言,但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怯懦的小心模样。   北岛玖的自我保护机制已经将她完完全全锁在了一个城墙内,除了面对北岛鸦之外,她和任何人都相处都是这样,小心,胆怯,自卑。   多年的磨难的经历,也让她害怕外界的人,除了北岛鸦,任何人在她眼里其实都只是不知道何时,就会露出张牙舞爪姿态伤害她的人。   所以不去接触,就不会受到伤害。   但面对百合川万华时,却只是怕生,不去沟通而已。   就好像她的自我保护机制没有触发,没有感受到让她觉得不安全的因素一般。   但这也就并不意味着她亲近与百合川万华,比起其他人,她也仅仅只是不会让北岛玖感到害怕而已,依旧会选择远离,也不会有去接触的念头。   但这已经足够让北岛鸦觉得异常了,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北岛玖是不会对一个才相处三个小时的人就产生这样转变的。   或者说光是北岛玖能与一个陌生人相处三个小时这本身的一点,就足够奇怪的。   所以,这三个小时之间是发生什么了呢。   一顿晚饭就在这样较为安静的环境进行着。   这时电视中播放的综艺里,进行到了猜谜的环节。   主持人说着:“用一句话来形容亲人之间永远永远不会分开,来自导演的提示,可以向年长的人求助哦。”   在场的嘉宾都是一众年轻人,有些迷惑,随即便七嘴八舌的猜了起来,其中不乏让人忍俊不禁的答案,节目效果满满。   北岛玖闻言也抬头望着综艺,不由的说:“我知道我知道!”   说完就意识到了在场不只是还有小鸦一人,便又低下头有些拘谨了。   北岛鸦看着她,虽然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对这个感兴趣,但看着她拘谨的模样,还是配合着说。   “是什么呢,妈妈。”   闻言北岛玖抬头,没有说出答案,而是期待的望着北岛鸦。   “小鸦你猜一下。”   北岛鸦点了点头,便开始思考,但其实节目中也没有给出什么硬性提示,所以抓不到线索。   这时矮桌对面的百合川万华偏了偏头,像是记起了什么,随即有些不确定的说。   “Flowers bloom,是这个么?”   闻言缓慢点了点头,抿着嘴有些失落与不是小鸦猜出来的,因为这种话要小鸦说出来才有意义。   但她马上又意识到了这样对小鸦的朋友不尊重,随即极快的收敛了神情,因为微微埋着头的缘故,也没人看见。   “是哦,就是这句话。”她声音弱气的回答着。   得到北岛玖的肯定后,北岛鸦很清晰的看见了百合川万华失神了一瞬间,虽然只有一瞬,但绝对是真实发生的。   几次见面里,百合川万华从未有过这样的神态。   不过也只出现了肉眼难以捕捉的一瞬间,百合川万华便恢复的常态,狡黠的笑着。   “那看来我猜对了呢,很可惜不在节目里,没有奖励可拿。”   综艺中依旧没有人猜出来。   北岛玖对着北岛鸦像是赌气的说:“小鸦已经忘了么,妈妈明明跟你说过的。”   北岛鸦仔细回想着,好像记忆里是有过这样的句子,但北岛玖也从来没有说明过原因。   Flowers bloom,英语本身含义她明白,但代表什么呢。   北岛鸦问道:“有些印象,但妈妈应该没有给我详细说过意思。”   北岛玖抬头想了想:“是这样啊。”   随即她就开始解释。   “这是在妈妈小时候那会流传的一个故事哦,大概意思就是一对母女在跨越千难万险之后,终于在百花盛开的季节重新回到了彼此身边呢。   妈妈当时听到这个故事后可是哭了好久,后面Flowers bloom便用作形容亲人之间永远永远都会在一起,一般都是母亲对着子女说的。”   北岛鸦点了点头,而百合川万华就这样笑着听完北岛玖的解释。   很快一顿晚饭的时间便结束了,不过在过程里,北岛鸦记起来了什么,随即便装上一份饭菜出门,走到楼下敲了敲黑色轿车的玻璃。   车窗摇下来后坐在驾驶位的果然是中居杏。   北岛鸦手里拿着自己平日装便当的便当盒,说着。   “如果不嫌弃的话。”   闻言中居杏仿佛从未有过改变的刻板面容笑了笑,虽然特别僵硬也难看。   “谢谢。”   晚饭结束后,天也完全黑了下来。   百合川万华站在门关,而北岛鸦也准备跟着出门送她。   百合川万华笑着鞠了鞠躬:“真是麻烦伯母今天的招待了,在公寓里度过的时光让我很开心,如果有下次来的机会,我一定会提前准备好礼物的,也请伯母不要嫌弃。”   北岛玖小脸有些不自然的拘谨,也鞠了鞠躬。   “不会的,小鸦的朋友我很欢迎,也请同学平常的时候多多关照一下小鸦。”   百合川万华点头:“当然。”   随即她又鞠躬:“真是打扰了,多谢伯母的款待。”   随即她便转身离开,北岛鸦和北岛玖说完送她后,也跟了上去。   两人站在楼下,自从出了公寓,又或者说是离开了北岛玖的视线,百合川万华就又恢复那般像是在调情的笑容,慵懒的神态总是让人迫切的想将所有东西奉献给她。   “今天真是愉快的一天呢,我有些后悔之前做出的承诺了,小学妹君。”   北岛鸦没有说话,只是等着她给出的理由。   百合川万华也明白,所以笑着说:“小学妹君还真是性急呢,嘛嘛,我就不吊人胃口了。”   “在小学妹君不在家中的这段时间,可是有位老鼠想要进入公寓呢,让有恐惧症的女性面对恐惧,可不是淑女所为,所以我就来了。”   她双手背在后面像是邀功般的说。   “小学妹君不在家里的时候,我可是守护好了公主哦。”   闻言北岛鸦尽管没有表情,但一瞬间青筋还是爬上了脖子,青色的纹路在苍白的肤色上不断涌起,格外显眼。   百合川万华虽然没有明说,但她明白了这个老鼠是谁。   她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   百合川万华见状,眼神迷态,像是在欣赏一件自己极为喜爱的物品一般,双手捧住了北岛鸦的脸。   “对,就是这种眼神,我想要看到的眼神,掩藏不住的恶意,就算是黑夜中也散发着绮丽的色彩,就像深渊里快装不下的淤泥不断在往外溢出一般,真是让我迷恋。   你知道么,小学妹君,尽管勧修寺的那些人死于不死都无所谓,但我还是让你去处理他们的原因。   因为上次见面,我发现你已经失去了这种眼神,我不喜欢这样的你,所以觉得不需要思考,不在意对方是谁,只是无情的一条一条看着生命在你眼前流逝的模样,会让你重新拥有这个眼神。   这样眼神的你,才能为我献上完美的开幕演出。   我与勧修寺的合作将会在14号进行,而我的目的,就是要吃下沢村。   不过沢村如同知道了我的意图,那一定会多加阻拦,所以至少在这段时间内我不能有什么让沢村怀疑自己在针对它的动作。   而等到14号,如果我与勧修寺合作成功,那沢村面临的将是整个百合川的爪牙。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小学妹君。   意味着变革,也意味着到时候你的复仇,将没有任何阻拦。   而你与上杉木的事情,将是我变革的开幕演出。”   北岛鸦闻言看着捧住自己两颊的百合川万华。   “在你变革的当天。”   百合川万华点头:“对,我喜欢仪式感,没有开幕演出可不是变革。”   百合川万华靠近,将北岛鸦挤在墙上,身子紧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她低头,埋在北岛鸦的脖间,贪婪的呼吸着,像是渴望着什么,呼吸粗重,神态痴迷,脸上是醉人的靡乱红晕,莫名的给人一种极为病态的感觉。   北岛鸦面无表情,能清晰的感受到百合川万华唇间贴在自己脖子上的感觉,和湿热粗重的呼吸。   她声音温软迷离的说。   “所以你能耐心等候一小段时间,为我献上这场开幕演出么。   13号会有一个上杉木出席的晚会,我到时候会带你与他见面。   你什么都不用付出,只要足够有趣就好,让事情足够有趣。”   ----   百合川万华已经离去了,北岛鸦低着头,面无表情,在夜色中,她低着的眸子泛着恶意的光华。   我要杀了他。   只有杀了他,才是安全的,除此之外北岛鸦没有任何方式能够保证上杉木不再出现在北岛玖的生活了。   自己为什么会认为他现在的情况已经抽不出身来到公寓里,为什么会觉得他被麻烦缠着,暂时不会来干扰妈妈的生活,为什么觉得自己可以再做筹备。   只有他死,才是能够确保这种情况不会发生的。   除此之外,什么都有可能。   要是百合川万华今天没有来到公寓里,三个小时能发生很多。   北岛鸦已经不在乎百合川万华想干什么了,只要她不伤害妈妈,那不管任何事,自己都接受。   青筋飞速的爬满北岛鸦面无表情的额头,与苍白的脖颈。   她要上杉木死。   -------   车上,中居杏看着后视镜中的百合川万华。   大小姐果然还是去了,她心里还是在意的。   后座的百合川万华闭目养神着,北岛玖的话,像是让她记起了一些事情。   “Flowers bloom?”   “嗯,Flowers bloom哟!”   “我不明白...”   “就是我会和万华一直一直一直都不分开的意思哦!”   她神色冰冷,片刻后睁开不含情绪的酒红色双眸,轻声又寡情的说着。   “无趣。”   -----------   时间就这样到了7月13日。 第176章 .流落公主   7月13日,阴,空气中有些微微闷燥,是一种让人汗流浃背的格外不适感。   不知为何,这段时间内整个东京都好像蒙上了一层阴霾,压抑,失声,就像爆发前的平静。   已经7月13日了。   城市的街道中,几辆黑色轿车有间隔的行驶在一条直线上,将中间的车辆如同众星拱月一般保护起来。   中间的车辆中,北岛鸦坐在后排,而旁边的位置,则是百合川万华。   北岛鸦坐在豪华内饰的车辆中,靠着柔软的座椅,看着车窗外驶过的景色。   外面的世界下着雨,背景是阴蓝色的,雨珠布满着玻璃,有些遮挡住了视线,远处的街道,建筑,只剩一个模糊的影子。   北岛鸦就这样望着窗外,也像是在看着自己面容倒映在上面的玻璃。   不管是乘坐什么交通工具,她总是喜欢在行驶的大半过程中,都看着窗户的外面一言不发。   就好似这一层玻璃外,有着什么一直吸引着她视线的东西。   就只是寡言,也不会有什么神情,平静的看着景物的消失,又迎来新的景物。   也不知道她具体在看些什么,在想些什么。   百合川万华穿着露背的红色晚礼服,完美的身材曲线被包裹着,精致的脸上画着淡妆,明艳不可方物。   她侧过身,修长白皙的脖颈靠在柔软的背垫上,看着北岛鸦的侧脸。   “小学妹君在看什么呢,从上车开始到现在视线就没有离开过窗户,明明我觉得是我看起来让人更加有欲望一些哦。”   她脸上带着让人浮想联翩的笑容。   北岛鸦没有回话,漆黑的眼眸依旧平淡的望着窗外。   百合川万华手托着腮,又道。   “是觉得事情发生的太快了,期待的事情如此轻易就得到,而感到不真实么。”   她自言自语继续往下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也可以理解,毕竟有时候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就像一件期待的事情突然到来了,会有些莫名的紧张。”   说完她话语一转,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但是小学妹君,这是让我心仪的你应得的。   而且你可是舞者,这场开幕式中的重要舞者,是不能有这样或许会影响到发挥的情感的哦。   小学妹君只需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其他什么都不用考虑。”   百合川万华就这样慢条斯理的说着,而北岛鸦也终于有了反应。   她收回看着车窗外的视线,轻轻摇了摇头,道。   “没有紧张,我很期待。”   北岛鸦也确实如同她所说的那般,没有什么紧张,只是期待。   体育祭的第二天她没有去学校,而是请假在家中,上班会送北岛玖,然后一天就会在公司的附近徘徊,然后等到下班,就再去接北岛玖一起回家。   从暑期开始到现在的这段时间内,北岛鸦一直如此,杜绝着北岛玖消失在自己视野当中,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处于何处的情况。   时间的临近,也让她不想出任何意外。   其实她不知道百合川万华所说的上杉木那天准备去家中的事情,是真是假,因为北岛玖说当天除了百合川万华之外,没有任何人敲过门了。   北岛鸦不能确定,百合川万华所说的实话。   她有过猜测,百合川万华只是为了激化自己和上杉木矛盾,所以才自导自演了这出戏。   尽管不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可能是让自己对上杉木的仇恨加深,迫切的想要动手,以至于暂时放下对她的警戒,选择她的手尽快除去上杉木这个不稳定的因素,这样可能有利于她的计划。   又或者是...她知道自己这段时间里做的小动作,所以出现在自己家中,表明对事情的绝对掌控,让自己收敛那些小手脚,不要轻举妄动。   总之不管是什么,这确实是有可能发生的。   上杉木那天准备去往北岛公寓这件事,可能是真,但也可能是假。   北岛鸦很清楚这一点,但也同样的,这终于让她的獠牙刺穿了下颚。   百合川万华是个不知道在扮演什么的未知因素,北岛鸦没拥有在某一方面能和对方平等交谈的情况下,是不能信任她的。   无论给出的是好处还是坏处,哪怕是她给出了可以杀死上杉木的这个诱饵,最次在没弄明白具体现状之前,北岛鸦都不能去参与,至少不能有主观意向的参与。   任何事情都有着相应的代价,北岛鸦很清楚这一点。   如果真的按百合川万华的设想往下走,那事情结束后,北岛鸦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   可能代价很小,也可能代价很大,但一定有代价。   所以一开始北岛鸦的打算就是与百合川万华接触中找到机会。   在百合川万华现在目的未知,但暂时表现出友好态度的情况下,北岛鸦确实可以慢慢和她周旋,从中获取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也可以选择找机会脱身。   至于上杉木,他现在面临的情况可以让自己有一段筹备的时间。   北岛鸦不是一个任凭摆布的角色,从真正与百合川接触,并去处理资料上的那些勧修寺家族的人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谋划了,且初期很顺利。   如果按她自己的计划往下走,那事情结束后,她也有着自保的能力。   北岛鸦一开始是这样想的。   但百合川万华那天到了公寓,让她知道了,无论上杉木准备来这里的事情是真是假,都同样证明了一点。   她无法保证上杉木在自己不对他出手的时间内,再次来到公寓。   除非自己片刻都不离开家中,也不让北岛玖来到家中。   只要上杉木不死,她就不能保证任何事情,不能保证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如果发生意外,那不管自己做什么都不能去弥补这个已经发生的事情。   所能做的,就是杜绝,而且她也无法忍耐了。   所以北岛鸦已经不在乎百合川万华的目的是什么,也搁置了自己正在筹备的计划。   只要百合川万华真的能够为自己提供平台,那无论代价是什么,她都会接受。   她很急切,那天的事就为她敲响了警钟,万事都不可能如同自己预想的往下进行。   就像明明觉得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百合川万华还是不知道因为什么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导致成现在这种极为劣势的局面。   自己会筹备,等待合适的时机,但这个时间会发生什么,不能确保。   就比如百合川万华会为自己提供平台,那就同样有可能将自己所做的事情告知给上杉木。   如果上杉木已经知道这一切,但自己依旧毫无动作,那妈妈就会很危险。   上杉木必须死。   而且也可能因为自己的周旋,百合川万华选择偏向上杉木,那就是最坏的情况。   北岛鸦在等待7月13日的这段时间内,已经知道了上杉木叛逃沢村的消息,目前正在全面追博他。   而就在这种他杳无音讯的情况下,百合川万华却还是能够对北岛鸦这样保证,那除开撒谎,也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   上杉木很有可能被掌握在百合川万华的手中。   这也就代表着百合川万华可能会帮自己,也可能会帮上杉木。   如果在这里得不到想要的东西,那会去帮谁也显而易见。   北岛鸦不是傻子,她能看穿目前所有发生事情背后的现象。   现在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就算百合川万华是两面角色,对着上杉木说会帮他,对着自己说会帮自己。   但有一点是不能改变的,自己目前确实有了能够让上杉木去死的条件。   因为上杉木已经叛逃了沢村,自己杀了他,也不会迎来铺天盖地的追查。   就算没有百合川万华提供的平台,北岛鸦也能够用自己的方式去找寻上杉木,并竭力杀了他。   之所以没有这样做,也只是为了让百合川万华掌握住事态,选择继续正常发展,不会偏向于任何一方。   这样就够了,只要百合川万华不会偏向谁,那北岛鸦就有着把握。   或许她的目的就是跟自己与上杉木的厮杀有关,但都无所谓,只要明确让上杉木出现,北岛鸦就有着把握。   至于事后百合川万华的目的里,自己要付出的东西是什么,北岛鸦没有去寻找什么万全之策。   她现在只要上杉木死。   如果上杉木那天并没有准备去公寓,一切都是谎言,那可能北岛鸦现在的模样就是百合川万华想要的,北岛鸦也很清楚这一点,但她也无法拒绝。   在现在这种极有可能上杉木已经被她掌握在了手中的情况下。   如果自己想要杀上杉木,那百合川万华就是一个必须经过的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就是阳谋,摆在明面,但北岛鸦也会去跳。   当然也可能是北岛鸦疑心太重,多虑了,那天上杉木真的想要去公寓,而百合川万华也真的是去守护了北岛玖。   如果是这样,那在现在这个谁都不知道上杉木消息的现状下,百合川万华却了解他的行踪,这意味着什么很明显,而且也证明上杉木更加处在一个无法知道会做什么的位置,北岛鸦的杀心也只会更重。   她没有将宝全部压在百合川万华身上,就算百合川万华失言,她会也选择用自己的方式去结束这一切,尽管危险性很大,但放任不管,危险性只会更大。   不过说了这么多,终究原因都不是源自上面的考虑所产生的结果,只是北岛鸦的戾气已经到了狰狞的地步。   獠牙一直一直刺痛着下颚,让她因为疼痛,开始不计后果了。   而且还有一点,尽管不知道北岛玖为什么会不怕百合川万华,明明那个人周身浮着肉眼可见的危险气息。   但已经对任何人都失去信任的北岛玖能这样,那一定有着深层次的理由,这也侧面证明,百合川万华应该确实如同她自己所说的一样,不会去伤害北岛玖。   这就够了,只要妈妈的安全能够保障,北岛鸦就可以不计后果的去搏杀。   车内,北岛鸦眼神平淡,安安静静的坐在位置上,诡异的清冷。   百合川万华似乎是看出了这份诡异的平静所暗藏的戾气,妩媚的笑了笑。   “对,就是这样,才能让我感受到乐趣。”   说完她又道:“事情结束后你能留在我身边么,我想让你一直成为我的舞者。”   北岛鸦没有回应。   “嘛嘛。”百合川万华托着腮也没介意她不言的模样,只是说。   “反正现在还没结束,这种事情到时再说吧。”   百合川万华伸了伸身子,传出慵懒的呢喃声。   “对了,衣服还喜欢么。”   北岛鸦闻言看着她,点了点头,神情清淡。   “谢谢。”   北岛鸦柔顺的黑色长发披肩垂落着,穿着露肩的纯黑色的精致公主裙,苍白消瘦的脖颈和格外立体的锁骨露在空气中,不会让人不适应,相反是一种极为柔弱的病态之美,惹人怜惜之情。   她面容上化着淡妆,雪白的皮肤上有了些许血色,本就精致的面容显得更加让人一眼难忘的惊艳。   虽然说是公主裙,但没有蓬松的裙摆,可爱只是占少数,纯黑的长发,纯黑的眼眸,纯黑的公主裙,这些模样下,却是格外显眼的雪白清冷面容。   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美,所呈现的高洁淡泊,但纯黑又像是在其中藏了一丝灾厄。   这当然是百合川万华所挑选出来让北岛鸦参加晚会的衣服。   她带着相当满意的笑容,看着北岛鸦的模样。   “真好看!”   北岛鸦不言,神情清淡。   车辆停在了一处百合川所属的一处建筑前,而这个大厦的顶层,就是晚会的现场。   车门被一位保镖打开,百合川万华迈出腿优雅得体的从车上下来。   被保镖护卫着穿过层层安防进入大厅,厅面内站了很多人,这些都是所谓的常人难得一见的上流人士,看见百合川万华进来,便鞠躬准备上前攀谈问候,嘘寒问暖之类的。   这幅低下的姿态没有什么丢脸不丢脸,只要能在百合川帝国未来掌控人,百合川万华的脑海中留下印象,这就是极为成功的投资。   虽然最后都被保卫给拦了下来。   这时他们发现了跟在百合川万华身后的那个少女,随即楞了下。   也不是说他们眼界少,只能说这个少女给人的感觉太过独特,与百合川万华的妩媚不同,是一种极为清寒的惊艳。   他们看着这个雪白面容映照在纯黑装扮下的少女,思考着她又是谁,和百合川储君又是什么关系。   这时百合川万华俯身,嘴唇微微贴着北岛鸦的耳旁。   “杀手的面具可以隐藏住弱点和恐惧,但同样也能阻挡强光,所以我还是更喜欢现在的摘下面具的你,这个更大舞台上的你。   我会让你的母亲处于绝对的安全中,所以你,也一定要竭力起舞,满足我的乐趣。”   ----------   大厦顶层,晚会的现场中,上杉木感受着周围人群的视线,有些焦躁。   他不知道百合川储君到底想干什么,现在自己的这个情况,绝对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   尽管目前处于百合川储君举行也要出席的晚会,绝对不可能发生什么安全问题,但上杉木还是担心有突然出现的沢村人员,针对自己展开行动。   他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是因为什么,只知道百合川储君说要给他介绍一位流落凡间的公主,即将的百合川分家。   ps:别骂啦别骂啦,真没拖了,这章也是,总得讲讲小鸦为什么会和答应百合川吧,还有要埋下伏笔,不然太空洞了,我是真的在缩短剧情的情况下竭力润色着故事。   以及4500字二合一章节,补更+1,我一共是欠更19章,截止今天加上这一更,以及补了20章,上次悬赏欠的更新已经补完了。 第177章 .游戏(修改)   大厦顶层,灯光明亮,轻柔悦耳的合奏乐缓缓流转着,衣着光鲜的人们正在笑语交谈。   晚会场地很是宽阔,但其实现场的人粗略望去也就只有二十多人左右,远远没有达到这个空间的容纳标准,甚至在场的侍者和乐师都已经超过了这个数目。   毕竟有资格拥有邀请函参加这个晚会的人,寥寥无几,因为这是以百合川的名义,举行的晚会。   而此时聚集在这里的,也代表着日本顶层的那一小撮人。   不过其实大厅中的人,还不是真正显赫的。   晚会二楼还有着三个厢房,这每一个厢房,都代表着御三家的掌控者。   但尽管如此,下方众人也是每一个都身份极为尊贵。   不过有着一个例外。   上杉木处在晚会现场的角落中,看着不远处那些平常连见一面都会觉得是奢侈的人,齐聚在一堂笑语交谈的模样。   换做平时,这对他而言绝对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因为哪怕就算是只和其中一人攀谈上关系,都会给自己的道路带来极大的帮助。   但现在,看着这些代表着东京各个方面顶流的人们,上杉木只觉得坐立不安。   因为既然是顶流,那也肯定不会缺少沢村家。   沢村仅次与御所的内大臣,也在现场中,而在他的身边,除了几名内议侧中负责外交的重要支柱外,有一个上杉木最不想看到的人。   而她,也已经发现了上杉木。   眼神依旧冰冷凌冽,看到上杉木后其中也没有出现什么讶然,又或是奇怪,只是扫过一眼后,就收回视线,再也没有看向过这边。   就好像是....根本不在意一般。   也就是这种态度,让上杉木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看到了,一定看到我了。   可恶!!!哪怕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依旧是从未将我放在眼里么。   从沢村五十鈴那短短的在自己身上滞留,又移去的视线中,上杉木像是看到了不屑,嘲讽。   明明自己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和百合川家搭上了线,明明家族也还在追捕着自己,可她还是丝毫没有在意,只是无视着。   就好像无论上杉木做出任何事,在她眼里都只是个跳梁小丑,不值得注意一般。   这也让上杉木死死按耐着,不要将狰狞的嘴脸露出来。   就是这种感觉,这种明明自己将她当做蚀骨之蛆,可她却从未将自己放在眼里的感觉,是源源不断滋生上杉木仇恨的养料。   就如同他所发过的誓,自己这个在她眼里连视线都不值得停留的蝼蚁,会将她折磨到死。   这是上杉木内心深处一直的想法,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尽管看见沢村五十鈴让他怒火丛生,他也克制着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现在的状况。   自己是被沢村一直在追捕的,在场的内大臣与其他几位内议侧成员也一定已经发现了自己,也明白自己投靠了百合川。   但这是百合川的场地,就算再怎么样,他们也不会现在找自己麻烦,所以暂时不需要考虑的安全的问题。   目前值得考虑的东西只有一个,那就是百合川储君的目的是什么。   她为什么要让自己出现在这种场合,是想让自己去对付沢村么,但上杉木也很明白,自己没有那个资格。   除非她是让自己的存在去恶心他们,这也是有可能的,如果是这样,那上杉木也会照做,在这场晚会上成为一个合格的用来恶心沢村的丑角。   毕竟现在自己是在依附着百合川生存,而原因则是只要百合川与沢村开战,那自己就有机会报仇。   但百合川储君给出让自己来的理由是,见证一个新的百合川分家。   这让上杉木不解。   而且还有让他有些不安的地方,之前刚好在那附近,所以准备去那个公寓的时候,百合川储君却来了电话。   “没有提前告知的擅自拜访,可不是绅士所为哦,上杉君。”   虽然话语有些委婉且没头没脑,但明白百合川储君知道自己行踪的上杉木,却能理解意思。   百合川储君在阻止自己去往北岛公寓。   所以上杉木离开了,而且有些不安。   因为他想不明白百合川储君为什么会这样做,那对母女显然是不可能与百合川储君结识的,也不可能是因为什么突如其来的善心,没有理由这样做。   想不明白,所以不安。   上杉木觉得百合川储君很可能是在借用这件事情,敲打着自己什么。   之后一段时间就再也没有消息传给自己,他一直躲在百合川的某个安全屋中,直到今天,才收到了一张邀请函,让自己参加这个晚会。   晚会是上杉木常年混迹的场所,也借此结识了不少人脉,虽然格局很小,但应该如鱼得水才对。   但今天的他,格外坐立不安,不光是有沢村的人现场,也有不明白百合川储君的意图。   毕竟他将宝,可是全部压在了百合川身上。   也不知道该说他是有魄力,还是格局小的愚蠢,听见了百合川万华的类似空头支票般的会与沢村开战的话语,便直接叛逃沢村。   或许两者都有,毕竟有这等身份的先天优势下,多年依旧一事无成的他是无能的,而尽管一事无成,那他却能放弃之前所有的一切,直接叛逃出多年心血积累的沢村,也是有着魄力的。   不过其实这也是他唯一的选择了,毕竟只要绑架案的事情败露,尽管可能生命没有危险,但在沢村中,他也是身败名裂了。   如果想要继续复仇,那这也是他唯一的选择。   所以上杉木必须紧紧依附着百合川。   不过现场中,上杉木其实也不是唯一的特殊存在,还有一个人身上的格格不入甚至上杉木还要明显。   他站在人群中,却没有交谈的对象,虽然每个人还是会因为修养对他笑脸相迎,礼貌的点点头,但其实心里还是觉得这个人,与他们不是同一层次的。   尽管按身份来说,他应该是现场中最高的,还众人还是觉得与他交谈,是降低层次。   只因为他是当狗当出荣誉的勧修寺家主,勧修寺龙斗男。   历任勧修寺家主与十权座的抗争所得来的结果,全在他手中败光,拱手让出。   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一直以来扶持着勧修寺龙斗男,直到他坐上家主位置的是反对十权座的派系。   可他一上任,就立马翻脸,以十权座马首是瞻,开始压迫扶持自己反十权座派系。   不过这样所造成的的结果也确实让他过的安乐,十权座想要的就是这样的家主,所以也给了他一些随时都可以收回来的权利。   这也就导致勧修寺中那些将他一手扶持,又经受到背叛的派系,已经将他恨之入骨。   现在的勧修寺家主,已经是一个毫无实权的空壳,任由十权座掌控的傀儡。   而且他还一手牵头了勧修寺与他国垄断集团的合作,并且向百合川与沢村发出了邀请。   真以为没人能够看得出来他的想法是什么吗?   这也让众人更加嘲笑他的愚昧,因为只要不像他一样愚蠢,选择去做挡箭牌,那明天的投标会议,两家中就没有任何一家会出席。   勧修寺龙斗男这种人,他们是不屑为伍的,而且身为家主却未能处在上方厢房,却和从属待在一起,这也说明他在勧修寺内的地位。   所以自然,在场没有一人愿意与他交谈。   这时,处在角落中的上杉木面前来了一人,说着。   “上杉大人,储君大人有请。”   晚会的二楼厢房中,整个房间内部都是日式传统装修,却有个与这些格格不入的懒人沙发,而百合川万华则懒散的枕在上面,一旁的女侍跪坐在装满冰块的熏炉面前,拿着扇子轻微对着百合川万华扇风。   百合川万华看着落地窗,而窗外则是下方大厅一览无余的景象。   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闻声百合川万华朝门口望去,脸上浮现出笑容,随即说道。   “请进。”   随即房门被拉开,跪在门口的是一位和服女侍,和她背后同样士下座的上杉木。   “储君大人,人来了。”   百合川万华笑着说:“嗯,辛苦你了。”   说完后,她看着跪在地板上,额头十分低垂的上杉木。   “上杉君,进来吧。”   “嗨!”上杉木回答后进入房内,将拉门关闭,随即在榻榻米上跪行到百合川万华的沙发旁边。   百合川万华看着她这幅模样,指了指矮桌对面的蒲团。   “不用这样拘谨,上杉君,坐到那里去。”   “嗨。”闻言上杉木在蒲团上跪坐下。   感受着女侍用扇子扇来的冰凉气息,百合川万华开口道。   “时间过的还真是快呢,上杉君,明天就是7月14日了。”   上杉木点头:“是的。”   “是的呢。”   百合川万华轻微叹了口气,随即没有继续言语,看着落地窗外下方景物的酒红色眼眸里,泛着绮丽的色彩。   她突然笑了笑:“上杉君,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上杉木低头:“嗨,愿闻其详。”   百合川万华好像突然来了兴致,穿着红色长摆晚礼服的身子在懒人沙发上正了正。   “你知道么,上杉君,我这段时间发现了个很有趣的人!”   百合川万华这样说,眯眼笑着,酒红色的瞳孔闪烁着发现了新奇事物的喜悦。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眼神,一种完全没由来的不安,涌上了上杉木的心头。   就如同那次百合川储君让他取走勧修寺全也的眼睛之前一般。   百合川万华继续说道。   “这个有趣呢,是超级有趣差一点点,是非常有趣的程度。   而且这个主人公也很可怜呢,极度自卑,有着心理疾病,内向,身子不好,体弱多病,身世还很凄惨,是个私生女,从小没有得到过父爱,家境清贫,全靠母亲拉扯长大,而且她最爱的母亲,还经常受到父亲的家暴,而她,就只能躲在储物间内听着外面的打骂声,感受着内心逐渐崩塌陷的崩溃。”   百合川万华看着上杉木开始出汗的脸,笑着道。   “怎么样,是不是好惨。”   说完她眨了眨眼,又道。   “但其实这不是让我觉得有趣的地方哦,毕竟灾难所临幸的人嘛,太常见了,只是比四叶草少那么一点而已。   真正让我觉得有趣的是,她的新生,崩溃后的新生,这才是极为少见的。   千疮百孔后狼狈自杀的人,醒来后又获得了重生,这个促使她重生的理由,才是稀有。   这也是我对她产生兴趣的开端。   后来我知道,是复仇呢,是复仇给予了她新生的力量,向导致她成为现在模样的罪魁祸首复仇。   而这个人,理所当然的就是她的父亲。   她是个很性急的人,当即就开始筹划复仇的准备、”   百合川万华笑着:“而我,则想看到这份复仇开花结果的模样。”   上杉木额前开始冒着冷汗。   百合川万华又道:“但我呢,对这个主人公的父亲也同样感兴趣,所以非常犹豫呢。   两方对我来说都是相当感兴趣的人物,但又不存在和解的可能性,这样我稍微有些苦恼。   所以我决定玩一个游戏,来决定出胜者。”   这时,下方的晚会也终于开始,中居杏走到台上,哪怕是这种场合,她都依旧穿在西服西裤。   先是一番得体的问候以及礼仪后,她说着有两件事情宣布,第一件,就是百合川所属之下,新诞生的分家。   北岛家。   厢房内,上杉木听到这个姓氏瞳孔猛然骤缩。   百合川万华继续说着。   “上杉君,你也应该猜到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谁了吧?嘛,不猜不到也无所谓,反正你等会就会和她见面,有什么提前想说的,现在就可以准备了哦。   我答应她的,让她母亲不会受到伤害,所以她将会是百合川近一百年来,第一个外纳的分家,但也仅仅只是保护着她的母亲。   而我又答应过你的,会让你品尝到复仇的甘甜,但两个人我只能满足其中一个,很难取舍啊。   所以,就有了这场游戏。”   她看着上杉木,笑容妩媚。   “上杉君,从明晚九点我与勧修寺商谈合作开始,到三天后的商谈结束,你可以用任何方式来确保自己在这段时间内存活下来,活下来,你就可以拥有一切。   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来为我献上一个有趣的过程哦。” 第178章 .全速奔跑下的狼崽子   晚会二楼的厢房中,百合川万华躺在懒人沙发上,窈窕的曲线的红色晚礼服包裹着,脸上是妩媚的笑意。   “撒,上杉君,你觉得这个游戏如何?”   上杉木跪坐在蒲团上,低着头额前开始冒着冷汗,神情不自然。   “储君大人,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百合川万华看着上杉木的这幅模样,意味深长的笑着。   “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作不明白呢?”   上杉木表现的有些惶恐,但还没等他发言,百合川万华便挥了挥手说着。   “嘛,不过都无所谓了,反正你马上就会明白的。”   她又道:“上杉君,你只需要知道这个游戏,你必须参与就好。   我可没有违背当初给出的承诺哦,品尝到复仇的甘甜,毕竟我可是很同情上杉君的遭遇呢,我这人一向心软,遇见有困难的人便忍不住会去伸出援手。   所以我会帮你,但这个前提,是你得完成条件。   我之前是说过的呢,我不能毫无理由的与你合作,而现在,就是你完成这个理由的时机哦。”   百合川万华慢条斯理的话语传到上杉木的耳中。   他早就知道百合川的储君不可能毫无目的来帮助自己,其中一定有着深层次的原因,需要自己的存在。   他考虑过原因,虽然依旧找不到理由,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只有是跟关于沢村的事情,会用到自己。   再加上百合川的储君说要与沢村开战,打破日本这沉寂依旧的格局。   这也让上杉木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自己一定是在百合川与沢村战争中的某个时机里,会起到作用,所以百合川的储君才会招揽自己。   但他无所谓,只要百合川真的会和沢村展开战争,自己也真的有机会复仇,上杉木就无所谓。   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理由,竟然是这个。   百合川万华需要自己做的,是配合她,去进行一场游戏...   上杉木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点,而这游戏的内容,也让他不由捏紧了拳头。   是让自己活下来,而对方,尽管百合川万华没有说名字,但他依旧猜到了是谁,这也难以相信。   这时百合川万华托腮慵懒的又道。   “说了这么久了,还没有给你介绍故事的主人公呢。”   她看了眼时间:“时间也差不多了呢。”   果然在她话语没落多久,日式拉门便被敲响。   百合川万华眯眼笑着,托着长音:“请进~”   随即拉门打开,门口的是跪坐着的女侍,以及她身后的站着的北岛鸦。   “储君大人,北岛大人到了。”   看着那个站在门口的那个瘦弱,但一眼望去却是让人难以忘记的惊艳身影。   上杉木先是一怔,然后瞳孔猛然放大。   尽管有了预料,但随着这个游戏主人公的出现,还是让他难以相信。   应该是叫北岛鸦,也是他的女儿。   百合川万华满脸的笑容,然后指着上杉木身旁不远处的那个蒲团,道。   “小学妹君,坐到哪里去。”   穿着纯黑公主裙的北岛鸦,闻言迈开步伐,跪坐到上杉木身旁一米远的蒲团上。   她漆黑的眸子低垂,神情无喜无悲,无比平静。   而上杉木,神情则满是不自然,因为他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情对他来说完全是未知的,所以不安。   就好像一只老鼠到了一个新的洞窟,这里有一条掌握着他生死的毒蛇,它无法揣摩毒蛇的意图,也不知道即将面临的是什么,未知的遐想,既是不安。   百合川万华嘴角勾勒着有趣的笑容,说着。   “小学妹君,这可是你日思夜想期望见面的父亲大人哦,难道就没有任何想说的话么。”   北岛鸦没有言语,依旧平静。   看着北岛鸦这幅表现,百合川万华有些失望的拖着长音:“挨~”   她还抱着希望觉得小学妹这种情况下会克制不住的撕下面具,迫切露出狰狞的獠牙呢~   毕竟她朝思暮想的父亲就在身边呢,所以百合川万华才安排了这一场会面。   在开幕式的前夜,两人的交谈或许会给即将到来的残杀添加很有趣的养料之类的。   想到这,百合川万华笑了笑,不过其实这个情形也在她的预料之中了。   或是直到上杉木死的那一刻,小学妹君的表情都不会产生任何的改变。   北岛鸦也确实如同百合川万华所想的那样,很平静,就算上杉木这个她的杀意源头就在身边,她也依旧平静。   这对她来说只是一个过程,这也是她想要的过程。   让老鼠对未来不知道会面临什么而产生恐惧和焦虑,是她想要的。   北岛鸦的平静在百合川万华的预料中,而上杉木的不安,同样也在百合川万华的预料中。   这种表情其实挺有趣的,焦虑,思考,但苦苦得不到结果,只能充满不安的等候。   她看着上杉木,说道。   “上杉君,你的女儿就在身边,难道你真的没有任何想说的话么?这次见面的时间可是比较短暂哦,而下次见面,可能就没有那么多时间用来叙旧了呢。”   上杉木闻言沉默,到了现在,他哪能还会不明白,百合川的储君之所以找到自己,招揽自己,并不是为了什么让自己在某一个合适的时机跳出来捅沢村一刀。   而是因为这个自己从没在意过的女儿。   她轻微偏头,看着北岛鸦精致苍白,又柔弱的侧脸。   这是他第一次开始正眼认真审视自己的这个女儿。   在百合川万华所说的故事里,她是那个想要跟父亲复仇的少女。   其实事情太过突然了,说实话暂时上杉木的内心没有第一时间涌上害怕,或者是紧张。   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白的怪诞,毕竟不管他再怎么无视这个少女,她也是自己的女儿。   而这个女儿现在却想要杀了自己。   这让上杉木的内心很微妙。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这个女儿想杀了自己,是个事实。   百合川的储君没有说过具体的游戏内容,只是说着自己需要做什么。   他需要活下来,既然说是要活下来,就说明有着危害自己生命的存在。   而这个存在,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基本就代表着自己的女儿。   这种感觉很莫名其妙,怪诞与尚未接受共存。   就像有一天你突然得知了一个你从未正视过的人,要杀你,第一时间不是害怕,而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但你又伤害过她,又觉得有些理所当然。   上杉木还没反应过来,对于女儿要杀自己的事情其实也没有过多害怕,真正让他在乎的,是百合川储君的态度。   他觉得百合川的储君,才是在这场游戏中占据着主导地位,只要她不让自己死,或者根本不插手,那自己就不会死。   尽管想不通她举行这场游戏的动机,但需要思考的是,只要百合川储君不对自己产生杀意,那就无碍。   百合川储君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也不怪他这样想,就比如在你眼里的一个比婴儿强大不了多少的存在,突然对自己露出獠牙,那不管是谁,都会第一时间去思考这个在婴儿背后让她有勇气露出獠牙的人,而不是这个婴儿的本身。   百合川万华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内心所想,脸上露出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上杉君,你这样没有一丝紧迫可不行哦,看来你还没有明白现状,摆脱对小学妹君的旧印象呢。   游戏一旦开始,局势就不是由我掌控的了。”   她叹了口气,但脸上浮现的却是笑容。   “嘛嘛,你这幅无知的表情还真是让人同情,就像之前说的那样,遇到有困难的人,心软的我会忍不住施以援手,所以我就告诉你吧。”   她托腮。   “上杉君,虽然你一直躲在安全屋中,但勧修寺家内最近发生的大事,我想你应该还是略有耳闻吧,能给我说说么?”   上杉木闻言思考着,他不知道百合川储君所说的现状是什么,但好像..这个女儿还有着自己不知道事情。   这也让他很突然的内心涌起不安。   他道:“勧修寺的第五庄名派系成员,接二连三遭到暗杀,和勧修寺辰雄的身死。”   闻言百合川万华点了点头:“对哦,真是让人遗憾呢,让我算算,遭受到刺杀的人有多少呢。”   她想了想,看着安静跪坐,低着眸的北岛鸦。   “是二十一人对么。”   北岛鸦没有回应,但上杉木却察觉到了什么。   百合川万华继续道着:“二十一条生命,还有他们身边数计的保卫,就这样无辜惨死呢。   案发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可用的痕迹,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在族内受到消息的时候,人都已经死掉许久了呢,而且听说直到现在,勧修寺家都对这个凶手的消息一无所获,找不到线索呢。”   百合川万华挑了挑眉,看着上杉木越发不自然的脸。   “真是一个相当能干的杀手,不是么?没有证据,没有痕迹,没有线索,也就没有任何人知道她曾经出现过在哪里。”   百合川万华看向上杉木的眼神中,突然有些怜悯。   “而上杉君你,如何再没有任何动作,那即将面临的就是以目前的状态,在这种对你杀意已决的人手中,努力活下来哦。”   上杉木已经开始流汗了。   不好吃我又道:“如何,现在稍微明白自己的处境了么?”   “为了让你能更加竭力为我取乐,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   你应该记得吧,你人生中少有几次重要转折的其中一次,也就是上任与板桥森华的当天。   真是好呢,多年的努力终于迎来了结果,有了沢村御所给与的权利,再凭借着积累的资源和身份上的优势,相信很快就能成为大人物呢~”   说到这里,百合川万华突然流露出可惜的神情,话语一转。   “可是,却被一群劫匪,给完全破坏了。”   百合川万华用手掌遮住了下半张脸,像是假装戴上了一副面具般,两个眸子因愉悦的弯起笑着,另一个手做出手枪的姿势对着上杉木。   她模仿着开枪的声音:“砰砰~全部都给一个带着骷髅面具的人给破坏了。”   说完,她从懒人沙发上站了起来,蹲在北岛鸦的面前,捧住她的双颊。   “上杉君,你应该很记得骷髅面具劫匪的体型特征吧?”   她用双手将北岛鸦平静的面容遮挡住:“你看,她像么?”   上杉木突然平静下来,与之相反的却是手臂上根根隆起的青色经络。   “对呢对呢,就是这幅表现,现在有着完成这个游戏的动力了么?   小学妹君可是为此准备太久太久了,你的表现,可不要让她失望哦。”   上杉木低着头,他很想猛然站起来抓住北岛鸦的衣襟,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她不知道自己为了这个位置付出了多少年的努力么!?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背叛自己。   尽管从未正视过北岛鸦,但上杉木还是感受到了背叛,因为她是自己的女儿,虽然自己从未在意过她。   他愤怒,如果换做是其他人,或许他还不会这么愤怒。   百合川万华看了眼时间,道。   “见面的最后一点时间了哦,在这开幕式的前夜,你们就真的没有什么想对互相说的话么。”   北岛鸦不语,起身离开。   而这时上杉木却低着头,话语有些沙哑,似乎是在忍耐什么。   “我应该从来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如果你是为了替你母亲出头,那也完全不用这般忤逆,你的母亲也从未被危及生命。”   闻言北岛鸦停下了脚步,停在了这个灯光交织,光与暗的交界处。   她上半边脸笼罩在阴影中,眼眸低垂,死寂仿佛深湖最底处。   “其实我的存在,不就是忤逆所诞生的结果么。”   说完她便离开了房间,而这时下方台上中居杏也说道。   “请各位一起见证百合川新诞生的分家,从今天起,与宗家一荣共荣,一损俱损。”   这时百合川万华与北岛鸦出现在二楼通往一楼的阶梯上,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她们牵引着。   直到跟随到了台上,举行百合川家传统的接纳分家仪式。   而台下的沢村五十鈴听着这个名字,微微眯起了眼。   北岛家,北岛鸦,是那个男人的女儿么。   接纳仪式过后,百合川万华优雅的伸手对北岛鸦做出了邀请。   “美丽而高贵的舞者啊,我百合川万华,有荣幸能与你共舞一曲么。”   北岛鸦看着明亮灯光下,伸出的白皙手心,不光是她,整个现场都看着这一幕。   她淡淡说着:“在这你变革的前夜?”   百合川万华笑着:“对,在这你飞翔的前夜。”   二楼的厢房内,看着落地窗外共舞的两人,平静的外表下是狰狞与歇斯底里。   他想着百合川万华之前在北岛鸦出去后所说的话。   “上杉君,你生了一头狼崽子呢,但不知道你是否见过全速奔跑状态下撕咬猎物的狼崽子呢?”   她愉悦的笑着:“你会见到的,这是一场视觉盛宴。”   “记得上个星期你那段昏睡时间么,那时候我安排了人在你身体里植入了芯片。   从现在开始往下的二十四个小时之内,东京是场地,你可以在这之前做任何准备,一旦到了明晚九点,你的位置就会被定位,同样的,小学妹君的位置也会被定位,你们双方都能看到对方的位置。   你的选择有两个,在这样恐怖的杀手面前活下来,或者是反杀对方,三天后的清晨时间截止,而胜者则会获得一切。”   她的笑容妩媚。   “撒,游戏开始了,上杉君。” 第179章 .这条路走下去的后果   13日晚11点。   安全屋中,上杉木咆哮着,不停将肉眼所能见到的一切给破坏。   这个游戏根本对自己来说不公平,百合川储君是让自己去死。   他咬着牙,满眼血丝。   虽然百合川万华说明的游戏内容里,好像她并没有偏向于任何一方,两方所拥有的条件都相同,明晚时间一旦达到九点,双方的位置就会被互相得知,每隔三个小时重新定位一次,在此之前也都同样有着24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这看似双方出发点相同的游戏,其实是不公平的。   因为,双方目前情况不同的这一点,并没有得到解决。   上杉木目前的状态,是在被沢村全面追捕的,一旦露出马脚就会被找到痕迹,到时候他就并不仅仅只是面对一个北岛鸦了。   这也全部源自于百合川万华的公平公正,不予帮助,不会插手,游戏进行过程中的一切,都全靠双方自身的能力。   这也就导致了上杉木此时,是个孤家寡人。   这难道是公平么?   对方拥有24个小时的充足时间,用来筹备计划。   而上杉木呢,只能坐以待毙,因为他不能有动作,甚至连这个安全屋都不能出去,不然痕迹就会被眼线遍布全日本的沢村所捕捉。   因为百合川万华不再提供给他继续隐藏下去的帮助了。   只有同为御三家的百合川,才能在沢村的搜索下保护住自己。   而百合川不再提供保护也就导致了,上杉木一旦走出这个安全屋,就相当于面临的是未知,可能是运气好躲过了,也可能是不到半小时,就会被抓获,然后被带回审判。   叛逃在沢村意味着什么,上杉木相当清楚,没有任何人能保住自己,切腹是比较体面的后果,而介错则极有可能某个早就已经厌恶自己的人。   如果这个游戏正常发展,那上杉木唯一的选择就是继续躲起来,躲在这个位置极为隐蔽,百合川家某处的安全屋内。   安全屋也就意味着无法找到,这样的话有极大的几率在游戏截止前存活下来。   但定位芯片,却彻底否定了这一点,他的位置每隔三个小时就会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中,无所遁形。   而如果一直躲在安全屋内,那自己则会看着仪器上代表着对方的光点不断接近,越发绝望,最后在咆哮不甘中死亡。   定位芯片,彻底杜绝了上杉木躲在安全屋不出来的机会,只能冒着被两方追杀的风险,走出去。   因为留下,也只能死。   这也是上杉木为什么说,百合川万华是让他死的缘故。   根本没有任何公平可讲,自己目前的状态无论怎么选择,都只有死路,除非自己的女儿在最后一刻心软,但上杉木不能去赌这种可能性。   为了亲情而在最后一刻心软?上杉木觉得几率很小。   虽然不明白在自己女儿心目中,亲情是什么,但上杉木很清楚在自己心中,亲情是什么地位。   所以他不能赌这份微薄的亲情在最后关头会产生什么作用。   而且之前只要自己女儿和他有过交谈,无论是询问也好,亦或者是斥责还是怒骂也罢,都只能说明她心中其实有着犹豫,或是紧张,又或者是心虚,企图从对话得到答案,从而坚定下来。   但自己女儿很平静,诡异的平静,无喜无悲,眼神就像野兽看着临近死亡的猎物时一般,是没有任何感情,死寂而冰冷。   她心中没有迷茫,杀意已决,所以无论说任何话都毫无意义。   上杉木不知道她为何会有这般近乎满溢成实质的杀意,自己记忆中应该从未动手打过她,又或者是做出攻击性的伤害。   是北岛玖那个女人给她灌输了什么思想吗?不,她那种懦弱的性子不敢做出这种事,只会忍着。   难道真的仅仅只是为了给自己母亲报仇这种理由?   上杉木不知道,但知道的是,这个自己从未正视过,甚至基本都已经忘记的女儿,突然对自己露出獠牙。   而自己之所以被逼上这种绝路,她也在其中占据主要的地位。   因为她就是那个将自己付出了极大代价的多年心血结晶给破坏的劫匪首领。   上杉木想起了在银行时,被枪抵住牙齿,一步步掉入了她的掌控打开金库门,最后趴在地面上,只能满脸狰狞的紧贴着地板,不敢去看他们一袋一袋的将钱拿出金库,也就意味着在这之前自己所有努力付之东流的模样。   可能当时,自己的这个女儿,正在很轻蔑的看着自己的丑态吧。   上杉木又想起了当时的屈辱,牙目呲欲裂的同时,也体会到了另一种感觉。   就像沢村五十鈴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无视着自己,而上杉木一直发誓要让沢村五十鈴受到代价。   只是自己目前还没有做到,但他的女儿却做到了相同的事。   上杉木也从未正视过自己的另外一个女儿,也从未理会过她的想法,只有无视,但她现在却将自己逼上了绝路。   这不由让上杉木想起了三个多月以前,那个少女站在门关阴影处,低着头,病态苍白的脖子上攀爬的青筋,像是恶鬼临身时的纹路,手里过于用力而微微颤抖的攥着一柄水果刀,鲜血顺着手腕伤口划过刀身落在地板上,而她身上所散发的气息,则是让上杉木背脊发寒的杀意。   上杉木现在记起了那副模样,但当时却从未放在心上,过后也就忘记。   那个当时被自己无视的画面,就是她真正抱有杀意的开始么。   如果当时自己杀了她,那也不至于被逼到现在这种绝路。   上杉木咬牙,后悔与怒火焚灼着他的理智。   百合川万华要自己死!!!!   如果自己保持现在的情况,就算逃过了沢村的追捕,那也无法逃脱自己女儿的追杀。   他有钱,这些年存着不少钱,可以雇杀手,可以雇保镖来让自己躲过追杀,但他不能这样做。   因为一旦这样做,沢村就会根据线索找到自己。   但也不能躲,因为身上有着定位芯片,无所遁形。   他满脸狰狞的抓着周身各处,企图找到芯片的位置,但手臂和脖子上都满是血痕之后依旧一无所获,他便愤怒的砸着肉眼能见的任何东西。   不能他逃,也不让他反抗,无论做什么都会死,只能等死。   这种被戏耍的愤怒充斥着上杉木的脑袋。   他想着百合川万华那张恶劣笑容的脸蛋,他咆哮。   “杂种女人!!!!”   他满是青筋的手掏出手机,血丝在眼中弥漫。   全是假的,那个女人给自己许诺的全部都是假的,只是在戏弄自己,看着自己的丑态取乐。   这是上杉木最痛恨的感觉,被人掌控,无法决定自己的行为,这种被戏弄的感觉,让上杉木本来俊朗的脸部都狰狞的扭曲了。   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还有那个杂种,这么想杀自己么?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一定让你抱着不甘的痛苦陪伴着你的母亲一起死去,在地狱中忏悔吧。   北岛鸦那边无法解决,所以破局的关键,只有在沢村身上。   --------   大厦的顶层,室内没有开灯,视野昏暗,这符合着某个女人的一贯风格。   “大小姐,这样做真的好么?”   中居杏站在沙发旁,低着头,声音严谨的询问着。   闻言百合川万华从桌上的资料收回视线,抬眸望着她。   “你指什么?”   中居杏回道:“给与上杉木自由。”   百合川万华笑了笑:“你是在担心小学妹君么?如此好的舞台都已经为她搭建,剩下的只需要观赏就好了。”   中居杏低着头,她知道这个游戏其实对于上杉木不公平,她也知道百合川万华偏向北岛鸦的目的。   大小姐想要看到北岛小姐复仇后的模样。   因为她复仇成功后的模样,也就是如果当年大小姐成功后的模样。   她想观察一番那副模样。   片刻后,中居杏道。   不是这个,而是上杉木此时应该已经明白这个游戏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被逼急无路可走了,我担心他会叛变,毕竟他也是稍微知道一些内幕的。”   闻言百合川万华想了想:“就比如告诉沢村我明天会参加勧修寺展开的合作?这有什么意义呢,事情到了现在,已经不可扭转了。   沢村也早就已经受到了消息,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明天的商谈沢村御所也会到场,并极力与我竞争,阻止我与勧修寺的合作。   我的目的,沢村已经知道了,无论上杉木去说什么,也是毫无意义的,能得到的,也只是换了一个杀他的人而已。”   说到这,百合川万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笑了笑。   “而且,我也很期待他被逼急了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情,说不定会给这场演出添加不少有趣的内容。”   中居杏闻言沉默着,只是点了点头,便退出房间了。   不过没过多久,房间就又进来一位中年男人。   他穿着和服,身材较为消瘦,进来后没有说话,而是坐在了百合川万华对面的沙发上。   是架空软禁起来的百合川雾生,特别是在这种时期,所有人都认为他会被百合川万华严加看管,不允许他出来扰乱人心添加不必要麻烦的百合川家主,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坐在百合川万华的对面。   就像他们在所有人的不知情的条件下,做出过什么协定,所以才能这样共处一事。   百合川雾生平缓的道:“你真的想清楚了么,一旦确定就无法回头了。”   百合川万华闻言有些漫不经心:“这不早就已经确定的事情了么,你也同意了,现在说这些干什么。”   “你就这么肯定自己能成功?”   “啊,当然。”   “商谈期间是不允许离开的,不然就是默认放弃了合作,但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让你不得不离开呢。”   百合川万华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道。   “这不就是我找你的理由么,我是不会让任何事情影响到我的,从明晚九点商谈的开始,到三天后的结束,哪怕百合川的天塌了,都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我,而没有我的命令,百合川也不允许擅自出现任何动作。   没有任何事情,能影响我对商谈的态度,哪怕是沢村突然开战了,也不能来打扰我。”   百合川雾生不语,良久后才开口道。   “如果失败,你就一无所有了,也无所谓么。”   闻言百合川万华妩媚的笑着,从心底里散发着散漫。   “啊,那也只能说明我无能,没什么好抱怨的。”   百合川雾生看着她这幅模样,便不在开口了,不过其实这个失败的后果下面还有一句话。   如果成功了,那他也会放弃所有心思,辅佐与她,毕竟百合川雾生的初衷是为了百合川家,不是为了权力。   而失败,百合川雾生重新继位,百合川万华则会主动放权,用作平息事态,一无所有,跌落神坛。   这就是两人的协定,百合川万华像个赌徒一般,将所有都赌在了明天的商谈。   -----------   而另一边的沢村家中,沢村真理葵抓着手机,脚步匆匆忙忙的朝着祖父的住所赶去。   不过半路上,却被一个面色冰冷的女人揽住了退路。   她脸部线条冷硬,有着与沢村真理葵如出一辙的通透蓝眸,只是其中的森冷让人不由的心底发凉,不敢直视。   住宅的院子里,沢村五十鈴就这样靠着墙,看到沢村真理葵后便站直了身,望着她,好像一直是在等她一般。   “姨..姨母,我还有事,改改改天找你再再问候。”   沢村真理葵好像很匆忙,连便条纸都没拿,而是直接磕磕绊绊的说完后,便继续跑起来,朝着主宅内,沢村御所的休息处跑去。   不过就在与沢村五十鈴擦肩而过的时候,后者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真理葵,能听我说一些话么,两分钟就好。”   她的声音很是冷漠,就像冬天萧瑟的寒风,不会因为任何事产生温度。   沢村真理葵依旧是面瘫般没有表情的霜白面颊,只是有些急切的磕磕绊绊说。   “姨母,我很急急...急。”   沢村五十鈴对此只是回道。   “我知道你很急,同样也知道要去这些,这些事情我都清楚。”   闻言沢村真理葵楞了一下,随即下意识将手机放到了身后。   这些小动作当然也在沢村五十鈴的眼中,只是她没有说什么,而是道。   “但你必须听我说完,再做决定,时间不多,几分钟就好,耽误不了你什么事情。”   闻言沢村真理葵犹豫着,手里抓着手机,想着父亲所说的话,看着前方的道路,很想直接冲过去,但又不敢冒犯姨母,最终只能点了点头。   见状,沢村五十鈴指了指身旁供人歇息的长椅。   “坐这里吧。”   随即她便坐了上去,而沢村真理葵则内心焦急的坐在了她的旁边。   沢村五十鈴冷漠的音色缓缓道。   “你的手机其实一直被监控着,我也知道刚才的通话内容。”   闻言沢村真理葵立马紧抓着手机,而沢村五十鈴则是像在安慰一般说着。   “放心,我不会阻拦的,只是想告诉你,上杉木想要告诉御所的事情,其实御所已经知晓了,并做出了行动。   他之所以想要找御所,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另有目的,他也一直在利用着你。”   沢村真理葵闻言不语,毫无反应。   沢村五十鈴接着道:“造成你成为现在这种情况,有我的责任,有你母亲的责任,也有御所的责任。   在你小时候,我的忽视,你母亲的漠视,以及御所的选择性无视,造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沢村真理葵依旧不言,只是心里越发焦急。   蝉鸣在传统建筑的院子里阵阵响着,沢村五十鈴感受着夜晚的凉风,看着远方的天际。   “前阵子族内传出过上杉木有着私生女的消息,我也了解过你在学校的生活状态。   不知道是缘分,还是纠缠不清连接的命运,你知道么,你两人三足的同伴,那个叫北岛鸦的瘦弱少女,就是那个私生女,也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听着沢村五十鈴冷漠又平静的话语,沢村真理葵终于有了反应。   她瞳孔微微晃动,看着沢村五十鈴冷硬的侧脸,微微开口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显然消息对她冲击太大,以至于短时间没反应过来。   沢村五十鈴没有理会这件事对她所产生的震动,继续说着。   “而她,则是上杉木强迫产生的结果。”   “闭..嘴!”   沢村真理葵低着头,拳头死死捏住着,显然是对这句话没有相信,也产生了难以想象的愤怒,或许是换一个人,她早就翻脸了。   她无法忍受对于父亲这样的污蔑。   沢村五十鈴看着她,面色冷漠,接着道。   “你婴儿时候见过她,从那时候开始你就不会笑,只会哭,但和她在一起的那一个小时,一直是开心的笑着的。   那也是你从出生到那时的五个多月,我第一次见到你笑,露出纯净的笑容,而不是哭,或者睡觉,要不然睁着眼睛毫无动静。   就仿佛见到她的时候,你找到了缺失的另一半,也因为如此,说实话当时我有过留下那个婴儿的想法,但最后因为她的出身,还是算了。”   沢村五十鈴没有理会沢村真理葵开始颤抖的拳头,继续说着。   “而且不仅如此,你的父亲还经常去她的家中,对她的母亲打骂,无论是给那位母亲,还是你的妹妹来说,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害以及阴影,而且她本身有过一次自杀,也很有可能与你有关。   因为我从来没有关注过上杉木,这也是我最近才得知的事情。”   她直视着沢村真理葵低头的模样。   “就算这样,你也要相信你的父亲么。”   不知为何,闻言沢村真理葵好像突然平静了下来,不再像刚才那番激动了。   沢村五十鈴见状微微叹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真理葵都会自己在心里找着理由,寻找着借口,自己想着开脱。   因为否认了父亲,其实也就意味着沢村真理葵在否认自己,自我也将得到崩溃。   只要不是亲眼看见,是无法逃避回绝的真相画面,那她就不会相信。   她站起身,看着通往主宅的这条路,说着。   “真理葵,我不干预你的选择,但你一旦从这条路走过去,那背后就可能酝酿一个对你本身来说,无法承受的后果,你或许会终生都活在悔恨当中,就算这样,你也要去么?”   沢村真理葵还是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沢村五十鈴知道,无论结果如何,现在的沢村真理葵,都不复存在了。   她坚守的扭曲正义,会背弃她。   这个出生及掌握着剑圣境界才拥有的“剑心通明”,但后来又遗失掉的少女,是重生亦或者陨落,只能靠她自己,外人无法插手。   7月13日夜,结束。   ps1:6000字章节,算是三更了,一章内开始剧情,先给大玖白天过个生日。   ps2:我草草草草草草,我真的好怕被骂啊,先别别别急!不会洗白,不会反杀,上杉木必死,只是我这卷就像前面说的那样,偏向于小鸦和大玖的亲情升华,也包括小鸦和大玖得到救赎,只是我写文垃圾,但又有点文青的臭毛病.........所以这个过程可能有那么点点点点虐,不过没有喂shi,最后没有任何人会出事,是个大圆满卷末。   其实我之前都想修改大纲了,不敢冒险,平缓虽然普通,可能无聊,但绝对不会出问题挨骂,但这卷末也太重要,承接着后面真理葵和百合川的剧情,要修改那就完整的整个大纲都会重新修改一遍...   可能是我多虑了吧,虽然我觉得是没有问题的,但真的还是好怕被骂... 第180章 .7月14日昼   7月14日,星期一,清晨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   暑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小小的北岛公寓中此时闹闹呼呼的,不时传着北岛玖的笑声,小短腿跑来跑去的脚步声,以及催促的声音。   今天是个大日子,是北岛玖的生日。   北岛玖早早的就已经洗漱完毕,坐在北岛鸦的地铺旁,推着她的身子,娇声说着。   “小鸦小鸦起床了,该收拾了~快点嘛快点~”   北岛鸦闻言睁开眼睛,看了眼窗外依旧月朗星稀的天空,有些微微的无奈。   “妈妈,会不会太早了,迪士尼八点才开园的。”   北岛玖闻言摇了摇头:“我们可是要赶第一班电车的!”   说完便又推着北岛鸦的身子,软声说着:“起来了嘛小鸦~我们早点去,万一路上有什么事情耽搁怎么办!”   闻言北岛鸦微微叹了口气,缓慢坐起身掀开了身上的被子,揉了揉眼睛后说道。   “好了,起来了,妈妈。”   北岛玖见状立马认真的点头:“嗯!那我先去准备早餐!小鸦快去收拾吧!”   说完她就跑到了厨房中,兴冲冲的做着早餐。   北岛鸦穿着白色绒毛的可爱睡衣,起身走到厨房门前看着她的身影。   北岛玖嘴里哼着喜欢的曲调,两脚根时不时都会轻快的垫起来一下,又时不时会停下手里的动作,歪着头,似乎是想到什么了一般,随即就嘿嘿露出傻笑。   今天她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飘飘然,是从心里掩藏不住往外散发的喜悦。   她很早很早很早以前,还是小时候,看着电视里的广告,就很想跟家人一起去迪士尼了。   而一直到现在,才完成了这个愿望。   她等了这么久了,当然会很开心,甚至到现在脑子都还是懵懵的。   北岛鸦恬淡的笑着,片刻后走进洗手间开始洗漱。   没过多久,早餐做好了,吃完早饭,两人便准备出发。   北岛玖穿着白裙,头上戴了个大大的黄色沙滩遮阳帽,白净小脸上的笑容就像散发着小太阳的味道一般。   而北岛鸦的穿着则更为简单,上身一个灰色的薄外套,内衬是白T恤,然后黑色过膝的中长裙,和一双帆布鞋。   北岛玖在北岛鸦面前快快乐乐的蹦跶着转了一圈,问着。   “小鸦!怎么样怎么样!好看么!”   “嗯,很好看。”   闻言北岛玖满足的笑着,随即便准备出发,但刚走到门口,又像是记起来了什么事。   “等等!”   随即她回到家中,将迪士尼的内部地图和攻略带上。   “出发!”   她这样说着,拉着北岛鸦的手便往楼下跑去。   两人乘上电车,因为此时才是四点半首发的第一班电车,车厢内人数很是稀少。   两人随便挑了一个位置依靠着坐下,随即北岛玖便从北岛鸦的肩包里往外拿着地图。   她摊开地图,兴致冲冲的看着。   北岛鸦所预定的是land园区的一日游票,对比Sea园区刺激类项目较少,童话梦幻般的场景更多,感受着迪士尼的经典人物,更适合家庭或者亲子游玩。   这也是北岛玖最喜欢的!她一直期待的都是land区,好早以前就在幻想与家人一起来了,还研究过许多攻略,只是一直都不能来,越研究反而越期待也越难受,就没搞这些了。   不过北岛鸦说出她生日当天来玩的时候,她瞬间就又把这些攻略记起来了!   其实北岛鸦也早就已经做好攻略了,包括先去什么地方,和一天的行程,但看着北岛玖这般兴致勃勃计划准备的模样,就也没有说出来,   北岛玖将地图摊开着,嘴里念念有词着。   “先去抢小熊的fp卷,然后小飞象,梦幻乐园....”   她不停的说着要去的地方,随即闭上眼睛,满脸幸福的笑意。   ”小鸦,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么!”   北岛玖指着地图这样说道。   北岛鸦闻言摇了摇头:“我都可以,妈妈去哪里我去哪里。”   “不行!小鸦也必须选!”   说完她又满脸认真:“而且必须是小鸦想去的地方哦!我的眼睛可是很准!小鸦有没有说谎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只能说真心话!”   “好吧...”闻言北岛鸦点点头,看着地图,片刻后指着几个地方说:“那就这里吧。”   飞溅山,太空山...是与北岛玖所挑选的童话项目完全相反的类型。   虽然land惊险类项目较少,但也并不代表没有,当然对于胆子大的可能没有什么,但对胆子小的...还是很刺激的。   北岛玖神情僵硬了一瞬,但还是勉强笑着。   “没问题哟..妈妈完全可以的!”   北岛鸦问着:“真的么?其实我去不去都无所谓的。”   北岛玖一阵快速点头,学着电视中的成熟可靠脸,比起了大拇指。   “全部交给我吧!”   到了站,两人下车,又在车站外的座椅上交谈。   其实在这之前北岛玖已经做好规划了,只是还想再琢磨琢磨,有没有什么忘记的东西。   啊,一天果然不够啊,等下次在和小鸦一起来!   她这样想着。   很快时间就到了七点,两人也来到迪士尼门前,取到预定的票后便开始排队,等待开园。   此时排队的人已经不少了,但看模样大多的都是国外的人。   北岛玖拉了拉大大的沙滩帽,嘴唇也不禁抿起,处在这么多人的场合中,让她下意识有些局促和不安了。   不过这时北岛鸦拉住了她的手,清清凉凉的手心传来的温度像是在安慰她。   感受着手中熟悉的温度,北岛玖的不安被这种感觉慢慢驱散,笑着反握了回去。   其实只要和北岛鸦能在一起,北岛玖就能一直心安。   时间的缓缓流过,排队的人也越发增多了起来。   开园的时间很接近了,北岛玖白净的小脸上也开始严肃,能不能抢到fp票,在此一举!   fp票也是快速通过票,持票可以不用排队,在每个项目的机器凭票扫码领取,数量有限。   北岛玖的目标就是最难抢的小熊猎蜜记的fp票!   开园了,全部人员都在往里冲,都是和北岛玖同样的目的,抢快速通道卷。 第181章 .7月14昼结束   “抢到啦!抢到啦!”   北岛玖兴奋的说着,看着手中的fp票,情不自禁的在原地转起了圈子。   但等发现周围人视线都看过来后,她立马又害羞的低下了头,怯生生的躲在了北岛鸦的身后去。   感受着北岛玖贴在背上埋着头的感觉,北岛鸦看着手中的fp卷。   小熊维尼猎蜜记作为东京迪士尼最为热门的项目之一,如果不拿fp卷,会排队很久,会耽误用来游玩其他项目的很多时间。   所以北岛玖才会对抢到卷了如此开心。   北岛鸦看了眼fp票的生效时间,是10:15到11:15,距离现在还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她问道:“妈妈,快速票距离生效还有一段时间哦,那我们现在先去哪里。”   闻言北岛玖从她背后怯生生的探头出来望了一眼,见没有人继续看往这边后,便露出了身子来,只是白皙的脸色依旧有些红晕,或许是为了刚才那副在原地转圈的模样被很多人看到了感到羞怯。   “我们先去玩小鸦想要玩的项目!”   “...先去飞溅山这么刺激的..真的没问题么?其实我是真的对它没多大兴趣来着。”   “完全没问题!”   随即两人便去了飞溅山,因为时间较早,且是跑着进来的缘故,所以几乎没有排队。   坐上了小船,在旅行开始的提示音中,小船开始行驶。   一开始的时候,还很美妙,音乐动画人物,北岛玖在傻乎乎的痴迷着欣赏,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啊。   随即四周突然黑了,什么都看不见,船身瞬间下移,那种突然失重且一片黑暗的感觉吓的北岛玖猛地身体一缩,她不是不想惨叫,但太害怕了而且失重的压力让她没叫出来,只能双手乱抓着,抓到北岛鸦后就死死不松手。   这太突然了!!!!!   然后又开始一段有音乐有声光的旅行,直到最后北岛玖都依旧没有缓过神来,眸子水润怯懦的很,像是快哭了。   北岛鸦:.....   “妈妈,我们去梦幻乐园吧。”   闻言北岛玖立马使劲眨了眨眼,故作坚硬的道。   “完全没问题!小鸦也是第一次来游乐园玩!所以不能是小鸦光陪着妈妈,妈妈也要陪小鸦玩喜欢的!”   说完北岛玖拉着北岛鸦前往太空山,只是脚步有些虚浮。   半个小时后。   北岛玖坐在长椅上,吸着鼻子,不停抹着眼泪。   “呜..呜,妈妈没事,坐一下就好,呜...”   她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滚落着,不停用大拇指在抹,眸子现在还处于惊险后的怯弱,还有着咳嗽的鼻音。   太空山也就是过山车,因为是在室内,除了些星星般的亮点外没有其他光源,完全不知道机器下一步会怎么走,是真的给北岛玖吓坏了。   刚到终点,安全措施都还没解开,她就使劲往北岛鸦身上扑着,满脸泪水抱住她哭个不停。   过程有人看着这幅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北岛鸦抱着埋在自己怀里哭泣的北岛玖,一个阴冷的眼神过去,那人瞬间一个激灵,不敢笑了。   回到现在,北岛鸦坐在了北岛玖的身边,抱着她轻轻安慰着。   “没什么的妈妈,其实我也很怕,只是忍住了而已,妈妈已经很坚强了。”   北岛玖脸趴在北岛鸦的怀中,闻言又忍不住了,吭哧吭哧的又哭了起来。   北岛鸦轻轻顺着她的背:“好了,我们去梦幻乐园吧,那里比这里好玩太多了。”   北岛玖用着鼻音软乎乎的应着:“嗯...”   然后两人去往了其他地方,米奇魔法交响乐剧场,小熊维尼猎蜜记,小飞象,旋转杯,花车表演,卡通城,等等等等等等等等,总之一整天都没有闲下来。   一开始的时候,北岛玖还有些拘谨,因为旁边有着其他人在,只能两个眸子满是雀跃的看着周围,压抑着兴奋,死死攥着北岛鸦的手。   到了后面,或许是听见其他孩子叽叽喳喳的欢乐小声,她也终于笑了开,忍耐不住兴奋,时不时就会使劲晃着牵着北岛鸦的手,指着让她喜欢或者惊讶的某个地方,有些闹闹呼呼的。   北岛鸦也恬淡的笑着,随着她的快乐而快乐,漆黑的眸子里或许是宠溺。   时间就这样到了晚上,只剩最后一个目标了。   那就是在闭园前,观看仙履奇缘城堡的烟花表演。   因为聚集的人群很多,兴奋到了现在已经慢慢平静下来的北岛玖又开始局促拘谨了。   她不由低下了头,这时突然有一只泛着雪白颜色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手心中躺着个挂着红绳的御守,整体布料也是纯红色,做工有些粗糙,上面也没有缝着什么文字。   一眼望去,就知道是什么手工制作的。   北岛鸦手上依旧还残留着些细微的针口,她道。   “生日礼物,妈妈。”   北岛玖闻言立马惊喜的捧住脸蛋,兴奋的咋咋呼呼着。   “这是小鸦亲手做的么?”   北岛鸦点了点头:“我以后会送给妈妈更好的礼物的。”   闻言北岛玖接过御守,双手捂住放在胸口,满脸超级满足和幸福的笑意。   “这个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   这个礼物有些过于简陋了,北岛鸦知道这一点,但如同她想的话,完全可以选择送出更名贵的东西,也可以找到钱来做到这一点。   但这样做,不是北岛鸦想要的,也不是妈妈想要的。   就像她之前抢完银行后,如果想,那完全可以用抢来的那笔钱改善生活,但她没有这样做。   因为这种钱,出现在妈妈的生活里,其实是对妈妈纯洁的一种贬低。   这就是北岛鸦想要的,用自己的双手,慢慢让妈妈的生活变好,所以她才会如此认真读书。   几分钟过后。   烟花表演开始了,四周洋溢着惊呼和孩童欢乐的笑声,无比梦幻的场景。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场本来期待已久烟花表演,却在北岛玖的眼里失去了吸引力。   她高高举着御守,夜空的渲染下,御守好像在她眼里发着光。   御守代表着守护,就如同北岛鸦刚才对她说的话一般。   “妈妈遇到危险了只要握着御守心里念我的名字,那无论在哪里,小鸦都会过来保护妈妈的。”   -------   夜晚,回到家后北岛玖依旧不停看着手中的御守,傻乎乎的笑着。   要不是路上北岛鸦一直拉着她,那从来没看路的她早就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北岛鸦看着窗外的月色,眼神低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妈妈,这之后,你就自由了。   不过这时躺在沙发上满脸傻笑的北岛玖,手机突然响了一阵,随即她不由依依不舍的像个宝贝一般,将御守放在怀里,拿出手机。   她端着杯水抿了一口,随即打开手机的短信页面。   片刻,看着手机里的内容,她愣住了。   “啪。”是水杯滑落在地面上砸碎的声音。 第182章 .7月14日夜的序章   行驶的车辆中,百合川万华看了眼时间。   八点了呢,真是遗憾,即将成熟的果实不能亲自品尝。   她笑着,对驾驶位的中居杏说道。   “杏,这两天你就跟随小学妹君,把过程记得详细一点哦,结束后慢慢说给我听。”   前座的中居杏回应道:“嗨。”   百合川万华仰头。   八点了呢,不知道三天后的情形又是如何呢。   她笑了笑。   为期三天的商谈九点就要开始了,而沢村也一反常态的参与了其中,这意味着什么很明显。   所有的结果都会在这三天内诞生。   如果百合川万华成功了,那沢村将面临的就是两个家族的压力,如果失败了,同样的,局势瞬间颠倒,百合川将处于极为窘迫的困境中。   这并不是说勧修寺有多厉害,只是它正好处在了一个中间的位置,至少在它内乱还没被掀起前,是这样的。   沢村一定会竭力阻止自己,它本身或许没有战争的意图,但绝对会杜绝自己处于劣势的情况。   这个阻止可以从很多方面入手,或是商谈期间正面击败自己,又或者其他的,总之很多种可能。   但百合川万华绝对几率最大,也是最简单的一个办法就是,商谈期间用一些事来干扰自己。   这个事可能会有很多,但只要干扰到自己,就算成功了。   因为商谈期间离去,意味着弃权。   所以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百合川万华都不会让任何事情影响到自己。   她已经吩咐了下去,哪怕百合川塌了天,也不允许向她汇报,同样的,只要自己本人没现身,那无论是谁带着自己的命令出现,都不要去执行,不能有任何动作。   就相当于三天内,百合川只是个静止不动的庞然大物。   其实百合川万华完全不用做的这么决绝,商谈期间不能离开也并不意味着就不能接受外界的消息,并处理。   只是百合川万华喜欢这种将自己逼的只剩一条路的感觉,而且其实她也不觉得,会出现任何能够影响自己的事情。   至于她三天不在,百合川万一出了什么大问题之类的,对于一个延绵百年,早就有了自己生存法则的家族来说,根本不现实,更何况她还做了一层保险,百合川雾生,就是处理这种情况的人。   商谈会如期进行的,她期待与沢村的各种手段,这会是她闲暇时的取乐。   车辆在停机坪旁停止,百合川万华下车被护卫陪同着走上私人飞机。   起飞后,她俯瞰着窗外的城市夜景。   从高空望下,任何事物都是渺小的,这种好似简洁到是闪烁色彩的各个线条组成的画面,不管怎么看,都会感受到人类文明所带来的的震撼。   真好,不过这幅景象,又能维持多久呢,只是盖了一层脆弱的表象,始终是不堪一击的。   百合川万华俯瞰着窗外下方城市的夜景,这样想着,片刻后又收回了视线。   ------------   北岛公寓中,少了某人一贯的欢脱之后,气氛变得有些沉静。   北岛鸦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北岛玖则一番常态的还没有去睡觉,且面容不知道为什么,像是有些不自然。   北岛鸦平静的问道:“妈妈,还不睡觉么?”   闻言北岛玖愣了瞬,随即低下头:“小鸦才是,还不睡么?”   北岛玖似乎是竭力的隐藏着自己的不自然,但这又怎么能瞒得过北岛鸦呢。   看着玻璃碎片已经被清扫干净的地面,又想起了北岛玖是看完手机后,才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的。   北岛鸦思考着,黑色的眸子没有起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只是显得很冷漠。   北岛玖看了眼窗外格外昏沉的夜色,开心的笑着说。   “小鸦,这么晚了呢!今天晚上天气预报说会下雨哦,我们早点睡吧。”   她在害怕,害怕着不敢相信的事情,是即将发生的事实。   她开心的笑容下面隐藏着期盼,希望小鸦能答应自己的期盼。   闻言北岛鸦也望向窗外,是啊,都已经这么晚了。   她坐到北岛玖身旁沙发的位置,慢慢的道。   “妈妈,你觉得我们现在的生活怎么样,幸福么?”   北岛玖闻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点头,急声说着。   “幸福!只要有小鸦陪在我身边,那妈妈无论在哪里,都是幸福的。”   北岛鸦看着窗外,层层高楼林立,望不见远方,只能从狭隘的缝隙中看到一些风景,就好像视线都被封锁了一般。   “是啊,能待在妈妈身边小鸦也很幸福。   生活也在慢慢的变好,妈妈的笑容也在越发增多,不像以前那样,强行撑着身体,只为了让小鸦能够感受到依靠,现在的妈妈不再是那副背着沉甸甸担子的模样,才是小鸦想要看到的。   不过小鸦也确实像妈妈一直努力做到的那样,一直一直将妈妈当做依靠哦,只要有妈妈在,那小鸦任何事都是不会害怕的。   就好像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之前的所有狼藉都已经过去,不复存在了,是这样吗,妈妈?”   闻言北岛玖兴奋的点着头。   “是的!生活就像现在这样就好了,不需要任何改变,妈妈每天能够看见小鸦,看见小鸦的成长,看见小鸦的健康,看着小鸦的喜乐,这样,妈妈就很幸福,不需要任何改变。”   她抓着北岛鸦的手,感受着手心中那份熟悉又让她无比贪恋的温度,期盼的道。   “小鸦,也是这样觉得的,对么?”   “对哦,小鸦也是这样觉得的。”   北岛鸦这样说道,北岛玖露出了笑容,刚准备再说什么,可北岛鸦的下一句话,却让她的心沉入谷底。   “但,这都是假的。”   北岛鸦看着北岛玖越发惶恐的脸色,温柔的笑着。   “都是假的,妈妈,太过不堪一击,容易破碎,这些都是在那个男人不在的情况下发生的,等他再次回来,那么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又会重蹈覆辙曾经的悲剧。”   她伸手摸上的北岛玖的小脸,看着她眸子中闪烁着的软弱央求,像是在安慰,也像是在陈述一件无法改变的事实。   “妈妈,我今天晚上会出门。” 第183章 .崩溃   “妈妈,我今晚上要出一趟门,你在家里安心睡觉就好了,第二天醒来,小鸦就会在你身旁的。”   北岛鸦这样的话语,证实了刚才短信的内容,也让北岛玖内心最为害怕的事情。   她低着头,绵软的音色颤抖着。   “不..要。”   北岛鸦继续温柔的说着。   “妈妈,我们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脆弱的,只要那个男人再次出现,再次踏足于这个公寓,我们的家,那这份幸福,就会不复存在。”   北岛鸦摸着她白净的小脸,温柔擦着她通红的眼眶。   “一直都是妈妈在保护我,而小鸦,现在能做的,就是守护好这份幸福。”   闻言北岛玖摇着头,抿着嘴死死忍着眼泪,央求着道。   “不要去,小鸦不要离开妈妈,就现在这样就好,无论什么事,妈妈都会保护好小鸦的,不要去做危险的事...小鸦。”   北岛鸦闻言只是眼神温柔。   她知道的,北岛玖不让自己去原因,不是因为上杉木,也更不可能是对着上杉木有着什么感情。   只是她不想让自己去做这样危险的事,   她不能允许有任何一点失去自己的可能,光是想想,就足以让她崩溃。   她不在乎什么上杉木,甚至根本没有什么恨意,也不想复仇,只要能和小鸦在一起,她就什么都不在意。   北岛鸦当然知道这些,也知道她嘴里的会保护好小鸦,是代表的什么。   一个人去承担着一切,无论是什么事都咬牙忍受,表现给北岛鸦的一面,永远都是笑容。   妈妈不懦弱,一点都不懦弱,她很坚强。   也正是知道这一点,知道北岛玖会用什么方式保护自己,所以北岛鸦今晚必须去。   去结束她需要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的源头。   她不怪一切都将结束的时候,北岛玖出来阻拦。   因为如果换做自己,北岛玖要去做这种事,那她同样会阻拦,甚至行为更加过激。   妈妈只是在一如既往的做着保护自己的事。   她也无法承担,自己会遇到危险的任何一点可能性所带来的后果。   妈妈只是想保护自己。   北岛鸦也能猜到,是谁给北岛玖发的短信。   这个时间段会发给北岛玖这种事情的消息,也就只有上杉木了。   或许是威胁着她,也或许说会杀死她,又或许是警告。   但妈妈不会在意这些,哪怕上杉木说着如果放自己出来,那就会杀了她自己,但妈妈也在意的不是这一点。   哪怕上杉木真的要杀了她,她也不在意。   她在意的只有自己会不会真的遇到危险。   妈妈不清楚现状,也不清楚会发生什么,她只是在担心着自己。   她不会让自己去的,但自己绝对要去。   北岛鸦温柔的摸着面前人的脸,轻声的说着。   “不要担心,妈妈,小鸦只是去给这既定的结果画上句号,不会有任何事情。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小鸦会守护好妈妈的,所以任何伤害过妈妈的人,我都让他受到远超于此的代价。”   闻言北岛玖焦急的反握住北岛鸦的手,像是在解释着。   “没有哦,妈妈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妈妈也一点都不恨上杉木,所以小鸦不要为了妈妈去做这种事情,不要去冒险,不要留下妈妈一个人。”   看着北岛玖像是在害怕着什么的软弱神色,北岛鸦说着。   “妈妈还是这样温柔,一直一直都很温柔,小鸦也一直被这份温柔所保护着,也正因如此,上杉木才该死。   光是想到他,小鸦就会感受到钻心的折磨与杀意,从他把妈妈的这份温柔践踏与脚下,视为懦弱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必须死。”   闻言北岛玖喘着粗气,一边说着不对,一边慌乱摇头解释着。   “妈妈真的真的没有恨过上杉木,也从来没有因为他的什么受到伤害,相反还很感谢他让像天使般的小鸦降临到了妈妈的身边,妈妈真的从来没有介意过什么的。”   “但我介意。”北岛鸦面无表情的说。   北岛玖见状楞了一下,随即用着自己都不相信的口吻说着。   “上杉木其实也没做过什么对吧?就像她从来都没有打过小鸦,这说明在他心里其实也还是有着小鸦的位置对吧?”   她眼神四处漂浮,额前开始冒汗,状态很异常。   她已经无比慌乱了,甚至开始用这些蹩脚的理由来使北岛鸦放弃今晚出门的想法。   她对上杉木没有任何感情,有的只有惧怕。   但在她的眼里,小鸦就像天使,美好,纯洁,是上天赐予她的礼物,也是她的唯一。   所以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小鸦手中沾上鲜血。   北岛玖不在乎上杉木,对于她来说上杉木不出现在她和小鸦的生活中才是最好的,但她不想让小鸦成为杀她的那个人。   不管怎么说,那个男人都是小鸦的父亲,她不想让小鸦因为自己,去沾上这份罪孽,也不想让小鸦去冒险。   她状态开始很异常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通红着眼眸连忙惊喜的说。   “对,小鸦,我们可以离开这座城市,离开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去到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一起生活好不好。”   她眼眸中涌着水花,无比期盼而又渴求的看着北岛鸦,仿佛得到答应,那下一秒她就会准备离开这座城市。   北岛鸦能读懂北岛玖内心的不安。   她明白自己所恐惧的上杉木到底有多是恶魔,所以知道女儿要去为了她正视这份恐惧是,也格外的不安。   北岛玖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是因为自己,小鸦才会去冒险。   北岛鸦温柔的道。   “妈妈,这是我们的家,我在这里长大,妈妈在这里看着我长大,留下了太多对我们来说珍贵的回忆。   或许有一天我们会离开这里,但绝对不能是因为那个男人。”   看着北岛鸦意志坚决的模样,想到小鸦要去冒险,想到过程中任何事情自己都不会知道,想到小鸦万一出事,哪怕这只是极为微小的可能性,都近乎让北岛玖窒息。   她胸膛剧烈起伏着,状态异常,其实一直脆弱也从未得到过修复的神经变得更为敏感,焦急。   看着她的这幅模样,北岛鸦面色平缓,但内心在抽搐。   这是妈妈必须面临的,不然哪怕上杉木死了,妈妈都不会得到任何改变。   北岛玖一阵一阵的穿着粗气,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便连忙站起身,拉住北岛鸦的手便准备朝着储物间走去。   她面色苍白,额前不停冒着虚汗,往日纯净的眼眸也满是无措。   “小鸦,和妈妈去储物间,很快很快就好了,里面很安全。”   她在这种无助与害怕的时候,又想起了这个童年中,唯一可以给她提供保护与舔舐伤口的地方。   闻言北岛鸦停住了脚步,任凭北岛玖如何拽动着她,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动作。   “小鸦...”北岛玖回过头来,眼神央求。   北岛鸦看着她的模样,眼神依旧是温柔的,只是却说着一个极为残酷的事实。   “妈妈,你知道么,你曾经一直很担心我的恐惧症,因为你也患有,所以格外了解这种心理疾病对人所产生的折磨。   妈妈不想让我也经受你所承受的痛苦,所以一直想知道我恐惧症的源头是什么,想要治愈我,想要保护我。”   北岛鸦这样说着,声音轻柔,北岛玖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抓着她的手猛然垂落下来,双眼像是突然失去了生气。   “但妈妈你知道么,我所恐惧的,就是那个储物间,每次躲在里面,听着外面的打骂声,和妈妈的忍痛呜咽声,感受着周围狭窄又黑暗的环境,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无法呼吸,处在崩溃的边缘。”   闻言北岛玖嘴唇微微在颤抖,张嘴想说什么,但又好似失去了声音,什么都说不出来。   啊...原来...一直伤害小鸦的是我么...   她眼神好像失去了神采,泪水终于流了出来,或许是对自己的憎恨,也或许是对伤害着小鸦的这个事实,让她心理防线崩溃了。   北岛鸦看着这幅模样,心里所承受的痛苦不比北岛玖少,在被衣服所掩盖的皮肤下,青筋止不住的涌动。   内心的抽痛让她呼吸困难,但她必须说。   如果妈妈今晚不知道这件事件,那北岛鸦可以一直一直像现在这样,让妈妈不知情任何事情的情况,永远保护着她。   但北岛玖知道了,就不能让她不知情,不让她一辈子都无法走出来。   尽管现在这种情况,对她造成的伤害只多不少,但北岛鸦只能忍着痛苦说。   事后,她会用尽一切办法治愈妈妈的,现在首要的还是宰了那个杂种。   那个杂种不死,妈妈根本没有幸福可言。   北岛鸦强忍住痛苦到已经接近痉挛的嘴唇,平静的说。   “小鸦从来没有怪过妈妈,这不是妈妈的错,妈妈只是将认为最安全的地方提供给了小鸦,甚至妈妈自己,都不会和小鸦来抢这个安全的地位,只为了保护好小鸦。   但只是因为有着上杉木的存在,才让这个本来是最为安全的地方,产生了变质。”   说到这里的时候,再结合北岛玖的模样,北岛鸦终于克制不住情绪,血丝在眼中蔓延。   “只要那个杂种一天不死,那妈妈就一天不会幸福,储物间也一天不会变的安全。”   她上前将北岛玖抱在怀中,忍着心痛说道。   “妈妈,等我回来。”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而听到这个词语后,北岛玖也好像终于回过了神来,下意识朝前迈了一步,但却因为双腿发软跪倒在地面上。   她憔悴破碎的脸上满是泪痕,恳求着道。   “不要...离开我...小鸦。”   那一瞬间北岛玖所流露出的无助于哀伤,让北岛鸦所承受的痛苦难以形容。   要是现在离去了,或许会让妈妈回到曾经那副失去笑容的模样,也或许两人之间会产生巨大的裂痕,妈妈也会受到极大的伤害。   但上杉木不死,对妈妈来说,才是最大的不公平。   她捏着拳头,妈妈,我会用一生来弥补这次对你的伤害的,等我回来。   她打开房门,竭尽所能隐藏着异常与身体的无力,对着门外众多西服男人说。   “我妈妈,就拜托你们了。”   闻言众多西服保镖点头:“嗨,我们会保护好北岛大人的母亲的。”   北岛鸦离开公寓,乘坐上中居杏的车辆。   而公寓中,北岛玖跪在地面,双手抱着头,将头埋在两膝间。   她从来没有憎恨过任何人,无论是童年时期的父亲,还是是初入社会遇见的上杉木,又或者是其他伤害过她的人。   她只是憎恨着自己的无能。   就像这次一样,无能的自己,没能守护住与小鸦的幸福。   小鸦...   她哭着,声音哀伤无助。   她崩溃了。 第184章 .需要拯救的两人   车辆上,北岛鸦克制着剧烈起伏的情绪,对驾驶位的中居杏说道。   “中居小姐,现在已经几点了。”   中居杏回道:“八点四十,还有二十分钟。”   闻言北岛鸦便不再说话,低着头。   她此时满脑子都是北岛玖在家中的模样,说实话无论何时都我曾动摇过的决心确实有些晃动,她要尽快出发,尽快结束,尽快回家。   每耽误一秒都会让她对北岛玖现状的遐想不断增多。   但也正是因为知道导致北岛玖变成现在的元凶是谁,她才必须去解决。   妈妈是温柔的,是无论任何事,任何苦难,都能温柔去对待的。   但自己不行,自己是下水道流窜的野狗,只要能够确保纯白的雪花能一直落在妈妈的肩上,就够了。   她捏着拳头。   上杉木,也就是因为你啊,要去伤害这份温柔。   北岛鸦终于克制不住情绪,过分用力绷紧的牙齿在发出摩擦声和颤抖,血丝在眼球中蔓延,涎水缓缓从齿缝中溢出,就像野兽露着狰狞的犬齿。   驾驶位上的中居杏从后视镜,看到了这幅模样。   从北岛鸦一出门公寓进入车内,中居杏就感受到了她的异状。   那副平静模样下歇斯底里的狰狞,现在也终于隐藏不住了。   她看了眼上方的公寓,再联想北岛鸦的情况,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是母亲的情况,让北岛小姐一直压制的负面情绪,瞬间爆发了么。   不知为何,北岛鸦在那一瞬间的狰狞后,又慢慢恢复了平静,不声不语,无动唯静,毫无反应,只是微微喘着粗重的呼吸。   是一种诡异到让人心底发凉的平静。   中居杏看着她的这幅模样,心里想着。   北岛小姐现在的情况...已经接近理智撕裂的边缘了。   她认为所有的原因都在上杉木身上,只要解决上杉木,那所有问题都会得到解决,一切事情都会恢复模样。   她认为只要今晚杀了上杉木,那一切都会好的。   但...北岛小姐,以你现在的状态,就算杀了上杉木,一切也仍然不会改变。   你得到的是空虚,无穷无尽的虚无,且终有一天,这份虚无会导致你变了模样。   当杀了上杉木这个念头在你心中占据绝对,而下意识去忽略其他因素,事后你就会迷茫。   因为这个尽头的本质,就是杀了上杉木,根本不会解决所有问题,根本不会解决你母亲身上的问题。   你母亲不会因为上杉木的死,而产生任何改变。   你母亲并不只是单单只是因为上杉木的死,便能够得到拯救的。   上杉木只是你母亲所受苦难阴影的延伸,就算他死了阴影依然存在,就算你找到这个阴影的尽头处理掉,阴影还是存在。   因为这个阴影是存在与你母亲的记忆中,脑海中,能解决这个问题的,或许这个世界上也只是你了。   不是上杉木不该死,就算他这次活了,但中居杏也不会让她继续活在百合川万华的视线中。   只是不该由这个状态的北岛小姐去解决。   她很清楚这个状态的北岛鸦如果杀了上杉木,那很可能某些事情就无法反转。   但中居杏也无权阻止,她在这个过程中,只能充当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事后再把过程内发生的事情,告诉百合川万华。   在她眼里,其实不只是北岛玖需要拯救,北岛鸦,也同样需要拯救。   而能够拯救她们母女的,也只有彼此二人,其余任何事物,都无法插手。   北岛小姐把自己困在了一个怪圈中,对一个执念的理解产生了偏差,入了魔。   北岛小姐,杀上杉木不是为了去解决问题,也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拯救你的母亲啊。   还请你记住这一点。   如果你对执念的理解产生了偏差,继续前行,那或许在短时间内,这条路刚出现偏差的时候,你所想要的会有好转的现象,但未来,终会毁于一旦的,而这时路也已经延伸到了无法回头的地步,早就没有任何弥补的可能性了。   终其原因不是上杉木该不该死,怎么死,而是北岛小姐脑海中想的是什么,杀死的上杉木。   或许北岛小姐一直是想的为了母亲,但其实现在做的,也是在伤害着她母亲,且比上杉木所造成的伤害更大。   不过虽然是这样想,但中居杏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自己处在北岛小姐的情况下..估计也会和她做出同样的选择。   唉..这就是明知事态会发生,但却没有其他选择的权利么。   北岛小姐很聪明,与她和合作过一段时间的中居杏知道这一点。   或许北岛小姐也很清楚这些,但没有其他办法,必须去做,只能去将所有问题都会解决的源头,放在了杀害上杉木身上。   这到底是不是...当局者迷呢...   忠诚于百合川万华的她无法插手,只能缓缓的道。   “北岛小姐,在听么?”   后排的北岛鸦低着眼眸,神情平静,没有说话。   中居杏从后视镜中看着她的模样,片刻后收回了视线。   “当你急于拯救一个东西,也请小心,别让它因此而毁灭。”   她能说的只有这些。   现在的她,和当年的百合川万华所面临的近乎一模一样,只是百合川万华已经成为了定局,而北岛小姐,还有挽回的余地。   北岛小姐,你的初衷是为了拯救你的母亲,你的所有行动也都是该延伸与这个执念也诞生的,还请不要忘了这个初衷。   九点整,北岛鸦拿出手机,看着屏幕。   本来毫无画面的屏幕突然出现密密麻麻的线条,然后快速缩小,直到变为了整个东京的地图,片刻后其中一个位置出现了个光点,开始闪烁。   “出发吧,中居小姐。”   她这样说完后,中居杏点头,然后车辆开始行驶。   北岛鸦看着漆黑的眸子看向窗外,满脑子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注意力变得无比集中。   公寓不远的街边上,有一对散步的中年夫妻,或许是因为注意力过于集中的缘故,北岛鸦只是一眼,就将他们的面容记了下来。 第185章 .大楼   9:01分,一栋高楼顶处的上杉木,看着手机中显示着一个不断朝他靠近的光点。   他面色狰狞,像是被逼到绝路的野兽。   因为百合川万华将它所有的路都封死,唯有死亡。   但他不能躲,只能反抗。   因为躲了的话,那最终的结果就会像是百合川万华希望的那样,自己真的会死。   因为他身体某处有着定位芯片的存在,无处可躲。   他必须反抗。   但他现在的情况不存在反抗的资本,所有的道路都被百合川万华封死,自己不能有动作,因为沢村一直在追捕着自己,如果露出痕迹,那立马会被抓到。   又不能从北岛鸦那里入手,所以上杉木只能将全部的可能,都压在沢村身上了。   沢村是破局的关键,只有它不插手,那自己才能没有顾忌的展开动作反抗。   不求沢村帮他,只要沢村不追捕自己,就足够了。   所以他联系到了沢村真理葵,让她给自己制造与沢村御所通话的机会。   真理葵也确实没让他失望。   他想着昨夜的通话。   自己将这段时间所知道的百合川万华的打算,和他目前所处于的情况,全部都如实告诉了沢村御所。   但不知道为什么,沢村御所没有像上杉木预期的那样,提及百合川要对自己家族出手这方面的事。   他有过猜测,或许沢村御所会留下自己,作为一个百合川的内应,也或许是让他去做什么事情。   但这些都没有,沢村御所只是很淡漠的说着   “你的说,百合川储君是为了你的女儿,才布置下这场游戏的吗。”   “是的。”   “她很看重你女儿吗。”   上杉木楞了一瞬,不知道沢村御所为什么问这个,也不知道百合川万华看不看重北岛鸦,但他还是说道。   “或许,但凭借着她能成为百合川近百年来,第一个外纳入的分家,那百合川储君一定有着某个方面看重与他。”   对此电话另一头沉默着,良久都没有回应,直到上杉木内心起伏不停的时候,才平淡的说。   “我知道了。”   初次之外,沢村御所再没有多言,上杉木也不知道他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但只要知道,沢村不会在这个时间内来干扰自己就行了。   没有了沢村的阻止之后,上杉木也终于有了反抗的条件。   他将这些年存下来的所有钱,都用在雇佣保镖,成为这座楼的防卫力量上。   但他依旧恐慌,觉得这样不够,因为他不知道对方有着多少准备。   而且因为之前板桥森华的事上,他因为用了很多钱,来疏通那些认为可能会影响到自己上任的阻碍,所以其实留下的钱已经不多了。   不然他会投入更多的钱,用来保护自己,而现在能做到的,只有这样了。   9:05。   行驶的车辆中,北岛鸦看着手机中那依旧从未移动过,不停闪烁着的光点。   光点代表着对方的位置,每隔三小时后会重新闪烁一次,时间为十分钟,在这十分钟内,北岛鸦可以看到上杉木有没有任何移动的现象,又或者是朝哪个方向移动。   而上杉木也是同样,掌握着北岛鸦的移动轨迹。   但其实这里面并不是没有操作的空间,在被定位的十分钟内,无论是双方的哪一方如果能在这时间内逃脱,让对方无法追杀到,那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都会是处于一个较为安全的时间段,如此反复,虽然对意志力来说是极大的折磨,但只要成功,就可以兵不血刃的度过这三天。   虽然这样很难,但确实有着成功实施的几率,对于弱势方来说,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但,手机地图上显示的光点,却没有任何移动,哪怕对方也看着代表着北岛鸦的光点不停靠近,上杉木依旧没有移动。   这种情况只能证明两点,一个就是上杉木已经坦然的接受了自己即将死亡的事实,而另一个就是,他已经在哪里做好的准备,守株待兔静候自己的前往。   显然,第一个猜测是不可能的。   没有人会在面对仇杀时,如此坦然的选择死亡,或许有,但绝对不是上杉木。   他知道有着定位芯片的存在,一直躲避起来是不可能的,这种方式太看运气,因为对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的情况下,你也不会知道对方在哪里,万一下一次定位的时间,双方刚好距离不远,那逃脱的可能性就会很低了。   他清楚这一点,但又知道北岛鸦是绝对主动进攻的一方,所以在哪里布置完毕,等着前来的人。   但北岛鸦不在意,只要不到处乱跑,那就不在意。   这也正好符合她的预期,能更快解决,哪怕冒险,也当然更好。   北岛鸦摸着怀中的枪支,她所乘坐的车辆后面还跟随一辆车,而车上全部所乘坐的人员,都是配合她这次行动的。   百合川万华给了她极大的优待,或许同样也给了作为她敌方上杉木一样的优待,但这些都不重要,只要这个位置确实代表着上杉木就够了。   9:10分,手机屏幕中的光点暗去,地图也随即消失,在等待下一个十分钟的到来。   中居杏在驾驶位上缓缓开口道。   “北岛小姐,距离目的地还有十分钟。”   闻言北岛鸦点头,随即脱掉灰色外套,开始穿行装。   几分钟后,她在特种服的外面穿上防弹衣,随即带上夜视头盔,下一秒,头盔中的耳机响起一个严肃的中年男性声音。   “北岛长官,30名突击人员已经准备完毕,等候你的指令。”   北岛鸦没有回应,头盔下的脸色平静死寂。   很快,抵达目的地了。   马路对面是一栋高楼,北岛鸦偏过头,看着那站着两名保卫的门口。   刚才光点所显示的地方,就是这里。   夜晚的街道上,有些寂寥,路灯昏黄的光照亮着路面,偶尔行过两三只车辆,初次之外一片沉静。   “行动开始,允许枪击视野所及的任何反抗力量,除此之外遇见其他人物允许根据自身所处的情况来判断是否开枪,找到上杉木。”   北岛鸦这样说道,下一秒,两声极为细小的响动后,大楼门口的两名西服保卫倒在血泊中,随即北岛鸦与后面车辆的集装箱中的特种人员一起快速下车。 第186章 .无法停止的步伐   入口的两名保卫倒下后,集装箱的门也随之打开,两名成员一左一右持枪防卫着四周,随即一群黑色特种服包裹全身的人员快速下车。   一时间,本来寂静无声的马路上,瞬间浮躁了起来。   他们与北岛鸦接轨,呈着战术队形朝着大楼入口冲去。   确实如同上杉木所猜想的那样,如果没有变故,那他面临这种情况,是必死无疑的。   但现在,他至少有了反抗的能力。   前方的人员架起防爆盾牌从大楼一楼入口往内冲进,后面也紧跟其后。   此时的大楼中,并不是没有闲杂人等,而且还不少,工作人员和在这的外来人员看见这种景象一时间全部都慌乱了起来,杂乱不堪。   这让北岛鸦他们短时间内根本分辨不出谁是普通人,和谁是潜藏在其中的武装份子。   上杉木这一手很歹毒,用普通人来限制住突入大楼的北岛鸦他们,或许两方交击的时候,还可以起到吸引火力的作用。   无论什么情况,北岛鸦一众人都会无法完全放开手脚,有着顾虑,因为如果真的无差别攻击,那事后造成的影响太大了。   只能说在上杉木眼里,这些普通人的命或许不是命,只是工具罢了。   这是北岛鸦所预料过的其中之一遭遇的情况,所以指令中也有了那一条,可以根据所处情况来判断是否开枪,给予了特种人员极大的自由选择权力。   因为这时候如果犹豫心软,那不光是自己今晚无法得尝所愿,也会让这群听从她命令的特种人员陷入危险中,是一种不负责。   大厅内不少滞留的普通人并没有影响到北岛鸦为首特种人群朝前的步伐,前方持着防爆盾的人员依旧步步紧逼着。   北岛鸦持枪站在队形中,观察着大厅任何一个角落,和这些普通人群的表现与标签。   她高声带着斥责口吻的大喊道。   “趴下,全部趴下,快!!”   闻言大厅各处的普通人没有好奇为什么响起的会是女声,而是皆惶恐的照做,颤颤巍巍的举着双手慢慢趴下。   北岛鸦为首的特种人群观察着,缓步上前,然后一个又一个的将趴在地上,背负双手的人缠上尼龙绳。   如果要想不停向上突进,那就必须完全解决掉下面的隐患。   而就在这时,终于有人忍不住了,迅速的掏枪准备反抗,但还没等做出动作,就被一直关注着大厅情况四周的人员之一,毫无犹豫的开枪射杀。   吧台的职业女性没忍住第一个惨叫出声来,随即整个大厅四起惨叫声,本来的压制住的慌乱顿时迎来更大的爆发。   与此同时,不少潜藏在其中的武装份子也准备乘乱行动,但都在还没做出真正实质性动作前,被开枪射杀。   没有犹豫,没有反应,特种人群甚至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就像杀戮机器一般,只是找寻着目标,然后开枪。   这也让趴在地上的人群更加胆寒,这次没有人再喊趴下或者是安静,但他们还是自觉地停止了任何动作,趴在地下一动不动,生怕被觉得是在反抗,然后成为那些倒在血泊里的人的同伴。   场内安静了下来,快速的被搜着身,然后被束缚住双手。   在场也不是就没有了保卫人员,但他们是上杉木雇佣的保镖,可以在职业素养的前提下竭力保护雇主的安全,但不值得为此送命,而且上杉木给的钱,也不值得他们去送命。   他们能看出来,这是一群纪律性极强作战能力极高突击人员,自己现在冒头,也不会起到任何阻止或者反抗的作用,只有送死。   这些人从人群中被一个一个揪了出来,然后单独放置在了一个区域。   从进入大楼到现在解决隐患共花了3分多钟,北岛鸦留下了三名人员看守一楼,随即带着其余的人从楼梯继续往上突进。   而在这之前,也就是北岛鸦他们刚进入一楼的时候,这整个大楼的各处防卫都受到了消息,进入一级戒备。   北岛鸦一楼一楼的往上突进,每层都会遇见闲杂人等,也会遇见潜藏在其中的防抗人员。   这其中有直接放弃反抗趴着不动的,有为了职业素养送死的,也有挟持普通人作为人质的,但都得到了解决。   一层一层的往上前行,而到了后面,就基本没有普通人了,都是早已埋伏在有利位置的武装人员。   但实力相差悬殊太过于巨大,尽管北岛鸦这边依旧有着些许人受伤,被抬往后方救治,但对方却是全灭,根本没有起到阻拦的作用,甚至连延缓脚步,都没有做到。   而且处在顶楼的上杉木,听着不断传来突入成员向上靠近,而各个楼层不停溃败的消息,无比暴怒。   他砸着桌子,面色狰狞。   “废物,全部都是废物。”   他这样怒吼着,但其实怒火的外表下,隐藏着惧怕。   他没想到,做的防卫如此不堪一击。   毕竟在之前虽然将这些年积累的钱大半部分都花在了疏通板桥森化上任的事上,但其实剩余的只是对之前的数目来说较少。   但尽管这样,这些钱还是雇佣到了一百多名保镖,并安置在了大楼各层,并且还有不少普通人用作与让对方产生顾及。   尽管之前不知道对方有着什么样的准备,虽然也从百合川万华嘴里听到,自己的女儿就是那个劫匪,和这段时间勧修寺死的人都是她暗杀的,但上杉木觉得现在已经够了。   毕竟自己女儿做过这样的事证明本事不小,但那都是在暗面上的,像此时这样自己做好准备,只能选择明面的攻进来,像刺杀技巧这种能力能起到的作用就很小了。   所以上杉木觉得这样已经够了,至少能够阻拦住。   但没想到...做的准备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据他雇佣的保镖说着,突入的是一群穿着黑色特种服的武装人员,并没有看见什么少女。   上杉木咬着牙。   这一定是百合川万华那个女人搞得鬼!!!   他憎恨着,怒火中烧,而且也终于感受到死亡阴影的不断靠近,这让他无比惊恐。   他不想死。   此时的他就像一条被逼到绝路而歇斯底里的野兽一般,但毫无办法,只能无比期盼的得到阻拦住突入人员的消息。   北岛鸦他们的突入步伐不断上升,离顶层越来越近了。 第187章 .变故   24层,北岛鸦前方的楼道和厅面中,倒着许多躺在血泊之中,已经失去生息的尸体。   而这时,从未停止向上突进步伐的黑色武装人群,也终于停了下来。   因为再往上,就是最后一层了。   现在他们还剩17人,无一人死亡,少去的人皆是受伤。   北岛鸦身旁的带着头盔的特种服人员,装过头来看着她。   下一秒北岛鸦的耳机内就响起声音。   “北岛长官,上面就是最后一层,如果目标还在楼内,那也就只能在上面了。”   北岛鸦点了点头,是啊,也只能在上面了。   “需要活捉么?”   北岛鸦摇头:“情况允许那留给我,如果发生意外那任何人都可以开枪,尽最大可能击杀他。”   北岛鸦不会给上杉木任何可能,找到机会就不会有任何犹豫的直接杀死他。   无论他在这个过程中有多痛苦,或许这会让北岛鸦觉得爽快,但只有他死,才能让北岛鸦真正安心。   他不想在上杉木身上浪费时间,自然也不会去折磨他,只是把这一切画上一个句号。   当然,北岛鸦也不是不想将北岛玖所承受过的苦痛数倍还给上杉木,她也想这样做。   只是迟则生变。   北岛鸦很清楚的知道这种事情,在还没有真正结束之前,那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过程有着意外的可能性。   而她不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既然有着机会,那就要做到万无一失,如果不再占据绝对优势的时候斩草除根,那以后很有可能死的就是自己。   北岛鸦很清楚这一生存法则,如果是其他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或许上杉木会面临生不如死的折磨,但现在这种情况,依旧存在着变故的可能。   所以迟则生变。   这时候之前就已经停止运行的电梯突然开始缓缓上行,北岛鸦看着电梯不停变换的数字,也知道这是谁。   没过多久,电梯停在了北岛鸦所处的楼层,随着叮一声后,电梯门打开,中居杏随即走出来。   她一身西装与在场的黑色特种服人员以及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显得特别的格格不入,但又不知道为什么,从某种方面上来看,但又莫名的融洽。   她望着服装一样的人群,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看见了那其中最为矮小的一个身影后,开始迈步靠近,而其余的人也想左右移动,为她提供了一条通道。   她走到北岛鸦的面前,出声道。   “我可以作为旁观者,存在到最后么,北岛小姐。”   沉默片刻后,北岛鸦点头,转身朝着楼上走去,而其余的武装人员也随之跟上。   中居杏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默念。   还请不要忘记初衷啊,北岛小姐   随即也跟在了后面,被几名特种人员保护着。   北岛鸦他们上了顶层,面前的是紧闭锁上的大门。   在这之后就是上杉木的存在了,北岛鸦的眼神开始涌动起来。   而此时里面的上杉木已经状若疯魔了,他也知道对方到达了顶层,因为他雇佣的所有保镖,都不在为他传来消息。   他拿着枪,状态极其异常,死亡的阴影已经压迫的他失去了理智和思考能力,也让他疯狂。   他已经走投无路了。   他面色扭曲。   我不会死的,我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死去,我无法接受!!!!   不过就在这时,围绕着顶层的一圈玻璃窗外,却传出了动静。   于此同时,在外面的北岛鸦也听到了那种嗡嗡嗡的声音,随即心里猛然出现不安。   她拿着枪直接对门开始扫射,片刻后大门被暴力拆开,北岛鸦直接冲进去,后面的人也跟上。   在她在楼道里快速往顶楼里处房间奔跑的时候,与众多杂乱的脚步声一同响起的是,越来越近的嗒嗒嗒嗒嗒声,像割草机,也像超大号的苍蝇传出的噪音,就停在了楼外。   是直升飞机。   上杉木要逃,她心中对于这个想法的猜测到达了顶点,所以步伐也更为焦急,甚至直接扔掉了卡宾枪,拿着手枪朝最里处的房间奔跑着。   破窗的声音响起,北岛鸦也终于赶到了最深处的房间。   她看见了上杉木,也看见驾着绳索从窗外往房间内突入房间的全副武装的人员,呼啸的风声和嗡嗡声不停从窗外往内灌入,直升机应该就静止在顶楼的上方,只是这个位置无法看见。   上杉木的表情还停留在刚才的那副歇斯底里,但是愣在原地,就好像他也没明白料想到现在的这个情况,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与此同时与北岛鸦一起的黑色特种人员也随着她赶到了房间,也就在北岛鸦进入房间的下一秒。   北岛鸦看到房间的这副景象后没有一丝一秒的愣神和犹豫,甚至根本选择回身到后面墙壁选择闪躲,而是把自己暴露在那些不知势力的武装人员的枪口下,直接举起了手枪,头盔下的脸色凶戾。   上杉木必须死在这里。   她直接快速举枪,朝着上杉木射击,只是开枪的瞬间,枪身受到了枪击,原先的瞄准轨迹遭到了改变,但尽管如此,上杉木还是发出了惨烈的嚎叫。   击中了,但应该没有命中要害。   上杉木捂住了手臂跪在地上,随即就被从窗外进来的人员压住了身体,躲过了其余射击过来的子弹。   因为在北岛鸦开枪的同时,其余黑色特种人员也站在墙后靠着掩体开始射击。   一时间,房间内满是激烈的枪声。   北岛鸦趴在地上,因为这个位置刚好处在摆放花瓶的半镂空墙壁后,只要不站直身体,暂时就没有危险。   花瓶的破碎声,和子弹打在墙壁上的炸开声,不停在她上面响起。   她的手枪因为之前被射击而直接飞出了手心,手臂也在微微颤抖着,虎口传来着剧烈的疼痛。   她咬着牙,神情充满着凌然的杀意。   不能让上杉木跑,他必须死,直升机也是静止在了顶楼的上方,这个位置无法看见,所以没办法毁掉它的尾翼断绝上杉木的逃跑机会,现在只能冒险击杀上杉木。   他必须死在这里。   此时他们这边已经完全被对方强大的火力给压制住了,暂时无法冒头,而上杉木还在惨叫着,下一秒就被打晕捆上绳索固定好。   蹲在他一旁的人员对后面的同伴做着手势,随即上杉木的绳索便开始收缩,如果不出意外,那将很快会被吊到直升机里去。   北岛鸦无法忍耐,直接从一旁弯腰躲避的黑色特种人员的背心上,拔出手枪,随即便准备起身冒着极大的危险击杀上杉木。   不过就在这时,一旁躲在墙壁后弯腰躲避流弹的中居杏却突然扑向她,将她按在地上。   北岛鸦使劲挣扎着,但中居杏的力气却出奇的大,似乎是感受到了身下人的挣扎,她直接在贴身,也是北岛鸦反抗能力最弱的贴身情况下,动用了锁技,死死压制住了北岛鸦。   对方火力压制的扫射着,其余特种人员也无法露头,很快上杉木便被绳索拉到了窗外,上行,应该是进入了直升机内。   而对方也开始撤退,不久后,扫射的枪声,终于停止。   而这时房间早就是一片狼藉,没有一丝完好无损的地方。   中居杏松开了锁住北岛鸦的身体力量,感受到压制着自己的力量消失后,北岛鸦快速趴起身,并没有说任何话,也没有怒吼中居杏为什么要阻止自己。   她只是快步往厅面跑去,对方并不是没有任何伤亡,有不少人都躺在地面上,没有了生息。   北岛鸦摘下头壳,露出满是汗水的精致面颊,眼神极快的在地面上搜索着。   她看着地上的人员,不停找着有没有什么活口。   这时地面上的其中一人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枪,北岛鸦意识到了什么,但手里没有枪支无法击中他的手臂阻止他的动作,只能急躁的跑过去并喊着。   “阻止他!!”   但还是晚了一步,随着枪响,这唯一的活口太阳穴冒出血花,抓着手枪的手也无力的落在地面上。   北岛鸦停住了脚步,脸上满是压抑着什么,压抑到了极点的神情。 第189章 .理智的吞没(5更结束)   一片狼藉的房间倒满着尸体,呼啸的夜风不停从玻璃破碎的窗外灌入,这一切都证明着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中居杏皱着眉,唯一活口的果断自杀与对方的极强作战能力,都让她觉得这不是一般的势力插手。   只是有谁会帮上杉木呢。   她能想到的北岛鸦也能想到,北岛鸦低着眉。   看上杉木之前的神情,似乎他也没有料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   那会是谁,在上杉木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去救他呢。   用这么大的动作,来救上杉木现在这一个毫无作用的人呢。   难道只是为了救上杉木吗?又或者是在针对自己。   想着这个猜测,北岛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内心猛然升起了极为剧烈的不安与惶恐,手臂都开始颤抖,不是因为刚才受到的冲击,而是因为不安。   她转身跑到中居杏身前,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异常,像是在害怕着什么发生,焦急的说着。   “车钥匙给我。”   中居杏闻言愣了一瞬,北岛鸦像是撕破面具了一般,满脸让人心底发寒的戾气怒吼着。   “钥匙给我!!!”   中居杏看着她的模样,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神情一肃,随即快速拿出要是。   北岛鸦直接一把拿了过来,就没有理会任何人,急躁的朝着外面跑了出去,边跑边解开着防弹衣扔掉。   而中居杏也跟着她跑出了狼藉的房间。   两人坐电梯到了一楼,大厅中满是之前那些普通的闲杂人群,因为北岛鸦留下了三个人看守的缘故,他们没能离开。   之前顶楼不短时间内的激烈枪声,他们也听见了,更加的惊恐不安。   北岛鸦没有理会他们的惊恐,也没有理会看守人员,而是直接冲出大楼,跑到马路对面打开车辆直接发动,而中居杏也坐上了副驾驶。   快点,快点,再快点。   北岛鸦踩着油门,哪怕此时没有奔跑,但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口喘着粗气,一路不知道穿过多少红灯后,终于抵达了公寓。   她下车,跑进楼梯,公寓楼所有房间的门窗窗帘都是紧闭的,就好像之前发生过什么让他们害怕的事情。   她跑上二楼,越过倒在楼梯间内的黑衣保镖尸体,她没有多看一眼,只是手臂的颤抖更为严重了。   不要出事,不要出事。   二楼的楼道内,倒满着尸体,就好像他们曾经也是在捍卫着什么,最终用生命贯穿了这个信念,没有逃离,选择倒在这里。   北岛鸦越过这些尸体,来到了自家公寓前,看着敞开没有关闭的房门,她神情在惧怕。   没事的。   哪怕门关撒着鲜血,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脱鞋走了进去,轻声说着。   “妈妈,我回来了。”   房间就像北岛鸦离去前的那副模样,依然灯火通明,只是久久,都没有听到那个元气满满的回应。   而这时中居杏也到了这里,她看着光脚踩在鲜血上,站在门关里的北岛鸦的背影。   她就站在哪里,一动也不动,就像失去了生气。   只是此时的她,让中居杏心里发毛,就算没有任何动作,都带给她一种致命的危险。   已经不能用背心顶着尖刀来形容了,就好像是面临一只理智撕裂,择人而噬的野兽一般。   这与武力无关,单纯的就是一种感觉,这也是中居杏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这让中居杏暂时不敢有任何动静。   北岛小姐,已经失去理智了。   一处空旷的议会厅中,平静淡雅而明亮,百合川万华笑嘻嘻的对着沢村御所打招呼。   “哦哈哟~近来身体还好么,穗实叔叔。”   对此沢村穗实浅淡的笑了笑,点头回应着。   此时的议会厅内只有他们二人,正主还未到达,在这接下来的三天中,都是商谈期间,直到17号结束,而最终,也会决定出谁才是与勧修寺合作的家族。   这并不意味着勧修寺家族很强,御三家其实大体势力差距不大,只是它刚好在某个决定格局的事情上,处在了沢村与百合川的中间。   百合川万华坐在椅子上,双手抱住后脑勺,望着上方散发着明亮灯光的奢华吊灯。   “还是瞒不过穗实叔叔呢,我还以为自己做的已经够隐蔽了,一切都是悄悄摸摸的在进行,怎么说的,就像鬼鬼祟祟的。   但这样却还是被穗实叔叔识破了,不应该啊~大意了呢。”   她这样说着,叹了口气,但好似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随即低下头,眯着眼,酒红色眼眸中布满着促狭,笑容有趣。   “或者是,穗实叔叔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我,也没有识破我的想法,只是和我有着一样的意图而已?”   她蹙鼻俏皮的笑了笑:“那如果是这样,还真是相同的目的使我们相遇哦。”   对此沢村穗实没有做出什么回应,只是双手抱腰,有些皱纹的脸色满是沉静,闭目养神等待着正主的到来。   见状百合川万华有些无趣的撇了撇嘴,还想着找点乐子呢,所以她才不喜欢和老头相处啊。   太无趣了。   “么意思~”她懒散的这样说着,随即托着腮,无聊的用手指在洁净如洗的桌面上转着圈。   沢村穗实缓慢睁眼,看了她一眼后,又继续闭目养神了。   他没有奇怪与为什么这个场合不是百合川雾生出席,而是面前的这个只是百合川储君的少女。   其实对于他这个层面的人来说,百合川雾生已经被架空,只是个权利的空壳,而百合川真正实际的掌权人是百合川万华这一点,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对此他不会觉得是百合川雾生无能,也不会小瞧她的年龄,而是只会惊叹于面前的这个少女的妖孽。   能拽下一个御三家的掌权人,尽管有着储君身份这样的先前优势,但也已经不是能用年龄来判决这个人了。   他想着那天晚会上,自己坐在二楼的厢房,从落地窗居高临下的看着台上的那个被授予百合川分家仪式的少女,与之后她和百合川万华共舞的模样。   上杉木的女儿,真理葵的妹妹么...   他知道的,知道上杉木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全部都知道。   也知道着对于那对母女来说,上杉木充当着什么角色。   曾经舔舐伤口的狼崽子,成长到了露出獠牙的地步了么。   他这样想着,但也确实不在意这些。   之所以插手,也是因为他有着自己的目的。   他没有希望过,会因为那个少女的存在而影响到百合川万华。   如果她会被这种程度的事情影响,那也不会稳坐与这个位置这么久了。   但沢村穗实有着他自己的目的。   无论如何,这次对于真理葵来说,都是无法回绝的真相画面。   他并不认为这残酷,家族的每一个人都应该有着自己的价值,自己对真理葵的优待已经很久了。   成长,则会发挥出在沢村穗实心目中,她应有的价值。   而如果就此为止,那她也只能成为一个用来平息,百合川万华可能发泄怒火的手段。 第190章 .一个城市的帮凶   或许对于现在的情况来说,最好的消息就是在公寓中并没有发现北岛玖。   这虽然是一个极坏的事情,但从某种方面来说,是幸运的。   清晨,一夜未眠的北岛鸦在警视厅中,坐在等候的长椅上,黑色的眸子失去了高光,从她身上也什么都感受不到,就好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毫无生气。   犬养犬饲士下座着在长椅面前,额头死死贴着地面,表情狰狞中又带着愧疚,高大魁梧的身躯跪在较为矮小的北岛鸦面前,形成鲜明的对比。   “真是十分抱歉!!!没能守护好北岛小姐的母亲,真的是十分抱歉!!!”   他用着近乎咆哮的口吻这样说着,口水都从嘴里飞溅了出来。   昨夜守护北岛玖的保镖,全部都是他的属下,而这些属下则是全灭。   犬养犬饲没有觉得这些属下无能,他们都是用生命贯穿信念没有逃离的勇士,有的只是愤怒,与对北岛鸦的愧疚。   他认为都是他的责任,如果保卫再多一点,或者自己早些感到现场,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但尽管现在无比悔恨,也于事无补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接近2个小时。   犬养犬饲跪在地面上不停怒吼着道歉的模样,让周围不停过路的警员为之侧目。   中居杏在一旁看着北岛鸦的模样,也低下了头。   百合川万华在前往秘密区域商谈之前,下过命令,没有她的亲自现身传达指令,那百合川不允许有任何动作。   这说明在这三天内,任何人再没有得到百合川万华现身命令的情况下,都不允许使用百合川万华的力量,只能被动,不能主动。   这其中也包括着中居杏。   不是她不想帮北岛鸦,而是就算她现在传达指令下去,也根本不会有人听,除非有着百合川万华的亲自现身。   虽然这样做有着弊处,但能够确保的是,百合川万华在她离开的这三天内,将百合川动摇的可能性给堵死了。   所以中居杏不是没有使用自己职责上的权力,而是不能用于家族外的事情。   暂时无法主动在权职外使用百合川力量的中居杏,只能这样了,找寻到了警视厅内与她有过结识的警视总监帮忙。   从警视厅调查到现在也快过去了两个小时,北岛鸦就一直寂坐在长椅上,不声不响,而犬养犬饲魁梧的身躯则一直跪着不停的道歉。   中居杏,也只能闭眼,等候着调查的成果。   这时警视总监带领着他的助手从楼道口走来。   尽管中居杏是用的私人名义请求他帮忙,但警察总监也明白,其实不是谁都有资格帮助中居杏的,更何况请求帮助的内容也只是调查失踪,并不是什么助纣恶行。   所以他也是动用着全部的资源在调查着那位名叫北岛玖女士的去向。   走近后,他伸出手:“中居小姐。”   中居杏也回握着点头回应:“这次真是麻烦总监先生了。”   警察总监摇了摇头:“中居杏小姐见外了,这其实也是我们作为警员职责之内的事情,谈不上帮忙。”   说完他又道:“我就简洁一点说了,调查有了进展。”   会议室中,北岛鸦坐在椅子上,依旧低着头沉默不语,室内除了她外,还有中居杏,犬养犬饲,警察总监依旧他的助手四人。   作为助手的警员按下遥控器,随即幕布落下,投影仪在上面照出画面。   “我们在这两小时内,读取了事发地点附近的所有监控,但都没有今夜的画面,监控是从9:25失效,直到9:40才恢复运行,没有获得任何有利的信息。   所以我们拘留了公寓楼的所有住户,询问得知,从他们听到的第一声枪响开始的时间,可以判断犯罪分子是9:30左右突入的公寓楼,展开了行动。   有胆大的住户曾经拉开窗帘往外看过,据他所描述,是一群装备精良,全副武装的危险分子,而且数目不少。   但我们又动用了所有在工作的警员,挨个排查可以通往事发地的每一条路上的监控,都没有发现可以容纳如此多武装人员行动的车辆。   线索又在这里断了,只能派出警员去道路现场查看线索,和读取事发地点往天的监控,这样,终于找到了进展。”   整个警视厅全部运作起来的力量是惊人的,从接到消息到现在也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就有了进展。   助手警员站到了一旁,露出幕布,随即上面显示出画面。   “山下本43岁,山下法子39岁,东京本地人,是一对夫妻,有过贩卖人口的嫌疑。   在事发的前一天,他们曾频繁的出现于公寓楼附近的监控中,且在今夜犯罪分子行动的半小时以前,也出现在了那附近。”   闻言北岛鸦手臂好像突然颤抖了一下,毫无声息的状态终于有了反应,缓缓抬头,看着前方投影仪投下的画面。   助手警员接着在道:“我们的警员已经将目标二人全面监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们会一直监视,持续跟进,直至对方露出破绽。”   北岛鸦愣愣的,幕布上两人的模样映照在她失去高光的死寂眸子中。   是她出发前,透过车窗看见的那对在路边散步的中年夫妻。   幕布上的夫妻两人笑容格外和蔼,北岛鸦沉寂没有生气的神色突然有了一丝波动,眼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   因为需要更加看清投影仪的画面,室内关着灯。   她低下了眸子,微弱的光线落在了她的下巴上,与阴暗的上半边脸就像形成了一个绝对的交界。   就仿佛,什么样的光,都无法落进那片黑暗。   她起身,缓慢朝着会议室外走去。   在下着雨,下着大雨。   北岛鸦走到道路上,面无表情的精致脸颊很快就落满了雨珠。   妈妈是对的,自己不该今晚不应该离开家里,如果没有离开,那事情也不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模样。   妈妈是对的,自己是错的。   回首往昔,自己一直是自私的,做着自以为是的事。   自以为做着拯救妈妈的事,并固执的,认为自己是对的,往前走。   但自己根本没有做过任何可以算是拯救妈妈的事,有的只是伤害她,让她陷入危险。   自己从来没有做过拯救妈妈的事。   自己的所有行动只是在满足自己,单方面沉浸在那种付出的满足中,认为自己是对的,是在为了妈妈好,妈妈不理解也无所谓,反正以后会理解的,因为自己在为她好。   沉浸在那种成为拯救家人的英雄的满足中。   但自己不是英雄,是垃圾,凭什么擅作主张。   自己只是个占据她人身体的垃圾罢了,并擅自贪恋着这份不属于自己的温柔。   自己只是个流窜在下水道的脏狗,垃圾,记忆融合不分彼此后,就忘了曾经,忘记了这一点。   自己从来不配去拯救别人。   雨水打湿了她的全身,落入了她漆黑的眼眸中。   如果妈妈出事,她不会放过任何人,无论是上杉木,或者是百合川万华,又或者是其他人。   妈妈之所以变成现在的模样,这城市所有人的冷漠,都是帮凶。   她不会放过任何人的。   房门突然被敲响,山下本收回看往电视的视线,看了下窗外大雨磅礴的天气,内心想到。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他看了眼已经在沙发上已经熟睡的妻子,随即起身开门。   门外站了个浑身都被雨水淋湿的死寂少女,她的背景是电闪雷鸣的天空,顿时整个世界都仿佛沦为了惊悚的白昼。 第191章 .失去人性(第一更)   风雨交加,淡漠的风呼啸着,窗户在微微嗡响。   天空扯过一丝电闪,顿时整个室内亮如白昼。   山下本嘴皮颤抖的惨叫着,明明感觉像是无比痛苦的惨嚎,但他却趴在地上没有着任何行动,因为双手和双脚都有着不规则的扭曲,一动就会产生钻心的痛苦。   惨叫声回响在整个室内。   面目狰狞忍受着痛苦的他看着面前不远那个蹲在地上,浑身湿透的面无表情少女,剧烈的疼痛和歇斯底里的恐惧阴影笼罩着他的内心。   不该开门,不该开门,他放进来了个魔鬼。   北岛鸦蹲在地上,面前是一个趴在地上不敢有任何动作的中年妇女。   北岛鸦将手枪顶在她的后脑上,中年妇女浑身猛地一个颤抖,代表着内心无法遏制在蔓延的恐惧。   她对着前方那个四肢都被打断的男人轻声问着。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只需要如实回答就好了,回答对了,你的妻子就可以活命。”   男人混合着痛苦的惨嚎,嗓子就像个破漏的风箱一般颤抖的大声说。   “你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啊!!”   四肢的剧痛又一阵传来,他死死咬着牙,满是血丝的眼睛睁大着。   为什么不早说!!!你要知道事情我直接告诉你就好!!为什么要先折磨我。   少女一进来就什么话都没说,打断了他的四肢,然后才说出目的。   北岛鸦平静的说道:“你昨天,为什么要几次徘徊在那个公寓附近。”   男人楞了一瞬,但他的妻子比他先行急声开口道。   “是野横组!!野横组的小健板次郎吩咐我们这样做的,他只给我们说观察那个公寓出入的人,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多说什么了。”   听着这个名字,北岛鸦面无表情,只是问着。   “他在哪里。”   中年女人快速摇着头:“我们也不知道,但名记街是他的地盘,他晚上一般都会出现在哪里。”   说完中年女人又急声说着:“野横组是大极道,我们反抗不了的,只有听从命令,放过我们吧大人,我们是无辜的。”   闻言北岛鸦没有说话,只是扣下了扳机,前方趴着无法行动的中年男人立即怒嚎了起来。   但随着第二声的枪响,他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北岛鸦缓慢关上房门,下楼,坐上车辆踩足油门朝名记街开去。   而警视厅内警视总监听到下属警员的汇报后,对着中居杏说道。   “这样好么,中居小姐。”   闻言中居杏只是回应着:“不要小瞧她了,而且有些事你们也不方便,她会找到的。”   中居杏低着眸这样回应着。   而且她觉得北岛小姐现在就像一个被充气到已经临近饱和的气球,如果没有发泄,那就会毁灭。   北岛玖的失踪虽然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但中居杏觉得这其中还是有着自己大意的原因。   而且大小姐承诺过,会保证北岛女士的安全,但现在却在眼皮子底下失踪了,这是在打百合川的脸。   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她都会出手协助。   与北岛鸦合作过一段时间的中居杏明白她的能力,所以也相信着既然有着线索,那北岛小姐就一定能抓到源头。   而自己这个协助人员,就只需要考虑在这之后的因素。   尽管还不能确定对方是谁,但中居杏也隐隐有了猜测。   以救人为前提,那现在需要的就是人手,但又无法调动百合川的人,所以只能选择外来人员。   中居杏走出议会厅,拨打了一个电话。   “是坂野先生么,我是中居杏。”   名记街,小健板次郎吃着面前的烤肉,然后猛的灌了一口啤酒,随即发出畅快的呼气声。   桌子上的其他小弟都七嘴八舌的交谈着,聊着荤段子,哄然大笑。   这时店门口一个衣服湿润的少女撩开店帘走了进来,朝他们靠近。   不过还没等他们出口打趣的时候,少女便拿出手枪,不停朝着他们开枪,直到只剩小健板次郎一个人还活着,才停止扣动扳机。   而这时店内的其他人也都惨叫着朝店外奔逃,无比慌乱。   小健板次郎捂住手臂,面容因为痛苦而产生了扭曲。   他之前准备掏枪回击,但被北岛鸦先一步射穿了手臂。   他看着掉落在地面上的枪支,暂时不敢有任何动作。   北岛鸦上前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侧脸使劲按在滋滋冒油的烤肉铁板之上。   几分钟后,北岛鸦带着想要的答案离开了烤肉店,而小健板次郎的脸贴在铁板上,脸部还残留着之前痛苦的狰狞,已经失去了声息。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北岛鸦就这样如此反复的不停从不同的人口里得到想要的答案,找到下一个人,过程很顺利。   终于在接近半夜的时候,得到了最终的答案。   “是沢村,我们野横组在为沢村做事,暗面大大小小的交易。   今晚我刚好有一艘装满货物的走私船只会出发,沢村征用了它,随后往我的船上带上了一个女人,船现在应该行驶到冲绳附近的公海海面上,船名东京744号。   沢村除此之外没有给我说任何事情,我只知道这些。”   黑崎正雄坐在椅子上,没有受到任何束缚,咬牙这样说道。   北岛鸦闻言问着。   “那个女人长什么样?”   黑崎正雄回答:“我不清楚,当时我的人已经被赶下了船,只是远远的望见了一个娇小的影子,从而判断是一个女人。”   北岛鸦又问:“那为什么会有人说受到了野横组的吩咐,盯着那片区域的情况。”   黑崎正雄闻言回答:“我只是在与跟我对接的沢村人员的交谈中,得知了他们会在那片区域有所行动,所以有些好奇,但又不敢蹚如这种浑水,便吩咐下去,不用认真,也不要吸引人注意,随便找些人盯住那里,也不用监视,就盯着,如果发生了什么大的大事便第一时间汇报给我。”   黑崎正雄咬着牙,看着前方椅子上的少女这样说着。   “我发誓,我只是提供了船只,而且是在我无法拒绝提供,过程发生了什么,和沢村的目的,我这种小人物完全不知道。”   尽管自己并没有得到任何束缚,但黑崎正雄也不敢反抗。   因为少女的手中垂着一柄手枪,而她的面前则是四个跪着被捆着绳子的女人,她们嘴里堵着布团,满是惊吓的眼神中带着水花望着自己。   她们三个是自己的女儿,一个是自己的妻子。   黑崎正雄是野横组的干部,一个权力相当大的干部,但这些年他却从未主动结仇与人。   因为他爱着自己的家人,成为极道已经是对她们的不负责了,而在主动与人结仇,那他的家人早晚会陷入危险。   黑崎正雄很清楚这些,所以才竭力减少发生这种情况的可能。   但现在..还是发生了。   北岛鸦将手枪随便顶在了一个跪在身前,脸朝黑崎正雄的女人。   “是真的么。”   她平静的这样问着,而黑崎正雄则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连忙开口道。   “真的!是..”   但还没等他话说完,就是一声枪响,随即她的女儿软在了地上。   剩余的三个女人哪怕嘴里堵着布团,但还是发出了惊恐的哭声。   黑崎正雄脸上的表情还凝固在上一瞬,看着倒在血泊中失去声息的二女儿,内心燃烧起了极致的愤怒。   他猛地从椅子上战起了身,脸色因为愤怒在颤抖,但随即就极力压制着扑过去的身躯。   因为北岛鸦将枪又顶在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头上,也是他的糟糠之妻。   “是真的么。”北岛鸦只是平静的再次这样问道。   黑崎正雄脸色都扭曲了,就是因为担心家人出事,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隐瞒,为了保护家人直接说出了事情,但没想到这个少女这么无情且残忍。   “真的!我发誓!所说的全部都是事实,没有一句谎话,也只知道这些!!!”   他大口喘着粗气,竭尽所能克制着情绪。   “全部都是真的!!!你要不相信也可以杀了我,但是祸不及家人!!”   这句话说到最后一点的时候,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闻言北岛鸦没有松开盯住前方女人脑颅的手,只是道。   “你知道被运到你船上的女人是谁吗,她是我妈妈,也是我的家人。”   随即枪响。   等到中居杏赶来时,满屋已经没有剩下一个活口,在临死前,黑崎正雄还伸着手,企图与家人靠近一些。   中居杏看着脸色冷漠,朝着自己走来的北岛鸦。   满屋的惨状所形成的恶意,都不及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   北岛鸦与中居杏擦肩而过,从门外走去。   中居杏也想起了百合川万华的那句话,冷血无情,不具备人性才是真正的北岛小姐。   北岛小姐现在的理智已经被吞没,失去人性了。 第192章 .开幕   根据北岛鸦所提供的线索,整个警视厅都陷入了忙碌中。   “找到了!”   警员摘掉耳机,指着面前仪器闪烁的光点,对着身后的警视总监说道。   “代号为744的船只停泊在距离冲绳200海里以外的海域上,没有航行的意图。”   闻言警视总监对着身旁的中居杏,面色有些抱歉的说道。   “中居小姐,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些,很抱歉。”   根据透露出来的种种线索,警视总监也明白了武装势力背后的是谁,如果只是代表个人的立场,那他会选择帮忙,但他的背后,却是整个警视厅,无法意气用事。   擅自插手御三家的事,那很可能迎来的就是一系列的洗牌,与雪藏。   而如果中居杏代表着百合川的意志,那警视总监绝对会协助,也无法拒绝协助,但中居杏一开始就说,只是个人请求帮助。   所以接下来,警视厅就无法在提供帮助了,就连搜查东京744的位置,都已经是他冒险的决定了。   中居杏闻言没有责怪,或者再为索取什么,而是认真的鞠了一躬。   “这样已经够了,十分感谢这次的帮助,我会铭记在心的。”   警视总监看着她的模样,又道:“虽然无法再提供其他方面的帮助,但如果要前往东京744,我可以提供船只。”   “谢谢。”她真诚的道,随即看往了一旁,坐在椅子上,平静盯着屏幕里光点闪烁的北岛鸦。   -------   小町街。   酒吧内,整个舞池几乎都已经被塞满,全是一些摇曳在闪光灯下,醉生梦死的年轻人。   吧台处,坂野仓介与他的小弟们在喝酒撩妹,疯狂玩乐。   “坂野哥!你今晚竟然会请我们喝酒!我到现在都还觉得不真实呢!是不是受到了女人的情伤,需要兄弟的陪伴啊哈哈哈哈哈!”   闻言整个吧台几乎全是赤膊纹身的男人皆大笑了开。   坂野仓介不耐烦的说:“无赛呐,我平时难道有这么小气么,我觉得我还是很大方的好不好。”   随即吧台又闹哄了开,七嘴八舌的笑着调笑着。   坂野仓介想着之前与中居杏的电话,随即不屑一笑,将杯中的啤酒一口灌入到嘴中。   什么要去杀上杉木,且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全是假的。   他早就已经不相信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嘴里的话了,没一句是真的,这回估计又是在利用自己。   把当自己煞笔呢。   他一把搂住身边的美女,双手有些不安分,听着那传来的软软娇嗔声,他满脸恶劣的笑容。   现在自己生活这么好,干嘛要去冒险,而且仇也已经报了,上杉木都声名狼藉的叛逃出沢村了,想来也不会很好过。   自己现在好不容易日子好了,难道还不长记性,要去相信那些大人物么。   煞笔才去。   他这样想着,不远处那摇曳昏暗的舞池。   是啊,煞笔才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收敛了笑容,手上也停止对身旁女人不老实的动作。   坂野仓介叹了口气,像是有些无奈,随即站起身,朝着舞池那个高大的光头喊道。   “喂,虎次,要走了哦。”   光头的高大男人好像没有听到,依然对着面前一个肥胖的女人搭着讪,这也是他的爱好,他就喜欢这种肥大款的女人。   他叫铃木虎次,是坂野仓介的心腹,但他更喜欢叫做兄弟。   看着依然没有动作的铃木虎次,坂野仓介拿起一个酒瓶就扔了过去,正中光头。   铃木虎次瞪着眼,满脸怒火的转过身来,但发现是自己大哥后,又憨笑着摸着脑勺。   “走了哦。”坂野仓介这样说着,随即身旁的小弟也一一起身。   铃木虎次跟了上去,站在坂野的身旁,不满的嘟囔着:“干啥啊大哥,我这正忙呢。”   坂野仓介闻言漫不经心的说:“去给你大哥报仇。”   ----   百合川家中,一处房间中,犬养犬饲与他所管制的属下,全部都到场,共30人,剩下20人都已经死去。   犬养犬饲站在最前方,看着这些已经跟随自己不少年的下属,兄弟,神情严肃的说道。   “我们辜负了一个少女的信任,一个女儿的信任,她将母亲托付给我们保护,但我们却辜负了这个信任,让她的母亲陷入了危险中。”   他面色通红,两眼暴突,高大魁梧的身躯产生了极为强大的压迫力。   “这是耻辱!这是我们所有人的耻辱!”   下面所有站的笔直的西装男人都捏住了拳头,在颤抖。   犬养犬饲继续说着。   “我们死去的兄弟没有尽到职责,让北岛小姐的母亲被掳走,这是无能,但他们也是英雄!没有一个人逃离!直至全部死在了公寓门前!才让被保护的对象被掳走!   他们是用生命来贯穿了这一信念的勇士!英雄!是我们的荣誉归身的兄弟!   而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需要做的,就是替我们死去的兄弟完成这份还未完成的托付,洗刷耻辱,救回北岛女士,也替他们报仇!”   犬养犬饲扫视着下面的任何一个人的面孔,认真且严肃的说道。   “储君大人在离开前下过命令,百合川不允许出现任何动作,所以我们要做的就等于无视储君大人的命令,从某种意义上也代表着背叛。   我不会强求你们任何人,你们可以自由选择去不去,就算不去也没有人会瞧不起你们,因为你们也有着还需要保护的家人,朋友,这一趟是未知的,没有谁能确保可以活下来,也包括我。   为了你们的家人朋友爱人,请仔细考虑清楚,如果意气用事,我们死去的兄弟也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他看着下面这些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   “考虑清楚了,决定要去的十分钟后收拾好行装来找我,没去的兄弟,还请继续守护百合川。”   十分钟后,之前房间有多少人,现在就有多少人站在犬养犬饲的面前。   这一夜,百合川收到了31封表明态度的离职信。   他们没有背叛百合川,只是要去完全死去兄弟未完成的托付,替他们洗刷耻辱,替他们报仇。   去证明犬养犬饲的第七部门,没有一个废物。 第193章 .意图暴露   码头上,三方人员的集结。   犬养犬饲一行西服男人肃静的站立着,满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而旁边的坂野仓介一行人就显得散漫许多了,二十多个一看就是小混混般的男人看着身旁的西服团队,或许是觉得这种场合太随意了不好,也或许是为了给自家大哥争面子,也努力学着站的笔直。   坂野仓介那些西服男人脸上的严肃表情,咧了咧嘴,心里想着。   真的假的,这些人怎么抱着去了就会死的表情啊,一开始可没给我说过这么危险啊?   可以后悔么!我后悔了!我要回家和妹子睡觉!   但其实最让他意外的还是那个站在码头前,像是等待着什么的少女。   ....   不出意外的话...她好像是那个面具人吧?   他搓了搓手,就感觉挺突然的。   一副黑恶势力大佬做派,但面具下却是个还没成年的少女么!   这让他难以接受,大概就是我曰,意思我以前就被个少女耍的团团转,还怕的不行呗?   不过没等他继续吐槽,几艘中型告诉游艇就缓缓靠在岸边,随即几名警员走下来,对着中居杏敬了个礼。   “中居小姐,游艇已经到了,各方面都已经检查完毕,油箱也加满,可以航行到极限距离。”   随即北岛鸦便一言不发的走上了其中一艘游艇,在其背后一起上去的,就是那些严肃的西装男人。   见状,坂野仓介撇了撇嘴,发现面具人下的面容是个少女后,他也就对北岛鸦失去了畏惧。   切,好歹是来帮你的嗷!一声道谢都没有吗?信不信我马上就走!   但这也是心里想想,哪怕是坂野仓介这样不着调的人,此时面容也少见的正经起来。   他回头对着自家小弟说道:“喂,你们应该也那些西装猛男的表情了吧,这趟很可能凶多吉少哦,考虑清楚啊,别意气用事什么的。”   闻言铃木虎次最先开口:“无赛呐!就算你现在赶我走我们都不会走的,这么有趣的旅途我们可不会错过啊!”   随即众多小弟都哄笑开,表示了同意。   但其实在随意的外表下,他们都很清楚这一趟很可能会死,只能用不在意隐藏心里的紧张。   但他们不会离去,他们这些人中大多都是无家可归的人,在这些年中,或多或少都受过坂野仓介的恩惠,现在就是报恩的时候。   就像平时他们嘴里老说过的话一样。   不要小瞧了我们啊,我们可是为了义气才混极道的啊混蛋!   他们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坂野仓介见状不由咧开了恶劣的笑容:“那死了可别怪我哦,到时候谁要掉链子,我就直接把他扔进海里啊蠢货们!”   随即众人也上了另一艘高速艇。   中居杏手里拿着合着刀鞘的黑色武士刀,她也会是这些前往东京744的人员之一,但在即将登艇的时候,却突然改变了注意。   她的手机突然传来震动,她拿出来看着,随即瞳孔蓦然缩小。   手机屏幕上是一个缩小的地图,处于正中间的是不断闪烁的光点。   这是上杉木身上的芯片被重新定位的位置。   在上杉木被直升机带走后,定位芯片就像被屏蔽,或者销毁了一般,不再传回位置。   可现在,却被重新定位了。   而这个被定位的位置,也是处在海面上。   这代表着什么很明显,是有人在刻意引诱着北岛小姐前去,因为她一旦知道,绝对会去的。   这让中居杏心里突然笼罩上了极大的不安与阴影。   因为已经不是完全搞不懂沢村意图的时候了,现在只能证明,沢村做出这些就是在针对着北岛小姐。   为什么会针对北岛小姐这又是一个新的疑惑,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既然位置被重新定位,那就只能证明船上已经做好的布置,等着她的前去。   所以中居杏不能上船,自己一旦去往744,那就也落入了圈套中。   她没有把这件事给其他人说,因为已经无法阻止了,无论是犬养犬饲,亦或者是坂野仓介都已经下定了决心,无法阻止。   更别说北岛小姐,就算她知道了,也只会更加迫切的前去,就算一个人,也会去。   就像之前所说的,中居杏作为后勤,只需要考虑如何提供帮助。   她不能上船,要去寻求帮助。   而现在唯一能起到帮助作用的,只有大小姐。   她喊住了准备去往船舱内的北岛鸦。   “北岛小姐!”   北岛鸦没有停步,中居杏直接跑上船,拦住了北岛鸦。   北岛鸦只是面无表情,没有一点反应。   中居杏放下了手中的武士刀,抓住北岛鸦的双肩,吸了一口气。   “北岛小姐,我希望你记住你的初衷,一定要死死记住不要忘记,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请记住我一定会带着增援赶到744的。”   说完她认真的点头,再次确认着自己话的真实度,随即就下了船只。   没过多久,几艘高速艇便启动,朝着远处的海面行驶去。   而中居杏,则头也不回的上车,去找寻可以给与帮助的人。   -----   一望无际的平静海面上,一艘货轮极为缓慢的行驶着,灯火通明,此时它上面所在的,只有沢村家的人。   货轮的其中一处房间内,北岛玖看着桌前的食物瑟瑟发抖着,身体没有任何的束缚。   桌子上除了她,还有着另外两人,一个是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个则是右臂吊着绷带,神情不自然的上杉木。   北岛玖脸头的不敢抬,只是埋着脸,身体止不住的微微抖动。   中年男人见她的模样,努力用着平和的语气说着。   “北岛女士对于没有告知,就将你带到这种地方来我很抱歉,但我没有恶意,目前接到的命令中,也没有出现任何要伤害你的意思,你很安全,请不要害怕。”   北岛玖虽然在颤抖,但都是自然反应,内心更多的是小鸦离去而造成的破碎。   这让她崩溃,自我封闭,近乎感受不到外界。   中年男人看着他的模样叹了口气,他也确实如同所说的那样,对北岛玖没有恶意。   只是受到了命令,要将她带过来而已,然后刚才解除了对上杉木身上芯片的屏蔽,除此之外就没有受到更多的命令了,只是耐心等待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指令。   他其实很疑惑,为什么要绑架这样一个普通女人,而这个普通女人竟然有这么多为她悍然赴死的保镖,这导致他的部下也损失严重,至少和对方损失的持平,甚至超过。   他的部下现在也只剩下了50多位,全部都被安排在了这艘船的防御上。   但尽管不知道上面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也不会去恐吓一个吓坏了的普通女人。   但上杉木却不一样,虽然他竭力克制着,但中年男人还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对这个女人的暴虐。   他淡然开口着。   “上杉木,在下一步指令还未到达之前,你如果敢有什么动作,我就打烂你的另一条手,毕竟现在的命令里只是要求你活着,并没有其他的要求。”   闻言上杉木一愣,只能低下了头,强忍住外泄的情绪。   时间已经到了半夜。 第194章 .登船(四更)   游艇上,北岛鸦直直的看着那个远方若隐若现的光点。   找到了。   犬养犬饲将高速艇降速,随即身旁的其他几艘高速艇也一样降速下来。   几艘游艇都一起关掉了任何光源,以一个相对平缓的速度朝着东京744驶去。   警视总监所承诺的提供游艇并没有草草了之,都是些用来完成海面追捕突击任务的高速艇。   船身与海面颜色相近,覆盖着屏蔽无线电波的材料,可以在雷达的扫射下隐藏住,而且现在又是在夜晚,只要不是视力极好,且一直观察着他们的方向,那被发现的几率可以说微乎其微。   越来越近了,所有人都捏紧了拳头,内心有些紧张,就连随时都不着调的坂野,都再次询问着自己背后的小弟。   “真的,准备好了么。”   闻言这些典型的社会男人抱着手里的枪,都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认真回复道。   “准备好了。”   坂野看着他们,语言严肃,神情真诚。   “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死去,如果遇到危险,立马叛变,跪地求饶,甚至将枪口对准我也好,不要在乎任何骨气,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闻言这些小弟都嬉皮笑脸的,一口一个答应:“会的会的,我可不想死,所以坂野哥就不要担心了。”   看着他们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的模样,坂野仓介有些后悔带他们来了。   但现在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只能竭力注意着情况,让小弟减少伤亡的危险。   高速艇终于停在了货轮旁边,看着面前十多米高的船身,所有人都拿出了可伸缩的绳索。   最难度过的就是这一关,如果已经被人发现,而在上面守株待兔,那所有人都会像稻草一样被收割。   犬养犬饲看着身后的同伴,随即一一点头,可还没等他说什么呢,北岛鸦就用抛缆枪往上设计,挂住后在身上固定好绳索,随即绳索猛然收缩,她的身子也在上行。   见状犬养犬饲也不再说些什么类似大战前的flag,与北岛鸦做了相同的动作,众人也随之同样。   运气很好,他们并没有被发现,也并没有人在上面守株待兔。   他们朝着船舱前进,接近50人的动静,是隐瞒不住的,在他们人还没有全部上船的情况下,被对方的巡逻发现了。   第一声枪声响起,对方的人应声倒地。   这时全部的人都已经登船完毕,因为他们上船的位置刚好在船舱附近,所以都冲了进去,防止了对付从高处朝着甲板扫射的危险。   但对方已经有人往这里赶来,这个入口必须有人守住,不然到时候万一在前方遇到了阻拦,那就是两面夹击的情况。   这时坂野仓介说道:“我留在这里。”   他虽然也很想进去亲自手刃上杉木,但他也明白,里面是未知的,可能有着埋伏,也可能很危险,自己这些小弟吓吓人还可以,真遇到训练有素的人,是完全敌不过的。   所以他选择了留下,在这里阻击外面准备进来的敌人,相对来说情况更为可控,就算敌不过也可以稍微往后撤去。   犬养犬饲对着他点了点头,便带着人转身朝着船舱内部冲去。   坂野仓介看着北岛鸦的背影喊道:“喂,不要让我失望啊!到时候给我说一声上杉木死时是什么表情,我等着回去作为喝酒的笑料。”   北岛鸦闻言没有回头。   对方的人也终于赶到附近了,听着响在甲板上的众多脚步声,坂野仓介就像一个土匪般吼道。   “小的们!我们的任务只是不让他们进来,死死守住就好了!他们不露头,我们也不开枪,不给对方任何一点攻进来的机会!”   与此同时,船舱内部,中年男人耳机中属下传来的消息。   有人摸上船,攻进来了么。   她看着北岛玖的模样,是来救她的人么。   他站起身,准备出去,但又想到了什么,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处在不太宽敞房间内的两人。   片刻后他对着上杉木说:“你跟我来。”   闻言上杉木起身跟随他到了另一个不太宽敞的房间内。   他对着上杉木冷漠的说着:“你应该明白轻举妄动是什么后果,我希望在我回来之前,能乖乖看到你待在这个房间内,不然我就杀了你。”   说完他便离开,并将北岛玖所处的房间门用钥匙反锁。   果然,北岛玖一行人刚下船舱没多久,便在拐角处遇见了阻击。   这时甲板上也传来了枪声,是坂野在阻击着企图进入船舱的人,北岛鸦他们不能后退,一旦后退就是给坂野制造压力,只能前进。   但他们没有时间去解决掉所有阻击的人,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时间越长,北岛玖发生变故的可能性越大。   所以只能再次留下了一些人,在这里与对方周旋,并守住这个路口。   如此反复好几次后,最后可以往前走的人,只剩下北岛鸦了。   犬养犬饲身边只剩下了三个西装男人,其余全部都在后方守着入口,而这时又遇到了阻击。   犬养犬饲看着对方明显火力胜过自己方的情况,意识到自己无法前行了。   他贴着墙:“现在的位置已经很靠近船舱尽头了,前方已经没有岔路,现在展现的应该也是对方的全部力量,不然早就过来两面夹击我们。   所以北岛小姐,你就只管前进,将后背交予我,这次哪怕是赌上生命,我也不会辜负你的嘱托。”   说完他又神情无比认真。   “请一定要带回你的母亲,这是我们整个第七部门,死去和活着兄弟的愿望。”   北岛鸦也没有多言,径直的朝着前方的船舱冲去。   她现在的位置,已经离船舱的尽头很近了,她奔跑着,只是视线捕捉到什么了后,她突然身形一侧,躲到了墙壁后的位置。   随即她刚才所处的位置便传来被子弹击中的炸开声。   这条不长通道的另一端墙壁后,北岛鸦之前看见了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   而他的背后不远,则就是船舱的尽头房间。 第195章 .厮杀与荣誉   街道,中居杏踩着油门,闯过一个又一个红灯,争分夺秒的穿行在周围的车辆中。   她对着耳机说道:“准备一架直升飞机,十分钟后我要出发,目的地是御藏岛。”   耳机另一头的人沉默着,因为百合川万华此时,就处在御藏岛上。   片刻后,他开口。   “中居小姐,恕我难以从命,储君大人临走前吩咐过,无论是任何人,发生任何事,都不允许去打扰她。”   中居杏当然很清楚这些,百合川万华与其他两位御三家的主人正处于商谈期间,而她下过命令,百合川的任何人都不得去打扰。   她很清楚,而且就算她乘着直升机去了,也无法降落,因为现在整个御藏岛都处于无法进出的状态,巡逻戒严的人直接将岛差不多绕了以圈,是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程度,上空连海鸟都不允许飞过,更别说附近的海面了,被全面清空,没有许可根本不可能靠近。   她知道这些,也知道着百合川万华的命令,但她必须去。   不仅只是为了帮助北岛鸦,也是为了帮助大小姐。   如果北岛母女在那艘船上出事,那大小姐很可能会因为这件事产生什么变化,也很可能一生都会受到影响。   就一如童年时遭遇的那件事情,让她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但不管怎么样,大小姐一定会后悔,然后就像曾经一样又去故意遗忘,人性也会随之更加淡薄。   中居杏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她道。   “你只用准备就好。”   “可..这是在违抗储君大人的命令。”   中居杏闻言神情冷漠。   “无论任何事我一人承担,而且我现在也是在威胁你,如果你选择拒绝,我会杀了你。”   闻言对方沉默了,片刻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   东京744甲板下的船舱尽头,北岛鸦靠着墙,身旁的通道前方没有动静,也没有人影,但她知道,那个中年男人在等她露头。   她已经试过很多次突破对方的阻击,但都以失败告终了。   对方占据着有利的情况,完全不需要主动进攻,也拖得起时间,而想要通往他背后船舱最后一节的入口大门,也只有这一条路。   所以他只用防守就好了,北岛鸦不选择突破,他就不会露头主动进攻。   但北岛鸦拖不起时间,不断地在找机会击杀对方,而想要突破又不能浪费时间在这里,就必须主动进攻开枪寻找机会。   就在这样不断的激进打法后,北岛鸦很快就遇到了一个对于现在的情况来说,足以致命的处境。   手枪中,已经没有子弹了,而防弹衣腰部的弹药携行带中,也没有了剩余的弹匣。   北岛鸦看着手中已经空膛的手枪,拳头死死捏紧。   其实如果是平时,她是绝对不会发生这种连子弹剩余都不清楚的状况的。   只能说她此时,真的无法沉静思考。   现在的情况,只有两个选择,要不找机会近身夺下对方的手枪,要不后撤。   北岛鸦没有考虑过后撤的想法,她的眼里只有通道尽头的那个通往最后一节船舱的大门。   但这条通道虽然不长,但也有十几米之距,没有任何障碍物。   而对方现在又完全处于敌不动我不动完全不露头的情况,如果北岛鸦要近身,就会在穿过这条通道到达对方位置之前,将自己的身体完全暴露在对方的枪口之下。   说实话只要对方不是麻瓜,那就是送死。   北岛鸦捏着拳,几缕血丝开始在平静的眼眸中蔓延。   不能后退的情况下,现在就基本是绝路。   而这时,明明之前打法还无比激进,可这会却突然没有了动静。   躲在墙后的中年男人也意识到了两个可能性。   要不就是对方有阴谋,在等着自己露头,要不就是对方没子弹了。   其实对于最后一个猜测,应该是对方没子弹所以后撤了才对,不然留下来等死么?   但中年男人的直觉告诉他,对方没有离去。   他反复试探了几次后,甚至有一瞬将自己暴露到可以射击头部的位置,但通道另一方依旧没有动静。   看来是真的没有子弹了。   但他依旧觉得对方没有离去,哪怕是知道自己早晚会意识到她没有子弹的情况,但还是没有离去。   中年男人看着手中的手枪,刻着稳重沧桑的眸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他下了弹匣,将两者放在脚前,随即一脚踢到通道里去,弹匣顺着通道中某个房间被锁上门的缝隙滑了进去,消失在视野中,而空膛的手枪则躺在通道中央。   随即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光明正大的站在通道中间,而背后不远,则是通往最后一节船舱的入口。   他就仰着面,充满压迫力的站在那里,而北岛鸦也看见了这一幕,包括被踢出来的手枪与弹匣。   如果是平时,她可能会怀疑对方有阴谋在引诱自己出来。   但现在,一心只想突破的北岛鸦,觉得无论是什么原因,既然他出来了,也就有了符合自己近身的条件。   她也从墙厚走了出来,穿着防弹衣的较为矮小瘦弱的身躯暴露在通道内。   她朝着前方走近,而沢村信也同样朝她缓步走来。   直到两人相互距离一两米的时候,双方才一起停下了脚步。   沢村信脱下西装,露出里面的贴身防弹衣,随即从腰部的携行袋中拔出了两把匕首,其中一把仍在了北岛鸦的面前,响起了落在地面的清脆声音。   “我的荣誉不允许我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出手。”   他一米八多的身躯,居高临下的看着北岛鸦,眼神沉稳。   “后面那位女士是你母亲,她目前很安全,我也很抱歉让她受到了惊吓,但没有收到命令之前,我是不会让她离开的。   虽然很不想对你出手,但立场不同,我们也只是为了互相坚信的目标而去搏命。”   他神情严肃:“我会全力以赴的,也请你不要手下留情。”   而就在这时,船上猛然响起了一声剧烈的爆炸声,整个船身都在微微颤抖,摇晃。   沢村信下意识朝着爆炸声的方向看去,可随即就是背脊一寒,他多年厮杀所造成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预警,他急忙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眼前就是一轮如弯月般极速的寒光闪过。   后退后,沢村不再看向爆炸声的位置,而是认真的握住匕首,做好了架势。   而他的脖子上,则是一道细细的伤口开始留下浅淡的血液。   一击未果后,北岛鸦反握住匕首,做好架势,身体微微前倾,看着沢村信,就像一条隐藏在枯叶下,不停吐着信子,随时会有下一次攻击的毒蛇。   沢村信看着她的眼睛,很黑很寂,仿佛早已被剥离了人性,没有任何情绪显现在其中。   沢村信微微眯眼。   这种眼神他见过类似的,基本都是出在一些毫无感情和人性的人身上。   是个无法交谈的人么,看来多说无益了。   他没有觉得北岛鸦的偷袭是卑鄙,搏杀就是这样,只分生死,任何有利于自己的事情,都可以不择手段。   而给北岛鸦刀,也不是因为小瞧她,反而相当重视。   因为面前这个少女死寂模样下所散发的杀气,哪怕是全副武装多年在生与死之间游走的战士也难以相比,就好像是天生的杀人机器一般。   但尽管这样,他还是没有选择最有利的局势,拿着枪靠近,而是给出了刀公平厮杀,原因也单纯只是像他所说的那样。   他的荣誉不允许他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出手,哪怕对方身上有着让人背脊发寒的杀意,也是同样。   两人皆反握着匕首,对峙着。   也不知道是谁先做出了攻击,随即两人的匕首便在满是杀招的挥刺中,碰撞着。   爆炸声给船身带来的摇晃和抖动依旧在继续,这时通道上方的警示灯亮起,整个通道都被闪烁着的血红灯光所笼罩。   这种警示灯,只有船身受到即将沉没的破坏时,才会亮起。 第196章 .青鸟与两处战场   船舱内犬养犬饲阻击对方的位置,他们四人已经在这里周旋许久了,但好在目前还没有人受伤。   而这时,犬养犬饲也终于明白了,一直在交战的对方是谁。   沢村的青鸟特别行动部门。   因为对方全副武装的人员中,有一个两米多高,光是看着就极具压迫力的人。   尽管他带着头盔,但犬养犬饲还是认出了他。   沢村山魁。   在出发前就已经知道对方就是沢村的人的情况下,现在再结合那标志性的身材,犬养犬饲很快分辨出了对方是沢村下的哪一个部门。   青鸟。   因为又是沢村,又是那标志性的异常高大身材,就只能是青鸟。   而犬养犬饲所在的第七部,也与青鸟早就有了过节。   青鸟其实和第七部的风格很类似。   在他们这种类似第七部与青鸟的为御三家做事的特别人员中,沢村山魁因为异常高大的且具有威慑力的身材被称为山鬼,而犬养犬饲,则被称作雄狮。   体征相符又都是莽汉的两人经常被拿出来做比较,讨论着谁更猛一点,自然而然的,就导致了一些摩擦。   犬养犬饲贴在墙厚,刚毅的神情有些因为愤怒而颤抖。   青鸟绝大多数的突击任务,都是由沢村山魁带领的,那这么说...带走北岛女士的,就是他。   他捏着拳头。   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他对着同伴说道:“别过来找我。”   随即莫名其妙的对着身侧的另一条通道开了一枪,然后便朝那边跑去。   而对方的那个异常高大身材的人也心领神会,对着旁边的人说了什么后,也朝着他那方身侧的通道跑去。   他们两人跑向的通道有一个相交的尽头,终会相遇。   而最上方船舱入口的坂野仓介依旧在阻击着对方的人员,不过让他极为不安的是,身后船舱下,离自己不是很远,之前一直不断响着枪声的位置,突然安静了下来。   枪声停止代表着有一处阻击的地方迎来了结果。   如果是自己方的人,那这绝对是个可喜的胜果,也会给其他几处阻击的地方减缓压力。   但要是对方的人...那无论他们是继续朝着船舱内走,还是朝着自己这边来,都是一个致命的危险因素。   这种情况下,背后不能出现意外,一旦有人摸上来两面夹击,那就是毁灭。   不管是对面具人他们,还是对自己,都是同样的。   之前突然响起了剧烈爆炸声,也让他格外不安。   坂野仓介皱着眉,看着已经出现伤亡的小弟,这下面是未知的,不能再让他们继续冒险。   他对着铃木虎次说道:“虎次,我下去看看,你在上面指挥,记住,所有兄弟的命短时间都在你手上,不要意气用事,如果有什么危险,立即带着兄弟们跪地求饶。”   铃木虎次闻言,认真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坂野仓介也点头,随即走下船舱。   他举着手枪,贴着墙缓慢的船舱中往前行走着,几分钟后就到了第一处被阻击的位置。   他贴着墙,极为缓慢的靠近着,前方是一个拐角。   而拐角处就是之前第一处阻击的位置。   他举着枪,深吸着气,严阵以待,终于走到了拐角,下一步就可以看到里面的光景。   可就在这时,他听见了微弱的动静,随即瞳孔突然缩小,猛然超前踏了一步,准备朝着通道内开枪。   他入眼所见的和他做着同样动作的身穿特种服之人,这个人之前应该也和他一样,直接靠着墙在往拐角摸。   两人枪口对着枪口,随即又同时伸手抓住对方的枪口往下一拽,两柄手枪落在了地上。   坂野仓介猛然跪在地上去捡枪,可下一秒便被那个人便猛地扑在了他的身上,勒紧着他的脖子。   坂野仓介脸被涨的通红,伸手努力的往手枪抓着,可身上勒住他脖子的人却要比他更快。   在对方即将摸到枪的时候,他咬紧了牙,头使劲往上一撞,撞到了对方的下巴。   两人就这样厮打,可在厮打的过程中,两柄手枪被碰飞,咣当咣当的落到了楼梯下面,消失不见。   坂野仓介竭尽全力的挣脱了对方的束缚,后退站起身扶墙咳嗽,可眼神依旧望着对方。   那人看了眼落到楼梯下已经消失不见的手枪,随即将头盔脱下,露出一张严峻的青年面容。   他捏了捏拳头,比起了格斗技。   坂野仓介见状有些勉强的笑了笑:“可恶,又是最讨厌的肉搏环节么。”   而另一边的犬养犬饲则和沢村山魁一人站在一个墙壁后对峙着,局势有些僵直。   整个通道都不断闪烁着刺眼的血红灯光,之前的爆炸声和船身的剧烈偏移与晃动,犬养犬饲也感受到了。   他透过墙壁看向北岛鸦前往过去的船舱尽头,有些担心。   不知道北岛小姐的情况怎么样了,必须快点解决这里,过去帮忙。   不过尽管他很想去帮忙,但此时的局势有些僵直,两方都占据着有利地形,不敢轻举妄动。   而对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现在的局势就处于两方都不能轻举妄动,不然很可能就会成为劣势。   就在这时,不知道因为什么,沢村山魁也突然扔出来一把空膛的手枪,和手枪弹匣。   犬养犬饲也看到了这一幕,也知道他的意思,随即咧嘴笑着。   正合我意。   他直接将手枪和怀里的冲锋枪全部扔了出去。   对方也大笑着:“果然不愧是百合川的雄狮,我认可你的魄力。”   与他话语一同进行的,还有他身上的所有枪支和刀具全部扔了出来。   两人一起走出来,大大刺刺的站在通道中。   犬养犬饲两米的身材就已经够高大了,但沢村山魁却还要比他高出一头,身材也比他更为魁梧。   两个仿佛通道都快容纳不下的人对立着。   沢村山魁满是横肉的脸上神情极为凶恶。   “赢了,就让我过去。”   闻言犬养犬饲只是比起了格斗技的架势,刺目的红光闪烁在他刚毅的脸上。   闻言他不屑的咧嘴笑着,脱下了西装和里面的防弹衣与领带,露出了个白背心下肌肉隆起的魁梧身躯。   “现在求饶,我还能饶你一命。”   沢村信闻言笑着没有再说话,只是也开始脱着防弹衣。 第197章 .野兽的绝境   船身的晃动越来越严重了,甚至出现了左右偏移,整个船的人都能够听见似乎是木板被重物挤压的刺耳吱呀声。   甲板下,船舱尽头的通道内,是两人在红光闪烁下,奋力厮杀的模样。   此时无论是任何一方,稍有大意都会被对方锋利的匕首取走姓名。   两方都没有手下留情,抱着让对方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的目的在全力以赴着。   北岛鸦举着匕首挡住了对方的捅刺,朝前顶膝,又被对方用脚拦住。   此时她的右大腿有一个伤口随着她的动作在不断往外溢出着血液,而沢村信,也不是完好无损,左胸和右手都有着冒血的刀口。   他左胸的伤口北岛鸦差一点,就能完全捅进去,但还是被拦住了,并让她的腿,也受了伤。   仅凭受伤程度来看,北岛鸦好像占据着,但其实局面对她很不利。   右腿的伤口已经影响到了她的动作,而且体力也快无法支撑这样高强度的搏杀了。   而沢村信虽然有着两处伤口,但其实根本没有对他的动作造成任何影响。   而且他不像北岛鸦,已经是在透支着体力,沢村信还在尽可能保留着体力,等待一击必杀。   他还可以持续作战很久很久。   与他的对战中,北岛鸦就像面对一个时时刻刻都盯着自己咽喉的猎犬。   沢村信很强。   北岛鸦之所以能和他保持现在的均势,也是因为他在保留着体力,等待着北岛鸦露出破绽。   而一旦等到北岛鸦露出破绽或者体力不支了,那时候引来的就是沢村信不顾及体力消耗的全面猛攻。   这样让北岛鸦的局势格外艰难,因为沢村信已经看出来了,面前这个少女的身体没有支撑长久高强度作战的资本。   所以他基本都是在防守,故意漏出破绽引诱北岛鸦攻击,更快的消磨她的体力。   但这也并不意味着他游刃有余,而是每次都是在刀尖上行走,左胸的伤口就是这样造成的,如果在晚一点,那他就会丧命。   这个少女的打法很激进,每次攻击都带着狠辣刁钻,取走自己性命的意图。   对于这样的攻击,沢村信也只能竭力应付着。   而这一节通道后,船舱尽头的其中一个房间内的上杉木,也感受到了刚才那阵让船身产生剧烈颠簸的爆炸声。   他摸着自己左手上缠着绷带,被子弹洞穿的伤口,咬起了牙。   “一定是那个杂种来救她的母亲了!!”   他想着那个杂种面无表情朝着自己开枪时的模样,那一刻上杉木真的是无比感受到了死亡就在眼前的阴影。   他相信,如果不是手枪被子弹打中,导致枪口轨道发生了偏移,那个杂种射出的子弹一定是对着自己脑门上的。   “可恶!!可恶啊!!!”   这种差点死亡的恐惧,在混合着对他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北岛鸦就是主凶之一的怨恨,让上杉木脸色都直接开始狰狞了。   “杂种!!杂种!!杂种!!”   他愤怒的锤着墙壁,满是血丝的眼睛看向了门外,随即开门走到北岛玖所处的那个房间之内。   他大声的说着:“你可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啊,能对自己父亲都冷酷的出手,还是说是你在背后教唆的?”   愤怒怨恨的扭曲声音传到房间内,听见了这个让她恐惧十多年的声音后,尽管还是封闭着外界,但北岛玖还是下意识的颤抖着。   上杉木看着没有传来回应的房门,脸色越发狰狞。   “你他吗怎么不说话?说!!!”   他甚至都开始踹起了房门,通道内闪烁的红光,甚至都比不过他眼神中的暴虐传出的刺目。   这一节船舱前,北岛鸦和沢村信在奋力搏杀。   从船舱的另一头,已经有浓烟慢慢的蔓延过来,两人都能感受到空气中的灼热气息。   着火了。   此时的沢村信已经很明显的感受到,所受到的攻势没有之前那般具有致命的威胁性了,而且少女尽管面无表情,但沢村信也能看到她微微颤抖的手臂。   少女的体力,已经快耗尽了。   北岛鸦也很清楚的知道身体各处传给她的痛苦,但她还是竭力不停压迫透支着体力,保持着攻势。   导致变成现在这种情况的,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身高,北岛鸦无法轻易对沢村信的脖子及以上部位造成伤害。   不能拖,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能拖,越拖就对沢村信越有利,而对自己就越不利,妈妈也会越危险。   沢村信的身上又多了许多刀伤,但并没有什么能严重影响他行动的实质性伤害。   但北岛鸦,却因为大腿的不停出血,开始被严重影响动作了。   不能倒,妈妈还在等着自己。   北岛鸦死死咬着舌头,血液从嘴角溢出来,强行绷着身体,精致的面颊几乎已经被汗水布满。   其实她此时的状态,早就已经透支见底了,如果不靠着咬舌头和死命绷着身体,那可能下一秒匕首就会从手中滑落。   到了现在,已经基本是她在防御了。   她现在完全靠着意志在强撑。   可意志也终归会耗尽的。   北岛鸦在挡住沢村信一次挥过来的匕首当中,腿肚子一阵抽搐,根本不受控制的一软。   沢村信见状眼神中猛然露出如同野兽碰见血肉般的杀意。   机会!   沢村信一个靠前,打落了北岛鸦的匕首后,全力捏住她的脖子,将她按在墙上。   他一只手死死握住北岛鸦右手腕,而另一只手则捏着她的脖子,把她按在墙上往上抬。   北岛鸦的脖子被捏紧,无法呼吸,她举起左手准备刺入沢村信的眼睛。   可就在她举起手时,沢村信却直接将匕首贯穿了她的手心,钉在了墙上。   剧烈的疼痛一下席卷了北岛鸦的每一根神经,她想惨叫,但无法发出声音。   沢村信捏住她脖子的手越发用力,北岛鸦张着嘴,但感受不到一丝空气吸入胸腔。   而此时,无论是犬养犬饲处还是坂野仓介处,都已经被对手解决,倒在地上无力再次起身。   仿佛现在迎来的局面就是全线溃败,也不会有任何会来救北岛鸦。   北岛鸦面色痛苦。   不能倒在这里,妈妈...妈妈!   她垂在空中的双脚揣着沢村信,但却无法给面前的人带来任何一丝撼动,慢慢的,慢慢的,她挣扎的双脚越发软弱,最终无力的垂落了下来。   她意识开始朦胧了,一个清晰的画面浮现在眼前。   又..回到了这里。 第198章 .芙   好痛苦,无法呼吸..   破旧的小巷中,地上陈满了垃圾,空气中漂浮的是一种暗藏肮脏污垢,难以接受的反胃臭气。   小巷深处,一个小孩被人捏着脖子,顶在充满斑驳裂痕的破败墙壁上。   小孩大概六七岁,油污凝结成片的头发有些长,完全遮挡住了眼睛,十分邋遢布满污垢的脸上此时通红。   他大张着嘴,感受不到一丝空气的流入,哪怕这空气无比污浊,也能救下他的命。   面前蹲着一个与他同样肮脏邋遢,但面色凶恶的人。   他一只手捏着小孩的脖子,一只手用力拽着他的头发,又或者是扇他的耳光,又或者是用拳头使劲打着他的小腹。   对于小孩的痛苦模样,他没有一丝在意,眼神中闪烁暴虐的怒斥着。   “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了?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么?那一看可就是有钱人,你知道我们本来可以拿到多少钱么?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折磨着小孩,而他的身边,则是好几个满脸冷漠看着小孩痛苦的中年人。   小孩已经开始意识朦胧了。   时间回到三个小时以前。   这里应该算是脚下这座充满罪恶与污浊的城市中,唯一还算繁华的地方。   一个打扮还算精致,但面容不是很好的少女在路上行走着。   这时一个小孩拉住了她的手,他做着手势,胆怯又焦急的不停指着几条街道外那条幽深的小巷。   小孩好像很焦急,不停做着手势,但少女看不懂手语。   最后小孩也急了,拉着少女的手便准备往那条巷子走。   少女也大概明白了小孩的意思,是让自己去那条小巷么?   她停下脚步,试探性的问道:“里面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帮助?”   小孩快速点头。   这时少女也终于认真开始打量他。   小孩很脏,头发乱糟糟油油的凝在了一起,身上也只是堪堪可以蔽体的破布。   他好像不能说话,少女也知道了他不能说话的原因。   小孩的脖子上有道快延伸到了颈后,喉咙直接被横向割破的巨大伤口。   伤口现在已经被愈合,但无比狰狞丑陋,一看就知道没有受到正当手段治疗。   他也没有嫌弃这个孩子很脏,反而极为同情他,但也无能为力。   靠近上帝之城的这座城市中,这样的小孩太多了。   她看到了小孩破布衣服下无数的伤口与淤青,片刻后眼带怜悯的蹲下身,从口袋中拿出了个糖果。   “要吃么。”   见状小孩不知道为什么,焦急的模样突然平静了下来,也没有接过糖果,转身就准备离去。   少女愣了下,连忙起身站在他前面,疑惑的问着。   “你不是还要我帮忙么,走啊。”   小孩说话了,他不是哑巴。   只是声音就像破烂风箱一般嘶哑,就像沙子在磨蹭,或者手指甲抓黑板般刺耳。   “滚。”   他这样说着,随即又岔开身准备离开。   少女满脸疑惑,不由抓住了他的肩膀。   小孩回过头,被头发遮挡住的眼睛也漏了出来。   看着那双漆黑的眼睛,少女下意识缩回了手。   她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么小的孩子,眼神会这么凶狠,且满怀恶意。   小孩离开了,少女直至离开这条街道都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变了模样,也不会知道小孩说的全是谎言。   那条巷子的深处没有他想让少女去帮的事,有的只有五六个肮脏的中年男人。   回到现在,小孩被人捏着脖子提高顶在墙上。   他已经马上就要晕厥,但男人依旧没有松手。   这时身旁的一个稍显年轻的人拍了拍抓住他脖子的手。   “够了,别死了,他好歹还有用。”   闻言男人耸了耸肩,松开了捏着的手。   下一秒小孩掉落在地上,弯腰大口嘶哑的呼着气,脖子上巨大伤口也泛着充血的通红。   青年男人蹲下,看着地上蜷缩起来痛苦的小孩。   “喂,芙,那个女人都要跟你过来了,你为什么要赶走她,明明无论把她卖去当妓女,还是要赎金,又或者是留着自己用都好,你为什么要赶走她?”   他抓住地上小孩的头发,将他提起来,面对着自己。   “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了?明明你的作用只有这个,但没有一次成功的。”   小孩气若游丝般的虚弱,没有回应,也没有力气回应。   青年男人又道。   “你不会真的觉得我们不会杀你吧,又或者是觉得那个把你扔给我们,用你配合我们去做坏事,然后他拿你那一份钱的乞丐老爹会帮你报仇?”   青年男人拍了拍他的脖子。   “你忘了你这伤口是怎么来的?这可是你的乞丐老爹当初快饿死了,为了博取人同情,便割破你的喉咙,说是要用钱救儿子的命,而乞讨来的钱救没救你,你应该也很清楚。   要不是你命硬,那个时候你就死了。”   看着小孩依旧毫无反应的模样,青年男人不耐烦的松开了抓住他头发的手,随即摔在了地上。   “我已经失去耐心了,芙,明天我们就会前往上帝之城,你要想活着,就得表现出价值来,今晚好好给你的乞丐老爹道个别吧。”   这样说完后,他就看也没看一眼蜷缩在地上气若游丝的小孩,转身离去了,与他一起的则是那好几个中年男人,有的甚至还在他身上吐了口水。   小孩躺在小巷中,久久没有起身,直到快要到黄昏,他才颤抖的艰难爬起身来。   他一瘸一拐的走着,有时候还栽倒在了土路边沉积的臭水池中,浑身溅满了黑水,就像一条狼狈丑陋的脏狗。   他看着这个被垃圾环绕的贫民窟,滋生罪恶的避难所。   又..回到这里了..   他面无表情。   为什么要说又呢。 第199章 .上帝之城   夜晚,小孩没有回到那个有个乞丐老头的恶臭桥洞,也就是所谓的“家”中。   他走到海边的斜坝上,将垃圾往旁边移了移,腾出了一个湿润带着臭气,但较为干净的位置坐下。   身前很长一段距离的江面上,都漂浮着垃圾,泛着死寂,就好像临近这座贫民窟的江水,都已经失去了生命。   但小孩看的是更为遥远的远方。   视线从海边延伸到很远很远的,那个闪烁着微微光芒的小点。   在这极为黑暗的黑夜中,那个光点就好似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让处在黑暗中的人,像是飞蛾扑火般的涌向他。   芙听见了船只的声音,他朝着左边的远处望去,漆黑的海面上好似存在一个不断移动的船影,而他的前方极为遥远处,便是那个光点。   又是偷渡的人么,只是不知道是否会成功呢,成功则会进入那个梦想的城市,而失败就是又为海下多添了几具尸体。   而芙,明天夜晚也会是要偷渡过去的一员。   只因为那个光点是上帝之城。   听说那里遍地都是黄金,无比繁华,无论是任何人,无论是有罪之人,亦或者是心怀愿望之人,到了那里都会变得幸福。   但它也是全世界最大的罪恶窟。   那里是罪恶份子的伊甸园,梦想乡,无数心怀野望的恶人都前仆后继的朝那里涌去,或者是为了钱,或者是为了扬名立万。   听说那里强大就是秩序,强大可以得到任何一切。   上帝之城,被上帝遗弃之城。   而芙所在的贫民窟,就是因为离上帝之城比较近,所诞生的产物。   但却人模狗样,只学到了上帝之城的混乱无序,却没有学到上帝之城的繁华。   而明天晚上,芙也会成为这些偷渡前往上帝之城的一员,如果失败了,就只能在海下,与那些曾经的人作伴。   芙望着那个光点,沉默着,不言不语。   他极为单薄的身躯坐在那里,身上满是伤口,看起来就好像是独自躲起来舔舐伤口的幼兽一般。   这时一个好像是做作惯了,已经改不回来的声音响起。   “哟!你又在这里啊!”   一个脸上化着夸张妆容的较胖女人坐在芙的身旁。   较胖的女人面容粗糙,五官也不精致,夸张的妆容与好似已经习惯了的媚笑更显得油腻。   “芙,你真是天天晚上都来这里呢。”   女人和这个小鬼认识,因为她也经常来到这个海边斜坝,一来二去虽然不说是朋友,但也挺熟了。   女人腾了腾垃圾,在芙的旁边腾了个位置也坐下,伸腰打了个哈欠。   “累死老娘了,那群煞笔本来就不求行,还非得让我叫的浪点,舒服点,自己什么本事难道心里没点数么,在身上供两下就没了,废物。”   女人满嘴恶毒的这样抱怨着,对,她是这座贫民窟的妓女,因为条件不行价格也较低,所以每天都比较忙。   女人一直抱怨着,芙闻言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或者有时候会点点头。   其实两人虽然不是朋友,但也算是朋友。   说完工作上不顺心的事,女人又开始吐槽其他的事情。   “还有妓院旁边酒馆的那几个老头也真是烦,天天嘟囔着往些年的事,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呢,就是有一帮小鬼喜欢听,整的吵得不行。”   女人说的事,芙也知道。   那个酒馆中那几个老人说自己是从上帝之城回来的,天天讲上帝之城有多好多繁华,说着自己往年在上帝之城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抢银行,炸楼,无恶不作威风的很。”   因为贫民窟中也没有去过上帝之城的人,而去了上帝之城的人,也再也没有回到过这里,所以也没有人知道他们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但这并不妨碍一帮小鬼崇拜的看着他们,听着梦想地方的模样,兴高采烈的。   女人很讨厌那些小鬼,因为太吵了。   这时芙开口的,声音什么东西在摩擦一般十分刺耳。   “我明天就要去上帝之城了。”   闻言女人猛的一愣,随即脸上猛地爆发出惊喜。   “我也是!!!”   她抓着芙的双肩,使劲摇晃着:“我今天是专门来找你的,就是想和你说这件事!我的钱凑够了,买了一张偷渡的票,就是明天晚上。”   她举起双手大笑着:“亏老娘还琢磨了好久,该怎么让这场离别变得不伤感呢!!没想到你也是明天去!!”   女人内心是真的在高兴。   “那我们如果到时候真的都进入了上帝之城,互相也还有个照应,毕竟人生地不熟的,而且说不定你以后就混成大人物了呢!到时候别忘了罩我!”   说到这她表情严肃了一瞬:“你可别是个忘恩负义的小狼崽子,我平时晚上可没少给你拿金疮药,到时候你要真成大人物了,可一定得罩着我,我还等着吃香喝辣呢。”   不过这种严肃的表情很短暂,很快她又笑了开。   芙说着:“我这样的小鬼,你就不要抱期待了。”   女人像是开玩笑的说着:“那可不一定,万一你到时候就在上帝之城混出息了呢!就谁听到你的名字都怕你!就像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鱼龙什么的,反正大体意思就是离开了这里,你就不一样了!”   她是真的高兴,这个烂地方或许唯一可以算是她朋友的,就是这个小鬼芙了。   所以她很开心。   她早已布满风霜的眼神期盼的望着海面极为遥远处的那个光点。   明明粗糙的面容是夸张油腻的妆容,但从她笑容里,却是像少女看到了喜爱之物的清澈喜悦。   她道。   “芙,虽然我从来没问过,但你以一定很想去那个可以满足任何愿望的上帝之城吧?因为毕竟你也经常来这里,什么也不干,就盯着那个光点。”   说完她又道:“你去上帝之城是想要什么东西呢?”   芙闻言没有回应这个问题,而是用着嘶哑的声音反问道。   “你呢。”   女人笑着回应道:“离开这个让我恶心的垃圾地方,去上帝之城寻找幸福!   虽然我还不知道幸福是什么,但那可是上帝之城挨!一定会实现我的愿望的!而且其实只要能离开这个地方就好,我已经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女人说的也的确是事实,她已经为了这个愿望,攒了很久很久的钱了,只为换取一张偷渡船票。   其实也可以选择自己用船偷渡,这样会便宜很多,但女人不会开船,胆子也小。   所以只能去干妓女这种工作,但条件又很差,只能价格低廉,为了这张偷渡票,她真的攒了很久。   女人说完后,问着芙。   “你呢?”   闻言芙没有说话。   见状女人笑了笑。   “暂时不知道也没关系,虽然我也没有出过这座城市,但听说世界可是很大很大无边无际,光靠走路是几辈子也走不完的地方。   所以只要出了这座城市,你一定会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到时候一定要努力得到它哦!之后哪怕是抛弃生命!也要守护好哦!因为一旦放手,那就没有了呢!”   这样说着,女人揉了揉芙油糟糟的头发。   芙没有说话,面无表情。   他想要的,或许是在这座城市里最为低贱和不值钱的东西。   家人。   不是那个乞丐老头,而是真正的家人。   尽管他也其实不明白家人是什么,但还是想要。   从他喉咙被割破那晚的临死之际,看见路边一个女人紧紧抱着她的孩子,尽管都已经冻死了,但还是不松手的那一刻开始,就想要了。   他看着极为遥远处的那个光点,那里会有么。   女人站起身拍了拍裤子。   “那我就先走了哦!我一定会活着到上帝之城的!所以你也要活着到哪里!我的金疮药还没有得到回报呢,你可不准死!等到时候你在上帝之城万一混出息了,得报答我。”   说完后女人走了,看着她的背影,而等到芙下一次见到她时,是在海面上。   她赤身漂浮在布满垃圾的海面上,双目无神,充满赘肉的身体一眼望去满是丑态。 第200章 .芙和鸦(第七更)   平静的海面上,那个女人的尸体飘在那里静止不动,无声无息。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夜晚,明明是深夜,但不知道为什么,芙却格外清晰的看到了她那有些不甘绝望的表情。   她还是没有去到那个梦想中的上帝之城,就连死,也是死在了贫民窟旁布满垃圾的海面上。   她一生,都没有离开这里。   芙站在斜坝上,下面是捣鼓着偷渡船只的那几个中年人,而青年则站在他的旁边。   似乎是察觉到了芙的视线,青年人也随着望去,发现了那具尸体。   他见怪不怪的,这种事情多常见,没有死人,就不是贫民窟了。   他出声道。   “啊,是那个买了今晚船票的女人,很正常,毕竟她一个普通的女人竟然买票上黑船,难不成还真以为花钱就会有人冒险送她到上帝之城不成。   这种情况很正常,给了钱看对方又是个普通女人,不想冒险就只能杀了,买偷渡船票就是要做好这种准备啊。”   芙面无表情,片刻后声音刺耳又嘶哑的说着。   “我们可以把她带上船么,把她一起带到上帝之城。”   至少在死后,让她到哪里去,这样,她下辈子一定就会幸福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青年男人好像突然异常了起来。   “可以哦!”   闻言芙楞了一下。   明明他感觉自己说完后,被拒绝和毒打了一顿,然后他只能跳下水将女人的尸体推着,往前游,想着至少带她远离这座城市,就一直游,直到游不动了才放手,看着她被逐渐清澈的海面随波逐流的运走,然后脱力要溺水的时候,被开过来的船只拉起来,与青年人他们前往了上帝之城。   芙感觉这样才对,很莫名其妙的一种感觉。   但事实却是青年男人答应了。   不知为什么,芙感觉到了一股割裂感,就好像什么注定发生的事情被割裂改变了。   他不明白,所以也没去想,直接跳下了海,将女人的尸体推着,拉回了岸边。   芙想将女人的尸体搬上小船,但比起女人较沉的体重来说,他的身躯过于瘦小了。   这时,船上的中年人竟然伸手帮他将女人的尸体拉上了船,这让芙觉得异常,但也没有在意。   青年人走上了船,说道。   “上来吧芙,我们要去那个梦想的上帝之城了,在哪里你可以找到你任何想要的东西,无论是什么,缺失的内心都将在哪里得到填补。”   芙觉得青年人好像没说过这句话,但也没有在意。   他看着斜坝外的肮脏城市,心里发誓,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   他,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   他转身看着平静的海面上,极为遥远的那个光点。   对,他要去那里寻找想要的家人,在那里,一定会找到。   “芙,快上船了!都等着你呢。”   船上的人都和蔼的看着她,芙点了点头,想迈动脚步上船。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像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是什么呢...   她看着极为遥远地方的那个光点,船上的催促声传在耳边。   莫名的,莫名的,她的视野中,除了那个光点,又出现了另外的事物。   远方...那好像是一个女人,穿着在漆黑夜晚中格外显眼的白裙,赤脚站在平静的海面上,看不到脸。   那是谁...?   芙面色怔然,是谁...?   “芙!快上船!你忘了么!上帝之城有着你的家人,他们都在等你!”   芙在犹豫,但很想知道海面上站着的那个女人是谁。   她不由自主的朝着海面缓慢靠近了一步,可下一刻,之前还平静死寂的海面却突然翻起了极为汹涌的波涛。   仿佛无论是任何船只,在这波涛中,都会像尘屑一般毫无反抗能力的被吞噬殆尽。   芙又犹豫了,而青年人的船只四周,则风平浪静,就好像波涛都在躲着它一般。   “芙!芙!快上船!不然今晚就无法赶到上帝之城了!你还想不想见到你的家人!!”   芙闻言望了过去,不由看见了船上那具充满赘肉的丑态尸体。   女人对她说的话,不由响在了耳边。   “这世界无边无际很大很大,芙,你也一定能找到自己想要的,到时候拼了命也要去守护她。”   这句话不知为何,促使着芙朝着海面踏出一步。   她没有踩空,也没有落进海水里面,而是如履平地般的站着。   而回应她的,则是整个大地都在微微颤抖,就仿佛末日来临一般,海面的波涛甚至翻滚起了十几米高,如同卷着天灾要毁灭一切。   而那个海面上女人的身影,也完全被遮挡住了。   芙朝着记忆的方向走去。   后面的船上青年人大喊着:“芙,快跑!上帝之城附近的纠察队来了!被他们抓住偷渡的人,会被直接沉海淹死的!!!!跑!!!!”   随着他的话语一起出现的,是承在海面上的舰队,舰队上的人个个长着狰狞的大嘴,满是尖牙的大笑着,与芙想象中的纠察队一模一样。   他们乘着数个翻滚几十米的波涛,将芙的视野挤的没有一丝空余,汹涌而来。   但她没有停下,直到天灾般的波涛与纠察队直接从她身上穿过,她也没有停下步伐。   她的每一步,大地都在撕裂,天空都好像破碎了一般,凹进去一个漆黑诡异的深洞,分裂的大地,树木,海水,和建筑物,与青年人所乘坐的那个船只,所能构成世界的一切因素,都被缓慢带到空中,吸了进去。   也包括那座上帝之城。   她不断的走着,很快世界就只剩下了一片明亮的空白,就包括脚下之前踩的海面,都变成了随着她步伐溅起圈圈波纹的清澈水镜。   终于,她站在了白裙女人的面前。   白裙女人比她高不了多少,身上冒着温暖的光晕,肩上落着纯白的雪花,裙摆缓慢的无风自动。   但依旧,还是看不清脸。   “你...是谁?”   芙觉得自己应该认识她,且记忆无比深刻。   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摸上了女人的脸。   下一刻她便出现在了一个病房之间,一个神情极其憔悴柔弱的女人,满眼温柔的看着自己。   自己在她怀中,好像很小。   然后自己慢慢长大,一直陪伴着这个女人。   无数记忆画面涌入芙的脑海中,一切的一切,无论是鸦,还是芙,她都亲身经历了一遍,全部都是自己的人生。   她是鸦,也是芙。   面前女人的脸部也逐渐清晰了,最后成为记忆中那张面颊。   北岛鸦温柔的笑着,摸着她的脸。   “妈妈,我回来了。”   下一刻,整个世界最后剩下的完全空白,也开始破碎了。   北岛鸦一直不愿意承认心中的软弱,克制着感性,一边贪恋又一边拒绝。   因为她认为自己对北岛玖产生的感情,全部都源自于前身,不是来源与自己。   她将自己困在了一个怪圈中,不想出来,认为自己始终是外来者。   她认为这只是使命而已,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必须完成的使命,就是帮助这个悲惨的女人。   她一直在欺骗着自己,否决着,拒绝着,但又忍不住接受着。   她将这个原因全部归在了前身的影响。   她一直在欺骗着自己。   其实她内心追溯到最深刻的愿望,也只是想守护好北岛玖而已,守护好家人,守护好这份幸福,哪怕舍弃性命。   一直以来,她都是鸦,也是芙。   没有什么融合,也没有什么性格受到了改变,从来没有,所有想法都是源自她内心而生。   她始终都是自己,始终渴望着家人,没有受到记忆的任何改变,只是多出了一段人生。   真正改变她的,是北岛玖。   北岛鸦只是想要一缕阳光,可北岛玖却给了她整个太阳。   世界在破碎着,她摸着面前这个女人的脸,温柔的笑着。   直到最后这个完全空白的世界也碎片,而北岛玖则留在了她的心中。   既然找到了家人,那就要哪怕抛弃性命,也要守护好啊!   现实中,船上的火势已经开始蔓延,滚滚浓烟往不停闪烁着红灯的通道内溢着,船身的偏移和传出的吱呀声也越发剧烈。   离沉没,不是很远了。   感觉北岛鸦已经失去意识了的沢村信缓缓松开捏紧的手心,但依旧没有完全松开,只是稍微松了一下而已,程度就大概是让北岛鸦能在可以呼吸的情况下保持昏迷,不至于窒息而死。   就在这时,北岛鸦猛然睁开双眼,一膝盖顶在沢村信的裆部。   沢村信猛然涨红的脸,但他强忍着痛苦,捏住北岛鸦脖子的手再次用力。   不过哪怕意志坚强如他,受到这种疼痛都不由微微弯下了腰,面色稍微狰狞,而捏住北岛鸦右手腕的手也不由稍微松懈了一点。   北岛鸦一瞬间就感觉无法呼吸,但也感受到了固定右手力量上的松懈,但现在依旧不够,依旧无法挣脱,被按在墙上的双手固定的她,双手根本无法活动。   她感受被匕首死死钉在墙壁左手,咬着牙忍住手心上传来的撕裂疼痛,趁着沢村信尚未从剧烈的疼痛反应过来前,她借用沢村信的力量,左肩猛地往前一扭。   随即一声清脆的骨响声响起,剧烈的痛苦撕裂着北岛鸦的每一根神经,但左手脱臼后稍微下移的身体,也终于让她不像之前那样,想动一下都难。   这一切都发生的极为快速,在清脆的骨响声响起的时候,北岛鸦的右手就趁着沢村信稍微松懈猛然挣脱了出来,随即一把将钉在左手手心的匕首拔出来,无比狠辣的捅向沢村信的右边腋下。   随即传来的就是沢村信的惨叫,捏住北岛鸦脖子的右手就控制不住的松开。   恢复行动能力的北岛鸦用右手倒拐猛然砸向沢村信的喉结,在利用惯例回摆打在他的太阳穴上。   沢村信终于松开了捏住北岛鸦的手,北岛鸦也随着摔落在地面上,大口剧烈的呼吸着。   沢村信后退了几步后,倒在了地上,捂住脖子,面色通红狰狞痛苦,喉咙使劲穿着像是卡主了的沙哑声音。   北岛鸦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整个左手都不自然的无力垂落着,手心也在不停留着鲜血。   此时她的左手,已经完全失去作用了。   她使劲咳嗽,随即开始干呕。   而此时倒在地上的沢村信双腿不停乱蹬着,很快失去了动静。   北岛鸦见状艰难的站起身来,因为右腿上的伤口只能一瘸一拐的走到他的面前。   随即她跪下用右手使劲一拳打在沢村信的胸口正中央,随即沢村信便猛然开始咳嗽,颤抖的大口呼吸着,只是依旧昏迷着。   北岛鸦因为失血过多,意识已经开始昏沉,而且体力也透支见底。   她就像在压榨生命一般,再次艰难的站起身,一瘸一拐的朝着最后一节的船舱走去。   妈妈,等我,小鸦来救你了。   而留在原地的沢村信缓慢睁开了眼睛,喃喃道。   “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了不起呢。”   像是又感受到了胯下的疼痛,他眉角一阵抽搐。   而坂野仓介处,他倒在地面上,像是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而他身前的青年,也满脸是汗,不停大口喘着气,显然获胜对他来说也不是轻易的。   他看着面前倒地的这个男人,眼睛抽搐,要不是青鸟的信大哥定下的规矩,就是不能对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敌人再出手攻击,他就直接捏爆他的卵蛋了。   这个人打法真的是各种下三滥,各种阴招,那脏往那打,真是把青年给恶心的不行。   你说跟招招都盯着你跨的人打架,是啥感觉吧,青年的荣誉又不能允许他有模有样也去攻击坂野仓介的跨。   看着他躺在地下的模样,要是没有规矩的存在,他能把坂野仓介扔下海去。   他强忍住情绪,准备朝船舱内部走去,与同伴两面夹击那些攻击来的人。   可就在路过坂野仓介的时候,他突然一把抱住青年的大腿咬着,几乎用了死力。   青年猛地被剧痛袭来导致咬紧了牙,看着抱着自己腿的坂野仓介,他拿着拳头使劲锤着他的背心。   坂野仓介被不断锤着背心,但怎么也没有松口,满眼狰狞的血丝。   青年开始打着他的头,直到坂野仓介的牙齿崩掉了两颗,才受力被击开。   青年的腿微微颤抖着,哪怕是穿着特殊材料的裤子,外表也没有什么破洞,但青年还是觉得里面的肉已经被咬下来一块了。   坂野仓介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我可是答应过他们两个把这个交给我的,如果就这样让你过去,也太丢人了,而且我这个人其实,最讨厌不守诺言的人了。”   他吐了口嘴中的血迹,布满献血的脸上满是恶劣的笑容。   “不要小瞧泥潭里的挣扎的蚂蚁啊,咬住人了,还是很痛的。”   闻言青年眼皮克制不住的疯狂抽搐,带着怒火一字一句的说着。   “区区下三滥就不要大言不惭了啊!”   而另一边的犬养犬饲处,沢村山魁按着他的头,将他的脸大力的往钢板上撞了十几下,血液飞溅。   最后,直到犬养犬饲完全没有了动作,他才停下手,松开了犬养犬饲的头。   而犬养犬饲也随着滑落在了地上,面朝着地板,鲜血四溢,失去了任何反应。   沢村山魁两米多的身躯大口喘着气,他也同样不好受,硕大的拳头满是乌青淤肿在不停颤抖,嘴巴都被打烂了,而体力也所剩不多。   “真是有趣的对战,我笑纳了。”   他忍着嘴上传来的疼痛,这样说完后,跨过犬养犬饲,可就在刚迈出几步的时候,他就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动静。   闪烁着红光与浓烟的通道中,犬养犬饲一只拳头砸在地上,随即撑起了自己的身躯,站了起来。   “还没完呢,你想往哪逃。”   他的脸部血肉模糊,颧骨破裂不停冒着鲜血,整个鼻梁骨都已经完全塌陷。   沢村山魁像是在劝说般。   “喂,再打下去会死哦。”   “哈?”犬养犬饲声音极为浑厚的吐出这个字,又道。   “你以为我是抱着什么信念一路走到今天的啊,成为最为坚固的盾牌,无论发生任何事,都要将独当一面的背影留给身后需要保护的人。   北岛小姐将她的后背托付给了我,所以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过去的,去打扰一个即将拯救母亲的女儿。”   他一边说着,嘴里也不停往外溢着血,闪烁的红光映照在他血肉模糊的脸上,就像,雄狮的怒容。   “不要小瞧我啊,杂碎。”   闻言沢村山魁面皮抖动,虽然表面还依旧能打,但其实他很清楚,自己也已经马上就没有余力了。   果然不愧是百合川的雄狮么。   但沢村山魁的荣誉不允许他示弱,他克制住了颤抖的拳头,比起了格斗技。   “那这次,就让你彻底失去反抗能力吧,别求饶哦。”   船身的摇晃越发严重,火势已经蔓延到了一个很严重的地步,留给船上众人用来撤退的机会,也已经不多了。   北岛鸦拖着颤抖的身躯,虽然意识昏沉,但有个绝对的目的一直在脑海中充斥着。   她进入了最后一节船舱。   妈妈,我来了。 第201章 .犹豫   火势越来越大了,最后一节船舱的北岛鸦很明显的能感受到空气中的灼烫感,浓烟也从通道外往内溢着。   这时船身的偏移幅度突然增大,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让人难以保持平衡。   北岛鸦也随着这阵晃动没站稳跪在了地板上,单手撑地,干呕咳嗽着。   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   她看着另一只无力垂落的左手,和手心中那个被贯穿一直留着献血的伤口。   随即拉着蝴蝶结将左手腕上那早已被血液染红的绷带解开,咬着牙,死死将手心缠绕紧。   这时前方船舱尽头处突然传出了一声咆哮,北岛鸦黑色眸子蓦然骤缩。   是上杉木!   她挣扎的爬起来,踉跄的迈腿朝音源跑去。   -----   在海面上空高速行驶的直升飞机上,驾驶员对着后排道。   “中居小姐,我们已经很接近御藏岛了,这个位置就是极限距离,再往前飞那很快就将遇到拦截。”   黑夜中,中居杏看着前方远处海面上的那座小岛,说着。   “继续往前。”   驾驶员闻言犹豫了一瞬,片刻到:“嗨。”   随着他语落下,直升机也继续朝着御藏岛前行。   果然没过多久,海面上又高速行驶来几辆直升机,拦截住了他们。   “D7452,前方禁空区域,请立即回返。”   中居杏一把拿过无线电耳机戴上说道。   “我是中居杏,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登岛,请求放行。”   说完就像对方发送了身份证明。   现在这所岛的所有安防都是由御三家和军方混合组成,但尽管如此也都听过中居杏这个名字。   百合川储君的意志化身。   中居杏又说。   “我很清楚这个命令,所以不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我是不会违抗的,不能登岛也是命令,我不会为难你们,但还能请你想办法联系上储君大人么。   一切后果由我承担,拜托了。”   犹豫了良久之后,对方道。   “我会尝试上报上去,但能不能传到储君大人的耳朵,我也无法保证。”   几分钟后,议会大厅里百合川万华听着护卫小声说的消息。   杏么...   她很清楚杏是什么人,也很清楚杏不会违抗自己的命令,现在来找自己,只能说是真的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需要自己处理。   她纤长的手指缓慢有规律的敲着面前明亮的桌子。   片刻后她接过保镖手里的耳机戴上,听着中居杏极为简洁将事情说完的话语。   百合川万华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对面老神自在的沢村穗实。   这个老头搞的鬼么。   十分宽敞的桌子只有三个人落座着,分别代表着御三家,现在商谈还未开始,在这三天内其实前面都是像叙旧般游玩的互相试探,揣测筹码,直到最后一天,才是真正开始的时候。   因为勧修寺不会如此轻易的放出条件,只有揣测够后,才会在他们准备好的筹码上加重。   毕竟这个合作可以说对百合川和沢村是必得的。   百合川的意图到了现在已经可以说是他们心知肚明了,所以沢村一定会防止她与勧修寺达成合作,不然就会有了她出手的空间。   这也就导致勧修寺夹在了两家中间保持平衡的位置,有着索要更多的资本。   坐在主位的是一位老人,这种场合勧修寺出席的并不是勧修寺龙斗男,而是第一权座。   他看着百合川万华,说道。   “万华小姐,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百合川万华闻言眯眼笑着,视线看着对面的沢村穗实。   “没有哟,请继续就好了。”   百合川万华很明白现在离去意味着什么,离开意味着不尊重,也意味着退出商谈,沢村会和勧修寺达成合作,而且因为自己推出了,沢村没有竞争对手,会以极小的代价完成目的。   这是她自己给自己挖的坑,因为清楚沢村一定会搞小动作,而且她也不觉得自己会被什么事影响,就眼不见心不烦懒得看了。   她有预估过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杏第一次违抗自己命令。   但没想到是关于小学妹的。   其实她应该完全不放在心中,置之不理才对,这本来就是余兴节目。   但她很明确的感受到了,心中的犹豫。   百合川万华是一个无论何时,都会承认心中所想之人,所以她才疑惑,为什么会犹豫。   既然都已经犹豫了,她就开始思考这个事情的本质,小学妹身上有没有值得自己放弃这场商谈的价值。   毕竟放弃商谈,就意味着她的计划失败了,而失败意味着什么,她也很清楚。   她不该犹豫的,这件事情对比起来实在太过于渺小了,小到没有考虑的价值。   她缓慢的说着。   “穗实叔叔还真是好雅兴呢,竟然会对一个普通少女产生兴趣。”   沢村穗实眼眸一凝,但也没说什么。   百合川万华只是眯了眯眼,自己是因为什么在犹豫呢。   她好像想起了些画面。   “妈妈,会有人来救我们么..?”   “一定会的,万华和妈妈会平安的。”   可结局却是没人救她们。   距离冲绳200多海里以外的海面上,此时天色也开始暗沉夹杂着电闪,浓厚的乌云在翻滚,开始下雨了,谁也不知道这场雨最终会演变到多大。   之前平静的海面上也开始有些不小的起伏,这艘一万吨级的货船就好像受到了什么极其剧烈的伤害,那股龇呀声也越发严重,就像什么东西达到了极限,快要断裂了一般。   摇晃的甲板上,一直没能成功进入船舱的其他青鸟成员,一名小队长在风雨中吼道。   “刚才的爆炸声到底怎么回事!!!!”   爆炸声是船舱里面传来的,这肯定是对船的某处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不然船身不会有这样的状态。   而且,海面也开始不平静了。   他旁边的一名全副武装带着头盔的人说着。   “听声音应该我们佩戴的高爆雷...”   小队长闻言怒吼:“谁他吗会在船上用炸弹...是想让船沉么!!”   他咬着牙,那可是船舱,爆炸后留有的高浓度可燃性气体,可是极有可能再次引起爆炸的。 第202章 .终于到来的战场   时间回到十分钟前,上杉木站在北岛玖所处的房间门外。   听着没有传来任何动静的房内,上杉木好像感受到了无视,这让他想起了这些年在沢村遭到的被漠视待遇,也让他想起里面这个女人的女儿对自己做的事。   他越来越生气,从踢着门,演变到使劲踹,用东西砸。   而房间内的北岛玖,因为沢村信不想让她乱跑的缘故,便用绳子将她绑在了凳子上,眼睛被一圈布条套着,让她无法观察周围的环境也无法活动。   听着上杉木的怒吼,她本能的产生着恐惧,身体止不住颤抖,就像个一个受伤应激的小兽一般。   上杉木仿佛就像曾经一般,找到了怒火宣泄的地方,这也让本来极力克制的怒火,也终于全部爆发了出来。   他揣着门,砸着,右手因为身体摇摆动作而产生的痛苦也让他愤恨。   终于,门在被这样的暴力摧残下,打开了。   “吱呀。”这样的声音响着,门缓缓敞开,北岛玖听见了这个声音,就像回到了记忆中一般,每次上杉木来到公寓中,推门的声音。   她颤抖着。   而上杉木看着打开的门,大喘着气,两眼通红。   他知道沢村信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但他还是走了进去。   愤怒的不停压抑不停压抑,只会有一天迎来更激烈的爆发。   他已经失去理智了。   上杉木像是喝酒了,也像是有些病态般的微微摇晃着走进了房间,   他看到了那个坐在桌子前,被束缚着双手,头上套着麻袋的女人。   女人好像听见了他的脚步声,身体在止不住颤抖着。   看着这一幕,上杉木的脸色,不知为何,扯起了一丝狰狞暴虐的笑容。   “哟,晚上好啊。”   他歪着头,大口喘着气,眼神满是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闻声,北岛玖身体本能的颤抖到了一个极为严重的地步,眼前缠绕的布条让她无法视物,就像,又处在公寓中,面对着上杉木。   上杉木摇晃着身体,就像一个已经扭曲的怪物,缓缓靠近了北岛玖所在的位置。   “啊,怎么不说啊?”   他站在北岛玖身前,弯下了腰,对着北岛玖的耳朵位置说着。   北岛玖听着就回响在耳边的声音,呼吸急促,小小的胸膛极其剧烈的起伏着,下意识哼出了声,代表着内心的恐惧。   她的恐惧在不断化为蔓延着吞噬内心的养料,几乎都形成了实质,击碎着她,让她无法呼吸。   这里不像以前,有着小鸦藏在储物室中,她无法要求自己坚强,也没有强硬支撑坚强的理由,只能让其实从未坚硬过,本就无比脆弱的自己暴露在外,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上杉木的面前。   上杉木看着这幅模样,嘴角僵硬的勾起了愉悦的笑容。   就像一直以来,都将愤怒发泄出去的模样。   对啊,就是这样,就是要这样才对。   他已经毁了,也已经不在意什么了。   他知道的,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之后没有好下场,无论沢村是什么目的,自己都不会有着什么好下场了。   一切都已经毁了,不复存在了。   因为百合川万华,也因为那个杂种。   如果她没有抢劫板桥森华,没有阻止自己上任,那后来的所有一切都不会发生。   自己会成功上任,借用着身份的资源不停,不停往上攀爬,直到亲手毁了那两个女人。   可这些,全部都被那个杂种给破坏了。   上任当天被抢劫,多年准备的机会付诸东流,然后家族惩罚自己,然后事情败露,在导致这一切的发生。   如果那个杂种不动手,那根本就不会发生后面的这些事情。   全部都是因为那个杂种,自己的命运也是从那里开始转折的。   上杉木一把揪住了北岛玖的头发,他现在状态很异常,牙齿颤抖的说着。   “你还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呢,抢银行,当杀手,筹划许久想要杀害亲身父亲,这些事情可是全部这个叫北岛鸦的杂种做的呢。”   听见了北岛鸦的名字,北岛玖无神的眸子水花闪烁了一圈,下意识从封闭中被拉回了现实。   小鸦...小鸦...   这其实对她来说是个很坏的情况,因为之前封闭着内心,所以一直只是本能的在恐惧,但被拉回现实后,感受到外界,只会被这股恐惧所压迫的窒息。   说到了北岛鸦的名字,上杉木似乎又感觉到了右臂上传来的钻心疼痛。   那个杂种看见自己现在这幅模样,一定很开心吧。   想到这,上杉木内心都仿佛在被怒火灼烧,传来剧烈疼痛。   他抓着手中的头发使劲晃着,面色狰狞。   “你是不是还为她感到自豪?啊??还是说这一切其实都是你在背后指使??”   北岛玖哭了出来,咬着唇。   上杉木接着道。   “这一切都是你自找,全都是你女儿的错!!全都是你生下她的错!!”   他已经完全失去任何理智了,松开了抓住头发的手,捏成拳,高高举起,就准备朝着头套砸去。   他牙齿在颤抖,口水不断从嘴腔溢出,本来英俊的外表就仿佛已经扭曲成了怪物,他怒吼。   “在后悔生下这样女儿的绝望中死去吧!!!!!!”   北岛玖咬着嘴,闭着眼满脸泪痕,对于这样的怒吼她只是低着头,将下巴点在那个挂在脖子上的御守上。   她下巴隔着衣服,感受着御守的触感,似乎又想起了游乐园的一幕幕,也想起了小鸦的保证。   其实,只要小鸦能够在身边,她的人生就是快乐的。   她下巴点着御守,抿着嘴,面容哀伤。   如果能再见到你就好了..小鸦。   “砰!!”是门被暴力打开和飞速靠近的脚步声,上杉木下意识转头看了过去。   看见的是血液从那人伤口中流落在空中的模样,和一双满怀恶意的漆黑眼眸。   北岛鸦全速奔跑过来根本不顾及疼痛和剧烈动作带来的血液流逝,使劲一头撞在上杉木的右腰上,上杉木也受力不停后退了几步,再加上船身本来就在晃动,也没站稳坐在地面上。   北岛鸦大口喘着气,面容比起以往的苍白,更多的是一种血液流逝的惨败。   北岛鸦左手无力的垂落着,手心后右腿上的伤口溢着血,她弯着腰,眼神凶戾的望着前方,就像一条即将进攻,也像护犊的野兽。   北岛玖听见了刚才的动静,但布条挡住了她的视线,让她无法观察四周,但却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也似乎闻到了熟悉的气味,所以有些不敢置信的呆愣楞的喃喃问道。   “小..鸦?”   “已经没事了,妈妈。”   听着熟悉的声音,北岛玖瞳孔猛然放大,下意识在布条中睁开了眼,尽管粗糙的布料在磨蹭着眼睛,她也没有闭上,而眼神中也恢复了光泽,水花在其中闪烁着。   她想起了北岛鸦将御守给她时说过的话。   无论小鸦在哪,只要妈妈捏住御守,那小鸦就会赶到妈妈的身边。   小鸦真的来了,真的听见了。   但下一刻她就立马意识到了现在所在的处境,急声说着。   “小鸦快走,这里很危险!”   早知道小鸦真的会来,那北岛玖是绝对不会用下巴去点御守的。   对此北岛鸦只是强行克制着身体周身传来的疼痛,平静温声道。   “我很快就会带妈妈回家的。”   她看着缓慢站起身的上杉木,用单手比起了格斗技。   房间血红的灯光闪烁在两人脸上。   她已经不想在和上杉木有任何对话了,她只想早点解决。   而站起身的上杉木也同样,不想有任何言语,憎恨与愤怒在看到北岛鸦的那一刻就被彻底点燃,完全焚烧殆尽了所有理智。   他只想撕碎前方这个少女。   想守护的人,哪怕抛弃生命也就守护好。   而北岛鸦此时也确实在这样做,在燃烧着生命驱动疲惫不堪的身躯。   多说无益。 第203章 .生命作为燃脂而熊熊燃烧的火焰   东京744号上的所有人都能感受船身传来的那股越来越剧烈的嗡鸣,火势也越来越大,甚至都已经蔓延到了甲板上,不过好在雨水的不停冲刷,稍微遏制了火势的极速蔓延。   但也就是这越发下大的雨,和充满波澜起伏的海面,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艘货船已经不能再受到任何伤害了。   它现在已经接近临界点,任何微小的伤害,都会加速它的沉没。   必须尽快解决战斗,离开这艘船,这是船上人的共识。   所以每一处战场,都进行到了白热化阶段。   最后一节船舱的房间中,北岛鸦与上杉木这场延迟已久的搏斗开始了。   没有枪械,没有武器,双方都是只有一只手能够活动。   滚滚浓烟已经蔓延到了房间中,空气中的灼热感越发明显,每次呼吸都像在微微灼烧着肺腔一般。   上杉木不停朝着北岛鸦的伤口处攻击,而北岛鸦则丝毫没有美感可言,不停用连滚带爬的躲避着上杉木的攻击,就像一只滑溜的黑猫,让人无法彻底捉住。   北岛鸦很明白,无法和上杉木靠的太近,自己现在没有能直接给他造成致命伤害的攻击,一旦靠的太近,被他制住就完了。   尽管他也只有一只手可以用,但其他的方式也可以伤害到自己。   所以北岛鸦则不停的闪躲,绝对不让对方靠的太近,也不让自己身后没有退路,周旋期间用一切手段去攻击他的脆弱部位,绝不让自己陷入险境。   上杉木这些年也是一直在学格斗技的,所以哪怕有着一只手无法行动,但身手也格外不弱。   但不知道为什么,上杉木老是试图在往房间另一边的那个桌子位置靠去,那里只有一个矮桌,北岛玖也不在那里。   虽然不知道上杉木试图往那边移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北岛鸦绝对不能让他如愿,只要他一往那边靠,北岛鸦就会突然袭击,阻止,然后把战场也迁回来。   北岛鸦低头滑在了地上,躲过上杉木一把抓来想捏住她脖子的手。   随即上杉木便迈开腿,全力一脚踩下去,北岛鸦连忙滚到旁边,让上杉木的脚重重踩在了地板上。   他已经不顾剧烈活动带给右手的疼痛了,极致的怒火已经近乎麻痹了他的痛觉。   北岛鸦的一直狼狈逃窜,让他的暴怒心得到了愉悦,也让他一直无法撕碎这个少女觉得烦躁。   上杉木丝毫不留情的强势猛攻着,每一击都带着全力想让北岛鸦失去行动能力甚至残废。   “你不是很想杀了我么!现在不是有机会么?为什么要一直逃啊?嗯?”   他对北岛鸦的憎恨已经快要上升到与那两个女人一样的程度,因为全都是她导致自己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的,没有她,那自己现在很可能处于某个宴会上,处于一个很高的位置,处于被人巴结的状态。   而不是这条垃圾的船上!   所以对于北岛鸦狼狈竭力的躲着自己的一击又一击,感到格外的愉悦,也感到了施虐心的更加饥饿。   他要杀了北岛鸦,但在这之前要先让那个女人死在她面前,再让她绝望不甘的死去。   他嘴里也是这样说着。   “你不是很看重你的母亲么!?我等会要将她扒皮抽筋,让你亲眼目睹她死时的痛苦与惨嚎,最后才让你在无尽折磨中死去。   所以你可要挺住啊,多坚持一会,你的母亲说不定也能多活一会。”   他用残忍暴虐的口吻这样说着,也又一次试图往房间另一边的桌子上靠,北岛鸦也突然攻击阻止。   听着上杉木的话,北岛鸦哪怕竭力保持着冷静,但还是被上杉木抓住了机会,一个侧踢到了她的腰上。   北岛鸦也受力倒在地上翻滚,她竭力咬着牙不叫出声来。   沉重的攻击不但带给她身体上的剧烈痛苦,也是对她疲惫精神的再一次折磨,差点她就无法爬起来连忙翻滚躲避上杉木随即而到踩踏。   但这次攻击还是给北岛鸦本就无法自由伸展的身体,带来了更加极具影响动作的后果。   这样她应对上杉木的攻击也更为困难,无法完全规避,就算是擦过也是对她各种意义上的折磨。   但她死咬着牙怎么也没出声。   被房间中央桌前,北岛玖被绑在凳子上,因为北岛鸦一直努力不将战场往她这里引,而上杉木也是想先制服北岛鸦,然后在做出极为暴虐的事情,所以北岛玖一直没有被波及。   她被绑在凳子上无法移动,而眼前的布条又让她无法视物,只能凭借着动静去猜发生了什么。   时不时就会听见上杉木的声音,但小鸦的声音,却从来没有响起过。   但打斗声,证明上杉木与小鸦的争斗还没结束,这让她无比担心,不由哭着说道。   “小鸦,你在么,快点走好不好,妈妈真的求你了,你来救妈妈,妈妈真的感到很开心,能再见到你妈妈已经很满足了,真的真的很满足了,快走好不好,听话。   妈妈一直在做着伤害你的事,明明你的恐惧症的来源就是储物间,可妈妈每次都让你进去,一个人去承受着那种黑暗,和恐惧,妈妈真的很抱歉...”   北岛玖咬着嘴唇,眼泪不断从布条往下滑落,感受着眼前的黑暗,听着打斗声却无法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种无比担忧和恐惧,让北岛玖体会到了女儿曾经在储物间内到底度过的是什么时光。   “快走啊,妈妈求你了...”   上杉木猛然咆哮着:“闭嘴!我马上就拧断她的手臂,你们迟早会在地狱里见面的!”   听着上杉木那对北岛鸦充斥无比恶意的话语,北岛玖的担心也倒了临界点。   她在凳子上挣扎了起来,这也是她平生第一次由着自己意识产生的反抗,第一次对所承受的事情产生了反抗。   她不想小鸦遇到危险,甚至克服了上杉木带给她的恐惧。   她咬着牙,奋力在凳子上挣扎着,不顾绳索在白净手腕上摩擦产生的血痕而带来的痛苦。   但她的力气,又怎么可能挣脱的开呢,都是徒劳。   她不甘心,泪水止不住的流着,使劲晃着凳子,直到凳子和她一起侧翻在地上,她都没有成功。   自己真是太无能了,明知道小鸦在遭遇危险,却无能为力。   她流着眼泪,但咬着牙没有放弃,双手依旧在努力着摩擦挣脱绳索。   又一次险而险之避开攻击的北岛鸦,没有回应,她紧绷的神经没有一丝放松,因为一旦松懈,就再也无法起来。   她找着机会,给与上杉木一击必杀的机会。   带着妈妈回家决心所燃起的火焰,从没有因为身上的疼痛和疲惫,而得到任何一丝熄灭的迹象。   熊熊燃烧着。 第204章 .妈妈,安静听我说(四更)   船上的各处战场都进行到了结尾。   坂野仓介不停咳着血,颤颤巍巍的用手撑住地面,一次又一次的企图支撑起身体,但都失败了。   不过依旧的是,他没有放弃,直到抓着墙爬了起来,整个身体都软趴在墙上,因为只有这样,不会让他再次倒地。   他的面容已经完全看不见任何曾经的模样了,甚至耳朵都被打烂了一截。   而他的面前,也是身上伤同样不少的青年人在极为剧烈的喘气。   但他还能站起来。   他拳头在颤抖,滴着血。   他不知道把坂野仓介打倒了多少次,但都站起来了,真的难缠到死。   坂野仓介两个眼睛已经肿到睁不开,趴在墙上。   青年看着他的这幅模样,片刻后吐了口气,靠着墙软坐了下来。   “不打了。”   他确实也不想打了,没有任何命令,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了什么在战斗,只是被要求待在这艘船上,所以他也早就不想打了。   坂野仓介闻言也瞬间就栽倒在了地面上,面朝着上,胸膛剧烈起伏。   青年手颤颤巍巍的从口袋中拿出了一根烟点燃,深吸了一口,随即又扔了一根在坂野仓介起伏的胸口上。   “你叫什么名字。”   哪怕到了现在这样,坂野仓介也还是咧开了少了许多牙齿的嘴,口齿不清的说。   “坂..坂野仓介。”   青年吸着烟,偏头挑眉望了他一眼。   “我的荣誉认可你了,下三滥坂野仓介。”   而另一处战场犬养犬饲和沢村山魁则不停交换着拳头,拳拳到肉。   火势已经接近蔓延到了他们的身后,两人打到现在已经早就没有防御了,全凭谁更经打,谁的拳头更让对方无法承受。   “喂,歌舞伎町那边有一家我常去的酒馆,结束后要不要一起。”   沢村山魁这样说着,又是一记拳头的碰撞,两人的拳头早就已经乌青淤肿,颤抖疼痛到了钻心的地步。   犬养犬饲也面目全非,他艰难笑道。   “等你活下来在说吧。”   他没有因为沢村山魁是青鸟突击队长,而带走北岛玖的也很可能是他这一点感到太多的仇恨。   因为他们都同样,有时候无法根据自己的意愿做出决定。   只是立场的不同。   这时沢村山魁一直发抖的腿肚子终于软了一瞬,犬养犬饲眼神猛地一凝。   机会。   他一个突进靠前绕道沢村山魁的背后,死死勒住了他的腰,往上抬着。   沢村使劲往下沉着身体,倒拐的砸着犬养犬饲的耳部。   对此犬养犬饲只是猛地咆哮出声,全力将沢村山魁的身体抱起,然后弯腰一计势大力沉的背摔。   整个船身在晃动,也不知道是因为沢村山魁头砸在地上所造成的动静太大,还是船身本来的原因。   但不管怎么样,沢村山魁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犬养犬饲松开他的腰,慢慢爬起身来,火焰在他背后的通道燃烧,咆哮声回响在整个船舱,就像狮子的怒吼。   而最后一节船舱的房间内,北岛鸦和上杉木的战斗还在继续。   北岛鸦一直拖着疲惫的身体,险而险之的一次又一次避开上杉木的攻击。   有几次,差点没有爬起来。   北岛鸦早就已经到了极限,现在的力量就像是压榨生命获得的一般。   必须快点结束,不能躲了。   而这时,之前青鸟的那个小队长的担心变为了现实。   接近船底部的通道中,海水不停从裂口往船内涌着,燃烧的火焰已经将这里充斥,片刻后爆炸后留有的高浓度可燃性气体,诱导了再次发生爆炸。   这次爆炸比之前那一次造成的动静更为剧烈,仿佛炸在所有人耳旁一般。   爆炸过后,一直嗡响的呲呀声有了一瞬间的静止,然后仿佛终于到了极限一样,整个船都在剧烈的抖动,破裂的声音响起,然后开始急剧下沉。   船底部的裂缝不断扩散,最终裂成了两截。   船的两头猛地开始升高,然后从裂开处再往海水中沉没。   船身倾斜,形成了一道斜铺,这一刻所有人都停下了战斗,身体开始往海水里面滑,他们都抓着旁边防止身体滑落的物体。   东京744在沉没,且按照这个趋势,很可能十分钟的时间都没有。   所有人都停止了战斗,准备离开船。   最后一截船舱的房间内,感受着爆炸声过后,船身猛然倾斜抖动,北岛鸦猛然弯腰手贴着地面稳住了身形。   而北岛玖因为被束缚着双手,没办法稳固身形,船身倾斜后只能和椅子一起往后翻滚,撞在了墙上,下意识发出了一声痛呼。   而北岛鸦则被这声痛呼稍微吸引了心神,也就是在这时,被上杉木找到了机会。   上杉木猛然的靠前,势大力沉的一脚踢在了北岛鸦的右腰上,之前他的一脚,也是踢在了北岛鸦的这个位置。   随着清脆的骨响,北岛鸦猛然咳出一口血,受力栽倒在地面上,感受着腰部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她咬着牙没有惨叫出来,血丝在眼中不断蔓延,差点痛晕了过去。   她的肋骨断了。   她还想挣扎着起身,不提身体能不能支撑,可下一刻就被上杉木踩住了脖子,无法动弹。   而且一旦倒在了地上,给她带来的感觉就是无穷无尽的疲惫,连睁着眼睛仿佛都是奢侈的。   她已经筋疲力竭了。   上杉木踩着北岛鸦的脖子,他已经完全疯狂了,没有在意船身倾斜代表着船即将沉没的这个事情。   他只想杀了面前的这个少女,毁掉自己第二次人生的少女。   他脚一下子用力又一下子放松,看着北岛鸦痛苦的模样,他脸上满是暴虐的笑容。   “你不是很想杀我么?来啊?啊!!!!”   北岛鸦只是被他踩着脖子面容痛苦。   “为什么要反抗我!!啊!!为什么要反抗我!!难道就因为你母亲?”   打斗声的停止,和上杉木的怒吼,让北岛玖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疯狂大喊着,并竭尽全力挪动着凳子。   “小鸦!小鸦!”   她的双手早就被绳索给磨烂,但依旧没有放弃。   北岛玖的这幅模样,也让上杉木更为满足。   他踩着北岛鸦的脖子,开始用力,到了一个极限后,又缓慢松开。   “你看见了么,这就是下场,反抗我的下场!!是因为你!你的母亲才遇到了现在这样的危险!如果你不做这些,那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看着北岛鸦已经完全失去反抗能力,并且每次呼吸都会有鲜血从口腔溢出的模样。   上杉木松开了脚,蹲下身子,看着她的脸狞笑着。   “后悔了么?你母亲这种女人所受到的待遇都是活该的啊,她就是这样的女人...”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北岛鸦一把捡起旁边因为船身断裂而崩碎滚落的尖锐铁片,狠狠扎入了他的脖子。   五六厘米的铁片就这样扎进了上杉木的脖子中,鲜血开始喷射,他的表情还停留在上一秒的狞笑,随即就捂着伤口,嗓子发出了类似卡主的声音,血液也不停从嘴里往外冒着。   北岛鸦大口喘着气,憔悴疲惫的脸色没有表情。   “我最恨的,就是你这幅擅自决定妈妈命运的模样。”   上杉木坐在地上,不断挣扎的往后移,眼神满是难以置信和惊惧,捂着伤口,可怎么也止不住喷射的鲜血。   他满眼血丝,张嘴想说什么,口腔出现的却是不停再往外冒的鲜血。   北岛鸦挣扎的翻了个身,想站起来,可腰部和周身各处传来的疼痛像钻心一般。   上杉木倒在了地上,单手捂着伤口,双脚不停的挣扎,身体也因为船身的倾斜控制不住的翻滚着。   北岛鸦看着他的模样,这一下,是替妈妈刺的。   随即她也不再看身体滑落着的他,转身朝着北岛玖的方向艰难爬去。   北岛玖已经要崩溃了,她无法得知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去猜,只能竭力不去乱想,咬牙哭着,被绳索捆住的双手腕都已经摩的糜烂了。   她侧着倒在地上,不敢去乱想,内心蔓延的折磨,让她无法呼吸。   没看见,也就意味着不一定,这也是她竭尽全力强撑着自己的原因。   北岛鸦跪在地上,艰难的朝着她的方向移动着身体。   她的意识已经接近昏迷了,甚至东西都已经看不清。   而这时,上杉木也滚落到了之前一直想靠近的矮桌旁,矮桌已经翻了,顶在墙角上。   而矮桌的下面,有一把被黑色胶带固定起来的手枪。   他眼神充满着血丝,挣扎的伸出手颤抖着将胶带撕了下来。   北岛鸦这时也与北岛玖很近了。   而上杉木也拿到了手枪,颤抖的对准了北岛玖。   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北岛鸦也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回头望去,看见了这一幕后眼神蓦然放大,身体也在脑袋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动了起来。   枪响,上杉木也失去了抬手的力量,从门口滚落出了房间,在船舱内滑落着,一节又一节,直到到了船身断裂的位置。   他也看到了这个情况,想挣扎,但已经没有了力量。   他想到了那两个女人的脸,想到了北岛鸦的脸。   他不甘心!!!!那两个女人可能连他有多恨她们都不知道!!!他不甘心!!   诸多憎恨愤怒不甘于绝望充斥在他的心里,让他目呲欲裂,仿佛这片广阔的大海都容纳不下这些情绪。   他落入了海中,最后一刻,他的眼神满是怨恨,直至慢慢沉入这片暴风雨来临的海底中。   这片广阔的大海还是将他容纳,这些情绪与罪恶也永沉海底,永生永世都无法重见天日。   听到枪响后,侧躺在地上北岛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开始哭喊着,崩溃着,双手的挣扎也越发剧烈着。   可就在这时,她的脸上却不停落着温热粘稠,带着血腥味的液体。   她身体不停在抖动着,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连呼吸都开始困难。   “小..小鸦。”   充斥着血与火与浓烟的房间着,北岛鸦跪在北岛玖的面前,单手撑地。   她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无力垂着头,半合着眼看着正下方侧躺着的,完好无损的北岛玖。   太好了..守护住了..   血液从她嘴里缓慢的溢出,落在了下方人的脸上。   北岛玖崩溃了,挣扎越发剧烈,哭声哀伤绝望。   对此北岛鸦只是温柔的看着她的脸,气若游丝的轻柔说着。   “妈妈,安静听我说完。” 第205章 .骑士的陨落   即将颠覆的船舱房间内,浓烟火势与海水以一个缓慢的幅度在增长着。   北岛鸦很想带着北岛玖离开这里,但她已经没有力气了,甚至连为她解开绳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耳机中传着中居杏的声音,不停询问她情况,并表示自己马上就到达现场,一定会来的。   北岛鸦跪在地上,无力的垂着头,鲜血不断从背部的伤口扩散,扩散。   她看着正下方的人,漆黑的双眸仿佛也在涣散。   这样就够了,妈妈能够安全。   血液从她嘴角往下溢流着,她缓慢的道。   “妈妈,安静听我说。”   闻声侧躺在地上的北岛玖,心中猛然升起了极为剧烈的不安,感受着滴落到脸上粘稠和温热,她嘴皮发白,颤抖着,那股捏着她心脏的窒息感仿佛让她无法发出声音。   北岛鸦继续气若游丝的虚弱道。   “妈妈...真是很抱歉,晚上对你说了那么过分的话,当时妈妈的心里一定很难受吧...很痛苦吧...真是抱歉...   小鸦一直都是这样,一意孤行,自以为是,顽固,认为自己在为妈妈好,妈妈一定会理解的,但小鸦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妈妈的感受...真是抱歉呐..”   北岛玖闻言摇着头死死咬着嘴唇,眼泪布满了面颊,用着崩溃哀绝的哭声说着。   “妈妈才是,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说,让小鸦担心,自认为是在保护小鸦,却一直伤害着小鸦,明明小鸦害怕那个储物间,可妈妈却一直把小鸦往那里推..”   北岛玖已经意识到发生什么了,但不敢去思考,劝说着自己因为什么看不见,所以多想了。   但她的面容已经布满泪痕支离破碎了。   “都是妈妈的错,如果妈妈早一点跟小鸦沟通,不对小鸦隐瞒事情,有什么事都和小鸦说,早一点知道小鸦的想法,那小鸦就不会冒险了...”   她哭着,胸腔中的蔓延的悲伤与绝望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   “都是妈妈的错,全部都是妈妈的错。”   北岛玖咬着嘴唇,全都是因为自己无能的错。   要是自己不那么软弱,不那么无能,不是任何事都无法做到,而是更加坚强一点,更加有勇气一点,去和小鸦交流。   那小鸦是不是也就不会瞒着自己去做这些事呢,是不是不会去冒险呢。   要是自己早一点坚强起来,让小鸦的人生中不会出现上杉木,那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呢。   想到这,她越发痛苦难以承受。   自己从来就没有为小鸦着想过,总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小鸦身上,总是认为自己去承受就够了。   但她根本就没有将小鸦保护好,从来就没有站在小鸦的角度着想过...   她认为安全的储物间,是小鸦缠绕无法挥去的梦魇,她童年早已习惯觉得很正常的打骂声,是一直将小鸦恐惧症逼迫严重的导火索,她认为习惯的一切的一切,对小鸦来说,都是无法承受的。   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早已习以为常的人生,对小鸦来说是正常的呢。   小鸦之所以与去冒险...全部都是因为自己的错。   就连她冒险的原因,也是因为自己...   不跟自己说的原因,也是就算给自己说了,有什么用呢,只会哭,只会哭,只会哭,就无法做到其他任何事情,甚至连阻拦小鸦的勇气都没有,因为怕小鸦讨厌自己。   就像晚上那时候一样,自己做的,只有哭,除了哭,连什么实质的阻拦都没有。   全部的全部,都是自己太过懦弱的错。   自己从来没有保护过小鸦,一直都是小鸦保护着自己。   自己也从来没有被小鸦依靠过,一直都是自己在依靠着小鸦。   一直的一直,都是自己在索取,从未有过付出。   真正离开对方就无法活下去的,也是自己...   北岛玖从未像此时这般,憎恨着自己的软弱。   她快疯了。   全部都是因为自己的错。   船在颠覆着,船身倾斜的幅度也越发明显。   北岛鸦看着正下方侧躺着的北岛玖,看着她崩溃的模样。   北岛鸦艰难的扯起了一丝温柔的笑容。   “没有哦,妈妈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是因为妈妈,小鸦才能感受到被爱,感受到如何爱人。   妈妈教会了小鸦活着并不是一个人的孤独,而是与人共享一切。”   北岛玖闻言眼泪更加忍不住的从布条内溢出。   北岛鸦接着道。   “小鸦所有的所有,都是妈妈给予的,妈妈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只是将所拥有的一切,都给了小鸦,这样的妈妈,任何人,都不能说她做错了什么。”   北岛鸦露着虚弱的笑容,已经感受不到背部被枪击的伤口所传来的痛苦,她已经麻痹了。   “这种身体比头脑反应过来之前就动起来的感觉,真的是很奇妙呢,小鸦很喜欢。”   “嗡嗡嗡”是密集的直升机不断靠近靠近的声音。   北岛玖的脸上落下了另一种触觉的液体,温温热热的,很滑腻,落在她脸上的一瞬,便溅开,四溢。   泪水从北岛鸦两眸滑下,顺着脸颊落在了北岛玖的脸上。   她自己都忘了,曾经有没有流过眼泪。   她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未来是什么,所以满眼的不舍与眷恋。   北岛鸦露着有些腼腆的笑容,泪水滑落着,是从未出现过的笑容,那一瞬间的柔软所带来的温柔,难以形容。   “一直以来对于妈妈的照顾和厚爱,小鸦都无以为报。   但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又或者是以后,小鸦都最喜欢妈妈了。”   语落,便是物体砸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北岛玖眼睛被蒙着布条,无法感知到周围的事物,但她大张着嘴,无法呼吸,像是什么碎裂的声音在她体内响起。   下一秒回荡在整个船舱的,只是哭喊声,女人哀绝的哭喊声,仿佛是世界在崩塌的声音。   直升机停在了船舱上方,一队又一队的特种人员破窗而入,这其中也包括着百合川万华与中居杏。   百合川万华看着这一幕,眼神冷漠,其中也不知道蕴含着些什么。   她对着旁边捏紧拳头的中居杏轻柔的说着。   “顶紧沢村的第三代,如果北岛鸦有任何事,一个也不要留。”   她说这话的没有流露什么情感,心里也没有什么悲伤,有的只是好像什么东西在剥离。   而看到这一幕的不止是他们,还有另外一人。   沢村真理葵的眼神好像失去了光泽。   那个蜷缩倒在地上的少女,黑发遮挡了她的眼眸,但苍白没有血色的脸色却还有着尚未干涸的泪痕。   她只是安静的蜷缩在哪里,让人可怜,血液也不断从她的位置往外蔓延。   而她的旁边,则是一个绑在凳子上,已经崩溃到失去了任何意识的女人。   沢村真理葵想到了那晚父亲给她打的电话。   “真理葵,父亲有事情,需要你帮忙。”   而她来之前也知道了一切,一切的一切,上杉木所做的一切的一切。   北岛鸦的事,北岛玖的事,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今晚发生了什么事,父亲为什么给自己打电话寻求帮忙,而自己答应帮忙后又造成了什么的发生。   所有一切的条理,她都知道了。   但她不相信,所以沢村御所让她自己来看。   尽管现场没有上杉木,但这一幕已经能够证明一切了。   她想起了五十鈴所说的话,往后走去,就将酝酿一个无法承受的结果。   自己的帮忙,导致了这一幕的发生。   她跪在了地上,颤抖的双手捂住脸,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只是信仰的毁灭,所做之事的质疑,和寂静中的灭亡。 第206章 .尘归尘,土归土(本卷终)   时间到了八月下旬,天气在燥热中,整片大地都被热气蒸腾的恹恹的,小鸟有气无力的停在枝头,仰着脑袋喳喳叫着,就好像对着太阳在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而东京某处医院的病房中,也是叽叽喳喳的。   “小鸦!这样可以吗!妈妈的力气会不会很大?”   “没有”   “那这样呢!会不会痛!”   “不痛。”   “那这样呢!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   “那这样呢!姿势会不会很怪!”   病房中,北岛玖极其小心翼翼拿着北岛鸦的左手,缓慢的做着活动。   而北岛鸦则穿着病服,靠在病床上,格外苍白的肤色,莫名其妙的和周围的环境很搭。   她任凭着北岛玖小心缓慢的活动着自己的左手臂。   距离那晚,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半月了,而北岛鸦也已经在医院度过了一个半月。   住进医院的接近两个星期后,北岛鸦就可以做一些轻微的恢复活动,这样也有助于康复。   而北岛玖,则从那天起,就变了很多。   她在医院里寸步不离的陪伴北岛鸦到现在。   就算离开了那所公寓,处在外界,她也不再像以往那样低着头,一副怯懦的模样。   而是就算害怕,但也依旧挺直了小身子,与每一个人直视。   北岛鸦看的出来,她不是在勉强着自己,而是努力在做着改变。   所以北岛鸦也没有阻拦。   只是每当努力与人平静正常的对话后,她回到病房里就都会把头埋在北岛鸦盖着被子的腿上。   像是做了什么特别特别累的事情,也像是在补充着能量!   北岛玖真的改变了许多,在朝着自己心目中,能让小鸦依靠的方向改变着。   这段时间,她没有在北岛鸦面前流过一滴眼泪,哪怕是看见了北岛鸦的伤口后,变得眼泪汪汪了,但也会立马跑到厕所里一个人偷偷抹着眼泪。   她已经发过誓了,绝对不会再当一个只会哭的废物,要努力成为小鸦真正的依靠,而不是以往那般软弱不堪一击的依靠。   她无法忘记在手术室外,等待着小鸦手术结果时的心情。   她那个时候已经疯了,就算到了现在都过去了,但她也无法再承担一次这种痛苦。   无法忘记,但也连想都不敢想。   她要成为一个值得相信,值得依靠,可以为小鸦挡住危险的母亲。   所以第一步!就是走出公寓,只有克服了对外界的恐惧,才能在外界保护小鸦。   这段时间她一直用小小的身子搀扶着北岛鸦做着轻微的康复训练,而今天,也终于是北岛鸦左手拆石膏的日子。   石膏已经拆掉了,她轻轻的给北岛鸦左手做着活动,也想起了医生所说的话。   北岛鸦的左手,已经废了。   曾经手腕上的伤口,就已经被医生说以后会出现伤手无力的情况,而现在手心的贯穿伤,和手脱臼后,身体依然有过一段剧烈活动,这给连接关节软组织和其他构架造成的损伤是不可逆的。   这也就造成了,北岛鸦的左手,永远都不可能恢复如初,无论怎么做,都有着障碍,而且过度用力也极大可能再次造成脱臼。   这让北岛玖心疼,也让她更加坚决了保护小鸦的决心。   她收敛住心中的悲痛,给北岛鸦活动着左手,脸上笑嘻嘻的像个小太阳。   “小鸦,怎么样,有没有痛!”   北岛鸦笑着摇了摇头:“不痛。”   时间到了现在都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了,虽然北岛鸦恢复能力慢,但其实也没有了什么大碍,尽管还是有些虚弱,但下床行走是没问题的。   而且其实也是可以出院的,只是北岛玖不愿意,想让北岛鸦多休养一段时间。   这时,单人病房的门被敲响,两人闻声望了过去。   门被推开了个小缝,露出一张贼笑的脸。   “哟,可以进来么。”   坂野仓介话还没说话,便被后面身材魁梧高大的犬养犬饲推开了门。   两人手里提着水果和礼品,进来后或许是知道北岛玖怕生,坂野仓介也收敛了不正经的笑容,与犬养犬饲一起鞠了个躬。   “打扰了,北岛女士X2。”   北岛玖闻言也点头回应,状态自然,尽管她内心还是慌慌的,不过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消除二三十年一直对外界的惧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但她依旧为此努力着。   北岛玖小身子站起来,小跑到房间另一边的桌子前拿起茶杯开始泡茶。   这个病房待了接近两个月,早就被北岛玖改造的应有尽有了。   哦对了,病房所花销的一切费用,都是某不知名的百合川女子一手承包的。   尽管从北岛鸦出院以来,她就一直没露过面。   看着北岛玖泡茶的身影,坂野仓介弯腰。   “真是麻烦你了。”   随即坂野仓介和犬养犬饲便将水果和礼品放在病床旁边的位置上。   他们二人都经过了整容,尽管恢复很好,但面容其实依旧有着稍微的改变。   特别是犬养犬饲,鼻子看起来特别不自然,而且少了半截的耳朵也更显的他凶恶。   两人这是第二次来看望北岛鸦了,第一次是他们出院的时候。   他们也没有待多久,都好像有着自己的事情还要忙,只是问了问北岛鸦的身体状态,再闲聊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北岛鸦很感激他们,如果没有他们,那或许自己也无法救出妈妈。   那天和她登船的所有人,她都感谢着。   但去的52个人,死了19个。   在住院期间,北岛鸦了解到了他们每一个人的事迹。   他们,可以说是为了自己而死的。   在接下来的几天内,北岛鸦一一拜访了他们的家人,以朋友的身份参拜着他们,并给他们家人留下了电话号码,告知有什么困难,可以联系自己。   做完这些后,北岛鸦还要去见曾经帮助过她的朋友。   动车上,北岛鸦看着窗外飞速驶过的景物,面容恬静。   她在前往手机短信里,所说地址的地方。   ------   四国岛上。   伊东修二靠在路边的围栏上,踢着腿,神情有些惆怅和犹豫。   因为雨刚停没多久,空气中满是土腥味,而他身后的菜田又散发着独属于乡下的清香。   一辆摩托车从他身前的路上驶过,溅起了一些泥水落在他的鞋上。   但伊东修二只是暗骂了一句,要是换在以前,他早就满口八嘎呀路的追上去了。   此时的他头发变成了黑色平头,没有鼻钉也没有耳钉,较为黝黑的脸上很干净。   他看着路对面公寓的三楼,踢着腿。   麻生雄斗前夜上死了,被病痛折磨的死了,但他死前没有什么遗憾,憔悴的脸上露着笑容。   而伊东修二,则是陪着他从东京回到了这里,在病床边照顾了他的余生。   现在的这幅模样,就是麻生雄斗要求的。   当时看在人都要死了的份上,伊东修二想的算了算了,就满足他吧。   在病床边照顾他的过程中,麻生雄斗说过了很多。   说他就是前半生满是遗憾,希望自己不要走他的后尘,要好好找一份工作,脚踏实地的活下去。   对此伊东修二是不屑一顾的。   他的人生当然要精彩了!什么脚踏实地不现实....   或许是不屑一顾的吧...   麻生雄斗前夜死了,伊东在病床前陪他走完了最后一程,安葬好他后,本来是该直接回到东京小町街,继续自己精彩的人生。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想着麻生雄斗的话,想着想着,就回到了这里。   他看着路对面公寓的三楼。   那是他家,而他已经四年多没有回来过一次了。   老妈或许活的很辛苦吧...毕竟她是一个人。   她又想起了四年前,自己和老妈在公寓中大吵的那一架。   “你敢去混极道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老妈这样怒吼着。   而自己,只是不耐烦的回应。   “无路赛,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做主。”   “人生!?做极道了你还有什么人生可言?到时候根本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   “你很烦啊,我一定是会去加入极道的。”   “那就滚!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正合我意,滚就滚。”   说完伊东修二就满不在意的离开了家,甚至还对新生活充满了期待。   回到现在,伊东修二靠在路边的围栏上。   他一直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母亲不让自己混极道。   因为自己的父亲,就是混极道死了。   其实老妈...也很辛苦的吧。   他想去敲门,但又想到了离去时的决绝,很犹豫。   就这样时间一直到了黄昏,他还是准备离开了。   不过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修二。”   闻言伊东修二望了过去,是自己的老妈站在路边,刚回来。   -----   进到了家中,好像四年过去,什么都没有改变过,那个墙上...依旧贴着自己小时候的照片。   他的母亲没有说话,也没有询问他这些年过的怎么样,也没有问他为什么回来,只是在做着料理。   伊东修二就这样打量四周,也没有说话。   很快,一顿晚饭便在两人都沉默的氛围中过去了。   伊东准备起身离开,这时他的老妈也终于叫住了他。   “下次如果要回来,提前说一声,今天也没有准备什么料理。”   闻言伊东咧嘴笑了:“知道了。”   第二天清晨,伊东上了远洋渔船,他躺在甲板上,看着上方海鸟飞过的景色。   抢银行所得的钱,其实并没有花掉多少,麻生雄斗没有用它来治病,而是用一种极为坦然的态度面对死亡,甚至在期待死亡,就在死后会发生什么让他高兴的事。   所以理所当然的,这笔钱,就全部落到了伊东手里,而伊东,则匿名全部把它捐给了麻生雄斗小时候住的那个孤儿院。   他不回东京,就在四国岛那都不去了,等这趟远洋渔船回来挣了钱,就和老妈一起生活。   码头上站着许多船员的家人和朋友,在给即将去往远洋的船员道别,并说等待着他们回来。   而伊东只是躺在甲板上,没有动作。   有人问他:“伊东,没人来送你么。”   他只是不耐烦的回应:“无路赛,我才不像你们就只是出个门,还要人来送。”   没过多久船开了,码头上的众人在呼喊着,而船则缓缓朝着海面驶去。   伊东也从甲板上坐了起来,毕竟要开始工作了。   不过就在这时,他被码头的一个身影吸引住了视线。   一个带着棒球帽和口罩的瘦弱少女站在码头上,海风不断摇晃着她脑后的马尾。   看着那个少女身上穿的让伊东修二无比熟悉的黑色夹克,和她瘦弱较矮的身材。   这时少女举起了手,对着船只轻轻挥动着。   见状伊东修二也咧开了嘴露着兴奋的笑容,使劲挥着手。   ------   一处公墓里,北岛鸦走到其中一座墓碑前,随即坐下,看着面前的照片。   墓碑很简单,只有一张照片,和一段墓铭志。   墓铭志就像知道某人要来一般,写着不醉不归。   北岛鸦将花放在墓碑前,然后从一旁的手提袋里拿出两瓶清酒打开,嘴里说着。   “真是难为我呢,毕竟我可是未成年。”   北岛鸦给自己杯中倒满,饮尽。   这时一阵风刮过,墓碑前的那束花开始晃动,最终最上面的那张纸条被刮起,翻滚,朝着远方,偶尔也能看着上面写着的字体。   “在人间分别的我们,或许有一天,灵魂也会在轮回得到相遇吧。”   尘归尘,土归土,终有尽头。   本卷结。 卷前语   上一卷终于写完了啊,感想嘛,吸取了很多教训吧,虽然不知道内容怎么样,但好歹结束了,过程中有些曲折也有些不尽人意,吸取教训了,下一卷长点记性。   其实上一卷我一开始就有大纲,就是现在的结尾,但中途我想改写了,想杀爽,就有过三次修改剧情,细心的小伙伴应该都能看出来,埋伏笔,往另一条线上拉,但写着写着我还是想写原来的大纲,就导致...又再把剧情拉回来了,又拉回现在这个剧情,就导致剧情线多了很多不必要的内容..   害,不多说了,这一卷吸取教训。   这一卷内容大概就是一些日常,和真理葵一步一步成为骑士的过程吧,很帅的!反正我觉得很帅。 第207章 .跌落神坛   八月下旬,这进展的接近两个月内,其实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无论是百合川与沢村再一次默契的打压勧修寺,迫使十权座放弃引入外来势力进入东京,还是百合川储君的被革位,都是给日本格局造成了长远影响的大事。   虽然百合川万华一直是以储君身份出现在人们耳中,但其实无论是沢村还是勧修寺,只要是在上层掌握权力的人眼里,百合川家主被架空,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但曾经这个只手遮天的百合川储君,现在也跌落了神坛。   这或许是在最近的御三家中,是最大的事情了。   原因众人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源于两个月前勧修寺邀请其余两家的商谈,而产生的后果。   勧修寺想和他国垄断集团达成合作,其实这件事说明了,就是勧修寺想将外来势力引入日本,这或许会将自身势力驻扎的本营造成影响,但同样的,勧修寺自身,也会借此机会,踏入到一片从未涉足的国家,扩大影响力。   这样的双方合作可以说是冒险的,但至少从短期来看,能带给勧修寺的收获绝对不仅仅只是用数字就可以形容的。   但这样做,国内的本土势力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的,外来势力的引入代表的就是一块本就饱和的蛋糕,又将分出去,无论如何都是对本土的冲击。   而且,收益的也仅仅只是勧修寺一个。   单单勧修寺一个家族无法对抗,那就会成为定局。   所以它放出了合作的会谈,也资格参加的也只有其余两家。   其实按道理来说,这次会谈无论是百合川还是沢村,都不会参与的。   因为不管怎么说,结果都是勧修寺获得了最大的收获,所以应该出现的状况应该和历史相同,又一次重蹈覆辙,那就是两家联手施压。   但结果却是两家都参与了,最后决定的和合作者是沢村。   正当都以为日本会变天了,因为百合川是不会允许两家壮大的情况发生,一定会做出行动的时候,一系列消息就被传出。   百合川储君被革位,百合川家主与沢村御所默契的突然联手施压,迫使勧修寺放弃,最后勧修寺的那个空壳家主也被革位。   众人都不是很明白,只知道这又是一次御三家的博弈而产生的结果。   但极少部分身居高位的人,明白缘由。   勧修寺声明这次事件的所有事情,都是由勧修寺龙斗男一手促成,所以就将他推了出去,用来平息这件事情的所带来的的后果。   而百合川的储君之所以被革位的原因,当这些极少部分人知道事情的真相时,心悸不已。   百合川储君想要变革。   她想通过这次商谈,排出掉勧修寺这个因素,和沢村展开战争。   如果事情真的这样发展,那无论如何,日本的格局都会产生极大的动荡。   所以她主动参加了商谈,而沢村御所,只是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才出席。   他们震撼与百合川储君的肆意妄为,这种战争是不会有任何胜者的。   不是百合川不够强,只是面对的是同样御三家的沢村,产生战争最浅显的后果,就是日本的内乱。   但不知为何,商谈期间百合川储君离席了,导致沢村最后与勧修寺达成了合作。   他们不好评价百合川储君,但能知道的是,她所做的事情,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无论结果如何,都只能硬着头皮走。   因为她做的事情是变革,一旦停止,就没有任何人都能容忍她了。   但她商谈中间还是离席了,没有人知道因为什么。   而结果也就是沢村和勧修寺达成了合作,这对百合川是不利的。   所以百合川储君,也成为了一个被推出去用来平息事态的弃子。   百合川家,明亮的议会厅中,百合川权力中枢的所有人,都已经到场。   而这些权力中枢却不是两个月前的那一批人。   随着百合川万华的落位,百合川雾生的归来,百合川中的势力,也迎来了一番洗牌。   现在议事厅所在的,全是白翼。   其实对于这个状况,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太轻易了,百合川万华没有任何抵抗,而是平淡的接受了一切。   其实按道理来说,随着百合川雾生的归来,百合川现在应该还处在内乱中,而且绝对是百合川雾生处于着劣势。   因为就算百合川万华放弃了商谈,但她依旧掌控着百合川是事实。   就算不少对她有反抗之意的白翼,接着这个机会开始跟随百合川雾生一起对她施压,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至少短时间内,是无法改变这个现状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没有抵抗,对任何人都是好的。   议事厅中,今天是对百合川万华真正做出裁决判定的时候。   虽然她早就落位,但百合川明面上一直没有郑重做出过表态。   而今天就是这个日子,百合川万华,被剥夺百合川姓氏的日子。   百合川万华站在台上,哪怕是到了这个时候,她神情也没有一丝疲惫或者憔悴,而是一如既往的惊艳到让人难以忘怀。   台下半圆的议事桌环绕着她,坐满了正襟危坐面容严肃的人。   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并反过来将手腕对在了一起。   “这种情况,或许我该带个手铐?”   看着这种情况下都还在调笑的妩媚少女,议事桌的人都皱起了眉。   有人开口道。   “百合川万华,哪怕到了这种时候,你都没有对差点将百合川拖入深渊的事产生一丝悔意么。”   闻言百合川万华像是有些无奈,也有些懒散。   “什么深渊不深渊的,现在的情况不是没有发生吗。”   她遵守了与百合川雾生的约定。   她在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与百合川雾生有过约定了。   也只有摆脱掉百合川雾生这个因素,百合川万华才能将全部心思放在计划上,而不用担心家族中传来什么动乱。   成功,百合川雾生就会放弃所有心思,辅佐与她,而失败她则会将自己作为平息事态的物品,主动退位。   因为如果她失败,那就意味着沢村和勧修寺达成了合作,百合川失去了主动权,局势陷入不利,只有自己退位,沢村才会和百合川联手施压。   而导致这种情况发生的原因就是,沢村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现在的局势,而是努力去维护它。   因为一旦开战,现在的沢村或许不一定输,但现在的它已经无法承担一场战争的后果了,就算赢了,但最后也会毁灭。   所以他不会让百合川万华如愿的,但自己也不会主动挑起战争。   所以这种时候只要百合川万华退位,那一切事情都会得到解决。   而百合川万华也确实信守了承诺,她也不太屑与撒谎,输了就是输了,只能怪自己无能,而无能成为他人的垫脚石也是自然。   她是真的放的很干净,没有搞任何小动作,手下的所有势力都被剥夺   至于离开商谈,她没什么后悔的。   就像以往面对任何事一般,包括企图对沢村开战也是,只是心里想做,就去做了,没什么原因,也不会有什么后悔。   既然是自己做出的选择,那这个选择可能带来的后果她也早已准备好了。   毕竟她的一路,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做着想做的事,既然在掠取,那有朝一日会成为他人掠取的食物,这没什么好不甘的。   所以无论结果是什么,她都坦然接受。   看着她的这幅漫不经心的模样,议事厅的众人也知道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他们看着这个有些懒散,像是等待着结果快一点出来的绝世少女。   他们也不知道说什么。   是该说少女愚蠢,自己将自己推下了神坛,还是该去感谢她的坦然退位,让百合川没有陷入内部的矛盾中。   总之他们该说结果了。   “百合川万华,从今天起你的储君身份被罢黜,姓氏被剥夺,终生无法再次参与百合川的权力中。”   随着他们话语的吐出,对于百合川万华的判决也终于迎来。   一切都化为乌有,跌落神坛,终生都只能是百合川内一个渺小的普通人,要不是百合川雾生留了她一命,那或许连做普通人的资格都失去了。   从今天起,她的名字,也是里原木万华了。 第208章 .伪物   “真理葵,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一定要相信父亲是有着苦衷的,任何人的看法我都可以不在意,但唯有你,我无法做到忽视,因为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别墅中,沢村真理葵一个人抱膝坐在墙边,她穿着单薄的白色睡衣,垂落到已经挡住眼眸的头发有些凝结,身上的味道虽然不算是难闻,但也有些异味,看得出来,有不短的时间没有打理过自己了。   她想着这段话,片刻后将脸埋在了臂弯当中。   这句话是上杉木叛逃出沢村时给她说的。   当时十一年前的绑架案被查明真相了,据说铁证如山,所有人都以为上杉木是畏罪潜逃了,但沢村真理葵没有相信。   因为父亲给她打过电话了,说明了他有苦衷,所以沢村真理葵相信了。   又怎么能不相信呢,上杉木可是她的父亲,在她人生路标上指明方向的人。   相信父亲是个不择手段陷害族人的恶人,那一直将他传授的正直理念作为方向的自己又算是什么呢。   所以沢村真理葵一直一直都是这样相信着,就算陷害族人是事实,那她也相信着父亲有着苦衷。   可是父亲,你的苦衷到底是什么,才让你做出这种事情呢。   沢村真理葵不理解,她只是想到了童年时,看着救人后重伤的父亲躺在病床上,自己满目憧憬的模样。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父亲只是做了自己能做的事,对着近在咫尺的困难之人施以一点援手而已。”   上杉木说着这样的话,而小沢村真理葵则在一旁睁着大大的清澈眼睛,心里下定着决心。   真理葵,你以后也一定要成为父亲这样的人!成为帮助他人的骑士!   而真理葵也确实一直像她童年做出的决心一样,用着自己最大的善意,来面对着任何人。   就像她的荣誉一般,不希望看见弱小的眼泪,希望所有人都幸福。   上杉木也是教过她这些的,就像她在学习剑道前,上杉木说着,希望她手中的剑不是兵器,也是可以给他人带来幸福和帮助之物。   想到这,沢村真理葵脸埋在臂弯里更深,她不由又想起了那通电话。   “真理葵,你还相信我吗?相信父亲有着苦衷吗?我离开沢村也是迫不得已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事情的所有,只是我现在处于一个很危险的情况,而能帮助我的只有你,你愿意帮我么?”   沢村真理葵也忘了当时在想些什么了,只是没有考虑过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而上杉木需要她帮忙的就是,将手机拿给御所,他有很重要很重要,事关沢村家的危机,也事关自己性命的事情,要跟御所说。   但他目前又没有能够联系到御所的途径,所以需要自己的帮助。   沢村真理葵听着这件事有关父亲的性命,也有关沢村的危机,所以连忙拿着手机就匆忙朝着主宅跑去。   过程中遇到了沢村五十鈴。   对于姨母所说的话,沢村真理葵是有过动摇,因为她很清楚姨母从来不会撒谎。   但她很快找到了劝服自己的理由,父亲有着苦衷的,自己目前无法知道这个苦衷是什么,但父亲一定有着理由,自己能做的就是不要因为任何外来因素动摇,而是去相信父亲。   但....   沢村真理葵又想到了那个海面上冰冷的雨夜,那怕船舱中燃着火,布着烟,但眼前所呈现的一切,却都是那么冰冷。   沢村真理葵,无法忘记少女仿佛失去生息的模样,也无法忘记那个母亲哀绝到极致的哭容。   她知道了一切,也明白了姨母那最后意味深长的话语。   自己带给祖父的电话,让父亲联系到了祖父,才有了这一切的发生。   自己眼中认真教导呵护自己长大的父亲,却是另一个家庭难以磨灭的恐惧阴影。   自己活在充满善意的世界里,而那对母女只是承受着她们不该承受的苦难。   父亲带给自己的是拯救和教导,而带给那对母女的只有无穷无尽的阴影。   沢村真理葵难以接受,自己的幸福下,藏着另一对在淤泥中苟延残喘的母女。   她想到了父亲的另一个女儿。   苍白,孤僻,不喜说话,任何时候都是孤零零的,好像心里一直藏着很多事情,无法开心。   是啊...遭遇了这种事,又怎么会开心的起来呢。   她想到了这些,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而让她遭受这么多不公平对待的父亲,也已经死了。   她心里也一样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只是她一直坚守的事情,随着知晓真相,面对真相的那一刻起,已经毁灭了。   她抱膝坐在墙边,脸深深埋在臂弯里,房间的窗帘拉的很紧,仿佛无法有一丝光线照射进来。   她所信仰的一切,在看到那对母女的情况时,也彻底消失了。   假的..父亲所做的事是假的,他所传授给自己的事情也是假的,骑士道是假的,自己的荣誉是假的...   传授自己骑士道,自己也视为榜样的父亲却一直做着相反的事情,那同样接受这份虚假理念的自己,也是伪物。   什么让所有人都幸福啊...都是假的,自己也是假的...   这时门被打开,沢村五十鈴面容冷漠的走了进来。   她手中拿着一个便当盒,坐在了沢村真理葵的对面。   “吃饭了。”   她这样说着,而对方没有回应。   看着沢村真理葵的这幅模样,沢村五十鈴也没有再言语,而是拿着梳子蹲在了她的面前,梳理着她已经打结了的头发。   沢村真理葵已经接近两个月,没有走出这所别墅一步了。   上杉木的死,和从小到大信仰的崩坏,以及看见了就是因为自己的帮忙,才造成了那对母女如此惨状的模样,让沢村真理葵彻底被理性和感性滋生的痛苦所吞没,封闭了内心,不再接受外界,沦为着行尸走肉一般的躯壳。   而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称为幸运的是,那个少女没有出事,所以自己才能打断真理葵的自尽,不然,自己阻止不了的。   真理葵将那对母亲遭遇这种事情的原因,全部归咎在了自己的身上,如果那个少女真的出事,也就会成为压垮真理葵的最后一根稻草。   虽然现在她的情况已经不能用糟糕来形容了,但至少还活着。   以沢村五十鈴的性子,觉得真理葵的这种行为可以算是懦弱,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要做不是逃避,只有往前走而已。   但她也明白..以真理葵的性子,这种事情是无法承受的。   沢村五十鈴给面前抱膝埋头的少女梳着头,问着鼻尖隐隐泛着的霉味。   完全崩溃内心封闭的沢村真理葵已经失去了自理能力,这两个月来一直是沢村五十鈴在照顾她,偶尔给她擦擦身体,换换衣服,梳梳头,甚至还换过小便失禁的裤子,不然她可能现在就不只是霉味能够形容的了。   沢村真理葵是真的看不见外界了,她已经瘦了一大圈了。   沢村五十鈴给她梳了梳头发后,站起身来,将窗帘一把拉开。   正午炽热的阳光一瞬间全部倾泻在沢村真理葵身上,而她下意识时的将脸埋在臂弯里更深。   看着她的这幅模样,沢村五十鈴没有言语。   她知道,真理葵总是用着最大的善意来面对着所有人,但有些人就是不可救药,再大的善意,也不可能去拯救这个完全堕落的灵魂,所以这种时候对这个“恶”的善意,也就成为了更大的“恶”。   真理葵也面临的就是这种情况,她知道了上杉木的真面目,无法相信,但又不得不去相信,这让她难以接受,一直信仰的路也崩塌。   因为她的“善”源自于“恶”,所以某种情况下,她的“善”也就成为了更大的“恶”。   一切意义被否定的她,也自然会否定着自己。   她坐在了沢村真理葵的对面,两人沐浴着同一片阳光,她开口道。   “真理葵,你的朋友找过你了,是玉龙旗的事,她们已经为这件事准备一年多了,而如果作为大将身份的你不出席,她们也会失去参赛资格。”   沢村真理葵没有回应,沢村五十鈴又道。   “真理葵,你还要保持这样多久呢?有些事情发生了就已经无法回头了,我们所能做的只是不停往前走而已,如果就此停下脚步只能说明你软弱,与不过如此。”   沢村真理葵依旧没有回应,只是在寂静中灭亡。   连握剑理由都是虚假且不复存在的她,已经持不起剑了。 请假一天。   请假一天,啊很抱歉这两天更新有点不稳定,主要工作挺忙的,现在坐车回成都了,明天开始恢复正常更新。   。。。。。。。。。。。。。。。。。。。。。。。。。。。。。。。。。。。。。。。。。。。。。。。。。。。。。。。。。。。。 第209章 .开学   难得的好天气,清晨浮曦般的阳光从天际垂落倾洒,直至蔓延到整个大地上,城市也从夜晚的朦胧睡意中清醒了过来,散发着与昨日相同又不同的光辉。   今天作为开学的日子,真是再好不过了。   小小的北岛公寓中,依旧是那副装满元气的模样。   “小鸦,收拾好了没有哦,快迟到了哦~”   北岛鸦在洗手间中刷着牙,额前垂落的黑发前端有些湿润,声音有些口齿不清的说着。   “很快就好了,妈妈。”   她穿着治春的夏季制服,纯白的短袖衬衫衣襟上系着红色的关东襟,然后是浅黑色的及膝百褶裙,裙摆点缀着一圈白色纹路,脚上蹬着双小皮靴和泡泡袜。   比起现在越发种类多样,甚至以丰富多彩的制服为招生噱头的学校来说,治春的夏季制服就要简单的多了,清新有些书卷气,黑白配显得较为传统,或许唯一很出彩的就是胸前那个不变的樱花勋章。   不过夏季制服有两套,北岛鸦穿着的是比较简单传统的那一套,而另一套就是比较好看,能满足这个年龄少女爱美之心的制服,毕竟学校也是要和时代共同进步的嘛。   洗漱完后,北岛鸦看着镜子里自己墨黑柔顺的长发懒懒披在肩头的模样。   该剪剪头发了,她这样想着,随即拿起了根淡蓝色的缎带将脑后垂落的头发扎成了一束马尾。   扎好后,她走出洗手间,映入眼帘的是客厅沙发上小脑袋时不时垂一下,闭眼打着迷糊的北岛玖。   “妈妈,要出发了,你今天不是需要提前到公司么。”   闻言北岛玖刚刚垂落的小脑袋又猛地抬起来,像是什么睡泡啪的一声破了般,使劲眨了几下眼睛,随即看到洗手间前的北岛鸦后,露出了有些傻乎乎的纯真笑容。   “收拾好了么小鸦~”说完她看了眼时间,随即小脸一震,瞬间清醒。   “糟糕!妈妈要迟到了!”   平常她上班都是九点的,但因为今天公司有事,需要提前到,所以就与北岛鸦一起出门了。   两人走出公寓一直步行,直至北岛鸦将北岛玖送到车站。   “要好好吃便当哦!要和同学好好相处!放学到家了要跟妈妈发短信!还有看到了妈妈的信息一定要回!”   北岛玖在上车前一遍又一遍的这样再三嘱咐着,而且感受到周围人有意无意的看往北岛鸦左手时的模样,又有些微微的伤心。   北岛鸦苍白纤细的左手上,除了手腕那圈依旧未变的绷带,手背上也多一圈直至缠绕到完全将手心遮盖的绷带。   是因为在哪绷带下,手心和手背也有一道贯穿伤疤。   北岛玖微微抿起了嘴,有些伤心,是因为心疼小鸦,也是因为旁人那尽管没有任何恶意的异眼。   但她很快又想到了医生所说的仿真皮肤手套,等过几天就去带小鸦定制一双!   她又干劲满满了!要去赚多多的钱!说不定以后就有什么修复皮肤的技术了呢!但估计肯定很贵,所以要从现在就开始攒!   她这样想着,小脸上又笑了起来。   “妈妈刚才说的话小鸦一定要当做第一级任何来执行哦!”   北岛鸦闻言点了点头:“知道了妈妈,快上车吧,不然真迟到了。”   “嗯!”北岛玖这样说完后走进女性车厢,对着北岛鸦一直挥着小手。   “妈妈下班就回来,小鸦在家等我哦。”   车厢里周围的女性闻言都有些奇怪的看了过来,似乎是没想到这位身材娇小的人已经是母亲了,而且女儿看模样也是个高中生。   北岛玖依旧挥着手,随即车厢门关闭,看着电车行驶消失在视野尽头的模样,北岛鸦也离开了。   治春二年B组,今天是回到阔别两个月的熟悉校园中的日子,青春洋溢的少女们都与朋友欢笑的讨论着暑期的所见所闻,有趣的事,或者开学的事。   不过要说二年级讨论最多的事的话,当然还是期待已久的修学旅行了。   修学旅行的地点还没确定,不过时间依旧还是像往年的传统一般,是在刚开学没多久的十月十日。   这可以说是整个二年级最为期待的事了,大家讨论着想要去的地方,如果遇到不同的意见就会突然神情严肃,努力劝说着对方与自己想去的地方意见达成一致。   毕竟往年的修学旅行有很多次都是发起面对整个高二年级的意见箱,听从了学生的意见才做出决定的,所以必须认真对待!   大家都满怀期待着一个多月以后的修学旅行,而且不止如此,十一月还有学园祭,果然第二个学期好事情真多啊~   北岛鸦对于修学旅行倒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现在让她真正在意的是几天后的烟火大会。   之前整个暑期东京的所有烟火大会,都因为北岛鸦住院所以不得已全部错过了,虽然她自己不在意这些,但其实北岛玖还是很期待和女儿一起去看烟火的。   每当有烟火节的夜晚,她都会满眼星光的看着窗外远处烟火绽放的天空,可能在幻想着如果是在现场观看会怎么样吧。   而东京夏天的最后一场,也是象征着夏天结束的大型花火大会,就在几天后,所以无论对北岛鸦还是北岛玖来说,都绝对不能错过!   北岛玖已经期待好久了,这对她来说意义重大,虽然说起来有些奇怪,但土生土长日本人的北岛玖确实没有现场亲眼目睹过大型的花火。   往年的花火大会虽然她想去,但因为北岛鸦不愿出门,而且现场人太多了的缘故北岛玖有些畏惧,所以一直没有如愿过。   但现在机会终于来了!最主要的原因是女儿也会去!所以她浴衣也早早就买好,前两天有时候晚上都睡不着,朝思暮想就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看见妈妈这副模样,所以北岛鸦也就挺重视几天后的花火大会,虽然北岛玖给她挑选的浴衣,有些太过可爱了...但她还是蛮期待的。 第210章 .修罗场之下的考虑   老师还没进入教室,开学第一天的课堂上氛围总是异常活跃,而闲暇时间的北岛鸦则拿出了手机,开始刷着学校的论坛。   论坛里的帖子五花八门,聊什么的都有,但相同的特点就是字体间皆散发着少女的气息。   北岛鸦看着当日回复最多的那一条,是讨论里原木万华的。   北岛鸦看着这个姓氏,片刻后点了进去。   里原木万华被废储这件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就算没有刻意打听的北岛鸦,都从电视新闻里看到过百合川当代储君落位的消息。   这种事情并没有闹得很大,毕竟对大多数人来说都太遥远了,尽管听说百合川储君是一位美人,但其实也和大众没什么关系,只是偶尔幻想幻想罢了。   大概就类似吃饭时候,看着电视里显示的某某高官落位的消息,随即怒骂两句现在当官的腐败,但过了没多久就忘之脑后的感觉差不多,毕竟有人连总统换届都不关注的,别说这些了。   再加上百合川在网上的控制舆论和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一两个月了,所以只是在民间里泛起了一朵短期浪花,只有在跟御三家距离更近的人耳中,才是惊涛骇浪。   不过至今也没人知道里原木万华落位的真正原因,或许有人知道,但也绝对只是极少一部分人。   只知道她恢复了曾经的姓氏,不管再怎么习惯叫她以前的姓名,都必须改口,不然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对于里原木万华被革职的原因,北岛鸦有过一些猜测,但也正因为如此,才觉得很不现实,也更加不明白。   她看着帖子里的内容,里原木万华上个学期基本没怎么出现在过校园中,这次只是露面在教室而已,就产生热潮,不得不说她真的很受欢迎。   对于她落位的事,其实没什么人觉得幻灭,不知为何反而还更热情了,可能是身份的差距被抹除,距离感消失了吧。   北岛鸦退出来刷着其他的内容,有一个帖子让她稍稍停顿了一瞬,是今年的玉龙旗据说骑士姬大人不会参加了的消息,北岛鸦看了几眼后便关掉了论坛,老师也进入了教室。   学生们的活跃也没保持太久,在老师的问候声和聊了聊暑期怎么样之后,就开始上课,教室内暂时停止讨论,恢复安静了。   学校的一天就这样悠悠转转的过去,时间来到了下午放学,没有参加任何社团的北岛鸦依旧是回家部。   刚下课,北岛鸦就从桌肚里拿出单肩包离开有些闹闹腾腾的教室。   她走在校园的道路中,太阳依旧悬挂散发着灼热,这个时间和她一样准备离开学校的学生还比较少,不过走到前园时,她倒是遇见了一个不太想遇见的人。   百合川,哦不现在应该说是里原木万华走在小路上,她的身边簇拥着一大堆神情兴奋的少女。   不知为何,这些看似和和睦睦的少女们好像每一个都在搞着小动作排挤着对方,看着这一幕,北岛鸦的眼里仿佛出现惨烈修罗场。   而且里原木万华的笑容也不像往日那般轻松妩媚了,而是那种感觉事情有些开始难办起来了的僵硬。   有人和她聊着天,说到好笑部分的时候响起一串银铃般的清脆笑声,然后弯腰,假装不经意的想扶住身体,其实是蓄谋已久的借机一把抱住了她的手,然后就开始咕叽咕叽的磨蹭磨蹭磨蹭。   其他人的笑容之下暗藏着阴暗的危险眼神盯着她,偷跑很过分嗷,大家都是聊聊天,你竟然上手了!   虽然想是这样想的,但她们身体却极为诚实的往前了一步。   里原木万华的笑容不再轻松,她发现这些少女好像开始不满足于聊天了,笑容开始危险,手指也开始快速的搓了起来,好像控制不住的在躁动。   里原木万华看着这些曾经在她面前乖的像个小羊羔,但现在却化身躁动少女的模样,心情有些微妙,自从她主动放弃权利后,或许这是让她第一次觉得权利还是挺好的。   北岛鸦偏回了头,不再看向这幅人间惨剧,径直的准备离去,不过这时里原木万华却看到了那个清清冷冷的身影,随即就露出了笑容。   她说了几句话后便准备离去,身旁的少女们面容遗憾,但也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只好眼巴巴的看着女神奔向另一个人,然后就开始警惕的对视着身旁的人,随着哼的一声,散开了。   里原木万华停到北岛鸦的身旁,狡黠的笑了笑。   “得救了。”   北岛鸦闻言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继续朝着校门口走去。   里原木万华就走在她的身边,感受着今天难得的清净。   她说得救了是真的。   不知为何,之前还只会远远看着她害羞的那些女孩,今天突然就热情的簇拥了过来,胆子也变大了,桌肚里塞满着信封,不用想也知道是啥,甚至还有人羞怯的说着就算被革职了万华大人也不要难过,我养你...   说实话失去了储君身份后,里原木万华想过很多结果,但还真没想到这一方面。   失去距离也就不像以往那般了么。   她伸了个懒腰,对着北岛鸦邀请着。   “小学妹君,要不要去吃章鱼烧?”   北岛鸦闻言看着她,准备拒绝,毕竟答应过妈妈放学就要回家的。   不过就在这时,她的电话响起。   “小鸦!妈妈果然最喜欢小鸦了!小鸦!妈妈果然最喜欢小鸦了!”   软糯欢喜的来电铃声响起,北岛鸦依旧清冷,面无表情的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接通,好像丝毫没有觉得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这是她趁北岛玖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录下来的,自从东京744事件过去后,她就对自己的情感坦诚了许多。   电话里北岛玖软糯软糯的抱怨着晚上要加班,可能回来的稍晚。   北岛鸦点头说着会去接她,又聊了一会,北岛玖补充了一番小鸦能量之后,便干劲满满的挂断电话了。   北岛鸦想了想后,便对着里原木万华点了点头。   “可以。”   里原木万华看着面前这人面无表情的接起电话,又面无表情的挂断电话,一副平静淡然,要是觉得来电铃声奇怪那就只能证明你奇怪的模样。   “小学妹君,你变得有些微妙了哦~”   ----------   居酒屋中,现在时间还尚早,所以店内基本没人,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坐在吧台前的位置上。   “老板,来份烤拼盘。”   里原木万华托腮这样说着,北岛鸦偏头看着她。   失去权力并没有让她有任何改变,就好像依旧是曾经的百合川万华,总是那样随意妩媚,就好像是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打破这份随意,无论何时都是那副让人忘却的明媚模样。   不得不说,从表象来看,她是真的完美。   她也是让北岛鸦看不透的人,心思难以揣摩,没有任何规律可言,完全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想做什么。   所以尽管她从山巅跌落了下来,北岛鸦依旧十分警惕与她。   也正因如此,北岛鸦其实不想见到她的。   因为曾经在准备与她合作期间的时候,北岛鸦有过自己谋划,并且也在实施过程中,但后来因为对上杉木的死太过迫切,导致北岛鸦没有耐心继续筹备了,所以选择了和她合作。   这也就导致,那个时候北岛鸦用来事情结束后,可以跟里原木万华对等交流,让自身处在较为安全情况下的计划夭折了。   如果正常走下去,那份夭折的计划不能对里原木万华产生任何危险,北岛鸦甚至不会露出任何迹象,防止里原木万华知道曾经自己对她产生过不利的想法。   但无法造成威胁也只是对曾经那个神坛之上的里原木万华来说,而以她目前这个状态,就算那份计划夭折了,但如果实施,也会比北岛鸦在曾经准备计划时的预期,还要产生更好的结果。   没有意外的话,足够置她于死地。   所以北岛鸦不想见到她,见到她就会有些安耐不住,想要让自己的警惕消失。   北岛鸦看着她,也没有说话,神情依旧清冷,片刻后收回了视线。   如果也是正常发展的话,有着这样的机会,北岛鸦不会错过。   但因为一些事,让她有些犹豫,所以才会答应里原木万华一起来居酒屋。   她在考虑。 第211章 .居酒屋中的小事   这是坐落于繁华千代田的一个不起眼角落里的日式小酒馆,营业时间也比其他的居酒屋要较早一些,天刚开始暗下来,门口的灯笼就会亮起了。   店内,中年男人的浑厚声音响起。   “来了,小姐你的串烤拼盘,请慢用。”   看着盘子里众多被炭火烤的滋油冒着热气的各种串烤组合,里原木万华拿起一串串在小木签上的鸡肉,随即咬了一口。   似乎是有些烫嘴,咬进口中的第一时间她没有咀嚼,而是呼了几下气候,才开始品尝着。   这个居酒屋只是个小店,掀开入门的暖帘后,就是只有吧台前的一排座位,和旁边的一张小桌,店员只有一个青年人和一个中年人,两人神态相似,墙壁上挂着不同模样的隔代合照,应该一直是家族经营。   虽然只是个小店,但其实日本有很多这种经过几代人经营,类似家族式传承小店的。   里原木万华拿着烤肉签,看神情似乎是味道还不错,她偏头看着身旁清冷的北岛鸦,说道。   “吃啊,其实味道挺不错的。”   闻言吧台内的中年人笑着道:“那当然了,可不要小瞧我二十多年的料理技艺啊。”   说完他看着北岛鸦道:“尝一下吧小姐,不会让你失望的哦。”   看模样中年男人是主厨,而沉默不语的青年人则是他的副手,两人的服饰都是穿着整齐的定制工衣,店里也很干净,店面虽小,但还是有些藏在深巷子里的美食那种感觉。   北岛鸦闻言看着中年大叔像是在热情邀请般的脸,片刻后点了点头,拿起一串蔬菜串烧吃了起来。   “很好吃。”她这样说着,中年大叔闻言笑了起来,而青年男人则是依旧沉默不语,只是在准备的玉子烧中,多加了一些分量。   里原木万华懒散的笑着:“是吧,这是我偶然发现的店。”   说到这,她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托着下巴又饶有兴致的说。   “对了,上次不是说小说里千金女主角一般都是带主角去那种小店么,因为小时候常来,所以想让主角也尝一下记忆中的味道。   但因为那个时候我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小店,不然带你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现在这个怎么样?这是我最近才发现的,味道还不错,所以来了挺多次了,有没有那种小说里面经常出现的,突然对我改观的感觉?”   北岛鸦闻言只是清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吃着蔬菜串。   里原木万华也没介意冷淡的回应,依旧笑容妩媚的看着她。   “谢谢。”北岛鸦突然轻声这样说道。   闻言里原木万华愣了下,随即噗嗤笑了出来。   她知道北岛鸦说的谢谢是指东京744沉没那晚的事情。   北岛鸦没有问她那晚为什么要来这种没意义的话语,只是诚心说着谢谢。   无论里原木万华是抱着什么目的,但不能改变的事实是,她确实救了自己和妈妈。   那种情况下她能来,是很好的,不然北岛鸦就只能指望犬养犬饲或者坂野仓介来带妈妈出船了。   无论如何,这件事上,北岛鸦都是感谢着她的。   里原木笑了笑后,不在意的慵懒轻轻挥手。   “我收到了,不用太介意。”   北岛鸦又道:“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跟我说。”   闻言里原木万华放下了手中的串烧,托腮看着她,神情似笑非笑的妩媚。   “小学妹君,你不会是觉得我是为了帮你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所以感到有些愧疚吧?”   里原木万华笑容妩媚,看着北岛鸦,像是又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   “没想到小学妹君意外的心软呢,我要是现在开始哭诉,或者装可怜,或者故作坚强,小学妹君会不会就直接选择要保护我了呢?毕竟我对自己的演技还是很自信的哟~”   说到这,里原木万华不知为何突然有些遗憾。   “虽然说不定被小学妹君安慰呵护的感觉很不错,但骗人可不是淑女所为,所以有些遗憾呢。”   她慢条斯理的慵懒说。   “很可惜哦,小学妹君,这是我自己做的选择,没有受到任何外来因素的影响。   我只是在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是因为你,也不是因为你母亲,只是一如既往的想做,便做了,这个时候你的介意,就只会让我感受到贬低或者被同情了哦~   而且我也不是一个喜欢让人可怜的女人呢~”   她笑容促狭的看着北岛鸦。   “多想了哦~小学妹君,而且其实我并不是像你们所说的失去了那么多呢。”   里原木万华说的都是实话,她不是因为任何人,或者任何事去做的选择,也没有像大众所说的失去了那么多。   毕竟从来她追求的就不是权力,权力就类似她所追求的东西附带的产品,只是追求想要的东西时,有些时候需要用到她而已。   失去的东西,对她而言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从神坛跌落,说实话没有让她产生任何改变,就像是根本不在意这些一般。   看着继续吃着串烧的里原木万华,这些话语的意思也让北岛鸦明白了。   她确实是放弃了商谈才在东京744沉没前赶到。   她揣测不清里原木万华的内心想法,但很清楚的是,她从未对自己拥有过任何感情,也正因如此,北岛鸦无法想通她那晚会赶到,而也导致后续她从神坛跌落。   无论怎么想,这都是很不现实的事情。   “看来你是一点都不紧张。”   北岛鸦吃着蔬菜串烧,平静的这样说着。   里原木万华回应。   “有什么好紧张的,现在日子不是挺好的么。”   说完她好似意识到了什么,又道。   “你是说看见我现在的处境,我的仇敌会忍不住对我下手的吧?”   鸡肉串烧已经被她吃完,她拿着空空荡荡的小木签在手上晃悠着,懒懒散散的说道。   “没有哦,我才没有什么仇敌呢,或者说曾经有过,毕竟我可是很个很胆小的女人,稍微一点动静就连觉都睡不好,所以留下的也只有一些只会心里抱怨的小仓鼠而已。”   她懒散的笑了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容狡黠了起来。   “还是说小学妹君会借此机会对我下手,那我可是很期待哦,只是到时候请千万留我一命,你想对我做什么事都是可以的哦~”   她笑容莫名的有些暧昧。   吧台后的中年男人露出了成年人的迷之微笑,而正在准备料理的青年人则手悄悄抖了一下。   北岛鸦没有回应,继续吃着。   而百合川万华则笑容依旧促狭,只是好像记起了什么,回头看着店外停放的车辆,随即起身拉开垂落的半截暖帘,招了招手。   片刻后中居杏和犬养犬饲从车上走下来。   在里原木万华被革职的时候,其实中居杏有着重新站队的机会,毕竟她本身拥有的能力就不可忽视,虽然不会被完全相信,但也依旧会被保留很大一部分权力。   只是她选择了继续跟随里原木万华,所以一样从职位上落了下来。   而犬养犬饲则是擅作主张而被停职,这也刚好是他想要的,可以继续成为大小姐的护卫,毕竟是因为大小姐,他才有了今天。   两人走到店前,中居杏只是微微弯了弯腰,而犬养犬饲则恭敬多了,说着。   “大小姐,有什么吩咐么。”   闻言里原木万华懒洋洋的挥了挥手。   “别叫这个称呼了,不然让我像是个还沉浸在过去的可怜鬼一般。”   她坐下,指了指身旁的位置。   “坐吧,这里的东西挺好吃的,推荐你们等会尝尝玉子烧。”   闻言两人点头,坐了下去。   里原木万华道:“老板,再来两份烤拼盘,和两份玉子烧。”   说完她看着身旁座位上的两人。   “你们还要什么吗?”   中居杏闻言摇头,而犬养犬饲笑着说道。   “啤酒!老板!还有生啤!”   料理需要一段时间,但啤酒却先端了上来,一共是四杯。   说实话来居酒屋就是为了和朋友一起喝酒,感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一般要生啤的意思就是每人一杯,而能和西装革履的中居杏和犬养犬饲坐在一起聊天,再加上之前里原木万华的虎狼之词,穿着便服的两人自然没被往未成年的方向想去。   而且这个小酒馆也是家族式经营,没有那么多繁缛的规矩要贴心细问,不行退就行了,中年老板也不会说什么。   里原木万华看着面前杯中装满了冒着气泡的生啤...而且杯子很大。   或许唯一让她觉得很苦手的,就是酒了。   一直待在她身边的中居杏也很明白这些,所以准备替她拒绝。   可就在这时,北岛鸦拿起生啤杯喝了一口,感受着从入到口腔的一种凉爽的短暂刺激,不由轻轻一口气。   里原木万华看向了她,北岛鸦感受到视线也偏头望了过去。   看着握着生啤杯柄,神情清冷的北岛鸦,里原木万华眯眼笑了笑。   “我可是不会逃避任何挑衅的女人。”   -------   半个小时后,里原木趴在吧台上,生啤杯也空了。 第212章 .遇见我便是缘分   天已经黑了,这里是繁华千代田的一个不起眼角落里的日式小酒馆,门口的灯笼亮着,说明这里正在营业。   居酒屋中,座位较少,好在并没有新来的客人,依旧只是北岛鸦一行人,所以也没有觉得拥挤。   有什么是比酒品差的朋友喝醉了还要难办的事,回答,你的上司喝醉了。   大概在中居杏和犬养犬饲心里,就是这个感觉。   拘谨,有些不知所措。   这种居酒屋点的生啤,杯子一般都在600毫升左右,大概可容纳两听三得利,一瓶半少一点的朝日啤酒。   可能这点程度对老酒鬼来说只是毛毛雨,对新手来说是会头晕难以接受,但对里原木万华来说,却是一道怎么也跨不过的天堑。   不知道是因为失去权力就不用随时保持清醒了,还是其他的原因,里原木万华第三次喝懵了。   第一次是第一次喝酒的时候,第二次是不信邪,觉得多喝喝就能改善,结果又栽了,在之后就只是浅尝红酒,试图让自己慢慢的适应,虽然还是半杯就懵的不行,而第三次就是现在的。   或者她觉得之前不行的原因是喝的太慢,太害怕了,心理因素在搞鬼。   所以这次直接把装满的生啤杯,豪饮吧,大概是豪饮,分了两三次喝了个干净。   之后她便缓慢的将生啤杯放在面前,翘着浑圆修长的大腿,托着腮,雪白的面颊开始浮着淡淡的酌红,微眯着眼,浅笑自然妩媚,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诱人毒素。   只是她开始不说话了,保持着一个动作许久没有变化,中居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回到了车辆拿了什么东西,然后便好似在等待着什么,而犬养犬饲则闷在头喝酒,也不敢说话,至于北岛鸦,本来就不喜言语,所以氛围一瞬间就有些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直至里原木万华托着腮的手一滑,趴在了吧台上。   中居杏好像早就料想到了这种情况发生一般,也迅速做出了处理。   她拆开刚才从车上拿下来的干毛巾袋,然后拧开矿泉水浇在上面,轻轻扶起里原木万华,开始擦着她的脸,还说着。   “老板,有蜂蜜么?”   “有的哦。”   “麻烦用一杯温水冲泡蜂蜜,谢谢了。”   北岛鸦看着里原木万华,而里原木万华则在被中居杏轻轻擦着脸,没有什么回应,眯着的眼好像也在看着北岛鸦。   明艳的酌红配上慵懒的浅笑,她的气质更显得妩媚动人。   北岛鸦说不清她是装的还是真的,只是心里觉得她装的要占多半部分。   不提里原木万华这种性格会不会让自己轻易喝醉,毕竟北岛鸦能看出来,她是那种喜欢将事情发展牢牢掌控在手心中的性格,所以是不会喜欢醉后那种无法思考的状态的。   如果她真的不能喝酒,那她也应该很清楚自己的底线在哪里,毕竟以前她的身份也就意味着每一次意识模糊都可能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损失,所以习惯的养成不会让她轻易去触碰酒,而且现在其实也没有什么让她醉酒的理由。   北岛鸦觉得她装的可能性很大,虽然觉得里原木万华不像是这种做出低级趣味的人,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做出这种明眼人都能看穿的伎俩,但也只有这样能够解释的通。   排除不可能的,剩下的就是...   “呕..”   里原木弯着腰,好像有些难受,她也确实很难受,其实这大概是她打破记录,酒量达到巅峰的时候了。   她竭力保持着意志和清醒,但其实觉得要努力保持这些的时候,她就有些迷糊了。   里原木万华讨厌酒,讨厌任何酒类的品种,但说实话,她讨厌的原因并不是由于本身升起的厌恶,而是自己不能喝。   其实她喝下这杯生啤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自己想去尝试而已,以前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尝试,现在有了机会也自然没理由去躲避。   她一直没有放弃过征服自己这个弱点的念头,从她以前每次睡前都会浅尝小半杯红酒,试图慢慢适应然后克服就能够看出来了。   里原木弯腰吐着,感觉难受,但也好像比之前舒服了许多,中居杏给她轻轻拍着背,而犬养犬饲则依旧蒙头喝着酒,也知道不该看的就少看的道理。   北岛鸦很沉默。   因为里原木万华之前是面向她的,所以泛着恶心的时候也是下意识就朝这边弯腰。   在那一瞬,有那么些很少的液体落在北岛鸦手腕绷带的蝴蝶结上。   她看着精致蝴蝶结上的不明液体,眼神漆黑幽深,抓住了生啤杯的杯柄。   悄悄飘着眼神看着这边的犬养犬饲见状坐不住了。   “北岛小姐冷静!”   对此北岛鸦只是拿起生啤杯喝了口,平静的说着。   “放心,我是不会跟醉酒的人计较的。”   吐完了之后,里原木万华好像舒服多了,身体也随着偏移,软软的躺在了北岛鸦的腿上。   北岛鸦穿着灰色的宽大运动服,而制服裙子却没换所以能感受到皮肤上传来的灼热吐息。   里原木万华的身形很慵懒,就像找个地方歇息一般,身上自然所带的诱人香气和酒气所漂浮的感觉让人闻着有些微微发昏,就好似陷入着其中一般。   北岛鸦没有说话。   里原木万华依旧没有对北岛鸦产生任何感情,她也无法对任何人产生感情了,只是不知为何,那副好像不会因为任何人,或者任何事打破的自然懒散面容,此时有些淡淡的迷茫。   “为什么只有你..这么特别呢。”   她用着谁也听不见的呢喃声这样低语着,面容也因为埋在北岛鸦的腿上,没有被任何人看见。   没过多久,里原木万华便被中居杏背起准备离去了。   看着他们上车的背影,北岛鸦驻足了良久之后,也离去。   她还是决定暂时不实施那个被搁置的计划。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北岛鸦不认为里原木万华会没有留下任何后手。   她不是普通的女人。   而且现在也不是撕破脸皮的机会,更何况无论怎么说,她还帮助了自己。   想到这,北岛鸦微微叹了口气。   只是...她觉得迟早会有那么一天的,两人只能存留一人的那天。   -----   小町街中,几个拿着酒瓶步伐晃晃悠悠的极道青年走在小巷中,天南地北的大笑胡侃着。   “对了,最近小町街的杀人鬼听说过没,据说那个家伙可是相当活跃,就连现在一家独大的山鬼组都有几人栽在了他的手中。”   野横组已经覆灭了,是里原木万华还没有被革职时的手笔,而作为剩下的山鬼组,自然是最大的赢家,东京极道的明面上,它已经完成了统一。   另一名明显已经喝醉了的青年涨红了脸说着。   “啊!?什么杀人鬼啊,我看就是个藏头露尾的老鼠,要是敢出现在我面前,才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恐惧啊!”   “哈哈哈哈。”哄笑声这样传着。   这时,巷子前方出现了一个穿着风衣的身影,笠帽拉的很低,挡住了半边脸,从露着的下巴来看,应该是个男人。   青年看着他,身形摇摇晃晃的道。   “不要挡路啊混蛋!”   对此身形沉默了片刻后道。   “哟,晚上好啊。”   深夜漆黑的巷子中,他慢慢咧开嘴,露出了一排雪白的牙齿,随后慢慢从风衣遮盖的腰部,拔出一把武士刀。   在深夜漆黑的巷子中,武士刀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与狰狞的恶意。   “太阳落山了,那遇见我,便是缘分。” 第213章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别墅中,依旧是每一处光源能够照射进来的地方都被窗帘拉紧,屋中有些昏暗。   真理葵抱膝靠在墙角蜷坐着。   她的状态已经比两个月前好了许多,拥有了对外界的感知,也拥有了自理能力,但依旧不愿意出门,在屋内也很少活动,随时都保持着一个动作,呆呆的,就像在思考着什么,也像陷入了一个死循环走不出来。   尽管已经接近了夏季末尾,但没开空调窗帘紧闭的屋内依旧十分闷热,这时,一成不变的动静被打破,大门被打开。   沢村五十鈴进入大门,看了眼没有人影但窗帘紧闭的一楼,随即迈上楼梯朝着二楼走去。   走上二楼后,果然看见了那个蜷坐在走廊尽头墙角的邋遢少女。   她走上前,蹲下。   “有人要见你,已经来拜访过许多次了,你真的一次都不愿意见么?”   沢村真理葵没有回话,像是陷入在自己脑海世界形成的思考循环中。   沢村五十鈴又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闻言她依旧不语,沢村五十鈴随即起身,回到别墅门前。   别墅门前站着一位身形高挑,系着长马尾的英气少女。   “进去吧,不过她现在的状态能听进去多少,也只是看你自己。”   立泉祭恭敬的弯腰:“真是十分麻烦了。”   对此沢村五十鈴只是偏头望着别墅院中已经许久没人照料,快要枯死的盆花。   “没有,不如说我是在麻烦你,如果你能让真理葵出门,那就再好不过了。”   闻言立泉祭只是点头道:“我会尽力的。”   说完后沢村五十鈴也腾出了身位:“她在二楼,进去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嗨。”立泉祭点头,随即走进了别墅,进到二楼后,就看见了那个蜷坐在走廊尽头的少女。   她有些难以置信,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走上前。   尽管早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这番直面的冲击,还是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比起两个月前仿佛能满足人们一切对高洁幻想的正直又淡泊,此时的沢村真理葵就像个邋遢的少女,浑身都散发着颓丧的气息,就好像失去了那曾经闪闪烁目的光芒,一下子沦为普通。   这种反差,让立泉祭无法适应,甚至第一时间没有把她认成那个纯白的骑士姬。   因为骑士姬所拥有的那些闪烁着光芒,让人心生憧憬下意识想要去靠近的特质,在她身上都消失了。   上杉木的死,她是知道的,但只是知道上杉木死了,至于为什么死的原因,一概不知。   毕竟御三家的事,只有御三家能够知晓,立泉祭也只是一位家庭较为富裕的少女而已。   她知道可能因为父亲的死,对于沢村真理葵造成了很大的打击,所以无论自己怎么拜访,她都不愿意相见。   但没想到,打击会这么大,大到让她失去了光芒。   她下意识有些无措,没有想到这一幕,片刻后才走到了她的面前,跪坐了下来。   她看着面前的人,长时间没有打理过的头发有些凝结,垂落在额前,挡住了那双透彻的眼眸,下巴看起来也消瘦的许多,身上也隐隐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她不知道是不是除了父亲的身亡,沢村真理葵还遇见了其他的事情,但总之,一定是很难受的事情,难受到足够对她造成十分沉重的打击。   尽管沢村真理葵比她小,但身为治春剑道部长的立泉祭其实也是憧憬着她的,憧憬着她挥剑时全神贯注的那一份风姿,憧憬着她在俗世中却依旧不变的纯白淡泊。   她的完美满足了立泉祭对于高洁剑客的所有幻想,尽管从来没说过,但其实一直朝着她的模样在努力。   但现在,这个剑客,却像一颗从天际坠落在地,失去了耀眼无匹光芒的星辰,只剩下曾经燃烧过的焦黑枯寂的表面。   立泉祭来是为了劝说沢村真理葵继续参加玉龙旗的,因为她下学期就要毕业了,曾经也答应过上任部长,这次一定会带治春再次夺旗的,而且不论实力,哪怕是真理葵的存在,都仿佛是一杆旗帜,能让同伴们充满信心。   虽然身为剑道部长,但立泉祭自认实力和旗帜,都比不过沢村真理葵。   但现在,看着沢村真理葵这幅模样,立泉祭也不知道心中是一种什么感受,但下意识想去这份曾经的完美重新修补,看着美好破碎的模样,总归还是件挺难受的事情。   但之前已经准备好劝说的话,却不知道该说出来。   这会她也明白了沢村五十鈴为什么说,她也是算是在麻烦自己。   她轻轻叹了口气,重新组织语言后说着,轻声说着。   “真理葵君,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一定是很痛苦的事情吧,学姐无法感同身受,很抱歉,也很遗憾。   但真理葵君现在的模样,无论是你的父亲,还是你的母亲,亦或者五十鈴前辈,和所有关心着你的人,都是不想看见的。   这其中也包括着剑道部的大家,大家都听说了上杉大人去世的消息,深切哀悼的同时,也都日益高涨的越发担心真理葵君的现状。   直至真理葵君表示要退出这次的玉龙旗后,大家的担心终于忍不住了,急切的让我前来探望,虽然明面上的理由劝说你回来参加玉龙旗,但其实根本的原因,还是大家很担心你啊,想要见见你,哪怕只是一面,但只要你是安好的,那大家就都会放下心了。”   沢村真理葵依旧不语,立泉祭接着说道。   “虽然大家无法对你的心情感同身受,但剑道部的每一个人心中,都在盼望着你平安,期待着你回来。   真理葵君,你还记得么,高一你说过来年一定还会带治春在玉龙旗上夺魁,所以大家从来没有慌乱过,只因为有你的这句话,大家都充满着信心。   但自从你说要退出这次玉龙旗后,大家都心情低落了起来,是对你的担心,也是对这次玉龙旗的不安。”   立泉祭恭敬弯腰士下座着,额头贴着地面认真出声。   “所以,就当是为了回应这份大家对你的担忧,回应这份相信你的期待,回来吧,大家都在等你,拜托了!”   真理葵没有说话,沉默着。   她这些时间不止一次在思考,如果当初一开始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知道了那对母女背后存在的真实,知道了北岛同学一直想要报仇,那她会怎么做,会不会让这一切如常发展下去,会不会让自己父亲死亡。   她思考着这些,她明白父亲是错的,但她犹豫了,这份犹豫才是她否定着自己的根本原因,也让她知道了自己的信仰的正义...就像开玩笑一样脆弱。   沉沦在理性和感性形成的漩涡中,明明对错的交界如此分明,但她却犹豫了,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份犹豫,才是最让她痛苦的。   ------   沢村主宅中,沢村五十鈴看着这个自己永远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的父亲,沉默着。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一开始就知道了真理葵身上的扭曲,却从来没有说出来,哪怕一直在用心教导着真理葵剑道,但依旧只字不提,直到现在,才用这种方式表明,也导致真理葵成为了现在这番一念之差便很容易走上歧路的状态。   她不明白,想了片刻后,也没忍住这样问着。   而沢村穗实只是没有言语。   面容沉静的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真理葵持剑时的模样,在她身上,沢村穗实仿佛看到了那个早早去世,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超越的弟弟。   对于真理葵,他有着自己的打算。   --------   而东京另一边的角落中,隐蔽的房屋内,一个中年男人面目狰狞。   他是野横组的组长,但野横组却已经是过去了,是里原木万华还没落位之前,将它覆灭的,中年男人都不知道因为什么,甚至理由,里原木万华都没有给出过,只是高高在上的从未看及一眼。   就好像觉得一只蚂蚁不该存在,所以踩死了一般,毫无理由。   也就是这份漠视带来的屈辱,和多年心血毫无理由的毁于一旦让中年男人憎恨着,愤怒着。   他要报复。   他已经摸到了一点头绪,事情是从黑崎正雄死去的那晚开始的,无论是百合川家族的突然发难,还是沢村放弃了野横组任其自生自灭,都是从那晚开始的,所以野横组的覆灭,一定某一方面和黑崎正雄全家被杀有着联系。   他要报复,无论是因为什么,无论对方是谁。   -------   别墅中,立泉祭已经离开了许久,依旧蜷坐在角落的沢村真理葵不知为何,片刻后缓缓起身。   她打开了别墅门,灼热的日光瞬间挥洒到了她瘦了一大圈的身躯上。   感受着灼热,沢村真理葵下意识闭上了眼,用手臂挡在额前,身体也一阵虚弱。   这是她两个月来第一次出门,命运的齿轮,也随着她踏出别墅的第一步,开始转动。 第214章 .杀人鬼   距离花火大会的时间只有三天了,这期间北岛玖也越发期待和激动,时不时就偷偷穿上浴衣在洗手间镜子前转着圈圈,提前体验一下看烟火时的感觉。   为此她还专门忍痛将家里的旧相机淘汰,换成新的,就为了当天能更加清晰的许多照片,这可都是难忘的回忆。   看模样大有一副要直接给相机内存塞满的模样。   又是一个清晨,北岛鸦穿着制服站在门前,说道。   “我出门了,妈妈。”   “一路平安~要记得妈妈说的话哦~”   看着挥着小手的北岛玖,北岛鸦恬静的浅笑着点头,随即离开公寓,十几分钟后坐上电车。   电车中有着许多和她相同年龄的学生,北岛鸦望了一圈发现没座位后,便抓着扶手站在了原地。   旁边有几个簇拥在一起的少女小声交谈着,因为距离不远,所以北岛鸦也能听见她们的谈话。   “听说了么,小町街里又发现了几具被利刃割破喉咙的尸体哦,死的人好像还是极道的,这都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   回应她的是一声有些害怕的惊叹。   “真可怕。”   “从前段时间开始,就一直有着这样的消息呢,夜晚小町街里游窜的杀人鬼。”   “是啊,据说现在连生活在小町街里的那些恶人,晚上都不敢一个人走夜路了呢。”   “哈哈,这该怎么说呢,恶人自有恶人磨?”   “不过好在这个杀人鬼的活动范围只在小町街呢,目前还没有听说其他地方有过相同的事情。”   “是啊,太幸运了。”   北岛鸦听着她们的谈话,对于这个杀人鬼,哪怕她没有刻意打听过,但日常生活中也已经听到挺多次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好像是八月,一个杀人鬼便开始活跃在小町街中,毫无理由,毫无动机,也没有特殊的人选,在夜晚开始无差别杀人。   虽然死亡在小町街中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可能每晚都会发生,但这个杀人鬼杀人之后,从来没有处理过尸体,全部都是被利刃割破了喉咙。   一开始还没太引人注意,但随着没被处理过的尸体越来越多,其中也有许多的极道人员,而且全部都是相同的手法,这才终于传开,让人关注。   有成员被杀害的极道开始追凶,但依旧每隔几个夜晚,小町街内都会有人躺在污浊的地面上,凶手就好像有什么着特殊的情结,或者是完美主义者一般,全部都是利刃摸喉,甚至连位置都没有产生偏差。   在极道追查的情况下,却依旧没有找到凶手,而且死人还在继续,这让杀人鬼一时之间声名大噪。   但真正让他在整个东京都闻名的原因还是,小町街的主人,自从野横组覆灭之后,现在东京如日中天的山鬼组的介入。   毕竟小町街现在已经形成了一条的灰色产业链,是个吸引形形色色人员去消费的消金窟。   杀人鬼的存在,导致夜晚前往小町街消费的人减少,山鬼组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而且警方也同时间介入。   毕竟警方就算再不像管小町街内部的事情,但杀人鬼的存在已经给社会带来了极为恶劣的影响,甚至某一方面产生的恐慌。   但哪怕是山鬼组和警方同时追查的情况,却依旧没能抓到他,而且死者也还在继续。   毕竟小町街这个地域太特殊了,练马区和西东京的交界,四通八达,也几乎没有监控,而且里面居住的人也鱼龙混杂,除非全面封锁,不然根本拦截到想要逃跑的人。   活跃在小町街的夜晚中,毫无动机的无差别杀人,就好像是狩猎一样,一时间整个东京都传的沸沸扬扬,都已经开始有了些朝都市怪谈的感觉。   凶手也有个了广为流传的名字。   “游曳在夜晚中的杀人恶鬼。”   不过好在他的活动范围只在小町街,而往日吸引着三教九流角色的小町街,也因为他一人,除了常驻的人,在夜晚也很少有外来人闲逛在街道上了。   听着少女们清脆的讨论声,很快就到站了,北岛鸦下车,步行了十几分钟后,走进了校园。   而与此同时,瘦了一圈有些憔悴的沢村真理葵,看着校门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驻足了片刻后,才缓慢走了进去。 第215章 .可以和我说说她么   天上飘着细零的雨丝,不大,是哪怕不打伞也可以行走的程度,让被热气蒸腾的大地看起来湿润了多,吹拂而来的风,也带着微微的凉意。   这对炎热的夏天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天气。   沢村真理葵坐在教室中,不顾班里同学传来的奇怪视线,她偏头看着窗外,眼神邃远。   班里同学看着瘦了一圈的她,虽然以前的沢村真理葵也不胖,是一种高挑精致,但现在的她看起来,就有些消瘦了。   她头发虽然干净,但好像早上起床没有梳理,有些蓬松,也比起两个月前长了许多,额前发丝都已经垂落到眉毛之下,而发丝末端则有些自然卷曲,脑后的黑发也没有用什么固定,就披散着。   给人一种很懒和颓废的感觉,与两个月之前的精致简洁完全不同。   班里的少女们看着她,虽然沢村真理葵的外表没多大改变,只是瘦了些,面容依旧精致的没有瑕疵。   但不知为何,她们骑士姬觉得失去了什么,就好像...失去了光芒。   那比外表更吸引人,烁烁生辉,让人禁不住向往的光芒。   一种说不清道不白的感觉。   只是现在看去,就只觉得骑士姬,其实好像只是个极为好看的少女而已。   好看依旧好看,但莫名其妙的这些富家小姐已经可以冷静看待了,处于欣赏,不会过于狂热,没有疯狂打call的冲动。   就好像眼中光芒耀眼的星辰,有一天突然褪下了光芒,沦为普通。   总之就是没了那种遥远的憧憬感。   不过虽然说是这样说,但馋她们还是很馋的,毕竟光是骑士姬的颜,就够她们抱着当传家宝。   骑士姬现在的造型,很有那种宅在家里不愿出门,头发也蓬蓬松松,见光就会害怕咿呀捂脸,窗帘拉的紧紧的,很怕生的宅女模样有没有!   高洁淡泊的脱落,让她们想法开始大胆造次,现在的骑士姬,如果能抱在怀里一起打游戏,那一定是超级梦幻生活般的体验!   在这些想入非非的幻想中,班上却有个少女脸色微微泛着忧虑。   她是剑道部的成员。   看着沢村真理葵的模样,她想到了不久后的玉龙旗。   骑士姬大人现在的状态似乎很不好,真的可以应付之后的玉龙旗争夺么...   其实最让她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今年的玉龙旗新增的赛后挑战项目,那个在男子组已经两年都拥有绝对恐怖统治力的,号称剑鬼的大喰杀生石,已经明确表示会挑战骑士姬沢村真理葵了。   少女有些担忧,骑士小姐现在的状况,真的没问题么,毕竟对手可是那个剑鬼...   发现了沢村真理葵异常的不只是班上的同学,这其中也有台上的老师,森下奈奈子。   下课后,森下奈奈子将沢村真理葵叫到办公室中。   屋外过道中隐隐穿着少女们的嬉戏行走声,看着面前椅子上的人,森下奈奈子也知道上杉木身亡的消息,是这个事情,让真理葵受到了打击变成现在这样的了。   森下奈奈子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但也没有出声安慰,毕竟贸然提起,只是再次撕开这块伤疤。   她笑容温柔明媚,从抽屉了拿出了两个包装精致小巧的礼盒。   “将将将,礼物哦~”   沢村真理葵闻言缓慢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不解,但也不在意,随即又低下了眸,不言不语。   森下奈奈子见状也不介意,继续像是有些埋怨也像是在撒娇的说。   “莫~真是的,明明上学期说的让你们体育祭结束的时候不要走,老师有惊喜给你,结果第二天你们连体育祭都没有来参加。”   沢村真理葵与北岛鸦在体育祭的两人三足获得名次后,森下奈奈子如同之前承诺的一般,准备好了礼物,或者说早就准备好了,就算她们没有拿到名次,但她依旧会给两人的。   但没想到,这两个人都没有参加第二天的体育祭,所以送出礼物的事情,也就搁置了。   沢村真理葵闻言,不由更加沉默了。   她想起了第二天体育祭没来的原因。   是因为被上杉木的叛逃所扰,她自然没心思参加第二天的体育祭了。   而听老师的话,北岛同学似乎也没来...   沢村真理葵又想起了那些事情,拳头微微攥紧了。   森下奈奈子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只是温柔的说。   “开玩笑的~礼物什么时候送都好!猜猜老师给你准备的是什么!”   刚说完,她也没有等沢村真理葵回答,便拆开小巧的礼盒,拿出一个编织的蓝色手环,大惊小怪的说道。   “什么,竟然是最近高校中流传的最广的同心手环!”   “纳尼!就是那个传说中那个象征着友谊,只要朋友佩戴一对,就会友谊长长久久的手环么!”   “那当然了,这可是我专门去找大岛斋藤两姐妹定制的!”   “天惹噜,就是同心手环创始人的那对好姐妹吗!据说只有她们亲手制作的同心手环才可以真正祝福友谊,其他的都是冒牌货!但找她们定制的人实在太多了,听说都已经排到几个月后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哈哈哈,不要小瞧我啊,毕竟她们可是我上一届的学生。”   森下奈奈子就这样一惊一乍的自问自答着,一会惊讶的询问一会骄傲的回答,分饰两角,将手环的来历和作用交代的明明白白。   说完后她拉起沢村真理葵的手,将手环戴在她的手上。   “好看!”她欣赏的这样说着,但随即又道。   “还有一个手环是小北岛的,下午交给她吧。”   说完她又对沢村真理葵嘱咐着:“可一定要好好佩戴,不能弄丢哦,毕竟这可是老师的心意呢。”   她是真的很期待北岛鸦和沢村真理葵成为朋友,毕竟她觉得两人的性格其实挺互补的,都不喜说话,小真理葵虽然冷淡,但却一直用着自己的方式温柔的对待他人,所以不会触及到小北岛内心的敏感。   但现在,看着眼前的沢村真理葵,森下奈奈子仿佛看见了上学期刚开学的北岛鸦。   都是短时间内迎来的极大的转变...小北岛应该是因为什么无比剧烈的刺激而导致,而小真理葵则是因为父亲的身亡...   唉,她内心叹了口气,但也更为确定让两人成为朋友的想法。   小真理葵现在的状态也很糟糕啊...   说不定相同的经历,就会让两人在接触中,互相治愈。   而沢村真理葵听到了手环还有一个是给北岛鸦的后,良久的沉默。   她两个月来第一次对外界产生了交流,在便条纸上写下。   “森下老师,能和我说说北岛同学么。” 第216章 .座谈会   办公室内,这里依旧可以听见过道中少女们嬉戏走动的清脆声音,窗外的细雨依旧在下,落在玻璃上滑落形成了一层薄薄的雨幕。   森下奈奈子坐在办公桌内,从这个位置往窗外看去,正好能观赏后园那在细雨中微微摇曳,泛着烟青色的小林。   这是她以往雨天不会错过的场景,但今天却无心观赏。   看着沢村真理葵伸手递出的便条纸上面的内容,森下奈奈子不是很明白,但面前人又是一直低着头,无法看她眼神来判断她心里在想什么。   想知道小北岛的事情么...   “你想知道哪方面呢?”   她没有问为什么这种一看小真理葵就不会解释的问题,而是想从她的回答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沢村真理葵想了片刻后,缓慢在便条纸上写下。   “能将森下老师知道的,全部给我说么,这对我来说,或许很重要。”   看着便条纸,森下奈奈子若有所思,是发生了什么,导致小真理葵对小北岛产生了关注么。   但又是发生了什么,让处在这幅状态下的小真理葵都会产生关注呢?   会不会..这发生的事情和小真理葵变成现在有着什么关系?   森下奈奈子思考着,思考着要不要把她那猜测出来的,自认为是小北岛隐私和伤疤的事情,在没经过她本人同意就说出来。   但看着小真理葵现在这幅和上学期刚开学时的小北岛同样都是突然产生剧变的模样,森下奈奈子考虑良久后,还是决定说出来。   知道了小北岛的事情后,感受到同病相怜的滋味,说不定小真理葵就会主动接近小北岛,然后相同境遇的两人在一起,总会互相疗伤。   小北岛,原谅老师的擅作主张吧,她这样想着,随即说道。   “小北岛啊,是一个很孤独的人哦,其实也不能这样说,应该是她自己想让自己处在一个孤独的状态中吧。   从老师和她的相处中啊,能感受到,她在与人相处的时候自己立起了一个界碑,不允许任何人逾线,总是用旁观者的角度冷冷清清的看待周边的人或者事,不投入任何感情。   所以与其说她孤独,不如说她是主动在打造着这份孤独,或许这会让她觉得轻松自在,或许这会让她觉得少去麻烦,但总之都是刻意的。   曾经老师以为她是孤僻不善言语,所以才希望她多和同学交流,不然害怕她到社会上吃亏,但后来的相处发现,小北岛其实是个很聪明心思也很细腻的人,只要她想的话,可以迅速融入任何一个团体,只是她不想而已。   这时候我担心她无法融入集体的顾虑也就自然消失了,但小北岛的孤僻是个事实,所以这个时候我就想到了你,我始终相信,友谊是足以改变一个人的。”   森下奈奈子浅浅的轻柔笑着,看着面前低头不言的沢村真理葵继续说着。   “这就是你看见的小北岛了,孤僻,冷漠,清清淡淡的,没有特意疏离谁,也不会特意在乎谁,更不会对谁产生关注,内心十分强大的一个人。”   说完后,森下奈奈子看着窗外细细的雨幕,神情有些追忆。   “但你知道么,这些仅仅只是在一个春假半个月的时间产生的,在高一的时候,她还是另一个模样。   或许你听说过,但以你的性格估计也没记住。   高一的时候,我就开始注意小北岛了,那个时候她就像个遍体鳞伤的小动物,老师想帮助她,但每次都被她战战兢兢的逃开了,哪怕我怀揣着善意,但她依旧极为害怕,甚至就连交流都做不到。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她的内心封闭到已经连外界的善意都无法感知了。   我找到了医务室老师,一番周折后拿到了她入学时所递交的病例单,看着一系列心理疾病,老师无法做到感同身受或者换位思考知道她经历过什么,但能知道的是,这个小女孩内心已经千疮百孔了。   懦弱,胆怯,极度自卑,受伤应激心理十分严重,外界稍微的靠近都会让她认为是恶意,而产生逃避,甚至崩溃。   只有没有任何人关注她,她可以沉浸在一个人的小世界中的时候,才会正常。   是不是听着很可怜?所以老师想要帮助她,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至少想让她的高中三年,是未来可以在闲暇时想起的回忆。   但哪怕我努力了一年,都从没有一次进入过那孩子的心扉,甚至连交流都没有过。   就在这样的进展下,她升入了二年级,也仅仅就只是这春假的半个月,小北岛就变成了你现在看见的这幅模样。   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甚至没认出来,就像是将之前的所有完全撕碎后产生的重生一般。”   她看着沢村真理葵,意有所指的说着。   “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只有刺激,且无比剧烈的刺激,才能让一个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产生这么彻底的转变。   没有过度,没有循序渐进的突然转变,只有强烈的刺激和痛苦才能够造成。   这种转变没有什么益处的,哪怕这让小北岛看起来变得更为坚强了,但我依旧认为这是一种人格的转变,将之前的人格完全撕碎,从而蜕变出来的新生人格。   因为小北岛是自杀后,才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的。”   不知为何,沢村真理葵的身体猛地颤了一下。   森下奈奈子继续说着。   “小北岛之前就已经内心千疮百孔了,但依旧选择活着,这时候她的心里底线其实已经被拉的很低了,如果选择自杀那就只能证明遇见了将她这么多年所受的压力和苦难一并点燃,猛烈到乃至无法承受的痛苦才有可能发生。   所以尽管不知道小北岛遇见了什么,但一定是在春假期间发生的,剧烈的痛苦和刺激导致她选择结束生命,但最后她被医生抢救了回来,所以这个痛苦达到峰值的时候,小北岛承受住了。   小北岛这种内心积攒着很多压力的人一旦全部爆发出来,是很恐怖的,而小北岛承受住了,那就注定会在崩溃的心理灰烬中,蜕变出一个新的人格。   说简单点就是人格崩坏后,修复的新人格,这也是我为什么说这不是好事的原因。   至少在我的认知中,这类因为痛苦而重新修复过人格的人,不管最后是好是坏,都会在特定范围内带来毁灭。”   听到这,沢村真理葵的状态突然有些不对,森下奈奈子也意识到了,停止了话语,担心的问道。   “小真理葵,你还好么?”   沢村真理葵没有回话,只是喘着粗气了。   春假...她想起来了,想起在高一在放春假的最后一天,是家长座谈会的日子。   而当天,她的班级里出席的是她的父亲。   沢村真理葵开始呼吸困难了,像是心脏被猛然攥紧。   她想起来了,在家长座谈会结束后,父亲还有事和老师交谈,而自己先离开了。   在楼道中路过拐角的时候,她被一个像是在狼狈逃跑般的少女撞了下。   少女厚重的刘海遮在眼前,阴沉,瘦弱,有些驼背,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沢村真理葵记得她好像是同班同学。   此时尽管少女的眼眸被刘海遮住了,但苍白消瘦的面颊上却满是泪痕,抿着嘴,神情也极为哀伤。   她颤抖着身体像是在崩溃逃跑,但撞倒沢村真理葵,并看见她的面容后,却不知为何停下了脚步。   沢村真理葵看着她苍白面颊上满是泪痕的模样,从包里掏出来纸,但这时少女却突然开口了,声线像是心死,也像是遗憾,更多的是羡慕。   “真理葵同学,真羡慕你呢。”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逃走了,一边跑一边擦着泪水,瘦弱的背影好像承载着沢村真理葵看不懂的东西。 第217章 .北岛公寓平淡的一天   沢村真理葵并不知道北岛鸦选择过结束生命,现在知道了,在想一想时间,也就自然明白了她轻生的理由。   座谈会的时候,父亲在台上作为优秀学生家长出席并且讲话的时候,不知道台下的北岛同学,心里又是什么感受呢...   沢村真理葵低着头,想到了座谈会结束后在楼梯间撞倒的她的狼狈逃跑的身影。   一定很难受吧,看着自己和母亲的恐惧阴影却是别人的温柔父亲...一定很难受吧,不然也不会选择轻生了。   在这一刻,沢村真理葵又对上杉木产生了极为复杂的感官,说不清是责备,还是悔恨,但总之她对她自己,是很痛恨的。   知道了北岛鸦曾经自杀是因为自己后,这种对那对母女的伤害从未停止,哪怕自己不知道但依旧在加害的感觉,也更为加深了沢村真理葵的痛苦。   从一开始,上杉木的死和行为抛弃情感方面来说,对她只是信仰上的否定,而真正否定她对自身正义观念并且产生扭曲的,只有这对母女遭受的苦难。   因为她想过,如果在这一切还没发生的最初,自己就知道了所有事情,那她会对上杉木下手么?   她没有答案,正义和信仰凋零的同时,那对无辜母女所受伤害的责任也被她归咎在了自己身上,所以她痛苦。   这也让沢村真理葵明白了,自己坚守多年的正义是假的,并不是因为这是上杉木传授的所以是假的,而是她自身无法做到正义,只是披了个正义的壳,做着像是正义的事,内在虚假,遇见真正需要正义去拯救的物时,不堪一击的外壳就会被直接戳碎。   她从来就没有过正义,无论是知道正义的那份途径,还是自己一直坚守的,都是同样。   沢村真理葵突然想起来了,北岛鸦说的话。   北岛同学那个时候说的没有被投入感情的残次品画作,说的就是自己了吧...   北岛同学,可能一开始就已经看出来了...   沢村真理葵也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这些似乎都是自己应得的。   自己其实根本没有资格觉得痛苦,这些甚至根本不算什么,毕竟真正痛苦的人都从未说过什么。   沢村真理葵突然平静了下来,只是把痛苦隐在心底。   森下奈奈子也看出了她的异常,说道。   “小真理葵,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让你可怜小北岛,只是想说,发生的事情已经无法转变了,我们能做的只有往前走而已。”   她温柔笑着将另一个礼品盒放在沢村真理葵的手里。   “啊~好遗憾了,老师等会有事,所以能麻烦小真理葵将礼物转递到小北岛的手里么?拜托了!”   说完之后她轻轻拍了拍面前人的头。   “不要将自己困在曾经的事情中哦,勇敢往前走,这也是所有关心你的人想要看到的。”   对于森下奈奈子温柔的话语,沢村真理葵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手中小巧精致的礼品盒,沉默着。   无论是妈妈也好,祖父也好,姨母也好,还有现在的森下老师也好,为什么都说不要在意曾经的事情呢...   难道真的不该在意么...无论如何也都无法回头么.   ------   细碎的雨幕依旧从天空不断的落下,北岛鸦乘着回往公寓方向的电车,看着窗外变换的景物。   北岛玖今天提前下班,已经到家在等着北岛鸦回来了。   给北岛玖回复完很快到家的短信,北岛鸦依旧看穿窗外薄薄的雨幕。   只希望花火大会当晚,不要下雨吧。   很快电车到站了,北岛鸦下车步行了一段时间后回到公寓。   “我回来了,妈妈。”她一边脱着鞋一边这样说道。   而北岛玖则从厨房探出头来,用音调一高一低情不自禁表示内心兴奋的语气说着。   “欢!迎~回!家~!”   随后她又道:“小鸦饿了么!妈妈可以立马准备做饭了!”   北岛鸦看了眼时间,现在才刚到四点。   “时间还很早啊,妈妈。”   北岛鸦这样说着,换上拖鞋,走进屋内。   北岛玖闻言觉得也是,现在时间还好早,小鸦吃了晚上万一又饿了,这可是长不了肉的,于是决定等等。   她点了点头:“那就等等吧,小鸦先去看电视。”   说完她像是就想起了什么,兴冲冲的跑到洗手间去。   北岛鸦叹了口气,知道她又去试浴衣对着镜子转圈圈了。   妈妈对于花火大会真是不一般的期待呢。   北岛鸦从单肩包中拿出便当盒,准备现在洗干净,不然妈妈看见了是绝对不允许她动手的。   左手受伤后,北岛玖对她的宠溺是真的恨不得一辈子含在嘴里,什么苦也不想让她受。   北岛鸦将绷带小心取下放在一旁,清洗着便当盒。   左手的贯穿伤已经愈合,但就像医生所说的一般,日常生活中,北岛鸦确实能感受到左手时常的功能障碍所带来的的影响。   最简单的就是经常突然无力,甚至拿着书本的时候都会突然软绵然后书掉在地上,更别说用左手去做什么力气活了。   但好在不是一直,只是有时候。   洗干净便当盒之后,北岛鸦重新缠好绷带回到客厅。   这时喵喵的声音响起,正是都已经快要被忘掉的白面和葡萄!   两只猫绕在北岛鸦的腿边,白面较为安静和温和一些,只是用头蹭着腿,而葡萄则有些跃跃欲试的想要往上跳了。   葡萄已经三个月了,在这正常两三斤就差不多的年龄,她有七斤,体型都快赶上她妈了,肥实的不行。   北岛玖一如既往的只要多长肉那肯定就是好的,只要葡萄吃,就狠劲给她喂,不过好在有北岛鸦一直关注着,所以也没有过分的让她吃,毕竟小猫是没有饱腹感的。   而且也带她去过一次宠物医院,没有检查出肥实给身体带来什么异常后,北岛鸦也就不在乎她的体重了。   葡萄想往上跳,但因为北岛鸦穿得裙子所以迟迟没有动作,毕竟曾经有一次她抓伤北岛鸦的腿后,被北岛玖狠狠教训了一顿,所以有些长记性了。   北岛鸦给她们的猫碗里填上猫粮,随即打开电视机。   而北岛玖在洗手间对着镜子兴奋的转了一会圈圈之后,就出来准备做晚饭了。   她的心情很兴奋,或者说是这一段时间都很兴奋,特别的兴奋,神采奕奕的,从未间断过。   对此北岛鸦也只认为是期待着花火大会,但除此之外,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毕竟很快就要9月14日了。   北岛玖悄悄偷看了北岛鸦一眼,而且小鸦好像也没有意识到,这太好了,可以安心准备惊喜了。   说不定小鸦到时候高兴就亲我一口了呢!小鸦都好久没有亲过我了!可惜!   她脸上又露出来了傻乎乎的笑容。   晚饭做好了,饭桌上北岛玖有好几次都没忍住露出了傻兮兮的笑容。   一顿晚饭就这样过去了,北岛玖端了个热水盆出来。   又是照例的每天都给北岛鸦热敷右腰。   其实北岛鸦的肋骨已经愈合,可以不用热敷了,但北岛玖依旧每天都坚持着。   按她的话来说,那就是一定要恢复的完完美美,健健康康的。   北岛鸦侧躺在沙发上,撩起衣服,露出光洁纤细的腰肢。   而北岛玖则认真的换着毛巾在热敷。   时间就这样流逝着,越来越晚,很快就到了深夜,城市也陷入了沉睡。   地铺中的北岛鸦感受到了动静,缓慢睁开眼睛,轻轻掀开被子,看着蜷缩在自己怀中小脸红扑扑,已经熟睡了的北岛玖。   她还是怎么都改不掉钻床这个习惯。   北岛鸦笑了笑,随即额头贴着她的额前,也闭眼睡了过去。   北岛公寓的一天,就这样平淡普通,又温馨的过去了。 第218章 .超级超级大大学霸   或许是因为雨夜洗礼过后迎来的清晨,今天的天空格外明媚,碧蓝透彻到仿佛一眼望不到边际。   治春高等二年级B组,下课的课余时间,过道中众多少女拥堵在一处,不停翘首看着内围墙壁上张贴的分数单,笑语交谈声不断响着,整个氛围都弥漫着青春与各种混杂在一起的好闻气息。   或许这一幕拍下来发网上,又是不少人的理想天堂吧。   今天是张贴上学期末考试分数单的时候,自己的分数大家都早就清楚了,现在来只是看一下排名,也有些人做着最后的期待,万一都发挥失常了呢,那我也就上排名了之类的。   毕竟这次可是多校联考,所得的偏差值也就从参加这次联考的所有学生中取的。   含金量很高很高。   这次的成绩,也就代表着你在这次十几所高校联考中,所有学生中的地位。   人群中不断传出惊呼声。   二年B组教室中,北岛鸦看着手中的课本,面容恬静,像是在思考,没有过多关注外界的动静。   而教室中则有许多人正在偷偷看着她,虽然这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特别的人总是会吸引人注意,但今天这些观察她的视线却跟以往不同,眼神中闪烁着点点星芒,像是在说好厉害~   因为这次是多校联考,不像以往那般只从自己学校的学生总和中取偏差值,而是从十几所名校的高二学生中取,所以大概除了全国统考,就是这次的联考含金量最高了。   而这次张贴分数单上,治春二年级部只出现了七个偏差值70以上的学生。   而北岛鸦就是其中之一。   治春排名4位,偏差值77.8。   怎么形容呢,大概就是这次所有考生的前0.15,这已经是超级超级大学霸的程度了。   其实要只是成绩好的话,这些少女的眼神也不会这么好奇,可毕竟北岛鸦以前成绩虽然不说差,但也绝对好不到哪去啊,本校考试偶尔能挤上前二十,都是很勉强的事情了。   结果这回憋了个大的!也难怪她们大恰一惊了。   北岛鸦也知道自己成绩,但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毕竟早有预料了。   对于成绩她也没有觉得自满或者膨胀,这只是从几千人的联考中取出的偏差值而已,历届参加人数没有少于55w的全国统考,那个时候得出的偏差值,才是真正决定命运走向的数字。   她看着课本,周围那些悄悄打量着她的少女见这幅模样,心里突然觉得北岛同学好像得出这样的偏差值没有什么奇怪的。   毕竟北岛同学在学校中,好像除了学习,就没有干过其他事,也没有跟任何人有什么来往了。   看北岛鸦这么安静,她们也就收回了观察的视线,和朋友交谈着。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里原木万华身上,毕竟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学校中,这对于以往学期基本很难见到她的那些小迷妹没,是真的大好事。   她们交谈着交谈着,突然有个人提起。   “对了,百合川家族好像又要开始进行储争的时期了。” 第219章 .分家   当说起百合川很快就会进入储争的时期后,另一位少女接口。   “是啊,虽然没有什么明确的表态,但应该很快了吧,毕竟一直是这样。”   “对啊,一直是这样,百合川的储君位置就从来没有空置过。”   闻言几位少女都点了点头,但其实并没有太在意,毕竟这种事情已经距离她们太过遥远了,就大概像首相换届,作为大事怎么说也会有所耳闻,但也仅限于如此罢了,只能知道开始和结局,而过程其中的暗流汹涌,也不是她们够资格去触碰的事了。   或许这件事唯一让她们觉得在意,和近在咫尺的就是里原木万华会是什么反应了。   不过对于里原木万华的落位,对于她们来说,某种方面还可以称为好事,毕竟以往可没有这么多机会能看见她出现在校园里。   聚集在一起的少女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她们很快又谈论起了其他的事情,或是校园中,或是校园外,燕燕笑语不绝与耳。   北岛鸦想着她们之前谈论的事情,心神从课桌上的书本移开,神情清冷,眸子中泛着说不清的意味。   对于百合川的储君制度,这不是什么秘密,北岛鸦也知道。   百合川家族虽然名为百合川,但其实一整个家族中,只有两人可以背负百合川的姓氏来行事,无论何时,都最多只能有两人,不会出现任何意外情况,这也和它独属的阶级制度有关,储君制度。   与其他两位御三家不同,就比如沢村,沢村御所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来选择继承人,由自己来判定他是否有治理家族的潜质,从而进行培养,而勧修寺也是同样,基本都由十权座来选择。   但百合川不同,百合川的继承人储君,是靠从竞争中脱颖而出,面向全族的竞争。   而百合川进入储争时期基本只有两种情况,现任储君被废黜,或者家主退位,现任储君上任。   百合川的储君位置基本不会有空缺的情况,如果储君上任家主,那立马就会进入储争时期,因为百合川衍生到至今,一直所用的就是这种两人治理制度。   从另一种角度来说,储君起到的是辅佐作用,大概就类似古代的内阁,宰相,某种意义上相同,但又不相同,并不单单只是继承人。   家主需要这个副手,而曾经坐过这个位置的经验也会一并传授给储君,从而让储君很快迈过这个过渡期。   这种情况就相当于注定这个位置无法空缺太久。   而从储争脱颖而出坐上储君位置的人,只要不发生什么特别的情况,就基本是内定的家主,一人之下。   基本没有出现过被废黜的储君,因为既然能从储争中脱颖而出,自然不会有什么能力问题,而里原木万华,只是个极为少数的特例。   至于既然储君权力这么大,家主会不会担心被夺权,只要自己不退位,那百合川的所有人就依旧承认他是家主,这是规矩,不容改变,而且其实被夺权也只能证明自身能力不足而已,毕竟百合川是个推崇能力的家族。   更何况储君又不是太子,要想废黜并不只是家主能够决定的,所以对于储君来说,成为家主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而且其实家主也只是管制着储君,除此之外,储君在百合川内行事,已经没有什么顾忌了。   两者皆占据着百合川的重要地位,家主管制着储君,而储君也有权左右家主的决定,缺一不可。   里原木万华曾经想对沢村做的,就是百合川雾生被架空后,她一人独裁所产生的后果。   她是个特例,历任储君就没有像她这般年幼的,基本都是两个中年人或者两个老年人治理着百合川。   百合川并不是一个姓氏,而就相当于一个意志,让百合川家族所有人都臣服你的意志。   这些其实不是什么秘密,但储争的过程具体是什么,除了这个范围是只要是百合川的人都可以参加之外,北岛鸦就并不知道了,这也不是她目前够资格知道的事情。   但虽然不知道过程具体是怎么样,但既然是竞争,那就代表着优胜劣汰,而且竞争的还是如此庞然大物的一人之下,其中的残酷...可想而知。   但让北岛鸦思考的不是这个事情,而是另一件事。   里原木万华曾经将北岛并入了百合川,成为了她的分家,虽然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毕竟当天晚会上出席的人只代表着日本社会的顶尖一小撮。   而里原木万华并没有遮掩,但这一小撮的人,也不可能见人就说,所以这件事没有公开之前,目前应该只是在很小范围的流传。   不过也并不代表这是什么埋藏很深的秘密,就比如百合川雾生,绝对是知道的,毕竟他可是百合川的家主。   但奇怪就奇怪在这里,随着里原木万华的落位,北岛鸦曾以为自己这个被她并入的分家的北岛,也只会成为一纸空谈,应该会逐出百合川,怎么说都会有相应的通知。   但什么都没有,任何事情都没有。   北岛鸦甚至依旧能察觉到,从自己成为百合川分家那一刻起,就在日常生活中隐藏在自己和妈妈周围的那些或许是保镖的人依旧存在   北岛鸦一开始也很警惕,想到妈妈也在视线之下,立马就准备做出行动,但随即她就发现,这些人主动在为北岛玖排除着麻烦。   是在保护么?   这是让北岛鸦很奇怪的地方。   严格来说,北岛鸦和北岛玖,目前还算是百合川的分家,因为那天晚会上,自己和妈妈的名字,是进入百合川的家谱里了的。   只要没有摆在明面上的逐出,严格来说,北岛就是百合川的分家。   但百合川又没有任何动作,只又有着人在保护,就好像...在等着自己主动表态一般。   所以北岛鸦目前面临的就是两个选择,要么踏入,要么远离。   因为不去提及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也可以远离御三家的漩涡,而一旦自己做出回应,无论是什么回应,也无论百合川家主在想些什么,那么自己则会真正意义上走入台面。 第220章 .大喰杀生石   某高校的剑道部活动道场内,一名面容清和的少年手持竹刀,不停出脚,收脚,反复做着上下劈击的动作。   少年穿着剑道服,未带护具,动作不急不缓,眼神也极其专注平和,丝毫未有锋芒,但又好像锋芒内敛。   少年就这样不知疲倦的反复做着这一动作,从日明,到临近黄昏。   他就是被誉为日本剑道未来的天才少年,大喰杀生石。   直到活动道场内走进人来,他才停下动作。   “大喰前辈还是一如既往的刻苦呢!外界总是夸赞前辈的天赋,但其实在我看来,前辈在背后努力所留下的汗水,明明才是最让人为之称道的!”   说话的人脸上有些遗憾和憧憬,也有少许打抱不平,他叫相田智江,是剑道部的副部长,能坐上这个位置自然不弱,上一届玉龙旗也拿下了五人敢斗,但很可惜的是,这点天赋遇上了大喰杀生石,就有如萤火。   不过相田智江倒也没有嫉恨什么的,反而相当崇拜,除了大喰身上的光环之外,其实也有差距到了一定程度已经无法升起追赶的心思的原因,太过遥远,只能憧憬了。   大喰杀生石闻言浅浅的笑了下,对着相田智江说道。   “剑道一途不可懈怠,外界不知道还有多少技艺高强,但声名不显的剑士,他们也在旁人不知晓的角落努力,所以唯有付出更加的努力,才可攀得高峰。”   相田智江笑容满脸的弯腰:“受教了,大喰前辈~”   大喰杀生石看着他有些搞怪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现在应该放学有一会了吧,你怎么还没有回家?”   闻言相田智江直起腰,“我是来找大喰前辈的,去教室没找到,就猜你在这里了,毕竟大喰前辈的活动范围就只有教室,活动道场,哦对了,还有厕所哈哈哈哈。”   大喰杀生石将竹刀放入竹筒内:“找我什么事?”   相田智江耸了耸肩:“自然是玉龙旗了啊,历年的八月举行的玉龙旗,到今年却延迟到了十月十七日举行,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但现在可是九月初了啊大喰前辈,我们学校参赛人选的位置还有一个没确定呢,你想好了吗大喰前辈?”   大喰杀生石闻言沉默,想了片刻后道:“虽然有些对不起野原,但还是选松本吧,野原心性太浮躁了,还需要磨炼一番,而松本则沉稳一些。”   相田智江听完也没觉得有什么,无所谓的摇了摇头。   “哈哈哈,反正大喰前辈最后都会夺旗的,我们只是去加油而已,都无所谓啦,但能看到大喰前辈在场上的风姿,就绝对不枉此行了!”   大喰杀生石闻言苦笑着,而相田智江又道。   “对了,大喰前辈,赛后的挑战项目,你真的会挑战那位隆冬的骑士姬么?”   大喰杀生石点了点头,随即笑着说。   “怎么了,怕我输?”   相田智江连忙挥手,嘿嘿笑着:“不不不,只是觉得面对你这样的敌手对她而言有些残酷而已,隆冬的骑士姬不败传说,可能就要就此终结了哦!”   他倒没有一点阿谀奉承,经常与大喰对练的相田智江,自然明白他的实力到底有多恐怖,光是持剑对立,大喰身上所散发的气息就让他浑身恶寒,仿佛被什么狰狞的野兽盯上了一般。   通俗点说,就大概好像是..杀气?明明外表是个如此清和的少年,却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就仿佛真的会死一般。   所以相田智江自然不认为那位骑士姬能胜过他。   其实这也是大多数人的心里看法。   虽然沢村真理葵的光芒和他同样闪烁,但其实这种竞技运动,男性本就比女性占优,再加上大喰剑法凶狠的声名过于显赫,所以其实对于这个挑战,大多还是看好大喰的。   但大喰杀生石闻言却缓慢的摇了摇头。   “不要小看她哦,她是需要我全力以赴也不一定战胜的对手。”   相田智江闻言有些吃惊。   而大喰杀生石却笑着微微眯起了眼。   沢村真理葵的天赋,他小时候就很清楚了。   自己引以为傲的天赋,在她面前就像个笑话一样,如纸般脆弱。   从大喰自小练习剑道,但却被第一次握刀的沢村真理葵击败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了。   所以对于这场挑战,他很期待。   -------   治春校园中,放学了,北岛鸦朝着校外走去。   不过正当走到校门口时,周边的人群却突然传来议论声,眼神有些嫌弃,身子也往旁边退开,就好像遇到了什么厌恶的东西一般。   北岛鸦朝着她们嫌恶议论之人看去,是一位低着眸行走的少女。   北岛鸦认得她,荒木瞬。   对于为何荒木瞬这么被嫌弃的原因北岛鸦也知道一点。   荒木瞬与北岛鸦相同,都是校园的底层,镀金生中存在薄弱的学生。   而让她这么被嫌弃的原因,是因为她曾不止一次在公众场合,咒骂自己家中重病在床的父亲为何不早点死。 第221章 .荒木瞬   “又是她呢,一整天的好心情突然就没有了。”   “莫,真的是,为什么治春会有这种人啊,好烦好烦。”   少女们窃窃私语的抱怨着,虽然个体声音较小,但汇集在一起,就显得有些密集了,说听不见,那也是自欺欺人的。   荒木瞬就这样面色冷淡的走在路上,经过小声议论着她的人群,没有生气,也没有什么过激动作,就平淡的走了过去。   北岛鸦目光看向着她,少女留着干净的齐耳短发,面容秀丽白皙却冷淡,一双黑色的眸子低垂着,眼角弧度有些凌冽,仿佛是在厌烦,但又说不清是对谁的厌烦。   荒木瞬,与北岛鸦同是二年级生,只是不在一个班级内。   无论是上次的张贴成绩单里有她的名字,还是这次的偶遇,从周围少女对她的厌恶就能看出来,她在治春的名声很糟糕,基本就处于被孤立的情况。   其实治春这种学校已经很少存在霸凌的情况了,有些也就无非不理你,但很难出现什么过分的事情,毕竟大家从小受到的教育,不说教育,光是为了身份,就很难拉下脸去做有伤礼仪的事,不过也不能说绝对,总有不服管教或者在家里被惯坏了的少女,但始终是少数,而且老师也不会坐视不理。   而荒木瞬这种情况,只能证明,她做了什么让学校的大多数人都觉得讨厌的事情。   曾经在一次上课期间,老师说到家人,并点名她回答问题的时候,她这样说着自己的亲生父亲。   “废物,既然生病了就赶紧去死啊,继续治疗也只是像个蛀虫一样吸着家里的血苟延残喘而已,没有丝毫价值,没有丝毫意义,对社会一点意义没有,垃圾,无能,早点去死也算是做出了最后的贡献啊。”   听着恶毒的话从这个面容冷淡的少女嘴里一字一字吐出来的模样,老师都呆愣在了当场,更别说班里的同学了。   随即就是哗然,整个班里都是不可置信且愤怒的看着她,老师声线也变得激动了。   “荒木同学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那可是你父亲?”   “啊?你在说什么呢?我早就没把他当做父亲了,只是个累赘而已。”   据说那个性格特别温柔的樱子老师当场都被她气的说不出话了。   随后这件事也传开了,有人看到她也生气的询问过,但无论何时,荒木瞬的回答依旧是对自己父亲的厌弃,像是恨之入骨一般。   然后荒木瞬的名声,就变得极为恶劣了起来。   虽然日本对于孝道的概念很模糊,但哪怕再模糊,也无论在哪个国家,诅咒自己父亲去死总是不能被人所容忍的,这已经不是性格方面了,而是做人的人格方面,特别还是在治春这种高等教育的学校,学生们甚至觉得她的存在影响了治春的风气,要求把她开除,但最后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不了了之了。   但荒木瞬这个名字,却被治春的所有人记住了。   虎毒不食子,而双方互换又何其不是呢?这种人,是没有谁会待见的。   对于这件事情,北岛鸦没有什么评价,但其实能够理解。   一场大病,是真的能击垮一个不太富裕的家庭。   治春绝大多数学生都是家庭较为富裕的阶层,可能永远都理解不了,有时候早点死,何尝不是解脱,减去了家人的折磨,也少去了自己的痛苦。   这种事在前世北岛鸦所处的贫民窟并不少见,一个人的出事也往往意味着他要被遗弃,就连北岛鸦自己,在被割破喉咙后,都是被遗弃的。   或许这些议论纷纷的少女们觉得荒木瞬人格有问题,但不能否定的是,荒木瞬口里所说的,是最正确的选择。   只是她们理解不了贫穷所带来的的痛苦而已。   北岛鸦认得荒木瞬,但其实也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是她们是初中同学。   没有交流过,只是看到过几次的初中同学,说不定荒木瞬也已经将她忘了。   北岛鸦也没有上去叙旧什么的想法,只是见过而已。   她收回视线,朝校门口走去。   出校门乘上电车后,北岛鸦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到了一家便利店门前。   她是来做兼职的,因为每次回家都要等两三个小时后,北岛玖才会下班回来,这期间北岛鸦也无事可做,想做饭橱柜也被锁的死死的,只能看着电视,静静的等着。   所以闲着也是闲着,北岛鸦便找了这份兼职,每天下午放学三小时,差不多刚好能够和北岛玖的下班时间碰上,差不了多久。   她走进店内,便利店不大,中型吧,但生活所需物品基本应有尽有,就大概是那种家附近一条街道里最大商店的感觉。   店老板正在守台,老板年龄应该接近40多岁吧,眼角也已经有些皱纹了,神情满是那种成熟女性自带的温柔,依稀能看出当年的秀气。   她头发盘在脑后,看着北岛鸦后露出了笑容。   “北岛桑来的很早哦。”   闻言北岛鸦鞠躬:“下午好,花崎女士。”   花崎千惠理笑着:“不是说了叫我千惠理阿姨就好了么。”   北岛鸦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两人昨天就已经见过了,并且谈好了时薪以及待遇,因为花崎千惠理挺满意北岛鸦的,所以时薪也稍微比正常便利店员工高了一点。   果然,好看既是正义!   “有什么想要喝的么?”   北岛鸦摇了摇头:“谢谢,我还不渴。”   “没事哦,等会渴了随便拿就好了,别看阿姨这样,我可是这个便利店百分之百的大股东老板呢!”   花崎千惠理笑了笑,活跃了下气氛后又说着。   “稍等一下吧,还有个和你一样是打工的同学没到,你负责柜台,她负责货架,需要合作的哦,所以要先等她来了见一面。”   北岛鸦闻言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时间也没过多久,另一个人就来了。   她走进便利店,一袭齐耳短发,穿着便服,看到北岛鸦后下意识楞了一瞬,随即又偏移开了视线,神情冷淡。   ps:艾我giao,昨晚睡着了,欠更+1,目前总共欠更3更,抽空补回来抽空补回来。 第222章 .傲娇?傲娇!   “嗨,那现在就是上班前的自我介绍环节了哦!”   花崎千惠理年龄虽然稍大,但看起来性格依旧挺活泼的,跟隔开了一个年龄段的北岛鸦她们也不会将话题弄僵。   她笑着:“我的话呢,相信不用多说了吧,就是你们的顶头上司加老板,叫我千惠理姐就好了。”   她对着面前的两名少女这样说着,随即又道。   “好了,该你们了,简单的介绍一下吧,毕竟之后可就是同事了,嗯...好像太正经了?虽然只是兼职,但依旧还是同事的吧哈哈哈哈。”   两名少女都没有笑,所以就显得她像是再跟自己开玩笑一般,但花崎千惠理也没有觉得尴尬什么的。   北岛鸦看了她一眼,随即侧前方的微微鞠了鞠躬。   “初次见面,我叫北岛鸦,还请多多关照。”   荒木瞬眸子微低,初次见面么...看来已经把我忘了呢,也是,本来就是什么不该记住的人,忘了才是正常的。   她其实看到北岛鸦的那一瞬间就打算离开,换个地方打工,但转瞬就又想起来,自己的情况那又有对工作挑挑拣拣的资格呢。   她眸中有些潜藏的落寞。   “初次见面,我叫荒木瞬,还请多多关照。”   闻言花崎千惠理拍着手,笑道:“那就开始工作吧!”   半个小时后,将所要干的工作教给北岛鸦和荒木瞬之后,花崎千惠理就到了休息室去休息了,并说明如果有什么不会的地方或者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去找她。   便利店不大,而且工作也不繁杂,两个员工应付已经绰绰有余了。   店里还没来客人,北岛鸦就站在结账台内看着课本,而荒木瞬则整理着货架,将商品排序规整,或者看到灰尘的地方就拿毛巾擦拭,保持着货架的感觉整洁。   此时两人都已经换好了店员服,穿着店员围裙,带着粉红色头巾。   北岛鸦因为扎着干脆利落的马尾辫,店员围裙和粉红色的头巾配上清冷苍白的面颊,很有那种清冷女仆的感觉,但长得又不高,没有那种压制性的气场,而且还很瘦弱,所以虽然冷冷的,但真的莫名感觉很可爱,就那种自然而然的反差萌,超级可爱!   对比北岛鸦的清冷,荒木瞬就有些冷漠了,是那种一看就知道不好相处的感觉,粉红色的头巾和围裙就让她很有那种冷脸家政的感觉。   嗯...简单点来说就是,北岛鸦给人的感觉就是,清清冷冷的让人抓不住,你觉得自己配不上她,而荒木瞬呢,则给人的感觉是她看不上你。   就大概是看起来攻击性强一点吧。   很快,店里就来客人了。   一位衣着艳丽的女子从冰柜中拿出几听啤酒,走到结账台。   “一共1480日元,请问有零钱么?”   “有。”   手里拿着刚打印出来的收银小票,北岛鸦看着眼女人已经走出便利店的背影。   “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她淡淡的这样说着,随即将手中还没来得及给她小票捏成团扔进垃圾桶里。   就这样,陆续的开始有客人出入便利店,北岛鸦也应付的自然得当,没有出现过什么纰漏。   又是一个客人的离去,北岛鸦看着其中一个被客人挑挑拣拣商品摆放稍微有些杂乱的货架。   她看了一眼便利店另一边正在忙碌的荒木瞬,想了想便走出结账台,朝那个货架走去。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难事,而且目前也没有客人进来,能做就做了吧。   北岛鸦将货架上刚才被客人放乱的常温咖啡重新排序,也刚好看见咖啡不够了,便就到货房抱了一箱过来。   不过就在她抱着咖啡箱经过一排货架的时候,咖啡箱一角碰到了货架,货架轻微晃了晃,顶层一罐装着茶叶的铁盒子摇了两下落了下来,垂直的往北岛鸦头顶砸下,这个高度虽然不是出什么大事,但头顶胀包鼓起两三天是绝对的了。   北岛鸦双手抱着咖啡箱空不出手来,便准备侧身躲开。   不过就在这时,荒木瞬快步跑过来,身子一个前倾将北岛鸦抵在货架上,用手撑住了茶叶盒子。   她像是松了口气。   “小心一点啊。”   她的声音轻柔,是属于少女很正常的那种好听清脆音色。   两人此时的姿势看起来有些暧昧,北岛鸦怀中抱着咖啡箱,被荒木瞬抵在货架上,远远看去就像被壁咚了一般。   北岛鸦点了点头:“谢谢。”   闻言荒木瞬也楞了下,随即好像反应过来了什么,偏过头。   “刚好在旁边而已,麻烦。”   她将茶叶盒重新推回货架,便转身离去。   或许有外人在场,会大喊傲娇傲娇!   但北岛鸦觉得她有些很不对劲。 第223章 .少女的抱歉   便利当里的工作依旧在继续,有些安静,除了偶尔进来客人的闲聊声和走动声,就没有了其他的声音。   北岛鸦看守着收银台,目前没有客人,她就看着课本以此度过时间,而荒木瞬则双手抱腰,靠着货架在出神。   虽然经过了刚才那一幕,但这好像并没有让两人变得稍微熟络,也没有给沉寂的氛围带来什么缓解,双方依旧各做着各的事,没有闲聊,没有搭话。   北岛鸦本就是一个喜爱安静的人,并不说是说对荒木瞬有什么坏印象,只是性子如此而已,主动搭话反而奇怪,嗯...或者说要是真主动搭话了,那被搭话的人应该要及时察觉危字当头才对!   时间就这样过去,也不是没有流里流气的青年或者鼓足勇气的少年在结账时,询问北岛鸦的联系方式。   北岛鸦对此的统一处理都是摇了摇头,要是对方还纠缠着不放,她就会指一指旁边的报警电话。   而荒木瞬的处理方式就要简单多了,不予理睬,但从眉眼有时不自禁透露出来的厌恶来看,要不是现在处于工作期间,或许她会直接说滚。   毕竟日本的服务业,还是很严格的,尽管对于处于服务业的职员本身来说,很奇葩。   又送走了一个念念不舍回头看了她好几眼的小少年,北岛鸦看了眼时间,心道。   时间也差不多了,还有半小时。   而那时候也刚好是妈妈下班的时间,从便利店到公寓不远,也该能比妈妈要先到家。   北岛鸦并没有和北岛玖说自己在打工的事情,毕竟只是便利店的收银员,而且说了也只是让她徒增担心。   谁叫对于北岛玖来说,外界是个张牙舞爪的大恶魔呢。   要是不在自己视线中,女儿却在外面闲逛打工,她总会忐忑的不行,万一受欺负了怎么办,毕竟她早年可是经历过职场霸凌的,女员工的排斥,好在现在已经成为老员工了,工作内容也不用过多的和人打交道,总是独处,而当初那些女员工离职的离职,开除的开除。   现在虽然不是说在公司有什么重要地位,但北岛玖在她的公司也有了容身之处。   或许对于北岛玖出生社会而言,唯一运气很好的,就是遇到了个好老板吧。   不然后果那可太坏了。   北岛玖的老板对她虽然不算偏向,但还是比较照顾的,知道北岛玖的性格,所以后面将她调到一个多半时间都是独处的岗位上。   这也是北岛鸦从来没有过问北岛玖工作,放心的原因,不然以北岛玖的性子,肯定会受欺负。   而且虽然是照顾,但也没有什么加薪啊,或者特别偏向之类的,加班照加,大概就是看着是单身母亲所以略微照顾而已,不然北岛鸦该怀疑是否别有企图了。   想到这,北岛鸦记起了曾经就有过的一个打算,但因为前段时间事情比较多,一直忘了。   找个机会,还是向妈妈的老板亲自道谢吧。   毕竟北岛鸦很清楚,以妈妈刚出生社会那时候的能力,不笨手笨脚就不错了,根本不会在一个公司对实习员工的大浪淘沙下存活太久,估计只是上司在容忍而已。   在便利店还没招收到正式员工之前,北岛鸦和老板娘约定好的时间也只是每天下午工作三个小时而已,也很快就到了这个时间。   北岛鸦看了眼时间,与此同时老板娘花崎千惠理也打着哈欠从休息室走了出来。   “睡得真舒服啊~员工走了我一直守店,有两天没睡好了。”   她伸着懒腰,说到着突然手摸着下巴,眉头一皱,像是长了个记性般,边点头边说着。   “以后收人不能找相互认识的了!”   花崎千惠理以前就知道招人不能招太多相互认识或者互相沾亲带故的人了,不然万一离职一起走,那就很糟糕。   不过她一直没咋放心上,直到这次吃亏,总共四个员工一下走了两个!   本来是早早就安排好了轮换白班和晚班,突然走两个她就只能自己顶上了。   这其实也是日本早就有的社会问题了,缺少劳动力,缺员工的经营者不得不自己上阵,特别是这种24小时便利店之类的,没员工的老板每天的睡眠时间只有四个小时都是常事。   所以!她还想休息!   看着已经将围裙脱下来的北岛鸦和荒木瞬,花崎千惠理笑嘻嘻的说着。   “嘛嘛嘛,先别急嘛~”   闻言两人皆朝她望去,花崎千惠理又道。   “有没有想要留下来加班的,时薪加一半哦~还有热饮提供,说不定还有免费的便当呢!”   花崎千惠理偏着头,笑容狡黠,用着诱惑的语气这样说着。   闻言北岛鸦想了想,便轻轻摇头,妈妈回家要是没看到自己会担心的,所以她便拒绝了。   而荒木瞬则在犹豫,但片刻后她叹了口气,微微鞠躬。   “抱歉,千惠理姐,我还有其他的工作。”   看着拒绝的两人,花崎千惠理有些遗憾,看来不能摸鱼了,随即她对着荒木瞬道。   “挨?荒木桑还有着其他工作么?真是干劲满满呢!那要加油哦!”   几分钟后北岛鸦和荒木瞬对着花崎千惠理说道明天再见后,便离开了便利店。   两人的去路分别在不同方向,相互点头示意后,便都转身离开了。   只是荒木瞬在中途回头,看着那个逐渐消失在街道的清冷背影,眸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她回过头来。   真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呢...如果不是名字相同和高一也见过她,不然我怎么都不会把她和国中联想起来呢。   至于没记起来我,又为什么要记住我呢...毕竟当时,我可是什么都没做。   荒木瞬的眼神有些晦暗。   -----   “喂,荒木,帮我个忙吧?”   笑容恶劣的朝阳和子与身边的几个不良少女围在荒木瞬的桌子,丝毫不掩盖着自己的声音这样说着。   但整个国二的班级里却丝毫没有不满的声音,毕竟朝阳和子的男朋友,可是学校的老大。   同样的,荒木瞬也有些害怕,表情怯懦的很,不由推了推圆框眼镜来掩饰心中的紧张。   “什...什么忙。”   闻言朝阳和子眯着眼满脸笑容,神神秘秘的小声说。   “就是帮我望个风,有老师来了就给我说一声。”   没几分钟后,荒木瞬就站在女厕所前,朝阳和子一行人将一个刘海遮挡着面容,缩着脑袋,身体害怕到颤抖的少女带到了厕所。   荒木瞬将头低下,心虚的不敢看向少女。   随即少女被带进了女厕所,听着里面的恶劣笑声和恐惧的呜咽声,荒木瞬死死捏着拳。   抱歉.... 第224章 .失去期待的空壳   身后门里不远处传来的恶劣打骂声,和少女恐惧又懦弱的忍痛呜咽声如同游丝一般不断勾入荒木瞬的耳朵中。   她低着头,牙齿咬着嘴唇,从内心升腾上来的是那种莫名其妙的冲动与愤怒,但冲动总是会被抑制住的,荒木瞬没有勇气,也什么都做不到。   甚至还只能成为这些她嫌恶之人的帮凶,在她们欺负别人的时候望风守门,如果有老师来了就要及时报信。   荒木瞬的内心是想冲进去制止她们的,但很可惜,她不敢,甚至连离开都不敢。   因为她害怕自己这样做了,那下一个在厕所这样被欺凌的人就会成为自己。   明哲保身总归是人的天性,很少会有人去突破这一界限,去做将自己置于险地的事情。   荒木瞬也正是这样安慰自己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去伤害自己保护他人,就算有,那也不是自己。   因为我可以尝试着保护她,但却不会有人会来保护自己。   最终的结果也只是被欺凌的人多出来了一个,不会有任何改变。   良心道德的谴责换来的冲动,也只会让自己跌入深渊。   我就算现在进去也无法制止任何事情,同样无法改变任何事情,企图将一个现状改变,并不是我能够做到的事情,我只要明哲保身,就好了。   荒木瞬低头这样安慰着自己,以此换来良心上的稍安。   对,我并没有任何能力足以改变这件事情,所以严格来说,我没错,只要什么都不做,就好了...   荒木瞬低着头,圆框眼镜的镜片上满是反光,让人无法看到里面的眼神是什么样的。   我没错...   她这样想着,但还是没忍住贴着墙,偏头悄悄往厕所里面望去。   之后映入她眼帘的是将丑恶诠释的极尽完美,乃至会让她对人性的扭曲有些浅显的认知,并为之恶寒的场景。   厕所地上侧身蜷缩着一个死死抱着头的少女,她全身上下每一处止不住的颤抖所带来的恐惧好似都传入了荒木瞬的眼中。   而在荒木瞬的眼中,本来明亮的地板砖也随着少女的蜷缩仿佛在逐渐蔓延着扭曲。   朝阳和子一行人围绕着她,脸上的笑容恶劣又开心,仿佛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意味着什么毫不知情,而笑容也随着这份无知,又或许是清楚但却刻意为之,变得扭曲,狰狞,甚至在荒木瞬的眼中,失去了人的模样。   她们只是用穿着室内鞋的脚踩踏着少女的头,又或者是踢着那仿佛被风一吹,就会折断的瘦弱花骨朵身躯。   那一瞬间涌上荒木瞬脑海中的是哽在喉咙的生气,和不理解。   她之后也久久不能理解,少女在学校存在感极低,没有任何朋友,哪怕在班里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自然不会做什么主动招惹他人的事情。   但就是这样,她却成为了朝阳和子取乐与欺凌的工具。   少女有招惹过朝阳和子么?至少在荒木瞬所知没有,而同样在她看来,朝阳和子也自然没有着时常欺凌她的原因。   少女一直在被朝阳和子所欺凌着,这是荒木瞬知道的事情,但具体是如何欺凌的,今天她是第一次得知,且目睹。   她不能理解,想不通,明明在她的视线中,有两个朝阳和子的朋友,看着地上的忍痛呜咽的少女时,眼神已经有些不忍了,但却依旧没有什么动作,也没有阻止,甚至连脚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   尽管只是象征意义在动着脚,没用力,但这也是荒木瞬不理解的地方,既然不愿动手,那为什么要强求自己呢。   或许真正用力在踩踏少女的,也只有朝阳和子一个人了。   她咧着嘴,满脸笑容,脚上用着力,仿佛是在吸取着少女的痛苦成为自己的快乐,且乐此不疲,尽管她真的没有任何针对少女的理由。   或许也有?那就是她喜欢这样。   她一边踩着少女的头,一边说着。   “喂喂,你们这是什么表情,不会是同情她了吧?什么时候你们也变得这么搞笑了?”   “没有哦,只是觉得这样会不会太过了,毕竟出事就不好了。”   闻言朝阳和子踩着少女的腰,用脚尖狠狠碾转着,听着少女的呜咽声,她笑容十分灿烂,靓丽的面容下也仿佛存在着一层扭曲的内层。   “不要担心,别看她这样,其实可是相当可以忍受的,这还远远不到她的承受极限。”   荒木瞬看着这一幕,眉头紧蹙,死死捏着拳,内心的冲动几乎无法压制了。   这与理不理智无关,只是看到这一幕,只要换个正常人,都无法生出置之不理的想法。   但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露着半边脸,眼神愤怒但又懦弱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她终究只是个懦弱的人而已,不敢去插手,害怕灾难蔓延到自己身上。   而这时,朝阳和子也好像是终于玩够了一般,停下了动作,撩着头发。   “啊~愉悦的午休时间呢,再最后给你一个礼物吧。”   她笑着这样说,随即将一瓶牛奶拧开,由上而下淋在少女的脸上。   少女刘海遮挡住了上半边脸,看不清她的眼神,只是牙齿在不停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恐惧,脏乱的脚印布满全身,头发也凌乱不堪,牛奶从上空落在她更为苍白的面颊上,就像一个落入人类陷阱,只能任凭蹂躏的狼狈小动物。   一瓶牛奶倒完之后,朝阳和子蹲下身来。   “你应该还没吃午饭吧,这瓶牛奶就当请你了。”   对此少女只是颤抖着身躯,忍耐的身上的疼痛,无比恐惧的往后移着身子,但又能逃到哪去呢。   朝阳和子笑着说。   “老规矩,你懂吧,不到下课不准出来哦~要是被我发现你提前出来了,你应该明白后果的吧~”   随即她身旁的两个人便将少女夹起来,朝着厕所最里面的隔间中拉去。   过程中,少女刚好面对着荒木瞬,尽管有着一层刘海遮挡着她的上半边脸,但荒木瞬还是觉得她正在看着自己。   那一瞬间,荒木瞬觉得无比的心虚,连忙收回偷看的脑袋,嘴皮颤抖着。   抱歉...   随着隔间门被紧闭的声音,朝阳和子一行人走了出来,对着荒木瞬说道。   “你负责监督哦~要是她在下课之前出来的话,记得要告诉我。”   说完这些,她们一行人就离去了,只留下了呆呆站在原地一人的荒木瞬。   荒木瞬感受着身后毫无动静的厕所,什么都想做,但又什么没做。   最终,只是捏着拳,等到了下课。   少女身上湿漉,颤抖着,跌跌撞撞的从厕所出来,然后狼狈的逃开。   那个卑弱的表演让荒木瞬记了许久,自己什么作为都没有的懦弱模样,也让她记了许久。   她什么,都没有做。   回到现在,荒木瞬看着那个清冷单薄背影早已消失的街道,眼神落寞。   不光是当年对于北岛同学受欺凌时的毫无举动,自己的人生也是如此,什么都无法做到,也什么都没有做到,想着改变,但又无能,背负着家人的期待,但又无用,对于家里的变故,曾以为的努力承担,也只是个玩笑。   自己从始至终都只是个无能的废物。   她转身离去了,去往下一个打工的地点,像一具空壳般的行尸走肉,失去了任何期待,黄昏的余光落在她的背影上,狼狈而疲乏。 第225章 .又是白眼狼!   “喂喂喂!你这个白眼狼!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啊!你绝对是把我忘了吧!?绝对是这样没错的吧?岂可修岂可修!!!”   治春后园的幽静林子中,树影婆娑,小路上落着阳光穿过树叶而形成的半边倒影,整个场景都是夏日午后的清闲。   虽然场景中传来的声音,没有那么清闲。   北岛鸦坐在路边用作休息的长椅上,神情安静,不紧不慢的吃着手中的便当。   而她面前则是个被气满脸涨红,小短腿在地面上跺的飞快,细长的金色双马尾随着身体幅度乱蹦个不停的小小少女。   花山院小早真是气急了,一口气哽在短脖子里怎么也出不来,只能涨着腮帮子,气呼呼的嘴皮都在颤抖。   “你!你!你!!!!”   她两个眼睛瞪得圆滚滚的看着依旧仿佛什么都没做错的北岛鸦,手指颤抖的对着她,嘴里的话硬是气的说不完,仿佛差点一口气岔过去了。   或许她要有两个长眉毛,此时就是那副眉毛都气的颤抖的世界名画了。   事情的发展经过是这样子的,午休时间到了后,北岛鸦一如既然的前去教学楼背面很少有人经过的阶梯享用午餐,但到地方后才发现,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好几个少女,应该是一起的朋友,已经坐在那里开始吃着便当了。   所以北岛鸦就来到了清幽的后园,倒也不是觉得独自吃饭被人看见了会觉得尴尬,只是如果情况允许的话,她还是喜欢创造一个人独处的环境,毕竟北岛鸦喜欢安静。   然后,就遇到了突然从草叶子堆里蹦出来张牙舞爪准备吓她一跳的花山院小早。   北岛鸦看着树叶和杂草粘在她身上的模样,或许是愣神了一瞬间,然后这愣神的一瞬间也让花山院小早愣神的一瞬间,随即,她就爆炸了。   回到现在,花山院小早手指颤抖的指着北岛鸦,咬着虎牙,气急,也委屈,眼眶通红通红奶凶奶凶的做着恶狠狠的表情。   “你!刚才那个眼神绝对是没有记起我来!对不对!不要想撒谎了!你的眼神已经完全出卖你了!你就是把我忘了!”   北岛鸦不言,继续小口吃着便当。   而她的这幅模样,自然被花山院小早认为是心虚了!在逃避!   气死我了!花山院小早此时的心情大概就与这句话如出一辙。   明明自己都一直记着眷属呢,等着她来找自己玩,两三个月音讯全无也就算了,而再次见面的时候竟然将本黑夜送葬者给忘了!   气死我惹,气死我惹!   花山院小早的小短腿在地上跺的飞快,一直要求自己随时都要保持的强者姿态,也装不下去了。   明明她之前看到北岛鸦来到后园了还很开心呢!专门埋伏在那条必经之路上,用草叶子把自己盖起来,就等她路过吓她一跳。   结果人没吓到,那个愣神让花山院小早察觉到了,自己绝壁是被忘掉了!   忘掉了!   白眼狼!面瘫鬼!亏我当初还救你一命!!!   不行!竟然将自己的主人都给忘了!那只能证明她是不称职的眷属!所以我不能表现的太伤心和生气才对!应该冷漠的解除她的眷属身份,然后高傲的转头离去,等她日后危险的时候才施以援手!让她为曾经的决定后悔!   这才是好的装呸打脸..啊不,这才是高贵的黑夜送葬者所该做的事情!   嗯!对!   她这样想着,随即收住气急败坏咬着虎牙的可爱小脸,仰起头,高傲的紧。   她准备放出莫欺少女穷这种好方便以后装呸打脸的狠话,说完就高贵的离开,可刚当娇哼了一声后,清冷的北岛鸦就缓慢说着。   “要一起吃么?”   ......   清幽的小路上,不太清幽的声音终于停歇,清脆的蝉鸣入耳,满是夏日的感觉。   花山院小早坐在北岛鸦身旁,手里拿着便当盒,吭哧吭哧着。   北岛鸦已经停下了享用午餐,北岛玖仿佛是担心北岛鸦吃不饱一般,每天中午准备的便当盒里都塞得满满当当的,北岛鸦基本吃一半就已经饱了,但又不忍浪费,所以只能用较长的时间细嚼慢咽着。   这段时间内已经不是为了饱腹感的满足,而只是为了收下妈妈的心意。   不过今天北岛鸦胃口确实有些不好,好在碰巧出来了个花山院小早,在询问过她不嫌弃的话就用自己的筷子,对此花山院小早很是嫌弃的撇了撇嘴,但手又很诚实的拿过了筷子。   花山院小早依旧吭哧吭哧着,对于北岛鸦的邀请吃便当,她自然认为是眷属在祈求主人的原谅呢!   作为主人一定要心胸广阔的大气!   很快,便当盒就只剩下一点残渣了,花山院小早瘫在椅背上,小手伸进衣服中,满意的揉搓揉搓肚子,就像中年男人饭后的休闲一般。   真好吃呢~   但很快她又察觉到了北岛鸦的视线,连忙直起身,双手抱腰,闭眼哼的一声快速偏过头去,随即双马尾也猛地一甩。   她在用行动表明,自己还在生气中!一顿饭远远不足以消气!   北岛鸦将空了的便当盒拿过来整理好,随即用印花的小锦布包裹起来。   此时午休时间也快过去,北岛鸦该准备回教室了。   花山院小早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依旧抱腰高贵的偏着头,似乎想说什么,但一直忍着。   但最终她还是傲娇满满的开口说道:“原谅你了!”   嗯!看在这么便当这么好吃的份上!花山院小早这样想着。   但其实她这样说的原因还有一个,她十分怀疑万一自己说不原谅,那眷属以后就不来找自己玩了!   毕竟在此时的花山院小早眼中,北岛鸦已经成为了个大白眼狼了!   而说出了这句话后,花山院小早也终于绷不住高贵的脸色了,开始咬着虎牙,神情又开始扬起了得意洋洋的招牌笑容。   北岛鸦看着她的模样,也记起了似乎每次都是在学校的后园才能看见她,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见她出现过在哪里,所以便问道。   “你不去上课么。”   闻言花山院小早的笑容十分得意。   “哼,这就是吾与汝等凡人之间的差距!那种简简单单的知识吾早就会了!自然不需要浪费时间啦。”   北岛鸦又问着:“那你不上课去哪呢,就在后园么。”   花山院小早舌头舔了舔嘴皮,似乎还在回味着刚才便当的滋味,随即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是啊,但汝可不要觉得这是在玩耍!黑夜送葬者的想法远远不是汝等存在可以试图理解的!这后园的每一个地方都被吾设下了结界!就仿佛是吾在深渊的后花园一般!无比熟悉!是用来对抗“侵入异民”的大本营!   北岛鸦看着花山院小早得意的模样,片刻后收回了视线,而身旁人依旧在自问自答不厌其烦的夸奖着自己,对此北岛鸦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静的聆听。   她在花山院小早闪烁着光华的眼神中,看见了埋藏在底下的落寞与孤独。   ------   下午放学时间,沢村真理葵坐在回家的电车上,脑袋无力的偏靠在车窗上,看着不过逝过的景物,眼神沉寂。   片刻后,她从提包内缓慢的拿出了一个水墨黑的手环,与她手腕上的蓝色手环,是同一款式的。   这是森下奈奈子强硬着交给她,让她转交给北岛鸦的礼物,但沢村真理葵迟迟都未能做出行动。   保佑友谊的同心手环么...沢村真理葵眼眸失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电车到站,她才回过神来,将水墨黑的手环重新放回提包里,走下车去。   又是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一天,沢村真理葵依旧沉寂在她那还未能做出结论的思考之中。   而等回到了沢村的居住区后,她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人。   面容清和的少年笑容得体的站在她面前,微微鞠躬,清声道。   “真理葵大人,幼年相见后,阔别已久,或许您已经将我忘记,但真理葵大人哪怕儿时却依旧绮丽的持剑风姿一直刻在我的脑海中,久久不能忘怀,今日来到沢村,既是要事,也是为了满足儿时对再次相见的憧憬。   请容我自我介绍一番,我是您童年时期的手下败将,大喰杀生石。” 第226章 .如出一辙的高洁   “不知真理葵大人还是否有着印象呢?”   对于前方少年的询问,沢村真理葵并没有回忆起丝毫的印象,她也没什么多余的精力去仔细回想了,此时她的脑海里满是被一些杂七杂八,又让人疲乏不堪的事情充斥着。   见状大喰杀生石也意识到了这个曾经将他战胜的少女,早已将他忘却。   但对此他也没有表现出恼怒或者不满的神情,笑容依旧像是清风徐来的般的平和。   “毕竟是这么久远以前的事情了,真理葵大人想不起来也是自然,不过今天就已经是重新相识了,还望多多指教。”   沢村真理葵现在并没有什么心思去结交什么新的朋友,亦或者是与旧逢重识,她只想早些回家,待在那个安静又仿佛没有任何人注视着她的“家”里,哪怕只能出神发呆,也是好的。   但尽管并不愿过多交谈,但出于已经浸养到骨子里的大家礼仪,她还是安静的聆听着大喰杀生石的话语,点了点头,没有打断,哪怕也没有言语回应,只是默不作声的听着。   而大喰杀生石在说完这些后,看着低着眸毫无回应的沢村真理葵,也意识到了面前少女与他交谈的兴趣并不大,所以也没再开口。   也好似这场只有一方在言语的交谈就此结束了。   沢村真理葵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不再听到传来询问的声音后,她便微微鞠了一躬,随即迈开步伐,从大喰杀生石的身侧走去。   不过就在这时,大喰杀生石忽然开口了。   “真理葵大人,对于您也参加了全国大会这一点,我感到十分高兴已经激动,高兴是为了真理葵大人还是如同以往一般的勇往直前而高兴,而激动则是为了终于能和期待已久的您交战而激动。   曾几何时,您一度都是我的梦魇,我的天赋,我的技巧,甚至连我持剑时的气势,在您面前都是如同婴儿幼指一般,脆弱不堪,这般有如天堑的差距,也让我感到绝望。   但很庆幸的是,我走出来了,曾经以为势必要战胜您才能消失的梦魇,也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成为了只有在儿时记忆中才能出现的画面。   但依旧没变的是,与您再次交战的期待。”   语罢,他鞠躬:“全国大会结束后,我会指名挑战您,还请您务必接受。”   沢村真理葵回过头来看着他,少年这时也直起了身,笑容温和,随着黄昏余晖而一同从远方蔓来的缓风吹在他的身上。   沢村真理葵想动笔在便条纸上写下我已经放弃剑道了,可这时,路边电线杆上的扩音喇叭开始播放起德沃夏克的《E小调第九交响曲》。   黄昏的居住区街道上,除了对视的两人外,并没有其他来往的行人,悠远而又仿佛是沉静之下烘托着诡异的音乐从扩音器中奏响。   停留在墙檐的乌鸦传来的刺耳鸦鸣仿佛在回应着,格外应景。   这是日本曾经的习俗,在黄昏的时候,安放在各个高处的扩音器就会同时奏响这个音乐,大概用途就是用来提醒小朋友该回家了。   不过随着时代的变革与日新月异,这个旧时代的物品也就不知道是在哪一拨浪潮冲刷的背景下消失了。   所以自然也就废除了这个习俗,不过沢村的居住区内,或许是为了传统,依旧将它保留了下来。   到了现在,除了一些乡下地方依旧还在沿用之外,黄昏时,路边高处扩音喇叭的奏乐也就只会在ACG作品中登场了,又或者是在一些恐怖片中用来烘托氛围,毕竟这个音乐响起所代表的某些含义,就让人禁不住遐想。   因为音乐响起,也就意味着日暮的到来,是白天与黑夜转换的交际,在日本神话中,这个时间,是逢魔之时。   天边尽头最后一丝余晖从大喰杀生石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幅度逐渐消失,这让他原本的清和的脸也仿佛有些阴郁诡异。   “我很期待那天的到来。”   --------   道场内的沢村穗实依旧在进行着每日必须的冥想,大喰杀生石想要对沢村真理葵挑战的事,之前就已经请示过了,所以他自然知道,而对于沢村真理葵会不敌的这件事,也一样知道。   这无关状态的问题,就算是三个月前的沢村真理葵,也一样不敌。   无关剑技,无关决心,而是真理葵的剑尖套着犹豫,只是未开刃的棍。   族里人皆认为他哪怕不是在将沢村真理葵将继承人培养,也是十分看重她,但其实不是。   真理葵不适合权力,尽管将意味着继承人的剑技传授给她,但其实沢村穗实也从未有过交予她位置的想法。   尽管继承人是可以培养的,反正他是御所,继承人本来就是由他只凭借着喜爱来选择的,但他依旧没有教授过沢村真理葵任何有关于管理和御下的知识。   他说不适合,那在整个沢村就没有人敢说适合。   他不会给沢村真理葵任何权力,也并没有像族人想的那般如此看重于她。   他不由又想起了第一次看见沢村真理葵时的场景,那时候的她,才是真正的纯粹无暇。   就仿佛...是那个自己无比嫉恨,但又无论如何都没有赢过一次,最终在满是病根的身体拖累下,半路夭折的弟弟。   幼年真理葵握住武士刀那一刻的高洁淡泊与纯粹,就好似和他如出一辙般。   -------   “面!!”   场中穿着护具的孩童手持着跟身体差不多长度的竹剑击打到了对手的面具,幼稚的声音又仿佛是初出洞穴的幼虎一般,杀气已然成型。   被击打到面具的另一名孩童跌倒在地,惊惧而又愣神,明显是被吓到了,这种程度的对战对于尚在幼龄的他来说,显然还太早了,尽管对手也是年龄相近的孩童。   作为胜者的孩童脱下面罩护具,后退两步随即鞠躬。   场外坐在两位面容沉稳的老年人正在观战,其中一名看着胜者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宫本岸桂对着身旁多年的好友兼敌手说着。   “怎么样,不错吧?这是个剑道极好的苗子,我一直在尽全力培养。”   而沢村穗实当然知道他是在炫耀了,宫本岸桂是他多年的好友不假,但这个好友的起源,还是因为年轻时的一直相互斗气,比试,一直输赢各半,打着打着,年龄也就大了,身子骨不像以往了,自然火气也就没那么重了,慢慢的,成为了朋友。   不过尽管不再比试了,但斗气依旧还在继续了,今天明面上是切磋,但沢村穗实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吗。   只是现在自己不打了,便让教导出的后辈来打而已。   不过这个叫大喰杀生石的幼年,确实是个极好的苗子,同龄人的切磋中,他已经连续四敢斗了。   但族里新生代的连连失利倒也没有让沢村穗实感到恼羞之类的,技不如人而已。   但宫本岸桂也开心坏了,虽然还有几名同龄的沢村族人未上台,但对于敌手的凌厉让他们有些气泄了,而大喰杀生石已然成势。   看来今天,要大胜而归。   这是沢村穗实也知道的一点。   不过就在这时,他看到了道场外停留的一位幼女。   因为是交流切磋,所以就选在了居住区内的道场,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观看的阻碍。   幼女的手被一位女仆牵着,表情冷漠又显得有些呆板,与年龄十分不符,而皮肤就像长时间没见过阳光一般雪白,蓝色的眼眸透彻见底。   她就这样看着道场内切磋的两位同龄人,虽然没有表情,但视线却被动作所吸引着,就好像挺感兴趣。 第227章 .剑心通明   皮肤苍白透彻似乎是长久没见过阳光的幼女,就这样停在道场前,蔚蓝的眼眸就这样看着道场内比试的两人。   视线跟随着竹剑碰撞的动作,而在小幅度移动着,也没有言语,就仿佛...她能看懂一般。   停留在道场外被女仆牵着手的幼女,也自然引起了沢村穗实与宫本岸桂注意力。   空阔的道场入口外,幼女就在烈日下驻足在原地,看着道场中正在不断来回试探,竹剑摩擦的交战现场。   虽然老有人说剑道比赛很是枯燥,但不能否认的是,它本身确实有着让人沉迷的魅力。   “看来又是一个拜倒在剑道风姿下的灵魂呢。”宫本岸桂和蔼浅笑着这样说道。   而沢村穗实闻言朝着道场外,愣了一瞬后看见幼女身旁的女仆,才想起了幼女是谁。   是自己那个从出生就被不管不问的孙女,沢村真理葵。   他想起来了这个被他遗忘许久的孙女,也自然记起了她的一切。   沢村真理葵是特殊的,她沢村小笼鸟为了反抗自己而诞生的产物,这就注定导致了她从出生起,就是一桩悲剧。   母亲本就是因为着不纯粹的目的而生下的她,自然也不会存在什么情感浇灌,而父亲,也只是个不被认可的外姓人,甚至连见她一面的资格都没有,自身都难保,更别说养育了。   至于沢村穗实,说实话也几乎快要将她忘记了,沢村小笼鸟生下她后不久,就因为与自己的矛盾远赴国外,将小真理葵一个人留在族中,而唯一有可能会养育她的沢村五十鈴,也在不久后跟随了小笼鸟的步伐。   当沢村穗实得知了这个消息后,也只是吩咐了女仆前去照顾而已。   亲情对于沢村穗实来说可以说是纽带,也能说是可以放弃的纽带,大家族之间的亲情,其实在某种情况下早就已经开始淡薄了。   更何况沢村真理葵还是自己的女儿为了对抗,要挟自己所用的筹码,而亲生父亲也只是个根本入不了自己眼的普通人,所以沢村真理葵对于沢村穗实来说,自然无关紧要。   不过也不全然是因为她的出生问题,才让沢村穗实对她甚少关注,而是因为这个年龄并没有什么关注的意义,至于长辈的慈爱,也自然不可能发生在沢村穗实身上。   所以沢村真理葵就这样被每周一换的女仆照顾着,至于女仆更换的频繁,也只是为了不让她对外人产生依赖感情而已,沢村穗实甚至都没过问这些,全部都是手下人在安排。   不在意,所以遗忘。   毕竟说实话,就连她的母亲沢村小笼鸟,也只是将她试做一样工具,血缘亲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只剩下浅浅的一层了。   可以说无论是沢村小笼鸟,亦或者是沢村穗实,都心知肚明沢村真理葵并不是正常出生的亲人。   一旦怀揣着某种目的,那就算再纯粹纯粹的东西,也会变得杂乱。   何况就连亲生女儿五十鈴,沢村穗实都能做到不管死活,更别说是一个以筹码为意图来出生的孙女了。   毕竟以沢村穗实所处的位置,亲情已经不是能够叩动他心房的敲门砖了。   可以说沢村真理葵从出生起,就被不闻不问,至于爱什么,更是奢望。   但其实沢村穗实对她遭遇的这些也并没有产生什么怜爱的想法,尽管她的父亲不被认可,但她体内留着沢村的血是不争的事实,作为大家族的子嗣,面临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就连沢村穗实自己,成年之前也一样未曾体会过亲情。   或许要不是今天的偶然看见,沢村穗实在下一次遇见她之前,依旧不会想起来自己还有个这样的孙女。   道场中的交战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小真理葵关注着,片刻后缓慢的眨了眨眼皮,随即面无表情的收回了视线,就好似知道要发生什么一般。   “面!!”   大喰杀生石用竹剑猛然挥击到对手面部,有效得分。   宫本岸桂鼓起了掌,而道场外的女仆也发现了视线看向这边的沢村穗实。   想到族里对于御所十分不喜爱真理葵大人的传言,女仆有些心疼真理葵大人的遭遇,也惶恐受到责罚。   于是连忙鞠躬卑谦的道:“十分抱歉,十分抱歉,我这就带着真理葵大人离开。”   女仆卑躬屈膝着,随即拉着好像还没明白发生什么的幼女就离开了。   道场外的烈日依旧灼灼,但人影却已经消失了。   沢村穗实也没有在意,本来就不是什么需要在意的事情,继续观看着道场中央的下一场比试。   时间缓缓流过,果然如同宫本岸桂所猜想的一般,大喰杀生石已然成势,气泄的几人无法阻挡他了。   十敢斗,大胜而归!   宫本岸桂脸上的笑意都快要藏不住了,而沢村穗实,倒也没有恼怒,只是叹了口气。   技不如人啊。   被击败的沢村小辈们跪坐在道场旁,死死埋着头,面容羞愤,虽然年龄还小,但他们也已经开始明白羞耻的含义了。   毕竟是被连挑了十个。   沢村穗实见状缓慢开口道:“不要将今日的战败试做心结,而要将其当做勇往直前的决意,希望下一次见到你们时,会有独当一面的长进。”   ------   黄昏的居住区中,两大一小三人走在街道上。   宫本岸桂已经圆满的完成了今天说来的目的,所以准备离去了。   他看着大喰杀手石的眼神中是怎么都掩藏不住的满意。   而沢村穗实,则是在送着他们。   虽然宫本岸桂是沢村穗实的好友,但其实他也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只是在东京郊外一家小道场的主人而已,但实力很强,只是不喜抛头露面。   他摸着大喰杀生石的脑袋,眼神和蔼,就像是在看着尽全心浇灌出来的后代一样。   而此时的大喰杀手石则仰着面,行走之间透露出来的骄傲怎么也遮不住,不过他这个年龄取得这样的成绩,也确实足够自傲的资本。   沢村穗实和宫本岸桂行走在道路上闲聊着,不过在经过一处住宅时却双双停下了脚步。   住宅内的花圃旁,一个幼女的背影蹲在那里,不声不响,小手仿佛是在轻轻触碰着花朵。   从这个地方的大门栅栏缝隙往内看去,这个小小的背影就仿佛是被锁在牢笼中的蝴蝶一般。   宫本岸桂认出了她,是刚才那个久久驻足在道场外观看剑道比试的小女孩。   他笑了笑,偏头对着沢村穗实道。   “喂,从刚才她的模样来看,应该是对剑道很感兴趣才对,既然你族里的小辈你不教?要不要我来帮你教导一下。”   说完他拍了拍身后大喰杀生石的脑袋:“又或者是让我这个徒弟来,虽然他年级很小,但教些基础知识还是够了。”   沢村穗实知道宫本岸桂又是在炫耀了,让徒弟来教自家小辈无非也只是在证明他的教育能力比自己强而已。   宫本岸桂总是这样,什么都喜欢争一下,哪怕老了也是如此。   但沢村穗实也没有拒绝什么的,这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而且拒绝了他又会那这件事喋喋不休的嘲笑自己。   女仆这时也发现了院门外的几人,连忙上前将门打开,鞠着躬有些惶恐不安。   她不知道御所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因为怪罪刚才的事情么?   但沢村穗实没有理会女仆,而是与宫本岸桂一同走到沢村真理葵后面。   小真理葵听到了动静后,转身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哪怕对方是掌握着整个沢村命运的人,但她的表情依旧没什么改变,小小的苍白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冷漠和呆板。   也或许是她根本不知道,面前这个人就是御所,也是自己祖父的原因。   宫本岸桂在她面前蹲下来,问道。   “你对剑道很感兴趣对么?”   小真理葵稍微偏了偏头,脑门上好似冒起了个问号,不是太理解。   宫本岸桂又道:“就是刚才你在道场外所观看的东西,怎么样?那份挥剑的风姿是不是很帅气,要不要学?”   沢村真理葵眨了眨眼,依旧没有言语。   这时女仆终于克制住了内心的惶恐,还是连忙上前跪在沢村穗实的面前,为她解释到。   “御所大人,真理葵大人因为极少和人交流,所以好像到现在都没有掌握言语能力,看在她年龄尚幼的份上,原谅她吧。”   沢村穗实没有说话,宫本岸桂倒是原来如此般的点了点头。   他笑着说:“没事,我一直相信以剑能交心,只要握住剑,哪怕不说话,但在交战中,自己的想法也一样能够传递到对方的心中。”   他站起身来,看了眼自己大喰杀生石手中的竹剑,还差一把,所以他便跟女仆说道。   “能请你再去拿一把竹剑么?”   女仆连忙点头,随即退下。   沢村真理葵依旧茫然的站在原地,好似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   而宫本岸桂则对着大喰杀生石说道:“传授与对手剑技也是修行的一部分,去将你理解的剑道教给她把。”   大喰杀生石闻言点头,但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剑道是什么,所以就站在沢村真理葵面前,示范着握刀姿势,和挥剑的口诀。   很快女仆就从道场回来了,将专门给孩童用来训练,短了一截的竹剑递给沢村真理葵。   宫本岸桂对着大喰杀生石说道。   “点到为止,主要是让你的对手意识到剑道的魅力,绝对不允许挥击实了,明白了么。”   大喰杀生石点头。   而沢村真理葵,则随着他传授的那几句仿佛孩童玩闹一般的持刀口诀,握住了竹剑。   在她捂住竹剑的那一刻,一切都变了。   大喰杀生石准备按照师傅所说的,不挥击到实体,而是打落她手中的剑。   但刚突进的一瞬间,沢村真理葵就砍中了他三刀。   大喰杀生石倒在地上,竹剑也从手中随着脱落,感受着脸上被击打的剧痛,他死死用双手捂着。   整个场上鸦雀无声,宫本岸桂瞪大着眼睛,想说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只是看着沢村穗实,眼神中透露着,你阴我?她是不是你早就培养好的小辈了,还不给我说!   但沢村穗实知道,自己并没有传授给她任何剑道,也不出意外的话,她也是第一次握刀。   沢村真理葵神情已经呆板,似乎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会吃惊,她也并不知道,自己眼中的世界,和其他人是不同的。   通过观察微动作,从而预测出对方下一步的动向并作出反击这点,就仿佛是她与生俱来的本能一般。   她也不会明白,如果沢村穗实知道了这些,会说出这是一种名为“心通明”的才能。   沢村穗实看着依旧冷漠呆板的她,看见了绝对的纯粹。 第228章 .花火大会   看着幼小的沢村真理葵,沢村穗实仿佛看见了曾经那个苍白少年与她身影的重合。   都是一样的,仅仅只是第一次持剑而已,就展现了让常人难以企及,仿佛天堑般的恐怖天赋。   少年时期的沢村穗实曾不止一次憎恨这样的人,因为他们的存在也就意味着打破了常规,无法用努力,无法用汗水,无论你付出再大的代价,都只能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到最后距离过大而产生的绝望让人升不起追赶的心思。   而就是再这样的差距下,其实对方可能并没有付出多大的代价,甚至...可能根本不喜欢你这件拼命努力的事情,仅仅只是因为自己有天赋,所以才三心二意去做了而已。   但尽管这样,他的进步,在你眼里也是让人绝望的速度。   不公平吗?很不公平,少年时期的沢村穗实曾不止一次想为什么这种天赋不是自己的,而是给了无心剑道的弟弟。   明明自己一心剑道,剑道对于一无所有的他,就是全部,可弟弟的出现,就仿佛侮辱了他的这份执着。   不喜剑道的卯雪,才是最强的。   族里经历过那个年代的老人时常会遗憾的说,那个时候才是沢村剑道的黄金时代啊,家族里的剑道天才就仿佛是过江之卿般繁多,但之后,就仿佛盛极而衰一般,也自此开始逐渐走着滑坡路。   但最后的光芒也总是格外灿烂的,那个时候剑道界百分之七十的出名剑手都是出自沢村。   也就是这种情况,出现了个被称为在现代浮躁社会中,最有望冲击剑圣境界的沢村卯雪。   就算是现代,在日本被女人压在头顶上,对于男人来说都是耻辱,更别说是那个年代了。   想要挑战她,取代她位置的人比比皆是,可最终都落败,然后只能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绝望到升不起追赶的心思。   年仅二十岁的她被称为现代最后的剑术大宗师。   可就是这样的她,却如同划过的流星一般,匆匆落下帷幕,也是年仅二十岁,便一病不起,最终失去了生命。   对于这个消息有遗憾的,有痛恨不公的,有暗自开心的,什么都有,但到了现在,估计也随着时间长河的流逝,没多少人记得曾经这个如星辰般闪耀的天才了。   沢村卯雪是女儿身,但从小体弱,几次险些夭折,所以沢村穗实的父母就将她视为男孩子来养,无论是姓名,称呼,都按男孩子的方式来处理,以此保佑她健康。   所以她是沢村穗实的弟弟。   但明明如此体弱的沢村卯雪,却有着极为恐怖的剑道天赋,第一次握剑,就将每天“空挥”3小时的沢村穗实给击败。   自此,就走上了不败路。   别人都认为是沢村卯雪喜爱剑道,所以剑道也临幸与她,这是神明给与她体弱的补偿。   但沢村穗实知道不是这样的,卯雪并不喜欢剑道,她更爱看花,对着窗外发呆,亦或者是轻轻的说着让自己这个哥哥带她出去玩。   她更愿意将练习剑道的时间,用作干其他事情。   但就是这样的卯雪,却是最强的。   曾经沢村穗实问过她,为什么会这么强,但她只是想了想后,便自然的回答着,知道对方下一步动作是什么而已。   看着弟弟的正常丝毫不以为这是什么奇怪事情的模样,沢村穗实明白了。   是啊,她眼中的世界,和我是不相同的。   我奇怪与她为什么会这么强,而对于她来说,可能是奇怪我为何会如此之弱吧。   从哪起,沢村穗实就开始厌恶与她了,甚至憎恨,也再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带她出去玩,只是像陌生人一样疏离着她。   凭什么她如此轻易就得到了自己一辈子都无法超越的成就,而自己如此拼命的练习,热爱剑道,得到的却是她眼中与看向其他人一样的弱小。   沢村卯雪的存在,就仿佛是对沢村穗实一直以来的努力的否定,和对执着的羞辱。   就这样,沢村穗实开始厌恶着卯雪,一直努力着努力着,想要超越,可直到她的死去,都未能实现。   回到现在,沢村穗实看着这个仿佛是和小时候的卯雪身影重叠的幼女,眼神有些悠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他蹲在沢村真理葵的面前,将竹剑摆在手里,随即缓声问道。   “你喜欢它么?愿意将它视为手足带在身边,与你为伴么?”   沢村真理葵苍白又小小的脸上仿佛天生就没有什么表情,她好像在考虑,看了眼竹剑,又看了眼身旁的花圃后,傻呆呆的摇了摇头。   随即她就蹲下身,小手小心触碰着花朵。   看着这仿佛就是同一个人,一样不喜剑道,但却有着天眷的才能。   沢村穗实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五味杂陈,而且平和许久许久的心境开始升起波澜。   他不喜欢这个有着旁人嫉妒羡慕的天赋,但却不珍惜的幼女,就一如厌恶自己的弟弟。   他也懒得理会了,任其自生自灭吧。   沢村穗实这样想着,随即转身离去,宫本岸桂好似意识到了好友的心情不好,但也没有点出来,随着一起离去了。   只留下了跪在一旁的女仆,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短期的主人,真理葵大人你咋这么不争气啊!   她都能看出来,如果刚才真理葵大人说喜欢,那以后真理葵大人的生活就绝对不是这个样子了!   沢村穗实离开了这个住宅,很快就将沢村真理葵忘在了脑后,也或许是刻意在无视着。   但他没想到,等再一次见到沢村真理葵时,她那仿佛神眷一般耀眼,与沢村卯雪如出一辙的天赋,却已经消失了。   -----   回到现在,沢村穗实结束了冥想,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他有个必须在真理葵身上验证的问题。   天赋,到底是何物。   -----   临近夜晚的街道上,一个带着严谨一看就是宅男打扮青年抱着怀中的手办走在路上,时不时露着傻笑用脸蹭着手办。   抢到了抢到了!抢到老婆了!啊不对,应该是好不容易接到老婆回家了!   对于抢购到了限量版手办的事情,他大概可以高兴两个月,尽管为了筹备这个手办的钱,他打了三个月的工,又凑了四个月的生活费,才勉强足够,但依旧高兴!   想到班里那些对于现实女孩无比饥渴的模样,他十分不屑,他早就已经对三次元女孩无感了,只有二次元!才能唤醒他沉眠依旧的心脏跳动!   他才不是那些有了女友就脱圈的叛徒!他是忠贞不移的!哪怕现实女孩再漂亮!他的内心都不会有丝毫的动荡!   今生无悔二次元,来世定破次元壁!   我一辈子都只爱二次元女...孩...   他神情愣住了,看着前方公寓楼走出门的少女。   晚风徐过,微微扬起了她的裙摆,淡粉色和服的少女就这样静静站在那里,清风与她对视,都仿佛羞涩的低下了头。   清水出芙蓉,哪怕离的较远,青年都仿佛闻到了白莲清香。   青年的整个世界在这一瞬失去了旁白,手办也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妈妈,我好像恋爱了。   -----   今夜是象征着夏天结束的最后一场大型花火大会,很特殊,所以早早就有穿着和服的情侣,家人,亦或者朋友,前往着大会地点。   来来往往的木屐鞋踩踏在庙会街上的声音,再加上街道两边摊位的热闹喜悦,配合着夏日的夜晚,总归会成为很多人保留在内心深处的珍贵回忆。   除了北岛鸦和北岛玖在前往这里的路上之外,百合川万华与沢村真理葵,也来到了这里。 来了来了,单章来了   这段时间其实有过小伙伴在私信里问我,又或者是qq,包括书评区都有,问我上一段剧情的事情,也问评论区这么热闹,你发个声解释也好啊,不然会被当做完全不听读者意见的作者的。   其实当时吧,因为是许多小伙伴正生气的时候,所以我害怕有什么用词不当之类的啊,导致火上浇油,而已自己心态也需要调整一下,所以就想到等风头过了再开个单章解释。   现在..风头应该已经过了吧(悄悄探头疑问)?   就是呢,我也忘了在哪看到的一个帖子,帖子名字好像是写小说嘛,其实就是一个自我怀疑的过程。   我那会说实话是没当回事的,等事后想起,想去找那个帖子,看有没有怎么解决自我怀疑心态的方法的时候,却找不到了。   哈哈哈哈,果然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哈。   一开始刚开书的时候,其实我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收藏涨的很快,评论区和间贴也全是gkd和赞美,就算是批评也只是无关痛痒的一句这本书不适合我。   其实那会,包括上架的时候,我是灵感如泉涌的,感觉自己只要认真写,你们就都会喜欢看,所以码字时间对我来说其实挺快乐,一直在追书的小伙伴也知道那段时间我经常是半夜三四点发的章节,因为实习,很忙,一般我都是十一点左右开始码字。   但说实话,我不觉得疲惫吧,一种玄而又玄的满足感,大概就是,其实做着喜欢的工作,是真的不会觉得太累的?   有些说远了,总之那会就是那个情况,状态很好,脑子里灵感停不下来。   就最重要是自信。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第一条有些带刺的评论出现,我是真的如鲠在喉,可能总归是新人的原因?没有办法劝自己去无视,也可能是太玻璃心了吧。   我想开小号去解释,甚至想对喷,但想了想,自己毕竟是吃这口饭的,想吃这口饭,就总得承受该有的压力吧。   所以就算了,但就觉得脑子很乱,明明喜欢我书的评论辣么多,可我就是无视不了,也睡不着觉。   所以我就几个小时去百度,写小说该怎么调整心态。   最终找到了一个可以安慰自己的帖子。   “你想想韩寒,郭敬明,人家写的小说火吧?当年不一样被喷成**(自动消音),写小说不可能谁都喜欢的,既然想吃这口饭,那就得做好这方面的准备。”   那我肯定比不上他们啊,我遭受的压力跟人家比算个啥,这样想想就舒服多了,看完之后大概就是能找到劝说自己的理由了,所以我真不是不看评论,不看间贴,其实我每一条评论都会看的,包括间贴,谁经常发间贴,我都记得名字,只是从来不回复而已。   毕竟我写小说的理念就是,只要埋头写,就会有喜欢的人来看,所以我也不去找人py,不主动向编辑求推荐,大概就是自命清高哈哈哈哈,还有吧其实就是懒,想的只写书就行了。   还有还有,别急着关,后面还有! 来了来了,单章来了(2)   大概就是玻璃心吧,第一条批评的评论出现简单点说就是让我有些睡不着,但也不是说就不能批评了哈,千万别误解哈,其实大多数批评都还是在理的,我也在认真看,毕竟要不是曾经喜欢过,谁会花时间来码出心中的想法,估计直接就删除走人了。   但怎么说吧,我开始有点怀疑自己的书真的写的有那么好看吗?大概就是矫情做作吧,啊,就觉得脑子好乱啊,码字也没有曾经那种得心应手的感觉了,写一段要停一下,觉得写的不好,删了重写,如此反复,就状态下滑吧。   然后我又没有什么作者朋友,就属于那种作者群里永远潜水,偷偷窥屏观察大佬世界的透明,所以依旧是去知乎啊百度一下之类的地方寻找解决方法。   也确实找到了答案,总归还是太容易受到影响了,没办法合适的调整状态,新手常见的问题。   严格来说我也确实算是新手,作者号下面的书就是我写的全部了,那些书当初就是突然兴趣来了,就突然开书,没有大纲,没有人设,写到哪算哪,看得人都没多少,自然也就不存在批评了。   总之就是遇到这种情况后有些麻爪,简单点就是心态容易崩。   感觉我上面这些写的把批评这一方面突出的过于着重了,但我不是这个意思哈,有批评才有进步嘛,我还是挺希望这种对于书做出感想的评论多一些的,这样我也能更多知道读者的意思,而单章的主旨还是写第三卷时的心态历程,做个解释,坚决不要成为无视读者意见的作者哈哈哈哈。   总之那个时候码字就开始困难了,说白了就是觉得你不该不喜欢我的书!我的书得大家都喜欢!这都是我努力写的!你不喜欢也不能骂!哈哈哈有点麻瓜吼!   那个时候我刚好工作又忙,状态下滑导致码字时间又挺久的,莫得当初半夜硬钢4000字的激情了,就想的不考虑这方面的事,水日常水日常,水就完事了。   水文一时爽,一直水一直爽。   结果水上瘾了,也不去想剧情。   现在想想那真是我做过挺煞笔的举动了,这也就导致了剧情拖延的太严重,来了一波大的爆破。   其实想想也正常,换我花钱订了一两月杂七杂八拼凑起来的东西,指定比你们更激进,毕竟要发展,发展没有,要贴贴,贴贴也没有!就连水日常也不认真!那就给爷死!   当时的我眉头一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然后赶忙收心准备推剧情了。   但说实话那会我心态是崩的,自己都觉得自己写不好了,就基本没自信了,就是矫情惯了,但又想挽回被我气跑的读者,就拼命推剧情,那个月,也是我开书到现在,拿过的唯一一次全勤。   但可能是太急了吧...只想着推剧情,没有缓冲,没有铺垫,直接上大的,状态又拉胯的不行,又崩了... 来了来了,单章来了(3)   然后那会吧..直接就不敢看评论区了。   嗯...依稀记得,一晚上多了37条评论...   然后吧,我就只想快点快点再快点写完这一卷了,那时候也是我第一次不看评论的时候,害怕顶不住,就内心劝说着自己,这一卷就这样了,下一卷好好写。   然后我就直接砍了百分之六十多的剧情吧,从而导致了744沉没这个内容的诞生,其实一开始上杉木的死法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快点写完,一点都不想多写了,害怕顶不住。   其实那时候码字的时候我脑子里是完全没有任何想法的,就觉得自己写不好,也有点想直接完结算了。   大概就是失去了那种神眷加身后的普通?确实写得时候没有当初那般自信且的得心应手了,觉得自己写得书很被人讨厌。   然后吧,然后吧,就是这个样子了,大概掉了一半的追订来着。   其实说了这么多也不是抱怨,只是解释解释,做个最后的挣扎来挽回还在徘徊要不要弃书的小伙伴,我也是真的调整好心态了,才写得这个单章。   当初想写得,但觉得自己状态不对,很容易情绪化,就一直拖着,直到现在状态调整好了才写的这个单章哈哈哈。   现在的我,已经能认真的开始翻评论区和间贴了,找找当初造成这样的原因,找找自己的错误,吸取吸取教训,大概就是脸皮变厚了之类的哈哈哈。   我也真的没有觉得那些批评的小伙伴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或者说没有批评,才是一本书真正死亡的开始。   而且其实说的都在理,我也会认真吸取教训的,就像刚才说的一样,要不是喜欢,谁又会愿意花时间来多嘴呢。   直到现在还在追订都是真的喜欢这本书的人了,我爱了!还有要给那些弃书的小伙伴,也包括还在追订的小伙伴说声抱歉啊,让你们看了挺没营养的第三卷,我现在正在找自信呢,状态也调整好了,会努力润色出一个好故事的!   所以也不要担心我这么沉默不发声是不是因为要烂尾了,或者直接太监了,不会的不会的,会把活给你们整好的(偷笑   大概就是这样了,我草我草,竟然写了2700字,超过一千字要收费的,我还得分成三章发,我傻了。   总之谢谢你们还在看哈,也同样跟那些弃书的小伙伴说声谢谢你们了,陪少女走到了力所能及的地方。   哭了哭了,我又开始文青了,老是爱感动自己,得改改得改改。   下个月我会努力全勤的!每天双更!悬赏嘛...也会抽时间努力开的!   就这样,最后一段话也是老规矩!   wanm! 第229章 .一生中要和最爱的人去的地方。   现在还是天明,天边的日光依旧清晰可见,但出门前往前往祭奠地方的人已经开始络绎不绝了。   今天是东京夏结花火大祭的日子,严格来说其实它算是秋日祭奠,但因为在九月开头,处于秋日与夏日的临界,所以也被认为是象征着夏天结束的最后一场大型祭奠,所以因此在东京人们的心中,差不多仅此于传统三大节日。   去年的东京夏结花火大祭顶峰的时候,人流量在40万左右,要知道传统三大节日之一的天神祭去年也就才八十万人。   对于夏天,日本人们有一种特殊的情节。   所以尽管北岛鸦和北岛玖是专门比较早出门了,还是从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乘车,可就算这样换乘的每个车站还是都有密密麻麻的穿着和服的青年男女涌入jr,场面就浩大的离谱。   负责交通管制的工作人员们也忙碌的满头是汗。   尽管还没到达现在,但从这和服人潮的拥挤来看,今天场面怕是会异常盛大。   jr上,此时的程度虽然还远远比不上早高峰最为拥挤的东西线,要靠人力硬推,但其实留给人与人之间距离的空间也不是很多了。   北岛玖脸埋在北岛鸦的怀中,两人站在角落里。   虽然北岛玖现在对外界的惧怕已经没有那么严重了,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克服也稍微有了改善,但说实话再怎么努力也不会短时间根除的。   所以处在人较多的车厢内,她依旧拘谨且有些不安与不适,所以就把小脸埋在北岛鸦的胸前,眼不见为净。   好在线路不是什么拥挤线路,所以尽管人流量较多,但也没有出现什么人与人必须靠在一起,没有丝毫距离的现状,车厢上人是不少,但也依旧有着各自的一点距离空间。   当然,也没有电车之狼!   车厢中大多数都是和服相互依偎的青年男女,所以北岛鸦母女二人依靠的模样并没有让人觉得奇怪。   真正吸引了注意力的原因,还是因为着惊艳的容貌。   少女穿着淡樱色的和服,说是淡樱色也不对,只能以淡樱为主色调,通身点缀着飘落的寒雪,清冷而又淡雅,花枝右腰侧往上蔓延,伸展,扩散,每根枝头上都簇拥朵朵盛开的梅花,比起明艳,更像是霜雪下的冷秀芬芳,而裙摆则是层层往内延绵,仿佛一眼望不尽的雪山。   惊艳,与其说是和服惊艳,不如说是少女惊艳。   只用淡妆修饰就是对她清丽五官最好的诠释,妆浓了反而画蛇添足,而消瘦和有些病态白皙皮肤更显得她病弱惹人怜惜,但她的神情却又没有给人任何的柔弱感,清冷,寡欲,就好像大雪冰川中的花,浑然天成,笔直高洁。   不是出淤泥而不染,这词汇浅薄还不足以形容她,而是根本没有触碰过淤泥,从始至终都生养在透彻雪泉中的奇迹。   抱着她腰,脸埋在她胸前的矮矮女性和少女穿着同款的和服,虽然看不到她的面容,但仅从人生来就有对一个事物自带的感官判断来看,也一样惊艳。   或许是一对姐妹。   但其实车厢内眼中闪着星星,目不转睛盯着两人看的更多还是女性,不停说着卡哇伊,和服好好看之类的。   而男性还在克制着自己,假装不经意的一瞥,又一瞥,尽管身旁的女伴早就知道他心里那点幺蛾子了,只是翻了个白烟没点出来罢了。   不过倒也不是邪念促使,而是对于看到绝对美好事物的惊叹与视线而已。   北岛鸦半抱着脸趴在胸前的北岛玖,看着逐渐向目的地靠近的站名。   在日本,人们对夏天总是有一种特殊的情感,这其中也包括着北岛玖。   樱花与烟火、枫叶和残雪,日本人偏爱这些脆弱却美丽的意象,美好无关生命的长度,见证它的时刻便是“一期一会”。   在每年的7到9月,日本全国都会举办花火大会,作为夏天的象征被人们喜爱着。人们很享受短暂的夏天,在海边肆意冲浪,玩蒙眼拍西瓜的游戏。还有烟花,有种对于青春的流连。   但很可惜,这时候的北岛鸦,却一直在医院中度过着,所以一样也没有享受到。   对此北岛鸦其实并没有在意,在哪里都相差不多,但北岛玖,还是很期待与女儿一起度过美好夏天的。   所以听到北岛鸦答应了会一起去赶上这个夏天最后的祭奠之后,也无比的开心。   她悄悄的扬起了面,脸上红扑扑又有些弱气的对着北岛鸦问着。   “到了么,小鸦。”   人好多..她快顶不住了。   其实她啊,为了和北岛鸦一起看烟火,也是做着相当大程度的努力呢。   车厢一直关注着这边动静的人们,看到北岛玖扬起的脸后心中感叹,果然又是一眼难忘的级别啊。   纯净,让人连升起占有都觉得是罪恶的纯净。   电车到站了,车厢中百分之七十的人,也都是在这同一个站下车,车站工作人员在有序指挥着秩序,北岛鸦紧紧拉着埋着头就像小动物一般躲在她身后的北岛玖随着人流往外走去。   出了车站并不会直接到现场,而是还有步行半个小时左右,但尽管离着目的地有着还较远的一段距离,可这里的街道上已经满是和服的人们了。   前方全是穿着浴衣,踩着木屐的各种背影,人流量比较大,再往前走了一会之后,每条街都开始有着交通管制了,基本五分钟走一小段路,挺热的,北岛鸦拉着北岛玖,走在人流中。   但当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后,沿着河川是无穷无尽的小吃贩卖和各种小活动,人们席地而坐聊着天拍着照,年纪尚小的女孩们举着风车,在人流中穿梭追逐打闹着,情侣们挽着手在庙会街上或是网着金鱼,或是吃着小吃。   而庙会街此时,看模样是面具摊位拔得了头筹,生意目前最好,街上行走的人们望去,有戴着狐狸面具的人,也有着山猫面具,又或者是狸猫面具,最主要的就是这三种,不过还有些奇奇怪怪的面具也不少。   气氛满是盛大节日的欢愉。   这时,天也黑了,人们头顶上那两条延伸到前方一望无际的线上挂着的灯笼突然亮起,随即灯笼从花火大会的这头,迅速亮起直至伸展到很远很远的另一头,仿佛骤然燎原的星火,又仿佛璀璨生辉的星河。   北岛鸦拉着北岛玖,身前便是这幅人间节日的千姿百态。   她们也到了,到了这个传说中,一生一定要和最爱的人来一次的花火大会。 第230章 .热情炒面   “看那边啊。”   正在拿着气枪对准气球的青年收到好友的推搡后,回过头神情不善,他刚准备向身旁的女孩们展示自己大枪射击准度的高超,这b就来干扰自己,他当然不爽了。   属实该死!这就是羡慕我的女人缘!   尽管身旁那俩妹子青年才刚认识不久,但他脑海中已经开始自动脑补着这俩妹纸都是心机深沉的女人!其实交朋友只是个假象用来接近自己而已!真实目的则是暗恋自己呢!而他则所处于修罗场的中心!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青年已经丝毫记不起来是自己死缠烂打才把妹子求来的花火大会,而已本来一开始只是邀请的一人,但妹子害怕他图谋不轨,所以又带来了一个朋友。   对于这些他是丝毫记不起来了,只觉得自己真是罪孽深重啊~   他朋友没有理会青年从不善逐渐到想入非非的神情,而是用眼神示意着他往一个方向看。   青年看过去后,一时间直接傻在原地了。   这条街上,有一个光芒最为闪耀之处,吸引着众人的视线。   人来人往的祭典街上,北岛鸦就仿佛是担心小孩走丢的长辈,紧紧拉着北岛玖的小手心,游玩着这一年中少有的祭典节日。   此时的天色,是刚入夜的星光熹微,也是逛祭典的最好时刻了,形形色色的人带着笑容,远处已经依稀可以看见祭典游行的队伍正在缓缓前行,两边的小摊因为忙碌干的热火朝天。   这副光景就仿佛在诠释着俗世的繁华,而上方挂着连往远方的灯笼长龙又好像给所有人,所有物都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逐渐在眼前梦幻。   北岛鸦缓缓迈步朝前走着,而北岛玖则紧张巴巴的藏在她背后露出小半边脑袋,但眼神有些拘谨怯懦,但也很激动,毕竟她以前也是在电视里看过这副场景,现实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热闹。   两人都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接受着这些对感官方面的新奇,她们看着祭典,而庙会上的许多人也看着她们来满足视觉上的享受。   太赞惹!!!   萝莉与高冷少女!这是什么该死的组合!竟如此甜美!芜湖芜湖!   这大概就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北岛鸦拉着北岛玖的小手,看着她藏在背后的模样。   花火祭一共有两天,两天的内容都差不多,大概就是游玩祭典,祈福游行,度过个难忘的回忆等等之类的,而重头戏的花火演出,也自然会在第二天的夜晚,也就是明晚。   所以北岛鸦和北岛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游玩,也是提前感受氛围,毕竟花火祭可不只是看烟火,烟火是结束时转瞬即逝的美丽,而这个过程,北岛玖也一样期待的不行。   说到祭典!有占卜算命求签,捞金鱼,钓水球,纪念品玩具,抬神轿,等等之类的,当然超级大头还是各种小吃了!这个北岛玖可是做了十足十的攻略!   炒面,苹果糖,棉花糖,大阪烧,章鱼丸子,小煎饺,烧烤,和果子!还有超级多!虽然大多她都吃过!不过祭典上的肯定不一样啊!所以她也格外期待。   但...看她现在的模样,估计之前的计划攻略全部都已经白费了。   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放开游玩,还是太勉强了,北岛玖都已经能感受到她小手心里出的汗渍了,特别是周围人还在有意无意看着她俩的时候,她会更加的紧张,藏在北岛鸦的背后也更深,小手也攥的更紧,要是允许的话,或许直接钻和服底下都有可能。   这不是北岛鸦希望发生的事情,北岛玖为此期待了很久,她不想让妈妈感到有任何遗憾的地方。   虽然妈妈不说,或许这也已经对她来说足够满足,但其实,妈妈也是很想参与到这个祭典其中的吧。   看着北岛玖眼神中稍许的那些热闹不属于自己的落寞,北岛鸦考虑着办法,想着到一个人较少的地方去。   但人流量是在太大,无论到哪只要没离开祭典的范围,那就充斥着人群,毕竟这是一年中少有的节日。   北岛鸦想着办法,不过就在这时,她看到了路边一处贩卖着各式各样和风面具的摊位。   几分钟后,两人再次漫步在人流中的时候,脸上都已经多了一幅面具。   北岛玖带着白色的狐妖面具,脸上有着红色祥云的彩绘,而嘴部则是突出来的ω,耳朵两边挂着长串的白色绒毛球,整体显得很是俏皮可爱,配上北岛玖的身高,就像是不谙世事但又狡黠机灵的下山狐灵一般。   嗯,与北岛玖性格完全不符合的一张面具。   而北岛玖的面具则是火男面具,也被称为丑八怪面具,黄色的脸,大大的眼睛,两个眉头上挑,嘴巴以一个夸张的幅度往旁边撅着,形似中年男性,造型非常古怪滑稽。   清冷的姿态配上这副滑稽的面具,给人一种怪怪离奇,又特别上头的感觉。   带上面具后,或许是面部被遮住,不会毫无遮挡被人发现的原因,北岛玖怯生生的模样果然好多了,只要不跟人对视上,她就不会像之前那般紧张。   她也慢慢小心翼翼的从北岛鸦身后挪出来,但依旧是紧紧的攥着北岛鸦的手,新奇又激动的看着祭典上的一切,显然十分向往的想参与其中。   “要吃苹果糖吗。”北岛鸦这样问着。   “要!”北岛玖小声的回答。   随即两人从一旁的摊位买了两串拿在手上。   北岛玖小心翼翼的掀开了面具一角,再发现没人关注她这边后才用舌头浅浅舔了一口,感受着舌尖上酸酸甜甜的味道,和紧紧攥着自己手的小鸦,她心都要化开了。   星湖!要永远和小鸦这样星湖!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就一直在逛吃逛吃逛吃,或者是就基本是北岛玖一个人在吃吃吃,仿佛小肚子里有个无法满足的次元袋一般。   北岛玖现在就处于星湖到上头的情况,好在家里经济压力不是很大了,不然她醒了之后得心疼死。   在路过一个炒面摊位时,北岛鸦停下了步伐。   炒面摊位就叫热情炒面,大概意思就是里面几个赤膊的肌肉兄贵用满满的热情做出来的炒面,每一个动作都肌肉感爆棚,嘴里也不停发着嘿!哈!呀!的怪声。   或许这就是他们的主打特色,而且还有挺多人排队的。   让北岛鸦停步的原因倒也不是这肌肉兄贵炒面的动作太过生草,而是她看见了一个没咋想到的身影。   荒木瞬与其他几个肌肉壮汉打扮一样,穿着背后带有祭字的作务服,头上扎着毛巾,背上绑个了攀膊,正在十分熟练的做着炒面。   而且也仿佛是在迎合着摊位的热情特色,嘴里的怪声也没有一刻停下,时不时还会做个健美动作,摆个pose,然后继续炒,最后再超级大声的喊着。   “多谢惠顾!!!”   其实荒木瞬也不想干这份工作的,但奈何他们给的时薪实在太多了。   --------   祭典的某一处,一个中年男人此时满头大汗,大概表情就是焦头烂额。   他对着身旁的另一名男人说道。   “找到了吗?”   “还没...”   闻言中年男人急得都开始原地转圈,脑壳冒烟了:“怎么办怎么办,明天就开始了,可现在都还没找到替代的人选。”   他身旁的男人回答道:“要不随便过得去的人应付下?”   闻言中年男人一口回绝。   “不行!月婺女可是代表的最为纯洁美丽之人!怎么能随便就替代呢!!必须要找到足够配上这等称呼的人才行!”   说道着他又有些气急,之前明明早就已经有了月婺女的人选了,也早就商量好了,可现在她却有事来不成了,把烂摊子全扔了下来。   这这这明天祭典可就开始了,现在我去哪找?   他身旁的男人想了片刻之后,才说道。   “要不就算了?今年就不要月婺女了?”   中年男人摇头:“不行!这可是夏结祭的传统,流传到现在都已经许多代了,早就刻入了人的记忆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期待着呢!   总之月婺女不能少!现在就去找,一定要找到!反正月婺女其实更多的是象征意义,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也不需要做什么,只要足够纯洁美丽就行了!”   他一旁的男人笑容有些僵硬,你说的简单,关键我这去哪找啊。 第231章 .胖狐狸   虽然炒面炒的有些奇怪,不过这个特色还是挺吸引人的,再加上味道确实不错,所以摊位前也有着不少人流排着的长队。   摊位挺大的,四五个人并列成排炒面炒的热火朝天,基本都是身高一米九以上,手臂肌肉上鼓起的青筋拆下来能勒死两个小孩的那种猛男,仿佛挥洒出的汗水都在空气中带着蜜之晶莹的特效,肌肉也随着他们的动作在颤抖呻吟~   不过嘛,其中也有着一个例外。   荒木瞬秀丽的脸上被热气蒸腾的通红,额头扎的毛巾下那几根露出的发丝也是湿润的贴在皮肤上。   炒面做好了,装盒,打包,荒木瞬双手放在身前弯曲,做了个经常能在健身房的宣传照片里看到的那种,肌肉猛男彰显肌肉的动作,随即一本正经的喊着;“欢迎下次光临!!!”   可以,够热情,这种给人带来的反差感就很他吗离谱。   北岛鸦想了想,觉得现在似乎不是什么叙旧的好时机,更何况她们俩人本来就没有可以刻意前去交谈的关系,毕竟只是在同一个便利店打工而已。   她准备走了,但北岛玖却停下了脚步,狐妖面具下的眼神里闪烁着小小光芒,正在看向炒面摊位。   她对这些稀奇古怪,又花里胡哨的东西总是会觉得很带感,可能是因为曾经的生活实在太过死气沉沉和平淡不堪了吧。   显然,北岛玖觉得热情炒面可以登上她今晚的祭典食谱。   所以她也自然付诸行动了,那就是抬头看着北岛鸦。   盯。   北岛鸦感受到了北岛玖的视线,语气依旧如往日一般凉丝丝的,但好似其中也含着浅浅的无奈。   “不要为了一时爽快而吃太多,导致肚子不舒服哦。”   北岛玖闻言连忙单手叉腰:“不会的,妈妈可是妈妈!胃口也自然是妈妈级别!是小鸦远远不能比的!”   带上了面具后,北岛玖就仿佛是有了跟外界人视线的一种遮挡物,就大概是有了伞盖的蘑菇!没有那么怯生生了,虽然还是不能完全放开,但只要还拉着北岛鸦的手,就不会害怕了,能高兴的接受周围这一切对她来说是新奇的事物,顺便再吃亿点东西。   闻言北岛鸦出了一口,像是在叹息,不过也没有阻止什么的,而是拉着北岛玖前去排队了。   她所排队伍前方的料理炒面的是荒木瞬,十分钟后,两人到了首列。   近距离看荒木瞬料理炒面时的模样那种反差感觉也更加强烈,毕竟上次和北岛鸦在便利店的时间里,她可是一句话都没有主动说过,冷漠的很,就是给人那种如果上前搭话,就会被冰冷又厌恶的说滚的无情角色。   但现在嘛...   “欢迎光临,有什么特别喜欢需要添加的料之类的吗!”   荒木瞬比了一个前展双肱二头肌的姿势,似乎是在强迫着自己,咧着嘴露出了一排白牙笑着,她这其实还算好了,其他那几个兄贵猛男简直是在肆意狂笑!   荒木瞬也确实是在强迫自己,不是她没骨气,只是奈何对方给的时薪实在太多了啊。   看着她这幅模样,北岛鸦觉得...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讲明自己的身份要好...   她低头看着北岛玖,眼神询问着。   而北岛玖则是藏在北岛鸦的背后,露着半边面具,眼神闪着小星星光,想了想后说道。   “就正常的炒面料理就行了。”   闻言荒木瞬就开始了,没过多久炒面便已经做好,付完钱之后两人便离开了摊位,而荒木瞬喊完欢迎下次光临后,露着白牙迎接下一位客人。   两人走在路上,北岛玖掀开了面具一角,吃着炒面,因为要一只手拿着包装盒的缘故,所以她也不得已松开了一直拉着的手,不过依旧紧贴着北岛鸦,时刻做好着一有啥突发状况就及时拉住小鸦的衣襟躲在她身后的准备!   两人走到了一家卖纪念物品的店铺前停下,北岛鸦问着北岛玖。   “要进去看看嘛。”   北岛鸦这时也已经吃完了炒面,将包装盒扔进垃圾箱后便快速点着小脑袋:“嗯嗯!”   卖纪念品的商铺不是很大,进去便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周围货架上摆着各式各样与夏结祭相关的纪念品,又或者是手办。   商铺里面的人不少,从店的布置来看就知道是临时搭建起来的,不光是这里,应该说整个祭典的大多数摊位都是临时搭建的,毕竟像这种大型节日的地点基本都是布置在较为偏僻的夜晚,出于各种方方面面的原因,毕竟人流量摆在那里,如果是在城市的话,会给交通造成极大的不便利。   纪念品商铺里面的人不少,几个店员很是忙碌,北岛玖看着挂在墙上的各种五花八门的物件,最终,她的视线被摆在正前方货架的一个手办所吸引。   严格来说那并不算货架,因为是单独为了摆放它而在半空的台阶。   手办是一只胖狐狸,身材圆滚滚的,懒散的盘卧成一圈,跟真实狐狸体型1/1,一样大小,眼旁有着几道鲜艳的红色纹路,两眼眯着,看着有些肥实的憨厚,也没有狐狸那样尖长的吻,而是个ω,跟北岛玖的面具有些相似。   不是很可爱,但是很憨厚,就像个魔改过的胖墩小狐狸一般,明明知道现实中不应该有着这样的狐狸,但无论是从做工,还是精细的程度上来看,都栩栩如生,仿佛活先在眼前。   北岛玖看着它,面具下的小嘴不禁张开,脸上浮现着红晕。   应该是很喜欢。   而北岛鸦随着她的视线,一眼望去,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便宜。   下一刻才看见了手办下方的价格牌。   五十万日元。   贵,死贵!但严格来说,又不能算贵。   手办就是这样,便宜的可能也就跟街边常见的小玩偶一样的价钱,而贵的,大部分人听到价格都会觉得很离谱。   其实贵或者不贵这个程度就看你在不在这个圈子里,就像几年前的一个帖子,大概内容就是两千多原价买的正版限量的手办,评论也是两极分化,一边是羡慕的要把楼主吊起来烧,一边是觉得贴主花这么多钱买个玩偶纯属智熄的煞笔。   50万日元的手办,认真来说,只按出厂价不算二次炒作,甚至连第二梯队都算不上。 第232章 .月婺女   在北岛玖看着狐狸手办眼神闪烁了一会小星星之后,她才发现了下方的价格牌。   50w...50w!!!!这得要给小鸦吃多少肉!!让小鸦胖多少斤!!得和小鸦去多少次迪士尼!!   顿时,北岛玖感觉对那个手办也没那么喜欢了!更何况家里才走出经济困难不久,她的存折里加起来也还没有50w呢!   哼!不过如此!其实也没那么好吗,一点都不可爱,才不像我心目中长胖了的小鸦呢!   北岛玖这样想着,也将自己的视线偏向了其他地方。   接下来的时间她的专注点着重在与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时不时嘴里惊呼。   足足过了有一个多小时,两人才从纪念品商铺里走出来,北岛玖怀里抱着几个玩偶,满脸的开心。   此时的天色也已经有些晚了,祭典上的人流也消失了不少,是时候回家了。   北岛玖也想到了这一点,倒有些满载而归的喜悦,今天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与小鸦度过的十分十分珍贵的回忆,而且明天晚上还有花火表演呢!所以一定要养足精神!   北岛玖脑海中充斥着对于明夜的期待,但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眼神中突然闪过了一丝遗憾,但也只是转瞬即逝。   不过北岛鸦能感受到。   她知道北岛玖遗憾的是什么,倒也不是因为没有买那个狐狸手办,虽然她确实挺喜欢的,但她还是觉得有这个钱,不如多多想办法让小鸦长几斤!这也会更让她快乐。   真正让她遗憾的是,明天晚上的花火演出,无法近距离观看了。   明晚的花火演出有着对外出售的入场券,也不算入场券,用座位票来称呼更形象,大概就是把一些更有利于观赏烟火的区域圈起来,放上躺椅,然后对外售票,也被称为“有料席”。   不过“有料席”在能观赏到烟火的全部区域里只占很小的部分,而且很多时候都是名不副实,没有说的那么好,但尽管如此,也早早就售空了。   而剩下的免费座位,只能靠抢,再鉴于日本人们对于花火大会的热衷程度,很多人为了得到一个好的观赏位置,早上就去占座了,甚至头天夜里就开始等的也不是没有。   至于占的座位其实也就只是个空空荡荡的小区域,等到花火大会快开始的时候,拿着准备好的野餐篮,和亲人,或者爱人,亦或者是朋友,席地而坐,等待着时间的来临。   而北岛玖明天早上还要上班,虽然是周末北岛鸦会休息,但她也无法放心让小鸦一个人前来,尽管看模样北岛鸦比她坚强多了,但其实在她心里,小鸦是一直需要细心保护的存在。   所以早早占位的事情,自然也就没可能了,而等到下班的时候,适合观赏的位置,早早就人满为患了。   虽然严格来说,场内和场外观看并没有什么差别,烟火并不是什么十分近距离才能发现其美感的事物,大概就跟你在十一楼和一楼看月亮不会发现有什么区别是相同的。   但对于北岛玖来说,站在烟火下,和小鸦一起看着烟火在头顶上绽放,是一种特殊的感觉。   北岛玖也为此,期待了好久好久了,大概就是在脑海了已经幻想过一万次的程度。   害,不过看样子,是不能实现了。   不过遗憾也只是遗憾一瞬,随即北岛玖就又恢复了喜悦。   毕竟这对她来说,本来就不是什么特别必须的事情,她一开始想要的就只是和小鸦一起看烟火而已,这些都是次要,只要和小鸦一起她就满足了。   她是一个很容易知足的人,现在已经开始幻想明晚的场景了,嘴角不禁露着傻乎乎的笑容。   而北岛鸦,则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片刻后收回视线。   她不想让妈妈在这个期待已久的节日上有着任何遗憾。   无论是什么都好,她心里只希望妈妈能够一直浮现着这样纯粹的笑容。   两人穿着和服,踩着木屐,走在夏日末尾的夜晚节日中。   而她们身后不远处,穿着和服的里原木万华拿着扇子遮住了半张脸,笑容狡黠。   啊咧咧,遇见了有趣的人呢。   虽然北岛鸦和北岛玖两人带着面具,但里原木万华还是认出了她们。   要不要去打个招呼呢?   看着穿着和服,踩着木屐,走在夏日末尾夜晚节日中的两人背影,想了想后,百合川万华收起了扇子。   算了~就不去打扰她们了,不然小学妹君指不定又要怀疑我跟踪她了。   她正在网着金鱼,很可惜,纸网又破了,小金鱼呲溜一下子逃跑,这已经是她失败的第六次了。   这时站在她一旁身形笔挺的犬养犬饲一把揪住了老板的衣领,神情凶恶。   “KI撒吗!绝对是从中作梗了对吧!?不然为什么别人的金鱼都能网到,就你的网不到!”   犬养犬饲使劲晃了下老板的衣襟:“啊!!?”   他的耳朵本来就少了半截,在配上凶恶的身躯和极其魁梧的身躯,现在这模样说他不是身上有着一车人命的雅库扎都没人相信。   所以商贩老板也自然吓的够呛,脸都青了,正当哆哆嗦嗦准备解释的时候,里原木万华站起身来,慢条斯理的开口道。   “好了犬养君,和道具没关系,是我自己失误了。”   闻言犬养犬饲也就没在说什么,将老板的衣领松开,只是眼神依旧恶狠狠的。   百合川万华从钱包中拿出几张谕吉放在桌面上,对着老板微微点了点头,得体的浅笑着,明艳不可方物。   “抱歉,他的性格有点冲动,让你受到惊吓了。”   随即她看了一眼北岛鸦和北岛玖离去方向后,便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犬养犬饲也随着跟上。   -------   第二天,北岛玖前去上班之后,北岛鸦早早就前往了节日祭典的地方。   她想看看能不能占到一处观看烟火的好位置,虽然几率很小,但也不是没有,实在不行也可以另想它法。   不过没想到的是,她刚到地方没多久,就被一个身材矮胖像个圆球的中年男人拦住了去路。   他看着北岛鸦,眼睛就像灯泡一样锃锃发亮。   “还请您务必出演月婺女!” 第233章 .这个山神巡行很日本   其实对于在夜晚的花火祭上占据到较好的观赏位置这一点,北岛鸦并没有抱太多的希望,尽管她是在北岛玖前脚刚出门,后脚就乘坐着电车来到这里。   因为昨晚准备回家的时候,北岛鸦看到不少带着席单才到来这里的人们,而那时候天色也已经不晚了,又大多都是独自前往的中年男性为主,显然不可能是什么夏日夜晚赏星野炊之旅,只有是抱着早些来,早些占据好位置的可能了。   看着人们对花火演出这么热衷的程度,所以北岛鸦估摸着,按照北岛玖九点上班,八点出门,自己再随后前来试图捡个漏什么的,不大可能。   但梦想嘛,总归是要有的,万一捡到了呢。   不过北岛鸦其实已经做好了百分之八十都捡不到的可能,就算有,也是那种位置比较差的,所以乘坐在电车上时,就开始琢磨着其他办法。   花火演出其实绝大多数人都是在场外观看的,有位置的只是较少数,对于大多数人票这个东西能抢到当然是赚的,抢不到也不会觉得吃亏,毕竟真的区别不大,大概只是观看烟火是仰头的幅度会较小一点?   而且相对来说内场区域就那么大,人与人的距离也随着会变得狭小,尽管是夜晚也会觉得拥挤闷热,而对比外场,其实这一点就要好很多了。   但更近距离的看着烟火绽放,对于北岛玖来说是一种特殊的意义,毕竟在她的幻想中就是这样的,而一旦幻想与现实有了些许差别,虽然容易满足的她不会在意这些,而是沉浸在烟火绽放那一刹那的美丽中,但事后想起的时候,可能总归还是有些遗憾的吧。   所以北岛鸦就来想办法了,尽管目前没太大头绪,但她准备先到现场去观察一下。   这个事吧说容易解决也容易解决,说难也挺难。   毕竟大多数人都是为了和家人或者爱人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没理由说放弃就放弃。   其实最重要的还是,没钱。   要是有钱,直接高价从别人手里买已经售空的“有料席”的票就好了。   钱啊..是个好东西,北岛鸦也是个俗人,也是为了这个,才在努力学习。   毕竟很可惜的是她并没有什么经商的头脑,要想拿到心安理得可以让北岛玖的生活变好的钱,目前就只能丰富自己的知识和选择道路了。   至于北岛鸦为什么有着赚钱改善生活的能力,却依旧任凭家里虽然走过了贷款的低谷,但也绝对谈不上富裕的情况照旧。   先不提来路不正的钱会不会给家里带来潜伏的麻烦,或许是就像一句话所说的一样,人有过活的越浑噩,就越无法抗拒干净至极的事物。   北岛鸦挺小心的维护着北岛玖肩头的白雪,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她肩头的白雪被扫落。   至于保镖嘛,又或者是侦探之类的?北岛鸦也不是没考虑过,但最终都是算了。   人嘛,还是要在太阳光下才能活好,要是在暗处死了,无论是善是恶,或许死因都不会被人知晓。   北岛鸦确实想要权力,权力就是力量,她知道这点,但也同样知道权力的背后意味着什么,危险无法企及的地方只有王座,而这过程中的道路是要用别人的野心乃至身体的尸骨所垒成。   而且还得舍弃很多东西。   北岛鸦其实什么都无法舍弃,毕竟对于她来说,她的一切只是代表着一个很狭小的东西。   所以北岛鸦想当一个小老板,不是很有钱,但也挺有钱,足够富足一辈子。   这也是她准备在高三毕业,无论考的大学好与否,都会开始实行的计划。   毕竟钱还是个很好用的东西,就像现在,要是有钱,完全可以高价入手“有料席”的区域票。   穿着运动便服的北岛鸦来到了晚上举行烟火大会的地点,已经有着工作人员开始忙碌,而尽管是白天,但其实来来往往穿着和服逛着祭典的人群并不少,也跟今天是双休日有关。   北岛鸦一眼望去,尽管早就有了预料,但心里还是有些失望。   免费区域基本已经被占空了,而至于观赏位置更加的河川斜草坝上,就更别说了。   北岛鸦也没有浪费时间用去失望,而是迈步走在外围,一边观看着有没有遗落的位置,一边想着办法。   至于前去找人商量要位置的事情,北岛鸦就没考虑了,先不提现不现实,理由呢?要人家大清早可能昨夜就在守的位置的理由呢?   可能是因为清晨那会下过小雨的缘故,草木的芬芳弥漫在空气中,视线也格外清晰,天空碧蓝透彻但不灼热,带着凉意的清风也刮来刚好。   是个很不错的天气,所以祭典上,已经漫步着很多人群了。   北岛鸦走在路上,尽管没有穿着昨夜惊艳清芬的和服,而是普通的灰色运动服,但也自成一道风景。   很快,就有人被这道风景所吸引,先是一顿,再是一愣,开始仔细观看,又想起了什么,又是尾随,面色越来越惊喜,随即欣喜若狂。   再然后,就是这一幕了。   “请务必由你来出演月婺女!我找到了!找到了!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没有人!”   面前的矮胖矮胖仿佛圆球的长尾笑激动巴拉的嘴一连串的这样说着。   “吓死我了!差点以为找不到了,差点以为“山神巡行”无法顺利举办了!然后责任全部都会被推到我这个主办人身上,最后只能引咎辞职,从此失去工作,成为社会的败犬,然后老婆跟我离婚,带走可爱的女儿,我无家可归,流落街头,最后只能靠着政府的低保过日子呜呜呜。”   说着说着长尾笑都开始眼含晶莹。   “现在终于找到了!由她来当月婺女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可是...现在虽然找到了,但该怎么忽悠她呢?时间可不多了,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开始了!”   说完他又开始手搓着下巴,脸上是猥琐大叔的阴险。   “看她模样还是在役生吧,听说jk最好骗了,再加上我混迹社会如此多年的丰富经验,对付一个学校里的小女孩还不是三明治夹肠一般手到擒来,稍微稍微忽悠一下肯定就会成为我想要的形状了,嘿嘿嘿。”   长尾笑拦在北岛鸦的去路上,手快速搓着下巴,眼睛时大时小,锃锃发亮,歪着嘴,是反派角色的笑容。   “嘿嘿嘿嘿,解决了这个难关升职加薪指日可待!”   看着面前这个矮胖成球,哪怕反派笑也十分没有威慑力,只觉得是滑稽角色的中年男人。   北岛鸦不知道他是在装傻还是真傻,又或者是把心里话全部都说出来了,但从话里的月婺女和山神巡行,尽管她不知道意思,但也能猜个大概。   月婺女大概就是神楽舞女巫一类的角色?至于山神巡行就是类似于祭典游行队伍,又或者是花街游行队伍,而月婺女就是其中一员吧。   北岛鸦没太大兴趣,她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北岛玖下班时间是六点,鉴于日本社会很常见的加班文化,或许会延长,但好在北岛玖的老板不是压榨派,所以也不会延迟太久,最多在七到八点的样子。   所以北岛鸦需要在这个时间前,想到办法。   “请恕我拒绝。”   北岛鸦微微鞠了鞠躬后,便与他侧开了一个身位准备离去。   长尾笑先是一愣,随即连忙回身再次跑到北岛鸦面前,双手摊开挡住她的去路。   “秋豆麻袋!请一定要帮助我!”   说完他嘴角一歪,神情阴险。   “可恶,现在的女子高中生都是如此聪明了吗,这就是时代的变革么!哪像我曾经的高中时期!那时候的同学是多么的单纯!被我表白了后明明极其心痛,但却还是为了学习拒绝了我!”   长尾笑开始痛心。   北岛鸦是真没空再听他往年的伤心事了,但看着他这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说道。   “抱歉,我是真的没有时间来成为你口中的月婺女,我还有要紧的事情,所以请不要打扰了。”   北岛鸦说完,离去,然后长尾笑又慌慌张张,满头大汗的拦住了她的去路。   北岛鸦不说话了,只是神情清冷的盯着她。   长尾笑惶恐的说着:“请您一定要帮我这个忙,不然山神巡行这个夏结祭的传统活动无法顺利举行,最后的责任就会全部都落在我的身上,到时候我就只能被推出来引咎辞职,然后巴拉巴拉巴拉...”   北岛鸦看着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说到现在也没有说出具体目的,月婺女是什么?山神巡行是什么?想要北岛鸦帮忙但也没有说出具体的帮忙到底是什么。   不管他是不会谈判交易还是只是个单纯的搞笑角色,北岛鸦觉得他是在浪费时间。   这时巴拉巴拉完北岛鸦如果拒绝自己会引来的可怜遭遇后,长尾笑的嘴又歪了起来,神情开始阴险。   “可恶!是想要报酬吗!现在的女子高中生太坏了了!而且男子高中生也是!就像善良的前辈一样,明明只是抱着长辈的目的呵护他们的成长而已,却每次出来见面都要花钱!   太可恶了!与之同年龄段的男子高中生都是如此了,那女子高中生肯定差不多!   这次部长给我的找到月婺女的报酬经费是五十万!本来自己偷偷藏着,但看来现在要稍微出点血了!十万应该就够了!   哼!鱼唇的女高中生估计见到十万都走不动路了!”   这样说完后他面色立即又变得惶恐,简直无缝连接。   “我愿意拿出十万的报酬...”   “五十万,外加今晚花火演出的内场位置,不用有料席,只要是内场位置就可以。”   长尾笑惊了。   “纳尼!!你这个邪恶的女子高中生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嘛!”   阴险低语又开始了。   “五十万可是部长给我的全部经费!都给了我可就没有中饱私囊的空间了!而且还要一个内场位置,那可是我让我老婆将零花钱翻倍的准备!”   北岛鸦对于他的不敢置信外加滑稽阴险没有太大的反应,神情依旧寡欲清冷,缓缓道。   “第一,我不知道你所说的月婺女以及山神巡行到底是什么东西,五十万和内场位置只是一个先提条件,至于答不答应,还要等我了解到自己需要做的事情且能接受的情况下,才会回答你,但这个先提条件是必须的。   第二,既然你的部长会给你五十万作为你给月婺女人选的许诺报酬,那就证明这个所谓的月婺女确实值得这个报酬,可能五十万就是最高的极限,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笔钱确实是要用作经费。   第三,至于内场位置,这个就是我今天来到这里必须解决的问题,如果没有你,我会想其他办法解决,但我现在还没有找到解决方案,而位置又是必须的,所以成为月婺女的前提是这个问题已经解决,因为我不知道会花费多少时间,不然就是本末倒置。”   北岛鸦也懒得和面前这个人拐弯抹角以此来试探底线了,如果答应了自然是好,如果拒绝了也没有什么。   重要的是位置,而获取位置的途径并不是只有中年男人这一条路,失败了北岛鸦还有其他成功率很高的办法,而唯一解决起来会困难的五十万狐狸手办,其实可有可无。   毕竟北岛玖虽然喜欢,但也没有到要花五十万去买的程度,可能对她来说这笔钱做其他事情会好更多。   所以对于北岛鸦来说,和长尾笑的交易并不是必须。   但对长尾笑来说,却是必须。   所以听到北岛鸦的话后,他立马就麻爪了,阴险环节都没有了,直接把话路封死,要么答应,要么拒绝。   他觉得面前这个少女好厉害!比前辈还厉害!   没等到回话,北岛鸦就离去了。   长尾笑急了啊,想到山神巡行无法顺利举行后,自己巴拉巴拉的可怜遭遇,立马又拦路。   “答应答应,我都依你还不行么~”   他流眼泪哭了,像是遭到了什么极大的委屈。   但立马又阴险的笑了。   “嘿嘿,没想到吧,我是装的!”   ------   祭典的一处茶铺中,北岛鸦抿着杯中的红茶,而对面是面容时而哭泣,时而阴险的长尾笑,仿佛在无脑循环我哭了,我装的。   经过长尾笑半个多小时巴拉巴拉,说了无数不相干的话之后,北岛鸦明白了月婺女和山神巡行是个什么东西。   月婺女其实并不用干什么事,大概就是类似一种象征意义。   山神巡行的来源是这一片很早很早之前的传说。   太过俗套就长话短说的吧,钻不到水字数的空子。   大概就是神社的巫女叫月婺女,有一天被山中妖怪拐走了,山下的青年听闻后立马全副武装进山营救,打败山妖的多个小弟之后,终于救出了神圣的巫女,最后喜结连理,然后成为山神。   这只是粗略般,高清无码版自然很壮烈,很崎岖,很宏大!   嗯,很可喜可贺的结局,这种传说日本没有一万个,也有八千个了。   但日本人嘛就喜欢勇者这一套,所以传说自然也流传了下来,而且人们为了纪念这个勇士,也为了祈祷成为山神的他能保佑这一方土地的平安,就诞生了在每年的今天都会举行的山神巡行这个活动,据说夏结祭都是因为当天参加这个活动的人数过多而演变而来的。   嘛,内容吗,大概就是会由一名纯洁无垢的少女来作为被妖怪拐走的月婺女,然后会有无数青年报名成为勇士,前去闯过早已被布置好重重机关的山林,第一个到达神社并击败妖怪救下月婺女的人,自然就是胜者了。   然后就会重装出席,与月婺女一同处于神轿上,环绕祭典举行新一年山神巡行。   可以,这很日本。 第234章 .困惑   蝉鸣,夏风,日光,安静与少女布在空旷的房间中。   少女坐在椅子上,身前桌面摆放的红茶不再冒着热烟,也早已失去了温度许久,天蓝色的落地窗帘哗啦啦的响着,风与蝉鸣从敞开的阳台一同灌入房间。   少女出神的午后。   沢村真理葵也记不清这是她保持这幅模样度过的第几个中午了,就仿佛只要在家中,她就会这样呆愣楞的出神,看着阳台外时而阴霾时而晴朗的天空。   什么都在日新月异的改变,只剩她的困惑依旧,就仿佛是由无数毛线形成的毛线球,找不到起点,也找不到尽头,无法解开。   沢村真理葵思考着,思考着一个个将她脑海挤的满满当当的问题,且觉得必须要解开。   如果解决了,沢村真理葵觉得或许就能想通一切了。   是的,她是痛苦,但更困惑。   上杉木的死,确实让她痛苦,但她到了现在,说实话已经接受了。   或许是因为上杉木所做的事情,让沢村真理葵觉得复杂矛盾与不知所措,所以他的死,是一个让沢村真理葵很好的逃避方式。   总之她已经接受了曾经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的死。   但沢村真理葵无法理解,也无法认同的是...她并没有痛不欲生。   上杉木的死确实让她痛苦,但却并没有像外界想象的那般无法接受,乃至受到打击一蹶不振。   明明她一直认为对方是自己很重要的亲人...可对方的死,却不是她颓丧的真正原因。   相反对于他的死,在痛苦之中,哪怕沢村真理葵不愿意承认,但无法否决的是,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感受到了一丝不该存在的解脱。   就仿佛是自己潜意识知道错误但却一直刻意忽略的事情,消失了。   如释重负。   明明不该这样的,她的疑惑太多太多了。   但其实更让她受到打击的是,北岛母女所遭遇的事情。   每次想到这,她的心脏就会一阵抽痛,仿佛她才是罪魁祸首一般。   其实严格来说,就算错,沢村真理葵也只占据着很微小的错误,她只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将电话交给了御所,而最终做出选择的权利都在御所身上,和她毫无关系,甚至就算她不将电话给御所,上杉也会另想他法。   所以无论从什么方位来看,沢村真理葵的错误,甚至都算不上是错误,只能说一无所知。   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沢村真理葵的潜意识仿佛一直在说。   她其实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但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旁观着,忽略着。   每当想到着,沢村真理葵都仿佛是感觉忘了什么东西,又感觉快要想起什么事情,但最终都没有想起来。   她依旧痛苦,正义的否决,道路的崩塌,以及多年信仰的虚假,几乎让她失去了一切。   而她现在只剩下了困惑,所以对于她而已,解决这个困惑就是她仅剩的意义了。   或许解开后,一切就都会清晰了。   没过多久,别墅就来了一位人,也是在这几个月里,频繁到来的人。   “又是这个模样吗?”   进到房间后,看着坐在位置上出神的少女,沢村五十鈴淡淡的说道。   随即她坐到了桌子对面。   “太久都待在家里思维上可是会遇到困境,这时候往往散散心就能得到新的发现,所以要出去逛逛么?记得今天好像是夏结祭的日子。” 第235章 .无情の少女   正午时刻,好在清晨下过细雨的缘故,所以天气也不显得灼热,加上微风,只是感觉暖洋洋中带着一丝惬意。   是个适宜出门的好天气。   此时的祭典街上,哪怕是白天,但也依旧人来人往,已经为晚上的人潮爆满做好了铺垫。   沢村真理葵走在因为祭典而临时搭建的祭典街上,两旁的摊位商贩脸上满是热情,路上有着小孩子的嬉闹声,也有交谈声和相机响起定格某一瞬间的声音,节日的欢愉氛围很浓重。   沢村真理葵看着这些画面,说实话她每年夏天都经常会来到这类场合,倒也不是什么喜欢烟火,也不是有着想要一起来的人,有人邀请她也会拒绝,每次都是一个人来。   只是因为祭典上有着很多小吃,她很喜欢。   每年夏天她都会提前攒钱,以便准备在祭典上好好犒劳自己!   只是很可惜今年的夏天没能和往常一样,她也没并没有什么心思来这些地方。   来到了这夏天的最后一场大型祭典上,她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兴趣来。   她自然是被沢村五十鈴带过来的,之前也没有提前准备,所以也没有穿着浴衣,只是天蓝色的外套下,穿着百褶短裙,露着光洁笔直的长腿,很简单的装扮。   不过祭典上虽然便装的人较少,但也不是没有,所以她的装扮也并不显得奇怪。   走在前方的沢村五十鈴也一样穿着便服,两位气质冰冷面容十分突出的高挑女性走在一起,自然很是吸引眼球。   沢村五十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少女,淡淡的说着。   “要吃东西么,记得你之前应该是最喜欢吃这些的。”   沢村真理葵闻言只是摇了摇头,表现着并没有什么兴趣的模样。   看着她的样子,沢村五十鈴也没再说什么,回过了头去。   她是觉得亏欠着沢村真理葵,想要弥补,但又不知道用什么方式,也不擅长,毕竟她在乎的人只有那寥寥几个,所以也自然从来没有过想要弥补他人之类的念头。   或许她一开始发现问题的时候就从中阻拦的话,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沢村五十鈴常年待在国外,因为小笼鸟根本不在乎自己女儿的情况,所以五十鈴也仅仅只是知道真理葵过的不错。   等她真正意识到问题的时候,真理葵已经是高一生了。   她也不能够确定上杉木对于这个女儿心中是否有爱,但不能否认的是上杉木对于真理葵的好,是绝对含有企图的。   而至于原因,作为下达他阉割过程的五十鈴也很明白,无非就是想着手里有牌,或是为了复仇,又或是为了权力,都有可能。   沢村五十鈴发现问题了后,自然不想让真理葵被利用,她可以忍受上杉木作为真理葵的父亲存在,但不能忍受真理葵被他当做工具利用。   要是上杉木真的是抱着对女儿无私的爱还好,但很显然不是。   至少沢村五十鈴就知道不止一次,上杉木用真理葵作为筹码来和族里某些人达到利益交换。   无非就是以父亲对真理葵的看重这方面,让对方认为未来的真理葵迟早会成为参天大树,以此来换取前期的投资,而投资的受益人也当然是上杉木。   这些事情她并没有告诉沢村真理葵,就让她保留着最后的一些幻想吧。   她当时就想让上杉木再也见不到真理葵,无论死亡也好,消失也罢,但被御所阻止了。   御所只是说着顺其自然,她不理解,但也不敢忤逆。   而现在看来,如果当初直接快刀斩乱麻,或许是好的。   但她也不会后悔,曾经的事发生了那就是注定的,她不会回头去看。   真理葵的事她也有责任,所以她在弥补,尽管她不擅长这些。   这时,两人走到了应该是一处活动举行的地方,沢村五十鈴停下脚步看了过去,而真理葵也就自然停下了脚步。   而不远处,一手拿着苹果糖,一手拿着纸扇,正巧路过此地的里原木万华也看到了人群外的两人。   “啊咧咧,碰到了有趣的人呢~”   从神坛跌落后,她也就自然不像往常那般繁忙,哪里有趣哪里玩的日子其实对她来说还不错。   看着沢村真理葵的模样,她张开纸扇。   没想到呢~还以为单纯的骑士小姐亲眼目睹那种画面后会从此一蹶不振呢,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她的视线也随着两人看向的地方望去。   一圈又一圈往外拓展密密麻麻的人,将最中间的一个舞台围住,声音十分嘈杂。   台上的主持人拿着话筒,大声说道。   “距离一年一度的只有夏结祭才存在的“山神巡行”到现在就只有四个小时就要开始了!   所以这也意味着,选出山神的时间!就只剩下了两个小时!谁会成为新一年的山神呢!”   随即台下传来一片呐喊回应声。   主持人大手一挥,很气派的回应着。   “好了,废话不多说!让我来介绍规则!”   说完他指着不远处的那座山。   “规矩和往年一样,从山下的四条规定前进路线开始,第一个到达山顶神社,并救出月婺女大人的人,就是胜者!将是新一年和月婺女一起巡行的山神!还将得到一百万日元的奖励!”   台下的人呐喊着,显然这个活动对他们而言意义非凡。   沢村五十鈴也失去兴趣了,转身准备离去,沢村真理葵也跟上。   不过就在这时,主持人背后的投影屏幕亮起。   画面中是一个盘坐在神社门前,化妆很符合日本对于妖怪概念的男人。   他对着镜头仰天大笑,声音嘶哑低沉,像是加了混音一般,很有妖怪的感觉。   “哈哈哈,要想救出月婺女,就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吧!”   主持人阴阳怪气的大叫着:“吼!山妖已经挑衅了!他难道是觉得已经胜券在握了么!这不可能!还请各位勇士务必让他感受到你们的决心!”   顿时,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又开始呐喊了起来。   随即镜头开始往神社内部拉,最终停在了一位跪坐蒲团上,衣着华丽,带着羽冠的少女面前。   少女惊艳不可方物的面上化着淡妆,低着眸,配合着被妖怪抓走等待拯救的背景,下意识让人觉得她似是有些哀愁。   那一瞬间给人带来的心动,竟无法形容。   台下也顿时失了声,所有人都仿佛心脏受到了重锤。   少女开口,声音清冷,又似是有些脆弱。   “救救我...”   随即屏幕切断,画面也变成一片漆黑。   这时主持人也迅速配合着场景愤怒的大喊大叫着。   “月婺女大人已经发出了救援,还请各位务必要救回她,作为回报!今夜的花火演出!将会和她一同观看!”   这会台下的人群是真的叫的撕心裂肺了,嗷嗷乱叫着,满是喷涌突破天际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里原木万华之前看到投影仪里的人后,第一时间就傻了,随即立马喜笑颜开。   小学妹君!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她对着身旁的站的笔直的犬养犬饲说着。   “犬养君,我要参加这个活动,替换掉已经成为妖怪的这个人,无论是用钱也好还是其他的办法也罢,有问题么?”   闻言犬养犬饲弯腰点头:“嗨!”   随即便转身离去前去打点。   里原木万华脸上满是妩媚狡黠的笑容。   嘛嘛,拐走月婺女大人的妖怪么,真是有趣。   这时台上的主持人又道:“距离开始的时间还剩半个小时,这是最后的报名时间!”   里原木万华看到了准备离去的沢村真理葵,想了想后就张开纸扇掩面偷笑着,月牙般眯起的眼眸俨然就是一副狐媚子样。   太早离去可就没意思了哦~骑士小姐。   她随意招了招手,随即一直藏在人群中随着她的移动而环绕保护着她的其中一人走了出来。   穿着和服的普通男人走到她面前,弯着腰等待命令。   里原木万华对她说了几句话后,男人点头,便朝着沢村真理葵的方向走去。   沢村真理葵看到了北岛鸦后,第一时间也是愣在了原地,随即立马就想逃离。   她有些慌乱,但很快就意识到这只是影像而已。   她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北岛鸦,在学校里也是刻意避开,逃离着。   她准备离去,沢村五十鈴也察觉到了她的异常,但也没说什么。   这时,她们身旁不远处两人男人的交谈声吸引了沢村真理葵的注意。   “太他吗漂亮了!如果能共度一晚的话怕是要直接上天吧!少活十年我都愿意!”   “这样说不太好吧?”   “怕什么,在场的人有谁不是为了这个来的,大家都知道这事心知肚明了已经,又有钱拿还有美人作伴!我跟你说啊,我朋友是两年前的山神,他和我说在神轿上空间就这么大,身体上有点摩擦碰撞是很正常的啊,难不成月婺女还敢巡行过程中离开神轿么?这可是大不敬,所以只能忍着,大家可都是为了这事才来的嘿嘿嘿。”   “嘿嘿嘿~那到时候如果你赢了可别忘了给我分享分享手感咋样。”   “那当然了!”   随即就是两人猥琐的笑声,而沢村真理葵的眼神也开始冰冷。   不久后的闯山中,很多人都遇见了一个无情の少女,下手相当狠辣! 第236章 .比赛开始   东京足利区郊外一处地点,这里坐落着风景秀美的山岳胜地—芦之净山,而山顶则是这附近香火最为旺盛的芦之净大社,据说是由公元前757年奈良时期一位著名的法师修建,在这附近有着极高的威严。   而芦之净神社也是传说中,月婺女所侍奉的神社。   山脚下,往日倒映着树影婆娑的清幽小路上,在今日,这份安详的沉静被完全打破。   密密麻麻穿着和服或是其他装扮的人群在山脚下各个方向围绕着通往山顶的八条道路,将芦之净山完全包围了起来,声音极其杂乱,闹哄哄的,场面热闹异常,甚至两人不离的太近,都无法听见对方的言语在说些什么。   因为今天山神巡行的参加人数达到了历史新高,总共有3000多人多人,所以原本所规划的四条路线自然就显得不够用了,只能又临时新增了四条,共八条前往山顶的闯关路线,可谓是空前盛况。   不过哪怕是有着八条规定路线,但在路线的各个起始地依旧像落饺子一般,参赛区域挤着密密麻麻的人群,有热闹的讨论的,有往头上绑着必胜头巾激动大喊为自己加油鼓劲的,显然都对着这一年一季的活动祭典期待异常。   山神巡行早就已经是传承至今的夏结祭中无法抹去的文化部分,甚至也有说夏结祭就是因为山神巡行才演变而来的,所以无论月婺女也好,巡行也好,特别是新一年的山神,都会收到极大的关注。   因为山神意味着勇敢,善良且正义,是新一年中向传说中的那位山神祈祷祂保佑这一方土地的主要人物,差不多就是古时候祭祀中负责直达天听的人,而月婺女,则是代表着山神那位纯洁无垢的妻子。   所以现场也来来往往穿梭着许多记者,或是面向着镜头语速连珠的讲述着什么,或是采访着选手听着他们的豪言壮志。   毕竟夏结祭只是仅此于传统五大节日的祭典,巅峰时期四十多万的人流量摆在那,而山神巡行也是其中最为重要的环节,所以有这么多的记者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日本最知名的娱乐电视台,就不止一期做过山神巡行的专门录制,让嘉宾也参与其中,毕竟活动其中的趣味性太强了,再配合后期剪辑,简直节目效果爆炸。   而这次也不另外,八条路线的起始选手区域,每条都有摄影团队在围绕着某人在拍摄,不过也没有打扰到其他的参赛选手。   比赛开始的时间临近了,八条路线的起始专门给选手划分的区域内也开始躁动了起来。   毕竟成为山神,不光是有着奖励,也是一种荣誉,可以吹一辈子的那种,每一任的山神和月婺女都会留下合照,贴在芦之净大社前的桥缘墙栏上,以后每一次参拜神社的人都能看见。   这可是一种殊荣,而且也有不少月婺女和山神因为这件事喜结连理的。   沢村真理葵在山脚下南方向的4号路线的起始点区域中,哪怕明明空间有些拥挤,但她周围也空出来了一小片区域。   因为她尽管没有言语没有表情,只是矗立在那里,但周身也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无差别的刺痛着周围的人。   特别是周围的男性,就总感觉她是在刻意针对自己一般,所以都浑身一抖,不由咽了咽口水。   喂喂喂!这是青春日常而不是什么超能力都市社会吧,为什么我会感受到杀气啊!这绝对是杀气吧!   炎热的天气中,尽管头发像是没认真打理有些蓬松的慵懒,而且认真来说脸上也没啥表情,像是面瘫,呆板又懵懵的,但蓝色的眼眸又看起来仿佛一片冰冷,让人心底凉凉的。   她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听到了那两个男人的对话后,她就生气了!   沢村真理葵虽然看着很难相处,但其实性格较呆,性子也极好,认真来说从小到大也极少生气,就连之前族里满是对上杉木不利传闻的时候,她也只是焦急的想要证明父亲的清白,没有过于愤怒或者想要伤害他人的想法。   现在也是她这两个月来除了浑噩和自责与痛苦之外,出现的第一次其他的情绪,或许是想到了北岛鸦从小到大都一直被伤害者,受着不公平的对待,也或许是想到了自己从来没尽到过姐姐的义务,也或许是压抑了太久,有了可以爆发的情绪之后自然格外强烈。   总之她生气了,不是有些生气。   严格来说,那两个男人就相当与在一个姐姐面前口嗨商量着,如何调戏非礼侮辱自己受到过很多伤害的瘦弱妹妹,而且这个姐姐还觉得无比亏欠自己的妹妹,就连想到见面都会慌乱下意识想要逃避的程度。   特别关键的是,这个姐姐还超级能打。   所以这已经不是茅坑点灯了,而是硬往屎里跳,花田光司都拉不住。   所以在沢村真理葵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就眼神冰冷的朝着交谈声传来的地方望去,但人流太多,之前说话的两人也不见了踪影。   之后她就报名了,也很期待在闯山的路上,可以遇见那交谈的两人。   虽然她依旧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北岛鸦,但她也不会让任何人获胜。   至于她的突然报名,因为之前沢村五十铃没有看向台上投影仪的缘故,所以也不知是因为什么,但也没有阻止。   因为那一瞬,她就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有所守护,心中有所坚持和正义的沢村真理葵。   而在七号出发点的区域中,还穿着作务服没换下来的荒木瞬整装待发着,相当认真。   她自然不是为了什么荣誉,很俗也很简单的是为了奖金。   山神巡行的参赛要求中并没有限制男女什么的,所以参赛人员中出现女性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至今还没有出现过女山神。   这时,每个起始点的诸多按在高处的扩音喇叭响起,人群的嘈杂声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下面开始讲述比赛规则,因为今年山神巡行的参加人数达到了历史新高,所以不得已临时新增了四条路线,而这四条路线也因为没有提前准备是临时增加,这也导致过程中关卡目前还无法和其他路线达到统一难度,所以现在又新增了一条规则。   从起始点到终点,今年会有旗帜处这一特殊的存在。   第一个旗帜处共有八个旗帜点,也就是目前八条路线的各个上山起始地,第二个旗帜处共有四个旗帜点,第三个旗帜处只有两个,而最后只有一个!   除了八条路线的上山起始处之外,再往上的每个旗帜点都将会是两条上山相邻路线的交叉,通过第二处旗帜点后,只会剩下四条路线,通过第三处后,只会剩下两条,通过第四处后,就只会剩下一条路线。   而只有在旗帜处抢夺到旗帜的人,才有资格在剩下的减半路线中选择一条,继续登山。   每个旗帜点摆放的旗帜数量也不同,直到最后只剩下一条路线,和只剩下一个旗帜,而拿到这最后一个旗帜的人,则会获得前往芦之净大社挑战山妖拯救月婺女的资格。”   闻言山脚下都炸了开,声音一瞬间特别轰杂,特别是那些记者和媒体,面色十分激动的快速对着镜头讲述着。   扩音喇叭传出的新比赛规则,在场的人基本都已经明白,今年的山神巡行,竞争性逼往年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除了第一处旗帜处,也就是八条路线的各个起始点,就类似新手村那种根本没有任何难度的任务之外,之后的每一个旗帜处都会有很强的竞争。   因为旗帜是有限的,而且每一个旗帜点都是两条路线的相交地带,开始的时候每条路线都基本有四百人,而两条路线也就是八百人会在这里竞争,抢夺有限的旗帜。   这也就意味着登上的开头,也就是第二个旗帜处的四个旗帜点就会迎来最强烈的竞争,会淘汰掉四个线路也就是1350人,因为之后的上山路线只剩四条了,以此类推再往上就是两条,最后只剩一条,每一处的竞争都会很激烈。   更别说比赛规则里又没明说每个旗帜处会共摆放多少旗帜,万一旗帜很少,不止是淘汰一半的人呢?   这个问题大家都能想到,估计主办方也就是抓住了人们这个心思,让选手不止是在旗帜处,而是在登山过程中,也产生竞争。   果然,扩音喇叭接着说道。   “马上就会有工作人员依次发放印有着数字的头巾,登山过程中头巾必须绑在头部,被抢夺则算淘汰,而抢夺者则必须将抢夺的头巾绑在手臂任何位置,手臂头巾被抢夺不算淘汰,而如果头部印有代表自己数字的头巾被抢夺,则淘汰,连带着手臂的头巾一并归于抢夺者,而触发机关,或到达时间没有抢到旗帜上山的淘汰者,身上所有头巾归零作废,且不可被他人拿去。   而最后的胜者,则按手臂上的头巾数量来计算,一根头巾一万日圆!”   闻言山脚下的所有人,顿时激动了起来,面红耳赤,嗷嗷乱叫着。   接近一个小时后,所有参赛人员都佩戴好了粗制的头巾,沢村真理葵也在其中,她的头巾数字是0914。   随即比赛开始了,扩音喇叭中也仿佛身临其境的大声激动喊着。   “入山口的第一个旗帜处,八个旗帜点内,共有1000个旗帜!抢夺时限三分钟!过时未能拿到旗帜上山者,全部淘汰!”   “那么现在,比赛开始!!!!!!!”   顿时轰隆隆仿佛大地都在震颤的无数脚步声和呐喊声响起。 第237章 .给的钱实在太多了呜呜呜   芦之净山,从山脚到山顶如果全速前进的话大概需要一个半小时左右,且不能有太长时间用作与停歇,而山顶的芦之净大社也是附近人们心中的第一神社,也没有缺少直达山顶的台阶,所以平日里香火自然旺盛。   不过往日里清幽平静的山林中,此刻热闹异常,无数密密麻麻的人从山脚下的四面八方各处,快速涌入山林中,嘴里还激动的大喊着。   “看我就先拔得头筹!”   “怎么可能啊八格牙路~!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今年的山神可是我啊!”   “我可是赌上了青春在燃烧!怎么可能失败!”   “啊啊啊!!”   一个,两个,随即密密麻麻的人涌入山林,人头后面攒动着人头,整个林子中顿时溅的灰尘四溢,仿佛大地都在震颤,往日的清幽平和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长久居住与此的各种小动物吓的四下逃逸,爬树的,乱飞的,往洞里钻的,无数鸟类也慌乱的离开了枝头,从山外看去,顿时发现整个山林中都是往外逃逸的鸟类。   “斯米马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请注意安全!不要发生推搡事故!”   拿着扩音喇叭的工作人员站在规定路线旁孜孜不倦的一遍又一遍的这样喊着。   工作人员已经很歇斯底里的在喊了,但很显然尽管有着喇叭,可声音也被这震耳欲聋的脚步声和猴子般的吼叫声给遮盖住了。   每条路线的前方道路都并不平坦,树木丛生,不过生长的树木也不是拥挤在一起,而是互相之间有着不小的距离。   规定路线的两旁帮着祭绳,大概三十多米宽,而这区域内就是赛道,一旦离开祭绳外,就算弃权或者被淘汰。   祭绳绑在树木上,一直往上延伸着,直到下一处旗帜处,然后又会有新的路线,祭绳外大概每隔二十多米,就会有一位拿着扩音喇叭歇斯底里大喊着注意安全的工作人员,以防发现什么事故后可以第一时间入场阻止,而且赛道内的树木高处,也分布着拍摄着各个不同角度的摄像头,直到山顶。   虽然摄像头是往届留下现成的,但就凭着这庞大的工作人员数量,这个活动也是不小的投入,不过毕竟山神巡行可是夏结祭的重头戏啊。   4号路线的人群中,作为气压满满的选手,沢村真理葵当时是一马当先!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举办方也很会选路线,树木相隔着不少的距离,所以自然上方的枝叶稀少,阳光的畅通无阻的落下来,视野一片开阔。   这才刚入山林,沢村真理葵手里就有了好几条头巾了,她气息平稳,不断偏开身子,在超过前方仅剩几人之前,顺便从他们后脑勺将头巾扯下来,随即有条不紊的绑在手臂上。   还没反应过来,比赛才刚开始,就已经失去头巾的几人愣了一瞬,顿时悲从心来,豪言壮志才刚说不久呢!岂可修!   你吗的!为什么!   不过尽管他们不甘心,但也只能离开了赛道,看着那个哪怕是在全速前进,但高挑的个子也显得步伐轻盈,丝毫不觉得狼狈或者焦急,而是像活跃在山间,体态优美的羚羊一般的少女,领先在众人前方,手臂上飘摇的是自己曾经的巾带。   才开始一分钟,沢村真理葵的这条路线赛道前方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她扯下头巾的原因自然不是为了钱,而是尽可能的淘汰对手,直接毁灭他们对北岛鸦那不可能的妄想!   破碎妄想之铁拳重击!   不过对于那两个男人的交谈,沢村真理葵尽管生气,也下意识所有参赛选手都当做敌人来看,她也没有去下黑脚,绊别人之类的。   这就是冰冷不近人情的面庞下,她的温柔吧,不想伤害任何人。   她更加快速的前进着,以便在能甩开后面选手多远,就甩开多远的情况下,到达第一个旗帜处。   第一个旗帜处,也就是八条不同路线的前方都会存在的各个旗帜点,共有一千个旗帜,而只有拿到旗帜的人,才能够继续登山。   一千个旗帜平分到八处,每处也就一百多个左右,而沢村真理葵这条赛道足有接近400多人,也就是说会淘汰掉300人,而参赛选手总共有3000多,算起来这第一关就会淘汰2000人。   但沢村真理葵觉得还不够,她想直接将自己路线的所有人,只留下自己全部淘汰了。   那可是400多人,让她能产生这样想法的基础是,之前主办发讲述的规则是,第一个旗帜处的抢夺时间为3分钟,过时未有旗帜登山者,全部淘汰。   但他这个三分钟的开始时间并没有明说,是取决于第一个人到达旗帜点时间起开始计算,还是所有人都到达才开始计算。   沢村真理葵觉得是取决于第一个人到达,就会开始计算时间,不然就失去了竞争性,就算慢慢吞吞上山也无所谓,反正会等他,而且有很大可能会有恶意消极,或者搞人心态的情况出现。   所以沢村真理葵想尽快拉开与背后众人的距离,而到达旗帜点,这样,就会淘汰掉很多人,而如果拉开的距离足够远,这条路线全员淘汰也不是没可能。   不过虽然这个想法确实有可能实现,但前提的是时间足够,所以很遗憾,比赛开始刚进入山林四分钟,沢村真理葵就看到自己这条路线的第一个旗帜点了。   十几厘米就大概像可以抓在手里挥摇的小型国旗一般的红色旗帜,密密麻麻的挂在前方许多树木的下半截较矮的树身位置上。   每个旗帜中间都有距离,而不是一捆一捆的摆放在一起,再加上有着时间限制,所以想要多毁坏一些淘汰更多选手这一点也行不通,就算花时间去毁坏,能起到的影响也很小。   沢村真理葵加速了,手臂上绑着的白色头巾在阳光下飘摇着,她背后的人已经快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大概就是,像个战神!   而山顶的神社中,衣着华贵纯洁的北岛鸦跪坐在蒲团上,看着面前用纸扇掩着面,两个眼睛月牙般眯起,露着狡黠欢愉笑容的里原木万华。   显然,她很喜欢这种恶作剧一般的趣味。   “小学妹君~我来了哟,为妖怪正名呢,可不会让人轻易把你从我手中夺去呢~”   而刚才还担任山妖角色的男人,看着落入妖怪之手像是小羔羊一般的北岛鸦。   他掩面哭泣着。   对不起月婺女大人,没有保护好你,只是对方给的钱实在太多了呜呜呜。 第238章 .十二单的月婺女   树影婆娑,蝉鸣不绝,少许鸟类停留在鸟居下的青石路上,吃着地上的谷米,时不时好似听到了什么动静,机灵的歪头看着山下,发出咕咕的声音,随即飞走。   山下火急火燎,山上气静祥和,只是要忽略某个看起来心情很不错,露着狐媚子一般笑容的欢愉少女。   虽然身份是传说中侍奉神社而被掳走的巫女,但北岛鸦并没有穿着巫女服,而是极其隆重的“十二单”。   “十二单”算是日本女子传统服饰中最正规的一种装束了,起源自奈良时代,于平安时代的10世纪后开始被作为公家贵族女性的朝服,也是现代日本皇室女性的在神道祭礼、婚礼、即位式等庆典的正式礼服。   算是日本最高规格的礼仪性服饰了吧,只有在某些特定的时间才能够穿着,但也没有说就是平日里禁止,只是太繁琐了,虽然十二单是显得极其雍容华贵,但穿上也绝对不是什么太好的体验。   “十二单”并不是说就有十二层了,只是一种穿着方式,由唐衣、裳、上衣、打衣、袿和单衣组成,实际在单上面”五衣”、”打衣”、”表着”、”唐衣”一件一件地穿上,到最后也仅仅是八层,把裳,就大概像是裙裤,算入数之内也只是九层,不是十二层。   总体来说,抛开华贵的外相,第二感觉就是,厚重感,一眼望去就能体验到其中的厚重感,层层衣领在衣领口整齐的对称。   这绝对是日本最高级别的礼服,而山神巡行也是东京为数不多祈求风调雨顺的大祭,所以祭祀的女主角“月婺女”也自然会身穿色彩鲜艳的“十二单”和服乘着轿子,陪伴新的山神完成自己的义务。   里原木万华满是欣赏的盯着身穿十二单的北岛鸦,眼眸中满是欣赏。   北岛鸦的十二单色目繁多,有红梅、樱、柳、林道、麦尘等等。这些美丽的颜色交织在一起,相互映衬,与刺绣于其上的龟甲、凤凰、团菊、牡丹等纹样一起构成华丽的视觉效果。   北岛鸦平日里面色本就随时清冷淡薄,在配上精致的淡妆和雍容的十二单之后,那种高洁和尊贵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美轮美奂不过如是。   要是北岛玖在这里,怕不是要直接扑上来给北岛鸦撸秃了毛,小手边撸边大喊着好看死了好看死了,这就是天堂么!   毕竟她乐趣之一,就有将小鸦打扮的美美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北岛鸦格外忠爱朴素的运动服,这还让她遗憾了很长时间来着,失去了亲手打扮女儿的快乐!这样的妈妈人生简直不圆满!   北岛鸦就跪坐在蒲团上,十二单的的层层裙摆的裳和后衣被命妇拉平落在背后,整齐华贵的形成一个半圆。   说实话,北岛鸦是有点后悔了。   十二单并不是由她自己动手穿着,而是由两个命妇一前一后,在她里面只内搭着一套巫女服的情况下,手法沉稳讲究,将繁杂的衣服一层层慢慢给她穿着,足足花了40多分钟。   现在她的感觉嘛,体验不是很美妙,身上不是说那种直接套着重物就能形容的感觉,而是单衣叠加的一定层数后繁杂感,也沉重,就像别憋住了,又像被束缚着,总之是种不太舒服的体验。   而且尽管能作为“十二单”的层衣已经很追求轻薄透气了,但一定数量后还是很闷热,无法透气,心理传来的痒。   毕竟古代全套十二单衣的重量和一套重甲差不多,现在用轻柔的布料也普遍重达十公斤以上,是穿上走几分钟就会汗流浃背的程度。   大概就是为了彰显地位庄重和好看华丽而舍弃便利,本来就不是作为常服而制作出来的服饰。   还好全程她基本都是保持一个动作,无论是山上神社,还是巡行,亦或者是最后的祭祀,她都只用跪坐着,不然穿着这样的衣服,怕是走不了几步。   尽管有着两个命妇跪坐在一旁,就像侍女般为她扇着扇子,时不时整理她的衣襟,以便随时都能够达到最整洁的模样,但北岛鸦还是很热。   她没忍住的轻声问着:“请问有电风扇吗。”   里原木万华在一旁没忍住的一笑,说实话,她夸赞女性时不太喜欢着重于外貌,毕竟能吸引她视线的永远都是这个人是否存在趣味,好看的面容太多了。   不过面对此时北岛鸦的打扮,不得不说让里原木万华很欣赏,哪怕是个无趣的人,偶尔用来养养眼也是不错的选择,大概就是这种程度。   对于里原木万华揶揄的浅笑北岛鸦没有理会,而一旁跪坐在她身旁的两名命妇闻言后,摇了摇头。   作为时常会侍奉穿衣十二单的人,她们自然知道十二单穿上的感觉,也能理解这对北岛鸦来说不太友好的体验。   但电风扇是不可取的,毕竟她们的任务就是保证月婺女大人身上的十二单,随时都保持着最为整洁华贵的状态。   见状后,北岛鸦也就没在强求了,保持着动作不变,好在她喜静,所以也不会觉得枯燥。   而里原木万华,则一直目不转睛的望着她,依旧是那副随时不变的妩媚浅笑,眼眸里闪烁着好像突然发现了曾经没有注意过方面的绮丽色彩。   明明不久之前在居酒屋里,喝完酒后就露出了一头栽倒桌面上的狼狈姿态!可现在却能像没发生过这事一般,神态自然的站在北岛鸦面前,真是厚脸皮呢!   她穿着红黑色的和服,简单又带着神秘,就如同主人的性格一般,让人揣摩不透。   尽管和服没有太过华丽的装饰,较为简单,也并不暴露,但穿在她身上却仿佛带了一层光环般,是让人无法抗拒的诱惑力,自成风景。   里原木万华就是这样的女人,尽管什么都没做,也没有刻意表露,但却总是能轻易击中男人心中对于尤物的完美幻想区。   对于她的突然出现,又突然换下之前山妖角色的这件事,北岛鸦一直没有什么询问。   对了,明明之前扮演山妖的男人刚开始还义正言辞的说着绝对要在山神到来之前守护好月婺女大人呢!   可刚说完没多久,就在里原木万华身旁西服男人,一捆一捆往他脚下扔福泽谕吉的羞辱下,苟同了。   然后就抱着日元,又哭又流口水又傻笑,面容极其复杂,就仿佛另类的扇形统计图般的喊着:“对不起!对不起!月婺女大人!我没能守护好你!”   北岛鸦依旧清淡的闭目静心,以图凉快一些,也没有询问里原木万华来这里的原因。   也并不是说信任她了,只是尽管认真来说,北岛鸦并没有和她有过太多的接触,但北岛鸦还是能简单的了解一些她的性格了。   她去做一些不必要事情的大半前提下,主要都是看感不感兴趣,只要不去理会或者迎合她,自然她就会觉得无趣了。   当然北岛鸦也清楚,可能这样的人严格来说不算是恶,但随心所欲也就意味着无所顾忌丶无重感情,这其实侧方面来说也是最危险最恶的几类人之一,因为心中不会有什么道德观。   就比如曾经里原木万华想的与沢村开战,一旦顺利进展,那无论结果如何,都会迎来经济崩盘,国家内乱,几十万人乃至更多人失业,无数人跳楼,而一手造成这样后果的全是里原木万华本身,但她依旧不在乎这些,甚至心中一丝动摇都没有。   所以这也是北岛鸦不想和她有任何牵扯的原因。   其实夸张一点说的话,北岛鸦可以算是拯救了这个国家让它安稳的恩人。   北岛鸦闭目得体的跪坐着,里原木万华也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看,但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即就拿出手机开始擦擦擦照了起来。   -----   而山下,比赛进行到现在已经到了第二个阶段,也就是第二个旗帜处。   在这里,每两条相邻路线都会相交,然后淘汰掉一条路线的人。   通过这里的规则就是从到达第二处旗帜点开始计算,抢夺两条头巾,则获得旗帜继续登山,限时十分钟之内,否则淘汰,在这之前已经抢夺到的头巾,不予计算。   沢村真理葵站在第二处旗帜点,与她碰到的队伍3号路线的人。   在到达这里之前,她手臂上的头巾已经到了一个夸张的地步,几乎快把整个右手给绑满了。   她自己的路线队伍里,看向她背影的人们眼神中满是高不可攀与无法追赶的畏惧和憧憬,而3号路线的人,则满是警惕。   是大敌!是大敌!必须先联合把她办了! 第239章 .百人斩   芦之净山中段,一个较为平坦的宽阔土坡上,这里是3号路线和4号路线的交叉地带,也是他们必须通过之后,才能继续前进的第二个旗帜处。   在场的众人之间气氛都很紧张,气喘吁吁,互相警惕,蓄势待发着,完全没有了之前在山下在嘈杂与跳脱。   毕竟就算不是为了成为山神这种代表勇武的荣耀,也要为了钱啊!如果成为了那最后一个胜利之子,那一根头巾可就代表着一万日元啊!再加上本来就有的100万奖金,芜湖起飞~   虽然只有一个人可以得到这种待遇,机会太小了,但人嘛,总得有些梦想,万一就实现了呢!   所以在场大多数人的目光都盯着那个孤零零站在中央的少女,毕竟规则里可是说,在对方没淘汰的情况下,只需要夺去掉头巾,那就会获得包括对方手臂上的所有头巾。   再加上目前3,4号路线的汇聚点里,又属沢村真理葵手上的头巾最多,这怎么能让周围人眼神不放光呐!   那绑的可不是头巾!是福泽谕吉呐!   呲溜呲溜~是口水的声音,让人好馋!   不过也并不是只有沢村真理葵一个人手上绑着头巾,还有不少厉害角色。   特别是那几个做热情炒面的兄贵家伙,浑身肌肉在抖动,如果这是在动漫中,或许他们的身影已经高大了起来,变成一片阴影,而且背后喷涌着火焰,只能看见一张露着狰狞邪笑的嘴。   嘛,大概感觉就是这样吧。   而荒木瞬自然也站在一旁,不过保持了一段距离,如果不提前知道他们是一起参加的话,很可能会认为双方并不认识,只是站立的地方比较近而已。   荒木瞬可不想出头,虽然她对于一根头巾一万日元的奖励无比心动,但心里还是很有数的,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能全力赶路不掉队都已经竭尽全力了。   所以她一开始的目的就只是那一百万的奖励,偷偷摸摸的进行,打枪的不要。   这时,背后不远就是往上前行的路线通道的工作人员看了眼时间,随即拿起扩音喇叭喊着。   “时间到!剩余未能到达的选手很遗憾的无缘山顶了。”   “挨?什么意思?”闻言在场的人都有些迷糊,从他们到达这里到现在,工作人员一直也没有讲述规则,就似乎是在等待一样,所以他们还以为是等两条路线的所有人到了,第二轮旗帜点的争夺呢。   没想到第二轮也是有时间限制的。   闻言几个工作人员将3号和4号的上山路线拉上了祭绳,不允许还没到达的选手通过这里了。   这时几个气喘吁吁的人三步一弯腰的已经很近了,看到前方土坝上的许多人后,终于松了口气,刚准备说活过来了呢,就看见前方道路被拉上了祭绳。   “麻袋麻袋麻袋...我还没过去呢,而且后面还有不少人呢。”   不过工作人员也没有在乎他们的焦急,而是极其残酷的一本正经说道。   “很遗憾,时间到了,未到达的选手无法参加第二轮的旗帜争夺了。”   “挨!!??之前没说过第二轮也有时限啊,只是说的第一轮有的!!早知道就再快一点了...”   不过哪怕他们现在懊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第二轮的争夺还未开始,这处旗帜点就又淘汰了六七十人,在场只剩下一百人左右了。   这可比往年的山神巡行竞争压力要大多了,虽然奖励也要更多。   这时,站在上山入口前的工作人员拿着大喇叭开始喊了起来。   “下面,将由我来为大家讲述第二处旗帜点的规则,接下来会有一场为期十分钟的争夺战,抢夺到两条及以上头巾的选手,在时间结束后将会获得头巾,继续登山,必须是头部的头巾才作效。   十分钟内,不允许提前下场,除非主动弃权,就算是刚开始的一分钟,就已经抢夺到了两条头巾,也不可以脱离战场。   而在没结束之前,头部头巾被抢夺者不会第一时间淘汰,有抢夺他人头巾复活的机会!”   第一部分的规则讲述的很清楚,就是在十分钟内抢到两条或者以上头巾,就可以继续登山。   第二部分的规则则是就算已经抢到了两条头巾,也不能提前下场观战,无论是选择继续抢夺头巾也好,还是选择逃避守护住现有抢夺到了头巾也罢,总之都必须身处战场内。   这是对弱者较为公平,而对强者不利的局面,因为头巾过多,就很有可能会成众矢之的,毕竟抢夺头巾后,就连对方手臂上的头巾也会一并归于自己的,那可都是日元啊!   而真正加深竞争激烈是第三部分的规则,时间未结束之前,被抢夺头巾者不会被淘汰,这样只会让失去头巾的人更加全力的抢夺别人的头巾,以求在结束之前复活,也防止了只剩下拥有通关条件的人,所以都选择不冒险静静等待时间结束的情况了。   在场手臂上绑有头巾的人都很明白一点,接下来很可能会成为众矢之的了。   这时,拿着喇叭的工作人员喊道。   “请不要发生暴力,恶意事件,否则直接取消参赛资格,现在!计时开始!”   随即,大混战就开始了,到处都是抢到头巾的,还没开心多久就又被抢走的,闹哄哄激情的很,但也没有什么恶性搞事的事情发生,很有大节日活动的氛围。   果然,刚开始没多久,沢村真理葵就被盯上了。   “啊~小姐~我们没有恶意的,只要乖乖将头巾交出来就好了嘿嘿嘿~”   “是啊是啊嘿嘿嘿!”   几个人摩拳擦掌,不怀好意的将沢村真理葵包围起来。   但没过一会,他们的脑阔上,就已经失去头巾了!   既然已经没有了时间限制,沢村真理葵就火力全开了!能淘汰多少就淘汰多少!   破碎铁拳之二度重击!   时间很快就要到了,抢夺更加激烈了起来。   结束了,一百多人,只剩下了二十个人不到可以继续登山,而这个状况,在其他三处旗帜点也是在同样发生着。   现在,四条路线加起来,总共也只剩一百多人左右了。   一个多小时后,最后一个旗帜点处,只要通过这里,就可以前去拯救月婺女,挑战山妖也就是走个形势,不会失败的,这也就意味着成为新一年山神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但前提是要通过这里,而目前还剩十个人,但只有一柄旗帜,也就是 说,胜者会在这里选出。   在场就是三千多人淘汰下来的10人,或是运气好,或是实力强,但总之都是佼佼者。   而这其中,又有一个最为让人注意,双手都被绑满了头巾。   百人斩—沢村真理葵! 第240章 .挚友最后的想屁吃   芦之净山临近山顶的位置,第五处旗帜点,这也就是最后的旗帜点了!再往上就是今日征程的终点,芦之净大社!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通过了这里就是今年的山神了,所有的努力都会得到回报。   通俗一点大概就是票子,美女,面子都有了!这如何让人不振奋!   不过他们也明白,能通过这里的人只有一个。   在场就是3000多人中的竞争里,淘汰过后剩下的八个人,要说手里没点啥本事那自然不可能的,要不就是运气好的不行。   就比如荒木瞬,混着混着,不知道为啥,就到这了。   她自己都懵的很,这么简单?不过总之这都是好的!至少她与奖金,也就只剩一步之遥。   加油荒木瞬!你行的!   大概在场,也就只有她一个人,手臂上未能绑有任何头巾了,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而其中又有一个最为夸张。   是和荒木瞬一样,在场唯二的少女,她两个手臂上密密麻麻,几乎没有任何间隙的绑满了头巾。   头巾纯红,仿佛染血,每一根红色头巾都代表着在她手下被淘汰掉的一名选手,而现在两个手臂整体都被红色占满,红色的巾带飘摇着,从背影看起,很有感觉。   就很自然而然感觉很霸道的那种气质。   当然,她也被认了出来,虽然没接受采访,但也登过报纸,再加上带日本媒体前有帝国の绝凶虎,后有帝国破坏龙的行情,和对于美少女剑客的热衷,一堆中二外号直接套上,所以她好说歹说都算个小名人了,被认出来也是自然。   而现在,新鲜的称呼也出炉了!   百人斩—沢村真理葵!   “好可怕好可怕,不愧是被誉为日本剑道界后五十年支柱之一的人呢!”   “是啊,未持剑就是这样了!那有剑的情况下岂不是...恐怖如斯!?”   “嗯嗯嗯对对对,恐怖如斯!”   不过恐怖归恐怖,在场选手哪个不馋啊,要是给她抢了,少说得有一百万日元吧?   呲溜呲溜!   这时,沉默依旧的工作人员终于说话了。   “欢迎各位跨过重重危险终于来到了这最后一道关卡,大家都是勇士中的勇士!”   说完他回头,伸手对着山顶已经能看到一角的鸟居。   “月婺女大人在等你们其中的一个人!跨过这里!就将拯救与深陷危难的她!   好了,不耽误时间,让我来介绍规则。”   “规则很简单,1v1淘汰制,被抢夺头巾则算淘汰,抓阄决定对战的顺序以及人选,1号对战2号,第一个出场,3号对战4号,第二个出场,以此类推,最终决出四强,再往下抽签延伸对战,直到只剩下最后一人,就将迈过这里,达到芦之净大社!”   抽签结束后,沢村真理葵看着自己手中的小纸条,6号,是倒数第二局对战。   第一局对战的双方是1号的荒木瞬,与2号的炒面兄贵。   站在被白灰撒成圈的区域内,两人之前也就已经认识了,虽然荒木瞬很不想承认,但自己确实之前也是那家热情炒面的员工。   “哟!荒木桑!虽然从你的灵魂中也看到了与我们如出一辙的热情!但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哦!”   热情兄贵双手抱着腰,说过的过程中胸肌还不禁的上下抖动,大白牙亮的人眼花。   不行,完全不行,根本做不到去直视他,荒木瞬视线刚落过去就仿佛眼睛在挣扎,疼痛,这是眼睛的灾难啊。   而她的异常自然也被热情兄贵看在眼里,随后脸蓦然一红。   “怎么了,你这幅逃避我视线的模样,是喜欢上我了么,但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不过我赢了后你认真告白,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哦。”   荒木瞬:.....   除了想拿奖金,荒木瞬又多了一个全力以赴的理由。   抢夺开始了,不过很遗憾的是,荒木瞬的运气也在这终止了。   尽管她很努力很努力,但对方接近两米像个小山的身躯,让她根本无计可施,再加上必须在这个圈中决出胜负,没有太大的空间可以施展,也无法逃避,所以躲避了几个回合后,头巾就被抢走了。   她遗憾的看了一眼山顶,随即垂头丧气的退场了。   很快,就到沢村真理葵的对局了。   她的对手是一个满脸燃烧着热血的年轻人。   “就算是传说中的那个骑士大人!也无法阻止我迈向山顶的步伐!不如说只有这样的对手!才够资格与吾一站!”   “来吧!!!!就让吾见识一下那传说中的力量!!!是否足够让吾欢愉吧!!!”   一分钟后,年轻人屁股撅的很高,趴在地上闭目流泪,仿佛想起了夕阳下的那个黄昏。   “不愧是隆冬的骑士姬...传说中的力量...吾今日见识到了,虽死不悔!”   这时,另一名长发青年上前蹲下,看着他的惨状,咬着牙满脸不忍。   “挚友!!难道这世界上唯一懂我的人,也要远去了吗!”   趴在地上的年轻人声音虚弱。   “为了对抗那传说中的力量,吾已经燃烧了生命,真是酣畅淋漓的战斗啊!不亏是吾心心念念的最终归所。”   “可你...你!”   “无需多言,人之相识终有一别,在最后时刻能够见到你,已然了却了吾之一大心愿,再无遗憾,吾只是落叶归根,成为了这世道昌盛的养分,终有一日会再次相见的。”   长发青年哭了出来,一把握住年轻人的手:“挚友!!!”   这时地上屁股撅的老高的年轻人又道:“我其实还有一个心愿未了...”   “你说!我一定会为你完成!”   闻言年轻人虚弱的脸色蓦然涨红,激动着,憧憬着,眼神中满是崇高的向往。   “山神巡行中有一个环节会跟月婺女大人有短暂的拉手,请你事后务必详细的将触觉告诉我,还有千万别洗,记得让我舔舔。”   他语速极其快速的这样说完后,面色又恢复了虚弱苍白,就仿佛之前是回光返照一般。   他看着面容痛苦的长发青年,慢慢说。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赢的。”   随即他便闭目,阳光也落在了他的脸色,仿佛照耀的一片神圣,他笑了,也不知为何眼角含着泪水。   神明啊,你终于来接我了么。   随即他便头一歪,舌头吐了出来,只是屁股依旧撅的老高。   长发青年见状痛哭。   “挚友!!!我一定会完成你最后的心愿的!!”   在场的人都津津有味的看着这深夜两点半也不一定能看得到的离别电视剧,当然沢村真理葵也一样看着,而至于两人的对话,自然她也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毕竟这些对话,就是在她面前诞生的。   长发青年抬头,指着他,满脸泪痕的大喊:“挚友之血染之我身,我将所向披靡!极恶的骑士姬!接受来自我的复仇怒火吧!”   而长发青年也得偿所愿,第二轮的四进二的对决着,抽签表明他是和沢村真理葵对战。   对战开始,对战结束,过程半分钟不到,沢村真理葵下手更加の残酷无情了。   长发青年屁股撅的老高,痛哭着。   对不起挚友,我没能完成你的心愿,我是废物。   决战结果出炉,最终的胜者是沢村真理葵。   看着向上的阶梯,和隐隐露出来一截的鸟居,沢村真理葵退缩了。   她依旧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北岛鸦,只想逃避,有些慌乱。   弃权吧,反正现在已经结束了。   不过她刚准备和身旁工作人员表明自己要弃权的时候,阶梯上就下来了两个和服男人,记得他们应该不是参赛选手,这个时间点也应该是不允许参观神社的,也不知道为何会从神社下来。   他们交谈着。   “太可恶了!为什么今年扮演山妖的人会是雅库扎出身,不怕月婺女大人受到危险么?”   “是啊是啊,你没注意,他看向月婺女大人时的眼神到底有多饥渴,就像鲜生生的小羊羔遇见巨硬无比的月夜之狼一般,月婺女大人不理他,他还一直骚扰着人家,说什么结束后去喝一杯,加个联系方式啊之类的,不要脸到了极点!”   “实在是太可恶了,而且他现在还是和纯洁的月婺女大人在独处,这简直太危险了!”   工作人员也不知道旁边的少女能在一秒之内,将气质从失落带点慌张转变成冰寒扎的人疼。   只见还没等工作人员说话宣布胜者呢,沢村真理葵就气势汹汹的迈上台阶朝着芦之净大社走去了。   两臂上的缠满的红色头巾还没取下来,飘摇着,高挑的个子显得凶的很。   也不知道该说她是太过傻傻的天然呆,还是里原木万华将她吃的死死的。 第241章 .傻里奥   决战之巅...啊不,应该是芦之净山顶,神社庭院中,寥寥不沾烟火气的香柱缭绕着,碧云蓝天仿佛触手可得,倒也有不少空灵脱俗之感。   严格来说,这应该是本书中傻里奥和婊里婊气的愉悦狐狸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沢村真理葵站在参道上,如临大敌,她看着跪坐在拜殿入口地板上似笑非笑的里原木万华,不知为何有种猛然炸毛感。   而里原木万华的笑容也不像平时那般妩媚多情,而是眯着眼睛,有些出乎平常的欢愉,就那种婊婊的感觉,仿佛装着满肚子坏水一样,也好似脑袋里在打着什么坏心思。   总之看起来很坏心眼!   沢村真理葵当然不是第一次见到里原木万华了,不如说曾经有段时间很长见到,但不知为何自从升入高二开始,里原木万华就好似很忙,有着要紧事一般,不再出现在校园中,所以两人也自然没怎么碰面了。   这再次碰面,并不让沢村真理葵感到开心,她其实对里原木万华的观感很不好!   善良又呆逼的性子就注定了沢村真理葵基本没有特别讨厌的人,毕竟本来脑壳就慢半拍,就算当时讨厌,事后可能也很快就忘了,刻意与人交恶那就更不可能了。   但里原木万华是个例外,沢村真理葵很讨厌她!超级讨厌!要不是面瘫莫得表情,估计光是见到就会眉头狠皱!   因为里原木万华以前有段时间老是爱捉弄她,戏耍她,乐此不疲,而每次傻里奥都没发现,都是等事后被身边人提及,亦或者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琢磨了好久才能反应过来。   里原木万华肚子里的坏水可多了,都是笑嘻嘻的挖好了坑,等她去跳,然后看她的丑态。   沢村真理葵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她觉得自己被当成傻子了。   所以她也特别讨厌这个刨开黑的发亮的狐狸。   看着不自觉绷紧着身体,开始查看周围环境,且十分警惕的沢村真理葵,里原木万华玫红色的眼眸都快眯成一条缝了,显然心情很愉悦。   她想起了之前那段对她还算有趣的时光,比如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下胸膛剧烈起伏,气到胸闷,但又发作不出来,只能像个小受气包似的憋气模样。   里原木万华戏弄人的段位当然很高,所以每次都没留下把柄,更别说以傻里奥呆到可怜的段位了,自然找不到追究的理由,有时候甚至还得感谢她,就巨他吗气。   主要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毕竟以沢村真理葵的性格,很难记仇,说白了就是傻不拉几的,但关键架不住里原木万华每天都来啊,这谁不记仇!?   搞的傻里奥有段时间草木皆兵的,看谁谁都是不怀好意,且气坏了好久,竹剑空挥都是把某人当成假想敌,挥的虎虎生风的。   能把当时一包零食解决不了那就两包的沢村真理葵逼成这样,显然里原木万华心是黑的不行。   不过其实也怪不得里原木万华,毕竟以她的性子,正巧当时又觉得生活枯燥无趣,碰到天然又正直到过头的傻里奥,不作弄一下用来调剂日常显然都是不可能的。   直到后面有了更高的目标,也就是让人心悸到骇人的将沢村当做了食物,所以后来忙碌起来后,自然也就没与沢村真理葵照面了。   傻傻的里奥也自此过上了平静且充实的日常。   沢村真理葵很不喜欢她!   不过她并不知道在东京744事件的始末中,里原木万华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不然说不定就会升级成仇视了!   五十鈴并没有将所有事情都告诉她,毕竟这些都不重要,而且有些事知道太多了也不好。   她只知道也亲眼看见了,里原木万华将北岛鸦和她的母亲救走。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让沢村真理葵对她的讨厌程度稍微降低了一点,不然这会直接不理会就往里面走了。   这时,里原木万华缓缓开口了。   “真是好久不见了呐,马里奥小姐~我可是很想你的哦~”   虽然日语中真理葵的谐音和马里奥相近,但她小时候曾被人取这个外号嘲笑过一段时间,所以真理葵自然能分辨出两者的读音。   她很确定,里原木万华这个坏女人叫的是马里奥,且是故意的。   但沢村真理葵没有拿出小纸条写字回话,她很清楚这个女人顺杆子往上爬的不要脸程度,很可能你刚开口说话,她就顺着你话开始下套了。   她只是想着,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在这里,是因为北岛同学么?还是因为其他事情?   里原木万华似乎是看出了她的考虑,随即慢条斯理的开口道。   “我就是这最后关卡的山妖哦~打败了我,可就能迎娶月婺女大人了哦~”   沢村真理葵没有在意她句子中那两个虎狼之词的字眼,而是越发警惕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个女人嘴里十句话九句半都是假的,还有半句是用来引你上勾这一点,吃过很多次亏的傻里奥清楚的很。   曾经的吃亏历历在目,沢村真理葵知道这个坏女人又开始下套了。   每次这样主动搭话都没安好心,而且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直接说出真实目的,让自己有防备的,每次都是踩进坑了,才会反应过来。   所以第一时间,傻里奥就怀疑坏女人话语的真实度,是否是个幌子,但代表月婺女的北岛同学,又确实在里原木万华所处拜殿后面的本殿中,这是事实。   而不知为何,整个神社中也异常的没有任何一个工作人员,所以傻里奥也无法向他们求证。   总之坏女人绝对不安好心,而且话也很有可能是假的,只是让自己上套好方便她后面的套中套顺利进行而已。   不过傻里奥能够确定的是,北岛同学就在神社的本殿之中,所以她不想让孱弱的北岛同学和这个女人多待,以免遇到危险。   里原木万华此时在她心中已经被打上了又准备做坏事的标签,毕竟傻里奥曾经是真的被坑惨了。   所以她的话也自然缺少可信度。   而傻里奥又没有反套中套中套的段位,所以对应的办法就是不回答,不理会,让她的满口谎言的嘴无处发挥。   看着已经开始脑补的傻里奥,里原木万华笑容婊婊的,开始逐渐愉悦了起来,眼睛也弯弯的,坏的不行。   真好玩呐。   她开口了。   “好吧,没想到马里奥君变聪明了呢,我其实不是山妖呢。”   两人的博弈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第242章 .肌肉城墙   两人在对视,不知为何,场景中好似响着充满和风,仿佛决战之前的笛声一般。   “没想到马里奥君也变的越来越机警了呢,不再像以前那么好骗了,真是残念~”   她脸上就露出了遗憾:“你猜对了哦,我确实不是山妖呢。”   但刚说完还没等沢村真理葵给出回应,她就又促狭的笑了起来。   “骗你的,我就是山妖,马里奥君这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如临大敌模样还真是也有趣呢,明明我没有什么恶意。”   “是迟钝吗?还是天然呢?总之一脸来捉弄我的模样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看着沢村真理葵周身逐渐开始不善的气息,里原木万华很识相的收起了调笑。   “这回真的没骗你哦,我只是将之前的山妖替换了而已,其他的都没变,毕竟这么有趣的事情不参一手那也太遗憾了。   相信之前工作人员也已经跟你讲述过规则了吧,只要打败了我,就可以见到月婺女大人了呢。”   沢村真理葵看着这个手段下作,当然乳量也同样下作的女人,看她要耍什么花样。   里原木万华看着套在手指上的红色头巾,慢悠悠的晃动着。   “老规矩哦,简单明了,只要抢夺到它就算过关了,也自然可以见到月婺女大人,相信对于马里奥君来说还是易如反掌的对吧。   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毫无胜算,毕竟要面对的对手可是百人斩的马里奥君呢。”   她看着沢村真理葵两个手直接头巾拉满的离谱模样,像是有些害怕的说着。   “所以我就稍微找了些帮手呢,毕竟马里奥君也不想对这最终的决战感到失望不是么,而且那可是月婺女,太过轻易就能接走也太不像话了。”   说完一排膀大腰圆的肌肉猛男就从拜殿中走了出来,气势汹汹的站在参道上。   沢村真理葵松了一口气,并没有为里原木万华增添难度这一点感到气愤,不如说这样才好。   与其这个女人什么都不说,暗戳戳的给她挖坑玩阴招,傻里奥更喜欢这样光明正大的目的明确。   这样正好,只要知道该怎么通关的条件就好。   虽然这一排肌肉猛男一看就不是善茬,但又不是要打败他们,只要突破他们的防线,到达里原木万华的身边抢到头巾,那就赢了。   比脑子确实比不过,但比武力,傻里奥自认能按着十个里原木万华打。   而说出来的那些规则里原木万华并没有说谎,她没有耍什么花样来挖坑,毕竟马里奥君这么傻肯定发现不了,那胜负一开始就确定好了就没意思了。   不过本性难移,她也没把全部的规则都说出来。   她眯眼笑着,狐狸尾巴就仿佛在和服裙底缓缓摇摆。   “加油哦,马里奥君。”   语落,肌肉猛男们站在她身前的参道排成一排,面无表情但又凶恶,是连苍蝇都要被这股气势所吓到绕道的超级防御。   而正殿跪坐在蒲团上的北岛鸦闭着目,感受着两旁命妇用扇子带来的浅浅清凉。   对于上山者是沢村真理葵这一点,她自然不知道,只是答应里原木万华,到时候会配合她一些事情。   她闭着眼沉心静气,身体被十二单盖的闷乎乎的,苍白的面颊也有些红晕。   希望能快点结束吧。 第243章 .突破   “刚把爹内,马里奥君~”   里原木万华跪坐在神社拜殿入口前的木质地板上,身前放着杯冒着热气的乌龙茶,她拿起杯身浅浅的抿了一口,看着庭院参道中像是猫抓老鼠的一幕,丝毫不显事大的这样说着。   庭院参道中,六名膀大腰圆的肌肉壮汉不断试图抓住像是羚羊般身形灵活的沢村真理葵。   沢村真理葵不断躲闪着,好在庭院够大,所以也没有遇见因为空间过于狭隘而无处迂回,只能选择硬刚的情况。   她知道,只要被抓住,那按照对方膨胀的肌肉块头,游戏就基本宣告结束了,就算自己能奋力挣脱,但势必会有一个短暂的停顿时间,而对手可不就仅仅只是一人,就算一瞬间的滞留,也会造成被直接围住,无处可退的情况。   之后嘛,那当然就是GG了。   沢村真理葵可不认为自己能在手中没有武器的情况下,去突破这种程度的包围圈,毕竟多的不说,就算是胸肌,对方每一位猛男都可以至少乱打三个她,所以只能不停闪避了,也不主动攻击,不给对方让自己陷入泥潭的机会。   因为她可没忘记,通关的条件并不是击败这六个人,而是抢到里原木万华身上的头巾,所以没必要和他们浪费精力去硬磕,只要找到机会冲过去就能赢。   只要能冲破他们的防线,沢村真理葵就有把握能在他们追不上的情况下,冲到里原木万华身前抢到头巾。   “饿虎扑食!”   这句话并不是庭院参道中的谁喊出来的,而是观战的里原木万华看到了有个人跳起来朝着傻里奥的位置扑去后,这样在解说着。   她满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好像根本没考虑过会不会输这个问题,不过估计更大的可能是她就不在乎输赢,只要有趣就够了。   “呀嘞呀嘞,马里奥君真是厉害啊,依旧还游刃有余呢,各位也请要加油哦。”   语落不久,沢村真理葵所面临的压力顿时倍增,之前作为她对手的六人确实有着些许的放水,毕竟他们很明白这个对手少女的身份是什么,没有顾忌是根本不可能的。   所以一直是处于只要不让沢村真理葵突破他们到达大小姐的身前就好,也不会过分的卖力,毕竟万一给伤着碰着了,那就并不是他们所能承担的后果。   不过既然现在大小姐都发话了,那他们也就不能消极怠工了,开始呈包围趋势,杜绝任何能伤害到对手的情况,抓住沢村真理葵。   沢村真理葵也感受到很大的压力了,稍微躲闪不及时,或者没注意,就差点被包围。   不能等了,沢村真理葵之前本来想的慢慢消磨对方的体力,然后找机会,但看现在这个情况,最先没体力的早晚都是自己。   要现在就找机会冲过去,只要冲过去,按照里原木万华那个战斗力,绝对没有翻盘的可能性。   但对方根本不给他机会,总是把她前路给封死了,要是强硬直接正面突破,万一被妨碍或者耽搁了一下时间,那就危险了。   沢村真理葵想着办法,她其实一点都不瓜,特别是在这种战斗的时候,嗅觉一直很灵敏。   这时候,对方六个人也似乎是想尽快解决了,直接封了沢村真理葵的前路,四面八方一起压了过来,不断将她逼退,而一旦退到庭院外,那也算失败。   沢村真理葵之前就发现了一个问题,他们一直有所顾忌,尽管现在没有手下留情了,但依旧似乎是不愿意伤害自己,用着比较怀柔的方式淘汰自己。   想到这,如果是真的话,那她也有了像这样被一直往后逼退的解决方式。   她不再后退,猛地朝着逐渐合拢包围圈的最左边的那个人冲了过去,那人也皱起了眉,微抬起了双手,似乎是想着等她靠近然后猛地抓住她。   只要抓住她,那就结束了。   不过就在两人靠近的时候,沢村真理葵仿佛是突然虚弱的打了个踉跄,往地面栽倒,像是体力不支,也像是脚滑了。   男人下意识楞了一瞬,随即连忙准备接住她。   不过下一秒沢村真理葵半朝前栽倒的身体,就腿猛的一蹬,瞬间和男人擦肩而过。   都说了!傻里奥一点都不瓜!   男人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就知道糟了,人已经冲过去了。   随即六个猛男大汉就朝着那个前往大小姐的身影全力奔跑着。   沢村真理葵在前面直接是拿命跑着,后面则是六个气势汹汹的猛男,要是放动漫里,估计灰都溅的比人高了。   里原木万华也有些讶异,似乎没想到傻里奥会用狡猾的方式了,但下一秒,少女就已经到了拜殿的阶梯前,猛然跳起。   她看着跳在空中,双臂红头巾飘摇的沢村真理葵,她的背影是刺眼的阳光,和伸直双手试图挽救将人拽回来的六个猛男。   里原木万华少见的没转过弯来,等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了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少女呈现一条弧线,扑到了她的身上,随即就是咚的一声,两人在地板上翻滚着。   ------   傻里奥会这样做还是让里原木万华挺意外的,而这也让她有了极少见的失态模样。   她走在前面带路,而身后跟着的自然是沢村真理葵。   她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肩膀,早知道就再多安排些人了。   本来一开始想的,等沢村真理葵靠近了就认输,将头巾给她的来着,但没想到这人直接跳着扑过来了。   失策失策,果然兔子戏弄多了,也会做出别样的反抗么,里原木万华如常般思考着原因,反省后,以后也就不会犯这种错误了。   不过对于沢村真理葵这种类似袭击的动作,她也没有生气,毕竟她不是小气的女人,不过小小的报复肯定还是有的啊。   毕竟其实还有一关的嘛。   里原木万华还是挺爱记仇写本本的。   走到正殿之后,两人停下了脚步。   正殿中,跪坐中六名穿着一模一样十二单,带着纱巾挡住面容的女性。   而因为十二单服饰本来就有的厚重原因,所以根本辨别不出体型,六人看起来基本没有任何差异。   里原木万华转过身来,看着沢村真理葵,脸上依旧是狡黠的笑容。   “我答应你了哦,赢了就带你见到月婺女,不过很可惜还有最后的考验呢,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猜错了的话我就会...”   不过还没等她话说完呢,沢村真理葵就伸出手指向了最右边跪坐着的那名女性。   里原木万华的话也自然停下了,她本来是想说猜错了的后果有多严重,让沢村真理葵犹豫,而一旦犹豫,那自己之前做的打算就会发挥作用,也会发生挺有趣的事情。   因为她只会让沢村真理葵见这一面,可能也就一分钟,规则说完后就会将她带出去,让她凭着记忆做出选择。   这样是最让人心乱且犹豫不决的,而且这个过程中还有挺多有趣的事情,比如完成什么事情就给她提示之类的?   毕竟她替换掉山妖本来就没有什么特殊目的,只是因为无聊,找点事情消磨消磨时光而已。   不过她是真没想到,自己规则都还没说完呢,沢村真理葵就做出选择了,且还是对的。 第244章 .直觉   对于沢村真理葵十分果断,甚至自己规则还没说出来之前,就已经确定了选择的模样,这稍微是里原木万华没有料想到的场景。   她看着六名跪坐,基本无差别的女性,反正她是没有看出来什么区别。   “马里奥君,这么果断么?只有一次机会哦,猜错了可就不能重来了。”   沢村真理葵没有回应,只是眼神依旧看着之前手指向的那个位置的少女,显然是不会改变想法的模样。   里原木万华不太知道她这么自信自己选择的原因是什么,不过   确实是对的就是了。   是直觉么?里原木万华想来想去得到了这个原因,因为她也挺相信这种突如其来的直觉的。   还没开始就结束了,里原木万华也就觉得有些意兴阑珊了,不过她也没有想过耍赖,也没必要耍赖。   她笑着说:“小学妹君,对于这种一眼就被人认出来的感觉,怎么样呢?”   闻言,跪坐在最右侧的北岛鸦拿下纱巾,抬眸,视线清冷的望着沢村真理葵。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参加这个活动,但北岛鸦也没有说什么,很安静,毕竟之前待得地方虽然空调很小,但好歹有风,而这里,是真的热。   里原木万华又看向沢村真理葵。   “马里奥君是为什么能这么确定呢?我可是再三确保过没有任何差别呢~”   说完,她又好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捂着嘴像是有些惊讶,但其实又是意有所指的调笑着说。   “难道!其实马里奥君一直都在偷偷关注小学妹君,所以才能发现她身上常人没注意到的特殊,这是什么?尾随!”   闻言沢村真理葵面瘫的脸,更加面瘫了。   ----------   蝉鸣不绝,之前因为闯山者们造成巨大的动静而被从山林中吓跑的鸟类此时也逐渐飞了回来。   一只乌鸦落在鸟居的顶上,扇了扇翅膀后发出有些刺耳的叫声,通体朱红的鸟居是每个神社都有附属建筑,就类似与标志或者牌坊一类的,代表神域的入口,往前是神栖息的神域,而往后则是人类居住的世俗界。   有了这一层光环的加持,它也显得神圣且空灵了起来。   沢村真理葵站在神缘桥上,一旦迈过鸟居,进入芦之净神社之后,第一个到达的就是这里。   这并不是什么需要参拜的地方,一开始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只是个普通桥身过道而已。   只不过后来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每年今天的山神和月婺女,都会在桥上的墙栏上留下纪念。   日本人对这种带有传统意义的东西总是很执着且热衷,或许是为了缅怀也或许是为了那所谓宝贵的记忆,所以久而久之,在这墙上留下东西,也就自然成为了不变的习俗。   神缘桥虽然说是桥,但其实算不上是桥,更像是一条过道,整体都呈木质,顶上是日本的特色,桧皮葺顶,应该是翻修过,可以更好的遮风挡雨。   这条名为桥的过道,看起来已经有些年份了,很明显的古时风格,如果是雨天,听着顶上淅淅沥沥的声音,外加山林中特有的烟青气,或许就能体验到一眼百年的感觉。   不过很可惜,此时艳阳天。   沢村真理葵站在桥廊中,看着身旁的桥缘墙栏,从一开始的普通过道,到后来每年山神和月婺女都会留下纪念的地方,这里也因此早就是参观必打卡的地方。   桥缘就是一面很普通的墙壁,差不多贯穿了整个桥身,没有什么特别显眼的地方,顶上突出的墙檐上挂着铃铛,风一吹,一连串清脆的声音就回同时响起。上面覆盖着一层明净的玻璃,保护着下面那些对于这所神社,也是很多人的宝贵回忆。   从桥身的尽头开始,桥缘墙栏上有着痕迹,最开始的是刻在上面的一些字体,或是名字,又或是句子,痕迹都已经很老旧到不行了。   再往后一段距离,就开始有了照片,是合照,色泽昏暗,就像旧时代报纸上的黑白刊登照片一样,而且都已经很模糊,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在再往后,照片开始有了颜色,不过掉色掉的都差不多了。   然后慢慢的,照片也开始色泽丰富,且立体了起来,直到照片能够非常清晰的看到面容为止,也就终于停下了。   这些都是前人的记忆。   沢村真理葵看着桥缘墙栏上最后一张照片的位置,再往后就是断层一片空白,而不出意外,她自己今天就会和北岛同学,在这空白处留下停格的记忆。   比赛,又或者是里原木万华的游戏已经结束了,很快就会有人来侍奉沢村真理葵穿上神轿巡行的服饰。   虽然过程和预想中的有很大差别,但里原木万华也没有为难,或者耍赖什么的。   毕竟她本来就是一时兴起,虽然祭典中是玩乐挺多,但昨日一天她也差不多玩够了,所以看见北岛鸦和沢村真理葵后,才上山消磨消磨时光。   而这也就自然没有什么非赢不可,让沢村真理葵输的理由,不然关卡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大概就是抱着一种玩乐的心态,只要过程有趣就好了。   虽然被人扑在地板上滚了几圈,然后抢了头巾什么的,然后第二关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什么的,也不算太有趣的过程,但至少大半天的时间是过去了。   事情结束后,现在的里原木万华当然也就已经下山了。   桥廊上,沢村真理葵叹了一口气,她其实对于之前那么果决的选择有些不明白。   明明相差无几,或者在厚重十二单的掩盖下,基本没有区别,但她一眼望过去,还是认出的北岛鸦。   大概就是直觉?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总之就是能够确定选择的人是对的,那种自信她都有些奇怪。   和北岛鸦的突然见面,还是让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毕竟之前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所以在还没准备换服饰的时候,她才一个人来到了这里。   本来一开始的打算是拿到第一名后就走,但现在北岛同学也已经见到她了,离开也已经晚了。   别人眼里高洁矜傲的沢村真理葵,其实也在为着一件小事很烦恼。 第245章 .俺也一样   时间缓慢度过,芦之净大社也一扫之前的祥静,人来人来穿着和服的男女开始出现的神社中,或是参拜,或是观看等会的神楽舞祭祀。   刚才结束后沢村真理葵没有被第一时间更换服饰举行“山神巡行”也是这个原因,因为要等待着香客上山,毕竟之前活动的时候,是被封山了的。   而此时,一行又一行的人,穿过鸟居到达神社,无论何处,都是和衣攒动,步伐喧哗。   房间内,沢村真理葵在被命妇侍奉着换衣,本来她是想自己动手的,但拗不过命妇对于规矩的执着,而且一开始也会自己先换上内衬,再由两名命妇换衣,所以也就没强求了。   沢村真理葵站直着身体,双手平行举起,穿着单薄的白衣白裤内衬,任凭命妇穿着。   自从夏结祭有“山神巡行”以来,人们的记忆中就只出现过仅仅几次的女性山神,毕竟规定中也并没有说明必须男性,而且沢村真理葵的个子本来就高挑修长,粗略望去都有170往上了,天生的衣架子,所以也没有出现服饰不合身,或者过于宽大的情况。   对比与月婺女繁琐华贵的十二单来说,山神所穿的服饰就显得要简单一些了。   宽松有些肥大的黑色神职衣,装束内所露出来的衣领是红的“单”,袖子由狩衣延展而出,狩衣花纹为圆形云鹤纹,两袖垂落,袖口有收紧用的长绳,头戴立乌帽,脚踩足袋。   穿戴完毕后,命妇将褐色的“笏”放于沢村真理葵手中,交代与她该注意的事项,说完后,就带往她前往神楽殿,祭祀很快就要开始了。   人潮开始逐渐往神楽殿前聚集,望过去一片拥挤,而这时,北岛鸦也被命妇带领着往神楽殿走去。   她的两袖垂落着,手中握住雪洞扇,裙摆的裳和五衣在地板上缓缓脱行,头饰是心叶,使用的花枝装饰,为祈愿幸福的行为。   头饰的钗子两侧系着日阴系,于冠上笄左右两边系上的白色组丝垂落而下直至胸口,配合着清冷的面容,更显得纯洁而不可侵犯。   她走在前往神楽殿的过廊中,不少游客和香客都看见了她,被惊艳到楞了一瞬后,就拿起手机开始拍照,且议论了起来。   “这就是今年的月婺女吗...好!好漂亮!”   人群交流着,照相的声音也络绎不绝。   挤在远处的人群之外,只能隐隐看到她惊艳的身姿,而看不清面容的他国游客,看到这一幕有感而发的道。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而他旁边的朋友憋了老半天,脸都憋红了也没想出什么夸赞的话来,只能说着。   “俺!俺也一样!”   闻言吟诗的青年人斜眼看了一眼自己的朋友,显然鄙视的很,就差说不屑为伍了!   两前两后带领着北岛鸦前往神楽殿的命妇,对于她的平静且得体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   毕竟如果没有过经验的人突然穿上十二单,那繁重的服饰肯定会影响动作,再加上在如此多人的众目睽睽之下行走,说不紧张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历年的月婺女在这条路上失态的情况并不罕见,再怎么说都会比较紧张,不过也都知道月婺女是第一次,所以也没有为此责难之类的。   而虽然之前命妇已经交代过好多次该注意的事项,但北岛鸦还是出乎了她们的想象。   并不完全是因为行走时身姿的得体,而是一种气质,清冷而雅静,哪怕暴露在无数人的视线与相机之下,但也依旧没有得到她的一丝一毫的注目与回应,宛如完美的诠释了高岭之花。   显得柔弱,但又清冷如二月之寒,就仿佛昏灯长路,细雪纷飞。   命妇看着她的背影,不由想着,如果真的有月婺女的存在,或许就是这样吧。   没过多久,就临近了神楽殿,而这时,过廊的另一头也出现了代表山神的沢村真理葵。   人群们发现今年的山神是面部还依旧有着青涩的少女后,楞了一瞬,但也太过在意,毕竟又不是第一次了。   两人被命妇带领着来到了神楽殿之前,浅浅的对视了一眼之后,随即走进了殿中上相邻跪坐着。   而这时,一系列神职人员殿前的大祭台上,准备祭祀,而殿中,她们二人就好似是接受着祭祀,聆听人们愿望的神明,没有任何动作。   而事实上,她们也确实不需要做什么,大概就是个象征意义,又或者是吉祥物?只用跪坐在哪里,代表着山神和月婺女,而之后,就是在神轿上,被队伍抬着在祭典街上游行就好了。   大概就是这样,不然如果真的需要做些很麻烦的事的话,也不会用活动来选出山神。   除此之外,硬说需要做什么的话,就是不许睡,不许笑,不许乱动,毕竟此时的一言一行,已经是代表着神明了。   祭祀开始了,殿外的人群也安静了下来,认真的看着祭祀。   两人跪坐在殿中,看着殿前大祭台上祭祀中一系列繁琐的程序。   时间慢慢的过去,祭祀结束了,两人下山,上了神轿后,随着长长的队伍在祭典街上游行,感受着周围人的欢呼和激动。   很折磨,因为北岛鸦离开了室内之后,巨热,热的离谱。   虽然沢村真理葵依旧面瘫,但看起来也是同样的。   不过只能忍耐了。   可能是因为热,沢村真理葵闻到了身边的人传来的更清晰的清香,她想着很多事情,最终想到了森下老师让她交给北岛同学,但现在都没给出去的手环,自己也有的手环。   之前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北岛同学,所以一直没给,虽然现在依旧一样,但既然都已经见到了,那就结束后把手环交给她吧。   巡行接近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了,好在最后没有白费北岛鸦的忍耐,她如愿以偿的从长尾笑手里拿到了五十万,和晚上烟火大会有料席的票。   换上自己的衣服之后,北岛鸦只想快点回家洗个澡,不过临走之前,却被一张纸条拦住了去路。   “北岛..同学。” 第246章 .9月14日(上)   临近黄昏,今年的山神巡行圆满结束了,神社中的游客渐渐散去,芦之净山也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乡间的小土路上,有着些许的浅薄水洼,两边丛生着杂草,而背景则是广袤的农田,飞过的鸟类传来的嘶鸣,独属于黄昏的凄美在无处蔓延。   这里是芦之净山脚下不远的地方,落日的余晖笼罩在两人身上。   因为两人同时离开的缘故,所以也同行了一段距离,只是过程一直很安静,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   两个性子都冷的人待在一起,只有沉默。   看着前方不远处通往祭典街的路口,和已经能够隐隐约约看到小孩子拿着风车嬉闹追逐的模样,沢村真理葵停下了脚步。   她知道到了祭典街就要分别了,自己也没有其他理由能够与北岛同学继续同行了。   那就在这里把森下老师吩咐转交的手环,交给她吧。   好在因为心里一直想着这个事情的原因,而且觉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有机会能交给北岛同学了,所以沢村真理葵一直把手环带在身上的。   而就在她停步的这一行,北岛鸦已经超前走了一小段距离。   “那个....”   闻言北岛鸦驻足,回过神来,视线冷清的望着手里拿着一张“北岛..同学”小纸条的沢村真理葵。   她开口:“有什么事么,沢村同学。”   闻言虽然沢村真理葵依旧是那副面瘫到极致的冷艳,但北岛鸦还是能看出来她在犹豫,拿着便条纸和笔,想写什么,又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一般。   北岛鸦倒也不急,时间还算充裕,所以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等待下文。   毕竟之前她就将自己拿到了烟火大会内场有料席票的事情告诉了北岛鸦,理由是今天参加活动的时候获胜了,奖品就是两张有料席的票,并说明了很快就回家。   而对此北岛玖回复来的短信很简洁,又很能清晰表达出情绪的句子。   “!!!!”   隔着手机似乎都能看到她呆毛猛然跳起来的吃惊模样。   北岛鸦以为她是对于有料票的事情感到惊讶,也很理所当然,不过没想到的事,北岛玖注意的是她很快就回家的这个事情。   短信才刚发过来呢,紧接其后就又接二连三的发来信息,代表着电话另一头小小人对于某种不知名事情的紧张。   “先别回家!!”   “啊不对!应该是暂时先别回家,妈妈到时候会主动来找你的!”   “小鸦小鸦乖~哦对了!妈妈听说有料席可是很贵的!小鸦好厉害~还有很期待!所以妈妈很快就来找你!”   对于这躲躲闪闪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藏着事情但又没藏明白的话语,北岛鸦自然第一时间拨通了电话。   接起电话后北岛玖就像是手上在捣鼓着事情一样,嘟囔又心虚的说。   “小鸦?”   北岛鸦回着:“不让我回家是有什么事情么,妈妈。”   “没有哦!完全没有!嗯!我只是在大扫除而已,好多灰尘啊!又脏兮兮的!”   说完她小鼻子还像是应景般的皱起发出咳声:“咳咳咳!好呛!”   “所以小鸦就先不要回家啦,家里很乱,小鸦回来也会弄的臭烘烘的!等妈妈打扫完了就来找你!”   她很心虚的这样说着,声音有些像是怕某种不知名目的暴露般了的紧张,但又有着期待什么的窃喜。   不过总之不是什么被胁迫或者遇见了危险的情况,应该是在忙碌着什么不想让北岛鸦知道的事情。   而且这件事显然是高于今晚烟火大会的,因为北岛鸦之前已经说过了自己得到了有料席的票,但接电话后,北岛玖却丝毫没有提到这件事情。   这只能说明她把隐瞒着这件事归于了最优先级,紧张到下意识忘了花火大会的事情。   这就有些奇怪了,明明她为此期待了好久来着。   北岛鸦思考着,而能够解释的也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之前期待花火大会就只是个幌子,其实真正期待的事情,是现在所隐瞒的。   北岛鸦觉得有些意外,那个明显怎么也无法藏住事,一心虚就会视线飘忽,小手紧攥紧张的不得了的妈妈,这次竟然瞒住了自己。   嗯...?又或者是她根本就没有隐瞒,只是将对于这件事的期待,表现到花火大会身上了而已。   那到底隐瞒的是什么事情呢,北岛鸦思考着。   最关键的是,北岛玖说的是忙完过后会来找自己,而不是说的忙完之后让自己回家。   这说明家里藏着的东西,就是北岛玖隐瞒的事情,且暂时还不能让自己看见。   但就算她忙完后,也不让自己回家,而是选择出来找自己,那就说明这件事情隐藏不住,只要自己回家,就会知晓,而自己无论怎么样,早晚都会回家的。   那就只能说明,是等晚上看完烟火大会后,一起到家的时候,再告诉自己吗?   而电话另一头也没回话,显然是紧张兮兮,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暴露的模样。   北岛鸦心里叹了口气,随即说着。   “嗯,我知道了,妈妈打扫的时候也要注意安全。”   “好好好!!妈妈一定注意安全。”   对于以为自己骗过了小鸦的蒙混过关,北岛玖显然很开心,估计这会正拍着小胸脯松了口气呢。   回到现在,因为短时间不能回家,所以北岛玖自然不急,耐心的等着沢村真理葵犹豫想写,但又没在便条纸上写下的句子。   似乎是也觉得自己这样是在浪费时间,沢村真理葵朝北岛鸦走近,随即拿出来了个礼盒。   便条纸上写着:“这是森下老师托我转交给你的。”   北岛鸦接过,看了两眼礼盒后,随即说道。   “我可以打开么?”   沢村真理葵点头,随即北岛鸦将礼盒打开,是个手环,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是一对配套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北岛鸦的想法,沢村真理葵往下拉了拉带着另一个手环的手臂衣袖。   虽然不知道送手环的理由是什么,但北岛鸦也没有拒绝之类的,因为她知道沢村真理葵只是在转交,而且按她那种认真的执拗的性格,拒绝了也不会拿回去,真想拒绝只能退还给森下奈奈子。   北岛鸦点了点头,将手环重新放回礼盒中,随即装在口袋里。   “谢谢,我收下了,还有其他事情么,沢村同学。”   闻言沢村真理葵沉默着,显然还是有事没说,而且之前让她犹豫的也是这件事情,而不是手环。   “我....”她这样写着,但又停下了。   看着身前人的模样,落日的余晖盖在北岛鸦睫毛上,形成阴影又落入了眼眸中。   她已经知道了沢村真理葵想说些什么。   北岛鸦也一直在等着,她始终无法原谅沢村家族的人,对于妈妈十多年来的遭遇尽管知晓,但却不闻不问。   哪怕上杉木已经死了,她也无法原谅。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什么真正的悔过,也不存在弥补,只有体验了,感同身受,才能真正意义上清楚自己所做的事,对他人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曾经的十几年,北岛玖无时无刻不期待着被拯救,当时没能迎来,那自然现在也就不需要了,至于弥补,也是相同。   北岛鸦等待着,等待着沢村真理葵对于这件事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或许这代表着沢村,也或许这只代表着她个人。   但都无所谓,她本来就不在乎有人是否因为北岛玖的遭遇而悔过,也无法改变她的任何决定。   只是她想听听,这个曾经上杉木最亲近的人,会说出什么话来。 第247章 .9月14日(中)   乡间道路上,落日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沢村真理葵犹豫了半晌之后,在纸条上写下。   “那个...”   就算是纸条文字交流也还会卡顿,不愧是沢村真理葵。   她将便条纸这行字的一页撕了下来,塞进了口袋了。   “呼!!”她薄薄的嘴唇并没有开合,也不知道到底是从喉咙还是肚子里发出的声音,总之感觉有些烦恼。   最终她带着试探有些小心翼翼的写下:“最近还好么?”   写完后她双手就拿住便条纸的两边,把它横在脸上,挡住了眼睛。   北岛鸦也看清了字体,对于这种类似朋友之间的问候,她只是点了点头。   “嗯,一切都还好。”   沢村真理葵闻言像是松了一口气,随即撕下便条纸,在新的一页重新着笔。   但刚写了一半,就觉得不对,又或者是觉得没表达出自己想要说的意思来。   所以还没写完,她就撕了下来,揉成一团塞进口袋中。   又写,又揉,不管怎么写,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她也不知道该以怎么样的方式说出来,而且好像也没资格说。   所以想到着,她显得更加垂头丧气了,喉咙里也轻微的响着噜噜噜的声音。   语言障碍让她无法开口,但字体表达又不知道该如何切入话题,所以只能废弃了一张又一张的便条纸,运动服口袋都逐渐鼓了起来。   北岛鸦也看出了她的焦急与郁闷,所以主动轻声开口问着。   “你呢,最近如何。”   沢村真理葵闻言手中的笔停顿了一下,随即写着。   “挺好的。”   她依旧是将便条纸摆在眼睛前。   北岛鸦见状点了点头。   “嗯,如果是为了之前船上的事感到愧疚的话,不必如此,因为我和妈妈现在的生活很好。”   闻言沢村真理葵沉默了,两人对立站在小路的各一边,路边中间的电线杆就像交界一样,完美的将两人隔开。   片刻后,沢村真理葵写下。   “对不起。”   北岛鸦见状问着:“是在替谁说。”   沢村真理葵犹豫了一会后,写着。   “我和我的父亲。”   北岛鸦的黑色眼眸视线平淡,好像没有和这个世界产生任何交集,也仿佛拥有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满是局外人的寡情。   “你为什么会觉得你做错了呢,或者说,是错在哪里了呢。”   沢村真理葵又犹豫了,北岛鸦三言两语,就让她的心乱了。   她想说是没能提前阻止,但好像自己根本就从来不知道这些事,该从何阻止。   最终她写下:“我不该将那通电话交给祖父大人,不然也不会发生这一切。”   北岛鸦也知道她说的那通电话是什么,事情结束后,中居小姐就将一切的事情都告诉她了。   她语气有些凉薄的说着。   “可如果你没将电话交给你的祖父,我就会毫不费力的杀掉你的父亲,而你依旧被蒙在鼓里,最后会视我为杀父仇人,或许有一天你知道了事情真相之时,我已经死在了你的刀下。   这样的结果,是否会更好些呢。”   “唔..”沢村真理葵喉咙梗住了,不对,这样不对,她觉得北岛同学在刻意将自己诱导到某个不正确的方向上去,想反驳,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北岛鸦只是平静的看着她,这个少女,或许是她所遇见中,最容易看透的那一类人。   北岛鸦看透了她,也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苦恼什么,追求着什么答案。   她其实自己是知道的,只不过或许还藏在意识角落中没有发现,又或者是不想发现。   她道。   “上杉木在你眼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你有考虑过么。” 第248章 .9月14日(下)   沢村真理葵依旧还在为着上一个问题该怎么反驳而思考呢,北岛鸦就又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在你心中,上杉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北岛鸦用着极其清淡的语气,似乎是在说着事不关己的话语,虽然也确实是这样。   沢村真理葵闻言下意思想到温柔,沉稳,正义,善良等一系列美好的词语来形容上杉木。   但下一瞬间,她就想到了北岛母女的遭遇,和五十鈴姨母所述的事实,就仿佛是将美好的外表撕开,露出血淋淋的皮肉一般,外表是美好的,而惨目忍睹的皮肉也是真实的。   虽然沢村真理葵语言障碍,但她还是感受到了话语梗在喉咙中的感觉,不知是该说出来个记忆之中的父亲,还是那个记忆之外的父亲。   她也不知道哪个是真实的。   沢村真理葵越想,越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去了解过真正的父亲。   两人的相处方式决定了中间的鸿沟,从来没有真正的以心换心的交谈过,也根本不像父女。   这也就导致了幼年缺少保护,也缺少关爱,更加缺乏感情的沢村真理葵...就仿佛是将一个理想父亲该是什么样的人设,套在了上杉木身上,并一厢情愿的认为就是如此。   而事实证明,并不是这样的。   事情发生后,沢村真理葵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了解过父亲,不知道他为何要陷害坂野先生,不知道他为何欺负北岛同学和她的妈妈,不知道他为何一定要背叛家族,不知道为何他...如此执着于权力。   这一切的一切,她都不明白。   往日上杉木温柔的音容依稀还在眼前,这是真实的,而他给别人造成的灾难,也是真实的。   所以她回答不上来北岛鸦的问题,因为她并不了解。   北岛鸦看着沉默的她,也没有言语。   温柔而正确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总是很难生存,因为这个世界并不温柔,也并不正确,想要生存,就必须放弃什么,这是真理,也是规则。   纯粹而干净的人很难被兼容,尽管在正确和正义的理念上,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但也被视为愚蠢。   可沢村真理葵不是如此,她天真倔强,但也懦弱胆小,更不正确。   她不是为了理念去横冲直撞到头破血流也不愿妥协的人,但也不是遇见挫折轻易就会被社会同化的人。   她只是被夹在了中间,偏向任何一边都有可能的普通人。   因为她不够   夺目光环的外表下,就是存在这样茫然的灵魂。   说是思考了两个多月,但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在逃避而已,不想面对,也不愿面对,就这样拖时间,安慰着自己,来让那已经摇摇欲坠的构成自己的支架不要垮塌了。   说是两个多月的闭门不出思考,其实只是她在茫然。   失去了正义,失去了正确,也不想再握刀,也更加没有朋友,曾经无论是抱有什么企图,为她开导迷茫引路的上杉木也不在了。   沢村真理葵顿时感觉什么都失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什么了。   因为她没有自己本身想要去实现的具体目标。   所以也懦弱,爱逃避,并不完美,瑕疵很多。   但不能否认的是,她的温柔善良是纯粹的,但往往这个词,也代表着弱小,和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北岛鸦看着支支吾吾很犹豫很苦恼,但又面无表情更显得不太聪明的沢村真理葵,只是说着。   “其实那件事和你并没有产生什么关系,所以产生愧疚也只是难为的自己,但道歉我收下了,还有谢谢你转交的礼物,时候我会向森下老师表明感谢的。”   说完北岛鸦恬淡的笑了下:“就这样,我先告辞了。”   之后,她转身就朝着小路的前方走去。   沢村真理葵说的话虽然没有什么意义,但至少北岛鸦知道了沢村家族的态度。   沢村真理葵是代表着自己的意识来的,背后并没有沢村家族的影子。   不过也是当然,沢村又怎么会在意这些呢。   他们并不在乎上杉木是否死亡,也并不在乎北岛玖或者北岛鸦,或许这件事从来就没有入过他们的眼里,微末不屑,或许北岛玖是谁,他们都忘了。   知道这些就够了,北岛鸦也没有回头,背影显得单薄,径直离去。   沢村真理葵看着她的背影,有些丧气。   她不傻,既然五十鈴姨母能将父亲这些年做的事跟自己说,那就说明就算她是近期才知道的,但也一定有人早就知道了。   但她不理解为什么这个人不阻止。   之前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北岛鸦,虽然现在也是,但既然面对了那就无法逃避了。   她开始正视这个问题,为了给北岛同学一个交代。   以后她都不会道歉了,因为道歉是为了祈求原谅,而上杉木做的事无法被原谅,所以沢村真理葵能做的只有赎罪。   只是她依旧仿佛是个什么都没有的空壳,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只是在做着该做的事情。   -------   天已经逐渐昏暗下来了,祭典街上依旧热闹非凡,喧嚣杂闹。   一处人来人往的祭典街旁边,是一个临时搭建居酒屋,空间很小,只有吧台前的五个座位,而店里也只有两个员工。   “两位的烤拼盘来啦!还请慢用!”   面容和蔼的店老板将滋滋冒油的烤拼盘放在两人面前后,又道。   “需要啤酒么?”   里原木万华闻言将视线从烤串上脱离。   “给我来杯可乐就好了,你呢?”   闻言沢村五十鈴点了点头,随即视线冷淡的看着她一眼,就仿佛是在说,没有啤酒的居酒屋根本没有灵魂。   里原木万华对此只是道:“老板先生~记得可乐多加冰。”   她本来就不是为了啤酒来的,只是她最近挺迷居酒屋里的下酒菜,所以才尝尝混迹城市的各个小酒馆内。   很快大杯子啤酒和可乐就都上来了,里原木万华喝了一口,长出着气,显然很惬意。   而沢村五十鈴则也没矜持什么的,拿着烤串便仪态得体又冰冷的撸了起来。   两人认识不短时间了,之前祭典街上碰巧遇见了,就想的一起去居酒屋吧。   很难想象,之前两个差点就打生打死,且一直矛盾严重的家族中重要的人能够这样做在一起平静的撸串,而且以沢村五十鈴的地位,是绝对知道之前里原木万华的计划的。   沢村五十鈴一边撸着里原木万华请客的串,一边冰冷又不客气的说。   “你现在的处境应该是很危险吧,毕竟百合川的储争快要开始了,而最迅捷能脱颖而出的办法,当然就是从上一任储君身上下手。   再这样游手好闲突然暴毙都是好的,情况差点,说不定就被当成玩物想死都死不掉,我看你们家族年轻一辈的那个目下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心术不正。”   闻言里原木万华也没有生气,依旧托腮笑嘻嘻的。   “这样不也挺好的么,找个靠山,天天混吃混喝等死之类的。”   沢村五十鈴只是挑了挑眉讽刺的说。   “只怕不是禁脔那么简单,rbq知道么?多人共用。”   这时何等的虎狼之词,冰冷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来显得格外有反差感。   里原木万华托腮慵懒的笑着。   “挨~不要这样无情的打破别人的幻想嘛。”   对此沢村五十鈴只是将啤酒送入嘴中,沉默了片刻之后,缓慢道。   “你为什么最后改变主意了呢。”   里原木万华闻言望向她。   她知道这句话在问什么,按理说沢村五十鈴的立场是不应该问这些的,甚至连坐在一起吃饭都是大忌。   但里原木万华知道她心里所期待的是什么。   “这样难道不好吗,相安无事的,没有任何一方利益受到损害,嗯,除了勧修寺,这段时间可被百合川和沢村的联手压制惨了。”   她说道这幸灾乐祸的笑了下,随即又道。   “总之挺好的结果,如果真的顺利进展的话,那我们此时也不会像这样坐在这里吧。”   闻言沢村五十鈴喝了口啤酒,又道。   “我只是好奇,是什么原因让你这种无情无心的女人改变了自己的决定,为此不惜沦落的现在这种地步。”   里原木万华吃着串,嘴里包着东西,不太在意的含含糊糊道。   “不要把我想的那么无情么,我可是救了一船的人,突然心软了还不行。”   刚说完她又对着吧台内招手:“老板先生!很好吃!麻烦再来一份!”   “好嘞!请稍等。”   闻言沢村五十鈴有些讽刺的说:“你不会说只是为了救那对母女吧,我可不认为你是那种会被感情而影响到自身的女人。”   对此里原木万华只是道:“谁知道呢。”   随即她又说:“对了,说起那对母女,你们家族现在是什么态度,毕竟严格说,还是有些亏欠的吧。”   沢村五十鈴似乎对串烧没有什么兴趣,只是一口又一口的喝着啤酒。   她道。   “还能有什么态度,她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杀了上杉木,没被追究都已经是万幸了。”   闻言里原木万华看着她,狡黠的笑了笑道。   “五十鈴君,一直这样高高在上的看别人,小心吃亏哦。”   沢村五十鈴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没有,就是劝告你一句,就包括之前的上杉木,就是因为你这种态度才会又如此深刻的仇恨的。”   闻言沢村五十鈴浅淡的说:“我没有心思在乎九流之辈对我的看法,也不觉得会让我吃亏。”   里原木万华妩媚的浅笑着,话语有些意味深长。   “撒,谁知道呢。”   不过刚说完,她就转移了话题。   “对了,我之前可是知道了个不错的小道消息,能干的妹妹啊~”   “.....”   -------   天都已经黑了,而北岛玖也终于给北岛鸦打来了电话,表明了马上出门,而且不知为什么,还问了北岛鸦今天是几号。   像是担心北岛鸦记起来什么了一般。   这种举动很傻,不愧是北岛玖,直接自爆。   本来北岛鸦都没记起来的,听见她小心翼翼的询问今天几号后,就想起来了。   9月14号啊...   北岛鸦又不笨,一提当然记起来了,不过还是装作毫不知情的跟北岛玖说9月14号,像是什么都没想起来一般。   顿时北岛玖开心的直接原地开花了!   这是惊喜!小鸦到时候一定也会很开心的!说不定还会像小时候那样亲我!只是很可惜小鸦长高了,自己现在不能举高高她了。   知道了原因之后,北岛玖奇怪的举动也自然有了解释。   很快,北岛玖就急匆匆的家里赶到了祭典街上,对此北岛鸦只是看着她较为温柔的浅笑着。 第249章 .神明的答案   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了下来,贯穿祭典街如同蔓延伸展的长龙般的灯笼亮起,人声鼎沸,密密麻麻的人潮涌动着。   北岛鸦紧紧拉着北岛玖,保护着她不被拥挤的人流冲走。   两人都没有穿着昨夜那让人惊艳且一模一样的和服了,毕竟北岛鸦没有回家,所以也自然换不了衣服。   鼎沸的人声中,北岛鸦不断避免着与其他人产生身体接触,毕竟按照这个人流量的趋势,基本一旦被挤,或者撞到,那就只能深陷其中,再加上以自己力气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带着一个人硬生生挤出一条路之类的,所以最终的结果也就只是越来越往人潮之中陷入,到那时候方向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了,更别说到达目的地之类的。   距离花火大会开始只剩40多分钟了,可北岛鸦和北岛玖却依旧还在最外围的人群之外,根本挤不进去,也不是挤不进去,只是看着前方这种一望无际的人头攒动的场景,就算挤进去了也会寸步难行,而且极大可能两人都会被人流冲散。   这种程度的人流已经远远超出北岛玖的心理承受范围了,光是想想如果陷入了里面,被挤的连动都不动不了,本就胆怯怕生的她就小腿打哆嗦,恐惧的不行。   不过害怕之余,她也很愧疚,毕竟造成这种情况发生的原因其实也是因为她。   明明...明明小鸦好不容易才拿到的有料席票,看着前方根本无法插足往内挤的人流,北岛玖内心绝望又后悔。   为什么不早点来啊,北岛玖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虽然在有票的情况下,可以确保能够在最适合观赏花火的区域有着属于自己的位置,但绝大多数拥有着有料席的人,都会提前几个小时,甚至半天就到达地方。   因为越临近烟火开始的时间,人潮就会越拥挤,有料席,内场,外场,在加上最外围,这些聚集着看烟花的人数加起来是一个相当恐怖的数字。   稍微来晚一点,要想进入到最里面,除了要花费很长时间,还极其耗费精力,毕竟从下饺子般的人群中硬是挤出一条路从各种意义上都是一种折磨。   至于特殊通道什么的,距离烟火大会开始前一个小时左右的时候,就会关闭了,毕竟在这么拥挤的人流之中开辟一条通道出来,光是治安人力就是极大的需求。   所以每年花火大会,特别是大型的,都会有许多就算有票,但也因为来晚了的缘故,只能在最外围观赏的人。   她们两人目前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北岛玖是接近五十分钟前到达的,然后就是现在这样,连最外围都进不去,更别说杀出一条路进入有料席了。   北岛玖真是后悔死了,不过其实也不能完全怪她,毕竟一开始的时候,又没票,又不放心小鸦去占位置,所以她就没想过有机会能去内场近距离观赏烟火,更别说有料席了。   等从电话里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那会都快黄昏了,尽管她是火力全开去布置的房子,但下班本来就挺晚的,再快也有个限度,所以自然会耽误时间,提前五十分钟到达已经是她竭力的成果了。   其实那会她还在庆幸,本来想的下班后找个理由先把小鸦支出家里,然后偷偷布置,结果没想到回家发现没人,正和她意的情况下也就没打电话问小鸦去了哪里,想给她一个惊喜。   结果现在...北岛玖满脑子都是早知道就早点给小鸦打电话了,早知道小鸦有票的消息,还可以提前请假回家布置,然后看了烟火后,回家就是惊喜!   可是现在...怎么会这样,北岛玖两个眼睛泪汪汪的。   本来今天该是宝贵回忆的,都是因为自己。   距离烟火大会开始的时间,已经越发临近了,也再也没有试图进入内场的人群,毕竟哪怕挤进去时间也已经不够了,还不如就留在原地观看。   北岛鸦依旧在想着办法,但看着全方位无死角的人群背影,她也无奈的不行,除非有着什么让人群主动避开一条道路的办法,但尽管这样,时间也很可能赶不上,基本半路上烟火就开始了。   这与北岛鸦想要满足北岛玖近距离观赏烟火愿望的初衷不符。   这时,北岛玖咬紧牙关。   不能再等了!不然让小鸦的心意白费!虽然不知道小鸦是参加了什么活动获取的票,但过程一定不容易!   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一定不能有任何遗憾!   她克服着心中的退缩和恐惧,使劲掐了掐小腿,克制着让它不哆嗦。   因为人声很是鼎沸嘈杂的缘故,不交头接耳基本听不清对方的话语,所以北岛玖只能大声的说。   “小鸦,跟紧窝!”   尽管她是克服着心中的恐惧,但想到等会要发生的事,最后一个字还是没忍住抖了一下破调了。   北岛鸦还想着办法呢,闻言朝着怀中望了过去。   北岛玖从北岛鸦的怀里挣脱出来,紧绷着小脸,强行凶巴巴的,但其实更多的是像伞盖下的蘑菇被逼急了要咬人的虚张声势般。   她使劲擦了下眼中的泪花,随即一鼓作气,头也不回朝着人群撞去,小只的背影倒也有几分气势汹汹的感觉。   她想杀出一条血路来,让北岛鸦跟随着自己然后到达有料席,不过虽然克服了对人流的恐惧,代表着胆小的她已经是背水一战的决心,但现实很骨干,这样做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都是撞到人群的墙壁后,被弹回来跌坐在地上。   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结果的北岛鸦连忙将她拉回了怀里,为了保住她在女儿面前的自尊,也为了防止她被弹开跌坐回来时受到伤害。   北岛鸦神色清冷的安抚着怀中跳脚,硬是要超前杀出一条血路的小只。   “妈妈,冷静,冷静。”   北岛玖又何尝不知道这样做不现实了,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毕竟来的太晚了。   她已经快急哭了,不过刚有流出来的苗头,又立马强行憋了回去,这样做的后果就是鼻子里控制不住的发出了“哧”的一声。   毕竟她之前就做过誓言了,不能再在小鸦面前哭了,要成为能够让小鸦依靠的妈妈。   可不要忽视这种决心啊,北岛鸦在努力不让她受到伤害的同时,北岛玖也是在努力坚强着自己。   她抬头看向北岛鸦,抿起了嘴唇,皱着眉使劲控制着眼泪,洁白的小脸上满是让人心疼的自责。   “对不起小鸦,都是妈妈的错...”   哪怕控制着,但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对此北岛鸦只是顺了顺她脑后的头发,神情依旧平静的看着前方的人群。   距离花火大会只剩40多分钟了,现在已经不存在什么能到达有料席的办法,除非能够疏散出一条能够畅通无阻的道路来,那说不定达到时间还能提前,但显然是不可能的。   人声嘈杂的情况下,为了确保声音的传达,北岛鸦轻微弯了弯腰,慢条斯理的说着。   “我拿到票也只是为了想让妈妈开心而已,所以其实只要妈妈开心,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或许没拿到票才是好的,那样妈妈也不会为此而感到难过了。”   闻言北岛玖连忙眨了眨眼睛将泪花挤干净。   “没有!妈妈才不难过,不如说很开心才对!”   北岛鸦道:“但妈妈不介意么,只能在最外围观看花火了。”   北岛玖摇了摇头:“没有哦,妈妈才不仍性呢,只要能够和小鸦在一起,其实在哪里对妈妈来说都一样星湖,只是小鸦一定是很努力才拿到票的,但全部都因为妈妈...”   北岛玖有些低落,估计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为此感到自责。   只要不解决无法进入有料席,让票有效的这个问题,她就会为此愧疚着,但也不会表现出来,只是暗戳戳憋在心里低落着,除非是有着什么比有料席更好的位置。   北岛鸦思考着,这时,她在后方已经有些空荡的祭典街上看到了一个身影。   她心里想到了什么,又看向远处山上那直通山顶的环山公路上,时不时驶过的车灯。   随即她便拉着没反应过来的北岛玖,朝着那个身影跑去。   长尾笑骑着电动车,后座摆放着从芦之净山上运送下来的活动器材,正为着本来打算晚上一起和妻子观看烟火的有料席票痛失而感到悔恨懊恼呢,罪魁祸首就一下子拦住了去路。   还好车速缓慢,所以虽然长尾笑被吓到了,但一个刹车外加两腿使劲踩了几下地面,电动车也停住了。   他回过神后,看着拦路的竟然是抢走自己爱票的少女,想到什么了之后,直接愤怒了!   可恶,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不应该是在有料席等着美美的烟火绽放么!难道她根本就没去!?那为什么要抢走我的爱票!!留给我和我老婆不好么!!!   虾仁猪心啊!   长尾笑愤怒了!他用脚放下车撑,随即下车,刚准备说什么呢,北岛鸦却直接语气极为快速的说着。   “长尾先生,虽然事出突然,但还请将您的电动车借我一下,我的联系方式是....或者你就在这里等我,我事后就回来。”   北岛鸦鞠躬:“真是麻烦您了,谢谢!”   说完她就将电动车后座的器材箱放下来,随即拉着北岛玖往上坐。   北岛鸦道:“妈妈,我们去更好的地方。”   这时候北岛玖也醒神了:“可是票...”   北岛鸦将唯一的头盔给北岛玖戴上,坐上电动车后拿出票,放在依旧还在愣神的长尾笑的口袋里,随即油门一拧,消失在了原地。   整个过程也就在长尾笑下车后不到20秒,电动车消失而产生的风吹乱了长尾笑的发丝。   他呆在原地,发生了什么,我的车呢?   电动车穿行在夜晚的公路上,烟火大会也就四十分钟不到了,山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而且还必须到山顶,所以北岛鸦只能拧满了油门,加快着速度。   尽管带着头盔,但北岛玖的发丝还是被吹乱了,她拨开脸上的几缕头发,大声问着。   “小鸦,我们到底去哪里?”   “去一个比有料席好的地方。”   清冷的声音随着夜风就像发丝般被吹散,去到了更远的地方。   环山公路上,北岛鸦拧满了油门朝上行驶着,但毕竟是电动车,马力本来就有限,所以速度也随着肉眼可见的幅度减少了。   还剩不到半个小时,时不时开着亮灯的汽车就从北岛鸦身旁驶过。   不过虽然电动车也全力以赴了,但半个小时过去后,还是没能到达山顶。   在行驶到半山腰往上一点的地方时,一束仿佛贯穿了整个夜色的亮光以飞快的速度上行着,最终在也夜空中像是蒲公英般四下绽放,那一刻,夜空就仿佛是神明的恩赐般。   北岛鸦将电动车停在公路边上的防坠落护栏旁。   不停绽放开四溢的烟火就仿佛占满了两人视线所及的整个夜空,那是用浅薄言语难以形容的绮丽。   两人也下意识忘了下车,就在电动车上,北岛玖痴痴的望着,就连北岛鸦都少见的愣神了。   烟火不停的绽放着,带着头盔的北岛玖靠在北岛鸦的背上。   要是能一辈子这样,就好了。   每天睁眼时,都能像现在这样和小鸦在一起,是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憧憬的幸福。   烟火绽放在眼前,就像倒映着触手可得的幸福,也像隐藏着曾经的悲剧。   我一直都过着麻木的生活,小时候只能战战兢兢的讨好着父亲,连哭泣流泪都不被允许,以免受到打骂,哪怕挨打也只能露出笑容,久而久之连如何笑容都已经忘记和失去了。   离开那个家进入社会之后,本以为终于逃离了灾难,迎来了更好的前方,但其实只是失去了最后的东西,那个可以算是家,自己唯一身为人的居所,也已经没有了。   只能浑浑噩噩的,没有目标,没有方向,一直痛苦着,连自己都无法养活,得不到任何人的肯定,没有一丝光明,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活着。   是小鸦的出现,拯救了我。   北岛玖不恨自己的父亲,不恨自己的母亲,也不恨上杉木,更不恨从小到大所以给予过她伤害的人,她认为这些都是应该的,因为自己所有的运气,都积累到小鸦的出现了,所以其他事情本就该倒霉一点才对。   她靠着北岛鸦的背,痴痴的望着绽放的烟火,像是憧憬般的说着。   “小鸦,我们会一辈子一辈子...在一起么。”   北岛鸦也在看着夜空的花火,神情平静,轻轻点头,像是说着什么必然的事实一般。   “会的,无论什么时候,小鸦都会和妈妈在一起的。”   说完她又道。   “对了妈妈,今天的活动的奖品除了两张有料席的票,还有五十万日元,妈妈想要买那个狐狸手办么?”   北岛鸦没有自作主张将那个狐狸手办买下来,毕竟五十万可以改善家里的生活,而且北岛玖知道了之后开心是开心,但也绝对会心疼,因为虽然她确实有些喜欢那个手办,但比起五十万买下来,显然用五十万多多让小鸦长胖一些,更能让她满足。   果然,北岛玖闻言立马震惊了!   “挨!!那可是五十万啊!!能买好多各式各样的niku了!!不买不买!!妈妈最讨厌那个手办了!!”   “嗯,那就不买了。”   阻止了北岛鸦买手办的北岛玖松了一口气,毕竟那可是五十万啊,真要买了北岛玖得心疼死。   比起五十万,那个狐狸手办当然对于北岛玖来说可有可无了,毕竟她可是个相当务实的女人!不如给小鸦买买衣服或者存下来当下学期的学费之类的。   想到学费北岛玖又有些头疼了,好大一笔钱啊!要努力赚钱才对!刚好老板最近吩咐下来了一个项目,一定要拿到奖金!   然后到时候和小鸦一起去旅游!最好定居在海边,她其实挺想离开东京这座从小待到大的城市的。   她道。   “小鸦,我们以后会离开东京么,东京好累啊...”   北岛玖像是有些疲惫,极少见的说出了心里话。   北岛鸦闻言道。   “妈妈想去哪里。”   “可以是海边么?”   “可以哦,等小鸦以后赚钱了,我们就去海边买房子。”   “嗯!那妈妈现在也开始攒钱,到时候买家具!”   “嗯。”   “对了,小鸦,妈妈又学会了一个新料理!”   “肉料么?”   “嗯!”   烟火绽放的下方是很普通的家常对话,但却蔓延着格外的温馨,电动车上北岛玖靠着北岛鸦的背,两人的身影也被刻在了这绮丽夜空之下。   而与此同时,长尾笑依旧还在原地凄凉的等待着他心爱的车车。   --------   “不要睁眼哦!千万不要睁眼哦!不然妈妈会生气的!”   北岛公寓门前,北岛玖站在北岛鸦身后,垫着脚双手蒙着女儿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这样说道。   此时烟火大会也已经结束,还完电动车后,两人便回到了公寓,然后就是这一幕的场景。   北岛鸦在被小手蒙着眼睛的情况下点了点头:“嗯,知道了妈妈,我不会睁眼的。”   随即北岛玖狐疑的松开手试探着,确保北岛鸦没有睁眼后,才满脸激动的打开了门,将北岛鸦慢慢推到门内。   随即她关上了门后,对着站在换鞋处的北岛鸦说着。   “小鸦在这里等一下,妈妈马上回来。”   之后便响起了小腿咚咚咚朝着房内跑去。   闭眼站在原地的北岛鸦耐心等待着,没过多久,咚咚咚的脚步声又跑了回来。   “可以了,睁眼吧小鸦!”   闻言北岛鸦缓慢睁眼,与此同时北岛玖瞬间拧开了手中的礼花弹,漫天的彩条飘散着。   整个房间都挂满着气球,墙壁上还贴着几个粘在纸板上的手绘字体。   “祝小鸦16岁生日快乐!”   北岛玖使劲拍着小手,随即从身后支撑台上拿起已经插着点燃蜡烛的蛋糕。   “小鸦生日快乐!!!!快快快!小鸦快许愿。”   闻言北岛鸦闭上了眼睛,片刻后睁眼吹灭蜡烛,映入眼帘的是柔和灯光下北岛玖满是笑颜的小脸。   希望每次睁开眼睛,这幸福都在眼前。   “唔!好奇,小鸦许的是什么愿望。”   “说了就不灵了。”   房间内的一切场景,都仿佛是神明对于美好的解答。   芦之净大社中,天空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淋在神缘桥的顶上,而桥缘墙栏前挂着的铃铛也迎着烟青气的风晃动着,在夜晚寂静的桥廊中响着一连串清脆的声音。   上面有着一张新贴的照片,哪怕很久很久以后,路过的香客也可以看到的照片。   细雨朦胧,这也是两名少女停顿在此刻的记忆。 第250章 .久信尊   这三个月来,对于久信尊来说大概就是云端到泥潭般的过程,从人前显贵,到苟且偷生,也就只是三个月。   而造成这一切发生的,也就是野横组的破灭,而作为组长的他,也自然难逃一劫。   仅仅只是一晚上的时光而已,百合川这个庞然大物没有一丝征兆,也不存在任何还转的余地,无论明面还是暗面,直接对野横组造成毁灭性打击。   第二天清晨,组里的高层干部全部都已经和早去的兄弟团聚,而产业也是易主的易主,破产的破产。   野横组这个曾经东京风光一时的大极道,也就此成为历史。   令人发笑的荒谬感。   久信尊白手起家,接近半辈子的时间付出了所有心血,将野横组从破烂的小角落中,一步步带上台面,发展,吞并,直到三个月前,他动动脚,东京地下世界都会产生变换的程度。   毫不犹豫的说,这是十分值得自豪的事情,而久信尊也确实为此感到自豪,毕竟这全部都是他无数次生死之间的游走拼来的,为什么不感到自傲?   如果是在乱世,他觉得自己会成为枭雄,而现代中日本云端的御三家,他觉得自己跟他们的区别也就是出身的差距,如果自己在他们那个位置,一定能做的更好。   只要给他时间,就算以他现在的条件,他也认为终有一天自己能够和御三家平起平坐。   久信尊就是这样一个充满着野心且自负的男人。   而很可惜,时间并不临幸与他,也并没有给他超越的机会。   因为让他产生这样自信底气的半辈子心血的野横组,就像玩具一样,被一戳就碎成渣了。   不过或许从另一种方面来说,久信尊应该挺自豪的,毕竟百合川完全没有任何轻敌,就像试做野横组为对手般赶尽杀绝,不留一丝余地。   而这样造成的后果,也就是一夜不到的时间,野横组从此就只能存在与记忆中了。   久信尊如果不是逃亡的及时,也同样会和其他干部一样,与他们作伴。   不过本来久信尊就算当夜跑了,但他其实也难逃一死的,毕竟百合川的态度很明显是赶尽杀绝了,而久信尊没死,自然不会放手。   这不是轻不轻敌,而是百合川的态度就是如此,对于在它眼里明明软弱不堪的事物,手段却如此残酷,那就只能说明是真的动了杀意。   但或许是因为运气好,又或者百合川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破天荒的心软了,觉得剩下个久信尊不会造成什么威胁了,其实也是,毕竟全盛的野横组在御三家眼里都是蚂蚁,更别说久信尊这个孤家寡人了。   总之,第三天,百合川放弃了搜捕,但久信尊依旧不敢露面,直到过去了一个多月,才从躲避的屋中出来。   也就是这时,他才知道,百合川的储君被革位了,百合川族内现在都因为这事自顾不暇,又哪来的功夫理会自己这种小角色。   久信尊体会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大概就是被一堆不良围在小巷中毒打时的感觉。   渺小。   从那时候起,他就决定再也不要体会这种感觉了。   而现在,他又再一次体验到了这种感觉。   就像一只蚂蚁一样,踩死就踩死了,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哪怕侥幸存活,但也不会再去追着踩,毕竟蚂蚁只是蚂蚁。   久信尊从百合川的动作中,体会到的就是这种感觉。   所以,他决定复仇。 第251章 .命运   小町街在夜晚的贫民城区中,错综复杂的小巷道路显得格外漆黑无光,幽深诡秘。   本来小町街就因为名声的缘故就极少有普通人前来,毕竟小町街的特殊地带原因造就了这一片鱼龙混杂的无序。   而此时,原本往日疯狂热闹的灰色娱乐产业林立的外围,也已经安静了不少,毕竟“杀人鬼”可并不只是什么都市传说般用来吓小孩的谎言。   杀人鬼从第一次行凶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依旧没被逮捕,所以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在夜晚来找乐子或者找刺激了,敢来的都是一些心里无惧的狠角色。   小町街外围尚且如此,更别说遍布罪犯混迹的毒窝内围,就连流浪汉都不敢再睡在大街上,而是找地方躲了起来,错综复杂又破败的街道绝了人迹,安静漆黑的让人起鸡皮疙瘩。   久信尊穿着连帽运动衫,背靠在小巷斑驳的墙壁上,鼻尖缭绕着各种难闻气味混杂在一起的腐臭味。   这般场景下,他就也如同一个只敢在下水道出没老鼠一般。   久信尊已经忘了上一次过着这样生活时,是多少年前了,但他能够适应。   忍常人所不能忍,就能做到常人不能做到的事情。   换做其他人,突然经历这番剧变,就算没有被打击一蹶不振,也会抱着复仇的决心玉石俱焚,哪怕只是咬掉对方一块肉也好。   但久信尊没有,并不是说他心中就没有仇恨了,而是他足够冷静。   他知道面对百合川没有什么咬下一块肉的情况,更别说玉石俱焚,那不是复仇,只是为了逃避现实去送死而已。   现在自己去碰百合川就是如此,根本不可能见到主事人的面,就会死亡。   原本他的打算是偷渡出国,越远越好,直到御三家爪牙蔓延不到的地方,然后以自己的能力足够做到慢慢积攒势力,等待报复的机会。   机会嘛,等等总会有的,在这之前只需要隐藏好獠牙就行了。   久信尊要做的就是这样一个在暗面随时都有可能跳出来咬百合川一口的人。   但一个消息,让他改变了想法。   百合川的储君被革位了,而野横组被灭,她是主事人。   无论她以后会不会再度崛起,但不可否认的是,现在的百合川万华,哦不对,里原木万华,是最为脆弱的时期。   久信尊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只凭着隐忍走到现在,暂时放下仇恨那也只是靠现在的自己翻不起风浪,所以只能强行压下心中的戾气逃出国。   而现在曾经的百合川万华已经跌落了神坛,他不冒险试一试拿点利息回来,都对不起这可能是仅有的机会。   久信尊将视线盯上了里原木万华,不一定要她死,毕竟虽然她现在已经被革职,但也依旧还是百合川的人,如果死亡,那很可能自己离不开日本。   而且,如果有机会的话,他想要的复仇,也不是这般躲在阴暗角落里像个老鼠一般突然的啃噬,而是光明正大的击溃她,拿走她的一切,就像她在自己身上做的事一样。   不过尽管久信尊讨回的利息不是让她死,但如果有机会且事后能逃离的话,他一定会百般折磨后杀了她,再逃出国。   如果没有机会,也要让她痛苦,无论是教训也好,还是精神方面的打击也罢,总之一定要让她难忘。   久信尊这几个月里,一直在四下躲藏中思考着办法。   据他浅薄的了解,里原木万华丧父丧母,亲情淡薄,在百合川这种竞争体质的家族中,以如此般年幼之身,登临储君位置,只能说明她心智的妖孽,而且喜怒无常,妩媚多情的外表下,无比寡情。   多智近妖,没有亲情,没有朋友,手段残酷,狡猾,心狠,就好像没有弱点般,但久信尊不信。   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里原木万华应该也很清楚,所以在刻意隐藏着。   一阵较为凌冽的风涌入小巷,将久信尊拉的很低的帽檐刮起,露出了一张如刀刻般坚硬,眼神闪烁着戾气的眼眸。   片刻后,他旁边的门打开,一阵亮光瞬间投射到小巷中。   久信尊走入其中,随即门被关闭,小巷也再一次陷入了黑暗。   -------   百合川宗家庭院,天空在下着细雨,落在随风飘摇的树枝上,又落在围绕着和式宅子的小溪流中,淅淅沥沥的。   百合川雾生跪坐在主宅入口前的过廊中,身前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他穿着简单朴素的和服,看着风雨缥缈的夜景。   他没有骗里原木万华,在宗家被软禁的不短时间中,他确实喜欢上了茶道,时而修剪修剪植被,要不就赏花,久违清闲让他感觉心境都平和了。   这也让他喜欢上了这种生活,如果可以,其实就在这个宅子中养老也是不错的选择,所以哪怕是重新执掌了百合川,他也没有离开这个有着曾经被软禁这种不好回忆的宅子。   除了里原木万华为什么拱手让权,没有一丝反抗的态度,百合川的高层族人还有一个不解的地方,那就是百合川雾生,为什么会饶她一命。   毕竟这可是谋反,没有任何一个当权者会允许这样的人继续存活于世。   但百合川雾生就是这样做了,甚至连将里原木万华逐离家族都没有,只是惩罚着永远都不能再接近百合川的权力中心。   知道事情内幕的所有人都不解,但也不应该是这般轻易的惩罚,这样做造成的最简单的影响就是,开了个先例么,会有人效仿。   但其实只有百合川雾生知道,就连这个不准里原木万华接近权力的惩罚,都是假的。   毕竟百合川雾生不是为了权力,而是为了百合川。   他看着过了花期,在风雨下已经像是成为枯木的樱花树。   万华还年轻,她有着能力可以带百合川昌盛下一个百年。   虽然她现在的缺点还很多,没有当权者该有的很多特质,喜欢胡闹,乱来,但毕竟还是小孩子,有些不足是正常的。   其实之前的百合川雾生并不是完全被架空了,很多事情都是他帮兜着底的,不然光是内乱,就够里原木万华受的了。   能坐上这个位置又怎么会是废物呢,只是他觉得里原木万华早晚都会坐在这个位置上,提前一些让她体验,说不定还会因此而成长。   但结果嘛,显然有些遗憾。   里原木万华并不完美,最大的缺点就是童年的经历而造成的人格上的缺失,如果是个普通人,哪怕是家族的二把手,其实都无所谓,因为上面有他兜着。   但一旦成为了当权者,成为了带领一个家族的人,无人再能左右她决定的时候,这就会成为致命的缺点。   就比如之前计划的与沢村开战的事,可行也不可行,但里原木万华还是上了。   百合川雾生早就知道了这个计划必定失败了,因为就算没有她中途改变决定的事,勧修寺也会退出。   你以为十权座不知道勧修寺龙斗男的想法么?心里都门清的,他的计划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   这都是那些老狐狸早就算计好了的,与跨国集团的合作根本不可能开展。   大概就是让勧修寺龙斗男得到一点希望,然后再打碎,好让他安心当一个傀儡吧。   所以里原木万华的计划,也是必定失败的。   但百合川雾生没有说,只是想让里原木万华吃到教训而已。   但很可惜,百合川雾生事后将全盘都告诉了里原木万华后,她并没有对自己的决策感到有失偏驳,又或者是想让那些算计她的十权座吃亏之类的,而是大大方方的说输了就是输了,然后就像承诺那般主动放了权力。   这不是当权者该有的特质,哪怕输了,也不能承认。   里原木万华在这几年的表现,百合川雾生全部看在眼里,她有着超越历代家主的特质,但一些哪怕是普通人都有的特质,她却没有,这就是最大的缺点。   百合川雾生想过很多办法企图让里原木万华改变人格上的缺失,但都没有实现。   曾经他都一度认为只能让时间慢慢去改善了,但直到他知晓了一个人。   他从怀中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今天芦之净神社中,里原木万华托腮看着一个十二单少女的模样。   里原木万华为了这个叫做北岛鸦的人,改变了想法,哪怕是放弃了那个她自以为可能会吞并沢村的机会。   这是百合川雾生,又或者是任何人,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里原木万华是最为寡情的,她不在乎任何人,自然也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左右自己的决定。   所以北岛鸦这个少女,对于万华来说很特殊。   特殊到她无法做到忽视。   这也是百合川雾生没有否定北岛是分家的这个事情,甚至她们二人,时时刻刻都有人在暗中保护着。   或许她,就是关键。   百合川雾生收回了照片,看着夜色中,风雨缥缈的庭院。   时代在变革,无论勧修寺或者沢村,都有着心中的想法,特别是积弱已久的政府,对御三家有着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晚会有大动作。   这一波浪潮我还能抗住,以后还是要看你啊,万华。   --------------   天空下起了雨,烟火大会结束后,一年一度的夏结祭也就落下帷幕了,除了收摊的商贩,也就只有清扫着现场垃圾的主办方人员了,其余游客,都已经迈上了回家的道路上。   一对情侣相互依偎的走在林中的小路上,迈过拐角后,却发现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笠帽拉的很低。   看身形应该是男人,他抬头看着夜雨朦胧的天空,叹了口气,像是在感怀着什么。   片刻后,他低下了头,从风衣中缓缓拔出了一把闪烁着森寒光芒的武士刀。   “在这烟火落幕的夜空下死亡,又何尝不是一种美丽呢。”   杀人鬼终于离开了小町街,将魔手伸向了以外的地方。   芦之净山顶的桥缘墙栏上,北岛鸦和沢村真理葵并肩合照的模样,在风雨中若隐若现,铃铛渐响,仿佛一眼百年。   命运的步伐一旦开始,就再也无法因为任何事而改变了。 第252章 .文化祭来临之前的二三事   时间快速流过,距离北岛鸦的生日又过去了半个月,现在已经是十月份了。   带着秋意的风席卷着大街小巷,不复八月的炎热,也不像二月的寒凉,是很惬意的季节。   这半个月来北岛鸦的日常就如同往日一样,学校,便利店,公寓,三个地方来回穿梭,不温不火,平平淡淡的,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过十月份对于治春二年级部来说,倒是行程被排的比较拥挤的一个月。   修学旅行的地点已经票选出来了,是冲绳,本来一开始是北海道的,但十月去北海道属实观赏性不强,最后就放弃了。   其实学校提供的可以票选的地方很多,海外的地点也不少,但最终还是冲绳以票数第一获胜了。   倒也不是特别喜欢冲绳什么的,只是无数影视剧里或者动漫里,主角的修学旅行地点都是冲绳。   什么沙滩排球啊,打西瓜啊,夜晚的扑克牌啊,练胆会,篝火晚会等等之类的,虽然不少人都已经玩过,但大家还是想要体验下和许多朋友同学一起的那种感觉。   而且其实对于治春的大部分人来说,有着强烈意愿想去的地方,也早就已经去过了,所以并没有什么硬性的要求,可以拥有足够难忘的回忆就够了。   而冲绳的夏日气候,海边,就刚好能满足这个要求。   除了修行旅行,就是11月1日,一年一度中,学校最重要的祭典,文化祭了。   每年的文化祭都会提前一个月将每个班级决定好的演出或者活动上报的学生会中,特别是对于社团来说,这可是战争!如果不能再文化祭好好展示自己,如果不受欢迎的话,完全有遭遇废部的危险!   所以有些小社团甚至刚开学,提前两个月就在准备了,只为文化祭当日打一场翻身仗!   所以这样看起来,十月还是挺拥挤的,就包括北岛鸦所在的班级,每天放学后的半个小时,班里的同学都没有回家,而是聚集在班里开讨论会,商量着文化祭该举办什么样的演出或者活动才好。   因为是女校,少了男生的缘故,所以也没有太多乱七八糟的点子,目前最受大家支持的是“猫咖”。   支撑这个点子成立的原因,完全是因为班里有几位少女是养猫大户,加起来有接近二十只各个品种的猫,可以在当日捐献出来,用作营造客人边喝咖啡边撸猫的天堂。   目前这个点子已经有快接近一半的人同意,毕竟太吸引人了,如果没有其他更好的点子,那估计就要确定下来了。   毕竟因为修学旅行会在外地耽误十天的缘故,大家就注定不能花费太多时间用作思考,只能尽快选一个大部分人都满意的点子,确定为班级活动。   而今天下午的讨论会,也就是如果没有更好的点子,那就确定将“猫咖”上报给学生会了。   治春二年B组,西九条小桃站在讲台上,短发显得她脸圆乎乎的,很有那种抖机灵的可爱感。   她面容严肃的看着台下的人,突然高举起手,大声道。   “诸君!!今日就是决定择选出圣剑,去面临最终之试炼的日子!大家有何看法!”   对于班长时常会有像这样的神经质,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也没太大反应,当然也没有应和。   不过大部分还是都觉得猫咖已经稳了,毕竟这可是天堂!谁能够拒绝!没有人能够拒绝!   西九条小桃心里也是清楚的,按这个趋势,今天的讨论会也只是走个过场了,但她其实想要其他点子的,像什么勇者斗恶龙啊,最终试炼啊什么的,猫咖一点都不帅。   不过她的点子刚出来就被全票否决了,虽然不太甘心,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这样了。   她叹了口气,准备宣布决定了班级活动,然后等会就上报给学生会。   不过就在这时,班门被敲响,随即鬼头鬼脑的伸了个小脑袋进来。   “小桃!小桃!出来一下”   闻言西九条小桃走出班里,关上班门后,看着面前和她一样是纯金生的少女,从小认识到大,自然熟悉,哦对了,也是隔壁班的班长。   “干啥啊?我在开讨论会呢!不要妨碍我的工作岂可修!”   闻言少女一把揽住她的肩,亲热的道:“你班级确定好上报的内容没?”   西九条小桃回着:“没有啊,刚准备确定呢,是不帅气的猫咖。”   闻言少女语气更亲热了。   “猫什么咖!跟我干!我们俩班整个联合演出!名字我还没想好呢,反正跟骑士有关!绝对惊爆全场!” 第253章 .绅士研究部   放学后教学楼的走廊过道之中,相川优美笑嘻嘻的拦着西九条小桃的肩膀,说着。   “怎么样!是很不错又很帅气的注意吧!入伙绝对不亏!”   闻言西九条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回着:“你刚才是不是问过我班级确没确定上报内容来着?”   相川优美笑着点头:“是啊。”   但说完后她就猛的一激灵,立马反应了过来,一个亚洲捆绑身体紧密贴合,勒住西九条小桃的脖子,硬是把她嘴里打算说已经确定好内容的话给堵住了。   相川优美在狞笑着。   “你知道我很擅长柔道的对吧,像什么十字固之类的危险招式都已经熟练到形成肌肉记忆了,你应该是不想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成为我的对练目标对吧,柔弱的小桃手臂可是一折就碎呢。”   西九条小桃被勒着脖子喘不过气,像是碰见了什么恶魔般脸色涨青的拍打着脖子上的手臂,而相川优美则阴恻恻的在她耳边说着。   “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朋友酱,你不会连这点忙都不愿意帮我吧!”   西九条小桃被勒着脖子又挣脱不开,只能兵行险招了,她双手猛的向后探去,抓住相川优美的屁股就是一顿乱揉。   手中,是荡漾的幅度。   相川优美脸蓦的涨红,瞳孔晃动着,像是愤怒,又像是恼羞,她直接把西九条小桃摔在地上准备十字固了。   西九条小桃对付这一招都有经验了,在十字固还没成型的时候,空出的一只手连忙拍着地板,一边往相川优美裙底吹着气,一边喊着。   “斯米马赛!请饶过我!”   感受着温热的口气不停吹到胖次上的感觉,相川优美恼羞到差点发狠直接给十字固成型,让她感受痛苦了。   但她最后还是一脚踹在西九条小桃的脸上,给她蹬远了。   西九条小桃爬起身就准备跑,但随即就被人拉住了命运的后颈,她回头看着神色不善的相川优美,知道再皮可能就真惨了。   她举着双手,悻悻的道。   “你慢慢说,慢慢说,总得让我知道联合演出的具体内容啊,毕竟这个又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决定的,得和班里大家一起商量,贸然答应也太不负责了对吧,优美酱。”   相川优美一想也是,但看着西九条小桃的模样就很不爽,所以就给了她一个猛的爆栗。   “具体内容还没确定,但主题已经想好了,就是骑士。”   西九条小桃双手抱腰还在等待着下文呢,就发现相川优美已经一本正经的看着她了,她楞了瞬。   “就这?没了?”   “嗯,没了。”   闻言西九条小桃转身就走,相川优美连忙勒住她的脖子。   “我们可是最好的挚友啊,不要抛弃我!”   “哈纳塞!你这也太不靠谱了!”   这样的情景持续了几分钟之后,西九条小桃双手抱腰。   “最后给你一个机会打动我,让我改变主意。”   相川优美摊开双手,十分激动的说。   “你难道不想在文化祭上面大放异彩么!这可是有评价的,第一名可是会获得...”   她激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西九条小桃打断。   “说真话。”   闻言相川优美一下焉了。   “我社团被学生会下最后通牒了,如果文化祭上再不能受欢迎,或者表现出价值,那就要废部了!”   她捏着拳,咬牙切齿:“万恶的学生会,将爪牙伸到了我的头上,这怎么能忍!”   西九条小桃知道相川优美的社团,叫做“绅士研究部”,对外打出的口号是,想要成为绅士么,我是绅士研究部,这里全员绅士。   啧啧啧,这里可是女校,片面点来说现在绅士直接和变态挂钩是众实了,再加上这等虎狼的宣传语,能受欢迎就有鬼了。   反正据西九条小桃所知,这个部门目前也就只剩4个人了,还有两个人只是挂个名,从来不参加社团活动的,废不废部对她们来说,估计也就只有相川优美,如此热衷了。   就很惨。   相川优美接着道:“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光凭绅士部是的确不能做到受欢迎的程度的...”   西九条小桃吐槽着:“这个名字能受欢迎就有鬼了啊!”   闻言相川优美抓着她的衣襟使劲晃动着。   “可恶!那些知识浅薄的人类!明明我们社团的主旨真的是研究古欧洲的绅士文化啊!为什么她们一听社团名字就会投来看着变态的目光!”   西九条小桃:“所以你研究出了什么,绅士文化的另类分支发展,见面就十字固的打招呼方式么。”   闻言相川优美眼睛都急红了,所以西九条小桃也抖了下,不敢抓着这方面问了,又道。   “既然这样,你拉上自己班就好了啊,干嘛还要来找我们班。”   “她们觉得不靠谱!要再找一个班加入,才同意!”   相川优美太理直气壮了,一时间西九条小桃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她叹了口气。   “学生会有给出怎么衡量受欢迎的标准了么?”   “嗯!一百张好评票卷!”   “.....”   西九条小桃转身就走,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好评票卷学校的每个人都有,但有限,每个人只有三张,大概用处,从名字也能看出来。   以绅士研究部的情况,根本不能完成!   可相川优美又一次拉住了她,这会没在胁迫了,而是可怜兮兮的说。   “上任部长将社团交给我的时候,我可是答应过她,一定会保住拥有这些宝贵回忆的社团的.....”   看着她的模样,西九条小桃叹了口气。   绅士研究部这种鬼名字...会有什么鬼的宝贵回忆啊,不要让人想歪了岂可修。   十几分钟后,西九条小桃语气高昂的站在讲台上,而身旁就是紧张巴巴等待结果的相川优美。   “诸君!大概情况就是这样,选择的权力全部都在大家手里!是否帮助一个濒临破灭的社团!”   说完她便搞搞举起了手:“我先帮为敬!” 第254章 .清闲   西九条小桃说完了后,便站在讲台上等待着台下学生考虑后作出的答案,而相川优美则有些不放心的补充着。   “只需要一少部分人参加联合演出就好了,毕竟又不是什么大型的演出,原本商量的猫咖依旧可以照常举办。”   说完她又认真的鞠了鞠躬:“拜托大家了!”   闻言教室中的同学互相对视了一下,倒都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又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喜欢的猫咖也不会取消,听着也不麻烦。   所以众人便都点了点头。   “可以哦,我没什么意见。”   “联合演出呢!听着好有趣!”   “可以啊!”   大家都兴致勃勃的讨论着。   西九条小桃伸着脑袋看了一下,嗯,没有反对的人!   她道:“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现在就以拯救“绅士研究部”为目的展开讨论吧!   学生会下达的指标是,这次文化祭,得到一百张好评票,则保留社团,否则就废部!”   闻言台下稍微安静了下来。   一百张好评票...往届文化祭那些最受欢迎的社团,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数了。   想到这,台下的学生们不由对相川优美报以了同情的目光。   这学生会是已经下了决心要废弃绅士研究部了吧...啊,虽然这个名字看上去就是奇怪社团的模样。   文化祭当天,每个学生都会有3张好评票,好评票都可以投给自己喜欢的班级活动内容,或者演出节目。   每人三张,听起来是很多,但不要忘了,全校每个班级都是有属于自己的活动内容的,有些班级且还不止一个,而且还有诸多社团的活动,包括许多演出节目,而且为了防止恶意刷票,持有票的人,是不能将票投给本班或者本社团的。   再加上其实有很多人都不喜欢投票的,又不是要求的必须将三张票投出去,所以挺多人都是放在口袋里基本就忘了。   这样分摊下来,其实获得一百票,算是非常不错的成绩了。   但“绅士研究部”,少女们连听到没听过,一想就知道绝对是濒临废部的小小社团了,可能目前连符合社团成立的人数都不够。   让这样的社团,在文化祭这样各个社团为了明年经费而血拼的战场上...获取一百票...   相川同学,你是不是跟学生会有仇啊。   相川优美读懂了台下少女们的眼神,也有些尴尬,她才不会说这样的结果是因为,之前每次来社团中劝说废部的学生会成员都被她十字固才造成的呢。   不过台下的少女们虽然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可以完成的任务,倒也没气馁,反正又不是她们的社团,这样想想还蛮有挑战性的!   西九条小桃在台上讲。   “目前虽然联合演出的具体内容还没确定,但主题已经明晰了,是骑士,毕竟这次演出是为了展现“绅士研究部”的特色,从而达到拯救社团的目的。   而绅士文化最闪耀的代名词,就是骑士道了。”   闻言台下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骑士?等等!相川桑是不是和骑士小姐一个班的!可以让她参加啊!一定会有很多人来看的!”   “对奥!那这样想想,一百票好像也不是什么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台上的相川优美其实和她们的想法是一样的,让沢村真理葵来出演主角。   大家又商讨了一会之后,讨论会就结束了,最终也没有确定具体内容,而是商量好了,在明天放学后,两个班聚集在一起讨论出结果,毕竟这是联合演出。   回家的路上,北岛鸦坐在电车内,现在虽然还没到寒冷的时候,但清晨和黄昏后,天气已经开始微凉了。   北岛鸦穿着薄外套,看着窗外不断驶过的景物。   其实这样清闲的日子,她挺喜欢的,没有太多矛头的指向,也没有太多需要解决的问题,只是过着普通的日常。   沢村家的事,对现在的她来说还太早了,她暂时只需要好好学习,慢慢来,这种事不可能一蹴而就。   不过或许唯一需要她现在考虑解决的,就是这个从天而降的百合川分家身份,关键是现在,百合川都没有明确对她表达出这件事的态度。   她看了眼车厢内左前方座位上的一个埋头像是打盹的便装男人,除了他之外,车厢内还有至少三个这样特殊的男人。   片刻后,她收回目光。   这些人从来不主动接触她,永远保持着距离,只在她从公寓中离去后出现,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监视,还是保护着她。   监视还好,如果是保护的话,虽然不知道是何意图,但能够确定的还是,他们背后的人,觉得自己可能会遇到某种危险。   他们背后的人是谁,北岛鸦大概也能猜到。   这个事情不解决,可能会很麻烦。   而解决的途径,也只有在里原木万华身上了。 第255章 .久等了,北岛大人   看着左前方打盹的那个中年男人,有些颓废,普通的好似一眼扫去视线也不会产生任何停顿,芸芸众生中的一子。   说实话他们已经跟随北岛鸦有接近三个月了,知道这个其实并不是难事,因为他们从来未曾想过隐藏,稍微习惯留心观察四周环境的人,都会发现,毕竟每天都能看到的陌生人,也太奇怪了。   大概是她住院醒过来的第二天,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是看向窗外时,他正好坐在草坪中休息用的长椅上,然后第二次见到就是下午的时候,病房门口的蓝色椅子上。   或许是巧合,这也证明不了什么,但北岛鸦否定了常理,觉得巧合既异常。   毕竟那个时候,她的精神处于高强度紧绷中,尽管上杉木已经死了,但从那晚的情况来看,沢村不可能不知情,所以沢村的态度还未知,而其实里原木万华做出的承诺是否可信,也没人能够确认。   所以北岛鸦情愿将自己假设到一个可能会出现危险的境地,也不愿意真正发生的时候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而束手无策。   所以当时任何巧合或者异常都被北岛鸦认真记下了,而过后的发展,也证明她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   男人每天都会出现在北岛鸦的视线中,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几个人,这已经不是什么需要注意力敏锐或者认真观察才能发现的事情了。   也不主动靠近,也不主动接触,就是在北岛鸦可观察的范围内出没。   北岛鸦的警惕从来就没有落下过,但这么久都没有主动去解决这件事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些人表达出了一个很明显的态度。   这些人是在等着自己去主动他们,从而达成什么目的,或是任务,也或是推动什么态度发生的条件。   这并不是什么太难理解的事情,毕竟这批人接近整整三个月,都没有换过任何一个成员,全是熟面孔,也没有隐藏,每天都会固定的有一段时间会出现在北岛鸦的视线内,就是摆出一副你不注意到都困难的模样。   这种情况除非他们背后的人是脑子有坑,或者抱着这才是真正监视的心态在玩耍,不然就是在等着北岛鸦发现后,自己主动去接触,只有自己主动去接触了,才会有下一步的发展。   这也是北岛鸦一直没有去解决这件事的原因,她也不知道接触了会发生什么,但杀又不能杀,只能晾着。   直到在昨天见过沢村真理葵,有过短暂的交流之后,她因此确定了他们不是沢村的人。   沢村真理葵不是个会说谎的人,从她的态度中,可以看出沢村对上杉木又或者自己和妈妈的事,并不在意,自然派人跟随亦或者是监视北岛鸦的几率大大减少。   也可能是其实沢村对东京这件事有着某种看法或者目的,只是沢村真理葵不知道,又或者她故意隐瞒自己。   但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的话,沢村完全没必要这么大费周折,自己也没有任何价值足够沢村用这么怀柔的手段,总不可能是凭着上杉木女儿这个身份让沢村念着旧情,但显然不太现实。   总之,和沢村真理葵的对话,至少让北岛鸦心中的想法稍微确定了一些。   这样看来,就能是百合川了,而目的,也是唯一的可能性,也只能说和里原木万华有关了。   既然确定了,而且也早晚躲不掉,总不可能抱着对方突然觉得这样做没意义,而撤掉监视的想法来拖时间,不如趁着现在,在对方态度还没转变之际,去弄明白这样做的意图是什么。   --------   深夜,今晚无云,圆月洁白的光辉从天际垂落撒在这座城市的角落缝隙之中,哪怕是往日幽暗的小巷,此时看着也有些寂静和安详。   北岛鸦缓慢睁开双眼,瞳孔是和暗淡的公寓房间一个颜色。   北岛玖依旧没改掉钻窝的习惯,虽然是两张相邻的地铺,但其实她那张晚上基本就没睡过,一晚上被褥都是凉的。   北岛鸦缓慢掀开被子,透过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看着将自己虎抱住的正在熟睡的北岛玖。   挺不安分的,还流口水了,可能是因为一直蒙在被子里的缘故,小脸也红扑扑的。   北岛玖的特殊天赋吧,老是能在睡梦中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完成换窝,老传统艺能了。   北岛鸦小心的将她抱着自己的手脚掰开,好在不是很紧,所以也没费太大功夫。   不过似乎是怀中失去了熟悉体温的缘故,北岛玖眉头皱了皱,随即双手就乱抓了起来,嘴里还唔唔唔的说着含糊不清的梦话。   对此北岛鸦将枕头塞在了她怀里,然后又给她盖上了被子,没过多久,尽管还是有些不习惯,但北岛玖也不安不分的睡着了。   北岛鸦起身走向洗手间,墙角猫窝里的白面和葡萄也探出头来,两双眼眸在暗淡的房间中仿佛奇点一般,不过看到是自己的主人后,便又埋下头继续睡觉了。   换上宽松的黑色单调运动服之后,北岛鸦走到地铺前,轻轻摸了摸北岛玖的发丝,随即便戴上了棒球帽,离开公寓了。   北岛鸦走出公寓轻轻关上房门后,并没有第一时间下楼,而是走到同一层另一边,楼梯口旁边的房间前。   她也没有敲门,只是静静站在原地,就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果然,没过多久,房门便打开,站在门内的是北岛鸦一个多月前搬来的,随时都是一副懒惰模样的邻居,但此时却西装革履,往日乱糟糟的头发也整齐的向后梳着。   全天无论任何时间,只要从北岛鸦走出公寓的那一刻开始,那注意的视线就开始了,所以这个男人自然知道了北岛鸦在门前等候,这也就代表着进行了许久的任务终于要完成了,消息通知出去后,就迅速穿戴完毕,开门了。   他面容严肃的鞠躬:“北岛大人,晚上好,让您久等了。”   对于北岛鸦的突然来访,男人并没有表现出暴露后的紧张,又或者太过突然而感到无措,只是表现的像是等候了许久一般的平静。 第256章 .月夜之下   黑色轿车上,北岛鸦坐在后排,看着华灯夜上的街道流逝的景物,平淡不语,任凭司机带着她前往未知的目的地。   倒也不是冒进的鲁莽什么的,北岛鸦有过许多猜测,但总之这一趟应该都不会有什么危险。   至少,暂时不会有危险。   不然对方也没必要用这番看自己态度的怀柔手段,北岛鸦的看法就是,对方有着什么想做的事情,自己或许可以在其中充当某种角色,但不急。   她看着窗外的景物,司机忘了一眼后视镜中她一言不发的模样,似有所想,道。   “北岛大人,上次的事件不会再发生了,您的母亲很安全,所以请不要担心。”   闻言北岛鸦望向窗外的视线收了回来,偏头看着他。   男人见状解释道:“我和犬养是朋友,接过这次任务的时候,他和我说过上次的失责,所以这种事情也不会再发生了。   我叫小泉骨,对于之前一直活跃在您身边,却没有正式问候过这一点我感到很抱歉,这是任务需要,我们没有任何恶意,您常见的那些人也不是监视,而是保护着您的安全。”   北岛鸦的视线与后视镜中的他对视,随即小泉骨微微低头以示尊敬。   小泉骨,北岛鸦记得这个名字,大概是在一个多月之前,也就是自己出院不久,他搬了过来,并上门带着蛋糕拜访过,表明以后就是邻居了,请多多关照。   对此北岛玖又是遇见了不擅长事情的苦恼,虽然搬家后的拜访邻居相当于是日本的礼仪,但一般来说都是长居或者定居才有的事,像这种又老又小也不高的公寓楼,其实挺少出现这种情况,大家大多都是短住,也不存在什么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情况,所以说实话,北岛玖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   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北岛玖也当然明白这其中的门门道道,琢磨了老半天,最终决定做些饼干作为了回礼。   这也是北岛鸦今晚会上门找他,而不是找其他人的缘故。   因为这些人中只有他,正式出现在过北岛鸦的面前,且介绍过自己。   大概就是表明出北岛鸦到时候考虑清楚了,可以联系到的人吧。   对于小泉骨的话,北岛鸦淡淡的回答着。   “真是麻烦你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说完他微微笑了笑:“不如说这次任务很轻松,我还应该谢谢您才对。”   北岛鸦只是点了点,便没有说话了,而小泉骨显然也是对她的性格有过了解,所以也不再言语,让车内有了一个较为安静的氛围。   不知过了多久,车辆的通行路程包括关卡都变得极为森严了起来,北岛鸦也没再看到过行人或者其他闲杂车辆。   最终,车辆停在了一所住宅前,宅子的门面硬说奢华也算不上,毕竟日式传统住宅更追求禅意,所以也可以说是沉静内敛。   只是门前表礼上刻着的百合川,让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平静下来就是了。   有人给北岛鸦拉开车门,护住头部。   深夜的住宅前倒是很安静,并没有看见什么保镖巡逻亦或者摄像头漫天飞,也可能是危险在这之前早就被剔除干净了。   北岛鸦走下车,看着面前夜色中沉静的宅子。   小泉骨说道:“欢迎来到百合川宗家,北岛大人。”   说完他便在前方引路。   进入庭院后,并不笔直,而是有些弯曲不规则的石子小路通往着前方,惊鹿器蓄满水,发出了竹筒一端垂落在石头的“笃”的敲击声,每一声,都仿佛是给心上带来的平和。   这时小泉骨轻声开口说着。   “我就只能带到这了,还是托了北岛大人的福,正常来说,我是不能进入宗家庭院的。”   北岛鸦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小泉骨就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回了。   北岛鸦继续在仿佛只有一个人的庭院中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了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人站在茶室前,似是在等候着她。   百合川雾生看着逐渐走近的少女,像是等候着期待的客人一般,露出了微笑。   少女站在了他对面后,他拿起长竹勺从身旁的手水鉢中舀了一汪清水,语气如同长辈般自然和蔼。   “来,先净手。”   北岛鸦闻言微微鞠了一躬,随即伸出双手仍由清水落在手中。   随即两人进入茶室,北岛鸦跪坐在座布団上,而百合川雾生则开始熟练的泡起茶来。   看着面前男人单薄的和服,和头发似乎是起床没许久的少些凌乱。   北岛鸦道。   “打扰了,或许我该白天来。”   闻言百合川雾生只是在泡茶的过程中,微笑着摇头。   “其实月夜又何尝不是美景呢。” 第257章 .分家   百合川雾生熟练的泡着茶,身形之中带着自然的洒脱以及素雅。   “怎么样,这幅院景,全是我自己观察其走势,精心修剪养护的。”   他带着些许的自得满意的这样说道,明明对于他这种身份而言只是小事,或许是真的爱好吧。   闻言跪坐着的北岛鸦偏头看向室外夜色中的庭院,片刻浅声道。   “很抱歉,我不太懂这些,只能形容高低有序,整齐洁美。”   对此百合川雾生微笑着点了点头。   “没事,能得到夸赞就足够了,本来我也就只是个这方面的半吊子,接触还没多久呢。”   北岛鸦低敛着眸,淡淡的说。   “您谦虚了。”   从到这里来,北岛鸦都一直将姿态放的很低,尽管百合川雾生很随和,仿佛不在意这些,用着和蔼的语气在交谈。   但随和只是代表他自己,北岛鸦不是个不识抬举的人,意识到对方没有恶意后,她应该给出应有的尊重。   不论年龄,就凭身份,她也该尊重。   在面对能随意捏死自己的人时,真把对方的随和当做了随意,北岛鸦不是那样愚蠢的人。   冲泡好茶后,跪坐在地上的百合川雾生,微微直起身,给北岛鸦的面前杯中沏茶。   做完这些后,百合川雾生将茶杯捧起,问着杯中扑鼻的茶香,他浅浅抿了一口,随后道。   “上次的事情,还请你不要责怪与万华,我在这里作为长辈,替她给你赔礼道歉了。”   北岛鸦闻言不语。   “你们,是朋友么?”百合川雾生又道。   北岛鸦闻言依旧不语。   见状百合川雾生只是叹了口气,随即便没有纠缠与这件事情,而是又道。   “还请原谅我,在没有经过你同意的情况下就派人去跟随你,对你造成了困扰吧。”   闻言北岛鸦摇了摇头:“他们并没有影响到我的生活,还好。”   百合川雾生笑了笑:“那就好。”   随后他又道:“我没有任何恶意,小泉桑他们是受我的命令,在保护北岛君,以及你的母亲。”   他叹着气。   “百合川的储争很快又要开始了,这是我无法改变的事情,储争也就意味着百合川即将引来一轮新的变动,嗯....”   他思考了片刻后,解释着。   “你也可以视为一场人才的选拔,最终得益的并不仅仅只是新的储君,也会有很多出色的人展现价值后,获得了理想的重要位置,毕竟其实有很多人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储君,而只是把这当成了一个展现的舞台而已。”   “有人借此平步青云,也有人因此落与微没,过程很残酷,但又很现实。”   他笑了笑:“万华当初也是这样走过来的,一开始所有人都当做这是个笑话,直至她踢开了一块又一块的石头,聚拢在她身边的人越来越多...   最后,杀了最大的敌人后,才获得了那个位置。”   百合川雾生的眼眸中仿佛有着埋藏在深处的恍惚和遗憾,但没过片刻,就恢复了正常。   他笑了笑。   “怎么样,很残酷吧,曾经储争不限规则的时候更加残酷,每次对于百合川来说都仿佛是绞肉场,直到近代,规则逐渐完善后,才较为温和了下来,但依旧会有不少人,因此失去生命。”   “在有些事情上,生命真的就如同草芥一般啊...”   他叹着气,又好像时常都会叹气。   “说的有些远了。”   他微笑着又道。   “参加储争的人,比起韬光养晦,更多的人会选择想办法脱颖而出,毕竟起始条件都相同,只有吸引到更多的视线,才能获得支持更多的支持,和资本。”   说到这,他看向北岛鸦。   “那么北岛君觉得,这次储争,最快脱颖而出吸引视线聚焦的办法是什么呢。”   闻言北岛鸦思考着,很快就微敛起眸,想到了什么。   看她的模样,百合川雾生点着头。   “对,就如同北岛君所想的那般,从前任储君下手。   无论是正面击败也好,还是花招取巧也罢,万华都是一个绝好的用来证明自身能力的目标。   而北岛君和你的母亲,也有可能会被牵连其中。”   他正视着北岛鸦,仿佛是想要从对方平静止水的面容中,看出她心中的想法来。   “那晚万华大张旗鼓的从即将沉没的船只上带走北岛君和你的母亲后,当夜沢村的第三代就被绑架了一半的这件事,已经不是什么特别隐秘的秘密了。”   北岛鸦神情依旧平静清冷,漆黑的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百合川雾生接着说道。   “虽然这个事情不一定能联想到你身上,也尽管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万华是放弃了商谈前往的船只,但不要低看人心,为了一丝机会而愿意去尝试的人不在少数。”   百合川雾生又往杯中参茶。   “这也是我吩咐人保护你的原因,防止着这种事情发生,并向沢村表明了态度,让他们收敛了接近你的意图。”   “可能你不知道,但对于现在的外界知情的人来说,北岛君你或许手中有着万华的把柄,也或许你能限制住万华,尽管几率很小,但就像之前所说的一样,愿意尝试的人不在少数。”   “终究原因就是万华的错,她曾经是百合川的储君,现在不是了,但却没有死。”   说完这些,百合川雾生眼神很是和蔼的看着北岛鸦。   “但不管北岛君信还是不信,我派人,其实更重要的原因还是保护你的安全,毕竟北岛君其实是无辜受到牵连的,全部都是万华犯下的错,我有责任弥补。”   他又道。   “我知道北岛君你为什么而来,现在还不能说,以后你会知道的,但我可以保证的是,我没有任何的恶意。”   “为了让北岛君放心,也是为了万华曾经承诺过的让你母亲不受到伤害,还有为了就像之前所说的一般,弥补万华所犯下的错误。”   他笑着,语气像是说着不为称道的小事。   “北岛君,从今天起,你将可以不再放弃任何事情而活着,在遇见上杉木此等人,杀了便是,百合川的名声就是你的旗帜,北岛家百年来纳入的第一个分家也是事实。” 第258章 .无法拒绝   坐在回家的黑色轿车上,司机还是来时的小泉骨。   北岛鸦看着窗外的夜色,她乘车时,不管什么交通工具,都总是喜欢盯着窗外,飞逝的景物让人思绪发散,飘的很远。   到了最后,百合川雾生也没说出他到底想要干些什么,目的是什么,北岛鸦需要做什么。   而对于被纳入百合川成为分家的这件事....   其实北岛鸦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虽然这样说像是贪了便宜还作妖,但事实确实如此。   从百合川雾生说完前面的话后,北岛鸦就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百合川雾生也说的很明白,自己很有可能,会因为被里原木万华牵连,而陷入到某种事件当中。   可能源自百合川族内,也有可能来自沢村。   毕竟里原木万华的身份太特殊了,曾经是储君,虽然不是了,但关键是她现在却没死,是自由身。   这也就意味着,她身上的价值,无法轻易形容,就比如最简单的,光是她知道的一些秘密,就很恐怖。   无论是百合川的敌手,亦或者内部储争想要得到先机的人,都会趋之若鹜的想要利用她,或者得到她。   而到时候,她身边一切可以利用,或者影响到她的因素,都会被留意。   很遗憾的是,这其中也有北岛鸦自己。   从她将自己和妈妈带离东京744的那一刻开始,估计就被注意到了,尽管这真的算不了什么,但抱着试一试也不会吃亏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而且北岛鸦还从百合川雾生嘴里得到了一个她之前不知道的消息,当晚里原木万华是有过绑架沢村许多第三代之举的。   不论理由,北岛鸦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能够知道的是,这件事,绝对会被有心人牵扯到自己身上。   这也就意味着,一旦有人对里原木万华展开措施,那自己也很有可能会被牵连。   所以北岛鸦没有拒绝的余地,拒绝就等于危险。   就很离谱,里原木万华这种情况就算没死,但也应该是被严加看管才对,毕竟身份何其敏感,但就是没有。   而且最关键的是,百合川雾生并没有给出明确的说法。   他只是侧面说了里原木万华要面临的事情,但却没有表达出要给与她的念头。   只要他表露出要保护里原木万华的态度,那窥觊的人就得好好打量能否承受住百合川当今如日中天的家主怒火了。   但他偏偏没有。   就仿佛,是要让里原木万华自己挺过这一关。   而北岛鸦,想要明哲保身也是不可能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就很莫名其妙,突然就被牵连到了一个漩涡当中。   很明显,北岛鸦是被算计了,从百合川雾生表达给外界的态度,也就是派人保护自己,自己就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而答应,也并不绝对安全,因为这意味着自己和里原木万华并不存在的关系,直接被坐实。   这样,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的关系,不说利害一致,但也很复杂。   或许百合川雾生确实是在东京744后保护了自己,驱赶走了想要接近自己和妈妈的人物。   但这并不是没有代价的。   所获越多,付出的代价就越大,北岛鸦很清楚这一点。   但北岛鸦只能答应,不为谁,光是为了妈妈也只能答应。   而说实话,百合川雾生其实也不能说是刻意在算计,毕竟知道这些事情后,北岛鸦也清楚,就算他没派人保护自己,在有东京744这件事的基础上,早晚自己都会被其他人接触,踏入这个漩涡是必然,只是时间问题。   而百合川雾生至少给了自己斗争的能力,从侧面看来,北岛鸦还是幸运的。   至少不是不明不白,就被牵扯进去。   总之造成这一切发生的原因,就是里原木万华本身。   就跟打架都知道先扇小弟呢,只要对她下手的人,没有在她身上得到想要的东西,亦或者奈何不了她,那就会从她身边的因素动手。   看着车窗外流逝的景物,北岛鸦的漆黑的眼眸没有什么起伏。   是想让自己帮里原木万华么,还是其他目的呢,百合川的家主。 第259章 .食   治春二年B组,只要一到课闲时间,那整个教室都是兴致勃勃的讨论声,聊着修学旅行什么的,又或者是文化祭的事情,总之很开心且期待的氛围。   然鹅这一切的快乐都与北岛鸦无瓜,她的眼里只有面前的书本。   按理来说其实她现在不用学习也没有大碍,毕竟她的初衷就是有更多的选择道路,以便以后可以有好的生活。   但现在成为百合川分家的事情已经成为了事实,百合川雾生也没有说谎,今天一早小泉骨就成为了她的下属,北岛鸦也拥有了很多权利。   但这些东西,北岛鸦还没考虑好怎么利用,毕竟得到的越多,付出的代价也越大。   尽可能的,她想多考虑考虑。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的很快,期间森下奈奈子又疯狂暗示让北岛鸦去办公室找她,来一次久违的畅快交谈,不过还是被拒绝就是了。   午休时间,北岛鸦来到了常去的教学楼背面,很少有人经过的地方,但发现,又有人提前了,几个相识的少女坐在哪里互相分享着便当,有说有笑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北岛鸦很少在这里吃到饭了,每次都会看见有人提前到来,所以只能花点时间,去往后园。   而这一次也相同,进入后园的林子后,北岛鸦找了个无人的长椅坐下,便开始享用便当。   因为上次夏结祭上的五十万,北岛鸦全部上交了,所以北岛玖的小存折本本一下子阔绰了起来,而她表达阔绰的方式也很简单。   加餐!加餐!不过好在有很多肉食不能冷却后食用,不然此时北岛鸦本就肉食占多的便当里,卡路里还要上升好几个档次。   北岛鸦吃着便当,拿出手机给北岛玖发去了一条消息。   “妈妈,我在吃便当了(呲牙笑)。”   很快很快消息就有了回复,让人很是怀疑北岛玖是不是在上班期间摸鱼。   “怎么样!妈妈今天做的料理!”   “嗯,很好吃,妈妈呢,吃过午饭了么?”   “还没呢...不过马上就要吃了!”   “(记得要吃饭哦.小兔子jpg)”   北岛鸦面无表情将可爱的表情包发了出去。   自从北岛玖说过小鸦的回复总是“嗯。”“好。”之类的很简短句子,明明妈妈还想和小鸦多聊一些但也不知道说什么后,北岛鸦就改变了许多,聊天会多打字,看到可爱的表情包了也会神情冷淡的默默点下收藏。   到了现在,收藏夹里已经大概有一百多个可爱的表情包了。   “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的找到你了呢~小学妹君。”   这时,一旁突然响起了像是略带着喜悦的慵懒声音。   北岛鸦敲着手机键盘,发了个妈妈等会聊,然后补充了个可爱的拜拜~表情包之后,神情清冷的将手机放回了口袋中。   她偏头,站在一旁的是面露浅笑的里原木万华。   她双手抱腰,制服包裹着姣好的身段,脸上带着慵懒的浅笑,而双手,就仿佛正好托着高挺的胸部,还是那个里原木万华,一言一行总是让人忍不住心神摇曳。   她在北岛鸦身旁的位置坐下,然后才问道:“有人么?”   这般故意后知后觉,有仿佛是调戏的作风,也还是里原木万华。   北岛鸦没有理她,接着吃起了便当。   里原木也没有觉得遭受到了冷落,托腮俯下身,偏头看着她苍白精致的侧脸。   “你昨晚去见那个老头子了?”   北岛鸦轻轻点了点头。   见状里原木万华眨了眨眼,酒红色的水润眼眸中泛着绮丽的光华。   “他跟你说什么了?抹黑我,你可别信,我最喜欢你了。”   闻言北岛鸦偏头打量了她一眼,尽管面无表情,但显然是一个字都没信。   里原木万华假装没看见,又道。   “放学后有空没,去吃点东西怎么样?”   北岛鸦不言。   “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奥,那就这样决定了,放学见。”   里原木万华满是不要脸的笑容,随即就起身,直接离去了。   北岛鸦吃着便当,不出意外的话,她会鸽掉的,本来就没答应。   等里原木万华走远,直至背影消失之后,长椅背后不远的一个草垛子里,突然窜出来一个小身影。   是很多章没有出现,都已经被遗忘了的花山院小早。   她的活动范围好像只在这个后园里一般,哪都没见过她。   花山院小早冲了出来,身上还有许多草叶子,她想抓住北岛鸦的领子大声质问,但看着对方面无表情的脸,又很怂不敢。   所以只能站在一米外,单手叉腰指着北岛鸦,像是责怪着很不争气的不听劝告的小孩一样。   “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么!那个女人超级危险!最好不要和她一起玩,不然有危险了,就连吾黑夜送葬者也救..不对,也无法在解开封印的条件下解救你。”   说完她还得智满满的拍了拍胸口,露着小虎牙。   “当然,封印解开了就是毛毛雨的麻烦而已。”   说完她又意识到扯远了,着急的道。   “她真的是坏蛋啊,你不要跟她玩。”   虽然话语中还是没少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语,但花山院小早脸上少见的有一些无法表达的焦急和苦恼,显然,她是真的觉得里原木万华是个坏蛋。   本来之前发现了北岛鸦后,她还很高兴来着,准备偷偷过去吓唬她,然后大义凛然的指责她一番为什么这么久不来找自己玩。   但还没等接近呢,就看到了那个女人,然后就怕的躲在了草垛子里,动都不敢动。   能让她不是为了中二的理由去害怕或者敌视的人,都是有她自己道理的。   见状,北岛鸦也想起来了,上个学期,花山院小早好像确实和她说过,里原木万华是个很危险的女人。   但后来因为事情太多,所以忘了。   而虽然对花山院小早了解不多,但以她表现出来的这种智商,能意识这一点,那说明一定是知道什么内情才对。   北岛鸦放下了手中的便当盒,看着她,轻声问道。   “你为什么觉得她很危险。”   闻言花山院小早皱巴着一张脸:“真的很危险啊,你要相信我。”   北岛鸦又道:“你得给我一个理由,让我远离她,且正确的理由。”   闻言花山院小早思考着,潜意识里,她是不想这样随便透露别人秘密的,但她又把北岛鸦当做了朋友。   想来想去,最终朋友的安危,还是占据了上风。   她少见的靠近了北岛鸦,东看看西望望,确保四周没人后,前倾着身子在北岛鸦的耳边小声说着。   “我父..我认识的一个人是个很有名的心理医生,超级有名的那种,他曾经给那个女人治疗过。”   说到这,花山院小早身体控制不住的抖了下,显然是对即将说的话相当恐惧。   “她..她吃过人。” 第260章 .触手温泉   此时二年B组和二年C组的人,混坐在一个教室当中,为的正是商讨文化祭上的联合演出,到底该是什么内容。   因为是为了拯救濒临废社的“绅士研究部”,所以主题一开始就已经确定好了。   骑士。   大家都踊跃提出自己的意见。   “勇者恶龙与骑士!”   “骑士姬的公主!”   “骑士旅店!”   嗯,大家的意见都还挺正常的,不过正常也就意味着普通,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但就在这时,正常的声音中,却混入了个不太正常的注意。   “触手温泉与恶堕の骑士姬...”   明明音量很小,但却准确的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中,班内安静了下来,还没清楚现状,偷偷看了一眼北岛鸦的沢村真理葵,也不知为何打了个寒颤,随即猛地警惕左右瞧了瞧。   全班的人都朝着发出声音的位置望去,只见蓬蓬头带着眼镜看着很文静的妹子,脸蓦然涨红。   糟了!下意识就把奇怪的xp暴露出来了!这下要社会死亡了!   瞧瞧,这都是何等的让人激,哦不,让人痛恨的虎狼之词!   至少班里的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痛恨与鄙视,但眼神又忍不住泛着一丝遐想的感觉。   骑士姬挨,恶堕挨...   在得知骑士的主角很有可能就是沢村真理葵后,大家都发挥了难以想象的脑洞,又或者是其他的东西。   偷摸看点不可描述视频的这种事情,其实这些少女一点也没少干。   一想到能把高洁的骑士姬变成不可描述的样子,那...那可太让人呲溜了。   看着突然安静下来,并想入非非的班级众人,讲台上的相川优美眉头跳了跳。   你们够了啊,要是舞台剧搞这个,那大家对于绅士研究部的误解就再也解不开了岂可修!   她笑嘻嘻的侧了个身位,和西九条小桃并肩站着,在没有任何人能发现的情况下,冷不丁一拳砸在陷入沉思的西九条小桃的背上。   西九条小桃还在思考这个主意是否具有可行性呢,听着还蛮刺激的,下一秒就是一个拳头给她擂在背上,都差点岔气了。   不过她也立马醒悟了过来,想什么呢。   随即她咳了咳。   “我们是为了将绅士研究部的真正模样展示给大家为主旨,所以不能选这种加深误会的主题,虽然我也挺喜..啊不,还请大家再接再厉,提出更多好的主意。”   讨论会还在继续着,不过这会,大家就都显得没那么大兴趣了,毕竟有着骑士恶堕触手这三个敏感词在前,再讨论其他点子的时候,就总感觉差点味道,缺点什么了。   所以直到结束,都没有敲定好舞台剧的内容,明天放学后还得继续。   走到校门口,北岛鸦左右打量了一眼,看到辆黑色轿车后走了过去。   北岛鸦没有选择鸽里原木万华,尽管没有答应,所以不去赴约也不算鸽,但她也没有从学校侧面离去。   倒也不是因为什么想和里原木万华交流,只是如果她真的想约自己,那一定会想方设法促成条件,就算自己这次走了,她也不会就此放弃,还会有下一次。   按里原木万华表现出来的厚脸皮,她一定会这样做,这样还不如还不如早早弄明白她想干什么。   走到黑色车辆附近后,果然面容严肃的中居杏走下驾驶位,为北岛鸦打开后座的车门。   上车后,慵懒的靠着背枕上的里原木万华笑了笑。   “遵守约定的小学妹君果然最可爱了!”   对此北岛鸦没有言语,随即车辆也行驶了起来。   她看着窗外的景物,想起了午休时,花山院小早的话。   说完那句话后,花山院小早身体就抖了抖,然后迈着小短腿飞快的窜回林子中了。   可能是不知道其他的事情,也可能是真的害怕。   她看了一眼里原木万华妩媚多情的闭目侧脸,随即收回视线。   吃人么...   这件事的真实度还有待考证,也不说花山院小早故意骗她,但以她的脑袋,从某些地方听取了错误的消息,然后误会了什么也很有可能。   但同样的,不可能有人专门和她说这些,那个时候里原木万华还依旧处于神坛,敢乱议论百合川储君的消息,并且乱传给一个小女孩基本是不会出现的事情。   除非花山院小早是在对方不知情的状况下,偶然知道的这个消息,那这样看,她说的话,也有一定的可信度。   所以让她认为里原木万华吃过人的原因,估计还在她说的那个很有名的医生身上。 奥利给!   突然兴趣来了发了本新书!前天发的今天才通过审核,哭了,还以为太敏感了要被打回来拒审呢。   大概就是少女卡文了或者精力旺盛就偶尔更一章,不是主要更新对象,虽然这样一时兴起很不负责任,但我还是想要更多人看到(偷笑)所以就来章推了,主角和鸦鸦相似又不似吧,大概就是如果有什么凶案,会成为第一嫌疑人的样子! 第261章 .或许知道吧   又是这间坐落在繁华千代田的一个不起眼角落里的日式小酒馆,它已经出场了两次,所以配拥有姓名了。   “夜间串场。”   名字简单,大众,日本有许多居酒屋的名字都是这种格式,一般都是40岁中年大叔混迹的场所,白天是工作压力好大的上班族,造成他们比起热闹喧嚣的大酒馆,更喜欢去一些开在角落中的小居酒屋。   不大的店里,只有老板和一两个杂工,夜间前往就可以体会这个大城市中难得的清净,端着冰镇的生啤,垂眉静坐着,体会着久违的安静,又或者天南地北海侃,喝点小酒说段子调戏老板娘聊天。   虽然很可惜的是,这间小居酒屋里没有徐娘半老,依旧风情的老板娘,只有应该是老板儿子的沉默青年。   不过也无伤大雅就是了,要是真的为了这个来喝酒,去“斯纳库”不是更好么。   居酒屋门口的灯笼微微被风晃动着,有些冷,看模样应该是要下雨了,临靠着半截暖帘的吧台前的一排位置上,不是什么中年大叔,而是只有两名少女。   倒也挺奇怪的,看她们应该还很年轻才对,也不是因为年轻女孩不去居酒屋,而是一般年轻女孩都是和朋友一起去那种大型的居酒屋,划拳喝酒,粉脸微醺,庆祝着愉快的日子才对。   而不是像这种只有一排七八个座位,基本见不到生客,更别说年轻女孩的居酒屋了。   因为一般到这里来的,都意味着压抑,沉闷,想找个地方安静安静。   而这间居酒屋里的老板,对两名少女其中的高挑一些,身材极好的那名都已经熟悉了,显然这段时间没少见到。   她们拉开暖帘后,老板就拿毛巾拍了拍手,笑道。   “里原木桑,工作上又遇到不顺心了么,最近看你天天来呢。”   里原木万华拉出椅子坐了上去,无所谓的挥了挥手。   “是啊,还是老样子,项目不顺同事刁难,还是先来一份串烧盘吧!”   老板干劲满满的亮了亮并不存在的二头肌,回答着:“好嘞。”   随即她又看到了在她旁边坐下的北岛鸦。   “咦!好面熟的小姐!这不是上次和你一起来的同事么,是个酒量很好的女士呢!当时还把里原木桑喝翻了。”   里原木万华闻言不满的用拳头轻轻锤了锤台面。   “是意外啊,意外。”   见状老板爽朗的笑了笑,也不再打趣了,只是不知为何看了看北岛鸦的方向后,使劲对里原木万华挤眉弄眼了一番,意味深长,是老司机才懂的笑容。   之后他便前去准备料理了。   今天那个面冷的青年不在,店里只有中年老板一个人,所以也自然没有下手,料理程序全是他一人包办,所以稍微有些忙,但也不仓促。   看着老板忙碌准备的背影,随即北岛鸦又看了眼里原木万华后,便端起面前的清茶抿了一口。   而里原木万华则道。   “不要那副你撒谎很正常,并不奇怪的表情好不好,我可没撒谎,这些可都是老板自己脑补出来的。”   “在老板的眼里我是应届毕业生,刚应聘到工作不久,因为什么都不所以懂常常出错,而且因为一张脸得到上司窥觊,和女同事的排挤,白天压力很大,所以晚上才来居酒屋释放压力的。”   她也拿起了面前的清茶抿了口。   “不得不说老板的想象力其实挺丰富的,其实这个想象的身份上还有挺多漏洞,但硬是被他的脑补给完善了,因为这样接触交流起来更轻松,所以我也就没否认了。”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偏头托腮,对着北岛鸦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狡黠笑容。   “对了,他还以为我和他的性取向相同,然后之前问过上次和我一起的那个女士怎么没来过了,我没回答,他就以为我在追你然后被拒绝了,所以怂恿我再把你带到居酒屋,他来活跃气氛,然后上三垒。   说完后他还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责怪我酒量太差了,不能灌酒你,不然微醺的女人是最感性的了,情话不讲道理直接一堆砸脸上,这样说不定当晚直接上本垒。”   她说这些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感觉挺有趣的,说实话,这个居酒屋的老板倒也是第一个敢和她聊这些的人。   对比起来,北岛鸦虽然更让她喜欢,但太闷了,言语上的调戏根本不起作用。   闻言北岛鸦也一样,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好意思来,而是想到了老板之前那副挤眉弄眼的模样,看来就是这个意思了。   烤串烧很快就来了,除此之外,老板还端上来一杯直接灌满的大杯生啤,放到北岛鸦的面前。   “好久不见了小姐,这是请你的,喝完了记得叫我的,这是我自己酿的,能带给客人满足就是对我最大的夸赞了。”   说完他便转身前去忙其他的事情了,过程中还特别隐晦的给里原木眨了眨眼,里原木万华埋头吃串烧呢,也特别上道的悄悄给老板比了个大拇指。   老板推开了后门,应该是去拿料理的材料了,而北岛鸦抿了口超级良心,直接被灌满的冰镇生啤后,也开始吃了串烧。   “这是想灌醉我,好方便让你上本垒的机会么。”   北岛鸦看出了老板的小心思,并面无表情说着这样的小荤话。   里原木万华点了点头:“老板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啊。”   说完她又一边吃着串烧,一边偏头看向北岛鸦。   “既然你昨晚见了老头,那他已经给你分家的权力了吧,还是挺优渥的那种。”   北岛鸦点头:“嗯。”   随即里原木万华便没有继续询问了,见她好像没有一丝意外或者好奇的模样,北岛鸦道。   “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是早就知道这些了吗。”   “嗯。”里原木万华吃着串烧,点了点头,随即喝口热清茶,又喝了口冰镇酸梅汤,这口腔中复杂的味道,莫名的让人上瘾。   她咽下后,回答着。   “从我落位,但你分家的事情没有否决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本来就不是什么难猜的事情,只是你和我有很多重要的信息差而已,要是你有这些,也一样能猜到。”   北岛鸦神情不变的又问。   “那你知道他想干什么吗。”   里原木万华端着清茶杯,闻言沉默了片刻,酒红色的眼眸不知为何,好像有些莫名的疲惫。   “或许吧。” 该章节未审核通过   本章节内容未审核通过 第262章 .落水狗   “或许知道吧。”   说完这句话后,里原木万华便又往嘴里塞着串烧,并不断轻轻呼着气,显然被烫到了。   见状,北岛鸦看了她一眼后,淡淡的说着。   “看来你不太想说出原因。”   里原木万华点头:“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么,就比如小学妹君你,也是同样的。”   说完她看着北岛鸦又道:“小学妹君所会的东西,可不是那张简单的履历能够解释的。”   她喝了口冰镇酸梅汤,打了个激灵后眉头的舒爽的皱起来了。   “不过我并不好奇,我只注重当下,过去其实并不太在意,而且就像之前所说的,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也是同样。”   北岛鸦只是偏回了头,细嚼慢咽着身前的食物。   “你倒是也不紧张,根据昨晚大宗长透露的话来看,过段时间,你的处境就会变得很尴尬了。”   里原木万华头也不回的随便答了一句。   “一切自有天意。”   闻言北岛鸦偏头打量着她,片刻的缓慢开口。   “很难想象,你会是那种将命运挂在嘴上的女人。”   对此里原木万华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串烧,偏头托腮盯着她,妩媚动人的笑着。   “那你认为我是何种女人呢,反抗着命运的不公努力拼搏出一条道路的热血文主角之类的,我又不犯傻,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做些让我感兴趣的的事情,更何况我也不觉得自己受到命运的不公平对待。”   她眯眼笑着,像个狡黠揣测着人心的狐狸。   “倒是小学妹君你,是个典型不信命运的掠食者,世界在你眼里也只是个大型的灰色竞技场,充斥着弱肉强食的森林法则。”   她托着腮:“虽然这也的确是正确的,只不过让我有些奇怪的是,既然选出这样冷血道路的你,也应该很清楚感情对于我们这类人意味着什么,而这种情况下你竟然也还会和某人产生如此强烈的羁绊。”   里原木万华好奇的想了想:“果然,这就是亲情么。”   说到这,她低敛着眼眸,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也有些倦意。   “小学妹君,我有个好奇的事情,当上杉木死在你面前时,你那会是什么感受呢,大仇得报的快感,还是心里放下了重担,亦或者是...沉重呢?”   对此北岛鸦沉默了片刻,道。   “那对我来说只是个过程,不是结果,所以也并没有产生什么特殊的想法。”   里原木万华似乎对北岛鸦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只是不知为何笑了起来,半捂着面,娇艳欲滴,格外妩媚,肩膀都一颤一颤的。   “意料之中的回答,真是冷血呢小学妹君~果然我们是一类人。”   闻言北岛鸦喝了口清茶,反问道。   “你呢,又是为什么会突然盯上我,记得之前明明我们都从未接触过。”   北岛鸦没有问她是怎么识破自己身份这种没意义的事情,而是想知道,她之前突然就盯上自己是什么原因。   对此里原木万华偏了偏头,脸上很是促狭的笑容。   “撒,谁知道呢。”   这时,北岛鸦的手机突然响起,又是那个如果在大众场合响起百分之一百社会死亡的录音铃声。   “小鸦!妈妈果然最喜欢小鸦了!小鸦!妈妈果然最喜欢小鸦了!”   北岛鸦面无表情,依旧是那副来电铃声一点都不奇怪,如果觉得奇怪那就只能证明你奇怪的模样拿出手机。   “喂,大众场合好歹声音关小点啊。”里原木万华虽然这样说着,不过倒也没有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而是颇为有趣的看着这一幕。   北岛鸦接起电话。   “小鸦小鸦!你在哪!快回家了快回家了,今晚有我特别喜欢看的综艺节目,说好一起看的!”   北岛鸦闻言点了点:“好的妈妈,我很快就回来了。”   电话挂断之后,里原木万华叹息着。   “唉,惬意的居酒屋时间又过去了呢,我送你?犯不着去做拒绝我之后跑去乘坐电车,拉长路程的举动。”   北岛鸦闻言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否认。   随即里原木万华将拼盘里的最后一个串烧吃掉,便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说着。   “老板结账了。”   老板过来后,看着北岛鸦还剩一半多生啤的杯子,和她面不改色的模样,又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里原木万华!   就这就这!?   -------   没过多久,黑色轿车便到北岛公寓低下了,北岛鸦下车,看着车内里原木万华后,鞠了鞠躬。   “那就谢谢今晚的招待了。”   里原木万华托腮妩媚笑着:“明天见。”   闻言北岛鸦也不再回话,转身上楼。   雨已经下起来了,淅淅沥沥的落在车顶,又抹花了车窗。   车辆没有第一时间离去,里原木万华透过车窗看到了二楼走到自家门前的北岛鸦。   她正准备开门呢,门却突然开启,然后便是一个小身子扑到了她的怀里,垫着小腿说着什么。   里原木万华在漆黑无光的车辆中,神情寡凉看着寒冷的夜晚里,那扇开启的门中透露出来的暖黄色光线,片刻后门关了,光线也就自然消失,视野中又恢复成了清冷的雨夜。   “回..家吧。”   她这样说完后,中居杏便行驶起了车辆。   里原木万华透过车窗,看着灯火阑珊的城市雨景。   突然,她也想置身其中。   “停车。”   随即响应她的就是靠边停下的车辆。   里原木万华走下车辆,也没有任何遮挡工具,就这样把自己暴露在雨线当中。   她沿着一盏盏路灯照射的道路慢慢往前走去,很快,身上就被雨淋了个通透。   她淌满水珠的脸上淡然,旁边街道时不时驶过的车辆溅起一片泥水在她裤腿上。   不知为何,她抬起头,没有闭眼,任凭雨珠不停落在酒红色的寡凉眼眸中。   她想起了北岛鸦问的问题,为什么会盯上她...   保持这个动作良久良久之后,她才知道了为什么。   每次见到她和她的母亲,就会想起那些无聊的回忆,无聊至极。   她浑身湿透,面容苍白淡凉,低垂着眼眸,头发紧贴着皮肤,站在这个钢铁森林的一角中,一动也不动。   狼狈的就像一条落水狗。   -----   十四年前,一条道路上。   一个面容慈和的女人拉着身旁小小年纪看起来就已经气质有些温柔安静的幼女。   “还没有想明白Flowers bloom的意思么,万华。”   幼女摇着头:“不明白。” 第263章 .里原木玖   一间病房中,暖谐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在白色病床的一角,温暖而又柔和,落地窗帘被微风嫌弃着波澜,窣窣响动着。   病床上坐着一位面容稍微有些憔悴,但微微眯起的眼睛显得很是温柔的女人,而她旁边,则陪同着一个小不点。   “Flowers bloom...?”   女人点了点头。   “嗯,Flowers bloom哟,是无论处于何地,无论面临何种难关,家人之间的羁绊永远都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被斩断哦。”   闻言小不点蹙了蹙小眉头,酒红色眼眸思考了片刻后,显得困恼的紧。   “好深奥,我还是不明白。”   对此女人只是轻轻揉了揉小不点的头,温柔的笑道。   “就是永远都会在一起,不会分开的意思。”   “真的吗?”   “嗯,真的。”   闻言小不点克制不住的弯了弯嘴角,但又觉得对于这么肉麻的话而喜形于色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便低下了头,两颊有些浅红。   但随即她便看到了女人裸露在被子外的有些淤青的手臂,眼中也泛起了心疼。   她极其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生怕将女人弄疼了。   “还疼么..妈妈。”   闻言女人将手臂放入了被子里。   “早就不疼了,妈妈又不是什么特别脆弱的人,医生不也说没事么。”   尽管情况确实如同女人所说,但小不点还是心痛的紧,小眉头都皱成一团了。   “小心点啊妈妈,这都已经是这个月你第四次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小不点说完便抿起了嘴,想多说,但又不擅长表达,也怕妈妈认为自己多管闲事便不再喜欢自己了,所以只能硬生生的憋着心中的情绪,难受自己。   闻言女人面色徒然僵硬起来,眼神躲闪,像是在逃避什么,也是小不点一直未曾发现的事情。   但这种面容也就持续了一瞬,很快女人便恢复了常态,随即她也从低头的小不点身上,发现了她内敛起来的情绪。   小不点很乖,听话,懂事,完全没有任何一点小孩子娇蛮与仍性,小小年纪便有和宁静温和的气质,就没有见过她还不喜欢她的大人。   但女人知道这样是不对的,这样懂事,也恰恰内心伤痕的具现。   因为小不点被抛弃过一次。   就是句子所表达的意思,小不点是被女人领养的,她的生父母在她三岁的时候,把她丢弃在了一个神社的门口,之后便进入了福利院,直到四岁,才又被现在的家庭领养。   不过很奇怪的是,无论怎么询问,关于生父母的事,她都沉默不语,只是埋着头,捏着衣角,也不发脾气,也不逃跑,只是有时候会蜷起身子   ,手臂有些颤抖,但也不会哭,像是不敢哭,也像是在保护自己。   看着模样,都让人不忍心在询问了,寻人又未果之后,只能不了了之,直到现在的家庭收养。   因为没有名字,小不点便被取名为里原木万华。   天和巧盛,万华长乐。   知道了她的过去后,里原木玖便为她取了这样的名字,希望她不要一直活在回忆里,和自己过不去,有一个百花齐放的未来。   里原木万华很乖,任何小孩子让父母头疼的毛病她都没有,但里原木玖也知道她心里一直还是有着创伤。   她心思敏感,脆弱,不善表达,懂事的外壳之下,真正意义是在讨好,因为她害怕再次被抛弃,极度缺乏安全感,渴望依靠,但又害怕依靠。   里原木玖做过很多努力来企图修补她内心中的伤痕,但还是没有办法驱除她真正钉入骨髓的创伤,尽管不知道她曾经经历过什么,但应该不算太好。   这无法在短时间内磨平,里原木玖能够做的只有尽自己最大的爱去保护她。   她揉了揉里原木万华的头,温柔的道。   “我以后会小心的。”   只不过不知为何,说这话时,她眼眸中有些难以掩盖的哀伤。   -----   黄昏的余晖落在街道上,里原木玖朝着商店走着,准备给妈妈买些水果。   尽管年龄还很小,但她也有了温柔怡人的气质雏形,看着文文静静的,也是个很标志的美人胚子。   毕竟妈妈很温柔,她也想成为这样的人,自然被里原木玖的一言一行所影响着。   里原木万华觉得自己很幸运,能遇见妈妈,这是她从未幻想过的生活。   很温柔的妈妈,喜欢摸自己的头,去哪里都要牵着自己的手,经常用一些很缺乏幽默感的笑话来逗自己笑,但里原木万华还是笑了,不是因为笑话本身,而是妈妈努力让自己笑的样子,她很喜欢。   而爸爸,很忙,常常早出晚归,老是感觉很疲劳和生气的模样,妈妈说他是在为了挣钱养家,在外面工作,我们要体谅他。   虽然里原木万华不知为何有些时候莫名会有点怕他,妈妈和他相处方式也有些怪怪的,尽管里原木万华也不知道是哪里怪怪的。   但爸爸也会偶尔回家的时候给他带一些洋娃娃和礼物还有小蛋糕,出门的时候想起来了也会突然回头,拍怕她的脑袋说我出门了,然后严肃的脸上强行挤出一丝笑容,像是不会笑的笑容一般。   尽管很少交谈,但这都是性格如此,爸爸其实也努力的在和自己好好相处了,想给自己更好的生活,有时候还会问自己想上什么学校,一直在努力的挣钱。   所以她也很喜欢爸爸。   她走在路上,想到妈妈经常挂在口中的Flowers bloom后,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尽管她还不是太清楚羁绊到底意味着什么,但只要知道一直在一起就够了。   要永远永远都在一起的家人。   这时,里原木万华也终于到了商店。   店员也仿佛已经熟悉她了一般,吹了吹口哨。   “哟,小万华,又来买水果了么?”   里原木万华安静的点了点头:“嗯,妈妈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我给他买些水果。”   闻言店员笑容突然有些揶揄:“哈哈哈。”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被旁边的店员阻止了。   看着旁边店员不要多管闲事的眼神,他撇了撇嘴也就没在说什么了。   而阻止他说话的电话看了眼里原木万华的背影,眼神不知为何有些同情。   只不过这一切都没有被里原木万华看见,她只是喜悦的挑着水果。   这样的生活,太幸福了,她要一直一直保护起来。 布鲁鲁   又到了久违的补更环节,上个星期双休没更,这个星期双休也没更,就是欠了四章,再加上以前的总共啊不拉了噜噜我也不记得一共欠多少了,明天翻下小本子记录,看看到底欠多少。   从明天开始慢慢补更,更新也恢复正常了,不会无缘无故咕的,毕竟这段时间也没啥事了,嗯!(迫真),争取在月底之前补完欠更,然后下个月拿全勤吧!   还有很快就要解锁新皮肤了!掠取鸦! 第264章 .新邻居   日暮时刻,黄昏的余晖从天际铺在街道上,将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里原木万华走在回家的路上,看到前方熟悉的身影后,便驻足,弯下腰问候着。   “斋藤阿姨,下午好。”   被问候女人见到她后也停下了脚步,对于这幅小大人般的得体问候显然屡见不鲜了,她也微笑着回复道。   “啊,是小万华,下午好,今天过的还愉快么。”   “多谢挂念,一切安好。”里原木万华说完后又道。   “斋藤阿姨呢,上次提过的花圃生长不顺的事情解决了么?”   “啊,那件事么,已经解决了哟,原来问题是出在土壤上面呢,我重新...”   里原木万华就这样双手提着装着水果的塑料袋放在身前,脸上带着原来问题出在这里的恍然状,也会时不时说几句,尽管两人年龄相差极大,但现在的相处状态,就仿佛是相熟的家政主妇之间在街边碰到后,便停下脚步闲聊一般。   倒也不是斋藤在附和她,而是里原木万华本来就早慧,言语谈吐很得体,也不是那种模仿成年人的感觉,当然也不是说她就很成熟了,但是很自然,不刻意,就是把你当成一个亲近的长辈。   跟这样一个懂事又聪慧的小辈聊天,和跟一个完全无法沟通就知道玩的熊孩子聊天的糟心感觉是不一样的。   几分钟过后,两人互相挥手道别。   “那我就先走了,小万花路上小心,明天见。”   “嗯,明天见,斋藤阿姨。”   这之后,里原木万华又时不时都会碰见经过的行人,都会打招呼问候,并一一叫对名字。   而被问候的人也都会停下脚步,笑着闲聊几句,对于这个见到就会向自己打招呼的聪慧小女孩,她们也早就认识了,并且很喜欢,大概就是回家后能不停念叨的别人家的孩子。   这附近本来就是百合川旗下的房产区,住在这里的基本都属于那种在族群产业内工作的较为普通一点的边缘成员,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但也是供家族顺利运行的基层,所以大家也都相熟,有事也会互相帮衬。   而里原木万华尽管是被领养的,但既然能过家族的审核手续,那也就是百合川的一员了,尽管很是普通,而且里原木这个姓氏也不是分家。   百合川这个姓氏下面的族群成员,并不全是分家,分家相对来说只是很少的一部分,每一个都身兼要职,负责着百合川这个庞然大物其中的某个重要机构。   分家也只有寥寥不多的姓氏,占据百合川绝大部分的,还是像里原木这样的普通姓氏,这一片,居住的也都是这样的人。   又告别了一位阿姨,并且收获了新的赠品之后,里原木万华手里的塑料袋都已经塞满了,像什么乌冬面,海苔,天妇罗,也不珍贵,都是那些阿姨临走前送的日常东西。   拐过一条街道,接近了自家门前后,里原木万华看到了隔壁已经闲置了几个月的房屋门前,停放着一辆装满家具的皮卡车。   是搬过来的新邻居么,抽个时间去拜访一下吧。   里原木万华这样想着,随即便走进自家门前开门。   “妈妈,我回来了,我买了苹果,现在要吃么?”   听到声音后,里原木玖从厨房将头伸出来,笑了笑。   “那能去洗一下冻在冰箱里么,妈妈在准备晚上的料理,等会吃,冻苹果我最喜欢了!”   里原木万华放下塑料袋,从一堆赠品中拿出苹果,点头:“嗯,那妈妈记得要吃,不然冻久了伤牙。”   “好。”这时里原木玖已经回到了厨房中,切着菜,又记起了什么,便回头喊道。   “对了,今晚爸爸会回来,记得把今天新送来的报纸放在桌面上哦。”   里原木万华闻言有些喜悦,爸爸今晚要回来么,都一个星期多没回家了,不知道这次会给自己带什么。   她摸了摸刘海上别的粉色发卡,这是上次爸爸回家送她的。   爸爸工作很忙,经常出差,或者就睡在公司里,但如果出差的话,那每次回家都会给自己带一些当地的小礼品。   每次里原木万华都很期待。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里原木万华洗好了苹果冻在冰箱,又在桌子上放上报纸后,就坐在沙发上,两手捧着脸,看着门口,期待着。   这样没过一会,门铃就被按响了。   “是爸爸!”   里原木万华这样想着,便起身快步前去开门。   门打开了,站在门前的是一位不认识的女人,里原木万华下意识有些失望。   这是里原木玖也从厨房中出来,她拿着毛巾擦了擦手。   女人手里拿着礼盒,笑了笑。   “打扰了,我叫中居冬野子,从今往后就是在隔壁常住的邻居,还请多多关照。” 第265章 .里原木英士   “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我今早才搬过来的邻居,中居冬野子。”   中居冬野子这样说着,随即鞠了一躬。   她并不是很高,穿着淡紫色的和服,头发挽在脑后,面容白皙,眼眸有些冷冽,平白给人不太好相处的感觉。   她似是记起来了什么,将手中的礼盒提起。   “对了,这是搬家的见面礼,一点小东西不成敬意,以后在这边的生活就请多多关照了。”   闻言里原木玖也弯了弯腰,随即将礼盒接住,十分和善的笑着。   “谢谢您这么费心了,我叫里原木玖。”说完她回头拉住了里原木万华的小手,牵在身旁。   “这是我的女儿。”   闻言里原木万华鞠了鞠躬:“您好,初次见面,我叫里原木万华。”   闻言中居冬野子面冷的脸上也露出了十分浅淡的笑容,看向着小万华。   里原木万华长的很讨人喜,小小年纪还未发育就显得天生的美人胚子。   她站在里原木玖的身后,看起来还是有些怕生,瞳孔是很少见的玫红色,很明亮,但又不妖冶,看到陌生人不可避免的有些怯生生的,很可爱。   一头软而密稍微微有些卷的长发披着肩,皮肤雪白晶莹,面颊有些这个年龄不可避免的婴儿肥,五官也很精致,眼角点缀着一颗泪痣,为她添加了些小孩子身上不该有的冷艳。   穿着就是简单的蓝色垂膝裙子,和一双拖鞋,裸露在外的手臂看起来软乎乎的。   嗯,硬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萝莉神教的新世界吧。   显然中居冬野子对她第一印象也挺好了,她弯了弯腰,摸着里原木万华的头。   “我也有个女儿,应该比你大不了多少,不过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她不是很喜欢出门,等改天会介绍你们认识的。”   里原木玖晃了晃小万华的手,笑着说。   “那真是太好了,我正愁她的同龄朋友很少,相信认识了后她们会成为好朋友的。”   说完她又道:“还有,刚搬过来的这段时间如果有什么不适应,或者遇到什么困难了,还请务必来找我帮忙。”   中居冬野子闻言站起身,点头:“有这样可靠的邻居真是令人安心,如果您不嫌麻烦的话,我会叨扰的。”   她鞠躬,说着。   “那么今天就先到这里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看着中居冬野子离开院子的背影,里原木玖松了一口气。   “本来之前还担心过万一是个不太好相处的邻居该怎么办呢,现在看来真是太好了。”   她低头对着牵着小手的里原木万华笑了笑。   “运气很好哦,虽然有些冷淡,但其实是个很和善的邻居呢。”   里原木万华闻言朝门外看了看,人影也早就已经消失了,她的关注点倒不是这个,更在意的是中居阿姨口中那个比自己大一些的女儿。   她确实没有同龄玩伴,这附近的孩子都在族里的幼稚园上学,大一些从幼稚园毕业的又都根据自己家里的情况,升入选择的小学了。   而里原木万华去年错过了族里幼稚园的报名,就只能等今年下半年了。   这也就造成了她没有什么玩伴,所以对于可能会成为朋友的人,当然也有些在意。   毕竟她也才四岁多,再怎么样也还是摆脱不了小孩子心态。   里原木玖晃了晃出神在幻想着什么的小万华的手。   “怎么啦,听到有其他小朋友就迫不及待啦,该天我会带你登门拜访让你们认识的,现在嘛,还是准备迎接爸爸回家吧,毕竟他在外面工作了这么久,应该是很累的。”   闻言里原木万华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对于里原木玖的调笑小声抱怨着:“妈妈...”   随即里原木玖将房门关闭,两人又回到了房间中。   夜晚,里原木家中。   房门被打开,片刻后一个稍微有些消瘦,穿着西装,面容普通的中年男人走进来。   他将西装脱下,换着鞋,有些劳累的说着。   “我回来了。”   可能是因为疲惫的缘故,对于回到了久违的家里,他并没有表现的太过喜悦,只是很困倦。   “踏踏踏踏!”是可爱小脚跑过来的声音。   跑近后,里原木万华看着面前的人,脸上就仿佛小太阳一样,显然很开心。   “欢迎回家,爸爸!”   闻言里原木英士虽然有些疲惫,但还是笑了下。   “嗯,我回来了,万华。”   这时,里原木玖也穿着围裙从厨房中走出来。   她神情满是温柔,慢慢的说。   “欢迎回家,亲爱的。”   晚饭时间,里原木一家三口围坐在客厅的桌子前,暖阳色的灯光让这个空间充满温馨。   这基本是里原木万华最喜欢的时光了,一家三人坐在一起吃着晚饭,就仿佛空气都变得暖洋洋了,让人好舒服的。   还有就是吃着妈妈的拿手菜,观察妈妈看着爸爸的眼神,就仿佛满眼都被爸爸的身形给占据了一般,再也容纳不下其他东西了。   讲道理,里原木万华还是有些吃醋的,每次这个时候,都会表达不满。   就比如这次。   “妈妈我要吃虾,你给我夹一下。”   闻言里原木玖头也不回,看也不看,夹了一片菜叶子在里原木万华的碗里,依旧在看着爸爸。   ........   说实话里原木万华也不懂妈妈的眼神到底蕴含的是什么,应该是爱意吧?那么温柔,仿佛每一眼都在贪恋着爸爸,目不转睛的,再也容纳不下他人的,里原木万华也只能想到爱意来形容了。   妈妈真的很爱很爱很爱爸爸,里原木万华词汇量也不足,只能用超市特惠日,那些所有前去超市抢购的阿姨的热情,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妈妈对于爸爸的爱。   不过很可惜,爸爸是个不解风情的人,又或许是习惯了,总是很沉闷,但里原木万华相信爸爸一定是用着自己的方式在爱着妈妈。   一顿晚饭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里原木玖从头到尾都没有理会过里原木万华,只是柔情蜜意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夜晚,里原木家也安静了下来。   里原木万华洗漱完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时,里原木玖穿着睡衣走了进来。   “妈妈,是要讲故事么?”   里原木万华略有期待的这样问着,对此里原木玖摇了摇头,然后端起手上的牛奶晃了晃。   “睡前牛奶不要忘了哦。”   闻言里原木万华小脸有些紧巴巴的。   “不喝可以吗。”   里原木玖将牛奶放在她的床头柜上,双手比了个叉,很坚定的拒绝着。   “不行。”   里原木万华确实不太喜欢牛奶的味道,但看着妈妈不容拒绝的面色,还是坐起身来扬起杯子快速喝掉,以便味道在口腔中少停留一会。   里原木玖有着让里原木万华每天睡前一杯牛奶的习惯,但尽管过去了这么久,里原木万华还是不太喜欢这种味道。   比起来她更喜欢酸奶!   杯子空了后,看着里原木万华小脸苦巴巴的模样,里原木玖上前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   “好啦,睡前一杯牛奶对身体也有好处,这样才能更快长高高哦!”   她揉着里原木万华的头。   “早点睡吧,听说晚上这附近会有族里的施工队到来施工,再不睡不然睡不着了。”   说完她端起杯子,在里原木万华额前亲了一下,便离开了房间。   没过多久,里原木万华也困意袭来,睡着了。   ------   第二天,厨房内的里原木玖探出头来,她提着手中的礼盒,对着沙发上看电视的里原木万华说道。   “万华,能去把这个带给隔壁的中居阿姨吗,就告诉她这是昨天的回礼,我现在手上有事走不开,下午会登门拜访的。”   里原木万华闻言点头:“好哦,妈妈。”   随即她便上前提起礼盒,出门了。   走到街道上后,她看到了不远处那个被封条圈起来等待施工的现场。   那应该就是妈妈说的施工现场了吧,可是为什么没看到施工队么,妈妈不是说昨晚就到了么。   但她也没太在意这些,径直的朝着隔壁家走去了。   想到说不定还能见到中居阿姨的女儿,还是蛮期待的。 第266章 .答案   清晨,里原木万华看了眼门口新换的,刻有“中居”的门札,随即便走进草坪中的小路,来到门关前。   “叮咚。”   她手中提着用紫色丝巾包裹起来的礼盒,按了按门铃后,便安静的在门口等候。   没过多久,房门便打开,中居冬野子穿着围裙的家政装,拿着扫把,探出头来望了一眼后,才低下头看见了里原木万华。   “一大清早真是打扰了。”里原木万华鞠着躬,随即双手提起了礼盒。   “这是昨天的回礼,妈妈亲手做的一些饼干,一点小东西不成敬意,还请收下。”   闻言中居冬野子将扫把放在了一旁,手套也脱掉后,蹲下身来,轻轻拍了拍里原木万华的头。   “那就谢谢了,万华桑。”   她在里原木万华名字后面加了个桑,显然是对之前她一本正经发言模样的调笑,但也没带恶意。   她脸上带着很淡的笑容,就是那种不常露出其他表情的浅淡笑容,但还是有些温柔的。   看模样她是真的挺喜欢小孩子的,至少对里原木万华的态度很是友善。   感受着头上手的抚摸,里原木万华悄悄的往中居冬野子背后的屋内打量了一眼,并没有发现其他人。   中居冬野子也看穿了她的意图,和蔼一笑。   “要进来看会电视么,正好冰箱里有备着草莓乐。”   闻言里原木万华有些意动,但想到妈妈还在等着自己回家,便轻轻摇了摇头。   见状中居冬野子刮了下里原木万户的鼻头:“那真是太可惜了。”   随即她便站起身,回头对着二楼喊着。   “杏,有同龄客人来了哦,你真的不下来看一眼么。”   语落,二楼方向也没有传回什么动静,见状中居冬野子有些无奈,随即回头带着些歉意看着里原木万华。   “抱歉了万华酱,杏可能还没醒,等下次吧,下次会介绍给你认识的。”   里原木万华点了点头:“嗯。”   随即又道:“妈妈让我转达给中居阿姨,说下午她会登门拜访的,请问有时间么?”   闻言中居冬野子假意思考了片刻后,道。   “那我们的小万华桑会来么?”   里原木万华:“嗯。”   “那就有空。”中居冬野子笑道。   道别后,里原木万华离开了中居家,而二楼窗户紧闭的窗帘却拉开了一条小缝,就仿佛有人在里面向外打量着她。   这时,里原木万华也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回头望去,却只看见了紧闭的窗帘。   回家的路上,里原木万华按照妈妈的吩咐,还买了些清洁剂,路过那个施工现场时,却依旧没看见妈妈所说的施工队,而是立着一个牌子。   “施工暂停,请勿靠近。”   可能是妈妈记错了,里原木万华这样想着,也没太在意,便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里原木家。   “妈妈,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清洁剂买了么?”   里原木万华将塑料袋在面前提了提:“嗯,带回来了。”   说完她又问:“爸爸呢?”   正将脏衣服都放在洗衣机里的里原木玖回到:“已经去上班了哦。”   “晚上会回来么?”   “会的。”   她从洗衣房出来,撩了撩袖子。   “那就开始吧!赶在中午之前将家里收拾一遍。”   里原木万华也干劲满满的举起手:“好!”   随后两人便开始分工合作,里原木玖在前面扫地,而里原木万华则在后面跪在地上拿着抹布擦灰。   等擦到客厅的时候,里原木万华突然发现桌子的边角上有点凹陷,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砸坏的一样。   奇怪,昨天桌子是这样的么?   她有些疑惑,刚准备问妈妈呢,里原木玖在前方扫地的声音就穿了过来。   “要在爸爸回来之前将家里收拾的漂漂亮亮的啊,这样也能舒缓他劳累了一天的心灵吧~”   里原木万华闻言叹了口气。   “莫,就这一会的时间,妈妈你已经提到过四次爸爸了!我已经知道你离不开爸爸了,所以不要再说了!”   里原木玖闻言放掉了扫把,双手捧脸,如果眼睛里会有爱心,那或许就是她这样了。   “那当然了,离开了爸爸,妈妈或许就活不下去了呢~”   里原木万华假装生气的问着:“那你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爸爸。”   听到这话,里原木玖顿时扑上来,挠着里原木万华的咯吱窝。   “小家伙,从哪学来的这些话,现在都敢用来对付妈妈了。”   两人在地上嬉闹着,里原木万华脸上满是喜悦的笑颜在求着饶。   她由心的觉得这一切满是幸福。   可是一切,难道不是早就有答案了么,里原木万华。 第267章 .晴天娃娃   里原木万华坐在书桌前,抬头看着窗外灰蒙蒙有些压抑的天气。   好像快要下雨了,她这样想着。   梅雨季老是这样,很突然,谁也不知道多久下雨,又多久雨停。   她看了几眼后,视线便有回到了书桌上。   上面摆着三个已经隐隐有了身体轮廓,但五官和细节还未成型的木头小人。   她手中拿着刻刀,看着前面立起来的全家福相框,认真比对着,手里的刻刀对着木头小人每扣动一次,都会有木渣和木灰脱落,已经在桌面上铺了不少。   她的兴趣很少,也不像其他同龄人一般喜欢可爱的物件,或者跳绳,至于棒球足球,也一样不太感兴趣。   她更喜欢雕刻,和书籍。   她更早以前就喜欢雕刻了,只是那个时候手中没有工具,所以只能用泥巴或者橡皮泥代替,直到被里原木收养,里原木玖才送她了真正的刻刀,虽然被严令要求不允许伤到自己,不然就没收工具。   她觉得自己长大后可以成为一个木匠!   而书籍,她则是一直喜欢,各式各样的都喜欢,每一本书对她而言都是不同颜色的花,很好看。   记得海明威先生曾经说过:   “这世界是个好地方,值得为它奋斗。”   曾经的里原木万华不理解也不认同这句话,直到现在才感同身受。   就比如现在的生活,让里原木万华感到幸福,且想要保护。   她雕刻着手中的木头小人,现在手中的代表着妈妈,也是她最用心,且细微的雕刻,目前已经大体成型,只差表情和一些小地方没有完成了。   这时,窗户上响起了“滴答滴答”的声音。   里原木万华抬头看去。   下雨了,也下的很快,没过多久,窗外的世界便如银灰色的蜘蛛丝在交缠。   又下雨了啊...   里原木万华稍微有些无精打采的看着窗外,她不太喜欢雨天,阴沉沉的,很容易让不好的心情变得更不好了,一个人的时候也会变得更孤独。   虽然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但她依旧不太喜欢雨天。   这时,楼下传来喊声。   “万华,能听见么,听见了下来一趟哦。”   闻言里原木万华回着:“我马上下来。”   随即她便起身,走出房间往楼下走着。   从楼梯上走下来,看着站在阳台处的里原木玖,她问着。   “怎么了,妈妈。”   里原木玖转过头来,拿着手中的晴天娃娃晃了晃,温柔的笑着道。   “你不喜欢雨天的对吧,妈妈之前有空的时候做了一个,刚好现在挂上。”   闻言里原木万华有些开心的跑上前去,随即里原木玖将晴天娃娃交给她,道。   “你来挂吧。”   “可是...”虽然里原木万华也很想由自己将扫去雾霾的晴天娃娃挂在阳台上,但抬头看了眼上方的杆子,太高了啊。   她刚想说还是妈妈来挂吧,里原木玖就托住了她的咯吱窝,将她举了起来。   刚开始里原木万华还吓了一跳,但转瞬就理解妈妈的意思了,看着越来越近的晾衣杆,她笑容也越发喜悦。   “不要看妈妈这样,其实力气也是超大的哦。”   “妈妈最厉害了!”   被举在空中的里原木万华,将晴天娃娃拴在晾衣杆上之后,看着被风微微摇晃的它,突然感觉,雨天也不似曾经那般讨厌了。   因为雨天,妈妈也会一直陪着自己。   里原木玖将她缓慢放在地上后道。   “今天下午不能去中居阿姨的家里了,雨太大了,我已经跟她联系过了。”   “这样么..”闻言里原木万华稍微有些遗憾,她还挺喜欢那个面冷但其实很和善的阿姨的,而且她还有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儿,说不定就有这共同爱好。   见着她的模样,里原木玖笑了笑,语气一转又道。   “我已经跟她约好了,只要雨一停,就会登门拜访的。”   闻言里原木万华看着阳台上轻轻晃动的晴天娃娃。   加油啊!晴天娃娃!   之后的时间里原木万华就一直在房间中刻着手中的小木人,她要认认真真的刻出一副全家福出来!   晚饭时间,餐桌上,里原木玖又开始了自己的深情凝视,对此里原木万华都已经习惯了。   快快的吃完饭后,她又回到了房间中开启了雕刻。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过久,房门突然被敲响。   “万华,我可以进来么?”   闻言里原木万华连忙把桌面上的三个木头小人放进抽屉里,又拿出来了一个雕到一半的萌系动物放在桌子上。   里原木玖还不知道她准备雕出一副全家福来,这是里原木万华准备的惊喜!   打好掩护后,里原木万华回头说着。   “可以哟,妈妈。”   随即房门便被推开,里原木玖端着牛奶走了进来。   见状里原木万华心里一苦,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怎么还没躺在床上呢,昨晚不是说了附近有施工队在施工么,动静挺大的,再不睡小心晚上就睡不着了哦。”   里原木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端着牛奶走到了她的面前。   闻言里原木万华一愣,她想起了白天见到那个并没有施工痕迹,写着施工暂停的现场。   妈妈不知道么,又或者是她说的其实是另一个地方?   她刚准备问出口,里原木玖就将牛奶放在了桌子上,并拍了拍她的头。   “早点睡吧,现在开始要养成好习惯,毕竟下半年你也就要去幼稚园了。”   即将面临和牛奶的苦恼,让里原木万华将询问忘在了脑后。   “妈妈,你放在桌子上吧。”她扬了扬手中的动物木雕,道。   “我把这点刻完就喝了睡觉。”   里原木玖想了想后便点头:“那你一定要喝完哦。”   她极少见的没有监督里原木万华就牛奶喝掉,就好像还有事要处理,所以没时间一般。   闻言里原木万华都楞了一瞬,她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但还是回道。   “嗯,一定会喝的。”   里原木玖点了点头后,便准备走出房间。   可这时里原木万华却心头一动,不知为何的说道。   “妈妈,你有心事么?”   闻言里原木玖回头,笑容在暖阳色的灯光下依旧温柔。   “多想了哦,早点睡吧,明天等雨停了我们就去中居阿姨家里做客。”   里原木万华见状缓缓点了点头,随即里原木玖便离开了房间。   里原木万华又雕刻了一会全家福后,便有些困意了。   她看了一眼杯中陈放的牛奶,一眼,一眼,又一眼。   其实偶尔一次不喝,应该也没关系吧?   反正妈妈又不知道。   她越想越心动,对,偶尔一次也没有什么关系嘛!只要明天早上之前把罪证销毁了就行!   随即她便一头钻进了被子中,有些做坏事的开心。   慢慢的慢慢的,便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她总觉得有些不舒服,睡眠质量不想昨天那般好了。   半夜,里原木万华突然被一阵动静给吵醒。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看了眼窗外,雨依旧很大。   她基本没在半夜醒来过,是妈妈说的施工队的声音么?   可,好像是楼下传来的啊。   经过层层房间的隔音后,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声音了,反正很吵,又像人声,又像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   里原木万华立马清醒了过来,拿出了手机,拨好报警电话,只要按下拨号键,就会拨打过去。   她拿着手机,缓慢打开房间门,手里拿着手机,一有任何情况便拨打电话。   她慢慢的在没有开灯的过廊中光脚行走,越往楼梯靠近声音就越大。   终于她走到了楼梯,并往下张望了一眼,随即整个人愣在了原地,手机也无力的从手中落在地上,砸出了声音。   楼下听到动静后,声音也停了。   “妈...妈?” 第268章 .真实   里原木家,此时不复白日的温暖明亮,而是漆黑无光。   雨在下着,有些冷。   里原木万华穿着白色的睡衣,扶着墙壁摸着黑,光着脚缓步走在过廊之中。   有些吵闹,像是责骂声,也像是求饶声。   “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声音混合着外界的雨声所以显得很是混乱,让人听不太明白。   但里原木万华还是猜到了什么,眼神麻木又无措。   她没有第一时间冲下楼,而是想后退,逃回房间,就像是触碰到了什么不堪回望的记忆一般,惊慌又茫然。   但她还是朝着楼梯靠近,越近,声音就越是明显。   终于她走到了楼梯口,顺着楼梯朝下望去,手机也从手中无力的滑落。   她喃喃的喊了一声:“妈...妈?”   雨下的很大,毫无温柔,极其残酷的似乎是想冲刷这片城市的所有污秽,连视线也被遮蔽,无法穿透,只能隐隐透过雨幕看到远方的街道上,那个印有避风港是家的广告牌,却被吹垮了,到看不见,也或许是很远的地方,消失了。   风很淡漠,雨也很冰冷,没有阳光,也没有温暖。   晴天娃娃被风雨摧残着,就像海面上的小舟,连笑脸都起了褶皱。   “你这个出轨的淫荡女人!!事到如今了还在说什么乞求原谅啊,不要开玩笑了啊婊子!!!”   随着声音落下的很响的巴掌声。   被大力扇到一旁倒在地上的里原木玖哭喊着,随即连忙又爬起来,抱着里原木英士的腿求着饶。   她脸上满是泪痕与红印,发丝也胡乱的散落着,凌乱而不堪。   “原谅我,亲爱的,我是爱着你的啊,没有你我是绝对活不下去的,原谅我,原谅我。”   她抱着里原木英士的大腿,一遍又一遍的哭喊着原谅我,就仿佛着魔了一般。   而站着的里原木英士听到这几个字后,仿佛想起了不好的回忆,又仿佛陷入了某种痛苦,更加愤怒了,额头青隆起,眼球血丝密布,狰狞如夜叉。   “我原谅你!!!!那谁来原谅我啊!!!!”   他一把揪住里原木玖的头发,毫不留情的使劲扔在了一旁,而里原木玖也发出了痛哭。   这时楼梯上的动静,也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妈...妈?”   闻言里原木玖立马抬头望去,看见了楼梯上的那个不知所措的小小身影。   她也惊慌了。   “万华,你怎么会醒来!?”   她猛然想起了什么,随即意识到了自己走后,万华并没有喝完牛奶再睡。   “快回去!这不是你该看到的!”   里原木万华充耳不闻,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害怕的看着那个仿佛变了一个人的完全陌生的身影。   在夜晚中,里原木英士完全不见白天的憨厚,而仿佛是个恶魔,就连眼睛都闪烁着红光。   他又将爬匐在地上的里原木玖的头发揪住,咧开沾着唾液丝的牙齿,也不知道是哭还是在笑,又或者到底是痛苦还是悲伤,只是很狰狞,狰狞到成为混乱的矛盾体。   他使劲扯着里原木玖的头发晃动着,后者的痛苦面容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动作。   “啊?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啊?你的本来面目不就是这样么,难道还需要在别人面前遮掩什么吗?”   他大吼着。   “看啊!!万华!!你的母亲就是这样下贱的母狗!!出轨,淫荡!哪怕现在努力像装出一副良家妇女的模样,也掩盖不了她肮脏的事实!!!”   窗外划过的闪过配上的狰狞面容,只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说不定你,都是当年她在外面留下的亲生女儿!野种!我就说呢,她这么会突然想领养一个女儿!!哈哈哈!”   他神情都已经疯狂了。   “现在不用瞒你了,对,事情就如同你现在所看的这样,基本上每晚都会发生哦!白天又会那副和谐美满家庭的模样呢,这全部都是托了这条肮脏母狗的福呢,你还不快谢谢她!”   里原木玖只是不停的哭喊着:“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原谅我...原谅我...”   “闭嘴!!!!!!你永远不配得到原谅!!我不会原谅你!!雄彦也不会原谅你!!”   听到这个名字,不知为何里原木玖猛然愣了一下,随即只是埋头哭泣。   里原木英士的脸都扭曲了,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扇着她的脸。   而这时里原木万华也终于回过神来,克服了发抖的双腿,快速跑下楼去拽着里原木英士的手,喊着:“放开妈妈,放开妈妈。”   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并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憨厚的爸爸会变成这样,只知道她最喜欢的妈妈现在受到着伤害,无论对方是谁,她都要保护妈妈。   而很可惜,年龄的巨大差距也自然造就了无法填平的力量鸿沟。   里原木英士一把将她甩开,接着对躺在地上的人施暴。   无论里原木万华如何阻止,都没有起丝毫的影响。   暴行,依旧在继续,里原木英士甚至连话都不说了,就像发泄着怒火,也像发泄着痛苦。   而里原木玖,依旧一遍一遍的说着原谅我,丝毫没有反抗。   看到无论什么办法都无法阻止里原木英士,而里原木玖又明显一副不反抗的模样,里原木万华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跑到了桌子上拿起了水果刀。   朝里原木英士的大腿捅了过去。   -----   大雨夜中,里原木万华带着里原木玖逃了出来,她也不知道该去哪,只知道必须要带妈妈逃离那所房子,不然那个男人只会继续打她的。   而里原木玖,只是眼神空洞的被她牵着手,麻木的拖着走,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行尸走肉而已。   而房子中,大腿被捅了一刀的里原木英士当时并不是没有反抗能力,但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看着两人出了房子。   他也没有拨打救护车,也没有追出去,更没有报警,只是躺在地上,品尝着折磨他多年的痛苦。   他失去了表情,多了浑浊的泪水。   他也早就只剩一具空壳了。   ps:不要跳啊,这段剧情其实还挺重要的,不要怕刀嘛,其实这段剧情没有人是对的,也没有人是错的,都被痛苦折磨,早就扭曲了,从一开始结局就注定了,没有任何事能够阻止或者改变它,只能看着它发生,所做一切全是白搭,而最后甚至连怨恨的对象都找不到,只有活下来的人饱受着最终的痛苦,这才是最深的绝望。   ps2:我知道你们又开始瞎猜了哈哈哈,但绝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这才是刀子,之前章节你们认为的那些刀,其实我都觉得不算刀的,我是不是很好,不刀主角刀配角。   ps3:我他么直接开刀! 第269章 .猪排饭   “妈妈...吃点东西吧,这时你最喜欢的天妇罗饭哦,我专门偷偷跑去你经常逛得那个超市买的。”   里原木万华手上捧着已经加热好了的便当,她很少流过眼泪,很少很少,但此时还是克制不住的泛着泪痕,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   里原木玖就这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毫无声息,仿佛就连眼神都失去了光泽,脸上也满是憔悴的麻木。   这已经是她们逃出那个家的第三天了,当时里原木万华也没有什么目的地,只是想带着没有任何反抗意识的里原木玖离开的越远越好。   所以就乘坐了出租车,去到了东京另一边的酒店住下。   因为里原木玖经常会让里原木万华出门买些日用品或者晚饭材料,而每次剩下来的钱都会给她当做零花钱,这些钱基本都被里原木万华存了下来。   而这些天的开销,也全部用的是她存下来的这些钱,毕竟里原木玖还处于自我封闭的状态,指望她是指望不上了。   对此里原木万华不止一次庆幸自己有着小金库,不然现在根本就无处可去了,毕竟妈妈受伤了还在缓解,连话都不说。   不过说里原木玖受伤了在缓解,其实用自我封闭来解释更贴切一些。   毕竟这三天内,她哪都没去,要不然就是坐在床上两眼无神的发呆,要不就是突然的哭泣喃喃道对不起。   没有吃饭,水也只是喝了几口,无比憔悴。   里原木万华对于一开始害怕那个男人追过来,和慌乱与当时情急之下刺了他一刀的举动,已经转变成现在对于母亲的担心了。   毕竟她当时只是想带母亲逃出来,事后该怎么做完全没想过,而对于母亲会变成这样,自然也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想想,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那晚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妈妈不反抗要道歉,不知道爸爸为什么会突然变得那么陌生,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里原木万华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她能理解妈妈,也只在乎妈妈。   现在的好消息看来就只有那个男人没有追过来了。   太过突然了这一切,明明白天都还在和妈妈收拾屋子,商量着晚上要给爸爸做什么料理,妈妈也一脸幸福。   但晚上就变成那样了。   发生的太快,现在想想还有些不真实感,至于提前做好准备什么的也自然不可能。   里原木万华确实有些迷茫,当时看到妈妈在被伤害,只是想带她离开,之后该怎么做也没有想过,而且妈妈现在还变成了这幅憔悴的模样。   她挺迷茫的。   但都无所谓,对于里原木万华来说,其实只要和妈妈能够在一起就够了,之后的日子总会走下去的。   现在的首要之急,就是赶快让妈妈吃饭,她都已经两天多油盐未进了,再这样下去不行的。   “妈妈,吃一点吧,再这样下去不行了。”   里原木万华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将便当盒打开。   “看,这里面都是你喜欢吃的。”   里原木玖闻言终于有了动作,偏头过来看了眼,似乎是听到是自己喜欢的食物,她突然浅浅的笑了下。   虽然为何而小,但里原木万华还是笑颜绽放了,心里松了口气。   “我想吃猪排饭...万华你可以给我去买么?”   里原木玖憔悴的笑容中隐隐透着往昔的温柔,这样说着。 第270章 .梦乡   雨还是没停,淅淅沥沥的下到现在,就像满天银丝铺开的一副画卷。温度渐凉,风不大却有些无情刺骨,刮得人耳朵疼。   里原木万华很讨厌雨天,太沉重了,她更喜欢阳光明媚的日子。   不过今天,其实她心情挺好的。   妈妈愿意吃饭了,无论现在情况如何,只要妈妈愿意吃饭就是好的。   毕竟她已经接近两天油盐未进了。   她收回了看着窗外雨景的视线,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看着坐在床上吃着便当的里原木玖。   旅店自然也有订餐服务,这份猪排饭便当也是里原木万华给前台打电话订送的。   里原木玖眼神依旧还有些落寞,神态憔悴,但比之前失神落魄的状态好多了,至少已经有了生气。   她可能是饿坏了,尽管是在细嚼慢咽,但便当减少的速度还是很快。   对于里原木玖这几天的异常,里原木万华都能理解。   相信妈妈也很痛苦的对吧,妈妈很爱爸爸,这是里原木万华一直清楚的事情。   没事了她就会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斜靠着阳光,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和爸爸的很多合照,然后每看一张,就会给自己指一下,说这是在哪一年,哪个地方留下的照片,记得清清楚楚。   然后就说着什么时候带万华也去,一家人留下新的回忆。   所以当爸爸对她施加暴力的时候,相信妈妈一定很痛苦。   至于原因,里原木万华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相信不是妈妈的错。   妈妈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会有温暖的笑,也会用自己的方式温柔对待他人。   里原木万华也想成为这样的人,所以她相信,妈妈没有错。   或许就是因为太过温柔了,不想让家庭分崩离析,才忍气吞声,而且很有可能那晚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所以里原木万华要做的,就是不让她再次发生。   至于里原木英士,里原木万华对他的感情说实话全部来源与妈妈,爱屋及乌。   而发生了这种事情,也就自然不会存在什么感情了。   看着里原木玖吃着便当的模样,里原木万华很心安。   她很喜欢里原木这个姓氏,因为妈妈也姓这个。   其实她心里一直瞒着一件事情,那就是她知道自己亲生父母的姓名,也知道自己原本的名字,包括家庭住址,具体位置,都知道。   但她只是一言不发,没有说。   因为她是被遗弃的孩子,被遗弃的过程,亲生父母的模样,以及当时的言语,她也都记得一清二楚。   她是个被刻意遗弃的孩子,记得当天也是在下雨。   至于为什么不跟福利院和警察署说这些,也只是不想在给亲生父母添麻烦了。   或许他们也是有着难言之隐吧...既然做出了要抛弃自己的决定,那自己就不要再给他们添麻烦了。   而之后,她就进入了福利院,因为太过安静,又不爱笑,性格孤僻,所以前来领养孩子的家庭,选项中也就都没有她。   直到后来的里原木玖。   或许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单色调的人生中,向一道光般照射进来的里原木玖,在其心中拥有着什么地位。   也只有她自己知道,里原木玖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被爱的感觉真的很好,这也是她第一次体验到。   因为不像其他孩子那样有着圆满的幼年,所以里原木万华提前就懂了很多,早慧又懂事。   她没有仗着里原木玖的宠爱而恃宠而骄,方便可以多体验那种被宠溺的感觉,而是也用着自己的方式很努力的保护着这来之不易的亲情。   她不想让里原木玖受到任何伤害,想让她快乐。   所以看着里原木玖终于吃下饭的模样,吊了几天的心,也终于放下来了。   只要能这样一直陪在妈妈身边,她就满足了。   里原木玖对她的意义,真的是人生中的第一束光。   而这时,里原木玖也终于将手中的便当吃干净了。   她将便当盒放到一旁后,也好像恢复了一些气力,只是看着里原木万华,脸颊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她眸子中也不知道带着何种情感,何种心思,只是里原木万华也没去猜,也没发现。   “吓坏了吧,真是抱歉啊,让你看到了那样的画面。”   闻言里原木万华弱弱的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只是眼神在回复着她担心坏了。   见状里原木玖伸出手来,像往常一样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两天真是辛苦你了,我会尽早恢复过来的。”   里原木万华有些不放心的问着:“真的么?”   得到的是里原木玖微笑着点头肯定。   “嗯,真的。”   随即里原木万华一直紧皱着的担心眉眼,也终于稍稍松缓了一下。   她有很多想要问的事情,很多很多,但又害怕惹的妈妈不喜,又或者担心提起了妈妈的伤心回忆。   所以就像往常一样,将心中的情绪憋住,不表露出来。   里原木玖似乎也是明白的,她看了眼里原木万华身上的单薄浴衣。   因为是急匆匆逃出来的缘故,也就自然不存在什么带着换洗衣服。   所以两人都穿的是旅店中自备的浴衣,不过因为这两天她们都没出门,倒也无碍。   她说着。   “冷么?”   说完后拉开被子,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上来睡会把,估计你也累坏了,妈妈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真的?”   “嗯,真的。”   闻言里原木万华爬上床,靠在里原木玖的身旁,头躺在她腿上。   她这几天确实累坏了,连睡觉都不敢熟睡,一点动静都会惊醒,担心着妈妈的状态。   而现在感受着熟悉的体温和熟悉的味道,困意也一发不可收拾。   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抬了抬头,强打精神的问到了那个里原木玖经常说的话。   “Flowers bloom?”   闻言里原木玖愣了下,随即温柔的笑着,摸着她的头,柔声道。   “是的呦,Flowers bloom,早点睡吧。”   里原木万华得到答案这才安心闭上双眼。   她要一直和妈妈在一起,就如同妈妈所说的一样。   就这样,她慢慢进入了梦乡,而里原木玖,则将手机拿出来,看着几个小时前发来的短信,眼神无喜无悲,只是有些空洞。   “离婚吧。”   梦里,里原木万华和里原木玖在一处陌生的地方过着平淡的生活,应该是海边,两人相互依靠着。   就如同里原木玖曾经说过的话一样。   “Flowers bloom哟,是无论处于何地,无论面临何种难关,家人之间的羁绊永远都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被斩断哦。”   ps:草率了,一章没写完,这段明天还有一章。   我知道很多小伙伴看这段剧情看的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不是漏看或者我漏写了,而是因为这段剧情是我要分为好几段写的,后面剧情会在恰到好处的时候还会出现,篇幅蛮长。   这第一段大概就类似于楔子和伏笔,后面剧情出来了就很通顺了,伏笔也得到了解释,包括中居杏,还有你们好奇的花山院黄毛这个新角色在本书中到底充当的什么角色,也一样有解释。   至于为什么前天没更新,那是因为上了鬼子的当了,被朋友骗去帮忙搬家了可恶。 第271章 .拖鞋   “唔..”   里原木万华有些难受的揉了揉眼眸,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她爬起身,房间没有开灯一片漆黑,窗外的雨还在下,不依不饶的洗刷着这个城市。   她有些刚睡醒时的恍惚失神,天都已经黑了么,这是睡了多久了。   这时天边划过一丝电闪,顿时整个世界都陷入惊悚的白昼,里原木万华甚至看到了远方街道上倒塌的广告牌。   她下意识缩了缩肩膀有些害怕,但随即就意识到了什么。   妈妈呢?   她朦胧的意识顿时清醒,四下环顾着漆黑的房间。   明明记得睡着前妈妈还在身边的,自己还枕着她的腿,可现在床铺的另一边,连体温都已经消失了,显然人已经离开有一会了。   “妈妈...你在的对么。”   她试探性的叫了一声,没得到回应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在空旷的房间中焦急的喊着。   “妈妈???妈妈你在对么,不要吓我了。”   可回应的她只是寂静,空旷又漆黑的房间中,甚至连她自己的回音都没传来,只有安静和窗外那仿佛狗皮膏药一般甩不掉的雨声。   这样的场景与妈妈突然消失,不知为何让她有些害怕和不知所措。   特别是那一直响在耳朵旁的雨声,仿佛让她又响起了被抛弃的那个雨天。   她连忙下床,鞋都没穿就想跑去厕所看看,期望听到花洒的声音,这样也会让她无比安心,可看到的却是半掩的房门。   所有不幸的猜测在这一刻都被猛然放大,她一时间僵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半掩的房门,空旷的房间,与被褥中消失的温度,这一切的一切都证明着,里原木玖已经不知道走了有多少时间了。   但里原木万华还是强颜欢笑的安慰着自己。   不会的,妈妈不会丢下自己的,可能只是出去买些东西,又或者续房,再或者是有事出去一趟。   明明白天都才说过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妈妈是个温柔的人,不会食言,所以绝对不是丢下自己了。   绝对不会的。   自己只需要在这里等她回来就好,虽然脑中这样想着,但里原木万华还是克制不住的推开的房门。   响在耳边的是过道中呼啸的风声,很淡漠。   里原木万华走出房间往外看去,长长的过道中亮着暖黄色的灯光,但却并不让人觉得温暖,而是有些心凉。   里原木万华在楼梯上看见了一只拖鞋,应该是有人上楼时落下的,但却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再穿上。   明明只是一只很普通的一次性旅店式拖鞋,可能整个旅店都在穿,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但不知为何,里原木万华还是觉得...这就是里原木玖留下的。   她连忙走上楼梯往上爬起,也忘了回房间先穿鞋,就这样露着小脚往上飞奔。   旅店一共就十楼,里原木万华房间在八楼,所以根本没花费什么时间,就到达了楼顶。   楼顶的防护门并没有锁,里原木万华一推就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雨,很大很大的雨,视线里满是交错的银丝,模糊又阴暗。   还有一个背影坐在楼边的台檐上,咫尺前方便是深渊,身形在雨中显得那么脆弱不堪,落寞又无助。 第272章 .回家吧,妈妈。   雨夜,空旷的楼顶,女人就这样坐在台檐上,两脚悬空,没有任何仿佛措施,但也不见一丝紧张,很自然,仿佛在思考或者回忆着什么事情。   “妈妈...你在做什么?”   里原木万华看到这一幕的瞬间内心猛然被攥紧,下意识想高声尖叫,但又害怕吓到了坐在楼边的里原木玖,所以只能嘴皮颤抖,怯怯懦懦的这样说道。   尽管她还年龄尚小,但也能明白这一幕意味着什么,但不能理解的是..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只是做了对的事情而已...   这时,里原木玖也转过身来,像是有些抱歉的看着她。   里原木万华也终于褪去了早慧懂事的外壳,像个孩子般软弱的道。   “你要去哪?”   她还是没克制住泪水,混着雨水在脸上一起流淌。   “你答应过我会陪在我身边的。”   里原木玖没有回答,也没有像以往一般挥挥手招她回过揉她的头,只是眼神中很是遗憾。   “抱歉啊。”   里原木万华闻言想大声喊叫,想痛哭,想责问,但发现却表现不出来,可能是以前情绪一直憋着一直憋着,都已经憋习惯了,只能在胸腔中翻涌着难受自己,却怎么也露不出来。   短短两天事情就发展到了这种地步,没有前因,没有后果,什么都没有,就好像一切都是突然发生,来不及让人躲避。   明明两天前,一家人都还坐在桌上享受着家庭温暖。   看样子里原木玖瞒着很多事情,只是里原木万华却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而已。   “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么..我可以改的,妈妈也知道我很听话,是因为爸爸么?我可以给他道歉求他原谅我的...”   她可怜的央求着,雨落在她身上早就将衣服湿透了,头发也凌乱的披散着,没有狼狈,只是像野外失去了父母庇护的羚鹿,恰巧又碰到了雨天,无依无靠,早晚会死。   而最不幸的是,她全部都懂。   所以说她最讨厌雨天了。   而里原木玖则像是听见熟悉的名字,随即楞了下,不知道是眼前的雨幕让她视线有些朦胧,还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曾经的英士...很温柔,很体贴,笑容也格外的多,我们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妈妈就是因为他的笑容,才喜欢上他的...   不温柔,不阳光,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亮点,但却看着让人格外的有安全感,和心安...就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会丢下自己的,只要有他在身边就够了。”   说道这,里原木玖被雨水和泪水打湿的脸上露出了凄惨的一笑。   “而事实证明他也做到了,他没有丢下自己,哪怕妈妈当年犯了一件让他崩溃的错误,他也没有丢下我...哪怕天天都活在痛苦之中,他也没有丢下我...   我能理解他...所有的所有都能理解,这全都是我应得的,妈妈可是一直一直一直,都在努力维持着我爱的这个家庭呢...”   说到这,里原木玖看向里原木万华,语气有些哀怜。   “为什么...为什么万华不好好睡觉呢...妈妈不是说过了么...早些睡...明明那么听话懂事...可为什么,万华恰巧要这次不听妈妈的话呢...”   里原木玖的眼神中没有责怪,没有怨恨,也没有生气,像是解脱,但里原木万华却从中看到了心灰意冷的失望。   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一愣后,瞳孔剧烈晃动,快要窒息了,不是因为冷,但也是因为冷。   她一时间无法接受,心神失守。   原来...原来都是自己的错么...   是自己破坏了这个家的...平衡。   啊...这样想想,之前的疑惑也都得到了解答。   那晚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啊。   哪有人会一个月从楼梯上摔下来四次啊...之前自己不知道也是因为牛奶吧...   自己从来没有半夜醒过...那晚醒来也是因为正好没有喝掉那杯牛奶...   每天晚上每天晚上每天晚上都会睡前喝完的牛奶...妈妈亲自端过来,监督自己喝完的牛奶。   是有助眠的作用么...而妈妈的幸福笑容也做不了假,她是真的觉得之前的生活...很幸福,反而这几天,崩溃且憔悴。   妈妈不想让自己知道,她是自愿的啊...没有任何人胁迫。   家中附近并不存在的施工现场,也只是她用来让自己早睡的借口而已。   一切的一切...都早就有征兆了啊。   是自己...贸然打破了妈妈小心维护的幸福。   可是...可是妈妈真的受到了伤害啊,我只是做了不想让妈妈受到伤害的事情而已...   可里原木万华不得不承认的事情是,现在的妈妈显然已经陷入了绝望,受到了更大的创伤。   而曾经,她的每一个笑容却都是温柔的。   真的...真的,是我的错么?   里原木万华不明白为什么妈妈要甘愿让这种事发生且心甘情愿,不明白为什么白天还其乐融融的爸爸妈妈,晚上会变成那副模样,不明白如果真的有什么特殊原因的话,为什么要瞒着自己。   她不明白,什么都不明白。   但无法否认的是,一切的一切都指向着,她自认为是正确的事情,却将妈妈逼上了绝路,破坏了这个家庭。   难道,真的是我做错了么...?   看着不远处,心如死灰,仿佛随时都会凋零的里原木玖...   里原木万华已经说不出自己只是不想让妈妈受到伤害之类的话了...   那晚的事情显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或许妈妈每次和自己说从楼梯上摔了下来,都是因为发生了这种事情。   可爸爸和妈妈依旧白天能如此和睦的共处,且妈妈眼中的爱意无法作假...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妈妈,是真的很爱很爱爸爸。   这...或许就是妈妈一直小心在维持的她和爸爸的相处方式,保护着这个家庭。   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但都是这种方式,才让这个家庭如同里原木万华往日看见的一样幸福。   而自己...却破坏了这种默契,导致这一切的发生。   一切思绪都理清后,里原木万华低头,看着自己颤抖,沾满雨水的苍白手掌。   她年龄太小了,其实根本什么都不懂,和大人交流时的正经口吻,其实都是经常看电视剧记下来的。   哪有什么早慧,哪有什么聪明,都是她强硬要求自己这样的,只是想成为一个不给妈妈添麻烦的小孩。   从始至终,都只是在害怕如果自己不懂事,那妈妈说不定就会觉得领养了自己是个错误的选择。   正因为害怕这些,所以才强硬的要求自己变得优秀,变成一个让妈妈骄傲,邻居夸赞的小孩。   这样...妈妈也就会觉得领养自己是对的,也就不会再经历一次被抛弃了吧?   真实的她只是个自卑,胆怯,懦弱,阴沉,没有任何闪光点,普通到一文不值的角色,这也是在福利院的一年多,都无人问津的原因。   她很努力了,很努力的想维持现在的幸福。   可...还是被自己亲手破坏了,无论爸爸是否是错的,但自己破坏了这样的幸福,将妈妈逼上了这样的绝路...却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真的是自己做错了...   里原木万华像是突然消失了什么,呆呆的站在原地,仍由雨水冲刷着弱小的身躯。   而这时里原木玖又道。   “抱歉啊...万华,我实在无法忍受没有英士的生活。”   闻言,不知为何,里原木万华低着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   “那我呢...”   风雨声很大,里原木玖显然没有听到,只是接着在说。   “我一个人,是无法活下去的,离开了爸爸,我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活着。”   她哭的很绝望,最终哭声越来越大,掩面痛哭。   里原木万华还是低着头,又道。   “Flowers bloom...”   里原木玖依旧没有听见,只是陷入了浓厚的绝望之中,再进一步,就落入毁灭。   而与此同时,也还有另一个人,落入了更深的深渊中。   里原木万华终于没有说话了,安安静静的低着头。   又...被抛弃了啊。   不是早就知道了么...里原木万华想起了就在几天之前,才询问过妈妈的一件事情。   “那你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爸爸。”   当时的里原木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扑上来挠着她的咯吱窝,问她从哪学来的这些东西,都敢用在妈妈身上了。   没有正面回答...不就已经代表着答案了么。   一切的一切,早就有答案了啊,里原木万华。   明明说过要一直在一起的,明明说过Flowers bloom是无论面临何种难关,家人之间的羁绊永远都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被斩断的...   还是没有做到...   可自己连说妈妈骗子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全部都是自己的错啊。   是自己,造成了现在这种情况的发生。   所以才,又被...抛弃了。   她声音沙哑的道:“回家吧,妈妈。”   这回里原木玖终于听清了,她摇着头,哭喊着。   “回不去了,英士是不会原谅我的,已经回不去了啊。”   她的哭声响彻着楼顶,甚至盖过了风雨声。   对此里原木万华只是抬起了头,被雨淋湿的额前发丝挡住了眼眸。   她苍白的小脸上露出如同小太阳般的笑容,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一般温柔道。   “我会想办法解决的,所以回家吧,妈妈。”   -----   里原木家,里原木万华敲响门。   门打开后,看着里面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浑身淋湿的她,就像以往一样,露着很温柔的笑容。   自己犯下的错误,就要自己来弥补。   里原木万华和恶魔做了交易。   阳台上被她亲手挂上去的晴天娃娃并没有使天气放晴,反而在风雨的摧残下不堪一击,笑脸上都满是褶皱与破碎。   就如同她短暂的人生中,每一天其实都没有阳光照射,满是痛苦。 第273章 .枯萎的星辰   还是雨天,一如曾经的每个雨天,其实所有雨天,在里原木万华眼中都是一样的。   区别只是喜欢,或者不喜欢。   曾经她很讨厌雨天,压抑,耳边满是甩不开的雨声。   而现在,雨天反而会让她好受些,至少还可以有事可想,而不是满心空白。   她站在桥上,看着波澜骤起的海面,和两边钢铁森林中无数的灯火阑珊。   其实回忆什么的,早就忘了,也只是看到北岛母女所以突然想起来而已,但也仅仅只是想起来的程度。   不会悲伤,不会缅怀,不会有感而发的落寞,连给心境造成一丝起伏都做不到。   甚至,她都已经忘了里原木玖,到底长什么样了。   或许是记忆中她的面容模糊了,也或许其实是自己模糊了。   谁知道呢,反正她又不在意这些。   她前倾着身子,双手有些慵懒的搭在桥栏上,看着雨景,也不在乎自己浑身都被淋湿透了。   其实挺无聊的,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乏味,无趣,就像黑白相片一样,没有一丝色彩。   所以里原木万华才那么渴望有趣的事物,征服自己没有的事物。   太无聊,总会死的。   她也忘了是答应过谁了,或许是里原木玖,也或许是其他人。   答应要好好活下去。   谁又不想活着呢,至少里原木万华就很想活着,只要一直有着有趣的事情,她就会一直活着。   海风迎面而来,扬起了她的裙摆,而她的嘴角依旧是那副没有任何人能够影响的浅浅笑容。   随风而起,但也不会随风消散。   她在看着雨景,而有人也在看着她。   车辆中,西装革履的中居杏小姐透过车窗,看着依在桥栏上,看着海面,裙摆飘动的少女。   或许她也是现在唯一知道里原木万华那段时间经历的人,所以也能明白她在想些什么。   一开始的时候,从了解到了北岛母女的人生,她就知道了大小姐为什么对北岛小姐如此上心了。   只是现在看到结果。   有人成功了,有人失败了。   只是很可惜,从来没有希望临幸过她。   中居杏是这个世界上最懂里原木万华的人。   她的灵魂很久以前就已经在那座山上死去了,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在那座山上到底经历了什么,包括中居杏。   只是下来的时候,温柔的里原木就已经死了,活下来的也只有再也得不到救赎的里原木。   或许她从始至终都只是在憎恨着自己,正如她短暂又未开启的人生。   她其实,一直都在等着一个死的机会而已。   看了眼车窗外越来越大的雨,中居杏从车门拿出伞,撑起后走到里原木万华身后,将外套脱下给她盖上后,又前倾着伞盖,为她挡住了落下的雨丝。   “雨越来越大了,回去吧大小姐。”   但无论如何,哪怕前方是毁灭,我也会一直跟随你的,大小姐。   群星中总是会有一颗最为突出而闪耀的,哪怕外表劣迹斑斑,又或许已经枯竭昙花一现,但也无法改变她在闪烁的过程中,划破了某人的人生。 第274章 .噗噜噜   “噗噜噜....”   小厨娘北岛玖在厨房里,掀开扑腾的锅盖,拿着汤勺舀了一小口后,小心尝了下,但还是被烫到了,随即连忙咂嘴。   不过好吃!   她回过头,对着厨房外的客厅喊了一声。   “小鸦,要吃饭了哦,衣服晾好了么?”   阳台处的北岛鸦从衣桶里拿出一件衣服,使劲抖了几下平整之后,闻言一边将衣服挂上衣杆,一边回忆道。   “嗯,很快了妈妈,只剩一点了。”   因为今天天气很好,阳光炽烈,而前几天又一直在下雨,堆积在衣柜里的衣服难免有些受潮,所以北岛玖就趁着天气好,全部拿出来重新洗了一遍。   北岛鸦抖平最后一件衣服,晾好后,对着厨房说道。   “我晾完了,妈妈。”   随即厨房便传来回应。   “能把桌子擦一下么,马上要吃饭了。”   闻言北岛鸦点头回复着:“好。”   她拿着干净毛巾将桌子擦了一遍,今天是周日,也不上课,虽然天气很好,北岛鸦也很喜欢这种阳关晒着的淡淡温暖感觉,但她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就待在家里好了。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更像是个宅女。   虽然没什么娱乐,就坐在沙发上看综艺而已。   擦完桌子后,老规矩了,北岛鸦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随便换到一个综艺台,安静的等着吃饭。   没过多久,北岛玖就从厨房出来了。   虽然只是两个人,但北岛玖从来不在料理上吝啬,管饱又好吃,每次都会花很大功夫,且乐此不疲。   好在日本大部分肉食都比蔬菜便宜,要不然还真禁不住这样搞。   但也并不是说桌上就全部都是肉食了,北岛玖还是很讲究营养均衡的!嗯!虽然肉食还是占大多数。   而这些也并不是全无功效,只是北岛鸦比起以前,脸颊是变得圆润了一点,没那么消瘦了,双脚也没以前那种病态的骨感了。   也不是说肥了,只能说让人看着更舒服了。   嗯,至少北岛玖这段时间老是盘她脸了,边盘还边念念着:“还要在软乎乎一些才行。”   北岛玖可是期待好久了,可以捏着胖乎乎的小脸,靠着的时候身上也软乎乎的。   虽然还任重道远,但北岛玖同志不会轻言放弃的。   她将围裙解下,将电饭煲放在桌子旁边,给北岛鸦盛了一碗饭后说着。   “今天吃鱼哦!妈妈是看中国料椒盐豆腐鱼的攻略做出来的,稍加了一些改动,快尝尝快尝尝!”   语落北岛玖就给北岛鸦碗里差不多夹了四五块吧,不然太多了碗就放不下了,吃完再来。   “嗯。”闻言北岛鸦点了点头,接过碗之后尝了一口,随即便皱起了眉。   北岛玖见状顿时紧张的不行,差点直接绝望了,结结巴巴的说。   “不..不好吃么,那就不吃了不吃了。”   而北岛鸦则是面无表情的说着。   “这个椒盐豆腐鱼世界第一好吃。”   北岛玖愣了一瞬后,立马喜笑颜开。   “好吃啊,那就多吃点,全部都是你的哦!”   北岛鸦:......   ps:那啥,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嗯,你们懂吧! 第275章 .公主   2年b组,现在已经是下午放学时间,但教室中依旧进行着激烈的讨论。   是关于文化祭的联合演出项目,对于这个,两个班已经争论了好几天了。   总归就是点子太多太杂,各有意见,无法达到统一。   不过作为这次联合演出主角的沢村真理葵,却没有在现场,而是在剑道部活动室中。   她坐在椅子上,而对面则是现任剑道部长,也就是那天前去真理葵家劝她参加这次玉龙旗的立泉祭。   虽然看到沢村真理葵能从丧父的阴影中走出家来这一点,立泉祭很高兴,但依旧有些苦恼的是,真理葵还是不想参加玉龙旗。   她承认,自己是有着私心,如果率领学校剑道部在玉龙旗上夺魁,那确实是一份很不错的履历,对未来,对大学时光,都有着很好的帮助。   但更多的,还是那句承诺。   在上任部长将位置交给她时,她答应过,会带学校剑道部在全国大会上走的更高更远。   可能这也没什么,好像无论什么的位置在交接时,后人都会这样说,也或许连前任部长学姐都只是当成立泉祭的心意在听,并没有过于认真和计较。   但立泉祭是认真的在说,她本来就是一个很爱钻牛角尖的人,很在意这些。   所以在沢村真理葵这种作为大将的主力想要退出参加这次的玉龙旗,在没有竭尽全力努力劝说,她又怎么可能轻言放弃。   “沢村君,学校真的需要你,这次全国大会据我所知涌出了很多强校,水平是上一届完全无法相提并论的,如果没有你...那今年的我们可能也就到此为止了...”   说完立泉祭叹了口气:“不是学姐长他人志气,只是这就是事实,至少我们的老对手樱双学院的剑道部,今年作为大将的部长,就是一个相当不简单的角色。   虽然我也不是说不敌与她,但如果我充当大将,那前锋的位置...”   她叹着气:“唉....”   闻言虽然沢村真理葵面无表情,但还是微微低下了头。   其实说什么不会挥剑和拿不起剑都是假的,这么多年的握剑为伴,早就让她如臂驱使了。   只是经历了那种事情后,与理念背道而驰的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拿起剑了。   就算拿起了,又有什么用呢,要用它去干什么呢,握起它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她其实,本来就不是极其的热爱剑道,只是父亲的期待,和祖父的孜孜教诲,才让她学的而已。   而现在...也好像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需要握剑了。   -------------   2年b组教室中,见一时间讨论不出来具体的演出内容后,而时间又很紧迫,总不能一直纠缠着这一点不放。   所以大家就讨论起来了角色参演人员,而谈起这个,大家又极其心有灵犀的想起了“公主”。   毕竟是骑士,关于骑士的故事,又怎么能少了公主呢!   骑士的角色,大家基本已经默认是谁了,而公主感觉其实想要参演的人不少。   毕竟每个女孩都有一个公主梦并不是假话,虽然只是演出,但能过过瘾也是好的。 第276章 .瞬酱,鸦君   下午时分,便利店中。   此时店中也没有客人前来,荒木瞬无事就用着干毛巾擦着货架,不过她眼眸低垂,显然心神没有放在这里,而是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欢迎光临~!”   这时,门口传来的动静也把荒木瞬从自己的脑海世界中拉了出来。   她转头望去,是另一个同事也是同学到了。   北岛鸦走进便利店,看了她一眼后随即点了点头,轻声说着。   “来晚了,谢谢,你先休息一会吧。”   因为这几天每次放学,班级都会全员留下讨论联合演出的原因,所以北岛鸦也向店长说明申请过了,会稍微延迟一个小时到岗位。   店长也没说什么,在询问过荒木瞬的意见,得知她一个人暂时工作半个小时并没有问题后,也就同意了。   虽然这是都知道的事,但该感谢还是要感谢的,毕竟荒木瞬是要独自忙碌一个多小时。   闻言荒木瞬摇了摇头,脸上依旧是那副凌冽的英气表情,道。   “不用,之前也不忙,没什么客人,我也只是做着工作上的事情。”   见状北岛鸦也没再继续说什么,从收银台中拿出店装围裙穿上,再把粉红色头巾系在头上,就开始工作了。   两人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哪怕同处一室,但其实一下午的交流也只有寥寥几句,要是不用必然交谈的话,甚至很有可能一句话也不说。   倒也不是两人互相讨厌什么的,只是北岛鸦话少,而荒木瞬感觉大部分时间,都在想着事情。   其实这样也好,要是任何一方话多喋喋不休,反而对于彼此来说会有些麻烦。   或许是阴天随时会下雨的缘故,今天下午的客人很少,就连之前每日都会照例出现的对北岛鸦或者荒木瞬的搭讪,询问聊天方式,今天也没有。   算是个很清闲的下午。   荒木瞬无事的时候依旧靠着货架,双手抱腰,在想着事情。   其实她很多时候都是这样的,老是走神,就感觉心中掩着很多事情。   要是在动漫中,或许就是个忧郁冰冷系,还有丶故事の美少女了。   不过不知为何,好像今天,她格外容易走神,明明以前就算走神,但有客人来了也会立马恢复过来,但今天却久久不能回神,甚至要北岛鸦轻声呼喊她,或者是客人的主动询问才行。   此时她就是这样,靠在货架上,低头,眼神没有聚焦,显然在出着神。   而北岛鸦,也没有打扰她,反正也不忙,能自己一个人完成的工作,她就自己做了。   时间过的很快,感觉不久后就到了下班的时间。   北岛鸦先行离去,而荒木瞬则被作为店长的花崎千惠理给叫住。   “瞬酱,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总感觉你心事很沉重的样子。”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三人也早就熟识,花崎千惠理也蛮喜欢她们的,所以名字也就自然从荒木君,北岛君,变成了瞬酱,和鸦君。   至于不同的原因,也是虽然荒木瞬平时看着有些凌厉,攻击性很强,大概就是嘴很毒的那种,但其实这段时间的接触,也让她知道荒木瞬并没有外表看着那么难以相处,只是不太喜欢交流而已,是个蛮可爱的孩子。   反而性子平静,懂事礼貌的北岛鸦,才是最冷淡的人,从内而外。   大概就是冰冷的人,所以偏向个人情感的话,她还是更喜欢荒木瞬一些。   而这几天荒木瞬的表现,社会经历十足的花崎千惠理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心事重重呢,所以才这样询问道。   而对此荒木瞬沉默了一会,只是说着。   “并没有,千惠理姐,你多心了。”   随即她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花崎千惠理叹了口气。   荒木瞬不愿意说,她也没有什么办法,明天再问问,看能不能帮上忙吧。   而荒木瞬在离开了便利店之后,并没有回到家中,而是来到了那个盛名已久,有好方面,有坏方面,被叫作的“日本第一欢乐街”,也或许也可以换个说法,“日本第一销金窟”的地方。   “歌舞伎町一番街。” 第277章 .公关   歌舞伎町一番街,是传说中男欢女笑的天堂,也是传说中男默女泪的深窟,只是各自针对的人群不同而已。   从西武新宿站下车,位于新宿站东口向北走,就是歌舞伎町的范围,这里集中了大小无数的娱乐场所,就像扎堆了一般,餐馆丶酒吧、俱乐部、歌厅、影院、剧院以及风俗营业场地。   夜晚,灯火通明,喧闹异常,营业至天明的店不在少数,吸引着大批人驻足。   传播广泛的称呼,大概就是“日本第一欢乐街”。   入夜,荒木瞬站在这里,虽然还未真正进去,只是想在驻足观望着,但已经至少有四五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青年男子前来搭讪了。   他们每一个的发挥着在这里久经磨炼的搭讪技术,企图得到荒木瞬的青睐,光临自己家的店。   如果接触过这方面的话,那也应该一眼就能认出来他们的职业。   “牛郎。”   其实他们这般费尽心思的前来搭讪,倒也不是因为荒木瞬长的有多好看,也不是因为喜欢她这种类型什么的。   而是因为荒木瞬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学生。   学生代表着什么,心思单纯,所以好骗。   这一小片可基本都是牛郎店,来这里的女学生无非就是两种原因。   感情受挫,想要倾诉,想要得到人的安慰,要不然就是和父母发生了矛盾,心情不顺,想要发泄。   往往这个时候送上的陪伴,就能让她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也能让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其实向这种女学生是最傻的,她可能完全没有想过自己要去面临的到底是什么人,或许不是为自己知心解惑的尼桑,而是准备将自己拆肢解体的豺狼。   根本就没有思考过这些,就将自己的信任交了出去。   倒也不是说公关界就没有好人,只是很少而已,至少每年都有什么男公关和女学生的丑闻发出。   很傻,但也就是因为傻,所以容易套牢,而且能来这里消费的,家里总有点小钱。   来了一次,就有第二次,总会将她的全部利用价值榨干净,然后抛开,寻找下一个目标。   专门盯上女学生为猎物的男公关,真的并不稀少。   毕竟成年女性更多的都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花钱找放松,而未成年,则老是把感情的付出,放在相处的第一位。   大概人傻,钱多,心思简单易懂,就差脸上写着速来了。   就像日本某大佬牛郎说过的话。   只要在和公关的相处中熟记一个法则就够了。   “永远不要认为公关喜欢你。”   遗憾的是,还是有很多人不信。   回到现在,四五名花枝招展的艳丽男子围绕着荒木瞬献着殷勤,话里话外邀请着去自己家店里坐坐,第一杯他请。   但也只是说着第一杯他请,提也不提第二杯。   虽然气氛好像一片和睦,但其实私底下几人都在小动作推搡着明争暗斗,显然是来自不同的公关店。   不过他们其实也只是公关界的最底层,没有什么特长,长得也不是太好看,手里没有固定的客户,只能凭借像碰运气的散点来生活。   真正的大佬牛郎是从来不会出店主动拉客的,就算他什么都不做,只是待在店里,想点他单的人都得预约到明天。   虽然公关界没有明文禁止骗女学生的钱,但其实都很唾弃的,至少表面上唾弃着这种行为。   不过这也不能影响到那几名搭讪荒木瞬的人,毕竟想成为什么当红牛郎也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对比一下莫须有的名声,还是套牢了之后可以成为短时间内稳定atm的女学生更好。   殷勤依旧还在继续,哪怕荒木瞬一言不发,但他们也没有丝毫停下的意图,不停说着话,顺便互相排挤着。   荒木瞬很不耐烦,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哪怕一丝一毫也没有。   或许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在决定来这里之前,她就做好了准备,也去了解了很多公关界的事情,和以前不知道,现在却该注意的事情。   像这几个牛郎,荒木瞬当然知道他们的意图是什么。   而且像这种赚不到钱,但长期在公关界,也不另谋出路找工作的男人,喜欢将女学生作为目标的,基本都是烂人。   这类人大多都有着很多欠债,要不就是赌债,又或者是吸毒?总之都有可能,但共同的都是有着杂七杂八的社交。   轻易惹怒他们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特别的没有任何后手,这种泥沼里的烂虾本来就烂在根里了,做出什么都不稀奇。   荒木瞬也很想让他们滚开,但很遗憾的是她并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人,就算出事报警了,可能最后也只是个悲剧。   所以她只能强忍着恶心,面不改色,毕竟她没有冒任何危险的资本。   她轻轻的开口说道。   “非常抱歉,我是来找人的,还有谢谢你们,你们的名字我都记住了,以后有机会一定会找你们倾诉的。”   闻言有个男人还是不甘心的道。   “是不想去店里么?确实人多聊起来也蛮放不开的,但我们可以去其他地方啊。”   他睁大着双眼,倒也还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感觉,前提是忽略他那厚重的黑眼袋。   正经的公关一般是不会陪客人离开店里的,因为一旦和客人离开店里,那基本就代表着演变成了肉体关系。   显然,这个男人是不正经的那种公关,当然除了他,其他几个都是一样的。   荒木瞬鞠了鞠躬,再次摇头拒绝了。   见状几个男人这才有些不爽的离开了,就像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一样。   他们离开后,荒木瞬看着这条灯火繁茂,人来人往的街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是不是正确的。   但...想这些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她径直的走入了一家面向男性客人的女公关店里。   -----------   北岛公寓中,小家里吃完晚饭后,北岛鸦和北岛玖就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北岛玖换着台,换到了一个访谈节目停下。   这时主持人也刚好介绍着今天的采访嘉宾,颇为神秘的笑道。   “她是史上最年轻获得永世头衔之人,也是日本将棋史最强棋手之一,同时还出自绝对的名门,百合川分家近卫家的独女,千金之躯!”   “她就是当代日本将棋坛最强之人!棋龙—近卫梦子!” 第278章 .近卫梦子   “是谁呢!是她!不光是将棋界站在顶端俯瞰,绝对不可被战胜的女王大人!同时还是现实生活中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名门大小姐!”   “让我们欢迎!近卫梦子!”   随着这样中二的介绍语之后,幕帘拉开,一名衣着华丽端庄的年轻女性从台阶上走了下来,节目组一如既往的发挥中日本独有的中二特色,各种特效闪光灯打在她的身上,背景墙也变成了爆发的火山,音乐激昂,礼花彩带不要钱的喷着。   对于这一幕,从台阶上走下来的年轻女性也有些微微动容,只能露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顺便朝台下观众,也是镜头方向挥了挥手。   坐在电视机前的北岛母女也自然看清了她的面容。   北岛玖没忍住的捂住了嘴,惊呼道:“好美!!”   显然,这名电视机里的近卫梦子,是刚好完美的长在了北岛玖的审美观之上。   皮肤雪白,容貌端庄,化着淡妆,神情雍容平和,举手投足之间都自然的带着一种高贵的气息,浑然天成。   她的气质很契合北岛玖想象中的那种千金大小姐。   大概就是幻想降临现实,总会很激动的!   不过北岛玖说实话倒也不知道她,毕竟从来没有了解过将棋界,也没功夫去了解,百合川家族倒是知道,但毕竟离的太远了,所以也没去刻意关注里面出现的某些名人。   她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近卫梦子,随即出声道。   “她一定很温柔。”   闻言北岛鸦偏头看着她,道。   “妈妈认识她么?”   北岛玖果断摇头:“不,我猜的。”   随即她小手两指捏着下巴,小脸上一板一眼的推测着。   “这种大小姐性格应该都很温柔才对,乐意助人,开朗大方,见到的优秀男性太多了,所以稍微普通但某些地方有着闪光灯的男性反而更能吸引到她,但结果一般都会爱而不得,惨遭败犬,挺可怜的。”   闻言北岛鸦看着电视,面不改色的问着。   “妈妈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呢。”   闻言北岛玖松下了捏着下巴的小手。   “轻小说哦,十多年前的轻小说里。”   北岛鸦答:“哦,那些都已经过时了,现在都流行反差萌,心由面的正常角色已经不受欢迎了,毒舌心软或者腹黑面善的大小姐更受市场欢迎呢。”   “啊...”闻言北岛玖有些失落。   “妈妈也到了被时代淘汰的年龄了么...”   北岛鸦见状看了她稍微有些丧气的面容一眼,随即道。   “我记得有几本最近很火的轻小说,到时候可以给妈妈买回来看。”   北岛玖的情绪来的也快去的也快,转瞬就又恢复了乐天派。   “不用了,好浪费钱!妈妈已经过了看那些的年龄了,现在更喜欢看家庭伦理剧!唔!很刺激的那种!”   电视并没有换台,北岛玖似乎挺有兴趣的,大概就像是碰见了与想象中契合的人物后,总是会好奇她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子的。   电视中,近卫梦子做到了采访位的沙发上,而主持人则是用很夸张的表情表达着自己的崇拜,并顺带询问着能否给自己签名,得到答应后,立马便从桌子底下拿出来厚厚的一摞纸放在桌面上。   “可以签完吗!我要拿着观赏一辈子”主持人脸上是人畜无害的笑容。   很快,用来活跃气氛的闹剧便结束了,访谈也开始,主持人故作严肃的整了整领带,开口道。   “在开始之前,请允许我再次表示对你的崇拜喜爱之情,梦子小姐你的每场比赛我可都是有保存着,所以得知这次采访对象是你后,我真是睡不着觉了呢,咕噜咕噜在床上抱着玩偶翻滚的那种!”   对于主持人的无厘头,近卫梦子只是得体的微笑着。   “谢谢。”   采访终于开始了,主持人拿着手中的问题卡,询问着。   “梦子小姐,据我所知,您可是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访谈或者综艺类节目呢,那为什么这次会介绍我们节目组发出的邀请呢?”   近卫梦子想了想,随即拿着话筒说道。   “因为收到的邀请太多了,所以想的一劳永逸,随便挑一个接受,并表明态度就好了。”   闻言主持人很惊讶,但表情又有些理所当然。   “这种仍性随意的态度,不愧是梦子小姐呢,就如同在棋盘上一样,总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   近卫梦子在日本将棋界的地位有多高,简单概括一下,日本将棋有八大公式战,每个公式战的胜者都有着不同的头衔,就比如大家都熟悉的“龙王。”   而这种头衔是不会一直保留的,除非多次胜利或者累计胜利,才能获得在头衔前加个永世的称号,比如“永世龙王。”   而近卫梦子,则是从接触将棋到现在,获得了6个永世头衔,而她还很年轻,被媒体称为,她是在不久的未来,会将日本将棋带到前所未有高度的最强棋士!   外号也数不胜数,但其中最为响亮的就是,棋龙—近卫六冠!   虽然永世这个头衔,一般都是在棋手引退,而在其职业生涯中的经历,拥有着佩戴这个称呼的资格之后,才会被冠以永世。   但近卫梦子却依旧在现役中,就被冠以永世了,因为她有着这样的实力。   天之骄子不过如此。   采访还在继续,时间也缓慢流逝着,问题大概都是一些不温不火的询问,没有什么刺激,但也会一定程度的满足大家对于近卫梦子私生活的好奇。   很快,采访马上要结束了,这时候,主持人也抛出了一个稍微尖锐的问题。   “请问梦子小姐,百合川大家这次的储争,您会参加么?”   台下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但近卫梦子闻言却没有惊讶,也没有愣神,而是很理所当然的回道。   “会的,为什么不呢?”   对于这么果断的答案,显然主持人都愣了一瞬,但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   “不愧是我的偶像梦子小姐呢!这个自信实在是太让人折服了!”   其实采访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问题卡也已经用光,但就在这时,主持人又说道。   “梦子小姐,我还可以在问您一个问题么?”   现场,导演都愣了一下,显然原本计划里没有这一幕,也很显然,这是主持人的自作主张。   毕竟对于主持人来说这么容易博眼球增长收视率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一旦挖出来什么东西自己的价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但他也没有想过,这么好的机会,导演为什么不去把握。   或许这就是无知者无畏。   主持人问道。   “请问您和万华小姐的关系怎么样呢?因为据说您也同样是上一次储争的亲身经历者,可最后却是万华小姐成为了储君,这过程中您们有没有什么接触呢?”   对此近卫梦子只是看着他,笑而不语,眼神又意味深长。 。   我曰,提前说一声,今天公司团建,晚上吃饭,二两的壶我已经干掉三个了,如果没更新,那绝对不是我失踪了,而是我喝懵了,明天会双更干回来,但也不一定,说不定等会就不喝了,晚上也就照常更新,现在只是提前说一下,免得晚上喝懵了直接睡觉没请假。 第279章 .来者不善   “请问您和万华小姐的关系怎么样呢?因为据说您也同样是上一次储争的亲身经历者,可最后却是万华小姐成为了储君,这过程中有什么隐秘么?”   主持人依旧一脸憨态可掬,好像丝毫不知道自己说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而随着这句话语落,全场也陷入了安静。   近卫梦子虽然这才是第一次公开登上这种类似采访的节目,人们对她的了解也少之又少,但至少以往还可以从将棋的比赛电视中,或者报纸里看到她,所以也不能说是对她完全陌生,只是很神秘而已,因为除了将棋,也就听不到任何她的消息了。   但主持人所说的万华小姐...不出意外的话,也就没有第二个了。   百合川万华,说实话,见过她真容的人极少,如果说近卫梦子只是神秘,那百合川万华就是一无所知。   几乎没有任何资料影像留出,就好像是一个空白的人,如果不是百合川的每一任储君都会将冠以百合川姓氏后的名字公布出来,那或许连她的名字,都很少有人知道。   其实御三家中对比起来,可能是因为经商更多的原因,百合川家在大众的认知中更为透明一些,许多家族成员都时常出现在电视或者报纸上。   可它的储君,却如同一向以神秘著称的勧修寺一般,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可就算如此,哪怕对其背后的人一无所知,大多数人依旧对这个名字如雷贯耳。   因为她代表着日本未来的权利顶峰。   不过这也都是曾经了,现在的她因为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误,被剥夺了百合川的姓氏,而现在的姓名也无人知晓。   但这并不代表节目主持人就可以在这种场合无所顾忌的提起这个名字了,特别还是询问着近卫梦子与她的关系如何。   这个问题其实异常尖锐,往大了点说,基本就是在挑衅近卫梦子。   近卫梦子是上一次储争的亲身经历者,而最后的胜者确实百合川万华。   那原因就很显而易见了。   在竞争的路上,近卫梦子成为了百合川万华的踏脚石。   这种情况下,主持人都能向她问出两人的关系好不好,那只能说明他不是愣头青,就是别有用心了。   在听到主持人的问题后,找到了几个关键词的北岛鸦,没过多久就理清了事情。   这个节目主持人无非就是想要趁这个机会挖一点当年储争的内容,又或许是在别有用心的挑刺。   但总之不管怎么样,节目录制过后,他的日子应该不会太好过。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这节目是录播又不是直播,但这一段还是播放出来了。   如果近卫梦子要求把这一段剪辑掉,那相信节目组应该不敢拒绝。   那原因无非就是近卫梦子想让这一段播放出来罢了。   近卫梦子闻言表情未变,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好像丝毫没有受到这句话的影响,也好像没有读懂这句话中的尖锐,只是看着温和而又高贵。   “万华小姐啊,我和她的接触很少,但我相信之后,一定会有很多接触的机会的。”   看着电视中她神态自若的表情,北岛鸦偏头看了一眼北岛玖,随后缓慢说道。   “看来她不是妈妈猜想的那么温柔呢。”   北岛鸦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说这句话,让北岛玖懵住了,有些摸不着头脑,是电视里刚才发生什么自己没注意的事了么?   她看了电视,又看了眼面容清淡的北岛鸦,内心疑惑着。   难道是我太傻了没看懂么!   而北岛鸦说完后也就没再开口了,看着电视中近卫梦子微笑的脸。   看来这两人有仇呢。   --------   某“私人影院”中,里原木万华像个懒骨头一样没劲的摊在沙发上,嘴里叼着葡萄,双眼慵懒的眯成缝,面前是青春靓丽的少女们正在跳着脱衣舞。   而她?活像个土财主。   是被资本主义的奢侈!被腐蚀了灵魂只剩下空壳的行尸走肉!   我...我也想当。   脱衣服+少女=双倍的快乐。   不过就在这时,中居杏从门外走进,看了眼舞台上蹦蹦跳跳,身上某个部位也蹦蹦跳跳的少女们,虽然面不改色,但也不由的移开了视线。   要是沙发上躺的不是里原木万华这种尤物,而是个中年油腻秃头,那绝对是经典的反派私生活了。   她走到里原木万华旁边,俯身小声说道。   “大小姐,近卫梦子今天登上了访谈节目...说的话可能是在针对我们。”   里原木万华闻言依旧懒散,对于说了好多次,但依旧不改口还叫自己大小姐的中居杏,她也懒得在乎这一点了。   她想了想,随即翻了个身。   “那是谁?”   边说,她还边从身边拿起钞票,懒洋洋的朝着台上光溜溜跳舞的少女们扔去。   中居杏眉头跳了跳。   “请不要再有这些举动了,大小姐。”   闻言里原木万华又扔上去一沓,没精打采的说着。   “我这不是无聊,觉得挺有趣的么,对了,你还没说那是谁呢。”   中居杏又道。   “就是近卫家的独女,曾经被你夺去了所有的人。”   里原木万华闻言想了想,才懒懒没精神的道。   “啊,有点印象。”   中居杏看着漫步在乎的里原木万华,她知道大小姐是真的不在乎。   所以只能叹了一口气。   来者不善啊...估计很快就要找大小姐的麻烦了吧。 第280章 .棋   一处老宅的茶室中,香炉飘着寥寥禅香,一男一女对坐在棋盘两边,各执一方,正在对弈着。   男人身着和服,已到中年,面容沉稳而内敛。   而女子年龄二十七八左右,正值花信年华,面容美丽,行为举止间自有一派淡淡的贵气,让人心怡不已。   两人正在对弈着将棋。   比起神态自若的近卫梦子,和她对弈的男人,就显得要紧张许多了,额头有些虚汗。   现在棋盘的局面对于男人来说,就是动则死,不动就慢性消亡,任凭他如何苦思,但也依旧回天乏力。   终究还是功夫不到家啊,他叹了口气,双手放在两膝上,微微前倾鞠了鞠躬。   “我输了,梦子。”   说完他便抬起头,洒然一笑道。   “梦子的棋艺还是一如既然的诡谲莫测啊,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掉入了一张蛛网之中,我的每一步动向都被你提前预知了,可我却完全猜不到您会从哪个方向攻过来。”   闻言近卫梦子只是摇头温和笑了笑,闭眼喝着茶,像是有些微微责备的说。   “将一个女人比作蜘蛛,可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词哦,井上老师。”   被唤作井上老师的男人这才好像恍然大悟般,拍着额头哈哈大笑着。   “倒是我不通情调了,对不住了梦子,我就是个糙大叔,别介意别介意。”   闻言近卫梦子笑了笑,本来就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真的计较了。   井上拍头笑完后,随即看着棋盘,叹了口气。   “不过话说回来,梦子你的棋艺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我现在光是应对就已经要竭尽全力了,估计我这个老师,也很快就当不成了啊。”   说到这,井上先生脸上露出了唏嘘的神情,是真的觉得挺失落的,但又有着徒弟超越了自己然后大放异彩的那种喜悦。   挺复杂的,不过总之还是高兴占位主导,毕竟退一万步说,近卫梦子越强,这也不就证明自己这个老师越厉害了。   不过现在想起来,梦子的转变,也挺突然的。   明明以前也是很有天赋,但却志不在此,老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总是想着怎么把任务蒙混过关,为此自己还没少抱怨过。   记得也就是两三年前而已,她突然带着那种坚定不让人拒绝的态度,要一心钻研将棋,人也变得成熟稳重了多,没那么贪玩了。   就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储争结束后不久。   然后就是开始一门心思放在将棋身上,一路高歌猛进直到现在。   虽然这对于身为老师的自己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但井上还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让梦子发生了转变。   他已经问过许多次了,不过每次都没得到正面回复,但这次还是没忍住,又问了一遍。   “梦子啊,当年到底是什么,让你下定决心沉浸棋盘的呢?”   “没什么,败给了一个人而已。”   井上下意识点了点头,以为又是像往常那样得到了敷衍的回答,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神情一震,两眼瞪得老圆老圆的。   而近卫梦子只是微笑着抿了抿茶。   “不过没事,我会全部赢回来的。” 第281章 .无月夜空   近卫梦子说完这两句话后,井上没太理解前应后果,再继续询问输给的那个人是谁,可得到的答案,却只是她的笑而不语了。   最终,井上还是带着一头雾水走了,心痒的没法,对于近卫梦子经常这样说话只说一半的样子,他是真的难受的不行。   这波啊,这波纯属吊人胃口!   时间也来到了深夜,近卫梦子看着面前已经结束对弈的棋盘,片刻后,茶室进来了其他人。   “小姐,现在天气逐渐变寒,这么晚了也该睡觉了。”   说话的人给近卫梦子的肩上披了一层毛毯,是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有些躬背,年龄应该很大了,但看着很是和蔼慈祥。   闻言近卫梦子转头,脸上也露着温和的笑容。   “叔叔才是,年龄大了,晚上要早点睡觉,小心着凉。”   近卫元闻言布满皱纹的脸上也笑了开。   “是啊,叔叔也老了,明明感觉前不久你还是个小不点了,嗖的一下,就长这么大了。”   近卫梦子没有反驳,只是起身将近卫元扶着坐下,为他添了杯茶,随即又将自己身上的毛毯盖在他的肩上。   近卫元是近卫家已经退休了的管家,从小看着近卫梦子长大,一生无妻无子,所以也早就将近卫梦子视为己出般看待了。   而同样的,对于近卫梦子而言,在父亲去世后,近卫元这个从小陪伴她到大的管家简叔叔,也已经是最为亲近的人,就算是她的母亲,也同样比不过。   所以哪怕是近卫元年事已高,无法管理了,但近卫梦子也依旧将他留在了身边。   她将近卫元搀扶着坐好后,便也在旁边坐了下来。   近卫元披着近卫梦子盖上的毛毯,看着茶室外的夜空。   “不知不觉间,家主也已经走去了四个年头,小姐也已经二十七岁了呢。”   闻言近卫梦子也微微叹了口气。   “是呢,时间过的很快。”   近卫元又问道:“小姐,最近还累么?”   近卫梦子当然知道他说的那方面,所以抿了口茶后不紧不慢的说着。   “已经熟悉所以习惯了,毕竟上面还有徹平叔叔顶着,我只需要积累好经验,等待时机就好了。”   近卫元闻言也露出了笑容。   “徹平二当家啊,这些年多亏了他呢,在家主去世,小姐又还小的情况下,撑住了大梁,才避免了近卫家分崩离析的状况发生。”   近卫家主当初去世的时候,本来是该作为独女的近卫梦子继任的,但当时的她又尚显年轻,难挑大梁,就只能让去世家主的弟弟,也就是近卫梦子的叔叔,近卫徹平来暂时管理了。   而近卫梦子就作为绝对继承人,一直学习经验,直到现在。   而现在,时候也差不多了,当初失去的,现在,她要全部拿回来。   她问着。   “都准备的怎么样了,叔叔。”   近卫元闻言点头。   “一切就绪了,只要储争进行,就至少会有三个分家全力为小姐造势,而现在,就只等大宗长说话了。”   “啊,是这样么。”近卫梦子看着茶室外的夜空,无星,无光,无月,满是乌云,实在不是什么可以观赏的好风景。   “那还真是让人期待。”   -----   第二天,治春学院二年b组内。   北岛鸦翻开桌面上的课本,看了眼窗外阳光明媚的天空。   平静,温和,没有过多波澜,今天又是个学习的好日子。   可是很快,她的好心情就被打破了。   “咚咚咚咚咚!”是飞快跑到北岛鸦位置前并停下的脚步声。   “北岛同学!你来当这次联合演出的公主吧!”   北岛鸦看着面前的书本,闻言面色没有改动,依旧清冷,只是抬眸望了眼发声的人。   虽然好像与以往印象中的北岛同学没有什么区别,但西九条小桃不知为何却虎躯一震,就感觉好像要在这样平静的眼神中被杀掉了!   好可怕! 第282章 .社交杀手!   “北岛同学,你来成为这次联合演出的公主吧!”   北岛鸦闻言抬头望了眼发声的人后,便又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书本。   “恕我拒绝。”   得到答案的西九条小桃猛地瞪圆的双眼,明明提前准备了一大堆劝说的话!结果没想到还没说出来,就直接被拒绝了!   所以她只能不甘心的道。   “为什么啊...”   北岛鸦没有抬头,又道。   “我才是该问为什么,你会来找我呢。”   西九条小桃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的说。   “因为北岛同学很有公主的感觉!难道你自己没发现么!”   北岛鸦闻言这才终于放下了书本,抬头看着她。   说她孤僻,目中无人也好,毕竟这又不是什么罕见的人,说她像公主,倒还真是第一次。   北岛鸦也没有说话,神情恬静,像是在等着她的下文。   见状西九条小桃可来劲了,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你看啊,难道不是么,北岛同学有股独特的气质呢,就算走在特别多人群中也是,让人无法忽略,就那种鹤立鸡群...?”   她说完后立马挠了挠下巴,觉得这个形容是不是有点不对劲,这不是变相在说自己也是鸡了?”   北岛鸦闻言也没有什么反应,依旧平淡的说。   “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夸我好看么,那我收下了,谢谢。”   出现了!北岛式的只要我不尴尬就是别人尴尬的面无表情的说出有些羞耻的话!   这一下给西九条小桃都搞楞了,不是,正常人会这样回答么?   她皱着眉,使劲思考着:“虽然也可以这样说,但并不是全部啦,就是,就是...”   突然,她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就那种脑中猛地灵光一闪,随即就拍手道。   “就是那种不是说公主无论是优雅,又或者温柔,但总之永远不变的共同点就是仍性与高傲,骨子里都是瞧不起人的感觉。”   说道这,她连忙停下,义正言辞的补充了一下。   “当然,我绝对不是说北岛同学就是这样的人,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就是那种站在北岛同学面前不知为何,会不由自主的心虚,就感觉心里的小揪揪全部都被发现了一样...?就明明面无表情,但还是会感觉到一股超强的气场....?”   西九条小桃越说越没自信了,我这都在说些什么,是不是跑题了?这好像跟公主没有一丝一毫关系来着?   搞的她说话都越来越心虚了。   嗯,从这一点看来,至少她说的在北岛鸦面前会不由自主心虚这一点,是真的。   不过也确实,她一开始决定来找北岛鸦,就已经是鼓足了勇气了。   毕竟这可是号称社交杀手的北岛同学啊!任何人只要敢上去搭讪,最终都会被冷淡收场,成为朋友们的笑柄的!   社交杀手,目前就是北岛鸦在学校年级小范围中传播的称呼,因为据说每一个搭话的人,都会在无比的尴尬中离开!   别看西九条小桃现在很正常,其实她也是鼓足了勇气才来的。   毕竟被拒绝后的氛围什么的...好僵硬。   就比如现在,看着北岛鸦从头到尾没有一丝改变的神情,和头也不抬看书的模样,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ps:先认个错,确实一号到现在的更新特别不稳定,主要工作有些忙,然后生活中还遇见了一些小事,不过问题不大!发个4!下周一开始就稳定更新,下个月争取拿全勤吧。 第283章 .但是我拒绝!   “就是那个公主!对公主!北岛同学你想啊,就是那种浑身长满苹果的公主!”   浑身长满苹果的...你确定那是公主么。   西九条小桃强行克制住尴尬的模样,手舞足蹈的这样说着,可是越说越跑题,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额头也蒙上了汗水。   北岛鸦抬眸看了一眼面前好像陷入了某种奇怪的少女,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叫西九条小桃,是自己班里的班长,随时表现的有些活泼过头了,很喜欢帮助同学,虽然有时候会因为冒失而弄巧成拙,但也不会放手不管,而是尽力弥补。   她也是“纯金”生,人缘很好,大概就属于那种学校中一流的现充吧。   不过说起来,虽然治春是所谓的贵族女校,权贵千金不在少数,如果是按照小说剧情发展,学校内总会有许多碰撞,然后一不小心我们的主角就陷入其中,直接疯狂装逼!   但其实,从北岛鸦入学到现在,几乎没有出现过什么同学产生摩擦的传闻,口角置气倒是有,但不多,大家其实都是处于一个很平和的状态,在度过自己的高中三年生涯。   就比如面前的西九条小桃,据说就是个一流富婆,买东西从包里一掏,随时都能掉出几张万元在地上,家里是能拿手办擦屁股的那种条件。   可其实,她依旧和普通少女,没什么两样,只是在享受着高中生活而已。   虽然钱很多。   她已经开始有些错乱了,也就在这时,北岛鸦将面前的书本合上,抬头正视着她。   西九条小桃都被吓了一跳,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北岛同学生气le!   不得不说,性格大条的人面对北岛鸦,总是格外容易被震慑住。   北岛鸦轻声细语的开口。   “对于你能来邀请我这一点,我感到很荣幸也很感谢,西九条同学。”   闻言西九条小桃愣了下,随即短蘑菇头上的呆毛就猛的立起,她嘴变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脸上惊讶,但不知为何又好像看着有点开心的感觉。   “你知道我的名字么!”   北岛鸦见状点了点头。   西九条小桃立马傻笑了几下,随即又认为不妥,连忙收拾好面部表情。   “因为北岛同学从来不和同学说话,也没听说过谁和你是朋友之类的,所以我还以为按照北岛同学的高冷程度,应该是不知道我名字的,但没想到却知道,果然是因为我魅力的缘故么。”   说完,她又挠了挠头,傻笑起来。   北岛鸦闻言也没有去解释什么,而是又道。   “嗯,西九条同学是个很有魅力的人,一定很受欢迎才对。”   西九条小桃听到这话后,大概的状态就是差点直接叉腰开始大笑,喊着果然如此果然如此了。   “那所以北岛同学是答应了么!”   “不,虽然很高兴西九条同学的邀请,但很抱歉,恕我拒绝。”   “啊,那太好了,下午...嗯!?”   转变太过突然,导致西九条小桃愣了下,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刚刚不是才说被邀请了所以很开心了!难道不是答应的意思么!怎么现在又拒绝了!   “可是...”西九条小桃刚准备匆忙开口,但下一秒北岛鸦就对她恬淡的笑了笑,先一步说道。   “真是十分抱歉了,西九条同学,我并不是天才,所以想要保持现在的成绩,只有让在学校学习的时间不会产生变动,而放学,我也还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去做,而这些早已就规定好的时间计划,我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所以现在冒然答应你,最后的结果也只是会经常缺席排练,集合也无法保证每次都到场,所以与其面临到时候意见上会发生的分歧和矛盾。不如现在就杜绝这种情况,这也是对其他已经同意参与联合演出的同学们的负责。”   “可是...可是...”闻言西九条小桃还想说些什么,但也什么都说不出来,毕竟北岛鸦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没有含糊其辞,很认真将拒绝的理由讲了清楚。   并且西九条小桃想了想,也的确如此,北岛同学天天在学校里,确实一直都在学习,极少干其他的事情,社团也没有参加,放学就离开了学校,估计也是有着自己的事情要做。   这样想一想...再要求别人答应参演联合演出,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可是...   西九条小桃叹了口气,她是真的觉得北岛鸦好适合公主角色的。   ---------   放学,北岛鸦走在回家的路上,手里拿着记录着许许多多英语单词的小词条本,心里默背着。   毕竟英语词汇量是她的弱项来着,所以多花一点功夫也是正常的。   她路过了公交站台,这时,广告牌上突然亮起了视频广告。   “水乐园邦室内水上乐园正式开业啦,有与孩子一起前来的亲子区域!当然也有朋友聚会丶恋爱圣地的成人区域!从今天起在各大指名商场或便利店消费,皆有可能赢取免费门票资格!地址:葫芦八弯。联系电话:124857!”   北岛鸦停下了脚步,看了眼广告牌。   说起来,妈妈上次还提起过想出去玩,但又一直想不到地方,最后就只能不了了之了,毕竟以妈妈的性格,人多的地方就不适合她,人少的地方又不知道去哪。   北岛鸦想了片刻,该天找个地方和妈妈一起去吧。   她看着广告牌里水上乐园照片,感受着早秋已经有些微凉的风,紧了紧外套后,继续看着手中的英语词条本,迈开脚步离去了。   至于水上乐园就算了,去个更暖和一点的地方吧。   ---------   晚上,北岛公寓中,妈妈和女儿坐在沙发上,面面相觑着。   北岛鸦从北岛玖手里接过来两张门票,看了眼,又看了眼不知道被遗忘了多少章的白面和葡萄,随即道。   “买猫罐头的时候抽奖送的么。”   北岛玖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   “嗯!运气超好!”   北岛鸦看了眼手中两张代表着水乐园邦入场券的门票,想到了之前路过公交站台的时候,广告上确实说的在指定地方消费就有可能赢取入场券。   可是...宠物店也算是指定地方么...   这时,较为活泼的葡萄跳到了北岛鸦的腿上,用爪子试探的抓着两张门票。   而北岛鸦和北岛玖则是对视了一眼。   白嫖的,不去白不去。 第284章 .罗网   里原木万华依旧每天都沉浸在吃喝玩乐中,体验着不同的乐趣,因为以前也从来没有时间如此充裕过,所以至少短时间内,倒也不会对现在的生活感到腻烦。   不过这也是大多数人都希望看到的事情,因为谁也不知道,她一旦消停下来,又会做出什么事。   毕竟她没死,从各方面意义来讲,都已经让许多人头疼欲裂了。   她现在的位置就很特殊,虽然百合川现任大宗长将她贬为连分家都算不上的普通族人,就属于那种会待在公司产业里中低层一辈子的地位。   但尽管这样,依旧很特殊。   没有人敢去碰她,谁碰谁死。   倒也不是因为百合川大宗长的意思,他说过不会给里原木万华庇护,那就没有人敢质疑。   但还是没有人敢去碰她,因为如果有人真的尝试着去用她达到某种目的,那相信很多人都会坐不住。   毕竟里原木万华脑子里装了太多隐秘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有。   谁又能保证某人利用她达到的目的,是否是针对自己呢。   所以这种情况下,谁敢碰里原木万华,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毕竟里原木万华曾经走的路,可并不是什么阳光普照的鲜花道路,大部分的私下合作,都是不能透露出去的事情。   但这并不意味着就是要保护她,相反,如果有可能的话,里原木万华就会像在小巷里被野狗撕咬分食的肉一般甚至连半夜都活不过去。   毕竟死人的秘密,才是好秘密。   但百合川大宗长的意思,没有人清楚。   他是说过不会给里原木万华庇护,那就没有人质疑,而结果里原木万华确实被剥夺的百合川的姓氏,也失去了权力,但矛盾的是,她并没有被赶出百合川,依旧还处在百合川的势力光环范围下。   这也就意味着,她依旧受着百合川家的庇护。   没人知道百合川大宗长怎么想的,但也没有人敢去冒险,这也就造成了现在的这种的僵局。   无数人都在觊觎着里原木万华,毕竟一个失去权力,但依旧活着的御三家少主,诱惑力太大了,无论是从任何方面上,好的,还是坏的。   因为这个国家,在她眼里都基本上没有秘密了,能利用这一点做的事,实在太多了。   但也没人敢去碰,也就是因为秘密太多了,太多人心虚。   其实也不是没人试图碰过她,但都被处理了。   敢碰的都是愣头青,拼成了就是富贵在天,毕竟本身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而不敢碰的,往往都是自身其实有这个能力,也有资本去做这件事,但他们都会认真考虑如果做了这件事,可能会造成的后果。   但不做,又不能让别人成功,所以反而他们有顾忌不敢碰的,还会护着里原木万华。   所以敢碰的愣头青,都是被这些不敢碰的狐狸处理了。   但他们能这样护着里原木万华的前提是,她一直像现在这样活着。   如果哪一天她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腻了,想重新沾染权力,企图回归神坛...   那所有人都会杀她。   百合川大宗长所带来的的威慑,也会一样失去。   毕竟能保持现状这种僵局的前提,全是里原木万华是个普通人,普通人的秘密,那就只能是秘密,而百合川万华的秘密,全是想杀谁就杀谁的把柄。   抛开外界,就连百合川内部,现在的局面也绝对不可能让她有归来的苗头。   毕竟当初与勧修寺的合作商谈缺席,导致事后百合川陷入被动局面时,可没少有人乘机对她使绊子,虽然最后里原木万华还是很爽快的放弃权利了,但无论怎么说,百合川雾生的重新掌权,这些人起的帮助不小。   而如果里原木万华重新上位了,再以她的性格,相信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无法安睡了。   所以没有人想看到她重新上位,除了那些曾经随着她被革职,一并被贬的直系心腹。   她哪怕表达出一丁点重新沾染权力的念头,那所有人就都会杀她。   其实里原木万华不该活下来,之前就死了,这才是对于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最好的结果。   就比如现在,依旧还是有着许多人,想藏在暗处,看有没有机会能针对与她,能杀掉,当然最好了。   就比如那个不知道任何原因,也自认没犯任何错,但一夜之间半辈子心血就全被毁灭的野横组当代,久信尊。   久信尊虽然之前就像逃往国外,选择慢慢积蓄力量这一最稳妥的方式,但还是没忍住想在临走之前,能不能从里原木万华身上收取一些利息。   毕竟现在的她,可是普通人,这种机会,以后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有。   所以他开始计划了,但计划都还没做完,只是刚露了个苗头,甚至连苗头都算不上,只是打听了一下消息。   就被抓了。   也就是到了这时,久信尊才明白,之前没有被抓住,完全不是自己隐藏的多好。   而是自从野横组覆灭那晚之后,百合川家根本就没有在理会这件事,也没有再投入什么搜寻残党的力量,哪怕身为族长的自己成功出逃也是一样的。   百合川家就像踩死了一只蚂蚁一般,就算没踩死,也无所谓了,不会再花功夫去追着踩。   而自己被抓的原因也不是百合川一直在关注自己,而是里原木万华现在的周边就是一个巨大的罗网,谁陷进去都得死。   而自己,则是那个企图报复,但在外人看来只是不知死活勿入的蚂蚁一般。   那一刻,久信尊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也迎来了深刻的迷茫。   这样的存在,自己还想得积蓄力量以后报复并超越,这是真的可能实现的人么。   但还没等他多想这件事情,就已经被带到了一个女人面前。   面前的女人正在和一个老者对弈着将棋,甚至连视线都没有落在跪在一旁的自己身上。   她将棋落了一步,随即缓慢道。   “你想杀里原木万华?”   久信尊知道解释无用,但也不敢回答。   没得到回答的近卫梦子也没生气,而是又道。   “现在她可还不能死。”   近卫梦子不想杀里原木万华么,不!她对里原木万华的憎恶与杀意已经刻在骨子里了。   每当夜晚想起曾经所遭遇的事情,她都会感受着刮骨之痛。   但她不敢杀,至少现在不敢杀,因为她承受不起里原木万华死后的代价。   所以里原木万华现在还不能死,相反,自己还得替她清理那些愣头青,保证她能活下来。   而且在做这种事情的人不在少数。   里原木万华周边巨大的罗网,就是由这样的各方势力交缠起来的。   不过今天,在清理愣头青的时候,倒是发现了意外之喜。   再了解了久信尊的事情后,近卫梦子觉得挺有趣,这也是为什么久信尊没有死,而被带到了这里的缘故。   近卫梦子又落了一棋,毕竟棋子嘛,总是不能嫌多的。   她慢条斯理的像在说着一个不可逆的事实,也像是在施舍着什么。   “从今天起,你的全部就是我的了。”   近卫梦子依旧没有看着久信尊,从头到尾哪怕一眼都没有。   久信尊感受着这股渺小的感觉,不由自主捏起拳。   从面前这个女人没有杀他,也没有询问其他任何事情,只是问了自己是不是要杀里原木万华之后,久信尊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她的目的也是里原木万华,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自己不死的原因。   而自己,则成为了她随时都有可能丢弃的刀子,没有活命的可能。   久信尊知道,所以他不甘心,但也没有权利拒绝。   他只能放低额头贴在了地板上,身形极尽卑微,嗓音沙哑的道。   “嗨。”   这样的举动并没有吸引到近卫梦子的注意,她只是端起了身旁的酒红杯。   其实她很少喝酒的,特别是对弈的时候,但可能是因为等待了很久的时期即将到来,所以今晚开心,格外想饮几杯吧。   她看着杯中酒红色的液体,这和某人眼眸一样的颜色。   真是像啊,她眼神有些追忆。   真像那时自己跪在她面前,而她只是托着腮,似笑非笑,就像在等待什么丑角给自己带来乐趣时的眼神颜色,一模一样。   一样傲慢。   “干杯。”   她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这句话,随即扬起杯,一饮而尽。   少许液体顺着杯檐滑落在她纤长白皙的脖子上。   像血,但也不知道是谁流的血。   不会太久了,我就要将你那张俯瞰又高高在上的脸砍成肉糜来品尝。 第285章 .水上乐园   “哦!!!!!!”   北岛玖看着面前清澈的水池,和周边像是椰子树和其他绿植还有其他动物模型的场景,不由小脸惊喜的这样叫着。   而她一旁的北岛鸦,则是面无表情且非常没有精神的敷衍张了张嘴。   “哦....”   这里就是那个地址名曰葫芦八弯的室内水上乐园,北岛玖和北岛鸦两人,都本着白嫖的不来白不来的念头,今天又刚好是周六,就收拾收拾,直接出发了!   两母女很相同,都没有来过这种场合,也就自然不会存在什么好康可爱的泳衣之类的,穿的就都是死库水,加超紧的泳帽和水下青蛙镜。   虽然死库水对于现在的部分年轻人群来说,也算是一种潮流,而且还有很多人对它抱有奇奇怪怪的癖好。   但她们两人嘛,除了死库水之外,头上还有个超紧的银色泳帽,紧到 北岛玖箍在脑袋上但想取下来的时候,直接都绷到翻白眼了。   除了这些,还有个水下青蛙镜和黄色长颈鹿游泳圈。   说实话,蛮像小学生第一次进泳池的。   至少北岛鸦戴上游泳圈的时候,在众人的视线中,还是面无表情的将身前长颈鹿泳圈探的老长的头,给转到了后面,也顺便在北岛玖疑惑不解的眼神中,也把她的泳圈转过来了。   两件死库水的话是北岛鸦的,包括北岛玖的也是,只不过那件是她大概六年级还是初一时候的了,但没丢,而现在的北岛玖穿上,也没有不合适之类的。   只能说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了。   而除了死库水以外的装备,就是北岛玖买的了。   两人站在岸边,北岛鸦带着长颈鹿泳圈和青蛙眼镜还有银色头帽,像是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旁边兴致显然很高的北岛玖。   “妈妈...这就是你昨晚兴冲冲跑出去买的装备么...”   闻言北岛玖顿时更精神了,直接叉腰比起大拇指。   “是不是很可爱!”   “...妈妈高兴就好。”   随后北岛鸦就没说话了,而北岛玖则直接开始做起了热身运动。   其实一样的穿着打扮站在一起这样看的话,北岛玖就像是小了半圈的北岛鸦。   小小的身子很可爱!   但其实还是有一个地方压过北岛鸦了的,虽然没有压太多,但也至少比平平无奇好太多了。   室内水上乐园确实如同它宣传的一般,很大,有很多区域,而虽然这段时间天气也有些转凉了,但今天天气很好,大圆满的太阳,再加上室内本身温度调节,所以还挺热的,也就自然不怕入水冷的问题了。   她们现在的位置处于一个巨大假山的背面,这里没什么水上娱乐设施,再加上已经是乐园的角落了,所以也没有其他人。   不过以北岛玖的性子来说,刚好!   就是因为没有人,她才敢如此站在岸边,大大方方的做着下水前的热身运动。   踢腿,伸展,扩胸,弯腰,侧弯腰。   做完这些后北岛玖使劲转了转裸露在外的白皙小手臂,又转了转腰上的泳圈,把北岛鸦刚掰到后面不久的长颈鹿探的老长的头又掰到了正面。   随即小短腿便朝着水池奔跑去,使劲跳起,落入水中,溅起一大片水花。   “看我猛龙入海!”   她如是这样说道,随即她泳圈上半身便用两手甩的飞快刨了起来,水花溅的老高了。   因为这边就没有什么深水域,再加上北岛玖还有着泳圈,所以北岛鸦也就没担心她溺水什么的问题,只要一直在视野范围内就好了。   这附近没有什么沙滩椅,所以北岛鸦就将泳圈放在了一旁,直接在岸边沙滩上找了个沙子看起来最多最厚最软的地方趴下。   沙子还稍微有些烫,就好像真的如同是夏日在海边一般。   暖烘烘,好舒服,北岛鸦很喜欢这种感觉。   或许来这里也不是什么坏事情。   她将之前点的饮料水晶杯放在一旁,水晶杯上插着一柄小伞和几片柠檬,看着就知道是很贵的气息。   北岛鸦翻开一直抓在手上的英语词条,就这样趴在沙子上背了起来。   背着背着,就喝一口饮料,味道还不错。   就这样过了一会之后,她突然有些困了。   啊...这样暖和的感觉,挺让人容易疲倦的。   睡一会吧。   北岛鸦刚这样想着,就突然传来一声。   “小鸦接招!”   北岛鸦闻言叹了口气,缓慢睁眼,不紧不慢的将水晶杯上的小伞拿下来挡在小词条本上面。   下一刻好多水花就撒了过来,溅了北岛鸦一身,但好在有小伞的遮挡,所以词条本幸免于难。   “小鸦快来玩了!快点快点!”   北岛鸦有些无奈的点点头。   “嗨嗨。”   随即她起身,也朝着水池走了过去。 第286章 .弱点   北岛鸦带上长颈鹿的游泳圈站在水池边的台阶前,倒不是因为她不会游泳,而是有着泳圈的话,就不用一直动,也可以漂浮在水面上了。   听着北岛玖一直的呼喊声,北岛鸦也就下水了。   有些凉,但也不算冷。   剩下的也没是好说的,因为这一块又没有什么娱乐设施,只能玩水,玩累了北岛鸦和北岛玖就上岸在暖烘烘的沙子上躺一会,就像两只晒太阳的猫一样,懒洋洋的。   本着白嫖的一定要玩爽的信念,休息够了后,北岛玖就又下水了!不过这次倒也没催着说小鸦一起下来玩了,因为她知道北岛鸦不喜欢冷,下水也只是陪自己而已,所以也就没再让她下水,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而她,则继续双手飞快的在水池里刨了起来,水花溅的老高了。   这样循环,所以一天下来,她也玩的格外疲倦。   电车上,疲惫的北岛玖已经软绵绵的靠在北岛鸦的肩上熟睡了,甚至还发出了轻微的咕噜咕噜的小鼾声,就像猫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一样。   所以到站后,北岛鸦也没有唤醒她,而是动作小心的背起她后,走下车来。   下午,落日前的晚霞从天边铺洒下来,染红了整个街道,也将北岛母女的影子拉的很长。   北岛鸦手里提着袋子,里面装着今天的游泳装备,下一次用,也不知道是多久了,而那两个长颈鹿泳圈,本来就是租赁的,离去后自然也是要归还的。   北岛玖估计是真的玩累了,睡的很沉,头埋在北岛鸦的脖子里,这时,她脸蹭了两下,随即换了个舒服的位置,脸也露了出来,能看见有不少透明液体顺着她的嘴角流出,都拉丝了。   至少北岛鸦,就感觉后颈都快被口水给淹没了。   不过北岛鸦倒也没有擦拭或者什么不舒服的动作,而是托着北岛玖腿的双手,轻轻往上提了提。   虽然北岛玖很轻身体也软乎乎的,但其实北岛鸦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轻松。   毕竟稍微有些重量的物体,就算再轻,但只要有着体积,那未经锻炼的普通人托着它的时间长了,普遍就都会双臂酸软无力。   更别说手臂本来就有隐疾的北岛鸦了。   不过其实现在这样,能清楚的感受到背后人心脏的律动声,她其实内心挺宁静的。   她在斑马线前停步,等着红绿灯。   就在这时,北岛鸦似乎感觉到有人正在注视着这边,随即便朝着视线延伸的地方看起,可只看见了空旷的街道和一辆停在路边,看不见车内光景的黑色轿车。   片刻后,北岛鸦收回视线,低敛着眼眸,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如果一直能这样就好了。   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北岛鸦心里,就好像是某种渴望一般。   生活依旧是这般没有波澜起伏,平淡温馨。   北岛鸦似乎也知道,会发生的是什么,而且也要不了多少时间了。   她更加紧了紧北岛玖垂落的双腿,感受着背后人的心跳律动。   这时绿灯亮起,她迈步朝着斑马线另一端的家方向走去。   而路边的黑色轿车中,则有着一双眸子,在看着她。   近卫梦子看着那对母女叠在一起,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神中也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作为百合川分家内定的家主,近卫梦子当然比寻常人知道的更多。   让那样蛇蝎心肠的女人放弃了足以毁掉自己前路的会谈,也要去救的女孩。   近卫梦子了解里原木万华,所以她不信。   说里原木万华冷漠无情,那都可以说是对她的褒奖了,那绝对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畸形怪物。   她从来没有把她眼里的所有人,当做生命看过,各与各的区别无非就是在于可以利用,或者是否能给她带来乐趣。   近卫梦子敢保证,就连跟随了她多年的中居杏在她眼里也是如此。   所以近卫梦子不信,哪怕她考虑了诸多可能,但依旧不能让自己相信。   但由不得她不信,事实就摆在眼前。   或者也只有近卫梦子清楚,但知道了这件事情后她心中的想法是什么样的,就是因为太过了解里原木万华,所以格外的难以置信。   不过也不能排除这是里原木万华抛出的幌子,她当夜并不是去救这个女孩,而是有着其他的目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都只能证明,这个女孩很特殊。   她看着那对母女已经消失的背影,嘴角浅浅的弯起笑了笑。   原来你也会有暴露在外的弱点么,万华小姐。 第287章 .漩涡伊始   回到公寓的时候,北岛玖依旧还没醒来,在北岛鸦背上睡的很沉,天边的余晖消失也有了一会,天色暗了。   北岛鸦也没有叫醒北岛玖,而是将她小心放到了地铺中,脱掉鞋子又给她盖好了被子。   似乎是突然失去了悬空感,又或许是离开了熟悉的体温,来到了现在有些冷冰冰的被窝里,北岛玖一贯的发挥了她睡觉时的不安分,开始胡乱扭动,脑袋乱钻乱蹭,轻微的呼噜声也变成了吭哧吭哧的声音。   北岛鸦扯了两张卫生纸,把她嘴角已经干了的口水印擦了擦,随即将手放在她额前,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发丝。   慢慢的,北岛玖也就恢复安静了。   听着她睡眠时轻微的咕噜咕噜声,北岛鸦将手放在鼻尖,捏住。   呼噜声停止了!   她松开,呼噜声又出现了!   又再次轻轻捏住,这个呼噜刚咕了一半,也就戛然而止。   捏,松,捏,松,北岛鸦乐此不疲的这样做着,并且全程面无表情,但手上不间断的动作却表明着此时有些愉快的心情。   哦对了,她还在不同角度的拍了几张照片。   看着照片,屏幕惨淡的白光倒映在她脸上,再配上自带冷冻buff的冰冷脸蛋,再看看手机屏幕里天真无邪的睡脸。   就很有电影中坏蛋在谋划着某种不好事情的感觉。   北岛鸦看了几眼后,将屏幕锁定放进包里,内心想着。   或许可以用来做表情包。   自从北岛玖很喜欢和北岛鸦聊天时她发的表情包后,北岛鸦对可爱的表情包就会留心,看到就会收藏。   感觉这个用来自己配文字也不错。   新的表情包诞生了!   北岛鸦神情清冷的,本来还想玩一会的,但看着北岛玖那白皙的小脸上仿佛是上厕所刚上到一半,结果硬被拽出厕所的不畅快表情,就松开了准备捏住她鼻子的手。   算了,再这样该做噩梦了。   她替北岛玖掖好被子,确认盖严实后才起身准备洗漱,毕竟最近天气凉了,没盖好可能会感冒。   虽然盖好了,北岛玖半夜也会无意识的钻到她的被子里去,甚至还会流她一胸膛的口水。   老习惯了。   北岛鸦朝着洗手间走去,晚饭的话,两人已经吃过了,但不是在水上乐园中,而是在外面的一家不大不小的饭店里。   毕竟水上乐园里太贵了!超级会过日子的北岛玖可舍不得,除非北岛鸦主动提出,那她当然也不会介意带女儿出去加加餐,恰点好的!   而便利店那边的打工的话,北岛鸦也已经提前就请过假了,在听到是和母亲一起去水上乐园玩后,花崎千惠理那边就很爽快的同意了,表示自己会帮她顶上的,玩的开心点。   光从雇佣关系上来讲的话,其实花崎千惠理是个挺好的老板,也没有苛刻过北岛鸦什么方面,蛮宽容的。   北岛鸦朝着洗手间走去,准备洗漱过后,也就睡了。   但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但只敲过一次后,便没有了动静,也并没有传来什么人的问话声,而是恢复了安静。   北岛鸦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又看了眼已经熟睡咕噜咕噜连绵不绝的北岛玖,随即便朝着房门走去。   她站在门口,轻声问着。   “你找谁。”   随即门口便传来很轻声的回应:“是我啊,201的小泉骨。”   闻言北岛鸦回到客厅看了一眼北岛玖,确保她是熟睡后,回到门口朝着猫眼看了一眼,但也没有离猫眼太近,保持了一段距离。   在看清了来人后,她开门。   “晚上好小泉先生,是有什么事么。”   小泉骨见到北岛鸦身边没有其他人之后,便收起了如同普通邻居串门时的热情笑容,面容恢复了严肃,认真鞠躬。   随即北岛鸦小心关上房门,和他走到楼道另一边的防护栏处。   小泉骨道:“非常抱歉这么晚了打扰你,我这边受到了消息,已经有人盯上北岛大人了,具体是什么人我们还不清楚,但会尽快查清的。”   北岛鸦闻言只是点点头,对于有人盯上了自己这一点,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惊讶。   毕竟从何百合川雾生接触后的那晚开始,她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并且也有了自己的推测。   北岛鸦一直在考虑着,按照自己现在所处的立场,隐藏起来像以往那样行事已经是不现实的了。   所以她在思考,该如何在明面上真正的切入这件事情,因为她只有了解了自己被卷入的这个事件的前因后果,才有可能在某些方面占据主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有被动。   虽然现在自己有个分家的名头,但其实北岛鸦比谁都清楚,这只是个空壳,没有任何权力。   不过尽管没有什么用,但这也是北岛鸦现在需要的。   因为这是一个保护色。   之所以自己现在被盯着,但也没有出任何事,和接触任何的其他人,都是因为这层保护色。   尽管没有权力,但分家也是事实,受着百合川的势力保护。   这也是百合川雾生早就料到了的情况,给自己上一层保护色,但除此之外也不会给任何的好处。   而且哪怕只是这层保护色,自己也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北岛鸦很清楚这一点。   尽管她是被动,或者是被逼卷进这次事情的,也是一样。   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才不会理会小蚂蚁的想法,你只要像个宠物一般在玻璃箱里仍他摆弄就好了。   所以尽管北岛鸦清楚这很有可能是百合川雾生刻意为之,但也没有丝毫办法。   毕竟要是真的想隐瞒住东京744的事情的话,那百合川雾生的手腕绝对不可能做不到。   只能说有人想看着这一切发生,而百合川雾生怀疑最大而已。   自己被盯上的原因是什么,只有一个,那就是跟里原木万华有关。   而现在的北岛鸦要想保护住自己,那就只能受百合川分家这一层光环的保护。   毕竟现在的自己,已经相当于是透明的了。   现在的北岛鸦知道的不多,但能够猜到的是,有很多人盯着里原木万华。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但里原木万华不能死。   因为没人知道百合川雾生在想什么,但北岛鸦能知道的是,里原木万华一死,那百合川雾生也就失去了庇护自己的理由了。   目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估计很快事情就如同链条断裂的齿轮,快进到一发不可收拾了。   具体时候,北岛鸦估计,就是那个所谓的百合川储君位置的战争吧...   储争开始,估计这个漩涡也就真正开始旋转了。   她对着小泉骨说道。   “我知道了。”   随即便偏头看向自家房门,似乎在透过墙壁看着什么。 第288章 .再遇   沢村居住区中,沢村真理葵在自家房子里吃着饭,而对面则是五十鈴。   沢村真理葵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去学校了,她依旧在寻找着所谓的过程,和事实本质。   而在寻找的这段时间,她其实也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做这些事情其实并不是因为失去信念的迷茫,又或者是对北岛母女的愧疚,亦或者是想要了解父亲。   或许每一个都占了那么一点因素,但沢村真理葵很清楚,推动着她去做这些事情的原因,并不是这些。   而是...她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了。   除了这些,她找不到自己该去做的事情了。   父亲死了到现在,她的情绪已经消散到所剩不多,只剩复杂,和偶尔的想念。   毕竟上杉木无论再怎么说,至少在沢村真理葵印象中没有亏待过自己,不论出于什么原因,但这也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想象中完美的人设崩塌后,她也在回忆中慢慢找到了父亲身上曾经自己忽略的缺点。   或许确实像姨母所说,父亲是在利用自己,可终归,父亲是她并不美好童年的救赎。   虽然..她是另一个女孩童年的梦魇。   对于沢村真理葵来说,北岛鸦是特殊的,两人并不存在什么关联,除了之前的两人三足,交际也很少。   所以说实话,沢村真理葵自然也没有对北岛鸦拥有着多少感情。   但依旧是特殊的。   或许是因为愧疚,也或许是因为同情,又或许是因为每看到她,就无法否认了父亲劣迹另一面的事实。   更或许...因为她是自己的妹妹。   沢村真理葵不太懂亲情,原因源自于她母亲,她姨母,和她祖父,哪怕是在上杉木哪里,其实她得到的亲情都不是纯粹的。   所以对于这个妹妹,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下意识想要去逃避。   还有那个在船上只见过一面,但就给她留下了极深印象的北岛妈妈。   明明把不想看见弱小的眼泪这种幼稚且不实际的事情作为荣誉,且一直当做信念努力着..但那时看到北岛妈妈奔溃的模样时,沢村真理葵却一瞬间大脑都被放空了,手脚也是僵直的。   乃至到了后来,到了现在,偶尔也还会想起。   也就是因为这个,才让沢村真理葵明白了,从来都没有任何人,受到了自己的保护...   自己一直都沉浸在一个痴心妄想的梦而已。   到了今天,此时,沢村五十鈴就坐在她的对面,也答应了要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她。   但沢村真理葵却没有感到一丝期待,又或者是解脱...   只有那种事情本质摆在面前,但以后却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再努力了的迷茫。   她思维有些发散,以后,自己又该干什么呢。   沢村五十鈴抿了口红茶后,开口了,音色依旧寒淡如没有暖阳的冷冬。   “一开始,上杉木和你母亲的婚姻就是被利用的道具,上杉木做这些,这么多年,或许也只是源于自尊心的作怪,想报复我和你母亲而已。”   尽管沢村五十鈴的音色没有什么变换,依旧很冰冷,但正是这种平淡,才体现出她对上杉木努力的轻蔑。   或许上杉木连人都不当要去当狗的十几年只为了报复她,却在她眼里,只是个笑话,连多看一眼,都没有。   沢村真理葵也听出了她语气中的轻蔑,但也没有表露出什么,只是安静的听着。   -------   学校中,西九条小桃惯例的来邀请北岛鸦参加文化祭的舞台剧,结果也当然还是被婉拒了。   西九条小桃这几天脑壳都要愁秃了,公主还好,虽然她觉得北岛鸦很适合,但实在不行也可以找其他人,虽然很遗憾,但也只能这样了。   但骑士!这已经不是西九条小桃能决定人选了,大家心里都早就内定了!   不过也确实如此,西九条小桃也同样决定没有人比沢村同学更适合骑士角色了。   但关键!沢村同学这段时间都没来过学校了啊!这让她想邀请都没地方。   把她愁坏了,毕竟文化祭也不远了,而且舞台剧还需要很多时间来排练!   这可真让人头秃。   下午,已经放学了,北岛鸦下了电车后,朝着打工的便利店走去。   可就在路上时,却被一阵嘈杂的动静给吸引。   她停下脚步,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是一个男人拽着一个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容的女人在街上走着。   旁边围观的有人说道。   “那个女人是个情妇,一直在和别人老公婚外情,结果人家女方的弟弟找上门了,现在正把她往警视厅带呢。”   那个男人只是一直拽着看不清面容的女人在往警视厅走,倒也没有发生什么打骂之类的,女人也没有反抗。   但其实仅仅只是拽着头发往前走的这个行为,和周围人的视线,就已经是对这个女人最大的羞辱了。   这时女人刚好抬了下头,她只是看了下路,眼神没有愤怒,也没有窘迫,只是有些落寞,也很平静。   北岛鸦认出了她,低着眸,也想起了她在临走之前,留给北岛玖的那接近二百万日元。   日暮凉。 第289章 .情妇。   “走快点啊,你也不想在这里多待吧。”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青年男人拽着抓着身后披头散发女人的手,似笑非笑的催促着她快一点。   周围人的眼神有些刺眼,看向女人时下意识有些贬低和轻蔑,大概就属于衣着光鲜的自己在街上看到了罪行被扒光的老鼠,那种目睹丑陋时的置身事外,和俯瞰。   这也是青年男人想要的,快要到警视厅的这一段路程专门步行,只是为了羞辱她,但女人的表现,却有些让他不尽如意。   日暮凉就像是宿醉刚睡醒一般,瞳孔有些浑浊,头发也很散乱,一张脸蛋没有了浓妆的掩盖,岁月留下的痕迹也就变得清晰可见了。   她闻言微微打了个哈欠,周围人刺眼的眼神没有对她产生任何影响,她只是低着眸,像是还没睡醒般的漫不经心道。   “嗨嗨。”   她的反应没有达到青年男人的预期,仿佛不是在示众羞辱,平静的有些过分了。   这也让青年男人很不舒服,甚至有些微微恼怒。   因为她的这种表现,就像是在嘲笑刻意羞辱她的自己是在做无用功一般。   “虽然早就知道你们这种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都是些没有心的垃圾,但你可显得更加没脸没皮多了。”   他停下脚步,道。   “你看看,抬头看看周围的人是怎么看你的,你就没有一点自尊心吗?你就不觉得耻辱吗?”   日暮凉闻言很配合的抬头四周看了看,与很多饱含恶意或者嫌弃的眼神对视,但依旧没什么情绪,只是有些困,也有些想早点回家。   毕竟生活上的处处不如意早就习惯了,这种眼神也早就习惯了。   但不知为何,前一秒还平静的她,下一秒就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痛苦猛地僵硬了一瞬,再也不复刚才浑噩的状态。   随即她便迅速低下头,眼神中少见的出现了不知是何情绪产生的窘迫,明明早就已经失去了怕尴尬场面被看见的在意人物,也没有尊严,但此时,日暮凉还是有些局促不安。   就像藏起来的坏事被抓了个现行。   但很快,她就又放松了下来。   她自嘲的笑了笑,有什么好紧张的,自己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又从来没有给她带来过什么美好的一面,所以为什么突然会有真实面目暴露的担心呢。   这样想反而还搞的自己在她心中很特殊一般,太自作多情了么。   真实面目什么的..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吗。   而且或许她连自己长什么样都已经忘了吧,毕竟认真来说,也只是见过一面,还是见到这样糟糕的外祖母。   日暮凉从那种状态中摆脱了出来,恢复了常态,只是不知为何,却想尽快离开这里。   她愣神也只是一两秒,露出窘迫表情时也是低着头,所以青年男人自然没有看到,只是认为自己的刻意羞辱对她没有产生一点作用。   青年男人有些恼怒,但也没有表露出来,继续有些恶劣的说。   “你猜我是怎么知道你家住哪里的?”   闻言日暮凉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也有了答案。   果然下一秒青年男人就道:“当然是我姐夫说的,我去问了后,他没有一丝阻拦就告诉我了你的地址,也根本没有询问我要找你干什么,甚至连一丝在意,都没有。”   青年男人笑道:“你不会,真的认为我姐夫对你有什么情感吧。”   闻言日暮凉依旧神情未变,低着眸,没有任何反应甚至有些懒散的道。   “嗨,我知道了,事后我不会在联系他了。”   尽管说完之后,她的眼眸中流露了淡淡的无人看见的孤寂。   这种反应终于还是让青年男人恼羞成怒了,他一把将日暮凉推倒在地上,恶声道。   “只是一个情妇而已,你在装什么无辜啊!”   而倒在地上的日暮凉眼神无喜无悲,只是习惯般的双手抱住了头,以防止在等会可能迎来的毒打中伤害好头部。   而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失礼了,如果有什么事,或者她犯了什么错,请向我讲就好了。”   北岛鸦站在了日暮凉的身前,对着青年男人这样轻声说道,只是看着他的眼神,却有些过于平静和寒淡了。 第290章 .羞辱   在街道旁停下脚步围观的行人们看到青年男人将女人推倒了后下意识惊呼开来,但也没有人准备上前阻止或者搀扶之类的,尽管他们还是觉得摔倒的女人是弱势也有些同情,但不惹麻烦,不添麻烦,不给别人造成麻烦,早已是大多数日本人的生活方式了。   不过虽然抱着不多管闲事万一惹上麻烦了的心态,但还是有人背过身去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但就在这时一个少女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站在了摔倒的女人前,正视着有些恼怒的青年男人。   “失礼了,如果有什么事,和我讲就好了。”   少女微微鞠了鞠躬,面无表情的这样说道。   日暮凉听出了这个声音,只是撑起了身体从地上坐了起来,没有抬头,也不知为何不敢抬头。   谁也不知道她此时心中到底是何情绪。   青年男人看着挡在她面前的少女,皱起了眉头,但很快正在气头的他,强行平静了些下来,毕竟对着什么不相关的人发火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而且少女估计也只是被这个女人弱势的外表给欺骗罢了,说清楚就好了。   他收起火气,尽量心平气和,没有急躁,毕竟他还是有些教养的,更况且附近已经有人录像了,对破坏自己姐姐家庭的第三者发火还好,蛋要是对不知情的少女恶语相向,他可不想背上这样的坏名声。   他看了一眼北岛鸦的面容,应该还是高校在役,随即他道。   “同学,虽然我刚才看起来才更像行凶的暴力者,但我告诉你,你身后的那个女人勾引我姐夫,并与我父亲纠缠不清,造成我姐姐知道真相后的这几天整日以泪洗面,甚至有过自杀。   但尽管给我们家庭造成了这样的悲剧,这个女人依旧恬不知耻毫无悔意。”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被那样羞辱的日暮凉都毫无反应,但此刻,她撑在地上的手却捏成了拳头,低着头,发丝杂乱,隐藏着表情。   青年男人看着依旧低垂着眼眸,面不改色的北岛鸦,一字一句的道。   “哪怕知道了这些,你也还会同情你背后的这个女人么。”   听到这些后,面部也变换了表情,并且看向女人时的眼神也更加鄙夷,也小声议论开,基本都一概如同真的如同男人所说一样,那女人确实不值得同情。   甚至有些有着丈夫出轨相同经历,但只能忍气吞声的妇女已经开始指指点点了,满脸厌恶。   少女闻言后依旧不为所动,就好像在思考,也好像被震住了,周围的人已经基本都认为女人不值得同情了,觉得少女此刻也是一样的心态,只是不好找台阶下而已。   还在青春期的小孩子嘛,为了正义感挺身而出是常有的事,得知真相后又不好直接掉头就走,估计现在正不好意思呢。   所以围观的人群开始主动给这孩子一个台阶下。   “小姐,回来吧,那个女人不值得同情。”   “对啊,不要不好意思,只是你的好心没有给对人而已。”   日暮凉不知为何,听到这些话后,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还留有着自尊心这种无用只能成为累赘的东西。   因为她还是会觉得羞耻,会觉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会想逃跑。   不知道为什么,失去了很多年的东西,在这一刻突然回来了,尽管她不想要这些东西。   她只是低着头,拳头攥紧又放松,又攥紧。   虽然日本出轨率挺高,但至少在明面上对于出轨男女的惩罚还是挺严的,尤其是职业体面的人,一旦被爆出婚外情,那基本是身败名裂,或调职,或辞退。   而女方,也一样会背负上社会骂名。   所以在围观的人眼里看来,那个女人基本已经完了,毕竟这里也还有着正在录像的人。   青年男人看着周围的人皆站在他这边,不由笑了笑,道。   “同学,你应该很清楚了吧,有好心是好事,但好心也要给对人,快走吧,没人会怪你的。”   日暮凉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这种事她又不是一次经历了,这样的生活里唾弃和鄙夷本来就是正常的,特别还是她已经这个年龄了,大概别人看向她,只会露出像是目睹了恶心烂虫丑态的模样吧。   她也想这个好像叫北岛鸦的孙女快走,免得惹了一身脏。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会有一丝小时候那种被遗弃的感觉。   也好,主动遗弃和被遗弃,也早就构成了她的人生全部,没什么好说的,这就是自己。   而北岛鸦听到了这么多后,只是淡淡的抬起了头,看了一眼周围的围观的行人。   随即她清清冷冷的开口。   “等到了现在,您也应该满意了吧。”   “啊..?”青年男人闻言楞了下,有些疑惑的道:“什么。”   北岛鸦恬淡的笑了笑。   “您也是知道的,警视厅并不会受理这类案件,顶多也只是做到互相调解,你带她去警视厅也只是为了让她付出代价,羞辱她而已,这我可以理解,毕竟她也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是该负起责任,我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等到现在,也只是为了满足您这一点。”   说完后,北岛鸦看了眼周围人的眼神,随即对着青年男人慢条斯理又道。   “现在这种程度您还满意么,如果您还不满意的话,您也知道这种事情去警视厅无用,并不会立案,只能做民事调解,按照婚姻法您可以直接像法院起诉,要求她对您姐姐做出精神赔偿,按照您说的那样,那这场官司根本没有悬念,是必胜的,起码会拿到50w日元以上的赔偿,而我这些天也会时刻注意收到法院请函的。”   青年男人愣住了,随即脸上露出像是有些被识破意图后的恼怒。   可他刚准备开口,北岛鸦就又道。   “羞辱也已经羞辱过了,处理方式我也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您还要继续纠缠,那我也会采取相应措施。”   明明北岛鸦依旧是那副平静的面容,可青年男人却觉得她的眼神很冷,而且意图被识破后,在纠缠确实也是自己有些不在占理了,所以虽然有些恼怒,但他也没再开口了。   北岛鸦看着他不再说话的模样,轻轻点了点头。   “谢谢。”   随即她看了一眼人群,那三个正拿着手机录像的人和她对视后,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心虚。   北岛鸦淡淡的开口道。   “我没有权力查看你们手机内的隐私,也不想做口舌之争强硬要求让你们删掉刚才那段视频,但我记得你们的脸,如果明天,或者以后,这段视频出现了大范围传播,那无论是以何种途径,我都会肖像权被侵犯的理由起诉你们,而且我还是未成年,在校生。   或许最后起诉的结果没有太大的影响,但我会找到各位的公司,或者家里,告诉你们上司,妻子,这件事,而且我也会努力让各位的人生档案上,都记下这件事。”   北岛鸦的句子里没有一句带有威胁字眼的词,就只是像是在陈述着一件事实。   那几个录像的人知道这些话是对着自己说的,还是觉得她趾高气昂,想大声反驳,但又被这些话卡死了,不知道说什么。   日暮凉低着头,狼狈的坐在地上无言,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一些本该早就已经忘了的事。   就好像是还没被诱拐之前,在幼稚园里受了欺负后,父亲也是这样彬彬有礼的态度,却往往将对方说的哑口无言。   青年男人看着北岛鸦,看着这个从头到尾都很有礼貌,也没有说过任何威胁话语的少女。   但他就是突然想起了一句话。   咬人的狗不叫,但等它真的咬你了,你就会很惨。   青年男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他皱了皱眉。   “你是她什么人,要管这么多。”   对此北岛鸦只是轻轻弯了弯腰,做了个晚辈礼。   “这是我外祖母,失礼了,那今天可以就在这里到此为止了么,我会记得取法院传单的。” 第291章 .吊带和毛衣   北岛鸦和日暮凉坐在站台的座椅上,等候着最后一班的公交车。   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下来了,路灯初亮,暖黄色的灯光落在地面上,让这条处在朦胧中的街道远远看上去有些孤独和凄美。   这里离市区较远,周围行人也只有寥寥两三只,猝不及防的一阵临近早冬的晚风刮过来,不由让人无论是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是一阵寒冷。   至少日暮凉,就下意识紧了紧有些单薄的衣襟。   她穿着白色貂皮及膝的敞领大衣,但无论是从许多处凝结的毛发,还是并不明亮的色泽,都无一不诉说着它的劣质程度。   而里面,则是穿着的黑色的吊带裙,很轻薄,说实话比起内饰,说是睡衣更合适。   现在的她,头发已经稍微打理了一下,没有刚才那么散乱,露出了那张铺满浓粉的白腻脸蛋。   整体来说,很浮夸,就像九十年代的站街女一样,而且很廉价。   公交车还没有来,日暮凉夸张眼瘾下的眼眸已经恢复了往日神态,有些懒散,但其实丝毫没有懒散的惬意,更多的是颓废和微微的落寞。   光同样也照不进她的眸子。   就在这时一件黑色的运动外套搭在了她裸露的腿上,日暮凉偏头看去,对视上的是一双情感很淡,或者说没有情感的平静双眸。   将外套脱掉后,北岛鸦身穿着毛衣,淡淡的开口。   “你这个年龄腿脚很容易出毛病的。”   闻言日暮凉也没有拒绝什么的,只是浅浅的笑了笑,随即看着北岛鸦身上明显还有一段距离才可以穿的厚毛衣,道。   “才刚到十一月,就已经穿上厚毛衣了么,还是说这是现在年轻人的审美。”   北岛鸦闻言看了她一眼,随即又看向街道尽头,等候着公交车。   “我比较体寒,怕冷而已。”   日暮凉又道。   “这么晚不回家,妈妈不会担心么。”   北岛鸦道:“我已经和她说过了,要去同学家学习。”   闻言日暮凉托着腮,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没提起我是对的呢,毕竟有这样的母亲,换谁都会很失望的吧。”   北岛鸦闻言看了她两眼,道。   “应该是这样的。”   对于北岛鸦不客气的话语,日暮凉不知为何饱经风霜的脸上突然流露出有些控制不住的笑意。   她拍了拍腿,笑意盎然,片刻后才缓过气,不知为何明明是那种特别油腻的妆容脸蛋,却依稀隐隐约约间能看到些许风情。   “是这样的呢。”   她在社会或许可以说是臭水沟里滚了这么多年,早就从记忆里失去了该如何与所谓的亲人相处了,无非就是自己太烂了,如果是从亲人层面上来相处,那无论是谁都无法接受自己吧。   所以像这样被直戳戳的贬低还挺不错的,至少把事实摆了出来,而不是藏在心里,将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强行扭曲,加以语言措辞美化它。   那样就挺没意思的,毕竟嘴上再怎么否认,也不会改变一个事实。   日暮凉带着笑意看向北岛鸦。   “你的反应还挺有趣的,不像你母亲,要是你母亲听到我这样说的话,一定会紧张到不知道说什么了,说不定还会哭出来!”   北岛鸦闻言淡淡的回答着。   “那是因为她太单纯了,不忍心伤害你而已,还有,妈妈坚强了许多,至少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她哭了。”   “是这样么。”听完后,日暮凉也没有问北岛玖变坚强的理由,而是道。   “看来你们经历了很多事情啊。”   她打量北岛鸦,坐姿看着贼有气质,端正得体,腰很直,就是素养满满的内种感觉!而且从她刚才和青年男人的对话来说,一看就特别有见识!懂得很多,眼界很开阔。   大概就属于那种,时常被所有邻居挂在嘴边,教训自己孩子的别人家孩子,虽然日暮凉没有邻居,但也不妨碍她这样想。   不知为何,日暮凉今晚心情还是挺好的,尽管之前才遭遇了那样的事情。   就大概是和上一次知道了北岛玖在东京拥有了自己的住所时的心情是一样的。   她将自己的白色貂皮大衣脱了下来,露出了只穿着单薄黑色吊带裙的身躯。   她将大衣盖在北岛鸦身上,调笑道。   “小孩子就不要和大人比体质,怕冷就多穿点。”   北岛鸦想了想,不知为何,也没拒绝,就这样盖着那件白色貂皮大衣。   她里面是黑色毛衣,外面盖着貂,显得有些滑稽,而日暮凉穿着吊带裙,裸露出来的腿上却盖着黑色运动服,同样显得有些滑稽。   两人就这样坐在站台中,在昏黄的路灯光下,等候着最后一班公交车。   ps:这波啊,这波是祝我生日快乐! 啊!   我先发个4!我今天是真的打算双更的,绝对不打算鸽,但电脑都打开了,码字精灵都加载好了,上司通知我要外出,然后搞了一整个下午!我是真的想码字啊,我之前就说了十一月会拿全勤补更好好干,然后一个月一共就两张假条,我还想留一张等到月中在摸呢,结果这两天一下子全部用完了,有点难受,这个月没假条了,得天天四千,还得把这两天的八千也给补上,期待可以摸鱼的快乐没有了,哭了,明天开始每天四千字也就是两更,袄莉gayy! 第292章 .变得温柔了   下了公交车之后,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了下来,这里已经是东京周边的郊外了,虽然还算不上乡下地方,但很可惜附近并没有什么景点或者供人游玩的地方,所以能看见的人,还是挺少的。   这里和市里喧嚣的都市生活不同,没有通勤时间如同沙丁鱼般拥挤的电车,有的是不断擦肩而过的面包车,将背景从都市换成山丘又变成田野,最终成为那一排排日式二楼居房和郊外的宁静。   虽然都市内的繁华生活让人眼花缭乱,但其实久了也腻味,所以也有不少人更加向往着幽静的乡下。   而其实也是同样的,这里的人又何尝不是向往着热闹的都市生活呢,至少路过的几个年轻上班族,都是一脸疲惫和有些郁郁寡欢。   毕竟这里只是东京郊外,并不算是乡村,严格来说居住在这里的人也可以称为东京人士,只是家庭比较贫寒一些,亦或者是初到东京的外地打工族。   也不知为何,日本大多数人对东京都有一种谜一样的执着,就像飞蛾扑火一般吸引着一批有一批的人前来闯荡,而且有很多东京人在看向外地人时,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优越,哪怕对方之前在家乡时家庭条件很好,而自己却只是个郁郁不得智的打工族,也一样如此。   就好比上个世纪日本一句流传极广的一句话般。   “除了东京之外,就都是乡下。”   也不知道这句话影响了多少人。   日暮凉带着北岛鸦走到了一所老旧的公寓楼前停下。   公寓楼不光风格是上个世纪那种,历史也可以从上个世纪起源了,很老旧,有四层的样子,楼梯和走廊都是透明暴露在外的,每一层大概有接近二十个房间吧,依次排开,只有一列。   不光按照这个公寓楼的长度和宽度,再看看房间的这个数量...应该每个住房内的可用空间都会很小。   这里就是日暮凉在东京的“家”了。   从坐电车,再转公交车,最后抵达这里,北岛鸦和日暮凉花了接近三个小时,在土地并不宽广的日本来说,这已经算是很远的距离了。   上次一别之后,北岛玖和北岛鸦虽然没有谈论过这个话题,但其实都认为日暮凉已经离开东京了,但没想到的是,她却在东京居住了下来。   不过如果是住在这里的话,那一直没有碰到面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毕竟一个城市本来就很大了,更别说日暮凉还是在市区这么远的地方。   这时日暮凉转过身来,看着北岛鸦,道。   “不回家真的没问题吗,我这里可不是什么过夜的好去处哦。”   不知为何此时的她看起来,比起之前来说,眼中的浑噩与颓废少了许多,脸上也稍微多出了些神采,哪怕整张脸都是被浓腻的粉所覆盖,依旧看不出丝毫美感,但至少,能知道她此刻的心情还算不错了。   北岛鸦看了眼比自家公寓还要破落好多个档次的公寓楼,随即又看着日暮凉,道。   “我已经和妈妈说过了。”   日暮凉闻言挑了挑眉,看着她,明知故问的道。   “那提我了么?”   北岛鸦摇头。   日暮凉又道:“那还真是遗憾啊,看来我还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母亲。”   虽然说着这样有些悲伤的话,但她的嘴角还是露出了松下心的微笑。   或许对她而言,北岛玖知道后万一找来这里要接济自己,那才是最让她难做和不堪的吧。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北岛玖,无论是以什么身份,都会无话可说。   而且那个孩子见到自己,估计也会害怕和尴尬的吧,所以这样就好了,前几十年没在一起,后几十年也就没有必要了。   得到了答案,知道不会和北岛玖见面后,日暮凉安心了下来,道。   “那就上来吧,我可不会有什么晚饭之类的给你准备哦。”   说罢,她便朝着深色斑驳的楼梯走去,北岛鸦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眼老旧破败的公寓楼。   北岛鸦想起了之前那一晚,她不辞而别后,放在桌子上的那个装了接近二百多万日元的信封。   曾经北岛鸦也猜测过,她应该还留有存款,但现在看来,她应该是把所有的钱,都留在那个信封里了。   而且北岛玖第二天晚上回家的时候,看到了那个信封里的钱后,陷入了久久沉默,极其少见的在北岛鸦面前,流露出了黯然的神情。   之后她给北岛鸦说,这种事之前也发生过。   就是在北岛鸦出生的第二天,她也是留下了一大笔钱,就不辞而别了。   在这之后两三年里生活的开销和小北岛鸦的用品,包括现在的这所房子初期的租金,都是用的这笔钱。   北岛玖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有些神伤,想必她也不懂是什么感受,就如同不明白日暮凉每次都不辞而别是一个道理。   她自己刚出生不久,日暮凉就不辞而别了,而北岛鸦也是刚出生不久,她再次不辞而别,就如同一个轮回一般。   明明当时她进产房的时候也很害怕的,但看到了她来了之后,明明只是个从小就没见过,甚至连记忆都没有的母亲而已,但北岛玖还是像有了依靠般,没那么害怕了。   但最后,她还是走了,一样的潇洒,就像永无牵挂的云朵一般,而这次,也是一样,虽然还是留下了一笔钱。   北岛玖也不知道自己对于这个母亲是何情绪,只是内心十分复杂罢了。   北岛鸦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些事之后,才对日暮凉这个陌生的名字,有了别的印象。   也正因为如此,她今天才会跟过来,跟到这个如同无根浮萍一般的日暮凉暂时的居所中。   她也不知道之后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这个外祖母,也不知道之后是何打算,但北岛鸦知道,如果当时事情解决后,不跟上她,那估计日暮凉就真的会离开东京了,也大概,不会有再见的机会。   而现在也是同样的,不能确保日暮凉会不会第二天就离开,今夜会不会是最后一面,毕竟日暮凉本来就像是香烟入肺后吐出的烟丝,只会原地弥漫片刻便会消散一空,而且谁也不知道会去了哪里。   同样,也不会有人想着去找她。   所以北岛鸦跟上了她,毕竟她是北岛玖的母亲,光是存在,就足以给北岛玖产生巨大影响的母亲,无论是好的影响,亦或者是坏的影响。   这时,日暮凉已经走上了楼梯,在即将上到二楼的时候,她也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才记起还有一个人,毕竟她也忘了到底有多久没有跟其他人一起回过住所了,都习惯了。   想起来后,她回过头,刚开口又像是有些卡壳,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呼唤北岛鸦跟上自己到家中来。   最终,她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自嘲了一瞬后,才自然了下来,说着。   “跟不上的话可不要想着我给你留门哦。”   说完她便又回头朝着楼梯上走起,就像是真的不打算等北岛鸦一般。   而北岛鸦闻言后也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她的住所在四楼,打开门后,整个房子的内部一览无余,大概也就二十多平米,一个客厅,一个厕所,一个小厨房,就已经是极限了,感觉整个空间都是拥挤并塞得满满当当的。   这种房间格局和大小并不罕见,相反很常见,毕竟这里可是有着胶囊酒店和网吧难民的国度,对于日本早已习惯了的很多人来说,待在这种狭小的空间中反而会很有安全感,而不是压抑。   但出乎意料的是,日暮凉的住所并不脏乱,甚至可以用很干净来形容,哪怕老旧的褐色木地板上有些地方都有裂纹了,但依旧一尘不染。   很干净,哪怕空间狭小,但却整理的井井有序,一点都不杂乱,看着很简洁。   哪怕依旧房子内有着淡淡的酒气,但很干净,却是毋庸置疑的。   虽然不能说以貌取人,但就按日暮凉表现的这个样子来看,永远都是妆容油腻浓厚的脸,清凉劣质的衣服,酒气烟草味和香水混合在一起的难闻气息,浑浊的眼神和无精打采的脸。   无论如何,光耐心收拾房间这一点,都不像是她能干出来的事情,更别说保持这样的清洁度了。   房门打开后,日暮凉还不忘提醒回头提醒了一下北岛鸦。   “不想被赶出去的话,就别忘了换鞋哦。”   而她看见的却是北岛鸦打量着房子内部的神情。   日暮凉笑了笑,道。   “怎么样,是不是有些没想到,明明我这样的女人,家里应该到处都摆放着食用后的餐盒垃圾,和酒瓶,还有烟头,污渍,和蟑螂才对。   不过其实刚住进来的时候,这里虽然没那么夸张,但也很脏乱,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才打理出来的。”   毕竟这里别的男人给我租的,就是今天那个青年男人嘴里的姐夫,既然他愿意花钱养我,那我也得表现出他最喜爱的那一面来作为回报才行啊,而这样对比起来,干净的住所总比脏乱差的住所让人更有住进来的意愿,毕竟我这段时间还是得靠他养我呢。”   她挑了挑眉,又道。   “可不要小瞧了如何讨男人欢心的这一点,绝大多数男人,血热的快,凉的也快,往往都在不经意的一些东西上,你以后也是要嫁人的,所以得学会揣摩老公的心思,毕竟一方的迁让往往只是在热恋期,不会永远的。”   她这样说完后,笑了笑。   不过她也还有一件事没有说出来。   那就是经历了今天这样的事情后,那个男人应该不会再给她租金了,她也只能搬出去。   不过日暮凉也不在乎这些,毕竟也经历过很多次了。   她准备换鞋进屋,这才想起来屋子里只有两双拖鞋。   一双自己的,一双那个男人的。   随即她伸回了准备拿向自己拖鞋的手,拿过摆在一旁的男人拖鞋换上。   随即她直起身,走进屋后对着北岛鸦道。   “还等什么呢,换鞋进来吧。”   北岛鸦闻言也点了点头,换上女士拖鞋后,走进了屋内。   屋内确实如同刚才在门口所见的一般,很干净,很简洁,除了必备的生活物品,基本没有其他繁杂的东西,这样的井井有条,甚至让这个二十多平米的房间,变得有些空旷了。   能保持这样的清洁度,一看就是每天都会打扫,如果只是为了别人,也不必如此。   北岛鸦之前就能看出这一点了,但也没有反驳日暮凉为了房子的干净而做出的解释,只是安静的听着。   进了房子后,日暮凉坐在了仅有两个位置的沙发上,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劣质的女士细烟,刚想点燃,但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又把烟放回烟盒中了。   随即,她便望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北岛鸦,则坐在了另一个沙发上,气氛就这样陷入了沉默。   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之前发生的事情,而北岛鸦之前所说的话,日暮凉其实也一直知道。   青年男人带自己去警视厅,只是为了羞辱自己而已,根本不是立案什么的,因为这种事警视厅根本不会管。   知道这些倒也不是因为日暮凉懂法,只是她经历过很多这种场面,所以了解。   而北岛鸦所说的去法院起诉,日暮凉也同样知道,那是这个小女孩在吓他们。   因为那个男人根本不会让她老婆去起诉,毕竟这种事暴露出去,他也只会被钉在耻辱柱上,基本都代表了被公司辞退。   而且他既然会包养情妇,那绝对就不是什么私房钱了,家里财政都由他管的话,那他在家里的地位绝对高于他老婆,所以他不会让他老婆去起诉的。   更何况他也知道自己没钱,到时候去了法院很有可能为了减轻责任而反咬他一口。   从一开始,去法院起诉就是不存在的。   相信北岛鸦也知道这一点,才敢如此镇定,甚至逼迫对方去起诉。   这也是日暮凉之前觉得北岛鸦肯定见识多,很聪明的原因。   不过这孩子,好像变得许多。   上次见她,虽然总是一副很平静的样子,但在社会混迹这么多年的日暮凉,自然能感受到那潜藏在下面的戾气。   而现在这孩子,似乎是变温柔了。 第293章 .虚假的刻薄   其实无论是在简陋狭小的房间,但只要够干净整洁,就都会加分的,也不会让人感觉到不适。   北岛公寓如此,这个比北岛公寓更为狭小许多的日暮凉居所也是如此。   除了那空气中仿佛摆脱不掉的淡淡酒味。   虽然烟瘾很大,但有外人在,特别还是在她眼里是个小女孩的情况下,日暮凉也就克制住了。   不能抽烟,那就只能喝酒了。   她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拿出来一打常温的啤酒。   这个房间本来就属于那种十分简陋,只能算是遮风挡雨的住所,所以也自然不存在冰箱这类的奢侈物品。   拆开包装拿出一罐啤酒后,她随即回到了沙发沙发上,也没有对北岛鸦说什么,而是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她就这样仰躺在老旧的褐色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时不时喝口啤酒,之前少了些的浑噩,又再次充斥了她的眼眸。   房间的灯兵并不明亮洁白,而是淡淡的昏黄色,甚至有些昏暗。   日暮凉将脚搭在了桌子上,身形明明是懒散的,但看起来不知为何更多的是颓落,淡淡昏黄色这样的光落在她的身上,只是更为加重了这种感觉。   因为光的角度问题,大片大片的阴影在她脸上。   进入了房子后,她甚至连话都不说了,之前脸上那仅剩的神采在现在也消失不见,就仿佛她突然落入到了另一个世界,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   只知道,或许她经常这样一个人发呆。   而北岛鸦也本就喜静,不是什么多话之人,所以两人待在一起,气氛自然就沉默了下来。   特别是日暮凉的不言一直喝酒,让整个房间也变得更为沉闷。   北岛鸦坐在沙发上,房间中没有电视机,所以想看会那几个她蛮喜欢的老综艺也不行,而这唯一的娱乐活动消失后,好像就只能发呆,没有其他的事干了。   因为放学后没有回家,差不多是直接来到的这里,所以装着书本习题的单肩包也就自然带在北岛鸦身上。   她拿出了英语词条本,开始记单词,练习题汇量。   就这样,房间内陷入了久久的安静,过程中二人皆没有产生交流。   日暮凉没有问北岛鸦为什么要跟自己来这里,而北岛鸦也没有说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两人都不是什么喜欢多话的人。   直到天色真的完全暗了下来,回完北岛玖一个自己已经在同学家准备睡觉,请放心的短信后,北岛鸦终于站起了身。   她把词条本和习题都放回了单肩包,走进了厨房。   厨房很狭小,和北岛鸦预料的没有太大的差别,根本没有什么厨具,只有必备的一个锅和几个碗,甚至连菜刀和电饭煲都没有。   大概从入住到现在,日暮凉根本就没有进来过吧,也就只有一个空空如也,没有摆放任何东西的灶台,能维持住这个厨房的身份吧。   北岛鸦翻了翻橱柜,只找到了在超市里买的那种装在包装袋里的即食荞麦面,和两包未开封的盐,还有不知道在塑料袋里放了多久的虾米和海苔了。   北岛鸦将塑料袋打开,闻了闻虾米和海苔,还是可以食用的。   她倒也没有失望什么的,毕竟进入厨房前她就已经有心里准备了,不如说这样,已经超越了她的预期,毕竟虽然简陋,但是至少晚饭有着落的。   北岛鸦点火试了试燃气灶,还好能用,随即她便脱掉外套,将橘色毛衣的袖子挽起来,毕竟厨房又没有围裙,所以只能这样了。   最后,她把手上的绷带解开,露出了手腕上的暗色的狰狞伤口,和手心上丑陋的贯穿伤。   洗完锅后,便就准备煮面条了。   北岛鸦并不是不会料理,虽然并不算很好吃,也不似北岛玖的料理样式丰富,但至少养活自己,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在家里,北岛玖从来都不让她做饭而已,也绝对不再想让她碰任何的尖锐物品,甚至连做饭必须要的刀具,不用的时候都会锁在橱柜了。   她实在承受不了那样的担惊受怕了。   所以每次北岛鸦想做饭,或者是想帮忙,都会被她严词拒绝,久而久之,北岛鸦也就消了想帮忙的心了。   直到现在,严格来说,这也是北岛鸦第一次下厨吧,虽然材料很简陋。   突如其来的水声吸引了日暮凉的注意,这会,她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着五六个空了的易拉罐了。   她从脑海世界中挣脱出来,偏头看向厨房的位置。   这时候,日暮凉才想起来,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   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晚了。   她并不会料理,厨艺也仅限于杯面或者煮面条,所以厨房对她而言,自然差不多就是摆设。   她听着厨房内的水声和燃气灶响起的声音,心中也不知道想着些什么。   上一次像这样听到厨房传来的动静,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前了。   好像还是很年轻的时候,偶尔会有自己的恋人,也会为自己做饭。   但那个时候是年轻,有着一副好容貌,对方也只是以为遇到了爱情的单纯人,愿意付出来换取那虚无缥缈的未来,虽然最后什么都没得到。   而到了后面年龄大了,哪怕自己再怎么化妆掩盖,也无法遮挡容貌的衰败,再遇到的人,也都是些十分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人精,和自己也是一种更为单纯的关系,肉欲。   而到了现在她这个年龄,哪怕是这么单纯的关系,也做不到了,毕竟色衰到了一定程度,已经没人愿意要她了,或许现在这个包养她的男人,就是最后一个。   但估计也马上就会结束了。   日暮凉并不是没有遇见过好的男人,只是她的内心就像是永远无法填饱的空虚一般,也不知道想要什么,也不知道在追求什么。   只知道她在一个地方待腻了,就会离开。   但日暮凉没有过任何后悔,也没有对谁产生过留恋。   说来丑陋,她能活到现在的所有经济来源,都是靠着遇到的那些不同的男人,但她依旧没有对其中哪怕任何一个产生感情。   或许她本来就是无情又肮脏的女人吧。   因为本来就是煮面条,所以晚饭好的很快,至少在日暮凉还在不知道想些什么的时候,北岛鸦就将面端出来了。   她先是端了面放在日暮凉面前,随即又直接把锅端出来放在自己面前。   没办法,毕竟只有厨房翻遍了都只有一个碗,所以只能这样了。   面条是过了一遍水再煮的清水面,上面铺着一层虾米和海苔,看着很有食欲也说不上,但至少很清爽。   日暮凉看着北岛鸦面前的平底锅,下意识有些哭笑不得。   但她也没有说换过来之类的,而是拿起筷子便准备食用了,不过刚准备动筷的时候,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这才双手合十,道。   “我开动了。”   虽然面条并没有调味剂,甚至连荞麦面必备的酱汁都没有,但就是和虾米还有海苔这样奇怪的搭配,却迸发了特殊的感觉。   或许也是日暮凉很久很久没有吃过家里的饭,所以有特殊的加成吧。   而北岛鸦,也拿起了筷子,埋头在面前的锅中,开始恰面。   日暮凉注意到了她左手上的两处狰狞伤口。   这可不是什么小伤呢,特别手腕那处,那个位置很特殊,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伤到那里的吧。   她看着北岛鸦埋头吃面的模样,这孩子,也遭遇了很多吧。   她还是说了出来。   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北岛鸦起身准备去收拾碗筷,看了眼放在桌面上的烟盒后,道。   “抽吧,我不介意的,不用憋得这么难受。”   闻言日暮凉笑了笑,“那真是太幸运了。”   看着北岛鸦进入厨房的背影,日暮凉也起身准备洗漱后睡觉了,不过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即看了眼现在包养她的那人买的那架并不大的矮床。   北岛鸦从洗手间出来后,并没有看到日暮凉的身影。   是出去了么,她也没有想太多,而是去洗手间用清水洗了洗脸和脚,准备睡觉了,毕竟明天还要上课。   等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日暮凉也正好回来,手上还抱着一床刚买还没开封的崭新被褥。   她将被褥放在自己的床边,认真铺着,说道。   “我可没有和女人睡觉的习惯。”   铺好后,她直起身,看着站在原地的北岛鸦,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即道。   “你不会以为是我睡地铺吧?”   她脸上的笑容有些揶揄:“当然不可能,心怀感恩吧,好歹还给你提供了一层被褥,没让你直接睡地板。”   她表现的刻薄,就和她的妆容还有谎言一样劣质,但北岛鸦也没有拆穿她。   只是点了点头后,便躺在了地铺上。   而日暮凉,则进入了洗手间。   二十分钟,洗完澡的她穿着情趣内衣走了出来。   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与地铺中的北岛鸦对视上了,然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惊讶道,虽然话语中更多的是调笑。   “啊,抱歉,我忘了这里还有小孩子了,但很遗憾的是知道了也没办法,毕竟我只有这种睡衣来着。”   卸掉夸张妆容后的她,比起上一次看见,更显老了,眼角纹和皮肤的松垮又多了许多。   这是不可逆转的,毕竟她的年龄也很大了。   但哪怕这样,也依旧能从那眉眼中,隐隐看到往昔的秀美和风情。   素颜的她,看起来也就只是一个还有些姿色尚存的中年妇人而已。   她关掉了灯,躺在了自己床上,像是直接睡觉了一般。   昏暗的房间就这样安静了下来,仿佛两个人都睡着了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日暮凉翻了个身,看着床下的地铺,轻声问道。   “睡了么。”   随即与她对视的便是一双仿佛和黑夜颜色一体的幽深双眸。   “还没。”   日暮凉似乎是想说什么,但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没说出来,只是道。   “这样啊,那快点睡吧,明天你应该还有课。”   “嗯。”北岛鸦这样答道。   这样没头没脑的说完后,日暮凉便又翻过了身,像是睡觉了。   ------   东京某栋的高楼顶层中的晚会现场,身穿紫色晚礼服的近卫梦子用着得体的笑容面对着每一个来问好的人。   这时一个西装男人走到她的背后,在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后俯身说了什么。   随即他便退后离开,而近卫梦子对着正在交谈的人说了暂时离开一下后,也来到了会议室。   北岛鸦,这个普通的小女孩近卫梦子可是很关注,毕竟她和那个女人很可能关系匪浅。   作为全身心都扑在里原木万华身上的人,能发现与她相关的任何一点失去,哪怕只是很小的,那近卫梦子也会相当上心。   更别说是这个里原木万华还在当权时,公开纳入分家的小女孩了。   完全没有任何提前商量,也没有经过分家投票决定,而是一贯的独裁。   不过那个时候她也有这样的权力,毕竟那会她就代表着百合川的意志。   从那时候起,近卫梦子就留心了这个里原木万华以一己之力扶上分家的女孩。   但那时候里原木万华权势太盛,她甚至连调查都不敢,因为害怕被注意到。   而里原木万华落位之后,虽然大宗长没有否认那个女孩的分家位置这一点就很奇怪,但她至少敢查了。   虽然还是不敢太明目张胆,但暗地里调查她还是做得到的。   近卫梦子的潜意识告诉她,北岛鸦这个女孩,无论是在里原木万华落位的这件事中,还有大宗长那不知详情的企图中,都一定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她对着休息室里卑躬屈膝的西装男人问道。   “你找到了什么。”   西装男人闻言直起身道。   “在两个月前三家会谈的前夜,北岛鸦曾在名记街的一家烤肉店的杀害了一名野横组属下名叫小健板次郎的组员,手段很残忍,据说还有过逼供。   但就是在这种公众杀人的情况下,却没有走漏出哪怕任何一点消息,要知道当时可是夜晚,街道的人流正处于鼎盛的状况,而且烤肉店内目睹这一切的人,本身也是个很大的数字,但那过后,却哪怕一个字都没有流传出来。”   近卫梦子挑了挑眉:“所以,能做到这一切的只有御三家对吧。”   西装男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   “事发后的第二天清晨,野横组便受当时储君的命令,毁灭了。” 第294章 .烂泥石头   “真是有趣的关联啊。”   休息室里,近卫梦子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带了一杯红酒。   她对小健板次郎不感兴趣,对野横组的覆灭同样也不感兴趣,甚至连北岛鸦本人,说实话也不太兴趣。   但她对里原木万华感兴趣,所以这一连串和里原木万华相关的事情,就自然也感兴趣了。   西装男人说出来的消息其实也不多,只是说了北岛鸦杀了野横组的一个组员,虽然事后没有消息流出来显然另有隐情,但毕竟小健板次郎只是个喽喽,这证明不了什么,也不值得多为在意,死了就死了。   真正让近卫梦子关注的是,这过于巧合的时间。   小健板次郎被北岛鸦杀死的时间,正好是三家会谈的当夜。   而也正是当夜,里原木万华中途离开了会谈,从一艘即将沉没的船上带走了对母女,导致了后面一系列的后果发生。   很多人其实都只是对里原木万华离开而产生的后果知道个大概,但作为本家人的近卫梦子,却知道详情。   因为百合川的缺席,沢村和勧修寺自然站在了一条船上,而沢村,也真的如同在按照合作中的内幕一般行动,向百合川捅出了刀子。   其实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也称不上什么大事,毕竟御三家互相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面对沢村的刀子,百合川也自然有余力去反击。   但真正让事情急剧劣化的是,百合川雾生重新站到了台前,百合川陷入了白翼和黑翼两派的内乱,分歧激化的不可开交。   所以这时候,沢村捅出的刀子就显得有些格外尖锐了。   然后一番洗牌后,就是百合川万华的下台,百合川雾生的上位。   就当都以为百合川的内乱结束后,终于要和沢村开始认真的掰腕子时,两家突然议和了,并同时将矛头对上了一直没有入场的勧修寺。   最终的结果就是勧修寺迫于压力,将家主勧修寺龙斗男推出来背锅,下台,并且将引入跨国集团的合作也只能终止。   这过程的一波三折和反转其实都很奇怪,而且很巧,都处于很关键的节点上,就仿佛早就被计划好了般。   明明好像是一直在旁观,无论结果如何对自己都是十分有利局面的勧修寺,最后损失却最为惨重。   不谈其他的,光是家主被迫下台,就已经是对本家威严很惨重的打击。   虽然都知道真正掌握勧修寺的是十权座,但家主好歹,都是个对外的门面。   都演变成这样了,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估计百合川和沢村早就暗地里达成了什么共识,包括百合川万华的下台和对勧修寺野心和声誉的打击,都是他们的手笔。   毕竟前脚沢村还在对百合川捅刀子,当权人一换,立马就议和,共同对勧修寺施压。   这说是巧合已经不是难以信服的程度了,而是傻。   百合川和沢村就是这样把事情摆在了明面,就是背刺你了,但勧修寺也只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这又只是御三家的博弈而已,过程中死了无数马前卒,无数势力也重新洗牌,小的就是榜上了大树统一了东京地下世界的山鬼组,大的就是百合川内黑翼失势。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要建立在当时的百合川万华,必须要缺席三家会谈,否则按她的手段不说稳赢,但也绝对不会沢村和勧修寺的合作那么顺利。   如果当时的百合川万华正常出席了三家会谈,那很有可能在这之后的所以事情都不会发生。   所以她的中途离开,可能比近卫梦子想象中,还要多出许多内幕。   毕竟她的最后下台,只能证明了沢村和百合川的密谋中,并没有她的身影参与。   其实说是专门针对于她的阴谋,也不一定。   毕竟当时的她,确实拥有着在百合川内独断专行的权力,甚至连首相,都只是他们这个层次博弈后选出的位置,说是只手遮天也不为过。   但说全部人都心服口服不想推翻她,也都是假的。   至少近卫梦子就一直眯着眼,在暗处盯着她呢。   而当夜里原木万华的中途缺席,和那个小女孩不知道扮演的什么位置,都有些耐人寻味。   看来那个很普通的小女孩,和里原木万华之间发生了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啊。   她眯了眯眼,对着面前西装男人说道。   “继续从那个小女孩身上挖,看还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但也不要勉强,毕竟她身边有着大宗长的人。”   说完后,近卫梦子好像又想起了什么。   对了,那个被覆灭了的野横组的组长是不是久信尊来着。   那个小女孩刚杀了野横组的组员,第二天野横组就被里原木万华覆灭了,这其中没有关联,实在难以让人相信啊。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不由笑了起来。   所以说啊,棋子是怎么都不会嫌多的,这不作用就来了么。   久信尊想报复,那近卫梦子就让他报复。   ---------   沢村居住区内,沢村真理葵坐在房顶的斜面上,抬头望着夜空。   很幸运,是个朗夜,不过日本本来就是岛国,海洋性气候,很难形成雾霾,所以像这样的星空并不罕见。   沢村真理葵抬抱着膝盖坐在斜面的房顶上,在这个位置观星,虽然比不上achi村的云海,也比不上奥多摩的星河倒挂,但也很清晰的能看见群星的轨迹,让人下意识沉浸在里面。   虽然很危险就是了,大概就属于那种被父母看见了后会大呼小叫的喊着快下来,并在背后藏个扫把。   不过很幸运又或者是很遗憾的是,没有人会这样来提醒沢村真理葵。   毕竟她的母亲常年不见人影,父亲死后也未曾露面,不过其实也情有可原,毕竟父亲死后连族谱都没入...更别说是葬礼了。   大概唯一的改变就是族里少了一个人见人厌的身影,多了一个终日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女孩。   沢村真理葵稍微有些恍神的看着天,内心不由想着,如果所有的一切事情,都如同夜空一样澄澈通明就好了。   她已经从沢村五十鈴那里了解到了到了事情的经过。   曾经她没有去问的原因,一直是以为自己无法面对,但其实知道了事情后,内心没有起丝毫波澜,就像早有预料一般,她才知道自己只是不想去面对而已。   面对了,谎言也就真的只有变成谎言了,她连该怎么劝说自己,都不知道了。   也就是这时候她才明白,从那晚姨母阻止自己将电话给祖父,并且说的那番话时,自己就已经明白了,姨母可能说的都是真的。   只是自己不想去面对而已,所以选择了逃避。   然后父亲打来的电话,就到了祖父手中,也就导致了北岛母亲的被绑架,北岛同学去营救。   最后,就是自己亲眼看到的那一幕了。   是自己的错么。   是的。   至少在北岛母女身上遭遇的事,是自己做错了。   如果自己没有将那通电话转交给祖父,那北岛阿姨也就不会被绑架,而北岛同学...应该也会很简单的杀掉父亲。   但沢村五十鈴说这些话的时候,还问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了所有事情的真相,那你会怎么做?   沢村真理葵只是陷入了沉默。   然后沢村五十鈴又说着,所以她之前一直被蒙着鼓里才是最幸运的。   不用去面对是否帮助上杉木这道选择题,不用犹豫,不用多想,甚至不用去面对姐妹相残。   只用去面对无法改变的结局,这对沢村真理葵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   这也是沢村真理葵否认自己心中正义的真实原因。   因为她其实也想过,如果一开始,自己就知道了这些事情,那自己会怎么做。   会告发他么?会让他坐牢么?会让他去死么?   但她得不出答案。   沢村真理葵这也才认识到了自己心中的丑陋。   终究在自己眼里,正确是可以被其他事情影响的,不是最重要的。   从姨母的话中,沢村真理葵也明白了,北岛同学,其实一直是知道真相的。   一直活在苦难中,可笑的是自己还和她一个学校,努力的去帮助每一个有困难的人,做着以为正确的事,却忽略真正被自己伤害的人,去视而不见。   或许自己的存在,在她的眼里就已经是伤害了吧。   沢村真理葵对北岛鸦的感情是复杂的,毕竟她是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   从理性上来说,是对的,罪有应得,但从感性上,那毕竟是自己的父亲。   沢村真理葵想到了五十鈴所说的话。   “真理葵,你的软弱只是源自于对过去的不满,想去弥补已经发生的事情,但你要清楚的是,过去的事情之所以过去了,是代表着无法逆转,而且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弥补。   你知道为什么雁会南飞么,因为这是本能,进则生,不进则死。   你留恋与过去,不往前走,就会死。”   想到这些,沢村真理葵看着透彻星空的眼眸,也有些迷茫。   真的...无法回头么。   东京夜晚街道里一家地处偏僻的小酒馆中,人菜瘾还大的里原木万华颇有气势的喊着。   “麻烦来一杯三分的啤酒!”   听这声音,如果驱除本身意思的话,还以为在喊着来十打啤酒了。   闻言的店员拍了拍手回道:“嗨。”   里原木万华老熟客了,所以店员也知道三分的啤酒是什么意思,就是三分满,然后往上以此类推就行了,整杯就是本垒。   典型的又菜又爱喝。   不过店员有些好奇的是,今天陪在这个老熟客身边的不是那位不苟言笑的西装女性,而是一个很温和清瘦的中年和服男人。   所以他多问了一句。   “旁边的这位客人呢,有什么需要的么,熟人带来的会打八折哦。”   百合川雾生稍显斯文的笑了笑。   “就爤酒好了。”   店员闻言道:“嗨,请稍等。”   没过多久酒和下酒拼盘就端上到两人面前了。   里原木万华一贯的先吃着串烧,并问着。   百合川雾生看着她的模样,和蔼的笑了笑,就像在看着自家小辈一般。   “看来这段时间,你过的还不错。”   里原木万华头也没回,吃相够快,但也够优雅。   “是还挺不错的。”   百合川雾生又道。   “还是一点没变啊,都到了现在,也没有一丝紧张,不警惕的话,真的会死哦。”   闻言里原木万华到不是很在意。   “死亡又不是什么很可怕的事情。”   百合川雾生愣了瞬,随即笑了起来。   “像是你的性格能说出来的话。”   他对里原木万华的处境很清楚,或者说没人比他更清楚了,毕竟这都是他一手放任,也可以说是故意促成的。   他也有自己的目的。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他这样说着,随即抿了口杯中的爤酒,感受着口腔中迸发出的味道。   而里原木万华看了眼他享受的表情,道。   “我有件事想问你,但一直没有机会。”   闻言百合川雾生睁开眼,从爤酒的回味中回过神来,虽然这酒有些劣质,但劲还是很足的。   他道:“是什么事。”   里原木万华似笑非笑,眼神有些促狭。   “北岛母女出现在那艘船上的事情背后,有你的影子吧。”   闻言百合川雾生点了点头,对于设计坑害里原木万华这一点没有否认,也没有解释,只是点了点头,大大方方的就承认了。   见状里原木万华看着他,酒红色的眼眸妩媚的笑着,红唇上还沾染着少许串烧油渍,不知为何让人联想到了大喰,有些心悸。   但片刻后,她就收回了视线。   “嘛算了,不过我不计较,也不代表别人不计较哦。”   百合川雾生又抿了口清酒:“你是说北岛的那个小姑娘么。”   里原木万华闻言笑容妩媚,颇有些兴趣的问道。   “怎么,看不上眼么。”   百合川雾生只是道。   “你忘了我教过你的么,烂泥里总可能会有硬石头,不要去小瞧任何一个人,只是有所得,必有所失,我只是给她安排了等同于她得到的失去而已。”   其实百合川雾生就算不将北岛鸦放在眼里,那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他的位置摆在那,或者无论找任何人,恐怕都会觉得如果他不愿意,那北岛鸦可能穷极一生都见不到他的面,又谈何栽跟头呢。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也是事实。   里原木万华闻言有些无趣的挑了挑眉,又道。   “那你接下来是怎么安排她的。”   百合川雾生道。   “我没有强求她参与进来,我把选择的权力全部给了她,如果她想得到,那就要付出等同的失去。”   闻言里原木万华不再看他,觉得有些无趣了,为什么总是要这幅觉得自己能掌握一切的样子呢。   等下,里原木万华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事情。   他不会真以为之前自己的上位和落位都在他的掌控中吧?不会吧?   真是那样也太无趣了。   里原木万华叹了口气。   所以啊,你教过我的事情,自己却没有真正做到呢,人家小学妹虽然胆小,但是真实,谨慎甚微从不冒进,可没你这么自大。   里原木万华对比起夺权的那几年前,已经长进了许多,可待在老宅这几年的百合川雾生,却一点没变。   里原木万华就觉得挺无趣的,特别无趣。 第295章 .好球区与闲散的日常   “嗨,大家都将手里的事放一放,听我说。”   治春二年B组,辅导老师站在讲台上,往下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   现在是清晨第一节课之前,随着有些闹哄哄朝气蓬勃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后,老师环顾了一圈差不多已经坐满的教室,道。   “没有同学缺席吧,那我开始讲了。”   她看着手中校方下来的通知文件。   “今年的修学旅行日期和往年没有改变,依旧是十月十号,也就是正好一周后,旅行地点是经过整个二年级所有同学票后,决定的冲绳。   旅行一共维持10天,还请各位同学今晚回家就向家长提前告知哦。”   闻言讲台下的同学也给了热烈的回应,虽然是女校少了平常学校班中男生的大呼小叫,但也都开始交流了起来,一时间闹闹咋咋的。   而北岛鸦,则就安静许多了,背着万年不变的英语词条。   这也是北岛鸦的小优点,不受环境影响。   就比如之前那一段时间,还在给百合川万华宰人的时候,北岛鸦就经常坐在后车座上,中居杏开着车,她就在后面,还穿着带着血的油漆工装,借着微弱的光芒,背着词条。   看着有些卑微,所以中居杏过了几天还专门在车辆的顶棚上给她装了个大灯,方便她看书。   中居杏也是老通情达理的人了,和她共事不得不说真的很让人觉得愉快,什么事情都会考虑到。   虽然老是不苟言笑看着有些难以相处,但其实很细心,意外的有点像那种很持家的类型。   讲台下的同学依旧在继续着自己的交流,老师说完这些后,便离开了教室,很快就上课了,台下,也恢复了安静。   午休时间,准备去教学楼背面那个安静的老地方吃饭的北岛鸦,结果刚出教室门就被抓了个正着。   “北岛同学,好久不见啊。”   森下奈奈子眯眼笑着。   办公室内,森下奈奈子坐在椅子上,揉了揉脖子后下意识伸了个懒腰,也让她的胸前挺立的更加明显,是足以让人体温升高好几度的凶器!   她今天穿着ol的白色制服衬衫,胸口蓝色领花和包臀裙是一个颜色,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的气息,再加上那淡淡如同春风般温和的笑容!   大概就是能够轻易击中所有年上控男性心中的好球区,不由哦呼出声,从各种意义上都会温度升高。   森下奈奈子轻微偏了偏头,深咖啡色的长卷发也随着轻轻一边垂落,她看着坐在面前的北岛鸦,有些埋怨的道。   “小北岛你还真是冷淡啊,开学都这么久了,却没有来找老师一次,明明老师一个暑假没见你可是很想你的!”   北岛鸦闻言面容依旧清冷,开口睡着。   “我想着森下老师会很忙,所以就没来打扰您。”   闻言森下奈奈子叹了口气,显然接受了北岛鸦的措辞,毕竟她这段时间是真的挺忙的。   虽然她也是北岛鸦班级的生活指导老师,但她主要负责的还是高三的班级。   而到了现在,临近大考的时间越近,她也就越忙,想着能多教一点,学生的试卷说不定就会多上一分,所以熬夜备课是老常态了。   森下奈奈子就是那种喜欢付出的人,也可以说是没遇到过什么黑暗的事情,把什么都想的很好,而对学生的尽职尽责也可以解释为是新老师,愿意为工作付出极大的热情,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她从心底里,是善良的。   所以,她这段时间也确实挺累的。   不过虽然一直没有找北岛鸦,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不关注北岛鸦了。   她还是挺在意北岛鸦在学校的生活的,看见她还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森下奈奈子不由叹了好几口气。   她是真的担心小北岛以后到了社会上会不合群啊,而被她寄以厚望觉得二人能成为朋友的沢村真理葵,不知为何也有一段时间没有来到学校了。   明明两人的性格不是和像么!   想到这,她不由轻声问道。   “小北岛,你收到我让小沢村带给你的东西了么?”   北岛鸦点了点头。   “嗯,收到了,手环很漂亮,谢谢森下老师。”   这之后,对话就是一些生活上的闲聊,虽然说是闲聊,但其实一直都是森下奈奈子在不厌其烦的开口,而北岛鸦只是拿出了便当吃着,偶尔点点头,说几句话给与回应而已。   但森下奈奈子也没觉得受到冷落之类的,毕竟她也知道北岛鸦的性子,本就冷淡,不如说是小北岛能花费时间听自己闲聊,她就已经很开心了。   毕竟一开始的时候,小北岛可是连办公室都不怎么想来,现在怎么说都是进步了!   其实也是,这样的北岛鸦才是正常的,要是她突然对谁热情,那那个人一个要觉得危字当头才对。   和森下奈奈子闲聊过后,北岛鸦的便当也刚好吃完,所以她便回到了班级里,坐在自己位置上。   此时距离午休结束还有一会,班里的同学还在进行着闲聊,大多都在说着修学旅行的事情,也有说着最近发生的有趣事情。   或者最近传的最广,闹得最沸沸扬扬的事情的话,还是从小町街走出的杀人鬼。   就算到了今天,距离第一起命案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但恶劣的影响,依旧在发酵,因为还在继续死人。   哪怕警方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和人力,电视台每日也在播报着什么最新的进展,很快便会抓到凶手了,也贴着凶手的假想肖像,但这些还是不能掩盖凶手还在犯罪的事实。   甚至有些区域晚上已经戒严了,警方也呼吁着市民晚上尽量不要在偏僻的地方独自行走。   各种夸大其词的谣言满天飞着,甚至还出了不同版本的故事,事情发展到今天,已经愈演愈烈了。   班上的少女们中的聊天,也自然少不了这个。   “你们听说了么?前天又有人死了,是在郊外。”   “郊外?”   “不过其实倒也是,现在市里晚上很严的,哪怕是杀人鬼,也只能避其锋芒去人更少的郊外了吧。”   “警方还真是没用啊,到现在都没抓到人。”   “也别这样说,事情现在闹得这么严重,我估计警官先生比谁都更想抓到凶手了。”   “别说这些了,挺吓人的,对了,我有个前辈在剑道部,我听她说今年的全国大赛,骑士姬小姐不打算参加了。”   “挨!!”回应她的是几个惊讶的声音。   “真的假的?”   “我也是听说,还不确定。”   “那可一定不要是真的,我还是很期待能看到骑士姬小姐帅气身姿的!”   “对啊,我也挺希望能看到她和那位大喰同学的比试的,不是说那个大喰都已经向骑士姬发出挑战了么,说会在玉龙旗最后的挑战赛中和她比试的。”   “好像是有这回事来着,不过我听说大喰杀生石以前和极道野横组关系密切来着,比试和人都是用真刀的,所以才会这么强。”   “可是报道上说,野横组不是都已经解散不复存在了么?而且骑士姬可是沢村二女儿的小姐,这和极道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了,就算野横组没解散,也用不着害怕啊。”   “傻瓜,我说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骑士姬那么善良,肯定没有用过真刀伤人的,所用过刀刃的不同必定造成了气势和想法的不同,我怕到时候骑士姬会吃这方面的亏,毕竟大喰杀生石要多出一股血气来。”   “好像是这个样子奥...但是你为什么会懂这么多!”   闻言之前说话的少女笑了笑,毕竟她的父辈早年都是极道起家,也就自带了一股独特的气质,这也就导致了从小耳濡目染的她,怎么会不懂这些呢。   在学校的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不知不觉就到了放学的时候。   北岛鸦提起桌肚里灰色的单肩包,虽然也有过社团邀请她,但她依旧还是选择做着回家部。   大部分人放学后都有着社团活动参加,亦或者是单纯的不想这么早离校,所以此时哪怕是放学时间,但其实校门口的人也比较少。   走出学校,北岛鸦刚准备左拐往车站走去,便看见了个有些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不远。   果然,下一秒车窗摇下,露出了一张不太讨北岛鸦喜的脸。   里原木万华笑容明媚,嘴型就像是在说着。   “要去喝一杯么,小学妹。”   又是这间名叫“夜间串场”的出场了第三次的小居酒屋。   说来也奇怪,现在天色还很早,日光高挂,但它就已经准备开始营业了,这完全是和其他深夜居酒屋背道而驰。   不过毕竟这间小居酒屋是自营,而且老板年纪有些大了,熬不得夜,所以往往营业的时间很早,结束营业的时间也才刚到深夜。   里原木万华撩开面前的暖帘,走进居酒屋,在吧台前的椅子上坐下。   “老板,还是老样子。”   她的行为举止,像个老嫖客了。   而老板也点了点头,笑着回应:“好的,请稍等。”   他对这个每天会很早来,又会很早走,就只是像惯例般来坐一坐,吃点东西,酒量又贼差,职场又特别不如意的小姐已经挺熟悉了。   所以照常准备她常点的东西,不过刚准备回身拿材料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少女!   因为他上次可是夸下海口了的,只要能把这个小姐带到店里来,他就自己来活跃气氛,顺便再喝点酒,撮合两人。   可是没想到人家喝完酒压根面不改色,所以觉得老丢面子了,这段时间没少催着里原木万华把人家再带过来,自己安排撮合撮合。   这个大叔就是城市生活一角中,典型的多管闲事的老好人性格。   说什么恶意嘛,或者对里原木万华和北岛鸦脸蛋窥觊的心思,他到还真没有,毕竟也不是任何人满脑子都是色批,他最多也只是对美好的欣赏而已,说不定再年轻个二三十岁,他也会去选择追求试一试。   先说一下,他年轻的时候更喜欢北岛鸦这种类型!但现在嘛,年龄大了,只是想着撮合撮合两人,说不定可以做件好事而已。   毕竟他一直认为里原木万华喜欢北岛鸦,想着她都职场失意了,总不能再情场失意,所以务必给她撮合好了,顺便在给自己平淡的日常加点调味剂。   最后才是重点的。   所以看到北岛鸦进来后,他才格外开心,脸上就差没写着小姐你是今天第二个踏进店门的中奖客人,所以啤酒免费喝了。   “欢迎光临!小姐!真是好久不见了啊,今天想吃点什么,我现在可是状态饱满!绝对能做出让您找不到挑剔的料理!”   边说着,他还边向里原木万华挤眉弄眼着,露着只有lsp才懂的笑容。   北岛鸦随便说了几样后,老板便干劲满满的去准备材料了。   北岛鸦坐在里原木万华的身旁,偏头看着她,平静的眼神好像是在问着,什么事?   而里原木万华也仿佛读懂了她的眼神,懒散的说着。   “只是想找你喝酒而已。”   说完她好像有些倦意,没精神的很。   她就这样趴在吧台上,看过一眼就让人难以忘怀的侧脸枕上了手臂,周身都散发着性感和慵懒,又带着深深隐藏起来的傲慢与随性。   谁也无法揣摩她的内心,无法知道她的想法,也走不进她的内心世界。   就如同现在,或许也是真的像她所说,她只是想找北岛鸦喝喝酒而已。   但前提是要先无视掉老板给她上的那杯只盛了三分之一的啤酒。   再看看北岛鸦的杯子,啤酒泡沫都已经直接溢出来了,好像生怕没倒满一样,只能说老实惠了。   最后老板还给了里原木万华一个你懂我也懂的笑容。   不过这老板也真是心大,里原木万华也就算了,说看着是成年人也没什么问题,但北岛鸦一眼就看得出来是学生啊。   在日本向未成年销售酒水被抓住了之后,还是个挺严重的事。   可老板只是认为长得年轻而已,只能说是先入为主吧。   里原木万华看着北岛鸦面前直接装满的杯子不由眯眼笑了笑了。   “这老板是个挺有趣的人吧。”   北岛鸦也没说什么,只是端起扎啤杯抿了一口。   从街道往居酒屋内看去,暖帘后有两个背影。   一个像没骨头似的懒散趴在吧台上,慵懒而又妩媚,一个又坐的很直,气质冷淡,给人一种很文静的感觉。   倒也是幅挺有意思的画面。 第296章 .天赋是啤酒肚   “请慢走,还欢迎下次光临啊。”   小居酒屋中,随着唯二两位客人站起身来,头绑扎巾的中年老板这样说道。   他一边看着北岛鸦面前原本装了满满一大杯啤酒现在却已经空了的被子,和她甚至连红润都没有一丝的冷淡容颜,又一边对着里原木万华挤眉弄眼,表情有些滑稽。   大概就是三分恨铁不成钢,三分悔恨,九十六分就这就这?你行不行?   对此里原木万华就只是说着:“下次再见了,老板。”   她拉开暖帘,弯腰走了出去,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夹杂着秋意的微微清风,倦意也消散了不少,半合的酒红色眼眸睁开。   现在的生活对她来说和以前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经常来这家居酒屋,也是因为老板的故事很多,大概就是自己年轻时候的一些经历,又或者是在客人那里的所见所闻。   虽然故事都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的新意,而老板的讲故事能力也有些差强人意,往往都是前后矛盾,又或者解释的不够清楚,但至少里原木万华总是能借此消磨掉一段不短的时间。   认真来说,现在的生活和以前有什么区别么,里原木万华认为是没有的,尽管每个人都认为她从神坛跌落到了深渊,一无所有,极尽狼狈,但其实里原木万华,觉得没有不同。   都是在寻找有趣的事情,消磨无聊的时光而已,又有什么不同呢。   能让里原木万华提起精神的事情本来就是极少极少的,她很承认自己的欲望,也忠于自己的本能。   征服自己没有的东西,征服自己想要的东西,亦或者是略取时连对方野心都一并吞没践踏的快感,还有享受有趣的人和物给自己带来的乐趣,仅此而已。   但到了现在,能给她带来这些已经很少很少了,沢村也算一个,但当她意识到了短时间内吞并沢村的机会相当渺茫,所以也就暂时停手了,这也是她这么干脆放弃权力的原因之一。   现在的里原木万华也就是姓氏变了,但她还是她,没有什么不同。   与里原木万华分别后,北岛鸦一个人走在去车站的路上。   此刻的她,虽然表情依旧清冷苍白,但其实还是有些微醺的。   不知为何,北岛鸦的身体好像对酒精的适应度很高,因为严格来说,北岛鸦前十六年,是一滴酒都没沾过的,除了前世。   第一次喝还是在麻生雄斗的墓前,北岛鸦也是后知后觉,站起身的时候才发现头有些晕,但也只是这种程度。   这其实已经很夸张了,清酒本来就属于后劲很大的酒种,但第一次喝的北岛鸦却没有太多不适。   而这次也是相同,相信一杯扎啤,就已经是很多女生迈不过去的坎了,但北岛鸦只是微醺。   也只能解释为天赋了吧,不知道里原木万华要是了解到自己最为不擅长的地方,却是别人与生俱来的天赋,又是否会羡慕呢。   至少北岛鸦,对这天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坐上电车后,北岛鸦并没有选择直接回家,而是又花了接近两个多小时来到了郊外。   她手里还提了装着料理材料的塑料袋,虽然只走过一遍,但她也没有迷路,下车后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敲门后,没过多久日暮凉打开房门,看到她后先是楞了下,但也没说什么,随即便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北岛鸦昨天没有说过今天会来,而日暮凉刚才也没有问她今天为什么要来,只是气氛依旧是和昨天相差不多的沉默。   做好晚饭后,北岛鸦也没有再做逗留,直接就离开了,毕竟再晚,或许就赶不到车了。   她晚些回家给北岛玖的理由就是要去同学家里开学习会,对此北岛玖当然很开心了,她可是很担心小鸦的交友问题呢!毕竟要是不认识的话,就会觉得小鸦很冷淡,但是熟了后,就会知道小鸦是真温柔的好孩子了!   所以在嘱咐好了早点回家,并且每半个小时发一条消息后,北岛玖就同意了。   从进入公寓到离开,北岛鸦和日暮凉全程就没有过一句交流,北岛鸦也好像只是来做饭而已,准备完毕后就离开了,也没有留下来吃饭,而在她走后,日暮凉也从床上睁开了眼睛,盯着已经关上了的房门,久久没有回神。   ps:今天就不补更了,太晚了,好吧我承认,其实我有三张假条...但是真的只有三张!再也没有了!   日常只有几章了,珍惜吧,毕竟以后想看都没有了。 第297章 .小小的遗憾   很快周末的两天就已经过去了,在这期间北岛鸦的日常依旧很普通,白天就在家里收拾屋子,保持卫生,然后就看书,温习累了后就看会并不是很高分的老综艺,然后出门,去日暮凉家里做饭,最后再在北岛玖下班之前,回到家里。   很普通,没有什么起伏,也没有什么是平淡中的温暖,或许换一个人过这样的日常,会觉得有些无趣和疲惫,但对北岛鸦来说,如果情况允许的话,她也想一直这样简单的活下去。   至于日暮凉,这几天下午,北岛鸦都会很准时的到她家里做饭,仿佛都成习惯了一般,两人从未谈论过这方面的事,甚至连互相之间的交谈都屈指可数,就好像形成了一种莫名的默契一般。   日暮凉从来不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北岛鸦也只是做完饭便离开,并不干扰她的生活。   谁也不知道这样的默契会维持到多久,或许直到有一方的离去,才会结束。   北岛鸦照常在北岛玖的三个叮嘱,五个守则的声音中,离开了家门,走在前往车站的路上。   今天天气还好,没有阴云,虽然太阳也不是很大,但好在阳光充足。   走在路上,一阵微风吹过之后,北岛鸦轻微拨弄了一下额前已经快垂落到了睫毛上的柔软刘海。   有些长了,找个时间去剪短一下吧,北岛鸦这样想着,走上了电车。   半个小时后,北岛鸦到了学校,走进教室,她发现站在讲台上的是森下奈奈子老师。   她趁着还没上课的这段时间,和台下的学生交流着生活上的琐事,或者是烦恼,并用着很幽默的方式回答,或者开解她们。   台上的老师是喜欢的老师,窗外的天气是开朗的天气,身边的同学是很好的朋友,就仿佛是没有不开心的理由一般,所以整个班级都很热闹,少女们清脆的声音交错起伏着。   但随着教室门的拉开,也不知为何气氛短暂的僵直了一瞬。   二年级过了一个学期后,要让B组的少女们票选出来一个最不好相处的同学的话,那北岛鸦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蝉联冠军直至毕业。   她不是冰冷,也不是傲慢,也没有咄咄逼人,也没有惹人厌恶。   你的橡皮掉在她座位旁边,她会帮你捡,你主动她给她打招呼,她也会向你点头致意,你就算硬是找她搭话,她也会耐心的聆听,直到你说完。   甚至要是认真说的话,其实班上的大部分同学都对北岛鸦有着不错的观感。   但她只是平静,那种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上的平静。   那种你很清楚,你给她造成不了任何影响的平静。   哪怕再冰冷的人,你也有可能给她造成影响,这也会让你拥有存在感,但在北岛鸦的面前,就仿佛你无论做什么,都并没有什么不同,和其他人,是一样的。   每个人多多少少都希望自己是独特的,最少某个方面是独特的,所以在面对北岛鸦时所感受到的那种,仿佛自己在她眼中和其他人连脸都长得一样的普通感,也格外让人难以接受。   再加上她总是在学校过着自己的生活,从不参与其他任何人的足迹里,就好像她的学校中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久而久之,也就再也没有人向刚开学那般,还会主动找她搭话了。   这也是之前西九条小桃听到了北岛鸦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后这么惊讶和喜悦的原因。   因为在班上同学想象中,都认为北岛鸦不会去记住谁的名字,甚至连A同学,B同学之类用于区分人的外号都没有。   估计在她心里,自己大概也只是用一个“同学”就能概括所有的程度而已。   班上大部分少女其实都是差不多这样想的,毕竟她们想的是,如果能被这样清冷和眼中世界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少女记住名字,那也一定证明被记住的那个人很独特吧。   所以到了现在,北岛鸦在班里就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没有人会去打扰她,这也不是排挤和孤立,只是都很清楚,她和自己们都不一样而已。   不过其实也有还是有部分少女想要吸引北岛鸦的注意,大概就类似于读书时代的男同学总喜欢在优秀特别的女生面前,彰显存在感一般。   所以到了现在,北岛鸦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后,班级里也下意识的安静的一瞬。   毕竟其实对于她们来说,北岛鸦还很陌生,并不了解。   而森下奈奈子也目睹了这个情况,内心也很无奈。   小北岛的性子...一如既往的冷淡啊,高二都到现在了,还没融入班级。   虽然也并不是说处在某个环境就一定要去刻入融入它,但森下奈奈子是真的希望北岛鸦能多和身边人交流交流。   人啊,总是群居动物,太过独行,虽然是能体现内心的强大,但谁又是天生喜欢独行呢,只是从未愈合的伤疤具现造成的现象罢了。   她内心叹了口气,又记起来今天来了学校,很心不在焉的沢村真理葵。   森下奈奈子想了想后,有了好主意。   她依旧还是没放弃让北岛鸦和沢村真理葵成为朋友的想法,毕竟她是真的觉得两人相性很合的来。   而北岛鸦进入教室后,也没有停留,而是径直的朝着自己座位走去。   安静也就只停留了一瞬间,就仿佛那都是幻觉一般,极快速度的,教室又恢复了安静。   森下奈奈子依旧认真听着台下同学七嘴八舌的发言,只是偶尔会将视线落在已经将书本拿出来温习的北岛鸦身上。   很快,时间就到了午休,北岛鸦今天的吃便当地点,依旧是在办公室里。   毕竟刚到午休北岛鸦准备出教室去老地方的时候,就被等在班门口的森下奈奈子堵了个正着。   到了办公室后,北岛鸦也没忌讳什么的,打开便当盒便准备享用了,毕竟是冷料理,也不会存在过重的味道让人不适之类的。   而森下奈奈子看着北岛鸦的便当盒,随即愣了下,有些惊叹于这么小个盒子里,在她刚才一眼中,竟然看到装了至少有八种不同的料理。   虽然每样分量不多,但也就是这一点让森下奈奈子惊讶,毕竟不同的料理所花费的时间也就不同,很费时间,而且小北岛的便当料理摆放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家做的,而不是超市里买的。   只是为了准备一份便当而专门做八种不同的料理,至少森下奈奈子做不到。   她有些惊讶的问道。   “这...这是小北岛的母亲做的便当吗?”   闻言北岛鸦点了点头,回答了她。   森下奈奈子见状都不知道说啥了,毕竟一个便当八个料理还是有些过于夸张了。   所以她只能道。   “那看来小北岛的母亲料理水平超级好呢。”   而北岛鸦只是不语,继续吃着。   虽然对于北岛鸦没有邀请自己一起吃便当森下奈奈子虽然有那么一点点遗憾,但其实更多的还是松了一口气。   不然邀请了自己那还得想个很好的理由拒绝,毕竟森下奈奈子其实还是有些脸薄,吃学生的便当也会不好意思,而要是拒绝了说不定气氛就会变尴尬了。   所以现在这样就很好,或许小北岛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没提这件事的吧,毕竟她心思一直很通透的。   她一直都挺喜欢北岛鸦的,不光是性格,亦或者是遭遇,最重要的还是,她能感受到小北岛的那种与平常人不同的独特的细心。   虽然很冷淡,但其实小北岛也是会考虑到他人感受的,这样想想,其实好像也就没有那么冷淡了呢!   她一边温柔的看着正在吃便当的北岛鸦,一边开口道。   “小北岛,老师拜托你一个事情好不好。”   闻言北岛鸦抬头,没有说话,等待着她往下说。   森下奈奈子又道。   “小沢村这段时间一直没来学校你知道的吧,她课程也落下了许多,所以老师想拜托一位同学给她补习这段时间的学习内容。   但你也知道,就像我之前给你说的,小沢村没有朋友很可怜,所以找不到其他人了呢。   不过就在老师很苦恼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小北岛你!毕竟小北岛曾经可是和小沢村有一起参加过两人三足的。   在本来就有了合作基础的条件下,也有过相互了解,这样也不用像其他人一样要重新磨合!所以我觉得小北岛要是来辅导小沢村的话!一定会事半功倍的!”   她睁着水波流转的秋意眼眸,央央的看着北岛鸦,道。   “所以小北岛能帮老师这个忙么,你先别急着回答!好好考虑考虑再告诉老师,老师不会勉强你,也不希望这件事会给你带来什么苦恼,只是想让你好好考虑一下,但无论是什么结果,老师都会欣然接受的!”   或许森下奈奈子看起来是有些多管闲事了,想要插手别人的生活,老师爱多想。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是真的想要帮助北岛鸦,也想要帮助自己的任何一个学生,就像曾经不求回报拯救自己的老师。   --------   下午放学,回家部的北岛鸦走出了校门,她先是去超市买了一些料理材料,随即就坐上了电车,准备前往郊外。   郊外的破旧公寓中,日暮凉在拖着地。   她每天都会将房子收拾干净,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收拾,给谁收拾,是从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   只是从记忆中往前回溯到头,就是收拾屋子的画面。   好像是爸爸有洁癖,所以妈妈每天都会收拾一遍屋子,自己也会跟着帮忙。   曾经的她,收拾房子是为了保持那对往昔记忆的想念,想重温那份美好,而现在的她,也仅仅只是养成习惯了而已,再也没有年轻时的幻想,拿着扫把的心里只剩麻木。   而今天,她也只是习惯的扫扫屋子,拖拖地而已。   对于那个每天都会来做饭然后就离开的孙女,日暮凉也只是认为她抱着自己或许会幡然悔悟的心态吧。   但不会过多久,她就会知道这个想法是很愚蠢的,因为日暮凉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还会在东京待多久,或许还要一段时间,也或许心血来潮今晚就走,谁也不能确定。   收拾完屋子后,她又坐在了那个老旧沙发上,点燃了劣质香烟叼在嘴里,烟丝缭绕着,缓缓旋转上了屋顶。   她发着呆,就好像一天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发着呆,其实脑子也没想什么,毕竟也不知道该想什么,只是空洞的发呆而已。   不过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她回过身来,有些疲惫的看向门口。   是那个小女孩么,今天来到好像早。   她从沙发上慢慢的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心中也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情感。   她打开房门,但随即便一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往屋里推去。   很快,日暮凉便倒在了地上,呼吸稍微有些困难。   这时候,她也才看清了来人是谁。   一个中年矮胖的男人正面红耳赤的掐着她脖子,看起来很是愤怒,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牙齿在颤抖,眉毛都在抖动,有种说不出来的丑陋感,也特别滑稽,所以日暮凉也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遇到这种情况她没有慌张,也没有害怕,而是看着男人的丑陋又滑稽的表情第一时间想憋住不笑出来。   毕竟真的挺搞笑的。   掐着她脖子的男人就是这段时间包养她的恋人,也就是之前街道上准备将她带去警视厅羞辱的那位青年男性的姐夫。   虽然现在她这个恋人的面容看起来,显然不是来找她耳鬓厮磨的。   男人双手掐着日暮凉的脖子,把她按在地上使劲晃动着,也丝毫不在乎她是否痛苦,而是龇牙恶狠狠的说道。   “你都干了些什么!?什么起诉!?什么找到公司来!?你是想死么?”   而对于男人的愤怒,日暮凉只是内心叹了口气,有些遗憾,毕竟她刚才打算开瓶啤酒喝点的,但现在看来是喝不成了。   不过也就只有一点遗憾而已,毕竟就像曾经说过的,对于这种生活中好像处处和她作对的不如意,她也早就习惯了。 第298章 .小孩子要多笑   “啊?你个烂女人,你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事吗?什么叫去法院起诉啊?什么叫等着法院的传单啊?你以为你是谁啊?有什么资格这样说啊?”   破旧狭小的公寓中,日暮凉躺在她刚刚才拖干净不久的地板上,一个中年男人正掐着她的脖子,面色凶狠的怒斥着她。   这个中年矮胖男人名叫山下本,工作岗位还算普通,但埋头苦干了十几年到了现在后,也算升到了一个不错的职位,可以支撑家里的开销,每年也能存下来点钱,也还算体面。   大概就是大部分男性到了中年后的缩影,没什么特长,但也是一家的顶梁柱。   不过山下本和其他普通的中年男性稍微有那么一点不同的是,他包养了情妇。   情妇也就是现在这个被他掐着脖子的日暮凉,两人的关系也维持了一段时间了,虽然日暮凉容貌已经不再美丽,但她的懂事和从不索取过多的东西和在妻子那里体会不到的体贴和温柔,却让山下本觉得很舒心,所以两人的“相处”也还算愉快。   不过这种愉快却并没有持续到想象的那么久,因为在前几天,他的妻子发现了这件事。   发现了这件事后,他的妻子第一时间不是愤怒亦或者是失落或悲伤,而是无法理解,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到底输在哪里。   毕竟对方竟然是一个比自己年龄还要大的女人,这比她丈夫出轨本身的这件事,还要让她难以结束。   或许如果出轨的对象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那她还要好接受些。   毕竟那样还可以解释为山下本只是犯了个大部分男人都会犯的错,而现在这样,好像也只能证明自己的丈夫哪怕选择和一个年龄色衰的女人偷情,也不愿意和自己温存。   这才是让她伤心失落的主要原因,而最后也被她的父亲那边的家里人知道。   而她的弟弟本来从小和她关系就好,知道了这件事后自然坐不住,所以第二天就直接找上山下本,让他说出那个女人在哪。   山下本也不想将事情闹大,毕竟这样对谁都没好处,甚至还有可能会影响到自己的工作,所以也就一再迁就自己小舅子的要求,答应了他的所有要求,摆出一副知错了的模样,并表示再也不会和日暮凉联系,也不会过问她的任何事。   事情仿佛很快就会解决一般,毕竟妻子家里那边也选择原谅自己,只要让日暮凉付出代价而已。   但就是这么简单的事,一直让他觉得懂事和舒心的日暮凉却搞砸了,现在妻子已经回了娘家,或许会选择离婚,也或许会选择起诉,但无论是哪个选择,自己都完了。   因为事情一旦闹出去,那公司考虑到社会影响,就一定会辞退自己。   毕竟山下本能在公司里坐到现在的职位,靠的并不是能力,也不是关系,而是资历,只是十几年的资历换来的而已,公司少了他一样不会有什么影响,而自己,则会面临中年失业,履历上刻上被辞退的字眼,很难再找到工作。   如果这些都成真,那就全部都是拜日暮凉所赐!   明明一开始都已经商量好了,只要这件事完美解决,那山下本就会给她一笔足以生活一段时间的钱,她也满嘴答应,可结局却是满是愤怒的小舅子,和回到娘家的妻子。   日暮凉的心口不一,就仿佛让山下本体会到了背叛一般,长时间的逆来顺受变成突然的忤逆,是格外让人难以接受的。   他掐着日暮凉的脖子,瞪大了眼睛,瞳孔中满是血丝。   “你以为你的吃穿住行是谁给你提供的啊?明明只是一个不知道已经和多少男人睡过的不知检点的烂女人而已,你以为你是谁啊?还让去法院起诉你,你觉得你配么?不要小瞧我了啊!!!”   他抓着日暮凉的衣襟,一把将她提起来,满脸涨红的怒吼道。   “给我去道歉!!现在就去!!如果我妻子不原谅我就杀了你!”   闻言日暮凉眼眸在晃动,似乎是看到了山下本怒火的面容而十分害怕一般,但还是强行绷起了一副谄媚的表情,声音颤颤巍巍的说。   “我会的,亲爱的,我明天就会去跪在她面前请求她的原谅,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很害怕。”   她十分卑微的态度却并没有换来山下本的半分怜悯,反而气焰更加嚣张,也加重了他的施虐欲。   他眼神中闪着红光,表情甚至有些狰狞,突然一巴掌扇在日暮凉的脸上。   日暮凉痛呼了一声随即栽倒在地上,眼眸中仿佛含着泪花。   而山下本只是拽住了她的头发,狞笑着道。   “都已经烂透了的女人就不要装无辜可怜了啊,你以为谁会心疼你么?犯错了就给我好好受罚啊。”   说完,他便拽着日暮凉的头发,使劲扇着她的脸。   一开始山下本表情还是愤怒且凶狠的,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嘴角就慢慢开始上扬,眼神中也满是施虐欲满足的快感,隐隐约约看去,他倒也和长了犄角的恶鬼有几分相似。   这就是他们两人还算愉快的“相处”方式。   山下本将日暮凉作为自己的情妇真的是为了单纯的肉欲吗?答案是不是的。   如果真的是为了肉欲,那和圆角的高校JK建立长期关系不是更好么。   而是因为这个女人逆来顺受,无论你怎么对她,她都只会默默忍受,但代价却是只用花一个极为破旧的廉价公寓租金,和简单到不行的一日三餐开销,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需要付出的了,就可以拥有一个任凭打骂的情绪垃圾桶。   怎么想,都是绝对划算的生意,而她也只有这一点,才值得山下本包养而已。   就像现在,这个女人也只是在忍痛不敢出声而已。   到了最后,山下本也仿佛忘了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只是把这几天所遭受的所有负面情绪,都发泄到了日暮凉的身上。   下手的力气,也不知不觉间,变得越来越重,日暮凉的脸已经肿了,眼角泛着青紫,右眼睁开都变得困难,鼻血也流了一地。   她感受着脸上迎来的巴掌,到最后踩在自己身上的脚。   痛倒是真的好痛,不过日暮凉内心也没有什么波澜,还有点麻木。   之前的求饶和可怜害怕自然是装的,和男人打过无数交道的她,也自然知道山下本在想什么。   只是单纯的来找自己发泄而已,估计是在丈母娘家那边受的气没地方释放吧。   所以日暮凉也尽职尽责的扮演着这样一个情绪垃圾桶,别看她这样,她其实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   他需要日暮凉来缓解压力,而日暮凉需要他的钱,双方各持所需而已。   她一边尽力扮着忍痛不敢出声,很害怕的模样,一边尽力睁开已经肿了的右眼,看着山下本凶狠和恶笑扭曲在一起,让人分不清到底是在生气还是在享受的狰狞表情。   不知为何,鼻血长流满脸伤痕肿胀的日暮凉,突然觉得山下本现在的表情,就像个脸被煮的通红的鸭子一般,有些滑稽,她内心这样想着,有些偷笑。   日暮凉从来不是个会自怨自艾的女人,不会为了悲惨而心伤,也不会为了逝去而留念,只会苦中找乐子。   就没有她找不到乐子的苦,找不到的话,那就是不够苦。   “亲爱的,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亲爱的,你别生气了。”   她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哭,鼻血一边流,内心一边在为山下本的表情偷笑。   而山下本则好像终于找到了将这些天所受的气发泄出去的开关,一发不可收拾,直到最后日暮凉意识朦胧,伤痕累累。   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的声音,吸引了山下本的注意,让他停下了手,转过通红已经扭曲了的面容,朝门口望去。   因为之前山下本进来的时候,并没有顺手关上门,所以门一推就开了。   一个少女提着塑料袋站在门前,清冷的面容的看着屋内的场景。   一个中年男人正转头望着她,眼神疯魔,好像不是很清醒,神情之中满是扭曲和狰狞,嘴角不知为何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残忍微笑。   看着让人背脊生寒。   而地上,则有一个被他掐着脖子使劲按住的披头散发女人,衣服上满是脚印显得很凌乱,脸上也满是伤痕青紫和肿胀,血液不断从她鼻腔中涓涓流出,落在地上,逐渐往外蔓延,形成一片鲜红。   看着很惨然,半张脸几乎被鲜血染完,气若游丝,就这样静静的侧身蜷缩在哪里。   她的嘴角也仿佛十分艰难的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就像在偷笑什么,只不过光是嘴角这稍微往上弯的一点,就好似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看着这一幕,北岛鸦很平静,诡异的平静。   她看着男人和日暮凉几乎是靠在一起的距离,再看了看自己和男人较远的距离,所以暂时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站在原地不动,像是没回过神一般。   而山下本则站起身来,她看着北岛鸦,想起了小舅子说的就是一个自称是日暮凉孙女的少女,让他们去法院起诉。   山下本显然还没从刚才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对北岛鸦也是和对日暮凉一样的态度,下意识也认为这个少女和日暮凉是一样的人。   他喘着粗气,咧开了嘴。   “就是你吧?既然是这个烂女人的孙女那估计也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长的倒是不错,不过也一样是**,还让去法院起诉,你以为你是谁啊?看到你奶奶了么,这就是忤逆我的下场。”   他显然沉浸到了某种特殊的状态中,亢奋恍惚,神志不清。   “既然犯了错,那就要好好承受代价啊。”   北岛鸦看着嘴上挂着邪笑缓缓朝她走来的山下本,低垂下了眼眸。   因为是站在门口的缘故,光照射过来让北岛鸦上半边脸形成一大片阴影,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山下本依旧在慢慢靠近。   不过就在这时,日暮凉听到声音后,却突然动弹了一下。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十分艰难,中途还几次重新栽倒,就算站起身后,也是弯着腰,双腿颤颤巍巍。   陷入了某种状态的山下本自然没有察觉到,而是继续朝着北岛鸦靠近,一边走还一边在招手,示意她过来。   而日暮凉则很困难的朝着厨房走去,片刻后又走了出来,靠在山下本背后的墙上,防止自己倒在地上。   “亲爱的...今天能请你先回家么,我有些累了呢。”   她声音很小,且断断续续的,听着很模糊,就好像疲惫到说了这么多就已经是极限了一般。   “啊?”闻言山下本额头青筋暴突,说是下一秒就会施暴也没有任何人会怀疑。   他脸皮抖动,满眼血丝的缓缓转过头来道。   “你是想死么,我马上成...”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便突然顿住了,若有若有将皮肤刺痛的气息也让他清醒了许多。   日暮凉软绵绵的靠着墙,双腿有些颤抖,头无力的垂着,披头散发的让人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血液还在不断顺着鼻腔往下流着,溅在地上,形成点点红印,像是在绽放。   她无力垂落手中抓着这个房子中唯一的一把刀,也就是北岛鸦天天用来料理晚饭的刀具。   她就这样无声无息的靠在墙上,疲惫不堪的模样像是闭眼睡着了也不会有人怀疑。   山下本僵在了原地,日暮凉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晰了,这样自从作为他情妇开始就没有过的反抗,让他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明明一个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的人,突然反抗的话只会让人愤怒而已。   但日暮凉没有任何威胁,也没有什么大呼小叫,只是无力靠在墙上等待着他下一步动作的模样,不知为何,让山下本有些心寒。   最后,他还是放了些不明不白的狠话后,便走了。   而日暮凉,也仿佛累到了极限一般,背贴上了墙,慢慢滑落坐在地上。   北岛鸦走上前去,蹲下来,准备看看她的伤势。   而日暮凉只是声音很微小和疲倦,但又有些像是在安慰般道。   “大人之间的情趣而已...小孩子不懂很正常,没事的,我不会死。”   北岛鸦没有回答,神情冷淡。   就在这时,日暮凉手臂颤颤巍巍的伸了出来,无力的捏了捏她的脸蛋。   她发丝下满是鲜血和伤痕的肿胀脸颊微微笑了笑。   “小孩子要多笑,不要老是学悲剧主人公一样板着脸,难受时也要学会找乐子才行。” 第299章 .小巷与武士刀   破旧的狭小公寓中,日暮凉瘫在沙发上,仿佛和往日没有什么区别,依旧懒散发呆,不过今天与以往稍微有些不同的是,脸上的肿胀淤青,显得她狼狈了许多。   她也没打算去医院什么的,而北岛鸦想帮她上药,她也疲惫的挥了挥手,并表示简单帮她清洗一下脸上的血迹,擦点碘伏就好了。   她没有激动,没有痛苦,没有悲伤,甚至连对施暴者的一句咒骂都没有,就只是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走到沙发前,然后跌坐下来,困难的拉开装着啤酒的易拉罐,仰头喝着,少量鲜红和酒沫顺着她嘴角流下,淌在脖子上。   最终,她有气无力的长出了一口气。   啤酒真好喝啊,日暮凉不由这样想着,嘴角也下意识往上扬了扬。   她此时表现出来的淡然就仿佛根本就不在意刚才所发生的的事情一般,然而事实也是如此,她真的不是很在意。   毕竟要是什么事都在意,那也活的太累了。   她看着手中的啤酒罐,而且想喝的东西已经喝到了,这不就是好事么,干嘛要一直揪着坏事不放。   而北岛鸦,则给她清洁好面部,擦上碘伏后轻声问道。   “真的不需要去医院么。”   日暮凉依旧还沉浸在啤酒的余韵中,对此只是道。   “大人的身体可比小鬼想象中还要硬朗。”   不知为何,明明右眼肿的都快睁不开了,脸颊也因为巴掌的连番抽打变的乌青肿淤,但日暮凉此时的心情好像还不错,又或许单纯只是因为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清醒,而是有些朦胧。   不过无论如何,她此时连着话都变多了,就这一会说的几句话,差不多比之前几天北岛鸦来她家做饭时,两人的交谈对话总和还要多。   她就这样在那里休息,时不时喝口啤酒,躺在沙发上的身影终于和往日的满是疲惫不同,有了些惬意的感觉,也不知道为什么。   而北岛鸦则将沾着血的棉签扔进了垃圾桶,拿起拖把,准备将地上的狼藉给收拾干净。   不过就在这时,仰头闭眼躺在沙发上的日暮凉却轻声开口。   “放在那里吧,等会我来就好了。”   说完她在头在沙发靠背上挪了挪,找个舒服的位置后偏头过来,看着北岛鸦,睁开眼,脸上带着懒散的微笑。   “不要把我把为数不多的乐趣给抢走啊,小鬼。”   她两个鼻孔中塞着纸团,右眼也肿的睁不开,两个脸颊几乎比平常直接大了一圈,还有淤青啊红痕啊,其实认真来说,她现在的模样还是有些像搞笑艺人的夸张妆容的。   最关键的是她还是笑着的,也不知道是何种强大的心脏,才能在经历了那种事情后,依旧露出着事不关己的懒散笑容。   不过或许能笑出来的原因,也就是不想让任何人可怜她。   闻言北岛鸦沉默了一会后,也没有强求,淡淡的点了点头,便将拖把放回了原位。   她打开衣柜,从下面的柜子中拿出来两罐啤酒,打开拉环后,放在了日暮凉身前的桌子上。   日暮凉见状则笑了笑。   “拉环的手法很熟练啊,看来没少喝啊,净不学好,你妈妈知道么。”   不过她刚说完就话语一转,语气中带着为老不尊的诱惑。   “那要喝点么?放心,我觉得不会给你妈妈讲的。”   闻言北岛鸦只是看了眼摆在桌子上的两罐啤酒,道。   “我更喜欢喝凉的。”   对于北岛鸦不否认自己喝酒的事情,日暮凉先是楞了瞬后,随即笑了开。   这个回答倒也觉得有趣,这个小鬼总是能给她带来意外的惊喜,日暮凉带着懒散笑容道。   “嗨嗨,那太可惜了,不过你倒是给我提了个醒,下次搬家的时候,我会记得找个有冰箱的房子的。”   说完后,她便不再理会北岛鸦,而是闭上了眼睛,像是真的疲倦到了极点了一般,在休息着。   而北岛鸦,则又从衣柜中拿出两罐啤酒,然后在厨房的洗菜池中放满了水,随即将啤酒扔进了里面。   这个天气自来水管放出的凉水已经有些冷了,将啤酒放在里面一段时间,其实也能起到冰镇的作用。   做完这些后,北岛鸦照旧小心拆开了手上的绷带,将它放到了沾不到水的地方,毕竟等会回家的时候还要重新绑上,不然北岛玖看到后,可能又要开始担心女儿回家的路上有没有受到了什么歧视的目光了。   结果就是可能越想越想伤心,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用,然后又下定决心不能哭了,所以就只能硬憋着眼泪,把脸憋的通红。   将绷带放好后,北岛鸦打开装着料理材料的塑料袋,开始准备晚饭了。   北岛鸦今天准备做的,是很简单也在日本餐桌上很常见的天妇罗盖饭和海带味噌。   而且为了方便以后的料理,北岛鸦还买了些厨具,毕竟整个厨房差不多就只有一把菜刀和几双筷子,实在让人难以发挥。   不过也没花多少钱,最贵的大概就是那个只够两三个人蒸饭吃的小电饭煲了。   至于钱,则是北岛鸦前段时间在中餐馆打工和现在便利店打工攒下来的,毕竟她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开销,在学校渴了也是接的自来水,至于零食,就更别说了。   再加上北岛玖每周都会强硬给北岛鸦一笔零花钱,用于车费和日常偶尔想买的东西,虽然没有太多,但也到了普通高中生正常的水平线。   所以这些钱,在北岛鸦包里就基本没有减少过,只会慢慢增多。   厨房中,北岛鸦撩起了毛衣袖子,露着苍白而又纤细的好看手臂。   她将虾仁丶洋葱丶香菇丶山芹菜切成丁,然后混在一起用手搅拌。   其实她还会很多中国菜,但之所以没做的原因,是因为其实对于大部分日本人来说,原汁原味的中国菜不是很能get到他们的点,喜欢的只是为了迎合他们口味,而做出稍稍改变的“中华料理。”   而至于日本菜,虽然北岛鸦也没做过,但毕竟经常在厨房里陪着北岛玖,这么多时间,看都看会不少菜式了。   时间缓缓流过,等到晚饭做好,北岛鸦料理端出来时,日暮凉已经从沙发上起来了,正在拖地呢。   她动作很缓慢,时不时会停下来揉一下发疼的肩膀,看着很疲惫,但却很认真的清扫着地面上的狼藉。   北岛鸦将盖饭和味噌放上桌后,也没有着急吃,而是等着她。   没过多久,地面又变得干净无尘后,她带着满是淤伤的脸坐在了北岛鸦对面。   这会经过了时间的发酵,她脸上的肿胀也因为皮下软组织的出血变得更严重了,她也很清楚的意识到了这点,略带幽默的调笑道。   “是不是很像挨打后鼻青脸肿的可达鸭。”   闻言北岛鸦没笑,她倒是因为自己的话开怀的笑起来了,但很快便小心的用手捂住了因为面部剧烈活动而发疼的脸颊。   而北岛鸦则从厨房洗菜池中将两罐冰镇了些许时间的啤酒拿出来,打开后放在桌面上。   随即,晚饭便开始了,两人都道。   “我开动了。”   日暮凉仿佛蛮喜欢海带味增汤,很反常的啤酒摆在面前却没有先喝啤酒,而是把汤喝完了。   北岛鸦见状便拿起碗给她填汤。   日暮凉依旧还是那副仿佛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没睡醒的不精神。   她看着北岛鸦给自己填汤的模样,无精打采的眼神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比起上一次见到,你现在变的温柔得多了呢。”   她说的上一次,自然是刚来东京时见到的那一面。   日暮凉在社会的下水道中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大起大落经历过,形形样样的人也都见过,或许也是不同的人见过了太多,乃至数不胜数,所以她也格外会识人,能从感觉去嗅到某些人藏在心里的东西,这也是她为数不多的优点。   而北岛鸦给她的第一感官,大概就是在野外碰见了一只野兽,哪怕它看起来目前没有攻击你的意头,但你也不能确定,它下一秒就绝对不会攻击你。   因为它是一头野兽,有着獠牙,但却没有感情,所以就算攻击你,也不会有任何特殊的理由。   因为当时北岛鸦那双平静漆黑的眸子里所泛着的意味日暮凉能看懂,那是只有经过鲜活生命沉淀灌溉后,才有的独属眼神。   而现在,转变大到让日暮凉难以想象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但一定是好事吧。   日暮凉所认为的温柔大概有两种。   一种是被保护的很好,不知人间黑暗。   而另一种则是在黑暗中独自挣扎后,变得波澜不惊。   日暮凉认为北岛鸦就是第二种。   或许绝望过,挣扎过,也迷茫过,但依旧找到了来自心底的光芒,最终苦难和折磨,都化为了眼中的波澜不惊的平静,和温柔。   日暮凉看着北岛鸦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温和。   看来是经历了很多事情啊。   这时北岛鸦也就填好了的味增汤放到了她面前,对于她的话,也没有给出回应。   而日暮凉也没有再问,只是拿起了啤酒。   “来来,好久没人陪我喝一杯了。”   见状北岛鸦也拿起了啤酒,和她碰了一下啤酒罐,随即喝了一口。   灌了满满一大口的日暮凉长出了一口气。   “嘶哈~真舒服啊。”   她又道:“虽然地方不对,没在小酒馆有些遗憾,但故事总不能少了吧,喝酒没有故事或者话题聊,那可就少了百分之八十的乐趣了。”   她想了想后,道。   “估计你也就只对你妈妈的话题感兴趣了,那我就来讲我所知道你妈妈的事情。”   随即她便拿着啤酒罐,满脸淤青肿胀像个鼻青脸肿的可达鸭一样搞笑,兴致满满的开始讲了起来。   “我啊,是十五岁那年怀上你妈的,那时候其实也和你爷爷才认识不久。”   说到这,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哦对了,你听你妈妈跟你说过你爷爷么?”   北岛鸦闻言摇了摇头。   见状日暮凉道。   “你爷爷吧,是个混极道的,极道有的毛病他都有,极道没有的毛病他也有,是个十足十的人渣,还特别崇尚暴武力,和男人至上的观点,大概就是没有不敢打的女人,只有不能打的女人。   不过虽然如此啊,他年轻的时候还是挺有魅力的,至少桀骜的气质十足的吸引到了我。”   日暮凉喝了口酒,又发出了特别畅快的“嘶哈~”声音,道。   “然后我俩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没过多久就怀上了你妈妈,其实我是不太想生的,但你爷爷非得让生。   差不多就是抱着传承的想法吧,想要个儿子,但尽管如此啊,我怀孕的时间里,也没少挨打呢。   不过不得不说啊,你妈妈也是很命硬,就仿佛是非要活下来一样,硬是在这种情况安全挺到了出生,而且身体还很健康,足有接近4kg!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顿了,仿佛有些想不通,低声喃喃自语道。   “可是为什么现在会这么小只呢...明明刚出生是正常的,甚至还比很多新生儿重啊。”   她就这样喋喋不休的说着往年的事,这次北岛鸦也没有吃完饭就走,而是静静的听着,直到日暮凉疲惫到了不行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虽然睡着了,但手里抓着的啤酒罐也没有松开。   北岛鸦将她搀扶到了床上,随即洗干净了碗筷,就关上灯离开了。   这时候天已经很黑了,北岛鸦也不知道回复给了北岛玖多少让她不要担心的消息。   就比如现在,她还在回复着消息。   走快点吧,这样还能赶上末班车。   她走在路上,此时郊外的道路中,已经已经看不到人影了,只剩偶尔路过的车辆。   北岛鸦准备穿过小巷,也就是在这时,身后街道上,又是一辆轿车驶过。   飞速驶过的轿车车灯中,好像将什么冰冷的寒芒倒映在了北岛鸦的脸上。   北岛鸦停下了步伐,看着前方昏暗的小巷中。   没过多久,一个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响起。   “呀拉,看来被发现了呢。”   随即一个穿着黑色风衣,带着笠帽看不清面容的男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手中垂着一柄染血的武士刀,刚才驶过车灯倒映了的寒芒,应该就是它发出的。   而黑风衣男人的背后昏暗中,好像隐隐约约能看见,倒着一个人形的东西。   北岛鸦闻着巷子中藏都藏不住的刺鼻血腥味,眼神寡淡,毫无波澜。   而黑风衣男人则看了眼身后倒在地上的人形影子,和已经蔓延到他脚边的鲜血,随即又看着北岛鸦,仿佛后知后觉般,又仿佛在意有所指的笑道。   “真是不妙呢,被抓了个正着。” 第300章 .长命的心得体会   漆黑又浑浊的小巷中,光线暗淡,根本让人无法看清其中发生了什么,只是空气中刺鼻的血腥气,就仿佛是让小巷的黑暗变的水银般粘稠,压抑,让人背脊发寒。   “真是不妙呢,看来被发现了个正着啊。”   黑色长风衣的男人从小巷的黑暗中走出,停在了光与暗的交界处,但尽管如此,落在他身上的光看起来也没有丝毫温暖,而是被更深厚的大片阴影给吞没。   半个身子露在光前后,这才让人发现他的穿着其实并不是什么风衣,而是和服的正装,也可以称为武士服,只是他外穿的直垂荷花袖口羽织和宽大的袴都是深黑色,所以如果没看清的话,才会让人以为这是长摆的风衣。   毕竟很少有人将羽织和袴都搭配为黑色,毕竟这从某种意义上,这种打扮可以称作为武士正服,而日本武士大多认为黑色十分厚重浓烈。   因为日本人认为生与死都与黑色有着关联,就比如日本男人的婚丧礼服都是黑色,而武士,也格外认同这个观点,生命与黑色是息息相关的。   所以纯色黑的和服正装,也是格外郑重,且有着相应地位的一个打扮。   而且男人穿着打扮上,还有个特别奇怪的地方,那就是他的荷花袖口羽织。   日本是个礼仪很繁琐复杂的国度,忌讳的东西很多,简单一点的就是语言忌讳,比如“苦”和“死”,复杂一点的话就算是语言忌讳也要分场合,就比如婚礼的喜庆的现场,忌说去丶归丶返丶离丶破丶薄丶冷丶浅丶灭及重复丶再次丶破损丶断绝。   除此之外,就连图案,也有忌讳的地方。   就比如荷花。   日本人笃信佛教,所以忌讳荷花,认为荷花是丧花。   因为在佛教教义中,莲花是极乐世界开放的花,日本人理解为人死后世界的花,所以认为莲花对活人不吉利。   但万事不可绝对,也并不是没有喜欢荷花,就比如日本历史上有几个恶贯满盈的人生前,也酷爱荷花。   不过到了现在,也早已过了古代那种深度迷信的社会,每年荷花池绽放的时候,前去赏花的人也并不少,不过荷花图案,在大多日本人心中依旧代表着不吉利,毕竟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而且男人身上除了纯色黑和荷花袖口,还有一个特别有趣的地方。   日本人穿衣都是右向掩衣襟,而人死下葬时,则要朝左向掩衣襟,因为日本人认为,在与现实阳世完全相反的阴世,死者的装束也要与人间相反。   所以日本人是不会买左向掩衣襟的衣服,哪怕是一直在追捧的国际名牌,就更别说是传统和服了。   而巷子中笠帽男人的和服,却是下葬时的穿法,左向掩衣襟。   再加上他背后那个躺着的还不知道是什么的人形身影,和空气中刺鼻的血腥气,这一切都不由让人有些心底发毛。   男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诡异和不详,每一样服饰的搭配,都代表着“死”,而纯色黑,又与生命息息相关。   他手中垂落的长太刀也仿佛在泛着寒芒,甚至就连染在花纹刀刃上的鲜血,都清晰可见。   这时,一阵冷冽的寒风灌入小巷,男人的荷花袖口羽织也不断泛着皱浪摇晃着。   天气阴郁,隐隐有乌云在聚集。   快要下雨了。   “是迷路了么,小姐,这里可不是什么迷路的好去处哦。”   黑色武士服的男人满怀笑意的这样说道,甚至语气中还带了些许担忧,但不知为何,却有些让人从心底里发凉。   北岛鸦感受着他身上的那股所散发出来的,将整个巷子都充斥的恶意。   是那种足以让人陷入僵直的恶意,就仿佛一股无法形容的恶寒渗入身体,浑身上下无论是从生理还是心理都充满了不适。   那种粘稠,让人恶心反胃的恶意。   无论是他,还是他手上的那柄沾着鲜血的长太刀。   怨气这个东西很玄幻,可以理解为生命消失前的最后一缕冤仇,也可以理解成为鲜血的味道,可以从一个人的形,又或者是从气来感知到,也说不太清楚,但确实存在。   而北岛鸦就从前方不远的这个男人身上,就闻到了这种味道。   他杀过人,很多人,哪怕那柄刀,都沾过很多鲜血,因为他浑身上下散发的血腥味道,是让人毛骨悚然的程度。   而仿佛就像是同类总是能轻易看穿同类一般,黑色和服男人也从北岛鸦身上,闻到了惊人的血腥。   他斗笠下的面容,露出了个有些血腥的笑容。   “本来以为依旧又度过了个无聊的夜晚呢,却没想到既然遇到了小姐这样有趣的人,果然又是缘分使然呢。   尽管在这样时间地点和场合相遇实在算不上美丽,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缘分呢。”   说完后,他点了点头,像是在认同着自己的观点,随即看向北岛鸦询问道。   “你说对么,小姐。”   北岛鸦不言,而黑色和服男人又道。   “看来是个较为冰冷的小姐呢,而且小姐还真是个幸运儿呢,竟然在我杀掉第一百个人的时候和我相遇。   因为一百对我来说可是有特殊的意义,我今晚可是抱着万分期待的出发呢,不过事实证明也确实不虚此行。”   他的语气毫无波澜,就像说着什么不重要的小事,甚至其中还有一丝隐隐的喜悦,就仿佛是在说着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不过这股喜悦配着他说出话的意思,只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而已。   他又道:“所以小姐可真是个幸运儿呢,毕竟我现在心情很好,不会再杀人了。”   他带着笑意,朝北岛鸦的方向走了一步,又准备说什么。   不过他刚迈出第一步准备开口的时候,却仿佛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斗笠下的眼睛眯了眯,脚步停止,站在了原地不动。   他突然不再开口,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站在原地静静打量着北岛鸦,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这种场景,这种沉谲的氛围,面对这样人的打量,应该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好的体验。   片刻后他笑着道。   “看来我,才是那个幸运儿呢。”   说完他摇了摇头,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道。   “不过也是,今晚对我来说这么有意义,幸运一点也是正常的。”   随即他抬头看着北岛鸦,尽管有着斗笠遮挡面容,但不知为何,还是能感觉到出来他满脸笑容。   “我对小姐没有任何恶意,刚才的靠近也只是想从小姐那边的巷口出去而已,而虽然很想借此机会试一下到底是刀更快,但还是枪更快,但鉴于小姐实在是这么美丽,所以还是算了。”   说完后,他缓缓举起拿着刀的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随即慢慢往后退。   “今夜实在不是邂逅的好场景,我期待着下一次的相遇。”   他举着双手一边这样说,一边慢慢退往背后小巷中的黑暗,直到最后身影完全被浓稠的黑暗所吞没,不见踪影。   这时身穿黑色西服小泉骨也从北岛鸦身后的巷口拐角走了出来,他双手持着手枪,很快战术性动作的跑到了北岛鸦面前。   之前就说过,自从东京744事件过去不久的几天后,就有了不知道是什么意图的人整天围绕在北岛鸦和北岛玖的身边。   也不会突然出现,也不会打扰两人的生活,但就只是一直围绕在两人的周边活动。   直到上次见过了百合川雾生之后,才真正的确定了这些人是他吩咐下去保护两人的,也知道小泉骨这个名字。   小泉骨也说过,北岛大人无论有任何想做的事或者想知道的事,都可以联系我。   只是北岛鸦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他而已。   但这也并不意味着小泉骨就已经离去了,他依旧还是住在北岛公寓上下楼梯口的那个房间,有任何事都能提前做好准备。   就仿佛百合川雾生笃定北岛鸦会再次想要见他一般,而小泉骨,就是这道桥梁。   小巷中,在确认了武士服男人已经离去后,小泉骨收枪放回腰后的枪袋里,对着北岛鸦九十度鞠躬。   “十分抱歉让您受到惊吓了,因为刚才笠帽男人和您距离,比起我和您的距离要近的多,我判断如果暴冲那他到您面前只需要两秒左右。   所以我害怕我贸然出来,而又无法在这时间内赶到您的身前,会引发他对您造成什么不利,而且北岛大人也在巷子我和他的中间,而且您的周围也没有什么遮蔽物,如果发生冲突实在太危险了,而我的职责就是不让北岛大人受到任何一点的风险。”   他鞠着躬,严肃而又认真的这样说道。   如果刚才武士服男人再往前走一步,那小泉骨就算是冒着风险也要开枪了,虽然这是万不得已的决定,但如果真的让和服男人近了北岛鸦的身,而且还抱着恶意的话,那以小泉骨的这个距离,就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不过主要还是今晚只有小泉骨一个人在暗处保护着北岛鸦,其他人有其他事情去做了。   不然光是和服男人持刀出现在北岛鸦面前的那一刻,就至少会被五把枪瞄准脑门,要是敢往前走一步,就会横死当场,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只能被迫放那个人大摇大摆的离去。   毕竟北岛鸦哪怕没有任何权力只是个空壳,但也是百合川分家的家主。   而造成这种局面的也算是小泉骨的错,是他给其他四人安排了任务,会离开半个小时。   他不在乎北岛鸦,尽管现在是所谓的北岛鸦的下属,但其实也没有任何什么忠心之类的可言。   但如果在族里还没将自己调走的情况下北岛鸦出事了,那跟自己哪怕是沾点边的人,也全都得死。   一想到这里,他就不寒而栗。   自己只是个侍卫,如果需要保护的人死了,那他自然也没有什么理由是活着的。   他依旧还是没有直起腰,十分诚恳的道。   “十分抱歉,是我的自作主动调动了其他的人,全部都是我的失责!”   对此北岛鸦只是摇了摇头,对他的帮自己解围表示了感谢。   “我没有怪你,应该谢谢你才对。”   闻言小泉骨摇头:“我是北岛大人的下属,这些都是分内之事,反而让北岛大人受到了惊吓才是我的失责!还请原谅我这一次!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我也很快找到刚才那个和服男人,绝对不会让他再出现到您的生活中,让你承担风险!”   北岛鸦看着他还是弯着腰的模样,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推脱不让他做事,他反而会恐慌,所以也鞠了一躬,道。   “真是麻烦小泉先生了。”   随即她看了眼天色,内心叹了口气。   应该是赶不到末班车了。   ------------   好吧,虽然没有赶到末班车,但是北岛鸦坐上小泉骨的顺风车了。   其实如果她想的话,那天天都可以专车接送的。   只是小泉骨知道,她不希望自己出现在她和北岛玖的生活中,所以平日里也就不会在她面前出现。   北岛鸦坐在后排,因为这里离北岛公寓还是很远的,毕竟电车转公交车几次,都要两个多小时。   所以看了会窗外的风景,又回复了一条北岛玖说自己马上到家的消息后,北岛鸦就拿出了英语词条本来度过这段车内的时间。   不过就在这时,驾驶位的小泉骨看了下手机中发来的消息后,道。   “北岛大人,山下本你想要怎么处置。”   北岛鸦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道。   “随便,麻烦你代劳了。”   “嗨。”小泉骨点头答道。   之前山下本离开公寓的时候,小泉骨就吩咐了两个人将去将他的所有底细查清楚,然后控制住。   然后又留下了两个人在日暮凉公寓周围,防止万一山下本的小舅子又找上门来的情况。   这也是之前为什么北岛鸦身旁只有他保护的原因,但也只是不到十几分钟而已,立马就会有新的人补充上来。   但没想到就在这十几分钟会出这样的事,小泉骨也在反思了,这段时间的太过安逸,让他有些放松了警惕,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了。   他很会做人,有些事并不用主人去说,但他也会帮主人做好,因为这样才能活的更长更好。   就比如他知道自己现在的主人看重她母亲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所以他也花了格外多的心思,甚至比北岛鸦身边的防卫力量都要多出一大截。   因为他知道在自己现在的主人北岛鸦看来,就算她自己出事,但北岛玖也不能出事。   对于如何活的更长更久,小泉骨是很有心得的。   至于山下本,小泉骨应该不会让他死,对于他这种见惯了太多生死的人来说,死亡只是对一个人最简单且无意义的方式。   他大概会让山下本比死还惨,直到他认为到了北岛鸦满意的地步为止。   哪怕只是现在的主人,以后还不知道是不是,但也还是主人,所以小泉骨会把每一件事都干的漂漂亮亮的。 第301章 .暗淡下去的眼眸   北岛公寓中,此时已经深夜,北岛玖也再次在睡梦中无意识的情况下,钻到了北岛鸦的被窝中,过程里至少用十几种的姿势,极其不安分完成了这一趟旅途,即便最后到了终点,也硬是钻进了北岛鸦的衣服中,才总算安静下来。   夜已经深了,此时的北岛鸦也回来了许久,但她依旧没睡着。   她漆黑的眸子在黑暗的房间中并不明亮,反而还像和周围的颜色融为了一体。   她看着窗外下着小雨的天空,每当这种心里有着许多思考事情的时候,她就稍微有点遗憾的是,戒掉了烟草。   北岛鸦想起了上一次和百合川雾生见的那面,明明像是什么都没聊,但又好像其实什么都聊了。   因为他没由来的给自己简单的讲述了储争的规则,和自己的处境。   明明这些自己知道或者不知道的意义都不大。   他这样做,无非也就是想告诉自己,虽然自己是空壳的分家,但也是有资格参加储争的。   而且还说了自己的处境,一旦里原木万华有所动作,那自己或多或少,都会受到些许牵连。   就挺荒谬的。   只因为她在离去三家会谈的当晚,来到了即将沉没的船只上,带走了自己。   更别说之前她还大张旗鼓的将自己推上百合川分家的位置。   然后自己就与她挂了钩。   但这种影响也并不是单单只对于北岛鸦来说,而是如果里原木万华有任何动作,那所有和她有着关联的人,都会受到影响。   就像北岛鸦想去针对一个人,也会尝试先去从她的身边人下手,很简单的一个道理,这也是为什么无牵无挂,心中无情的人绝对是强者的原因。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是有着规矩和底线的人,至少北岛鸦不是。   虽然其实较真,仅凭这两点也不能认定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有着什么特殊的关联。   但万一呢,就比如,什么?里原木万华将那个女孩纳入了分家?那快抓来问问。   然后北岛鸦要反抗么,只能说几率很小,毕竟北岛玖就是个无法避让的问题,而且敢和里原木万华为敌的人,也同样不会是什么简单货色。   北岛鸦不能将自己会不会有事的可能性,赌在别人万变的心思上。   而且,其实从里原木万华亲手将自己推上了分家的位置,自己就被迫和她绑在一条船上了。   只能说是里原木万华在落位之前,还坑了北岛鸦一手吧。   这也是让北岛鸦深深感到无奈的地方,毕竟她自认为和里原木万华,真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也不清楚她的任何事情,甚至连过多的了解都没有,更别说秘密了。   而且如果情况允许的话,她离自己的生活越远越好才是北岛鸦想要的。   可现在,形势却不允许了。   里原木万华一旦死了,那北岛鸦可不认为百合川雾生还会让自己继续成为分家,保护着自己。   不过其实最关键的问题是北岛鸦现在没有能左右自己命运的能力,不然就算别人认为自己和里原木万华是一伙的,但也不敢轻易针对自己。   就像中居杏,谁又不知道她跟随里原木万华最久呢,但也没见她出过事,只因为她本身,就是不可让人忽视的存在。   而很清楚北岛鸦现状的百合川雾生,却在这时候北岛鸦讲起了储争的规则。   意思也就很明显了,参加储争,就可以获得不再任人宰割的力量。   但谁又知道,百合川雾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北岛鸦从来不认为天上会掉下来免费的馅饼,每一个突然在你面前降临的机会,背后都有着相应的代价。   所以北岛鸦可不认为,百合川雾生是真的单纯的只想要给自己一个改变人生的机会,又或者是突然善心大发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倒还好了,虽然北岛鸦自己都不相信。   而且就算先不谈百合川雾生的目的,但储争本身就是一个很残酷的词语。   从无数有着才能的人中,角逐出来的最强者。   这其中的残酷程度已经可想而知了,毕竟北岛鸦可不认为像什么大家族的子弟都是些自大惯了的蠢货,相反他们出身,就决定了他们的见识和经历,是常人难以比肩的。   而这种级别的竞争,自己这种野路子出身本来就寸步难行。   北岛鸦问着自己,她到底想要什么呢。   权势?力量?金钱?万人之上的俯瞰?又或者是掌握别人的生杀大权?   北岛鸦想了想,最终她将视线落在怀中北岛鸦天真烂漫的睡脸上。   或许她只是再也不想将她们母女的命运交在别人手上而已。   就像之前的东京744,难道真的仅凭一个上杉木可以做到这么多么?   答案显然是不行了,还有其他人在参与。   但为什么北岛鸦这么久都不闻不问这一方面,是她不在意么,不是,是她现在没有这个能力去在意。   她只是想她们母女真正能掌控自己命运而已。   但...这本身其实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而且想要掌控,就必须去竞争,而北岛玖只是一个很普通,受过很多伤,支离破碎的感情才小心修复好不久的平凡女人。   或许就算给她再多的权力,她也只会简单的觉得不用上班真好。   她的世界其实很小很小,小到只有那个公寓的范围,家也很小很小,只能装下北岛鸦,再也容纳不下其他事。   她渴望的东西很少,太容易满足了,根本不适合权力的斗争。   但北岛鸦一旦要去竞争,那北岛玖也就不可避免的陷入这个漩涡中。   哪怕她什么都不做,只是当个局外人,但北岛鸦从竞争的那一刻开始,那北岛玖的命运也就变得漂浮不定,而且也无法再回到现在的生活了。   想要掌控自己命运的同时,也要有心理准备失去自己的命运,这本身就是个伪命题,更别说北岛鸦的竞争的同时,也就是在变相的替北岛玖决定了她的命运发展。   这对北岛玖是不公平的。   自从出生,北岛玖就遭遇了太多太多不公平了,命运就好像没有怜悯她一次。   而自己难道也要对她这样么。   北岛鸦不由又想到了上一次和百合川雾生见面时,他说的那最后一句话。   “北岛君,从今天开始你将不用再放弃任何事情而活着,因为百合川的名声,便是你的后盾。”   但北岛鸦很清楚,百合川雾生的这句话,是说给参加储争后,并脱颖而出的自己所说的。   而如果自己在一开始便淘汰或者死了,那这些自然都是些白谈。   上一次自己没有正面回答他,所以他留下了小泉骨这个桥梁,用来想通了后再联系他。   百合川雾生就仿佛断定北岛鸦会改变主意,再次去找他一般。   只是或许也确实如此,北岛鸦也知道自己有着选择权力是暂时的,等到真的有一天万一发生了什么她无法掌控的突发事件,可能也只有参加储争这一条路了。   毕竟她卷入的是御三家的漩涡,所以也只有和御三家等同的力量,才能够真正掌控命运。   如果可以的,北岛鸦真的想带着北岛玖离开东京,越偏僻的地方越好,简单而又朴素和北岛玖度过余生。   但有些事情一旦做出了第一个决定,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如果让北岛鸦重来一次,她还会选择复仇么。   谁也不知道,或许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   第二天,清晨总是洋溢着蓬勃的朝气,通往治春校门口的一截步行道路上,满是少女们的笑语。   尽管路旁的樱花树早已枯萎,只剩干瘦的花枝,但少女们的不断路过,却还是让它看起来,有了少许的樱红。   北岛鸦也是这些少女们的一员,尽管没有人和她同行,但也不代表就没有人注意到她。   或许因为学校中基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纯金生”还是很多的缘故,都可以说是熟面孔的朋友,所以互相之间的消息总是会传的很快,就比如陌生的同学,或者可爱的同学,又或者特别的同学。   其实早就有人知道了,二年级B组有个叫北岛鸦的可爱孩子。   明明长着一张很柔软可爱的脸,但性格却极为冷淡,甚至比那个三年级被称为绝对冷场之王的萝莉小鹿柊春,还要难以相处。   因为小鹿柊春是冰冷和毒舌,但至少在学校中还是有着朋友的,只是有些不喜欢和人打交道而已。   而北岛鸦,却是没有一个朋友,也从来没见过有谁和她同行,甚至和她说过话的人都屈指可数,就仿佛来到学校,就只是为了学习一般,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做其他的事情了。   从来都是形影单只,这样的特殊的背影,也自然吸引到了很多人的注意。   仿佛人的天性,就是对特殊会产生好奇一样。   而且有她一年级的同班同学说过,北岛同学那时候貌似挺自卑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二年级的时候就变了。   而有个和北岛鸦有过交流的同学之前在学校的论坛中这样说过。   或者这才是真正立于雪山之巅,绝对不会被人采摘的高岭之花吧。   因为无论是之前学校那几个公认的高岭之花,冷淡系少女,亦或者是抖S女王,其实都有着会用另一幅面孔去对待的人,甚至里面也有正在恋爱的。   但北岛同学的眼神,是不会为任何人去停留,任何人也都一样,甚至面对面的时候,你的影子都不会出现在她的眼里。   这才是真正的高岭之花,让人无法升起前往采摘的心思,光是上山这段生死难料的路,就足以让人绝望。   而学校里的其他几个所谓的高岭之花,也只是很清楚,早晚都会被人采摘的程度而已。   然后北岛鸦就在学校里小有名气了。   不过虽然也跟治春的风气有过,但确实得承认的是,没有男孩子的话,女孩子的矛盾确实会少很多。   所以对于北岛鸦,倒也没有人酸言酸语,顶多也就是自己的校园爱豆的地位受到了质疑,所以不服而已。   至于北岛鸦“镀金生”的名头,也不得不说确实稍微一部分人的观感。   其实从校园中受欢迎的全部都是“纯金生”这一点来说,就已经能看出来了,因为对比起来,“纯金生”有着天然的优势,因为最少都是九年的同学,再怎么孤僻的人,也都互相认识了。   而“镀金生”则都是高一入学的,基本互相都不认识,而且这时候“纯金生”的圈子也大概定型,不会轻易和不认识也不了解的人玩。   说什么矛盾,其实也没有,毕竟大多数人素养都很高,两者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冲突,只是互相不怎么玩而已。   就大概是你和同一群人同班了九年,但等高一的时候突然又来了一群新同学,虽然也说不上排斥,但你还是会下意识和熟悉的人一起玩。   毕竟日本人的社交关系要想重建,是很件困难的事,而且大多圈子都很小,定型了就基本不会轻易更换。   北岛鸦的到来,也没有小说里写的那样,改变了学校的这种情况。   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她也并没有想改变任何事的心思,即便她毕业了,大概也不会给这所学校留下什么痕迹,仅仅只是毕业生的其中之一而已,或许在很多年后,就算同班的人,也记不起来有这个同学了。   北岛鸦终究不是那种,可以留在人记忆中许久的存在。   很残酷,但也是事实。   办公室中,森下奈奈子透过窗户看着校园中形影单只,和周围热闹格格不入的北岛鸦。   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早上的时间很快就过了,到了午休后,学校又开始嘈杂了起来,前园的大大小小角落,都坐着享用便当的少女。   而今天中午没有被森下奈奈子堵住的北岛鸦,也终于可以去安静的地方吃午饭了。   至于此时森下奈奈子的办公室中,则有着另一个少女。   看着往日在自己眼中优秀到了极点的学生,但现在却好像失去了所有闪光点的模样,森下奈奈子不由叹了口气。   而沢村真理葵,则只是静静的坐在她对面,像是在出神,蔚蓝色的眼眸,也没有曾经像是倒映着天空那般澄澈的颜色,变得暗淡了。 第302章 .深刻的迷茫   此时还是午休时刻,外界细细碎碎的少女们的玩闹笑语清晰可闻,可办公室中,却有些过于安静了。   沢村真理葵坐在椅子上,低着眸,身旁窗外的阳光落在她光洁如玉的侧脸上,本就让人惊艳的眉眼,此时又泛起了淡淡的萤光后,那种精致的梦幻,像是看见就让人摆脱不了的罗网般,无法用浅薄的言语去形容的美丽。   可能是昨夜下过小雨的缘故,今天的天空格外晴朗。   ...不过有些遗憾的是,曾经有个人的眸子,其实也和这青空一样通透澄澈,甚至更加蔚蓝。   窗帘因为微风的吹拂猎猎响动着,森下奈奈子看着这个自己曾经十分优秀的学生,现在的模样。   曾经哪怕性子呆了一点,反应慢了半拍,过于单纯,但依旧用着自己特殊的方式去温柔对待他人。   可现在...她就好像成熟了许多一般,蔚蓝色的眼眸中,再也没有了那种小鹿般不谙世事的懵懂,而是变得暗淡,消沉了许多。   看着这种眼神的流逝,相信无论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十分遗憾的事情。   单纯的失去,却换来补充上来的是更多的复杂。   就像是曾经老是懵懵不太聪明的沢村真理葵,也终于明白了很多事,成熟了起来。   至少,她是真的很久没吃过零食了。   森下奈奈子看着她的模样,也不由叹了口气,虽然长大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不可避免的,但始终还是会感到遗憾。   看来父亲的离去,对于小沢村来说,是个很沉重的打击啊。   本性甚至有些过于温柔的森下奈奈子,第一时间想到的自然是想要安慰她,但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如果真的可以安慰,那森下奈奈子又怎么会等到现在呢。   毕竟她没有经历过,无法感同身受,所以擅自开口,也只是有些在撕人家伤疤而已。   或许就是过于敏感和温柔了,才造成森下奈奈子这幅优柔寡断的性子,什么都想做,又什么都不敢做,总是想找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但这又怎么可能呢。   她调整了下心态,将有些怜惜的眉头捋平,振作了起来,想着。   这样怎么行啊!作为老师都没起到好榜样!要振作起来!至少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不能再让小沢村再感受到悲伤的氛围了!   她站起身来,笑的很开朗,眼睛都眯的看不见了,整个人都仿佛是和阳光一个颜色。   她走到沢村真理葵身前后,在原地转了个圈,随后弯腰摊开双手,像是准备了什么惊喜迫不及待的要给出去一样。   “将将将将!小沢村,猜猜老师为你重回校园准备了什么惊喜和礼物!”   而沢村真理葵闻言后就只是浅浅的抬头望了她一眼,随即便低下了眸,显然兴趣不大。   但这也没对森下奈奈子造成什么影响,她欢乐的情绪就仿佛把她整个人都变成了卡通一般,无论任何事都满是乐天的影响着周围。   她拉了拉眉像是有些埋怨和委屈。   “莫,小沢村不在学校的这段时间老师可是很想你呢!但是又因为实在太忙了,所以一直没有抽出来去看你。”   她稍微有些遗憾,但很快就恢复成了之前的模样。   “不过现在这样就好,只要回学校就好了,毕竟还是有很多同学向我问起你呢,期望你早点回来。”   说完后,她脸上又挂起了森下式的招牌明媚笑容。   “好了,不说这些了,不是刚才说给小沢村说我准备了惊喜和礼物么,所以我就先说礼物吧。”   森下奈奈子笑眯眯的将自己的椅子拉到了沢村真理葵的身边,然后坐下,她道。   “虽然我也不想让刚回到学校的小沢村就感受到压力,但小沢村你不在学校的这段时间落下了很多功课吧,这可不行呢,毕竟都已经算是备考生了,而且小沢村也一定是想升学的吧,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能掉链子啊!”   沢村真理葵依旧有些心不在焉,显然心思没在森下奈奈子的话语中,而是在想着其他事情,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发呆。   而森下奈奈子就更不会为此气馁了,依旧精神满满的道。   “所以啊,所以老师就给你安排了补习的课程!”   她悄悄将办公桌上的一个文件袋拿到背后,然后又猛然从背后拿出来,装作仿佛文件袋已经在她手中许久了一般。   “将将将将!这就是我专门给小沢村准备好的复习资料!特别齐全哦!保证把每一科的重点全部打印出来了!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老师很细心很可爱!”   闻言沢村真理葵又抬起了头,看了眼她,又看了眼她手中的文件袋,随即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不用这么麻烦的,也可以 说是在拒绝。   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沢村真理葵现在是真的没有任何学习的心思,哪怕她本来就不是属于那种天才的类型,如果落下一段时间,那就可能一直落,再也追不上来了。   毕竟她现在的成绩,都是属于曾经特别特别努力,甚至以零食为苛刻条件要求自己才达到的成绩。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天才,如果是平时的话,那沢村真理葵肯定会心怀感激的收下来,但此时她是真的没有任何学习的心思。   不过森下奈奈子却直接将文件袋塞在了她的怀里,并笑颜满脸的道。   “不用谢老师!这些都是为小沢村准备的爱心功课!”   看着怀中的文件袋,沢村真理葵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也没在对这件事表示回应了。   然后森下奈奈子又有些故作神秘,像是在思考死一般道。   “但是啊,如果只有资料,但又没人在旁辅导,果然效率还是不会很高对吧,毕竟每天都有新的课程,而如果每天又花太多时间在之前的课程上,那当天的课程又会落下,然后一直循环,这样根本就得不偿失了,怎么算怎么亏。   可是如果不去补习以前的课程,那现在所进行又会不懂,所以真是麻烦啊,得想一个既不耽误每天课程,又能迅速将之前落下的课程学会的办法才可以。”   说完后森下奈奈子像是在思考,但她又很快有些狡黠的笑了起来。   “所以啊,只要有一个合适的人辅导,这样不就好了么,也可以事半功倍,很快的追上现有的进度。   虽然老师啊也很想扛着这份重任,来为小沢村出一份自己的心里,但很可惜的是老师这段时间又太忙了,毕竟小沢村也知道,我天天还有毕业班的课程要准备,实在是有心无力啊,真是太遗憾了。”   森下奈奈子站起身来,双手叉腰像是有些干了什么大好事后在夸奖一样道。   “所以!老师想了又想!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辅导小沢村的最好人选!那就是北岛鸦!小北岛同学!”   她挠着下巴做思考状。   “虽然小北岛上一次排名是17,但这段时间她的努力我也看在眼里,等到下一次考试时,是绝对可以入年级前十的!   而且刚好她和小沢村之前本来就有过合作的基础了,也不用在像陌生人那样重新磨合了,毕竟已经有了互相的了解,像两人三足这么考验默契的运动,你们都拿到了第二名!   而且小北岛虽然看着冷淡孤僻,但其实只要答应了的事情,就都会认真的去做的,也有着常人难以发现的细心,所以我相信这次你们也一定能配合好的!事半功倍的学习!很快就将落下的进度补上来!   说道这,森下奈奈子好像突然记起来了什么,补充道。   “对了,我也提前和小北岛沟通过了,她并没有什么意见的!”   森下奈奈子说的是实话,她已经给北岛鸦沟通好了,之前让北岛鸦好好考虑的时候,她也就准备好了杀手锏。   而能对北岛鸦起到作为杀手锏作用的,自然就是整个高二的习题资料,很详细很详细,甚至将北岛鸦还没学过的,也一起准备好了。   所以北岛鸦思考了片刻后,也就答应了,毕竟森下奈奈子所说的辅导,也只用维持一个星期,同意过程中不会耽误上课的时间,辅导的时间是定在了下午放学时,森下奈奈子的办公室里。   说完这些后,森下奈奈子期待的看着沢村真理葵,问道。   “小沢村你觉得怎么样!”   而沢村真理葵则是听到这个很熟悉,但其实又很陌生的名字后,下意识愣了愣。   之后也不知为何,眼神也更加暗淡了下来。   哪怕到了这种程度,她也愿意帮助这样的我么。   沢村真理葵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自己一直躲着的人,却也想帮助自己,让沢村真理葵的情绪,也不知道是何改变。   事件直至发生到了现在,时间沉淀了这么久之后,沢村真理葵信仰奔溃过,质疑自身过,绝望过,痛苦过...   但到了现在,这些都已经没有么,只剩下迷茫。   无穷无尽的迷茫,甚至连自己本身存活的意义都开始产生了疑问。   因为按照姨母所说,就连自己的出生...都不是自然诞生,而是母亲为了反抗...而诞生的产物。   她虽然早就知道母亲可能并不爱她,因为母亲很少回家,基本也很少对话,从幼稚园到现在,就没有出现在自己的学校一次,甚至就连自己的年级和年龄都会忘记,只会有时候记起来了就会教自己一些礼仪而已,或许教这些,也只是为了让自己不给她丢脸。   但母亲终究是母亲,从小缺失亲情的沢村真理葵也依旧对她抱着亲情上的眷恋。   所以知道了真相后,哪怕早就有着母亲并不爱自己的准备,但沢村真理葵依旧还是很难受。   因为自己就只是母亲为了反抗祖父的意志,做出的斗争而诞生的产物而已。   那自己活下来的意义是什么呢。   沢村真理葵很迷茫。   知道了真相后,她不止一次思考过,自己是不是就不该出生。   因为她记得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一句话。   “哪怕是在可恨可恶之人,也是在别人抱着对他的爱中,出生的。”   而自己的出生,则是没有背负着任何人的期待。   这其实不像沢村真理葵的性格该思考的问题,但她这段时间知道的太多太多了。   她甚至不知道该去恨谁,该去责怪谁。   恨母亲么?但母亲有做过什么伤害自己的事么?没有,她只是不爱自己罢了。   恨父亲么?恨他一直在欺骗自己?不,沢村真理葵无法做到恨自己的父亲,哪怕他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但他陪伴自己度过了一个美好的童年,教导自己长大,也是事实。   而且,他是自己的父亲。   所以要恨杀掉自己父亲的北岛鸦么?说实话,沢村真理葵有过,但北岛鸦没有做错。   她只是将自己和她母亲所受到的伤害还了回去而已。   之前有段时间的沢村真理葵状态就像是,如果不去责怪一个人那她就实在承受不住了,心中的压力已经快让她奔溃了。   但她..不知道该去怪谁,每当想到北岛鸦是毁掉自己生活的凶手,开始神志不清时,她就又都会想到...北岛玖的眼泪。   她忘不掉登上那艘船时,看见北岛鸦蜷缩在地上,鲜血流淌的模样,也忘不掉北岛玖奔溃到失去了意识,但也依旧在流泪的模样。   这是父亲造成的,也是自己造成的。   或许没有自己和父亲,她们母女的生活也会很幸福。   北岛同学就只是想找回自己的生活,将她们母女所受的不公,全部还回来而已,难道真的做错了吗?   绳线捋到尽头,问题终究是出在父亲身上的。   所以其实..北岛鸦同学该责怪自己才对,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他们呢。   想到最后,沢村真理葵发现,好像就只能责怪自己。   这也是让人觉得最深的迷茫,因为到了最后,能怪的人,也只有自己了。   到了最后,她也只剩下了迷茫。   ps:4000字章节,补更+1,目前总共补更十章。 第303章 .心通明   小町街最内围,这里没有外围林立的灰色产业,到了夜晚也没有堕落霓虹灯的容貌,只有无家可归的潦倒流浪者,靠着微薄的政府救济金过日,纸箱窝棚,甚至连招牌都没有的简易旅馆,和垃圾,构成了这个对东京来说不大的区域,但也是对与东京来说是难以磨灭的污点。   尽管是夜晚杀人鬼事件闹得沸沸扬扬的现在,这里的深夜依旧有着人来往,流窜。   或是想找个角落以此度过今夜的高龄流浪者,毕竟他们过着有一顿算一顿的生活,要不是天气逐渐转寒,甚至连睡在大街上也无所谓,人生都已经早已没有了什么希望,就更别说会去怕杀人鬼了。   当然,如果真的出现在了面前,还是一样会怕,但是也别无他法,毕竟如果真的能睡在房子中,难道他们还会刻意往外跑么。   除了这些流浪者,剩下这个点还在来往的人代表着也就自然不言而喻了。   就仿佛这里是整个东京所有藏污纳垢的窝点一样,毒贩,恶人,极道的背弃者,只要在外界没有容身之处的人,就都会聚集在这里。   而这些穷凶极恶之人会去怕一个面都没见过的杀人鬼,也只能说是过于幼稚的幽默感想法而已。   毕竟他们每一个单独拎出来身上背负的罪名,或许都够枪毙两回了。   而这其中,也自然包括着久信尊。   久信尊作为极道起家的人物,做过的恶事,身后躺着的尸骨,或许他自己都数不清了。   所以野横组覆灭后,他也逃到了这个自认为或许是唯一不会被抓到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废弃烂楼的地下室躲着,终日不见阳光。   好不容易出来后,知道了现状,刚动了点小心思才不久,就直接被抓住了。   这也让他知道,原来之前躲在漆黑,恶臭,与老鼠蟑螂度日的地下室中没被抓住不是自己隐藏的好,而是他们眼中根本就不在意自己这个小蚂蚁。   在地下室的时候,久信尊还安慰自己这是在隐忍,现在想想,他还觉得真是可笑,毕竟人家根本都不在意自己。   而被抓住后,久信尊也预料过自己的后果,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死亡的可能性最大。   毕竟他实在想象不到自己还有什么价值,甚至连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野横组,都只是别人的一戳就碎的玩具而已,更别说是现在野横组都已经覆灭了后,他也更想不到被抓住了后有什么理由让自己活着了。   但有些出乎意料的是,自己活了下来,而且被纳了投名状。   而既然在图谋百合川曾经储君的情况下都活了下来,那久信尊也很清楚知道了这意味着什么。   因为抓了自己的人,是藏在暗处窥探着百合川曾经储君的毒蛇,所以表露了同样想法的自己,就被她留了下来,当做刀子。   但久信尊实在想不通的是,现在的自己有什么作为刀子的意义。   在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与御三家之间的差距后,久信尊也就自然打消了曾经那个给自己时间,就能做到和御三家比肩的可笑想法。   也正是因为清晰认识到了自己,所以久信尊也前所未有的清醒。   就算是百合川一个失去了所有权力的储君,也不是自己能起任何想法的。   哪怕是曾经的自己也不行,更别说这样落魄至极的自己了。   所以久信尊不明白近卫梦子为什么会让自己活下来,特别还是在听到了她表露出那样想法的情况下活下来。   死士?又或者是炮灰?   但久信尊不认为到了近卫梦子那个程度,会缺卖命的人,而且还不会背叛。   久信尊想不明白近卫梦子留下自己的意义是什么,就算是针对百合川曾经的储君,但难道自己还会起到作用么?   久信尊想不明白,但他能知道的是。   无论怎么样,自己都绝对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小町街的一处简易旅馆中,五六平米的房间简陋到只能算是遮风挡雨的场所而已。   久信尊坐在床上,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烟。   自从上次见到近卫梦子之后,他就被放走了,也没有人和他说该干什么,也没有人跟着,就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做梦,久信尊是自由的一般。   但久信尊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自由了,从此命运便掌握在别人手中。   所以尽管好像没有人跟着他,但意识到了御三家的力量后,久信尊还是回到了小町街,没有选择逃跑,只是没有去那个地下室,而是随便找了个简易旅馆而已。   因为跑不掉的,如果能跑掉,那也只是尸体而已。   虽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下场只有死亡,但矛盾的是,久信尊不想死。   烟又再次烫手辣喉,久信尊将它随便仍在地下踩灭,此时的地上已经几乎被黑白色的烟渣灰和烟头给占据满了。   他下意思打开烟盒,但发现里面已经没有香烟了。   片刻后,他从床上站起身来,穿上连帽外套,拉开了没有丝毫防盗作用的木门走了出去。   久信尊不想死,哪怕是在经历了如此重大的挫败和变故后,依旧不想死。   但此时的他,看起来好像已经无论如何都没有活路了。   久信尊并不蠢,他也并不是在毫无背景的情况下,仅凭着凶狠就将野横组发展到曾经的地位。   所以在听到了近卫梦子如此赤裸裸的想要杀死百合川曾经储君的恶意后,久信尊就知道自己会死。   因为他清楚自己没有让近卫梦子留自己一命的价值。   但他也没有反抗,因为反抗了当时就会死,不过这也不意味着他就认命了。   对于里原木万华的怨恨,他可以就此放下,甚至保证从此既往不咎,也一样可以做到。   拿得起,放得下,是久信尊的优点之一,他始终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   而现在,其实比起里原木万华,他更恨近卫梦子。   因为曾经的里原木万华没让他死,但现在的近卫梦子却要他死。   他不甘心,他可以作为刀子,可以任人鱼肉,但不想死。   尽管是现在一无所有的活着。   走在没有路灯只有垃圾的漆黑街道上,久信尊的帽子拉的很低,遮挡住了皱纹横生,但眼神深沉的面容。   他只能靠自己,靠自己找到一条活路出来。   尽管近卫梦子是在针对着里原木万华,或许换一个人在遭遇了半生心血一夜被毁灭的情况后,会心甘情愿的被利用,但久信尊不会。   他已经放下了对半生心血野横组覆灭的愤怒,也放下了对主使者里原木万华仇恨,他已经不在乎这些了,满心都只有在尽头是死亡的路上,找到一条生路来,为此不择手段。   -------   一处剑道场馆中,穿着宽松剑道服的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跪在在座布団上,冥想打坐。   他就是日本剑道界赫赫有名的存在,宫本岸桂。   从年轻时,他就散发着无比夺目的光芒,挑战,最后获胜,大概就是他剑道人生的主题曲,然后人到中年,自创了新的剑派流法,无间流。   这个无间是取自于无间地狱,其实也可以称作为阿鼻道流。   虽然听着会下意识觉得是什么血腥残酷的剑技流法,但其实十分沉稳和坚毅。   无间,无法摆脱的极为痛苦的炼狱,而宫本岸桂用它所想表达的意义是,生存及无间,磨其心志炼其骨,受尽苦难而不厌,终成正果。   而宫本岸桂的人生就仿佛如此,父母早逝,青年丧妻,中年又丧女,就好似无时无刻,都在无间地狱中受苦,最终自创剑派流法,无间流。   趣果无间,受苦无间,时无间,命无间,形无间,入阿鼻相,此乃无间。   或许从始至终可以称作为他对手的人,就都只有沢村穗实一人而已。   此时的他,跪坐在座布団上闭目冥想着,哪怕满头白发皱纹密布,但周围也缭绕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威势。   大概就是一眼望去,就觉得这个老头不好惹。   而他的对面,则就是他的继承人,被称为年轻一代中,强大到让对手绝望,升不出一丝反抗心理的高山,“剑道之鬼”大喰杀生石。   两人穿着一个样式的剑道服,就这样面对面的跪坐着。   片刻后宫本岸桂先睁开了眼,看着闭目清秀的少年,缓缓道。   “你的气乱了,杀生石。”   闻言大喰杀生石缓慢睁开眼睛,清和的笑了笑道。   “是的老师,有些心事。”   其实杀生石并不是个什么好的名字,所代表的寓意也并不是很好。   在日本的民间传说中,有个白面金毛九尾妖狐,多次幻化成美女来诱惑亚洲各地君王、败坏朝政、为祸百姓。   在天竺隐身化为摩羯陀国斑足太子的妃子华阳夫人。来到中国后又变成殷纣王的王妃妲己。东渡日本后变成鸟羽天皇的宠姬玉藻前。此妖狐不论到了什么地方,都兴妖作怪,祸害生灵。   而杀生石,则为玉藻前死后的野心和执念所化,保留在了那须野,时时刻刻等待着报复时机的到来。   上面的神话传说,而现实一点的则就是,在日本枥木县那须镇的山上,有一种叫杀生石的毒石,不论是昆虫还是飞鸟,一旦接触到这种石头便很快就会死亡。   据科学家解释,这种能杀死生物的毒石多在火山口附近,由于被火山喷出的亚硫酸和硫化氢气体浸熏,从而有了毒性。   而无论是哪一种,都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寓意。   所以小时候,其实大喰杀生石也因为这个名字受过不少的歧视和霸凌。   更何况还是一个男孩子,名字却和玉藻前这种妖女挂了钩,经常以此来嘲笑他。   回到现在,宫本岸桂看着几乎视如己出,付出了所有心血培养出来的弟子。   事实证明,大喰杀生石也确实很争气,没有辜负宫本岸桂的任何期待。   没有崛起,就仿佛他从小时候握住剑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会是最强的。   获胜,获胜,一直获胜。   任何一个被他超越或者击败的人,就再也追不上他,只能仰望着他的背影,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到了一个自己无论如何也再追不上的地方。   他注定,是属于剑道的。   宫本岸桂对于自己的弟子,抱着十分强烈的信心和期待,他想要看到大喰杀生石的未来,到底会为剑道产生多大的影响。   因为他是天才,真正的天才,或许用天才都难以解释他对于剑道的天赋了。   与其说他选择了剑道,还不如说是剑道选择了他。   但不过,哪怕他认为代表着日本剑道未来的大喰杀生石,也败过一次。   败给了一个同龄的女孩,也就是自己那个一生对手的孙女。   不过这对宫本岸桂来说不觉得遗憾,因为那个时候毕竟大喰杀生石才刚接触剑道不久,就能击败了沢村内除了那个女孩的所有同龄人。   能做到这一点这已经极为不易了,毕竟那可是被称为传承至今的武士事假,剑道是必修课的沢村家族。   而那个小女孩,一看就知道是那个鬼老头作为剑道后继人细心培养的,但一直没和自己说,就等着阴自己呢。   所以宫本岸桂并不觉得大喰杀生石输了有什么丢脸的,毕竟那个时候认真算,他也才刚接触剑道不到半年。   不过那个女孩也确实惊艳,很快就绽放出了属于自己的光芒,几乎推平了同代。   但...不知为何,宫本岸桂却觉得她对比起第一次见面时来讲,好像少了什么。   他看过沢村真理葵的对战场面,也去过现场,但却就是觉得,沢村真理葵身上没有了第一次见她时的那种感觉。   很玄而又玄的感觉,就仿佛是有了瑕疵一般。   说来有些可笑,宫本岸桂第一次见到沢村真理葵时,对视着那双蔚蓝色的眸子,竟然莫名有一种所有动作和想法都被看穿了的诡异感觉。   就像那个怪物一样。   可那时候沢村真理葵才多大,难不成还能是天生心通明么?如果是真的,那这都已经超出人的范畴了。   所以宫本岸桂也没放在心上,但却还是记住了那种感觉。   不过等再次见到的时候,那个小女孩就没有那种感觉了,所以宫本岸桂也就忘了这件事。   不过能让他确定的是,现在的沢村真理葵,已经无法战胜大喰杀生石了,尽管她也很优秀,但杀生石已经远远凌驾于同代了。   虽然杀生石从来没说过,但其实宫本岸桂一直都清楚,他还是为曾经败在那个女孩手上而耿耿于怀。   所以宫本岸桂也知道此时杀生石嘴里所说的心结是什么。   他道。   “是在想玉龙旗的挑战赛么。”   闻言大喰杀生石先是楞了下,随即失笑。   “看来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老师。”   对此宫本岸桂只是轻微摇了摇头,笑着没再回答。   毕竟在他看来,这个不大不小的心结也很快就要解开了。   因为过不了多久的玉龙旗,两人就会有对战。   而现在的沢村丫头,是绝对没有获胜的可能性的。   因为杀生石,已经触碰到了那个甚至连被称为剑道宗师的自己,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领域门槛。   “心通明。” 第304章 .表情   周二,离所谓的修学旅行又近了一天,整个二年级都充斥在对即将出发中的期待中。   毕竟下周一,就要出发去冲绳了,或许也是离期待的日子越近越难熬,每个人总是格外不安分,大多数同学都规划好了自己的旅程。   虽然去过冲绳的人并不少,甚至很多,但和同学一起去,总归是格外有意义一些。   午休时间,学校后园中,北岛鸦坐在清幽小路的长椅上享用着午饭。   而她面前,则是某个小黄毛双马尾。   “负心恶魔,无情之人,背叛者。”   花山院小早双手抱腰,依旧是外面褐色破洞风衣,里面治春制服的打扮。   她看着面前安静吃着便当的北岛鸦,精致的可爱小脸上毫无表情,一字一句的说着上面的话。   对于这个眷属恶魔或许只有找不到地方吃饭了,才会来后园见自己这一点,作为“极暗极恶流放之人”米托托鲁的花山院小早,已经习惯了。   虽然她不久之前才叫“刑之牢狱”康达鲁修,但这不是重点,毕竟现在的更帅。   重点是,她已经对自己的这个恶魔眷属,感到失望了。   连自己主人的真容,都不时常觐见,真是无用。   要不,给予她毁灭吧!   花山院小早露出了阴恻恻的笑容。   能体会到“极暗极恶流放之人”米托托鲁亲手给予的毁灭,又何尝不是对仅仅只是次级恶魔的生物,“寂灭守夜人”的荣幸呢。   今天的花山院小早,依旧还是没有意识自己很可能只是作者卡文了,才会有出场剧情的可怜鬼而已。   哦对了,“寂灭守夜人”是在她眼里,北岛鸦的代号。   毕竟能赐予姓名,对眷属恶魔也是一种天大的荣幸而已。   可是这个白眼狼一点都没有意识到!   其实认真来说,花山院小早和北岛鸦没有什么太大的交际,甚至见到的次数,两个手掌都能数清,更别说交流了,北岛鸦说的话,都很少。   当然花山院小早也经过自行脑补了,这都是刚从深渊界出来,还不通阳世语!面无表情也是还无法掌控力量!情绪外泄的话就很容易引起暴走!   害害~真是太弱小啦。   花山院小早如此高傲着,并顺便抬了自己一手,侧面表述着自己贼强。   其实也没有人能说清花山院小早会对北岛鸦有好感,明明身为九年一届的“纯金生”,可却基本没有同学知道她,只知道每次同级考试总是一个听都没听到过的名字排在第一,和某个班级里永远有着一个空出来的座位。   这就是一个很夸张的程度,因为同一个学校从小一,到国三,而且还是半寄宿制,就算再怎么孤僻喜欢独处的人,也总会有一两个熟悉的朋友,或者换个方式说,就算孤僻到了极点,但是有人见过她,总不过分吧。   但是花山院小早是真的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同班同学对班里空出来但没撤销的座位,和每次成绩排名上第一的陌生名字,从一开始的奇怪,到后面也就慢慢习惯了,也没有人再去问,只会偶尔把它一个话题来谈。   而花山院小早真正第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中,还是高一作为新生代表。   高一升学当天,她出现在了老师办公室,虽然听说好像是被抓进去的。   但是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镀金生”还好,但是绝大多数“纯金生”都对这个名字好奇到极点了。   你想挨,同学九年但一次面都没露过的神秘人物,怎么能让人不好奇。   所以她就在办公室里,被外面走廊里挤满了的同学给围观了,然后耻辱的哭了出来,要不是当时办公室的窗子锁住了,估计她都想直接跳下去开溜了。   虽然她最后死活不愿出席,新生代表被迫换了一个人,但她这个名字,也是第一次广为人知。   至于纯金九年都没人见过她原因,也自然是她在学校的活动范围,就只有后园那边葱葱郁郁的林子里,放学,也每次都是最后离校的那一个。   对于她来说,与其和人交流,还不如多抓点麻雀挖两根蚯蚓出来玩。   而这样逃避人群,或者说是恐惧人群的她,却能跟北岛鸦正常交流,或许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也或许她也压根没考虑过。   其实花山院小早很不喜欢看到人的表情,无论是哭,又或者是笑,亦或者生气,还是其他形形样样的,哪怕是喜爱,但只要是表情,她就不喜欢。   只要看到,就会心生恐惧,下意识想逃离,连呼吸都会困难起来。   所以她讨厌任何表情,不想面对,也不想看到。   而每个人看到她,又或是微笑,或是眼神喜爱,又或是像面对小孩子般露出的宠溺。   这些,都让她害怕死了。   所以她喜欢逃避,只要一个人就好了,就看不见别人脸上的情绪和浮动。   她也不知道从多久开始,就害怕这些了。   好像是姐姐走后不久,当看见家政妇的有些疼惜的微笑时,不知为何,就由内而外的觉得恐惧。   明明那个家政妇负责她家里卫生已经快一年多了,以前花山院小早也很喜欢她的笑容,感觉很温暖。   但当时剧烈的恐惧瞬间捏紧了她的心脏,让她难以呼吸,就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一般。   在哪之后,她就无法在正视别人的脸了。   而在第一次遇到北岛鸦时,虽然过程不是太好,突然从树上掉下来有点吓到了她,但是北岛鸦却没有让她恐惧的感觉。   明明漆黑的双眸是不由有些让人心底发凉的眼神,但花山院小早却不是太害怕。   她的脸上无喜无悲,甚至平淡的有些过分了,但也就是因为这,所以没有让花山院小早害怕的表情。   尽管学校中还有一个更严重的面瘫,那就是沢村真理葵,但花山院小早还是觉得她们两个不一样,一样会去害怕沢村真理葵,却不会害怕北岛鸦。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或许她其实怕的不是表情,而是人情绪的向外浮现。   沢村真理葵尽管面瘫,但依旧有着自己的许多情绪。   而北岛鸦却除了面对北岛玖时,绝大多数心底都毫无波澜。   反正总之,她在北岛鸦身上感受不到,害怕的感觉。   回到现在,北岛鸦还在吃着便当,而花山院小早则阴恻恻的想着。   毫无忠诚的恶魔眷属!所以鲨了吧,就今晚! 第305章 .蚯蚓的一生之敌   自己的眷属恶魔只有在找不到地方吃饭时,才会来见自己,对于这一点花山院小早虽然已经有些习惯了,但生气还是要生气的。   “负心恶魔!背叛者!白眼狼!”   她双手抱腰,仰着头,矮矮的身子强行装出一副俯视长椅上人的感觉,再次这样说道。   看着还是毫无反应的北岛鸦,花山院小早急了。   “喂,我说你别忽视我啊!”   对此北岛鸦只是递出了没吃完还剩下的便当,清清淡淡的问道。   “要吃么?”   而在花山院小早眼里,则就自然是眷属递出了臣服的信物了。   她抱腰,趾高气扬,重新焕发了作为主人的荣光。   “哼,那我就收下了。”   -----   几分钟后,吭哧吭哧将便当享用一空的花山院小早剔了剔牙,十分不雅观的将掏出来的菜渍甩在地上,或许如果不是天气渐冷情况不允许了,她还会把衣服撩起来一截,就像油腻大叔一般,饭后一脸享受的拍拍圆圆的肚子。   不过虽然没有做这些,她吃饱后还是像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般瘫在长椅上,沉浸在没事所带来的满足感中。   不得不说,眷属的伙食还真是不错呀!不像我,终日就只能靠着大鱼大肉度日,一点都感受不到干饭所带来的快乐。   而北岛鸦,则像以往一般,在闲暇的时间中,照旧拿出了英语词条本来。   她要把是自己短板的英语词汇量,变成自己擅长的领域。   至于花山院小早,肚子饱后也只让她满足的消停了一会,很快就又开始无聊了。   她不是太懂为什么每次看到自己的眷属时,她不是在吃饭,就是在看书。   吃饭情有可原,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五分钟不吃饿得慌。   但是看书,一定有必要这么认真的程度吗。   反正花山院小早做不到这一点,而且她也不冒进,永远不去学超过自己年级的知识,只是到了什么年级,就去学什么年级的课程,尽管只要是学校教的,就对她都没有什么区别,但她还是觉得好麻烦。   所以她怀疑,自己的眷属是不是脑瓜不太聪明。   不然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她天天看天天看,但还是不会,要继续看的模样。   想到这,花山院小早又再次高傲起来了,毕竟这能侧方面衬托出自己的智慧!   因为至少目前,只要是学校课本里的内容,在花山院看过后,就没有不会的。   所以与其动这点心思再去学一遍,还不如多挖两根蚯蚓,让它们这种低级生物瞻仰吾的尊荣,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自己的悲悯,和它们的荣幸呢!   花山院小早要干的就是这种大事!   虽然她便直接兴高采烈的从休息用的长椅上站起来,蹦蹦跳跳的跑到林子里的泥土地上挖蚯蚓了。   不过还没等她开始挖呢,就发现了泥土上有不少乱窜的蚯蚓,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   毕竟时间也已经到了十月多,而且昨夜还下了不短时间的小雨,水分含量过高的泥土让靠着皮肤呼吸的蚯蚓无法呼吸,所以就只能爬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每年十月左右,总是能在马路牙子旁的土地上看着蚯蚓的原因,或是还活着的,或是已经干枯的。   而林子里的这些蚯蚓也是一样的,上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而已,湿润的环境和枯烂的树叶,简直让它们再欢喜不过了。   但很快,就看见一张大脸在它们面前蹲了下来,脸上还带着超级恶毒的笑容!   或许花山院小早对这些后园的蚯蚓来说,可谓是一生之敌了,这张脸几乎都已经刻在DNA的传承记忆中。   毕竟几乎每天这个人类都会不知疲倦拿爪子乱刨着泥土,然后说一堆听不懂的话,抓走它们的老婆!父亲!女儿!当着自己的面!残忍的玩弄它们!(目呲欲裂脸!)   最后将它们玩弄到奄奄一息,受尽屈辱后!就拿去作为钓麻雀的诱饵!   这个人类!已经不能用恶毒来形容了!   而此时,松软树叶下的蚯蚓也开始乱窜了起来,就仿佛是真的在害怕花山院小早一般,想逃离老婆被玩弄的命运!   这可把花山院小早高兴坏了,一抓就是几只一抓就是几只,想找个容器装起来当做长期钓鸟的诱饵和瞻仰自己真容的低能生物时,却发现周围也没有瓶子。   随即她想到了什么,跑回长椅旁边,手上还抓着蚯蚓。   她看了一眼料理已经被吃完了的便当盒,刚想理直气壮的说借用一下的时候,就对视上了北岛鸦的眼睛。   随即她就小身子一抖,理直气壮的腰也弯了下来,弱弱但又不想丢面子的撇过头去说道。   “你..你学习加油!”   之后她便又灰溜溜的跑回去抓着蚯蚓,边抓边小声的嘟囔着什么,就像在抱怨着什么,这也让蚯蚓受了苦。   无数蚯蚓又再次亲眼目睹了自己的老婆被抓走玩弄!虽然它们雌雄同体,都可以是老婆。   而北岛鸦,则继续在这闲暇的午休时间里,不浪费任何时间的看着英语词条本。   至于花山院小早,则是在她背后不远的林子中越玩越上瘾,衣服和脸上都有了泥印子,就像个野小孩一样脏兮兮的。   她开始对着大树说话,自顾自的导入到了角色中,说着一些让人实在难以理解的话,但想象中的她,是面色严峻,遁入了异世界中,在和敌人对峙。   而手中疯狂挣扎的蚯蚓,则就是观众。   “在破晓时分的日光中!陨灭吧!极夜の堕落之火!”   估计也就只有很难被外界影响的北岛鸦,才能在听着这些跨服喇叭的话的情况下,还能做到心无旁鸳的专注了。   又是一阵树叶子乱飞,泥土乱溅的鸡飞狗跳之后,花山院小早大口喘着气。   “哼哼!汝也仅仅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么?吾还没有哪怕一丝的欢愉起来呢,这就是虫子的极限么,生命还真是遗憾。”   她手中的蚯蚓害怕极了。   花山院小早又道。   “不过也是,就连吾所处现世学校中最大的异民统领百合川,也已经被吾所斩灭,汝等不堪一击也是自然罢了。”   说完后花山院小早叹着气,而北岛鸦却回头看了她一眼。 啊呼!   哦草!真的不明白这个机制是咋搞得,有时候不知道为啥就一个章节重复发了两遍,但如果刻意去发,又会显示标题一样无法发布,脑瓜子痛。   昨晚发完章节就睡了…现在已经很多人订阅了,所以算了,就不删除章节了,不然订阅的酒浪费钱了,我下午把重复的章节内容修改下,也是两千字,这样你们只用刷新一下章节内容,就可以看到新剧情啦,已经订阅过了的也不会重新花钱的! 芜湖!   305章节已经修改啦,也是2100字章节,已经订阅过了的小伙伴就不用重新订阅再花钱了,只要点击右上角省略号里面的刷新本章内容就可以看了。   还有两章,也就是四千字二合一章节。   。。。。。。。。。。。。。。。。。。。。。。。 第306章 .小鹿柊春   “就连最大的恶之爪牙百合川!都已经被击败并且夺走了珍贵的姓名,而作为汝等这种低级生物,又能翻起什么风浪呢?”   花山院小早闭目面无表情的这样说着,尽量装出一副萧瑟的模样来,但嘴角还是没忍住浮现出了一丝微笑,毕竟这番话真的挺能get到她的点的。   太帅辣。   不过这种话没有观众可不行!那就没人能瞻仰我的容姿了!   蛐蛐蚯蚓还不够格!   想到这,她把手中的蚯蚓一把扔掉,也不知道如果蚯蚓有智商,在知道了她的想法后,是会感到幸运,还是耻辱呢。   总之花山院小早又跑回了北岛鸦的面前,双手抱着腰,仰面露着小虎牙,得意洋洋的笑着。   “怎么样眷属,刚才吾的身姿是不是超强。”   中二到这种程度,其实从另一方面来讲,还挺可怜的。   看着面前如同泥孩子一样的花山院小早,北岛鸦也没有回答,只是想了想后,便从上衣口袋里拿出随时洗完手用来擦干水的小方帕。   她伸出手递了出去,而花山院小早则是一愣,随即脸上红晕开始攀升。   她看着北岛鸦神情恬静的面容,唰的一下扭过了脸去,金色的细长双马尾也幅度很大的甩了起来。   “哼!仅仅只是这种程度的祭品!就想得到我“极暗极恶流放之人”米托托鲁的垂青么!不要太想当然了!”   虽然话是在这样讲,但花山院小早还是很口嫌体正直的接过手帕,并且表现出一副我接受是你的荣幸的样貌来。   尽管她心里还真的挺开心的来着,毕竟这应该算是她除了家人之外,第一次收到的礼物。   不过手帕,应该也是在礼物的范围内吧。   至于北岛鸦,其实对于学校的其他人来说,她更对花山院小早有好感一些。   虽然这个好感的程度仅仅只限于对于学校的其他人来说。   毕竟她简单,易懂,没有什么心思,虽然老是说些说些让人听多了会觉得烦躁的话,但说白了就是傻。   和这样的人接触,人至少不会累,虽然可能有点烦。   “呜呼呼,虽然祭品有点寒酸,但吾米托托鲁就收下了!”   花山院小早又继续说着那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作为奖励,就不予汝计较之前没来觐见吾真容的事了,毕竟刚才可是打算今晚将你鲨掉的!现在嘛就算了。   跟着吾不会亏待你的!毕竟现在最大的恶之爪牙百合川都已经陨灭,所以再也没有人是吾的对手了!哈哈哈哈!”   花山院小早叉腰嬉笑着,像是又陷入了什么自己编造的幻想之中。   而北岛鸦则是眼神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道。   “你和里原木万华认识么,上一次也从你嘴里听到她的事,而且那些话,也不像是陌生人能够说出来的。”   闻言花山院小早小脸猛然警觉:“我才不认识那种堕落的女人!”   正当她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她的背后却突来传来一个像是小孩般的绵软,但却也透彻的声音。   “这位同学,我奉劝你,还是别对里原木万华产生好奇什么之类的乱七八糟的想法。”   话语刚落,花山院小早立马就炸毛了,细长的金色双马尾仿佛在那一刻都直接竖了起来。   毕竟声音是从她背后传来的,而且是无声无息突然出现在她背后的,这对于极度怕生的花山院小早来说,无论是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所以她“呀啊!!”的惨叫出声,随即直接抱头鼠窜连忙朝林子深处跑去,几次都差点绊倒。   直至身影消失,那清脆也并不刺耳的“呀啊!”惨叫声都仿佛还回荡在耳边,显然这次等花山院小早缓过神来不再害怕,估计得要不短时间了。   这个插曲过去后,北岛鸦看向了刚才声音传出的位置。   是一个留着黑色短发,耷拉着眼眸,像是没睡醒一般很没精神的穿着治春高中制服的小只女孩。   不过事实证明也好像她确实没怎么睡醒,毕竟眼眸下有着一层浅浅的黑色淡纹。   她的小只程度,大概能和花山院小早相提并论了,或许只是比小学生高那么一点而已。   她仿佛之前丝毫没有察觉到吓跑了花山院小早一般,抬眸看着北岛鸦,随即愣了愣像是有些疑惑,后知后觉道。   “嗯?人呢?是我看错了么,我记得是好像有两个人来着。”   但很快她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嘛,看错了那就算了。”   随即她看向北岛鸦,像是打起了些精神,眨了眨眼道。   “抱歉,昨晚打游戏熬的太晚了,有些没反应过来便还在先做自我介绍的前提下,就擅自搭话了。”   她神情恢复了清醒,眼神不是冰冷,而是那种和体型年龄格格不入的散漫,一看就知道不是被规矩束缚的人。   真是和小体格完全相反的不好惹呢。   “我叫小鹿柊春,现读治春高等部三年级,而既然没见过你,又排除你是过于孤僻的情况下,那我应该是你学姐才对。”   她仿佛想到了什么,又道。   “或许换个方式介绍你应该会记起我,治春现任学生会长就是我。”   虽然其实在日本,大多数学生会并没有像在影视剧里所表现的拥有那么大权力,甚至是说一不二,可以完全忽略学校方面而做出决定的程度,就这些方面来说,动漫确实有夸大的成分。   但这其实都是以学校而论,虽然说着有些难听,不可否认的是,越好   ,历史越悠久的学校,学生会的能力就会越强,权力就会越大。   毕竟日本的学生会,也就是生徒会的诞生由来,就是战后美军占领时期,为了让日本人能从小熟悉民主主义的行事规则而主持设立的。   运营的基本原则和成年人的世界是大概相同的,民主选举、少数服从多数、以校规和学生会规程为准则,各个职位负责自己职位的事情,而学生会长则是大统,就像是个迷你型的“政府”一样。   某种程度上可以看成是学生们长大成人以后在现实社会中的政治参与、社区运营等事务的预演。   而历史越悠久的学校,也就越能受到以往的影响,也就越和上面所述的相似。   这种类型的学生会,还真不是懂得讨老师欢心,家庭条件好就能入会的,毕竟在里面能力占比重是最大的,而且这段经历无论是在大学,还是出入社会,都是一个很好的敲门砖。   而要比历史,能比治春还久的学校,也都屈指可数了,所以自然,治春的学生会在每年网上的统计中,都能荣获“最让人憧憬生徒会”的前三名。   无论是从清一色的少女,还是号称高中最考验能力的三大试炼场之一,都让它远近闻名。   而面前的这个长的可爱,名字也可爱的小只女孩,小鹿柊春,就是治春现役的生徒会长。   小鹿柊春自我介绍后,北岛鸦也点了点头,轻声开口。   “北岛鸦,二年级部,还请多多指教。”   “哦,二年级的学妹么。”小鹿柊春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即又道。   “看来北岛同学平日里不喜欢参加什么活动呢,毕竟学姐我对你没什么影响来着。”   虽然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学生一样的女孩自称为学姐的感觉有些微妙,但北岛鸦也没有特殊的反应,只是点了点头清淡的回答。   “嗯,我没参加什么社团。”   小鹿柊春闻言点了点头,道。   “啊,这样么,难不怪。”   说到这里,她瞬间忘掉了停在这里的原因,带入了老前辈的角色,语重心长的劝解道。   “但是没参加社团的高中生活,可并不能称得上是什么圆满的过程哦,再怎么说都还是参加一个试试吧,如果北岛同学嫌麻烦喜欢安静的话,学姐我也记得有一个很冷门人很少,人数几乎都达不到立社条件的社团。”   小鹿柊春就仿佛是个关心学妹的老学姐,虽然看着很没精神。   想了想后,她道。   “好像是叫“多足昆虫习性部”,说不定会很适合你。”   这个名字真的不像是什么推荐给喜欢安静的学妹的好部门啊!   但小鹿柊春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认真考虑了下,又道。   “怎么样,要试试么,如果可以的我现在就可以批准你入部的,毕竟那个社团都已经濒临废社边缘了,对于代表着能够拯救社团的新成员的加入,相信她们一定会很乐意的。”   闻言北岛鸦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   “谢谢学姐了,不过我暂时还没有加入社团的想法,如果有了,那就会去尝试的。”   见状小鹿柊春有些遗憾。   “这样么,那如果有想法了一定要尽快去参加社团哦,毕竟三年级了就没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了呢,而且不参加一个社团经历和志同道合的人一起相处的话,对于高中生活来讲,也未免太遗憾了。”   北岛鸦点了点头。   “谢谢学姐,如果有合心意的社团,那我会加入的。”   闻言小鹿柊春也点了点头:“这样么,那就太好了。”   她打了个哈欠,揉着有些惺忪的眼眸。   “那我就走了,回见。”   不过她刚说完这句话,就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差点忘了是听见了什么话才停留在这里的。   果然熬夜打游戏是会影响记忆力的么,小鹿柊春再次感叹到这一点。   不管尽管她很清楚这个,但要是戒掉,那怕是在说梦话。   她稍微打起了一点精神,看着北岛鸦。   “我刚才仿佛听见了个刺耳的名字,你是说了里原木万华对吧。”   说完她又道。   “我还是好心奉劝你一句,不要和这个女人产生什么交道才好,好奇这类什么沦陷前的情绪也就不要生出来了。”   她打量了一下北岛鸦。   “不然以你这种程度的话,或许从各种意义上都会被生吞活剥都不一定,可千万不要觉得我是在危言耸听哦,因为其实像上面说的那样都是好的结果,要是让她对你产生兴趣了,那或许才是真正的噩梦。   因为从那一刻开始,你的人生便不再属于自己,命运也不再被你左右,甚至连生与死都不再是一个界限,而是一道天堑,无法收到你所掌握。   你的一切,都只是她用来取乐的工具而已。”   她像是强打着精神在说着这些话,以便证明自己真的是很认真的在说,尽管看着还是很没精神的就对了。   这种话或许别人听着只会觉得不明不白,而且还会觉得小鹿柊春特别中二,估计也不会太放在心上。   但北岛鸦能听明白,也知道这个小只女孩没有危言耸听。   虽然用“你这个程度的人”来形容别人有些失礼和难听,但这仿佛才是小鹿柊春的真实模样,而不是之前那副完全为学妹担忧操心的老学姐模样。   说完这些后,小鹿柊春强打着精神的模样仿佛到了极限一般,没有了力气,继续耷拉着眼眸,无精打采的道。   “就这样了,回见北岛同学,希望下一次见到你,你已经是社团成员了。   说完,她便转身没什么精神的慢慢离去了,也不知道这种小体格的背影,到底是怎么走出通宵加班族第二天回家的疲惫模样的。   清幽的林中小路中,又恢复了安静,北岛鸦看着小鹿柊春走去已经消失了背影的路上,眼神平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个人,和里原木万华很熟,至少绝对要比北岛鸦熟的多,或许关系很复杂也说不一定。   毕竟北岛鸦想了想后,记起来了在哪里看过她。   那是高二刚入学的当天,北岛鸦进入校园的时候,曾经看到过她和里原木万华坐在背靠着樱花树的同一条长椅上。   这样看,或许她们是朋友。   但她却会对毫不相识的自己做出这样的忠告,又显得她并不是太认同里原木万华。   因为北岛鸦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里原木万华确实如她所说一般,是个喜欢玩弄别人人生来取乐的女人。   午休时间在缓缓的流过,而北岛鸦,则一直在思考。 第307章 .冷场怪-合体!   也没等北岛鸦思考太长的时间,午休就要结束了。   其实也不能怨她听到和里原木万华相关的消息后,就会思考这么长的时间。   毕竟现在的她,处境是否会产生改变,都是与里原木万华的动向挂钩的。   虽然挺让人无奈的,但这也是现实。   至少目前,事实就是如此,由不得她否认。   北岛鸦走在通往前园教学楼的路上,不过就在这时,旁边的林子里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次次。”   北岛鸦恍若未闻,然后这个声音就急了起来。   “次次!次次!次次次次次!”   声音就像知了一样连绵不绝且仿佛回绕在耳边,有些炸脑壳。   赶着去教室上课的北岛鸦也只能停下了脚步,朝发生声音的地方望去,看她要说什么。   虽然可能还是毫无营养的话,比如什么吾“极暗极恶流浪之人”米托托鲁等着这个纪元破灭之后的再一次相见之类的,但如果不停下来听她说的话,估计还会一直跟着自己。   北岛鸦偏头望去,果然只露了半个精致小脸的花山院小早。   此时的她藏在树后,一双小手紧张的抓在树身上,只露了半张警觉的小脸和一根金色双马尾出来,时不时还会东张西望,像是在防备着什么。   显然,她还没从之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草木皆兵。   要不是实在想给北岛鸦一个东西,或许她可能直接藏在秘密基地里甚至直到放学,都不会出来。   她左看看右看看,确定了附近没有可疑的坏人之后,才松了口气,紧张打摆子的两只小短腿也恢复了正常。   她伸出了一只手,使劲一抛,随即就有什么东西从她手中飞出,朝着北岛鸦的方向滑落过来。   “这是贡献了祭品后米托托鲁降临的恩赐。”   她先是这样说完后,随即又仿佛有些不好意思般的低下了头,弱弱的道。   “回礼...”   说完这些,她就连忙撒丫子狂奔往林中深处跑去了,仿佛是在防备着万一再次突然出现在她背后的声音。   北岛鸦抓住了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落向她的东西,随即手中便响起了链条碰撞的清脆声音。   看着林子中花山院小早已经消失了的背影,北岛鸦摊开手心,看着她扔过来的物品。   是一个古铜色的怀表,看着已经有些老旧,但在阳光的折射下,却依旧泛着淡淡的厚重幽光,也很干净,没有什么锈渍,摸在手里也并不硌手,一看就是主人经常细心保养过的老时代物品。   大概就像是欧洲70多岁的老绅士男人的家中,会喜欢的物件。   倒是有些意外,本以为花山院小早就算是送礼物,也很有可能是一些稀奇古怪常人根本get不到点的东西。   但没想到是这种算是有些深度的礼物,也和性格看起来挺相反的。   这大概就是花山院小早给北岛鸦之前手帕的回礼。   毕竟在她眼里,这个手帕可是礼物,也是第一次除了家人之外的其他人,送给她的礼物。   所以哪怕刚才受到那么大的惊吓,甚至双腿都开始打摆子有些应激了,但也还是回来送出了回礼。   毕竟对她来说,这可是挺重要的一件事,尽管将手帕当做礼物有些寒酸,但她也还是蛮开心的!   至于北岛鸦,则是有些不明不白,毕竟花山院小早之前拿过手帕擦脸的时候,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将欣喜表现出来。   不过北岛鸦也少见的没有将别人送出的东西想着推脱会去,而是想着改天找个时间送上回礼吧。   至于为什么不推脱,也是因为简单的人,干什么事情的时候不会有太复杂的理由。   她将古铜色的怀表放进外套上衣的口袋中,朝着前园教学楼走去。   感觉时间仿佛也没过多久,很快一下午就流逝,放学铃声再次响起。   北岛鸦收拾着单肩包,朝里面装着复习用的资料,准备离校。   不得不说森下奈奈子之前给的资料真的很详细,也很有用,让北岛鸦省了最多的时间,就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而且到了现在,对北岛鸦都还有用,因为森下奈奈子准备的资料是覆盖了高二所学的全部课程的。   或许真的是想着什么就来什么,北岛鸦刚出教室,就遇见了一个在门口可能已经等了有一会的身影。   又被堵了!   依旧是第一眼望去,只能让人生出熟透了想法的身影,森下奈奈子。   “小北岛,终于等到你了,怎么比平常出教室要晚啊,来老师给你提包。”   森下奈奈子先声夺人,直接将北岛鸦的灰色单肩包背在了自己身上,杜绝掉了北岛鸦可能逃跑的可能性。   做完这些后,她才说道。   “去老师办公室吧!老师有事想和小北岛讲。”   -------   画面切换,来到了森下奈奈子的办公室中。   这个办公室已经出场过好几次了,已经值得描述长什么样了。   大体的模样就和森下奈奈子的性格很相似,简单,干净,还摆放着很多有些可爱的各式各样的小物件,但却显得并不冗杂,也不是说就摆放的很整齐有序,只是摆的恰到好处,让人看见会有好心情。   办公室中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复杂和有层次感的颜色,纯色为主基调,天蓝色的窗帘被微风吹起,发出着飒飒的响声,也泛着波浪似的滚滚摆动着。   哦对了,她办公桌上除了整齐的文件和备课资料,还摆放着一个哆啦A梦的手办,不像是她的性格会喜欢的人物角色,但又其实很像是她的性格会喜欢的人物角色。   温柔体贴,但有时候又古灵精怪。   她坐到办公桌里面的位置后,先是只睁着单眼,俯着身子看着哆啦A梦的手办,小心的将它挪了下位置后,才明媚的笑道。   “怎么样,看到这个笑容是不是心情就会很好!”   闻言北岛鸦看着办公桌上,被森下奈奈子挪了下位置后,笑脸对准了自己的哆啦A梦手办。   看了一眼后,北岛鸦点了点头。   “嗯,很有感染力的笑容。”   闻言森下奈奈子有些开心,就仿佛是自己喜爱的事物被认同了后的喜悦。   “是的吧!是的吧!果然看了心情就会变好吧!老师就是这样的!每天到学校看到哆啦A梦的笑容后,整个人无论再疲惫,但瞬间都会干劲满满了呢!”   她依旧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眼角飞扬着神采,但很快就意识到了现在不是在家里,自己的角色也是老师,所以连忙咳嗽了两声,打着哈哈。   “哈哈,老师小时候比较喜欢哆啦A梦,所以之前看到了这个手办后,也就买了。”   对此北岛鸦点了点头,也没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多聊,而是道。   “你找我有事么,森下老师。”   闻言森下奈奈子先是用着有些幽怨的眼神看着北岛鸦,道。   “莫,难道老师没事就不可以找小北岛聊天了么。”   但很快她又想到了什么,话语一转,脸上有些警觉。   “小北岛你不会已经忘了般,又或者是想耍赖,这可不行!你都答应过老师了!老师也录音了!你不准抵赖!”   本以为她说录音什么的是玩笑话,结果没想到她在包里一顿翻找还真找出了个录音笔拿在手上...   你的职业...难道不仅仅是老师么...   见状北岛鸦也明白了森下奈奈子找自己来是为什么了,也没对录音笔的存在产生什么惊讶或者反映,只是道。   “是关于给沢村同学补习功课的事情么。”   见北岛鸦没有抵赖,森下奈奈子这才将录音笔放回了包中。   她之前和沢村真理葵交流的时候,说过北岛鸦已经提前答应了的这件事,关于这一点,她并没有说谎。   那天让北岛鸦回家好好考虑的原因,一是确实想让北岛鸦郑重思考一下,二就是她还要回去准备拿来贿赂北岛鸦的东西!   而到了第二天,她就迫不及待的将北岛鸦找到办公室询问答案了。   至于结果,在森下奈奈子精心准备的高二到高三整整二十八套复习资料的贿赂下,某人自然就答应了。   毕竟这对北岛鸦来说,已经不仅仅是复习资料了,而是还可以省掉一大笔私塾费用。   因为森下奈奈子所准备的文件,只要能看懂,那就并不比上私塾老师的课学到的少。   而区别,则就只是一个要靠自学,一个会有人讲解而已,但比起能省下超级一大笔的私塾费用,这点区别对于北岛鸦来说就跟没有一样。   或许森下奈奈子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想方设法的用这种不伤害到学生自尊心的交换方式,将一看就知道是花了大精力才总结打印出来的课程讲解交给北岛鸦。   估计从上一次给北岛鸦复习文件开始,她就又在着手准备这一份了吧。   毕竟太详细了,而且贯穿了整个高二高三的所学内容,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   北岛鸦也能猜到这些,所以当时她沉默了一会之后,才郑重的对森下奈奈子说了声谢谢。   回到现在,北岛鸦看着森下奈奈子依旧还没放松警惕,仿佛还在害怕她赖账的模样,说道。   “我没有忘,只是等着老师安排而已,只要是课下,我就都有时间的。”   听到这,森下奈奈子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毕竟她可是已经跟沢村真理葵说好了,要是北岛鸦赖账了,那就麻烦了。   虽然尽管就算北岛鸦赖账了,森下奈奈子也不会怪她,而是继续想其他办法就是了。   果然小北岛还是好贴心的!不会做让老师为难的事情!真是太可爱了,森下奈奈子这样想着。   随即她道。   “那就今天下午开始,可以嘛!”   说完后,她满眼期待的看着北岛鸦,等待着她的回复。   而北岛鸦思考了一下,随即便点头答应了。   毕竟北岛玖至少还要四个小时才会下班,而日暮凉也在昨天就和北岛鸦说了,今天她有是会回去的很晚,不用去做饭了。   所以北岛鸦确实是有着时间的。   见状森下奈奈子笑容异常明媚:“那真是太好了!我现在就给小沢村发消息!”   十分钟过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随即走进来了一个高挑纤细的身影。   沢村真理葵望着办公室内部的场景,先是看了眼森下奈奈子,随即又看向没有回头的北岛鸦,眼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有点消沉。   上次森下奈奈子说完要北岛鸦给她补习落下的功课后,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虽然明明是很想逃避不见的,但最后她还是答应了。   对于明明是做过这样事情的自己,但北岛同学还是选择了帮助,沢村真理葵的情绪也很复杂。   随即,她便走进了办公室,坐在了北岛鸦身旁的座位上。   然后,办公室便陷入到了一种很奇妙的氛围之中。   而森下奈奈子,则是有些拘谨的咽了咽口水。   她看着一言不发的两人。   出现了!绝对无敌而且常人不敢随意开口的冰冷领域超级加倍了!!   森下奈奈子仿佛都觉得自己开始在冒冷汗了。   好像直接开溜了,就算开朗如她,都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了,如果只是单独面对其中一个都还好,但这两个人,喂喂!是什么组合啊到底!   这两人同时出现可绝对不是什么一加一等于二了吧!而是爆发性质的冷场灾难啊!   此时仿佛整个办公室的气氛都开始随着这种凝固而缓慢起来,森下奈奈子已经开始退缩了,但为了维持住老师的尊严,她还是尴尬的强颜欢笑道。   “哈哈,哈哈哈,小沢村还真是准时呢!看来也是很想补上之前落下的课程对吧!果然是个用功的好孩子呢!”   说完后,她看向沢村真理葵,而后者显然不知道因为什么而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显得有些低落,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随即她又将求救般的视线投向了北岛鸦,仿佛在说结束这个冷场吧!而后者也收到了眼神,所以点了点头。   森下奈奈子:......   最终她还是没顶住溜了,把办公室空了出来作为两人学习的地点。 第308章 .新帝国的开启号角   校园中,此时哪怕是放学时分,但其实离校的人也只是较少的一部分,无论是操场草坪中,还是社团教室里,又或者是后园清幽的树林,都浮现着少女们清脆悦耳的笑声。   特别的制度,再加上被各种影视剧动漫番剧放大神化的意义,让百分之六十的日本人最难忘青涩的记忆就处于高中生活中,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哪怕就算是高中生活并没有发生什么值得回忆的事,也没有遇见什么特殊而难以忘怀的人,但很多人想起来,还是会感到唏嘘,就仿佛有什么十分珍视的东西,留在了高中一般。   治春教学楼的办公室中,外界的喧嚣热闹跟这里好像没有任何关系。   气氛就凝固到...苍蝇都不敢乱飞了,就仿佛是生怕打破现在的状态招来杀身之祸一般,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动都不敢动。   北岛鸦没有说话,或许外人看来是有些高冷或姿态过高,但其实只是因为她生性就不爱言谈而已,很安静。   而至于沢村真理葵没动静的原因,她本来就觉得现在对北岛鸦有亏欠,不知道怎么面对,而且再加上言语上的缺陷,所以自然指望不上什么正常交流了。   她有些后悔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森下奈奈子的要求。   或许是因为不想辜负森下老师的好心,又或许是因为还想见见北岛鸦,知道她的想法。   在得知了全部的真相后,她虽然很想逃避开,因为她怕见到北岛鸦后,就下意识的将责任推给她。   她认清了自己,所以害怕。   但其实尽管这样,沢村真理葵也还是想象过下一次会是什么场景。   北岛同学或是仇视,或是冷漠,或是讨厌的不屑一顾。   毕竟换个立场,要是自己遭遇了这种事情,态度再怎么恶劣都不过分。   因为认真来讲,其实就算北岛同学恨自己,也不能算是牵连。   尽管之前在花火大会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了,那时候的北岛同学依旧清冷,以前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满是平静。   但毕竟那时候的沢村真理葵还并不没有从五十鈴那里得到全部的真相。   所以当时或许她能不考虑这些,但过后却不行。   之前的她哪怕再怎么善良,也依旧对北岛鸦抱着怨气,甚至是恨,只是她在竭力压制而已,因为她害怕这种从来都没有过的情绪,这让她恐慌,无措,伴随着信仰的破灭让她迎来了更大的痛苦。   其实这也是她逃避去见北岛鸦的原因,因为害怕这股未知的情绪被点燃。   她终究不是什么无情的人,做不到对父亲的死视而不见。   尽管那时候的她,就已经知道了父亲做错了,是他要杀那对母女,并且犯下了对那个家庭而言无法原谅的罪行。   但她还是做不到就此放下。   理性上她知道父亲是错的,但感性上又会让她控制不住的产生许多会使她害怕的想法。   所以她只能被两种情绪滋生的痛苦所折磨。   而等真的知道全部真相后,她也发现,无法再对北岛鸦产生恨意。   在那一瞬,尽管她觉得自己很不孝,很愧对父亲,但她却理解了北岛鸦。   因为从始至终,受到最大残害和苦难的人..是北岛阿姨。   北岛同学只是在保护自己的亲人而已。   尽管严格来说,沢村真理葵并没有体会过亲情,上杉木对她而言,也更像是充当着导师的角色。   因为她从来没有受到过上杉木的责骂,也没有受到过什么说教,也没有被限制,同样...也没有过问她的生活,也没有询问过她在学校怎么样,甚至十岁过后两人就再也没有一起出去玩过,甚至连真正意义上的父女交心相谈都没有。   在她迷茫或者不知道该怎么办时,给她指一条方向,然后沢村真理葵就往那里走而已。   但难道这样说就是上杉木对沢村真理葵不好了么?   不,相反的是很好,甚至是有求必应,一味的宠溺,从来不会在沢村真理葵面前露出任何负面情绪,就仿佛保持着刚遇见是的那副永远完美的影响。   或许会有很多人羡慕这种父女的相处形式,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是不正常的。   尽管沢村真理葵很尊敬上杉木,无比尊敬,甚至在他生前对于他所说的话不会有任何怀疑。   但或许她也没意识到的是,其实这两个父女的心,从来没有,哪怕一瞬间的贴合过。   沢村真理葵永远想在父亲面前表现的是优秀,不会让他失望,而上杉木也永远表现的是像在她印象中的那样完美,没有瑕疵。   两人永远无法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而沢村真理葵也没有意识到,她其实从来都不是自由的。   父亲上杉木一直在精心下着枷锁,姨母五十鈴也在下着,祖父沢村穗实也是有着自己的目的,甚至就连曾经还是陌生人的北岛鸦,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所以沢村真理葵从来没有,那怕一刻得到过真正自我意识上的自由。   或许也只有她一直认为并不在乎自己,也并不爱自己的亲生母亲沢村小笼鸟,从来没有给她任何束缚。   但尽管对于亲情的概念有些偏差和畸形,但这也不妨碍沢村真理葵理解里北岛鸦。   北岛同学只是做了选择守护重要之人的决定而已。   之所以能够理解,是因为沢村真理葵曾经握住的也是守护之剑。   但和北岛鸦不同的是,她曾经只是以为自己握住的是守护之剑。   这对母女是相互依靠度过这些年的,在彼此的心中早就是唯一的存在。   所以北岛鸦做了这样决定,沢村真理葵恨不起来,毕竟她性子过于善良,也可以说是甚至有些懦弱。   但终归上杉木是她的父亲。   所以她也逃避着和北岛鸦见面,甚至连学校都不来,因为她也幻想见到北岛同学时自己会是什么反应,她害怕控制不住自己产生什么让她恐慌的想法。   但等现在真的见到了后,看着北岛鸦毫无波澜的面容,沢村真理葵的心中却只有说不出来的亏欠,和杀父仇人坐在一起的矛盾。   父亲会怪自己么?这么和杀害他的人平静的坐在一起,自己却什么都没说,甚至连一句质问都没有?   但他做错了。   沢村真理葵这样想着,但转瞬又想到了什么,随即更加的消沉。   可他终究用生命去偿还了...   她心里突然很复杂,冒出来了很多想法,但却唯独没有恨意。   尽管这也让她格外难受,认为自己或许也是个不义不孝的人。   这让她很讨厌自己,并且否定着。   其实在上杉木死后那一刻开始,她的骑士道就已经崩塌了,但无论怎么说,这种前十几年的道路,还是在潜意识影响着她。   不然她可能真的不会去在乎什么对与错,而是变得陌生,且疯狂。   她沢村真理葵不由又想起了曾经北岛鸦跟自己说的话。   北岛同学一直一直都处在知道事实的情况中,可她为什么还是要说那些话呢...   她想到了北岛鸦给她画的那副画,很简单,但好像也负责。   她又想到了族里人都议论父亲时,北岛同学给她说只要自己相信就好了,去证明其他人都是错的。   可是明明北岛同学一直都知道父亲是错的...   她想不明白,不过就在她还在想着这些事的时候,北岛鸦却先打破了这种超级冷场buff加持的平静。   她打开了森下奈奈子给的里面装着沢村真理葵复习资料的文件袋,什么意思也很明显了。   而沢村真理葵,也终于想起来这里的目的,随即不言不语的开始的学习。   遇到不会的,她也不会去问,自己思考着,再加上脑子里根本不能集中精神,所以也不会有什么效率可言。   还是北岛鸦只要看她复习的时候卡壳了,就会看向她复习资料纸面上卡壳的地方,语气清淡又细心的讲解着。   很快,天就暗下来了,北岛鸦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   随即她起身,对着沢村真理葵说道。   “今天就这样吧,很晚了,明天如果你时间还有空的话,就还是在办公室会面。”   她这样说完后,微微鞠了鞠躬以示道别,之后便收拾资料准备离开了。   而沢村真理葵这时也终于回过神来,其实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刚才北岛鸦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的细心讲解,但沢村真理葵始终无法集中精神,反而效率更差了。   闻言明明还处在有些恍惚状态的她,但也不知为何连忙收拾资料,起身下意识的像个跟屁虫一般的跟在了北岛鸦的后面。   也不知道是对于教导自己的人潜意识会有服从心理,还是对北岛鸦的感情过于复杂造成这样情况的。   只是她一直跟在北岛鸦后面,直到出了校门口要分别了之后,才有些犹豫想说什么,但也仿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终于她下定了决心准备开口,可就在这时,北岛鸦的手机却突然震动了一下。   北岛鸦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即步伐缓慢停在了原地。   天色已经比较晚了,手机屏幕上有些惨淡的白色光芒倒映在北岛鸦平静的脸上,让她眼下等角落形成了很多阴影。   片刻后,她收起手机,看向这座城市的钢铁森林,密密麻麻,望不到远方,仿佛视线都被封锁了,失去了自由。   “北岛大人,开始了,还请您做好相应的准备。”   ---------   与此同时,无数人都得到了相应的消息。   某处大厦的其中一个楼层房间中,没有开灯,视线昏暗,近卫梦子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手中摇曳着一杯红酒。   她从高处看着窗外那城市里由无数灯光而组成的璀璨星河。   从当年那件事过去后,她就喜欢上了黑暗,或许是为了弄清楚某人的想法,又或许是黑暗擅于隐藏,总之她喜欢上了这种被黑暗笼罩的感觉。   面容沧桑的近卫元缓缓从她的身后黑暗处走到了沙发前,平静的开口。   “终于开始了,小姐,依旧是和历任一样,一个月的前奏,这时间足够我们准备好一切了。”   闻言近卫梦子不惊不喜,依旧眯着双眼像是俯瞰般的打量着脚下这座城市。   “其他家怎么说的。”   近卫元答:“已经有三位分家明确表示会支持小姐上位,剩下的分家大多都有了自己的支持人选,只有小鹿家和花山院家暂时没有透露出任何想法。”   近卫梦子抿了口红酒。   “小鹿家么,嘛,毕竟是现任大宗长的直系家族,慎重一点也是自然,至于花山院,人丁稀少的衰落程度已经无法支撑他们面对站错队后的洗牌了,看来这次是基本都不会参与了,所以不用考虑他们。”   近卫元闻言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随即两人便不再说话,仿佛都在享受着这最后难得的平静。   近卫梦子轻微摇晃着红酒杯,眼眸荡漾着笑意。   这次,她不会再输了,失去的一切,都会再拿回来。   她要让里原木万华活到最后,看着自己将失去的一切,都再拿回来,然后给予她自己曾经所受之千倍的痛苦。   与此同时,百合川家,无数人都从那潜藏了很久的黑暗阴影中露出脸来。   赢得一切的机会,终于来了。   今夜注定是暗世界的狂欢,无数牛鬼蛇神开始伸展他们自己的身姿,格外的活跃。   因为百合川家的储争,终于在上一任储君落位的三个月后的现在,拉开的开启的号角,这也意味着有新的人会登上神坛。   而百合川的储争,是不允许借用本家势力的,所以每一任储君都是从零开始,这也就代表着他们有了投奔,和拥立新王朝的机会。   但荣华富贵的同时,也一样代表着站错队后会迎来的洗牌。   不过这种危险,对比一下可能带来的巨大机遇,会有太多太多人去忽忽略不计。   所以其实现在就开始迫不及待活跃的终究是小鱼,上不得台面,甚至投奔都是奢望,真正的大鱼还不会轻易押宝,而是躲在幕后待价而沽,等到物色好真正的人选,在重要的时候雪中送炭。   毕竟这只是和历任一样宣布储争开启的前奏,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用来准备。   无数浪花聚集在一起的波涛终于掀起了一角,等待许久的人选择各自乘流,登上不同船只。   但最大的漩涡最终会卷向谁,没人知道。   在这座八角笼中,没有命运,只有厮杀,不择手段——   故而从中筛选出最强者,建立新的帝国。 第309章 .好对付的傻里奥   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灯光闪动,人潮拥挤。   绿灯亮了,两个方向的人群朝前走,从天上往下看,就仿佛是出窝的蚂蚁一样密集。   而北岛鸦,却站在斑马线前没有动作,绿灯闪烁的光芒倒映在她的恬静侧脸,莫名的显得有些城市中的寂寥气息。   绿灯结束了,红灯再度泛起。   沢村真理葵站在她的背后,看了她一眼,或许有些疑惑为什么之前没过马路,但也没有问出来,只是又低下了头,和她等着下一个绿灯。   最后一个从对面走过来的行人与北岛鸦擦肩而过,去到了人行道路上,这时北岛鸦终于也收回了看向远方的视线,眼神不悲不喜。   虽然短信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北岛鸦也并没有给备注,但她也猜到了是谁。   而至于这个开始了,到底指的是什么开始了,她也能明白。   牵一发而动全身,或许储争和北岛鸦关系并不大,毕竟她只是个弱小又无权无势只挂了个分家名头的家主,甚至到了现在,这个名头具体能起什么作用也未曾得知。   但严格来说,北岛鸦又身处在漩涡中。   因为分家的名头,是一张挡住了无数人的入场券。   就算抛弃里原木万华本身所造成的原因不谈,也会有很多人想借用这个名头,来利用她。   要不是顾忌沢村穗实的想法,让这些人投鼠忌器,或许北岛鸦都被请走过很多次了。   毕竟光是分家的名头,就足够做很多事情了,简单来说,就比如傀儡。   所以也由不得北岛鸦下意识就思考自己处境出了神。   这时,沢村真理葵突然靠前了一步,从北岛鸦的肩膀旁边探出头来。   她极为精致的脸上面无表情,粗看只会觉得寒冷让人不敢靠近,而细看,却总让人莫名其妙的觉得有股憨气,就感觉呆呆的。   如果她此时能露出表情的话,或许会很懵很疑惑,不知道为什么又一个绿灯来了,但北岛同学却还是没往前走。   而就在这时,北岛鸦也偏头望了过去,在两人视线对上的一瞬间,沢村真理葵不知道为什么眨了眨眼,面无表情的情况下呆毛猛地一跳,仿佛是有些慌乱。   随即她便收回了前倾探出的脑袋,站回了原地,但也没迈步朝着马路对面走,像是还在等着北岛鸦一般,尽管都已经过去了两个绿灯了。   北岛鸦并没有注意这些,只是迈步走上了斑马线,朝着对面走去,而沢村真理葵愣了一瞬后也连忙跟上。   明明沢村真理葵的身高是要高出一截的,但跟在北岛鸦后面却感觉怯怯懦懦的,老是低着头,像是什么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   她还在犹豫着,时不时会抬头看一眼前方清冷单薄的背影,随即摸了摸外套口袋中的词条本和笔,想写下什么表达,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动笔。   而北岛鸦现在的脑中事情很多,所以也自然没有功夫注意到背后人的小心思。   所以很快,两人就到了要分别的地方了。   “那就明天见,沢村同学。”   北岛鸦抓着自己的单肩包,微微鞠了鞠躬,这样说完后,便转身朝着车站走去。   而这时沢村真理葵也终于没时间想该怎么表达了,反应过来后连忙困难的开口说着。   “北岛岛岛!!同学!”   她咬着牙,有些艰难的将这句话说了出来,因为没有中途停顿,又有些着急,所以叠字口吃下意识就显了出来。   闻言北岛鸦转过身来,看着她道。   “有什么事么,沢村同学。”   沢村真理葵吸了吸鼻子,像是在做着准备,随即道。   “今天真真真是麻烦你了!为了表示示示...哧...谢意!我想请请你吃顿顿顿晚饭!还请务必不要要要要要要...哧!...不要拒绝!”   沢村真理葵最终还是选择了用言语表达,而不是写在便条纸上,因为这样更显的认真。   所以她也没有像以往那样,就算迫不得已开口也是会隔两个字就停顿一下,而是特别努力的在争取将话一连贯说出来,尽管有些不尽人意就是了,甚至说完后她都有些气短了。   而中途,有些时候就是越着急,反而越说不出来下一个字,清凉毫无波澜的音色磕磕绊绊的,她又面无表情,甚至拳头都攥起了,表现的超级认真,这是一种常人难以言道的可爱。   至于像什么奇怪,和句子本身并没有关联的字,那就是沢村真理葵不小心咬到舌头了。   说完后,她便幅度特别大的鞠躬,甚至鬼使神差的直接把手伸了出来,随即也不说话,等待着北岛鸦的答案。   至少从抓住裙角的手来看,她也好像很紧张。   而周围的行人看见这一幕后下意识停住了脚步,几位年轻些的少女丝毫不犹豫直接捂住了嘴,开始看戏,满眼八卦。   北岛鸦有些沉默,只能说这太过郑重了...   或许少女对于邀请晚饭的方式产生了什么理解偏差,至少周围人的眼神就证明了这一点。   已经开始有挺多的行人驻足观看了,毕竟两个美少女,可比正常表白赤鸡多了!   看着越来越紧张的沢村真理葵,北岛鸦内心也有些无奈。   -------   一间小拉面馆中,位置不多,座位大概只能容纳下10人,并列在厨台前形成一排,空间局促,却可以目睹到老板细心料理的过程。   日本大多数拉面馆的装横都是这种,大概就是每一家小店里一碗碗冒着热气的拉面背后,都有一位坚持美味传承的老板,以人与面意念相通的精神,实践了心味一体的拉面道。   沢村真理葵拉开暖帘先走了进来,背后跟着北岛鸦。   正在擦桌子的店员看见了后,笑道说。   “欢迎光临!客人几位?”   沢村真理葵比了两根手指头,随即就在厨台前的位置和北岛鸦一起坐下。   “两位客人今天想吃些什么?我特别推荐的是豚骨叉烧拉面和小菜鱿鱼丝的组合哦!”   说话的老板年龄有些大了,笑眯眯看起来很和善。   闻言沢村真理葵先是盯着北岛鸦,像是在问她的看法。   而等到北岛鸦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有意见后,沢村真理葵就对着老板道。   “那就两份!这个!”   老板闻言拍了拍手:“好,有什么忌口不吃的么?”   沢村真理葵摇了摇头,随即又想起了什么,连忙补充道。   “两份!每碗叉烧!加,两份!”   老板没有在意沢村真理葵说几个字便停顿一瞬的奇怪特征,只是道。   “好嘞,还请稍等。”   自从没心情再吃零食和好吃的食物后,沢村真理葵每月的零花钱也就再也没怎么用出去过了。   所以自然现在吃拉面加两份叉烧,都变得非常有底气了起来。   其实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之前都一直没什么心情吃东西,但此刻和北岛鸦坐在一起的她,却罕见的心情没有那么压抑了,对美食也再次期待了起来。   很快,两碗热腾腾的拉面便端在了两人面前。   “招待不周,还请慢用!”   闻着已经冒在了鼻尖的豚骨高汤的香气,沢村真理葵嘴里仿佛已经开始哧溜了。   她下意识准备动筷,但立马又想到了什么,就比如电视剧里的剧情。   她看了眼北岛鸦身前的碗,又看了眼自己的,有些困难,有些犹豫,有些窒息!在艰苦的做着决定。   最终她还是手发抖的将好几片叉烧都夹到了北岛鸦的碗里,随即埋头痛吃起来。   见状北岛鸦都愣了,看着自己碗里足有三份量多的叉烧,实在没明白她的意思。   所以她打算夹回去,但随即马上就惹起了沢村真理葵的激烈反应。   似乎是察觉到了北岛鸦的意图,她立马将脸从碗上弹起来,嘴角还沾着汤汁和一小片菜叶子。   这次的她和北岛鸦对视后,却没有移开视线,而是用力猛盯着,尽管面无表情,但却好似小眉头已经超级蹙起!特别严肃!   仿佛这就是她的坚持一般,不容改变。   沢村真理葵从来没和家人一起吃过饭,哪怕一次也没有,尽管是小时候可以去找上杉木,但她晚上六点之前也必须回到空荡的别墅,衣食住行也从不会让上杉木插手,全是女仆一手负责。   所以她对于和家人一起用餐的了解,就大概来自于影视剧,或者道听途说。   总之电视剧里,遇见好吃的东西,主人公都会夹一份给弟弟妹妹或者晚辈,而北岛鸦,尽管十几年不曾相识,但她是自己的妹妹,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但沢村真理葵丝毫没有考虑过的是,这种方式如果在量比较少的情况下确实很正常。   但她加了两份叉烧,就算不给北岛鸦再夹,北岛鸦也不一定吃的完...   所以北岛鸦尽管很快就理解的沢村真理葵的意思,但还是觉得有些为难。   毕竟她是真的吃不完。   而沢村真理葵的爱钻牛角尖和不谙世事的呆也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认定了的事情就不轻易改变,怎么都不愿意让北岛鸦夹回来。   反而还像防着北岛鸦偷吃自己的一样,将碗护起来挪的远远的,又开始吭哧了起来。   看着碗中将拉面直接盖了一层的叉烧,北岛鸦轻微的叹了叹气。   这种感觉就异常的熟悉。   随即无奈的她,也只能吃了起来。   这时店中又走进来两名青年男人。   “老板,来两碗酱油拉面!”   两名男人穿着很时尚,甚至有些人看到会觉得过于前卫,首饰搭配也很多,应该是常常混迹与涩谷的年轻人。   他们走进来,与此同时,看到店中的北岛鸦的面容后,随即对视了下眨眼笑了笑,便准备坐到北岛鸦身旁去。   不过就是在这时,沢村真理葵埋在碗里脸抬了起来,仿佛是知道他们意图般,看了他们一眼,眼神老冰冷了。   因为之前在沢村真理葵一直都在埋头吃面的缘故,所以两人也并没有看到她的面容。   现在看到后,惊叹与她面容精致的同时,也自然发觉了她眼神中像极了在护崽时的不善,所以也就没在自讨苦吃,摸鼻子笑了下后,便离着北岛鸦几个身位坐下。   毕竟他们又不是什么带恶人或者不良,只是来吃面的同时看到了两位美少女后,下意识想搭讪而已,万一就发展上了呢,那不是美滋滋,除此之外也就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恶意了。   不过他们也没有放弃,发挥了传统艺能,用大声说话的聊天内容来企图吸引两位美少女的注意。   “你知道么,我最近在射击场训练的,枪械熟练度越来越高了,至少一百米内,我绝对有把握能够拿到满分环!”   “那很厉害啊,我最近也在开始做着剑道的升段准备了,弓道也是如此,尽快冲击更高的境界。”   他们旁若无物的畅所欲言聊着,但很明显,是在吹牛批。   至少那个说剑道升段准备的人,就算如此。   沢村真理葵虽然还远远算不上人尽皆知,但至少在剑道界,还是真的有一定知名度的,就算记不得她的面容,但也知道她的名字。   老一代其实还好,但特别是在剑道年轻一代中,基本没有不知道这个可以称为噩梦对手,连挑114所高校,未曾失利的惊艳同代。   所以两人都没有在意他们所说的话,北岛鸦在艰难又努力的吃,而沢村真理葵则在化悲愤为食量。   两名青年见对话内容丝毫无法引起旁边两个美少女的兴趣后,也就慢慢放弃了,聊起了其他的话题。   而这时北岛鸦也终于确定,她无论如何,都吃不下这些叉烧的。   所以她又打算给沢村真理葵夹,而后者的反应当然是拒绝。   “我是真的吃不完,要是没人吃的话就浪费了。”   北岛鸦认真的这样说着。   沢村真理葵刚准备说什么,但随即北岛鸦又道。   “你是在嫌弃么?”   好招!北岛鸦直接打了个先入为主!搞的沢村真理葵都卡壳不知道咋说了,好像拒绝的话..就是显得在嫌弃叉烧是北岛同学吃过的了。   但自己的意思真的只是想让北岛同学能多吃点好吃的啊。   沢村真理葵还在愣着呢,北岛鸦却仿佛是明白了一般,不再想给沢村真理葵夹叉烧了,也将自己的碗挪了回来。   见状沢村真理葵急了,顿时捏住了筷子,不是,事情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沢村真理葵也不知道咋解释,慌乱的很,所以也没说话,直接动筷子在北岛鸦碗里夹叉烧了,像是再抢一样。   所以对于北岛鸦来说,傻傻的沢村真理葵不要太好对付。   而这时,拉面店的门口,却突然传来声音,吸引了北岛鸦的视线。   一个像是流浪者的老人靠墙坐在拉面店门口的不远,也并没有衣不遮体什么的,穿的还挺厚,只是有些衣衫褴褛和不是很干净而已。   他身旁停放着一辆自行车,车的后座和前框都是大包小包的,衣服被子水瓶口袋,什么都有,不过轮胎却有些弯曲,看样子是坏了。 第310章 .沢村真理葵的可塑性   叉烧失而复得之后,沢村真理葵的心情明显高涨了超级一大截,夹面的手都更有劲了,刨的飞快,拉面的消失速度在以阶段性递增!   就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来说,让人毫不怀疑她还能再干一碗。   至于此时的北岛鸦,已经停下了碗筷,毕竟她的饭量本来就不是很大,一碗拉面还没吃到一半,就差不多已经微饱了。   之所以微饱就停下碗筷,是因为她还要回家,而北岛玖此时应该也马上就要到家开始准备料理了。   要是北岛玖知道了她已经在外面吃过饭了,虽然算不上会伤心,但也会稍微有点失落,毕竟精心准备为小鸦准备的料理,可能会浪费了。   而至于为什么北岛鸦不提前就说好自己已经在外面吃过,不用在准备料理,也是因为北岛玖为数不多的爱好中,给小鸦做饭就占了比较大头的位置,她也就自然不忍心将北岛玖的乐趣给剥夺了。   所以她要在回家前给自己的腹中留下充足的空间,至少要能容纳下一碗米饭和些许肉食。   见北岛鸦将所有的叉烧都夹到自己的碗里后,沢村真理葵也猛然抬头望着她,或许要不是天生面瘫没有表情的话,大概此时已经泪眼汪汪满是感动了。   所以为了回报北岛鸦,她吃的更猛了,仿佛拿出了战场杀敌的勇武!大有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土报之的气势!   这样也就导致她都快直接把脸再载到碗里去了,而且拉面碗也在剧烈晃动着。   而北岛鸦停下了碗筷后,也吸引了老板的视线。   拉面馆本来就是属于日本大多数的那种自营的小拉面屋,很小,只有厨台前有一排座位,客人能看到老板精心料理过程的同时,老板也自然能看到客人在吃面的时候,脸上表情第一时间传来的反馈。   所以北岛鸦的停筷也自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而且现在面才刚上不久,还是热腾腾的冒着浓郁的香气。   所以老板伸头望了一眼,发现果然北岛鸦的碗中还剩下许多,所以他小心又认真的问道。   “怎么了客人,是味道不合口味,或是觉得有什么缺憾的地方么,还请务必说出来!因为我想聆听每一位客人的感受,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只为了做出真正有灵魂的拉面!”   闻言北岛鸦浅浅摇了摇头,道。   “不是,相反很好吃,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过高汤这么醇厚的豚骨拉面了,不得不说老板你的手艺很棒,只是我食量本来就很小,之前也有吃过饱腹的东西,所以实在无法再享受食物了,真是遗憾。”   老板听完后松了口气,也有些遗憾的道。   “这样啊,虽然没被客人连汤都爽快喝掉的拉面是失败作,但客人之前都已经吃过了,那确实无法强求了。”   不过说完后他又立马展颜一笑。   “那就等客人下次光临的时候,一定要记得空腹!我绝对会做出让客人连汤汁都不剩的拉面的!”   北岛鸦闻言也点了点头。   “我会记得这个的,老板。”   不过就在这时,沢村真理葵还在埋头猛吃,不远处两位青年还在天南地北海聊的时候,门口又传来了一声动静。   其他人都有着自己的事情,注意力不在这方面上,所以也只有北岛鸦的视野被吸引了过去。   依旧是那位穿着黑色旧棉衣的流浪者老人,他正在推着装满了大包小包的自行车,时不时就发着哐当哐当的响动,但自信车的前路已经有些弯曲,所以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保持着一条直线推行,甚至都无法移动。   片刻后,这位流浪者老人也像是放弃了,也没有气恼,也没有失落,只是将自行车再次立好后,就靠墙坐在了拉面馆的旁边角落里,面朝着街道,就双手抱在怀中蜷缩起来,仿佛是就打算在这过夜了一般。   其实严格来说,日本是没有我们想象中那样极其落魄的流浪汉的。   因为日本别的说,至少社会福利制度比较完善,完全没有收入的流浪汉可以在政府所设立的单位中,领到12万日元的补助救济金。   但其实,极少有流浪者去领这笔救济金,哪怕是饿着,也不愿意去领,宁愿死也不会上街乞讨,绝大多数的流浪者用来维持生活的来源都是打短工和捡易拉罐。   或许因为这代表着他们最后的尊严底线,也或许是与日本特殊的价值观有关。   可以解释为日本的武士道精神充斥了“人穷不能志短的理念”,不劳而获是最被人看不起的。   也可以解释为日本人的羞耻心极高,不乞讨不领救济金就是他们最后的颜面,他们选择了靠着自己生活,哪怕穷困潦倒也要去维持这份颜面,不想成为不劳而获的废物。   总之不能否定的是,至少这种态度,是好的。   而在日本,选择流浪的人有着不少原因,但又其实都能总归为一类,是被社会所抛弃的人。   没有自己居所,身体又不好的孤寡老人,精神上有点问题的但不是很严重的缺陷者,要不然就是被子女嫌弃的,又或者给子女添麻烦的所以选择流浪。   流浪者基本上是由这些人群组成。   不过也有例外,有一部分人并不是无家可归,而是自己选择不回家,喜欢海阔天空和自由,只是为了体验那种流浪生活中,不被社会规范的幸福日子。   其实这也能侧面反映出,日本的生活压力到底有多大。   而拉面馆旁边靠墙而坐的这个流浪者老人,从自行车上挂着的一个装满了塑料罐的袋子中来看,应该也是没有领救济金靠自己生活的那一部分人。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像这种流浪者,其实你很少能在陌生的地方看到他们。   因为他们都有着自己的小领地,或是公园,或是桥墩下,用蓝色遮雨布搭起的帐篷,或是用纸箱叠起来的小房子当住所,然后在四周搜寻无人要的家具,来充实自己的“小房子”。   不过其实公园角落最多,因为那里可以享用到免费供应的自来水和厕所。   而现在的这个流浪者老人,明眼都能看出来,自行车上就已经是他的全部家当,就仿佛是在迁移,要去别的地方一般。   可惜路途上好像出了点意外,自行车坏了,不过他也没有露出懊恼,反而抱着随处为家的心态,就靠墙坐了下来。   沢村真理葵依旧还是在狂吃,因为这家店的拉面算的上是很实惠扎实的那种,再加上还冒着腾腾热气,所以尽管她马力全开,也还没在短时间内给它干光。   不知为何,今天见面后,她有了与以往几次见面中,不一样的动作,那就是时不时会偷偷看一眼北岛鸦,然后又连忙收回来,像是怕被发现一般。   而这一次也是相同,她吃面的同时偷偷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发现了北岛鸦的视线正在看着外面。   随即她也顺着北岛鸦的视线望去。   她嘴上还挂着半截面条,看到流浪者老人之后,先是愣了瞬,然后把挂在嘴上的面猛地吸进了嘴里,下意识打开钱包看了眼。   看到小钱包内前所未有的饱满后,她松了口气,便打算对着老板开口,但很快又想到了什么,张开的嘴顿住。   片刻过去,她什么都没说,低下头吃起面来。   只是比起之前来说,她的速度变得很慢,胃口也消减的差不多了,看着莫名有些消沉。   自己又在做什么呢,明明信仰的理念都是虚假的,自己曾经所行的一切,也都自然是伪物。   毕竟曾经一直都借着骑士之名去帮助别人,这不是太伪善了么?而且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借用骑士之名呢。   更何况现在还是在北岛同学面前,在这个被自己伤害的人面前去装好人,明明以前她和我同一个学校,同一个年级,甚至高一时候还是同班,可我却旁若无物,但现在却想要帮助一个陌生人,这难道不可恨么。   她是知道北岛鸦自杀过的,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其实...也不太难猜。   而北岛同学却是靠自己撑过来的,没有得到过任何人的帮助...   什么骑士...什么正义...都是假的。   沢村真理葵否定着自己,也不想承认自己虚假的感情。   所以她选择了继续吃面,什么都不做,以此来逃避内心上的折磨。   天平在摇晃着。   而北岛鸦,也发现了她的异常。   看了看门外的流浪者老人,又看了看她消沉半晌都吃不完一个叉烧的模样,想了想后,也明白了她的异常是为什么。   曾经的北岛鸦就说过,沢村真理葵的眸子很好看,不冷,不浑,不染世俗,空灵澄澈的蔚蓝。   教育造成了她的懵懂,刻板严肃的家规又造成了她的认真,治春半寄宿的九年一贯制,又造成了她很少与外界接触。   最终让她造成了这样甚至有些不谙世事的性格,心智远远没有同龄人的水平线,但性格又远远比同龄人坚强出一大截。   她的可塑性其实上限极其的高,但相同的是,其实又特别的低。   因为能对她产生影响的人极少,无论是她母亲,又或者是姨母五十鈴,都无法对她造成什么影响,甚至是她祖父!沢村穗实,能对她造成的影响都很低。   她听话,但也只是听话。   因为如此单纯的她,别人却很难走进她的心。   沢村真理葵的心是澄澈的,注定是澄澈的。   其实上杉木都只是刚好赶上了一个好的时机,赶上了一个沢村真理葵最无助最缺爱的时期刚好出现了。   所以沢村真理葵将对于亲情的所有寄托都放在了他的身上,而为了回报,她也竭尽所能的在往上杉木心目中对于完美女儿的形象上靠拢。   沢村真理葵的可塑性上限极高,因为她到现在这个年龄都依旧澄澈,根本不存在什么定型,甚至可以说自我意识一直处于亏空的状态。   而这样也就说明,在某个恰当的时候,她改变成任何模样都有可能。   不过同样的,她的可塑性也极低,因为没被真正容纳进她心中,成为无法替换的人,是没有资格染指这张大多数地方都是空白的画卷的。   沢村穗实也不是没有试图过将真理葵培养成自己想象的模样,但失败了。   有些人,人教不了的,你只能将自己的经历告诉她,然后一切交给天地。   上杉木是可以说毁了沢村真理葵,将她带上道路,却有给她指出方向,含糊其辞欲盖弥彰目的不纯,甚至连上杉木自己都不知道这条路是什么,这也就造成了沢村真理葵走的满是弯路。   但其实也可以说上杉木做了为数不多的一件好事,他既然想把沢村真理葵牢牢的绑在自己身上,那就必须得让沢村真理葵有情。   如果按照童年的经历正常成长,那沢村真理葵的感情将淡薄到了极致。   不过时代的宠儿,注定不会是空心人。   因为曾经的沢村真理葵不会思考,但现在的她,已经开始思考这些了。   她虽然痛苦,忍受着心理上的折磨,但也解开了枷锁的束缚。   拉面馆中,她心不在焉的吃着面,速度很慢,甚至是已经没有了胃口。   北岛鸦也大概能明白她在想什么。   除了生病和受伤,人的所有痛苦都来源于自己的价值观和情感。   而此时的沢村真理葵也是如此。   她对自己的价值观产生了否认,所以一并觉得产生的情绪也是虚假的,不想去承认。   但情绪始终是情绪,否认是没用的,所以她也受着折磨。   而沢村真理葵则消沉着,连带着之前那些北岛鸦夹过来的,让她满是感动的叉烧,都已经无心下咽。   三个月以来,唯一一次对于美食的期待和幸福感,又再一次消失了。   而北岛鸦也没有继续看着沢村真理葵,只是对着老板清淡的开口说道。   “老板,我可以给门外的流浪先生点一碗面么。”   ps:4000字二合一章节,补更+1,目前总共补更17章! 第311章 .不问悲苦   “老板,我请外面的先生吃一碗拉面,是可以的么。”   身旁座位不远的两位青年之前也已经停止了聊天,专注着吃着碗中的拉面起来,所以拉面馆也安静了下来。   这时,突然响起了这样的话语,老板闻言先是愣了一瞬。   随即他笑了笑,也没去往店外投去视线看北岛鸦说的是谁,显然就看到了那位流浪老者,然后竖着大拇指道。   “当然没问题!为任何客人都带来畅快淋漓的饱腹感不正是拉面道真正的灵魂么!”   他也确实之前就看到那位流浪者老人了,但也有些担心影响到客人的用餐体验,所以打算的是等北岛鸦她们走了之后,再叫进来给流浪者老人准备一碗热腾腾的拉面的。   毕竟食客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每一位都是老板要拿出全神贯注的精力去招待的客人。   或许唯一的区别也就只是流浪者老人是没有钱的客人而已,但对老板来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分别。   所以当北岛鸦说出这话了之后,他对这个心善的小姐自然有了很大的好感,所以等会结账的时候会打五折的!也就是不会对北岛鸦她们算流浪者老人的钱。   让善良的小姐邀请别人来品尝我的拉面,却还要破费,这可不是我的拉面道啊!   老板咧着一排大白牙,这样想到。   而沢村真理葵闻言也抬头看向北岛鸦,眼神好像有些复杂,似乎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一般。   对此北岛鸦只是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之后,也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北岛鸦其实对沢村真理葵并没有什么恶感,或者换句话来说,也可以算的上感官不错,尽管她是上杉木的女儿。   或许是因为她本身就算得上无辜,又或许是她会为上杉木所做的事感到悔恨,总之,北岛鸦并没有对她报以恶意。   这也是为什么,沢村真理葵在学校中,北岛鸦一直不管不问的原因。   虽然沢村真理葵利用好了,可以称得上是巨大的宝藏,但同样的是,也会染上一身的麻烦。   所以不必要的话,北岛鸦也不会和她扯上太大的关系。   尽管两人是血缘关系上的姐妹,但同样不能否认的是,她们前十几年也没有半分交际。   仅仅靠着血缘这种词语,让完全陌生的两人,互相接纳了彼此,姐姐长,妹妹短的,成为了相互之间重要的存在,这种事情是不太现实的。   或许对于沢村真理葵来说,这个突如其来的妹妹让她不知所措,而对于北岛鸦来说,这个一直知晓的姐姐,其实也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她不会对沢村真理葵这个也可以说是亲人的存在产生什么特殊也不必要的感情,毕竟现在的家对她来说,就无比满足了。   而沢村真理葵具体是怎么想的,除了她,或许也没人知道。   这时,老板也走出了店外,对着流浪者老人说了些什么后,后者连忙受宠若惊的一直点头。   片刻后,他将流浪者老人带进了店中。   这时,她的面容露在灯光下后,也才终于让人看清。   老人比较消瘦,个头也不高,他在头上包了一个白色的头巾,鬓角露着些许花白的头发,穿着黑色旧棉服和旧棉裤,脸上满是岁月流淌的皱纹,倒八字的眉毛,看着有些坚毅,或许年轻的时候也是浓眉,但此时却已经稀疏了不少。   或许是在流浪的原因,他整个人显得格外的沧桑,但眼神却不浑浊,胡须也剃的算是比较干净。   店长似乎是已经告诉他了,是谁在这个原本他打算饿着肚子顶过去的夜晚,请他吃拉面了一般,所以十分感激的朝着北岛鸦九十度鞠躬。   “真的十分感谢!十分感谢!辛苦让您破费了。”   对此北岛鸦只是摇了摇头。   “其实老板和我朋友也有这样的意思,就算我不说,我们走后老板也会邀请你的,所以我也只是提前说了出来而已,不用这样感谢。”   老板闻言也没有被看穿后的不好意思,而是很爽朗的挠头大笑着。   而对于这样在美少女面前出风头顺便证明自己也超善良的机会,旁边不远座位的两个青年也自然不甘落后的说道。   “是啊老爷爷,不用这样拘谨,你的这顿饭钱我们出了!一定要敞开肚子吃饱为止啊!”   见状流浪者老人像是有些惶恐,但其实心情,也从自行车坏了的境地中变好了,毕竟人都是喜欢被善意对待的。   随即他对着每个人都鞠躬道着谢,态度也更加的诚恳,也包括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沢村真理葵。   沢村真理葵只是一直埋着头,但却并没有吃面,额前垂落的发丝挡住了表情,只露出光洁的下巴到脖颈的精致曲线,也不知道她具体在想些什么。   从之前开始,她就这样了,也没有了时不时悄悄偷看一眼北岛鸦,然后连忙缩回去的动作。   老人也没有坐下,就这样站在店门前的暖帘前头。   知道了不会影响到客人用餐的心情后,老板就一直在邀请他坐在位置上,表明真的没有关系,反而让客人站着等待用餐才是拉面道的耻辱!   但流浪者老人却仿佛是有着自己的坚持一般,无论老板怎么劝说,他都只是鞠鞠躬以示感谢,不为所动。   最后老板也没办法了,只想着等会在拉面中多加点量吧,而店中的这几个客人都这么心善,应该是不会介意的。   特别是那个不说话的小姐。   尽管沢村真理葵一直都没有开口,但老板却知道,她应该才是最心善的那一个。   因为刚才的一切老板都目睹在了眼里,那个不说话的小姐在看到了门口的流浪者老人后,第一时间都没有思考,就下意识拿出了钱包看了两眼,其目的是什么也不言而喻了。   老板经营拉面馆也有许多年了,见到过很多形形样样的客人,但其实说实话,像是沢村真理葵眼神这样澄澈空灵的人,还是第一次见。   尽管她神情太过冰冷,甚至在逼退任何想要靠近的人一般,但这样的人,应该是很善良的。   而后面的沢村真理葵也确实证明了老板的想法,甚至都没有去考虑,就下意识的要去帮助他人,这种才是不含一丝杂念的善。   尽管随即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小姐没有付诸行动,但也无法否认这一点。   不过与她同行的另一位小姐,却帮她说了出来。   同样的,老板也能看的出来北岛鸦请流浪者老人吃面的原因并不是出于同情,或许也有,但不是占据全部。   她只是为了和她同行的那位,一直不说话的小姐而已。   不过第一个发现流浪者老人的,也是这位矮一些的小姐啊,自己都是顺着她的视线,才发现的。   真是一对善良的客人啊!如果以后还会光临的话,我可得一定拿出沉浸三十二年拉面道的功夫!来给她们送上决赞的拉面啊!   随即老板便开始给流浪者老人准备拉面了。   而第一个邀请流浪者老人进来吃拉面的北岛鸦,却除了刚才的那句话后,便只是微微对流浪者老人点了点头,而后者也再次鞠躬之后,便没有继续言谈了。   她没有像大多人一样,去询问流浪者老人为什么会去流浪,又或者去询问他以前是做什么的,家人呢。   因为她很清楚,两人的交际也很可能就仅仅只是与此而已。   她不会去给予流浪者老人什么帮助,而流浪者老人或许会将这一饭之恩记住,但也不会有什么回报的机会,也或许是普通的感谢之后,回头便会忘记。   毕竟两人之间的交际,在老板递出拉面后,或者北岛鸦离开这里后,便会结束。   人生的大多相遇就是这样,北岛鸦并不想知道流浪者老人的悲或是苦。   况且去询问了,才是对这样一个明显有着自己底线和尊严的人的伤害。   他是不想说出来的,也不会想看到,自己说出自己的遭遇后,对方脸上的怜悯表情。   所以既然不打算帮助,而帮助又无法带他摆脱这样的困境,就没有必要再去询问了。   没过多久,老板便将一份拉面做好打包出来,递给了流浪者老人。   流浪者老人小心的接过后,又再次郑重的对北岛鸦鞠了鞠躬,尽管北岛鸦从头到尾都没和他再有过交谈,但他还是表达着感谢。   “真是十分感谢,我会记得这份恩情的。”   说完后,他便接过拉面,走出了店里,再次来到了刚才那个地方,靠墙坐下。   他掀开拉面的盖子,问着热气直冒的浓厚高汤气味,似乎是在为着晚饭而感恩和幸运,皱纹密布的脸上也有了笑容。   随即他吃起了得之不易的晚餐,速度不是很快,像是在慢慢享用,不过转瞬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便加快了吃面的速度,就像是等会还有着什么事情做,不支持他慢慢吃。   不久后,沢村真理葵也终于完全失去了对叉烧和已经快冷却的拉面的兴趣,起身结账。   她心不在焉,注意力显然没有在这里,对于老板少算了一半钱的情况,都没有发现。   只是付完钱之后,便打算离开了,又恢复了下午和北岛鸦刚见面时的模样。   看着有些落寞和消沉。   “记得下次再光临啊!两位客人,到时候我会拿出全神贯注的状态来全力以赴的!”   老板这样说着。   闻言北岛鸦微微鞠了鞠躬:“谢谢招待,很好吃,有机会我会再来的。”   而沢村真理葵则只是点了点头,便朝着店外走去了。   此时的流浪者老人已经吃完了拉面,正在用着一根不知道是捡的还是随身携带的绳子,将已经坏掉了的自行车系在了身旁的电线杆上,似乎是等会要先离开这里,但怕家当丢了一般。   其实也正常,毕竟现在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寒了,要是在没有遮挡就在外面露宿,那估计就根本冻的睡不着,而且还会生病,这对于一个流浪者来说,基本就是灾难了。   他见到了两人走出来后,又起身鞠了鞠躬再次表达着感谢。   对此北岛鸦也点头回应着,随即便和沢村真理葵朝着车站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北岛玖也回到了家中。   虽然北岛鸦一直用着参加学习会的借口,来解释这些天回家晚一些的原因,但北岛玖还是会担心。   老是北岛鸦要是十五分钟内不回信息的话,北岛玖就会在家里急的直跳脚。   她易焦虑的状况,其实在决心要坚强到了现在后,已经恢复了不少。   至少服药的次数,比起以前来说,要好上太多太多了。   所以她现在也只是单纯的担心而已,只要不是北岛鸦长时间的没有消息,就不会引起她的焦虑和恐慌。   所以现在的北岛鸦也养成了无论在干什么事,但每隔半个小时都会拿出手机看一眼,就算没有收到消息,但也会说一下自己在干什么,或者说已经吃过便当了的习惯。   沢村真理葵依旧是跟在北岛鸦的背后,像是潜意识的原因一般,和人同行之时,她总是在后面,跟着前方的人走。   两人走在去往车站的路上,也没有交谈,而沢村真理葵也显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不过就在这时,北岛鸦似有所感的回头朝着街道拐角望了一眼,像是发现了什么。   但她也没有说出来,只是继续朝着走着。   而沢村真理葵,则只是低头出神的跟着北岛鸦走而已,显然什么都没有意识到。   其实对于周围因素格外敏感的她,应该早就能发现才对,而造成这样的原因,也只是因为她在出神,心很乱而已。   又走了一会后,北岛鸦停下了步伐,这也导致了沢村真理葵差点就撞上了她的背,好在及时回过神来。   北岛鸦没有去看沢村真理葵那好像有些不解的眼神,而是看着身后拐口那突然缩回去的身影。   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之前拉面馆的那个流浪者老人。   ps:四千字二合一章节,补更+1,目前总共补更18章。   刚才码字的时候没看,因为之前复制东西了,码完之后也没检查就直接上传了,导致有两个段落重复了,现在已经修改回来了!   我也知道这几章好无聊,但这都是小骑马里奥必要的过渡的,我争取精简一点飞快的过去,然后就是大骑马里奥了! 第312章 .夜路上的跟随者   北岛鸦停下了脚步后,在差点就撞到她后背的情况下,沢村真理葵也回过了神来。   她似乎是有些不解,但经历了刚才的事情后,又觉得没有什么颜面再去搭话,所以只是顺着北岛鸦的视线往后望去。   在看向了身后不远的街道拐口后,沢村真理葵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的东西,所以就回过了头来。   尽管有些不解,但她也没有什么心思问出来。   北岛同学是善良的,无论是因为任何原因,又或者是任何因素,但她去帮助一个无法给她带来任何回报的流浪者老人,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没有任何目的,只是单纯的帮助而已。   对比自己虚假的伪善,这才是真物,尽管北岛同学做了一些坏事,但终其原因也只是为了守护重要的人。   从沢村五十鈴阐述真相的话语中,沢村真理葵知道了板桥森华银行劫案的主使人,就是北岛同学。   关于这件事的本身,沢村真理葵无法评价这是对或者是错。   但北岛同学始终都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方向唯一且坚定,这就是真物,就包括了帮助那个流浪者老人,无论是出于同情,又或者是怜悯,哪怕是一时兴趣,但这都是真物。   而自己的所行所做,一切都是出于有目的的进行而已...   沢村真理葵也意识到了,自己这其实并不是正义,而只是父亲教给自己的正义而已。   所以父亲带着错误死后,自己就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了。   虚假的果树,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结出真实的果实。   她低着头,而北岛鸦停了一会之后,就继续往前走了,也没有跟沢村真理葵解释,而沢村真理葵现在也没有心思去听。   两人朝着车站走去,气氛又和来时格外不同。   但没过多久,沢村真理葵也就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   有人在跟着她们。   沢村真理葵本就对周围环境气息敏感,刚才也只是在出神而已。   而经过了之前北岛鸦驻足朝后看之后,尽管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但也下意识的对周围环境留了心,所以很快就发现了有人在跟着她们。   不知是何意图,也不知是何居心,只是吊在两人背后不远,一直跟着,也不露面而已。   察觉到了这一点之后,沢村真理葵下意识摸了摸背后,但摸了个空后,又想到了什么,随即有些落寞。   那是她曾经背放剑袋的位置。   自从那件事过后,沢村真理葵就再也没有触碰过木刀竹刀等所有剑道物品,剑道修行也再没有进行过,就连沢村穗实每周专门为她空出一天的教导日,她也再也没有去过。   毕竟她本来就不是无比热爱剑道才去接触的,而是有着捂住剑才可以守护的东西,所以才醉心剑道。   但现在没有了,她也自然就不知道,自己握剑的意义何在。   她失去了握剑的理由,或者认真想想,其实曾经,她也没有在握住剑的情况下去守护过任何东西,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   或许一切一切的原因,都只是因为...只是因为曾经父亲说过的那句话,手中没有剑,怎么能称得上骑士而已...   就是如此浅薄的理由,支撑了沢村真理葵十年如一日的剑道修行。   但其实现在想想,或许沢村真理葵连骑士到底是什么,都从来没有弄清楚过。   她确实喜欢骑士,憧憬骑士,想要成为骑士。   而现在她也终于明白了是为什么。   因为骑士会帮助弱小,正直英勇且荣誉。   这恰恰都是沢村真理葵所缺少的,她也是弱小,所以想要被帮助。   童年的经历导致沢村真理葵孤单,而到启蒙学校后,又因为名字的谐音常常被人笑话和欺凌,那时候的沢村真理葵是弱小的。   所以在知道了骑士这个词之后,她才会感到憧憬且向往。   她不喜欢武士,因为族里启蒙学校的老师,就是个完美的武士,太过严厉说出来的话也有些残酷,这让她觉得害怕。   这也让她更喜欢骑士。   因为弱小,所以喜欢,沢村真理葵从来没有一刻,是真正属于自我心灵上强大的。   而且她其实也从来没有理解过,骑士这个词的真正意义代表着什么。   只是当时骑士太过于符合在她眼里的完美大人,因为会帮助弱小的自己,再加上这个词,还是从父亲嘴里说出来告诉她的。   甚至她还为了更贴近于骑士“为了荣誉而战”的本质,给自己给搞了个荣誉。   那就是“为了弱小而战。”   现在想想,还真是像个笑话。   沢村也同样无比重视且强调“荣誉”这一词,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荣誉”,甚至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曾经的她,有些不理解沢村内许多人的“荣誉”,因为这些都不合她的理念,甚至让她生出了不同为伍的念头。   但现在想想,至少人家都是真正的为着自己的“荣誉”而坚定在战斗,哪怕是切腹也要坚守。   而自己这种虚假的“荣誉”,和他们的比起来,只能说是太上不得台面且伪物了。   曾经看轻这些“荣誉”的自己,才是真的可笑可悲。   回到现在,察觉到有人在跟随后,下意识往后摸剑袋却摸了个空的沢村真理葵,想到这些不免落寞。   她伸回了手,尽管心如乱麻,但也强行压了下来,停下步伐,冰冷的眼神往后望去。   这回,她也看到了那个突然缩回去了的身影,是之前北岛同学请了一碗面钱的流浪者老人。   见状,她不由想到了很多,所以有些生气。   哪怕是接受了北岛同学的善意,但还是想要对她不利么!   如果是换做以前,那沢村真理葵绝对不会想这些的,而是下意识的会去往好的方向思考。   但经历了那件事之后,沢村真理葵虽然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但心里又何尝不是体会到了被背叛的感觉了。   明明她是那么相信父亲,无论如何都从来没有怀疑过的他,哪怕是所有人都在向她说着“真相”,但她还是一意孤行,不去理会,坚定的站在上杉木的立场。   哪怕她当时潜意识中,已经明白了父亲真的有可能做错了,但她还是不愿意去相信。   就算到了最后,没有亲眼看到真相之前,她也依旧相信着上杉木。   可结果,上杉木还是背叛了她,将她所有的信任都辜负了。   哪怕是最后一通电话,都依旧在骗她,骗她去帮助自己干坏事。   从来从来...从来,上杉木都在骗沢村真理葵,也没有真正用心对待过沢村真理葵的这份信任。   因为哪怕上杉木曾经告诉过沢村真理葵一点真相,就一点,一点点,那沢村真理葵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但上杉木终究没有。   其实这也让沢村真理葵能意识到了,父亲可能从来,都没有真正在意过自己...   他只是一直沉浸在他的世界中,而自己...也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因为就连很可能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的那最后一通电话中,他也全程没有说过一句心里话,没有说爱自己,也没有说要自己保重,只是依旧强调着相信他,然后就让自己把电话交给穗实祖父罢了。   就像母亲为什么会生下我的原因一般...只是为了达成什么目的的工具而已。   是啊,自己的出生本来就是不正常的,甚至就连母亲为什么会怀孕,都是母亲刻意造成的结果。   沢村真理葵不愿意去想这些,不愿意去想自己从出生到现在,甚至从来都没有接触过一刻的真实,哪怕就连唯一还可以算是说得上话的朋友,坂野月豆,都只是为了骗自己,成为朋友,也只是为了一直骗自己。   沢村真理葵不愿意去想这些,因为一想到这些,内心深处产生的变化就会让她感到恐慌,害怕,且无措。   所以,她选择了一贯的方式。   逃避。   她用着逃避来处理,且一直在强行安慰着自己。   安慰着自己至少父亲一直都没有亏待她,安慰自己祖父虽然早就知道真相,但至少一直在用心教着自己剑道,安慰着自己,至少所有骗她的人都没有伤害过她...   不这样想的话...她是真的会害怕。   因为她有过一瞬,哪怕仅仅只是有过一瞬,但也让她无比害怕的想想法。   当时事情才刚发生后不久,她蜷缩在沙发上,用格外冰冷的眼神看着电视机中主持人不停上下开合的嘴。   灵魂的杂念既是谎言的初生,然后又通过喉来诞生,而只要斩断,就会降临很多真实。   她这种闪过一瞬间的想法,这让她不安,恐慌。   所以她不去想这些。   但尽管这样,到了现在,她遇见事情后,还是会下意识的容易激动,不复冷静。   就比如现在,她认为那个流浪者老人,背叛了北岛同学的善意。   这是她无法忍受的。   因为这让她不由想起了知道真相后,被背叛刺痛的自己。   而至于为什么北岛鸦也欺骗过沢村真理葵,但沢村真理葵却恨不起来北岛鸦的原因。   是因为北岛同学是为了自己的母亲,为了守护自己唯一且重要的人欺骗了自己,所以沢村真理葵能去尝试着理解,但其他人,却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而且说实话,最陌生,也是欺骗自己最应该没有负罪感北岛同学,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对自己有过太多的谎言,甚至利用都没有。   但自己的亲人,却没有哪怕对自己有过一刻的真实。   这也是沢村真理葵无法对北岛鸦产生恶感的原因之一。   因为就算北岛同学曾经去欺骗自己做什么事情,也其实没有人能够去责怪她,但她却没有。   这让曾经因为自己的电话,而导致北岛母女陷入险境的沢村真理葵,感到亏欠,且羞耻。   此时的她,下意识觉得流浪者老人背叛了北岛鸦的善意后,内心克制不住的浮现着有些偏执的想法。   她强行压制住内心的生气,至少现在,她不会让北岛同学在自己面前受到伤害的。   她认为北岛鸦或许是只知道有人在跟着她们,但却并不知道跟着她们的人是谁。   所以她也不打算将流浪者老人的身份说出来,因为她觉得如果北岛同学知道了自己的善意被辜负后,或许会很难过。   她体验过这种刺痛,所以也不想让别人在经历。   她停步后,北岛鸦也自然停步了。   她看着北岛鸦,清凉的音色磕磕绊绊的道。   “等等..等我回来。”   随即她便朝着身后不远的拐角走去,她打算独自处理,尽管没有手中没有剑,因为她也不觉得手中有剑,就能守护其他事物了。   不过就在这时,北岛鸦却伸手拦住了她。   她能感受的沢村真理葵的生气,而对此只是轻微摇了摇头。   “不用理会他,他没有恶意。”   北岛鸦比沢村真理葵懂得更多,至少是在看人方面,要懂得更多。   所以她也看到了沢村真理葵没看到的东西。   从两人离开拉面馆不久,流浪者老人就跟上来了。   他就只是吊在后面,不远也不近,虽然腿脚看起来有些不便利,但也努力跟着。   像是跟踪,像是尾随,但其实也不像。   因为他脸上没有害怕,没有激动,手中也没有武器。   在北岛鸦和沢村真理葵回头,他连忙躲起来的模样,与其说是害怕被发现,不如说是害怕自己的存在,吓到了两位少女。   哪怕都已经过了十分钟了,他也从来都没有太过靠近一步。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但北岛鸦想了想后,或许也能猜个大概。   而且就算他其实抱着什么恶意,但其实也无法给北岛鸦造成任何伤害的。   因为就算不提北岛鸦和沢村真理葵两人本身就不是什么普通少女,但可还是有小泉骨的人,在更隐蔽且不易发现的地方,跟着呢。   所以在流浪者老人没有露出什么恶意之前,北岛鸦也懒得理会。   她不会刻意将流浪者老人的跟随往好里想,也不会刻意去往坏里想,只是并不在意而已。   所以她看着沢村真理葵摇了摇头后,便继续往前走了。   沢村真理葵见状所以心里有些生气,但也还是跟上了。   而流浪者老人就只是一直跟着她们,直到她们到了车站,也没有露过面,只是随即便又拉面馆前,自己停放自行车的位置走回去而已。   就像,就像只是担心两人走夜路的时候遇到危险,所以跟在后面而已。   其实这样也能说通。   毕竟在外人眼里,并觉得北岛鸦和沢村真理葵有着太多自保的能力,只会觉得是很年轻的少女,而且还很漂亮。   而流浪者老人,或许也就是如此,害怕两人走夜路的时候遇见骚扰,所以跟上而已。 第313章 .乌鸦羽翼丰满后   和沢村真理葵分别后,北岛鸦乘坐电车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开门等候着的依旧是印象中的那个笑脸,然后便开始吃着晚饭。   不得不说北岛鸦确实有着先见之明,给腹中留有了充足的空间,因为北岛玖今天又厨艺心满满的做了几个拿手料理。   也都是她,自认为北岛鸦很喜欢吃的肉食!   所以要是北岛鸦表现出一副完全没有食欲的样子的话,或许她就会认为自己的料理已经无法吸引到小鸦了!   这是晴天霹雳级别的灾难!大概就是让她直接一蹶不振的程度!   不过好在北岛少女留了一手,避免了这种情况的发生。   晚饭过后,北岛母女也都不是什么喜欢熬夜的人,生活作息很健康,所以自然灯光在一个较早的时候就已经熄灭,房间也渐渐的陷入了安静中。   星光闪闪,清澈摧残的夜空悬挂着。   东京的夜空虽然并不缺乏明朗,但像这般无云的清澈,却其实不太多见。   北岛鸦并没有睡着,她听着身边床铺已经渐起的轻微呼噜声,心湖平静。   睡不着的原因倒也不是因为北岛玖的轻微呼噜声,毕竟这声音很小,软绵绵的,特别可爱,与其说是着声音影响人入眠,不如说是更像起了催眠曲的作用一般,软的很,让人下意识觉得搂住睡觉的话,就一定不会做噩梦。   而北岛鸦,就只是单纯的睡不着而已。   她看起来像是永远都对任何事漠不关心一般,但其实她的心中,也永远都装着事情。   小泉骨所发来的消息,有些意外的同时,但其实北岛鸦也早就有了相应的心理准备。   毕竟这一天早晚会到来,已经成为了必然。   百合川家不会一直没有储君,而那些蠢蠢欲动等候机会的野兽们,也不会允许百合川家一直没有储君。   所以这个时间来临的区别,也只是早或者晚而已。   北岛鸦一直都有着心理准备,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其实说起来,储争是否会顺利进行,其实和北岛鸦貌似没有什么关系,但又严格来说,这又和北岛鸦现在的处境是否会产生改变息息相关。   百合川雾生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将钥匙给了自己,是否去开门,是否去争取,选择权力都在北岛鸦自己身上。   但这个权利,也只是处在于什么事情都还没发生的前提之上。   毕竟到时候如果真的有着什么无法规避的浪潮袭来,她也无法拒绝。   但不过这也只是有可能而已,并不是一定。   因为储争牵扯不到她也很有可能,且几率还蛮大的。   毕竟哪有这么多人有着这样的闲工夫去关注一个小角色,就算北岛鸦是名头上分家又如何,还不是一样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小丫头。   只能说都有可能,并不用完全往坏的地方去想。   或许北岛鸦也只是太喜欢多心了,生性谨慎。   但...谁又知道呢。   她不知道百合川雾生到底想干什么,毕竟光是不撤销自己这个分家的名头,就已经很可疑了。   而百合川雾生现在这些所做的,无一不都证明着一点,他希望北岛鸦能主动参与到这个漩涡中。   这就让人无法理解,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让他这样做。   想来想去,北岛鸦都还是觉得,理由只有可能是出在里原木万华身上。   他似乎是在刻意给里原木万华树立敌人。   就像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抛开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哪怕在匪夷所思,都是事实。   所以哪怕再怎么不可思议,也只有这个猜测稍微实际一点。   北岛鸦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有些自大了,她也很清楚这个想法有点像天方夜谭一般,因为现在的她,根本不值得百合川雾生费这么大劲来这样安排。   如果真的只是给里原木万华树敌的话,不是还有其他更多,更有权势的人选择么,为什么偏偏要选上小角色的自己?   她无法理解,但只有这个猜测能够稍微解释百合川雾生的异常。   因为一开始的那个猜想,已经基本被证明了,那就是北岛鸦是因为里原木万华,才拥有了参加储争的入场券。   而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个理由到底是什么。   既然是跟里原木万华有关,那就一定和她的动作有关。   而这个时候就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百合川雾生看似给的那个让北岛鸦决定参不参加储争的权利。   为什么要说看似给了权利,因为不要忘了,北岛鸦的处境是否会改变,现在和里原木万华有着关联。   一旦里原木万华有了动作,如果有了再次参加储争的倾向,那曾经处在她恐惧阴影下的人,就会开始疯狂阻止。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毕竟如果你一直当一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那我还可以忍受你,但你想重新沾染权力,万一到时候大权在握,找我秋后算账怎么办?   北岛鸦不相信里原木万华的落位有那么简单,也同样不相信,当时没有人落井下石,一定有,而且很多。   她落位后光是没死,或许都有很多人很长一段时间没睡好觉。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她企图想重新回到神坛,难道这些人会容许么?   不会的,这些人会被刺激到,一定不会让她重新上位。   因为换个方位想,如果北岛鸦曾经在里原木万华落位的时候踩过一脚,那她也同样不想里原木万华上位。   这些人会发疯了似的阻止她。   毕竟这个女人可不存在什么怜悯和豁达,她的重新上位,对于很多人来说,不光代表着噩梦,还有血腥。   所以如果里原木万华想要登坛,这些人绝对是在阻止的最前列,利用一切因素去将她扼杀在摇篮。   而着可以利用的因素中,也很有可能就包括着,在有心人眼里,像是和她有着不浅交际的北岛鸦。   这种情况下,北岛鸦有可能会被注意到,但同样也有可能被忽视,只能说几率各半。   但北岛鸦的性格,注定是不会将自己的命运赌在这种完全无法被自己掌握的可能性中。   所以里原木万华一旦有了动作,那北岛鸦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因为她不认为里原木万华会在意到自己是否会被牵连,更别说是保护自己了,根本不现实。   不是北岛鸦往坏里想,因为事实就是如此,里原木万华就是这样的人。   就算不提性格,但她那个时候自己四周的杀机起伏了,难道还有精力在意自己?   所以北岛鸦不会坐以待毙,会去寻求自保的力量。   而这个时候,百合川雾生给与钥匙的作用,就显现了出来。   因为这种程度的漩涡,已经不是寻常力量,就可以做到自保了。   而这个机会,则是百合川雾生刻意给的。   这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北岛鸦说是因为里原木万华,百合川雾生才没有撤销她的分家。   但做这一切为了什么?为什么给自己参加储争的入场券,而又为什么这个入场的前提,必须是建立在里原木万华也要入场的条件下?   是让自己成为里原木万华的助力?如果真的是这样,大可不必这么麻烦,就算是明说也说,不用这样算计,所以这不现实。   而如果不是成为里原木万华的友,但又因为她自己才会参加储争,那就只剩一个原因了。   成为她的敌。   尽管很匪夷所思,也更难理解百合川雾生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这只剩下了这个猜测。   北岛鸦不明白,怎么想都不明白,无法理解,毕竟她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去猜。   甚至连现在的猜测全部都是错的,百合川雾生有着其他的目的,或许只是顺手而为,都不一定。   北岛鸦不知道,她只有猜,因为她弱小。   这种被别人肆意安排道路且利用的感觉很不好受,但没办法,这就是弱小的代价。   她也没有资格怨恨且愤怒。   因为她曾经也是这样对待着比她弱小的人。   弱小既意味着被支配,只能活在编织者的世界中,层层看雾,看不透。   很残酷,但又是事实,无法否认。   所以北岛鸦不会坐以待毙,也一直都没有坐以待毙。   她生来就不是弱小的人,是渴望成为支配的人。   只是...   光线昏暗的房间中,她翻了个身,并不明亮,而是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双眸,看着身旁地铺中的人。   不知不觉间,北岛玖已经完成了每个晚上都必经路程的一半。   她已经毫无意识甚至还轻微打着呼噜的从她自己的被子里钻出来了,此时到了她和北岛鸦的床铺中央位置。   她趴在被子上,腰供着,好似个停止动作了个毛毛虫。   她嘴角还流着口水,像做了什么美梦一般,时不时喃喃着“小鸦长了好多肉肉,小鸦长了好多肉肉,捏着软乎乎的,嘿嘿...咕嘿嘿。”   随即她头一个刺溜,脸在被子上摩擦,身子直接伸直,平趴在了床上,也离北岛鸦暖烘烘的被窝,更近了许多。   要知道,这一切可是在她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做到的,且还是每天晚上都会上演的独属于北岛玖的独家绝活。   其实每天早上醒来都发现换窝了的北岛玖,也在考虑要不然直接晚上就和小鸦睡一起好了,这样也免去了自己梦中换窝的功夫,还避免了钻窝被子掀起来的时候,小鸦着凉的情况!   但想了想后,她又放弃了。   毕竟小鸦是个大姑娘了!也该有自己的空间了!   尽管北岛玖下意识去忽略了,两人的地铺就在一起,硬说的话,北岛鸦也没有什么自己的个人空间这一点。   就在这时,北岛玖又迈出了前进路途的一步!这是今晚的一大步!   她又往北岛玖的被窝中钻了一点,已经靠近北岛鸦的枕头了,似乎已经在睡梦中感受到了熟悉的体温和气息,所以她钻窝的状态更有劲了!   北岛鸦看着只穿着睡衣已经钻出了被窝,浑身都暴露在现在夜晚已经有些渐凉的空气中。   随即她便伸手将北岛玖抱紧了自己的被窝中,而北岛玖也仿佛终于触碰到了熟悉的体温,直接一把抱住,睡的很香。   北岛鸦盖好被子,看着窗外清澈的夜空。   只是不知道...这样平静的日子,还可以维持多久呢。   --------   哪怕现在夜已深,但东京乃至全日本,都有着无数的人,因为突如其来的消息,而没有着任何的困意。   而造成了这种情况的源头,也同样并没有入睡。   百合川宗家的古宅中,茶屋内,百合川雾生看着墙上贴着的巨大“禅”意画卷,眼神古井无波,丝毫让人看不出来,他就是不久前才做了拉开新王朝序幕决定的人。   他身后有着一名比他年龄还要大些的老人,此时正在姿态放的很低的询问道。   “大宗长,三家会谈的余波都还没完全平息,就开始新代的序幕,时间会不会太急了,毕竟现在也才刚过去第三个月而已。”   对此百合川雾生只是嘴唇缓缓开合,毫无波澜。   “总是要开始的,哪怕再怎么汹涌的波浪的尽头,也注定是平静,所以不算急。”   闻言,他背后的老者也就不再多言,而是鞠了鞠躬后,便退下离开了。   百合川雾生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包括里原木万华现在的处境,都是他默许的。   他知道里原木万华一旦有了重新上位的心思,那所有人都会杀他。   但百合川雾生,不会保护她,甚至会袖手旁观,平静的观看着过程。   这就是他给里原木万华的最终试炼,就包括北岛鸦,都是他安排的试炼之一。   她无情,利己,贪婪,不会满足,拥有着上位者的一切资质,但唯独有一点,却是在某些时候,足以让她犯下致命错误的缺点,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所以现在的她,还不够完美,只有度过了最重要的试炼,等她再度登上神坛的时候,才会成为百合川想要的大宗长。   如果度不过去,也只能说她还不够成熟,难堪大任,还不是她心目中能够带领百合川走向下一个五十年的,完美的百合川万华。   无关私情,全部都是为了百合川的延续。   但或许百合川雾生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他做的这些决定,只是导致了一个让他无法预料的结果。   他将一个或许会成为老师的人,催生成为了一个无数人的梦魇,乃至他自己。   乌鸦羽翼丰满后,则是邪恶帝国的兴起。 第314章 .熟则乏味   周二,或许是因为昨晚夜空格外清澈的缘故,今天也是个难得的晴朗天。   在学校的日子总是简单闲暇的,也没有什么好陈述,北岛鸦也只是认真听课,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   她的生活就是这样简单且普通,班上的众人也早就已经熟悉了这样一个靠窗座位上,天天只是学习也不和任何人打交道的怪同学。   或许哪天这样的一个人突然消失在了班级中,众人也会觉得不习惯,尽管严格来说,班里的人,乃至这所学校,都从未和她产生过任何交际。   午休时间,比较近的教学楼背面安静的阶梯上,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所以北岛鸦就前往了次选,也就是较远的后园清幽小林享用午饭。   不过现在其实,后园清幽的小林,也已经算不上清幽了。   比较多了一个蹦蹦跳跳,金色细长双马尾在阳光下烁烁生辉的小短腿。   花山院小早是开心的!   本来按照以前的发展来看,她还以为北岛鸦昨天来后园了之后,下一次再来最少也得等到一个月之后了!   毕竟从召唤到现在,作为主人大人的末日之裁决者的自己,见到眷属的次数一个手都能数出来!   这也导致她自然认为,下一次见面估计都要好久了!   所以虽然超级布满,但其实也没有什么办法,哼!下次见面一定得好好惩罚她!让她认识到什么叫做主人的威严!   就连面见自己主人都不热衷!还真是个没用的恶魔眷属!   花山院小早愤愤的这样想着。   不过让她没有预料到的是,北岛鸦竟然破天荒的连续两天都来到了后园!   看来!眷属终于意识到了主人我的强大!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来表达自己的忠心了么!   哼哼!这就是身为强者的无奈啊!   而至于为什么,北岛鸦每次来后园,都能被花山院小早发现的原因也是,刚好她的活动范围,乃至秘密基地,都是在北岛鸦来后园常常走的这条清幽小路的附近。   所以,今天来到后园的北岛鸦,很快被林子深处的一双贼兮兮的眼睛给盯上了。   然后,就是独属于花山院小早的传统艺能。   按F隐藏在路旁的草叶子堆中,等待北岛鸦经过,猛的弹出来,树叶乱飞,凶神恶煞,对目标造成极大的惊吓乃至眩晕打击!   --------   花山院小早脸埋在便当中,吭哧吭哧着,颇有几分干饭王的气质。   今天的她,依旧是在吃着北岛鸦没吃完,剩下的便当。   至于北岛鸦,也突然觉得来到后园,并不是没有任何好处了。   至少妈妈准备的便当,如果吃不完的话她也不用硬撑着吃下去了,而是有了一个完美的处理剩菜剩饭的无情机器。   很快,花山院小早就将便当盒给干的干干净净,甚至连一颗米粒都没剩下。   她剔了剔牙,闭着眼,表情就仿佛是勉强满意的程度,像个富老爷一样傲娇且欠打。   “我吃饱了,还行,就是差了点油水,要是再多点黑龙的肉就好了。”   她将舔的就像洗过十遍的便当盒还给了北岛鸦,然后咋了咋嘴,说着味道也就还行。   明明之前还往里盯了几眼,在确保了没有剩下什么菜叶子之后,才稍显遗憾的还给北岛鸦的。   可以,不愧是花山院小早。   吃饱了后,她又开始像没骨头一样瘫在长椅上,拍了拍肚子,尽显中年本色。   不过尽管看起来十分放松,但她其实眼角余光一直警觉的打量着小路的两头,确保着有人来的一瞬间,里面飞速奔逃。   毕竟上次有人突然在她背后说话,可是把她给吓惨了,要不然之前已经上过厕所的缘故,尿都差点抖出来几滴。   这时,北岛鸦说话了。   “你昨天是想说什么来着。”   花山院小早闻言愣了愣,有些没明白。   北岛鸦见状又补充道:“就是在你昨天离开之前。”   这下花山院小早反应过来了,不过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自己狼狈逃窜的丢人模样。   所以蓦的,她脸上浮起了红晕。   为什么要提起这个事!难道是想要嘲笑我么!   岂可修!蛐蛐眷属而已!生杀大权都掌握在吾的手中,小心吾将你砍成八百八十八段啊!   她抬起头,看向北岛鸦,脸上有些羞恼,气呼呼的炸毛感觉。   不过引上的却是北岛鸦很平淡的眼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揶揄之意。   而在意识到了北岛鸦没有取笑自己的意思后,花山院也收起了炸毛的模样,但依旧觉得丢人!   毕竟昨天自己跑得飞快的模样,可全被眷属看在了眼里,不行,得想个借口来挽回自己在眷属心中的威严。   她坐直了身子,咳了咳,准备说自己昨天之所以离开的那么急,到底是为了去做何等的大事。   但北岛鸦却比她先一步开口。   “还请说些我能听懂的话。”   闻言花山院小早泄气了。   果然,自己在眷属心中的威严一落千丈了,现在都敢反驳我了!   她叹了口气,有些自暴自弃的说着。   “总之,我才不认识那种堕落的女人。”   北岛鸦闻言说着。   “那赶紧你好像很讨厌她一般。”   花山院小早闻言有些气鼓鼓。   “那当然了!她可是害我们家变成现在这样的凶手!超坏的女人!我最讨厌她了!”   花山院小早曾经一直只是跟北岛鸦说,里原木万华很危险,但却也没提过这件事。   毕竟她哪怕在中二和脑壳不聪明,但也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   曾经不说现在说,也是因为她将北岛鸦当做了朋友。   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那个女人不再是储君啦!是个普通人!   而里原木万华既然已经变成了普通人,那!自己是不是就有机会蹂躏她了!   想到了这一点花山院小早,脸上不由露出了坏坏但又贼傻的笑容。   但很快,她又想到了曾经里原木万华的残忍,浑身打了个激灵。   算了算了...还是宽恕她吧...绝对不是因为害怕!   总之,至少以后都不用再害怕她了!哈哈哈哈!   想到这,花山院小早恨不得当场叉腰大笑!   下午的时间,直到最后一节课的结束铃声响起,也就结束了。   到了放学,很少有人选择直接回家,毕竟在日本,放学直接就回家,也没有参加任何社团,会被称为孤僻和不好相处的人。   而北岛鸦!今天也很荣幸的脱离了孤僻的大群体!   因为放学后,她没有像往常一般离开学校,而是走往了办公室。   在之前第二次去日暮凉公寓的时候,北岛鸦就向日暮凉要了联系方式。   初衷也只是想的日暮凉有什么想吃的或者忌口的就给她信息,然后北岛鸦在从中选取料理材料。   尽管结果是两人到现在,都没有用电话或者短信联系过就是了。   不过今天下午,北岛鸦收到了一条来自日暮凉的信息。   “有了新恋人!突然想出去玩了!可能几天就会回来,当然也或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毕竟人生嘛!就该是像这样不会在一个地方久待才对,毕竟熟则乏味!”   她还是这样洒脱,永远不会对任何一个地方产生留念,对人也是如此。   就像北岛鸦所说,就算那天晚上她跟着日暮凉去了公寓中,导致日暮凉当晚没走,但这也并不就意味着,她以后不会走。   她早晚都会走的,毕竟她就是这样,不会被人所抓住的女人。   北岛鸦也早就知道这一点了。   但不知为何,这条信息过后半个小时的样子,她又发送来一条。   “勿念。”   相隔了半个小时的这两条短信,就显得割裂感格外明显,就仿佛她也犹豫过,思考过,但最终还是发送了过来。   当时的北岛鸦,看了一会短信后,只是回复着。   “嗯,注意安全。”   随即她便收起了手机。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北岛鸦今晚没有前去郊外,而是去往办公室的原因。   她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听到里面传来的请进后,北岛鸦将门推开,映入眼帘的就是森下奈奈子望过来,然后有些欣喜的神色,和她办公桌上,对着大门的哆啦A梦的笑脸。   北岛鸦微微鞠了鞠躬:“下午好,森下老师。”   闻言森下奈奈子笑着。   “小北岛来了么!快过来坐,小沢村还没到呢,但估计也很快了!”   北岛鸦闻言也坐在了她办公桌前的位置上。   而这时森下奈奈子摸了摸桌子上的哆啦A梦手办,道。   “怎么样!?是不是刚才一推门进来,就看到哆啦A梦的笑脸了!心情是不是很好!”   闻言北岛鸦轻轻点了点头。   随即森下奈奈子便一脸果然如此的神色。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将哆啦A梦移了移位置,面朝着进来的方向,这样的话!每一个进来的人,就都会下意识笑出来了!而老师我!也最喜欢看见笑脸了!”   说完她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特别是学生的!”   她笑嘻嘻的:“所以,小北岛的笑容,我也绝对特别喜欢!”   闻言北岛鸦也很给面子的抿嘴笑了笑。   “不是这样的!应该是这样!”   森下奈奈子又开始执行起了老师的义务,那就是教会学生。   而这样,过了有一小会后,但沢村真理葵依旧还是没来。   对此森下奈奈子有些担心,而北岛鸦,却也没觉得意外。   毕竟她昨天临走之前,给沢村真理葵说的是,如果有空的话,明天放学就在办公室集合好了,并没有说什么让她必须来的话。   所以有事不来,或者是单纯的不想来,都在情理之中。   而北岛鸦在等二十分钟,也就要回家了。   不过距离现在也就过了一两分钟,沢村真理葵还是来了。   听见敲门声后,森下奈奈子下意识说着请进,然后反应过来后,心里对沢村真理葵万一不来了的担忧也就消失了。   果然,进来的熟悉的面容。   沢村真理葵也考虑过来不来,因为她觉得,明明伤害过北岛同学的自己,却还理所当然的接受着她的帮助,实在是太无耻了。   所以放学后,一直坐在教室中犹豫着。   但最后,不知为何,她还是来了。   她也没有说话,对着森下奈奈子微微鞠了鞠躬,以示问候。   随即她又看着那个没有回头的背影,低敛的眼眸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沢村真理葵走上前去坐在了她身旁的椅子上。   然后,森下奈奈子就在究极冷场还没有完全成型的时候,直接站起身来,准备开溜了。   “啊哈哈,那就这样吧,老师也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小北岛和小沢村要加油哦!”   然后,她就开门走了出去,不过马上又仿佛记起来了什么一般,回来了。   她对着两人笑了笑,随即抱起哆啦A梦的手办,就真正溜走了。   然后北岛鸦就拿出了复习资料看了起来,而沢村真理葵也做着同样的动作。   尽管北岛鸦什么都没说,也没问,算不上是个什么称职的补习老师。   但她也没全身心都放在自己的资料中,而是时不时会注意着沢村真理葵,看到她写题在某个地方卡顿后,北岛鸦便会去给她认真详细的讲述这方面该如何解题的过程,和重点注意事项。   这样的时间,在缓缓流逝着,仿佛没过多久,天色就暗了下来,学校里也渐渐失去了少女们的欢笑声,变得安静。   北岛鸦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如果有时间的话,就继续接上现在的进度。”   闻言沢村真理葵点了点头,说实话她今天依旧没学到太多东西,毕竟北岛鸦一直在身边,她无法太过专注的集中精神。   不过就在北岛鸦准备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沢村真理葵叫住了她。   北岛鸦背着灰色单肩包,回头看着她,眼神像是在询问着怎么了。   而沢村真理葵,只是面无表情,将两个手指比作筷子,做了个吃拉面的姿势。   “拉面,我请!”   ps:4000字二合一章节,补更+1,目前总共补更21章,不知不觉,欠的更马上就要补完了! 第315章 .古屋先生   看着沢村真理葵虽然一脸面无表情,但发抖的小手却证明内心紧张的不行的样子,所以北岛鸦对于她做出的一起去吃拉面的邀请,也就接受了。   毕竟看她的模样,感觉要是拒绝了的话,她或许就会联想到什么十分了不得的事情!   比如,果然北岛同学是讨厌我的,我最差劲了!快点去死好了!   就大概,有着这样的既视感...   至于地点,则是沢村真理葵决定的,还是与昨天的那个拉面馆。   或许是因为她觉得好吃,也或许是在哪里北岛鸦给她夹过叉烧,让她体验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又或许是其他原因。   总之两人就是坐着电车,去往着那个地方。   那个拉面馆离北岛鸦的家里其实并不远,公寓距离那里大概也就三四个站而已。   毕竟昨天沢村真理葵是在换乘电车,两人即将去往不同方向,在这个地方分别的时候,才说的为了表示谢意要请北岛鸦吃拉面,而之后也就自然是在附近找了个地方。   电车到站,两人走下车来。   临近夜晚,但又未全致的城市东京街头,又别有一番独特的风景。   街道上,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溪流在涌动。   忙碌了一天下班回家的,和刚刚才准备出门投身进入夜生活的,无论是身形,着装,又或者是气质,都格外相反。   两人下了电车后,走了一段距离,就到了目的地。   日本的拉面馆很多,充斥着大街小巷,但其实其中绝大一部分都是连锁店,为了手艺的传承,也为了远在他乡,却依旧能吃到记忆中的拉面的这种口号。   而除了这些大部分的连锁外,剩下来的就自然是自营了,不多,也算太少,基本都是父辈留下来的产业,又或者是学艺归来后,雄心壮志的准备大干一场,自己开起了店。   但总之,自营一般都有属于自己独特的风味,且坚守着,有些固执的不愿意被连锁同化,做着自己的拉面。   同样的,这种独特的风味不能被所有人喜欢,但喜欢的人又喜欢的不得了,所以很小众,知道的人永远局限与周围的几个街区,顾客也大多都是老顾客。   而北岛鸦和沢村真理葵去的地方,就大概是属于这种拉面。   “幸真拉面亭。”   很小,但在日本又是很常见规模的拉面馆。   两人走到了地方后,沢村真理葵想到了什么,随即偏头望了过去。   依旧是一个装满了大包小包,甚至后座都看起来摇摇欲坠,什么时候散架都不会让人感到惊讶的自行车。   而至于和昨天的区别,也只是它此时停靠在了墙角中。   应该是它的主人担心它放在路边,会妨碍到过路的人,所以就把它移到了无法影响到行人,但同样也没有什么倚靠,所以更容易晃倒的墙边角落中。   这是昨天那个流浪者老人的自行车,他应该是还在这附近,毕竟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个自行车上满满当当的东西,就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所以就算他要走,也会将自行车给带上,尽管现在自行车的轮胎已经弯曲,无法移动也是同样。   沢村真理葵偏头看着那个自行车,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虽然有些迟钝,但却并不傻,所以昨晚回家仔细想了想后,也就自然明白了流浪者老人的意图。   或许只是单纯的想送自己和北岛同学去车站而已,以免两人走夜路的时候,遇到了什么意外。   但也就不能完全一定说流浪者老人就是这个想法,毕竟人心是最难猜测的东西,知人知面不知心,沢村真理葵也体验过这一点,也被刺痛过。   或许换个人,只要被尾随了,无论是什么情况,或许直接就报警了。   但沢村真理葵温和,甚至可以说是过于温和的性子,就注定了她冷静下来后,就会下意识往好的方面去联想。   就大概属于,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的,那生活的世界,也就是什么样的。   她看着自行车旁并没有出现那个流浪者老人的场景,似乎是在考虑,和纠结什么。   而北岛鸦则看着突然停步的沢村真理葵,然后又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片刻后,也明白了她在想些什么。   但她也没有做什么开导,毕竟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心理导师,也没有心思去插手别人的人生道路。   所以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撩开了暖帘,朝着店里走去。   随即,沢村真理葵也就跟了上来。   此时的店中还没有一个客人,老板手中也没着事情做,所以看到暖帘被撩起后,满是热情的说着。   “晚上好客人!今天想要吃点什么!”   不过刚说完后,他就看清了进来两人的面容,随即也咧开了嘴热情的笑着。   “哦吼吼!原来还是两位熟客!那看来我必须得向昨天承诺的那样,拿出哪怕是每根拉面之间粗细长短都相同的精力来招待了啊!毕竟兑现承诺!也是拉面道的灵魂之一呢!”   见状北岛鸦和沢村真理葵,也都点了点头回应着老板的问候,随即就在料理台前的座位上坐下。   北岛鸦本来想的是今天自己请客来回忆昨天的拉面的,但沢村真理葵却仿佛已经看出了她的这个想法,刚坐下就连忙结结巴巴的道。   “昨天天的拉面!两份!叉烧!两份!”   虽然有些简短,但老板也明白了意思,同样也没有在意沢村真理葵的话语磕绊,只是爽朗笑道。   “两份豚骨拉面和小菜鱿鱼丝再加两份叉烧是吧!好嘞!还请稍等!马上就会为两位带来我赌上我燃烧拉面道的灵魂!所做出的拉面了!”   很快,两碗拉面便端了上来。   沢村真理葵依旧想进行着昨天的动作,但还没等她先开始呢,北岛鸦就先将自己碗中的叉烧,夹了许多在她的碗里。   “你昨天也知道的,我吃不完那么多,留在我碗里,就是浪费了。”   北岛鸦一边慢慢夹着叉烧在她碗里,一边这样说着,明明神情很是清冷,但在一旁观看的老板眼中,却有一种莫名贤惠持家的感觉!   所以老板就自动给北岛鸦脑补上了穿着围裙,拿着锅铲的模样,想了想后,觉得很合适!   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个贤妻良母的!还真是羡慕以后那个不知名的好运臭小子啊!   老板摸着下巴,带着慈祥的笑容这样想着。   而在沢村真理葵眼中,或许要不是无法做出表情,那估计都直接满是感动了。   突然她心中没由来的,有些幸福和满足,无论是对于碗中的铺了满满一层的叉烧,还是对于北岛鸦的做法。   所以她又有食欲了!也觉得报答北岛同学夹肉之恩的最好方式,就是将拉面给一滴汤汁都不剩的都干光!   所以她也埋头,狠狠的冲起了拉面。   当然,这也就导致她额前些许垂落的发丝,自然沾到了汤水。   对比起沢村真理葵吃拉面时的十足英勇,北岛鸦就显得要文静许多了。   她先是将纸巾放到沢村真理葵旁边伸手就能拿到的位置,然后撩起了耳边的发丝,才开始动筷。   而两人享用拉面的模样,自然也被老板看在了眼里。   净完手后,他抱着腰,笑着问道。   “怎么样两位客人!有没有达到心中的满意程度!”   对此北岛鸦面无表情的竖了个大拇指,而沢村真理葵见状,也同样在还吮着面的情况下,轻轻抬头,面无表情的竖了个大拇指,然后继续干饭。   不过很快,她就像是想起了什么,吮着拉面的动作也愣了愣,随即看向了店外。   外面似乎是有着什么,让她有些在意的东西。   没有看到她想的事情后,她转过了头,仿佛是想问老板些什么,又犹豫着,而片刻后,她的肩膀像是垮了一点点。   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有问,继续吃着拉面,只是有些落寞。   她不愿意认同自己,去认同那些在她眼里没用,且虚假的东西。   去帮助有困难的人?说实话她真正帮助过谁?谁都没有。   或许她也只是为了去满足她的那份正义罢了,而知道了北岛鸦身上所发生的那份事后,就连传授自己正义理念的父亲,都是虚假的,那坚守着这种虚假理念的自己,又到底一直在做着什么事呢?这真的是正义么?   她不想思考,只是将自己全盘否定,所幸自暴自弃,不去理会就好了。   她继续吃着面,强迫着自己不再去想。   而就这样没过多久,拉面馆外就传来了易拉罐碰撞的清脆声音。   北岛鸦闻声往外看去,是流浪者老人提着一个装满了易拉罐的塑料口袋,走了回来。   老板对他打了打招呼。   “古屋先生,今天收获如何,还好么?”   闻言流浪者老人偏过头来,将装满易拉罐的塑料袋放在脚下,随即鞠了鞠躬,露出来了一个礼貌但却很沧桑的笑容。   “嗯,今天运气很好。”   他还是很感谢老板的,因为如果不是昨晚经过老板的同意可以将自行车放在旁边,那或许他就要拖着自行车找别的地方暂时落脚了。   而至于他睡的地方,虽然老板强调过好几次可以让他暂住在店中,但他依旧没答应,最终也只是接受了老板的一张厚毛毯而已。   而且今天早上还主动承包了店中的卫生,像是为了回报老板赠送毛毯的恩情。   对此老板也很无奈,但对这个不接受不劳而获的老人,也有了更多的好感和敬意。   毕竟流浪,可并不是什么很好的过程,而流浪中一直保持着心中准则的人,与其说是流浪者,不如说是在大地上无处落脚的飞鸟罢了。   所以他也很爽朗的笑着:“这样吗,那真是太好了!也让我突然觉得有着那些随便乱扔易拉罐的年轻人,还挺不错的!”   流浪者老人闻言也笑了笑,但随即他就看见了店中的其他两位客人。   看清面容后,他认真缓慢鞠了鞠躬示意,显然是对昨天的拉面依旧抱有感谢。   随即他便提起易拉罐的袋子,走到了自行车旁,靠墙坐下。   他没有提让少女再请她吃一顿拉面的话,尽管他知道,说了之后,少女很有可能会让他在原本准备再挨饿的晚上,吃一碗热腾腾的拉面,但也依旧没有提。   只是秉持着不给他人添麻烦的想法而已。   至于昨晚上的尾随,在他的脸上也就像没有发生过一般。   而店中,沢村真理葵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过头。   而老板,也没说和流浪者老人有关的任何话题。   并不是他不在意,只是他不想给客人添加不必要的心理负担而已。   毕竟一旦提起来,无论是提什么,像两位客人的年龄也很可能会碍于情面,请流浪者老人请吃一碗拉面。   尽管北岛鸦昨天已经请过流浪者老人一次了,但老板也不会觉得她再请一次就是理所应当。   她不想给客人带来这种负担。   而至于流浪者老人的晚饭,老板也会在北岛鸦两人走后,再请他吃一大碗。   道理嘛,和上面所说的一样,毕竟年轻人最好面子了。   老板认为,善意是否释放应该由自己来做主,而不是被外来因素所影响,这样就不好了!   所以流浪者老人坐在墙角之后,老板就也没有提过任何和他有关的话题。   但北岛鸦看着拳头都攥的梆紧,仿佛在挣扎着什么的沢村真理葵,心里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和老板说道。   “老板,可以麻烦你送一份拉面给外面的流浪先生么,我来付钱。”   北岛鸦并没有说让流浪者老人进来的话,因为她知道,说了没什么意义,因为流浪者老人是肯定不会进来的。   而老板闻言则笑容特别慈祥,眼睛都要眯起来了,不光是看向北岛鸦,同样也是看着沢村真理葵,只见他竖起了大拇指,道。   “当然没问题!放心交给我吧!”   随即他一边准备拉面的时候,一边话匣子也便打开了。   “古屋先生也很不容易啊,现在每天都要去找易拉罐,然后用作与修理自行车的费用,毕竟他年纪也大了,有些不便利,打短工已经不适合了。   明明我都已经说过几次我来出修理费用好了,但古屋先生却怎么也不同意,甚至还想拖着自行车换个地方先暂时落脚。   唉,现在这个时代,像古屋先生一样心里有着自己准则的人,也很少了吧,所以虽然我是昨晚才第一次见到他,但心里也十分尊敬呢。” 第316章 .那一刻,森下老师变成了光!   话匣子打开,心中也没什么顾虑之后,老板也就开始侃侃而谈起来,毕竟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喜欢沉默的人。   “像古屋先生这样心中有着自己坚守的人,或许已经很少了吧,毕竟现在可是离经叛道的浮躁时代啊,再也不像我小时候那样咯。”   他一边准备着料理,一边叹着气,脸上也带着浓浓的感叹,仿佛在唏嘘着什么。   但随即他便恢复了过来,道。   “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对那些乱丢易拉罐的臭小子们有了点好感呢!毕竟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古屋先生收集起易拉罐来,也会困难许多吧。”   老板对于流浪者老人坚持,虽然很敬佩,但也有些无奈,毕竟他是真的想给出什么帮助,尽一份微薄之力,但面对油盐不进的流浪者老人,他又实在没办法。   就像今天早上,知道了流浪者老人是抱着不想不劳而获的心态后,但想的邀请他在店里打短工,打打下手或者收拾卫生什么的。   但流浪者老人知道后,却还是拒绝了。   或许他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自己这个年龄和不便利的手脚,打下手也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只会添麻烦而已,而且也说不定会影响到拉面店的客人。   老板只是在变相的帮助他,而深知这一点的流浪者老人,也就更不想给他添任何麻烦了。   老板依旧在侃侃而谈着,而沢村真理葵虽然一直埋头在吃着面,但看她缓慢的速度,也说明她其实一直在听。   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没过多久,拉面就好了。   老板将它包装好,确定不会很烫手后,便准备端出去。   不过就在这时,北岛鸦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抬头看着老板,慢条斯理的道。   “就请跟那个流浪先生说,这是昨晚的谢礼,还请务必不要拒绝。”   昨晚上,流浪者老人的尾随很拙劣,甚至连隐藏身形都做不到,大概就属于就算尾随的是普通人,也会很快就被发现的程度。   所以当时两人从拉面馆离开一会后,北岛鸦便意识到了后面有人跟了上来,但只是吊在后面,一直没和两人靠近。   对于流浪者老人的跟随,北岛鸦也没有去多想。   因为昨晚她周围不只是有流浪者老人,还有着小泉骨。   而今天既然依旧能见到他,那说明小泉骨在他身上没有查到问题。   但如果是流浪者老人身上确实有着问题,但连小泉骨都没查到,还又放到了自己身边。   那同样的,现在的北岛鸦也做不到什么。   所以如果流浪者老人的跟随,就算不是为了护着两人走夜路,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情况,那也不是北岛鸦,该去考虑的问题。   毕竟可不要忘了,此时北岛鸦的身边的人,虽然看着有些呆头呆脑的,但可是沢村的第四代的嫡系中,唯一的女性。   而且其实北岛鸦虽然不能洞心,但至少一个人有没有恶意,她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而至于沢村真理葵听到了北岛鸦的话之后,也终于确定了心里的猜测。   流浪者老人,确实如同她后面回家时所想的一般,只是为了护着两人回家。   沢村真理葵想到了昨晚上自己准备过去,而北岛鸦却拦住了自己的场景。   那个时候...北岛同学就已经发现这一点了嘛。   自己既然还认为是流浪者老人背叛了北岛同学的善意,原来..真正差点背叛别人善意的是自己。   沢村真理葵想到了这一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默不作声的吃着面。   而老板闻言也理解了北岛鸦的意思,点了点头。   “看来还是小姐想的周到啊,放心交给我吧!”   随即他便端着拉面走了出去,来到流浪者老人的面前。   此时的流浪者老人已经拿出了自行车上挂着的一个很小的帐篷,然后将它撑开,随即将老旧棉被和老板昨晚贼送的毛毯放在里面。   做完这些,他便准备钻进去,毕竟现在天气转寒,如果没有任何遮挡,他这个年龄受冷了,那无论是大毛病还是小毛病,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灾难。   不过就在这时,他看见了老板从店内走出,同样也看到了老板手中的东西。   他准备拒绝,虽然这样的做法有些不知好歹,也在否认着别人单纯的善意。   可以说他固执,也可以说他不懂得变通,难不怪会流浪,只是他选择了保存自己最后的颜面。   流浪并不等同于麻木的生活,他也有着生活的方向,也有着想去的地方,也同样不想在前往的路途中,给任何人带来麻烦。   所以他准备钻进帐篷中,不接受施舍,就是他最后的颜面。   就如同昨晚为了回报少女的一饭之恩,所以哪怕腿脚很不便利,也要努力跟在后面一般。   这就是他的人生道路,有得,必要偿还。   不过进到帐篷中,要从里面拉上拉链的时候,老板却突然焦急的道。   “古屋桑,这是里面那个小姐让我送来的,说这是昨晚的谢礼,还请务必不要拒绝。”   流浪者老人拉上拉链的手停了下来,稍显浑浊的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随即老板又补充道:“如果我再端回去,或许人家小姐会伤心的,而伤害了少女的心,绝对是罪大莫及的罪过啊!”   “所以,你就收下人家小姐的一番心意吧?古屋桑?”   老板站在帐篷外,带着商量语气的这样问道。   而帐篷内,流浪者老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脸上的皱纹纵了起来,笑容沧桑而又很慈祥。   毕竟善意被人记住,还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而老板见帐篷拉链缓缓拉开,也笑了起来。   没有辜负小姐的期待,完美的完成任务了呢!   “古屋桑!快来尝尝我独家风味的秘制酱骨拉面!一定要给出评价哦!”   ----   与此同时,某家便利店中,森下奈奈子正挑选着面前的晚上准备做的料理材料。   她今天晚上是到朋友家做客,做着过夜的打算,而她自从这学期的高三备战开始,晚上就没有这么清闲过了,所以打算好好放松,整顿大餐犒劳犒劳一些自己。   而朋友家楼下不远刚好就有家便利店,所以她就来这里购置晚上需要的料理材料了。   不过就在她挑选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仿佛是担心惊到身前的人,但其实更像是自己在害怕的,胆小怯懦的声音。   “是森..森下老师么。”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   北岛玖躲在货架后面,露了半个头出来,每当森下奈奈子偏头或者转身去看其他菜品的时候,她就会连忙缩回身去,心脏扑通扑通的,然后片刻后,又再次探出头来。   “怎..怎么办啊。”   她软软的眼眸弯着,嘴也瘪了起来,有些像是惊吓懵懂中正在思考的小鹿,满是对于现状的忧虑。   那个..那个是森下老师没错吧..我记得一年级送小鸦去学校的时候,见过她来着。   要去打声招呼么?可是人家万一都不记得自己了怎么办,那这样不是显得很莽撞,也给别人带来交际负担了么。   北岛玖最讨厌交际了,所以也能明白如果别人给她带来交际负担的时候,该有多难受。   其实最关键的还是她的性子太过弱气了,什么都不敢说,也不敢拒绝,只会逃跑。   但是小鸦之前一直在看的复习资料,小鸦说就是森下老师给的,这样的话,作为妈妈的自己,于情于理都该上去打声招呼吧。   可是..可是,北岛玖是真的害怕交际啊。   她情愿回家连做七天七夜料理,也不愿意面对这种情况啊!   她犹豫着,下意识脚尖就在地板上碾着圈圈。   北岛玖就和往常一样,下班的路途中来便利当买些料理材料,然后回家给小鸦做饭吃。   而因为害怕人多,所以这个便利店她还是专门经过挑选的,是个规模很小的便利店,经营服务的范围,大概也就在这个街区中。   而且每天这个点了,都很少有人会来,所以也极大程度避免了和人打交道的程度。   北岛玖,是真的很害怕和人打交道。   就比如她的上班生活中,永远没有早高峰,要不然就是坐首发的前两班,要不然就是过了那个时间段之后,她才会去上班。   哪怕顶着会被上司批评这种对她而言是灾难的情况,也是如此。   毕竟虽然她从来没有做过早高峰,但有一次亲眼目睹过,那还是早年,北岛鸦刚出生不久的时候。   她看见了,那车厢玻璃上,满满的都是贴着被挤平变形了的脸。   当时她抓包的手,和两腿都在疯狂打颤,光是想想都要哭了,所以最后也就狼狈而逃了。   如果被上司批评是灾难的话,那进入这个车厢里,就是毁灭性灾难。   尽管这个时间段有着女性车厢的存在,而如果电车工作人员看到了北岛玖后,也一定不会让她上普通车厢,而是哪怕插队,也要将她送入女性车厢。   但对北岛玖来说,依旧是灾难。   所以要去公司,那就绝对是第一个到的,而要不是第一个到的,那就绝对是最后一个到的。   她是!永远不会去经历早高峰那种让她光是想想,就要当场晕厥的灾难的!   所以这也就导致了她每天都会起来的很早很早,因为不光要赶第一班列车,而且还要给北岛鸦准备中午的便当。   其实也很辛苦的。   所以这也是,北岛鸦就算很认真不想放弃一点时间的在学习,但也从来不会在家中学习。   因为一般北岛玖吃完饭就会睡觉了,所以她不想影响到北岛玖休息。   不过就像之前所说的,北岛玖有个待她还不错的女性上司,或许是知道了她的情况,每周有两天是十一点上班的班次,但同样的,晚上也会加班两小时。   不过这样已经北岛玖很满足了!   倒也不是有时间睡懒觉了,而是能更加充足的时间精心给小鸦做午饭便当了!   这就让她很开心!   所以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在下班路上来一趟这里购置材料的北岛玖,已经几乎把这个便利店都给摸透了。   知道这种蛐蛐小型规模的便利店,这个时间人已经很少了,正是她出没的最好时间!   但现在...   “多洗哟...”   躲在货架后的北岛玖,满心忧虑。   想上去打招呼吧,又害怕到时候突然紧张所以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其实更害怕的是,经历对方万一将自己忘记了的绝顶尴尬!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估计绝对会让她原地冻结,且羞愤欲死的!   而且话说回来,学生的家长这么多,森下老师也不可能将全部都记住的吧?更何况还只是自己这个只见过一面的毫无存在感的家长!   嗯!北岛玖这样想着,觉得或许就算不去打招呼也没什么,刚好还不会给森下老师添加什么交际负担!   但是...但是,小鸦在学校里毕竟受了人家那么多的照顾,自己不去打招呼真的好么...   而且森下老师就在自己的前面货架拐角,如果她走过来是绝对可以看到我的,而自己想要去菜品区,也得经过她才行...   就这样,北岛玖的小脑袋想了又想,最终一跺脚,咬着牙下定了决心!   拼了!毕竟人家在学校中给了小鸦这么多关照!自己这个做妈妈的!无论怎么说都要表达感谢才对!不能失了礼数!   于是她气势汹汹的走过去,但走到一半,气势就弱了下来,还没靠近,就埋着头超级弱气,而等到靠近人家背后的时候,她也终于开始后悔了,两个眼睛水汪汪的,整个人怯懦的不行,就仿佛是突然拍下她的后背,就会猛地一抖,眼泪吓出来的程度。   然后,就是之前森下奈奈子所经历的一幕了。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后,森下奈奈子闻言回头,就看到了一个不敢抬头直视自己,颤抖的双手握成拳,紧紧攥着裙角,仿佛特别紧张的小小只。   “我我..我是小鸦..北岛鸦的母亲,她在学校受到的您的诸多关照,真是,十分感谢。”   闻言森下奈奈子当场愣住,看着面前这个弱气的小只,怎么怎么也无法理解她口中所说的话。   母亲?谁的母亲?会有这么可爱的母亲么?还有是谁?那个超级冰冷的小北岛的母亲?   森下奈奈子的脑袋有些当机,但反应过来的那一刻,眼神中仿佛闪起了光。 第317章 .可以来我家啊!   便利当中,北岛玖自认为经历着很让她苦手的困境,就是不得不和人交际。   似乎是感受到了身前人传来的炽热视线,北岛玖头都不敢抬起,也更加后悔做的这个决定。   但事到如今,总不能直接跑吧,毕竟那样说不定就会连累着小鸦一起在森下老师眼里留下坏印象。   所以她还是顶住了,哪怕是感受到了不知为何,森下老师的视线突然变得炙热,但也硬着头皮没跑。   不过还好现在的她,经历过真正想要变坚强的心灵蜕变后,已经要好很多了,也在努力的去面对社会,做一个可以让小鸦依靠的强大妈妈!   不然放在以前,她就根本连上前的勇气都没有,早就开溜了,情愿绕一大段远路去别的人少便利店购置材料,也不会想去面临跟人搭话的场景。   所以尽管她现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了,紧张的不行,也没有离开,而是鞠了一个大躬。   “复习资料的事情..我也听说了,真是谢谢您在学校里对小鸦的关照。”   看着面前鞠着躬,仿佛满头都在飞着汗水,双腿也在打摆子的小小只,森下奈奈子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视线好些过于唐突,吓到别人了。   毕竟她并没有见过北岛玖,在她的印象中,超级冰冷的小北岛,也应该有一个和她差不多的母亲才对。   大概就属于一米七,眼神凌厉,梳着利落的马尾,周身自然有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但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在职场上遭到排挤,导致事业一直没有什么起色,日子比较拮据。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努力的对自己的女儿有求必应!哪怕是治春高昂的学金也是如此!所以小北岛也很争气,不想让自己的母亲失望,便很努力很努力的在学习!   这大概就是她的联想。   但现在...看着面前这个矮个子小只,第一眼根本让人无法联想到,她竟然已经是个高校生的母亲了。   而且好像性子还比较胆小,至少从她主动打招呼到现在,都从来没有抬头和森下奈奈子对视。   肤色很白皙,五官也很小巧精致,她此时正紧紧抿着嘴,双手也有些不安的攥着裙角,似蹙非蹙的软软眉头,也显得十分柔弱。   这难道不是很可爱么!   森下奈奈子可以很理直气壮的说,这就是很他吗的可爱!   所以在当时听到了北岛玖说她是北岛鸦的母亲,发觉了明明是母女的两人,却有着这么巨大的反差后,才会愣住,大脑有些当机。   而等反应过来,也在瞬间就get到了这种反差萌,视线也就自然开始炽热了。   那么孤僻冰冷的小北岛,妈妈竟然这么可爱么!   她放下手中的手提篮,笑着刚准备热情的开口,但很快,又意识到了什么。   面前人的双手,在微微颤抖着,埋着头,也不敢抬起视线。   这已经超出了拘谨的范围。   仿佛,在不安和害怕一般。   突然的,森下奈奈子脑海里浮现出了另一个身影。   一年级时候的小北岛不也是如此么,甚至还要更严重,就连有人靠近,都会克制不住的战战兢兢的。   是小北岛的改变太大了,让自己下意识就让她没想起了曾经。   对啊,母女两人明明很像才对,就包括现在也是如此,小北岛依旧敏感,只是将内心封闭,不再敞开的坚强而已。   她了解曾经的北岛鸦,所以认真观察后,就也看到了北岛玖身上的不安和自卑。   是那种紧张于别人的态度,认为自己不如他人,下意识害怕受到别人伤害的感觉。   所以森下奈奈子收回了有些唐突的表情,扬着有些热情的笑容,同样也很温柔,恰到好处,也不会让人感受到压力什么的。   “啊,是北岛妈妈么,真是好久不见了,最近一切都还顺利么。”   尽管她的记忆中,真的没有任何和北岛玖见过面的片段,但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不是那种让人感到压力和不适的过于熟络,而是那种久别后重逢的小小欣喜。   因为她知道,北岛玖这种性格很需要认可,自己要是表现出一副没见过或者记不起来她是谁的神情,这也只会引起她的不安和自卑。   毕竟看现在的模样,北岛玖仿佛连上来打招呼,都是鼓足了所有勇气了,而森下奈奈子,又怎么忍心伤害她呢。   所以不能让她认为过来打招呼是冒失的举动,而是自己一直都很想很想见到她。   而至于插入点,就是小北岛了。   她带着热情也明媚的笑容,随即又仿佛遭到惊喜后刚刚才回过神来,记起了北岛玖所说的话,连忙补充道。   “不不不,这种事情用不着感谢,小北岛在学校中一直都有很用功很用功的在学习,基本每次考试,都会保持在年级前二十名以内,甚至上次多校联考,还考出了十分优异的成绩,进入了前十。   所以复习资料什么的,都只是我的锦上添花而已,而且这都是认真的小北岛应得的,您这样感谢,都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也因为这,我可是一直都很想再见您一面呢,交流一下培育子女的心得,我也好将它作为教育学生的宝贵经验。”   森下奈奈子很开心的道:“所以今天晚上能够遇见,真的是太好了!果然今天的星座占卜上,说我会遇见幸运的事情,是真的么!”   或许对于家长来说,能听到对自己子女的强烈夸赞,就是最大的认可了吧。   所以北岛玖,也自然被这一套给砸的脑袋晕晕乎乎的,心里满足的不行。   毕竟小鸦的身上可以说是承载了她的所有情绪和心灵了,而被别人这样的一波猛夸,特别还是老师,这也导致北岛玖晕的都快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其实她来的时候,也是做好了迎接森下奈奈子根本不认识自己的灾难,因为必须要给对小鸦关照的老师,好好道谢才行。   北岛玖是这样想的,毕竟虽然她说和森下奈奈子见过一面,但其实也只是一年级开学的时候,在老师介绍时,她远远的望了一眼,知道这个人是小鸦的生活老师而已。   而当时她又待在家长人群中,本来就紧张自卑到不行了,又怎么可能上去主动打招呼嘛。   毕竟那时候的她,就算没有人在旁边,她估计也不敢主动上去问好,就更别说周围人还很多了。   这就是北岛玖所说的见过一面。   所以一开始就做好了,主动打招呼,但森下老师不认识自己的这种对她而言灾难的打算。   她只想道个谢然后就快走,但在路上一定不能哭出来!最后回家的时候,继续开开心心的给小鸦做晚餐!   但没想到森下老师非但不止记得自己,甚至还一直都想见自己一面。   这让北岛玖觉得受宠若惊的同时,心里也全被满足的小幸福给塞满了,毕竟被夸赞的可是我的宝贝女儿!这也导致她下意识没有那么紧张了。   与此同时,森下奈奈子微微前倾弯了弯腰,伸出手掌在北岛玖的眼前晃了晃,距离保持的很好,是不会吓到她的程度。   “北岛妈妈?你在听么?”   闻言北岛玖在幸福冲击中回过了神来,看着前方不远也不近的白皙手掌在晃悠,下意识惊了下,后退了一步。   也不知道森下奈奈子是碰巧,还是故意为之,总之她入手的地方真的太合适了,刚好是在北岛玖最最在乎的人上面切入话题。   这也就导致北岛玖下意识将她从“可怕的外人”之中归纳了出来,虽然还是不会靠近,依旧拘谨,但至少不会那么害怕了。   这是个好人!单纯的北岛玖心中给老心机的森下奈奈子打了这样的标签。   她回过神后,连忙鞠了鞠躬。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出了下神。”   见状森下奈奈子也连忙摆了摆手:“没关系的,不用在乎这些。”   随即北岛玖直起了腰来,虽然不在害怕,但还是有些怯生生的拘谨,不敢和森下奈奈子对视,双手抓着裙角揉捏着,弱气的不行。   至少森下奈奈子看着,真的超想抱在怀里,但估计这样绝对会将人家吓跑的,所以她心里咳了咳,压下了这股想法,表情也还是很自然。   “小北岛是真的很优秀呢!北岛妈妈有什么教育之类的经验,可以传授给我的么!我决定会当做想宝藏一样好好珍藏的!”   果不其然,这话又准确的戳到了北岛玖的心中,所以她低下了头,脸上慢慢浮起些许红晕,双手指头在身前不安风的打起了圈圈,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扭捏捏的。   “都..都都是因为小鸦自己努力...其实我没帮什么忙的...”   不会交际的北岛玖,也就自然不会说什么客套话,不过虽然嘴上是在像是谦虚一般,但其实她心中还是有着满满小自豪的!要不是实在害羞且性格太软,估计直接都要开始大声炫耀我的小鸦怎么怎么棒了!   毕竟可以让她炫耀的事情基本没有,而北岛鸦就是可以让她唯一大声自豪炫耀的宝贝!   闻言森下奈奈子仿佛联想到了什么,手摸着下巴,恍然大悟道。   “哦,是什么不可以轻易说出来的秘密么,就比如像是什么只可以在家族内代代传承的经验之类的。”   “不是..不是这样的。”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北岛妈妈,不用这么紧张。”   森下奈奈子看着北岛玖有些慌乱的摆手模样,捂嘴这样轻笑到。   而北岛玖,闻言则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见状森下奈奈子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随即道。   “对了北岛妈妈,这个时间了,您也是来购置晚餐所需要的材料么。”   北岛玖点头:“嗯,因为小鸦参加完学习会回来后,可能有些疲惫,所以我就想做些好吃犒劳一下她。”   闻言森下奈奈子愣了下,学习会?说的是给小沢村补习的事情么?   她想了想后,道。   “说起这个确实有些抱歉了,毕竟一开始就是因为我提出来的要求,所以小北岛才会给小沢村补课,也才会耽误了她放学后的时间。”   闻言北岛玖也愣住了,补课...?是说的参加学习会的时候,顺便给成绩不太好的同学补课么?   小鸦真是太聪明了!好厉害!   随即她小声道:“没有这样的事..我也希望小鸦在学校里能够多交些朋友...有这样和同学增进感情的机会,是很..很宝贵的。”   森下奈奈子笑着:“这样么,那真的太好了。”   不过刚说完,她就又想到了什么。   “对了,那小北岛现在回家了么?”   北岛玖闻言想了想,随即有些担心的道。   “还没有..小鸦回家了会给我发信息的。”   但转念一想,毕竟是在同学家里,而且回家的路上还和一个就住在附近的同学一起结伴行走,想到这,她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可惜森下奈奈子马上就来了一刀。   “待在学校里现在都还没回去么,看来明天我都给她们说一下了,毕竟这么晚了,女孩子一个人回家还是会让人担心。”   北岛玖愣住了:“学...学校?”   森下奈奈子闻言点了点头:“嗯,是在学校啊,就在我的办公室里。”   但刚说完,看着北岛玖突然转变的脸色,森下奈奈子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什么话了。   北岛玖有些慌乱和担心,难道这些天小鸦都是一个人晚上单独回家的么,太危险了。   她慌慌忙忙的就打算掏出手机,打电话过去平复自己的担心。   而森下奈奈子虽然具体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好像是小北岛没和她母亲说自己是在学校里补习。   所以看现在的样子,应该就是有些担心她这么晚没回家了。   所以她道:“北岛妈妈你先别急,明天我会和小北岛说让她们早点回家的,主要这段时间我在备课高三的毕业班,没法一直陪她们在办公室中。   总之明天我会想办法换个地方的,让她们就在我身边复习,也会督促小北岛早点回家的,实在不行补习就暂且算了,等以后在说。”   闻言紧张和担心于北岛鸦天天晚上一个人走这么远夜路回家的北岛玖,下意识道。   “可..可以来我和小鸦的家啊。” 第318章 .谢罪   第二天,北岛鸦照常去到了学校中,临近修学旅行的日子越来越近,满打满算,也只剩下五天了,所以整个二年级部,都活跃在期待的氛围中。   就比如北岛鸦从进入教室,一直到上课为止,关于修学旅行的讨论才慢慢停歇下来。   这件事还在慢慢发酵,等待到来的那一天,在一并爆发。   毕竟修学旅行,或许对每一个日本的高校生来说,都是高中生涯中很重要且多年后会值得回忆的事情,如果没经历过,那总归会留下不少的遗憾。   北岛鸦也没有参加这种讨论,进入了教室后,便拿起出了英语词条本,开始默背起来。   这样不看地点,将生活中大部分时间都用作了学习,所带来的效果是非常大的。   至少英语听写和词汇量,已经不在是北岛鸦的短板了,而且还隐隐有了长处科目的苗头,这样下去早晚这门课会变成她大考拉分的优势。   所以北岛鸦,也准备将精力分散了,因为总不可能只专注一门课程,毕竟在日本大考占据主要地位的,是总体的偏差值。   而昨天晚上,还是一样的,并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   吃完拉面后,两人就离开了,而无论是店里还是路上,沢村真理葵都是一直沉默,再也没有说话。   而至于那个流浪者老人,依旧的是在北岛鸦和沢村真理葵离开后,跟了上去。   没有靠近,也没有远离,就保持在一个固定的位置,默默的跟着,直到目送两人进入了车站为止。   沢村真理葵也发现了,但她一直都没有回过头去观察,仿佛没有发现。   从昨晚到现在度过的大概,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好说的。   哦对了,值得一提的是,今天早上的北岛玖因为是十一点的班次,所以值得北岛鸦离开公寓的时候,她做完便当后,才刚准备收拾,去往公司。   不过,她在送北岛鸦出门的时候,表情有点纠结,小手使劲在围裙上捏着圈圈,就仿佛是做错了什么事一般。   其实从昨晚就是如此了,北岛鸦刚回家看到北岛玖第一眼的时候,北岛玖就是这副要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的面容。   当北岛鸦主动去问是不是有什么事要给我说的时候,闻言北岛玖却连忙摇头。   她视线漂浮,一脸“就是有着什么事情瞒着你”的心虚表情,强行自然开口道。   “没有哦,妈妈怎么可能有事情瞒着小鸦呢!不可能的!”   闻言北岛鸦确定了她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只是妈妈可能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而且看她的表情,也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所以北岛鸦也就没再问了。   毕竟妈妈的性格就是如此,就像小孩子一样,老是会将一些小事情就当成犯了错一样,然后对大人隐瞒起来。   对于北岛鸦来说,这都是老常态发生的事情了。   而且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然北岛玖一定会表现得心神不安,毕竟她根本就瞒不住事得。   所以北岛鸦在今天早上,看着北岛玖对着自己一脸犹犹豫豫,仿佛做了什么错事,又怕说出来收到挨到批评的小委屈模样,也没往心里去,妈妈想好了,那就会说的。   她过着如常的校园生活,而午休的时候,常驻的教学楼背面安静地方依旧被几个少女占据了后,她就又去了那个,原本清幽,但因为某人却不再怎么清幽的林中小路了。   然后在路上,又再次遇见了从草叶堆里扑出来表演传统艺能的花山院小早。   她似乎也对北岛鸦连着三天中午,都来到了后园的这件事情很开心!还有点小自傲!果然最强的她,眷属还是忍不住天天前来拜见我了。   然后便又开始了不停的单口相声,顺便在北岛鸦吃不完便当的时候,帮她解决一下。   而等便当盒再换回来的时候,已经就像洗过的了,连个米粒菜丝都看不见,亮洁如新!   对此她好像还挺骄傲。   在学校的时间,虽然最后最后一节课后的铃声响起,也很快就结束了。   老师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教材,对着台下说道。   “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了,各位同学记得明天不要迟到,回家的路上注意安全。”   “嗨~”台下响起了这样整齐划一的少女回答。   随即便站起身来,互相商量着要去哪个新开的咖啡馆坐一坐,又或者结伴前往社团。   而北岛鸦,也从桌肚中,拿出单肩包,朝着办公室走去。   沢村真理葵虽然补上落下功课的进度有些缓慢,但北岛鸦也没有急躁什么的,毕竟两人的相处模式也很安静,她也可以复习自己的课程,只是需要时不时给沢村真理葵讲解她不会的地方而已,但也不会花费太多时间。   下楼后,也就一会,北岛鸦就到了森下奈奈子办公室所在的教学楼走去。   她敲了敲门,随即听见了里面传来的请进声音后,便将门打开。   迎面就是正打算走出办公室的森下奈奈子和沢村真理葵两人。   森下奈奈子看到北岛鸦后,明媚的笑了下。   “刚打算和小沢村去找你呢,你来的正好!那我们准备出发吧。”   她举高手,做出了一个出发的手势,尽管没有得到两人的任何回应,但也依旧表现得元气满满得。   虽然配上她高举起手的动作,她胸前被衬托的越发丰满,而黑色职装包臀裙也因为动作被紧绷着,弧线一览无余。   很多男人都在说,微胖微胖才是极品,但具体是那里微胖,lsp心里应该都是门清的。   而森下奈奈子,则就是能够完美戳到这个微胖点上的女人!   这让人无法从某些地方转移视线的该死诅咒!   至少在目前的所见所闻里,或许目前也只有等里原木万华再过几年真正成熟绽放后,才有可能超越这种,足以将北岛鸦吊起来打二十遍的身材。   她依旧高举着手,虽然她不回去,但依旧兴冲冲的!   毕竟小沢村今天连小北岛的家长都要见了,这成为朋友难道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么!   而北岛鸦,闻言显然没理解森下奈奈子的意思,有些不明白,之前说过今天放学后会一起去什么地方么?她不记得这件事了。   所以她道:“去哪里。”   闻言森下奈奈子理所当然回答道。   “去小北岛的家啊,小北岛妈妈愿意主动把家里作为补课地点,真是太好了。”   但这样说完之后,森下奈奈子就看见了北岛鸦清冷的面容上,仿佛冒出来了个问号。   这是北岛鸦脸上极其少见会出现的表情,就大概像是在说:“你在说什么呢。”   但转瞬,她就又反应过来了,想着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妈妈的异常,这样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   北岛公寓附件不远的街道上,北岛鸦和沢村真理葵下了电车后就在这里步行着。   沢村真理葵手里提了一袋乌冬面和一袋和果子甜点,这是她昨晚收到森下奈奈子发来的消息后,连夜雅虎搜索的,去别人家拜访时,最简单也是最普遍的伴手礼。   然后明明是明天下午才会去,但她当晚还是急匆匆的跑去夜间营业的便利店买了。   她好像很紧张和局促,包括刚才在电车上也是如此,就仿佛浑身上下哪哪不舒服一般,手老是在衣服上乱搓,手心也在克制不住的出汗。   她脑子里一直在预想,等会第一句问候语该怎么说,姿态该怎么样,而且要用便条纸交流么?但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尊重?   但同样的,说话断断续续,会不会让北岛阿姨觉得不耐?又或者是让她觉得自己是在故意不尊重她?   沢村真理葵心里好乱啊,如果要用比喻的话,大概就是整个脑子塞满了无数线条,每根线条都代表着一个想法,然后想着想着就缠绕在了一起,乱的不行,却怎么也找不到线头。   其实昨晚刚看到森下奈奈子发来信息的第一时间,沢村真理葵是退缩的。   毕竟北岛玖,从头到尾都是最大的受害者,苦难延续了十几年,最大的凶手也就是自己的父亲,而自己或许也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助纣为虐过...   就像将父亲打来的电话叫给祖父一般...   沢村真理葵过于软弱,所以她还是无法接受曾经活在虚幻被营造的幸福中,对阴影袖手旁观的自己。   尽管认真来说这件事上,她真的没做错什么,但她依旧觉得,袖手旁观,就是错,凶手是自己的父亲,更是错。   所以还是像以前一样,她准备逃开。   但不知为何,藏在被子里强行逼迫自己睡觉的沢村真理葵,还是打开了泛着微弱灯光的手机屏幕,搜索起了伴手礼该带些什么好。   不过还好,搜索内容勉强还算靠谱,毕竟她看到冰箱和鱼缸这两个一看就知道是玩笑话整活的回复时,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去认真思考了下。   但还好,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和果子和乌冬面这两个拥有最多回复的伴手礼。   然后,就是不知不觉见跑到了便利店,回过神来开始思考的时候,已经买好了...   就仿佛是和接受北岛鸦的补习理由相同一般,想知道北岛玖见到自己后,会是什么反应...   她并不清楚744当晚的时候,北岛玖是否看见了自己,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份,又是否知道她被绑架,最大的原因出于自己...   她并不能确定,毕竟当时北岛玖已经近乎失去对外界的感官了。   但沢村真理葵还是带着北岛玖知道这些事情的准备,所以想知道,北岛阿姨看见自己会是怎么样。   会恨么,会生气么,又或者是骂我呢...   没看见之前,是无法得到结论的,而沢村真理葵又想知道这些,或许每天都在猜测着。   虽然这样说有些无耻,但其实,她希望北岛玖不恨自己,因为这样,她也能好受些...   她害怕接受北岛玖的责骂,所以一直都没有来见过她,甚至连北岛鸦住院的时间中,她都是一直躲在家中。   她实在是害怕,所以一直逃避。   并不是她不在意这些,不在意北岛母女,这么久的消失踪迹,也只是害怕面对。   所以今天来其实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谢罪的。   说起来,自己还真是无耻呢...到了现在,竟然连一句对北岛阿姨认真的道歉都没有。   想到这,沢村真理葵深吸了一口气,收起了脑子无比杂乱的想法。   她会好好谢罪的,无论北岛阿姨是打还是骂,又或者是驱赶,她都会好好谢罪的。   就算受到再怎么的侮辱也是这样,甚至都不能用侮辱这个词,毕竟北岛阿姨再怎么样也是应该的,这是自己该偿还的罪孽。   无论是为了父亲,还是为了自己。   她这样想着,也平静了下来。   而至于在前方带路的北岛鸦,之前也从森下奈奈子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原貌。   是昨天晚上遇见了后,妈妈主动要求,将补习地点改为公寓中的。   她也考虑过,是否要将沢村真理葵带回到家里中。   毕竟虽然北岛玖并不认识沢村真理葵,但北岛鸦也不想再让曾经的事情,再出现到北岛玖的生活中了。   所以哪怕是北岛玖提前已经说好了,但她也不打算答应。   但当时沢村真理葵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也没有做出什么解释,只是慢慢的士下座,额头紧贴着地面,磕磕绊绊的说着。   “请..请让我我谢罪,随后我我就会..会走的,拜托..托了。”   当时吓了森下奈奈子一跳,下意识就准备将沢村真理葵搀扶起来,但看着没说话的北岛鸦,也意识到了两人之间可能有着什么事情,所以也就停止了搀扶的动作。   北岛鸦也没说话,稍显漆黑的眼眸中,也不知道泛着什么样的情感。   最终,她点了点头。   她和北岛玖的生活周围,无时无刻都有着小泉骨他们的保护,虽然说是保护,但也可以算是百合川雾生的监视眼线。   正好可以用沢村真理葵,来试探一下他的想法。   北岛鸦这样想着。 第319章 .笨手笨脚真理葵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公寓下面。   沢村真理葵也下定决心做好了一定要好好谢罪的准备,不过就在这时北岛鸦却停在楼梯口,淡淡的开口道。   “就暂时不要提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了,你就只是作为同学来拜访而已。”   沢村真理葵闻言也停下了脚步,愣了瞬,似乎没明白北岛鸦说的是什么方面,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理解了说的是什么。   所以她有些焦急,毕竟她今天来的主要原因,就是来道歉和谢罪的,可北岛鸦的话,却让她的准备落空。   以前没做的原因,一是没有途径,二是不敢面对,而现在有了合情合理的机会后,又让她怎么会想错过呢。   她着急的刚准备开口说什么,可北岛鸦却比她先一步说道。   “以后会有机会的,现在的妈妈,不适合想起这些。”   闻言沢村真理葵愣了愣,片刻后想着。   是啊,自己有些太过想当然了,或许对于北岛阿姨来说,自己不会出现,才是最好的结果,毕竟出现了,也只是会让她想起那些伤心的事情而已...   想到这些,她又失去了刚才的勇气,不太敢上楼了。   而北岛鸦,也仿佛看出了她的内心想法,开口道。   “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   说完后,她便朝着楼梯走去。   而沢村真理葵看着她的背影,几次跃在嘴边的,今天要不然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最终北岛鸦上了楼梯拐角,背影也已经消失,只剩收回视线的沢村真理葵,看着手中提着的和果子甜点和乌冬面伴手礼,叹了口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北岛鸦走上二楼后,来到了自己家门口,敲了敲。   片刻后房门打开,是北岛玖连门外的人都没看是谁,就连忙紧张慌乱的鞠了一躬。   “欢..欢迎光临寒舍!有什么招待不着!还请多多包涵!”   好了,看来她也是昨晚才连夜搜索过,有人来家中拜访后该怎么招待的内容。   毕竟看她这副明明知道会有陌生人登门拜访,但语句依旧很通顺的模样,一看就是提前演练过很多遍的。   北岛鸦看着北岛玖很紧张的鞠躬模样,轻轻开口道。   “妈妈,是我。”   闻言北岛玖抬起头,看到是自己女儿后,下意识就拍了拍小胸脯松了口气,但随即又不知道想起来了上面,又紧张了起来。   就像是什么犯了错的小孩子,被大人抓了个正着一般,有些小紧张,有些小心虚,还有些担心挨批评。   北岛鸦看着她的这副做坏事了的扭捏模样,心里之前准备说的为什么不提前跟自己商量一下的话,也就收了回去。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北岛鸦倒也不是在怪北岛玖,只是想的森下奈奈子毕竟对于妈妈来说是陌生人,所以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告诉陌生人自己家里的地址,并且还邀请上门呢。   虽然是老师,也该小心一点才对,北岛鸦知道北岛玖虽然对于陌生人有很强的防备心理,但性子还是太单纯了,有时候不会想太多,所以打算借着这件事情提醒一下她而已。   但还是算了,毕竟妈妈也只是担心自己晚上一个人回家,才这样做的。   所以北岛鸦也不打算辜负这份好意拿来说教了,自己以后注意一点这方面就好了。   她恬静的笑了笑。   “我回来了妈妈,因为担心你现在还没下班不在家,所以我就让我的同学在下面等一下,想的收拾一下屋子再让她上来的,但现在看来没必要了,我下去邀请她上来。”   闻言看着北岛鸦没有怪自己的意思,北岛玖也松了一口气,随即下意识拍了拍胸口,元气满满的说。   “当然没必要啦!妈妈可是已经将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了!”   她对这件事也确实很重视,毕竟这可是小鸦第一次,第一次!!带朋友到家里了,虽然只是补习,但也超级有意义了好不好!   所以她提前半天,在中午的时候,就急急忙忙赶回家收拾了,想给小鸦的同学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好能一直和小鸦做朋友!   哦对了,真不是北岛玖打算瞒着北岛鸦这件事情,只是她有些害怕小鸦怪自己擅作主张而已...毕竟小鸦要是生气或者讨厌自己了,那她就会死掉的!   所以她才一直犹犹豫豫,直到今天早上北岛鸦出门去学校,都没有说出口。   而下午等待小鸦和她同学回来的时间中,也一直都特别紧张。   北岛鸦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我现在下去邀请我同学上来了。”   闻言北岛玖又开心紧张了,而且其实导致她紧张的最主要的原因,她没有说出来。   她紧张巴巴的问道。   “小小鸦..你的同学..好相处么,脾气会不会有点差,当然我不是怀疑小鸦朋友的意思!只是...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尽管是北岛鸦的朋友,但对她而言也是陌生人,所以她还是害怕自己去交流的时候,会不会引起别人的不满。   北岛鸦闻言后想了想,随即轻轻点了点头说着实话。   “是个少见的性格很好的人,只是有些面冷和语言上的缺陷而已,妈妈也不用太过理会她,她并不怎爱说话。”   闻言北岛玖稍微松了一小小口气,随即便鼓足勇气说道。   “嗯!那你去邀请她上来吧!妈妈会好好招待!绝对不会给小鸦丢脸的!”   北岛鸦看着突然燃烧起来的北岛玖,点了点头后,便回头下楼去找沢村真理葵了。   而沢村真理葵此时还在楼下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直接离开,这样无论对于北岛阿姨还是自己来说,都是很好的结果。   但还没等得出来个结论呢,就看见楼梯上下来的北岛鸦。   这下想离开都不行了...没办法了,看着对她招了招手的北岛鸦,沢村真理葵也硬着口气,跟了上去。   二楼北岛公寓门口。   沢村真理葵猛地一个鞠躬。   “初初次见面!我叫沢村..村真理葵葵葵葵葵葵葵!”   过道里,传着清凉又十分磕磕绊绊绊的好听音色,特别是最后一个字,就仿佛是她的主人过于紧张到了极点,气都快憋不住了,所以才连了一大串一般。   但不过刚这样说完后,沢村真理葵心里就猛然浮现起不妙的感觉。   牙白!她实在是太过紧张了,所以导致将北岛鸦的嘱咐给忘了,下意识就报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   不过说实话,她来之前,也根本没想过要隐藏名字这种事啊,头脑又乱的不行,自然不会想到现在这些。   完了,这下北岛阿姨就算没有见过自己,但听到这个名字,也会想起伤心的事情了。   沢村真理葵咬着牙,怪自己的没用,紧张的不行,也不敢抬头去看北岛玖的神色,只是偷偷瞄了一眼。   看到北岛阿姨毫无改变或者愣神的表情,就仿佛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后,沢村真理葵有些失落。   看来北岛阿姨并不知道自己...是自己太过自作多情了。   不过她此时更多的感受是,源自心底的松了口气。   或许有些自私,但其实沢村真理葵,也并不想让北岛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虽然这样也只是在逃避而已,但至少不用面对北岛阿姨那可能会投来的厌恶目光了。   所以她又道。   “初次次次见面,还请多多多多多多..多指教!   虽然平时沢村真理葵无论如何只要说话就会口吃,但也没这么严重,毕竟她此时是真的太过紧张了,越想说出下一个字就越说不出来,搞得她急得不行,最后都是硬逼着自己憋出来的,而且甚至脑袋都是空白的。   所以这也就导致过道中的声音,就像是什么落语现场一样。   而此时的北岛玖,也仿佛像是被沢村真理葵过于激动的反应给吓到了一般,下意识退后了一步,两个小手重叠放在胸前,眼神中有些白绵软云般的些许惊惶。   但很快,她又立马意识到这对于小鸦的朋友来说太过失礼了,连忙也猛鞠了一躬。   “初初次见面!我叫北岛玖,是小鸦的妈妈,如果有招待不周还请多多包涵!”   北岛鸦在一旁看着这稍显喜剧性的一幕,内心也有些无奈。   果然,沢村真理葵更紧张了,一直鞠躬一直鞠躬,腰弯的飞快。   “没没没没没没有的事!”   她反复飞快的鞠着躬,但听见手中塑料袋随着她快速动作,不停摩擦响起的声音后,又立马想起了这件事情,连忙将塑料袋提起来,道。   “这是是伴手礼!还请务务务..务必收下!”   她最后一个字几乎是死死咬着牙,才控制住自己没叠音的。   而至于舌头,也在这一会中饱经摧残,被咬到不知道多少次了。   不过有些没让她想到的是,因为手平行提起袋子的时候太过紧张,没控制好力道,所以不小心将袋子里受力的乌冬面直接给甩飞了出去,吧唧打在墙上。   ......   北岛玖:....吓!   北岛鸦:....   “十分分分抱歉!”   沢村真理葵连忙蹲下,慌慌张张的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乌冬面。   但蹲下的时候,她下意识将手中的另一个袋子放开,所以又导致和果子甜品也中掉落了出来。   .....   明明沢村真理葵怎么看也不想这样的人,但不知为何..此时的她,却感觉快慌张到哭出来了。   而北岛玖看着仿佛比自己还要紧张无措好多倍的沢村真理葵,莫名的,心里对于和陌生人见面的害怕和惊慌了少了许多。   毕竟这孩子,好像比她还要紧张和害怕,也更加不擅长交际。   而且其实导致她紧张的最主要原因,也已经消失了。   她之所以没跟北岛鸦说这件事,除了是担心小鸦怪自己擅作主张之外,还有就是她自己也后悔了。   后悔不该和森下老师约定将补习地点订在自己家中。   当时没想太多,只是担心小鸦晚上回家路上会不安全,所以主动提了这件事,但过后反应过来,想到了什么之后,就后悔了。   她害怕给小鸦丢脸。   因为听说治春中,都是些家境很好的孩子,所以她担心如果小鸦的同学来到了这个简陋的家中后,说了什么,或者惊讶了什么,会导致小鸦产生自卑。   这种自卑..从小到大,北岛玖是最有体会的了。   她从小就没有什么朋友,除了性格原因,就是担心所谓的朋友,会说想到自己家里来做客。   那个家,就是北岛玖心中最大的伤疤,也就是导致她自卑的根源。   她害怕看见同学取笑,或者同情的目光,光是想到,就会让她自卑到了极点。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家,和别人的家,是不同的。   她的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一个酷爱暴力的父亲。   和同学的不同,让她产生着自卑,所以她也杜绝着任何有可能同学到家里来的情况。   只是因为自卑而已。   所以她不想让小鸦也体会到这种感觉。   因为她也知道,小鸦的家境..和她的同学是不一样的。   她不想让小鸦体会到了这种差别后,而造成的自卑,也不想让小鸦体验到,自己曾经光是远远听到同学说今天去谁家里做客,就产生的局促不安。   正所谓自卑的人,想法都是自卑的。   所以北岛玖也觉得这个简陋的家,和自己这个没用的母亲,会导致小鸦在同学面前丢脸。   她不想有这种情况发生,但她也不怪小鸦,毕竟是自己没用,无法给小鸦带来更好的家境。   但又都说过了,北岛玖不会拒绝,更别说是将答应的事情再反悔,给拒绝了。   所以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很苦恼,也就没和北岛鸦说这件事情。   说她幼稚也好,说她虚荣也罢,但之前北岛玖都打算打肿脸充胖子,晚上带小鸦和她同学去吃大餐,让小鸦在同学面前不会丢面子。   然后自己在辛苦一点,多加些班,努力将钱赚回来。   毕竟...北岛玖也只是个没有任何过于出众的闪光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甚至不如大部分人的,平凡女人而已。   而此时小鸦的这个同学的表现却是,就仿佛是很在乎小鸦的这个朋友,所以也对于这次拜访十分看重且严肃对待,似乎是想给朋友的妈妈留下个好印象,乃至过于紧张导致慌乱无措,笨手笨脚的模样。   北岛玖看着这一幕,心里也下意识不担心小鸦会产生自卑的不安了。   看来,小鸦交了一个很好的朋友呢。   北岛玖很开心,正因为她没有这样的朋友,所以才为小鸦感到开心。   所以她也有些拘谨的蹲下身来,开始捡着散落在地上的乌冬面包装盒和甜点。   而北岛鸦,也跟着一起蹲下捡着。   至于慌慌张张正在捡东西的沢村真理葵见状楞了一下,似乎是感受到了北岛玖的善意,心中不知为何泛着微酸,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挺无耻的,隐瞒身份从而获得了北岛阿姨的善意,良心有些不安。   但不可否认的是,接受到这种善意后,她心中又洋溢着一种很特殊的情感。   片刻后,她又开始捡了起来,只不过手上的动作,却没有那么慌张了。   等作为伴手礼的和果子和乌冬面全部捡起来放回袋子后,沢村真理葵站起来,认真的鞠了鞠躬。   “刚刚..刚才失礼了,非常抱抱歉。”   北岛玖闻言也连忙摇了摇头,有些拘谨的道。   “没有关系。”   她刚说完呢,就反应了过来让客人站在门口这么久了,随即就邀请她进来。   沢村真理葵点了点头,换下鞋子后,走进了屋中。   过程里,北岛玖一直偷偷注意着她的神情,见她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嫌弃惊讶亦或者其他表情,依旧如常后,才真正放下心来。   其实北岛公寓中,永远都是干净简洁的,所以也根本谈不上再去特殊收拾一遍之类的,只是北岛玖重新给矮桌上铺上了一层棉被,这样可以方便小鸦和她同学在学习是,脚可以伸进矮桌上棉被笼罩的空间里取暖。   不过其实就算今天不铺,北岛玖过几天也会铺上去了,毕竟现在早晚的天气,已经开始渐渐转凉了,而小鸦又喜欢暖和。   随着北岛玖将热茶和带来的伴手礼和果子甜点摆入盘中,一并端到矮桌上,沢村真理葵连忙点了点头致谢后,两人就开始了今天的补习课程。   而北岛玖不想打扰到两人,但公寓里又没有什么其他可以独处的空间,所以她就系上围裙,来到了厨房钻研起了新的菜谱。   客厅中,很安静,两人都各自做着自己功课的复习,而沢村真理葵,则是会时不时的就看向厨房的方向。   北岛阿姨,好像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只是...自己这样真的好么,隐瞒着身份,来获取着北岛阿姨的温柔。   而且也不知道,当北岛阿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又是否还会这样温柔呢..   沢村真理葵想了很多。   很快,时间就流逝到了天黑,两人今天的补习,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第320章 .矛盾   天也已经黑了,可客厅中两人今天的补习也进入到了尾声。   而厨房中的北岛玖,则鼓足了勇气,准备出去说道,就像一开始考虑的那样,不能给小鸦丢面子,要带她和她同学去吃大餐!   虽然小鸦的同学不像是什么嫌贫爱富的人!但自己这个东道主一定要招待好才对!   所以北岛玖走出厨房,对着两人这样说着出去恰大餐!   可却得到了北岛鸦和沢村真理葵的一致决绝。   见状,北岛玖一下子就蔫了,明明她都将接下来一个月的加班给规划好了来着...   沢村真理葵拒绝的理由,自然是不想让北岛阿姨破费了,毕竟她本来就对隐瞒身份这一点感到很愧疚了,要是在接受更多的好意,她会有些无地自容。   但看她着北岛玖有些低落下来了的神情,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拒绝的太过果断了,所以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而北岛鸦,也当然知道北岛玖只是想在有女儿同学来拜访自家的这一点上,做点事情,尽到东道主的礼仪而已。   她看着沢村真理葵犹豫的模样,仿佛也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主动开口对着北岛玖说。   “妈妈,沢村同学的家里人已经将料理准备好了,就在等她回家呢,所以就不要为难沢村同学了。”   闻言北岛玖一惊!连忙鞠躬道。   “抱歉抱歉,我不知道这件事。”   随即,她又一脸认真的道。   “那沢村同学还是快点回家吧!不要让你的家里人等太久了。”   但刚说完,她又似乎觉得自己的话里有些带着催促的意思,所以连忙挥了挥手,有些着急。   “我不是这个意思..”   最终,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下意识的朝着北岛鸦的背后靠了靠,低下头有些害羞。   也不怪她这样,毕竟北岛鸦说的话,她最能理解了!   毕竟她也是这样,每次将饭做好后,在家里等着小鸦回来吃饭的那种望眼欲穿,料理也在慢慢变凉,真是恨不得小鸦飞回来吃饭的感觉!   所以当北岛鸦说了沢村真理葵家里有人已经做好饭了之后,她直接就get到了这个感觉!   便也就不再提出去吃饭这件事了,相反还觉得自己差点做了件坏事!毕竟要是沢村同学要是不回去了的话,那或许她的家里人,就会看着精心准备但已经变凉的料理很失落了。   而沢村真理葵听到了家里有人在等她吃饭的这句话后,下意识楞了一瞬。   她想到了那个空荡荡的“家”中,有些失神。   但很快她就对北岛鸦给自己解围的话点了点头,示意确实如此,所以她又鞠了鞠躬。   “非非常抱歉。”   见状北岛玖腼腆的摇了摇头,示意没有关系,道。   “还欢迎你明天再来和小鸦一起学习,如果有招待不周的话,还请多多包涵。”   闻言沢村真理葵看了一眼北岛鸦没有什么起伏和改变的神情,最终缓慢点了点头。   沢村真理葵准备离去了,而北岛鸦则跟在后面,准备送她一截。   而这时北岛玖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拉着北岛鸦的袖口,踮起脚在她耳边道。   “将朋友好好送到车站后就快点回来哦!如果害怕的话就给妈妈打电话,妈妈来接你!”   闻言北岛鸦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随即两人换好鞋走出房门,北岛玖微微鞠了鞠躬道。   “请慢走,一路平安。”   “多多..多谢招待。”   -----   两人走在天色渐晚的道路上,路灯昏黄的灯光落下,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一前一后,不言不语,空气也很安静。   没过多久,就到了车站前,北岛鸦停下脚步,准备目送着沢村真理葵进站后,就离开了。   沢村真理葵对着北岛鸦点了点头,示意着道别,朝前走去。   但不知为何,中途她却停下了步伐,转过身来。   她偏侧着脸,仿佛在犹豫着什么,汽车驶过所带来的车灯在她洁白无瑕的脸上一晃而过。   片刻后,她才道。   “北岛岛..同学,我有些饿饿了,可以,再陪我去去..去吃拉面么,我我请...”   她依旧偏着头,似乎有着隐瞒起来的其他意图,清寒霜冻的脸上,也仿佛有着心虚。   夜风吹拂,两人的发丝都在微微摇晃。   北岛鸦,也明白了她想干什么,思考了片刻北岛玖从准备晚饭开始到结束需要多少时间后,才点了点头。   “可以。”   十来分钟后,两人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的店铺。   “幸真拉面亭。”   依旧是前两天她们补习过后,来到的地方。   而沢村真理葵第一时间,也还是朝着小店铺的一旁墙角处看去。   大包小包堆满了上面的自行车,依旧在哪里,看来流浪者老人,还没有凑够维修自行车,或者将它换新的钱。   沢村真理葵似乎是放下了心来。   很矛盾,她否认着自己要去帮助流浪者老人的想法,但又并不希望流浪者老人会突然离去,毕竟..这么大年纪了,总会让人联想到不好的方面。   尽管流浪者老人和沢村真理葵之间并没有任何交际,但沢村真理葵的本性却不想让她袖手旁观,而且更别说这个流浪者老人仿佛还很善良且知恩图报,接受了拉面的恩情后,担心两人走夜路不安全,便就跟随在后面。   或许是因为如此。   但沢村真理葵却克制着这种本性,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些什么,但总认为,如果自己现在又去做着这些自以为是的正义事情,那..岂不是和曾经的自己没有什么区别么...   很矛盾,沢村真理葵不知道该怎么做。   此时的自行车旁边并没有流浪者老人的身影,应该是还在外面捡着易拉罐,还没回来。   两人走进拉面馆中,老板见状露出了热情的笑容。   “欢迎光临!两位客人,今天准备吃点什么!还是老样子么!”   闻言沢村真理葵点了点头,示意还是老样子。   此时的店中并没有其他客人,两人坐在料理台前的位置上,只是沢村真理葵时不时的会看向门口的暖帘外。 第321章 .石冈   拉面馆中,老板对于这两位善良又还是回头客的客人,自然表现的十分热情。   看到沢村真理葵点头示意还是老样子后,他笑道。   “好嘞,两碗豚骨拉面各加两份叉烧,还有小菜鱿鱼丝,还请稍等!马上就会为两位客人送上热腾腾的拉面的!”   随即老板便开始着手准备了起来,不过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随即看了一眼时间后,便看向了拉面馆外。   果然,没过多久后,店外就又响起了瓶瓶罐罐的碰撞声音。   是流浪者老人佝偻的身影,慢慢的在回来。   流浪者老人的生活仿佛很规律,从来到这个拉面馆旁边暂时落脚到现在为止,连续每一天,都是大概这个时间固定就会回来,然后早上,也是很早的时候,就会离开,到附近去收集着易拉罐。   易拉罐并不能为他带来多少收入,所以,也不知道到底要多久,才能凑够维修自行车的钱。   流浪者老人看见店里的人后,随即便一一微微弯了弯腰,做着问候。   随即他就回到了自己的自行车旁,从上面拿出来那个很小的帐篷,准备铺开。   老板也没说话,依旧不会去询问北岛鸦今晚要不要再请流浪者老人吃拉面,毕竟就算她不请,老板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学生嘛,经济有限是正常的。   而且其实,这两天晚上请流浪者老人的面钱,老板从来没收过,都是自动打了六折,只是沢村真理葵一直没发现而已,还觉得好便宜!以后再来!   而至于此时的沢村真理葵,只是低着头,假装没看见,这样也就不用再去做着心理抗争了。   但等了一会,怎么也没等到想要听到的那句话后,沢村真理葵才抬起头来,直盯盯的看着北岛鸦,清澈无漏的蓝眸就仿佛在说。   “你今晚怎么没说请他吃拉面...没事,你请客就好了,我出钱的。”   北岛鸦:..........   对于沢村真理葵这种把好人交给自己来做的做法,北岛鸦也只是沉默着,仿佛有些无奈。   片刻后,她才道。   “老板,还是和昨天一样,你再给流浪先生准备一份吧。”   闻言老板立马精神了,道:“好勒!”   因为这些天流浪者老人要暂时在拉面馆旁边落脚的原因,所以老板自然对他的了解,要比北岛鸦她们知道的多了。   简单一点的来说,流浪者老人只是过的落魄,但并不活的落魄,也并不是整天麻木无所事事,而是有着自己想要做到的事情,明确的目标。   至少清晨在流浪者老人即将去收集易拉罐前,老板再和他的几句交流中,知道了他之所以骑着自行车,是想去一个地方。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有自己的底线,和心里一直在坚持的守则,哪怕流浪了在老板不知道到底有多久的时间了,他也没有改变过。   所以老板心中很尊敬他。   他并不像流浪者,而是更像远离城市喧嚣的自由人而已。   就像老规矩一样,老板准备给流浪者老人做上满满一大碗的拉面。   但就在这时,老板仿佛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般,抬头看向北岛鸦和沢村真理葵,问道。   “两位客人,你们介意我将古屋先生邀请进来么?”   闻言北岛鸦和沢村真理葵都摇了摇头。   见状老板笑开:“那真是太好了!”   随即他便走出店里,片刻就传来了拒绝声和一味的邀请声。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先生,光是拉面我都感到非常羞愧了,所以就不要让我再给您们添麻烦了。”   “挨!古屋桑!就是要和顾客面对面坐着,看到客人吃着拉面时的表情,和听着客人吃完后说出的感受,这才是我炙热的拉面道灵魂所追求的啊!你就不要在推脱了!”   “可是...”   “哎呀,不要可是了,面都要冷了。”   然后便是轻微的推搡声音,片刻后稍微有些滑稽的一幕就出现了。   老板站在流浪者老人的身后,几乎是抱着他,半推半搡使他移动。   而流浪者老人,苍老的脸上则有些羞愧,毕竟这样子给人添麻烦,是真的让他有些汗颜。   但他其实心中也知道老板是纯纯的善意,所以也就没有太多抗争,勉强答应了。   将它推到店里,按在北岛鸦身旁坐下后,老板就回到了料理台中,做起了料理。   而流浪者老人只是认真的对北岛鸦和沢村真理葵弯了弯腰,道。   “真是非常感谢,给您们添麻烦了。”   声音有些缓慢和无力,在老年人中很常见,但又是每个人记忆深处,都会有的一个声音。   而且他也没有表现出像大多的生活落魄之人,面对别人时的拘谨和失措,只是露着有些苍老的笑容,很真诚的做着感谢。   怪不得老板说他看起来不像是流浪者,尽管落魄到了极点,但也看着很平和,笑容就像普通老人那般和蔼。   灯光下,也让人能够更加清晰的看清楚了他的面容。   老人很消瘦,是那种长期营养不良的憔悴消瘦,枯黄色的皮肤中,是满脸密密麻麻,就包括脖颈处,都是刻在肉里的皱纹,而头上包着的白色头巾的边角,露出来的片片白发,也让他看起来格外苍老,说行将朽木,其实也没有人会怀疑。   他的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沧桑中,又混着浓浓的苍老,就像沙漠中已经干涸成为裂地的河床一般,一样苍老。   但那双浑浊的眼眸中,却总是闪烁着平和的光辉。   沢村真理葵不忍的偏过了面去,想以此逃避对老人袖手旁观的良心不安。   因为流浪者老人怎么说,就是个弱小,无比让人同情的弱小。   而北岛鸦,则也对着流浪者老人轻微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这时,在忙着准备拉面的老板问道。   “古屋桑,所以你修好自行车后,到底要去哪啊,不如就留下来在我店里帮忙就好了,其实每天饭店的时候,我还是很忙的,一个人有些力不从心啊。”   老板依旧想做着力所能及的帮助,而流浪者老人则只是缓慢的笑了笑。   但就在老板以为流浪者老人又要用沉默来应对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却缓缓开口的。   “石冈,我要去石冈。” 第322章 .走失   闻言老板愣了下,手上准备拉面的动作也顿住,似乎是没反应过来。   毕竟这几天,他已经问过好多次流浪者老人到底要去哪了,但一直没得到回答后,他便认为流浪者老人只是知道自己想留下他,但又不想给自己添麻烦,所以才随便找到借口而已。   所以他也一直就在劝说着,让流浪者老人就留下来在店里帮他打下手。   但没想到,流浪者老人,真的是有着想去的地方。   他愣了愣,随即抬头看着流浪者老人,疑惑的问道。   “石冈?是茨城县的石冈么?”   闻言流浪者老人点了点头,笑容和蔼的道。   “嗯。”   见状老板也点了点头,恍然道。   “哦,古屋先生是要去那里么,我一直以为你是不想给我添麻烦,所以才随便找的要离开去一个地方的借口呢。”   对此流浪者老人则只是笑着,摇头不语。   而老板想了想,又道。   “去石冈的话,去长野站坐JR常磐线大概要一个半小时才能到了,这可不是什么太短的路程呢,毕竟古屋桑是要靠自行车了,怎么说,都要一两天吧,在考虑到古屋桑的身体状况,更长时间都说不定有可能呢!”   所以他道:“要不然我来出古屋桑的车票吧!毕竟要是靠自行车,还是让人很担忧呢,不过当然!这是借的,古屋桑以后要还我哦!”   老板笑呵呵的这样说着。   不过尽管他都这样说了,但流浪者老人却依旧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不急。”   见状老板也无奈了,叹了口气。   “古屋桑还真是固执呢。”   而此时的北岛鸦,则只是在等着拉面,至于沢村真理葵,却一直在认真听着老板和流浪者老人的谈话。   听到流浪者老人要骑自行车去石冈的时候,她心里下意识有些担忧,无关什么特殊的情感,就算换任何一个老人都一样的,只是她的善良在作祟而已。   但懦弱的她,又不想做回曾经的自己。   所以,她也什么都没说。   这时,老板一边在准备着拉面的途中,一边又道。   “石冈啊,我倒是没有去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呢,但我听说那里的土地收成,每年都很好呢,所以那里的秋收节也是最热闹的,在整个日本都非常有名呢。”   刚说完,老板仿佛又想起来了什么,又补充道。   “对了,说起来,石冈的秋收节是不是要开始了来着,还是已经举行过了?”   流浪者老人摇了摇头:“还没开始呢。”   随即他浑浊的眼眸中,似乎是浮现起了什么回忆,笑道。   “据说今年的收成也很好呢,我很期待这次的祭火节,所以要赶在这之前回去才行。”   老板忙着手中的料理,道:“那古屋桑去石冈是要干嘛呢,是专门去参加秋收节么。”   流浪者老人闻言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才慈祥的说着。   “我是去见我的儿子。”   闻言老板手抖了一下,手中忙着的料理都差点吓掉了,他连忙抬头看着流浪者老人,有些惊讶也有些愤怒的道。   “挨!!!古屋桑!!你竟然有子女的么,我以为,我以为...!!”   老板一连串的话就是说不出来,因为一看流浪者老人这种苍老落魄的程度,就绝对是经过很长时间的流浪才能造成的。   但这时候,流浪者老人却说他有子女!那他的子女为什么对自己的父亲竟然不管不顾!   这太可恶了!   不光是老板在生气,就连旁听的沢村真理葵,都愤怒了。   她们脑海中自然开始脑补起了一个男人嫌弃他的父亲是累赘,所以抛弃了他,不管自己父亲的死活,任凭他去流浪,但每年秋收节的时候,这个父亲,却还会骑着自行车大老远的回去看他。   这!!!这!!!这真是太可恨了!   老板差点就直接把头上的钵巻扯下来拍在桌子上,打算陪流浪者老人去一趟石冈,说说理了!   但流浪者老人的下一句话,却阻止了他这样做。   流浪者老人只是淡淡的开口道。   “我也是才找到他不久。”   闻言沢村真理葵更生气了,但在社会上起伏多年,见过事情更多的老板,却从中听出了其他的意味。   他有些小心的询问道。   “那古屋桑..你已经流浪了多久呢。”   而流浪者老人,则只是像事不关己的,说着件很小的事情一般,道。   “也快五十年了吧。”   闻言,老板沉默了下来,而沢村真理葵只是单纯,但却并不傻,听到这话后,也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握紧的拳头松开了,但又再次捏紧,仿佛在做着什么困难的选择。   整个拉面店中,都陷入了沉默的氛围。   流浪者老人所以从来没有提这一点,但其中的意味,也显而易见了。   片刻后,老板道。   “那一定是一段相当不容易的旅程吧。”   他笑的很温和,又道。   “古屋桑,我相信,你的儿子,也一定!一定一定!很想见到你的!   所以,你回石冈后,我估计就再也见不到你咯,毕竟你儿子是不会再让你离开他身边的!”   他说到这,似乎又想起来了什么,连忙补充道。   “但我一定会抽时间去看你的!”   说完,他端了三碗热腾腾的拉面,各自放在三人面前,随即双手叉着腰,道。   “不过在你回到石冈前!一定要先对我的拉面做出诚恳而已长篇大论的评价才行!”   闻言,流浪者老人只是笑了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啊,今年的祭火节,我也很期待呢。”   ------   回到家后的沢村真理葵,一直装着心事,怎么也无法入睡。   最终,她还是打开手机上搜索着,五十年前,古屋,孩子失踪这些关键词,但却一无所获。   见网上找不到相关内容后,她便起床,来到了沢村居住区里的书籍整理库中。   因为沢村穗实有喜欢看报纸的爱好,所以每天,都会在清晨为他送去最新的报纸。   而且不光是他,就好像近代的每一任御所,都有喜欢看报纸的习惯。   所以看完之后,这些报纸也不会销毁,毕竟是沢村御所喜欢看的东西,尽管没说,但也有人专门在书籍库中整理出来了一个房间,前前代御所就开始了,存放着这些历年的报纸。   也没人阻拦她,所以沢村真理葵进入了其中。   近年的报纸一一整齐有序的摆放在书架上,而早年,甚至是追溯到更早时期的报纸,则就专门放在储存柜里,做着精心保存。   沢村真理葵打开了手机的闪光灯,慢慢的找着,没过多久,就找到了五十年前的报纸排列储物柜。   她小心的打开,然后轻微的将报纸拿出来,将上面利于存放的保护物品和防蛀虫的香味叶子拿下来,一份份的查看着,然后又将这些保护武平和香味叶子放进去,整理好。   她一个一个储物柜的查看着,最终在几个小时后,一份五十年前十月份的报纸边角落上,找到了一段简洁的报道。   东大在读高材生的儿子,在石冈于秋收节的当日走失,丢失时穿着衣物为...” 第323章 .铃声   第二日清晨,沢村居住区中。   沢村真理葵依旧满脑子想着心事。   她看过报纸后,已经确定了...流浪者老人,就是那个孩子走失的东大高材生。   在他在这流浪的五十年里,也都是一直骑着自行车,在寻找着自己的孩子...   而现在已经找到了,就在石冈,所以他打算回去。   沢村真理葵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或许流浪者老人离开石冈的这五十年中,已经在日本的每个地方都找寻过了。   可最后...却在一开始的地方,找到了自己的孩子。   或许他的孩子,就从未离去过,一直就待在石冈市里。   有时候一个城市太过于狭小,但有时候,一个城市又显得无边无际..   也不知道,当流浪者老人知道他的孩子就在石冈时,内心又是何种感受呢。   不过,至少结局是好的,流浪者老人,也终于生命临近结尾的最后一段时间里,找到了自己的孩子。   这样,流浪者老人,也至少,能稍稍弥补当年的遗憾了吧。   沢村真理葵这样想着,心里由衷的为流浪者老人感到庆幸。   所以她也更加焦急,觉得流浪者老人该早点回到石冈,也好早日父子团聚。   毕竟靠捡易拉罐维修自行车后,再骑行去,也不知道还要多久。   而且流浪者老人的遭遇,也让沢村真理葵很同情,所以她下意识想要做点什么。   但她又觉得,这是虚伪的信念在作祟,而她..又不想在变得虚伪。   毕竟曾经教给她这些正义的信念,和正确的事情的人,是上杉木。   而这些信念源头的父亲..都是虚假的。   所以沢村真理葵克制住了这些念头,不打算想这些了。   她出门,准备去往学校。   不过就在这时,她却收到了来自沢村穗实,也就是她祖父的传唤。   这是自从744事件过后,沢村穗实第一次主动传唤与她,也是沢村真理葵第一次即将和他见面。   明明是常年如一日的那每个星期都会进行的的教导日,沢村真理葵没去的时候,沢村穗实,都没有传唤过她,也没有询问过她,而是置之不理。   就仿佛是她来与不来,都可以,尽管曾经的十年中,每周沢村穗实都会抽出一天时间用来做到的教导日,突然消失了,也是相同。   但现在,却不知为何,主动传唤了她。   沢村真理葵...其实不太想和自己的祖父见面,原因,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但犹豫了片刻后,她还是给老师请好了假,前去了。   不过就在路上的时候,她仿佛想起了什么,又将刚放回口袋中的手机拿了出来,打开通讯录,从仅仅只有几个的联系人中,点到了一个。   是北岛鸦的电话。   她这几天,也和北岛鸦交换了联系方式,在当时的时候,还不知为何心里弥漫着一种特殊的情绪。   但现在,她看着这个联系方式,却在犹豫着。   似乎..她们关系也还并没有近到可以互相发短信,告知自己今天不会来学校的程度。   但是因为补习的原因,而北岛同学又不知道自己今天没来学校,所以放学的时候,就一直等着自己和她去她家里补习怎么办。   沢村真理葵不想去北岛公寓中,并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她对自己隐瞒身份去见北岛阿姨这一点,感到羞愧。   但她心里莫名的...又想去,想多和北岛同学和北岛阿姨接触,知道她们是什么样的人..   想知道这两位曾经被父亲伤害的人,现在过着怎么样的生活,是否变好了..还是依旧有着什么困难。   尽管严格来说,这些和沢村真理葵都并没有太大关系,但她还是想知道。   很矛盾,所以她犹豫着。   但最终,她还是选择将消息发送了出去。   “北岛同学,我今天不会来学校了,所以请你不要等我,放学后我会自己前去你的家中,接受补习的。”   她发完后,就捏着拳头,内心十分忐忑的等待着回应。   她害怕被拒绝,因为这样说明北岛同学讨厌自己,但她又想被拒绝,因为这样,她就不用像现在这般犹豫了。   沢村真理葵就一直站在原地,捏着手机,死死盯着屏幕等待着回应。   大概过了几分钟的样子,回应终于来了。   “嗯,好。”   无比的简短,一贯的北岛鸦风格,但沢村真理葵却突然像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下意识松了口气。   北岛同学,还是愿意让自己去她家里的,并没有因为昨天的表现,便讨厌自己。   这下,松了口气后,她才朝着沢村居住区的主宅内走去。   地方依旧是沢村真理葵无比熟悉,往前十年的每个星期有一天,都会来的道场。   她看着空旷无人的道场,也仿佛看见了曾经在这里留下的回忆,也同样勾起了曾经不想记起的回忆。   她眼神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驻足在原地良久也没有回过神了。   几分钟后,她脱下鞋子,走了进去,但没有像以往的那样去换剑道服,也并没有去拿那道场角落的剑筒里,那唯二两把,其中有一把也是属于自己的竹剑了。   而是就直接穿着制服,跪坐在了蒲团上,耐心等候着。   时间缓缓流逝,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后,道场外,却突然响起了细微的铃声。   铃声稍显清脆,但也带着些朴重的意味,大概...就像是寺庙中,僧人手持的那种佛教摇铃一般。   沢村真理葵很熟悉这个声音,所以也睁开了眼睛朝着道场外的小路看去,果然,有个背负双手,穿着和服的老人缓慢走来。   每次响起这个声音,沢村真理葵就知道祖父就在附近了,这么多年,她也早就知道了这一点。   有些时候,或者祖父动作步伐太大的时候,身上就会响起这种微微的铃声。   对于这一点,沢村真理葵也早就习惯且熟悉了。   只是这么多年,她也并不知道,这铃声到底是什么发出的,也没有去问。   ps:四更完毕!!!哦乎乎!!!月末算是做了个好的收尾吧!下个月继续加油! 第324章 .命运早已在无人知晓的时候,决定了一切   随着很特殊的轻微铃声响了一瞬后,沢村穗实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道场外的鹅卵石小路中。   沢村真理葵看着他,看着这个自己的祖父,心里有些复杂。   而至于复杂的原因是什么,或许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沢村穗实尽管年迈,但步伐却并不缓慢,一步一步稳重而又自然。   所以很快,他就走到了道场前,换下鞋,随即进入道场里墙正中央的佛龛前跪下,点燃一根香,然后行磕头礼。   佛龛内供奉的武士金像的獠牙天狗面栩栩如生,光是看着就会感到心悸,宛如面对真人。   这是沢村的最先代御所,沢村水月。   而沢村每位修行剑道的人,见到金像都必须行磕头礼。   沢村穗实行完磕头礼后,将香插好,头也不回的淡淡问道。   “你也好久没来了,祭拜过水月先祖了么。”   闻言沢村真理葵下意识捏住了拳,她并没有祭拜,也没有换上剑道服,也没有去拿竹剑。   这是她在否认自己的曾经,想要告别以往的虚假。   但听到沢村穗实的问话后,她还是低下了头。   毕竟,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这个十分严格的祖父的。   光是过去十年里,那每周都有一次的毒打,估计就可以让很多人,把这变成梦魇了。   但沢村真理葵却仅仅只是有些害怕,这也要多亏了她性格够坚强。   沢村真理葵闻言不语,用自己的态度,来回答了这个问题。   而沢村穗实也明白了这点,便缓慢转过头来看着她,但不知为何,也并没有在这点上多问,也同样好像并不在意这件事。   片刻他站起来,走到了沢村真理葵身旁一米左右的蒲团上跪坐下。   “今天叫你过来,是为了让你见个人。”   他语气平淡,仿佛是在说着一句事不关己的小事。   明明快三个月没见过面了,但他却并没有问沢村真理葵为什么每周的教导日不再来了,也并没有问她这段时间在干什么,同样,也并没有问她过的怎么样。   他什么都没有问,就仿佛根本不在乎这些事情,也并不在意沢村真理葵干了些什么,或者经历了些什么。   就好像要不是今天需要让她见一个人,那沢村穗实也不会叫她过来,也同样不会想起她。   但沢村真理葵也并没有露出异状或者神伤。   毕竟沢村穗实和她相处方式一直如此,从来不会过问她的生活,也从来不会在教导日以外的时间传唤自己,不管不顾,不理不睬。   只是教着剑道,也只有教着剑道,就仿佛剑道就是唯一链接着他们两人的纽带。   而既然现在沢村真理葵放弃剑道了,那这条纽带断了,也很理所当然...   说完这句后,沢村穗实就闭上了眼睛,好似在等待着,也再也没有说过任何话,包括询问沢村真理葵什么的,也同样没有。   而沢村真理葵心里也抱着十分复杂的想法,所以也自然没有主动说话。   没过多久,沢村穗实说的人,就到了。   “老小子,我来了,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宫本岸桂站在道场入口,笑容满面,语气又有些为老不尊的老调皮。   而他的身后,则是那个和沢村真理葵一样,在剑道年轻一代中,被妖魔化了的,大喰杀生石。   两人换下鞋子,一并走了进来,大喰杀生石对着沢村穗实和真理葵都十分尊重的鞠了一躬。   “许久未见,见到您依旧还是这么精神,真是太好了。”   随即他又对沢村真理葵笑了笑:“好久不见,真理葵大人。”   而至于宫本岸桂,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大大咧咧的坐下,对着沢村穗实道。   “我还以为这次见到你,你都要走不动路了呢,没想到竟然还这么健康,真是有点遗憾呢。”   其实到了沢村穗实现在的这个程度,能和他这样说话的基本没有了,毕竟能和他这样说的,差不多都死了。   不过宫本岸桂却不一样,两人从年轻刚刚结识时,他就是这幅语气了,这么多年,哪怕都看起来老态龙钟了,也从未改变过。   或许这也是,他能和沢村穗实成为半辈子好友的原因吧。   所以尽管宫本岸桂并不是什么手握实权的人物,只是个暮年的剑道馆主而已,但却是唯一一个可以这样对沢村穗实说话的人。   虽然他们年轻的时候,老是会为了一点小矛盾就持剑相向。   而这时,宫本岸桂也假装才后知后觉的看到了沢村真理葵,随即对着沢村穗实揶揄的说道。   “你早说你孙女也在啊!那我就不会这样说了,都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不会怪我在后辈面前让你丢脸吧。”   他还是如此,什么事情都想赢过沢村穗实一手,就包括在后辈面前的面子,也是如此。   对着沢村穗实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对比起宫本岸桂,沢村穗实可就有逼格多了,很平静,一看就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而宫本岸桂也没觉得什么,反正从年轻的时候起,沢村穗实就一直是老成稳重的性格了。   他偏头看着和大喰杀生石对立一米而坐的沢村真理葵,有些和蔼的笑道。   “小真理葵,还记得我么,我是宫本爷爷哦。”   闻言沢村真理葵轻轻点了点头,对于这个有些开朗的老人,她也认识。   他每隔一两年都会来族里做客,有时候祖父教习自己剑道的时候,他也会在一旁观看,随即便会很生气的责怪着祖父下手太重了,破口大骂,到最后就会跑来安慰沢村真理葵,从怀里拿出一些很有趣,味道也很好的零食来。   所以沢村真理葵,对于他一直都有印象,是个很慈祥的老人。   见着沢村真理葵点头后,宫本岸桂开心的笑着。   “这次我也给你带了礼物哦。”   他将一边的手提袋打开,过程中还不忘补充道。   “当然,只给小真理葵带了,别人的就很遗憾的没有了呢。”   对于宫本岸桂有些老顽童的表现,大喰杀生石清秀的面容上也露着些许尴尬,随即便对沢村穗实露着抱歉的眼神,鞠了鞠躬。   而沢村穗实,显然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片刻后,宫本岸桂从袋子里拿出来一堆看起来就很有趣也很好吃的零食。   “怎么样!这些可都是我自己去挑选的!”他这样道。   而沢村真理葵心里其实并不是很想收下,但为了不失礼仪,也还是接了过来。   或许换做以前,收到这些零食作为礼物的话,估计光是看着,心里就无比满足了...   她道:“谢谢,宫本,爷爷。”   闻言宫本岸桂爽快的挥了挥手,随即仿佛想起来了什么,立马拉着旁边一直被忽视的大喰杀生石说道。   “哦对了,都差点忘了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了,是为了在玉龙旗之前,让你们两个后辈之间互相见一面来着。   哦对了,你还记得他么,上次他来居住区里帮我带些东西过来的时候,你们应该已经见过了吧?”   他拍了拍大喰杀生石的后背。   “自从小时候杀生石败给你了后,虽然不说,但其实心里一直都是耿耿于怀啊。   所以今天刚好有事要来到附近,就想的顺便拜访一下好了,也刚好让你们正式的见一面。   毕竟这些年里,因为他败给你的缘故,所以一直没有鼓起勇气来跟你见面,就导致我每次来找你祖父的时候,都是我一个人。   而也是到了最近,这小子才终于鼓足了勇气呢,准备在玉龙旗后挑战你来洗刷当年的败绩,所以小真理葵到时候可千万不要手下留情哦,毕竟他可是攒足了一口气,现在也是变得很强了呢!”   闻言大喰杀生石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脸上仿佛是被揭短后了的尴尬。   “老师,你就别嘲笑我了,只是切磋而已。”   而沢村真理葵听完这些后,下意识愣了一瞬,没太明白。   挑战?玉龙旗?   仿佛是有着什么事情,在自己并不知情的情况下,早就发生了。   她看着自己的祖父,而沢村穗实面容依旧平静,毫无波澜。   她下意识想要说些什么,但又觉得现在的场合不太合适说这些,所以就憋住了,打算等过后在问沢村穗实。   反正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去参加玉龙旗的,同样也不会进行什么比试。   而这时,大喰杀生石笑着对沢村真理葵说道。   “虽然之前已经介绍过了,但现在还是在长辈面前,来一次更郑重的自我介绍吧。   我叫大喰杀生石,政工町高中二年级生,初次见面时没有将自己的来历说的更清楚,还请真理葵大人多多包涵,往后也请多多指教。”   闻言沢村真理葵点了点头,也道。   “我叫,沢村,真理,葵。还请,多多,指教。   随即宫本岸桂便一把搂住了大喰杀生石的肩膀。   “一直想见到,这下总认识了吧,你小子还挺闷怂的,一点也没有我当年的风范。”   对于这种略带歧义的句子,大喰杀生石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或许,宫本岸桂还真的抱有着撮合两人的心态,毕竟小时候惜败给对方,然后长大之后,再来报这一败之仇。   很有轻小说般的展开不是么!   过后的时间,便是一些闲聊,宫本岸桂时不时就找沢村穗实的一点茬,然后大喰杀生石又连连说着抱歉。   时间过的很快,或许又是两位老人许久没见了,话题很多,虽然大多时候都是宫本岸桂一人再讲,但总之,很快就到了午后。   宫本师徒准备告辞了。   宫本岸桂在道场外,对着沢村真理葵说道。   “小真理葵你可千万不要轻敌啊,要做好准备,毕竟现在的杀生石,是真的变得很强的。”   而大喰杀生石只是恭敬的鞠了一躬,道。   “对于不久后的玉龙旗,我很期待,还请真理葵大人,务必要全力以赴。”   沢村真理葵很疑惑,但她知道等会沢村穗实会为她解答,所以也没有询问是什么意思,只是不语,给两人点了点头,示意再见。   两人见状,也就转身离开了,很快背影就消失在了鹅卵石小路的弯角。   随即,沢村真理葵转头看着沢村穗实。   沢村穗实只是转身,回到了道场中的蒲团上坐下,而等到沢村真理葵也跪坐在他对面的蒲团时,他道。   “是我答应的,一个月前就答应了的,不久后的玉龙旗,岸桂的弟子会向你挑战,是我答应的。”   闻言沢村真理葵不解,甚至有些愤怒,她没有说话,但眼神很明确的在问,为什么。   但沢村穗实却没有回答,或许也是不屑于回答。   沢村真理葵见状道。   “我不会会..会去的!我不再..再需要剑剑道了!也不会再..再握剑了!”   沢村真理葵尽管面无表情,但却仿佛是很激动的在这般说道。   而沢村穗实闻言后,依旧平静,没有回答问题的他,甚至还反问道。   “为什么。”   沢村真理葵愣了一瞬,然后便很快的摇了摇头,示意没有为什么,她就是不需要剑道了。   但沢村穗实却道。   “为什么你不需要剑道了,是因为你父亲的死?还是因为恐惧?或者是无法再对剑道进行突破了,又或者是知道一直被欺骗的你,退缩了?亦或者..是仅仅因为那对母女的遭遇?”   沢村真理葵闻言捏着拳头,有些无法容忍自己祖父这么轻描淡写的说着仅仅那对母女。   这是沢村真理葵不想见到自己祖父,内心十分复杂的主要原因。   因为祖父一直都知道的,一直一直一直都知道这些事情,但他却什么都没做,放任着什么都不管,没有阻止过父亲,也没有引诱过父亲为善,更没有帮助过任何人,只是明明有着可以改变一切的能力,却袖手旁观,什么都没有做。   甚至一直隐瞒着自己,这也是沢村真理葵心中一直的痛。   这也是她一直都不想见沢村穗实的原因,直到现在过了一段时间缓冲的她,才敢面对。   所以她也格外生气。   她低下了头,紧捏的拳头上,有些青涩脉络浮起。   “为..为什么。” 第325章 .无能的懦弱   “为什..么。”   沢村穗实闻言看着这样说的沢村真理葵,缓缓开口道。   “为什么?你是在说,我明明知道一切,却为什么没有阻止你父亲么。”   沢村真理葵低头不语。   而沢村穗实看着道场外的绿植,无情又淡薄的说道。   “难道你会对路边草里蝇虫在做什么感到好奇么,又或者你会因为看到一只蚂蚁将另一只蚂蚁的触角踩断的这一幕,便去阻止么?”   沢村真理葵闻言猛地捏住了拳头,对于这种形容,也对于沢村穗实这种淡漠事不关己的语气,感到愤怒。   他不知道祖父为什么今天会这样说,明明以往虽然他不苟言笑,但却一直都很文雅温儒,从来不会说这般难听,也是将人贬低到了极致的话。   沢村真理葵不明白,但这也不影响到她愤怒。   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声音打在道场外的草地上,冷风拂过,枝叶飒飒响动着,雨水在房顶上蔓延积累,然后顺着房檐点点垂落,滴答滴答的。   沢村穗实看着外面的雨景,缓缓慢慢的道。   “人有千万种,我无法去干涉每一个人,也并不想去干涉每一个人,他只要将我想让他做的事情完成,就足够了,剩下的他做了什么,我并不在意。”   沢村真理葵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可是,父亲就就在你面..面前,您是完完全可以阻..阻止他的!”   闻言沢村穗实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他眼眸中散发着平淡的微光,而脸上,在满天乌云下,则是事不关己的冷漠。   “可这和我并无关系,他有他自己的人生,由他选择,当初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也只是穿耳而过,他做错了什么,做对了什么,伤害了谁,我都不在意。   你父亲在我眼里也只是个企图泛起浪花的小鱼,最后的结果只有被洪流卷入死亡。   比这更黑暗的事情数不胜数,我肩负一整个族群的荣辱兴衰,你是为什么会觉得,我会为了这种小事而去刻意理会一对母女的死活呢。”   闻言,沢村真理葵依旧低着头,拳头捏的更紧了。   见状,沢村穗实仿佛来了兴致。   “你好像很生气?是因为自己一直被瞒在鼓里受到欺骗,还是为了那对母女遭遇了,在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都数不胜数的,还更甚与她们的不公平?”   他老态横生的脸上,有些意义深长的讽刺笑了笑。   “是因为正义感么,还是因为那个少女是你血缘上的妹妹,但正义的你,又对你此时正在打抱不平的妹妹,做了些什么呢?”   沢村真理葵没太理解。   而沢村穗实接着道。   “你应该是知道的,北岛鸦,也就是你的妹妹,曾经有过一次自尽的经历,也就是因为这个举动,差点将她的母亲也带入深渊。   “可你知道么,她为什么自尽,理由是什么,明明这么多年的痛苦都承受过来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在那时,彻底摧毁了她呢。”   闻言沢村真理葵愣了一瞬,但随即想到了是幕后,脸色就立马变得苍白,嘴皮也在颤抖。   她仿佛猜到了沢村穗实会说什么,双手在微微颤抖着。   对于她的异状,沢村穗实并没有在意,也并没有因为如此便停下语句。   “记得么,1月18日当天座谈会的时候,你和你的父亲,一起去参加了,所以原因是什么,也就并不难猜了吧。”   沢村穗实这样说着,淡薄的眼眸看着浑身都止不住微颤的沢村真理葵。   “是因为你啊,因为目睹了你过于幸福的生活,明明源根同本,却有着天差地别的经历,在她苟延残喘的时候,作为姐姐的你,却活在白日中,她阴影父亲的疼爱下,不用遭受任何压力而活。   这样造成的反差,彻底摧毁了她。”   沢村穗实还在接着说道。   “还记得么,当天你去过一个医院献血,而北岛鸦当时,则就在那个医院里抢救着,数次濒临死亡。”   沢村真理葵..听到这已经失声了,只剩下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道场外,雨越下越大,也将某人的心头,淋的通透。   沢村穗实看着沢村真理葵。   “知道了么,你所认为痛苦生活的现在,却是无数人想拥有却怎么得不到的幸福。   还有,就包括曾经的那通电话,那个时候上杉木在做着什么,我是一直知道的,但就像之前所说的那样,我并不在意,也不想理会。   尽管当时是在三家商谈的期间,那个北岛鸦也很有可能和百合川的前代储君有所关联,虽然事后证明这确实是一步极好的棋。   但当时,其实利不利用北岛鸦来影响百合川,对我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因为我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所以我是因为你,才答应上杉木的,是因为你把电话交给了我,我才会答应上杉木嘴里的那个幼稚的搅黄百合川计划的事情,然后绑架了那个少女的母亲。”   沢村穗实眯着双眼,打量沢村真理葵的视线就像看着一个工具。   “上杉木已经没有价值了,但你有,所以我是因为你将电话交给了我,才答应了这件对我而言可有可无的事情。   本来我以为你会为此感谢我的,但现在看来,并没有。”   沢村真理葵一直紧捏的拳头,到了这时,不知为何却松开了,但肩膀,却慢慢塌了下去,就像什么东西,在消失一般。   “你现在为了她们感到不公,替她们打抱不平,也只是因为我袖手旁观而已。   但你呢,我的袖手旁观或许可以算是助纣为虐,而你,在其中一直扮演不知情,所以就不需要感到忏悔,不需要觉得自责,然后还可以反而指责别人当初没有阻止这件事的凶手之一,这难道不是更畸形么。   所以,你为什么要指责,只是什么都没做的我呢。”   他不缓不急的说着。   “沢村中的每一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价值,而你的价值,则就是剑道,但现在你说,你要放弃了。   可你有想过么,除了剑道,你还有什么。”   沢村穗实的声音就像是极为简单的在陈述着一件事实。   “你仔细思考一下,除了剑道,你有着什么,亲情?爱情?友情?又或者是什么可以链接到你的纽带?   不,你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没剩下,而最后你这唯一拥有的东西,你却说不再需要了。   所以与其说是你放弃了剑道,不如说是,剑道放弃了你。”   雨在越下越大着,枝叶摇晃,被风雨压弯了身躯,仿佛怎么也躲不过折断的命运。   沢村穗实的声音混着雨声,但远比雨要来的更加冰冷,和无情。   “真理葵,你现在所有的痛苦和愤怒,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懦弱的无能。   你同情那对母亲,为她们的遭遇觉得不公平,但你有真正意义上的帮助过她们么?   没有,那件事后,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你都只是一直躲在家中,谁也不见,自己折磨自己,表现出对那对母女遭遇的难过,但你这样做又是在博取着谁的同情呢?是在博取着你的,你自己在博取着你自己的同情。   你在不断告诉着自己,你真的知道错了,你是真的因为这件事很痛,而且在忏悔了,这样会让你觉得好受,但无非,都是你自己为了感动你自己的戏码而已。   因为你,一点实质性的举动都没有,甚至连那对母女的面,都不敢见,只敢躲在家中,沉浸在痛苦中,沉浸在自己感动着自己的痛苦之中。   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式,明明可以直接挺身而出去保护那对母女不再受到任何人的伤害,去弥补,去偿还。   但你却没有,或许连一句真正意义上的道歉,你都没有。   除了逃避,你什么都没做,只是来指责着袖手旁观的我,然后继续逃避的懦夫罢了。”   沢村穗实的话很慢,很详细,口齿清晰,不断一道道的,一道道的,撕开着沢村真理葵藏在心里的伤疤,让她伤口蔓延着鲜血,体无完肤,像溺水了般,就连呼吸,都是奢望。   沢村穗实接着道。   “这就是我说你的骑士道是个,不堪一击,太过虚假的玩物的原因,而你想要帮助弱小的荣誉,从一开始我就给予了否定。   因为你永远都只能看到那些脚底有泥的人,却永远又都看不到那些半个身子被埋在土里的人。   因为你只会看表面,脚底有泥的人可以行走,会来向你求助,而你也永远都只看得到着被表现出来的那一面,但却看不见,那些埋在土里,无法行走的人,这种被藏起来的一面,下意识被你忽略着。   从一开始,你的荣誉,就只是为了感动自己,为了讨好你父亲。   你只是一直沉迷在美好的幻想中,对现实里任何能叫醒你的事物给予否定,因为尽管那些都是幻想,也能让你忘掉现实。   肤浅,懦弱,无能,弱小。   因为现实中,沢村真理葵,你就是这样的人。”   雨声和平静的讲述声交汇在一起,撕开了沢村真理葵最后的伤疤,让她再也没有什么防御,鲜血淋漓。   沢村真理葵..已经失去任何反应了,只是垂着头,弯着腰,显得狼狈。   而沢村穗实看着她的这幅模样,仿佛对她彻底失望,也不想在对她多说,只是摇了摇头。   “玉龙旗后在大喰杀生石对你挑战中,是完全公开的,也会有媒体转播,基本全日本都可以看见,所以你必须胜。   因为你代表的是沢村的颜面,而且你既然头上顶着沢村新生剑代魁首的名号,就也要好好承担起来了。   你必须胜,这也是你在沢村的价值。   等玉龙旗后,你再想做什么,无论是持不持剑,又或者是其他,我都不会再管你。   在玉龙旗上赢,就是你需要做的最后事情。”   说完这句,沢村穗实便站起身,穿上鞋后,离开了道场。   在走出道场墙檐的一瞬,就走出一人为他撑着伞挡雨。   是沢村五十鈴,她回头看了一眼道场中沢村真理葵失神落魄的跪坐身影,抿了抿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也就回过了头来。   随即,两人的背影慢慢消失。   而沢村真理葵,就在道场待了良久良久,就这样低着头,跪坐在哪里。   雨转小,又转大,直到天色渐暗,大雨磅礴。   她慢慢站起身来,或许是因为她本来就不时常跪坐,这回又跪坐了太久时间的缘故,在起来的一瞬间,双腿发软,导致她又重新跪了下去,两手撑住了席垫。   她又挣扎着站起身来,踉跄了几步后,步伐也变得开始平稳,只是失魂落魄。   她走出了道场,走进了雨幕,顷刻,浑身湿透,也露出了她无比精致,又极其苍白的面容,和那双失去了所有神采和灵气的眸子。   雨幕中,有人直不起腰,又狼狈的缓慢行走。   直至背影开始模糊,直至最后被雨幕完全吞没。   和式住宅中,沢村穗实穿着和服,肩膀上披了一层灰色的轻衣,一边烧着茶,一边看着障子门外,烟青缭绕的交加风雨。   这里就是他的住所,并没奢华,也并不显得富硕,对比起他的身份而言,太过普通了。   这时,站在她身后的沢村五十鈴说道。   “父亲,真的有必要这样说么,我担心以真理葵的性格,会做出什么幼稚的事情来。”   闻言沢村穗实没有回答,见状沢村五十鈴虽然还想说什么,但也颔首,不再出声了。   沢村穗实只是看着雨幕,片刻后,又看向了房间里墙前,刀架上陈放的一柄藏鞘的武士刀。   沢村五十鈴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着武士刀。   反正具她记事开始,这柄武士刀,便陈放在这里了,也没见父亲用过,更没见别人用过,从来,都没有出过鞘。   而看着沢村穗实看着陈放在刀架上武士刀,眼神仿佛是在追忆。   并不是个什么特殊的故事。   只是沢村穗实,有个比他小一岁,小时候感情很好,但长大了却分道扬镳的同父异母的妹妹而已。 第326章 .铁马铃铎(四更)   在许多年前,一个颜色不多的时代里,当时地位盛极一时,甚至隐隐压过其他两家的沢村,先后诞生了一子一女。   女孩是由大御台所祥所生的某姬样,而男孩只是庶出的旁世男嗣。   这两人也就是沢村穗实,和沢村卯雪。   虽然日本自从经历了幕府后,便降低了对嫡庶观念的重要性,但其实,改变的也从来没变过。   母亲的不同,不可否认的早就了地位之间的差距,女孩生来就比男孩高贵。   因为当代御所的孩子很多,男嗣也并不少,所以沢村穗实并没有独一无二的特殊性,只是众多子女中的一个而已。   不过大御台所祥和沢村穗实的母亲满姬,关系尚且不错,所以经常会有往来,再加上小孩子也不会理解什么身份观念,所以年龄相近的两人,一来二去也就相熟,作为互相的童年玩伴一起长大,远比和其他兄妹之间的关系更好。   不过沢村卯雪的身体从小就不好,时常大病小病不断,几次严重时甚至危害到了生命,自小就多灾多难。   所以为了祈福她有一个健康,像男孩子一般的身体,家族里兄弟姐妹,一般都是称呼她为弟弟。   而且御台所大人还请来了好像很有名的僧人,来到了当时还在京都并未迁移的沢村居住地里,然后在后山修了一座寺院,请僧人入驻进里面,用香火来保佑这个可怜孩子的平安,而自己,也会时常上山去祈福。   所以作为沢村卯雪玩伴的沢村穗实,自然也从小就对这个寺院不陌生,常常会陪着母亲和带着卯雪的御台所前去,可以说是,他很熟悉的地方了。   因为他也知道,这个地方一直在保佑着卯雪,所以对着这里有着很特殊的好感,而他也就经常带着沢村卯雪,来到这座山的附近玩闹。   久而久之,就大概像是童年时,除了家里之外,记忆最深的一个地方。   不过虽然沢村卯雪身体不好,但其实她的性格并不文静,反而很阳光,有些苍白病弱的脸上,时常挂着很明媚的笑容,就是特别讨长辈喜爱的那种孩子。   而沢村穗实,从小就不苟言笑,说好听点是老成,说难听点,就是嘴笨的闷葫芦,也不太懂事,有些笨手笨脚的,硬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现代日本最不受人喜欢KY。   沢村中,在小辈入学前,都不会对他们多加管束,所以这样不合群的他,也就自然受到了其他孩子的排挤,还是经常沢村卯雪帮他找回的面子。   所以他们那时候的关系,其实更像是姐姐和弟弟。   而且那时候深受沢村武士风气影响的他,愿望自然也是和这有关,一心想成为一个厉害的铸刀匠。   他也常常对着沢村卯雪说,如果卯雪以后要学习剑道的话,那我一定会为你打造一柄最好的剑!   对此,沢村卯雪也总是回答我才不要去学那些危险的东西呢,我更想成为园丁!这样就可以一直照顾花花了!   不过这一切..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沢村穗实也记不起来了,毕竟都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好像是个晴朗天,那时候沢村穗实八岁,沢村卯雪,大概七岁半。   后山寺庙里的主持年纪已经很大很大了,所以,他也要离开这里了。   所以在那段时间中,御台所都会和满姬,带着穗实和卯雪,几乎每天都会在这剩下为数不多的时间里,上山祈福。   而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一行人惯例的早早就来到了山上寺院,直到下午日晕渐渐昏黄时,才离开。   不过沢村穗实回到家后,却又和沢村卯雪一起原路返回。   或许是像再看看这个地方,毕竟寺院主持要走了,而且听说,过不了多久,居住地就要往东京迁移了。   也不知道东京是什么样啊,有些期待。   所以沢村穗实,想在这时间里尽量多来这里,毕竟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来这个充斥着他整个童年记忆里的地方了。   他们到寺院后,和主持说了很久的话,而主持苍老但又和蔼的脸上,也一直带着慈祥的笑容。   而在走之前,寺庙主持带着两人来到了神殿前方,搬过来一把梯子,靠在墙上爬了上去,从殿檐前,取下了风一吹,就会铃铃铃响起,像是对亡者思念,生者祈福的“铁马铃铎。”   就仿佛是一个特别缩小后的佛钟,大概也就两根手指的宽度,经历了风吹日晒后,表面上泛着淡淡古朴的铜光,更显得庄重。   主持将它取下来,然后佝偻的身躯慢慢爬下梯子,最后,把它放在了沢村卯雪的手里。   “这是铁马,你也可以把它叫做风铃,微风吹动,发出和鸣之韵,是西方极乐世界演畅妙法的清和雅音之一。   以此妙音供佛,其功德见皆欢喜,得阿难多闻。   我以后不在了,你要将它时常放在身边,诚心祈福着,遇到了危难时,摇响它,它便会保佑你的。”   沢村卯雪见状很喜悦的接了过来,随即立马大大的鞠了个躬,甜甜的说着谢谢主持爷爷。   她总是这样讨人喜欢。   而一旁的闷葫芦沢村穗实,则心里有些吃味,毕竟礼物没有它的份。   他也要想要啊!!!   而主持也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但却什么都没说,衰老的脸上只是慈祥的笑了笑。   一直等到两人要下山的时候,主持才将他拉到一旁,然后微微蹲下身,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小声道。   “你也是我对卯雪的离别礼,因为你会和那铁马一般,一直好好护佑着卯雪的。”   闻言沢村穗实对没有礼物的吃味瞬间一扫而空,很是激动的点了点头。   因为虽然他是哥哥,但闷葫芦和不通人情的性子,总是被欺负,一直都是卯雪在保护着他,从来没人说过他会保护卯雪的这种话。   所以他心里才特别开心,觉得被承认了!   然后两人便开开心心的下山了。   主持看着他们的背影,双手合十,闭目心里为这对兄妹祈福着。   “愿你们往今与这般无二,同愿同行,欢喜自在。”   “阿弥陀佛。”   下山途中,沢村卯雪问着沢村穗实,主持给他悄悄说了些什么。   对此沢村穗实只是傻傻笑着不说话,然后便是沢村卯雪不高兴他的隐瞒,打他头打了一路。   而沢村穗实,因为主持对他说的话,然后心中豪气万丈,一直笑嘿嘿的。   他会像主持说的那样做到的!   沢村穗实这样想着,但很快现实就给他沉重的打击,让他知道了,自己并不是主持想象中那样的人。   他,很懦弱。   在下山的途中,两人遇见了两只结伴的流浪狗。   按理来说,这样的事情是根本不可能发生在沢村居住区之内的,但有时候,就是这么出乎意料。   两只流浪狗拦住了沢村穗实和沢村卯雪,其中一个还带着项圈,或许它们曾经也是宠物狗。   但此时,却没有半分宠物狗温顺的姿态,而是凶狠的咧着牙,做着进攻的姿态。   沢村穗实愣住了,恐惧一瞬间笼罩住了他整个心身,让他下意识就往后栽倒,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紧张的话都说不出来。   毕竟他也只是个才刚到八岁,心智极其不成熟的小孩而已。   不过,或许他一生都无法忘记那个挡在他身前的小小身影。   在那一瞬,他眼中的整个世界都变得空白,只剩下那个身影还充斥着色彩。   沢村穗实想象不到,竟然有人的背影,会如此让人心生向往于憧憬。   而沢村卯雪虽然紧张的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嘴皮和手脚也在发抖,但她还是扬着与往日无二的灿烂笑容,尽管有些滑稽。   “在危难时挺身而出!才是值得信赖的我啊!”   她含着泪,紧张不行的这样说道。   但很遗憾的是,这种帅气并没维持住,很快她便尖叫了起来。   因为狗在往前移动,她连忙蹲下捡石头,砸过去,然后山蹿下跳的,让人很担心她本就不好的身体状况啊...   说实话,很滑稽,大呼小叫,但,她一直都没有逃跑。   最后流浪狗走了,一个七岁半的小女孩赶走了两只流浪狗这种事情,简直可以算是奇迹。   或许是因为她的尖叫太过刺耳,也或许是她不停扔石头把流浪狗吓到了,总之最终,流浪狗还是被她赶跑了。   而代价,却是她的手臂被咬了一口。   不过幸好的是,只是被尖牙给刮上的,然后划开了一道口子,不然如果真的实打实被咬了一口,先不说流浪狗咬到东西后会不会轻易松口,就算松口了,她这小手臂那也够呛。   伤口深不深目前看不出来,只是一直流着血,但口子有些长。   之前流浪狗张嘴试图撕咬时,明明那个距离小孩子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反应过来的,但沢村卯雪仿佛是知道了下一秒要发生了什么一般,提前规避了,只是身体跟不上反应,手臂还是被一颗犬齿刮开了。   其实严格来说,小孩子能和流浪狗周旋这种事情,本来就已经过于神奇了。   最终,看着流浪狗走了后,沢村卯雪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抹着眼泪,是真的把她吓坏了,还以为要死了呢。   但很快,她就想起了后面还有人,连忙摸了摸眼泪,但手上的鲜血却蹭到了脸上。   也就是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受伤了,看着血液,她恐惧着,但,还是强压住了恐惧,站起来跑到沢村穗实面前,问他有没有事。   沢村穗实没有说话,脸上还凝固着之前因为恐惧流浪狗而干涸的泪痕。   他只是看着沢村卯雪沾着血,也很恐惧,但依旧在安慰着自己的面容。   这一幕,刻入了他的心中。   沢村卯雪的手臂依旧在往外渗血,看着沢村穗实呆滞的面容,以为他还是沉浸在恐慌中,便一直安慰着。   最后,她将之前主持赠送给她的铁马塞进了沢村穗实的手中,也在恐惧中尚未缓和的面容强颜欢笑着。   “往后哥哥只要遇到了危险便摇响这个,无论卯雪在哪里,都会来保护哥哥的。”   沢村穗实怔住了,闭上了眼,满脸痛苦。   他意识到了,自己到底有多没用。   或许,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改变了。   之后,沢村卯雪本就身体不好,又因为失血和受到了惊吓,理所当然的大病了一场。   自然,沢村穗实也受到了责罚,大御台所祥瑞没有出面,只是他的母亲满姬一人责罚着他。   然后,满姬便限制了沢村穗实再去找沢村卯雪,而后者,也是同样被大御台所祥限制着。   毕竟一开始,两位母亲都觉得沢村穗实虽然很闷,但性格比较稳重,所以才没有担心他将卯雪带出去玩的这件事。   可是现在...大御台所祥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儿,手上的一长道口子,和她虚弱苍白的模样,忍不住伤心落泪了起来。   再看看和她同行,却毫发无损的沢村穗实,御台所自然不满,而满姬庆幸与自己孩子无事的同时,也自觉无颜和惭愧。   在这之后,两家的联系,便不再像以往一般,而是少了起来。   而兄妹之间也是同样,等沢村穗实再次见到沢村卯雪的时候,已经几月之后她恢复健康时了。   两人还是会偷偷一起跑出去玩,只是沢村穗实再也没有将沢村卯雪带到后山去。   在之后,沢村穗实就学习了剑道,放弃了成为铸刀匠的愿望。   他心里一直憋着股气,气自己的无能,气自己的软弱。   所以他要变强大,变的足够像主持所说的那样能够一直护佑卯雪之后,再将铁马还给卯雪。   他将沢村卯雪送的铁马,视作着自己的耻辱,代表着自己懦弱无能的耻辱。   所以他放弃了成为铸刀匠人的心愿,选择了可以变得更强大的剑道。   他努力着,加倍努力着,也减少了和沢村卯雪的见面玩闹。   而沢村卯雪,知道了自己哥哥在学剑道后,不知道为什么,便也要学。   这不太像她的性格,明明她说过不喜欢那些危险的东西,更喜欢花花草草一些。   谁也不知道原因,或许只是为了更接近自己的哥哥吧。   她的母亲,为了满足她,也就找了族里最厉害的剑道导师来教习她。   然后...然后她便用着沢村穗实无法理解的速度,变强着。   父亲说这是一种叫做“心通明”的万中无一的才能,可以凭着你的任何细微反应,来判断你的下一步动作,你的所有招式,在她的眼里都是透明的。   而拥有“心通明”的人,无一不是久经磨炼,经过无数对战,才领悟出来的,而这些人,也成为了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剑豪。   但卯雪,是“天生心通明”,她注定属于剑道,不,应该是剑道往后的一百年,注定属于她的名字。   当时的父亲很激动,但随即又仿佛想到了什么,马上遗憾了起来。   “只是可惜...可惜卯雪的身体...”   沢村穗实不懂什么是心通明,只知道,卯雪会变得很强很强。   这样,他一直护佑着卯雪的可能性,也变得越来越小。   知道了这一点后,沢村穗实变得更加更加努力,更加更加努力,拿着对他而言还有些为时过早的沉重木刀,不断挥着,不断挥着,就算双手都磨成鲜血淋漓,身体到了极限,浑身都在颤抖,也在挥着。   只为了有一天,能够堂堂正正的站在卯雪身前护佑着她,能够堂堂正正的将主持的铁马,还给卯雪,能够堂堂正正的说。   “只要卯雪摇响这个,那无论哥哥在哪里,就都会来保护你的。”   沢村穗实为了这个信念,在拼着命。   或许一开始,他是这样的,信念没有任何瑕疵。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开始改变了。   好像是尽管沢村穗实压榨着自己的任何一个细胞的日复一日的挥剑,就连她的母亲都哭着说不要再这里继续下去,但他只有一丝丝的进步开始...   而卯雪,却已经成为了整个族群中,都赫赫有名的天才。   能够追赶上卯雪,站在她身前护佑她的几率...好像越来越小了。   卯雪再以沢村穗实无法理解的速度中,前行着。   每天只能拼命的挥着剑,然后听着她又战胜了某个对现在的自己来说,高不可攀的剑客。   一遍又一遍的进行着这样麻木的反复。   但哪怕此刻,沢村穗实的信念,都依旧没有改变。   改变..是从兄妹阔别许久的见面开始。   卯雪无比开心,扔下了手中的剑,不顾还在对练的人,就跑过来抱他。   而沢村穗实尽管看到了和她对练的人,是连看自己一眼都不屑的知名剑客,有些难受,但还是强颜欢笑着回抱了她。   然后两人便漫步在居住区中,卯雪好像又长大了一些,已经开始有亭亭玉立的苗头了。   她一直说着有多么思念哥哥,多么想哥哥来见自己,好像一直见到哥哥之类的话。   而沢村穗实则有些心不在焉,双手一直握着拳没有松开过,只为了不想让她看见手上还没痊愈的血泡。   他觉得自己..在妹妹面前无法抬起头来。   所以他叉开了话题,强颜欢笑道,卯雪还真是强啊,哥哥可是一直能在家里听到卯雪又又战胜了谁之类的,太厉害了,作为哥哥还真是自豪啊!   他聊着剑道上的话题,故作对于卯雪的强大并不在意。   可..沢村卯雪听到沢村穗实聊起了剑道后,却不知为何,收敛了笑容。   她看着不远处花圃里盛开的鲜花,神情莫名的看起来有些淡淡的伤郁。   “其实..我有些后悔接触剑道了,我更希望能一直和哥哥在一起。”   闻言沢村穗实失去了声音,看着她伤郁的侧面。   或许,他的信念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慢慢转变了。   为什么...为什么卯雪你有着这样让我难以想象的才能,却要说出这种话。   难道剑道,对于你而言就是随手可以抛弃的物品么?就是你随便试试,就可以变得无比强大,甚至让我连生出追赶的心思都废了所有努力的物品?   那...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都是在干什么...   沢村穗实,有生以来,第一次对自己的妹妹,产生了些许恶感。   但他还是拼命的练习着剑道,拼命着,拼命着。   这之后,两人还是有着见面,虽然每一次都会隔很长时间。   因为沢村卯雪的天赋,也终于展现了峥嵘,开始在日本剑道界,留下着被父亲称为是记载历史的痕迹。   而两人的每次见面,沢村卯雪脸上的伤郁就会加深一分,就像是剑道,并没有让她开心。   而沢村穗实,则每次见面看着这样的表情,都会觉得自己的努力像个笑话。   他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得到剑道的垂青,可不喜欢剑道的卯雪,却如有神助。   可,卯雪却并不珍惜。   这就是将沢村穗实无论如何羡慕也得不来的东西,放在脚下践踏。   他一直忍耐着这慢慢增多的恶感,回家更加拼命的练习剑道,直至压迫生命也无法站起身来后晕倒。   最终,沢村穗实的第一次爆发也迎来了。   那时候两人都已经十五岁,又是一次结伴走在街上,沢村卯雪道。   “哥哥,我不想再将剑道进行下去了..你觉得怎么样。”   她看着沢村穗实的眼神中,仿佛带着某种期待,仿佛带着某种期望被肯定,也仿佛,只要是沢村穗实的意见,她就一定会接受。   可沢村穗实的怒火,却终于燃烧起来了。   他想起了自己双手密密麻麻的血泡破掉后又新长出的血泡形成的厚茧,想起了每天深夜都不睡,只为了追上卯雪一点,想起了日复一日的挥剑。   他一直一直都相信勤能补拙的,可现在卯雪却再说什么?   她想要将自己一直都补的拙抛弃。   那自己的努力算什么?算什么?   笑话?   又或许自己的努力,在卯雪的眼里,其实一直都是玩闹般的笑话而已?   自己到底一直是为什么在努力挥剑!   沢村穗实觉得沢村卯雪,将自己的所有努力在狠狠践踏着。   为什么要将这么好的才能给一个想要放弃剑道的人!!为什么不给这几年来都是视之如命的我!!   为什么!!   或许那时沢村穗实的表情很恐怖,沢村卯雪也被吓到了,下意识的拉上了他的手,眼神依旧在期待着他的回应。   可沢村穗实,却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回家了,挥着剑,满眼血丝的不停挥着剑。   或许改变,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凭什么,凭什么卯雪什么都不用做,就获得了他怎么祈求也无法得到一点的剑道垂青。   凭什么,凭什么卯雪要如此轻易的就打算将自己无比羡慕的剑道才能弃之不顾。   凭什么?凭什么!!   或许沢村穗实已经忘记了学习剑道的初衷,沢村卯雪的存在一点一点的刺激着他,直至今日。   他憎恨着沢村卯雪只是握住了剑,便超越了自己几年如一日的苦功。   他憎恨着沢村卯雪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拥有着才能而已,便可以如此对别人视之如命的东西随意放弃。   他憎恨着所有像沢村卯雪这般生来便具有才能的人。   沢村穗实现在只想证明,努力是可以超越天赋的。   除此之外,挥剑时的心中,就只剩对于自身不公的憎恨了。   他再也不愿意见到沢村卯雪,直到击败她,证明努力是可以超越天赋的那一天,他都不想再见到。   可沢村卯雪或许是因为担心哥哥上次的异常,天天来找他,想要拜访。   沢村穗实则一直闭门不见。   但一次在出门的时候,他还是在居住区的湖边,被问询赶来的沢村卯雪给拦住了。   听着沢村卯雪嘴里一直询问的为什么要躲着自己,是卯雪哪里做错了么的话,沢村穗实终于将彻底爆发了。   “我就是厌恶你那张脸啊,厌恶你那张明明拥有着无数人怎么渴求也得不来的天赋,却总是觉得不满意的脸啊!!!这让我觉得恶心,从心底里觉得恶心!!!”   嫉妒与憎恨终使少年化为了魔。   沢村穗实也记不得当时沢村卯雪的脸色到底是何种模样,只是从怀里将曾经主持送给沢村卯雪,而沢村卯雪又送给他的铁马,全力朝着湖面一抛。   铁马在空中,在阳光下,划过一道弧线,响着和曾经一般无二的和鸣之韵,落入了湖中。   沢村穗实将和沢村卯雪的最后一道联系,扔到了湖里,再也不想见到她。   随即他便转头离去了。   也并没有一瞬的回头,看过沢村卯雪的模样。   但他也不曾想过,这便是最后一面。   之后的时间里,沢村穗实为了不见沢村卯雪,便主动前往了还未施工完毕,正在建造的东京居住区中,往后的些年,也很少很少在回到京都。   主持的祈福还是落了空,两人最终,还是分道扬镳。   沢村穗实依旧在无比无比努力的修行着剑道。   也依旧能从电视中,报纸中,行人的交谈中,得知沢村卯雪的消息。   她的天赋注定在大放光彩。   沢村穗实怎么躲也躲不掉,可没想到,再得到她的消息时,却是她的死讯。   当时...沢村穗实也不知道是在想着什么。   他回到了京都,看着那张已经完全失去了声息的脸蛋,很安静,也比起以前消瘦了许多。   或许,她走前很痛苦,眉眼依旧带着什么遗憾和憔悴,让人难以想象,躺在这里的是那个在剑道界横推拥有无敌之姿,被称为江户后唯一剑道大宗师的女人。   她还很年轻,太年轻了,所以所有人都沉浸在极致的悲痛着。   只是沢村穗实愣愣失神。   他也从别人嘴里得知了,卯雪曾经其实一直对于剑道表现的心不在焉,但当年不知为何,就是在自己走后不久,便开始无比认真。   甚至压榨着自己的生命,明明本来身体状况就堪忧,但也依旧不曾懈怠,用着远远超出自己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的刻苦,在修行着。   无论御所和大御台所祥怎么劝说,她也不听,只是回着。   “我拥有着别人得不到的天赋,理所应当的,也该做更多事情才对。”   不过,某姬样却再也没有笑过了。   或许这么早就走了...也和修行对于身体所造成的负荷太大了,有直接的关系。   在葬礼上,所有人都在哭,只是沢村穗实出着神。   之后,在他为沢村卯雪整理遗物,走到衣柜旁边的时候,下意识就顿住了步伐。   因为他记起来了,小时候卯雪和他出去玩的时候,老喜欢带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回去,又害怕御台所怪她,就跟他说过,她把这些东西都藏在了衣柜的顶格最里面,用衣服叠在前面,藏起来了。   沢村穗实想到这,便拿过来一个凳子,踩在上面,朝里面望去。   他将衣服推到了两边,露出了的是藏在里面的一个小盒子。   知道了卯雪从来都未改变的沢村穗实沉默了片刻,随即将盒子拿了出来,打开。   放在里面的依旧是她小时候喜欢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物件,和摆放在最中央的一个....“铁马铃铎。”   那个曾经被他丢到湖里的“铁马铃铎。”   而这时,大御台所祥也看见了站在凳子上的沢村穗实手里的物品,触景生情后,跪坐在地上,掩面哭泣着。   后来,沢村穗实也知道了,当初卯雪在湖边待了一个多星期,天天都会下水,也不知道是在找着什么东西,只是谁劝都不管用。   而那时又正值深秋,湖水也格外冰冷...也就是在那时,她身体也留下了长寒酸痛的毛病。   只知道,她最后带上岸的就是这个铁马。   当时的沢村穗实,看着手中的铁马,他也不知道心中是何感情。   回到现在,屋外风雨交加,已经不再年轻,老态横生的沢村穗实收回了看向陈放在刀架上的武士刀的眼神。   卯雪死了,沢村穗实无法再从她身上得知到底是天赋重要,还是努力重要。   但现在,他可以从沢村真理葵这个和她拥有着一样天赋的人身上知道。 第327章 .一无所有(四更)   离开了道场,离开了居住地,沢村真理葵在大雨倾盆的雨幕中,步伐缓慢,又漫无目的的走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是失魂落魄的麻木迈着步伐。   路过的行人都对她投来疑惑的目光,或是小声和同伴交流着什么,或是拿着手机偷偷拍照。   而沢村真理葵对这些,毫无察觉,或许说,她已经体会不到外界所能带来的感受,只是向前走着,有时候会碰到垃圾桶,有时候会撞到柱子,踉踉跄跄的晃悠下后,继续走着。   雨很大,落在地上水洼中溅起很高的水珠,滴滴哒哒滴滴哒哒烦不胜烦,又格外冰冷。   沢村真理葵额前的发丝已经被完全浸湿紧紧贴在眼前,让人看不见她的眼眸,只能看到高挺的鼻子,发白的薄唇,和满是麻木像是没有半分知觉的精致面颊。   她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跟着人群走,不知不觉间,就检票上了电车。   她站在车厢角落里,“啪嗒啪嗒”是水从身上滑落滴在地板上的轻微又带着些凉意的声音。   也让水渍,慢慢从她脚下周边往外蔓延。   电车上的人都对她侧目,看着这个尽管只是露了半张脸,但也依旧能看出来是个美丽到不近人情的少女。   她穿的好像是治春的秋季制服,但外面套了个比较大的黑色运动外套。   很简单的打扮,并不厚实,所以电车里也有人担心这个好像是受了什么严重打击的少女,会不会因此着凉。   但没过多久,少女就又失神的下车了。   沢村真理葵走着,一直走着,雨水一直在往眼眶里流,鞋子里也全是水,步伐咔呲咔呲的。   不知不觉间,她不知道过了多久,走了多久,只知道回过神来,便看见了一所公寓楼。   莫名的,她走上了楼梯,或许是不知道该去哪了,或许也是实在太冷了,仅仅只是想找个地方避雨而已。   她甚至连自己此时在做些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在下雨,也忘了这到底是哪里,只知道整个世界都是寂静的。   总之,她走上了楼梯,来到二楼的那间房前。   房门没关,她看着门把手,站在原地僵直不动,发丝下被遮挡的眼神中满是麻木。   她想起来现在自己待的地方是哪里了。   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自己这样的人...难道不是...离的越远越好么。   她低下了头,转身便准备离去,不过就在这时,房门里突然传来声音,让她迈出的脚,停在原地。   “我知道的哟..一直一直都知道的。”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北岛鸦刚回到家中,站在门口迎接的依旧是摆着可爱的pose,开心说着欢迎回家的北岛玖。   当然,这是在没看到北岛鸦背后跟着人的情况下,才这么开朗的。   所以随即,她就问了起来沢村同学呢,多久来。   对此北岛鸦回着等会就来。   然后北岛玖就干劲满满的说今天晚上一定要做上满满一桌的料理!来补偿昨天晚上没被招待好的沢村同学!   而北岛鸦当时,看着仿佛很期待招待客人的北岛玖,想了想后,还是不打算隐瞒了。   因为北岛鸦一开始没想到北岛玖会这样,她仿佛是真的将沢村真理葵当做自己很好的朋友了,而她是上杉木孩子的这件事...   隐瞒,或许能一直隐瞒下去,但也有可能,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时间中,便会暴露。   只能说都有可能,但必定会发生的是,如果以后真的暴露了,那北岛玖会很矛盾且痛苦。   所以北岛鸦打算快刀斩乱麻,且也不会再让沢村真理葵再来家中了。   不过没想到,她还是小瞧了北岛玖的对他人的善意,和宽容。   在北岛鸦讲明了沢村真理葵的身份后,北岛玖只是回着。   “我知道哟,一直知道的...”   她低着头,像是隐瞒了什么事情被发生后有些扭捏的小女孩。   “因为我一直知道上杉先生有个叫真理葵的女儿,所以虽然没和她见过,但听到她名字时,我就猜到了。   虽然很好奇为什么小鸦会和她成为朋友,但妈妈还是很开心!因为这样代表着小鸦心里终于不再纠结于以前的事情了!所以为了小鸦不受到妈妈的影响!我也假装不知道了,嘿嘿!”   不过说到这,北岛玖抱腰,小手指点了点脸蛋,道。   但其实听到她名字的那一瞬间,我还是吓到了,不过后面看着那孩子比我还紧张害怕的模样,我就知道了她一定是在自责。   所以我就不在意这些了,毕竟那孩子是那孩子,上杉先生是上杉先生,不一样的。   而且...我也能感觉出来,那孩子..也一定活的很痛苦吧。”   因为北岛玖特殊的经历,也就造成了她对别人的负面情绪格外敏感,所以也很轻易就看出了,沢村真理葵用拙劣手法,藏进心里的痛苦。   随即,北岛玖便一板一眼的对北岛鸦说教。   “小鸦啊,不要轻易对人抱有偏见,当然!防人之心是必须要有的!任何看着危险的人!哪怕逃跑,也要快点离..”   不过就在这时,北岛玖的说教还有很长一大截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一个女人有些警惕的声音。   “非常抱歉,206的家里请问有人么。”   闻言房中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北岛鸦便朝着门关走去,北岛玖也跟在后面。   也就是在这时,北岛鸦才发现房门并没有关严,隐隐的风雨从屋外往内渗透着,应该是她换鞋的时候没注意。   她推开房门,看见了一个浑身湿透,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的身影。   还有一个站在走廊另一边的中年妇女。   女人将包抱在怀里,看见北岛母女出来后,神情十分警惕的道。   “非常抱歉,因为刚才这个人就一直站在你们家门前,是个很奇怪的人,所以我有些担心,便叫了下你们,想让你们确定下这是熟人么,不是的话我就报警了!”   闻言北岛玖连忙点头,道。   “真是十分感谢了,她是我女儿的同学,并不是奇怪的人。”   中年妇女闻言松了口气,随即便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而北岛玖看着浑身湿透也没有动作的沢村真理葵,有些担心的结结巴巴的道。   “怎..怎么回事,沢村同学,是没带伞么,快进来吧。”   片刻后,三人到了房中,沢村真理葵将地板湿哒哒的落了一路水,北岛玖下意识想拿一套换洗衣物让她去洗澡。   但转瞬又反应了过来,自己和小鸦的衣服...她应该都穿不上。   随即便准备出门去超市里买一套和她身的睡衣,毕竟自己可是主人家!也是她朋友的妈妈!怎么都得招待好才对。   不过就在这时,北岛鸦拦住了她。   她看了看外面倾盆的大雨,又看着沢村真理葵失神落魄的模样。   片刻后,她道:“我去吧妈妈,外面雨太大了。”   随即她便撑着伞走了出去,但她并没有离开公寓楼,而是就站在了门口,然后给小泉骨发了一条麻烦尽快带一套睡衣过来的信息。   她并不放心让沢村真理葵和北岛玖独处,毕竟沢村真理葵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很怪。   她就靠在门上。   而房间中,和沢村真理葵独处的北岛玖,显然异常的拘谨,连忙道。   “我去给你放热水,你先去洗澡,这样等到小鸦带睡衣回来的时候,也就刚好可以穿上了!”   说完她便进入洗手间中,从洗漱台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两条干净的毛巾,准备挂起来,这样沢村真理葵洗完的时候,就刚好可以用了。   随即她便准备出去叫沢村真理葵进来洗澡。   不过她刚打开洗手间门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就让她愣住了,也局促不安。   沢村真理葵跪在洗手间的门口,额头紧紧贴着地面,肩膀缩着,身体也在微微的颤抖,水珠也不停的从她身上,往地面落着。   现在的她..与其说是士下座,不如说是蜷缩的跪在地上,卑微到了极点。   这是从来没有在她身上出现过的软弱,也是第一次,她将自己的懦弱暴露了出来。   “对..对不起...一直..一直..以来,都非常..对不起。”   她缩着的肩膀在颤抖,背部高高的拱了起来,贴在地面上的额头在磨蹭,仿佛在挣扎,也仿佛在痛苦,水渍也在蔓延着。   北岛玖闻言,看着这个孩子蜷缩跪在地上的模样,下意识平静了下来,不再紧张,眼神带着些微微的疼惜。   就像她之前说的,这孩子,应该一直都活在痛苦着。   她道。   “沢村同学不用这样的哦,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而且本来沢村同学就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为什么要道歉呢?小鸦现在不也是和你成为朋友了么。   你不要这样自责,更何况我也并不怪你的父亲,所以沢村同学又为什么要对他做的事感到内疚呢,要一直开开心心的,才是亡者的心愿。”   对此沢村真理葵只是道。   “不..一样的,我害..了北岛同学,害她自..杀,害北岛..阿姨被绑架,害你们在..船上,差点死..去,害北岛..同学,杀了那么..多人,都是我..害的,全部..都是因为我,都是我的..错。”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跪在地面上的沢村真理葵身体缩成一团,卑微,也痛苦到了极点。   而对于这些话,北岛玖也沉默了下来。   她知道的,她都知道了,上杉木在她生日的那晚,将北岛鸦干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她。   所以她一直是知道这些的,她知道小鸦杀了很多人,也知道小鸦抢过银行,干了很多坏事,这些,她都知道的。   但她一直都没有在北岛鸦面前提起这件事,或者表现出来自己知道这件事。   她只是一直装作自己不知道。   片刻后,她笑了笑,眼神温柔。   “我现在依旧还和小鸦在一起,不是么,无论曾经发生过什么,小鸦就是小鸦,无论她干过多少坏事,多么被人讨厌,她也还是我的小鸦,我所以我会一直一直一直都和她在一起。”   这,就是她心里的想法。   北岛鸦无论干再多坏事,也是她的女儿。   就大概是,无论如何,她都要比小鸦晚一天再死。   这样,就是永远都在一起了。   可痛苦中的沢村真理葵,却显然没听进去这些话。   她只是颤抖着身体,陷入痛苦滋生成为毁灭养料的情绪中。   而北岛玖看着她的这幅模样,犹豫了一会后,便蹲下身来,试探性的将手放在她头上,小心又轻轻的揉了揉。   北岛玖觉得这样安慰人很有效,因为她每次有些难过时,都会希望小鸦就在她的身边揉着她的头。   北岛玖极其少见,或者说是从进入社会到现在都没有过的,对一个陌生人没有那么防备。   这是不太现实的事情,无关与北岛玖决没决定变坚强,因为经历就已经塑造了她,对外界人有一种天然不可抹除的戒备。   哪怕就连曾经让北岛鸦意外的,北岛玖面对里原木万华时不是很紧张和怯懦,都仅仅只是让她不害怕而已,但防备的心理却没有放下过。   不过也不能说北岛玖就已经接受了沢村真理葵,毕竟她的世间中有北岛鸦就已经挤不进去别人了。   但至少,她没有把沢村真理葵当作,不确定是什么时候,就有可能会伤害自己和小鸦的可怕外人。   跟她认为森下奈奈子或许是个好人的情况是完全不同的,就算是好人,但也或许因为什么事情,就突然变成坏人,所以还是不要接触的好。   对于这一点,北岛玖是很有体会的。   而沢村真理葵,大概就是,不会伤害小鸦和她的友善外人。   明明才是短短的见面而已,很奇怪,或许也似乎,是因为她能感受到沢村真理葵因为自己和小鸦的遭遇,而极其痛苦也自责的心灵。   感受头顶突然传来的抚摸,沢村真理葵愣了下,随即慢慢的抬起头来。   也露出了那双湿透发丝下,有些茫然无措的眼眸   她看着北岛玖腼腆,像是努力在安慰她的面容。   她感受到了北岛玖的善意...   同样的可这也让她的痛苦,增生到了一个..无法承受的程度。   她身体不再颤抖了,回想起了往昔的一幕幕,蔚蓝色的眼眸渐渐的失去了一切的色彩,变得空洞。   自己一直以来..都在做什么啊。   她站起身来,往外跑,夺门而逃。   也并没有理会就站在门口的北岛鸦,头也不回的跑下楼去,没有一刻停留的冲进了雨幕中。   北岛玖也连忙跟了出来,有些着急,沢村同学怎么了,是不是自己说错什么话了。   她连鞋子都还没穿啊。   北岛玖有些着急,而北岛鸦也看出来了,便说道。   “妈妈,我去把鞋子给她。”   随即北岛鸦便拿过鞋子,撑着伞,跟了上去。   不过就在下楼的时候,她遇见了在这里或许已经等候了一会的小泉骨。   小泉骨对她说了一些话。   --------   沢村真理葵奔跑在雨幕中。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到的一句话,痛苦了也好,受到了委屈也好,都没关系,只要不去在意别人的安慰,就好,因为那样,会忍不住。   沢村真理葵此时的脸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得知自己的诞生只是母亲的工具,她没有哭,得知父亲死讯,她也没有哭,得知父亲一直在欺骗自己,她同样没有哭,得知所有人都在利用自己,她还是没哭。   遇到任何任何让她无法承受的事情,她都没有哭。   但此刻,她却哭了出来,泪水止不住的流淌着。   她知道的,一直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在逃避的,因为不逃避的话,她实在是面对不了现实,面对不了什么都没有自己,面对不了什么都没有做到的自己。   她想大声哭出来,想痛哭,想发泄。   但就连这样,都无法做到,她无法做出任何表情,做不出来任何表情,悲伤也好,高兴也罢,都做不到,只能不停流着泪。   她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拥有的,她都没有。   一开始,她就不是正常的,是大家眼中的怪胎,怪人,怪物。   她什么都没有,而就像祖父所说的那样,自己唯一拥有的剑道,也已经被她抛弃了。   沢村穗实冰冷无情的话,将沢村真理葵一直以来的盖得严严实实的遮羞布,彻底撕开。   她就是个懦弱的人,就是个什么都做不到的人。   错的并不是父亲,错的一直是自己,因为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什么都知道的,只是逃避着,而父亲也只是给了自己一层遮羞布而已,是自己,一直沉浸在虚假的幻想中!   因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想成为骑士的初衷,并不是因为想要保护别人,也并不是因为憧憬着这份正义。   仅仅只是因为沢村真理葵懦弱,害怕被别人排挤和欺负,所以用受人喜爱的骑士这一身份,来保护自己而已。   她从来都没有真正强大过,一直一直一直都沉浸在虚假的幻想中。   所以父亲死后,自己又选择了逃避,不想看见这样丑陋的自己,所以将责任全部都推在了父亲身上。   什么骑士啊,什么正义啊,什么帮助别人啊,自己心里一直都知道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从来都不是父亲给自己的道路是虚假的,是自己!!一直心甘情愿的沉浸在这种虚假之中!!   甚至从一开始!!第一次见到父亲时!!自己就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恶意了!!自己全部都知道的!!   沢村真理葵满脸的泪水混合着雨水,想崩溃的大喊出来,语言上的缺陷,却让她做不到,只能长大嘴巴,像是失声了一般,痛苦的呜了几下。   她从小就能感受到别人对她的善或恶意,只是后面不知道为何,这种微妙的感觉消失了而已。   所以从一开始,沢村真理葵就知道上杉木并不是因为亲情才对自己好的。   只是她下意识去忽略了而已,因为她什么都没有,虚假的父亲,至少也是父亲,也是她拥有了的东西。   所以她强行的把这件事放在了记忆深处,选择去遗忘。   因为她什么都没有,没有真正的父母,没有感情很好的兄弟姐妹或朋友,没有斑斓的人生,更没有值得记忆的东西,甚至连真正对她好的人,都没有。   而虚假的东西,至少也是拥有不是么。   她是知道的,自己从出生,到那种感觉消失为止,身边的所有人,就包括每周都会换一个来照顾她的女仆,身上都从来没有过善意。   这也是她不说话,一直不愿说话的原因。   或许现在想想,那种感觉,应该也是被自己主动抛弃的。   她实在是受不了了,所以才对上杉木这个哪怕是虚假的父亲,这么上心,才会对受人喜爱的骑士,这么热衷,也当做了自己唯一的意义。   毕竟,她什么都没有,除了这些,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了。   她在大雨中奔跑着,眼泪止不住的流淌着,可却面无表情,甚至想做出伤心的表情,对她而言,都是奢望。   她真的快窒息了,也好想,好想大声痛哭出来,但做不到,是无法做到。   雨下的很大,淡漠的风也在呼啸,路边树木上仅剩的少些的对于夏天的寄托,也被摧毁的只剩残枝败叶。   天空扯过一丝电闪,顿时整个世界宛如白昼,而沢村真理葵则被一个东西绊住摔在地上,摔的很惨,一大片水洼被溅起很高的水花。   她浑身都是泥泞,雨水落在身上冰冷的有些刺骨,狼狈的就像条落水狗。   她撑起身子来,看着下面倒映着自己面容的水洼。   雨水不断落下溅在水洼中,让她倒映的面容变得极其模糊。   她想起了曾经的座谈会上,自己很骄傲的介绍着自己父亲的同时,或许台下有一双眸子,正满是通红。   又想起了在那艘船上,北岛玖绝望崩溃的眼泪,和北岛鸦蜷缩在血泊之中的凄怜模样。   自己一直逃避着,从来没有帮助过她们,甚至连认真的道歉都没有过,只是懦弱的逃避着,陷入在自责的痛苦中,来感动自己。   泪水不停落在水洼上溅起波澜,沢村真理葵此时的面容或许很丑,因为她很悲伤,很痛苦,认清了真实的自己后,也更加崩溃,想做出其他表情来,但做不到,只能脸颊不断的颤抖着。   就连这种简单的事情,她都做不到。   她爬起来继续跑着。   她真的藏了好久,那种和所有人都不同的自卑,一无所有的懦弱,看不见任何希望的感觉,真的藏了好久好久,无法用言语描述出来,毕竟也只有沢村真理葵懂。   而唯一拥有的剑道,也被她主动抛弃了。   她漫无目的的跑着,毕竟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因为甚至连“家”她都没有。   --------   北岛鸦撑着伞,走在雨幕中,手里还提了一双鞋。   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回到家里,也并没有再去找沢村真理葵。   只是随便在走着。   她想着之前小泉骨给她说的话。   “北岛大人,还请你在这个月之内,做出决断。”   时代的浪潮,就在眼前。   北岛鸦没有回家,走着走着,就到了车站,等下了车后,过一会,不知为何,就到了一个叫“幸真拉面亭”的地方。   这是北岛鸦和沢村真理葵这几天经常来吃拉面的地方。   北岛鸦也不知为何,回过神来时,便到了这里,只能说是碰巧吧。   因为雨很大,所以流浪者老人自然无法继续待在之前的那个墙角,便蹲在拉面店门口的墙檐下,躲着雨。   而从拉面店的暖帘往里看去,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了一个堆砌着大包小包自行车的影子。   北岛鸦见状,也理解了现状是什么样的,估计是流浪者老人,不愿意进去。   而事实也和她猜测的一样,将占地空间很大的自行车放进拉面店后,流浪者老人已经觉得很给老板添麻烦了,所以无论老板怎么劝说让他进去躲雨,他也固执的不愿。   北岛鸦走进了拉面店中,老板依旧很热情。   老板看着今天的北岛鸦只是一个人来的,刚想问之前和她结伴的那位小姐呢,北岛鸦就说道。   “一碗拉面打包。”   老板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了什么,看着北岛鸦的眼神,也更加和蔼了。   没过多久,拉面便打包好,北岛鸦提着到了门口坐在流浪者老人身旁。   流浪者老人下意识想要拒绝,但随即北岛鸦就道。   “还没有认真的道过谢,真是多谢这些天里,你护佑我和同学去车站了,这就当是报酬,而且捡易拉罐修自行车,也得有力气不是么。”   闻言流浪者老人犹豫了一会,但衰老的脸上还是笑了笑。   就像之前说的,自己的善意被别人认真对待后,总是会让人开心的。   随即流浪者老人便接过了拉面,尝了一口后,道。   “石田先生的拉面,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心生暖意啊。”   而北岛鸦,则只是坐在台阶上,清冷的表情一直看着外面的雨幕。   流浪者老人见状问道:“是有心事么,小姐。”   北岛鸦闻言点了点头,道:“嗯,但有些静不下心来。”   流浪者老人问:“那是什么事呢。”   北岛鸦回:“只是在做着一个抉择而已。”   说完她便转头看着流浪者老人:“你呢,可以给我讲讲你的故事么。”   流浪者老人闻言笑了笑:“也没什么,只是在弥补当年所犯下的错误而已。”   说完他又道。   “在我还很年轻,大概二十多岁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其实我就已经结婚呐,妻子是和我一起长大,同一个小镇的人,所以结婚就特别早,也生下了一个儿子。   很可爱的哦,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很聪明了,看到我和我太太了,就会笑啊笑,想要什么东西了,就会指呀指。   但我后来考上了东京的大学,而我的太太高中毕业就不准备继续升学了,打算留在家乡照顾家里的田地。   那个时候,我孩子也应该才两岁左右吧。   日子就这样进行了下来,那个时候联系方式还没有现在这么方便,当时我的条件也不好,只能使用“赤电话”,有时候还得需要排队。   而家乡里唯一一台“赤电话”,却需要我太太带着儿子不短时间的路,才能到达。   那时,我一直都期望着能够出人头地,得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带给我太太和儿子好的生活,所以全身心都放在了学习和钻研课题上,和家人的联系很少。   直到..我大三的时候。   那天是祭火节,我答应了我的太太和儿子,会早早回家陪她们参加集会。   可早上却有时候耽搁了,等回家的时候,已经都是夜晚许久了,而孩子,也在集会时,走失了。”   流浪者老人这样说着,脸上并没有太多悲伤,有些平静。   或许,已经是悲伤过无数次,才能换来这样的平静吧。   北岛鸦看着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流浪者老人只是笑了笑道。   “不过,现在已经找到了。”   想到这,他从一边的包里拿出来一个稻荷神的面具模板,用着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泥土,在面具模板上敷着,自制着稻荷神面具。   他一边做着面具,一边慢慢说道。   “那个年代,什么都不好,但很热闹,每次快到祭火节的时候,家家户户就都会自己做着稻荷神的面具,来祈福着来年风调雨顺。”   他浑浊的眼神看向正在制作过程中的面具模板是,很是柔和,也像是在追忆,笑容和蔼。   “据说今年的收成也很好,我很期待,所以要赶在祭火节开始前回去啊。”   而北岛鸦也收回了目光,看着并不掺杂任何温度的冰冷雨幕。   如果可以的话,日子一直这样平静,就好了。   ps:8000字四合一章节,码到我手软了,我这应该也算是猛男的更新了吧!不过我发现一个问题,这种合章你们都不珍惜,觉得并不是太多,但要是我直接分成四章的话,又会觉得,哇!好多啊!爆更作者i了i了。   emmm所以我以后还是不发合章了,分开发吧。   还有铺垫的差不多了,进入正题。 !!   请假一天!出去恰饭了!久违的休息一次!明天正常更新!   。。。。。。。。。。。。。。。。。。。。。。。。。。。。。。。。。。。。。。。。。。。。。。。。。。。。。。。。。。。。。。。。。。。。。。。。。。。。。。。。。。。。 第328章 .修学旅行   日子横飞辗转,很快时间就来到了三天后。   十月十日。   今天不是个什么特殊的日子,但其实又是个很特殊的日子。   因为今天,就是治春二年级部出发前往修学旅行的日子。   其实也不光是治春,绝大部分学校的修学旅行日期,都是在这个时间段左右,就算有着不同,但时间差也不会超过一个月以内。   所以很早的时候,前往机场的几辆大巴车就已经在学校门口等候了,而二年级部的少女们,很多都在学校还没开校的时候,就提着行礼来到了这,翘首以盼着旅程。   而北岛鸦,也提着行李箱,在一个比其他同学晚一些的时间里,终于抵达了学校,过程中,也伴随了一路别人侧目打量的视线。   大家的行礼都很轻便,或许是其他的东西都已经提前托运了过去,又或许要什么东西到地方在买就好了,毕竟治春的学生中,不差钱的人是真滴多。   少女们在互相聊着天。   “你都带了些什么东西呢,我只带了些衣服,有些担心不够啊,到时候我们在一起去采购吧!”   “是的哦,我也是只带了些衣服,毕竟东西多了有些麻烦,其他的东西我已经先托运过去了,真是期待呢!”   “挨~?你已经提前托运过去了么,我有些懒呢,就没准备这些,到时候再买就好了,而且大家应该和我是一个打算吧,毕竟行礼都比较轻..便..呢。”   少女说道这的时候,语气卡壳了一瞬。   代号北岛鸦,出现在了现场!   她穿着治春的秋季制服,托着一个行礼箱,不算太大,是普通力气的女生,也能提起一会的程度,上面也贴满了少女心满满的可爱贴纸。   除此之外,她的双肩上,都各挎着一个提包,头上戴着暖阳色的大沙滩帽,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粉红色的心形的遮阳墨镜,脖子上,还挂了个相机。   ...比起其他同学来说,北岛鸦这才算是真正的出门郊游。   当然,这一切都是北岛玖的爱心杰作了!   而且在她原本的预想中,需要带的东西还要比现在多出一倍多,至于现在这个程度,还是北岛玖担心着小鸦有着手伤,没法提重物,所以不断减轻行李负担而产生的结果了。   她昨天晚上可是愁了整整一晚上,挑挑拣拣着北岛鸦出行所需要的装备,然后一直忙活到早上北岛鸦醒来。   她的表现,可比北岛鸦这个正主要在乎多了。   毕竟这可是小鸦独自一个人出远门!虽然是和同学老师一起,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要不是工作这段时间实在有些忙,而且也特别恐惧沙滩这种人密密麻麻的场景,估计她也就买票跟到冲绳去了。   所以,北岛鸦今早就在北岛玖长达一个多小时的反反复复,各种注意事项巨详细的叮嘱中,出门了。   而且她还将昨天晚上去取出来的五十万,全部硬生生的塞进了北岛鸦的包里。   这笔钱是之前北岛鸦在山神祭上扮演月婺女所获得的,再交给了北岛玖后,北岛玖也一直没动,想着这是小鸦努力赚来的钱,等以后小鸦有事情想做了,再拿出来用。   至于现在!就是这个时候了。   其实认真来说,北岛鸦是不需要这么多钱的,毕竟学校已经在冲绳安排好了一切,至于费用,在新学校交学费的时候,也已经缴纳了,所以需要钱的地方,也只是想买什么纪念品或者什么东西而已,用不着这么多。   但北岛玖还是可怕小鸦因为包里的钱不够,在这趟旅程中留下了什么遗憾,或者其他同学都要去什么地方玩,所以aa制,但小鸦因为没钱,所以没去成。   大概就够第一次去肯德基,身上带五百是一个道理。   其实北岛鸦看着北岛玖不舍的表情时,都不打算去修学旅行了,反正对她来说去不去都没什么区别。   但这个念头,被北岛玖强制拒绝了!   她确实超级不舍得小鸦,毕竟要十四天,但她也更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造成了北岛鸦错过在每个高中生心里,都是珍贵回忆的修学旅行。   所以北岛鸦,便在北岛鸦满满的担心叮嘱和不舍中,出发了。   到了学校没过多久,全部人都已经达到完毕了,然后分批次坐上前往机场的大巴车。   北岛鸦上了大巴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身边是并不认识,但却同班的女生。   她将心形的太阳镜取下来,看着窗外的景色。   修学旅行,开始了。 第329章 .待归还的黑色帆布鞋   机场,北岛鸦登机后,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号,放好行李便坐了下去。   运气很好,是个靠窗的位置。   北岛鸦坐着,看向窗外,其他同学也在一边找着座位号,一边和身边的人聊着天,好不热闹,欢声笑语一片。   修学旅行到达冲绳的交通工具是飞机,据说学校并没有花钱,是C组里一位家庭产业是跟航空有关的同学,其父亲听闻女儿要和同学去冲绳修学旅行的消息后,直接免费给学校包机的,所以现在这架飞机上,也全都是治春的学生。   不愧是据说在校园里随便抓几个女生,大半家里都是能拿手办来擦屁股条件的千金名流学校!   i了!   全部学生都已经整齐有序的登机完毕了,每个机舱都有一两个老师带队,在闹闹哄哄的环境中,站起身来和乘务员一起反复提醒着少女们系好安全带,检查好行李有没有放好。   然后又一个学生一个学生的检查安全带是否规范系好,询问是否有哪里不舒服,显然对这趟旅程即将开始的关键时候很重视,不想掉任何链子。   而基本每一个同学都是开朗活泼的,毕竟家庭的旅行,和学校许多同学的一起旅行,体验始终是不一样的,所以也格外期待,哪怕平时性子很冷淡的人,此时都受着周围气氛情绪所感染,眼眸中也带着些许笑意。   而北岛鸦,虽然没笑,但眼睛上有些滑稽和俏皮的粉红色心形眼镜,和暖阳色的大边檐遮阳帽,倒也没让她成为这种气氛中格格不入的外者,有些融入了其中。   这时,她的身边也已经坐下了人,不知道该说是缘分还是碰巧,此时她身边的依旧是在来时大巴车上,坐她旁边位置的少女。   少女看着较为腼腆,也有些拘谨,毕竟身旁的可是二年级部里出了名的,无论是谁都无法和她交谈,号称冷场王中王的,绝对の高岭之花的北岛鸦啊!   鬼知道这一长串称号到底是怎么传出去,被谁传出去的。   只知道,北岛鸦现在因为过于独行,但又长了一张有些病弱好欺负的白皙脸蛋而有些小有名气了!   称号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它也终于追上了北岛鸦!   就在少女还在考虑着要不要主动打声招呼,毕竟连问候都没有也太没礼貌了,但又害怕万一北岛同学直接不理会自己,那岂不是太羞耻和尴尬了的时候,让她这样犹豫的主要原因开口了。   “是小林同学对么,早上好,能麻烦你帮我照一张相片么。”   被叫作小林的少女楞了下,随即猛地一惊,像是被吓到了一般。   毕竟她前一秒还在考虑着要不要和北岛同学搭话呢,后一秒正主就开口了,让她大脑有短暂一瞬的空白,随即连忙有些慌乱的开口。   “可以哦,没关系哦,交给我来吧。”   闻言北岛鸦点了点头,说着:“谢谢。”   随即她便将挂在胸口前的北岛玖准备的相机取下来,交给身旁的少女。   少女接过,随即双手抓住放在眼前,另一只眼睛闭上。   而北岛鸦也将脸对准的相机,暖阳色遮阳帽下,没有被完全盖好的几缕发丝从耳鬓处落了出来,柔软的垂落着。   她比了个“耶”的手势,肤色有些苍白的脸上,露着轻柔又恬静的笑容,搞怪的心形墨镜非但没有破坏这种柔和美,反而更添加了些真实和近在眼前,仿佛是触手可及的温柔。   操,如果少女明白这个字的意思,那大概这也就是她此时的心里活动。   她瞬间感觉梗住了脖子,糟了,这是他吗心动的感觉!   不过尽管她感觉浑身发烫到异常,但她也还是下意识就在这一瞬,按下了快门。   将北岛鸦的这幅模样,留在了相机中。   拍完后,她看着相机里的照片,心跳飞快的同时,真的好想将照片备份,或者让北岛同学发给自己。   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熟,毕竟如果说实话是备份拿回去晚上时不时就舔舔的,那肯定会被当成变态。   所以最后,少女只能依依不舍的将相机递了回去,内心也在期待着北岛同学觉得自己拍的很好,所以让自己再多拍几张,或者直接就那一张发给自己就好了!   这真是无上的奖励!   毕竟这个名为小林的同学,最喜欢美女了!   但话说回来,又有谁不喜欢呢。   北岛鸦看着相机里的照片,点了点头。   她倒是不在乎被照的好不好看,只要能准确的认出是自己就好了,毕竟这些都是回去后,要拿给北岛玖看的。   而且再出发前,北岛玖那一个多小时的叮嘱中,也就仿佛提到过,没到一个地方,都一定要拍下照片带回来给妈妈看!   看完照片后,随即她又将相机对准窗外还没起飞的机场照了一张,随即看着身旁的少女,点了点,道着谢。   “真是谢谢了,小林同学。”   闻言小林有些遗憾北岛鸦没有让自己多拍几张,毕竟如果说了,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备份了!   因为她也带相机了!可以找什么自己的相机用的更顺手,可以拍出更好的相片之类的,然后拍完悄悄备份了后,在传个北岛同学,说不定还可以顺手套到邮箱地址!真是完美!   但很可惜这一切没有发生,所以小林还在为此感到遗憾着。   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些小虚荣的,毕竟听班上的其他人说,北岛同学是个特别冷淡的人,不轻易与人交谈,交谈也是点到为止,就没见她对任何人露出过其他的表情,但却对自己笑了!   尽管其实是对着相机笑的,但小林还是可以理解为对自己笑的。   北岛同学看起来也不想是传闻中的那样嘛,很有礼貌,语气也不冰冷,有些清淡,而且还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果然传闻什么..的..   小林愣了愣。   名字?小林同学?北岛同学刚才叫我的名字了么?   她猛然反应过来。   我..我我和北岛同学严格来说是第一次交谈吧,我认识她是情有可原,毕竟她挺出名的,但她没理由认识我啊!   马萨卡!马萨卡!!北岛同学,其实有过关注我!!   随即小林感觉,巨大的幸福感和害羞便开始冲击了。   她此刻的心情,大概就像是一个从来没有任何交际,也不会有任何交际,只是陌生人的超可爱孩子,却突然叫出了你的名字。   更别说,这个孩子还特别冷淡,对谁都不于言笑,从来没见到她和任何人走近,攻略起来的难度也估计是地狱级的。   这换谁都会忍不住幻想的好吧!根本克制不住啊!   更别说还是脑补能力异常丰富,爱幻想的青春期少女!   少女小林,此时整个人都快蒸腾起来了,有些眩晕,脸也通红,仿佛眼睛都是蚊香圈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喊着。   “我愿意!!”   她...大概就是陷入了自己把自己给攻略了的幻境中。   她的声音并不小,前后几排都能听到的程度,所以也都转过头来望着她。   而此时的她,也终于回过身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捂着更红的脸,弯下了腰,脸埋在膝盖前。   好想去死...   北岛鸦见状问道。   “小林同学,你还好么,从刚才开始你的表情就有些奇怪,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么,需要我叫老师么。”   闻言,小林又重新直起了腰,此时她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丝毫不见刚才充满红晕,也羞愤欲死的模样,只是很自然。   少女深知,只要自己不把自己做过的事当回事,那别人也就不会当回事,只要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这一道理。   她摆了摆手,很自然的说道。   “没关系哦,可能是有些热的原因吧,完全没关系!不用在意。”   她浅浅笑了笑,只是推了推眼镜的手指,还在颤抖。   见状,北岛鸦也就没再追问了。   而少女,则是拿出了手机,在几个朋友组建的小群中,发起了消息。   “我旁边是北岛同学你们都知道么。”   很快,就有人回应了她。   “怎么了。”   “她叫出我的名字了!”   “挨?你们之前认识么?”   “不认识,完全不认识,虽然一直同班,但完全没有过任何交际,甚至认真来说,今天都是一次面对面的见面!”   “挨?北岛同学看着不像是那种陌生人名字的性格呢,你仔细想想真的没和她有过交际么,又或者是她其实对你有过关注?”   没过多久,机长的声音就响起了。   “各位旅客同学们,大家好,我是..”   老师此时也将少女们的安全带是否系好检查完毕,快起飞了,小林也就手机调成飞行模式收起来,对于北岛鸦就坐在身旁的这件事,她已经不复一开始有些紧张和拘谨了,而是小鹿乱撞着!   飞机缓缓在起飞着,经过了一段时间,上升到了一定高度后,靠窗的少女们,就和同伴一起看着窗外的景色,并指指点点的,时不时发出惊呼。   明明这些少女们,最起码得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绝对不是第一次坐飞机了,甚至家里有私人飞机的都不知道有几个,但看着飞机外的景色,也还是会充满着兴趣。   只能说是和环境和身边的人有关,毕竟是跟同学在一起,或者说只要是和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无论是什么事情,都可以拿出来共同讨论,听同伴的想法,并乐此不疲。   北岛鸦也是相同,正在看着窗外下方,缩小成仿佛是一个模型的城市街道。   飞机并没有延误,很准时的到了那霸机场。   十月份夏天本来就还没完全过去,属于残暑节气,而这时的冲绳平均气温也在25度左右,可以说是最适宜的体感温度了,不过尽管如此,日光也很强烈,需要做好防晒措施。   所以从一下飞机开始,少女们就开始感到燥热,不过她们也早有准备了,将外套脱下,或是绑在腰间,或许放进提包中,露着里面穿着的中袖,或者短袖。   冲绳!到啦!   不过现在先是由老师将众人带领到集宿中,整理好行李之后,中午才是第一次集体活动!   毕竟现在冲绳,早晚的海水虽然影响不大,都是下水后一会就没什么区别,但下水那一刻,那是又丝丝凉的,所以中午,才是最佳的时候。   到了集宿后,老师先是分配宿舍,因为北岛鸦没有主动要求过要和谁在一个房间,也没有要求和谁住一个房间的人,所以就随机分配了。   只能说是缘分吧...她又和那个爱幻想的叫小林的少女,分配在一起了。   而知道这一事情后,小林又自然满脸通红,开始了脑中幻想。   至于北岛鸦,则已经开始寻找自己的房间了。   集宿就是很常见的那种动漫里的和式旅馆,靠海,四人一间房,并没有因为资金的充足和大部分学生的家境优渥,便搞什么特殊化,住别墅,或酒店之类的。   或许也只是想让学生,度过印象中的修学旅行而已。   过道里面满是上下楼来回走动寻找自己房间的少女,而北岛鸦,此时也找到了。   她拉开了障子门,迎面而来的就是窗外吹来的海风,和整齐干净的房间里,摆着的四张地铺。   此时房间里还没有其他人,北岛鸦应该是第一个找到的。   她开始整理行李,不过在看到行李箱中的鞋盒后,愣了一下。   这是那天沢村真理葵离开后没有带走的鞋子,北岛玖让她带上,找机会还给人家。   自从上次沢村真理葵在雨夜跑出北岛公寓之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天了。   这三天里,沢村真理葵也再没有来到过北岛公寓参加补习,学校也没有去过。   当森下奈奈子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打电话询问过,但每次拨叫响起的,都是忙音,短信,也没有过回复。   而学校中,她也没有朋友,所以也自然没人知道她的消息,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   听说剑道部部长,也就是三年级的立泉学姐,也在到处找她。   毕竟全国大会,也就在弹指之后的时间,就会进行了。   具体一点的话,也就是十月十九号,修学旅行结束的三天前。   所以在离这个时间这么紧迫的时候,却突然联系不到作为大将位置的沢村真理葵,立泉祭不着急是不可能的。   充满海风的房间中,北岛鸦打开鞋盒,看着里面的黑色帆布鞋。   也不知道她来修学旅行了没有,来了就找时间还给她吧。 第330章 .海滩   北岛鸦看着鞋盒里的黑色帆布鞋。   至少在今天集合清点人数的时候,她并没有看见沢村真理葵,就包括在大巴车上,或者飞机上。   当然也就并不能说她一定没来,毕竟通往机场的大巴车是有几辆分别做着各班的学生,飞机也是,有着不同的机舱。   片刻后,她将鞋盒盖上,放回了行李箱中。   总之,看见了就还给她吧。   沢村真理葵那天雨夜对北岛玖说的话,北岛鸦在门外也是听到了的。   至于当时在想些什么,或许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但在北岛鸦看来,其实沢村真理葵,更多的是自己在折磨自己,陷入了一个闭环中,走不出来。   真正悲哀的,就是造成她这种现状的,是她的亲人。   北岛鸦也没有作何评价,毕竟认真来说,沢村真理葵的人生和她没什么关系。   她将行李摆放规整之后没过多久,其他三个她这一个星期的室友,也终于抵达。   “唰!”是障子门拉开的声音,随即便响起了少女充满活力的叫喊声。   “我来啦!谁是第一个到的啊!”   然后...她便看到了跪坐在地铺上,收拾东西的北岛鸦。   随即,少女猛的一愣,开始流汗了。   牙白!怎么是北岛同学!   少女倒不是讨厌北岛鸦,毕竟北岛鸦又没做过让人讨厌的事,相反学校还有一部分人很吃她的颜。   只是少女很不擅自和北岛鸦这种面冷的人交际,这让她有些慌。   不过尴尬也没持续多久,很快学校就召集集合了。   学校也很明白学生们都在想些什么,所以行李都放置完毕,再清点了一次人数后,就径直的前往着海边。   因为聚集在一起的话,可能会造成交通隐患之类的,所以就是按班级来分批次前往。   治春保持着一贯的大气风格,海滩也自然是私人海滩,当然,也同样有可能是某个少女的家庭里,友情免费借用的!   大概离古宇利大桥十五分钟左右的路程,就到了。   这里不似公众海滩般的喧闹嘈杂,在少女们到来之前没有一人。   仿佛!是天堂!有干净的沙滩草坪!躺椅秋千!娱乐设施!由海水涌入而造成的小型水上乐园!一切都应有尽有!   大概就是,想象中的美好沙滩!   公众沙滩和这比一比,条件简直太简陋了,而且外人也很多,这一群少女学生出现在哪里,难免会让人有些担心一些可能出现的问题,毕竟学生达到了一定数量,就不太好每个人都照顾到的管理了。   而私人海滩,就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到达的少女们,也纷纷惊呼出声,惊喜的大呼小叫着。   北岛鸦所在的班级,是最后抵达的了,等她们到的时候,很多同学都已经换好了泳衣在海边跑来跑去嬉闹玩耍着。   今天的阳光也很好,配上这一幕,就仿佛空气中都充满了轻快的气息。   光是看见就心旷神怡,下意识哦呼出声,阳光好的时候,或许躺这里迎着海风,看一天的潮起潮落都不会觉得腻烦。   北岛鸦也迅速拿起脖子上挂着的相机,捕捉着这些画面,将它们停留在照片上,拿回去给北岛玖看。   然后就是换泳衣的环节。 第331章 .清秀气息(褒义)(狗头)   这片私人海滩本来就很少对外开放过,所以很多设施都是闲置着没用,而且很多设施一开始就是做的私人规模,不过更衣室还好,或许是建造这里的主人一开始就考虑到了现在的情况,所以更衣室也是海滩级别的规模,很大,就算四五十个人也不会显得拥挤。   在更衣室外,能听见窸窸窣窣的换衣服声音配合着丝袜磨腿的沙沙声,少女们若隐若现的笑语交谈声,显得格外想让人一探究竟,心痒的不行!   而至于更衣室内部,光洁如玉面又纤细如柳枝的腰间,或长或短的发丝披散的垂落背上,挡住了若隐若现的内衣扣,缓缓褪去的丝袜不小心挂在脚趾,弹性的面料被充分的拉伸,最后轻微的“啵”的一声,挂在脚趾上的丝袜被扯下,带着少女们那种独有的慵懒惬意,弹了回来。   或浑圆,或纤细,或高挑,或小巧,或白皙,或麦晕。   是少女们!是少女们的更衣!   赛高!是绅士の芜湖!   这!梦幻之中的天国!   二年B组的少女们作为最后一个到来的班级,看着其他班级的同学都基本已经开始享受着午后的海边,她们自然是都在迫不及待的换着泳衣了。   不过此时有部分少女的聪明机灵就体现出来了,知道了中午会来到海边之后,就在规整行李之时,提前将泳衣给换好,到时候只要将外面的衣服脱掉就好了!   所以她们这些少女,也是第一批出去的。   少女们互相聊着天,整个更衣室里都很热闹,打闹的也有,嬉笑的也有,聊些虎狼之词话题的也有。   比如:“哇平时没看出来,你竟然这么有料!”   说完便戳了下,随着肉的波浪响起的,便是一连串不可描述的消音。   这也太顶了。   泳衣各有不同,一眼望去仿佛就算是花海在旁,也无心侧目去欣赏。   但其中要说是最抓人眼球没有之一的话,那就是比基尼。   没错的,确实是有比基尼的,虽然大多数学生都是可爱或者清丽风格,但比基尼也不算太少。   而且无一例外的是,都是身材很不错的人,比如巨*,和臀*怪或者S*。   当然,这其中要去除北岛鸦。   死库水战士+平胸战士+无表情战士=北岛*(消音)。   其实在日本日常生活中,真的很少见到有人在外游泳还穿死库水的,小学或者初中女生还好,但高中女生,就很少有人在外游泳还会这样穿着了。   毕竟死库水也算是校服的其中一类,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太孩子气了。   就像一份问卷调查中所说,喜欢死库水的,占绝大多数的永远都是男生,女生只是少数喜欢这个。   所以除了拍写真,或者游泳课,真的很少有女生在外面游泳会选择死库水。   而且也还有一点,就是现在的死库水,早已被绅士化到了一个很严重的地步,让很多人听到后下意识就会忽略,起初它本身的意义,是用作为一件较为保守的学生泳衣而诞生的。   不过这也并不能说就是所有喜欢死库水的都带着有色眼镜,还是有不少人单纯的只是喜欢它本身所代表的少女情怀,和表达的纯真童年意义而已。   而且其实现在校园里普及的死库水,早就不是影视动漫中的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最受欢迎,也就是旧代的死库水了。   日本政府为了对付部分猖獗的绅士,避免祖国未来的花朵被这部分死变态给毒害,也是煞费苦心,对于死库水的制作是一改再改。   而北岛鸦现在所穿的,就是最新代了。   简单形容一下,也就是连体,有袖子,下面是短裤,跟曾经的让人浮想联翩是一点都不沾边了,简直就是绅士的噩梦。   硬要形容的话,说是终极保守战士也不为过。   所以其他同学看到后,也没觉得是北岛鸦是为了吸引眼球或者其他目的,或许只是喜欢保守吧。   但还是会有些奇怪的看几眼,毕竟一众花花绿绿的泳衣中,突然出来了个毒杀绅士幻想的死库水,还是有那么些违和的。   但俗话说的话,你遮的越多我越兴奋,而且其实尽管这样,北岛鸦看着还是很可爱的。   面无表情的苍白较为柔软的脸蛋,配上新代死库水,再加上纤细的身体,至少更衣室中,有很多人get到了这个点,眼神有些微微冒光。   或许唯一的缺点,就是胸..也真的太平了,当然!在某些人眼里这是最大的优点也说不定。   但至少,在北岛鸦换完衣服出来后,第一个看到她的少女愣了瞬,然后噗嗤了出来。   因为北岛鸦是在更衣室的里面衣柜室中换的衣服,所以一开始没人看到她,是等换好出来后,才被发现。   她穿着新代死库水,手上抱着个黄色长颈鹿游泳圈,带着个粉色心形墨镜,头上戴着大边檐的遮阳帽,胸前挂着个相机,然后墨镜之外的面部,完全冷淡。   大概就属于绝对雪山巅崖峭壁上生长的纯白高岭花朵,突然有一天染了个彩色的发,变得花花绿绿了起来,就让人措不及防,反应不过来。   而第一个看到她这样打扮的巨*(手动消音)少女就是如此,愣了一瞬后,下意识噗嗤一声。   因为不光是极大的反差,还有就是北岛鸦的这身打扮,看到就会让人觉得很孩子气。   大概就是小学生般的可爱。   巨*少女和北岛鸦同班,虽然并不认识,但少女却也注意过她,知道她的一些事情。   毕竟北岛鸦在班中,还是比较独特的。   那种没有表现出来,但若有若无的浅浅清淡漠然感,是在她身上一直存在的。   所以巨*少女也认为,北岛同学一定是个性格很平缓,清冷的人。   至少在她印象中,要是来形容北岛鸦会穿着的泳衣的话,大概就是白色清丽泳衣,就和她性格一样,不冷不热,对任何事都浅浅淡淡的。   但现在,北岛鸦的打扮,可是一点都不浅淡,而且某种程度来说,是小孩子才会喜欢的花里胡哨,虽然北岛鸦打扮成这样,身上也确实有那种稚气的可爱。   所以巨*少女下意识愣了瞬,差点还没认出来,然后和那个粉色心形墨镜对视后,让她下意识捂嘴噗嗤笑了出来。   北岛同学是会喜欢这种打扮的性格么!真是没看出来呢!   如果是平时,巨*少女见到北岛鸦后,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笑出来的,只会礼貌性的打个照顾。   毕竟虽然平时北岛鸦很平静,但也就是这种模样让人感觉气场真的很强,不敢擅自搭话打扰到她,害怕搭话后被责怪了怎么办,真的有这种感觉。   而此时,这种气场却全然被抵消了,只怪打扮是真的可可爱爱。   少女下意识捂嘴轻笑着,而那不要脸的下作乳量,也自然颤抖了起来。   北岛鸦也没觉得有什么,至于这身装备,也自然都是北岛玖一手安排的,还叮嘱了好多遍,到了海边一定要穿上这些。   她看着面前的人,少女还在轻轻笑着,而脖子上的项链可能是没系紧,所以也随着身体的抖动的幅度脱落,掉进了那深邃的*沟,然后被狠狠夹住,仿佛在被难以抵抗的力量挤压着。   北岛鸦想提醒她一下,但又不知道怎么说,就算了,毕竟更衣室里这么多人,总会有人注意到的。   还是先照一张相留着带回去给妈妈看吧。   北岛玖并不是不想给北岛鸦买可爱的泳衣,只是实在害怕万一穿可爱泳衣的小鸦被坏人惦记上了怎么办!   毕竟她可是认为小鸦最最最最可爱了!所以也特别怕小鸦在海边太可爱了就被惦记上了,除了新代死库水,大边檐的遮阳帽和心形墨镜,在她的准备里都是用来将小鸦的可爱藏住的!   而且她也叮嘱了很多遍,一定要和老师待在一起!不能离远了!   对此北岛鸦也都一一答应着,她现在也确实做到了。   不过要是早知道是私人海滩,妈妈估计也就不会这么担心了,不过也还来得及,等会就给妈妈发消息说吧。   毕竟从抵达冲绳到现在,北岛鸦至少受到了北岛玖几十条的询问短信了...   所以北岛鸦看了看胸前的相机,所以还是先照相吧。   这样想着,她便准备去往海滩。   不过此时,巨*少女不知为何,神情突然慌张了起来。   因为她自然不可能知道北岛鸦在想什么,所以在她眼里,北岛鸦只是看了眼她的胸前,然后又看了眼自己的,随即便要走而已。   在北岛鸦刚开始看了一眼自己胸的时候,巨*少女下意识就想双手抱胸,她自然是知道平日里,到底有多少人时常悄悄打量着自己胸前,所以对于这种看着自己胸前的视线,格外敏感,也特别厌恶。   不过对于北岛鸦,她倒没有厌恶,毕竟怎么说都是同为女生,只是有些害羞的想要双手抱胸而已。   但下一秒,就见北岛同学收回了视线,然后又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   巨*少女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随即笑容瞬间停止,面色有些慌乱。   北岛同学不会是以为我在嘲笑她胸小吧!   虽然巨*少女她并不觉得巨*给她带来了什么好处,相反有些什么还很麻烦,但她可是知道的,有很多女生都以自己胸小这一点特别自卑。   因为她身边的有些朋友,就经常说着羡慕她之类的话,从语气中,也很清楚的能听到那股酸劲,所以她也从来不在朋友面前说胸太大的麻烦,毕竟说了有点得了便宜又卖乖的嫌疑。   所以作为巨*的她,有时候也很清楚的能感受到,一些平*女生对自己胸前的羡慕。   虽然她是真的觉得平*真的很可爱,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当平*,但很可惜的是,也就只能想想了。   毕竟在朋友嘴里,就算巨*中,自己的*形也是很完美的一种了,大概巨*中的最前线战士,有时候被当做阶级敌人对待,也是在所难免的。   至于现在,如果自己是巨*中的最前线战士,而北岛同学虽然也不是说就是完全平板,依旧还是有些青荷露出尖尖角的隆起,但对比起巨*少女来..   可真是...平中平..相当贫了..   所以在配合着北岛鸦刚才的动作,巨*少女下意识就认为,北岛同学可能认为自己在嘲笑她胸小。   再看着北岛同学也不说话,想要离去的模样。   一定是了!北岛同学一定是认为我在取笑她平胸了!   之前就说了,她知道这个年纪有很多女生因为胸小自卑的,因为她也经历过因为胸大而自卑的时候,所以也很能理解这种感受。   也就是因为这样,她就有些慌乱的道歉。   “十分抱歉,十分抱歉,我真的是因为北岛同学这个样子太可爱了,也和平常的清冷反差很大,所以才有些忍不住笑出声的,真的不是因为北岛同学胸小的...”   刚说到这,她又连忙反应过来,知道说错话了,迅速补充道。   “不对不对,我一点都不觉得北岛同学胸小,只是只是...而且而且..”   她在这卡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脑子越来越乱,随即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下意识开口的。   “而且与其说小,不如说是北岛同学这种清秀充满少女美感气息的胸形弧度,才是我最喜欢的那种类型。”   语落,气氛陷入了沉默。   带着心形墨镜的北岛鸦看着她,一言不发,说实话她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   毕竟感觉无论说什么,都怪怪的。   而此时,巨*少女也从慌乱中回过神来,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些什么。   所以,她面颊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涨的通红,眼眸也在颤抖着,显然对于自己说出的话,羞耻到了极点。   随即,她猛然士下座在了地上,羞愤欲死的道着歉。   “十分抱歉!!”   不过哪怕经历了幅度这么大的晃动,也是弯着腰,但项链也依旧的被不可抵抗的力量,牢牢挤压在她的胸中,没有丝毫掉落的痕迹。   ps:四千字二合一章节,昨天答应的加更,明天争取继续加更。 第332章 .大火   和式旅馆内,带着淡淡咸湿的海风从打开的窗户中,涌进着房间,窗帘也随之泛起了波浪般的浪卷。   沢村真理葵靠墙坐在房间之中,额前发丝被微风拨弄的轻轻摇晃着。   她抱着双膝,经历过几天前的崩溃,痛哭,以及深刻的认清了自己后,此时的她没有悲怆,没有哀伤,只是有些平静,就仿佛镜面上倒映的湖水一般,无论如何努力,终究也无法让它泛起波澜。   沢村真理葵就这样坐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动作,很安静。   北岛鸦不知道的是,沢村真理葵来到了修学旅行,还是提前一天到的。   此时的她,就在学校安排的集宿地点中,并没有前去海滩。   而且其实也没几个人知道她也参加了修学旅行,毕竟她是提前一天独自前来,没有和同学一起出发,住的房间,也是单人间。   不过其实她对修学旅行并没有什么兴趣,或者说现在的她对任何事都没有什么兴趣,之所以来的目的,也只是为了几天后在福冈举行的全国大会而已。   因为除了三年级的立泉祭,参加团体赛的其他四个人,都是二年级部的,而玉龙旗今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从往届的八月举办,到今年延迟到了十月中旬。   而这会又刚好在治春二年级的修学旅行的时间段中,如果为了玉龙旗便放弃修学旅行,难免会给高中生活留下遗憾,而至于为了修学旅行便放弃玉龙旗,就更别说了,一年的努力都将浪费。   所以最后大家就决定,修学旅行照旧参加,然后在玉龙旗举行的一天前,二年级部的四人,便前往福冈。   毕竟全国大会开始的时候,修学旅行也大概就剩两三天了,所以这样子安排,怎么都不亏的。   而沢村真理葵,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来到了这里。   她在等着全国大会的到来。   而且还有些原因就是...不来这里留在东京的话,她也不知道该去哪了。   回家么,但认真来说,她有家么,那个别墅,其实也只是居住的房子而已,况且,就算是房子,也不是属于自己的...是属于祖父的。   而在祖父眼里,自己身上唯一可以算是价值的剑道,自己也准备抛弃,所以那个房子会被收回也不一定,甚至被驱逐出家族,也不是什么太过难以想象的事情。   毕竟就像祖父说的,沢村内的每一个人,都有着他存在的意义,无用之人,也不会存在与沢村。   沢村真理葵想着这些,内心没有伤心,也没有难过。   毕竟认真想想,自己真的也确实,没什么存在的意义,也没什么用。   三天前的那个雨夜,沢村真理葵漫无目的的在狼狈游离,就像是在发泄着心中积攒依旧的情绪,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踉跄了多少次,累了,就慢慢走着,直到雨越大,身体越来越寒,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能去哪。   毕竟,她也从来都没有过家,随着沢村穗实冰冷甚至有些淡漠的话中,她也知道了,祖父也从来没有将自己当做过家人。   所以她最后一个能回去的房子,也没有了。   最后,她就在桥下抱膝蜷坐着,突然变得有些平静,而外界的黑夜寒风和大雨,也让她的身形,显得格外形影单只,看着,很孤独。   不过没过多久,便有人撑着伞出现在了桥下。   沢村五十鈴走到她的面前,将伞合上,看着她抱腿蜷坐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仿佛有些看不惯。   是了,在如此坚强的沢村五十鈴眼里,沢村真理葵的这幅模样,确实有些懦弱。   在她心中,勇于站起来解决问题才是办法,而不是躲起来神伤,毕竟舔舐伤口最好的方式,就是解决掉造成伤口的问题。   不过她虽然有些看不惯,但其实什么也没说出口。   因为她知道,自己是无权在这里训斥沢村真理葵的,毕竟从小到大,自己都没有过问她的生活,现在,也已经晚了。   或许如果能早一些知道这些事情,这个孩子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痛苦软弱与空洞..和不会反抗。   她不懂的反抗,不会反抗自己的人生,不会反抗自己的遭遇,不会反抗别人施加给她的理念,只会默默接受着,改变着,以便更加适应这些情况...但却不会反抗。   在沢村五十鈴眼里,这就是沢村真理葵最大的缺点。   她只会改变自己的想法,来迎合别人,来迎合自己,以便从一开始无法接受的事情,后面也就慢慢接受了,同样的,也不会在因此而难受。   她就只会去适应,适应任何伤害她的事情,但却从来不会反抗。   比如上杉木的死带给她的冲击,又或者是北岛母女遭遇带给她的痛苦,她都从来没想过去解决,去反抗,只是努力适应着,直到有一天,不再为此而难受。   说好听点这叫擅长舒缓自我情绪,说难听点,这就是逃避。   如果沢村真理葵是个普通人,这样没有任何问题,反而还是变相的坚强。   但她不是普通人,从生下来,她就有反抗的资本,她自身也清楚这一点,但她却还是没有反抗过。   别人遇见事情不去反抗是无法反抗,没有能力反抗,但沢村真理葵不去反抗的原因,却只是逃避着现实。   就比如现在,沢村五十鈴看着抱膝蜷坐,对着自己的到来仿佛毫无察觉的沢村真理葵。   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又是在适应着。   努力适应着痛苦和伤害,摧残着自己的内心。   其实知道了父亲说过的话,沢村五十鈴预想过真理葵的反应,无论是脱离家族也好,还是愤怒也好,亦或者是内心充满憎恶都好。   因为这样,至少说明真理葵,愿意反抗了。   反抗自身的不公,反抗痛苦的待遇,去为自己而活,这样,也算是变相的自由,终于不再受别人思想枷锁的囚禁。   但没想到哪怕这样,也依旧在努力承受着,最后改变成能适应这种痛苦的模样。   但人生的苦难,又怎么可能会只有一次,一直这样下去,也只会底线越来越低,越来越懦弱和废物,直到最后承受不了,要不然就是毁灭,要不然就会失去,之所以为人的证明。   所以沢村五十鈴也能够理解父亲的所作所为,现在的沢村真理葵,已经无法因为什么轻易的原因,而受到改变了,遇见事情她只会去适应,而不会去反抗或者改变。   所以,虽然不知道父亲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现在的局面时沢村五十鈴想要看到的,因为只能期望沢村真理葵,不破不立了。   毕竟沢村真理葵不是普通人,大家族里的水流,谁也不知道到底何时会变得湍急。   所以只要真理葵在沢村里一天,以她的身份,就不可能置身事外。   要想在枯萎中长出花来,那就只有燃一把大火,才可能在灰烬新生。   而沢村穗实的话,就是火,烧干净沢村真理葵所有伪装的火。   所以尽管猜不到沢村穗实的目的,但沢村五十鈴也觉得,这样做是有好处的。   而至于她此行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传递沢村穗实的意思。   她开口道。   “十天后的玉龙旗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也代表着沢村的门面,所以你必须赢,如果赢了,父亲许诺了,会赐上杉木姓,让他有一个体面的葬礼,也会入碑。”   说完这些,沢村五十鈴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如果真理葵,是个普通人该多好,那她在潮起潮落的大家族中被视为软弱的性格,也会成为温柔。   毕竟,其实认真来说,一直都可以将她的性格称为温柔,但遗憾的是,她生错了地方,所以只能成为对别人的温柔,对自己的残忍。   但如果是个普通人,那这些,也就都不算是缺点,她的生活,也一定会很幸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连自己父亲的葬礼和入碑,都要看别人的心情,来施舍。   沢村五十鈴突然记起来了,很多很多年前,小笼鸟说过的一句话,大概是在真理葵还在她肚子中,快出生的时候。   那个时候,小笼鸟突然有一天莫名其妙的说过一句话。   “姐姐,等她出生,要不然你就将她送走吧,送到一个普通家庭里去,温饱安康即可,是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她的语气很缓慢,甚至有些缥缈。   当时的五十鈴没太多想,但现在想想,或许那时候的小笼鸟,就已经猜到了不正常诞生的真理葵,未来会遭遇的事情吧。   而五十鈴其实也知道,这么多年,小笼鸟没有理会真理葵,甚至见面的次数都很少,又何尝不是为了真理葵好的因素在里面。   毕竟小笼鸟,也是权力中心的牺牲品。   她看着抱膝蜷坐的沢村真理葵,内心想着。   真理葵如果是个普通人,其实也挺好的。   她能平静的生活到现在,也只是因为父亲教习剑道的原因,不然以她的身份,又如何会如此平静且内心无暇。   而如果父亲不在理会她,那她也就该面对迟来许久的东西了。   如果到时候真理葵还是这样,那五十鈴会想办法将她送走,远离这片寸步难行的泥潭也是好的。   而回到现在,微微海风呼啸的房间中,沢村真理葵靠墙坐着。   她会竭尽全力去赢的,毕竟无论上杉木再怎么坏,再怎么可耻,但都是她的父亲。   至少,不要让他死后,连葬礼和入碑的地方,都没有。   -----   与此同时,海滩上,北岛鸦也终于从更衣室中走了出来,一路都迎着别人打量和好奇的眼神。   毕竟她的装扮还是很奇怪的,再配合左手手腕上的几圈绷带,还有将手掌和手背缠绕着的绷带,用简单通俗一点的话来讲述,那大概就是像个中二班。   尽管北岛少女已经高二了!   因为北岛鸦时常都穿着长袖,所以像现在这样将绷带完完全全暴露出来,露在别人眼里,还是第一次。   所以也有不少知道她名字的少女,在好奇的打量着她。   毕竟这身装扮,可和平时气场超高的北岛同学,严重不符!甚至还很可爱。   走到了海滩上后,北岛鸦第一件事,就是拿起相机,开始疯狂拍着照片,将令人心情愉悦且开阔的海景,全部都存留在了这一刻,然后带回去给北岛玖好好观看。   半个小时过去,觉得这片海滩已经没有可以再拍了的北岛鸦,放下了相机,随即抱着长颈鹿泳圈,走到了一个人较少的海边礁石前。   她当然不是下水,尽管现在中午这会的阳光,让海水并不冰冷,待在海岸上还有些炽热,但北岛鸦还是更喜欢温暖,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接触任何一切凉丝丝的东西。   所以她就在沙滩上坐下,然后用沙子垒起了建筑,随即照下来,给北岛玖证明,自己真的有在好好享受修学旅行,而不是一直在摸鱼,不和同学聚在一起。   说起海滩,大概能够想起来的就是沙子,排球,和泳衣。   所以北岛鸦也打算将这些都拍下来给北岛玖看。   毕竟虽然北岛玖出生在这样的岛国,且还是东京这种滨海城市,但她其实认真来说,并没有真正到过海边,看到过的只有充溢着人工肌理的填海造陆的东京湾,而不是蜿蜒舒张又自然的海岸线。   所以北岛鸦,会将这趟旅行的所有收获,都带回去给北岛玖,也会为了这件事,去做一些自己没有接触过的事。   比如说沙子垒城堡,又或者沙滩排球,又或者其他能够在海边玩的事情,她都会去做。   此时,她就在做着第一项,那就是跪在沙滩上,很认真的用沙子垒着城堡。   而不远处,也有很多同学看着她。   此时的北岛鸦因为打扮,少去了平日中那种生人勿进的感觉,一个人在那个垒着沙子,而不远处,则就是少女们特别热闹的嬉笑,莫名让她看着,有些孤零零的。   所以注意到她的少女们,也都想了些有的没的,特别是和北岛鸦同班的少女们,下意识就忽略了北岛鸦曾经的气场,而是觉得自己们好像有些过分,明明是同班同学,却不理会北岛同学,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这些少女们,也下意识忽略了自己曾经是因为北岛鸦的气场太强,才不敢搭话的,甚至就连见到北岛鸦,都会紧张的不行。   而这时,因为北岛鸦的打扮,她们开始想了些有的没的。 第333章 .少女漫中惹人怜爱的女配   北岛鸦依旧正坐在沙滩上,一个人玩着沙子,看着可怜,孤单,像个被排挤的孩子。   而且她此时还是正坐,严谨的瘦弱背影,就仿佛是个严格的家教所束缚在了规矩内一般,尽管是此时,都没有放开了玩。   “内内,平常的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都从来没有北岛同学交流过。”   看着她这样背影的七八个少女们,互相交流着,其中包括着之前坐在北岛鸦旁边位置的小林少女,还有内个说出虎狼之词的不算少女的少女巨*。   “是啊,哪怕是修学旅行,北岛同学也是一个人在玩着沙子。”   “明明看着北岛同学的打扮,也应该是十分期待这趟旅程的,可现在却只能一个人在哪边垒着城堡,是不是我们平时对北岛同学的表现都太过冷淡了,导致北岛同学以为我们不喜欢她,所以才一个人这样独来独往啊。”   “是的呢,是的呢,或许北岛同学,只是天生就不擅长交际,性子也稍微有些冷,表情才会那么平淡,但其实心里还是很渴望有人和她做朋友也说不定啊,毕竟什么不需要朋友之类的话,完全是中二病才会有的发言吧。”   说这句话的少女刚讲完,仿佛又想起来了什么,接着补充道。   “嗯...虽然北岛同学手上缠的绷带确实看着有些中二,但我相信北岛同学一定是有着这样做的原因的!其实话说回来,北岛同学也好像没有向对她搭话的人,表现出恶劣或者过于冷淡的态度来着。”   闻言另一个少女接着这句话。   “对的呢,对的呢,这样想想,其实好像北岛同学一直都没有说过什么别来打扰她的话,也从来没有出来表现什么“生人勿进”的念头。   只是我们下意识都认为,北岛同学不想让人去打扰她而已,但其实,北岛同学也一直没说过这样的话啊。”   “是的呢,是的呢。”小林如此说道。   少女们这样想着,看向北岛鸦的眼神,也开始柔软起来,奇怪了起来。   快停止你们危险的思想啊少女们!你们再这样想下去,北岛鸦在你们脑海中都要成为一个,面冷,但一直渴望朋友,也不懂同学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冷淡且排挤,只是一直默默承受着,也会为此感到悲伤。   而没有朋友,所以在学校里唯一能做的只有学校,这也是其他同学随时看到她时,都发现她只是在学习的原因。   但其实,她也是很希望有着朋友的,只是天生不擅长交际,也不理解氛围,所以才显得很冷淡,也不常说话,就像是个在少女漫中的可怜惹人怜爱的角色!   至于支撑这些少女们这样幻想的原因,当然就是眼下这一幕。   如果北岛同学真的性子像她们曾经所想的那样的话,那还会穿这样花花绿绿,可可爱爱,还有个长颈鹿泳圈的装扮啊!还会一个人垒着沙子,很认真的做着城堡么!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因为如果北岛同学真的是她们曾经所认为的那种性格,那北岛同学一定会认为这纯粹是在浪费时间,且毫无意义,不如在旅馆中多写几道题。   不如说是北岛同学,能和她们一起参加这种像是高中青涩回忆的修学旅行,就已经很难得了,毕竟北岛同学,看着真的不像是对这些事情感兴趣的性格。   所以一定是的,北岛同学,一定是她们现在所想的这样的!   她们原来,一直都误会了北岛同学啊!   这些将该有的,不该有的,全部都脑补完了的少女,自动将北岛鸦带入到了某个角色之中。   就比如像是少女漫中,不懂交际,但又渴望交际的惹人怜爱的女配。   只是我们都是没开上帝视角的同学,所以不知道而已啊!   对啊,老师常说不能以貌取人,我们连了解都没有了解过,怎么能如此轻易的去判断一个人呢!   看看现在,看看现在,北岛同学做的事情,穿的衣服,孤零零的正坐背影,哪点和绝对冰冷,绝对无法采摘的高岭之花,有一点相像的地方!   是这样了!是这样了!   少女们,觉得已经洞悉了一切!   呜呜呜,太让人心疼了,太让人心疼了!北岛同学,真是辛苦你了,一个人承受了这么久,我现在就来拯救你!   而与此同时,北岛鸦还在玩着沙子,第一次尝试用沙子垒建筑的她不是很熟练,想着既然要拍照带回去给北岛玖看,那至少也要是成品才行,丝毫没有想象到身后不远处的少女们,会联想到这么多。   不过有一说一,北岛鸦此时的背影确实杀伤性很大,不怪少女们遐想。   北岛鸦本就瘦弱,虽然经过北岛玖长时间的肉食喂养,而北岛鸦也很配合在尽量吃,所以体型稍微有了些好转,但也还达不到,正常健康的人,拥有的体魄的水准。   而平常她又喜温暖,时常在制服外穿一件薄外套,所以虽然看着瘦弱,但也不能具体的讲出个大概来,到底有多瘦弱,无法有准确的实感。   而此时穿着新代死库水的她,也完全显露出来了身体曲线。   纤细,格外的柔弱纤细,就大概是能够轻易被抱起来,无论她怎么反抗,也无法从自己怀中挣脱出去的柔弱,皮肤也是带着雪意的冷白。   北岛鸦好看虽然是好看,但其实并不能说是五官特别精致的顶级神颜,也不算是治春最好看的那一批人,但奈何她柔软的面部线条,和瘦弱想让人保护的体型,再配上那张清冷的面容,实在是太加分了。   而平时里那股过于寡淡平静的气场,此时被打扮和行为抵消后,这些寻常下意识被掩盖住的优点,也被无限在放大着。   其实不如说是明明表情随时都十分清冷,看着心理也非常强大,许多阅历不够成熟的同学甚至见到她后,都会下意识紧张拘谨,但就是这样的北岛同学,却也是有着这么瘦弱,与强大气场完全不符合的样子。   这!这可是让人舔爆!   至少看着她背影在交流的少女们,已经迫不及待要上去拯救没有朋友的北岛同学了!   毕竟从少女漫中得出来的经验,像北岛同学这种人,一定会把第一个和她主动成为朋友的人,当做光来崇拜的!而且有求必应!   有求必应!有求必应!有求必应!面容清冷的答应你的任何事情!   这时,小林和巨*这两个一看就知道是不该看的宅漫看多了的少女,此时已经满脑子都被这个有求必应,且还是面容清冷的有求必应给直接占满了。   所以尽管她们同为女孩子,但却鼻孔疯狂喷着热气,显然想到了什么不该想到的事情。   北岛同学,就由我来拯救!   不过这时,却有人出声了。   “可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北岛同学应该是“镀金生”吧,万一,北岛同学是确实不想跟我们玩怎么办呢。”   闻言,气氛沉默了一瞬。   其实像什么“纯金生”不和“镀金生”玩的什么传统,到了现在早就没有那么有影响力了,两者在一起玩关系很好的,也并不是没有。   所以与其说什么是两者不愿意在一起玩,不如说是交际圈不同,毕竟“纯金”是九年一贯制,基本都相熟,再差都认识,所以相当于是一个固体圈子,而“镀金”则是高一才入学,与其去融入早已成型的纯金生之间的圈子,不如和同为镀金,也是新入学的人一起重新认识。   而这样,也就导致了两者,分为了两个圈子,虽然见面还是会互相打招呼,但真正相熟关系很好的,都是自己圈子内的人。   不过这种情况,到了高三之后,就基本消失了,毕竟同窗三年,一开始再怎么的陌生,也会变为后面的相熟,再加上临近毕业,下意识的也就会开始和每个同学都接触了,以免留下遗憾。   但其实,这也不能说是绝对,毕竟觉得高人一等的纯金也有,而讨厌纯金的镀金,也一样有,两者都不少。   所以真正互相敌视的,也只有这两类人。   而这些少女们,也搞不清楚北岛鸦是不是很敌视纯金,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们上去搭话,说不定会被北岛同学认为自己们是在同情嘲笑她,而且事后,还说不定会被敌视镀金的纯金学姐,给训话。   不过还好的是,现在的治春被学校方有意改变的情况下,已经不像以前那般,纯金不和镀金玩是规矩了。   如果真的这还是一条被默认的规矩,那这些少女们,是怎么都不会想着去搭话的。   毕竟日本是个很注重规矩的国家,社会的条条框框,都紧紧的被所谓“规矩”给束缚着。   如果你想去打破规矩,那要么就是成为规矩之上的存在,要么就是被所有遵守规矩的人给远离,排挤,寸步难行。   少女们犹豫着,毕竟她们七八个人,都是“纯金生”,也并不是敌视镀金,只是担心北岛鸦是敌视纯金的镀金生。   说实话,这几个少女觉得这种真的还挺幼稚的,像什么为了称号敌视或者自豪之类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种情况确实有,她们也无法改变,也懒得去改变,反正做好自己就行了。   而且还有特别有趣的一点是,这两者之间,不是敌视的对方全部人,纯金敌视的是敌视纯金的镀金,而镀金敌视的也是敌视镀金的纯金   .....就挺有趣的。   她们交头接耳。   “应该不会吧,嗯...说实话北岛同学,看着不像是会为了一个名头便很过激的人来着,也不像是会对阵营什么感兴趣的性格...”   “是这样呢,而且之前她还和骑士小姐一起在校运会上组过队,是什么来着,哦对两人三足!记得当时还有好多人特别羡慕呢。”   “而且还听说,她和百合川,哦不对,现在应该是里原木大人在后园的花圃约过会。”   闻言众人猛地一惊。   “真的假的,可不要乱说,不然被那些一直为里原木学姐着迷的人知道了,北岛同学会有麻烦的。”   “是啊,那些人可是真的疯狂,就那个痴迷的力度,不如说是里原木大人却一直没被好船,才是我最好奇的。   毕竟我认为,那些人当时可不会在乎里原木大人的身份,只是痴迷与她这个人。”   “是的呢,是的呢。”小林如此说道。   “所以还是不要乱说,给北岛同学添麻烦了。”   之前说出那句话的少女,闻言有些委屈:“可是这都是我朋友给我说的啊,她平时也不爱撒谎的,她给我说当天花圃里只有里原木大人一个人,然后在后园亲眼看见了北岛同学走进去的。”   闻言其他少女有些无奈,觉得这孩子是真傻,显然理解错地方了。   不过至少这样的话,也就证明北岛同学不是敌视纯金的人。   随即她们对视了一眼,冲了上去。   “北岛同学~北岛同学,你在干嘛啊。”   北岛鸦还在安安静静的玩着沙子呢,随即就感觉阳光被挡住了,然后一抬头,就发现了一圈泳装各式各样的少女,围住了她,且脸上还带着奇奇怪怪的笑容。   北岛鸦也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又低下了头,平静的答道。   “垒城堡。”   闻言少女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回着。   “哇,垒城堡啊,真厉害。”   “北岛同学还真有童心呢,平时里真的没看出来。”   “是的呢,是的呢。”   “其实,我觉得可以在我身上垒!”   忽略掉其中一个有些奇怪的发言,总体来说,还是挺正常的。   这时,其中有人道。   “对了,北岛同学,我们去玩沙滩游戏怎么样!正好还差一个人!”   北岛鸦闻言想了想,就点了点头,毕竟她一开始的打算,就是会参加什么沙滩游戏,然后给妈妈照相。   她看着已经快成型的半城堡道,道:“可以,但能麻烦稍等我一下么,我垒完这个,或者你们也可以先玩,不用等我。”   而少女们闻言,也更加坚定了北岛同学其实内心是渴望朋友的想法,随即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走嘛走嘛,北岛同学,正好差你一个人来着。”   语落,两个人便架住了北岛鸦的手臂,北岛鸦也很清楚的能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柔软,但还没等她说什么呢。   便被架到半空了...   北岛鸦还保持着正坐的姿势,双腿并拢弯曲,然后到了空中,显然是没反应过来。   而架起她的两名少女也愣住了,也显然是没想到这点。   她们本来就只想的推推搡搡的将北岛同学拉起来,然后一起去玩而已,毕竟现在这样说着等一会,她在过来玩的北岛同学,怎么看怎么想是在害羞,但嘴上又口嫌体正直没有拒绝的样子。   所以她们便打算半推半就的将北岛鸦拉起来,但没想到北岛鸦太轻了,激动下一使劲,就直接把她架到了半空。   北岛鸦依旧还是在半空正坐着,她面色清冷,被架着的两臂上触感满是柔软,所以她也没感觉到痛。   气氛突然有些沉默... 第334章 .果然!曾经那不是真正的北岛同学!   气氛有那么一瞬的停滞。   .....   架着北岛鸦的两名少女愣了,围在一旁的其他几个少女也愣了。   北岛鸦在半空正坐着,双腿依旧还没伸直,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而一开始邀请北岛鸦一起前去沙滩游戏的巨*少女,看着此情此景,下意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快放下来吧!又害怕让北岛同学反应过来了,伤害到她的自尊心。   不提放下来的这件事吧,这样僵直下去,又不是个办法。   所以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的她,脑子有些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疯狂和架着北岛鸦的两名少女打着眼色。   你们怎么回事!不是说的轻轻的半推半就的将北岛同学拉起来了,你们怎么搞得直接将人家架起来了!现在怎么办!   巨*少女复杂的眼神,大概就是这样说道。   而架着北岛鸦的两名少女,也回应着。   我也不知道啊!就一使劲,就把北岛同学给抬起来了,肯定是她是全力了!绝对不是我!   不对!肯定也不是我,肯定是你用全力了才对!   两名少女就这样互相推卸着责任,丝毫不顾夹在中间,还处在半空中的北岛少女。   而这时,巨*少女也终于觉得再这样下去也总不是个事,连忙上前和北岛鸦笑着说道。   “抱歉抱歉北岛同学,她们两个就是太贪玩了,想快点去沙滩游戏,所以着急了些,没勒疼你吧,其实现在也算是另一方面的坐行轿了哈哈哈。”   她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对架着北岛鸦的两名少女打着眼色,还不快将人家放下来!   其实也不怪她这样解释,毕竟北岛鸦和她们毕竟严格来说,虽然是同班同学,但并没有什么交集,甚至可以算是互相之间不相识。   所以想现在这样突然把人家有些冒犯的直接抬起来之类的...要是换个多想或者性格较为认真的人,或许已经会觉得这是对她的不尊敬了吧。   而架着北岛鸦的两名少女,也连忙点头说着是的是的,然后又将北岛鸦缓缓的放了下来。   至于北岛鸦,就保持着正坐的姿势,缓缓降落,重新回到泛着热意的软沙上。   不过让巨*少女们庆幸的是,好在北岛鸦没有计较刚才的事情。   她也没有表露出对刚才的事情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想了想后,便平静的回答着。   “嗯,是这样的,我需要先将眼前的半成品给完成,因为这是我这趟旅途中的规划之一,而且除此之外,计划中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去做,所以现在既然有机会的话,我就想的尽快完成。   所以你们不用等我,我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耽误到你们的时间,如果等会我做完手上的事,而你们还在继续的话,我会来加入你们的。”   闻言少女们都楞了一瞬,倒也不是因为北岛鸦的计划里有垒沙子什么的,而是因为北岛鸦的话语解释之中过于正经了。   北岛同学,果然是一个很认真的人啊。   她们这样想着,也因为北岛鸦正经回答的态度,下意识收起了玩闹欢脱的模样,语气端正的说道。   “完全没关系的哦,我们其实也不是太急,而且人少的话,乐趣不就缺少很大一部分了么!所以我们很需要北岛同学呢!   不过北岛同学也不用急切,毕竟离到下午还早,时间还很长呢!你慢慢来就好了,如果不会打扰到你的话!我们就在旁边等你就好了!还请务必不要拒绝!”   北岛鸦闻言也没有过多的考虑,很干脆的点了点头,毕竟她本来就不是个会轻易受到外界干扰的人。   随即她便继续开始用沙子垒起了城堡,而其他五六个少女,也就将半成品的城堡围成了一圈,坐了下来。   几分钟后,比起不远处的少女们传来的热闹嬉笑的声音,这里就显得安静的许多,只有海浪翻滚的声音,和沙子的滑落与垒砌声。   北岛鸦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了一圈像是憋得很辛苦,明明满脸的想说话,但却一言不发的少女们,出声道。   “其实你们完全可以不用顾虑到我的,我没有那么轻易会受到干扰,所以你们畅所欲言就好了,枯坐在这里也很无聊不是么。”   闻言,少女们都松了一口气,随着笑着。   “这样么!那太好了!我还很害怕会打扰北岛同学呢,不过其实也是,现在想想按照北岛同学在学校中无论什么时候都能静下心来学习的模样,会被打扰什么的好像完全是我多虑了。”   “好厉害!像什么定力很强不受外界干扰之类的,我就不可以呢!   “是的呢!是的呢!”   听到了北岛鸦的话后,少女们也放下了会干扰到北岛鸦的担忧,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交流了起来。   毕竟朋友聚集在一起,气氛又怎么可能会陷入沉默呢。   不过这时,巨*少女也仿佛猛然想起来了什么,随即对着正在接着垒城堡的北岛鸦开口道。   “哦对了北岛同学,我还没做过自我介绍呢,我叫竹野内有奈,虽然北岛同学可能没什么印象,但真的真的和你是同一个班级的同学哦!初次见面,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十分抱歉,而之前在更衣室的话,也请忘记。”   竹野内有奈说到话语最后一点是,面色下意识有稍许的红润。   毕竟什么别人的胸形弧度是自己很喜欢类型的话,真的很羞耻啊!如果暴露出来,那估计也绝对是社会性死亡了。   果然,话语刚落,其他几名少女也迅速抓到了不对的地方,连忙询问着。   “纳尼纳尼?什么事情,有奈和北岛同学说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话么。”   “是什么啊,不要让我们好奇嘛,说出来吧。”   竹野内有奈低着头,一言不发,毕竟那种事,怎么可能说的出口嘛!   而少女们看着她犹犹豫豫的面色后,也更加好奇了,一直追问着,也开始询问了北岛鸦。   “内内,北岛同学,告诉我们嘛,有奈对你说了什么话,让她还专门道歉请你忘记,是什么失礼的话么。”   闻言竹野内有奈看着北岛鸦,眼神像是有些在可怜的央求,再配上那对极度犯规的胸前,杀伤力巨大!   毕竟如果北岛鸦说了实话,那就算她现在的性取向确实是正常的,但明天学校里,绝对会有很多人都听到了,比如她出柜的消息,而且还有着特殊的xp,比如酷爱贫乳,以至于看到自己心仪的胸形之后,控制不住当场告白什么的....   这就很令人头皮发麻。   而且,这还会在朋友面前,被公开处刑。   所以竹野内有奈已经开始有些后悔,要在自我介绍的时候,顺便提一嘴那个事情了。   不过还好,北岛鸦并没有说出让她会羞耻到钻到沙子里的话,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然后开口道。   “没有,只是竹野内同学之前在更衣室里,开了些玩笑而已。”   闻言几名少女虽然有些狐疑,但最后还是接受了这个回答。   随即本质稍微有些复读机,且脑补能力异常发达的小林少女连忙举手,有些可爱的圆圆小脸激动的道。   “该我了该我了,我叫小林润!应该不算是初次见面了才对!总之还请多多指教!”   闻言,其他几名少女,都一齐看向北岛鸦是什么反应。   毕竟她们之间有一个小群组,也就是几个朋友聊天的群,而小林润之前发出北岛同学叫出自己名字了的这句话,也是往这个群里发的,所以她们也知道这件事。   所以也猜测着北岛同学,是不是在什么时候,或者因为什么,其实一直暗中注意着润。   毕竟北岛同学在学校里不跟任何人交际,就像是和她们处于的学校是不同学校的模样,却能记住润的名字,也太可疑了!   所以她们也在看着北岛鸦听到小林润的介绍时,会是什么反应。   包括小林润,其实也在一直期待着什么,毕竟虽然没和朋友讲过,也没表现出来过,但她自己却很清楚,自己大概是双性。   所以像什么明明互相之间是陌生人的病弱美少女,但却其实一直都在暗暗注意自己之类的,简直让人激动了。   不过很可惜,北岛鸦的反应很平淡,只是点了点头。   见状,几名少女都有些奇怪,而小林润,则心里有点遗憾。   随即,竹野内有奈有些犹豫的问道。   “那个,北岛同学,你是知道润的名字对么。”   北岛鸦闻言点了点头。   竹野内有奈又问。   “可是你们之前应该不认识的对吧,虽然同班同学之间,就算不熟悉却能记住名字也是很正常的事,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北岛同学不像是会在意这种事情的性格呢,在学校里,一直有些旁若无人的感觉。   但完全不是说北岛同学不好的意思!相反据我所知!还有许多同学正因为北岛同学的这一点!十分迷恋呢!   只是我有些好奇的是,为什么你记住了润的名字呢。”   闻言,小林润,又重新升起了期待!   而北岛鸦,则只是继续垒着沙子城堡,清浅的回答着。   “班里同学的名字,我都知道的。”   竹野内有奈一愣,随即十分惊讶的:“挨!!”   与此同时,其他几名少女也同样的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而至于小林润,则更加是失落了...   这还不如是因为像什么小事情听到了,所以记住的呢...   毕竟至少这样还是比较稀少的,而不是像现在,其实是班里所有人都知道名字...   竹野内有奈理了理思绪,还是没从惊讶中回神,有些难以置信的道。   “北岛同学,你是说...其实班里的所有人,你都能记住姓名么?”   北岛鸦垒着沙子,闻言点头。   竹野内有奈,也包括其他少女,被冲击到了。   其实像高中这种三十多人的班级,如果是同班,那知道其中所有人的姓名就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毕竟天天待在一个教室中,又不像大学那般可以逃课,班级又小,来来回回就那么多人,怎么都记住了。   而让她们真正觉得惊讶的是,是北岛鸦,记住了全班人的姓名。   一个从来不和班上任何人有过真正意义上的交流,永远只做着自己的事,面上的冷淡也没有因为任何事而改变过,不喜不悲,像个局外人一般,仿佛真的不在乎身边是谁,也不在乎身边有谁,只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同学,却去记住了班上每一个人的姓名。   这种事情,在先入为主了觉得北岛鸦不喜交际也不想和同学打交道的前提下,真的很让少女们觉得反差太大,也受到了冲击。   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觉得重新认识了北岛鸦。   果然我们猜的没错!其实北岛同学内心是十分渴望朋友的!如果真的不想和同学打交道的话!又怎么会去记住班上每一个的名字呢。   不过竹野内有奈想到的却是,北岛同学还真是温柔啊,明明班里的人都没有谁主动接近过她,但她也还是记住了所有人的姓名。   随即,少女们开始跃跃欲试了起来。   “北岛同学北岛同学,我呢我呢,你知道我的名字么。”   北岛鸦垒着沙子,然后说对了少女的名字。   之后,便又是其他几名少女的询问声:“我呢我呢!”   也没过去多久,沙子城堡便在北岛鸦认真的手中,完成了。   而过程里,几名少女也终于完全放开,嬉笑打闹,很开心。   她们发现北岛鸦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冰冷淡漠,难以相处,虽然性子确实清冷,但也只是不会主动开口而已,只要有向她询问什么,她就会点头或者摇头示意,有时候也会出声回答,不会去刻意冷落一个人,也不会去刻意去贴近一个人,浅浅淡淡的,像云朵。   果然!传闻都是夸大的!只是在学校中的时候,她们都被北岛同学的气场,给吓到退避,不敢靠近而已!   当然,她们也觉得,是第一个发现了这些秘密的人!有些小虚荣。   毕竟,其实太过独特的北岛鸦,在二年级某些人群中,人气还是很高的。   城堡完成后,北岛鸦拿起挂在胸前的相机,便准备拍下来。   不过就在这时,猛然反应过来的小林润,也顾不上沉浸在幻想破灭后的失落中了,急忙道。   “北岛同学!让我来吧。”   随即所有人都看向了她,而小林润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过于激动了,也没说清楚,所以补充道。   “我的意思是,我是学校摄影社的,专门潜心钻研过这方面,而且今天也刚好带相机了,所以看到这一幕,才下意识想要保存下来,   相信我!北岛同学!我一定会将你努力的成果!拍的十分精致的!”   北岛鸦闻言,缓慢点了点头。   而其他少女们,也没太明白,为什么小林润突然这么主动要拍照,明明平常让她给自己拍一些照片,都要说些好话才行的。   不过很快,她们就明白了,也很遗憾为什么不是用自己的手机或者相机记录下来这一刻的。 第335章 .小林润老老百合了   沙滩上,北岛鸦对于小林润的提议想了想后,随即点头。   而小林润在得到北岛鸦的同意后,显然无比开心,一直低落的眉毛也终于杨了起来。   见状其他几名少女说实话不太明白她为何会这么开心,不就是拍照么,虽然这个规模不大的沙子城堡确实算的是被北岛同学垒的有模有样的,但也犯不着这样吧。   明明平常我们想让她拍一些精致的写真,却要说好久的好话她才会同意!   小林润有些激动的问。   “北岛同学还是要出现在相机里面么!”   闻言北岛鸦点了点头。   见状小林润都有些鼻子冒着热气了,虽然照片不能代表什么,但至少好看啊!想起来了就可以拿在手里观赏!这不好么!这可是永恒的美!   她庆幸到自己从旅店出来的时候带上了相机,真是太庆幸了!   因为之前在飞机上没有拿出相机来捕捉北岛鸦笑容那一幕的事情,对此小林润可是遗憾了不短时间。   所以中午出门的时候,尽管知道要去海边,也很有可能会下水,但小林润犹豫了半晌后,还是决定将自己的宝贝相机带上。   毕竟万一又出现了早上那般没有及时拿出相机来记录的事情,那她可要真的气坏了。   而此时,小林润再再再次庆幸带上了相机,不然不就错过了收集一张很可能会成为她藏品的照片了么!   毕竟用自己相机来拍,那小林润绝对是会悄悄备份一张后,再交给北岛同学的,而且还极大的有可能会恰个联系方式!   这就很爽!一举两得!哦不!有可能还是一举三四得!   毕竟如果自己拍的很好的话,说不定北岛同学以后也还会来找自己拍照也很有可能!   就比如从一开始的记录照片,到文艺照片,再到最后的私*房写真!   毕竟每一个女孩子心中,都其实有着一个写真梦的!只是绝大多数都因为没有可靠的摄影师,或者单纯的不想让那样的照片经过外人之手,也不信任,所以只能作罢。   毕竟那样的照片如果流传出去了,哪怕只是极小范围的传播,那相信对于任何一个女孩子来说,都是噩梦。   而小林润!则也相信北岛同学其实内心也想过拥有一套自己的写真!   所以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展现自己高超的摄影技巧,尽显大触姿态!然后俘获她的信任!最终直接一马当先!进入终极圣域,获得ssr的私*房写真集备份!   当然,表面上还是要表现出绝对没有任何备份的模样,只是背后独自悄悄观赏,只是不知道,北岛同学对于性感的衣服和姿势的承受极限在哪里呢!   女仆~兽耳娘~比基尼~半透明的蕾丝~还有面容清冷的涩情动作~嘿嘿嘿!咕嘿嘿嘿!   小林润痴笑着,脑海闪烁着粉红的画面,仿佛北岛鸦已经在任凭她摆弄成自己喜欢的姿势了。   此时小林润的脑海中,已经将计划的每一个步骤都充足完善,仿佛北岛鸦的写真集,已经是手到擒来,翻手可得了。   所以现在就是计划的第一步,展现自己高超的技巧,对摄影十分专业的大触模样。   她拿起相机,环顾了一圈四周的环境,随即皱起了眉头,神情像是有些不满意。   “背光太强了啊,四周的环境也不是很理想,风也很大,毕竟过于喧嚣的风儿有可能会影响到人的面部表情,导致按下快门的那一瞬间出现瑕疵,我也可能会被不小心飞到眼睛里的沙子所干扰。   冲绳的的话,应该在炽阳天下午五点四十的万座毛断崖,这是最理想的拍照时机了。   断崖的上面,是一大片广阔的绿茵草地,而断崖的夏风,则是大海,海鸥滑行,海浪在微微翻滚,一眼望去是连到天边天际的海岸线,再听着敲打在岩石上环绕于耳的声音,仿佛肺腑中,都充斥着清凉的海水。   而按下快门,出现在照片背景中的大半,则充斥着半轮霞红的落日,带着萧瑟,也带着一天结束后的蛰伏,藏在其中的,是不到十几个小时后的兴起,无比的意境,都会停留在那一刻的相片中。”   小林润这样说着,仿佛有些向往,随即她又像是反应了过来,看了眼四周,发觉自己并不在那样的场景里。   她叹着气,神情中,将才华受限与环境而无法得到完全发挥的遗憾,诠释的淋漓尽致。   “唉.....”   至少,将其他几名少女都看感动了,觉得一直都错怪了小林润。   原来润老是推脱给自己拍照的时候,并不是因为懒,而是因为太过吹毛求疵,追求完美么!   润!你的这份认真!一定会让你成为一个了不起的摄影师的!   至于小林润表情依旧遗憾,而内心中也觉得酝酿的差不多了,这下北岛同学,就一定会认为自己是个很厉害很流批,而不是每个学校的摄像社都随处可见的兴趣摄影师了!   觉得差不多了后,她收起遗憾的神情,神情勉强但又认真,准备说出尽管条件有限!但我也一定会竭尽所能!甚至赌上自己以后的摄影道路,来拍出让北岛同学满意,的这种让北岛鸦好感度暴增直接拉满的漂亮话。   不过她刚准备说的实话,北岛鸦考虑下后,便先一步开口说着。   “小林同学如果觉得为难的话,其实不必要这样勉强,我自己来就好,毕竟我并不是打算将它以艺术照片的方式记录下来,而只是作为拿回去给妈妈看的行程记录而已,所以其实也不用劳烦小林同学了,我自己来就好。”   闻言小林润表情一愣,内心猛跳。   糟!装过头了!   她连忙开口,伸出手,满脸尔康,急声补救道。   “没事我来!答应了的事情怎么能够反悔呢!这可不是我的摄影道所会做的事情,还请北岛同学务必交给我来!让我来贯彻我的摄影道!”   闻言,这下其他少女开始有些狐疑了。   不是,你答应我照相然后鸽掉的次数还少了么,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个说到做到的摄影道?   而小林润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北岛鸦也就没再拒绝,也不好拒绝,所以她点了点头。   见状小林润内心猛地一松,还好补救回来了,看来以后还是不能装过头,得循序渐进。   小林润很开心!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给收集ssr私*房写真的计划,成功打下了根基!那就是展现了摄影大触的姿态!剩下的还不是手到擒来!咕嘿嘿嘿!   又想远了,小林润连忙收回了心神,也擦了擦下巴并不存在的口水。   她拿出相机,甩手驱赶着北岛鸦身边的几名会出现在镜头里的少女,道。   “快闪开快闪开,我要开始展现..哦不,我要开始拍照了。”   看着小林润驱赶甚至有些嫌弃的态度,几名少女沉默的同时,也有些反应过来了。   润,应该只是单纯的想给北岛同学照相吧。   那到底是为什么,让润在平常对给别人拍照一直是副无精打采的态度,转变与现在的热衷呢。   很快,几名少女就有了答案。   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场景,只是她们第一次知道,竟然有人的浅笑,会如此好看,那光是看见,就传来的足以一把攥住心脏的收缩悸动感。   可能是因为北岛同学从来都是一副清冷的表情没有改变过,让人下意识想象不到她笑的模样,也以为她不会笑的模样,很现在反差太大了吧。   总之很自然,并不是向她们所想的那样,时常面冷的人,突然笑出来后,会觉得僵硬违和感。   而是,   真的,很好看,   特别好看。   ----   十几分钟后,也终于到了竹野内有奈一开始所说的沙滩游戏环节。   而除了北岛鸦的其他几名少女,心神都悸动着,也很能明白为什么小林润会这么热衷且想要给北岛同学拍照了。   至少其中两名本来就弯了的少女,已经无法在直视北岛鸦了,而其他几名,也在直和弯的概念中,微微松动着。   毕竟治春“纯金”中的女孩子之间,相互萌发感情的概率,一直居高不下是个事实。   当然,这也是九年一贯制体现出来的弊端,毕竟它不像是其他国中女校,或者高中女校,在这之前,怎么都有过和男孩子同班经常接触的经历,而是从幼稚园那段被遗忘模糊不清的记忆后,真正意义上开始记事的小一开始,就是半寄宿制的女校,只有周六周天可以回家,也是和同性一起长大。   所以这也就自然导致了在那段可塑性最强的时间中,不少人认知出现了偏差,甚至这都不能说是认知偏差,毕竟所谓的认知正确,其实也只是多数人的选择而已。   因为是女校,家里长辈父母也就自然不会时常提起一些不要掀裙子给男孩子看,提起男孩子的次数也很少,也就自然造成失去了相对来说一部分的为什么不能这样做,和对男孩子的好奇。   而处在这样的环境中,慢慢长大,直至萌发喜欢的情绪,自然也就是从中择优选取了。   而且正常的女孩子也本来就不会像正常的男孩子一样,会对和同性有什么较为亲密的接触后感到很膈应,和起鸡皮疙瘩。   所以这也就导致了,其实治春内对于这一界限很模糊的双性恋,真的很多,同样的,纯弯的也不少,但这也就并不能说明没有直女了,当然有,而且还是占据的大部分,只是对比起其他学校来说,百合少女真的要多出太多太多了。   而此时,也很能明显的能看出来这一点。   提前经历过一次,相当于打过预防针稍稍有了些抵抗力的小林润还好,还能克制住自己,而且毕竟她老老百合了,这点意志力还是有的。   而至于其他两名虽然知道自己的取向,但却没经历过,也很害羞的少女,此时连看北岛鸦,都不敢了。   不是以前的那种拘谨,而是有些不自然的刻意避开对视,毕竟光是偷偷的看一眼,脸上都会浮现出红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更别说去对视了。   估计会变成蒸汽姬也不一定。   毕竟治春的纯金中,相当一部分的少女比起同龄人来说,都要单纯太多了,不过也好在这些人家庭基本都很富裕,也足以支撑起这份单纯。   而作为小团体中心的竹野内有奈,也自然很察觉两名少女的异状,但其实也能理解。   毕竟之前给她也是冲击的不行,差点直接进入教派之中,还好最后她硬是靠着意志力,给扳回来了。   没看出来...北岛同学真的很能扳啊,这都快比得上学校中那几个有名的学姐了吧。   不过竹野内有奈没想到,也或许是压根不想承认的是,如果她真的很直,那也不会受到这样冲击的。   就像队伍里的还有其他两名少女,也不明白为什么拍完照之后气氛就变得怪怪的了,只觉得北岛同学的笑容真的超级好看,好像恰一张而已!   也不知道为什么北岛同学笑的这么好看,却不常笑,实在是太让人遗憾了!   总之奇怪气氛还是要去打破的,不然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   所以竹野内有奈出声道。   “好了!沙滩游戏沙滩游戏!要玩什么!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闻言小林润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拿出一盒pocky,显然早有预谋的一直说着。   “pocky game!pocky game!pocky game!”   看着大呼小叫,鼻子都快直接喷出热气的小林润,竹野内有奈的眼神逐渐死鱼。   经历小林润那么热衷于给北岛同学拍照,和看到了北岛鸦的笑容后,竹野内有奈又怎么会猜不到她抱着什么样的想法。   “不行!”   “挨!为什么,明明这个游戏特别好..”   小林润话还没说完呢,竹野内有奈就是一个手刀劈了过去,而犯规的胸前也随着动作汹涌汹涌着!   “就是不行!”   闻言捂着有些发疼额头的小林润,也只能面容委屈的作罢,但内心却跳着脚。   碍事的有奈!妨碍了我在和北岛同学互咬pocky的机会!让我在北岛同学娇羞的状态下迅速俘获她信任的计划搁浅了!看来只能另找机会了!   总之,沙滩游戏的商量还在继续。   而这时,北岛鸦举了举手,面容清冷的道。   “可以玩排球么。” 第336章 .全员二五仔   “沙滩排球?”   听到北岛鸦的提议后,众人都下意识思考了起来,毕竟她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拯救没有朋友的北岛同学的!   而作为小团体中心的竹野内有奈没有经过什么思考,想了想后便点头答应。   毕竟又不是什么像小林润说出那种一看就抱着很强企图性的游戏,而是很在沙滩上在正常不过的游戏了。   所以在北岛鸦说完后,她便点头说着。   “好啊!那我们就来沙滩排球!而且也刚好八个人!分组方便来着。”   闻言其他人也都没什么意见,相反还很期待,撸了撸光洁的手臂,准备大干一场!   至于小林润的关注点显然不在游戏的方面上,刚刚还看着相机,沉浸在释放后的索然无味呢,就不知道突然响起了什么,猛然激动了起来。   等等!北岛同学之前有说过她这趟行程是有规划的来着!而且每项规划都会拍照记录下来!   那这么说!沙滩排球也很有可能是她规划的其中之一!不然也就不会主动开口提出来了!不如说是听到了我们会沙滩游戏后没有拒绝,而是说着等会加入进来的这一点本来就已经很奇怪了!   所以沙滩游戏!肯定也在北岛同学的规划中!而规划就意味着拍照!那岂不是!我还有照片摸多摸多的机会!   她激动到语气结巴的问。   “那!北岛同学!我还是可以给你拍照的对么!毕竟沙滩游戏应该也在北岛同学的规划之中吧,而如果在游戏中,是无法自己给自己拍照的吧,所以这个时候!我小林润!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闻言北岛鸦想了想,确实,如果她在游戏中,是无法拍照的,所以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见状小林润拿着相机的双手都在激动的颤抖了,嘴唇变成兔子嘴,鼻孔也大了两圈,在猛然喷着热气。   北岛同学运动的模样!汗水微微浸湿着皮肤,为苍白的肤色带来一丝健康的红晕,偶尔擦汗间带来的慵懒冷艳,或许还会因为运动后布料贴在身上有些不舒服,或者发生偏移,所以只能扯一下臀部上的死库水布料,随即在十分发出“啵”的一声,弹了回去。   之前与城堡的合照,北岛鸦虽然确实很好看,差点就让小林润设置成壁纸每天舔一舔了,但想到万一暴露的风险,所以只能作罢,打算偷偷藏起来舔。   但其实,小林润内心更想拍的,就是刚才脑补的内种照片。   她一直认为那些想什么露点太多,或者衣不遮体才不是涩情。   什么是涩情!就算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自然保守,但举手投足之间却还是拥有着,勾牵着你的心神,让人内心控制不住的浮想联翩的遐想感,大概就是像就地冲爆。   这他吗才是涩情!脱离了低级趣味的高等涩情!   也就是因为这,小林润有时候是真的气自己不是男孩子,无法体验梆硬,直接冲爆的感觉,所以导致每次都导致自己无法填饱自己,总感觉差点什么。   而等下会引来的穿着新代死库水的运动中的北岛鸦,就能满足她心中对于涩情的定义!面无表情的运动挥洒着青春!这难道不是格外反差,下意识想让人征服么!   她似乎已经想到了那些画面,鼻子中喷出的热气都快凝成实质了。   毕竟刚才那张照片好归好,但是太唯美了,拿来冲不太合适,寂寞的夜晚用来满足自己空虚的,还是能放开冲的好一点!   而且,她也感觉自己已经离北岛同学的ssr级私*房写真更近了一步!大概就是触手可得的程度了已经!   毕竟泳衣室外的泳衣装扮都可以拍了,那拍室内的泳衣装扮还远么,嘿嘿嘿咕嘿!   而那两名无法直视北岛鸦的少女,也自然很明白小林润在想些什么,所以内心下意识不爽,也羡慕她能又能得到北岛同学的照片,所以道。   “可是润等会不是也要一起加入进游戏来么,毕竟少一个人的话,3v4的沙滩排球不公平,很可能就无法继续了呢,所以你要怎么样拍照呢。”   对于朋友的拆台,小林润显然不以为意,而是很严肃认真的说道。   “ki撒嘛!不要怀疑我对于摄影的专业和认真啊!这点小困难都无法克服!我还怎么贯彻我的摄影道!不要太小瞧我了!   小林润晃荡着挂在胸前,比北岛鸦的贵了好几倍的摄影级相机,信誓旦旦的这样说着。   而很快,少女们也就知道了她解决困难的办法具体是什么了。   此时众人已经使用石头剪刀布这样简单的方式来分划出了队伍。   蓝色方:竹野内有奈,小林润,还有那两个因为之前事情,所以害羞无法直视北岛鸦的少女。   而红色房:北岛鸦,还有三个不知名的少女。   正午海滩边的排球游戏,就这样进行了。   “润!抬球!”   竹野内有奈看着站在排球飞去方向的小林润,这样说着。   而小林润则是拿着相机放在眼前,旁若无人的嚓嚓嚓按着快门,一直咕嘿嘿的笑着,仿佛已经想到了晚上在被窝里的幸福生活。   至于竹野内有奈的话,压根就没听到。   面容清冷,扎着马尾,身姿干脆利落跳起来击球,仿佛蛐蛐沙滩排球完全是个低级游戏,得分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北岛大人,也好好看,好能冲!   不如说是排球能被她的手心击打,对于排球来说都是极大的奖赏了吧,啊~我也好想被北岛大人的手心爱抚..啊不对,击打。   小林润对于北岛鸦的称呼,从北岛同学,已经上升到了北岛大人。   她按着快门,哪怕任何一幕都不想放弃,在疯狂捕捉着画面。   所以对于飞来的排球,也自然毫无察觉。   这也就造成排球形成一条斜线,径直的砸到了她的脸上。   “噗嗤”一声,小林润的头猛地扬起,下意识向后倒去,在她摔倒的那一瞬间,内心,是充满着幸福的。   啊~是北岛大人投射过来爱之排球?,砸在了我的脸上,烙下了属于她的印记?,哦呼~   然后便是倒在地上的沙子溅开声音。   而拍出这球得分的北岛鸦,站在排球网的另一端,看着倒向沙滩的小林润,在看向竹野内有奈背后那两个,仿佛是自己队伍得分后,立马就尖叫鼓掌起来了的少女...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毕竟有个人在对面全方位跑动,也不是为了接球,只是为了从各方面给自己照相,咔嚓咔嚓声不停响着...   而且不光如此,除了小林润,蓝队也还有着两个少女,同样也不接球,这也就算了,但最关键的是,只要是作为她们对手的北岛鸦,无论是抬球还是接球后,便立马控制不住的化身迷妹,如果得分,那便直接开始尖叫呐喊声...仿佛自己夺冠了...   这感觉..可真难顶。   虽然也算不上膈应,但就是挺微妙的...   竹野内有奈看着自己背后满脸红晕的尖叫,仿佛上头了的两名少女,再看看倒在沙滩上一脸幸福的小林润。   一想到,这些都是她的队友,她不由陷入了沉默,开始思考着一个问题。   我...真的有队友?   竹野内有奈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是在打排球么...   又或者可能一开始我站错了地方...其实我是红队的人才对?   蓝队一共就四个人,结果有三个都是二五仔叛徒,装都不装,态度直接偏向敌营的那种。   这球...到底还能不能打了。   她有点不想承认这三个看到北岛鸦得分后,就跳脚激动起来的迷妹少女是自己的队友,也不想承认她们是自己的朋友。   她觉得自己一开始就是个孤家寡人还好受些,而不是有着对手得分后,却呐喊助威的三个白痴。   虽然北岛同学跳起来时马尾飘摇,干脆利落的击球模样确实很帅气,她差点都忍不住叫出来就是了。   北岛鸦,也同样很不语,也确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毕竟排球才刚开始打呢,对面除了竹野内有奈就全员叛徒这种事情,也太搞了。   此时的她,扎着马尾,因为考虑到要运动的原因,也就将大边檐的暖阳色遮阳帽,和粉红色心形眼睛,还有胸前挂着的相机还有长颈鹿泳圈全部取下来了,放在了一旁。   所以也就自然恢复成了往日少女们印象中的她,雪白的面庞清冷无喜,黑色的双眸寡淡,新代死库水下包裹着的清秀,充满着柔弱少女独特魅力,又像是果树上发育青涩的最小那颗果实般的身体曲线,也完全暴露了出来。   再加上之前少女们知道了她并没有那么难以相处,甚至被抬在空中正坐时还有些蠢萌的模样。   所以再回到了这幅她们曾经印象中的绝对冰冷表情的时候,也让以为知道了北岛鸦真正内核是什么样的少女们,觉得格外舔爆。   硬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像小林润所想的一样。   冲度!已经满溢出来了!   而此时,沉浸在了一会幸福排球击来的小林润,也重新爬起了身来,表情甚至有些再来点!再给我来点的期待。   毕竟北岛鸦力气本来就不大,而且栽倒时,也是倒在柔软的沙地上,所以小林润真的不疼,相反还觉得不够疼!   再大力点!大力的让我感受北岛大人澎湃的感情!让我拍下北岛大人大力的那一瞬!脸上认真,又竭尽全力的表情!   她的眼神,在冒着光!   而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两名少女看到了此时小林润的表情,仿佛也开始期待了起来...   鬼知道她们脑子里到底幻想了些什么,所以才开始期待啊!   至少竹野内有奈,是真的眼神越来越死鱼。   她的老家靠海,所以沙滩排球这种游戏,已经对她来说熟的不能再熟了,虽然慢慢大了后,玩的次数就少了,但也只是相对来说的退步,技巧依旧记在脑海里。   大概就是如果参加排球社,那训练一段时间后,基本就是主力的水平。   所以她看着北岛鸦柔弱的身躯,一开始也抱着无法察觉的让一些的想法的。   而事实也证明,北岛同学确实很生涩,应该不是常玩这种游戏。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北岛同学的反应速度很快,特别快,她不会轻易跑动去接球救球,有些摸鱼也像是节省体力。   但如果排球是飞往她的周围位置,那无论是什么方向的球,她都能接住,哪怕自己是跳起来停滞一瞬虚晃位置的变球,她也还是能在自己拍出的那一瞬,便判断好了位置。   再加上是和朋友玩,自己又不可能特别使劲,过于认真又显得不想输所以太急了,况且背后还有着三个压根不出力,球飞到脸上都不接的二五仔,所以竹野内有奈在刚开局尝试着努力了几分钟后,就放弃了。   这咋赢,除了她,全员卧底。   不过有一说一,北岛同学接球的模样确实挺赏心悦目的,所以在之前那几分钟里,竹野内有奈也刻意的把球往北岛鸦那边拍。   不过其实在场有男同胞的话,观看她的人,或许比观看北岛鸦的还要多。   毕竟跳动和跑动时,太胸涌了,再加上光洁白皙的长腿,这谁顶得住。   她挥了挥手,眼神也越来越死鱼,显然对身后的三个队友是真的嫌弃。   “算了算了,不玩这个了,根本没法玩。”   闻言北岛鸦,也没有拒绝,毕竟游戏也确实进行不下去了。   而竹野内有奈背后的那两名少女,则满脸遗憾,挨..明明英气的北岛同学,她们还没看够呢。   至于小林润,此时则是一脸被充分满足后的回味。   尽管沙滩排球也就打了不到十分钟,但她的相机中,已经起码一百张照片了。   够了够了,这些已经足够她今晚冲个爆了,再多,纸巾就不够了。   随后的时间中,北岛鸦依旧和这些少女们在一起,玩了其他几种不同的适合在沙滩上玩的游戏,直至下午回到旅馆后,收拾收拾,学校组织前去泡温泉。   ps:4000字二合一章节。 第337章 .房间,温泉,还有一生之敌!   下午,日渐西落,修学旅行第一天海滩上的行程,也大概就结束了,各个老师都开始拿起了喇叭,组织着少女们返回旅馆了。   而返程中,竹野内有奈少女一行人,也自然是和北岛鸦同路一起。   过程里,小林润依旧不死心的问着北岛鸦,要不要等会和她去五点四十的万座毛断崖,绝对会给她拍出将自己摄影道极致呈现出来的完美照片!   而北岛鸦虽然有些意动,但想了想后,还是觉得算了,这只是第一天而已,记录行程也不用这么急。   如果万座毛真的如同小林润所说的那般,那就在结束之前去一趟就好了。   当然,是北岛鸦一个人去。   倒也不是说什么特别讨厌小林润之类的,只是有个人拿着相机围绕着自己全方位跑动,嘴里奇怪的笑声就没停过的感觉,确实有些微妙..   一天下来的北岛鸦也不说特别愉快,但至少做了很多事情,也算没有浪费光阴了。   而竹野内有奈,是真的被三个二五仔搞心态搞的不行。   就包括现在,她那两个还是不敢直视北岛鸦的朋友,也依旧跟在羞答答的跟在北岛鸦身后。   竹野内有奈嫌弃的偏过视线,内心暗道。   哼,发情的猴子!   没过多久,众人就回到了和式旅馆,小林润满脸都是失落之情,毕竟马上就与要和她的北岛大人分开,只能明天再见了。   太遗憾了,要是和北岛大人一个房间就好了!那样晚上就可以借着怕冷的原因,死皮赖脸的钻进她的被窝,那到时候还不是任凭我小林为所欲为了哈哈哈哈!   毕竟北岛大人看着身躯还是有些柔弱的,力气也一定比较小,这个时候就是展现我常年扛着摄像机而锻炼出来的弘二头肌的最佳时机了!   女孩子睡觉嘛~有点身体摩擦是在正常不过的了~清晨起来姿势有些不对,手放在了奇怪的地方,也很正常嘛,毕竟睡觉都是无意识的,也也不知道嘛,哦豁哈哈哈哈!   但随即小林润就低落了。   不过很可惜,她和北岛鸦不在一个房间,也是因为着,她开始流着泪水。   要是早知道会发生这些,那就在集宿前让老师务必将我和北岛大人安排在一个宿舍了。   毕竟集宿的分配,也可以自己和老师申请的。   而她们的小团体一共有六个人,但学校安排的最多只能四人一间,所以就多出来了两人。   最后经过猜拳,决定了这两人是小林润和竹野内有奈。   而她们俩除了几个朋友,也就没有特别想和谁一起了,所以也就没对老师申请,是随即分配的。   想到这,小林润的泪水开始长流,悔不当初。   早知道,早知道!我无论如何都要向老师申请和北岛同学一个房间啊。   毕竟北岛同学在学校里连交流过的人都没几个,就更别说申请在一个房间的朋友了,所以她也一定是被老师随即分配的。   想到错过了这种机会,小林润就觉得胸疼。   本来,她的夜晚床上,本来是可以两个人的,但被她错过了。   虽然她和竹野内有奈找到自己们旅馆房间的时候,里面接下来十多天会和她们一起同住的同学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了一个摆在桌子上的白色水杯,和规整好的行李证明着她是第一个到房间的,现在应该是已经去集合地点了。   虽然没见到这个同学,而小林润也想过万一就是北岛大人呢!但其实她也明白,几率太小了。   所以她就很痛苦,错失良机。   小林润强行分散着注意力,免得心堵。   但一想到等会的温泉,她就又再次激动起来了!   没事!不能同睡!但至少还是可以同浴的!   因为她之前问过北岛鸦,为什么不去海水里玩,如果是担心帽子和相机没地方放的话,我可以帮你看守的,只要得到北岛大人出水那一瞬间的拍照机会!就足够了!   而北岛鸦,也没有对小林润的最后一句话有什么反应,只是说着她更喜欢泡在热水里,不喜欢泡在凉水里,所以没有什么原因,应该是不会进入海水里的。   想到这些,小林润双眼冒光。   所以!北岛大人等会一定是会随着集体去泡温泉的!   到时候!就是我发挥的时机!   瞬间,她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不下于十条细节完善的计划。   泡温泉嘛,打滑撞在一起,不小心将浴巾扯掉了什么的,很正常嘛,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也才不是什么故意为之哦豁哈哈哈哈和!   不过很快,让小林润觉得快乐翻倍,双倍快乐叠加等于N倍快乐的是!那个没见面,但第一个到房间的同学,还真就是北岛大人!!!   她们一起回到旅馆,在一起走到三楼的时候,北岛鸦依旧没有进入哪个房间后,小林润就已经激动到在颤抖了。   马萨卡!马萨卡!!   而最后,也证明了猜想,北岛鸦停留在了她和竹野内有奈的房间前,准备拉开障子门。   幸福来的太突然,导致小林润差点直接被打晕了过去,身体猛地一晃悠,还好及时扶住墙壁,才没有跌倒,但最后也还是靠着墙,软软的滑落,然后鸭子坐在地板上。   哪怕她老老老百合了,但脑子里想到奢望可能得到实现,但也避免不了面色红润。   大概就是差点直接就大声喊出了“我不怕疼”的程度,毕竟她的脑海此时充斥的想法,还真是...不可描述。   毕竟一晚上十多个小时,而十天晚上一百多个小时!她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这!这就是真仲夏夜の梦!可以让她回味一生的记忆啊!   虽然此时已经是基本已经过了夏天,但对小林润也没有什么区别,只要内容差不多一样就行了。   而爱幻想又爱复读机的小林润,想到这个差不多的内容,软软靠坐在墙边的身子也更无力,整个人都快蒸腾了起来,晕晕乎乎的找不着南北。   够了够了~再填就要坏掉了。   而竹野内有奈看着她的这幅模样,也自然秒懂了她在想些什么,眼神死鱼起来的同时,又想给她一拳。   而她也确实想到就做,丝毫不BB的直接就是一拳打在小林润脑袋上,胸前一阵剧烈抖动的同时,也给打醒了的小林润疼的在地上抱头乱滚。   听着小林润大呼小叫说着痛痛痛的声音,竹野内有奈捏了捏刚才出拳的手,眼神无慈悲。   别看小林润现在这样,但竹野内有奈知道她肯定不会因此悔改而老实安分的,所以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保护北岛同学的安全。   晚上就睡北岛同学旁边的地铺!   而那两名不敢直视北岛鸦的少女,看见这一幕,周身散发的酸气都几乎成实质了,闻着涩牙。   但竹野内有奈余威还未散,所以她们就一左一右蹲在地上打滚的小林润旁边,直接将她拉了起来,搂着她的肩膀,笑嘻嘻的道。   “润,要不我们换房间吧。”   被直接拉起来的小林润还有些懵,刚想直接开口说你在说屁呢,就一个冷战。   因为两名少女笑容更甚:“你会跟我换的对吧,润?”   察觉到气氛小林润有点小慌,毕竟她脸皮老厚的态度下,其实还是有些胆小的。   但她!是不会轻易放弃和北岛大人同睡的机会的!   打!最多只会挨一顿!但冲!是可以回味一辈子的事情!   不过还没等小林润义正言辞的说不换呢,两名少女就先起了矛盾。   异口同声说出“你会跟我换对吧”的两名少女,随即对视着。   “跟我换才对。”   “明明跟我换!”   气氛开始转变,两名少女针锋相对着,此时的她们可没有之前悄悄看北岛鸦时的害羞腼腆,而是大概随时都能打出“欧拉!”一拳的战斗模式。   “ki撒嘛!你是在挑战我么!”   “你这个臭丫头才是!要和年龄比你大的姐姐争么!”   “大几天就不要厚颜无耻的以姐姐自称了啊!”   “啊!?几天也是年长啊,懂点礼仪啊!”   气势越来越升高,针尖对麦芒,最终两人扑向对方,然后额头撞在一起,双双倒在地上,眼睛在旋转,像个蚊香。   竹野内有奈见状拍着额头,无奈到极点了。   她已经猜到晚上的光景了,大概就是她们两个尽管没有换成房间,但也依旧会摸过来,拿出一副纸牌,嘴上说着修学旅行晚上怎么能没有纸牌游戏的这种借口,然后润也会激动的飞快接话道,那就玩国王游戏吧!   剩下的...也就自然是这三个人一直围绕着北岛同学,心里也带着某种不良企图,在玩国王游戏了...   对于晚上会发生的事情...此时就已经在竹野内有奈的脑中过了一遍了。   她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自己保护北岛同学的任务,还是挺艰巨的。   而至于北岛鸦,此时早就已经走进了房间中了,自然没有看到过廊中的闹剧,只是能时不时听见大呼小叫的奇怪声音。   进入房间的北岛鸦就坐在了自己的地铺中,拿出柜子里的手机,看着北岛玖的发来的消息。   至于这一下午是具体发送了多少信息,大概就是飞快往上滑都得滑几秒的程度。   她一一将信息看完了之后,又依次一一回复着,说着自己今天做了些什么,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也显得不急不躁,很安静且认真。   而近来的竹野内有奈看到这一幕后,莫名的感觉,这一幕挺好看的。   毕竟她不是小林润,满脑子都是冲度。   今天晚上学校会在沙滩上组织篝火晚会,到时候也会准备烤架举行烧烤宴,所以在饭点的时候,其实大家都没有吃太多,浅浅的填饱肚子便可了,然后期待着晚上的到来。   不过还有让人期待的是,那就自然是泡温泉了!   疲惫游玩了一天的身体,还有比在温泉中泡一泡,更让人放松心神的了么。   所以时间一到,大家就都朝着温泉前去,而其中要说最期待的人是谁的话,那估计也只有小林润了。   想到打滑什么的,碰撞什么的,扯掉浴巾什么的,她就开始激动到手都控制不住的在颤抖了,鼻孔也放大了三圈在喷着热气,老觉得自己鼻血都要流出来了。   大概就是热血沸腾!还有就是她再一次后悔着自己为什么不是男孩子。   温泉是按班级分批次去的,一个班级一个班级的来,这样也防止了出现拥堵或者场地过小的情况。   而至于会不会有其他人也出现在浴场中,在整个旅馆都被治春包了的情况下,那自然是没有的。   等轮到北岛鸦班级前去温泉的时候,天色也已经开始朦朦胧胧了。   少女们此时也都已经换好了浴衣,手里拿着规放物品的木盆,欢声笑语的前往着温泉浴场。   而北岛鸦也是同样,毕竟她本来就喜好温暖,所以还是挺期待泡温泉的,大概这就是今天之中,让她觉得最想经历的环节吧。   她穿着旅馆的纯白浴衣,纯色又单薄,更显的她雪意般的清冷,而扎起来的头发和缓慢的碎步,又让她莫名看起来很淑婉。   小林润已经激动到要爆血了,脑中也自然开始了脑补。   温泉飘荡的热气中,北岛同学手抓在胸前的浴巾上,试探性的放入池中,然后又缩回来,最终入水,身子随着浸泡,慢慢变得软绵,随即带着雪意的面庞,也渐渐浮红润,也有些慵懒,而眼神之中,也自然而然的带上了些许媚态。   她神清气爽的扬起了头,修长的纯白脖颈在涌着鲜艳,让人控制不住想要用舌头舔舐,品尝的红润。   渐渐的,浑身都充满的热意和白气飘摇的蒸腾,让她有些气粗,所以闭上了眼在微微喘着气,气息湿热,绵软,但又滚烫仿佛凝成实质,胸膛也在浅浅起伏,温泉泡久了后,让她有些失去了力气,无与伦比的冷艳媚意,在散发着。   这是!这是!!!何等的!!   脑子里联想着这些画面,小林润徘徊了很久的鼻血也终于“噗嗤”的一下都喷了出来,她再一次扶住了墙,片刻后,才缓过来。   她双腿发软扶着墙,擦了擦鼻血,满眼之中都是野火燃烧般的野心,今晚,我必须制造出来能够冲一辈子的回忆!   但很快,这一切就全部都化为了泡沫,能够冲一辈子的回忆无了,但她却多出来了个一生之敌。   竹野内有奈!! 第338章 .尼斯湖!是未解之谜尼斯湖!   温泉浴场中,充斥着少女们燕语莺声的欢快声音,或交流,或打扰,满是让人浮想联翩,引人向往的场景。   北岛鸦从更衣室走出,此时的她已经换好了衣服,身体上裹着纯白的浴巾,纤细的大腿以下,还有双臂,包括锁骨都暴露在外。   她的皮肤真的很白,不是那种闪烁着红润的皙白,而是一种雪花飘落的冷白。   如果是在大雪天,或许会格外契合,也会格外冷艳。   至少小林润,已经是真的把持不住了!!!   虽然上午的北岛鸦的新代死库水也将两臂和双腿露了出来,但能一样么!这完全是两种概念!根本不同的概念!   毕竟这浴巾,可是一不小心勾勾手,就掉了!   就掉了!!!!里面的光景,自然也就一览无余了!各种意义上的一览无余了!!!   而且!说不定还可以看到北岛大人娇羞,不知道是捂上面还是下午的无措模样!   小林润把持不住了,在老变态和老百合的加持下,她脑壳都被这些幻想给冲的烧的慌。   所以在看到北岛鸦走出更衣室,前往浴场的时候,便立马准备跟过去。   真仲夏夜の的梦,仿佛在对她招手。   小林润此时的脑海中,已经满是虎狼之事,变态想法如雨后春笋般,喷涌而出。   要是将北岛大人的浴巾勾掉了之后,她恼羞成怒,手用拍着排球般的力道,大力的击打在我的声音,烙下属于她的红痕,哦呼~这简直太棒了~   这是对她无上的奖励啊,光是想到,就克制不住扶着墙,浑身颤抖了。   此时她脑海里想法,大概就是如果找到机会,就能将北岛鸦舔掉一层皮的程度。   而她心中真仲夏夜の梦的主角,也就是北岛鸦,此时已经走到了浴场边,准备下水。   小林润想到了美好的未来,嘴角差点没忍住流出泪水,随即便面容坚定。   北岛大人,我来了!   她穿着浴巾,朝着美好的未来奔跑而去,脸上挥洒奇奇怪怪,但又幸福的笑容。   但很快,她就被捏住命运的后颈,发觉自己跑不过去了。   她挣扎着,却发现怎么都跑动不到,155不到的身体,都差点直接被提起来了。   竹野内有奈站在她的背后,手使劲捏着小林润的后颈,额头青筋攒动,神色格外不善。   看小林润及急急忙忙出来的模样,她就觉得不对了,所以也急忙换好浴巾,跟了出来。   而她看到的,也证实了心中的猜测。   小林润正偷偷摸摸的跟在北岛同学背后呢,她一开始就小林润不安好心,可能会在泡温泉的时候,搞出点什么动静来。   而事实也果然如此,看小林润那奇奇怪怪的笑容,竹野内有奈也就猜到她内心在想些了。   无非就是坏事呗。   所以在小林润朝着北岛鸦冲过去的那一瞬间,她就一把拎住了小林润的脖子。   “放开我,快点!我要去干大事!这是我修学旅行最珍贵的回忆。”   竹野内有奈看着挣扎中的小林润,闻言面无表情,眼神甚至有些死鱼。   哦,大事,不就是冲过去后假装摔跤然后扑到北岛同学身上么。   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以为我会允许么!   看着北岛鸦瘦弱安静的模样,再想着她今天在海滩是清清淡淡,对于润的过分拍照也依旧不生气的模样,所以竹野内有奈觉得就算北岛同学吃亏了,很可能也会看在是同学的份上,便不与润计较了。   而润!也肯定会得寸进尺!肯定会更加欺负北岛同学,来满足她自己的变态需求!   所以竹野内有奈,觉得自己很有责任来守护北岛同学的安全!   她额头青筋攒动着,咬着牙,看着还在挣扎中的小林润,问道。   “哦?大事?你来给我讲讲是什么大事,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么?不要为了你珍贵的回忆,便去给北岛同学制造麻烦啊!”   看着竹野内有奈不善,仿佛随时会给自己脑袋“欧啦”一拳的小林润,下意识有些怂了,所以挣扎幅度也就小了下来,但还是不服气的小声道。   “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呢,我对北岛大人,都只是女孩子之间纯纯的友谊会生出的想法,也绝对不会给她添麻烦!”   “哦这样么,看来我错怪你了,那你跟我走好了,去浴场的另一边,反正你也不想给北岛同学添麻烦不是么。”   说完,竹野内有奈便拽着她开始走了。   小林润见状也急了,也不顾可能会挨打了,连忙挣扎了起来,她可是有着一大堆计划等着实施呢!就算不能做什么,但至少就在北岛大人旁边泡温泉,观赏着她逐渐升红的面庞,这样晚上冲的时候,也好有幻想的素材啊!   “我不去!我不要!我就在这边!”   “败露了吧!还说你没什么肮脏的想法!难道这边的温泉和那边的温泉,有什么不一样的么!”   “才没有!只是这边的风景好一点而已!”   而此时,竹野内有奈也笃定了放任润和北岛同学在一起,那润肯定想要做坏事,所以也压根就不听小林润的解释了,直接将她在地上拖走了。   小林润挣扎着,但无论是身高还是体重,又或者是胸前,总之没有一样能是竹野内有奈对手的,所以挣扎也只是徒劳。   “快放开我!我不要和你在一起,我要去找北岛大人,呜呜呜,我的仲夏夜の梦,我的素材,我的美好未来,都看今晚上了,所以快放开我啊,你个奶...”   小林润还在哭闹呢,说着说着猛然及时反应过来,嗓子瞬间顿住,还好没把最后一个字说出去。   她不挣扎了,神情也变得有些紧张。   不过有些晚了,竹野内有奈已经听到了这一个字,也判断出来下一个字。   气氛顿时变了,竹野内有奈脚步突然停下。   她转过身来,低下头,高高在上的看着,地上被自己拖着行走的小林润。   “啊?”   她啥表情的没有,眼神之中满是危险,小林润顿时紧张的两腿发抖,眼神飘忽的道。   “我说啥了,我啥都没说,你听错了,嗯是这样的!”   对此,竹野内有奈只是一字一句,格外不善的说着。   “你个发情的猴子说了什么。”   闻言小林润虽然小慌小慌的竹野内有奈的表情,但也还是顿时急了,什么啊!猴子是什么形容词!!   小林润急的一直猛呼着气。   “哈!哈!?什么发情的猴子,你这个尼斯湖奶怪,波斯牧场的奶牛,明治好喝牛乳的最大生产地,才是在说什么啊!”   “咔吧”是拳头捏紧的骨响声。   闻声小林润也更怂了,其实刚说完她就后悔了,毕竟气上头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而现在也来不及了。   她知道挨揍肯定是逃不掉了,所以与其求饶,不如硬气起来!让有奈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欺负的!   “哼!哼!哼!”   她不敢看竹野内有奈的颜色,语气带着颤音,满脸紧张怂的一批的这样哼着。   而不出所料,竹野内有奈也确实满脸都是青筋了,咬牙咬的不行,面色憋得通红。   胸大我的错啊!我也不想啊!   你死定了!   竹野内有奈咬着牙,看着理直气壮的小林润,咬牙狠狠道。   “现在道歉的话,我下手会轻一点。”   闻言小林润头扬的更高了,两手颤抖的抱着腰,在地上坐直了身躯,随即又“哼!”了一声,就仿佛在说“来吧!快点打!我赶时间!”   看着小林润理直气壮的模样,竹野内有奈胸中一口气差点没把自己冲翻过去,险些直接被气晕了。   “好,很好,你的硬气超乎我的想象,我最欣赏硬气的人了,既然你的做好准备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看你等会还是不是这么有骨气。”   她捏着拳头,说完她便猛地蹲下身,拿拳头钻着小林润的太阳穴。   随即响起了也是小林润大呼小叫的哭闹声。   “错了没!还编不编这些无耻下流的称号了!”   “我没错!是你非要拆散我和北岛大...哎呦!”   话还没说完呢,竹野内有奈的拳头就又加大了一个力度,嚎叫声更大了。   这样将不少同学的视线的吸引了过来,竹野内有奈此时也是气急了,平日里她其实还是个很温婉的人的,所以见状也有些不好意思,力气也没那么大了,不想继续这场闹剧了。   可小林润因为疼痛而胡乱挣扎,也报复心十足!所以直接一把拽住竹野内有奈的浴巾,随即..使劲扯了下来。   那一瞬间,是很多望向这边的少女们,喉咙共同响起了咽口水声。   有羡慕,有害羞,有惊讶,有被冲击到目眩神迷。   但更多的是震撼,无比的震撼。   这,这也太大了。   尼..尼斯湖奶怪?这都能算是未解之谜了吧。   竹野内有奈下意识愣了一瞬,随即浑身就像蒸腾了一般,猛然涨的通红,但她也没有忘掉飞快拿起浴巾裹在身上。   等裹上浴巾后,除了脸上的红晕还能证明她内心无比强烈的羞耻,还有的就是,已经没有一丝心软,和无慈悲的面庞。   润,你很好!   小林润也察觉到了深刻的危险,但想跑,已经跑不掉了。   竹野内有奈,面无表情,满脸的青筋,一把提起了她,走出了浴场,朝着房间走去。   过程中,小林润悲惨的大喊着,有害怕,有痛苦,但更多的还是遗憾。   她幻想中的温泉之旅,无了!   这一切,都被北岛鸦看在眼中。   这两个人,总是这样有活力且身上洋溢着满是青春,这些都是北岛鸦所没有的。   她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北岛鸦这样想着,便收回了视线,准备进入温泉中。   她试了试水温,随即便踩着台阶走了下去,找了个周边人较少的位置后,靠着墙坐了下来。   她下意识的出了一口气,闭上了眼。   温泉水质软,涌在周身的感觉像是缎子,很光滑,缓缓流淌不息,泉水浮现层层氤氲,泡在其中确实有种身体完全放松,疲惫得到极大缓解的感觉。   大概就是可以完全忽略环境,足以让你忘却冰雪。   哪怕清冷如北岛鸦,此时都觉得有些许懒散,身体和面容,也渐渐的浮现着红润。   温泉浴场是露天的,所以可以看见黄昏的云景,而周边也有着林立的障碍物,再加上旅馆还是被治春所包场的,所以自然不用担心什么被偷窥的问题。   真的挺让人享受的。   北岛鸦闭着眼,一开始水也还没有没过精致的锁骨,但慢慢的,慢慢的,她渐渐的往下沉,最后下巴也没入了水中,寡淡的面容上,满是红晕,只留下了个鼻子在外呼气,时不时面前还会冒出些水泡,是她嘴巴出气所造成的的。   她本来就喜欢温暖,所以这种热气腾腾水流拥抱着自己的感觉,对她而言真的是一种很好的体验。   大概就是只要每天晚上都可以泡温泉,那这趟修学旅程,也就不虚此行了。   不过很可惜的是,享受的时间,一般都是比较短暂的,在北岛鸦稍微有些晕晕乎乎的时候,时间也就结束了。   毕竟也该回到房间里,收拾行装然后集合前往沙滩,参加学校安排的篝火晚会了。   不过等她抱着木盆,回到房间的时候,就看见了头发乱糟糟的,满脸哭痕,躲在墙角委屈巴巴抽泣的小林润。   而至于竹野内有奈,此时表情就要比起刚才好上很多了,至少恢复了正常,就像是发泄后的痛快。   小林润看见了进来的北岛鸦后,更委屈了,喊着北岛大人,随即便准备站起身扑过来。   但立马被竹野内有奈的哼声给吓的缩了回去,显然之前的遭遇让她有了些阴影。   竹野内有奈看到北岛鸦后,便笑着道。   “已经泡好了么北岛同学,那就准备一下,就前往沙滩了吧。”   刚说完,她又仿佛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哦对了,听说今晚上的篝火晚会,要和政工町高中一起举行来着,因为政工町二年级部的修学旅行,也是在冲绳,和我们一样,都是今天早上到的。   不过集宿地点好像是在岛的另一边,所以也没见到,但听说经过学校交流后,就打算今天晚上聚集在一起,举办篝火晚会呢。” 第339章 .死气   和式房间中,除了北岛鸦竹野内有奈和小林润三人,还有一个是稍显冷淡的少女。   看着模样,她貌似和竹野内有奈还有小林润并不是很熟,尽管在同一个房间里待接下来的十天,但见到后也只是互相点了点头示意,就并没有其他动作,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情。   应该是其他班的同学。   而既然是其他班的同学,但却会出现在这个房间了,那就只有是被随即分配的原因,才能解释了。   其实向北岛鸦一样,被随即分配房间的少女,很少,可能整个年级也就她们两个。   毕竟谁不想和朋友待在一起,而且这样一个人被随即分配,其实也挺丢人的,因为只有两个原因能解释为什么这样做。   要不就是她所处在的小团体里总共有5个人,而房间又是四人制,所以只能多出来一个人去和别人住,而这个人就是荒木瞬。   但一般来说,就算小团体有5个人,但其实也不会做什么将一个人剔出去的这种事,基本都会2人组,和3人组这样分,毕竟单独推出去一个人,这也太伤人心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也只能证明这是塑料友谊,或者她一直就是被排挤的那一个。   而剩下的一种原因,也只有她并没有可以一起申请集宿的人,所以只能单独分配。   无论是哪种,都只能证明,她比较孤僻,或者单纯就是大多同学都讨厌她,不想和她玩,只能被单独分配。   至少在北岛鸦进入房间到现在,这个较为冷厉的少女,都一言不发。   只是有时候会看一眼北岛鸦,但又随即便漫不经心的移开视线。   是自从北岛鸦不去便利店打工,便不再见过的荒木瞬。   那这样,她被单独分配,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毕竟她好像在学校中,听讨人厌的。   也不知道到底做了些什么,貌似是当众咒骂过自己的父亲,且无论老师怎么说,都屡教不改。   这样的话那倒也是,毕竟无论是从人性或者理性,亦或者是假装出来的道德中,人们对于不遵守孝道,且还从不隐藏的人,总会下意识就唾弃。   尽管他自己也可能做着相同的事,甚至更过分,但在表面上,也还是会成为放大后,道德其中的一点。   不光是在这一点上,还有很多很多其他方面上,也能体现出来而,对于这种人,我们一般都亲切的称呼为双标*。   不过治春的话,倒不是这样,虽然不能百分百说就全员都是孝子,但至少绝大多数都是如此,也不是说跟学校有关,毕竟还都是学生嘛,其实大多数,都还是向善的。   所以她们讨厌荒木瞬,也只是单纯不喜欢她这种不尊重父母的所言所为而已。   而至于北岛鸦,就像一开始所说的一样,她也不会对于这件事情做出什么评价。   毕竟她不关心别人的家事,也不在乎别人的人品,更何况,她也不知道事情的所有真相,干嘛要去评价。   她走进房间已经有一会了,气氛依旧有些沉默。   竹野内有奈仿佛是经过发泄之后已经痛快了,便开始后悔为什么刚才没去泡温泉,毕竟她之前还是挺期待的来着,也就有些遗憾。   所以每当想起这事后,便又气狠狠的看着小林润,将后者吓的一激灵。   而小林润,当然依旧缩在角落中,瑟瑟发抖的屈服在竹野内有奈的淫威之下。   不对嗷!这可不行嗷!刚才你可不是这样的!明明还硬气的不行嗷!   小林润此时的模样,丝毫看不出不久之前理直气壮的模样。   她一直委屈巴巴的看着北岛鸦,泪眼汪汪的,眼神极其复杂,仿佛在渴望着得到北岛大人的安慰,得到北岛大人爱的摸摸。   而确实,她内心也真的想让北岛鸦安慰她啊!她也就可以趁机假装伤心!然后扑在北岛大人的怀里,猛占便宜..啊不,猛地哭泣发泄内心的悲伤了。   嗯对!这就是这样。   还有就是房间里的荒木瞬,依旧一言不发,就静静的坐在角落里,看着手中的书本,貌似是国外的一本畅销书。   而至于北岛鸦,则就只是坐在了自己的铺中,从挎包里拿出随时都携带在里面书籍和资料,拿出来后便安静的开始复习,以此来度过着等待集合前往沙滩参加篝火晚会的时间。   毕竟现在天还比较亮呢,要黄昏了,才会集合。   随即,房间里便陷入了沉默。   不过竹野内有奈好像有些尴尬,仿佛不知道干些什么,也不是因为北岛鸦沉默的原因,而是因为房间里的另一个人。   是坐在阳台前,和北岛鸦一样处于看书状态中的荒木瞬。   竹野内有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单纯的有些尴尬。   毕竟她也听说过有关于荒木瞬的传闻,也不知道传闻有没有经过夸大,但如果都是些事实的话,那荒木瞬这个人,确实挺不讨喜的。   其实像这种被排挤的情况,在治春真的很少见,和校风有关也和家教有关,大家都觉得像这种刻意去排挤或者欺凌一个人,真的很丢面和掉层次,要是真的讨厌,那就比她活的好,更受喜欢,或者直接拿家境去碾压就好了,用不着这样。   但荒木瞬这种,还真是个例外。   她的所作所为,不想让人与她靠近,仿佛认识,都是有些丢面子。   毕竟荒木瞬侮辱父母的言论,不单单只是代表着她品行不善,还有就是侧方面说明着,她极为不好相处。   所以竹野内有奈,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打招呼吧,觉得荒木瞬又不会理会自己,不打吧,又觉得有失礼仪。   至于荒木瞬,尽管她是认识北岛鸦的,但此时也仿佛是在面对一个陌生人,除了最开始的多望了两眼后,态度便和对竹野内有奈两人没有什么区别,一直显得较为冷淡,只是看着手中的书籍,也不出声。   小林润呢,则还是依旧挺拔倔强的盯着北岛鸦的背影,满眼可怜,委屈巴巴,像个无助,弱小,但有着色批的预谋..啊不对,但渴望帮助的受伤动物。   她就这样一直盯着,盯着,盯着。   盯~   北岛鸦:..........   她感受着背后这股一直存在的视线,也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她从包里拿出了北岛玖专门准备,让她和舍友一起分享的手工点心,递到了每个人的面前,其中也自然包括着小林润。   看着面前被透明小袋子精致装起来的饼干点心,小林润眼神中猛然冒出了光。   果然,北岛大人还是在乎我的!   还是在乎我的!!!她才和有奈这个暴力女一样!很温柔!善良!好看!还可冲!   最关键的是,她还是在乎的我!   所以,我只要加把劲!仲夏夜の梦,ssr私*房写真,就还是有希望的!   更何况,还要在一起住十天呢!小林小林你在丧气什么!一切都还是有希望的!   小林润,仿佛迎来了自己的高光时刻!   这样想着,她随即便准备站起身来,扑到她北岛大人的怀中,哭诉自己的委屈,抱怨着竹野内有奈有多暴力,自己到底有多可怜。   但她刚站起身来,就被识破了她想法的竹野内有奈,一把后颈抓了个正着。   “乖乖坐着!”   小林润超级不爽的看着竹野内有奈,但经过了刚才的毒打后,也收敛了些,至少不敢在嘴上凶了,只敢在心里凶。   而且当着北岛大人的面说那些话,万一被当成变态,然后不再理我了怎么办。   所以她只是又凶又怂的说道。   “放开我!我要去感谢北岛大..同学送我的饼干。”   而竹野内有奈,显然对小林润的话里,压根一个字都没信,只是满脸冷笑的看着她。   “坐着,看着你乱跑心烦。”   小林润有些急了,大喊大叫着。   “你无耻,你囚禁,你变态,我还未成年。”   要不是房间里还有着其他的两人,竹野内有奈当时就差点忍不住直接给她来上两拳了。   果然,小林润看到了竹野内有奈的神情变换后,直接怂了。   她不舍的看了眼北岛鸦的身影,明明差点就可以知道是什么温度了的。   但迫于竹野内有奈拳头的威慑,也只是慢慢又缩回了角落。   但她不会就这样算了的!她已经记住了!有机会一定会血报此仇的!   随即,因为被限制了自由,无法开展自己宏图伟业计划的小林润,就只能仰着头,开始幻想了起来,时不时嘿嘿嘿着,满脸奇怪的笑容。   水手服~诶嘿~印?记~诶嘿嘿~再大力点~诶嘿嘿嘿嘿~   她的笑容越发奇怪了,水渍也在顺着嘴角往下流淌着。   而竹野内有奈,则看着手中小透明袋子精致包装起来的饼干。   这饼干,看着应该是手工制作的,而且这还是一直都显得平静冷淡的北岛同学,所送的礼物,所以她感觉有些受宠若惊。   随即便认真说着:“真的谢谢了。”   北岛鸦又将背包放回了行李箱,一般整理着一边说道。   “嗯,是我妈妈做的,让我带给室友作为相处十天的礼物,所以快尝尝吧。”   闻言竹野内有奈更加受宠若惊了,连忙点了点头,也开始后悔起来自己一点都不够细心,都没有准备什么礼物。   随即她便道:“是伯母所做的么,真是谢谢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她打开袋子拿出一块,放进了嘴里。   “好吃!”   而小林润,听到了饼干是北岛大人母亲所做的之后,就更来劲了,毕竟讨好岳母,也是俘获北岛大人信任的重要环节之一。   她急躁躁的打开精致的透明包装袋,抓了两个就塞在嘴里。   随即,就响起了小林润无比激动,无比复读,一遍比一遍大的:“好吃!”的欢快声音。   竹野内有奈也笑着,气氛消弭了尴尬。   尽管荒木瞬依旧坐在阳台的椅子上,不言不语,但也眯眼再影响到两人的快乐。   毕竟饼干,真的很好吃。   时间很快就到了集合的时候,北岛鸦房间四人也一起出门,前往着集宿门口的集合地点。   一路上小林润都在大呼小叫着,不光是她,过廊上的所有少女们,都是如此,很期待这次的篝火晚会。   而且,也是个好天气!   -----   同样也是这座和式旅馆的其中一个房间中,也没有开灯,很静寂,除了风波动窗帘泛起波浪的声音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沢村真理葵一个人坐在房间中,安静的看着对面墙壁前,倚立在哪里的一柄木刀。   木刀深褐色,光是看着,就能体会到其中的沉重朴实之感。   这是曾经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左右的木刀,也是在哪次事情后,一直没再使用过的木刀。   而这次,沢村五十鈴让她带上,好方便赛前的练习。   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对面倚靠在墙头的木刀。   这柄木刀,是她十岁时,上杉木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尽管在她的幻想中,这是父亲精挑细选,经过很长时间的考虑,很多个选择,才精心挑选出来的木刀。   这是她一直,再刻意往这方面想的。   但她其实也知道,这并不是父亲为她精心挑选的木刀,是随便挑的,都有很大可能。   因为长度和重量还有长相,就不是十岁女孩,会喜欢的木刀。   尽管当时,她挥动起来很吃力,这也并不是她心目中最理想的生日礼物,但她还是花了不短的时间,来锻炼手上的力气,以此达到使用这柄木刀的条件。   因为,这是她从小到大,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所以尽管不太理想,但她其实也很喜欢,就一直佩戴在了身边。   虽然,她可能一直都很清楚,上杉木并没有对这份礼物花太多心思来准备,但也还是喜欢。   因为她只是奢望着,这份礼物中,并不存在的家人寄托而已。   日落,昏黄的光线混着潮湿带着凉意的风,一并涌入了这个不大的房间着。   灯光依旧没亮,也没有什么声音。   她从来都不坚强,沉浸在虚假幻想中的她,什么都没有拥有过,认清了自己后,迎来的或许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她不知道干些什么了,也没有任何让她走下去的意义。   沢村真理葵,真的显得很安静。   ps:4000字二合一章节。 第340章 .花橘子   “米娜桑~安静安静~现在要开始清点人数了哦,如果有同学不舒服或者有其他安排,要先自行离开的,请先跟老师提前沟通哦。”   老师在集合地点的前列大声这样说着,随即,清点完毕后,就前往着集合地点。   治春比起日本的大多数学校来说,都要显得纪律性强多了,也没有那么散漫,就比如经常会在其他学校中出现的修学旅行中,学生追求刺激,然后半夜偷跑的这种事情,在治春是不可能发生的。   在外的时候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或者提前报备,老师都是不会允许学生独自外出的,毕竟你还真不清楚,治春里那个看着不起眼的女生,会不会就是某个叱咤风云大佬的女儿,这万一学生出了点事,还真担不起。   所以基本每次无论是出旅馆,还是回旅馆,老师隔三差五都会看看到底有没有少人。   毕竟问学生也是白搭,想什么朋友直接互相包庇,一人回四个到的,这真的都是简单操作了。   也不怪每一个老师都老的快,而且在这一行业时间久了,还会面容之中自然带一股煞气,毕竟有时候真的糟心。   在这里友情提示,没耐心的真的不建议去当老师,不然脑壳秃秃都是正常的。   北岛鸦的班级,在前往着沙滩的路上,因为路程不是太远,也方便见识异地风情,所以过程中,就选择的步行。   但考虑到如果整个二年级聚集在一起,会可能引起交通不便或者其他麻烦之类的,所以就还是老规矩,分班级批次前往。   这也就造成了,北岛鸦旅馆房间里的人,并不是共同前往,而且荒木瞬,已经提前和自己的班级一起离去了。   不得不说这也让竹野内有奈松了口气,虽然她也不是说多讨厌荒木瞬,但太尴尬了,毕竟她除了听说过,就根本不认识荒木瞬了。   而且和北岛鸦的清冷让人下意识自惭形愧不想去打扰的感觉不同,荒木瞬那直接就满脸都写着不要来烦我,仿佛只要去搭话,就会得到不耐烦且刻薄的回应。   所以荒木瞬在场时,竹野内有奈也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唉..和难相处的人在一起,顾虑真的太多了,但还有十多天要一起度过呢..加把劲适应吧。   想到这,她不由看了一眼旁边的北岛鸦。   还是北岛同学好,要是像北岛同学这般被外界传闻给夸大,但其实本质是一个很好的人就好了。   还有润也是,要是和北岛同学一样不会做什么让人感到苦恼和担心的事就好了。   想到这的竹野内有奈又开始烦躁了起来,随即便开始盯着,看向北岛鸦背影,一脸花痴且奇怪笑容的小林润,心头暗暗不爽。   瞬间,小林润就浑身打了个激灵,就仿佛察觉到了危险的食草动物,头甩了飞快,连忙左右张望了起来。   随即她便于竹野内有奈给对视上了,下意识脖子一缩,表现的很安分,但其实内心中已经从规划了50个报复计划,增加为了100个。   她绝对要想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来痛报温泉之仇!   而竹野内有奈,则看着她的这幅模样,只是内心微微叹了口气。   因为她知道,小林润是压根不可能长记性的,只是短暂的安分罢了,内心指不定在谋划些什么呢,毕竟每次都是如此,就算狠狠蹂躏一顿后,但安分也肯定不会维持太久,基本最多也就一下午而已。   班级的一行人,在前往着沙滩的路上,都很兴奋都讨论着一路上的景色,又或者讨厌着等会的篝火晚会,虽然每个人的音量都压的比较低了,但其实这么多声音聚集在一起,也依旧有些嘈杂,尽管是音色悦耳的嘈杂。   北岛鸦也在这个队伍中,不过她没有四处张望和同学交流,只是拿着手机,在回复着消息。   因为修学旅行其实也算是放假时间的原因,所以老师并没有制度要求学生需要穿着制服,所以大家此时也基本都换上了日常的便服。   而北岛鸦的穿着很简单,也一如她面容的清冷洁净,她只是穿着较为宽松的中长裤,加上一双普通凉鞋,然后身上就是白色长袖,和外面黑色薄外套。   对比其他同学来说,北岛鸦的打扮有些偏男性化,也更为休闲,但其实也不是刻意这样穿,她也考虑过要不要穿省事的裙子,但想了想,觉得夜晚的海风可能还是会有些凉,所以便穿上的长裤。   不过简单的装扮撑在她清冷单薄的身躯上,也有着独特气质的加成,倒也显得风格了然,至少并不平庸大众。   她手中拿着手机,一直没有放下过,而造成这样的原因,也自然只有和北岛玖聊天了。   大体的聊天内容,就是北岛鸦今天做了些什么事情,而且小林润拍下的照片,都已经在之前连接在手机上,发给了北岛鸦。   当然没有将全部都发出去,毕竟那都得有两百多张了,只是精挑细选出来了十多张她认为最好看的照片,发给了北岛鸦而已,剩下的当然是偷偷珍藏起来。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她蹭到了北岛鸦的联系方式!那一瞬间的哦呼,直接让小林润晕晕乎乎又软软的扶墙坐了下去,就像泄了力一般。   她,或许是学校中第一个拿到北岛大人联系方式的人,一想到这个,小林润身体就更软,更泄力了。   理所当然的,她再次沉浸中了脑内幻想中,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了,脸臊红的不行。   那种奇怪的哦呼感,真是让她欲罢不能啊。   不过讲道理,北岛鸦的联系方式,在学校的某部分人群中,特别是在经常能看见到她的二年级的一些人中,确实是个宝贝。   要是用治春学生最简单的方式来形容有多宝贝的话,那就是很值钱。   如果能用钱买的话,至少比二年级的绝大多数名人,都要贵。   因为抛开北岛鸦的性格在某些人眼里就像是宝藏一样的这一点,如果真的能用钱买,那估计这些人会特别舍得,毕竟她们真的很吃这种性格,还有的原因的话,就是物以稀为贵嘛。   毕竟没听说有数拥有北岛同学的联系方式来着,就连和她关系稍微近些的人,貌似都没有。   硬要形容稀有程度的话,大概也就只是比沢村真理葵低一点,其他的都比不过。   因为同样的,好像也没有人,拥有着沢村真理葵的联系方式。   所以小林润,真的是受宠若惊,毕竟她在早上迷上了北岛鸦之后,就连忙开始挖出了她的所有消息。   只有连接学校网,才能进入的治春论坛中,其实已经有人贴上了北岛鸦学习的照片,虽然比起很多大帖子,热度不算太高,毕竟北岛鸦并没有做些什么让很多人知道的事情,交际圈与其说是很小,还不如说是根本没有,所以热度不高也是正常。   但尽管只是张照片,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详细资料,但也还是吸引了一小部分人,天天都会来看一下帖子,来观赏这种完美能戳到自己幻想的面容和气质,所以尽管热度不高,但其实也一直没有沉过。   而且其中一个id叫做花橘子的人,是个超级粉丝,疯狂迷恋着北岛鸦,就像上班一样,每天早上都会准时在帖里打开,晚上准时会说晚安,你要是说北岛鸦不好,她能和你撕三天三夜。   大概用你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只要你喜欢北岛同学,那我们就是好朋友,你要不喜欢,那你长个眼睛就压根没用过,你要敢说她不好,那对不起,此时,花橘子加入网络猎杀,你在哪,她在哪。   而且听说和那些因为北岛鸦的气质而不敢靠近,只能心里幻想或者网上交流的怂少女不同,她是真的做出实质性举动了的。   据说是将冬季制服的第二颗纽扣,送给了北岛鸦,而且北岛鸦也接受了。   北岛鸦在学校里只能说,热度不高,也并不能吸引到很多人的喜欢,但喜欢的,那就是真的特别喜欢。   与其说是那股爱答不理的淡漠劲,不如说是那股独特的清冷气质,get到了她们。   而了解到这些的小林润,当然知道了这个联系方式到底有多宝贝,毕竟现在都还有人在帖子里求着能在网上和北岛鸦交流的联系方式呢,大概就是现实中不敢搭话,然后想在网上交流吧,毕竟只是对着屏幕,她也不会知道自己是谁,所以少去了那种紧张感。   而当时藏不住事的小林润,当然在学校论坛里北岛鸦照片的帖子中得意洋洋的炫耀着回复了一句,我有!   然后她还在底下贴出了聊天记录,虽然只是自己发送过去的照片,随即北岛鸦回复的谢谢而已。   而且,她还很可恨的给照片打了吗,只露出来一双光洁,什么都没穿的两腿。   ?   这就很搞事。   果然,在发出去两分钟没到,头上顶着花橘子id的人,就冲来了,仿佛她一天,就啥事不干一直蹲在论坛里一样。   花橘子永远不会迟到。   花橘子先是回复了一个?然后又回着这是什么?你在干什么?你以为我会信这是被北岛同学么,不要觉得自导自演我就会相信你了啊!   哈!哈!?我会信么?我不会!只是个企图吸引别人注意的小丑而已,太让人发笑了!   哈哈,嗯,谁会相信啊,我反正不信,哈哈哈哈哈,嗯。   显然,她看到这张打了吗,只露出光溜溜纤细双腿的照片,真是急的不行,回复的字里行间中,仿佛都能看见打这些字的时候,颤抖的双手,和抓狂的神情。   而最后,也不知为何,她好像突然平静了下来,只是回复着。   “你已经死了。”   不过接下来,小林润就带着功成身退般的自得,关掉了论坛,无视着疯狂回复的消息,和私信,内心觉得贼舒服,贼棒,被竹野内有奈蹂躏的憋屈通通发泄出去了的感觉。   感觉可以和这个叫花橘子的人进一步加深交流,多聊聊天,这种感觉就很舒服。   这样想着的她,满脸欢快的将手机调成了静音,还很有仪式感的慢动作按着,随即,不停响起的提示声,就消失了。   而手机另一头的花橘子少女,气的都要抓狂了,眼神通红,几乎是便抽泣便在飞快着打字,使劲,特别使劲的敲击着屏幕。   不会的,北岛同学都收下我的纽扣了,我都下定好决心了!毕业之后一定会去找她,到时候一定不会再怯场,一定会告白的。   不会的!不会的!   可怜的花橘子,想着想着,就哭了出来。   怎么还不毕业啊,怎么还有一年啊,到时候不会黄花菜,都凉了吧。   而回到此时,北岛鸦拿着手机,看着北岛玖对于自己拍下照片的回复。   “噢噢噢噢!从飞机往外看的风景真的好漂亮!哦对了!空乘妹妹有没有电视剧里那么好看!当然,绝对是比不过小鸦那么好看的!”   “嗷嗷嗷嗷!沙子城堡好好看!好精致!可以住嘛!我想住!”   “嗷嗷嗷嗷嗷!打排球的小鸦!好帅气!好想抱住!”   对于北岛玖奇奇怪怪,异想天开的回复,北岛鸦只是浅浅笑了笑,随即打着字,说着一天内的所见所闻。   尽管才一天未见,北岛玖就仿佛已经有着说不完的话了,要不是知道小鸦此时再去参加学校活动的路上,或许就直接要打视频了。   虽然她一直没有提怎么怎么想北岛鸦了,因为担心会给小鸦的旅途带来什么负担,但无论是言行举止,都其实充斥着她藏不住的思念。   毕竟从小到大,这对母女就从来没有分开超过一天以上的时间,而接下来,还有十天要度过。   对于北岛玖来说,真的难熬啊,晚上没有小鸦,或许连觉都睡不香了。   但这都是为了小鸦有个圆满!不能留下遗憾的高中生涯!所以加油!北岛玖!   北岛玖在这样想着!   没过多久,北岛鸦所在的班级,就到达了篝火晚上举行的地点,也就是中午的那片私人海滩。   不过除了和中午不同的是,除了治春的少女们,还有着另一大群人,有男有女,都是生面孔,也在集合地点处。   应该是竹野内有奈之前所说的,政工町高中二年级部的人,因为修学旅行的时间段相同,所以经过学校沟通后,便决定,在一起举行篝火晚会,开展校外交流。   不过在北岛鸦到达目的地的那一刻,便察觉到了一道有些恶意的视线,在审视着自己。   而等过她望过去的时候,视线就已经消失了,只能看见政工町高乌泱泱的人群,无法判断视线是从视线具体是从哪来的,只能大概知道一个方向而已。   她记住了那个方向排头的人,等过后她会去知道那是政工町的哪个班级,随即便收回了视线。   北岛鸦没有去忽略这一种感觉,而是放在了心上。   毕竟她生性谨慎,而且还要在这里待十天,有不对的地方能多注意,自然要多注意。   ps:4400字二合一章节。 第341章 .佐藤一行人   “那些是谁?别的学校的么?”   “好像是政工町高吧,之前中午不是有人说,他们的修学旅行和我们同一时间段么,而且地点也是在冲绳。”   “啊?可是我没听老师说起过这件事啊。”   “嗯?没说过么,我这么记得老师好像在中午说起过这件事来着,说的校长大人正在和政工町高校方面的人交流,既然都在同一个地方修学旅行了,那就看能不能安排什么活动,开展校外交流来着。”   “有么!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   “哦对,你那会好像在房间里睡着了。”   沙滩上,治春集合地点的少女们,聚集在一起左右探头,交流着,虽然声音压的比较小,但众多音色合并在一起还是显得有些乱哄哄的,在远处也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只是很乱。   而对面政工町学生人群聚集的位置里,也是同样响着各种不同的交流声。   “诶!这就是治春的学生么,平常真的很少见啊,这么久了我也只是在电车上见过几次而已。”   “阿货!不知道治春里面都是些大小姐么,据说每任天皇的女儿和御三家中的女性,都是会从这里毕业,学校中百分之八十的学生,都是名流千金的治春啊!   所以里面的学生怎么可能会和你一起挤电车啊,都是有车辆接送,或者直接坐出租车上下学的。”   “是啊,平常真的不怎么能够见到呢,神神秘秘的,特别是“纯金生”,感觉真的好高贵啊。”   “漫画里所谓的大小姐,也就是这种了吧。”   和治春所不同的是,政工町是男女混合的高中,而说出上面这些话的,也自然绝大多数都是男生,毕竟每个男生心里都有个关于大小姐富婆的梦,还真不是假的,而且就算抛去治春少女们身份上他们幻想的那种高贵感觉,但一百来个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少女站在一起,也总归是一副很好的光景,不是么。   看着就很养眼啊。   虽然有些男生嘴里只是单纯的夸赞和向往,而还有些男生嘴里的话,就并没有那么好听,满是荤段子罢了。   这些荤段子中有多少拥有着实质恶意,又有多少是单纯口嗨,也不得而知。   但总归都是出于一个原因,荷尔蒙的躁动而已。   不过这也不能说是绝对,总有人,只是出于单纯的恶意。   就比如以佐藤为首的小团体之中,响起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耳,哄笑声,也不时就会炸开。   而周围,除了他们就没有其他政工町的学生,形成了一个小的真空带,没有人靠近,而对于他们的哄笑和脏话,也都没有理会,显然是敢怒不敢言。   每个学校,其实都有一个遭人畏惧,同时也很遭人厌恶的不良团伙。   而显然,这里的佐藤一行人,在政工町里,充当的就是这样的角色。   “哦~!这些就是治春的大小姐么,不知道尝起来又和平民的滋味有什么不同呢。”   “我觉得一定会很淫荡,毕竟大小姐背地里都是很闷骚的。”   “诶?那你要去试试么。”   “我倒也想去试试啊,可是人家也看不上我啊,或许在她们眼里,我唯一的优点,就是活好了哈哈哈哈哈。”   语落,小团体再一次响起了哄笑声,他们正在发挥着自己对于肆意妄为的理解。   不过其中也有一个另类。   铃木内心有些为难,但还是强颜欢笑着。   他自从知道了晚上会和治春的学生们,一起参加篝火晚会后,就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些没有见过真正市面的笼鸟,果然不知道畏惧为何物。   平时拿一些普通同学来调笑就算了,毕竟那些人内心再怎么生气,但也只是些普通人,翻不起太大的风浪。   但现在不同啊,对面的那些少女,难道是平时那些被欺负后不敢还嘴的普通人可比的么。   这他吗是治春,万一真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或许这些人,就是平日里肆意妄为惯了,觉得真的就没有人会反抗他们,也没见识过真正的黑暗,想着再怎么样大不了就拼了一命还一命的纯白痴吧。   铃木看着佐藤为首的一群人脸上张扬的邪笑,埋低着头,站在了最外围也是最容易让人忽略的地方。   这样有人看过来的话,如果不认识他的情况,就很有可能会下意识被忽略,又或者认为他和佐藤不是一伙人了。   铃木是个聪明人,之所以当不良,也从来都不是什么不想遵守规矩,也不是喜欢欺凌别人享受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而只是单纯的为了能够活的更好。   他很清楚没有一技之长,学习中游,长相不出众的自己,无法成为学校中的现充,而就是因为这样的普通,也可能会导致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会遭到霸凌。   所以他选择了除开现充的另一条道路,那就是成为不良。   而他自己是不行的,所以他就接近了佐藤,凭借着较为优秀的察言观色的本领,很快就成为了这个据说有个极道父亲,在学校不良中,站在顶点的佐藤的朋友。   他一直认为,自己做了个很明智的选择,因为他觉得这个佐藤哥很明事理,知道哪些人惹不起,哪些人可以欺负。   就比如上次田中拦下了一个治春的女生,想证明自己并不畏惧权威便打算欺负这个女生的时候,佐藤哥及时赶到了,也阻止了这件事。   那是铃木第一次见到佐藤退却,明明平常对那些普通同学,都是极其耀武扬威的,可能别人会觉得这是欺软怕硬,但铃木,却觉得这就是聪明。   遇到不能惹的人,自身又没有去招惹的资本,莽撞就是送死。   所以她也认为或许跟着这个所谓的佐藤哥,自己的高中三年,应该会过的比较轻松。   但看着现在的佐藤,铃木觉得自己会不会是搞错了,佐藤其实并不是他想的那样识时务的人。   比较现在说着污言秽语最大声音的,就是佐藤了。   他还以为佐藤的恶劣,只是分人而已呢,难道上次的事情,只是个意外么。   铃木考虑着,上次的田中,过后去寻找那个少女的时候,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田中也没有说过,只是脸上带着伤回来了。   不过就算这样,铃木也觉得这是很好的结果了,毕竟没有缺少什么部位或者突然消失,只是受了些伤而已,这难道不好么?   但田中依旧不悔改,嚷嚷着要回去报仇,所以他便设计陷害了田中,让他被学校的所有人都唾弃,就包括佐藤一行人也是如此,最后,田中也只能灰溜溜的转学逃走了。   而这样做,其实也没有什么太过负责,或者存在私仇的原因。   仅仅只是不想让田中连累到自己罢了,毕竟他喊着要报仇,万一真的去做了什么实质性的举动,那也不是什么受点小伤,能够解决的事情了。   说不定那天和他处在一起的自己,都会被连累。   虽然并不清楚那个少女到底是什么身份,万一只是个普通人呢,但想到治春的名声,铃木还是觉得宁可谨慎,也不要大意。   而又无法没有什么理由便和田中决裂,这样说不定被排挤的还会是自己,毕竟他可不认为佐藤一行人中,有什么真正的友谊。   所以,就只能委屈一下田中君了。   毕竟他想去找死么,说不定让他早点知道蛮力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后,就收起了去找死的念头呢?   这样,还是自己救了他一命。   而现在,他开始打算着,修学旅行后,就慢慢在佐藤无法察觉的情况下,慢慢远离他们了。   他考虑着一个不会引起佐藤一行人的恶感,且不在一起玩了也不会欺负自己,甚至在自己有困难的情况下,还会帮自己一把的远离他们的办法。   铃木的人生信条就是永远不主动去招惹别人,就算和佐藤在一起,他大多数的表现,都是被动着去招惹别人的。   因为这样,被记恨的不是自己。   铃木喜欢明哲保身。   其实也不怪他这么慎重甚至胆小,毕竟早年他的父亲一手创业,意气风发,最巅峰的时候甚至报纸都常常出现他的名字,直到他和资本叫板。   或许当时他是膨胀了,也或许是他真的有这个信心和底气去叫板。   但总之最后,一家人就只剩铃木一个了,死的死,消失的消失,坐牢的坐牢。   从那时候,铃木就明白了,在自身没有那个能力的时候,真的不要去惹,惹不起的人。   而现在的佐藤一行人,在他眼里,就有点那种味道了。   学校同学的畏惧,让他们把自己抬到一个太高的位置了,肆意妄为,口无遮拦,明明知道治春是天皇御三家女性子嗣指定会上的学校,但他们也没有考虑过,万一侮辱的就是这种类型的存在呢。   这样下去,早晚他们都会出事,毕竟这不是心中有意气的狂,而是蠢。   而且他们也没有意识到,学校里害怕他们的,终究都只是些普通人。   这次又不是田中那种货色,而是整个团体的头目佐藤,要是也像对待田中那样对待,那自己的隐形防护罩也就自然消失了,而至于成了新的头目什么的,铃木也同样不愿意,毕竟树大招风。   所以,他选择了淡出这个团体。   而佐藤一行人,则依旧看着不远处的治春少女们,满脸邪笑的侃侃而谈着,丝毫不知道,他们在铃木心中,已经成为了一辈子也就那样的人。   不过,倒也不只他们这样,政工町的女生中,也有着不太好听的说话声音。   大概最表现在脸上的,就是朝阳和子了,她和她的两个跟班,也跟佐藤一行人站在一起,是同一个团体的人。   但不同于佐藤他们的荤话,朝阳和子的语气,就显得很酸了。   “嗯,也就这样么,说不定背地里就是个婊子呢。”   而她的两个跟班也回应认同着她的话。   此时的朝阳和子,也就从医院中伤好出院了,而佐藤,也自然不会说出他曾经在一个瘦弱女生的手上吃了这么大的亏,所以这件事,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而这也就理所当然的,在朝阳和子出院后,依旧还是那个学校里不少屌丝晚上会幻想的辣妹,但碍于是佐藤女朋友的身份,这些人也就只能局限与幻想。   朝阳和子依旧过着那活在众人视线中,理想的喜欢生活。   除了整过的鼻子,和眉角上那用妆掩盖粉饰起来,基本看不出的缝针伤疤,还有偶尔会在夜晚梦见那双浅淡如同夜鸢的寂冷双眸,然后惊醒,下意识用手捂住鼻梁,浑身冷汗。   除了这些,她依旧还是曾经那个光鲜亮丽的朝阳和子。   而她此时,也依旧发挥着她从未隐藏的善妒本能,对着治春的少女们,评头论足,恶声语气。   喜欢活在众人视线,且心胸本来就怎么不开阔的她,在看到了另一群将视线全部都吸引走了的少女后,自然不会太开心。   而与此同时,政工町的人群中,也有不少其他少女,虽然脸上没有朝阳和子对于治春那么厌恶,但其实也不太想和治春的少女们玩。   不过这样想的,基本都是些平日里认为自己很优秀,看不上其他人,然后此时遇见了无论是身份还是气度都更优秀的人后,在否认自己自惭形愧了的人而已。   大概就是认为自己够优秀,但其实并没有那么优秀的人,看到了真正真正优秀的少女后,下意识就觉得自己低了一头,在这样的感觉加持下,就连对方投过来的视线,都觉得有些带着审视和不屑的意义。   所以这些人,就给治春的少女们,添加了人上人,不好相处,看不起其他人的标签。   但其实这样想的也只是少部分而已,政工町的大部分女孩,都不是这样的,毕竟又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着这么复杂的想法,酸里酸气的,终归只是少数,更多的政工町女生,只是治春充满着好奇,和新鲜感而已。   毕竟治春,可是并不单单仅限于只是一流的女校,还是在整个日本高校界中,都是首屈一指的存在,而在每年名流大学录取率的学校榜单上,也都是排在前三。   佐藤一行人依旧在说着些不太好听的话,而处于他不远处的大部分同学,也感到很反感,同时也有些庆幸。   大概就是觉得还好和治春的距离不是太近,且声音也很杂,不然这些话要是被治春的同学听到了的话,那整个政工町的名声,都被他们败坏了。   在两所学校的老师沟通了十来分钟后,随即篝火晚会便如常举行了。 第342章 .芜湖!   “真不爽呢,那种高高在上的眼光,怎么回事吗,父母没有教过一点礼貌么。”   政工町的人群范围内,一个比较特殊的群体中,染着金发波浪头,妆容精致的朝阳和子双手抱着腰,啧了一声,神情很是不爽的这样说道。   她看着治春少女们投来的或是好奇,或是新鲜的视线,道。   “真是想好好教训她们一顿,好让她们知道,像这样肆无忌惮的打量别人,真的是一种很不好的习惯啊,可索。”   尽管大多的治春少女在看向政工町的人群时,视线更多的都是好奇,但朝阳和子还是很不爽。   大概就是因为治春少女的出现,瞬间变成了人群焦点,很少有人再看她的缘故吧,就连那几个腐臭,整天就知道意淫自己,以为自己不知道,但其实他们的眼神已经将他们的想法全部给暴露了出来的猪猡,也是如此,此时正盯着治春的人群,怎么都不肯移开视线。   朝阳和子很不爽,相当不爽,不光是视线全部都被抢走了,还有的就是身份上的缺失,让平日里自认为比大多数人都更为优秀的她,有些低了一头。   好像平日里那些自己身上让她骄傲的地方,此时都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芒,没那么为人称道了。   其实也有,她不愿意承认自己对比起治春的少女,落了层次的因素。   毕竟那些网络上的屌丝宅男对治春的评价,她也看到过,简直什么词就往上面套,特别是什么纯金生,说全部都是纯洁之金,没有一丝污垢的处子,说的就仿佛全日本的学校,就只有治春的女生最高贵和纯洁一样。   真的可笑,只是一群也不知道现实是什么样的猪猡,在网络上宣泄着自己的意淫而已。   朝阳和子最恶心和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人了,尽管她在政工町的名声,也都基本是这群人捧起来的,但还是同样。   恶心,反感,但又偶尔会给点甜头,看着他们互相争破脑袋来抢夺的模样,也还算是不错的余兴节目。   而现在,这群猪猡却又全部都看向了治春的方向,真是一群发情饥不择食的公狗。   这样的情况下,就连治春少女们看过来的眼神,在朝阳和子眼中,都仿佛有些盛气凌人,和不屑了起来。   真是让人不爽。   尽管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平时里,才是最盛气凌人,和看不起他人的存在。   政工町喧嚣的人群中,她撩了撩肩上的金色波浪发,略显优雅的道。   “真是没有教养,不要这样随意的擅自打量别人啊。”   虽然治春少女的视线,从未往这边落过,但她身后的两个跟班太妹,也还是奉承的说道。   “什么治春素养良好啊,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对啊,果然都只是网上的夸大词而已。”   而佐藤听到了这样的话后,也知道善妒的朝阳和子,又再一次尽情的发挥着她的本能。   但佐藤还是一把搂住她的肩,准备说些好话,毕竟像这样省事且长的还挺漂亮的炮架,可不是随便就能找到的。   所以又不用付出什么代价,只是说点好话而已,又何乐而不为呢,至少在找到下一个之前,佐藤还是有许多夜晚,需要朝阳和子帮忙的。   他阳光帅气的脸上,露出了略显痞气的笑容,相当夸张的说道。   “怎么回事~是谁将我们的和子惹生气了,告诉我,我让他跪在地上来给你道歉,毕竟在我的心中,我们的和子~可是全世界最漂亮,最sexy,最优秀的美少女了哦。”   既然老大都这样说了,那周边小弟也就自然大呼小叫的应和道。   “那是当然的了,我们的和子大姐,可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了哦~!”   “是啊,就连我看a.v,都会下意识找跟和子大姐脸和像的人呢。”   “哈哈哈哈哈。”   随即便是哄笑声。   而朝阳和子内心也很受用,她很喜欢佐藤这样奉承抬高自己的模样,毕竟佐藤年轻帅气,在学校地位又高,尽管不知道他具体到底有几个炮友,但自己又何尝不是了,反正又不吃亏,大家各玩各的罢了。   总之学校中,除了剑道部的那个仅仅高二,就享有盛名的大喰,就没有比佐藤还要让她满意的“男朋友”了。   不过尽管此时心里很受用,甚至下意识的用手拨弄了下肩上的金发,但朝阳和子也还是嘴上不饶人的奚落道。   “哦?是么,可是刚才我见你们看向那个什么治春的视线时,眼睛都直了呢,现在嘴上倒是说的蛮好听。”   闻言佐藤搂着她的肩膀,哈哈大笑着,丝毫没有被拆穿了的尴尬,而是恶劣的笑道。   “刚才那只是在对比,而对比之后,发现还是我们的和子~更漂亮呢,那些小女孩顶多就只是可以玩玩的程度而已,我真正爱的,可还是和子你哦~”   佐藤笑容张扬,说完还不忘了又补充道。   “至少目前是如此。”   语落,又是哄笑声。   而周围,离他们有着一段距离的其他正常政工町高的学生们,都皱起了眉,显然对于这一伙人,是真的厌恶。   而其中,女孩子也不再少数。   这是比较奇怪的事情,毕竟抛开其他因素不说,佐藤真的有一张蛮帅气的面庞,而拥有这,就足够他在学生时代中,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多彩回忆,更何况还有着不良这一身份的加持,对于部分青春期懵懂,过着循规蹈矩生活的少女来说,这简直是杀器级别的了。   毕竟很多正处于青春期的人,总是渴望着经济独立的自由,厌烦着现有生活的乏味,想改变,但又内心勇气不足,而不良,就恰恰在他们眼里,是代表着对于规矩的打破,肆意妄为的享受生活。   更何况,佐藤还是个相当帅气的不良。   大概就是,从帅气不良和普通女生恋爱这种电视剧或者漫画一直久经不衰来看,就知道还是有许多女孩子,都是蛮喜欢这种桥段的,尽管她们她们幻想的可能是洁身自爱的好不良,而不是真正的坏不良。   但你要是真的是个长的很帅的不良,至少在学生时代中,尽管多数女孩还是有些害怕和不敢靠近你,但只要你不是太为非作歹,那背地里很受欢迎,是注定的。   但同样有些麻烦也是你必须面对的难题是,与你没在一起玩的不良,会相当看不惯你。   至于像佐藤这种级别的不良自然在学校中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而且又有一张好脸,大概就是稍微聪明一点,情商高一点,那在上学时谈过的恋爱,就两只手的数不过来。   只能说学生时代的大多数的女孩,都太单纯了,容易被骗。   而现在情况却不是如此,政工町的绝大多数,基本超过了百分之九十的女生,在看向他的视线中,都带着厌恶,反感,和畏惧。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造成这种情况,在学校中,让一个帅气开朗的男生遭到所有女生的讨厌,大概就和让一个美少女遭到所有男生讨厌的难度是一样的,没什么特殊的原因,不可能造成。   只能说,佐藤做过的事,足以让人抛开他身上所有仅剩的优点,直接厌恶他的本质。   佐藤一行人中,恶劣的话语依旧响起,周边和他们有一小段距离的政工町学生,无论男女,都是敢怒不敢言,充满着厌恶。   毕竟佐藤的父亲,据说可是混极道的,这在政工町这种不好也不坏,只能说在日本处于中游的高校中的普通同学眼里,已经能算是天花板般级别,不可招惹的人了。   两方学校此次修学旅行的负责人在经过短暂交流接触后,便向自己学校传达了篝火晚会开始的消息。   这下无论是治春还是政工町,都欢呼了起来,随即,海边的沙滩上,两校的负责人,亲手用火把,将簇拥在一起的很大一堆,垒放起来的木柴点燃。   木柴本来就很多且范围比较大,毕竟是两个学校的人要将它围起来。   在两校的负责人用火把将它点燃后,霎时间,一串明亮的火束便腾空而起,与此同时,响起的是两校人群的欢呼声,随即火焰越燃越烈,火焰独特的光线,飞速的以篝火堆为中心,往外波及,每个人的脸上,都印上了摇曳的火光。   半黑的天幕下,是火束越窜越高的篝火,在相互辉映。   木柴并不止这一堆,被两校负责人点燃的,只是最大的一堆而已,周边不远处,还有不少小型的木柴堆,每个旁边都放着烧烤架和新鲜的食材,这最大的一堆,只是过会聚集两校的人,一起做游戏而已。   当然,也都是在平坦的沙滩上,毕竟这个私人海滩真的挺大,而且每座柴火堆都间隔着一小段距离,旁边也都配置着灭火工具,所以如果不是故意为之,所以也不用太过担心失火的问题。   而至于现在,则是自行聚集游玩,不过点燃小型木柴堆,必须的通知老师,让老师来才行,学生自己,是不能自主去点燃去小型木柴堆的。   随着老师说出先自行聚集玩耍,不能浪费食材的要求后,两校的学生,都大声的欢呼着。   而北岛鸦,也自然被竹野内有奈一行人做出了邀请,或许与其说是邀请,不如说是那两名中午还害羞与北岛鸦对视的少女,现在正一左一右,直接搂住了北岛鸦的双手,带着她,挑选着心仪的小柴火堆。   她们一行七个人,除了某一个,都是满脸兴奋,特别期待的走在人群中,对着柴火堆指指点点的挑选着。   不过是她们,或者说所有人,都是如此。   不过正在她们兴致勃勃在挑选的时候,突然有政工町的四个少女走了过来。   她们先是满眼好奇的盯着北岛鸦一行人,然后有些拘谨和正式的鞠了一躬,道。   “麻烦请问一下治春的各位同学,我们可以组队嘛,因为我们只有四个人,单独占用一个篝火,有些浪费了。”   闻言竹野内有奈满脸笑容的回复着。   “当然可以!我们也正在打算找人一起组队呢!”   看着竹野内有奈大大方方,和平常少女,除了胸前,都没什么区别的模样,政工町四位少女之中为首,也就是之前说话的人松了口气。   因为她一直听说治春里面的学生,都是些礼仪和风度都很高的大小姐,所以她询问时也有些正式和拘谨,而且还担心被拒绝。   至于来邀请组队一起的原因,其实也不是因为人数不够,只是朋友对治春很好奇,而且她自己也不例外,想要了解了解这个自己很遗憾没有考上的学校。   毕竟治春,是日本女生心目中殿堂级别的学校的这句话,真的一点都没有假。   但少女来邀请时,也还是怕被拒绝,毕竟同样的,听说治春中的学生,也很多眼光都比较高。   不过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区别,或者只是自己运气好,刚好碰见了比较平和的人。   随即两方少女便走在了一起,竹野内有奈最先举手做着自我介绍,然后众人便一一接着,只有北岛鸦的话语过于简短,这也让政工町的少女们注意到了,第一印象,觉得这是个比较冷淡,可能不太好相处的同学。   两方人走在一起,本来竹野内有奈一行人就没有什么架子,而政工町的四个少女,本质其实也都很活泼可爱,所以很快,两方人便没了什么尴尬,互相之间聊着天。   但就在还在挑选篝火堆的时候,竹野内有奈突然注意到了形影单只的荒木瞬。   就仿佛中午时,垒沙子的北岛鸦般,就只有她一个人,处在人群之外。   竹野内有奈抿唇想了想,还是决定上前邀请。   她知道荒木瞬或许是很难相处的性格,也知道她如果加入了现在的团伙中,不言不语不理会别人的模样,可能也会给还没有完全融洽的两方人,带来些尴尬。   但看都看到了,总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吧。   那竹野内有奈自己心里过不去。   她上前,而其他人也自然有些疑惑的跟了上前。   “荒木同学!我们的队伍正好还差一个人呢!所以很需要很需要你!还请务必不要拒绝我!”   竹野内有奈双手合十,很自然的笑容,对着荒木瞬大大咧咧的鞠了一躬,这样说道。   而还好,荒木瞬其实也不是什么真正太过难以相处的同学,也没有敏感,就像说出什么用不着你来可怜我的话,她只是点了点头道。   “嗯。”   随即,今晚她们篝火晚会的组队,就成型了!   芜湖! 第343章 .不知礼仪的大小姐   篝火晚会的自行组队!完成啦!   不过让竹野内有奈松了一口气,觉得还好的是,荒木瞬的到来,并没有给刚刚形成的队伍,带来什么尴尬的气息。   毕竟她的五个朋友,性格都是大大咧咧的类型,而北岛同学也不像是会在乎别人丑闻便故意去排挤的性格,而至于政工町的四名少女,就更不用说了,连荒木瞬是谁都不知道,就别提讨厌什么的了。   总之小队成型,而两方人其实都是比较好相处的类型,所以自我介绍后没过多久,便聊开了。   大概的内容就是,政工町的少女们问些对于治春一直都好奇的事情,而治春的少女们,则问着男女混校是什么感觉。   至于荒木瞬和北岛鸦,则就一直沉默着,没有加入到她们的交流中。   很快,众人就挑好小型木柴堆,然后将它围坐了起来,呼唤着老师。   因为毕竟人数基数那么大,需要点燃的柴火堆很多,所以老师是过了接近五分钟后,才走到了这里来。   她用火把将小型木柴堆点燃,瞬间,明亮的小型火束便窜起,随即老师道。   “玩的开心哦!还要千万不要浪费食材哦!”   回应她的是十多名少女的欢呼声。   不过让她们没想到的是,夜晚的愉快时光正要开始呢,就遇上了第一个不得不去解决的难题。   那就是,好像没人会烧烤。   竹野内有奈在询问了一圈,发现都摇了摇头后,不由沉默了下来。   这咋搞,她也不会啊。   倒也不是说她就不会料理,倒也没有这么十指不沾阳春水,料理竹野内有奈还是会的,还是不太擅长和拿手而已,所以像bbq什么的,熟她确实可以保证,但具体味道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毕竟她也没尝试过。   而不光是她,其余的少女也是相同,除了少数三四个完全不会料理,其他都是会一些,至于烧烤,也同样的确定能烤熟,但是味道就不能保证了。   所以一时间,谁也没有揽下这个负责大家晚上烧烤食物的重任,只是面面相觑着,摇了摇头。   “啊?你不会么,我一直以为你很擅长料理来着。”   “我不会啊!是什么给你造成的错觉,让你以为我很擅长料理啊!”   “就上次的家政课啊,你烤的面包很好吃来着!我现在都记得味道!”   “...那是甜点,擅长甜点并不能代表擅长料理啊,更何况还是户外烧烤,我真的没有尝试过来着。”   “那你呢?会么?”   “我也不会...”   随即,众多少女,便开始互相对望后,沉默了下来。   不过也确实,毕竟像治春的大多少女们,要是对厨艺感兴趣,平时里真的挺少会碰见需要自主料理的时候,所以不擅长也是正常的,更何况还是户外烧烤了。   毕竟料理和烧烤,某些地方虽然相同,但其实也能说大大不同,所以会料理,就并不能说同样也会烧烤。   而政工町的四位少女,也是一样的。   所以气氛,也稍微有些陷入了僵直之中,毕竟她们之前还真没考虑到,都不会烧烤的这件事。   而北岛鸦,则想了想后,便准备开口说自己会。   毕竟她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要将这趟修学旅行变得多样一些,这样带回去的照片,也更能让妈妈感到开心。   而自己动手烧烤所拍下的照片,也显得更有篝火晚会的氛围。   所以她开口道:“我会一些。”   不过与此同时,除了她之外,还有个和她同一时间响起的声音。   “我可以试试。”   是荒木瞬所说的话。   闻言,顿时小队的所有少女,都转过头来望着两人。   政工町的四名少女有些拘谨,没有出声,毕竟北岛鸦和荒木瞬之前的表现,一直都显得有些难以相处。   而治春的少女们,自然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北岛同学!你会么!斯国一!果然北岛同学是很贤惠持家,烧的一手好菜的性格对吧!太棒了!”   “好厉害好厉害!”   少女们丝毫没有吝啬着自己的言语,疯狂吹捧着北岛鸦,就仿佛烧烤其实是个很厉害的东西一般。   而对于荒木瞬,也是相同的,虽然没有像北岛鸦那么夸张,但还是夸着好厉害好厉害。   毕竟都是些传言而已,又从来都不认识,而且也没有同过班,所以对于这些大大咧咧的少女们来说,其实都并没有对荒木瞬有什么太过实质的反感。   毕竟到现在为止,荒木瞬也一直都没有说什么不好的话,也没有做什么让她们不喜欢的事,所以只是一些传言,还不足够这些少女们讨厌她。   而竹野内有奈也有些惊喜,她差点就以为,自己不得已要亲自上场了呢,这样的话,如果烤的难吃,其他人或许还不会说什么,只会安慰自己,但小林润,肯定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好好借此奚落自己的。   这就很难搞。   所以她对北岛鸦和荒木瞬这两员突然出现的大将,感到很欣喜。   毕竟没有女孩子,会希望自己的厨艺被别人说难吃的。   她拍了拍手,高兴的道。   “那真是太好了!刚好烤网比较宽敞,那北岛同学和荒木同学一人一边可以么!我也会负责在一旁打下手的,就比如需要什么材料的时候,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双手递上的!”   闻言北岛鸦和荒木瞬都点了点头。   而小林润,则飞快get到了某一点,两人放光。   等会!那岂不是自己又可以拍照了!   经过一天的短暂相处后,小林润也知道了北岛鸦的性格很清淡,不会主动要求什么,也不会去主动否定什么,而一旦要是她主动说出了想做什么事,那就一定是跟北岛大人所说的行程规划有关!   而北岛大人的行程规划,是想要拍照记录的!这种时候!就是我可以为所欲为对着北岛大人拍照的时机!   所以她连忙及急冲冲的对着北岛鸦道。   “那北岛大人!我可以拍照的对么!我随身都带好相机了!就等着这个时候呢!”   小林润这样说着,也连忙外套拉链中,将挂在脖子上的相机拿了出来,满眼放光。   北岛鸦刚准备说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就好,但小林润却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一般,直接抢先开口道。   “一点都不麻烦!完全不麻烦!”   随即北岛鸦有些无奈,但也没拒绝了。   见状政工町的四个少女们有些奇怪,好奇为什么这个刚才还显得很文静的矮小女孩,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激动,而且还叫的大人?   难道,这个姓北岛的同学,身份其实很高么,不过看模样也好像确实如此,气质好清冷独特的感觉。   而至于中午那两名一直都不敢直视与北岛鸦的少女,闻言很是不爽的啧了一声,将口袋中拿出一半的相机,重新塞了回去。   啧,慢了一步,润这个家伙,真的是越来越可恶了。   自从知道了北岛同学有时候会需要别人给她拍照后,这两名少女就连忙也开始随身携带起来相机。   但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刚才没反应过来,让小林润抢先了。   真是遗憾,两名少女这样想起。   而小林润,则一直笑嘿嘿的,满脸奇怪的笑容。   随即,北岛鸦和荒木瞬,便坐在了烤网前的位置,而在少女们的视线中,两人就仿佛是主厨登场一般,格外让人安心。   毕竟,马上就有好吃的东西了。   其实烧烤无所谓中式、韩式、日式,几乎全世界的都差不多,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异,都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基本什么都可以试着烤一烤,自由发挥其想象力。   而日本,也把这种烧烤称之为バーベキュー Barbecue,就是户外烧烤BBQ,像各种露营地,或者自家院子里,露台上的自助烧烤,又或者海边,都是合适的场地。   硬要说和中式烧烤的分别的话,大概就是大部分烤肉酱汁都很甜咸,也就是在日本,经典妈妈的味道,砂糖+酱油,吃多了会很腻,还有就是内脏。   日本的烤内脏花样很多,像大肠,横膈膜之类的,还有子宫之类的,很多花式吃法,这方面就显得很韩国。   哦对,还有一点就是,自主烧烤一般都很少用木签将肉串起来,要用到签子的大多都是焼き鳥Yakitori,而至于再高档一点的,就是鉄板焼きTeppanyaki了。   而现在摆在众人面前的,就是很大众的户外烧烤烤网架子,旁边篮子中摆放着食材,任凭自由发挥,并没有什么硬性要求。   至于北岛鸦,当然也没有像什么展示一番中式烧烤的想法,一是酱料就不同,毕竟日式烧烤一般都比较注重材料本身的风味口感,不喜欢腌制,口味一般也都偏甜。   二就是做出来了,能不能符合这些少女的口味都不确定,如果不符合,那也只是在浪费时间。   所以北岛鸦,也只是打算动用着现有的食材和酱料而已。   说白了她就是懒得费事,但如果是北岛玖想吃,那她一定会做的。   随即,北岛鸦和荒木瞬,也稍微挽了挽袖子,准备开烤了,姿势还是很专业的。   而左手上,包裹着手腕和手心手背的绷带,又一次完全漏了出来。   竹野内有奈看到她的手腕后,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问。   中午在沙滩的时候,第一眼看见北岛鸦时,她就注意到这些绷带了,也下意识有些在意。   毕竟那会北岛鸦穿得新代死库水,手臂是裸露出来了的,而绷带,也就自然没有遮挡。   其实不能说是中午,应该说是这学期开学的时候,竹野内有奈就注意到了北岛同学手上多出来的绷带了,不光是她,班里许多人应该都注意到了。   毕竟北岛鸦在班里,还是比较特殊的存在。   至于为什么是这学期才注意到,也自然是因为之前的北岛鸦一直穿着长袖,没有露出过手腕,所以绷带也被遮挡住了。   而现在新增的将手心手背缠满的绷带,衣袖当然遮挡不住,所以被注意到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其实刚开学的时候,她就有过好奇了,但那时候又从未和北岛鸦交流过,甚至都不能说认识,也就不可能去询问什么的。   而当今天认识之后,竹野内有奈觉得终于可以询问的时候,但突然又想到,北岛同学不像是什么中二病的性格,总不可能是因为像什么帅气的原因才缠绷带的。   而如果不是因为帅气,但就总有其他必须的原因。   可能是秘密..或者不好开口的事情呢,而且今天才发现,北岛同学手腕上原来也缠满了绷带,这样看来,或许之前北岛同学在学校里无论何时都穿着长袖,也很有可能是为了将绷带隐藏起来。   既然要隐藏,那也说明这并不是什么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   所以竹野内有奈经过一番考虑后,还是决定不去询问了。   而其他少女们,也或许是因为还和北岛鸦不熟,又或者是其他原因,也都没有问。   至于小林润,则是单纯的不在意。   她此时,正在拿着相机疯狂拍照,和咔嚓声一起响起的,还有她嘴里的奇怪小声。   “呜呼呼!这张照片好看!哦吼吼!这张也好看!咕嘿嘿!好美!”   治春的少女们,已经对这个情况见怪不怪了,而政工町的四名少女,则有点尴尬,和不太明白。   毕竟小林润这时不时摸口水的模样,确实老痴女了。   不过北岛鸦,到神情依旧清冷。   她将食材放上烤网摆好后,便准备拿出相机拍一张。   但随即手中相机一直对准着北岛鸦的小林润就连忙喊道。   “北岛大人!放着我来!”   语落,小林润对准烤网拍了一张,然后又再次将相机对准着北岛鸦。   北岛鸦见状,也没有说什么。   过了一会,烤网上的食材开始半熟滋滋冒油的时候,北岛鸦又准备拿出相机拍照,但小林润又再次抢先帮忙。   接下来,这种事情还发生了好几次。   最终,北岛鸦轻轻的说着。   “小林同学,不用这么麻烦的,我自己来拍就好,也不是在否定的你的拍照技术,你拍的照片都很好看,只是我也想自己动手拍一些,以求让这次旅行满载而归。”   北岛鸦这样说道,毕竟这些照片都是要带回去给北岛玖看的,需要第三视角来拍的照片也就算了,但如果全部都是别人所拍,那也就失去了原有的味道了。   而小林润看着北岛鸦不像是随便说说的模样,也有些气馁和丧气,失落的点了点头说道。   她心里到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有些遗憾罢了,毕竟这次才拍了五十多张,还不够!   随即竹野内有奈便和她说道。   “那你也别闲坐着了,去老师哪领一件水过来吧。”   闻言小林润很是懒散,完全没有刚才照相时的兴致勃勃的模样。   “哦..”   说完她起身,朝着领材料的地方走去。   她还有些气馁呢,但很快又再次打起了精神,毕竟日子还有十天呢!只要北岛大人的行程规划还没完,那自己就肯定还有机会的!   她又不知道开始幻想起来了什么,或许是ssr私*房写真,或许又是晚上会集宿房间后,什么不可描述的谋划。   总是就是出了神,这也导致她跟一个人撞在了一起,那个人也没有退让什么的,而是站直了腰板,甚至往前顶了下。   这也导致,没反应过来的小林润往后栽倒,一屁股坐在沙滩上。   揉了揉屁股后,小林润看着面前金发波浪,妆容精致的政工町少女,刚准备道歉呢,对方就抢先开口。   朝阳和子双手抱着腰,高高在上的看着小林润,嘴角带着揶揄的笑容,有些怪里怪气的说道。   “哟,这不是治春的大小姐么,走路要注视前方行人,避免碰撞,这可是礼仪,难道一向以素养著称的高贵治春大小姐,竟然不知道么?” 第344章 .阴寒   随着一声肉体的碰撞声响起之后,在出神并没有注意前方的小林润,也没反应过来,身体下意识晃悠往后栽倒,然后一屁股坐在沙滩上。   随即便是一声有些惊讶的“哎呀”声,和箱子落在地上的声音。   跌倒后,小林润也终于回过了神来,意识到自己撞到人后,连忙抬头看着。   是一位金色波浪发的少女,小林润对她没有任何印象,那应该就是政工町的同学了,此时的她,脸上还有这些许的惊讶,像是也被吓到了一般。   只是不知为何,总感觉她的这种表情怪怪的,让人不是很舒服,就像是故意装出来,很做作的感觉一样。   而且她的面前,还有着从篮子中滚出来,散落一地的新鲜食材。   应该是刚才两人碰撞时,她不小心从手里脱落的。   朝阳和子双手抱着腰,表情像是有些苦恼,也像是有些高高在上的看着小林润。   而小林润从地上做起来,连忙准备道歉。   可朝阳和子却抢先一步开口说着。   她看着地上散落一地,身上沾满了沙子的食材,像是很苦恼。   “怎么办啊,大家都还在等我将新鲜食材抱回去呢,毕竟我们人数很多,一份食材完全不够呢,所以才专门让去再领取一份,结果却变成这样了。   唉...都沾满沙子了,应该是不能用了,而且一个小队最多也只能领取两份食材,现在就这样浪费掉了一份,只剩下一份了,可这对于饿着肚子的大家来说,完全不够啊。”   她叹了口气,有些晦气的说道。   “明明之前还对篝火晚会感到十分期待呢,没想到刚开始就遇见了这种事情,真是倒霉。”   闻言小林润有些惭愧,毕竟这确实是她没有看路所造成的错误。   虽然朝阳和子说很倒霉什么的没有指名道姓的说她,但其中的意思其实也差不多了,所以小林润也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内心也有些委屈,准备开口说着抱歉的话。   不过朝阳和子又提前一步说道。   她将视线从地上的水瓶上移开,看着小林润,仿佛这才恍然大悟般的道。   “哦呀呀,这不是治春的大小姐么,怎么走路这么不小心,连行走时正视前方,避免与行人碰撞这种最简单的礼仪,都不知道么,而且也连道歉都没有一句。”   闻言小林润抬头,虽然朝阳和子的话确实有些刻薄和难听,但毕竟小林润是做错方也是事实,所以她也还是急急忙忙的打算开口解释。   “不是,不是这..”   但没想到朝阳和子又直接将她的话打断,抢先一步开口说着,就仿佛故意的在扰乱小林润的思路一般。   她看着小林润有些慌乱的模样,像是受到惊吓了一般,稍稍退后了一步,道。   “是生气了么?虽然我是说的话有些难听,但可是这些都是事实啊,难道治春的大小姐们,高贵到连做错了,都不能说出去么?”   她抱着腰退后了一步,明明是有些弱势的动作,也是说着有些弱势的话,但朝阳和子的表情,却很强势,甚至一直带着调笑的恶劣笑容。   “那看来治春的素养也不像外界所形容的那样嘛,这让我这种钦慕治春的已久的普通学生,真是感到十分失望啊。”   朝阳和子的表情像是在失望,但其实也能发现她眼神中隐隐藏着的揶揄笑意。   闻言小林润脑袋都是懵的,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扯到学校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支支吾吾的急得不行,下意识伸手准备说不是这样的。   而朝阳和子则又往后退了一步,就像是小林润要伸手对她做什么一般。   “又生气了么?伸出手是想抓住我么?遇见事情就像暴力解决还真是低级呢,虽然我的话难听,但都是事实啊。   真是让我遗憾,明明我可是一直都很憧憬着治春这所学校来着,可现在,如果里面真的全部都是你这样的学生,那也只能说,治春其实也只是名不副实的学校,对吧?   或者说其实又只是单单只有你的性格,这么恶劣且霸道?那更可惜了,大概就和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没什么区别。”   闻言小林润心里憋得七上八下的,急得不行,心里有些燥气。   其实也不能怪她,而且她脾气很好的,而且平时显得都比较文静,甚至有些怕生,尽管在北岛鸦面前像个痴女,和在竹野内有奈面前跳脱的不行,但毕竟那是和自己的朋友们在一起。   大概就属于每个人都会拥有的朋友舒适圈,在里面会表现的很开朗,但平日里,但面对外人,她还是比较怕生的。   而像现在这种内心有些浮躁的感觉,对于性格很好的她来说,真的很少见,毕竟她还一句话都没说呢,就莫名其妙的被按上了一堆罪名,且关键这件事还确实是她做错了。   这种感觉,就很让人憋屈,明明她什么都没说,也不是不打算道歉,只是每次都被打断了而已,所以很少见的,小林润的内心中,有些燥气。   其实只是浮躁就已经足够证明她的脾气好了,毕竟这种情况要是换在别人身上,或许直接都忍不住开骂了。   毕竟朝阳和子不光是话说的让人不舒服,表情也像是有些阴阳怪气的,像是故意在恶心人一样。   所以小林润内心有些烦躁的开口,这也就导致了她的语气中,下意识带了些火气,很大声的说道。   “不是这样的!”   见状,朝阳和子的眼神中满是笑意。   她确实是故意的,发现了出神的小林润所以拦路也是,包括装着食材的篮子掉落也是,确实都是故意的。   她是看不爽这些治春学生高高在上的模样,所以来为难她,但没想到效果还挺显著的,这个女孩还有些气急了,这种模样让她挺开心的。   本来,她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让这个治春少女在有错在先的情况,随即自己把她惹生气,越生气越好,能开口骂自己,或者直接动手,就更好了,总之显得越急就越正中朝阳和子下怀。   这样也能吸引到别人注意,而自己只要摆出弱势方就好了,这样无论结果如何,也能撕开治春里全是高贵大小姐的遮羞皮,让学校的猪猡们知道,她们也其实只是跟个泼妇没什么区别而已。   而且自己,也顺便可以看到她气急败坏,但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真是太棒了,朝阳和子想象都觉得窃喜。   不过没想到这个少女这么蠢,都这样说她了,她还是能忍住,不过结果是好的,看见小林润明显被气到了的模样,她就感觉很爽。   这样才对么,谁和谁又有什么差别,干嘛要装什么高贵大小姐。   而小林润刚说完后,其实就后悔了,觉得自己都在干什么啊,这么不礼貌的大声对一个陌生人说话。   所以随即她就满脸的愧疚,准备鞠躬道歉。   不过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啊?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为什么我的食材,都掉在了沙子上啊,和子酱~你可是犯了大错误了哦,晚上要接受处罚的。”   随即便是几个男生的哄笑声。   闻言朝阳和子回头望去,看见了以佐藤为首的一行六七个男生,走了过来。   她又看了眼小林润此时满脸的歉意,看来是个性子很软弱的人呢,和学校里那些女生,也没什么区别嘛。   所以,朝阳和子有了更好的,让自己出气,且心情愉悦的点子。   她连忙小碎步的跑到了佐藤的面前,搂住了佐藤的手臂,使劲用胸前挤压着,就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说道。   “治春的那个女孩把我撞到了,篮子也就被打翻在了地上,然后我只是实话实话而已,她就生气了,且还大声的吼我,真是好霸道啊。”   尽管在说着委屈的话语,但朝阳和子的笑容,却完全看不出来像是收到了欺负的模样。   而至于闻言的佐藤,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女朋友”到底是个什么尿性的婊子,所以自然对于她的话是根本没当真。   不过他看着朝阳和子所说的小林润,也自然知道,朝阳和子到底想干些什么。   而此时,小林润看着六七个都泛着恶劣的笑容,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的学生都在盯着自己,所以她下意识就缩了缩脑袋,有些害怕。   而拥有常年霸凌经验的佐藤,也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   大概就是,是个很软弱的人,毕竟都还没对视,就已经退缩了。   从初中到现在,就一直是不良的佐藤,知道这种人最好对付了,稍微吓一吓,就会怕的不行,而只要一开始不把他逼迫的太狠,等时间久了,就会让做什么,都不会反抗了。   而女孩子,就更简单了,有不少女生,就是这样被她弄上床的。   而现在,佐藤也当然知道朝阳和子要做什么,只是就像往常一样,让自己来霸凌别人,让别人感觉到颜面扫地和难堪而已。   他看着小林润可爱的模样,笑了笑。   但又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随即他便将搂住了朝阳和子肩膀,相当夸张的说道。   “嗯~~~!真的假的,竟然有人会欺负我们的和子酱么,这我可不能原谅呢。”   而朝阳和子,也双手抱着腰,用着奚笑的语气说着。   “是哦,不愧是治春高贵的大小姐呢,明明做错了,却到现在,都没和我道歉。”   佐藤闻言像是很惊讶,但表情依旧恶劣。   “真的么!不会吧,我可是听说,治春里可都是一些教养很好,我们给她提鞋都不配的千金小姐呢。”   佐藤一行人中,众人脸上都泛着笑容,尽管网上都把治春里面的学生给说的越夸张越好,但他们也好似,丝毫不在意这这一点。   也仿佛小林润害怕的表情诱导了他们,让他们觉得这个女生,和在学校里欺凌的人,没什么不同。   该说是年轻呢,还是气盛不怕事,或者也可以说是无知者无畏。   不过倒也不能说全部,至少里面有一个和其他人轻松表情格格不入的人。   那就是铃木。   铃木此时心里都破口大骂了。   曹尼玛,煞笔,一群煞笔。   他其实有过预料,很可能佐藤会去招惹治春的女生,毕竟自从意识到,上次他放走那个治春女生很可能并不是因为佐藤明事理后,铃木就明白了。   这也同样是个狂妄自大的煞笔。   所以他打算尽早脱离这群人,远离麻烦。   但尽管有预料到这一幕了,可铃木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如果硬要形容铃木此时的心情,大概就是。   草!   事情闹大之前得赶紧离开,赶紧离开。   但没想到随即,佐藤便叫了他。   “你说对吧,铃木,治春的学生,怎么会这么没有礼仪呢。”   铃木整个人都懵了,我草你吗。   因为在白天,铃木有过预料佐藤很可能会去招惹治春的学生,所以便想尝试让他清醒一些,便时不时就假装很随意的侧面说一下治春里面的女生,很可能都很有背景,不是政工町这种普通高中能比的。   这也就导致了,提起治春时,佐藤第一个想起的就是铃木。   不过这也同样说明了,佐藤压根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突然被所有人注目,也包括那个有些害怕的治春少女,铃木心里是草他吗的,千万别记住我。   随即他便猛然弯腰,很痛苦的说。   “我肚子...好疼,厕所在哪。”   说完他便起身跑远了。   佐藤也当然没在意这些,只是笑骂下后,便转头看向了小林润,而小林润,也就自然缩了缩脖子。   “内内,同学,不会吧,你做错事后,难道真的就没有对我女朋友道歉么?”   闻言小林润有些慌张的连忙鞠着躬道歉。   “十分抱歉,十分抱歉。”   而周围的人,也自然看到了这一幕,其中有一个男生准备起身,但随即就被同伴拉住。   男生刚热血上头想去帮小林润呢,就被同伴的一席话,彻底熄灭了,随即狼狈的坐了回去。   “你是想你的高中生涯,就此毁灭么。”   这一片,都是政工町的学生,而又时不时都有人走来走去,所以稍远处的聚集着治春少女的那一片,也没太注意到这里,所以也就自然没人来帮小林润。   而佐藤,看着道歉的小林润,则道。   “我本来还不信的,治春的同学怎么可能做错事了,连道歉都不会呢,可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呢,而且就算道歉,都要人来提醒么,这根本没有任何诚意。”   语落,他笑容收敛,神情有些阴戾的道。   “你是在看不起我的女朋友么?”   见状,小林润果然被吓到了,毕竟她真的没有和这种坏学生接触过的经验,自从记事也就是在治春上一年级起,同学就都很好相处,就算有些不好相处的,但也不会这样凶自己。   而且自小在治春中长大,其实大家身份家境都差不多,所以自然小林润也没有什么在别的同学面前的优越感,毕竟大家都一样的,能一次性缴纳纯金九年高昂的费用,就没有家境普通的人。   所以,一直处于这样的人群中,自然也不会像是什么平常的富家小姐,自小就有人追捧,造成了有些高傲的性格。   这样环境下成长的小林润,性格其实和普通女生差不多的。   其实大多数的治春少女都是这样的,除了那些真的家境优渥到了一种地步不算。   所以遇到了这种情况,小林润被吓到了也是正常的。   而佐藤又道。   “而且食材都已经沾上沙子不能吃了,就算道歉,也于事无补吧。”   闻言小林润低着头,双手下意识捏着衣角。   “我..我可以将我们的那份赔给你。”   佐藤道:“你能做主么?”   闻言小林润愣了瞬,因为一直做主的都是竹野内有奈,但转瞬她又反应了过来,虽然有奈老是揍她,但知道了这种情况后,一定会主动赔食材的。   但还没等她说的,佐藤就又道。   “你犹豫了吧?犹豫那就说明不能做主,而且我看你的模样好像是准备说可以的,那就证明你打算撒谎咯,那这就更恶劣了。”   小林润准备解释,可马上就低下了头,有些害怕。   佐藤的神情更加恐怖了,而且慢慢的朝着小林润走了过来。   他当然不会对小林润动手,只是就像之前说的,这种软弱的人最好对付了,稍微吓一吓就怕的不行,然后等时间久了,就让做什么都不会反抗了。   就像现在,他就是让小林润害怕他,恐惧他,然后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再给些甜头,剩下的就好办了。   而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走到她面前,摆出让她很恐怖的表情,然后对着她悄悄说,你只要把联系方式告诉我,我就原谅你了。   然后这个害怕女孩,百分百,会答应的,毕竟又何乐而不为呢,在她眼里也只是个联系方式而已。   剩下的,就好办了,无非就是用联系方式来恐吓加好话又或者危险,而只要她出来了,那就完全搞定了,剩下的还不是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而且还别更说,这个女孩,还很可爱,也有着自己学校中的那些女生,没有的气质和感觉。   就是不知道她是那个所谓的纯金还是镀金,要是纯金的话,那就太棒了,毕竟听说纯金,可都是一群纯洁的处子呢。   佐藤心里这样想着,忍住了心中恶劣的愉悦,保持着阴戾的表情,慢慢走到了小林润的面前。   而结果也确实如同他预料的那样,小林润就像个鸵鸟一样埋着头,显然比较害怕。   他内心笑了笑,便准备低头在她耳边,悄悄说下刚才想的那番要联系方式的话。   不过就在他低头,靠近着小林润的耳边,甚至迫不及待有些想闻这个少女的体香是什么味道时。   一只体温很凉的手,捏住了他的脖子,阻碍了他继续低头靠近小林润。   而这只手中指,也抠在了他的喉结上,随即指尖微微陷入了肉中。   感受着喉结上传来的指甲顶在上面的微微刺痛感,还有这手本身就带着的一股微凉,所以尽管握住他脖子的手,力度并不是很大,但佐藤还是眼眸猛地一缩,感觉背脊串上一股寒意,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毕竟猛然间喉结就被抠着,这种仿佛生命落在了别人手中的危险感觉,真的很惊悚,就算手的主人,并没有用太大力气,甚至很轻柔,但给佐藤的感觉,就是那种瞬间弥散全身的阴寒。   但随即他就反应了过来,准备一把搡开这只手,无论对方是谁,都要将他好好揍一顿,摆脱这股回过神来让他恼羞成怒的感觉时,就看到了一双漆黑的眼眸。   随即他便浑身猛地一僵。   “是佐藤同学对么,很久不见了呢。” 第345章 .明天的心情   沙滩上,北岛鸦纤细的手捏着佐藤的脖子,语气浅淡的这样说道。   “是佐藤同学对么,真是很久不见了呢。”   而佐藤,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女,闻言便想起了那天在巷子时,这个瘦弱少女的狠辣模样。   所以,他不知为何,下意识双腿一紧。   主要是,佐藤还真没见过打架这么狠辣的人,他当时都以为朝阳和子已经死了。   毕竟被抓着头,脸被膝盖顶砸了不知道多少下,满脸的血。   而后面听朝阳和子的医生所说,要不是撞击力度不是太大,那估计她的整张脸都没了。   佐藤听到这话,也知道了这说明着,那个少女当时下手时确实没有考虑任何后果,只是限于本身力气不大而已。   但尽管如此,朝阳和子的鼻子也经过了矫正,眉骨缝了不少针,脸部也进行了微整。   佐藤喜欢欺凌别人,他也确实沉浸在那种别人害怕他的感觉中,但他从来都有个度,一直都知道不能太狠了,做任何事情都要留给对方觉得还能承受的余地,因为其实他也怕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   就比如有女孩子为他怀孕,当他知道了这件事后,他不会暴跳如雷或者直接逼着她将孩子打掉,因为这样做谁也不知道这个女孩子受到了刺激后会做什么,或许会为了未来的人生而忍受下去,但万一自杀了呢?跳楼了呢?   毕竟这样子的新闻事件,就比如渣男逃跑了女孩子跳楼之类的,佐藤知道的就不少。   这样做,只能是百害而无一利。   而一般,想这个年龄的女孩怀孕后,都会惊慌失措,又不敢说出去,只敢和孩子的父亲说。   所以他知道了这种事后,会突然转变态度,无微不至的照顾女孩,就像是因为孩子的出现而被打动,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一般,并委婉的表达,这件事,暂时还不知道怎么给两方的父母表达,所以要先等一段时间,在说出去。   但也同时会做出保证,绝对不会隐瞒太久,只是暂时不知道怎么和父母说而已,但最后,他一定会扛起责任的。   总之,就是先安抚住这个女孩,让她以自己为中心,觉得自己能解决这个问题。   随后他会什么都答应着这个女孩,百依百顺,为她许诺着以后会好好照顾她,高中一毕业就结婚,和她在一起一辈子之类的话。   但也不仅仅只是嘴炮,他还会做出行动,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女孩。   而一直经受着自己恶劣和爱答不理态度的女孩,在看到了这样的佐藤后,百分之九十九,都会被感动,无比的感动。   毕竟能被佐藤勾到并进行到这一步的女孩,都很容易感情所左右,去相信一些错觉。   然后,便是一段很短暂的如胶似漆的时间,但这时间内,佐藤会侧方面,比如用一些原因,或者一些事情,来表达我们现在要这个孩子,并不好。   但他绝对不会用自己的嘴说出来,只会爱惜着这个女孩,并做出一副就算孩子出生后再难,但他都会将全部责任扛起来的模样。   他不会用自己的嘴去说,也不会自己去表达,只会想办法,让这个女孩知道,这个孩子现在的出生到底对于两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是灾难,各种意义上的灾难,且学校同学的闲言碎语,基本不出意外,一生都会毁掉。   这时间里,佐藤从来不会表露出到底要不要孩子的模样,只会让这个女孩知道,自己以后一辈子,都会照顾他,无论发生什么事情。   总之,他会让这个女孩自己说出来,不是他的意思,而是这个女孩本身的意愿,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这样下去,就好办多了。   他或许会和女孩大吵一架,但最后在抱着她说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或许也会沉默,就像是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并表明无论你做了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   大概就是看女孩的性格,然后自由发挥,总之是让女孩觉得,自己也很痛苦,然后,也就不会存在什么自己一直期盼着她打胎的怀疑了。   在进入手术室的最后一刻,他都会陪着这个女孩。   而之后,应该也就不用解释了。   那时候女孩是死是活,跟他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的。   所以佐藤并不蠢,或者说是并不盲目的蠢。   就比如现在,他难道真的不知道,治春里面真的有很多千金大小姐么?   他知道的,但他之所以敢去招惹,敢去狂妄,就是因为经历造就了他心里觉得,无论是什么事情,他都能把握好,不会让事情恶劣到一个无法收场的地步。   而至于小林润,在他眼里除了可能是千金小姐外,就是个女生,而只要是女生,特别还是个软弱的女生,那在他眼里就是一样的,他相信自己能够把握好。   所以,他觉得自己并不是盲目的狂妄,只是有着自信,相信自己而已。   毕竟这个社会有着太多条条框框,有太多漏洞可钻,你不爽我又能怎么样呢,毕竟你也是被这些条条框框,给束缚住思想的人罢了。   但同样,佐藤也有不敢去招惹的人。   那就是不讲道理的狠人,从不和你讲什么情面,也从不考虑什么后果,逮到了你,就把你死里弄的那种。   这种人不能用常理去衡量,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正常人的想法,也不存在什么思想的束缚,只是全凭心情。   但这种人,大部分都是死的最快的,但同样的,你要是招惹了这种人,却没有能够直接将他按死的能耐,那你也是死的最快的。   所以佐藤,从来都不会去招惹这种人,看见了,都躲得远远的。   毕竟他的父亲,早年的极道成员,威风不可一世,谁见谁怕,连单独一个警察遇见他,都会退缩。   威风吧?但他最后断了一条腿,身上也有了残疾。   就是因为惹到了这样的人,然后人家不计后果的来搞他,能捡回一条命,都是万幸。   所以这也导致了佐藤,从来不会去招惹这样的人。   对于普通同学也是如此,他从来都是留有着余地,做任何事都一样,给对方留有着觉得还能忍受的余地,不会将人逼急。   大概就是给你恐惧,让你害怕,让你觉得某种特别坏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的时候,有些受不了的时候,在突然放过你,而这件你觉得特别特别坏的事情,也并没有发生。   这样的话,你还会感到无比的庆幸,甚至还会对佐藤产生一丝感觉,毕竟,你觉得他最后放过了你,但尽管,这件事可能会发生的本身,就是因为佐藤。   人就是这样奇怪的动物。   佐藤,也凭着这项欺凌别人欺凌出心得的经验,在学校混的风生水起。   对于“狠人”他从来都是抱着不招惹的态度。   而此时,面前的这个少女,仿佛就是这样的人。   尽管这个少女瘦弱,纤细,或许自己一只手就能推到的模样,但佐藤也还发怵。   因为那时候,这个少女在巷子中对着朝阳和子实施暴力时,脸上没有一丝其他表情,没有发泄,没有兴奋,也没有愤怒,只是面无表情。   特别是朝阳和子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意识时,她那仿佛是丢垃圾一般,将朝阳和子的头放下的随意模样...   然后他便提起了装着食材的塑料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没有看过朝阳和子的惨状一样,也没有看过躺在地上装晕的自己一眼...   就仿佛,这种事情,在她眼里,微不足道,只是一件小事一般...   这种态度,也是佐藤当时为何一直装晕的原因。   他惹不起。   如果真要去惹,除非能直接把这个少女弄死,不然他觉得死的就是自己。   但他又不想坐牢,还有大把的年华呢,他可不想在履历上,留下什么少年犯的字眼。   但同样的,他也不想死,所以只是忍一忍而已,没必要为了一时的意气之争,便葬送掉整个人生。   所以他选择了认怂,就包括后来朝阳和子想要报警,也是他全力阻止下来的,并且还掏了百分之三十的医药费,才安抚住了朝阳和子。   但他不是说自己怂了,而是直接掐住了朝阳和子的弱点,说如果这件事暴露了出去,那全校就都知道我们被一个女孩单独给打的这么惨,那也同样的,也都就不会像以前那样尊敬我们了,我们也没有了那么大的权威。   佐藤的说的尊敬,只是好话而已,朝阳和子很明白意思是,如果事情暴露了,那就都不怕自己了,说不定以前自己欺负的那些人,就会来报复自己,而佐藤也同样的威名受损,有人也会找他的麻烦,自身都难保了,更别说来保护自己。   所以朝阳和子果然怕了,她享受那种高高在上的地位,不想跌落神坛,更何况她也很清楚,跌落神坛后,会有多少女生报复她。   毕竟能维持现状的模样,也只是因为朝阳和子和佐藤身上那股没人敢去招惹,招惹的人都很惨的威名而已,如果威名没了,甚至还报警了,那同样的,别人也就不怕他们了。   佐藤还好,他毕竟有个极道父亲,但自己就不一样了。   而就在这时,佐藤又补了最后一刀,说着,而且学校的人如果知道你脸要整的话,那你也就没那么受欢迎了,说不定还会怀疑你以前是不是还整过。   闻言朝阳和子,果然就没选择报警了。   尽管佐藤回想了那么多,但现实中其实也就过了一瞬而已,而北岛鸦的手,也依旧轻轻捏在他的脖子上。   感受着脖子上传来的凉薄的体温,和指尖微微陷入肉中,准确无误抠在自己喉结的中指。   佐藤之前像什么不管对方是谁,都要将他好好揍一顿的怒火,在现在全部都消散了,甚至背脊一直流淌着一股寒意。   而多名少女这时也急匆匆的赶来了,站在了北岛鸦的背后。   因为之前北岛同学还在烧烤的时候,就像不知道看见了什么一般,便起身就往这个方向走来,她们互相对视了一下后,就也跟了过来。   然后便看到了这一幕。   很快,她们就搞清了现状,生起气来。   毕竟佐藤此时的模样还是弯着腰,头往前探着,仿佛是想靠近小林润的耳边一般。   而小林润,则是双手死死捏着衣角,表情十分害怕,像是要哭了一般死死埋着脑袋,跟个鸵鸟一样。   至于北岛同学,则是捏着男生的脖子,让男生无法靠近。   这怎么看都是小林润被欺负了!然后北岛同学及时赶到阻止了啊!   所以少女们愤怒了!   “你在对润干什么!”   “离她远点!”   边这样说着,少女们也快速靠近,将小林润拉到了人群中保护了起来,每个人的表情上,都带着愤怒之色。   而小林润此时还害怕的不敢睁眼呢,都快哭了,之前她觉得自己好想听到了北岛大人的声音,但又好像没有,毕竟太浅淡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坏学生没有说话了,周围也变得很安静,但她还是觉得这是自己太过害怕而产生的错觉。   但等开始听到了朋友们的闹哄哄的生气指责声,并被拉走时,她才回过神来,或许,这并不是错觉?   随即她鸵鸟般埋起的脑袋悄悄抬高了一点,试探性的睁开了眼睛,然后便看见了自己处于朋友的包围中,而且,北岛大人还捏着那个保持原状,没有动作的男生的脖子。   原来!真的是北岛大人来救自己了么!刚才的安静!和那个坏学生没有继续靠近!也是因为北岛大人捏住了他的脖子!阻挡了他的动作了!   我!我!我!帅!   小林润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整个人通红,随即软软的直接倒在了沙滩上,然后便是少女们着急的呼喊声。   英雄救美,好帅,我要死了。   北岛大人我一辈子都是你的铁杆了!   而此时,见小林润被拉走了后,北岛鸦也缓缓的松开了捏在佐藤脖子上的手。   “是很久不见了对吧,佐藤同学。”   而佐藤则咽了咽口水,脖子上依旧还隐隐存留着刚才那股凉薄的体温。   不知为何,刚才的时候,他感觉面前的这个少女,如果有必要的话,真的会将顶在自己喉结的手指插进去,也真的敢,就算现在因为人太多不会,但以后也会。   所以,他认怂了。   他连忙对着北岛鸦鞠了一躬,然后又对少女们鞠了一躬。   然后在少女们奇怪的视线中,挠头爽朗的笑道。   “真是十分抱歉了,我刚才只是想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后果,对那个同学所造成的的烦恼,我也真的真的很抱歉,如果可以让我补偿,请一定要说出来,毕竟我的玩笑开的太过了。”   说完,他又对北岛鸦和众少女们鞠了一躬,特别是处在人群中间,依旧害怕的小林润。   佐藤很聪明,他是对所有人都鞠的躬,脸上也并没有表现出害怕,而是爽朗的歉意,这样也不会影响到他的威名,而对所有人鞠躬,也不会表现的是在害怕北岛鸦。   怂就是怂,他不觉得有什么好丢脸的,为了一时的意气之争去不考虑后果,那才是蠢。   尽管对方是个女生,但每年被女生仇杀的人,还少么?   女人下起手来,才是最狠的。   鞠完躬,他又回头看着几个朋友说道。   “是这样吧。”   他的几个朋友正郁闷和愤愤不平呢,为什么要服软,有一个下意识便准备开口说什么,但随即就迎上了佐藤威胁的目光。   随即,众人尽管不明白为什么,但也还是点了点头,说着是这样的。   众少女见状,也就不好在说些什么,毕竟礼仪素养已经都成她们改变不了的习惯了,所以尽管知道刚才如果没有及时到场,那这个男生会不会终止这个“玩笑”也不确定,但她们还是皱着眉,点了点头。   不过,政工町的四名少女,却显得很惊讶,因为她们很明白佐藤到底是个什么人,所以很看不懂他现在究竟是什么意思。   而北岛鸦,在他说完这些后,也没有回复,只是平静的打量着他。   感受着这股视线,佐藤背脊有些冷汗,毕竟他是真的,怕北岛鸦这种不讲道理的人。   但他或许,也还是将事情想的太轻松了。   北岛鸦刚才,确实对佐藤起了杀心,毕竟一只烦人的苍蝇第三次出现在自己眼前,怎么说都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她看了眼地上食材散落的模样,思考了一瞬后,再看看一直僵在原地,没有动作的朝阳和子手中的菜篮,也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而此时,竹野内有奈也从小林润的嘴里知道了发生了什么,随即便带着她上前,对着她说道。   “道个歉吧。”   闻言少女们都差点炸开了,但竹野内有奈却伸手压住了少女们。   而小林润显然还沉浸在什么幻想中,走到了北岛鸦身旁后,两个眼睛更加眩晕了。   换做是其他人,可以会有些委屈,但小林润此时满脑子都是对北岛鸦的崇拜的,已经是自己滴英雄了,早就晕乎的不行。   所以随即她便打算道歉,但佐藤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连忙瞳孔一缩,阻止了。   “怎么能你道歉呢,其实这件事全部都是我的错来着,如果你还要道歉,那我就太愧疚了。”   说完,他对小林润鞠了鞠躬。   他只是不想让北岛鸦有任何能搞自己的理由,但他没考虑到的是,如果北岛鸦真的想搞他,这样是没有用的。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这样做虽然对北岛鸦没什么作用,但也还是让她逃过了一劫。   毕竟之前,竹野内有奈的眼神,一直都不算好,甚至有股特殊的冷厉,只是他全在注意北岛鸦,没看到而已。   北岛鸦还在看着他,但片刻后,就收回了视线,说道。   “那如果没其他事了的话,我们就先告辞了。”   佐藤闻言笑容爽朗的点了点头。   随即北岛鸦便转身离去,不过在她走前,却走到了不知为何,从刚才就一直僵直在原地,什么动作都没有,表情显然很阴晴不定也慌张,的朝阳和子身前。   看着停在了自己身前的北岛鸦,朝阳和子莫名的开始惊慌了,但还是强硬着站直了身体,只是手臂有些抖。   但北岛鸦什么都没做,只是微微偏了偏头,靠近了朝阳和子的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随即,一行人便走了。   而朝阳和子,则瞬间,浑身僵硬,表情像是愤怒,也有着藏不住的恐惧,整个人止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北岛鸦对她说了句:“你觉得我明天会是什么心情。”   或许别人听了,会一头雾水觉得莫名其妙。   但朝阳和子,却瞬间就明白了北岛鸦是什么意思。   因为她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第346章 .强壮老师的精力开始无穷无尽的啊!   看着北岛鸦一行少女缓缓离开的背影,佐藤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也不是说特别害怕什么的,只是觉得不值得,为了这点小事去做什么无意义的意气之争,更何况对方还不是什么很好招惹的角色。   要是对方也是和他一样是个不良,哪怕甚至是个社会青年什么的,佐藤也绝对不会这样服软。   因为只要自己够硬气,而对方也没有什么能够随意蹂躏自己的能耐的话,那他就绝对不敢将自己怎么样。   但北岛鸦这种人不一样,从那天巷子里,佐藤就明白了这一点。   她当时,是真的不在乎朝阳和子还有佐藤到底是谁,也没想过自己到底能不能惹得起,同样也没思考过,万一动手以后会产生麻烦怎么办。   她是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些,而且下手毫不计后果。   跟这种人结仇,真的不是什么很明智的选择,说小点就就是会被惦记上,说大点就是逮到机会就要搞你。   所以真的划不来,除非能一次解决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了,不然为了一点小事真的划不来。   因为佐藤可不想某天在回家路上被套个麻袋什么的,毕竟那天巷子里对朝阳和子下手的北岛鸦,可不像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   特别是他还听朝阳和子说,这个少女国中时期被她欺负的很惨,但现在的模样,可完全看不出来她国中时像是个被欺负的性子啊。   这不明显就是老实人被逼的太急了,变得什么都敢做了么。   所以,佐藤一直觉得那天听了朝阳和子的话后,便跟她一起去那个巷子里堵那个少女,给出所谓“开学礼物”的做法,真的挺蠢的。   这个节骨眼上,你再去惹她,特别还是欺负她,让她想起国中三年里那段不算太好的回忆,那她不跟你拼命才怪。   失策了失策了。   他是不打算招惹北岛鸦,反正他又没吃多大亏,虽然当时确实挺蛋痛的,但是也就那一会,过后就好了,真正吃亏的是朝阳和子,而显然,他也绝对不会有什么为朝阳和子出头的想法。   倒不是觉得自己会死,只是在乎自己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威名而已。   刚才北岛鸦眼神中那股让他毛骨悚然的寒意,已经被他忘掉了,而那种北岛鸦或许真的敢将指尖插进自己喉结的感觉,也同样被他认为是错觉。   毕竟都是学生,他觉得就算招惹到了北岛鸦,那她也不敢真杀了自己,但逮到机会揍一顿,肯定还是会有的。   而佐藤,也在意的就是这一点,这会影响到他在学校的名声。   要是被揍了学校的人不知道还好,但要是知道的话,那就肯定都在等着自己去报复,而且是等着极道去报复。   因为佐藤曾经说过,自己老爹要是知道了他在学校受欺负的话,那一定会拿着那柄开刃了的武士刀,去杀了那人的。   但如同等不到他曾经所说的极道报复的话,那学校的同学就自然会怀疑他,这也就说明,他基本完犊子了。   因为他很清楚,学校同学与其说是怕他,不如说是怕他所谓的极道背景罢了。   但他更清楚的是,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极道背景啊!   所以就这样吧,毕竟认真来说,北岛鸦本身也并没有和他有什么矛盾,自己也没有吃什么亏,也没丢什么面子,没必要去招惹,得不偿失。   佐藤还是聪明的,不然也不会从小学开始,就将自己残废连工作都没有只能混吃等死的父亲,给包装成一位从极道功成身退的人员。   正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背景有多么虚幻,有多容易被打破,所以随时他才是一副恶劣嚣张的模样,让别人不敢来挑战自己,尽管其实他本身性格就是如此。   说白了,就是他很清楚自己的底细,根本就没有什么极道背景,更别说还是遇到北岛鸦这种很可能根本不考虑你背景是什么,但就要搞你的人,那他就真的没办法。   要是他爹现在真的还是极道,那他肯定不怕,但很可惜已经不是了,而且还是个废物。   他将投向少女们离去背影的视线收了回来,对着身后的朋友挥了挥手说道。   “回去了,对了,记得随便去找哪个同学“借”一份食材过来。”   说完,他便有些意兴阑珊的准备离去。   不过,他一直没注意到的是,政工町有两个男性老师,一直都在不远处。   不过其实也不能怪他,毕竟这两个老师是今天才来,他之前都没见过,是政工町专门从某所大学的旅游系借过来,负责此次修学旅行,和导游讲解方面的老师。   这两个老师,在之前北岛鸦出现捏住佐藤脖子的时候,就飞速的靠近了过来。   不过他们也一直都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在一旁看着。   或许如果佐藤知道这件事的话,应该要庆幸没有企图对北岛鸦做出什么动作,是他有生以来,最明智的决定了。   然后便一直等待北岛鸦离去,两名看着很强壮,面色也刚毅的老师,对视了一眼,像是心领神会了什么之后,才转身离去。   而至于朝阳和子,此时依旧陷入了内心极其复杂的境地中,对于佐藤的话,也丝毫没有听到。   朝阳和子使劲攒着拳头,她都快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了,但又不知为何,微微颤抖的眼眸,又让她显得有些惶恐。   她那话是什么意思?是在威胁我么!!明明只是个臭鸦而已,以为上了治春之后难道就会变成白鸽么!不可能的!!不要忘记了曾经自己的那副颤颤巍巍的狼狈模样啊!   朝阳和子的面容在颤抖着,说不清到底是怒火,还是恐惧。   北岛鸦说的那句话,或许也只有她能够理解。   “你是不是一直都很好奇,我为什么要欺负你啊?想知道么?那我告诉你,因为我今天心情很好啊哈哈哈哈哈。”   第二天:“我心情很差。”   第三天:“我心情还是很差。”   第四天:“我今天心情很好呢!”   第五天:“我今天心情依旧不错诶!”   第六天,第七天,第八天,如此反复,就像一个某人怎么也挣脱不开的枷锁和轮回。   不知不觉间,朝阳和子的额角开始流淌着冷汗,脸上的表情,也十分难看。   而另一边的治春少女人群中,则满是欢呼和激动的声音。   “北岛同学你刚才好帅气啊!”   “是啊,就咔嚓一下子捏住那个坏同学的脖子,然后他就一动也不敢动了,真是太帅了!”   “对对对!唰唰的一下!那个男生就直接被北岛同学给震住了呢!好霸气!特别是那句语气特别清淡的话,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就先告辞了!唔!我要死了!”   “哦呼~”   这下,就连那几个性取向很正常的少女,都开始泛着花痴了,倒也不是就因此弯了什么的,只是觉得这种桥段,真的好帅气啊。   毕竟像英雄救美什么的,每个女孩子都幻想过的吧,尽管这离英雄救美还差的老远,但也不妨碍少女们这样子脑补。   而小林润,从刚才开始就晕晕乎乎的了,时不时偷摸就看一眼北岛鸦,然后通红的脸上,就开始冒热气了。   就这一路上,要不是身边的少女们眼疾手快把她扶住了,就差点软倒在沙滩上几回。   而其中,除了小林润之外,最迷妹的估计就是政工町的四名少女了。   因为她们是这个队伍中,最了解佐藤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仗着自己有个极道的父亲,便在学校横行霸道,欺凌弱小,很多同学都要不然就是被他欺凌到退学,要不就是转校,甚至听说还有几个女孩为他打过孩子。   所以佐藤会什么真心诚意的道歉,她们是不相信的,同样说什么在开玩笑,她们也同样不信,毕竟学校中,已经有不知道多少女孩,都被佐藤骚扰过,她们平常都是躲得远远的,连看到佐藤,都要绕路。   而至于为什么道歉,她们也觉得,肯定是佐藤害怕这个面色很冷淡的同学,这也让她们感到崇拜,毕竟佐藤在她们眼里,就已经是很大很大的魔头了。   气氛都显得很欢愉,就连平时显得很淑婉的竹野内有奈,都是满脸的笑容。   不过其中,也有一个例外。   听着政工町的少女们说着北岛鸦对于看到了受欺负的同学,会出来保护的模样很帅气之类的话,荒木瞬只是一直埋着头。   随即,她便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见状竹野内有奈便询问道。   “荒木同学,我们篝火的地方是在另一边哦。”   荒木瞬的背影中,有一丝谁也无法察觉的疲倦,对此只是回应道:“我去一趟厕所。”   随即,竹野内有奈也就没问了,众人又继续有说有笑的。   只是没想到荒木瞬一直到篝火晚会结束后,都没有再回来。   北岛鸦看着她的背影,片刻后也收回了视线。   她从来就不是个什么会去威胁别人,或者放狠话之类的性格,大部分的时间都平平静静,你根本看不出来她在想些什么。   但这次,北岛鸦很少见的说了这种像是威胁的话语。   倒也不是她现在奈何不了朝阳和子,同样也不是什么在吓唬她,大概就是让朝阳和子回想起来。   毕竟北岛鸦,从来都不是什么心胸开阔的人,那些事情,相当于她也经历了一遍,感同身受着。   之前,因为要考虑的事情太多,所以无暇顾及这些,但现在既然撞见了,那就自然不可能存在什么一笑泯然的情况。   而且北岛鸦也从来不会去说只是局限于威胁的话,只是希望修学旅行的这段时间内,朝阳和子能度过一个快乐的假期。   从同学哪里“借”来了两份食材后,佐藤一行人又回到了自己的篝火地旁边。   他们周围的一小片,都没有其他的政工町同学,哪怕是别人挤一点,都不愿意靠近这里。   而至于朝阳和子,此时已经说自己不舒服,先行回往了自己学校集宿的旅店中。   一群人有说有笑着,而佐藤仿佛突然记起来了什么,左右张望了几眼后问道。   “铃木呢?铃木怎么还没回来!是死在厕所了么。”   “不知道啊,或许是在厕所兴致来了,就打飞机呢吧。”   “哈哈哈哈哈。”   随即响起的便是众人的哄笑声。   不过就在这时,突然有个人问道。   “对了佐藤哥,刚才为什么要给那群女人道歉啊,你没看她们的表情,真的让我超级不爽啊,我看她们就是平时娇贵惯了,一点都不知道社会的残酷,就是要好好教训才行。”   闻言其他人也点了点头附和着,毕竟他们之前也就想问了。   对此佐藤只是笑骂着。   “八嘎!真是一点都不懂的怜香惜玉,要先给她们留下些好印象,以后才方便约出来玩吗,毕竟修学旅行还有十天呢,要是处理的好的话,这可是一段相当香艳的旅程啊~”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不过就在这时,一双大手突然拍在了佐藤肩上,把佐藤吓了一跳。   “以内~年轻真好啊~像什么香艳的旅程,对于我这个年龄来说已经是遥不可及的梦想了呢~毕竟已经没那么多精力了。”   闻言稍微有些被吓到的佐藤,转过头来刚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便看到了两个站在自家背后的高大男人,下意识被震住了。   其中一个男人弯着腰,拍着佐藤的肩膀,刚毅脸上也不知道带着什么含义的笑容,说道。   “是这样的吧,佐藤君。”   佐藤骂人的话也憋了回去,毕竟这两个男人起码都得一米八五往上了,尽管穿着休闲运动服,但从衣服上隆起大块大块肌肉线条,也能看出衣服下,到底是一副多么强壮的身躯。   像这种体型的男人,在日本本来就很少见,至少佐藤,是第一次见到。   一时间,佐藤一行人都有些鸦群无声,不过有个人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一般,说道。   “你们好像是我们学校从哪个大学借过来的旅游系老师来着?”   闻言拍着佐藤肩膀的那个男人点了点头,笑道:“是哦。”   随即,气氛便没那么沉默了,佐藤也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着。   哪有老师长成你们这幅得性啊,走在街上直接都有人会报警的。   不过只要是老师,佐藤就不会怕什么,他道。   “什么叫没有精力啊老师,你们这样,怕是多到精力都发挥不出来了吧。”   说完,他便哈哈大笑着,而拍着佐藤肩膀的男人,也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着很老实。   随即他道。   “哦对了,铃木君是你们的朋友对么,我刚才在厕所撞见他了,他来让我找你过去一趟。”   闻言佐藤问道:“什么事?”   男人好像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靠近了佐藤的耳边,悄悄说着。   “他拉肚子拉在裤子上了,不好意思,说的就让你一个人过去,顺便带条裤子。”   闻言佐藤顿时来了兴趣,对着其他人说:“快快快,走快去厕所,铃木拉裤子上了哈哈哈,我说他怎么没回来哈哈哈哈哈。”   这种事情佐藤怎么可能一个人过去呢,肯定要带上朋友一起去好好嘲笑他一番啊。   男人见状连忙阻止道:“不行不行,我答应铃木君了,只带你一个人过去的。”   佐藤只是大笑着:“没事老师,我们只是去帮他而已。”   说完,五个人便急冲冲的朝厕所走去了,也已经将手机备好,时刻准备录像呢。   而老师好像有些无奈,叹了口气,但最终,又笑了笑。   “一起去也好。”   没过多久,佐藤一行五个人便走进了厕所,大喊大叫着。   “铃木快点出来,你在哪,别躲了哈哈哈哈!”   而两个男人,则只是将正在清扫的标识立在厕所门前,然后关上了门。 第347章 .憋住哦!精力充沛的佐藤君!   沙滩的公共厕所门前,树立着正在清扫请勿入内的黄色标识,而厕所门,此时也是紧闭的。   远处沙滩上男男女女的喜悦笑声,在这里也依旧能够隐隐听见,不过对比起沙滩上的一派欢乐融融的模样,厕所中的光景,就格外不同了。   是死死压抑着痛苦,克制自己不要哀嚎出来的微微痛吟声。   此时,只有那两个高大,也就是政工町聘请来的导游的高大老师,还处于着站立的状态,其余人,都躺在地上无比痛苦的微微翻滚着,不过也不是全部都在这里,毕竟还有着两个人,已经晕了过去。   而这两个人,也是看起来最惨的,从鼻梁到下颚处满是鲜血,鼻子也有些塌陷,显然是被绝对的重击直接打在面门上所知,像是拳头,总之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是躺在那里晕厥了过去。   估计意识还没昏迷之前,应该度过的不算是什么太过愉快的时间。   而除了这两个人,剩余倒在地上的三个少年,虽然还有意识,但身上都无一有着各种不同的伤痕,且也死死咬着牙,像是不敢出声一般,只是鼻子时不时的猛然出气,和不安分像是抽搐般的身体,证明着他们此时忍耐的极大的痛苦。   这五个,就是佐藤一行人,他们现在的模样,倒是完全看不出之前不可一世的嚣张样子,反而很凄惨狼狈。   而这一切,则全部都是站在他们面前的两名高大男人所为。   崛野虎次郎,也就是一开始拍着佐藤的肩膀,说出铃木叫他去厕所的男人,此时缓慢蹲在佐藤的面前。   佐藤的模样有些凄惨,鼻血一直往外冒着,且脸上也有着脏兮兮的鞋印。   他眼神中完全看不见之前的狂妄,而是有些动摇和无辜且不知所谓。   佐藤完全不明白,这对他来说好像是无妄之灾,毕竟他从来没有招惹过这两个男人,而且他们难道不是老师么?   而看到男人蹲在他面前后,他下意识撑着身子往后挪了一下,随即,一包香烟便从口袋里落在了地上。   见状,崛野虎次郎将香烟捡起来看了一眼,挑了挑眉,随即厚重粗糙的大手,一巴掌扇在佐藤的脸上。   随即便响起一计无比响亮的耳光声,同样也将佐藤直接扇在了地上。   “可索,既然还是和平香烟,我都没抽过这么贵的烟啊。”   崛野虎次郎可没有留太多力气,再加上手本来就又大又粗糙,一把巴掌都跟佐藤整张脸差不多大了,受力点十足,所以佐藤感觉自己的下巴和颧骨都要把扇歪了,而且整个脑子也是嗡嗡的,差点没直接晕过去,也自然完全没听到面前男人说了些什么。   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事情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回到了五分钟前,佐藤一行五个人冲进了厕所中,拿着手机打开了录像,大呼小叫的恶劣笑着,喊着铃木的名字让他快出来,别躲了,随即把隔间门一扇一扇的全部推开。   不过很奇怪的是,厕所全部的门都被推开了后,却也依旧没找到。   见状,对铃木嘲笑和狠狠录像羞辱的期待落空了后,佐藤自然很不耐烦的转过了身来,对那两名老师带着些火气的说道。   “三三?人呢?你是在逗我玩么?”   而此时,另一名男人也已经将厕所大门给关好,崛野虎次郎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佐藤的话,而是回头问道。   “平香,门已经关好了么,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全年龄向的画面呢,被其他精力充足的少年看到了,可是误人子弟呢。”   闻言被唤做平香的男人淡淡点了点头。   平香,平和雅香,听到和这个名字后,或许第一时间就能够联想到这些,而也让人感觉,拥有着这样温和惠静名字的人,也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大概就像是母亲,而也确实,日本很多中年一辈的妇女,都叫这个名字。   不过在这个男人身上,却完全看不到和他名字有任何一点相似的模样。   崛野虎次郎就已经一米八五往上了,可这个男人还要比他高出半个头,皮肤黝黑,很浅的三毫米短发,整个脸上都是横肉扎结,而且眉心鼻梁处,还有着三条凸出来的纹路,就像时时刻刻都在皱着眉一般,刚毅,而又浑身都散发着力量的气息。   对比起时不时会露出来老实笑容的崛野虎次郎,一直都不言不语平香,就要显得让人畏惧许多了。   无论是从那副无比高大强壮的身躯,还是从那副能直接吓哭小孩的表情,都是如此。   而,佐藤一行人在听到了这个名字后,下意识嗤笑出声。   “哈哈哈不要搞笑了,平香?这是什么名字啊。”   “我前女友也叫这个名字啊岂可修!这让我完全无法直视他了!”   “哈哈哈,能给老师你取出这样名字的父母,到底是怎么样的残废啊。”   众人都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过佐藤意识到了。   他想着刚才那个看着比较和善老师说的话,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心生警惕。   关门什么,什么叫不能让别人看到,而且那个叫平香的老师,也一直站在厕所门不远的地方,仿佛是不想让人逃走,也不想让人进来一样。   佐藤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但他安慰着自己,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   毕竟这两个男人都是老师,而且还是大学老师,难不成还敢打自己不成了,事后还想不想要工作了,况且自己们还是五个人,这要是事后举报出去,那他们就不单单是工作不保的问题了,还会社会性死亡。   所以他心里其实尽管有些担心,但也依旧能够这样来安慰自己,而且自己有五个人呢,他们只有两个....人。   看着对方那两名随即挑出来一个,都能把自己单手拎起来玩的男人,佐藤自己都劝说不下去自己了。   所以他只能想着应该是因为其他事情才关上了厕所门。   随即他笑了笑道:“老师,铃木呢,还有你将门关上干嘛啊,这会给等会来上厕所的同学,带来困扰呢。”   闻言,佐藤一行其他人,再傻,此时也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   对了,关门干啥。   而崛野虎次郎同样回应了佐藤一个笑容,只是有些意义未明而已。   “也是奥,关门会给等会来上厕所的同学带来困扰,抱歉抱歉,是老师考虑不周,所以会尽快解决的。”   闻言,性格最冲动,也就是之前一直不服佐藤对北岛鸦一行人服软,说着将她们好好收拾一顿就好了的少年,很不耐烦的准备离去了。   “罗里吧嗦的都在说些什么啊,烦死了,竟然铃木不在,那就赶快回去好了佐藤哥。”   他的语气很难听也很不耐烦,毕竟从一开始,他就是将崛野两人,摆在了老师的立场上,所以也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更别说是尊敬和畏惧了。   说完,他便径直的朝厕所门走去,还准备再经过崛野虎次郎的时候,使劲撞一下他的肩膀,向佐藤一行人展现自己的不畏。   他可是知道的,佐藤哥还有其他人,在沙滩上第一眼看见这两个老师的时候,都被震住了,不敢说话。   对此这个少年很是不屑,只是长的高一点而已,有什么好怕的,还不是老师。   他已经准备好了,之后同伴们夸赞自己牛批胆子大的声音了。   不过和他预想有些差错的是,在刚接近崛野虎次郎准备使劲撞他肩膀一下,然后走出厕所的时候,崛野虎次郎就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   他下意识开始挣扎,但还是被崛野虎次郎就像是提个小鸡仔一样提了起来。   感受着脖子上传来的那股仿佛是绝对无法抵抗的巨力,他感觉自己直接窒息了,瞬间面色涨的通红,眼睛血丝蔓延,嗓子里也艰难的发着怪声。   他双手奋力挣扎着,乱拍着崛野虎次郎仿佛钢铁般微丝不动的手臂,双腿也在使劲踹着对方的肚子。   见状,佐藤一行人都被吓到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崛野虎次郎露出了一排雪白的牙齿,咧嘴笑道。   “那我们就尽快结束吧。”   闻言佐藤他们都从太过突然的情况中回过了神来,有个人连忙打算吼道你在干嘛,快放开他。   可话刚在嘴边,还没说出去,崛野虎次郎就有动作了。   他将手里掐着脖子的少年举的更高,然后放平往下放,随之的也是抬起的膝盖,猛然顶在少年的肚子上。   瞬间少年的嗓子就像直接被遏制住了一样,发出了一声嘎啊的怪声,随即便是呕吐出一大滩物体,甚至胆汁,都吐了出来。   之后少年抽搐了几下后,便陷入了无意识的昏厥状态,但尽管如此,液体也依旧是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流淌着。   见状,崛野虎次郎身后的平香,问道。   “是不是下手太重了,死了么?”   尽管问着这样十分严重的问题,但他的表情也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就像是死了就死了,其实也没什么。   见状,崛野虎次郎领着少年的衣领,在空中晃悠了几下,确认了他是没有了任何意识后,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用另一只手挠了挠头,尴尬的笑着。   “抱歉抱歉,毕竟实在是太久没有遇见这么弱的对手了,不过我也是收着力的,死应该是没死,但内出血应该跑不掉了,至少五个小时之内送医,是不会死的。”   说完,他又看向了对他的突然暴起,完全被震撼住了佐藤一行人,笑着道。   “所以你们也要好好配合啊,尽快结束。”   这个笑容,不知为何落在他们眼里,让他们无比惶恐。   然后崛野虎次郎确实也说到做到,只是五分钟不到,佐藤一行人便没有一个再能够站起来。   而且中间大部分时间都是像在闲庭散步一般的玩耍,不然时间还会缩减成为一个极短的程度。   还有,从始至终,都是崛野虎次郎一个人动的手,更加高大的平香,只是漠然的看着这一切。   而此时,被崛野虎次郎一巴掌差点扇晕的佐藤趴在厕所的地上,使劲眨着眼睛,就感觉看什么都是重影,仿佛脑子都在晃了。   厕所,对佐藤来说,绝对不是一个陌生的地方,甚至很熟悉,异常的熟悉,除了上厕所,他还有很多时候,都会来。   只是从来,他都是站着施暴的,而此时,也是第一次体会到,厕所的地板,原来如此冰冷。   他开始恐惧了,不是像面对北岛鸦时的那种战略性退却,而是真正的恐惧。   因为,这两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从崛野虎次郎明明知道了被他膝顶的那个男生已经内出血了,时间久了会有生命危险,但也还是扔垃圾一般,直接甩在地上开始,就恐惧了。   他们是真的觉得,这不算什么,而且身上也带着一股,佐藤完全没有从现实任何人中,体会到的感觉。   那股让他心寒的漠然,看向他的眼神时,和看着任凭宰杀活剥的动物,没有任何区别,满是平静,甚至连冷漠都没有。   这两个人,绝对是亡命之徒,什么事情的做得出来。   佐藤内心疯狂咒骂着学校,曹尼玛,你他吗聘请的是什么老师!!!!没实现调查过的么!   而且除了对于政工町眼睛瞎的愤怒,佐藤也完全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明明自己已经从来都没见过他们。   毕竟这样体型的人,见一次,应该怎么说都有印象的。   而崛野虎次郎,则显然不知道他脑子里的想法,也根本不想知道,他只是站起来,将和平香烟盒打开,自己拿出了一根,然后又递给了平香一根。   随即,他点燃,狠吸了一口,然后就砸了咂嘴,眉头皱起。   “味道太淡了,不过就当享受一次吧。”   平香倒是很喜欢这种味道,大口吸有股奶香味,他吐着烟,回应道。   “你又不是抽不起这个烟,每个月的工资跑哪去了。”   闻言崛野虎次郎又吸了几口,笑了笑说着。   “我可不像你每月都把钱花给女人了,我都将钱存着呢,等钱存够下半辈子不奢侈花就够用,还能开个料理店的钱后,我就申请退休了,而且我也更喜欢烈烟一些。”   闻言,平香抽着烟,看着崛野虎次郎脸上的幻想笑容,他没有说出,干我们这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有钱挣也没命花,的这种坏气氛的话。   只是想着,要是每次保护的人,都是像北岛大人这样轻松就好了。   一根烟抽完后,崛野虎次郎将烟头仍在地上用脚熄灭,随即又蹲下身来,像拍着小孩子一般,拍了拍佐藤的头。   “虽然大人没说,但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也要尽职尽责的为她分担才行啊。”   他笑着看着趴在地上显得很狼狈的佐藤。   “所以要忍着些哦,精力充沛的佐藤君。” 第348章 .恶气   厕所中,躺在地上的其余四个人政政工町少年,此时都噤若寒蝉,完全不敢有任何动作,尽管身上所受的痛苦依旧在持续,但也死死咬着牙,一声都不吭,仿佛生怕出声之后,招来什么灾祸一般。   毕竟,之前就有一个很好的前车之鉴,有位少年实在是忍受不住了这种仿佛任人宰割,连话都不敢说,只能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折磨就会轮到自己头上的压抑,便出声吼道。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们难道不是老师么,为什么...”   但还没等他说完呢,就是一个脚根,使劲踩在他的嘴上,随着鲜血飞溅的同时,脚根还在左右旋转,碾了碾。   “都说了安静一点。”   这只脚的主人,也就是平香,神情很是淡漠,甚至有些懒散的这样说道,而他脚下的那个人,很巧的也就是之前说给他取平香这样名字的父母是个废物的少年。   看着整个面部都被他踩在脚下,还在左右碾转,已经没有了回应的动静,只剩流着鲜血的同伴,剩下的人,自然大气都不敢出,竭尽全力符合着平香这个男人的要求,安静一些。   这两个男人怎么敢!他们怎么敢在离沙滩这么多人也这么近的厕所里动手!   此时的他们,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日的不可一世和嚣张恶劣,两个眼睛满是惶恐不安,死死趴在地上,不敢抬头,也什么都不敢去看,只是全身都微微颤抖着,甚至渴望着有人来救他们,渴望着此时有人走进厕所,如果是老师,那就最好了。   很可笑的是,平日里最看不起老师,也是最和老师作对的他们,在这种情况下,想到的竟然会是希望老师来救他们。   其实如果只是一开始那种所有人都被揍了一顿的情况的话,他们还不会这般恐惧,但现在...他们的老大,也就是平日里最恶劣最强大,谁都不怕的老大..看模样,就仿佛快要死了...   这也让他们意识到了,这两个男人,和他们平时里遇到的人,完全不一样,这绝对是亡命徒,绝对是极道,绝对不是自己这个程度,可以去招惹的人。   他们开始后悔了,对什么事情都开始后悔。   后悔为什么要来修学旅行,好好待在东京不好么,为什么要来这里,后悔或许就是平日里招惹的人太多了,或许这两个男人就是这些人找过来寻仇的,也后悔为什么要来厕所!不该来的!明明一开始那个男人只是叫佐藤哥一个人过来的!并没有叫他们!自己为什么要跟过来!就该好好待在沙滩上!哪也不去!   想到这,他们不由的开始责怪甚至怨恨起了佐藤,毕竟很明显,这两男人就是针对佐藤的,而他们,只是顺带的。   都是因为佐藤,他们才收到了这样的无妄之灾!   就不应该来这个厕所,就应该一直待在沙滩上,毕竟沙滩上人那么多,就算这两个男人再怎么凶狠,也是绝对不敢在哪里动手的!   不过,现在后悔这些,全部都太晚了,他们只是在心里祈求渴望着,有人早点来厕所,老师早点发现他们不见了,组织人来寻找。   毕竟..佐藤哥的模样,看着都已经不行了,谁又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他们呢。   “滴答..滴答。”是液体缓缓滴落在地板上响起的声音,但听起来又不似水滴般那样轻快且空灵,而是另一种厚重粘腻乃至湿热感觉。   是鲜血,佐藤的鲜血。   崛野虎次郎蹲在已经不见人形的佐藤面前,将两只手指上抓着的牙齿甩掉,抖了抖手上的鲜血后,回头看着平香,有些疲散和没精神的说道。   “果然我还是不擅长怎么去折磨人,平香你不是很擅长这个么岂可修,所以不要在一旁偷懒,过来帮忙啊,你没看见我很苦恼,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达到效果的模样么。”   闻言平香叹了一口气,有些懒得吐槽了。   “你是从哪知道我很会折磨人的啊,我比你更不擅长好不好。”   嗯!?闻言崛野虎次郎的脸上露出了难道不是这样么的惊讶表情。   “啊?可是上次任务我看你进到屋子后两三分钟,就让目标将所有意图全部都说出来了啊,这是我见过最短的审讯时间了!”   平香有些无奈的回应着:“那是他单纯的怕死而已,我只是一问,他就全说了,换你来也是一样的,毕竟我又不是第四部那些阴暗的家伙,一直做的工作,也都跟护卫有关,怎么可能会擅长这些,只是很普通的水平而已。”   闻言崛野虎次郎像是有些遗憾,他本来还以为换平香来做,会做的更好了。   随即他转过头来,看着佐藤,想着也不知道这样做,够不够了。   此时的佐藤很惨,真的很惨,虽然还算不上是死亡,但也痛到出气多进气少了,也完全看不出来之前那副阳光帅气,但笑容总是很恶劣的模样了。   他的模样,甚至是让人同情,不忍看的别过脸去。   他的手指大概有六根都被活生生的掰折了,反方向的弯曲着,而脸上,也满是青肿,没有一处好肉,还有就是一口牙齿,已经一颗都不剩了,满地都散落着牙齿,血污也一直都往外流着。   或许这些还都还可以让佐藤勉强接受的话,毕竟牙齿一个不剩了也可以带假牙,手指折了虽然以后不可避免的会有缺陷,但至少还能正骨接上。   但真正让佐藤无法接受的是,崛野虎次郎,捏碎了他的一颗蛋。   这才是最让他崩溃和痛苦的,而崛野虎次郎也不知道对他到底做了什么,才让他经受着这样的痛苦,但也没晕过去,一直都意识清醒着。   崛野虎次郎看着面前的佐藤,眼神仿佛是陷入了什么追忆之中。   “真是有点不习惯啊,上一次好像还是在学生时代吧,像这样在厕所里,还有些让人回忆呢。”   闻言,平香啧了声,像是很不爽的说道。   “我讨厌校园暴力。”   而崛野虎次郎则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   “当然了,我也讨厌,毕竟当时我是躺在地上的那一个,就比如,想现在的佐藤君?”   他眼神有些玩味,又从刚刚才从受害人那蹭来的和平香烟盒中,拿出了一只点燃,顺便用粗糙的手拍了拍佐藤的脸。   “佐藤君,你可不要觉得无辜哦,毕竟就算抛去对大人曾经不敬的这一点,你这家伙也一点都不值得同情呢。”   在看到了沙滩上的事情后,崛野虎次郎和平香虽然当时没有出面,但随后也查阅了佐藤的所有资料,除了他欺凌过北岛鸦这件足够让他死去的事情外,包括他本事的所有事情,也自然全部都知道。   崛野虎次郎又吸了一口烟,道。   “你这个家伙,可是相当了不起呢,当然从各种意义上都是,至少有26个女孩被你欺骗然后始乱终弃过,其中又有9个怀孕打胎,之后你便不再理会她们,给她们造成了无法磨灭的心理伤害,甚至有几个现在都在接受治疗。   不止如此呢,还有一个女孩承受不了打击,跳楼了,虽然最后救了过来,但也成为了植物人,当然现在都还没醒,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醒。   而又具体不知道女孩跳楼的动机,事前也没有留下任何遗憾,就很突然,所以也没有什么证据是因为,这也就导致了你逃过一劫呢,佐藤君。   除此之外还有太多太多了,这也是第一次让我觉得,在女厕所打手冲这件在我学生时代里是最大的事情,竟然是小事,毕竟对比起佐藤君做过的事情,这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呢。”   他脸上带着笑容,看着呼吸已经很微弱的佐藤这样说道。   “所以相信佐藤君也一定会理解我的对吧,毕竟要身在其位做其事,好好给大人出一口恶气罢了,而很可惜大人又没有亲口说这个具体程度该是多少,毕竟我们没给大人说这件事,是擅作主张呢。   因为啊,什么事都要上司亲**代的下属,是很容易饭碗不保的呢,小孩子的佐藤君是不会懂这种苦恼的。   所以这个怎么样才能算给大人出了一口恶气的程度,就只能靠我来自己来把握呢。”   他看着佐藤凄惨的模样,漫不经心的说着。   “然后,就变成这样了,希望已经达到了给大人出了一口恶气的程度吧。”   闻言,平香道。   “那然后呢,要杀了他么。”   听着这样的话,崛野虎次郎也没有什么第一时间来反驳只是想了想后,说着。   “可是前脚才在沙滩上和大人有着接触和矛盾,第二天就死了的话,这样会给大人带来一些流言上的困扰吧,毕竟从我们的观察来看,大人还是很重视这次修学旅行呢,有什么意外被搅黄了的话,或许会不开心来着。”   闻言,平香看着像是对外界完全失去了感知,意识混沌的佐藤,说着。   “可是,他这个模样,也是不能在外界露面的对吧,就像你之前说的,刚和大人产生矛盾,第二天便变成了这些,虽然不能完全确保,但万一有什么流言蜚语,影响到了大人的行程怎么办。”   闻言,崛野虎次郎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而至于佐藤一行人还处于清醒状态下,对比起佐藤的情况来说,只是小伤的三个少年,闻言身体都颤抖了起来,头埋得更低了。   不单单只是这两个男人谈论生死时,那股淡漠的态度,还有他们从来没有说过佐藤哥死后,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该怎么去收尾和解决,又或者是警察来了该不该跑路,通通都没有说过,而是只说着担心影响到某个人的行程...   他们完全没将佐藤哥的死活当回事,就算死了,他们也不会有任何麻烦,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后果,他们只在乎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到某个人的假期。   这才是让他们最为恐惧的,因为佐藤哥生命这件事的本身,他们真的不在乎,也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麻烦,如果可以的话,杀了也无所谓。   而且还有,这两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刻意隐藏过他们的目的,而且他们也不担心自己猜到了这个大人是谁,毕竟他都直接说出来了,刚才在沙滩上有过接触和矛盾,这样想一想,佐藤的几个同伴,也很明白了这个大人是谁。   就是那群治春少女中的一个,且极大可能,是那个一开始被佐藤哥打算欺负的矮矮软弱少女。   毕竟起矛盾的,也就只有她,其他少女来的时候,佐藤哥就立马道歉了。   这两个男人从来没有隐瞒过这些,都是大大方方说出来的。   这只能证明,他们是真的不担心这件事会暴露,或者说,是不担心他们会暴露。   而这样的话,也只有两个原因能够解释是。   要不就是他们今天全部都得死在这个厕所,所以自然不用怕暴露,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根本不怕自己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就算说出去了,也有着解决的方法,一点都不在乎。   而无论是那种,都只能说明,他们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过。   这也让这几个少年,觉得恐惧,没放在眼里,而又看着他们狠戾的手段,那无论做出什么事情,也都不奇怪了。   而崛野虎次郎想了想后,便掏出了电话打去,片刻后,电话被接通,他道。   “莫西莫西,是小泉老大么,啊对,是我,虎次郎。”   随即,他将现在的状况陈述了一遍,得到回复之后,便挂断了电话,转头对着平香说。   “老大说就这样吧,还是不要影响到的大人的行程,毕竟大人还是一个很喜欢低调的人呢。   而至于那个朝阳和子,就交给大人自己来解决吧,毕竟大人在离去之前,在她耳边说了些我们都不知道的话,这种情况我们在擅作主张就不好了,对于她,大人应该有自己的想法。”   闻言,平香点了点头。   而说完后,崛野虎次郎又对着地上的一行人道。   “今天的事情还请保密哦,其实你们能泄密才最好不过呢,这样,我也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宰掉你们了。” 第349章 .是他啊   地点来到沙滩上,佐藤一行人的消失,并没有给欢愉的氛围带来一丝波澜,反而在他们走后,周围一片政工町的学生,也像是没有了什么顾忌一般,讨论欢笑的声音更大了,毕竟要是处在某一群人的周围,那声音稍微大一点,说不定都会被骂道吵死了混蛋。   所以其实,对于这些政工町的学生来说,或许他们就这样离开并且再也补回来,就比如突然转校或者不上学了什么的,就再好不过了。   毕竟佐藤一行人在学校中的人缘和好感,近乎为零,只是平日里迫于他那动不动便对人打骂欺凌的恶劣性格,不得不摆出一副好态度来。   所以他们的消失,自然没有给政工町的人群,带来任何影响。   而没过多久,这些学生也就发现了那两个异常高壮,被学校专门从大学里借过来的导游老师,重新回到了沙滩上。   他们路过每一个学生,都会友善开朗的打个招呼,而就算那个高一些皮肤也黑一些的男人,看着很面冷,但也会友善的点点头。   看着这一幕,这些政工町的学生们也在心理想到,虽然外表看着有些吓人和可怕,但其实是两位很友善的老师啊。   而且这样子看来,还是和他们影响中完全不一样的两名特别的老师呢。   毕竟一米九多,浑身的腱子肉都能直接夹死人了,光是看着,就仿佛被力量所包围的感觉的老师,现实中他们真的没见过好么,还以为这种情况,只会在动漫或者影视剧里的反差桥段中,才会出现呢。   所以看到这两名老师原因如此和善之后,便也有男生搭话问道。   “老师,你为什么这么强壮啊,是每天下班后都会去锻炼么,但既然这么喜欢健身,那为什么不再这个行业发展,要来当老师呢。”   对此,崛野虎次郎只是笑了笑回应的。   “诶~!哪里的事,老师只是一般般强壮而已,而且到老师,也是我从小到大一直的目标,健体只是兴趣爱好。   而且别看我这样,但其实老师在学生时代的时候很瘦小哦,也经常因为瘦小的体型遭到欺负,所以后来才想要变得健壮一点而已,还有,也就是因为那个时候我的老师经常帮助我,给了我很大的关怀,所以我才一直想做教师这个行业的。”   闻言问话的少年显然吃惊的不行,看了眼崛野虎次郎拥有厚重力量感的身躯,讶道。   “老师学生时代竟然也被霸凌过么,真是完全看不出来了呢,那现在呢,以前起伏过你的那些学生目前在做些什么,老师有去报复过么。”   对此崛野虎次郎只是爽朗的笑着用手挠了挠头。   “当然没有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小孩子就要好好读书,别老想着报复什么的,这不是你该去想的事情,用功读书,尽管那些霸凌者可能因为家里有几个臭钱便过的蛮好,但其实一辈子也就那样,永远都局限在哪里,脱离了原生的家庭,便什么都不是,完全没有你的人生更加丰富,和有更多的可创性。”   说完之后崛野虎次郎便朝着自己归自己巡逻看管的区域走去了。   而闻言的少年,则看着他那厚实的熊背,不由觉得崛野老师真的好帅气啊,崇拜!而且还有真的好可靠!相处起来也完全没有像是表面一般,让人很有压力!   真的好帅!我以后也能成为这样的人,就最棒了!   少年这样想着,然后回到了自己的篝火堆前,和朋友讲述着这些事情。   而另一边,基本都是治春少女的区域中,北岛鸦将视线,从崛野虎次郎的背影移开,重新回到了面前摆放着滋滋冒油食材的烤网上。   他自然,从第一眼看到崛野虎次郎和平香的时候,就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毕竟身上的那股特性,实在太过显眼了,更何况他们也从来都没有像什么刻意隐藏过,所以发现他们,其实也不是什么太过厉害的事情。   大概,就和小泉骨是一类人,但身上的气势又有些不同,那种明目张胆的用厚重感来震慑着图谋不轨的人,所以应该是下属吧,归小泉骨管辖分配之类的。   这些人,就是从744过去后,一直活跃在北岛鸦身边的人,扮演着各种角色的都有,总之,就处在她的生活中,而且从来都没有刻意隐藏或者潜在暗处过,有时候见到北岛鸦望过来时,还会很恭敬的微微鞠躬笑一笑。   他们就仿佛是活在北岛鸦周围的一些普通人,随处可见,但其实又是根本不普通的普通人。   不过其实,北岛鸦这都还算是好的了,或许就是因为知道北岛鸦内心所注重的想法,所以小泉骨下属更多的人,还是在北岛玖的身边。   也不知道是因为北岛鸦太过傻乎乎的,还是太天真,对于每天早上出门,都至少会有六个人环绕在她四周,将她处在中心的这一点,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发现。   不过其实也正常,毕竟这些人,就不像是处在北岛鸦身边人的这般“大摇大摆”,而是更加隐藏,刻意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想让北岛玖发现了。   再加上这些人基本都是每两天一轮换,所以北岛玖没注意到,也是正常的。   如果这些人真的没有隐藏,那北岛玖就算从来没有过什么特意注重这方面的经历,但也早就察觉到不对劲了,毕竟曾经常年不太好的遭遇,已经让北岛玖在处于外界时,就会抱有很高警惕心的情况,已经成为习惯了。   而尽管北岛玖比平常人的警惕心要高,但其实也就是维持在比普通人要高的水准而已,所以没被注意到才是正常的,要是刻意隐藏还被是普通人的北岛玖发现,那也就只能证明太拉胯了,辞职吧。   总之,这种情况让北岛鸦时时刻刻都明白着,自己和妈妈的生活,一直都在别人的眼下,尽管目前还算是保护的状态,但谁又不知道,万一什么时候,就会产生改变呢。   总不能将是否会产生改变的这道选择题,一直交给别人来做。   不过对于现在的北岛鸦而言,是好消息的是,那就是至少妈妈在外面会不会遇见危险的这件事,暂时不用担心了。   只要在现状还没有产生剧烈改变,让百合川雾生有了其他想法,或者展开真实目的之前,那这种状态,也还会维持一段时间。   之所以是维持一段时间,那就是北岛鸦当然不认为,百合川雾生真的会因为自己是个空壳的分家,就保护自己一辈子。   他肯定有为什么这样做的想法,只是还没到时候而已。   时间回到现在,围坐在篝火堆的众多少女,依旧在吹着北岛鸦刚才的那波“英雄救美”。   毕竟,一开始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小林润在那边遇到了不太好的情况,都沉浸在与朋友一起沙滩烧烤的欢快氛围中,无暇顾及其他,而且确实,小林润当时那个位置,离她们是有些远了,再加上还一直都有学生来来回回的走动,这样的身影也自然会给视线造成阻碍。   是北岛同学第一个发现的,不过她什么也都没说,只是站起来后便直直的朝那边走了过去,就好像朝那边走是有明显的目的一般。   刚开始众多少女还很奇怪呢,想着北岛同学是去上厕所了么,毕竟北岛同学话很少,也不像会把什么去上厕所这种话给专门说出来,所以大家都没太往心里去,还是竹野内有奈看到北岛鸦去的方向不是朝厕所那边,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对,便跟了上去,而众多少女在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也就站起身来跟上了。   然后,便是看见的刚才那一幕。   她们心里都不由想着,北岛同学原来是个这么细心的人么,擅长观察周围环境,去注意到别人没看见的事物,就像刚才一样,还好有北岛同学,不然指不定就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在回来后,经过大家的询问,小林润也就把刚才的事情过程从头讲了一遍,而等众多少女听完了大概后,也很明白了,那个政工町的女孩,就是故意在找小林润的麻烦。   毕竟小林润的性格她们都很清楚,脱离了熟人在周围后,说好听点就是个萌妹子,说难听点就是个受气包,压根不可能主动去招惹别人,而等小林润说完后,她们也终于明白了产生矛盾的原因,一开始就是那个女孩主动挑衅,咄咄逼人的,就是在找麻烦。   特别是那个政工町的男生,肯定是想欺负小林润,绝对不是像他所说的是个玩笑,要是再晚去一步,说不定润就会被欺负了。   而对于这一点,最清楚的就是政工町的四名少女了,因为同处与一所学校中,她们自然比治春的少女更了解佐藤是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一开始,她们就不信佐藤在开玩笑,而对于能将他逼退的北岛鸦,她们也觉得超厉害。   毕竟在学校中,没几个同学敢不看佐藤行事的。   就像流传在政工町里的一句话般,如果得罪了佐藤,那你整个高中生涯,就都毁了。   所以对于能让这样的佐藤服软,且同为女性的北岛鸦,这四名少女顿时崇拜值upup!   “北岛同学还真是细心啊!还好发现的及时!”   “是这样呢,而且其实当时北岛同学的模样,超有威严的有没有,就比如那句没有其他事情就先告辞了,真的是又有礼貌又有风度!真的超有长辈的感觉!”   “所以润你要快点向北岛同学道谢啊!要不是北岛同学,那说不定你今晚就又要哭鼻子了。”   少女们这样七嘴八舌,兴致高涨的说着。   而至于事件主人的小林润,则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这些话一般,仿佛已经失去了对外界的感应了,只顾着托腮盯着她的北岛大人,傻笑着,显然又在给脑中时间添砖加瓦了,大概就是此时在她的幻想中,她和北岛鸦已经一起走到了八十岁,都在开始选墓碑了。   她一边傻笑,时不时捂脸娇羞,晃着头,头发也跟着甩动,笑声超级奇怪。   除此之外,便是一直都是手肘放在膝盖上,托腮目不转睛的盯着北岛鸦。   此时的北岛鸦,正专注着烤网上的食材,篝火晃动的火苗光芒,映在她苍白的面颊上,就像是跳动的火束一般在闪烁着,让她整个人都流淌着别样的魅力。   好帅气!真的好帅气!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帅气到爆炸的人!平常的时候安静平和,清清淡淡的,看起来对任何事情都不关系,但其实又一直在乎着身边的人和事,而关键的时候,又会挺身而出不退缩,超级可靠,帅气值拉满。   这他吗到底是什么绝对可以度过终生的不二人选。   所以想到这些后,小林润自然又开始娇羞了,捂着脸晃动着脑袋嘿嘿笑着,让她身边的竹野内有奈看着还满担心的,生怕这个晃动幅度直接把她脑子都甩出来了。   没过多久,烤网上的食材经过北岛鸦最后的调味后,就可以享用了,然后她一一分给众人。   “好吃!真的超级好吃!”   “好幸福,本来看着之前好像没有人会烧烤的样子,就以为今天晚上只能光篝火不能烧烤了呢,但没想到还是吃到了这么美味的食物,好星湖~”   少女吃着手里的肉食,不由手抚上了脸,然后满脸幸福的这样说道。   随即就响起了众多的:“我还要!还要还要!”   等食材全部消灭完毕后,此时也差不多到了集合,两校学生共同围坐在那个最大篝火堆的时间了。   众人,都随着老师的呼唤站起了身,然后自己挑着位置,将那个超大型的篝火堆,围坐了起来。   随即,两个学生就走到了中间,女生是治春的,男生是政工町的,大概就像是自己学校这次活动的学生代表一般,说几句话,或者有游戏时,就充当主持。   北岛鸦看着其中那个带着清和笑容的男生,觉得有些熟悉。   熟悉的不是他的面容,北岛鸦并没有见过这张脸,所以熟悉的,是他身上所持有的那种感觉。   北岛鸦说不清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感觉,但似曾相识。   能给北岛鸦带来这种感觉的人很少,一定是曾经遇见过,且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刻意记住了这种感觉,才会有这种感觉。   所以北岛鸦显得并不急躁,也并没有直接询问那个男生是谁,因为既然曾经刻意去记住了,自己去回想推断一下,那知道他是谁,想起来为什么记住他,就并不是难事。   至于既然记住了,但第一时间却没回想起来的模样,那也应该就是当时没有见到他的面容吧。   不过很快,北岛鸦就有答案了。   听着他自我介绍时的音色,北岛鸦眼神平淡。   是他啊。 第350章 .自家爱豆的黑粉   看着篝火堆前,拿着话筒谈吐不凡的朗声少年,北岛鸦也知道了他身上这股特殊的感觉,从何而来。   是他啊。   北岛鸦记起来了,或者不应该说是记起来了,毕竟她一直都记着呢,只是一开始就并不认识这张面容,所以暂时无法对应而已。   而等到现在,听着少年露着他那也不是说有多大辨识度,但胜在清和的声音,北岛鸦也知道他到底是谁了。   毕竟,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个少年好像并没有在那晚上将声音作伪或者变声过,而就是原原本本的音色。   也不知道他是心大还是太过狂妄,要是真的被有心人记住了声音,那下一次见到的时候,肯定就认出来了。   虽说全日本那么多人,仅凭着一个音色来寻找有些太过为难和梦幻了,毕竟能不能再次见到,都还是个问题,但总归是有着风险的。   就比如现在北岛鸦的情况。   不过好像也是,其实少年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因为警察调查到现在,都没有得到过任何对于他的目击或者模样描述,只能浅略的凭着猜想来模拟他的特征,毕竟见到他的,都已经死了。   毕竟从都市杀人鬼的时间从开始到现在,就没有任何人能够有效的向警方提供出罪犯的特征模样或者身高一类线索,仿佛就根本没有目击,只能凭着想象和凶案现场的程度去猜这个人是什么性格,然后在模拟他的形态。   所以他其实也自然不用太过考虑这方面的问题,就算不对声音做什么处理又怎样,反正听到的人都已经死了,也就同样没有什么担心暴露的问题。   这或许也算是更高种类的保密方式也说不定呢,毕竟只要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那就永远都不会泄密。   但北岛鸦是个意外,因为北岛鸦是个活下来的人。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心慈手软了什么,当时的他肯定对北岛鸦起了杀心,只是碍于有小泉骨的存在而已。   大概就是他觉得自己还没到刀劈子弹的境界,所以就离开了,这也就导致北岛鸦是那个活下来的人。   毕竟当时那可是个径直贯穿的小巷,两边墙壁平滑,要么往前要么往后,巷中没有任何可以作为掩体的遮挡物。   而这种情况下,面对一个七八米外训练有素的持枪男人,就算被称为剑道宗师的他师傅来了,说不定都得跪,不是致命部位中两枪然后解决掉敌人,都是祖坟冒青烟了,回家多烧几炷香吧。   这无关剑术的好坏或者够不够厉害,关键这个巷子就是个直道,这也注定左右闪避,你要么往前冲,要么往后跑,完全没有任何作为掩体的遮挡物。   而往前冲,可以,但你要是不能在七米的这个距离里做到刀劈子弹,或者躲过去,那就算你冲的速度再快,但也够人家开几枪了,再算上打歪了的可能性,那再怎么说也得中一枪吧,而这一枪中在哪里,就只能看运气了。   除非是个刚掌握枪械不久的萌新,你要是速度够快,七米多转瞬就能到他面前的话,倒很有可能让他没反应过来,吓到没敢开枪。   但当时那个西装男人,看着可显然不是什么萌新,那种严肃瞳孔中满是煞气没有任何犹豫的模样,你要是敢有任何动作,那肯定一梭子弹就打过来了。   除非你能做到那种只有传说中才有的,超级快的蛇皮S形走位突进,让别人的眼神根本捕捉不到你的身影,那就别想一枪都不中的毫发无损了。   而你要是往后跑,那感情好啊,人家也没啥顾忌了直接开始一通乱射。   但完事也不能说绝对,说不定你上辈子就是拯救银河系了,让你这辈子在一个径直的巷子中,面对一个训练有素的保镖,人家射完一个弹匣,子弹硬是完美的避开了你,一枪都没打中,然后在换弹的时候,你就可以逃之夭夭了。   但要是哪怕只中了一枪,那你也基本拉闸了,现实可不像美国大片,虽然也不是就说完全没有,但你要是没有体型硬,块头大到一种地步的话,那光中弹时的那股冲击力,就足够将你带倒在地了,更别说是后续心理上的恐惧了。   然后就是一通乱射,如果侥幸的话,人家一梭子下来你还剩口气,但要是运气很差刚好碰见疑心重的人,说不定换完子弹后还得对你再补一梭子,到最后身上一个弹孔说不定还不止只容纳了一颗子弹。   总之,在那个巷子里,他要是无法做到白刃劈子弹,或者光速蛇皮走位突进,奥运冠军看到了都得沉默的那种,那对这种情况他就无解。   毕竟时代已经变了,有刀的不是大爷了,有枪的才是。   而且其实本来他也不该这么轻易就全身而退的,只是因为当时北岛鸦在巷子里,夹在他和那个保镖的中间,那个保镖因为要顾忌到他,所以无法太过果断就直接开枪,这也就导致了他能够这么轻易的离开。   要是当时北岛鸦站在那个保镖身边,或者离他很近,你看开不开枪就完事了奥,而杀人鬼就是清楚这一点,才没有表现出那种命悬一线的危机感。   至于挟持人质之类的,只要他不是傻子,就不会这样做。   毕竟当时的北岛鸦太过冷静了,思维稍微正常点的人,都知道她不会是普通人,所以也自然不会在有人想要挟持自己的情况下,乖乖站在原地不动。   所以就这样离开,其实对于杀人鬼而言,就是最好的情况了。   不然光凭亮刀这一点,他也走不掉。   所以也不能说是从容的离去,应该是逃之夭夭了才对。   也就是因为这个,才让北岛鸦一直有些在意这件事情。   毕竟像什么杀人鬼之类的,你总不可能说他内心是个正常人,特别是像杀人鬼这种属于猎杀范围的行为,这类人内心总是对于“猎物”有一种特殊的执着情结,只要这次没杀掉,就会不够圆满,想要再策划一次猎杀行动。   哪怕本身两人没有什么过节或者矛盾,只是单纯的无差别杀人而已,但只要第一次没杀掉,那他就下意识会对你产生兴趣,关注你,想要第二次。   毕竟导致像什么无差别杀人这件事发生的本质,其实就有罪犯享受于沉浸这种猎杀快感中的因素存在。   所以大部分杀人鬼,在第一次没杀掉你后,基本都会有第二次,而事实证明,确实也有很多杀人鬼是这样落网的,要不就是留下了证据,要不就是被逮了个正着。   毕竟这种人本身就已经不是正常人了,所以也自然不能用正常人的衡量方式去看待他们。   大概就是贱,没杀掉你就觉得满足,大概就是不想失败,快感还不够浓,又或者是单纯像什么神经病,觉得自己之所以去无差别杀人的信念没有贯彻。   总之千奇百怪的很。   所以北岛鸦,也一直都做着被再次找上的准备。   毕竟当时她就已经把对方认出来了,是那个传的沸沸扬扬的“东京夜晚の杀人鬼。”且也是无差别杀人,根本没有作案动机,也没有作案规律,地点完全随机,有时候隔一天出来一次,有时候隔两天出来一次,就仿佛完全看心情一般。   这也是警视厅觉得最难搞的。   不过当时的小泉骨,是信誓旦旦做过承诺,一定会把这个人揪出来的。   但看现在少年的模样,应该是没有被揪出来吧...   北岛鸦看着他,脑海中将那个荷花袖口的黑色武士服套在了他的身上,然后仔细比对的着细节。   体型相同,声音相同,手上皮肤露出的肤色相同,如果不是刻意模仿,或者巧合的话,那基本能确定同为一个人了。   但其实也不能完全确定,有待考证。   或许对于正常人而言,都会是这个想法,毕竟杀人鬼又没有真正露面,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猜测而已,不能够算直接能够拍板决定的证据。   但很可惜,北岛鸦遇事,本来就是个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人,从沉船事件的前夜,就已经很能体现出这一点了。   一个人真的有和常人不同地方的话,那无论怎么隐藏,那都还是会有东西抑制不住的流露出来。   就和杀人鬼那晚刚看到她,就能感觉到她和正常人不同是一样的。   她听着少年做的自我介绍。   是叫大喰杀生石么,这个名字好像在哪看到过,而既然看到过又没想起来,那就只能说明并不认识。   所以,他现实生活中,应该不是个普通人,至少是个会让陌生人在什么地方偶尔看见名字的程度。   而此时,她们小队中,那四名政工町的少女也在疯狂鼓掌着,不光是她们,应该说是整个政工町大半的少女,都显得很激动。   这也自然引起了竹野内有奈一行人的好奇,问道。   “嗯?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来着,还有他在你们学校很受欢迎么,我看你们的同学都很激动呢。”   闻言她们队伍中,政工町的一位少女回应着。   “大喰杀生石啊!就是那个被誉为“剑坛鬼怪”,拥有绝对碾压同龄人之姿的天才,大喰杀生石啊!每次比赛,都会有报纸报道的,耳熟是当然的啦!   而且他在学校中也完全没有架子,遇到每一个同学都会微笑着打招呼,尽管有时候遇见了课桌中被塞满了告白信和礼物的这种让人烦恼的情况,但他也会一封一封信的拆开仔细观看,然后认真回信。   所以就算是被拒绝,这些告白的女生也都不会太难受,毕竟能感受到满满的诚意,和自己的信件是在被认真对待着。   还有大喰君在情人节当天收到了好多好多巧合力,但他也都没有扔掉,也没有给别人分享,而是全部都吃掉了,听说足足吃了九个月,说这是女孩子的心意,不能忽略和浪费的。   而且第二年的情人节,因为不忍心拒绝女孩子的心愿,看见她人难受的表情,所以干脆就直接请了三天的假期。   呜呜呜,真是太温柔了,为什么会有这么温柔的男孩子啊,真是太美好了。   跟最被讨厌的佐藤相反,大喰君完全就是学校里最受欢迎的人。   学习又好,武力值又高,年少成名,前途光明,而且最关键的是!从来都没有听说他谈过恋爱,一直洁身自好着!这大概就是轻小说里的男主模板了吧!”   政工町的少女双手捧着脸蛋,显然十分仰慕,就差两眼冒星星的这样说道。   而闻言竹野内有奈一行人,却不知为何,有些兴致缺缺。   这也让说话的少女觉得有些奇怪,明明以前就算完全不关心剑道方面,也不知道大喰君是谁的其他学校同学,但只要听到自己说了这些,再怎么样都会产生好奇或者好感,追问着其他的一些问题。   但为什么到治春的同学这就变了。   对此治春的几个少女不是很有精神的说着。   “奥,他就是那个大喰杀生石啊,挑衅骑士小姐的那个。”   “是啊,竟然主动要在过几天的玉龙旗上挑战骑士小姐,真是自不量力。”   “自不量力呢。”   大喰杀生石即将挑战沢村真理葵,决定谁才是剑道新生代第一人的这件事,有着不少热度,所以治春的少女也自然知道。   而网上的讨论也大多也都各执一词,要么抬,要么贬,理性分析的有,说的难听专门找事的也有。   而至于这些治春的少女,当然是向着自家同学的,毕竟大家都是“纯金生”,虽然因为真理葵的性格原因导致甚至可能连话都没说过,但怎么说,都认识快满十一年了,哪有帮外人的道理。   再加上沢村真理葵也一直都是学校中的风云人物,是很多少女一直崇拜和憧憬的人,所以这也就导致有很多同学,都在网上和那些特意贬低沢村真理葵的人对线,而这几个少女,也就是其中之一。   大概就是因为和她们对线的那些人,老是捧大喰杀生石的同时,然后踩真理葵一脚,这也就导致她们连大喰杀生石这个人一并讨厌了。   所以想起大喰杀生石是谁后,她们也就自然没什么兴趣了,毕竟骑士小姐在网上被许多人怀疑,甚至贬低,就是因为他的挑战。   而政工町的四名少女,则显然是支持大喰杀生石的,说不定也在网上自发对线过。   所以,此时的两方人就像突然碰见了自家爱豆的黑粉一般,大战一触即发。   此时,北岛鸦也明白了,自己刚到沙滩时,感受到的从政工町人群中传来的恶意视线,是从哪里来的了。   虽然没看到他的脸,但至少身高和音色都知道。 第351章 .黑粉之间的战斗   话题进行到这里的时候,两方人都好像发现遇见了自家爱豆的黑粉。   政工町的四名少女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皮笑肉不笑的率先发问道。   “我这么好像听到了类似什么“自不量力”之类的不太好听的话呢。”   “是错觉吧,肯定听错了,怎么可能会有人说如此温柔谦虚的大喰君的坏话呢。”   “是的呢。”   而闻言,竹野内有奈一行人中,另外两名性取向正常的至今不知道名字的少女,也就是单纯仰慕沢村真理葵的铁杆,首当其冲的说道。   “没听错哦,是我说的。”   “嗯嗯,我也说了。”   闻言,政工町的四名少女皮笑肉不笑的,闪烁着篝火摇曳火光的脸上,突然爆出来一根青筋,虽然笑容依旧存在,但不知为何,却仿佛整个人都有些暴躁了。   “怎么能这样说呢,实在是太有失礼仪了,而且大喰君的实力可是相当强的程度呢,他挑战沢村同学,怎么说都算不上自不量力吧。”   “对啊,而且现在网上的评论,其实对于最后胜利者的更多倾向,都是选的佐藤君呢,就连一些知名的剑道前辈,都是这样认为呢。”   “是呢是呢,所以与其说是大喰君自不量力,还不如说是沢村同学贸然就将挑战接下,是过于托大来着的,毕竟大喰君,可就不是她以前所遇见的对手,能相提并论的呢。”   这样,脸上跳青筋的人,变成竹野内有奈队伍中,那两名崇拜沢村真理葵的铁杆了。   “怎么会呢,网上那些像什么“刚下飞机”之类的话,那本来就是看个乐呵,不会真的有人相信吧,不会吧?那是得多天真,才能相信这样的话啊,我平常都是闲暇时候当故事看的,没想到还真有人相信,真是让我和朋友一起吃饭时候的笑料,又多了一笔呢。   我之所以能被朋友称为一起吃饭时“绝对不会尬场の趣事Queen”,就是因为有着相信这些事情的人,存在啊。”   “是的呢,而且还有骑士小姐怎么能说是过于托大呢,她肯定是有着绝对的信心,才接受挑战的,毕竟她的强,是跨越了性别乃至年龄的程度,就像曾经的她从来没有让我们“骑士近卫”失望般,这次也是一样的。”   “对!所以大喰同学,这次也一定会成为骑士小姐的手下败将的,毕竟骑士小姐可是要称霸世界的女性!怎么可能会倒在这里呢!”   喂喂喂,过了过了,这句话是在是吹的太过头了,至少政工町的少女听到后,满脸的笑容之中,额前的青筋又冒出来了几根。   还称霸世界,我都不敢这样吹,可以啊,没看出来啊,还以为治春都是些比较弱气没经历过网络洗礼的少女,所以下意识收了些力,没全力以赴,但没想到还是个老fans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政工町四名少女中,为首的那一名推了推闪烁着火光的眼镜,满脸和善的笑容,也不知为何,仿佛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就像是到了自己极其如鱼得水的领域般一样,充满着自信。   她道。   “同学,不要否认事实哦,其实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网上支持大喰君的人发言都是有理有据,理性分析为什么觉得大喰君胜算更高,是经过了认真考究结合两人的优缺点对比之后,才做出结论的。   而至于支持沢村同学的呢,经过我的观察,总共都分为两个方面,要不就是无脑吹捧,根本没有任何依据,也没有列举,就是无脑吹,仿佛就算是剑圣来了看见她,都得立马切腹自尽退位让贤,不然就是为老不尊,嫉恨后人的优秀。   而还有个方面呢,就更有趣了,就大概像是骑士姬是个美少女,所以我选择支持美少女,又或者剑士美少女完全能够戳在我的点上,所以我要支持她之类的。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到底是心里真的认为沢村同学更强,还是仅仅只是个颜控(苟),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大家懂的都懂。”   政工町的少女说完这样的话后,笑容依旧和谐。   但治春那两名少女的脸上,这次可就多了不止两三根青筋了。   不过她们战斗力显然没有低到被一回合的攻击直接给冲垮了,毕竟老fans了,所以对此回应道。   “其实也是呢,毕竟骑士小姐一直都很低调,众人完全都不知道她的私生活是什么样,连个采访都没有,入世而出世,不会受到任何诱惑的高洁纯白,就连像吹捧她,都找不到方面入手,毕竟她的性格包括生活,大家都一无所知,所以也仅仅只能去从“战绩”这种浅薄的方面吹捧而已。   而不像大喰同学,生活就丰富多了呢,又是上节目,又是接受采访的,又是上报纸的,活在众人的视线中,而那些报纸和栏目,也直接就将标题列为“四千年一见の剑道天才”或者是“剑坛鬼怪大喰君背后的秘密。”又或者是“学校名人大喰君竟然也有恋爱的烦恼!”,这种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大喰君是谁一样来吸引眼球的标题呢。   如果是这个方面的话,骑士小姐那确实就比不上大喰君呢,毕竟骑士小姐,是个不喜欢炫耀的人~很低调~   所以支持大喰君的人,自然可以列举出各种方面的理由来嘛,毕竟,大喰君可是个很爱“炫耀~”的人呢,都知道他的私生活是什么样,自然吹捧起来也可以说出很多方面来啊。”   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这次轮到政工町的少女满面笑容的脸上,青筋多了七八根。   两方少女,此时都意识到了,对方很有可能就是在网上关于“谁才是新生代第一人”的这件事上,和自己对过线的人。   关于自家爱豆的事情,少女是不可能退让的!   竹野内有奈看着自己好不容易苦心经营出来的和乐融融画面,此时已经全部变成针尖对麦芒的模样,头都快炸了。   不是,咋就突然变成这样了!这种笑里藏刀,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感觉,fans都是这么恐怖的么。   竹野内有奈下意识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虽然其实她心里也是向着沢村真理葵的,毕竟抛开其他好不好感什么的,但也十年多的同学了,尽管沢村真理葵很可能对她没影响,但她一直都是很熟悉沢村真理葵这个人的。   但现在也总不可能直接说出来,不然不就是有些联合起来欺负外校同学的嫌疑了么,所以她就笑嘻嘻的叉开了话题。   “哦!正题终于要来了么,也不知道今天晚上的篝火晚会都有些什么有趣的事情,放烟花么,还是像一些好玩的游戏来着,很期待。”   闻言,两方也就没再谈论这方面的事情了,但偶尔看向对方的眼神,还是充斥这是自家爱豆黑粉的跃跃欲试感,不过总之,现在没有继续说这些了。   第一回合交锋,政工町的少女勉强算个小优吧。   站在两校人群围绕圈中的大喰杀生石,依旧笑容清和的侃侃而谈的,丝毫没有怯场之类的,毕竟是接受过不少采访的人,这点场面还是见过的。   而至于说的话,大概就是围绕着这次篝火晚会所会给大家带来的什么什么珍贵回忆什么什么的,又或者友谊的升华什么什么的,总之并没有离经叛道,同样的也不显得枯燥。   所以,自然掌声就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真心诚意特别激动的在鼓掌或者欢呼的,基本都是政工町的人所传出的,而至于治春的少女,只是带有礼仪性的一直鼓着掌。   也不是说兴致缺缺,只是没那么激动而已,大概就是站在中间的大喰杀生石,此时对于她们而言,就像是学校领导或者优秀学生发言是一样的,没有什么特殊。   不过其实也正常,大喰杀生石受爱戴那也只是在本校中,而对于治春的少女而言,那毕竟是外校人,陌生是自然。   更何况,到了现在,大家也都基本知道了这个少年,就是骑士姬几天后,会面对的,来争夺剑道新生代第一人的大敌。   沢村真理葵在学校里人气很高,尽管不言不语,冷漠寒淡,但也依旧如此,或者正因为如此,才戳到了很多人对于高洁完美的幻想,更加追捧她。   大概形容一下的话,就是她的迷妹团是在治春排到前几的,这里面的人从治春的小学部国中部,一直囊括到高中部,都有人员分布,甚至还是会发粉丝牌来表明身份的,这就很离谱。   不过尽管像这样成立了粉丝团,还起了个叫“骑士近卫”这种有些听着有些羞耻的名字,但其实,这些人也从来没有干涉过沢村真理葵的生活过,只是会在节日送礼物或者祝福,偷偷关注她,私下拿来讨论。   大概就像是追电视中遥不可及的明星一样,尽管爱豆就在一个学校,但她们也喜欢在论坛上交流,私下里追捧。   她们其实更喜欢的是,这种追星,也有着志同道合的同伴和组织的感觉,并很乐意的沉浸其中。   但倒也不是说她们不喜欢沢村真理葵,喜欢肯定是喜欢的,不然也不会入团啊。   日本学校中,这还这不是只有动漫里会出现的事,虽然极其少见,但真有,只是学校里的粉丝团会成型,有些无法成型,只是少数几个人的交流而已。   区别就在于,这个学校中,有没有一个特别出名也很优秀,且受很多人欢迎的同学,如果有的话,就有可能会诞生出粉丝团之类的,倒也不是单纯的去为了追捧这个人,而是享受追星的感觉而已。   只是治春格外夸张,大大小小粉丝团就多的离谱,毕竟纯金生的九年,也早就将治春形成了一个小型社会了。   所以大喰杀生石说话的时候,治春的少女怎么可能有太过激动的欢呼嘛,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么!毕竟骑士姬过几天都要和他对阵了!   除此之外还有的原因就是,治春弯弯很多,更喜欢女孩子。   总之就是,大喰杀生石的出现,并没有在治春的人群中掀起太大的波澜,而在政工町的人群中,则响应很是激烈。   政工町的人群交流着。   “啊!大喰君果然很帅,不是单纯只指面容上的帅气,而是特殊的那种气质,清和如同让人迎面春风一般,好温柔的感觉!”   “是啊,也完全没有架子,好随和!果然不愧是学校里私下评选出来的最想要成为自己男朋友的人!”   而自然,有人欢呼,也有人嫉妒,总不可能做到会所有人的喜欢。   有些男生看着女生激动的模样,不由酸溜溜的说着。   “可是大喰君传闻一直都和野横组关系密切啊,据说有人亲眼看到了野横组的人将他接走的,这样和极道关系匪浅的人,怎么可能像你们无脑吹捧的那样温柔好相处..”   对此,他身边的女生回应道。   “这肯定都是假的!毕竟野横组之前都已经解散了,听新闻上说是仇家报复之类的,死了好多组长之类的,而如果真的大喰君和野横组关系匪浅,那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呢!毕竟大喰君要真的是野横组的人,那一定会是组长的!所以这都是传闻,不是真的!”   而至于北岛鸦,则一直都盯着大喰杀生石的身影,将小林润都搞慌了,觉得北岛大人不会喜欢上他了吧,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北岛大人绝对不是这样肤浅的人!   北岛鸦当然不会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是脑海中想着这个在日本,某种意义上代表着不想寓意的名字。   大喰杀生石么。   看来他是也认出自己了呢,毕竟自己在政工町并没有认识的人,或者说她认识的人本来就少,至于能对自己抱有恶意的,要不就是死了,要不就是不知道自己真实面容,要不也不会出现在政工町这个名字都没听过的普通学校中。   所以这样想想,之前刚到沙滩时就对自己投来恶意视线的,也就只有他了。   这也说明,这一趟或许并不是什么想象中太过轻松的旅程呢。 第352章 .大喰君一直这么勇敢。   从两校聚集在一起后,这时才真正能算是篝火晚会的开幕,而至于老师,也都和学生们坐在了一起,看来是不打算参与到活动的安排中,任凭学生自己来决定,他们只是在一旁起个监督作用就好了。   而虽然两校学生都围成了一个大圈,坐在了一起,但其实在位置自由选择的情况下,学生们都还是下意识的和熟悉的人坐在一起,这也就导致了治春和政工町的人群,一校坐在了一边,互相分化了开来。   毕竟两校人本来就都和对方处于陌生的状态,就连一起参加篝火晚会,都是下午的时候才知道的,又怎么会太过快的就融入在一起呢。   而老师,也没有对这种情况采取什么措施之类的,毕竟要是太过强行,比如必须每个人都要和他校的学生组队,让还处于陌生的两方人强行融合的话,说不定还会起反效果。   当然,如果单单是考虑政工町男生的想法的话,那当然他们肯定是相当乐意接受的。   可治春的女孩子和政工町的女孩子不行啊,同是女性,自然不存在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就算对对方再好奇,但突然单独待在一起,又没有其他熟悉的朋友,那绝对会很尴尬的吧。   更何况治春的学生本来就和同龄男性接触的很少,强行将两校现有的组队分插打乱,那出问题的几率就很大。   所以两校这次修学旅行的各自负责人,在商量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顺其自然吧,毕竟修学旅行还有九天,之后总还有会一起合作的其他活动,到时候慢慢熟悉就好了。   现在就交给学生,让他们自己安排吧。   众老师这样想着,眼神也都看着人群中间的那两名少年和少女。   大喰杀生石侃侃而谈,而治春的少女,也本来就是出自学校广播社的,所以自然不会存在什么怯场之类的行为,对方抛出的所有话题,她都能面带得体笑容的接下。   所以很快,氛围就被他们两个带动了起来。   “不知道大喰君,还有没有那些像是没被暴露出来,我们所不知道的兴趣或者爱好呢,毕竟天才的生活,总是让人克制不住的十分好奇呢。”   治春的少女这样问道,而面容上,也恰到好处的带上了一些好奇。   而至于被询问的大喰杀生石,清和秀气,让人下意识就会心生好感的面庞上,也仿佛在犹豫着。   “说嘛说嘛。”治春的少女看着他的这幅表情,也好像抓住了说嘛有趣的事情,接着连忙询问着。   而政工町的少女们,也很给面子的疯狂附和着。   “对啊对啊,大喰君,是什么啊!说出来嘛!”   “对!如果是什么类似于喜欢看青春修炼手册之类的秘密的话,那我们肯定会给你保密的!”   “是的是的,我们肯定会给你保密的。”   对此,大喰杀生石只是微微爽朗的笑了笑,反驳道。   “才不是,而且这才不是什么兴趣爱好,毕竟每个男孩子床底下,都应该会藏有一两本青春修炼手册的吧,我当然也不例外了啊。”   回应大喰杀生石如此坦诚话语的,是一片女生娇羞又期待的声音。   “大喰君H~!”   “HHHH!”   而政工町的男生,看着同校女生满脸通红有些害羞,但其实并没有觉得恶心的模样,不由沉默了下来。   要是自己说出自己也有青春修炼手册的话..那估计肯定会被说成满脑子都只剩黄色废料的臭虫了吧...   这该死的看脸世界。   “所以大喰同学,你之前没说的兴起爱好,到底是什么啊。”   治春广播社的少女,带着笑容,又问道。   而此次,大喰杀生石,也终于明确回应了。   “我很擅长探戈舞,而且是双人探戈舞。”   “诶~~”拿着话题的治春少女闻言揶揄的托了一个长音,看着大喰杀生石的侧脸,促狭的道。   “可是我双人探戈舞得是一男一女才好配好的吧,毕竟同性的话,看起来就没有那种味道了呢,而且既然大喰同学都已经说很擅长了,那也就说明并没有少训练咯,这可与大喰君采访时所说的没有关系好的女性朋友这一点,不符合哦。”   说完,她神情一肃,就像是在让犯人招供一般,指着大喰杀生石道。   “说!那个经常和你练探戈舞的女性舞伴,是谁!”   闻言,政工町的少女们也就像是在抓小三一般,顿时激动了起来,甚至有几个都站起来了,群情激奋的说道。   “是谁!那个女人是谁!”   要是平常,她们是绝对不会这样说的,就算知道了大喰杀生石有女朋友了,但估计也只是稍微有些遗憾,顺便对他的女朋友表达一波嫉妒和羡慕,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太过冲动的感觉了。   毕竟这些少女大多数,都是憧憬着大喰杀生石身上的这份光鲜亮丽而已,这能满足他们对于学生时代男神的幻想,能当男朋友最好,不能当男朋友的话,也不会像什么非他不嫁之类的。   除了少数狂热粉,其他女生大概都是这样想的,顶多知道大喰君有女朋友了,会很遗憾而已。   但此时,或许是氛围影响,让她们有了一种听八卦的兴奋感,而且还有着很多人都在起哄,她们也就自然不怕了,也跟着一起呐喊询问着。   “是谁!那个将大喰君泡到手的女生是谁!”   见状大喰杀生石苦笑着,回答。   “哪有这么夸张,我没有什么固定的舞伴,都是每次练习的时候导师给我随机分配的。   我要是真的有女朋友我就如是说了,毕竟这个又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其实我心里还巴不得有个女朋友呢,只是目前一直都没有遇到而已,而我这个人其实对感情这方面又比较挑剔,所以就向现在这样了,但也不急,慢慢来就好了。”   听到如此真诚的回答,政工町的少女们也大半都相信了,于是顿感无趣,还以为能吃到大瓜呢,太遗憾了。   不过,站在大喰杀生石身旁的少女,却依旧是一副不信的模样。   也并不是她不信,其实她也并不关心大喰杀生石在这方面上面的问题,毕竟她老弯弯了,只是炒作气氛嘛,总需要话题的。   而且大喰同学从头到尾也一直都显得游刃有余,所以应该能接住这些话题,接不住再转移就好了。   所以她道:“我不信!我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大喰同学在说话!”   闻言大喰杀生石扶额:“那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   “除非拿出证据来!”   闻言大喰杀生石无奈回应道:“好好好...”   随即他想了想,片刻道。   “这样吧,如果探戈舞长时间都有着一个固定舞伴的话,那一定会互相熟悉对方的节奏,哪怕是细微的动作都会知道对方要做什么,这也叫默契。   可如果突然换了个舞伴,这份默契不再存在了的话,那曾经下意识习以为常的配合,在此时就会变成僵硬的动作,短时间内是改不掉的。”   闻言,治春广播社拿着话筒的少女笑了笑,想着大喰君果然接住了,好耶!气氛又拉高了!这次旅程也可以成为竞选社长的资历了!   随即她道:“所以?”   大喰杀生石回应:“所以我便随意找一个女孩子,一起跳一首探戈就好了,对方不用会跳舞,只用看我一个人跳的连不连贯就好了,如果很流畅,那就说明我已经习惯舞伴的随机变换了。”   闻言,拿着话筒的治春少女连忙鼓掌说道:“好好好,来证明自己吧!大喰同学!”   随即政工町的人群,也在叫好着。   而大喰杀生石笑了笑后,便转了个身,看了一圈围坐着的人群,片刻后停顿了,好像已经物色好了人选。   “同学,我有荣幸可以和你共舞一曲么。”   闻言,所有人都朝着他邀请的方向看了过去。   随即,无论是政工町的人群,还是大喰杀生石,都感觉到了治春的气氛突然一变,有些沉默,就连他身边的那个之前一直满脸笑意的女孩,此时的笑容,都有些难看了。   北岛鸦看着正在望向自己大喰杀生石,倒映火光摇曳的面容上,依旧清冷,也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应。   之前就说了,北岛鸦虽然在整个学校来说,人气不高,但在自己年级,还算是高人气的那一批次,毕竟同处一楼层偶尔也能看到,不像是其他年级对她的了解那么少。   在日本学校中,绝大多数人,无论再怎么样喜欢独处,但其实都多多少少有些怕不合群。   因为不合群,基本就意味着被排挤。   怕被排挤,怕被孤立,怕几天不和同学交流玩闹,便被新的人,取代了自己在班级中的地位。   从贯彻日本校园上上下下都讨厌的一个词,就能看出来。   “KY。”   大概就是不懂气氛,不懂在什么样的场合说什么的话,不会融入群体的人。   而大多数都排挤的学生,头上都会贴一个“KY”的标签。   大概就像是每周六几个朋友都会一起出去玩的事情已经成为了团体基调的时候,而这时,你说你不会去了,那也会被称为“KY。”   “KY。”这个不懂的人会一头雾水的词,就是绝大多数日本学生,最害怕被贴上的表情。   日本绝大多数人,真的怕不合群。   从学校中,有些人做错了什么事后,即将要被排挤出团体之外时,会疯狂疯狂道歉祈求不要这样,甚至哭泣的举动来看,就能知道。   因为日本人都是从众的,要去融入群体的,从构成日本大大小小的结构来看,无论是学校,亦或者公司,甚至是政府,都是如此。   往小了点方面来说,就比如学生时代家长每周都会给的零花钱,家长必须要去住房周围这一圈同龄人孩子的零花钱是多少,再加上学校同班生的零花钱,然后在取一个中间数来给自己的孩子,太多或者太少都不行,不然会被排挤。   而往大了点说,就比如某冠病毒在日本肆虐时,都在说只是小流感小流感而已,但真的就没人知道这是要命的东西么?   知道的,且知道的人不少,就算政府在隐瞒,但日本又没有墙。   只是因为“都在说这是小流感”而已。   这基本是每个日本人一生,都要去遵守的事情。   合群才是正解。   不合群寸步难行。   对抗群体,基本就意味着社会性死亡。   而北岛鸦,正是一个这样不合群的人,或者说,她好像是在排斥着群体。   她做着绝大多数普通同学都害怕的事,那就是独处,但却依旧清冷从容,从未有一刻需要过他人。   就像网上的人,老是将治春的学生形容为白鸽,纯洁而又高贵,活在教堂里。   而她们也觉得北岛鸦是不同的,和学校里任何一个人都是不同的,说句很悲伤的话,那就是她的眼神中,从来都没有过自己们,也没有任何人,也不知道任何人,才能出现在那双眼眸里。   就像乌鸦,而且是最特别的那只乌鸦,从不成群结队的瘦弱乌鸦。   而这种独特,太容易就能够吸引到这些涉世未深,一直遵守着规则,活在温室里的孩子,因为她们在北岛鸦的身上,看到了认知之外的另类,从来不是会在治春里出现独特。   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无法攀登的雪山,从来没有人知道过顶上是什么样的,或许会很美丽吧。   也正是因为这种完全不了解,才更加让人好奇。   所以说句老实话,虽然二年级的学生平时交流中,有关于北岛鸦的话题很少,但暗戳戳关注她的人,真的巨多。   也同样,包括站在篝火前,之前还拿着话筒满脸笑容的那位少女。   而此时,她笑容僵在着脸上,稍显滑稽。   除了她,还有不少治春少女,脸上,也慢慢收敛了笑容,顿时,气氛都变的沉默了。   大概就是我们自己学校的女神,我们自己都从来没有人能够接触过,你一个外校的还想来?还要跳探戈舞这种肢体接触不少的舞蹈?   当我们本校的面,把我们本校的妹?你是当我们不存在?   其实要是换一个治春高人气的角色,就算她的粉丝也在,但其实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但北岛鸦能保持不错人气的原因之一,那就是那副不与任何接触的态度,满足了许多人对于遥不可及的缥缈,和没有被玷污过的纯洁的这种幻想。   这种感觉,才是最吸引她们的。   所以其实虽然北岛鸦的fans很少,但却是最能顶的。   因为她们不愿看到北岛鸦和别人有什么接触,就连碰个手指都不想看到,毕竟绝对无法采摘の高岭之花,不容许任何污渍!   要是和男生共舞,那幻想完全就破灭了啊!   所以她们不能忍。   而政工町的人群,也奇怪与为什么自从大喰君说完话后,治春那边女生的气氛突然就变了。   明明之前还是笑着呢,现在就仿佛生气了一样。   不光是政工町的人群,就连治春不少少女都奇怪为什么身边的朋友,脸色突然变了。   而其中,反应最激烈的估计就是小林润了,   脾气很好很好的她,当场嘴角抽搐,满额头的井号。   可以,当我的面,泡我度过终生的不二人选,你是牛的。   大喰杀生石这一手操作,直接拉了治春整个二年级部,四分之一少女的仇恨。   可以啊,大喰君,挑人还是你会挑。 第353章 .不合理   “请问,我有这个荣幸与你共舞一曲么。”   北岛鸦闻言和大喰杀生石对视着,但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而治春这边,顿时整个气氛都变了,到处都是撩袖子摩拳擦掌准备干架的声音。   好家伙,大喰杀生石这一手操作,直接拉了整个治春二年级部四分之一少女的仇恨。   形容一下吧,就大概像是你们学校中有个贼吉尔漂亮的女生,成绩优异,长时间位居全校前十的位置,前五这种已经脱离了普通人的怪物行列,也进去过。   还没什么不良嗜好,也没有做过任何讨厌嫌的事情,清清冷冷的,在这种八卦传闻异常泛滥的女校,都没有任何绯闻和污点。   就仿佛你一旦和她好上了,那就是唯一!这无论是从什么方面来说,都是能够让人极其满足的。   正所谓越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而北岛鸦平日在学校里的表现,显然就是攻略难度地狱级别的,就连和人对话,除非是必要的语句,都基本是三个字内解决,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   我敢说,如果你学校中真的有这样的同学,且还不是在初中这种口不对心的典型傲娇时期,而是在高中这种大家都稍微成熟一些的年龄的话,那肯定会受欢迎,至少受大部分人的欢迎。   就大概像是花圃里的一朵雪花,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所以尽管北岛鸦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但也依旧凭借着独特的气质,在治春这种百花盛开的环境中,硬是整了个小有名气出来。   而此时的情况,对于那些老弯弯了的少女而言,就是别校的男生,上来就邀请了自己年级炙手可热的妹妹上去跳舞。   要是北岛鸦是那种特别开朗的性格也就算了,关键北岛鸦平时从来都是安静学习,心无旁鸳,跟个好学生乖宝宝没什么两样啊,尽管冷淡了一些,但其实这本来也就可以理解成为不擅长交际的表现。   所以,她此时,一定也为这这个叫什么大喰同学的突然邀请跳舞,感到很苦恼才对!   就像和大多数男同胞一样,小时候都有过想替异性的好学生出头一般,此时的这些治春少女也是相同,已经在摩拳擦掌了!   特别是那老弯弯了,很清楚明白自己性取向的少女,也急了,这可是我们学校的妹!   至于像是和小林润差不多性质的人,就更别说了。   要是内部消化,自己学校的也就算了,关键大喰杀生石还是其他学校的,这就很让人不爽了。   所以大喰杀生石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这句话后,本来治春部分少女看向自己时友善的目光,从中立,再变为了有些不善。   说实话,此时的大喰杀生石都有些懵的,就感觉要是真的北岛鸦答应了她的邀舞的话,那这些眼神,估计就又会从不善变为仇恨了。   而其中,小林润气的都要跳脚了,刚准备站起身来,就被竹野内有奈直接一手镇压,按了下去。   随即她看向依旧还没说话的北岛鸦,以为是她还没反应过来呢,便用肩膀轻轻搡了搡了她,小声道。   “北岛同学,人家再等你回答呢。”   而北岛鸦显然不是没有反应过来,她只是在想些事情而已,所以随即便对着大喰杀生石摇了摇头,口型说着抱歉。   太单调了啊北岛同学!人家这么诚意的邀请你,如果你这样简短就拒绝的话,说不定会留下不好印象的!所以这样想着的竹野内有奈连忙站起身来,大声补充道。   “抱歉抱歉,北岛桑之前就有些不舒服了,要不是为了和我们一起享受期待已久的篝火晚会,那估计都已经回集宿的地方了呢,所以很抱歉啦大喰同学,只能麻烦你再换一个舞伴咯~”   闻言,治春的众人松了一口气,而大喰杀手石也笑道。   “这样么,那还真是遗憾呢。”   同时,他也精确的感知到了,那些不爽视线消失了,所以意味深长的对着北岛鸦笑了笑。   是姓北岛么,看来在学校中,人缘还是不错呢。   之后,他便继续开始选择起了舞伴,而气氛也又重新变为了欢愉的状况。   看着重新邀请了一位十分惊喜的政工町少女作为舞伴的大喰杀生石,小林润嘴一歪,直接不屑的嘁嘁道。   “就这?竟然还敢邀请北岛大人做他的伴舞!还手把手教导!还拉手!还抱腰!他以为他是谁啊!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闻言竹野内有奈一头黑线。   “喂喂,人家可没说过这些啊,你可别冤枉人家,他只是邀请一个人上去做舞杆子而已,并没有说要教学的,你别这样诋毁人家啊。”   小林润不爽的嚷嚷道。   “可是探戈舞有肢体接触不是必须的么!我看他就是馋北岛大人的身子!不然选谁不好!偏偏要选北岛大人这种第一眼看到的话,绝对就会认为是不好相处的人!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闻言竹野内有奈沉默了一瞬,虽然有些伤人,但确实如此,如果真的是第一眼见到北岛同学的话,那确实会认为她是个十分不好相处的人。   这种生命邀舞又不需要对方有任何舞蹈基础的事情,明显就是用来烘托篝火晚会气氛的环节,但他却邀请了北岛同学这种一看就是活动杀手的人,确实有些奇怪了。   但她也没有多想,又道。   “可是..”   不过还没等她将话说完,就直接被小林润打断。   “可是什么可是!我觉得他一脸坏人的模样!绝对没抱什么好企图!而你就是遇见帅哥春心萌动了!不要狡辩了!”   或许竹野内有奈一行人,谁也没想到,小林润这番显然是在发泄内心不爽情绪的话,也是事实。   不过她刚说完这些,就发现竹野内有奈的神情变了,青筋在脸上乱跳。   所以瞬间,小林润气势一泄,开始怂了起来,连忙转过头来,看着北岛鸦求救般的说道。   “内,北岛大人,你也是和我想的一样,对吧?”   北岛鸦也不知道北岛大人的这个称号,小林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叫起来的,但也没有在乎这一点。   她只是将视线从篝火前起舞的两人身上收了回来,看着小林润,随即轻轻点了点头。   见状小林润顿时喜出望外,害怕挨揍的弱弱眉头也重新杨了起来。   北岛大人承认我的句子了!   随即她连忙偏头看向竹野内有奈,双手叉腰理直气壮的大声说道。   “看到没!北岛大人也和我想的一样!你这个是非不分的颜控!(苟!)”   闻言竹野内有奈有些奇怪,也不知道为什么北岛同学会认同小林润这番明显是栽赃嫁祸的说辞,但很快就明白过来了,随即就满头黑线的看着小林润。   “这是人家北岛同学故意附和着你呢,不要太得意忘形了啊!”   随即,便是两人的斗嘴声,好几次竹野内有奈都差点忍不住直接开揍,但考虑到场合,又不得不忍耐了下来。   而看着竹野内有奈憋得难受的表情,小林润也明白,在这个场合,自己就是无敌的!所以就将之前挨揍的憋屈,此时全部发泄了出来。   但她也没考虑过,虽然现在竹野内有奈是不会动粗,但晚上就不一定了。   所以嘴炮的正嗨的小林润,也没有发现,竹野内有奈的表情,已经逐渐开始平静了。   又是一个猎杀夜。   而北岛鸦,看了一会她们之间的斗嘴后,便有继续将视线放回了篝火前。   大喰杀生石清和略带腼腆的笑容,还有作为他舞伴的政工町的少女满脸羞红的面庞,火光摇曳,星光明朗,背景是欢呼鼓掌的人群。   很不错的一副画面,不是么?   果然是他啊。   北岛鸦现在能够确定了,那晚小巷中人,和之前那道恶意的视线,都是谁了。   毕竟,刚才大喰杀生石的眼神中,满是意味深长。   这或许不是个什么好兆头,至少这个人,一直记着自己呢。   尽管不知道他为何记着自己,或许是因为有过一面之缘,在刚才见到后突然想起来了。   也或许是上次因为虽然样子是从容离开,但其实大家都很清楚那是狼狈而逃,毕竟既然有那样的西服持枪男人跟着北岛鸦,那谁又能确认只有这一个呢,所以尽早离开才是对大喰杀生石最好的选择。   而说不定也就是因为这,狼狈而逃让他一直耿耿于怀,所以记住了北岛鸦也说不定。   但总之,被这样的人记着,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相信都不会是什么太好的体验。   北岛鸦很清楚这些,也猜到了这个人的另一个名字。   他,应该就是那个这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导致偏僻一点的地方,连夜路都没人敢走的杀人鬼了吧。   但被这样的人记住,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自己解决,当然也不是逃避,而是要不要告诉小泉骨。   毕竟既然有着力量,那要合理利用才对。   而至于为什么这段时间北岛鸦一直没有对小泉骨提过任何要求的原因,也是因为她深知得到的越多,未来付出的就越多的这一点。   但单单这件事,她是可以利用小泉骨的。   不谈他现在的工作本身就是保护北岛鸦,所以告诉他这个可能危害到北岛鸦安全的大喰杀生石,反而是为他减轻工作难度的这一点,还有就是,那晚小泉骨确实承诺过,会揪住那个武士服的男人。   总之,这件事,确实是在合理的利用范围之内,甚至都不用通报上级,是小泉骨自己都能决定的事情。   而且闹得人心惶惶的杀人鬼,是被百合川家揪出来的,虽然这点名声他们可能看不上,但总归也没有坏处不是么?   而自己,也会度过一个相对安静的修学旅行,尽管也不能完全确定大喰杀生石就一定对自己抱有祸心,毕竟像什么之前的恶意视线,其实也可以解释为突然看见了晚上目睹自己那身行头的人后,下意识的慌张?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但北岛鸦不是个喜欢侥幸的人,就像之前说的,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况且,大喰杀生石本来也不是良善之人。   就算他是那个杀人鬼的这件事北岛鸦猜错了,但当晚那条巷子里,他背后的刚死之人,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否定的。   就像北岛鸦知道自己不是个什么良善之人,哪天死了也无法怪罪任何人一样,大喰杀生石,也是这样的人。   北岛鸦如此想着,所以随即,视线便开始找寻着政工町的那两名,今天刚聘请过来的导游老师。   但很快,她就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停止了视线的搜寻,思考着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就是几天后的玉龙旗上,有个在网上被称为是最值得期待的对决,而对战的双方,则就是大喰杀生石,和沢村真理葵。   没人会觉得大喰杀生石这是仗着天生与来的性别优势在欺负人,毕竟沢村真理葵的强超越了性别的这一点,是众所众知的。   从她国中挑翻114所高校剑道部中,近百分之八十的主将都是男性来看,就能知道这一点了。   而且那时候她还是国中,挑战高校本来就是跨了一个年龄段了。   虽然沢村真理葵暴露出来的战绩不多,除了高一时的玉龙旗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子组二十敢斗,就只剩挑战高校了。   不过尽管只有这两个,但其实用离谱来形容,也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所以没人对这场对决,有任何疑惑,甚至用“决定往后五十年剑道第一人”的这种夸张名头,来形容。   总之,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证明一点,那就是只要稍微接触剑道的人,都在关注这场比赛,就算没接触,但光是为了沢村真理葵颜值的人,关注的也不少。   所以从某种层面来说,这种关注度的比赛,沢村真理葵无论怎么样,身上其实都被施加了代表沢村这种“武士剑道大家”的概念。   对于沢村真理葵而言,这场比赛基本意味着只能赢,不能输。   这不是什么小气心胸狭隘之类的,这是名声,本来对于沢村这种公认的剑道大家而言,推出的当代第一人是个女性的这一点,就已经说明族里男性的剑士有些没落了,虽然事实证明沢村真理葵的人设确实很受大部分宅男喜爱。   但现在这种“决定未来五十年剑道第一人”的这种口号都打出来了,沢村真理葵能输么?   答案是不能输。   就算输,也是要输给同样为剑道的大家,而不是输给身上没有任何剑道延续,是新派剑流,而且也类似草根的大喰杀生石。   因为如果输给了大喰杀生石,那就只能被认为,是古武剑流的没落,是沢村这种剑道大家的没落。   或许看样子这并没有影响,剑道嘛,被认为没落就没落呗,反正沢村又不靠这个吃饭。   但事实是,沢村很看重这个。   所以沢村真理葵自从接受挑战开始,就不能输。   而就是这种情况,难道沢村就对大喰杀生石没有任何了解么?   北岛鸦不这样认为。   领略过百合川力量她,不认为同等级别的沢村,会不知道这些。   所以大喰杀生石背地里做的事,他们一定都清清楚楚。   但这场挑战还是顺利进行了。   或者说,这场挑战能成立,本来就是一件极其奇怪的事情了。   毕竟对沢村没有任何好处,就像沢村真理葵赢了,顶多众人也就会说,不愧是沢村这种剑道大家啊,真厉害,然后继续吃真理葵的颜值。   但要是输了,沢村剑道大家的名声,会受到急剧损失,而将身为女性的沢村真理葵推出为沢村新生代第一人的这一点,也只会被认为是沢村后继无人了。   别谈什么男女平等,在日本至少近些年,这是不可能实现的事。   所以,接受挑战,完全没有任何好处,受益的,只有大喰杀生石一个人。   硬想的话,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了。   但其实也不是完全就不能解释,至少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这一切。   那就是,有人要想看到这场挑战,且还是沢村内位高权重的人。   如果这样的话,那北岛鸦将大喰杀生石的身份说给小泉骨,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新年快乐!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刚到家,说晚了,虽然迟了半个小时,但心意没变,而且我昨天还在群里发了五百红包呢,所以不能说我没有诚意!总之新年快乐!   还有请假一天   。。。。。。。。。。。。。。。。。。。。。。。。。。。。。。。。。。。。。。。。。。。。。。。。。。 。。   刚回家!上通宵去了,人都快困死了,再请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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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警方目前也从来没有公布过都市杀人鬼的显著特征,连身材模样甚至装扮都没有,这也只能证明,没人目击到过他,也没有任何监控画面捕捉到过他,所以只能靠推测和猜想,这也是让警方觉得最难搞的。   因为是随机杀人事件也就算了,但对方还这么小心谨慎,不留下任何能够指向他的线索。   其实这也和犯案现场都离富有人家,或者商业区很远的地方有关,监控能监测的路段较少了一些,毕竟自由国家都是这样,监控稍微多点,第二天头上就会被扣上侵犯隐私的帽子了。   总之,经过种种考证,罪犯从来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而是更倾向于一种钓鱼的方式。   大概就是在某个没有监控较为偏僻的路段候着,谁过路,就杀谁,无论对方是谁。   是一个极其恶劣,且毫无道德人性可言的罪犯。   但这种方式,也给本就难以侦破的案件更加增大了难度,也恰巧戳到了日本警方长久的痛点,只能反钓鱼,也派便衣在偏僻的路段候着,但东京那么大,又总不可能每个偏僻的路段都投放人力,那其他案件,还要不要人手了。   所以到现在,能听到日本警方说的最多的,就是呼吁大家夜晚不要前往偏僻的路段,或者独行了。   毕竟现实中,又没有那么多的福尔摩斯或者柯南。   但总之,案件破,肯定是能破的,无关什么警察够不够厉害,毕竟看现在罪犯这种高强度不间断的犯罪程度,案件破了都是早晚的事。   大概就是能一时瞒住马脚,但总不可能每一次都能瞒住马脚。   所说的绝对完美的犯罪,只存在于追求之中,毕竟认真来说,能被其他任何人知情的犯罪,都不算是绝对完美的犯罪,只有你独自一人完成,且最后死了,带着真相彻底离去,断绝了最后一丝破案的可能性,才算是绝对完美的犯罪。   因为只要你活着,就代表以后可能会有人知情。   但至少目前,这个都市杀人鬼还没有露出任何马脚,或许已经露出了,只是没人发现而已。   所以北岛鸦,也不能确定都市杀人鬼,就是那晚巷子的武士衣男,也就是现在眼前的大喰杀生石。   毕竟像现在这种都市杀人鬼闹得这么凶的情况,他只是想出来试试刀,然后让都市杀人鬼背锅,也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就像现在认真来说,并没有确切证据表明死去的人全部都是都市杀人鬼一人所杀,是一样的。   但北岛鸦不在乎这些,她觉得不能给小泉骨讲这些的原因,也不是因为她无法确认大喰杀生石是不是就是都市杀人鬼。   她在乎的不是这些,毕竟就算大喰杀生死不是都市杀人鬼,但也是那晚巷子的武士衣男,这个原因,就足够了。   而这也不在会付出代价的获得范围之中,毕竟这本来就是小泉骨的分内之事,他目前的任务就是保护北岛鸦母女,如果她俩出事,那小泉骨也会跟着一起遭殃。   所以真正让北岛鸦觉得说出去不是明智选择的原因不是这些,而是大喰杀生石和沢村真理葵的玉龙旗决斗。   就像北岛鸦一开始所说的,不是决斗不合理,而是决斗的名头不合理。   如果只是单纯的挑战,那还没什么,但像什么“古武剑流和新派剑流的新生代决胜战”“决定剑道未来五十年第一人的决斗”这种名头都打出来了,沢村真理葵还能输么?   大概就像是曾经的某日本神童绝对某瑟威一样,明明只是个友谊赛,但硬是被炒作成国与国的对决了,甚至开始前还有演奏国歌这种离谱的事情发生。   都这样搞了,那日本神童能输么,不能输,必须赢,甚至压力大如山,毕竟自己是在代表国家出站,输了那就是给国家掉面,所以不能输,必须赢。   而对于某瑟威也是一样的,都炒作成这个程度了,同样他也不能输,对方这显然是造势打算拿他上位了。   而这场比赛最后的结果,是日本神童输了。   或许正常情况输了还没有什么,毕竟对方是某瑟威,但这次输了,却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而原因全部都是炒作的锅。   要是只是正常的友谊赛输了,那或许日本人民还不会这么失望,最多也只会说不愧是某瑟威,要追上还是有一段距离啊。   但谁叫炒作的这么离谱呢,开始前演奏国歌这种操作都有,可真行,而且还是这么短时间内就结束了,对比起之前的炒作,让人心态炸裂,也是正常的。   不过,或许这样炒作也有赌的原因,毕竟日本老赌狗了,赌赢了,那日本神童至少名声上,就会一举成为世界顶尖级别的选手,赌输了,那最多也就只是让日本神童从此一蹶不振而已,反正资本是不亏的。   不过还好,最后日本神童算是走出来了。   而且,某瑟威要是一开始就知道是这种对方显然是打算用自己上位的友谊赛,那还会答应么?   不会的,至少不会这么简单的答应。   而现在,大喰杀生石和沢村真理葵之间,就类似这种炒作,虽然规模没有如此巨大,但至少整个剑道圈,都是知道的。   或许只是单纯的炒作而已,毕竟日本媒体本来就凡事都喜欢夸张表达,像从什么帝国の绝凶虎,就能看出来了。   但真正奇怪的是,沢村没有制止这种炒作,这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因为沢村每一代,都会推出来一个族里的新生代第一人,而这一代,就是沢村真理葵。   就是如果赢了,那大概网友会说到不愧是剑道大家沢村啊,然后夸赞一波沢村的剑道依旧传承下来了。   但如果输了,那大喰杀生石就是新神。   毕竟对比起沢村真理葵,大喰杀生石有个小有名气师傅的背景,完全算是个草根了,而草根逆袭,则是大家都想看的。   所以这场本来算是切磋的友谊赛,被搞成这样,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或许也可以硬说沢村不在乎这种虚名,但看平时的所作所为来,也是不可能的,要是真不在乎,那也不会这样大摇大摆的推出来个什么所谓的族里第一人了。   所以现在的这种情况就很奇怪,无关沢村的高层会不会管这种事,中层就不会让这种噱头蔓延了。   友谊挑战赛就友谊挑战赛,搞这些杂七杂八的干啥,但现在搞得都两个剑派的决斗了。   而如果沢村真理葵输了,那多多少少,都会有损家族的颜面的。   没道理的,或许这点损失对于沢村来说直接可以忽略不计了。   但如果是你,你会愿意一个草根,踩着你自己的名声上位么。   如果大喰杀生石赢了,那就是踩着沢村长久以往积累的名声上位。   这就不关损失很小的事了,单纯就是很膈应了,所以这种噱头应该是从刚蔓延,就被遏制了才对,或许连沢村中层的人都不知道,就被手下给处理了。   现在,就大概是沢村为某瑟威方,赢了,好处不大,但输了,那就血炸裂。   要是沢村真理葵是个普通族人还好,但很可惜不是。   所以这样炒作就完全不合理,因为沢村完全有能力遏制住这种炒作,往小点说也是稍微动动嘴就可以做东,甚至一开始都不会让沢村真理葵答应。   而导致现在这种情况发生那就只有三个原因了。   要么,就是族里的人对沢村真理葵抱有着绝对必胜的信心,甚至炒作都是他们推波助澜的,想以此让这真理葵的代表性更上一层楼。   要么就是沢村真理葵自己有着强烈意愿,谁都拦不住,非要打,不谈现不现实,但看着她的模样,北岛鸦也觉得她不想是做出这种事的人。   还有最后一个原因就是,沢村有人想看到这场斗争顺利进行,且地位还蛮高的。   毕竟如果地位不高,那也肯定无法在沢村真理葵的事情上做主。   而抛开第二个原因,无论是第一个还是第三个,都只能说明北岛鸦让小泉骨去处理大喰杀生石,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因为说了也不会起什么实际效果,说不定还会有反作用,像什么被警告之类的,毕竟沢村都想看到这场对决了,那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不会让当事人出事。   且,北岛鸦也认为,沢村一定知道,大喰杀生石背后在做的事情。   日本警方查不到,她相信,但御三家要是想知道,那就一定知道。   毕竟大喰杀生石,也不像是什么手段高超的罪犯,如果真的确实如他所说,杀了一百个人且也是都市杀人鬼,那估计没有被发现的绝大原因,都是因为没有活口且没有监控捕捉到画面。   但如果他再这样高强度犯罪的话,那被逮住,是早晚的事。   无论他是否有什么其他北岛鸦不知道的高超犯罪技巧,但只要这样高强度犯罪,那就早晚必备抓住,就像之前说的,总不可能每一次都瞒住了马脚。   如果他真的是都市杀人鬼的话,那北岛鸦猜测,等有一个与她一样,和大喰杀生石相遇后却平安无事,但愿意和警方提供线索的人出现,那离他被抓住,也就不远了。   毕竟从那晚他没有任何处理,只是用笠帽遮挡了面容,没有用假声,也不沉默,反而很多话,且还大摇大摆的模样看来,就能说明他很享受这个过程,且不屑于太过隐藏,内心高傲。   而这种人,一旦被证实知道了特征,那离暴露,也就不远了。   所以就是这种情况,北岛鸦不信沢村会查不到大喰杀生石的真实身份。   而知道了,但这场对决还是在顺利且如期进行着,也说明,他的身份,沢村不在乎。   那北岛鸦向小泉骨说了,也就只能是无用功。   北岛鸦看着探戈舞已经进行到尾声的大喰杀生石。   这个人,或许也有着很多的秘密。   ps:4000字二合一章节,这个月内结束这一卷。 第355章 .强迫の出门   一曲舞闭,顷刻间人群掌声雷动,欢呼喝彩声连绵不绝,倒也不是单纯的只是为了捧场,而是这两人的舞姿,确实值得这份掌声。   很不错的观看体验,至少气氛,是一下子都带动起来了。   本来之前还完全陌生的两校人群,被这样的气氛活跃后,现在虽然也不说就完全了熟络起来,但怎么说,氛围都没有刚才那么尴尬了。   而治春的那名拿着话筒的广播社少女,也连忙鼓着掌,显得很激动,虽然其中也有捧场的原因,但其实更多的,还是被惊艳到了。   因为这两人是跳的真好看,而且这个治春的少女也很清楚,不存在什么提前排练的原因,毕竟她之前和大喰杀生石认都不认识,又谈何提前排练呢。   所以,这个政工町的少女,真就是随意被大喰杀生石挑选上,而且很巧也很擅长探戈舞的少女,虽然也有他们两人之前就认识的可能,但不得不说,是真的好看。   硬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脱离了高中学生所拥有的水平吧。   所以这位作为治春代表的少女,尽管对方是外校的学生,但却也丝毫不吝啬与自己的掌声。   然后,她就说道,既然政工町都带来了这么好的表演,那我们学校也不能落后啊!   所以,她也准备来一个双人表演,只不过表演内容和政工町有所不同,而是整段漫才。   而漫才的前提,就必须是要双方都有一定经验了,毕竟要有好的逗哏和好的捧哏,才叫能算是一段让人开心的漫才。   而这样,那她自然不能像大喰杀生石那么挑选了,所以治春广播社的少女,也理所当然的邀请了和自己老队友,也就是和她长时间配合,一直充当作为捧哏的朋友。   也就是,竹野内有奈。   看着视线突然落在自己身上,且邀请自己上去的朋友,竹野内有奈真的是一阵头大。   国中的时候有段时间,她真的特别喜欢电视里的相声节目,或许对于美少女而言对这种事情感兴趣有些奇怪和特别,但莫名的,竹野内有奈那时候就特别沉迷这个,所以也就导致加入了国中部内和这相关的社团。   而且对比起单口的落语,他还是更喜欢对口的漫才。   然后因为较为温柔的面容和巨凶,不太适合成为装傻的逗哏,所以只能成为吐槽的捧哏。   那段时间,她真的特别沉迷,天天研究各种包袱和梗,甚至都想去出道成为漫才演员了。   而事实证明,她也确实还挺有天赋,毕竟入社一年,就差点都要成为社长了...或许一直这样进行下去的话,说不定毕业后她还真就出道了。   直到,一次她和她的队友前去校外参加公益演出,台下的观众,那飘忽不定,但总是不自觉就落在自己胸前看一眼的视线,让竹野内有奈觉得,你们到底是来看什么的!   这漫才!不玩也罢!   然后,她的艺人生涯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之后她还花了好长时间,去改掉遇事就喜欢吐槽的毛病,这都成为习惯了,有时候一句吐槽下意识就张口而来,完全都没可以去想过,就顺理成章,很自然就说出来了。   大概就是,身体,已经习惯吐槽了!毕竟她沉迷的那段时间,是真的几乎天天都泡在各种包袱和梗里,来填充自己的词汇量。   所以改掉这个毛病,真的花了她老大功夫了。   就硬憋,不准吐!憋住!憋到满脸通红,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就习惯了。   不过好在,最后还是改过来了,而到了现在,时间缓缓流逝后,她对漫才,也就只是简单的爱好,偶尔会看看网上相关的新闻,和电视里的节目而已。   哦对了,在她国中痴迷漫才时,那时她的队友,也就是现在人群圈之中这位广播社的治春少女。   所以看到自己被邀请后,才觉得一阵头大。   倒也不是说就讨厌这个什么,毕竟这个还算是以前很喜欢的东西,虽然现在不沉迷了,但也不会讨厌,只是她都很久没有练习过了,突然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要上去表演,头大也是在所难免的。   还真是...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   但都现在这种情况了,也没有让竹野内有奈拒绝的余地了,所以她只能整理好笑容,站起身来走向人群中心。   她站在了自己曾经队友的旁边,笑嘻嘻的看着大家,然后嘴唇不动的悄悄说。   “我记住你了哈。”   而她曾经的队友,也就是此时改行加入广播社的少女,也是同样笑嘻嘻的,嘴唇不动的说。   “问题不大。”   随后沟通好内容之后,两人就开始了面色的突然转变,对口开始,别说,还有点内味。   而竹野内有奈,也确实在这方面还蛮有天赋的,尽管这么久都没经历过什么认真的练习了,也没有增加新梗和包袱,但吐槽还是那么犀利且一击致命,搞的队友几次都面色痛苦的捂住心脏。   让人难以不怀疑,竹野内有奈是不是被突然邀请感到有些怨气,所以吐槽才这么犀利的。   而同样的,这个节目,也受到了一致的好评,反响丝毫不必之前的探戈舞差。   篝火晚会在经历了这两次气氛的爆点之后,越加喜悦的进行着,没有什么限制,只要自己有什么想展现,且也有兴趣的话,就可以上去表演。   然后,就是大型的游戏,时间一直持续了两个小时。   直到最后离去前,由老师带头,唱了一首家喻户晓的歌曲,回荡在海滩之上。   今晚,注定会成为很多很多同学在未来会想起的,青涩时的珍贵回忆。   在收拾完沙滩上的垃圾后,两校人群也就分别由老师带领着,回到了属于自己的集宿地点。   属于篝火摇曳的火光,最终也熄灭了。   不过直到最后,都没人注意到,政工町少了五个人。   而治春也是同样的,有个人的消失,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只是在老师惯例的清点人数时,知道荒木瞬不在后下意识愣了一瞬,然后才想起来荒木瞬是告诉过她,身体不舒服,所以提前会集宿了。   总之,今晚,是属于大部分人的欢喜。   -----   第二天清晨,今天上午学校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允许了学生自由活动,但前提是,必须告知前去的地点。   毕竟学校也知道,这些学生肯定迫不及待有着想要和朋友一起去的地方了,与其被偷溜或者请假,那还不如直接给她们一天的时间,至少会提前报备,也省心一些。   所以也一大早,诸多少女在收拾完毕后,也一拨跟着一拨的出发了。   其中,也包括着北岛鸦的房间内三人。   此时的北岛鸦已经洗漱完毕,衣服穿戴整齐的坐着等候了,但其余两人,才慢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   哦对了,之所以是说三人,是因为荒木瞬一大早就出去了,也没有和谁说过,所以也不知道她具体去干了些什么。   只是睡眠较浅的北岛鸦,清楚她是多久走的而已。   而昨晚上也是,等三人回到房间的时候,荒木瞬都已经睡着了。   估计,也就是说去上厕所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准备回房间了吧。   与北岛鸦的清淡缥缈不同,她是那种把自己正在排斥群体和排斥沟通的想法,格外明显表露出来的人。   总之,一夜无事发生,虽然小林润嘴上老是说的凶,但其实也就是有贼心没贼胆而已,晚上一直盯着北岛鸦的地铺,像是在幻想和挣扎什么,然后最终,还是不知不觉慢慢睡去了。   昨夜三人就商量好了,今天是前去那几个号称来了冲绳就必去的景点,而这本来也就在北岛鸦的行程规划之中,所以三人就一拍即合了。   只是到了现在,竹野内有奈和小林润才慢吞吞起床,满脸阿巴阿巴的显然没睡醒的痴呆模样。   与此同时,冲绳,也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其实也不能这样形容,毕竟她只是对于某人来说算是不速之客而已。   那就是森下奈奈子。   此时的她刚下飞机,提这个包就坐上车,然后气势汹汹的朝着集宿地点赶过来。   对于自己可爱学生的修学旅行,森下奈奈子自然很是关心,从昨天开始,她就在学生群里时常冒泡了,问东问西的,要不是她还有高三的课要带,实在忙不过来,那估计也就会成为带队老师之一了。   毕竟去年,她就是带队老师。   而在水群知道了学生情况的同时,森下奈奈子也自然就知道了另一件事情。   那就是沢村真理葵,好像没有参加此次的修学旅行。   但她也知道,这是假的!因为她很清楚,在修学旅行的前一天!沢村真理葵就提前到达地点了。   当然,知道这些也是因为前几天沢村真理葵没有任何消息就不来学校了让森下奈奈子有些担心,所以联系上了沢村真理葵的女仆,才被告知这些的。   所以她一定是躲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这才让大家觉得,她此次没来。   而很快,森下奈奈子也猜到了为什么沢村真理葵明明躲在房间里不愿出来,但还是参加了修学旅行的原因。   估计就是因为好方便和三个队友集合一起前去福冈的全国大会,所以才来的。   森下奈奈子思前想后,觉得这可不行,所以连夜买了第二天清晨的机票赶了过来。   毕竟小沢村的父亲死后,她消沉的表现一直都被森下奈奈子看在眼里,也一直都想帮她走过难关。   无关什么同不同情,多不多关闲事,她只是单纯的想要帮助,或许烂好人了,但她还是想贯彻自己的教师生涯,就像自己学生时代,那个帮助自己的老师一样。   而请求北岛鸦给沢村真理葵补课也是因为这个,毕竟她觉得这两人从某种方面很想,如果能成为朋友,那也可以成为互相之间的倾诉和依赖,这也会让她们的学生时代,不再那么孤单,甚至连可以称作的回忆,都不会那么稀少。   总之,在知道了这种情况,森下奈奈子也经过了短暂思考后,便请了一天假火速前往冲绳。   只是为了沢村真理葵。   毕竟如果真的整趟修学旅行,小沢村都不出现,那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说都太遗憾了,而且看着那种不属于自己的别人的热闹,或许也会让小沢村更落寞。   自己是老师,既然知道了,那就不能袖手旁观,不然于心有愧。   半个多小时后,看着面前的房间号,森下奈奈子开始猛敲着门,倒是丝毫不符合她温柔的气质。   没过多久,门便打开了。   是沢村真理葵站在门后,她此时的模样,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但其实认真看,区别又很大。   在与气质。   曾经那种看着很霜白寒彻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静寂不惊的模样,和淡淡的拼接感。   像一朵缓慢枯萎的花,无法扭转,曾经的惊艳终是刹那的幻境,凋零后就会什么都不剩。   森下奈奈子下意识有些心酸,小沢村现在的状态,比上一次见到她,要严重多了。   上一次看到她,她还很复杂,仿佛内心有愤怒有不解有委屈,但现在,就只是静寂了。   也不知道,她离去学校的这几天,到底经历了什么。   而沢村真理葵,则只是看了一眼森下奈奈子后,便没多做理会,又回到了房间中,十分平静的继续准备冲着自己摆在桌子上的泡面。   森下奈奈子也不知道作何感觉,只是抿着唇,显然十分不好受,但最后还是心一硬,笑着说。   “走,老师带你出去!成天待在房间里都发霉了!臭臭!年轻的花儿还是要多看太阳!才能更鲜艳的!”   她在来之前,就打定主意里,就算强行,也要将小沢村带出门去。   毕竟沢村真理葵现在的模样,用怀柔是不行的,她现在就根本不在乎外界,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不想扫老师面子就不去拒绝,如果不强硬一点,那她就不会出去的。   或许就算带她出去也不会对她造成太大的影响,但改变,总是从细微开始的。   而森下奈奈子,不想放弃的就是每个细微。 第356章 .黑潮之海与心动   冲绳美丽海水族馆,被称为到了冲绳就必去的几个景点之一,不去都不能算是圆满旅途的地方。   其实说白了也就是像是某个地方最出名的打卡地,很具有代表性,每个城市都有这样的一个景点。   水族馆坐落于海洋博公园内,是冲绳海洋的缩影,拥有着被称为世界水吨位第一,鲨鱼种类第一,水槽厚度第一,首个人工养殖天然珊瑚的大型水族馆的这些美名。   哦对了,还有个亮点就是一个巨大水槽内,还可以看到稀有的鲸鲨及巨大的鬼蝠魟之类在游弋。   如果单对水族馆来说,这确实是世界顶尖级别,绝对让人不虚此行的地方了。   而北岛鸦三人,在昨晚商量今天上午参观地时,就是选择的这个地方。   不过对比起格外兴奋的竹野内有奈和小林润两人来说,北岛鸦就要显得安静许多了,毕竟她其实更多的目的,还是来打卡和拍照的。   大概就是无感情の照片莫多莫多。   因为十月后的开放时间在八点半,所以北岛鸦一行人也没有太过着急,而是先慢悠悠的吃了个早饭,才前来这边的。   毕竟三人早上起来的很早,所以时间很充裕。   嗯..其实也可以说是北岛鸦起来的很早,虽然她没有催促什么,但竹野内有奈和小林润又总不可能让别人等久,所以随即也就困兮兮的起床了。   而竹野内有奈的其他那几个朋友,好像有其他事情,所以就今天这趟行程,也就只有她们三个人。   三名少女在名护巴士站前等着车,在这里转乘65、66、70路都可以直达海洋博公园景区。   此时的她们已经恰过了早饭,吃的饱饱的,而之前那种刚起床时若有若无的困意,也早就全部都消失了,精神的不行,明明才等待不到几分钟的巴士,小林润就已经有些等急了,念念叨叨着怎么还不来。   而就算是小时候在海边长大的竹野内有奈,此刻也显得比较期待。   大概就是花钱出去玩,总是和白嫖的感觉不一样的。   她们现在都是穿的便装,竹野内有奈穿着纯白的长裙,化了些淡妆,提着小包包,一股高分精致少女的气息扑面而来,无论怎么说,一眼望去都让人好感倍增。   而小林润在今天也好好打扮过,和平时在学校中的文静不同,是走的那种可爱风气,粉色衣服和小短裙,还有过膝蓝白条纹袜子,再加上本就较矮的身高和圆圆的脸蛋,就很有二次元少女的感觉。   总之,两人都是经过一番好好的打扮了,看来是确实比较在意游玩,或许又是因为女孩子出门必要好看的天性,但总之效果都挺显著的,是足够让人回头再看的风景线。   不过对比起她们两人,北岛鸦就要显得简单和敷衍许多了,穿着很薄的单灰色的宽松防晒外套,拉链敞开,露着里面的白色T恤,和挂在胸前的相机,然后黑色的运动裤还有运动鞋。   简单过头啦!早上的时候,其实竹野内有奈就像说这句话了,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觉得不合适,毕竟总不能去管人家的穿衣喜好吧。   只是竹野内有奈觉得,北岛同学要是稍微打扮一下,就稍微打扮一下的,就会特别特别好看,毕竟她五官本来就精致雪白,而且还有那股气质,实在是太难得了,如果真的精心打扮过的话,那大概就是“绝杀”级别的。   尽管她也见过北岛鸦精心修饰自己后是什么样子,但是有些模样,光凭想象其实就能揣摩一二的。   毕竟现在的北岛同学,无妆,无粉,无好看衣服,就算连个护肤霜都没擦,甚至连头发都没有做过什么造型,细碎柔软的刘海都有些参差不齐!这到底是哪个缺德的造型师干的啊!竹野内有奈看着都觉得暴殄天物了,明明是这么好的发质来着。   而北岛同学就是在这种纯天然的情况下达到了现在的这种程度,所以如果再经过打扮,那具体有多让人失神,也可想而知。   所以竹野内有奈才对此感到有些遗憾而已,要是能亲手来装扮北岛同学,就好了。   无论是打扮别人,还是打扮自己,或许也是大多女孩都有的喜好吧。   不过她也已经决定了,事后无论北岛同学喜不喜,自己都要提醒她可以尝试着打扮一下,最次也要好好养护自己的皮肤,不要再向现在这番放任顺其自然发展的态度了!   虽然北岛同学可能确实天赋异禀,尽管没经过什么护理,但皮肤也依旧可以这么通透雪白,但这种情况不可能一直有啊!现在的护理都是为了三十岁后,四十岁后的状况的!   竹野内有奈光是想想,万一有一天北岛同学皮肤变得粗糙起来的一幕,都觉得难受。   毕竟看到美人枯萎,对谁来说都是极为难受的事情。   竹野内有奈光是想想,都开始心痛了。   太悲伤了,要窒息了,她的脑海里勾勒除了一幕幕的画面,自己未来对于年轻时没有好好劝说北岛同学的自责,和悲伤的心碎。   和小林润在一起玩了这么多年,她多多少少也沾了点爱幻想的毛病。   她已经决定了,要将这几天的行程都加一件事,那就是带北岛同学挑选养护和化妆永平。   而北岛鸦,则当然不知道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想了这么多的事,她倒也不是对打扮和化妆品抱有什么厌恶心理,只是觉得麻烦,单纯的麻烦会耽误时间而已。   而且也没有什么必要需要去打扮,所以也不用这样麻烦,这些时间也可以去做点其他的事情,毕竟她的生活方式,本就很简约。   不过虽然她没有打扮,但简单的衣服穿在纤细的身体上,再配上气质,倒也有一种独特的感觉。   所以青春靓丽的三名少女在车站处,自然会吸引到不少人的视线。   终于,巴士就在又开始等急的小林润的视线中,前来了。   三名少女上车,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一边讨论着,而也没过多久,便抵达水族馆了。   此时是冲绳十月中旬了,已经踩在了旺季的尾巴,但每天的人流依旧是个很庞大的数字。   所以尽管这会还没到早上八点半,但水族馆门口也已经开始排起了队伍,其中也并不缺乏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甚至蛮多,基本都是拖家带口,但也有情侣,或者青年男女朋友一起前来的。   北岛鸦三人,也排进了队伍。   票的话,是竹野内有奈在一起网上订的,北岛鸦想把自己票的钱给她的时候,也被拒绝了,说是对昨天晚上北岛同学亲手烧烤的谢礼!   闻言,北岛鸦也就没说什么了,毕竟她也知道,1230日元的票价,对于竹野内有奈来说,或许也仅仅只能算是个数字而已。   所以等改天找机会还礼就好了。   在排队等候的时间中,三人善良着去玩水族馆之后,下一趟行程该去哪里,毕竟她们昨晚也就只是订下了上午的目的地,还没订下午的呢。   竹野内有奈提议道。   “要不然去公众海滩?私人海滩虽然环境更好也更安静,但是却没有好吃的东西和那么热闹呢,毕竟商铺又开不到私人海滩之中。”   闻言小林润刚准备答应呢,但突然又猛然想起来了什么,脸上直接警觉。   “不行!”   她严词拒绝着,闻言竹野内有奈不解,问道:“为什么?”   小林润先是看了一眼北岛鸦,然后满脸担心和害怕的说道。   “我看好多本子里剧情,都是在冲绳的海滩上出事的,所以不能去,而且一旦看见黑皮黄毛,要立马远离才行!如果他们靠近了!那就立马报警!不然..不然会出大事情的!”   小林润超级正经的这样说道。   闻言竹野内有奈嘴角抽了抽,但还没等她动手揍人呢,时间就到八点半了,水族馆也如期开始了一天的营业。   人流也就跟着涌入,而北岛鸦三人,也在其中。   一路上,小林润都在四周都是玻璃展柜的通道中小声惊呼着,而北岛鸦和竹野内有奈,就显得平静多了。   毕竟竹野内有奈小时候是在海边长大的,对这些都见怪不怪了,虽然眼神中,还是有着笑意就是了。   而北岛鸦,则就是真正的平静。   “北岛大人你看!好厉害!”   小林润指着一条她也不认识的鱼,像是邀功一般的对着北岛鸦说道。   然后她便飞快拿出相机在照相,对于这一点,北岛鸦倒是和她相同,也拿出了相机,开始记录着。   她们就像是行走在海中一样,抬头便是绮丽的鱼群在游弋,较为昏暗的视线,幽蓝的光落在身上,这是一种与行走在地面完全不一样的感受,那种莫名的安全感,这里或许很适合那种喜欢狭小幽暗环境的人。   而四周,也响起不少对于这番光景的惊呼声,特别是小孩子,都已经开始忍不住的对自己的父母大呼小叫了。   而小林润,也同样是这个小孩子。   她对美丽的景物本来就没有任何抵抗力,学摄影,也是因为这个占据了绝大部分的原因。   所以也自然,一时间掏出相机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像之前一样对着北岛鸦,而是开始对着了各种鱼群。   竹野内有奈看到她激动的模样,也笑了笑,随即她回头看向北岛鸦,却发现,北岛鸦依旧满脸平静。   尽管她是拿着相机在不停拍照着,但从她的眼神中,却看不到一丝喜悦或者惊讶。   竹野内有奈想着,难道北岛同学是经常来水族馆,所以已经习惯了么。   但她也没多想,便继续超前走了。   接下来,她们去了很多区域,看了鲨鱼,深海鱼,浅海鱼,有认识的鱼,也有着各种各样不认识学名很长的鱼类。   最终,她们来到了有个很大玻璃墙的地方,3条超过7米的巨大鲸鲨在你头顶游来游去,那种一瞬间的四周豁然开朗感,这会让所有人都没忍住惊呼出声,人群一阵躁动,满是各种各样的尖叫声。   面前的玻璃板之大简直世界罕见,视线没有任何遮拦,一眼望去完全就是通透,无数的鱼群,满足了所有人对于大海的幻想。   再加上黑潮的蓝黑色光芒,笼罩在身上,总之,这一切,让所有人都惊呼着。   其中也包括着小林润,她都快激动坏了,相机声音就没停过,这让人十分怀疑,今天会不会内存不够了。   而竹野内有奈虽然见多了,但有些东西无论见过几次,但都还是会被震撼到的。   随即她下意识想问问北岛鸦觉得怎么样,毕竟北岛同学之前一直都很平静,现在总该被震撼住了吧。   不过她左右张望了一下后,却并没有发现北岛鸦的身影,然后,她往后看去才发现,北岛鸦已经和她们离了有一小段距离了。   她此时也在看着面前玻璃板之内海洋,蓝黑色的幽光落在她洁白的面容上,视线一动也不动,明明怎么看都是被惊讶住移不开视线的模样...但不知为何,她的眼眸中,却满是平静,甚至比起以往来说,更加平静。   而且明明周围满是人群,北岛鸦,却像是站在一条无人的通道一般,疏离而又缥缈,也寡静。   她就那样静静的站在玻璃板前,抬头看着,但好像看的又不是海洋,而是其他东西。   不知为何,竹野内有奈体会到了一种心里很难受的感觉,说不清道不白,很突然,她也不明白是为什么。   随即竹野内有奈调整了这种莫名的感觉,走上前去,问道。   “北岛同学是很经常去水族馆么,我看你一直都好像很平静的样子来着。”   闻言,北岛鸦也终于收回了视线,偏过头来说着。   “我第一次来。”   竹野内有奈楞了一下,又问道。   “那是一直生活在海边,经常看到海,所以不惊讶这些了么。”   闻言北岛鸦摇了摇头。   “这是第二次吧。”   竹野内有奈又楞了一下,道。   “是因为不喜欢么。”   北岛鸦闻言想着第一次看海时,东京744上的那片海面,还有前世生活着的被江笼罩的地方,江和海,或许也差不多吧。   “不喜欢。”   她这样说着。   闻言竹野内有奈这次是真的楞了,也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这是北岛同学第一次主动表达自己情绪,无论在学校,还是相处的这几天,所有事情,对于她来说好像都只用去做或者不去做的分别,永远都是那么清冷,永远是那么平淡,没有任何在意的事。   就好像她没有源与本身意愿去喜欢的,和讨厌的,也没有任何感情。   但现在,她却说出了,不喜欢海。   蓝黑色的幽光落在她雪白的侧脸上,也不知道她心里是何情感,明明表情和往日没什么区别,但竹野内有奈却莫名的觉得,此时的北岛同学,有了不同。   和平日的永远淡然,终于有了不同。   竹野内有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但她却第一次真真正正感受到了,北岛同学这个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不知为何,她开始心跳异常。   也就是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略带喜悦的呼唤。   “小北岛!?”   竹野内有奈闻言猛然从刚才那股状态中回过神来,下意识捂住狂跳的心脏,脸上的红晕也极其明显,只是好在周围光线较暗,没人发现而已。   而北岛鸦回头,就看到了沢村真理葵和森下奈奈子两人。   森下奈奈子显然很高兴,不过还没等她说话呢,她的背后就又传来个声音。   “真理葵大小姐,早上好。”   是大喰杀生石。   ps:4500字二合一章节。 第357章 .不同的世界   小林润还在看着周围绮丽的光景,疯狂按着相机来回照相呢,突然背后就被拍了一下。   她先是不耐的说:“别烦我,我干大事呢。”   然后就听到了竹野内有奈说话的声音。   “森下老师来了。”   闻言小林润一愣,森下老师?她也来修学旅行了么?不是说的要带高三的课所以这次就不参加了么,我昨天还看见她在水群,说好想度假呢。   小林润下意识没太相信,但转过头来后,还真发现了森下奈奈子挥了挥手正在微笑的看着她。   “森下老师?嗯!?还有骑士小姐?”   小林润没太反应过来,这两人不是都没有参加这次修学旅行么,集体清点人数的时候,也没看见骑士小姐啊。   不过还没等她问呢,就又看见了个人。   “这是内个...内个谁来着?大包同学?”   她看着竹野内有奈和北岛鸦,眼神疑惑,你俩咋回事,出去一趟咋还带了三个人回来,骑士小姐和森下老师就算了,小林润只是奇怪她们不是没参加这次修学旅行么,但这个大包同学是咋回事?不是政工町的学生么,也不认识她啊。   小林润正想到这呢,就猛然意识到了一件事,脸色立马警觉。   等会,这个人是不是昨晚还胆大包天的企图和北岛大人有什么身体接触(跳舞)来着!   她怎么会在这!难道!是跟踪过来了!   你还说你不是图谋不轨!   小林润警惕的看着大包杀生石,连忙准备说北岛大人快来我身旁的时候,就被竹野内有奈一个不轻不重的手刀打在头上。   “什么大包同学,是大喰同学,不要太失礼了啊。”   随即小林润便痛呼一声,捂着头满脸不服的看着竹野内有奈。   在她看来,这个女人完全就是被别人的面容给勾走,六神无主,春心萌动了!   这个肤浅的女人!   而至于竹野内有奈,其实也不知道啥情况,就回个头,就看见了沢村真理葵和森下奈奈子,还没等打招呼呢,就立马又出现了个大喰杀生石。   就很突然,仿佛是这三个人约好了一起出现一样,也太巧了。   而且大喰杀生石其实也还能解释,毕竟来冲绳的人基本都会来黑潮之海,碰巧遇见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森下老师和沢村同学,可是连这次修学旅行都没有参加啊,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了?   难道其实她们参加了,只是没露面而已?但为什么不露面啊。   总之竹野内有奈也是懵的,没搞清状况,也还没来得及问。   不过,其实真的让她没有问两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她当时太慌乱了,下意识就没去考虑这件事情。   而让她这么慌乱的原因,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甚至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   那一瞬间,她很确实的感受到了北岛鸦这个存在就站在自己面前,而不是像以往,哪怕是面对面,都好像有着也无法跨越的遥远距离。   像云也像风,触手可得永远都是错觉。   但刚才那一瞬间,竹野内有奈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北岛同学和她活在同一个世界,也是“人”,也有着人的情感,人的喜好,并不是无欲无求的。   对啊,人又怎么可能没有情感和喜好呢,是自己之前,太过盲目了。   竹野内有奈虽然在努力和北岛鸦成为朋友,也显得很照顾她,但其实她也一直,都和北岛鸦保持着巧妙的距离。   不会太近,也不会太远,就是可以在一起玩的很开心,但绝对不可能一起难过,和互相倾诉的朋友。   就共享乐,但共患难还不行,这也是她和大多数人相处的方式。   竹野内有奈很擅长交际,大概就是交际花,所以她也能在接触了一段时间后,很快的简单揣摩一个人的性格,然后拿出合理的方式去面对。   就看似她和每一个人关系都很好,每一个人都和她相处的很愉快,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她揣摩了对方的性格后,刻意去营造的相处方式。   这些也只有她自己懂。   对于北岛鸦,她也是同样的。   是,一开始在更衣室见面产生的尴尬,是给她带来了一丝丝不明不白的悸动,但这份悸动,也随着相处,慢慢消失了。   因为她明白了,北岛鸦是那种你永远也无法走进她心里的人,这无关什么还没努力尝试你怎么知道,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从短暂的相处中,她感受到了,北岛鸦那份平静的冷漠。   她是真的不在乎她眼前的任何人。   或许对她来说,她和润,都没有什么区别,都只是同学,都只是人。   这比任何冷漠都要来的让人心寒,因为自身的独特都被否定了,连个体都不算了,仅仅被一个“同学”这种词,就能表达概述了。   竹野内有奈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人,是第一次,而之所以能够形容出来这种感觉,其实也不是因为她有多么多么能够看穿一个人的内在,她的本事也仅限于和普通同学相处后,能猜出她的性格和爱好而已。   而能看到北岛鸦身上的这些,也只是因为..北岛鸦从来没有去掩藏过。   她就是那样自然的活着,不认为和别人的人生会有什么交际,只会袖手旁观,淡然处之,也不在乎任何人对她的看法。   简单点来说,就是没有人味,完全没有任何人味。   光是和她对视,就会有些不舒服,因为就仿佛你在她眼里不是个体,而是一个群体。   大概就是一片森林有很多很多树,每颗树都是不同,但你不会全部都去记下来,都是只会用森林去形容,就够了。   她不想了解你的过去,也不想知道你发生过什么,也不在乎你的优缺点。   你就是人群中的一个人,没什么特殊。   这才是真正的冷漠。   而北岛鸦的不掩藏,也让竹野内有奈感受到了这些,她也不认为自己能够让北岛鸦这种人产生在意,这种人,你去靠近的话,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永远都不会得到回应,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是如此。   但修学旅行剩下的时间,又还得再同一个房间度过。   所以她觉得,就现在这种相处方式就好了,不近也不远也不尴尬,也不会用怕受伤。   而修学旅行过后,大概两个人就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际。   竹野内有奈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但刚才的情况,却让她一直的想法产生了驳论。   因为她感受到了,北岛鸦的不同。   那不会因为任何事而产生波动的北岛同学,的不同。   不是错觉,她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那一瞬间,就仿佛是比这座海洋还要深的最深处的情感。   她读不懂这到底是何情感,是什么意思,是悲伤,还是喜悦,又或者是愤怒,都不知道。   但她能够知道的是,这情感很清浅,很含蓄,但又格外浓烈。   只是那一瞬间,竹野内有奈就突然心跳异常。   北岛鸦看着面前的玻璃板中的海洋世界,蓝黑色的幽光朦朦胧胧的落在她寡静的脸上,面前,是绝大的鲸鲨在缓慢游过。   而竹野内有奈好像也感受到了,北岛鸦的这股泄露出来的情绪,将她包围着。   她感觉自己呼吸都开始断断续续的了,太莫名其妙了,她有些慌乱,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只是周围喧嚣的人群在她耳朵中,都突然失去了声音,所有人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了眼前的北岛同学,和她回答的那句“不喜欢”中,所带着的清清浅浅的情感,让她失去了所有自主能力,仿佛是幻觉,很神奇。   她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进入了北岛鸦的世界了,那个无论是在学校中,还是现在,北岛鸦都仿佛和别人处在不同世界的,另一个世界里。   独属于北岛同学的世界里。   她感受着情绪,看着眼前只剩下的北岛鸦,想着。   自己现在是不是进入了北岛同学的世界中呢,而自己,又是否是第一个感受到北岛同学情感的人呢,而这个世界,自己又是否是第一个客人呢,之前还有过其他客人么?   她感觉自己和北岛鸦此刻,真的好近好近,是真的触手可及。   而她也确实想要伸手握一握,这个在她曾经以为很远很远,永远也无法抵达的云彩。   但之后,便被森下奈奈子的声音给惊醒,而同样的,北岛同学身上和平日的不同,也随即消失,自己重新和她的世界,分隔开。   而她也开始慌乱,不知道自己刚才在想些什么,也同样对于那种感觉的消失,觉得十分失落与不舍,甚至心里生出了不该有的,责怪为什么森下老师要突然打扰的想法。   所以自然,她也就没有心思询问为什么森下奈奈子会和沢村真理葵一起出现在这里了。   只知道森下老师说的既然遇见了,那今天就结伴游玩吧,其中也包括着政工町的大喰杀生石。   然后,便是晕晕乎乎满脑子魂不守舍的和她们走到了小林润的身边。   直到现在,她才终于回过神来,恢复了清醒。   她本来就是个很理性的少女,像之前那种不清醒的时候,真的极其极其少见。   只是,她又假装不在意的看了一眼北岛鸦。   此时的北岛鸦,也没有说话,只是又开始拿着相机对着玻璃板内的鱼群开始照相。   而让竹野内有奈觉得不同的那种感觉,也已经完全消失了,还是和平常一样,仿佛和别人处在不同世界,独属于她自己世界的模样。   而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够再次进入那个世界。   “小竹野内?小竹野内?”   森下奈奈子看着发呆的竹野内有奈呼唤了两声,随即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而竹野内有奈,也连忙清醒过来,眨了眨眼后说道。   “怎么了森下老师。”   闻言森下奈奈子眉头微微蹙着,有些担心的说道。   “没事,只是从刚才碰见开始,你就一直表现的魂不守舍的,我叫你了几声你也没反应,所以我有些担心而已,是哪里不舒服么。”   对此竹野内有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啊抱歉森下老师,让您担心了,没有,只是因为看到了水族馆里的光景有些被震撼住了,惊叹与大海的绮丽和包容而已,下意识走了神,抱歉抱歉。”   闻言森下奈奈子这才点了点头,说着。   “是吧,老师也觉得太厉害了,不管什么时候看,那股对于心神和大自然神奇的冲击,是自己都避免不了的。”   而竹野内有奈也露着大大方方的笑容,好像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至少装,也要装着正常。   她也强行克制着那股难以避免的对于三人的不欢迎感,毕竟像之前那种时候...可能再也不会有了。   每当想到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特别五味杂陈。   但总之,这也并不是森下老师的错,她这样劝告着自己,笑着说道。   “对了,森下老师和沢村同学,不是没有前来这次修学旅行么,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竹野内有奈一边说着的同时,也一边控制不住的用眼神余光观察着北岛鸦。   她依旧还在认真拍着照,对于众人的交流,也没有参与的样子。   看着这幅模样,再想着之前和北岛同学的相处,意识到了没注意过的一点。   北岛同学好像一直都这样,哪怕是处在同一个群体中,但也会将自己边缘化,或者不能说是她刻意的,只是没有人能够读懂她的意图,和融入她的世界而已。   不参加对话,不产生交流,不去接近,也不会去远离,只是独自处在边缘做着自己的事情,让人很容易就能够忽略她。   或许...这也是她不在乎自己们的体现吧。   想到这,竹野内有奈心里突然有些空落。   然后,就又被森下奈奈子唤醒了。   森下奈奈子挑着眉,有些疑惑的说。   “小竹野内,你今天..好像和平时有些不同哦,嗯...?就是注意力老是会分散的感觉。”   闻言,竹野内有奈又重新找了个借口应付过去。   随即一行六个人就继续参观着水族馆了。   至于沢村真理葵,低着头,自从会合后,显得比平常更为沉默,甚至连周边的展柜,都没有望过去一眼。   还有那个队伍中唯一算是外人的大喰杀生石,也一直都没有说过任何话,只是清和的笑容,不间断的挂在脸上。   而竹野内有奈,也还在余光关注的正在照相的北岛鸦。   北岛同学这两天好像做的最多事情,就是照相了,而她之前也说过,要将这趟行程记录下来...是要将照片带回去给谁看么?   不知为何,对于这个北岛同学专门认真拍照,将记录带回去给她看的人,让森下奈奈子有些在意。 第358章 .真实里的幻觉   小队伍从三个人变为了此时都六个人,不过好在有森下奈奈子这个很擅长活跃气氛的老师在,所以也没有像什么尴尬之类的情况,一行六个人继续参观着黑潮之海。   尽管一路上,基本都是她和竹野内有奈在聊天,小林润则动不动就大呼小叫的,像个小孩子一般让人无奈。   至于剩下的北岛鸦,沢村真理葵,还有大喰杀生石三人,则当然就是一直都没说话,各干着各的事情。   这种情况搞的森下奈奈子都想吐槽了,小沢村和小北岛就算了!毕竟她们性格本来就是这样,但这个突然冒出来,请求结伴的政工町男同学,为什么也是这样子啊!   既然都这样了!那干嘛一开始要说结伴啊!   是的,一开始是大喰杀生石主动提起像一起结伴的,并不是因为森下奈奈子的邀请。   而虽然不是本校的学生,但这个男同学好像和小沢村是旧识,所以森下奈奈子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便答应了。   不过没想到这个男同学,自哪之后,就再也没开过口了!虽然一直挂着清和大方的笑容,但也一直沉默着,让人想不通他主动选择结伴的原因,既然这样,那一开始就独自参观不是更好么。   喂喂喂!少年你这样可不行啊!在你面前可有足足四位美少女!你却这么沉默!是绝对不会受女孩子喜欢的啊!会孤独终老的啊!明明面相还不错!可为什么心思这么愚直啊!   森下奈奈子看着只顾着看鱼,丝毫不理会身边事的大喰杀生石,这样恨铁不成钢的想着。   但其实也只是话这样说而已,要是大喰杀生石真的表现出一副要泡自己学生的模样,那森下奈奈子绝对会义不容辞的说道:“我不同意!”   怎么可能让可爱的学生!在自己面前被夺走呢!这是何等可恶的N!TR!   森下奈奈子的心理活动还是蛮丰富的,不过她也没忘记今天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那就是从细微做起,让小沢村走出自己的困境。   虽然仅仅只是出门所造成的改变不大,但至少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分散注意力了,而一直待在房间里,是什么都不会改变的,只会越来越陷入自己构造的想象中,挣脱不出来。   所以无论怎么说,总之让小沢村出门,是绝对没有坏处的,特别还是在修学旅行这种日子,怎么能自己待在旅馆之中呢。   而确实,森下奈奈子早上为了让沢村真理葵出门,也废了好大一番功夫。   又是诱惑,又是好言相劝,又是半强硬,不过得到的统一答案,却都是沢村真理葵用沉默来回应。   所以最后,森下奈奈子甚至直接抱着沢村真理葵不松手,企图将她抗住房间,要不是沢村真理葵比她高,她搬的太吃力了,她还真就会这样做。   但怎么说,结果都是好的,看着吃力将自己抗在肩上,双腿颤抖,表情胀的通红又扭曲,仿佛无论如何都要让自己出门的老师,最后,沢村真理葵也还是答应了。   虽然说来有点点犯贱,而且这也是森下奈奈子一开始就希望的,但她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毕竟其实,从一开始她就做好小沢村发火,或者不耐烦,亦或者赶自己出去,自己继续死皮赖脸的准备。   因为森下奈奈子也明白,自己这样的做法,严格一点来说,算是自以为是。   在别人痛苦的时候,明明无法做到感同身受,却又一定要去参与,企图在完全无法理解对方的情况下,去做那些自以为,能帮助到对方的事情。   这不是很自以为是么...   森下奈奈子都明白这些,她无法确切的对小沢村遭遇的事情做到感同身受,但真的想要做些什么...至少不要让她痛苦的时候,那么孤单吧。   而确实,她也不仅仅是嘴上说说,在之前上杉木刚去世,沢村真理葵把自己困在房子里的那两个月,森下奈奈子想了很多办法,都想和她见一面,承担承担她的悲伤,但都求助无门而已。   毕竟,她也只是个老师。   像立泉祭的情况,都只是她的父母和沢村五十鈴有些渊源,所以才能在那时候,加到一面。   所以,森下奈奈子自然也做好了被冷对待,甚至被驱赶的准备,但没想到,这些都没有发生。   说实话,按理来说这是好事,森下奈奈子也应该觉得开心才对,但她却开心不起来。   因为小沢村...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就像一个人已经过了自暴自弃的阶段,逐渐平静了下来。   而自暴自弃,从侧方面来说,这个人被拯救的可能性还极大,因为既然都自暴自弃了,那说明这个人他自己也接受不了所遭遇的这些,在用伤害自己来发泄情绪,也内心深处,渴望得到援助。   而小沢村...就好像已经接受了这些一般。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因为这就是内心更为封闭的表现而已。   而且这个时候生出想法,往往都无法被任何人改变了。   好方面的想法还好,但如果是坏方面的...很多人的一生,都会被折磨,严重点,就会想要寻求解脱。   如果沢村真理葵表现的愤怒还好,但这种平静,真的很让森下奈奈子担心。   因为这也意味着,沢村真理葵心里已经认定了某件事,不再会受任何人开导了,只能看她自己。   她也不知道小沢村是不是除了父亲的死亡,还遇见了其他事情,但哪怕什么都不知道,她也依旧想要帮助沢村真理葵,尽管只是一点点的帮助也好。   而此时的沢村真理葵,正看着面前玻璃板内部,海洋中的世界。   广阔,包容,但又深邃,冰冷,望不见底。   说起来,她好像至今,都没有再去过一次父亲沉底的海域,也没有向谁询问过父亲尸体的下落,也不知道是不敢真正看见他尸体的那一幕,还是不想看见。   就让他那样一直漂泊着,连个好好安葬的地方...都没有。   这也是自己的不孝。   她脑海中想象着上杉木随波漂流的模样,而与此同时,玻璃的内部黑潮之海的远方,也慢慢飘过来飘过来一个物体。   像丝巾,软绵绵的,随波逐流,几次都险些被海水冲走。   但最终,还是停在她的面前。   是上杉木,他此时的模样,和沢村真理葵想象中,漂泊在海里的父亲,一模一样。   依旧穿着那身他酷爱的黑色西装,打理的整洁干净,但身体露出来的部分,俊朗的面容和修长的手指,却已经泡的发白和肿胀,让人看着很恶心,也觉得很狰狞反胃。   这无论如何,都是一副十分诡异惊惧的场景,让人毛骨悚然。   但沢村真理葵没有慌张,也没有局促,只是很平静的和他对视着。   因为她知道这是幻觉,而且这些天也出现过很多次了。   或许自己得精神病了也不一定,沢村真理葵这样想着。   这样说起来,或许自己一直都有精神病,毕竟从小到大的生活着,也满是这样的虚假。   “父亲”紧紧贴在玻璃上,和她仅有一墙之隔。   他开口道。   “怎么样,看着是不是很冰冷,我就是这样一直沉在这里,永无出头之日。”   听着印象中的温柔声音,沢村真理葵无言。   而“父亲”又道。   “看来你已经完全忘记我了呢,明明杀父仇人就在旁边,你却能和她这样和谐同行,也没有任何报仇的心思。”   沢村真理葵没有激动的反驳,也没有心虚,只是内心里回答着。   “父亲才是,为什么要做这么多坏事呢,让我连报仇这种尽最后孝道的事,都无法做到。”   她想着北岛阿姨那番对于苦难只是宽容,不责怪自己,也不责怪父亲的话,还有北岛同学所受到过的伤害,所想保护母亲的决心。   这..又该让我怎么去恨她们呢。   想来想去,真正该恨的也好像只有自己,因为自己的懦弱,因为自己的逃避,自己存在,自己的诞生,或许才是导致这一切的发生的原因。   如果没有自己,父亲也就只是个普通人,但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心里也不会有这么多仇恨,也不会生出不该有的想法。   他就只会是个普通人,而同样,北岛阿姨,也不会受到那样的伤害了。   好像终其原因,也就只能怪自己,毕竟自己的出生,才是一切错误的开始。   而这时,父亲又道。   “很痛苦么。”   沢村真理葵低着眉,无言沉默。   她就算痛苦,也不会对任何人倾诉,哪怕只是幻觉,也不会。   毕竟这是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了,没有会听她烦恼的人,也没有任何,真心对待过她的人。   说实话她的交际圈,都少的可怜,曾经的每天就是剑道,上学,回家,不与任何人产生沟通。   和所有人,永远都只是萍水相逢。   “那就解脱吧。”   “父亲”温柔的这样说道。   沢村真理葵心底里反问:“解脱?”   “对,解脱,既然没有了继续走下去的意义,那何不解脱。   这不是逃避,也不是懦弱,只是行程的终点,任何人都会经历的事情,对自己的终结。”   沢村真理葵和漂浮在里面,只有一个玻璃板之隔“父亲”对视着。   明明是应该永远也无法企及的距离,但此刻却显得那么的近。   一个世界,紧靠着另一个世界,而那个世界,是解脱。   说实话,沢村真理葵自己都有些分不清,到底什么是幻觉,什么是真实了。   此时,“父亲”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了那句环绕在沢村真理葵耳边的温柔话语。   “我会等你的。”   沢村真理葵站在光线暗淡的通道中,淡淡的幽蓝光芒落在她面无表情的脸上,她看着里面“父亲”已经消失的海洋。   解..脱么。   -------   时间来到了中午,从水族馆出来后,大家就商量着下一趟该去哪。   而此时,竹野内有奈又再次提前公共海滩的想法。   到不是她想去,说实话她是比较讨厌这种地方的,毕竟从初中开始,她就不再去海滩,和室内游泳馆了。   因为每次去,都会有很多人将视线落在她胸前,有单纯欣赏的,也有眼神就透露出肮脏想法的,光是搭讪的,就络绎不绝,还时不时会有路过的人吹口哨。   所以她就很烦,也就不会去这种场合。   但现在,从理性来说,来到冲绳,去公众海滩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毕竟那里玩的东西很多,吃的东西也很多,多样性足够满足每一个人。   所以竹野内有奈总不可能因为自己的原因,便让其他朋友都迁就她吧。   而到时候,竹野内有奈也会穿上防晒外套不会露出泳衣,也不会下水的。   此时,她们已经都在一起吃完了午饭,当然是森下奈奈子买的单,然后到了公众海滩上。   哦对了,不知道为什么,大喰杀生石又跟上来了。   但从早上开始,除了森下奈奈子怕冷落到了这个外校的学生,会偶尔和他说两句话,他也会回答之外,他就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了。   也不知道,到底跟上来为了个啥。   只是,他的视线,时常都会落在沢村真理葵的背影上,偶尔也会看看北岛鸦,然后意味深长的一笑。   不过到了海滩后,一行人也没有去换泳衣之类的,一是因为没带,懒得现场去购置,二就是大家都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穿着泳衣的习惯。   毕竟三名治春的少女,都是纯金生,从小就和女孩子一起相处,突然面对公众海滩上这么多光着上身的男性,本就有些不自然了,所以再让她们换上泳衣,自然是觉得很尴尬的事情,也就没有去买。   而北岛鸦,当然就是没兴趣了,至于森下奈奈子,则就只是按照学生们的意见来而已。   所以一行人,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吃。   吃着沙滩上各式各样商铺里的食物,一下午的时间,除了沢村真理葵,基本每个人都吃的饱饱的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也到了该离去的时间。   也就是这个时候,北岛鸦想到了一件事,在考虑了一下集宿地点离这里也并不是太远,所以便准备回去一趟,然后再过来。   她准备回去将沢村真理葵的那双帆布鞋带过来还给她,毕竟这是妈妈叮嘱过的事情。   而且看模样就知道是森下奈奈子强行将沢村真理葵带出来的,要是现在不还的话,剩下的时间能不能见到她都不一定。   所以她和森下奈奈子说了一声很快回来后,便先离去了。   这会日光还依旧比较强烈,所以众人就穿着便服,躺在折伞下的几个摇椅上有说有笑着,准备等接近黄昏了,再一起回去。   而就在此时,准备去买瓶水的沢村真理葵,却在路上碰见了显然是跟过来找她的大喰杀生石。   “真理葵大小姐,一天都没什么机会单独聊天呢,我们要说一会话么?” 请假。   请假一天,现在刚到家,欠更+1,目前总欠更4章,会找时间补回来的。   。。。。。。。。。。。。。。。。。。。。。。。。。。。。。。。。。。。。。。。。。。。。。。。。。。。。。。。。。。。。。。。。。。。。。。。。。。。。。。。。。。。。。 第359章 .是战前习俗!放狠话!   尽管季节已经到了十月中旬了,但此时的冲绳沙滩上,其实气候跟夏天也还是没有什么区别,甚至紫外线还要更强烈一些。   沙滩,烈日,大海,遮阳伞,墨镜,还有靓女,这才是夏天啊。   小林润躺在躺椅上,尽管头上有着遮阳伞的覆盖遮挡住了刺目的阳光,但她也依旧带着太阳墨镜,还砸吧砸吧着一杯冰饮,嘴里懒洋洋的说着。   “这才是夏天该过的生活啊。”   而躺在身旁躺椅上的竹野内有奈和森下奈奈子,也不由发出了一声同样的感叹。   “是啊。”   “对呢,老师都好久没有度过假了,真想天天都是这样的日子啊。”   “我也想!所以世界上有这种无论一年四季何时,都是处于夏天的海边么?”   “这个该问森下老师吧?”   “这可难为到我了呢,毕竟学生时代的地理知识都已经忘的差不多了来着。”   “这样看来,如果有一天穿越到异世界荒岛,但却可以天天度过这样的生活,也不是无法接受了呢。”   “是呢。”   三个人就这样在满是泳衣的沙滩上,着装着便服,躺在并列成一排的躺椅上,发出了对于人生的感叹。   也就是在这时,小林润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左右张望了一眼。   “对了,北岛大人呢。”   闻言,森下奈奈子没有对小林润为什么突然叫北岛鸦为大人这一点刨根问底,而是嘬了一口冰饮道。   “不知道来着,刚才说了马上回来之后,就朝着海边的方向走去了,但如果是小北岛的话,应该是不用担心的吧,毕竟那个孩子真的太让人省心了。”   小林润闻言脸上稍微有些失落,像是对于如此美景惬意却无法和北岛大人一起共享的这一点感到些许遗憾。   而也就是这时,森下奈奈子也左右张望了两眼。   “对了,小沢村呢,不是去买水了么,怎么现在还没回来啊。”   “或许是正在挑选吧。”   竹野内有奈这样说道,而小林润的冰饮也在此刻喝完了,随即便慢悠悠的起身说着。   “我再去买一杯。”   至于森下奈奈子嘴里的沢村真理葵,此时正站在大喰杀生石的对面,沉默无言。   “虽然离上次见面也才几天,但看见您能这么健气,真的是太好了。”   一整个上午都没有说话的大喰杀生石,和气笑容的这样说道。   而沢村真理葵,自然是以无言回应着。   不过大喰杀生石倒也没有受到冷遇后便离去,也没有生气,笑容依旧和气。   “还希望您没有因为我今天贸然的加入您们的队伍而生气,毕竟我自从得知了玉龙旗后会与您切磋之后,一直都处于亢奋的状态。   嗯,怎么说呢,大概就是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挥剑,怎么都停不下来。   所以看到您后,有些按耐不住的跟上来了。   哦对了,说起这个,还有一件事,就是我一开始还以为这场切磋您不能轻易接受的,所以也做好了数次登门拜访的准备,但没想到当天下午,我就收到了切磋被答应的消息,这也是独属于骑士剑客的干脆利落吧,真是帅气呢。”   闻言沢村真理葵依旧是沉默,她也没有什么心思解释不是自己答应这场切磋,而是祖父答应的,也同样不想解释。   况且,她现在也对这场切磋没有任何意见,毕竟赢了,上杉木就可以立碑,虽然是衣冠冢,但也至少是留下了痕迹,也有了去参拜的地方,还会拥有他生前一直在追求,但没有得到的赐姓。   所以沢村真理葵,要赢。   随即大喰杀生石又道。   “其实,今天跟上来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只是上次见面回到家后想了想后,发现自己好像还没有真正的提及过一件事,甚至一直都没有往这方面说过。   而这无论是对干脆利落的接受了这场切磋的您,还是对于为此准备了许久的我来说,都是极大的不尊重,而且也不免显得我太自大。”   说完,他仿佛随时随地都挂着的清和笑容幅度越发和善,甚至有些说不清道不白的悄然喜悦。   “我会抛开一切来战胜你,所以请你也全力以赴,不要把这场切磋当成儿戏,因为如果有必要,我不会手下留情,绝对会下死手。”   ps:今天出差了,晚上才刚吃完饭突然又有事,十二点才回的酒店,明天又要早起,所以抱歉抱歉了,今天就这样吧,我会记着欠更的,出差回来就开始补。   算上今天的,目前总共欠更五章。 请假。   啊抱歉抱歉,又是忙到现在,所以出差虽然挣得多,但却是真的累啊,明天一定更新,一定的一定!还有我保证,这个月内绝对会写完这一卷!   欠更+1,目前总共欠更六章,空了会全部补回来。   。。。。。。。。。。。。。。。。。。。。。。。。。。。 第360章 .溺水   热闹非凡的沙滩上,在这个角落里却显得格外的安静。   大喰杀生石说完这样有些警告,甚至是带着威胁性质的话后,笑容依旧清和,甚至更为爽朗,就像是在说着一件事不关己的话一般。   而且也仿佛,丝毫不在意对面站着的是谁,不在意自己说可能会下死手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身份。   他就是这样自然,且顺畅,的说了出来。   也就是因为这样,才下意识的让人,不会怀疑话语中的真实性。   不过沢村真理葵闻言,却依旧沉默。   她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什么紧张,亦或者如临大敌,更没有像是什么回几句狠话之类的,只是像是不在意,又或者是根本没听清,仿佛只是在等着前方的人离去让出路来,然后离开而已。   而见状,大喰杀生石不由的笑了笑,他对于目视之人的平静也没有感到奇怪,毕竟这可是沢村真理葵啊...   自己从小到大脑海中的敌人,如果只是这个程度就被吓到了的话,才是辜负了我的期待吧。   真好呢,这样才好呢。   大喰杀生石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其实他能够感受到沢村真理葵的状态有些不对,但他不在意,也不想在意。   只要能将竭尽全力的她,踩在脚下就够了。   他的人,他的刀,无一不这样期待着。   如果能杀死,就最好不过了。   要是能杀死,那该多幸运啊。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杀死的吧?   毕竟,这或许是自己可以珍藏一生的宝贵物品。   大喰杀生石这样想着,日日夜夜的这样想着,等了好久,也被折磨了好久。   自从他输给沢村真理葵后,便失去了所有。   所有他现在要将失去的,全部都拿回来。   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大喰杀生石要将她斩于刀下。   他忍着心中的无限情绪,微微对着沢村真理葵笑了笑。   “我还真是越来越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呢。”   说完,他也没有对沢村真理葵的不言不语感到尴尬,而是鞠了鞠躬后,又道。   “今天还真是给您们添麻烦了,而且也是很有趣的一天,我会一直记在心里的。”   之后,他便打算离去。   不过就在这时,突然有个声音传来。   “骑士小姐?嗯..还有...是大包同学?”   小林润端着一杯刚刚买的冰饮放在手里,慢慢抿着,眼神有些好奇,又带着一股面对不太熟悉之人的拘谨,她看着两人,说道。   “我就说为什么大包同学会主动加入我们今天的队伍,但又不说话,原来骑士小姐你们俩个认识么?”   闻言大喰杀生石笑了笑解释道。   “是啊,很早就认识了,还有我是大喰,不是大包。”   小林润有些尴尬,毕竟她确实没用心记人家名字,而且也不太喜欢他!   谁叫昨天晚上大喰杀生石邀请人跳舞的时候,直接就邀请了北岛鸦呢!这在小林润眼里可是图谋不够!是企图身体接触!明明她都还没有尝试过呢!   所以自然也就没用心记人家名字了,但此时人家又这么和气的解释,小林润本质又只是个不坏的LSP而已,此时也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过就在她刚准备道歉的时候,不知为何周边的人群就突然闹开了,纷纷都朝着海边跑去,从嘈杂的声音中能读出的唯一有用信息,就是好像有人溺水了。   见状小林润下意识有些担心,尽管是陌生人,但也还是担忧起了这个人安全问题。   是有人溺水了么,希望能够安全无事。   她这样想着,但转瞬就猛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听森下老师说,北岛大人刚才好像也去海边了来着。   不会吧,不可能的吧,北岛大人都说过不太喜欢游泳的,而且今天也没带泳衣来着。   小林润这样安慰着自己,但又止不住的想,万一呢?万一怎么办?   而也就是在这时,朝着海边跑去的人群中,突然有人说道。   “好像是个穿着便服的女孩子溺水了。”   闻言,小林润的脸色猛然变了,而大喰杀生石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温声回应道。   “怎么了?”   小林润脸色匆忙,她本来就是个粗心思,不爱动脑筋思考,但又爱多想,遇事就无措的很,所以此时甚至有些慌乱含泪的道。   “我的同学北岛大人也在海边,应该不会是她吧,不可能的吧。”   说完她便将手里的冰饮扔掉,准备跑到海边去查看情况。   不过就在此时,她猛然感觉到了一个十分寒彻且可怕的眼神落在她的后背上。   ps:今天又很晚回酒店,刚不久才回的...虽然更新了但字数有点少,就再算欠一更吧。   欠更+1,目前总共欠更7章,抽空补回来。 第361章 .海   沙滩上人群吵闹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而且也基本都知道了海边有个穿着便服的女孩子溺水了,所以要不就是朝海边跑去观看的,要不就是面带愁容有些担心的,绝大多人,都抱着一颗为陌生人在担忧心,只有极少数的几个傻逼,在幸灾乐祸着。   而小林润明明知道不该这样乱想,就算是便服也是女孩子也不能代表什么,同样也不能确定就是北岛鸦了。   但她还是止不住的乱想,毕竟她脑内的幻想细胞本来大概就是等于十个普通人加在一起都比不过的程度,而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的她,自然也不可能指望到遇事后能够迅速的冷静并产生思考。   所以,在克制不住脑中的乱想后,她也越来越慌张担心且无措。   不过她也明白,自己这很可能是自己在吓自己,但就是克制不住,越告诉自己别想太多,就会越担心,毕竟她也只是个没有太多经历的小女孩而已,而且也不光是她,其实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很擅长自己吓自己,所以也不能怪她。   而且,这也说明,她确实从心里就在乎北岛鸦的安慰。   她现在的脑海里大概就是,有人落水了,穿着便服,是个女孩,然后北岛鸦之前去海边了,穿着便服,也是个女孩。   !!!!!!!   这怎么可能让人不担心嘛!要担心坏了好不好!   所以,在听到大喰杀生石的询问后,她下意识就将心中的担忧给说了出来。   然后随即,便忍不住了,无论如何她都要亲自去看一眼,不然怎么样都放心不下来,甚至说不定想着想着都害怕的直接哭了。   而确实,此时她也夹杂着泪腔了,明明就是一件还不能确定的事情,可看见她这样的惶恐和六神无主后,就好像已经基本百分之八十都是真事了一样。   而随即,还没等大喰杀生石反应过来呢,小林润便回身准备快速跑到海边去,她现在脑海中无数的念头中,其中有一个甚至都是如果见到的北岛大人是最后一面怎么办,要不要殉情了。   想着想着,她就丢人的哭了出来。   不过就在此时,她就感受到一道很寒彻,且穿透性极强的眼神落在了她的背上。   所以小林润迈开的步伐下意识一软,感觉背上有些刺痛。   但她又莫名的觉得,这种寒彻好像不是针对于自己,而是仿佛这道眼神的主人,是被她的话语又或者是动作刺激到了一般,几乎是下意识间就产生了过于应激的反应,这也导致了处在她四周的小林润,被波及到了。   而小林润能发现的,大喰杀生石自然能够发现。   他偏头将视线转移到这股异常气息的源头,也就是沢村真理葵身上。   不过还没等他完全偏过头去,就看见了以很快速度跑出去的沢村真理葵。   他下意识便准备伸手拦一下,但手抬到半空,却又缓缓放了回来,只是他的眼神半眯起,看着沢村真理葵甚至有些算是匆忙和狼狈的背影,脸上的仿佛随时都挂起的清和笑容,也逐渐收敛。   而也就是在此时,小林润也反应了过来,她还没去海边查看到底是不是北岛大人!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所以她也连忙跟上了沢村真理葵的步伐。   只留下了站在原地的大喰杀生石。   看着横冲直撞,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她推开推倒,随即没入人群的沢村真理葵,大喰杀生石收回了视线,随即看着刚才那只抬起,但在半空又落下的沢村真理葵。   他在准备拦下沢村真理葵的那一刻,常年战斗所磨炼带来的经验和直觉都在告诉他,如果这只手伸出去,会有危险。   那是一种猛然环境变换,就好似从沙滩突然出现到原始丛林,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不知道下一秒周围会出现什么,一切未知的危险。   之所以这样形容,是因为自从大喰杀生石达到半步“心通明”后,就已经很久没有在战斗中,遇见过这种来自未知的危险了。   他无法从沢村真理葵的肢体动作甚至细微气息来判断她的下一秒动作是什么,完全空白,但直觉告诉他,很危险。   而且那种气息,自从他了解沢村真理葵之后,就从来没有在她身上看见过。   她一直都仿佛是高洁的,无视与他物,不会记得任何倒在她身后的人,霜白而又透彻,就连眼神中,都不会出现喜怒哀乐,让人与其对视后,下意识就觉得自己只是一粒尘土。   但刚才的她,甚至...有些狼狈?荒谬,真的荒谬,但这又是确实发生的事情,而且直觉也告诉大喰杀生石,那时候的沢村真理葵,远比平日里更加可怕。   其实,大喰杀生石一直知道自己会赢得,无关自信,也不是自大,只是因为每次和沢村真理葵见面时,他能看出对方的强大,那种切切实实的强大。   只是,自己更为强大,她的强大,在自己眼里满是破绽,自己可以很轻易的斩掉她。   所以,才有了今天这番他告诉让沢村真理葵全力以赴,不然会死的话语。   但刚才那一瞬,那一瞬间的未知,却好像又推翻了大喰杀生石之前的想法。   不过,他更为兴奋了,甚至忍不住要逐渐咧开的嘴唇,只能强行压抑着。   真好呢,这样才好啊,这样才有斩杀的价值!沢村真理葵!   他想着那一瞬间的沢村真理葵,终于克制不住咧开的嘴唇,不由的用手捂住嘴,肩膀耸动着。   就要这样,就要保持这样的状态,用你竭尽全力的所以,来换取我的愉悦。   ----   此时的沢村真理葵,已经横冲直撞到了海边,而越临近于海边,她就越慌张,虽然表情是哪怕一瞬间都没有改变过的冰冷,但嘴皮却有些泛白,和微微颤抖。   海,又是海。   她真的快分不清现实和幻觉了,因为在之前刚到沙滩的时候,她就看见了海边站着的上杉木。   而现在,北岛同学,也好像在海边溺水了。   种种原因夹杂在一起,让她脑海里,一片空白。   而也就在此时,海边的人群呐喊欢呼了起来。   是海边的救生员将溺水的带回来了,而且那个女孩,好像也没什么大碍。   而沢村真理葵也立马将视线调到那个方向,刚准备跑过去查看溺水的是不是北岛同学,北岛同学情况怎么样时,她却猛然顿住了步伐。   就好像察觉到了熟悉的视线,又或者是什么玄之又玄的心灵感应一般,她转过头。   随即,便看见了站在海滩另一头,面色清冷,手里提了个好像是鞋盒的东西的北岛鸦,正在在看着她。   她的位置,就站在沙滩入口的不远处,应该是刚从外面进来,便看见了沢村真理葵,所以便停住了步伐。   就好像,她也在奇怪沢村真理葵为什么身形这么匆忙一般。   而沢村真理葵下意识迈开了步伐准备朝她靠近,但转瞬就又停住了,就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愣在了原地。   她站在那没有动作,片刻,慢慢低下了头,随即也没再继续朝着北岛鸦靠近了,而是转过身,缓缓朝着另一边走去。   没人知道在这一会短暂的时间里,她经历了什么样的心理活动,只是最终朝着擦着为救生员欢呼的人群,走到了沙滩其他的出入口。   也没有和森下老师或者几个同学打招呼,也没有停留,随即便消失了,背影也让人形容不出来,到底是何感觉。   北岛鸦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才低下头看向手中提着的,也就是刚刚才回集宿旅馆取过来的装着帆布鞋的鞋盒。   今天,又无法归还了么。 第362章 .幸福与不幸   北岛鸦看着手中提着的,由北岛玖洗干净,装进鞋盒里的帆布鞋。   记得在修学旅行出发的早上,北岛玖还特意叮嘱了她,记得看到了沢村真理葵后,要将鞋子还给别人,不然也太失礼了,而且顺便也要说一句招待不周。   北岛玖也一直都认为,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让沢村真理葵在那天雨夜里夺门而逃。   或许是因为自己说的什么话,又或许是因为自己没注意之间所做的事情,让沢村同学生气了,所以,她内心里也一直都很抱歉和愧疚。   在遇到事情时,会先去找自己身上原因的这一点,虽然是个优点,但却在自卑和不自信的人身上,却是很浓的缺点。   因为在这种人身上,这就不是自省,而是性格的自卑。   而北岛玖,也是如此,她觉得,自己或许没有招待好小鸦的朋友,让人家败兴而归了...   所以北岛鸦,大概也能猜到这个鞋盒里,除了有一双洗的十分干净的帆布鞋之外,或许还有着一封类似道歉信,又或者礼物的东西。   大概就是表述自己招待不周的歉意,好让沢村真理葵继续和北岛鸦成为朋友,一起玩。   而北岛鸦此刻,也看着手中所提的鞋盒。   这次也没有归还么,看来只能等下次了。   毕竟沢村真理葵之前虽然表情未变,但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状态有些不对的,所以北岛鸦也不认为自己出声叫她,她就会停下。   只能等下次了。   北岛鸦这样想着,又抬头看着稍微有些远处的那个,沢村真理葵消失的出口。   随即,她便被一阵喜极而泣的哭喊,和人群欢呼的掌声给吸引了视线。   是救生员救上来的那个溺水女孩,经过心肺复苏后已经成功苏醒,没有什么大碍了,而紧紧抱着她的,是一个嚎啕大哭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的哭声,又是喜悦,又是后怕,又有十分自责。   他,应该就是这个成功被救上来的女孩的父亲。   而女孩咳嗽了几声,在经历了对于之前事情短暂的害怕后,便和紧紧抱着这个中年男人哭了起来。   而周边的人群,看着已经没有大碍的女孩也都松了一口气,情不自禁的为英勇的救生员而鼓掌,四下起伏的,也都是欢呼声。   看着这一幕,北岛鸦下意识的记起来一句话。   “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北岛鸦想着之前沢村真理葵的背影,片刻后,便收回视线,准备离开沙滩了。   毕竟她,也没有这个能力,去拯救别人的不幸。   也就是在这时候,她的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喜悦的声音。   “北岛大人!!!!”   随即,便是小林润猛地扑了过来,挂在她的腿上,像个树袋熊一般,又哭又闹的。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呜呜呜呜哇哇!”   小林润脸上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两个腿还疯狂的在沙子上乱蹬,显然是真的激动坏了。   而与此同时,在远处的大喰杀生石,也终于忍住了咧开的笑容。   要耐心杀生石,这样才足够有趣,而且最终结果才足以让你满足。   他这样想着,不由又回忆起了过往的十几年。   我一定会赢的。   ----   大喰杀生石是个天才么,是的,无论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他都是个不折不扣的剑道天才,不然也不会在幼龄之年,仅仅在进入剑馆几个月以后,便被宫本岸桂收为了真传。   而因为这,大喰杀生石也认为自己就是个天才,生下来,就是为了给剑道一个,被它临幸的人选。   他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这也在他不太完整的童年中,占据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意义。   自己啊,生下来不为了别的,就是为了剑道需要他。   无论是剑馆的师兄也好,还是那个据说年轻时和老一辈剑道魁首沢村穗实争雄,但却默默无闻没什么名气的师傅也好,都说他的未来,是不可限量的,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他。   所以只要握住了那根短小的素振棒,他就会忘掉那个卑微不被任何人看重,宛如尘埃的自己。   仿佛自己真的就是那个剑道的宠儿。   自己是天才啊。   大喰杀生石这样想着,直到遇见了那个女孩,那个和自己同龄的女孩。   她只挥了两刀,就切开了自己身上所有被包装的幻想。   谁也不知道当时大喰杀生石在面对握剑的沢村真理葵时,看见了什么,他也没给任何人说过,只是无数夜晚都会回想起。   无法回避,无法还击,自己仿佛和当时的年龄一样,就像个真正意义上的幼龄孩童,面对着好似下一秒浑身上下就会被切开的痛苦和锋利感,只能指望着对方的心情,来决定自己的生死。 啊嘞嘞   说实话...我是真的有点不好意思请假了,但真没办法,现在还在改标书,明天早上又得早起,所以不敢熬夜...真的抱歉真的抱歉,年后就好了,到时候我绝对绝对会把欠更全部都补回来的,而且加更是正常操作,会有一个大的爆发期的!说到做到骗人必被肉丝塞牙缝!我说的话还是有那么点保障的哈,就像之前,一有空就把欠更全补了,所以相信我!   目前总共欠更八章,出差结束就全补回来,还有明天正常更新,绝对! 第363章 .不存在的童年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一个幸福而快乐的童年,这对大喰杀生石而言是正解。   或者严谨点来说,他就并没有童年。   他的存在,就是他的母亲为了让他的亲生父亲后悔。。   是报复。   是他的母亲,对他的父亲的报复。   他的父亲,是名富商家的孩子,不说家财万贯,但也是常人难以企及的程度,且在东京也小有名气。   而至于他的母亲,家境中规中矩,但她却从小到大都很为自己的父母争气,也顺利的海归博士留学归来,是个相当知性且精炼的女性。   两人是为何相识,这到现在也无从得知了,或是因为甜言蜜语,又或是金钱攻势,亦或者是两厢情愿,总之最终,大喰杀生石的父母相爱了,且理所应当的,度过了一段很长时间的蜜月期。   而且大喰杀生石的母亲,也很为这段恋情感到满足,毕竟无论对方以何种方向来说,都是一个相当优秀的另一半人选。   要温柔有温柔,要体贴有体贴,要家境有家境,那股成熟男性的魅力,简直要无处安放了。   那段时间,或许对于大喰杀生石的母亲来说,是很幸福的时光。   但好景不长,隐藏起来的,终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暴露。   到了两人无论如何结婚都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时候,大喰杀生石却一再对于结婚的这个事情,用以推脱,和逃避的态度来处理。   然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大喰杀生石的母亲,发现自己是小三。   那个男人,是有家室的,且刚到年龄,就已经领结婚证了,对方是他一起长大,且同时名门望族的千金。   大喰杀生石的母亲无法接受。   虽然她平时的性格很知性且精炼,但她其实是一个自尊心很强也很骄傲的人。   毕竟从小到大,她无论是在学校,还是邻居街坊,都是嘴里的那种别人家的孩子。   她挑剔,也追求完美。   所以她无法接受,自己被欺骗了感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别人的情妇,还是不需要任何代价的那种。   因为强烈的自我,让她在恋爱期间,很少花对方的钱。   她一直都在认真的经营这段感情,因为她希望自己的整个人生,都是较为完美的。   而也就是这个被她认为十分合适的配偶,却是别人的丈夫。   自己一直以来用心经营的感情,是最终都会回到别人身边的男人。   大喰杀生石的母亲无法接受这一点,这无论是对她的自尊心还是羞耻心,亦或者是骄傲来说,都是极其严重的侮辱。   比起感情的被欺骗,其实更让她产生情绪的,是自尊心。   她一直在追求较为完美的人生中,在这里突然断了,而且还是她付出了很多,是真的认为对方是个理想中配偶的情况下。   这否认了她的判断,她的识人,她的付出。   大喰杀生石的母亲实在是个太骄傲的人了,哪怕都知道这种事情了,她也依旧表情得体,像个仰着脖子的天鹅,没有露出任何丑态。   但也就是这时,她得知了自己怀孕的消息。   而这个孩子,也就是后来的大喰杀生石。 第364章 .一开始就知道后果的决定   得知了自己认为是丈夫的最合适人选,却是别人的老公后,大喰杀生石的母亲也痛苦过,但强烈的自尊心,却迫使她没有露出任何丑态。   不然怎么样,去找那个男人摊牌?亦或者是去找他的正牌妻子讲述这一些,可这又能改变什么呢?   能让那个男人和他的妻子离婚么?不可能的,如果他真的想要离婚和自己在一起,那也就不会等到现在了。   所以情况最好的结果,就是自己得到一笔钱,被要求离去。   而且会丑态百出,被人当成卖弄发疯的丑角,全是笑料。   这是大喰杀生石的母亲所不能接受的。   所以不如主动离去,这样会也会给自己保留最后一丝颜面。   大喰杀生石母亲强烈的自尊和自傲,不允许她去闹,去成为一个插足别人婚姻,而且还被玩弄感情的可怜女人。   这也是她曾经觉得最愚蠢的女人,被爱情所盲目。   而她现在,也成为了这样的女人。   所以尽管痛苦,夜晚会哭泣,但她也要保留最后一丝颜面。   虽然这样确实太便宜了那个男人,但大喰杀生石的母亲不想成为别人口中茶余饭后的笑料,而且她的骄傲也不接受自己去死缠烂打,挽回那个男人。   而且如果真的去闹,她也知道,其实最后受到代价最多的,还是自己。   因为自己,严格来说只算个第三者,且对方还是个有钱有势的青年男人。   这意味着什么很明显,被人知道了无非就是觉得企图攀高枝,不在乎自己是因为什么。   所以她选择了主动离去,这样,至少还显得干脆果断,保留了颜面。   在知道事情真相后的她,没有什么过激反应,依旧正常的上班社交,甚至对于那个男人的恩爱消息,也是照旧回复,就好像压根不知道这件事,也不在乎这件事。   尽管内心已经痛苦不堪了,但至少表面,她表露不出来,也无法表露出来。   而就在知道了事情真相的第三天后,她将那个自己一直认为“事业很忙”,很有上进心,无法经常陪自己,但她也能理解的男人约在了一家安静的咖啡馆见面。   她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选择了摊牌,全程优雅而知性。   而也就是这种态度,让那个男人第一时间竟然没有震惊或者辩解,而是难以置信她的平和,甚至问出了“你难道不爱我么”的这种搞笑话语。   而对此,大喰杀生石的母亲只是回应道。   “现在问这些没有意义的,我还以为你是成熟的男人,不要让我失望了。”   很奇怪的是,这种情况,竟然是男人有些生气了,就好像两人的立场完全颠倒了过来。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闻言大喰杀生石的母亲抿了抿咖啡,低垂的眼眸思考了片刻后,淡然的回答。   “比较理想的配偶,另一半的是否优质,是完美人生中必不可缺的,虽然你还没能达到我最理想的情况,但以我现在的条件,能接触到你已经是极限了,而且我们还都年轻,你还有可塑性,所以我本来的打算是,再观察你几年,在做出最终决定的。   可现在既然已经得知了你有妻子,那这些自然就作废了,所以我也不打算接着浪费时间,要继续择优选取理想的配偶了。”   闻言男人捏着拳头,表情五味杂陈,像是身为男人的自尊被伤害了,也像是被欺骗后的怒火。   “但我说不定就会离婚呢,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呢?”   男人说出了违心,且十分滑稽的话。   大喰杀生石母亲现在的表现,在结合之前的,对他而言实在是落差太大了。   他其实并不爱这个女人的,但他也不知为何,此刻会说出这种话。   而大喰杀生石的母亲,闻言视线像是带着些审视意味的打量了他一番后,随即优雅的摇了摇头。   “有过婚姻史的男人,不在我的配偶选项中,所以很遗憾。”   从她的眼神中,男人很明确的感受到了,她看不上自己。   不过还没等他的愤怒酝酿出来,对方就又道。   “好了,我们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今天来,我只是想要一笔钱,然后我就会从此销声匿迹的,您也不想这件事闹大对吧,毕竟您的妻子,可是花山院家的千金。”   最后,男人表明了会支付一笔钱后,说了一句恶心,便嫌弃的离开了。   而大喰杀生石的母亲,依旧在表情淡然的喝着咖啡,只是没人看到,她握着咖啡杯,正在微微颤抖的手指。   得到钱后,大喰杀生石的母亲就像约定好的那样,离开了那座城市。   不过没等几天,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也考虑过,要不要打掉。   但最后,她还是生了下来。   一向冷静理智的她,却还是选择要了这个孩子。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反正就是想到未来,想到现在,想到这个孩子出生就没有父亲,每次都经过了重重不能要这个孩子的考虑后,终于下定决心,随即去了医院。   可有每次都走到了医院门口,却又驻足了下来,天亮到天黑,就又回到家去。   不过虽然这样,但也绝对不是因为那个男人的原因,又是她不知道的原因所导致的。   她也不知道为何,明明真的不能要的,明明她知道自己以后一定,没有任何侥幸,绝对会后悔的,但她还是走不进医院。   她没有任何要这个孩子的理由,完全没有。   她也忘了在医院门口驻足了多少次,只是肚子都已经慢慢大起来了。   直到有一次,她选择了用抛硬币的方式来决定。   而结果,是要。   那一瞬间,她没有迷茫了。   就很奇怪,明明之前都做过那样慎密的考虑了,而所有考虑的全部指向,都是不能要这个孩子。   但最终,她却选择相信了这个方式。   就好像,她只是需要一个理由一般。   看到手中硬币的面相,她松了一口气。   毕竟是天决定的,以后后悔,就后悔吧。   她很明白以后会发生什么,结果是什么样的,但她还是做了,毕竟其实她,也没有那么理性。   所以,大喰杀生石就这样出生了。   而他的母亲,也确实努力承担起了一个母亲的责任。   但就像一开始她就预料到的结果一样,而事实,也不可避免的这样在往下发展着。 嘶嘶   …真的不好意思的很,其实很想偷偷摸鱼然后明天更新假装这件事没发生过的,毕竟我是真的不好意思请假了,心虚的很,但又害怕不写假条直接鸽,会被认为是tj了…这就很伤,明天要早起,又不敢熬夜…   给大家说下我现在是在干嘛吧,出差跑监控点位,一个点位测量完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多,我们是一共八个人分别在不同地方跑,两人一组,一组一天的任务怎么说也得跑八个点位,然后晚上回来要仔细检查简单描绘了周边环境和建筑包括道路而自己动手画的图纸和拍的照片还有一系列东西,然后发回公司的邮箱,因为设计员第二天上班就需要发回去的现场的简笔图来画详细的cad图,然后再经手主负责人整合,所以如果一环拉跨了,那就耽误整个过程的进度。   大概就是大家都想过个好年,所以也没人偷懒…我又不可能像之前那样熬夜码字,第二天偷偷补觉…所以也就导致了更新字数比较少的情况…   总之真的特别抱歉,年后,一定一定会补更新,加更加更,当然,说了这么多也不是说要请很长时间的假,那还不至于,毕竟也不是天天都这么忙,只是想说还请原谅一下我这段时间偶尔会有的更新字数较少,会争取把马里奥的章节写好的,就这样,明天正常更新! 第365章 .玉龙旗开幕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会!为什么你就是不如别人!为什么我用了所有的条件来支持你,就是得不到回报!”   大喰静子面露不愉的对着身前摸着眼泪的大喰杀生石,这样说道。   她看着儿子的模样,越发皱眉。   “不是和你说了么,不要轻易流眼泪,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人同情你的眼泪的。”   闻言大喰杀生石吸了吸鼻子,双手不安的背在身后,但眼泪还是克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这样的一幕,几乎是大喰家中每天晚上都会发生的事情。   不知为何,大喰杀生石天生好像就有些愚笨,什么都不会,而大喰静子又仿佛是对他期待很高一般,从小到大,就是在严格的要求他,基本什么都要他学。   所以这也就导致了大喰杀生石根本就没有什么童年可言,身上也承受着远超同龄人的压力。   大喰静子看着面前唯唯诺诺的大喰杀生石,咬着牙,越发恨铁不成钢。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优秀一点,你的身份不可能瞒一辈子的,早晚都会被识破,然后极大可能都会回到那个家庭中,而你一个私生子,面对那样的情况,只有足够优秀,才能让你有选择自己命运和人生的权利!   日本不像天朝之类的国家,对于私生子的概念有那么严苛,特别是大家族,就算是私生子,但长大后也会回到家庭中的。   所以大喰静子一开始就知道,大喰杀生石极大可能以后都要回到那个家庭的,而自己也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任何去权力能够守护他,也只有他足够优秀,才能有更多的话语权,才能够选择自己的人生。   毕竟尽管会接回去,但对于私生子的针对,无论是在哪个国家都是无可避免的。   大喰静子知道自己是无法保护他的,只能看他自己。   但为什么,要这么不争气。   大喰静子承认,自己这么严格,确实也还有其他的私心作祟,他确实想让足够优秀的儿子以后去报复那个男人,也确实不想听到像什么如果以后儿子没用,别人会说因为是自己这个普通女人教导的,所以才这样,而且那个男人也会看轻自己,这是她强烈的自尊无法忍受的。   总之大喰杀生石的身世,还有他的出生,还有其他一切一切的原因结合在一起,造就了大喰静子如此严格的对待自己的儿子。   但这也就不代表她亏待或者虐待大喰杀生石了,反而完全相反,她这些年,将自己所有一切的精力,都花费在了他的身上。   她给大喰杀生石请了自己力所能及范围之内最好的老师,给他报了最贵的补习班,家族子女的教育怎么来,她就怎么来,只为了大喰杀生石以后能有更多权力的选择自己的人生,可以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也为了自己不愧对成为一个母亲该有的责任。   既然选择了生下来,哪怕预料到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大喰静子也不会愧对自己的选择。   所以无论是钱,还是时间,她都花费在了大喰杀生石的身上,这也让她这些年疏于保养,看着已经比实际年龄,大一两岁了。   但大喰杀生石也不知道是不感兴趣,还是如何,无论学习什么,进度极为缓慢,甚至就算花费了这么多精力和时间,但有些方面还比不过刚开始学习的孩子。   这也让大喰静子气恼,而至于看着不那么容光焕发,这又何尝不是原因之一呢。   时间回到此刻,他看着在价格极为昂贵的社交舞学习班里待了一天,但依旧跳的稀烂的大喰杀生石,忍不住拍了拍发疼脑心,强行抑制着脾气。   “就这样吧,你早些睡。”   说完,她便起身离开了。   而流着眼泪的大喰杀生石看着人影走出房间后,微微颤抖的手臂才终于停止了下来。   其实无论是对于他,还是对于大喰静子来说,两人的相处方式都完全不像是母子。   大喰杀生石只要一看见自己的母亲,就会克制不住的浑身紧张颤抖,死死埋着头,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   这也源自于大喰静子常年如一日的严厉态度和不苟言笑,导致成了这样。   而大喰静子,虽然竭力克制,但每次看见了大喰杀生石,都还是控制不住想起了那个男人,和对旧爱的挫败感,这让她的自尊和心灵,都十分痛苦。   所以她也尽量减少着与大喰杀生石的相处,避免自己哪天万一忍受不住,便撒气的情况发生。   而这,也自然让大喰杀生石认为,是母亲并不喜欢自己。   所以尽管年龄很小,但其实大喰杀生石很自卑,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家里。   但其实,他更想待在学校里,因为家里要面临的母亲,这让他害怕。   这个家,对他而言其实更像一个牢房。   日子还在继续,大喰静子依旧没有丝毫放弃的严格要求着,想要将他培养的足够优秀,其中有母亲的责任,也有自己的私心。   而大喰杀生石却依旧像个榆木一般,一窍不通,无论付出再多,都没有丝毫回应。   然后每次都能看到母亲失望,恨铁不成钢,不知道是痛恨她自己,还是痛恨大喰杀生石的复杂眼神。   这也让大喰杀生石觉得痛苦,小小年纪就觉得自己没用,是个废物,什么都不是。   直到,他接触了剑道。   无论是什么方面都一窍不通的他,却对剑道如臂挥指。   那个据说很厉害的剑道馆主,说他是天才,绝对绝对的天才,其他方面愚笨,就是因为天赋全部都灌注到了剑道中。   他生来就是为了剑道的,所以其他方面弱于常人,才是正常。   因为这就是平衡,来自上天给予的平衡。   他不太懂剑道是个什么,但他却记得,当母亲知道了这个消息后,虽然第一时间是皱了皱眉在思考,像是对天赋在这方面不太满意一般,但最后,她还是说道。   “不错,既然有天赋,那就好好发展。”   这是大喰杀生石第一次听到来自母亲的肯定,从未有过的肯定。   他呆在了当场。   从哪之后,他就拜了那个剑道馆主为师,无比努力的修行剑道,哪怕年龄极小,但别人休息的时间,他在修行,别人修行的时间,他更加更加努力的修行。   这也让他的师傅格外满意,而其他的师兄弟,也对他相当推崇。   毕竟他是个天才。   所有人都以为他的努力是心性所致,又或者是热爱剑道,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想再多听到母亲的肯定。   肯定他自己,而不是再用那种失望的眼神望着他。   他也确实很有天赋,进步极快,仿佛真的就是剑道天赋太高了,所以才拉低了他的其他方面来维持平衡一般。   总之,他的天才,渐渐被剑道馆的所有人承认。   他也慢慢找回了自信,认为自己就是属于剑道的天才。   直到,他遇见那个和她同龄的小女孩。   明明前一秒,她还就像个人偶一般,极其精致,但又无喜无悲很空洞。   但下一秒仅仅只是握住了那柄短小的竹剑,自己就不知为何,额头上便开始冒着冷汗。   就仿佛,在面对着领域中,食物链顶端的存在。   自己根本无法反抗,甚至连她挥剑都看不清,只记得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吓到坐在了地上,也已经被砍中了,但却何时被砍中的都不知道。   明明没受什么伤,但他却吓坏了,连站都站不起来,满头冷汗。   随即小女孩便放下了手中的竹剑,仍由她自由落地,然后又蹲下看着躲在花蕊里的蜜蜂,脸上什么表情的没有,甚至生气都好像没有。   但也就是这个小女孩,刚才却给她了一种,无论如何,也无法对抗的感觉。   事后是什么样的,大喰杀生石已经记不清了。   只知道剑道馆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在面对一个同龄小女孩时,竟然连反抗都做不到就被砍中,而且还被吓瘫在了地上。   “他真的是个天才么?”   “我说,毕竟人家还是个孩子啊,不要那么严格。”   “可对方不也是个和他同龄人的孩子么,而且还是个女孩来着..嗯..连反抗都没有,是不是也太那啥了。”   这样的话,虽然从来没有人对大喰杀生石当面说过,但总是会在闲聊中产生。   或许其实他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恶意,只是类似八卦的讨论而已。   但大喰杀生石,却格外难受。   因为剑道,是他唯一自信能够抬起头的东西了。   而这种话,也无疑让他觉得很挫败。   又过了几天,这样对于他天才的怀疑声也依旧存在,而他也很难受。   难道...自己不是剑道的天才么?   这是他唯一不是废物的地方了,他不想被否认。   他第一时间想起的是自己的母亲,他想得到母亲的肯定,或者是...安慰。   所以回家后,他鼓足了勇气,说明了自己那天输了的事情,并说了自己心中的难受,然后,便期待的看着大喰静子。   而大喰静子,则是说着要成熟一点,心智要坚硬,无论对于任何事情都是如此。   看着大喰静子皱着眉说教的语气,大喰杀生石抿起嘴,低下了头。   他想听的不是这些。   而之后,他也破天荒的,像是赌气一般说着。   “我不想修行剑道了。”   闻言大喰静子先是一愣,随即便像是有着压抑不住了的怒气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为什么你不坚持!明明你其他方面都要比别人弱了,为什么你这唯一比别人强,甚至是天赋的地方,却要放弃!”   听着大喰静子愤怒的责怪声,和这些天因为别人的质疑,和内心的怀疑而产生的痛苦,大喰杀生石终于爆发了。   “母亲才是为什么!为什么从来不问问我的想法!为什么老是要逼我干不喜欢的事情!”   大喰静子楞了一瞬,随即更加生气。   “我难道不知道你不喜欢这些么!但人生并不是你喜欢什么就可以去做的,现在的痛苦,就是为了你未来,能去做你喜欢的事情!!你明不明白这些!”   大喰杀生石痛哭着大喊。   “我不想听这些!我最讨厌你了!!!!你要是能够消失!!!该有多好!!!”   说完他便手使劲的一甩,而也正好打在了旁边桌子上的水果盘上。   水果盘受力被猛然翻转,而躺在里面的一柄水果刀,则正好插在大喰静子的肚子上。   大喰杀生石愣了,惶恐无措,哭泣也猛然停止。   而大喰静子,则是表情痛苦,手臂颤抖的捂住了肚子,看着鲜血的流淌,像是有些难以置信,但又很快的恢复了平静。   “你说你还会做什么,连杀人都给对方擦个皮。”   她用颤抖的手捂住了刀柄处,表情是忍受不住的痛苦,但语气,却仿佛真的只是擦个皮而已,随即她又道。   “滚吧,从今天起,我没有你这个孩子,我也不是你的母亲。”   大喰杀生石听着这些话,内心极其痛苦复杂,最终崩溃着大哭跑出了房子。   而大喰静子,则是颤抖的缓缓坐在了地上,随即拿出手机便准备趁着现在意识还清醒拨打出急救电话,但不知为何,又停住了拨号的手。   最终,她放下了手机。   她开始回想,自己这个母亲,确实不怎么称职,太过独裁,也太过霸道,现在想想,真的问题很多。   她也很累了,真的每一天每一刻,都很累。   从孩子出生起,她对于未来的所有规划都夭折了,只能将一切的精力都投放在了孩子上。   对于工作也不再挑剔,不再好高骛远,只求稳定,旅游也从来没去过了,摄像机的相片,也停留在了那一年,便没有发生过改变。   曾经的一切一切都放着沉了灰,说好的较为完美的人生,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便没再考虑过。   每天都忙东忙西,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忙。   她的所有一切,都投放在了大喰杀生石身上。   除了这个,她好像...就没剩下什么东西了,也没有了其他的目标。   真的挺累的。   她想到大喰杀生石说的话,和自己曾经认为是对的,但现在思考起来却问题很多的事情。   或许,那个孩子并不需要自己,或者说没有自己,会更好一些。   而且刚才也说了气话,随即她看着鲜血直流的伤口,还发生了这种事情,那以后对他来说,会更难面对自己了吧。   没有自己,对他来说才是好的吧,毕竟自己一直以来,给他的压力都很大。   大喰静子已经感受到意识开始模糊了,她强撑着精神,拿出手机打字留了一篇遗书,随即便踉踉跄跄走到洗手间里躺在浴缸中,放满了水。   之后又忍着痛苦在身上多划了几道口子,避免肚子上的伤口太突兀。   随即她闭上了眼睛,久违了长出了一口气。   挺累的。   希望是一个好的长梦。   只是要辛苦辛苦你,继续努力活下去啊,杀生石。   ---   而跑出去的大喰杀生石,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内心惶恐害怕,还有对于母亲突然说出不要自己了的痛苦。   最终,他哭着哭着,就在电线杆旁睡着了,好在是炎热的夏天,附近治安也较好,所以也没出什么事。   然后第二天,大喰杀生石便被警员找到,然后带到了公安局。   她的母亲,在家里自杀了。   大喰杀生石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听不清,也什么都不知道。   而坐在他旁边的两个警察,也是眼神十分复杂的看着他。   不仅仅是那种同情,还有一种格外的怜惜和想要保护的感觉。   因为警方在检查大喰静子的遗书中,看到了大喰静子说自己很累很想死,为什么只有她这么痛苦。   总之就是一些厌世嫉俗的言论,还有就是,或者是因为都快死了,也觉得无所谓了,还写下了自己经常虐待大喰杀生石的事情,动则打骂,完完全全是因为发泄,而且还沉浸在这种感觉中,因为这会让她感觉到压力被释放了。   所以,大喰杀生石在警察眼里也是个受害者,经常被母亲恶意家暴的可怜孩子,而且现在还突然死了,看他现在的模样,也一定很痛苦吧,毕竟怎么说,都是他的母亲。   这也导致了,知情的警员,都很怜惜他。   而事后,也会努力帮他处理归宿的。   但大喰杀生石并不知道这些。   也不知道这是母亲对他最后的温柔。   大喰静子最终都没有在遗书里解释和道歉,她的自尊心太强了,就像面对那个男人一样,明明心里是爱的,但却没有任何挽留和示弱,反而还说出了那番让人误解的话。   而现在,也是同样,尽管觉得愧疚,但她最终也没有对大喰杀生石做任何解释。   但她也没有后悔。   就像还处在怀孕初期阶段的时候,她就从种种考虑中,就知道了如果要这个孩子,那未来一定会很不好过,而且自己也很有可能会发生心态上的转变。   但她最终还是要了,所以也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她最终最后一刻,都没有后悔,哪怕重来一次。   而大喰杀生石,则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眼神空洞。   他的心,好像空了一块。   也好像有什么东西,永远的消失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丢了什么。   他就这样浑浑噩噩的住进了祖父的家,等待着安置。   浑浑噩噩,又空空洞洞的过着每一天。   他每天都沉浸在这种的感觉中。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到底失去了什么呢。   最后,他知道了。   因为自己输了,如果自己没输,那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全部都是因为自己输了!!!!!!才失去了一切!!!!   ----   时间回到了现在,沙滩上的大喰杀生石咧开了嘴,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随即缓缓捏紧。   “失去的,我全部都会拿回来的。”   时间一晃而过,修学旅行已经过去四天了。   今天不是个什么特殊的日子,但其实也不普通。   因为在福冈举行的全国高校剑道大会,开幕了。 第366章 .大将   时间一晃而过,来到了四天后,而修学旅行,也已经度过去一半了。   这些天,日常依旧是在继续,每个学生都在享受着自己的青春,也开心的在这段未来是珍贵回忆的过程中,扮演着属于自己的角色,留下自己的属于自己的足迹。   而至于北岛鸦,则还是同样,积极参加学校组织的各项活动,并认真拍照记录下来,然后发给北岛玖看,而每天,她们都会有一个小时的视频通话时间来诉说彼此生活中的事情。   虽然基本上都是北岛玖在絮絮的说,而北岛鸦只是点头或者用简短的语气来回应,大部分时间都显得很安静而已。   但她其实对于北岛玖的每一句话,都有认真好好在听,包括那每天都会重复,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各种叮嘱。   总之,时间就这样慢慢过着,而北岛鸦说实话,也想回去了。   她在乎的事情本来就少,而离开了北岛玖身边后,就更少了,所以这趟修学旅行,也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感触。   要不是北岛玖的强硬要求,或许她根本就不会来。   不过尽管如此,她也是积极的积极的参加着学校的活动,替北岛玖体验着她没有体验过的东西,并记录下来。   而也就是因为这个,让许多同学都感到奇怪。   明明北岛同学之前都像是游离在班级之外一般,像这样投身进群体,还真的是第一次呢。   除此之外,这些天,便也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了。   哦对了,在昨晚的时候,学校还组织了为即将参加全国大会的三位二年级生的加油助威行动。   大概就是诸君武运昌隆之类的,最后,两名前去全国大会的少女,在少女们清脆的呐喊加油声浪里,走上了飞机。   之所以是两名,也是因为沢村真理葵,好像已经提前离开了。   那天在沙滩的见面后,沢村真理葵就好像不见了,而森下奈奈子也在叹息中,第二天就回去了学校。   她也没找到沢村真理葵,下午回集宿地点的时候,沢村真理葵就已经不再那个房间里了,与其一同消失的,还有那柄木刀。   或许是回到了东京,又或许已经提前到了福冈等候着全国大会的到来,总之那天过后,北岛鸦就没再见过沢村真理葵了。   而那双洗干净的白色帆布鞋,也还是没有归还到她主人的手里。   次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明媚晴朗。   而治春二年级部的少女们,也早早就从各自的房间中起床,然后来到一楼的大厅中坐下,看着面前的投影幕布,吵吵闹闹的互相交流着。   二年级部的所有少女,基本现在已经全员到场了。   少女们是来观看全国大会,并且加油的!虽然没在现场,但只要心意到了就行了!   支持自己的学校本来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更别说这次女子队治春的队伍还有三名都是二年级部的同学,所以这些少女们于情于理,都不会想错过观看。   而这次修学旅行的负责人也看出了少女们的心思,也专门腾出了上午的时间,没有任何安排。   全国大会分为男子队和女子队,其中又分为团体赛和个人赛,所有项目都顺利进行结束总共要花五天的时间,而这五天的时间,是来自全国各地高校顶尖队伍的比试,总共会有八百多支队伍登场。   时间很紧,所以也不会有什么拖延和不必要的环节,紧张而激烈。   而大赛的最高奖,则就是悬挂在会场中央主席台上方飘摇的“玉龙旗。”   大赛如期开幕,直播也顺利开始,少女们猛然闹闹呼呼的。   “开始了开始了!”   “我们学校呢!在哪在哪!”   而北岛鸦,也是这些少女中的一员。   她看着投影的幕布,里面的内容播放的是福冈市民体育馆内,参赛选手排成了整齐划一的队伍站列着,听着负责人的讲话。   无数的媒体记者主持人都在都在现场转播着,其中也不乏星探,或者什么网红之类的,总之肉眼可见的就有各种各样的摄影团队,闪光灯不停的亮起。   而一万五千有余的观众席,也被坐满,响着此起披伏的欢呼声。   毕竟玉龙旗,算是规模最大的高校赛事了,是无数剑道高中生心中的殿堂。   很快,镜头便转换到了治春的队伍中,而此时旅店中观看的少女们,也响着尖叫声。   “是骑士小姐!!”   “立泉学姐也在!”   “加油!”   而北岛鸦,也在治春的队伍中,看到了那天后便消失的沢村真理葵。   她170往上的纤细身躯上穿着简单的剑道衣,头发也扎着利落的高马尾,面无表情,无论从哪种方面来看,她在人群中,都有一种鹤立之感。   毕竟那股气质,实在是太特别了。   而作为实力最强的她,在此次治春的队伍中,也自然是充当着大将的位置。   五天为期的玉龙旗比赛中,前两天是女子比赛,而男子组的比赛则被放在了后面。   所以在经过了一系列代表的讲话和展示和讲述规则之后,台上便开始了表演赛,而女子赛事的各个大将,则去抽签决定分组和对手排序。   治春第一阵的对手,是来自山梨县的泉鸟立女子高中。 第367章 .第一阵   抽签结束了,每个队伍就决定好了自己所在的赛区和对手以及顺序后,整个福冈市民体育馆内,也迎着山呼海啸的对于即将到来的切磋的期待呐喊声。   因为参赛队伍是几乎聚集了整个日本高校的精英,所以数量也格外庞大,要想在短短两天内,就决定出女子组的胜者,也就只有淘汰制。   参赛队伍被分为了十六个赛区,也就是同时会有十六个队伍比赛,而最终每个赛区都只会留下一个胜者,进入第二天的十六强圈,从中诞生出这次玉龙旗的优胜者。   而每个赛区的队伍不等,也有可能出现像轮空的幸运儿,毕竟其实每年参加玉龙旗的学校数量都会有变化,大概就像是有些赛区只有十四个队伍,那第一回战结束后,第二回战就会有一个队伍轮空,直接进入赛区四强圈。   当然,既然有这样的幸运儿,那自然也就不会缺乏倒霉蛋。   众所周知,既然是这样的分别赛区制度,那其中就必然会出现一个被称为“死亡之组”的赛区。   也就是充斥许多强队的赛区,而处在这样的赛区里,对稍微普通一点的高校来说,是极为不友好的。   因为很有可能第一阵,就直接被刷下来了,在刚开赛的第一阵就被淘汰,这无论从各种意义上,都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而且头上还被冠上“开门红”的称号,就很僵硬。   但有人欢喜有人愁,而对于不在这个“死亡之组”的其他赛区选手来说,这就是一件相当让人高兴的事情了。   因为这意味着其他赛区的压力会减小,强队也会提前开始内耗。   至于规则嘛,每队五人,各上场一人切磋,被击败的一方下场,换另外一个人,直至对方五人全部被击败,则是淘汰。   就像拳皇一样,也很类似棒球,只有队伍里有一个人很强,那就能拖着队伍走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因为只要你一个人,就独自击败了对方轮番上阵的五人,那你的队友就压根不需要出场,就直接躺赢获胜了。   这也就是所谓的五人敢斗,当然往下顺延还有十人敢斗,十五人敢斗,和二十敢斗。   做到这些,只需要你一直赢就好了。   不过封底也并不意味着只有二十人连斩了,当然还可以往上,只是看你赛区的队伍有多少,如果可以达到五回合战,而从头到尾你的队伍又只上场了你一个,你又把顺序上场的五个队伍全部挑翻,那就是二十五人敢斗。   当然,玉龙旗的历史上,就没有出现过二十五连斩。   而且,无论是什么级别的敢斗赏,做起来都极难,毕竟要不间断的和对手高强度的比试,是一件相当耗费体力的时间,更别说还要考虑的对方的实力,就算原本势均力敌,但之前就经过体力消耗的话,也极大可能会就此落败。   所以基本都是五人连斩多,十人连斩每年也都会出那么一两个,两三个都可以媒体称为竞争最激烈的一届玉龙旗了,像什么十五人连斩,那都只能说是偶尔才会出现。   至于二十人连斩,男子组历史上有两个,但女子组,有史以来就只有一个沢村真理葵。   也就是她高一时候,那一届的玉龙旗。   所以现场的媒体基本百分之八十的视线,都集中她的身上,期待她今年会不会再次达到那个在玉龙旗创下历史的高度。   而理所当然的,她所在的赛区,也就是所谓的“死亡之组。”   抽签结束后,沢村真理葵看着面前的信息。   十三赛区,第一阵对手泉鸟立女子高中。   她面无表情,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   而其他的四个治春的少女,此时大概就是。   燃起来了!   “哦哦哦!泉鸟立!老对手了!”   “第一阵就是她们!这绝对是开门红吧!我突然对之后的比赛!充满了信心呢!”   “是啊是啊!”   而与此同时,泉鸟立女子高中的五人,脸上一片哭丧,快委屈死了,与治春那边的燃起来了,完全形成了对比。   泉鸟立...是真的挺惨的,其实她们实力并不弱,是稳稳能够进入决赛圈的实力,但特别奇怪的是,每年都会在赛区战的时候碰上治春,又每年都输,年年如此,无一例外,搞泉鸟立仇恨治春的同时,又一碰见治春就有阴影了,而治春方面则是都打出自信了,只要知道了对手是泉鸟立,就燃起来了!   这不是在送分!?舒服了舒服了!   不过尽管这样在说,但其实每次都是苦战,毕竟泉鸟立是真的不弱,或许唯一一次轻松的,就是去年沢村真理葵拿下二十人敢斗赏的那届,一个人就挑翻了她们五个。   总之老仇家了。   治春方面一片欢庆,都开始展望下一阵的对手是谁,该怎么打,出场顺序该怎么排了。   这时,一名少女也回头问道沢村真理葵。   “是吧是吧骑士小姐!”   而沢村真理葵,也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又低下了视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于她的冰冷,同时纯金生的这些少女,从小就已经知道了,所以也没有看到她沉默后,便感到不适,而是继续的说笑开了。   虽然样子像是自大,但其实她们也只是在玩梗,放缓比试前的神经而已,内心也已经做好了苦战的准备。   因为之前就说了,泉鸟立不弱,如果大意,就会输掉。   虽然有着沢村真理葵在,但她这次是决定胜局压轴牌,充当大将身份的,不是像去年那样的前锋位置。   以沢村真理葵的实力,前锋虽然能拿下很高级别的敢斗赏,但也意味着会浪费很多体力,所以立泉祭在综合很多考虑,又询问过当事人的意见后,就把沢村真理葵作为了压轴胜局的大将。   所以如果沢村真理葵这么早出场,就只能意味着她们无能,对手她们无法战胜了。   而沢村真理葵,也自然不在乎什么几人敢斗的名声,也就对这样的安排没什么意见。   总之几名少女在期待着对决,而立泉祭,则有些不放心的看着沢村真理葵。   她能稍微的感觉到,沢村真理葵的状态,和平时不一样。   所以她便走上前,轻声询问道。   “还好么?”   闻言沢村真理葵抬头浅淡的看了她一眼,轻轻摇了摇头示意着没关系后,便没有了其他反应。   -----   晚饭过后,第一阵,开始了。   治春的少女们换好衣服穿好护具在等候区内,等候着来自她们的回合。   很快,就轮到了治春vs泉鸟立。   顿时,整个体育光的目光都投向了十三赛区,无数摄像机开始闪起了光亮,而冲绳方面旅店内的少女,也开始啪啪啪直接鼓着掌,为自己的学校加油呐喊着。   随即,选手上场,观众席上的人开始欢呼,但过会就愣了一瞬,因为上场的人不是沢村真理葵,沢村真理葵随着队伍,坐在了场边的选手等候上场区。   “不是骑士姬么?”   “不过这样其实才是很好的选择来着,最强的人留着保留体力,等候着对方对方最强的人来着。”   “虽然话是这样讲的,但还是有些遗憾呢。”   之所以这些观众和媒体感到遗憾,如果沢村真理葵不是先发,那也就意味着今年她不打算冲刺敢斗赏了,因为她不先发,那对方就必定会被自己队友所耗掉人数,而她自己,也只是负责收拾那些队友所不能应付的残局,再次之前保存实力而已。   遗憾虽遗憾,不过比赛还是开始了。   沢村真理葵坐在场边,虽然眼神像是在观看,但其实却是在想着其他事情。   也就是在这时,突然有一名穿着护具,应该也是同赛区,之后很有可能会遇见的队伍之一里的少女小跑到了她的面前。   少女有一张很青春活力的面容,嘴角也一直挂着开朗的笑容。   是那种看着就会让人下意识就会产生亲近的少女。   少女先是十分用力的鞠了一躬,随即脸上满是激动的神情看着面前的沢村真理葵,就像是看到偶像了一般,兴奋的不能自已,也激动的不行。   “骑士姬!是骑士姬!awsl!终于见到你了,你可是我的偶像排行榜里no1的人!我太高兴了!太高兴了!哇哇哇!!”   少女都有些晕头转向了,像是处在幻觉中一样,傻傻的又有点可爱。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连忙拍了拍脸蛋让自身清醒一点。   但她还是特别激动,这可是偶像啊!崇拜了好久的偶像啊!怎么能不激动嘛!   “我是我是是你的偶像!哦不对!是fans!你的帖子我每天都有签到!还有骑士近卫团我也有加入!现在见到你,我真的是太高兴了!太高兴了!”   说着说着,少女都快感动的哭出来了,但很快她又回过神来,连忙正经一点。   “您一直都是我追赶的目标,能和您对战也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虽然这些话说着看起来很简单,但其实都是支撑我走下去的动力!   我出生在比较男尊的剑道家庭中,一直被灌输的理念让我认为,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击败家兄,所以最终放弃了剑道,也导致很长时间都无法向前迈进。   直至听说了您挑战高校剑道部无一败例的事迹之后,深深被您的强大所折服,也被吸引住了,最后我又拾起了剑道,想要成为你这样强大的人!”   说这些话的时候,少女眼神中闪烁着光,是那种坚定,为了理想而迈进的光!   “所以今天能和您站在同一片场地上,更甚至如果能和您交手的话,是我的荣幸!也请你务必要全力以赴!让我知晓自己离梦想的距离到底有多远!就算输的无比凄惨和干脆!但我绝对不会气馁的!因为总有一天!我要战胜你!”   说完,少女便转身,大步迈走了。   但很快,她就后悔了。   完了完了,还没要签名!!!!啊!!好痛苦!   但帅气话都已经说出去了,现在再回头,显然很丢脸,所以少女只能含泪,想着比赛结束后再去要签名的离开了。   而沢村真理葵,则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反应。   无情绪,无表情,也无波动。   她想着少女的话。   那番坚定,而又带着强烈意志,仿佛不知道迷茫为何物的话。   目标...和梦想么。   不得不说,这是有些让人羡慕的东西。   沢村真理葵低着眸,那自己呢,有这些么。   她看着观众席,有个位置上,坐着一个浑身水肿浮白又丑陋,但她却熟悉的西装身影。   他好像在望着她笑,但又看不清他的具体神情和面容。   这些天,他总是会这样莫名的出现,又突然的消失,但他绝对会出现在沢村真理葵的生活着,无论何时,无论何处。   现实和幻觉混淆着沢村真理葵的视线,她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实的了。   第一阵结束了,胜者是治春,而泉鸟立则恨得牙痒痒,今年又没能打破这个魔咒!   治春方面高兴的欢呼着,虽然是一番苦战,但面对老对手却又赢了,就很让人开心!   很快第二回合战的对手就确定下来了,是奈良的拓樱高中。   就在立泉祭已经确定好了第一个出场的人后,沢村真理葵却站了起来。   立泉祭看出了她的意思,想了想后,便也没阻止。   只是上前帮沢村真理葵检查护具穿戴好没有。   最终,沢村真理葵带上了面甲,走出了通道。   她想尽快结束了。   而观众席看到了那个身着黑甲的高挑身影后,愣了一瞬,便随即爆发出欢呼声,至于冲绳的旅店内,也是同样。   沢村真理葵上场,很巧的是,对手就是之前的那个少女。   少女很紧张,但也很激动,仿佛能隔着面甲,都能看到她脸上兴奋的神情。   而沢村真理葵,则只是低着眸。   观众席上的那个发白肿胀的身影依旧在望着她,她能感受到,这种就像影子一般,逃也逃不开,跟着她的视线。   片刻后,沢村真理葵行完礼,面无表情的握住了竹刀。   抱歉,我不能将胜利交给你。 第368章 .统治   “面!”   只是回合开始的第一节,战斗就已经基本宣告结束一半了。   少女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像是并没有反应过来一般,目睹着就紧贴在自己面甲上的竹刀。   而此时台下的裁判席的人互相对视一眼后,便都点点头举起旗子,宣布得分一本。   毕竟沢村真理葵的动作简直不能再利落了,气体剑一致,残心有效打突,挑不出任何毛病。   与之同时,观众席上也理所当然的响着山呼海啸的鼓掌声,其中也包括远在冲绳旅店的治春二年级部少女们,都欢呼着互相击掌,为沢村真理葵的先得一分感到兴奋。   此时的观众席,基本百分之八十的视线,都聚焦在十三赛区,媒体也是同样,搞的其他赛区人气稀少,人比人气死人啊。   而场边选手坐的位置,沢村真理葵的几个队友,想着她刚才那一击如此干脆利落的得本剑,也不由感叹道。   “不愧是骑士姬啊,那凛冽的一击,我是想不出任何破解的办法。”   “是啊,你没看那个拓樱的少女现在都还是愣住的么..差距太大了..害,真的是一个世界的人么。”   “看来今年,我们几个又同样是附带的了。”   “不过也好,能舒服的躺着,谁又愿意卖力的c呢,我可是最喜欢混了!”   观众席的呐喊欢呼声依旧在继续,而有些记者也恨得牙痒痒,不能拍到第一瞬间捕捉的画面,只能回去从录像里截屏了。   剑道比赛是不能出现闪光灯的,因为在高强度集中精神的比试中,突然浮现的光点,很有可能会吸引到选手的注意力,或者影响到选手,从而也极为可能,就因为这个破绽而导致失败。   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而且也并不仅仅只是剑道比赛有这样的规则,其他需要注意力集中的竞技,是同样的。   所以除了开场,轮换时间,和第一天结束,场上是不允许出现夺目的闪光灯的。   而导致这样欢呼声诞生的沢村真理葵,面甲下的精致面庞依旧毫无波动,只是收回了击打在少女面甲上的竹刀,缓步返回场中央作中段架势,等待裁判宣布得分后继续比赛。   或许从来都没有一个实际程度来表述过,沢村真理葵到底有多强,而老是日常吹水,让你们都认为她也就是那种数量多到离谱,也没什么特别的“天才剑道美少女”的程度。   但不是的,她真的很强,出名不是因为是美少女的缘故,被沢村推为新代一人也不是因为她的祖父就是沢村御所,而是因为她,真的很强。   那种难以用她这个年龄来解释的强大。   尽管长的极其精致绝艳,但无论是谁和她对战,第一时间感叹的都不是这一点,而是那股怪物般的压迫,实力足以让人忽视她的性别面容,乃至年龄。   太耀眼了,从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出现在公众视线中,就是如此。   国一的幼龄之年,便登校去踢高三剑道部长的馆。   这样说或许不能表达的太清晰,换个方式吧,大概就是一个11-12岁的小孩,去找个18岁的男性打架。   听到这个消息,大部分人估计想都不会想能不能赢的问题,只是会觉得勇气可嘉。   而当时那个剑道部长,也确实是如此想的,但最后也接受了,因为觉得挺有趣的,所以想着随便糊弄糊弄就好了,别搞成欺负小孩子了。   最后他输了,没有放水,很光明正大的被对方先二本得分胜出。   这就是很离谱,离谱至极的事情,虽然剑道规则有很多,不像真正刀剑交锋那般自由,但这也不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能赢过他的理由。   这是现代社会,不是奇幻日本,就算是光凭着力量砍过去,对方也绝对无法招架住,会被有效打突得本的啊!   但最后就是输了。   所以从那时候起,就有无数人期待着她未来到底会达到何种地步,而上一届玉龙旗沢村真理葵的二十人连斩,也确实回应了大众的期待。   大概就是,压在同代人头顶上无法摆脱的噩梦。   不过很遗憾,这一代,并不是只有她一枝独秀。   还有个同样是霸主级别的,大喰杀生石。   但其实这也可以被称为是一件相当幸运的事情,毕竟没有对手,总归是件很空虚,且枯燥的过程。   不过两人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交手过,只是各有各的名声在外,所以大家才无比期待着玉龙旗结束后,两人的第一次交锋。   就连很多不了解剑道圈的人,也在关注着这个剑道新生代顶级的盛事。   观众席上,基本绝大多数的目光,都放在了十三赛区上,有些激动的,还在嘴里喊着真理葵!骑士姬之类的话。   而场上的少女,面甲下的脸早已汗流满面,笑容十分勉强的强颜欢笑着。   感受着对面那个黑甲高挑身影给她所带来的压力,少女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克制那股弃剑的冲动。   不愧是偶像啊,真是太强了。   但我可是不会放弃的啊!我一定要成为比您更强大的人!   比赛是两分胜出制度,而现在沢村真理葵已经先拿下一分了,如果再乘胜追击拿下一分,那少女就输了,所以少女也要拿出自己的全部本领去拼了。   比赛继续,少女突进,身形灵活而气势汹涌,她大吼着。   怎么可能在偶像面前输的那么轻易啊!!!   伴随着少女大吼的是,十分标准的剑道美学,喉咙突刺。   ----   最终,沢村真理葵以十五连斩的胜迹,让十三赛区远比其他赛区快的,提前结束了战斗。   第一晚结束了,整个体育馆最为耀眼的人,自然就是本届玉龙旗目前唯一拿到了十五敢斗赏的沢村真理葵。   不过感叹的同时,观众也有着遗憾。   因为沢村真理葵是第二回站登场的,第一回战不在,不然看着她依旧笔直,像是没有花费什么体力的身躯,或许今年也依旧会拿到二十人敢斗赏吧。   如果同一人的连续两届玉龙旗二十敢斗,那也太传奇了。   而这,也让观众更加期待后天男子组,那个有着大魔王称号的“剑道之鬼”大喰杀生石会有何表现。   而对于这两人的对决,自然都迫不及待想要观看了。   最终,在观众席上的欢呼声中,沢村真理葵退场了。   第一晚结束,治春晋级第二天的决赛圈。   第二天的沢村真理葵,依旧表现着那股让人心悸,无法反抗的统治力。   她只要一出手,那就意味着是必中的攻击,这也是她所有对手的梦魇,根本躲不过去,也招架不住。   或许真正的天才,就是可以轻易做到别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沢村真理葵就把这个高校剑道最顶级的盛事,弄成了她像是在欺负小朋友一般。   哪怕这些选手全力以赴,想尽各种办法,无论是耗时间也好,周旋也罢,极尽取巧,但在她面前也仿佛是小孩子的把戏。   这种统治力是前所未闻的,哪怕去年二十敢斗的沢村真理葵,都不行。   去年,也就是上届玉龙旗,沢村真理葵或许是为了照顾对手的面子,也或许是磨炼技巧,总之每一场都会打满五分钟再结束战斗。   但今年,比赛刚开始,就代表着即将结束。   这打散了无数少女对于剑道的自信,久久走不出来。   甚至最后一回战,也就是亚军的队伍,光是站在沢村真理葵面前,持刀的手就会控制不住的颤抖。   到最后,整个观众席都失了声,这已经想不出什么说辞,来解释了。   也只能说明,今年的沢村真理葵,比去年更强。   也还真正证明,玉龙旗女子组从她高一入学到现在为止,是属于她的三年统治期。   总之,这一届玉龙旗的女子组优胜者,是治春。   而明天即将进行的,则就是男子组的竞斗。   场边选手区,等待着明天登场的大喰杀生石,眯了眯眼。   沢村真理葵的剑,虽然在他眼里确实感觉少了些意,但无论如何,大喰杀生石也承认,她的形比自己更强,甚至是自己见过最强的。   眯了眯眼后,大喰杀生石又咧嘴笑开。   这样才有趣不是么。 第369章 .男子组   夜晚,理所当然的是属于治春的庆功宴。   少女们大呼小叫的举着杯,硬是把手中端着的饮料整出了一种正在喝酒的气势,这也让别桌的几名中年大叔略带忧虑的看了过来。   世风日下啊,这还是在役生吧,真的好么?这个年龄就喝酒,对身体也不好的吧。   而且,竟然还有橘黄色的酒么?是新推出的品种之类的?   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明明是在喝着果汁,但几名少女硬是给脸上整的通红还有点迷离的感觉,牛的。   这是属于几名少女的庆功宴,她们此行已经圆满结束了,甚至不能再圆满了,毕竟是当之无愧的玉龙旗女子组优胜者。   虽然严格来说,几名少女都只是第一天的初赛第一回战时上过场,其他时间压根就没露过面,但这也丝毫影响不了她们的兴奋。   毕竟既然能混,那又有谁愿意卖力的c呢。   人嘛,要懂得认清现实,强行去和天才对比,那也除了打击,就只会一无所获而已。   少女们倒是想的开,而且什么都没做,就混了个玉龙旗优胜队成员,这就很香。   而且以后也能别人说,自己既然能够成为那么强的骑士姬的队友,那也自然不会弱到那里去。   所以四舍五入一下,就是自己只比骑士姬弱一点点。   嘿嘿。   总之,少女们开着庆功宴,而平时较为文静的立泉祭,此时也很开心,她可以没有什么遗憾的毕业了。   但此时的庆功宴上,明明该是主人公的沢村真理葵,却一直都不言不语。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几名少女还有什么事都拉着她一起,但慢慢的慢慢的,就互相搂着肩,彻底忽略周边的环境,玩嗨了。   而沢村真理葵,却只是安静又沉默的坐着,仿佛和周围的热闹,处在不同的世界一般。   ---   另一边政工町高校队伍入住的旅店中,大喰杀生石在自己的房间中央正坐着冥想。   房间没有开灯,淡淡的月光没过窗户落在他清和的面容上。   良久后,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明明只是还有着三天的时间而已,他却好像已经等不及了。   最终,他只是笑了笑。   既然对方都如此激流勇进了,那自己也不能落下才对啊。   第二天,玉龙旗的重头戏,也就是男子组竞斗如期展开。   随着抽签结束,赛区分组和顺序明确,和漫长的表演赛过后,选手也终于登场了。   和前两天同样的是,比赛刚开始,观众席上和媒体的目光都基本投放在了某一个赛场上。   毕竟前两天,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沢村真理葵个人的盛宴,而与她齐名的大喰杀生石会是如何表现,众人也自然格外期待。   第七赛区,大喰杀生石穿着着护具和面具缓缓上台,和对手互相行完礼后,捂住竹刀。   欢呼声,呐喊声,迭起的人浪充斥在整个福冈市民体育馆内。   这届玉龙旗,注定是独属于两个人的,而除此之外的所有选手,都被覆盖在这股光辉之下。 第370章 .碾压   福冈市民体育馆内,顶上灼目明亮的灯光挥洒在整个会场中,再加上十六个赛场同时展开的竞斗,也让氛围变得无比肃穆,且火花十足。   但就是在这种场合,这样明亮且人山人海的环境中,第七赛场的选手,却生冷如坠冰窖。   而观众席上,也传来着沸沸扬扬的交头私语,有匪夷所思的震撼,同样也有着像是对于什么本该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的期待一般。   “喂,现在是多少了?二十二连斩了吧...这已经超越历史了!”   “真的假的,已经这么多了么?可是他实在是赢得太过轻描淡写了,让我难以相信,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啊...”   “现在已经是历史了,这样下去,会出现二十五连斩么?”   “...会的吧,虽然这种事情不该这样轻易的就下决定,但他实在是,太随意了,仿佛直到现在面临的所有对手,都是他掌间玩物一般。”   “这也让我觉得...要不是第一日的第七赛区的队伍只够五回战...或许二十五人连斩还不是他的极限。”   “太恐怖了,到底是对手太弱,还是他太强了...”   直到现在,体育馆内的大部分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从来没有人达到过的奇迹历史,就在他们面前发生了。   玉龙旗男子组,出现了二十二连斩,而且现在...还没结束,还剩三人未登场。   这也意味着,今天很有可能会出现二十五连斩。   而做到这一切的,只是随意又淡然的站在场上的大喰杀生石。   而也就是这种轻易,让很多观众没有反应过来,发生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什么普通的事情,而是历史。   无关与什么打不打拳,而是事实就是玉龙旗男子组确实比女子组的比赛更具观赏性,激烈程度也更强,同样的含金量也更高。   毕竟这是汇聚了全日本高校,剑道名校,精英的赛事,可以说,如果在这里优胜,你可以或得你学生时代能拥有的一切。   无论是好大学,还是名声,又或者是钱,再或者是女神的小手,都会对你抛出橄榄枝。   但前提,得是你从无数对手中脱颖而出。   虽然比起剑道锦标赛还差了不止一截,但仅仅对于高校来说,玉龙旗就是高校最顶级的赛事,而管中窥豹,竞争激烈可想一般。   所以像什么五连斩,十连斩,就基本上可以成为场上的焦点了,而十五连斩,就足以被称为五十年一遇的天才了。   毕竟连斩虽然听着很帅,但其实做起来真的是一件很苛刻的事情,因为都是同龄人,那水平就算再怎么参差不齐,但也不会波动大到另一个年龄段,所以不间断的战斗,光是体力的消耗和注意力的高强度集中,就足够拖垮你。   大概就类似车轮战,有规则,不存在瞬间结束战斗,秒杀的车轮战,每个人,都会和你打上一会。   所以敢斗赏,也是用来衡量每一届玉龙旗的水平和看点的存在。   至于二十连斩,之前就说了,玉龙旗历史上三个人,两男一女。   还有,今天出现了新的记录,并且还极有可能不是终点。   但就是这足以让所有人都震撼激动呐喊的事情,却怎么也让人无法带入到那股见证历史的疯狂中来。   因为大喰杀生石,实在是太随意了。   场中,是第一日决赛中的第三节战,也就是大喰杀生石今天的第二十三个对手。   而此时,大喰杀生石已经率先拿下一本,再拿一本,就是二十三连斩了。   他的对手此刻正死死抿着唇,手臂有些克制不住颤抖的看着前方不远处,做着中段架势的大喰杀生石。   他压力太大了,那股天壤般的实力差距,直接压到他窒息,甚至打碎了他学习剑道以来的所有自信,和剑心。   为什么!!为什么差距会大到这种程度!!   而大喰杀生石,则平静的站在对面,等待着比赛继续。   他今天的比赛中,每一节,无论是面对哪一个对手,都只用了两刀。   一刀得本,第二刀结束战斗。   无论如何,都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只是如此。   两刀便让对手失魂落魄的下场,没有例外。   如果说前两天沢村真理葵的表现,是让人明白了勤能补拙全他娘是骗人的话,那此时大喰杀生石的表现,就是窒息,窒息的压迫感。   因为沢村真理葵是灵活优雅又利落,而大喰杀生石,则是大开大合。   没有人能够接住他的刀。   他不屑于技巧,就是一刀劈过去,仿佛就是全凭力量破敌一般,对手也无法招架。   蛮力,完全没有任何技巧可言,但就因为这样,却又充斥着暴力美学。   但其实,剑道资历稍微老一些的人,都能看出来,大喰杀生石仿佛是预知到了对手下一步动作一般,提前找出了相应的破绽,这样的一刀过去,是无法防御的。   总之,从五连斩,十连斩,十五连斩,到现在的二十二连斩,场上的观众也越来越心惊,仿佛也感受到了场上那个选手,面对如同大魔王般的大喰杀生石时,所体会到的让人窒息的恐怖压力。   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让他出第三刀。   而现在场上作为他对手的少年,之前也做出过无论如何都要让他出第三刀的坚定意念,但此时,这种自信,却已经完全被打破了。   刚才的那一刀,让他感受到了自己学了十几年的剑道,就像是纸糊的一般。   怎么可能差距会这么大!!!   观众的视线,明亮的灯光,以及那仿佛天堑一般迈不过去的一刀,这一切的一切,都带给了少年太大太大,乃至难以抵抗,让他精神恍惚的压力。   所以比赛开始后,他便攻了过去。   而大喰杀生石则是平淡的看着少年仓皇,而又破绽百出的步伐,内心想到。   真是遗憾呢,可惜我的对手不是你。   ----   第一天结束了,是以大喰杀生石那让人窒息的,二十五连斩的战绩结束的。   但还没结束,尽管是第二天水平更高,聚集的都是第一天冠军出线队伍的决赛,但属于大喰杀生石的那种恐怖,让人生不出反抗心思的压力还在继续。   还是相同的两刀,送走了一个又一个的对手。   观众都已经麻木了,甚至都已经生不出呐喊,只想看着那震撼,但又是既定的结局发生。   最终,玉龙旗男子组,以大喰杀生石二十五连斩,四十五连胜,结束了。   大喰杀生石告诉了所有人,什么叫做碾压的强大。   而到了现在,今年的玉龙旗也终于拉下了帷幕,剩下的,也就只有那项今年新增没有任何奖励的,自由挑战项目了。   也正是因为着,虽然现在像是玉龙旗结束了,但对某些人来说,却才是真正的开始。   男子组和女子组的前三优胜者此时走上台去领奖,无数闪光灯和摄影机对准着他们。   而冲绳的旅店内,治春二年部的少女们看着站在领奖台上的自己学校,也欢呼雀跃着,互相击掌。   “骑士姬赛高!”   “赛高!”   不过虽然这么高兴,但其实很多人内心中也止不住的有些担心。   骑士小姐...明天会赢的吧。   少女们不知为何,没有一开始的那般自信沢村真理葵会赢了。   尽管这样有些长他人志气,但就算只是转播,但她们也体会到了来自大喰杀生石的那股透过屏幕的压迫力。   而北岛鸦此时也在人群中,这几天只要是比赛的时候,老师就会将同学组织在一起,而北岛鸦这趟旅行也没打算脱队,所以对于这几天的比赛,她也是全部观看了的。   她对沢村真理葵和大喰杀生石的实力,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如果只是打比赛的话,沢村真理葵会赢。   但也只是打比赛,因为比赛有规则。 第371章 .将起   是夜,福冈市民体育馆不远处休息着治春参赛队伍的旅店房间当中,几名少女都已经和衣躺在了地铺中,灯也已经关闭了。   尽管她们现在认真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困意,毕竟这些少女们也和大多数年轻人一样,有着夜猫子的毛病,更何况她们今天还作为优胜队上台领奖了,这么激动的事情现在都还没能完全消化呢,所以怎么可能睡得着嘛,精神的一批!   不过虽然睡不着,但此时她们也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只是安安静静的躺在自己的铺中,要不然就是窝在被子里面看着手机,要不就是闭眼属羊想让困意快点来袭。   没有交头接耳,没有嬉笑打闹,五个人居住的房间里,很安静。   因为她们,不想打扰到某个人。   此时的沢村真理葵穿着剑道的竹节服,正坐在阳台的木质地板上,双手扶膝,闭着眼睛,身旁空无一物,只是摆放着一柄木刀。   她在冥想。   月华的沐浴,让她更显冰冷高洁。   从回到旅店起,沢村真理葵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动作,冥想到现在。   而其他的四个队友,也很有默契的放低了声音,尽快洗漱完毕之后,便躺在了床上,关掉了灯,尽量不要打扰到她。   因为她们很清楚,沢村真理葵是在为了明天备战。   而且她们也明白,此时沢村真理葵的压力或许很大。   因为无论是她,还是那个大喰,现在都被捧的太高了,但胜者,却只能有一个。   而剩下的一个,就只能成为对方登顶路上的垫脚石。   剑道就是这样的,要么赢要么输,只争高低,不可能有绝对的共存。   将心比心,少女们很清楚,要是自己换成了骑士姬此时的立场,估计都紧张的睡不着觉了,哪还可能这么平静的冥想。   所以她们能明白沢村真理葵此时的压力,相信她的自尊心,是不允许成为别人的垫脚石的。   总之,她们也在尽自己的努力,给沢村真理葵提供便利和帮助,那就是做到不打扰,和明天要一人更比十人强的喊破喉咙的加油声。   时间在缓缓流过,众少女也逐渐一个个都进入睡眠了。   沢村真理葵呼吸平缓,调整着气息和状况,以求最美。   但就在这时,她又再次的感受到了那道熟悉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缓缓睁开眼睛,正坐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凭空出现的身影。   穿着黑色的得体西服,身材高大,但全身上下每一寸裸露出来的皮肤,无论是脸,还是手,亦或者是脖子,都是被水长时间浸泡后的发白肿胀,以及透明丑陋。   他浑浊,暄白的瞳孔就这样直盯盯的看着沢村真理葵,湿漉漉紧贴着头皮,像海草一般杂乱的头发下的面容,僵直而又死板。   对于这番在夜晚中,让人惊悚且瞬间毛骨悚然的场景,沢村真理葵没有表现出任何波动。   毕竟这是只有她才能看见的。   沢村真理葵和尸体面对面正坐中,低着眸,无比平静的看着身旁的那柄摆放的木刀。   如果明天我赢了,这样您也就能稍微安息一点了吧,   而且,也会...消失了吧。   看不清面容的尸体好像有些悲伤。   也不知道是沢村真理葵内心之中的悲伤被具现,还是只是单纯的看错了。   ---   而与此同时,作为明天挑战赛的主人公,并不是只有沢村真理葵一人没睡,另外一个主人公,同样无法安睡。   大喰杀生石正在擦着刀,一柄通体冰寒泛着雪白锋芒的长太刀。   尽管明天使用的是竹剑,但他依旧擦着武士刀。   这柄武士刀陪伴他走了许久,也杀了许多许多的人。   外界传言的他与曾经那个辉煌,但现在却覆灭的野横组有着很密切的关系的这件事,是真的。   只因为他喜欢杀人,所以便心甘情愿的成为了野横组的打手。   自从大喰静子死后,他便恋上了杀人。   每当回想起因为自己的缘故,刺在大喰静子肚子上的那柄水果刀,那溢出的鲜血,和母亲痛苦的表情,他嗜杀的心,就越发灼热。   并不是因为痛苦的疯狂,而是愉悦的享受。   他享受于生命在自己手中一丝丝流逝的感觉,这让他整个身体都会燥热起来。   但现代社会中,显然不可能让他这样肆意的发挥。   所以他选择加入了极道,这是更适合他的安乐窝。   但现在尽管是极道,其实也较少的出现伤亡性的事件了,更别说还是野横组这种大极道,敢招惹它的人,本来就少。   所以大喰杀生石又变换了方向,将目标转变成了自己组内的人。   大概就是充当着,组里有什么叛徒,或者什么要清理的人,他便争先出手的角色。   然后最后,随着他的实力越来越强,他也被真正的大人物所看上了,而这也自然可以让他杀人的时候,越来越多。   大喰杀生石喜欢看着对方痛苦的挣扎,看着血液的不断涌出,直到对方死去。   大概就是早些世纪的杀猪,在脖子上抹一刀,然后猪就会剧烈的挣扎,但也无法逃脱死亡的命运,最终在痛苦中死去。   而大喰杀生石也是同样,在人的脖子上抹一刀,然后亲眼目睹他死去的过程。   他是真的享受这种感觉,太喜欢了。   但他杀人,其实也并不只是单单只是为了杀人而已。   还有就是,为了超越沢村真理葵。   每当想起年幼时沢村真理葵的那一刀,那仿佛“死”的感觉,也让他认为,如果更多的目睹“死”,或许自己也能达到那样的境界吧。   所以他就这样磨炼着自己的剑技,尽管过去了接近十年,他也从来没有主动去找过沢村真理葵,哪怕对于胜利想要夺回一切的念头都已经发疯了,但他也没有去挑战。   因为他不允许自己再输第二次了。   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没有触碰的那个境界,他是不会前来的。   但现在,他终于触碰到了。   大喰杀生石放下缓缓放下武士刀,捏了捏拳头,面带笑容。   “真好啊,世界都是透明的感觉。”   他要在所有人的面前赢过沢村真理葵,拿回自己丢失的一切。   明天的玉龙旗,注定对于某些人来说是命运的转角,但世界也不止这里一处在汹涌暗潮,一些看不到的地方,时代在加速推进。   东京某处的大厦内,近卫梦子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脚下这座灯火阑珊的城市。   她对着她身后的老者说道。   “要开始了么?”   她身后的老者点了点头。   “是的。”   闻言,近卫梦子又问道。   “那个女人呢,还是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动作么。”   老者回答。   “没有,她依旧是天天在玩乐,好像没有任何参与进来的念头。”   闻言近卫梦子笑了笑:“那这也太无趣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她能亲眼目睹着我,走到最后。   说完,她又道。   “明天安排我和她见一面吧,说起来这么久了,都没有真正的再见过面,也不知见到时会是何场景呢。”   她仿佛有些期待,嘴角挂着笑容,看着落地窗外的城市。   作为储争前奏,也是充当筛选资格的一个月,现在却已经到末尾了,而剩下来的人,也各自乘流,登上了自己押宝的船只。   所以,也确实该要开始了。   这个月结束,便是储争的厮杀,是无数企图建立属于自己帝国的人的盛宴。   帝国将起。   -----   冲绳旅店中,此时的房间里只有北岛鸦一个人,竹野内有奈和小林润去她们朋友的房间了,而荒木瞬,则是不知所踪。   结束和北岛玖的视频聊天,北岛鸦也准备睡觉了。   她坐在地铺中,揉着太阳穴,因为脑袋有些昏沉。   从下午的时候开始,北岛鸦的头就有些昏沉了,应该是感冒了,或许是热伤风。   是这样的,北岛鸦小病常发什么的,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她气候的改变也很敏感,换季的时候不生个病,那都是太幸运了...   她揉着太阳穴,希望明天能好吧,不然只能去开药了,毕竟她深知,小病对于她来说,如果拖几天,那就不一定只是小病了...   所以明天要是没好转,那就尽早去看医生吧。   这件事她也没和北岛玖说,毕竟说了,也只会引起北岛玖的担心而已。   她又轻轻揉了会太阳穴后,便和衣躺在地铺中准备睡觉,但酝酿了一会后,却还是毫无困意。   与脑袋的昏沉虽然也有关系,但其实更重要的是,不知为何,北岛鸦有些莫名的思虑,就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般。   ------   翌日,福冈市民体育馆内,依旧是座无虚席。   而沢村真理葵和大喰杀生石,也进入了各自的选手通道。 第372章 .提前到来的战斗   翌日黄昏,冲绳的旅店里内,此时催促朋友快点吃晚饭的快点吃晚饭,要泡温泉的快点泡温泉,就像是之后有什么急事要参加一般,闹闹哄哄的不行。   毕竟今天骑士姬就要和别人干架了,她们就算没办法到达现场,但怎么说也都得隔着屏幕给她加油才行啊!   不过也有些泡温泉都快泡晕了的少女,晕乎乎的懒懒说道。   “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啊,如果骑士姬和那个大喰一开始就上了,那谁还会接着往下看啊,像这种重头压轴戏,肯定是最后才会登场的,估计都晚上了那会,所以让我再泡会..泡会。”   闻言,少女的同学觉得好像是有点道理,但反手看着她还在泡温泉的模样又很不爽,我都起来了,你还接着泡,那我岂不是很吃亏!   所以最终,她还是把少女从温泉中拽起来了。   二年级部的少女陆陆续续的从旅店楼梯中走下来,汇合在一楼的大厅中。   这就是纯金九年一贯制的好处,每一位同学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所以遇见这种事情也格外的同仇敌忾,尽管沢村真理葵在学校认真来说和谁都不熟,但大家也都自发的组织看她的比赛,为她加油。   这并不仅仅只是偶像光环的作用,还有就是大家都把她朋友,一起长大的朋友。   所以骑士姬!冲啊!   少女们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楼的大厅中,这其中也自然包括着北岛鸦。   她身旁的小林润一直咋咋呼呼的,喊着骑士姬必然打爆那个什么大包的脑袋,会教训的他边哭边逃,从此再也无法boki!   ....也不知道到底大喰杀生石是哪里招惹到她了,让她一直对人家充满意见。   总之她现在就像今天也会登场的当事人一样,激动的不行。   而这时,投影的画面也落在了幕布之上,少女们讨论的声音突然停顿了一瞬,然后便是尖叫。   “骑士姬加油!”   “冲冲冲!”   “必胜!”   因为旅店是被治春用来修学旅行休息的地方而包场的缘故,所以也自然不用担心什么一大清早就扰民的缘故。   而福冈市民体育馆内,此时的观众席依旧像前几天一样,座无虚席,观众并没有因为今天的赛事只能算娱乐而热情消减,反而情绪更加高涨了!   毕竟比赛什么的,对手是无法由选手自己选择的,但挑战可不一样!听听这个词,就激烈的不行!   既然会去挑战,那肯定双方有着过节,或者某一方对于另一方不服气。   所以能看见像什么有着矛盾的两人干架之类的!这不是很能过足眼瘾么!   当然,最让大家期待的,也还是沢村真理葵和大喰杀生石的战斗,毕竟这场挑战从半年多前,就已经开始预热了。   总之,这也导致观众席的情绪很高涨。   但其实大家也都知道,骑士姬和大喰的战斗,估计都得到好后面去了,就像之前泡温泉的少女所说的一样,如果一开始就是重头的,那后面的战斗,也难免会让人觉得没那么激烈了,从而导致消失兴趣。   不过尽管,随着玉龙旗的各个参赛队伍登场,观众的热情,却是没有丝毫的缺少的,依旧是高涨的欢呼声。   哦对了,因为今天挑战赛的本质更倾向于娱乐性质,所以主办方还准备配备了一男一女的两个解说员,都是在剑道届中比较出名的中代剑士,比上或有不足,但比下绝对绰绰有余了,所以用来解说今天的挑战赛,也足够了。   挑战赛的规则很简单,前几天进入了决赛圈的男子组女子组各十六个队伍中,每个队伍有一个挑战名额,队里要是有人有想法的话,就可以用上这个挑战名额去挑战自己想挑战的人。   但一个队里只有一个名额,意思就是只有一个人能够挑战,所以要提前和大家商量好才行。   但其实一个名额也够了,很多人都摩拳擦掌呢,挑战自己不服气,或者是有着积怨,但这次玉龙旗没碰上的对手。   而第一天初赛就被淘汰,没有入围第二天十六强的队伍想要挑战规则就要多一些了,必须要是拥有五人敢斗赏及以上的选手,才能有名额。   毕竟这次玉龙旗的队伍可是有几百支的,要是都能随意挑战,那也太费事了。   总之,男子组的十六强和女子组的十六强,都一一入场,坐到场边的选手区中,关注的欢呼也络绎不绝。   而就在这时,男子组和女子组的两个冠军队伍,也作为压轴登场了。   观众们的视线便开始搜寻今天作为主角的那两个人,随即,不知为何观众席的气氛愣了一瞬,之后爆发的,就是猛然又高涨了一个层次欢呼声,几乎是在呐喊了。   因为男子组和女子组的冠军队伍,各有着一人,都佩戴着护具和面甲。   今天在场的所有队伍,也只有他们二人穿着护甲,这也说明,两人都做好了随时着甲上场干架的准备。   这也太燃了!   尽管观众们知道,他们两个的战斗可能在很后面了,但这也丝毫不能减少他们的热情。   最终,沢村真理葵和大喰杀生石,都面色平静又得体的正坐在自己学校的队伍中。   只是在这时间里,大喰杀生石面甲下的视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沢村真理葵,随后才收回目光,嘴角挂着笑容。   而这时,一男一女两名解说也开始说话了。   “真好呢,时代果然是在日新月异的往前推进变幻呢,玉龙旗这种赛事,也做出改变了啊。”   “是呢,真是太可惜了,我们那个时代没有这种挑战赛,毕竟我可是有很多想要切磋切磋的人呢!”   “那有我么有我么!”   “很遗憾,你不在清单之内,毕竟你太弱了。”   “诶!诶!诶!!!”   又是一阵复读机般的重复和玩笑后,两名解说终于开始了今天的正题。   “那么现在就来和大家介绍一下今天的规则,很简单,只要你有着意向,队伍也有着名额,且也已经和队友商量好了,那么现在只要从自己的队伍选手区中站起身来,让大家都能看到你的身影就好了,然后说出你要挑战的人,询问对方的意见,如果同意,那两人便上场开始战斗,反之如果被拒绝,那就作废。   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只要站起身来就好了!让大家都能看到你的身影!每场比赛结束后,只有第一个站起来的选手,才可以说出想挑战的人哦!之后站起来的,就只能等下一轮了!   所以随着我现在倒数,十秒之后,第一个站起身来的选手!就可以说出想要的对手!并为今天的挑战赛展开第一场战斗了!”   规则确实很简单,场上的人也听懂了。   随即,女性解说便开始的读秒,本来大家都还在考虑要不要第一轮就站起身抢上场资格呢,毕竟作为第一个肯定有着特殊意义,视线也越多,而如果失误也更容易被人记住。   但读秒的声音,也无疑增强了今天准备上场选手的紧迫感,让他们下意识就想抢夺资格,所以他们也绷着身体,准备时间一到,就站起身来。   可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的突然站起来,让所有半弓着腰的选手楞了一瞬,随即下意识缩了回去。   此时的读秒声还没结束,但已经没有人在乎结没结束了,同样,解说也顿住了才进行到一半的读秒声。   大喰杀生石站直着身影,遥遥的和沢村真理葵的方向对望着,好像在说。   “你也同样等不及了吧。”   随即,沢村真理葵也缓缓的从队伍中站起身来。   这也正合她心意,能早点结束。   场上随着身着黑甲的两人站立起来而陷入了安静,但也就是一瞬,随即就爆发出了要掀翻天花板的呐喊欢呼。   没人知道那场本该压轴的战斗,竟然在开场就要上演了,就连两名解说都愣住了。   “纳尼纳尼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   “这也太让人吃惊了,骑士姬和剑道之鬼竟然是开场就已经迫不及待要登场了么!太出人意料了!”   而作为当事人的两人,则都只是对望着,没有在意周边的环境,片刻后,两人迈步朝着各自前方共同的剑道台走去。 第373章 .第一刀   东京,是个雨夜,清冷的雨淅淅沥沥的落在柏油马路上流淌成丝丝规矩,稍微有些冷。   繁华千代田的一个不起眼角落里的日式小酒馆内,依旧是天色刚暗下来,门口就挂上了灯笼,开始正常营业了。   而很快,它也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个客人。   也勉勉强强算是熟客的里原木万华拉开门口的半截暖帘,慢步的走了进来。   她站在门关前抖了抖雨伞上面的水渍,随即挂在一旁的伞桶里,又脱下鞋和丝质的黑色半透明手套后,这才坐在了吧台前暂时空无一人的那排位置上。   “老板,还是麻烦来一盘串烧和一些小菜。”   闻言的老板从正在擦盘子的手中抬起视线来,看到她后,随即一笑。   “哦,是里原木小姐么,今天你又来的很早呢。”   因为比较常来的缘故,所以在老板的一次询问中,里原木万华也告诉了他自己的姓氏。   对的,明明对各种酒饮极为苦手的里原木万华,在这段时间里却经常混迹与居酒屋。   也不喝酒,就吃着些串烧和小菜,有其他客人的时候,就听着他们喝醉后的胡言乱语和吹牛,就当听故事,客人很少或者没有的话,就独自待到深夜,再起身披上外套离去。   她久违的暂停了自己对于征服,和获得有趣事情的路途。   里原木万华用着这段可能是仅有的清闲时间考虑着,自己那天晚上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决定。   她其实具体也不明白,那天晚上为什么会离开三家会谈的岛屿。   她第一次觉得,对自己的认知不够清晰。   但这也不意味着她后悔,既然是她做出的决定,那无论好坏,无论结果,她都不会后悔。   现在的她,就只是遇见了疑惑,便想解开而已。   她追查过自己的内心深处,难道是因为对于北岛鸦动了什么感情么?就像是被情感左右了思考一般,这种事情里原木万华见到过许多,所以自己,也是遇到了这种情况么?   但事实却证明,不是的,如果是的话,那她也不会停下思考这么久了。   她综合了很多考虑,代入了很多场景,包括就算现在就让北岛鸦死亡,但她心中都毫无波澜。   对于失去这个女孩,她好像也就只有稍微的遗憾而已。   但那晚的自己,确实是生气的。   说实话,里原木万华已经忘记了生气这种情绪化到底是什么滋味,大概就是已经可以纳入好奇是什么体验的感官中了。   但那晚的她,她自己都很陌生。   而既然原因不是出自对于北岛鸦有什么复杂的感情上,那就只有出于自己的原因了。   难道曾经的事,依旧还在干扰着自己么。   里原木万华是个很理性的人,理性到残酷冷血,甚至都不能称作与人的范畴,因为真的没有什么能够让她动七情六欲的事。   她能将童年的那些已经忘掉的不堪回忆再血淋淋的重新挖出来,并毫无波澜的分析,甚至竭力想起其中的细节,再去很真实的经历一遍。   但最终,内心都毫无波动。   所以这也让她无法理解那晚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   她所做的任何一切事情,无论被别人称为恶魔也好,刽子手也罢,但只要是自己做的,她都会认同,且也不会后悔。   但她无法理解,自己会去做一件毫无动机,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去做的事情。   这感觉让她觉得有些陌生,也让她感觉无法真正的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去行事,还是会受到影响,没有掌控自己。   里原木万华是一个掌控欲很强的人,就像她的本能是征服,但小时候还是在自残般的控制下,征服了自己的这股近乎精神病性质的征服本能。   毕竟那是自己的东西,自己为主导,要是自己都控制不了,那要它也没有任何意义。   就算她再渴望,再饥饿,哪怕失去了立马就会死,但她的征服,也是该由自己去控制的,如果无法控制,那就不要了。   所以她也很讨厌,像东京744那晚上,自己显然是被什么未知给左右的模样,这也让她想找到根本的原因。   她是经常做事毫无理由,想做就去做了,但前提是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但那晚,说实话她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里原木万华在这段时间内这么沉寂,也是因为一直在找着原因。   也就在她的串烧拼盘端上来的同时,吧台左前上方的电视小屏幕里,也突然亮起了画面。   是玉龙旗的挑战赛。   里原木万华拿着一签串烧吹着,听到解说介绍着沢村真理葵的声音后,饶有兴趣的抬起了头看向了电视机。   她看着剑道比赛台上,那名穿着黑甲的女性高挑身影。   哦,是马里奥小姐呢,这是在剑道比赛么,也对呢,因为太过天真和愚笨,差点都忘了她是剑道好手呢。   而小酒馆的老板察觉到她的视线后,也连忙开口道。   “里原木桑!原来你也期待今天的决斗么!也对啊,这可是决定剑道新代第一的比斗,关注也是正常的!你支持谁!其实我还是支持骑士小姐的来着!”   闻言,里原木万华带着浅淡的笑容回应道。   “看来老板对于剑道的事情很上心嘛。”   老板直接比起了自己并不强壮的弘二头肌,大大咧咧的笑着。   “别看我现在这样!年轻的时候我可也还是学校剑道部的主力啊!只是后来没有选择成为职业剑士而已,但对于这方面的事,也还是会有些上心的。”   闻言,里原木万华没在回应,而是托腮饶有兴致的电视。   嘛,反正也没事,就暂且看看马里奥小姐的风姿好了。   而另一边的福冈市民体育馆内,沢村真理葵和大喰杀生石两人,在观众席上一浪强过一浪的呐喊声中,终于走到了台上,相互对立着。   无论是对于两人的任何一方来说,都有着必须赢的理由。   随着裁判主持的行礼过后,两人也握住了竹剑做中段架势。   由大喰杀生石挑战沢村真理葵的无数人观看的比斗开始。   与观众席的呐喊欢呼和嘈杂不同,剑道比斗台上,仿佛是处于着另外一个世界。   寂静,肃杀,两人对视着,没有任何交流的言论,面甲下的面容也出奇的一致。   冷酷而冰冷。   随着比赛开始的声音,两人迈着相同的缓慢试探步伐朝着对方靠近。   终于,是沢村真理葵先攻,出了第一刀。 第374章 .规则   解说席上,两名解说正语速飞快的解说着场上两人的极快又果断的剑体碰撞。   “哦!骑士姬识破了大喰君的假打手真刺喉动作!挡住了!而且顺势在反击!横劈向大喰君的右腰,多么果决又凌厉的一击!但同样被挡住了!”   “两人此时的情况完全势均力敌啊!攻防一直在互换!战况陷入了焦灼!这是多么畅快的视觉盛宴啊!!”   观众席的人,也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交错的剑体,时而为某方差点被击中而惊呼,时而为某方快速的攻势而兴奋。   而至于选手区那些观看的男子组和女子组的选手们,此刻表情大概就是震撼我妈一百年。   这他吗还是和我们一样的同龄人么!   台上的两人碰撞的剑体并不是以那种超越了尝试的让人无法看清的速度,只是都太果决和果断了,无论是反击还是攻击,两人都从来没有一刻犹豫过,一直在出剑,剑体一直在碰撞。   常规的剑道比赛中,其实极少出现这种情况,都是剑体碰撞几次后,便都缓慢后退,找对方的下一个破绽,一场比赛下来,剑体根本碰撞不了几次,大家都是寻求一击得本的。   毕竟真正的剑道,本来就不会存在什么持久战,像电视里那动不动就对砍半个小时的,那都是假的,就像快刀从另类上来说也可以算是“偷袭”,就是讲究对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出刀,一击枭首或者几击毙命,所以持久战不太现实。   当然,也不是就说绝对没有,但能有这样战斗的,双方绝对都是剑道大成者,且实力相差无几,才会陷入苦战。   而此时,台上的沢村真理葵和大喰杀生石,却脱离了常规的剑道比赛,两人没有试探,也没后退调整,而是一直在出刀,无论反击和防御都没有片刻的停顿,而这种情况停顿,就意味着败北。   所以尽管他们能看清两人之间的剑速,但还是震撼不已。   光是这份反应能力就已经离谱到过头了,绝对是怪物中的怪物级别。   因为不停的剑体碰撞,是不会让你有时间去思考该怎么攻击和防御的,就只能全凭着自身的反应能力来做出下一步的动作。   所以,这也是为何持久战极少出现的原因之一。   总之,看着台上基本自己上去一秒就会被得本的战况,选手区的少年们少年们,不由想起了自己剑道老师常说的勤能补拙。   这他娘的,是骗人的啊。   场上的战斗依旧在继续,直到现在,双方都还没有任何一人得本。   大喰杀生石左倾肩,卖了一个很深的破绽。   对于卖破绽这种事情之所以经久不衰的原因就是,一就是对手经验不足,无法看穿,而第二个就是,在高强度的战斗中,变故太多了,精神也紧绷到了一个地步,很多人看到破绽就直接A了上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收手也来不及了。   毕竟既然是高强度对决,那无论是对于自己还是对手,都没有充足的时间在脑海里去考虑。   而大喰杀生石此时这个破绽就卖的很深,但同样也极为隐蔽,只要沢村真理葵将迎面切落转为重斩,那他的肩膀就必然得本。   但这之前,大喰杀生石就会自下横切,斩开沢村真理葵的胸膛。   这也就是所谓的“舍身技”,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玩没了的那种,但大喰杀生石并不是这样送人头的人,只要沢村真理葵敢重斩,他就绝对能率先拿下赛点。   但很可惜的是,沢村真理葵硬是靠着恐怖的直觉,没有重斩,而是强行将竹刀调转而下,挡住了大喰杀生石准备自上而下切开她胸口的刀,随即响起的便是竹剑的碰撞声。   而观众,也都为这惊险的一幕感到后怕。   这两人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了,而是苦心修炼的十数年的怪物。   看着被挡住的杀招,大喰杀生石面甲下的眉毛皱起。   直觉么,真是棘手。   好像所有人都觉得此时两人是势均力敌,但只有极少的人和大喰杀生石自己知道,他是处于劣势的,如果再这样下去,早晚会输。   因为他根本攻不破沢村真理葵的防御,而沢村真理葵几次都险些砍到他的致命处。   这样下去,总会有一刀防不住的,大喰杀生石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他无法发挥出全力来。   不过,真不愧是你啊,沢村真理葵。   他挡住了沢村真理葵猛然的重斩,面甲下的脸咧开的笑容。   战斗继续着,慢慢的,慢慢的,虽然观众席还毫无察觉,但选手区的部分人,已经能看出来大喰杀生石落入了劣势,虽然他攻击的次数变多了,但这是明显是逐渐被骑士姬带入她的节奏里了,温水煮青蛙啊。   “剑道之鬼这样下去会被骑士姬抢先拿下一本的啊。”   “难道时代还是属于骑士姬么...真是太强了。”   而冲绳旅店内的治春少女们,自然看不出这么多,但看着沢村真理葵老是在防御所以不由的很担心,而加油声也自然更大了。   “骑士小姐加油!干翻他!”   “冲冲冲!”   而北岛鸦也在看着屏幕,她自然是明白沢村真理葵目前是占着优势的,但不知为何,她老觉得有些不对。   虽然她确实不懂剑道,但她老感觉,大喰杀生石有一种束手束脚的不自然感在拖累他。   其实不只是北岛鸦,很多剑道前辈和有着常年战斗经验的人,也看出来了。   就连沢村真理葵本人在台上,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她能感觉到大喰杀生石被什么束缚着,但她也没有理会这么多,毕竟她是为了赢,并不是为了关心对手。   战斗依旧在继续着,大喰杀生石的攻势越频繁,就意味着他输的越快。   终于,他攻过来的竹剑被沢村真理葵格挡的同时,手腕下意识偏了一下准备重砍。   是机会。   沢村真理葵没有错过,凝神,直接握剑挤开大喰杀生石的竹剑。   水月明心流技法-力切!   随即,便是一声势大力沉的竹剑落在面甲上,甚至都有着竹剑弹弯撇开的声音。   整个会场猛然安静了一瞬,随即便是爆发开来的欢呼声。   沢村真理葵小跳着后退,做中段架势等待继续比赛,而此时裁判也宣布着气体剑一致残心有效打击,得一本,沢村真理葵率先拿下赛点。   而冲绳的旅店内,也满是少女们的鬼哭狼嚎声,几乎都要把天花板给掀开了。   体育馆内也是同样,欢呼声没有丝毫下降,甚至更加高昂,至于沢村真理葵的四个队友,从开始比赛就吼道现在了,嗓子都快给吼破了。   而至于大喰杀生石,则一直呆呆的站在了原地,仿佛像没反应过来,也仿佛像接受不了。   他只是摸了摸被竹剑击打处甚至有些凹陷的面甲。   从沢村真理葵抬手动作的时候,大喰杀生石就知道她下一步动作是什么了。   只是知道,就并不意味着能够防御住,毕竟做出相应的动作是要时间的,而且沢村真理葵用的还是类似于切落,但实际上更高深的技法。   以攻对攻,而且比对方更后手,强行打破对手的攻击,而斩下的招式。   所以那个时候就算看穿了,也已经来不及防御了,因为自己的剑还在朝着她往下挥。   所以怪不了别人,这一刀,是自己输了。   不知为何,他面甲下的脸,又裂开嘴笑了起来。   不愧是你啊,真理葵!   就在裁判准备宣布比赛继续的时候,大喰杀生石却突然要求暂停比赛。   他面甲下的脸肆意的笑着,是格外开心的笑容。   “裁判,我申请换为无规则剑道比赛。”   裁判愣了一瞬,刚想说这不是在闹着玩么,怎么可能,但立马耳机里就传来声音。   片刻后,也不知道听到了些什么,他点了点头。   而剑道台上,大喰杀生石的声音自然传不出去,所以大家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知道比赛突然暂停了。   而就在这时,两名解说也突然得到了消息,猛然愣住了。   前所未闻...   他们讲述了刚刚得到的比赛换为无规则的消息,随即整个体育馆也炸开了。   而大喰杀生石依然笑着,甚至笑容更为灿烂了。   “就只有你能全力出手,这也太不公平了,真理葵。”   他举起了手中的竹剑,对着沢村真理葵,又道。   “从现在开始,你依旧按照你的规则来,只要再砍中我一刀,就算你得二本胜出,而我要想胜出,就比如要打到你站不起来为止。   撒,就让你看一下外面的世界是如何的吧。   规则成就了你,但却束缚了我啊,真理葵桑。” 第375章 .你该怎么赢我?   剑道之所以能成为一个竞技运动出现在比赛场上,就是因为它存在着规则,存在着礼仪,且都并不简单,较为繁琐。   如果无规则,那其实都称不上剑道比赛了。   因为就是它的众多规则,以及所代表的文化和含义还有情怀,造成了它活跃在日常众人的视线中。   剑道延伸到现在这个时代,早就已经从过去的“剑道”中脱离了出来,形成了新的分支重活,不然也无法度过时代的浪潮。   到了现在,剑道这个词与其说是以剑为主的修行,不如说是修身养性,强身健体丰富运动的运动,硬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活人剑。   毕竟它在比赛场上的规则和限制很多,基本就是这也不行哪也不行,踢人不行,翻滚不行,甚至连挑衅都不行,是一个很光明正大,很难有有任何小动作的运动。   所以认真来说,剑道比赛并不意味着剑士的比斗,这完全是两种事情。   就像有很多人,目标就是打比赛,所以对于剑道的训练,也就主攻这一方面,而另一部分志向不在比赛中的剑士,则是全身心的寻求突破自己,就比如到了现在依旧保留传统,训练都使用者木刀和未开刃武士刀的古武剑派剑士。   不好说谁强谁弱,只能说在各自的领域中发挥着光彩。   比如说专注着实战的人,在赛场上不一定能胜过专注比赛的人,因为限制太多了,一不小心就是犯规,而反之也是同样。   两者各有所长,不能去贬低其中任何一方,毕竟存在即合理。   但比赛就是比赛,像这种中途切换成无规则的剑斗,还是玉龙旗历史以来的第一次。   这也让整个体育馆都彻底沸腾了起来,而那些媒体和记者们,都快笑傻了。   毕竟这次的玉龙旗实在是太多历史首次了,他们此时都大概已经想好了标题,也看到了蹭蹭上涨的报纸售量了。   大概就是,可以涨工资了。   两名解说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但既然是上面的决定,他们也就自然没有提什么意见,愣了片刻后,便继续激动的解释着现在的情况。   而观众席上,则欢呼声高昂,虽然也不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反应甚至比之前所有时候的反响都要夸张。   毕竟无规则,也就意味着更激烈,观赏程度更高,观众也更愿意看,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就跟规则越少的拳击比赛,收视率就越高话题就越大,是一样的。   或许此时有人要说这对沢村真理葵不公平。   但真的不公平么,其实也不尽然,因为到了现在,尽管规则换了,她也依旧是占着优势的。   毕竟无规则不仅是对于着大喰杀生石,同样也对于着她,两人都是处于着任凭发挥的优势。   而且或许是作为主动提出要更换比赛规则的一方,大喰杀生石也作出了相应的补偿。   那就是在无规则的前提下,沢村真理葵依旧可以按照之前规则的胜出方式,来赢下比赛。   玉龙旗的胜出方式的是得二本,本也就意味着分,竹剑击打到对方身上任何有效打击点,算得本。   而沢村真理葵之前已经拿到赛点了,如果真的还按照之前的方式来算的话,那她就是只要再击中大喰杀生石一刀,就会胜利,在无规则的情况下砍中对方一刀,这其中可以做到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多了。   而且最关键的,这个得分方式,不适用大喰杀生石。   大喰杀生石现在要想胜利,就只能按照无规则的方式,要么对方认输,要么对方无法战斗。   可不要忘了,现在是比赛剑体,是竹剑,要在存在着护甲的前提下用竹剑让对方无法战斗,这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而且这其中无论大喰杀生石击中了多少刀,但只要沢村真理葵没有倒下,到最后她都只用击中一刀,就可以结束战斗。   所以认真来说,大喰杀生石是换了一个让他十分处于劣势的规则。   场上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甚至无法理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两方胜出方式不一样的比赛。   不过同样的,这也是没有人说大喰杀生石中途换规则不公平的原因,反而还觉得这个规则对他过于不公平了,如果不是他自己提出来的,或许现在场上都已经满是徇私舞弊的声音了。   现在的形势,在众人眼里,沢村真理葵本来就有着赛点的优势已经升级到成为即将胜利的边缘了。   甚至那些初赛就被淘汰的选手,都生出了一股我上我也行的想法。   毕竟这可是竹剑,还有着护甲,是没那么容易被击倒无法站立的,只要硬抗,只要砍中对方一刀,就赢了。   所有人都无法理解大喰杀生石的意图,但也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那股狂气。   他摘掉了面甲,摘掉了护具,扔到了一旁,露出了那张扬着笑容的清秀面庞。   他证明了,这些规则都是他主动提出来的!   日本人一向都讨厌狂妄自大不会谦虚的人,但此时,所有人也不禁被他的自信所感染。   毕竟,这些都是他提出来的,而这也就只有一个解释,无规则实战,是他的绝对强项,是一刀都不会再被击中的强项。   所以说他狂妄也好,说他瞧不起对手也罢,但这样用绝大的劣势来换取自己最强状态的一战,至少在这一点上,让观众认同了他的态度。   而台上,大喰杀生石没有理会着场上呐喊的欢呼,只是看着沢村真理葵。   “真理葵,剑道的比赛和剑士的比斗,完全是两码事情,所以我不会做什么以己之短攻敌之长的事情,所以我会拿出最强的状态来击败你。   但我也不会让这场战斗有任何的不公平,所以只要你击中我一刀,就可以依旧按照之前的得分方式胜利,但我是不会让你击中我的,因为我的人生中,输一次就够了。”   他将护具脱干净,只剩下简单利落的黑色剑道服。   “来吧,就让我来让你看见,你那从来未曾见过的世界,真真正正剑士的世界,而不是赛场上,那样冠冕堂皇的玩闹。”   而沢村真理葵无言,无论是对于突然改变的规则,还是大喰杀生石的这番话,她都表现的沉默安静,又耐心等待着比赛继续。   直到现在,大喰杀生石说完话后,她也同样无言。   只是,也慢慢脱掉了护具和面甲,最终只剩下朴素的黑色剑道服后,她咬下绑在手腕上的皮筋,精致的面颊冰冷,双手握住了脑后的黑发,扎成了一个高马尾。   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而大喰杀生石看到这一幕后,不由失笑,又张扬的笑了起来。   “你还是你啊!沢村真理葵!但我会告诉你的,这是一个多么不理智的决定!”   如果说沢村真理葵穿着护具,大喰杀生石还要费一番周折的话,而没有护具,那一刀就够了。   毕竟竹剑本来就是将杀伤力降低到最小的比赛剑体,再加上护具,所能对人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   而没有护具就不同了,如果攻击的部位够狠辣,力量够足,那同样也能做到一击制敌。   所以现在,就是沢村真理葵主动放弃了自己的优势。   大喰杀生石笑容越发控制不住,看着素面清脸的沢村真理葵。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沢村真理葵!”   现在,哪怕是竹剑,只要击中致命部位,那一刀足够她站不起来了。   裁判示意比赛即将继续,两方注意。   大喰杀生石没有再做中段架势,而是摆出了无间剑流的起手式。   而沢村真理葵,或许可以说她傻,说她不懂把握优势,但她就是这样的人。   她不会接受任何人的剑,对自己有所谦让,尽管可能会输,但这就是她的剑道,高洁且通透。   一刀就够了,同样对于她来说,没有护具,哪怕是竹剑,一刀就够了。   而对方如果砍中了她,就算她还能起来,她也会认输。   比赛继续。   大喰杀生石的气势猛然间,就已经变了。   比起刚才的那种略有束缚感,此时的他无论是肢体还是架势动作,都表现的更加自由和得心应手。   而且气势,也更加锋芒毕露且凌厉,光是持剑对立,就仿佛被什么狰狞的野兽给盯上了一般,让人恶寒。   “撒,来吧,真理葵!”   大喰杀生石突进,攻击相当凌厉的重斩直接劈下。   而沢村真理葵绷紧手臂用竹剑接住后,有些意外的是却没有面临到想象中的巨大力量,而是轻飘飘的,甚至自己的剑体都下意识推了出去。   立马,沢村真理葵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果然下一秒大喰杀生石的剑体就顺着她的剑刃滑了下来,同时,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   沢村真理葵瞳孔微缩。   “无刀取。”   一开始,这一刀就是为了夺剑而做准备的,先是诱骗沢村真理葵以为这是力量巨大的重斩,而下意识的绷紧着手臂准备裆下,所以在接到轻飘飘的“重斩”后,自然就会滑刃。   而这时,也就是大喰杀生石夺剑的时候,一旦失去了剑,那和输了,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大喰杀生石对于实战的运用,在此刻展露出了峥嵘,毕竟在正规的剑道比赛中,是不允许出现夺剑这种行为的,这是犯规。   所以沢村真理葵也自然被打了个匆忙,但战斗素养本来就极为可怕的,也迅速反应了过来,翻转着手腕带动对方的剑体,借力斩了过去。   见自己的意图被识破后,大喰杀生石有条不紊的后腿了两步,躲开了沢村真理葵的攻击范围。   他依旧很轻松,嘴上挂着笑容。   而对应的,只是刚开始而已,沢村真理葵就被这一招搞的险些出事。   毕竟,她的实战经验,还是太少了。   要不是反应过于敏锐,光刚才那一手,就被夺剑了。   解除了众多束缚后的大喰杀生石,比之前强了...不止几个档次。   他现在的可能性太多了,而说实话,沢村真理葵还被局限在区域中。   大喰杀生石将竹剑挽了一个剑花,闲庭若步的漫步着,似乎是在欣赏着沢村真理葵严阵以待的模样。   “真理葵,你从来都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一直活在温室当中,被呵护着,被保护的严严实实,而我则一直都在鲜血中寻求着突破。   你见过鲜血么?没有,和你切磋的任何对手,或多或少,都会碍于你的身份,不敢伤到你。”   沢村真理葵懒得听这些,直接突进切落斩下,用的就是之前得本的招式。   她要以力来破开现在的僵局。   只要砍到对应部位,她有自信一击能够结束战斗。   而大喰杀生石,也同样是由切落回应。   以攻对攻。   两柄带着巨大力量的竹剑猛然撞击在一起,响着响亮的清脆声音,剑体也皆因为着各自主人的加力而微微颤抖着。   “你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获得荣誉和鲜花的途径已经铺好摆在你面前,就等着你临门一脚,但也就是因为这一点,让你堕落了。”   沢村真理葵弹开他的剑体,角度凌厉的再次劈下,可又被大喰杀生石给从容的挡住,甚至反击的时候让沢村真理葵险些没挡住。   又是正规比赛里不允许的技法,腕刀。   “说实话,当我再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很失望,而此时的战斗,也让我真正的确信了一点。   那就是,你身上那股曾经让我恐惧的东西,已经消失了,现在的你,甚至让我感觉不如我第一次遇见你时,那还年幼的你。   尽管那是你还年幼,但一刀过来,就仿佛让我看见了巨人,可现在的你,刀尖上套着犹豫,常年的安逸享乐,让你忘记了剑道的本质。   甚至你连杀气都没有,从未经历过真正实战的你,把所有战斗都当做点到为止的切磋,而对手碍于你的身份不敢真正的伤害你,也让你在战斗中从来就没有遇到过危险,这也导致,你的刀尖满是锈迹。”   沢村真理葵一直无言,只是又劈下了一刀,但依旧被挡住了。   “可你知道了,这些被你遗失的东西,我全都拥有,现在的我,能看穿你的每一刀,你下一步的任何动作,我都能看穿。   重斩,下滑切,左手反撩横斩腹腔,右手虚斩,折返剑。”   大喰杀生石一边说着,一边挡下了这些所有都成为了现实的攻击。   “你看,你的每一步动作,都在我的预料之中,我触碰到了那个境界,曾经我一度以为你也触碰到了,但现在看来很可惜不是这样的。   而且,曾经你身上那所有让我着迷的品质,都已经被你安乐的现状,随着时间抹去了。”   “所以你,到底该怎么赢我!沢村真理葵!!!” 第376章 .疼   沢村真理葵惊险的避开大喰杀生石砍过来的一刀,后退了两步。   至于大喰杀生石,却依旧显得很轻松,甚至还显得写意,无论是姿态也好动作也罢,都是如此。   而再对比起越发被动的沢村真理葵,这也让现在场上的观看者,无论是有没有剑道经验,都能够看出来她已经处于了劣势。   而冲绳旅店内的少女们,也忍不住站起身来,看着越发对沢村真理葵不利的局面,满脸担心。   现在的局势,说的现实一些,就是在逐渐趋向与一边倒。   因为任谁都看的出来,沢村真理葵面对大喰杀生石的攻击,已经越来越吃力了。   其实场上有很多观众都不太明白,为什么仅仅只是换了一个规则而已,局势就瞬间转变了。   明明之前还是势均力敌,甚至沢村真理葵还占着上风,可现在,却显得是在困难招架着,而之前还劣势的大喰杀生石,则瞬间变为了优势的一方。   就好像有一方的实力突然极大增加,而另一方随着变弱了一般。   普通的观众,当然看不清其中的门道,而在场了一些老前辈,则一眼就看到了问题出在哪里。   沢村真理葵对于实战的经验过于匮乏。   或许是因为常年打比赛的缘故,面对无规则的赛台,沢村真理葵反而还开始有些束手束脚了起来。   尽管以往每周沢村穗实都会抽出一天来作为她的剑道教导日,但其实这一天中的绝大多数时间,都不是战斗,而是养性和冥想,用来思考自身剑道上的不足,并改进。   像什么战斗上的切磋,都很少,而且一般十秒内就结束了,自然不可能存在什么实战经验。   毕竟经验这个东西的前提是建在长时间的切磋上,像什么十秒内就输了,顶多只能更为熟练被击倒后怎样倒下不会摔疼自己的姿势而已。   所以认真来说,沢村真理葵确实实战经验少,像挑战和比赛都是在规则内进行的。   但其实实战经验的匮乏,并不完全是造成她这样吃力局面的主要原因。   因为她的战斗素养太过可怕,尽管实战经验少,但这并不妨碍她现在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快的适应着这样的战斗,变得冷静,学会反击,不再束缚与之前的规则,并且在无规则中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打法。   所以她的实力,到了现在度过了适应期后,其实并没有下降,反而脱离了规则,还变强了。   真正造成这样局面的原因,是因为大喰杀生石没有了束缚后,太强了。   脱离了束缚后,他比起之前,强了不止几个档次。   那是那种回归的属于自己领域后得心应手的强大。   他的强,并不仅仅在与对于实战经验上恐怖的运用,还有极为离谱的感官神经,还有反应力,以及剑技。   这些在规则内可能无法完全被体现,但规则外,却完全展露着峥嵘。   甚至...让他现在都仿佛没有用出全力,就已经压制住了沢村真理葵。   “真理葵,你说你到底该怎么赢我!”   尽管场上观众席呐喊惊呼不断,但比赛依旧在继续,而大喰杀生石也依旧从容不迫的应对着沢村真理葵的攻击,这样说道着。   从无规则后,沢村真理葵就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那是一种攻击完全都被看穿的压力。   尽管其实在无规则之前,沢村真理葵就已经有这种感觉了,大喰杀生石能看穿自己的攻击,但那时候,她还可以找到着对方尽管能反应过来,却无法防御的间隙来攻击。   具体方法就是用硬实力,极快的攻击来找到破绽,让对方就算能看穿,但也来不及防御的攻势。   而现在,沢村真理葵也依旧用着这样的方法,但却不再管用了,无论她怎么攻击,大喰杀生石都往往能用各种各样拈手即来的技法来破解。   现在的他,跟之前的他完全是两个人,而且打法也完全不同。   更加凶狠,尽管面带笑容,但那股铺面而来让人恶寒的煞气根本掩藏不住。   气息这个东西玄之又玄,但无法否认的是,它是确实存在的。   就像屠夫有屠夫所给人来带的感觉,书生有书生所给人带来的感觉,当你长年累月去做一件事的时候,你给人的感觉,就是会不一样。   而大喰杀生石现在,则就是让人背体生寒。   “啊!回答我,真理葵!你到底该怎么赢我!”   尽管他带着笑容,但不知为何,却让人感觉有些牵强,也有些血腥的狰狞意味。   “你一直拿着竹剑这样的武器,能斩的了谁?而且你的刀尖还满是犹豫,这样的武器,就连路边过路的吠犬都不会畏惧,竟然还妄想能够击败我么?”   他又是让沢村真理葵困难应付的势大力沉的一刀。   “手里拿着竹剑,并不是可怕的事情,对于真正的剑客来说,竹剑又何尝不是杀人物,真正可怕的,是你心中的剑,也是竹剑。”   他看着艰难招架自己攻势的沢村真理葵,仿佛自己认真的下一击,就可以结束战斗的模样。   明明这是值得开心的事,但大喰杀生石的笑容却越发扭曲,让人感觉他好像很愤怒,莫名的愤怒。   为什么会是这样?   “真理葵,你知道我期待这场战斗到底有多久了么!从我被你击败的那时候起,就无时无刻不期待着今天,你根本无法知道,你从我这里夺走了什么!”   明明是作为挑衅的一方,在沢村真理葵都还没激动的情况下,大喰杀生石表现的却越来越激动了。   “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弱!难道你父亲的死,就真的让你堕落到这个地步了么!为什么你要变得这么弱!为什么!!!”   他的攻击开始变得凌厉了,甚至沢村真理葵已经开始接近无法招架。   而沢村真理葵,听到这些话后,其实也没有她表现的那么冰冷和平静,从越来越急促的打法上,就能看出来了。   她不可避免的,也被这些话影响到了心态,甚至攻击都不再冷静了,显然,被说到了痛处。   “你的每一刀上面,都写满了迷茫,难道你也只是仅仅如此的剑客么?为什么不能拿出更加凌厉的攻势来,难道你已经停留在原地无法再超前迈步了么?   仅仅只是因为父亲的死,你便成为这样!那也只能证明你只是个不过如此的懦夫!!!”   大喰杀生石咬着牙。   “为什么你会这么弱!为什么你就不能再强一点!”   沢村真理葵的攻击更加快了,但也同样更加的乱。   看着这样的她,大喰杀生石内心很复杂。   这...就是自己努力了接近十年,无数次存在与臆想之中的对手么?   自己这么努力,这么克制,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她看着沢村真理葵凌乱的攻击,看着这个曾经在自己心目中神坛之上的人,如此弱小的姿态,甚至仿佛自己认真下来,她一个回合都抵挡不住。   这样,不就显得自己的十年,没有任何意义了么。   大喰杀生石突然觉得没有兴趣进行下去了,本来他是打算尽可能看到沢村真理葵拼尽全力但依旧无法战胜自己的狼狈模样,让比赛久一点,让沢村真理葵对于实力差距的绝望更深一点。   但现在的他,却突然觉得无所谓也没兴趣了。   他眼神有些怜悯的看着沢村真理葵心乱的攻击。   “真理葵,你这幅弱小的姿态,还真是让人看不下去啊。   你就继续停留在这里吧,而我,则会继续往前,看到那些你无法企及的世界和高度。”   曾经那个小时候在他眼里的巨人,现在却和小孩子没有任何区别。   我在改变,你却一直都一成不变。   他现在甚至对于杀沢村真理葵,都已经提不起兴趣了。   他只想快点结束了,越看到沢村真理葵这幅弱小的姿态,他就越烦躁。   毕竟这也就代表着他十年来的努力,没有任何意义。   他一直以为沢村真理葵会不断变强的,所以也拼了命的在追赶,可现在才发现...原来她早已被自己,甩在了身后。   他现在只想快点拿回自己失去的一切,所以结束这场比赛吧。   随即,在沢村真理葵还在继续攻势的时候,他猛然出剑,速度角度刁钻到沢村真理葵根本没看清和美反应过来,巨大的力度就直接让她的竹剑,脱手而出,飞在半空中,最终落到了场外。   与竹剑落地的声音一同响起了,还有瞬间爆发的场内的哗然。   因为现在,谁胜谁负已经一目了然了。   无论是冲绳旅店内,还是场外治春的选手区里的少女,都猛然站起身来,表情难过着。   而大喰杀生石,则依旧保持着之前出刀的姿势。   他的眸子低敛,有些说不出的感伤与怜悯和追忆。   “既然曾经你的那一刀,让我感受到了天与地的差别,那作为回礼,就让这最后一刀,让你明白现在你我之间的差距吧。”   大喰杀生石双手缓慢握住了竹剑的剑柄。   是攻击的前奏。   而按照道理来说,其实现在沢村真理葵已经可以认输了,毕竟武器都已经掉出了台外,完全没必要接这一剑。   但沢村真理葵,却完全没有任何避开的意图,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   要知道哪怕是竹剑,但按照大喰杀生石这个程度的剑士,只要攻击到致命部位,也完全可以做到一击制敌。   但尽管沢村真理葵知道这些,也知道被砍中或许会很疼,她也依旧没有动。   沢村真理葵其实有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其实她很怕疼,就像不用言语来表达,而是字体和别人交流的方式,就是因为说话时候可能会咬到舌头,这很疼。   但她从来没说过,也从来没表现出来过这个秘密。   因为祖父常说,剑士就是不畏苦难突破自己的存在。   所以要是自己连一点疼痛都怕的话,那祖父也会很失望的吧。   沢村真理葵很怕疼的,也会为了磕到碰到,在背后没人的时候,悄悄揉老半天。   像别人眼里的干脆利落,步伐轻灵,那也只是为了避免被打到产生疼痛而已。   但就是这样对于疼痛能避就避的她,此时却对这样明显吃了不会太轻松的攻击,却一步都没有退让。   她只是看了眼观众席的某个位置上,那无数吃惊的面容中,某个西装身体皮肤肿胀发白的身影,随即又收回了视线,低下了头。   让您失望了吧...父亲。   果然,自己很没用,就连这唯一拿的出手,属于自己的剑道,也派不上任何用场,也什么都无法做到。   大喰杀生石高举起了剑,沢村真理葵依旧没有什么动作,只是低着头背影有些落寞,和弱小。   而此时的大喰杀生石,不知为何,明明失去的一切就摆在眼前,明明下一秒就全部都能够夺回来,但他却没有丝毫的开心。   这一刻,他的内心很空虚,突然如来的空虚。   “无间流奥义-阿鼻刀。”   陨落吧,名为沢村真理葵的星辰。   -----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前,那间名为“夜间串场”的小酒馆中,里原木万华托腮看着吧台前小电视里刚刚开始的比赛,颇有兴趣。   而就在刚才,也进来了另外一桌的客人。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干什么工作的,明明还只是这个刚天黑的时间,他们就已经满身酒气了,仿佛是刚刚才从另一个居酒屋出来,是转场子来到这的。   他们几个都有些微醺,一进来就点了下酒菜和生啤,而仿佛是有些玩嗨了,看到电视里的剑道比赛后,便纷纷拿钱出来,赌谁输谁赢。   气氛好的不行,应该不是什么同事之类的,而是多年的好朋友了。   而也就在这时,他们其中一人看到了吧台前托腮看着比赛的里原木万华。   在看到她绝代惊艳的面容后,这人便立马虎躯一震,直接给精神起来了,又随着酒意上涌,便出口搭讪的问道。   “小姐!要一起玩么!赌这两个年轻人谁输谁赢!” 第377章 .落井下石   “小姐,有兴趣一起么!赌这两个年轻人谁输谁赢!”   穿着西装,酒意朦胧还不算老成的青年人借着酒意站起身这样对着里原木万华说道。   随即他的两个朋友便一愣,看着他有些出格的举动,连忙把他拽下来重新坐在位置上了。   “你在干什么啊!真的喝醉了么!这样都有些像是在骚扰了!”   而他的另一名朋友,便有些尴尬的挠着头,对着里原木万华不好意思的说道。   “抱歉抱歉,他有些喝醉了,打扰到你了,别在意。”   这几位男人本来就是普通的青年社畜,就属于那种安分守己的好市民,所以也很明白,这样喝醉了的模样搭话,再加上对方还是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子,很容易会被当成酒后骚扰的。   他们又不是什么社会上的不安定分子,要是真的被这样认为,会很麻烦的。   所以他们也这样和里原木万华解释道,而那个搭话的青年,也只是借着酒意而已,并没有什么坏的心思。   不过就在他们以为里原木万华不会理会他们的时候,她却突然浅笑道。   “可以哦。”   闻言几名男人一愣,随即便有些兴奋的道。   “真的可以么!?”   里原木万华浅笑着对此点点头。   “是呢,正好我也无聊,说不定还能将这些串烧的账单赚回来,何乐而不为呢。”   这几名男人闻言甚至有些受宠若惊,其实也不怪他们,毕竟里原木万华只从外表来看,真是是那种罕见的惊艳和绝代,耀眼到挑不出什么瑕疵来,气质和投足也流露着自然的妩媚。   而他们也只是些东京很平凡的男人,甚至前二十多年认真来说搭讪都没有过,对于这种级别的女性的突然青睐,当然会为之感到兴奋了。   虽然对方显然是无聊才来玩的游戏,但也足够了,当成谈资也好,当然,能要到联系方式就更好了。   这几名男人都从座位上转换了位置,面朝着里原木万华方向,小居酒屋本来就不大,所以他们和吧台处里原木万华的距离,也就只有几十厘米而已。   这时,老板也就生啤和下酒菜端了上来,其中一位男人对着里原木万华说道。   “小姐要来一杯么,我请。”   闻言里原木万华轻声拒绝道:“不用了。”   对此男人感到遗憾和丝丝觉得有些冒然的尴尬,想着也是吗,刚认识就让人家喝酒,不是感觉有些图谋不轨么,冲动了冲动了。   不过就在他还想着这些的时候,里原木万华又道。   “但要是能将串烧分我一点,我会感到很开心。”   男人随即就转喜了,立马让老板将串烧分里原木万华了一半,道。   “那小姐你更看好谁呢?”   里原木万华拿了一串由男人赠送的串烧,看着吧台上的小电视,慢条斯理,声音带着独特磁性的感觉道。   “其实我和里面的一方认识来着。”   男人闻言问道:“是那一方啊。”   里原木万华道。   “就是黑甲的红方,认识了还蛮久的。”   男人恍然:“哦哦哦,就是那个沢村家,被称为骑士的沢村真理葵大小姐么,我知道来着,不过也只是听说过,毕竟这种级别的人,是我接触不到的。”   男人看着里原木万华举手投足之间那股无法掩藏的优雅和高贵,和她那在现实时候中基本遇不见的惊艳面容。   如果换一个人刚见面就说沢村家的大小姐,那男人是不信的,但这个女人的话,他信。   毕竟这怎么看,都不会是普通人。   他随即道。   “那小姐是准备赌她赢了么,无法在观众席支持朋友,就在场下支持朋友,这也太好了!   既然骑士是小姐的朋友,那我也就赌她赢好了!”   随即,他的几个朋友便都说,那我也押她我也押她。   不过就在男人无语,觉得都押骑士了那还玩啥的时候,里原木万华却突然道。   “不。”   她从钱包里拿出一万日元,将福泽谕吉夹在两指中,露着微微狡黠的笑容,看的几名男人是心脏怦怦直跳。   “我从来都不做亏本的生意,所以我押她的对手。”   男人疑惑道。   “为什么,难道骑士桑不是小姐的朋友么。”   对此里原木万华晃了晃两指中的福泽谕吉,得意的说着。   “感觉啊感觉,我的感觉告诉我,她的对手会赢,所以我是不会做亏本的生意的。”   随即,几名男人便闹开了。   “太狡猾了!”   “是啊太狡猾了。”   顿时,整个小居酒屋中,倒也有几分热闹的感觉。   不过就在这时,突然有个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没想到你这种程度的女人,竟然也会屈尊和几个普通的低层男人相谈甚欢么,真是让我认识到了不一样的你呢,今晚无论结果,都算是不虚此行了。”   闻言,几名男人回过头,这才看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有个看着十分雍容的女人,站在门关前正在脱鞋了。   她之前那番不轻不重的话,让几名男人都感到了被冒犯,所以也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不过女人却好似没有觉得有些不对,嘴角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脱下鞋后,便径直的朝着里原木万华的位置走去。   “老板,来一杯生啤。”   她这样说道。   而其他的几名男人,脸色都有些不太好,毕竟她刚才的话,确实有些伤人。   来的人,是近卫梦子。   不过尽管近卫梦子在将棋界很出名,还上过电视里的访谈,但几名男人也没有认出她来。   一就是虽然近卫梦子上过电视,但其实认真来说也算是消息比较少,因为不太想过于出名,也就稍微遏制了媒体的传播,而且毕竟是御三家的消息,没得准许,他们也不敢太放肆。   二就是,这些男人压根就没往这方面去想,他们可能确实在某些论坛上看到过近卫梦子,当时估计也就惊讶一下好漂亮,或者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好的成绩真是厉害之类的,但也记忆不会太深刻。   网上和现实毕竟有着区别,他们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就像平常吃饭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大名人,不是很没真实感么?   但这时要是刻意去提起的话,就比如将棋界的名棋手啊,御三家之类的,或许他们内心深处的记忆会随着一并涌现,然后记起来,但至少现在,他们是还没反应过来的。   而且,更别说近卫梦子刚才的话还比较难听。   像什么普通的低层男人之类的,是个人听了都不会高兴的好吧,也就是他们是平凡不敢惹事的社畜,不然也就不仅仅只是面色不好看的程度了。   当然,也让他们不敢发作的原因,还有就是暖帘外,那隐隐背立守在门口的两名高大西服男人。   总之,随着近卫梦子的前来,小居酒屋之前热闹的气氛一扫而空,几名男人也都沉默了下来,没有再说话,只剩下吧台上方小电视里的两名解说,正卖力的述说着战况。   而这时,她也坐在了里原木万华的身边,明明只是普通的高脚凳,过程中但也硬是被她坐出了优雅的感觉。   两人的背影,倒也是道十分不错的风景线。   如果说她是那种正统的高贵雍容的话,那里原木万华,就是那种慵慵懒懒,又带着些坏里坏气的妩媚。   片刻后,老板将生啤端上来,近卫梦子浅浅的抿了一口,然后看着透明扎杯涌着的白色泡沫,颇为新奇的说道。   “劣质的味道其实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偶尔尝试一次,还算是对感官不错的体验。”   她穿着黑色的修身连衣裙,披着薄薄的白绒围巾坎肩,头发扎的精致,妆容精致,而面容,则更加精致。   她一切的一切,都和这间甚至算是狭小破落的居酒屋显得格格不入,也是一种反差的冲击。   而老板也没有对于她的话感到生气,毕竟开店都这么多年了,什么客人没遇见过,什么刺没被挑过,也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感到生气。   看着杯中的液体,她对着老板问道。也终于对里原木万华说话了。   “这是你酿造的么,先生。”   老板回道:“是的哦。”   “那有名字么?”   “嗯...这个我倒没想过呢。”   闻言,近卫梦子浅淡的说道。   “那我会将这种酒买下来,作为首次体验的记忆,稍后会有人和你商谈具体事宜的,会是一笔相当丰厚的报酬,毕竟是为技术买单。”   说完后,她便放下酒杯,也没有再理会愣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老板,而是终于对着今天来寻找的人开口道。   “真是好久不久了呢,储..哦不对,里原木小姐。”   闻言里原木万华偏头看着她,托腮,手指轻轻点着脸,眼睛微眯,像是在思考。   真奇怪呢,这么好看的女孩子,见过的话,为什么我会没有印象呢。   见状,近卫梦子知道她是将自己给遗忘了,毕竟她很清楚里原木万华的性格,也自然知道她会对不在意的事情或人,选择遗忘。   她稍微失笑,但又得体的做着自我介绍。   “我是近卫梦子,你已经忘了么。”   闻言里原木万华思索了片刻后,恍然,随即便有些意兴阑珊,继续看着电视了。   她记起来了,是个挺无趣的人,不说都已经忘了。   而这时,近卫梦子又道。   “要清场么?”   闻言里原木万华看了眼已经越发紧张,想走,但又看着门口的两名高大西服男人,又有些不敢走的几名男人。   想了想后,她单闭着眼,看着并拢在一起的大拇指和食指,用来形容很短小的道。   “可以再等一点点时间么,我还有个赌注没有完成。”   尽管几名男人已经想走了,但里原木万华当然是个不会在意别人感受的人,她的乐趣,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说完,她又笑着补充道。   “当然,你也可以不用理会我的意见,毕竟我现在也只是个普通人。”   闻言近卫梦子笑着反驳道。   “普通人,能在这样顺利见到之前,让至少四方势力和我打过招呼的普通人,或许绝无仅有吧。”   里原木万华对此没有回应,只是又继续看着电视了。   而近卫梦子又自顾自的道。   “里原木小姐还真是没有一点危机感呢,明明知道这些可以像是在保护你的人,其实是些比任何人都想要撕碎你的恶狼,但也依旧如此平静,你难道真的就一点也不担心么?”   近卫梦子似笑非笑的看着里原木万华的侧脸,这样问道。   而里原木万华则懒懒的回应道。   “我只是个可怜的普通人,又能什么坏心思和反抗能力呢,就算害怕也没有用的呢,所以还不如享受享受生活。”   近卫梦子笑着回复着。   “里原木小姐还真是会说笑呢,现在可是有无数人,都活在你可能会企图重新执掌权力的惶恐之中,因为那也意味着是一场肃清。   这可是无数人都在担心的事情,甚至都宛如惊弓之鸟了,仅仅只是你换个地方玩乐,都在害怕你是要去见什么人。”   说到这,近卫梦子的脸上也浮现了些许的不屑。   “既然现在会这般惶恐,那为何一开始还要落井下石呢。”   说完,她有话语一转。   “又或者,不一开始,就直接斩草除根呢?”   她笑着看向里原木万华,意有所指的这样说道。   而这时,电视里也正是沢村真理葵迎面切落,斩击到大喰杀生石身上得本的画面。   尽管押注的大喰杀生石,但里原木万华心里还是说着nice。   小瞧你了啊,马里奥小姐。   她脸上带着颇有兴致的笑容,看着得本后,合刀缓慢后退,颇有大将风范的沢村真理葵。   她这样想着,也抽空回应着近卫梦子。   “撒,谁知道呢。”   近卫梦子闻言看着她的侧脸,仿佛有些出神,也仿佛有些着迷。   “这份气魄,不愧是你呢。”   说完,她收回了视线,又道。   “但如果我说,这些落井下石的人中,也有我,且我还出了很大的力呢。” 第378章 .杀了那对母女   “那如果我说,这些落井下石的人中,也有我呢。”   语落,气氛仿佛陷入了沉默,而近卫梦子也没再说话,只是等着里原木万华为何回应。   而看着电视里更换了比赛规则,不太了解剑道,也不太了解发生了什么的里原木万华小姐说道。   “啊,这样么。”   近卫梦子点头。   “是的,在家族中对你的决断产生质疑,开始萌生内部分裂战争的时候,我为了能够拉你下马,出了很大很大的力,其实我一开始还以为就算最后能够将你拉下来,但也得要很多的时候,但没想到你却直接干脆利落的放弃了权力,这还得感谢你呢,既阻止了家族内耗,又成全了我。”   而这时,里原木万华也察觉到不对劲了,比赛更换了什么规则继续开始后,好像开始一边倒了。   你这不禁夸啊马里奥小姐,刚说小瞧你了,转眼就劣势了。   至于近卫梦子,则继续说着。   “或许在我的人生中,为数不多的让我感到开心到无法睡眠的消息,其中之一,就有你即将垮台的事情呢。   毕竟我一直都以为,或许再也没有复仇的机会了,只能一辈子都匍匐在你的羽翼下,但没想到,你会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导致给与了我机会。   又或者说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不愧是你么,无法揣摩,无法衡量,任何人都无法看透你的心思。”   近卫梦子自顾自的说着。   “曾经的我,一直潜藏着不与你见面,就是等待着那可能永远都不会来的机会,而既然现在来了,那我自然不可能错过,所以在这段时间内,我可是急剧的扩张的属于自己的力量。   里原木万华看着电视里越发劣势的沢村真理葵,想着加把劲的马里奥小姐,虽然我在金钱上没有支持你,但精神上还是支持你的。   近卫梦子又抿了一口那杯被她成为劣质,只能偶尔尝尝的生啤。   “直到现在,我又有了重新参与储争的资格。   你知道的吧,里原木小姐,储争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成为无数后起之秀想要脱颖而出的矛头,意味着那些害怕你重新借此掌权的人,无所不用其极的限制你,甚至杀掉你,这其中也包括着我。   接下来的你,会举步维艰,本来一开始我还有些担心呢,但看到现在你的这番模样,我相信你一定会活到最后的。   这样最好了,因为你能看到最后的我。”   看着剑被打飞的沢村真理葵,里原木万华想着,躲开啊,干嘛傻傻站着不动,躲开再找机会嘛,反正又还没输。   看着傻傻站在原地不动,像是准备硬吃对方一击的沢村真理葵,里原木万华都有些无语了,这也太憨憨了。   而近卫梦子体态优雅的用手指弹了弹面前的扎啤杯。   “今天来找你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一是为了感谢你,二就是为了告诉你,失去的一切,我都会亲手拿回来,而在这之前,你一定要好好看到最后。   毕竟,你是我最后主菜中比较亮眼的甜品,我会让你活到最后,亲眼看着我拿回我的一切,让你体验到胜我曾经百倍的痛苦,也让你知道,你塑造了一个怎样的梦魇,所以一定要活久一点,再久一点。”   她雍容的面容上带着优雅的浅笑,又理所当然的说着这一切。   而这时,电视里的比赛,也终于迎来了结果,和观众席上的哗然。   沢村真理葵,输了。   见状里原木万华有些感到遗憾,但其实也有些开心,毕竟赌赢赚了几万日元,今晚开销有了。   而至于近卫梦子,她是完全提不起任何的兴趣交谈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真是太无趣了。   她偏头,托着腮看着近卫梦子,有些慵懒,也有些妩媚。   “所以是要在下一局将棋么,那这次你又准备好失去什么,来作为我胜出的筹码呢。”   她高高在上,像是俯视,也像是在说着一件既定的事实。   闻言近卫梦子瞳孔一缩。   里原木万华说到了她的最痛处。   -----   行驶的车辆中,司机噤若寒暄,不敢有丝毫太大的动静,因为他能够察觉到,后座上自家大小姐的周围,很压抑。   而也确实,近卫梦子的周围气氛,都很压抑。   她想着之前里原木万华的话,又想起了曾经。   那个比起现在,面容还更为青涩的女人,手撑着下巴,高高在上的看着自己,带着有趣的笑容。   “听说你下将棋很厉害,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吧,我们下一局,你赢了,那我就将在你这里夺走的全部归还,如果你输了,嗯...那我就从你现在剩下的东西里看着拿,怎么样?很划算不是么?”   当时已经被里原木万华逼到走投无路的近卫梦子答应了,然后便是她永生难忘的噩梦。   近卫梦子曾经是个睡眠很好的人,接近三十年里,从来没有过失眠,但那件事发生后,这几年,就再也没有睡过一晚好觉。   她敛着眸,雍容的面容上照过来的光线浑浊,显得阴暗。   只有拿回一切,并将痛苦百倍归还,她才能真正的不半夜惊醒。   很快,她便回到了近卫家的宅子,而等候了许久的近卫元,也上前说道。   “小姐,你让查的事情,有着落了。”   两人走到茶室中,对立坐下,近卫元开口道。   “你让我在里原木万华离开三家会谈的前夜,去查北岛鸦干了些什么的详细内容,我查了后,发现有很大的阻碍,但随着储争的越发接近,我们的顾虑也就越小,所以在昨晚,我越级查到了这些消息。   我们目前已知里原木万华离开三家会谈的当夜,是去了一艘名叫东京744的游轮,然后将受伤的北岛鸦带离,随即船只沉没。   而我顺着往下查,发现这是沢村的船只,沢村家也参与到了当晚的事件中,并掩盖了内幕。   而当夜,北岛鸦的家中公寓处,死了很多我们族内犬养犬饲手下的护卫人员。   要知道里原木万华还是储君之时,犬养犬饲,就是负责她安保力量的其中之一,也就是有她,能够调动犬养犬饲所在的部门。   所以当时,犬养犬饲是收到了里原木万华的命运,在那里保护着什么人,但最后失败了,保护的人被不明势力带走了。   随即,北岛鸦便开始大开杀戒,所以据我推测,被带走的人,应该是她的母亲。   然后,直到杀戮终止,死在北岛鸦手里的最后一个人,叫黑崎正熊。   黑崎正熊,是野横组的高层,而野横组,也一直暗地里做着一些沢村给予的边角料,比如为沢村做着海上运输。”   说到这里,近卫元的表情突然正色。   “而重点也就在这里,那天晚上里原木万华前去,最后又沉没,埋藏了很多秘密的船只,就是黑崎正熊名下的一艘正好准备做远洋运输的货轮。   所以,带走北岛鸦母亲的实际上是沢村,而野横组则提供了帮助,这也变相的证明了我们之前的猜测,里原木万华覆灭野横组,就是为了不知原因的泄愤。   还有,我还查到了一件相当有趣的事情,北岛鸦,是沢村第三代嫡系独女,沢村真理葵同父异母的妹妹。   总之,尽管现在还不能知道所有的真相,还有太多让人迷惑的地方,但里原木万华那晚离开三家会谈,一定和沢村的博弈有关,而且北岛鸦也很有可能占着相当大的比重。   以前的话,只是猜测,但现在,已经基本可以证实了,这个人,或许对于里原木万华来说,很重要。”   近卫梦子闻言眯了眯眼,捋了一遍后想到。   呀嘞呀嘞,真是没想到啊,一个以为普通的人,竟然身上会有这么多秘密。   就从目前这些来看,北岛鸦身上的秘密就已经足够多了。   沢村为什么会绑架她的母亲,而里原木万华又为什么会派人保护她的母亲,她为什么会陷入到百合川和沢村的博弈中,在其中又充当着什么角色,里原木万华离开三家会谈,她又到底占了多大的比重,那艘船上,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只是近卫梦子都不太想知道而已。   她唯一在乎的那句就是,近卫元嘴里那句,这个人,或许对里原木万华很重要。   近卫梦子不由的扬起笑容。   她早就有过猜测了,这个女孩会不会对里原木万华很特殊。   但一直都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也无法证实,而且北岛鸦身旁也有着百合川雾生调派的护卫,也让近卫梦子一直都不敢太过放肆。   但现在的一切一切,都在证明,原来是真的啊,你竟然真的也会有在乎的人么?   她甚至都有些控制不住兴奋着颤抖的嘴角了。   “叔叔,你说我如果杀了这个女孩,她会不会很痛苦?”   闻言,近卫元觉得有些不妥,便劝阻道。   “可是,还不清楚那个女孩和沢村到底是什么关系。”   对此近卫梦子只是回答道。   “要是真的在乎,那也不会等到现在都让她流落在外了,更别说那个沢村三代嫡女的父亲还只是个赘婿,所以北岛鸦和沢村没有任何血缘。”   近卫元还准备劝说,但近卫梦子却直接伸手示意不用劝了,意已决。   近卫梦子的笑容绽放,她其实在猜测北岛鸦是不是里原木万华在意之人的时候,就打算杀了她了。   但那时有着百合川雾生的压力,让她放弃了这个想法,而现在储争临近,大宗长的影响力也降到了最低,这时候下手,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真好呢,让她也尝尝,失去在意之人的痛苦。   对了,还有那个女孩的母亲,既然那晚是她带走才导致发生了这一切,那说明她和里原木万华也可能有着关系,万一就是意外之喜呢,所以一并死去好了。”   她就像杀鸡杀鸭般的这样想着,毫无道德上的波澜,甚至内心都有些在兴奋狂跳。   她是真的想知道,当里原木万华和自己体验到了一样的痛苦后,会怎么样。   也就是在这时,她又突然想起了之前近卫元所说的话中,有着一个绕不开的配角。   野横组,那个组长好像有点印象。   她问道近卫元。   “叔叔,野横组是不是有个组长被你分配了来着。”   闻言近卫元回答道。   “是的,他叫久信尊,一直在小町街的一处地下室里,等待着安排。”   闻言近卫梦子笑了。   所以啊,就像一开始说的,棋子嘛,永远不要嫌多。   既然他那么想报仇,而里原木万华又是为了那个女孩,才覆灭的野横组,那我就给他机会报仇好了。   没过多久,久信尊便从小町街被带到了这里来。   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该面临什么了,他这柄随时都可以被抛弃的刀子,该派上用场了。   他不甘心,但也无法反抗,而且也没有权力拒绝。   毕竟生出从里原木万华身上收点利息,然后被抓开始,他就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了。   被要求什么,他都没有什么拒绝的权利。   他跪在地上,而近卫梦子则高高在上的打量着她,看着她,眼神之中似有怜悯,也似有同情。   “我知道的,你日日夜夜都被复仇的火焰啃噬着心智,时时刻刻又忍受曾经遭遇事情的刮骨之痛,所以,我施舍给你这个复仇的机会。”   她拿出了两叠资料扔到了久信尊的面前。   “这个,才是你真正的仇人,或许你都从来不认识她也没见过她,但就是因为她,你的野横组才为之覆灭,全部都是因为她。   百合川前任储君的在意之人,沢村三代嫡女沢村真理葵同父异母的妹妹,这是我为你安排的最适合你不过的华丽复仇了,久信先生。”   近卫梦子笑着看着跪在地上的久信尊。   “我明天晚上之前,要知道她,还有她母亲,属于这对母女的死讯,你要做到哦,久信先生。”   近卫梦子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雍容的面容上,少见的露出了丝丝甜蜜的笑容,看着仿佛让人心甘情愿的为她赴死。   而跪在地上的久信尊,感受着渺小,感受着自己命运就被这样决定下来的不甘,下意识捏紧了拳头,但还是藏起来的,不敢被发现。   这个曾经的极道大佬,现在就像狗一样,看人脸色。   最终,他跪俯在地上,回应着。   “嗨。” 第379章 .刽子手   东京的某处大厦,近卫梦子坐在沙发前,晃着手中的高脚杯,看着落地窗外繁华的东京城市。   自从那件事过去后,她就一直喜欢这样在高处看人和物,这种能够掌控和俯视的感觉,确实让人着迷。   她要做,最有权力的那个人。   北岛鸦对于她而言,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死或者活,都无所谓。   她只在乎,这个女孩和里原木万华有着牵扯,而既然有着牵扯,那就去死好了。   任何和里原木万华有着牵扯的人,都会一一死去,无论是谁,从现在开始。   毕竟只是有着盛宴,却没有余兴节目,未免也太过单调,而里原木万华的痛苦对于她而言,就是很好的余兴节目。   让北岛鸦去死的这件事,也只是随手而为,不然她也不会只让作为不必要棋子的久信尊去做了。   她不知道北岛鸦在她的心里到底占比有多重,或许很轻,但万一又很特殊呢,这不就赚了么。   任何能够让里原木万华可能感到痛苦的事情,她都不介意去做。   曾经,当刚知道北岛鸦这个女孩的时候,她就考虑过要不要对她下手来试探里原木万华的态度了。   但那时候,北岛鸦身边有着沢村穗实的人,让她有所顾忌,而虽然现在也依旧有,但储争已经临近了,沢村穗实碍于身份,所以对于储争人选的影响力已经降到了最低,近卫梦子也终于可以发挥手脚了。   至于北岛鸦是什么沢村真理葵同父异母的妹妹,具体的关系还未明,万一招惹到麻烦之类的,近卫梦子也根本不在乎这些。   毕竟她已经主动走进了储争的漩涡,她已经失败过一次了,也没有第二次失败的机会了,近卫家已经被上一届的储争消耗掉了所有的底蕴,这一次只能是放手一搏,如果失败,就将覆灭,而作为家主的她,也自然会成为她那些现在的支持者,为了投靠新势力而投出的投名状,大概也就是唯死而已。   而如果在这场战争中,她走到了最后,那她就是新的帝国,到那时,还会怕这些麻烦么?   所以现在的近卫梦子,已经是放手一搏了,没有任何可以让她顾忌的事情,成则君临,败则覆灭。   但她会赢了,会走到最后的。   而既然是里原木万华成就了现在的她,那过程中,也自然不能缺少这个女人。   不然也未免不太完美。   她会夺走里原木万华的一切,直到最后一秒一无所有的她,只能带着绝望和悔恨死去。   近卫梦子看着落地窗外,这座仿佛已经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城市,嘴角缓缓勾起了笑容。   她想起了之前在居酒屋时,里原木万华那副慵懒妩媚的面容。   真不知道你那副平静的模样还能维持多久,希望能久一些吧,不然未免也太无趣了。   就让那个女孩和她母亲的死来告诉你吧,这只是个开始。   ----   而另一边的久信尊,在退出了近卫梦子所在的房间后,这几个月里,第一次夜晚不是在小町街里度过的。   看着装修堂皇明亮的过道,这是他很久没有呼吸过的清新空气了。   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曾经那个在东京地下世界翻手为云的身份。   但他也很明白,这些都是错觉。   走在他前方带路的近卫元停在一间房门前,回身对着久信尊说道。   “久信先生,你今晚就睡在这里吧,明天,就会给你调派来协助你完成梦子大人任务的人手,今晚,你就好好歇息吧。”   闻言,略显沧桑的久信尊回过神来,随即非常认真的对着面前的近卫元鞠了一躬。   “十分感谢您的安排,辛苦了。”   而对此近卫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便转身,苍老又躬背的身影缓缓离去了。   久信尊走进房间,看着这座装修横华亮堂的卧室,出着神。   他脏兮兮的装扮还有乱糟糟的头发,还有皱纹横生带着些污垢的脸,这落魄的模样,和这所房间内一切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   久信尊已经忘了上一次住这样的房间,是什么时候了。   年近半百的他,这几个月过着曾经他想也没想过的生活,糟了很多的罪。   一开始生活在终日不见阳光的地下室里,和蟑螂老鼠为伴,严重的湿气,让他本就过半百的身体,饱受折磨,而且,那时候他也是在做着毫无意义的躲藏。   然后被近卫梦子抓住后,稍微好了那么一点,但其实也好不到哪去,只是从小町街的废弃地下室,改为了小町街那廉价破落的旅馆。   狭小,封闭,仿佛空气都满是浑浊,一到夜晚,便是瘾君子陷入幻觉后的大吼大叫,还有就是女人的哭喊声,要不就是属于暗处的其他声音,根本睡不好觉。   但他也不敢逃,只能等待着近卫梦子的传呼,也是属于自己死期的临近。   他脱掉了衣服,露出了这段时间消瘦了二十多斤的身体,随即进入浴室中,打开花洒,仰起胡子乱渣,耳鬓半百的沧桑面容,享受着久违的热水澡。   他其实这段时间无时无刻都在后悔。   为什么当初野横组覆灭,自己躲过一劫后,没有立马逃往海外。   那样虽然自己一无所有,但也至少有着从头再来的机会,也不要想着报仇的事,小富小康就好,而且也是自由的。   而不是现在这样,连什么时候死,该怎么死,都被别人安排妥当。   为什么当时要对落魄的里原木万华生出收取利息,然后再逃跑的想法,为什么不是直接就逃往海外,不然也不至于落到如此下场。   久信尊无时无刻都在后悔。   那时候的自己,还是太盲目自大了,根本没有搞清御三家的定位,也没有搞清自己的定位。   能够从野横组的覆灭之夜逃跑,也只是因为百合川家根本没有大动干戈而已,只能算是随手而为,时候也根本没有继续追捕自己这个所谓的组长。   自己只是个蚂蚁,别人根本不在乎。   而自己这个蚂蚁竟然主动自投罗网,所以在此冒头接近里原木万华的时候,也就自然被抓住了。   久信尊感受着热腾的水流冲刷在自己身上的感觉,也体验着后悔滋味啃噬自己的感觉。   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事情进行到这个地步,后悔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她在得到了近卫梦子传唤的消息后,就知道了,自己这个棋子接下来的命运,已经被安排好了。   关掉花洒,久信尊披着浴巾走出浴室,拿起了之前近卫梦子给她的资料。   久信尊看过完整的资料了,这对近卫梦子让他去杀的母女的资料。   从资料的偏比重上来看,久信尊也知道主要想杀的,还是女儿,至于她的母女,则很有可能是顺带的。   他看着资料封面上的照片。   哪怕是阅女无数,见多了大场面的久信尊,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让人感到惊艳的女孩。   女孩微偏着视线,像是在看着身边的东西,黑发,穿着治春制服,柔和的五官线条下,是极为清冷的面容表情,仿佛是结冰的雪,带给人了一种很独特的感觉。   但就是这样的女孩,久信尊现在看着,内心却满是复杂。   因为她,也算是造成自己现在情况的罪魁祸首。   之前的久信尊,已经将资料过了一遍目了。   上面述说的内容里,其中之一就,里原木万华对于野横组的突然暴起发难,就很可能是因为她。   因为那晚,这个女孩和她的母亲,是在自己组里黑崎正熊的船上,出了事。   黑崎正熊这个人久信尊自然知道,且还很熟相处了很多年,算是野横组还未崛起时就一起和他打江山的元老,而组里的走私,也确实是他负责。   而资料上也说着,是这个女孩,亲手杀了黑崎正熊,也包括他的一家人,毫无活口。   黑崎...是个很重视家人的存在,久信尊也记得,他常常都在私下的时候,和自己炫耀他的女儿年级多少名,有多优秀。   久信尊回忆着这些,低着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虽然就不能硬说野横组的覆灭就全部都是因为这个女孩,但至少从资料上来看,确实和这个女孩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至于资料的真实性,久信尊也没有产生什么怀疑。   因为没必要,或许近卫梦子就连骗他,都不屑,毕竟她想让自己做什么事,自己也根本拒绝不了。   所以,他恨这个叫北岛鸦的女孩么?   恨,当然是恨的。   但他更想改变现在自己的现状。   而且看了这份资料后,他也知道,野横组覆灭,是很多事情串联在一起的结果,是无法避免的。   黑崎能拒绝为沢村提供船只的要求么?不能。   而这个女孩能不去自己母亲被带走后所到的船只么?也不能。   而百合川曾经的储君,百合川万华覆灭忤逆自己,为对手沢村提供船只的野横组,有太大错么?其实也没有,毕竟这样的事,久信尊也做过。   所以,从一开始的野横组无法拒绝沢村的要求开始,这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资料上关于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提及,或许是近卫家的人也不知道,也或许是单纯的不想告诉自己。   但总之,对于这个叫北岛鸦的女孩,久信尊恨,确实是恨,他同样也恨里原木万华,覆灭野横组的任何因素,他都恨。   但这些恨,是可以暂且不管,甚至忽略不计不再提起的,毕竟都已经发生了,而且自己也是现在这个境地。   现在的他,唯一想要的就是改变自己的现状。   他知道的,当自己完成了近卫梦子的任务后,很可能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因为到那时候,自己就没有了任何价值,而对于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棋子,会迎来怎样的结果,可想而知。   运气好,可能会活下来,运气差,可能就是近卫梦子觉得自己没有价值了,便让自己死去。   这个“运气差”,是很有可能发生的,就算换做久信尊,也同样会让这样的人去死,至少还能永远守着秘密,而活着,也没什么价值。   至于“运气好”,就算以很小的几率发生了,但也仅仅只是单单指近卫梦子可能心情好,或者遗忘了自己,让自己苟活了下来。   但这不包括其他的因素,毕竟不要忘了,资料里说着,里原木万华可能和这个叫北岛鸦的女孩有着匪浅的关系。   如果是真的,那自己杀了这个女孩后,里原木万华会放过自己么,虽然她现在是落魄,但谁能确保以后呢。   而且还有,沢村三代嫡女沢村真理葵,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对比起现在落魄的里原木万华,这个人可是实打实的,虽然资料上没有阐述两人的关系,但亲情这一点就够了,如果她要为了妹妹报仇杀了自己,那久信尊总不可能指望近卫梦子为了自己,而去阻拦。   这是不可能的,所以自己只能死。   至于什么真正像近卫梦子效忠之类,成为她力量之类的,说不定她就会让自己活下来的想法,久信尊并不是没有过,而且还很想,但他也明白,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因为从第一次见面,近卫梦子那俯视,又带着些许厌恶和施舍的眼神中看来,久信尊就知道,她是根本瞧不上自己,就像曾经的自己看待那些组里最底层的喽喽一般。   这样人的效忠,也只是会让她失笑而已,毕竟她最不缺少的就是狗,和优秀的狗。   所以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近卫梦子让他去做的事,都不能完成。   完成了,自己基本也就意味着没有了什么价值,就算近卫梦子也不会继续让自己活下去,就算那百分之一可能性自己活下来了,但后面的劫,自己也躲不过。   但很矛盾的是,久信尊又不得不去完成这个任务,毕竟他,没有任何反抗的权力。   如果不去做,也还是死。   难道还指望着近卫梦子说,很好,男人你竟然敢违抗我的命令,我对你感兴趣了,这种事情发生么?   如果自己不做,她也只是会换人去做顺带一并杀了自己而已,根本不会在乎。   或许让自己去做,也只是因为突然想起了自己,然后便顺手安排而已。   同样做过掌握过权势的久信尊,能理解这种事情,他曾经也是这样,对于某些事,想起谁了,就顺手安排下去,如果失败了,换人就好了。   这种高高在上,又满不在意的态度。   所以久信尊必须去做,因为不做,只会死的更快。   而做,也很可能只是延缓死期而已。   这是矛盾,但又无法回避的情况。   久信尊想不到任何能够解决现状的办法,毕竟时间太紧了,近卫梦子要求明天晚上就要得知那对母女的死讯,而且明天早上,负责“协助”他的人员就会到达。   这么短的时间内,久信尊想不到任何办法。   但他目前唯一知道的是,至少刽子手,不能自己去当。   这个叫做北岛鸦的女孩,不能死在自己手上。   就算不知道怎么改变现状,那也至少不能由自己亲手去杀,如果杀了,那就是完全无法改变的绝路了。   现在的首要目标,就是从近卫梦子手里活下来,所以这个女孩必须死。   而既然必须去杀,那也只能让她不死在自己手上。   这样自己如果从近卫梦子手里活下来了,那未来就算里原木万华和沢村真理葵报仇时,自己也有机会周旋,而不是自己作为真正杀人凶手身份,直面她们二人的愤怒。   但前提是要先从近卫梦子手里活下来,才有资格去考虑未来的事,所以她吩咐的事必须去完成。   只是这个刽子手,自己不能去当。   也就是在这时,房间内的电视中,播放着赢下了今天这场争夺新生代第一挑战赛胜者的大喰杀生石的采访。   他好像莫名的显得有些出神,几次被记者询问到问题时,都慢了一拍没反应过来,就好像他,并不是太喜悦。 第380章 .骑士的誓言   看着电视机里,处在无数闪光灯焦点的少年人,久信尊回想起了以前的记忆。   他记起了这个少年人,印象还挺深刻,只是从野横组覆灭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他的消息了,也不光是他,应该是野横组里他知道的任何人,久信尊都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毕竟他现在都自顾不暇了,那还能管的上别人。   久信尊看着电视。   看来他从那场覆灭的灾难里活下来了么,而且看样子,现在也过的还不错。   这个少年,是久信尊亲手挖掘出来的。   如果说刀子的话,那这个少年,绝对称得上是最好的刀子。   因为你无论让他杀谁,他都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而且久信尊也能看出来,这个少年,并不是什么为了听从命令,而是因为完全享受于杀戮的这个过程。   他喜欢杀人,沉浸杀人,甚至可以说,是刻在骨子里的欲望。   这就是因为这一点,让久信尊觉得有趣,所以破格提拔为了手下。   毕竟少见的人,就是要有优待不是么。   大概就是下属中,出现了比较特别又有趣的人,那久信尊也自然不介意给与些优待。   至于像什么既然大喰杀生石这么喜欢杀戮,那万一有一天会噬主之类的,如果这都害怕,那久信尊也不会将野横组抬到东京的唯二大极道之一了。   大人物永远不缺狗,只是缺有趣的狗,这种高高在上又有些施舍的态度,也就是那时候久信尊的心态。   而随口说了一句有趣,就被提拔的大喰杀生石,之后还给久信尊带来了不少意外之喜。   基本每个极道里,都会有一些武力值高的剑士或者武斗家,用作于撑场面镇场子,或者和其他极道产生利益纠纷但又犯不着火拼时,两个极道就会各派出自家的这种人来进行比斗,用结果的谁胜谁负,来解决谁获得的利益大。   毕竟极道严格来说无论如何改变,但本质上还是崇尚与武力的,所以如果自家组里有着这种常胜将军,那只要提起来,组员就会骄傲的抬起头,而且火拼时只要他在,那对士气就是极大的振奋。   而大喰杀生石被提拔后的没多久,野横组就和山鬼组有了小的摩擦,这都是再常见不过的事了,毕竟两个极道,常年不合。   这次的摩擦在与山鬼组里面的一位剑道大家来踢馆,最终获胜并重创了野横组的剑道大家。   时候大喰杀生石自告奋勇,当天夜里便登门挑战,立下生死状,两个回合不到,便砍死了对方。   这也让久信尊发现了他身上的剑术天赋,尽管也知道大喰杀生石不是为了野横组的荣誉才去挑战,而是单纯为了有个合理的杀人理由,但他也不在意,只要能够用,有用就行了。   所以之后,再有这种事情,他都会让大喰杀生石来做。   而只要能够杀人,大喰杀生石也荤素不急,无论是灭门,亦或者是追杀,还是劫杀,他总是能完成的漂漂亮亮的。   之所以让他做这些,也不是因为久信尊缺人手之类的,只要他想,那就有络绎不绝的狗来争先抢后的为他做事。   只是久信尊看中了大喰杀生石的剑道天赋,和新鲜血液,如果组里能出一个剑道宗师,那光是名誉上的地位,野横组都会被抬上一阶。   大概就是小投入大收获,既然能以极小的成本,又不会失去什么,来换取一笔有效的投资,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对于大喰杀生石这个天才,久信尊也不介意满足一些他的癖好。   而且大喰杀生石除了这也没什么其他的坏处,没事的时候,一天就是在剑道场馆中练习素振过去的,可能从早到晚不间歇,不知几千次的素振,仿佛就不知道疲惫一般。   努力的韧性,大喰杀生石超越了许多人。   而有一次就大概是体恤下属般的闲聊中,久信尊也问过他,如此努力是有着什么目标,或者什么想要实现的梦想么。   对此大喰杀生石只是回应道,想要击败一个人。   当时的大喰杀生石,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沢村真理葵的比赛画面,眼神中透漏着满满的野心。   而看到这一幕,久信尊也自然知道他想要击败的这个人是谁。   虽然野横组有着很多的生意都依赖着沢村不要的边角料,但久信尊还是夸赞着他有志向,那就放开手去做。   总之,大喰杀生石这个人,如果说作为刀子,它或许不是最锋利的,但绝对很好用。   因为匕首的本质就是见血,而大喰杀生石,也喜欢血了。   不过这都是曾经,对于现在落魄的久信尊来说,这个往昔像是赏赐一般,被他随手提拔的大喰杀生石,也都是他无法招惹的人物了。   毕竟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就算是个普通的混混想弄死他,也可以做到。   他看着电视机里人物攒动的画面,内心考量着。   他现在没有选择的权利,也没有拒绝的权利,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不能去当这个刽子手,不能将自己置于无法回头的绝路。   所以,他必须找到替代他成为刽子手的人。   ------   而比赛结束后,一路出神,哪怕面对沸腾的欢呼和媒体的采访,都显的反应慢半拍,有些木然的大喰杀生石推掉了一切庆祝活动,独自回到了旅店之中。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所有门外世界的喧嚣仿佛都瞬间静止,只剩下寂然和无声。   他也没脱鞋,径直的走到了床边坐下。   已经夜晚了,房间内没有开灯,光线昏暗。   大喰杀生石就这样出神又平静的坐在床边。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   明明终于赢了,向曾经道馆质疑自己的所有人证明了,自己就是为剑道而生的天才,剑道垂青的就注定是自己,也明明今天观看了战斗的所有人,都会认为自己才是那个绝对的天才,明明已经将沢村真理葵压在脚下了...   明明,都是自己赢了...   大喰杀生石出着神,不知为何,他从抽屉拿出了一张相片,相片上是一个神情严肃,就仿佛是在照工作证件照的女人。   这么多年,他无论去哪,都会带着这张照片,也不知为何,从来没有丢弃过。   他看着照片。   可是为什么...我会这么空虚呢,母亲。   大喰杀生石仿佛又回到了大喰静子死去的那一天,浑噩而又空洞。   -----   翌日,冲绳旅店门前。   是元气满满的青春少女们嬉闹活跃的身影。   今天是治春二年级部修学旅行的最后一天,也是返回日。   提着行李,穿戴规整的少女们在等候着老师清点人数的过程中,趁着这最后的时间,疯狂拍着照,给自己留下最后的纪念。   毕竟冲绳可以再来,但像这样和所有的同学一起来,或许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她们都在以自己的方式,给这段高中生涯中最难忘的回忆画上着句号。   旅店门口的少女人群声音很是嘈杂,或高或低的燕声燕语不断响起,而北岛鸦,自然也在人群中。   她在二年B组的队列里,提着行礼,像来时穿着的暖阳色大沙滩帽和粉红色心形遮阳眼镜自然没带了,毕竟回程再这样打扮,显得很傻。   现在的她,穿着便服,只是胸前,依旧挂着相机。   或许对于修学旅行结束最为开心的,就是北岛玖了。   从昨天的视屏电话中,就能够看出来了,话多的不行,突然亢奋,像因为有些失眠睡不着想念北岛鸦,而熬出来的黑眼圈也瞬间变的无比精神起来。   大概就是有呆毛的话,都已经直接给竖到天上去了。   她这十几天过的是真的无精打采的,毕竟她和从小到大的北岛鸦,都没有经历过这种意义上的分隔两地,也没有体会过离别的滋味,是真的天天脑海里都思念的不行。   老是会想着小鸦此时正在干嘛,吃饭了么,饱了么,而且北岛玖也本来就有过度疑虑,经常会控制不住的想些有的没的。   比如小鸦会不会遇到坏人,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万一迷路怎么办,万一被欺负怎么办。   每当这种时候,她都会忍不住偷偷跑到公司的洗手间中,给北岛鸦打视频电话,必须要看到人后,才会真正的放下心来。   就算电话晚接那么一分钟,她都会急的不行。   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北岛玖这些天是怎么过的话,那大概就是吃啥啥不香,做啥啥没劲,满脑子都是小鸦小鸦小鸦。   没体会过分离滋味的北岛玖,这些天是真遭了罪的,过的一点也不开心。   尽管每天晚上都会和北岛鸦打电话,看她一天下来行程的照片,也是同样的。   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北岛玖真不一定有勇气,再让北岛鸦离开自己那么久了。   尽管她知道小鸦总有一天是会离开家里,去森林外面的世界展翅飞翔的,也不能因为自己,便束缚了她的自由...   但北岛玖也还是控制不住,控制不住自己的思念,控制不住自己的担心,也控制不住自己因为小鸦不在身边而产生的不安和疑虑。   和小鸦分开的时间越久,越是如此。   这些天她光是控制着不对北岛鸦说快点回来的话,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所以她能做的,就是压根不去想小鸦以后会离开家里,奔赴另一个世界的事。   她怕自己现在想了,就直接承受不住压力了。   而现在,当知道北岛鸦马上就要回来的消息后,北岛玖的状态,大概就是突然来劲了,人也精神了,腰也直了,走路都虎虎生风,生活都好起来了。   这些天她可是一直都掐着日子过了,无比期望着时间快点度过快点度过,小鸦快点回来快点回来。   所以当等到修学旅行只有最后一天的时候,北岛玖感觉苦日子也终于熬到头了,像什么轻度失眠和食欲不振直接药到病除。   她今天专门请假了,一大早就开始打扫卫生和购置食材,准备给晚上回家的小鸦做大餐,满汉全席!   准备这些的时候,北岛玖的脸上满是喜悦的笑容,完全看不出来前几天精神不振的模样。   一旦有了期待后,人的整个生活,都是开满鲜花的明媚道路。   而北岛鸦,说实话也是同样,等了许久许久了。   这些天对于她而言,说实话没有什么意义,仿佛时间都突然变得缓慢了起来,每天唯一能够期待的,就是晚上那段视频通话的时间。   其实她也和北岛玖提起过几次,要不要提前回来,不光是因为看见北岛玖的状态不好,还有就是北岛鸦也确实想回去了。   但每次,都会被北岛玖拒绝。   她不想让北岛玖在高中留有什么遗憾,而北岛鸦也不想辜负她的这番心意,所以尽管想回去,但也没再提起。   所以两人,就这样一起熬着,掐着时间过日子。   总之北岛鸦的这些天,很枯燥乏味,或许也只有和北岛玖一起前来,这些才有铭记的意义。   没过多久,治春二年级部就已经集合完毕了,老师也随即开始清点人数是否全员到齐。   今天虽然是修学旅行的最后一天,还没有完全度过修学旅行,但已经要返程回到东京了。   因为治春的修学旅行习俗就是这样,修学旅行的最后一天,会回到东京度过。   具体大概就是中午各自回家,然后下午参加学校组织的活动。   今年还是和往年一样,没什么区别,毕竟也是治春一直以来的习俗。   下午大家一起购置材料,亲手举办晚上的归家祭,最后是试胆大会,然后就结束了。   哦对了还有,今年因为特殊情况,学校组织的活动结束后,一年B组合一年A组两个班级,还有其他的事情不能回家。   因为一年A组和一年B组已经决定在校园文化祭上联合演出,但又目前还没想清楚具体内容是什么的原因,所以两个班级的老师,便决定带着学生们前去看相关的舞台剧来收获灵感。   而既然已经确定了联合演出的主题是与骑士有关,那去观看的舞台剧,也自然是这方面的。   舞台剧的名字就是,   《骑士的誓言。》 第381章 .两份全家桶   前往东京的飞机上,北岛鸦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号,放好行李后,便坐了下去。   而她身边的座位,也和来时一样,依旧是坐着小林润。   只是不知为何,此时的小林润显然兴致不高,有些郁郁寡欢的意味,几次看向北岛鸦仿佛是想说什么,但最终都没有开口,就仿佛想说的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一般。   总之,她少见的有些恹里恹气的,也不知道是因为修学旅行结束了感到遗憾,还是因为其他的事情。   而北岛鸦其实也察觉到了,但她也没有询问,毕竟别人既然不想说,那也就等同于难以启齿的事情,所以她也不会去问。   她低头看着书籍,等候着飞机上的这段时间度过,然后,就可以见到北岛玖了。   这无论如何,都是值得去等候的时间。   不过她看着看着,便微微皱了皱眉头,用手心轻轻揉了揉前额。   昨天北岛鸦期望今天能消失的头晕,很可惜到了现在却并没有任何减轻,反而还有些增高了一重,她现在嗓子也开始疼了起来。   不过好在体温只是升高了一点,不然登机或许都会有些麻烦。   凭借着对于小病完全不陌生的经验,北岛鸦也很快就判断了出来,自己应该是轻微热伤风了。   本来这次旅行,北岛鸦是有带药的,因为北岛玖也很清楚自家女儿的体质,特别还是北岛鸦的例假就在修学旅行的过程中,所以北岛玖也专门准备了几种常备药物,其中也自然包括着感冒药。   但北岛鸦第一天整理完行李规整好后,第二天就找不到放着药物的盒子了。   所以现在,也就只能等着下飞机后,回家吃药了。   早点处理吧,不然拖着,说不定就更严重了。   还有体质也放上计划中早点加强吧,以前身子太弱了,承受不住说不定还会起反效果,而且事也多,没空做这些,而现在怎么说身子都养好了一些,而且时间也闲了下来,就花时间做些健康的训练吧。   不过其实像什么小病之类的,北岛鸦都能接受,但最让她苦手的,就是痛经了,只是她从来都没有将痛苦浮现在表面上过而已。   算日子本来前两天就该来了,但应该是推迟了,不过最晚,也就今天或者明天了。   毕竟现在,北岛鸦就已经感受到腹部的微微不适了。   她叹了一口气,希望晚上到家了,才真正开始吧。   随即北岛鸦便忍着微微的眩晕,继续看着手中的书籍。   她此时手中的书,少见的不是学习方面的资料,而是和日本人文地理有关的书籍。   书的内容挺扎实的,里面详细的介绍了日本的各个景点观光地,或者值得一去的地方。   北岛鸦恶补着这些知识,自从这次修学旅行过后,虽然北岛玖觉得这段时间过的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但看着周边同学从头开心到尾的笑容,她也不得不承认,旅行确实是一个放松和丢弃烦恼的好方式。   所以她也准备下次和北岛玖一起出去,让北岛玖在旅行的过程中真正意义上的进入外界,这样也说不定会减轻妈妈对于外界的怯懦,也说不定会变得更为开朗。   所以最好是草原,开阔,一望无际,而人烟稀少的环境,也对怕生的北岛玖显得很友好,也让北岛玖有着缓步适应外界的时间,毕竟这种事不能急,常年积累的性格,只能随着时间慢慢来改变。   而现在的北岛玖,也比以前显得好太多了,所以对于旅行,如果是北岛鸦提出的,那也应该不会太抗拒。   北岛鸦看着手中介绍日本人文地理的书籍,九州这个叫阿苏大草原的地方就很适合,四季分明的草原,也是相对冷门的小众旅行地,这也代表着人不会太多。   而也就是在这时,看着书籍的北岛鸦,听到了前座两名少女的交谈声。   “真没想到...骑士姬输了呢。”   “是啊,你说现在骑士姬还好么?我看那个什么大包的最后一击,好像很重来着。”   “肯定没事的!而且也肯定不会气馁的!我相信像骑士姬这样坚强美丽的人!尽管这次输了,但也一定会更加奋起!赢回来的!”   “所以我们回去如果看到骑士姬了,也一定不要问她这方面的事,作为同学兼朋友的我们,只需要给她加油就好了!”   北岛鸦听着这些话,眼神依旧清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了,沢村真理葵输了。   她的剑体被击落脱手后,大喰杀生石的最后一击势如猛虎,谁也不知道他具体留没留手,但也任谁也能看出其中的凶狠凌厉。   所以尽管是竹剑,但沢村真理葵被击中了脖子后,也还是晕厥了过去。   她输了。   这也让场上顿时响起了许多难以置信的悲呼,而当时冲绳的旅店内,也是同样的。   许多少女都直接站起了身来,神情复杂,或是悲伤,或是难以置信,或是对于大喰杀生石下手重的愤怒,总之,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好心情的。   毕竟多年来沢村真理葵的战绩,和学生的崇拜和推崇,让沢村真理葵早已在治春被半神化,也这些少女早已下意识的认为,沢村真理葵是同代人无法战胜的,无敌的,至于战胜那些老前辈,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所以当沢村真理葵败了,甚至败的有些狼狈之后,也让她们格外的难以接受。   大概就是很复杂,也有着难言的悲伤。   所以有那一瞬间,整个一楼大厅都是沉默的,甚至,还有人没忍住哭了出来,这也当然是沢村真理葵粉丝团的人。   随即的晚饭时间,也让很多少女都有些被影响到了,稍微变得郁郁寡欢,气氛也很沉重。   直到这场战斗的结果在网上发酵后,才终于有了改变。   “我一开始就说了吧,骑士肯定会输,女人毕竟是女人。”   “我看就是你们把骑士捧的太高了,她其实根本就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强,只是曾经碰到的对手都太弱了,现在碰到真正的强者,一下子就原形毕露了。”   “我一直都是骑士的死忠粉,但说实话,看完这场战斗后,我太失望了,这打的是什么,第二节开始就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了嘛。”   “剑道这种东西,果然还是身为男性更有优势,所以骑士姬还是早点放弃这个吧,乖乖做千金大小姐不好么,非要来自取其辱。”   其实这些评论都已经是很收敛的了,毕竟沢村真理葵的背后是御三家的沢村,所以这些网络圣手也不太敢太肆意评论,而且像什么过分的评论,也是刚出现就会被网站管理员给删除了。   要是像平常时候,被评论的人是个普通人,那评论区根本看都看不下去,毕竟日本网民评论是粪池和杠精的聚集地,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但尽管这样,治春的少女们也看不下去了,开始愤怒了起来。   毕竟因为九年一贯制,治春的纯金生对于自己学校的归属感,都是极为强烈的,而沢村真理葵也是代表着自家出战的选手,那怎么说,都不能容忍她被外人这样诋毁。   更何况,沢村真理葵也不光是她们的同学,都这么多年同窗了,尽管没说过话,但对她们而言,也是发小和朋友。   所以她们愤怒了,同仇敌忾的开始在这些评论下面反击。   但燃起来是好的,很可惜,她们大多数人都只会理论,面对对方说不过便开始人身攻击的态度,骂人词汇量稀少,而礼仪素养又很高的她们,只能气的干跺脚。   总之,越来越气了,大概就是快爆炸了。   不过总之,她们好歹从之前的沉默悲伤氛围中走了出来,开始维护着沢村真理葵。   而且还准备做沢村真理葵的后盾!无论她输不输!都要支持她!   哦对了,她们还打算如果沢村真理葵今天也回来参加修学旅行的最后一天的话,还准备专门为她做加油仪式!   这些大部分,都还是很心善的少女。   时间在度过,飞机很快就到达的东京。   燕声燕语的少女们有序的走下飞机,而刚走出舱门的北岛鸦,看着纷飞的细雨,和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凌厉寒风,内心叹了一口气。   大概率糟了。   现在已经十月底了,是霜降的节气,气温骤降,而且今天的东京也还下着细雨,天空都是雾霾霾的,风也不太温柔。   很冷。   对于在气温适宜的冲绳待了半个月的少女们,感受着这股冷空气,也下意识的紧了紧衣衫,也很清晰的体会到了,已经回到东京了。   而北岛鸦虽然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所以提前就披上了风衣,甚至毛衣都穿上了才下的飞机,但还是不够。   要是平常还无所谓,但现在的北岛鸦可是处于轻度感冒的状态。   所以尽管被冷风一吹,北岛鸦的感官是清醒了许多,但她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这样的气温转变,感冒很可能要加重了,而且还是在经期,就很麻烦。   早点进室内吧。   北岛鸦这样想着,将外套裹紧,随即淋着微微的细雨,在人群中加快脚步进了航站楼。   之后,她就坐上了回家的电车。   下午两点才在学校安排的地方集合,在这之前大家就都是先回到家里放好行李,给家长报备平安。   坐在电车上,北岛鸦将手缩在袖子里面,感受着回家的电车在缓慢行驶,她似乎是已经看到了见面时,北岛玖那高兴到上蹦下跳,激动到不能自已的激动笑容。   随即,她之前因为吹了冷风有些微微红润,但其实又苍白的精致清冷面颊上,泛上了一丝浅浅的笑容。   就仿佛是像这节气一般,早秋的枫叶,是青涩的温柔,但又深邃,宛如心底的湖水,泛着微微波澜,惊艳绝代。   此时车厢里的人并不多,北岛鸦就这样挂着浅浅的笑容,偏头看着驶进的方向,身旁便是飞速闪过的景物。   ----   来到北岛公寓中,此时的北岛玖,正急的在小客厅里快速来回走动,一刻也停不下来。   小鸦到哪了?这个时间应该已经下飞机了啊,可是为什么不回消息呢!   她看着手机里显示发送成功的多条信息,无非就是询问到哪了,下机了么,多久到家的消息。   但很可惜,这些消息,一条也没有回复。   北岛玖看着窗户外面雾霾霾的细雨天空。   会不会是天气原因航班延误了?或许遭遇了气流推迟了原定的到达时间?尽管北岛玖并没有坐过飞机,但这些简单的常识还是有的,也明白这些情况的发生。   她继续猜想着,又或者其实飞机没有我想象中飞的那么快?   可是我已经在雅虎查了啊!冲绳到东京的航班也就两个小时四十分钟啊,可是现在都已经三个小时多了!按理来说应该早到了!可是为什么小鸦还没有回我的消息啊!   急死我了!急死我了!   此时的北岛玖仿佛是哪个电影里面我也忘了的那个一遇见事情就跳来跳去的可爱小羊一般,急的不行,小短腿一直停不下来,隔十几秒便看看手机,然后又看向期待被敲响,却并没有被敲响的房门。   为什么小鸦不回消息啊!   不过就在此时,房门突然被敲响,北岛玖一愣,随即连忙朝着房门小跑过去。   就在她还满怀期待的时候,门外却突然响起了一个略显低沉关西腔女声。   “您好,请问有人在家么,门口有遗失物品,请问是您的么?”   闻言,北岛玖迈动的小短腿顿时停了下来,有了期望后却落空,总是格外让人失望的。   随即她缓慢的推开了一个门缝,小心的看向外面,然后她便直接愣住了。   穿着风衣的北岛鸦就站在门前,身旁放着行李箱,手里提着从冲绳带回来的特产。   “前段时间文化课上老师兴趣来了便教了些的关西腔的语调,看来现在派上用场了呢。”   她看着北岛玖仿佛太过依旧没反应过来的愣愣表情,被冷风吹过略显微红的清冷面颊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是惊喜哦。”   随即北岛玖腿都软了,太过突然的惊喜直接砸懵了她,差点都直接哭了出来了,尽管鼻子还是一抽一抽的,眼里也开始含着泪花,然后她便满脸委屈的直接扑到了北岛鸦的身上。   “小鸦我好想你啊哇哇哇!”   她将前些天的委屈和想念全部都释放了出来,此刻的北岛玖实在太幸福了。   如果硬要形容的话,那这个幸福程度,大概就是能装满两份全家桶。 第382章 .笨蛋翻滚(新年快乐!)   “小鸦,我好想你呜哇哇!”   发出声音的是像一个树袋熊般挂在北岛鸦身上,怎么也不肯下来的下来的北岛玖。   尽管她曾经做出过再也不会在小鸦面前哭泣的决定,但此时泪水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不过这眼泪的意味也和曾经多数情况都大不相同,而是喜极而泣。   她是真的想死她的小鸦了。   这几天太难熬了,每时每刻,她都在想着小鸦,想着小鸦,还是想着小鸦。   所以此时见到北岛鸦后,才会像是所有情绪和思念都瞬间爆发了出来般,直接挂在北岛鸦的身上不下来了。   而站在门前的北岛鸦,看着挂在自己身上怎么也不肯下来,同时还委屈的不行的北岛玖,也是有些无奈。   她说道:“我回来了,妈妈。”   闻言,北岛玖嗷嗷哭的更大声了。   见状北岛鸦也没办法,总不能堵在门前吧,所以她只能提着行礼,迈动着挂着北岛玖的身躯,步伐稍微有些艰难的朝着房间内走去。   十几分钟后,北岛玖终于缓了过来,只是眼眶依旧有些红润,又有些委屈巴巴的看着北岛鸦。   “坏小鸦,明明都到家门口了,也不发消息,而且还装作别人的声音来这样捉弄妈妈,小鸦坏!”   对此北岛鸦只是拿着纸巾柔和的擦了擦她的眼角,轻声安慰道。   “好了,小鸦知道错了,妈妈别生气,我下次不会了。”   “不可以有下次!”   “嗯,绝对。”   看着北岛玖明明极其高兴和激动,但却硬是要表现出一副小闹脾气的泪眼汪汪的模样。   随即北岛鸦站起身来,然后蹲下,原地来了个笨蛋翻滚。   “妈妈别生气了,小鸦是笨蛋。”   见状北岛玖才终于忍不住破涕为笑了,本来她内心就十分开心和幸福,而又看着此时北岛鸦的模样,也不由终于扬起了小太阳般的笑容,还冒了个小小的鼻涕泡,傻傻的。   随即,北岛鸦便从行李箱里拿出在冲绳拍摄的厚厚一沓的照片,有她自己拍的,也有小林润拍的。   她坐在沙发上,给和她紧紧靠在一起的北岛玖,一张张的讲述着每张照片的背景地方和故事。   看着北岛玖有些憧憬的眼神,北岛鸦道。   “妈妈,等我放寒假后,要一起出去旅游么。”   “唔...去哪里...?”   “九州那边的草原。”   小小的公寓里,响着这样的交谈声,泛着简单而又温馨的氛围。   ps1:新年快乐!不知不觉这都已经是在少女这本书里拜的第二次年了,时间过的真快啊!一年了哦!我这一年也算是体会了很多吧,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进入社会了!加入社畜的一员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因为在奶奶家吃年夜饭的时候被亲戚拉着打了一下午的麻将,没走掉,直到十二点才回家的(而且还输的贼多,这是让我最痛苦的,太搞心态了!!!)   因为明天是舅母家请年客,我得早起去帮忙,所以今天不能熬夜码字了,至于之前说过的上个月结束这一卷,因为上个月出差导致的可用时间很少,也食言了,但这个月不会了,我绝对会在月底之前结束的!会让大家伙在开学前看完这一卷的,至于上班的同志也是一样的。   明天依旧正常更新,至于过年爆更有的有的,大概初五初六过后的样子,我会爆更一个星期,每天三章吧,当做新年礼物了。   哦对了还有,听取了群里书友的意见,我会在这些天抽空写一章新年番外的,至于是小鸦和谁的番外,我还没想好,但我会抽取读者意见的。   总之新年快乐!就不讲些官方话了,祝你们新的一年健健康康!财源滚滚!学习成绩翻倍,事业工资暴涨!靓仔更帅,靓女超白,牛年大吉吉吉吉吉吉吉吉吉吉吉!   晚安(笨蛋翻滚!) 第383章 .沉睡   东京顺天堂医院中,一间独立病房内,沢村真理葵穿着病房服,靠在床头上,看着窗户外面雾霾霾的天空。   病床上的床单泛着甚至刺目的洁白,与无言无语显得憔弱消瘦的沢村真理葵形成了对比。   这几个月里,沢村真理葵真的瘦了很多,脖颈上的骨感脉络,都越发明显了起来。   她输了,在与大喰杀生石的最后一站中,输的很彻底,甚至最后毫无还手能力的被一击砍晕了过去。   然后就是立马被安排到飞机上,前往着东京最好的意愿。   其实在飞机上的过程中,她就已经醒了,但她也没有阻碍飞机上的医务人员对她进行着身体各方面的指标检查。   尽管并没有什么异样,但她还是被送往了这里,直到一番全面的检查确认无碍之后,才被送往了病房躺着。   其实像这种级别的医院,基本不可能得到消息后就立马安排一间独立病房出来,但谁叫特权,有时候就是这么好用。   而过程中,沢村真理葵也一直表现的很平静,没有阻拦,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一项又一项的过着检查。   她对于失败,没有什么怨恨,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公,同样也没有愤怒和不甘,只是很平静,也再一次的感受到了自身的无能。   祖父说的是对的,自己就是个无能又懦弱,只知道逃避的弱小之人。   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连给父亲收殓的这种事情都做不到。   且还是在自己最擅长,也付出了最多努力的领域,败下阵来。   确实是像祖父所说,要抛弃也不是自己抛弃了剑道,而是剑道抛弃了自己。   或许是因为情绪太过浓烈而又复杂,导致沢村真理葵突然失去了感官,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就连痛苦,都感受不到了,满心的平静的体会着,极为弱小的自身。   独立病房内,只有她一人,敞开的窗户外吹入的丝丝凉风波动着窗帘,就连阳台上花盆里的花朵,都好似被阴郁的天气给压弯了腰,无精打采的垂着身。   就在这时,房门被打开了。   站在门外的是沢村穗实,和他背后恭敬低着头的沢村五十鈴。   沢村穗实依旧穿着他那一身简单朴素的灰白色和服,微长的白发经过精心打理,整齐划一的梳在脑后。   他面无表情,自带着上位者的平静,和让人下意识就站直身体的压力。   至于他背后的沢村五十鈴,则是恭敬的低着头,等候着自己父亲的下一步动作或者指使。   而她的手中,还提着一个黑色的剑袋。   里面装着的,是她从记事起,就已经陈放在沢村穗实房间内刀架上,不知道多久的藏鞘武士刀。   除了父亲,从来没有人可以碰它,就连护理和拭尘,都是由父亲亲手做的。   她小时候一直都以为,这就是属于父亲的“御刀”,可后来才发现,沢村穗实的御刀另有其物。   可父亲对这柄刀爱惜,要比对自己御刀要重视多了。   那时候的沢村五十鈴不太理解,但总之它就这样,一直陈放在刀架上,而且就连父亲,也从未使用过它。   年少时期的沢村五十鈴有时候会觉得很可惜,毕竟无法出鞘的刀剑,未免也太遗憾了,如果它本身有灵,也会对自身的命运,感到落寞吧。   但不管怎么说,这柄藏鞘武士刀,就这样随着沢村五十鈴从小到大,直到现在,都一直陈放在属于沢村穗实的那间和屋中。   可今天,却被沢村穗实给带了出来。   沢村五十鈴无法明白他的具体意图,为什么这样陈放了几十年,或者更久的刀,会在今天这么突然没有一点征兆的情况下被拿了出来,而为什么又是带着它,来见沢村真理葵。   她不明白,疑惑很多,但她也知道自己就算去询问,也不会得到任何解答。   沢村穗实就是这样,他想做的事情,不会去和任何人解释。   但同样的,也没有人敢说他做错了什么。   沢村穗实看着房间内,坐在病床上,无声偏着头看向窗外的沢村真理葵。   片刻后,他伸了伸手,随即沢村五十鈴便将剑袋恭敬的交予他。   然后,沢村穗实便负手,迈动步伐走向房间内。   而沢村五十鈴看着沢村真理葵的模样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缓缓关上了房门,在门口等候着。   进入房间后的沢村穗实,径直的走到病床前坐下,他面容虽然苍老,但神情却没有任何一丝老迈的意味,满是自然而然的威严。   而沢村真理葵,仿佛对他的到来没有丝毫察觉,依旧偏头看着窗外。   那片雾霾霾的天空,也不知道到底让她想到了些什么。   沢村穗实看着他,同样也没有出声。   他看着这张面孔,这张被他厌弃过,喜悦过,愤怒过,内心极为复杂过的面孔,只是无言。   他从始至终,在看向这张面孔时,或许都是在看向着另外的一个人。   相似也相似,不同也不同。   只是每次看到沢村真理葵的握剑身影时,他都忍不住内心会产生复杂。   到了他的这个年龄,他现在拥有的智慧,也让他很明白,自己其实是在被执念所困,但还是忍不住,会继续往下走着。   而现在,一切也结束了。   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不是因为沢村真理葵和大喰杀生石的战斗,也不是因为沢村真理葵的败北,而是因为他明白了,终究不是同一个人。   一样的天赋,极为相似的性格,但也不是同一个人。   第一次见到沢村真理葵时,他是复杂的,也是用厌恶,来掩盖内心的复杂。   所以他选择不再见面,去遗忘。   而第二次见面时,他却发现沢村真理葵身上那让他复杂的天赋,“心通明”,却已然消失。   这也让他想弄明白,心通明到底是什么,这个压了自己半辈子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所以他开始传授沢村真理葵剑道,观察她,了解她。   对于上杉木的一切,沢村穗实自然是全部知晓,但他懒得理会这些,只是传授沢村真理葵剑道。   其实他也不完全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或许沢村真理葵,有一天能够告诉她。   随着接触的时间越发增长,他也发现,真理葵和卯雪的性格并不相像。   卯雪开朗聪慧,而真理葵却呆板迟钝,卯雪乐于交友,而真理葵更喜欢独处不与人交际,卯雪喜欢笑,而真理葵却无法做出任何表情。   是截然相反的两人。   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她们又格外的相似,同样不喜欢剑道,但却因为某件事,去修行剑道。   沢村穗实知道的,真理葵其实并不喜欢剑道,只是想要回应上杉木的期待,所以才如此努力。   沢村穗实就这样观察着她,也很快发现了一个异常。   沢村真理葵没有过任何改变,无论是随着年龄增长,亦或者是某个时间段,她都没有产生过任何改变。   无论思想,还是行为,亦或者是爱好,都仿佛固定了,从一而终的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这是不现实的事情,无论如何,改变是每一个人都会经历的事。   除非是她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或者掩埋在心底,要求自己去按照固定的行为方式处事。   这是异样而又扭曲的。   所以当时,沢村穗实又再次像沢村真理葵询问起了心通明。   而沢村真理葵,也依旧茫然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这是什么。   随即沢村穗实便向她详细的解释起来了心通明到底是什么。   而或许沢村真理葵自己都不知道,当时的她拳头已经缓缓捏紧,下意识的说道。   “那那种东西,为什么么...要存在在呢。”   见状,沢村穗实听着真理葵的话语,在结合真理葵所有的异常,终于明白了。   他明白真理葵身上那股若有如无的空洞,到底原因出自哪了。   真理葵的心通明,不是突然消失的。   而是被她主动遗忘的。   或许是因为,她无法承受心通明所需要背负的代价。   因为心通明不光代表着无与伦比的战斗素养,还可以看着一个人对于自身是善意,还是恶意的。   心通明本来就是一个属于剑道的至高境界,是要经历无数的厮杀和搏斗,这样下来,常年累月的经验,而且剑术也已经迈入至高后,那时看清对手的动作和企图自然很简单,本质上来说,这就是一种经验,也就是预判。   而无数的生死线游走,也自然会让感官极其敏锐,所以也下意识就能感受到,别人对自身抱有的是恶意,还是善意。   而历史上那些赫赫有名的大剑豪,基本都拥有着心通明,且无一不都是成名,度过了青年后,才拥有的,那时候,也就是他们实力暴涨的第二春。   也就是说,心通明本质并不是天赋,是要先具备相应的条件,且达到一定境界之后才能领悟。   所以“心通明”其实是可以解释的。   但这种东西出现在一个小孩子身上,那就根本无法解释。   完全无法解释,甚至不能用常理去衡量,唯一能够勉强解释的理由,那就是才能,与生俱来的才能。   而说实话,这些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肯定是无法接受的。   或者与生俱来的这一点,造成了她一开始对这个才能的容忍度很高,或者说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但当她真正意义上,意识到了自己与其他人不同时,年龄包括心灵都同样幼小的她,如果没有及时的疏导,那就无法接受。   因为之前询问沢村真理葵心通明时,她都表现的很茫然,所以沢村穗实也无法得知,她拥有心通明到底是什么开始。   她只知道,卯雪的心通明其实还可以用天赋来解释。   因为卯雪只是从小反应速度就格外敏锐,处于能预判对方的攻击,但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的不同。   而也就是从她握剑的那一刻起,她的天赋才真正的展露。   也就是说,她在真正握住剑之前,就已经迈入了心通明的门槛。   然后十四岁,便拥有了心通明。   而真理葵,沢村穗实之前也一直都以为,她和卯雪一样,是仅限于踩在心通明的门槛上。   但看她这幅不由对心通明表现出来的厌恶语气,和主动遗弃的态度。   那很有可能,她是真正意义上,与生俱来的。   不是像卯雪那般的天赋和才能。   她从出生,就拥有完整的心通明,可以看穿人心。   这没法解释。   当沢村穗实做这个猜测的时候,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当时的内心。   毕竟他很清楚心通明,所以也很明白心通明到底意味着什么,而且他到现在,都步入老年了,才勉强踏入了半步门槛。   这无论是从科学,或者是才能,还是遗传,都无法解释。   甚至当时的沢村穗实,都生出了一种天选之子的荒谬感觉。   而这也或许正是真理葵无法背负的。   所以,她选择了遗忘。   她意识到了自己和其他人的不同后,就很有可能,将自己童年的境遇归咎于心通明的身上。   所以很可能,她就不愿在接受这种,估计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的东西。   她将心通明遗忘并遗弃了,不是因为上杉木,也不是因为任何人,只是她自己,接受不了自己。   然后,她便开始塑造着自己,上杉木便是这样一个楔子。   她将上杉木的所说的话全部吸纳,然后塑造出一个被她所接受,被外人所接受的模样。   也可以说是自我的保护机制。   因为她不想回到曾经那样的生活。   而那些痛苦的记忆,也主动被她选择埋藏在了内心深处上了锁,甚至遗忘。   现在的真理葵,只是她想要自己成为的模样,她自己认为是正确的模样。   她在刻意塑造着自己,将自己塑造成这样,所以,才没有任何改变。   但这也并不意味着现在的真理葵就是虚假的,毕竟她既然成为这样,那肯定就有一部分是内心的具现化。   只是她不愿去思考,不愿去回忆,不愿去改变,盲目的认为现在这样就是对的,不想改变。   所以心通明并没有在她身上消失,而是一直都存在,只是被她遗忘了。   而至于那个一开始,也就是她不愿想起的真理葵,则一直都活在她记忆最深处的那个被锁起来的箱子里。   在沉睡。 第384章 .自由   但得知了沢村真理葵很有可能是主动遗弃了心通明之后,沢村穗实仿佛又涌起了和当年面对卯雪时一样的复杂。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样的人,却总是将别人梦寐以求,却无论如何渴望也得不到的东西,随手抛弃呢?   他看着当时幼小的沢村真理葵,就仿佛是在看着另一个人。   沢村穗实内心也怒火,但不知为何,他也还是继续传授着沢村真理葵剑道,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是为了证明天赋重要?还是努力重要么?是为了知道难道人一生所会拥有的成就,难道真的从一出生,就已经确定了么?   他不清楚,但总之,或许能从沢村真理葵身上,得到答案。   然后时间,便这样度过,直到现在。   沢村穗实看着面前的沢村真理葵,多年来,他是第一次看到这张面容时,心里如此平静。   他没有出声,只是将病床上吃饭或者摆放东西的病床桌,缓缓立起来,摆在她身前。   至少此刻,这些动作,就仿佛让他真的像是一个正在照顾孙女的爷爷一般。   这是自从上次沢村穗实将话说明白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但沢村真理葵也依旧没有表现的激动,亦或者愤怒,亦或者驱赶,什么都没有,只有平静。   而沢村穗实,也没有说话,只是将黑色剑袋顶端的绳索拉开,缓缓从里面抽出一柄藏鞘的武士刀,放在病床桌上。   病床桌上的武士刀的种类是“打刀”。   作为日本刀中,最常见的两个种类,“打刀”和“太刀”的区别,肉眼看上去其实区别不大,所以不了解的话有时候区分起来也会比较麻烦。   最简单的区分方式,就是看刀刃的弧度,太刀弧度更大,也就是更弯一些,而打刀则是弧度更小,也就是比太刀更直一些,但也只是相对来说,毕竟武士刀都是曲刃,只是弧度不同而已。   而还有一种区分方式就是看如何佩戴,就像在日本古代电视剧里或者有出现剑道的电影里,就都有出现过。   太刀是挂在腰上的,配挂时,藏鞘的刀刃向下,打刀则是直接插在腰间,插在腰间时,藏鞘的刀刃向上。   直到现在,日本也依旧承袭了这个传统,无论是博物馆亦或者道馆在展示时,都是按照着这个方式来。   不过尽管日本武士刀的种类繁多,“武士刀”只是个统称的代名词,其下它共有二十六种形制类别。   但无论怎么说也无法改变的就是,“打刀”,是最适合实战的武器。   不同于其他二十五种形制类别,或是用于礼仪,或是用于参拜,或是用于表示身份地位,或是装饰华丽的收藏刀。   打刀,是真正用于战场的武器,多为穿盔甲的武士使用。   在冷兵器时代的地面战场上,它就是收割人命的刽子手。   而现在摆放在病床桌上的打刀大约有130厘米往上,这在打刀中算是比较少见长度。   毕竟打刀的设计最初,就是为了比太刀更快的出鞘,更迅速的拔刀,更适用地面战的年代,所以自然要比太刀稍微短一些。   因为更长,也就意味着要有更高大的身材,更长的臂展,也同样意味着更沉,需要有更大的力量,才能灵活的驾驭这柄刀。   所以面前这柄起码130厘米往上的武士刀,算是比较少见的打刀。   打刀的样式比较朴素,不同于现在大多刀剑华丽精致的模样,和统一的样式,它更简单,甚至有些寒酸。   它的刀鞘就只是普通的黑木色,外表只是经过了打磨一圈,消去了毛刺,让它不再刺手,也不容易滑手后,便没有经过第二次的上色和处理,保留了制作刀鞘木头的原有颜色。   至于它的刀柄,则就和大多武士刀相同,由柄绳和木贯组成,主体为黑色。   而刀镡下方,缠在刀鞘上面的绳子,也就是下绪,则绕过刀镡,在刀柄上打结固定,以此防止刀的意外出鞘。   虽然现在还无法得知藏鞘的刀刃是如何的,但它展露出来的外表,很简单。   比起现在的刀剑,它更像一柄冷兵器时代中打造好后,便匆匆送上战场的武器。   也就是“杀人剑。”   沢村穗实将武士刀从剑袋中拿出来放在病床桌上后,也没有第一时间出声,只是望着武士刀,沉默了良久之后,才轻轻开口。   “你不想将它拔出来看一下么,这原本属于你。”   他虽然没有看着沢村真理葵,但是对着谁在说话,已经显而易见了。   而沢村真理葵,则表现的好似并没有什么兴趣。   不过沢村穗实,却没有理会这种冷落,只是看着这柄武士刀,眼神中也好似泛起了什么回忆。   “你应该知道了,家族里一直都有着两柄代表着极为特殊意义的武士刀。   一个就是“御刀”,一个就是“云从黑守。”   御刀就是每任御所的佩刀,而云从黑守,则就是每代家族里武士最魁首的佩刀。   云从黑守和御刀一开始的时候相同,都是太刀类别,直到地面站年代的兴起,黑守才从太刀,换为了打刀,毕竟它本身就是为了实战。   它代表的就是,沢村家族中对于武士个人的最高荣誉。”   沢村穗实看着病床桌上,和洁白床单呈正反颜色的打刀。   “云从黑守是它的前缀,这柄刀真正的名字叫,祎?切雨景,而它,原本也属于你。”   沢村穗实语气平淡。   “我一直都认为这一代的云从黑守属于你,无关其他任何不必要的原因,只是因为你拥有着佩戴它的品质,拥有着沢村任何人都没有的东西。   所以,我也一直将它为你留着。”   说完,他看着坐在病床上,依旧无声,仿佛并没有听到他话语,只是在看着窗外并不明朗天空的沢村真理葵。   “但现在看来,或许你真的,不适合剑道。”   他语气轻缓,像是在说着一件事实。   “真理葵,这个世界上天生就有人就拥有着一些品质,只需要稍微一点磨炼,就可以达到常人难以想象的境界,或是凭借着洞察一切的通透思维,让智慧逐渐趋于无限,或是强大的身躯极致升华,用力量征服一切。   这些人,我称他们为天生的强者。”   他看着无声沉默的真理葵,又道。   “这种人,可能你一辈子也见不到,但也可能就生活在你周围,就比如你那个遭遇并不算美好的妹妹。”   闻言,沢村真理葵终于有了些反应,眼皮稍微抬了抬,往日透彻但此刻有些暗淡的蔚蓝色眼眸,看着正在说话的沢村穗实。   而沢村穗实,也接着往下说。   “虽然她现在和其他的普通人没有区别,但其实是不同的,因为普通人没有选择,只能普通,而她,却可以选择自己是接着普通,还是成为那一小撮人。   她的本质,就是强者,她可以继续食草,但也可以选择食肉,而食粮,也自然是和她同一物种的人类。   这样的人有很多,只是有的被发掘出来了,有的还处于不自知的阶段,但尽管如此,凭借着这一点,也足够在生活中过的如鱼得水。   面对这种人,普通人的命运,就只有被他们支配和利用。   很残酷,但也很现实的一个情况。”   说完,他看着沢村真理葵。   “而真理葵,你是天生的强者。   你的强大,是表现在身体上的,是足以用力量撕碎大多智慧的强大。   从出生,你便凌驾于普通人之上,常人哪怕耗尽一生的努力,也无法达到你一开始所就拥有的成就。   但你,却并没有拥有这份强大的品质,乃至主动遗弃了它,遗弃了这份别人做梦都想获得的强大。”   他看着坐在病床上的沢村真理葵,道。   “真理葵,你心里一直在想什么?是为了什么?目标是什么?想要得到什么?   回答我,我是在问你的自我,你到底有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思考过,自己一直以来在做什么。   又或者你有没有考虑过,你到底是谁?”   听着沢村穗实毫不客气,甚至算得上是对一个人的人格贬低的话语,沢村真理葵下意识的捏了捏拳,冰冷面容下的心湖仿佛也溅起了反应。   但她最终,也只是轻微启了启唇后,便没有了下一步动作,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而看着连这个问题都无法回答的沢村真理葵,沢村穗实眼里闪烁着失望,也有怜悯。   “连这个,都回答不出来么。”   他收回了看向沢村真理葵的视线,缓慢闭上了目。   他也突然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玉龙旗的赛后挑战,确实是沢村穗实促使的,同样第二节的无规则,也一样是他授意的。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他知道现在的沢村真理葵,无论如何也无法战胜大喰杀生石。   他只是想看到,在这种已经坠入谷底的情况下,沢村真理葵是否会迎来爆发。   且他还专门为沢村真理葵设置了不能输的理由,那就是上杉木的死后是否立墓,看她在这种前提下,又是否会重新拾起心通明。   而沢村真理葵和大喰杀生石的战斗,又未尝不是天赋和努力的比较呢。   但现在,沢村穗实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他突然好像有些想通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会花费这么多时间,来做一件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的事情。   或许,他也只是想从沢村真理葵身上知道,沢村卯雪如果没有了心通明,那会是什么样的人生罢了。   他只是一直都陷入了执着中。   但终究不是同一个人。   他突然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挺可笑的,是他自己可笑。   就连今天来到这里,他都突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沢村穗实缓缓开口。   “既然你无法回答,那我就来告诉你。   真理葵,你只是个走一步算一步,根本没有考虑过前方,只是麻木行走,像个任人摆布一样的牵线木偶。   你的前十几年满是谎言,所有的一切,都是别人给予了,你自己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拥有任何东西,而收回了这一切,那你就什么都不是。   而你心甘情愿的这样下去,因为你不想改变,害怕改变。   这一切,你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知道,任何任何的一切,都是如此。   你假装迟钝,情愿独处,不去思考,不愿与人社交,你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也是因为哪怕只是一丁点的善意,也会让你意识到,你心里的空洞到底有多深多无限。”   他看着沢村真理葵,又道。   “真理葵,你输了,而我也会履行之前的承诺。   沢村永远都没有上杉木的一席之地,沢村的光辉,也永远都不会落在你父亲的墓碑上,沢村也永远不会有任何人,为你父亲祭奠。   而你,我也不会在干涉你的任何生活,你终于不用在修行你讨厌的剑道,也终于不用强求自己,就这样套着枷锁,按照你认为正确的方式,狼狈而懦弱的活下去吧。”   说完,他看着病床桌上,一直都没有出鞘的武士刀。   “就让原本属于你的它,陪你度过最后一晚吧。   从明天起,你就自由了。”   说完,他缓缓起身,径直的离开了病房,过程,再也没有回过头。   而打开房门后,站在门口的便是等候的沢村五十鈴。   看着沢村穗实没有停留,直接离去的身影,她又看向真理葵。   她不知道沢村穗实具体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决定,但无论是什么,也不是她能改变的。   她只是看着沢村真理葵,犹豫了片刻后,开口道。   “真理葵,就像我曾经和你说过的,无数的鱼类和鸟类,都有着在某一个季节迁移的习惯,过程中,它们会遇到数不尽的危险和阻碍,但它们也不得不前进。   因为停留,便意味着死亡,或者种群的灭绝。   而对于人类来说也是同样的,不能停留在一个位置上,无论再痛苦,再难堪,也必须往前走,你可以往后看,可以追忆,可以思念,但绝对不能停滞不前。   真理葵,这个世界看似周围嘈杂,各色人等,泥沙俱下,但本质上,还是你一个人的世界,所以一切事情,都只能靠你自己。   如果你停滞不前,那就意味着像拒绝迁移的鱼群和鸟类一般,命运只有淘汰,没有人会等你,每个人都在拼命的往前争取一席之地。   所以,你只能往前走,对自己残酷一点,对别人残酷一点。”   沢村五十鈴语落,而沢村真理葵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就好似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也好似,根本就没去听。   见状,沢村五十鈴很失望的叹了口气,也没在说话,只是缓缓关上了房门,便离去了。   病房中只剩下了沢村真理葵一个人,无声的安静,而窗外吹入的丝丝寒风,又让空间显得稍微有些寂冷。   她构架的人生,就像她自己一般,正在缓缓凋零。 第385章 .何为复仇   东京的某处僻静道场中,大喰杀生石端坐在蒲团上,冥想打坐着。   按道理来说他这个时间不该出现在这里才对,毕竟他参加这次玉龙旗其他四名队友,此时都在福冈为这次的好成绩,进行着庆功狂欢。   而作为本该是这次庆功狂欢主人公的他,却在这个时间反常的出现在了这里。   这也是因为他一大早,就乘坐飞机回到了东京。   来到了这里。   每次,他有着心乱或者遇到了什么难题,那他就都会来到这里。   只要到了这里,他无论如何浮躁的心,也都会慢慢平静下来。   这里是他剑道一开始的地方,也就是小时候大喰静子,亲自送他前来学艺的道场。   他的师傅并没有改变,从始至终都是宫本岸桂。   只是这个曾经的道场因为年久失修,再加上过于偏僻交通有些不便利,所以宫本岸桂在五年前,便就已经将无间流的道场位置迁移了,处在了一个更为方便的地带。   而这里,也自然在五年前,便已经荒废了。   只是因为大喰杀生石过于忠爱这个道场,尽管新道场更为便利和新洁,但大喰杀生石,也依旧愿意多花一段时间,来到这里修行。   所以宫本岸桂,也就没有将这一处荒废的道场卖掉,毕竟对于最小也是最天才的徒弟,会有着偏心和疼爱也是自然。   也就是说,到了现在,其实这里,也就算是属于大喰杀生石一人的道场。   不过尽管这五年只有大喰杀生石一人照料着这处道场,但它也丝毫没有破落陋旧的感觉,而是被打扫的很干净。   他的心很乱,所以一早,就坐上了飞机,回到了这里。   曾经无论是迷茫亦或者疑惑,但只要当他来到了这里,浮躁的内心就会得到平静。   这里是他开始的地方,也是第一次得到大喰静子认可的地方。   但这次,他的内心,却没有得到丝毫慰藉。   空无一人的道场中,大喰杀生石缓缓睁开眼。   他做不到冥想,因为心无法静下来。   往昔十几年的记忆历历在目,他舍弃了很多,获取了很多,只为了能够改写败北的命运。   明明现在已经赢了,且是以绝对的姿态,可为什么...   大喰杀生石摊开右手,看向写着汗水和磨砺的老茧横布的手心,眼神中闪烁着琢磨不清的复杂。   可为什么,我会这么空虚呢。   他破天荒,也是第一次思考着。   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想要赢呢。   也就是在这时,道场入口外,突然出现了一人。   “大喰君,你还是和曾经一样,没有什么改变呢,只要没事,就会在这间老旧的道场内,度过时间。”   站在门口的,是久信尊。   不过与昨日还显得落魄的他不同,此时的他已经穿上了得体的西服,略显灰白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脸上,也是不露喜怒的平淡表情。   就仿佛,是曾经那个就连简单的出行,都是保镖簇拥,身份巨头的久信尊。   对于内心正处于极为复杂的时候碰见了外人,大喰杀生石也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就连曾经那一直挂在脸上的清和假笑,都懒的去装。   他只是缓缓收回了摊开的手心,头也没侧的冷漠道。   “看来野横组覆灭后,你的日子比我想象的好。”   对此久信尊只是微微笑着,没有否认,也没有回答。   大喰杀生石又道。   “你来干什么,叙旧就免了,我现在没心情。”   闻言久信尊点燃了两指间夹着的烟草。   “是来祝贺的,昨天的事情我听说了,还恭喜你完成你的夙愿。”   他深吸了一口烟草,鼻出云龙,随即看着手中燃烧的劣质烟草,眼神有些复杂,也有些追忆,仿佛是想到了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只要拿出烟草,就有人抢着给他点火的身份,而感到有些落寞。   片刻后,他又看着大喰杀生石跪坐的身影道。   “看来你多年的努力,终究没有浪费,击败了一直以来都渴望战胜,视为目标的敌人,现在感觉如何?美妙么?”   他看着大喰杀生石格外冷漠的模样,又道。   “又或者...是空虚呢?”   闻言大喰杀生石依旧冷漠,只是缓缓道。   “趁我现在没这个心情动手杀人,快滚吧。”   见状久信尊又吸了一口,吐着烟雾。   “啊啊,凶性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改变呢,好了,我今天除了来道贺,还有另一件事。”   他将烟头仍在地上,用脚碾灭。   “大喰君,有兴趣帮我杀人么,就在今天晚上。”   对的,久信尊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这个。   寻找刽子手。   而无论如何,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大喰杀生石,都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他已经不是以前的身份了,不可能想曾经那样,想杀谁只要吩咐下去就好。   就算他的那些下属可能还活着,但绝对也是自身难保,害怕的东躲西藏的,这种情况下,他们对于自己这个现在落魄到极点的曾经老大的吩咐,又怎么可能会听从呢。   毕竟现在大家都是沦落之人,难道还和曾经一样有着谁高谁贵的区别么。   更何况联都联系不上,就算活着,也寻找不到的。   所以对于现在的久信尊,大喰杀生石,就是最优的选择。   不是说大喰杀生石就会听他的命令,只是大喰杀生石本身,就是个嗜杀的人,这刚好和久信尊要做的事情本质相同。   所以,就像是合作,各持所需,各有所获。   而在加上自己一点点的蛊惑,就像扯上近卫家的大旗,表明以后这样的事还有很多,那相信本质就酷爱杀戮的大喰杀生石,也没有理由拒绝。   他脱下了鞋,缓缓走入道场中,最终在大喰杀生石对面的蒲团上坐下。   “还是和以前一样,你不用担心有任何的后果,甚至比以前还不用担心,毕竟这次是为近卫家做事,你只需要干脆利落的解决目标就好。   大喰君,我很欣赏你的不伪装,将嗜杀这种别人觉得恐惧的事情,明明白白的表现出来,且做事利落,又干脆,所以有兴趣,再和我共事么?”   而对此,大喰杀生石,只是淡淡的回应道。   “我说过了吧,在我没杀掉你之前,快滚。”   他淡漠的语气,和低垂没有丝毫转移的视线,让人不知为何,就会深信他的话语。   如果久信尊再不走,他很有可能,真的会动手。   久信尊见状微微皱了皱眉,说实话,这不像是他认识的大喰杀生石。   其实从刚到道场,看到大喰杀生石的第一眼开始,久信尊就察觉到了大喰杀生石的异样。   此时的他,不应该是这样的。   虽然大喰杀生石从来没真正说出口过,但有一次看到了他正看往沢村真理葵比赛视频时,满是野心的眼神后,久信尊就知道了。   大喰杀生石口里那个,必须要去击败,也是让他这么努力拼命练习,甚至不到疲惫难堪就不停止挥剑的敌人,就是沢村真理葵。   而昨天的玉龙旗上,他也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夙愿,击败了沢村真理葵。   所以现在的他不该是这样,至少也是心情突然开阔,多年来的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放松。   而不是现在这样的冷漠和寂静。   久信尊眯着眼,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随即缓缓开口道。   “难道就像我刚才说的,你现在真的很空虚么?”   闻言,大喰杀生石沉默了片刻后,突然慢慢的抬起头,嘴角逐渐扬起,对他露着清和的笑容。   瞬间,久信尊背脊便起了鸡皮疙瘩,大喰杀生石的笑容,对他产生了难以想象的恶寒。   而他也很清楚,大喰杀生石是真的对他动杀心了。   尽管他知道,如果现在大喰杀生石要动手杀他,那他就毫无还手能力,但他也丝毫没有慌乱。   他看着现在显然极其混乱不正常的大喰杀生石,微微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今天本来是和大喰杀生石来谈合作的,但现在看来,或许可以用另一种方式。   但前提,必须是大喰杀生石现在的状态,是和他想的一样。   他面对大喰杀生石丝毫不加掩饰的杀意,缓缓道。   “给我一点时间述说,或许我能解决你现在的状态。”   闻言大喰杀生石依旧挂着笑容,沉默了片刻后,道。   “那我就给你一个辩解的机会。”   久信尊再次点燃了一根烟草,道。   “我能理解你的空虚,这是源自内心的空洞,但你知道这份空洞来自哪里么?”   对此大喰杀生石只是回应着。   “你来说明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   而久信尊闻言,依旧不急不躁。   “源自你所承受的,并没有完全发泄出去。   你现在,只是浅薄意义的完成了你的夙愿,之所以说是浅薄,也是因为你只是达成了目标,但过程,并不理想。   你自己回忆,自己想一想,你这些年如此努力,没有丝毫懈怠,时刻都在鞭策着自己,难道只是为了这个简单意义上的,获得“胜利”么?   看着大喰杀生石,久信尊一字一句的道。   “不是的,你这么多年的努力和等待,是为了让你的敌人,和你感受到,体验到,尝到,相同的痛苦,不然你的努力,没有任何意义。   你所做的,并不是单单只是为了胜利,更多的,还是要让敌人,来后悔当初所做的事。   如果只是单单的胜利,是不够的,既不能满足你的渴望,也不能回应多年因为痛苦而鞭策你前进的自己。   只有真正意义上的让你的敌人体会到了你和相同的痛苦,你才能满足。   而现在的你,就是陷入在这种空虚中,因为只是浅薄的胜利,并不能满足你。”   闻言大喰杀生石沉默下来了,笑容也敛起,他微微皱着眉,像是在思考。   而看着他的这幅模样,久信尊知道自己猜对了。   很多人都会像这样,在复仇成功,或者多年努力的目标达成后,都会陷入这样的空虚。   而原因,也无非就是欲望没能得到满足。   对于这种人,阅人无数的久信尊见多了。   所以他也知道,蛊惑这种人时,只要从欲望入手,那就准没错。   但不能明白的挑出来,要将欲望这种难听的词语换一个措辞,来让当事人更好的代入和接受,大概就是给他立一个好听的牌坊。   而大喰杀生石此时也是这样的状态,久信尊知道自己赌对了。   但他也知道,自己说的或许有道理,但就算完成,事后大喰杀生石的空虚也不会得到满足,但他也不在意这些。   毕竟他自己本身就已经是在悬崖钢丝了,走错一步,便万劫不复,自然,不会去理会别人。   他看着大喰杀生石,仿佛是给他消化这些话语的充足时间,直到过了半分钟后,才继续开口。   “而沢村真理葵,并没有获得相应的代价。   她只是输了,而对于她那样身份的人来说,输了又能怎么样呢?依旧过着千金小姐的身份,依旧每天听着人的吹捧来持剑,一次的败北,无法对她造成任何的影响。   大喰君,虽然不知道你和沢村真理葵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既然你会花费这么多年的时间,来做到打败她,那我也相信,那也一定是段极为刻骨铭心的痛苦回忆。   所以,你,这是在复仇,而复仇也一定意味着,要她体验到痛苦,更甚于你曾经的痛苦。   你要让她不堪,后悔,绝望,这样才算是复仇,而这样,你也才会满足。”   久信尊缓缓道。   “而我要你杀的人,你就可以利用她来做到这些。”   闻言大喰杀生石抬头望向了他。   而久信尊,则一字一句的道。   “她的名字叫做北岛鸦,也是沢村真理葵,同父异母的血缘妹妹。”   闻言,大喰杀生石猛地一愣,一幕幕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   随即,他突然咧开笑容,控制不住的闪烁着让人不适的张扬笑容。   难不怪,难不怪!   久信尊本来还有着很多继续蛊惑大喰杀生石去杀北岛鸦的话,在他看来,现在还只是个开始,要想大喰杀生石真的去杀人,起码还得费一番口舌。   但他也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正好说了一句戳在大喰杀生石心里的话。   那就是其实大喰杀生石的内心深处,一直都是认为自己输了,所以大喰静子才会死。   他咧着张扬的笑容。   他知道久信尊其实是在利用着他,但不可否认的是,久信尊的话,也确实点醒了他。   对啊,对啊!我才不只是单单为了胜利,而是为了让真理葵体验到和我相同的痛苦啊,不然未免也太轻易了。   对啊,这是复仇!   他想到了,之前在冲绳海边时,当沢村真理葵以为那个女孩溺水的那一瞬间,身上猛然传来的让自己心悸甚至是无法掌控危险的刺痛感。   难不怪,难不怪,原来,她是你的妹妹么?难不怪,你会那么在乎她呢。   现在还太简单了,太简单了,只是仅仅击败你,还远远不够。   是啊,是啊,必须要让你体会到相同的痛苦才行。   就让你也体会体会,失去亲人的痛苦吧。   而只要利用了她,你也就会爆发了吧,而不是像在玉龙旗那般,毫无斗志的模样。   毕竟击败了那样的你,实在是让人无法享受起来呢。   我更想击败的是全力以赴的你,但无论如何努力,也什么都改变不了的绝望模样,才是我想看到的。   而如果你输了,那个女孩就会死,那你也就会拼命了吧。   战胜玉龙旗那么迷茫的你实在太没劲了,全力以赴,全力以赴,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奋力挥剑,来取悦我吧。   久信尊说的对,自己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改写败北的命运在战斗。   而是为了,复仇。   所以,必须也要让你尝到和我一样的痛苦才行。   他笑容越发张扬,弯成缺月的眼眸中,满是闪烁着让人背脊发寒的愉悦寒光。   -------   北岛公寓门前,北岛玖有些依依不舍的为北岛鸦打理着衣襟。   “晚上要早点回来哦。”   北岛玖不舍的这样说道。   而北岛鸦,则点了点头。   她现在要前往参加学校安排的关于修行旅行最后一天的活动了。   其实在这之前,北岛鸦已经提过,自己想请假下午就不去了。   但却得到了北岛玖的拒绝,理由是这么大且重要的活动!必须要参加才行!不然同学会认为小鸦是个不合群的孩子的!   北岛玖其实也很清楚,北岛鸦是想多在家陪自己,才说不去学校的,虽然她也确实想让久别的小鸦24小时都待在她身边,但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便让小鸦舍去了生活中的其他事情。   这是她不允许的!她想要小鸦的生活!多次多彩!   所以尽管很不舍,但她也依旧让北岛鸦前去学校了。   此时的她使劲的劝慰着自己,小鸦晚上就回家了,晚上就回家了,到时候直接抱着睡一晚上!   想到这,她不由又露出了傻傻的笑容。   随即,她连忙反应了过来,拍了拍北岛鸦有些不平的衣袖。   她想起了北岛鸦之前的提议,想了片刻后,开口道。   “那小鸦,等你寒假的时候,我们就去你说的那个九州的草原吧!”   闻言,北岛鸦道。   “真的么,妈妈不会觉得勉强么。”   见状,北岛玖晃了晃小脑袋。   “不会不会!经过这次小鸦去冲绳后,妈妈也想和小鸦一起出去旅游了!”   北岛鸦露着浅浅的笑容。   “嗯好,那一言为定。”   北岛玖使劲点头,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一般,还伸出了手指。   “一言为定!拉勾勾!到时候要和小鸦留下好多好多珍贵的回忆!”   而北岛鸦见状,也伸出了自己的手指。   “好,那约定好了,拉勾勾。”   随即,她便准备离去前往学校,而就在这时,北岛玖猛地扑在她的怀里,使劲大口吸气着。   北岛玖使劲闻着北岛鸦身上那股凉丝丝的好闻气息,心里道。   小鸦能量补充!小鸦能量补充!   感受着胸前一直扑腾的热气,北岛鸦也没说什么,只是抿嘴笑着。   直到吸的满满足足后,北岛玖才松开北岛鸦。   “晚上要早点回家哦!妈妈在家里等你!”   随即她直接撩开袖子,做着炒菜的动作。   “我要准备好多好多精心的料理!来为小鸦接风洗尘!所以学校的活动结束后,就早点回家,妈妈会在家里等你的!”   闻言北岛鸦点头。   “嗯。”   随即她北岛鸦,便朝着学校走去了。   现在,雨已经停了,只是天气依旧有些晦暗,但天气预报上说下午已经没雨了,虽然应该没什么问题。   感受凉薄的寒风,已经走下了楼,而且也有些头疼的北岛鸦转身望去。   果然,北岛玖正在二楼的过道护栏前,垫着脚使劲对她挥着手,而脸上,也是小太阳般明媚的笑容。   而看着这一幕,北岛鸦不适的腹部和昏沉的前额,都好转了许多。   她也挥了挥手,随即便继续前行了。   像这样没有起伏的生活,虽然可能对别人而言,有些枯燥,但对北岛鸦而言,确实极为珍视的存在。   她不渴求什么,不期望高高在上,也不期望富甲一方,只要能过着这样平静的日常,就是对她最大的恩赐。   她的愿望,就只是这样每天都能陪在所爱所珍视的家人身边,就足够了。   除此之外,北岛鸦,并不渴求其他的东西。   她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看了看阴雾沉沉的天空,想着早点度过下午后,早点回家吧。   毕竟除了想早些回家,而且她也能清晰的感受的,自己的例假要来了,头也因为热伤风,有些昏沉。   就在这时,北岛鸦前方巷口走出了一人,差点迎面撞到,好在对方和北岛鸦,都同时退了一步,才没有发生碰撞。   对方是个西装的中年人,北岛鸦和他相视一眼后,便都同时微微鞠了一躬,随即两人朝着相反方向走去。   而没走几步,久信尊便回头看向北岛鸦瘦弱单薄的背影,片刻后,才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他的方向,也会路过北岛公寓。   现在的时间中午已经过去了,而看着此时阴沉的天空,今晚的夜,应该会比平时来的更早一些。   ps:好吧,我是一点悬念都不敢留,妈妈绝对不会出事的,一丁点事都不可能,芝麻大的事都没有,哪怕头发丝,都不会掉。   六千字三合一章节,今天三更,我都忘了这几天一共补了几章了,明天细细算算。 第386章 .明天依旧   距离治春不远的某处庄园内,今天作为修学旅行结尾的归家祭,就是在这里举行,而场地,也自然是二年级中某位富婆少女家里提供的。   看着这个占地面积还不知道多大,装修横奢堂皇的庄园,不得不说,这又是个家里条件能够支撑她拿手办擦屁股的少女。   此时,治春二年级部的少女们,正满怀激情的各自帮忙,搭建着归家祭的场地和物品。   归家祭,顾名思义就是当回家后,亲朋好友们为了迎接而举行的宴会,常用在那些离家多年的游子身上。   简单点来说就是欢迎会,每个国家都有,只是具体形式可能不同而已。   而治春的,大概就是最后的狂欢,给修学旅行做一个结尾,也是每年都会有的习俗。   当然,此时的北岛鸦,也在筹备归家祭的人群之中。   她的任务,就是粘气球和贴纸。   她站在板凳上,微微踮起了脚尖,面容寡淡的在门框上沾着气球,而身边,都是有着任务,在满怀开心的各自忙碌的少女们。   沾好了气球后,北岛鸦走下板凳站在地上,准备去下一处地方沾气球。   不过就在这时,她身形突然停顿了一瞬,神情未变,但面容却好似更为苍白了一些。   腹部突然一阵的不适感,让她有些无力。   她神态无恙的慢慢坐在板凳上,准备缓一下。   痛经这玩意,真的让北岛鸦很苦手,没啥办法。   北岛鸦,就属于那种例假时,反应格外大的少女,也同样,就很遭罪。   而北岛玖,也自然每次看着北岛鸦无力出汗的模样,心都会疼的抽搐了。   但真没办法,因为能试的办法,北岛玖都尝试过了。   像什么红糖水或者姜汤,喝了北岛鸦会恶心想吐,而腹部贴暖宝宝,过一会她就会头蒙眩晕,至于止疼药,吃了虽然确实有点用,但会加重拉肚子。   而医院,也是肯定去过的,对此医生只是说,这不是病理上的痛经,而是生理上的,也就是原发性,多出现与未婚前.   有部分女性,确实是这样,例假时各种症状反应很大,就比如痛经,如果不是病理,而是出自体质上的原因,就比如体寒或者其他的,那医学上没有什么彻底的根治的治疗方法,能做的就只有慢慢调理,减缓疼痛。   也就是说医生能做的也不多,只能告诉北岛玖怎么最好的去调理,需忌讳什么,然后减轻疼痛。   而北岛鸦,说实话是属于那种痛经症状比较严重的类型了,痛到最厉害的时候,连站都不想站起来,睡又睡不着,无力但又经常要跑厕所,但最后就根本分不清到底是痛经的原因,还是肚子痛想上厕所了。   这就很难搞,而且调理的作用,其实也很有限。   像什么汉方药,北岛玖也抓了好多副了,但也是一样的。   北岛鸦该疼,还是得疼。   大概就是难以想象的疼,硬要形容的话,其实就是那种大乱炖的感觉,酸痛丶胀痛丶刺痛丶绞痛丶点痛丶面痛丶牵痛,什么都有。   每次都给北岛玖心疼的呀,眼泪汪汪的守在北岛鸦床边,看着北岛鸦微微皱眉的模样,急得不行,但硬说又做不到什么,能做的只有陪伴。   不过好在只是例假来时的第一天会这样疼,往后几天就会慢慢缓解了,而且第一天最疼的时候,基本都是临近夜晚那会,所以北岛鸦也几乎都是在家里度过了,也没有因为痛经发生过什么事情。   回到现在,北岛鸦神情依旧未变,坐在板凳上准备缓一下。   感受着腹部传来的清晰动静,看来延迟了两三天的例假,就在今天了。   哪怕清冷如北岛鸦,也不由觉得无奈。   真的难搞。   也就是北岛玖每次都算着日子了,以为北岛鸦的例假前几天就过了,不然怎么说,今天下午都不会让小鸦出门的。   毕竟北岛鸦一向都不会将痛苦浮与表面,所以和她视频时,北岛玖隔着屏幕也判断不出来小鸦是否来了,就只能一直吩咐着注意保暖不要着凉怎么怎么一大堆,而北岛鸦也对此全都回答到好,而这样,北岛玖也自然认为小鸦的例假已经在前几天就过了。   缓了片刻后,北岛鸦起身,继续去下一处沾气球。   她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晚上会很难受了。   毕竟别忘了,她现在还处于轻微感冒的状态,这简直就是雪上加霜啊。   北岛鸦继续沾着气球,而她没注意到的是,有一个少女时不时就会看向她的背影,然后心不在焉的叹一口气。   作为着今天记录员的小林润,举着相机,将对准着北岛鸦的镜头移开,极为无精打采的录制着其他的人或者物。   但没过多久,她又再次控制不住的将相机对准着北岛鸦,随即更加心不在焉的移开,周而复始,一直反复着这样的动作。   而在她身边,剪着归家祭所用贴纸的竹野内有奈,则看着她,眉头一皱。   今天的小林润,很不对劲。   竹野内有奈这样想着,毕竟小林润本来就是个极为乐天派的性格,基本没有无缘无故的出现过这样低沉的模样,有时候活跃的甚至让人烦躁。   但今天的她,却从早上开始到现在,说过的话,都屈指可数,一直恹了恹气的,不是摇头,就是叹息,奇怪的很。   还有,她竟然不像修学旅行的这十几天里,一直缠在北岛同学的屁股后面了。   奇怪,奇怪。   竹野内有奈这样想着,虽然她经常会想,要是润能够安静一些就好了,但当真到了这时候,心里也忍不住的升起担心。   所以她走到小林润身边,假装不在意的问道。   “怎么了,看你今天一天都好像挺反常的,这么安静,是突然转性啦?”   闻言小林润没有像往常那般斗嘴,就只是摇摇头叹了口气。   “唉,你不懂。”   见状竹野内有奈额头青筋一跳,你不说我当然不懂了!   她看着小林润这幅没精神的模样,又想起了她时不时望向北岛鸦同学的样子,想了片刻后,又道。   “难道,是因为北岛同学?”   闻言,小林润身体猛地一僵,随即立马不自然的别过头,心虚的道。   “才..才不是!”   竹野内有奈:.....   好了,我知道了,就是和北岛同学有关。   但到底因为什么呢,是闹矛盾了么?   竹野内有奈这样想着,但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小林润自从那次北岛同学在沙滩上帮了她之后,就和小跟屁虫没有什么区别了,基本上是北岛同学说东,那她绝对不会往西的。   所以主动闹矛盾之类的,就她那不争气的模样,基本没可能。   而北岛同学性子也比较冷淡,也不想是会冷战的性格啊。   那是因为什么呢?   看着小林润也不打算告诉自己原因的模样,竹野内有奈想了想后,便故意道。   “难道是因为北岛同学欺负你了么!我这就去找她理论!大不了我们就不和她玩了!”   说完她便撩起袖子,气冲冲的准备朝着北岛鸦走去。   小林润见状立马阻拦道。   “别别别,没有没有,北岛大人才不会欺负我呢!”   闻言竹野内有奈依旧是一副要去找北岛鸦理论的模样,道。   “那你告诉我怎么了!不然我现在就去找北岛同学,说你已经讨厌她了!再也不想见到她了!”   听着竹野内有奈这番极其恶毒的话语,小林润气的直咬牙,但又怕她真的去找北岛大人说自己讨厌她了,那这也太痛苦了。   所以她犹豫了半天后,还是小声道。   “就是...就是那个...”   小林润扭扭捏捏的,脸上还有些失落。   “明天修行旅行就结束了..那北岛大人还会和我们一起玩么...毕竟不是住在同一个房间里了,北岛大人或许又会像以前在学校里那样...很冷漠了。”   闻言,竹野内有奈瞬间就明白了小林润所表达的意思。   毕竟,她又何尝不是考虑过这个问题呢。   因为修学旅行结束后,她们就又会回到学校中,而不住在同一个房间里了,自然也就没有共同的出行,也没有每天避免不了的相见,和在同一个房间中入眠。   就相当于是,没有任何联系了。   而很有可能,北岛同学也会恢复成曾经那样,冷冷淡淡,不去接触任何人的模样。   毕竟,已经没有了联系的纽带了。   就像一场短暂的梦一般,醒了后,就会回到各自的生活,见面,也很可能只是互相微微点头示意,仅此而已。   虽然想到这些竹野内有奈也有些难受,毕竟十几天朝夕相处的日常不是假的,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小林润的想法,的确可能就是现实。   毕竟哪怕相处了这么多天,北岛同学也从没像她们展露过内心的想法,无论是说话,还是行动,都没有主动提出过自己的意见,一直都是随波逐流。   没有喜,没有怒,没有哀,没有乐,永远平静。   就好像,和她们的相处,只是因为要住在同一个房间,避免不了接触而已,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原因。   过后,也自然就会回到自己的生活。   而她们,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再去和北岛同学产生关联。   而且,就算她们去找北岛同学了,但想到北岛同学曾经在学校那副对谁都极为冷淡的模样,也说不定,不会理会她们。   竹野内有奈,也同样内心很复杂。   所以听到小林润的话后,她也沉默了下来,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你为什么不当面去问北岛同学呢。”   竹野内有奈自己都没察觉到,她的声音有些怪,像是在期待什么,也像是不想承认什么。   闻言小林润叹了口气。   “这种事情...叫我怎么去问嘛...”   见状竹野内有奈也叹了口气,对啊,像什么我担心你不理我了,所以来问问的这种事情,叫人怎么说的出口啊...   两人不由的都陷入了同一种沉默的氛围。   只是一个失落,一个有些复杂。   很快,小林润眼眶就有些泛红了,显然是真的很失落。   而竹野内有奈,见状也回过神来,想了想后,便道。   “我还以为你在担心什么呢!原来是这个啊!你想太多啦哈哈哈哈,没想到润还是个多愁善感的人。”   闻言,小林润偏头,红红的眼眶看着她,等待着她为什么这样说的下文。   而竹野内有奈,又接着道。   “你想啊,我们和北岛同学相处的这么多天里,她像学校中传闻的那么冷漠么?没有吧,其实北岛同学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来着,只是一直都没有人发现,都是些看到她冷漠外表,便退去的人,真正的北岛同学,才不是她们说的那样!   而且,我们现在都已经和北岛同学成为朋友了,所以才不会因为只是回到学校,换了一个地方,便不再联系了呢,你担心的那些,全都是多想了。”   闻言,小林润眼巴巴的望着竹野内有奈,有些期待的道。   “真的么?”   竹野内有奈笑着。   “当然啦!而且退一万步说!北岛同学又不是不上学了,明天她依旧会出现在教室里,我们依旧会在同一个班级,怎么可能会不再联系呢。”   她拍了拍小林润的背。   “放心,明天我们依旧会见到北岛同学,等到中午!我们两个便去邀请她一起吃午饭!就去我们的常驻地方!前园里那块花圃前!既可以吃饭,又可以赏花,还能一起聊天!”   她笑的很开朗:“所以放心放心,明天我们两个便去找她,要是她不理我们的话,我们就缠着她,哼哼,既然成为了我们的朋友,那哪有这么轻易便放跑她的道理!”   而小林润闻言也明显好多了,也扬起了笑容。   “对!不能放跑她!”   小林润终于又恢复了活泼的模样,对于明天,也不像之前那般担心了,而是充满了期待。   而竹野内有奈,其实之前的那些话不光是安慰小林润的,她又何尝不是在安慰自己呢。   希望如此吧,毕竟北岛同学如果真的恢复成了以往在学校中的那个模样,那她和润很有可能是靠近不了的。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都在同一个班级,北岛同学又不是不上学,和她们见不到面了,所以总会有联系的。   就像一句话说的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她天天去找北岛同学,那北岛同学也绝对不好意思一直拒绝她的。   嗯对,就是这样!   所以竹野内有奈,也很快就恢复了明朗的心情。 第386章 章节修改完毕了   如题,386章已经修改好了,4200字的新内容章节,如果没刷新出来的话,那就按照我之前说过的方法刷新本章内容,就能看到新章节啦,而且已经订阅过的小伙伴也不用重新花钱,哦对了,晚上还有两更,我先吃饭,吃完饭接着码字 第387章 .送别   天气依旧阴郁,浓稠的乌云悬挂在天空之上,遮挡着日光,让整个世界都有些雾沉沉的。   不过沉闷的天气,却丝毫没有影响阴郁天空下,庄园内的这群少女们,活跃开心的模样。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归家祭的一切也都筹备好了,终于展开了。   台上是想上去就上去的临时搭建的一个小舞台,几个少女丝毫不要形象的在上面跳着酒桌上用来活跃气氛的笨蛋舞,而台下,或是开心鼓掌大笑的,或是拿着蛋糕追逐打闹的,又或者拿着饮料当酒喝,搂着肩膀互诉衷肠的。   千姿百态,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不同,但总结起来,就都是喜悦。   或许眼前的这幅氛围,就是对热闹欢庆的最好诠释。   而北岛鸦坐在边上的角落里,尽管头有些晕,肚子也有些不适,但心情也比较放松。   或许确实她从来没有融入过这个群体,也确实对学校这个名字没有归属感,但也不得不说,这群少女们的笑脸真的很明媚,而她们聚集在一起时产生的热闹,也确认,会让下意识的,会让人带着同样的笑容。   北岛鸦看着这热闹嘈杂,和喜悦感染着周边所有人和物的一幕,觉得其实也挺好的。   至少,实在让人难以讨厌。   就算喜静的北岛鸦,觉得偶尔这样,也不是不可以。   她就这样看着这一幕,就仿佛坐在角落的她,也进入到了这幅场景中一般。   -------   东京的某个街道中,一个身形高挑的少女,明明就混在步伐匆匆的人群中,却又仿佛,是在空无一人般的街道行走。   沢村真理葵穿着之前在玉龙旗比赛上的剑道竹节服,下身,则就是黑色的袴裙,而衣领处,还隐隐露出来了医院里的病衣。   因为在玉龙旗晕倒后,沢村真理葵直接就被送上了飞机来到了东京的医院,所以她也没有其他可以置换的衣服,只能在病号服外面套上了竹节衣。   不过好在,日本街上穿剑道竹节衣也并不是太少见,毕竟也有从道馆出来后懒得换衣服,直接回家的人,所以沢村真理葵也并没有太过吸引到他人的视线。   再加上,她又一直低着头,周边人群步伐又匆匆,所以也没人知道她就是昨天玉龙旗上,败北的那个人。   沢村真理葵走在街上,很茫然,她也不知道要去哪,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哪。   只是她并不想待在医院里,来苏水的气味很难闻,面前病床桌上的武士刀也不太好看,过于洁白的床单,也格外刺眼,包括窗帘被微风的拨动声,都是不太顺耳的响动。   所以她套上竹节服后,便走出了医院,但她也忘了,自己还穿着医院的拖鞋。   她黑色袴裙下,就这样穿着白色的一次性拖鞋,缓步走在人群中,没有方向,也没有目标,哪怕在人流熙攘的市中心,高挑的背影,也显得很孤寂。   尽管天气预报显示的今晚无雨,但黑压压的天空,也不由让人升起担心和愁虑,步伐也下意识匆忙起来。   东京就是这样的,只要是白天,那无论是哪个街道,就总是会有这样西装革履,打扮光鲜的人步伐匆忙异常,没有人关心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仿佛一切的节奏都变得极快,没有人会停下,也没有人会为了什么驻足,也没有人会等你。   就像现在的沢村真理葵,她身边的一切流速都是极快的,就只有她的步伐,是缓慢的。   就好似之前沢村五十鈴所说的一般,如果你停滞不前,那就意味着像拒绝迁移的鱼群和鸟类一般,命运只有淘汰,没有人会等你,因为每个人都在拼命的往前争取一席之地。   往前走...往前走,这句话沢村真理葵已经听过无数次了,每个人都在劝她向前看,往前走,不要回头。   每个人,每个人,都这样劝着她。   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对她说过不一样的话。   这就是...对的么。   就仿佛和现在大街上的沢村真理葵一般,随波逐流着,不清楚方向。   她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时间过去了多久,不知不觉间周边嘈杂的声音变小了起来,而她脚上的白色一次性拖鞋,也早已因为长时间的摩擦,便的有些破裂。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抬头,便发现了一个招牌。   “幸真拉面亭。”   看着这留有回忆的地方,沢村真理葵空洞的眸子中,也闪烁过了一丝痛苦。   已经回不去了,无论什么都回不去了,自己也无法在面对那对母女,因为祖父说的对,自己一直都在逃避着,坐视苦难的发生,也没有去尝试做过任何改变,和弥补,只是当个逃跑的懦夫。   她就驻足在这里,无言沉默着。   而此时的拉面馆门口,却是另一幅光景。   拉面馆老板正挠着头,脸上满是喜悦又稍微有些不舍的笑容。   “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呢!古屋先生!你也要离开了啊!真的不考虑再多待一段时间了么!”   而站在他面前的,就是那位流浪者老人。   不过此时他,和之前有了明显的改变,杂乱的胡子已经刮过了,只留下了一层灰白色的胡渣,头发也经过了打理,取下了白色的头巾,而衣服虽然依旧称不上得体,但至少干净整洁的许多。   就仿佛,他要前去什么重要的见面,所以刻意打扮过一般。   现在的模样,对于是流浪者的他来说,依旧很得体了。   而流浪者老人闻言,也笑道。   “不了不了,算算日子,祭火节也很快就要来了,我得在之前,赶回石冈才行。”   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流浪者老人脸上泛起了追忆的神情。   “是啊,据说今年的收成也很好,我很期待这次的祭火节啊。”   闻言拉面店老板也理解的点了点头。   “也是,毕竟都已经几十年没见到你的儿子了,是该期待,这次见面了,可就别在离开了啊古屋先生,明年我也会抽时间来福冈看你的。”   流浪者老人点了点头,回答道。   “嗯。”   尽管两人也就接触了这十几天,但还是成为了很好的朋友,缘分,就是这么莫名其妙。   而这时,拉面店老板也看见了站在马路边的沢村真理葵,先是愣了一瞬后,随即便喜颜笑开。   “哦!好久不见小姐!你也是来为古屋先生送别的么?” 第388章 .终其一生,满是遗憾   拉面店老板对着沢村真理葵这样说道。   而推着装满大包小包自行车的流浪者老人,闻声也转头看了过来。   至于站在马路对面沢村真理葵,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只是沉默着。   见状,拉面店老板也挠头爽朗的大笑道。   “不是么,那也无所谓!既然刚好碰见了,那就一起为古屋先生送别吧!他今天就要准备踏上回石冈的路途了,真是一刻都不想等呢!”   而流浪者老人,闻言也是对着沢村真理葵和善的微微笑了笑。   拉面店老板又道。   “对了,你和另一位小姐这段时间都没来吃拉面,所以不知道发生了很多事情。   本来古屋先生还需要再捡一段时间的塑料罐,才能凑够维修自行车的钱的,看着古屋先生每天起早忙碌的模样,我都打算直接先斩后奏买一辆新的自行车给他了,不过就在这时候,古屋先生捡易拉罐的途中,捡到了一个钱包。   然后他就在原地等着失主,而失主也是个善良的人,见古屋先生在有些寒冷的天气中等了四个小时,再加上钱包里也有很多重要的物件,所以就当即给了古屋先生一万日元作为谢礼,怎么推脱都推脱不掉。   古屋先生这就是好人有好报啊!而古屋先生,也借着这笔钱,修好了自行车,还去理了个发。”   说完,他搂住了流浪者老人的肩膀。   “怎么样,是不是看着精神多了!至少我觉得这样已经能看出来古屋先生年轻时候的帅气模样了。”   闻言流浪者老人无奈的笑了笑,道。   “幸真先生就别取笑我了。”   不过说实话,流浪者老人,此时看起来确实精神了许多,尽管面容已经皱纹密布,老态浑浊,但今天的他,仿佛心情很好,松垂的眉眼,都满是笑意。   毕竟,他要踏上路途去见的,是失散五十年的亲生儿子。   拉面店老板拍着流浪者老人的肩膀,短短的时间,他就已经和这位内心有着严格底线,谈吐也很素颜的老人结下了不浅的交情。   所以,他也很同情和为这位老人感到遗憾。   “古屋先生,这次见到你的儿子后,你就别离开石冈了,我相信你的儿子,也是无比渴望见到你的。”   流浪者老人的境遇,无法让人不做到同情和遗憾。   他是那个年代的东大高材生,但因为孩子的失踪,便离开了家庭,离开了学校,迈上了寻找孩子的路程。   这一找,便是五十年,过程中遇到过什么苦难和痛苦,也可想而知。   而最后,却在孩子一开始失踪的石冈,找到了...   这段时间的接触,也让拉面店老板知道,古屋先生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   在他寻找孩子的这段极为遥远的时间中,父母已经相继死亡,他无颜面对,而也已经改嫁的妻子,在早年也已死去。   他什么都不剩下了...   而他一直寻找的孩子,或许自始至终就从未...离开过他的家乡,也就是石冈。   一个城市,原来真的有时候会这么大,大到无边无际,难以想象,大到你想见的人,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   也不知道当古屋先生得知自己找了五十年的孩子,就在自己家乡石冈时,他当时,心里是何感受呢...   光是想想,也已经过了中年的拉面馆老板,就满心的复杂和苦楚。   不过好在,终于还是找到了,无论如何,至少结果,是善良的。   拉面馆老板的眼眶有些红润,但他还是挂着开朗的笑容道。   “古屋先生,我相信你的孩子!也一定一定!非常非常想要见到你!也就只有这样圆满的结果!才能配得上这段极为不易的旅程!”   拉面馆老板还是没忍住湿润的眼角,一把抱住了流浪者老人。   “古屋先生!我明年!一定会来石冈看你的!你到时候一定要好好招待我啊!”   闻言,流浪者老人也轻柔的拍了拍面前鬓角同样长着白发的男人。   “嗯,一定会的。”   只是不知为何,他说这话时的浑浊眼眸中,满是落寞。   片刻后,他松开了拉面馆老板,然后缓步的走到了沢村真理葵面前。   他老迈的身体深深鞠了一躬。   “真是谢谢小姐的三碗拉面,也替我向另外一名小姐表示谢意,虽然可能以后没有机会报答了,但我会一直铭记这份恩情的。”   见状,拉面馆老板一边擦着眼角的眼泪,一边又不舍强装喜悦的道。   “古屋先生!你可是要回去和自己的儿子认亲,这是十分喜悦的事情!不要把场景搞的像离别啊!我可是绝对会来看你的!”   闻言,缓缓直起身的流浪者老人笑了笑。   “好好,那我就出发了。”   说完,他便走向了装满大包小包的自行车,准备出发了。   见状拉面馆老板不放心的叮嘱道。   “古屋先生,一路上可是要千万千万小心啊!现在天气也逐渐变寒了!到晚上了就记得把帐篷拿出来过夜,不要敢夜路,还有骑自行车的话,从东京到石冈大概要两三天左右,所以几天后,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报平安啊!”   拉面馆老板极为担心的看着流浪者老人的身影,其实他已经说过好多次了,甚至强行表示要给流浪者老人买回家的车票,但都被流浪者老人拒绝了,还说,如果这样,那他就不会去了。   看着油盐不进的流浪者老人,拉面馆老板也十分无奈,最终只能妥协了,任由他骑自行车回去。   不过他还是留了个心眼的,只要一等流浪者老人出发,他就立马关店铺,然后开车悄悄跟上去,他也提前跟家里人说好了,会离开两三天,不然他怎么可能放心让这么年迈的古屋先生独自上路呢。   而且还有些让他不解的,明明都五十年没见到自己的孩子,且还在一直寻找呢,可为什么古屋先生,却还表现的这么沉稳呢,每次自己提出买车票让他能早点回家,古屋先生都会不慌不忙的慢慢说,不急不急。   这可真的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搞的拉面馆老板一直匆忙的不行,想早日让古屋先生父子相见。   而此时,流浪者老人也终于坐上了他装满着大包小包的自行车。   “那我就走啦,幸真先生。”   说完他又对一直没说话的沢村真理葵,点了点头。   而拉面馆老板,也开朗的挥着手。   “嗯!我明年会来看你的!到时候古屋先生你可得和你的儿子,好好招待我啊!”   “知道了,一定会的。”   说完,流浪者老人,便蹬起了自行车,而自行车也就开始缓缓前行了。   流浪者老人,也终于,迈上了回家的步伐。   见状拉面馆老板叉着腰,该准备关店铺跟上去了,而且不能跟的太明显。   想到这,他依旧站在马路对面,没有任何动作的沢村真理葵说道。   “小姐,如果是来吃拉面的话,那可能要等几天了哦,毕竟作为老板的我,要久违的出去度假啦!所以店铺也自然处于暂不营业的状况,不过很快的!过几天我就回来了。”   拉面馆老板刚面带笑容的这样说话,便就听到了哐当一声。   他随即便闻声望去,愣了瞬后,便急忙的迈开脚步跑动着。   “古屋先生!!!”   是侧翻的自行车,掉落一地的包裹袋子,和车轮还未停止转动的沙沙声,还有倒在地上,毫无动静的流浪者老人。   ------   天色越发暗沉了,今天的夜,或许要比平时来的更早一些。   而此时,归家祭的活动,也差不多到了尾声,只剩下一个试胆大会,便结束可以回家了。   哦对,今年b组和a组还有特殊活动,那就是去观看晚上的一场有关于骑士的舞台剧,好方便两个班级为即将到来的文化祭联合演出找灵感。   北岛鸦坐在角落的位置上,她感觉自己现在头也就越发的昏沉了,而且肚子,也更加的不适。   该来的,还是来了。   就像她之前刚下飞机吹了冷风后,第一反应就是要遭一般,从那会,她就知道自己的感冒会加重了。   毕竟经期相对来说抵抗力本来就弱,更别说北岛鸦平常抵抗力就不强了,所以面对从冲绳到东京的环境转变,吹到冷风后,她就知道,自己的感冒加重,是必然的。   请假回家吧,不然等会肚子疼起来,情况只会更严重。   她刚这样想到,森下奈奈子却突然找到了她。   “小北岛,能麻烦你一件事情么?”   被拉到一边角落的北岛鸦,平静的看着森下奈奈子。   森下奈奈子又道。   “那就是之后的试胆大会,能麻烦你来当小沢村的队友么,之后我会竭力劝说小沢村来参加学校的活动的,毕竟现在的她,可能最需要的就是鼓励和支持了,我也想让她感受到同学们的关心和支持,陪她一起度过失败后的难关,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承受!   所以我也和同学们商量好了,等会要给小沢村一个惊喜!一个加油会!来支持她!总之我是会竭力劝说她来参加的!   只是试胆大会她的队友,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小北岛合适,毕竟如果是其他人的话,那肯定会克制不住就在途中说起玉龙旗的事,虽然有可能是鼓励和安慰的话,但小沢村现在肯定比较敏感,说不定就好心做坏事了。   所以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和小沢村性格相合,又冷静的小北岛最合适了。”   她说完后,用期盼的大眼睛看着北岛鸦。   “所以,能答应老师这个要求么。”   闻言,北岛鸦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她之前,就预料到了沢村真理葵可能下午会来,所以就将那双帆布鞋带来了,只是暂时放在庄园门口的储物室里而已。   那就先把鞋子物归原主,再回家吧。   北岛鸦忍着头晕,和肚子越发明显的疼痛,这样想到。   ------   顺天堂医院中,沢村真理葵和拉面馆老板,正站在病房前,听着医生的讲话。   当看见流浪者老人晕倒了后,沢村真理葵也自然不会继续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了,立马便打车带着他来到了这所医院。   而医院,见到是她带来的病人,也自然没走什么过程,连询问都没有,便直接腾出了病房,也安排了最好的医生。   此时的医生,正对着沢村真理葵和拉面馆老板说道。   “病人的病情,已经恶化到了一个极其严重的地步,需要立马家属签字动手术,而且一直没有经过有效的治疗,所以手术成功的几率...很低,不到一成。   但如果不动手术的话,那他很有可能,便挺不过今晚了。”   医生叹了口气,道:“立马联系家属,自行考虑吧。”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了,像是没抱什么特殊的情感,毕竟职业决定了他,对这种很可能是生离死别的事情,已经无法泛起太大的波澜,但总归会有些遗憾就是了。   闻言,拉面馆老板死死抿着唇,表情也格外的痛苦。   他透过病房门上的圆窗,看向里面躺在病床上带着呼吸机,闭目仿佛已经失去了意识的流浪者老人。   随即,他使劲一拳砸在墙上。   “我去取钱,还有想办法联系到他在石冈的儿子,你在这里等医生随时可能的传唤,然后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快跑着消失在了医院的走廊里。   而沢村真理葵,则站在原地久久的沉默。   随即,她缓缓的推开了病房门,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流浪者老人。   随着他胸膛的每一次起伏,呼吸机面罩内里都会笼罩上一层白雾,此时的他,就和他的年龄一般,无力,苍老,弱不禁风。   沢村真理葵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用力的捏紧了拳头。   “带..带我走。”   闻言,沢村真理葵愣了一瞬,随即低着的头猛然抬起。   看着连眼睛都没睁开,只是无力微微启唇的流浪者老人,她连忙走到床边,以为他是很痛苦,不想待在病房里,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所以只能紧握住了他的手,将手心的温暖,传递给他。   不过显然,流浪者老人的话,不是沢村真理葵理解的那番意思。   他又道。   “带..我回家,我要..去见我儿子。”   沢村真理葵很着急,磕磕绊绊道。   “叔..叔叔已经,已经去联联系您..您您的儿子了,他他很快就就会赶过来的。”   闻言,流浪者老人沉默了一瞬,神情也不知道是哀伤,还是空洞。   而他的下一句话,也让沢村真理葵彻底呆滞在了当场,同样的,巨大难以想象的悲伤,也瞬间淹没了她。   “我的儿子...两年前,就已经死了...在我找到他,得到他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我很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挺不过去了..我已经找我的孩子五十年了...至少,要让我见到他最后一面啊...   所以求求你了小姐,带我离开这里,带我去石冈。”   “求求...你了。” 第389章 .生命   病房内,是极致的沉默,只剩下仪器冰冷而又机械化的“滴-滴”声,不停响起。   沢村真理葵握着流浪者老人手心的双手,也不由在微微颤抖着。   呼吸面罩下,流浪者老人的面容平静,又仿佛带着些痛苦,不知道是因为身体上的疼痛,还是因为心灵上的悲伤。   沢村真理葵低着头,额前刘海遮挡住了眼眸,只是紧紧咬着下唇,且牙齿也在颤抖着。   她的耳朵,仿佛听见了此时源自流浪者老人,心脏上的,情绪上的,身体上的,所有的一切,都在散发着悲悸。   流浪者老人呼吸面罩下的嘴唇,仿佛没有力气般,困难的微动着。   “我的孩子...他两年期就已经死了啊...”   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时间不多,已经到了弥留之际,所以流浪者老人一直掩埋在心里的话,也终于被他极为缓慢的说了出来。   而沢村真理葵,便是这唯一一个听众。   “现在想想...我还真是当了一辈子的懦夫啊,当孩子失踪后,看着整家人的痛苦,我无法面对,每时每刻都在想,为什么不早点回家,为什么上午要赶那个课题耽误了时间...不然,雄之介..也不会失踪。   所以,我踏上了寻找他的路程,而且也一直都认为,只要能够找到孩子,那生活就又会回到之前的模样,尽管困苦,但也温馨满足,每天回家,都能看到妻子明媚的笑脸,和父亲忙里偷闲打盹的模样,还有母亲做饭的勤劳身影。   这无比平常的一幕,直到失去了,我才知道对我又多重要。   所以,我便辍学,开始寻找起了雄之介,并在心里立下了找不到,就不回家的誓言。   我找了很久很久,从没有回过一次石冈,一直在流浪,而多年后,大概是我离去的第九年,妻子也终于改嫁。   当我知道这个消息后,我心中悲悸。   但我没有怪妻子,毕竟,她已经等了九年了,一定是实在看不到任何希望了...才会做此决定吧。   所以...我不怪她。   而且我也一直都认为,只要找到雄之介了,生活就一定会回到曾经的那样。   我也就继续在寻找。   直到父母的老去寿终,而妻子也紧随其后没多久便因病去世,我才终于感到了绝望,我掩面痛哭,跪地崩溃,但也知道了,曾经的...终究只是曾经...再也回不去了。   但那时的我,已经过了中年,人生没有了任何光亮,也失去了所有的亲人,除了去寻找雄之介,也已经不知道还能干什么了。   那时的我...除了寻找雄之介,生活就已经没有任何走下去的意义了。   所以,我便继续踏上了路途,也彻底断了个家乡的联系,东南西北,只要有人的地方,我就会去寻找。   当时的我想着,至少要找到雄之介,不然死去后,都无颜面对妻子和父母。   直到三个月前,我才知道他死了,两年前,就已经死去了,是在石冈死的。   当时的我,晕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是醒来时,便能看到明朗的夜空。   这也是数十年来的第一次驻足,我也开始思考着,自己的人生。   我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一直,都在逃避。   我无法面对孩子失踪后...妻子整日的以泪洗面,无法面对强笑着安慰自己,但夜晚躲在房间里哭泣痛苦的父母...   因为我内心深处知道...生活再也回不到曾经了,我无法摆脱家人的痛苦,无法让妻子走出阴霾,我也没有能力让这个家庭重新走上正轨,我做不到,想承担这个责任,却承担不起来,只能看着家人...日复一日的痛苦。   所以...我便选择了逃避,去寻找孩子,不愿看到家人..痛苦的模样。   我一辈子...都在逃避。”   随着流浪者老人微弱的呼吸,白雾时不时就便布满在呼吸面罩上。   “我这一生,错过了很多,无论是父母的支撑..还是妻子的守候,亦或者凑钱供我到东京读书...期待我回来后能带他们脱贫的村民叔叔们...还有很多很多...   我也辜负了太多太多...这一生,满是遗憾。”   仪器冰冷的“滴-滴”声,不停响起,流浪者老人困难的抬起眼皮,他只露出的微微一条缝浑浊的眼眸看着沢村真理葵,仿佛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用苍老到仿佛只剩下一张褶皱的皮的手,颤抖着,又极为缓慢着,反握住了沢村真理葵的手心。   “带我..走。”   闻言,沢村真理葵嘴皮都在颤抖,之前医生说的话,还依旧清晰的回响在她的耳边,如果不动手术的话,那很可能就撑不过下午了。   “可..可是,不手术术的话,您您会死..死的。”   回应她的,是流浪者老人艰难而又缓慢的声音。   “小姐...不要让我动手术...我知道自己的情况...已经不会再有第二次走出医院的机会了...”   沢村真理葵道:“但医生生说...有几率...”   但她还没说完,就被流浪者老人打断。   “我冒不起这样的风险,至少让我在最后的时间里,再见他们最后一面。   我的妻子..我的父亲..我的母亲..还有我的孩子..我逃避了一辈子,至少让我见到他们最后一面。   不要让我..带着这样的遗憾..死去。   所以求求你了,带我离开..这里。”   闻言,沢村真理葵心脏都控制不住的在收缩,做手术,有很大可能会死,但不做,就一定会死。   而流浪者老人,现在就是让沢村真理葵带他去死。   生命的重量,就这样压在沢村真理葵的肩膀上。   流浪者老人的意识已经越发模糊了,喃喃道。   “带我走...回石冈。”   --------   庄园中,此时的归家祭已经彻底结束了,少女们正很自觉的在收拾着地上的垃圾。   收拾完之后,便会前往不远处的一座山林中,参加试胆大会啦!   北岛鸦,也自然在清扫垃圾的人群中。   而周边的少女,也在讨论着沢村真理葵的事情。   她们已经从森下奈奈子的嘴里得知了,等会森下老师一定会竭尽全力劝骑士姬来参加晚会的。   所以到时候!大家都要给她加油鼓劲才行! 第390章 .决定   现在,少女们都已经知道了森下老师等下会劝说沢村真理葵来参加晚会。   所以大家这会都在商量着,要说些什么鼓励的话,好让骑士小姐知道,所有同学,都在支持着她,陪她一起度过难关,才不会因为一次的败北,便对她失望呢!   就像明明喷不过网络上的那些评论带师,明明气的不行,都直跳脚了,但她们也还是一直坚持在评论里理论一般,这些少女们,是真心在支持着沢村真理葵的。   而森下奈奈子这么努力想让沢村真理葵来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   她知道,这些少女们,是一定会用自己独特的笑容,来安慰和鼓励沢村真理葵的。   人在遇到难关时,很可能只是需要简单的激励,和知道着有人在支持她,就足够打起精神迈过去了。   所以森下奈奈子也希望自己,和这群孩子们,便是让沢村真理葵打起精神迈过难关的一道助力。   只是之前无论如何,都没能联系上沢村真理葵,所以也很遗憾在归家祭上,她没能出席,不然效果更好,但怎么说,接下来她都要火力全开了,联系不上她,那就联系她的家长,怎么说,都要把她骗到晚会上来。   她看着知道了小沢村会来后,这些少女们的笑脸。   毕竟怎么也不忍心,辜负这些可爱孩子的期待啊!   无论是哪个学校,什么年级,都会有这样一群,将同学情谊看的很重的人,就算直到毕业了很久,也都一直会将这些作为宝贵的回忆珍藏在脑海里。   没过多久,归家祭的现场,便被清扫干净。   而此时,天也已经黑压压的起来。   阴雾天,空气微凉,乌云密布,不得不说真是个适合试胆大会的好日子。   在山林现场布置和等待的,自然是治春一年级的学妹,和三年级的学姐。   对于这样的集体活动,不知为何,治春的少女们,无论是何年级,但总是格外热衷。   或许对于这些少女而言,治春,也已经成为了第二个家吧。   不过其实说是试胆大会,但其实并没有任何危险和太过吓人的东西,每条路上的鬼角,都是由学姐或学妹亲情演出,女孩子嘛,所以基本出现的,都是些古古怪怪,又有些可爱的鬼角,稍微胆子大些的,都不会被吓到,更别说还是两人一组了。   而且据说每年都还有反被突然出现的试胆角给吓到的鬼角呢。   总之,学校的两辆大巴已经停靠在了庄园门口。   北岛鸦从储物室提上了装着帆布鞋的鞋盒袋子,也随着人流,朝着庄园外走去,准备乘坐大巴。   头已经越来越晕了,将鞋还给沢村真理葵后,便直接回家吧。   她这样想着,不过突然,背后传来了一声弱弱的呼喊声。   “北..北岛大人。”   闻言,北岛鸦停住脚步,回头看去。   小林润正站在她背后,低着头,有些犹豫,也有些扭扭捏捏的,像是不好意思,也像是很不安。   “就是...就是那个...明天,你还会理我,和我玩,让我给你照相的对么...而不是像曾经在学校那样的冷漠...就算看到我了,也还是不会转移视线的模样。”   尽管竹野内有奈的一席话,极大的宽慰了她的担心,但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主动跑来问北岛鸦了。   只有北岛鸦亲口回答了,她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说完后,她便死死埋着头,眼睛使劲闭起,两个小拳头也紧紧攒着,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极为重要事情的回应一般,等候着北岛鸦的回答。   就在小林润得不到回应,心越来越沉,快要哭出来,想直接转身跑走的时候,就听到了一个淡淡的声音。   “嗯。”   闻言小林润愣了瞬,随即猛地抬起来头,本来快要哭出来的脸蛋,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变,挂满了喜悦。   而北岛鸦,则接着道。   “如果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我。”   虽然小林润印象中最期望得到的回答不是这个,但也足够了!只要知道北岛大人还会和自己一起玩!就够了!   她顿时放下了所有的担忧,脸上直接美的快冒泡了。   她等会参加不了试胆大会了,也同样没法观看结束后的骑士舞台剧,因为家里要来客人,父亲让她早些回去,所以只能请假了。   不过已经足够了!只要能够得到北岛大人的答案!就足够弥补去不成试胆大会和舞台剧的遗憾了!   这会的小林润,都不由傻笑起来了。   至于北岛鸦,则继续回头朝着大巴走去。   见状,小林润也终于回过了神来,连忙使劲踮起脚,对着北岛鸦的背影挥手。   “那明天早上北岛大人要早点到学校!我课题可是有很多不会的地方!约定好了!明天一定要早点到学校哦!我要进教室第一个看见的就是北岛大人的脸!这样我会开心一整天的!”   而闻言,北岛鸦也缓缓转过身,单薄瘦弱的身体侧着。   微风缓缓拨动着她两旁垂落的发丝,而往日一直清冷的面容,也露着浅浅的笑容,随即点了点头。   抛开对着相机不算,这是小林润第一次看见北岛鸦的笑容,独面前于自己的笑容。   小林润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了,仿佛世界的流速都在变慢,而在她眼里,北岛鸦身后,身旁,那些走过的少女们的面容,在此刻都变得极为模糊。   只剩下北岛鸦浅淡的笑容的面颊,格外清晰。   这一幕,小林润记了很久很久,或许就算久到她老年痴呆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忘记。   ------   顺天堂医院中,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医生,看着手中的病例单,缓步朝着病房走去。   他叹了口气。   尽管这里是全日本最为顶尖的几个医院之一,但也无法改变,这个姓古屋的先生,手术生还的几率其实已经不能说渺茫了...而是基本没有,手术也只是竭力的最后一试,履行自己作为医生必须完成的义务而已。   毕竟,病情已经恶化到一个无法扭转的地步了。   但具体做不做手术,这也不是由他所能决定的,只能全听家属的意见。   但总之,不能再拖了。   他快步朝着病房走去,而就在这时,病房门去突然被打开。   身穿着剑道竹节服的少女,背着形同枯槁的老人,极快的奔跑向了电梯。   感受着背后老人越发微弱的呼吸,沢村真理葵嘴皮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万一手术就成功了呢,万一呢,那到时候古屋先生就可以自己回石冈了,我现在到底是在干什么。   沢村真理葵背着流浪者老人,颤抖的手,不停又使劲的按着电梯的按钮,而周边人,都对她,投来了打量的视线。   她知道的,自己不该这样做,自己没有权力这样做。   因为流浪者老人的生命,是她无法承担的起的重量,而现在,她就是在结果都还未知的情况下,就带着流浪者老人去死。   尽管这些都是当事人要求的,但她也依旧不能。   沢村真理葵知道的,这些她都知道的。   但她还是做了这样的决定。 第391章 .命令   在治春的校巴车后方不远处,正跟着一辆越野车,距离不远也不近,但也一直吊在后面,从没有跟丢过。   车的后座上,小泉骨正闭目养神,而前座开车的,就是跟随北岛鸦前往冲绳修学旅行,充当政工町老师的崛野虎次郎,和他身旁坐着的平和雅香。   崛野虎次郎是属于那种闲不下来的嘴巴,尽管此时正在执行的一个长期,还不知道多久结束的保护任务,但他也放着歌,不停找着话题,和身旁沉默的壮汉平和雅香搭着话。   毕竟这次的护卫人物是个很让人省心的人,不好斗,不赌博,不挑事,天天三点一线。   这也让他们这些暗中的保镖,就像多余的一般,没什么事干,而这种久违的清闲,没有时刻的危险,也让他自然神经没有那么紧绷。   所以他,其实也就把这段时间当成休息一样,天天都活的很自在。   他不知道这次保护的这个明面是个漂亮的普通学生少女,背地里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保护她,他只知道,是上方吩咐的,他只用照做就好了。   不过也挺好的,不用天天去处理什么烂摊子,不麻烦,很轻松,而且也不用遇到什么危险。   所以,希望这次的保护任务,能够更长一些啊。   他这样想到,粗狂刚毅的脸上玩世不恭般的笑嘻嘻的。   “以内以内,下半辈子够用的钱也马上就要存够了,到时候我就申请辞职,在居住区里开个料理店,天天混吃等死就好了。”   闻言,双手抱胸的平和雅香偏头看着他,丝毫不留情的讽刺道。   “别到时候被女人把钱给骗完了,然后又灰溜溜的回来工作了。”   而对此,后座的小泉骨只是缓缓道。   “好了,先认真开车吧,有事等换班后在聊就好了。”   不过就在他话语刚落的同时,一辆黑色轿车就猛然从旁边道路别了过来,堵在了越野车的前方,要不是崛野虎次郎反应快,差点就没刹住撞上了。   随即,车内的三人瞬间就前倾着身体规避可能迎来的攻击,同时将手别在腰后的枪支上。   而黑色轿车上,则下来了几名西服男人,他们手中没持任何武器,手中只是举着同样来自百合川的证件。   随即他们走近,敲了敲车窗,等候着。   见状崛野虎次郎回头无声询问着小泉骨的意见,而小泉骨只是点了点头。   车窗摇开,西服男人对着小泉骨出示了证件,然后道。   “现在你们的任务由我们接手。”   闻言小泉骨眯了眯眼,道。   “可是我没有收到任何对接的指示。”   西服男人又道。   “命令来自第八部门直达。”   ------   而另一边,负责在北岛公寓附近保护北岛玖的所有人员,也同样收到了这样的消息。   百合川家族中,不同性质的部门一共有九个,1-4直属于大宗长,5-7直属于储君,而第八部,也就是护卫分家安全的盾牌部门,至于第九,则就是负责处理百合川内普通人各种闲杂琐事的部门。   除此之外,百合川内还有各种各样的零件,共同组成了这个庞然大物,只是1-9部需要负责的任务大一些而已。   而第八部,只要大宗长和储君不发声,那它们的任务就是听从百合川所有分家的命令。   对的,是所有。   这就很矛盾,毕竟不可能每个分家的命令都相同,很多时候都会同时接到不同的命令,所以这也就导致了第八部很乱,有很多派系,良禽择木而栖的各自攀附着不同的分家。   也就是说,除了大宗长和储君的命令,第八部的不同派系,会将自己攀附的分家的命令,视为最大。   但他们还是会去完成其他分家的命令,毕竟第八部的诞生,就是为了服务所有分家。   只是接受其他分家命令的前提,是要自己的主人分家没有发声,且对自己主人分家没有危害,和利益损伤的情况下,才会去执行。   这也早就是第八部默认的规则。   简单点来说,第八部就是一大群狗,共同的主人是大宗长,其次储君,但一大一小两位主人却从来都是将他们处于放养不理会的状态,所以,他们各自选择了不同的饲养员。   只要两位主人不发声,那他们就会将饲养员的话视为最高的命令,而如果饲养员也不发声,且做的事不会伤害到主人和自己饲养员的利益,那他们也就还是会听其他饲养员的话。   而现在,这些负责保护北岛玖的人员,所遇到的情况就是,受到了上面来自分家的命令。   虽然不是属于自己的派系攀附的分家,但既然命令能够这样层层下来,那就说明,自己派系的分家主人默认了,没有不同的意思。   所以,他们也无法拒绝。   虽然还不知道命令具体来自那个分家,但只要是分家,就足够了。   毕竟只是转交一个保护普通女人的任务而已,也不会危害到自己派系主人的利益,而且也没有更高级别的命令下来,那他们也会去照做。   所以很快,原有负责保护北岛玖的人员,就全部都被替换了。   北岛公寓楼下的黑色轿车内,近卫元坐在黑色轿车内,而车外,便是恭敬站立的久信尊。   近卫梦子的吩咐下来的这件事,他也跟了过来,大概就是防止某些不长眼睛的人来搞破坏。   毕竟无论如何,北岛现在都算是百合川的分家,尽管没有任何实权,但这个身份,可以利用来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北岛是百合川近百年内第一个被外纳入分家的这件事,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也绝对不少。   从北岛成为分家的那一天起,就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注意着这对母女,而百合川的所有分家,也同样在观察着。   只是北岛成为分家后太过平静,且一直没有实权,所以这些视线,都没有浮于表面而已。   有人猜测着,很快北岛就会成为百合川炙手可热的权力新贵,也有人推断,只是昙花一现,上任储君做下的玩闹罢了。   不过随着时间到了现在,看着还依旧默默无闻的北岛,这也让大部分认为,后者的推断是对的。   但总之无法改变的是,北岛这个名字,在它成为百合川分家的那一刻,就被御三家,乃至整个日本真正的实权人物给记住了。   所以近卫元也考虑过,这次事情或许会有意外发生。   不过,显然他多虑了,这次行动并不能算的上隐秘,但到了现在,也没有任何动静。   显然,所有分家都已经默认了。   毕竟无论如何,多一个分家,就意味着多出一个必定度过第一轮淘汰的储争名额。   这种东西,少一个当然是好的。 第392章 .隐瞒   黑色轿车内,近卫元正在闭目养神。   就在这时,久信尊走到了车窗面前,随即司机将车窗摇下,而久信尊先是鞠了一躬后,才弯腰。   “已经安排好了,前去北岛鸦那边的,是我以前的一个得力下属,办事很干脆利落,而且他也带了一个小队,所以不会出现意外的,这次也一定会处理的很完美。   而我要让他亲手将那个女孩抓到这来,然后当面杀了她母亲。   这样,应该不会耽误元大人的时间吧,而且我也一定会在梦子主人吩咐的时间之内,将两人的性命带回去的。   只是我实在恨,只要当着那个女孩的面杀了她的母亲,看着她痛苦绝望的模样,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说完,久信尊神情狰狞,像是真的有着什么剧烈的仇恨一般,随即鞠躬,认真道。   “所以!还请满足我这个愿望!”   他当然是在撒谎,也当然知道,大喰杀生石绝对不会留下活口带到这里来,因为他根本就没对他说过将北岛鸦带到这里来的事情。   他撒这样的慌,只是因为,公寓中的那个女人,不能比那个叫北岛鸦的少女先死。   他不知道北岛鸦到底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近卫梦子到底为什么要杀她。   但他知道,如果那个女孩没死,但她的母亲死了,那也就意味着,她和自己之间,不死不休。   虽然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抛开大喰杀生石个人的武力不谈,光他带队的就有十个身经百战的持枪作战人员,只是对付一个普通的少女而已,那个女孩根本没有任何存活的可能性。   但万一呢?万一她就没死呢?   那就不像是近卫梦子还可能因为心情好放自己一条活路了,那个少女和自己之间唯一存在的可能,就是不死不休。   而且既然近卫梦子会杀她,那她就一定有杀的价值。   而这份价值,肯定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对抗不了的。   久信尊现在就是在走钢丝,在无数死亡结局中寻找一条活路,一旦迈错一步,那就是万劫不复。   所以,她的母亲,不能比她先死。   而有着自己想法的久信尊,也很怕被近卫元识破这些小动作。   他鞠着躬,内心无比紧张的等待着近卫元的回应,手心也在不停的冒汗。   但良久都没有听到动静的他,试探性的探了探头,随即便对视上了一双眸子。   近卫元坐在车里,正用着一种淡漠而不屑的眼神望着他。   仿佛...看穿了他的所有想法。   顿时,久信尊整个人都僵住了,如坠冰窖。   完了。   不过正当他像是在等候着处刑一般的时候,近卫元却又偏回了头,继续闭目养神,随即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久信尊的视线。   久信尊先是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明白了。   他如释重负的同时,内心又极为复杂。   他知道,近卫元并不是没看穿他的小动作,只是压根...就懒得理会,不屑于理会。   就像脚下试图逃跑,改变命运的蚂蚁一般,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久信尊背在身后的手,下意识缓缓捏紧。   大人物就是这样的,永远都是高高在上,只会看见于自己视野平行的东西,脚下的事物,连俯视都不屑。   久信尊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车窗又鞠了一躬,随即吩咐下去,可以开始了。   没过多久,催眠气体便涌入北岛公寓中。   而正在准备料理的北岛玖,也慢慢的感受到了一股抵抗不了的昏睡感袭来,随即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想休息一会,然后便控制不住的沉睡了过去。   久信尊看着公寓二楼的那个房间。   这种催眠气体无毒,吸入后只是会让人沉睡,对身体也没什么危害,恢复几天就好了。   但前提是,吸入的时间不过长。   没得到北岛鸦死亡的消息,那他是不会先杀她母亲的。   久信尊一步都不能走错。   随即,他回头看向黑色轿车的后座车窗,又鞠了一躬。   但同样的,大人物,也永远看不到脚下事物的欲望。   -------   百合川宗家内,百合川雾生和里原木万华坐在茶屋内,两人正在对弈。   从昨天开始,里原木万华便被从看着妹子脱衣舞的场合中,给请到了这里来。   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一刻离开过这里。   尽管她在这里想干什么都没人阻拦,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但里原木万华也知道,自己是被禁足了。   因为,她不能离开这所宅子。   她在棋盘上落了一子,道。   “老头,你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想让我知道,所以才不让我出去吧。”   闻言,百合川雾生回了一子,道。   “专心下棋。”   看着百合川雾生落棋的位置,里原木万华微微皱眉,手撑着腮,思考了着该如何落子破局。   而百合川雾生,则抿茶耐心等候着。   对于近卫梦子所做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但百合川的分家家主,是绝对知道的。   而百合川雾生,也是知道的,或许该说这一切,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   但他没有理会,也没有阻拦。   也就是这种态度,告知了众人一个信号,那就是他默许了。   毕竟如果不是他这种默许不发声的态度,那第八部根本没有人敢下命令。   百合川雾生抿着茶。   而他确实,也是默许了。   如果连这种程度都无法度过,那她也不配成为百合川雾生目的中的棋子。   而如果度过了,那也正好,这会成为推动她进入棋盘的助力。   百合川雾生依旧耐心等待着,而这时,里原木万华也终于思考完毕,落了下棋子。   不得不说,这是一步极为好的棋。   但她没有太过喜悦,只是无趣又有些淡漠的看着百合川雾生。   “我不知道你瞒了我什么,我也不在意,想做什么随你,但你以后最好不要后悔。”   百合川雾生抿着茶。   “当然。”   ps:我尝试着能不能再码一章,但千万别等!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还抗不抗的住,毕竟太困了。   ps2:我知道这两天写的前奏有点长,但下一章完了就没有了,而且高chao我也会很麻溜的就过去的,不会拖延的 第393章 .回石冈   沢村真理葵背负着流浪者老人,乘坐在电梯里,内心不断祈祷快一点,再快一点。   而电梯里的众人,都对她不断颤抖着嘴皮的面容投来打量的视线。   没有人知道这个少女为何这么匆忙,这么惶恐,也没人知道她的内心,此刻是什么样的感情。   至于在她背上穿着病服的流浪者老人,此刻则仿佛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终于电梯到一楼了,沢村真理葵连忙奔跑出去,在人来人往,灯光明亮的大厅中,朝着出口跑去。   而很快,她的这份模样,便吸引了医院保安的视线。   主要,还是因为她背着一个仿佛已经陷入昏迷了的,穿着病服的老人。   作为日本最顶尖的医院之一,这里的保安自然素养很高,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了许多猜测,但总之无论任何,他们都要询问清楚,这个少女背着显然是自己医院的病人,是要去干什么。   所以一名保安上前准备询问,但沢村真理葵根本没有理会,径直快速的跑向出口。   保安愣了瞬后,立马反应了过来,准备阻拦,毕竟无论怎么说,都不能让一个身份还未知,意图还不明的人,就这样带着自己医院的病人堂而皇之的离去。   所以保安立马在传呼机里喊道,门口的人拦下那个少女。   不过此时的沢村真理葵,都已经冲出了医院。   她不顾行人的奇怪视线,跑到公路边,仓皇而焦急的看着来往的车辆。   出租车,出租车。   但很可惜的是,像东京这种大城市,本该随处可见的出租车,在此刻,却消失了踪影。   而这时,医院门口也冲出了保安,四处张望,看到马路边沢村真理葵的身影后,也连忙跑了过来。   沢村真理葵见状很焦急。   她没有时间解释,也根本解释不清,而拉面店老板不在,她也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人。   医生说流浪者老人抗不过下午的话还清晰的回响在她耳边,所以从她做出了这个决定起,就一刻都不能耽误了。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但内心无比害怕,大气都喘不出来的同时,她也同样格外焦急。   看着依旧没有出租车影子的街道,又看着后方赶来的保安。   要不然就回去吧,反正自己已经做过努力了,而且回去也是在救流浪者先生的命,万一手术就成功了呢。   沢村真理葵的嘴皮在颤抖,蔚蓝色的眼眸,也无比动摇的在晃动。   而就在这时,她想起了流浪者老人那虚弱不堪,而又饱含着无数遗憾的话语。   “至少让我在最后的时间见他们一面,不要让我带着这样的遗憾死去,我现在唯一能够依靠和拜托的,就是你了,小姐。”   沢村真理葵拖着流浪者老人大腿的手,猛然捏紧。   随即,她便朝着一个正准备骑电动车离开的女青年方向跑去。   因为口吃,她也没那么多时间解释,只是匆忙道。   “拜拜拜拜托了。”   随即,她将女青年挤下车,当着对方的面,完成了将流浪者老人放在车上,并用固定带绑好的这一系列动作。   最后,她在女青年的视线中,就骑着电动车离去了。   而女青年还有些处于愣神没反应过来的状态,只是看了看手中的头盔。   是不是该把这个给她?   而这时,医院的保安也才匆匆赶来。   --   道路上,沢村真理葵已经将电动车的手把捏到了最死,感受着靠在自己肩上的流浪者老人微弱的呼吸,她呼吸都在颤抖。   东京站到茨城要一个小时四十分钟,然后在转到石冈JR35分钟。   两个多小时而已,很快,很快。   沢村真理葵这样劝说着自己,但感受着背后流浪者老人越发虚弱的状态,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抿起了唇。   她想到了流浪者老人说的话,讲述的故事,和极为伤哀的情感。   想着这些,沢村真理葵的内心,悔恨,自责,又悲悸。   自己有能力的!明明有能力的!   沢村真理葵知道,自己明明有能力帮助流浪者先生的!   在那天晚上辛真拉面亭里,当流浪者老人讲述已经寻找了孩子五十年,现在找到了,孩子就在石冈的时候,沢村真理葵心里就浮现了想要帮助流浪者老人回家的念头。   但她放弃了。   只是因为怀疑自己产生这种念头的本心是虚伪的这种借口,所以便放弃了!   甚至就连一碗面,都是要北岛同学来请!   她当时放弃了。   明明可以不用这样的,明明在更早之前,自己就有能力帮助流浪者老人回家的!   明明流浪者先生不用担心会带着这样的遗憾死去,而安心接受治疗的!   明明,事情不会是这样的。   但,自己没有选择去帮助流浪者先生。   而是逃避了。   明明只是帮助流浪者先生回家,这种根本算不上困难,甚至是无比简单的事情,但自己依旧逃避了。   而也就是因为这份逃避,导致了现在的结果。   明明自己可以改变这一切的!!!!   沢村真理葵死死咬着唇,看着前方的道路,内心在自责的大喊。   是因为自己,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而也就是因为这,沢村真理葵才答应了流浪者老人的请求。   曾经她没有去帮助,如果现在还是一样,那她就再也没办法接受自己了。   她捏死了把手,看着道路。   快点,再快点。   一定,一定会带流浪者先生回石冈的。   她丝丝捏着把手的手青筋毕露,甚至用劲到都在颤抖,也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此刻的内心,到底是何情感。   而后座的流浪者老人,则十分艰难的微眯着眼,头靠着沢村真理葵的肩头,感受着寒风吹在布满着老褶的苍老面容上的感觉。   他清醒些了,至少比在医院清醒多了,他也高兴多了,至少跟在医院的绝望相比,他此刻是幸福的。   就连病痛的折磨,也显得微不足道。   因为至少,他现在是在回家的路上。   ps:还有一章,还在码字,也就是前奏的最后一章了,还有卧槽,还好学会了笔记本上ctrl+z是撤回上一步指令,不然我就裂开了,刚才码完字,复制准备发的时候,不小心点成删除了,当时手都在抖,还有ctrl+z又回来了,不然就爆炸。 第394章 .丑陋   坐在后座上,流浪者老人靠着沢村真理葵的肩头,感受寒风给自己带来的微微清醒。   看着前方不断倒退的道路,这也是回家的道路,他微微笑着。   但..他的清醒只是错觉,他已经很清晰的能够感受到,生命在身上流逝,然后飘向远方的感觉了。   他,知道自己快死了。   真的,真的是,还有好多遗憾啊。   他缓缓开口,极为疲惫的说道。   “小姐...无论如何,也千万不要怪自己啊..这是我作的决定,一个清醒有意识的老人做的决定,不应该由任何人...去承担。”   尽管流浪者老人的声音细微疲乏,而且电动车全速前进所造成的呼啸风声也很大,但听觉本就敏锐的沢村真理葵,还是听了个清晰。   她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咬着下唇,更加捏死了把手,哪怕把手都已经往下捏不动,绷到了一个快无法承受的地步,但沢村真理葵也还是在用着劲。   因为她只能告诉自己,快一点,再快一点,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敢去想。   流浪者老人靠在她的肩头,有些疲惫的闭着眼睛,又道。   “真是抱歉啊,在最后,还给你添了这样的麻烦,也逼迫着你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是我..太过执着了。”   他感受着迎面的寒风,这股风,又是否曾经也吹到过家乡,然后才来到了东京了。   这风,又是否和此刻家乡的风,相同呢。   他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道。   “小姐,我已经想清楚了,回头吧,带我回医院里,这样的结果,不该让你这样还年轻的孩子来背负。   我很清醒,也很理智,送我回医院吧,只要最后,能将我的骨灰带回家乡,就足够了,如果可以的话,也最好将我和家人埋葬在一起。”   沢村真理葵不言,只是捏死着电动车的把手。   而流浪者老人,又道。   “我这一生,一直都在逃避,从来都不愿意回头,觉得只要埋头向前,埋头向前,那一切就都会好转,也从来不曾停留哪怕一刻,去真正面对问题,去尝试着解决,只是向前。   但..其实...我没有一刻是向前走了的,也没有一刻,是回头看了的,只是一直都在原地踏步,将自己困在盒子里,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去面对。”   他艰难的笑了笑,像是释然,又像是认清了自己。   “人啊,有时候就不能埋头向前走,要尝试着回头往后看,要学着停留,学着去面对。   因为就算向前走,也改变不了曾经疼痛所造成的伤害,因为那实在是太深刻了,埋在记忆深处,无论往前走的再远,但想起这事时空洞的内心也不会有任何好转,毕竟那疼的刻骨铭心,疼的永生难忘。”   似乎是想到了自己一生因为逃避而受到的遭遇,在最后的时间,流浪者老人也好言相劝着,这个好心又善良的孩子。   “小姐,不要像我一样,一生都在逃避,无论是什么事情,哪怕痛苦,哪怕绝望,但也要去面对它,不要用着往前走的借口,用假装忽视它的态度,来逃避。   因为这是无法遗忘的,它终会存在于你的记忆深处,时刻等待着跳出来撕咬你一口,来拖累你的步伐,麻木你的精神,让你哪怕接受到一点幸福,都会控制不住的意识到自己内心的空洞又多深。   不要像我一样...直到临死...才意识到这些,但也太晚了,没有机会去弥补和改变了。   只要还活着,那就太好了,因为活着,就意味着无论是去弥补什么遗憾,都不会晚,只要还活着,那无论去面对伤疤时有多痛苦,不管为此失去了多少...但你总会在这时间里,获得新拥有的,且空洞的心,也会得到补填。   不然等你真正面对死亡,什么都无法再改变的时候,也什么都为时已晚的时候,心里想的绝对不会是释然,而是痛苦,和难以瞑目的遗憾。   小姐,你现在还很年轻,什么都不晚,不要去逃避任何事情,不要觉得埋头向前走,就能让时间磨平一切。”   流浪者老人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微弱了,近乎喃喃自语。   “小姐..你还年轻..太年轻了..做什么都不晚..有什么遗憾和错误..就去弥补和承担..不要逃避..不要向我一样逃避..直到快死的时候..才明白了这些,但也晚了。”   “也不要去在意别人的视线..因为只有什么都不懂的人,才会将回头的人,当做懦夫。”   流浪者老人的声音..已经微小到沢村真理葵都听不清了,而且他靠在肩上的头部,也越发软绵。   他...快不行了。   沢村真理葵手臂上青筋毕露,牙齿咬的磕巴作响。   快一点啊!为什么不能再快一点!!!   流浪者老人头部无力垂落在沢村真理葵的肩上,像说话,但艰难的抬了几次嘴皮,但都没能说出什么来,就仿佛..他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所以最终,他只能声音极其微小的呢喃道。   “小姐...永远不要去做有能力弥补和拯救...却没去做...而是选择逃避的人。”   这时,电动车也终于骑到车站门口了。   沢村真理葵解开系在自己和流浪者老人身上的固定带,慌忙下车,让双手颤抖的将流浪者老人背起来,朝着站内跑去。   快了..快了,马上就上车了。   她嘴皮打颤,内心只能这样想着,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敢想。   而至于流浪者老人,仿佛就像一句话说的一样。   据说人在死前的最后时间里,都会想起对于自己最重要的人,或许这是遗憾,或许这也是救赎。   流浪者老人,仿佛已经看到了稻田,泥土,那个小屋,还有一家人的身影。   都五十年没回去了,也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啊。   明明他是无力的垂落的眼皮,但也仿佛看到了明晃晃的火把,正在庆祝着今年祭火节的人们,和怀抱着雄之介,正满脸笑容看着自己的妻子,还有一旁等待着自己回去的父母身影。   流浪者老人仿佛回到了那一年,自己在电话亭里,给家里打着电话,而雄之介则在一旁奶声奶气,又含糊不清的说。   “爸爸,妈妈说今年的收成很好,这次的祭火节会很热闹,所以你早点回来。”   流浪者老人似乎是到了现场,牵着妻子的手,怀里抱着手里使劲挥舞着稻荷神面具的雄之介,周围满是庆祝着这一年一度,保佑这来年收成也更好祭典的人们。   庙会,灯笼,火把,神官游街,祭天神楽舞,还有稻荷神面具下喜悦的清脆笑声,和幸福的满面笑容。   这一切,都仿佛出现在古屋弘树都眼前。   他不由带上了微微的笑容,似乎家乡的风,还是吹到了他的脸上。   是啊..今年的收成很好,这次的祭火节我很期待,所以要赶在之前回去才行啊。   随即,他的手,无力的垂落了下去。   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的沢村真理葵,手臂猛地一僵,但身上的动作却是更加拼命的奔跑,一直将前面的人撞开。   快了,快了。   终于,她进入了车站,而安检人员,也发现了她背上那个毫无动静,穿着病服的老人。   “小姐,十分抱歉,请您停下接受检查。”   几名安保人员迅速拦在她的身前,而眼睛里已经满是血丝的沢村真理葵根本没有理会,直接将前面的人撞到,径直跑向前往茨城的线路。   而后面,则是追逐的安检人员。   沢村真理葵跑啊跑,速度从一开始的拼命,到开始逐渐缓慢,直到有气无力的拖着脚步。   最后,她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跪在地上,而流浪者老人,也随之侧倒在了地板上,毫无反应。   但他脸上,是挂着微微笑容的,像是在最后,看到了幸福。   沢村真理葵跪在地上,在她身前不远,是呼啸前进,只剩下尾部的线路车。   而周边的人群,也都远离了她,像是在看着怪人。   这时,安检人员也跑了过来,看着她的模样,没有上前制服,而是将她围了起来,等待着警员的到来。   沢村真理葵面容呆滞。   自己,什么都没做到。   因为自己的袖手旁观,发生了这种事情。   她无力的垂落下头,双手撑在地上,看着光洁地板上,倒映出来的那张丑陋面容。   泪水落在地板上溅开,越来越多,也无法停止。   她真的觉得自己好丑陋。   自己永远都是这样,什么都不去改变,什么都无法改变,永远无耻的装作一副无辜的姿态。   泪水一直在流淌,滴落在地板上,缓缓往外蔓延,形成密密麻麻,又细小的纹路,就仿佛,是谁世界破碎后,留下的痕迹。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也很想笑,很想大声笑出来。   但她却连嘴角弧度转变,这种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不过她虽然脸上没有表情,满是空洞,但内心是笑的,是在无比讽刺,又肆意的嘲笑着自己。   你还真是从来都没有看清过眼前的事物,从来都在逃避,从来都只会等事情发生后才后悔啊,沢村真理葵!!!!!!   明明每一次都有能力去拯救的,但你看你都拿着逃避当挡箭牌做了些什么。   哈哈哈哈。   你还真是丑陋到极点了啊,沢村真理葵。   ----   此时的天,也终于黑了。   治春的校巴车停在了这次试胆大会的地点。   是一片山林,有着很多进山的路,两人一组,只要走完这段路程,抵达山林后面另一辆校巴车的地点,就算完成了。   当然,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这本来就是治春在外的一处私人地产,只是一直都没有动用而已。   而且,每条道路上负责吓唬的,都是治春的学生,她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吓到这群可爱的少女了,然后看着她们抱在一起尖叫的模样,给她们修学旅行的最后一天!留下珍贵的回忆!嘻嘻嘻!   当然,这些道路中藏着的负责吓唬人的少女,也丝毫没有考虑过,她们的装扮并不吓人,因为她们也挺胆小的,怕自己吓到自己。   总之,试胆大会开始了。   至于北岛鸦是最后一批次进山的,毕竟现在森下奈奈子还在联系着沢村真理葵,企图劝说她来参加。   而这也不知道要多少时间,所以自然,就把北岛鸦这个组合的进山顺序,放在最后了。   北岛鸦站在山林前,看着一组一组拉手,举着火把的少女进山的模样,摸着肚子,忍受着疼痛。   其实这会,她的肚子已经很难受了,再加上今夜还比较冷,头也很晕,所以说实话,她很不适。   不过北岛鸦擅长忍受疼痛,脸上也没有浮现过什么其他的神色,只是很苍白,所以也没人发现她的异样。   她低头,看着手中提着装着帆布鞋盒子的口袋。   希望这次能顺利归还吧。   ps:3700字章节,所以差不多也就是二合一章节,所以今天也就是三更了。 第395章 .太阳落山了   山林前,此时已经不像是之前那般热闹,满是活跃交谈又期待的声音了,而是很安静,只剩下寥寥几组人,在等待着进山。   毕竟现在,试胆大会,也已经不如尾声了,大部分的同学,都已经通过,到了山林后面的校车地点,等待着全员集合后,然后一起离开这里。   而这最后几组人内,自然也存在着北岛鸦。   对比起剩下的寥寥几组人中,身旁有人陪伴的其他少女,北岛鸦就要显得孤单多了,孤零零的一个人站着。   而原因,也自然是因为她的队友到现在都还没有来。   又是一批次的少女从不同的道路中进山了,而剩下的人,也自然更少。   很快就要轮到北岛鸦的这最后一批次了。   此时的北岛鸦,说实话很不适。   她之前苍白的肤色,到现在已经隐隐转为了红润,而呼吸,也变得稍微粗重了起来。   她就面无表情的站着,很虚弱也无力。   从刚下飞机吹到寒风的那一刻开始,北岛鸦就知道自己的感冒会加重,而事实也证明确实如此。   不过好在她早有预料,所以下午出门的时候专门穿的比较厚,不算上外套,光毛衣和内搭就有两层,所以现在的情况也属于能控制的阶段,只是很昏沉和疲乏而已,早点回家吃药,好好睡一觉,然后剩下几天不多受风,也就大概率无碍了。   但真正让她感到苦手的是,小腹上传来的痛苦。   痛苦她是能忍受的,但痛经所带来的其他影响,这就不只是单单忍受就能够解决的了。   比如无法避免的无力和虚弱,还有背部酸痛和微微恶心反胃。   不过尽管如此,北岛鸦也知道,这只是前奏而已,到了夜晚要睡觉,也就是9.10点左右,那会才是真正开始难熬的,基本是折磨到半夜都睡不着。   毕竟每次都这样,北岛鸦也习惯了。   她看着黑压压暗下来的天空,天已经黑了,早点回去吧。   而北岛鸦也确实和森下奈奈子提前打招呼了,说自己试胆大会结束后,就会回家,不会参加剩下的A组和B组一起前去看舞台剧的活动了。   或者说要不是沢村真理葵等会可能会过来,那北岛鸦现在已经就回家了。   毕竟看沢村真理葵这个状态,如果这次见不到,那下一次见面也不知道得多久了,就像之前,她已经很长时间没去过学校了,而之后又谁知道她还去不去呢。   所以如果这次不将这双帆布鞋物归原主,那它也就不知道要在北岛鸦手里存放多久了。   而对于北岛鸦的话语,森下奈奈子也自然爽快答应了,还吩咐回家的时候要注意安全,到家了给她发消息报个平安。   总之,试胆大会过后,北岛鸦也就会直接回家。   而看着现在还剩下的人,和山林的路总共也就只走的到十几分钟,所以估计半小时,也就结束了。   半个小时后的,北岛鸦还是能够等的住的。   而且还有个好消息,那就是在出门前,北岛鸦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卫生巾,这也就避免了万一出现意外的尴尬场面。   很快,又一批次的少女进山了,而现场,也就只剩下了五组少女了。   下一批次,北岛鸦就要进山了。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帆布鞋盒,只希望沢村真理葵能及时赶到吧。   ----   而另一边的森下奈奈子,则有些焦头烂额的。   毕竟直到现在,她都没能联系上沢村真理葵,电话根本就没接通过,一直显示的忙音,而至于联系她的家人...嗯,以森下奈奈子的身份,也不太现实。   所以她唯一联系到的,就只有负责沢村真理葵别墅中食物和卫生的女仆。   但女仆也只是回应道。   “真理葵小姐已经半个月没回家了。”   这就很难搞,给森下奈奈子整的手忙脚乱的。   她确实想怎么说都把小沢村劝来这里,哪怕是用骗和忽悠的方式也好,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得建立在联系到当事人的情况下啊。   这联系都联系不到,尽管森下奈奈子再怎么舌灿生莲,也发挥不出用场啊。   所以她脑壳就很焦。   但焦头烂额也改变不了结果,从下午到现在,森下奈奈子也一直都没能联系到沢村真理葵,什么办法都想了,也一样没效果。   森下奈奈子看着屏幕中,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打过去,直到自然挂断都没能接通的电话,她叹了口气。   唉...   看来是联系不上了...还是辜负了可爱学生们的期待啊。   算了算了,只能下次了。   她看着昏暗乌云密闭的天空,进山的顺序应该马上就要到小北岛了吧,她也估计还在等着队友。   哦对了,刚才小北岛还说等会有事,要回家不能观看之后的舞台剧了。   唉,那就去给她说不用进山了,直接回家吧。   毕竟小沢村都没来,她也没有队友,一个人进山未免有点孤单。   而且按小北岛的那个性格,进山参加试胆大会也很可能对她来说没什么意义,所以既然有事,那就让她早点回家吧。   想到这,森下奈奈子便给埋伏在五号道路,准备吓最后一组少女的高三学生们打过去了电话。   然后说道,五号道路不用埋伏了,已经结束了,快点回到校车来吧。   毕竟北岛鸦本来就是最后一组了,要是她不进山,那还在道路里埋伏的高三学生,也自然没有了埋伏意义,所以便提前通知她们结束,回校车了。   而闻言,五号道路的高三学生们,也自然答应,随即从藏匿的位置走了出来,欢喜的结伴离开,和同伴炫耀着自己今天吓到了几组人!那几组人害怕的模样有多可爱之类的!   总之,一行人都满是笑声。   而森下奈奈子挂断电话后,又准备给北岛鸦打电话过去,告知她已经结束不用进山了,早点回家。   不过刚想到这,森下奈奈子才突然记起,她没有小北岛的个人联系方式,只有她家里的固定电话号码。   意识到这点后,森下奈奈子稍微有些不满的嘟了嘟嘴。   莫,真的是都这么久了!既然还不主动给老师联系方式!非要老师自己开口么!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但她刚想到这,又想着北岛鸦的面容,随即不由的笑道。   好吧,其实很可爱,老师原谅你了,但前提是你等会得把联系方式给交出来!   这样想着,随即森下奈奈子便准备前去找寻北岛鸦,亲自对她说不用进山了的这件事。   不过就在这时,突然一群少女向她涌来,叽叽喳喳的道。   “森下老师合照合照!这次修学旅行你都没有参加,实在是太遗憾了!所以最后务必要和我照相!”   “是啊是啊!”   森下奈奈子有些无奈,她本来就是个不擅长拒绝的人,再加上看着此时学生如此热情的模样,就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   可是这么多人...一个个照得多久啊。   这时,她看到不远处,B组班长的西九条小桃。   随即招了招手,对她说。   “小桃酱小桃酱,老师拜托你一件事,你现在去一下山林前,找到北岛同学,告诉她可以不用进山了,如果赶时间的话,就直接回家吧。”   闻言,西九条小桃点头答应,随即便朝着山林前方跑去。   不过在半路的时候,却被截胡了。   相川优美直接一个亚洲捆绑顺带倒地,用柔道的方式将西九条小桃固定着。   “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酱,你可是答应我了的吧,一定会想到一个文化祭的好点子,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啊!”   闻言,被勒着脖子,稍微有些气短的西九条小桃,拍着脖子上束缚着她的手臂。   “今天晚上不是要去和骑士有关的舞台剧么,到时候一定会想到点子的!”   “你肯定又在拖延了!不行!如果你现在不给我个有效的方案!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而另一边的北岛鸦,则举着一根火把,站在通往山林的五号道路前。   进山的顺序,已经到最后一批次了,五个道路,分别是五组少女在不同的道路中,同一时间进山。   而北岛鸦,也自然就在其中,只是和其他组少女有同伴不一样,她只有一个人。   看着手中提着的鞋盒袋子,北岛鸦随即轻轻叹了口气。   看来沢村真理葵是不会来了。   随即,她看着前方光线不太明朗的小路。   算了,早点走过去,然后早点回家吧。   她这样想着,然后忍着身上的不适,举着火把,缓缓走进了进山的五号道路中。   幽暗的小路,就仿佛像是一张巨口,缓缓将她的背影吞噬,只剩下忽明忽暗的火把在闪烁,直至她走远后,就连火把的光芒,也终于消失。   而等西九条小桃和相川优美的一番嬉闹,也终于想起来了老师的吩咐,然后连忙赶了过来。   不过等她到达后,却只发现山林前空无一人的场地   是森下老师和北岛同学打电话说了么?西九条小桃这样想着,但怎么说,她没有看到北岛鸦的身影,不光是北岛鸦,任何人都没有。   那应该试胆大会是已经结束了。   所以森下老师已经和北岛同学说过了吧。   她这样想着,随即离开了这里,回到了集合的地方。   ------   一个房间内,小泉骨和崛野虎次郎还有平和雅香三人坐在椅子上,而他们的身前,便就是之前那几个拦下他们的西服男人。   自从他们在街上被黑色轿车拦下了前方的去路后,便就被带到了这里来。   而且也已经缴了械。   没办法,毕竟百合川的第八部不像前面的七个部,互相都无权干涉其他人的职务,只会履行自己的职责,也只会听从一个人命令。   而第八部需要服务的人过多,这也就自然造成了内部的错综复杂,派系众多而又混乱,所以正在执行的事情被插手是正常的事情,而且很多时候,都是更高一级的命令能够直接压死你。   所以在没有得到更高命令之前,面对还不知道是那个分家的指示,小泉骨三人能做的也就只是服从。   不过也就是从缴械被看管开始,小泉骨内心隐隐猜到了什么。   其实被拦车的时候,小泉骨内心就有这个猜测了,只是那个时候还无法确定,但现在,事实已经很明朗了。   小泉骨缓缓道。   “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那可是得到了大宗长承认的分家,而且由我们去保护她,又何尝没有大宗长的意思在内。   你们就真的不怕事后可能的牵连么?”   闻言,他身前的西服男人缓缓笑了下。   “小泉,你不是个思维愚钝的人,所以我不相信你没有想到,难道事情都这样了,大宗长和各个分家家主会不知情么?不,他们早就知道了。   而既然事情能够顺利的发展成这样,且没有人阻拦,那也就说明了,大宗长,也包括着各个分家,都是已经默许了,所以你的这些威胁,有任何意义么。”   闻言,小泉骨沉默了,这也确实,是他一开始就考虑到了的事。   事情到了现在,大宗长和各个分家家主,不可能不知道,或许该说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而没有阻拦,也就意味着....   分家家主的想法,小泉骨能够理解,清除异己,顺便除去一个必定度过第一轮储争的名额而已。   但大宗长...说实话他不能理解。   毕竟一开始,就是由大宗长的直系下属,给他们下达的,前去保护北岛母女的命令。   但总之,无论如何,事情也不是他能够改变的。   小泉骨想着保护北岛鸦的这段时间,她见到自己后,就会以礼相待的姿态,和极为普通,不愿意招惹任何事情的生活。   这是一个...喜欢过着普通生活的少女,不该这样的。   但或许从她成为分家的那一刻起,这些也就无法避免了吧。   小泉骨低着眉,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服从。   片刻后,他抬头道。   “那好,那我告知一下我的下属,免得起什么冲突。”   随即,他根本没等西服男人答应,便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出去。   见状,西服男人眉头一皱,直接道。   “阻止他。”   闻言,几个西服男人便朝着小泉骨涌了过去。   而崛野虎次郎虽然不知道自家老大要干什么,但也知道,这个情况,就是要为带他这么多年的老大哥拖延时间。   他瞬间便拿出缴械后,藏在鞋子里的小刀。   随即,便被一枪正中眉心。   而与之一起的,则是被按在地下的小泉骨。   可惜,崛野虎次郎的生命,连一秒的时间,都没为小泉骨争取到。   小泉骨和平和雅香被死死按在地上制服住。   他们看着崛野虎次郎倒在地上,血液止不住缓缓流淌,抽搐了几下后,便完全没有了动静的声音。   两人的面容,这时竟出奇的一致。   青筋暴突,两眼瞪如铜铃,血丝蔓延的满眼都是,他们竭尽全力的挣扎着,牙齿咬得磕巴作响。   而拿着手枪的西服男人走近,看着小泉骨被制服后,掉在一旁的手机。   他看着屏幕中显示刚接通的电话备注,只是用脚踩下去,将电话挂断。   “你说你做这无意义的挣扎有什么用呢,就算你提醒了她,她难道就能逃走了么?”   ------   北岛鸦举着火把,走在幽暗的小路上。   说实话,有些奇怪。   毕竟这会北岛鸦已经走了五分钟了,路程也大概快过半,但都到了现在,她都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按理来说,她已经至少经历到了两波人的吓唬才对,但却没有。   她只发现了,有些位置存在着之前藏匿了人的痕迹。   而就在这时,北岛鸦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在安静又幽暗的小路上回响着,莫名的有些让人胆颤。   她两只手都抓着东西,所以只能先暂时放下左手的鞋盒袋子,举着火把将手机拿了出来。   来电显示的备注是小泉骨。   可是北岛鸦刚将电话接起,就响起了刺耳的摩擦声,仿佛是电话的另一端被什么重物碾压了一般,随即便挂断了。   北岛鸦看着手机中,这来意不明,也匆匆挂断的电话,平淡的眼眸中,也不知道在考虑着什么。   也就是在这时,她突然察觉到了什么,随即转过头去。   那是在她后方小路旁,幽暗的林子中,一股难以掩藏的恶意。   随着北岛鸦的目光注视,一个身影,也缓缓从黑暗中迈步出来。   “嘛,看来又被发现了,和上次一样的不妙呢,是吗,感官敏锐的北岛同学。”   一个穿着荷花袖口羽织,左向掩衣襟,通体黑色为主的武士正装的男人,一点一点,沐浴着黑暗,走了出来。   是和北岛鸦上次在小巷中遇见的杀人鬼,一样的装扮。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他没有带着笠帽。   大喰杀生石半边脸上还带着阴影,笑容清和但也血腥。   “哟,太阳落山了,所以我来了。”   随着他语落,是武士刀拔出的冰冷声音。 第396章 .是夜   大喰杀生石就这样站在路中央,带着微微笑容说道。   “虽然无法看到明朗的月色,但乌云独有暗淡的幽光照射下来,也让此刻成为了一个颇有风情的邂逅场合。   而且,我们这是第三次见面了吧,我就说嘛,我们之间肯定有着缘分存在,你说是么?北岛同学。”   说完,他又仿佛想起了什么,又意味深长的补充道。   “或者说,沢村真理葵的妹妹,北岛鸦君。”   闻言,北岛鸦面色平静,也明白了,他出现在这里的意图。   是因为沢村真理葵。   她无比昏沉的脑袋竭力运转着,虽然慢了半拍,但也很快的捋清了事情的具体脉络。   小泉骨打来的那个意味不明的电话,现在看来,也是在提醒她小心。   而电话突然的挂断,也显然是有人阻止了他,不想让他告诉自己发生了什么。   所以,不出意外,小泉骨,已经处于被人看管的状态了。   而看着大喰杀生石能无比顺畅的出现在自己身前的这一点,也说明了,他平日里,负责保护自己的那些下属,要么和小泉骨情况一样,要么选择了背叛。   小泉骨是百合川的人,既然他都陷入了如此被动,就连想提醒都做不到的情况,那对方也就只有是身份比他更高的人。   所以尽管现在情形还不明,但北岛鸦也知道了,自己是踩在了御三家的漩涡之中了。   对于现在的北岛鸦来说,唯一明朗的,就是大喰杀生石来找自己的意图。   是因为沢村真理葵。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但也无非就是那几个理由,报仇,威胁,受人之托,或者自己因为什么事情被牵连了。   但她现在也不想考虑这些,她现在只在乎一件事。   那就是北岛玖。   如果小泉骨处于被看管的状态,而且自己身边也没有往常那般如影随形的人,这也就代表着北岛玖身边,同样也失去了这一层保护。   这也就意味着,北岛玖,可能和自己一样遇见了危险,或者说...已经遇到了危险。   北岛鸦看着耐心等候着自己回答的大喰杀生石,缓缓道。   “你是从公寓楼来的么?”   大喰杀生石闻言愣了一瞬,没太明白北岛鸦说了什么。   而他的这一瞬间的愣神,也自然被北岛鸦捕捉到了。   尽管北岛鸦说这话时表情没有任何改变,但也就只有她知道,心湖翻涌到底有多急促,而大喰杀生石的回答,也无疑给她混沌又差点没绷住的神经带来了一丝宽慰。   他不知道,至少他不知道公寓楼,也还没去过公寓楼的。   而大喰杀生石,虽然不知道北岛鸦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也明白,自己是被套话了,而且北岛鸦也显然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眯了眯眼,似笑非笑的道。   “真是狡猾呢,北岛同学,和你们这种聪明的人相处,总要格外谨慎,不然稍不注意,就会踩到圈套。”   所以我也不想和你在浪费时间了,虽然今夜还长,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将手中出鞘的武士刀翻转了一个刀花,锋寒的冷光也随之闪烁着,带着不轻不缓的笑容又道。   “我今天来这里找你,全都是因为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沢村真理葵。   不瞒你说,我因为她,曾经失去了一切,而我也曾经一直以为,只要赢了她,我就满足了。   但我现在想明白了,这还远远不够,因为我要让她尝到和我相同的痛苦,一样的绝望,这样,才能满足我内心的空虚。   因为我是要,复仇。”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北岛鸦。   “北岛同学,不知道你有经历过么,那种满脑子都是一个人的身影,只要一想起她,就会克制不住的紧咬着牙,无论面前是再大的困难,再大的险阻,也要迈过去,直至走到她的面前。”   大喰杀生石嘴里的话语,就像是在说着心爱的情人一般,可他的笑容,又是那么血腥。   “然后将她踩在脚下,看着她折磨又痛苦的模样,那内心的愉悦感,光是想想,就让人欲罢不能。”   说到这,大喰杀生石仿佛已经幻想到了那副画面一般,嘴角不由带着张扬又向往的笑容,显然内心十分愉悦。   片刻后,他收回了那副状态,看着北岛鸦。   “如果你也经历过的话,那一定能够明白吧。”   他看着北岛鸦的神情,仿佛在期盼得到着肯定。   而北岛鸦只是无言,脑海里在运转着该如何破局的办法。   见状,大喰杀生石仿佛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原来,北岛同学,没有这样的人么。”   不过转瞬,他又仿佛想到了什么,重新挂上了笑容。   “不过没关系,我相信北岛同学听到了我的遭遇后,一定是会帮助我的。”   他笑容意味深长。   “北岛同学,你只要乖乖配合我就好,引诱你的姐姐前来,相信沢村真理葵面对重要的妹妹受到危机时,也一定会爆发出所有潜力,来竭力取悦与我吧。   就是要这样啊,毕竟玉龙旗上的她,太没有斗志了,让我体会不到丝毫的快乐,只有拼命,拼尽全力,无所不用其极,但最后也依旧无济于事,什么都改变不了的绝望痛苦模样,才能让我愉悦啊。   也只有这样,才算是让她感受到了和相同的痛苦啊。   而至于北岛同学你,就是一个很好的,让她提起斗志的人选啊。”   他这样说完,随即从黑色左向掩衣襟的武士和服中,拿出一长截麻绳,极为温柔的道。   “所以,你会乖乖配合我吧,只要将你捆起来就好了,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而引诱了你姐姐来了之后,只要她杀了我,你就能活下去,而就算你死了,你的姐姐也绝对会紧随其后的。   怎么样,这是我的仁慈,很温柔吧,只要你配合我,我就不会伤害你,毕竟你也只是一个用来激怒沢村真理葵的工具而已。”   他这样说着,而脸上也真的仿佛带着仁慈又怜悯的神情。   随即他语气一转,又道。   “但如果你不配合的话,那我也就只要强行要求你配合了,而到时候,可能北岛同学就会有些痛苦了哦,比如打断了四肢,再将你捆起来之类的。   虽然我很不赞同这种残酷的手段,但如果你不配合,那我也不得如此呢,毕竟,这件事对我来说太重要了,而且说不定那样状态的你,也能更好的激怒你姐姐呢。   怎么样,选择是什么,我还是推荐你选择第一种情况,乖乖配合哦。”   虽然话是说着让北岛鸦乖乖配合,但大喰杀生石嘴角期待的笑容,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   他更想让北岛鸦选择第二种情况。   这就是他在听完了久信尊的话后,做出的决定。   他要利用北岛鸦这个存在,将沢村真理葵引诱到这里来。   然后看着她拼命,目呲欲裂,但也改变不了妹妹身亡的结果。   久信尊的话让他想通了,他内心深处,根本不是想赢。   而是想让造成自己失去一切的凶手沢村真理葵,无比的痛苦,疼到难以呼吸,疼到永生难忘,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   和大喰杀生石一样的痛苦。   只有这样,他内心的空虚才会得到满足。   而对于北岛鸦,说实话他是不在乎的,但这个少女的身份,却满足了大喰杀生石想让沢村真理葵绝望痛苦的一切条件。   他笑着,道。   “怎么样,考虑好了么。”   而北岛鸦只是沉默着。   她很明白现在的情况意味着什么。   尽管有着手机,但手机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她的联系人,本来就只有两个,一个是北岛玖,还有一个就是沢村真理葵。   而大喰杀生石的意图,本来就是引诱沢村真理葵前来,或许北岛鸦可以用此来拖延时间,如果没有发生现在的情况,那确实可以。   但现在的她,没有时间来拖延,因为她要快速破局,然后回到情况未知的北岛玖身边。   至于用电话报警,能做到是能做到,但就算拨通了,也不会有什么效用,既然百合川的小泉骨都被摆平了,那就说明有更大的势力插手,那警员接到电话后,也不会出警赶到这里。   这样做的结果,也无非只会让一旁的大喰杀生石,露出讽刺的笑容而已。   所以现在的北岛鸦,只能看自己。   她考虑现在,意识都有些微微朦胧的状态,和无力的身体。   说实话,现在的状况对于北岛鸦来说,胜算很低。   平常的实力,现在能拿出四成,都是意志所造成的结果了。   毕竟生理期又感冒,也就意味着虚弱,更别说北岛鸦这种症状还是格外严重的。   而且沉船事件后,她一只手本来就废了一半,有时候拿书拿久了,都会酸软无力,而过于用劲后,还很有可能会面临脱臼的风险。   说白了,北岛鸦现在的身体,哪怕没感冒也没来生理期,也不再适合高强度的搏斗了。   无关什么够不够狠,意志够不够坚定,只是北岛鸦现在的身体,就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现在光是维持着平静的面容,克制着不露出来不适的模样,就已经是在花费力气了。   很残酷,但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实,北岛鸦不再适合厮杀和搏斗。   所以正常思维来说,北岛鸦现在能做的,就是跑。   但北岛鸦又很明白,自己不能跑。   要是平时,还可以用山林复杂的地形来周旋创造致命一击的机会。   但现在,不行。   逃跑,就只会浪费为数不多的体力,自己现在的状态,一旦背对敌人,那结果也就不会出什么意外了。   毕竟和一个健康男性,她现在的状况无法做到甩掉然后周旋,只会加速自己的力量流逝,然后失去所有力气而已。   而看着大喰杀生石的模样,也显然不会因为言语或者其他事情而改变决定。   所以说实话,现在的情况挺让人绝望的,但北岛鸦也没有办法,能做到的,就只有全力一试。   毕竟乖乖配合,就是将命运交到了别人手里,而且看着眼眸中闪烁着红芒,笑容似清和似残酷,现在精神状态显然不正常的大喰杀生石。   北岛鸦也不认为,自己乖乖配合,那他就只是会将自己绑起来而已。   片刻后,她无言做出的回应,就只有缓缓的掏出了衣服口袋里随身携带的钢笔,毕竟她的身上,也没有其他更有效的武器了。   她只是拔掉了笔盖,而大喰杀生石便明白了意思。   随即,他遗憾的说。   “唉,北岛同学,你还真是做了个十分不明智的决定呢。”   不过虽然,他语气遗憾,但笑容,却又控制不住的格外血腥。   毕竟猎物,还是要挣扎,才更为有趣不是么?   而北岛鸦,也将手中燃烧的火把,扔到了一旁的道路上。   火把掉落进了一小片湿润的干草中,依旧闪烁着光芒,尽管现在还没有任何燃烧起来的动静,但如果不加以理会,及时熄灭火把的话,那将湿润的干草燃烧起来,也是迟早的事情。   大喰杀生石带着有趣的笑容,手腕翻转,将锋利的武士刀挽了个干脆又漂亮的剑花。   “看来,只能强行要求你配合了,在这样美好的邂逅场景下,却走到这一步真是让人遗憾呢。   不过,你也最好不要以为,你是女孩子,我就手下留情哦,如果你不小心应对的话,那我也会不小心的割掉你身上的某一部分呢。   这样就不好了,毕竟我很反对这种残酷的事情,我杀人,也从来都是一刀割喉。   但其实,现在这个情况,让你受点伤也不错,这样的话,你姐姐沢村真理葵,也会更为愤怒吧。   你说是吧,北岛小姐。”   大喰杀生石带着克制不住欣喜的笑容,这样说道。   而北岛鸦面容平静。   她只是握住短小的钢笔,对比着大喰杀生石手中长刃又锋利的武士刀,显得格外寒酸,也有些不自量力。   她知道,自己的机会只有一次。   只有一次,创造致命一击的机会。   那就是大喰杀生石不知道自己的实力,自己可以藏拙。   大喰杀生石现在的状态显而易见,或许是因为对手是个瘦弱的女孩子,又或许因为对手的武器是个钢笔,又或者是对于自身强大实力的自信。   但总之,他现在都是一副戏谑的模样,甚至连肌肉都没有紧绷,就像,是准备戏耍猎物一般。   但这样也好,这是唯一属于北岛鸦的优势。   用藏拙来麻痹大喰杀生石,让他大意,这样也能更大限度的保留自己的体力,以便找到机会后的攻击,更像毒蛇的牙齿般,难以躲避。   而且要快,尽快,身体不允许她拖延时间。   只要满足了这些前提,那北岛鸦找到破绽后,钢笔也足够了。 第397章 .黑闪   天色终于完全昏暗了下来,摇摇欲坠的乌云天空,仿佛显得随时都会迎接下一秒的暴雨倾盆。   而这无月乌云密布的天空,自然也让昏暗的山林小路中,光线更为暗淡,无数的林木,就像驻立的鬼魅一般,伸着张牙舞爪般的枝干。   路边被丢弃的火把,静静的躺在一从湿润枯黄的草叶上,尽管现在还没能燃烧起来,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也缓缓的冒出了丝丝白烟。   这是北岛鸦故意为之的,因为如果自己短时间破不开这个僵局,或者时间不受她控制的拖延了下去,那到时候闹的动静越大,她脱身就有更多的可发挥空间。   而火灾,就绝对算不上是小动静。   虽然从清晨直至中午,东京都在下着雨,但不要忘了现在可是秋天,树叶逐渐干枯掉落的山林,也更加具有了可燃性。   而这座小山林本来就是私人地皮,无人生活,所以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格外有效的隔火措施。   所以尽管现在山林还因为雨后不久处于一个湿气很重的情况,但这个火把只要没人去理会,那火势就绝对会燃起来,且一发不可收拾。   北岛鸦收回了看向火把的余光,平静的望着面前不远的人。   而精神异常亢奋的大喰杀生石,显然,没注意到丢弃在路边的火把,或者就算他注意到了,也不在乎。   北岛鸦还是没选择逃跑,一是体力不支撑,二就是既然小泉骨都受到不可抗力被看管了,那北岛鸦也不认为大喰杀生石是一个人来找自己的,说不定就算自己跑出山林,也是自投罗网。   所以唯一的突破口,就只有面前的大喰杀生石。   北岛鸦强行控制着精神紧绷,让混沌的脑海保持冷静产生思考,而这样所造成的的结果,也自然是太阳穴传来的难以忍受的阵阵刺痛。   看着北岛鸦手握钢笔,就仿佛是弱者看到野兽后,慌不择路的拿起树枝企图保护自己的模样,大喰杀生石咧嘴笑道。   他反转了一下刀柄,将刀背向下。   “虽然我很赶时间,也无比心急的想要见到沢村真理葵,但面对女孩子这么主动的态度,如果不回应,也未免太不绅士了。   所以,我就陪你玩玩吧。”   说完,大喰杀生石一手提着麻绳,一手提着刀背向下的武士刀,缓缓朝着北岛鸦靠近。   他笑容肆意,步伐缓慢,企图用这种模样击溃北岛鸦的心灵,看到她慌乱恐惧的模样,因为这将是极为不错的观赏品。   但很可惜,北岛鸦没能让她如愿,表情一直平静,没有因为他的逐渐靠近,而发生任何改变。   大喰杀生石笑着,微微眯了眯眼。   果然不愧是姐妹么,都是这样,好像表情不会因为任何事而发生改变。   大喰杀生石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笑容咧开的幅度更大。   就是不知道,这张平静的面容,到底会维持多久呢。   如果痛哭流涕满是恐惧的话,那一定会很美吧。   而且,沢村真理葵看到了,也一定会更加愤怒吧。   “那我,就开始了哦。”   刚说完,他便步伐猛然加快,一刀正劈向站在原地的北岛鸦。   而北岛鸦则连忙侧身逃开。   北岛鸦不能被砍中,因为她知道,尽管是刀背,但如果被实打实的砍中了,那自己的身体,也不一定能抗住。   就算抗住了,但绝对会影响到动作和反应,也是无疑。   看着逃开的北岛鸦,大喰杀生石偏头看向她,笑道。   “啊咧,反应不错么。”   随即,他便直起身,继续着攻击。   大喰杀生石没有用全力,而是带着戏谑的笑容,像看着企图活命而奋力挣扎的猎物一般,沉浸在那种戏耍的乐趣中。   所以他的攻击幅度并不凌厉也不凶狠,只是密集,让对手处于那种一直要躲避和招架,腾不出功夫休息的攻击。   所以尽管北岛鸦身体很不适,但其实也能更加游刃有余的躲闪这些攻击。   但她却没有,而是显得非常狼狈,且摇摇欲坠。   因为她一击结束战斗的机会,很可能只有一次,一旦被大喰杀生石反应过来,开始警惕,那北岛鸦现在的身体状况,基本就拖不过他了。   所以必须要让大喰杀生石麻痹和大意。   而大喰杀生石看着北岛鸦越发无法招架,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自己的攻击砍中而倒下的模样,果然放缓了武士刀的速度,攻击幅度没有那么密集,给北岛鸦了更多的缓冲间隔时间。   毕竟他,可不想乐趣这么早就结束了。   夜还长,猎物就是充分感到绝望才对,尽管这个“猎物”只能算是个“诱饵”,真的猎物,还需要她,才能钓出来。   但诱饵,也需要加工,才能成为一个更容易钓到猎物的诱饵。   所以大喰杀生石,也不介意花费点时间,来做到加工。   “好险,好险,差点就没躲避过去呢,北岛同学,在奋力一点,在全力一点来躲避我的攻击,毕竟如果稍微不小心的话,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呢。”   大喰杀生石看着北岛鸦仓皇躲避的模样,一边挥着刀,一边这样说着。   而北岛鸦,也依旧在狼狈的做着躲避,从始至终,都没有反击或者格挡过,毕竟只凭着钢笔,也是挡不住武士刀的,尽管只是刀背。   就这样,就这样进行下去,北岛鸦看着大喰杀生石肉眼可见降低的攻击速度。   就这样持续下去,自己找到机会,就能结束战斗。   感受着自己狼狈躲闪时,正飞速流逝的体力,和越发沉重的身体还有头部,北岛鸦找寻着大喰杀生石的破绽。   而且要尽快,一定要尽快,不能再拖了,再拖身体支撑不住的。   大喰杀生石再放缓一次攻击速度,北岛鸦就会出手,那时候是最后的机会,而且她也拖不起了。   大喰杀生石依旧像是在戏耍猎物一般,给面前少女留了充足的躲避空间,看着她狼狈躲闪,越发无力的模样,脸上满是笑容。   他这样做确实自大,但这又何尝不是对于自己实力的强大自信呢。   大喰杀生石很强,强到他本身自己都难以找到改善地方的那种强。   十年如一日的修行,早已让他的剑术达到了一个十分夸张的高度。   而他真正的自信,却不是完全来自于剑术。   而是心通明。   他师傅宫本岸桂没有迈入的领域,他师傅那些剑道好友也没有迈入的领域,或者说他所认识和知道的人,就没有一个迈入过这个领域。   所以他其实也具体不知道,自己的心通明到底是什么程度,但宫本岸桂听完他的讲述后,觉得这应该就是心通明了。   所以,这就是心通明。   只要不是对方实力强过于大喰杀生石太多,那在对战时,对方的下一步动作,他百分之八十,都能够看穿。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只要你没有碾压大喰杀生石的实力,那和他对战,那你的所有意图和招式,就基本完全是透明的。   这根本没法打。   之所以只是说百分之八十,也只是因为有些专精于藏匿剑的剑士的某些攻击,很难让人提前预判到而已。   但就算是专精于藏匿剑的剑士,尽管大喰杀生石可能在他出刀的前一秒没能判断到,但在他出刀的那一刻的攻击轨迹,也绝对逃不过大喰杀生石的眼睛,这也就意味着一样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威胁。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宫本岸桂只是因为大喰杀生石是半步心通明,但真正等到听完了大喰杀生石对自己状态的详细述说后,他又认为,这就是心通明了。   宫本岸桂一开始认为这是半步心通明的因为,是因为大喰杀生石太年轻了。   而之后又改变想法,认为这就是心通明的原因,也是觉得,比起这不是心通明,显然大喰杀生石以如此年轻的年龄迈入了这个境界的事实,更好接受些。   毕竟如果这种一步登天的境界,都不是心通明,那真正的心通明,该多么匪夷所思,宫本岸桂无法想象。   而且,宫本岸桂知道大喰杀生石的情况后,也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个境界叫心通明,难道不是神之视,更为合适么。   但他也不知道,毕竟这是除了上一代的沢村卯雪,便属于传说中的境界,而每次他问询沢村穗实关于他妹妹这个境界是什么样的时候,沢村真理葵都是缄口不言。   总之,这就是大喰杀生石如此自信的底气。   当然,也就不意味着他的心通明无敌了。   除了实力碾压他,也还有另一种破解的方法,那就是攻击快准狠到,就算他看穿,也无法反应过来就是了。   就像玉龙旗上,沢村真理葵得本的那凌厉一击般。   但显然,面前的这个少女,没有这样的实力。   他依旧戏耍着般的对北岛鸦挥着刀背。   “反应再快一点啊,再小心一点啊,北岛同学,不然下一刀,就会砍中你了哦。”   他笑着这样说道。   而北岛鸦,面容依旧没有改变,只是身上闪躲的动作,却越发吃力了起来。   不光有着体力飞速下降的原因,还有就是她故意为之的。   她在赌,在赌大喰杀生石看见对手越发狼狈时,是选择直接结束战斗,还是继续戏耍一会。   而如果要继续戏耍,那他就只能,更加留手。   但虽然是赌,不过北岛鸦从来不做没把握的赌博,毕竟那样就像过于的扮猪吃虎一样,最后真的是猪了。   所以她赌的前提,是知道,大喰杀生石有很大几率,更为留手。   毕竟他之前的攻击幅度,都已经下缓过两个梯次了,很明显,是想看到自己竭尽全力的反抗过后,却依旧狼狈流逝所有体力,倒在地上无力挣扎的模样。   而且最重要的是,从战斗到现在的时间并不长,也就意味着他失去兴致的时间,不会来的那么快。   但尽管知道这些,北岛鸦也不能一直等下去,最迟一分钟后,如果大喰杀生石不再次下降攻击速度,北岛鸦也一样会出手。   毕竟她现在过于虚弱的身体,拖不下去,不然到时候就算有着机会,那体力不支的北岛鸦也很有可能做不到有效致命的一击。   北岛鸦这样想着,又一次吃力的躲开了大喰杀生石的攻击。   而显然,这次北岛鸦是幸运的。   她没有到那种不得不去攻击的时候,而是等到了最好的时机。   只是过了十多秒后,大喰杀生石看着越发摇摇欲坠的北岛鸦,觉得还根本不尽兴,所以再次扩大了攻击间隔,也放缓了攻击速度,想以此减轻北岛鸦的压力,让她在挣扎一会。   明显感受到这些的北岛鸦,握了握手中一直没起到作用的钢笔。   大喰杀生石带着笑容,在竭力一点,在拼命一点,给我带来更多的乐趣。   他挥下了一刀,而北岛鸦依旧吃力的躲了过去。   因为要扩大攻击间隔的原因,所以大喰杀生石没有立马提刀再次斩击,而是停顿了一瞬。   但也就是这一瞬,北岛鸦突然脚一个踉跄,像是要跪倒在地面。   大喰杀生石先是愣了一瞬,随即有些遗憾,想到还是坚持不住了么,真是败兴呢。   但下一秒,他就看见了北岛鸦拿着钢笔的手,微微抬起的幅度。   他看看穿了北岛鸦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原来是诡计,想借此分散自己注意力,而目标?是自己的脖子么。   真是够狡猾呢,北岛小姐,差一点点,就上当了哟。   但你藏了这么久的攻击,又能改变什么呢。   尽管知道了北岛鸦想要干什么,但大喰杀生石也没有直接躲避。   毕竟要给猎物足够希望,才能让她拼命的挣扎,而最后的绝望面容,也来的更加让人心情愉悦呢。   他没有躲避,而是准备等着北岛鸦出手后,再缓缓躲过。   但也就是下一瞬,他就感受到了一种寒毛直炸的危机感,瞳孔猛然放大。   北岛鸦弯腰像是快要力竭跪倒的那一刻,却猛然腿伸直,前倾着腰,借助着地面的反推力瞬间身形暴起。   大喰杀生石连忙抬刀准备格挡,也顾不上戏耍和姿态了,脚步连连后退,但刚才的犹豫,也让他失去了最佳的躲避时间。   只是瞬间,北岛鸦的清冷的面容,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前,飘动的发丝下,是漆黑深邃如海底的眼眸。   和她手中,朝大喰杀生石脖子上扎来的钢笔。   但也就是在这时,她的瞳孔,突然猛然骤缩,就像经受到了什么极大的压力一般。   眨眼之间,攻击便已然结束。   大喰杀生石连连后退,直至四五米的距离后才停下脚步。   他捂着脖子,片刻后,血液顺着他指间往外流淌。   而北岛鸦,则无力的跪了下去,双手撑在地上,而笔尖沾着鲜血的钢笔也滑落出去。   她头垂着,呼吸粗重,流着汗水,尽管面无表情,但晃动的眸子,就让她像是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   强行绷着精神,和过于用力还有剧烈活动的反弹,终于还是来了。   痛苦北岛鸦可以忍受,但神经上的痛苦,则不是忍受,就可以解决的。   她的太阳穴不停的鼓起跳动,产生着剧烈的刺痛眩晕感,视野都开始变得模糊,意识也很混沌。   而小腹的不适,让她腰都有些直不起来,疼痛也到达了巅峰。   大喰杀生石同样的,也在剧烈的喘着气,死亡的阴影依旧笼罩在他的脑海中,让他无比后怕。   他现在的鼻息,甚至都有些颤抖,而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也全部收敛,变为严肃,眼睛微眯,汗水也从额头流下。   他感受着手掌之下,脖子上那个微浅的血洞,和痛苦,还有血液流淌的湿热温度。   他差点,就被扎穿了脖子。   而罪魁祸首,就是那个一直被自己戏耍的少女,凶器,则是一直被自己当成小孩子玩具般的那只钢笔。   他捂住脖子,感受着沾惹血液的手掌,身上直立的寒毛,到现在都没落下。   毕竟太过突然了,而且这个少女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杀意,甚至让他毛骨悚然。   这种杀意,绝对不是个正常人所能拥有的。   那一瞬间,大喰杀生石,是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死亡的阴影于生冷,乃至现在背脊都有些发寒,剧烈跳动的心脏,也没有一刻停止过。   但尽管现在还活着,但大喰杀生石也知道,这一击,并不是他躲过了。   太过狠辣,也太过精确,让人难以想象,这是之前还狼狈,摇摇欲坠的少女的攻击。   钢笔的笔尖甚至都闪烁着锋寒,就像一道黑闪一般,让人难以躲避。   所以尽管大喰杀生石不想承认,但他也知道,这一击,当时他已经躲不过了。   毕竟,当时他都在想猛缩下巴,用腮帮被贯穿这种代价来活命,不过就算这样想了,他也没跟上北岛鸦钢笔扎来的速度。   就在他想法杂乱,瞳孔克制不住的放大,感受着死亡阴影的时候,北岛鸦握住钢笔的手,却不知为何,颤抖了一瞬。   也就是这一瞬,让大喰杀生石找到了机会,多退了半步,最后以脖子被扎了个浅血洞的微小代价,躲开了这次攻击。   对的,以那一击的程度来看,这确实是极为微小的代价了。 第398章 .拔刀   大喰杀生石手捂着脖子,涓涓血液顺着手指的缝隙缓缓流出。   此时的他,脸上已经完全失去了戏谑的笑容,变得极为严肃的。   毕竟刚才的他,说白了,能活命都是运气好。   他现在想着刚才那一幕,内心都有些不真实的难以置信感。   他看着身前不远处,那个跪在地上,自己一直戏弄的少女。   她暴起的太过突然,而且掌握的时机也太过完美,卡在了自己的攻击间隔之内,哪怕自己当时的攻击速度,再快一点,那这个少女,也没有这样的机会,来达到这么完美的一击。   再结合之前她的狼狈,和暴起时那无比狠辣刁钻到极点的一击,大喰杀生石此时又哪里会不知道。   自己被算计了,她知道自己还会再次降低攻击幅度,所以一直在等这个机会。   等待着无法立马提刀格挡的那一瞬间,为此她还特地加了一道保险,假装栽倒,来骗去自己半瞬的愣神。   心机真是深沉呢。   就像隐藏在枯草堆下面的毒蛇,尽管草叶上面有人在胡乱攻击,有人在胡乱行走,哪怕可能下一秒就会被打中,但她也没有丝毫受惊,而是蛰伏着,只从枯叶的间隙中,露着一双冰冷的双眸,静静等待着。   等待着人的靠近,等待着最致命的一击。   丝毫不给人反应过来的机会,求的是见血封喉。   而大喰杀生石,也确实,差一点,就被扎穿了脖子。   真的只是,差了一点。   他承认,自己确实轻敌,小瞧这个少女了。   刚才那一击,哪怕少了任何一个因素,也不会达到让大喰杀生石怎么也躲不过去的程度。   她从一开始,就在算计自己。   这个少女从一开始,就看穿了想法,然后越发示弱,就像织网,等待着自己跳到最深处。   或许这个少女的实力,还不能算上极强,但就这份狠辣和心机,就足够大喰杀生石严阵以待了。   一直喜欢一刀封喉结束别人生命的大喰杀生石,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也差点被扎穿了脖子。   但让他不理解的是,北岛鸦为什么明明都要得手了,但握着钢笔的手却颤抖了一瞬,也就是这一瞬,让大喰杀生石多退了半步。   尽管这对他而言,是算的上极为幸运的事情,但他还是不明白。   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让她犹豫或者心软了么?大喰杀生石思考着。   但想着她之前那副步步紧逼,不扎穿自己脖子不罢休的狠辣果决模样,大喰杀生石又知道,这个猜测很不现实。   但尽管想不明白,大喰杀生石也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了,毕竟他现在还处于战斗中。   刚才的那一击,已经足够让他放下所有马虎和大意,将北岛鸦视为一个需要严阵以待的对手了。   他感受着脖子上微浅的伤口中,并不急促的血液流速。   短时间不管,也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随即,他看向面前不远,那个依旧还跪在地上没有起身,像是在承受着什么的少女。   大喰杀生石已经没有了任何大意,所以微眯了迷眼,想道。   又是什么新的诡计么,像是知道一击未果后,又在做着其他图谋之类的。   想着北岛鸦之前的步步示弱麻痹自己,大喰杀生石觉得这个猜测也不无可能。   大喰杀生石也不准备贸然靠近,准备看北岛鸦到底要玩什么花样再说。   毕竟之前的死亡阴影,现在还留在他的心头。   而且这样也正好,有时间能够处理一下伤口,虽然放着不管短时间也不会出现什么大碍,但能简单处理,总是好的。   他将和服袖子扯开一片,随即缓缓系在脖子上,挡住了伤口,更加减缓了血液的流速。   而这时,北岛鸦也终于撑在地上,像是有些困难的缓缓站起身来,顺手也捡起掉落在一旁的钢笔。   她深呼吸后,又继续正视着大喰杀生石。   尽管她依旧面无表情毫无波澜,但脸颊却微微升上了红润,漆黑的眼眸看着也有些散光,而且额头,也蒙上了细密的汗水。   莫名让人看着,感觉她很虚弱的模样。   而大喰杀生石,也自然发现了这一点,他微微眯眼。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北岛鸦还在继续示弱。   但看着少女呼吸有些急促的模样,他又莫名其妙的觉得,北岛鸦此时的状态,是已经控制不住了,才表露出来的。   其实之前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出来,北岛鸦的状态好像有些虚弱了。   但那个时候,他以为,是因为北岛鸦跟不上自己的攻击节奏,很吃力,所以才表现的力不从心。   而刚才差点被北岛鸦得手后,他又感觉,是她一直在示弱,以此来麻痹自己。   但现在仔细想想,之前那更像是半真半假,毕竟有些时候,突然异常的呼吸,是假装不了的。   而又看着此时,北岛鸦那不似作伪,更像是控制不住了,才表露出来的虚弱模样,大喰杀生石猛然想到了一点。   他道。   “我说,你不会是有着什么隐疾发作,或者身体很不舒服,生病了吧。”   北岛鸦无言,甚至没有丝毫的回应。   而也就是这幅模样,让大喰杀生石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毕竟也就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她刚才那明明那么完美的攻击,却突然手抖了。   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想到这,大喰杀生石不由又咧起了笑容,比起之前,还有肆意,到最后,甚至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看来命运女神,还是选择站在了我这边啊,明明这么完美,隐忍了这么久的一击,却还是因为身体不支这种可笑的理由,前功尽弃了么。”   “哈哈哈哈,果然,我是那个被命运所垂青的人啊。”   而北岛鸦,看着他狂妄的笑容,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她没有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把握好机会,也没有绝望,只是在小腹的疼痛,和脑海仿佛随时都会失去意识的混沌下,竭力维持的冷静。   最好的机会已经失去了,接下来就算示弱,大喰杀生石也不会留手了。   只能拼尽全力一试了。   而此时的大喰杀生石,也收敛了笑容。   “希望你不要用自己是个病员的这个事情来向我求饶。”   他缓缓将武士刀翻转,向下的刀刃上,闪烁着极为锋芒的寒光。   “你不会再有,第二次这样的机会了。”   被遗弃在路边的火把,经过充分的时间流逝后,也终于缓缓将湿润的枯黄的干草点燃,呛鼻的白烟,也很快丝丝涌出。   -------   医院的走廊中,只有匆匆的脚步,又或是隐隐的喜悦小声,又或是压抑的哭泣。   好似每个医院都是这样,灯光雪白,地板明亮,就仿佛像是新生一般透彻洁白,但也就是这样明亮的走廊中,却每天,都会发生与这不符的生离死别。   这里的白色,不光代表着新生,同样也代表着死亡。   是兼并着生与死的,纯白。   走廊中,拉面馆老板掩面低着头,等待着结果,而手中提着的袋子里,则是刚从银行取来的钱。   而沢村真理葵,则站在一旁,往日透彻的蔚蓝色眼眸中,此时满是仿佛失去了灵魂般的麻木。   这里和其他地方的重症手术室门前相同,一样的沉默,一样的压抑,一样的处在崩溃的边缘。   很快,医生便从手术室里走出,摘下了口罩,酝酿了一番后,开口道。   “很遗憾,病人在到达医院之前,便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请节哀。”   说完这些,他便离去,给了两人充足的空间,来接受这一切。   而闻言,拉面馆老板也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一个已经过了中年的男人,就这样在医院走廊的座椅上,掩面哭泣。   而沢村真理葵,却依旧仿佛无感,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   而拉面店老板抬头,通红的双眼看到她的这幅模样后,也终于控制不住了情绪。   他站起身,走近,通红的双眼依旧往下流着泪水,责问道。   “为什么你要带古屋先生离开医院!是谁让你带他离开医院的!”   而沢村真理葵,却依旧沉默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   也就是这个模样,让拉面馆老板更加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表现的这么平静啊!!   他一把推在沢村真理葵的肩上,而沢村真理葵也控制不住的身形一个晃悠,撞在了墙上。   “我不是说过了么,有时候事情及时联系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拉面馆老板越说声音越小,随即死死闭着眼,面容痛苦。   他其实也知道,沢村真理葵应该不是自己作主的,而是古屋先生请求她带自己走。   他也很清楚,自己不该责怪这个年轻的少女。   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控制不住自己的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等我回来,明明,明明我都已经在想办法联系古屋先生的儿子了,明明很快联系到后,他的儿子就会赶过来...为什么要让古屋先生,连自己儿子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古屋先生也是有家人的,也有对将来的目标,有对人生的定义,有想要去见的人,有对期望的喜悦,还有未完成的梦想,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什么都没做到,失去这一切。   明明都已经寻找五十年了,可是为什么在最后即将见面的时候,却出现了这种事情。”   拉面馆老板的声音更加微小,直至喃喃自语,与其说是责怪沢村真理葵,他不如说是在责怪自己。   责怪自己为什么之前补强行送古屋先生回石冈,为什么刚才不早点回来,为什么到最后,都没联系到古屋先生的儿子。   他责怪自己,不由掩面,遮挡着自己的哭容。   明明都约好了,明年春天我去石冈和您叙旧的,古屋先生。   装着日元现金的口袋,从他手里脱落掉在地上。   医院的走廊里,男人死死克制的哭声,显得压抑。   而沢村真理葵,在这氛围中,就像是一个旁观者,显得那么死寂,那么无声。   -----   用来见最后一面的病房内,沢村真理葵站在担架前,看着前面,一个隐隐露着人形模样的白布。   古屋先生,就躺在这个推拉担架上,盖着的白布,显得那么纯白,甚至有些刺眼。   拉面馆老板去联系殡仪馆的人了。   很快,他就会被送到殡仪馆,等待着火化。   最后留下的,也就只有少许灰烬而已。   沢村真理葵就这样看着盖在白布下的他。   不久之前,他还在为了修好自行车,而起早贪黑的捡着易拉罐卖钱,也会为了心中的守则,对赠送的拉面表示感恩,并在夜晚跟在后面,护送着北岛鸦和沢村真理葵到车站,用自己的方式,来回报。   之前他还会表达着自己情绪,会笑,会遗憾,会喜悦,会痛苦。   但此刻,什么都没有了。   或许,他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平静,在另一个世界和家人相见。   也或许,在最后的时刻,他是带着满心的遗憾,不甘离去的。   但无论如何,到了此时,这些也都已经成为了秘密。   沢村真理葵就这样呆呆的看着,白布下,隐隐勾勒出来的人形。   她内心有愤怒,愤怒自己的无能,也有悔恨,悔恨自己的不作为,也有嘲笑,嘲笑自己从始至终的逃避。   她一直在想着,这么多年,自己到底逃避了多久。   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正面过任何一件事情。   无论是什么事情,她都没有正视面对过。   只要无法接受,她就选择逃避。   古屋弘树的死,让沢村真理葵清晰的意识到了这一切。   她知道了,自己的十几年,无非就是被逃避贯穿了。   自己从没有,做过任何一件,真正意义上,正确的事情。   她就这样,呆滞的看着面前推拉担架上,盖着白布的身影。   而这时,进来一位收拾物品的护士,她先是微微鞠了一躬示意,随即犹豫了一瞬后,便小心提醒道。   “小姐,你的手机一直在响动,不接听真的没关系么?”   闻言,沢村真理葵无神的偏了偏头,看着护士。   她楞了楞后,也才终于听到了自己口袋中,已经不知道响了多久的电话铃声了。   沢村真理葵麻木的拿出手机,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没有流露出任何波动,就像是只是因为护士提醒了,所以她才拿出手机。   而看到屏幕的一瞬,她眼眸克制不住的微微抬了一抬。   是备注为北岛同学,发来的视频通话邀请。   犹豫了片刻后,本来打算挂断的沢村真理葵,最终还是鬼使神差的点了接通。   随即,出现在屏幕的背景是漆黑的山林,屏幕的边角还隐隐闪烁着火光,就像不远处在燃烧着火焰,只是没有出现在镜头里而已。   至于屏幕里,则就是大喰杀生石,倒映着手机雪白光芒的面颊。   此时的他,显示精神状态不太正常,脸上带着残酷又强装绅士的笑容,而眼睛瞳孔也微缩,隐隐闪烁着红芒,满是异常的亢奋。   “哦哦哦,接通了接通了,我就说,如果是妹妹的电话,那真理葵桑肯定是不会错过的,所以一个我没打通,那就第二个,第二个没有,就第三个,很耐心很耐心的等着,果然,第四个就接通了。”   他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容,道。   “真是好久不见了啊,真理葵桑,哦不对,不能说好久不见才对,明明前两天才见过,但天朝有句古话,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很适合我现在的心理状况呢。”   不过刚说完,他就仿佛想起来了什么,接着道。   “哦对了对了,我可不是来叙旧的,而是有相当重要的事情,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用北岛同学的手机,给你打来电话呢。”   他不由咧着嘴,愉悦的笑了出来。   随即镜头向下偏移。   是一个穿着黑色运动装的少女,虚弱的倒在地上,而她的脖子上,则紧紧的系着一圈麻绳,而绳子的另一头,就在大喰杀生石的手上,就仿佛只要他想,那他随时,都可以勒死这个少女。   大喰杀生石踩在她的背上,微微蹲下,将镜头极为近距离的对准着少女的脸。   沢村真理葵的瞳孔猛然骤缩,血丝,也在眼白上开始蔓延。   因为镜头贴的很近,所以北岛鸦的每一个面部表情,都清晰可见。   大喰杀生石一只脚踩在她的背上,微微下蹲造成的重力本来就让北岛鸦有些痛苦,而这时大喰杀生石又使劲拽着绳子。   随即北岛鸦便控制不住的受力扬起了头,面容颤抖了一瞬,额前,也满是细密的汗水,纤细苍白的脖子,也随着绳子的收紧,肌肉被勒紧挤压下去的痕迹清晰可见,仿佛下一秒,就会像一根被折断的细枝一般。   但尽管无法呼吸造成了很大的痛苦,但北岛鸦面容也没有任何改变,咬着牙,微微有些散光的眼眸漆黑寂冷,没有痛呼,也没有求饶。   这时,没有出现在镜头里的大喰杀生石开口道。   “你看你看,真理葵桑,你的妹妹还真是顽固啊,无论我怎么和她商量,她都不肯求饶,连一句服软的话,都不肯说,明明还在生着病呢,这么努力可真让我难做啊。   这可太遗憾了,本来我还打算让她哭着求饶,这样你看到后,也一定会更生气呢。   不过也不得不说不愧是姐妹么,这幅没有表情的态度,都是如此相同。”   “哦对了,还有,将这位小姐制服,可是费了我好大一番功夫呢。”   说完,他微微掀开脖子上的那圈缠起来黑色布条,露出了里面随着呼吸,还在起伏的微小血孔。   “她差点,就拿钢笔扎穿了我的脖子呢,真的太恐怖了,但我又需要她来完成目的,所以,我就只能手段稍微强硬了一点,要求她配合我呢,而至于结果,就是你现在所看的这样了。”   “哦对了对了,现在你是否又要开始询问,我的目的什么呢,那肯定和真理葵桑你有关了啊。   因为上次你输了,根本没让我尽兴,所以如果是保护心爱的妹妹的话,那你一定会全力以赴,来让我感受到一场真正的畅快淋漓的战斗。”   说完,他将镜头转换,移到了自己的脸上。   而此时,沢村真理葵眼中的血丝,已经密集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   见状,大喰杀生石不由欣喜的笑了出来。   “对对对,就是这幅面容,这就是我想看到的面容。”   他精神异常亢奋,甚至呼吸极为粗重的看着沢村真理葵此时的面容。   “带上你的刀,是开刃的杀人刀来找我,只要你赢了我,就能带着你妹妹离去。   记住,只能是你自己一个人前来,如果我发现任何风吹草动,那我就毫不犹豫的划开你妹妹的喉咙。”   他笑容血腥又期待。   “来继续上一次未能尽兴的战斗吧,真理葵桑,只要你赢了我,就可以带你的妹妹离去。”   随即,电话挂断。   沢村真理葵看着退回桌面的手机屏幕,眼中血丝蔓延,额头青筋控制不住的涌起,垂落的左手缓缓捏紧,骨响声不断。   随即,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沢村真理葵点开,是详细的地址坐标。   而看到了这一条信息的同时,沢村真理葵也看到了从今天早上,便一直向自己发送,但没有被自己看到的信息,还有许多的未接来电。   显示的备注,只有一个,是森下奈奈子发来的信息,和打来的电话。   粗略望去,沢村真理葵至少看到了几十个。   而排在最前面的,则自然是之前不久才发来的信息。   “呼叫呼叫!呼叫小沢村!为什么不接电话!接到电话记得回给老师!”   “下午的归家祭大家都很期待很期待小沢村来参加哦!”   “啊呼~老师好遗憾,小沢村没来参加归家祭,不过现在也还不晚!毕竟等会还有着试胆大会!小沢村一定要来!”   “小沢村小沢村,知道你有可能要来参加试胆大会后,小北岛自告奋勇的选择了和你组队呢!所以就算是为了不辜负小北岛的期待!你也一定要来参加啊!大家都在等你啊!”   “快点啊小沢村!都在等你哦!小北岛也在等你哦!如果你不来的话,那小北岛只能一个人进山参加试胆大会了呢,呜呜呜好孤单,地址我发给你了,一定要来哦。”   然后,便是详细地址的坐标。   看着这个地址,沢村真理葵死死咬着牙。   这个地址,和大喰杀生石发来的地址,相同。   剩下的最新几条信息,沢村真理葵已经无心接着看了,也没时间再看了。   她转身跑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病房,拿起放在病床桌上的那柄,之前没有被自己理会过的武士刀。   随即她就冲出了自己的病房。   而门前,则是刚准备推门进来的沢村穗实。   沢村真理葵没有做任何理会,而是径直的从他的身边,跑了过去。   沢村穗实是听到沢村真理葵带着一个人出了医院,然后那人死了的消息后,过来的。   但他此刻,却愣在了原地。   他不想知道为什么沢村真理葵身形这么匆忙,也不想知道这么晚了,他带着刀是要去哪。   只是看着她的背影,沢村穗实,愣住了。   前所未有的清晰熟悉感,涌入了他的脑海中。   他仿佛是看到了那个夏天,面对野狗时,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个女孩的背影。   那个永生难忘,竟然会如此让人心生憧憬的背影。   此刻,面前的这个背影,竟和记忆中如此相像。   沢村穗实愣住了,直至沢村真理葵的背影消失,他才回过神来。   片刻后,他缓缓从衣服袖袋中,拿出了一个充满着古朴痕迹的铁马。   他有些落寞。   从沢村卯雪死后,这个铁马铃铎,就一直被他随身携带着。   -----   沢村真理葵拿着套在黑色剑袋里的武士刀,奔跑在夜色的街道中,眼中血丝密布。   曾经明明有无数次知道真相的机会,但她都选择了视而不见,选择了逃避,选择袖手旁观。   任何人都在隐晦的提醒自己真相,无论是祖父,又或者姨母,又或者北岛同学,又或者坂野月豆,乃至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在提醒自己   但当时的她,都没有选择放在心里,没有去追寻真相,或者不愿相信,不愿去否定自己走下的路。   因为这会摧毁她的信仰。   所以她便选择了自私的视而不见。   自己不是不知道,不是不能知道,是不愿意去知道!   事情发生后,只是用不知情去麻痹自己,但也从来都没去做过弥补,永远在自己感动自己,自己告诉自己知道错了,但却从来没有过什么实际行动。   她从来,都是再用不知情来安慰自己。   逃避,逃避,又逃避。   而现在的北岛同学,又因为自己遭受着苦难。   就像曾经的她,将父亲的电话转交给祖父,导致了这对母女承受了不该有的苦难一般。   她想到了大喰杀生石说的话。   是因为自己输了,所以他才会去找北岛同学。   而如果,自己能够早点看到森下老师的消息,哪怕在最后的时间赶到,也不会让北岛同学独自进山,她也不用独自遭遇上大喰杀生石,也不用受到这样的痛苦。   沢村真理葵眼中的血丝,越发的蔓延。   自己永远,都是在做着加害者。   而这次呢,这次自己事后又会去找什么借口?   去后悔?去自责?去悔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知道?   但这都是她自己在劝说自己,后悔自责也只是让自己能够好受点,因为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她不要这样了,不要去做那个永远只知道后悔的人了。   她不要再做有能力拯救和弥补,但却什么都没去做的人。   她不会逃避了,哪怕前方是径直的深渊,但她也不会再逃避了。   自己,再也不会逃避了!!!!   -----   而另一边的山林中,之前那个被忽视的火把,此刻也终于随着时间的流逝,缓缓将湿润的干草燃烧了起来,且开始不受控制。   不过虽然它终于展现了北岛鸦想要的作用,但此刻,却有些晚了。   大喰杀生石闻着逐渐浓密呛人的白烟,用手掌扇了扇鼻前。   他没有了任何大意,开始严阵以待后,本就虚弱的北岛鸦,自然没撑多久,便被他用刀背砍在了脖子上,然后击倒在地。   大喰杀生石扛着刀,看着左手手臂上,那道虽然没什么大碍,但依旧让他有些疼痛的口子,道。   “你还真是让人一点都不能大意了,稍不小心,就成这样了。”   而他的话,也自然是对北岛鸦所说的了。   此时的北岛鸦倒在地上,麻绳被大喰杀生石砍成了两截,一截束缚住了她的双手和双脚,还有一截,则是套在脖子上。   因为要迎接等会的战斗,大喰杀生石自然没那么多精力来看管北岛鸦,所以便打算束缚住她的手脚,让她不能逃跑。   而就在束缚北岛鸦手脚,以为她没有了反抗能力的时候,她却突然又暴起,将钢笔扎来。   不过好在有了大意的前车之鉴后,大喰杀生石也一直留着心,所以及时躲避了过去,不然估计也就不止这道口子那么简单了。   北岛鸦的顽强让他头痛,但也愉悦,毕竟会挣扎的猎物,才是好猎物。   要不是等会正主就来了,那大喰杀生石还真不介意在陪她玩一会。   他蹲在北岛鸦的身前。   “你说你这是何必呢,身体都虚弱到这个地步了,好好休息不就好了么,也不会受到这么多痛苦。”   他理所当然的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借此嘲笑着北岛鸦如此拼命,但依旧是无用功的事实。   只是可惜,今晚又更大的正主,不然光凭着这个少女,也相信一定能给他带来足够的乐趣。   他拽住了北岛鸦脖子上绳子的另一头,使劲,带着笑容道。   “被别人问话时要回答,这可是礼貌哦。”   而北岛鸦,则是咳嗽了一声,像是呼吸困难一般,但却没有说任何话。   大喰杀生石见状,露出了更加施虐的笑容。   他拽住了北岛鸦的头发,将她的头提了起来。   而此时,北岛鸦一直面朝着地面的脸庞,也终于被大喰杀生石看了个清楚。   大喰杀生石看清后,不知为何,笑容猛然僵住。   北岛鸦的面庞满是泥土的痕迹,而被汗水浸湿的发丝,也散乱的紧紧贴在皮肤,很狼狈。   尽管呼吸困难,头发也被拽着,但她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痛苦,就连一丝一毫的动摇都没有。   她的眼眸平静,就像深湖的最底层,漆黑不见方物。   是渗入人骨髓的阴冷。   大喰杀生石的笑容缓缓收敛。   那是一种危机感不停对他传达讯号的感觉。   如果这个少女今晚活下来了,那她一定会杀了自己,不择手段,竭尽所能。   这种眼神,就仿佛是野兽捕食般,没有任何感情。   大喰杀生石,从来没在任何一个人的眼睛中,看到过像她这样一般,明明平静,但却又满是溢出的恶意。   大喰杀生石不由沉默了下来。   明明面前这个少女已经虚弱到了这种地步,且只要他想,那随时都可以杀死。   但还是让他背后,感受到了仿佛针尖麦芒般的刺痛。   他笑容终于完全收敛。   但也就是这时,他却突然察觉到了什么,随即放开了北岛鸦的头发,而北岛鸦的脸,也重新栽到了地面上。   大喰杀生石露出了等待已久的笑容。   他缓缓站起身,看着身后漆黑的小路。   十几秒后,沢村真理葵奔跑的身影,终于完全浮现。   她停下,微微气喘。   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站着的人,看着倒下的人。   她将黑色剑袋褪下,随即,是刀刃在刀鞘中摩擦的沙沙锋利声。   她冷漠到仿佛已经克制不住情绪的面容下,是额前和手臂上的青筋,在克制不住的涌起。   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在拔刀。   还有,是让大喰杀生石皮肤刺疼,近乎实感的锋芒。 第399章 .愤怒   此时的小路,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昏暗无光了,火把经过充分时间的发挥,已经灼烧起了干草,腾腾冒起火光,就像跗骨之俎一般,逐渐攀附在周围树干上,缓缓向上燃烧着。   虽然现在火势也不能说是极为严峻,但也已经不是简单用衣服就能扑灭的程度了,而且很快,就会越燃越旺,直至一发不可收拾。   而也就是这些摇曳的火光,照亮了这一片的光景,视野昏黄。   沢村真理葵的武士刀,终于出鞘了。   这柄沢村五十鈴从小到大,直至现在,都没有见过它出鞘的武士刀,刀身其实并不能算是独特,也不绚丽,而是散发着暗淡的幽光。   但就是这样普通的刀身,它的刀刃,却在肆意展现着它的价值。   刀刃上的层层纹路如翻滚聚集的云海,如群山,又如海浪,无数这样的细微纹路仿佛是千锤百炼后所留下的痕迹。   日本武士刀的花纹刃并不少见,罕见的只是沢村真理葵此时手中的这种。   这是被称为殿堂级的暗光花纹刃,云天梯。   而这也证明着,它出自大师之手。   虽然它还没有足够的声名,但仅凭着本身的品质,它就足够进入名刀之列。   沢村真理葵的脸上,是仿佛克制不住内心喷涌情绪的冷漠。   而大喰杀生石,则和她对视着。   他鼓了鼓掌。   “啊啊啊~你果然还是准时到来了啊,真理葵桑。”   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露出了背后倒在地上,被束缚住的北岛鸦。   “放下,我可是好好招待了你的妹妹呢,真是一段愉快的时光。”   而北岛鸦则只是侧躺在地上,微微蜷缩着身体,仿佛已经失去了意识般,毫无动静回应。   她已经控制不住脑海之中的混沌和虚弱了,哪怕竭力想起身挣扎,但身体也不能支撑她做这些。   所以她只能大口喘着气,感受着额前的灼热,视野都几乎已经模糊到丧失了。   见状沢村真理葵瞳孔猛然一缩,脚踏前半步,想要靠近北岛鸦。   而大喰杀生石,则立马回到了原位,挡在北岛鸦身前,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戏谑笑容。   沢村真理葵捂着武士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大喰杀生石的动作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因为他和北岛同学离得更近,万一自己的什么举动,让北岛同学又受到伤害了,那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要找自己,但大喰杀生石却要伤害北岛同学。   她不解,且怒火中烧,像一座碎裂的火山。   但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要尽快带北岛同学离开这里。   她开口,往日好听清凉的音色,此刻也不由变得存在些戾芒。   “我..来了,你想战斗斗,我陪你,让..让她离开!”   闻言,大喰杀生石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露出了若有如无的笑容。   随即,他看了眼身后的北岛鸦,摇了摇头,颇为遗憾的道。   “很可惜,这可不行哦,毕竟一场尽兴的战斗中,不能缺少的因素之一,就是要有合适的观众呢。   而北岛同学,就是这个合适的观众。”   说完,他看着沢村真理葵,突然向后退了一步,同时离地上的北岛鸦也更近。   见状,沢村真理葵的身子下意识前倾,仿佛随时都可能冲出去,捂住武士刀的手,也捏的更紧了。   而看着沢村真理葵这幅模样,大喰杀生石不由失笑出声,眼神中满是闪烁着戏谑。   “你看,我说北岛同学是这个合适的观众吧,只要她在场,那相信真理葵桑你,也一定会提起前所未有的斗志吧。”   他这样说着,随即低下头,看着脚边这个穿着运动服套装的瘦弱少女。   “而且,她也是今晚胜者的战利品呢,缺了她,怎么能行呢。   只要你赢了,就可以安全的带她走,而如果你输了,自然,她就任凭我处置。”   说到这,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一笑。   “当然,我也不是那种残酷,不给任何机会的绝情之人,我可是很绅士的,所以对于真理葵桑这样的女孩子,我当然会给你很多机会。   你失败的第一次,只会割掉她的舌头,失败的第二次,我会砍断她的手筋,以此类推,你每失败一次,我就会让她少掉一部分。   直至你终于战胜我,然后带她离去。”   说完,他话语一转,咧开了笑容。   “又或者你最后筋疲力竭,再也站不起来,那我就会结束她的痛苦。”   大喰杀生石带着笑容,说着这样残酷的话。   他确实是在刺激着沢村真理葵,也是在杀人诛心,他想要沢村真理葵,尝到无比的痛苦。   而这样,单单只是肉体上的打击显然是远远不够的,还要精神上一起才行。   而北岛鸦,就是这样一个很好的角色。   无论如何努力拼命,但也改变不了妹妹在自己面前惨死的模样,是个很美妙的场景,难道不是么?   他这样想着,随即抬脚,缓缓踩着了北岛鸦的侧脸上,像碾着一只蚂蚁一般,左右动着脚底。   “北岛同学可是已经等你好久了哦,相信沢村真理葵,你也一定不会让她失望吧。”   他偏着头,像是耍宝一般,嘴角带着温柔又愉悦的笑容。   而确实,他也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沢村真理葵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青筋布满她的额前,微微涌动着,甚至涎水,都控制不住的,从她死死咬紧的牙齿缝隙中,微微溢出。   她看着面前的这一幕,看着大喰杀生石像是对待垃圾一般,对待北岛鸦的模样,又想起他之前,那种将北岛鸦当做物品一般的话语。   她也从未这样恨过一个人,或者前十几年,恨这个词,就没出现过在她的字典中。   但此刻,沢村真理葵却尝到了这种滋味,那种仿佛蚀骨之蛆般撕裂着自己神经,想要砍断面前人手脚的那种感觉。   大喰杀生石毫无理由的恶意,对北岛同学这个无辜的人毫无理由的加害,已经彻底激怒了沢村真理葵。   她现在已经不想考虑其他事情了,甚至有些都失去了理智。   她只想将面前的这个人,砍到再也站不起来。   沢村真理葵扔掉了刀鞘,双手持刀,满是青筋的额头前,是令人心寒的冷漠面容。   她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而大喰杀生石,见状也知道了她在表示什么,随即道。   “真是心急呢真理葵桑,明明我心里还有许多话想要和你倾诉,但你却这么急忙的想要开始呢,真是让我感觉到被辜负了呢。”   不过刚说完,他便笑道。   “不过这样不失为一个好方式,在刀剑的碰撞中,看到我们彼此的真心。”   他抬头望着黑沉沉的天空,火焰越燃越旺的焦臭呛鼻味道,充斥在四周。   今晚,还真是个死人的好天气呢。   大喰杀生石这样想着,随即又低下头看向了沢村真理葵。   “真理葵桑,就算是为了北岛同学,你也一定要坚持的更久一些啊,让我更加看到你的绝望,看到你的痛苦,让我更加愉悦,让我度过一个永生难忘的夜晚。”   他说完后,也将脚从北岛鸦的脸上移开,踩在地上。   他双手持剑,正视着沢村真理葵。   而一直侧躺在地上,微微蜷缩着身体,忍着没有出声的北岛鸦,感受到脸上的重力消失后,也不由出了一口气,胸膛在微微起伏。   此时的她,已经神志不清,甚至根本无法产生任何思考,意识完全是一片混沌,明明感觉很热,但身体却不停打着寒颤,混着泥土污渍的苍白面颊上,也被汗水完全浸湿。   她的意识已经很模糊了,就像半梦半醒,对外界的一切,都属于半知半觉,但唯独痛苦,却能够格外清晰的感受到。   而她也靠着这股痛苦,竭力保持着最后的清醒,一直告诉着自己,不能晕过去。   她手指,极其缓慢,又软绵无力的拨动着,背后束缚着自己双手的手指。   手指每一次的缓慢动弹,都仿佛用尽了她所有力气一般。   可她光连动弹都会颤抖个不停,又虚弱到极致的手指,又怎么可能解得开这个绳索呢。   只会让人看着格外心碎罢了。   但尽管这样,她也还是在做着无用功。   她模糊不清的意识里,此刻也只出现着一个念头。   那就是不能在这里拖时间,她还要去确保妈妈的情况,如果妈妈遇到了危险,那自己也一定要出现在她身前。   这是..早就已经约定好的了。   北岛鸦意识模糊的脑海中,只有这个念头,她疲乏又缓慢的,用指甲盖抠着麻绳。   而沢村真理葵和大喰杀生石的战斗,也终于开始了。   -----   治春的校车停在了舞台剧演出会场之外,而随即,少女们整齐有序的从车门走了下来。   这是二年A组和B组在试胆大会结束后的活动,也相当于是课外活动。   毕竟观看演出的目的,也只是为了给两个班级在十一月的文化祭的联合演出上,找灵感而已。   而两个班级之所以决定联合演出,也是因为相川步美请求大家拯救即将废弃的绅士研究部。   虽然这个名字很有歧义,但其实社团活动,还真只是研究古欧洲的绅士文化而已。   而今晚的骑士舞台剧,也自然和这有关。   舞台剧的名字,叫做《骑士的誓言。》   毕竟骑士,从某种意义上,和绅士文化,也是共通的。   少女们下车后,便朝着演出会场内走去。   而森下奈奈子自然也在其中,她也是带队老师之一,刚才从试胆大会的山林清点完学生的人数之后,她们便来到了这里。   A组和B组除了个别几个同学,也基本全部到场了。   而至于那几个没到场的同学,也都有事由,已经请假了。   就像北岛鸦一般。   从试胆大会结束后,森下奈奈子就没看到她的身影了。   应该是直接回家了吧,毕竟她提前打过招呼了已经。   至于没和她说一声就直接回家的态度,森下奈奈子也觉得习惯了。   毕竟这种事,北岛鸦也没少干,就算你提前和她说了放学来办公室一趟,但如果北岛鸦觉得不是有什么事情而是单纯只为了找她聊天的话,那她放学后也会直接径直回家的。   这也让森下奈奈子好几次放学后在办公室苦等了许久,都没见到人影。   想到这,森下奈奈子有些无奈,随即便也走进了会场。   会场内,近乎一半的人都是治春的少女,毕竟这也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会场和大演出。   很快,灯光暗了下来,舞台的幕帘拉开。   背景是雪天,场上是举剑,但铠甲残破不堪的骑士。   演出开始了。   -----   “还不够啊!真理葵!如果你只是这个程度的话!那你要拿什么从我这里带走北岛同学!拿什么击败我!”   大喰杀生石这样说道,攻势十分凌厉的朝着沢村真理葵的面部斩了过去。   而沢村真理葵也格挡住,随即要反击,但大喰杀生石的速度显然更快,下一刀已然到来,被打断攻击节奏的沢村真理葵,也只能抬刀格挡。   对比之前在玉龙旗的战斗中,现在的情况显然更为激烈,而双方也显然更为谨慎。   毕竟现在双方的武器都是真正的杀人剑,根本不存在失误再来的机会。   不过谨慎,也只是相对来说而已。   现在的沢村真理葵,比起以往的任何一场战斗,打法都要更凶狠,更凌厉,更想要攻击,更想要快速结束战斗。   她现在的心中满是愤怒,这股愤怒甚至在撕碎着她的理智。   沢村真理葵从来都不是个无情的人,反而比常人的情绪更为敏感,更为易生,只是她一直都在压抑,一直都在压抑。   而这份长久以来被压抑的各种情绪,也终于随着大喰杀生石对于北岛鸦毫无道理的恶意,全部被点燃,化为了愤怒。   也就是说,现在愤怒的情绪,在让她攻击,在控制着她的攻击方式。   是愤怒的情绪,促使着她挥出每一刀。   而大喰杀生石,也自然发现了她现在的状态。   对,就是要这样,再愤怒一点,更加愤怒一点,也就只有这样,最后你才能感受到透彻心扉的绝望。   他咧嘴笑着,接着刺激到沢村真理葵。   “真理葵,还不够啊!你这样还不够!为什么你这么弱!难道是北岛同学现在的情况,还不足以让你全力以赴么!   那我要不然现在就割断她的手筋好了,其实我更倾向于划破她的脸,将这样美丽的一张脸布满了属于自己刀刃的纹路,难道不是一件更为美丽的艺术品么!”   而显然,沢村真理葵,确实也更加被激怒了。   她的攻击更加凌厉,更加疯狂,更加不计后果,甚至很多时候,都想以伤换伤,来砍中大喰杀生石。   ps:我自己都发现了自己的更新时间是真的难搞,早上上班,晚上加班码字,还好这几天都是中午十二点才上班,不然估计还真扛不住,对了,昨天太困忘说了,昨天是九千字章节,相当于万更了,而且也好多天都是三更和四更的,算是履行了年前说的年中爆更的话吧。   今天就四千字吧,我也该调整一下作息了,而且二月结束前,是一定能结束这一卷的,放心,明天争取接着爆更吧。 第400章 .不会再动摇了   “再快点,再快点,真理葵,再快点!你这样,可是无法击败我的啊!!”   火焰已经彻底将一颗树点燃,且还在向着四周蔓延,而明亮的火光,也终于这条处在山林内的小路,给照亮。   大喰杀生石不断提刀格挡着沢村真理葵的攻击,间隔之与,还满是兴奋笑容的这样说道。   而沢村真理葵却好似恍若未闻,没有做出丝毫表示,依旧在攻击。   她一刀,一刀的砍在大喰杀生石上举格挡的刀上,金铁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沢村真理葵的打法很凶,相当的凶戾,每一刀都是全力以赴的斩击,而且也是一直作为着攻势方。   就仿佛是她已经压制住了大喰杀生石一般,但其实只要有过长久修行的人,此时都能够看出来,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沢村真理葵的斩击确实相当凶戾且快速,但认真来看,就能发现她的打法其实很凌乱,没有丝毫章法可言,完全是为了攻击而在攻击,没有试探,没有保留体力,也没有战术,她只是在出刀,随着情绪所出刀。   她现在,已经被极致的愤怒冲昏了头脑,不再考虑任何事情,只想将面前的这个男人砍到再也站不起来。   而大喰杀生石,却不断后退,面带狞笑,从容的化解着一次又一次的攻击,或是拨开,或是格挡,或是闪避,让沢村真理葵的所有攻势,都成为了无用功。   又是一声刀剑碰撞的清脆的鸣响,沢村真理葵和大喰杀生石两人的剑架在彼此的身前,碰撞到一起对峙着。   对峙在一起的两把武士刀都在产生着微微的颤抖,无不证明着自己主人所使用的力气。   大喰杀生石使劲将刀往下压,而这也自然就导致了两把武士刀的方向,向沢村真理葵倾去。   两人脚下的泥土,都因为自身的用力,而微微凹陷下去。   他狞笑道。   “沢村真理葵,为什么你要这么弱,难道你要亲眼看到你的妹妹死在你的眼前么,还是这样才是你的真实目的,还是你早就看你妹妹不顺眼了,只是碍于亲情,无法发作而已!如果真的是这样!你告诉我!我不介意送你妹妹一程。”   闻言沢村真理葵眉角在因怒火在抽搐,持着武士刀的双手,也更为用劲,直至将大喰杀生石的刀弹开。   然后她左脚猛然移动了半圈,泥土飞溅,摆出了最有效发力的姿势,双手持着的武士刀高举过头顶,手背的青色纹路都在涌动,然后几乎是以一点寒光的速度,对着大喰杀生石的胸膛斩了下去。   而看着这势如猛虎的斩击,大喰杀生石也自然没有选择去硬接,而是猛然一个侧身翻滚躲了过去。   一刀落空后的沢村真理葵,没有丝毫停顿,而是继续追击。   她满脸冷漠,极致的冷漠,但青筋涌动的额头,又证明着她的内心,根本没有她表面那般毫无波动。   真正开刃的杀人刀本来就不是什么轻便之物,而高速不间断的攻势也就意味着在极速流逝的体力。   而沢村真理葵,现在也确实在微微喘着粗气了。   但尽管如此,她也没有停下攻势,没有找机会给身体缓冲一下,留有恢复体力的时间。   她内心无法克制的在喷涌的情绪,不允许她停下攻击。   但,她却无论如何尝试,都不能给大喰杀生石造成有效的伤害。   大喰杀生石总是能提前规避或者格挡沢村真理葵的攻击。   就好像,她的所有攻击意图,都被对方看穿了一般。   而尽管怒火充斥在心间,已经不存在了多少理智的沢村真理葵,也依旧凭着超高的战斗素养,隐隐察觉到了这一点。   她就仿佛回到了上次玉龙旗的战斗一般,自己的一切攻击,都是无用功,都会被化解,好似在面对着一座看穿了自己所有攻击的盾牌,根本无法攻破。   但沢村真理葵都以为,这只是自己不够快,攻击还不够密集。   就像玉龙旗自己得本的那一击般,之前砍不到,只是因为自己不够快。   是自己还不够快。   沢村真理葵一刀,一刀的砍在大喰杀生石提前举起格挡的刀刃上。   快一点,再快一点!   快到就算对方意识到了,但身体也反应不过来的程度。   只要能做到这样的斩击,那也就一定会像玉龙旗的得本一般,砍中的。   所以,更快!   念头到这里,沢村真理葵不断压榨着自己,想要突破极限,以此来达到更快的斩击。   让大喰杀生石身体根本反应不过来的斩击。   而这番丝毫不在乎体力流逝的逼迫自己,也确实让沢村真理葵的剑速更上了一个阶层。   但尽管这样,却依旧没有破掉大喰杀生石滴水不漏的防御。   见状,沢村真理葵咬着牙,更加逼迫自己。   她的脑海里,只有砍翻面前这个男人这一念头,愤怒,不允许她停下来。   她只有不停的攻击,才能缓解那股仿佛要将神经都给撕碎的愤怒。   大喰杀生石举刀,挡下了迎面而来的斩击。   看着沢村真理葵额头满是青筋,愤怒都快失去理智的模样,他肆意嘲笑着。   “还真是不堪啊,真理葵,我已经够迁让于你了,从战斗开始到现在,我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攻击,只是一直在防御而已,可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带给我任何压力。   你这幅弱小的模样,还真是让人看不下去啊。”   他后退脚步侧开身子,又一次避开沢村真理葵的攻击。   “你的刀上没有任何锋芒,哪怕捂着杀人器,但也仿佛是持着一柄未开刃的竹刀一般,这样的你,又想给我带来什么威胁?   哪怕是都已经愤怒到这个程度了,你的身上也没有任何杀意,也对,毕竟你从来都没有杀过人,或许身为大小姐从小养尊处优的你,甚至连蚂蚁都不忍踩死吧?   但你又知道我一直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么,不停挑战着那些极道中的剑道名师,无数次的磨炼,无数次的生死游走,才造就了现在的我!   而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你还记得么,十多年前的今天,你毫不留情的粉碎了我所有的骄傲,将我唯一的尊严打入了深渊,也否定了我唯一的长处。   只是两刀,便击败了我。   而当时的你,就和现在的表情一样,甚至是比现在还要更为冷漠的面容,就仿佛是随手踩死了路边一只奋力跳起的蚂蚁般的冷漠。   而也就是这种表情,让我记到了直至今日。”   说着说着,不知为何,大喰杀生石自己的表情,都没有了之前的笑容。   “真理葵,我因为输给了你,便失去了我当时所拥有的一切。   无论是对于剑道这个唯一长处的自信,又或者是唯一的亲人,我都失去了。   所以现在的我,是来复仇的,也就只有让你也尝到与我相同的滋味,才能让你明白我所受的痛苦,而这,也才能算的上是复仇。”   说完,他面容上又重新挂上了狞笑。   他看着显然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就仿佛是一个只会盲目攻击的野兽般的沢村真理葵。   对,就是这样!再愤怒一点!更加愤怒一点!只有这样,最后的绝望痛苦,才足够刻骨铭心!   “现在的你!还根本不够愤怒!还不够!远远不够我所能达到的愤怒!是你的妹妹,还不足以提起你的斗志么!沢村真理葵!那要不要我现在,就去斩掉她的头颅!作为你未能全力战斗的惩罚!   给我再快一点啊!这样的你!又谈何带走你的妹妹!这样的你为什么要来!是来目睹你妹妹的死亡么!”   闻言,沢村真理葵显然攻击节奏更加凌乱了,完全是为了攻击而攻击,丝毫不考虑其他的东西。   你凭什么有权利将北岛同学的生命当做一件仿佛随手可以抛弃的物品一般!!!你凭什么有权利!!!!   她的眼眸,已经完全被大喰杀生石丑恶嘴脸所带来的愤怒所盲目。   而大喰杀生石,见状,也不由露出了愉悦的狞笑。   对,就是这样,就是这股愤怒。   这就是在填饱我空虚的,最棒的宝物。   但还差了点。   愤怒已经够了,但还差着痛苦,刻骨铭心的痛苦。   大喰杀生石眼神余光,扫了一眼,依旧躺在不远处地面上,手指颤抖又缓慢抠着背后绳索的北岛鸦。   北岛鸦此时已经近乎失去意识了,只是靠着唯一的执念,在抠着绳索。   大喰杀生石看着她的模样。   你也终于要派上今晚你最重要的作用了啊,北岛同学。   接下来,也该让沢村真理葵,好好体验到绝望的痛苦才行。   但看她现在这番快要没有理智的样子,也显然是不会坐以待毙,就看着自己动手,也不会挣扎的乖乖等待的。   所以,就给她点苦头吃,让她失去行动能力好了。   他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真理葵,接下来的,才是真正的绝望啊。   沢村真理葵又再次挥刀斩击过来,而这次,大喰杀生石没有选择后退,而是猛然踏步朝前,靠近了过去。   随即,便是刀刃刺入血肉的割裂声,和两人同时顿住的身影。   小路上,一直不断响起的金铁交鸣声,在此刻,也终于消失了,只剩下热浪的翻滚声,和树叶燃烧的沙沙声,还有枝干烧焦后断裂的破裂声。   火势越来越大了,就算在山林外,此时也能看见这里向上涌飘向天空的黑烟。   大喰杀生石看着面前和自己不过十数厘米之遥的沢村真理葵,脸上带着同情和怜悯。   “真理葵,这样弱小的你,是什么都做不到的。”   而沢村真理葵嘴皮微微启了启,似乎是痛苦,又似乎是想说什么,而最终,只是血迹,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   她缓缓向下看去,只见大喰杀生石手中所持的武士刀,已经没入了自己的腰间,而另一头,则从她的背后,刺出着。   沾着血液的刀尖,在火焰燃烧的夜晚中,格外刺人目光。   血液缓缓伤口往外流出,顺着刀刃往下流淌,直至抵到刀镡,然后溅落在地下。   沢村真理葵的嘴皮在颤抖。   而大喰杀生石则依旧怜悯的道。   “看见了么,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差距,只要我一认真,你就根本没有任何的招架之力。   我就仁慈的告诉你吧,让你我差距如此天堑的原因,是因为我达到了所有剑士都梦寐以求的终极圣境,心通明。   或许你从未听说过,但你只需要知道,你所有的攻击在我眼里,都是透明的,就行了。   而面对这样的我,你自然是毫无胜算的,很残酷,但这又是事实。”   说完,他将没入沢村真理葵腰间的武士刀缓缓拔出。   而感受到伤口再一次被割裂的巨大痛苦,沢村真理葵甚至瞳孔都在克制不住的晃动着。   最终,大喰杀生石将武士刀全部拔了出来,而过程中,也不知道经历了怎样痛苦的沢村真理葵,也控制不住身体的,跪倒在了地上。   鲜血,顺着她的伤口,往外溢出着,又在泥土上蔓延,直至形成一片血迹。   “我尽量避开了你的内脏了,但我也不知道具体成功避开了没有,不过还是劝你你最好不要乱动,不然失血过多的话,会发生什么我可不敢保证了。”   大喰杀生石,看着地上的她,说完这些后,又怜悯的道。   “真理葵,你太弱小了,弱小到你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改变不了。   真理葵,你只需要记住,导致发生了今天这一切的所有原因,都是因为,你太过弱小了,弱小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事情的发生,也阻拦不了。   弱小到,你现在只能躺在这里,连站起来的资格都没有。   全都是因为,你太过弱小了。”   大喰杀生石说完,便转过身。   而就在这时,他的裤角,却被一只手给扯住。   沢村真理葵躺在地上,身体还因为疼痛而在微微颤抖着,而她的手,则吃力的拽住了大喰杀生石的裤腿。   见状,大喰杀生石只是猛然一脚踢在了她的脸上,而沢村真理葵也受力,翻了一圈,正面仰躺在了地上。   随即,大喰杀生石便没有回头,手中提着武士刀,脸上闪烁着狰狞的笑容,走向了北岛鸦。   沢村真理葵,还在挣扎着起身,但腰间的贯穿伤,却仿佛让她呼吸,都在带着血沫,和难以想象的痛苦。   而且刚才大喰杀生石正中她面容的一脚,也让她意识有些昏散,也不知道具体是因为血液的流逝,还是大脑在之前受到了撞击。   好疼,要快点站起来,北岛同学。   血液在不停流逝着,她的想法很杂乱。   我..是要死了么。   哪怕是在最后,这唯一一件正确的事,我也没能做到么。   现在想一想,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逃避的呢。   是什么时候呢...   沢村真理葵朦朦胧胧间想起了,随即恍然。   哦对了,我怎么会把这些事情忘了呢。   自己是从小,就开始了啊。   自从她记事起,她眼里的世界,就好像有些不同。   无论是女仆,还是家政,好像都是黑色的。   沢村真理葵无法分辨那到底是什么,但总之,那让她很不安,且有些害怕,所以她从来,都不主动说任何一句话。   而也因为她那时候的世界,只有那座别墅,和不大的后花园,能见到的人也就只有这些,所以她也一直以为所有的人,都只有这一种颜色。   同样,她也以为所有人眼中的世界,都是这样的。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不是这样的呢。   是从她第一次走出那间别墅的时候,女仆牵着她的手,明明她能感觉到,女仆牵着她手时,好像很不舒服,很不喜欢,但女仆还是笑着牵住了她的手。   这也让她不明白,且心情低落,但还是任由着女仆,牵着她的手,第一次走出了那个从她出生起,就没有离开的别墅。   她们来到了公园,沢村真理葵,第一次见到了,这么多人。   而也就是在这,沢村真理葵第一次看到了其他的颜色。   什么颜色都有。   但很快,不知为何当他们互相交谈了之后,再看向自己时,颜色就逐渐有些灰暗了,好像在不喜。   很突然,没有任何给沢村真理葵适应的机会,突然,就是这么多视线面对着自己,且这些看着自己的人的身上的颜色,还都是偏黑。   同时面对着这么多不适感觉,而这也让当时的沢村真理葵恐惧不安,甚至差点尿裤子,想直接逃跑。   她想躲到女仆后面,但女仆的颜色,却也是这样的。   所以当时的她,只能无措,恐惧,但脸上,却又满是冷漠,毕竟除此之外,她就做不出其他表情了。   从那次过后,沢村真理葵就再也不愿意离开别墅里,她害怕去面对这些,这些,都让她无比不安。   而她的第一次真正接触世界,也是在网上。   听着女仆之间的闲聊,她得知了有一个什么都知道的东西,叫电脑。   极为聪慧,甚至过于聪慧她,也很快,就掌握了该怎么简易使用电脑。   而从电脑上,她也得知了...原来,自己是不同的。   别人所拥有的一切东西..自己都没有。   她害怕极了,原来只有自己眼中的世界,是和别人不同的。   或许人类的dna中,就已经被刻下了抱团的这个字眼,而年幼的沢村真理葵,第一时间也是想寻找和自己一样的人。   她在网上发了自己眼中世界的帖子,可评论却只有寥寥几个。   “或许是什么眼神疾病?”   “我看是精神病吧。”   “哗众取宠。”   “如果是真的话,那就只能说你是个怪物。”   “那既然怪物都有了,说明驱魔也是真实存在的嘛,贴主可要小心一点哦!免得某天被阴阳师给祛除了。”   看着这寥寥的几个评论,年幼的她,脑海中猛然浮现除了一个词。   异类。   她也记得从哪里知道的这个词了,但她知道,自己..是个异类。   和任何人都不一样的异类。   别人拥有的一切,她都没有。   而她有的,却只会被别人当做怪物。   尽管十分年幼,但沢村真理葵也明白,怪物意味着什么。   这是所有动画片里主角都要铲除的东西。   谁也不知道那一晚躲在床底下的沢村真理葵,到底是在怎样的恐惧中度过的。   她不想成为怪物,不想成为异类,   ...也不想被杀死。   她仿佛是因为看到了自己被人发现是怪物后,然后直接被杀死的模样。   她从此更加害怕和任何人接触,害怕被发现自己是个怪物,也从此,再也没有看过自己为数不多的娱乐消遣,动画片。   她想成为一个正常人。   而也就是这时,上杉木出现了。   尽管他的身上,带着甚至比之前所见所有人还要浓郁的漆黑...   但沢村真理葵,也还是克制着强烈的恐惧不安,答应了他照顾自己的事情。   毕竟正常人,是绝对会有家人的。   而这却是沢村真理葵没有的东西,从她出生,就没有见过所谓的“家人。”   所以,上杉木就是他唯一见过的家人。   而她,也就只有这一个选择,摆脱怪物身份的机会。   所以,她对上杉木几乎百依百顺。   而后面,她开始在族里的启蒙学校中上学,有了老师,有了同学,有了父亲,有了正常人的生活,她也越来越像个正常人了。   但沢村真理葵知道,不是这样的。   因为,她还是能看到很多东西。   这个时候,她也已经知道了,黑色,便意味着这个人不喜欢自己。   而每天,她都能看到上杉木慈爱温柔的面容,和他身上浓郁的黑色。   这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沢村真理葵,这一切都是虚假的,自己还是个怪物。   而族里启蒙学校那些男孩子常爱玩的骑士扮演游戏,看着那个被打到的扮演怪兽的男孩,这也一直在告诉着沢村真理葵,自己就是那个要被打到的怪物。   而且不知为何,每一个人和她的眼睛对视后,都会移开视线,然后身上颜色逐渐灰暗,就仿佛内心的秘密都被看穿了一般,很厌恶这种感觉。   这也让沢村真理葵很多次,都双手颤抖着握着小刀,想把眼睛刺瞎,再也看不到这些。   但她都没有提起勇气。   年幼的她憎恨着,愤怒着,内心哭泣的呐喊着,自己为什么要看到这种东西,为什么要有这种眼睛。   不过或许是上天终于听到了她的心声...她慢慢的,看不到那种东西了。   而且,这些记忆,也不知为何,仿佛突然被她遗忘了一般,再也想不起来,直至现在。   对啊,为什么自己会将这些事情忘掉了呢。   原来..自己从小就在逃避么。   她挣扎着拖着身体,企图朝着大喰杀生石的背影靠过去,但血液的流逝,和伤口的撕裂痛楚,却让她难以动弹。   最终,她还是无力的趴在了地上。   模糊的视野里,仿佛出现了一大一小身影。   一个,是熟悉的穿着西装,身体水肿的男人。   而另一个,则让她更为熟悉身影,是小时候的她。   现在看来,之所以忘记了小时候的这些记忆,也是因为,我将你抛弃扼杀了吧。   而现在记起来..也是因为你来接我了么。   自己...还是成为了那个被打倒的怪物么...就连弥补都不配去做的怪物。   而这时,西装身体水肿的男人,也蹲在了她的面前。   “真理葵,看来你也走到了行程的终点,终于引来解脱了呢。”   沢村真理葵闻言怔怔出神。   解脱么...是啊,解脱了,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可..为什么这么不甘心呢。   她的眼神逐渐开始涣散,意识也仿佛沉溺进了一片黑海之中。   广袤,深邃,无穷无尽,又没有丝毫光芒存在。   可就在这时,仿佛有一滴眼泪出现在了沢村真理葵脸上。   是女人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她颤抖的双手,满是鲜血,她在仰头悲泣着,尽管仿佛精神都已经完全崩溃,但她的泪水,却也没有一刻停止。   光是看着女人的崩溃的哭容,就仿佛能让任何一个人,都心脏仿佛被捏紧了般的抽搐。   这是将四周都变为悲伤的极致痛苦。   而她的身前,则躺着一个蜷缩在地板上,凌乱的黑色发丝盖着苍白无比的脸,血液顺着她的伤口,缓缓往四周溢出的消瘦少女。   少女的血液在蔓延,不规则的向四周延伸,像凋零的花,又像整个世界都在破碎的痕迹。   这份血液,也染红了沢村真理葵的双眸。   她睁开双眸,圆睁着,仿佛眼角都在撕裂般的更为睁大着,血丝像啃噬着眼白的赤蛇,不断在她的眼白内蔓延,蔚蓝色的瞳孔都仿佛笼罩上了血红,在颤抖,在缩小。   火势越来越大,在那火把周边的几棵树,此时都已经全部被点燃了起来,燃烧着所有,且还在向着周边延伸。   尽管沢村真理葵想了很多事情,但其实在现实中,也就只是过了几秒而已。   大喰杀生石扇了扇鼻子前呛人的白烟,道。   “看来今晚的时间,已经不能算是极为充裕,要加快进度了啊。”   他朝着北岛鸦的方向走去,带着狰狞的笑容。   “不会有人再来救你了,在那个世界,记得要和同为这把刀下的亡魂,好好相处哦。”   不过就在这时,大喰杀生石却猛然寒毛直炸,感受到背后一股仿佛被野兽盯上了的狰狞感。   他猛然回头,笑容也收敛了。   沢村真理葵正挣扎着起身,她颤抖的手,撑在地面上,五指缓缓收缩,而泥土也被她聚拢。   我..不能倒下。   我不能输。   沢村真理葵低下的面容上,已经裂开瞪大到极致的眸子,在剧烈晃动着。   泥土中的一小截木头,也随着她胀满青色纹路,缓缓收紧的手掌,响出了清脆的磕巴被捏碎声。   我不能将胜利交给他。   我不能输给他。   一定要赢过面前的这个人。   青筋,逐渐爬满沢村真理葵的脖子,涎水,从她嘴角溢出。   我再也不会让船上的那一幕重演了。   我再也不会让那对母女,遭受到任何苦难了!!   就算去死!就算舍去一切!就算前方是地狱!就算成为彻头彻尾的怪物!!   我不会动摇了!!!再也不会动摇了!!!   她站起身来。   我要砍烂这个男人那张皮笑而不笑的脸。   ps:7600字章节,四更。 第401章 .特殊   夜色越来越压抑了,乌云仿佛像是风暴在聚集一般,翻滚崩腾着,让人毫不怀疑,可能下一秒,就会迎来一场极致的狂风暴雨。   至少看现在这个模样,天气预报,应该是出错了。   而且风,也越来越寒冷,不少在夜路上行走的人,都不由紧了紧衣襟,缩着脖子,步伐匆忙的朝着家内走去。   北岛公寓楼下,被西服保镖簇拥着的黑色轿车内,近卫元缓缓睁开了闭目养神的眸子,朝着车窗外的压抑的黑色天空看去。   风雨欲来。   而这时,同样也站在车外的久信尊手心之中,也已经淌满了汗水。   越随着时间流逝,他吊着的心,就越是控制不住的紧张与不安。   因为直到现在,他也没收到来自大喰杀生石的消息。   汗水顺着久信尊的额角流下,在他布满皱纹的焦急面容上,形成了一条新的汗渍痕迹,而之前的时间,他的脸上也不知道出现过多少次,这样汗渍流淌的痕迹了。   大喰杀生石到底在干什么!现在都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但他却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难道中途反悔所以逃跑了么?又或者是...失败了?   但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的就是,大喰杀生石就仿佛失踪了一般,所有的传讯,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他现在不由开始考虑,选择大喰杀生石这样一个不受控制的棋子,真的正确么。   但尽管有着重来一次的机会,久信尊也知道,自己还是会选择大喰杀生石,因为他是自己的唯一选择了。   而此时,久信尊焦急的同时,心中也何尝没有着期待。   期待着大喰杀生石那边失败了,因为失败,就意味着变数,而变数,则意味着自己可以寻找更多的存活空间。   但同样的,他又不希望大喰杀生石失败。   因为如果大喰杀生石失败了,那就代表着那个叫做北岛鸦的女孩会活下来。   而自己...却会杀了她的母亲。   久信尊没有选择,越随着时间推移,他就知道自己要动手了。   他可以在这里干等,甚至希望时间越拖越好,但现场,却还有着近卫元,一旦近卫元失去耐心了,那他就不得不动手了。   而这个情况,如果那个叫北岛鸦的女孩活下来了,那自己..就是她的杀亲仇人。   他不能在得知北岛鸦死讯前,先杀了她母亲,这无关什么怜悯和心软,只是不想结下一个自己很可能无法对抗的生死仇敌。   但他又没有选择。   因为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久信尊也知道,很快近卫元就会失去耐心,自己也不得不动手了。   而会等待一个小时,也根本是久信尊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情况。   其实在他预期中,大喰杀生石很快就会传来那个女孩的死讯,因为毕竟去那边的可是有一个小队的武装人员,对付一个未成年少女还不是手到擒来么。   而想听到北岛鸦的死讯,再对她母亲动手的原因,也只是图个心安而已。   但谁又能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   越随着时间的推移,久信尊也知道了,大喰杀生石的失败可能性就越大了。   而这也就代表着,他更加不能去对那个女孩的母亲下手。   但近卫元又在看着,他又不得不动手,不动手,很可能今夜都活不过去。   而动手了,则会有个势必要杀死自己的仇人。   现在的久信尊,就是骑虎难下,一步错,便万丈深渊。   他拳头捏紧,暗自咬着牙。   如果大喰杀生石真的失败了,那你就快来啊,快来救你的母亲啊。   而就在他还在做着这样思考的时候,黑色轿车的车窗,却突然摇下。   近卫元苍老的平淡面容缓缓转了过来,看着他。   而与此同时,久信尊的内心也如坠谷底。   他知道,自己不得不做选择了。   近卫元缓缓开口道。   “看这天气应该是要下雨,我年龄大了,受不得寒,所以早点结束吧,时间也差不多了。”   闻言,久信尊知道近卫元,已经没有耐心继续看下去自己的小把戏了。   他内心挣扎着,但最终还是做下了决定。   该考虑的是现在,不动手,今晚都活不下去,以后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拳头捏紧。   如果你真的活下来了,不要怪我,我没有选择。   不过,就在他转身准备朝着楼梯走去,准备上往公寓二楼的时候,却突然有一名西服保镖靠近车前,弯腰对着近卫元说道。   “元大人,有人来了。”   闻言,近卫元自然知道来的不是什么普通行人。   终于还是有人插手了么,会是哪个分家在众人都默许的情况下,要来不识时务的插足呢。   他淡漠的问道。   “是谁。”   保镖似乎是在考虑措辞,犹豫了一瞬后,才开口道。   “是中居小姐,她一个人。”   随即,没过多久,中居杏持着一柄雨伞的身影,便缓缓出现在街道中。   她径直走来,看都没有看一眼黑色轿车,而是就打算上公寓楼。   不过很快,就被一众西服人员给阻拦了。   见状,中居杏的面容,还是依旧那么严肃且古板。   随即,摇下车窗的车内,近卫元对着她说道。   “不知道中居小姐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闻言,中居杏只是淡漠的回应着。   “我代表着万华小姐的意思。”   见状,近卫元不由失笑。   “中居小姐,我是佩服你的才华,才称呼一声你为小姐,但这并不意味着,你还是以前的身份,就连你的家主里原木万华都已经一无所有了,难道你还以为,你是曾经的那个自己么。”   他收敛了笑容。   “如果我想的话,你现在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哪怕是你的主人里原木万华在这里,也要尊敬的弯腰才行,你又是哪里来的胆气,在这里,对着我,说出代表着万华小姐意思的这种话语呢。”   车内,近卫元的眼神中,浮现着微微的阴郁。   而中居杏,则和他对视着。   而包围着她的西服男人,听到近卫元的话后,也都从腰后,拿出了枪支握在手里。   哪怕仿佛只要得到命令,这些男人就立马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但中居杏的面容,从还是那个刻板,没有改变。   她只是道。   “我并没有什么身份,从始至终,我就只是万华小姐的狗,也只是听万华小姐的话,如果你想违抗的话,也可以试试。”   说完,她便径直的往前走,仿佛丝毫没有看见面前的西服男人,而是从缝隙中,从容的走了出去,上楼。   而西服男人没有得到近卫元的命令,也自然都没有轻举妄动。   毕竟落位的储君,也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   而近卫元,则是看着中居杏上楼的背影,眼神极为阴鸷。   里原木万华确实落位一无所有了没错,但这也并不意味着,曾经处于她权力中心的党羽,就完全被清除掉了。   这些党羽,在里原木万华在位时,是最激进的党派,也被称为黑翼。   而现在白翼当道的百合川,他们自然步履艰难,在逐渐的被排挤着,架空着所有权力。   毕竟每一任大宗长或者储君的更换,也就意味着权力的更迭。   而印着黑翼和里原木的印记的他们,也自然会慢慢的被淘汰。   所以,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或许会重新选择上位的里原木万华,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尽管他们好像现在不在意里原木万华,也不产生联系,那也只是因为现在百合川的局势,不允许曾经的黑翼再有随着里原木万华而聚拢的苗头。   但如果真的有人要动里原木万华,那这些老头会疯掉的。   而中居杏既然都带着里原木万华的意思来到了这里,那也说明,那些老头的视线,也转移过来了。   现在参加储争的近卫家,不适合招惹更多的敌人。   每一步,都必须谨慎。   所以,近卫元没有阻止。   没过多久,中居杏便公主抱着沉睡北岛玖,走下了公寓。   随即,她又恍然无人的离开。   不过就在这时,她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回头对着车内的久信尊道。   “既然没有那样的底气,就不要去做自己身份所承担不了后果的事。”   随即,在近卫元不见喜怒的阴郁表情中,中居杏公主抱着北岛玖离去了。   里原木万华还是用自己的方式联系上的中居杏。   她知道了百合川雾生在瞒着自己什么事情。   所以她让中居杏注意一些周边的异常。   而中居杏,也很快就发现了北岛公寓的事情。   而北岛玖,哪怕里原木万华自己都没发现,但中居杏知道,她的意义,很特殊。   她不能出事,至少不能在大小姐解开心结前出事。   所以问询后,她便全速赶来了。   但至于北岛鸦的消息,她则一无所获,也并不知道近卫家,到底有没有对她下手。   毕竟现在的她,尽管能借着往日的余荫知道一点点消息,但也仅限于此,毕竟百合川内所有的人,都碍于局势和现在白翼当道的情形,不能中居杏有过多的接触,甚至刻意避开着。   里原木万华不在,现在的中居杏,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能震慑住近卫元,也只是扯了里原木万华的大旗,要想在做到什么实质威胁,是不可能的。   她看着乌云翻滚,风雨欲来的天空。   北岛小姐,你又在哪呢。   将北岛玖带到医院后,她会竭力借用一切可用因素,来找寻北岛鸦的位置的。   因为同样,北岛鸦对于大小姐的意义,也很特殊。 第402章 .绝不允许!   火势越燃越旺的道路上,满是树干被烧焦后的劈啪断裂声,浓烟在蔓延,这也让处在着四周的任何一切事物,都感受到了无比灼热的热浪铺面。   哪怕离的很远,在枝头上歇息的鸟类,感受到隐隐热浪后,都开始慌乱扑闪着翅膀离去。   一时间,无数鸟类从山林中振翅,慌忙的逃命,远远看去,就仿佛是密密麻麻的鸟类迁移一般。   而至于生活在山林中的昆虫,动物,也都同样,向山林口奔跑逃命着。   温度在越升越高,火势在越演越烈,很快,就会真正演变着一场碾灭这片山林所有生物的灾难。   山火。   而此时,处在正中央火势往外蔓延中心的小路上,沢村真理葵手撑着地面,缓慢的站起身来。   她手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还是内心中那股忍不住要咆哮而出的情绪。   是因为我,才发生了这样的错误。   无论是上次在那艘即将沉没的船只上,还是现在这片染着火焰的林子里。   让北岛阿姨,和北岛同学受到伤害,都是因为我的错误。   而我在想什么。   解脱!   怎么可能有什么解脱!!!!   北岛同学会在自己倒下后会经历怎样的痛苦,而北岛阿姨知道这些后,又该怎样的崩溃。   让这对母可能遭受这样的苦难的同时,可我却倒下,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算什么解脱!!!   这样才不是解脱!!!   这是自己犯下的错误,要由自己来偿还!!   自己早就该知道了,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弥补,从来都没有抚平他人所受创伤的弥补!   有的只有偿还!!偿还因为自己所发生的错误,偿还自己所犯下的罪孽!!   哪怕用生命,哪怕失去一切,哪怕放弃一切,哪怕成为怪物。   这是我的错误,我的罪孽,要由我来偿还!   她不顾腰间还在缓缓往外流着血液的贯穿伤口,站直了身体。   她的眼中血丝密布,她长着嘴,剧烈喘息着,分开的洁白牙齿上,还沾连着透明的白丝涎,尽管周围是一番比一番温度更高的热浪,但她呼出的气,但也还是仿佛形成了实质般的白雾。   就仿佛,她的呼吸,比火焰还要更加灼热。   她瞪大到眼角几乎在撕裂般的眼眸,看着回过身的大喰杀生石。   此时,她的眼眸中,已经没有了之前那仿佛是被事物给遮挡住了的盲目,而是一种足以撕碎前方一切的坚定信念。   哪怕被折断手脚,哪怕前方就是地狱!我也不会再倒下了!!   我不会动摇了!!我绝不允许!!   让那对母女再露出那种的表情,这样的事情!!!   我才不会允许!!!!!!   而大喰杀生石,也显然被这股气势给震慑住了一瞬的心神。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然后道。   “我劝你还是乖乖躺在不要动更好一点哦,虽然我尽量是避开了你的内脏,但其实具体有没有成功,我也不能保证呢。   所以,你这样继续活动,也很有可能,会进一步加重伤势哦。”   不过尽管,大喰杀生石说着像是在担心和劝说的话,但脸上的格外亢奋,甚至不正常扭曲,满眼猩红的目光,却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   原来,刚才还没有逼迫出你的极限么!!   你还真是不会让人失望啊!真理葵!!   对!就是这样!给我竭力站起来,拼命想要打到我!不顾任何一切后果的挥剑!!   也就只有这样!!最后无能为力的刻骨铭心!!!才能深深嵌入你的骨髓之中啊!!!!   再努力一点啊!!还远远不够呢!!   而沢村真理葵则举起了刀,剧烈喘着气。   因为自己而饱受痛苦的北岛同学,还倒在那里,还等着自己去解救!!   自己!!怎么能在这里倒下!!   她脚下的泥土,都被她微微踩到凹陷了下去。   随即,她不顾距离活动会导致伤口出血量的更加增大,持着刀,便暴突了过去。   而大喰杀生石,也终于克制不住狰狞的笑容,大笑了起来。   就是要这样!!真理葵!!这样的你!!才能填满我内心的空虚啊!!   随即,他也不再理会背后不远蜷缩倒在地上的北岛鸦,而是也双手持刀跑着迎了上去。   随着极为剧烈的刀刃碰撞声一起响起的,是一根粗壮的树枝,不堪火焰燃烧的重负而断裂掉落在地上的坠地碎裂声。   两人的刀刃不断碰撞在一起,急剧燃烧的火光倒映在两人的脸上。   他们脸上满是汗水,因为灼热,因为紧张,也因为高强度的注意集中。   同样,烈火的光芒,也让他们面部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清晰可见。   沢村真理葵的脸上,是无论前方充满着各种艰难险阻都要斩开,正在咆哮的坚定意志。   而大喰杀生石的脸上,则满是不正常的亢奋狞笑。   此时的他,已经不再防守了,而是攻势十分凶戾。   既然沢村真理葵都已经爆发出这般的极限了,那自己又怎么可能当一个戏耍的看客呢,也要拿出自己的实力才行啊!   这样,才是对今晚这场战斗的最好享受。   他一刀,一刀的劈向着艰难格挡的沢村真理葵。   “怎么样!真理葵!难道你也只有这种程度而已么!!再给我拿出更多,更多的实力来啊!!!”   而沢村真理葵,已经不会在被他的任何话语所干扰了,她血丝蔓延的双眸中,代表着她正无比剧烈的压榨着浑身的每一个细胞。   她的打法也不再盲目,蔚蓝色倒映着烈火的瞳孔不断左右晃动,捕捉着大喰杀生石每一刀的轨迹。   会有弱点的,自己要找到那个弱点,无论再快再凌厉的刀法,都有着他的轨迹可言,而自己,要找到的就是那个轨迹中的弱点。   大喰杀生石,一刀,一刀的重砍下去,而随之响起的,也是一声更胜过一声的巨大碰撞声。   看着不断后退招架的沢村真理葵,他的面容满是愉悦。   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竭尽全力后,被自己轻易打败的痛苦,才更加刺入骨髓啊。   就像曾经你满脸冷漠,就像碾死了一只蚂蚁般,只挥了两刀便打败我一样啊!!!   现在!!我便要让你体会到这样的绝望和痛苦啊!!   像蚂蚁一般,被踩死的绝望和痛苦啊!!   他就像在玉龙旗上一般,手腕翻转,猛然弹开沢村真理葵一直护在胸前的武士刀。   他高举武士刀,举过头顶,满脸狰狞的咆哮道。   “真理葵!这么弱小的你!就只配匍匐在地上!舍弃一切!!来存活啊!!”   而沢村真理葵没有慌乱,哪怕死亡的威胁就在头顶,她也没有任何慌乱。   看清楚对手,集中精神,预测对手的下一次攻击,看到轨迹。   北岛同学还在等着自己!!我不会动摇!!   大喰杀生石咆哮道。   “去死吧!!!沢村真理葵!!!”   随即他朝着沢村真理葵空门,没有任何防护的胸前,猛然挥刀而下。   而就是这时,沢村真理葵的眼中世界,仿佛突然缓慢了下来,一道光华闪烁而过。   随即,沢村真理葵便朝着光华全力砍去。   是两把刀身都在微微颤抖的巨大力量碰撞在一起而产生的剧烈鸣吟声。   被挡住了,大喰杀生石以为必得的攻击,被挡住了。   他下意识的愣神了一瞬,因为他根本没有提前看到沢村真理葵的动作。   而也就是趁着他这愣神的一瞬,沢村真理葵却没有丝毫的犹豫,猛然用腾出手的布满着青色经络的左拳,全力打在他的脸上。   大喰杀生石猛然受力栽倒在地上,翻滚了一圈,甚至牙齿都被打掉了两颗。   随即他瞬间借力起身,不给沢村真理葵任何追击的机会。   他吐出了几颗掉落的牙齿,血液顺着嘴角溢出。   看着大口喘着粗气的沢村真理葵,大喰杀生石面容严肃,甚至有些惊异。   之前,他并没有提前看到沢村真理葵任何的动作。   这是以前,他从来没有经过的事情。   心通明在那一瞬,失效了。   而沢村真理葵,则是重新双手握住了武士刀,胀满青筋的脖子上,是闪烁着烈火与鲜血,冷漠到极致到精致面容,和布满血丝的眼眸。   腹部伤口随着她的剧烈活动,更加急速了血液的流逝。   但她依旧恍若未知,只是看着大喰杀生石。   这个男人很强,所以我要变得更强!哪怕透支生命,压榨所有细胞,我也要变得比他更强!!   北岛同学还在等我!!不能在这里拖延时间!!   随即,她根本不给自己任何的喘息机会,持着刀又暴突了过去。   她想到了平日北岛鸦里虽然模样平静,但内心温柔的的模样,又想到了北岛玖脸上的温暖笑容。   我绝不会允许温柔的北岛同学受到这样的伤害!   我绝不允许北岛阿姨再也无法展露出那样的温暖笑容!!   这种事情!!!我才不会承认!!!!   ps:又是3000字章节,三更了。 第403章 .火海   或是愈演愈烈的林中道路上,此时可供落脚的地方,都已经极为稀少了。   而且高温也让人呼吸极为困难和不适,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肺部被灼烧了一般,呛灼,且火辣辣的疼痛。   “劈啪”是树木不停断裂坠地的声音。   看着沢村真理葵迎面而来的攻势,大喰杀生石也顾不上思索之前的异常了,连忙举刀迎了上去。   两人的刀刃碰撞在了一起,是力量的比拼,而片刻后,又同时被弹开,然后再次碰撞。   燃烧的山林中,是两人不停的斩击在交鸣着。   沢村真理葵看着大喰杀生石每一刀的轨迹。   自己不能在这里停下,集中精神,专注于对手,找到破绽。   而很快,大喰杀生石也发现了一个十分让他惊异的地方。   那就是沢村真理葵,她面对自己的攻击,没有之前那般的狼狈了。   她正在适应着自己的攻势节奏,就仿佛喘急海流中的尾鱼,尽管波涛翻滚,但她也总是能找到水流之中让她游走脱身的方向。   简单点来说,那就是沢村真理葵,在变强。   大喰杀生石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带给沢村真理葵的压迫,没有之前那么重了。   他想到了沢村真理葵之前,自己丝毫没有预测到,就仿佛是心通明失效般了的动作。   又想到了现在随着战斗在适应这种强度,且变强的沢村真理葵。   他的脸上,逐渐又开始挂上了狞笑。   对啊!这样才是你啊!沢村真理葵!!!   达到这样的程度!对于你来说!!才是正常的吧!毕竟你曾经可是那么轻易的就击败了我!!如果像之前那么弱!!反而奇怪才对!!   现在的你!!才是真实的你啊!!沢村真理葵!!   也就只有这样的你!!才有着被我击败的价值!!   大喰杀生石终于全力以赴了,只是瞬间,他的剑速和凌厉的程度就更加上了一个阶梯,全方位压迫着沢村真理葵的反击空间。   竭力起舞吧!沢村真理葵!这样被我击败你!你才会真正意义的跌入深渊!!   大喰杀生石脸上带着狞笑,不再丝毫留手的疯狂斩击。   而顿时感到极大压力的沢村真理葵没有丝毫慌乱的和他的每一刀碰撞。   腹部的贯穿伤口因为高强度的活动,让血液极速流逝着,这也导致沢村真理葵意识开始产生昏沉。   她使劲咬着舌头,逼迫自己注意力保持集中,没有丝毫停歇着挥动着已经发麻酸软的双手。   支撑住身体!!不能倒下!!   我不能倒下!!!!   格挡,然后反攻,剑速越来越快,就仿佛密集的狂风骤雨一般,是无数在闪烁的刀华。   而也就是这样的压榨自己,也让沢村真理葵终于跟上了大喰杀生石的节奏。   此时的大喰杀生石,也发现,尽管自己心通明现在依旧能够看穿沢村真理葵的动作,但也只是能保证自己不被砍中而已,已经像彻底压制住沢村真理葵的这种事情,却也已经做不到了。   因为光凭剑术,此时的沢村真理葵,已经超越了自己。   见状,大喰杀生石不由笑道,狂笑道。   “沢村真理葵,你就是这样的人啊!这才是你啊!为什么你不早这样!不早点抛弃过去的自己!早点朝前看!向前走!!为什么曾经老是要回头!为什么不早些像这样!让我愉悦起来!!”   沢村真理葵挡住了大喰杀生石砍向她脖子的一刀,牙齿微微咬紧。   大喰杀生石的话,让他想起沢村五十鈴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真理葵,就像我曾经和你说过的,无数的鱼类和鸟类,都有着在某一个季节迁移的习惯,它们不得不前进,因为停下,就意味着死亡。   而对于人类来说,也是相同的,如果长时间因为一件事而停留,那命运就只有淘汰。   真理葵,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刻骨铭心的记忆,所有事情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冲淡,现在你以为的痛苦,在未来你想到后,也很有可能只是淡然一笑而已。   所以,现在你能做的就是,朝前走,不要去理会这些目前能让你痛苦的事,而未来的你,眼界也终会改变。   真理葵,你,只需要往前走就好了,不要回头。”   沢村真理葵想着这些和此时大喰杀生石意思没什么区别的话,眼神中,不由血丝更加蔓延。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的到!   不管不顾那对母女的朝前走!   怎么可能做的到!!!   这都是自己酿下的错误!怎么可能!!装作没看见!!不回头的朝前走!!   眼前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逃避!!自己的懦弱产生的!!我怎么可能心安理得的朝前走!!   这是自己要去偿还的罪孽!!   这都是自己一直在逃避的责任!!   她们又因为自己,受到了多少伤害!!就包括现在的北岛同学!!就包括现在前方不远的北岛同学,都是因为自己原因造成的!!   自己又怎么可能逃避的朝前走!!   我不会再让面前的这个男人动北岛同学的一根手指头了!!   他很强,我要更强!!   沢村真理葵脖子上的青筋,顿时都在不停的鼓动,就仿佛血液在里面极速流淌一般。   她的剑速更快了,快到大喰杀生石要不是靠着心通明这一优势,就根本无法招架的剑速。   而大喰杀生石也带着愉悦的狞笑,尽管他已经感受到了来自沢村真理葵像是骤雨般攻势的压力,但他也依旧狞笑着。   对啊,这才是他想象中的战斗。   他十年磨一剑来努力的战斗,就该这样才对!!   他大吼道。   “沢村真理葵!!我认可现在的你了!!所以去死吧!!”   两人的刀刃都在疯狂碰撞着,没有防御,最快的攻势,就是最好的防御。   就这样,直至接近一分钟后,两人才分开。   他们都满脸汗水,急剧的大口喘着气,但高温和焦臭还有各种有毒气体,又不停灼烧着他们的肺部。   而沢村真理葵的状态,显然比大喰杀生石要不好很多。   失血过多,让她脸色极为苍白,甚至薄薄的嘴唇都很苍白,也丝毫没有因为周边的高温,有任何红润的迹象。   火势到了现在,已经是无法轻易挽回的灾难了,肉眼可见,到处都是咆哮的烈火和烧焦断裂的树干。   两人都极不好受,但也知道,不能在这里久待了。   因为再拖下去,就没人能够走出这片火海,都要葬身在这里。   ps:我尝试尝试吧...再来一更,但别抱希望!我只是尝试! 第404章 .骑士的诞生   沢村真理葵感受着仿佛都要烤焦发丝了的火焰温度,呼吸,都极为痛苦。   她看向前方不远,北岛鸦蜷缩在地上的身影。   因为她处在路中央,所以火势还没有蔓延到她哪里。   但也只是暂时而已,相信很快,火海就会将她吞噬。   而且,高温和有毒气体也无时无刻不在摧残在场三人的身体。   而北岛同学本来在之前就收到了伤害,所以,不能再拖下去了。   下一击,就必须要结束战斗。   沢村真理葵缓缓捡起了一开始时被自己丢在一旁的刀鞘,随即准备合刀。   而显然,大喰杀生石和她也是抱着相同的念头,也在缓缓合刀。   两人,都想用居合,来结束这场战斗。   沢村真理葵缓缓将刀刃送往在刀鞘中,与刃和壁摩擦的声音一同响起了,还有烈火燃烧一切事物的沙沙声。   而大喰杀生石,也是同样的动作。   他狞笑着。   “是想用居合来结束么,我们还真是心意相通呢!沢村真理葵!   我会用事实来告诉你,你又多弱小,多无能,什么都做不到!   而葬身火海!对你们这对姐妹来说!也是极好的结局不是么!哈哈哈哈!”   他狂笑的这样说道。   而沢村真理葵,却只是正视着他,速度极为缓慢的,将刀刃送入了鞘中。   我绝对要救北岛同学。   她脚踩着的泥土,在微微往下凹陷。   绝对要救北岛同学!!   她剧烈的呼吸是实质的白雾,仿佛被灼热的火海还要滚烫。   曾经因为自己一次次逃避而受到伤害的北岛同学,就在前面,等着自己。   自己,绝对要过去!!   沢村真理葵手臂上的青筋,在爆鼓着。   那对母女,因为自己所受到的伤害,自己要去偿还。   还有父亲给她们留下的难以磨灭的阴影,他死后,这份罪孽就要由自己去偿还!!!   这都是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   她要连同上杉木的罪孽,一起背负。   她不会逃避了,哪怕用尽一生,抛弃一切,放弃信仰,也要去偿还这份罪孽。   她想到了北岛玖和北岛鸦两母女,一路跌爬滚打,遍体鳞伤的模样。   或许她们极为绝望过,极为痛苦过,对命运感到极为不甘过,但她们,也都坚持了下来。   她们从没有依靠过别人,也从来没有别人可以依靠,只能做到相互扶持。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的父亲。   这是沢村真理葵逃不掉的责任。   就算上杉木死了,也并不代表这些就结束了,这些,是要由她偿还的罪孽。   而且,更别说,这对母女,也因为自己,受到过两次极大的创伤。   沢村真理葵缓缓合刀的手,都在因为情绪的咆哮而颤抖。   自己绝不会,让北岛同学,再像这样般出现在自己的身前了!!!!   她想着在那艘船上时,所看见的一切。   自己绝不会,再让这对母女露出那样悲伤的表情了!!   她想到了自己曾经的一切,也同样想起了第一次知道骑士这个词时的心理。   好帅,好强大,厚实的铠甲,将身体紧紧保护起来的模样,真的好有安全感。   而她也想起了自己之所以想要成为骑士的初衷。   是因为,骑士看起来很强大,如果弱小的自己也成为骑士了的话,那也会变得强大吧。   但自己早就该知道了。   早就该知道,骑士坚硬的铠甲,并不是表现自身的强大,也根本不是为了保护自己,   而是为了守护身后的人,守护身后想要保护的人!   骑士的铠甲是为了能够更好的保护身后想要守护之人!所存在的!!   才不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强大!!   自己早就该知道这些了!!   自己的信仰不是因为父亲的刻意扭曲,而是因为自己,想要走上这样虚假的道路。   自己早就该知道了!!   而这时,她的刀,也终于完全收鞘,只留下一丝刀芒在外。   她前倾着身子,腰弯的很低,武士刀横在腰后,做着聚合的姿势。   而她腰间的伤口,也在不停的滴答滴答的往下流淌着血液。   至于大喰杀生石,也是相同的完成了收刀的动作,做着居合的姿势。   他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   “这座火海,还真适合成为你们姐妹的葬身之地呢,难道不是么?真理葵。”   他抬头看着四周咆哮的火海,像是觉得这真是一个好地方般的满意点了点头,随即又道。   “看来所有的一切,马上都即将迎来终结呢,我已经等这一刻等了太久太久太久了!!”   他越说,狰狞的笑容越大。   “不会有人来救你们的吧!!沢村真理葵!!就成为填补我内心空虚的物品!乖乖死去!到了那个世界,再和你妹妹好好叙旧吧!”   随即,他步伐突进,但一直都没有拔刀。   他在等着靠近,然后以最致命快捷的一刀,结束今天的战斗。   而沢村真理葵,则没有任何动作,她只是在原地,看着大喰杀生石的靠近。   此时,她的眼中世界,仿佛都极为缓慢了起来,大喰杀生石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被她捕捉在眼里,且是一个很慢的速度。   大喰杀生石背后林子中,烈火每一次飘摇所带来的火星痕迹,在她眼里都清晰可见。   她不知为何,这时突然想起了沢村穗实之前问过她的一句话。   “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到底是谁?”   想到这,沢村真理葵的情绪顿时被点燃。   我是!!沢村真理葵!!   这一刻,沢村真理葵仿佛在脑海中,和那个曾经被她遗忘的年幼真理葵碰了拳。   随即只是瞬间,沢村真理葵眼中的世界,就不一样了。   或者是,这是她曾经无比憎恶的眼中世界。   此时她的眼中,大喰杀生石有了颜色,还有许多异常的东西,和大喰杀生石浑身上下,数不清的破绽。   我不会再让这对母女有那样痛苦的回忆了!我也不会再让她们遭受任何苦难了!   我要成为她们的骑士!!!!   我不会再动摇了!!!   此时,名为祎?切雨景的黑刀,也仿佛终于有了存在的意义。   她出刀了。   “水月明心流奥义!”   这一瞬,大喰杀生石看到了一双眸子。   无比透彻,极致纯净的蔚蓝色眸子,就像是一面镜子,任何人看着它,都会倒映出内心的丑恶。   是极致的冷漠,仿佛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也仿佛不是人类配拥有的眸子。   大喰杀生石就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一天。   和那个小女孩一模一样的眼眸,让他根本生不出任何反抗意识的眼眸。   光是看着,就能明白自己到底有多弱小的淡漠瞳孔。   在这双眼睛里,自己就仿佛是只蝼蚁。   大喰杀生石,僵在了原地。   他再一次面对了持剑的巨人。   他也再一次明白了,尽管过去了十年,但自己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随即他的整个世界都仿佛陷入了黑昼,转瞬,只剩下了一道快到极致,照亮所有的雷闪。   从这一道雷闪里,大喰杀生石仿佛看到了其中蕴含的...回头的决心。   “鱼雁归来!”   随即,是锋利刀刃割开脆弱血肉的破裂声,鲜血飞溅声。   太快了,快到大喰杀生石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也根本反应不过来,甚至痛觉,都慢了许多,甚至血液的飞溅,都还要慢了一步。   等他重新恢复视野时,就只看见了沢村真理葵已经沾满了鲜红的刀。   随即,血液才从胸前飞溅而出,而这时,他也才感受到足以撕碎他每一根神经的痛苦。   他低头,看着肋骨都被斩开,不断喷涌着血液的胸前。   他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后,流出的却只是血液。   “好.好美的一刀。”   随即,他倒在了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后,便没了动静。   而沢村真理葵,也随之跪倒在地。   失血过多的她,再加上透支了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的能量后,已经连手指都动弹,都极为困难了。   但她还是挣扎着,从地上跪着爬到了北岛鸦身边。   她看着北岛鸦极为苍白但又满是汗水的面容,嘴角在抽搐,仿佛在酝酿什么。   “抱歉..姐姐来晚了..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她的音色有些沙哑,或许是因为太过疲惫,但却再也没有了磕磕绊绊,而是极为温柔。   说完这些后,沢村真理葵看着北岛鸦,缓缓用手拨了拨她凌乱的发丝。   她就这样看着北岛鸦稍显痛苦的面颊。   最终,她嘴角艰难的上翘着,而这个动作,也让她的整张脸都在抽搐。   是极为难看的笑容,是足以破坏她整张脸所有美感的难看笑容。   大概就是小孩子看到了,会控制不住倒地捧腹大笑,笑出眼泪也停不下来,就算被家长责骂也停不下来的,又滑稽,又难看的笑容。   但不知为何,在火海的映照下,这个笑容又格外的温柔。   “但以后,都不会了,姐姐,会一直在了。”   她缓缓将北岛鸦抱在怀里,感受着对方的心跳,而背景,是灭绝着一切生物的无情火海。   与此同时,治春二年A组和B组的少女们观看的舞台剧也终于到了尾声。   台上,穿着残破铠甲的骑士,终于拯救了公主。   在深情而又忧伤的背景音乐中,骑士单膝跪地,一只手捂住了心脏,而另一只手上,则搭着公主的手掌。   他认真,而又虔诚的做着骑士的宣誓。   “无论世界如何改变,我都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守护你。”   两人出生相识,之后分别十数年,直至两人的各16,17岁时重逢,从此相伴终生,未曾分离。   而无数少女,也克制不住激动的站起身来,满眼泪水的看着台上的这一幕,她们使劲拍着手。   顷刻,台下掌声雷动。 第405章 .高飞的鹰   十一月初。   下雪了,谁都没有预料到,本来以为是会迎来暴雨的天空,却刮起了雪。   谁也没有预料的,东京今年的第一场雪,竟然会来的这么早。   上一次这么早的雪,还是在接近五十年前。   从一开始的芦花柳絮般的小雪,越刮越大,到最后整个天地,都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视野所及到处,都是鹅毛般刮来的雪花。   仿佛世界,在这一刻都便的恬静孤僻了下来,不再喧嚣,也失去了所有污浊纳垢的地方,只剩这被纯白遮盖起来的一起。   这雪来的很早,也不太温柔,混着寒风刮在人脸上,有些冰冷。   东京所有的人,此刻都打开了窗户,或者走出了家门,看着这场大雪,这场可能一辈子,只看到的一次的来的如此提前的早雪。   他们或是在家门前兴奋的举手,或是在已经形成薄薄雪层的地面上,缓步行走,并边走边回头,看着自己在纯白雪层上,形成的只只脚步,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和心爱之人依偎在一起,看着这漫天鹅毛般的雪花。   大雪的东京下,是千张面孔,人生百态。   雪不罕见,但来的这么早的雪,在东京却很罕见,这也自然让人们,觉得它有特殊的意义。   而电视台也飞快赶在了第一时间播报了起来,适合赏雪景的各处,都充满对着摄像机讲述的主持人。   “谁也没能想到今年的第一场雪竟然会来的这么早,上一次东京十一月初的雪,记得还是在近五十年前,而且当时的日本,还处于经济高速发展的时期,看,我只是站在这里了一小会,肩头便布满了白色的绒毛,相信,这也一定代表着来年会更好的寓意。”   而就像主持人现在所说的,也确实,这场罕见冷空气前锋给东京带来的初雪,被很多人冠上了“奇迹之雪”的名头。   与此同时,很多电视频道,都在播报着关于这场大雪的消息,有科教,有娱乐,有新闻,但总之,也都对这场雪,保佑着美好的期望。   不过就在这时,电视台却突然插播了一条紧急新闻。   电视机中,是远处大火的画面,尽管摄像机的镜头离着火势蔓延的地方很远,但林野中正在燃尽一切的咆哮烈火,还有哪怕天色极其暗沉,但也依旧清晰可见的浓郁黑烟,就仿佛让这一切,都发现在眼前一般。   “现在的时间是夜晚11点12分,如大家所见,在我身后西东京的一处林区中,正发生着一场灭绝一切生物的灾难,山火。   据悉,这里是治春私立女子高校所有的一处私人林区,失火的具体原因目前还未曾得知,而现在周边也已经被封锁,闲杂人等静止入内,避免出现人员伤亡,或者二次灾难。   但尽管,我们现在处于着隔离区之外,距离火势中心接近一公里多的地方,但脸上也依旧能感受到隐隐扑来的热浪,和空气中飘来的灰烬还有有毒气体。”   随即摄像头的镜头便从主持人的身影上转移,聚焦到远处的林野中,然后缩小,让人能够更清楚的看到火势。   “我们能够看见,到了现在,山火已经几乎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山林本来就是极易火灾的地方,而烈火一旦成型,也很难被常规的扑灭,不然也不会称之为是灾难了。   不过或许是唯一好消息,也是最大好消息的是,目前据我们所知,那片林区,是没有人生活的,而这也就意味着目前没有人员伤亡,所以我们的消防人员,也有更充足的时间,来解决这一现状。   本电视台将继续跟进,持续为您报道。”   随即,电视中的最后一幕,是远处,火势规模极大,咆哮着焚烧一切的林区,黑烟也在上涌着,仿佛半个天空,都被它昏红的光,所照亮。   而此时,在林区入口前一百米的地方,却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这里站着许多人,就正面着不远处的烈火。   而森下奈奈子也是其中的一员,她的瞳孔,正在猛然颤抖着。   林中没有生活的人,所以目前自然不该有人员伤亡。   但..也只是本应该。   在知道了林区失火后,森下奈奈子先是内心猛然一提,随即又克制不住的松了一口气。   她庆幸着,试胆大会也就结束了,学生们,也早就随自己在离开了火势现场,前来观看着舞台剧。   没有让她们面对烈火,更没有让她们被困与烈火中。   她庆幸着,无比庆幸着。   但舞台剧结束后,她还是忍不住的重新清点了一次人数,尽管之前就已经清点过了,但她为了心安,也还是再清点了一遍。   而结果,也确实和她之前清点的无误。   除了几个提前打招呼请假的同学,两个班级的学生,就全部到场了。   而这时,她也看到了B组的班长西九条小桃,便随口问了一句,之前通知完小北岛不用进山后,她是直接就回家了么。   闻言,西九条小桃愣了一瞬,仿佛是有些疑惑,直到看见森下奈奈子的表情不似作伪时,她才有些犹豫的道。   “森下老师...难道你没有提前通知北岛同学么?我到山林前空地的时候...北岛同学已经不在那里了。”   森下奈奈子,也忘了自己当时听到这话后,到底是怎么样的表情。   只知道,她当时脑海一片空白,嘴皮都在颤抖。   随即,她便开车以最快的速度回返着林区。   而此时的西九条小桃,也得知了林区失火的消息。   她猛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双眸克制不住的因为恐惧和害怕在晃动,随即掩面痛哭了起来。   而车上正疯狂赶路的森下奈奈子,也内心不停安慰着自己。   小北岛,绝对是回家了。   对啊,她那种性格,又怎么可能是乖乖跟随学校活动的学生呢。   所以她一定是回家了。   随即,森下奈奈子慌乱的从口袋着掏着手机,但因为手臂在克制不住的颤抖,手机也几次都从她手里滑落。   她想打给北岛鸦里的座机,确认小北岛到底回家了没有。   可无论怎么拨号,都是忙音。   森下奈奈子看着手机屏幕中显示未接通的界面,而此时,又在堵车,前方寸步难行。   她极其少见的控制不住情绪,双手使劲砸着方向盘,而喇叭的刺耳鸣笛声,也不停响着,这让周围的人,都对她的车辆投来了厌恶的目光。   森下奈奈子死死咬着牙,如果北岛鸦真的因为她的错误而出事了..   那她这一辈子,都不知道该在怎么面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将自己无比热爱的老师职业,给继续下去。   ----   没过多久,森下奈奈子便凭借着治春相关人员这一身份,进入了隔离区,到达了现场。   而到达了现场后,她却发现了一个没要想到的身影。   那就是沢村真理葵的姨母,沢村五十鈴,森下奈奈子曾经见过她一面。   沢村五十鈴的面容十分阴沉,甚至像是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就仿佛,她的内心十分愤怒。   而她的身边,除了许多的持枪武装人员,还有着很多正埋头朝着前方火海林区冲去的消防人员。   此时,烈火咆哮林区上方,已经盘旋着许多的直升机。   随着他们的飞行轨迹,顷刻百吨水弹倾洒而下。   但这也只是杯水底薪,林区中央到处都是火点,到处都是喷涌的烟柱。   而且这些直升机的飞行地带,也只是处于着火势外围而已,并没有进入到火势的正中心,只是在克制着火焰的蔓延,且不断缩小火点而已。   不是他们不想快速救火,而是不行。   直升机投水弹虽然是山火林火控制的首选,但是其能力有限,如果大面积着火,直升机是无能为力的,根本上还是要出动人力清理隔火安全带,使火不能继续蔓延。   而且如果在火势严重的正上方,就算抛开气流和温度许多问题不谈,光是浓烟,就是个摆不开的问题,还有火焰温度过高的话,直升机喷洒的水非但不会起到灭火的作用,还会很快气化,甚至助燃。   一名专业人员走到沢村五十鈴身边,鞠躬道。   “某姬样大人,因为秋天的气候本来就干燥,再加上突然的风,让火势蔓延的极快,我们已经极力在控制了。   而且想要进入火场搜救和隔离火源,只能让专业的武警消防扑救队才行,不然其他人进去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只能送死。”   闻言,沢村五十鈴面色依旧阴沉,没有任何回应。   随即,刚才说话的男人,看向了前方的林区。   此时,虽然火势还没蔓延到林区外围,且因为这些人员的快速行动,火势也被遏制在了林区正中央,但也就是这林区正中央,才是火势最恐怖的地方。   男人看着林区中央喷涌的火柱,和升腾的浓烟,有一句也一直憋在了心里,没有对沢村五十鈴说。   那就是如果在火势还没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的时候,真理葵小姐离开了火势中心还好,但要是没及时离开...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因为林区的中央,现在已经是一片火海了。   烈火在林区正中央咆哮着,无论再大的雪,也无法在它的半空停留片刻,只有瞬间气化的命运。   它的上方,只会存在飘摇的黑色灰烬。   说完这些之后,男人便有鞠躬离去,他还要继续组织人员,将火势死死就遏制在林区中央,不能让它再往外蔓延了。   而看着这高强度紧张的气氛,再看着沢村五十鈴的身影。   猛然,一旁森下奈奈子心中浮现出了一个近乎让她差点晕厥的想法。   难道..小沢村来参加试胆大会了么?   她只是..没有回复自己,但其实是来了么?   而且,也和小北岛...一起进如林中了。   不然怎么能够解释..她的姨母会出现在这里...   她看着不远处葱郁树木后的火海,瞳孔克制不住的颤抖着。   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啊。   看着这一切,她知道,自己的猜测,基本都是事实了。   随即,她便迈步,踉踉跄跄的准备冲入林子中,进入火场。   但很快,她就被拦下来了。   她在哭着,泪水几乎朦胧了整个眼眸,脸上满是绝望。   她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添乱的,但还是克制不住。   如果小沢村和小北岛真的还在火海中,而她现在又什么都不做的,她会痛恨自己一辈子。   我为什么不自己亲自去和小北岛说!我为什么不接着给小沢村打电话,直至打通为止!   都是自己的错..   一向理性和知性的她,此刻却不顾大局的在这舔着乱,挣扎真想要进入林子里。   但却怎么也挣不开拦着她的人。   最终,她只是跪在了地上,掩面痛哭着。   她知道,自己无法继续成为老师了。   而不远处的沢村五十鈴,则只是看着林子外围往后的火海。   她想到了医院中,沢村真理葵那番死寂的模样。   或许是想到那很有可能就是最后一面了,哪怕极为不想承认,但这个可能性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有可能会实现。   她不由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一直以来对真理葵,都太过严格了。   从不教育她,觉得她会自己明白一切,也是不是..太为难她了。   随即,又是一队的专业扑救人员匆忙赶到现场,快速报备后,便准备冲入火场。   而也就是在这时,林子口的小路中,缓缓出现了一个身影。   随即,现场的所有人员,都不由顿住了手中的动作,视线望了过去。   仿佛,世界,都在这一刻,变得极为安静。   雪花,也飘摇的更加迷乱。   空中盘旋的直升机,将探照灯照了过去。   无比夺目的刺白亮光,瞬间落在这个身影之上,仿佛在她周围空气中的漂浮的微灰,都清晰可见,也仿佛,世界,只照亮了这个身影。   是沢村真理葵,而她的双手之中,还抱着一个头偏在她的怀里,看不清面容,仿佛失去意识的少女。   尽管在她的身后较远处,才是火势蔓延的地方,但她身上和脸上,满是浓烟所造成的黑渍,也让人丝毫不怀疑,她就是从哪里走出来的。   她就这样缓步从林中走出,而直升机探照灯的光,也随着她步伐,缓慢移动。   她顺着强烈的光走来,也很快,飘摇的雪花,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沢村五十鈴见状立马便打算快步向前,但只是刚迈步,却不知为何,又停了下来。   因为在那强烈的探照灯下,她看清了沢村真理葵的眸子。   沢村真理葵布满黑污的脸上,是一双仿佛在雪天,火海前,闪烁着淡蓝色光芒的,清澈眉眼。   她,从未在沢村真理葵,见到过透彻的眼眸。   仿佛是冻土中流淌的清泉,没有了往日漂浮在上面的枯叶,也没有了其他杂物,而是令人心凉的清澈。   清澈到极致的淡漠,就好似,没有了人类的悲喜,同样,没有了迷茫,没有的迷障。   在其中,沢村五十鈴好似看到了逆流的鱼群,不再南飞的大雁,和穿过乌云,回头的决心。   沢村五十鈴明白了,随即,她缓缓低头。   而也就是这时,她才发现了原来,自己脚旁,一直有一朵不知名的小花。   她看着脚边这朵,在寒风中飘摇,挣扎求生的不知名小花。   最终,沢村五十鈴浅浅笑了笑。   哪怕四周是火海和大雪,腐臭又绝望,哪怕卑劣又肮脏的谎言,就像血一样让她的人生成为了一片废墟,哪怕曾经丑陋过,哪怕不堪过,哪怕崩溃过,哪怕一无所有过,   但她也依旧,锵锵盛开。   落下的探照灯光,就像绝望而又万里昏沉的天空中,那唯一一抹撕开压抑乌云的夺目阳光,落在沢村真理葵的身影上。   她怀中抱着昏迷的少女,穿着满是污痕的剑道服,腰间的伤口,还在不断潺潺往外流着血液,缓慢的落在,她行走的轨迹上,每一滴,都仿佛是蔓延盛开的花。   雪在飘摇,她的面容平静,她的步伐轻缓,她的灵魂透彻。   她的背景,是咆哮向上的火海,是不断下落的雪花,而两者在半空交融后,就仿佛形成了一条交际线。   而下落的雪花和上升的灰烬碰撞,则产生了...像什么呢?   哦对,就像鹰在天空中盘旋时,缓缓落下的羽毛。   那漫天,让人心生向往,是从遥远的天空之上,落下的代表无尽自由的羽毛。   探照灯跟着沢村真理葵步伐,她就这样面容淡漠的抱着怀中的少女缓缓走着,黑色发丝在随着寒风,随着热浪飞舞着,她面向着光,无比夺目的光,仿佛阴沉天空中唯一撕碎乌云而落下的阳光。   在这一刻,她的身上,没有了任何的枷锁。   上帝让你出生在一无所有的荒野时,并不代表他抛弃了你,   而是意味着,他想要你成为高飞,展翅高飞的鹰。   尽管在这之前好像忘了给你翅膀,但那也只是你没有发现,翅膀其实一直藏在你的背脊中,打不断的骨头内。   所以即使摔得遍体鳞伤,你也要飞向天空,因为那里才是你该出现的地方。   上帝,想要你翱翔。   ps:5000字章节。 第406章 .提刀   一处建筑内,沢村五十鈴在前方带路,而后方,则跟随着沢村真理葵。   一路上值守的西服男人,见到两人后,都尊敬的九十度鞠躬问候。   沢村真理葵依旧还穿着那件带着灰烬和血迹的脏破剑道服,手上,也还提着那把名为雨景祎?切的藏鞘黑刀。   而看着这把刀,沢村五十鈴也终于明白了御所之所以从不将它出鞘,而是摆在刀架上的原因。   原来这把刀早就有了主人,父亲也只是等待着一个机会,交出去而已。   那不出所料,这就是当代的云从黑守了吧。   沢村五十鈴心思复杂,但也没有询问,同样没有询问她为什么来这里要带刀的原因。   此时的沢村真理葵已经将北岛鸦送往了医院,而她腰间的伤口,也已经做好了简单的处理,不再往外溢血了。   经过医院检查,北岛鸦只是因为例假时的发烧,再加上体力透支过度,所造成的昏迷而已,因为她身子本来就虚,所以症状才格外眼中,但也没有什么实质性像后遗症的大碍,事后只要好好调养就行了。   而至于沢村真理葵,也好在,她腰间的贯穿伤,没有伤及到内脏,只是失血过多,需要好好修养。   而两人来这里的目的,也只是来见今晚策划这起事件的主事人。   沢村五十鈴本来并不打算告诉沢村真理葵这些,想要自己处理就好的。   但她又想到沢村真理葵经过今晚这事明显改变的模样,又觉得她已经成长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对待不懂事小孩子般的态度对待她了。   所以,沢村五十鈴就告诉沢村真理葵这些,并带着她一起前来,处理这件事情。   而沢村真理葵闻言,依旧仿佛情绪没有任何波动,也没有拒绝,只是跟了过来。   很快,她们便走到了一间房门前。   而门口的西服男人见状,也恭敬的鞠躬。   “辛苦您们前来了。”   随即,他便侧开身位,弯着腰将身后的房门打开。   而沢村五十鈴两人,也随之进入了其中。   房门缓缓被西服男人关闭,而坐在房间正中央桌子前椅子上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   是近卫元。   他看着进入房间的两人,缓缓的露出了慈祥的微笑。   就仿佛,是一个很和善的老人在看着两名晚辈一般。   但随即,他的脸上光彩又暗淡了下来,仿佛在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后悔。   “某姬样大人,晚上好。”   说完后,他又看向沢村五十鈴背后面容冷漠的沢村真理葵。   “这位就是真理葵大人吧,初次见面是在这种地方,还真是遗憾呢,还希望事后能到宅中做客,让我好好招待一番,来弥补这次的阴差阳错。”   他看着沢村真理葵沾满着火焰的灰烬还有血渍和泥土痕迹的剑道服,随即流下了泪水。   “非常抱歉真理葵大人,这次针对于北岛家的事情是我一手主使的,也只是因为私仇,但万万没想到让真理葵大人也陷入了其中,这真的是老夫感到无比的悔恨和惶恐。   而还好真理葵大人没有出事,不然老夫真的是万死难咎。”   随即,他缓缓从椅子上起身,然后苍老的身形颤颤巍巍的士下座,额头紧贴着地面。   “真是十分抱歉真理葵大人,有什么责任和惩罚,老夫全部都一人承担。”   他颤颤巍巍的苍老身形,十分让人同情。   而沢村真理葵,则依旧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眼神淡漠。   这时,沢村五十鈴像是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声音清冽的道。   “好了,不用故作姿态了。”   随即,她对着身后的沢村真理葵开口。   “他是百合川分家近卫家的家臣,虽然他说自己是策划和主使人,但其实也就是为他的家主近卫梦子背锅而已。   你的那个妹妹是百合川的新分家,没有任何权力,只是个空架子,如果是在往日,那或许百合川内部还会对她不予理会,但现在,却不同了。   因为百合川上任储君的落位,所以新的储争也即将展开,而尽管是一个空架子的分家,但也意味着一个必定度过储争第一阶段的名额。   所以这时候,你妹妹的身份就尴尬了起来,而近卫梦子,就是想抹除这个不确定因素的人,只是没想到,中途你参与了进去。”   尽管近卫元就在身前不远处士下座着,但沢村五十鈴也没有避讳,同样,音量也没有任何减小的这样说道。   而至于近卫元,也没有任何表示和反驳,只是依旧士下座在地面上,毕竟他,现在也只能算是小人物了。   沢村真理葵继续道。   “事情就是这样一个情况,你那个妹妹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她站在了她不该站在的位置上,却又没有保护自己的实力,所以就算躲过了这一次,也同样还会有下一次的。   不过总之,近卫家今晚确实不是针对于你,同样的,他们也没那个胆子。”   她就这样冷冽又平静的说着一个残酷的事实。   随即,她又看向了近卫元。   “但你也不要因为他现在的态度,和帮别人背锅的模样,便对他产生同情。   他也只是迫于形势,想竭力的为自己的家主减少更多利益上的损失而已。   毕竟接下来,近卫家也只能大出血,才能挽回这次的错误了,再加上近卫梦子还在参加储争,如果脱颖而出,这个人情也还算有用了。”   随即,她偏回头,看着沢村真理葵。   “你有什么想要的么,说出来就好了。”   而近卫元闻言,又继续恭敬的道。   “对于将真理葵大人卷入这次的事件,老夫真的万死莫辞,但这次的事件,真的是我一人主使的,家主也只是放任于我而已,并没有参与进来。   家主尽管看我古稀,但也依旧没有放弃我,这本来就是极大的恩情,所以,还请不要再牵连与她,有任何责罚,老夫一人承担就好。”   近卫元依旧在竭力的为近卫梦子挽回损失,态度极其卑微且诚恳,甚至老泪纵横的哭诉着。   不过尽管他的模样是这般让人心生同情,但的内心,却满是屈辱。   对自己这般跪在地上的模样,感到无比的屈辱,因为他从未做过这般的姿态。   但形势所迫,不这样又不行,毕竟谁都不知道,今晚的事情,真的会将沢村三代的嫡女沢村真理葵给卷入了进来。   还好她没出事,不然现在的近卫,无法承担这样的代价。   但他知道自己是不会出事的。   大家族就是这样,如果在没有触及到底线的情况下,去处理一件事情时,永远是会去考虑它的正反比,去考虑怎样处理,会让自己的利益更大,越是传承已久的大家族,越是如此。   所以,他看到沢村真理葵无恙后,就知道自己不会出事了。   因为自己一旦出事,沢村就没有合适的理由对近卫施压了。   毕竟两者不是属于同一个家族,但这并不代表着现在的近卫就能和沢村对抗了,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如果这次事件的“主使人”近卫元都死了的,那沢村再对近卫家施压,难免会有点以大欺小和迁怒的感觉,而且沢村和百合川又本来就存在旧怨。   所以这种情况下,如果近卫元死了,沢村还对近卫施压,那大宗长无论如何,就算只是为了家族的脸面,和底下人的感受,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但要是近卫元没死,那沢村就有合适的理由施压,而大宗长也不能说什么,毕竟近卫确实有错在先,将别人沢村的三代公主,置于危险。   所以近卫元也很清楚,自己绝对不会出事。   但这也只是建立在沢村真理葵没有出事的前提下,他也无比庆幸着沢村真理葵没有出事,不然近卫真的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而想到这些,他又怨恨着沢村真理葵干嘛要出来多管闲事,只是杀一对普通的母女而已,难道是什么大事么,难道会伤害到谁的利益么。   尽管那个女孩是她的妹妹又如何,大家族内这种只带着血缘的兄弟姐妹难道还少了么,手足相残近卫元都见过不少。   所以他不信沢村真理葵只是单纯的为了救她的妹妹,毕竟前十几年甚至连对方的存在都不知道,又谈什么感情可言。   所以,他也认为沢村真理葵一定是为了更多的利益,而故作姿态而已。   他痛恨着这一点,又痛恨着沢村真理葵的插足,让事情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但尽管这样,他也必须做出悔恨的态度来,这样卑微而又难堪的跪在地上。   毕竟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这样。   但今天的事,他记住了,等以后梦子小姐成为储君之时,他会将现在所受的屈辱,全部还回来。   而也确实如同他所想,沢村五十鈴并不打算杀他,毕竟留着他,会获得更多。   而且真理葵也没出事,还因为今晚所发生的成长了许多,这对沢村五十鈴而言,是好事。   也就是因为这个,她才选择饶了近卫元一命,要是换在往日,那就算能得到再多利益,近卫元也必须死,就连近卫梦子,也逃不掉。   抛开一切,就算只是单纯为了家族的威信和颜面,他们也必须死,毕竟受害者,可是家族的嫡系。   但现在,看着沢村真理葵终于成长的模样,心情不错的沢村五十鈴,也不介意饶他们一命。   而且更重要的是,现在的真理葵,需要这些近卫割让的好处。   她可以不进入权力斗争,但必须要有自保的能力。   所以她在考虑如何用近卫元的存在得到更多的利益了,或许这对她来说这无关紧要,但会让现在的真理葵,获益很多。   近卫元依旧还在说着后悔的话,他态度诚恳又卑微,而且也脸上也留下了极为懊悔的眼泪。   但沢村真理葵的眼睛中,却看到了另外的东西。   无数的负面情绪,从他颤颤巍巍的身体中蔓延而出。   他在愤怒,他在憎恨,他想让面前的两人为他此时卑微的姿态,在以后付出代价。   而且,他也从来没有提过北岛母女的事,一句道歉都没有,就仿佛,那本来就是蚂蚁,蚂蚁的死活,不值一提。   沢村真理葵手中握着藏鞘的武士刀,懒得听了。   就在沢村五十鈴还在考虑着该怎么处理是,沢村真理葵,却缓步迈向近卫元。   而见状,近卫元态度也更加卑微,企图让年龄还尚小的沢村真理葵,对他产生同情。   毕竟一开始,他就不认为沢村真理葵真的会在乎那对母女,只是想获得更多利益而已。   沢村五十鈴看着她的背影,正有些不解时,一道刀华闪过,随即血液顿时大量的喷洒,甚至有几滴溅到了她的脸上。   感受着脸上几滴血液的温度,沢村五十鈴愣住了。   而近卫元则捂着脖子,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提着染血武士刀的沢村真理葵。   鲜血克制不住的从他手掌下的脖子中,喷涌而出,手掌,根本无法减缓血液的流逝。   他不敢相信,不明白沢村真理葵为什么会杀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死。   明明,他今晚不会死的。   他看着沢村真理葵,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流出来的却只是血液。   最后,他满是苍老的面容上,终于消失了诚恳和悔意,而是充斥着痛恨和怨毒,两个眼睛仿佛都要瞪裂而出,全是憎恨。   随即,他倒在了地上,一阵抽搐后,失去了所有动静。   看着这一幕,沢村真理葵的脸上,满是冷漠。   而这时,沢村五十鈴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她轻缓而又面不改色的抹去了脸上的几滴鲜血,随即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是对于鲜血脏了自己脸庞的厌恶,还是因为其他的事情。   并不是近卫元不能死,他只是个小人物,杀了就杀了,又能怎么样,就算以后近卫梦子真的成为储君了,但沢村五十鈴又不是不能跟她掰腕子。   让她真正皱起眉头的,是沢村真理葵的不顾大局,明明有着更好的处理方式,可以获得更多,但她却非要选择来这样做。   这样,除了解气还能得到什么?   要是真理葵手握着实权这样做,那沢村五十鈴不会说什么,毕竟爬的更高,本来就是为了活的更好。   但现在她什么都没有,还做这种以意气之争,就是不顾大局。   近卫元死了是小事,她只是觉得真理葵还不够成熟,明明都以为她已经成长了。   不过就在她准备开口责问的时候,却又不知为何,顿住了话语。   因为沢村真理葵正在看着她,而她的眼睛中,仿佛是看穿自己心思的淡漠。   就仿佛那是一面镜子,能够倒映出人心的任何丑恶的眼睛。   而沢村真理葵手里还提着染血的武士刀,她低头看着手中的鲜血,淡漠的表情下,是微微厌恶的内心。   她来到这里,也只是想听到一句道歉而已。   一句对于北岛母女的道歉。   她收刀,随即将藏鞘的武士刀放在桌面上。   这柄刀本来就是她借用的,现在也该归还了。   随即她缓缓开口道,这也是自从刚才,她对沢村五十鈴说的第一句话,没有往常的停顿磕绊,而是寒彻的音色极为完整的说着。   “我要离开一小段时间去石冈一趟,回来的时候,就会和沢村有一个了断。”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准备离开房间,仿佛她来到这里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杀人而已。   这也让沢村五十鈴知道了,她提刀来这里的目的。   她明白了,真理葵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她保持沉默的原因,也只是看透后的完全漠视。   她不会再活在任何人的意志中,也不会再受任何人的摆布,她要用自己的方式,活下去。   而这时,沢村真理葵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回过头来,面容淡漠的说道。   “对了,记得替我转告今晚事情真正主使人,她死的时候,我会亲眼目睹的。”   说完,她便离开。   而看着她的背影,沢村五十鈴也第一次觉得,真理葵的轨迹发展到了一个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地方。   她也明白了真理葵不是不顾大局,而是她在乎的,根本不是这些。   现在的真理葵,让她觉得,再也无法掌控了,那双眼神中,满是冷漠。 第407章 .脚步   距离林火发生的夜晚到现在,已经过去两天,而或许对于那场直到现在还隐隐有着黑烟的山林来说,唯一好消息,也是最大好消息的,就是那场蔓延了半个林区的火海,并没有造成一个人死亡。   对的,有人因此受伤,但没有人死亡。   这对林火这种灾难来说,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而沢村,也因此背上了不小的善名,毕竟是他们最先赶到了现场,并投入了大规模的力量,这才直接将火势就遏制在了林区正中央,没有让它继续向外蔓延,也没有再让火势扩大。   可以说,本该蔓延更甚的火灾能这么轻易就被化解,沢村功不可没。   当然,这次火灾能这么快时间就销声匿迹,也还有另外一个不可或缺的功臣。   或许是天公怜悯终生,在火灾进行到后半夜的时候,雪就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暴雨,一整天的暴雨。   这也为扑灭火势带来了极大的帮助。   而据说火灾中最严重的伤员竟然不是负责扑救的消防人员,而是一个正面不知因何原因遭受巨大创伤,胸前肋骨整齐就像是被斩开一般断裂,甚至露出了内脏的少年。   而好在因为沢村动员的原因,专业的扑救人员也第一时间赶到了火势中心,及时发现了这名全身有不同程度烧伤,伤势极为严重的少年,随即便立马送往了医院。   到了现在,好像也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总之,直到现在,那场被称为“奇迹之雪”的初雪,已经是两天前发生的事情了。   而那场像是为了扑灭火灾而来的暴雨,也不知为何,一直到没停,哪怕到了现在,都还在继续,只是比起之前,要小了许多。   没停的小雨,也已经持续两天了。   淅淅沥沥的声音,一直不间断的回响在人的耳边。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场密集银灰色蛛丝般的雨幕中,变的清冷,也变得孤寂。   某间医院中,一所病房内。   北岛鸦坐在病床边,手心中,则握着一只小手。   病床上躺着的是,闭眸的北岛玖,就仿佛她此刻,是在安静沉睡着。   北岛鸦苍白的面容上,还隐隐存在着虚弱和憔悴,就这样一直看着病床上的北岛玖。   那晚过后,她昏迷了一天一夜,直到昨晚,才刚苏醒。   而苏醒后,她就一直这样待在北岛玖的病床边,没有离开过半步,中途也没有任何进食,直到现在。   她就这样一直握着北岛玖的手,注视她安静沉睡的模样。   北岛玖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吸入了中量使人昏睡的气体,而这气体,只要不长时间摄入,也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太大的伤害。   所以北岛玖,现在也只是陷入昏睡的状态中,等那股劲退了,也就自然苏醒了。   医生给出的建议是,大概在第二第三天就会醒来,而醒来后,或许会有一小会的意识迟钝,但这也只是长时间昏睡所造成的,缓几个小时就好了,甚至都可以不用休养,直接恢复正常生活都没什么问题。   除此之外,北岛玖身体的一切指标,都很正常。   而也确实如同医生所说,北岛玖的状态也确实和正常睡眠没什么区别,只是好像睡的更沉而已。   到了现在,她已经不像第一天那般毫无动静的昏睡了,而是会开始偶尔翻个身,随即微微皱皱眉,身体不安分的挪动一下。   就仿佛她是钻出被子,换个窝一样,直到北岛鸦醒后捂住了她的手,她这才消停了下来。   看着病床上仿佛到了现在已经随时都会醒过来的北岛玖,北岛鸦无声,又一直沉默着。   她醒过来的这一天中,无时无刻不都在思考着一个问题。   是...自己错了么。   这次虽然确实妈妈没有..出事,但下次呢?   而且妈妈遇到危险的时候,自己也没有出现在她身前,甚至自己都还需要靠别人来解救。   因为什么?因为自己蚂蚁,任人宰割,且也没有任何人,会同情蚂蚁和蚂蚁家人的死活。   明明有一个摆脱现状的途径,但自己却一直在犹豫着,贪恋现在的平静,眷恋着这平淡,而又难得可贵的日子。   且就在前几天,她还想着日子一直这样普通就好了。   自己,做错了么。   北岛鸦下意识紧紧握住了手心之中的小手,看着病床上沉睡的北岛玖。   而这时,提着便当袋子的中居杏也进入到了病房中,看着北岛鸦沉默的身影,犹豫了片刻后,还是说道。   “北岛小姐,还是吃一点饭吧,医生说过,你的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养。”   见北岛鸦不回答后,中居杏微微叹了口气,随即便将装着营养便当的袋子,放在了病床旁的柜子上。   “就算不饿,但也还请一定要记住吃饭。”   说完,她便离开了病房,站在房门外。   这两天,她基本都在医院里度过,因为如果还有人想伤害这对母女的话,那她的存在,好歹还能起到震慑的作用。   但她的作用,也仅限于此了,毕竟她现在严格来说,也只能算是个普通人。   而至于里原木万华,则依旧没有给她传达任何消息,估计还在百合川的某个宅子中,被禁足着吧。   还有就是,沢村真理葵在北岛鸦和北岛玖两人的病床前,待了许久许久。   从她们送入医院的当晚,直到第二天的中午。   随即,她才从病房中走了出来。   对于这个沢村三代的嫡女,中居杏以前自然见过,但这次见面,她却发现沢村真理葵带给了她一种从内而外,和曾经都截然相反的感觉。   而她那双眸子,中居杏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是被它看向时,下意识就会呼吸短促一瞬,就仿佛在那双眼中没有任何秘密一般。   相信任何人,都不喜欢那种感觉,尽管那眸子真的很美,很透彻。   而她走出病房后,就对中居杏恭敬的跪坐道谢,感谢着她及时救下了北岛玖,并表示会一直记住这份恩情。   随即,她便准备离开。   而当中居杏询问她去哪里时,对此沢村真理葵只是回道。   “要去一个地方,很快就会回来。”   说完,她最后看了眼病房中的两人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就在她离去不久,北岛鸦便苏醒了过来。   只能说稍微有些遗憾的错过了吧。   不过,中居杏也发现,这两天并不只是只有她,守候在病房前。   除此之外,也还有一个男人。   他就那样体态无比端正的坐在医院走廊的座椅上,该吃饭吃饭,除了偶尔去趟厕所,便都没有离开过。   尽管北岛鸦已经苏醒,他也没有主动进入病房中。   就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很快,时间就到了夜晚。   中居杏也准备再去购买营养便当,尽管北岛鸦不吃,但万一就吃了呢。   不过就在这时,北岛鸦也终于,两天内,第一次走出了病房。   她的头发有些散乱,毕竟两天都没有经过梳理了,只是随意披散在脸庞和脑后,而她格外苍白也有些憔悴的平静面容,也让她像是大病初愈一般的虚弱。   北岛鸦,想通了。   她瘦弱的身体穿着病号服,就这样缓缓从病房中走了出来,然后关上了门。   就在中居杏下意识以为北岛玖已经苏醒了时,她却径直的走向那个已经坐在过廊座椅上两天没有离开过的男人。   她走到了男人身前,低敛着眼眸,平静的道。   “带我去见他吧。”   而随即,男人便站起身来,鞠躬道:“嗨!”   就仿佛,他在这里待两天,就是为了等这句话一般。   雨还在下着,北岛鸦坐在后座,而司机,则就是那个医院中的男人。   她看着落在车窗上的密集雨珠,和远方在风雨中让人视线不清的城市街道,眸子,仿佛是一滩死水般,毫无波澜。   很快,车辆便到达了地方。   依旧还穿着病号服的北岛鸦下车,随着微微鞠躬撑伞男人的引路,径直的走进了宅子中。   在正宅内,她见到了一袭和服,仿佛已经等待了许久的百合川雾生。   百合川雾生看着她,指了指身前的蒲团,道。   “来,坐在这里。”   而北岛鸦,也随即坐下。   百合川雾生看着她的模样,片刻后,道。   “看来你这两天,过的不是太好,记得我曾经怎么给你说的么?我说过百合川一直是你身后的大旗,只是你太过谨慎,一直都不愿意去运用而已,不然,也不会遇到这种事情。”   北岛鸦没有回答,面色平静。   而百合川雾生,又道。   “既然你会来见我,那看来,也已经做出决定了么?”   对此北岛鸦,只是回应着。   “应该还不算晚吧。”   而闻言,百合川雾生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当然,你可是百合川的分家,储争的名额,一直都会为你留着一份,所以当然,不算晚。”   他看着北岛鸦的面容,缓缓的这样说道。   外界的雨依旧还在下,而宅子内的谈话,也依旧还在继续。   两人间的谈话,进行了十几分钟,北岛鸦问了很多事,而百合川雾生有些回答了,有些没有回答。   但谁也不知道,两人到底谈了些什么。   最后,北岛鸦起身准备离去。   不过就在这时,她看到了正宅入口,那两个栽种着长青的大型花坛。   她看着花坛上套着的麻绳。   “可以将那段麻绳借用一下么,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   闻言,百合川雾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着道。   “当然,我和乐意把这当成礼物送给你,只要你不会觉得寒酸就行。”   ----   清冷的雨,淅淅沥沥的不断下着,整个世界,都布满了银灰色的雨丝,让人视线模糊,又觉得孤寂。   北岛鸦就这样走在雨下,她没有撑伞,套着病号服的单薄身体,就这样暴露在细雨下。   雨珠落在她的肩头,发丝,形成一点点水痕,很快,浑身便被打湿。   她散乱黑色发丝被打湿后,紧紧贴在苍白而又平静的面颊上。   自己错了。   是自己错了。   是自己的选择,将妈妈置于了危险之中。   自己,曾经选择的不是平静,是选择成为蚂蚁,而蚂蚁,则意味着弱小,而弱小,则意味着任人宰割。   蚂蚁,没有任何左右自己人生的权利,看似平静的生活,也只是日复一日的麻木,而就是这样麻木的生活,也必须无时无刻祈求着,没有路过的行人,不小心踩踏了自己的巢穴,必须无时无刻祈求着,没有以踩死蚂蚁取乐的人,时常出现,也必须无时无刻祈求着没有自然灾害,不会下大雨,不会着火,不会有天敌出现。   蚂蚁的生活,必须无时无刻祈求着没有意外发生,因为它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也因为不会有任何人会对踩死蚂蚁,产生负罪感。   北岛鸦选择平静,就意味着她选择了蚂蚁的生活。   尽管可能会一直平静,但也同样有可能哪天便降临了灾难,满是不确定性,因为北岛鸦,没有掌握自己人生的权利。   她就连保护北岛玖的力量,都没有。   她憎恶着,不是憎恶别人,是在憎恶无能的自己。   细雨很快沾湿了她整张面容,许多的雨珠顺着她的额前,直至流到下颚,而这些水迹,也仿佛让她整张平静的脸,都充满了裂纹。   她想到了医院中,北岛玖沉睡的模样,想到了妈妈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遭到了这种事情的伤害,想到妈妈明明那么善良和宽容,尽管遭受了这么多苦难,但也依旧不怨恨任何人的温柔笑容。   想到了或许差一点,便失去妈妈的人生。   北岛鸦苍白纤细的脖间,除了雨珠,便是溢满的青筋。   她错了。   她不会再将自己和北岛玖的命运,交给别人。   她明白的,百合川雾生有着自己的目的是在利用自己,而且那晚火灾发生的事情,他也绝对在之前就知晓了。   毕竟对自己和妈妈动手的,是百合川一个叫近卫的分家,而作为百合川大宗长的百合川雾生,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被瞒在鼓里。   北岛鸦知道,这一切都是在百合川雾生眼皮底下发生的,也知道他没有阻拦。   或者自己现在的模样,就是百合川雾生目的中想要看到的。   北岛鸦知道这些,她全部都知道。   她知道百合川雾生是在利用自己,但她又何尝,没有借用百合川雾生,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夜雨中,北岛鸦的病服袖口里藏着长截麻绳。   她不会再将自己和北岛玖的命运,交给到任何人手里了。   任何造成今天这种情况的人,她都不会让他死的痛快的。   -------   教堂大厅中,带着呼吸面罩身边摆着滴滴仪器的大喰杀生石,躺在病床上。   他从林火现场中,活了下来,因为消防人员及时赶到,把还没被火海完全包围的他,给救了出来,然后迅速送往了医院。   不过尽管如此,他也算是相当命硬了,毕竟那么重的伤势,再加上还在火灾现场,只能说是命不该绝吧。   而宫本岸桂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后,也找到了沢村穗实,多年来,第一次在一直竞争的好友面前服软,跪地道着歉,请求着沢村穗实饶大喰杀生石一命。   毕竟从小的培养,也早就让宫本岸桂视大喰杀生石如己出。   而沢村穗实,见状也终究是同意了。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刚被抢救过来度过生命危险时期的大喰杀生石,便被宫本岸桂送往了这个教堂,等待着最后的处置。   宫本岸桂将他送往这个教堂的原因,虽然有想让他忏悔的原因,但其中,又何尝没有保护呢。   因为就算沢村穗实不要他的命,但这也不代表别人也是一样的。   毕竟,大喰杀生石这次创的滔天的大祸,对方,可是沢村真理葵...   他早就知道大喰杀生石一直很执着于打败沢村真理葵了,但没想到,事情会发生成现在这样。   总之,他被送往了这个教堂中,其实也有保护的原因。   而与之一起的,则就是那个仿佛小喽喽一般,被所有人遗忘了的久信尊,等待着被一起处置。   教堂的会堂中,大喰杀生石躺在病床上,而身边,则是被一起带来的重症监护室所需的一切仪器物品。   此时的他浑身都缠着绷带,也已经从麻药的劲中微微恢复了过来,而随即一起的则是那股难以忍受的疼痛。   痛到刺骨,痛到锥心。   但,活下来了就好。   他想到这,要不是实在无法做出动作,估计都狰狞的大笑起来了。   自己,还是活下来了!   而活下来,就意味着有报仇的机会!!   他内心中,正在猖狂大笑着。   差点死亡,丝毫没有让他悔改,甚至更加加深了自己要去报复的心理!   但,他又想到了沢村真理葵最后的那一刀。   甚至让他身体不能动弹,根本无法反抗的一刀。   就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和沢村真理葵见面时,她的那一刀。   大喰杀生石不由开始思考着,自己掌握的,真的是心通明么?   如果真的是心通明这种传说中的境界,那为什么会这般,毫无抵抗能力呢?   他思考着这些,但最终觉得。   十年自己都忍过来了,难道还怕再有一个十年么!   哈哈哈,真理葵,等着我!!   等我再次回到你的面前时,会将现在所遭受的一切,全部更甚的加在你身上的!   不过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一阵翅膀的扑扇声。   一只浑身雨水乌鸦,停在他正上方的吊灯上。   它浑身都是雨水,鸟嘴伸进翅膀下探了探后,一双乌黑的眼睛,就目不转睛的看着下方的大喰杀生石。   眼里,满是令人心寒的冷漠。   是进来避雨的么,但大喰杀生石记得,教堂的大门应该是紧闭的才对,而且门口也都是护士和保镖,它又是怎么进来的呢?   就在他想着这些的同时,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 第408章 .晴天无人的座位(卷终)   风在呼啸,一股脑的涌入了教堂中,祈福驱魔的铃铛,也在不停晃动着,响着清脆的声音。   感受着凉风的涌入,大喰杀生石仿佛都听见了教堂大门没有关紧,被风不停摧残的吱呀声。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教堂大门难道没有关严么,那些护士和保镖在干什么,还是已经离开了?   这时,他正上方的吊灯,也因为风的涌入产生了微微的晃动。   而停留在上方的乌鸦,也自然没有站稳,下意识的扑扇了两下翅膀,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随即发出了不停的嘶哑声。   大喰杀生石皱眉,觉得有些刺耳。   吊灯在晃动着,风也依旧还在涌入,而也就是在这时,大喰杀生石,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是轻缓而又格外清晰的滋吱声落在了地板上,就仿佛这双脚的主人,鞋子中有着很多积水,而随着一起响起的,还有无数水滴落在木质地板上的溅开声。   就好似,来人是冒着大雨,匆匆赶来,但她的步伐,不知为何,又格外缓慢。   这么晚了,这人是干嘛的呢,是有什么无法原谅的罪责需要忏悔?亦或者是迫不及待前来祈福?   但大喰杀生石,知道原因都不是这些。   因为这个教堂,除了自己,就只有处在告解室中的久信尊了,并没有神父,也没有修女。   也就是在这时,悬挂的代表着驱魔和祈福的铃铛,随着更大涌进的风,也更加疯狂的晃动了起来,原本清脆的和鸣之韵,过高强度响动后,甚至变的逐渐开始刺耳起来。   就仿佛是..有它不欢迎的客人,进入了教堂。   逐渐刺耳的晃动声,就仿佛让它是在发挥着自己驱魔的作用,正在护佑这一方教堂的平安。   溅水的脚步声,还在依旧响起。   而这时,乌鸦的嘶哑叫声,也停了下来。   微微晃动的吊灯上,它就这样,直盯盯的看着下方病床上的大喰杀生石,一双没有人类情感的乌黑眸子中,满是冷漠。   而它的身后,就是一个教堂中,最重要的地方,祭坛。   在这一刻,祭坛仿佛成为了它的背景,它仿佛踩在了祭坛之上。   大喰杀生石听着十分缓慢,又规律好似每一步间隔都是相同的脚步声。   他想偏头去看,但身体,却无法支撑他有任何动作,只能这样什么都做不到了,听着脚步声的慢慢靠近。   最终,脚步声停在了他的床边。   是一位穿着病号服,浑身湿透的少女。   她面容格外苍白,甚至是极为不正常的苍白,而沾满着散乱湿透发丝的面颊上,是一双没有任何色彩的漆黑眸子。   水渍,依旧从她的袖口,衣角,往下滴落着,很快,就将四周洁净的地板给染湿。   许多教堂的东方,都有着巨大以蓝色和红色为主的五颜六色彩绘玻璃。   因为曾经圣母玛利亚就身披着蓝色的披风保护着自己的信徒,所以一看到蓝色,虔诚的信徒不由就想到了玛丽亚的光辉。   而红色和血液的颜色是一样的,则代表着很多的教徒曾经拼搏牺牲。   总之红色和蓝色都代表了基督教神圣不可侵犯,这两种颜色就会被用来装饰教堂。   而东方,在基督教中是神圣的。   圣经中曾说过:“神的荣光从东而来。”   所以没当被光投射,以红蓝为主的彩绘玻璃,从东面落下的五颜六色的光照耀在人身上时,会有一种圣洁的感觉,而这种圣洁,也会让信徒觉得神的光辉,正在照射着自己。   所以很多教堂,东面都会有这样彩绘玻璃,无论是白天和夜晚,只要有这微弱的光线,那光辉,便会投射而下。   可今夜,乌云密布,仿佛神的光辉,都无法投射而下。   北岛鸦的背景是绘着上帝怜悯终生的巨大彩绘玻璃,但却没有任何光,落在她的身上。   水渍还在依旧落在地下。   少女和乌鸦的眸子,竟出奇的一致,没有色彩,满是乌黑。   而她们,也都在看着病床上的大喰杀生石。   大喰杀生石想站起来,但连动弹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他不由想到了那天夜晚,这个少女的眼神。   那双让他笑容都僵住,浑身发寒,阴冷到渗入人骨髓的眼眸。   从那时候,他就知道了,如果当时让这个少女活下来,那她一定会不择手段的杀死自己。   而也确实如同猜想,这个少女,现在来了。   极致的恐惧笼罩着他的身心,但他连控制着自己的身体都做不了,只能等死。   明明很恐惧,明明很不甘,明明想站起来,明明还要复仇,但也就是这种复杂,不知为何,让他想笑出声来。   就一如以往般那样异常狰狞的笑出声来。   或许从一开始,他的心灵就已经扭曲了。   这样的状态不稳定,也让一旁的仪器不停响着。   而此时,北岛鸦也终于开口道。   “你不会是最后一个,到了那个世界,记得要好好和他们相处啊。”   随即,一圈麻绳从她的袖口滑落下来,落在了她的手中。   大喰杀生石呼吸急促,呼吸面罩上满是白雾,而这样的状态不稳定,也让一旁的仪器不停响着。   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了,从北岛鸦进入教堂出现在他视野的那一刻,就知道了。   因为乌鸦进入教堂后,难道就会变成白鸽么?   这时,驱魔祈福的铃铛,也晃动到了最极致。   而与之一同响起的,则是吊灯上的乌鸦在展翅狂叫。   ------   教堂的告解室中,没有神父,只有久信尊一人。   他的面前,是耶稣受难的十架苦像,还有祂脚下的一面镜子。   镜子是用来让忏悔人看清自己的。   久信尊就这样坐在十架苦像和镜子前的忏悔位置上。   作为大喰杀生石的同谋,他也一起被转移到了这里,而理由,也自然是宫本岸桂防止他说些什么不利于大喰杀生石的话,和做些不利的事。   总之,他也就在这里等待着最终的结果,就像只任凭宰割的蚂蚁。   这两天,他绞尽了一切脑汁思考着破局的办法,但却都没有任何思绪,就好似...现在已经是绝路了。   大喰杀生石可能会活,但自己绝对是会死的。   因为自己只是个蚂蚁,没有人会在乎他的死活,也没有人会选择保他。   自己终于从近卫梦子手中活下来了..但却会死在另外人的手里。   他叹了口气,不由想着之前竭尽所能想活命所做的一切...真的有意义么?   就算自己再怎么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但在有些人眼里,想杀死自己,也只是动动手指头而已。   自己所做的一切,有什么意义呢。   至少在最后,不要这么累吧。   而就在这时,告解室的门,也被打开。   看着镜子中倒映的门口的那张面容,久信尊下意识愣了一瞬。   是那个女孩,她来这里做什么?   但刚想到这,久信尊就又反应了过来,随即苦笑的摇了摇头。   除了杀自己,还能干什么呢。   是来报仇的吧。   久信尊摇了摇头,不打算挣扎了,毕竟这段时间像个拼命求活的蝼蚁,让他也累了。   他看着十架苦像下镜子中自己的面容,或许是这个场景太过误导他,久信尊下意识开始回想着自己曾经所犯下的罪孽。   这样一想,他才发现,原来自身有这么多的罪孽。   在这死亡,或许也算是赎罪吧。   他没有释然,依旧有着不甘,但除了释然,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随即,他耐心的等待着死亡。   北岛鸦走到了他的身后,久信尊似乎已经都能感受到背后所传来的湿冷寒意了。   他闭上了眼睛,打算结束着狼狈的最后一段时间。   而就在这时,少女却突然说话了。   “久信先生是么,我知道你,也听说了事情的原委,所以,我还得在这里感谢你一声。   毕竟如果没有你的迟迟不愿下手,那或许我的母亲,也支撑不到中居小姐前来搭救,所以,我要感谢你,而我也相信,这是你一生中,做过最明确的选择。”   说完,片刻后,依旧还闭着眼睛的久信尊,就感受到了身旁所传来的湿冷寒意,和不停往自己肩头正在垂落的水珠。   就仿佛少女已经前倾着身子弯下了腰,面庞停在了他的肩头上方。   “久信先生,你是个聪明的人,而我最欣赏的,就是聪明的人了。   所以,你要考虑来我这边么?我这里,是一个就算像你这般十恶不赦,业债累累,哪怕罪行多到罄竹难书,不会被任何人所容许的畜生,都可以活的很好的地方。   而你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却少之又少,只要成为我的一条既听话,又懂事的狗就行了。”   闻言,久信尊缓缓睁开的眼眸,而映入他眼帘的,则就是十架苦像下倒映着两张面容的镜子。   少女正弯着腰,头前倾停在着他的肩头上方。   少女和久信尊,一起看着镜子。   她的面容满是水渍,平静到仿佛没有人类的情感,而那双漆黑的眼眸中,除了寡淡和寒冷,一无所有。   “怎么样?很棒不是么?”   久信尊,好似听到了恶魔的低语。   他在少女的背后,看到了一个将起的帝国。   这一刻,圣洁驱散罪恶的耶稣像,都仿佛失去了原有照射而下的光芒。   而教堂祭坛的前方,则是被一圈麻绳吊在半空中,活活窒息而死,双眸暴睁血丝密布,死不瞑目也死的痛苦的大喰杀生石。   ------   日子在一天一天的过去,仿佛没有任何改变,一切都是这么的平静。   只是治春的某个教室中,却少了某个身影。   少了个往日一直存在,却被大家忽视,但消失后,又觉得有些不习惯的身影。   至少前排的座位的同学,再回头时,已经不能看到那个安静学习,无比清冷,让人顿时眼神都仿佛在说多谢款待的身影了。   久而久之,少女们无意看向那个座位时,都会下意识顿一瞬。   毕竟空空落落的座位,看起来总是让人难免会觉得有些落寞。   小林润收回了看向那个座位的眼神,面容很是低落。   北岛大人,应该只是请假了,毕竟她身体好像一直都不好,所以估计明天就会回来了!   ...小林润一开始,确实是这般想的。   但,第一天过去了,第二天过去了,第三天也过去了...两个星期过去了,北岛鸦却依旧,没有来到学校。   过程中,她忍不住前去问询生活指导老师森下奈奈子。   而森下奈奈子闻言,面容很是复杂和落寞。   最终,她只是道。   “小北岛办理休学了,并没有说什么时候..会再回到学校来。”   而没过多久,森下奈奈子,也辞职了,这在学校引起了轩然大波,毕竟森下奈奈子,可一直都是最受学生喜爱的老师。   没人知道她为什么要辞职,也没有人知道原因,一切都来的很突然,只知道她从修学旅行的最后一天后,就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经常发着呆,别人说话要提醒几次,她才能反应过来。   现在回想起这些来,也让大家后悔自责着,想着如果能早点发现森下老师的异常的话,或许..就能挽留住她了吧。   但很可惜,当大家都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就已经办好所有手续,离开了学校。   这种默不动声的态度,就仿佛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离开学校一般。   没有人知道原因,太突然了,一点征兆都没有。   而且森下老师,连和大家告别,都没有。   或许也只有森下奈奈子,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因为...她无法再劝说自己继续成为老师了。   总之,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   得到森下奈奈子的回答后,小林润心急如焚,便询问了北岛鸦的地址,打算上门前去拜访,顺便询问她休学的原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自己能不能帮到她。   但前去后,她却被告知,这里的住户两个星期前,就搬走了。   她想联系联系北岛鸦,但LINE上发去的所有消息,却都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又想打电话,但学校里..没人有北岛鸦的电话号码。   北岛鸦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回到现在,座位上的小林润脸上满是低落。   她想到了试胆大会前,北岛鸦停住步伐,回头看向自己时,露出的那个浅淡笑容。   那一幕,仿佛永恒般,存在着她的脑海里。   而她当时也没想到,那竟然可能是最后一面。   明明都约好了,明明都约好让我第二天进教室第一眼就看到你了!   小林润趴在了桌子上,脸埋在双臂之中,肩膀微微耸动着。   骗子!!   而不远座位的竹野内有奈看着她的模样,也不由叹了口气。   尝试联系到北岛鸦的过程中,她也是一直陪着小林润一起的,无论是找北岛鸦的电话号码,还是去她家里,竹野内有奈,也一直参与在其中。   所以她也明白,北岛同学很可能家里发生了什么变故,已经离开东京了,或许..再也见不到了。   她想到了之前在冲绳,和北岛鸦看向同一片黑潮之海时,自己狂跳的心脏,和仿佛进入了北岛鸦世界的感觉。   想到这,她不由回头看着那个空荡荡的座位,眼神中,满是复杂。   天晴了,天已经晴了很多天很多天,很久很久了。   窗外的微风,顺着敞开的窗户涌进,座位旁的天蓝色窗帘,也随着清风,波浪般的扬在半空中,就仿佛在飞舞着。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投射在那个空荡荡的座位上,让空气中漂浮的金色微尘,都清晰可见。   就仿佛那个低头清冷,沐浴在阳光下,正在安静学习的少女身影,还依稀可见。   本卷结。 卷末总结   好了好了!第四卷也终于结束了,也不知道自己卷末写的怎么样,因为看不到间贴,就也看不到读者的反响,所以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小慌,但在我眼里至少是该写的,我是都写出来了,也没拉下什么情节没写,虽然山林打斗那几章的情节我是热血上头,写的有些中二就是了,毕竟老中二病了哈哈哈哈哈。   但讲真!真的,边听着那些热血的歌,我边码字的时候,我真的超级热血!!燃起来了!!   总之,这超~~~长的一卷,可喜可贺的结束啦!就像卷名“荣誉生命归来之剑”和马里奥的奥义名“鱼雁归来”一样,马里奥也终于回头不再逃避!是个值得信赖的可靠之人啦!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哦对了还有,我又不自量力的想开悬赏了,就这两天吧,我考虑考虑。   总之,下一章就是新剧情啦!也就是储争卷! 卷前语   有些人的人生波澜壮阔,有些人的人生平静简单。   有人在食草,有人在食肉,   有人生于泥潭,有人生于洞穴,有人生于郊野,有人生于云层。   而那些支配着别人命运来获取一切,没有就靠抢的人,被我统称为强盗,盗贼。   强取走别人的一切,丝毫不顾及嘴脸的吞吃掉对方的一切,来充斥自己的羽翼。   这种人的相遇,无非就是一方成为食物,而另一方,则靠着这份食粮在前方走的更远。   只有活下来,吃掉对方的一切的人,才算得上是强者。   而活到最后的人,则被称为掠取者,极致的掠取者。   无论海浪再怎么咆哮,风暴再怎么毁灭,哪怕图谋不轨之人的眼神如同盏盏鬼火,她也最终会到达她想要的彼岸。 第409章 .立冬   天,又下起了小雨,这段时间总是这样,细雨连绵,风又带着即将入冬的阴冷,温度骤降,让人提前就穿上了大衣,也让人期望着天早点放晴。   “滴滴答答。”是细雨落在雨棚之上的清悦声音。   有些人很喜欢雨天,无论是工作还是学习,亦或者是娱乐,在忙着手中之事的时候,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声音,总是会感到格外的惬意。   雨天,有人喜有人厌。   但总之,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它在倾洒的本质。   直到现在,距离那场“奇迹之雪”,也就是林野火灾发生的当夜已经过去了两个星期了。   这两个星期,并没有让现实发生太大的波澜和改变,对很多人来说,依旧平静,但同样的,也对有的人来说,发生了许多事情。   至少,对于北岛鸦来说,生活,还是有着改变。   她从出生,长大,陪伴她至今,也贯穿了她整个回忆的小小公寓中,搬家了。   而原因,也自然是因为自从她做出那个决定开始,就不能再住在那里了。   无论是从何种角度上来说,她都不能再住在那里了。   生活在哪里,太过透明。   新家依旧在东京,很宽敞,特别的宽敞,是高楼,高级公寓,没有夜晚上会吵闹的邻居,也没有会登门拜访的推销员,同样也不会允许闲杂人等随意进出,这里能见到的每个人,都属于平常人嘴里的那种或是嫉妒,或是羡慕的高阶层人士,很礼貌,衣着也格外光线,仿佛脸上的笑容,都带着满溢的幸福。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洁净和明亮,对比起之前那个狭小又老旧的公寓,简直是天壤之别。   而这对于北岛鸦来说,也仅仅只是暂住而已。   毕竟百合川居住区内,属于北岛的新宅,也还在建造中。   至于大喰杀生石的死,也没有给北岛鸦造成任何麻烦,或许是造成麻烦了,但却被百合川雾生给处理掉了而已。   总之,现在的北岛鸦,有了新的身份,也意味着,和往昔人生的道路,截然相反。   她曾经企划的认真学习,考上一所极好的大学充作未来发展敲门砖的计划,在此刻自身的情况下,已经派不上任何用场,所以自然化为了无用,被她的抛弃。   中途辍学,说不上是遗憾还是什么,只是她只会做出对自身现状有益的选择。   她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支持她继续在学校学习来作为对未来的投资了。   她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了。   雨还在下,穿着昂贵面料的黑色垂直大衣的北岛鸦驻足。   她望向沾满雨珠痕迹的玻璃,面容甚至比雨水,还要更加清冷。   片刻后,她才迈开脚步,缓缓朝着大楼外走去。   而路上所遇之人,皆对她弯腰鞠着躬。   直到她走远后,隐隐的窃窃私语声才响起。   “那就是百合川新的分家,北岛的家主么。”   “看着好年轻啊!和我女儿应该差不多年龄吧,但看着却莫名有一种让人不敢大声喘气的压力呢!”   楼外,久信尊已经等了许久。   看到北岛鸦后,连忙十分尊敬的鞠了一躬,哪怕面前是一个年龄只能算是他孙辈的少女,但他的态度,也极为的恭谦。   “您辛苦了。”   这样说完后,他撑开了黑伞,落后了北岛鸦一个身位。   而前方,则就是停在雨幕中的黑色轿车。   小泉骨撑着伞,站在车外,缓缓将副驾的门打开。   随即北岛鸦走进雨幕,而久信尊则为她撑伞跟在身后,一直都微微弯着腰。   已经立冬了,春天又什么时候才会到来呢。   ps:今晚聚餐去了,喝的有点多,头晕的很,所以今天就这样吧,算欠更一章,目前总欠更一章,过两天补回来,明天依旧正常更新。   ps2:还有还有,看到app首页顶端的少女的大横推没有!图片好不好看!我觉得真的贼好看!太好看了!是书友群里的YuKi帮忙找的,感谢感谢!!真滴好看!我也觉得特别符合小鸦带给人的感觉!很棒! 第410章 .什么都不想知道的鸵鸟   高楼顶层,宽敞洁净的公寓中,仿佛每一寸空间,都充满了明亮。   窗外下着阴冷的细雨,又是一阵寒风刮过,大街上的撑伞行人不由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紧了紧衣襟,并加快了步伐,想早些回到室内。   雨还在下,风也在刮,都很淡漠,但公寓内,却铺满了温暖柔和倾斜而下的光线,将外界的温度,彻底隔绝。   这里再也不像曾经那个旧公寓一般,每到冬天,屋内也会随即泛起寒冷,只能靠着开空调,或者在桌子上铺暖被来度过。   现在哪怕外界再怎么严寒,但也丝毫侵袭不到屋内,甚至穿着毛衣,都会感觉有些燥热。   而且,也再也没有了那些旧家具,每一样家具,都是曾经北岛玖只能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昂贵品牌,曾经她认为好贵好贵的东西,一直努力挣钱期望有一天全买下,然后想让小鸦过上更好生活的东西,现在全部都有了。   同样,这里再也没有了以前公寓的稍显拥挤感,收纳室也没有塞得满满当当,行走的时候也再也不用刻意去规避那些可能会碰到的家具,太大了,光是一个客厅,就比她以前生活了十五六年的公寓,还要大。   当北岛玖刚进入这个公寓的时候,脑子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大概就是,打扫卫生的时候,会比以前还要花费好几倍的时间吧..   但很快,就又证明她这个想法是错误的。   因为会有专门的保洁上门,来打扫卫生。   她不用再每天下午都去超市,为今天做什么料理,而犹豫着买什么食物材料,因为会有人送来,而那些昂贵的食物材料,甚至都有些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去料理,尽管她学料理迄今为止已经接近二十年了。   也不用在起早贪黑,来避免和过多人接触,去乘坐那一趟人最少的电车,因为,她不用上班了。   想到这,北岛玖想起了自己工作了十六年的单位。   不知道自己的突然离职..同事们会怎么想呢?虽然严格来讲自己和她们交流的很少,但毕竟同事这么多年了。   还有森下女士,这么多年她在工作上照顾了我许多,知道我不喜欢和人接触,就专门将我调到极少会和人打交道的岗位上...   没能和她亲自道别感谢..还真是遗憾呢。   不是北岛玖不想道别和感谢,只是太突然了,什么都太突然了。   明明前一秒还在为小鸦准备着从修学旅行平安回来的晚餐,然后好像很困,所以想着在沙发上稍微歇一下,随即就仿佛睡了很久很久。   等到醒来的时候,头也晕的不行,思维仿佛都有些迟钝,缓了几秒后,就发现自己原来躺在医院里,然后便是饿。   她好像睡了很久,具体多久她也不知道。   而这段昏睡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北岛玖也同样不知道。   所以处在陌生环境的她很不安,很害怕,下意识的就寻找着自己的依靠和主心骨。   然后,在双人病房中,她就看到了躺在旁边病床的北岛鸦。   找到了北岛鸦后,她焦虑的心下意识平缓了下来,尽管目前所处的状态一切都还未知,但只要北岛鸦在身边,她就会心安。   但她呼唤了几声后,北岛鸦却没有任何动静。   这时候,她有些僵直的脑袋,才猛然反应过来,这是在医院!   小鸦,也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随即她就激动了起来,慌乱的准备下床去查看北岛鸦的情况,但或许是长时间没动,腿软的她又栽倒在了地上。   这时,护士听到动静后,走进了病房。   也就是从护士的话中,北岛玖知道自己已经昏睡三天多了。   而小鸦正在发高烧,但其实一开始没有这么严重,只是例假和低烧叠加在一起,再加上过度透支体力导致的昏睡而已,但只是一天,也就是两天前就醒来了。   但不知为何,她中途又离开了一趟,等再回到医院的时候,浑身都直接湿透了,就仿佛是淋了很久的雨一般。   护士见状连忙将她送回了病房,而且双人病房中也有卫生间,吩咐她快点洗个热水澡后,就前去拿干衣服和毛巾了。   不过等护士回来时,就发现她已经倒在了北岛玖的病床边的地面上,陷入了昏迷。   低烧本来就还没退,而且经期也还没有完全过去,这也就自然让情况加重了,变为了高烧和感染。   不过现在情况已经大体稳定住了,不过她的身子本来就比常人更加虚弱,所以好转的时间可能有些长。   说到这里,护士仿佛记起来了什么,又补充到了一些事情,毕竟很多人都比较在意隐私,所以她说道。   北岛小姐的换衣服等一些事宜,都是由中居小姐派来的女仆处理的。   而当时的北岛玖,听到小鸦的病情后,自然没再在乎其他事情,包括自己为什么出现在医院里,这三天发生了什么,同样不在意了。   她只是认真的照顾起了昏迷中的北岛鸦。   看着小鸦昏迷中皱着眉,仿佛在忍受着痛苦的面容,北岛鸦有的只是心疼。   然后,就过去一个星期,北岛鸦的病情才得到好转,也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   再然后,就是搬家的一切的事情。   还有哪些北岛玖并不认识,如果是往日看到,那就会害怕,并且绕路的黑色西服男人,恭敬的对她弯腰,嘴里谦卑的说着:“玖大人。”   见状,北岛玖吓坏了,小身子连忙不停的来回鞠躬。   而看着北岛玖的这个模样,久信尊仿佛比她还害怕,直接给跪在地上了,嘴里说着。   “我是北岛的家臣,理应如此。”   然后,就是一段仿佛只会出现在梦中的生活。   回到现在,宽敞明亮的公寓中,北岛玖坐在沙发上,发着呆,怔怔出神。   她知道,现在这些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着小鸦。   但她也没有去问过,这方面的事,都没有提过,就仿佛什么都不想知道一般。   北岛玖一如既往的是这番鸵鸟的姿态,对于任何事情,都是逆来顺受着。   因为她害怕,自己的询问,自己知道太多,会让自己和小鸦分开....   所以只要小鸦不说,她就不问,这样,就可以一直保持下去了。   只是,现在的小鸦感觉好遥远,尽管小鸦依旧每天都会回家,也还是那么温柔,偶尔的笑容也还是那么温暖,仿佛和从前没有任何改变。   但现在的小鸦...还是让北岛玖感觉好遥远,真的好遥远啊。   不是两人出了什么间隙,也没有什么矛盾,甚至这段时间小鸦还会花更多心思的来照顾自己感受,害怕自己对于陌生环境不适应,每天都会竭尽所能的花最多的时间来陪自己这些,北岛玖也知道。   只是,她感觉小鸦现在走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自己怎么也走不到的地方,就仿佛是飞鸟一般,翱翔在广阔的天空,而自己,却只能在地面上望着她,不能和她一起活在那片天空中,因为那是她无法企及的地方。   就仿佛...越来越远,飞的越来越高的她,终有一天,自己会无法再看到她的身影,而到时,尽管两人在痛苦不舍,但也不得不分别。   没到想到这,北岛玖都会低下头来。   所以她不问小鸦发生了什么,因为害怕一旦知道了,就会将现在的生活,都再次改变。   她不想改变,至少这样,可以让在一起的时光,更久一点,更久一点。 第411章 .不择手段   窗外的世界依旧充斥着淅淅沥沥的声音,北岛玖沙发上,托着腮,白净的小脸上怔怔出着神。   她看着此时宽敞精装的公寓内,这一切,都是她曾经不敢想的,而现在,却这么轻易,就仿佛做梦一般,就得到了。   现在的生活,让北岛玖最清晰能够意识到的,就是不再缺钱吧。   本来之前,她还在为了小鸦高三的学费而愁的焦头烂额,想疯狂加班努力挣钱呢,但现在,想到这所被小鸦买下的,是她眼里天文数字的公寓,她不由更加出神。   小鸦,现在真的是变得好厉害好厉害啊,把妈妈怎么也做不到的事情,这么轻易就做到了。   明明之前,还一直都想着努力挣钱,让小鸦过上更好的生活呢。   北岛玖不是傻,也不是笨,只是从来都装作不知道,不在意而已。   从上一次的744沉船事件后,她就知道了,小鸦其实瞒着自己很多很多事情。   但只要小鸦不主动说,她就不会去询问。   因为她什么都不在意,只是在意北岛鸦这个人而已。   而这次,也是相同,北岛鸦没有说,她也就没有问。   虽然她也会克制不住的担心,但她又不想因为自己,带给小鸦任何的负面情绪或者矛盾。   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她是懂事的让人心疼呢。   不过,这也是童年阴影蔓延的边角,她的父亲从来都是告诉她,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说,乖乖听话就好了,如果问了什么不该问的,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就会被暴力对待。   所以这也就自然造就她鸵鸟的性格,不去插足别人的想法,不主动说出自己的意见,哪怕受到了什么委屈,也是一个人憋在肚子里,自己默默承受消化着。   当然,这也是她极为在乎北岛鸦的表现,就是过于在乎了,才会害怕如果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万一小鸦就不喜欢自己了怎么办。   尽管知道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一直有着焦虑症,虽然现在已经不需要服药了,症状在慢慢好转的她,还是克制不住的会去产生担忧。   因为实在是太在乎了啊,毕竟她的世界也只有,只剩北岛鸦了,如果小鸦都不要她了,那她根本不知道人生有什么意义了。   她只要和小鸦待在一起就够了,并不在乎其他的。   尽管知道自家女儿瞒着自己很多事情,但她也没有去询问的这一点上,或许可以说她是个不太称职的母亲,不过却没有人,可以质疑她对北岛鸦的爱。   就算小鸦做什么坏事了,那到最后要付出代价的时候,就由我这个母亲来承担好了!   想到这,北岛玖突然嘻嘻的笑了笑,然后在只有她一人的公寓客厅内,比了比白皙小手臂上并不存在的二头肌。   是的,这对她而言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哪怕要付出生命,但她的心中绝对不会有什么逃避或者后悔,因为至少在最后,她也依旧在为小鸦付出,而只要能为小鸦付出,她就很高兴了!   如果北岛鸦真的做了坏事,且到了那一步,那她真的不会有丝毫痛苦,也不会对北岛鸦有丝毫埋怨,同样也不会觉得北岛鸦做了坏事罪有应得,而是急冲冲的就去承担了,虽然会极为不舍以后就见到小鸦了,但至少最后一刻,她也还是保护了小鸦啊!   常年的苦难和阴暗的经历,虽然难得可贵的让北岛玖依旧有一颗善良的心,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的三观就和正常人相同。   就像她现在的想法,常人觉得难以理解,但她却又觉得很正常。   毕竟她维持她世界运转的纽带,就是北岛鸦。   而且妈妈保护女儿,是理所当然哒!   总之,这些天下来,北岛玖已经慢慢的在将这个公寓当做新家了,虽然对有着十六年记忆老公寓还是很不舍,但总归还是北岛鸦在的地方,才是她的家。   而且因为到了新环境,虽然脸上从来没有表现出来,但陌生的地方还是让她下意识的有些不安和局促,所以她也更依赖北岛鸦了。   就像现在,也不看电视,也不干啥,就呆愣楞的坐在沙发上等着北岛鸦回家。   而且新家唯一让她感到些许高兴的就是那个她以前做梦都想要的超大,设施超级齐全的厨房了。   毕竟以前老公寓地方就那么大,厨房也自然狭小,有些不好放开拳脚,而现在的厨房,终于能够让她大展身手了,这必须顿顿都给小鸦做出超级长肉的料理来!   现在的小鸦还太瘦了!玛哒玛哒!还远远不够!起码120才勉勉强强差不多!   但就这样大展拳脚了几天后,北岛玖发现..好像大厨房也就那个样子,虽然确实方便快捷了许多,但也并没有她之前认为大厨房做出来的料理会发光的感觉,料理的过程,认真来说,好像也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而且昂贵的料理食材,有时候也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去料理才好,需要雅虎一下才行。   或许就是得到了,未曾拥有的新鲜感就会过去吧,过了几天,她就不在整天泡在厨房里了。   毕竟还是要想给她做饭的人在身旁,做饭才有动力啊。   哦对了,搬过来的不只是北岛鸦也北岛玖,当然,还有着不知道被遗忘了多久,就仿佛走丢了都没人关心的白面和葡萄两只猫咪。   呜呜呜!是时隔这么久才出场的她们,在哭泣的声音啊!   现在的葡萄,已经有她母亲的一半多大小了!而且也不似白面的温和安静,而是老是上蹿下跳着,就比如现在,浑身漆黑的她,就仿佛像个小煤球一般,在干净的地板上疯狂打着滚。   她们的床也脱离了以层层棉布为底的纸箱子,而是有了专门的房间,里面猫爬架,软窝,玩具等一系列,只要能想到的,都一应俱全。   两只喵咪,也从微贫情况,一下子就迈入了上流猫咪的阶层,光是一天的伙食,就奢侈的难以想象。   高级公寓中,白面窝在沙发上舔着毛,葡萄则一刻都停不下来,而北岛玖,则在出着神。   总之,这些天,北岛鸦不在家的时光中,北岛玖一天大部分时间,就这样坐在沙发上怔怔出神,等待小鸦回到家中。   她看着窗外清冷的雨幕,脑中不由又想着,今晚要用什么原因,和小鸦一起睡觉呢。   毕竟搬家了之后,两人就不用再打相邻打着地铺了,有了各自的卧室,而北岛玖晚上也就自然没有了她的传统绝活,梦游换窝,但这些天,北岛玖也还是会在快到睡觉时间的时候,就摸到北岛鸦的房间中赖着不走,因为都这么多年的习惯了,感受不到熟悉的体温,她就实在睡不着。   或许是为了保持身为妈妈为数不多的尊严,不想让北岛鸦知道自己像个小孩子一样不和她一起睡就睡不着的习惯,北岛玖总是找着各式各样的借口,来睡在北岛鸦的房间中。   而北岛鸦,却也总是不揭穿,耐心的听着那北岛玖自己都觉得拙劣到离谱的借口,然后轻轻点点头,答应下来。   今天的北岛玖,依旧在家里乖乖等着小鸦回来。   ---------   雨天,道路,行驶的黑色车辆中,北岛鸦坐在后排,看着窗外的雨幕,思考着脑中的事情。   而前座,则是久信尊,与司机小泉骨。   距离北岛鸦决定参加储争已经过去两个星期了,而北岛这个姓氏,也自然进入到了所有人的眼中。   或是奚落嘲笑她是又一个不自量力企图一步登天的人,或是企图拉拢的,但总之,大多数人都是藏在暗处,静静旁观。   至于小泉骨,他是第一个登门拜访的百合川之内的人。   而他的来意,则是效忠,想要成为北岛的家臣,顺带的,还有平和雅香。   对于他的这个决定,认识他的人,都感到不解,根本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将宝押在一个什么都没有,只有个分家名头的人身上。   毕竟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这个时候如果没有确定的把握,那最好是选择中立。   毕竟一旦站队,那就没有退路了。   就算他要押宝,但也不要选这种下等马啊,虽然选下等马确实可能会得到重用,但下等马之所以是下等马,就是意味着脱颖而出的几率太小了,得到这样的重用,又有什么意义呢?最后还会落到一个被清算的结局。   这就是大多认识小泉骨之人的想法。   毕竟虽然小泉骨在第八部中算不上顶尖,但也好歹算得上中下游,有着属于自己的部众,明明有着更好的选择,但他却还是仅仅在储争还是刚开始,大家都在观望的阶段,就快刀斩乱麻的脱离了原本的派系,加入下等马的北岛。   没人知道他怎么想的,或许唯一能够解释的理由就是,他在像赌狗一样,做着必输的赌博。   同样,包括北岛鸦,也不知道小泉骨的内心是什么想法,但这也并不妨碍她欣然接受。   毕竟现在她最需要解决的困境,就是缺可用之人。   或许换在不是储争的时期,如果北岛鸦的分家事实被百合川大宗长承认了的话,那根本不用她解决,就会有无数的人抢着为她鞍前马后。   但现在的情况,却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储争的规则很公平,至少相对来说,很公平,毕竟所有的人,在一开始,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因为参加储争的人,是不允许借用原先力量的,不光如此,百合川的整个权势阶层,除了第八部,都不允许出现身影。   也就是说,一旦参加储争,你就要告别曾经的权势,去重头再来。   而这个过程中,百合川内的任何力量你都不能动用,百合川内唯一能去借用力量的地方,就只是第八部。   不过这也是仅限于百合川内,百合川外的势力或者人,只要经过调查对方身世没有问题,那你就可以无所顾忌的去将他们收入麾下,或者获得他们的支持。   而对比百合川外那些还不知如何的人或势力,大多数参加储争的人的第一选择,当然还是自己家族的第八部。   所以,这也自然就造成了,每次储争,第八部都是香饽饽一般的存在。   就像一句话说的一般,只要得到了第八部中大部分人的支持,那也就意味着半只脚都踩在的储君的门槛上。   虽然平常时候,第八部不像前面七个部门权势那么大,但至少在储争的阶段,在第八部内获得的支持多或少,就足以成为奠定胜局的关键。   所以这种情况下,也自然让第八部内的人,有了更多的选择,同样也会更加谨慎的押宝,毕竟如果押错了,就是清洗。   而如果押对了,自然就会进入直属储君的5-7部,身份地位水涨船高,而等到储君成为大宗长之时,他们就将进入1-4部,真正的迈入权势阶层。   每一次储争的结束,不光是对于第八部,对于前面七部都是同样的,会迎来一番洗牌。   所以第八部内的人,往往在储争前一个月就物色好了人选,而真正有能力的则往往都是在观望着,等待着储争的中后期再做选择,亦或者等待着雪中送炭的机会。   至于像北岛鸦这种没有任何人脉,也没有任何影响力,甚至不知能力如何,就进入储争战场的人,就被称为下等马,基本都是前期就会被淘汰掉的人。   所以也自然,没有任何人,会将宝押在她身上。   这也是北岛鸦现在所遇最大的困境,手下除了小泉骨和久信尊,就没有其他可用之人。   储争说白了,就是一个比能力的竞斗场,大家都是同等的开局,但也可以说不是同等的开局,毕竟虽然所有人都不能使用以前的权势,但这并不意味着以前的身份和人脉就没有了,这种因素还是会让有些人一开始,就直接遥遥领先。   所以严格来说,对于那些曾经也低微,也就是被称为下等马的人,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从头才来。   但这难道就真的不公平么?不,在这个世界上,能有这样一个改变命运的竞斗场,已经很公平了,无比的公平。   至少途径摆在了哪里。   储争用一句话就能形容,无论你擅长的是什么,是进入政商,又或者发展事业很会挣钱,亦或者是专门抢夺别人的成果,哪怕是种田发展农民开局,但只要你储争中走的越远,就能获得越多。   或者这样说,无法体会到其中到底有多残酷,但换个说法就能明白了。   所有人的努力,都只是在为了一个人做嫁衣。   而且这座竞斗场里面的手段,大多都可以用无所不用其极来形容。   至于淘汰掉了所有的人,走到了最后的那一个,就是储君。   北岛鸦看着窗外的雨幕,漆黑的眼眸寡淡,满是平静。   百无禁忌,万事皆允,欲达目的,不择手段。 第412章 .妖怪   行驶的车辆中,很安静,只有雨水淅淅沥沥落在车顶上响起的声音。   北岛鸦思考着。   虽然到现在储争展开的两个星期内,百合川依旧一片平和,就仿佛和一滩死水一般毫无波澜,让人下意识的觉得,这代表着百合川权力更迭的盛宴,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动静那么激烈,也配不上什么“竞斗场”这种词。   直到现在为止,更像是雷声大,雨点小,空有名头一般,连海浪,都没有掀起,毕竟实在是太平静了,平静到储争的序幕拉开,就仿佛是错觉一般。   但北岛鸦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很快,漩涡就会开始凝聚了。   现在所有人,都在发挥着自己的长处,蛰伏积蓄力量,招揽家臣,避免在最“弱小”的时候,被外来因素给干扰。   毕竟确实,至少在储争刚开始的时候,所有人等于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只是有人在自己跑道上放了助推器,又或者是崭新的跑鞋,等待着他上路去拿而已。   但至少在刚开始的时候,起跑线是相同的,所以往届也不是没有被众人看好的天骄,在一开始的时候翻了车,被所谓的下等马给淘汰了的事。   毕竟刚开始,每个人都很“弱小”,所以大家也基本都选择了蛰伏,等待着合适的机会,毕竟一个人可能一生中,也只会经历一次储争,错过了,就基本再也不会有了。   像现在这种情况,距离上届储争刚落下帷幕没几年又再次展开的事,百合川历史上就没出现过。   所以他们也不抱着这种事会再次发生的可能性了,这基本就是唯一的机会,这也让他们更为的慎微,要竭尽全力的把握住它。   而等到这段蛰伏的时期度过后,就是爪牙,面向其他人的爪牙,毕竟储争,又不是什么安心发展的东西,从头到尾用一个词就能形容。   “竞争。”   而或许是为了防止消极懈怠,或者储争的时间太过于长久,所以储争共分为了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就是目前北岛鸦所处的时间。   对比起第二第三阶段内还算较显充裕的时间,第一阶段的时间就要显得急促许多,只有四个月。   而这四个月内,你必须达到规定的标准,并且脱颖而出,才能走进下一个阶段。   这第一个阶段虽然时间短,但却是最残酷的,会有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在这里被淘汰掉。   怎么样才算达到了标准以后再说,至于如何最快方式的脱颖而出的方法,很简单。   那就是淘汰掉那些在储争中冒出的炙手可热的新秀,或者老贵就行了。   为此,百合川内还有一个综合榜单,里面记录了所有储争内的人,然后根据实力列出的排名。   当然,只有前五十,才能进入榜单。   榜单不是固定的,随时都可以会产生改变,随时都会有新人登场,老人退位。   进入第二阶段的方式就在这,只要在三个月过后,你也在这五十个人中,就会进入第二阶段。   至于如何成为成为这五十个人中的一员,也很简单,那就是淘汰掉他们其中之一就好了。   怎么样,听着是不是很像打游戏一样,战力排行榜什么的。   设立这样的规则,就是为了让储争的氛围,一直处于一种马不停蹄的竞争中。   不可能有什么暗中发展,只要你能力够了,就必然会上榜,而上榜,也就意味着被放在火上烤。   因为所有人都会盯上你,想要取而代之,而只要不是暗杀,那任何手段都可以行驶。   这不是像什么靠武力的决斗,所以往往榜上的人,会同时面对几方势力给盯上,甚至可能会联合,先把你拉下来在说,毕竟储争可不存在什么必须正义1v1,全靠着手段。   所以只要能力到了足够程度,就必然会上榜,而上榜,也就意味着再也不可能有平静的日子,除非你强到没有人敢打你注意。   而不上榜,也就意味着最后引来淘汰。   要想进入第二阶段,那就必须成为那五十个人中的一员。   所以这也就造成了这短短四个月内,竞争无比激烈。   但其实最激烈的,还是第一阶段要结束的最后一个月内,所有蛰伏的人,都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发力,这也导致了经常会出现,一天内榜单更新四五次的事情。   进入第二阶段的只有五十个人,每个人,都想成为其中之一。   毕竟就算第二第三阶段淘汰了,但只要你是这五十个人中的一员,那前途也是无比光明的,甚至改变命运。   这也是为什么只要是百合川内的人,就可以参加储争的原因,因为只是第一关,就是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迈不过去的天堑。   而现在,榜单就已经出炉了,只是北岛鸦没有查看而已,毕竟现在的榜单没有什么参考价值,只有第一阶段到中后期时,才有着含金量,哪怕名字只出现在上面一瞬,都极为可贵。   因为那时候,才是真正的群魔乱舞。   至于现在的榜单上会不会出现北岛鸦的名字,想都不用想这个可能性。   毕竟北岛鸦现在的情况,也就是属于在众人口中,下等马都是垫底的。   北岛鸦现在最缺的,就是可以用的人,没人选择将宝押在她身上,而孤家寡人是没有发展的可能。   或许时间充足,那北岛鸦还可以从长计议,哪怕只是一个人,她也依旧有着把握。   但第一阶段只有四个月,这就直接切断了她慢慢规划的可能性。   百合川将第一阶段设置成四个月的时间,又何尝没有考验人失去光环后,能不能依旧快速崛起,而在这种情况下最快崛起的方式,自然不可能是摆地摊,或者投资,亦或者是注册公司从头再来之类能做到的。   毕竟你连一分钱都没有,因为储争一开始你就会暂时失去曾经的一切东西,包括钱,家庭,或是权力。   所以唯一的方法,就只有归纳外来的力量。   只要你身上有足够的闪光点,让他人敢将未来赌在你身上,那自然会来辅佐你,成为你的力量,助你快速崛起。   这不光是仅限于储争外的人,储争内也是同样的,如果对手被你所折服,愿意追随你,那也一样可以成为你的力量。   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往往在储争中后期的时候,就会有许多自觉无望储君的人,选择去追随自己看重或者佩服的人。   而北岛鸦现在的情况,就是没有什么东西,让他人能够信服的将宝压在她的身上。   就算有人现在来追随她,那也都是些下三滥。   这不是北岛鸦在贬低自己,只是如果真的有能力的人,那肯定不会这么早就押宝,也同样,肯定会有着更好的选择。   至于小泉骨这个意外之喜,北岛鸦也知道,他肯定有着特殊的原因,才选择在储争开始的时候,就把宝押在自己的身上。   北岛鸦现在不能慢慢发展来吸引人才,因为时间不够,但如果不想办法崭露头角,又根本不会有人选择追随她,这就是个困境。   这样子来看,仿佛储争根本就是为权贵子嗣所准备的,毕竟他们从储争未开始,就已经声名显现,这也更让人容易信服并且追随他,这是先天的优势。   而百合川内的那些寒门,就仿佛陷入了困境一般,在刚开始没多久,就被远远抛下。   这看起来好像很不公平,但其实,也不尽然。   毕竟历史上,百合川的寒门储君,真的不少。   就拿个最近的例子来讲,上一任储君里原木万华。   北岛鸦自从真正成为百合川的分家后,也了解到了储争的许多,就比如里原木万华,是储争史上,最年幼的参加者,同样,也是最年幼的储君。   因为年龄太小,甚至当时都不到十岁,所以这个事情在储争一开始,就迅速的传播开来,几乎比当时那几个储补大热门,还要让人说的更多。   而所有人都把这当做一个纯粹的笑料来听,觉得小孩子不懂事乱参和,也说着储争该修改一下年龄限制了。   储争是有年龄限制的,四十岁封顶,有着上限,但却没有下限,也就是说,只要四十岁以下,都可以参加。   但敢去参加的,基本都在二十五岁以上,有着充分的见识和底蕴了,不然参加干啥,凑人数凑热闹么?   而十岁都没到的里原木万华,真的让人想重视,都无法重视,不笑出声来,都很难了,这无关恶意还是善意,只是单纯的让人觉得很有趣。   所以,众人也就只是把这当成一个残酷储争中为数不多的轻松调味剂来听,觉得没多久,这个小女孩就会被自家长辈觉得胡闹给带回家狠狠揍一顿吧。   总之,很快,众人就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投身进了残酷的储争中。   而下一次,当这个小女孩再次出现到众人的眼中时,她的名字已经在榜单上了。   众人看到这个名字,愣了一瞬后,心里就明白了,这个小女孩,被当做傀儡了。   而事后,也证明,这个小女孩确实被当成了傀儡。   至于她身后的人,就是当时的储补热门,小鹿家的长女,也就是现任大宗长的女儿,小鹿泷姬。   像这种扶持傀儡的事情,储争中并不少见,百合川也并没有禁止,毕竟储争靠的就是能力。   或是没有资格参加储争的人,但又极为有能力,不想被埋没,想得到重用,所以就会选择在储争中扶持一个傀儡,这过程中也会慢慢挑选明主,等到用傀儡最大限度的证明自己的能力后,然后就会甩掉傀儡,带着积蓄的力量追随那个自己看重的明主,这也自然就会得到重用。   毕竟不是百合川内的人,就注定无法参与储争,而这些人能做到的极限,也就只是在证明自己能力后,去追随那个最看好的明主了,哪怕他们能力再强再优秀,也只是如此。   不是百合川的人,就堵死了他们一切再前进的可能。   至于像什么为何不直接将一个傀儡扶持成储君,然后他们在背后掌握大权之类的,请不要把百合川的高层都当做傻子啊!   而扶持傀儡,也不光只是没资格参加储争的人才会去做,个别储争内的人,也会去这样做。   毕竟能走过第一阶段的只有五十人,在其中扶持一个傀儡,就意味着以后少一个竞争对手,也同样意味着以后有着更大范围变通的可能性。   只要自身能力够强,能同时面对众人对两个名额的虎视眈眈,那这样做也未尝不可。   而当时储补热门小鹿泷姬,无疑有这样的能力。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必须重视的问题,那就是傀儡的反噬。   毕竟要想让傀儡上榜,就必须要给与她足够的能力才行,这也就意味着,要将自身的力量,拆分为二。   虽然那本来就是自己的,想拿回来也随时都可以拿回来,但暂时的拆分也是拆分,谁知道这过程中,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呢。   所以要想扶持傀儡,傀儡的反噬,也是必须要防备的问题。   而当时里原木万华,却完美的避免了这个问题的发生。   一个十岁不到小女孩,就算反噬,又能做到什么呢?   总之,当时的里原木万华,就这样被小鹿泷姬保护,度过了淘汰最严重也是竞争最激烈的第一阶段。   或许,小鹿泷姬直到死前,都在为当年的这个决定后悔,众人,也不知道该惋惜还是遗憾,只能说造化弄人。   因为她亲手给一个心思近妖的人建造了舒适区,并保护她,让她安稳的度过了最为脆弱的幼年。   其实有机会改写结局的,在里原木万华八岁那年搞垮一家商场时,如果当时的她就重视了这一点,那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但当时,她只是当做有人在旁给里原木万华出谋划策,所以没放在心里,也没去询问而已。   而在这之后的几年,里原木万华飞速的吸纳着所有外界的知识,来填充自己,让近妖的她,心思深沉到更加使人遍体生寒。   随即,就是反噬。   在第二阶段中后期的时候,里原木万华反噬了。   太过突然,没有阴招,没有下三滥的手段,小笼泷姬就被里原木万华给踩在了脚下,仿佛一切都是蓄谋已久。   这也是她第一次发现,看向曾经那个傀儡幼女时,竟需要俯瞰。   随即,里原木万华便在储争中正式入场。   接下来的事情,也都很明朗了。   九年的储争结束后,年仅十六岁的里原木万华,成为了有史以来最为年幼的储君。 第413章 .挺温暖的雨   说实话,里原木万华的经历就跟在写童话故事一样,错一步就万丈深渊的情况下,硬是让她给走成了顺风顺水。   这是不可能再被复制的途径,谁又能想到,那个一开始被众人当成笑料的幼女,最后竟然真的,成为了百合川帝国的第二掌舵者呢。   也不知道该说小鹿泷姬自大还是愚蠢,将这样一个人当做傀儡,让她度过了她最为脆弱的幼年。   只能说造化弄人吧,毕竟谁又能看到未来,谁又能一开始就预见到这种结果呢。   而且等里原木万华吞噬掉小鹿泷姬的一切,在储争中真正露出爪牙之时,少部分人心里,也不由浮现出一个疑问。   那就是里原木万华到底是被迫成为傀儡,然后几年间积蓄力量,最终反噬呢。   还是她从一开始,就已经规划好了一切,然后自愿成为了小鹿泷姬的傀儡。   如果是前者的话,虽然还是能证明里原木万华极为不凡,但也勉强还让人能够接受,毕竟人的潜力都是逼出来的嘛,说不定在困境中,里原木万华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就爆发出了自己的所有潜力呢。   虽然有点扯淡,但至少能够接受。   而如果是后者的话,那里原木万华,真的让人背脊发寒。   毕竟那个时候她才几岁,如果真的是她自愿被当做傀儡,那就很可能代表着她是主动成为傀儡,而不是被动,这也同样意味着,小鹿泷姬这个人,都或许是她专门挑选的。   不过对于这个想法,众人也就随意想想,便觉得有些可笑然后转头就忘了。   毕竟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女孩亲自挑选一个最有利于成为自己养料的大人,然后自愿被她操控,过程中自己迅速成长,最终吞噬掉对方什么的,简直太超人类了好么。   这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这也太搞了,逗我玩呢吧。   如果是真的,那也只能说她人皮的下面,藏着一副妖怪的心肠。   而随着小鹿泷姬的死去,就再也没有人知道,里原木万华成为傀儡时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   算是个或许永远都不会被揭开的秘密吧。   毕竟让里原木小姐拉着你倾诉衷肠,唏嘘的讲着往昔回忆的这种事情,怎么想,都不太现实呢。   不过如果你真的很有趣很有趣,能逗里原木小姐开心再去询问这件事的话,那她或许也不介意将怎么成为傀儡的过程说给你听。   总之一朝夕起,一朝汐落,百合川中属于里原木万华的时代,也已经过去了。   话题有些跑远了,总之,储争中那些觉得储争只是为了权贵子嗣所准备的盛宴,并没有任何公平可言,只知道怨天尤人的人,也只能说他们只是不过如此,同样,他们也就是储争中真正意义上的下等马。   毕竟先天优势那也是优势,而能让他们暂时和你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去竞争那唯一的权座,这已经是这个本来就不公平的世界中,所存在的为数不多的公平了。   不然你再去找一条就这样摆在你面前的通天途径来?   而且储争又不是只为了选出储君一人,这又不是要养蛊,就算你在中途倒下了,但只要你之前在储争中展露过身影,这就已经代表着你的命运改变了。   只有在别人有着先天优势的情况下,你依旧能奋力崛起,这才能证明你和他人差的只是出身,才能证明如果你有着好的出身,还可以做到比他人更强。   这也才能让家族,在目前还什么都没有的你身上,来做一笔未来还不知如何的投资。   毕竟家族中优秀,拥有着自己的派系,底蕴又良好,能力也出众,培养后立马就会带来回报的权贵子嗣难道会很少么?   而从头培养一个寒门,这要充分的时间,过程中还要给予你合理的资源,又是要安排磨炼,又是要好好让你打造底蕴,而且还说不定你未来是什么样,如果拉胯了,那一切都是浪费。   虽然这点浪费对于百合川来说算不上什么,但大型的家族,特别还是百合川这种庞然大物,让它维持运转的,从来都不是什么亲情或者互相关爱的温度。   每一个条令和规矩,其实都很冰冷。   很现实,但也是事实。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选择培养现成,失败了也有人兜底的权贵子嗣,而是要选择你呢?   所以你只有比他们更优秀,更有能力,才能让家族,来扶持什么底蕴都没有的你。   而这种情况,也就造成了储争中后期不出现寒门还好,一出现,那往往都是些能力极强的狠角色。   储争大体就是这个情况,不过这也是只是冰山一角,要是详细的将什么都讲述出来的话,那会花很多时间,所以只能靠自身去体会。   而储争的硬性规则很少,所以很多时候都变化很多,现在的情况,或许某一时间段,就会因为什么突发状况,得到逆转。   至于第二第三阶段是什么样的,那也是以后才会发生的事情。   北岛鸦,现在必须面对的就是自己身在第一阶段所遇见的困境。   黑色车辆就在雨天的道路中,行驶在回往公寓的路上。   百合川居住区中属于北岛的宅子还在建,好像一直在建设,而北岛鸦,也没有受到关于宅子进展的任何消息。   她也能明白这其中所表达的意思,估计也只有等到她度过了第一阶段后,才能收到住所建立完毕的消息。   如果没度过,那她这个哪怕是空壳的分家名誉,也会被从头上摘去。   对此,北岛鸦没有觉得屈辱,也没有觉得被小瞧之类什么的,毕竟想要得到,那也就必须有着配得上得到的能力才行。   哪有天生掉下来的馅饼,就算有,这种好事也不会落在你头上。   所以北岛鸦,很坦然的接受了这样的条件。   这应该也是百合川雾生的意思,而他这样做,估计也是北岛鸦只有度过了第一阶段,才可以成为他的棋子,来去达成他那还未知的目的。   现在的北岛鸦,还不够资格。   而同样的,北岛鸦参加储争后,也没有获得任何优待,她和所有人,都处于着相等的位置。   当然,那也只是两个星期前,现在,估计也已经落后了许多人了。   毕竟她光住院,就浪费了一个多星期。   而这一个多星期里,许多人,或许都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距离了。   至于北岛鸦,出院到现在也才过去四天而已。   没过多久,黑色轿车便进入安保森严的高档公寓小区中。   北岛鸦下车,而久信尊则跟在背后撑着伞。   自从在上次教堂过后,久信尊就彻底把自己的位置摆放清楚了。   北岛鸦想要他成为狗,那他就是北岛鸦一条很听话的狗。   因为他没有选择,当时能让他活下来的,也就是北岛鸦一人。   他想活下来。   至于当时在教堂中为什么闭眼面对死亡,除了这样,那还有其他办法么?   那个情况,他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让自己最后不显得那么狼狈,假装释然了生死而已。   但如果能活,他是绝对不愿意去死的。   而北岛鸦,就能让她活下来。   储争这个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对于自己现在的主人也在储争中的这件事,虽然他想对此抱有很大的期望,但说实话,也难以做到。   虽然他并不完全了解储争,但曾经的管中窥豹,和这段时间对于御三家通天权势的体会,也能够知道,在储争中脱颖而出有多难。   但既然百合川的分家,近卫梦子要杀她,那也一定证明着她有过人的长处。   所以说不定,她就给自己带来惊喜了呢。   久信尊,也只能这样想了。   毕竟,他除了北岛鸦,别无选择,当时只能将一切都交于北岛鸦手中。   因为脱离了北岛鸦,那什么时候突然死去,都不意外。   而且这段时间内的相处,他也看出来了,自己现在的主子,很缺人,不然也根本不会需要自己。   所以如果她未来崛起了,那一开始跟随她的自己,一样会就此改变命运。   虽然目前还无法窥探出北岛鸦到底有没有这样的能力,但这好歹也算是个可能性。   而且就算她倒下了,但至少在她倒下之前,自己也有着一段时间,来思索退路。   总之,久信尊的小心思很多很多,也并不是完全就忠心于北岛鸦,但至少目前,他只能忠于北岛鸦,也不能脱离北岛鸦。   因为只要北岛鸦还在储争中,且没有驱逐自己,那自己就会在规则下,得到较为安全的保障。   北岛鸦,走到了自家的楼下,拿出了门禁卡,随即进入其中。   而久信尊,则在后面深深的鞠躬,目送着她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久信尊心中有着自己的考虑。   说实话,他是期待着北岛鸦能够在储争中崛起的,那他最开始跟随的他,也或多或少,都会得到相对的好处。   但其实,他也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小。   毕竟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基本将自己现在这个主子的情况给摸透了。   比起那些大权贵的子嗣,实在是差太多了。   所以他也不得不现在就开始思考着另谋出路,至少在北岛鸦如果被淘汰,退出储争时,他要留有余地,不能太被动。   在楼下停留了片刻后,久信尊撑着伞,离去了。   顶楼,北岛鸦打开自家公寓的门。   而与之一同响起的,还有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就仿佛是家中的猫咪,或者可爱的狗狗,在家中无精打采的等待了一天后,终于听到了门传来的动静,随即立马迈着小短腿,用在干净地板上打滑了几次的速度,飞快跑到了门前,等待着门开后,第一时间看到你的脸,然后享受你的抚摸一般。   而北岛鸦开门的一瞬间,也确实看到的是北岛玖仿佛都在闪着光的双眼。   北岛玖激动,真的超级激动,哭了哭了,小鸦终于回来了,妈妈在家真的好孤单哦!   发了一天呆的北岛玖,本来之前都有点困了,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觉得小鸦很快就要回来了。   所以她直接来了一套眼保健操提提神,必须要在小鸦回到家后第一时间看到她才行!   随即,她又来了两套眼保健操。   而现在!终于等到了!!   她激动坏了,超级想要扑进北岛鸦的怀里,然后说妈妈一天都在家里乖乖等小鸦!好想你!之类的话。   但又碍于母亲的尊严,强行克制着自己。   是的,北岛玖这段时间,又不知道在哪里看到了关于母亲怎样维持自己尊严的文章,上面写着只有这样的母亲,才能带给子女一个好榜样之类什么的。   所以,北岛玖这段时间,也开始想要捡起那些已经被自己丢失不知多少年的母亲尊严了!   北岛玖!想成为女儿的榜样!   尽管,她现在憋得都快要哭了。   她此时想冲进北岛鸦的怀里大诉想念,但又死死克制着,这样的结果,就导致着不听话想要向前迈动的双腿正在微微颤抖着,而且脸也憋得通红,就跟在憋气一样。   她内心大喊着,我是个要给小鸦带来榜样的好母亲!!   呜呜,我快憋不住了...明明我都一天没有补充小鸦能量了!   看着北岛玖仿佛在憋气一样,憋到满脸通红,但又满脸写着“快来抱我!”的模样。   北岛鸦只是微微抱住北岛玖,随即浅笑着说道。   “妈妈我回来了,今天在家里都做了些什么呢。”   感受着近在咫尺的熟悉体温,北岛玖脸又在北岛鸦胸前蹭了蹭,然后嘿嘿一笑。   但尽管如此,她嘴上还是说着。   “小鸦还真是个幼稚鬼!都这么大了,回家还要抱抱!”   这波啊,这波是倒打一耙,是恬不知耻!   随即,她就开始说着自己今天在家里都干了些什么事情。   北岛鸦脱下鞋后,便和北岛玖走进了屋里。   格外宽敞的公寓中,两人坐在同一张沙发上,聊着天,嗯,北岛玖的话要多一点,而北岛鸦,则更多时候都是认真聆听中点点头,偶尔也说几句。   电视也已经打开了,电视剧的声音,也给公寓添加了一份热闹的感觉。   尽管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但此时看着,却也挺温暖的。 第414章 .快乐的坂野仓介   雨天,清冷的雨丝淅淅沥沥的将整个城市都笼罩在内,远方的云在翻滚,仿佛是随着风的轨迹缓缓凝聚,虽然乌黑压抑,但也有着一种特殊的灾难绮丽感。   公寓中,北岛鸦将黑色的垂膝大衣脱下,挂在衣杆上,在室内只穿着高领的灰色薄毛衣,随即坐在了沙发上。   她没有告诉北岛玖这发生的一切事情,虽然隐瞒,不是两人之间该发生的事情,但北岛鸦,也还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北岛玖害怕小鸦离自己太过遥远了,但对于北岛鸦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她也害怕,自己和北岛玖的距离会变得遥远。   如果自己将这么多事情都说出去,那妈妈,会不会觉得自己陌生,或者神秘呢。   虽然以北岛玖的性格,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北岛鸦也知道这一点。   但就是因为太过在乎了,所以北岛鸦尽管清楚,但也控制不住,这样的想法。   如果变成那样,那北岛鸦参加储争,也不知道到底有何意义。   总之,北岛鸦会说出一切的,但不是现在而已。   而北岛玖,此时已经小鸦能量超级加满后,兴致冲冲的跑进厨房准备晚饭了,完全看不到此前在公寓中无聊到发呆的模样,状态回来了!   她撩起袖子,就冲进了厨房,嘴里还嚷嚷着必须要给小鸦做出起码长五斤肉的晚饭来!不然就辜负了她投身厨房接近二十年所产生的料理道!   很好!超级有精神!   北岛玖冲进了厨房,小身板气势汹汹的拿起了菜刀,顺便还关上厨房门,防止了小鸦想要进来帮忙的情况发生。   对了,就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一点,北岛鸦之前挑选房源时,才没有选择那套开放式厨房的公寓,而是选择了这套。   毕竟北岛玖是真的真的不愿意让北岛鸦进到厨房里去,也不愿意让她看到刀具的一系列的物品。   而且搬家的第一天晚上,她就已经将房子内的所有尖锐物品,都锁进了厨房中大大的橱柜里。   虽然这有些掩耳盗铃的感觉,也并不能起什么作用,但北岛玖也是为了图个心安,而且这么久,这也已经成为习惯了。   总之,这套公寓的挑选之初,北岛鸦并不是为了自己喜欢,而是以北岛玖会喜欢什么的公寓,而去挑选的。   就比如她的卧室,北岛玖喜欢狭小的环境,这样会让她有安全感,所以北岛鸦也专门卧室较小较拥挤的公寓。   虽然直到现在,北岛玖都没在自己卧室睡过觉,一直都是在北岛鸦的卧室休息就是了。   而至于为什么北岛玖喜欢拥挤的空间,但北岛鸦却选了平方这么大的公寓这一点也是因为,既然有着条件,那当然要让家人享受更好的生活。   哦对了对了,还有,全款买下这套房子的钱,当然不是北岛鸦出的。   尽管她被百合川雾生承认了分家的身份,但这也并不意味着她就会得到什么特殊的优待,她也和其他储争中的人一样,不会得到任何家族的资金支持或者帮助。   所以,这套房子,是小泉骨买的。   一开始,也是他主动提出让北岛鸦更换住所的,同时哪个地段较好,哪个小区更安全的想法,也讲述了出来,只是等着北岛鸦挑选就行了。   当然,公寓也肯定是以北岛鸦的名义购买的。   对于给别人掏钱买房的这件事,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只是等北岛鸦点了点头,就安排的妥妥当当了,也没有要求回报,就仿佛理所当然。   他也将自己在下属的位置,摆放的很好。   目前北岛鸦为数不多的几名下属中,他也是最有下属模样的人。   虽然久信尊也很听话,就仿佛真的像一条狗一般,但北岛鸦也知道,他内心并没有那么安分的就此认命。   他的心思也很多,只要自己在储争中落马,他就会飞快远离自己,另谋生路,或许现在也就在想办法寻找其他的道路也不一定。   但北岛鸦不关心这些,也同样不在乎他是否忠诚,只要他听话就好了。   毕竟只要自己不在储争中落马,那他就不敢有异心,就算有,也不敢表露出来。   而如果北岛鸦在储争高走了,那久信尊就只会无比拼命的想要依附在她的羽翼下。   久信尊有着实力,也有着野心,也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对于间接毁灭了他半辈子心血野横组的凶手北岛鸦,也依旧能笑脸相迎,甘愿做狗。   他不看人,也不会被情绪所影响,他只看现在的形势,对自己狠的人,有朝一日条件允许了,也只会对他人更狠,而任何一个在眼边的机会,他都不会去错过。   所以他这种人,根本不可能因为什么长时间的相处便感情动摇,也不可能因为你礼贤下士什么的,便被感动要效忠于你。   能让他听话的,永远就只有强大,只有足够强大,才能让他乖乖的将异心压在心底里,不敢表露。   对待他,就只需要像对待一条召即来挥即去的狗就好了,毕竟你的任何破绽,在他眼里也只会是反噬的机会。   对于这种人,用感情去对待,才是大忌。   北岛鸦需要做的,只是足够强就好了,足够强,他就会乖乖的缩在自己脚底板下。   至于那晚在教堂为什么要让他追随自己,当然也不是因为对于他拖延了那一个小时的感谢,毕竟北岛鸦知道,他这样做,只是为了自己。   还是那句话,北岛鸦缺人,而想要在储争中和那些权贵掰腕子,各种各样的力量,就必不可少。   而久信尊既然曾经是野横组的组长,那想来也还是有着本事,而且北岛鸦,现在也没有太多挑选的余地。   久信尊这些天,给她物色出了很多人选,而这些人,也都是目前百合川第八部中,无主的中游,或者中下游派系。   这些人会在储争这么前期的时候就押宝的这件事,显然不太可能发生,毕竟现在估计多方势力都在游说他们呢,有着这么多选择的他们,也肯定不会这么快下决定。   而这其中,久信尊也格外重点说了一个值得北岛鸦去拉拢的人。   崛野虎蔷薇。   她是第八部中下游势力内,一个无主派系的领头。   而她的派系部众,也没有那么杂乱,不像其他派系那般需要负责很多不同方面的事情。   她和她的部众,只负责护卫和安保,而这也确实是她,能力最为突出的方面。   基本百合川不论那个分家的家主,参加什么事宜,或者出席某个活动,需要周围组起大型的防护网时,她都会是计划中的其中一员。   如果单说护卫方面,那崛野虎蔷薇的能力,绝对是一流的,只要给她足够的人手和适当做出决策的权力,那她就能打造出一座铜墙铁壁来。   不过也因为她的部众较少,所以一直都处于在第八部中处于不温不火,中下游的阶段。   毕竟说白了,第八部的存在意义,就是为了分家所服务,但分家又不止一个,不可能做到对每一条命令都执行,很多时候都极为矛盾,里外不是人。   而第八部又必须依附分家,每一家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所以这也就导致了第八部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投靠了各个分家,以他们的命令为最首,如果遇见矛盾,那就将这个事情抛给头上的分家,来解决。   而分家,也自然会给只效忠自己的狗好处,助它爬的更高,以便更好的为自己办事。   至于崛野虎蔷薇,就是第八部那极小的一部分没有单独依附某一分家的派系,没有上面的刻意铺平道路,也没有靠山,这也自然就造成了派系无法扩大。   光是人手,崛野虎蔷薇手下的部众就不多,毕竟你又没靠山,别人就觉得在你手底下做事没前途,当然不会加入你的派系。   能在第八部中处于中下游,都是靠着崛野虎蔷薇绝对突出的护卫能力勉强达到的了。   不然无主,就意味着你只能是第八部中的低层,啥事都要干,天天当个受气包,里外不是人。   而至于为什么小泉骨要重点向北岛鸦推荐崛野虎蔷薇,也当然就是因为看中了她的护卫能力。   他认为北岛鸦现在最要优先解决的,就是属于自己的护卫力量,其他方面,暂时搁置都没什么大问题。   毕竟储争虽然明令禁止了暗杀这种手段,但有些事情,也并不是一定要取你性命,才能够做到。   更何况,储争只是禁止的暗杀,但并不是说就禁止死人。   这其中,有太多的形势空间可以操作了。   所以,小泉骨认为北岛鸦现在最首要的事情,就是要有属于自己的护卫力量。   不光是她,这是所有参加储争的人,都会当做首要的事情。   只有在充分保障人生安全的前提下,才能够去开展其他事情。   而要完美的做到这一点,小泉骨也知道,光是凭借着自己手下的这些部众,是不够的。   不是自我贬低,只是他和他的部众最擅长的,确实不是护卫。   光是从他手下的部众,基本都是个个仿佛铁塔般的刚毅的壮汉,就能看出这一点了。   虽然确实他的部众都看着让人很有压迫感,不敢靠近,但真正在护卫中起到绝对作用的,不是力量,而是一颗不会让防护网出现任何死角和纰漏的大脑。   而北岛鸦现在的情况,没有比崛野虎蔷薇更适合的人选了。   论护卫能力,至少小泉骨自认为,他没有那个本事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崛野虎蔷薇组建的防护网。   说实话,他也曾经将崛野虎蔷薇当做过假想敌,不是什么有着恶意之类的,只是单纯的想着对方最擅长的方面,能不能被自己破解的好胜心而已。   但后来在一次合作中,他就发现了崛野虎蔷薇的恐怖之处。   在她设想的防护网中,小泉骨感受到了头皮发麻,不是那种人员众多所造成的森严,而是那种完全找不到任何纰漏,仿佛被蛋壳包裹起来的蛋黄一般,不存在任何死角。   而要使蛋壳破碎,也就只有拿出远超它承受极限的力量才行。   所以小泉骨自认为,除非他有着绝对压制性的力量,能组织起大规模的行动,不然不可能在崛野虎蔷薇还没将她要保护的人,转移到下一个地点前,到达她防护网的中心区域。   而且那次的防护网,还不是崛野虎蔷薇负责的,毕竟她没有那样的地位,所以在那次,她只是个听从调派,并提出意见,还不一定会被采纳的人员而已。   所以如果她有着足够的人手和决策权力,那蛋壳,也可能会变成钢铁。   而且除了能力突出,崛野虎蔷薇现在的地位,至少也让北岛鸦拉拢她,比起拉拢其他派系,要稍微容易了些许。   所以,小泉骨也极力的,向北岛鸦推荐着崛野虎蔷薇这个人。   不过,北岛鸦也一直没有做出过什么具体回应来。   因为她很清楚,以自己现在这个情况去贸然抛出拉拢的念头,除了让对方觉得空手套白狼之外,就不会再有任何其他想法。   毕竟目前的她,没有支撑起足够让人信服的凭证。   难道只凭着一番真情流露,说出一袭展望未来和庞大野心的话,就能够让别人将一切都赌在你身上了么?   这未免也太儿戏了。   要想让别人心甘情愿的追随你,那至少,也得拿出让别人看到未来的本事。   而且,这些天,北岛鸦也知道了,林火那晚,小泉骨死了一个下属。   至于是不是被自己牵连的这种事情,可以说不是,但也可以是,毕竟理由太错综复杂了,少了任何原因都不行,他的死亡本身跟北岛鸦没有任何联系,但要是这过程了少了北岛鸦,这事又根本不会发生。   所以到底是不是被北岛鸦所牵连,怎么也无法具体说清。   死的那个人,叫做崛野虎次郎,北岛鸦在冲绳的时候,是他负责跟随保护的,北岛鸦也看到过他,当时他是政工町特地外聘的导游讲师。   而崛野虎蔷薇,和他也是相同的姓氏,这两人的关系,北岛鸦并不清楚,小泉骨也并没有提及,或许也是他不想提及,来影响北岛鸦的判断和想法。   总之,现在不是去见崛野虎蔷薇的最好时机,而她既然之前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依附任何分家,那在储争中,也肯定不会这么早就做出选择,所以不用急。   如果真的错过了,那也只能说遗憾,毕竟北岛鸦现在的条件,确实不支撑她去拉拢。   而且既然目前无法在百合川内获得力量,那也就只好先从百合川外入手。   毕竟再小的肉,那也是肉。   北岛鸦,也有着一个勉强还算合适的人选。   ----   小町街内,一家ktv的包间中,坂野仓介左拥右抱着两个辣妹,对着话筒芜湖芜湖的鬼哭狼嚎着,简直开心的雅痞。   他紧紧揽着两个辣妹,笑容猥琐又狂妄。   自从大仇得报后,他心中积郁的疙瘩终于消失,爽的不行。   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而且那个实际为美少女的面具人,也没再联系过他了,这也让他心里那个再被利用和套路的担忧终于消失了。   毕竟那个女孩心是真的黑的不行,从一开始就在套路自己,明明她把山鬼组少主给宰了,事后行头都没有改变,还穿着一样的衣服来找自己做什么劳什子交易。   而且来的路上还没有掩藏,就这样暴露在别人的视线中,这直接把自己和她绑在了同一条船上,不帮她都不行。   关键她还做出了一副,我是来帮你的态度,当时坂野仓介心态就裂开了。   那我可真是太谢谢您了呢。   每次想到这些,坂野仓介的嘴角都是抽搐个不停。   总之,他再也不想参活那些大人物的烂事了,就在小町街当个小地头蛇,难道不香么。   他啊,现在的生活,可是太潇洒,太快乐啦! 第415章 .快乐消失了   夜晚的小町街,大概用两个词就可以形容,鱼龙混杂,群魔乱舞。   自从“游离在夜晚的杀人鬼”消失匿迹之后,小町街夜晚灰色产业林立的外围区域,就又恢复成为了往日人声鼎沸的模样,到处都是前来寻求刺激的青年男女,或是暴走族,或是奇形怪状不良少年,又再次将这里重新充斥。   再加上野横组的落灭后,小町街的幕后掌控者山鬼组,也就成为了东京实至名归的第一大极道,再也没有什么极道势力能和它争雄,皆居之其下。   而小町街这片曾经处于西东京和练马区,也就是山鬼组和野横组势力范围交界的地方,也自然就不会像往昔那般,常会被两个大极道摩擦所影响安全。   毕竟那会虽然小町街和山鬼组的势力范围要近一些,但野横组也很馋这块算是较大的香饽饽,又怎么可能在自家门口,就这样将它拱手让给敌对势力呢。   所以在这里也常常爆发出矛盾,像驻扎在小町街的暴走族或者黑恶团伙当然不会怕这些,不过前来找刺激的不良少年或者普通人,还是会怕啊。   像什么突然一堆黑西服面色凶恶,纹身也漏出来了的男人走在你面前,你怕不怕!   总之,这个原因还是劝退了一部分只是想来找刺激的人。   不过现在不同了,没有任何外来势力,敢插手这片区域,毕竟它的幕后掌控者,是东京刚在极道位上登顶的山鬼组。   至少目前,没谁愿意和正如日中天的它,碰一碰,而有能力碰的,又看不上这点利益。   而且山鬼组也很聪明,它从来不主动参与小町街内的任何事,也不立任何规矩,同样也不把自己称作为这里的老大,也不会作威作福,甚至自家的干部组员,都很少出现在这里。   它只是收钱,任何一个在这里的产业,都必须将每个月的利润按照一定比例,上交给它,不交就滚,反抗就鲨了!   不得不说山鬼组的这个做法很聪明,就仿佛刻意将这里塑造成一个没人管事的自由地带一般,想做什么都没人管你,可以在这里彻底释放自己的天性。   而这也自然就吸引着整个东京,乃至全国的不安定分子将这里视为天堂。   而小町街最多的是什么,灰色的不正经产业,这也是这些不安定分子最喜欢聚集的地方。   所以这段时间,杀人鬼事件造成小町街夜晚人流变少的情况已经回暖,再加上西东京和练马区的统一,不再会有极道闹事的事情,这也让小町街的各个产业,和幕后的山鬼组赚的盆满钵满。   大概,就是东京警视厅想整改这里的计划,变得越来越难的。   而这里的情况,对于很多人来说,其实挺好的。   至少对于北岛鸦而言,这里是个对于计划展开,不错的地方。   坂野仓介醉醺醺的走在KTV的楼梯中,五彩绮丽的眩光灯不停闪烁在他满是猥琐嘿嘿笑容的通红面颊上。   他身形晃晃悠悠的,显然喝的不少,而一左一右,是两个涩谷系辣妹搀扶在着他。   此时的夜已经算是比较深了,但小町街的外围区域,也依旧是灯火通明,霓虹在闪烁,各式各样的人,在街上行走。   虽然脏乱差,街道的房子和道路也显得破旧,但庞大的人流和嘈杂的声音,也依旧给它带来了繁华的感觉。   就仿佛上世纪老城的日本一般。   坂野仓介揽着两个辣妹的手并不老实,应该说是相当,超级的不老实,揉揉捏捏,搓搓夹夹,就没有停下过一刻,就仿佛手是个不知疲倦的无情机器一般,这也将两个辣妹给逗的身子都快软了,脸也通红,时不时就是一连串的娇哼嬉笑,然后轻轻扒开坂野仓介那老练的手。   但随即,坂野参加又飞快的将手又覆盖了上去。   明明他醉的都快站不稳了,嘴里也说着含糊不清的话,但手法,又显得如此老练和顺畅,稳中带皮,极其有规律的活动着。   这也很快,就让两个涩谷系辣妹双眼水波荡漾,看向他的眼神,都开始不对劲了起来。   讲道理,坂野仓介虽然算不上日本审美中的帅哥,但至少一眼望去,能让人感受到男性气息。   黑色毛渣的平头,皮肤微黑,面部线条也很明朗,身高身材也同样都在线,眼神中隐隐有着一种桀骜和邪气,嗯,其实从他现在的手上动作就能看出来了,这不是个啥正经的人。   不过不正经也有不正经的好处,至少会玩,也风趣,不会让人觉得无聊乏味。   久经战场的两位涩谷系辣妹,当然懂得这些。   所以她们也不介意,和这个男人度过一晚,当然,钱还是得要的。   没过多久,两人就将坂野仓介搀扶了下楼,走到了KTV的门前,而这过程中,坂野仓介的手,也依旧没有一刻停歇下来。   尽管到了夜晚,KTV的门口也依旧人来人往着,辣妹搀扶着醉醺醺的坂野仓介,微微垫脚,吐气如兰的在他的耳边软声道。   “夜还早,要不要换个地方继续我们的下半场。”   说完,她对着坂野仓介的耳朵吐了一口让人心痒的热气,又道。   “只有我们三个人哦。”   这般露骨的暗示,就仿佛再说着今晚要彻底掏空你的身体一般,让人浮想联翩。   而坂野仓介闻言后,抬起了头,醉醺醺的脸上挂着微微调侃的笑容。   随即他俯下身,面庞靠近着涩谷辣妹,直到特别近后,才停了下来。   两人的面庞不过一指的距离,辣妹感受着铺面而来的酒气和男性气息,骨头都有些软了。   明明是她在调戏啊!怎么反倒像被调戏了一般啊!   总之,红晕飞快的蔓延在了辣妹的脸上,身子也软乎乎的。   不要钱了!不要钱了!不给钱白嫖她也去了!   她内心这样想着。   不过此时,似笑非笑看着她的坂野仓介,却慢悠悠的来了一句。   “下次吧,我现在还有事。”   说完,他便从另一位辣妹的手里,拿过了自己的外套,头也不回的摇摇晃晃的潇洒离去了。   而背后,则是两名无限遗憾的辣辣妹,依依不舍的看着他的背影,道。   “那下次记得再来找我们玩啊。”   对此,坂野仓介只是背对着她们挥了挥手,没有回答。   看着坂野仓介摇摇晃晃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街道上,辣辣妹叹了口气。   “至少留个联系方式啊。”   不过坂野仓介,是已经听不到了。   他将外套随意的搭在肩上,感受着醉意冲头的特殊感觉,步伐,就像个醉鬼。   至于拒绝两位辣妹的邀约,当然不是因为他纯情或者有心理洁癖什么的,只是那不是他的菜。   他更喜欢的啊,还是御姐体型的少妇,就要那种看起来冰冰冷冷的,还要长腿就更好了,还是抖s那他吗就最棒了!   要是今天晚上换成这种类型对他邀约,那坂野仓介直接扛起来就跑了。   只是涩谷系的,确实不是能让他提起兴趣的类型。   算了,就当放个假,好好睡一觉吧。   他醉呼呼的伸了个懒腰,差点还摔倒。   现在的生活,真好啊!   今天又俘获了两个少女的芳心,果然不愧是我么!哈哈哈。   坂野仓介这样想着,嘴里哼着小曲,虽然那两人不是他的类型,但能收到少女的邀约,无论如何,却总是都能够让多数男人的虚荣心,得到满足。   同样的,坂野仓介也是这多数男人的其中之一。   偷心盗贼啊偷心盗贼。   坂野仓介带着笑容,步伐都开始生猛了起来,看周围人少,他还时不时顶顶胯,然后猥琐一笑。   看来他是真挺醉的。   不过就在这时,他看见了前方的街道上,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豁,还是个高级车,装逼犯装逼犯,坂野仓介最仇富了,他不屑的撇了撇嘴。   小心点,不然改明就给你砸咯!   坂野仓介打了个酒嗝,继续往前走。   又走近了些后,他发现车前好像还站着一个人。   因为那人穿着和黑色轿车一个颜色的黑色垂膝风衣,又是黑发,再加上夜晚,和坂野仓介酒后视野不太清楚,所以一开始没看见而已。   豁,穿这么黑,想吓唬谁呢,哥不比你长的高,长的壮!   坂野仓介继续走着。   又近了一点,发现好像还是个女的,挺白,好像还挺漂亮!   嗯~坂野仓介对于她之前那些所有的坏感官全部消失了。   他就是这样一个肤浅的人,他仇富,但漂亮的女孩子除外,开高级车的人是装比,但漂亮的女孩子除外。   走的更近了,坂野仓介模糊的视野中,好像看清了什么,随即眯了眯眼,想看的更加仔细。   这人,怎么好像在哪见过,有点熟悉呢?   诶?咋还越看越熟悉呢!!   不对劲啊!   坂野仓介的步伐依旧在往前走,眼睛也越发眯起,想仔细看清那人的面容,然后想起是在哪见过。   然后...他的步伐,从一开始的摇摇晃晃,慢慢转为思考,脚步变为稳重,直至僵直在原地。   看清那人是谁后,他瞬间面色严肃,汗水直流,酒醒的不能再醒了。   我操!上了鬼子的当了!   快溜快溜!   此时的坂野仓介,那还能不知道自己是被堵了。   就在他想着先溜为敬的时候,却发现,那双平静的黑色眼眸,一直都在注视着自己。   完犊子了,溜不走了。   随即,他就抱着“这人找我,指定没好事”的念头,心不甘情不愿的带着嘿嘿的纯良笑容,慢慢走近了黑色轿车。   不过,他其实还抱有着一丝不靠谱的期待。   万一,就是来找我叙旧的呢!   那诶嘿!可太棒了!   不过走近后,北岛鸦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心凉了半截。   北岛鸦看着有些紧张的坂野仓介,随即偏头看了眼黑色轿车,清冷的道。   “会开车么。”   闻言坂野仓介知道凉了。   ---   夜色沉郁,细雨刚停不久,仿佛随时都可以再度下起。   行驶在道路上的黑色轿车中,坂野仓介抓着手中的方向盘,看着面前驾驶位上的一切东西。   呼!不愧是高级车,这该死的高级感。   他刚有些激动呢,但很快,又性质缺缺了。   因为车辆的后排,坐着一个他不太想见到的少女。   也不是说他很讨厌北岛鸦,这倒不至于,因为坂野仓介老绅士了,只要够漂亮,那他就一概不讨厌。   但北岛鸦,也是他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喜欢不起来的漂亮少女。   毕竟只要和她沾边了,那就指定没好事。   就像之前那两次,无论是关于银行的交易,还是744沉船,那可都是失败了就把命给搭进去的事情。   你说,这让坂野仓介怎么可能喜欢的起来。   北岛鸦的颜值,坂野仓介是承认的,但只要不见到她,那就更好了。   互相活在彼此的记忆里,难道不好么?   为什么要将这唯一的美好,给打破?   坂野仓介觉得这很搞他心态,没有意外的话,这次北岛鸦找他,那也肯定不会是啥好事。   想到这,他有些恹里恹气的,早知道晚上就不去喝酒了,直接睡觉多好。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被动,倒也不光是因为北岛鸦手里有着可以向山鬼组揭发他的把柄,还有就是,毕竟之前好歹也算共生死过了,真翻脸,也不好翻。   而且,面对都还在上学,看着又很瘦弱的未成年少女,这耍狠,怎么耍的起来嘛。   你看对方要是个和他一样年龄的男人,坂野仓介还会不会有这样的好脸色。   无关什么色不色心,只是他好歹都是个男人,总不能身为男人的基本意义都没有,而且,无论怎么说,对方都算是让他大仇得报的恩人。   唉,所以只能认栽了。   只希望这次他让自己去做的事情,没那么麻烦吧。   至少不要是把脑袋别在裤带上!不然怎么说!自己都要拒绝!   嗯!一定!不会出任何意外!自己可是个意志相当坚定的男人!   如果事情不太麻烦,就勉强接受了当回报她的恩情,然后在告诉她以后不要再来找自己了!   而如果很麻烦的话!自己就要纳尼纳尼,坚决拒绝!然后下车,头也不回的潇洒小町街里去,把没有驾照坐在车里的她,一个人留在路上,告诉她,戏耍一个成年人的后果,到底有多重要!   这也确实是坂野仓介内心的想法。   北岛鸦从某种意义上是对她有恩,但还是命更重要,而且他也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真的不想在参活那些麻烦的烂事了。 第416章 .即将毁灭的小町街   天气依旧阴沉,仿佛随时,都会再次引来细雨,或大或小,将这座城市给覆盖。   夜晚的道路上,黑色的轿车驶过斑马线,极为平稳的行驶过一个又一个的路灯。   车内,顶灯没有开启,光线有些昏暗,只剩下驾驶位的仪表灯,在亮着微微的光线。   北岛鸦坐在后排,看着车外,霓虹灯时不时的光芒,在她寡淡的面容上一闪而过。   前座坂野仓介,此时也想通了,反正如果事情麻烦就立马开溜好了,所以他也不再显得无精打采,开始打量着自己正在驾驶的这辆轿车。   他时不时的挑挑眉,然后小声吹了下口哨,摸着方向盘的手,就像摸着女人一样,仔细,而又轻佻。   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开这种所谓的大佬高级车。   倒也不是他买不起,这些年为山鬼组做事经营情报之类的,虽然没让他赚的盆满钵满,但至少绝对不穷,存折上还有着一笔超级可观的数字,这还是建立他经常大方请小弟们喝酒洗浴的情况下。   至于没买什么好车,也是因为没必要,毕竟他生活的范围是小町街这种地方,买了还会让人窥觊。   所以有着钱,不如干点其他事情。   总之,坂野仓介此时开着车,正满足着自己的新鲜感。   毕竟没有男人不爱车,就算有,那也只是说对于车的兴趣稍浅而已,但无法改变的是,只要是好车,男人开着总会有别样的感觉。   他回头问着的北岛鸦,比较激动的笑着问道。   “面具人先生,我能放首音乐么?”   对于坂野仓介依旧称呼着自己为“面具人先生”,明显带着想调解沉闷气氛的这一点,北岛鸦的情商也自然没有那么低,会去计较。   她只是道:“只要不是抒情歌就好,这么晚了,就不要再更安静了。”   闻言坂野仓介回应。   “那是肯定啊,看我来放嗨歌!”   随即,他便放起了摇滚乐,头也开始跟着晃悠。   北岛鸦看了眼他的背影,随即又看向了窗外。   那个百合川外合适的人选,自然说的就是坂野仓介。   倒也不是说他的能力十分让北岛鸦看重,只是说能力的话,他也只能算是还不错的程度。   毕竟从被沢村赶出家族后,一个什么都没有,甚至太多生存能力都没有的少年,能从一无所有,混成现在这样小町街里的小地头蛇,总归还是要有一定的能力支撑。   但北岛鸦,认真来说,需要的也不算是他这份能力,只能说是锦上添花而已。   如果真的只是要能力的话,也还有着更多的选择,就算自己培养和发掘也好。   北岛鸦现在需要的,不是有能力的人,而是有实力的人,只有实力,才能迅速膨胀起她的地位来。   而至于为什么选择坂野仓介这个能力还行,实力也只能算是说得过去的人,也是因为,在她接下来的路中,小町街,会占有着一个相当大的比重。   所以,坂野仓介这个小町街中所有情报交汇打听的聚集地,就是北岛鸦所需要的。   小町街,是一个关键。   北岛鸦当然不是打算占下这块地盘,同样也不是打算发展它,来作为自己参加储争的势力。   可以,但没必要,毕竟小町街这块区域真正让它成为销金窟的原因,还是因为常驻于此的社会不安定份子,而且其中还藏着不少逃犯,毒贩。   而这些人,是不可能安分守己,乖乖服从的,所以就算夺取到了小町街,那他们也只是会离去,或者继续留下来,在暗中添麻烦。   而如果只是夺取后,并不做什么改变,依旧和山鬼组以前的管理方式一样,只是为了收钱,那北岛鸦也没必要在储争期限最短的第一阶段,来费这么大功夫,图谋这里。   这样做,只能说弊大于利。   北岛鸦对小町街本身,没有任何心思,也没有想改变它,甚至越混乱,罪恶的污渍流淌的地方越多,越肮脏,才越好。   只有这样,常驻在这里,活在罪恶缝隙中的那些张牙舞爪的恶人们,才是自己之后计划中,最好的棋子。   小町街已经快死了,或者说,它注定是会死去的,只是分时间的前后,但最终,都会被时代的更迭,所淘汰和死亡。   不过或许,以后的书籍上,会有一段关于它的历史。   如果正常来说,它的死亡,应该还是要一段时间,来缓缓推进的,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无关要毁灭它的人,意志够不够坚定,只是有些事情,做起来确实不会太简单。   但随着近段时间它的活跃范围越来越猖獗,甚至范围还在往周边扩大,和前段时间闹得人心惶惶的杀人鬼就是出自小町街,还有许许多多的一系列原因,也终于让日本警方下定了决心,要铲除这块毒瘤。   原因太多太多了,简直数不清,就连警方每天接到的关于小町街内容的报警电话,都不知道有多少。   而且几乎都过去半年多了,到现在也还没侦破的板桥森华银行劫案,线索,线索也是追查到小町街这里后,就断了。   一切的一切证据,都证明着犯罪团伙最后是逃离到了小町街,但之后,就仿佛是石沉大海般,没有了任何蛛丝马迹。   关于这事的高层会议上,不知道有多少次都传出了怒吼,但也无法改变这个结果。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小町街就是个对于罪犯来说,天然的庇护所。   因为警方的权益,蔓延不到这里。   小町街的区域,对于整个东京来说,小的不能再小了,但警方在这里真正能渗透的地方,却只是丁点。   监控无法安装,因为第二天就会被人为拆除,而警察连出现在这里,都会被暴力驱赶,如果有便衣,那就更危险了,如果被发现那基本都是一顿毒打。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一句话就能形容,虽然听着有些膈应,但也事实。   法不责众。   聚集在这里的不安定份子,成百上千,更何况还有每天的人流量,而且这里的人也很聪明,面对警方,从来都不是势单力薄,而是一大群人,远超警察数十倍的人,也不动手,就是妨碍你。   按他们的话来说,这是在保卫自己的家园,但警员听着却只会恶心,毕竟他们也只是为了让自己有个可以更肆意妄为的地方而已,家园?垃圾堆还差不多。   但能怎么办?全抓起来么,也不现实。   至于武力镇压?但面对的本来就是些极为不稳定的人,万一引起反弹暴动怎么办?现在怎么说他们祸害的都是一小片区域,如果之后反弹造成社会的动荡了,怎么办?谁能负责?   说白了,让这种情况发生,还是因为日本警方无法做到真正的“高压”所造成的。   毕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日本警方的公信力已经到达了一个很缺乏的地步,权益也丧失了许多,不想其他国家那般,面对这种事情,有决策能够直接高强度威慑,甚至武力压下。   很多时候,不是日本警方的高层不想去做,而是不能,虽然也有着国情的原因,但更多,还是因为日本警方的权益不足,还有公信力不够。   这也是大众给日本警方扣上“无能”帽子的最主要原因,嗯...虽然部分警员确实挺无能就是了,毕竟日本警方,对于权益外的事情,是真的一丁点都不会去管,也不敢管。   硬要说的话,会说很久,就不水字数了。   总之很多原因的叠加,让小町街的处理问题,就这样一直都僵持了下来,而现在,日本警方也终于下定决心了。   这是日本警方很早就想去做的事情了,不谈任何一切理由,这也是颜面的问题,毕竟东京这种大都市,竟然还会存在着小町街这种藏污纳垢,治安延伸不到的地方,这就是对警方的打脸,对法律的侮辱。   而既然下定了决心,那也自然开始全方面的做着准备等一些列的渗透和击破计划了。   可笑那些以为自己活在罪恶天空而目空一切的人们,每天还依旧都在濒临破碎的环境中,醉生梦死着。   至于北岛鸦想做的,并不是挽救它注定死亡的命运,而是在它毁灭之前,给它一场最后的狂欢。 请假   这些天工作挺忙的,刚整理完资料不久,请假一天,欠更+1,会抽空补回来的。   。。。。。。。。。。。。。。。。。。。。。。。。。。。。。。。。。。。。。。。。。。。。。。。。。。。。。。。。。。。。。。。。。。。。。。。。。。。。。。。。。。。。。。。。。。。。。。。。。。。。。。 第417章 .满意的生活   行驶的轿车中,与它沉稳黑色的外表不同,内里回响的是上世纪日本某个本土乐团的一首摇滚歌曲。   低沉的音色对于命运的不公在声嘶力竭的呐喊着,但却又没有任何一丝的服输意味,哪怕前方是悬崖,也要搏命跨过去,破茧成蝶。   所以哪怕歌曲是在控诉着命运,但也没有落寞的感觉,而是满腔在搏动的热血,让人不甘就此屈服。   坂野仓介也是这首歌的忠实铁粉,哪怕在现在时代中百花齐放的乐坛,但这首上世纪或许已经算是过时的歌曲,在他心里,也是毋庸置疑的no1,无可替代,绝对的经典。   尽管他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他头跟着歌曲的韵律有节奏的上下点动着,显然已经沉浸在了其中。   路灯挥洒的明亮路面上,车辆时不时便擦肩而过,坂野仓介专心的看着前方的路面,开着车,耳边回响着那首久听不厌的摇滚乐曲。   他也不知道要去哪,毕竟北岛鸦也没给他说过目的地,他只要负责开就行了,所以北岛鸦没说话之前,他也不会停下,刚好趁机还能好好爽一把关于开大佬车的感觉。   他看了眼后视镜中倒映的后座清冷面庞,随即继续看着前方的路面,专心开着车。   比起上一次见面,他觉得现在的北岛鸦,要变得更为神秘一些了。   坂野仓介也就只有几次,和露出本来面容的北岛鸦相处过。   一次是在东京744的船只上,还有一次就是医院。   虽然那时,她的外表也是一样的极为精致,但剥开了面具人的身份加持后,只看外表的话,怎么看,都是一个较为普通的少女。   不过现在却不一样了。   或许是这辆相当不菲的轿车先入为主的给坂野仓介带来的印象,让他也觉得,北岛鸦现在,仿佛比起以前,更加神秘了。   怎么说呢,身穿的黑色垂膝风衣的少女,面容平静,你无法看穿她的意图,而且也仿佛变得比以往,更加深邃。   硬要形容的话,那大概就是她此时就和她的瞳孔颜色一样,周身,都笼罩在朦胧的黑色之中。   这是一种感觉,说起来很玄,但又确实存在,只能说是想法更加让人琢磨不透了吧。   而这时,北岛鸦却突然收回了看向车窗外的目光,视线落在了前座坂野仓介的背影上。   “坂野君,你有考虑过,改变现在的生活么。”   坂野仓介闻言,没有回应,只是沉默着开车。   他也知道,看来这次,北岛鸦找他,不是什么他希望的不太麻烦的事情了。   良久的沉默后,他没有选择直接回答北岛鸦的问题,而是说着另外一件不相关的事,慢慢道。   “怎么样,这首歌,相当不错吧。”   闻言,北岛鸦仔细听着耳边的旋律,听了片刻后,认可的说着。   “确实很不错。”   坂野仓介仿佛是自己喜爱的东西被认同了一般,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   “是吧,我就说我那些小弟绝对是没有艺术细胞的,这么爆炸的歌,竟然觉得不太好听,果然还是要有艺术细胞的人,才能够欣赏的来。”   说完,他腾出抓在方向盘上的一只手,侧过来对着北岛鸦比了个大拇指。   “就是要像面具人先生这种人,才能够欣赏这样的歌曲。”   不过也确实,像这种力竭式的呐喊摇滚,虽然在上世纪日本很流行,不过现在,也还是慢慢退出时代了,他口里那些没有艺术细胞的小弟,会不喜欢这歌,也很正常。   北岛鸦看着他的模样,道。   “看样子,你好像很喜欢这首歌。”   坂野仓介理所当然的回应着。   “那是当然了啊,这是我最喜欢的歌了,同样也是最喜欢的乐队,他们的事迹,我一直都当做人生信条来对待的。   不过这个乐队都是上世纪的乐队了,估计说了面具人先生也不知道。   毕竟他们也仅仅只出道了两年左右的时间,便解散了,过程中也一直都不温不火,不算是什么符合主流,很多人知道了流行乐队,所以解散后,只留下了几首不太出名的歌曲,便很快的销声匿迹了。”   说到这里,坂野仓介的脸上露出了有些怀念的笑容。   “不过前些年,我花了很多功夫,也终于找到了他们,但有些可惜的是,有几名老人已经去世了,只剩下了主唱和鼓手还依旧建在。   两名老人的友情,一直从年轻,维持到了现在,而对于我这个突然拜访,表明自己是他们铁杆粉丝的人,两个老人显得惊讶的不行,甚至是难以置信,毕竟连他们的孙辈,都不知道他们年轻的时候,竟然还组建过乐团。   之后,我们便聊了一下午,说起年轻时候的事情,两名老人,也都满面红光,显然很怀念,仿佛让我,都看到了当时他们当年追寻梦想时的意气风发模样。”   坂野仓介眼神中有些追忆。   真是怀念啊,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身体是否健康呢,真是期待下一次的见面啊。”   说到这里,坂野仓介仿佛想起了什么,随即拿出手机打开屏幕,往后伸手给北岛鸦看着屏幕中的那段音频。   “这可是他们第一次录制时的原声音频哦,两名老人家一直都留着,那次也发给了我。”   说完,他将手机拿了回来,下意识想低头看一眼,但又想起自己此时还在开车,便就将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我一直都很感谢他们,虽然在哪之前未曾谋面,但他们的事迹,在我人生最灰暗的时候,鼓励了我。”   此时,摇滚乐也正好到了临近结尾,也是哪怕迈入低谷,最后也终会化茧成蝶的高chao部分。   坂野仓介听着,颇有感慨的道。   “要不是这首歌,和他们的事迹,就不用提走到今天这一步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虽毕竟然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和惭愧,但那个时候,我确实满脑子都是自杀的念头。   所以如果没有这首歌,或许我早就死了也说不定。”   他笑了笑,眼神中闪烁着往昔的一幕幕,像是想起了很多事情,最终只是长出了口气,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北岛鸦道。   “抱歉抱歉,让你听了这么多没营养的牢骚了,我讲这么多,也只是想说,哪怕是我现在这样,对于很多人来说都算是有一日没一日的烂泥生活,也是我竭尽全力才争取来的,也是我死命在苦海中挣扎了良久,才到达的岸边,而到底经历了什么,也就只有我才知道。   所以改变生活什么的,虽然听着很简单,但对我来说,也很有可能就意味着毁灭,毕竟我没有那样去改变的资本。   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翻不起什么大浪,幸运也注定不会临幸于我,不过也没关系,毕竟我也不图什么,只要能这样活着,就足够了。”   他在后视镜中望了北岛鸦一样,随即笑道。   “所以抱歉啦面具人先生,虽然不知道你所谓的改变生活是什么,但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就只能很遗憾的拒绝啦。”   而闻言,北岛鸦也没有去直接劝说什么的,她只是看着车窗外这座灯火阑珊,到处都闪烁着明亮,但却又没有任何感情温度的城市。   “如果真的满意,那就好了。”   她清冷的面容,嘴唇微启,语气很缥缈轻淡,又像是在说给坂野仓介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语落,坂野仓介下意识想第一时间去反驳,但从后视镜中,看到北岛鸦那双倒映着城市光华的黑色眸子后,却不知为何,顿住了。   他陷入了良久的沉默,满意的话,却又怎么都说不出口。   ps:等这两天忙完了,就恢复四千字章节更新。 第418章 .不用忍耐(5500字章节)   “如果真的满意,那就太好了。”   说完这句话后,北岛鸦便陷入了沉默之中,不再言语,而是看车窗的景色,漆黑的眼眸中,倒映的却是城市的光华。   而坂野仓介的脑海中,则一直回想着这句话。   他想了许久,甚至歌都已经播放好几首了,他才露出了有些无奈的笑容。   看着前方灯火通明的路面,他想着,是啊,如果真的满意,那就太好了。   这个世界上,又怎么可能有人对自己的生活,百分之百满意呢。   就算真的有,但那个人,也不是坂野仓介。   他知道,自己还是被北岛鸦给看穿了。   明明只是个年轻这么小的女孩,还真是恐怖啊。   他道。   “喂,不要这样轻易就将我给看透了,怎么说我都是个成年人,这样会让我觉得无地自容啊!”   说完,他又叹了口气。   “现在的小孩啊,还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给大人留,已经不是我小时候那般必须要尊敬长辈的时代了哦。”   坂野仓介有些唏嘘,也有些感慨,但最终还是说道。   “既然都被看穿了,那我也就不再说些没意义的话了。   面具人先生,尽管如此,我也不打算让我现在的生活产生任何改变,这不是对生活满不满意的问题,而是我无法去改变。   毕竟如果事情不是很麻烦的话,那你也就不会说出“要改变生活”的这种话了吧。   而我,也不想再遇见什么麻烦的事情,就像在小町街这个泥潭里,安安稳稳的过完这辈子就行了,虽然也不能说是安安稳稳,但至少,命运和生死,全部都落在不知名的情况中。”   说到这里,他下意识的想从口袋里掏出烟盒,但又记起来了车里还有个未成年人,所以就又收回了放进口袋的手。   毕竟以前那是不知道面具人的面具下面,竟然是一个少女,所以他才会那么随意,而既然现在都知道,那自然要讲究了,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如此精致的女孩,这对于坂野仓介这个“绅士”来说,那就更得讲究了。   可不要小瞧男人在面对美女时的绅士道啊!   他接着说道。   “说白了,我就是怕死,很怕很怕很怕死,自从曾经和死亡擦肩而过之后,我就再也不想体会那种感觉了。   你应该也是知道的,毕竟哪怕我曾经那么恨上杉木,但如果当时能见到他,我也绝对会把腰弯到裤裆里去,为他擦鞋,从这一点,你应该就能看出来,我到底有多怕死。   或许你觉得我贪生怕死,懦弱,胆小,但我劝你在心里想想就行了,最好不要说出来,毕竟这对我来说可是夸奖的!一下子用这么多词来夸奖我,尽管是我这种脸皮厚的男人,也是会不好意思的。   所以无论你怎么劝说,但只要改变不了我答应你后,可能会遇到生命危险的本质,那我就不会答应你所说的任何事情,记住,是任何。”   随即,他抬了下眸,看着后视镜中倒映着的,从始至终面容都没有丝毫改变的少女。   “那么现在,面具人先生,你可以说你来找我的真实目的了,也就是你所说的让我换一种生活,到底说的是什么。   如果不太麻烦,那我就会爽快的答应你,而如果让我觉得很麻烦,甚至可能遇到生命危险的话,那我就会拒绝你。”   说完,坂野仓介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   “当然,你也可以用我的生命,来威胁我,让我配合你,这样也行,毕竟从曾经的种种事迹来看,我相信你有着这样的能力。”   说完,他像是认同自己的话般点了点头。   “嗯,大概也就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去冒生命危险了,毕竟我不太想欠人情嘛。   不过要是真的这样的话,那帮你做完这次事后,对于你间接替我报仇的恩情,也就当偿还了哦,就不欠你啥了。   就当是公平的交易,而事后,我也希望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了。”   他看着后视镜中倒映的北岛鸦面容。   “面具人先生,我是很真诚的在说这些,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有什么怨言,就当我还你的。”   不过刚说完,他又笑嘿嘿的补充着。   “当然,如果让我选的话,我当然选择继续安安稳稳的生活啊,不过谁叫选择权不在我身上呢。   现在该你说话了,面具人先生。”   坂野仓介的话说的很明白,因为怕死,所以他不会答应,但如果北岛鸦要用让他偿还恩情这一点,那他就会答应,但无论让他做什么事,只要事成之后,希望两人就此两清,也希望北岛鸦不要再来找他。   北岛鸦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是坂野仓介之前的话,让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她缓慢的开口道。   “我记起来了一个乐队组合,之前在学校时声乐课上,老师曾讲过他们的事迹,刚才突然就想起来了。   那个乐队,我的老师,也很喜欢。   几个年轻人为了追寻梦想便聚集在一起,组建起了乐队,许多年的沉浮后,终于被唱片公司赏识。   但或许是天意弄人,在出道的前夕,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被公司扫地出门,多年努力,就这样功亏一篑。   不过几名年轻人也没有就此沦落,而是在大街小巷进行着免费的乐队演出。   不过在那个日本摇滚接近黄金期的年代,乐队也如雨后春笋般涌出着,出名和追寻梦想,又那是这么容易的事情的。   所以尽管几名年轻人用着满腔热情去努力着,但也依旧没有任何起色,他们就这样白天打着临时工,晚上就游离在繁华的街道,免费演出着。   这样的生活,一持续,就是好多年,他们也没有丝毫放弃过,而或许也就是这样的苦难熏陶,让他们在当时创作出了首,一经推出,就迅速爆火的曲子。   歌,是关于对命运不公的控诉,和对反抗命运的坚持,而他们,也终于凭借着这首歌,真正的进入到了人们的眼神中。   当时,无数媒体都将他们当做正面素材来撰写文章,毕竟这种多年追寻不放弃的追寻梦想,终于成功的例子,难道不是很热血么。   不过,就在所有人都看好他们的前景时,这个乐队,却再继续推出了两手歌后,便草草解散了,且所有成员,都退出了摇滚界。”   说完,北岛鸦和看向后视镜中的坂野仓介对视。   “你说为什么呢,坂野君。”   坂野仓介闻言沉默,他知道北岛鸦说的是哪个乐队,但她也没想到,北岛鸦竟然也知道这个乐队。   果然不愧是读了很多书的学生么,就算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但老师也会教习。   他沉默着,是啊,为什么呢。   自己曾经一直都认为,是因为什么不可抗力,或者无法摆脱扭转不了的情况,导致这个乐队不得已的解散了。   但最后却证明,事实没有坂野仓介想象的那般美好。   他去登门拜访那个乐队还仅剩活在世上的两名老人,他们当年为什么要解散乐队,明明前景大好时,得到的回复却是..   早就想解散了。   作为当年乐队主唱的老人,满脸笑容的这样说着。   早就想解散了,其实能坚持这么久,根本不是为了追寻梦想,只是单纯的想在年轻时,多玩几年,多干些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   其实他们一开始的打算,就是推出一首曲子后,然后就解散乐队,回归各自的生活的,不过没想到却爆火了,所以就暂时推迟了这个解散的时间,但最终,大家也还是都坚持不下来了。   想要结婚的结婚,想要回家继承父业的继承父业,总之各有各的事情。   音乐,并不是他们的梦想,他们只是一群聚集在一起的年轻人而已,真正享受的,其实也是那一段聚集在一起,无忧无虑的时间罢了。   而等过了那段时间,也自然就要回归属于自己的正常生活了。   他们的志向,并不在音乐身上,所以,也自然就会解散了。   当坂野仓介得知这些的时候,心里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只是清晰的知道了,原来他们,其实也只是些普通的青年,并没有媒体所说的那样高光,坚持,和充满着追寻梦想的热血。   当时,坂野仓介的情绪,很复杂。   其实,当他首次知道这个乐队的时候,算不上是什么好的邂逅场景。   而是在他刚被沢村扫地出门后不久,一无所有,极为狼狈落魄之时。   当时他,几度想要自杀了结。   而这时候,他也听到了这个乐队的首支曲子,也了解到了他们的事迹。   他们起初一样被公司扫地出门,一样一无所有狼狈落魄的事迹,极大的引起了坂野仓介的共鸣。   毕竟那时候他还很年轻,实在是太年轻了,所以他也根本不想死,只是没有一个活下来的念头,想要一个活下来的念头。   而这时,这个乐队出现了,他们的事迹,便成为了坂野仓介接着活下去的念头。   或许被一首歌所感染这种事情很幼稚,但真正的原因,是坂野仓介想要活下去,所以即使出现的这首歌,和上个世纪就解散的乐队,便成为了他活下去的动力。   所以,他也一直都感谢着这个上世纪的乐队。   不过,当他从主唱老人的嘴里,得知了事实,心中却也很负责。   倒也不是因此信念就被动摇了之类的,毕竟他好歹都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了,怎么可能会就此颓废。   只是无论如何,他从此之后,确实没有思过进取,就这样安稳的为山鬼组经营小町街的情报,一晃许多年。   因为他知道了,陪伴自己走过了那段低谷时期歌曲的演唱者们,只是群普通人,而他自己,也只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哪有那么多要去反抗的命运,能活下去,就足够了。   但他真的对自己的生活满意么,答案是否定的,并不满意,甚至很不满意。   不过尽管是这样不满意的生活,也得来不易。   他无论任何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招惹了什么得罪不起的人,然后这份得来不易的生活,也就此覆灭。   毕竟管中窥豹,光是一个山鬼组,就足够将他压的死死的喘不过气来。   他也想做回自己,他也想不那么怕死,他也并不想卑躬屈膝的面对那些所谓的大人物,想扬眉吐气,想对很多事情,都说不。   但很可惜,他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这时,北岛鸦又说话了。   “你应该也是知道百合川储争的事情,而我,也在其中。   因为我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想要从此不再被别人干扰命运,但很遗憾,我目前也只是其中的一个小人物。   我也不会隐瞒你,现在的我,在储争中,甚至都算是所谓的下等马,不被任何人所看好,只是默默无闻的一员。   而在这种情况下,你要选择跟随我么。”   闻言,坂野仓介想了片刻后,道。   “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你看重么?至少我自己觉得,我应该没有什么特别出色,让你专门拉拢的地方才对,毕竟储争对于我这个小人物来说,实在是太天上了。”   而对此,北岛鸦只是说着。   “既然我会来找你,那你也自然会有发挥其作用的时候。”   说完,她看着城市的夜景,又道。   “你的选择呢,这是我为数不多在完成一件事情的过程中,会给我计划中的人,选择的余地。“   城市的夜景倒映在她的眸子中:“就当是为了曾经共生死的情谊,这件事情,由你自己选择。”   “所以,你要考虑清楚,无论做了什么决定,我都不会阻挠,但你做了选择后,也不要后悔。”   闻言,坂野仓介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陷入了沉默,良久良久的沉默。   他只是专心的看着前方的路面,看着一盏一盏迅速倒退的路灯,眼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此时,播放完的摇滚歌曲,也终于销声匿迹,让车辆中的氛围,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而至于北岛鸦,也耐心的等候着他的回答,没有急躁,也没有迫切的想要他回复,而是给了坂野仓介充足的考虑时间。   红灯亮起,车辆缓缓停下,坂野仓介缓缓打开车窗,想在等红灯的过程中,透下风。   也就是在这时,旁边也停下了辆一看就是经过改装的车辆。   车窗摇下,露出面容的是一个金色寸头,带着墨镜,打着鼻钉和耳环的青年。   他看着坂野仓介驾驶的黑色轿车,大呼小叫着。   “喂喂喂,这车看着很高级啊!不少钱吧!只是这司机未免也太寒酸了。”   他嘻嘻的笑着,然后对着坂野仓介说道。   “喂,大叔,要不然我们两个换下车开开,我还没试过这样的车呢。”   而他副驾驶打扮同样相当不良的少女,也发出了笑声。   对此,坂野仓介只是嫌烦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然后金色寸头的青年,表情就突然变得阴沉了起来。   “喂,我说,你的眼神让人很不爽啊,不要以为年龄大,就可以不尊重年轻人啊,是想飚一圈,还是停车找个地方试一下?”   而闻言,坂野仓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小孩子就早点回家睡觉,不要大晚上的在别人正思考人生的时候,打断别人的心情。”   随即,绿灯亮起,坂野仓介不顾金色寸头青年挑衅的话,关上车窗,继续行驶起来。   没过多久,路过一家便利店的时候,他便停车,对着北岛鸦说道。   “我可以下去买瓶水吧,你想喝什么?”   闻言,北岛鸦摇头,表示不用,随即打开了车窗,透下气。   然后,坂野仓介就下车,朝着便利店走去。   其实他的目的也不是买水,主要是想下来抽个烟,这非常有助于他的思考。   不过他刚下车,那辆被改装过的车辆,就跟了过来,然后停下,显然是一直跟在后面。   金色寸头青年摇下车窗,看着坂野仓介,继续挑衅道。   “喂大叔,刚才话都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走了,把你的车借我开几天行不行。”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就发现黑色轿车中摇下的后座车窗里,坐着一个简直卧槽的少女。   他立马吹着口哨。   “大发现啊大发现,小姐要不要坐我车,让我带你感受一下速度的感觉,绝对比坐那个大叔的车,要有趣多了。”   而闻言,他副驾驶的不良少女,也只是颇有兴趣的笑着,显然对金发寸头的调戏,并不在意,毕竟她也只是出来找刺激的。   金发青年继续说着调戏的话,而北岛鸦只是看着他,脸上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来。   而且,他的眼里,也看见了在去往便利店的路上,中途折返的坂野仓介。   金发寸头青年脸上带着恶劣的笑容,不过下一秒,他就被一只大手抓住了后脑。   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坂野仓介,刚皱眉想发火,但坂野仓介按着他的后脑,就是猛然把他额头往未完全摇下的车玻璃上撞去。   随即,坂野仓介便把他车上拖下来摔在地上,根本没等他惨叫出声,拳头,便使劲往他鼻子上不停砸着。   对,是砸,不是打,坂野仓介就跟在用拳头锤着一个西瓜一样,随着西瓜外壳的逐渐破裂,无比鲜红的液体,也逐渐蔓延。   血液很快便布满了金发寸头青年的满脸,他想惨叫,都还没来得及叫几声,便失去了声音。   不过有人替他惨叫了出来,是那位坐在副驾驶的不良少女,看着此时的情景,下意识捂嘴尖叫着。   不过等坂野仓介那双阴戾的眸子看向她时,她便立马打开车门,狼狈的逃跑了。   过了一会,金色寸头青年的整个鼻子,都被砸凹陷了进去,而坂野仓介,也仿佛终于解气了一般,站起了身来。   他沾满鲜血的手从烟盒中拿出一根烟草,点燃深吸,随即长出了一口气。   果然,面对这种人嘴炮是根本无法解气的,还是要动手,才能够爽快。   他想这样看到不爽的人,便狠揍一顿的念头,已经有了很久很久了,只是基本,都选择了忍耐,不想去惹没必要的事。   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这么爽了。   他吐着浓郁的白雾,将脚踩在失去意识的青年脸上,碾了几圈后,随即看向北岛鸦,脸上满是爽了的事后笑容。   “如果我跟了你,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你应该会罩我,帮我处理的吧。” 第419章 .乌鸦   拿了瓶矿泉水将手洗干净后回到车上的坂野仓介,显然没有之前那么沉重的心事了,眉角重新挂上了笑容,时不时还会吹着口哨,来表明自己心情的愉悦。   毕竟既然都已经做出决定了,那坂野仓介也自然不会在为此感到困扰了。   他想要另一种生活,想要摆脱现在的生活,不过这个念头曾经都是被他压制着,而现在,却被北岛鸦点出来了。   从一开始,北岛鸦就已经看穿他了。   不过对于之后或许就会遇见生命危险的这件事,他当然也有着安慰自己的理由,就比如像什么选的选了,现在要后悔,那也太不是男人了!   所以既然选了,那事到如今,坂野仓介也就不会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了。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些大动作。   接下来要干啥!是直接召集小弟!还是将自己的所有家产全部都拿出来,又或者是直接找谁干仗!   这可是储争!储争奥!传说中充斥着权利斗争!只有在百合川的大宗长产生更换时,才会出现的御三家之中,最大的权利战场!   在其中的每个人!都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去争取那只有唯一的一个位置!   除了本能的感觉到激动外,坂野仓介也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毕竟这个场合,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他曾经只能从市面流传的凤毛麟角,来想象其中的光景。   而现在,他也会进入其中,虽然不是参与者,但也是经历者。   光是想想!坂野仓介就连口袋中烟盒里的烟草!都要无火自燃,燃起来了!   所以他满脑子都在猜测着北岛鸦下一步的动作,肯定是超级的大事,毕竟这可是储争,而自己,又会去做些什么呢?   他无比激动着,毕竟他本来骨子里就不是个什么安分守己的人,一直以来的安稳,也只是形势不允许罢了。   不过,很快,北岛鸦的话就让他有些懵逼。   在他问向北岛鸦自己之后要干什么事情后,北岛鸦的回答是。   “你回去吧,等到时候了,我会联系你的。”   闻言,坂野仓介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就没点别的安排,比如做什么准备之类的?”   北岛鸦对此,只是摇了摇头。   而看着她平静的模样,坂野仓介嘴角抽了抽。   你又是改变命运,又是储争,给我都搞激动了,好歹给我点事做了,你这怎么想得到后,就迅速失去兴趣了呢。   我是不是答应的太快了,其实该稳一稳?   不过无论坂野仓介怎么想,他很快就被前来的小泉骨,给接手了司机的位置。   他站在具体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的街道上,寒夜很冷,心更冷。   他看着渐行渐远的黑色轿车,寒风萧瑟。   好歹...送我回去啊。   ---   车辆中,北岛鸦看着窗外的夜景。   曾经在抢劫板桥森华那时,尽管会废很多功夫,但北岛鸦也依旧选择去洗清了,山鬼组对于坂野仓介的怀疑。   那时候,她这样做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被她抓住把柄,能够利用的坂野仓介,或许在以后的某些事情上,能成为一张起到作用的牌。   所以,北岛鸦才在原本抢劫银行的计划中,多加了一些环节,来让坂野仓介也脱身。   尽管那时候,北岛鸦已经用不上他了,但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清了,而且北岛鸦,本来也就有着不嫌牌多的习惯。   而事实也证明,她这样做确实是个很好的习惯。   现在她的计划中,坂野仓介,也会派上一定用场。   但她这次,其实也没有什么蛊惑,或者威胁,只是将坂野仓介的心底所想揭穿后,真的,由他自己选择。   而这也确实,是她为数不多在计划某一件事中,给了计划中的人,选择的权利。   如果坂野仓介拒绝,那北岛鸦就会寻找替代他的人。   或许,是为了曾经的共生死吧。   不过结果显然是好的。   尽管现在北岛鸦没告诉坂野仓介他需要做什么,但需要他派上用场的时候,很快就会到来。   她看着窗外的夜景,想到了前段时间,小泉骨向她回报的话。   东京警方想要极力捣毁小町街的这件事上,并不只是想陈述的那么简单,背地里还经过了很多的利益交换,无数次的会议,无数次被废弃又重新撰写的报告,最终,才决定下来的。   一双双的大手,在棋盘上掌握着棋子的动向。   而这其中,也有着近卫梦子的身影。   她想在储争中,获得东京警方的支持,这对她的后续计划,有着一系列长远的帮助。   北岛鸦想着这些,面无表情。   在储争中,或许最快脱颖而出,在第一阶段成为那五十个人之一的方式,就是盯上他们的其中一员,然后取而代之。   北岛鸦没有太多的经商头脑,她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循序渐进。   所以,她一如既往的,发挥着自己的长处。   筹划,侵略,然后吞噬对方的一切,这是她擅长的。   而她的目标,则就是近卫梦子。   也就是林火事件当晚,真正的主导者。   是久信尊,告诉的她这些。   那晚过后,到至今,北岛鸦也不知道近卫梦子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原因,毕竟两人,都未曾相识。   久信尊也清楚,他只是知道,近卫梦子应该和里原木万华有着很深的仇恨,除此之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听到这些,北岛鸦心里,也大概有了她为什么要杀自己的猜测。   不过其实,她也不在乎近卫梦子的理由,她也不想去了解。   她只需要知道,是叫近卫梦子的人做的,就足够了。   那晚,是她要杀自己,是她,要杀妈妈。   她想着这些,将车窗缓缓打开,顿时寒凉的夜风,涌入车内。   见状,驾驶位的小泉骨出声提醒着。   “大人,最近天凉,还请小心,不然容易受寒。”   闻言,北岛鸦只是点了点头。   涌入车内的夜风在呼啸中,卷动着北岛鸦的所有头发,黑色的发丝,像是在飘摇。   北岛鸦缓缓闭上眼,尽管是在深夜,但迎面呼啸的寒风,散乱四处飘摇的头发,也让她像是处在空中,像是处在云海。   妈妈,我将会和你给我取这个名字的寓意一般,变成一只展翅的乌鸦。 请假   再请假一天……今天中午起来后搬家一直搬到十一点多,主要东西太多了整理什么的也花时间,太累了,再请假一天,明天恢复正常更新,而且下个月也会争取拿全勤的,毕竟这个月是没更太多。   欠更+1,抽空全部补回来。   。。。。。。。。。。。。。。。。。。。。。。。。。。。。。。。。。。 第420章 .十六个分家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压抑阴沉的天空,就又再次下起了细雨。   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这样,已经不知道有多久,天空没有引来过真正的晴朗了,就算无雨,但也时刻都飘散着暗云,在笼罩着。   北岛鸦缓慢的行走在细雨纷飞的夜路中,撑着伞。   现在离公寓小区不算太远的距离了,所以北岛鸦选择了下车步行,夜晚可以有更多的思考时间,毕竟,她也不想将问题带回家再思考,还有就是夜晚的凉风,也可以让她更加清醒。   她走在前,西服的小泉骨跟在后方两米左右的位置。   本来小泉骨打算给她撑伞的,但被北岛鸦给拒绝了。   此时两人正行走在桥上,下方水面的尽头和左右周边,皆是灯火通明的霓虹高楼。   北岛鸦踩在被雨淋湿的路面上,凉风拨弄着她的头发,她也在看着远方袭来的凉风。   虽然她性子冷淡,但比起寒夜,她还是更喜欢温暖的明昼。   不过也不知道还要多久,天空才能真正一扫阴霾,阳光直撒而下,炽热而强烈。   或许,得等到来年的春天了吧,毕竟现在已经立冬了,灼热的阳光,始终是个奢望。   想到这,北岛鸦不再看向凉风涌涌袭来的远方,继续看着前方的雨丝凌乱路面。   目前暂时的方向,北岛鸦已经再明确不过了,脑子里也有着一个粗略的方针。   虽然还不完善,但她至少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入手,不至于毫无头绪。   而这个方针的核心,当然就是和近卫梦子有关。   或许对于目前来说,属于北岛鸦唯一的优势,就是近卫梦子在明,她在暗,这也给了北岛鸦很大的活动空间。   近卫梦子,百合川十六个分家中,近卫家的第一继承人。   在百合川分家的所有第一继承人中,也算是很年轻的存在了了,只有31岁,不过尽管如此,也是北岛鸦姐姐或者阿姨辈的年龄。   百合川的具体人数也没有谁做过精确的统计,不过其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是负责让家族正常运转的零件,或是处于自家企业的中高层,或是在1-9部中任职,又或单纯只是家属,相对来说较为普通的人。   百合川是个相当庞大的结合体,而在其中真正站在权力中心,被称为“分家”的群体,一共就只有十六个。   这些分家权势并不等同,毕竟只要有人就会有竞争,特别还是在权力的漩涡中,那就不可能出现两方绝对的对等。   因为一旦出现了对等的情况,或是某一方出现了逐渐接近对等的情况,那就意味着,很快就会引来战争。   所以,这些分家影响力或大或小,各不相同,存在着权势的高低。   而站在他们之上的,则就是同一时间,只会存在两个人的宗家。   可以说,百合川的所有人,都是在为宗家服务。   而因为宗家产生的利益链,则受益着所有人。   至于近卫梦子,也是分家中的一员。   她所在的近卫家,在十六个分家群体中,不是顶尖的那几个,但也绝对不算孱弱,比起末流,不知道多久或许就会退出舞台的花山院来说,要强太多太多了。   大概,就是处于分家中游的程度。   而且也就是因为这,让她在这次储争中,算是热门人物之一。   毕竟先天的身份条件,就已经注定了她在储争中不会默默无闻。   颇有种大人来欺负小孩的感觉。   但其实众人也都知道,谁是小孩,谁是大人,还真不一定。   身份上带来的便利,是能在前期处于优势,但身份,在储争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时候也真的可以去忽略不计。   而且就算不谈这个,难道参加储争的分家继承人,会很少么?   你要是真的只会拿曾经的身份在储争中大肆炫耀,那才会让人瞧不起。   毕竟有决心迈向那唯一的人,前方无论是什么身份的人,都只会是阻碍。   所以结果还未曾显现之前,一切都是充满着意外的。   而且在暗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盯上了近卫梦子。   或许该说不是盯上了她的人,也是盯上了她的位置。   毕竟近卫梦子会在第一个阶段前中期,成为五十个人之一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只能说后期,还不能确定,因为最后一刻没到,谁也无法保证不会出现意外。   而北岛鸦,则也是在暗中盯上她的人之一。   只是,目前还没有完全展开意图而已。   毕竟她做任何事前,都喜欢竭尽所能的将它完善,将意外几率降低到最小。   而目前,她还差了许多东西。   其中,就有着差一个懂这些的人。   北岛鸦是很聪明,就算处于大家族让她去勾心斗角,阴谋阳谋来争夺,或许她也不会差于同龄人和年迈者。   但人无完人,北岛鸦并不完美,她也不是所有事情都很擅长。   大的先不谈,往小里说,就比如对于在大家族生活的经验,她是没有的。   虽然本质上来说,或许百合川和其他任何地方都相同,强者为大,但其中的运行规则,肯定有其独特的地方。   一直处于荒野的北岛鸦,再怎么说,骨子里都是带着野性和狠戾的。   哪怕她确实谨慎和冷静,但荒野之上是不可能出现绝对安全的,所以有时候铤而走险无法避免,她能做的,就是尽可能让过程顺利。   而这股野性和狠戾在一个大家族中,是优点,也能说是缺点。   优点自然就是她够果断,够狠辣,不会犹豫,逮到机会就不会松口,也和其他人的思考方式不同   而缺点,也就是遇事的时候,她会下意识的用以往的环境和身份来考虑解决办法,而且也不明白一个大家族的运行规则,在这种情况下,很容易吃亏。   大家族从来都不会简单,只是分人而已,你要是老实本分,那就没什么大波澜,但你要是有心权益,那就处处都是杀机。   而在储争中,更为残酷。   说简单点,就是北岛鸦在荒野生活惯了,她最习惯的,也就是暗处的生活方式,你跟她玩阴谋和狠辣,那她就是过江龙。   但你让她现在正儿八经去做生意,开公司,玩商战,搞权力纠纷或者利益坑洞的一些列事情,这种明面的事情,她是不会的。   但这其实也不是问题,只要给北岛鸦时间,那她学会这些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是什么天不天才之类的,毕竟这些又没有完全脱离北岛鸦的视野范围之外,本质上来说,都是争夺罢了,只是换了个方式而已。   所以只要有时间,也不用太长,那北岛鸦就能很好的适应现在的生活环境。   但很可惜的是,现在就是没有时间,让北岛鸦自己去慢慢适应。   所以,她需要一个明面上的人。   这不是说她需要一个替身什么的,而是说,她需要一个像这样一直生活在明面中,无比清楚这些的人。   至少能让北岛鸦在还没适应这些之前,不会因为不了解,所以吃到亏的人。   北岛鸦走在细雨纷飞的小路上,风涌入伞下,拨乱了她的头发。   她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还不足以轻松应付现在的状况。   只有填充更多的东西,才能够更顺利的达成目标。   没过多久,北岛鸦就走回到了公寓小区中,背后也一直跟着小泉骨。   不过就在这时,前方走来一名撑伞的少女。   大概也是业主吧,毕竟这个小区安全系数很高,都这么晚了,不是业主也没人带领,是进不来的。   少女和北岛鸦擦肩而过,像是感受到了一股格外清寒的气息一般,下意识的回头望向北岛鸦穿着黑色长衣的背影。   勧修寺衣鹤看着撑着黑伞,后方跟随着西服男人的那个清冷背影。   是在哪里...见过么?怎么感觉有点印象呢。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问题!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呢!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勧修寺衣鹤咬着牙,紧了紧单手抱在怀中的袋子,随即在夜雨的道路上,撑伞快速小跑着。   翌日,勧修寺当代族长,勧修寺龙斗男被发现死亡。   消息一经证实,便迅速造成极大的轰动。 第421章 .背叛者   翌日清晨,晨光微熹,星星的痕迹还隐隐映照在天空之中,是日月轮转交际的时刻。   此时的大街上,已经是人来人往,商铺缓缓将卷帘门拉开,做着一天忙碌前的准备,而西装革履的打工族,也都随意买了早餐,便行色匆匆的赶往着车站。   城市,又重新焕发出了活力。   而且,这座城市一醒来,便发生了一件大事。   日本的许多人,都有着读晨报的习惯,而就在他们惯例的从家门前的邮箱拿出报纸,打开看了一眼的时候,都愣了一瞬。   无数地方,都上演着这样的一幕。   勧修寺龙斗男死了,这个消息迅速轰动了日本,成为了最新的炙手可热的话题。   今天清晨,尸体在他自己的居所中被发现,具体死亡原因,目前还未有相关消息传出。   对于今天的日本民众来说,没有任何其他可以谈论的事情,无论是基本每天都会有的花边爆料,还是最新新闻,在这件事情上,都显得微不足道了起来。   毕竟去世的人,可是被称为日本命脉御三家之一的勧修寺家主。   对于普通人来说,自然是不会知道勧修寺内部的状况,和勧修寺实际上是由十权座掌握着绝大部分权力。   对于他们来说,勧修寺龙斗男,就是勧修寺家族的代表,就大概像是一个公司的社长一般,在公司里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   而勧修寺家族,也自然不是什么公司能够比拟的,只能说是萤火,毕竟这可是日本最大的三个家族之一。   所以这样的人物去世了,如果不引起轩然大波,那才是奇怪。   而且根据目前的消息,还并没有确定勧修寺龙斗男的具体死亡原因,这也就说明,他绝对不是自然正常的死亡。   这要是不让人去多想和猜疑,根本不可能。   所以一时间,各种阴谋论都开始流传广泛,像什么电视台之类的节目毕竟有着顾虑,话题也就稍微收敛了些,而至于民众的闲聊中,那直接是什么五花八门的猜想都有,仿佛说的越黑暗,就越有可信度。   毕竟只从表象上来看,勧修寺这种家族族长的突然死亡,如果真的没有什么其他因素在内,那也确实很奇怪。   而且对于普通群众来说,他们也情愿相信勧修寺龙斗男,是死于阴谋论。   就像一句话说的一样,群众永远只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总之,刚到清晨,这个国家就被投下了一颗炸弹,迅速的沸腾起来。   而对于处在更上一个阶梯,也就是知道更多的人来说,对于这件事情,就显的要平静了许多。   毕竟他们比普通人知道的更多,也知道勧修寺家族,实际是由十权座掌控的,家主,顶多算是个象征意义。   不过他们和普通人的想法,也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勧修寺龙斗男的死,大概率有着很深的隐情。   毕竟勧修寺,本来就是御三家中内部矛盾最激烈的一家,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内部的矛盾,从来没有一刻停下来过。   也就是因为这,导致它对比起另外两家来说,要稍显薄弱一些。   但这也仅仅只是对于底蕴来说,其他方面都是持平,毕竟都是同等级别的存在,真要干起来,那谁也奈何不了谁。   而造成勧修寺这样内耗的主要原因,就是十权座和家主派系基本上不可能调和的矛盾。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知道这些事情了,当然也有十权座刻意隐瞒的原因。   一开始的时候,十权座在勧修寺家中,就类似于长老议会般的存在,真正的实权掌控者,是族长。   而后来,在一段特殊的时期,十权座背叛了族长,勧修寺虽然没有被一分为二,但其实也相差不多了,族里,形成了两股派系。   也就是十权座,和族长。   然后,便是十分长久十分长久的拉锯战。   族长想夺回那些属于自己的权利,而十权座,也想将族长完全吞噬,将勧修寺彻底变为属于他们的天下。   两方很长的时间,都是处于势均力敌的状况,毕竟外有百合川和沢村这两只老虎时刻观望,让他们也无法真正撕破脸皮,展开太大动作,免得让另外两家渔翁得利,只能慢慢耗着。   过程中,从未间断。   毕竟两方的矛盾,从根本上就无法化解,族长派系不可能就这样放弃自己曾经拥有的权利,和十权座共分天下。   而十权座,就更不可能将权利还回去了,这种情况下,他们就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将族长派系彻底赶尽杀绝,因为一旦失去权利,那他们面临也就只有毁灭,不可能有第二种情况发生。   其实如果勧修寺这样的内斗,在最初没有发生,那或许,现在也就不存在百合川以及沢村,和什么所谓的御三家了。   毕竟那个时候,勧修寺已经逐渐到达了鼎盛,甚至隐隐越过了御三家这个层次,这也让百合川以及沢村,很多时候都只能联合,才能做到抗衡。   不过或许就像盛极而衰这句话形容的意思一般,十分长远的内斗,让勧修寺迈向唯一霸主的道路,就此中断了,甚至有段时间,差点都跌落了御三家之外。   不过好在,最后还是在这个层次中,稳定了下来,也就是因为差点都跌落了御三家,之后勧修寺的两股派系,也都尽量,没那么过火了。   毕竟,他们想要的都是一个完整的御三家之一的勧修寺,而不是元气大伤后的胜利。   因为如果这样,那就算勧修寺统一了,只剩下了一个声音,但最终的结果,也只是被另外两家给蚕食,没有其他的命运可以再选择了。   所以勧修寺,就一直在这样的内忧外患之中,走了很长的时间。   也就是因为这,造成了它是御三家之中,最为神秘的一个。   直到近代,族长派系才慢慢被彻底压制,手中的权益已经很少了,而与之对应的,也当然就是在勧修寺中,基本算是一手遮天的十权座。   而且再加上勧修寺当代的家主是个软骨头,刚当任,就直接背叛了扶持他上位,也就是所谓的“正统”派系,转而投靠了十权座。   随即,就将前几代族长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权利,全部都交给了十权座,让族长这个身份,彻底沦为了空壳。   也就是因为他的这一手操作,让现在勧修寺所谓的“族长”,被称为十权座的一条狗而已。   或许这样看来,可能觉得十权座喜欢他还来不及,毕竟这么识时务,又不像以前的族长那般老想着抢回属于自己的权利,省事又听话,为什么不喜欢呢?   但事实却不是这样的,尽管勧修寺龙斗男已经这么跪下了,但十权座,也依旧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毕竟只要族长这个位置还存在,那内斗也就一日不会定下终局,一切都可能有着意外。   而现在勧修寺龙斗男又这么突然的死了,怎么能让人不去多想啊。   高个子的人,心中皆有些感慨。   毕竟他们知道,或许勧修寺龙斗男,就是勧修寺的最后一任族长了吧。   十权座这个背叛者,最终还是笑到了最后。 第422章 .牺牲品   北岛鸦一觉睡醒,也自然就得到了勧修寺龙斗男死亡的消息。   当然,这件事情和她无关,只是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就算小泉骨不给她汇报,但铺天盖地的新闻,也还是让这件事情人尽皆知。   得知了这件事后,北岛鸦也想起了很多事情。   她和勧修寺龙斗男互不相识,只是见过一面的程度而已,没有任何交流,连问候都没有。   其实说是见过一面,都有些勉强。   毕竟北岛鸦第一次看到勧修寺龙斗男的场合,是在她被里原木万华纳为百合川分家的仪式中。   当时现场比起广阔的大厅来说,所容纳的人却很少,只有寥寥二三十人,不过也是,那时候够资格让以百合川为名义来邀请的人,确实很少,那时在场的,也都是身份显赫者。   可以说,北岛鸦其实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见识到了日本权势的顶端了。   而当时北岛鸦能做到的,也就是尽可能在哪短暂的时间里,记住更多的人,毕竟记住那些对于普通人来说一面都难见的人,总归没有坏处。   而勧修寺龙斗男,北岛鸦就是那时候见到的。   因为他和其他正在笑语交谈的人不同,是独自一人游离在群体之中,就仿佛是勿入了这个繁华的聚会一般,没人愿意和他来交谈。   所有人都对他置之不理,好像跟他说一句话,都会拉低层次。   除了他,现场也还有另外一个人,得到了这样同等的待遇,那就是上杉木。   不过上杉木能和他比么,他可是御三家之一勧修寺的族长,身份都不能用尊贵来形容了。   也就是因为这种异样,才导致当时在现场的人来说,北岛鸦对于他的印象,要较显清晰一些。   而经过这段时间对于御三家很多事情的填充,也自然让北岛鸦知道的更多。   她也明白了,勧修寺龙斗男,为何当时在现场,所受到的待遇仿佛像个异类。   而且,他也是和里原木万华,一同跌落神坛的,都是因为这同一件事情。   三家商谈因为里原木万华的中途离场,随之带来的后果,也产生了一系列的效应。   最明显的,也当然就是勧修寺企图改变日本格局,做到一家独大的野心破灭了。   而想借助这件事情来完成自己目的的里原木万华,也随着勧修寺野心的破灭,被迫夭折,最终落位。   至于勧修寺龙斗男,也就是勧修寺推出来顶锅的倒霉蛋。   或许勧修寺早就做好了一有意外,就立马将勧修寺龙斗男推出来背锅的准备了,毕竟他可是那次三家会谈的负责人,而按照他平常他在族里的地位,又怎么可能会出席这样的场合。   不过其实就算里原木万华没有当初那样的计划,但勧修寺龙斗男的结局,也依旧不会有什么改变。   毕竟无论对于百合川还是沢村来说,都不会放任勧修寺做大。   如果勧修寺一有大的倾向,那两家就会立马联合施压,直到重新保持三家的平衡。   不光是只对于勧修寺,对于百合川亦或者是沢村都是一样的,无论御三家是那一方开始扩大,那另外两家,都会共同施压。   长久以来御三家的平衡,也和这一点,有着很大的关系,这就是一个打不破的怪圈。   所以当时就算里原木万华这个异类没有出现那样的野心,但勧修寺龙斗男负责这件事的一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必定会被推出来背锅作为牺牲品。   其实现在想想,或许十权座,就是想用这个方式,彻底将族长派系,在勧修寺内斩尽杀绝。   或许唯一会出现不同结果的情况,那就是里原木万华的滔天祸心,顺利实施了,也就是和沢村展开了各方面的开战。   如果这样,那勧修寺龙斗男自然就没有被推出来背锅的理由,而且勧修寺的计划也完成,面对从此作为这件事情负责人的他,十权座也就会颇有骑虎难下的意味。   不过完事没有如果,很可惜,里原木万华失败了,而失去这唯一变数的勧修寺龙斗男,也就自然不会迎来其他的结局。   但其实这些,像什么勧修寺龙斗男上次的落位,是出于十权座的手段之类的,也只是属于北岛鸦的猜测而已。   总之,勧修寺龙斗男的死亡,给北岛鸦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勧修寺要变天了,或许会迎来一场清洗。   不过,这也不是北岛鸦该关心的事情。   公寓中,北岛玖已经起床,连洗漱都还没完成,就兴致冲冲的给北岛鸦前去做早餐了。   而北岛鸦,则靠在落地窗前,平静的眸子看着窗外微熹清晨的细雨。   她还需要再去确定一件事情,如果确认了,那她脑子中初步构建的模型,也就差不多该开始了。 第423章 .崛野虎蔷薇   车辆中,北岛鸦坐在后座内,前座的司机则是小泉骨。   好像这几天,北岛鸦仿佛大部分时间,都是处于在车内一般,要不然就是去往各个地方,要不然就是回家。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不过,北岛鸦当然不是仅仅只坐在车内在城中乱逛,她也有自己该去处理的事情。   毕竟缺兵少将,所以很多事情,都要她自己前去。   她这段时间很忙,尽管从没有描述过她具体在忙什么,但真的很忙,并没有无所事事。   既然最终目的已经确定了,那她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一条通往这个最终目的得过程,并完善它,让它具备可行性,然后,再用它,去劝说着自己看重的人。   必须,得一步一步来,而且要有耐心。   毕竟这次,就不像上次的抢银行一般,随意组织起一群人,仅仅凭着北岛鸦的指挥,就可以去完成的事情了。   这次要做的事情,每一步都不可或缺,错一步,就可能导致整个结构的崩坏,而且北岛鸦,也就只有一次机会。   所以,必须要在计划还没彻底完善和实施之前,就去考虑到每一个因素,和每一个可能发生的意外,然后解决它。   不然凭着一份漏洞百出的计划,是无法劝说任何人追随她的。   北岛鸦直到现在,已经为自己的目的,物色好了几位人选。   其中坂野仓介已经做出了自己的抉择,还有也就是小泉骨所推荐的崛野虎蔷薇,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有,就是目前近几天,她就会去拜访的人。   百合川第九部内的人员,花山院惠明。   与为分家服务的第八部不同,第九部是负责百合川内普通人生活上的闲杂琐事的。   硬说的话,大概就类似一个小区里的社区委员会,有什么解决不了或是想上报的事,又或者是什么纷争,都可以打第九部的电话。   这样说的话,倒挺想百合川内部的警视厅的。   不过这个“警视厅”并没有多大的权利,毕竟只是负责生活上事情的部门,所以第九部的成员,也大多都是些百合川内没有什么突出优点的人,所组成的部门。   当然,也不绝对,也有着只是不喜欢纷争,想要平静生活所以加入了第九部的优秀年轻人,同样也有着退休的老者,在家里闲不住,想找点事做,就进入了第九部。   总体来说,第九部的节奏极慢,也是百合川一共九个部门中,最和谐的部门。   而花山院惠明,就是那种从其他职位上退休下来了的老者,然后加入了第九部。   北岛鸦物色的人选,当然不只是这三位,至于其他的人,现在,也还没到去接触他们的时间段。   北岛鸦坐在后座,想着花山院惠明,而这个名字,也不由让她想起了另一个人。   也就是进入了百合川,知道了更多事情后,北岛鸦才知道,原来花山院小早,也是百合川分家里的人。   也难怪,既然她能说里原木万华很坏很坏,让北岛鸦离开她的这种话,甚至为了让北岛鸦相信自己,还说出了里原木万华很可能吃过人的这种惊人隐秘,又怎么可能和百合川没有任何关系了。   想到这里,北岛鸦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张仿佛随时都沾着草叶子的得意脸蛋,还有那对飘逸的金阳般的细长双马尾。   身为百合川的分家成员,在当时既然敢那样议论储君,甚至还向北岛鸦说那种隐秘。   也不知道该说她到底是胆子大,还是不清楚后果的单纯,又或者是太相信北岛鸦,不会将这些事情说出去来背叛她了。   总之,都无法改变,花山院小早是真的勇。   要是当时被心眼有时候大有时候小的里原木万华知道了这些事情,那花山院小早,就只能希望里原木万华并不在乎这些事情了。   毕竟如果里原木万华当时正好心眼小了,那花山院小早的勇,也就到头了。   虽然按里原木万华的性格倒不会真的去伤害她,但又看着她平常的恶趣味来说,那花山院小早,就有着苦日子慢慢过了。   北岛鸦,想着花山院惠明这个名字,也不由想起了那个和他同样姓氏,老是在学校后园东跑西跳的花山院小早。   明明离开学校也没多久,但北岛鸦想起学校的生活时,却仿佛觉得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她的心思回到了现在,对着前座的小泉骨,清淡的说道。   “花山院惠明先生那边,我应该这两天,就会前去拜访他了。”   闻言,小泉骨目光直视的看着前方的路面,专注开车,并没有回头,然后回复道。   “嗨,惠明先生那边的事情,我已经提前都准备好了,毕竟在这之前,我也和他有过接触,因为虎次..”   说到这,小泉骨的语气卡顿了一瞬,仿佛想起了什么,眼神有些低敛,但随即,又露出了一个较为柔和的笑容。   “虎次郎曾经就和惠明先生相识,两人的关系很不错,也就导致我和惠明先生,也不陌生。   惠明先生是个很和蔼的老人,知识也很渊博,对人也亲切,其实一开始退休后,比起第九部,他还是更想去当老师的,只是因为一些事情,不得已便放弃了这个想法而已。”   小泉骨面带着笑容,侃侃而谈着。   而北岛鸦,则耐心的在聆听。   小泉骨提起虎次郎这个名字时停顿了一瞬的模样,也被北岛鸦看在眼里,但她,也什么都没用问。   因为她明白,是为什么。   小泉骨,一直都将崛野虎次郎的死,归咎在自己的头上,他认为是因为他自己的举动,才导致了虎次郎的死亡。   而他当时的动作,又是为了给北岛鸦报信,所以他又不能后悔这件事情,毕竟现在,他的所有一切,都押在了北岛鸦身上了,只能说一荣俱荣。   所以怎么说,他都不能为了给北岛鸦报信的这件事而后悔,至少表面不能。   而他心里,到底有没有后悔为给北岛鸦报信,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总之,只要谈起崛野虎次郎,小泉骨就会沉默一瞬间。   北岛鸦也知道,或许崛野虎次郎,就是横在她和小泉骨之间的一根刺。   小泉骨依旧还在介绍着他所了解的花山院惠明,而北岛鸦,此时却突然说道。   “能和我说说,崛野虎次郎,是个什么样的人么。”   小泉骨闻言愣了一瞬,随即从后视镜中,看向了北岛鸦平静的面容。   这是北岛鸦第一次主动问起崛野虎次郎,之前的时候,对于他的死亡,尽管知道他是小泉骨的下属,和平和雅香的兄弟,尽管也知道他的死也和自己存在着关联,但她却也一直都是副无情的模样。   就好像,她不在乎这件事,也不在乎小泉骨和平和雅香怎么想一般。   而此刻对于她的突然问起来,小泉骨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小泉骨只是想了想后,便带着笑容,缓缓说着印象中的崛野虎次郎。   而北岛鸦,则也在后座聆听。   小泉骨说了很长的时间,有好的方面,也有坏的方面,有不客气贬低她的词语,但也同样有着丝毫不吝啬自己夸赞的句子。   而此时,正巧碰上红灯,车辆停下,北岛鸦看着窗外街边的一间正处于营业时间的花店。   花店门口透明的玻璃中,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盛开鲜花,争芬夺艳着。   -------   一处公墓中,北岛鸦走在上行的阶梯内,想着记忆中的位置,然后缓缓走到了一座墓碑前。   天空下着小雨,北岛鸦撑着伞,穿着黑色的长裙,披着薄薄外套。   手里,则拿着一束白菊花。   她看着墓碑上的刚毅面庞带着爽朗笑容的照片,随即,缓缓弯腰,将花放在墓前。   她是自己前来的,并没有和小泉骨说,小泉骨也并不知道。   对于崛野虎次郎的死,北岛鸦确实不痛苦,但她其实也一直都记在心上。   但这些,她也并没有和小泉骨,又或者平和雅香说,甚至一直都是副无情的模样。   她不想解释,也懒得解释。   或许,御下之类的,北岛鸦确实做的不够好,只要下属能够为她所用就行了,毕竟,除了北岛玖,她也就只相信自己。   就如同她现在来看崛野虎次郎,却没有将小泉骨带上一样,她也没有用对崛野虎次郎的死表现的多可惜,或者多愤怒的方式,来让小泉骨觉得自己并不无情,然后挑出自己和小泉骨之间的这跟刺。   她只是表现的很淡漠,很无情。   毕竟说实话,她确实是个无情的人,崛野虎次郎的死亡,也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大的影响。   只是,她觉得慰藉死者的最好方式,就是将害死他的人,也一起送下去了。   让近卫梦子和崛野虎次郎能在死后世界见面,这才是北岛鸦想去做的。   她并没有停留太久,只是待了会,将花放在崛野虎次郎的墓碑前后,便离去了。   她的背影在细雨中显得很单薄,但又笔直。   仿佛雨幕,不及她背影的一半肃冷。   而就在北岛鸦离去了半个小时后,又有一人,来到了崛野虎次郎的墓前。   来人是位女性,身高逼近了一米八,但就是这样的身材,在她的身上,却表现的格外的匀称。   女性的脸,算是姣好,但一条刀疤,却有些破坏了美感,让她多出了几分肃杀。   她穿着风衣,整个人都显得十分利落和洒脱,手里,则提着祭奠用的物品。   她看着墓碑前,那束摇曳在寒风中,显然才摆放没多久,还依旧鲜活的白菊花。   之前有人来过了么。她心里这样想着,但片刻后,也不在意这些了。   崛野虎蔷薇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随即也不顾地上的湿润,直接盘腿而坐,从祭奠用品的袋子中,拿出崛野虎次郎喜爱的酒来。   她眉头挑了挑,揶揄的笑着,但又极其富有魅力。   “虎次郎,下面睡的怎么样,大姐我可是又来看你了。” 第424章 .阴阳两隔的崛野   好像悲伤的场合格外容易遇到下雨天,就仿佛两者成双成对一般,出现其中之一,那另外一个,也就很快会来了。   毕竟寂寥的雨天,总是能格外轻易勾起人的伤心往事。   雨纷纷,青烟卷流云,公墓中,一座座屹立的墓碑中,记载着这座城市前百年的记忆,每一座,都是一个独立的故事,或喜或忧,或完整,或残缺。   而消逝的他们,也承载着生者的思念。   崛野虎次郎的墓前,藏在花束内的白菊花依旧还在随着寒风微微摇曳着,这娇嫩的模样,也是它最后短暂的鲜活,很快,也会随之枯萎。   哪怕纷飞着细雨,但崛野虎蔷薇也还是收起了伞,就地盘腿坐在湿透的地面上。   她从手提袋中拿出了两瓶啤酒,然后一手抓住,对着墓前照片中爽朗笑容的男人晃了晃拿着啤酒的手。   “虎次郎,大姐带了你最喜欢的啤酒来了哦。”   她先将一罐啤酒拉开,放在了目前,然后才打开了剩下一瓶,仰头喝了一大口,随即畅快的长出了一口气。   尽管是很悲伤的场合,也是很悲伤的事,但崛野虎蔷薇脸上还是带着笑容,就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正在窃喜着。   “话说,每次喝酒的时候,我都能想到小时候,记得那个时候好像有段时间特别流行生啤酒配青辣椒,而我又不想老是被妈妈当做小孩子一般看待,所以就想做些大人的事情。   然后嘛,自然就是偷拿老爸的啤酒,和冰箱里妈妈晚上准备用来料理的青辣椒了。”   说到这里,她露出了颇有些自豪的恶劣笑容。   “当然,从小大姐我什么事情都绝对不会忘记虎次郎的,所以自然那次也就不会将虎次郎给忘了啊,随即晚上被发现后,就是一顿毒打。   妈妈还真是一点都不温柔呢,明明几位邻居家的阿姨的教育方式都是语重心长,但妈妈,却基本都是比拳头,每次都要我嗷嗷叫了,才会停下来。”   崛野虎蔷薇一边说着,一边又喝着生啤。   “说起来,这些都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啊,也不知道在那边你见到爸爸妈妈了么,应该见不到了吧,毕竟就算有这样的死后世界,那估计他们也早就转生了,或许小学都要毕业了也说不定。”   说着说着,崛野虎蔷薇拿着啤酒罐的手垂着,笑容有些落寞,最终惆怅的叹了口气。   “明明我也就只有虎次郎你一个亲人了,为什么你还是要走的这么早呢。”   她仰头喝着啤酒,无论是表情,还是面上的疤痕,在这一刻,都显得久经沧桑。   “都走的早啊,都走的早。”   哪怕崛野虎蔷薇再怎么洒脱,但此刻,也难以掩盖心中的落寞。   毕竟从此之后,这个世界上,她也就是独身一人了。   对于崛野虎次郎的死,其实崛野虎蔷薇也不能说太难以接受,毕竟,她从很久之前的一开始,就已经有着心理准备了。   向她和虎次郎这种人,从踏入这行开始,那无论是什么时候死亡,都很有可能发生,毕竟谁也无法保证明天和以后,到底哪一个先来。   所以从一开始,崛野虎蔷薇就有着无论是自己,还是虎次郎,不知何时就会死的心理准备。   毕竟人嘛,总是要做最坏的打算,不然事情如果真的发生了,那很有可能会无法承受的。   而如果没发生呢,那就实在是太幸运啦,要多多抱着感恩的心对待以后的生活才行。   不过尽管如此,崛野虎蔷薇这段时间,也不止一次想到。   要是虎次郎当初没离开自己的身边,就好了。   一开始进入第八部的时候,崛野虎次郎自然是他大姐崛野虎蔷薇的下部。   而这种情况下,崛野虎蔷薇也可以在某些时候,给与他一定的照顾。   当然不是像什么将虎次郎给保护起来,毕竟崛野虎蔷薇,还是希望自己的弟弟能成为个独当一面的男人的。   而或许,事情也确实像崛野虎蔷薇所想的那样发展,小弟长大了,越来越像个独当一面的男人。   而长大后所干的第一件事,也就自然是脱离原有的家庭,独自出去闯荡了。   所以虎次郎那时候得意洋洋的对着崛野虎蔷薇说道。   “老姐,我要出去自己干了!老在自家姐姐手底下做事也太不像话了,会被看不起的!等我赚够了钱就退休!然后安安逸逸的过下半辈子!”   而对于小弟的念头,作为大姐的崛野虎蔷薇,也自然会去支持了。   想到曾经的这些事情,崛野虎蔷薇这段时间,不止一次冒出过一个念头。   要是曾经强行将虎次郎留在身边,那现在会是怎么样呢。   但每次想着想着,崛野虎蔷薇都会叹一口气。   留不住的吧,毕竟男孩子长大后,就不会像小时候那般会乖乖听家里人的话了,有时候,也会变得态度强硬起来呢。   崛野虎蔷薇叹着气,喝着啤酒。   她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片刻后,嘴角上又重新挂上了开朗的笑容。   “失策了失策了,干嘛要愁眉苦脸的,今天可是来恰酒的,要是虎次郎你看到我刚才的面容,也会嘲笑的吧,毕竟你曾经也说过,最讨厌唉声叹气的时候了,这样会让你感觉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你最不擅长安慰人了。”   她笑道。   “倒也是倒也是,既然都是这么悲伤的场合了,那就不要再说些悲伤的事情了。”   随即,她依旧坐在墓碑前湿透的地面上,天空的细雨也依旧在下,尽管雨丝很细,但没过多久,她也还是被淋湿的衣服。   她就这样对着墓碑,也不对,应该是对着墓碑前的照片自言自语着,时而开朗的拍腿哈哈大笑,时而又在说着一些曾经的往事。   最终,她将一罐啤酒全部都喝了干净。   而此时,天色,也隐隐泛着暗淡了。   她将空了的酒罐放在墓碑前,和那罐存丝未少的啤酒并列着。   尽管事到如今,崛野虎蔷薇已经接受了崛野虎次郎死亡的事实,但着也不代表和她释然了。   接受,和释然,是两码事。   作为大姐,就是要完成小弟未完成的事,和小弟没有报的仇。   她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墓碑上照片中男人开朗的笑容,随即站起身,抖了抖衣服上的水渍。   她也没再撑伞了,只是双手插进了风衣的口袋中,转身,高挺的身躯行走在雨幕里。   虎次郎,希望下一次来见你的时候,大姐已经帮你抱了仇,也给你带来了更好的慰问品。 第425章 .蚂蚁的獠牙   从公墓回来后,北岛鸦回到了家里,打开门,第一时间迎接她的依旧是那张可爱的小脸。   北岛鸦知道这段时间北岛玖过的很孤单,所以也尽量每天都在家多待些时间,没事的话,就不会出门。   北岛玖很快就在厨房中准备好了一样样料理,然后端出来放在桌子上,嘴里并念叨着。   “将将将将,是消除小鸦一天疲惫的幸福料理出锅了,来自妈妈亲手制作的!”   北岛鸦看着桌面上的料理,依旧是属于北岛玖的风格,肉料占了大多数,仅仅只是看着,热量就控制不住的在增高了。   而且!这些绝对不是两个人能够吃完的程度啊!做了这么多,到最后,北岛玖还不是要念叨的着不能浪费,然后尽管吃饱了,也还要一脸痛苦的猛吃么!北岛鸦!也逃不掉这个命运啊!   经过北岛玖这番的喂养,且北岛鸦也尽力的配合,能吃的话就绝对不会少吃,所以日渐,北岛玖的体型,也慢慢在转变为正常的纤细了。   尽管还是很单薄,但至少不像以往那般,衣服脱掉后,就仿佛是一折就会断掉的皮贴肉的病态瘦弱身躯。   但不知为何,北岛玖明明也没有少吃,甚至很多时候北岛鸦吃不下了,所剩下的食物,她都是硬生生给一起吃掉的,但过了这么久了,却硬是不见她长一点肉,以前多么小只,现在也还是多么小只,而且也没长个子啊。   也不知道她吃的这些,到底都长在哪里去了。   不过总之,看着北岛鸦越发接近健康的模样,北岛玖真的是一本满足。   看到没!看到没!小鸦现在的模样!我干的我干的!   明明也没有可以分享的人,但每次想到这些,北岛玖心里都在这样疯狂呐喊着,就仿佛是自己在跟自己炫耀一样。   不愧是你,北岛大玖。   作为妈妈的北岛玖,终于迎来了迟到的养成计划!   北岛玖远大的野望!还没有实现呢!   她坐在了北岛鸦的身旁,其实桌子很大,就算再容纳十个人也绰绰有余,而这样的设计,也就是为了让用餐的人,手臂有着更多的空间,不会觉得拥挤。   更别说还是现在还是两个人的情况了,一般,两个人都是会面对面坐着的。   但北岛玖这样很不好!桌子太大了也不好!离小鸦太远了!   所以尽管桌子范围足够大,但她也依旧每次吃饭,要和北岛鸦紧贴贴的坐在一起,将宽敞的空间,硬是变得拥挤起来。   就像现在明明有着自己的床,但晚上还是要找着各种各样拙劣借口,表明自己并不是不和小鸦睡就睡不着的小孩子,极力维护着自己作为母亲基本没有的自尊,但每个晚上又都会穿着睡衣抱着枕头,准时出现在北岛鸦的房门前一般。   其实她喜欢的不是什么好房子,好家具,好生活,喜欢的而是和小鸦一起住好房子,用好家具,过好生活。   她将最后一项工序,也就是味增汤填好端在北岛鸦的面前后,狂傲的叫嚣道。   “吃饭吃饭!让这些自大的料理尝尝我们母女联手的威力,给它消灭干净!”   闻言,北岛鸦看着面前盘子中那些表面泛着锃亮油光的满是热量的肉坨坨,沉默了一瞬后,点了点头,随即拿起筷子。   其实虽然北岛玖的料理一项都以高热量为主,丝毫不在意什么健康养生之类的,毕竟也是,北岛鸦之前都瘦成那样了,心疼的北岛玖哪还管这些,先给喂胖了再说。   除了想满足自己捏小鸦肥肥脸颊的愿望之外,还有就是因为,北岛玖觉得体态圆润,是生活很好,不愁吃穿的象征!   胖点多可爱嘛。   但尽管如此,北岛玖独家的高热量料理,或许是研究了很多年的原因,也并不像什么想象中的满是油光,看着都让人难以下筷的肥肉块块。   其实,很好吃,就仿佛玩出花来了一般,北岛玖总是能换着花样,做出带给北岛鸦新鲜体验的肉料理。   但具体有多好吃,或许也只有北岛鸦一个人有着很深的感受了,毕竟北岛玖,也只是给北岛鸦做饭,也只是为了北岛鸦,才自学了料理。   不过尽管北岛玖对此研究很深,知道该怎么搭配来中和,但也避免不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吃多了,怎么都防止不了出现微微的腻味。   大概就比如现在,北岛鸦吃的第一碗饭中,那个有点类似于烧肉的料理,其实很下饭。   但到了第二碗的时候,就有些微微的上头了。   而且,北岛玖又不太喜欢做蔬菜,每次往往都是随便做些,对比精致的肉料来说,实在寒酸的可怜。   甚至味增汤,都是萝卜浓汤。   这就导致,北岛鸦无法吃其他料理,来调和一下,只能想着快点将碗里北岛玖给夹的肉吃完,然后就可以缓一下了。   而北岛玖看着北岛鸦碗中的肉吃完了之后,又会想着,芜湖!小鸦喜欢吃这道菜,那就再来点再来点,快快长肉!   然后,北岛玖就一个劲的,给她夹..   如果北岛鸦一开始就选择不吃,北岛玖又会心情有些低落,觉得小鸦好像不喜欢这道菜。   ....   这就是哪怕冷静清冷如北岛鸦,每到饭点看到餐桌上百分之七十都是肉料时,心里也觉得很难搞的原因。   但能怎么办呢,吃呗。   北岛鸦,看着几乎都把盘子推到自己面前,眼中满是雀跃和期待的可爱目光的北岛玖。   她手顿了一下后,继续夹着筷子,慢条斯理的用着餐。   而北岛玖,则托腮傻呵呵的看着北岛鸦吃饭的模样,心里很满足。   能这样看着小鸦吃饭,真星湖!   不过就在这时,北岛鸦的手机,突然传来了一声震动。   北岛鸦拿出手机看了屏幕一眼,随即面不改色的继续握住筷子。   北岛玖见状疑惑的问道。   “是谁发来的消息么,小鸦不回复没关系么。”   闻言,北岛鸦浅浅的笑了笑,平淡的回复   “没有,只是天气的推送消息而已。”   “哦,这样啊。”北岛玖点了点头,也没再询问这方面了,而是继续超级满足的看着北岛鸦吃饭。   就算她不吃!光是看着小鸦吃饭!也超级饱了!   而北岛鸦,也在和北岛玖的家庭闲聊中,度过了一顿晚饭。   至于什么天气的推送消息,自然是假的,尽管是很重要的事情,但北岛鸦,也还是等到的饭后结束,才回复着。   她看着手机中小泉骨所发来的消息。   “大人,你之前让我留意的事情,果然发生了,近卫梦子,在小町街出手了。”   见状,北岛鸦面不改色,她只是收起手机,看着落地窗外夜幕中突如其来的暴雨。   开始了么。   小町街不重要,小町街是否毁灭也不重要,对于北岛鸦来说,重要的是,小町街,到底是因为何事才毁灭的。   她想着近卫梦子的模样,又想着久信尊口里所述,她下命令要杀死自己和妈妈时,就仿佛随手碾灭一个蚂蚁的模样。   她想着这些,最终还是笑了笑,而沾满雨水痕迹的落地窗,也倒映着她的笑容。   蚂蚁的獠牙,才开始。 梨子   有点不好意思请假了…好了好了我承认,这个月确实挺咕咕的,到现在才更了七万字,承认错误!毕竟这个月真的挺忙的,头发又掉了一大堆(头秃困扰!)   请假一天,明天正常更新,欠更+1,下个月欠更全补回来,快了快了,也就三天这个月就结束了,明天正常更新,四月开始继续拿全勤顺便补更,直到储争第一阶段结束为之,储争第一阶段卷是个快速卷,大概就跟银行卷一样,七八十章吧。 第426章 .引路人和见证者   落地窗外,是覆盖着整座城市的倾盆暴雨。   北岛鸦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狂暴雨幕,往日漆黑的平静眼眸中,少见的出现了其他的情感。   是笑意,狰狞的笑意。   她一直在等,等近卫梦子有所动作。   因为目前她和近卫梦子之间的差距,不是简单手段能够弥补的,而既然北岛鸦又将近卫梦子视为了猎物,那她也就只有先等近卫梦子有所动作。   只有近卫梦子展开了她的企图,那北岛鸦也才有机可乘。   近卫梦子的计划是什么,对于北岛鸦而言,依旧是一片迷雾,毕竟两者之间本来就不对等。   但至少目前近卫梦子要做什么,北岛鸦是知道的。   小町街这个东西,虽然说是个毒瘤,但东京警视厅也没有人,能够真正做下决定,来覆灭它。   不提背后的利益链,光是在小町街常驻的这些不安定分子,一旦引起暴乱,那就是对于社会的恐慌。   所以尽管小町街一直都是警方的眼中钉,肉中刺,但曾经那么久,它也一直平安无事,甚至更加猖狂。   说白了,就是没人承担的起责任,如果发生意外,没人敢出来背锅。   大概就和日本的背锅文化一样,就比如公司项目出了什么问题,大家第一时间考虑的不是怎么去解决,而是由谁来背责任,去道歉。   就连道歉,也玩出了一些列花样。   这也是日本经常有各种各样的道歉会一样。   这是在日本各大小企业,乃至政府,都经常发生的事情,毕竟民众的关注点不是犯下的错误解决了没有,而是,是谁犯下的错误,该去批判谁。   这跟国情有关系。   而背锅的人,往往后果都不太好。   所以对于小町街这个问题,也一直都僵持着,东京警视厅谁都不能真正拍板决定,而问题上报后,也往往得到的是模棱两可。   毕竟从很多事情就能看出来,日本政府的处事态度了。   而这个时候,近卫梦子出现了。   她的目的是什么,北岛鸦不知道,只知道,她想获得东京警视厅在某一方面上的支持。   当然不是什么依附,毕竟一个国家首都的警视力量都单独的依附了某一人的话,那这个国家也要完球了,而且这是政府,也不允许会发生的事情。   总之,近卫梦子,只是想获得东京警视厅在某一件事情上,对于她的支持,或者相对的给与便利。   而作为回报,她接下了小町街的这个问题。   也不是说她就是负责铲除小町街这块毒瘤的主方了,她在警方毁灭小町街的这件事中,所占据的位置,只是类似于担保人的位置。   因为她的身份,够重,够特殊,她是百合川分家近卫家所既定的家主。   这个身份,足够承担起如果针对小町街的计划发生意外后的一切责任。   东京警视厅需要的不是人力物力,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拍板决定的人,和一个可以让他们大展身手,没有顾忌的人。   而政府,又迟迟做不下决定,   就大概类似于两军打仗,总要有个人承担后果才行,而政府又不愿意做这个承担的人,那也就只有选其他人了。   而这个人,也一定要够分量才行。   其实近卫梦子还不够格,虽说是既定的分家家主,但那也只是未来,而未来的事情,又有谁能够看到呢。   真正够分量的,其实是现任的近卫家主,也就是近卫梦子的叔叔,近卫徹平。   是他和东京警视厅沟通后,才最终决定了这件事情。   当然,自然不可能是近卫徹平直接向东京警视厅下达了命令之类的,这是不可能的事,倒也还没这么一手遮天,毕竟先不提近卫家上还有个宗家呢,更何况,御三家也不止一个。   要是东京警视厅直接都能被一个分家给越过政府,直接下达命令,那就想上面说的一样,这个国家,也就玩球了。   所以真相是,近卫家在政界的议员和官员们,一同在议会上推动了这件事情的诞生,并主动选择承担一切后果,然后就是东京警视厅,终于得到了铲除小町街的指令。   而如果发生意外,其实真正背锅的,也是近卫家在政界的人之一。   这也就变相说明了,其实近卫梦子,完全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所以如果事情圆满结束,那她就只用获得鲜花和利益就行了,而如果失败,那也有人帮她顶锅。   可以说,近卫家,为了给她铺路,也是费尽心思。   但这又是一个北岛鸦目前所不能解释的疑惑,因为储争的规则明明白白的说着,参加储争过程中的人,不能借助百合川内除了第八第九部外,一切的力量,当然也包括了自己曾经身份所带来的权势。   既然规则都说的这么明白了,那北岛鸦也相信,百合川不可能自己打自己的脸,这条规则也一定是被钉死了的。   所以,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有着内幕。   或者是近卫家用了什么方式,巧妙的越过了这条规则,而且是唯一性的,不能够再次复制或者利用。   毕竟如果真的近卫家可以大力在储争中帮助近卫梦子,那近卫梦子也就不用花这么大的功夫,来获得东京警视厅在某一件事上,所对她的支持了。   或许近卫家为此,大出血或者影响到了家族的命运,也说不定。   毕竟要是越过规则这么简单,那岂不是谁都能够利用了。   而这也说明,获得东京警视厅对于近卫梦子的某方面支持,或者某方面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近卫梦子的储争计划,是个很重要的环节。   总之,针对于小町街的问题,近卫梦子,也就这样成为了明面上的担保人。   虽说是明面,但其实也只有少部分人知道,普通人所能看到的,也只是迟到了这么久的警方,终于开始要肃清小町街这个满是混乱的地方了。   北岛鸦,目前其实能够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么多。   当然,对于小町街的这件事情,她又怎么可能让近卫梦子这么如愿以偿呢。   尽管不知道,近卫梦子需要东京警视厅来完成的是什么事,但目前知道的,就足够了。   只要北岛鸦知道,这件事情,对于近卫梦子来说十分重要,乃至会影响到她储争进展的事情就够了。   毕竟,她打算扒皮拆骨所吃下的,就是近卫梦子。   而现在,近卫梦子,也终于动手了。   北岛鸦自然,也会一同下场。   城市,暴雨倾盆,就仿佛交织着无数人命运的丝线,缠绕在一起。   或许北岛鸦是自取其辱,竟然将目标放在了这样的一个人身上,或许她最终的结果,也只是在别人取笑她不自量力的眼神中死去。   但结果没来的时候,没人知道,到底谁是搏命的猎物,谁又是残酷的猎手。   她看着落地窗外,狂暴的雨幕。   雨痕所流淌的落地窗,仿佛满是破碎的痕迹一般,其中,也倒映着北岛鸦的身影。   倒也不是盲目的为了报仇,北岛鸦才将近卫梦子选为目标,只是既然想要通过第一阶段,就必须成为,或者拉下那五十个人的之一,这种情况,可供北岛鸦选择的,本来就少。   而既然是近卫梦子将她引上这条路的,那怎么说,都要让她来见证才行。   北岛鸦漆黑的眼眸中,闪烁着那消失已久的幽深恶芒。   也就是在这时,北岛玖从厨房中走出,娇软呼喊声传来。   “小鸦,要泡澡么!妈妈去浴缸给你放水!”   闻言,北岛鸦收敛心思,转过头去,浅浅笑着回道:“我自己来就好了,妈妈。” 第427章 .四下逃逸的鸟儿   临近深夜。   今晚的小町街,也依旧和往日的一样,无比喧嚣,破旧的道路和设施中,满是寻欢作乐,追求刺激的年轻人们。   ktv,台球馆,老虎机游戏厅,雀庄,赌博场合,地下买马场地,酒吧,包括汤屋,都聚集着各种各样的人。   抛开这里的混乱和破旧不提,小町街,确实是个很热闹的地方,长居人口和往来人流量,都是个不小的数字。   如果,这里没有那么混乱,倒也不失为一个极好的玩乐地点。   但很可惜,就像它的别名“地下街”一般,小町街注定,不是一个什么适合所有人的好地方。   在这里长居的人,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或好或坏,或是单纯只是为了逃避现实,又或者有着犯罪前科,又或者逃债,总之,他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基本都是被社会所排斥,或者在现实生活总待不下去的人。   他们依旧每天都过着浑浑噩噩,醉生梦死的生活,享受着这片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后的乐土,并肆意的疯狂着。   但他们也不会知道,这片所谓的乐土,也只是幻象,或者说是短暂的幻象。   而与这些依旧还在沉沦不自知的人们不同的是,有些人,已经提前就得到了消息。   山鬼组的桌面上,山鬼龙首听着手下给他汇报的消息,片刻后,才缓慢出声。   “啊,是这样么,我知道了。”   随即,黑色西服的下属深深的鞠了一躬:“嗨,那我先告退了。”   说完,他便退出了房间。   而山鬼龙首,则点燃了一根烟草。   与一众都喜欢抽雪茄的极道大佬不同,山鬼龙首,还是更喜爱香烟一些。   尽管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他也还是没能改掉这个习惯。   香烟,很快就在他的手中燃烧殆尽。   他想着之前下属对他所汇报的消息。   东京警视厅,已经在为铲除小町街,做着部署准备了,相信,很快就会迎来动作吧。   他想着这件事情,随即将烟头放在烟灰缸中碾灭。   还是来了么,倒也是,时代在发展啊,像小町街这种旧时代的残余能撑到现在,本就该是件奇迹才对。   山鬼龙首想的很开,铲除就铲除吧,尽管小町街是他的地盘,但他也不介意,大不了事后在建设成一座风俗街或者商业街就行了。   山鬼龙首很清楚,东京警视厅真正想要铲除的,是聚集在小町街内的这些混乱人群,将小町街的黑暗风气给毁灭,而不是直接将小町街这个地方给推平了。   毕竟就是因为有这些混乱人群的存在,才造就了这样的小町街。   所以山鬼龙首,很清楚东京警视厅的目的。   而当然,他也肯定不会和警方作对。   先不提他有没有理由去阻止,就算有,那也无疑是螳臂挡车。   毕竟既然东京警视厅已经拍板坐下了决定,那就说明大势已成。   更别说山鬼龙首一个匪,平常也就算了,但现在这样,面对一个全副武装,决心坚定的警,难道还敢冒头么?不现实的。   平常他小打小闹时东京警方选择的不作为,并不代表他就真的骑在了警方的头上,也不代表警方真的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匪始终是匪,面对警,小事上作妖也就算了,大事上还非要去冒头的话,除了寻死,没有其他解释。   所以山鬼龙首无论是出于任何方面的原因,都没有阻止这件事情的理由。   而且,他从很久以前,就知道这一天绝对会发生了。   小町街,始终都是东京警视厅的眼中钉肉中刺,因为小町街的存在,也侧方面表现着警方的无能。   所以山鬼龙首知道,小町街注定会消亡,他也就没有将重心放在这里,只用来赚钱就可以了,就算丢弃,也不会心痛。   毕竟曾经,只是考虑到如果小町街内的人员引起暴乱会给社会带来影响,和没有明确的指令,还有各方面原因,导致东京警视厅一直在忍耐。   而现在,既然要动手了,那也说明这些问题都已经解决了..又或者是不惜代价了。   总之,这么多年山鬼龙首用小町街赚的钱已经够多了,放弃就放弃吧,他也没有什么可惜的,而且顺从的态度,说不定也能让警方欠下一个人情。   反正山鬼组,又不止小町街一个赚钱的地方,丢掉它,山鬼龙首也不心疼。   他准备收回在小町街内的在编人员,不要留下口舌。   山鬼龙首是个聪明人,他早就在为了这一天做准备,就包括从来不过问,不参与,不理会任何小町街的事情,只管收钱一般,也是为了不让警方抓住把柄。   就像现在做的这些用处不就来了,小町街是什么样,跟山鬼龙首可没有半点关系,他从来没参与过,这也不是他一手促成的混乱,他只是个被逼无奈将地盘让出去,只能靠收租来弥补损失的人罢了。   ------   除了山鬼龙首,小町街内的一些有着分量的地头蛇,也自然都收到了这个消息。   无数桌面上,都在讨论着这件事,讨论着要不要在警方还没有真正动员之前,就先离开小町街。   而对此作出的结果,也基本全都都是选择了撤离。   毕竟他们也都是在小町街各个灰色产业的老板,来这里的原因,也只是为了赚钱而已,难道还真的会对小町街这个垃圾地方产生像什么归属感的东西么?   所以,当闻风知道意外快要来临之时,他们基本都选择了跑路,毕竟不谈其他的原因,他们的底子,也不是很干净。   而坂野仓介这个小町街内最大的消息汇通之处,也自然知道了这个事情。   坂野仓介皱着眉,听着小弟有些惊慌的大呼小叫着。   “老大老大,警察马上就要来了啊,听说这次他们动真格了啊,是东京警视厅总监下的命令,我们要不要快跑啊!毕竟到时候来了,我们是肯定要被抓的啊!”   坂野仓介听的有些心烦,道。   “急什么,什么叫马上就要来了,真等警察开始行动起码还得一个月呢,现在他们就是故意放出风声的,为的就是吓唬你这种人赶紧跑,让之后的占领更省功夫。   而且就算抓,也肯定是先抓那些大人物,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杀过人么?放过火么?吸过毒么?犯过罪么?”   小弟被坂野仓介一席话问懵了一瞬,然后道。   “没有诶。”   坂野仓介没好气的说着:“那你担心的个屁,你随便去小町街内围抓个人,十个有六个底子都不干净,警察不抓他们,抓你干嘛,我们只是卖情报而已,就算抓,那也是最后一批了。”   闻言,小弟想了想,觉得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奥!   随即,小弟又开心起来了。   “那老大,我就先走了哈。”   他不再担心这件事情,转头笑嘻嘻的离开,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而坂野仓介则点燃了烟草。   他想着东京警视厅要对小町街下手的消息,在想着面具人。   这么巧合的时间,让人很难不联想在一起啊。   所以面具人,哦不对,应该是北岛大人了,她需要我起到的作用,就和这件事有关么?   他思索着。   但他实在想不到,面对这样的大势,自己能起到什么作用。   也同样想不到,面对这样的大势,北岛大人要在其中做些什么。   总之,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着北岛鸦的指令。   他看着外面连路灯都闪烁不停的破旧街道上,成片买醉玩乐,来来往往的不安定青年们。   现在的小町街就像即将被推平的森林,这些不安定青年就像地面上的昆虫和动物,什么都不知道,还依旧将小町街视为着乐土。   而在树上可以看到远方危险的鸟儿,也早已在此刻危险还没来临之前,就四下逃逸了。 第428章 .第二年花的凋落   坂野仓介琢磨了许久,都对事情的真相一无所获。   毕竟北岛鸦直到现在,都没跟他说过需要他去做什么。   他能够知道的,就只有北岛鸦要让他去做的事,百分之八十,都和东京警视厅要对小町街下手有关。   至于到底要做什么,他就不清楚了。   而且,其实他也不知道,面对这样的大势,自己能去做到什么,只希望,不要是太危险的事情吧。   但..好像又不咋可能,毕竟都和储争沾边了,不可能是什么小事情。   唉,他内心之中叹了一口气,看向了外面破旧,但也人来人往的街道。   这样的情景,估计也很快就看不到了吧,毕竟东京警视厅都要动手了,坂野仓介可不认为小町街内有谁能阻止这个事情。   至于山鬼组的组长山鬼龙首,算了吧,估计他也已经将小町街给放弃了。   毕竟,匪始终是匪。   而对于小町街要消失这件事情的本身,坂野仓介也没什么感受,反正他对小町街又没什么归属感。   能对这种地方有归属感的人才奇怪。   总之,只要不波及到他,他就无所谓。   而现在, 就是耐心的等他现在顶头老大北岛鸦的消息吧。   -----   而另一边,一所和式住宅中,近卫梦子和他的将棋老师,正在对弈。   储争开始到现在仅仅只是过去了两个星期左右,她就已经大肆的收敛的很多力量。   这是身份给她带来的便利,但也不完全不只是身份,还有她的能力,值得让人追随于她。   到现在,第八部中,已经有两个在其中处于上游的派系,选择依附于她。   虽然两个很少,但不要忘了,现在还只是储争刚开始,绝大多数人,都还是处于在考察的阶段,根本不会这么快,就做出选择。   毕竟这,另一方面来说,也是赌上了自己的未来,所以这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做出选择。   所以就算只是第九部中的两个上游派系,在这个储争中绝大多数人都还是力量寥寥无几的阶段中,也已经算是很多了。   至少,近卫梦子现在绝对是走在储争中的最前端。   而且这也说明,她绝对,有着一个能够支撑她走到很长远地方的计划。   毕竟目前光是靠身份,是绝对无法让有能力的人,选择这么快就追随她的。   毕竟储争中原来身份显赫的人,难道会很少么,就算近卫梦子是百合川分家既定的继承人,但这在储争中,也不算是绝对的唯一。   不要忘了,百合川可是有十六个分家,而这其中,又到底又多少个继承人参加的储争,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数字。   所以和近卫梦子身份一样显赫的,储争中也不在少数。   更何况到了储争后期,其实身份能起到的作用也就微乎其微了,先天的身份真正带来的优势,也只是在前期更容易领跑而已,而过了这个时间,就各凭手段了。   所以,近卫梦子凭借身份能吸引来次流很简单,但要想吸引来真正有能力的人,是不现实的。   而她却在储争第一阶段还这么早的时候,就让第九部中两方分量不清的派系,成为了她的家臣。   这说明,她绝对有一个能够让这两方派系看到未来,且有着很高可行性的计划。   只要这样,才能说服这些人,在这么早的时间,就追随与她,选择做第一批跟随她,也会是最被看重的人。   毕竟在储争这趟混迹着各种鱼龙的浑水里,没有一个是蠢货。   而事实也证明确实,近卫梦子她目前正在做的事,如果成功,那就是让她整个储争过程,都会受益的事情。   而且,也足够支撑她走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无论是储争的第一阶段,还是第二阶段,乃至最终阶段,都会起到很大作用的事情。   简单一点形容,就是贯穿她整个储争的底蕴。   而现在跟随她的人,也都是被她的这份计划,所折服,然后追随她,不然,根本他们根本不可能这么早,就做下决定。   就包括近卫梦子想要东京警视厅所支持的事情,也是在为了她自己的目的而铺路。   而且,她心里也有了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毕竟天时地利人和都已经齐全了,再不成功,那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棋盘上,是正在对弈的两方。   近卫梦子看着传授了她这么多年棋艺的老师,也就是上一代站在日本将棋界巅峰,但现在和她对弈却即将落败的老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她落子,是绝杀,随即道。   “你输了呢,井上老师。”   被她称为井上老师的人,稍微有些落寞的叹了口气,道。   “不是输了呢,是又输了呢,我都快一个多月没赢过你了吧,梦子小姐,看来,我也没什么可以传授给你的了,毕竟,你也已经站在了将棋最顶尖的地方。”   他这样说着,脸上也带着难以掩盖的落寞,就像年老了,属于他的时代,终究还是过去了一般。   不过这样的神情,也就只是持续了片刻,很快,他就又露出了笑容。   毕竟这可是他教出来的学生,达到了这种地步后,作为她的老师,自然是与有荣焉才对。   他释然的笑道。   “真是后浪推前浪啊梦子小姐!你终于还是成长到了这个地步呢,你在目前的将棋界,真的没有几个对手了,虽然这种荣誉对你的身份来说有些不值一提,但对于我这个老师而言,可是相当开心呢。”   闻言,近卫梦子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井上老师说笑了,能得到你这样的夸赞,我也感到相当荣幸,但我也相信,我还有很多壁垒没有跨过才对,并没有站在井上老师你所言中的那个地位,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说完,她眼神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比如现在,我都依旧有着一个一直想要在棋盘上战胜,都却没有得尝所愿的人。”   她看着和式居所外,正在缓缓凋谢的绿植。   十一月了,终究不是春天,万物都在凋零。   近卫梦子看着这幅场景,内心道。   “这一次,我要看到第二年,花的凋落。” 第429章 .逝去的血亲   近卫梦子看着庭院中,处于细雨朦胧之下逐渐枯萎的绿植,内心中这样想到。   而井上闻言,则有些好奇的询问着。   “嗯?竟然还有梦子小姐一直想要战胜但直到现在都未得尝所愿的棋手么?目前他还活跃在当代将棋界么,还是说是上一代的老前辈?”   井上有些好奇,他也确实想知道近卫梦子口中这个未能战胜的人是谁,毕竟她都已经登到这个地步了,那她的对手,又该是何等夸张的水平,自己认不认识呢。   而近卫梦子看到自己老师脸上写着求知欲的表情,则有些失笑的道。   “并不是井上老师所想的那样,她不是活跃在棋坛上的人,甚至都根本不怎么下将棋,只是我输给了她一次,而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对弈的机会而已。”   说完,她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   “相信,等到对弈的机会到来时,她也一定会溃不成军的。”   井上闻言恍然,原来如此么。   倒也是,他曾经也有这样的情况。   在年龄还尚小之时,输给了一个人后,一直都记挂在心里,但等到水平猛涨之后,却也一直都没有再次对弈的机会。   这样,难免会一直记住,相信梦子小姐也一定是这种情况吧。   而至于近卫梦子所说,和她那个对手再次对弈后,对方一定会溃不成军的这件事情,井上也是相信的。   毕竟近卫梦子的棋艺,没有人比井上更为清楚了。   而且近卫梦子这个人,身上就有着一种让人信服的魅力。   或许应该说,是自信吧。   源于她本身强大的自信所导致,甚至对于她的有些地方会失礼和傲慢,你都会因为她所透露出的这份自信,而觉得理所当然。   近卫梦子在井上的眼中,很神秘,尽管她是传授她棋艺多年的老师,也依旧如此。   近卫梦子一直都对于将棋的天赋很高,只是很多年前,她那时对将棋没有这么上心,更多是把将棋当做一种兴趣爱好来对待。   算是有些在荒废天赋吧。   但这样说不是完全对,应该是她太过于相信自己的天赋了,相信到她觉得哪怕她自己不努力,也一样会攀上顶峰。   而后来,也不知道遇见了什么事情,导致她突然改变了有些玩世不恭的态度,而是变得开始让人琢磨不透了起来,包括将棋,她也突然十分认真的对待。   其实,作为近卫梦子多年的老师,井上是知道一些内幕的。   因为当年近卫梦子也参加了上一次的储争。   储争一开始的时候,近卫梦子还很年轻,而凭借着她自己的聪慧,也确实在储争中没有遇见什么过大的坎坷。   大概就是不温不火的程度,虽然坐上储君宝座是奢望,但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就算在储争中被淘汰了,但结束后被家族试做人才而器重,选择培养绝对不是什么问题。   毕竟那时候近卫梦子还不是现在这般近卫家的既定继承人,在她上面,也还有4个哥哥姐姐。   而这四个哥哥姐姐,当时也同样都在储争中,并且比她走到了更远更远的地方。   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那继承人怎么都轮不到她的头上,大概就是做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而已。   所以能被家族视为人才而发掘和培养,也已经很不错了。   而如果这样一直走下去,虽然比不过她的4个哥哥姐姐,但怎么说,都不会被家族忽视。   但最后的结局却是,近卫梦子在储争中的所有,一夜失去。   理由很简单,那就是她被人淘汰了,辛苦打拼和积累的一切,也自然都化为了对方的口粮。   如果单纯是这样也就算了,毕竟走到了这里,已经足够证明了她的本事,就算被淘汰,但家族也会培养她。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那4个在储争中的哥哥姐姐,在她被淘汰后,也都陆续暴死。   虽然储争是禁止了暗杀和刻意残害同胞的这种事情,但储争中的黑暗和血腥,也远远超乎了人的想象。   毕竟储争就是座笼子,所有人都朝着唯一一个位置而不择手段的笼子。   而近卫梦子哥哥姐姐陆续死去的一年后,她已经重病在床很久的父亲,也随之离去了。   而近卫梦子,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近卫家唯一的继承人。   然后,就是改变,或许也可以说是成长,近卫梦子变得越来越让人无法琢磨。   再然后,就是现在了。   井上看着近卫梦子雍容的面颊,心里有些叹息。   血亲的相继离去,除了无比的痛苦,也让家族的重担,落在了当时还很年轻的她身上...   相信梦子小姐这些年,也一定过的很艰难吧。   储争中近卫梦子到底是被谁淘汰的,井上不知道,因为他没有询问过,也清楚,这些事情不是他够资格去询问的。   只是他知道,淘汰梦子小姐的这个人,一定给她带来了极为严重的影响。   甚至井上心里还有过略为黑暗的想法。   那就是梦子小姐同胞的陆续死亡,是否也和梦子小姐被淘汰的这件事情有关。   但这个想法,井上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这也太不现实了。   这也根本联系不到一起,同样也没有人有理由这样做,总不可能是梦子小姐故意为之,像什么铲除掉哥哥姐姐后,就能理所当然的成为家族继承人之类的。   先不谈实不实际,如果近卫梦子真的有这种手腕,那还退出储争干嘛,分家家主难道还比得过储君的位置么。   所以怎么想,都不实际,   而井上,也自然很快就将这个想法,在心里打消了。   总之,近卫梦子的一切,在井上眼里都很神秘,但毋庸置疑的是,他很信服近卫梦子,各种意义上都是这样。   尽管认真来说,他是老师,但也是如此。   所以对于近卫梦子的这次参加储争,他也相信,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沉淀了,近卫梦子一定能走到比上一次更加更加长远的地方,甚至储君,也不是不敢想。 第430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又闲聊了几句后,井上看了眼更加暗沉的天色,便随之告退了。   而棋室中,也就自然只剩下了近卫梦子一个人了。   棋盘上落满着没有规整好的棋子,她就这样看着外面细雨纷飞的庭院。   时间过去了许久,近卫梦子也一直都保持着这样的动作。   而就在这时,另一人进入了棋室中。   “梦子小姐,最近天气越发寒凉了,还是请要注意保暖了。”   进来的人,是一位年近半百,两鬓有些斑白的老人。   他是近卫元的弟弟,近卫茂。   同样,他也和他的哥哥近卫元一样,几乎一生都奉献给了近卫家。   而近卫梦子对他,也自然很是熟悉。   闻言,他回头看着背后的老人,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是茂叔叔啊,这么晚还没睡么。”   而近卫茂见状缓慢回答着。   “这段时间不知为何,总是睡不着呢,就想着半夜起来看看雨景,梦子小姐您呢,是因为什么没睡呢。”   看着庭院的雨幕,近卫梦子回答。   “看来我和茂叔叔一样呢,也是这段时间,经常睡不着。”   闻言,近卫茂笑而不语,因为他很清楚,这段时间,对近卫梦子有多重要。   而近卫梦子,则一直都看着庭院。   慢慢的,她也不知道想起了些什么,脸上浮现着淡淡的笑容。   此情此景,难免让她想起了一个照顾了她多年的人。   记得元叔叔,曾经也经常半夜,对我说这样的话呢。   对于近卫元的死,近卫梦子说不在乎,是假的。   毕竟近卫元,其实也算是她的半个亲人了。   但她现在,只能忍耐,按耐住,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办法,毕竟现在,根本不是节外生枝的时候。   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这件事情,她就准备就这样算了。   只是还没到时机而已。   现在,她正在做着一件对于她储争十分重要的事情,不允许,她因为其他事情分心。   她想着沢村五十鈴转告给她的话语。   沢村五十鈴这样高傲的人,自然不会顾及什么情面或者委婉,而且她也根本不认为近卫梦子值得她去留情面,尽管她很有可能是百合川储争中的大黑马,也依旧如此。   毕竟她也不屑于去隐瞒,既然这是真理葵做出的决定,那就让她去做好了。   所以沢村真理葵的话,沢村五十鈴,也一字不露的全部转告给了近卫梦子。   “我一定会亲眼目睹你死亡时的模样的。”   听到这样的话后,近卫梦子内心阴沉的难以想象。   而且更关键的是,近卫元,也是死在了说出这句话人的手中。   这一切,她全部都记在了心里,并没有忘却过。   她想着沢村五十鈴转告给她的话。   如果真的可以做到,那就来吧,最好不要是什么像是威胁的大话,这样,才会让我看不起你。   近卫梦子是无法和沢村五十鈴这种沢村家前几号的人物作对,但这也并不意味着,沢村五十鈴想对她做什么,就对她做什么。   毕竟两人是出自不同的两个家族,而且长久以来也一直都有着旧怨,所以一点点小事,都可能演化成一场摩擦,就更别说是沢村五十鈴和近卫梦子这两个在各自家族中,都占有话语权的人物。   所以近卫梦子并不惧怕沢村五十鈴,就像当时听到这句转交的话时,近卫梦子所回答的一般。   “那就拭目以待吧,我很有耐心。”   毕竟虽然身份上说,沢村五十鈴是比近卫梦子要显赫,但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她也无法对近卫梦子出手。   更何况,虽然现在近卫梦子确实无法和沢村五十鈴比拟,但未来的事,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就像近卫梦子的话一般,拭目以待吧。   她想着这些,看向庭院的眼神,都浮现着怡然。   哦对了,那个在自己手下逃过一命的女孩,听说也参加储争了。   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后,竟然没有选择乖乖的苟延残喘,而是迈步到了另一个漩涡之中么。   看来,她还是没有认清自己呢。   毕竟弱小的人,就是会被任凭摆布的,这是很久之前,近卫梦子就学到的一个道理,在里原木万华身上学到的一个道理。   又或者,是想报仇么?就像没有乖乖认清现实一样,毕竟,都已经参加储争了。   想着这个可能性,近卫梦子嘴角含着笑容。   如果真的有这样能力的话,那就来试试看吧。   对于北岛鸦参加储争的事情,近卫梦子并不在意,就包括那个野横组曾经叫什么的组长,归顺到了北岛鸦手下的这件事,她同样也不在意。   哪怕北岛鸦这个女孩,是她曾经要杀的人,但也同样不在意,毕竟那也就大概类似于顺手而为罢了。   她真正的目标,还是储争,以及对里原木万华的报复。   而她现在,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夜色的和式宅子中,她对着身后的近卫茂问道。   “那边的事情处理妥当了么。”   闻言,近卫茂回答着。   “没有什么遗漏了,梦子小姐,只等采发了。”   之后,近卫梦子就没再开口,只是看着外界夜雨中的庭院。   这样么,那开来,也很快了呢。   ------   这里是坐落在繁华千代田的一个不起眼街区中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居酒屋中。   夜很深了,客人寥寥无几,就只剩着五六个。   而这五六个中,也基本都酒醉盎然,说着胡话,而唯一一个清醒的人,还一直都将视线放在吧台座位前,一个曲线窈窕的背影上。   里原木万华的面前,依旧摆放着符合她较为特别口味的食物。   一杯甜果汁,配着许多相当下酒的小菜。   好像这已经成为了她的惯例,她的每一天到了即将结束,也就是快到要睡觉时间的时候,她都会进入了一个就近的居酒屋,吃上这么一餐。   也不知道她的身材保养妙招到底是什么,这样都不会胖,而是看着从各种意义上,都会击中男人对于身材幻想的好球区。   她就这样托着腮,百无聊赖的吃着串烧,而这样慵懒的身形,也就只有店中唯一一个还算清醒的观众。   不过很快,在这样的深夜,居酒屋内,就又迎来了另一个客人。   北岛鸦拉开暖帘,在门口脱下鞋,放入鞋架中,随即走到把台前,里原木万华身旁的座位上坐下。   里原木万华弯着眉,颇有兴致的看着她。   “阿拉啦小学妹君,跟踪,又或是尾随,如果真的是想做什么特殊的事情,完全不用这么麻烦,跟我说一声就好了,又或是小学妹君,有什么奇怪的情调?”   闻言,北岛鸦对着老板说来一杯生啤,随即才回复着里原木万华。   “你的行踪,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或者说,今天你没有去看脱衣舞娘的表演,才让我有些奇怪。”   说完,她看着眉眼带着妩媚笑容的里原木万华,又道。   “难道这不是你每日行程中必备的一环么。”   闻言,里原木万华道。   “不要这样拆穿我嘛,我也只是喜欢看些美好的事物而已,如果这些美好的事物能再带点颜色,那就再好不过了。”   对于常看脱衣舞娘表演的这种事情被点明,她没有丝毫的尴尬,脸上带着的笑意,就仿佛,这是个什么微不足道的小爱好一般。   不愧是你,里原木万华!   说完,她接着道。   “所以,小学妹君今天是有事情专门来找我么,那真是太遗憾了,亏我还觉得这是个单纯又美好的邂逅呢。”   她像是失落的叹了口气,然后,弯着眉眼,托着腮,酒红色的眸子中流淌的又满是笑意。   “那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小学妹君,第一次主动的来找我,又是为么什么事情呢。” 第431章 .敲竹杠   “那么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小学妹君,这第一次来主动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里原木万华手里拿着肉串已经被吃干净的木签,在眼前晃悠了两圈后,随即看向了身旁的北岛鸦。   “该不会,是对我图谋不轨吧?”   仿佛将一个话题给掰歪是里原木万华与生俱来的天赋一般,无论什么事情,在她嘴里,都会变成另一个味道。   而这时,北岛鸦所要的生啤,也终于来了。   她端起扎啤杯,抿了一口。   尽管是天气越发转凉的秋天,但啤酒,也还是要凉的才好喝。   至少北岛鸦,是确实无法理解热啤酒的口味。   虽然,很多人都喜欢喝热啤酒。   总之就是各有各的爱好的,虽然除了啤酒的其他大多事物上,北岛鸦还是更喜欢温暖的事物。   或许,是冰啤酒在入喉那一瞬间所造成的刺激,可以让她更加清醒吧。   而里原木万华,则看着北岛鸦畅饮的模样,像是有些羡慕。   “真好呢,小学妹君的酒量,能这么随意选择品尝不同的啤酒,不同的口味。”   随即,她又有些揶揄的小声嘀咕着。   “明明还是个未成年的少女,偷偷学坏偷偷学坏!”   她手指戳着面前的果汁杯,颇为懒散。   “明明我也想这样尝试来着,可惜,我好像对酒这个东西太过绝缘了。”   要硬说喜欢喝酒,那里原木万华肯定不至于,毕竟她就压根没喝过多少,又谈何喜欢它的味道,就别说成瘾了,更何况,她本身就讨厌酒,包括任何的酒类。   只是就像越做不到的,她就越想去尝试一般,酒量纸做的她,却老想挑战挑战自己。   一句话就能形容,心里没有B数。   又或许,是她也想时不时手里就托着一个红酒杯摇晃,偶尔抿一口之类的。   这样看起来更有格调不是么。   别说,这样想想,好像确实。   毕竟里原木万华本就更喜欢夜晚,也更喜欢不开灯的空间。   而就是这样环境下,里原木万华托个红酒杯,站在落地窗前,片刻后,回头,泛着绮丽光华的酒红色眸子,饶有兴致的看着你,笑了一笑。   有画面了!这样确实更能烘托氛围,让她看着更加神秘。   简单点来说,就是逼格提升了!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个什么龙套角色!   只是可惜,一般这种情况的时候,里原木万华手里拿着的不是果汁,就是白咖啡,而且她也在没人的时候像个傻泡一样,突然饶有兴致的一笑,也不会站在落地窗前,毕竟站久了,会累。   在房子里,更多的时候,她都是像没骨头一般软软的躺在沙发上,懒得要死,尽管这样,会让她显得更加妩媚和性感就是了。   其实,里原木万华也是个很懒的人,虽然也至于“床以外的地方就是远方”这么严重,但她,确实是个很懒散的人。   能让她提起干劲的,或许就只有有趣的事情了。   总之,尽管知道自己不擅长酒水,但她总是爱在边缘挑逗着,一次又一次的试探着自己的极限,然后又一次又一次的被随时跟从的中居杏送回家。   就比如现在,看到北岛鸦畅饮的模样后,里原木万华自然又开始跃跃欲试。   随即,她对着老板招手。   “打扰一下,老板,麻烦来一杯生啤,谢谢~”   不过就在她话语刚落之时,北岛鸦就阻止了。   “我有些事情想麻烦询问一下你,如果你能等我走之后再喝,那真是感激不尽,作为耽误你时间的补偿,这一顿,我会请客的。”   对于里原木万华的酒量,北岛鸦也还是有这个浅显的认知的,毕竟上次在居酒屋中,她喝完一杯直接就倒了。   然后呕吐时,有那么几滴不明液体不小心溅在了北岛鸦手腕上那圈由北岛玖系的绷带上。   对于这件事,北岛鸦可是一直都耿耿于怀着。   虽然也不能就完全排除里原木万华是装出来的可能性,但能避免这种情况,还是就避免吧。   北岛鸦看着里原木万华跃跃欲试而伸出的手,面容清冷的这样说道。   而里原木万华闻言,想了想后就没再要啤酒了,反正等会有人请客,血赚。   虽然是小钱,但别人的钱花起来,总是格外香的。   “那我再叫一盘串烧没问题吧,毕竟嘴里不吃东西,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呢。”   她知道,这对于现在的北岛鸦来说是小钱,这都不算要求,甚至她说再来几十盘串烧,北岛鸦也一样会欣然答应。   这些她都知道,而她这样做,也只是单纯的那种为了敲竹杠的乐趣而已。   毕竟生活中的乐趣,总是要自己去寻找才对,不然那可实在是太枯燥了。   而北岛鸦也很懂,所以,她对着老板说道。   “先生,按照今天的标准,未来一个星期这个女士来用餐的费用,我等会都会一并支付了。”   里原木万华闻言笑了笑,对于敲竹杠的乐趣,她满足了。   虽然有些小学生般的恶趣味,而且这些钱对她而言也不值一提,但乐趣就是乐趣,小乐趣,也是乐趣。   里原木万华,是一个无论何时,无论何种境地,都不会让自己无聊的女人。   她对着北岛鸦说道。   “那么小学妹君,作为未来一个星期饭票的回报,你又是想知道什么事呢。”   说完,她又补充道。   “先说奥,要是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帮助的话,就恕我无能为力了。   毕竟如你所见,我现在也就只是个喜欢看脱衣舞娘表演,夜晚混迹居酒屋的普通女人而已。”   说到这里,她看着北岛鸦的眼眸,变得有些狡黠。   “而小学妹君,现在可是大人物了呢,据说都已经参加储争了。   该说不愧是食肉动物么,还是按耐不住本性,吃腻了杂草开始露出獠牙,走上继续狩猎的道路了么。”   她像是有些害怕。   “变得可怕了呢,小学妹君。”   而北岛鸦对于她的话语,脸上也没有露出什么其他的波动。   她只是抿了口生啤,然后有些认真的说道。   “我来找你,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那就是道谢,之前一直都没机会说,毕竟见不到你人,而且我也才出院没几天。”   她看着里原木万华。   “那晚上,中居小姐将昏迷的妈妈从公寓中接走,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真是谢谢你了。” 第432章 .截然不同的活法   深夜,繁华千代田某个不起眼角落中的居酒屋内,依旧是寥寥几桌的客人,对比起街道另一头那个人声鼎沸的居酒屋中,生意显然不止差了一截。   但尽管如此,老板也面带着笑容,用他擅长安慰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这可是得来不亦的休闲时间!要好好珍惜才行啊!   这也是在为明天的奋战!养足精神!   虽然老板劲头很足,但很可惜,这句话,他已经不知道说过第几次了,而且每天,客人也都是这般稀少。   或许再过不了多久,这家生意不太好的居酒屋,就会被迫关门了吧。   但至少目前,老板还是很有干劲的。   “串烧拼盘来了,两位小姐请慢用,有什么需要记得第一时间呼叫我哦!”   他将串烧拼盘放在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的面前,说完了这样的话后,便继续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嗯,就是一遍又一遍的擦着料理的厨具。   里原木万华拿起一根还在滋滋冒油的串烧,鼻尖感受了下刚出锅的它所造成的灼热和肉香,随即放进了嘴里。   她哈了几口气,显然被烫到了,但最终,也还是咕咚咕咚连忙三两下的就咽进了肚子里。   嗯~!花别人钱吃的东西,就是要更香一点才对!   她这样想着,随即看向了今晚的金主,道。   “道谢?”   闻言,北岛鸦点了点头。   “嗯,毕竟中居小姐要是没有你的授意,是不会赶到现场的。”   看着北岛鸦的模样,里原木万华点了点头。   “真不想你的作风呢,但其实认真想想,又是你的作风。”   这样说完后,她也没等北岛鸦开口说话,便继续自问自答着。   “因为挺难想象你会这样一本正经的道谢来着,明明用利益来扯平,才想是你的作风,毕竟,小学妹君,可是个相当不喜欢欠东西的人。   可又关乎到北岛阿姨的话,这又确实符合你一贯的态度。”   里原木万华托腮这样说着,但随即又像是觉得有些麻烦一般,甩了甩手。   “总之,要是真的想道谢的话,那找错人了哦,你应该去找杏才对,毕竟,是她到场带走的北岛阿姨。   而且,听说当时还有好多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的角色,拿枪对着杏的头呢,仿佛下一秒就会开枪一般,好可怕来着,光是想想,就好吓人!”   说道这里,仿佛是为了加强言语的真实性一般,里原木万华张牙舞爪的,表明当时的现场,到底有多危险。   但当她看到了北岛鸦依旧平静的面容后,也顿感无趣,重新懒散的托着腮。   “反正杏也没有害怕,径直的进入了公寓,将北岛阿姨给带了出来,这就是英雄救美么!爱了爱了!”   她笑着这样说道,还不忘了揶揄某人一句。   “而这个时候,某个最该出现的人,也不知道在哪里奥!”   北岛鸦闻言,沉默着,只是抿了抿啤酒。   而里原木万华看着她的模样,笑容依旧灿烂。   “真被说到痛处啦。”   里原木万华倒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单纯的恶趣味而已。   或者应该说,恶趣味的她,就是知道这件事是北岛鸦的痛处,所以才故意说出来的。   但看着北岛鸦依旧平静的模样,她很快也就觉得无趣了,不再纠缠着这件事。   她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   “反正,要想道谢,你该去找杏才对,不该来找我。”   而北岛鸦依旧无言,里原木万华见状,侧脸趴在桌子上,偏头看着她。   “还在为刚才的话生气啊,别这么小气嘛,我就是活跃活跃气氛而已,你啊,明明是个很有趣的人,但却老是板着脸,平添无聊,明明你笑起来要更加好看才对,为什么就是不爱笑呢。   无论是好事情,还是坏事情,发生都发生了,喜也是一天,忧也是一天,干嘛不选择让自己更快乐的活法呢,至少,自己是愉快的,不是么?”   她趴在桌子上,偏头正对着北岛鸦,酒红色眸子中,满是慵懒和无所事事的写意。   该说不说,里原木万华确实是自由的,至少,她是只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什么都不能阻挡她,哪怕是万丈深渊挡在她想要到达目的地的前方,或许,她也会跳下去。   毕竟,就像她所说的,喜也是一天,忧也是一天,你无论怎么活,那都是度过了一天。   至少这个方面上,里原木万华是绝对自由的,从她能干脆利落的放弃储君这个位置上来看,就能够知道了。   她的世界里,只会区分,如何做,会让她更加喜欢,更加愉快,从这点上来看,她倒是意外的单纯,不含利欲,不含道德,也不含他人的因素,只会去做她想做的。   北岛鸦看着她的模样,也看着这条和她截然不同的活法。   里原木万华这种无论对任何事情都可以做到的释然,和敢于舍弃的态度,是北岛鸦所没有的,也做不到的。   但她也同样,没有向往,只能说,人各不同吧。   她只是抿了抿啤酒,随即开口道。   “没有生气,毕竟你说的是事实,我也无数次反思过了,为什么会发生那种事情,但无论如何,以后都不会了。”   不知为何,或许是里原木万华的性格使然,也或许是她知道着很多北岛鸦的秘密,也或许是见过她最为狼狈的模样,但总之,有些话,北岛鸦能对里原木万华说出口。   虽然也不至于畅所欲言的程度,但有些对别人说不出口的话,她却能对里原木万华,说出来。   至于曾经,在里原木万华刚落位时,也算是最为脆弱之时,北岛鸦所准备的要弄死里原木万华的后手,也早就已经被她放弃了。   倒也不是什么突发好心或者同情,只是她觉得,里原木万华,不可能就被这样给弄死,而现在知道了更多的北岛鸦,也清楚,事实的确如此。   除此之外,也还有就是,从本质上来说,里原木万华,是个最好的合作者,而且从根本上来说,两者,也没有什么绝对的仇恨,所以,说不定,以后还会合作的机会。   但前提,是你要有不被她黑吃黑的能力,和承担的起与她合作的代价。 第433章 .幸运儿   北岛鸦看着里原木万华,回答着她的问题。   “虽然确实如你所说,是中居小姐救场带走了我的母亲,我也确实很感谢她,毕竟当时要是没有她,我的母亲也无法这样脱身。”   但毋庸置疑,是你的意思传达了下来,才让中居小姐展开了相应的行动。”   确实如同北岛鸦所说,那天中居杏赶到公寓附近,是里原木万华的意思,但其实也不能说是绝对。   毕竟里原木万华当时被禁足在百合川的宅子中,无法得知外界的消息,只是察觉到了百合川雾生有可能在刻意隐瞒自己什么事情后,她才用特殊的方式联系上了中居杏,让她注意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然后,中居杏才知道了北岛公寓的事情,随之赶了过去。   这可以说是里原木万华的功劳,毕竟是她传递的意思,但也不能这件事就是绝对因为她才产生,毕竟,之后的时候,都是中居杏自主做的决定,就包括带走北岛玖,也是她自己作主的。   总之,里原木万华也不屑于隐瞒这些事情,所以原原本本的和北岛鸦说了。   而北岛鸦闻言,表情依旧平淡,只是道。   “到了现在,多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这一件事,是我欠你的。”   闻言,里原木万华愣了一瞬,趴在桌子上的前半身缓缓直起腰来,稍微显得正经了些。   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饶有兴致的笑道。   “讲真?”   北岛鸦抿着啤酒,轻轻点了点头:“嗯。”   里原木万华见状笑的有些揶揄。   “没想到这么无情的小学妹君,有一天竟然也会主动说出欠下人情的这种事,这么轻易的做下许诺,可是说不定会因此吃大亏的哦。”   闻言,北岛鸦回道。   “当然,这都是视情况而定,人情这种东西,随时都可能因为各种意外的情况,在我这里失去效用。”   北岛鸦少见的语气没有那么正经,而是打着趣,虽然声音依旧清冷就是了。   而里原木万华闻言,则灿烂的笑了开。   “能这么一本正经的说出这样厚脸皮的话,我还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了呢!小学妹君!”   她好像有些开心,显然心情不错。   “那我就不客气的接受了啊,等以后有什么事情要你还这份人情的时候,你可别后悔。”   北岛鸦闻言,只是抿了抿啤酒。   她这样主动说欠下人情,当然不是感情用事,虽然她确实感谢里原木万华搭救了北岛玖,但如果只是感谢这件事,那也还有很多种方面可以回报,而不是先现在这般这样做下许诺。   虽然人情这种东西有些口头空谈,并没有什么证明,特别是对于北岛鸦这种老骗子来说,这种东西往往都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   但,这也分人,分面对谁。   有些人的人情,你一旦欠下,那就必须还。   而让北岛鸦亲口许诺人情的原因,也是因为,经过这几次的事情,让她发现,尽管不知道里原木万华对于自己是何感官,但至少,她对于北岛玖的感官,还是倾向与善意。   无论是之前北岛玖生日的前夜,上杉木在北岛鸦不在家时,突然打算前去,而里原木万华阻止的这件事情,还是这次中居杏的救场,都表明了,如果情况允许,那里原木万华,不介意帮助北岛玖一把。   所以,北岛鸦才会欠下这个人情,只要里原木万华对于北岛玖的感官倾向与善意,那就是值得。   而且,就如同里原木万华很了解北岛鸦一般,北岛鸦也了解里原木万华。   尽管她和里原木万华认真来说,并没有太多的相处,但里原木万华的性格,实在是太过鲜明了,毕竟,她不屑于隐藏。   她是个高傲的人,骨子里流淌的是极其的傲慢,她要是真想让你做什么事情,也根本不会用什么还人情的方式来胁迫你,甚至威胁都不会。   她只会打断你的脊梁,摧毁你所有反抗的心思,以此来完成她想让你做的事情。   总之,这个口头上欠下的人情,对于北岛鸦来说,是划算的。   里原木万华比起刚才,心情显然更愉快,连串烧都已经放下不吃摆在拼盘里了。   她托腮偏头看着北岛鸦,道。   “那你除了道谢,找我的另一件事呢,就是你一开始所说想知道一些消息的事。   我现在心情不错,要是不是太过于难以开口的话,说不定就畅所欲言了哦。”   她眯眼笑着:“当然,就算你是想知道我的xp是什么,更喜欢什么姿势,也不是不可以。”   有些人就是这样,明明自己也没有经历过,但嘴上的挑逗,却比谁都行。   或许,这就是天赋吧。   而北岛鸦闻言,也当然不可能真的就借杆上爬去问什么幺蛾子xp了,毕竟,她也不感兴趣。   她端起已经少了一半啤酒的扎啤杯,又抿了一口,道。   “我现在也参加储争了,这应该是你早就知道了的消息,看你的样子,好像也没有感觉到任何意外。”   里原木万华托腮看着她,安安静静的等待着下文。   而北岛鸦也接着说道。   “北岛成为分家,是你做出的决定,所以你落位了后,我自然应该被罢名才对,但事实也证明,并没有,相反,我还得到了现任大宗长的承认,也得到了参加储争的资格。   这些,其实并不是因为我本身才得到的,我都清楚。”   说完,北岛鸦面容依旧平静,她只是看着旁边的人。   “里原木小姐,我一直都没有询问过你这件事,但你应该是知道原因的吧,毕竟除了和你有关,我也想不到其他的原因,让大宗长这样做。”   闻言,里原木万华托着腮,想了想后,道。   “知道呢,但很可惜,不能和你讲哦,倒也不是我刻意卖关子,只是确实知道这些对现在的你来说有害无益,毕竟要是说了,那接下来那个老头的动向,我就无法琢磨了呢。   同样,小学妹君现在的道路,也会产生变动,可能会好,也可能会更坏,谁知道呢。”   她有些遗憾的微微摊了摊手。   “所以,很抱歉咯小学妹君。”   闻言,北岛鸦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也没有接着询问。   毕竟,这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她一开始就没有抱着会得到回答的心理。   她今夜想知道的事情,是另一个,上面的事,只是顺口一问而已。   她又道。   “那我再问一个人。”   里原木万华偏头,笑容促狭:“是哪个幸运儿这么荣幸能被小学妹君亲口询问呢?”   生啤杯已经空了,北岛鸦看着透明玻璃杯中的残影,道。   “近卫梦子。” 第434章 .暴君   北岛鸦看着面前啊的透明玻璃杯,面容平静的对着身旁的里原木万华说道。   “我想向你询问的人是,是近卫梦子。”   新一杯生啤随着北岛鸦的语落,就被老板端在了她的面前。   老板面带笑容的说道:“请慢用!有需要请尽管叫我。”   而北岛鸦闻言,则点了点头,随即抿了口凉的生啤,感受着那入喉一瞬间的刺激感。   明明按理说,北岛鸦应该没有这样的酒量才对,毕竟身体根本就没有过多适应过酒精的经历,但北岛鸦现在一个扎啤杯都喝光了,也依旧面不改色。   只能说是天赋吧。   虽然天赋是啤酒肚什么的,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   而里原木万华闻言,表情却没有露出什么太大的波动变化,只是带着理所应当的笑容。   就仿佛,她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北岛鸦要向她询问的人,就是近卫梦子。   不过尽管如此,但她还是很作妖的用着大惊小怪的语气。   “纳尼纳尼,小学妹君你竟然是想要知道她的事情么,劝你可千万不要对她产生什么坏心思哦,毕竟,她可是近卫家的宝贝女儿呢!”   说完,她又记起来了什么,随即补充道。   “唯一仅剩的宝贝独女儿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里原木万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脸上满是狡黠的笑容,看着让人感觉有种妩媚的坏意。   北岛鸦抿了抿啤酒,虽然这里店小,但其实酒水味道还是不错的,很顺喉咙。   随即,北岛鸦接着里原木万华的话。   “那她以前是还有兄弟姐妹么。”   里原木万华点了点头。   闻言,北岛鸦看着她,看着她有些恶意的笑容,和之前意味深长的语气。   “是你杀的?”   见状,里原木万华笑容更甚,但语气却很惊慌。   “小学妹君可千万不要胡说,被别人听去了我可是要被抓走的,毕竟我也只是个普通女人呢,要是那么庞然大物的近卫家听了你的话,那我可没有一点反抗能力的。”   说完,她还仔细思索了一下会遭遇到什么事情的可能性。   “或许是沉海,又或是筑墙,又或是嘻嘻哈哈把我大卸八块之类的,但我这么好看,应该是把我关在小黑屋里更有可能吧。”   随即,她微微挑了挑眉,又拿起串烧干了起来。   “总之,储争那么危险的地方,什么事情不会发生了,怎么可能是我呢,我那时候年龄那么小,很单纯的,听到她几个哥哥姐姐去世的消息后,还为此难受了好久呢。”   闻言,北岛鸦看着里原木万华的笑容。   那看来就是她干的了。   倒也是,这种丧心病狂的家伙做出这种事来,也不算奇怪。   北岛鸦大概也清楚了,关于近卫梦子逝去的同胞,多半都是里原木万华干的。   只是理由呢,北岛鸦并不清楚理由。   而她现在想问的,也就是关于近卫梦子的一切事情。   之所以她会选择来问里原木万华,也是因为久信尊在刚跟随北岛鸦的时候,就已经将一切事情,都对北岛鸦全盘交代了。   因为里原木万华的关系,所以野横组一夜覆灭了,这也就导致逃出生天的久信尊一直心中有着怨恨。   所以他在小町街某个废弃地下室中躲了一段时间后,便准备先从当时落位失势的里原木万华身上拿回来些代价,然后逃往海外。   北岛鸦听到这里的时候,就大概明白接下来发生的事了。   就算是个落位的储君,凭当时的久信尊,也绝对接触不到,更别说还是里原木万华这种多方视线聚集的人了。   而果不其然,据久信尊所说,他只是刚在里原木万华附近漏了个头,随即立马就被抓走了。   而抓走他的人,就是近卫梦子。   本来久信尊当时都做好认命的准备了,不过却没想到,近卫梦子留了他一命。   至于留一命的原因,只是因为他当时想对里原木万华报仇。   而近卫梦子,也想对里原木万华下手。   然后,久信尊就回到了小町街中,一直等着命令。   再然后,就是被命令让他去杀北岛母女。   久信尊知道的不多,他能了解的就只有这些。   不过这也足够让北岛鸦终于知道了近卫梦子对自己和妈妈下手的原因。   就如她一开始所料,是被牵连了。   因为据久信尊所说,近卫梦子,和里原木万华,有着很深的仇恨。   虽然不是完全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理由牵连到了自己头上,但北岛鸦也不想去了解。   对于那些大人物来说就是这样,很可能是随手而为罢了,根本意识不到,这会给当事人带来多少影响。   再结合这段时间近卫梦子也一直没有来找寻过自己,也没有出现其他身影,这也证明了,近卫梦子,并不是对自己有着一定要杀死的决心,也同样证明没有一定要杀死的理由。   所以,真的很有可能是,随手而为。   北岛鸦想到这,再次抿了抿啤酒。   这就是强者,有着随意支配别人生死的权利。   她眼眸低垂,也不知道要想些什么。   既然她和里原木万华是仇人,那也说明,里原木万华一定很了解她,至少,比起别人,要了解更多的事情。   北岛鸦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她平静的说道。   “虽然我现在还不清楚具体原因,但我知道,是因为你的某些事情,导致了大宗长给了我参加储争的便利通道,而他这样做的目的,也是和你有关。”   闻言,里原木万华脸上带着笑容,等待着北岛鸦的下文。   而北岛鸦接着道。   “所以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也无法改变我现在和你在同一条船上的事实,我所做的一切,在大宗长的眼里,都是为了关于你的某个目的铺路。”   而我来找你,也不是为了让你给我什么帮助,或者助力,只是为了知道近卫梦子的事情。”   她看着里原木万华,有着很平静的语气讲述着。   “我的目标是她。”   闻言,里原木万华并没有惊讶,毕竟她也早就猜到了。   “啊咧,小学妹君,这种事情就这样轻易的说出来了么?就不怕我出卖了你之类的。”   对此,北岛鸦很平静。   “不会的,因为大宗长想让我在储争中走的更远,毕竟他给出的条件,就是我进入第二阶段后,才会将北岛是分家的事情,彻底落实。   这样做的原因,大概也只是为了让我这个棋子,起到更好的作用吧,而他让我成为棋子,也是因为你。”   闻言,里原木万华托腮想了想,随即有些懒散的说道。   “棋子啊...或许这就是养虎为患吧,那个老头总是这样,永远无法看到脚下的欲望。”   北岛鸦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啤酒。   直到目前,或许也只有里原木万华一个人,觉得北岛鸦是一个真正的老虎,也就只有她能说出来,百合川大宗长这种登天身份的人,是在养虎为患。   因为她总能在北岛鸦的身上,感觉到同类的味道。   但说是同类也不尽然,毕竟她更多的是玩乐心态,而北岛鸦,目的太过清晰了,甚至清晰到发指。   大概就是里原木万华明白,如果等北岛鸦上位了,她的手段一定比自己更残酷。   毕竟管中窥豹,现在微末的小学妹君都尚且如此,更别说手握实权,那任何事情,都要为她的目的让路。   如果她上位,一定会是个暴君。   那时候,她的仇人才知道什么叫做睡觉都不敢的血腥。 第435章 .这个冬天你想要的是什么   “那个老头,真是一如既往的傲慢啊,总是这样,让人深感无趣,所以这才是我不喜欢他的理由。”   里原木万华手中拿着串烧晃了晃,百无聊赖的这样说着,显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兴致没有那么高了。   随即,她对着北岛鸦说道。   “所以,你想知道什么,趁我现在还没有完全失去兴趣前就问哦,不然等会,说不定我就变卦了来着。”   闻言,北岛鸦捧着啤酒杯。   “自然是关于你知道的近卫梦子的一切。”   她看着里原木万华。   “就包括她为什么如此仇视你的原因。”   闻言,里原木万华显然有些觉得有些麻烦。   “诶,要这样么,那可说来话长了,好麻烦的。”   不过刚说完,她又语气一转,促狭的笑道。   “但既然是我喜欢的小学妹君的主动询问,那情况当然就不同了,嘛,就花时间讲讲吧。”   随即,她一边吃着烧烤,一边用着慢条斯理,又事不关己的说着故事。   尽管她已经用着很简短很简短的语句来说了,但因为要讲述的事情太多,也还是不可避免的花费了半个小时。   接近半个小时后,里原木万华趴在桌子上,显然,说了这么长时间的不感兴趣的话,让她感觉很疲惫。   “嘛,事情原由就是这样了。”   说完,她想着那些记忆的画面,嘴角下意识勾着笑容。   “不过,那还算是场不错的体验,毕竟像这样抛弃一切的赌博,很难得不是么,就包括那最后歇斯底里的面容,也一样让我很享受呢。”   闻言,北岛鸦看着里原木万华。   只能说不愧是她么,让别人将兄弟姐妹的性命作为赌注,真是个丧心病狂的家伙。   见状,里原木万华有些抱怨的说道。   “用这种看向变态的眼神看向一个女孩子,是件很失礼的事情呢,小学妹君。”   她总是能这样,在不同是事情上,在女人和女生的两个自称中,来回转换。   闻言,北岛鸦将生啤杯中的最后一口啤酒喝下。   她想知道的事情,已经明白的差不多了。   随即,她看向里原木万华。   “真是多谢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北岛鸦拿出一笔钱支付给老板,并说明,这是里原木万华之后来这里用餐的费用,直到用完为止。   而里原木万华见状,则有些幽幽的埋怨道。   “不愧是小学妹君呢,吃干抹净了之后立马就开溜,来这里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毫不留情的压榨我这最后的一点利用价值。   明明我还一直都很想你来着,负心人,差劲,最低。”   里原木万华不停的吐槽着。   而北岛鸦,则看着她说道。   “我也不知道之后你的打算是怎么样的,但我想你也应该很明白,你保持这样的状态越久,对你自身的处境就越危险,特别还是这种时期。”   闻言,里原木万华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   “你是在关心我么?”   北岛鸦想了想后,答道。   “算是吧,毕竟以后,或许我们两个也有合作的机会。”   见状,里原木万华笑着。   “真是符合小学妹君作风的回答,不过不用想太多,我只是在找一个问题的答案而已。”   北岛鸦回复。   “那希望你早日找到想要的东西。”   说完,北岛鸦便起身,披上外套。   而里原木万华却托腮看着她,看着她径直的走到门关前。   在她临走之前,里原木万华看着她的背影,笑着问了最后一句话。   “那你呢,希望在这个冬天,得到什么?”   北岛鸦穿鞋的身影停顿了片刻,但也没有回复,随即,便离开了居酒屋。   只留下了里原木万华一人在居酒屋中带着笑容,若有所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走出居酒屋后,北岛鸦来到街道上,站在那里的是早已等候多时的小泉骨。   天空依旧还下着缥缈的细雨,小泉骨撑开伞,来到了北岛鸦的身后撑起。   她问道。   “得到想要的答案了么,大人。”   闻言北岛鸦回道。   “嗯,一些疑惑得到了解开,该知道的,也知道的差不多了,足够了。”   她看着哪怕到了深夜,都依旧灯火通明的这座钢铁森林。   雨很冰冷,风也一样,这座城市也相同。   也差不多,该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她这样想着,走上黑色轿车内。   而随着黑色轿车的缓缓驶向远方的街道,也有着另一个人走进了北岛鸦才离开不久的居酒屋中。   中居杏在门口脱下鞋,放在鞋架中,随即走到了里原木万华的身旁。   “大小姐,天色很晚了。”   这样说完后,她将里原木万华放在车内的外套,轻轻披在了前方人的身上。   而里原木万华,说道。   “是杏啊,要吃点东西么,我现在完全没有困意呢。”   闻言,中居杏犹豫了片刻后,也就坐到了里原木万华的身旁。   她想了想后,说道。   “北岛小姐,是为了储争的事情,前来的么。”   里原木万华吃着串烧,倒也没有隐瞒和犹豫,很干脆的点了点头。   随即,中居杏又道。   “是来寻求帮助的么?”   里原木万华摇了摇头。   “倒也不是,她只是来问些事情的,你也不要这样小瞧她啊杏,如果不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情况,她是不会让别人介入到她计划中的。   毕竟小学妹君才不是那种会将胜利成果给别人分一杯羹的人,她的胃口,可大了。”   闻言,中居杏想了想后,也没有再次开口之类的。   她只是看着里原木万华,显然有着心事的模样。   每次和北岛小姐见面后,里原木万华,都会这样。   果然,无论再怎么遗忘,也还是免不了受到过去的影响么,大小姐。   毕竟,北岛小姐为了她母亲可以去做任何事情的模样,很像啊。   中居杏脑海中浮现很多记忆,最终,她还是只叹了口气。   中居杏可以说是待在里原木万华身边最长最长的人,从小时候开始,就是如此了。   ----   幽暗的房间中,窗帘紧闭,年龄尚幼的中居杏窝在被子中,看着最新一期的女性打扮杂志。   看着杂志上青春靓丽女孩脸上的甜美笑容,她的眼神中,满是羡慕。   因为她有着妥瑞氏症,哪怕前一面表情再怎么正常,但下一秒,也可能控制不住的产生抽搐。   而门外,则是母亲的呼喊声。   “杏,今天搬来了新邻居哦,据说家里有个比你还小几岁的女孩,你要和我一起去拜访么?” 第436章 .少女杂志   (章末有一些话,还希望大家都能看一下。)   ---------   是一个双休日,年龄还尚小尚小的中居杏窝在被子中,偷偷的看着时尚杂志。   其实少女杂志什么的,不像是她这个年龄段会喜欢的东西,毕竟她今年也才小学五年级,还接触不到化妆之类的,但她也还是看的津津有味。   看着杂志中,青春靓丽的少女们摆着各式各样的姿势,她的眼里,满是羡慕。   不是羡慕她们的时髦打扮,也不是羡慕她们的靓丽妆容,中居杏羡慕的是,她们脸上那或俏皮,或甜美的笑容。   她就这样怔怔的看着,出了神。   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声音。   “杏,今天有新邻居搬过来哦,据说新邻居家里有个妹妹,虽然年龄应该比你小几岁,但你不是一直都觉得附近没有同龄人一起玩么,所以要和我一起去上门拜访,认识一下么?”   门外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精神过度集中于杂志的中居杏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心虚的连忙将少女杂志藏在怀中,大口喘着粗气。   随即,她将头从拱成一团的被子中钻了出来,露着个稍显红扑扑的小脸。   “诶?我就不去了妈妈,我想多睡一会,下次吧。”   闻言,门口中居杏的妈妈叹了口气,显然对女儿年龄还这么小就喜欢宅在家里,也不活泼的这一点感到无奈。   但她也没有再继续劝说了,只是道。   “那好,乖乖在家里等我哦,我去拜访一趟新邻居,顺便逛下超市,回来就做饭。”   闻言,中居杏点了点头,对着房门回答着。   “好,那我在家里等妈妈回来。”   随即,听着门外渐行渐远,直至下楼后消失的脚步声,中居杏这才松了口气,将少女杂志从怀中拿了出来。   她从被子中钻了出来,仰面躺在床上,看着上方天花板上的吊灯。   房间的样式并不能说太过特别,但也能看出来居住的主人是个小孩子,有卡通人物的抱枕,有娃娃,有用来吹肥皂泡的器具,还有着绳结和蜡笔画。   大概就是这样,不够奢华,但也不朴素,只能说是普通家庭中孩子的房间。   毕竟中居家,也只是个在东京随处可见的家庭,虽然它是国之家族御三家之一百合川家的人,但它也并不起眼。   要形容的话,那大概就是,百合川就像是一个城池,城池里面生活着各种各样的人,上至城主贵族,下至普通平民,什么类型的都有。   而中居家,就是其中的一个普通家庭,这样的普通家庭很多,毕竟一个极其庞大的家族中,也不可能只存在着尊贵显赫的人,延伸的子明,也一样不可缺少。   为了这些普通家庭,百合川也还专门设立了为其排忧解难的第九部。   只能说从历史中传承至今的御三家,每一个,都是庞大的家族。   而就是这样庞大家族中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中居杏,也有着属于她自己的烦恼。   穿着黑白斑点睡衣的她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片刻后,她将少女杂志打开,看着里面靓丽少女的笑容,随即也试着像那样笑了下,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无力的将杂志甩在一旁。   算了,万一笑着笑着表情奇怪起来,也只是会引人笑话而已。   中居杏这种想法,并不是平白无故的,因为她有着妥瑞氏症。   妥瑞氏症是一种儿童病,并不是无药可医,虽然比较困难,毕竟它有很多种症状,每种症状都需要进行医治。   而大概有三分之一的患者,会随着青春期的度过,就会症状缓慢消失,而还有三分之一会残留部分症状,至于另外三分之一,则会一直持续的成年。   只能说看程度吧,病情比较轻的,就算不需要治疗,等度过会到达青春期,一般都可以自愈。   虽然严格上来说,这类综合征不会对身体造成过大的危害,但对心灵上的伤害,却是巨大的。   比较妥瑞氏综合征,是儿童时期起病的病症。   而病症,也分轻度和重度。   大概就是患者会不由自主的做出各种奇怪的动作或表情,比如突然控制不住的大声说一些意义不明的话语,而且这种时候,声音也大概率会产生抽搐。   还有就是肌肉的抽筋,各种场合,都会突然到来的抽筋,可能是不停的歪脖子,也可能是突然不停耸肩眨眼,也可能是做什么运动时,手脚突然变得不协调。   更甚就是控制不住的清喉咙,狗叫,猪叫,或者说话说着说着,就变换为咕噜声或者大吼的其他话语。   还有就是有些动作他自己都感受不到,比如明明还在交流中,但患者的手,就像抽筋了一般,摆动了起来。   这不是什么隔一段时间才会发生的间歇性症状,而是每一天都会存在,根本不知道会出现多少次,也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产生的症状。   这些一切奇怪的动作和表情,都是患者无法自主控制的,无论任何场合。   再加上妥瑞氏综合征是只有儿童时期才会突发起病的病症,也可想而知,这种病症,会给小孩子,带来多大的心理阴影。   说简单点,就是被同龄人排挤,孤立,和欺负。   有一部励志电影《叫我第一名》就是说的这种综合征,里面的主角,就是病症一直持续到成年的患者,而其中也很明白的描写了,这类患者在社会中会遇到怎么样的困难,和异眼。   而中居杏,也是妥瑞氏综合征的患者,是6岁半时起病的,这种症状已经伴随了她很多年了。   不过好在,幸运的是,她有一对负责,且十分关怀爱护她的父母。   她的父母,甚至拿出了百分之一百二的爱护,来陪她度过了这些年。   这也让她有一段十分美好的童年,妥瑞氏综合征对她的影响,对比起其他儿童患者,也降低到了一个很小的地步。   不过尽管如此,在学校中排挤,也还是不可避免的。   毕竟小孩子总是不会把事情想的太负责,不合群的人,也基本都会对她采取不同的对待。   这是不可避免的。   但也好在父母的及时开解,让她没有遗留太重的心理阴影,但无法否认的是,中居杏,还是有些自卑。   她也想自由自在的想笑就笑,想玩闹就玩闹啊...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天天板着脸,在学校尽量一个人独处。   小小萝莉的中居杏,就已经是板着张脸了,让人看着除了觉得可爱之外,还有就是仿佛是在故意装着早熟一般。   也因为这,导致每次见到什么母亲的亲戚朋友时,她们都会很溺爱的揉着中居杏板起的小脸蛋,嘴里还说着什么“好可爱的小大人,好可爱的小大人。”   中居杏,可讨厌这一点了!   至于为什么板着脸,也当然是她故意为之的。   毕竟板着脸的时候做出奇怪动作,总比大笑的时候做出奇怪动作要稍微好一些吧...   嗯..好像两个都差不多来着。   但至少板着脸的奇怪动作,不会让同学太过放肆的嘲笑。   这样就够了啊...   中居杏视线从天花板移开,偏头看着旁边的杂志上靓丽少女的甜美笑容,最终叹了口气。   每次看到这些,她内心深处的自卑,就怎么都填不平。   她长大了以后,也想做这样可爱漂亮的模特,能被杂种刊登在内容中的那种,要是被刊登在首页上,那就最好不过了。   这就是小中居杏的梦想。   她起床走到洗手间,开始洗漱,洗漱完毕之后又回到了卧室中。   不过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了之前妈妈所说的话,随即下意识拉开了窗帘,走到小阳台上,看着对面间隔不过三米的隔壁住房的阳台玻璃。   是新邻居么,记得妈妈说过有个比我年龄小的女孩来着,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样想着,她拉上窗帘,又躺在了床上,继续看着少女杂志。   ----------   ps:谢谢,谢谢,虽然看的人不多了,我也知道这是源于我自己的写作水平不够,问题很多,也没理由抱怨,但说不难受也是假的,不过既然你们愿意鼓励我,我也挺感动的,那我也尽量回报你们,努力吧!   ps2:还有,也别太责怪人家了,群解散只是因为我的初衷是创建一个大家都开开心心聊天的地方,但这段时间,群里聊天经常聊出戾气来,这和我的初衷不符,我也不是个什么擅长化解矛盾的人,毕竟我工作也挺忙的,就想着干脆解散了吧,所以别担心别担心。 第437章 .台上和台下   就在中居杏依旧还在床上躺着,乐此不疲的看着少女杂志时,隔壁家的门口,也发生着这样的一幕。   “打扰了,我叫中居冬野子,从今往后就是邻居了,还请多多关照。”   穿着淡紫色和服,面容白皙的中居冬野子,对着面前的女人这样说道。   随即,她又提起了手中的礼盒。   “一点伴手礼,不成敬意。”   而站在她面前的女人轻笑,弯腰接过了伴手礼物。   “理应是我登门拜访才对,真是让你费心了。”   说完,她又将背后的小女孩拉了出来。   “这是我的女儿,快给阿姨问好。”   被她拉着的女孩,尽管年龄幼小,但也看得出来极具美人胚子,瞳孔是少见的玫红色,很明亮,又不妖冶,看到陌生人后不可避免的有些紧张,非常很可爱。   不过尽管有些微微的紧张,但她也还是得体的鞠了一躬。   “初次见面,我叫里原木万华,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见状,中居冬野子较显冷淡的面容,露出了一抹浅淡的微笑。   随即,她捂住和服后裙,缓缓蹲下身,摸了摸里原木万华的头。   “初次见面,我叫中居冬野子,有个比你大几岁的女儿,她有点怕生所以没有前来,以后见面的时候,要和睦共处哦。”   她对里原木万华的第一印象,显然很不错。   不过这也正常,不谈里原木万华礼貌的性格,光凭她的面容,就足够讨大人喜爱了。   一头软而密稍微微有些卷的长发披着肩,皮肤雪白晶莹,面颊有些这个年龄不可避免的婴儿肥,五官但又极其精致,眼角的下方,还仿佛画龙点睛一般点缀着一颗泪痣,为她添加了些小孩子身上不该有的冷艳。   中居冬野子冷淡的面容上,勾勒着浅浅的微笑。   而见状,里原木万华,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毕竟一开始的时候,面前的这位漂亮阿姨十分面冷,这也下意识让她会感到局促和紧张,不过这些局促,也随着现在中居冬野子的展露笑容,完全消失了。   而一旁的里原木玖闻言,也有些惊喜的道。   “中居桑也有个女儿么,这真是太好了,我正愁小万华没有什么同龄朋友呢,我相信她们一定能够和睦共处的。”   中居冬野子也露着笑容:“是啊,会和睦相处的。”   又是一番闲聊后,中居冬野子提出告辞了。   “今天就这样吧,如果有什么可以帮到忙的地方,还请里原木桑务必来找我。”   里原木玖闻言也笑道:“有中居桑这样的邻居太好了,真令人安心,如果不嫌麻烦的话,那有需要的时候,我会上门叨扰的。”   随即,中居杏便准备告辞了。   不过就在这时,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弯腰对着里原木万华说道。   “我家女儿可能有点面冷,但其实是个相当好相处的人,等之后见到了,那还请小万华多多关照哦,拜托了。”   而里原木万华听着这样的话语,也当然使劲点头。   “嗯,我会的!”   随即,中居冬野子便转身离去了。   而里原木玖和里原木万华,也目送着她的离去。   “真是位温柔优雅的女性啊,看来我们运气很好呢,有位很好的邻居。”   里原木玖这样说道。   看着中居冬野子紫色和服的背影,里原木万华也点了点头认可,眼神中有些憧憬。   她想着中居冬野子的话,又想到,那中居阿姨的女儿又是什么样的人呢,一定也会很好相处吧。   年龄还尚小的她,对于新朋友的出现,难免会满心的期待。   而这时,里原木玖拉了拉她的手,道。   “好了,回家准备吧,爸爸今晚就要回来了。”   闻言,里原木万华点头,随即两人回道了屋中。   而等到中居冬野子逛完超市买了点午饭食材后,便回到了家中。   她处在厨房中,紫色和服的外面穿了件白色的围裙,正拿着厨刀切着配菜。   而一旁的中居杏,则坐在板凳上无所事事,晃悠着双腿等待着开饭。   她的妈妈,也对她说了今天去拜访邻居的过程,也讲到了那个很有礼貌很可爱的女孩里原木万华。   听着妈妈夸赞着那个女孩的话语,中居杏,也难免对和她的见面,产生了期待。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嘲笑我呢,或许不会吧,毕竟妈妈说她很有礼貌,两人一定能成为好朋友之类的。   想到这,她下意识的偷笑有些开心,但又连忙板起了脸。   嘛!要是她非常主动的想要和我成为朋友,那我就勉强带她一起玩好了!   内心喜悦的她,还是笑出来了,不过好巧不巧,病症又来了,她克制不住的开始歪嘴,嘴角像抽筋般来回动弹。   对于这种事情,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她只是面无表情,明明只是个小小年龄的脸庞,但硬是浮现出了丝生无可恋的呆懒。   随即,她用手掌按住嘴角,硬是给抽筋的嘴角按停了。   嘛!就姑且稍微稍微稍微期待一小下下吧!   她这样想着,坐在板凳上悬空的双腿,摇晃幅度都快了起来,显然心情不错。   而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又一天的缓慢度过,很快,三个月就过去了。   闹钟响起,被子中伸出一只小手使劲砸在闹钟上,刺耳的声音也随之停止。   中居杏从被子中钻出头,小小年龄,脸上就有了些社畜的疲惫感。   真是不想去上学啊....   但想归想,就仿佛上班族最终还是爬出了被窝一般,中居杏,也慢吞吞的起了床。   这过去的三个月,对于中居家来说,没什么不同,简单而又温馨,日复又一日。   很快,中居杏就吃完早饭,洗漱完毕,准备出发前去学校了。   已经到冬天了,漫天鹅绒般的雪花飘洒而下,将大地都盖了个严实。   中居杏穿好鞋,走出房门,此时的她,已经被中居冬野子用羽绒服和围巾包裹成了一个肉球。   又是每一天必备的环节,中居冬野子站在门口,对着中居杏仔细叮嘱着一个又一个事情。   十分钟后,中居杏在中居冬野子“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家”的声音中,出了家门。   中居杏的学校就在居住区附近,有直达的公交车,路程也就十几分钟左右。   她走出庭院关上小木门,感受到冷冷的寒风后,连忙紧了紧围巾。   她背着书包朝着车站走去,在路过隔壁时,下意识停顿了一瞬。   刻有字体的姓氏门牌已经印满了雪花,中居杏伸出手,用羽绒服的袖子在上面擦了擦,随即露出了“里原木”这个姓氏。   对于妈妈嘴里的那个很有礼貌也很可爱的小女孩,中居杏到了现在,也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了。   确实如同妈妈所说,很可爱。   中居杏有几次在家中透过阳台玻璃,看到了里原木万华出门的时候,所以也知道了她长什么样。   不过两人的交际,也仅限于此了,并没有真正互相见面交谈过,或许直到现在,里原木万华都不知道中居杏长什么样,也有可能。   有些可惜的是,两位对见面都有着期待的小女孩,明明就是隔壁,但阴差阳错的直到现在,也还没相遇过。   片刻后,中居杏迈步,离开了里原木家的门前,朝着车站走去。   上车后没过多久,抵达学校,不过就在这时,中居杏看到了个意想不到的声音。   明明她刚才还在为止感到遗憾呢,但没想到这么快,就看到了。   里原木万华在她正对面不远朝着学校门口走去。   她穿着挂着可爱白色毛球的儿童大衣,小裙子下面纤细的双腿上,套着保暖裤袜,脖子上围着雪白绒毛的围巾,而放在身前的双手,则抓着红色的皮制书包。   对比起中居杏羽绒服裹的厚厚一层的臃肿,她就要显得优雅美丽了很多。   明明只要现在上去搭话表明自己是邻居,那两人就可以认识,而且,她也很可能就是像自己想象的那般,不会因为自己妥瑞氏症而产生的奇怪动作就嘲笑自己。   明明,中居杏也期待许久了,只要现在上去假装偶遇,那两人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朋友..   但不知为何,中居杏却连忙躲到了电线杆后,藏住了自己的身体。   她呼吸有些急促,缓解了片刻有些紧张的心脏后,又把大大的围巾更加往上提了提,几乎都要遮住了自己的鼻子后,才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半边脸。   看着里原木万华精致的模样,中居杏承认..自己有点自卑了,大概就是自惭形愧吧。   毕竟在漫天飞雪中,她仿佛就像是比雪花还要更加白皙明亮的雪地精灵一般,周围都在发光。   中居杏本来就自卑,这么耀眼的里原木万华,让她根本没有勇气上前搭话,只敢躲在一旁偷偷观望着。   大概就像是舞台中灯光耀眼的台上,和光线昏暗的台下。   中居杏不敢上台和她一起暴露在灯光下,只敢在台下无数人的角落中,憧憬的张望着。   或许每个人都有过这样的体验,只是中居杏躲的更加直白而已。   她躲在电线杆后偷偷的望着,直到里原木万华转角,快要走入校门了,都不敢出来。   她眼神中,闪烁着星星,真是耀眼啊。   不过就在里原木万华即将走入校门的一瞬,一阵更加凌冽的风袭来。   风撩起了她的发丝,也将白色围巾就像波浪一般晃动着。   而虽然只是一瞬间,中居杏也看见了里原木万华那被围巾所包裹的白皙脖子上,有几道很明显,类似伤痕的青紫痕迹。   中居杏有些疑惑,但也没多想,等里原木万华彻底进入了校门后,她就也走了出来,朝着校门走去。   ------- 第438章 .风雪   学校依旧是中居杏印象中的那个模样,老师用着相同的语气讲着新的课题,教室中,也还是那一批容貌没有任何改变的人,而她,也还是独来独往,没有朋友。   毕竟因为妥瑞氏症的缘故,基本全校的学生都知道五年级有一位时不时就会作出奇怪动作,或者奇怪声音的女孩。   尽管老师已经再三叮嘱过大家不准因此嘲笑,自身也同时在尽量一视同仁的出发点上,格外的包容中居杏了。   但小孩子的心中,又那会想到这么多,会嘲笑就是会嘲笑,或许并没有含什么恶意,只是觉得好玩而已,但这也还是嘲笑。   所以中居杏在学校中,也一直都属于被排挤的情况,再加上她老是可以板着一张脸,就更没有人愿意和她一起玩了。   或许要不是她有一对很好的父母,那心里只会遭到更大的伤害吧。   而中居冬野子也准备,如果等到中居杏升国中了,症状还没有好转的话,就让她暂时休学,在家请老师自学了。   至于为什么小学的时候不这样,也是因为这个小学是族里指名给家族中适龄的小孩子上学的地方,而这也自然造成了在这里上学的,有很多的都是百合川的小孩。   中居冬野子有些担心,如果现在没有和这些同族认识的话,那可能长大了之后,会更受到排挤,工作上,也可能遇到困难。   而现在就认识的话,就算有过嘲笑中居杏的情况,但以后长大,想到这,也可能会对中居杏产生愧疚,自然就会迁让她一些。   要不是因为这一点,那中居杏估计小学开始,就在家里自学了。   而在这之前,中居冬野子也询问过中居杏意见,是得到了中居杏的肯定后,才继续送她上小学的。   其实中居杏,也在渴望着外界的世界吧。   教室中,中居杏转着手中的自动笔,老师的讲课声,已经完全无法吸引她的注意力了,此时她脑子中,完全被另一件事情所占满。   她想着之前在校门口中,和里原木万华所见的那一面。   真是耀眼啊...   中居杏也不知道为何,明明都不认识,自己却对她那么关注。   或许..是她活成了中居杏想象中的模样吧。   就比如中居杏长大后想当一位登上杂志首页的模特一般,其实,她也是喜欢耀眼的。   而里原木万华,也正好,就是那种人。   尽管她才二年级,但美人胚子的本质,也尽显了出来,对比起其他还处于未蜕变的丑小鸭阶段的同学,她就仿佛已经脱变成为了一只精致的白天鹅一般,那么与众不同,那么耀眼。   再加上两者还是邻居,而且妈妈还说过她也很期待和自己成为朋友,这让中居杏想不关注都难。   不过每次想到这,中居杏也都不由面容无精打采的,内心说着骗子。   明明都跟妈妈说了想和我成为朋友的话,但却现在都没有来找过我,妈妈也是,对于这种明显就是敷衍的话就不要相信,也不要和我说啊!   不然..我也就不会这么在意了。   中居杏微微叹了口气。   不过她又想起来了一件事,那就是早晨在校门口,被风刮过时,里原木的围巾掀开,露出来的脖子上的痕迹,到底是什么呢?   青紫青紫的,好像是伤痕来着。   想到这个猜测,中居杏摇了摇头。   不可能吧,她这么可爱!谁忍心在她的脖子上造成那样的伤害啊!有这样的人么!没有!反正换中居杏来,她是绝对不忍心的。   但不是伤痕的话,那又是什么呢?   中居杏想不清楚,又觉得废脑筋,干脆就不想了。   很快,就到了放学时间了,因为中居杏是值日生要留下打扫卫生,所以她比其他人走的要稍微晚一点。   等到她走出教学楼时,操场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毕竟还下着不小的雪,也没有人愿意在这种天气下多待在外界。   她感受着寒风,紧了紧围巾后,冲进了风雪,直到上车,才觉得活过来了,板着的脸上,也出现了红扑扑的痕迹。   她取下手套,拍了拍手,之后便看着窗外的雪景,耐心在车上度过了回家的路程。   下车后,中居杏在居住区中拐过了两个街口,步行了几分钟后,便看见了自己房子的模样。   随即,她加快了步伐朝着家中跑去,反正她是一秒都不想在这种风雪天中多待了。   而过程中,她也自然经过了里原木的住所前。   她下意识停下了脚步,看了眼刻有里原木的姓氏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便又继续打算冲向近在咫尺的温暖家中。   不过就在这时,她好像听到什么奇怪的微微动静,这使她停下了脚步。   她本来就对里原木万华有些关注,这种她家里的事情,也自然会让她下意识就上心。   她站在原地,随即侧耳,认真仔细的听了听。   随即她皱眉,是什么声音呢?   嗯...像是什么东西在磕巴,又像是牙齿在不停打颤的声音。   好奇怪啊,中居杏有些犹豫,又仔细聆听了一下,确定了是有这种声音后,才小心翼翼的拨开了里原木家前的小木栅栏门。   她鬼鬼祟祟的,贴在墙上,将头,探进了里原木家的庭院,四处观望着。   映入她眼帘的,是两片已经完全枯萎的草铺,还有一条几米的石子小路,小路通往着一所房门紧闭的二层住宅。   中居杏有些紧张,毕竟这算什么来着,对!偷窥!万一被抓住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招来警卫叔叔。   不过就在她心生退意的时候,视线一个转换,就看到了让她一愣的画面,也就是发出奇怪声音的源头。   枯萎的草铺上,是穿着单薄跪在上面的里原木万华。   这种大寒的风雪天气,她竟然只穿了一件暑天才会有的裙子,就这样把自身暴露在外界。   她本来白皙的脸上,已经满是青意,穿着裙子的娇小单薄身躯上,也挂满了风雪,显然在外面已经待了不短的时间了。   她身形在克制不住的颤抖着,也不知道她娇嫩的皮肤,到底该怎样抵御这种严寒。   而中居杏之前所听到的奇怪声音,就是来自她不断打颤的牙齿。   她就这样跪在草铺上,抱着双肩,不停颤抖着,身体也竭力蜷缩着,或许是企图用这样的方式,在风雪中,获得哪怕任何一丝的温暖。 第439章 .奇怪的男人   中居杏看着这一幕,呆愣在了当场。   小小的庭院中,里原木万华就这样跪在被风雪掩盖的草铺之中,竭力蜷缩着身体。   这是里原木么?为什么她会跪在外面,而且还只穿了件裙子?难道不冷么?   中居杏呆呆的,她小脑袋一时间也没理解现状,也不明白里原木这是在干什么。   但她只是愣了片刻后,就连忙从跑了出来,边跑还边将大大的灰色围巾脱了下来。   生性善良的她,还是甩开了自卑,脚步匆匆忙忙的朝着里原木家的庭院中跑了进去。   而跪在风雪中的里原木万华,听到动静后,也颤颤巍巍的抬起了头。   看见了中居杏后,她不知为何,玫红色的眸子中,显然有些慌乱,就仿佛是有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被发现了一般。   她不停打颤的牙齿张开,似乎是想说什么,但灌入口腔的寒风,却是怎么也让她说不出来。   而这时中居杏也跑到了她的身前。   看着面前雪地中,抱着双肩衣着单薄的里原木万华,中居杏显得格外的担忧,也慌乱。   她手脚匆忙的将灰色的围巾扯了下来,连忙将它左三圈右三圈胡乱的缠在里原木万华的头上。   “里原木同学!你怎么穿的这么少在...吭哧吭哧。”   或许是过于紧张和不知所措的缘故,她的病症再一次发作,说着说着,就控制不住的发出了猪叫声。   见状,里原木万华尽管十分虚弱,身子也在颤抖,但眼神还是有些无法避免的不知所以的看着她。   而中居杏,也连忙使劲一巴掌拍在脸上,她想解释自己又妥瑞氏症,但看着里原木万华在风雪中虚弱颤抖的模样,又觉得没时间解释了。   她连忙又道。   “你在这里干什么,快点回家啊,这里好冷的,你在这样会生病的。”   她边说,边着急的围着里原木万华转圈,想拉着她的手臂,将她扶起来。   但只是刚抬起来了一点,里原木万华就力气十分小的微微挣扎了一下,又重新跪了下去。   “我...没事..的,你不用..管我。”   她牙齿打着颤,断断续续的这样说道。   而见状,中居杏更着急的,想使劲把她拉起来,但看着里原木万华虚弱的模样,又害怕劲使大了,伤到她。   她急的都要蹦起来了,也完全不理解里原木万华这样做的原因。   该不会是脑子不聪明吧,就像是什么电视里说的智力有缺陷之类的,看着现在的情况,这完全有可能啊!不然怎么解释非要在外面挨冻,不愿回家啊!   年龄尚小,在家庭中也度过了一个相当圆满童年的中居杏,也下意识考虑不到其他的可能性。   但看着里原木万华跪在地上死活不起来,又抱着双肩颤抖的不行,显然很冷很冷的模样,中居杏急的都脑壳痛了。   随即,她将厚厚的羽绒服脱下,更加清晰的感受到风雪的寒冷后,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随即,她把羽绒服盖在了里原木万华的身上,又蹲下身,抱住了她。   既然里原木不愿意起来,那就只有叫她家里人了!   中居杏这样想到,随即就出声喊着。   “非常抱歉打扰一下,请问有人嘛!”   她抱着颤颤巍巍的里原木万华,对着房子门口大喊道。   而里原木万华看她喊话的模样,不知为何,瞳孔猛的晃动了一瞬,显然十分的惊慌。   不过她刚准备焦急的说什么,便控制不住虚弱的倒在了中居杏的怀里。   见状中居杏被吓到了,直接开始大吼,声音更有劲了。   “有人么!救命!”   不过好在,里原木家中有人,也听见了她的叫声。   房门被打开,一个有些消瘦,面容也很普通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中居杏见状眼神放光,很惊喜的道。   “这里这里。”   而中年男人看到庭院的这一幕后,楞了一瞬,仿佛是没想到什么一般。   随即他便脸色猛的变幻,满是担忧,步伐也非常匆忙的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万华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还没放学么?”   而中居杏看着步伐匆匆的中年男人,也连忙解释了一下刚才看到的事情。   而这时,中年男人也走到了面前。   听完了中居杏的话后,中年男人道谢着。   “真是多谢了,真是多谢了,我先将她带回屋里,联系医生。”   说完,她便将里原木万华从中居杏的怀里接过,随即抱了起来。   而过程中,里原木万华身上的羽绒服和围巾,也自然掉在了地上。   将里原木万华抱起来之后,中年男人又道。   “我先将她带回屋里,联系医生,真是谢谢你了。”   随即,她朝着屋内走去,就仿佛是不像让女儿再在冰冷的外界多待一秒吧。   他也没有再和中居杏产生什么交流,将里原木万华抱回家中之后,房门便紧闭了。   中居杏站起身,看着房门的位置,眉头紧闭,显然很担心里原木的现状。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生病呢,应该会的吧,毕竟外面这么冷呢,希望她早日康复吧。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确实刚才的那个中年男人,也就是里原木万华的父亲虽然面容很紧张,但中居杏也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但硬说什么地方怪怪的,她又描绘不出来。   不过没等她仔细多想,一阵凛冽的寒风,便将她唤回了现实。   中居杏打了个冷颤,连忙将落在雪中的羽绒服和围巾拿起来,匆匆忙忙的离开了里原木的庭院,朝着自家走去。   而回到家后,中居杏冬野子看着中居杏将羽绒服抱在怀里,没穿上的模样,也询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穿羽绒服。   听着妈妈像是责问的语气,中居杏有些心虚,但也连忙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样解释道。   但不知为何,中居冬野子听完了事情的原委之后,神色却眉头紧皱,面容也十分严肃了起来。   她透过墙壁,看了眼里原木家住宅的方向,但最终,也什么都没说。   然后,她蹲下,拍了拍中居杏的头,浅笑道。   “妈妈出去一趟,乖乖在家里等我回来。”   说完,她将围裙解开,露出了淡紫色的和服,随即打开房门,进入了风雪中。   中居杏走到了阳台的位置,透过玻璃,她看到了妈妈进入了里原木的家中。   然后,直到晚上,中居杏冬野子才回到了家中。   回到家后,她蹲下身,摸了摸中居杏的头,说着让中居杏不太明白的话。   “杏做的非常对哦。”   随即,她又道:“还有,小万华会来我们家住几天,不准欺负人家哦。”   中居杏没理解为什么妈妈出去了一趟,回来就说这些。   她也是后来的后来才知道,妈妈原来打了举报电话,会有人来调查里原木家是否真的存在家暴现象,而这几天,里原木万华,也就会在中居家暂住,直到调查完毕。 第440章 .首遇   “接下来小万华会过来暂住几天,不准欺负人家哦。”   闻言,中居杏愣了一瞬。   纳尼纳尼,这是什么情况。   她没明白,妈妈怎么只是出去了一趟而已,回来就说要将里原木接过来住几天呢。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她向中居冬野子询问道。   “里原木要来住么,为什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而对于中居杏的询问,中居杏冬野子只是回复道。   “你只要知道,一定要和小万华好好相处哦。”   说完她便站起身,透过墙壁,看着里原木家住宅的方向,眼神中,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像是有些犹豫,也像是若有所思。   没过多久,就有几名穿着警员制服的男人,敲响了中居家的门。   中居冬野子起身相迎,在门口和那几名警员说了几句话之后,便走了回来,对着中居杏道。   “杏,几位叔叔要问你一些事情,要如实回答哦。”   闻言,中居杏下意识的有些紧张,看着那几名站在门口的警员。   对于年龄尚小的她而言,警员就是特别特别厉害的人,专门抓坏人的。   但是专门抓坏人的警员,找我是干什么呢,难道是要问我刚才没经过别人同意,就擅自进入里原木家的事情么。   中居杏有些害怕,而中居冬野子也看出了她的害怕,很温柔的道。   “不要害怕,没什么的,警员叔叔不会难为你的,只要杏如实回答就好。”   而闻言,站在门口的几名警员,也露出的和善的笑容。   随即,中居冬野子便拉着中居杏到了门口。   为首的警员看着怯生生的她,笑着说道。   “真是可爱的小孩子。”   随即,他从口袋里拿出糖果。   “等会叔叔问完,请你吃糖果好不好。”   闻言,中居杏站在中居冬野子的背后,小心的点了点头。   然后,警员便开始询问了起来。   询问的事情,就是之前在里原木的庭院中,中居杏看见了什么,再述说一边,并还询问了不少细节。   而中居杏,也全部都如实回答着。   可能是过于紧张,导致她经常发出各种怪声。   而几位警员,也从来都没有催促,从始至终,都是带着友善的笑容,耐心等待着她说完。   显然,他们是已经提前从中居冬野子那里得知了,中居杏有着妥瑞氏的病症。   没过多久,便询问完毕了,毕竟本来也不是什么太过难以讲解的事情。   为首的警员收起了拿来记录的笔和纸,蹲下身,摸了摸中居杏的头,并拿出糖果。   “小朋友还真是勇敢呢,这是用来奖励你的。”   闻言,中居杏抬头看了眼中居冬野子,见妈妈点头同意后,才接过了糖果。   随即,警员便站起身,而中居冬野子,也笑着示意中居杏可以回房间了。   等到中居杏回屋子后,警员的面容变得严肃。   “现在已经基本确定有着虐待的嫌疑了,我们会将当事人带回去做思想工作的,而这几天,还麻烦中居女士照顾那个小女孩了,包括未来的时间,也请你这位邻居多多观察,费心了。   毕竟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有做思想工作了,在当事人和受害者都矢口否认的情况下,我们能够做到的也不多,也无法备案来处理。”   闻言,中居冬野子认真的点了点头,回道。   “我会的。”   她也没有埋怨警员的不够负责和不够称职之类的,因为她也明白,警员能做到的地步,只有这样了。   毕竟这种事情,在日本并不少见,这也并不算触犯法律,只能说是会受到道德上的谴责而已。   说到头来,这只是别人的家事,每年这样的例子都数不胜数,警员能做到的,也只有敲打,做思想教育,然后隔段时间就上门,来迫使不负责的父母,不敢太过分而已。   但要是人家铁了心,那警员也毫无办法。   反正只要没有出现伤亡情况,那最严重的惩罚,大概就是觉得当事父母不再具备抚养的条件,然后将孩子转交给他人抚养而已。   这还是在很严重很严重的情况下,才会产生的惩罚了。   大多情况下,都只能期望这类父母良心发现吧...   想到这,中居冬野子不由的叹了口气。   她也没想到,里原木家会是这种情况,也不知道玖女士知不知道这个情况,要是知道的话..那也只能说自己看错人了吧。   毕竟中居冬野子对里原木玖的第一印象,是个相当温柔的女性。   而且也不知为何,直到现在,里原木玖都没有回到家中。   总之,中居冬野子现在也只希望小万华的父亲经过警员的思想教育之后,有所改变吧。   唉,真是可怜的孩子。   她这样想着,随即目送警员的离去后,就回到了屋内。   没过多久,里原木万华的父亲,便被警员带走。   而到了夜晚,里原木万华,也被中居冬野子,带回了家中。   中居冬野子拉着里原木万华的手,看着在沙发上明明很在意,但还是强行装作不在乎,撇过脸去但又坐立不安的中居杏。   此时的里原木万华穿着严实,已经从之前的昏迷中醒了过来,只是玫红色眼眸依旧疲惫无力,而且嘴唇也有些发白,苍白的面颊,也十分虚弱。   显然,她还没从之前虚弱中,缓过来。   中居冬野子拉着她,对着端坐在沙发上的中居杏说道。   “杏,小万华过来了哦。”   明明是在自己家中,但不知为何中居杏还是有些紧张,不过尽管紧张,她也还是礼貌的站起身来,磕磕巴巴的说道。   “初次见面,我叫中居杏。”   而里原木万华,她低垂着眼眸,道。   “初次见面,我叫里原木万华。”   声音好听,又有些沙哑,应该是之前被冻到了的缘故。   这是两个小女孩,认真意义上来说的第一次见面。   而见面后,中居杏对于里原木万华的第一印象就是,她的神情,有着自己无法理解,也无法诠释的空洞,和哀伤。   ——————————   ps:   破防了破防了呜呜呜,听着你们说我要tj的话语,我痛苦,我挣扎,我大声尖叫,我抱头呐喊,我倒在地上翻来覆去,眼泪不争气的流淌,就仿佛沉溺在海洋中无法呼吸,就仿佛深陷与烈火之中五脏俱焚,为什么你们能这么精准的戳到我的弱点并破防我啊(呜呜呜呜   所以只能,不双开了。   哈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但不双开的是真的,毕竟精力有限,还有就是看着你们说我要tj了的评论,我急了!特别想解释!但想了想后,又觉得最好的解释就是不双开,专注一本书,想了想后,那就不双开了吧。   唉,之前想双开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少女的订阅掉到冰点了,说白了就是不挣钱,一两百的追定,我是在硬着头皮写,我也有些迷茫,唉,慢慢写吧,完结了也可以攒人品。   就像少女刚开书的时候,书评区很多说我必tj的评论,那时候我是憋着一口气的,想着必须完结,然后再找到那几条评论,回复我完结了,争口硬气。   放弃的念头,当然有过,而且还不止一次,但每次想到这件事情,就硬撑了下来,不然想着争硬气的字,也是个笑话。虽然那几位评论的书友好像早就没看这本书了,但还是挺感谢他们的,毕竟他们不评论,那我估计也撑不到这么久。   诶,等会等会,这怎么跟完结感言一样,不对不对,还早呢。   本来想把这些放在上章的章末的,但太长了,就新开了个免费章节了。   哦对,今天的更新已经更了奥,就在上一章。   总之专注于一本书吧,不双开了,至于回忆篇,还是要写的,不然后面里原木的剧情没法发展。   还有下个月拿全勤,每天两章,务必把这一卷干完,奥利给,冲了冲了。   嗯,我确信,下个月绝对全勤,不全勤我撸狗必被狗咬。 第441章 .夜晚   中居家,又来了一位新的住客,作为房屋主人的中居冬野子,自然是进入到厨房中大展身手去了。   而中居杏则坐在沙发上,在她身旁的不远处,是里原木万华。   氛围有些沉默,中居杏性子本来就较为闷闷的,此时就更不知道说什么,所以显得有些紧张和局促。   里原木万华就就这样安静的坐着,到了一个新环境后没有好奇的东张西望,也没有不安,只是很安静很安静的低着头,就仿佛,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   这种感觉,让中居杏觉得自己此时虽然和她离的很近,但其实,很远很远。   中居杏不太明白,毕竟她年龄还小,不知道人与人之间不同的遭遇,所造成的的距离感。   她只觉得,里原木,好像很不好相处的样子。   倒也是,毕竟她在学校中为数不多几次看到里原木万华的时候,也没见她身边有过其他人,好像总是独来独往吧。   想到这,她觉得妈妈果然是骗人的。   这怎么会是容易相处的模样啊!   她心中暗暗吐槽了一下,而也就在这时,厨房内中居冬野子的声音响起。   “要吃饭了哦,杏,看看桌面上有没有什么东西,先收拾一下。”   闻言,中居杏回道:“嗨。”   她又看了一眼沉默的里原木万华后,便起身收拾桌面了。   中居家,长期都只是生活着中居杏母女二人,至于她的父亲,则在家族公司开拓国外业务中,被派到了国外,一年也回不来几次。   不过虽然聚少离多,但收入还是很客观的,至少绝对足够就算中居冬野子什么都不做,母女二人也可以衣食无忧。   很快,桌面上的杂物就被她收拾完毕,而中居冬野子,也端着料理走出了厨房。   “我开动了。”   三人同时双手合十这样说道,就算是心情好像很低落的里原木万华,也是如此。   在饭桌上,中居冬野子尽管知道里原木万华可能遭遇过的事情,但也没有过分的显露出来,而是就像一顿家常便饭一样,该照顾的地方,也很温柔,尽量不给里原木万华带来寄人篱下的压力。   毕竟中居冬野子的原生家庭,也并不能算太过美满,所以她也体验到几分里原木万华的心情,同样也会在自己能做到的程度中,最大限度的照顾到她。   当然,这也是她为什么听到了中居杏回来之后讲述的场景,便决定多管闲事的原因。   是的,当中居杏说了里原木万华穿着单薄,一个人跪在雪地里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可能中居杏太过童真,一时间也没想到太多,但中居冬野子不同,毕竟她是个大人。   所以,她便直接前往了里原木的家中。   看着里原木英士以小万华已经熟睡,不便打扰的措辞,不让自己见到她的话语,再加上里原木英士解释为什么小万华会跪在雪地上的时候,前后矛盾,闪烁其词的态度,这也让中居冬野子心中的猜测,被证实了个大概。   所以,她便举报了。   然后,就有了之前发生的那一幕。   里原木英士被带走去做思想教育,而中居冬野子便主动说出了这段时间照顾小万华。   毕竟小万华的母亲好像去了外地,暂时不能回来,所以也只能这样了。   而虽然说是照顾一段时间,但其实也就一两天而已。   毕竟警员也没有权力长时间扣留里原木英士,一番思想教育,能做的都做了后,就会让他自由归来。   所以,中居冬野子也只希望回来后,他有所改变吧,至少是要有所顾忌,明白有人一直在关注着他,他并不能为所欲为。   饭桌上,她看着里原木万华食欲不佳的模样,眼神中有些怜惜。   从回来到现在,她也没有询问过里原木万华任何那方面的事情,不想勾起她的伤心事,就像是正常的家庭一般,很包容,也很照顾的对待她。   她夹给了里原木万华一块鸡腿肉,说道。   “尝尝,这可是我的拿手菜,还希望能够合小万华的口味。”   而闻言,里原木万华也点了点头,吃下去后,道。   “很好吃。”   显然,或许是因为环境的改变,让里原木万华看着状态好多了,也终于展露了笑容。   而中居冬野子也笑着说道。   “那就多吃点。”   说完,她又开始往里原木万华的碗中夹着菜。   至于中居杏,则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些吃味。   她筷子攒的梆紧,心中大喊,这是我妈妈!这是我妈妈!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住手!不要在我面前表现的这般母慈女孝的场景!   不过,正当她内心吃味的紧时,却看到了妈妈嘴角上的笑容。   随即,她不知为何,眼眸低垂了下来。   其实在她的记忆中,妈妈从前,是很喜欢笑的,笑容也很温柔,很明媚。   但自从中居杏因为妥瑞氏症的缘故,开始刻意板起一张脸的时候,中居冬野子,也就开始不苟言笑,比较冷淡了起来。   她没有选择开解或者劝说自家女儿常笑,只是和女儿做了同一个选择。   或许,她只是不想让中居杏,太过孤单吧,想让她觉得,至少无论怎么说,还有人和她一样,也有人陪她。   反正自从那之后,中居冬野子就很少笑了,随时也是冷淡着一张脸。   一大一小的母女,表情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对于这件事,其实中居杏心里也很愧疚,但或许是属于孩子内心独特的羞于启齿,导致她也一直都没提过这件事。   所以此刻,看着妈妈脸上的笑容,她内心的吃味也就消失了。   算了算了,不计较了!但只有这一次!   没过多久,晚饭就结束后,中居杏将碗筷洗净后,就开始收拾着里原木万华晚上要睡觉的客房。   收拾完毕后,她摸了摸里原木万华的头,很温和的说道。   “要是害怕或者不安的话,晚上就来敲我的房门,我会时刻保持警醒状态的。”   闻言,里原木万华,也点了点头。   很快,就到了夜晚。   或许是因为家里突然来了客人,而且这个客人还是自己比较在乎的人,又或许是因为其他的缘故,导致中居杏很晚了,都没睡着。   她走出房门,想去客厅倒一杯水,但走到了里原木万华的门口后,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也不知道里原木现在睡着了么?没睡着又在干什么呢?要不然敲门试一试?干脆直接开门好了!不过,她应该反锁了吧。   这个其貌不扬的门把手,突然对她充满了吸引力。   要不,扭一下试试?   但这样不好吧。   就像很多人都有过的一种状态,明明知道这样做不好,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去做一般,中居杏此时,也是这样。   她想看看,里原木万华在干什么,睡了没有。   但这算不算偷窥?中居杏有些心虚,不过她很快就想到了方法来安慰自己。   这可是我家!我作为主人!有义务要注意客人住的是否舒心!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助!万一其实里原木有,但只是不好意思开口怎么办!   嗯!这不算偷窥!只是东道主的义务!   她这样想着,便准备扭动门把手,如果们是反锁了的话,就算了。   或许是因为姿态偷偷摸摸的缘故,这也让中居杏感到有些刺激。   不过,让她有些意外的是,房门,并没有反锁,很容易就扭开了。   当中居杏反应过来的时候,房门就已经推开了一个缝隙。   她看着没有光线透出的房门缝隙,开始做贼心虚了。   不过要是里面的人没睡,那也肯定发现了房门被推开了一点,自己要是现在走了,那就将偷窥的事情坐实了!   而要是里原木已经睡了,那正好!看看她睡觉姿势是什么样后,就离开!   她这样想着,随即一鼓作气的推开的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并没有睡觉,而是坐在床头,看着窗外夜空的里原木万华。   她看到了门口的中居杏后,也没有慌张,她此时的状态,显然是已经从之前的事情中缓过来了,虽然神情依旧有些苍白和虚弱,但眉眼之中,满是清明。   她看着中居杏,也没有询问她开门进来干吗,而是温和的笑了笑,道。   “这么晚还没睡么。”   ————— 第442章 .明年   夜晚,客房中,房门是敞开的,两个小女孩,互相对视。   “这么晚了还没睡么?”   里原木万华穿着白色的睡衣,坐在床头边上,看着中居杏这样说道。   房间内也没有开灯,视线很昏暗,但她倒映着中居杏身影的玫红色眸子,却好似泛滥着绮丽的光华。   而见状,中居杏猛然就愣在原地了,抿着唇,显得局促不安,超级紧张!   毕竟!她这没有事先通知,就半晚悄悄打开别人房门进来之类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好人啊!   更别说!这还被抓了个正着了!   要死要死!中居杏尴尬的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板着的脸,也快维持不住原样了,红晕涌上。   而至于里原木万华,则好似并没有介意她半晚没有敲门就进来的这个事情,也仿佛看出了中居杏的尴尬,笑了笑后,便出口解围道。   “正好我也睡不着,要一起聊天么。”   现在的她,比起之前来说,状态要好多了,也不再沉默着低头,嘴角也挂着微微的浅笑,是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温柔。   闻言,中居杏松了一口气,还好里原木万华没有问她不敲门就进来干啥,不然她或许都直接掉头跑回房间里,直到里原木离开之前,都不会出来了。   看着里原木没有询问这件事情的模样,中居杏这才放松了下来,随即轻轻点头。   “嗯。”   闻言,里原木万华微微的笑着,随即挪了一个身位,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中居杏坐到这里来。   而见状,中居杏也坐了过去,也是这时,她才反应过来,里原木为什么现在还没睡呢,是和我一样,也睡不着么。   近看后,她也发现,里原木的侧脸,真的好精致好精致,明明年龄比自己还要小几岁,却精致的像个娃娃。   她的面颊,有着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没有的消瘦感,五官的轮廓,逐渐开始清晰。   明明几个月前,她的脸颊上还有着红润的婴儿肥呢,但现在,却又已经完全消失了,也不知道,这几月,是经历了什么。   总之对比起其他同年龄段的孩子,里原木,真的精致的不像话了。   感受着身旁的淡淡体香,理所当然的,中居杏有些坐立不安了。   或许是自卑的心理作祟,又或许里原木太过耀眼,导致仅仅只是和她坐在一起,就让中居杏感受到站在台上的感觉...   小孩子的心理,总是那么难以琢磨,又总是那么容易琢磨。   总之,中居杏很紧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就在这时,里原木万华打破沉默了。   “呐,我可以叫你小杏么。”   闻言,中居杏转头懵懵的看着她,反应过来后,又压住了内心的雀跃,使劲维持着小小的板起面容。   就大概像是,你认为一个各方面都比你优秀,距离很远的人,却会放低身段和你接触,甚至用亲近的称呼来叫你,说实话,中居杏是有些受宠若惊的。   这对内心本来就自卑和敏感的中居杏来说,是可以高兴很多天的事情。   毕竟,她在学校中又没有什么朋友,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孤僻的倾向,尽管她其实内心不想这样,但妥瑞氏综合征又是根刺,它代表着,只要和别人接触,就很有可能别人以为她奇怪的动作,而嘲笑她。   比起这个,中居杏宁愿选择孤单点,板着脸不和别人接触。   而里原木万华,尽管中居杏和她不再一个年级,但也知道,所有老师都喜欢她,所有同学,也都愿意和她一起玩。   这和自己在学校的处境,完全是两个极端。   所以,她很开心!   或许年龄尚小时,每个在学校的普通人,都会有这种感受,光是和学校里那些名人成为朋友,就已经是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了。   而对于中居杏来说,也是如此,毕竟,她很孤独。   她窃喜着,但不好意思以及小小的自尊,也不允许她将窃喜表露出来,只是点了点头后,回应道。   “嗯。”   闻言,里原木万华笑了笑,道。   “那真是太好了。”   随即,她看向了窗外。   而中居杏,也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   窗外的夜色很浓,呼啸的风雪,完全将人的视线给封锁,远方的街道只剩下了隐隐约约的轮廓,显现着。   中居杏搞不明白这又什么好看的,让里原木万华视线一直望着外面,也没有收回。   只是莫名的,她感觉里原木万华,好像心情很低落。   她又想到了下午在庭院中的那一幕,是因为这个事情么。   她现在也还想不通那是因为什么,但也知道,那一定是超级严重的事情!毕竟警员叔叔都亲自来询问了。   只能说遭遇决定一切,中居杏的身上,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就包括她的身边,也一样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所以当遇到了这种没经历过,甚至以为不存在的事情后,就总是格外迟钝。   她想了想后,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个...里原木..同学,我可以问你一件事情么?”   里原木万华将视线从窗外收回,偏头看向她,露出了浅浅的笑容,道。   “叫我万华就好了,是什么事情?”   闻言,中居杏脸红了一下,是关系很好了之后才会出现的互相称呼名字!   她自然高兴,但想起了要问的事情后,又回到了正题。   “万..华?就是,下午的时候,你之前为什么会...会在你庭院中草铺那种东西上,跪着啊,当时还下着雪了,你又穿的那么薄的,不冷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说完,她看着里原木万华,眼神中有些好奇。   而里原木万华,则闻言后,又看向了风雪缥缈的窗外。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中居杏所不懂的复杂思绪。   片刻后,她道。   “小杏,你觉得现在,你的家庭幸福么?就是,你喜欢现在家里的样子么。”   闻言,中居杏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问,但还是如实回答着。   “喜欢啊,只是爸爸经常都不回家,很少见到他。”   说完,她情绪稍微低落了一下,说起来,都几个月没见到爸爸了,也不知道他多久回来,明天问问妈妈吧。   而里原木万华闻言,也微笑的说道。   “是啊,我也能看出来,小杏有个好幸福的家庭,有个好温柔好温柔的妈妈。”   她的眼神温柔,像是想起了什么心中柔软的事情。   “但我可一点都不羡慕小杏,因为我也不比小杏差,我啊,有个最好最好的妈妈,总是会很温柔的摸我的头,会拉着我的手到处走,会很明媚的笑,我啊,最喜欢看到妈妈的笑容了。”   中居杏更不明白里原木万华想说什么了,而且,说实话...她也觉得有些肉麻,毕竟像她这个年龄,总是会对父母的爱,藏在内心深处,觉得说出来,会很羞,总之会用不需要父母的方式,来证明自己不是小孩子了。   而听着里原木这么自然的说出这些话,让她怪不适应的。   她想她的妈妈也超级好!是更好更好的妈妈!但内心的羞意,也还是让她憋住了。   不过就在这时,里原木万华却突然话题一转,道。   “小杏,如果有一天,你的妈妈遇见了什么困难,或者家庭遇见了什么危机,而这个危机你能解决,那你会挺身而出么。”   看着里原木万华较为认真的面容,中居杏也仔细想了下,才回答道。   “肯定会啊。”   闻言,里原木万华微微的笑了笑。   “果然小杏和中居阿姨所说的一样,相性很合,一定会和我成为朋友。”   中居杏下意识有些害羞,脸也有些红了。   而里原木万华又道。   “我现在做的,就是这种事情,我会帮助妈妈的,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让妈妈伤心,我想一直一直,都能看见妈妈的笑容。”   窗外风雪所透露的微淡月光撒在她的半边脸之上,让她看着悲伤,也好像有着对未来的憧憬。   “呐,小杏,你说明年的冬天,会是什么样的呢,会更好么。”   中居杏不懂,包括里原木万华所说的一切事情,她都不懂,好深奥的样子,这种感觉,她只在大人身上体会到过。   所以尽管里原木万华比她还小,但她也还是觉得身旁的这个小女孩,有着让她看不清的成熟。   她听到里原木万华的话后,下意识想到一部电视剧里的对话。   “呐,兆君,你说明年,花还会开么。”   “会的,明年,一定会更好的。”   所以,她也回复着里原木万华这句话。   “明年,一定会更好的。”   只是她不知道,出现这句对话的电视剧中,对话的双方,一个是久病缠身的患者,一个是无能为力的医生。   而患者所问的真正意义,是她还能看到明年的花开么。   而结局,很遗憾,或许电视剧总是这样狗血,她还是没能看到花开,死在了花开的前夕。   里原木万华闻言后,笑着说道:“那真是太好了。”   风雪缥缈的夜晚中,两个小女孩,就这样并肩坐在床头,看着窗外,各有所期,也各有所盼。 第443章 .转折点   清晨,闹钟在床头响起,一遍又一遍,不知停歇。   很快,一只小手便从被窝中伸出,有些不客气的砸在闹钟的头上,随即烦人的声音也终于停了。   中居杏的半边脑袋钻出被子,露出了一双超级疲惫的双眸。   好困...真的好困。   对于此刻的中居杏来说,被窝以外的地方,就是远方,她根本不想下床。   毕竟她昨晚睡得晚,等从里原木万华的房间出来,看了眼时间后,内心就猛地一跳,知道大概要糟了,明天可是上学日。   而果不其然,现在的她,光是睁眼,就快筋疲力竭了。   要是不想起床有个等级的话,那中居杏自认,自己绝对是满级了!   啊...为什么冬天会有要上学这种事情呢,夏天上不好么?反正每个学年都有着三个假期来着,干脆存在一起,等到冬天一起放不好么。   明明冬天的清晨窝在床上赖床,是最好的体验来着。   此刻的中居杏长大想要成为模特的愿望动摇了,她觉得自己应该解放这一个现状,成为一名校长,将现在的学校假期制度,改成冬天全程放假。   这一定是个相当伟大的事情,而推动产生它诞生的自己,也一定是个相当伟大的人。   不过还没等她胡思乱想太久,房门便被敲响。   “杏,起床了没,早餐已经做好了,快点出来吃完洗漱,然后去学校哦。”   闻言,中居杏相当无精打采的回道。   “嗨...”   说完,她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感受的被窝的温度失去后,她下意识意犹未尽的叹了口气。   随即,就是将睡衣换下,走出了房间。   此时的里原木万华,已经穿戴完毕,坐在桌子前,面前放置着早餐,不过她却没有享用。   应该是在等候着大家一起上桌,才开始用餐。   果然,有礼貌的孩子就是格外惹人喜爱。   而她看到打着哈欠,从楼梯上缓缓下来的中居杏后,便问候道。   “早上好小杏,昨晚睡得好么。”   闻言中居杏愣了下,随即连忙揉了揉眼角,看有没有存在污垢,就仿佛是不想将丑态暴露一般。   随即,她也装作不在意的说道。   “嗯,睡得很好。”   而这时,中居冬野子也从洗手间走了出来,看到中居杏后,道。   “快点吃饭了,小万华已经等你很久了。”   在让人为倦的清晨中,饭桌上,三人享用着早餐。   早餐比较简单,也很清淡,就是很普通的日本的早上餐桌。   看着中居杏心不在焉的吃着早饭,一直打哈欠的模样,中居冬野子问道。   “怎么了杏,是昨晚熬夜了么。”   闻言,中居杏连忙强打起精神,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   不知为何,对于昨晚上在里原木万华的房间中,两人坐在床头上聊天的事情,中居杏不太想和妈妈讲,像自己藏起来,仿佛这就会是什么属于她自己的秘密了一般。   中居冬野子闻言后,也没再询问了。   而中居杏,则悄悄的看了一眼慢条斯理用餐的里原木万华。   对于昨晚的事,中居杏其实全程也很迷糊,直到现在,她也没有明白里原木万华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不太懂,但她却觉得这是她和里原木之间的小秘密,这就足够让她感到欣喜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和朋友之间的发生的,没让父母知道的事情了。   很快,一顿早餐结束,中居杏分别拿出了两份便当,分别放在两位小女孩的书包里。   “要好好吃午饭,放学了后要早些回家哦。”   她对着面前的两位小女孩,这样说道。   而闻言,中居杏也立马激动了起来。   一起上学!这就是一起上学!   她好早以前,就想体验和朋友一起上学的感觉了,而不是每次都是她孤零零的前往学校,然后又孤零零的离开学校,过程中看着结伴同行的其他同学,心中会产生的,也只有羡慕。   或许大多数人都很难理解这种心理,但只能说,越缺少什么,就越想得到什么吧,毕竟中居杏,是个很孤单的人。   很快,两个小女孩便站在了家门口,准备出门。   不过就在这时,中居冬野子看着里原木万华,却好似想起了什么,说道。   “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   随即,她朝着楼上走去,没过多久,她再次回来的时候,手上又多了一条很大的红色围巾。   她将围巾摊开,对着里原木万华说。   “小万华你现在的围巾太薄了,不保暖,换这一条吧。”   闻言,里原木万华看着中居杏的笑容,抿着嘴,随即点了点头。   而见状,中居冬野子笑着。   “那我来帮你换吧。”   说完,她便将里原木万华脖子上的那一条很可爱,但其实不太保暖的白色围巾给拿了下来,又将红色的厚围巾给她戴上。   过程中,她也看到了里原木万华白皙脖子上的那几道青痕,眼神疼惜,但也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很自然的完成了这些动作。   看着面前围着厚厚大红围巾的里原木万华,中居冬野子笑着拍手。   “这样就好了!”   随即,她便目送着两个小人离开的房屋。   看着外面缥缈的风雪,又悄悄看了眼身旁的里原木万华,中居杏显然心情很好。   尽管只是身边多了一个人,但这条不知道走过多少次的上学路上,却给她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大概就是每个地方,都是一番新的模样。   就仿佛从没有认真注意看的东西,看是仔细观察了一般。   中居杏,很开心,故意板起的面容,都快维持不住了。   她们走到里原木的住所前,不过就在这时,里原木万华停下了步伐。   她看着被雪盖了顶帽子的住所,眼神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很快,前方的中居杏便回过了身,看着背后的她,有些奇怪的道。   “万..万华,怎么了?”   显然,她对这么亲近的称呼来叫别人有些不习惯。   而里原木万华闻言,则偏头看向了她,微笑着摇了摇头,道。   “没事。”   随即,便继续迈着步伐跟上了中居杏。   零零散散飘落的雪花,覆盖着两个小小的背影。   而今天,无论是对于两个小女孩的任何一个来说,都是命运的转折点。   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今日的延续。 第444章 .回国   里原木万华和中居杏进了学校中,便走往着不同的方向了,毕竟不属于同一个年级,教学楼也是被分开了。   很快,铃声响起,在学校中一天的时光,也要开始了。   五年级的某个教室中,中居杏心中的喜悦还没有完全消失。   或许小孩子生性就不会喜爱孤单,这么久时间在学校中一直独来独往的中居杏,也早就渴望着朋友了。   而尽管只是和里原木一起上学,这对于中居杏来说,就也已经足够了。   没心思听课的她,在课堂上双手托腮发着呆。   不过,里原木,哦不对,万华还真是个好好相处的人啊,说话也是,性格也是,我问什么,她都会回答。   原来妈妈没有骗我,她真的是个性格很好的人!   经过昨夜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和里原木的关系应该近了许多,绝对称得上是朋友了!   那等会中午的时候,要不要去找她一起吃午饭呢?不过太主动了会不会不好啊,毕竟万一她已经和别人约好了,我再去岂不是让她很难做么。   其实对于大多国中或者小学生来说,都是不太喜欢和比自己年龄低玩的,或许是因为自以为的成熟导致,又或许是担心同龄人嘲笑,但反正在学校中,一般高年级的和低年级的,都走的不会太近,特殊情况除外。   但显然,中居杏并没有这个考虑,毕竟就算不提里原木万华是学校中大有名气的瓷娃娃,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和她一起玩,更何况中居杏又那么孤单,那还会在意这些,而且其实和里原木交流的时候,中居杏莫名的感觉,里原木比自己成熟多了。   总之,现在才是早上的第一节课,中居杏就已经开始盘算着中午用怎么样合适的方式,去找里原木一起吃午饭了。   她可是好久,都没有和别人一起吃过午饭了,为此还受过不少嘲笑,尽管老师格外照顾,但也免不了被排挤。   毕竟在日本,不合群的影响,足以贯穿你的一生,无论是学校,还是职场。   很快,早上最后一节课就要结束了,而中居杏也将手伸进了桌肚中,抓住便当盒,时刻准备就绪!不然万一去晚耽搁了,里原木不在教室了怎么办,那岂不是扑了个空。   不过就在这时,门口却突然出现了班主任的身影。   班主任先是对着任课老师说着打扰了之后,便看向了中居杏,道。   “中居同学,请出来一趟,有事情找你。”   这段时间,是风雪最为肆虐的时候,哪怕再怎么耐寒的人,也受不住在室外待太久的时间,所以窗外,只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行人的踪迹,寥寥无几。   办公室中,中居杏听着老师的话语,楞了一瞬。   “诶?”   而见状,班主任温声的说着。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你母亲为了请了一段时间的假,她也已经在来往学校的路上了,好像很着急,等她到了,你在仔细询问她吧。”   中居杏一头雾水,班主任也没有跟她说太清楚,只是说道中居冬野子刚才给她通过电话了,为中居杏请了今天的假,并表示等下会来学校带走她。   而闻言后中居杏更懵了,妈妈给我请假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可明明早上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啊。   没过多久,中居杏冬野子便来到的学校之中,在中居杏还没搞清状况之前,就接走了她。   教学楼梯中,中居冬野子拉着中居杏,步伐匆匆的离开着学校。   看着妈妈憔悴的神色,还有显然之前哭过的通红眼眶,中居杏着急又担忧,见状也快要哭了出来。   “妈妈,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不要哭好不好。”   而闻言中居冬野子显然想到了什么事情,悲从心来,不过她连忙偏过头去,不让中居杏看到自己的面容。   随着她猛的吸了下鼻子,强打精神后,她转过头来,蹲下身,有些憔悴的面容看着中居杏,通红的眼眸强颜欢笑道。   “爸爸在国外的医院里,需要我们,我们一起去照顾他好不好。”   说完,她也不等中居杏反应过来,便一把抱住了她。   “小杏别怕小杏别怕。”   她强忍着哭容,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和中居杏说,还是在和自己说。   只是风雪,越发的大了。   ------   黄昏,等到加急签证办好之后,中居冬野子便托着收拾好了的行礼,连忙和中居杏上了飞机。   看着窗外昏黄的余景,中居杏此时的眼眸也满是红肿,显然已经从妈妈那里得知了全部的事情。   很快,飞机起飞,这也是中居杏,第一次离开这个生她的国家。   时光荏苒,很快,又是接近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命运始终还是没有让中居这个家庭太过遭受苦难,中居杏的父亲术后恢复状况良好,到了此时,也已经完全脱离了危险期了,剩下的时间,只要安心休养就可以了。   今天,便是中居杏回国的日子,她在机场中,听着中居冬野子一遍又一遍的叮嘱。   尽管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但中居冬野子也还是不放心。   毕竟,不同于来时,此番,只是中居杏回国,她还不会回去。   尽管中居杏的父亲恢复状况良好,但也依旧还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所以一时间,中居冬野子也不能回去,不过中居杏已经耽误太多时间在这里了,再加上也马上就要到新学年的日子了,中居夫妇想了想,便决定先将她送回国内。   毕竟按正常状态来说,最多再过一个月,中居爸爸就可以出院了,然后也能回到国内休养。   所以也不存在什么让中居杏一个人在日本生活很久的情况。   刚好,今天会有一个亲戚回国,所以中居夫妇,便让中居杏与其同行。   至于回国后的事情,中居冬野子也拜托了与自己相交甚好,也就是中居杏姑姑,搬到家里照顾中居杏几个星期。   总之,在中居冬野子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叮嘱中,中居杏终于上了飞机。   她看着窗外的风景,来时和归去,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心情。   她不由想到了里原木。   也不知道万华,在做什么呢,她之前一定对我突然离开日本的这个事情很意外吧,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想我。   嗯!等回去了一定要给她一个惊喜!   在国外的这段时间,或许她为数不多思念的几个东西,就是房间的少女杂志,离学校不远的鲷鱼烧,还有就是里原木万华了。 第445章 .私生女   此时早已度过了最为严寒的时间段。   四月,又是一个樱花季,也又是一个开学季。   到处盛开的樱花下,都是簇拥着赏樱的人,或是家庭,或是情侣,又或是朋友,洋溢的也是春天的气息。   中居杏出了机场后,很快就看见了来迎接她的姑姑,也就是自己妈妈的妹妹。   中居佳子举着姓氏牌,在人群中,高挑的身材显得格外起眼,这也很快就让中居杏发现了她。   随即,她拉了拉亲戚的手,然后指向了自家姑姑那边,说道。   “叔叔,在哪边。”   而闻言,被她唤作叔叔的中年男人,定晴一看后,也笑着走了过去。   一番嘘寒问暖后,中年男人将中居杏移交给中居佳子后,随即就离去了。   而中居佳子则蹲下身,不顾中居杏有些抱怨和不爽的神情,使劲将她的头发给揉乱。   “怎么样,飞机上有没有遇见什么好玩的事情,给姑姑说下。”   中居佳子显然和她姐姐中居冬野子是两个性格的人,对比起姐姐的内敛和含蓄,她就要显得开朗了许多。   不过也是,毕竟她也才刚刚大学毕业没多久。   而闻言,中居杏想了想后,便摇了摇头。   “一觉睡醒就到了。”   见状,中居佳子哈哈笑着:“不愧是小杏不愧是小杏,真是符合你做派的回答。”   听着有些歧义的话语,中居杏又开始不爽了。   所以啊,她不喜欢和自己的姑姑一起玩,老被逗弄。   随即,中居佳子就露着明媚的笑容,带着中居杏走出了机场,将她小小的行李箱放进车后备箱后,便驱车一起离去了。   车上,她问着正事。   “姐夫呢,现在身体怎么样,恢复情况良好么。”   中居杏回答着。   “嗯,听妈妈说,大概下个月就可以出院了,然后也要回国了。”   闻言,中居佳子有些唏嘘。   “啊,也是该回国了,这次回国了后,就不要在这样经常出远门了,毕竟在那边人生地不熟的,始终比不上家乡这般温暖。   就像这次,刚听你妈妈说姐夫住院了之后,把我都吓坏了,不过还好,平安无事就好。”   就在这时,车辆停在红灯前,中居佳子也抽闲捏了捏旁边副驾驶上,中居杏的鼻子。   “这次你爸爸回来啊,就劝他不要再出国了,就待在家乡多好,东京又不是什么小城市,一样能赚钱,怎么说,都还是家里好,有个什么事,互相也好照应。”   闻言,中居杏点了点头,这话她也很认同,还是家乡好啊,住在国外的几个月,老是让她思念东京的街道。   想到这,她又想起了一件事。   也不知道万华现在怎么样了,这段时间,有记起过我么?   里原木家的住宅中。   此时,这个往日温暖明亮的家庭里,窗帘紧闭,昏暗无光,不光是氛围,就连气息,都充斥着阴郁。   客厅,地面上满是碎裂的瓷碗碎片,这番光景,显然之前有人在这里大发雷霆着。   墙角,蜷缩着一个穿着小学生制服的女孩,而在她身前,则是手上垂着一根皮带的男人。   里原木英士看着面前蜷缩的小女孩,眼眸中血丝密布,脸上的扭曲,显得他愤怒,也显得他此时的精神状态,有些不正常。   皮带从他手中垂落,不知为何,他的语气开始温和起来,对着墙角蜷缩着的里原木万华说道。   “万华,我的万华,只要你承认,你是你妈妈在外面的私生女,我就放过你怎么样,从今往后,就再也不打你了,怎么样?”   他语气温和,像是在求证,又像是在问着一件事实,但尽管努力温柔,嘴角的笑容,配上血丝密布的双眼,也显得狰狞。   里原木万华没有回答,一声不吭,就死死蜷缩在墙角,头也埋在怀中,哪怕竭力用着这样的方式在保护自己,但她的身体也控制不住的在微微的颤抖着,因为她很明白,这样,是保护不了自己的,所以她在害怕。   而见状,里原木英士的情绪,又再次激动了起来。   他蹲下身,不顾里原木万华的失声尖叫,一把将她拽起来,双手抓住的她的脖子,开始使劲。   青筋在他额头蔓延,他情绪激动的问道。   “为什么不说话!明明这些都是事实!为什么不承认!为什么要逼我!明明只是个野种,不要装出这幅为母亲分忧的模样啊!我最厌恶的就是这一点了!不要小瞧我啊!”   被里原木英士一双大手捏的有些喘不过气的里原木万华微微挣扎着,她痛苦的玫红色眼眸中,倒映着面前这个狰狞愤怒的男人,这个往日总之面容慈爱的男人。   她会拯救这个家庭的,会拯救妈妈的。   ps:既然都不太喜欢回忆篇章,那我就快速翻篇吧,只写重要的。 第446章 .背面   等里原木英士已经发泄完了怒火之后,时间也到了中午,而客厅内,也满是玻璃碎片的狼藉。   此时的里原木英士,已经离开了家中,而住所中,也只剩下了里原木万华一个人。   她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走到了洗手间中,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镜子中的她,有些狼狈,脖子上有着一圈用大手捏住而造成的红痕,衣服,也显得有些脏乱。   她沉默了片刻后,随即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用冷水洗了洗脸,就走出了洗手间。   她拿起扫把,开始打扫着地上的玻璃碎片,明明之前还遭受了那样恐怖的对待,可她现在却依旧平静,平静的就仿佛这些事情不是发生在她身上一般。   平静,而又怪异。   这两个月来,对于里原木万华来说,发生了许多的事情。   父亲,还是变了。   很可惜,事情没有向中居冬野子所期望的那般发展,里原木英士非但没有收敛,而是开始变本加厉。   从以前更多倾向与精神上的虐待,转变为现在的行动上的暴力,他的精神,也越发的开始不稳定。   但硬说的话,里原木万华恨他么,其实也说不上。   毕竟,他也是个可怜人,被一件事情给长久的所折磨,让他也痛苦不堪之下,心灵慢慢被扭曲,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发泄,其实,他也很痛苦,或许,他也不希望这样,他也控制不住自己,或许,他也渴望得到救赎。   这些事情,里原木万华都是知道的,因为父亲经常半晚上,也会躲在一楼客厅桌子下,偷偷哭泣。   所以对于对于他来说,里原木万华无关恨意,只是同情。   但也仅限于同情,里原木万华,也有着不能放弃的事情。   她很清楚的知道,结束现在这种状况的方式是什么,那就是违心的承认,自己是母亲私生女的这个谎言。   因为,这或许对于里原木英士来说,就是解脱,这一切事情的解脱。   但里原木万华,却不能这样做,因为如果这样做了,那母亲,就会跌入深渊。   她不想看到母亲,那样的痛苦,所以,不能这样做。   尽管,这会让父亲倍感折磨与痛苦,但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而父亲就在这样的一遍遍求证渴望得到解脱中,心灵越发的扭曲,直至变为了现在这个模样...   所以对于自己经历的事情,里原木万华并没有太多的怨恨。   毕竟如果不是自己..那或许父亲,也不会变为现在的这个样子。   每次看到父亲暴怒到狰狞的面容,她的内心除了恐惧,也何尝不是有着同情。   但很抱歉,父亲,她也有着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手的事情。   所以事情变为现在这样,里原木万华没有该恨的人,要恨,也只能恨自己。   客厅中,她就这样耐心的打扫着,扫干净地面后,又拿起拖把,等到客厅完全收拾整洁之后,她才将紧闭的窗帘拉开。   哪怕到了中午也依旧昏暗的房屋中,此时,终于迎来了明亮的光线,一扫暗沉,仿佛让冰冷的心,都会得到一丝温暖。   拉开窗帘后,迎面而来的强光让里原木万华下意识用手遮了下眼,有些刺晃。   片刻后,她才习惯了这股强光,睁开眼睛,看着外界。   不知不觉,也已经到春天了么。   里原木万华玫红色的眼眸低敛,其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她准备回身去房间换身衣服,不过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了空置的中居家。   说起来,小杏,也已经离去了两个多月了啊,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她这样想着,停顿了一瞬后,转过身去,走上阶梯,进入了自己在二楼的房间中。   下午,工作了一天的里原木玖回到了家中。   此时,里原木家中,又是和中午那会截然不同的光景,光净而又明亮。   而里原木万华,也很快就从楼上走了下来。   此时的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而脖子上,却带了一条和这个季节格格不入的围巾。   她笑着说道:“欢迎回家,妈妈。”   而里原木玖见状,也回应着。   “我回来了,万华。”   但不知为何,她却没有对里原木万华为什么带着围巾的这件事情询问,明明是这般掩耳盗铃的方式,她却仿佛,没有看到。   她温柔的笑着对里原木万华说今天发生的事情,而里原木万华,则在一旁倾听着。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进了厨房,开始准备起了晚饭。   而没过多久,里原木英士,也回到了家中。   他带着温和的笑容,抱了下在门口迎接的里原木玖,随即又摸了摸里原木万华的头。   很快,晚饭就做好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着晚饭,时不时就传出开朗的笑声。   在表面上,这就是这样一家美满的家庭。   而也没人清楚,在这表面之下,到底潜藏了多深的黑暗背面。   ps:好嘞好嘞,再写一两章简单的交代一下就直接翻篇回主线,剩下的就留到完结当番外写了。 第447章 .樱花路上的回忆   此时的里原木万华的家中,正其乐融融的享用着晚餐,一片欢声笑语。   而此时的中居杏,则刚刚才被她的姑姑,送回着家中。   打开门,中居杏回到了她这个阔别几个月的家中,看着熟悉的家具,和熟悉的格局,这一切,都让她下意识的有些恍惚。   明明只是离开了几个月而已,却让她感觉离开了好久,但却又不陌生,每一个地方,她都充斥着熟悉。   不过尽管这个住宅已经有几个月未曾住人了,但所有的东西,也依旧明亮洁净,不复尘埃。   当然,这都是中居佳子的功劳了,基本每隔一个星期,她都会过来打扫一次,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嗯,对的,然后她就会给远在重洋之外的姐姐打个电话,要一笔家务费,汇款麻烦什么的,哎呀没事没事,记在账上就行了,回来再给我!   这很符合中居佳子的做事风格,为人不拘,又酷爱新事物,古灵精怪的。   只要忽略掉这些,对于中居冬野子而言,她还是个很体贴也有耐心的好妹妹的!   中居佳子将行李先放在鞋柜旁,对着身后的中居杏道。   “将将将将,怎么样,回到家中的感觉,是不是想哭,又不好意思,没事,想哭鼻子就放心大胆的来好了!姑姑不会乘机笑话你的!”   闻言,中居杏心中为数不多的一丁点感慨,也硬是让她给破坏了。   要是自己真的因为这种事情哭了,你指不定怎么嘲笑呢。   对于中居佳子的人品,在中居杏的心中,绝对是呈现负数的。   幼稚,爱作弄人,中居杏甚至觉得有时候中居佳子比自己还像个小孩子。   就在这时,中居杏的妥瑞氏综合征如期而至了,嘴角不停的在开咧抽搐,她也终于放心了下来,在飞机上的整个过程中都没有发作,她还有些不习惯呢。   话说,自己这是不是有点jian啊...明明永远都不发作了才是好事来着。   只能说习惯害死人吧。   随即,她也嘴角边抽搐,边叹了口气。   不过见状,中居佳子却没有作何反应,只是催促道快点进屋了。   一向特别喜欢琢磨中居杏,也爱拿小事笑话她的中居佳子,却从没有在妥瑞氏综合征上面,露出过任何的异样,或者逗弄,只是很平常心的看待。   或许,这也是中居杏尽管嘴上说着不喜欢这个姑姑,但内心还是很很很喜欢的原因吧。   毕竟中居杏现在,也是个老傲娇了。   两人进入屋内后,中居佳子便开始收拾着房间。   她自然是不会走的,毕竟在自己姐姐和姐夫回来的这段时间,她都要留下照顾中居杏。   虽然性子有些跳脱,但她还是很认真的对待这件事的。   毕竟能为所欲为的捉弄小小杏,还不用怕她告状的机会,可不多呢!   就仿佛每个人在小时候都有一个特别讨厌的,爱作弄人的长辈,而中居佳子,就立志要成为中居杏的那个!   很快,收拾好房间后,中居佳子就开始准备晚饭了。   而中居杏,则坐在客厅中,看着电视。   闲下来后,她又开始想着里原木万华。   这回倒也不是因为她格外想念里原木万华,更多的理由,还是她在想着明天的见面该说什么。   对于小孩子而已,出国,或者出一趟远门,总是可以拿回来炫耀的事情。   和朋友讲着旅途中被夸大的所见所闻,看着朋友有些羡慕的目光,自己总是会格外受用。   而中居杏能分享的人,或许也就只有里原木万华了。   有些奇怪,明明只是相处了一天而已,她心中,就将里原木万华视为朋友了。   或许有她太过孤单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里原木在向下兼容。   总之,此时她在想着,明天该怎么和里原木说,而里原木有什么问题,自己又该怎么回答,这一切,都提前在她的脑海中,演示了一遍。   就在这样的思绪中,中居杏吃完了晚饭,然后回到了房间中,躺在阔别许久的床上,不知不觉,她就睡去了。   翌日,清晨。   中居杏很少见的没被闹钟或者别人叫醒,而是自己早早的就起了床,匆匆忙忙吃完早饭后,将便当装进书包了,连中居佳子叮嘱的话都没说完后,就出门了。   看着中居杏匆匆的脚步,站在门口的中居佳子叹了口气,将还没说完的话咽进肚中,只是说道。   “放学早点回来。”   而中居杏头也不回的挥手道。   “我知道了。”   随即,她便跑出了中居的住宅。   让她这么早出门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什么勤快和想念学校,而是因为她想和里原木万华一起上学。   但她又不知道怎么联系,也没有提前约定好,所以就只能早早去里原木家门口等待了。   现在,只希望里原木今天赖床了吧。   不过她的运气很好,里原木万华没有更早就去学校,而是在中居杏刚到门口不久,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按门铃询问的时候,走出了家门。   看到中居杏后,里原木万华先是一愣,然后玫红色的眼眸,肉眼可见的浮现出惊喜。   “小杏,你这么在这,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   而里原木万华惊喜,也被中居杏看在了眼里。   见状,她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很害怕,里原木万华已经把她给忘了,毕竟两人才刚认识,她就出国了,而且觉得两人是朋友什么的,里原木万华也没有承认过,或许只是中居杏单方面这样想,也说不定。   不过看到里原木惊喜的模样后,中居杏内心,也松了口气。   而这时,里原木万华也走出住宅,来到了她的面前。   随即,中居杏便开始说着自己去国外了,讲述着在国外看到了有趣事情,并稍微稍微夸大了一些,嗯!只是稍微。   至于里原木万华,则在一旁,双手抓着书包的肩带,玫红色眼眸,笑盈盈的听着她说。   四月,两人并肩行走着,背影,是留在这条樱花绽开的道路上的无数回忆中的,其中之一。   如果,一切都像现在这样就好了。   这是未来中居杏的十数年,都在期望的一件事情。   时间回到现在,中居杏看着窗外的雨幕,眼神低垂。   都是因为自己啊,因为自己的错,才将事情,变为了现在这样。   ps:好了,回归主线,剩下的就留到番外写吧,我这波啊,是写了个寂寞,本来一开始打算将该写的都写完,不留什么坑的,但确实篇幅太长了,想了想后,觉得还是留到后面些番外吧。 第448章 .抓住   窗外的雨,也不知道下了多久了,淅淅沥沥,又清清冷冷的,没什么温度。   毕竟,又是一年的冬天,到来了,也不知道多久会下雪,也不知道谁的愿望,是否会在这个冬天得以实现。   中居杏看着落地窗玻璃上学碎碎雨丝,将自己,从回忆中抽了出来。   她的妥瑞氏综合征,早已经在她青春期到来之时,随着慢慢的长大,症状完全消失了。   到了现在,她再也不会无论何时何处,都可能突然产生奇怪的动作,或者说出奇怪的话语。   童年时,她梦寐以求渴望摆脱的东西,到了现在,也始终只是回忆。   或许小时候的愿望总是会事宜愿为,她现在,也没有成为一个能够刊登在少女杂志首页上的模特,尽管她有这样的能力,但她也早就没有了这样的心思。   十数年,足以发生许许多多的事情,也足以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思维。   不过尽管妥瑞氏综合征已经痊愈,但她也还是将板着张脸的这个习惯,给遗留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习惯吧,也或许,是因为没什么事情,能够让她笑出来了。   期望甜美笑容的童年,终究还是不复存在。   她收回了看向窗外雨幕的目光,闭上了眼。   自己,是个罪人。   至少对于大小姐来说,自己是个绝对的罪人。   如果没有自己,那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或许大小姐,本来是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来改变那个家庭的,也或许英士叔叔和玖阿姨,会随着时间走出心障的。   或许大小姐...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   但都因为自己,才发生了当年那样的残局。   而原因...也只是因为自己自作主张..又狂妄自大的,想要拯救大小姐。   可结果呢,非但没有给大小姐带来任何一丝的救赎,反而,还将她拖入了更深的深渊。   所以,这是自己的责任,尽管大小姐觉得这是始终都会发生的事情,但绝对无法否认的是,因为自己,那种事情才会发生。   中居杏要弥补,她再也不要什么嘴上空谈的什么拯救,这也是她这么多年,一直努力往上爬的原因,她要跟在里原木万华的身边。   只因为她听说了里原木万华参加了储争。   而跟随在里原木万华身边这么多年了,她始终没有看到任何一丝的希望。   但现在,她看到了。   大小姐落位是一个契机,可以让她有着更多的时间,来思考着自我,而北岛母女,也是一对可以影响到她的存在。   所以中居杏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她既然做错了,那就要弥补。   她不奢求能找回曾经那个温柔的里原木万华,只希望,大小姐不再向这样走向麻木而自毁的深渊。   哪怕无所不用其极,她也要做到。   ----   北岛新家中,今天的北岛玖,依旧是在家中乖巧的等待着小鸦回来!   翘首以盼!翘首以盼!   而不得不说,小鸦实在是让她太省心了!每次都在天黑前的那一小段时间,也就是北岛玖要开始担心女儿在外面干什么,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会来的那一小段时间,准时抵达家中,让北岛玖少去些许的担忧。   而今天的北岛鸦,也依旧如此,天快完全昏暗了,她也就回到了家中。   “妈妈,我回来了。”   她打开门,将黑色的长外套脱下挂在衣架上,这样说道。   北岛玖,也立马上前迎接,而跟在她身后的,自然就是一大一小的两只猫咪了。   自从搬家过后,白面和葡萄,也瞬间升级了生活档次,过上了猫上猫的生活。   不过岂可修!我们都已经多久没有出来过了,不要搞得整个家中就只有两个人,明明还有两只猫啊!不要遗忘我们啊!   如果白面和葡萄有着智慧,那大概一定会这样如实吐槽着。   稍小一号的纯黑毛色的普通,就围绕在北岛鸦的脚边喵喵叫,而年龄稍大的白面,自然就显得要成熟稳重的多了,只是在身前坐下,尾巴盘成个圈,微微晃悠着。   至于北岛玖,则就说着那句每天都会如期而至的惊喜话语。   “欢迎回来,小鸦!饿了么!妈妈现在就去做饭!”   闻言,北岛鸦浅笑着点了点头。   随即,北岛玖便干劲满满的冲进厨房内了。   冲!务必做出让小鸦胃口大开的料理来!这就是她现在每天为数不多的消遣,和超级期待的事情了!   其实对于换了个家,失去了工作之类的时候,北岛玖并没有觉得很难受。   毕竟要是情况允许,上班这种事情对于她而言,是可有可无的,当然,不上是最好的啦!因为她本来就怕生,相比外界来说,她还是更愿意待在“家”这个舒适区内。   不用工作遇到困难,也不用害怕和人产生接触,更不用害怕走在路上被人搭讪。   其实说白了,只要是和北岛鸦待在一起,她就无所谓,只要北岛鸦所在的住所,那就可以被她称作为家。   而家和外界一开始对他而言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对比起舒适的公寓,外界就可有可无。   所以,其实她真的超容易满足,也没有对环境的更换,产生剧烈的不适应。   当然,孤单还是会孤单的,毕竟以前有工作的时候,想念小鸦了,还可以靠投入在工作中,来打发消磨掉这一段时间,但现在就不行了,想念小鸦的时候..就只能慢慢想念了。   不过!只要看到小鸦了!这些小情绪自然就烟消云散!重新投入到巨大的惊喜中啦!   就比如现在,厨房中北岛玖忙碌的小身影,满是干劲!   而客厅中,电视机内主持人播放着明后天依旧有雨的声音回响着。   北岛鸦站在窗前,看着外界细密雨丝中的世界。   于里原木万华的一番交谈之后,她脑中许多不解的思绪,完全有了答案。   不得不说,尽管是个落位的储君,但也依旧无法改变曾经是凤凰的事实,她的消息渠道,要比北岛鸦灵活太多了。   她终于知道了,近卫梦子,想要干什么了。   她脸上不由少见的浮现起了一抹笑容,微微露着齿。   让我抓住了呢,近卫小姐。 第449章 .北岛鸦的回礼   北岛玖依旧还在厨房中干劲满满的准备着晚餐,而北岛鸦,则坐在沙发上,脑中浮现着许多思绪。   比较好动的葡萄跳到了她的怀中,北岛鸦也没有阻止,而是开始缓慢的为猫咪顺起了猫。   她抚摸着猫,眉眼低垂。   从里原木万华哪里得知的事情,已经足够支撑起她一开始脑海中所设想构架的前路。   往前,她一直在做着许多的猜测,考虑着许多的设想,但未曾得知近卫梦子的真实目的之前,她始终都无法做到决断性的按照目的往前走。   毕竟,她的一切设想的前提,都是以近卫梦子本身,为目的。   而不得不说,里原木万华尽管落位,但她的情报渠道,也依旧是目前的北岛鸦所无法比拟的。   听完这些在她眼里可能算不上是什么秘密的事情后,北岛鸦的很多问题,都迎难而解。   就比如小町街的事情,终究还是证明了北岛鸦的眼光没有出错。   果然,小町街和日本警方即将迎来对峙的这件事情,对于近卫梦子来说,很重要。   或者可以说是相当的重要。   这样的话,坂野仓介这颗一开始本来可有可无的棋子,也很快就能产生巨大的作用。   北岛鸦给葡萄顺着毛,她大概,知道该怎么做了。   其实一开始,她并没有过心理准备能够知道这么多事情的,毕竟里原木万华本来就是个喜怒无常,做事全凭心情,也很恶劣,说实话,是个相当引人仇视的反派角色。   而希望这样的恶劣的人,能对你坦诚告之你想要知道的时候,基本没多大希望,更多的可能是,十句话中,四个诱导。   所以一开始,北岛鸦就没打算在里原木万华哪里知道太多事情。   对于她而言,只用知道近卫梦子一部分,就足够了。   不过没想到,里原木万华却说了这么多。   尽管还不知道这是否是她所知道的全部,但对于目前的北岛鸦来说,这些,就已经足够足够多了。   至于,里原木万华是否在撒谎的可能性,北岛鸦也从之前在和她的对话中,找到了答案。   那时候在居酒屋内,北岛鸦对着一旁无所事事的里原木万华说道。   “给我讲这么多,你是想得到什么?”   而里原木万华闻言,只是浅浅的笑道。   “既然小学妹君都已经参加了储争,也明白了那个老头子的意图,那我的目的,你应该不是很容易就能够猜到么。”   闻言,北岛鸦沉默了一瞬。   是啊,她心里也猜到了。   回到现在,北岛鸦收起了这些思绪,看向怀中的猫。   足够了,现在的情报,已经足够她将构架支撑起来了。   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   翌日清晨,北岛鸦依旧坐上了黑色轿车。   她此行,是要前往百合川居住区的腹地,拜访那位叫花山院惠明的老人。   就如同北岛鸦之前所说,她需要一个格外了解御三家格局的人一般,她现在,也是这样做的。   经过各方面调查,花山院惠明,就是很符合这种要求的一个老人。   他并不是一开始就隶属着第九部,而是从其他特殊部门退休下来之后,才选择加入第九部度过老年的时光。   无论如何,他都很符合北岛鸦的要求,而且也是北岛鸦现阶段能够直接接触到的人。   不过,对比起前几天势在必行的决心,花山院惠明对于现在的北岛鸦来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毕竟,她想要知道的时候,也已经知道了个大概,在接下来的计划中,花山院惠明如果能够参加,那就最好,如果不能参加,那也就只是错失了一个年迈的智者而已,他已经不是一开始北岛鸦想要了解到上层事情的必要途径了。   当然,她也不是完全就不在意和忽略花山院惠明了,如果真是如此,那她今天也不会有着这趟拜访。   毕竟,团队中有个见识远闻的年迈智者,总归是件很好的事情。   只能说,能争取到自然是最好的,争取不到,也不会有着过多的遗憾。   不过,其实北岛鸦对于这一趟拜访,心中也有着一定的预期了。   或许这一趟,最终都还是无功而返吧。   毕竟花山院惠明这种从特殊职位上退休下来的老人,北岛鸦也相信,绝对不只是自己一个人注意到了他。   所以,估计已经有过许多人拜访过这位老人了吧,而至于北岛鸦,则很可能,也是其中最不显眼的那几个。   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了百合川居住区外腹地后,北岛鸦所乘坐的黑色车辆,也到达了花山院惠明的家门前。   北岛鸦和跟随在后面的小泉骨,下车走到了和式居所的门前,叩响了大门后,稍过片刻,便有一个类似管家的老人走了出来。   他观察了一眼北岛鸦和小泉骨后,道。   “请问有何贵干。”   随即,北岛鸦弯腰鞠了鞠躬,说明了来意是来拜访惠明先生的。   闻言,老人管家点了点头,离去一会后,又归来,很遗憾又抱歉的说道。   “非常抱歉了,惠明大人今日身体有些不适,不宜接待,还请改日再来吧。”   见状,北岛鸦又道。   “那麻烦向惠明先生转告一声,我可以明日再来拜访么,或者等惠明先生什么时候有空,我再来拜访,我随时都有时间,毕竟我是真的久仰惠明先生的名誉,诚意想要见得他一面。”   闻言,老人管家沉默了一瞬,显然是没想到北岛鸦会这样说,他想了想后,委婉的说道。   “这段时间惠明大人都不会面见外客了,所以很遗憾。”   闻言,北岛鸦也就没用再说什么了,毕竟老人管家的话虽然比较委婉,但其实也很明显。   花山院惠明,是不会见自己的。   倒也是,要是想见就能见的话,那花山院惠明天天岂不是得忙碌死。   北岛鸦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毕竟她一开始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只是背后的小泉骨站前一步,显然是想说什么话让老人管家带回,以便让花山院惠明回心转意。   不过就在这时,北岛鸦却伸手阻止,摇了摇头示意算了。   就像她一开始所说的一样,能争取到自然是最好,争取不到,也只能说极为遗憾罢了。   尽管争取到花山院惠明,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但对于现在的北岛鸦来说,她的前路中,花山院惠明并没有占据到必须要存在的因素。   所以,她也及时的选择了不再浪费功夫去争取到一个还不知道会不会回心转意的老人,对于北岛鸦来说,还是现在的谋划更为重要,花山院惠明并不是不可缺少。   北岛鸦一向拎得很清,不会做出本末倒置的事情。   她又鞠了鞠躬后,说道。   “那今天真是打扰了,还请替我向惠明先生问好。”   随即,她便转身离去,而小泉骨显然还想说什么,但主子都走了,也就只能跟上了。   不过就在两人上往黑色轿车的同时,住宅的门,又被打开。   是一个老人,在送着一位女性离去。   那个面带笑容的女性,北岛鸦并不陌生,是近卫梦子,而那位带着眼镜,显得很慈祥的老人,看样子大概就是花山院惠明了。   只是,花山院晴明并没有像老人管家所说,身体有恙,无论怎么看,都很精神。   一老一少有说有笑的走出了大门,显然之前在住宅中,两人有过一段很愉快的交谈。   见状,小泉骨下意识捏紧了方向盘。   很明显了,花山院惠明,只是单纯的不想接见北岛鸦而已。   不过对比起小泉骨的有些愤慨,北岛鸦就显得很平静了。   她看着近卫梦子的那张带着优雅笑容的面庞,不由又想起了那个大火之夜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既然你都为我送上了那样的礼物,那我怎么说都要准备一份更甚心意的回礼才行,不然怎么说,都有失礼节。   片刻后,她收回了看向近卫梦子的目光,对着前座的小泉骨说道。   “走吧。”   随即,黑色车辆便驶动了起来。   而近卫梦子的眼神余光,也看到了行驶的黑色车辆,她下意识的望了过去。   不过转瞬,就又被花山院惠明的声音给拉了回来,继续愉快与他交谈着。 第450章 .将棋和奈奈子老师   东京城内的某一处街道中,刚刚才从百合川居住区中驶出的黑色轿车,在穿梭着。   驾驶位上的小泉骨看了眼后视镜中,自家主子仿佛从来未曾改变过的平静面庞,随即又专心的看着前方的道路,说道。   “大人,十分抱歉向您推荐了那样的人,让您蒙羞了。”   闻言,北岛鸦抬眸,看了眼他的背影,随即道。   “没关系的,其实我本来心里就已经有着这样的预期了,今天只是去尝试一下,而且你的眼光没有出错,花山院先生,无论从什么方面,都是值得我们拉拢的人,只是我现在,确实没有让他心动,让他选择加入我们的资本罢了。”   她对于被花山院惠明拒之门外的这一点,并没有感到太大的愤怒,毕竟弱小不会被同情,而是注定会被小瞧。   要向拉拢对方,那也起码得表现出相对的价值才行,很可惜,花山院惠明应该是没有从北岛鸦的身上看的相对的价值。   或许,近卫梦子对于他而言,就是一个可以栖息的良木。   毕竟,两人欢笑侃侃而谈的模样,是被北岛鸦看在了眼里。   而小泉骨闻言,还是摇了摇头。   “不,是我错了,我有些太着急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匆忙就制定前来拜访花山院惠明的行程,从而忽略大人的感受。   接下来,我会认真再次寻找可以被我们拉拢的对象的,也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说完,他看着后视镜中的身影,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随即笑了笑,又道。   “而且我也相信,花山院先生,未来一定会为了今天错过大人的这一点,感到无比悔恨。”   闻言,北岛鸦抬眸,与后视镜中的他对视。   他说出这句话时,语气所透露出来的信心,有些让北岛鸦难以理解,就像她直到现在,都不明白小泉骨为什么在储争中放弃了这么多看起来更优秀的选择,而选择了自己一般。   北岛鸦不理解他的信心源自于哪里,但也没有询问,只是看着窗外飞速闪逝的景物,说道。   “那就借你吉言,希望如此吧,小泉君。”   说完,北岛鸦又补充道。   “还有,暂时不用考虑去拉拢谁了,我们目前有着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等我们的目的完成之后,自然会有人才聚集,毕竟强者也只会聚集在更强者的翼下,我们现在,还没有能力。”   小泉骨闻言点头,回答道。   “嗨,我明白了。”   说完,他又道。   “大人,那我们现在是回到公寓中,还是有着其他的地方需要前往呢。”   北岛鸦看着窗外,应该过不了多久,又会下雨了。   “先不回去,我有些事情要做。”   在无事的今天,北岛鸦并没有向往常的那样提前回去陪伴北岛玖。   毕竟她从里原木万华的那些话中,得到的要素实在是太多了,豁然开朗的同时,也让她可以去做许多以防万一的准备。   她要去学习将棋,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在未来,起到很大的作用。   因为近卫梦子的解不开的心结,就是将棋。   -----   文京区,深東将棋会馆,几名年轻男女从楼梯口走出,还在回味着之前的对局,并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讨着。   “话说,奈奈子老师还真是厉害呢,又将一个上门切磋的人杀的人仰马翻,这绝对已经是职业棋手的水平了吧!明明那么年轻!也不知道她和那位近卫小姐,到底谁更厉害一些,两人都是相差不多的年龄来着。”   闻言,他的同伴接话道。   “喂喂喂,我知道奈奈子老师很厉害,但也不至于去和那位近卫比吧,你这话说出去纯粹是捧杀,会给奈奈子老师带来不好的名声的,毕竟那个近卫可是个纯纯的怪物,历史上最年轻的永世头衔就是她拿下的,听说今年,她也还准备冲击更高的境界了。”   几名少年,边说,边离去了深東将棋会馆的门前。   深東将棋会馆,算是东京教习将棋,最出名的几个地方之一了,不光是因为里面的老师几乎清一色都是现役职业棋手,或者退役职业棋手,还因为这里确实教的好,只要有天赋,加上认真学习,那经过学习后,基本都能升段。   所以,这也吸引着许多对将棋有着兴趣的人,前来报名。   不过要想成为学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其中最难跨过,也是最好跨过的一关,就是天赋。   这让许多人,都被拦在门外。   当然,他们也不会彻底和棋绝望。   毕竟这条街上,除了将棋会馆,也还有着围棋会馆,他们就会乘机收人,接受这些被将棋伤透了心的孩子。   将棋在日本,当然不能算绝对的制霸,还有着围棋这一个敌人,也就是所谓的“围棋派”,至于将棋,自然就是“将棋派”了。   就像围棋派最为突出的几个人中,大隈重信曾说过:“将棋是战争,而围棋是经济”   意思也就是,相较于将棋要把对手的王将杀掉,围棋则是需要和对手在妥协之中获得利益。   所以相对来说,围棋,更适合传授给孩子,特别是未来想进入经营行业的孩子。   毕竟优秀的经营者,不是需要干掉对方的王就可以了,而是更需要相对的大局观。   反正“将棋派”和“围棋派”,各执所词,一直在叫着劲。   不过,怎么都不能改变的是,日本这个大市场,还是更迎合与将棋的,尽管有许多的企业家,经营者,也就是所谓的精英人士,更喜欢围棋。   深東将棋会馆二楼的茶室中,对弈的两人,也都心照不宣的放下了时刻准备再次落子的手。   毕竟棋盘上的胜负,到了现在,结果已然知晓。   一名盘坐的中年男人,对着他棋盘对面的森下奈奈子微微鞠了鞠躬,然后叹了口气。   “是我输了,森下小姐。”   而森下奈奈子闻言,则温柔的笑了笑。   “承认了,真是惊险的对局,让我受益良多。” 第451章 .深東将棋会馆   “与您切磋真是受益良多,受教了。”   森下奈奈子也微微举了一躬,回着礼,笑容温和的这样说道。   而至于她对面的那名中年男人,则叹着气。   “哪有,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才对,我才是真的受益良多。”   闻言,森下奈奈子笑而不语。   而中年男人,看着她,也不由想起了来时的心态。   他一开始来的时候,本来是打算向深東将棋会馆馆主请求切磋的,毕竟他打算成为职业棋手了,所以哪怕和馆主的切磋是输,但只要不输的太惨,这也足够成为迅速在职业棋坛中脱颖而出的垫脚石。   毕竟深東将棋会馆的馆主,在职业棋坛,也算是顶尖的那一部分人了。   而且中年男人也有着自信,虽然不至于绝对狂妄的说会赢,但怎么说也不会输得太惨,他有着这样的自信。   但没想到,登门之后,面临的第一位对手,竟然是面前这位十分年轻美丽的女人。   不过他也没多想,毕竟总不可能单方面的请求切磋了,就会有回应,怎么说都得证明自己有着相对的实力水平才行。   所以,他也将森下奈奈子当做是向馆主证明自己实力的刀石,绝对要赢的漂亮才行。   而自信满满的他...却输了,而且,输的很干脆利落,连他思考自己失误的地方,都思考不到。   纯粹,就是对方太强了。   而且对面这位美丽的小姐还说,她只是馆主的学生而已。   一想到这,中年男人就对自己一开始的想法,羞愧的无地自容。   竟然还企图将深東会馆的馆主当做垫脚石,还认为不会输的太惨是自己的谦虚,现在想想,这明明就是太狂妄自大了,连和对方的学生对弈,都输的干脆利落。   看来自己还是任重而道远啊,还需要有很长的学习道路,要走。   中年男人,本来也不是什么心胸狭隘的人,想通了后,自然就露出笑容了。   “非常感谢,和您有今天这样的对局,也让我感到十分荣幸,毕竟这让我知道了我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   闻言,森下奈奈子浅浅笑着回应道。   “如果让您有着收获,那就实在是太好了。”   而中年男人又道。   “请问小姐是现役棋手么,明明有着这样的水平,但我为什么从来没有听到过您的名字呢。”   森下奈奈子摇了摇头。   “并不是,只是我从小就接触将棋,也将将棋当做十分热爱的东西,但我没有成为职业的打算,所以就让它作为爱好,来陪伴我一声吧。”   闻言,中年男人叹了口气。   只是爱好就达到了这种水平么,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这样想着,他摇了摇头,又道。   “那真是太可惜了,明明小姐有着这样高超的水平来着,不过人各有志,或许就是因为小姐是把将棋当做热爱的爱好,而不是像我这般把将棋当做出人头地的特长一样执着,才会有如此惊艳的棋艺吧。”   接下来,两人又是一番交谈,中年男人也表示会再次拜访森下奈奈子切磋棋艺后,就离去了。   看着中年男人将茶室的门关闭后,离去的背影,森下奈奈子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要一直表现出一副得体优雅的模样,而且还不能让对方输的太难堪,很累的好么,但她又不得不这样,毕竟她此战,可是代表着老师的颜面。   要是输了,或者行为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老师的颜面,也一定会无光的。   尽管她所谓的老师不会在意这样,但森下奈奈子也是在竭力维护着。   所以看见此时中年男人离去后,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想到这,她不由又回忆起了在学校里的时光。   果然,还是在学校里更自由快乐啊,毕竟学生更想看到的是真实,而不是繁繁琐琐的礼节。   她想到这些,叹了口气。   她现在待在这个将棋会馆中,不是在工作,也不算是在当老师,只是她从治春辞职后,很迷茫,也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毕竟她从中学开始,一直以来的目标,就是成为一名老师。   而从老师的身份脱离了,她也就不知道前路该怎么走了。   所以,她就来找她以前的老师了,也就是深東将棋会馆的现任馆主。   然后,就在这里待了下来,时常和这里的学生在棋盘上切磋,指点对方的不足,但也没有讲过课,所以严格来说,不算是老师,只是个陪练罢了。   而作为陪练,森下奈奈子绝对是远远超出这个水准的,毕竟将棋可是她为数不多从小维持到大的爱好之一,再加上她最尊敬的老师,曾经也是职业棋手,而且她对于将棋又本来就极有天赋,让她尽管没有正式的升过段,也没有参加什么相关组织,但也早就超越了研修会和奖励会的水平,拥有了在职业棋手中,都相当不错的水平。   总之,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的森下奈奈子,就这样,一直在这里待着,尽管想念学校的时光,想念那些可爱的学生,想念成为老师的日子,但她也没有再次回到治春,或者去往其他学校当老师的念头了。   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她实在无法再劝说自己继续成为老师了。   那样的失责,那样让学生陷入危险中,让她怎么都无法面对身为老师的自己。   所以,她辞职了,不光是为了自己,在她心中,也是给小北岛和小沢村陷入危险后的一个交代。   想到这,她神情有些低落的拿出了手机,看着那个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拨通过的电话,和再也没有回复过的line聊天页面,随即叹了口气。   那件事过后,她想方设法的联系过北岛鸦和沢村真理葵,但却怎么都联系不上。   毕竟沢村真理葵身份高贵,不是她想见就能见的,而北岛鸦,说来惭愧,到现在森下奈奈子都没有她的电话,只有着一个从没显示过任何动态的空白line,发过去的消息,也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回复。   她也和小林润一样,向班主任借来名单表后,按照上面显示的地址,去找过北岛鸦,但得到的,却只有一间空荡荡的公寓,和邻居所说她们母女已经搬家不知道去哪了的消息...   再加上,两人自那之后,都一样的选择了休学,这让森下奈奈子就更难找到两人了。   她其实真的很怕,再也见不到沢村真理葵和北岛鸦,特别是北岛鸦。   因为小沢村,还有着具体的住址在哪里,以后回来了总能得到消息,相对来说,见到面只是分早晚而已。   但小北岛..却任何可以找到她的方式都没有留下,就仿佛从此人间蒸发了一般...   她真的好怕,再也见不到了。   因为她还有好多话想说,也还好像,当面道个歉,说老师错了,让你遭遇了那样的事情...   森下奈奈子又对着那个从来都没有回复过的line页面,进行着每天必备的流程。   “小北岛小北岛,老师今天打败了一个棋艺相当高超的前辈,好累,感觉脑细胞都快死光了!   果然老师我还是差得远,但相信小北岛那么聪明,如果学习了将棋的话,一定一会很快赶上老师的吧!   只是小北岛现在在哪呢,身体还健气么,看到消息了一定要记得来文京区的深東将棋会馆找老师啊,老师天天都在这里,也在等你!就算不来,但也一定要看到消息了后,回复我啊!   可怜ing,老师等你!”   发完这样的消息后,森下奈奈子看着聊天的页面,等候着,希望出现惊喜。   而聊天页面往上翻,每一天,森下奈奈子都会发着这样意思大体相同的信息过去,只是从没得到过回复。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北岛鸦还在没在用这个line,也不知道北岛鸦会不会看到这些消息,但她也还是在发,总归有个期望,也总归比什么都不做好。   收起手机,她看向窗外阴沉的天空,叹了口气。   茫茫人海中,你又在哪呢,小北岛。 第452章 .学生亲和力max的森下奈奈子   森下奈奈子看着窗外阴沉了天空,片刻后,才收回视线,悠长的叹了口气。   随即,她从座布団上缓慢起身,打开茶室门,走了出去。   入眼可见的,是清幽的环境,和些许来回走动的学生。   “奈奈子老师,中午好。”   尽管在这之前,她也向这些将棋会馆的学生说明过很多次,不用称呼自己为老师,自己只是暂时没有工作,在这里游手好闲一段时间而已,所以不用叫自己为老师。   但这些学生,也每次都是笑着点点头,但叫她老师的称呼,也从来都没有改过。   毕竟森下奈奈子虽然从来未向他们习过课,但时常对他们的指定,和教他们如何弥补不足,却是做不了假的。   所以这些学生,也心甘情愿的愿意叫她一声老师。   而且将一个美人叫做老师,难道有人会拒绝么!   没有!   闻言,森下奈奈子叹了口气,但也没有再执着于称呼了,随他们吧。   随即,她也对着向她问候的学生微笑点头着示意。   “中午好啊,大家。”   而见状,这些学生也都打开了话匣子。   “奈奈子老师又赢了么!真是太厉害了!我记得这个月已经是第几次了来着?”   “第四次了第四次了!”   “奈奈子老师的水平,肯定是超一流的职业水准了吧,不愧是馆主的弟子!”   这些学生七嘴八舌的,显然对着森下奈奈子有着很高的好感。   毕竟也是,在这个将棋会馆能成为老师的,基本清一色的都是一些中年人,看着有些严肃,年龄段的代沟,也注定他们无法太过融洽的相处。   所以在面对森下奈奈子这个年龄相差不多的老师时,对于这些学生来说,就是有着天然的好感度加持,再加上森下奈奈子本就温柔,他们喜欢,也是正常的。   然后,越来越多的学生,离开了习课的位置,走到森下奈奈子的周围,笑语交谈着。   这一幕,让远处那些也渴望得到学生喜爱的老头子,满眼艳羡。   看着簇拥在自己周边的学生,森下奈奈子的笑容有些丝丝僵硬了。   就仿佛学生对她的亲和度max是个buff一般,无论是在哪里,基本都会出现这种情况,只要周围有着学生,那她就自然会晋升为最被喜爱的老师...   尽管..她不是那些学生的老师,也依旧如此。   对于这种情况...森下奈奈子已经熟悉了...就像什么替姑父去参加侄女的幼稚班座谈会的时候,只是刚进教室而已,提前到达的全部家长就都站起了身,围了过来,对着森下奈奈子嘘寒问暖道。   “我家孩子在幼稚园里真是麻烦老师的照顾了,毕竟我和孩子父亲平时也忙,真是感激不尽。”   “老师看着真年轻啊,但记得上次看到的老师,好像是另一个人来着,不过也无所谓了,看老师的面相,也一定是个相当负责和心善的老师吧,将孩子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这些家长自动忽略了明明上次看见的老师不是森下奈奈子的这一点,认定了森下奈奈子就是自己孩子的老师了。   而不光是家长,就连那些小孩也是一样,围在了森下奈奈子的身边,以为她是新来的老师。   “我是老师”这个词就仿佛直接贴在了森下奈奈子的脑门上一样。   当时,看着将自己围起来的家长和学生,森下奈奈子都懵了。   不是...我只是来给侄女参加座谈会的啊,和你们一样来着。   不过她的懵逼,却让这些家长得到了错误的信号。   “知道大家都为孩子有这样一个老师感到高兴,但太过热情都吓到老师了,回到自己座位上吧。”   “是啊是啊,既然大家都差不多到齐了,那老师也可以主持开始座谈会了。”   随即,处于懵逼状态的森下奈奈子便被这些家长半推半就的,走上讲台。   等到真正的老师进来时,看到这一幕后,也愣了,还仔细看了眼班级,我是不是走错班了。   反正...当时反应过来的森下奈奈子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特别是她在真正老师的目光中走下台,坐在家长的位置上时,其他家长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后...   森下奈奈子当时的心情真的简直了...   总之自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帮自己侄女去过幼稚园的座谈会了,就算她姑姑在忙,也是一样。   回到现在,被学生簇拥在中心的森下奈奈子,看着其他正牌老师投来的诧异目光,她不由觉得有些尴尬。   不过尽管尴尬,但其实她心中还是稍微有些受用的,毕竟她也是人,人嘛,总是喜欢受人喜爱的。   而且此情此景,也非常有既视感,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哦对,传说中的当面恩TR!   不过受用也只是一瞬,她很快也就委婉的驱散学生了,毕竟自己还有事,而这些学生也还有习课没有完成。   将学生散开后,她走到了一楼的大棋室,宽旷的空间内,坐落着许多棋位,而基本隔几个棋位,就存在着两位对弈的学生。   这是供给学生自由对弈切磋的地方,毕竟像将棋这种东西,认真来说理论都可有可无,真正重要的,还是心境很实战,老师需要做的,也多是指点,指出学生的不足。   尽管这里也有着不少的学生,但森下奈奈子出现后,和之前在二楼,又是截然不同的光景。   很安静,些许看到了森下奈奈子的学生,也只是点头致意,没有出声,而更多的学生,则是压根没注意到她,专心在自己眼前的棋盘中。   倒也不是说这些学生就不尊敬森下奈奈子了,只是像这种大棋室要保持肃静是规矩,毕竟一丁点嘈杂的声音,都极有可能让对弈的双方,专注运转的思维被打断。   而森下奈奈子自然是很清楚这种规矩的,所以她也没有出声,对着向她致意的学生点点头示意后,便压低脚步走到了大棋室的边缘。   果然,那个学生今天也依旧还是在那个位置,一个人对弈着。 第453章 .一名叫做北岛鸦的小姐   深東将棋会馆,一楼稍显安静的大棋室中,满是棋子落在棋盘上的清脆声响,让这个空间就和学校图书馆一样,带着特有的文香气息。   森下奈奈子朝着大棋室的边缘走出,脚步轻微,对着每一个向她致意的学生微笑着点头回意。   大棋室内每个棋座都被一个格栏给隔开,为对弈的人留有着充足的私人空间。   森下奈奈子走到了边缘的棋位后,停下了步伐。   果然,那个学生今天也还是在这里。   在她面前棋位上的是一名正在一个人扮演着两个角色,自己与自己对弈的少女。   而少女看到了她后,也连忙压低声线道。   “奈奈子老师,您今天又来啦。”   闻言,森下奈奈子道。   “小衣鹤,不介意我又来找你对弈了吧。”   少女对此只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摆了摆手,下意识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却又记起来了这里不能大声喧哗,所以连忙憋住,片刻后才小声道。   “怎么会介意,只要奈奈子老师不嫌弃我水平不好就行了。”   闻言,森下奈奈子有些狡黠的笑着。   “嘛,其实老师很喜欢和新人下棋来着,因为很容易欺负!”   森下奈奈子颜不羞的这样说道,随即在少女的棋盘对面坐下。   而少女,则开始收拾着棋盘上,刚才她一个人自己对弈造成的残局。   森下奈奈子看着她,脸上带着笑容。   当然,她没有什么欺负新人的爱好,和少女下棋,也并不是因为她很闲没事情做。   少女名叫勧修寺衣鹤,是个很显赫的姓氏,毕竟御三家之一,就有着勧修寺家这个存在。   不过少女和勧修寺家有没有关联,森下奈奈子其实也是不知晓的,毕竟勧修寺本来就神秘,少有成员在外界显现,再加上少女的表现,又过于普通,不太像这种登天财阀的子女。   森下奈奈子肯定没有什么以貌取人啊,要真是以貌取人的话,那她就可以直接断定勧修寺衣鹤是就是勧修寺家的人了。   毕竟勧修寺衣鹤,生着一张很好很出众的脸。   而之所以森下奈奈子说她普通,也是因为她的性格挺自卑,也挺不合群的。   反正少女是不是勧修寺的人,和森下奈奈子也没什么关联,就算她确实是那样豪门中的人,但森下奈奈子也不会改变什么态度,倒也不是她清高,只是她的追求,确实不是财富和名声。   要真想要这些,那她曾经在治春中,也早就得到了。   毕竟曾经在治春中,向她示好的人,不在少数。   总之,森下奈奈子注意到勧修寺衣鹤,也是前一个星期的事。   在别的学生都在和同伴对弈时,她总是一个人扮演着两个角色,坐在边缘自顾自的下棋,偶尔抬头看向不远处有着对弈同伴的棋位时,她的眼神中,也会出现一丝羡慕。   打算向老师请教不懂的地方时,就算已经走到了老师的面前,但也会因为有其他学生在询问,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而落寞离去。   森下奈奈子或许是因为当老师当久了,一眼就能看出少女的毛病,自卑和不合群。   也或许是因为曾经的职业病,哪怕不当老师了,也无法面对这种情况还置之不理。   既然看到了,那怎么说,都做些能做到吧。   森下奈奈子这样想着,然后在少女一个人对弈的时候,来到了她面前,笑着说道:“这位美少女同学,我也缺一位对弈的人,所以要一起么!”   然后,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每天森下奈奈子都会来找她,用着一样的理由。   而勧修寺衣鹤,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懂,所以她也很感谢,这位不是会馆老师的老师,能这样维护自己的自尊心。   勧修寺衣鹤收拾好棋盘之后,两人就开始了新的对局。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接近一个小时。   勧修寺衣鹤的脸色,从一开始奈奈子老师愿意和我对局的激动和兴奋,变为感觉情况不对,又变为尴尬,最后,就是小脸丧气,不想挣扎了。   而森下奈奈子此时脸色也有些尴尬,她真不是想来虐新手的啊!   尽管森下奈奈子的落子已经很温柔很温柔了,就大概是已经开始明显放水,再放都说不过去的了程度。   但奈何...勧修寺衣鹤的水平...是真的稀烂。   大概...就是在新手女流棋士的专门评级机构研修会中,都是垫底的水平...   所以,这一个小时的许多次对局中,少女面对就算在职业中水平都相当不俗的森下奈奈子,自然没有一丁点胜算,输的相当干脆利落。   而这一个多小时,搞的森下奈奈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落子了,甚至比和她老师下棋时,还要优柔寡断,前者是思考该怎么落子来回盘,而后者,是想着我这一棋落下去,不会直接就赢了吧。   因为几次森下奈奈子都赢得莫名其妙的,本来刚落的子是回旋,打算再下一会拖时间,但下一秒,勧修寺衣鹤就直接送上门白给,硬是搞的森下奈奈子用脚下,下一子都会赢。   ...这或许也是一种天赋。   看着已经输到怀疑人生的勧修寺衣鹤,森下奈奈子也习惯了...毕竟每天都是这样...   但她还是要说!她不是来打击人家自信的!   随即,她看着满脸丧气的勧修寺衣鹤,开始复盘,指点着少女的不足,一棋一棋的推敲着。   很快,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   而此时,听着森下奈奈子一番苦口婆心的指教,勧修寺衣鹤感觉自己又行了!如果再下一次!那她绝对不会输得这么惨了!   嗯!她越挫越勇,信心又加满了!   她还是挺小强的,不然,也估计坚持不了被森下奈奈子连虐一个多星期。   森下奈奈子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中午了后,便起身,对着勧修寺衣鹤说道。   “小衣鹤还是要喝咖啡么?”   闻言,勧修寺衣鹤犹豫了下后,还是点了点头。   这些天,每次下完棋后,森下奈奈子都会以回报小衣鹤和我下棋的理由,请勧修寺衣鹤喝饮料。   勧修寺衣鹤自然知道这是借口,但她也没有拒绝,毕竟,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随即,森下奈奈子便笑着起身,走出了大棋室。   迎面,她就看到了一位中年男人,显然和她认识,所以她出口问候道。   “山田先生,记得你家离这里很近啊,平常都是回家享用午餐的,怎么今天都这个时候了,还没回去呢。”   闻言,被称为山田先生的男人叹了口气说道。   “今天有一位对将棋有兴趣的小姐提前打电话和我预约了,打算在会馆内学习,估计马上就到了,所以我等接待完她之后,再回去吧。”   看着山田显然有着急事的面容,森下奈奈子出言相助道。   “没关系的,要是山田先生有急事的先行离去就好了,我来替你招待吧。”   山田惊喜的说着。   “真的么!”   森下奈奈子笑了笑。   “嗯,没关系的,毕竟这些天我一直都待在会馆中,也没帮到什么忙,感到挺惭愧的,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务必让我帮忙。”   见状,山田喜出望外。   “那实在是太感谢了,真是帮大忙了,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还请务必说出来,不要推辞。”   两人又是一番简单的互相寒暄,山田交代给森下奈奈子一番招待时需要注意的事情后,便准备离去了。   但他刚转身,就立马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随即回头道。   “看我着急的都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等会要来的人是一名叫做北岛鸦的小姐,她来了我会给森下君打电话的,然后你去门口接她就好了。”   闻言,森下奈奈子脸上的笑容一楞,随即立马回问道。   “叫什么?” 第454章 .重逢   深東会馆的门口,随着山田的语落,气氛莫名的陷入到了沉默中。   森下奈奈子愣在了原地,而山田,则看着她,不知所以,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   直到马路边一辆汽车的驶过,碾在薄薄的积水面之上,将它溅开所落下的挥洒的声音,才让森下奈奈子反应过来。   “等等,山田先生,你说你要我招待的那位对将棋有着兴趣的小姐,叫什么?”   闻言,山田有些疑惑,但觉得也有可能是森下奈奈子刚才没有听清,所以又再说了一遍。   “是一名叫做北岛鸦的小姐,怎么了?”   说实话,此时森下奈奈子的脑海中很乱,毕竟突然听到了这个自己一直想要找到的名字,而且又压根没有提前准备,让她下意识的没反应过来。   她眉头一皱,眨了眨眼睛,又拍了拍脸,头左晃右晃,成熟娴静的她,少见的露出了此等可爱娇憨的姿态。   “等下等下,北岛鸦?是那个北岛鸦?就是那个北岛鸦么?”   闻言,山田一脸黑线。   不是,你都在说什么呢,什么这个北岛鸦那个北岛鸦的,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哪个北岛鸦。   森下君听到这个名字后是不是太激动了,难道是认识么。   这样想着,随即山田道。   “怎么了,森下君,是你认识那位小姐么。”   闻言,森下奈奈子脑子还没完全转过弯,很激动的道。   “如果是我想的那位北岛鸦的话我是认识的,但我不知道山田先生说的北岛鸦,是不是我所想的那个北岛鸦。”   山田先生的脸,更黑了。   此时的森下奈奈子也终于完全反应过来了,她眼睛开始冒光,发闪!   会是小北岛么!应该会是吧!毕竟用鸦作为姓名的女孩子,我就没听说过,不说女孩子了,就连男孩子也是如此,而且姓氏也完全相同。   是的吧,绝对是的吧!   找了这么久的人都没找到,但没想到却自己送上门了么!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蓦然回首灯火阑珊处!   不对不对,冷静冷静,奈奈子,要冷静,现在还没有完全确定呢!也有可能是同名同姓对吧!但希望千万不要发生这样的事情啊,给了希望又给绝望什么的,真的最痛苦了。   不过就在她还准备开口向山田先生说什么的时候,感应门却突然打开,一名黑色西服的男人,看到站在门口的他们后,问道。   “请问,山田先生在么,我家小姐之前和他有过预约。”   -------   接待室内,森下奈奈子此时有些懵,太过突然了,让她暂时没有反应过来。   而她的对面,则是坐着面色清冷的北岛鸦。   至于山田先生,他本来就有着急事,所以在向森下奈奈子叮嘱了些招待和询问的事项后,便离去了。   森下奈奈子看着面前的北岛鸦,面色恍惚。   真的!真的,是小北岛!这也太突然了。   明明之前怎么联系,怎么想办法,都没有半点消息来着,但现在只是中午想摸鱼出去买两杯咖啡,人家就主动送上门了。   命运,就这么奇妙么?   不过,就在她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北岛鸦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   “好久不见,森下老师。”   闻言,森下奈奈子回过神来,看着此时面前的北岛鸦,面色也有着一瞬间的复杂。   “是啊,明明才没过多久,却仿佛好久不见了啊,小北岛。”   森下奈奈子看着面前和曾经记忆中有着差别的少女,由心的说出了这句话。   此时的北岛鸦,穿着黑色的修身裙,外面披了层针织状的坎肩,再加上清冷的模样,高洁的同时,又带给人了一种难言的距离感。   而森下奈奈子记忆中的小北岛,却不是这样的。   记忆中的小北岛,更普通一些,虽然看着高冷,但其实也很平和,内心中也有着属于她自己的独特温柔和细心,而不是像现在这番,高不可攀的模样...   说白了,就是距离感,这种距离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已经不是曾经的老师了,而小北岛,也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学生了。   这种各自立场的改变,让森下奈奈子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而且看小北岛的模样,这段时间,她的身上,应该也发生了许多事情。   其实森下奈奈子曾经幻想中和小北岛再次见面时,自己应该会问很多事情。   就比如为什么小北岛不回老师的line上的消息,是那个账号没在用了么,又比如小北岛为什么休学了,是因为什么原因,又比如小北岛这段时间,在干什么。   而还有最重要的就是,她很想当面道歉,为那天的事情道歉。   而等到真正见面的时候,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一向善谈会察言观色的她,现在竟也陷入了嘴笨尴尬之中,只是呆呆的一直看着北岛鸦,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或许是被她太过明目张胆的视线订久了,北岛鸦,也率先打破了沉默。   “森下老师这个时间不是应该还在学校么,还是说,这个将棋会馆,是森下老师的兼职工作。”   闻言,森下奈奈子回过了神来,听着北岛鸦的话,神情变得有些复杂,最终,她才叹了口气道。   “老师,哦不,我啊,已经从治春辞职了,不再是老师了哦,现在我也只是个无业游民罢了,整天啊,就在这个我曾经老师是馆主的将棋会馆中,游手好闲着。”   她神情有些低落,而北岛鸦闻言,也没有说话,气氛一时之间,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北岛鸦并没有询问森下奈奈子为什么辞职这种愚蠢的问题,毕竟森下奈奈子对于教师这个行业的热爱,是肉眼可见的,哪怕不用去特意观察,也能很清晰的感受到。   所以,既然她会从她这么热爱的行业中脱身,那也说明,背后的原因,会让她很难堪。   所以,北岛鸦没有去询问,做这个去挑破别人伤心事的恶人。   而且,其实她心里或多或少,也能明白,为什么森下奈奈子会辞职。 第455章 .现状   接待室中,气氛随着森下奈奈子的语落,变为了极端的沉默。   良久之后,森下奈奈子才缓缓开口。   “所以小北岛,以后也就不要在称呼我为老师了。”   随即,她眼神复杂,又低落的道。   “说出来可能有些羞,但其实我之前幻想过很多次和小北岛的再次见面,而幻想中,我也会有很多话想对小北岛说。   但此时或许是见面来的太突然了,让我没有准备,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让我将之前想的那些话,也全忘了。”   说到这,她好像有些苦恼,但其实,也是更低落了。   总之,她的脑子很乱,就或许是像她所说的一般,见面来的太突然了,让她一时间,有些卡壳。   但最终,她还是说出了自己心中一直都想说的事情,也是想说了很久的事情。   她目视着对面的北岛鸦,态度诚恳的道。   “真的很抱歉,北岛君,是因为我的原因,让你在修学旅行的最后一天,遭遇了那种事情,本来是可以避免的,本来是绝对可以避免的,但都因为我的疏忽,才造成了那种事情。   其实当天的试胆大会上,作为最后一组的北岛君,已经不用进山了,但因为我的通知没有到位,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现在想想,其实有着很多次很多次发现的机会,但都被我错过了,哪怕是我在结束清点人数后,发现北岛君不在的时候,再多重视一点,而不是因为北岛君已经提前回到了家中,那一切都是可以阻止的。   但我...终究是没有,这是我的失责,也是我的责任,作为老师,实在是太羞耻了。”   说完,她缓缓起身,认真的士下座在北岛鸦的面前。   “真的非常抱歉,北岛君,相信那一定是一段非常不想记起的回忆吧,毕竟是那样的火海之中...真的...非常抱歉。”   说着说着,森下奈奈子自己的肩膀,都开始微微的耸动了起来。   或许也就只有她自己清楚,她这段时间的内心,该是怎样的自责深渊。   或许也就只有她自己清楚,当看到了北岛鸦和沢村真理葵两人相安无事后,内心,又是如何的如释重负。   要是北岛鸦和沢村真理葵,真的当天在那样的火海中出事,那她的人生,估计也就到此为止了。   也就是因为责任心太过强烈,导致她将这一切,都揽在了自己的肩上。   很多次,很多次,她都想着,如果当时,自己再细心一点,那事情会是怎样。   而答案都是一致的,那就是根本不会发生。   越这样想,她就越痛苦懊悔。   最终,让她脱离了教师的这个行业。   哪怕她在外人面前,依旧是那副温柔善解人意的模样,但此时面对北岛鸦这个当事人后,这段时间,内心不断滋生的痛苦自责,也一并爆发了出来。   或许北岛鸦和沢村真理葵两个人的休学,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越这样想,她就越觉得自己毁掉了两个学生的人生。   这么想见北岛鸦,除了想当面道歉外,她又何尝不是想解开自己心里的执着。   而北岛鸦,则情绪没有多少波动起伏的看着面前士下座的森下奈奈子。   她知道,森下奈奈子此时在想些什么,而事实,也证明她之前对于森下奈奈子辞职的猜测,是对的。   从并不长久的接触中,北岛鸦也能明白,森下奈奈子是一个对于教师执念很深的人,她想要着所有符合教师美好想象的一切品质,也认真的去做到着,而且她,也很负责。   从曾经,她能这么帮助一个给她带不来任何好处的北岛鸦这件事情上,就能够看出来了。   她的思维,过于理想化了。   这是好处,也是坏处。   好处,自然就是她活在坚持的人生道路中,幸福,且快乐。   而坏处,也就是一旦遇见什么和理想相驳的事情,那就很容易走不出来,导致从此消沉,且一蹶不振。   而森下奈奈子,此时或许就是这种情况。   看着她的模样,片刻后,北岛鸦清清冷冷的说道。   “我原谅你了。”   闻言,森下奈奈子愣了瞬,随即抬起头,眼睛有些红润的看着她,显然没反应过来。   随即,北岛鸦又道。   “开玩笑的,毕竟森下老师,并没有任何错误,我也并不是因为想要安慰森下老师,才编制的拙劣借口,而是事实,就是如此,就算当晚没有森下老师,或者说森下老师一直跟在我的身边,但那种事情,也依旧会发生,只是可能会延迟一段时间,或许是明天,也或许是后天,总之,它是绝对会发生的。   因为,那不是一个巧合,而是一个无数路线编制在一起的尽头,它既定会发生。”   或许是因为森下奈奈子的善良,也或许是因为森下奈奈子曾经对她照顾,让北岛鸦少见的,一次性说出了这么多的话语。   她看着森下奈奈子,再次说道。   “森下老师这么执着于这一点,对我来说,反而是烦恼,毕竟我以为和森下老师的重逢,是更加愉快友好的才对。”   闻言,森下奈奈子下意识还想说什么,但又被北岛鸦打断。   “过去的事情,既然没有产生无法转换的余地,那再执着的话,也只会对现有的状况,产生更加不圆满的体验,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森下老师不要这样,毕竟你是我曾经在学校中,为数不多的朋友。”   闻言,森下奈奈子愣了一瞬,北岛鸦的话,也下意识让她想起了,之前一直担心的事情。   那就是,万一再也见不到小北岛了怎么办,她真的很怕很怕这种事情,毕竟,北岛鸦的离去,可是没有任何痕迹,也不存在任何联系的上她的途径。   可此时在茫茫人海中的这般相遇,都可以说是老天帮助了,而自己,要向现在这样,来对待这场重逢么。   她一时间,脑子有些乱,道。   “可是..可是。”   而,北岛鸦又道。   “总之,森下老师还是先起来吧,不然这幅模样万一有人进来看到了的话,总归会有什么不好的误解,不够尊师重道都是轻的了,那我以后在这里学习将棋的时光,就很不友好了。”   她这样说着,脸上也带着浅浅的笑容。   ps:今晚码字感觉好不在状态啊,怎么写看着都不满意,最后是直接不停下硬写的,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小卡文的时候,好难顶。 请假一天   这两天和家里人去重庆玩了,不得不说重庆还是好玩,晚上刚回来,明天还要上班,所以今晚不能熬夜了,请假一天,明天下午更新,也还是两章,欠更也要开始补了。   。。。。。。。。。。。。。。。。。。。。。。。。。。。。。。。。。。。。。。。。。。。。。。。。。。。。 第456章 .初次见面(四千字章节)   “总之,森下老师还是先起来吧,不然这幅模样万一有人进来看到了的话,总归会有什么不好的误解,不够尊师重道都是轻的了,那我以后在这里学习将棋的时光,就很不友好了。”   闻言,森下奈奈子先是一愣,然后又联想到此时的状况后,面部下意识露出一丝红润。   确实,如果是不明白现状的人突然进来的话,看见这么恭敬的跪在地上的森下奈奈子,再结合北岛鸦平静的面容,免不得有一种仗势欺人的感觉。   想到这,森下奈奈子尴尬的轻咳了几下,随即不好意思的站起身来。   完了!以前在学校花了这么多时间营造出来的我温柔又有威严的老师形象!此时全部破坏了!   要遭!都怪当时心中的情绪爆发的太突然了!这下小北岛要嘲笑我了吧....一直以来表现坚强的老师,其实也很软弱之类的...   不过转瞬,她又想到了现在两人的立场,她已经不是老师了,而小北岛,也不是她的学生了...   想到这,她不由又低落的叹了口气,算了,形象没了就没了吧,反正,都不是老师了。   森下奈奈子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经过北岛鸦的一番话语后,她的心中,也确实不像之前那般偏执的一直执着了。   毕竟就像小北岛所说的一般,好不容易在茫茫人海中重逢,过分执着的话,也只会破坏这份得之不易。   就比如自己一开始一直惧怕的再也见不到小北岛的这件事情,不是终究没有发生么,至少,自己还是有机会弥补的。   她并不是就不对那晚的事情自责和愧疚了,只是不再打算这般用嘴表述出来,毕竟这样,除了给小北岛带来心理负担之外,做不了任何事情。   之前那般激动,终究是长久压抑的情绪被点燃了而已。   森下奈奈子不是个动嘴皮子的人,她喜欢干实事,也就是弥补曾经所犯下的错误。   所以缓过神来了之后,她就对小北岛前来将棋会馆的事情非常上心。   毕竟听山田先生说,小北岛,是对将棋感兴趣,所以才联系他的。   森下奈奈子对这件事情相当重视,既然现在见到小北岛了,那可再不能让她突然跑掉了,不然想要弥补都没地方。   经过刚才的事情后,森下奈奈子也自觉失态,她偏过头使劲眨巴眨巴了眼睛,将眼眸中些微的晶莹挤干,等再次转过面来之时,已经恢复常态了。   她一脸相当幽怨相当幽怨,就像在看着什么负心人,耍赖鬼的神情说道。   “莫,我竟然还是小北岛在曾经在学校中为数不多的朋友呢,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给忘了呢。   毕竟你又是不辞而别,又是杳无音信的,甚至连line上的消息都从来没有回复过,明明我也超级想和小北岛有个愉快的重逢来着,可就是怎么都找不到你,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越说,森下奈奈子的表情幽怨就更深了。   “甚至,我都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来着,刚才那么失态,不也是因为太过激动了么,毕竟怎么都找不到,都想贴寻人告示来找的人,却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我光是能控制着不叫出来,都是我意志力相当坚强了好不好。”   森下奈奈子的表情,已经幽怨到了极致。   “所以小北岛,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么,比如为什么不回line上的消息来着,或者如果你今天没来这个将棋会馆的话,是不是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闻言,北岛鸦沉默着,倒也不是她不想和森下奈奈子多费口舌,对于自己这个曾经的老师,她心中并没有抱什么恶感,就像她之前所说的一般,她也的确在那个曾经自己只是把它当为过客的学校中,视作为数不多可以记忆的人。   只是毕竟有些事情,确实无法和森下奈奈子讲述清楚,难道要和她讲述御三家的事情么?这种事情,对于这个责任感过分强烈,甚至酷爱多管闲事的曾经老师来说,只是多余的负担而已。   而幽幽幽幽幽怨的森下奈奈子前倾身子,又道。   “呐。”   北岛鸦:....   “呐呐呐呐呐。”   北岛鸦:....   “呜!”见状,森下奈奈子悲从心来,掩面悲泣。   “还说你没有将我这个曾经的老师给忘掉!现在连话都不想回我了!变了,都变了!”   北岛鸦:...   经过她的一番话后,森下奈奈子确实不再像刚才那般,而是恢复了常态,拙劣的戏精演技,总是会让人面带笑容。   见状,北岛鸦也打算省略去一些重点来讲述这段时间发生的时间,毕竟她本来也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该从哪说。   不过就在这时,森下奈奈子却阻止了她。   “算啦算啦,小北岛要是不想说的话,那肯定也有着自己的理由,反正我现在也找到你了,能看见你平平安安的,这才是我最希望的事情,其他的完全次要,完全次要。”   她笑嘻嘻的这样说道,温软贤淑的面容,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福气,老是会绽放出十二月的日光,暖的很。   但她刚说完,就语气一转。   “不过,该问的还是要问的!小北岛怎么突然就休学了!你明明是很想升学的!志愿也是日本那几所数一数二的大学,而且之前给你整理出来的习题资料才交给你没多久,怎么突然就休学了,是家里出现了什么变故么。”   说到这里,她的表情已经相当严肃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请一定要说出来,可能小北岛你觉得我这是同情,但不是这样的,恰恰相反,我是因为自己,毕竟如果我面对曾经的学生遇到困难是却没有帮助,那这份困扰和后悔,会伴随我很久很久的,一定一定会的,或许十年二十年,都很有可能。   可能小北岛觉得我这样胁迫你来说出很自私,但不管你原不原谅我的自私,我都一定要这样做!”   森下奈奈子很认真的看着北岛鸦,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其实,这也是她最担心的事情,毕竟按她所了解的,小北岛是单亲家庭,全家的支出,都靠着学历并不高妈妈一人承担着,日子比较清贫,而治春的学费,可能对那些有钱的学生来说不算什么,但对这样一个家庭来说,却已经是相当昂贵的费用了。   这也是为什么,森下奈奈子曾经在学校中,愿意花很多时间,来整理那些各科的知识重点,相当于课下补习的资料交给北岛鸦,而却从来没对其他学生这样做的原因。   因为北岛鸦很需要这些资料,森下奈奈子很清楚,小北岛的家庭,负担不起私塾的费用了,而小北岛又有很强烈的升学意愿,所以她如果不帮忙,那小北岛的升学会困难许多,至少会极大限度的压榨时间,来自己课下摸索学习。   所以,她其实一直很担心,小北岛因为昂贵学费的原因,不得已撤学,或许在治春大多数学生的心中,因为学费就辍学什么的,在这个时代已经不会发生了,但森下奈奈子知道,这种情况,是有的。   她也一直担心着这一点,思考着如果发生了,该怎么解决的对策,但一直没个具体方法,她就是太在乎学生的感受了,所以害怕直接给钱的话,会伤害到小北岛的自尊心,可惜治春不存在什么奖学金的制度,不然啥问题,都迎难而解了。   所以,听到北岛鸦休学后,她就想到了这一点。   不过,看到此时北岛鸦显然价格不菲的衣衫后,她又觉得好像不是因为钱。   或许换另外一个人,看见往日清贫,但很漂亮的女生,短短时间突然衣着不菲后,下意识会认为是不是走上歧路了。   但森下奈奈子相信小北岛,纯粹的相信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而闻言,北岛鸦缓缓的说道。   “确实如同森下老师所言,我家里出了些变故,但森下老师也不用担心,并不是什么坏事情,而我虽然休学,但我在也在家中学习,也有着授课老师,对比起学校,只是换了个地方而已,并没有放弃学业。”   北岛鸦说着善意的谎言,而森下奈奈子则狐疑的打量着北岛鸦。   “真的么?”   “嗯,毕竟我还是想升学的。”   看北岛鸦不想是说谎之后,森下奈奈子才终于叹了口气,不过她很快就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私人授课老师都很贵来着!而且再看小北岛现在明显是衣着不菲,甚至比那些大多数千金小姐还要更加千金小姐的模样,明明之前小北岛家里还很清贫啊。   森下奈奈子马上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   小北岛是单亲家庭来着,马萨卡!是她的父亲显赫了之后,回来寻找小北岛母女了么!   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后,森下奈奈子的眼神中,立马闪烁出了八卦。   不过北岛鸦,却很快转移的话题。   “至于为什么不回复老师的line消息,也只是因为那个账号中过病毒,所以废弃不用了而已。”   闻言,森下奈奈子回复道。   “诶,是这样么,难怪我怎么发消息,都是石沉大海得不到回复来着。”   森下奈奈子也不再纠结于这件事,而是问着正事。   “所以小北岛今天到来,是为了学习将棋么?”   北岛鸦点了点头。   森下奈奈子喜悦的笑道。   “看来,我喜欢将棋的理由,又多了一点呢!毕竟要是没有将棋的话,那可能今天我就见不到小北岛了,那可真是个悲伤的未来。”   说完,她又道。   “不过既然是学习将棋的话,那小北岛可真是来对地方了!我的老师,也就是馆主,在没有退役之前,可是日本将棋界数一数二的存在!”   她拍了拍胸脯,说道自己的老师时,显然十分的骄傲。   北岛鸦道。   “原来森下老师,深東将棋会馆馆主的弟子么。”   见状,森下奈奈子犹豫了一瞬。   “嗯...其实也不能完全说是,我是老师的学生,但只是这个范围不包括将棋,毕竟我没有在将棋上正式拜过老师为师,我之所以称呼他为老师,而是因为,他曾经在我国中时,教我国语。”   说完,她又道。   “而且,我也是因为他,才决心成为老师的!总是,小北岛要是想学习将棋的话,来这里绝对错不了的!”   她自信满满的这样说道,随即站起身来。   “山田先生还没回来,我就带小北岛先参观一下会馆吧!”   说完,她兴致勃勃的拉起北岛鸦的手,两人走出了接待室。   先是参观的二楼,不得不说,深東将棋会馆不愧是日本名列前茅的几个将棋会馆之一,相关的设施,基本应有尽有,而且每一个学生,也显得很谦虚有礼。   参观完二楼之后,两人又来到了一楼的大棋室,此时,依旧有着不少学生都在这里对弈切磋,但整个空间,却又显得很安静,只有落子的清脆声音响起。   森下奈奈子和北岛鸦走进其中,都下意识放低了脚步。   不过就在这时,森下奈奈子也猛然记起来了一件事,表情一愣。   糟糕!要给小衣鹤买咖啡的!怎么把这件事忘了!按照小衣鹤的性格,她应该还在等我吧。   想到这,她立马拉着北岛鸦前往了大棋室的边缘处,果然,勧修寺衣鹤,还在这里等待着森下奈奈子。   见状,森下奈奈子双手合十的说道。   “抱歉抱歉,小衣鹤,因为刚才有些事情,回来晚了,抱歉抱歉。”   而闻言,勧修寺衣鹤也连忙摆手道。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奈奈子老师,我也没等多久。”   说完,她又小心的看着森下奈奈子身旁的北岛鸦。   而看到了她的眼神后,森下奈奈子也介绍道。   “这位,是我的朋友,北岛鸦。”   她稍微犹豫了下后,还是没用这是自己曾经的学生,来介绍北岛鸦。   而北岛鸦也面色清冷的说道。   “初次见面,我叫北岛鸦。”   闻言,勧修寺衣鹤也连忙正坐,显得有些局促和紧张,毕竟这是奈奈子老师的朋友,也就是老师辈分的人。   “初次见面,我是勧修寺衣鹤,还请多多关照。” 第457章 .擅长脑补的勧修寺少女   “初次见面,我叫勧修寺衣鹤,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勧修寺衣鹤站起身来,有些拘谨的鞠了一躬,也因为在这样安静不能大声喧哗的环境中,所以小声的这样说道。。   闻言,北岛鸦也点了点头,以示回意。   而森下奈奈子,则看着北岛鸦,笑着说道。   “小衣鹤是我这些天,一直在切磋棋艺的小伙伴,认识的新朋友。”   一旁的勧修寺衣鹤闻言,面容则有些激动的解释道。   “奈奈子老师真的是太抬举我了,那怎么能算是切磋呢,我只是单方面的在被您指定而已。”   但说完,她又好像觉得自己声音有些大了,就又低下了头,面容红润。   看样子,是个相当腼腆的孩子。   而森下奈奈子见状,则笑嘻嘻的对着北岛鸦说。   “怎么样,很可爱对吧,小衣鹤每次这种软软的模样,看起来最想让人欺负了。”   闻言,勧修寺衣鹤低下的面庞,更加红润了。   “奈奈子老师就不要再取笑我了...”   说完,她又抬头悄悄看了眼被奈奈子老师称为朋友的女性,但和那双清淡的黑色眸子对视后,又连忙害羞的低下头。   气场好强!果然不愧是奈奈子老师的朋友么,应该也是一样相当优秀的女性吧,明明看着这么年轻,但应该真实年龄绝对和面容不符吧,毕竟和自己完全就像两个世界的人一样!光是对视,心脏就紧张的砰砰跳了,好帅!   勧修寺衣鹤,下意识就将北岛鸦视为了年长和奈奈子老师同辈的女性,毕竟森下奈奈子一开始介绍她的时候,可是称呼为自己的朋友,更何况,北岛鸦的气质确实挺有欺骗性的,没有少女身上那种特有的青春,而是那种距离感。   大概就是,觉得自己冒然搭话的话,绝对不会得到回应,只是淡淡看你一眼,自身就会自惭形愧败退的那种。   就在勧修寺内心还在想着一定是位相当高冷的女性的时候,森下奈奈子又开口了。   “小衣鹤不用这样拘谨哦,毕竟你们年龄应该都差不多来着,你现在三年级的话,小北岛才二年级,那你稍微要比她大一些,不过无伤大雅,都是同龄人哦。”   闻言,勧修寺衣鹤的脑中思绪瞬间断了一瞬间,抬头,一脸茫然的说道。   “诶?”   随即,森下奈奈子又肯定了一遍。   “嗯,是同龄人。”   勧修寺衣鹤看着北岛鸦。   穿着高洁又神秘的黑色过膝修身裙,气质又很清冷的北岛鸦,随便出席什么   和我!是同龄人!不对!她才二年级!我比她年龄大!   她脸一红,在脑海中构造的属于年长者的北岛鸦形象瞬间崩塌。   奈奈子老师为什么不早说!明明她都开始幻想起了,有这样让人自惭形愧气场的女士,那一定已经是在职场中翻手为云了,是个对待任何人和事都讲究完美无瑕,才符合这样清冷的她吧。   想到这里,勧修寺衣鹤的脸更红了,尽管之前脑海中的那些幻想,面前的两人并不会知道,但她还是不好意思的很。   而森下奈奈子看着突然脸红的勧修寺衣鹤,满头问号。   “小衣鹤总是这样呢,莫名其妙的就开始做一些奇怪的表情,比如傻笑...脸红什么的。”   她当然不会知道,勧修寺衣鹤的那些突然的表情,都是因为源自她脑中世界的幻想。   或许就像一句话说的一般,大多内向腼腆的人,其实内心世界,比平常人要丰富许多许多,而勧修寺衣鹤,也就是这种人。   她的脑中世界,就仿佛是个容纳一切的大杂烩,夜里时常会为了突然浮现出的幻想,便想到半夜,不停往这个类似灵光一现的幻想中,添加更多的东西,比如丰富幻想中的世界观啊什么的,并且乐此不疲。   总之,她的脑补程度,超强!或许,这跟她酷爱看小说有关吧。   森下奈奈子,也当然不会知道这些,她只是道。   “总之,小北岛也想来会馆学习,你们要好好相处哦。”   不过刚说完,她就立马想起了什么,随即惊喜的道。   “对了!对于新手来说,最缺的就是陪练!而小衣鹤完全可以胜任这个位置啊!!”   说完,她拉起了勧修寺衣鹤的手。   “拜托了小衣鹤!就帮我这个忙吧!以后你就作为小北岛的切磋对象怎么样!”   森下奈奈子双眼冒着期待的光,这样说道。   而勧修寺衣鹤,闻言则低下了头。   她当然不是想拒绝或者觉得不好意思什么的,低下头,也只是因为面容有些感动。   她再一次,感谢着这个会馆中,不算老师的奈奈子老师。   因为她明白,奈奈子老师,是在帮自己找着可以切磋的对象,就像每天中午来都会和自己对弈一般,不是因为缺乏切磋的对象,只是不想让她自己和自己,一个人对弈。   而奈奈子老师之所以说着什么请求自己作为北岛小姐的陪练,也只是因为,她在维护着自己在同龄人面前的自尊。   她没有说出,自己因为没有人愿意和她下棋,正好也缺陪练对象的这件事,让自己在同龄人面前丢脸。   森下奈奈子所做的这一切,勧修寺衣鹤,都记在心里的,她也很感动,不由觉得,奈奈子老师,真是个好温柔的人。   其实,勧修寺衣鹤没有陪练对象的根本原因,也不是因为她太孤僻了,更重要的因素是,因为她菜。   说句实话,她真的很菜。   而会馆中大多沉迷对弈的学生,也都是希望在和对手的下棋中,学习对方的优点,看到自身的不足。   这种情况下,作为切磋的双方,都是需要实力的,不会有太多差距的实力。   毕竟虐菜,是无法得到成长的。   所以自然,很菜的勧修寺衣鹤,没有固定的对弈同伴,毕竟虐菜一两次还挺爽,但久了,也就没意思了。   不过,这也不是说就没人愿意和勧修寺衣鹤下棋了,而且还不少,清一色的都是少年,到了这里,答案也很明显了,这些人,基本是看中了勧修寺衣鹤的面容。   毕竟讲道理,勧修寺衣鹤,是个传统意义上的美少女,没有太过前卫,而是很清秀,就像腼腆的邻家妹妹一般。   啥,不要把人想的太邪恶了,那你说,除了这,还能是为了啥,难不成想要共同进步?不好意思,勧修寺衣鹤,就已经是会馆中,最菜的存在了,根本找不到人和她正儿八经的一较高下。   而勧修寺衣鹤,也很明白这些,她想要的是正经的切磋,而不是一直都听着对方别有用心的聊天,更何况她又本来就不善言辞,每次都很拘谨,所以,她也将这些人的对弈请求,都拒绝了。   久而久之,就成这样了,正经切磋的压根看不上她,而别有用心的,她又会不适应,所以就只能一个人自己和自己对弈了。   说实话,像什么左右互搏之类的,除非脑子里真的可以完全隔开,出现两种思考方式,不然没啥意义。   而且勧修寺衣鹤本来天赋...又不高,所以自然就这样一直菜下来了。   她听完森下奈奈子这番想维护她自尊的话后,也很感动。   片刻后,她抬起头来,看着森下奈奈子说道。   “嗯。”   而森下奈奈子则笑道:“那真是太好了。”   确实如同勧修寺衣鹤所想一般,她的意思是这样的,刚好小衣鹤没有切磋对象,而小北岛要是加入会馆的话,也是新手,这就是,一举两得。   森下奈奈子说完,又道。   “那你们现在就开始对弈一局吧!正好刚才说的咖啡我没有买回来,我现在去买咖啡!”   说完,她就期待的看着两人。   “怎么样!”   说实话,她还是挺希望北岛鸦和勧修寺衣鹤成为朋友的,毕竟小衣鹤需要切磋对象,而小北岛如果没接触过将棋的话,那就也需要陪练对象来度过新手时期,而小衣鹤的水平,虽然不厉害,但也足够了。   闻言,北岛鸦点了点头,倒没有什么意见。   而勧修寺衣鹤,显然就要紧张许多了,毕竟她是个内敛腼腆的人,如果突然和陌生人独处的话,难免会过于紧张。   不过想到奈奈子老师这么费心为自己做的事情,勧修寺衣鹤内心给自己鼓了鼓劲,绝对不能让奈奈子老师失望!   她这样想着,也鼓足了勇气点着头。   “那真是太好了!”森下奈奈子双手合十,高兴的这样说道。   “那我出去买饮料,等会回来,负责交给小北岛将棋基础知识的人物!就交给你了!小衣鹤!”   闻言,勧修寺衣鹤使劲点头。   “嗯!我不会让奈奈子老师失望的!”   随即,森下奈奈子就离去了,隔间中,也就只剩下了两名才刚认识的少女。   北岛鸦倒没什么,依旧平静,而勧修寺衣鹤,就显然过于紧张了,双手背在背后,打着结,仿佛不知道该说什么。   北岛鸦仿佛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开口打破了沉默。   “那就拜托你给我讲解一下将棋的基础知识吧,勧修寺前辈。”   闻言,勧修寺衣鹤的脸色,蓦然涨的通红,摆手道。   “才不是什么前辈...我其实也只是才刚入门的程度。”   说到这里,勧修寺衣鹤有些低落,但想起了森下奈奈子的嘱托了,又连忙吸了口气,调整好状态后,准备给北岛鸦讲解将棋的基础知识。   不然让奈奈子老师失望,抱着这样的念头,勧修寺衣鹤绞尽脑汁,给北岛鸦小声讲解了起来。   而北岛鸦一边认真听着,一边又在思考着其他的事情。   严格意义上来说,勧修寺衣鹤,北岛鸦并不是第一次见她了。   在东京744事件还没有发生之前,在里原木万华突然兴起的一场和北岛鸦的交易内,其中的一次,就有着里原木万华让她去给不听话的一点教训。   也就是勧修寺中那几个里原木万华觉得碍眼的,对百合川持有恶意的成员的子女。   当时,其中一部分子女,刚好都在同一个别墅里开着狂欢party。   所以北岛鸦花了一两天,将那个别墅完全摸得通透,就包括安防的别墅内的一切细节。   不过就在她准备行动的当天,别墅内,却突然出现了一个计划之外的人。   因为里原木万华要给教训的人,是属于勧修寺内一个庄名下的成员们,而勧修寺内部的矛盾和复杂,造就了每个庄名派系基本都有着这过节。   而依靠着父辈荣光享乐的这些子女,也自然不会和其他派系的子女走的太近,基本都是和同样派系的子女抱团。   所以这也给造就北岛鸦了便利,当时别墅内的成员,全部都是北岛鸦的目标。   至于那个计划之外的人,也就是勧修寺衣鹤。   北岛鸦在进入别墅之前,就和勧修寺衣鹤,有过一面之缘,两人擦肩而过。   当然,勧修寺衣鹤是认不出来她的,毕竟当时她的面容,有过伪装。   或许可以说是勧修寺衣鹤运气好,逃了一命,毕竟就在她走后不久,别墅内,就没有了任何活口。   不过勧修寺衣鹤并不是运气好,才能逃走,只是北岛鸦刻意在等她离去而已,不然其实中午,北岛鸦就该行动了。   毕竟勧修寺衣鹤并不是目标,北岛鸦不想节外生枝,而且从在别墅中安装的窃听中也能知道,她和目标们并不是朋友,目标只是打算叫她来取笑和嘲讽她而已,根本不是打算叫她过来参加party,也不会让她久留在别墅中。   所以北岛鸦,不介意等一会,毕竟她不想留下任何口舌和目击者,只要她进入别墅,那别墅内,就必须一个人都不会留下。   严格意义上来说,勧修寺衣鹤,确实在北岛鸦手中,逃过了一命。   没过多久,勧修寺衣鹤,就将自己所能说出的一切将棋基础要领说完了。   其实也没啥好说的,毕竟将棋又不想围棋那般重视与战术和运营,将棋的核心要领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掉对方的王,所以也比较容易上手,但这并不代表简单,后面的境界,一样需要努力和天赋。   闻言,北岛鸦也大概懂了规则是怎么样的,剩下的,就是实战了,比较理论,肯定是比不上动手实践理解的快。   随即,两人便开始了第一局对弈,勧修寺衣鹤也很沉浸在这种教人下棋的新奇体验中,觉得一定会是相当高兴的体验!直到现在,少女依旧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丝毫没有预料到,接下来半个小时会是怎样的时光。 第458章 .独一无二   大棋室的边缘隔间中,勧修寺衣鹤讲完简单的规则和要领后,就正式开始对局了,毕竟将棋这种东西,还是要动手实践,才能上手的更加快捷。   两人的第一次对弈,正式开始!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半个多小时,而这时,森下奈奈子,也终于提着装着饮料罐的塑料袋回来了。   她去买饮料当然用不了这么多的时间,毕竟便利当也就在附近,她这么久才回来的原因,也只是因为,她想要北岛鸦和勧修寺衣鹤,有着更多独处交流的时间。   毕竟在她眼里,两人以后都是在同一个将棋会馆,或许还会相处较长的一段时间,所以如果能成为朋友,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等她提上装着饮料罐的塑料袋回来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生预想中的事情,在她的幻想中,两人经过了半个多小时的独处,那怎么都应该更加熟悉了才对。   可是现在....勧修寺衣鹤清秀的脸上满是茫然,看到她了后,立马变成了委屈,就仿佛受到了什么极其严重的打击一般,带着颤音说道。   “奈奈子老师..呜..我好像已经无法成为北岛小姐的陪练了,你太高看我了,对不起,辜负了你的希望。”   说完,她便将头埋在棋盘上,留下了相当丢人且屈辱的泪水。   见状,这把森下奈奈子给吓坏了,她连忙将饮料袋放在一旁,蹲下身,拍着勧修寺衣鹤的背部安慰着她。   而过程中,她也看向了北岛鸦,用眼神示意着。   纳尼纳尼,发生了什么小北岛,是你欺负小衣鹤了么。   而看着森下奈奈子使劲眨巴的眼睛,北岛鸦仿佛也明白了她在表述着什么,所以沉默了片刻后,便摇了摇头,随即指着棋盘。   见状,森下奈奈子看着棋盘上的残局,思考了片刻后,大概就明白了,所以,神情也就更复杂了。   而事实,也证明确实如同森下奈奈子所猜想的一般。   在她去往便利店后,勧修寺衣鹤与北岛鸦的第一次对局,确实是血虐,基本没花什么功夫就赢下了对局。   而这种易如反掌的胜利,虽然勧修寺衣鹤表面没说什么,嘴里还鼓励着北岛鸦不要灰心不要灰心,但其实内心里还是超爽的!   这就是虐菜么!勧修寺衣鹤高兴的同时,也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下面隐藏的悲伤事实,因为这是她下将棋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虐菜,其他的时候,都是在被虐....所以第一次体验到虐菜的快感之后,她才会这么开心。   不过很快,她就又陷入到了悲伤之中了,因为明明虐菜这么快乐,但为什么那些正经下棋的人,还是不愿意和我一起呢...难道和我下棋,连虐菜都不算了么...   不等她过多沉浸在脑海世界中,很快,整理好第一局失利因素后的北岛鸦,就点点头,觉得可以开始第二局了。   而勧修寺衣鹤此时也已经摸明白了北岛鸦的水平,完全就是个刚入门的新手,所以接下来,她准备怀柔一点,不过分打击这个刚入门的少女了。   像什么留有余力的对弈之类的...她还是第一次呢。   很快,第二局也结束了,尽管北岛鸦还是输了,但勧修寺衣鹤却莫名其妙的感觉,赢得好像没有那么轻松了,就像北岛小姐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一般。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这不是什么幻觉...   然后就是第三局,其实这时候开始,勧修寺衣鹤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但也还是赢了。   然后就是第四局,说实话,有压力了,随即第五局,北岛鸦开始和她杀的有来有回。   勧修寺衣鹤当场震惊,纳尼!难道面前的北岛小姐,其实是个天才!   她开始全力以赴了,但从第六局开始..她就已经步履维艰了...   然后,就是森下奈奈子的归来,说实话,如果不是森下奈奈子回来的及时,那她估计大概率都输了。   她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格外的悲从心来。   原来..自己真的这么蠢,连一个新人都下不过,难不怪没人愿意和自己下棋,越想,勧修寺衣鹤越伤心,最终,流下了悲伤又丢人的泪水。   北岛鸦是真的给她打击到了,毕竟她学习将棋,其实已经学习了不短的时间来着...再想到一开始她还打算放水,不让北岛小姐太过丢人..现在想想,真是太自大了,这可真是当头一棒,呜呜!   而一旁的森下奈奈子,则面色复杂的拍着勧修寺衣鹤的背部,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毕竟学习了那么久的东西,被一个刚入门的人给击败了,确实挺打击了...   森下奈奈子想安慰,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说继续努力,一时的失败不是永远的失败,还能赢回来吧...毕竟人家小北岛才刚入门呢,就这种程度了,而以后...   想到这,她也不由好奇的看着北岛鸦,虽然勧修寺衣鹤水平,她很清楚,只能算是堪堪触碰到研修会门槛的水准而已,但也不至于被一个刚刚接触的人给击败吧。   难不成小北岛是将棋天才!?又或者是她其实以前接触过将棋?   看着森下奈奈子投来的好奇视线,北岛鸦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她当然是第一次接触将棋,这么快上手的原因,也是因为将棋的规则,本来就很好理解,核心要素,就是杀掉对方的王。   只要掌握了这一点之后,其实就很好上手了,而且接触后,北岛鸦也能感受到,将棋并不是说就完全不看战术,战术这个东西,在将棋上同样是适用的。   只是概念不同,将棋的战术,讲究的是,一切的战术,都围绕击杀对方王而存在。   就和所有棋类一样,将棋也同样不是什么适合热血少年的竞技,城府深,心思复杂的人在将棋上,就有着天然的优势。   而很可惜,勧修寺衣鹤的棋艺,挺傻白甜的...只是第三盘开始,北岛鸦就几乎完全看穿了她的打法。   像将棋这种和脑内运动有关的益智竞技,基本每个选手,都不会将自己固定在一个范围内,总是会根据不同的棋盘情况,来选择自己的打法。   但勧修寺衣鹤不同,她就是框在了同一个框架之中,没有变通,上一盘怎么下大概这一盘也是同样,简单点来说,就是北岛鸦明白她的下棋思路,因为实在是太好看穿了。   勧修寺衣鹤能做到这一点..其实变向来说,也挺难得的。   剩下的就很好解决了,完全看穿之后,再结合现有所知的将棋规则,所以每一盘,北岛鸦都会给勧修寺衣鹤带来不同于上一局的压力,直至获胜。   北岛鸦或许对于将棋是有着天赋,但这次获胜,也不完全是因为天赋,同样,她的棋艺也没有在这短短二十多分钟,就超越勧修寺衣鹤,那不然只能说天赋绝代了。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北岛鸦胜的不是水平,而是思路,她破解勧修寺衣鹤下棋的固有思路。   勧修寺衣鹤输掉的真正原因,是她固有思路被破解后,就不知道该怎么下了,每一步都畏首畏尾,步履维艰,棋技也乱了起来,最后自然就输掉了。   当然,这也是勧修寺衣鹤,这么久了,将棋都没有长进的原因,和她下棋的人,只要明白了她的思路之后,基本就可以用脚下了。   总之,显然勧修寺衣鹤无法接受这么菜的自己,悲从心来,都快开始不明白自己学习将棋是为什么了。   她埋头在棋盘上,输给北岛鸦并不是她这么伤心的主要原因,而是一个楔子,她伤心的是什么都这么菜的自己。   果然自己是最菜的,无论是什么方面,哪怕将棋也是,她越想越伤心,越想越伤心,眼泪中,充满了委屈。   而森下奈奈子,也一直拍着她的背,安慰的说道。   “好哦好哦,不哭了小衣鹤。”   过了一会后,勧修寺衣鹤也终于回复好了情绪,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所以连忙擦了擦眼角,随即满脸通红的说道。   “十分抱歉十分抱歉,让你们看到我任性的不好一幕了。”   见状,森下奈奈子则开朗的说道。   “没事,这样的小衣鹤,反而更加可爱才对,好了!就让老师来为你找回面子,好好杀一杀小北岛的威风,在棋盘上让她直接溃败!”   闻言,勧修寺衣鹤还慌忙打算解释这只是自己水平不足,和北岛小姐没有关系的时候,就被森下奈奈子挤到了一旁。   森下奈奈子相当兴致充足的说道。   “来吧小北岛!就让我来考察考察你是怎样的水平,才能将小衣鹤给直接打哭。”   闻言,勧修寺衣鹤又想起了之前丢人的模样,脸更红了。   而安静了许久的北岛鸦,也终于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那就请森下老师多多指教了。”   随即,棋盘便被重新整理好,两人的对弈开始了。   森下奈奈子当然不是因为要给勧修寺衣鹤出头,才和北岛鸦对弈的,虽然也有,但也只是让勧修寺衣鹤心里好受些而已,更多的还是,她想亲眼看看北岛鸦的水平。   一开始她想的是,虽然小衣鹤水平不厉害,但指教一个刚入门的小北岛,那绝对是绰绰有余了,但没想到,只是离去半个小时,小衣鹤就被打哭了。   那这样的话,小衣鹤肯定就不够成为小北岛的陪练了,想自己来摸透她的全部水平,如果真的是天才的话,而且小北岛也对将棋有着兴趣,那森下奈奈子肯定不会耽误她,还会尝试说服她的老师,来亲自教导她。   对弈正在进行着,北岛鸦现在的对手,也肯定不是之前的勧修寺衣鹤,所能相提并论的。   只是刚开始,她就体会到了之前勧修寺衣鹤步履维艰的感觉,甚至更甚。   因为同样的,森下奈奈子也将北岛鸦给全部看穿了,知道北岛鸦根本没有对将棋的理解,只能从对手的落子中来思考见招拆招,没有什么独特的打法或者见解,所以森下奈奈子,就选择面对这种新手,最简单获胜的办法,那就是打直球,我就凭着丰富的经验直接碾压你就行了,不玩伏笔和战术。   所以,非常轻易的,森下奈奈子就获胜了。   然后就是第二局。   时间就这样缓缓过去着,也不知道进行过多少次对局了,当然结果都是同样的,北岛鸦一直在输。   但北岛鸦也没有什么被打击到的模样,而是每次输棋后,都会考虑几分钟,思考上一局失利的因素,然后开始新的对局。   而森下奈奈子也明白,北岛鸦这是在她身上吸纳经验来成长自己,她自然也没有藏私什么的,而是很乐在其中的在棋盘上,尽可能的丰富北岛鸦对于将棋的见解,所以每一局,她的打法都是不一样的,多变的。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对弈,也没有互相交谈。   而一旁的勧修寺衣鹤,则看着一直在输,可却也没有气馁,依旧得体清冷的北岛鸦。   这也是勧修寺衣鹤从刚才到现在,第一次这么仔细的打量北岛鸦,毕竟她是个很腼腆的孩子,不好意思大胆的看着别人,此时因为北岛鸦专注在棋盘之中,无心外界,勧修寺衣鹤才敢这样看着她的。   她眼中的北岛鸦,穿着高洁又神秘的黑色过膝修身裙,气质清冷,仿佛光是看着,都能在鼻尖闻到淡雅的香气,而随便出席什么晚会,也绝对都能成为视线的焦点吧..   下意识的,勧修寺衣鹤的眼神中,带了些憧憬。   毕竟,她真的很憧憬气度不凡的大小姐们,因为这是她怎么都不会有的。   而现在看到了北岛鸦之后,她就发现,曾经那些看到过的所谓的高贵大小姐们,绝大多数,都比不过面前的这位少女。   唯一能稳稳压制她的一头的,或许也就只有曾经那位百合川的储君了吧...就连勧修寺第一庄名的独女,也就是整个勧修寺的公主,也不行。   而她觉得那位百合川曾经的储君能压制北岛小姐,说实话更多的原因也是因为身份上的加持,如果单论气质,不考虑身份的话,那北岛鸦绝对是勧修寺衣鹤所见过的独一无二。 第459章 .和杀手一样的眼眸   闲暇无事的午后,深東将棋会馆一楼安静的大棋室内中,与明媚的阳光一同落下的,还有着无数棋子。   今天是个少见的大晴天,这对于这段时间一直被阴雨笼罩的东京来说,无疑是暖阳洗尘,路边地下仿佛镜子一般的薄薄积水面上,倒映着蓝天,婆娑的树叶枝干。   尽管是秋天,但也一样还是有这般的好天气的。   北岛鸦和森下奈奈子的对弈依旧还在继续,几缕阳光从窗外落在她的面颊上,就仿佛贴上了一层晶莹的光尘埃。   而一旁的勧修寺衣鹤则看着这一幕,一时间,也有些恍了神。   尽管一直都在输棋,但北岛鸦也没有过任何被打击到的模样,同样也没有气馁,而是虚心的寻找自己的不足,从而成长。   说实话,要是抛开水平的话,勧修寺衣鹤都感觉在自己眼前上演的是两位大师的对弈了,尽管那名北岛小姐,输的很惨。   想了一会,勧修寺衣鹤也终于明白了理由,这都是因为气度,北岛小姐举手投足间所透露出的修养,和内心强大的气度,不会因为这种事,便失态的气度。   所以她看向北岛鸦的眼神中,下意识带了些憧憬。   毕竟这种从容不迫的感觉,是勧修寺衣鹤从来也未曾拥有的,而她也格外憧憬这样的人,优秀的同龄人。   正因为她不够优秀,有着很多瑕疵,所以她才会感到憧憬。   她一直都觉得,如果自己是个够优秀,甚至十分优秀的人的话,那也...一定就能够会父亲分担压力了。   父亲很累,随时随刻都很累,都极其的疲惫,有太多的东西,压在了他的肩上了,这些事情,勧修寺衣鹤都很清楚,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她,就是父亲最后的家人了。   每次看见父亲疲惫不堪,被重担压到腰弯,但还是依旧对着自己温柔着说没事的模样,勧修寺衣鹤都很心疼,也很生气,很愤怒,愤怒到藏在背后的手掌,已经紧紧捏成了拳头。   她的愤怒,不是因为任何人,而是愤怒于自己,愤怒于自己的没本事,愤怒于自己的没用。   愤怒于自己..无法替父亲分担压力,只能活在父亲的庇护之下。   她知道自己还小,还没到可以游刃有余生活在大人世界,替父亲分担压力的年龄,但每次,她听到家族中那些同辈,当着她面嘲笑她父亲的时候,她都会克制不住的想到,如果自己是个特别优秀的人,优秀到就和那位勧修寺的公主一般,那这些人还会当着自己的面,嘲笑她的父亲么。   如果自己特别优秀,那他们还会这么肆无忌惮的不考虑她的感受,当面嘲笑她的父亲么。   而父亲看到优秀的自己,是不是也会更开心,而露出更多的笑容呢?   勧修寺衣鹤也很明白,无非就是自己太过无用了,在家族同辈中,只能算是个普普通通的庸才,再加上自己特殊的身份,所以才会受到这般的排挤,这样被嘲笑和孤立。   她也尝试过和那些当面嘲笑她父亲的人理论,嘴皮子弱说不过别人的她,着急到甚至鼓足勇气捡着块石头砸了人后掉头就跑。   但结果,也只是人家的长辈带着头上缠满纱布的小辈,去找了父亲的麻烦。   尽管明明是人家的错,但父亲碍于所处的艰难立场,也还是道了歉。   看着父亲弯腰道歉的模样,勧修寺衣鹤当时都快心痛的哭了出来。   明明父亲在她小时候的记忆中,从来都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腰直的就像山岳一样,而眼神中,也仿佛装着大海般一望无际的宽阔,她最仰慕最仰慕那样的父亲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做了所谓的族长之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总之,自那之后,勧修寺衣鹤就再也不理会那些当面嘲笑她,或者嘲笑她父亲的人了,因为她知道,就算理会也无用,就算反击,也只会给父亲添麻烦罢了。   所以,她一直都选择着忍耐,但她也会想,优秀到那些族里长辈都不得不另眼相看的地步,那她,也就一定能为父亲分担压力,让父亲,不再那么累了吧。   但很可惜,她不是那样的人,尽管做过许多许多努力了,她也依旧是个庸才...普普通通的,没有任何特点。   所以,她也格外憧憬那些优秀的同龄人。   就比如现在面前的北岛鸦,她也一样憧憬。   她眼睛有些恍神。   这才是大家族子女的模样吧,这般气度,这般从容,这般修养的仪态,就仿佛找不到什么瑕疵一般,比起我来说,要好太多太多了。   这样子看来,北岛小姐,应该真的是什么大家族的子女吧,或许是三家中的,也很有可能。   只是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姓氏呢,三家中,有北岛这个显赫的姓氏么。   想着想着,勧修寺衣鹤却不知为何,突然叹了口气。   就算是另外两家的子女,但跟我也没有任何关联吧...毕竟他们也不屑于我这种人结识,所以我不知道,才是正常的。   想到这,勧修寺衣鹤不由又记起之前奈奈子老师向她介绍北岛小姐时说的两人是同龄人,要好好相处成为朋友的这种话。   她脑海中开始回忆着,上一次听到这种话,还是那个时候。   是勧修寺薰向她介绍她哥哥时,也说过这句话。   那个时候的勧修寺衣鹤,听到勧修寺薰说的很想和她做朋友的话后,确实很高兴。   毕竟同族之中,她基本就没有朋友,也没有人愿意和她做朋友。   所以,当时她知道了这件事情后,很开心。   不光是因为自己而开心,还因为,和同辈之间打好关系的话,那也一定能给父亲带来更多的便利吧。   她这样想着,便和勧修寺薰开始了接触,竭力用着真心,希望能换取对方的真心。   但很可惜,勧修寺衣鹤,只是拿她找乐子,用更新颖的方式,来羞辱她而已,也将她的真心,当做积水坑中的垫脚步一般践踏。   她被带到了一场同辈人的聚会场合中,当面狠狠羞辱着。   往常,就是为了防备这种事情,勧修寺衣鹤一般都离族里的同辈人远远的,就算见到,都会绕路,不想听他们的嘲笑,恶心自己。   但那次,也是因为她确实用着真心在和勧修寺薰相处,所以听到她说要一起去见她哥哥,介绍双方认识时,勧修寺衣鹤稍微考虑了下后,便也答应了。   结果很明显,勧修寺衣鹤,被一群人围着嘲笑,大声辱骂着她有一个极其窝囊懦弱无能的父亲。   而她那个想要用真心换取真心的“朋友”勧修寺薰,则在一旁捂嘴轻笑着,等到结束,还说了一句。   “我哥哥他们只是在开玩笑而已,衣鹤你应该是不会介意的吧?”   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勧修寺衣鹤也快忘记了,她也不想记起来。   她只记得回过神的时候,她就已经狼狈的离开了别墅。   那说实话,是很伤她自尊心的时候,因为当时无处可逃,只能在大厅中,听着他们对自己肆无忌惮的嘲笑,直到结束,才能离去。   不过也说实话,勧修寺衣鹤同样庆幸着,她早早的就离开了那所别墅,没有久留。   当时她在路上一直憋着泪水,直到回家钻进了被窝之中后,才控制不住委屈的哭了出来,随即就睡了过去。   然后,第二天醒来,就得知了一个消息。   那所别墅的人,包括安防人员,都一个没留下,全部死绝了。   等到人发现时,满屋子,都是溅在墙上的鲜血,到处都是尸体,浓重到极点的血腥气,仿佛让苍蝇,都不敢飞进屋内,死寂到了极点。   据说死相最痛苦的,就是薰的哥哥,勧修寺慎,他当时还在楼梯上,双手朝前伸着,似乎是想逃离,而枪洞,则从口腔贯穿到他的后脑,将他狰狞复杂到难以形容的表情,定格在了死前的那一刻。   听到这个消息时,勧修寺衣鹤震惊之下,便是极端的后怕和恐惧,毕竟,她可也是去过了那所别墅,或许她再晚离去一点,那她的死讯,也会像此时一般,在第二天,被别人醒来后,当做震惊的消息。   随即,她理所当然,就被请去做调查了,毕竟她可是算是当天去过那所别墅的人中,唯一的生还者。   然后,她便接受着族里的询问,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了好几天,毕竟她是唯一活着的人,无论是阴谋论也好,还是正常猜想也罢,都实在可疑了。   直到最后,确实在她身上找不到任何嫌疑后,这种调查才结束,也将她视为了只是运气好,提前离开了那所别墅,才侥幸活命的幸运儿而已。   就包括勧修寺衣鹤自己,都是这样想的,要不是离开的及时,那或许她自己,也会是那种下场。   而就在这次的事件调查还没有任何进展的时候,就又再次发生了族内人员的几起死亡事件。   而死亡的人,也都同样,是勧修寺的新生代子女,就仿佛有人,专门藏在暗处猎杀一般,谁谁谁死亡的消息,基本隔几天,就会出现。   搞的那段时间,勧修寺所有的同龄人,都人心惶惶,生怕成为下一个死去的人,哪怕是平日中那些不可一世的人,感受到头顶的死亡阴影后,都老老实实的回到了居住区中,毕竟这可是死亡。   而家族,也很快下达了不允许第四代单独走出居住区的命令。   而那段时间,勧修寺衣鹤也是同样的,待在居住区中,学校都没有去过。   不过其实,她关于别墅的事情,也没有完全对家族说实话。   当时,看着那些长辈高高在上的模样,听着他们打心底里瞧不起自己的质问语气,勧修寺衣鹤想着,或许他们曾经也对父亲这样过,随即,鬼使神差的,她没有完全还原当天的事情。   她的话中,九成都是真的,没有任何添油加醋,但恰恰是这不起眼的一成,却是最致命的。   她隐瞒了当时走出别墅后,在别墅门口,遇见了一个女人的事情。   女人穿着维修工的衣服,当时和她擦肩而过,走进了别墅。   她已经记不清女人的面容了,唯二有印象的,就是黝黑的面庞,和一双漆黑的眼睛。   隐瞒这件事,除了不满于被质问的语气之外,还有的原因就是,勧修寺衣鹤并不傻。   因为她很清楚,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凶手的话,那为什么见到她的自己,却能安然无恙?这比从别墅中存活更加有嫌疑,也更加百口莫辩。   没说,还能解释为自己离去的早,没有在杀手抵达之前,离开了别墅,侥幸逃命。   但如果说了这件事,那她估计直接就在嫌疑人上钉死了,就算自己是清白的,那也说不清。   所以,勧修寺衣鹤为了自己的安危,也不满被质问的语气,便隐瞒了这件事。   随即,听着每天都会有着新发的死亡事件,而那些死亡的人,也恰恰好都是排挤她表现的最严重的人,勧修寺衣鹤也不由想着,或许,这是老天对于这个腐朽家族的惩罚,也说不一定。   甚至,她也开始憧憬着这个暗杀者,或许是因为她的强大,毕竟勧修寺衣鹤本来就憧憬强大优秀的人,而面对家族这样的搜查,也依旧能得手的暗杀者,也一定是个非常强大的人吧。   也或许是因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毕竟要是那个别墅门前和她擦肩而过的穿着维修工衣服的女人,真的是家族抓捕的杀手的话,那她就相当于是饶了自己一命了,所以勧修寺衣鹤,也控制不住升起了感谢的想法。   总之,憧憬归憧憬,但那段时间,勧修寺衣鹤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居住区,那都没去的,万一人家要斩草除根,铲除自己这个目击者怎么办,这时候出去,不是送死么。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杀手事件过去了两个月,胆小的勧修寺衣鹤,才敢走出居住区的。   将自己从脑海中的回忆拉出来后,勧修寺衣鹤,又继续看着还在对弈的两人。   她看着北岛鸦半边面落着阳光,微微泛着光尘,专注下棋的模样,不由想到。   说起来,北岛小姐的眼神,就和那位穿着维修工衣服的女士好像啊,一样漆黑,宛如夜鸢一般。   不过只是刚想到这,她就摇了摇头。   怎么会,就光是肤色都对不上,自己又开始幻想了。 第460章 .北岛鸦:我是天才   勧修寺衣鹤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仅凭着同样的眼眸颜色,就胡乱猜测什么的,也太幼稚了。   她当然知道这根本不现实,只是自己要幻想而已,毕竟她本来也知道自己有着这样的毛病,老是控制不住自己爱幻想的小脑袋。   嗯..或许这是优点也说不定?毕竟勧修寺衣鹤的脑补发达程度,可是比常人要高好几个等级!   光凭脑补!那她可是天才级别的人物!就像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她都能在脑子里度过一段截然不同的灿烂人生!而且每天晚上的都不同!   不过,要是北岛小姐知道了自己擅自就将她和疑似是杀手的人联想到了一起,一定会哭笑不得吧。   想到这,勧修寺衣鹤仿佛体验到了自己脑海幻想被暴露后的社死瞬间,脸下意识的红润的一瞬。   那可真的有够灾难的。   她抛开了这些杂七杂八的胡思乱想,专注于眼前的棋盘。   当然,战况一目了然,依旧是北岛小姐即将落败的状况。   但不知为何,勧修寺衣鹤,面色却有些负责。   说实话,她学习将棋的这段时间内,第一次感受到了天才与普通人的差距,尽管依旧输的凄惨,但北岛小姐,却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成长了。   和森下奈奈子有过一个星期对局,也就是天天被血虐经历的勧修寺衣鹤,或多或少,都明白了森下奈奈子的水平。   至少她很清楚,和北岛小姐对局一开始的时候,奈奈子老师,是没有用全力的,这光是用感觉看都能看出来。   大概就是,明明有着好几个绝杀方式的选择,但奈奈子老师,却总是用着最次的那个方式,也就是将北岛小姐的死棋时间,给延后。   硬要形容的,就是某种对战游戏,森下奈奈子是高玩,而北岛小姐却是新手,对战的时候,森下奈奈子都不知道怎么输,老是将重要技能花里胡哨的交了出去,不是为了操作,也不是为了赢,就单纯只是为了帅而已。   很简单的原理,相信大家邀请朋友入坑自己玩的游戏时,都有过这种体验。   所以尽管勧修寺衣鹤很菜,但她毕竟接触将棋的时间比北岛鸦久很多,也知道更多的东西,所以她也能很容易的看出这一点,奈奈子老师只是在玩,老是用着最危险的,也是最秀的方式来赢,比如什么自爆棋,或者死地棋。   不过倒也是,之前和北岛鸦下棋时,有过短短十分钟虐菜经验的她,其实也能明白为什么这样做,毕竟要是虐菜都选择稳扎稳打,不大胆去秀,不去操作的话,那也太没意思了。   不过,让勧修寺衣鹤内心复杂,也惊讶的是,北岛鸦对于将棋的天赋。   只是过去两三局而已,森下奈奈子就不敢像之前那样丝血乱秀了,而是稍微收敛了一些,避免翻车。   这也是勧修寺衣鹤为什么说北岛鸦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加深对于将棋见解的原因,毕竟有着森下奈奈子这个对照物。   既然森下奈奈子在发力,那也自然证明着,她用之前那种状况继续下去的话,可能会翻车。   不过这也并不代表森下奈奈子此刻就是认真了,她依旧在大胆操作,只是不想之前那般无脑乱秀了而已,要真的开始认真,那对北岛小姐这个初学者来说,或许就是无法理解的强大。   但尽管如此,这也足够让勧修寺衣鹤体验到世界的参差了,因为此时如果将森下奈奈子和她互换的话,那她知道,自己哪怕全力以赴,都已经无法在北岛小姐手中占到好处了,百分之九十,都会输掉。   而她..也才是初学者,之前到现在,才过去多久,可能两个小时都没到,北岛小姐甚至都开始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许多将棋中的技法,比如缠斗之类的。   而自己呢...都已经接触将棋两个多月了。   或许,这就是勧修寺衣鹤对于天才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感受最深的一次。   这也让她难免,心情十分低落。   但她也算是挺抗压了,毕竟换个人,说不定都直接丧失对于将棋的信心了。   不过尽管勧修寺衣鹤心中感慨,但其实对于局外人来说的她,还只是略有感受,而对于和北岛鸦对弈的局内人森下奈奈子来说,则有着对北岛鸦的天赋,有着更直观清晰的感受,和认知。   小北岛在将棋上,是个天才,真正的天才。   此刻和北岛鸦正在对弈的森下奈奈子,对于这一点,有着比勧修寺衣鹤更深的认知。   尽管直到现在都没认真,依旧是在乱下,但其实她的内心中,已经有些震撼了。   因为小北岛在没人教的情况下,只是和她对弈而已,越发加深见解的同时,甚至都超前的自发理解的很多东西。   就像一个游戏的连招,除了沉浸在这个游戏很久了的高玩,对于大多数玩家来说,都是要看视频教学,然后练习,才能掌握的。   但小北岛,却直接忽略了这个过程。   像金矢仓围玉这种初学者都容易掌握的技巧就不说了,尽管北岛鸦是无师自通,但也可以接受。   但玉将杀这种技法,就无法理解了。   不是说“玉将杀”有多难,对于段位将棋选手来说,掌握这个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真正难的是,要结合不同的局势,用它来最大化发挥出作用。   “玉将杀”,也就是用玉将做诱饵,只要你上勾,那几种棋子同时从两个方向朝对方的玉将造成绝杀,也被称为“祭王杀”,这是将棋基本杀法中最凶狠的一种,毕竟如果失败,那你作为诱饵的玉将,也就自然任人宰割了。   一般初学者,都是会将自己最重要的玉将保护的严严实实的,也就是所谓的金矢仓围玉,将所有棋子都包围着玉将,从而起到保护玉将作用,在不曾得知“玉将杀”这种杀法前,根本不会想到可以用将棋最重要的玉将,来作为诱饵的这一点。   而北岛鸦呢,只是和森下奈奈子的第三局,就在这样做。   当时森下奈奈子正浪的飞起,说白了就是无脑浪,我能杀,我就不杀,就是玩。   而当时的棋面,也已经是北岛鸦的绝路了,无论怎么想怎么保玉将,都无济于事。   所以在森下奈奈子看到北岛鸦在这样的绝路中,将玉将给暴露了出来后,下意识的以为小北岛慌不择路了,也压根没想过玉将杀的可能性,然后,就差点翻车了....这也是为什么,之后她稍微稍微发力了一点的原因。   更恐怖的是,小北岛是无师自通的,这就跟初学者没练过,直接会连招一样。   估计小北岛,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玉将杀,她只是根据当时的情况作出了自己的判断,然后付出行动而已,这就更离谱了...   说白了,除了天才,森下奈奈子找不到什么理由,至少在森下奈奈子所见过的初学者中,没见过比小北岛要更加具有将棋天赋的人。   但..其实森下奈奈子的内心也有些微妙,毕竟棋技和下棋的人,肯定是心意相通的,就大概是稳重的人,下棋的方式,自然会偏向于稳重,而浪的人,也自然喜欢花里胡哨的技法。   而小北岛..在没有接受过任何关于这方面技法的传授前,自行领悟的..竟然是这么阴谋和凶狠的杀法。   其实现在想想,森下奈奈子觉得,或许小北岛一开始就在为了“祭王杀”做铺垫。   毕竟那个“祭王杀”难道不是太突然了么,直到森下奈奈子事后想起来,才觉得不对劲。   “祭王杀”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在僵局才会用出来,毕竟它只要在绝路上,才会有着奇效,要是稳扎稳打就能赢,那谁还用这种危险的杀法。   而小北岛既然连“祭王杀”是什么都不知道,却能将它用出来,那在她的理解中,也肯定知道这一点,知道这种杀法,只有在僵局中,用出来才会可能有奇效。   那会不会,小北岛一开始就是故意将自己引上绝路,以此放松她的警惕,最终企图用“祭王杀”来反败为胜,做出致命一击的呢?   毕竟小北岛应该也知道,如果按水平,那她无论如何都无法赢下自己,只能靠计谋。   而事实也证明,要不是森下奈奈子反应过来的早,那确实就翻车了。   这可是在职业将棋中,都绝对有着优秀水准的森下奈奈子。   也就是说,那一局换做深東会馆中除了教师的任何学生,都绝对会翻车,哪怕是那几个天才学生,也大概率会输。   如果真的是从开局就刻意为之,那也太恐怖了,毕竟这也说明森下奈奈子,一直都在北岛鸦的套里,从一开始的慢慢被走上绝路,直到森下奈奈子放松警惕,自觉飞龙骑脸了之后,才祭出了杀招。   如果这是真的,那这甚至比北岛鸦无师自通“祭王杀”还要更加恐怖,毕竟技巧终究是技巧,努力学,怎么都能学会,只是分是谁在用而已,但这种计谋,却不是学就能够学会的了。   想着想着,森下奈奈子就使劲摇了摇头,假的假的,都是假的!她才不相信可爱的小北岛!内心这么凶狠,和擅长计谋!   小北岛!最可爱了!   两人的对弈依旧在继续,时间从第一局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分钟了,而每一局,森下奈奈子对于北岛鸦的天赋,都能有新的认知。   直到现在,北岛鸦又无师自通了几种新的技法,而无疑,都是偏向于计谋,这也让森下奈奈子面容十分复杂。   她终于承认了,可爱的小北岛,是个内心有着很多鬼点子的人,毕竟教都没教过,就会了这些,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么。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北岛鸦在她心中的可爱评价,反而还觉得更加可爱了!   毕竟明明面容极端的清冷,内心竟然有着这么多鬼点子,这难道不算是萌点么!这就是腹黑!芜湖芜湖!是腹黑!萌点加倍!   聪明伶俐又腹黑又清冷的小北岛!最可爱了!   她为自己又更多的了解到了北岛鸦的这一点,感到开心。   回到棋面上,森下奈奈子看着进步飞速的北岛鸦,不由的出口问道。   “呐小北岛,你真的是第一次刚接触将棋,曾经完全没了解过么,不是老师不相信你...只是,你这也夸张了来着..要不是发生在我眼前,说实话我都难以想象有人第一次接触将棋,就能达到这种地步。”   这也是一旁的勧修寺衣鹤,早就想问的问题的,这确实太夸张了,所以她也看向了北岛鸦,等待着她的回答。   而闻言,北岛鸦则将心思从棋盘上的思考抽离,看着满脸写着求知欲的两人,想了想后,便说道。   “嗯,是第一次,或许我是天才吧。”   看着北岛鸦精致的面庞清冷的这样说道,无论是森下奈奈子和勧修寺衣鹤,都喉咙一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概就是失策了,自己的问题,让人家顺理成章的装到了,想反驳,但又没办法,人家确实很牛,就很可恶。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而对于北岛鸦来说,自己是个将棋天才的这种事情,无疑是值得高兴了,毕竟她学习将棋的目的,可不是感兴趣,所以能有极高的起步,那自然也是极其幸运的。   这样,至少说不定能多一张带来意想不到好处的底牌。   勧修寺衣鹤还在失魂落魄着,看着可怜的紧,而森下奈奈子,沉默了片刻后,便说道。   “那小北岛,你有兴趣把将棋当做课外主修么,说实话,你在将棋的前途不可限量,我也可以将我的老师介绍给你,我相信他也一定会收下你这个学生的。”   闻言,北岛鸦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思考着。   说实话,她是想学习将棋,深東将棋会馆也确实是她一开始的选择,但看到了森下老师也在这里后,没有必要理由的话,便也就不会选择在这个将棋会馆内学习了。 第461章 .不可替代性   “怎么样,小北岛,你有没有兴趣,不是我劝你做决定什么的,只是确实你在将棋上的天赋很高,很高很高。   硬要形容的话,那大概就是,你对待将棋,根本不用像对于学校课程那样花时间和费心,但却绝对能比学习上进步的更快。   这就是所谓的天赋啊,和你的这些对局中,我就能看出来了,相信你也一定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进步,和对明明没接触过的将棋,却这么得心应手。   说实话,对于将棋这一点,至少我在生活中,没有见过比你天赋和起步要更高的人了。”   森下奈奈子少见的收起了嘴角上时刻都挂着的笑容,以此来增加自己言语的可信度,认真的这样说道。   而闻言,勧修寺衣鹤也点了点头,对森下奈奈子的话感到认可。   确实,要不是这些都发生在她眼前,或许她都不会相信。   不过,其实她也能够做到理解,尽管自己面对将棋很菜,也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是这样。   天才这种人物,总是会时不时就冒出一两个的,普通人能做到的,就只有羡慕。   而且其实她也蛮激动的,毕竟按照北岛小姐仅仅是现在对于将棋展露出来的天赋,就足够他瞠目结舌了,而她也认为,既然只是刚刚接触就如此,那北岛小姐的天赋,也肯定没有完全表现,要等到认真的教学后,才会更加大放光彩。   所以,她相信,北岛小姐在将棋的未来,一定是不可限量的,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会登上职业比赛的栏目中崭露头角。   就像什么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将棋美少女,又或者是打破将棋现有格局的挑战者之类的等等等等,擅长脑补的勧修寺衣鹤,已经开始幻想起了轻小说之中的那些喜闻乐见的剧情。   而自己!就是北岛小姐天赋的见证者!   自己!是最先发现她将棋天赋的那批人!哦不对!应该第一个发现她天赋的人!因为她将棋人生的首次对局,是交给我的!而之后,自己也见证了她在和奈奈子老师的对局中,飞速成长的一幕!   突然,勧修寺衣鹤就激动了起来,之前对于输给初学者,且被初学者远远甩开的丧气和失落,此时早就丢到九霄云外了。   自从她接受了北岛鸦是个将棋天才的这种事情后,她也有了合理安慰自己的理由,不再那么受打击了。   毕竟天才本来就是难以用常理来衡量的,而且输给天才,也本来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自己只是个普通人,硬要和天才对比,那才是失了智。   这样一想后,勧修寺衣鹤突然心里好受多了。   输给天才,不丢人!   所以此刻,她一双较大的清秀眼眸,也直盯盯的看着北岛鸦,期待着她的回答。   毕竟如果北岛小姐从此以后就走上了将棋道路的话,那自己,也就是那种像小说里形容的一般,看着天才崛起的见证者了!   所以,其实她现在也挺激动的。   而此刻,森下奈奈子,又继续补充道。   “当然,我完全没有任何勉强小北岛的意思啦,我只是说明一下小北岛的天赋如果深入接触将棋,会比绝大多数人更加如鱼得水而已,但如果小北岛对将棋没有兴趣的,那也没办法啦,毕竟像这种事情,喜爱,比天赋要更加重要呢。   所以我不会因为小北岛有着将棋天赋,便勉强你的,全听你自己的意见哦,如果你有意向的话,那我就会像你引荐我的老师,如果没有意向的话,那纯粹当个兴趣爱好也是不错的!”   而闻言,北岛鸦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则是在思考着。   因为,她在看到了森下奈奈子之后,就并没有继续留在这个将棋会馆内学习的打算了。   倒也不是讨厌森下奈奈子,也无关喜好,只是她很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她已经不是在学校中了,之前的那种闲暇日常,说实话,想再次拥有,都是比较奢侈的事情,而北岛鸦也很清楚这一点,她也并不觉得可惜,也不怀念,同样,她也很明白自己目前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因为她的内心,没有迷茫。   所以她也知道,自己最好不要和不相关的人有着关联,这无论是对自己,还是他人,都是一件好事。   况且,她也只是来学习将棋的。   像森下奈奈子这种老好人,北岛鸦也能预料到,如果自己选择留在这个将棋会馆中学习的话,那森下奈奈子也一定会介入到自己的日常中。   北岛鸦也很清楚,她并没有恶意,恰恰相反,是极为单纯的善意,是这种善意,支撑着她去对不相关的人散发着友好。   而北岛鸦其实对自己也有着一个深切的认知,她知道自己有时候在外人眼里,是不正常的,而也就是这种不正常,让森下奈奈子,选择格外“照顾”北岛鸦。   森下奈奈子就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烂好人,无法对身边需要帮助的人袖手旁观,特别是沾上了学生这个身份,她甚至都会情愿损害自己的利益,去帮助。   或许这跟她的理想有关,毕竟像这种人,身上都会有着一个相同点,那就是或多或少,都会有着属于自己的理想道路。   而在森下奈奈子眼里,北岛鸦,就是那个她需要帮助的人,和学生。   北岛鸦自己也清楚,自己或许对比起其他同龄人来说,是不太一样的,但她也没有去隐藏和伪装,毕竟没必要去刻意做这些。   而森下奈奈子那在身体里过于充斥的善意,就会发挥作用了。   或许换做其他人来做这种事,那无论如何都会引起当事人的反感,但森下奈奈子不会,这就像她的天赋一般,她能在他人不会起到任何反感的情况下,用自己的善意,来介入到他人的日常中,而且适当有度,不会过分纠缠,只是为了单纯的帮助你。   说白了,就是真心在换真心,她只是想帮助你,并不是想打扰你,而且她也不蠢,不无脑,不会去做那种帮倒忙的事情。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之前森下奈奈子在学校中,这么受欢迎的缘故,毕竟她是真的用心窝子在和你相处,除了少数特定的人,没有谁会讨厌这类人,而这少数特定的人中,自然不包括着学生,至少不包括普通学生。   所以,北岛鸦也很明白,如果自己留在这个将棋会馆中,那森下奈奈子,就必然不会在她身边缺席。   倒也不是她讨厌森下奈奈子,不然她有的是说法让森下奈奈子远离自己,相反,她觉得森下奈奈子算是之前在学校中,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存在。   因为两人没有任何利益关系,两人也并不知晓对方的任何秘密,所以可以称得上是朋友。   现在并不是什么适合叙旧的好时机,而且一直有个过分关注自己的人在身边,说不定也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所以这种情况,尽管不确定会发生,但是能避免就避免吧,反正东京又不只是仅有这一家将棋会馆,去其他地方学习将棋,也并不麻烦。   北岛鸦是个很理性的人,她会在一件事情的预期上,尽可能去除一切预期之外的因素,而此刻,森下奈奈子就是这样一个因素,尽管这可能并不会影响什么,但反正也不麻烦,顺手就能做的事情罢了。   毕竟,北岛鸦也只是为了来学习将棋的,换做什么地方,都可以。   所以,她不准备留在深東将棋会馆,但她也没有对森下奈奈子明说出来。   沉默了片刻之后,她开口道。   “今天来,只是认识一下将棋而已,既然知道了自己这么有天赋,那我会认真考虑的,森下老师。”   闻言,森下奈奈子理解的点了点头。   “是该好好考虑呢,没事,我等你消息。”   刚说完,她就仿佛想起了什么,连忙对着北岛鸦比出了一个达灭的手势。   “不是说过了么,小北岛!不要叫我老师了,毕竟我已经不是老师了。”   闻言,北岛鸦倒也没有争执与称呼什么的,而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回道。   “嗯,我记住了。”   见状,森下奈奈子都有些感动了,毕竟她这段时间给这么多人说过不要叫自己老师了,可却只要小北岛一人,听进去了。   果然,小北岛最体贴了!   随即,她又说道。   “不过小北岛,尽管你有着这样的天赋是可以成为自傲的本钱,但绝对不要自大哦,因为自大,就基本上是一条路上的终点了,只有时刻虚心,才能一直前行。”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够深刻,又补充道。   “就比如我也不是没见过或许比你还要天才的人哦。”   闻言,一直在旁沉默的勧修寺衣鹤提起了兴趣,毕竟北岛鸦可是她亲眼见证的夸张天才,难道奈奈子老师,还见过其他的么?   所以,她也开口问道。   “是谁呢,奈奈子老师。”   森下奈奈子下意识有些丧气:“都说了..不要叫我老师了...”   她又一次觉得小北岛是真的体贴,知道符合老师心意的孩子,最乖了。   不过,她也没纠缠在这件事上,说完又道。   “相信小衣鹤你也一定听过她的名字,就是那位现役将棋最强,近卫梦子小姐。”   听到这个名字后,勧修寺衣鹤下意识惊呼了一瞬,倒也不是因为森下奈奈子语气修辞有多夸张,只是这个名字本身,就足够在任何情况下,给了解将棋的人带来惊呼。   毕竟这个名字在将棋届,实在是太有传奇性质了。   听到这个名字后,勧修寺衣鹤也觉得如果是这个人的话,那不是最天才的人,才不正常。   如果是她的话,那就不难理解了。   森下奈奈子又道。   “看小衣鹤的表情,肯定是对她如雷贯耳了,那小北岛呢,听说过么,应该是听说过的吧,毕竟就算抛开将棋,她也挺出名的呢,美人称号什么的,而且家境还显赫,是百合川家的人。”   闻言,北岛鸦面不改色,就仿佛听到了一个和她毫不相关之人的名字一般。   “嗯,听说过,森下姐姐难道也和她对弈过。”   这句姐姐,直接叫到森下奈奈子心里去了,她脸上也下意识露出爽了的表情,随即道。   “嗯,因为曾经她也接受过我老师一段时间的指点,所以那时候我们也经常对弈,不过到了现在,或许已经将我远远的抛在身后了吧,不过这也改变不了那时我和她势均力敌的事情!”   森下奈奈子双手抱胸,是堪比十个北岛鸦的度量和人心,而脸上,则是怎么还不来夸奖崇拜我的表情。   至于勧修寺衣鹤,则很识相,或许也是发自真心的露出了崇拜的表情。   “奈奈子老师竟然还和那位大人对弈过,且不分上下么!”   森下奈奈子闻言咳嗽了两声,仿佛在说着低调低调。   “是啊,虽然或许现在已经被甩的很远了,但那时候确实各有胜负呢,而且我也算比较清楚她棋路的人了,毕竟有过较长时间的对弈经验。”   她这样说着,勧修寺衣鹤更崇拜了。   而让森下奈奈子感到可惜的是,没有收获到小北岛的崇拜目光。   残念。   随即,她又说道。   “如果说小北岛是我见过在将棋初学者中,最具有天赋的人的话,那梦子小姐,就是各方面都非人的天才了,但哪怕拥有着这样的天赋,在之前一直抱着玩乐心态的她,在将棋上也都没有多大的建树,只能算是天才而已。   直到虚心的开始请教各家将棋名师,补己之短,抱着一个学习的心态前行,才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她看着北岛鸦,认真的说道。   “所以,小北岛一定不能过于骄傲自满哦,要虚心前行,才能走的更远。”   说完,她又语气一转,开心的笑道。   “不过小北岛依旧是我见过最最天才还可爱的人!”   ----   坐在车上,北岛鸦看着窗外的景色。   之前又闲聊了一会之后,北岛鸦便先行告辞了。   此时,她已经改变了注意,留在了深東将棋会馆内学习。   虽然学习将棋的地方很多,将棋会馆也并不止深東一个,但和近卫梦子有着充足对弈经验,了解她棋路的人,却是不容易找到的。   对比起这个事情,森下奈奈子可能会过多活跃在北岛鸦日常中的这一点,都显得不值一提了。   因为,这是在其他将棋会馆内找不到的不可替代的必须性。   不过就在她还思考着许多事情的同时,手机却突然震动了一瞬,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是一张风景图,和一段话。   “一切安好,你呢。”   发信人是沢村真理葵。 第462章 .同一片天空   北岛鸦改变主意了,她已经决定留在深東将棋会馆内学习,而且之前,也和森下奈奈子沟通好了,明天,就会前来正式入课。   让她改变主意的原因,也自然是因为森下奈奈子曾经有过和近卫梦子较长时间的对弈经验。   据她所说,近卫梦子曾经有过一段时间,在她的老师手下接受指点和学习,而这段时间内,森下奈奈子也和她有过很多次的对弈切磋。   尽管那只是曾经,而森下奈奈子也明言了,到了现在,估计近卫梦子已经远远将她甩在身后,两人无法再向曾经那样可以势均力敌的对弈了,但这也无法改变,在将棋上,森下奈奈子比北岛鸦,更加了解近卫梦子。   而这,也足够了,毕竟北岛鸦接触将棋的目标,一开始就和近卫梦子脱不了关系。   说白了,在从里原木万华那里得知近卫梦子曾经因为将棋失去了太多东西,这甚至都要成为了她的心障之后,北岛鸦就在谋划着这些。   因为她知道,敌人是否可怕,只在于你对他的了解有多少,你一无所知,那对方的威胁,就足以致命,但如果你了如指掌,那你就能规避绝大多数对方可能造成的危害,甚至他对你而言,都已经算不上是敌人。   而一个有着悲惨遭遇,也有着心结,还有些自大的敌人,北岛鸦是最乐意不过的了。   像这种可怜人,经历了悲惨事情之后内心的修补,永远称不上是绝对的坚固,甚至有时候稍微发力,但只要戳对了地方,就足以崩塌。   所以在得知了这些之后,北岛鸦不去利用,都说不过去。   但不是现在,毕竟在自身没有能力之前,去戳对方的痛处,无疑是拽着老虎的尾巴,除了激怒对方之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因为她相信,近卫梦子既然能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那内心怎么说也不至于这么不堪,不可能提到过去的事,就情绪失去理智。   这顶多只能算是在关键时刻,影响近卫梦子判断的辅助工具罢了。   她看重的,只是近卫梦子内心的创伤,如果可以,而这个创伤在适当的时候爆发出来,也说不定会起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或许这样利用心中悲惨的北岛鸦有些卑鄙,算不上什么光明磊落,但先不提现在是什么情况,更核查北岛鸦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很多时候,为达目的,她都不择手段。   所以将棋,对她而言,只是一颗说不定会派上用场的棋子。   她坐在黑色轿车中,驾驶位上依旧是小泉骨。   小泉骨是个很称职的下属,他从来不会多问北岛鸦任何事情,也不会表现出于身份不相关的关心,也不会多管闲事,只是北岛鸦说什么,他做什么。   就比如现在,哪怕北岛鸦在将棋会馆中待了两个多小时,他也没有做过丝毫询问,只是耐心的在外面等待着。   或许这样的下属是有些古板,但至少,不会自主的犯错。   驾驶位上的他,只是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北岛鸦的面容后,便一丝不苟的道。   “现在是去吃饭么,大人。”   闻言,北岛鸦平静的回复着。   “回家吧。”   “好的。”   这样回答后,小泉骨便将车辆驶进另一条道路中。   北岛鸦看着窗外的风景,选择回家,也是因为之前北岛玖给她发了消息,上面说着妈妈研究了新菜式,小鸦中午要回来吃饭么?   看着字体中的期待和想念,但又害怕耽误女儿正事的小心翼翼,北岛鸦有些心疼,她也不想连这点小要求都无法满足北岛玖,所以就没有犹豫的答应了,还回复到本来刚打算回家,妈妈的消息就过来了,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而只要和北岛鸦沾点边就傻乎乎的北岛鸦,也自然相信了这种措辞,回复道真的吗!哎呀太好啦!显然对于和女儿心有灵犀这一点,真是开心到不行。   “那妈妈现在就做饭!等着小鸦回来!”   她干劲满满的这样说完后,就没再回复消息了,猜都猜能猜到估计直接冲进了厨房中,要大展身手。   而北岛鸦,想着这些,也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不过就在这时,手机却突然传来震动,北岛鸦看了一眼,随即眼神也有些变幻。   “一切安好,你呢。”   然后下面,就是附上的一张梯田作为背景的风景图,看样子,应该是在乡下。   北岛鸦也不知道沢村真理葵到底去了哪里,只知道在她醒来后,手机里就有着一条提前发来的短信。   “北岛同学,原谅我无法守在病床前,在你醒来后第一时间为这长久的过错道歉,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去一个地方,这对我而言很重要,我有着必须要去的地方,但我不会离开太久的。   等我回来,我会赎罪的,无论是为了我,还是替父亲,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会坦然接受,相信你也有着很多想要问我的事情,我回来后,会全部告诉你的,这个时间不会太久,望早日康复。”   然后,沢村真理葵就是音信全无,知道现在,那个沉眠的联系人栏,才有了新的动静了。   看着这条消息,北岛鸦沉默着,也没有第一时间,回复消息。   其实,经过了那件事情后,她对于沢村真理葵的观感,有些复杂。   没过多久,黑色轿车便驶入了公寓所在的小区中,北岛鸦坐上电梯,回到了家中。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北岛玖仿佛小太阳一般明媚灿烂的笑脸。   她系着白色小熊的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   “小鸦回来啦!快去洗手到客厅里坐一会!料理马上就要做好了!”   北岛鸦闻言浅浅的笑着。   “嗯,辛苦妈妈了。”   随即北岛玖便叉腰,理直气壮的说。   “才不辛苦!小鸦天天在外面才辛苦呢!妈妈能做到的!就是做好美味的料理!让小鸦时时刻刻都不会因为饿肚子而没有干劲!”   尽管北岛玖并不清楚北岛鸦到底在做什么,但她也还是单方面的认为小鸦一定很辛苦,天天都在外面做着自己还不知道,但也一定是赚钱的工作!   对于北岛鸦,她宠溺的有些过分了,也就是平常外人口中的慈母多败儿。   但北岛玖才不在乎这些呢!   随即,她便继续回到了厨房中,热火朝天的开始冲击着美味料理的最后一步了!   而北岛鸦,则很听话的洗完了手后,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耐心的等待着午饭的做好。   不过过程中,她又突然记起来了什么,望着落地窗外在这段时间内少见的明媚天气,片刻后,站起身来,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中。   虽然说是自己的房间,但其实也变相算是她和北岛玖一起的房间了,尽管住到了这边后,北岛玖也有了自己的房间,但她还是每天晚上都会找着理由,和北岛鸦一起睡。   说白了,就是经过十几年的习惯后,不和小鸦睡在一起,她就很不安稳,也容易失眠。   大概北岛玖去修行旅行的那段时间,就是北岛玖相当难熬的时候了吧,毕竟根本睡不着!没有了那个单薄的胸膛可以依靠,突然觉得睡觉超级没有安全感!空落落的!   所以!哪怕冒着身为母亲那为数不多的威严更加稀少的情况,北岛玖也依旧每天晚上都会准时抱着枕头出现在北岛鸦的房门前。   说实话,她的那间房就跟个摆设一样,根本没有起到实际作用。   北岛鸦回到了房间,房间很素静,是很符合北岛鸦喜好安静简单的装修,没有什么特别复杂的色彩,也没有什么别具一格的独特摆设。   有的只有纯白墙壁,和几个摆满书籍的书籍,以及一个书桌,还有墙壁上的许多北岛鸦与北岛玖的合照,和挂满各色千纸鹤的鹅绒吊顶。   这些千纸鹤,都是北岛玖亲自动手叠的,是送给北岛鸦16岁的生日礼物,也就是3个多月前的时候,搬家后,北岛鸦就将它也一起带了过来。   说实话,这种房间存在与这种高大尚的公寓中,显得十分格格不入,装修过于简单,算是很简装了,明明公寓内的客厅,和除了这个房间内的一切地方,装修都很符合这种高档小区的格局,但北岛鸦自己的房间,却简单的过头。   或许,她也只是觉得,含有视线冲击力的东西多了,看着很麻烦吧。   房间中,纯白色的薄纱窗帘随着微风轻轻卷动着身摆,视线也很明亮。   北岛鸦走到陈列架前,打开了下面的柜子,从中取出一个鞋盒。   鞋盒上面有着些许的泥土以及灰尘,是擦不掉的,毕竟鞋盒本身就是很普通的纸壳材质,并不特殊。   北岛鸦将鞋盒打开,是一双黑色的高帮帆布鞋,鞋码,也显然不是北岛鸦的。   这双鞋,在北岛鸦这里已经寄存了许久了,一直都没有机会归还给它真正的主人。   这双鞋,本来的命运,是应该葬身在火海之中的,但或许沢村真理葵以为它是北岛鸦的东西,所以就将它从火海中一起带来出来,让它避免了在火海中化为灰烬。   然后等北岛鸦醒来后,医院护士,就将装着鞋盒的手提袋,作为沢村真理葵遗留下来的物品,交给了北岛鸦。   可惜,它与她真正的主人,擦肩而过。   北岛鸦看着这双已经陈放了很久的帆布鞋,内心中,也想着许多事情。   其实在那场火灾中,倒在地上的北岛鸦虽然意识朦胧,高烧让她无论如何都集中不了精神,就像坠海一般的混沌和无力,但事后清醒过来后,她认真回想,还是能够稍微想起一些事情。   不过就算回想,但回想也很没有真实感,大概就像梦醒之后回忆做梦的内容一般。   所以,其实沢村真理葵所做的一切,北岛鸦,是大概想起来了的。   就包括她的挣扎,她的歇斯底里,她狼狈的丑态,和她最后紧抱着自己,说出的话语,她都略有感受。   只是当时她确实丧失了五感,直到事后,才慢慢想起了这些。   说实话,北岛鸦并不明白沢村真理葵内心的复杂,和她愤怒的理由,以及最后她用姐姐自称的道歉。   毕竟,这一切难道不是太突然了么,两人在之前,其实并没有太多交际。   北岛鸦看的清楚她人格的缺失,和内心的空洞,只是因为她表现的太过明显,而且北岛鸦,也本来就了解人性的负面,所以并不是因为两人有过什么深切的接触。   同样,北岛鸦并不知道沢村真理葵这几月,到底经历过什么,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说实话,她也并没有刻意想要去了解过。   自然,她也不明白沢村真理葵着突然起来的觉悟,从何升起。   但奇怪的是,北岛鸦却又能感受到她的真心。   当时,她感觉自己被一个纯粹到灼热刺目,不含任何虚假和外来因素的真心,所拥抱着。   北岛鸦第一次,在沢村真理葵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自我。   不过无论如何,那晚的情况,对于北岛鸦来说,都是好事,或者说天大的幸运,毕竟当时的她,确实已经无力反抗了。   而那也是北岛鸦发誓,最后一次将自己和北岛玖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上。   想到这些,她的视线从黑色的帆布鞋上离开,拿出手机,又看着那一条短信。   她现在,对于沢村真理葵的观感,有些复杂,或许是因为两人的命运,在那晚火灾中对轨过,又或许是因为其他原因。   片刻后,她回复道。   “一切安好,勿念。”   回复完这条消息后,外面也随即响起了北岛玖的声音。   “吃饭了吃饭了,小鸦在哪里,是在厕所么?”   闻言,北岛鸦走出了房门。   -------   而另一边的石冈,沢村真理葵感受到手机的震动后,便将手机拿了出来,看着北岛鸦回复的这一条消息。   片刻后,她将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抬起头,微风抚动着她的发丝,她眺望着远方东京方向的晴空万里。   或许此刻,她也是和北岛鸦看的同一片天空。 第463章 .善言之情   乡下,田野麦田间,衣着朴素的沢村真理葵背着背篓,驻足在小路上。   对比起繁华车水马龙的大城市来说,这里的天空,更加宁静悠远,草木情长。   这里是石冈附近的乡下,居住的大多数都是以农业为生的人们,偶尔也能看到几名顾田的中年人,从梯田边曲曲折折的小路上走过。   不像日本大多数农业都已经得到了统一化管理,以企业大户收拢,统一耕种的情况,这里,依旧存在着许许多多的散户,手下都有着个数不一的农田。   或许是因为石冈从很久以前本来就是以农业闻名的丰收大城的缘故,导致这里的人们,对于土地,也有着特殊的情怀,所以尽管现在大户统一化管理已经是大势所趋,但他们也并没有将农田转让,尽管有时会繁忙,但也乐此不疲。   或许,这在很多老一辈人的心中,也是种无法断却的传承吧。   沢村真理葵站在田野旁的小路上,看着手机屏幕上回复过来的短信,她冰冷的神色中,仿佛出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罕见温柔。   她抬头,看着远方那个和这里截然不同的繁华城市,片刻后,才继续迈动起脚步。   现在这个时候,早已过了丰收季,所以这些层层梯田,也都空置着,等待着来一年的播种。   望眼过去,一片昏黄的萧瑟,秋意浓重。   沢村真理葵迈动着脚步,往上提了提装满干柴的背篓,走在这样的道路上。   没过多久,她便顺着田野间的小路,回到了小镇上。   镇子是个不大的小镇,常驻人口也并不多,而且多是小孩子和中年人,毕竟年轻人基本上也都前往着大城市拼搏了。   老龄化的情况,导致日本除了大城市之外,像这种乡下,已经很少有着什么充满朝气的地方了,人数寥寥的街道上,暮气沉沉,看着让人心酸,也像是一个时代正在落幕。   就像这个镇子上,也就只有一个学校,而且还不涵盖高中,要想上高中的孩子,也就只能去市里。   而且学校的每个年级之内,也只能说是人丁稀少,有几次新学年,一年级连两个班级的人数,都没有凑够,强行合并成一个班级。   而造成这样情况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里很落后,恰恰相反,镇子上到处都是现代化的痕迹,方便,干净,也明亮,该有的东西也什么都有,说是镇子,其实都不止。   只是新生血液太少了,而且这些本就稀少的新生血液也都有可能随时跟随着父母,前往到大城市中,这也自然让小镇越来越空,越来越暮气。   就像现在,镇子上就连咖啡馆,都只有两三个而已,毕竟它的主要消费人群,还是年轻人。   沢村真理葵走在人烟稀少,铺满落叶的街道上,回往着暂住的地方。   而这时,一名路过杵着拐杖,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则微笑的看着她道。   “真理葵小姐回来啦,今天还是要去祈福么。”   沢村真理葵停下脚步,点了点头,回答道。   “是的,婆婆。”   闻言,这名老奶奶有些感慨。   “古屋君如果泉下有知,知道你在为他祈福的话,那也一定会相当欣慰吧。”   说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这名头发已经完全花白破败,怎么也控制不住驼着背,十分年迈的老奶奶眼神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   “莫..古屋君当初消失的太过突然了,谁也找不到他,也没有留下任何消息,就这样蒸发在人海之中...   明明是那样优秀的人,为什么会遭遇这种事情呢...记得我父亲在世时,都时常提起他,希望他学成归来之后,能带给小镇更好的发展...   可时过境迁..谁知道等他再次回来之时,却又已经离世了....”   她叹着气,是无法形容的悲伤。   “同一时代的人...到了现在,也就只剩下两三个了,而我,也不知道多久会下去找他们呢,而下去了后,放快脚步的话...又不知道是否能够追上他们呢...”   老太太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岁月如刀划过,不会对任何人留情的复杂。   是的,这名年迈的老太太,是和古屋先生同一时代的人,小时候两人还在同一个班级里念过书。   只是国中后,她就没再读书,而古屋先生,则是选择继续升学,自此,两人便没有了什么交际。   不过尽管如此,古屋弘树这个名字,也经常出现在她的耳边,毕竟古屋先生后来,可是前往了东京,考上了东大,这在这种小镇上,就足以是光耀门楣的事情。   当时,几乎所有人,都相信他学成归来后,能给镇子带来更好的发展,能给大家,带来更好的生活。   可谁也没想到,那样幸福的家庭里,却天公不作美,发生了这么不幸的事情。   随即,古屋弘树,便消失了,谁也找不到他。   一开始,大家还都时常提起他,担心着他去了哪里,但随着时间慢慢的流逝,这个名字,也终于渐渐的被大家遗忘。   也包括着此时的老太太。   然后,就是几个星期前,面前的这位少女,突然带着古屋弘树的骨灰出现在小镇上,挨家挨户的寻找着,有没有认识古屋弘树的人。   而听到了这个名字后,老太太尘封的记忆,一下子全部被打开,也陷入到了莫名的悲伤之中。   毕竟..和她同时代的人,又少了一个。   她记忆中的古屋先生,还是那样的意气风发且年少..可再次见面,却以阴阳两隔。   或许是因为越发的年迈,且同龄人越发的稀少,导致她,时常都会陷入到回忆中,一会,就是一下午。   回到现在,老太太从往事的回忆中挣脱出来,对着沢村真理葵和蔼的说道。   “一下子想到了很多的事情,真是耽误你时间了啊,快回去吧。”   闻言,沢村真理葵看着她,点了点头。   “那婆婆路上小心。”   说完,她便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去。   而老太太,则看着她背着背篓的朴素背影,眼神中有感慨,有羡慕。   感慨的是,她曾经也有这么年轻的事情。   而羡慕的是,她死后,可没有像沢村真理葵那般的人,为她祈福。   摇了摇头,她杵着拐杖,慢慢悠悠的离去,背影落寞。   沢村真理葵朝着镇子的深处走去,一路上,许多人都对她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镇子不大,人口也不多,所以像沢村真理葵这种外人到来,根本隐藏不住,再加上沢村真理葵还挨家挨户的询问有谁认识古屋弘树的原因,这也导致基本第一天,镇子的所有人就知道了她的存在。   更何况据说她还是从东京那种大城市来的,这让这些朴素的人们,一下子就将向往憧憬大城市的目光,投向了沢村真理葵,充满着好奇。   特别是对那些为数不多的少年少女而言,一下子就像自家的田野中出现了白天鹅,想接触她,也有着数不清的问题想问她,但却因为身为乡下人的自卑,又怎么都不敢靠近。   对于他们而言,大城市来的人,始终都和他们不一样,到处都是神秘,仿佛眼神中,也装满了繁华。   而沢村真理葵,也确实满足了他们对大城市人的猜想,美丽,而又高傲,从不和他们有什么主动交谈,就像亭亭玉立的青莲一般,独处在水面之上。   对于这个沉寂已久的小镇来说,突然到访的来客,足以溅起圈圈波澜。   大家也都猜测着,或许这名少女就是她口中那位古屋弘树的孙辈,前来这里,是来寻找有没有什么尚在的亲人的。   毕竟到了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记得古屋弘树这个名字了。   而对此,沢村真理葵也从来没有解释过。   到了小镇深处后,沢村真理葵走到一座小山前,迈上阶梯。   阶梯已经看着很老旧了,而且上面也铺满着落叶,至于前方,则是掉漆的红色鸟居。   从鸟居下穿过,没过多久,沢村真理葵便爬上了山顶,这里坐落着一间神社。   沢村真理葵回到神社中,对着供奉着古屋先生骨灰的神龛拜了拜。   她来到石冈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古屋先生。   毕竟古屋弘树直到死去的前一刻,都是想要回到这里,这是他的遗愿。   而沢村真理葵也不想古屋先生极具苦难的一声,到了最后连这种事情,都无法实现。   尽管古屋先生是寻找了一生的孩子,但沢村真理葵也清楚,对于古屋先生而言,孩子只是他心底里不愿意承认失去的执着,和不敢面对用来逃避的念想,他真正愧对,且念念不忘的,其实是他的妻子,和他的父母。   所以沢村真理葵回到了这里,打算将他和他父亲,以及曾经的妻子葬在一起,或者葬在不远处。   但过去了这么数十年,且和他父母同辈的人,也早已去世,所以沢村真理葵并没有找到古屋先生父母的墓地,只是找到了他曾经妻子的墓地。   他曾经妻子苦等十几年,得不到任何他回来的希望后,便改嫁了,并诞有一女,不过没多久,便积郁成疾,告别人世。   但好歹,还是留下了家人,且开枝散叶了,直到现在,她最小的孙女都已经上国中了。   同葬是不太可能了,毕竟人家已经安眠了这么久,更何况她的后代,也更加不可能同意这种事情,所以沢村真理葵,便打算将古屋先生埋葬在他曾经妻子的附近。   而就在沢村真理葵打算做这些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当地的一些民间传说。   或许每个地方,都有着不同的神话传说,也这里也是同样的,更别说石冈本来就是神鬼文化格外浓厚的地方,各种各样的祭礼层出不穷,从全国都有名的庆祝丰收,感谢神明,祈愿来年风调雨顺的祭火节这一点,就能看出来了。   一个生前极苦极难的人,他死后如果有人愿意为他诚心祈福,服侍于神明一段时间,那神明就会为这份真诚所投来目光,看到你所祈福之人生前的苦难,最终就会施下怜悯,让他的转世身,得到与前世苦难相对称的美满,和幸福。   当时,沢村真理葵听到的传说,就是这样的。   然后,她就暂时留在这里,来到了这一间已经不存在香火的神社之中。   古屋先生对于她有传授的恩情,尽管认真来说,古屋先生什么都没有教过她,但在沢村真理葵最迷茫的时候,也是古屋弘树弥留之际,他试图用他逃避而造成的悲惨一生,好言相劝着沢村真理葵,不要留下,   或许是因为弥留时的遗憾,也或许是未完成的悔恨,导致他当时说了很多。   说来可笑,这样真心,不含任何杂念的教导她人生道理,沢村真理葵还是第一次听到,更可笑的,还是在一个外人身上。   尽管古屋弘树可能根本没有想过这些,或许只是死前觉得这个孩子心善,用自己的前车之鉴顺口劝了一句这个孩子,让她不要像自己的人生那样失败,但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当时他确实是认真的在说这些。   至少,人是可以回头弥补错误的这件事,只有古屋弘树,对沢村真理葵说过。   更何况,也是因为自己一开始的明明有能力,却袖手旁观,才导致了古屋先生最终悔恨离世。   这是沢村真理葵的愧疚,再加上古屋弘树的善言之情,总之,她选择了暂时留在这里一段时间,祈福古屋先生有着一个幸福的来世。   她起身,拿起宽大的扫帚,扫着神社庭院中的落叶。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导致她再一次抬头,看往了东京的方向。   而也就是在这时,一名年迈穿着巫女服饰的老婆婆,从阶梯爬了上来。   她看到正在扫地的沢村真理葵后,便笑着说道。   “真理葵酱,又在扫地啊,到了秋天总是这样了,叶子落来落去的,到处都是,真是麻烦你了。”   而沢村真理葵闻言,将眺望远方天空的视线收了回来,看着老人,摇了摇头,示意并不麻烦。 第464章 .等我归去   宁静的乡下山林中,时不时响起咕鸟的振翅声,溪水在流淌,耳畔清脆。   真的,大城市和这里就完全是两个极端,前者节奏有多仓促,后者节奏就有多么缓慢,仿佛这里的一切,都是慢半拍的。   镇子很小,人口稀少,就连山也不太高。   而这样不太高的山上坐落的神社中,站着一老一少。   身着巫女服饰的老婆婆,就这样看着院子中拿着扫把的沢村真理葵。   片刻后,她也拿上了另外的一个扫帚,一起扫着落叶,只是她的动作,显然就没有沢村真理葵那般利索,而是有些颤巍,但却又格外的认真和仔细,仿佛不想让神社院子的任何一个缝隙,存在污垢一般。   没过多久,神社中不大的院子,就被清扫干净了,然后两人又一起做了每天日常的祷祈,插上香,心中虔诚。   做完这一切,时间也已经到了中午,两人坐在院子的台阶上,乘着凉,气氛满是祥和。   这时,年老的巫女对着沢村真理葵说道。   “真理葵酱,这些天一个人待在山上,有过枯燥么。”   闻言,沢村真理葵看了眼年老的巫女,随即摇头道。   “并没有,或许是心中有着念想和期望,所以时间总是很快就过去了,现在的世界在我眼中,反而比以往更加清晰了。”   沢村真理葵语气清寒的这样说道,到了现在,她已经不再口吃,也不用再拿便条纸和人交流了。   毕竟她一开始的口吃,只是因为她第一次说话,要比常人晚很多很多,并不是天生有着语言上的障碍,如果没什么意外的,慢慢随着年龄的增大,用到语言的次数多了,越发熟练后,也就自然会消失。   但沢村真理葵,却没有这样让她可以自由交谈的人,而后来,意识到自己与其他人的不同后,她也开始逃避现状,口吃,也就是逃避现状所产生的心障之一。   那时她不想改变任何事情,想一直维持现在的模样,生怕改变了之后,一切都会不复存在,所有人也都会发现自己是个怪胎。   没有正确的引导,年幼的她只是一直都在逃避,害怕任何改变,努力的伪装着虚假的外壳,所以这么多年来,无论看了哪怕再多再专业的医生,也无法让她的口吃,有一丝的改善。   就像她一开始其实明白,上杉木并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父爱前来接她,但她也依旧假装不知道,甚至后面强迫自己将这件事情忘掉一般,只是为了让自己,更像一个普通人。   而那晚上的火灾,也让她解开了多年来的心障,第一次迈步的朝前走,而这也就导致,口吃自然不治而愈。   毕竟口吃,也只是她逃避所塑造的外壳内的因素。   所以现在,她也能不借用任何工具,很顺畅的与人交谈了。   不过清醒后的她,却反而比以往,要更加冷漠,更加不愿与人交谈。   或许这是神恩,也或许这是诅咒,沢村真理葵的眼睛,能看到他人的情绪,他人的善恶,你所有心中所想所散发出来的情绪,在她眼中,都会形成一幅看穿你的画卷。   她眼中的世界,是不同的。   或许换做绝大多数人有这样的眼眸,都觉得是极其幸运的,因为可以借助这双眼眸做上许多事情,再怎么说,都不会普通。   但沢村真理葵,却也没有借助它去做什么,甚至还减少着与人对视,并不是因为害怕或者还在逃避,只是因为别人的善恶,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看多了,也只会收获大量无意义的信息而已。   至于此时年迈的巫女,沢村真理葵也能感受到她心中的虔诚和善良。   还有,她的死期也将近了。   沢村真理葵说完那样的话之后,便抬头看着天。   确实像她所说一般,有了期待后,时间都要过的快些。   而年迈的巫女则道。   “世界更加清晰..这样么,看来真理葵酱,曾经也有过对于世界感到迷茫的时候啊,但看你现在的模样,应该也是走出来了吧,那真是太好了。”   她眼神慈祥,看着真理葵,又看了眼这座自己近乎付出了一生的神社,片刻后,感慨的说道。   “总之,还是要多谢你了啊,真理葵酱,要是没有你的话,或许这座神社,在之前就不得已的被荒废掉了,毕竟我的年龄也大了,就连爬上来,都力不从心,已经无法保证在每日都能照旧的祷祈了...”   这样说着,年迈的巫女看着晴空,长长的叹了口气。   而沢村真理葵则看着她,思索了片刻之后,说出了很不符合事宜,但也是事实的话。   “我很快,也会离去的,婆婆。”   闻言,年迈的巫女没有惊讶,毕竟她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同样的,她也没有劝留,只是很释然的道。   “没关系的,毕竟你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不是么,能让神明大人这段时间不会赶到孤单,就足够了。”   说完,她看着沢村真理葵,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少女般揶揄的笑容。   随即,她小声对着沢村真理葵悄悄说道。   “毕竟岁月悠久的神明大人,可是很孤单呢,或许也想要人陪伴,但身份使然,又让祂不好意思说出来,所以我们能够做的,就是力所能及的多出现在祂的视线下,就足够了。”   她笑着这样说道。   对的,这就是这名巫女,为什么要将近乎一生都奉献给神明的理由。   不是因为赎罪,也不是因为虔诚,只是因为小时候觉得或许神明也会孤单,就是这样可笑的理由,让她坚持到了现在。   一个人,一个人,坚持了很久很久,坚持到了现在。   因为,这名年迈的巫女,就是这间神社唯一的侍奉巫女,也是唯一的神职人员。   沢村真理葵也不知道她的全名叫什么,只知道这名年迈的巫女,让沢村真理葵称呼她为花泽奶奶。   镇子上的人口本来就很少,就像其他地方所经历的老龄化一样,这里也是相同,绝大多数都是中老年人。   而镇子上这些本就稀少的年轻人,长大后,也只会有很少的一部分,选择留在这里,其余的,都会前往到外面的世界。   此消彼长,这种现状无法改变的话..慢慢的,慢慢的,这座小镇的死去,或许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就像现在,镇上许多需要传承的精神,都缺少继承人,而花泽奶奶也是相同也是相同,从很久以前,这所神社,就只存在着她一个侍奉的人员了,而她现在年龄也已经很大了,很多事情都力不从心,所以她才会对沢村真理葵说,要不是她的话,那或许前段时间,神社就该空置了。   但沢村真理葵也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而等到花泽奶奶去世后,大概,这里也就会彻底荒废。   这并不是什么或许,而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毕竟这种事情在镇上并不罕见,年迈且唯一的神职人员去世后,神社和寺庙就自然荒废下来了,要知道,这里可是神鬼文化格外浓厚的石冈....   不光是这里,许多乡下地方的神社,都面临着这样的问题。   和寸土寸金的大城市不同,这里有着许多的闲置的土地。   而沢村真理葵,也只是碰巧来到这里的,并不是有着什么一开始就有的目标。   在几个星期前,沢村真理葵听到了那样的传说之后,就找了一间就近的神社,也就是这里。   当时,其实这所神社已经处于荒废的边缘了,毕竟这名老巫女年龄已经很大了,确实到了力不从心的年龄,就算想继续自己的巫女生涯,但身体也不允许,光是爬山,都需要许久,而且她的家里人,也很担心她的身体。   所以那时,她也就只是偶尔上来一趟,做完日常的祷祈之后,便又下山。   就像她所说的,她也只是尽可能的,不想让神明大人不那么孤单而已。   而沢村真理葵上山的那一天,她也刚好在山上,在得知这名少女想要留在神社为死去之人祈福的时候,她也自然欣然答应了。   尽管少女所说不会在这里待太久,但至少,神明大人,这段时间不会孤单,就足够了。   而就如她所希望的一般,确实,沢村真理葵这几个星期一直都在山上祈福,从未有一刻,让这所神社空荡过。   对于这一点,她感到无比的欣慰,至少自己不在的时间,也依旧有人陪着神明大人,能在自己已经无力侍奉的情况下,可以看到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好了。   她看着沢村真理葵扫地的身影,不由慈祥的笑着。   “所以真理葵酱能够出现,真是太好了啊。”   闻言,沢村真理葵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而这时,花泽奶奶也转移了话题。   “真理葵酱,这个时间你也一定还没吃饭吧,奶奶我为你准备了便当哦。”   沢村真理葵并不会做饭,所以她一般到了饭店,都会下山就近找一家料理店随便应付吃饱肚子,而花泽奶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每隔几天要上山的时候,都会从家里带上一份便当。   说完,她便从巫女服的怀中,拿出了一份便当来。   见状,沢村真理葵也没有拒绝她的好意,毕竟她能够看出来,这名老奶奶不含有任何杂意,要是拒绝的话,反而会让她感到愧疚。   毕竟在她的眼中,沢村真理葵一直都是在守护着她所虔诚一生的神社。   看着沢村真理葵坐在台檐上低头享用着便当的模样,花泽奶奶的眼神中,满是和蔼,她说道。   “真理葵酱,要不要试着穿一下巫女服,其实我感觉你这般清寒的模样,应该很适合穿巫女服饰的。”   闻言,沢村真理葵暂停了一下干饭的过程,考虑了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她对巫女服,没什么兴趣。   而见状,花泽奶奶也只是笑了笑。   “嘛,不想穿就算了,我也只是说一说而已。”   没过多久,远方的天际线便呈现着暮暮色,时间,也来到了下午。   竟然神社有着花泽奶奶负责祷祈的话,那本来就是个门外汉的沢村真理葵,也自然不会去凑热闹,所以,她便拿着扫帚,在上山的阶梯上,扫着落叶。   这个季节在这种山林中,落叶总是去了又来,怎么都扫不干净。   突然,宁静的山林,仿佛突然多出了一抹活跃。   是一个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在阶梯上,朝着山上跑来。   她远远的看见了沢村真理葵的声音后,便喊道。   “真理葵姐姐!!”   闻声,沢村真理葵抓着扫帚,朝着山下望去。   那个小姑娘,沢村真理葵并不陌生,因为她基本每天下午放学的时候,都会前往神社,来找沢村真理葵。   小姑娘叫做室野小町,今年也才刚升学国中一年级,和无数乡下的女孩一般,她和同样,对大城市充满着好奇和憧憬,有着太多太多想要知道的事,就仿佛大城市和乡下,存在与两个世界一般。   而室野小町的目标,则是前往大城市,毕竟对她而言,乡下太枯燥了,她更喜欢热闹的地方,但她又听说,大城市很排挤乡下人的,还看不起!   知道这点后,她觉得大城市人的心眼,真小!   所以在知道沢村真理葵是从东京来的之后,便天天放学后就过来找她,有着怎么问也问不完的问题,想提前了解大城市,和大城市人的言行靠拢,避免以后离开镇子后,被排挤怎么办,毕竟她是一定,要去亲眼看看外面的世界的。   而沢村真理葵认识她的契机,在与她是古屋先生曾经妻子的外孙女。   也就是古屋先生曾经妻子改嫁后所生女儿的后代。   沢村真理葵第一天到镇子上的时候,挨家挨户询问有没有认识古屋弘树时,最后也自然找到古屋先生曾经妻子后代的住宅,以及她的墓地。   也就是那时,沢村真理葵认识了室野小町这个古灵精怪,对于大城市充满好奇的少女。   然后,室野小町,就会每天下午都来神社寻找她了。   对于外祖母曾经的事情,室野小町说实话并没有什么感伤或者在意,毕竟外祖母在她眼中,也从来都是个概念,她见都没见过。   不光是她,就连母亲的记忆中,也同样没有外祖母的身影,因为外祖母在生下母亲后不久,就去世了,过了几年,外祖父就再娶了。   所以突然得知了外祖母曾经的事情后,室野小町只觉得实在是太过遥远了,她在意的,还是从东京过来的姐姐!   因为沢村真理葵在她眼中,实在是太完美了,身上满满的都是大城市的感觉,嗯...对了,高级感!就是高级感,和自己这种乡下姑娘,始终不一样,所以自己得向她学习,以免未来出去了之后,被人排挤了就不好了。   今天,她前来的目的,也依旧是想更多了解大城市的。   “真理葵姐!!”   她这样喊道后,随即连忙快步跑上来,直到气喘吁吁后,才到达沢村真理葵的面前。   她大口喘着粗气,然后对着面前的沢村真理葵,笑嘻嘻的道。   “真理葵姐!我又来找你了!”   看着面前的这个其实有些自卑,敏感的怕被自己看不起和嫌弃,但表面又装作不在意,也有些小气,也有些爱慕金钱,有着不少瑕疵,但却依旧纯净的灵魂,沢村真理葵点了点头。   看着沢村真理葵的回应,少女眼神中有些闪烁着光彩。   她来这里除开想要了解大城市之外,又何尝没有憧憬与沢村真理葵的原因呢。   随即,两人交谈了不短的时间,虽然说是交谈,但其实也只是室野小町一直在说,而沢村真理葵,则大多时间都是点头回应,或者简单回答罢了。   很快,太阳就落山了,而室野小町也差不多该回家了。   不过在临走之际,她突然神情有些复杂的询问道。   “真理葵姐很快就要走了对么?”   闻言,沢村真理葵点了点头。   而见状,室野小町神情更复杂了,很不舍,也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小声说了出来。   “能不能,再留一段时间呢。”   闻言,沢村真理葵没有回答。   而沢村真理葵的不回答,也让室野小町明白了,她心情无比的低落,也很后悔说出了那样的话,而且还被拒绝了,这让小姑娘的她,感到十分尴尬。   不过就在这时,沢村真理葵却突然说道。   “以后你来东京了,可以来找我。”   闻言,室野小町猛地抬头,心情转喜。   “那说定好了!”   随即,她挥了挥手之后,便背着书包,蹦蹦跳跳的下山了。   而片刻后,则看着远方东京的方向。   那里,有让她想要归去的原因。   片刻后,沢村真理葵继续低下头,在黄昏的余晖下,继续扫着落叶,仿佛是在扫拭着她曾经蒙尘的内心。   随着扫帚的每次挥动,在落叶消失的同时,也会让她的内心的灰尘渐去,更加纯粹。   她会很快回去的,因为还有着很多事情,要等着她去做。   她的内心清晰明确,而等她回去后,将是真正的沢村真理葵。 第465章 .新菜式   视角回到东京的方向,北岛鸦此时正在享用着北岛玖所研究的新菜式。   虽然被冠以新菜式的名称,但也自然不是什么黑暗料理,毕竟要是没有把握的话,那北岛玖也不会做出来让北岛鸦品尝。   在北岛鸦品尝之前,她已经试验改善过很多次了,有着足够的信心好吃了之后,才通知北岛鸦的。   毕竟,她可不想破坏自己在女儿心中厨艺高超的形象!   最近因为不用上班,有着充足的闲暇时间后,北岛玖就将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了研究新料理上面。   她近端时间的研究方向,是天朝菜。   虽然大部分日本料理和天朝菜认真来说都并没有什么太过剧烈的不同,也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变化,但最近认真研究了之后,北岛玖才发现,天朝菜的花样,是真的多。   日本料理比起它,虽然精致,但总归都显得太过单一了,不够有充足的变化。   就比如,日本其实有着很多料理,其实在诞生之前,就已经存在的“样品菜”了,然后这些“样品菜”再经过改善,就又会推出所谓的新料理,大概就是精修版,和之前的“样品菜”形变质不变。   但这也不是说全部都是这样,日本料理一样有着让人感到惊艳且叹为观止的菜式,一样有着独特存在的意义。   只是日本料理的核心思想中绝大部分都逃不开一个理念,那就是鲜,和视觉冲击。   不像其他很多国家,对于菜品追求的是味觉上极致的体验,日本料理,其实更多追求的是视觉观感,一道菜有着足够精致的外观后,才能让他们打出高分,至于味道,也不喜欢太过复杂,也不讲究味蕾的爆炸,而是侧重于口腔的舒适,也大概就是之前所说的“鲜”。   绝大部分日本人的口味,都是这样统一的。   虽然这确实造就了日本料理高质量和精致的名声,但其实,这也限制了其他料理分支的发展。   简单点来说,就是不够复杂,日本料理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派别,就直接是一个菜系,尽管还有着所谓的关西风味或者什么关东风味,但也只是综合大势后延伸的发展。   就用一件事来形容日本人的口味,到底有统一吧。   青椒肉丝。   天朝传到日本,然后再有日本本地加以改善的菜式,一经推出,就收获到了惊人的好评。   十个人中有九个人喜欢,这还可以解释人没挑好,但一百个人里面九十个人都喜欢,这就很不正常了。   毕竟人各有爱,一道菜在某种意义上能得到绝大多数人喜爱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奇怪了。   这只能说,经过日本本地改良后的青椒肉丝,刚好戳到了口味基本统一的绝大多数日本人的点上。   而作为日本人的北岛玖,沉浸厨道十几年后,不说将日本料理钻研到了顶尖,但也算精通了。   所以尽管竭尽所能的在小鸦菜谱上时常变换菜式,不想让小鸦吃腻自己的料理,但到了现在,北岛玖也感觉有些苦手了。   毕竟普通的,北岛玖基本都做了变,甚至自己都可以改良玩出花来,而像那种大菜式,又太过麻烦,一个人做要花的时间太过,而且也不太适合搬上家常的餐桌上来。   所以,她开始研究起其他国家的菜式。   在生出这个想法之后,北岛玖第一个想起的国家,也自然就是天朝,毕竟出之同源,无论是风俗还是习惯,都很贴近,就像现在,日本都还在使用着汉字。   曾经,北岛玖对于天朝菜的了解,无非就是青椒肉丝,麻婆豆腐,还有几个名字很好听的菜。   而真正打算认真了解之后,北岛玖才发现复杂的让她头皮发麻。   还没入门,摆在她面前的就出现了一个问题。   选择菜系。   在刚从教学菜谱中看到这个的时候,第一时间浮现在北岛玖脑海中的,以为这所谓的菜系也就像是日本料理中本膳料理,怀石料理,会席料理,或者什么海鲜和陆产的分别。   但然后,她就有点懵了。   八大菜系...而且必须选一个,毕竟每种菜系之间都有着截然不同的理念和分别,而且对于初入门者来说,最好只选择一个然后精心研究,贪多而嚼不烂,光想掌握一种菜系,都需要很久的时间了。   北岛玖意识到情况不对,下意识皱起了可爱的眉头,思考着现在转学其他国家的料理,还来不来得及。   毕竟,她自认她不大的小脑瓜,学习这种看着很麻烦,也很复杂的天朝菜,应该会很苦手。   但她还是决定先试试吧。   随即,她选择了川菜。   倒也不是什么提前有过了解,或者钟情川菜,只是因为她耳熟能详的青椒肉丝,就是川菜。   所以,她就直接选择了有过耳闻的川菜了。   然后,就是潜心的研究,越研究,越发现天朝菜的花样,是真滴多,一个食材,能做出几十道形不变但质却变的料理...   而且,她也发现天朝菜有一个很符合她喜好的特点。   那就是大多天朝菜,都不像日本料理那般,每一道工序都有着严格的要求,不能出什么差错,就仿佛是为了做出绝对统一的口味一般。   而天朝菜,基本没有什么固定的思路,就算是教学视频中,也只会告诉你需要什么食材,和工序的前后,其他的东西,就包括火候,调味料剂量,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全靠你自己掌握。   就大概是你可以按照你喜欢的口味,在这道菜上添加其他工序,无论是你重口,还是淡口,你可以用你满意的方式,来加工这道菜。   意思就是并不单一,就比如同一道菜的教学视频,北岛玖已经看到了好多种不同版本了,不说大相径庭,但也绝不一样。   就比如很多教学视频中都有的,让北岛玖匪夷所思了很久的一句话。   感觉差不多...就可以了。   无论是火候,亦或者食材份量,又或者调味品剂量,还是什么时候出锅,无论是那一道工序,视频中的那些不同的,看起来也都很有高级厨师风范的天朝人,都可以用这句话来说明...感觉差不多,就可以了。   倒也不是说北岛玖不会做菜,让她自己来把握,她自然肯定能够做到,毕竟她沉浸了十几年的料理,又不是在玩。   只是她长久以来的经验让她觉得,料理的每一道工序要是出错的话,最后成品的料理都会不同,最后也很可能做出失败品。   像什么靠自己的经验和口味去改善某一道料理什么的,那都是要熟练的掌握那一道料理之后的事情了,在还没去掌握之前就去尝试,那就是自大。   而北岛玖才刚刚接触天朝菜,她也认为自己自然没那个本事和资格在原有的菜式上去改善,自己先要去学会,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之后才是考虑综合自己口味,尝试改善。   她是抱着一个谦虚的心去学习天朝菜的,在还没有熟练掌握之前,就去擅自妄为的修改某道菜的工序的话,那也是对研究出这道菜的前辈的不尊敬,这也是前人的心血,相信前辈也不会想看到自己这种初学者,就对他的心血结晶肆意妄为的改动吧。   北岛玖的厨道精神!可是不比任何差的!   可...那些教学视频中的前辈...是不是太过随便了...   但既然人家教学视频中,就是这样说的,那北岛玖也只有小心翼翼的去大胆实践了。   而且,其实这一点,也挺让北岛玖喜欢的,多变,并不单一。   然后,现在摆在北岛鸦面前的,就是北岛玖这段时间精心研究,不断修改,花了大功夫而大功告成的成品。   雪足海带结。   嗯...也就是海带炖猪蹄。   当然!虽然名字普通!但这可是北岛玖花了大心血,也查了许多相关资料!然后综合小鸦的喜好的身体素质,最终选出来去研究的第一道天朝菜。   网上不是经常有那种关于日本人到底吃不吃猪蹄的讨论帖子么,日本人是有吃猪蹄的,但很少很少,基本百分之九十的日本人,都不吃猪蹄,只有极少部分人,能接受这个饮食习惯。   那就是冲绳,全日本存在吃猪蹄现象的,基本也就只有在冲绳,或者冲绳人身上,能够看到。   毕竟冲绳以前又名琉球王国,受到天朝的影响很大,甚至比日本本土更大,那里的原住民也和天朝的风俗更加贴近。   至少北岛玖,之前从来都没来吃过猪蹄。   倒也不是说她认为猪蹄不能吃,她肯定是知道猪蹄是能吃的,只是确实没有这个饮食习惯。   每个国家,都有着特殊的饮食习惯,就像日本串烧店中常见的猪zi宫,就连对于食物百无禁忌的天朝,都很少有人吃这个,一样的道理,不同的饮食习惯罢了。   而北岛玖,也是第一次知道,猪蹄竟然有这么多好处!   具有大量的胶原蛋白,能改善人皮肤组织细包的储水功能,是皮肤不易皱缩..纳尼纳尼!这不就是美容养颜么!而且还营养丰富,具有改善血管疾病等一系列功效,真的假的,自己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北岛玖一开始确实有些怀疑,会不会有些夸大了,毕竟之前可没听说过这些,但经过查证之后,发现的确是真的,那北岛玖可来劲了。   毕竟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猪蹄,都很适合现阶段的北岛玖,无论是脂肪,还是营养,都是可以带来的,还可以美容!   而且最关键的,猪蹄的口感,抛开刻意嫌弃的心理去试吃后,会发现确实不错。   不像很多其他肉类无论怎么料理都会存在的肉脂感,猪蹄,更倾向与那种说不出来的软糯,真的不腻口,有种奇奇妙妙的感觉,胶原蛋白?北岛玖也说不清楚。   反正在她抱着尝试的心态买来一个猪蹄做好之后,试吃完的第一瞬间,就觉得小鸦应该会喜欢。   因为北岛玖其实也知道,小鸦吃肉的时候,会感觉很腻口,所以她平常,也刻意避免着那种容易腻的肉料,经历在做到高热量的前提下,也更加适口一些。   而像天朝菜中的卤猪蹄,她从未尝试过做这样的卤菜,所以就选择了更为简单的炖汤。   然后,雪足海带结,也就是海带炖猪蹄,就这样经过她不断的修饰味道后,诞生了!   此时,客厅餐桌上,北岛玖正双手托腮,一脸期待的等着北岛鸦的评价。   而北岛鸦看着此时桌上有些熟知的炖汤,心中虽然说不上复杂,但也有些感慨。   随即,她在北岛玖又紧张,又期待的目光下,拿起了汤勺。   片刻后,她点了点头。   “很好吃,或者说是尽管知道妈妈每次的新菜式都会给我带来惊喜,但这也是远远超我预期的惊喜了。”   -------   此时,饭已经吃完了,北岛鸦坐在沙发上,捧着北岛玖泡的花茶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   而至于北岛玖,则是兴高采烈的,怎么也停不下笑容的在厨房中洗刷着碗筷。   对于新菜式能被小鸦承认的这一点,已经足够她高兴好几天了!   尽管她一开始就觉得北岛鸦或许会喜欢,但其实也不能百分百确定,所以在没有得到北岛鸦的反响前,她是一直都有些小慌的,毕竟真正意义上的天朝菜,可是北岛玖从未涉足过的领域,她现在也还是在摸索的阶段呢。   万一小鸦不喜欢那该怎么办,自己还这么郑重的说是新菜式,那以后小鸦岂不是要失去对于新菜式的期待了!这种事情才!不!要!   所以北岛玖才会如此高兴,这对她而言也是定心丸,至少证明研究其他国家的料理,不是个错误的方向。   果然,自己其实是厨道上的天才!   这样想着,北岛玖的心情格外愉悦,洗刷着碗筷的同时,小脚也克制不住的一踮一踮的。   而客厅中的北岛鸦,也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既然想知道的事情,也知道了,那差不多,也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尽管到现在,储争也仿佛依旧如同一片死水一般,毫无波澜,但北岛鸦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随着第一轮五十人公布的时期,也就是牛鬼神蛇共舞的时候。   而这个时刻,也很快就要到来了。   她眼眸低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即拿出了手机,将电话拨打了出去。   是小泉骨,他道。   “是要出行么,大人。”   北岛鸦回应道:“嗯。”   随即,小泉骨又道:“那我现在备车。”   不过就在这时,北岛鸦却突然道。   “不用,让久信尊来。” 第466章 .牙齿锋利的狗   公寓的客厅中,北岛鸦拿着电话,对着另一头要备车的小泉骨说道。   “不用,让久信尊过来接我。”   闻言,小泉骨沉默了一瞬,似乎是明白了什么,随即道。   “嗨,我立马就去通知他。”   -----   而另一边的酒店房间中,久信尊吃着泡面,看着电视机中最新的新闻时事。   现在的他,好像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落魄的事实,不再像之前那般哪怕可笑,也要倔强的穿着西装革履,去维持那自己已经并不存在的颜面。   梦醒了,他也就自然看明白了。   他此时穿着白T恤,和宽大的短裤,吃着以往那瞧都不会去瞧的廉价泡面,眉头也不再紧锁,神情懒散,也像是有些释然。   如果只看表面的话,那他此时,其实和那些随时走在街上的中老年人,没有什么区别。   他的神情不再像以往那般久居高位之后,受眼界的熏陶而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威严。   因为他也知道,没有了那样的地位之后,就不要再去摆那样的架子了,不然也只是徒增别人嘲笑而已。   久信尊已经认清现实了,或许是因为临近过死亡一次,又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他经历了很多。   至少,他不再恨里原木万华。   无数的现实,将曾经的他给杀死,让他知道,那不是他够资格去恨的人。   对,哪怕是恨,都不能有,因为这种恨意,最终也无非只会折磨自己,影响自己的判断,除了这些,其他任何事情,都做不到。   没有任何意义,他恨又能怎么样,不恨又能怎么样,所以最终,他选择了一个能让自己更加好受的方式。   但这也并不代表他就从此安于现状,甘愿如此了。   他依旧有着野心,依旧想要更久更久的活下去。   只是他也明白,现在的自己,只适合耐心等待,除此之外,就什么都不能去做。   他不想改变命运么?他不想重新崛起么?   他想!但他现在又能做什么呢?   毕竟他现在被卷入的,是百合川改朝换代的储争,他自己的力量,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就算舍命,估计也连水花都不会泛起。   而且他现在,说白了,就是靠着北岛鸦才能活命,而一旦有了异心,或者是想要脱离北岛鸦,那就是死亡。   尽管他和北岛鸦接触还很少,但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主人,不是个什么善类,不存在什么不顺路了就各自平安,只要自己有着什么异动,那自己面临的,多半就是赶尽杀绝。   更何况,她的母亲曾经还在自己手里遇过险,所以久信尊也不认为,北岛鸦会因为什么短暂追随的情面上,便网开一面。   而像另谋出路什么的,那就回到了上一个结局。   只要自己有着投靠他人的想法,那北岛鸦一定会在这之前,就直接杀了他,除掉他这个不稳定因素。   而至于什么久信尊傍到了一个超级大腿,大到北岛鸦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乖乖放他走的大腿这样的可能性。   先不提实现的难度有多难,更何况人家这么大的大腿,凭什么会瞧的上自己这么什么好处都带不来的小人物?凭他的善良和人品么?   抱歉,久信尊觉得根本不可能,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任何值得别人招揽的资本,这就是事实。   所以他只要背叛,就会面临一个死局。   而且别忘了,外面还有着一个近卫梦子,自己认真意义上来说,可是背叛了她,才在现在的主人手下活了一命。   万一近卫梦子是个眼不容沙的存在,就是要杀自己这个小人物,那北岛鸦,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因为弄明白了储争规则之后,久信尊就明白了,在储争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每个人都是一样的起步,这也就意味着,近卫梦子现在手中,已经没有了之前那般的权势了。   而就算破天荒的近卫梦子会看重自己这个小人物,要干掉自己,那她先要解决的,就是自己现在的主人,北岛鸦。   而且过程中,她还要考虑到别人干预的因素。   毕竟现在还是储争刚开始的阶段,说实话大家的差距都没有拉的太大,贸然激进,也很可能出现翻车的情况。   所以这个时间段,基本所有人,都会尽量避免冲突和竞争,免得让他人捡了漏。   所以久信尊明白,就算近卫梦子想要杀自己,那也会等到储争所谓的第一阶段后面的时候,才会和北岛产生冲突。   但如果自己现在就和北岛鸦没了关系,那近卫梦子,也就自然不会存在任何顾虑。   所以,他现在什么都不做,反而还是最安全的。   他现在主人的手下很缺人,而如果自己没有异心,那她也就不会对自己这个可能成为力量的人,有除掉的心思。   而近卫梦子可能会带来的危险,那也是之后的事情。   一切的一切,都要等到储争真正意义上拉开后,那才是他的机会,无论是想另谋出路,还是其他的什么,都要等到那个时候。   他现在,只能等。   他还在酒店中,看着电视,打发着枯燥的时间,等待着一天过去。   不过就在这时,电话却突然响起。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自己现在主人的头号手下,小泉骨。   ------   没过多久,久信尊便驾着车,来到了北岛鸦所在的小区中。   此时他已经换上了西服,尽管他现在平时穿着都很普通,不太喜欢西装革履,因为这会让他想起之前靠着装扮来维持着自己可怜的尊严的时候。   不过,在掌握着自己小命之人的面前,还是要表现的足够尊敬,不能随便的。   他下车,笔直的站在车前等候着,而很快,北岛鸦就下楼,走了出来。   随即,久信尊便恭敬的鞠了一躬,然后拉开后车门,直到北岛鸦上车,才回到驾驶位上。   车内,久信尊绑好安全带,谦卑的询问道。   “大人,是要去哪里?”   北岛鸦回复道。   “小町街。”   “嗨。”   随即,车辆开始行驶,气氛也陷入了沉默。   而也就在这时,看着窗外风景好像是在发呆的北岛鸦清冷的说道。   “久信先生,好像这么久,我们都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交流过。”   闻言,久信尊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其实前来的时候,久信尊就已经有着这样的心理准备了。   至于为什么之前这么久,自己现在的主人都没有找过他的原因,久信尊也很明白。   毕竟自己可是个叛徒,为了活命,才追随了北岛鸦。   而得到信任什么的,自然是不太实际的事情,所以久信尊也知道,自己的主人,只有在要用到自己的时候,才会找到他。   也就是现在。   尽管久信尊不知道北岛鸦要找自己做什么,但他也提前有着心理准备了。   或许是让自己表忠心,又或许是让自己卖命,总之,都看接下来的发展了。   久信尊回答着。   “毕竟大人很忙,但作为属下的我,也时刻等待着大人的传唤。”   闻言,北岛鸦淡淡的回应着。   “是这样么,也是,每个人都很忙,都有着自己所忙碌的事,为着自己的欲望而挣扎,在芸芸众生中,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随即,她又道。   “那久信先生,你的欲望,又是什么呢。”   闻言,久信尊沉默了,他知道,自己在北岛鸦眼中的命运是什么,就看自己的回答了。   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毕竟北岛鸦让他活命,不可能是让他安安稳稳度日。   想了很多,他也思索了很多,最终,他说道。   “我想活下去。”   闻言,北岛鸦看着他,片刻后道。   “久信先生,你有想过么,为什么是你,从你出生直到现在所经历的一切,为什么会是你,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久信尊沉默着,他并不明白北岛鸦想要表达什么。   而这时,北岛鸦又道。   “我的父亲曾对我说过,有的鸟,天生飞不了。”   闻言,久信尊猛地一愣,随即表情开始复杂。   北岛鸦,则继续道。   “我有过好奇,为什么飞不了,明明体内留着一样鲜红的血液,但后来我的父亲告诉我,因为你没有才能啊,就是这么简单。   或许我的一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   久信尊沉默着,没有回答。   而北岛鸦,又道。   “久信先生,还记得么,从我们第一次在那所教堂中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你是个聪明人,我欣赏聪明人,而聪明人,不该那样死去,所以我也就留了你一命。”   久信尊点头,认真的说道。   “一切我都记得,我也由衷感激你的慈悲。”   闻言,北岛鸦看着窗外,城市的街道总是这样,层层高楼遮蔽,狭隘了人对于远方天空的憧憬,和幻想。   “同样的,我也感激你的迟迟不下手拖延时间,才让我母亲撑到了中居小姐赶来搭救,尽管你是为了自己,但我也同样感激你。”   说完,她收回了看向窗外的视线,毕竟没什么好看的,全是狭隘。   “所以,我当时给了你一个机会,既然你一切都记得,那也一定记得我招揽你时,所说的话吧,就由你,来为我复述一遍好了。”   闻言,久信尊慢条斯理,又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   “大人这里,是一个哪怕像我这般十恶不赦,穷极恶毒,哪怕双手沾满鲜血,不被任何人所接纳,不被社会所容许的人渣,都可以活的很好的地方。   而我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只是成为大人的一条既听话,又懂事的狗,就好了。”   北岛鸦听着这些言语,点了点头。   “久信先生记得还真是清楚呢,毕竟我都快遗忘了,对的,久信先生,就像你所复述的话一般,我也确实是这样想的。”   说完,她又道。   “你不用考虑我是否信任你,你也不用考虑如何讨我欢心,我们也不谈有没有忠诚,你只要充分的发挥自己的价值,就足够了。   确实,我不在乎你善和恶,因为在我而言,你是刀,而刀,是没有善恶之分的,就像世界上没有绝对意义上的正义的拳头一般,是一样的。   你追求着他人的看法,却也没想过,欲望,只属于你自己。”   他看着驾驶位上久信尊的背影,道。   “那你呢,久信先生,你是怎么想的呢。”   此时车辆正好停在红灯前,闻言久信尊看着前方拥堵的道路,内心想到,是啊,就像北岛鸦所说,包括刚才,自己也只是说出了他认为北岛鸦想听到的答案而已。   最终,他实话实说道。   “我想要成为吃肉的那个人,而不是被吃的草,就算被吃,我也想要自己是块足以撑死对方的肉。”   闻言,北岛鸦回复道。   “想要抓住自己的命运么,不得不说,久信先生,我们这一点很像,很棒不是么。”   说完,她又道。   “我们之间不用谈任何忠诚和信任,只存在利益,你只要将自己当做一把刀就好了,只要足够锋利,那你可以去获得你任何想要的事情,哪怕是弑主,取代我,但只要足够锋利,都可以做到。”   北岛鸦的神情清冷,眉眼之中也满是漫不经心的冷漠,除了寡淡和寒冷,一无所有。   就如同久信尊和她初见时一般,那时面前的圣洁耶稣像,都仿佛失去了原有照耀在久信尊心中的光辉。   “所以对你而言,我是一个好的选择么。”   沉默了良久,红灯的读秒也终于结束,车辆开始行驶,久信尊道。   “我是狗,牙齿锋利的狗。”   -----   而另一边的小町街中,坂野仓介也终于等到北岛鸦的指令。   看着受到的消息,坂野仓介既是提心吊胆,又是如释重负。   毕竟自从上次见面后,这么久以来北岛鸦都从来没有联系过他,这根本和坂野仓介想象中的搞大事情,完全不符合啊!   他差点都以为那位姑奶奶把他给搞忘了呢。   不过坂野仓介也大概明白,平静的日子,也终于要结束了,希望自己不是上了贼船。 第467章 .走漏的消息   坂野仓介看着由那位姑奶奶发送过来的指令,心情极其复杂。   就连下命令,都只是发短信而不是亲自前来么!这很难让我认真对待啊!   明明一开始还说“既然我会来找你,那你也自然有发挥其作用的时候。”这种帅气的话,让我那么激动,还以为是搞什么超级大的事情呢,结果我答应后,就直接不管不顾我这么长的时间么!   现在想想,感觉那怎么都是你用来骗我上贼船的话了,可恶,失策了。   坂野仓介暗暗后悔,但现在,贼船都上了,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唉,这不就跟她当初要抢银行时骗我的套路一样么...先是骗上船,然后再无情压榨。   不过说归说,但坂野仓介也只是吐槽吐槽而已,至于什么真的后悔了的想法,是没的。   毕竟他也不是个什么瞻前顾后三心二意的人,既然都做决定了,那无非就是一条路走到黑呗,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清楚了后,坂野仓介也看的很开。   只是让他很想吐槽的是,那位姑奶奶就仿佛把他给搞忘了一样。   从和北岛鸦那天夜晚的见面后,尽管被丢在了不知道是何处的马路上,但说老实话,坂野仓介的内心,也还是很激动的。   毕竟这可是储争诶!光是想想处在这种平台之中,都足够让人心血澎湃了好么!   有种大世竞争的感觉!   然后,坂野仓介就回到了小町街中,等待着北岛鸦的消息,也猜测着这位姑奶奶到底要让他做什么。   既然她说自己能在某件事情上起到用场,那也肯定就是如此,毕竟从之前的接触中,他也不认为这位姑奶奶会做什么没有意义的事情,手段反而狠辣的一批,致人死地于无形,你还得乖乖为她数钱。   就比如板桥森华事件中,那个到死或许都没明白真相的柴琦刚,和包括一直都在套中的自己。   在那时候,对于北岛鸦的手段,坂野仓介就有着认知了。   尽管抢银行对比现在的事情来说,确实不算是什么大事了,但手段这种东西,因小看大。   所以,坂野仓介也对北岛鸦有着一定的信心,知道既然她想去做一件事情,那也绝对有着相应的信心。   至于自己呢,就乖乖等待吩咐就好了,和坂野森华以及后续山鬼组事件上,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可一等...就等到了现在,过程里,北岛鸦丝毫没有联系过坂野仓介。   就连日常的闲聊联络感情..让自己更加忠心的表面功夫..都没有。   这完全就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啊!   而现在就算得到指令了...但本人也没有亲自出现,只是一句短信..就像突然想起自己了,然后敷衍敷衍随便找件事情给自己做一般...这让坂野仓介好提不起劲啊..   但他也知道,北岛鸦不会去做没意义的事情。   唉,吐槽归吐槽,看着短信上内容的坂野仓介,还是会认真去做。   谁叫自己是个忠心耿耿办事漂亮的下属呢。   这样安慰了自己后,坂野仓介便叫来了自己的小弟,将事情吩咐下去。   尽管他也不知道这样做具体有什么意义,但那位姑奶奶总归有着自己的想法。   -----   夜晚的小町街,好像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但如果有着细心观察的人,那就会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营业的设施,好像逐渐增多了。   小町街可是出了名了下三滥销金窟,既然能在这里站稳,有着营业的门面,那就注定了绝对不会亏钱,会大赚一笔。   可就是在这样无数灰色产业都想挤进来的前提下,已经有不少的赌栏,汤屋,和酒吧暂停营业了。   无疑,这些人都是最先得到消息,也是最果断离开的那一批人。   但在小町街处处林立的灰色产业,以及络绎不绝的人流下,这些极少数暂停营业的门面,并不起眼,也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视线。   只有少部分人注意到了,而这少部分人,也都是知情者。   他们也知道,或许这段时间,就是小町街最后的狂欢了,就比如很多店面,都在做着短暂会盈利,但长久会亏本的活动,来吸引着新客人。   他们当然不是蠢,也当然不是什么良心商家,他们只是借着这最后的时间,在大肆揽钱。   因为他们很清楚,或许过不了多久时间,小町街就不复存在了。   在日本警方动真格的大势下,没人认为小町街能挺的过去。   所以再不尽快揽钱,然后离开这里,就来不及了。   这所谓的“边缘街”,也终究,会成为一个历史,或许历史中,都会刻意抹去这个污点。   但知情者,也只有少部分人,而这少部分人,也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大肆传播。   毕竟传开了,那最后割韭菜的机会,也就没有了。   所以对于绝大多数的人来说,都依旧将小町街当成一个醉生梦死的法外之地,肆意玩乐着。   名叫“free”的一家由地下停车场改造的酒吧之中,浑浊的空气充斥着荷尔蒙与烟酒的气味,顶棚的气氛灯闪烁着,但视线依旧昏暗,强烈喧嚣的鼓点音乐震动着耳膜,底下是摇曳的人群,兴奋且疯狂的面容,碰撞的酒杯,暴露的年轻女子。   是醉生梦死的最好地方,也同样,是适合偷盗,贩卖药物,交易物品的掩人耳目的好地方,各种三教九流的角色在这里混迹。   吧台前人流较为稀少的地方,几名一看就是朋友来这里找乐子的年轻人聚集在一起,胡侃海侃,略微有些醉意。   不过就在这时,就把入口的自动门被推开,然后又缓慢的弹了回去,“吱呀”的响着。   随即进来了一名青年,坐在了这些人的旁边,对着酒保说道。   “来杯威士忌。”   而聚集在一起的年轻人,也只是看了眼青年,也并没有做出什么挑衅的动作和目光。   毕竟吧台的位置是公用的,谁坐都可以,而且他们也本来就不是什么喜欢无端惹是生非的人。   几名年轻人继续聊着。   “内,听说了没,小町街东边的街上,前段时间有个什么所谓的天主会很冒头,经常闹事,想收保护费,在小町街内称霸,结果当天就被山鬼组给连根拔起了,而且他们的会长,也据说直接被沉东京湾了,真是无情呢。”   而另一名年轻人则接话道。   “什么无情啊,单纯是他们太过蠢了,去什么地方闹事不好,偏要来小町街,谁不知道山鬼组虽然从来不插手小町街内的事情,但它也还是小町街幕后毋庸置疑的主人。   而像小町街这种这么赚钱的肥肉,山鬼组又怎么可能让别人来插手,就连曾经和它分庭抗礼的野横组,不也一样没在小町街的事情上占到好处么。   至于像天主会这种不知死活的小组织,每年不知道有多少,而他们最终的命运也只有被斩草除根,领头者从此人间蒸发。”   年轻人喝了口酒,颇有些看透般的傲慢说道。   “所以只要山鬼组一天还是大势,那小町街就根本不可能出事,像那些什么在这里冒头的小组织,就全当成个笑话看好了。”   而闻言,他的几个同伴也点头回应道。   “是啊,毕竟山鬼组现在可是东京最大的极道了,所有下面的极道,都要听从它的命令,而这种情况下,谁又能碰他嘴边的肉呢。   不过这些也跟我们没关系就是了,反而我们还要感谢山鬼组,给我们带来了这样一个可以尽情享乐聚会的地方,哈哈哈哈。   所以,为了山鬼组干杯!”   闻言,几名年轻人都哈哈大笑,为这个理由举起了酒杯。   “干杯!”   不过就在这时,旁边却传来一句有些打破这样氛围的话语。   “有哦,现在,就有人在山鬼组的眼皮子底下,打着小町街的注意,而或许小町街,也很快就要毁灭了。”   闻言,几名年轻人举杯的手愣了瞬,随即共同的转过头去,看向发出声音的位置。   是那位不久前才进入酒吧,只是点了杯威士忌,便自酌自饮的青年。   青年穿着宽大的风衣,带着一个黑色的礼帽,就像是上世纪的侦探服装一般。   而也确实,这种风格在日本总是经久不息,直到现在,也时常有人这样打扮,电视剧里,也出现的很多。   所以几名年轻人,并没有对青年的服饰感到什么好奇或者意外。   他们只是颇有兴致的看着他,想知道他有什么底气说出这般狂妄自大的话语,又或者只是一个单纯酒后胡言的骗子?   毕竟在山鬼组的地盘,说着有人打山鬼组地盘的话,不是太闲命长了么。   “喂小哥,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哦,我们也是好心提醒你,要是换做其他人听到,说不定就报告给山鬼组的下线了呢,那到时候你就有很大的麻烦了。”   为首的年轻人,带着肆意的笑容,这样说道,显然没将青年说的话放在心上。   而闻言,不知为何,青年却没有丝毫心领他好意的模样,反而还看着他们的视线,有些怜悯。   就像是在可怜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一般。   见状,年轻人皱眉,有些不爽,他自觉自己已经够意思了,还好心提醒他不要乱说,可他这眼神什么意思。   他语气变了,大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感觉。   “小哥,你这是什么眼神。”   闻言,穿着风衣的青年收回了视线,抿了口杯中的威士忌。   “早些离开小町街,这里已经不是适合你们留下的地方了。”   年轻人不解。   “哈?你到底在说什么啊,疯子么。”   闻言,青年男人皱了皱眉头,好似打算不再理会年轻人了,但却突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随即耐下性子的道。   “鉴于你之前愿意给我忠告的份上,我也好心给你们一个提醒吧,东京警视厅很快就要对这里下手了,要彻底从东京将小町街这块地方抹除,不留余力。”   话落,几名年轻人都被震住了,收敛了笑容,下意识有些难以置信的僵硬笑道。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我怎么不知道一点这个消息。”   他们不相信,毕竟突然有人这样说,谁会直接相信啊,但看着青年男人的模样,又觉得..他好像很认真。   青年男人又抿了口威士忌。   “我没有骗你的理由,你之所以不知道,是因为警视厅刻意封锁了消息,就是为了打突袭战,直接毁灭小町街,而且小町街内围还有着大批逃犯和毒贩呢,就算是为了不让他们提前逃跑,警视厅也会紧锁消息,到时候一举抓获这些人。   而既然能够称的上是逃犯,那可能会乖乖的束手就擒么,不可能的,毕竟他们很清楚,如果被抓住了,那凭他们这么多年来干的事情,那基本一辈子别想出来了。   被捕就是结束,而反抗,那还有一线机会,而小町街内这么多的罪犯,肯定会掀起规模极大的反抗浪潮。   所以到时候...这里就是炼狱。”   话说到这里,几名年轻人都被震撼的无以复加了。   “怎么会...条子怎么敢,不怕暴乱么,而且小町街背后,可是有着山鬼组啊...”   闻言,青年男人发出了一声嗤笑。   “真是愚蠢,你们竟然会相信极道在这种情况下会表现出战斗力,你们所谓的山鬼组,早就将小町街给抛弃,独善其身了,贼就是贼,你想让他在这样的大势前,拿什么和警斗?”   几个人听到这样的消息后,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显然为首的年轻人就要冷静多了,尽管心中极为震撼。   其实到了现在,他也基本知道青年男人没有说谎了,毕竟骗他们有什么好处?他们也只是某个暴走族的外围成员罢了。   但他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你让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而且既然这里很快要发生那种事,那你又为什么要来。”   闻言,青年男人脸上的嗤笑意味更浓了。   “所以说你们愚蠢,我并没要求你们相信,我也只是一名受到雇主委托前来这里调查一些事情的侦探而已,很快就会离去,这里发生任何事情,都和我没关系,我也只是鉴于你们之前的好意,多嘴了一句话罢了,或许这就是谎言。”   他将杯中的最后一口威士忌喝掉,随即站起身,压低了黑色的礼貌。   “好了,该说的我也说完了,原谅我耽误了各位先生的时间,就这样吧,告辞”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就这样潇洒的离开了酒吧,留下那几个现在都还没从震撼消息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和同伴四目相接的几名年轻人。   而与此同时,很多地方,都发生了和这里几乎一摸一幕的剧情,只是泄密者的身份,各有不同,或是侦探,或是准备撤离的暴走族首领,又或许极道的退役成员。   总之,他们都在说着一件事情。   明明对于知情者来说,将事情隐瞒是他们心照不宣的默契,但不知为何,今夜小町街内有很多地方的人,都从别人的嘴里得知了警视厅很快就会朝着小町街挥刀的内幕。   尽管那些想要隐瞒消息,企图在最后时间大肆揽金的知情人无比愤怒,咒骂着那个泄露消息打破规矩的人,也想要杀了这个泄密者,但到了现在,无论做什么,也都都于事无补了,毕竟消息,已经压不住了。   这件事在小町街内,飞速传播着,一传十,十传百,就像鲨鱼入池塘般的轩然大波,引起了无数人的震惊。 第468章 .利器   “番长,真的么,听说警视厅现在都已经在集结人手,准备向小町街突袭了,这是真的么?”   小町街内某个暴走族的据地中,身着特攻服的少年对着自家老大这样说道。   而作为这个暴走族的番长,也是心烦意乱,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我哪知道,不要问我啊,我现在也觉得很突然好不好,什么小町街要被推平什么的,这种消息也太莫名其妙了,我也很烦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相信啊。”   闻言,穿着特攻服的少年,犹豫了片刻后,说道。   “那番长,万一这些都是真的...那我们该怎么办?离开小町街么?可是我们的据点大本营,就是在这里啊,还是说...要和大家一起反抗呢?”   作为暴走族番长的男人,只是点了根烟,沉默了良久之后,说道。   “总之无论怎么说,我都不会让初代伊东老大交给我的杀字旗出任何闪失的。   如果消息属实,那只能到时候看情况再决定该怎么做了。   而且,就算条子真的推翻了小町街,那我们也不是就没有了其他地方可以去了,东京那么大,总是可以找到据地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搞清楚,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   说完了这样的话后,他便准备联系那几个常在联系的,同样属于暴走族的好友,想问问他们,有没有得到这样的消息。   不光是这个在小町街中不算太起眼的暴走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许许多多的地方,也都同样。   一时间,小町街危在旦夕的消息,便迅速蔓延开来。   而一直负责在小町街周围监视的眼线便衣警员,也很快受到了这个消息。   因为东京警视厅这次是铁了心要推平小町街,也预计投入相当多的警力,为了就是打一场漂亮仗,所以尽管现在还没有真正开始行动,但警方其实也已经朝着小町街内投入了大片眼线了。   毕竟漂亮快捷完成任务的前提,那就是一定要对任务目标有着充足的了解,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更何况,小町街中,还有着那么多潜藏的逃犯。   据警方的估算,小町街内的潜藏的毒贩或者通缉犯,还包括一些涉外人员加在一起,很有可能已经达到了三位数。   这可不是像什么一个城市内的阴暗总和,而只是单单一个以街道命名的区域而已,可想而知,这片地方,到底有混乱,也可想而知,生活在这片区域附近的普通人,到底有多提心吊胆。   这是每一个心系正义的警员心中的痛。   所以这批先行投放在小町街内的便衣,就是为了了解各方面情况,顺便找到那些潜藏的罪犯,调查他们的信息,方便到时候一举抓捕。   这次针对于小町街的行动,可谓是东京警视厅近二十年来,最大规模的一次行动了,也是投入无论是人力还是物力,都是最大的一次。   而被投放到小町街内外围的这些便衣,也自然都听到了这个消息。   作为这次潜入行动组长的男人,正漫不经心的走在街道上打着电话。   电话另一头的男人说道。   “老大,消息走漏了,现在小町街的很多地方,都知道了我们的意图,这样没关系么,我们是否要尝试阻止,放些烟雾弹,来扰乱视线?”   闻言,男人点着烟,显然不太在乎的对着电话说道。   “嘛,不用,反正一开始上头的作法也是放出了点消息来,为此还了留了充裕的时间,就是让那些不算太蠢的人早些离开小町街,方便我们到时候的行动不会受到太大的阻碍。   虽然消息流出所涉及的范围,和一开始的预期有些差别,显然是有人别有用心,但也无伤大雅,毕竟吓一吓这些垃圾,也是好的,只要不带给普通群众恐慌就行了。”   听着男人漫不经心的话语,电话另一端的人显然有些激动的情绪被安抚了,平静了许多,不过随即,他就又有些担心的问道。   “可是,按照现在消息蔓延的速度来看的话,或许很快,小町街的所有人就都知道了,也包括小町街内围的那块废城区。   要知道在那里面可是藏着很多罪犯,他们也是我们这次行动的目标,要是让他们提前得到消息,然后跑路了怎么办。”   听着下属有些担心的话语,男人回复道。   “他们敢逃,才是自寻死路,我们的人在决定这次行动的一开始,就已经在小町街周围布下天罗地网了,要是他们藏在小町街内,我们还有所顾忌,只能等行动的当天一举抓获。   但如果他们敢离开小町街,那第一时间,也就会被我们的人盯上,就像之前那几个有着案底,听到消息后匆匆跑路的人一样,现在早已经被抓去喝茶了。”   说完,他的眼神微微眯起,像是闪烁着厉芒。   “我们真正应该重视的,就是这个在背后大肆散播消息的人是谁,到底是何居心,毕竟我们这次的行动,不能出任何差池,因为这可是代表着东京警视厅的颜面,必须要完成的漂亮。   而这个在背后别有用心的人,也很可能是个不稳定的因素,我们必须要重视,所以尽快调查消息源头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流传出来的。”   说完这些,男人在挂断电话之前,最后还是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   “还有,要注意安全,多多保重。”   闻言,电话另一头的人,沉默着。   他很明白自己上司这句话的含义。   闹的这种地步后,小町街的许多人都知道了警方的目的,剩下不知道的要想知道,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这些便衣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或许小町街内的确实大多数人都是害怕的,但总有那种纯粹的恶人,而这些便衣的身份一旦被识破,那也就是众矢之的,后果不堪设想。   毕竟,每年在小町街内折损的便衣..还少了么,他们也恨,也想找到凶手,但小町街内围是个什么地方,就是个贼窝,人渣扎堆的地方。   而地盘老大的山鬼组,也是个精明的人,一有事询问它,它的回答就是自己只是个被迫收租的可怜商人而已,从来不过问小町街内的任何事情。   就比如这次,山鬼组早就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了。   特殊的情况,早就了警方无法插足山鬼组的尴尬现状。   而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他们这些负责收集信息的便衣如果识破身份的话,那很有可能,面对就是这里即将破碎的恶的最后反扑。   闻言,电话另一头的人沉默着,鼻息也开始粗重,片刻深吸了一口气后,也认真的说道。   “你也是老大,多多保重。”   说完,电话便被挂断。   而这次便衣行动为首的男人,则看着眼前这片仿佛闪烁着妖魔鬼怪的区域。   最终,他只是再次点燃了一根香烟,压低帽檐后,便径直的离去了。   ----   而小町街另一边的台球厅中,坂野仓介则坐在沙发上,烟不离口。   这里明面上是台球馆,但其实是他所经营的情报屋,专靠贩卖情报流通消息为利。   一名小弟走到他的面前,说道。   “坂野大哥,弄好了。”   闻言,坂野仓介说着。   “可以,做的不错,晚上带你去爽一把。”   “哈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要去东边那家汤屋,据说那里新来了一批。”   坂野仓介所经营的情报屋,和小町街内其他势力有着差别,其实并没有太过严重的上下级别,经常可以见到相熟的小弟对着坂野仓介开着玩笑,更像是朋友,或者老板于下属之间的关系。   坂野仓介手下的人不算太多,但基本都跟了他很多年了,毕竟像情报屋这种东西,特别是小型的,没有过硬规章制度的情报屋,只能让信得过的人来做事,不然很容易出幺蛾子。   就比如像什么拿着消息私自贩卖之类的,这都其实是小事情了,更严重的,一不注意,就是杀身之祸。   毕竟贩卖情报这种东西,说实话,很惹人厌,也有着许多人将这视为眼中钉。   要不是坂野仓介的上线是山鬼组,有着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作为靠山,那坂野仓介估计都不知道死几会了。   这也是坂野仓介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扩大势力范围,多招人的原因,像他的处境,只能要信得过的人。   得到坂野仓介的保障后,小弟便笑嘻嘻的走出门去,等着不久后香艳夜晚的到来。   而坂野仓介,则懒洋洋的瘫在沙发上。   警方要对小町街下手这个消息大范围泄露的事情,自然是他的手笔,而且其实也不难,或许换做小町街内任何一个势力,都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消息传播到这种程度,但坂野仓介不一样。   并不是说他的势力辐射有多厉害,相反,他自己的能力,根本比不过小町街内那些地头蛇,只是,他的消息渠道多啊,可不要忘了,他在小町街立身的根本,就是情报。   他要是想散播出去一个消息,简直不要太简单了,毕竟在他的手中,小町街内无数的情报渠道,都是互通的,只用在一条渠道中引流,那很快,消息就会在小町街中链接起来。   而且最后,还不会有人追查到消息是从他这里流通出去的,毕竟他摘的很干净,就算有怀疑,但也绝对没有任何证据。   想到这里,坂野仓介也恍然,觉得或许明白了那位姑奶奶会看上自己的原因。   或许她就是看上这份在小町街内的情报能力吧,毕竟,她也表露出过对小町街有着想法,只是坂野仓介目前还不清楚这个想法具体是什么而已。   但大概..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找到自己吧。   想到这,坂野仓介下意识又想吐槽了,什么嘛,明明一开始说的我也会在某些必要的时候派上用场,结果却是这种事情么,亏我还白激动了这么久。   至于之前的小弟,坂野仓介为什么会让他也知道这件事情,那也是因为信得过,毕竟都是一起共过生死多年的关系了,就像上一次的东京744事件一般,那个小弟,也是上船的人。   更何况,坂野仓介也并没有像他透露北岛鸦的事情,只是去让他散播消息而已,就算他最终背叛了,那也绝对找不到北岛鸦的身上。   常年来的遭遇,也让他看着大大咧咧,但其实做事很谨慎的。   他瘫在沙发上,叼着烟,吊儿郎当的,他看着手机,将消息回复过去后,便仰头懒散的望着天花板。   “那么接下来,那位姑奶奶又要做什么呢。”   ------   而另一边依旧在行驶的黑色轿车中,北岛鸦看着手机中坂野仓介回复过来的消息。   “做好了,也没有留下什么跟脚,还有,话说你下次就不能亲自过来当面给我下命令么,这样子短信交流,让我很难有严阵以待的认真感啊!”   看着消息,北岛鸦只是回复道。   “我尽量。”   片刻后,消息又过来了。   “....那谢谢您了。”   随即,北岛鸦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里。   她选择将消息散播出去的原因,自然是想要将水搅浑,越浑越好。   虽然目前,对于小町街的事情,北岛鸦还没有一个确定该怎么入手的方向,但至少,水要浑,越浑,她也就会有着越多发挥的空间。   而且,她也怎么都不不能让近卫梦子的计划,太过如意的发展,能添麻烦,也是最好不过的。   现在的北岛鸦,缺一个机会,该如何插足进去,让自己实施那个计划的机会。   她既然敢将目标直接放到近卫梦子的身上,那也自然代表着,她拥有敢这样做,且十分具有可行性的核心方案,不然总不可能凭借着幻想就能支撑她去谋划。   至于这个核心到底是什么,之后会提起的。   总之计划中的所有过程,都要依附这个核心产生。   大概就是,北岛鸦手中存在着可以取代近卫梦子的利器,这个利器不是说人,也不是说物,而是一个规则,在储争中对所有人都会起作用的规则。   但这个利器必须在特定的时候才会产生作用,而怎么才能促生让利器百分百发挥作用的条件,北岛鸦还没有想到。   而北岛鸦目前要做的,就是找到机会,将一切都接轨。 第469章 .很有趣的老头   深東将棋会馆中,北岛鸦今天,如约的来到了这里,也是真正意义上,成为了这里的弟子。   森下奈奈子一大早就来到了深東将棋会馆,在门口左顾右盼的等候着。   毕竟今天从另一种方面上,也算是小北岛的入学仪式了!那自己这个引路人!怎么都不能缺席才行。   对的,森下奈奈子将自己视为了发现北岛鸦将棋天赋,然后带领她走在将棋道路的启蒙者!丝毫不去想起其实北岛鸦一开始就对将棋有着兴趣的这件事!   总之,森下奈奈子今天还是挺激动的,既然小北岛都在这里学习了,那这会总不会突然就消失了吧,怎么说都得把她的联系方式还有家庭住址给套出来。   尽管自己已经不是老师了,而且森下奈奈子也不再希望别人把她叫做老师,但她没有意识到的是,自己的行为方式,也还是心里潜意识的将自己当做老师。   或许是习惯吧,也或许其实森下奈奈子自己也知道这些,但只要不愿意承认,那对她而言,就是完全没有的事!假的假的!才没有!   反正,她不去承认就行了!   她依旧还在会馆大门口翘首以盼的等着,辞去教师职位的这段时间,这也是她第一次有了曾经的那种感觉,曾经的那种在学校中备课,等待给学生讲课的那种充实感觉。   是的,尽管森下奈奈子承诺的是会给北岛鸦引荐她曾经的老师,但森下奈奈子也夹杂了点私货。   老师平时那么忙,总不可能事事俱到的关注小北岛的进程,而他不能做到这些,但自己可以啊!自己可是有充足的时间,来关注的小北岛的成长呢!   这种感觉,就仿佛让她回到了以前一般。   毕竟她对于辞去教师职位的这件事情上,尽管不说,但其实心中也是充满了遗憾,但她又无法面对自己,不得不去这么做...   总之,今天她其实也很开心的,昨夜就开始准备着如何带领初学者迅速入门将棋的知识了。   因为她和她的老师已经有着很多年的师徒情了,所以她也知道,她老师的教学方式其实很佛系,无论对方天赋如何,都是用着统一的一个方式,类似于养成吧,大概就是慢慢来。   他不会过分关注或者督促弟子的成长,只是会时常为弟子解惑而言,但尽管只是解惑,以他在将棋中的身份,也有着无数人想要拜其为师。   对比起天赋,其实他更侧重于心境,在他看来,心境到了,那一切也自然水到渠成。   说实话,很佛系。   所以森下奈奈子也知道,就算小北岛成功成为老师的弟子,那老师也不会天天待在小北岛身边关注着她所学遇见的困境,为她解惑。   而森下奈奈子,就将自己摆在了这个位置上,大概就是师兄师姐之类的前辈。   尽管从之前的对弈中能够看出来北岛鸦是个将棋天才,但按照森下奈奈子按照自己的水平,作为她初学乃至更长远路上的引导,也绝对绰绰有余了。   就像曾经在学校中,她会为北岛鸦准备详细的学习重点资料一样,昨夜,她也将将棋初学上很容易遇见的问题,全部温习了一边。   而没过多久,北岛鸦终于来到了深東将棋会馆。   对比起昨日穿着打扮,今天的北岛鸦,就显得要简单朴素了许多。   只是穿着黑色的运动服套装,马尾干脆的扎起,但尽管这样,也难掩她浑然天成的丽质。   看到这个模样,森下奈奈子眼神下意识恍惚了一瞬,就仿佛这才是她认识的小北岛一般,没有昨日那般的陌生..和充斥着距离感。   不是说森下奈奈子见不得北岛鸦好,只是她不知为何,感觉还是以前的小北岛更可爱一点,昨天那个精致又高洁,无论是仪态打扮都无比惊艳,出席任何一个晚会都能成为视线焦点的小北岛,总是让她感觉有些陌生..   不是说的外貌打扮,而是心灵上的陌生,昨天,她没有了曾经那种可以略微感受到小北岛温柔内心的感觉了。   就好像小北岛又经历的什么事情,改变了一般。   就在她眼神还有些恍惚的时候,北岛鸦已经走近了,站到她面前后,微微鞠躬说道。   “森下老师,我来了。”   闻言,森下奈奈子猛地眨了眨眼睛,回过了神来,随即略微嘟嘴道。   “莫,不是都给小北岛说了么,不要叫我老师了,明明之前那样叫我姐姐就特别棒!”   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奇妙的画面,森下奈奈子的笑容逐渐变质。   而北岛鸦,则道。   “习惯了,以后会注意改正的。”   随即,森下奈奈子说着。   “既然小北岛也到了,那么就去见我的老师吧,昨天我给我的老师说完了你的事情后,他可是相当感兴趣呢!”   闻言,北岛鸦点了点头。   “嗯。”   说完,两人便从门口入内,一路上,吸引了很多学生的目光。   在会馆内学习的学生,也基本上都是些真正意义上的学生,都还在校没有毕业,国中生占多数,高校生占少数。   今天也正好是双休日,所以会馆中,明显比往日要更加热闹,到处都是稚嫩的面庞。   而对于这些青春的少年少女们来说,也正是好奇欲望最为丰满的时候,至于北岛鸦这个新来的学生,他们也都有所耳闻。   至于为什么会知道,那也当然是勧修寺衣鹤的功劳。   在昨天,深受大家爱戴的奈奈子老师和一个陌生少女对弈了很久的事情,不少人都看到了。   因为森下奈奈子不承认自己是会馆老师的原因,所以她很少与学生对弈,只是会偶尔指点一下学生的不足而已。   就算对弈,她也只是会和勧修寺衣鹤对弈,而原因,其实大家也都知道,毕竟勧修寺衣鹤太菜了,没人愿意和她切磋下棋...所以大家也都能够理解奈奈子老师的做法。   但昨天和奈奈子老师下棋的那个陌生少女,大家可不认识,也都猜测着,难道是奈奈子老师的朋友么?   所以,在对弈结束,也就是北岛鸦回去之后,便有几个人找到了一直在那个棋位的勧修寺衣鹤,了解情况。   而勧修寺衣鹤也显然是个藏不住事情的主,毕竟这本来就不是什么不能够说出去的事情,所以勧修寺衣鹤,也就并没有刻意隐瞒,被被人群包围的情况下,一时慌乱,就什么都说了。   包括北岛鸦是奈奈子老师的朋友,还是是个超级天才,明天也会来到会馆内学习的事情。   所以在昨天,大家就基本都知道了,今天会馆中会前来一个美少女天才,而且还是奈奈子老师的朋友。   不过,大家其实觉得对于这个少女到底有多天才还有待考证,毕竟这是从勧修寺衣鹤嘴里说出的天才...而她的水平...说实话,可能会馆内的每一个人,对于她而言,或许都可以称之为天才吧。   总之一大早,大家就看到了站在门口左顾右盼的森下奈奈子,也知道她应该就是在等着那位天才,所以大家的好奇心,也就都提起来了。   而现在看到后,发现,她确实不愧于美少女这个名头,很让人惊艳,这也许多男学生暗自开心了起来,毕竟美少女可是稀缺资源,只是可惜她好像是奈奈子老师的朋友,尽管面相年轻,但应该比大家年龄要大。   造成这样误会的原因,也是因为昨天勧修寺衣鹤只是说了北岛鸦是奈奈子老师的朋友,并没有说明她和大家基本都是同龄人。   不过这样的误会,却让少部分人更加来劲了。   什么!年上!我最喜欢年上的姐姐了!多香啊!   总之两人一路上,吸引过来了许多视线,不过或许是因为北岛鸦气场太过清冷容易震慑住人的缘故,导致今天并没有像往常一般,学生看到森下奈奈子后,便簇拥了过来问好,而是在周围悄悄打量着。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交流。   “小北岛,等会见到我老师的时候不用太过拘谨,毕竟其实我的老师很好相处的,也是位很慈爱且温柔的老人,所以不用紧张,只要把尊敬放在心里就好了。”   闻言,北岛鸦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或许是为了让北岛鸦足够尊敬且了解这位她未来的老师,森下奈奈子在昨天,和北岛鸦讲了许多事情。   她的老师名为古川月辉,就如同森下奈奈子所说一般,这位老人,在将棋界有着无法取代的位置,甚至很多年轻的一代,都将他试作为传奇和偶像。   不过现在,这位老人也已经退役了,而自然也是携带着永世称号的   对于森下奈奈子而言,这位老人,在她心中算是半师半父的总要任务。   是的,森下奈奈子昨天也和北岛鸦讲了她曾经的事情。   也就是那时北岛鸦才知道,原来森下奈奈子,是一位单亲家庭的孩子,而且尽管现在看不出来,但其实,她小时候,是个很叛逆的人。   虽然算不上不良少女,但其实也相差不多了,不爱上课,顶撞老师。   除了打架之外,基本什么坏学生会做的事情,她都做,而至于不打架的原因,其实也不是她不想打,而是不敢打,毕竟她自认为应该是打不过班里那几个看起来就很凶的不良少女...所以只能战略性认怂,不去和不良少年和不良少女这种暴力因素沾边了,单纯当个坏学生。   当时说到这些的时候,森下奈奈子的笑容明艳,就像是在炫耀着曾经年少时的不羁,就比如想不到吧,其实我也有那样的岁月呢!   “没想到吧,但我国中的时候,确实是那样的坏学生呢。”   后面,她又说道,是那位老师,拯救了她。   而这样的经历,也让她最终,选择成为一名老师,去帮助同样有困难的学生,直到现在。   说到这里的时候,森下奈奈子脸上有些落寞,毕竟她也已经..不是老师了。   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笑容依旧明艳。   “总之,小北岛只要记住古川老师,是为十分值得尊敬,且温柔的老师就行了。”   回到现在,没过多久,两人便来到了会馆三楼的一间房门前。   带着对于古川月辉的简单了解,北岛鸦随着森下奈奈子,敲门后,走进了屋中。   坐在茶桌前的,是一名皱纹横生,头发稀少也雪白,除了十分的苍老年迈,就并没有什么太过夺目的特点,一眼望去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但看上去,又莫名的给人一种温和,平易近意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心境养人吧。   此时的老人,正带着一个老花镜,他看着手中书籍的眼睛仿佛是为了看的更加清晰一般,努力睁大着眼睛。   而敲门后走进屋内的声音,老人也将注意力从书籍上收了回来,看着进来的两人。   “啊,是小森下啊,今天来的这么早啊。”   说完,他便又看到了森下奈奈子身后的人,随即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那么这位就是所谓的天才小北岛君了嘛,看着真可爱。”   闻言,森下奈奈子也笑着,为古川月辉介绍起了北岛鸦。   “嗯,是的古川老师,这位就是我曾经的学生,小北岛,她真的真的,可是个将棋天才哦!”   而古川月辉只是回道。   “我知道啦,你从昨天开始已经和我说了好几遍了。”   说完,她又看着北岛鸦,和蔼的说道。   “来,快坐下吧。”   见状,北岛鸦便坐在了老人桌子对面的位置上,而森下奈奈子,则说道。   “那我去泡杯茶,很快回来,小北岛你先和老师聊一会吧。”   说完,她便去往旁边房间泡茶去了。   而古川月辉,则看着北岛鸦说道。   “相信小森下已经和你说过我了吧,那我就不再自我介绍了,叫我古川爷爷就好了。”   北岛鸦点头。   “嗯,森下老师已经向我介绍过您了,说曾经您还拯救过她,表述您是一名十分值得尊敬的老者。”   闻言,老头皱巴巴的脸上,好像浮现出了一丝苦恼。   “啊...小森下给你说这个了么...”   说完,她又道。   “其实当年...我只是有着很重要的东西在讲完课后,忘在了教室中,才急急忙忙的赶回去而已,结果推开门..就发现坐在窗台上的小森下了。   或许是我气喘吁吁,目光着急的模样让她误会了什么..坐在窗台上的她一愣后,便警惕的抓着窗户,大有随时都会跳下去的模样大声喊着。   古川老师来干什么?是来救我的么,不用白费功夫了,我已经下定决心了,谁也无法阻止我!!   就在我还没搞清楚现状的时候...窗台上的小森下就越说越激动了,像什么我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古川老师来救,不要管我之类的...最后她自己就跌回了教室的地板上,哇哇大哭着...”   说到这里,老头的脸上很复杂。   “然后...她就把我当做救命恩人了...尽管我事后一而再的解释...她也不愿意听,认定了我就是她救命恩人...   虽然能这样无意之间帮助到一名学生让我无比高兴...但就这样被当做救命恩人,我...实在受之有愧啊...”   似乎是想到了曾经森下奈奈子怎么都不听她解释的模样,老头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生动的无语和无奈。   而且,他还有件事没说,当年他们的教室楼层,是在二楼...   北岛鸦闻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总之,在北岛鸦对于古川月辉的第一印象里,也觉得这是个并不古板,且很有趣的老头。 第470章 .流浪汉和便当   会馆三楼的房间中,森下奈奈子前往泡茶依旧还没有归来。   而北岛鸦听完古川月辉的话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原来森下老师所谓的拯救,就是这样么..看来她年轻的时候,和现在很不一样呢。   片刻后,北岛鸦出口说道。   “既然森下老师会这样想,那也一定会有她的理由,她也肯定是真的将您当为了救命恩人,所以您也就不要再苦恼这些了,而且也过了这么多年了。   更何况,虽然您是无心,但阻止森下老师跳楼的这件事也是事实,如果不是您的前来,那到底该酿下怎样的祸事还不得而知。”   就在这时,古川月辉默默的补充了一句。   “当年我们的教室在二楼,下面是草坪。”   闻言,北岛鸦被这个老头冷不丁冒出的话语搞的语气一顿。   这老头,会不会是故意的。   但北岛鸦何许人也,论搞僵气氛,那她最擅长了,从来只有她让别人尴尬,又何曾见过有别人让她尴尬的情况。   不过她也始终都记得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来学习的,所以她也没有做什么出口反击,将古川月辉的话给直接堵死之类的事情。   她只是道。   “总之,这是森下老师的想法,那别人也无法改变她的决定,作为曾经得到过她授课之恩的学生,我也较为清楚她的为人,既然她会这样想,那她也一定有着属于自己的理由,古川爷爷只需要收下这份心意就好了,毕竟这又不是什么坏事,也对你没有什么坏处。”   她面容平淡的这样说道。   闻言,古川月辉皱巴巴的脸上露出了残念的表情,就像是在遗憾什么事情没有发生一般。   果然!他就是故意的!   他看着怎么都不为动摇的北岛鸦,遗憾的叹了口气。   明明戏弄小姑娘,让小姑娘露出为难且不知所措的表情是他这个老头位数不多的乐趣来着呢...   想到这,他不由微微幽怨的看着北岛鸦,像是在说你为什么不配合我来着!   不过也仅限于此罢了,毕竟他也不是什么没看到想看的画面便讨厌人家的心胸狭隘的老头,刚才那样做,也只是突然来了乐趣而已。   像这样清冷的面容,如果不知所措且不好意思起来,难道不是很可爱么!   可惜,没有看到。   对于面前的这个少女,初见后,古川月辉也略有了认知。   看来是个相当正经的小姑娘呢。   而这时,泡好茶的森下奈奈子,也终于回到了房间。   她回到房间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看到自己老师遗憾的表情后,狐疑的询问道。   “老师,你该不会捉弄小北岛了吧。”   闻言,古川月辉这个老头连忙摆了摆手,回答道。   “哪有哪有,只是正常的交流了一下而已。”   森下奈奈子依旧狐疑,不过也没有追问了,而是坐到了北岛鸦的身旁。   随即,便是今天的正事了。   昨天的时候,森下奈奈子便已经和古川月辉沟通够了,但看在北岛鸦今天也在,她也就重新又说了一遍,好让北岛鸦了解情况。   她看着古川月辉,正式介绍道。   “老师,我旁边这位就是我曾经的学生,也是现在很好的朋友,小北岛,北岛鸦。”   说完,她又看着北岛鸦。   “小北岛, 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我的老师,你称呼他为古川爷爷就好了,不用太过拘谨,其实他是个很好接触的人。”   不知为何,森下奈奈子说这话时候的声音,比起上一句向古川月辉介绍其北岛鸦时要略显温柔了些许。   这也看的古川月辉有些吃味,学生大了,终究是胳膊肘往外拐,有了自己的学生后,也忘了曾经的老师了。   闻言,北岛鸦也正式的做着问候,跪坐的身影微微鞠躬,示意尊敬。   “初次见面,久闻您的名声了,今天前来叨扰还希望没有为您添什么麻烦。”   见着北岛鸦如此得体的仪态,古川月辉用眼神看了下森下奈奈子,这是大家庭的子女么,小森下没有和我说过了。   不过,他也不在意这些,毕竟他见过的有修养底蕴的家族子弟难道还少了么,但有礼貌的孩子,总是会在第一印象里加分的。   随即,他也点了点头。   “没有添到什么麻烦,相反,能见到这样可爱的孩子,才是可以让我开心一整天的事情。”   说完,他又道。   “事情的大概,我已经从小森下那里了解的差不多了,小北岛,是想学习将棋么。”   闻言,北岛鸦点了点头,很自然的说道。   “是的。”   随即,古川月辉又道。   “那不麻烦的话,小北岛为什么想要学习将棋的理由,可以告诉我么。”   听到这里,森下奈奈子不由有些紧张了起来,毕竟她也知道,老师会不会收下小北岛为学生,就看小北岛该如何回答了。   尽管她确实昨天就就和古川月辉说明了北岛鸦的情况,但这也并不代表古川月辉就会收下北岛鸦为学生了,是否收下,还是看他自己的想法。   不得不说,这句话已经在无数场合中出现的次数,都多到数不清了,无论是在电视剧中,还是小说里,总是能看见这句话的身影,就比如你为什么想打篮球,又或者你为什么要画漫画,无论什么情况,它都适用。   但也无法改变的是,这句话确实是一个能够很快捷看到对方本质的问题。   闻言,北岛鸦也没有考虑,自然的说道。   “就如同我昨天和森下老师说的一般,对将棋有些感兴趣。”   见状,森下奈奈子刚有些不满,准备说道小北岛怎么又叫我老师了,不是都说好了要叫我姐姐么,但这时,古川月辉也又开口了。   “感兴趣的话,那也代表着有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不感兴趣了么。”   北岛鸦回道。   “是有这个可能,所以古川先生也不用想要看在森下老师的面子上勉强自己,毕竟对于我而言,什么结果都是一样的,能留在森下老师手下学习,就足够好了。”   闻言,森下奈奈子心头一暖,呜呜,果然小北岛还是贴心小棉袄。   随即,她就直接怒视着古川月辉,看的古川月辉心里吃味的更紧,变了,终究还是变了,曾经的那个贴心小棉袄,还是拐出去了。   他道。   “兴趣使然啊...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毕竟兴趣可能是一时兴起,也可能是维持人对一件事情长久努力的原因。”   说完,他笑了笑。   “那我就收下你这个学生吧,不过先说好哦,我的教学方式,可能并不适合那些太过勤奋的学生呢,毕竟,我还是很懒的。”   闻言,森下奈奈子高兴的在胸口拍着巴巴掌,直接揽下了这个担子。   “没关系的老师!平常的时候小北岛就由我来教好了,你只用负责在我也解决不了的情况下出场就好了!”   古川月辉心更酸了..感情你啥的安排好了呗,那你还来找我干嘛,干脆你教不就行了么。   但这话,他也没有说出口,只是为自己的曾经贴心的学生,现在拐出去的这么彻底感到心累。   “好好好,我知道了。”   随即,森下奈奈子又道。   “那老师要和小北岛对弈,亲眼看看她的水平么。”   对此,古川月辉只是说道。   “不用了,既然都决定收下这个学生了,那我也自然不在乎天赋如何了。”   闻言,森下奈奈子想着倒也是,毕竟老师就是这样随意,对比起天赋,也更加看重于心境。   随即,就是拜师礼,因为古川月辉不太喜欢那种太过复杂的繁冗礼节,仪式也就较为简单,大概也就是由他亲口承认北岛鸦这个学生。   而且辈分,也并不复杂,不像其他大家门内一代二代绕口的称呼,古川月辉的门内,就像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一般,至于脱离门扉,也只用和古川月辉说一声就好了,不会受到什么阻拦。   这对北岛鸦而言,也是乐于见到的事情,毕竟她也本来就只是来学习将棋的,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原因,能这样,也是最好了。   而拜师的第一天,北岛鸦也就感受到了古川月辉的随意,谈话结束,也就是收下北岛鸦这个学生后,没有讲课,没有说规矩,而是把她交给了森下奈奈子后,便直接回家了...   至于,她为什么拜师的理由,也当时是因为森下奈奈子曾经说过,近卫梦子有过想古川月辉请教棋艺的一段时间。   尽管现在无法直接请教古川月辉,但森下奈奈子也是一样的,毕竟她也有着和近卫梦子充足的对弈经验。   所以这样的结果,对她没有什么区别。   两人,来到了一楼的大棋室中,森下奈奈子对着北岛鸦说道。   “那么现在,我小北岛也算是我同门的学妹了,这种感觉还挺微妙的。”   随即,她便如同之前所说一般,耐心的给北岛鸦讲解着将棋的要点,和初学者容易遇到的难题。   不过,没过多久,勧修寺衣鹤也走了过来。   看着森下奈奈子给北岛鸦讲解将棋的模样,她眼眸中有些羡慕,毕竟她森下奈奈子一直不承认自己是会馆内的老师,所以她也没有给会馆中的人,这样像老师般,细心讲授着。   不过,她也就只是羡慕而已,毕竟她也认为,北岛小姐的天赋是值得奈奈子老师亲自讲课的。   随即,她也悄悄摸摸的摸了过去,有些想要偷师,但又害怕被驱赶,一时间站在了原地,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不过森下奈奈子看到了她后,似乎是明白了她的意图,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见状,勧修寺衣鹤眼眸亮闪闪的,仿佛呆毛都要立起来了。   得到森下奈奈子的同意后,她也就坐在了北岛鸦旁边,尽管教的是些初学者才会迷茫的问题,但她也依旧认真听着。   不过随着森下奈奈子的越讲越深,她的理解,显然就没有北岛鸦那般快了,而是把不懂的地方默默记下来,抽空再找奈奈子老师或者其他老师解答。   时间过的很快,没过多久,时间就来到了下午,无论是北岛鸦还是勧修寺衣鹤,也都到了要回家的时间了。   森下奈奈子喝了口水,揉了揉有些发干的嗓子。   该讲的也差不多都讲完了,剩下的就是自己动手去实践了,毕竟将棋本身就是个自己动手比理论更重要的竞技,所以可以口头讲述的东西,其实也不多,一下午森下奈奈子也讲的七七八八了。   她看了眼时间,便说道。   “那么今天就这样吧,明天小北岛有空再过来么,到时候我在对弈中再看看你对于今天这些话的理解有多深。”   北岛鸦消化着之前的那些要点和知识,森下奈奈子讲的,她差不多都懂了。   闻言,她想了想后,便摇头说道。   “抱歉,明天应该是不行。”   “这样么。”森下奈奈子倒也没有露出什么遗憾的表情,而是笑道。   “没事,有空的时候来就行了。”   不过刚说完,她就仿佛猛然想起了什么事情,认真的说道。   “话说小北岛,我们是不是该交换一下联络方式了。”   虽然是有些商量的语气,但其实森下奈奈子的表情却满是你必须给,不给我就一直要的认真表情。   毕竟她真挺怕北岛鸦突然又人间蒸发的。   闻言,北岛鸦也没有拒绝,随即就是森下奈奈子如愿以偿的交换到了联系方式。   看着邮箱地址,森下奈奈子突然有些想哭的冲动,得到小北岛的联系方式,还真是不容易啊。   这样想起,她又看向了一直在出神,表情呆呆木木,显然是在消化着今天所学东西的勧修寺衣鹤。   “那小衣鹤呢,有什么地方不懂么,要我重新讲解一遍么。”   闻言,勧修寺衣鹤也重要从发呆中回过神来,森下奈奈子所讲的东西,让她好多地方都茅塞顿开,所以她也满脸激动的说道。   “够了够了奈奈子老师,今天所学的我都还没有消化完呢,真是太感谢了!!!”   见状,森下奈奈子也笑道。   “不用这样,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直接来问我就好了。”   既然都破了例,开始教小北岛学习将棋了,那再多一个学生,也没什么区别。   而闻言,勧修寺衣鹤则更加激动了。   “真的!!真的可以么!!”   “当然啊。”森下奈奈子的笑容明媚。   见状,勧修寺衣鹤激动到不由大大的鞠了一躬。   ----   此时,将棋会馆中的人也快走的差不多了,北岛鸦和森下奈奈子也已经先行离去,因为还在消化那些知识的原因,所以勧修寺衣鹤留下来多待了一会。   不过看了眼时间后,也差不多了。   她离开了将棋会馆,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脑海中还在想着今天的事情,尽管她一开始学习将棋是抱着其他的目的,但到了现在,她也是已经真心喜欢将棋了,但奈何..天赋太差。   所以能得到森下奈奈子这样棋手的认真指导后,她会这么开心,毕竟这也意味着进步,光是现在,她都有着错觉能直接吊打昨天的自己了。   想着想着,她的脑海中不由蹦出了一个想法。   不知道父亲看到了现在的自己,会感到高兴么。   想到这,不知为何,她心中高兴的火焰,就仿佛泼了盆水,尽数熄灭了。   毕竟...她的父亲,在众人口中,也已经死了。   是的,她的父亲,就是前段时间死在自家别墅,轰动了整个日本的勧修寺当代家主,勧修寺龙斗男。   她的脚步不再轻快,肩头也越发沉重。   她停下了脚步,看向了那条回家会更远,也就是更加绕路的道路。   她仿佛在犹豫,面容也有些挣扎,足足停在了原地十几分钟后,才开始迈步。   而方向,也就是那条回家更远的道路。   过程中,她还前去便利店里买了接近二十份便当。   路上,感受着装着二十份便当沉重重量的塑料袋,她不断告诫着自己,明明不该这样的,明明越远离那个地方,才是越好,明明自己这样就只是添麻烦而已...   但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也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小女孩而已。   就这样,一路上抱着复杂且矛盾的心情,勧修寺衣鹤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里是这一片流浪汉聚集较多的地方,比较冷清,勧修寺衣鹤看着前方的桥洞,表情恢复了正常,内心鼓足勇气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会了。   随即,她便快步朝着桥洞走去。   到了桥洞后,她面色正常,将装着接近二十份便当的塑料袋放在了地上后,便快步离去了。   而没过多久,便有着流浪汉看到了桥洞下的便当塑料袋,随即上去拿走了一盒,对于这样时不时桥洞下就会出现许多便当的情况,在这附近的流浪汉也基本都习惯了,全当这是做好事不留名的善人所做的善事。   不过,来的人,也都就只拿走了一盒,毕竟日本的部分流浪汉,还是很有自尊心的,更何况像这种暴露在外的便当的保质期,也就只有一天,拿多了也吃不完,如果留着等变质了吃掉,说不定还要拉肚子,生病了就更得不偿失了,他们也没钱去看病。   总之,也就一个小时左右,桥洞下的便当,便被拿空了。   而其中一名长发遮面的流浪汉,看着手中的便当,头发下的眼神,也是说不出的复杂。 第471章 .角斗场的拉开帷幕。   短暂的晴朗终究还是没能维持太久,天空再次阴郁了起来,就如同这座陷在风雨缥缈中的城市一般,暗沉无光。   高档公寓中,灯光明亮,是一对母女相靠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的温馨场景。   而就在这时,一阵轰鸣响过,北岛鸦看着窗外似风唤雨的天空,内心不知为何,有些莫名的压抑。   或许是因为,今天的世界,实在是太沉闷了,仿佛空气的陷入了停止,在焦灼闷燥中,酝酿着接下来的一场风暴。   而北岛玖,则坐在沙发上,她看着窗外的天空。   “又要下雨了么..感觉今年就一直在下雨,没怎么断过啊。”   尽管电视机里播放的是搞笑的电视剧,但这也没能划开她眉眼之中的担忧。   毕竟小鸦可是经常在外面的,下大雨了的话,那北岛玖也会在家担心。   想到这,她不由看向了似乎是在想着事情的北岛鸦,软声软气的问道。   “小鸦今天要出去么?”   北岛鸦回过神来,看着北岛玖,摇了摇头。   “今天不会出去了妈妈,就在家里一起看电视吧。”   闻言,北岛玖立马高兴了起来,毕竟看天气这样子估计很快就要下暴雨了,小鸦要是不出去的话,那自己也不会在家里乱担心了。   “那太好了!这样的天气就该在家里看电视,然后听着淅淅沥沥的雨滴声睡觉才对!”   她这样说着,随即又忍痛割爱,将播放着豪门婆媳纠纷大型伦理剧的频道,换成了小鸦平时比较喜欢看综艺台。   ”一起看电视吧!”她一头扎进了北岛鸦的怀里,找了个舒舒服服的位置,便眼角弯弯的看着电视机中捧哏和逗哏的相互抛梗。   而北岛鸦,也淡淡的说着。   “嗯嗯。”   今天她确实打算哪里都不去,花一天的时间在家里好好陪陪北岛玖,而且该做的也都做完了,这两天只需要等着事情发展就好了,不用去做什么。   现阶段这样的发展,虽然确实不能说太好,或者是天胡开局,但至少不差,也没有脱离北岛鸦的预期之中。   毕竟储争开始到现在,也才刚过半个月,在大家走在默默种田发展的时候,北岛鸦能做的,确实不多。   她一切的机会,不是现在,她只有在储争中真正做到脱颖而出了,才能进入到她计划中的下一个阶段。   而脱颖而出,也必定意味着要人前显圣,也就是说要有垫脚石,但在储争现在的这个时候,是做不到这些的。   所以北岛鸦,只有先筹划,然后等待。   毕竟对于她这种在储争中毫无底蕴的人来说,只能这样做。   北岛玖就这样扎在北岛鸦的怀中,懒洋洋又超级满足的看着电视,尽管电视中不是她最喜欢的豪门媳妇之类的莫轻媳妇穷的内容,但她也依旧看的超级津津有味。   小鸦的怀中好温暖!   这样想着,而或许是因为太过舒服了,北岛玖的眼皮也越发沉重,不知不觉间,便睡了过去。   而见状,北岛鸦也没有吵醒她,只是轻轻将她挪了个身位,变成膝枕之后,便从一旁拿了张薄毛毯,盖在了她身上。   随即,便继续搞笑为主的综艺。   北岛玖盖着毛毯的小只身体蜷缩着,躺在北岛鸦的大腿上,呼吸匀称,睡的很甜也很沉,这幅画面将窗外暗沉压抑的天空完全隔绝起来,仿佛森林暴雪天的木屋中,有着烧的噼里啪啦木柴的壁炉,温馨又温暖。   时间过去的很快,综艺主持人笑着说道这一期的录制就到底为止了,鞠躬给观众说着再见,有种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的悲伤感。   而北岛玖,却还没有丝毫醒过来的兆头。   看着综艺结束的电视屏幕,北岛鸦将北岛玖缓慢抱了起来,当然不是什么公主抱,毕竟北岛玖虽然体轻,但北岛鸦的劲本来就不大,更何况还有着手伤。   她小心的抱着北岛玖,朝着房间走去,而过程中,北岛鸦只是软乎乎喃喃了一下,说着无意识的呓语,并没苏醒。   到了房间后,北岛鸦将她缓慢放到了床上,随即又盖上了被子。   脱离了温暖舒服的怀抱后,北岛玖似乎察觉了什么,双手乱抓,哧哧了两声后,便又消停下来,继续熟睡着。   而北岛鸦坐在床边眼神温和,摸了摸她的发丝鬓角后,便起身准备离开房间,去给白面和葡萄添粮。   岂可修!我们又都多久没有出场了,不要小瞧喵咪!不把喵咪当角色啊!   或许两只只是偶尔出场被一笔带过的猫咪要是思绪发达的话,一定会这样吐槽着。   但可惜,两只喵咪都是憨憨,成天在摆满猫玩具的房间中上蹿下跳着,过着快乐的母子时光。   不过就在北岛鸦走出房间,关上房门的时候,手机却突然传来震动。   她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是一条附带着视频的短信。   而发件地址,则是两个字,宗家。   但北岛鸦..却并没有记得在什么时候保存过这个地址。   见状,北岛鸦也明白了,沉默了片刻后,她点开了视频。   将视频打开,画面内头发灰黑,面容严谨,尽管只是处于手机屏幕的画面中,但也不知为何,下意识让人感受到压迫感极重的中年男人。   北岛鸦知道他,毕竟在决定参加储争的时候,她也就将百合川内所有能够被她所知道的重要人物,全部都记了下来。   而手机中的人,也是这些被她记下的重要人物之一。   百合川内的派系很多,但最高极具权威的派系,也只有几个,而要说权势范围波及最广的,那就是视频中男人所在的派系了,只要是在百合川内发生的事情,几乎都可以经他们过手,在百合川的地位,就相当于国家的内务大臣。   而眼前视频中的这个男人,则是内务大臣手底下最倚重的亲信,在百合川内,都可以算是排的上号的人物。   见状,北岛鸦眼睛微眯。   她观察着视频中的细节,是在一间办公室中,明亮的灯光照耀,应该是在晚上,而现在则是中午,说明至少不是今天录制的,而她又和中年男人的没有任何关联,光她现在的地位,都不够资格,能让他和自己产生联系的途径只有一个,那就是储争。   所以北岛鸦也能够猜到,不光是自己,应该储争内的所有人,都同时收到了这条信息。   看来..是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了。   而事实也确实如同北岛鸦所想,与此同时,所有处于储争这座角斗场中的人,都收到了这一条短信,而看见的,也几乎都在同一时间点开,等待着中年男人表明意图。   这时,视频中的男人开始言语了。   “诸君,储争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眼下的每个人都应该有了属于自己的前路的筹划,这是良好的千兆,也是所有注视你们的人希望看到的事情。”   难道视频的目的只是为了顾虑众人么,当然不是,不光是北岛鸦,这也是所有人都能够猜到的事情。   而果然,话语刚落,中年男人的语气便一转。   “但,大宗长并不满意现在的发展。”   闻言,所有看着视频的人都心神一震,不明白中年男人话语的意思,难道是大宗长有着另外的想法么。   而北岛鸦,也同样下意识皱眉,事态好像脱离掌控了。   随即,中年男人又继续说道。   “太沉寂了,直到现在,储争依旧还是如同一滩死水,虽然往届都是这样,在前期选择积蓄力量是默认最好的选择,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不会有那么多的时间,供你们厚积薄发。   在同一任大宗长的君临下,出现过两次储争,而且还仅仅只是相隔几年,这是在家族历史中都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而这从未出现的变故,也造就了你们这一批幸运儿,因为这对于你们来说,都是第二次机会。”   他目光锋利,仿佛能够刺穿人心。   “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失败者,都是参加了上一届储争之后,被前代储君淘汰吞并的失败者,在前代储君所征服的战场上,只能选择苟延残喘,或者臣服。”   闻言,观看视频的许多人,都露出了难堪的表情。   “或许对于你们绝大多数人来说,这次是卷土重来,因为有着一次经验的你们,自然在储争中更加得心应手,也相信自己能够比上一次储争,要走的更远。   但家族从创立第一届储争到现在,一直以来的目的,都是培养有能力的人,而不是你们这些企图投机取巧的失败者。”   中年男人面无表情的这样说道。   而这句话,也戳开了绝大多数观看视频之人心中隐藏的事情,让他们有些无地自容,且愤恨着。   不过中年男人自然不会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毕竟这也只是一段提前录制好的视频而已。   他接着道。   “尽管你们之中,确实有着能力不菲的人,但这又如何?这无法改变你们有着一次经验的事实,也无法改变这会让你们这一次的路,更加好走。   前代储君虽然做了错误的决定,将家族险些拖入了深渊,但她也是靠着自己实打实的手段,一步步的走到了曾经的位置,而且当初也干脆的放掉的权力,任凭处罚,让家族免受内乱之苦,所以我佩服她,无关人品,无关为人,只因为她是位惊才绝代的人物。”   说完,他眼神犀利。   “而你们绝大多数人呢,在上一届储争中被前代磨灭了傲气后,就开始一蹶不振,直到前代彻底去势,才敢露出爪牙,而也企图在这次的储争中,投机取巧。   就比如你们很多在上一次储争中相熟的人,到现在只是初期,任何争斗都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联合,也只能靠着联合,才敢在储争有所图谋。   甚至还有将上一次储争所遗留下来的资本,当做这一次储争竞争,在一开始就处于领先的人。   你们以为这些事情大宗长会不知道么,你们所做的一切,大宗长都看在眼里。”   他眼神微眯,像是在扫视着每一个观看视频的人,而本就心虚的,尽管只是视频,但也移开了视线。   “或许你们会好奇,既然大宗长都知道了,那为什么不阻止?   因为你们所做的,只是徒劳,任凭机关算尽,但也只是镜花水月。   储争是一个平台,但不是提供给你们这样人的平台,它是真正有能力在上面兴风起浪的绝代人物,才能站稳的平台,而你们这些心思,在那样的人物面前,终究只是丑角。   所以,大宗长对于你们这些人,很失望,他也不希望能够影响家族未来百年的储争,是这样的。   或许你们会愤恨,会生怒,但这却是不争的事实,贯穿储争的只有一个字,那就是争,只有争,你才能走的更远,只有争,你才能获得一切。   不过,你们也不用以为大宗长就彻底放弃你们了,他依旧还在注视着你们,依旧还在注视着你们的表现,也同样,期待着你们的幡然悔悟,然后在储争中,大放光彩。   总之,鉴于两次储争仅仅只是间隔几年这种家族历史上从未发生过的事情,所以大宗长决定破例修改此次储争的规则,彻底填平首次参加储争,和第二次参加储争的人之间的差距。   说完,他停顿了片刻后,又道。   “是整个储争的全数阶段,都经过了修改,而且这一届的储争,也不会想往届那样长达数年。   至于往后阶段被修改的规则,等到第一阶段结束后,会依次公布,此次,宣布的是被修改规则后的第一阶段。   第一阶段和曾经的规则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时间缩短为两个月,而且评级制度作废,榜单和各位表明身份的腕表,也会提前一个月发布,也就是后天,就会如数下发到各位的手中。”   最后,他认真的说道。   “诸君,大宗长在注视着你们,家族未来的百年,会交到你们其中之人的手上,期盼你们中化龙化风之人,出现的那一天。”   随即,视频结束,而等很多人回过神来想再看一遍之时,却发现视频以及从手机中消失了,就连短信,都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但中年男人的话,却让每一个观看视频的人,都刻在了脑子里。   今夜,是无数人的喧嚣于震惊。   而北岛鸦,则抿着嘴,神情莫名,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的谋划,全部都被打乱了,因为现在已经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供她一步步部署了,更别说直到现在北岛鸦能用的力量都只有寥寥两三只,而且还全是小鬼。   储争被修改后的第一阶段,就是让你争,让你只能争。   北岛鸦当然不认为这是刻意针对她而修改的规则,储争中的任何人,都不配。   这只是结合大势后,百合川大宗长做出的选择。   而这样的结果,也就导致北岛鸦之前所有的计划,全部都是徒劳,全部化作了无用功,她的所有后手,也都没有了什么意义,付诸东流。   没有时间,没有机会,没有力量的她,后天就会面对,储争真正意义上的开始,群魔乱舞。   她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在剩下的一个半月内,搬到储争前期中最有权势的五十人之一,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也就是如果北岛鸦的目标是近卫梦子的话,那她现在就是被逼着只能和近卫梦子展开二存一的斗争。 第472章 .暴走的时代步伐   乱了,一切都乱了,只要观看了视频的人,现在每个都处在心情跌宕之中,或是震惊,或是错乱。   毕竟现在的规则,也就代表着每个人之前的规划全部都打乱了,无论你是准备做什么,现在都只能重新规划。   第一阶段的时间,缩短成为了两个月,这明显就是在加快节奏,让现状变的更为紧促。   尽管现在只是公布了第一阶段被修改的规则,往后阶段还不得而知,但看目前的状况也能够猜到一点。   或许此次的储争,不会像往届那样时间长达数年之久了,而是会在一个相对来说缩短的时间内结束。   总之,今夜是仿佛坠入水池中的巨石,掀起了剧烈的波澜。   公寓内,北岛鸦看着手机。   视频刚结束,就从手机中消失了,就连短信,都仿佛从来未曾出现过。   看来播放结束后,会自动销毁痕迹了。   片刻后,北岛鸦将视线从已经自动黑屏的手机屏幕上移开,看向了窗外的天空。   她的计划,包括事先的准备,也包括后续的铺垫,全部都随着这最新的规则,付诸东流。   对她而言,这是糟糕到了极致的消息。   随着规则的转变,她已经没有时间再去重新规划,重新充分的思考前路。   毕竟后天,储争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开始,显示着五十个领先者的名单会被公布,而代表身份的腕表,也会发放到每一个人的手上。   这在以往储争,本来该是第二个月的下旬才会出现的东西,在此届,却足足提前了一个多月。   而腕表和名单的出现,也就意味着储争第一阶段正式进入了白热化,各展神通。   而现在,这个时间,提前了一个月,在后天就会展开。   不,或许明天清晨,涌动的各方,就会真正露出水面,在储争的这个平台上,兴风作浪。   所以,北岛鸦之前的所有考虑,也都自然化作了无意义。   尽管认真来说,现在好像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也只是时间缩短了而已。   毕竟就算规则没被修改前,第一阶段也就只有三个月,而修改后则变为了两个月。   三个月和两个月,好像也就只是本来就短的时间更短了一些而已,有什么大影响么?   有的,至少对北岛鸦而言,这缩短了的一个月,足以致命。   一开始,她计划中,最重要的就是中途这一个月。   而且更关键的是,规则没修改之前,第一阶段从开始到结束,是为期三个月,但其实,这个时间并不绝对。   一开始,这个时间是有着延伸度的,并不一定是只要三个月一到,阶段就必定结束。   尽管规则确实显示如此,但其中,也有着变化,这也是北岛鸦在参加了储争之后得到的内幕。   严格来说,如果情况允许的话,那储争的第一阶段可以无限期延长。   为什么直到昨夜被修改的规则还没有公布的时候,储争还依旧如同一滩死水?明明规则上第一阶段也只有三个月,而到现在也都过去半个月了,可为什么大家就一点都不着急?连风浪都没有一丝?难道真的就不怕迟则生变?   因为储争的第一阶段可以延长,这就是原因,这也是所有人都不着急,慢慢积蓄的理由。   储争的第一阶段容纳五十人的榜单,其实有着一个评级,只有榜单上的所有人都达到了家族制定的要求后,第二阶段才会开启。   就像如果三个月的时间到了,但榜单上有人的综合实力却达不到家族标准的话,那阶段结束的时间就会延期,直到五十个人,都达到了要求为止,第二阶段才会真正展开。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其实是个漏洞,毕竟每届储争,第一阶段基本都会被延长,这也是漏洞被利用后的后果。   但不知为何,家族却从来都没有理会过,也没有修复过这个漏洞。   这也就早就了,基本每一届储争,第一阶段绝对不会在为期三个月的时间内结束,而是会延长。   不光是因为很多人想要看到这个情况,还有就是,时间到了后,榜单靠后的那十几名,确实都还没有达到家族制定中所晋级的标准,所以结束时间,只能往后延。   这对没有登上榜单的所有人来说,都是喜闻乐见的事情。   因为结束时间拖得越久,那也就意味着,他们有更多的机会来谋图榜单上的位置。   毕竟第一阶段结束后,那没登上榜单的人,可是全部都会被淘汰掉。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巴不得第一阶段无限期延长,让他们有着更多的机会,直到进入榜单。   而对于榜单上靠后名次的人来说,也是一样的,他们也同样希望第一阶段的时间能更久一点,为此甚至让自己能在榜单上站稳的前提下,刻意压制着综合实力的提升。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至于支持他们在接下来的阶段中,和那些储争中真正的翻江龙扳手腕。   所以如果不在现在积蓄力量,慢慢拉平差距,但以后,就更没机会了,毕竟第一阶段一旦结束,那被压制的规则也会放松一部分,而这也就意味着,领先的人,也会更加领先。   这种情况下,他们自然希望第一阶段能够延长,能给他们更多的准备时间来拉平差距,好面对后续的阶段。   所以,真正意义上来说,希望第一阶段能够尽快结束的,只有榜单上前二十以内,那远远领先于众人的少部分人。   对于他们来说,标准已经达到,而后续阶段的准备也已经做好,那第一阶段自然是越早结束越好。   延长时间,除了能给竞争对手机会之外,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这也造就了他们会加快推进阶段结束的步伐,而这又是绝大多数人不想看到的事情,自然,两方就会对立。   或许他们目前确实远远领先于众人,但不要忘了这种情况下,他们面对的不是个人,而是一个反对阶段快速结束的集体,在前期综合实力相对来说还较弱的时候,一个集体的针对,足以给他们带来不可小觑的压力。   毕竟,他们也就只有十几二十人,尽管是最前列的十几二十人,但要面对的,是绝大多数人,而且还是在这实力差距没有大到天壤之别,可以将集体力量忽略的前期。   所以接下来,自然就是两方的拉锯战,储争第一阶段到了那个时候,就是这两方的争夺了。   前列的人,想快速将阶段结束,而落后的人,肯定不愿如此,所以也就会竭尽可能的将时间延期。   然后,就是两方的对立,尽管前列人少,但强大,而落后的人虽然弱小,但胜在人多啊,几乎占据了储争中百分之九十九的庞大基数。   这也就造成了,每一届储争到了这个时候,都会有前列的人翻车,而这也会让前列的人更加想要快速结束,避免迟则生变,所以,矛盾更加激化。   可能这也是百合川默许这个漏洞的原因,因为三个月并不代表第一阶段结束,反而是矛盾的开始。   或许这也是一种考核,针对于暂时前列之人的考核,看你在面对庞大人群于自己持有相反意见时,会怎样去解决。   不过好在阶段延后的时间,并不会有无限期的可能,就算家族,也不会允许这样情况的发生。   一般,第一阶段都是半年以内就会结束,不会超过这个时间范围。   前三个月各有心思,因为大家起步都差不多,所以无论是谁,都有可能上榜,而后三个月差距拉大了之后,就只能群体对群体了。   北岛鸦,一直所说的机会,就是这个时候,只有在这种少数对多数的情况下,水浑浊到一定地步的时候,北岛鸦才会有着充足的发挥空间。   而且她也相信,近卫梦子,一定也是想要推动第一阶段尽快结束的人,这也就意味着,到时候,她们两人,会是对立面。   真的,那种局面,才是最适合北岛鸦发挥的时候。   这也是她在等的机会。   但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   因为被修改的规则不光是时间缩短为两个月,还有个极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评级制度消失。   评级制度消失,也就是说明再也没有了所谓的标准,无论你是强是弱,但只要在榜上,时间一到,自动进入下一阶段。   这也同样说明,第一阶段再也没有延期的理由,时间到了,那就必须结束,只会留下五十个人。   而时间,只有两个月,将原本可能半年的竞争,固死在了两个月。   不谈这件事对于其他人造成了什么影响,但对北岛鸦来说,至少是将她的所有预期中的道路给封死了。   她一开始的计划中,只是在这前三个月内脱颖而出,至少是能给人带来印象。   因为她很清楚,如果规则不变的话,那第一阶段根本不可能三个月就结束,既然百合川没有修复着漏洞,那说明上面的人也想看到这样的情况,更何况储争中绝大多数的人,也不想让第一阶段就如此简单的结束。   尽管不知道这次会延期多久,但至少三个月不可能。   所以北岛鸦只用在这三个月内,脱颖而出,在储争中留给人印象就好了。   而就像之前所说的,要想留下印象,那最好的方式就是人前显圣,而储争中或许最快脱颖而出的方式,那莫过于做出针对榜单之人的行动了。   如果能给榜单上的人带来打击,那北岛鸦这个名字,就一定会被人记住。   而目前,北岛鸦对于决定能上榜单的人中,了解的最多的,就是近卫梦子了,所以北岛鸦的垫脚石,也自然是她。   垫脚石并不就是说她要直接就将近卫梦子取而代之,只是说一个能够在储争中冒头的踏板而已。   就包括小町街,和之前找里原木万华了解的时候,都是北岛鸦在为这铺垫。   如果她的谋划成功了,没有让近卫梦子的计划如愿,那她,就会展露头角。   等之后两方产生矛盾,对立之时,近卫梦子是肯定会成为前列之人的,而既然要对付这些前列之人,那也肯定会想起他们的对手。   就比如曾经和近卫梦子有着过节,且成功在近卫梦子身上片下来块肉的北岛鸦。   这时候,就是北岛鸦进入这个多数人,但却是弱势方的群体中的机会,虽然这多数确实代表的是弱小者的集合,但这也正和北岛鸦的意。   因为这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就是一个利益共同体,他们有着共同的一个目标,那就是要对抗推动第一阶段快速结束的前列之人。   而北岛鸦也可以在这个利益共同体里面,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无论是人,还是势力,她都可以凭借着自己的手段去获取,虽然他们可能都比较弱小,但只要够多,在现在也就可以弥补一些差距,而且弱小也代表着容易掌控。   这也是为什么到了现在,北岛鸦手下还只有寥寥两三只小鬼,但却一点还不急躁的原因,毕竟还没到时候,现在的她,缺乏一个平台,一个让她有着充足发挥空间的平台。   而进入了这个短暂融合的群体之后,就是站稳跟脚,直到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意见可以影响到群体左右的时候,就是她真正收获果实之时。   就比如成为那五十个人之一。   这就是北岛鸦的计划,如果顺利,那事情也会按照她预期之内发展,她有着这样的信心。   只要前期能像她预期的那般,在一开始就留有印象的情况下,顺利的进入到代表弱势的庞大基数群体中,那供她发挥的空间,就太多了。   但很可惜,事宜愿为,被修改后的规则,就直接将北岛鸦的计划全部钉死。   说实话,她一开始并没有考虑过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毕竟储争从来没有改变过规则。   总之,现在说什么都无力回天了,北岛鸦能做的,就只有寻找另一条可能性。   而且,要快,必须要快,只有一个半月了,没有时间去等她做充足的考虑。   她现在只有尽快做出一个决断,然后去实施。   看着窗外的似风唤雨的天空,北岛鸦的神情,就和它一般,有些阴郁。   时代的步伐在暴走。 第473章 .秘辛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视频的事情也已经发酵的差不多了,能知道的人,也几乎全部都已经知道。   晚饭过后,此时北岛玖已经被北岛鸦哄睡着了,躺在床上,睡眠香甜。   而北岛鸦,则穿着北岛玖买的那一套,一直没变过的白色小熊睡衣。   她坐在沙发上,客厅没有开灯,昏暗的光线,但却比不过她眼眸中任何一丝的漆黑色彩。   她已经坐在这里许久了,也一直都没有移动,脑海中装着太多的思绪。   阴沉的天空终究还是被一道雷鸣点爆,暴雨从天际垂成一天直线落了下来,将整座城市覆盖在摇摇欲坠的风雨缥缈之中。   面前桌上的咖啡已经冰凉,北岛鸦结合现在的情况,竭尽所能的思考着所有可能性,但都以无法实现这一残酷的现实告终。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不然就全完了。   而就在这时,电话响起,北岛鸦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小泉骨。   思考片刻后,北岛鸦将电话接通。   接通后,电话的另一头先是沉默着,一会后才沉重的说道。   “大人,出大事了。”   小泉骨也知道视频的事情,尽管他并不是储争在内的人员,只是追随者,但中年男人既然如此大张旗鼓的宣布,那也证明百合川压根就没有打算过隐瞒消息,而是想要真正的引起一场地震。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不光是百合川,其他两家到了现在,身份到了的,也都已经知道了这个事情了。   他们感慨于百合川大宗长果决的同时,也不得不说这是一招狠棋,将储争中的所有人逼的只剩下一条路来走,这次储争的激烈程度,或许比起以往的惨烈程度,高出好几倍。   所以不管怎么说,小泉骨也好歹算是陷入在储争这个漩涡中,尽管没有看到视频,但知道消息,也是正常的。   而这么晚了还给北岛鸦拨来电话打扰的这一点,也足以证明他心中的惊讶。   闻言,北岛鸦回道。   “我都知道了。”   而小泉骨听见这样的话语,也陷入了沉默。   他这么晚了打来电话有两个原因,一是担心北岛鸦有什么事情在处理,还没有看到视频,所以想打来电话确认一遍。   二就是接下来他要说的话了。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一切都还是照旧么?”   对于北岛鸦的计划,虽然他并不是全部都知道,但大概的过程,还是清楚一些的,这当然都是北岛鸦主动和他说的,毕竟现在她的手下,认真来说能用的也只有小泉骨一个人,只是很多关键的内容,她现在还没有说。   不谈其他原因,现在也确实不是说这些的事情。   所以至少下一步要做什么,小泉骨是知道的。   但现在情况已经迎来了这般的转变,小泉骨也自然不清楚事态是否还要向之前北岛鸦吩咐的那样发展了。   而对此,北岛鸦只是很平静的道。   “不用,现在做那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小泉骨沉默了一瞬后,又道。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闻言,北岛鸦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说她信任小泉骨什么的,说实话,北岛鸦并没有。   毕竟不谈北岛鸦性格本身就极难对他人产生信任这一点,更何况,小泉骨投靠的有些不明不白的。   而且,他也是第一个投靠北岛鸦的人。   太过突然了,没有任何铺垫,也没有任何理由,小泉骨就投靠了她。   明明储争中还有着那么多的选择,以小泉骨的能力,虽然说去投靠那些最前列的人得到重用是不太现实,但至少北岛鸦这种级别的人,按理来说她是绝对看不上的。   北岛鸦有什么值得他投靠的资本么?至少目前,是绝对没有的,别说是什么他在北岛鸦的身上看到了未来的可能性什么的,这是储争,经不起这样的赌博。   所以北岛鸦也很清楚,小泉骨绝对有着属于他的目的和理由,才会来投靠自己。   而就在这种情况下,北岛鸦又怎么能够做到信任小泉骨呢,更别说北岛鸦还本来就格外了解人性的黑暗,还有着不小的疑心病。   在她的考虑中,说不定小泉骨就是百合川大宗长派来监视她的也有着一定的几率。   说实话,北岛鸦实在搞不懂,自己这种小人物,到底是哪一点值得百合川大宗长来注意和利用,真的没理由。   就比如,他想让北岛鸦参加储争,还承认了北岛鸦分家的名头,但条件,就是度过第一阶段。   尽管北岛鸦现在已经在储争之中了,但她也还是不明白这种年老成精的老狐狸,到底要做什么。   思来想去,她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和里原木万华有过。   而小泉骨,又是曾经他派来保护北岛鸦的人。   所以无论如何,总之从一开始,北岛鸦就没有信任过小泉骨,但她也没有什么将小泉骨除掉的念头。   她只是将小泉骨当做一个过渡的阶段来使用着。   在北岛鸦一开始的计划中,等到储争的第一阶段进入后期之后,她也自然会在对立的两个群体中,加入弱势方,也就是反抗第一阶段尽快结束的落后者,毕竟她也只能加入弱势方。   在那个时候,才是北岛鸦吸纳力量填充自己爪牙的时候。   而小泉骨这个不稳定的因素,也大概率会在那个时候被她放弃和雪藏。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到了现在,说句实话,小泉骨就是北岛鸦手下,最重要的力量了。   除非找到更合适的人选,或者能吸纳更强大的力量,那不然北岛鸦想要做什么,就必须要用上小泉骨。   说白了,就是北岛鸦现在从根本意义上就是个孤家寡人,她手底下有谁?小泉骨,坂野仓介,还有久信尊。   久信尊就不提了,除了有个见过小世面,也有着相对的手段之外,就一无所有。   而坂野仓介呢,手下小鬼两三只,至于他的情报能力,只要脱离了小町街,那就没有任何用处,毕竟他的情报能力也只限于小町街之内。   而剩下的小泉骨,在这样的对比后,自然要显得靠谱了许多。   不是小泉骨能力有多太强,而是另外的两人太弱了。   而这样的情况下,北岛鸦想要做些什么事情,该吩咐谁?   除了自己亲自动手上场,那也就只能吩咐小泉骨。   这就是在储争中没有底蕴之人的悲哀,要想崛起,在起步之时,永远比别人更加困难,因为不可能要求别人在你没有获得任何成功的前提下,就将未来赌在你的身上。   但北岛鸦,也不是个怨天尤人的角色,既然事已至此,那她也就只能考虑其他的可能性。   沉默了片刻后,她说道。   “你手下有着多少能够信任的人。”   闻言,小泉骨思考着,他自然明白北岛鸦所说的信任到底指的是什么,是交命也不会背叛的人。   片刻后,小泉骨回道。   “七个。”   果然不多。   闻言,北岛鸦并没有觉得意外,毕竟她一开始,就有着这样的预期准备了,毕竟从另一种方面来说,小泉骨这种在第八部内中游都不算的人物,有着七个亲信,也差不多了。   毕竟他手下一共也就只有二三十号人。   “好,原先准备的事情,就不用做了,今天就这样吧,有思绪了我会联系你的。”北岛鸦这样说道。   “嗨,我知道了。”   随即,电话被北岛鸦挂断。   她当然没有将所有的选择都依托在了小泉骨的身上,尽管是在这样的困境中。   困境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困境中做出慌乱的选择,要是北岛鸦现在真的将小泉骨当做唯一可以依靠的力量和底牌,那她也就全完了。   无关是否信任,只是心境的原因,要是她真的这样想,那也只能说这样的心境还参加储争干嘛,找死么,还是乖乖回家,等待着时刻前来的命运灾难吧。   要是刚才北岛鸦将小泉骨当做唯一的力量,并选择去尝试信任,坦诚相待的话,那小泉骨,也势必就会知道北岛鸦的弱小。   当一个上司在属下面前露出弱小之后,那无论如何,以后属下也不会向原来那般看待你了,更何况还是一个本来就弱小的上司,面对她本来就不信任的下属。   所以对于小泉骨的事情,北岛鸦还是一如既往的选择利用。   不是北岛鸦无情,而是本来就是如此。   毕竟自己在利用小泉骨的同时,小泉骨又何尝不是在利用自己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呢。   关系就是这样,不需要信任,只需要各持所需就好了。   天色越发暗沉了,暴雨在呼啸着,遮天蔽日的乌云就仿佛即将坠落,将大地压破,仿佛是灭世前的画卷。   一道电闪划过,顿时细密如布满蜘蛛丝的世界宛如白昼,也将北岛鸦的脸映照清晰,片刻后,就是轰鸣。   北岛鸦在思考着,越到这个时候,她反而越强迫着自己冷静。   她想着那一晚,在居酒屋中,自己和里原木万华的交谈。   里原木万华那夜说了不少,而北岛鸦,也确实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当时,她看着托腮慵懒的里原木万华,问出了第一个不解的疑问。   “储争中,有着一条最为明显的规则,那就是不准动用家族力量,这也是为了让绝大多数人,都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公平的竞争。   但为什么,近卫梦子在面对小町街的事情上,却不是这样。”   闻言,当时里原木万华颇有兴致的看着她。   而北岛鸦又道。   “据我所知,近卫梦子想要和东京警视厅在某件事情上达成共识,或者说想要获得东京警视厅带来的便利,作为代价,她会成为拔除小町街的发起人,让东京警视厅在议会上畅通无阻的通过这一个决定。   而近卫梦子,显然是不够格的,虽然是既定的分家家主,但那也只是未来,至少现在,她还没有那样的能力足够支撑她让一个决定顺利没有阻碍的通过议会。   而这也就早就了,最后实现代价的,是她的叔叔,也就是现任的近卫家主,近卫徹平。   随即,近卫家在政界的议员和官员们,一同在议会上推动了这个决定的通过,并主动选择承担一切后果,东京警视厅,这才能无所顾忌的这样对小町街这个庞大利益链动手。   但这件事情本身,最终受益的,也有近卫梦子。   这也就变相的说明了,近卫梦子不用付出任何代价,是家族帮助了她,这是储争规则明令禁止不允许的,可为什么直到现在,近卫梦子依旧没有任何事情?”   北岛鸦说出了个一直在她心中不解的疑惑。   而里原木万华闻言,则妩媚的笑道。   “很能干嘛小学妹君,这么快,就了解这么多事情了呀,小瞧你了小瞧你了。”   随即,她拿起串烧鸟串,娇媚的朝上面吹了吹气后,便小口小口的吃进嘴里。   “虽然小学妹君的话有理有据,很让人信服,但其实,都是错的哦。”   闻言,北岛鸦轻微蹙眉,等待着里原木万华的下文。   “不过也不怪小学妹君会这样想呢,毕竟你不清楚一个最关键的要素,导致后续的一切想法都走到了歪路上。”   她看着北岛鸦,笑了笑后,道。   “那就是近卫梦子并不是这件事情的推动人,这件事情其实在之前,家族内就已经在准备了,只是最近,才搬出台面上而已。”   说完,她又道。   “勧修寺的家主勧修寺龙斗男,曾经是四国岛所有线路的背后受益人,而他死后,这些线路也自然都成为了无主之物,而家族最新的方向,刚好和四国岛有关,所以就想拿下这个小糕点。   但勧修寺尽管确实看不上四国岛线路这点利益,但也肯定不会让别的家族受益吃白食,最终一番割据之后,就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警视厅要对小町街动手只是个表象,真正的背后原因,只是勧修寺在警方的一批人会被集体抬一截,拥有更大的话语权,这就是家族放出去的利益,换取在四国岛方面的好处,最终两个家族达成的一致,利益割让。”   闻言,北岛鸦道。   “可是勧修寺龙斗男才死不久,但按你所说,家族又筹划很久了..”   还没说完,北岛鸦就意识到了一个可能性,没再继续问下去了。   而里原木万华也笑道。   “看来小傻瓜小学妹君已经猜到了啊,是的,勧修寺龙斗男早就死了,只是前段时间,才被公布而已。”   这又是一个足以震撼心神的秘辛。   里原木万华看着北岛鸦。   “说太多了也没有意义,你只要知道,这件事已经被推动不短时间了,只是最近,才被搬上台面而已,也不像表面那般只是警视厅和小町街的事情,而是两个家族付出了利益割让之后,各持所需得来的结果。   近卫梦子远远不够资格来左右这件事情的方向,她想做的,也只是努力搭上这辆车,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已。”   里原木万华笑盈盈的看着北岛鸦,似乎在等着看她会做出何种表情。   “因为她在四国岛发现了一座矿。” 第474章 .矿   “因为她在四国岛,发现了一座矿。”   里原木万华这样说着,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是在期待着北岛鸦会对此做出何种反应。   而北岛鸦闻言,瞳孔微缩。   思路在她脑海中,一瞬间就清晰了。   确实,她曾经听到消息后所做出的推测是错的,近卫家根本不是为了给近卫梦子铺路,才做出了关于小町街的事情。   近卫梦子,还不够资格决定这样事情的左右。   但北岛鸦的猜测,有一点是毋庸置疑正确的。   那就是,近卫梦子确实在为了她的储争铺路。   如果她真的想里原木万华所说的那般,在四国岛发现了一座矿,就算是最次,蕴藏量也很小的矿产,但在矿产资源贫乏的日本,也意味着钱,很多钱。   意味着近卫梦子在储争中,再也不用愁钱的问题,至少在前中期,她绝对是最为富有的人。   毕竟在储争的前中期,御三家之外的资本和企业也都还在观望,根本不会这么早下场押宝,聪明的他们,在有了选择之后,会选一个合适的时候,雪中送炭,这样的人情,才会利益最大化。   所以在真正资本没有入场的前中期,拥有着一座矿的近卫梦子,在她面前只要是用钱能够解决的,那都不是问题。   也就是富婆。   一旦成功开采,走上正途,这足以铺平前路的各种麻烦。   钱有的,身份也足够显赫,难道还会差人来投靠么?   但她要想一个人开采,也绝对不现实,毕竟她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同以往,从参加储争的那一刻起,她就被短暂的剥夺了身份,失去了曾经的一切。   所以,她一定会找人合作,或者得到外来人员的帮助,她想要一个人吃独食,是基本不可能的。   毕竟那些开采所需要的设备和机器,就足以让较为富裕的家庭都倾家荡产,而且要是规模大,那数亿日元,都得砸在机器上,这就不是现在的她,能解决的。   所以,她一个人要想吃独食,绝对不可能,要是以前还可以,但现在被剥夺了身份,曾经的一切都暂时消失后,绝对不行。   而这种情况下,在合作中,估计近卫梦子只能占小部分利益。   要是换做普通人发现了这样的矿产,那绝对直接就被排除局外了,但近卫梦子不一样,相信以她的能力,也绝对能拉来合作的人,不谈其他,光是投资她的未来,就足够让许多人心动了。   但就算她最后只能获得少部分利益,但对她来说,也绝对足够。   北岛鸦思考着,她想着里原木万华刚才所说近卫梦子也想搭上百合川针对于四国岛发展的这趟顺风车的这句话。   她猛然思考到了一个可能性。   线路,对,线路!   之前就说了,在本来就矿产资源很缺乏的日本,相对来说稍微丰富一点的也只有北海道,负责运送矿产的火车线路什么,也就自然只有那么些,更别说四国岛了。   所以,就算近卫梦子最后成功开采矿产,但如何有效运输还是一个需要处理的问题。   而如果百合川获得四国岛所有线路的掌控权,那对于近卫梦子来说,就是绝大的好消息。   虽然百合川在储争中不会给任何人帮助,但她可以自己用代价,去换取一条线路的运输权,这也并没有违反规则,毕竟有得有失,正常交换而已,换做北岛鸦在她的位置,也一样可以这样做。   就算是一条废弃的线路,那对于近卫梦子来说,也足够了。   而如果线路还在勧修寺手中,那近卫梦子想要顺利的开采运输,就是个很难的事情了,只能大出血或者找寻其他的解决办法了。   但总之,这对于近卫梦子来说,是不能再顺的顺风车了,如果成功搭上,那开采后最大的问题,也得到解决。   毕竟北岛鸦相信,以近卫梦子的能力,获得开采权并找到合作的人,并不难。   真正难的,只是该如何做到大面积的运输,毕竟这个不能慢慢来,近卫梦子需要的是赚快钱,用快速赚到的钱,来支撑住在自己在储争前期的道路,所以无法几年几年的规划,在未来慢慢盈利。   而这个问题解决了之后,近卫梦子的路,就平坦了。   这个受益,足以贯穿她的整个储争。   而里原木万华看着北岛鸦沉重的表情,也笑道。   “看来小学妹君已经猜到了这意味着什么呢,但很可惜,有些晚了哦。   直到现在,近卫梦子的计划已经成功的差不多了呢。   和她合作的双方已经沟通完善,开采许可证也到手,线路也准备就绪,而以她曾经的身份,那自然也肯定不愁销路,估计订单到现在都已经一沓一沓的了吧,所以该做的差不多都做完了,只差临门一脚,也就是等着收钱了。”   说完,她笑容狡黠的看着北岛鸦,道。   “所以,小学妹君就算现在想要去阻止,也无济于事了哦,已经晚了呢。”   北岛鸦不语,确实如同里原木万华所说,不谈她有没有这个阻止的能力,就算她想要阻止,但现在也已经来不及了,近卫梦子把做的前奏已经全部完善,只等着开采,她又该怎么去阻止?总不可能化身铁血悍匪去把矿给炸了。   而里原木万华又道。   “不过其实也不怪小学妹君呢,毕竟近卫梦子确实太果断了,很多决定上根本不犹豫,就是为了尽快将这件事落实,为此不惜损失大部分利益。   不过,这其实也是很聪明的做法,毕竟近卫梦子现在需要的就是快钱,像什么循序渐进,根本不适合她,要是拖延了,那当她的竞争对手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也绝对会从总阻拦,不会放任她做大。   就是因为她的果决,才避免了现在这样的情况,木已成舟,她的竞争对手,也已经无法从中作梗了,毕竟现在也只是储争的最前期,所有人都还较为弱小,没有那么硬的手段。”   她看着北岛鸦。   “而且,你也不要觉得近卫梦子发现矿产的时机怎么这么凑巧,早不发现,晚不发现,偏偏是在储争刚开始的时候发现了,这里面是不是有鬼?   你也不要这样想,毕竟家族不是傻子,那些当权者老头更不是傻子,不会为近卫梦子去行这样的便利,更何况那些当权者老头也有着不少子嗣都在储争里呢,既然要行便利,那为何不偏向于自己的子嗣呢?很简单的一个道理,这种事情不可能开先例,一开就一发不发收拾,大宗长也根本不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所以,既然这件事情能这么顺利,那就证明矿一定没有问题,只能说明近卫梦子运气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竟然受到了命运的宠幸。   所以,如果小学妹君是将近卫梦子当做的敌人,那真的是一个超级不幸的事情呢,毕竟你的敌人,甚至在这第一阶段,就会一骑绝尘了呢。”   闻言,北岛鸦依旧不语。   里原木万华所说的话,她又何尝不知道呢,要是真的近卫梦子如此顺利的发展下去,那储争的前阶段,真的没人能挡得住她了。   而至于现在去阻止,难道她的竞争对手会比北岛鸦还要晚知道这个消息么?   不可能的,他们一定在北岛鸦之前就知道了,但近卫梦子还是如此顺利的发展了下来,那说明,现在已经很难阻止,或者说是无法阻止。   毕竟现在储争才半个月,大家基本都是手里大猫小猫两三只,了不起的手下也就几个派系,几个企业,怎么去阻止这样规模的事情,难道暴力阻止么。   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开采这件事还没落实之前,去从中作梗,但现在木已成舟,除非直接将近卫梦子消失掉,或者是以绝对的势力碾压,不然很难阻止。   北岛鸦很清楚这些,所以并没有说什么该怎么去阻止的这种蠢话,她只是又问道。   “勧修寺和家族的合作中,为什么会以针对小町街的几名负责人集体被提拔,为条件呢?而为什么近卫梦子又会成为东京警视厅摧毁小町街的明面支持者,难道小町街,是有着什么特殊的地方么?”   闻言,里原木万华吃着烫嘴的串烧,喝了口冰可乐,下意识发出了畅快的嘶声,随即她道。   “勧修寺,是想挽救普通群众的公信力。”   尽管里原木万华只是短暂的一言,但北岛鸦思考了一瞬后,条理也就清晰了,毕竟这也本来就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百合川和勧修寺的合作中,百合川要勧修寺龙斗死后在四国岛所留下的一切东西,而作为代价,百合川在政界腾路,让勧修寺在警方中的人升阶一批,获得更大的话语权。   或许看起来只是提拔几个警方中的人而已,对于勧修寺来说应该是小事情才对,根本不用这么麻烦,明明只用说句话就可以。   不过事情也远没有这么简单。   尽管勧修寺在御三家之中对比起其他两家来说,确实是最为神秘的,家族大多成员,也很少在公众面前露面。   这也让大家在私下的讨论中,总觉得勧修寺或许是御三家中最孱弱的,毕竟比起其他两家,它实在是太低调了,公众对它的了解也不多。   但其实事实恰恰相反,严格来说,如果拼硬实力的话,那勧修寺比起另外两家,都要高出一小截。   毕竟勧修寺在御三家遥远的历史中,一直都是对应着公家,而直到现在,他在政界中的话语权,也都是最大的。   只是勧修寺的内部无法真正的拧成一条绳团结一心,家主只相当于是个摆设,真正掌权的,是十权座,也就是勧修寺还没内乱分裂时的十个老人。   而十权座的继承制度,又是讲究的世袭制,不存在什么有能者居之,你没有直系的血统,就算你是勧修寺家族的人,也不可能有继承的资格。   也就是说,就算到了现在,十权座也全都都是曾经那十个老人的直系后代。   而每个权座手中都有着相对应的权利,相差再大,认真来说也大不到哪去,所以至少从身份上,都是平等的。   而这种情况下,这十个人又怎么可能团结一心,明面暗面的斗争,从未停止过。   或许只有在一件事情上,他们的意见才会达成一致,那就是关于家主一脉。   毕竟在格外讲究血统的勧修寺之中,无论如何,家主一脉都是真正意义上的正统,所以家主一脉一日不除,十权座就一日无法安心。   而除了这件事情,十权座就很少在某件事情上完全达到一致。   总之,综合实力在政界有着最大话语权的勧修寺,也很明白,现在日本政府面临着很多问题,而最需要解决的,就是民众日益积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达到最高峰的信任危机。   从很多地方就能看出这一点了,就比如那个在日本挺出名的街头采访。   “爱国,别搞笑了。”   这是当一个年轻人被问道是否深爱着这个国家之时,所做出的的回应。   而一旦在民众心里,真正失去公信力后,对于公家的勧修寺,也很明白会出现什么现状。   而既然勧修寺能和百合川有这样的合作,那也说明,或许勧修寺在后面的发展目标中,就是加强普通民众的信任。   这样子想,一切就很好理解了。   被提拔的那些幸运儿,也根本不是因为能力,而是勧修寺,想要塑造一批警方中的英雄。   最容易提升民众信任的方法是什么,那就是在大事上,公家的做法。   而在日本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大事,其实很难发生,而真正的大事,公家又很难处理,就比如某病毒的蔓延,这无非就是公信力不足的后果。   民众不信任政府,对于政府的说话,会抱有怀疑的态度,而一旦政府的做法不受喜欢,那民众也就会反抗。   而这种情况下,小町街,就符合了这个大事所具备的条件。   毕竟对于小町街的事情,群众的怨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ps:这一卷后续的内容希望大家也就不要太考究啦,毕竟这本来就是不太现实的事情,有啥漏洞甭问,问就是鸦有经验和作者不带脑子写文的锅! 第475章 .表象的背后   要是列出普通群众对于公家最不满意的几个地方,那其中之一,就绝对有关于小町街的事情。   普通民众对于小町街的怨言,本来就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小町街渐渐生起雏形的那一段时间起,附近的人就叫苦连天着,可直到现在,小町街有什么改变么,并没有,依旧存在的好好的,仿佛将这一个污点,直接钉死在了东京这个地皮上。   现在只要有人谈论警方的能力,那就必然避不开小町街的这一个问题,只要小町街存在一天,那说实话,警方无能的标签,就无法在人们心中摆脱。   毕竟在一个发达国家的首都会出现这种地方,已经够离谱了,甚至比某国第一大城市中拥有黑帮摇篮称号的布鲁克林,还要离谱,因为小町街真的已经近乎要成为法律辐射不到的地方了,就连警察到了这里,都得猫着才行。   更何况,小町街直到现在已经存在了十几年了,形容它为犯罪温床,都是较为好听的话语了,像什么大阪的黑色地带爱邻地区,都是小巫见大巫,完全没有比较性。   就光是不精确的统计,小町街的内围外围加起来就分布着高达六十多个黑帮集团,从事着贩毒,赌博,汤屋等勾当,敲诈救济金在他们手中都算是小事,到处都是来路不明的地痞流氓和无赖恶棍。   而且这种地方还不是因为历史遗留的地方造成,而是就在近些年兴起的。   尽管也有过人针对小町街的问题上做过讨论,说它的存在从另一种方面上来说也是平衡,但先不说具体有没有道理,普通人也绝对不会管这些。   他们只将小町街这个地方试做为垃圾,希望它早日消失。   可是直到现在,它也依旧安然无恙,甚至有关于小町街的事情,就算报警了,绝大多数情况下,最后也只能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反响。   关于信任,日本绝大多数普通人尽管嘴上说,但心中再怎么说,还是有些信任警察的,至少有麻烦,如果在警察的分内之中的话,那他至少会帮你处理,再加上从小受到的教育,警察在他们眼里也一样有着权威,如果犯事看到警察了,也一样会害怕。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会去依赖警察了,因为在绝大多数人的看法里,警察都很无能。   再加上一些列的事情,说实话,如果发生什么大事,真的没人会对警察能够处理这件事抱有太高的期望。   就比如从很多本土的电视剧中,警察都是丑角的这一点,就能看出来了。   当然,这也有民众不信任公家的原因在内,总之,这对于勧修寺来说,是不利的,尽管现在都还无伤大雅,也只是个苗头,但真的如果这样持续发展下去,那早晚勧修寺会在这一点上吃亏。   毕竟他在御三家中最大的话语权资本,就在公家之内。   所以,北岛鸦听到里原木万华所说的勧修寺是在增强公信力之后,就明白了。   勧修寺不是想提拔几个人,而是想塑造几个英雄,塑造几个关于小町街上事情的英雄。   如果小町街最后真的顺利的被警视厅毁灭了,那后续迎来的,一定是铺天盖地的宣传,而这种情况下,警方也肯定会捧出几名代表人。   而这这几名代表人,就是勧修寺想要的英雄。   小町街的消失,对于普通人而言,就是绝对的好消息,而对这几名被捧出来的警察,也绝对会产生崇拜感和赞美。   尽管这一时之间影响不了什么大势,但印象,总是在潜意识中慢慢改变的。   至少这几个英雄的出现,证明了警方,并不只有无能。   而且估计,勧修寺也还有着后续关于增强公信力的准备。   而确实如同北岛鸦所想,勧修寺也有着一系列后续的规划。   既然都有了英雄,那怎么能缺少丑角呢。   勧修寺还准备将警视厅毁灭小町街的事情,塑造成警方的一意孤行,甚至为此还不惜牺牲几名议会成员。   这几名议会成员是毁灭小町街这件事情上绝对的反对派,不光如此,还数次从中作梗,但警视厅不顾阻拦,势单力薄背负着极大的压力之下,强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件事情盖棺定论。   也就只有这样,才能衬托出警视厅的伟岸,和艰难。   而北岛鸦想到着,也理解了另一件事情。   或许勧修寺早就想这样做了,要是它真的展开大行动,那也有很多种方法改善现在这种公信力缺失的局面。   但百合川和沢村,又不可能这样放任它的软实力增强,就这样一直僵持着。   直到现在,勧修寺和百合川在某一件事情上达成一致后,才产生了暂时互利的合作局面。   而这种情况下,沢村再想限制,除非付出更多的心力,那不然就很难做到了。   不过沢村也并不着急,因为它也很清楚,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等到小町街的事情过去之后,百合川一样还是会和它一起限制勧修寺的软实力增强,就如同很多方面上百合川和勧修寺限制自己是一样的。   三家僵持,又三家平衡,要想获得,就要有相应的付出,不存在独大。   所以勧修寺和百合川真正的交易是,百合川获得勧修寺龙斗男在四国岛的一切,而勧修寺针对于小町街以及洗牌警视厅的这件事情上,百合川不做阻拦,甚至站在同一战线上。   此时,里原木万华已经将盘中的串烧吃完了,她舔了舔唇,强行忍住自己再来一盘的想法,毕竟晚上吃多了发胖问题是小,最关键的是会跑起来上厕所,而里原木万华又刚好是个夜晚中途醒了之后,就再难入眠的半失眠者。   她看着北岛鸦沉思不语的模样,道。   “看来小学妹君已经弄明白了呢,那下一个问题,也就自然不用我来回答了吧,就是近卫梦子为什么会成为警视厅针对于小町街方面上的明面支持者。”   闻言,北岛鸦没有回答,她也确实不用里原木万华解释了,毕竟搞清楚情况后,剩下的推断也本来就不是什么难事,水到渠成而已。   既然已经明白了百合川和勧修寺彼此的意图,那近卫梦子的位置,也就很好理解。   她并不是想北岛鸦一开始所想的那般,是个什么都不用做的受益者,恰恰相反,现在的近卫梦子,是被架在了火上烤。   因为成功会有着鲜花,那失败也自然有着后果。   如果警视厅针对于小町街的事情上出现了任何意外,或者失败了,那总得要有个背锅的人。   而近卫梦子,就是这个背锅的人,因为她是明面上的支持者。   而如果顺利发展,那胜利果实,也和她没有着任何的关系,勧修寺早就安排好后续的一切了,也不会有任何和近卫梦子相关的消息。   她这个明面支持者的身份,只会在行动出现失败,或者什么地方需要挽救的时候,才会暴露出来。   简单点,就是吃力不讨好,顺利没好处,失败她背锅。   但近卫梦子是个傻子么?不是的,相反,近卫梦子很聪明,不然她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所以她这样做一定有着原因。   再结合她想搭上百合川针对四国岛发展这趟顺风车的事情,那就不难理解了。   或许,这就是她跟家族做的交易。   毕竟百合川想要和勧修寺达成交易,那总得有着付出,不可能空口白谈,不然万一到时候反悔了怎么办,所以只有暂时站在同一条船上,勧修寺才会安心。   就比如失败后,后果百合川必须要分走一半。   而这种情况下,百合川内就需要站出来一个负责人了,也就是承受失败后果的人。   所以近卫梦子,很有可能就是这个人,这也很可能是她和家族的交易,关于四国岛线路的交易。   毕竟之前里原木万华就已经说过了,关于线路的问题,近卫梦子已经解决了。   那看来,八,九不离十,就和这一点有关。   不然近卫梦子不可能在对她而言这么关键的时候,去参活小町街的事情。   尽管到了现在,小町街会被毁灭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但如何毁灭,过程如何,会不会出现意外,还是不确定的事情。   更何况沢村会不会插手,到现在还不得而知,尽管不会有什么大规模的行动,但小手段从中作梗,估计也绝对不会少。   毕竟两家都能从这件事情中获得好处,那沢村,也必然就不会缺席。   既然御三家都会入场,尽管结局注定,但过程,也终究不会明朗。   所以万一有啥幺蛾子需要背锅,那近卫梦子就是这个一号背锅人。   而这种情况下,也就只有关于四国岛线路的好处,才会让近卫梦子去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这样看来,那一切都能够解释的通了。   而看着北岛鸦的表情,里原木万华也稍显可惜的撇了撇嘴。   “莫,有时候觉得小学妹君太过聪明了,其实也不好呢,明明我还挺想看到你不依不挠追我的模样呢~明明那时候我也就可以借机说出你只要撒娇了,我就告诉你来着。”   “小学妹君撒娇的模样~”里原木万华双手捧着脸,想着想着就打了个激灵,又双手抱肩扭来扭去,姨母笑个不停。   “虽然没见过,但那一定也是超级有趣的模样吧,不过很可惜,小学妹君太聪明了,给了点提醒之后就猜到了,根本不给我机会。”   这样说着,里原木万华不由遗憾的叹了口气。   而北岛鸦,则全程不带任何表情的默默注视着她的表演。   这种眼神,搞的向来厚脸皮的里原木万华都有些不适应了。   毕竟这个眼神所透露的意识实在是太明显了,就仿佛在看什么脑子有问题的人一般。   这就让里原木万华感觉很微妙,没看出来,小学妹君还有些腹黑啊。   总之,里原木万华也当然不会去计较这些,她的脸皮可厚着呢~这完全破不了防,顶多算是毛毛雨。   她接着道。   “既然小学妹君已经猜到了,那我也不用多说了,近卫梦子做为警视厅针对小町街的明面支持者,只是获得东西后所要付出的一部分而已。   这样做非但她不会得到任何好处,反而还会被分心,毕竟她也要时刻注意着小町街中的局势,要是小町街出了什么问题,那她大概率,会被推出来承担这个后果。   不过在我看来嘛,这也只是个假设罢了,并不会出什么太大的事情,更何况小町街也是注定要消失的,近卫梦子也只是家族推出去的表明认真想要和勧修寺合作的象征意义而已。   所以认真说起来,近卫梦子在这件事中,可有可无,但也就是因为可有可无,她才收获到了最大的好处。   什么都不用做,只用成为一个负责人,就可以获得在四国岛线路上的便利。   这也就是她的聪明之处了,从一开始就看到了这样的结局,所以便果断的入场。”   闻言,北岛鸦只是听着里原木万华的话语,并没有出声。   而这时,里原木万华偏着头托腮,玫红色的眼眸亮闪闪的看着北岛鸦,慢条斯理,又饶有兴致的问道。   “那么,小学妹君依旧还要将这么~厉害的近卫梦子为敌么?如果现在收手,也不是来不及哦~”   尽管嘴上说着让北岛鸦打消这个念头的话,但里原木万华的脸上,怎么都写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八卦劲,就像巴不得北岛鸦去和近卫梦子打生打死,她在一旁看戏一般。   ------   时间从前段时间夜晚的居酒屋中回到现在,窗外雷鸣骤雨阵阵,时不时划过电闪的暗沉天空,就仿佛要被压塌了一般,让人生惧,城市也在这样的暴雨中模糊了视线,好似摇摇欲坠。   北岛鸦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这等的模样,心情,也格外的压抑。   她一开始关于小町街的布局,就是为了让作为明面支持者的近卫梦子不太好过,给与她打击,然后在众人心中留下印象,方便她后续的计划。   但随着规则被修改后时间压缩到极致成为了现在的两个月,那自然这些计划也都行不通了,一切都得从头规划。   而且说实话,她心中,也有些少见的迷茫。   该怎么做才能破局呢。   ps:4000字二合一章节。 第476章 .恨   窗外雷鸣阵雨,此时北岛鸦已经睡得香甜,或许是做了什么美梦,在梦乡中都抱着被子吧唧吧唧着嘴巴,呢喃的说着听不清的呓语。   淅淅沥沥又距离的雨声不断回响在耳边的世界中,不得不说,这种夜晚,最适合睡眠,当然,也更加适合和朋友开黑摸一把游戏。   公寓的客厅中,尽管是在夜晚,但也并没有开灯,视线昏暗,北岛鸦坐在沙发上,而身旁的不远,则是落满不规则顺延雨珠的落地窗户。   她神情清冷,扶着额,像是在沉思,也像是在苦闷,而面前玻璃桌上摆放的咖啡,也早已完全凉透。   而纯黑色的猫咪葡萄,或许是为了陪着小主人,也少见的没有去到猫房中和自己的母亲窝在一起睡眠,而是就蜷缩在沙发上,靠着北岛鸦的腿,喉咙里响着轻微的咕噜咕噜声,看来也已经睡熟了。   毕竟,此时已经半夜三点了。   从上午从手机中看完那段视频之后,北岛鸦就一直在思考着,直到现在。   为此白天北岛玖还经常好奇的问道小鸦为什么总是发呆,是在像什么事情么?   而对此,北岛鸦也总是回答道还在想着妈妈中午那道新菜式的味道呢,这自然把北岛玖高兴坏了,然后想着晚上加餐加餐,要把小鸦喂的饱饱的!   而因为白天有着北岛玖在一侧,北岛鸦也无法太过忘我的想着这件事情,毕竟她也不想让北岛玖因为自己的异状便升起担心,从而心神不宁。   事情已经够坏了,就尽量避免着新得坏事发生吧。   所以,直到夜晚北岛玖睡下后,北岛鸦才坐到沙发上,沉浸到脑海世界中的思考着。   说实话,这真的将北岛鸦打了个措手不及,更关键的是,新规则诞生后,完全没有给她留下重新准备的时间。   简单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况,储争到现在拉开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而严格来说北岛鸦的收获,几乎没有。   小泉骨,久信尊,坂野仓介,这三个人,就是目前北岛鸦所有能用的人,而他们能算的上是什么强力的属下么?很可惜,并不算。   小泉骨稍微还较好,再怎么说手下都有着二十来个训练有素的退役军人,抛开其他用处,但也至少能够一定程度的保护北岛鸦的安全。   但坂野仓介和久信尊两人呢?完全就是半吊子,孤家寡人一个。   更可况从短暂的接触中,北岛鸦也看清了久信尊是个会咬人的狗,只是大部分情况下,他都会把牙齿藏起来,甚至将牙齿永远都给藏起来,但前提是你要够强,够让他害怕,要给他吃的,那他就会将心思收起来。   但只要你有弱点露出来了,无法对他造成震慑了,让他不再害怕了,那到时候他就绝对会反噬咬你一口,根本不存在什么情分和忠诚。   所以在这三人里,北岛鸦认为久信尊是最危险的,因为为了达到一个目的,那他真的什么都会去做,不择手段。   但其实从某种方面来说,他又是最容易掌控的,只要你时刻都捏着他的生死就足够了。   所以同样的,在这三人中,其实北岛鸦最看好的是久信尊,最可塑的也是久信尊,尽管他年龄都已经半百了,也依旧如此。   说白了,以前他就是世界的接触面太小了,也太自傲,让他的眼界狭隘在极道之中,觉得对手只有另一个竞争的极道山鬼组,自认为已经快要攀登到了顶端,满足于现状,意志消沉。   这种情况在很多当权者的身上都很常见,一旦年迈,思想也就慢慢改变了。   而野横组的覆灭,让他清醒的同时,也让他见识到了更大的世界,不甘和卑微的屈辱,也让他的獠牙疯长。   说实话,要是曾经的久信尊有现在这样的心态,那野横组绝大可能都没有被覆灭,也绝大可能不只是东京唯二大极道这种成就,毕竟久信尊能力是有的。   不同于已经几代传承的山鬼组,野横组可是久信尊一手创立的,而创立之初,山鬼组就已经是苍天大树。   也就是说,一开始的野横组,是在山鬼组的恐怖阴影下,逐渐发展,最终壮大到和曾经那个可望而不可攀的巨大山峰扳手腕。   能做到这些,本来就证明久信尊手段很强,毕竟极道中很多时候就不讲究运气了。   所以尽管现在落魄,而在三人中也是最无用的,但北岛鸦最看好的,也依旧是久信尊,所以关于如何处理他的问题,才迟迟没有盖棺定论,直到前夜才有了那番的交流。   不过就算久信尊有着让北岛鸦看好的东西,但那再怎么说也都是未来,在现在根本无法带给北岛鸦任何有利的现状。   所以综合所说,目前也就只有小泉骨能对北岛鸦派上用场,而很可惜,小泉骨又无法在大事上,带给北岛鸦任何帮助。   但这也没什么,毕竟北岛鸦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靠这三个人在储争真正发挥什么太大的用场。   她只是想顺利的度过这段时间,然后在第一阶段后期的时候,展开那个一开始的计划。   但现在,随着计划的修改,泡汤了。   储争时间被缩短到了两个月,且这次的储争废除了评级制度,这也就意味着结束时间不会再被延迟,时间固死在了两个月。   而自然,后续的一切事情都不会再发生,包括不会存在推动阶段快速结束的前列之人,也不会有反抗的落后之人,两方不会在有对立,唯一的目标就只有上榜,竞争更加激烈了,根本不会存在信任的合作,就算有合作,也都是各怀鬼胎。   而北岛鸦也一样,不会有在第一阶段后期加入代表着弱势反抗集体,然后在里面获得话语权,实现自己野心的机会。   这被修改的规则,直接就将北岛鸦的计划,给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所以储争直到现在,严格来说,北岛鸦并没有任何收获,也没有丝毫进展。   而她剩下的时间,也就只有一个半月了。   说点不好听的...这基本就算是绝境。   因为北岛鸦要在一个半月内,在自身一无所有的情况下,获取到和储争中最前列的那五十个人扳手腕的资本。   而按照往届的标准来,先不说排名最靠前的那几名,就拿末尾来举例子。   凭借着他们本来就有着的先天身份优势,再加上能脱颖而出也证明着其能力,这自然会吸引着无数想要在储争中分一杯羹或者趁机崛起的资本投靠其中,这聚集起来,就是常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山峰。   钱在这里面都算是小事,最关键的,是这些人手下各行各业各种方向投靠来的人所形成的人脉能力网,基本面对什么问题,都能从中找出相对应可以去解决它的人。   这就是北岛鸦无论如何努力,也短暂无法去触摸到的条件。   毕竟没有人会在现在这个时候,投靠在储争中什么优势都没有的下等马,也就是北岛鸦。   这根本和狗眼看人低没有任何关联,毕竟储争中什么人没有?这可是一个比国家族中所有绝代人物的盛宴平台,人家凭什么不去投资更好的选择,要来投资什么都没有的北岛鸦。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选择题,将心比心,换做任何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北岛鸦也很明白这些,这也是她目前最绝的困境,同样,这也是储争中所有出身相对平凡的所有人共同的困境。   这也是为什么每次储争中脱颖而出的身份平凡之人很少,一出就是超级狠人的原因。   因为只有解决了这个问题,才能够在储争中真正的站稳跟脚。   只是北岛鸦这次,比起以往的储争,要更加的困难,几乎都算是绝境了。   一个半月,除了超自然手段之外,什么都没有的北岛鸦,要想达到成为五十个人的条件...基本不可能。   而两天后,储争的竞争就会正式开启,北岛鸦入场又能做到什么?就算她一直挑同为下等马人下手,一直掠夺,但四十多天的时间,也只能收获到寥寥无几的东西。   说实话,储争虽然规则确实公平,但其实身份,就是最大的不公平,常人要想超越那些身份显赫的人,只能付出更大的努力,还要有着超出一个阶段的能力,才可以做到。   不过也是,要想让家族不去培养那些有着现成底蕴的子弟,而是在你身上做一笔还不知道未来如何的投资,那也只有只有这样。   毕竟你要是唯一突出的闪光点,也就是能力都只能和人家做到持平,但人家身份显赫,你却相对平凡,那家族有什么必要放着现成的不要,反倒投入更大的力量去培养和重用你呢。   一个大家族,最不缺的就是有能力的人,和有身份的人,这无关有情或无情,而是现实就是如此。   所以目前,好像摆在北岛鸦面前的只有一条路。   那就是放弃。   毕竟要是不能成为五十个人,那一切努力都是空谈,而在一个半月之内做到这些,说实话,北岛鸦脑子中也很空,想不到什么办法。   所以,要放弃么?   昏暗的房间,时而有窗外的雷鸣响过,北岛鸦面无表情,沉默着,没有任何动作。   片刻后,她起身走到房门前,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看着房间床上熟睡的北岛玖。   或许是因为身旁没有熟悉体温的缘故,北岛玖的睡姿很不安分,双手老是胡乱抓一把,或者抱抱被子。   北岛鸦眼眸低敛。   很可惜,没有退路了。   从进入储争开始,就没有退路了。   北岛鸦是因为什么才参加储争的,是因为想掌握命运,想掌握自己北岛玖的命运。   但又是什么让她升起这个念头的呢?   是突如其来的杀身之祸,是那晚火灾中的无力,是近卫梦子信手使然般的决定了自己和妈妈的生死。   看起来,好像全部都是出自近卫梦子的原因,但其实,这也不是全部。   作为百合川的大宗长,难道近卫梦子的这些行动,会瞒过百合川雾生么?   答案是不会的,要是真的瞒过了,那百合川雾生这个大宗长,也就做到头了。   所以,这一切,都是他默许的。   而他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升起北岛鸦对于权力的渴望,从而参加储争。   也只有这一个理由,能够解释百合川雾生所做的这一切。   毕竟里原木万华落位之后,他非但没有否认北岛鸦分家的身份,反而还和她见了一面,说了许多。   或许从那个时候,百合川雾生的心里,就在想这些了。   身为分家,但北岛鸦却没有任何权力,也没有公开宣布出来,那北岛鸦分家的身份或许唯一能起到较大用处的,那就是可以参加储争了。   而事后北岛鸦却甘于平凡,没有要任何借助分家力量去完成什么事的念头,或许这时候,北岛鸦就不再符合成为百合川雾生棋子的条件了。   而对比起放弃北岛鸦这个棋子,百合川雾生选择了或许可以找个机会再挽救一下。   不久后,近卫梦子下手了。   百合川雾生对此没有阻拦,也没有帮助,或许是为了考验北岛鸦,也或许是觉得这是让北岛鸦走上棋子正途的一个方法,总之他选择了旁观。   如果北岛鸦活下来了,那自然她就会升起仇恨,不甘平凡,从而选择那条摆在她面前的道路,也就是参加储争。   但如果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虽然中居杏还是会像之前事情所发生的那样,在得到里原木万华注意四周的消息后,赶到明面的现场,将北岛玖救下来。   但北岛鸦,却是真的死了。   这也证明了,百合川雾生对于北岛鸦这个棋子,其实并没有那么看重,只是随手一用可能会发挥出用场的而已。   北岛鸦没有抱怨,毕竟弱小者任人宰割虽然听着无情,但却是事实。   这也都是她自己以前的所有决定,所产生的后续。   或许从她下定决心要杀死上杉木,并在那天雨夜小巷中和里原木万华初遇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   想着这些,看着房中床上熟睡的北岛玖,片刻后,北岛鸦不出任何声响的离开房间,小心关上房门。   她的眼眸格外漆黑。   但毋庸置疑的是,或许谁的有错,哪怕千错万错,但唯一没错的,就是北岛玖。   她不露声色已经很久很久了,但此刻,还是有些控制不住的青筋在脖子上攀爬。   所以尽管她没有过任何抱怨,仿佛接受着一切现状,但也并不代表着她心里没有恨。   灼心的恨意。   曾经北岛鸦在学校中如此专心认真于学业,除了想未来有个好敲门砖之外,又何尝没有着想堂堂正正做人的想法。   她想堂堂正正的做人,赚干净的钱,做干净的事,干干净净让北岛玖在下半辈子过上好日子。   做好人,她有的,这个想法她确实有的,能这样平静的生活,做好人又何尝不可。   所以她恨,真的恨。   而现在既然都决定了,那她不会让任何她恨的人有什么好下场。   只是她从来都没有表露出来过,逆来顺受着,因为她知道,凶器只有在最合适的时候表露出来,才最具有危险性。   现在没有退路,如果放弃,不谈百合川雾生对于北岛鸦这颗可有可无,并不重要的棋子会怎么处理,就光近卫梦子那一关,北岛鸦都过不去。   或许第一次杀她,近卫梦子是信手使然,但第二次,就绝对不会如此了。   毕竟不谈其他原因,光是近卫元,也就是近卫梦子的叔叔,就在那一次事情中死了。   尽管是死在沢村真理葵的手上,但近卫梦子清算的时候,北岛鸦也绝对在其内。   就算只是为了失败后找面子,近卫梦子也会杀她,现在的不理会,只是她忙不过来而已。   更何况北岛鸦如果放弃退出储争了,那就真的任人宰割,这样的小人物,杀了也就杀了。   难道北岛鸦要去赌百合川雾生和近卫梦子高抬贵手放过自己母女一马的可能性么?   不可能的,放弃才是死路。   更何况北岛鸦是真的恨。   她的眼眸漆黑浓郁。   尽管现在北岛鸦好似陷入绝境了,但其实认真来说,她也还有着另一条路可以走。   也就是北岛鸦之前所说,让她真正敢将目标放在近卫梦子身上的原因。   既然她会这样想,那也肯定不会是空口白谈,自然有着相对的理由,只是那个时候她选择了更稳妥的另一种方案而已。   ps:5000字二合一章节。 第477章 .强掠者的转盘   夜已经很深了,暴雨也依旧没有任何减少的趋势,无比凛冽的摧残着这座城市。   沙发上的北岛鸦,终于还是将面前桌上已经完全凉透的咖啡拿起来抿了一口,只是味道却有些变了,苦涩难咽,特别是对于不经常喝咖啡的北岛鸦来说。   但她也还是咽了进去,就像是在思考着另一个不得已的办法一般。   是的,北岛鸦还有着另一条路可以走,尽管格外危险。   而这一条路,也是北岛鸦为什么敢将目标放在近卫梦子身上的根本原因。   只是她最后,放弃了这条路,选择了另一个较为稳妥的办法。   而这个较为稳妥的办法,也就促成了北岛鸦一开始的计划。   所以在北岛鸦一开始的计划中,在第一阶段里,她不会和近卫梦子展开二存一的斗争。   她的目标依旧是近卫梦子,只是露出真正獠牙的时间,不是现在。   毕竟按照近卫梦子的条件和能力,在北岛鸦的推测中,她至少会在五十人中占据前十五以内的位置,更别说她目前在四国岛的行动上大势已成,所以前十五只是保守,最终的排名最大概率都还会靠前不少。   这也就意味着,近卫梦子在一开始,就注定了是第一阶段中竞争能力最强的那几个人之一。   大概就是基本稳入第二阶段了,除非她的那几个竞争对手想不开,非得在第一阶段就和她你死我活,让外人渔翁得利,不然她根本不可能翻车,毕竟她现在的实力,确实已经超出同行人一大阶段了。   而在这种情况下,北岛鸦要想搬到她然后成为五十人,那只有实力同样超出同行人一大阶段,并且手段硬到离谱才行。   而在北岛鸦的计划中,说实话,她应该无法在第一阶段,就得到这样的实力。   就算得到了,但要不要在这时候拼个你死我活,也还是个问题。   这无关北岛鸦的恨意是否强烈,毕竟近卫梦子可不是什么宴席前的小菜,没有什么相对靠谱的把握就碰上去的话,那翻车的概率就很大,最终也只能作茧自缚。   就像每届储争都是一样的,在第一阶段中那些实力最靠前的人,互相之间尽管会发生一些小摩擦,但也绝对不会产生什么大碰撞。   因为时机还没到,他们自己也很清楚,面对这些竞争对手,只有等到时机成熟,自己最为强大的时候,才是去攻陷他们收获胜利果实的最佳时期。   简单一点来形容,就是在第一阶段中,他们的实力相对来说还很弱小,发育是最重要的,尽管掠夺他人是最快发育的方法,但这也同样代表着极具危险性,一个不小心,就只能退场。   毕竟储争不是游戏,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失败了,就只能退场了。   而这种情况下,他们知道自己只要现在稳住了,那就会一步一个台阶往上爬,最终完成蜕变。   在那些排名靠前的人心目中,其实对自己都有着一个预期,知道发育到什么时候就无法在寸进了,只能靠着掠夺同样的人,才能更进一步。   但现在还不是这个时候,现在他们还是稳步的上升期,既然稳住就能顺利发展,那也不用冒这么大的险,更别说,还一直有人在盯着自己,时刻都等着渔翁得利。   所以,在第一阶段中,排名靠前的人根本打不起来,因为他们很清楚只要自己稳扎稳打,就绝对会上榜。   真正打生打死的,只有那些靠后的人,极尽拼搏,只为获得榜上一个靠后的位置。   所以北岛鸦就算在第一阶段就获得了足够和近卫梦子扳手腕的能力,但她也不能轻易动手,除非天赐良机,或者她能够稳吃近卫梦子。   毕竟危险比起收获的成果,还要更大,更何况还要时刻防止着别人入场,被渔翁得利。   所以最终,北岛鸦在综合考虑下,在第一阶段中,不易大动干戈,只要争到一个四十五名-四十名之间的位置,就足够了。   甚至一系列的方法,她都已经思考好了,只等着时机成熟。   但现在说这些,也都没有任何意义了,说出来也都只是空谈,毕竟规则被修改后,局势全然不同,北岛鸦曾经的计划,也化为了乌有   不过北岛鸦一向不会去做没有任何把握和退路的事情,而第二条路,就是北岛鸦一开始拟定好了的不得已的方法。   储争中还有个不成为的规矩,除了正常的竞争和谋略,还有一个获取的方法,那就是属于强掠者双方的斗争。   这个不成文的规则也叫“强掠者的转盘。”   说实话,储争确实很具有包容性,无论你突出的能力是什么,在这里都可以化作了属于你自身的优势,哪怕你擅长偷和抢,都是一样的。   而储争中也确实有着这样一部分人,他们什么都不做,不去拉拢他人,不去打造底盘,不去发展,不去经营,但他们一样能够崛起。   他们全靠抢,当然这个抢不是说的抢劫之类的东西,虽然也很相似,但它却要更沉重一些。   侵略。   比起自己慢慢发展自身的势力,耐心经营手下的人脉,这些人觉得靠掠取,来的更快。   因为在储争的世界里,两方斗争的情况下,输的那方在储争中获取的所有东西,都会成为赢家所收获的胜利果实。   简单点来说,就是打怪掉装备,赢家收获一切,败者退场。   但这也仅限于在储争中收获的东西,曾经的身份财产和势力不包括在内,不过退场就是退场,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   而这些人,就是靠侵略,专门挑选目标,然后淘汰他,将对方的一切化为己用,然后更进一步。   也就是说,无数人努力的成果,化为了他崛起的嫁衣。   所以这些人,也被称之为强掠者。   虽然在每次储争进入到后期时,侵略已经就是基调了,但其实真正的强掠者是很少的。   毕竟在那时候,要想靠着自己的努力再进一步,已经很难很难的,只有消化掉同等的对手,才能获得更强大的资本。   而这也是家族想要看到的,毕竟储君这个位置只有一个,而在储争中走到最后的一人,就是储君。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自然要不断的产生淘汰才行。   而至于为什么真正强掠者很少,明明大家到了后期都是靠着抢夺对方,却算不上真正强掠者的原因,也是因为一个属于强掠者的规则。   叫做“强掠者的转盘。”   真正的强掠者,是会不择手段来使用这个规则的,而这也造成真正强掠者在储争中臭名昭著,谁也不待见。   因为“强掠者的转盘”是个游戏,可以玩命的游戏。   强掠者的转盘说白了,你也可以将它理解成一场赌斗,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赌注的赌斗。   强掠者的转盘分为发起者,和接受者两方,而两方个占据的地位则不同。   发起者提出赌斗,可以选择将接收方的任何东西做为赌注,而接收方一旦选择接受,那游戏则开始,随即决定赌斗内容。   而接收方选择拒绝,那则赌斗作废。   听起来很简单吧,而这也就是为什么真正强掠者在储争中如此臭名昭著的原因。   毕竟作为赌斗而言,强掠者的转盘的这个游戏,实在是太过偏向于发起者了。   就做个假设,你有一辆豪车,我看上了,和你发起强掠者的转盘,如果我赢了,那豪车就归我。   这样说大家应该都明白了,这完全就是以小博大,因为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赌注,但接受方的赌注要有发起者来选择,而发起者的赌注,却可以根据他自己的意愿来选择。   就比如如同赌约达成,那就算发起者的赌注是一根针,但他也可以要求接受者的赌注是他所拥有的一切。   这就是强掠者的转盘。   不过事情总有两面性,如果真的如此简单,那或许储争中的所有人,都会去成为强掠者,干嘛还费尽心思的发展,看上什么了直接开启强掠者的转盘不就好了么,省事还能以小博大,这不美滋滋?   而且如果规则真是这样简单,那储争,也就失去了原有的意义,储争中真正强掠者也不会如此稀少。   在强掠者的转盘中,尽管发起者有权将自己的任何东西视为赌注,但前提是,自己的性命,已经被默认视为赌注了。   对的,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你在这场赌约中输了,那无论如何,就算你的赌注是一日元,但你也会死。   无论你曾经的身份是什么,就算你是大宗长的亲生儿子,但输了之后,也必须将你的生命化为赌注的一部分。   而且也不仅如此,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难道不怕死的人还少了吗?更何况这还是以小博大,如果接受者的地位选好,那一旦赢了就是直接一步登天了。   如果只是生命危险,还不足以抵挡强掠者的转盘这个规则给大多数人带来的诱惑力,毕竟选好了对象之后,这可是小人物都能一步通天的规则。   强掠者的转盘这个规则要是开启,最最难的,就是接受方的那一关。   或许是为了弥补接受方在赌斗中的吃亏,就像一开始所说的,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要建立在接受方接受赌斗的前提下。   也就是说,接受方有权拒绝赌斗,强掠者的转盘并不是发起者想开启就开启的,如果接受方拒绝,那一切都是白谈,哪怕你发起者想的再好,也是做梦。   所以强掠者的转盘能不能顺利开启,根本不是在于发起者,而是在于接受者,愿不愿意接受。   当然,这种情况下,有人会接受么?根本没有,这要是接受跟脑子被门夹了有什么区别。   毕竟就算发起者输了后会付出生命,但自己也只能获得他所付出的赌注,而想着这个规则的,也一般都是想着一步通天的人,能有什么东西作为赌注?   而如果自己要是输了,那就什么都没了,毕竟发起者总不可能是想要要接受者的联系方式才开启强掠者的转盘的,他想要的,一定是接受者的一切。   更何况如果强掠者的转盘成立了,那之前就说了,发起者可以选择对方的一切,作为赌注,同样,也包括了生命。   这种情况下,基本迫不得已,或者脑子被门夹了,才会选择接受。   这也就造成其实每届储争中强掠者的转盘基本不会发生,因为没人会接受这样的赌约,而真正平等的双方展开竞争后,也根本不需要这样的规则,赢得本来就可以获得对方的一切,而输的也只是会退场,还不用付出生命。   但这也并不代表强掠者的转盘没有发生过,而为什么会发生,也是为什么真正强掠者在储争中如此臭名昭著的根本原因。   因为真正的强掠者,是会不择手段来逼迫你答应赌约的,任何手段都会使用,无比肮脏,只为了逼迫让你答应赌约。   其实不止一次有人向家族反应过这个现状了,要求废除这个规则,毕竟对于有心人来说,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但不知为何,家族却从未理会过。   或许,这也是一种考验吧,毕竟如果你以后崛起得势,那面对这种情况也只会数不胜数,无论是威胁,还是逼迫,都会在你身边产生。   更何况储争中明面的规则里就有着禁止残害同胞,所以发起者哪怕在不择手段想要你同意,但也不会危害你的生命,更多是用身边人或者外来因素来威胁你。   而如果你在这种相对安全的环境来说,都会因为外来因素被影响,产生了错误的判断,那你注定无法成为一个当权者,什么都无法放弃的人,也什么都无法做到,还是趁早退场的好。   或许这时有人要说这不是在偏向于强掠者么,那如果最后这种人成为了储君该怎么?   答案是一样的,家族也会接受,就算他除了侵略什么都不会,但坐上储君的位置后,倾尽全族的培养,和大宗长时刻的教导,那就算他是只猪,也会变得不凡。   更何况,能在储争这种汇聚着比国家族所有天骄战场上,走到最后的人,难道真的会是只猪么,而且在储争的后期,强掠已经不是什么优势了,所有还剩下的人都在掠取。   在这个时期,没有任何运气可言,能击败淘汰他们,只能证明你足够强,就算是靠着强掠走到了这一步,也只能证明你是崛起的霸君。   不过或许是因为强掠者终会化为食粮,储争的历史中,还没有出现过强掠者走到最后并成为储君的前例,走的最远的,也只是在第三阶段就退场了。   强掠者的转盘,生死的游戏。 第478章 .仅存的路和选择   雨好像越下越大了,好不容易出现的几个艳阳天所带来的明媚趋势,也被这场暴雨给冲刷殆尽。   凌晨四点,北岛鸦依旧坐在沙发上,没有入眠,她思考着,为新的想法在权衡利弊。   是的,强掠者的转盘这个游戏,适用于储争中的任何人,也包括着北岛鸦。   如果条件允许,那她也一样可以成为这个赌斗的发起者,任由选择接受方。   也就是说,就算是现在的她,其实也有着可以直接搞垮储争中最前列那几人的可能性,尽管可能性非常非常微弱,但只要这个规则存在,那就并不是绝对不可能。   同样的,如果前置条件达成,强掠者的转盘开始,她甚至能够在此时,就宰掉近卫梦子。   这就是北岛鸦一开始所说万不得已的选择。   毕竟要想达成前置条件实在是太过艰难了,光是如何让对方接受这一苛刻的条件,就是难以迈过的天堑。   像什么不择手段来逼迫对方答应什么的,绑架他身边人威胁他之类的,确实这是很好的选择,也行得通。   但也不要忘了另一件事,既然他能成为强掠者转盘的接受方,那他也一定在储争是势大的人,不然发起者没必要用这样赌上自己生命的游戏,去和一个和自己相对等的人,展开这样的赌斗。   所以在储争历史中,基本每一个强掠者转盘的接受方,都绝对要比发起者势力强许多。   因为只有这样在胜利后堪称暴利的收获,才足够让发起者赌上自己的性命。   而既然能在储争中势大,说白了,那身份怎么都不会平凡,这种情况下,你该怎么去用他的身边人威胁逼迫他接受转盘?难道是绑架他亲爹亲妈来威胁他么?   估计这样大势之人的亲爹亲妈,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死你,平常只是碍于你在储争的规则中,不好动手而已,但你要是非要找死,主动对他们动手,那他们也就自然没有这样的顾虑了。   所以从一开始,在强掠者的转盘中,发起者用接受者的身边人来威胁他接受赌斗就是一个伪论,难以实现。   再加上储争中本来就有着明面规则无法残害同胞,所以逼迫接受方接受赌斗,其实真的不现实,但凡心智坚硬一点的,都不会答应这样的赌斗。   而且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地方,那就是强掠者的转盘开启时,双方必须都在现场。   也就是说,发起者和接受者,要面对面。   像什么发起者向接受者隔空喊话要开启强掠者转盘之类的,根本不成立,就算接受方答应了,但也不成立,家族不会认可,所以如果对方最后耍赖了,那也只能认栽。   而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发起者必须当面和接受者说出强掠者的转盘,规则才成立。   也就是说,你要是想逼迫人家答应赌约,那也就只有当面说出像什么我绑架了你的朋友,你不答应我就做坏事什么的才行。   之前就说了,一般情况下,强掠者转盘的双方,实力不会对等,基本都有着较大的鸿沟。   而这种情况下,你当面对人家说这些,要是人家狠了心不理会你用来威胁他的东西,就是要搞你,那就真的插翅难飞了。   所以要想顺利的开启强掠者的转盘,你还需要防止接受方直接在现场搞你,尽管有着规则在前无法明目张胆的伤害你的性命,但将你关起来,还是可以做到的,至于关多久的时间,就不确定了。   这也是为什么在储争中人身安全很重要的原因。   抛开这些不谈,只要强掠者的转盘开启,那无论发起者的赌注是什么,想要的赌注是什么,但只要发起者输了,就会死,毕竟转盘一开始,发起者的生命,就是默认赌注的一部分。   而敢于这样用性命去换取东西的人,还是少的,毕竟在储争中的绝大多数人,就算退场了,但以现实中的身份,也一样可以过的很好。   而这种情况下,其实就没必要了,大不了当个混吃等死不愁吃穿的富家公子,只有真正没有退路的赌徒,才会去这样做。   至于像什么发起者比接受者要势大的情况,这就是个伪命题,毕竟我都比你强了,那干嘛还做这样危险的事,光明正大的掠取不好么。   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谈,强掠者的转盘,都其实是个非常难以开启的规则。   而且也太过于危险,光是要两方同时在场才能达成强掠者转盘开启的条件,就极为危险了,要是对方是个狠人,那你就基本凉凉了。   除非能够确定对方有着必须答应赌约的理由,不然强掠者的转盘就是个披着面衣的剧毒,敢去碰,就是自寻死路。   也就是因为这般苛刻,且附带着诸多考验的原因,才让这个看起来很离谱的规则,在储争中存在了这么久。   同样,这也就是北岛鸦虽然知道这个规则确实有着可行性,但曾经也一直没有考虑过的原因。   这只在绝路之中,才能成为唯一的选择。   夜很深很深了,北岛鸦就这样看着窗外的雨,神情毫无波动。   她在做着思考。   说实话,现在这条路,也是唯一能够供她选择的路了。   毕竟时间只剩下了一个半月,正常的方法,根本不足以支持她达到走过第一阶段的时间。   但真的要选择这一条路么?不谈风险,该如何实施都还是一个问题。   要完成的前置条件实在是太多了,先要确定拥有对方必须答应的理由,还有有着充足保证自己人身安全的底气,其次还有赌约的内容。   北岛鸦在思考着。   时间又这样,过了很久很久,天已经蒙蒙亮了。   北岛玖睡意朦胧中拍了拍被子身边的位置,发现抓了个空后,又慢慢的坐起身,打了个哈欠。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身边,慢半拍的想到。   “小鸦呢?是在洗手间么?”   她有些奇怪,毕竟她已经自认为完全摸透小鸦的睡觉规律了!为此她可还是观察了不短的时间呢!就是为了每天能比小鸦早起床,然后去做饭,随即等小鸦起床的时候,就可以直接享用美味的早餐了!   而确实也明天都是这样的,北岛玖会比北岛鸦早起,都已经成为比闹钟还要管用很多的生物钟了。   可为什么今天,小鸦起来这么早呢?是自己赖床了么。   这样想着,她看了眼时间,没有啊。   总之,既然小鸦都已经起来了,那自己也要抓紧时间做饭了!   这样想着的北岛玖,哈欠连天的从床上起来,穿上棉拖鞋后,慢吞吞的走出房间。   不过就在她准备出声喊小鸦小鸦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身影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   这画面下意识让她激灵了一瞬,睡意消去了不少,等她揉了揉眼眶,再认真望过去的时候,就松了空气。   什么啊,是小鸦啊。   “早上好,小鸦,今天怎么这么早起来了啊。”   闻言,北岛鸦偏头看向站在卧室门前,正在揉着眼眶,可爱小脸上满是睡意惺忪的北岛玖。   随即,她又看了眼泛着阴蓝微光的雨景。   彻夜未睡的北岛鸦,回过神来,也发现已经天亮了。   她这样想着,随即看着北岛玖道。   “嗯妈妈,我也是刚刚睡醒,没事就坐在沙发上准备看电视而已。”   闻言,北岛玖仿佛是想将困意全部甩走一般,使劲揉搓着眼眶,随即干劲又再次加满了!   “那饿了么!妈妈现在就去做早饭!”   见状,北岛鸦浅淡的笑了笑,说道。   “那我想吃米饭。”   闻言,北岛玖直接向打了鸡血一般。   “交给我吧!”   这可是女儿的要求!   说完,她便撩起睡衣袖子,就干劲满满冲往厨房,准备大显身手了!   而看着北岛玖这样的背影,北岛鸦的眉眼,也轻松了不少。   就仿佛只要北岛玖在身旁,那无论怎么说,事情也都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早饭过后,北岛玖在厨房洗刷碗筷,而北岛鸦则进入了洗手间,开始洗漱着。   一夜未睡的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困意,毕竟脑子里装着太多事情了。   但至少,现在也有着一个大致的方向了。   既然确实有着可能性,而且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那北岛鸦能做到的,就只有去尝试。   更何况,现在再怎么说,都至少有着选择,不能算绝对的绝境。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现在北岛鸦根本没有太多考虑的时间,她只能在今天就做下决定,毕竟明天腕表和名单就会发放,而距离第一阶段结束的总共时间,也就只剩一个半月了而已。   这弹指即过的时间,强掠者的转盘,就是唯一最具有可行性的办法。   现在比起权衡风险,不如规划,该如何规避风险。   所以,北岛鸦现在思考的是,如果确定了自己要使用强掠者的转盘这个规则,那先抛开任何外来因素,先不去想该如何实施,计划什么的都可以暂时延后,最重要的,是将谁选择为接受方。   只有确定了接受方后,那如果北岛鸦要使用强掠者转盘,而后续该怎么做的假设才成立。   是的,北岛鸦在这样顺向思考着。   在洗手间中,她待了良久良久,直到北岛玖在门口都有些担忧的询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的时候,北岛鸦才走出洗手间。   她还在思考着,综合着所有可能。   而此刻,也不光是她在思考,或许储争中的所有人,都在思考着前路的方向。   而这其中,也自然包括着小泉骨。   自从北岛鸦昨晚说了等她消息之后,小泉骨就只是在等待着,等待着北岛鸦最终的决定方向,这也会影响到他的命运。   毕竟他自从投靠了北岛鸦之后,那无论如何,他和北岛鸦现在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时间,很快又划过到了中午。   北岛鸦终于有答案了。   最终,她还是决定将目标设为近卫梦子。   当然不是什么意气用事,而是北岛鸦经过深思熟虑后的选择。   毕竟现在北岛鸦在储争中或许知道最多,也是相对来说最为了解的,就是近卫梦子了。   更何况既然要使用强掠者的转盘,那自然是要去以小博大才足够冒这样的风险,如果只是选择一个和自己相同,或者比自己只强一点的人,那就完全没有必要了。   这种情况下,强掠者转盘的对方,一定要比自己强,要强很多很多,是成功后绝对暴利的收获才行。   而目前,北岛鸦能够确信在第一阶段中会成为前列之人,且也有过了解的,就只有近卫梦子。   近卫梦子成为强掠者转盘的“大”方,绝对绰绰有余。   虽然北岛鸦对于近卫梦子了解也仅限于表面,但这些表面的事情,也是北岛鸦从里原木万华哪里,才了解到了的东西,要是凭借着自己,也不会这般简单。   而要是让北岛鸦现在重新再去了解那些可能会成为前列之人的其他人,也未免太过浪费时间了,而且范围也过大。   再加上北岛鸦和近卫梦子之间,本来就有怨。   所以无论怎么说,近卫梦子都确实是这个最优的选择。   有些微妙,说来说去,就像北岛鸦最初参加储争,近卫梦子也占了一部分原因一般,最终,北岛鸦在储争中要第一个去面对的人,也还是近卫梦子。   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近卫梦子也算是见证者不是么。   前提是,北岛鸦要活下来。   既然目标已经确定了,那北岛鸦目前要解决的,就是人,凭借着她自己,想要和近卫梦子展开强掠者的转盘说实话根本不现实。   至于该如何确保近卫梦子一定会答应赌约的条件,都可以暂时搁置。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人,最好,是同样和近卫梦子有怨,甚至深仇大怨的人。   北岛鸦回想了之前和里原木万华在居酒屋中,交谈马上就要进行到结尾时,里原木万华所说的话语。   当时,她似笑非笑的问道。   “得知了这些之后,小学妹君依旧也还是要将目标试做为近卫梦子么?”   闻言,北岛鸦没有回答。   而里原木万华,也显然明白了北岛鸦的意思,随即道。   “不得不说小学妹君还真是有勇气了,明明知道对方这么厉害~但也还是敢将她试做为目标,不过这样有勇气的人,也不只是你一个哦,据我所知,那个崛野家的长女,也和你是一样的想法呢。”   回到现在,北岛鸦微微眯了眯眼。   崛野虎蔷薇。 第479章 .无法释然的死亡   崛野虎蔷薇。   这个名字北岛鸦并不是第一次听见,在里原木万华之前,她就已经从小泉骨的口里得知了。   她是当时小泉骨向北岛鸦推荐的可以拉拢的人选之一。   崛野虎蔷薇也是隶属于第八部的人员,只是与第八部中大多数投靠了更大派系的中下游势力不同,崛野虎蔷薇没有选择投靠任何派系,而是独身。   她手下的人不多,但凭借着自身过硬的护卫手段,也让她很受百合川分家一些不是很重要的成员欢迎。   因为雇佣她不会花费太昂贵的价格,但又绝对物超所值。   尽管第八部的成立初衷,就是为了服务分家而存在,但除去分家的家主和那些重要人物,其他的人要是想让第八部的人为他服务,那就只有一种方式。   雇佣。   毕竟第八部内的人也要吃饭赚钱,且大多数人都有着一个美满的退休计划,而支撑这个退休计划实现的前提,也是要赚到足够的钱。   是的,你也可以将第八部内理解成为一个小型的雇佣兵社会,家族中的那些重量级人物,就算是他们的顶头上司,除了这些上司,你也可以用钱或者是交易,来让他们在一段时间内为你办事,比如护卫你的平安啊, 或者去执行什么任务之类的。   而进入第八部的人,也大多都是自认为自己没有太多经商或者入政的天赋,在家族的其他道路上走不了太远,才进入了第八部,也就相当于另一种意义上的参军,顺利度过训练后,就可以加入第八部了。   可以说,只要你是百合川内的人,未来总会在家族中找到适合你的道路,而这种完善的制度,也从根本上避免了人才流逝,让一个家族能够不断传承。   而至于第八部内人的升迁途径,也就自然是储争了。   毕竟在储争内,第八部和第九部,是百合川唯二对储争开放的可以在里面招揽力量的地方。   第九部就不说了,里面基本都是一些闲散人员或者退休养老的老人,所以这种情况下,第八部就成为了唯一可以招揽的强力力量。   所以,基本每个在第八部中叫得上名字的人,都会收到不同程度来自储争中之人的招揽。   而这种情况下,就看你的眼光了。   如果你的眼光好,选对了明主,那等这个明主成为了储君之后,你也就自然会从第八部升迁到隶属储君的5-7部中,能胜任什么职位,就完全靠你的能力,和储君对你的欣赏程度,以及在储争中你为储争做出了多少贡献了。   而在等储君成为大宗长之后,你也就自然会被升迁到隶属于大宗长的1-4部。   所以说,每一次的储争,都是百合川权力的改朝换代之际,总有借此腾飞的人,同样也有遗憾退场的人。   或许唯一地位不会产生影响的,就是大宗长和十六位分家家主了。   但尽管如此,十六个分家的家主,实力也会重新排名。   就比如曾经也有过辉煌的花山院,在前几次的储争中因为做错了选择,导致元气大伤,直至现在,都还依旧一蹶不振,势力末尾。   其实从另一个层面来看,花山院也不能说是势力最末尾的分家,毕竟百严格意义上来说,百合川是有着十七个分家的,而第十七个分家的家主,就是北岛鸦。   不过现在,这些都还只是纸上空谈而已,北岛鸦也从来没想过要利用这个身份去做什么,毕竟不现实,这只是空壳子。   总之,因为崛野虎蔷薇本身较为出名的护卫能力,让她在现在的储争中,算是个不大不小的香饽饽。   可能那些有底气的前列之人,并不觉得会缺少她,所以也并不会主动去拜访,毕竟没必要这样去做,手下又不是缺这样护卫的人才。   而对于那些在储争中势力不足,疯狂想要吸纳力量填充自身的人来说,那就或多或少都有过考虑要拉拢崛野虎蔷薇这个人。   毕竟就算在护卫人才极其泛滥的第八部,崛野虎蔷薇都算是性比价较高的人,不用付出太昂贵的价钱,就能获得一份安全的保障,而且家族中重要任务出席或者什么重大场合需要拉起护卫防线时,也都能看到她被征调过来的身影。   这也导致她在分家那些普通官员和经商的人嘴中,有着份很不错的口碑。   而最重要的,让她在储争中成为一份不大不小的香饽饽的根本原因,就是她不在任何派系之内,或者说她自己就算是个独立的派系,尽管号都排不上,但也意味着这在无形中,就缩短了拉拢她的难度。   就包括北岛鸦,在经过了小泉骨的介绍后,也有着拉拢她的心思。   但她那时,也觉得还不是时候。   因为她很清楚,目前的她,根本没有支撑起足够让人信服的凭证。   以她现在这个情况贸然的出现在对方的面前,抛出拉拢的话语,除了让对方觉得是空手套白狼之外,并不会有其他任何的想法。   毕竟她相信,自己绝对不是第一个想要去拉拢崛野虎蔷薇的人,而自己对比起那些人的优势又在哪里?   总不可能是凭借着一番真情流露,说出一袭展望未来和庞大野心的话,就让别人追随你,这未免也太儿戏了。   在这种现实的世界中,要想让别人心甘情愿的追随你,那至少,你也得拿出让别人信服的本事才行。   所以北岛鸦暂时先放下了这个想法,贸然前去拉拢,说不定还会引起反效果,等到有足够把握了,再说这件事情。   如果真的错过了,那也不会觉得可惜。   不过当她那夜在里原木万华的嘴中再次听到了这个名字之后,北岛鸦又变换了想法。   里原木万华当时所说,像自己这般有着勇气的人也不止一个。   这也就是说,并不只是自己,将近卫梦子试做目标。   这也并不奇怪,毕竟储争中相信还有着许多人都在盯着近卫梦子的动作,只等着有机会就时刻出来分一杯羹。   只是里原木万华之后所说的这个名字,让北岛鸦来了兴趣。   崛野虎蔷薇。   北岛鸦也很快理解了崛野虎蔷薇为什么有这般想法的原因。   因为崛野虎次郎的身死。   或许,她想报仇。   崛野虎次郎是死在林火当夜,而杀死他的人,则是受了近卫梦子的命令前来的。   所以无论如何,崛野虎次郎的死,都和近卫梦子脱不了干系。   而崛野虎次郎,又是崛野虎蔷薇的弟弟,亲生胞弟。   知道了这一点后,北岛鸦当时就知道了该如何拉拢崛野虎蔷薇了,只是在她心中,那时还不是找她的时候,所以暂时没有任何动作。   因为她知道,既然她想要报仇,那就绝对不会被轻易拉拢,就算被拉拢,但那人也一定是要对付近卫梦子,和她有着相同的目的才行。   而当时的北岛鸦,也自然没有让她看到能够报仇的可能性,所以就算北岛鸦和她坦白自己的目标,但估计也还是不会崛野虎蔷薇心动。   所以在她预计中,最后崛野虎蔷薇会主动进入近卫梦子手下的可能性很大,毕竟要向获得外力来达到目的,其实很难,还不如自己进入到对方的内部之中,这样还有着更大的操作空间。   所以北岛鸦并不急,静观其变着,如果崛野虎蔷薇真的最后加入到了近卫梦子的手下,这也算是个不错的情况,至少崛野虎蔷薇的目的她很清楚,以后也说不定能利用到这个地方。   但现在不行了,如果要使用强掠者的转盘,那北岛鸦就需要崛野虎蔷薇这个人。   ----------   东京某间酒吧之中,环境幽静,并没有太过嘈杂的声音,抒情的音乐用着不太高的分贝缓缓环绕在众人的耳边。   尽管时间还是下午,但酒吧之中的人依然也已经不少。   吧台处,坐着一个女人的在自酌自饮着,尽管她半弯着腰,也坐在凳子上,但也能还是能发现她异于常人的高大身材,或许都快接近一米九了。   尽管这样的身高其实也并不算太过罕见,但至少在现实中,有这样身高的女性走在街上的话,也总是会引来侧目。   崛野虎蔷薇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对着酒保说道。   “小哥,再来一杯威士忌吧。”   而酒保看着她面不改色,甚至是有些懒散的面容,也不由有些惊奇。   毕竟崛野虎蔷薇可是已经喝了不少了,但却依旧没有任何醉意的感觉。   尽管酒保对于她的酒量已经有些了解了,但还是被她每次都想无底洞一般,怎么喝都不会醉的表现感到咂舌。   是的,崛野虎蔷薇也算是这里的常客了,从很久以前,就有空没空的过来喝几杯,所以酒保也算是认识她,再加上崛野虎蔷薇过于高大的身材,也导致酒保对她的印象很深。   但每次崛野虎蔷薇也都只是过来喝酒,气质又太过压迫和肃杀,所以认真来说,两人的交流其实并不多,仅限于认识而已。   不过不知为何,从最近一段时间开始,崛野虎蔷薇每次过来,都不像以前那般浅尝适当了,而是想要买醉一般,一次喝的比一次多,只是最后都没有喝醉。   所以想了片刻后,酒保还是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客人,您已经喝了很多了,没关系么?”   闻言,崛野虎蔷薇抬头,倒也没有不耐让他只管倒酒就行,而是道。   “是么,已经喝了很多了么?”   酒保点头。   “嗯,从中午开始您就一直喝到现在了?”   崛野虎蔷薇叹了口气。   “这样啊,时间还真是过的快呢。”   闻言,酒保有些犹豫,似乎是想说什么,但不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该不该问,毕竟两人也只是萍水相逢,尽管认识,但也仅限于脸熟。   但想了想后,酒保也还是道。   “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么客人,看你这段时间,总是喝的很多呢。”   崛野虎蔷薇晃了晃空荡的酒杯,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是吧。”   酒保又道。   “是关于感情么?”   崛野虎蔷薇道。   “算是吧。”   闻言,酒保有些误会了,以为崛野虎蔷薇是受到了什么情伤,或者感情上的挫折,才如此买醉。   毕竟在他眼里,崛野虎蔷薇这般高大的身材,实在是太有压迫感了,再加上尽管她面容姣好,但脸上那道似刀疤,又似烫伤的疤痕,又给她添加了许多肃杀。   和她在一起的男性,应该很难不被这股气场压下去,也很难没有压力吧。   酒保想了想后,道。   “为什么客人不将脸上的这道疤遮盖呢,相信以现在的技术应该并不难吧,而如果没有这道疤,那我也相信客人绝对会是个大美人呢。”   闻言,崛野虎蔷薇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看着已经空荡的酒杯,眼神似乎是在追忆。   崛野虎蔷薇小时候,家里发生过一场火灾,而她的父母,也丧生在了那一场火灾中。   其实她能够活下来,都是运气好,是因为崛野虎次郎连拖带拽的,将害怕到不敢动的她给拖出了房子。   为此崛野虎次郎的整个背部直至臀部,都被烧烂了,好不容易才抢救了过来。   而她的脸上,也留下了这道疤。   不过对比与父母的丧生,和崛野虎次郎身体的大面积毁容,这已经算是很轻微的代价了。   想着这些,崛野虎蔷薇摸了摸脸上的伤疤,略微叹了口气。   自从那场火灾之后,身为互相唯一亲人的崛野姐弟,就一直相依为命的活着,直到前段时间,崛野虎次郎的先走一步。   她可以接受弟弟的死亡,毕竟人都是会死的,哪怕崛野虎蔷薇再不愿,但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情,更何况干他们这行,本来就很危险,有时候死亡,无法避免。   但,她无法接受崛野虎次郎是这种死法,且也无法释然。   不是在任务中死去,也不是死在战场,而是这么草率甚至是滑稽的失去了生命。   而且死亡后,还落了个妨碍家族任务的名声。   她的眼眸低垂,神情阴郁,而酒保也看出来了她心情好像不好,所以也就并没有在出声询问什么。   而这时,突然有个身材同样高大的男人走进酒保,来到崛野虎蔷薇的身躯,半弯腰小声对着崛野虎蔷薇道。   “大姐,一个叫做北岛鸦的人想要见你。” 请假   这两天有点忙,请假一天。。。。。。。。。。。。。。。。。。。。。。。。。。。。。。。。。。。。。。。。。。。。。。。。。。。。。。。。。。。。。。。。。。。。。。。。。。。。。。。。。。。。。。。。。。。。。。。。。。。。。。。。。。。。。。。。。。。。。。。。。。。。。。。。。。。。。。。。 第480章 .说服的理由   “大姐,有个叫做北岛鸦的人说想要见你一面。”   幽静播放着舒缓音乐的酒吧内,一名高大的西服男人,俯身弯腰,对着坐在吧台前的崛野虎蔷薇这样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后,崛野虎蔷薇下意识愣了一瞬,瞳孔微缩。   这个名字,她当然不是第一次听见了。   她想了想后,没有第一时间正面回答西服男人的询问,而是道。   “先回去吧。”   随即,崛野虎蔷薇看着面前已经空掉的玻璃杯子,眼神有些遗憾,本来打算再喝一杯的,现在看来只能改天了。   这样想着,然后她站起身来,从钱包中拿出钱付完账后,对着酒保说道。   “那就下次再见了小哥。”   闻言,酒保也笑着回应道。   “好的谢谢光临客人,还祝福您早日解决掉你感情上的问题。”   “那就借你吉言了。”   这样说完后,崛野虎蔷薇就拿起座位上披着的风衣穿上,在西服男人的带领下,朝酒吧外走着。   一路上,因为她出众的身高,和尽管有着伤痕但也较为不错的面容,导致她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甚至还有着几个一看就是不知死活的青皮对她吹了吹口哨。   然后,就被在崛野虎蔷薇前方带路的西服男人凶戾的一瞪,吓的浑身打了个机灵,直到两人完全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后,背后都还留有冷汗。   两人离开酒吧,看着外界的阴寒大雨。   西服男人问道。   “大姐,那你要见那个人么,她也是身在储争中的人,应该也是要想招揽大姐吧,不过我连她的名字都没听说过,所以不出意外是个没什么势力和能力的人。”   闻言,崛野虎蔷薇只是看着眼前墙檐外的雨中世界。   其实,这些不用西服男人说她也知道,毕竟北岛鸦这个名字,对于崛野虎蔷薇来说,并不能算是陌生。   因为如果没有接到保护她的任务,那崛野虎次郎,或许也不会死。   当然,崛野虎蔷薇也只是这样想想而已,并没有太过仇恨北岛鸦。   毕竟,这只是任务,而北岛鸦这个少女,也只能说是虎次郎的任务目标。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其实什么时候死在任务中,都不奇怪,这是崛野虎蔷薇早早就有着心理准备的事情了。   在崛野虎次郎死亡后,崛野虎蔷薇自然调查了他的死因,然后,得知了他当时正在保护一个不知名的人物,这个人物也就是北岛鸦。   那是崛野虎蔷薇第一次听说北岛鸦这个人,然后据她调查,这个人又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甚至都只能算是个普通人。   这种情况只会出现两种可能,要么那个少女就只是个普通人,要么和那个少女相关的事情,被有心人掩盖,自己没有那个权限去查到。   当然,在崛野虎蔷薇的猜测中,那个少女应该是后者,毕竟要是前者,那也不会有着专门的人去保护她。   不过这也和崛野虎蔷薇没关系,她也并不在意,毕竟任务对象千奇百怪,这在她眼里,并不是什么特别罕见需要看重的事情。   让她觉得重要的,是崛野虎次郎死了。   而那次任务的带头人,则是小泉骨,崛野虎蔷薇和他也算是有过几面之缘,毕竟是自家弟弟的上司,怎么说,互相都是有过交流的。   所以,她也是第一时间就前去询问小泉骨前因后果,甚至还是带凶前往,如果不行,哪怕是刑逼,也要让小泉骨说出全部事情。   不过让她省很多功夫的是,小泉骨没有太多犹豫,很直接的就将全部事情说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愧疚,或许是因为其他什么,导致小泉骨说出了过错在我,是因为我的异动,才让崛野虎次郎想要为我争取时间,最终才死的。   闻言,崛野虎蔷薇沉默了良久良久,终于还是放下了对于小泉骨的杀心。   他知道小泉骨其实也并没有做错什么,但听到自家弟弟这样的死亡后,还是不由杀心顿起,这是人的情绪私心,不由她控制的,更何况,她又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类。   但最终,她还是忍耐住了。   明白了前因后果之后,崛野虎蔷薇也明白了虎次郎死亡当天发生了什么。   当天小泉骨带领着他和平和雅香依旧向往常一般,跟随着任务对象四周附近保护着她。   不过就在任务对象走上一辆大巴车,他们开车在后面跟随时,路程中,却被另外一辆车在马路中央拦下。   然后一群西服男人,掏出证件后表明要小泉骨三人和他们走一趟,而小泉骨三人不得已,命令使然,只能任由他们带走。   随即就被缴械,带到一个房间内监禁起来。   过程中,对方为首的人,要求小泉骨将他安排在任务对象附近所有的人收回,而小泉骨借机打算和任务对象通风报信,让她小心。   但目的却被对方发现,然后就强行制服了他.....   随即..就是虎次郎打算为小泉骨争取时间,暴起...然后被击毙...   明白这些前因后果之后,崛野虎蔷薇内心中是按耐不住的狂暴杀意。   毕竟死的,可是她的弟弟。   而在这件事情中,任务对象就是那个叫做北岛鸦的少女,而那群西服男人,据小泉骨所说,也据崛野虎蔷薇后来的考证,便确定了他们是昆良一伙的人。   而昆良一伙,则是在第八部中,依附着近卫家生存壮大的派系。   也就是说,那晚的幕后黑手,就是近卫家。   当时,崛野虎蔷薇的恨意疯长。   他恨小泉骨,也恨北岛鸦,更恨昆良那一派的人,因为很明显,昆良一伙当时其实根本不用杀人,毕竟已经将场面制服住了。   但他们还是杀了崛野虎蔷薇,而原因,也绝对只是为了震慑小泉骨,不然没有其他任何原因了,难道当时的虎次郎,还会给他们造成什么特别大的危险么?   只是为了威慑而已。   而就是因为这种理由,崛野虎蔷薇唯一的亲人,便死了。   而她更恨更恨的,就是背后的凶手,近卫。   到了现在,时间也过去了些许不短的时间,冲动过去后,崛野虎蔷薇的怒,也慢慢在收敛。   但这并不意味就退却了,只是她将不相干的人剔除,比如北岛鸦和小泉骨,只留下该恨的人,然后把情绪压缩到了极致,等待着点爆的那一天。   此时,崛野虎蔷薇看着外界的风雨,想着北岛鸦这个名字。   是她要见自己么,那就见见吧。   她这样想着,也确实这样说道。   “她想见,那就让她过来见见吧,看她到底有什么事情。”   而西服男人闻言,则点了点头,回道。   “好的大姐。”   随即两人各自将伞撑开,迈步走进了雨幕之中。   -----   而另一边的北岛鸦,则也得到了消息。   看着手机上回复过来的消息。   “大姐同意见你了,今天下午四点,你直接按照地址上的地方过来就好了。”   然后下面就是一个附带着地址定位的内容。   北岛鸦看着消息,随即将手机黑屏,转头望向落地窗外的雨幕。   今时不同往日,曾经崛野虎蔷薇对于北岛鸦认真来说,可有可无,争取到了很幸运,错过了也不可惜。   但现在,如果要完全计划中的前提条件,那崛野虎蔷薇就是个比较重要的元素。   是的,时间到了现在,北岛鸦也没有一刻闲着,脑海中一直在构思,在完善着框架,到了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思绪了。   而在思绪中,崛野虎蔷薇这个人,如果可以,那最好能够拉拢到她。   并不是说她本身拥有着什么唯一的性质,相反,很多人都拥有着北岛鸦想在崛野虎蔷薇身上得到的东西。   只是不能否认的是,目前最适合的北岛鸦的,就是崛野虎蔷薇。   毕竟不要忘了,想要展开强掠者的转盘,有个很重要的因素。   那就是要保护自身的安全,因为强掠者的转盘展开时,无论是发起方,还是接受方,都必须要在场。   而这种情况下,发起方就必须要有着充足的保护自身安全的手段,来避免接受方暴起发难,直接危害发起者自身,来破坏掉这场强掠者的转盘。   这对北岛鸦来说,也是需要解决的问题。   而崛野虎蔷薇的护卫能力,就是个很好的选择,说不定她会有什么办法,让北岛鸦在那种情况下,获得充足的安全条件。   而且,其实以北岛鸦现在的地位,崛野虎蔷薇,就已经是她在这方面中能接触到的最高的人了,更高的人,就算能接触,但也不可能被北岛鸦所拉拢。   北岛鸦从来不会去做没意义的事情。   就算是崛野虎蔷薇,北岛鸦也是得知了她的目的之后,有了充足的把握,才选择接触的。   想着之前手机短信中显示的地址,北岛鸦陷入了沉思。   很快,时间就来到了下午的四点钟,而距离腕表和第一轮榜单的发放时间,也只剩下八个小时,储争中的所有人,都在快马加鞭的筹划,为了迎接明天的大幕。   一家并不大,但却很雅致,光线也较为暗淡的咖啡馆中,今日并没有其他的任何客人,只有靠着墙角的一桌上,坐着一位身材高大的女性。   而没过多久,另一名少女,也推门走了进来。   在她推门的时候,门上的铃铛也随即响起,发出了悦耳的清脆声音,向着咖啡馆的服务人员提醒着,又有一名新客人的到来。   不过,今天的咖啡馆中,并没有服务人员,当然,也没有女仆服装的热情少女。   北岛鸦推门进来之后,看着咖啡馆中的内景,在看到了角落的那一桌之后,她便走了过去,坐下。   而崛野虎蔷薇看着坐下的她,说道。   “很准时嘛少女,我还以为大人物一向都不喜欢守点,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总是会喜欢晚到,来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呢。”   而北岛鸦闻言,也只是恬静的说道。   “我就当这是崛野小姐对我的夸奖好了。”   崛野虎蔷薇笑了笑,又道。   “要和咖啡么,不过今天可没有什么专业的研磨师傅哦,只能由我这个门外汉来泡,只会泡普通的咖啡来着。”   闻言,北岛鸦说道。   “那就谢谢了。”   随即,崛野虎蔷薇就站起身来,朝着吧台走去,没过多久,就端来了两杯咖啡。   咖啡的外表确实如同她所说,只是很普通的黑咖啡。   崛野虎蔷薇在自己的咖啡杯里放了许多的糖块,随即又将放着糖块的小蝶推到了北岛鸦的面前。   “尝尝吧,或许会很难喝。”   北岛鸦倒没有向崛野虎蔷薇那般糖块猛加,只是放了少许,搅拌搅拌后,便拿勺子抿了口,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口感之类的。   而崛野虎蔷薇则是看着她,说道。   “北岛小姐倒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清高,难以接近呢。”   说完,她又问道。   “虎次郎坟前那时不时会出现的白菊花,是北岛小姐放的么,当然,我并没有跟踪过北岛小姐什么的,只是白菊花,确实不像是我们这类人去看望虎次郎时,会带上的东西。”   她想了想后,不由笑道。   “我们只会带酒,花什么的,或许想起来了,会买一束吧,而虎次郎生前,其实女人缘也很差,朋友认真来说也没有多少,所以想来想去,就觉得应该是北岛小姐放的了。”   而北岛鸦见状,也只是很清淡的回应着。   “只是拜托了山下花店的小哥,如果要上山且路过的话,就顺便放一束罢了。”   听着没有趁此机会拉她好感度,甚至是有些淡薄的话语,崛野虎蔷薇   叹了口气。   “总之北岛小姐有心了。”   随即,她又说道。   “那么北岛小姐今天想要见我,是因为什么事情呢,又或者说,是想做什么呢。”   崛野虎蔷薇看着北岛鸦,这样说道。   而北岛鸦迎着崛野虎蔷薇视线,清冷的回应着。   “我想让崛野小姐做一件事情。”   闻言,崛野虎蔷薇笑了笑。   “不得不说北岛小姐还真是直接呢,但合作也好,交易也罢,互利什么的也行,但北岛小姐总得有个说服我的理由吧。”   对此,北岛鸦抿了抿咖啡,感受着咖啡的苦涩,说道。   “近卫梦子。”   ps:4000字二合一章节。 第481章 .说服   “近卫梦子。”   北岛鸦这样说道。   而崛野虎蔷薇听到了这个名字之后,则眼神微眯,但却依旧面不改色。   “所以,北岛小姐说出这个名字是为什么呢,我想要听的,可是你觉得能够说服我和你合作的理由。”   落地窗玻璃外,是时不时来去匆匆的行人,落地窗玻璃内,是幽静舒缓,只存在着一桌客人的咖啡屋。   听着崛野虎蔷薇似懂非懂的话,北岛鸦当然知道她是在装糊涂,而且还是在故意装糊涂,意思很明显,就是她不信任自己。   从北岛鸦说出近卫梦子这个名字的时候,崛野虎蔷薇肯定就已经明白了,明白了北岛鸦来找她的原因,就是想要一起对付近卫梦子。   而这对崛野虎蔷薇也就意味着,北岛鸦已经知道了她想对付近卫梦子的这件事。   说实话,崛野虎蔷薇内心确实有些震动,所以才会瞳孔微缩,因为她不清楚北岛鸦到底是从什么途径得知了她对近卫梦子有想法的这件事情,毕竟她自认为,自己可没有在什么地方,也没有对谁说过这件事情,为数不多几个知道的,就只有两三个生死过命许多年的挚友。   他们背叛了自己么?说实话,崛野虎蔷薇觉得不太现实。   那面前的这个少女,又是从什么地方得知到这件事情呢?   目前,崛野虎蔷薇不太清楚,但总之能够确定的是,看来面前的这个少女,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不过尽管她内心震动,但也依旧面不改色,虽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双方也都很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也只是装着糊涂。   而装糊涂,也只是表明了委婉的拒绝,就像之前所说的,因为她不信任北岛鸦。   她突然冒出来,又突然抛出来这种事情,这该让崛野虎蔷薇如何产生信任?   退一万步说,就算北岛鸦有着去对付近卫梦子的能力,崛野虎蔷薇也不会信任她。   因为见过的大人物和棋手太多了之后,崛野虎蔷薇很明白,你在这种人眼里,永远都只是可以利用的棋子和刀子,抛出的糖果,只是引诱你上勾的伪物,一旦你上勾,那你连你自身的如何生如何死,都无法掌控。   更恐怖的甚至在你咬勾的那一瞬间,就安排好了你会遇见的一切,将你的未来的命运直接给钉死了,你之后的一切轨迹,都在他的布局之中。   身在第八部这种百合川分家勾心斗角的地方,这种事情崛野虎蔷薇已经见得太多了,大人物有了矛盾,永远不会亲自下场,这不符合他们的身份,他们只会让手下人,去拼生拼死。   可能你刚认为自己得到的上面的赏识,下一秒就会送命,且这都还是早已既定的事情....   就很可悲,这是在崛野虎蔷薇身边屡见不鲜的事情。   对于分家的大人物来说,他们就是一群身在囚牢之中的斗狗,等待着被挑选,然后为他们去咬人。   这也是为什么,崛野虎蔷薇宁愿势弱,也不愿意主动投靠任何人的原因。   这也同样是为什么,第八部对于储争这么热衷的原因,因为选对明主,就会随着储君的上位,进入到隶属储君的5-7部中,就此改变命运。   这段时间,有过许多人想要拉拢崛野虎蔷薇,而这些人,也都无一例外,只是想要利用她而已,崛野虎蔷薇很清楚这些。   或许对于他们来说,连正眼,都从来没看过崛野虎蔷薇一眼,毕竟在他们的认知中,第八部,天生就是为分家服务的,谈不上什么平等,说白了,就是我能来拉拢你,那是看的上你,这也无法避免他们态度有些趾高气扬着。   不怪他们,只怪观念。   当然,储争中肯定也不完全都是这种人,肯定也有真正意义上的明主,只是这种人,不会缺少投靠的人,自然也就不会主动来拜访和拉拢她。   而对于此时的崛野虎蔷薇而言,北岛鸦,也是同样想要来利用她的人,像什么看上了她能力之类的,大家都现实点,毕竟正是因为你有着这份能力,人家才会来找你合作,这又何尝不是利用。   曾经经历过这种事情,一朝被蛇咬的崛野虎蔷薇,对于北岛鸦这类人,有着天然的不信任。   更何况,她也不认为,北岛鸦有着能够对抗近卫梦子的本事。   毕竟在她的了解中,北岛鸦也只是个在储争中微弱到了极点的下等马,就算她在隐藏实力又能怎么样?在隐藏,还能比得过大势的近卫梦子么。   所以在她眼里,北岛鸦也就只是知道了她的目的之后,借着这个噱头,来利用自己为她做什么事而已。   所以她拒绝了,至于北岛鸦会拿着这件事情威胁自己,比如如果自己不答应,就去把这件事情告诉近卫梦子什么的,崛野虎蔷薇也全然不担心。   难道想要对付近卫梦子的人还少了么,被开玩笑了,她根本不会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将心思花费在自己这个小人物的身上。   她这样说完后,就没有在言语,而是直直的看着北岛鸦,仿佛真的在等她说出说服自己的理由一般。   而北岛鸦,也自然明白,崛野虎蔷薇是在委婉的拒绝。   也正常,两人也才是初识,北岛鸦也根本没考虑过这样说后崛野虎蔷薇就会答应的可能性,要是她真答应了,反而才不正常。   仅有着一桌客人的咖啡屋中,随着两人都不再说话,而陷入了沉默。   崛野虎蔷薇的装糊涂,是在以不变应万变,只要北岛不将事情说开,那她就可以一直装糊涂下去,之后,那今天的话题估计也就只能不了了之,而一旦北岛鸦主动将事情说开,那自然,北岛鸦也就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但北岛鸦,没有那么多时间和崛野虎蔷薇这样耗下去打拉锯战,能不能争取拉拢到,就只能在今天,毕竟明天腕表就会下来,北岛鸦也不能在崛野虎蔷薇身上耗太多时间,如果现在说服不了崛野虎蔷薇合作,那她就会另寻其他的选择。   她思考着,片刻后,道。   “崛野小姐,你觉得慰藉一个去世之人最好的方式,是什么?”   闻言,崛野虎蔷薇眯了眯眼,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   “那北岛小姐,你觉得是什么呢?”   北岛鸦回答道。   “我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也并不觉得只要幸福的活下去,就是对死去之人最好的慰藉,因为我见过很多将死之际的人,或许是因为当时的场合不对,但总之,这些将死的人,只有很少很少的一部分,能够完全释怀自己的死亡,更多的是痛苦,不舍,憎恨。   它们分别是痛苦当时所受的疼痛,不舍所怀念的人,和没有做完的事,还有憎恨杀死自己的人。   这其中,有痛苦为主的,也有不舍为主的,同样也有以憎恨为主的,这是他们在临死之际,最真实的想法。   而造成这些的一切的起因,都是源自那个将他杀死的人。”   说完,神情依旧清冷的北岛鸦,微微前倾着身子,看着崛野虎蔷薇,又道。   “所以对于我来说,杀掉这一切的起因,就是对死去之人最好的慰藉。   在我而言,这不光是复仇,更多的,是了却一个执念,就算死去之人心中有着让你好好活下去不要复仇的想法,但这又何尝不是诅咒。   难道你真的能什么都不想,就这样好好的活下去么,不可能的,等待你的是日复一日的折磨,心中的折磨,痛苦的无法释放,这终会将你逼疯。   或许确实复仇终会得到空虚,这也或许确实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但空虚也总会得到填补,只是需要相应的东西,但内心的折磨,只要你的良心还在不安,只要你还在怀念着死者,就永远都不会消失。   或许这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歪理,也都会反驳我,但我的想法,确实如此。   毕竟,死者终归是死了,他不会说话,只有你认为的慰藉他的最好方式,那就是慰藉他的最好方式。”   说完,北岛鸦看着崛野虎蔷薇,一字一句的又道。   “那么你呢,崛野小姐,你认为慰藉死者的最好方式,是什么呢?”   闻言,崛野虎蔷薇沉默着。   是啊,面前的这个少女有一点说的很对,死者终归是死了,他不会再有任何思想,所以其实并不存在什么让他安心的方式了,只有你自身认为会让自己释怀的慰藉方式,那就是最好的方式。   就比如北岛鸦所说的复仇,而崛野虎蔷薇也和她如出一辙。   而且崛野虎蔷薇也明白了,看来面前的少女不光知道了她要对付近卫梦子,就连为何对付的原因,也一样知道。   不过想想也很正常,毕竟顺藤摸瓜就能明白,既然知道了自己想要对付近卫梦子,那再结合结合最近虎次郎的死,知道原因,也就不难了。   看着崛野虎蔷薇不说话的模样,北岛鸦又道。   “那看来崛野小姐,也认同我的想法了。”   闻言,崛野虎蔷薇答非所问。   “可是这和北岛小姐说服我合作的理由,有什么关系呢?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也就只能先行告辞了哦,别看我这样,其实我也是很忙的,北岛小姐。”   崛野虎蔷薇又将话题拉回了原点,她根本不信任北岛鸦,也不给北岛鸦从别处进入话题的机会,北岛鸦不说开,她就装糊涂,一说开,北岛鸦就陷入被动,而一场谈话中,主动和被动,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   但北岛鸦也不介意这些,之前那样说,也只是让崛野虎蔷薇明确想法,北岛鸦本来就打算在接下来说开,陷入被动也无所谓,毕竟北岛鸦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耗,今天无法拉拢崛野虎蔷薇,那她就另寻其他选择。   北岛鸦道。   “我想要在储争中的第一阶段,将近卫梦子拉下来。”   闻言,崛野虎蔷薇皱了皱眉,她没想到北岛鸦会如此直白的说出来,毕竟在这个阶段说这些,对于她自身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反而还陷入了被动。   是急躁了么?   不过崛野虎蔷薇也不在乎这些,这对于她而言是好事,也可以更好的让北岛鸦吃闭门羹。   “可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难不成北岛小姐想拉上我一起对付她么,虽然话有些难听,但以我们两个,或许人家面都无法见到哦。”   崛野虎蔷薇这样说道。   既然北岛鸦都说开了,那崛野虎蔷薇也就自然没再说着没有和近卫梦子结仇的理由,而是绕着弯说她不信任北岛鸦的能力,足以对近卫梦子产生威胁。   而北岛鸦也很明白这一层意思,她也自然不会觉得恼羞成怒或者受到了什么侮辱之类的,而是清清冷冷的道。   “崛野小姐,你知道强掠者的转盘么。”   闻言,崛野虎蔷薇瞳孔微缩,她是真没想到,北岛鸦会说出这种要命的规则。   而且,其实她曾经也考虑过这个可能性。   ----------   一个多小时后,崛野虎蔷薇此时的表情,已经完全不复一开始的较为懒散,而是眉头紧锁。   她在思考,思考着北岛鸦话语的可能性。   不得不说,北岛鸦之前的话语,带给了她相当大的冲击。   而说完了所有该说的话,北岛鸦将最后一口咖啡喝完后,起身说道。   “那崛野小姐,我就先告辞了,你自身好好考虑一下吧。”   说完,她便转身朝着咖啡屋外走去。   而崛野虎蔷薇则看着她的背影,直至北岛鸦离开咖啡屋也没有收回视线,陷入了良久良久的思考着。   外界,北岛鸦坐到黑色轿车上,司机位置上的小泉骨将车启动。   看着窗外的景物,北岛鸦思考着。   是的,她刚才将自己昨夜到现在初步构建的计划挑了几个重点告诉了崛野虎蔷薇,尽管不够完善,也很大胆,但其实也确实具有着可行性。   如果崛野虎蔷薇的决心够坚定,那她就会上船,而如果没有上船,北岛鸦也自然不会觉得可惜。   至于刚才已经将计划全部都告诉了崛野虎蔷薇什么的,北岛鸦自然不可能这样做。   ------   深夜,北岛鸦依旧还没说,这时,手机响起震动,她拿出来看来一眼。   是一条短信。   “你说服我了。” 第482章 .靠谱与不靠谱   夜晚,作息堪比小学生般超级正常的北岛玖,现在这个时间也自然早就已经呼呼大睡了,说不定现在都还在床上挠肚皮呢。   而至于北岛鸦,则依旧没有入睡。   到了现在,她已经两天一夜没有合眼了。   她自身也很清楚,这样子的疲劳对自己的身体很不好,也同样明白,如果不够清醒的话,很可能会对事情做出误判。   但她也没办法,她必须在天亮之前,竭力思考出一个可行的方式来,并且尽量准备好前置。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手机中发来的短信。   “你说服我了。”   见状,北岛鸦担心的事情之一,终于松了口气,这两天神经上的高强度紧绷,已经让她的太阳穴隐隐的突突刺痛了,至少这条短信的到来,对她而言,是个好消息。   毕竟如果崛野虎蔷薇真的拒绝了,那北岛鸦就只能另寻其他选择了。   而在这个时间段,放弃最合适的选择的,显然是件很无奈的事情。   要是在往日还好,北岛鸦有着充裕的时间,足够支撑她去寻找和崛野虎蔷薇条件相同,甚至比崛野虎蔷薇条件更好的人。   但现在不行,北岛鸦只有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这样的人。   说白了,就包括拉拢崛野虎蔷薇,都其实也算是北岛鸦的无奈之举,不然,她绝对会光更多的时间,去物色不只是一个人的范围,最终在敲定人选。   不过,毋庸置疑的是,如果真的崛野虎蔷薇拒绝了,那北岛鸦是真的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去另寻其他人选。   尽管目前看来,崛野虎蔷薇是个较为合适的选择,也能被北岛鸦接触到,但北岛鸦也不会浪费时间去赌崛野虎蔷薇会不会回心转意的可能性,就算她可能会回心转意,但北岛鸦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   她需要的,是一个在自己初步构建的计划的某个步骤中,可以起到作用的人,换别人来,尽管可能效果稍微要次一些,但其实也无法影响结局的。   不过,结果是好的,崛野虎蔷薇最终还是答应了。   看来北岛鸦,还是小瞧她的决心,或者说是想要杀死近卫梦子的决心。   总之这对于北岛鸦而言,肯定是好事。   她看着短信,片刻后回复道。   “欢迎崛野小姐的加入。”   而没过一会,短信就立马回复了过来,显然手机的另一边,崛野虎蔷薇心情不太平静,时刻都在蹲守着短信呢。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参与计划的都还有谁么,就当提前知道一下,好歹也算是同事了吧,总不能以后见面了都不知道,那岂不是很社死。”   崛野虎蔷薇抖了个机灵,显然也不是什么作风太过严谨的人。   这样的人好啊,不说好相处,至少聊天的时候,总不会尴尬。   而北岛鸦却回复道。   “目前只有我们两个人。”   随即,是聊天框中良久良久的沉默,崛野虎蔷薇也一直都没有什么新消息回复过来,仿佛,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般。   在床上睡眠的北岛玖在足足翻了五次身之后,崛野虎蔷薇也终于回复了。   “额...北岛小姐,你是认真的么?”   看到消息后,北岛鸦便秒回了。   “不出意外,还会有两个人加入进来,而后续的人,我目前也还在物色。”   比起崛野虎蔷薇聊天时的吊上吊下,长时间不回复,秒回的北岛鸦简直是聊天界的楷模和良心。   “哦,那太好了,我就说嘛,北岛小姐不会是这样不靠谱的人,刚才我还以为计划中所有的事情,都要我去做呢,搞的我都以为北岛小姐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呢。”   崛野虎蔷薇回过来的消息这样说着。   光是从这句子中,仿佛就能看到她如释重负的表情了。   “那方便的话,我可以知道那两个北岛小姐所说不出意外会加入我们的人是谁么?”   而对此,北岛鸦又是秒回。   “小泉骨,久信尊,哦对了,硬要算的话,应该还有个叫坂野仓介的人。”   看着短信,崛野虎蔷薇下意识无视掉了最后一个名字是有点凑数的那种感觉,毕竟这种计划中,怎么会有凑数的人呢,既然北岛小姐会说出来,那肯定也会派上用场才对。   所以,她开始想着第一个名字,随即皱了皱眉。   小泉骨她自然是认识的,除开是虎次郎生前的上司之外,她也和小泉骨有过交际。   至于小泉骨的实力嘛,说实话崛野虎蔷薇觉得他连自己都不如,但能力还是有的,所以也够格,崛野虎蔷薇对于他也没有太多的异议。   而后面的久信尊,崛野虎蔷薇不由感慨,这个名字有点大气啊,是什么大人物么?   崛野虎蔷薇觉得应该是这样的,毕竟她知道的大人物,名字都挺屌的,要不是很特别,要不就是很大气,有些就算出生时的名字不太好,但后面都修改过了的。   毕竟很多的大人物,都追求着相应的牌面,总不可能都位高权重了,还叫什么富士男,太郎,或者梅之类的这种一听就很土的名字吧。   在结合现在的局势,所以崛野虎蔷薇也自然认为,久信尊应该是个什么厉害人物。   剩下的就是最后一个名字,虽然北岛小姐的话语中有些像是拉这个凑数的感觉,但崛野虎蔷薇也认为肯定不是如此!   她们要做的可是大事,里面怎么可能又凑数的呢!   而且再加上以后北岛鸦可能就是上司了,抱着对上司兼合作伙伴留下一个好印象的原因,崛野虎蔷薇也不介意吹捧吹捧。   “北岛小姐果然是个很可靠的人,一下子就说出了这么多的厉害人物,这也让我很安心呢。   对了,方便和我说一下他们都是干什么的么,毕竟除了小泉先生,其他的两位可能是我见识太过浅薄,没有听闻过。”   北岛鸦又是秒回。   “小泉骨你应该知道,而久信尊是被覆灭的野横组的组长,至于坂野仓介,算是个半极道成员。”   看着短信,崛野虎蔷薇愣了一瞬,下意识开始警觉,突然好像感觉不是太可靠了的感觉。   随即,她又委婉的询问道。   “那他们有什么厉害的地方么?”   这回北岛鸦倒是没再秒回了,而是思考了下后,才回复道。   “或许以后会有吧。”   崛野虎蔷薇无言,觉得自己刚才的吹捧和猜想有些滑稽。   合着就是现在的计划里只有小鬼两三只,只是个草台子呗。   崛野虎蔷薇觉得自己答应的有点太过草率了。   其实她也不是什么容易冲动的人,只是北岛鸦的计划,对她来说确实太具有诱惑性质了。   诱惑性大到她想不加入都难。   因为在目前来说,这对于她而言,在要对付近卫梦子的前提之下,确实是最具有可行性的计划。   至于危险程度,确实是走钢丝,但从她在虎次郎的墓前下定决心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不再考虑生命了。   又想到了这件事情之后,崛野虎蔷薇的心情又不可避免的低落了起来。   她对着北岛鸦回复道。   “希望如此吧,您早些休息,明天我会来见你的。”   这样回复完之后,她就将手机扔到了一旁的沙发上,走往冰箱前,从里面拿出易拉罐装的啤酒。   房间内没有开灯,她就这样坐在桌前自酌自饮着。   黑暗中,她的眼神仿佛是追忆。   她是知道的,心里也很清楚,虎次郎的死,其实是他自己的选择,是他自己想要为小泉骨争取时间,或许他在做出这个决定的那一刻,就已经准备好死亡了。   毕竟面对着一群持枪的西服男人,要从脚踝处掏出匕首来这意味着什么,虎次郎应该很清楚。   但他还是这样做了,且也迎来的死亡,但很遗憾的是,尽管他付出了生命,但也没有为小泉骨多争取到哪怕一秒的时间。   因为面对他的持刀暴起,昆良那伙人没有任何的犹豫,这也确实很符合他们在外毒辣无情的名声。   所以,可以说这是虎次郎自己的选择,毕竟每个人在做出每件事时,都要有着要付出相应代价的准备。   特别是对于崛野虎蔷薇他们这种人来说。   崛野虎蔷薇的眼神追忆,她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时父母刚刚去世,虎次郎也重伤躺在床上。   一场火灾,带走她的父母,也让她的弟弟为了救她,现在处于生死危机的抢救关头。   这场火灾,带走了她太多太多的东西。   不过幸运的是,最后她的弟弟还是抢救了过来,尽管手术费包括弟弟的植皮费用都是想家族预支的,需要还的,让年龄还尚小的崛野虎蔷薇就背上了一笔不菲的债务,但她也还是不由的喜悦到哭了出来。   看着躺在病床上,依旧还是昏迷不醒的崛野虎次郎,当时的崛野虎蔷薇就下定决心了。   爸爸妈妈就已经被火灾抢走了,她不会再让唯一的弟弟,再被任何东西抢走了。   而且自己的命,也是被虎次郎近乎舍身才救下的,所以从现在开始,自己的生命中,有着虎次郎的一份。   而同样的,虎次郎的生命,也有自己的一份。   任何想要危害虎次郎生命的人,她都绝对不会放过的。   很遗憾,她最终还是没有履行曾经的承诺,没有保护好虎次郎。   每当这时,她都会想着,如果当初没有让虎次郎自行出去拼搏,那事情,会不会不像今天这样。   但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至少,作为大姐,崛野虎蔷薇不可能无动于衷,至少要报仇。   更何况,自己这条命,也本来就是虎次郎救下的。   昏暗的房间中,崛野虎蔷薇自酌自饮着,而以前,也总是会有个人陪她。   说实话,一个人活在世上,也挺没意思的。   --------   近卫家的宅子中,作为在储争中被无数人说道和惦记的近卫梦子,也同样还没有陷入睡眠。   或者说,只要在储争中,无论是谁,或许都还没有入睡。   毕竟天亮,就意味着是大幕的彻底拉开,被修改规则后的储争第一阶段,没有什么积而后动了,所有人面临的都是一件事。   那就是竞争。   而此时的近卫梦子,则看着外界泛着大雨的乌云夜空。   她的背后,出现了一个老人,是顶替近卫元曾经位置的,也是近卫元的弟弟,近卫茂。   近卫茂同样也进入了储争,为近卫梦子效力着,当然他也一样的,没有携带任何曾经的东西入场,作用只是相当于为近卫梦子办事的心腹。   他缓声道。   “大小姐,事情,已经办妥了。”   闻言,近卫梦子点了点头。   第一阶段的规则被修改所产生的一些列变化,自然也对近卫梦子产生了影响,至少她计划中的一半,要重修步骤,虽然无伤大雅,无法动摇根基,但总归要花些时间。   她道。   “四国岛那边的事情,已经吩咐下去了么。”   闻言,近卫茂答道。   “嗯,一切都已经按照大小姐的意思吩咐下去了,每个步骤都在进行实施。”   近卫梦子点了点头。   “那就好。”   不过随即,近卫茂就有些犹豫,似乎是在考虑这句话该不该说一般,但最后他也还是说道。   “可是大小姐,这样会不会太急了,虽然第一阶段的时间大幅度缩短,但是到现在为止,也还是有着一个半月的时间,我们在最后关头在这样做也不是不可以。”   闻言,近卫梦子轻轻摇了摇头。   “茂叔叔,现在有很多的人都在盯着我,我只有尽快将这件事情彻底敲定下来,才能断绝他们的心思,不然随着时间的拖后,他们的羽翼也会逐渐丰满,说不定就有了足够阻碍我的能力,所以,要尽快,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   而且就像茂叔叔您说的,第一阶段时间本来就大幅度缩短了,那我就更不能将时间浪费在这件事情身上了。”   说完之后,她似乎又决定了什么,又道。   “运输那天,为了确保情况,我也会前往火车上。”   ps:4000字章节。 第483章 .独女   “运输那天,为了确保情况,我也会前往火车上。”   夜晚的宅子中,近卫梦子面不改色的这样说道。   而闻言,近卫茂皱着眉,没有第一时间进行劝阻,而是仔细思考着其中的危险和收益,毕竟到了他们这种地步,已经不会因为什么事情便直接大呼小叫了,所有决定,背后都有着相应的目的。   他思考了片刻后,也就明白了近卫梦子要这样做的原因。   如果大小姐也在火车上的话,那确实能最大限度的确保这趟行程的准确无误,也会让想借着火车在行程中捣乱的人,无计可施,因为只要大小姐在火车上,那无论面临任何情况,都可以直接控制住场面。   总之无论如何,行程中都绝对不会发生群龙无首,或者大小姐不知道的事情。   只是前提是,一定要有着足够的人手来保护大小姐的安全。   而近卫茂虽然待在近卫梦子的身边没有像自己的哥哥近卫元那般长久,但他也很清楚近卫梦子的性格。   近卫梦子做下的决定,基本就无法扭转了,所以现在与其考虑这样是否适合,不如思考该怎么样让大小姐在火车上处于绝对的安全。   所以片刻后,他回答道。   “嗯,我知道了,大小姐。”   说完,近卫茂又道。   “那日期还是原定不变么?”   闻言,近卫梦子点了点头。   “嗯,1月1日,新年钟声敲响后的第一天。”   --------   而另一边的北岛公寓中,北岛鸦则依旧披着毛毯,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落地窗外细细绵绵的雨景。   她还是没有入睡,毕竟她现在所需要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她的计划并不完善,甚至可以说的残破不堪,仅仅只有一个大致的框架而已。   而造成这个情况的根本原因,就是她知道的事情太少了。   计划是有的,计划核心也是有的,但该如何去完成,如何去实施,到现在为止,也是北岛鸦最大的一个问题。   光是如何让近卫梦子答应展开强掠者的转盘,就足够让人焦头烂额了。   说实话,像什么近卫梦子心甘情愿答应之类的,根本就是无法实现的事情,所以只能创造出一个她必须答应的条件,或者创造一个她必须答应的环境。   而目前北岛鸦能使用的人,也寥寥无几。   像新加入的崛野虎蔷薇,虽然她是说入伙了,但其实北岛鸦和她都心知肚明,她只是被北岛鸦的计划核心所吸引了而已。   而说白了,这个计划核心,并不是属于北岛鸦的唯一性,崛野虎蔷薇要想自己单干,也是同样可能。   她入伙,只是确信了北岛鸦和她有着同样的心思,除非北岛鸦拿出一套完善可执行的计划出来,不然崛野虎蔷薇随时都可能脱离。   所以,崛野虎蔷薇也只能算是暂时的入伙,尽管嘴上没说,但其实这是她和北岛鸦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毕竟大家也都不是小孩子了,凡事要想的深一些,哪怕是合作,也不另外。   这也是为什么崛野虎蔷薇得知了北岛鸦手下只有小鬼两三只,却没有太大反应的原因,她只是还在观察,如果确定了北岛鸦只是嘴上空谈,在她身上看不到任何复仇的希望后,那她随时都会溜。   崛野虎蔷薇和她的弟弟截然相反,是个很聪明的人,不然也不会在不投靠任何人的情况下,直到现在都没有被吞并。   她和北岛鸦,只是暂时的因为相同的目的和利益而合作,北岛鸦利用她,她又何尝没有在利用北岛鸦的心思。   所以,北岛鸦现在需要解决的事情太多了,而要想有一套完善的计划,那建立在这个前提上,就需要知道足够多的事情。   就光是对四国岛的线路,北岛鸦就一无所知。   里原木万华那晚只告诉了近卫梦子要做些什么,但并没有说具体的内容,只说了个大概,所以北岛鸦认真来说,其实也并不知道太多的事情。   她只知道近卫梦子发现了一座矿,且一切前奏都已经准备就绪,而这座矿所带来的收入,绝对足够支撑近卫梦子在储争前中期不会缺钱。   而钱,或许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解决百分之九十的问题,还是绝对足够的。   但近卫梦子的其他动作,北岛鸦也一概不知。   北岛鸦想着这件事情,觉得或许四国岛,能成为一个突破口。   毕竟近卫梦子对于这个事情的看重,可能已经超乎了想象。   但北岛鸦知道的太少了,关于近卫梦子在四国岛的步骤,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连最基本的,关于四国岛的线路,她都不清楚。   这就是消息差,北岛鸦始终都缺少着稳定可靠的消息渠道和来源。   或许,关于四国岛线路的问题,没有人比勧修寺曾经的家主勧修寺龙斗男更清楚了。   不过很可惜,他已经死了。   但就算没死,以北岛鸦的位格,估计也很难接触到他,毕竟就算他地位再怎么不堪,但好歹也算是御三家之一的家主。   但关于四国岛的东西,或许他就是最清楚的,毕竟从很久以前,四国岛就一直都是属于勧修寺家主的地界之一。   只是随着勧修寺的内乱,以及家主一脉的日渐低微,势力慢慢被十权座侵蚀掠夺,直到现在,勧修寺的家主一脉,已经不剩下什么东西了,唯一拥有话语权的地方,就是贫穷的四国岛了,而且还不是四国岛的全部,只是四国岛的少部分权益,属于勧修寺的家主一脉。   而现在随着勧修寺龙斗男的去世,家主一脉剩下的这最后一部分权益,也只能被瓜分了。   就比如四国岛的所有线路途经,勧修寺看不上这小块肉,就用去和百合川做了交易。   但总之,要是论对四国岛的线路了解的话,那勧修寺龙斗男,就绝对是其中的一个。   而既然现在不知道的事情有太多,那北岛鸦就准备从起因上慢慢顺着往下滑,这样一步步的了解事情。   而这个起因,自然就是勧修寺龙斗男。   因为是从勧修寺龙斗男的去世,才延伸出了之后的一切,就比如四国岛部分权益的空缺,勧修寺和百合川的合作,以及近卫梦子想要搭上这趟顺风车。   而勧修寺龙斗男这个人,北岛鸦也吩咐小泉骨力所能及的去查了。   她现在除了在思考之外,也同样在等着小泉骨的回信。   其实北岛鸦也并没有指望小泉骨能给她带来太多关于勧修寺龙斗男的消息,原因无他,毕竟位格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尽管勧修寺龙斗男已经死了,但他的事情,也不是北岛鸦现在这个层次能够接触到的事情。   但只要小泉骨能带来一丝丝蛛丝马迹就够了,这样至少足够让北岛鸦有着往下顺藤摸瓜的机会。   不过没想到,小泉骨给她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惊喜。   小泉骨是个称职的属下,所以面临北岛鸦的吩咐后,第一时间就竭尽所能的去调查了勧修寺去世家主勧修寺龙斗男的消息,然后,把自己能接触到的所有消息都整合完毕后,就发送给了北岛鸦。   也就是北岛鸦此时手机消息弹框中的这条文件。   文件内容很简单,如果抛开文件内的主人的身份的话,就仿佛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一张简历一般。   不过也很正常,毕竟小泉骨也只是个小人物,多的东西,也不是他能够查到的。   而且,要不是勧修寺龙斗男已经去世,再加上他在勧修寺中不被待见,那仅凭着他的身份,就会让小泉骨根本不敢去查他。   毕竟在御三家中,勧修寺的家主只是个例外,不然你换作去调查百合川大宗长,或者沢村御所试试,保管当夜都还没过,你就被人请走了,不里里外外给你查个边,你想都不想走,而且走的前提,还得是你足够清白才行。   也就是因为勧修寺龙斗男这样的特殊,才让北岛鸦会吩咐小泉骨去调查,毕竟根本没人关注他。   北岛鸦看着资料,小泉骨查到的不多,仅限于这一张纸面。   勧修寺龙斗男,勧修寺家族上任家主,属于勧修寺两派斗争中的家主一脉,而勧修寺龙斗男的上位,也是靠着家主一脉的扶持。   不过随着上位后,良禽择木而栖,勧修寺龙斗男,选择投靠十权座,以十权座马首是瞻,开始压迫扶持自己上位的家主一脉。   而这也就导致,勧修寺的家主一脉数代家主抗争所积累的成果,全部被拱手让出,陷入了最低微的地步。   而后来在三家会谈中作为负责人的勧修寺龙斗,在三家会谈出现意外后,自然也就要负起责任,所以被从家主的位置上暂时革职,重新上任日期不定。   最终,在这个月的17日,被发现死在自家的别墅中。   这差不多就是资料上的全部内容了,也没有什么太过特殊的事情,毕竟这些事情,只要进入到了御三家的这个层面中,那要知道,就并不是什么难事。   而更多的隐秘,又不是以小泉骨和北岛鸦的阶层目前能够接触到。   所以,好像调查到的这些,全部都是白费功夫,但北岛鸦也还是瞳孔微缩,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   因为在资料的最下面,还有一小段补充和总结。   勧修寺龙斗男,38岁逝世,父母未知,妻子未知,唯一还留在世上的血亲就只有一个女儿,勧修寺衣鹤。   北岛鸦看着这段字体,看着最后的这个名字,脑海中顿时飞速转动了起来。   勧修寺衣鹤这个名字,对于北岛鸦来说根本不陌生,甚至前两天才刚刚见过这个名字的真人,甚至也还有过交谈。   而这也正是让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怎么会,她怎么会是勧修寺龙斗男的女儿,并不是北岛鸦无法接受她是勧修寺龙斗男的女儿,而是想不通如果她是勧修寺龙斗男的女儿,那怎么可能向北岛鸦所见到的那般平安无事。   毕竟勧修寺龙斗男去世后,那以他在勧修寺中不被待见的程度,以及背叛了家主一脉后,家主一脉对他恨之入骨的情况,那如果勧修寺衣鹤真的是他的女儿,那怎么会还过的如此悠闲。   这根本是不成立的事情。   别谈什么祸不及家人,据北岛鸦所知,勧修寺想除掉勧修寺龙斗男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碍于很多因素不好下手,而现在勧修寺龙斗男总算死了,那又怎么会让他留下后代,就算留下了,又怎么会让她如此好过。   别忘了,从某种意义上,勧修寺衣鹤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大统,这在极其讲究血脉论的勧修寺中,代表着什么不用说也知道,这可以利用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说简单点,就跟古代的起义谋反总是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一般,而勧修寺衣鹤,就是代表的大统后裔。   虽然肯定没有这般夸张,但勧修寺衣鹤本身的意义,在某种层面上也是非凡的。   所以北岛鸦觉得这很奇怪。   还有别忘了,北岛鸦之前才从里原木万华哪里得知了,勧修寺龙斗男根本不是11月17日才去世的。   当时的里原木万华说,百合川已经和勧修寺筹划在四国岛上的合作已经许久了,这根本就不是近卫梦子能够左右的事情。   但北岛鸦有些疑惑一点,毕竟百合川是想要四国岛的线路控制权,才会和勧修寺产生合作,但勧修寺龙斗男这个四国岛线路的实质控制者才刚死没多久了,这又谈何早已筹划呢?   不过当时还没等里原木万华做出回答,北岛鸦就找到答案了。   因为勧修寺龙斗男早就死了,只是前段时间,才被公布出来而已。   当时的北岛鸦,就认定了这背后绝对还有着不为人知的隐秘,说黑暗点,是百合川和勧修寺合力搞死了勧修寺龙斗男都有可能,硬要猜的话,那可能性就实在是太多了,总之,勧修寺龙斗男的死,都绝对不会简单。   而这种情况下,如果勧修寺衣鹤是勧修寺龙斗男的独女,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呢。   而且,既然小泉骨都能查到这个,那就证明其他人也一定都能够查到,或者说勧修寺衣鹤是勧修寺龙斗男的女儿的这个事情,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   既然不是秘密,那也证明肯定有很多人都在盯着勧修寺衣鹤,所以她直到现在都安然无恙,本身就是个驳论。   又或者说她其实并没有安然无恙,只是背后的事情,北岛鸦不知道而已。   总之,北岛鸦皱眉思考着。 第484章 .风雨欲来   看着资料最后中这个熟悉的名字,北岛鸦皱着眉。   这无论如何都是说不通的,北岛鸦压根就没想过勧修寺龙斗男会有着什么后代存留在世上。   毕竟说白了,就连他的死,北岛鸦都觉得其中有着阴谋,不是正常的死亡。   更何况这一点还从里原木万华哪里得到证实了,其实勧修寺龙斗男之前就已经死了,只是17号才被公布了死讯,而且对外公布的也只是被发现是就去世在自家别墅中,至今死因不明。   这让人如何能够不去胡乱猜想,所以这种情况下,勧修寺龙斗男又怎么会有后代存留下来。   尽管他投靠了十权座,但十权座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无关他做了什么,而是他本身代表的意义,只要家主一脉还存在,那十权座就不会名正言顺的成为勧修寺的主人。   而就算勧修寺龙斗男留下了后代,但北岛鸦也认为一定是个相当的强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对抗在父亲死后的明争暗斗。   或者从另一个方面说,也有可能正是因为勧修寺衣鹤如此人畜无害,没有任何危险,所以才能在父亲死后也一直安然无恙也说不定。   但其实这种几率很小,微乎其微。   假设你遇到这种情况,那会不会斩草除根,毕竟勧修寺衣鹤虽然看着是没有什么威胁,但她本身的意义,就非同寻常,比如勧修寺的家主一脉如果想,那就可以立即扶持她坐上家主的位置,因为她的身份名正言顺。   而勧修寺的家主一脉虽然没落,但也还没达到可以直接让十权座为所欲为的程度,所以很多事情十权座都碍于形势,不能去做,毕竟把家主一脉惹急了,它是真的敢跟你硬拼,搞分裂的,这也就意味着是内乱。   而勧修寺内部又本就根本从未和睦过,十权座各怀鬼胎,这种情况下,又怎么敢搞内乱,或许最终十权座还是会赢,但别忘了这个阶段中还有其他两家在外窥觊呢,谁能保证这两个大神不会进来掺和一手?   所以尽管现在十权座是势大,几乎压的家主一脉没有喘息空间,但它也只能慢慢侵蚀和化解掉家主一脉,动作不敢太过激,不然真把家主一脉逼急了,那就只能硬打,以最快速度把家主一脉彻底斩草除根了,而这过程中,受到的损失,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根本无法量级。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十权座是不会如此过激的。   但打,肯定早晚有一天都要打的,但要慢慢来,将损失降到最小。   所以至少目前来说,十权座是无法干预勧修寺家主的竞选的,或者说是无法阻止家主竞选的发生,毕竟要是家主一脉代表的就是勧修寺家主的手下力量,家主就是他们的领头人物,而你要是让人家连家主都不能选了,这不明显要断人家根,彻底翻脸么。   这也是为什么,尽管家主一脉势弱,但每一代家主都是出自他们内部的原因。   所以如果可以,那勧修寺衣鹤,就算明天登上勧修寺家主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只要勧修寺的家主一脉愿意扶持她。   而这种情况下,勧修寺衣鹤又怎么可能在勧修寺龙斗男去世后,还活下来呢,要是她是个超级强人还好说,但偏偏她看上去只是个人畜无害的小女孩,当然,也有可能是她将力量隐藏了起来,但至少,北岛鸦看到的表面,确实是这样的。   正常情况下,勧修寺衣鹤,不可能活。   毕竟勧修寺很讲究血统,要是勧修寺龙斗男的血统断了,那就算家主一脉想要扶持新的人选成为家主,那恐怕也会受到十权座的阻拦,情况陷入僵直,因为名不正言不顺。   这就是北岛鸦不解的地方。   虽然说白了,这些事情确实和她没什么关系,无论是勧修寺衣鹤也好,还是其他的也罢,都和她没有关系。   她现在主要需要做的,是考虑该如何满足完善计划的条件。   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如果能弄明白这件事情,那或许,对她而言有着很大的好处。   因为无论是勧修寺和百合川的合作,还是近卫梦子在家族的计划中搭上了顺风车,方便了她在四国岛那边的动作,都是从勧修寺龙斗男死后开始的。   所以北岛鸦觉得弄明白了这件事,或许能让她少走很多弯路。   更可况,之前就说了,如果要找出几个对四国岛人员规划极为了解的人的话,那其中之一,就会有勧修寺龙斗男。   毕竟在他生前,四国岛的部分权益,就属于他,其中也包括着近卫梦子付出了代价后,才在家族中换来的四国岛的某个线路。   北岛鸦现在的脑子太乱了,急需要找到一个节点,将所有的事情全部贯通起来,再一一往下顺延才行。   毕竟她现在只有这一个计划的大概,但具体该怎么做,都还不知道。   而计划的核心,则必须是要围绕着强掠者的转盘才能产生的。   她现在的脑子很混乱,但其实这也并不能怪她,毕竟从这个计划核心产生到现在,也就仅仅只是过了一天一夜而已,要让她去想到太多来完善,那也太难为她了。   更何况,直到现在的凌晨四点,她也已经接近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眸了。   她还在思考着,但说白了,她也知道自己这样的思考现在其实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毕竟该知道的事情太少了,无论怎么想,都根本无法将计划对上,只有知道了更多的事情才足够她将计划彻底贯通起来。   但她也总不能什么都不去做吧。   所以,时间很快就到了天亮。   客厅中,又是出现了重复的一幕,起床来到客厅的北岛玖,看到沙发上的人影后,刚想吓一跳,但突然莫名的觉得这一幕好熟悉啊,是不是昨天也发生过来着?   她想着昨天清晨,好像也是这样。   随即她揉了揉眼,仔细看了一眼,发现果然是小鸦。   小鸦今天也是这么早,就坐在沙发上了?   而北岛鸦此时,也察觉到了视线,便偏头转了过去。   之后,就是大眼瞪小眼。   片刻后,北岛玖道。   “额...小鸦,怎么今天又起来的这么早啊?”   闻言,北岛鸦点了点头。   “清晨睡不着了,就想着起来看会电视。”   “哦,这样啊...”北岛玖看着并没有显示画面,而是关闭状态的电视机,犹豫了一瞬后说道。   “那怎么不接着看了啊。”   北岛玖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在她眼中,客厅里,突然出现了一丝侦探解密般刺激的的悬疑氛围。   而北岛鸦又道:“综艺结束了,没什么想看的,就关掉了。”   “哦,这样啊...”北岛玖边点头,便又重复了一遍这样说道。   随即,她慢悠悠的走到了电视机前,说道。   “那小鸦饿了么,有什么想吃的东西么?”   边这样说着,她还边悄悄的,假装不在意的,眼神东瞟西瞟的,摸了摸液晶电视机的后盖。   可能因为是高级货的原因吧,北岛玖并没有在后盖上摸到运行后所残留的微微温热,而是冰冰凉凉的。   在不知不觉间,北岛玖的眼神开始转变了,变得开始警觉。   说实话,她有点怀疑小鸦应该是熬夜了,说不定一夜没睡都很有可能,毕竟这也太巧了,昨天也是这样。   而且她就说嘛,昨晚老是觉得睡的特别不安稳,感觉差了什么,中途差点醒了好几次,就总是怪怪的,说白了就是感觉睡的不够香香,呼噜都打不出来了。   这对于作息规律堪比小学生,睡眠质量也超好的北岛玖来说,是很少很少发生的事情,她睡觉可香了,根本不存在什么失眠,或者睡眠质量不好,她也可喜欢睡觉。   而这种类似睡不安稳的情况,也只会在她睡觉身边却没有北岛鸦时,才会发生。   她之前还以为是这两天睡眠质量不好呢,还考虑要不要睡前喝点牛奶,但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这样的哦。   她眼神开始狐疑,像个破案后的小侦探,原来是小鸦半夜偷偷从床上溜走了的原因!   而且说不定也熬夜了!甚至一夜没睡也有可能,但北岛玖看着神情如常的北岛鸦,也看不出来什么黑眼圈,所以也没法确定是哪一种。   她想开口询问,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毕竟小鸦现在很多时候都会很忙的这一点,北岛玖也是知道的,没办法为小鸦分担,北岛玖就已经够难受了,她也自然就更不想为小鸦添加什么负担了。   如果小鸦是因为工作上很忙碌,才熬夜了的话,那自己非但没有体谅,反而还责怪了的话,那岂不是会伤到小鸦的心。   但是!但是熬夜真的很伤身体啊!   觉得自己已经洞悉了北岛鸦熬夜的原因,也确实猜的八,九不离十的北岛玖,一下子就陷入了犹豫当中。   她两个小手指在背后打着结,面色犹豫,又有些心疼,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一般,蹙起的小眉头,看着越发委屈了起来。   最终,她还是鼓足了勇气,结结巴巴的说道。   “那个..那个,小鸦,妈妈突然还有些困,要不然今天就不吃早饭了,小鸦再陪妈妈去补一会觉吧..   当然!是小鸦陪妈妈而已!毕竟小鸦不在我身边的话,我很难睡着的来着...如果小鸦实在睡不着,就当在床边陪着妈妈也可以..总之就原谅妈妈的仍性这一次吧。”   她还是没有说出责怪北岛鸦的话语,毕竟她没有为北岛鸦分担就已经够自责了,至于责怪什么的,她根本无法做到。   所以她也没打算戳穿北岛鸦瞒着自己熬夜了,打算用这种拙劣的借口,让北岛鸦去补会觉。   而见状,或许是因为北岛鸦太久没有合眼,让脑海有些混沌,导致她此刻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为什么妈妈起来到现在,一直奇奇怪怪的原因。   看来,真的什么都瞒不过妈妈,毕竟的妈妈的不知道,也只是她不想知道而已。   想到这,北岛鸦下意识的浅笑了下。   “以后我会尽量避免熬夜,不让妈妈担心的。”   闻言,北岛玖立马惊喜的道。   “真的吗!”   北岛鸦点了点头。   “嗯,真的。”   这可把北岛玖给高兴坏了,但很快,她又反应了过来,自己已经暴露了!   随即,她又小心翼翼的询问了下。   “那小鸦现在要睡觉么?”   闻言,北岛鸦说了个善意的谎言。   “其实我也并没有妈妈想的那般很久没睡,也只是早起来了一两个消失而已,并不困的,而且现在睡得话,晚上或许就睡不着了,所以还是等晚上再睡吧。”   说完,她又道。   “而且比起睡觉,我现在更想吃饭呢,毕竟肚子有些饿了。”   闻言,北岛玖神情一震,提起干饭,她这个做饭人就立马来劲了!   她撩起袖子,就气势汹汹的朝着厨房冲去,嘴里娇喊着。   “小鸦等我!马上就让你吃到早饭!”   然后,就是厨房门的关闭。   而见状,北岛鸦也是浅浅的会心一笑,随即,她便看向窗外一直未曾挺过的雨幕。   她也并没有欺骗北岛玖,她现在确实不困,毕竟不谈脑子装的事情太多,更何况,今天也是个极为重要的日子。   今天,是储争彻底拉开帷幕的日子。   而负责拉开帷幕的腕表和榜单,也会在今日一并发放。   而北岛鸦,也会很快就拿到这个东西。   只是区别有些不同的是,在现阶段储争中就已经开始显眼的存在,他们的腕表是有人专门送上门的,而北岛鸦这种储争中的小人物,就只能等着装着东西的信件到达。   她看着落地窗外。   今天的世界,被雨水侵染的实在是太过模糊了,仿佛空气中都陷入了狂乱,在焦灼闷燥中,好似在酝酿着接下来的一场风暴。   或许,现在就已经开始了吧。   ps:4000字二合一章节,祝所有考生都有个理想的好成绩。 第485章 .腕表持有者   11月的下旬,今年的冷空气比往年要来的更加提前一下,或许是因为阴雨连绵不绝的原因,直到现在,外界的空气,就已经凉的生冷了,让人早早的就将厚外套给穿上。   今天,是11月的下旬,26日,是个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与众不同的日子。   北岛鸦坐上电梯,来到了一楼收寄信件的地方。   看着面前的信箱墙,北岛鸦很快便找到了编号对应着自己家的信箱。   她拿出钥匙,将其打开。   信箱里面别无他物,躺着的就只有一个类似于健身手表的黑环。   它就是在储争内代表着自己身份的腕表,而它的出现,也就意味着储争第一阶段正式进入白热化。   而这次腕表的发放,也比往届提前了一个多月。   北岛鸦看着黑环,片刻后,将它从信箱中取了出来。   黑环就类似于健身手表,没有任何特殊的花纹或者点缀,看着很普通,大概就是扔在地上,那一定没人觉得它是个值钱玩意的程度。   它就这样安静的躺在北岛鸦手中,而北岛鸦,也当然知道它并没有看起来那般普通。   随即北岛鸦走上电梯,回到了北岛公寓中,而此时或许是因为昨夜没睡好的缘故,所以北岛玖已经在睡午觉了。   至于北岛鸦,则满口答应了北岛玖很快就也来补觉后,却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丝回房间的意思。   她刚刚才从楼下上来,腕表也已经成功从信箱拿到。   她看着安静躺在手心中的黑环腕表,神情平静。   这个腕表,其实就类似于一个参加储争的信物,只有有它,那就说明你也在储争之内。   而腕表一旦被激活之后,也就意味着她也正式出现在了宗家的眼皮底下。   这不是说腕表就是个监视器,虽然也有些类似,但本质上是不同的,因为储争中的所有人都会拥有它,而且它也并没有什么所谓的监视针头,并不会像任何地方传输任何关于你在做什么的画面。   它只是一个类似于储争中证明身份的用具,而且将它戴在手腕上的那一刻开始,你的所有行踪,都不在会是秘密,也都会被腕表背后的人员所得知。   这虽然算是一种层面的监视,但话说回来,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毕竟腕表还有另一个作用,那就是时刻掌握你的身体各项数值,在必要的时刻,保护你的安全。   而且除此之外,也有效的避免太过激的互相残杀。   同样,如果你触犯的规则,也就会被取消参加储争的资格。   至于想要主动放弃,退出储争,也很简单,只需要你对着黑环讲明就好了,因为黑环的后方,时刻都会有着不下于三位数的工作人员蹲守。   同样一个腕表也只会有着一个主人,从它发放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被绑定了,别人拿走了也没有,根本激活不了,这也是为什么腕表敢以信件这种方式发放的原因,就算别人拿到了,也用不了,同样也不会承认你的资格。   北岛鸦看着手中的黑环,随即又看了一眼房门紧闭,北岛玖正在里面熟睡的卧室,随即,她准备将腕表戴上。   黑环有一个衔扣装置,可以分开,然后重新扣上。   片刻后,北岛鸦将黑环分开,然后戴在了右手手腕上。   而随着轻微“咔”的一声,黑环就仿佛是量身打造的一般,严丝合缝的圈住了北岛鸦的手腕,没有一丝的不适,冰冰凉凉和手腕皮肤完全贴合,如果不是有着衔扣的话,想取下来,或许也就只能将它弄坏或砸断了。   当然,北岛鸦也知道,这个黑环只有在一种情况下可以被取下来,那就是被淘汰退场,或者储争结束的时候。   北岛鸦看着黑环,而就在黑环完全贴合在她的皮肤之后,右侧突然亮起一个微弱的红点,就仿佛是什么东西启动了一般。   她脑海中想着腕表的激活方式,没记错的话,这个亮着微微红点的地方,具有着指纹识别的功能。   北岛鸦将左手食指按在上面,只是瞬间,一道光路就围绕着黑环转了一圈,随即一道扫描射线开始识别着北岛鸦的视网膜。   与此同时,百合川居住区腹地中,一个处于地下的部署室内,这里到处都是脚步匆匆快速往返行走的工作人员,或男或女,没有任何人在闲聊,或者无事课做,都是眉头紧皱,要不然抱着资料,要不就是报备工作,整个空间都充斥着忙碌。   而除此之外,这个部署室中,到处都分布着运行工作的屏幕仪器几乎分布在整个地下建筑中,而建筑的最中央,则是一面显示墙,投影的画面好似是一张俯瞰地图,上面分布着各个不明意义的光点,而每隔一秒,则就有新的光点亮起。   而除了这面显示墙,地下建筑中的每个屏幕仪器也都显示着这样的画面,而每个显示屏前时刻注视的不同工作人员,也都聚精会神的看着显示屏幕,一直在报备着。   “0041成功激活,身体各项数值正在传回。”   “0128成功激活,身体各项数值正在传回。”   这样的声音几乎将整个空间充斥。   而就在这时,地下建筑的某处,某个显示屏前,一直注视着它的工作人员也在屏幕的地图上发现了一个新光点的亮起,看到下方的对应资料后,对着耳机报备道。   “0914成功激活,身体各项数值正在传回。”   与这类似的声音,在地下建筑中到处都是,所以也自然,这道声音很快就被淹没,无人问津。   ----   而回到另一边,北岛鸦自然不知道黑环背后发生了什么,说实话,现在她的形象,挺接近于常人口中的中二病的。   左手缠着不短的绷带,右手带着不明意义的黑环,仿佛这时候要在大喊一声黑暗之龙的话,可能会超级应景的样子!   不过很残念,北岛鸦是不可能喊出这样的话的,至少不会没缘由的喊。   但讲道理,北岛鸦要是现在穿校服,再配上傻一点的笑容的话,那就真有那味了。   好了,言归正传。   北岛鸦看着手腕上的黑环,这个黑环除开了证明身份,让你活跃在宗家的眼皮子底下之外,还有着一个重要的作用。   那就是能够时刻查看榜单上的人。   第一阶段相对来说为什么竞争最为激烈,就是因为淘汰幅度实在是太大了,最终能够走到第二阶段的人,也就只有五十个。   而具体有多少参加储争的人呢,这个北岛鸦也说不清楚,不过到了现在,她也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腕表编号了,0914。   这起码证明了,这次储争发放的腕表,最少最少,也有一千个,按照北岛鸦的预测,应该在1500人左右,再多也就不太实际了,毕竟储争也是有着参加规则的,必须在30岁之下才行。   所以现在就按照1500人来算,但短短的两个月,也会淘汰掉1450人,这就是个非常庞大的基数了。   或许很多人都觉得条件实在是太过苛刻了,应该在放宽一点人数,不过其实北岛鸦觉得,这样做是合理的。   毕竟1500人之中,除去来浑水摸鱼的,再除去来碰运气的,再除去其实能力并没有多强的,能剩下的真正精英,其实着的也就只有那么一小部分,而让这一小部分去竞争50个人选,绝对绰绰有余了。   如果放宽人数,反而会造成滥竽充数的现状。   毕竟百合川就算再怎么样底蕴雄厚,也不可能人人都是精英,它只是个家族,有着形形样样的人,自然参差不齐,有好也有坏。   所以基本每一次的储争,大家对于有哪些人会成为五十数,心里都早就有猜测。   而腕表,也有着时刻查看这五十数有没有变动的用处。   北岛鸦看着手腕上的腕表,随即用手指按在之前指纹识别的地方,而下一刻,就有着一个类似芯片,又类似充电器头的扁平的微卡伸了出来。   北岛鸦拿出自己的手机,然后用这个探出来的扁平微卡伸入手机的充电插口之中。   随即,手机的屏幕就显示着正在加载的源泉,片刻后,手机屏幕的正中央,弹出来一个输入框,一旁也没有任何的提示,就仿佛是要输入了什么正确的答案之后,才能看到之后的东西一般。   北岛鸦在输入框里面输入了0914这个数字。   然后,一个页面便出现了,不是什么网站,而就是一个单纯的页面,因为它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功能,也不能搜索,连点击什么都做不到,只是一个类似与陈列着排名的页面。   北岛鸦将从腕表中伸出来的微卡从手机的充电插口处拔出,但页面并没有消失,或许是有着什么时间限制,时间一到自动退出什么的,又或者是需要自己主动在手机上退出页面。   总之,北岛鸦认真的看着手机中浮现的页面。   页面没什么特殊的背景,只有着一列列整齐从上至下排序好的名字,而每个名字前,也都有着不同的序号,就是正常的顺序,第一个名字前面,就是1,然后往下顺延。   而这些名字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至少就在北岛鸦从刚才到现在看着页面的时候,她都发现,页面最下方的序号所对应的人名,都至少变了3次了。   特别是对应着50这个序号的人名,基本隔一会,就会产生一次新的变动,变成新的人名。   这也说明,到现在为止,储争的竞争,已经正式开始了,所有人都向着这个名单在冲刺,而这个最后的序号,也自然是竞争最为激烈的地方。   而事实也确实如同北岛鸦所想的一般,现在的许多地方,都已经正式拉开了竞争的帷幕。   储争中的淘汰,有着很多种方式,而最常见的一种方式,莫过于就是商业竞争了,打垮了你在储争中的基本盘和势力,那你也自然没有了继续储争的资格。   而最后的几名序号,相对来说也意味着没那么强大,也自然会被无数的目光盯上。   所以说,登上了这个页面,也并不意味着结束,你需要面对的,还有无穷无尽的骚扰,直至第一阶段结束,又或者你强大到足够支撑起没人敢惹你的程度。   不过,其实现在这个页面,含金量还不能算太高,毕竟还有着不少人,都还没人真正发力。   至少北岛鸦在页面上找寻那个名字的时候,发现她在序号四十开外。   43.近卫梦子。   北岛鸦看着这个名字,眼眸微微眯起,她当然知道这不是近卫梦子的真实能力,毕竟她的爆发期,是在四国岛的事情真正得到效果之后才会到来。   没过多久,手机上的页面就自动消失了,回到了正常的那个屏幕。   看来,是像北岛鸦猜测的那样,在微卡拔出之后,这个页面具有一定的时间限制,过了时间,页面就会自动退出。   北岛鸦看了眼时间,而这个时效,在3分钟之内。   足够了,要是只查看序号排名的话,3分钟的时间足够了。   北岛鸦将手机屏幕关闭,看着手腕上的黑环。   这个黑环对于北岛鸦来说,有着非凡的意义,不光是代表着身份,还有着很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计划前置条件的第一步,完成了。   之前就说了,强掠者的转盘开启时必须双方都在场,这才会得到家族的认可,具有实际效用,不然就只是空口白谈。   而证明这个双方都在场的证据,则就是腕表。   腕表后方的工作人员,可以看到腕表持有者的位置,同样,两个腕表持有者相遇之时,也一样能够看到。   而这时,如果想要两人想要开启强掠者的转盘的话,就需要联系腕表后方的工作人员。   然后讲明赌注,赌约,赌斗内容,两个腕表持有者的意见在后方人员见证的情况下达成一致后,则强掠者的转盘成立。   这时候,就不存在反悔的可能性了,就算你反悔,但家族也会强制执行。   北岛鸦看着手中的腕表,片刻后收回视线。   计划的第一个前置条件,达成了。 第486章 .抓住节点   正午,尽管此时应该阳光正炙的时候,但现在的天空,也依旧雾沉沉的。   不过,雨也已经不像昨夜那般狂乱了,而是绵密了许多,落在身上,就如同细冷的冰针顺着皮肤缝隙刺入了骨子里一般。   或许再过不久,这场短暂的雨季也就会结束了,然后会迎来的,也就是冬雪天。   待在了家里两天的北岛鸦,终于走出了家门。   黑色车辆中,驾驶位上的小泉骨,看着后座北岛鸦略显疲惫的眉眼,不由出声问道。   “大人是没睡好么?”   闻言,北岛鸦从脑中的思绪中脱离出来,在后视镜中与小泉骨对视。   她想了片刻后,没有否认,而是淡淡的道。   “睡不着。”   小泉骨愣了愣,随即叹了口气。   倒也是啊,又何尝只是北岛鸦睡不着呢,小泉骨也是一样的,昨晚半宵都没睡着。   毕竟,他现在也算是储争中的人,北岛鸦的所作所为,也一样代表着他未来的命运。   想到这里,他又回忆起了真正让他跟随北岛鸦的原因,不由陷入到了沉思中。   其实他自己也很清楚,北岛鸦对他不够信任,毕竟这种情况换谁来,谁都不会相信,太莫名其妙了,没有一点原有,突然就要效忠什么的...   这些事情,小泉骨内心都很清楚。   但他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毕竟其实他自己,也不是太明白。   但会有这么一天的,会有他明白为什么,也能和北岛鸦解释清楚的那一天。   片刻后,他道。   “还是身体重要,大人,毕竟身体才是根本。”   闻言,北岛鸦收回了看向后视镜中的视线,说着。   “嗯,我知道了。”   随即,小泉骨又道。   “那大人现在有着头绪了么,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北岛鸦看着车窗上的雨幕,以及远方模糊的街道,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   “你先给我说一下储争现在的局势吧。”   小泉骨点头,随即说道。   “自早上八点开始,第一轮序号之人已经公布了,而直到现在,序号40以下,总共产生过六次变动,序号30以下变动很小,只有一两个人被挤了下去,暂时平稳了下来,而序号30以上...则至今毫无变动。”   说完,小泉骨面容严肃的望了眼后视镜中端坐在后座的北岛鸦,说道。   “所以大人,如果我们要假设目标的话,那最好将目标订位序号30以下的人。   毕竟序号30以下的排名,无论是第一阶段的什么时候,都具有着极高的变动性,有时候同一个序号,甚至可能一天能变动两三次。   这虽然确实代表着竞争极为激烈,但也同样,无形中减少了大人可能会遇到的危险。   因为如果大人的目标是序号30以下的人,那就绝对不可能独自承受那个人的压力。   毕竟基本每个坐下序号30以下的人,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会迎来诸多的挑战,根本不会给他坐稳和发育的时间,这也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情,因为一旦等到他坐稳了后,再想去挑战,那难度就会几倍的增长了。   毕竟成为序号之人的途径,就是打败序号中的一位,然后取而代之。   而刚刚坐上序号的人,之前的斗争,一定会让他相应的付出代价,所以在他将之前序号之人的势力化为己用之前,自身也会有着一小段势力的不稳期。   而这时候,对于许多有心人来说,则就是机会。”   小泉骨收回视线,继续看着前方的道路。   “而这对大人来说,也是同样的,大人可以在序号30以下,挑选一位目标,无论是谁都好,毕竟序号30以下的每一个人,都有着无数双眼睛盯着,而我的建议是,大人现在需要做的,不是想着将序号之人取而代之,而是去融入这些盯着序号之人的眼睛中就好了。   大人只要表明了来意,暂时不会想着序号的位置,那他们也自然不会放弃大人这个可能成为力量的人,然后等到他们真正动手之时,大人只用趁着这混乱的时机去获得利益就好了,无论是分一杯羹,还是结盟,都可以做到。”   小泉骨将自己认为的想法说了出来,随即等着北岛鸦的回应。   让北岛鸦在目前这般势弱的情况下,将目标直接就放在序号之人上面的这一点,不是小泉骨自大,也不是他想让北岛鸦吃亏,同样也不是他对于北岛鸦有着无端自信,而是他知道,只能这样做。   毕竟储争的第一阶段,最终只会留下五十个人,而所有人,也只能去竞争那五十个冰冷的序号,除此之外,别无任何办法。   所以北岛鸦要想度过第一阶段,就只能成为50个序号的其中之一。   而北岛鸦闻言,没有回答,像是在思考一般。   不得不说,小泉骨确实是个聪明人,他也确实对着储争有着一定的见解,他所说的这个方式,从某种层面上来说,是可行的,也和北岛鸦曾经的计划,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北岛鸦曾经的计划,就是在储争的后三个月之时,在两个对抗的群体中,进入那个反对第一阶段快速结束的人群,也就是代表着弱势的人群中,然后获得话语权,等到达一定程度后,就分裂这个集体,将可用的人化为己用,而北岛鸦,也就自然会成为其中一支的为首人,最终争取到一个序号靠后的位置。   而虽然小泉骨目前的设想,没有北岛鸦曾经的那个计划那个完善,但确实可行,如果多加填充和修改,也能算是一个后备方案。   从这一点上看来,说明小泉骨确实是对储争下了心思的,应该不少去了解往届储争的过程,最终整理出来了这个方案。   但很可惜,刚才也都说了,这都是之前。   而随着储争规则的变动,这些计划,自然已经行不通了。   小泉骨很明显就是没有从之前的规则中走出来,思维还停留在曾经的储争之中。   如果真的按照他的设想去做,那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碰见狠辣一点的,或许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毕竟现在的储争的第一阶段,不像往次的那般最多可以延长到半年,而是时间被固死了,只有两个月。   而这种情况下,自然不存在什么积累而后动,所有人的都只能用最大限度的能力换一次机会去争夺序号的位置,而你要是什么都没有,也没有相对的能力,就想去分一杯羹,最后只能是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北岛鸦很清楚这些,但她也没有说出来。   小泉骨并不蠢,蠢的话也不会想得出这些,只能说他对于储争的思维固定了,还没走出来,相信给他一点时间,他也能很快就反应过来,明白这些。   北岛鸦没有贬低他的计划中的不足,她也懒得去做这样的事情,只是说道。   “嗯,我会考虑的。”   闻言,小泉骨也点了点头,并没有感觉意见没被接受便什么,毕竟他很也很清楚,自己只是个提出一件的,最终做出决定了,也只有北岛鸦。   随即,他又说道。   “大人,还有一件事,目前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先暂时不要将目标放在序号30以上的人,毕竟尽管现在的名单还不会确定就是最后的人选,但能做上序号30以下的位置,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表明。”   他犹豫了一瞬,又道。   “所以,序号30以上的目标对于目前的大人来说,不是很合适,希望大人酌情考虑。”   闻言,北岛鸦当然明白小泉骨想要说什么,不是很合适都是委婉的话语了,要是北岛鸦现在就将目标放在序号30以上,那只能是以卵击石。   北岛鸦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而见状,小泉骨也松了口气。   他其实很担心北岛鸦贸然就将目标设为序号30以上的人的,现在看来,应该是没有这样的想法了。   所以,他也自然放下了心了。   不过要是他知道,此时的北岛鸦,已经将目标放在了还要远比序号30以上更强大的一个台阶的近卫梦子身上的话,或许直接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随即,他又接着道。   “只是今天,就冒出了两位黑马,坂川玲以及佐野平真,这两人在相隔几年前的上次储争中并没有出现身影,或许是早早的就被淘汰了,又或许是那时候没有参加,等到这一次储争才真正参加展露峥嵘的。   总之短短一天内,这两人就分别成为了序号47和序号42,而对于这样的生面孔所有人也自然格外上心...”   小泉骨在说着今天直到现在,储争中发生的事情,而每一句话,都表明了储争的竞争已经真正开始了。   而北岛鸦,则在想着另外的事情。   她现在是前去和崛野虎蔷薇见面的,这是在昨天下午,就商量好了的事情,今天见面。   不过那时约定的时间,是今天的夜晚,按理说,现在北岛鸦前去见面,是提前了很多。   毕竟,现在才刚过中午。   导致北岛鸦这么提前的原因,当然是崛野虎蔷薇给她发的消息。   “现在有空么,我刚知道了件事情,也不知道重不重要,但想着还是见北岛小姐一面再做定夺吧。”   北岛鸦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还是答应了,而地点,依旧在昨天的那个小咖啡屋中。   没过多久,黑色车辆便停在了街道旁,北岛鸦走下车,对着询问是否要一起前往的小泉骨摇了摇头,表明自己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咖啡屋依旧是昨天的那个咖啡屋,通体都被玻璃墙壁环绕,所以外面的人一眼就能看到咖啡屋的内景,毫无遮拦。   看着这样的情况,小泉骨也放下了心来。   随即,北岛鸦自己一个人进入到了咖啡屋中,崛野虎蔷薇依旧是在昨天的那个靠玻璃的位置,北岛鸦径直走了过去。   咖啡屋依旧除了北岛鸦和崛野虎蔷薇之外,就并无他人了。   坐在位置上后,崛野虎蔷薇刚想说道去泡咖啡,北岛鸦就清冷的说道。   “要喝咖啡么,昨天夜里我专门看了相关的书籍,应该会比你泡的好喝一些。”   闻言,崛野虎蔷薇开朗的笑道。   “这真是太受宠若惊了,如果您不嫌麻烦的,那当然可以。”   随即,北岛鸦走到了吧台前,过了一会后端来了两倍扑腾着热气的咖啡。   崛野虎蔷薇依旧往里面加了很多的糖块,这也算是她的吸惯,本来就受很多苦了,干嘛吃喝东西,还要去尝苦的。   随即,她拿着汤勺微微抿了一口咖啡,然后挑眉,舌头在口腔中转了一圈,像是在回味一般,最终一本正经的说道。   “好像味道是比我泡的要好些。”   闻言,北岛鸦平静的说。   “那再好不过了。”   随即,崛野虎蔷薇神情一转,看着北岛鸦,像是在仔细打量着,片刻后说道。   “我可以称呼你为北岛大人吧。”   对此,北岛鸦只是说着。   “看你喜好了,崛野小姐。”   闻言,崛野虎蔷薇笑了笑。   “那就还是北岛小姐吧,毕竟大人什么的,实在是太有距离感了。”   说完,她又道。   “北岛小姐,我好像一直都没有询问过,你为什么要想对付近卫梦子的原因吧?”   既然北岛鸦都已经知道她的目标了,那崛野虎蔷薇也自然没有再对近卫梦子做什么尊称。   北岛鸦抿了抿咖啡。   “这对你来说很重要么?”   “当然重要,毕竟这可是我确保我们是否一直是统一战线队友的试探。”   她像是开玩笑一般的这样说着,但眼神,又有些认真。   北岛鸦从看着咖啡杯上抬头,看了她一眼,道。   “她不死,那就只能我死了。”   闻言,崛野虎蔷薇看着她,像是在思考她话中的真伪一般,最终才道。   “嘛,真是模棱两可的回答啊,不过这倒也算是很充足的理由了。”   随着她的话语刚落,她的表情就变得严肃了起来。   “北岛小姐,记得你之前给我说的近卫梦子她在四国岛那边有座矿,她接下来的所有行动都是围绕着那座矿的事么?”   闻言,北岛鸦点头。   这件事,自然是昨天北岛鸦对崛野虎蔷薇说的,毕竟要想和人家合作,好歹得拿出点诚意来。   所以那晚居酒屋中里原木万华所说的话,北岛鸦挑了一部分说给了崛野虎蔷薇听,剩下的一部分,保留了起来。   所以崛野虎蔷薇,也就知道了近卫梦子在四国岛那边的动作。   随即,看着北岛鸦点头之后,崛野虎蔷薇又道。   “我找你过来,就是想告诉你和这件事相关的一个消息的,我也是中午才得知,也不知道对北岛小姐有没有什么用处,但总之想着还是先告诉你吧,而且北岛小姐不用考虑消息途径,我能保证可靠。”   北岛鸦点了点头,见状,崛野虎蔷薇接着往下道。   “近卫梦子已经找到了销路,第一批矿货的运输日期,是在明年的1月1日,也就是新年钟声后的第一天,而且,还有最为关键的一点。”   崛野虎蔷薇看着北岛鸦,面容严谨。   “运输的当天,也就是1月1日,直到货物抵达,近卫梦子全程都会在火车上陪同。”   说完这些,崛野虎蔷薇抿了抿咖啡,她要说的消息就是这个。   而闻言,北岛鸦先是没有什么反应,随即一愣,之后瞳孔猛然骤缩。   这一幕,将崛野虎蔷薇都看的有些奇怪,不明白为什么随时都无比平静的北岛鸦怎么突然有了这种反应,难道这个消息,很重要么。   确实,这个消息的重要程度,在北岛鸦和崛野虎蔷薇的心里,完全是两个概念。   北岛鸦此时,甚至都下意识的用劲捏住了还有些滚烫的咖啡杯。   感受着手心中灼烧的痛感,北岛鸦瞳孔微缩。   她一直在思考着该如何开展计划,思考了很多中方式,但都完全不可行,这是她的困境,如果这点不能解决,那一切步骤都是白扯。   而崛野虎蔷薇带来的这个消息,只能说是,柳暗花明。   这个节点,还是让北岛鸦抓到了。 第487章 .计划成立   “1月1日,从四国岛出发的这趟运输矿物的火车中,近卫梦子也会在火车内全程陪同。”   崛野虎蔷薇抿了抿咖啡,将自己所得到的消息这样说道。   同样,她也没有意识到这番话在北岛鸦的心湖中到底引起了多大的风浪。   倒也是,毕竟对于崛野虎蔷薇来说,她也只是将北岛鸦视为的目的相同的暂时的合作伙伴,所以有了这样的新消息之后,也自然会想着将它分享给北岛鸦,这也有利无害。   反正这又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毕竟就算崛野虎蔷薇将消息藏着,但也没有什么意义,目前对于这个消息她也没有什么头绪,所以还不如分享出来,看看可以算是合作伙伴的北岛鸦,有没有什么不同的想法。   而说完后,北岛鸦那一瞬间的情绪变化,也被崛野虎蔷薇真真确确的捕捉到了,这让她微微眯起眼睛。   毕竟在短暂的接触着,她也明白了,北岛鸦就是那种典型的喜怒不颜色的人,所以能让她都产生表情波动的,那一定不是什么小事。   想到这,崛野虎蔷薇微微前倾着身子,神情散漫不在意,但眼神又很认真的询问道。   “怎么了北岛小姐,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么。”   闻言,北岛鸦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毕竟她现在的脑海中,已经在思索这里面该如何操作的空间了。   崛野虎蔷薇所带来的消息,北岛鸦只是思考了片刻后,便明白了一件事。   这是绝佳的机会,对于北岛鸦的计划而言,绝佳的机会。   或者说,是北岛鸦目前困境唯一的突破口。   北岛鸦,也根本就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回到一开始的设想,北岛鸦如果想要开启强掠者的转盘,且目标为近卫梦子,那就必须满足几个前置条件,至于赌约和赌注什么的,都先不用考虑,这几个前置条件没完成,那一切都是白扯。   而目前,前置条件的其中之一,北岛鸦已经完成了,那就是代表身份的腕表。   只有腕表的存在,才能开启强掠者的转盘,且得到家族的认可,让家族作为公正。   这点,北岛鸦目前已经满足了。   而剩下的,就是拥有一个近卫梦子会答应强掠者转盘开启的理由。   毕竟之前就说了,作为强掠者转盘的接受方,有权选择接受和拒绝,如果她拒绝,那强掠者的转盘,就怎么都不会被开启。   而强掠者的转盘,一般双方都是不对等的,发起者要远弱于接受者,所以发起者才会想要用这种方式,来掠夺更为强大的接受者的一切。   而双方真正实力不对等,那接受方也就根本没有理由接受强掠者的转盘,尽管发起者会赌上自己的性命,但也没必要,毕竟本来实力就不对等了,就算想要发起者的性命,但接受者也不用这么麻烦。   这种情况,也就造成了基本不会有主动接受强掠者的转盘开启的人。   所以北岛鸦需要做的,就是拥有一个在到时,近卫梦子必须答应北岛鸦开启强掠者转盘请求的理由。   还有,就是要充足的保护自己的安全。   因为强掠者的转盘在发起者请求开启时,无论是发起者,还是接受者,都必须要在现场,也就是两方要处于同一个场合之中。   造成这样情况的,是因为在家族作为公正的前提下,两方的腕表不能距离过远,只有接触到对方腕表的信号之后,腕表背后的工作人员,才能确定强掠者的转盘成立。   而这也就自然造成了,等到北岛鸦真正要和近卫梦子发起强掠者转盘的时候,那她和近卫梦子,就不可避免的共处一室。   而这时,如果近卫梦子否决了强掠者转盘的成立,那北岛鸦就危险了。   毕竟两人的实力本就不对等,北岛鸦又这样出现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如果对方想要做什么,那北岛鸦就很难脱困。   这就是北岛鸦必须解决掉的几个前置条件,只有解决掉它们之后,北岛鸦才能够往后思考,计划也才算真正成立。   北岛鸦需要一个近卫梦子会答应强掠者转盘开启的理由,且不会让近卫梦子在当时产生处理掉北岛鸦之后,问题就自然化解了的想法。   而不让近卫梦子产生这个想法,那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这个想法根本无法实现。   也就是北岛鸦处在安全的环境,她无法危害到北岛鸦,就算产生了这个想法,但也自然无法做到。   再加上北岛鸦之前所说的,找到一个近卫梦子必须接受强掠者转盘开启的理由,而到时候,因为这个理由,无法处理或抓住北岛鸦,将问题化解的近卫梦子,就只能考虑接受强掠者的转盘开启了。   北岛鸦只有解决掉这些问题,强掠者转盘计划的假设,才能够真正成立。   而这些说着简单,但做起来的难度,却无法形容。   先不说去哪找一个近卫梦子会答应成为强掠者转盘接受方的理由,光是,光是如何在于近卫梦子处于同一场合,并且充足保证自身安全,让近卫梦子通过制服她来化解问题的这一点,就很难以实现。   毕竟两方都在同一场合,且面对面了,那实力上的差距,根本无法让北岛鸦在近卫梦子面前保证安全。   或者有人要说了,既然都面对面了,那直接将近卫梦子绑架,顺便逼迫她答应成为强掠者转盘的接受方,不就可以了?   这确实可以,也同样不违反规则,而且如果真的面对面了,两人的距离不超过五米,且近卫梦子身上没有携带武器,或者说是将武器贴身放着,但北岛鸦有绝对的把握,能够在近卫梦子反应过来之前,就将她给制服。   但之后呢,北岛鸦不信近卫梦子平时身边没有什么保护的力量,那接下来北岛鸦所面临的,就是重重包围。   而且不要忘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储争的明面规则中,是不允许残害同胞的,所以就算当时北岛鸦制服近卫梦子,威胁她成为强掠者转盘的接受方,但近卫梦子也不会答应。   因为北岛鸦不敢杀她,且也无法杀她,近卫梦子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根本不会害怕。   毕竟北岛鸦一旦杀了她,就会被取消储争的资格,且会在白身的情况下,受到近卫家的怒火。   所以最终,最好的情况,就是北岛鸦制服着近卫梦子,让她的手下投鼠忌器,然后离开那里。   但后面,她还是会将近卫梦子放走,因为留着她没什么意义,反而会受到她手下无穷尽的追博。   所以像什么面对面制服近卫梦子让她答应什么的,根本不成立,大家都是聪明人,近卫梦子也知道北岛鸦绝对不敢真正意义的残害她,至少在大多情况的明面是这样的,除非是北岛鸦想一命换一命,哦不对,应该是一命换几命,不然北岛鸦不会这样做,近卫梦子很明白这一点。   但这种情况也就只限于北岛鸦,要是面对面的情况下,北岛鸦被近卫梦子的人制服了,那就全完了。   尽管近卫梦子一样不会这样明面的残害北岛鸦,但和北岛鸦不同的是,她可以做到其他事情,比如监禁。   毕竟北岛鸦,可没有那么多的手下,想从近卫梦子手里将她救走。   所以如果北岛鸦一旦落在了近卫梦子的手里,那就全完了。   而这也就造成了,北岛鸦必须拥有一个相对安全的把握,才能和近卫梦子见面。   且还要拥有一个让近卫梦子必须答应强掠者的转盘开启的理由。   要做到这些,实在是太难了,这两天,北岛鸦都没有任何进展。   所以她萌生了另一个想法。   既然无论如何,都逃脱不开必须要在同一场合双方当面强掠者的转盘才能成立的这一点,那为什么,不从场合入手呢。   比如,一个近卫梦子没有其他选择,必须答应北岛鸦发起的强掠者的转盘的场合,以及,近卫梦子无法伤害到北岛鸦的场合。   这样子想之后,北岛鸦思路一下子就顺畅了不少。   她可以在场合这一点入手,而且是什么样的场合才和近卫梦子见面,这一点确实也是能够被北岛鸦所掌控的。   比起之前那样做,这样确实相对来说要简单一些。   用场合,来限制人物,在一定的场合中,确实很多事情,不是由在场的人想做就能做的。   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该怎么见到近卫梦子。   身份和地位所造成的差距不同,就注定北岛鸦无法轻易见到近卫梦子,就更别说开启强掠者的转盘了。   总不可能时刻蹲守在近卫梦子可能出现的地方,然后等她出现之后,就直接跳出来大喊:“近卫梦子!我请求开启强掠者的转盘!”这样之类的吧,这也太生草了。   而这种情况下,场合的重要性就凸显了出来,在一定的场合下,只要合适,那北岛鸦和近卫梦子见面,就并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北岛鸦这两天,一直就在思考这个问题。   如何找到一个合适的场合。   而让北岛鸦也没想到的是,这个场合,崛野虎蔷薇为她带来了。   火车,特别是处于行驶的火车车厢中,满足了北岛鸦对于合适场合的一切设想。   足够封闭,且也能一定程度的隔绝外界,只要北岛鸦和近卫梦子处于同一个车厢中,那就是绝对合适的场合。   北岛鸦的思维飞速转动,依旧还在思考着。   片刻后,她对着等待她回答的崛野虎蔷薇询问道。   “崛野小姐,你能确保这个消息的真实性质么。”   看着北岛鸦严肃的询问话语,崛野虎蔷薇也收起了之前稍微带些懒散的身躯,认真的思考了片刻后,点了点头,道。   “嗯,毕竟带给我消息的人没有任何理由骗我,也不敢骗我。”   说完后,她又道。   “这个消息很重要么,北岛小姐。”   闻言,北岛鸦淡淡的说着。   “是的,或许你都想不到这个消息,到底有多重要。”   随即,崛野虎蔷薇又道。   “那对我们的计划,有什么益处么?”   “当然。”北岛鸦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样说完后,北岛鸦便看着玻璃墙之外,形色匆忙的撑伞人群,以及纷纷绵绵的寒凉细雨。   估计很快就要下雪了。   “是你想象不到的益处。”   她语气平静,不带丝毫波澜的这样说着,也想在陈述着一个事实。   随即,北岛鸦便站起身来。   “崛野小姐,真是多谢你今天带来的消息了,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很忙,或许很快,你也就会忙起来了。”   闻言,崛野虎蔷薇笑了笑。   “那我静候佳音了。”   见状,北岛鸦点了点头:“那今天,我就先行告辞了。”   随即,她便朝着咖啡屋外走去,回到了黑色轿车上。   看着后座的北岛鸦,小泉骨问道。   “现在去哪里,大人。”   “文京区。”   闻言,小泉骨点头,然后发动了车辆。   黑色轿车行驶在雨天的道路中,而北岛鸦,则看着远方的街道。   她找到了那个将一切事情都链接起来的节点,瞬间思路就清晰了。   尽管直到现在她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但脑海中还是无比清晰的链接着一环又一环。   而她对崛野虎蔷薇所说的接下来会很忙,并不是什么想要离开的借口,而是她确实会很忙,所以才一刻不停的离开了咖啡馆。   整理好思绪后,要做的事情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还增多了。   但无论怎么说,前置条件满足了之后,这也意味着,北岛鸦的计划,不再是那个之前满是乱麻的假设和设想,终于被捋清,成为了一个具有着实际意义的可行性方案。   同样,也成为了一个可以执行和开展的计划。   看着车窗外缥缈在雨幕中越发模糊的街道。   北岛鸦现在需要知道1月1日,近卫梦子所乘坐的矿物运输线路到底是哪一条。   因为当天,她也会乘坐上那趟运输火车。 第488章 .猛然划过的思绪   深東将棋会馆前,北岛鸦从黑色车辆中走下,看着眼前这座建筑。   既然思绪已经畅通了,那接下来也就是正式运营的计划的时候。   北岛鸦需要知道1月1日,近卫梦子到底是乘坐在那一条线路上的运输火车。   其实认真来说,这种事情本不难查,只要知道了当天到底有多少趟非载客的火车以四国岛的线路为起始点出发,然后在一一排查就足够了。   所以要搞清近卫梦子到底乘坐的哪一趟,并不是最困难的事情,毕竟近卫梦子在乘坐火车之前的部署,就注定不可能毫无动静做到完全隐秘,再怎么说,都会流露出蛛丝马迹来。   唯一可能出现在北岛鸦预料之外难处的,就是近卫梦子说不定会选择一条已经废弃的线路,重修之后,恢复它运营。   毕竟四国岛的线路目前已经完全都在百合川的控制之下了,而近卫梦子到底获取的是那一条线路,目前也还未曾得知,所以任何一条线路,都是有可能的。   不过如果有着现成的线路,那近卫梦子也绝对不会舍近求远,毕竟一条废弃的线路想要维修重新恢复运营,终究是一笔极其昂贵的费用,特别还是在近卫梦子目前矿产还没有变现成为资产的前提下,她一定会慎重考虑的。   总之,真正让北岛鸦考虑的,与其说是近卫梦子当天到底乘坐的火车是哪一趟,不如说是,该如何乘坐上火车。   既然近卫梦子也会在那趟火车上,这也意味着,火车的安防一定会升级成为最大限度,来保护近卫梦子在火车行驶中的安全。   而北岛鸦想要浑水摸鱼,特别是还在带有目的的前提上乘坐上去,无疑是难上加难。   毕竟她可不是上去观光风景的,而是有着事情要做。   更何况,在她现在的预计中,要乘坐上火车的人,也并不只是自己一个,而数量一大,也自然就会容易吸引视线,且暴露。   所以北岛鸦要想乘坐上那一趟火车,就必须对于四国岛的线路足够了解,了解到能够知道每一条线路在过程中会出现什么事情,这样也能方便无论近卫梦子最终选择的线路是哪一条,北岛鸦都能随机应变。   了解到甚至是能够在近卫梦子所乘坐的线路中,刺入内鬼。   但想做到这一点,是极为困难的,既然能成为近卫梦子身边的人,而且近卫梦子也能够放心,那就想想也知道,这些人背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就算会背叛,但也不会被北岛鸦所策反。   而要想用外来人员刺入内部,北岛鸦倒是有个人选,那就是崛野虎蔷薇。   但问题是,近卫梦子根本不会相信,并不是单指崛野虎蔷薇,而是在这个阶段,近卫梦子根本不会相信任何外来的人,跟别说是带上运输火车了。   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工作人员,线路上的工作人员。   近卫梦子要想让矿物顺利运输,那火车上就不可能只有自己人,一定会有着相应的工作人员。   而这就是北岛鸦的机会,只有和工作人员里应外合,她才能顺利乘坐上火车。   而要做到这些的前提,就是她足够了解四国岛的线路,且有一个深入四国岛线路工作人员内部的途径。   看着面前的深東将棋会馆,北岛鸦低眉思考。   这也是她现在来到这里的原因。   勧修寺衣鹤。   之前就说了,如果要选一个对四国岛线路了若指掌的人,那其中一定就会有勧修寺龙斗男,毕竟这些东西,本就是在他掌握之中的。   同样也包括四国岛线路上的工作人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工作人员就是拿着他发的工资,是他的属下。   如果他能够帮忙,说句实话,那北岛鸦乘坐上那趟火车就是易如反掌。   但很遗憾的是,他已经死了,而且就算他没死,他也没有理由帮助北岛鸦,也更不会帮助北岛鸦,毕竟没什么好处。   更何况最重要的是,他已经死了,所以想从他身上得到帮助,就是一个不实际的事情。   不过虽然他死了,但他的女儿,还活着。   尽管北岛鸦一直想不通勧修寺衣鹤为什么至今都安然无事的原因,但不可否认的是,她还活着。   既然自己的父亲曾经是四国岛部分权益的掌握者,那作为女儿的勧修寺衣鹤,或许也知道一些什么,比如四国岛的线路问题之类的。   而北岛鸦也同样,说不定能在她身上,了解到一些事情。   毕竟怎么说,勧修寺衣鹤都是勧修寺龙斗男的女儿,北岛鸦不信勧修寺衣鹤对于她父亲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而且直到现在她都平安无事,也证明了,她的身上绝对有秘密。   北岛鸦并不想挖掘她的秘密,毕竟那也意味着是另一个漩涡,而北岛鸦目前自身都难保,也自然不会对勧修寺衣鹤身上的秘密感兴趣。   她想要知道的,只是关于四国岛的事情,而或许,她也能够在勧修寺衣鹤身上,了解到一些。   这样想着,北岛鸦走进了将棋会馆内。   一入其中,直行十数步后,映入眼帘的依旧是一楼宽敞的大棋室,许许多多的学生都在这里和同伴对弈着。   而北岛鸦的到来,也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响,毕竟大多数人,都将注意力专注在眼前的棋盘之上。   北岛鸦压低了脚步,在过道中朝着二楼走去,不过就在这时,也不知道是缘分还是什么,前方不远,便是迎面的森下奈奈子。   森下奈奈子看见她之后,先是一愣,然后一个猛冲过来,直接抓住北岛鸦的双肩摇晃着。   “你还知道回来!你还知道回来!”   啧,这十分让人误会的话语。   此时的森下奈奈子的语气超级的幽怨和激动,而幽怨的对象,也自然是北岛鸦。   明明说的第二天会准时来到会馆的,可这都过去几天了!第四天了已经!都第四天了才来!而且还没有提前通知我!   说,你是不是在耍老师!   北岛鸦那天说好了第二天会来,并且和森下奈奈子告别后,当晚森下奈奈子便久违的埋头进了教材中,只是和曾经的情况不同,她现在准备的教材,是将棋的理论知识,和实践经验,就是为了第二天给北岛鸦传授满满的知识!   一定要让小北岛大吃一惊!对自己知识的渊博产生超级崇拜感才行!抱着这样的念头,森下奈奈子一头扎进了关于将棋的书籍中。   毕竟小北岛可是个将棋天才,所以的多准备一些,不然万一她理解的太快,自己准备的不够怎么办!   总之,对于第二天久违的教学,森下奈奈子还是相当期待的。   然后,就是第二天期待满满的森下奈奈子,在将棋会馆中,从清晨,逮到黄昏,都没有看见北岛鸦的人影...   只有她最后抱着资料回家的身影,显得格外萧瑟..   就这样,过了四天,发消息也没有回过,电话也一直占线,每天就是她抱着资料前来,等待一天后,然后萧瑟离去,森下奈奈子就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曾经那段北岛鸦人间蒸发的时间段一般。   所以此刻,森下奈奈子自然很激动,直接上头都有些神志不清了。   “明明说好第二天的!明明说好第二天的!可这都过去多久了!消息也不回电话也不接!你还知道回来你还知道回来!”   森下奈奈子摇着北岛鸦的双肩,激动到脸都涨红了,毕竟北岛鸦的这波操作,确实把她心态搞到了。   而这番让人误会的话语,也确实将大棋室中的许多学生视线给吸引了过来。   见状,北岛鸦也陷入了沉默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不是有意放森下奈奈子鸽子的,当时她确实打算第二天前往将棋会馆,也没有撒谎,只是当天夜里,就得到了储争规则修改的消息,她的心思一片乱麻,且情况关键,第二天自然就没有来将棋会馆。   至于为什么不回消息,也是因为换了电话卡了。   而这些,也无法和森下奈奈子说出来。   总之,还是先换个地方吧,北岛鸦这样想着。   而此时,森下奈奈子也从激动中回过了神来,感受着大棋室内诸多学生的奇怪视线,她脸下意识一红,这回不是激动,而是不好意思。   -----   片刻后,休息室内,森下奈奈子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腰,包臀裙下的白皙的大腿交叉翘着,满脸写着:“来,我等着你的解释,我听你这次到底该怎么解释”的神情。   而北岛鸦,则站在她身前,这个画面让情况一度回到了曾经在校园时,森下奈奈子点名要北岛鸦来到办公室的场景。   片刻后,北岛鸦很认真的微微鞠了一躬,抱歉的说道。   “真是抱歉,森下老师,这几天我确实有些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并不是故意不理老师的,真的非常抱歉,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座位上翘着腿的森下奈奈子,看着北岛鸦诚恳的表情,片刻后,还是叹了口气。   其实之前森下奈奈子,比起生气,更多的是心酸。   因为这两天北岛鸦的没有消息,和招呼都没打一声的不来会馆,让森下奈奈子突然觉得,或许小北岛其实..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来着,或许小北岛,也根本没把自己当成朋友来着...只是自己单方面的这样认为罢了..   毕竟想想也是,好像一直都是自己自认为,单方面的接近小北岛,去试图明白她的想法,而小北岛..也从来没有回应过。   会不会是自己太自以为是了..或许小北岛,根本就不想和自己接触来着...?   毕竟小北岛的态度,就很能证明这些了。   这样想着,其实森下奈奈子突然挺疲惫的,也不知道为什么。   所以此刻回过神来,对于之前的表现,森下奈奈子就有些后悔了。   或许那样,也只会让小北岛更加不想见自己吧。   这样想着,森下奈奈子觉得好心酸,也好累,毁灭吧,赶紧的。   而此时北岛鸦诚恳道歉的模样,让森下奈奈子觉得好像事情又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北岛鸦其实心里也挺抱歉了,毕竟森下奈奈子真的不求什么好处,做的这些,也没有其他任何理由,只是单纯的因为北岛鸦这个人而已。   所以,她鞠了鞠躬后,又再次认真的说道。   “真的抱歉,森下老师,以后不会这样了。”   而见状,感受到北岛鸦话语中的诚恳之后,森下奈奈子莫名的有些委屈,嘟囔的说着。   “嘛,算了,原谅你了。”   不原谅又能怎么办嘛!难道这么可爱的学生的道歉,森下奈奈子真的做得到不原谅么!她根本不忍心。   随即,森下奈奈子之前准备了好久的资料,此时也终于派上了用场。   她将北岛鸦的此时前来,也自然理解成为了处理的事情忙完了,要来学悟将棋了!   她也终于可以对小北岛展开将棋教学了!   而在这之前,要先有棋盘才行!   所以两人就来到了一楼的大棋室,依旧是前往了那个靠角落的位置中,而果不其然,勧修寺衣鹤也在里面。   森下奈奈子并没有让勧修寺衣鹤离去,而是让她和北岛鸦一起听着自己的讲课。   毕竟这些天自从想通了后,森下奈奈子就不再强绷着了,反正都已经决定要教小北岛将棋了,那再多一些人,也是一样的。   所以这些天,勧修寺衣鹤就成为了主要受益人!一有空,森下奈奈子就会教一教她。   总之,关于森下奈奈子对于北岛鸦的第一堂将棋课,正式开始了!而勧修寺衣鹤,也在一旁听着。   她看着北岛鸦时而点头,又时而沉思,显然是对于森下奈奈子的话理解了的模样,不由觉得北岛同学真的好厉害,明明自己怎么都听不懂,还得回家后去查资料才行,可北岛同学这般轻易就理解了。   不愧是天才!   这样想着,勧修寺衣鹤看着北岛鸦的眼神中,不由带上了一丝崇拜。   而其实北岛鸦,也时不时就拿着眼角余光看着勧修寺衣鹤,毕竟,她今天是带着关于在勧修寺衣鹤身上获得什么东西的念头,才来的。   而此时,说实话,她从勧修寺衣鹤身上,看不出她近期有着亲人去世的感觉。   尽管人不会将内心所想表露在脸上,但情绪所透露出来的感觉,是不会骗人的。   勧修寺衣鹤真的不像是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刚刚去世了的模样。   也就是在这时,北岛鸦的脑海中,突然猛然闪过一个念头。   而这个念头,也导致她落子在棋盘上的手,都停顿了一瞬。   勧修寺龙斗男会不会没死?会不会有这样的可能性?如果他没死,那这所有让自己觉得矛盾的地方,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北岛鸦陷入了思考当中。   如果,勧修寺龙斗男其实没死呢? 第489章 .逐渐接近的真相   这个猛然划过的惊骇思绪,让北岛鸦手上的动作都下意识愣住了,毕竟如果真的如同她猜想的这般,那也证明,这个漩涡,要比她想象的还要深许多。   这也导致她落子的手,没有收住力道,稍微有些重的落在了棋盘上,导致棋盘响起了“啪”的声音。   而随着这个声音的想起,顿时隔间内的氛围,也陷入在了安静中。   正在对弈中,也讲着将棋几个常见技法以及破解方式的森下奈奈子,听到动静后下意识一愣,讲解的话也断在半途,随即便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北岛鸦。   小北岛是不耐烦了么?我的话应该也没有这么冗长吧?   但这种想法也只是持续了一瞬,随即她便察觉到了北岛鸦的异样,然后有些担忧的询问道。   “怎么了,小北岛,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么?”   她略微有些担心的这样问道,毕竟刚才她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北岛鸦在一瞬间没有缘由的便传出的情绪波动,这在平常可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森下奈奈子眼中的北岛鸦,一直都是那种清清淡淡的,心中的思绪从来没浮现过在表面上。   所以刚才北岛鸦所透露出的情绪波动,也让森下奈奈子有些担心。   闻言,勧修寺衣鹤也偏过头去,看着北岛鸦,听到森下奈奈子的话后,她也有些担忧,但随即就想起了什么,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罐感冒药。   “怎么了北岛小姐,如果是感冒不舒服的话,我这里有药可以起到帮助哦。”   她脸上认真的这样说着。   ..........   不谈勧修寺衣鹤的无端联想,也不谈她手中药瓶上面写的是喉咙片,跟感冒没有什么关系...至少她的心思,是好的。   见状,迎着两人略微有些担忧的眼神,北岛鸦也知道是因为之前自己没控制住所泄露出来的异样。   片刻后,她清冷的说道。   “没有,只是刚才听着森下老师的话后,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如果祭王杀反其道而行,一开始就直接将杀招表露出来,但又隐藏新的杀招,层层叠加,会不会让不明白自己真实意图的对手投鼠忌器,从而起到迷惑对手的作用。”   北岛鸦并没有用什么“没事”之类的借口敷衍了之,毕竟这样怎么说都会留下引子,让森下奈奈子产生小北岛刚才是怎么了的猜想,虽然这或许并不会影响到什么,但既然换个方式就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也不麻烦,那为什么不顺手而为呢。   所以北岛鸦就抛出了另一个话题,而效果也很显著,闻言森下奈奈子愣了下,也没再想着之前的事情。   虽然早就知道了小北岛是个将棋天才,但此时森下奈奈子还是不得不说,真的离谱。   因为北岛鸦的设想,是可行的,而让她感到离谱的,不是北岛鸦所提出的这个设想,而是这个设想背后所透露出来的想法的雏形。   与围棋相同的是,将棋其实也一样,并没有什么固定的技法,更多的是讲究随机应变,毕竟棋盘上瞬息不同,而北岛鸦刚才所说的设想,就是一种高程度的包涵着随机应变的高深技法,理论上,这种想法达到一定境界后,在当事人眼里,就不存在棋盘死局。   想到这,哪怕本就是个将棋天才的森下奈奈子,看着北岛鸦的眼神中,都有些像是被降维打击了。   毕竟这玩意,凭理论可是无法领悟的,就算是森下奈奈子,当初也是凭借着无数的实战经验,才结合整理出来的。   所以此时,森下奈奈子看向北岛鸦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了,片刻后甚至前倾着身子,双手抓住了北岛鸦的脑瓜,轻微晃动着。   “让老师看看你脑瓜里到底装着什么。”   北岛鸦面无表情的被森下奈奈子晃悠着脑瓜,片刻后,森下奈奈子才放开手,叹了口气,像是被前浪推后浪了一般的感慨。   随即,她就开始和北岛鸦,也对着旁边一脸懵逼的勧修寺衣鹤解释起了这个设想。   “小北岛的设想是可行的,而且也不仅仅只能是祭王杀,这算是一种境界的雏形....”   而对比起一脸认真听见的勧修寺衣鹤,北岛鸦的心思,则已经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去。   她看了眼和普通高中生没有任何本质上区别,性子也有些软弱的勧修寺衣鹤。   说实话,北岛鸦没有在勧修寺衣鹤的肩头感受到任何重量。   而就像之前所说,如果勧修寺龙斗男死了,那作为他唯一血亲的勧修寺衣鹤,怎么说都不该是现在这般。   甚至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所监视着。   毕竟勧修寺衣鹤本身所代表的意义,就是如此,不是她想平凡生活下去,就能平凡生活下去的。   她父亲尚且在世时,还能保护她的平安,而她父亲一旦去世,那也一句话就能形容,   身不由己。   她没有犯任何错,错就错在她的身份是家主直系。   简单一点来解释,那就是勧修寺的历任家主,都是前代家主的直系后代,其中也就包括勧修寺龙斗男。   勧修寺龙斗男并不是白身,他是前代勧修寺家主的孙子,而和他一样有资格竞选家主的,还有他的三个叔父,以及六七个血缘表亲的兄弟姐妹,毕竟只要是家主的直系后代,本身就都有着成为家主的资格,谁叫勧修寺讲究血统论,已经到了很严苛的地步呢。   只是最终脱颖而出,成为家主的是勧修寺龙斗男而已。   而与以往的家主后代繁茂不同,勧修寺龙斗男,只有一个独女。   这意味着什么也明显,一旦勧修寺龙斗男没了,那勧修寺衣鹤,就是名正言顺的合理继承者,谁都没有她有资格,哪怕是十权座都不能挑刺。   只是之前勧修寺龙斗男毕竟正值壮年,总不可能就不生了,也没人觉得他会这么早就去世,所以也就没人拿这点说事。   但现在,勧修寺龙斗男死了,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勧修寺的家主一脉,要想续脉,就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勧修寺衣鹤。   不是因为勧修寺衣鹤能力多强,相反,或许很多人还看不起她这种软弱的性子,但没其他办法了,只能选她。   毕竟选择其他人,十权座是不会同意的,就像之前所说的,要名正言顺,而且一个废物成为家主,对于十权座来说也是自然大有好处的。   再加上一直以来,家主一脉害怕自己立身的根本,也就是家主的位置被腐蚀,所以底线就是家主的位置,只能家主的直系来坐,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基本上是御三家公知的。   所以如果这事要闹,家主一脉要选择其他人来成为家主,那十权座也可能顺理成章的发难,说白了,这事十权座占理。   所以尽管勧修寺衣鹤不是个什么好的选择,但家主一脉,要想另立家主,也就只能选她,没有其他选择。   这样想想,应该就很容易理解了,为什么北岛鸦会这么奇怪于勧修寺衣鹤直到现在,都安然无恙。   倒也不是说十权座会直接杀她,虽然确实她一死,家主一脉没了名正言顺的继承者之后,就相当于是断了传承,但这也同样意味着,是断人家的根,没了希望的家主一脉,虽然网破应该做不到,但鱼死,他们是真敢的。   所以,十权座不会害勧修寺衣鹤,反而会将她保护起来,安抚家主一脉。   同时,勧修寺衣鹤也会真正处于一个漩涡的中心,两边分别就是家主一脉,和十权座。   这也就造成了勧修寺衣鹤别说正常生活了,就连走出勧修寺居住区,都是个不现实的事情。   这件事情,北岛鸦也思考过,但始终得不到答案。   但刚才,她脑海中却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假设,就是假设,如果勧修寺龙斗男,其实没有死呢?   如果他没有死,那北岛鸦这一切的疑惑,是不是就迎刃而解了呢。   如果勧修寺龙斗男没有死,那也自然暂时不会有人舍近求远,对着勧修寺衣鹤下手。   而从明面转到暗面的勧修寺龙斗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对于十权座更危险了才对。   而且如果真的如同北岛鸦所猜测的这般,那这件事,十权座和家主一脉,也一定知道。   只有他们都知道勧修寺龙斗男没死,勧修寺衣鹤才会这般平静的生活,甚至是碍于转到暗面的勧修寺龙斗男所带来的危险性,都不敢太和勧修寺衣鹤去接触。   总之,如果勧修寺龙斗男没死,那这一切,就都能解释的通了。   但里原木万华又没有理由骗自己,更何况勧修寺龙斗男死亡的消息,在这个月的17号都是上了报纸了,现在基本全国人都知道了,所以无论如何,勧修寺龙斗男这个人,都在社会意义上死亡了。   假死,也没必要做的这么绝。   所以现在,将假设建立在勧修寺龙斗男没死的前提下的话,那么告诉北岛鸦他早就死了的里原木万华,要么就是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要么就是她有意将消息隐藏起来,不告诉北岛鸦的。   总之无论是哪一个可能性,都只能证明这是一滩浑到不能在浑的浑水了。   而北岛鸦,说实话,也根本不想踏入这摊浑水。   但很矛盾的是,如果勧修寺龙斗男真的没死的话,那从他身上了解到四国岛的线路,且接触到四国岛线路的工作人员,就是最好的选择。   至少要比从勧修寺衣鹤身上接触,要快多了。   虽然北岛鸦可以不用这样冒险,如果只是了解四国岛线路的话,那花点时间,总归不难了解,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太难接触的事情。   但不要忘了,现在距离储争第一阶段结束的时间,只有一个半月了,北岛鸦也无法在线路问题上,花费太多事情,后续还有着许多的事情等着她做。   而且还有一个最关键的事情,那就是虽然四国岛线路不难了解,但四国岛线路的工作人员,却很难深入到内部去。   毕竟自从百合川接手四国岛部分权益,其中也包括四国岛线路之后,那就注定里里外外都要换清,不谈基层,基层肯定原封不动,但那些特殊的岗位,以及权柄人员,是绝对会随着时间,慢慢被换清的。   而且,近卫梦子在1月1日所乘坐的火车上的工作人员,一定会是里里外外的排查清楚的,而这对于想乘坐上火车的北岛鸦来说,就是极难处理的事情。   毕竟在北岛鸦的预期之中,是要和火车上的工作人员里应外合的。   而虽然四国岛线路的权柄人员会被换清,但至少目前还不会如此,毕竟不可能直接全员清洗,总归要慢慢来。   这也就代表着,至少目前,四国岛线路以及各个方面,还是存在着曾经的权柄人员的。   而这些权柄人员,曾经也都是勧修寺龙斗男的手下。   所以如果勧修寺龙斗男要是真的还活着,而且北岛鸦也能从他那里得到关于这部分的收获的话,那四国岛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不过就算他还活着,但他会不会帮北岛鸦,也还是个不确定的事情。   总之,现在需要确定的,就是勧修寺龙斗男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想到这,北岛鸦看向了身旁一脸认真听讲的勧修寺衣鹤,若有所思。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下午,北岛鸦和森下奈奈子告别后,便离开了深東将棋会馆。   她坐上黑色轿车,驾驶位上,依旧是等候许久了的小泉骨。   小泉骨询问道。   “大人,是要回家么。”   北岛鸦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看着车窗外,从将棋会馆内走出,然后陆陆续续朝着不同方向离去的学生。   其中,也自然有着勧修寺衣鹤的身影,只是和其他结伴的身影不同,她是独行。   北岛鸦看着她慢慢离去的背影,对着小泉骨说道。   “找个人跟上她,不要是知道太多的人,最好也不要和你有着牵扯,无关轻重就好,然后在她回到勧修寺的居住区,到达开始分布着勧修寺眼线之前,就不要再跟呢。”   闻言,小泉骨点了点头,回道。   “嗨。”   随即,他便走下车,站在车门前,对着耳机小声说着什么。   而北岛鸦,则依旧看着勧修寺衣鹤的背影,直至这个背影完全消失在街道拐角。   至于为什么让一个无关轻重的人来跟踪她的原因,也是因为北岛鸦实在说不准勧修寺衣鹤身边,到底有没有勧修寺的眼线。   如果有,那就算北岛鸦所派出的人被抓了,她也有着理由,只是想让手下护送着勧修寺衣鹤回家而已,毕竟都是同学,北岛鸦又有什么坏心眼呢。   而如果没有,那北岛鸦派出的人,也不会伤害到勧修寺衣鹤,毕竟北岛鸦的目的,是另外的事情。   如果勧修寺龙斗男没死,那或许能在勧修寺衣鹤的身上,找出某些端倪。   -----   而另一边走了大概有十来分钟的勧修寺衣鹤,在一个分叉口前,停下了脚步。   在她每天从深東将棋会馆回家的道路上,都会出现这个分叉口,因为这个分叉口是必经之路。   分叉口的左边,是径直回到居住区的地方,而右边,则会绕一段不算短的路程。   而就是这般简单的选择题,却让勧修寺衣鹤停顿住了脚步,犹豫在原地。   她紧紧抿着唇,裙摆旁垂落的细长五指也握成了拳头,显然内心陷入了某种挣扎之中。   她最终,还是走向了离居住区更远的右边道路。   不过尽管她都已经做出决定了,但脸上也没有一丝松了口气的感觉,反而更加复杂且矛盾了。   其实她知道自己真的不该这样,嘴上每一次都说着是最后一次,但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说过多少次这样的话了。   明明这样只是添麻烦而已..   勧修寺衣鹤很清楚这些...但有些情绪,也不是她想控制,就能够控制的。   她像以往一样,走进右边的道路中后,进到便利店中,足足买了二十多份的便当。   至于便利店的员工,也都认识她了。   倒也不是因为勧修寺衣鹤天天都来,只是每次来,她都会买走接近二十多份的便当,而且还是在下午的时间段中。   这对便利店来说,当然是好事,毕竟有很多的便当保质期都只能在当天的,要是时间过了,那就只能倒掉了,而勧修寺衣鹤这种买便当大户,又怎么可能让店员不记忆犹新。   所以勧修寺衣鹤刚进来,店员就热情的打招呼了。   不过勧修寺衣鹤显然兴致不高,只是点了点头敷衍的笑了下以做回应而已。   片刻后,勧修寺衣鹤提着装满24份便当的塑料袋走出了便利店。   今天的她,又是直接将便当货架给干空了,然后在店员满脸如释重负,和超级热情的欢送下,离开了便利店。   没过多久,勧修寺衣鹤就走到了一片相对冷清的地方,这里也是四周流浪汉聚集较多的地方。   而这时,勧修寺衣鹤的前方不远,也有一位较为年迈,正在拾着易拉罐,衣着虽然朴素,但却不邋遢的老太太。   老太太看到她后,愣了一瞬间。   老太太确实不认识勧修寺衣鹤,但却认识勧修寺衣鹤手中装满便当盒的塑料袋,而她,也是这些便当的受益者之一。   随即老太太便迎面想她走来,走到她身前后,便认真的鞠了一躬。   听着老太太的感谢,勧修寺衣鹤的眼神中有些复杂,觉得受之有愧,毕竟这样做不纯是善心,更多的,还是私心。   告别了老太太了,没过多久,勧修寺衣鹤就走到了那个桥洞下。   随即,她将装满了便当盒的塑料袋放在地上后,强忍着留下来的念头,快速的离去。   她捏着拳头,步伐快速,紧紧抿着唇。   她真的好想好想留下了看一眼,但理智却告诉她不能这样做,毕竟现在已经是在添麻烦了,要是再留下来的话,就更是添乱。   不过虽然理智上很清楚,但感性却一直在作乱,所以勧修寺衣鹤就只能加快步伐,尽管离开这里,以免控制不住。   最终,她还是满脸负责的离开了这段区域。   -----   夜晚,北岛鸦洗完澡之后,就准备睡觉了。   毕竟,她很清楚,要是再不睡的话,从精神方面上,都很有可能熬不住,更别说是身体了。   不过在睡之前,她还有一件事要处理,那就是小泉骨刚刚发过来的,关于勧修寺衣鹤回家途中所做所遇见的事情。   看着这些资料,北岛鸦的眼神微眯。   窗外细雨又下了起来,而窗内的人,则若有所思。 第490章 .外来的陌生流浪者   临近夜晚,窗外的细雨绵绵,又格外冰冷,此时的大街上,行人早已稀少,寥寥三两个,也都是撑着伞,行色匆匆的走着。   公寓中,北岛鸦看着眼前的资料。   这上面写了勧修寺衣鹤从离开深東将棋会馆,直至回到勧修寺居住区之前,途中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而这份资料能如此顺利的送回北岛鸦的手中,也从另一种层面上证明了,勧修寺衣鹤的身边,并没有监视的眼线。   不过这样说也不全然,毕竟并不能完全就确定勧修寺衣鹤身边就一定没有眼线了,万一是并不确定北岛鸦派出的人是什么意图,所以还在观察呢。   所以应该说是,就算勧修寺衣鹤身边有着眼线,但顶多也算是监视的作用,至于对勧修寺衣鹤的重视程度,也没有像北岛鸦想的那般重要。   毕竟这份资料能被带回来,且小泉骨派去跟踪的人平安无事,就很能证明这一点了。   不过总之,现在看来,勧修寺或许对于勧修寺衣鹤,并没有像北岛鸦想象的那般重视。   这就是一个很奇怪的点。   抱着这样的疑惑,北岛鸦看向了资料。   勧修寺衣鹤离开深東将棋会馆,走进本乡街,在途径一个分叉路口之时驻足,停步十二分钟,似是思考和犹豫,最终迈进另一条距离勧修寺居住区稍微遥远的地方。   走进分叉路,目标又进入了路口处的全家便利店,四分钟后提着装满大量便当盒的塑料袋走出。(序1)   目标又步行二十分钟,来到了文京区区南方向的规划开发区,因为建筑还未彻底兴起,所以较为冷清,这也是附近流浪者较多所聚集的地方。   途中遇见一名年迈的女性老人,看到目标后对着目标鞠躬,距离较远,听不清两者的交谈。(序2)   后又步行少许时间,来到了区南桥的桥洞下,这座桥也在规划开发的计划中,会维修重建,所以也就贴上了封条禁止通行。   目标将装满便当盒的塑料袋放在桥洞下方的空间后,就径直离去。(序3)   后步行十数分钟,进入车站,乘坐电车,过程中再无停留,直至进入勧修寺居住区的附近后,调查人员离去。   然后调查人员便回到了之前目标途径停留的地方调查获取消息。   序1:据本乡街道路分叉入口全家便利店的工作人员所口述,目标从很早之前,具体时间不清楚,反正在她刚成为这家店的员工之时,就听前辈说,目标基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一次,而每次来,都会买走便当货架当天的全部货存买走。   不过以前目标还只是一个星期,或者两个星期来一次,但不知为何,从最近开始,前来的次数开始变得很频繁,基本每隔两三天,就会在下午来到便利店中,而目的也还是和往常一样,只是买走很多便当,过程没有停留,然后径直离去。   而前往便利店的次数突然开始变的频繁的阶段,是从10月中旬左右开始的。   序2:那名和目标有过短暂接触的年迈女性是名流浪者,而流浪者女性和目标的交流,是她在道谢。   据流浪者女性所说,她是在这一片地带的长居者,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听说区南桥的桥洞下有时候会出现装着大量便当的塑料袋,似乎是好心人留下的。   而有一次,她正好路过,想要碰碰运气之时,前往那个桥洞下,也发现传言确实属实,不过当时的便当已经不剩下多少了,看来在她之前,就已经有了流浪者拿去过。   之后的日子,年迈流浪者女性有时候运气好的话,就正好能在桥洞下发现便当,而这件事,基本也在整个规划发开区的流浪者圈中传开了,基本都知道有这样一个好心人,时不时就会带着大量的便当,来到桥洞下。   不过也没有知道这个好心人到底是谁,甚至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只知道这个好心人每次放下便当就会离去。   而规划开发区中接近30人的流浪者群体,虽然没见过,但也都对这个好心人充满了感恩。   不过就在上个月的时候,便当出现在桥洞下的次数,突然变的极为频繁了起来,基本两三天,就会出现一次。   但以前,大多数情况,都是一个多星期才会出现一次。   而这种情况,也让许多流浪者,都搬迁到了桥洞附近来,毕竟便当的数量是不定,口味也是不定的,有时候来晚了,或许就没剩下什么了。   至于年迈的流浪者女性,也是这其中一个人,将棚子移到了桥洞的附近。   不过好在便当的数量很多,基本没出现过什么分不均匀的情况。   而今天,年迈的流浪者女性,就是在路上拾易拉罐补贴生活,然后就看见了提着大量便当塑料袋的目标。   她一眼,就知道了目标是那个好心人,然后就上前道谢,而目标虽然没承认,但也没否认,只是点了点头。   但等目标走后,年迈的流浪者女性回到桥洞下,发现果然已经有了装着便当的塑料袋放在原地。   序3:大概在晚上九点截止,一共有29名流浪者拿去了便当,而每个人也都心照不宣的只拿取了一份,而九点过后,还剩下的3份便当,则无人领取。   补充:过程中的一切时候,调查人员都没有表露身份,是以旁观者的身份,旁侧敲击所了解的调查内容。   看着这些资料,坐在沙发上的北岛鸦,若有所思,窗外绵绵细雨所回响的淅淅沥沥声,就仿佛她的思绪一般,连绵不绝。   这份资料,如果只看表面的话,最直观的感受,那就是勧修寺衣鹤真是个人美心善的典型好女孩。   虽然资料上具体没提多久,但也说了所能了解到的最早以前,也就是去年。   从去年开始,勧修寺衣鹤就时常带着许多的便当,前往文京区的规划开发区中,救济那些可怜的流浪者人群。   而且还做好事不留名,每次都是将便当放下后,直接离去了,没有想着去接受任何夸奖。   如果是短时间如此,那还可以说是一时兴起,但资料上说,至少是从去年开始,勧修寺衣鹤就时常这样做了,且基本每隔一个多星期,就会去一次,也没有中断。   能这样长时间的保持,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说,都只能证明勧修寺衣鹤的心善。   就算她是刻意做样子,但能维持这么长时间,那也是善事。   而至少从表面来看,勧修寺衣鹤也确实是这样的人。   但北岛鸦的关注点,并不在这里,其实她也并在乎勧修寺衣鹤善不善良,也并不会因为她善良,北岛鸦就会对她加分。   都说了,如果只是看资料的表面的话,那最能体现的,就是勧修寺衣鹤的善良。   而北岛鸦,看到的资料中所透露的深层意义。   那就是勧修寺衣鹤前往文京区的规划开发区中的次数,突然开始变的频繁。   而这个时间段,如果全家便利店的那位店员没有撒谎的话,那就是从上个月中旬左右开始的。   所以上个月的中旬,发生了什么,让勧修寺衣鹤突然开始这样呢。   至于像什么突然善心升级,觉得什么一个星期送一次便当太久了,要两三天送一次,这样才不会让流浪者挨饿的话,也有可能。   毕竟这种善良的人,有时候他们的做法,真的是无法揣测的,比如你觉得什么不可能,但他们却偏偏会去做。   所以这个猜测,其实也有可能。   当然,这也是最表面的可能性。   北岛鸦思考着。   如果里原木万华没有说谎的话,那勧修寺龙斗男的这个明面上的死亡日期,也就是11月17日,是虚假的。   而勧修寺龙斗男死亡的真实日期,其实是在这之前的,至少是在勧修寺和百合川没有真正合作之前。   而如果按照北岛鸦现在的假设,如果勧修寺龙斗男没死的话,那就只有两种可能性。   要不就是里原木万华知情,但没有对北岛鸦说实话,要不就是里原木万华也被瞒在鼓里,不知道真相。   但总之,毋庸置疑的是,就算勧修寺龙斗男真的死了,那死亡日期也绝对不是11月17日。   在这一点上,里原木万华,没有理由欺骗北岛鸦,而事实也证明不可能是11月17日。   毕竟勧修寺和百合川,在这个日期之前,就已经以勧修寺龙斗男手下四国岛的部分权益为合作目的了。   如果勧修寺龙斗男真的是11月17日去世的话,那这就不成立。   所以无论如何,哪怕勧修寺龙斗男是假死,但这个明面日期是假的。   北岛鸦思考着,那勧修寺龙斗男的真实“死亡”日期,会不会就是在十月中旬呢?   毕竟储争有一个月的前奏期,也就是所谓的宣布储争多久开始的提前的过度阶段。   而十月到十一月的中间,是储争大幕拉开的过度阶段,也是告诉场外人可以开始押宝了的时候。   而既然近卫梦子想要搭上勧修寺和百合川合作的顺风车,且是关于她在储争中的计划,那就证明勧修寺和百合川的合作,其实也还没开始多久。   毕竟要是真的开始很久了的话,那基本能份的羹,早就被分完了,也不会轮到近卫梦子。   那这样子的话,能不能假设,百合川和勧修寺的合作,其实是在十月份开始的。   在结合里原木万华所说的,勧修寺龙斗男,在表面11月17日这个日期之间,就已经去世了。   而只有他去世,四国岛的部分利益成为了无主之物之后,勧修寺也才能用这来和百合川合作。   毕竟现在十权座和家主一脉本来就针尖对麦芒,如果勧修寺龙斗男还没死,十权座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抢夺家主的权益,但不被引起反抗才怪。   所以不谈其他,勧修寺要想拿四国岛的部分权益和百合川合作,那就只能等到勧修寺龙斗男死亡,或者他主动放弃这些权益。   所以如果按照北岛鸦的猜想,近卫梦子既然能够搭上家族合作的顺风车,那就证明百合川和勧修寺的合作,一定才开始不久,很有可能是十月这个阶段。   因为十月是储争开启前的过度时候,而近卫梦子,也自然在为自己的储争道路做着准备,才会选择搭上这趟顺风车。   而既然勧修寺和百合川的合作是在十月,那这也就证明了,勧修寺龙斗男的真实“死亡”日期也是在十月这个阶段中。   想到这,北岛鸦的眼神微眯。   再结合勧修寺衣鹤也是在十月中旬,突然前往规划开发区的次数开始变的频繁。   这两者之间,一定有着关系。   自己的父亲刚死,作为女儿勧修寺衣鹤那还会有闲心关注这些事情呢,难道那些流浪者的肚子,会比自己父亲的死亡,还有重要么。   人都是亲疏有别的,再善良的人,也是如此,除非她是个圣人。   想到这里,北岛鸦知道。   这两件事情之间,一定有着关系。   随即,她向小泉骨发送过去消息。   “要个什么都不会说的人,去看看文京区的规划开发区那块,在十月之后,有没有什么最新出现的陌生面孔的流浪者。”   什么都不会说的人,自然是死士,毕竟只是据北岛鸦目前的猜测,就已经能够证明,文京区的规划开发区,一定和勧修寺龙斗男死亡的这件事,有着什么特殊的关联。   发完这条消息后,北岛鸦还在思考,不过就在这时,卧室门却被打开,随即探出来了虎头虎脑的小脸。   “小鸦,还不睡觉么,床已经被妈妈暖的超级暖和了哦!”   因为害怕北岛鸦今天晚上又熬夜,所以北岛玖今晚也比平常晚睡了一些,就是打算看着北岛鸦睡觉之后,才也能安心睡觉。   闻言,北岛鸦从思考中脱身,看着卧室门口那个探出来的小脑袋,随即点了点头。   “嗯,来了妈妈。”   这样说完后,北岛鸦站起身来,清冷单薄的身影,朝着卧室走去。   确实也该睡觉了,毕竟北岛鸦都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精神方面也达到了极限。   剩下的,就先等小泉骨那边的回信吧。   随即,北岛鸦和北岛玖回到卧室中,刚躺上床,北岛玖就吧唧一下抱住她,迫不及待的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微微的呼噜声就响起,显然也是熬到极限,困得不行了。   今晚,北岛玖自己的卧室中,依旧无人,是在孤独的哭泣。   -----   翌日,北岛鸦少见起的很晚,一觉足足睡到了十一点左右,而北岛玖也一直都没有叫醒她,毕竟她也知道小鸦昨天熬夜了,所以得好好补觉才行。   睡眠不足可是女人的大敌!北岛鸦深知如此!   她就这样一直趴在床边,眨巴眨巴的水润眼眸一直盯着北岛鸦熟睡的面颊,两只小脚代表着此时愉悦的心情,非常欢快的摇晃着。   直至北岛鸦醒来后,她就立马冲进了厨房中,干劲满满的准备做饭了!   而洗漱完毕的北岛鸦,也打开了手机,自然看到了小泉骨回复的消息。   “据调查,在10月中旬左右,确实有一个外来的流浪人员,为男性,来历不明,年龄不明,也不和其他的流浪者有任何接触,就在区南桥的附近有着一个帐篷,目前派去的人,还没有与他接触。”   见状,北岛鸦放下了手机,有些疑惑,也有些犹豫。   这确实是她最想要得到的消息了,毕竟这也意味着勧修寺衣鹤极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外来的流浪者,才这般频繁的前去送便当。   这无论如何,都是一个突破口。   但北岛鸦,还是犹豫了。   因为难道不是太简单了么?   北岛鸦为什么会派出死士?就是因为她已经做好了派出的人可能会死的准备,毕竟在他的预想中,文京区的规划开发区,很可能和勧修寺龙斗男有着什么联系,甚至有可能和勧修寺龙斗男的死,有着关系。   而这也意味着,那里就是一个漩涡。   但事情为什么会这么简单?   看着消息发回的时间,上面显示的凌晨两点。   这说明小泉骨在得到北岛鸦的吩咐后,就立马派人前往了,而当时的事情,是接近十一点。   而调查后,整理完消息发送回来的时候是凌晨两点。   这说明根本没费什么劲,小泉骨派去的死士,就查到了这些,甚至都没得到什么阻拦。   这和北岛鸦的预期不符,她其实认为这是自己相当冒险的举动,也做好派去的人被抓的准备。   所以她要求前去的是死士,一旦被抓就果断去死。   但现在这样...是不是太过简单了?   难道其实不像北岛鸦所想的那样?那地方其实并没有什么秘密?   但不可否认的又是,确实勧修寺衣鹤是在勧修寺龙斗男去世左右的时间段,突然前去那个地方的次数变的频繁,这点,又是事实。   更何况,这个小泉骨所述的十月中旬左右,突然出现在那个地方的外来流浪者,又从另一个方面证明的北岛鸦的猜想是对的。   但为什么会这么简单呢?北岛鸦不认为自己是个什么聪明绝顶,足以碾压所有人的存在。   所以她能想到的事情,一定也还有其他人可以想到,她会去调查的事情,一定也有其他人会去调查。   就比如她刚才所做出的的一些列猜想,如果有人和她一样关注着勧修寺衣鹤,但很大概率,也能够猜出来那个地方有着秘密。   但为什么会这么简单呢。   难不成,勧修寺衣鹤,真的只是善心升级了?   北岛鸦没有头绪。   她看着手机中,小泉骨发过来的那个外来流浪者。   总之,见一见他之后,或许就会有答案。 第491章 .归处的客人   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许久没有放晴的天气,今日依旧阴沉,细雨连绵。   就算在喜欢雨季的人,也都认为,这场雨该停了,毕竟湿湿润润的,总不好受。   北岛公寓中。   像这种阴雨天,窝在沙发或者被子里,看着攒了一个星期的电视剧,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没有比这更舒服的事情了!   至少北岛玖觉得是如此的!   所以刚吃完饭没多久,她就拉着北岛鸦坐到了沙发上,津津有味的看着日版的宫廷勾心斗角剧情!   只不过,从一开始坐在沙发上的身形端正,慢慢的慢慢的,就变为了像没骨头一般,瘫在沙发上,北岛鸦的腿,也自然晋级成为了她的枕头。   要不是想给女儿起个榜样,估计现在她就已经开始吃着零食喝喝可乐了,像个大爷一般懒散惬意了。   说起来,都有好久没喝过可乐了呢,还有点想念那个味道。   该天趁着小鸦不在家,偷偷买一瓶喝掉吧,毕竟不能让小鸦看到,不然万一小鸦尝了后,也爱上了可乐天天要喝怎么办!这对身体可不好!   北岛玖甚至这个致命毒药的诱惑性!毕竟她曾经可是有过戒断反应的!所以万万不能让小鸦看到!   总之,她就这样枕在北岛鸦纤细的腿上,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看着电视里被翻拍过八十遍的争宠剧情,时不时还动动身子调整成舒服的身位。   这样的生活,还真是美妙啊。   而比起超级惬意的北岛玖,北岛鸦的心思,自然没在电视的剧情上。   她的思绪停留在小泉骨的那条信息上。   她还在考虑着。   就像之前所说的,这件事调查起来简单到过头了。   在北岛鸦的预期中,这应该算是一件相当大胆且冒险的尝试。   毕竟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讲,勧修寺衣鹤前往文京区的规划开发区的次数突然变得频繁的原因,都不简单。   因为勧修寺龙斗男也是在和这同一个时间段“去世”的,虽然北岛鸦目前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这个猜测,也绝大可能,都是正确的。   毕竟近卫梦子要想搭上百合川针对四国岛企划的这趟顺风车,那就只能是在十月这个阶段。   就像里原木万华之前对北岛鸦所说的,既然近卫梦子在四国岛的事情能够这么顺利,那就证明,矿一定没有问题。   也就是说,那座矿绝对不是什么她背后家族的安排,或者说是在她参加储争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   百合川不是傻子,那些当权者老人更不蠢,根本不会为近卫梦子去行这样的便利,而且他们也很清楚,行了这样的便利后,会产生什么后果。   毕竟,那些当权者的老人,也有着不少子嗣都在储争里呢,既然要行便利,那为何不偏向于自己的子嗣呢?很简单的一个道理,这种事情不可能开先例,一开就一发不发收拾,不谈其他,光是百合川的大宗长就不能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无论是谁,不然储争,其实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所以既然关于近卫梦子发现的那座矿,没有人提出异议,那就证明一定没有问题,只能说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近卫梦子受到命运的眷顾了。   而参加储争的人,不允许将在参加储争前拥有的任何东西带入场的这一点,也证明了,近卫梦子发现了那座矿,以及筹备了后续一系列计划的时间,都是在储争刚开始的时候。   这个时间,也就是十一月初,所以说,四国岛的那座矿,近卫梦子大概率,是在那个时候获得的。   这一点,也同样证明了,百合川和勧修寺的合作,可能才刚开始没多久。   毕竟要是真的合作已经展开不少时间了,那好处肯定也基本都被瓜分完了,也轮不到近卫梦子用成为警视厅明面支持者的代价,来换取四国岛线路这样的合作。   像这种大家族的合作,也只有在前期,才有可能入局分一杯羹,而一旦确定后,再像插足,用常规手段就不太现实了,因为基本所有环节,都被内定了。   所以,百合川和勧修寺的合作,一定是在十一月之前,且还没过多久。   这也意味着,极有可能就是十月这个阶段内。   而之前也都说了,是勧修寺龙斗男死后,四国岛的部分权益成为了无主之物后,勧修寺才用这件事,和百合川达成了合作。   那这也就意味着,勧修寺龙斗男的真实“死亡”日期,就是在十月这个阶段。   再像提前,就不太现实了。   毕竟九月初,勧修寺龙斗男才刚刚被从勧修寺家主的位置上暂时革位,无论假死还是真死,都不可能这么快。   所以,只能是十月。   而恰恰就在勧修寺龙斗男死亡的十月中,作为女儿的勧修寺衣鹤,非但没有悲痛欲绝和守孝,还能如此正常的来将棋会馆内学将棋,这本来就是一件非常不正常的事情。   更何况,也就是在同一时间段内,她前往那个流浪者聚集地方的次数,还变得突然频繁了。   这无论怎么说,都只能证明,那个地方,有问题。   可为什么,会调查的这么简单呢?   北岛鸦有些不确信自己的观点了,还是说,被小泉骨派去的人所调查出来的,只是表象?   又或者事情压根就不像北岛鸦猜测的那般,勧修寺衣鹤真的只是善心升级,觉得天凉了,那些流浪者需要充足的食物过冬,所以前去的次数才变得频繁了?   但那个外来的流浪者,又确确实实侧方面证明了北岛鸦的观点。   所以北岛鸦现在很犹豫,她犹豫到底该不该去见那个外来的陌生流浪者。   或许去见到他,就会有答案了。   但万一那里真的有绝大的秘密,自己这样前去,算不算是以身犯险?   北岛鸦始终记得自己的最终目的,她不是想着要解密的,而是看能不能从勧修寺衣鹤身上,了解到关于四国岛部分权益的事情。   但如果真的想了解这些,那或许没有比找到勧修寺龙斗男更好的选择了。   而现在,摆在北岛鸦面前的,就是一条如果勧修寺龙斗男真的没死,那或许能够接触到他的途径。   所以,北岛鸦很犹豫。   --------   阴沉的天空,猛然划过一道电闪,片刻后便带来了震耳的轰鸣声,雨一直在下,从天际连成一条直线垂落,让整个眼前的世界,看起来都像是布满了银灰色的蜘蛛网。   黑色轿车内,北岛鸦看着前方的分叉路口,对着驾驶位的小泉骨说道。   “就停在这里吧。”   闻言,小泉骨有些担心。   “真的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去么,大人。”   北岛鸦回道。   “不用,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或许我很快就会回来。”   这样说完后,北岛鸦就下车,撑着雨伞,径直的朝着分叉口右边的道路中走去。   她清冷单薄的身影披着黑色的长风衣,脑后垂落的发丝也梳成着马尾,背影看着简洁又有些神秘的走在雨幕中。   最终,她还是决定去见那个外来的流浪者一面。   因为只有见到他,或许才能有关于北岛鸦计划的突破口。   当然,北岛鸦也不是一时上头,毕竟她不会做出主动将自己置于险境的事。   来到这里,她当然是有着充足考虑。   就像她刚才和小泉骨所说的一般,或许她很快就会回去。   而至于徒步前往,也当然不是北岛鸦想要观赏雨景什么的,自然有着其他的原因。   如果那个地方,且那个外来流浪者,对于某些人来说真的非常重要,那昨夜小泉骨派去调查的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平安离去了,但无论如何,这也绝对会在背后的人心中敲响一个警钟。   所以事情如果是这样,那北岛鸦,是无法见到那个外来流浪者的,大概率,都会在中途被直接拦截下,或许驱赶,或是扣押。   至于像什么每条走这条路的人这么多,又为什么偏偏看到北岛鸦后会驱赶的原因,也当然不是因为北岛鸦特殊,或者像什么北岛鸦的名气已经大到许多人都知道了。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   毕竟北岛鸦是大张旗鼓来到,无论是小泉骨开着黑色轿车停在那个分叉路口,还是北岛鸦一个人撑着伞施施然的径直前往那个地方,都没有任何阻拦。   所以如果真的有人盯着那个地方,那现在也一定会知道这件事情了。   再结合昨晚前来调查的人,那说明今天来的北岛鸦,就是正主。   所以要是真的有所谓的“背后的人”,那北岛鸦根本不可能见到外来的流浪者。   而之后要么就是驱赶,要么就是扣押。   驱赶的话,就如同北岛鸦对小泉骨所说的,她会不做任何挣扎的离去,也就是很快回到黑色车辆上。   但这也足够了,这至少证明了,北岛鸦的猜测是正确的。   勧修寺龙斗男极有可能没死,且那个外来的陌生流浪者,也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至于万一被扣押,北岛鸦也同样有着护身符。   那就是她是百合川储争中的人。   百合川的储争,就相当于是一个单独的角斗场,外面的人只能押宝,无法做到直接用手段去做到残害当事人的事情,哪怕是北岛鸦这个小人物,也同样是被这个规则所笼罩的。   不然储争很容易就乱套,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杀戮场了。   所以在储争中的人没有主动犯下过错被家族所抛弃之前,外来的人是无法直接残害你的。   当然,你自己作死那就另算,这只是相当于一道护身符,但却也不是绝对坚固的护身符,只能护佑你在自己不作死的前提下,一定程度的拥有面对外面人员所针对的人生安全。   比如你要是借着这张护身符在大人物面前乱跳,那也没办法,只是找死。   总之,就算被扣押,但北岛鸦基本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北岛鸦根本还没了解什么事情,也还没见到正主,顶多只能算是一个对秘密好奇的人,就算被扣押,她也有着无数的理由,能够解释自己这样做的意图。   更何况,无论如何,北岛鸦都是名义上的百合川分家家主。   只要百合川大宗长不否认,那百合川家之外,无论是谁要想动她,都得经过大宗长的意见。   不是说北岛鸦很重要,她在百合川的纷争内出事还能算是窝里斗,但要是因为外来的家族出事,那就是打百合川的脸。   大家族的交际,就是这样的,就算打狗也得看主人,一丁点矛盾都有可能升级,毕竟很多时候脸面上退让了,那其他事情就也得退步。   总之,北岛鸦在分叉路口下车后,步行前往就是留给了某些人驱赶自己的时间。   她不可能直接去见那个外来流浪者,甚至不能悄悄去见,因为她不能确保自己能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毕竟如果这样做了,且那个外来流浪者身上真的有着庞大的秘密,那万一后来这件事情暴露了,那北岛鸦就会面临很大的麻烦。   所以北岛鸦才会这样大张旗鼓的到来,如果中途北岛鸦被拦截了,那什么都还不知道的她,最多就是被驱赶和扣押,但这样也足够了,至少北岛鸦证明了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而后续,她也可以从勧修寺衣鹤的身上,入手这件事情。   而如果北岛鸦没被拦截,顺利的见到了陌生流浪者,那只能证明,这背后的人,放她通行了。   所以就算北岛鸦在那个外来流浪者的身上得知了什么石破天惊的隐秘,但这背后的人,于情于理,也根本无法对北岛鸦下手。   毕竟一开始北岛鸦就是大张旗鼓的到来,你又不阻止,放她通行是你的意思,就算这件事闹到高一个层面去,也是北岛鸦有理,只要百合川的大宗长不点头,那就谁都别想动她,怎么说,北岛鸦都挂了个分家家主的头衔。   不过,其实还有着一个可能性更大的原因,那就是,其实这一片地方很普通,并没有什么所谓的背后人,和眼线。   如果北岛鸦真的顺利见到那个陌生的流浪者,且没有遭到阻拦,或者也说明,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背后人,也没有人盯着这片区域,北岛鸦的猜测,其实是错的。   这也从另一个角度上解释了,为什么昨夜小泉骨派去的人能安然无恙,因为根本,那个地方,就包括那个外来流浪者,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也没有什么秘密,北岛鸦的猜测,就是错的。   这个可能也同样有,如果真是这样,那北岛鸦也同样没有什么坏处。   这样想着,北岛鸦撑着伞,走在道路上。   这一片规划开发区本来平常就较为冷清,不然也不会成为较多流浪者的聚集地,所以此时像这种雨天,人烟就自然更为稀少了。   而整个道路上,除了雨溅在伞面上的淅淅沥沥声之外,或许也就只剩下了北岛鸦的脚步踩在积水面上溅起的波澜声了。   路过了那个资料中所提起的全家便利店,北岛鸦思考了片刻后,进入其中,等再出来之时,手上也提了装着很多便当的塑料袋。   不过因为北岛鸦的手劲小,所以提了一会后,她就将塑料袋挂在了黑色尾部的弯曲手柄上。   她就这样走着,直至都看见了那个桥洞后,也没有出现过任何阻拦的人,别说阻拦的人了,就连行人,都没有遇见。   看着那个桥洞,北岛鸦驻足,陷入了思考。   或许,她的猜测,真的是错的。   这一片地方很普通,就包括那个外来的流浪者,也和她的猜测没有什么关联。   总之,还是先见到那个外来的流浪者在说。   -----   一名蓬头垢面看不清面容,也看不清年龄的男人,撑着一柄破伞,走在道路上,而手中拾易拉罐的袋子,也从另一个方面,证明了他流浪者的身份。   其实在日本,很少有流浪者像他这般不堪,毕竟再不济,都还有着政府的救济金领用,所以与其说是流浪者,不如说是无家可归的人,也根本没有到只能乞讨为生的那一步。   而像眼前这个男人这般的流浪者,其实是极为稀少的,大多数流浪者就算流浪,但也还是在意脸面,有着相对的自尊。   这个流浪者男人就这样撑着柄破伞,提着袋子,缓缓的朝着归处走去。   不过说是归处,其实也就只是个勉强能够遮风挡雨的帐篷而已。   天上还在下着雨,流浪者男人觉得有些渴了,刚想把伞移开,但又想起如果把衣服淋湿总归会很不舒服,而且回到帐篷后,帐篷也本来就那么大点地方,已经够冷了,就不要再将多余的湿气带进去了。   所以,他就只是伸长脖子,从伞面上探出了个头,喝着雨水,姿势有点滑稽。   但片刻后,他就发现这样的止渴办法其实挺不管用的,毕竟能落到嘴里的雨水,终归只是少数,要想完全解渴,还不知道要多久了,且太麻烦了。   所以最终,他就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易拉罐,放在身旁较矮的砖墙上,等待着雨水将易拉罐装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流浪者男人才拿着装满雨水的易拉罐,继续迈步走着。   他就这样一步一步,缓慢,背影也有些无力的朝着归处走去。   而此时,他也不会知道,在他的归处中,有着怎样一名客人正在等待着他。 第492章 .你很感兴趣的代价   天空下着连绵的阴雨,闷雷作响,偶尔划过电闪,一副天灾末日般的场景席卷着这整座城市。   流浪者男性走在道路上,时不时发现路边的易拉罐之后,就用手上的夹子将它夹起来,放进提着的袋子中。   一切都是那么冰冷,无论是他的动作,亦或者是天气,又亦或者是此时最直观的气温,都是一样的冰冷,没有朝气。   而此时,一辆小货车驶过,轮胎旋转碾压在水面上的沙沙声由远到近,而就在快要驶过流浪者男性身边的时候,不知为何,小货车却放慢的速度,或许是也担心行驶溅起的水渍,溅在这个本来衣服本来就不能算是保暖的流浪者男性身上吧。   而这,也或许就是流浪者男性,在这样冰冷的雨天中,所接触到的唯一温暖了。   不过这种温暖,终究也只是暂时的,毕竟很快,小货车就在雨天的道路中驶远了,只留下了流浪汉男性一个人回头驻足,看着它离去身影良久的背影。   直至小货车完全消失在雨幕中之后,流浪汉男性,也才收回了目光,继续撑着一柄破旧,一看就是被人遗弃的透明雨伞行走着。   流浪者男性用蓬头垢面来形容,也并没有什么,他的头发已经打结,有些灰扑扑的铁锈质感,一看就知道是许久许久没有打理了,快垂肩的长度,也同样证明很久都没有剪过,就这样微微有些凝结,垂在额前,几乎将面孔都全部遮挡,只留下一双黑亮的眼睛,随着他的行走的幅度,若隐若现的出现在发丝之下。   而衣服,也很破旧,上个世纪以前西方那边的森林猎人所穿着的油布衣服一般,泛着油污污的光泽,足以蔽体,但却也绝对起不到什么保暖御寒的功效。   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说,这个男性,都符合大多数人认知意义上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足够邋遢,看着足够臭,也足够可怜。   不过日本的流浪者,却很少有像他这般的,不是说什么全民都已经迈入了小康,日本的穷困家庭,一样不少,只是再怎么不济,到了最后一步,只要有着合法的身份,那就也可以每月领取政府的救济金。   虽然随着日本政府的刻意宣传,让绝大多数都觉得领取救济金是一个失去自尊的事情,但好歹,就算到了最后一步,也有着这样一个救命稻草。   然后在结合日本本来就是个易拉罐生产的大户国家,所以在路边捡捡易拉罐卖钱,虽然不至于吃喝不愁,但也绝对足够勉强生存了。   所以像什么网上所说的日本流浪汉从不乞讨,因为他们有着尊严什么的说法,也不全然,只是他们犯不着去乞讨,就算走到了那一步,领取救济金,也更为省事一些。   而像眼前这个这么落魄的男人,比起流浪汉,其实更像是黑户,就比如像是逃犯什么的,或许不被法律承认身份,总之就是没有合法的身份,或者说是无法表达身份,所以连救济金都无法领取,再加上还要东躲西逃,所以只能活的如此落魄。   而这个男人,到底是哪一种,目前也还不能证实。   总之,他就这样走着,哪怕背影没有弯曲或者驼背,但也潜藏着难言的狼狈以及落魄。   今天的收获还不错,至少流浪者男性装着易拉罐的绿皮口袋,都快满了。   是这样的,因为规划开发区较为冷清的原因,所以也时常吸引着不少骑着摩托车的不良少年常聚与此,在很少有人的道路上,追寻着所谓的“速度”。   而既然都作为不良少年了,那也自然不喜爱遵循什么规则,总是喜欢用打破规矩,来表明自身与这麻木大众的不同,所以像什么随地丢弃喝完的易拉罐什么的,都是小事情。   特别是那种较为冷清的地方,地上的易拉罐,总是扫不干净,不过这对拾荒的流浪者来说,或许也算是一件小事,毕竟不用去翻垃圾桶了,虽然已经习惯了,但这种事情能避免,当然也是避免的好。   而像这附近的规划开发区,也是如此,冷清的地带,让不少不良少年在这里肆意的挥洒青春,与志同道合的朋友留下独特也难忘的记忆。   也不知道这里到底迎接过多少这样的人了,一批又一批的,总是不同的面孔,毕竟时刻都有人不良退役回归生活,也时刻都有人成为不良,用自己理解的方式,去享受青春。   不过终究都是短暂了,大多数年轻人,最终也还是会不良退役,慢慢成为自己曾经所厌恶的麻木大众中的一员。   就像曾经名满整个东京暴走族圈的“速度恶魔”伊东修二一般,据说半年多前,也已经回到了四国岛的老家,上了远洋渔船,成了一个水手了。   不知道曾经无比追寻速度的他,在无论是时间还是速度,流逝都显得极为缓慢的远洋渔船上,随时又在想着什么呢。   时代会迎来一批又一批的人,终究还是不存在什么独属于一人的时代。   你所普通的现在,或许也是前人回忆了一辈子的曾经。   而流浪者男人,此时也走到了一个公交站台前,想了片刻后,他便坐在了站台中的椅子上。   因为规划开发的缘故,也自然不会有什么公交的线路通往这里,所以这个站台,其实也已经闲置很久很久了。   至少公告栏上贴着的广告,都是几年前的广告了。   站台处,流浪汉男性坐在位置上,除他之外,并没有其他人,毕竟在这里无论等再久,都是不会等来公交车的。   他将雨伞收起放在一旁,拿出了之前接满雨水的易拉罐,放在嘴边抿着,看着外界的雨景,发丝下的面容,似乎也是有些落寞。   也不知他,有没有也在回忆那得不到的曾经。   雨天的公交站台,空间狭隘,能够装的东西很少,或许连一个人的幻想,都只够装一半。   时间慢慢流逝,但雨也没有丝毫变小的趋势。   流浪者男人缓慢站起身,抖了抖收拢的雨伞后,将它撑开,朝着归处走去。   今天算是收获丰收,好歹绿皮口袋装满易拉罐了。   他走在雨幕中,接近半个小时后,眼前的视野中,浮现出了一座早已禁止通行,等待着重修的短桥。   他看着那座桥,也看向那个桥洞下,驻足了良久良久,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最终,他迈开了步伐,回到了那个所谓的归处中。   说是归处,但其实也就只是一座搭在墙壁下方的不大帐篷而已,勉强做到能够挡雨,但遮风,却很难,脆弱的帐篷就感觉稍微风大一些,都会别刮散架一般。   这里,就是流浪者男人的家了,距离那座桥,大概也就几分钟的脚步路程而已。   流浪者男性走进墙壁遮挡的下方空间,将伞收拢,随即又将提着的绿皮口袋,放在了帐篷旁,之后便准备进入帐篷。   不过这时,他才发现,帐篷的拉链,并没有合上。   是走的时候忘记拉严了么?   应该是这样吧,流浪者男性这样想着,至于遭贼了什么的可能性,他想都没有想过。   难道这个帐篷里面,还有着什么值得盗走的东西么,或许贼来了,都会落泪吧。   总之,流浪者男性扒开帐篷的拉链门,身子走了进去。   不过就在这时,他却猛然愣在了原地,就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一般。   因为这个墙壁下的空间本来就没有光线,再加上今天还是雨天,所以自然帐篷内的光线,格外的昏暗。   而流浪者男性的原本应该只有着一床被子,和一张桌子,以及三两些杂物的家,也就是帐篷内,此时却多出来了一个人。   昏暗的光线中,一双幽深的漆黑眼眸,打量着流浪者男性,片刻后,如同鹅毛雪花落在肩头般的清冷声音响起。   “没有提前打招呼就冒昧打扰,真是抱歉了,流浪者先生。”   这个冒昧的外来打扰者,无论从各种意义上,都能称之为美少女,昏暗的光线,并没有让她白皙到有有些苍白的精致面颊失去色泽,反而还更增添了一丝神秘,而那双漆黑的眼眸,也仿佛夜色般。   雨天,帐篷内,美丽的少女,这从另一种层面来说,也算是一种香艳的邂逅,但流浪者男人,却也没有一丝香艳的感觉。   他就像一个普通的流浪者一般,先是愣了一瞬,随即手足无措的说道。   “你..你是谁?”   这个冒昧的打扰者,自然就是北岛鸦。   听着男人有些慌乱的沙哑声音,北岛鸦淡淡的道。   “请不要紧张先生,我没有什么恶意。”   说完,她从一旁拿起了一个装着许多便当的塑料岛,又道。   “要先吃饭么,这里面应该有你所熟悉的味道,毕竟是在同一个便利店买的。”   闻言,流浪者男性打结发丝下的眼眸一凝,明白了面前的这个少女,已经从勧修寺衣鹤的身上发现了端倪。   他早就知道的,勧修寺衣鹤这样异常的举动,早晚会吸引到有心的局外人入局,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不过,他也没有任何责怪勧修寺衣鹤的意思,毕竟他很了解那个孩子,这不是能由她控制的。   而既然这个少女能找来这里,那也说明了,她已经认定某件事情,自己就算再伪装,也无法改变她的想法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流浪者男性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如果她没在自己身上得到想要的东西的话,那就很有可能会从勧修寺衣鹤身上下手。   短短的时间,流浪者男性就思考到了这些事情,而且这也让他极为警惕。   帐篷内的空间其实并不大,但因为摆放的东西不多的原因,所以也让帐篷看着并不拥挤,至少那张桌子,是足够两人对立而坐的。   片刻后,流浪者男人迈步,走到了桌子的对面,也就是北岛鸦的对面,盘腿坐下。   他并没有吃什么所谓熟悉味道的便当,因为他也知道,这个少女说出便当的原因,就只是在表明她已经在勧修寺衣鹤身上发现了端倪,或许这是提醒让流浪者男性不要伪装了,但也或许,这是警告。   流浪者男人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总之,他还是要先了解面前的少女,目的是什么。   而且他也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少女到底知道多少,所以他试探道。   “虽然不知道你来找我是干什么,但我这里,并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闻言,北岛鸦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她当然知道这是流浪者男性在试探,这也让她眼神微眯。   看来她猜对了,这个男人并不只是流浪者那么简单。   北岛鸦买这么多便当,也当然不是因为善心,就是为了试探这个男人。   如果勧修寺衣鹤前来这个次数变得频繁,真的和这个流浪男人有关的话,那这个流浪男人,也一定知道勧修寺衣鹤这样做,就是因为他自己。   所以一开始,北岛鸦就把这件事情放在了明面上,如果流浪男人真的在意勧修寺衣鹤,那从这点,也能明白北岛鸦已经发现了勧修寺衣鹤的端倪。   所以之后,如果他真的有鬼,那也一定会试探北岛鸦到底知道多少,真实目的是什么,有没有对勧修寺衣鹤做什么。   毕竟如果再继续装傻充楞,那不知目的的北岛鸦离去后,再去做什么,对于流浪男人就是未知的事情了。   这无论如何,对于流浪男人来说,都是不好的现状,   但这些的前提,也是要建立在流浪男人真的心里有鬼的条件下。   就像此时。   北岛鸦知道流浪男人是在试探自己,而流浪男人也会随着自己的回答,来做出不同的回应和态度。   同样,她也没有假装自己什么都知道了一般。   毕竟不谈三言两语之间就很容易暴露,而且还很危险,既然都证明流浪男人心中有鬼了,那也说明这是趟浑水,知道越多,越危险。   而且北岛鸦始终都记得自己来的真实目的,只是关于四国岛而已,多的事情,她不会去听。   至于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勧修寺龙斗男,北岛鸦也认为..不是。   毕竟如果真的流浪男人是勧修寺龙斗男的话,那北岛鸦是绝无可能这般轻易见到他的。   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很奇怪,毕竟如果调查了勧修寺衣鹤的行踪,那最后就都会发现这个流浪男人。   这难道不是太简单了么。   而且最关键的,既然连见到这个流浪男人,也这么轻松,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就仿佛是周围没有眼线一般,北岛鸦始终没理解为什么。   但北岛鸦也不打算去探究,总之明白这个流浪男人很可能与勧修寺龙斗男的“去世”有关,至少和勧修寺衣鹤有着扯不清的关系,就足够了。   所以,她说道。   “你放心,我来的目的不是想从你这知道什么,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说明了,我没有恶意。   我来的目的,就只是做一个交易。”   少女清冷的声音,缓缓的这样说道。   而流浪男人,则眯着眼。   “交易,是什么交易,或许要让你失望了哦小姐,我这种人,可是什么都没用呢。”   闻言,北岛鸦浅浅的笑了笑,在昏暗的光线中,精致的面容优雅而又得体。   她好听的声音慢条斯理的说道。   “先不要这么着急下定论哦,流浪者先生,在这个交易中,我所付出的代价,或许你会感兴趣。” 第493章 .合作   帐篷中,外界淅淅沥沥的雨声清晰可闻,仿佛就环绕在耳边一般。   “不用着急下定论,万一我说的事情,你就感兴趣也不一定呢,流浪者先生。”   一张破旧的小木桌前,北岛鸦对着坐在对面的流浪者男性这样说道。   闻言,流浪者男性凝结发丝下的双眼微眯,片刻后,不动声色的说道。   “虽然我不认为我这样的人,能为你带来什么帮助,但既然你这样说,那何不讲明白一点,说来听听。”   闻言,北岛鸦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从装着许多便当的塑料袋里,拿出来了两罐咖啡,一罐放在了自己面前,另一半推到了流浪者男人的面前。   “要尝尝么,这是我喜欢的口味。”   随即,看着流浪者男人不答,也没有丝毫打开咖啡的念头,北岛鸦也没有继续劝说,只是拉开了自己面前咖啡的拉环,抿了口后,接着道。   “比起说这个,不如我们先聊聊天,毕竟我们从坐到现在,都还没有过自我介绍不是么。”   北岛鸦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如何交流的两个预期,一个就是在交谈中主动占据主导者的位置,而第二个,就是前来寻求合作的被动交易者。   这都是要在见面了之后,北岛鸦才能确定该选用哪一种方式,毕竟她对流浪者男性根本不了解。   也就是说,见面后,视流浪者男性的情况而定。   如果流浪者男性见到北岛鸦并不惊讶,或者说是他已经知道了北岛鸦会来,那就说明,北岛鸦在大张旗鼓的到来时,已经被他的眼线,或者是被监视着这一块他附近区域的人告诉他了。   如果是这样,虽然尽管还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见北岛鸦,但都能够证明,他并不是什么字面上意义的孤家寡人。   也就是说,尽管表面上他只是个流浪者,但也一样有着属于自己的眼线,或者说是某种力量。   而这种情况的话,那北岛鸦在和他见面后,就会将自己的位置摆成付出代价,前来寻求合作或者帮助的被动方。   因为北岛鸦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也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以及力量,她只是个小人物而已,尽管挂着百合川分家的名头,但在真正懂的人眼里,其实也知道只是个空壳而已,而且手下的势力,也就只能足够打击普通人了,再上一个台阶,就什么都不是。   而这种情况下,如果流浪者男性附近有着眼线,也已经提前得知了北岛鸦的到来,事后再一调查,那知道她身份也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北岛鸦要是再装模作样摆高姿态,那就其实挺可笑的,也大概率无功而返,毕竟北岛鸦其实很清楚,自己目前什么都付出不了,也没有什么可以被看重的地方,来这里的目的,更多的是空手套白狼。   更何况,北岛鸦这很可能是主动踏进了另一个漩涡,所以每一步,都要格外小心才对,她不知道流浪者男性到底是什么身份,来这里见他,都算是大胆尝试,更要小心才行。   所以如果流浪者男性对北岛鸦的到来不意外,那就说明他一定有着背后的力量,或者是眼线,这种情况,那北岛鸦就会将自己作为交谈的被动方。   毕竟无论如何,突然前来这里,都已经算是一个很冒昧的举动了。   而如果流浪者男性真的如同他表里如一的那般落魄的话,那北岛鸦就会将自己作为交谈的主导者。   也就是说他对北岛鸦的到来一无所知,哪怕北岛鸦这般大张旗鼓,从分叉路口足足步行二十多分钟才到这里,他也依旧不知道的话,那就说明,无论有没有人关注他,至少他,确实落魄,且没有任何力量。   至于像说明其实知道,但装作不知道的可能性,北岛鸦也思考过,但最终,都觉得流浪者男性没有理由这样做。   毕竟他装作不知道,就说明其实他不想和北岛鸦接触,那直接不见面,难道不是更为一劳永逸么?所以既然他知道了北岛鸦的到来,也要见北岛鸦,那就说明他一定有着让他想见面的理由,而这种情况下他再装作不知道北岛鸦会来的模样,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所以流浪者男性要是不知道北岛鸦会来,那就是真的不知道,没理由去假装。   而这样的话,那也能从另一个方面证明,流浪者男人是真的和他表面一般落魄。   那北岛鸦,就会将自己作为交谈的主导地位。   并不是说什么北岛鸦欺软怕硬,看着人家流浪者弱小,就去欺负人家,北岛鸦也没这样的闲心思这样做。   不要忘了北岛鸦是来干什么的,说是交易,其实北岛鸦要付出的代价,更多的是空手套白狼,目前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而如果流浪者男人真的表里如一的话,那人家都已经这么落魄了,与你合作图的是什么?还不是想去做光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所以,也只有让他觉得你比他强才行。   不然人家凭什么相信你?人家都这么弱了,当然是想和强者合作,不然难道还和弱者报团取暖么?   也就只有流浪者男人认为北岛鸦比他强许多,才会让他真的有产生合作的心思。   要让他觉得,和北岛鸦合作,是有利的,而不是北岛鸦必须和他合作,这样也可以避免,流浪者男人索取太多。   好像这样做有些麻烦,但其实也可以不用这么麻烦,要是北岛鸦真的很牛的话,那或许流浪者男人巴不得要一起合作,但关键北岛鸦并没有并没有那么牛,所以只能这样。   该如何去交谈,交谈时态度如何,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毕竟北岛鸦很清楚,现在的情况,在这场还没有确定会不会建立的合作中,其实是北岛鸦这一方更迫切,且也需要达成合作。   但她不会表露出来,有些时候越重要的事情,反而越需要慢慢磨才对。   就比如现在,北岛鸦就是在交谈中,慢慢占据主导者的地位。   回到现在的帐篷中,流浪者男人听完北岛鸦的话后,慢慢说着。   “自我介绍么..我这个人就如同小姐看见的一般,没什么好介绍的,该知道的,小姐应该也都知道了。”   他依旧还在试探,想知道北岛鸦对他的了解到底有多少。   而北岛鸦,闻言则只是抿了抿咖啡。   “流浪者先生,其实你不用这般紧张,我的到来,并没有携带任何恶意,也并不因为你的身份,或者想要知道你的身份之类的。”   北岛鸦浅淡又温和的笑着:“所以,你大可放心。”   闻言,流浪者男人回道。   “是这样么,难不成小姐,只是一个单纯的客人,来到我这没有任何可取之处的客人?”   北岛鸦道:“你想这样理解的,也不是不可以。”   听着这样的话,流浪者男性隔着一层凝结的发丝,看着北岛鸦,沉吟了许久后,才道。   “那我就这样理解吧,不过很可惜,这里就如同小姐所看见的一般,没有任何可以招待客人的地方,所以很抱歉了。”   这样说着,流浪者男性还一边站起身来,似乎是想在狭隘的帐篷中走动一圈,来表明自己所说的没有任何招待之物的话一般。   不过就在这时,北岛鸦却突然伸出了一根纤长的手指,用话语打断了流浪者男性的动作。   “先生,还是请你暂时先不要有什么举动的好哦,也不要太过靠近我呢。”   北岛鸦脸上的浅淡到仿佛没有的笑容,依旧保持着之前那般的柔和与温雅。   “毕竟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呢,为了表明诚意独自前来这里,就已经极为冒险的尝试了,所以在大家真正笑语相谈之前,还请不要有什么让我敏感内心感到危险的举动哦。”   光线昏暗的帐篷中,少女清冷的声音,仿佛比外界淅淅沥沥的雨声,还要凉薄一些。   而闻言,流浪者男性看着带着微浅笑容的精致面颊,半站起身的动作停顿住。   不知为何,这个看着瘦弱的少女,此时给流浪者男性带来的是一种难言的危险,就仿佛,如果真的想要突然制服她的话,那真的遭遇危险的,绝对是自己。   这是一种莫名的感觉。   随即帐篷内的氛围,陷入了沉默之中。   片刻后,流浪者男性收起了靠近北岛鸦的心思,又缓慢的坐下了身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说道。   “看来,真正紧张的,是小姐你哦。”   闻言,北岛鸦笑容温雅,将桌前的咖啡罐拿起来抿了抿。   “毕竟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呢,这样的环境和男性独处,会害怕,是正常的。”   看着此时,这个仿佛刚才散发出的危险性是流浪者男性错觉的少女,他,道。   “那么小姐想聊什么呢,就是你刚才所说的,先聊聊天,既然小姐会这样说,那也一定有着想聊的事情吧。”   闻言,北岛鸦道。   “虽然先生不愿意向我介绍你,但我也知道,先生一定是个很不错的人呢。”   “此话怎讲?”流浪者男性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北岛鸦要这样说。   而北岛鸦则是笑了笑,又道。   “毕竟能让一个这个善良的少女一直将你记在心上,念念不忘的,哪怕会绕很长一截的路,也要给你带便当,让这样善良的少女这样记挂的人,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闻言,流浪者男性被凝结发丝所遮挡的双眼,眯了眯,整个人的气息,都和之前有些不同了。   见状,北岛鸦依旧没有什么异状,只是慢条斯理的说着。   “先不要紧张,先生,我并没有对那个女孩做任何事情,甚至连接触,都只有寥寥几次,也并不打算对她做什么,这点,我可以保证。   我只是很好奇,先生应该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可为什么不阻止了,毕竟少女虽然善良,但她这样做,又何尝不是在暴露先生的存在呢,如果有人真要查的话,那知道先生的存在,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北岛鸦用手指了指自己。   “就比如我,就是凭借着这件事情,知道先生的存在的。”   闻言,知道了北岛鸦并没有对勧修寺衣鹤做什么事情后,流浪者男性的气息收敛。   他沉默着,片刻后说道。   “这不怪她,而且本身也就没有人关注我这种人,又谈何暴露呢。”   说完,他看着北岛鸦,用着有些奇怪的语气道。   “不如说你是个例外,才对。”   闻言,北岛鸦微微眯了眯眼。   她明白了,明白了为何有着这般暴露流浪男性行踪的举动,但流浪男性却从没有阻止的原因。   因为流浪者男性的意思,就是他根本不在意别人知不知道自己的行踪,或者也可以从另一个方面来解释,那就是知道事情内幕的人,根本不会来找他。   而北岛鸦,则是个例外。   看来流浪者男性此时已经明白了,北岛鸦知道的事情,并不多。   这也让他松了口气,所以随即看向北岛鸦的目光中,带了一些审视。   这让他更加不知道北岛鸦的目的了,毕竟又不知道那些事情,那她所谓的合作,又是什么呢。   而北岛鸦也自然发现了流浪者男性的审视,就像她一开始所说的那样,她就没打算装作什么都知道了。   所以,她自然的说道。   “是这样么,那看来我还真是冒昧呢。”   而流浪者男性,知道了北岛鸦确实不知道那些事情之后,也终于将大半的敌视给放下,转而思考着北岛鸦所说的合作,到底是什么。   他问道。   “那么小姐,现在可以说说,你之前所谓的合作,到底是什么了么?”   北岛鸦闻言道。   “就像我之前所说的,我是从善良的少女身上,得知了先生的存在,在这个前提下,说白了,我对少女没有任何多余的恶意,对先生也是如此,只是我要做的事情,刚好将我牵引至此。   那就是关于四国岛的部分事情,而四国岛的多数利益所属者都是勧修寺家主的这件事情,也是人尽皆知的。   所以要想了解这些事情的话,或许没有比勧修寺的家主大人更好的选择,但很遗憾,也很悲怆的是,勧修寺龙斗男大人,在前段时间,已经不幸去世了。   而这也就造成,要想从勧修寺龙斗男大人身上了解这些的这个途径,已经封死了。   所以,我就想向勧修寺衣鹤大人寻求帮助,毕竟勧修寺衣鹤大人作为龙斗男大人的独女,再怎么说,都应该了解一些父亲曾经的权利才对。”   这样说着,北岛鸦微微前倾身子,黑色眼眸平静的看着流浪者先生。   “再然后,我就找到了先生,所以不知道先生您,是否了解我想要知道的,关于四国岛的事情呢。”   北岛鸦并没有说出是因为流浪者男人极有可能和勧修寺龙斗男有着关联的这一点,才找上门来询问的原来,但流浪者男人也心知肚明。   两人都没有点破。   所以此时,北岛鸦其实并不只是单单在向流浪者男人一个人询问。   毕竟如果流浪者男人真的和勧修寺龙斗男有着关联,且最关键的是勧修寺龙斗男没死,那今天的事情,事后一定会传入勧修寺龙斗男的耳中。   而这个时候,才是根据勧修寺龙斗男的意思,来确定两人会不会产生合作的时候。   总之,无论流浪者男人此时回不回答,但只要勧修寺龙斗男还活着,那这件事就一定会进入他的耳中,这就足够了。 第494章 .交易天秤上双方所付出的代价   “不知道先生您,是否知道关于我想知道的事情呢?”   外界的雨依旧再下,尽管有着墙壁的遮挡并没有直接淋在帐篷上,但淅淅沥沥的声音,也还是环绕在耳边,仿佛就身处在雨幕中一般。   北岛鸦这样说着,微微前倾身子,一双黑色的眼眸平静的看着对面的流浪者男性,似乎是在耐心的等着他的答案。   北岛鸦总是这样端正,无论任何时候,言语话间,都会让人觉得这是一场正经的谈话,和这种人交谈,总是格外容易给对方留下清晰的印象。   就比如里原木万华,酒红色的眸子总是似笑非笑,又懒散的托着腮,无论面对任何人,眼神就仿佛在看着一场让她尽兴的话剧一般。   北岛鸦虽然和她这种姿态截然相反,但两人其实也有着一个共同的地方,那就是一双眸子,仿佛看穿了你一切的秘密一般,让人有着难言的压力。   而流浪者男性,听着对面少女凉丝丝又格外动听的声音,随即若有所思。   此时,他也终于明白了这个少女前来这里的来龙去脉了,也包括她的目的,不过前提是她没有撒谎。   这个少女,是要在四国岛做什么事情,所以需要借助其他的力量。   而她要在四国岛做的事情,可能刚好和勧修寺龙斗男有关,又或者是需要得到勧修寺龙斗男的一些帮助,不然很难开展。   但很遗憾的,勧修寺龙斗男这个人,在大众嘴里已经死了,所以少女退了一步,选择去接触勧修寺龙斗男的女儿,也就是勧修寺衣鹤,看能不能在她身上,得到关于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的帮助。   而就在这个过程中,或者说是在接触勧修寺衣鹤的过程中,她发现了勧修寺衣鹤的异常,从而又发现了自己。   然后就顺着蛛丝马迹,抽丝剥茧的来到了自己这里。   思绪到这里,流浪者男性终于想通了。   他一开始其实以为这个少女是别有用心的人,从某些地方知道了那些事情,所以找过来想要利用自己。   毕竟如果她一开始就是那一批知情者的话,那就根本不可能来这里,甚至巴不得自己被遗忘到尘埃里去。   他们难道不知道自己在这里么?知道的,甚至他们很清楚,但为什么不来找自己?   除开一开始所立下的协定之外,因为他们也知道,只有他们也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将自己遗忘后,那自己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再也翻不起任何风浪,也再也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   而如果他们要来接触自己,哪怕是监视自己,但这也从另一种意义上,证明他们的认知中,知道自己还活着,而这也就意味着,自己也就有着重新回去的可能性。   毕竟他们根本不敢杀自己,因为杀了自己,那他们的一切企划就全部崩盘,而对于他们来说很难受的是,只要自己在某种意义上,或者某些人眼里还活着,那自己就能光明正大的回去。   所以他们只能这样做,对自己不管不问,甚至将自己完全遗忘,连监视都没有。   毕竟一个众所众知的死人,什么都做不到。   流浪者男性很清楚,尽管已经做了交易,但他们也还是不放心自己。   不过流浪者男性对此也并没有觉得什么,毕竟从一开始,这就是两方一起促成的情况,是在约定内的。   所以,面前的这个少女,绝对不是第一批知情者,也就是这个约定一开始的知情人。   毕竟如果她是第一批知情者,那就根本不会来这里,因为这是在打破第一批知情者的默契,如果被他们知道了后,那少女就会成为公敌。   所以少女不会是第一批知情者,至少不是协定之内的人,绝大可能,是从其他某种途径得知了事情后,才来找的自己。   毕竟只有不在协定内的人来见自己,才不会成为公敌。   所以之前,流浪者男性也一直都认为北岛鸦是半个知情者,也一直在考虑,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过事情,好像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如果少女没撒谎的话,那她或许,真的不知道那些事情,来这里的目的,也只是像她刚才所说的那般。   这样其实也说得通。   毕竟勧修寺衣鹤的异常,刚好是在勧修寺龙斗男死亡时间不久之后发生的。   流浪者男性当然很清楚勧修寺龙斗男的真实“死亡”日期,而且北岛鸦猜测也是对的,这个时间,确实是在十月中旬,准确的说,也就是10月14日。   而勧修寺衣鹤前往这里次数开始变得频繁,也是这个时候。   所以只要是对勧修寺衣鹤有过调查的人,那也肯定能想到这一点,然后被牵引到此。   而少女的目的,也是曾经在四国岛内,勧修寺龙斗男所拥有的部分权益。   而调查了勧修寺衣鹤的行踪,发现了自己这个很可能与勧修寺龙斗男有着某种特殊联系的人后,少女又怎么可能不来见自己呢。   至此,流浪者男性终于知道了这个少女的意图,这也让他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终于缓缓落地了。   只要不是为了那些事情来的就好。   毕竟那些协定内的第一批知情者之所以不敢杀自己的原因,就是害怕那些本该烂在自己肚子中的事情,暴露了出来。   而如果少女的目的也是那些事情,那自己就很危险了。   所以此时,流浪者男性至少一定程度的放下了心来,转而思考起北岛鸦所说的话。   少女的目的,是关于四国岛的某些事情么,那没记错的话,四国岛目前唯一最大变化的,就是关于线路的调整吧,毕竟百合川准备在四国岛新建一个居住区,而定下的地点刚好是线路繁茂的地带,所以在初期的规划中,就是针对于线路的调整以及重修。   而且最重要的是,四国岛的线路,曾经的所属权也是属于勧修寺龙斗男,这和少女来找寻自己的目的一致。   虽然勧修寺龙斗男在四国岛的权益不只是线路,但目前产生最大变动的,就只有这个了。   想到这,流浪者男人看着北岛鸦的眼神,陷入了沉思。   所以少女的目的,就是关于这些线路么?难道,她是百合川的敌人?   这个可能性只在流浪者男人的脑海中划过了一瞬,随即他便否决了,毕竟要是少女真的有这么大的能量能与百合川做出的决策为敌,那她根本就不需要去找寻什么微弱的合作。   那她到底想干什么呢?   帐篷内的氛围陷入到了良久的沉默后,流浪者男人终于率先打破了沉默,开口道。   “你想知道四国岛的什么事?”   事已至此,北岛鸦的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那流浪者男人也自然不可能直接说什么我不知道,或者你找错人了之类的人。   毕竟少女说的很明白,她是根据勧修寺衣鹤露出的异常,找来这里的,所以她一开始的接触目标,就是勧修寺衣鹤,那如果她在自己这里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那也自然会回去重新接触勧修寺衣鹤。   流浪者男性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现,毕竟他不想让任何事情牵连到那个女孩的身上,特别还是在不清楚北岛鸦的具体目的之前。   所以目前,至少要知道北岛鸦的目的,答不答应合作,还是另外一回事。   而北岛鸦闻言,则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轻微摇晃着手中已经空了一半的咖啡罐,似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流浪者男性一般。   流浪者男性的回答,让北岛鸦意识到了,看来自己好像遇到了一条大鱼。   毕竟流浪者男性没有含糊其辞,也没有拒绝,也没有说考虑考虑,而是直接问的北岛鸦想知道的四国岛的事情,是哪一部分。   既然能这样说,那也意味着,流浪者男性,知道很多事情,至少关于四国岛的问题,他自认为自己,能够回答北岛鸦。   就像之前所说的,北岛鸦其实一开始,更多的只是想将流浪者男人当做一个传话筒而已,也更多的,是一种试探。   他在试探勧修寺龙斗男是否真的还活着,毕竟勧修寺龙斗男真的还活着的话,那今天发生的时候,流浪者男人绝对会告诉勧修寺龙斗男,而之后,他也会考虑是否该告诉北岛鸦这些。   但现在看来,好像不用这样,也可以,毕竟这个流浪者男人,好像被北岛鸦想象的,还要知道的多。   北岛鸦准备换一种策略了,毕竟对于她来说,只要能够了解到想要知道事情就足够了,并不在意对象是谁。   更何况,她也觉得比起那个不知是否存活的勧修寺龙斗男,流浪者男人,显然是一个更好的合作人选。   因为他够落魄,落魄的人,想要的东西会更多。   所以,北岛鸦道。   “难道流浪者先生,知道四国岛的很多事情么?”   闻言,已经清楚北岛鸦不是为了那些事情而来的流浪者男性,心中自然没有大多顾虑,所以也直接的问道。   “小姐,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们大可以坦白了讲,很多事情我都不可以说,相信小姐这样聪明的人,也不会主动想踏入这摊浑水。   而关于四国岛的方面,至少在我的记忆中,应该是没有什么能够称为不能说秘密的事情。   所以小姐如果想知道的事情刚好在我的记忆中,而且也付出足够让我心动的代价的话,那我会认真考虑你所谓的这个合作的。”   这样说完后,流浪者男性便不再言语,等候着北岛鸦的回答。   而北岛鸦听着流浪者男性坦白的话,思考了片刻后,也没再委婉,而是直接道。   “我想要一份关于四国岛所有线路工作人员的详细名单,当然不是普通的那种,不然我也不会来找先生您,且我还要一个能够接触到他们的机会。”   说完,北岛鸦伸出了两根纤长白皙的手指。   “我的目的,只是这两个,相信这对先生您而言,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且也不会遇到任何的麻烦,和危险。”   闻言,流浪者男性陷入了思考。   确实如同北岛鸦而言,这两个事情,对于他而言,真不是什么难事,顶多只会承担一丝暴露的风险,但也可以忽略不计,而且只是做这些事情的话,也不会触碰到那些协定中知情者的敏感的神经。   但流浪者男人也深知一点,有求必有获,既然少女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那这两件事,也一定会对她产生难言的好处。   所谓的交易和合作,从来都不是看什么双方付出平等的,这虽然对于自己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总不可能也去收获什么可有可无的代价吧。   所以,他要试探到少女所能付出的底线,然后在考虑。   而最容易能够试探出来的方式,就是明白少女要做什么。   流浪者男性说道。   “可以,但我要知道你了解这些事情是要做什么才行。”   闻言,北岛鸦并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神色,而是仿佛早就知道流浪者男性会这样说了一般。   她又抿了抿咖啡,随即慢条斯理的说道。   “在我们的交易达成后,我会告诉你为什么,而且先生难道就不好奇,我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吗?”   流浪者男性闻言眯了眯眼,道。   “那小姐想要付出什么,来让这场交易的天秤,达到平衡呢。”   到了此时,一罐咖啡已经被北岛鸦说完了,而且北岛鸦也知道,这场谈话,无论结果如何,大概也会随着自己之后的回答,画上句号。   “在未来的时间内,如果情况允许,那我会全力帮助勧修寺衣鹤一次。”   北岛鸦的话语很简单,这样说道。   这就是北岛鸦所要付出的代价,这也是为什么北岛鸦之前所说,自己暂时只是来空手套白狼的原因,因为他付出的条件,毕竟是未来的事情。   在一开始,她本来是打算如果勧修寺龙斗男还活着,那就对勧修寺龙斗男说这些的。   毕竟除了这件事情,她不知道还能付出什么,来让对方心动,而且目前,她能付出的代价,也就只有这个。   但随着流浪者男性的话语,又让她的计划更改了。   如果能向流浪者男性了解这些,那也是一样的,北岛鸦不介意对象是谁,反而是流浪者男性,还更好。   而且根据之前北岛鸦提到勧修寺衣鹤的时候,流浪者男性那异常的表现,也足以证明,他和勧修寺衣鹤有着不浅的关系,至少他是在意勧修寺衣鹤的。   所以北岛鸦说出的这个承诺,很可能对流浪者男性,也同样适用。   而接下来,就看勧修寺衣鹤在流浪者男性的心中,到底有多重要了。 第495章 .协作   “未来,我会在情况允许的条件下,全力帮助勧修寺衣鹤一次。”   果不其然,流浪者男性听到北岛鸦这样说后,瞳孔微缩,但片刻后,就恢复了正常。   他慢悠悠的说道。   “小姐,我并不知道因为什么,让小姐觉得只要关于那个少女,我便会答应这种空口白谈的要求,毕竟先不提小姐是否是认真的,更何况,我们都清楚,你说的这句话,根本不具有什么实际意义。   毕竟你都已经说了是未来了,那未来的事情,谁又能够说的清楚呢,我不傻,小姐更是个聪明人,应该很了解这些才对。   你可以认为我是个没有远见的人,更看重眼下,所以比起未来,我也更在乎现在。   而且退一万步说,万一你未来失势了呢,那这样情况下的你,所谓的全力帮助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还有,万一...你死了呢?请原谅我说的难听,但事实就是如此,我们没有人能够看到未来会发现什么,所以小姐你所说的这个承诺,能否兑现,始终都是个问题。”   流浪者男性的话语虽然平和,但也并不客气,毕竟现在是在谈条件,也不是什么客气的时候。   流浪者男性很清楚,只要自己身上有着面前的这个少女想要的东西,那自己,就能够谈条件。   而闻言,北岛鸦也自然没有什么被拆穿了后的恼羞成怒,毕竟就像之前所说的,她一开始也很清楚,自己从某种意义上,确实是来空手套白狼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流浪者男性对于这个承诺,确实心动了,不然也不会说这么多,只是同样,他也不太相信北岛鸦罢了。   沉吟了片刻后,北岛鸦没有第一时间直面回答流浪者男性的问题,而是撩起了右手风衣的袖口,露出了纤细白皙,还带着一个黑环的手腕。   毕竟流浪者男性的态度很明显,不见兔子不会撒鹰的,如果不能让他看到北岛鸦承诺会兑现的可能性,那说什么都是白谈。   而北岛鸦,又总不能直接将他制服,威逼利诱的让他说吧,毕竟她连流浪者男性的身份都不知道是什么,这样做的危险性太大了,而且流浪者男性敢当面这样坦白,那也就证明有着相应的底气。   所以,北岛鸦将撩起黑色风衣袖口的右手放在桌子上,纤细手腕上的黑环,也明明白白的被流浪者男性看在了眼中。   “先生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北岛鸦这样说道。   见状,流浪者男性凝结发丝下的双眸看着北岛鸦手腕上类似腕表的黑环,陷入了思考。   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毕竟这在到达了一定层面后,就并不是什么秘密。   这个黑环又叫序号环,每个黑环都有着一个独立的序号,而这个黑色序号环,也是只有在百合川储争开启时,才会出现的物品。   也就是说,带着这个黑色序号环的人,也就只能是参加了百合川储争的人。   那看来,也是百合川储争那试炼场中的一员了。   想到这,对于北岛鸦的身份有了一些了解的流浪者男性,开始回忆着。   那她又是百合川那一家的成员呢,毕竟百合川的储争只开放于本族内的这件事是众所周知的,所以既然这个少女参加了百合川的储争,那也证明她一定是百合川的人。   但为什么,流浪者男性对于这个少女,却没有任何印象呢?   明明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百合川内叫的上号的人,无论是新代还是老代,曾经的流浪者男性就算没见过,但也知道才对。   可为什么,对这个少女,却一无所知呢。   他看着少女的脸,但奈何帐篷内的光线较为昏暗,而且他眼前又有发丝的遮挡,所以并不能算极为清晰,但也足够看个大概。   虽然有些熟悉,但流浪者男性,应该是没见过的。   又或者,这个少女其实只是个无名小卒?   但不应该啊,无论是从少女的谈吐,还是从一开始就将话语权牢牢握在手心中的模样,流浪者男性都不认为少女是个无名小卒。   又或者是怀才不遇的寒门子嗣?   这个可能性,也是有的,毕竟就像其他的两家一般,百合川的宗家下也并不可能只有着十六个分家,还有着无数其他姓氏的普通家庭,而且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些较为普通的姓氏家庭,也是构建成百合川这个比国家族的基石。   毕竟一个家族要向传承悠久,就必须时时刻刻都要有着新鲜血液涌入。   勧修寺也是同样的,虽然勧修寺讲究血统论,但也一样对于那些族里比较普通的家庭开放了一条改变命运的途径。   也就只有沢村,在这一点上比不过另外两家,沢村的阶级已经严重固化了,“本姓”和“外姓”就是一道无法跨域的天堑。   总之,如果少女是来自寒门的天才,那流浪者男性没听说过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流浪者男性也没有因为少女可能是寒门子弟便看清与她,毕竟他可是有前车之鉴的,百合川上一任储君,同样也是出自寒门,而那一位的手段,他可是有过领教的。   反正,流浪者男性对于北岛鸦身份的猜测,比较倾向于是寒门子嗣。   毕竟百合川分家就那么多,一共就十六个,而如果少女真的是分家的人,那按照她目前所透露出来的特质,再怎么说也会被本家的人培养,只是或轻或重而已,而且也应该早就有了些许名气,不至于来找自己这个落魄的流浪汉合作。   还有....等等!   流浪者男性脑海中猛然划过了一道思绪。   等一下,百合川的分家,好像不止十六个,应该还有一个,而且这在一开始还掀起了巨大的波澜,毕竟百合川已经近百年,没有外纳入新的分家了。   而当时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外纳入的分家,会是百合川的炙手可热的权力新贵。   不过随着时间慢慢流过,百合川的这个新分家,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了任何的消息,这也让所有人都觉得,或许这个分家只是昙花一现罢了。   再加上随着上任储君的落位,那由她外纳入的分家,也自然失去了相应的地位,也很可能被大宗长所否认,所以慢慢的,这个分家,也就被众人遗忘了。   其实流浪者男性之前,也将这件事情给遗忘了,所以下意识没往这方面想。   而现在猛然记起了这件事情后,当天的一切,也就慢慢的从他脑海中被回忆起来。   而且更关键的是,少女的面容,在他脑海中慢慢清晰了起来。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百合川前任储君外纳入分家的仪式晚会上,曾经的流浪者男性,也受邀前往了。   这已经是快半年前的事情了,流浪者男性当时也在那个晚会的现场,而对于那场晚会的主人,也就是百合川新分家的家主,流浪者男性是见到过的。   不过也只是匆匆一瞥,毕竟那个新分家的家主,也只是上台了一两分钟,外纳仪式结束后,就回到幕后了。   而台下远处的流浪者男性,对于那个新分家家主的印象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少女。   所呈现的高洁淡泊,是一种难言的美。   而她的姓,是北岛,百合川近百年所外纳入的第一个分家,也是北岛。   流浪者男性之前实在没往这方面想,毕竟他之前连这个少女是百合川的人,都不知道。   这也是从她透漏出来了自己是百合川的人之后,这些事情才从流浪者男性脑海中浮现出来。   想到这,流浪者男性猛然站起身来,就在北岛鸦警惕的时候,却走到了帐篷入口前,随即将帐篷拉开,然后外界雨天所独属的阴蓝光线,也照射了进来,让光线昏暗的帐篷,明亮了一些。   拉开帐篷后,流浪者男性回头,借助外界的光线看向了北岛鸦的脸。   随即,流浪者男性攥住了拳。   一模一样。   只是对比起那天经过妆容打扮,完全将自身的美丽特征凸显出来后所散发出来的难言惊艳,此时的少女,确实没有那么光鲜亮丽,但少女的素颜和妆面,真的差别不大,只要仔细看,就是一个模子,还有就是少女好像没有曾经那般病态消瘦了。   或许唯一的区别,就是少女那天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众星捧月,是晚会的中心,整个人的身上,都仿佛笼罩了一层淡淡的萤光,是高不可攀。   而此时的少女,虽然没有那般光鲜亮丽后,也是一样惊艳的美丽,但至少,给人的感觉是可以接触和交谈的人。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流浪者男性之前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   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后,流浪者男性又回到了座位上。   此时的他,又和之前截然不同,带给人的感觉更加认真,也更加严肃,仿佛是来自上位者的压迫一般。   “你姓北岛?”   他的语气,像质问,又像是已经确定了一般。   而北岛鸦闻言,没有什么惊讶的反应,但心里却在思考着。   看来,他猜到了自己的身份,而自己的身份,显然也不足以让他这般惊讶,所以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了。   那就是,自己那个暂时只是空壳的分家身份。   但北岛鸦确信自己没有在任何方面上透露,或者露出让流浪者男性想到这方面的蛛丝马迹。   而流浪者男性,是从自己露出黑环之后,明白了自己出自百合川之后,联想到这些的。   在这之前,他并没有这方面的猜测。   但光凭着自己是百合川的人,就联想到北岛这个姓氏,是绝对不可能的。   毕竟这根本就没有任何关联。   所以,流浪者男性曾经一定见过自己,且在当时知道自己是百合川分家的家主,不过很可能是一面之缘,事后就忘了。   而等到自己刚才表明自己出自百合川之后,他才猛然记起这些。   结合这个猜测,北岛鸦推论着。   既然他见过自己,且在当时知道自己是分家的家主,那就一定是北岛鸦以分家家主出现的场合。   而直到目前为止,北岛鸦将分家家主表明出来的场合,只有一次,其余之外的时间,这个身份,更多是一个摆设。   而这唯一一次,也就是北岛鸦曾经被里原木万华外纳入分家的仪式晚会上,也就只有那一次,北岛鸦的第一身份不是个普通家庭的女孩,而是百合川分家的家主。   建立在流浪者男性见过北岛鸦,且见面当时北岛鸦是分家家主的身份,也就只能是那一次。   而这也表明,流浪者男性,当时也在仪式晚会的台下。   看来,流浪者男性的身份,真的不简单。   这次北岛鸦不是猜测,而是有真实证据表明的。   毕竟当天晚会的出席人员,很少很少,甚至出现了各种服务人员都比出席人员多的情况。   而当天的出席人员,也都是东京顶端的那一小批人。   想到这,北岛鸦看向流浪者男性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打量。   但最终,她还是说道。   “是的,我姓北岛。”   毕竟这其实并不能算什么秘密,如果要查,那查到北岛鸦身份,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随即,北岛鸦又道。   “如先生所见,我现在就身处于储争中,也确实如同先生所说,我所做的承诺,在目前也还没有什么具体的实质意义,也并不清楚是否能在储争中走到前端。   但也同样如同先生所说,一切都还是未知数,未来的事情,又有谁能够知道呢。”   北岛鸦这样说着,用桌子支撑着手肘,双手合拢握拳,遮挡住了嘴唇。   “所以,先生要做一笔投资么,关于未来的投资。”   闻言,流浪者男性没有回答,而是陷入到了思考中。   片刻后,他说道。   “好,我答应小姐,但小姐还要答应我另一件事情。”   流浪汉男性最终还是答应了,其实一开始他就打算答应的,毕竟北岛鸦所提出的要求,对于他来说确实不是什么难事,告诉了也就告诉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想多索取一些,他还想让北岛鸦付出更多的东西,而一句口头承诺,显然是不够的。   而现在他这么爽快答应的原因,也当然是因为北岛鸦的身份。   虽然从来没人提起,都其实所有人都认为,百合川所谓的这个北岛玖,只是个空架子,估计是百合川上任储君心血来潮所做的糊涂事罢了,毕竟那个人连挑动御三家的战争都敢,蛐蛐外纳个分家,显然就不是什么大事了。   而随着她的落位,那这个心血来潮纳入的北岛玖,自然也就不会被认可了,绝大可能,都会被现任大宗长所废除。   毕竟从这么久以来,这个所谓的北岛家一直都没有获得权力的消息的这一点,就能够证明这个猜测了。   所以,北岛这个姓氏,估计被大多数人都遗忘了。   但流浪者男性并不是这样,之前就说了,他领教过那个女人,也就是百合川上任储君的手段,所以他从心底里,就不认为那个女人会做出什么糊涂事,就算外纳分家是心血来潮,但背后也一定有着意义。   而且,既然她会选择将这个少女纳入分家,那从某种意义上就证明了,她们两人之间,一定有着极其强烈的交际。   说白了,流浪者男性根本不认为里原木万华会一直这样沉沦,以那个女人的手段,早晚会回来。   而且就算退一万步说,都认为百合川大宗长会将前朝决策所诞生的北岛家废除,但直到现在废除了么?   并没有,甚至她还参加了储争。   比平常人明白更多事情的流浪者男性,一瞬间,也有了很多猜测。   无论如何,面前的这个少女,都值得流浪者男性去赌,就算是还不清楚的未来,也值得赌。   毕竟,这个少女的身份,绝对不简单,就凭她和那个女人的交际,以及百合川大宗长异常的做法,就证明她绝对不简单。   而这种情况下,就算流浪者男性不再索取其他东西,只要北岛鸦关于未来会全力帮助勧修寺衣鹤一次的承诺,也足够了。   所以,流浪者男性爽快答应了。   而北岛鸦,也当然乐意如此。   随即,流浪者男性又道。   “你是要四国岛线路的全部么,还是说有一个特指的范围。”   闻言北岛鸦思考了一瞬后,道。   “其实认真来说,我需要的也并不是四国岛所有线路的具体信息,而是其中的一条,但目前的难题,就是我不知道我所需要的这一条,到底是那一条,所以只能知道全部,然后在一一排查。”   闻言,流浪者男性点了点头,明白了北岛鸦的意思。   随即,她说出了一句让北岛鸦觉得很意外的话语。   他很沉定的说道。   “我可以帮你。”   闻言,北岛鸦眼神微眯,但又不露声色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   流浪者男性又道。   “如果你的目的只是关于四国岛的线路,不包括其他的事情的话,那我可以帮你。”   而闻言,北岛鸦开始打量着他。 第496章 .逃离东京   “我可以帮你。”   流浪者男性看着北岛鸦这样说着,随即又补充道。   “如果你的目的只是在于四国岛的线路,不包括其他事情的话,那我可以为你提供帮助。”   帐篷中,因为拉链被拉开了的缘故,外界阴蓝的光线照射了进来,这也导致帐篷内部的光线没那么昏暗了,虽然也不明朗就是了。   闻言,北岛鸦打量着流浪者男性,似乎是在看着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一般,而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流浪者男性的意思很明显,他可以帮助北岛鸦找到那条目前还不知道的线路,到底是哪一条。   而同样,这也意味着,流浪者男性想和北岛鸦展开更深层次的合作。   真正意义上的合作,而不是像目前这般双方各持所需后,便分道扬镳。   虽然这看着对于北岛鸦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但无法改变的是,太突然了不是么,无论是态度,还是说出帮助什么的,都太突然了不是么。   所以北岛鸦道。   “对于先生这样的想法,我真是倍感荣幸且高兴,但有些事情我也不得不说,虽然有些不识抬举,但我也好歹得确定才行,毕竟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除了小心甚微,除此别无他法,所以接下来的话,有什么冒犯的地方的话,还请先生原谅。”   北岛鸦这样说着,看着流浪者男性的眼神中,除了平静之外,仿佛浮现着很多数不清的思绪。   “理由呢,我认为先生是个很聪明的人,而聪明的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着相对的理由,就包括先生所说的为我提供帮助,总不能是无缘无故的,所以理由,又是什么呢。”   北岛鸦又道。   “很抱歉,我这样的话好像有些辜负了先生的一片好意,但我也不得不这样做,毕竟我要是答应了先生所谓的帮助,那可就意味着是更深一层次的合作了啊,那我怎么说都得知根知底才行。”   北岛鸦这样说完后,耐心的等待着流浪者男性的答案。   难道她是在委婉的拒绝流浪者男性暗示更深层次合作的态度么,其实不是的,反而如何可以,那北岛鸦会很乐意流浪者男性所谓的帮助。   但为什么北岛鸦还是要这样说,说白了,就是她不信任流浪者男性,不信任这无缘无故的帮助,大多这种天上掉下来的东西,都有毒。   所以,如果流浪者男性说不出理由,那北岛鸦情愿不答应。   可能看起来北岛鸦有些不识抬举,万一人家是真的纯纯善意呢?但奈何性格如此,北岛鸦始终相信,万物相对,有光面,自然也有暗面。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也不怪北岛鸦如此谨慎,毕竟不要忘了,如果像流浪者男性之前所说的,他可以帮助北岛鸦找到她在找的那一条线路,但北岛鸦总得给他透露关于那一条线路的特点才对,这也意味着,北岛鸦势必说出关于近卫梦子的一部分事。   毕竟她要找的那条线路,就是近卫梦子在1月1日会乘坐的线路。   而流浪者男性知道了,也自然会明白北岛鸦的目标,很可能就是对付近卫梦子。   那这个情况下,如果流浪者男性别有居心,那就可以利用这一点,去做很多事情。   流浪者男性和崛野虎蔷薇的情况完全不同,北岛鸦敢告诉崛野虎蔷薇这些,是因为两人的目的基本一致,且她有着一定把握能够掌控崛野虎蔷薇。   但流浪者男性不同,光是一切未知,就足够北岛鸦谨慎了。   所以与其合作后时刻提防这个不知深浅也并不稳定的流浪者男性,还不如一开始,就只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足够了。   所以并不怪北岛鸦谨慎。   而闻言,流浪者男性思考了片刻后,道。   “我当然不可能是无缘无故提出这些,同样我也还有另一个条件,建立在小姐之前所说的承诺的情况下,的另一个条件。”   北岛鸦道。   “不妨说来听听。”   但流浪者男性,此时却摇了摇头。   “很遗憾,我现在并不能告诉小姐这个要求,除了因为自己的诸多原因之外,也还有就是现在没到那个时候。   不过小姐也绝对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会提出什么很过分的要求,这点我可以保证,如果到时候小姐觉得这个要求触碰到了底线,那小姐可以选择拒绝。   但同样的,如同情况允许,那小姐也必须竭力去完成我的这个要求。”   流浪者男性语气认真的这样说道。   而北岛鸦闻言,则低着眉,思考着。   流浪者男性的话,从某种程度上,和北岛鸦之前所做出的承诺是一样的,都是在未来才会发生,都是在未来才会起效用。   但不同点是,北岛鸦说出了关于承诺的具体内容,也就是在情况允许的前提下,她会全力帮助勧修寺衣鹤一次,因为她认为勧修寺衣鹤和流浪者男性有着不菲的关系,这个承诺,绝对足以他心动。   但流浪者男性,却没有说出条件的具体内容,甚至连一个大概都没有,只是说着到时候了,就会说出来。   这也同样意味着,北岛鸦根本不知道这个要求到底是什么,虽然流浪者男性保证了没有到时候会坐地起价的意思,不能说的原因只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而且他也明确表示了,如果到时候这个要求触碰到了北岛鸦的底线,那北岛鸦可以选择不去做。   但不要忘了,既然他会这样说,那就证明,他认为这个要求,是在未来的北岛鸦能力范围之内,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而像这种条件,有时候答应了后,就意味着必须去做,毕竟如果毁约的话,有时候反而会承受更大的损失。   而且现在看来,流浪者男性就是因为这个在未来才会生效的要求,才会想和北岛鸦产生更深层次的合作。   这也就证明,他有着底气,如果北岛鸦答应了,那未来就会去达成这个要求的底气。   想到这,北岛鸦看着流浪者男性的眼神依旧神秘,只是没有说话。   而流浪者男性也知道北岛鸦在担心什么,在犹豫什么。   最简单的,就是她想要一个关于自己的把柄,不然就无法相信自己。   但两人又都清楚,被自身所说出来的把柄,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不上是真正的把柄了,而真正的把柄,流浪者男人也显然不会直接说出来。   毕竟把柄,就是用来要挟人的。   而如果不是什么特殊情况,那或许也没有人会做出主动说出自己把柄的这种事情。   所以这一点,他无法满足北岛鸦,但万事都是相对的,并不会只有一个方面,就比如现在的这件事,也是一样。   随即,流浪者男性便从另一个方面说道。   “我知道小姐到底在担心什么,但我这样做,自然会有我所收获到的好处,而这个好处,也并不仅仅只是出自于小姐一个人的身上。”   闻言,北岛鸦有点理解流浪者男性的意思了。   他的意思是,他想产生深层次合作的,其实并不只是自己,又或者说,和自己合作,或许他能从其他地方,收获好处。   而再结合他是知道了自己是百合川分家家主后,态度才转变的如此之快的这件事。   那么,也就是说他所谓的其他地方,也就是里原木万华了。   毕竟自己分家的这个身份,能最直观联想到的,就是里原木万华了,毕竟,是她曾经在位百合川储君时,赋予的。   所以他说出想要帮助自己这类的话,也有着关于里原木万华的一部分原因么?   也就是说,他所提出的那个在未来才会说出的条件,也很可能和里原木万华有关系么。   看来,他或许误会了什么,不过这也确实解释了,为什么他会想和自己真正合作。   而此时,流浪者男性又道。   “而且,就如同小姐所说的一般,那个女孩很善良不是么,善良的人,总该有着好报,所以如果可以,我也自然不会吝啬与自己的帮忙,就像小姐刚才的承诺,在未来会全力帮助她一次的承诺。   这也是我想和小姐真正合作的原因,之前犹豫,是因为在小姐身上看不到相应的可能性,但现在看到了之后,自然就会如此了。”   闻言,北岛鸦看着他,平静的黑色眼眸中,不知道到底在想着些什么。   尽管流浪者男性所说的一切都合情合理,但最终,北岛鸦还是道。   “流浪者先生,你所说的事情,并没有做到让我信服。”   北岛鸦还是没有信任流浪者男性,尽管他已经解释了自己为何会想要帮助自己的理由,是和里原木万华有关。   但北岛鸦还是不能答应,毕竟她要做的事情本来就是走钢丝,而这就造成她注定不能容许任何不稳定的人,插足到计划中来。   而如果北岛鸦想要让流浪者男性来找到那一条线路,也就势必要告诉流浪者男性那是近卫梦子所乘坐运输火车的线路。   所以,如果不能确保流浪者男性的稳定性,那北岛鸦就不可能信任他。   说白了,就是北岛鸦根本没有什么限制他的手段,也同样对他一无所知,而这样的人哪怕只是了解了一部分的计划,但如果反水,那北岛鸦也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所以,她并没有打算接受流浪者男性所谓的深层次合作,她只要自己一开始想要的东西就足够了。   至于像什么万一提出的更深层次的合作被拒绝了后,流浪者男性恼羞成怒了,连最基本的四国岛线路图都不提供给北岛鸦了怎么办。   不会的,毕竟流浪者男性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那就证明他一定会给。   毕竟现在的立场从一定程度上已经反转了,是流浪者男性比北岛鸦,更想要促成这个合作完成。   而随着北岛鸦的语落,整个帐篷内的氛围,也仿佛都陷入到了静止中。   流浪者男性沉默着,他知道自己所表露出来的还不够,不够北岛鸦信任他。   他不再说话,低着头,仿佛在思考,一直一直沉默着。   最终,他说道。   “我要你送我离开东京,这就是我所说的那个新增的条件,而至于为什么之前暂时没告诉你,说到了时候会说的缘故,也是因为,我自己也不清楚这个离开东京的最佳时间,到底是什么时候。   这也是我为什么说时候到了就会告诉你的原因,因为目前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所以就算说出来,目前也没有任何实质意义。”   这样说完后,流浪者男性摊了摊手,语气认真。   “我坦诚相待了,剩下了,就全靠小姐自己的考虑了。”   闻言,北岛鸦终于明白了,流浪者男性的真实目的。   从一开始,他想和自己合作的原因就不光是因为自己,还有就是那个自己背后莫须有的里原木万华。   他想借助里原木万华的力量,来助他离开东京。   毕竟既然他这样说,那也证明了,以正常手段,他是无法离开东京的。   简单点来说,就是他被囚禁在东京了,哪里也不能去,要想离开东京,就只能借助别人的力量。   而这个囚禁他的人或者事,具体是什么,北岛鸦也不清楚。   但总之,靠流浪者男性自己,那他绝对无法离开东京,不然也不至于北岛鸦的身份被他猜到后,他的态度就突然转变的如此快捷。   因为他在北岛鸦的身上,看到了那个所谓让他离开东京的可能性,又或者是,他在赌,赌北岛鸦身上有着这个可能性。   而让他去赌的这个可能性,绝大可能,就是里原木万华。   毕竟流浪者男性是猜到了北岛鸦是百合川分家之后,才转变的态度,而说白了,北岛鸦的这个身份,就是里原木万华带来的。   不过,也有可能流浪者男性也赌了北岛鸦身上的可能性,赌北岛鸦未来这个分家的身份,会成事实,那到时候,也就能够带他离开东京。   而就算北岛鸦失败了,流浪者男性也认为还有着北岛鸦背后的那个里原木万华。   其实这也不能怪流浪者男性,说白了,但凡知道北岛鸦身份的人,都认为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关系匪浅,尽管认真来说,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见面的次数都能数清,但也还是如此。   就比如近卫梦子,近卫梦子就是以为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关系匪浅,才对北岛鸦下手的。   毕竟里原木万华有时候做的事太暧昧了,根本解释不清。   想让别人觉得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并没有什么太过紧密的关系,才是难事。   而或许,此时的流浪者男性,也误会了这一点。   但无法改变的是,北岛鸦此时除了知道了流浪者男性的目的以为,也同样有了限制流浪者男性的手段。   毕竟既然他从某种意义上被囚禁在了东京,那就说明,一定有着囚禁着他的人,或者事,而这一点,如果情况不对,那北岛鸦也可以拿来利用做到很多事情。   虽然流浪者男性现在这样直接将事情说出来,有些过于武断,将可能性直接赌在了北岛鸦的身上的这一点,也有些太过赌徒。   但对于被囚禁的人来说,很多时候,只要是一点可能性,就足够他们去赌了。   帐篷内,随着流浪者男性的语落,则陷入了一直的沉默。   而良久良久之后,北岛鸦朝着流浪者男性伸出了手。   “那么,合作愉快,流浪者先生。”   见状,流浪者男性也笑了笑,伸出了手。   一只白皙纤细的手和一只稍微有些脏渍乌黑的手握在了一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合作愉快。” 第497章 .银矿直达列车8200   “合作愉快。”   随着流浪者男性沉稳的声音说出口后,一白一黑的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不过两人也都很清楚,虽然是达成所谓的合作了,但其实无论是北岛鸦还是流浪者男性,都有着自己的心思,不过只要能获得各自的利益就好了。   流浪者男性用自己的把柄来换取了北岛鸦暂时的信任,从而让北岛鸦答应了在未来帮他离开东京的这个条件,而北岛鸦现在也自然能从流浪者男性身上,得到目前最想要的消息。   前提是,只要流浪者男性知道的够多。   随即,流浪者男性说道。   “那现在,小姐可以告诉我,你要在四国岛找的线路,到底是那一条了么。”   尽管已经知道了面前的少女的姓氏是北岛,但流浪者男性也依旧没有直呼其名,还是用着小姐来称呼他,就如同北岛鸦也隐隐猜到了他的身份一般,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道破这一点。   闻言,北岛鸦道。   “我想知道1月1日那一天,近卫梦子所乘坐的从四国岛出发的矿物运输火车到底是那一趟,且关于列成全程的各种细节。”   说完,她又道。   “不知道先生是否能满足我这个要求呢。”   听到近卫梦子这个名字后,流浪者男性并没有感到惊讶,或者是询问,甚至连异常都没有。   因为他深知,在这种互不知底细的合作中,多问是大忌,特别还是从之前谈话中,面前这个少女所表露出来的谨慎性格,哪怕是一句话的越轨,都很可能让她生疑。   和这种生性多疑的人合作,那就必须要时刻摆正自己的位置。   更何况流浪者男性又本来就不在意关于近卫梦子的任何事情,他只在乎,和北岛鸦的合作,到底能不能成。   北岛鸦的猜测是对的,流浪者男性确实是因为里原木万华的原因,才转变态度想要加深合作。   毕竟未来如果有着里原木万华的帮助,那流浪者男性离开东京的难度就大大减少。   而就算他猜错了,里原木万华其实和面前的这个少女,关系并没有那么深厚,也不会因为这个少女做出的承诺便帮助他,流浪者男性也觉得可以接受。   只要能凭借着面前的这个少女,和里原木万华搭上线,对于流浪者男性来说,就足够了。   毕竟流浪者男性知道着很多事情,所以只要能够搭上线,那到时候里原木万华就一定会帮他。   但无论如何,做到这些的前提,是必须和里原木万华搭上线,而目前能够让流浪者男性和里原木万华搭上线的唯一可能性,就只有面前的这个少女了。   毕竟流浪者男性,是无法离开这里的。   所以此时,流浪者男性压根就不在意北岛鸦说出的近卫梦子的这个名字,而是思考着北岛鸦所提出的条件。   北岛鸦所提出的条件对于流浪者男性来说,真的不算难,也不算是需要付出很大代价才能做到的事情。   简单点来说,四国岛的所有线路都有一个统称的名称,也就是四国旅客铁道,简称JR四国,或者JR-S,是日本JR集团下7间JR铁路公司之一,总之四国岛的线路无论是客运还是货运,都会在JR四国的线路中。   但有一个问题是,JR四国,是日本唯一一家没有自己电子车票的JR旅客铁道公司,只能使用JR西日本的ICOCA卡,这对于本来就线路售票异常发达的日本来说,是难以置信的事情。   这又是为何造成的呢?除了JR四国是JR集团六家旅客铁道公司中唯二不盈利的两家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说白了,从一开始,四国岛的线路权,就并不是独属于JR四国。   它还有一个主人,那就是勧修寺的历任家主。   因为最早一任的勧修寺家主是出身于四国岛的缘故,这也就造成了那时候四国岛的一切,基本都是勧修寺家主的后园所有,然后一代代传了下去。   虽然随着内斗的产生,让勧修寺的家主一脉慢慢衰落,以往的权利也日渐凋零,但至少在四国岛,他还是有着话语权的。   就比如JR四国,从一开始,勧修寺家主对它就有着最大的权利。   同样也包括着JR四国旗下的盈利产业,比如Willie Winkie,四国便利商店,めりけんや,克雷缅特饭店,等一系列其他产物,都是属于勧修寺家主的。   这也就意味着,JR四国,也从另一种方面来说,相当于是勧修寺家主曾经的所有物,虽然JR四国对比起JR集团下其他五家铁道公司来说,并不盈利,也有些寒酸就是了,但这也改变不了,勧修寺家主对于它的权利。   虽然勧修寺家主权利现在已经低微,但至少在曾经是土皇帝的四国岛,还是存在着部分权益的,而这部分权益中,也包括着JR四国。   至少JR四国的一切相对重要的决策,都需要勧修寺家主的经手,才能够实施。   简单点来说,四国岛的这部分权益,也包括JR四国的里里外外,勧修寺的家主一脉都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毕竟本来所剩的权益就不多了,那自然剩下的必须要紧紧攥在手中里才行。   总之,四国岛的线路权谁说了算,勧修寺家主说了算。   就算是现在,勧修寺拿线路权与百合川合作,都只能算是将这线路权借用给百合川而已,虽然勧修寺新一任家主的上位,那就得还回来。   毕竟四国岛的那部分权益,就已经算是勧修寺家主一脉的命根子了,十权座要敢抢的话,那对于家主一脉来说,网破不破不知道,反正鱼是真敢死的。   现在这部分权益也是因为勧修寺龙斗男的去世,暂时空置了,十权座才会暂时拿来与百合川合作的,早晚都得还回来。   总之,北岛鸦所提出的条件,对于流浪者男性来说,尽管他现在极为落魄,但也不是难事,甚至只是说句话的功夫而已。   但前提是不能触碰到那些知情者敏感的神经,他们虽然不敢监视自己,但如果自己要做事,也总会露出端倪,而他们也一定会知道。   但如果面前少女的条件只是这样,那流浪者男性,能够做到,而且那些知情者,也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便轻举妄动。   所以他回答道。   “可以,你多久要。”   闻言,北岛鸦反问。   “最快能多久。”   流浪者男性思考了一瞬后,道。   “今天之内,下午我能给你,但小姐你说的要能接触到货运列车上工作人员的机会,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毕竟那是近卫梦子所乘坐的火车,工作人员里里外外一定是会被排查干净的,甚至换新的人员都很有可能。   但只是名单的话,到现在之前的时间,足够了。”   闻言,北岛鸦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流浪者先生。”   ------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下午,北岛鸦也再次撑伞来到了这个地方。   她的打扮也上午也没有什么区别,依旧是黑色的合身风衣,单马尾,身形单薄而又清冷。   她在前往着那个帐篷的路上,天空依旧下着雨,因为时间来到了下午的缘故,也让光线更加阴蓝,却迷蒙了。   至于流浪者男性万一让自己下午前来,是设计埋伏自己之类的可能性,北岛鸦也思考过。   但还是不可能,除非是流浪者男性真的疯了,才会这样做。   毕竟流浪者男性的目的做不了假,而且她也已经知道了北岛鸦的身份。   更何况从流浪者男性将那个要求说出来,是想让北岛鸦在未来帮助他离开东京之后,北岛鸦对于他的身份,就隐隐有着猜测了,但也不能够完全确认,毕竟这确实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了。   不过只要流浪者男性的身份和北岛鸦的猜测沾了一点,那这就是流浪者男性的致命死穴。   总之,依旧是步行二十分钟左右后,撑伞走在雨幕中的北岛鸦,也终于看到了那个处于墙壁下面不大无雨带内的帐篷。   随即,北岛鸦上前,收伞。   而流浪者男性也显然听到了脚步声,随即拉开了帐篷的拉链,看着外面的北岛鸦,说道。   “进来吧。”   进入其中后,北岛鸦依旧是坐在桌子的对面。   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两罐咖啡,说道。   “要喝么,看先生你上午并没有喝我所带的咖啡,所以我专门换了个口味,希望能合你的胃口。”   闻言,流浪者男性凝结发丝下的面容笑了笑。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谢谢了。”   此时的氛围,和上午紧张各自警惕的氛围又截然不同,显然和蔼融洽了不少。   尽管两人都知道,这只是伪装出来的,谁都没有完全信谁,但只要合作能够完成,那对于两方来说,就足够了。   流浪者男性将咖啡罐的拉扣扯开,喝了一口后,随即将一小摞资料,放在了北岛鸦的面前。   “你想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见状,北岛鸦将资料拿了起来,一张一张的看着,平静的面眸仿佛湖水,毫无波澜。   而此时,流浪者男性则口述道。   “1月1日的整天,从四国岛出发的矿物运输火车只有一辆,那就是银矿直达火车8200,型号为kz70型铁路漏斗车,共50节车厢,前10节为载客车厢,后40节为矿物车厢。   货运火车为普快时速,出发点为爱媛县,途径高知,过“本四备赞线”,抵达本州岛,全程共430.5km,预计时长5小时20分钟达到终点。”   说完,流浪者男性又看着北岛鸦,补充道。   “而小姐所说的近卫梦子,当天所乘坐的矿物运输火车,也是在这一趟货运火车上。”   北岛鸦闻言,黑色的眸子平静,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流浪者男性所说的资料上的一致,并没有什么差别。   似乎是已经明白了北岛鸦的目的一般,流浪者男性还将其余的事情,也补充在了资料上面。   就比如近卫梦子所发现的矿为在爱媛县的铁纤山一带,矿被发现后,也被称为铁纤山银矿。   这也解释了北岛鸦之前的一个疑惑。   日本的矿产资源本来就稀少,而且大储量的矿,一般是很难私人开采的,毕竟日本的地理情况就不允许大面积开采大储量的矿产,所以能被私人开采的,都是小储量的矿物,且一系列的手续还极为麻烦。   所以近卫梦子能在如此短时间能拿到开采许可证,那就证明这个矿,一定储量不大。   但问题来了,小储量的矿也同样意味着另外一个事情,那就是收益,不会太明显,至少短期内的收益,不会明显,毕竟储量的事情就摆在那里。   而这又和近卫梦子想快速拿到一笔巨大收益的初衷不符合,她费这么大功夫,不可能只是为了赚一点钱。   而现在的这个资料,也让北岛鸦解开了这个疑惑。   日本虽然矿产资源贫瘠,但稀有金属,还是有不少的,比如金和银,总储量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可观的。   所以近卫梦子发现了银矿,也不是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同样相对来说较多的资源,也让她的手续办下来,相对容易一些。   尽管她发现的银矿,绝大可能储量都不大,但如果操作得当的话,那短期内,确实能为她带来一笔相当不菲的收入。   而近卫梦子的目标,也本来就是短期内赚快钱,根本不图长远的,因为只有有钱,才足够她在储争的前中期做更多的事情。   北岛鸦看着资料,也将咖啡罐的拉扣扯开,缓缓的抿了一口。   而流浪者男性,则继续说道。   “至于8200上,陪同上车的工作人员的事情,目前已经被确认的是,工务段10人,电务段10人,供电段10人,通信段10人,以及一系列随行防止货运火车出现任何问题的备战人员若干,还有着不少其他人员。”   对比起北岛鸦喝咖啡慢嚼细咽的样子,流浪者男性就要显得粗狂多了。   他几乎两三口就将咖啡喝完,随即还长出了一口气,就仿佛在回味着许久都没尝到过了的味道一般。   随即,他接着道。   “因为目前8200上到底会有多少人的这一点还没确定的原因,所以我暂时也只能给你这个名单,且不确定后续会不会有什么变动,只能等着那边最终决定出来后,才能给你一个准确的回复。”   闻言,北岛鸦看着名单,陷入到了深深的思考当中。 第498章 .两个竣工的日期   帐篷中,尽管外界淅淅沥沥的雨声一直响起,但也丝毫没有冲散帐篷内的严肃氛围。   流浪者男性将已经空置了被喝完了的咖啡罐放在一旁,道。   “列车和线路包括起始点终点,以及多久出发和预计多久到达,等一切详细的内容都在资料中。   至于小姐所说的火车上随行的工作人员具体都是谁,因为那边还没有完全确定下来的缘故,后续也很可能会产生更改,所以我暂时还无法给小姐一个准确的答案,只能等一段时间,等8200最终的随行工作人员确定下来之后,才能给小姐一份详细的名单。”   流浪者男性有条不紊的这样说道,而事实也确实如同他所说的一般,关于8200银矿直达列车的详细内容,已经全部记录在资料中了,而北岛鸦此时也在看着。   只是北岛鸦更想要的,关于火车上随行的工作人员都有谁的这件事,现在并不能解决。   毕竟按流浪者男性所说,这件事根本都还没有确定,就算是目前已知工务段,电务段,供电段,通信段,全部加起来的40个人,最终都并不能确定会不会有改变。   这对北岛鸦来说,是一个坏消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到底多久会确定下来,也就是说流浪者男性到底多久会将具体的名单拿给她。   万一要很久呢,万一火车的随行工作人员最终的决定迟迟下不来,难道北岛鸦要一直去等么?   不可能的,北岛鸦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如果事情真是这样发展,那这对于北岛鸦来说就是一个很难处理的坏消息。   毕竟北岛鸦要想登上那趟火车,和近卫梦子同行,那光靠自己的话,基本不可能实现。   总不能是偷偷摸摸的溜上去,虽然这也确实有可能,要是一个人想办法溜上去的话,那北岛鸦或许能做到。   但关键,她一个人上火车又很难实行她的计划,毕竟近卫梦子不可能没有着护卫人员,难道靠着她一个人杀到近卫梦子面前么?   载客的车厢可是有着10节,抛开随行的工作人员,以及或者可能出现的旅客,而剩下的,就基本都是近卫梦子的护卫力量了。   而近卫梦子,也肯定在这个庞大护卫网的中心地带,就像蛛网上的蛛后一般,哪怕一丝的风吹草动,都会传到她的耳朵里,而她,也会做出相应的对策。   所以从一开始,北岛鸦的计划中,就不只是她一个人登上火车,至少,要能够短暂的托住那些护卫,让北岛鸦能够顺利的见到近卫梦子,这样北岛鸦才能够展开强掠者转盘这个类似生死游戏的储争规则。   而这样做的前提,就是有一定属于北岛鸦的人和北岛鸦一起上车。   但一定的外来人数登上火车要想毫无声息,几乎是不可能的,毕竟火车上基本全部都是近卫梦子的人,而且互相之间再怎么说也见过。   这种情况下要想让不止个数的人登上火车,难度可想而知。   所以,就只能从内部入手,只有里应外合,才能够让北岛鸦达成这个条件。   而想要从内部入手,近卫梦子身边的人暂时就不用考虑了,毕竟近卫梦子既然敢让这些人来做护卫,就证明她一定放心,或者有着让手下不敢背叛的限制条件。   所以剩下来的,就只有火车上随行的工作人员了,就只有从这些工作人员上入手。   而要想从这些工作人员身上入手,来尝试达成里应外合的条件,那就至少要知道他们的详细名单才行,只有知道了这些,北岛鸦才能接着往下计划,无论是威胁,还是利诱,总归都会有办法,毕竟人不可能没有弱点。   但现在的问题,就是北岛鸦并不知道这些,甚至连多久会知道这些,都并不能确定,因为火车上的随行工作人员,根本没有确定,也并不知道多久才会确定。   难道北岛鸦要一直等么?不可能的,她并没有那么多时间来耗在等候这件事情上,她还有着许多事情要去做。   但不知道这些,也就意味着她很难从内部入手,无法登上火车,计划从一开始,就卡壳了。   这是个难言的坏消息。   但..其实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对于北岛鸦来说,或许也算是个好消息。   毕竟没有确定,那也就意味着北岛鸦很可能有着更多的操作空间。   比如是否能从一开始,就安插一些暗子,然后让他们成为火车上随行的工作人员呢。   如果这样做,也能直接省去北岛鸦很多麻烦。   但北岛鸦是无法做到这些的,毕竟她对于四国岛的线路除了眼前的这份资料,基本就一无所知,也没有任何话语权。   不过...北岛鸦做不到,并不意味着别人做不到。   比如,面前的流浪者男性。   虽然他没有拿出详细的名单,但也是因为这件事还没有确定的原因,毕竟他也说了,一旦随行人员确定后,就会将详细的名单交给北岛鸦。   而且从北岛鸦上午离去,到现在也才过了几个小时,能用这么短的时间,就将那辆火车的里里外外都摸干净整理成资料的这一点,就已经从某种意义上证明了,这件事对他来说,并不难,至少关于四国岛线路的事情,对他来说,并不难。   这也让北岛鸦对他的身份猜测更近了一步。   但北岛鸦也没有点破或者询问,毕竟这是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想到这,北岛鸦看着桌子对面的流浪者男性,平静的黑色眼眸中,仿佛划过着许多未知的思绪。   片刻后,她将手中的咖啡放下,道。   “既然火车上的随行人员没有确定,那不知道先生你,是否能在里面安插进自己人呢。”   闻言,流浪者男性皱了皱问,反问道。   “小姐的意思是?”   北岛鸦平静的道。   “我要坐上那趟火车,与近卫梦子同行。”   闻言,流浪者男性凝结发丝下的眼眸猛地一缩,心中泛起的波澜,并不下。   一开始,关于北岛鸦想要知道那趟火车详解的缘故,流浪者男性只是以为北岛鸦想要阻碍近卫梦子的计划,毕竟在搜获信息的时候,流浪者男性也知道了近卫梦子是要干什么,是要将一座矿,变现成为钱,很多的钱。   再结合面前的少女很有可能与近卫梦子有着过节,那她肯定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就算不是为了过节,只是同属于百合川储争中的这个原因,她就不会想看到竞争对手做大。   但随着北岛鸦刚才的话语,也让流浪者男性意识到了,面前的这个少女,恐怕图谋不小啊。   但这也跟他没关系,他不在意北岛鸦要做什么事情,他只在乎北岛鸦是否能够履行那个未来才会生效的承诺。   所以流浪者男性开始思考起北岛鸦说的这件事他是否能够做到,以及做到后的利弊与得失。   思考了良久后,他道。   “小姐,这对于我来说,太危险了。”   北岛鸦闻言,没有回话,等待着他的下文。   而流浪者男性又道。   “相信小姐也知道,既然我会说出让你未来帮助我离开东京,那就意味着我现在是处于在被囚禁中,虽然看起来好像没有人注意我,也没有人监视我,但这也都是建立在我安分守己的前提下。”   说到这,流浪者男性竖起了一根有着些微雨水干涸后所形成的痕迹的粗糙手指。   “这是一个约定,也是我必须遵守的约定。   这个约定的具体内容我无法告诉小姐,相信小姐这样的聪明人也绝对不会想知道,总之如果我有任何异动,都意味着会提高暴露的风险,而一旦暴露就是违反约定,那我就会瞬间失去自由,哪怕是现在这虚假的自由,更不用说未来离开东京了。”   流浪者男性的语气意味深长。   “所以小姐,这对于我来说,太危险了。”   而北岛鸦闻言,纤长的手指微微翘着桌面,她仿佛在思考,而整个帐篷,都是她微微敲击桌面的“笃笃”声。   流浪者男性的意思很明显,他并没有说做不到,而是说太危险了,说白了就是北岛鸦要加价,现在北岛鸦所说的这些,还不足以流浪者男性承担这样的风险。   很合理,这也是合作,有付出有收获。   帐篷内敲击桌面的“笃笃”声持续了良久之后,终于中断了,而随之响起的,就是北岛鸦清冷的音色。   “先生既然想要离开东京,且还有等候时机和寻求帮助,那想来过程中,一定会遇到很大的阻碍,如果这件事情顺利的话,那我还能给先生提供一个助力。”   流浪者男性闻言眯眼,他明白少女的意思,少女是在说她还能提供除了里原木万华之外的助力。   毕竟流浪者男性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借助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搭上线,这点少女也很明白,所以此时,她说的只能是别人。   想到这,流浪者男性说道。   “比如?”   北岛鸦回。   “先生知道百合川的储争,有着阶段之分么。”   流浪者男性闻言点了点头,这个他自然知道,只是不明白北岛鸦提这个的原因是什么。   看着流浪者男性点头之后,北岛鸦微微前倾着身子,慢条斯理的说道。   “如果第一阶段结束后,我成功进入第二阶段,那北岛是百合川分家的事情,就会被大宗长所承认,成为事实。”   闻言,流浪者男性心湖猛然震动。   他自然知道百合川的分家北岛到现在一直都是个空有其表的空架子,但他同样知道,百合川分家所蕴含的能量有多大。   如果少女所言属实,那这个理由,确实足够流浪者男性冒险了,毕竟一个空架子的分家,和一个被承认的分家所带来的助力,完全是两种概念。   但前提,少女所言属实。   压下心中的波澜,流浪者男性沉稳的说道。   “我该如何信你?”   北岛鸦回。   “先生可以去了解,相信这应该也不是太难的事情,百合川居住区腹地中,所属北岛的宅子,已经在新建了,而它从开始新建时到现在一共出现了两个预计竣工日期。   在住宅刚开始建设的时候,负责的工程师给出的预期竣工时间,是在半年左右,而就在前些天,在各种建设人员的共同努力下,这个时间大大缩短,负责的工程师又重新变更了预期竣工时间,变为了1月8日。”   说到这里,北岛鸦看着气息越发严肃的流浪者男性,嘴角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先生是否联想到了什么呢?是的,这两个预期竣工的日期,分别对应了百合川储争规则修改前,和修改后。   本来正常规则下,储争的第一阶段,应该是会持续半年的,不过现在修改了,变为了两个月,而规则修改后,第一阶段结束的日期,在1月8日。   而且很巧的是,在规则刚被修改后只是过了一天,这个预期时间,就变为1月8日了。   总之,无论是规则修改前,还是修改后,所属北岛的宅子,都会第一阶段刚好结束的时候,完成竣工。”   北岛鸦看着流浪者男性,认真的说道。   “但前提,是我必须度过第一阶段,只有到达了第二阶段之后,住宅才会真正竣工。”   北岛鸦并没有撒谎,百合川2号居住区腹地中,所属北岛的宅子,确实在建,竣工日期,也确实从半年变为了1月8日,这些都是实话。   之前就提过了,北岛鸦收到了北岛的宅子正在建设的消息。   这都是在林火后夜北岛鸦前往百合川宗家,与百合川雾生的交流后,发生的。   当时百合川雾生承认了北岛鸦分家的身份,以便让她可以顺利参加储争,但他还有一个没说的条件,那就是只有北岛鸦度过了储争的第一阶段,那她分家的身份,才会彻底坐实。   这一切,北岛鸦都没有撒谎。   随即,她又道。   “而我目前要做的事情,如果顺利,那就能够支撑我走到储争的第二阶段。”   北岛鸦看着流浪者男性,抿了抿咖啡。   “所以这个理由,足够先生冒险么。”   沉默了良久良久之后,哪怕是隔着一层凝结的发丝,流浪者男性的眼眸都仿佛闪烁着精芒。   他当然知道少女所说的这个北岛家,就是她本身自己,但就如同北岛鸦也没将推测的关于他的身份说出来一般,流浪者男性也没有将北岛鸦的身份直接点破,两人都心照不宣。   “给我一点时间。”   --------   雨还在下,密密麻麻,又淅淅沥沥,铺满道路后形成的缓缓流入排水道的细小水流上,布满着落叶的尸体。   北岛鸦撑着伞,行走在这样的雨幕中。   流浪者男性答应了,但必须要给他一点时间,有了结果后,会通知北岛鸦的。   但至于这个通知的方式到底是什么,北岛鸦并不知道,但流浪者男性也说了,到时候她就知道了。   尽管还是要等,但这对于北岛鸦来说,已经足够了。   这些前置条件都达成后,她也可以开始思考关于强掠者转盘开启的事情了。   事情慢慢被捋清和填充后,一条较为清晰的计划,浮现在了北岛鸦的脑海中,希望还来得及。   北岛鸦这样想着,随即拿出了消息,发出去了一条莫名的消息。   ----   小町街,坂野仓介在澡堂中和小弟舒舒服服的泡着澡,放眼看去,几乎清一色都是纹着各种各样纹身的男人。   毕竟这个可是小町街,也自然不可能有什么纹身者禁止入内的澡堂。   至于为什么只是泡个澡而已,坂野仓介干嘛要带这么多人。   岂可修!不要小瞧黑帮啊!黑帮可也是有着团建活动的啊岂可修!   更何况坂野仓介认真意义上,也不是什么黑帮成员,带着小弟组组团建,搓搓澡难道不是很正常么。   总之坂野仓介的手下,一起这样出来活动不在少数,反正总共加起来也就二三十个人而已,算不上什么大规模团建。   而此时,坂野仓介也自然一个人舒舒服服的泡在一个单独的浴池中,感受着泡澡的舒适,边舒服的出气,边想着晚上的活动该是什么。   这就是在这时,他放在一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他拿起看了一眼,随即表情认真了起来。   毕竟这可是他顶头上司的消息,还是要严肃对待的。   尽管这个所谓的顶头上司,时不时就仿佛将他遗忘了一般,没有任何吩咐下来的这一点,坂野仓介也懒得吐槽了。   看着手机中的消息,坂野仓介不明所以,不过看不懂就看不懂吧,照做就好了,反正他也早就系惯了,命令下来照做就好了。   刚好手下的人也都在。   看着手机中的消息这样想着,坂野仓介对着在互相搓背,气氛好像隐隐有些焦灼的诸多小弟喊了声。   “喂,停一下,听我说。”   ---------   傍晚,尽管细雨连绵,但这也丝毫没有影响到前来小町街玩乐之人的性质。   就比如眼前的这几个人,从身上所穿的特攻服来看,就知道是常驻在小町街的暴走族,或者不良团伙成员。   他们显然喝了些酒,互相搀扶着摇晃走在巷子里,嘴里还大声嘟囔着胡乱的醉话。   不过就在他们经过巷子拐口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右边几个聚集在一起,就仿佛在秘密商讨着什么事情的人一般。   而这些人,也自然看到了这几个穿着特攻服的人。   随即,就仿佛是什么秘密暴露了一般,他们的眼神猛然变得凶狠,瞬间就朝着这几个特攻服成员冲了过去。 第499章 .煽动   小町街内,这个在东京中占据独特意义的地带,仿佛从不会缺少来往的人,每天,都有许许多多的人将这个不大的地方塞的满满当当。   当然,这其中最多的,也还是社会上的不稳定份子了,比如暴走族,或者不良团伙之类的,不过他们从某种意义上说起来也只能算是小巫,毕竟还有着更恐怖的接近百位数的小型黑帮,聚集在此,而小町街之所以会这么混乱,这些黑帮当然也居功至伟。   日本特有的文化,就造就了社会的阴影中,必定会有这种毒瘤的存在。   而他们,也就是小町街的常驻人口,也是让小町街时刻都不会安静的人群,像什么废弃的停车场,或者空置的平楼,也早已被他们改造成了根据地。   所以就是因为他们的存在,哪怕此时没有外来人员前来找刺激玩乐的白天,但小町街也依旧每个角落都布满着恶意的眼神。   只是确实,相对来说,小町街的白天没有晚上那般热闹就是了。   此时,因为不知为何内幕突然走漏的缘故,东京警视厅要对小町街下手的消息,早已闹得风声鹤唳,只要是经常来小町街的人,那就基本都知道这件事情了。   而其实,小町街内的绝大部分人,都没把这点当回事情,依旧该吃吃该玩玩,没有一点紧张感。   除了既然敢走社会那就自带的大心脏之外,还有就是,基本每个沾点极道的人,心里都天然对着警察有种蔑视感,毕竟他们所做的,从某种意义上,就是在践踏法律的规则。   虽然确实怕,表面也会尊敬,犯事见到警察也一样会逃跑,但他们就是瞧不起,甚至有些还拿戏耍所谓的条子为荣为乐,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倔强了,哪怕你能抓我,但我就是不服。   基本每个游离在社会之外的不安定份子,或多或少,都有些这样的心理。   而这也就是哪怕得知了小町街可能要被东京警视厅推平,但他们也依旧不怕的原因。   不过除此之外,也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们又不只是一个人。   说白了,就是人多势众,小町街具体有多少常驻的人员,从来没人认真统计过,但想来,应该不会少于1000。   所以难道条子还敢全部人都抓起来么?不现实的,虽然法不责众是个不被承认的歪理,但有时候,也确实是这样。   这也就导致了越到底层,越不怕。   反正大不了小町街被推平了,就换地方好了,真的没人相信,条子敢抓人。   毕竟小町街外围还好,内围基本十个人八个人身上都有着案底,被抓了必定会被关进去,所以如果条子敢抓,那他们就绝对会反抗。   这也就导致了,条子根本不敢以武力来解决问题。   所以,有什么好怕的?   至于像什么将小町街内的所有人统一起来,反抗东京警视厅,保下小町街之类的想法,也不是没人想过,而且很多人都这样想过。   只是没有一个能够统领大局的人而已,说小町街群魔乱舞都算是属实了,平常保持这样微妙的平衡还好,要真有个人站出来要做老大,估计谁也不服,毕竟你都能做,那为什么我不能做?   或许也只有小町街幕后的主人山鬼组,有这个将小町街所有人团结起来的资格。   但很可惜,山鬼组至今都没有任何消息,也有很多人都在传言,山鬼组已经将小町街给放弃了。   不过这也是事实,毕竟小町街内越有权力的人,就撤离将自己甩干净的越早,因为和那些底下的人不同,他们怕,他们怕被重点关注。   而留下来的,也就只有这一片散沙,得过且过挥洒着在小町街内最后的时光。   说白了,就算是有人有心将小町街团结起来,但小町街,也缺少着一个为首的人。   再加上小町街大多数人也没有什么紧迫感,紧迫到必须要反抗的程度,对于他们来说大不了换个地方就好了,所以也自然没有那个迫切的想要联合起来的想法。   这也就是东京警视厅放出消息的真正目的,先将小町街内有着手腕的人员逼走,剩下的,自然是一片散沙了,没人敢做这个出头鸟,也没人能做这个出头鸟。   而这样等真正行动的时候,能遇到的阻碍,最多也就是几个将什么所谓的小町街当“家”的可笑人员罢了。   而事情,也确实如期的按照东京警视厅的计划在往下发展,直到现在,曾经那些入驻小町街的灰色产业,已经关闭了百分之七十了,还有山鬼组和其他一些和小町街利益有着牵扯的人员,也将自己抛的干干净净。   剩下的,就是等时间慢慢磨,磨到小町街最后一批想要反抗的人也失去反抗之心,然后警视厅就会开始行动,打一场漂亮仗。   -------   小町街诸多暴走族的其中之一,“杀与爱字旗”的根据地中,不少穿着特攻服的成员,都聚集在这里玩乐着。   而作为这个暴走族二代番长的山井,则点燃着一根烟,眼神中却好像有些忧愁的思绪。   因为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警视厅要对小町街下手的这件事情,应该是真的,那到时候,是要转移根据地么?但这个根据地可是伊东番长亲手交给自己的,如果就这样灰溜溜的离去,伊东番长,会不会太失望了...   但要是留守的话,到时候可要面临的,就是条子了...   山井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和满是嬉皮笑脸的组员不同,他这段时间,总是显得忧心忡忡的。   因为他觉得自己愧对了一代番长将“杀与爱字旗”交付给自己的信任。   尽管现在旗里依旧还是有着三十多个成员,哪怕是在暴走族诸多的小町街,杀字旗也绝对算不上是什么小暴走族。   但山井很清楚,现在的杀字旗,对比起一代番长在位时的盛况,实在是差太多了,人员至少流失了百分之八十左右。   毕竟一代番长还在位时,杀字旗可是小町街最大的几个暴走族之一,可就在一代番长将杀字旗托付给山井之后,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杀字旗就凋零成如此模样了。   山井一直很愧疚,且活在自责之中,甚至都无颜联系一代番长。   到现在,他已经接近三个多月,没有联系过一代番长了,因为惭愧。   不过杀字旗凋零到如此模样,其实真不是山井的错,跟山井的管理也基本没有任何联系。   毕竟曾经杀字旗的基本全部人员,加入杀字旗,都只是因为一代番长的名声。   杀字旗的一代番长名叫伊东修二,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在东京暴走族圈如雷贯耳的名声。   “速度恶魔。”   因为东京历史上连续两次的最快速度的无证驾驶,都是他犯下的。   分别是237km/h以及241km/h。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让他在暴走族圈中名声大噪,无数刚接触暴走族的人员,将他视为榜样,也让他收获“速度恶魔”这样的美名。   所以当时的杀字旗,基本所有人都是看在伊东修二的名声上,加入的。   而也就造成伊东修二走后,没有任何归属感的他们,也自然会退出。   说白了,就是他们不认这个组织,认的只是那个人而已。   所以现在的情况,也真不是山井的错,或者说到现在杀字旗还能有30多人,都已经是建立在他管理有方下的结果了。   毕竟在小町街像什么只有一代番长,之后就会解散的暴走族,根本不在少数。   不过山井,也还是觉得愧对了伊东番长的信任。   特别是在目前这个很可能是杀字旗生死攸关的时期中,山井也遭受着格外大的压力,也同样格外觉得如果一代番长能回来主持大局,就好了。   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毕竟山井不能去打扰已经回归了正常生活的伊东番长。   所以这些事情,只能他自己来抗了。   而也就在这时,不远处几个聚集在一起,看着手机的特攻服成员,突然爆了句粗口,显得很愤怒的模样。   而这也吸引了周边的人,加入到了他们之中,好奇他们是看到了什么才这般愤怒。   然后随即,就是爆粗口的人更多了。   而这嘈杂的声音,也自然打扰到了正在沉思的山井。   “罗里吧嗦的烦死了,你们在吵什么。”山井不耐烦的这样说道。   随即,一个小弟便拿着手机走了过来。   “老大你快看,三号战线的人出事了!”   闻言,山井皱了皱眉,三号战线也是小町街的其中一个暴走族,和杀字旗并没有什么关联,但好歹也算是个较大规模的暴走族,能出什么事情?   这样想着,山井将手机接过来,看向屏幕中播放的视频。   视频的第一视角,也就是拍摄者的角度,是在一个夜晚巷口的拐角处,显然是藏起来偷偷摸摸拍摄的。   而视频的内容,则是几个穿着黑风衣,打扮就像是上世纪侦探般的男人,将几个穿着三号战线特攻服的人围起来,踩在地上拳打脚踢。   雨夜的巷子中,自然是充斥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和呼啸的风声,不过这几名风衣男人的怒骂侮辱声却将这些声音全部压了下去。   “快说,到底听到了什么!”   “一群钻挤在小町街下水道的肮脏臭虫,不要这样堂而皇之的走在街道上啊!你以为到底有多少人因为你们的存在而感到害怕啊!垃圾就该有垃圾的样子!好好生活在下水道的淤泥里,就像蛆虫一样,难道不好么!!”   “快点把听到的都说出来!!一群社会上的败类!早点去死啊!”   边这样说着,这几名风衣男人还边用穿着皮鞋的脚底重重的踩在他们的头颅和身上,速度和力道,显然看起来丝毫没有留情。   而那几个穿着三号战线特攻服的人,则一直在布满雨水和泥泞的地面上挣扎着,痛哭流涕的求饶,但尽管如此低微,也丝毫没让几个风衣男人停下手来。   很快,他们就满脸鲜红,甚至被暴力促使下晕厥了过去。   而见状,几名风衣男人则交谈道。   “看来他们好像真的没听到什么。”   “那就好,行动没泄露就好,不然我们可是可能要背处分的。”   这样说完后,他们朝着地面上已经晕厥过去的暴走族吐了口口水。   “啧,真是一群社会上的垃圾。”   随即,他们便离去,而视频也到此为止了。   看完后,山井则紧皱着眉头。   而那名递过来手机的小弟则说道。   “番长,这个视频都在小町街里传开了,而且..据说那几名风衣男人,都是条子,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据我看来,应该是了。   听说是三号战线的几个外围成员,昨晚上喝完酒后,撞到了他们在密谋些什么,然后就被毒打逼供了。”   说着这些的时候,这名小弟几乎咬牙切齿的,显然是很愤怒,毕竟同为暴走族的他,也对那几名三号战线的成员,感同身受了起来。   “可恶,那些条子到底想要干什么!”   而闻言,山井其实也认为视频中的风衣成员是条子了,毕竟他们说的话,就能够证明这一点。   这么快那些条子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行动了么,消息中不是说的还要过一段时间么,而他们所说的行动,和密谋又是什么。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旗里的成员急匆匆的从根据地入口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   “番长,番长,有大事发生了,三号战线的总舵明确的表示了不会离开小町街,就算警视厅到时候会推平小町街,但三号战线也要和小町街共存亡。   他们这是要和条子硬钢啊,而且也发出邀请了,邀请各个暴走族的老大前往他们的根据地一聚,商量大事。”   闻言,山井没有觉得意外,毕竟都发生这种事情了,如果三号战线的总舵还没有表率的话,那三号战线也离解散不远了。   只不过山井没想到,会这么快。   总归,是要发生大事了啊。   条子逼的这么紧的话,很可能会引起反弹的啊,虽然一个暴走族是做不到什么,但奈何小町街人多势众,而且小町街也根本不只是有着暴走族,那些黑帮和罪犯,才是让这片地带如此混乱的人。   而如果真的所有人都联合起来想要对付警方了,那杀字旗该怎么办,是否跟随?   山井真的很想打电话询问一下前代的伊东番长,但他还是忍住了。   不能打扰伊东番长的生活!   他这样想着,咬了咬牙,提起了精神,转而思考起现在来。   应该是不可能的,要让所有人联合起来,实在是太难了,基本不可能实现,所以还没到最坏的情况。   总之,还是先接受三号战线总舵的邀请,去看看他想要做什么吧。   -----   而另一边的北岛公寓中,北岛鸦看着坂野仓介发来的消息。   “都完成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见状,北岛鸦并没有觉得意外,因为一开始她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了。   毕竟煽动一些青少年,并不是什么难事,特别是那些所谓肆意挥洒青春的不良青少年。   之后的黑帮和罪犯,才是真正的大头,而要想真正的引导控制他们的思想,显然就没有那么轻易。   所以北岛鸦用短信回复道。   “不急,让事情再发酵发酵。”   随即,她便将通体白色的猫咪白面抱到了怀里,轻轻的为它顺着毛。   她是不会让近卫梦子的计划顺利发展的,比如她那个警视厅推平小町街行动的明面支持者身份,这点,就可以让北岛鸦利用去做很多。   一切,都是为了火车上强掠者转盘顺利展开做铺垫。   白面舒服的躺在北岛鸦的怀中,被顺着毛的它咕噜咕噜的呼着。   北岛鸦的神情平静。   还不够,还要再添一把火,只有在燃烧过后的灰烬中所诞生的英雄,才足够使人追随,使人信服。   当然,这个英雄并不是警视厅的。   她要让小町街和东京警视厅成为两个极端,无法存二的对立面。 第500章 .暴走族的游行   四天后。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底了,意味着冬日既临的寒风,已经开始肆虐在大街小巷中,让每一个在外的行人,都忍不住紧了紧衣襟,哈着气,感慨着是不是该多穿两件衣服了。   现在是11月28日,距离储争第一阶段结束,还有1个月又8天,而距离8200银矿直达火车启程,还有着1个月又2天。   淅淅沥沥的连绵细雨,到现在已经连续下了三天了,虽然中途时常会有着停顿,但也总是隔不了多久,雨丝就再次降临。   阴雨绵绵的,仿佛让人总是心情难以愉快。   北岛公寓中,此时只有北岛鸦一个人,而北岛玖久违的想要出去逛下超市,买点料理材料回来,或许是和她最近研究的中华料理有关吧。   自从上次的大胆尝试雪足海带结得到了北岛鸦的夸奖后,最近一段时间的北岛玖,就一门心思的扑在了天朝菜的研究当中,势必要做出让小鸦更加喜欢吃的料理才行。   而今天,或许就是她有想要大胆尝试,真正动手制作的时候吧,所以才特地出门一趟,购置相应的材料,毕竟天朝菜和日本料理还是有些不同的,就比如有些调料北岛玖听都没听说过,所以也不放心交代给每天都会送菜上门的阿姨,怕那个阿姨万一搞错了怎么办。   所以北岛玖,最终决定还是自己出门一趟!   北岛鸦也自然没有阻拦,吩咐小泉骨背地陪同后,北岛玖就出门了。   而自然,现在家中,也只有着北岛鸦一人。   哦对了,还有两只猫。   白面葡萄:岂可修!不要随时都像是顺带的一般才提起我们好不好!   北岛鸦坐在沙发上,电视中放着某个高分综艺。   日本的综艺总是很浮夸,但无法否认的也是,确实笑点十足,闲暇时间,也是一个用来消遣的不错选择。   但北岛鸦此时的心思,也没有放在眼前电视里的综艺上。   或许是因为几天前北岛鸦回复的“再等等”的这句话,让坂野仓介来了劲,觉得或许自己终于能派上大用场了,或许也是闲太久了,确实想找点事情做,所以今天一早,几天没等到回复的他,就又发来消息。   “我还需要做什么吗,随时可以吩咐我。”   嗯,光是看句子,就知道坂野仓介为了发这句话到底斟酌了多久,估计是又担心北岛鸦觉得自己在教她做事,但北岛鸦昨天所说的那个让事情发酵发酵又挠的他心痒痒,所以最终,就小心翼翼的从侧面发来了这个消息。   意思就是他时刻都准备好了。   而北岛鸦看到消息后,也没有着急着回复。   是的,昨天小町街发生的事情,是北岛鸦吩咐坂野仓介做的,但也同样没有告诉坂野仓介理由。   而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事态的发展,是按照北岛鸦的预想,在往下进行着。   近卫梦子成为东京警视厅针对小町街行动的明面支持者的这件事情,一开始,北岛鸦只是觉得因为近卫梦子想从警视厅那里获得什么帮助,或者好处,才这样做的。   而后来北岛鸦在与里原木万华的交流中,也得知了真正的真相。   近卫梦子做的这个决定,其实和警视厅没有什么关系,也不会从警视厅中获得什么,让她真正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也只是因为这是她和家族的交易。   成为警视厅针对小町街行动的明面支持者之后,她就可以获得四国岛线路其中之一的线路权。   她是在为处在爱媛县铁纤山的银矿能够顺利运输做铺垫,她的目的,只有这一个。   而且处在那个位置,也不像北岛鸦一开始猜测的那般,对于近卫梦子有着诸多的好处。   那个位置,唯一能起到作用的时候,也就是警视厅失败后。   因为失败后,那总得有个背锅的人。   简单点来说,就是如果警视厅针对于小町街的行动圆满成功了,那就皆大欢喜。   但这跟近卫梦子,却没有任何关系,因为警视厅的英雄早就已经被内定了,如果行动成功,那这几个人就会被推出到公众面前,享受鲜花。   而近卫梦子这个明面支持者的身份,也不会被暴露出来,甚至都不会被公众知道。   但如果警视厅的行动失败了,那就势必会引起公众的谴责热潮,而这时候就是需要考虑将损失最小化的时候,也就是把责任都推到一个人的身上。   而这个人,也就是近卫梦子。   这个时候,近卫梦子那个明面支持者的身份,就会被暴露出来,也就是说是因为她的决策,和一意孤行,才导致了警视厅的行动失败。   大概就是,这个支持者的身份,只是一个万一警视厅行动失败后的保险。   这也是她从家族那里获得一条四国岛线路权的交易。   毕竟从一开始,警视厅针对小町街就并不单单是为社会造福,而是勧修寺和百合川合作的产物。   勧修寺通过警视厅来塑造英雄变相增强软实力,而百合川也能获得四国岛的线路权方便家族居住区的未来规划,两者各持所需。   不过关于小町街的问题,勧修寺是不能直接下场的,因为如果真正意义的为小町街提供帮助,那就是明目张胆的用提高公信力来增强软实力。   而这种情况,于情于理,一旁虎视眈眈的沢村都不会坐视不管,而且说不定百合川,也会有异心。   所以勧修寺不能下场,只能让警视厅针对小町街的行动,顺其自然的走下去,警视厅的行动成功与否,全看它自身的能力。   这也是三家想要的平衡。   不过,前提是勧修寺必须要将暂时合作的百合川也绑上车,至少要让小町街的事情上,有着百合川的影子,不然万一到时候百合川与沢村联合再次倒打一耙,那勧修寺也只能认栽。   所以如果警视厅的行动失败了,那这个明面支持者的身份,就必须是百合川的人。   而近卫梦子,就是最终的这个人。   总之,如果警视厅针对小町街的行动失败了,那近卫梦子就是那个背锅人。   被推出来承担公众舆论压力的背锅人。   好像这看起来对近卫梦子产生不了什么实质的印象,毕竟她可是百合川分家近卫家内定的继承人,蛐蛐舆论又能做到什么吗?   但事实不是这样的,如果是平常,那舆论压力对她产生无法造成什么,但现在,是储争。   是暂时失去了曾经身份的试炼场,储争,如果这时候近卫梦子遭到了舆论,那也势必会影响到那些正在考虑着是否要在她身上押宝的资本,让他们思考近卫梦子是否能力不足,从而押宝的想法,变得更为慎重。   或许这一点,对于近卫梦子来说还可以接受,毕竟储争还长,慢慢弥补就好了,但接下来的另一点,对于她来说就是极为严重的打击。   那就是家族会收回她手中那条四国岛的线路权,毕竟从一开始,这条线路权就是她以成为警视厅明面支持者的条件获得的,而如果警视厅失败了,那她也势必会背锅,给家族的颜面造成损失,从而收回线路权。   这对于近卫梦子来说,就是极为严重的打击。   因为缺乏了运输的线路,那她在爱媛县的矿,也就成为了无用的东西,同样白费了之前的一切准备,这不光是让她失去了在储争前中期最重要的竞争力,同样还白白耽误了许多事情。   北岛鸦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些事情,所以于情于理,她都不会让近卫梦子顺利如愿。   小町街的事情,是她在为1月1日当天所铺垫。   既然已经大概率能够确保自己能够登上那趟火车,那现在要思考的,就是如何让近卫梦子答应开启强掠者的转盘。   或者说,让近卫梦子没有退路,没有其他选择,必须答应北岛鸦所提出的强掠者的转盘。   而解决这个的办法,就在小町街当中。   不过,现在还远远不够,要让火烧的更旺一些。   要让小町街真正意义上团结起来,那就只有出现一个代表人物,能够点燃他们怒火的精神领袖。   而这个人,也必须要在某种意义上,对警方造成过严重打击。   ------   小町街中,仿佛都已经腐烂的雨水,浸泡在这里的每一个角落缝隙之中,恶臭又难闻,同样,也布满着压抑。   距离那个视频流传开来,到了现在,已经过去了四天了。   而基本每天夜晚,都会出现许多暴走族,或者不良团伙的成员,走在夜路中的时候,被一群疑似是警务人员的风衣男人抓起来询问和毒打,然后斥令他们早些离开小町街。   直到现在,已经有接近数十位来自不同团伙的成员,经历了这种事情。   而这些团伙,也都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是以青少年为主,或是暴走族,或者不良团体,又或者番队。   总之,这件事在小町街的不良圈中,闹得人人自危。   所以一时间,小町街的不良团体,近乎撤离了大半,都将根据地转移到了东京其他的地方。   毕竟平时嘴上奚落贬低两句还行,但要是真动手作对,绝大多数人还是不敢的,因为无论怎么说,那都是警察,凭他们,又该怎么做到抗衡。   而那些留下来的不良团伙,也都视这些离开的人为懦夫!受到了这样不公平的对待,都不敢反抗。   路边上,又是一场这两天到处都在上演的场景。   一个穿着特攻服的青年骑上摩托车,准备离去,而另外一人则拦住了他。   “你要去哪!难道就将大家这样生活在一起的家庭抛弃掉,一走了之么!”   闻言,准备离去的人大声回应道。   “现在的情况明显是警视厅准备对小町街动手,所以在赶人了!再不走留在小町街还有什么意义,难道还能保护小町街么?别开玩笑了!   我都已经听说了,警视厅都进入部署阶段了,战备手段也是反暴动级别!我们留在这里又能做到什么,我可不是傻子,像什么家族也只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没看这两天会里的成员都走的差不多了么!毕竟现在只是警告而已,等警视厅真正行动的时候,手段就不会这么柔和了!   作为朋友,我也劝你早点离开这个地方吧。”   说完,这人便骑上摩托车离去了。   而这样的场景,这两天在小町街内到处都是。   曾经在这里肆意的诸多不良团伙,到现在也已经基本分崩离析的差不多了。   不过留下来的人,也确实是打算守着小町街直到最后一刻了。   就比如最先出事,也是最先表态要和小町街共存亡的三号战线,现在就已经基本是选择留守的暴走族中的领军人物了。   他们这些天,也一直在呼吁着小町街的人要团结起来,这样才不会被条子所看扁。   不过有些搞笑的是,向来轻视规则,且肆意妄为的这些不良青少年,面对现在的情况,竟然搞起了游行。   当然只是在小町街内游行。   他们成群结队,看起来倒有几分声势浩大的模样的走在小町街的大姐小巷中,拉着横幅,领头的拿着大喇叭,呼吁着大家在这种情况下才更应该团结起来,一起保护小町街。   基本每天,他们都会这样走在小町街的大街小巷,拿着喇叭呼吁着。   只是各式花哨的特攻服,以及各色的头发,显得他们有些不伦不类吧了。   不过尽管他们如此努力,但效果也甚微,除了那些差不多年龄的不良青少年,基本没人回应他们。   毕竟像什么黑帮或者其他势力的人,都精明的很,也早就过了那些不良团伙容易热血上头的年龄,他们更在乎的,还是利益,也根本不会被简单的几句呼吁,便改变想法。   所以现在,其实真正呼吁的,也就只有那些小町街内的不良团伙。   没想太多的人,现在对于条子这几天所做的事情,是怒发冲冠,而有心留意的人,则是另一个感受。   毕竟从一开始,那些事情到底是否是警务人员做的,对于他们来说也还有待考证,没有真正证据之前,他们是不会相信的。   所以看着那些成群结队游行在小町街大街小巷的不良团伙,他们心中掀着不浅的波澜。   尽管这只是个雏形,但无法否认的是,现在已经确实具有这个苗头了。   所以如果这真的是有人在刻意煽动,那这个幕后之人这样做的目的,光是简单的猜测,也都有些让他们胆寒。   毕竟如果这个规模再扩大...那就很可能是暴乱了。 第501章 .骷髅眼里的火光   小町街内,选择留守的不良青少年们的呼吁行动,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毕竟他们很清楚,光凭借着他们的力量,是无法在警视厅的手中,保护住小町街的。   起码要将小町街的所有人团结起来,才有可能做到,至少这样能汇聚成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让警视厅有所顾忌。   到了现在,选择留守的这些不良少年们,其实对于小町街,都有着一股特殊的情怀,毕竟,他们的不良生涯, 就是在小町街开始的,且也在这里认识了太多太多的朋友,享受到了太多太多值得回忆的时光。   如果小町街真的没了,那他们也会一下子就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或许小町街没了的时候,也就是他们不良退役,回归现实生活中的时候了吧。   所以面对警视厅的大势,尽管他们的行动或许也无法改变小町街最终的结局,但既然可能要不良退役了,那总得感谢轰轰烈烈的事情才对啊!   现在选择留守的这些不良,绝大部分人都是这样想的,其实他们也明白,凭借他们要想阻止小町街,确实有些痴心妄想了,而小町街没了,也变相的意味着,他们要从不良退役了。   不然呢?失去了小町街这个地方,他们又还能去哪,他们绝大部分也都不是学生了,如果到外面的社会也还像这样,那面临的也就只有极道一条路了。   所以在这最后的时刻,他们怎么说,都得干些漂亮的事情,然后光荣退役,给自己人生的这段时光,划上句号。   更何况条子都这样欺人太甚了!他们要是直接灰溜溜的逃跑!也太把八嘎呀路了!一点都不男人!   这个想法,也是这两天才开始流传在小町街的不良圈子中的。   其实一开始,大家也都不知道,留守到底有什么意义,难道要和条子硬碰硬么?真的要这样做么,值么?而且凭借他们,又能对付的过条子么?   而这时候,不知道从哪个地方起,流传出了一个想法。   那就是为了光荣退役。   小町街没了后,那失去了栖息地的他们,也终归会四散的四散,绝大多数人,也都会回归正常生活,时代,也将留给下一批人。   而他们现在,就处于这个时代更换的浪潮关口中,他们的一切所作所为,都会流传下去,毕竟小町街不出意外,那就注定是下一批不良所认知中的历史,而他们认知中的自己这一批人是怎么样的,那就全凭他们现在会做什么。   夹着尾巴逃跑,那就是默默无闻,而如果奋起反抗,那他们就是传说中的一员。   就算不为了其他,也要为了让自己的不良生涯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才不枉有过这一段时光。   这些话的出现,瞬间席卷了小町街的不良圈子,成为了大多数不良青少年的主流想法。   所以他们这样做也并不是一定为了要保住小町街,说白了就是想证明自己也在这里留下了痕迹,这段时间中确确实实有着自己的存在,自己也是时代的见证者,就连吹嘘,都有了本钱。   毕竟十个不良八个都是中二的这一点,真不是假的。   当然,也有纯粹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好战分子在内,不过总之,这些留守的,曾经小町街内各自为营的暴走族和不良团伙,都聚集在了一起,天天成群结队的走在街道上拉着横幅,呼吁着大家要团结,共同商讨对策。   只不过,效果甚微罢了。   而这些事情,也被小町街的所有人,看在眼里。   同样,那些便衣潜伏在小町街内的警务人员,也都看见了。   他们穿着很符合小町街审美的花哨打扮,在一间破旧旅店的二楼,透过窗户,看着外面街道上如火朝天的呼吁着口号的成群结队的特攻服人员。   随着他们的到来,一下子整个街道的安静都钻进了缝隙了,变得无比嘈杂。   这时便衣旁边房间的窗户突然被拉开,一个啤酒瓶就朝着下方游行的不良少年们砸去。   “啪”啤酒瓶砸在为首人的前方,清脆的碎裂声音响起。   随即,一个穿着花衬衫,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角色的男人从旅店窗户中伸出头来大骂。   “一群死小鬼还要不要人睡觉了!哭丧就乖乖趴在妈妈床前好了,一大早上鬼哭狼嚎什么呢!”   而下方游行的不良青少年们随着酒瓶的碎裂也愣了一瞬,随即就群情激奋了起来,仿佛是想直接冲上去将这个花衬衫男人抓下来问候问候一般。   毕竟平常他们就是无法无天的主,更何况现在还都聚集起来了,人多势众,碰到什么事,还真不怕。   不过就在这时,为首的黑色平头打着诸多耳钉,看着也不过二十的青少年拦下了后面开始叫嚣和骂骂咧咧的小弟。   随即,他拿起扩音喇叭,咧着笑容说道。   “大叔,早睡早起身体好啊,就是因为你经常熬夜,皮肤才会这么粗糙的。   而且大叔你的脾气用错地方了啊,我们现在应该一致对外才行,相信大叔也不想失去小町街这个我们的净土吧,所以要不要加入我们啊!”   闻言,其实花衬衫男人之前也是气急的举动,所以看到那些黑压压一色蠢蠢欲动的特攻服少年后,也怂了。   而此时为首青少年给出了台阶之后,他也就小声嘟囔了两句死小鬼,便刷的一下关上了窗户。   见状,为首的青少年只是说道。   “要早睡啊,大叔,我们身体好当然不在意,但看你这个模样,迟早卵蛋。”   闻言,后方的诸多少年们也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随即,他们又继续行走了起来,继续拉着横幅,呼吁着口号。   而这一切,自然都被上方旅店窗户处的便衣,看了个完全。   其实要是看他的模样的话,那根本不会将他和警务人员联系到一切,毕竟他的打扮实在太符合小町街常驻人员的审美了,花哨的紧。   当然,这一切都是拜那个视频所赐,让他现在根本不敢穿着风衣走在小町街中了。   毕竟那个视频中,就是几个穿着风衣疑似警务人员,在毒打暴走族。   随着游行的人群走远之后,这个便衣拉上了窗帘,随即坐在廉价的沙发上,陷入了思考当中。   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警方的诸多考虑中,唯一没提起的,就是盘踞在小町街内的这些不良青少年们。   警视厅根本也没将这些不良少年们放在眼里,不认为他们会是针对小町街行动中的阻碍,也就自然没考虑过。   毕竟,他们和小町街内的其他人相比,危险性实在太低了。   说白了就是他们还在可塑期的少年,还没有一条路走到黑,时刻都可以回归正常生活,也还有选择的权力。   简单点来说,就是对比起小町街的许多人,他们有着离开小町街的权力,并不是离开小町街了之后,就只能东躲西藏。   他们可以回归正常生活。   小町街对于他们来说,意义可能特殊,但绝对不是唯一,并不足以让他们升起反抗警视厅的想法。   所以等到时候警视厅针对小町街行动开始的时候,他们也自然没有理由反抗。   只要是个没打算一条路走到黑的正常人,这时候都知道该做什么选择。   所以一开始,警视厅就认为行动着,这些不良青少年的危险性,是最低的。   但现在,旅店房间中便衣所见的,却不是这样。   便衣也很明白,这是有人在刻意煽动。   因为视频中逼问殴打暴走族成员的那几个男人,压根就不是警务人员。   在视频流传的当天,便衣就向上司询问过了,得知的回复时,根本没有这回事,警方没有派遣过关于这方面的任何行动。   所以,是有人在冒充警务人员,挑动这些不良青少年的情绪。   便衣皱了皱眉。   这是要煽动这些不良青少年和警视厅为敌么?   可煽动他们,又有什么意义?根本无法影响到大局。   至于什么用这些不良青少年的呼吁让小町街团结起来的,根本不现实的。   小町街的聪明人很多,明白权衡利弊,压根不可能轻易被这样煽动。   这个便衣不明白,但他总觉得,这个背后在煽动的人,目的不简单。   所以他也及时向上司汇报了,而上司得知这件事情后,也立马引起了高度重视,毕竟小町街的事情,警视厅可是赌上了在公信力上彻底翻身的。   随即,上司便吩咐他找到这个背后煽动的人,并及时制止这种游行的情况。   想到这,这个便衣眯了眯眼。   无论这个背后的人目的是什么,那就来掰掰手腕吧。   “边缘街”必须成为历史!   ------   一家由地下废弃停车场改造的酒吧“free”中,门可罗雀,除了因为现在是白天的缘故,还有就是小町街到了现在,已经流逝了许多人了。   不光得知了小町街被警视厅盯上了后,没有了前来找刺激的人潮,还有就连小町街本地的常驻人口,也走了不少。   所以一时间,小町街突然显得空旷,落寞了许多,就连往日盏盏灯火想相互临靠的各种店面,都关闭了百分之六七十。   就比如小町街往日繁盛的酒吧街,到现在也只剩下寥寥四五家,还在营业。   而这其中,也有着“free”这家在小町街开了十几年的老店。   此时的“free”里,往日舞池中密密麻麻摇曳的人群,也全然不在,安静了不少,只剩下不少中年人,坐在座位上,或是自酌自饮,或是与朋友无声酒伴。   对的,到了现在,小町街内的年轻人,要不就是离开了,要不就是现在在外面的街道上呼吁着。   而酒吧中少了这些年轻人的身影后,也确实没了很多活力。   只剩下一些围绕在小町街内,做着各种不知名工作的中年男人,光顾这些酒吧。   他们也是第一批光顾小町街的人群,可以说,小町街的现在,就是由他们打造的,而或许,那时候,他们也很年轻。   不过岁月终究不饶人。   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离开小町街,留在了现在。   而到了现在,他们想离开小町街,也做不到了。   毕竟他们已经彻底和社会脱节,不被社会所接纳,除了小町街,就没有任何容身之处了。   这间由废弃地下停车场改造的酒吧中,在白天,没有晚上那般强烈鼓点的音乐,而是很舒缓。   除了音乐,就是这些不同的中年男人,无言的喝酒声。   不过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中年男人走在了舞池中央,而聚光灯,也打在了他的头顶。   不得不说,他此时的模样,就是个准备演讲神学的神棍一般。   但也不得不说,纯白刺目的聚光灯打在他的头顶,让他看着,确实有些出尘与神圣。   他拿着话筒,开始讲话了。   “我觉得我们该做点什么,但是该做点什么呢,我并没有想清楚。”   此时,背景音乐换了,是上世纪的老歌。   “回看往昔,我突然发现,自己也在小町街待了十四个年头了。”   他的眼神仿佛有些落寞,也仿佛有些追忆。   “从一开始刚到小町街,年轻时的肆意玩乐,大胆在这里践踏规则,做着在外界不敢做的事情,那时候,我觉得我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了自由,没有任何条条框框的自由。   所以我不顾父母的阻止,毅然决然的成为了小町街第一批的人,就包括现在我脚下的这个酒吧,在曾经还是停车场的时候,我也来过。   初期的时光,总是美好而热烈的,我交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不知道有人还记得5L这个暴走族么?”   闻言,台下的诸多中年人,有些动容,因为这个词,唤醒了藏在他们脑海深处的记忆,刚开始踏入小町街时的记忆。   5L么,真的好久远了啊...   拿着话筒的中年男人接着道。   “那可是显赫了一时的暴力团,而我,也是它的初代会长,看不出来吧,我现在的模样。”   说道这里,他自嘲的笑了笑。   “那段时间确实是段美好的回忆,不过或许应了一句话,好景总是不长,天下也没有不散的筵席,5L渐渐分崩离析,成员陆续开始要退出回归正常生活了。   而我,当时也将那视为着背叛,毕竟我的心里,也真的已经在小町街扎了根,不打算离去了,而自然会认为离去的他们,是在背叛。   但这,也丝毫阻止不了会里的熟面孔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全都变为了新面孔,我突然感觉,属于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然后我便解散了5L。   但或许是憋着口气的缘故,我还是没有离开小町街,而是选择在这里生存了下去,成为了一名无赖黑帮的成员。   再然后,因为犯错被赶了出来,到那时,我已经在小町街生活了十年。   而也是那时,我升起了想要离开小町街的想法,但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了。   因为离开了也洗不去我的纹身,洗不去我的断指,洗不去我的疤痕与记忆,我已经和小町街挂了钩,不被社会所容纳了。”   “我是一个失败者。”   他的声音,让台下的所有人低着眉沉默着,毕竟这些事情,又何尝不是他们的遭遇呢。   他们也是前往小町街的第一批人,那时候的小町街还没有诸多的黑帮,也没有那么混乱,纯粹就是一批不良少年。   也可以说,现在小町街内的绝大多数灰色产业,以及黑帮,都是从第一批留在小町街中的人延伸出来的。   而现在台下的人,也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他们也后悔过,为什么当初和那些同伴一起离开,回归正常生活。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现在,他们的人生,会不会有改变呢。   但这终归只是假设,他们已经和小町街挂了钩,想去哪,都不行了。   背景音乐是上个世纪中日本某个阶段特别流行的音乐流派,几乎那个阶段的大部分歌,都是这样。   而近些年,这些歌不知为何,又重新流行了起来,听起来有一种迷幻朦胧的沉醉感。   就仿佛听着这些歌,就能想起当初那个日本的黄金时代一般。   而台下的中年人们,也都闭着眼睛,静静的听着歌。   就仿佛是他们这些失败者,也在和曾经的时光,产生虚假的旧梦重圆一般。   是啊,他们都是失败者,上个时代的失败者。   而台上的演讲者,此时又道。   “直到现在,听到小町街要消失了后,我突然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毕竟小町街的消失,也真正意味着我大半人生的消失。   懦弱禁锢了我的灵魂,而希望,则让我重获新生。”   他看着台下的众人,说道。   “我也衷心祝愿各位,能够得到真正意义上的重生。”   闻言,台下的人沉默着,他们又何尝没有这样想过,他们也想要,所谓的“火光”出现。   --------   夜晚,北岛公寓中,北岛鸦坐在沙发上,窗外依旧下着连绵的细雨。   她平淡而又黑色的眼眸,看着手中的一个骷髅头套。   头套顶上扎满了由劣质丝线辫造的各色中长脏辫,面部是骨感分明的胶制骷髅,嘴部一排牙齿微微向上咧着,凹进去的空洞眼睛里面贴着两张薄薄的黑色镜片,幽深就如同漆黑夜晚里的浓密森林树影,让人生惧。   这是曾经北岛鸦曾经抢劫板桥森华时所带的头套。   而直到现在,警方针对于暂代骷髅代号的劫匪首领的通缉,也没有停止,依旧在查关于板桥森华劫案的细节,想要破案。   但却没有任何线索。   可以说,这对东京警视厅来说,是一个极其严重的名声打击,毕竟这可是在现代发生的银行劫案,直到现在,这件事还时不时在网上被翻出来,用来戳警视厅的脊梁骨,说其无能。   所以硬要论近些年来,什么罪犯对东京警视厅的名声打击最大,那就是板桥森华劫案。   劫匪只要一日不落网,那这个污点,就会一直存在着。   而且也还有不知道多少好事的年轻人,将这些劫匪当做牛逼轰轰的存在,甚至还有崇拜的,从那些仿制的骷髅头套的销售量来看,就能知道这一点。   而北岛鸦此时手中的这一个,显然是货真价实的。   她看着手中的骷髅头套,和它幽深凹陷的眼眶对视着。   小町街内要烧一把火,才能真正走在北岛鸦计划中的正途上。   而这个东西,就是足以燃起大火的火光。 第502章 .变相怪杰头套   又是一个小町街的雨夜,还是这间名叫free的由废弃地下停车场所所改造的酒吧。   比起白天时的空旷和安静,此时,它就要显得稍微热闹了许多,而不少年轻人聚集的舞池,也终于让它有了些酒吧的氛围,充满着喧嚣于活力。   虽然不像曾经那般人潮如海,但也至少,不落寞和孤寂。   而白天那些在这里喝酒独饮的中年人,此时也自然走的差不多了,毕竟年龄一大,也就不太喜欢这样嘈杂和喧嚣的环境了,更喜欢安静的地方,能够方便他们回忆往昔。   所以,此刻舞池中的这些年轻人,也自然不知道,他们现在所站立的地方,在白天,还有个声情并茂的中年大叔,在这里演讲过。   也同样不知道,他的那袭话,说出了多少人的心声。   这些他们是不知道的,而且就算听到了那些话,也一样不会感同身受,反而觉得这些大叔太矫情了,毕竟,他们还很年轻,时间太多了。   就比如现在,这个在酒吧的夜晚,对于他们来说,就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依旧是肆意的玩乐。   而坂野仓介,则在酒吧卡座的角落中。   他点着烟,对着路过的漂亮女孩眨了眨眼,做着丝毫不知道自己有多油腻的表情,至少人家那个漂亮女孩,是理都不想理他。   而直到那个漂亮女孩摇曳着翘臀彻底离去后,他才收回了视线,遗憾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在是遗憾人家漂亮女孩没来搭理自己,还是遗憾那个翘臀不属于自己。   总之,就是很遗憾,很唏嘘!   随即,就是一名小弟走到他的身边,俯耳说了些什么。   闻言,坂野仓介的神情也恢复了正经。   毕竟他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来喝酒玩乐的,而是有正事要做。   他回道。   “还是没找到么?”   小弟摇了摇头,道。   “嗯老大,丝毫没有消息,就仿佛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最后一次被人看见就是离开这个酒吧后不久。”   闻言,坂野仓介在思考着。   白天那个这个酒吧舞池中演讲的男人,也就是那个自称是那个在小町街曾经存在过的5L暴力团的初代会长的男人,自然是坂野仓介手下的人。   但他并没有撒谎,他所说的一切,基本都是自身的亲身经历。   而降这些都说出来,就包括在这里的演讲,也全部都是坂野仓介根据北岛鸦的吩咐所安排的罢了。   所以,这一切在一开始,都是被计划安排好的。   当然,这件事情也就只有几个人知道。   到了现在,其实坂野仓介对于北岛鸦要做的事情,也已经有些猜测了,但具体内容,他也依旧还是猜不到,反正照做就行了。   不过很快,就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生。   那个演讲的中年男人,在离开酒吧后不久,就失联了。   直到现在,也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而来这里,也是因为这是他失联前最后待的地方,所以坂野仓介也想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不过现在看起来,是没有任何收获的。   所以坂野仓介陷入了思考着。   想了想后,他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给北岛鸦汇报。   随即,他向北岛鸦发去了消息。   而现在也只是刚刚才到夜晚,另一边的北岛鸦自然也还没有休息。   北岛玖此时正在洗手间内洗浴,而沙发上的北岛鸦在感知到手机的震动后,便拿起手机打开了屏幕。   看着坂野仓介所发来的消息内容,思考了片刻后,北岛鸦心里也有了相对的答案。   大概率,都是被潜伏在小町街内的警务人员所带走的了。   毕竟那个中年男人的演讲虽然没有明着说,但从侧面意义上来讲,特别还是在这个时期,那番话对于警视厅来说,就是反动言论。   关于警视厅针对小町街行动的反动言论。   所以,他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理,任由这种思想蔓延。   从一开始,北岛鸦就知道,她要想让小町街成为自己想要看到的模样,那来自警视厅的压力就必然不会缺席。   毕竟警视厅想要看到的小町街,是一条粘板上的鱼肉,而这和北岛鸦的目的又不符合,两方的出发点就完全不同,所以一定会产生交锋。   北岛鸦一开始,也就做好这方面准备了的,警视厅会出手产生各种方面阻挠的准备   但让她稍微有些意外的是,小町街内潜藏的警务人员,会这么快就展开行动。   毕竟据坂野仓介所说,演讲的人是刚离开酒吧不久,就直接失联了,直到现在为止,也依旧没有消息。   而这也就意味着,警视厅时刻都盯着小町街呢,任何异常,都会传入他们的耳朵中,从而展开对策。   看来警视厅对于这次行动的重视程度,还要更甚。   不过也是,毕竟如果这次行动失败了,那对于警视厅来说,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脸面全无。   总之综合各种情况来看,那个演讲的男人,百分之八十,都是被警务人员给带走了。   或许现在,还在接受盘问的,想借助他,来知道背后煽动的指使者,到底是谁。   虽然最后会一无所获罢了。   毕竟北岛鸦肯定有料想过着这样的情况,所以在做之前,也自然会提前做好准备。   看着短信,北岛鸦思考道。   看来警视厅已经察觉到了异常的苗头,所以也打算全方面抑制这股风气的出现了。   不过这样也好,毕竟真正警务人员的介入,才会真正让小町街的人,感受到压迫。   而这时,坂野仓介又发来了消息。   “现在该怎么办,大姐,是继续找人么?”   坂野仓介现在对于北岛鸦的称呼改为了大姐,据他的意思是大人叫着太拗口了,一点都不亲近,所以就叫大姐了。   同样,这个叫法也很符合他的派头,够社会,要是在外面,他突然叫北岛鸦一声大姐,那保管周围的人顿时就将北岛鸦脑补成了什么雅库扎大小姐。   总之,对于称呼这个问题,北岛鸦也没有拘泥什么,他想怎么叫,就随意好了。   看着短信,北岛鸦回复道。   “不用找了,不出意外人应该是被警视厅的带走了,等那边什么都问不出来后,自然会放人的。   但到时候也不要和他有任何接触,毕竟警视厅大概率会用他做鱼饵,来关注和他接触的每一个人,所以他被放了后,先暂时不要和他接触,遗忘就好了,以免留下什么尾巴。   不过,他也还有着利用价值,总之等到时候再说吧。”   没到半分钟,坂野仓介的消息就回复过来了。   “大姐的话好无情,好冰冷!总之,我知道了。”   见状,北岛鸦回复消息,补充道。   “还有,估计接下来警视厅就会进行反制措施,估计第一步就是遏制住那些不良少年的游行,防止继续扩大,然后要不了两天,大概率小町街内就满是所谓的改邪归正之人,劝说大家回归社会的倾情演讲了,所以你的手脚要干净点。”   坂野仓介回复道。   “诶,大姐都已经猜到警视厅接下来要做什么了么,那我们又该怎么做?”   北岛鸦回复道。   “什么多余的事情都不要做,按正常规划走就行了,警视厅动作越大,对于我们来说越是好事,毕竟有压力才有反弹。”   坂野仓介回复:“好的,我知道了。”   随即,北岛鸦将手机收起来,看着落地窗外纷飞的冰冷雨丝,平静的眼神,也不知道划过着什么思绪。   如果按正常情况来看,警视厅真正对小町街下手的时间虽然还不确定,但想来应该还要不短的时间。   毕竟警视厅现在所做的,就是在温水煮青蛙,直至将小町街的最后一丝反抗能力煮死,才能真正不费吹灰之力的拿下小町街。   但这并不是北岛鸦想看到的,她要将这个时间大大提前,毕竟只有警视厅针对小町街的行动在1月1日之前,才能符合北岛鸦的计划。   而要想让警视厅冒险提前行动,那也只有将小町街变一个模样,变成为一个让警视厅不得不尽快行动的小町街。   想到这,北岛鸦回到房间中,打开衣柜的隔层,看着里面昨天才被她拿出来的骷髅头套。   所以,要尽快将小町街的事情,化为定局。   那个在她抢劫板桥森华银行时所带的骷髅头套。   时候也差不多了。   -----   小町街,雨夜,小巷中回斥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也伴随着呼啸的风声。   小巷之中没有照明灯,也自然不存在路灯,所以格外的昏暗,而地面上也淌满着垃圾,和仿佛已经腐烂了般的雨水积层。   在天空划过一丝电闪的瞬间,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也从小巷深处狼狈的跑来,时不时还仓皇的往后看去,就仿佛是背后有人在追逐驱赶他一般。   片刻后,他被一个砖头绊了下脚步,随即跌倒在满是污水垃圾和泥泞的地面上。   哪怕狼狈成这样,他还在慌张的往后望去,直到确定了背后没人追来时,他才终于松了口气,随即靠着墙壁坐了下来,满脸的劫后余生。   “那些难缠的警察!可恶!杂碎!”   这个捂的严严实实的人,扒开了脸上的黑色面巾,剧烈的大口喘着气,也露出了一张凶戾且粗狂的男人面孔,恶狠狠的这样咒骂着。   他原本是打算今天晚上逃离小町街的,可是只是刚出去不久,常年的逃亡经历,就让他察觉到了不对,随即果然发现了有人在跟踪。   所以他很果断的直接掉头就往小町街内跑了,而事实也证明他的猜测没错,只是在他刚跑起来,那几个跟踪的人,就也追了上来。   直到刚才,也就是他进入小町街为止,这些追赶的人,才停止了脚步。   想到这,这个男人满是庆幸,毕竟要是再慢察觉几秒,那或许直接就被前后包夹了吧,那到时候,想跑都跑不掉了。   所以,男人只是想想,就感觉劫后余生。   至于那些追赶的人是谁,那除了那些杂碎警察,又还能有谁?   毕竟眼前的男人,也是因为当年犯下了命案,才来到了小町街,因为小町街的特殊性,也让他一躲,就躲到了现在。   不过警视厅都要对小町街动手了,那男人也自然不能继续躲在这里了,毕竟警视厅行动的当天,肯定会将小町街全面围住,到时候想跑,都跑不了,只能束手就擒了。   所以男人,也打算今夜逃跑。   但他还是小瞧了警视厅要对小町街内真正罪恶分子一网打击的决心。   直到现在,进出小町街的各个主要路口,都已经被贴上了施工的标签,禁止通行,一张大网也将小町街紧紧缠绕了起来,就包括监控,和诸多巡逻便衣,覆盖了整个小町街的周围,几乎不存在任何死角。   这也是为什么最近很少有人来小町街找刺激的最主要原因,因为正常渠道,基本已经进不去了。   而如果你要强闯贴着施工标签的道路,那就会警务人员出现,不分青红皂白,先以妨碍公务的名称带走。   所以不相关的人,很难进去。   而里面的人想出来,可以,但得接受审查。   小町街周围最近新安装了许多密密麻麻的监控,每个监控全天候都有人员看守,而每个看守监控的人也都佩戴着可以穗实呼唤一个巡逻组的对讲机。   这也意味着,任何一个进出小町街的人,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如果发现异常的人,那就会迅速在对讲机内报备,由相应的巡逻组人员抓获。   这就是为了避免那些真正的罪犯,逃离小町街去往其他的地方为祸。   而就是这两天,就有着不下四十个有着案底想要逃离小町街的人被警方抓获了,可想而知,这个地方到底有藏污纳垢。   不过也不是每个想要离开小町街的人,都会被这样对待,如果你没有什么前科,或者前科不大的话,想要离开小町街那就很简单,甚至警视厅巴不得你离开,防止你留下来到时候还添乱。   就比如那些这几天成群结队离开小町街的那些不良少年团伙么,离开的时候,就没有任何阻拦。   说白了,警视厅真正盯的,是那些有着重大案底的人。   而经过这些天小町街内潜伏便衣的调查,也基本将小町街内围的那些罪犯分子到底有哪些给摸透,也提供了相应的名单。   或许是在小町街内围作威作福洗惯了,认为警察根本不会来到这里,导致他们在在小町街内围时,就基本不隐藏自己行踪的,同样,这也极大程度方便了潜伏便衣的调查。   而且,警方也一度怀疑,板桥森华重大案件的劫匪团伙以及首领,也潜藏在小町街内,毕竟他们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就是小町街。   但碍于调查人员一直没有收获的他们在小町街内的行踪,所以到了现在,这也只是个猜测而已。   总之,那些有着重大案底的人,早就在警方的抓获名单之中了,一个都别想跑。   现在的他们,也只是困城中的困兽而已。   而眼前小巷中这个刚刚逃离抓捕的男人,显然,也是那有着重大案底的人。   不过,也正常,毕竟他犯下的,是命案。   他还在恶狠狠的咒骂着,不过同样,他也开始恐惧了,毕竟这次,他感觉自己可能,真的跑不掉了。   而他都已经逃了这么多年了,也潇洒了这么多年了,自然不想被抓,越恐惧,他就越不想被抓,越不想失去自由。   所以他咒骂着,也使劲捶打着墙壁。   不过就在这时,他的不远处,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这也让他猛然警惕的站立了起来,从背后拔出了锋寒刺骨的匕首,如果一有不对,就准备立马逃跑。   不过还好,走过来的,不是警察,只是一个普通人。   哦不对,应该绝对不能说是普通,毕竟在这种雨夜的巷子中,来人可是带着一个变相怪杰的头套。 第503章 .海鸥   雨夜的巷子中,呼啸的风声就如同诡异的嚎叫一般,贯入人的耳中。   听到脚步后,拔出亮刺刺匕首的男人连忙爬起来,对着发出脚步声音的方向警惕着。   不过还好,从黑暗阴影中走出来的,并不是他此时最担心的追上来的条子,而是一个带着绿色变相怪杰头套的人,看骨架,应该是位男性。   尽管某种意义上,黑暗的小巷走出来这样的人,是件很恐怖的事情,就像很多电影情节里面,活跃在夜晚小巷的杀人恶魔一般,但拿着匕首的男人,也依旧松了口气。   毕竟刚从警察手下跑出来的他,此时最怕的,就是警察跟上来了,那种时刻仿佛被抓获的阴影,一直缭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至于这个变相怪杰头套的人,万一是坏人什么的,难道这个拿着匕首的男人,就是什么好角色么,看到坏人就会吓到逃跑么,别开玩笑了。   作为恶人的他,有时候最不怕的,就是恶人了。   就算带着变相怪杰头套的人是什么所谓的杀人鬼,但男人也有着匕首,谁杀谁,还不一定呢,角色互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松了口气的男人,便拿着匕首,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个带着变相怪杰头套的人,一双阴戾的眼眸,就仿佛是在看着他的周身器官一般,再配上男人手中的匕首,这一幕,怎么看,都让人汗毛直立。   对的,现在应该担心自身的,不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而是另一个头套男。   因为男人已经在思考,要拿匕首在他身上的什么位置,通个风口。   毕竟他刚刚才经历了那样紧张仓皇的警察追捕,此时极需要发泄才行,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理由,谁叫这个头套男,在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出现了呢。   不过就在这时,带着头套的人从出现到现在,终于第一次开口说话了,嗓音是沙哑的低沉男声。   “呀嘞,不要用那么危险的眼光打量着我嘛,上原小哥。”   虽然带着头套,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听着他的语气幅度,想来他此时的面部表情,应该很揶揄。   闻言,拿着匕首的男人,猛然开始警惕起来了。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说话的同时,上原也将手中的匕首捏紧了下,仿佛头套男如果一有异动,就立马拿着匕首朝他捅去,然后快速逃走一般。   听到询问,带着变相怪杰头套的男人只是伸出双手摆了摆,随即又重新揣会上衣兜里。   “别紧张,我没有什么恶意,至于我的名字,你就称呼为斯坦利就好了,是个平凡的银行小职员,当然,这也是曾经。”   听着这个所谓“斯坦利”有些示好的话语,上原非但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攥着匕首的手,更紧了。   因为上原当然知道,他是在撒谎,名字,也是在撒谎的。   毕竟这个神秘男人带着的变相怪杰头套,是一个电影内的角色,而斯坦利,也是这个电影的主角名字,再结合电影中的斯坦利职业也是银行员工,那显然,面前这个男人是在骗他,斯坦利,只是个假名身份而已。   “不要认为我年轻,就意味着没看过老电影啊,变相怪杰什么的,我也是看过啊。”   上原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打量着周边的环境。   此时他已经开始思考着退路了,毕竟这个“斯坦利”无论从什么意义上来说,出现的都太奇怪了,所以要尽早脱身才好。   而“斯坦利”闻言,笑了笑,然后无奈的摊手。   “上原小哥,我可没有骗人哦,我的代号,真的是斯坦利,这是我老大取的名字,所以我真没说谎。   而至于银行职员什么的,虽然我确实不是,但我的一个伙伴,曾经可真是在做这个职业哦,说不定你以后会见到,他带的是一个般若的头套。”   刚说完,仿佛他又想起来了什么一般,连忙补充道。   “对了,如果你以后见到了,记得不要拿他个子矮的问题说事,不然或许会发生一些很难看的事情,这是一个善意的提醒,请记好!”   “斯坦利”煞有其事的这般严肃说道,就仿佛如果真的在他所谓的那个同伴面前,说他矮的问题的话,真的会发生很严重的事情。   上原闻言,不露声色,依旧在思考着退路。   而这个斯坦利的话,也让他得知了,这个人背后很可能是有组织的,而根据他说的那个带着般若头套的同伴这一点来看,这个组织的人,应该是都带着头套行事的。   但上原从没有听说过小町街有这样的组织,也始终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盯上自己,总之,尽快开溜才是王道。   不过也就是在这时,上原猛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银行!“斯坦利”连续两次提到了银行,这也让上原猛然记起来了。   半年多前的板桥森华银行劫案!   因为当时的四个劫匪,也是带着头套作案的,而如果没记错的话,其中的一个劫匪,带的就是变相怪杰的头套。   而在结合现在这个斯坦利所说,他还有一个带着般若头套的同伴,而那四个劫匪中,也有个同样特征的人。   所以如果现在这个斯坦利没有说谎的话,那他应该就是那些劫匪的其中之一了。   板桥森华的案件在当时可是闹得满城风雨,毕竟日本已经六十多年没发生过银行劫案了,别说银行劫案了,就连运钞车劫案,都没有发生过。   几乎全国,当时都在讨论这件事,论坛的相关帖子,都被刷爆了,或许是抨击警察的,或是抨击银行安防措施有待升级的,或是觉得劫匪很酷的,更甚至,还有人请愿将这个案件制作成一个游戏。   总之,在当时,就算你不知道晚上该吃啥,但也绝对知道这件事情。   而至于上原,也自然知道,甚至他当时还在酒桌上和几个狐朋狗友贬低着那几个劫匪,觉得他们抢的太少了,该去抢大银行,终归只是小劫匪而已。   不过虽然说是这样说的,但此时见到了疑似劫匪的斯坦利后,上原内心的紧张,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   毕竟敢抢银行且成功逃往到现在的,那茬子不是一般的硬。   而上原看向自己头套时眼神的异样,也让斯坦利明白了,随即他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对的,上原小哥,你没猜错,我就是那几个劫匪的其中之一,代号是斯坦利。   如你所见,抢完银行和,我和我的几个伙伴,一直在小町街内潜藏至今。   而现在警视厅那帮混蛋都想要毁灭这个好地方了,那我们自然不能再藏下去了,所以我的老大便和我们商量该如何逃出去的对策。   不过奈何那些混蛋警察实在是太难缠了,相信上原小哥刚才也领略到了吧,小町街这地方已经成为了一座困城,要想仅凭借我们几个就离开这里,会很难。   所以,我老大便想着,将我们在小町街内的同类凝聚起来,而这么多人才的齐聚,相信捅破警察的包围网,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斯坦利有条不紊的这样说着,随即看着上原,很认真的道。   “而上原小哥,也是我们的同类,我来找你,也是为了这件事情,所以,要加入我么?”   上原闻言,思考着,他明白了这个斯坦利,就包括另外的那几个劫匪,和他都是站在同一立场上的,因为警视厅针对的不光光只是他,而是小町街内所有有着重大案底的人。   而且,比起自己,警视厅肯定要对这个劫匪团伙更为重视,甚至错杀都不放过的程度。   说白了,就是他们现在也出不去,所以想要聚集同样的罪犯,形成组织,来突破警视厅的包围网。   想明白了后,上原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你们现在都应该已经自身难保了吧,我该如何信你?更何况谁又知道,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万一只是找方便你们自己逃离的马前卒呢?”   上原有些不客气的这样说道。   而斯坦利闻言,则沉默着,仿佛是收起轻松的语气一般,片刻后,认真,又如同是在阐释着一件事实般,说道。   “上原小哥,相信你刚才也已经经历过了,现在的小町街,就是一张密不透风的天罗地网,要想凭借着自身的能力强闯出去,那无疑是很不现实的事情,当然你也可以继续试试。   而等到警视厅真正开始行动,缩小包围网的那一天,如果还没离开小町街的话,那就真的插翅难逃了。   监狱的时光,可是很难熬的哦。”   斯坦利一字一句的这样说着,随即又道。   “当然,选择权还是在你,毕竟就算你不加入,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这是现实的一件事情。   所以,现在看你的决定了,上原小哥。”   闻言,上原思考着。   斯坦利有一点说的很对,那就是单凭他一个人,是根本不可能突破警方包围圈的。   思考了片刻后,上原心中有了答案。   -----------   与此同时,小町街另外一个地方的巷子中,正发生着很暴力的一幕。   尽管每天晚上都有着一些不良少年会被疑似便衣的风衣男人抓住逼问和毒打,但也依旧会有胆大妄为的不良少年走夜路,甚至他们还会想着,如果碰到了那些警察,反而还要毒打他们一顿才是。   就比如眼前小巷这几名蜷缩在地上,正在被毒打的不良少年。   尽管自家老大已经交代过,早点会根据地,但他们游行过后,依旧去往了酒吧玩乐,直到现在,才打算回去。   而途中,就被拦下了。   此时的他们,正在被恶狠狠的毒打着。   而他们面对毒打,从一开始的叫嚣和怒骂声音,到了现在,也慢慢微弱了下来,变为了求饶。   毕竟这些风衣男人,就仿佛是要将他们打死一般。   他们真的怕了,所以求饶着,也喊着救命。   但这丝毫没有让这些风衣男人停下来,反而更加武暴了起来。   因为恐惧,让这几名不良少年痛哭流涕着,他们开始后悔,不该留在小町街,也特别希望有人能听到他们的救命声。   很幸运,就仿佛是一束火光的亮起一般,有人听到了他们的求救声。   一个带着扎满各色脏辫的骷髅头套的人,出现在了巷子中,一双贴着黑色镜片的凹陷双眼,幽深如同洞渊。   -------   北岛公寓中,北岛鸦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蜘蛛网般的细雨。   那么面对现在的情况,警视厅又该怎么做呢。   --------   翌日清晨,骷髅头套人的消息,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小町街。   消息是由几个不良少年带回来的,据他们所说,也是这个骷髅头套的人,在警察的手下救下了他们。   而且更重要的是,那个骷髅头套人,和警视厅通缉令中的那个板桥森华银行劫案的劫匪首领,是一样的特征。   这也瞬间,在小町街闹得沸沸扬扬的,毕竟一开始,就有人猜测那个劫匪团伙,一直潜藏在小町街中。   而现在,也证明了这一点。   仿佛一时间,随着警视厅行动越发逼近后,小町街内的什么牛鬼蛇神,就都浮现了。   而那些不良团伙们,也将对警方下手的骷髅头套人,视为了崇拜的对象。   当然,与此同时小町街内的便衣,也自然得到了这个消息。   在得到消息的瞬间,他们就将这件事汇报给了上线。   疑似板桥森华银行劫案的劫匪首领,出现在了小町街。   而这件事,也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视,安排了立马的调查。   总之,骷髅头套人对警方的出手的这一点,改变了小町街的暮气,至少对于那些不良少年来说,是鼓舞了士气,毕竟骷髅人可是救了自己的同伴。   而爱与杀字旗二代番长的山井,也自然知道这件事情。   他现在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了,面对这样的情况,特别是关乎杀字旗的存亡,这让他什么决定都不敢下。   所以最终,他还是向杀字旗的初代番长打去了电话,询问他的意见。   电话被拨通后,山井仿佛听到了来自电话另一头的海浪的翻滚声,与海鸥滑翔时的鸣叫。   “伊东老大。”他这样说道。   随即,便是一个开朗的男音回应道。   “哦!是山井啊,以内,真是好久没联系了啊,是有什么事么?” 第504章 .来时的路   第二天,整个小町街都在相传骷髅头套人的事情,毕竟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板桥森华银行劫案的劫匪首领。   凭空消失了那么久之后,再一次传出了消息,这足够在小町街内引起无数人的关注了,特别还是在这种关键时期。   当然,这都是北岛鸦的计划,虽然那个带着骷髅头套的人,不是她本人,但也确实是她安排下去做的。   而她这样做,也自然有着相应的目的。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情,让一个徘徊在大海中的少年,走上了和来时截然相反的路。   ----   海鸥在天空中滑翔鸣叫,带来着咸湿的海风,海浪在翻滚,冲刷着海岸边。   与现在阴雨常聚的相比,这里的天空要蔚蓝了许多,一望无际,云卷云舒。   四国岛,一个普通的临海港口地带,岸边泊着不少的小渔船,身上刻满着在大海上久经磨练的痕迹,此时它们只是在休息和整顿,过不了多久,就会又一次随着它的主人漂泊进这一片大海。   海鸥的鸣叫和渔船的响亮的汽笛声共同响起,整个港口都人来人往着,或是准备起帆的水手,或是正在售卖渔获的商家,扛着修补渔网的男人和同伴聊着有趣的事情,也有着小孩在这里跑来跑去。   整个地方都显得很忙碌,毕竟现在已经是渔获旺季的尾巴时期了,过了这段时间后,想来渔获就没有那么如意了,所以自然要趁着这最后一段时间好好加把劲才行,忙碌也是正常的。   港口的某一艘中规中矩,规模不大的小型渔船上,寥寥几名船员正在从船上卸下这趟出海时的收获。   而船长有些粗糙的面容上满是笑容,他正抽着烟,乐悠悠的看着几名船员忙碌的身影,还出声催促道。   “加把劲哦,想来你们也不愿意晚上赶不回家吃饭吧,所以要在天黑之前干完哦。”   闻言,有个少年不爽的反驳道。   “既然觉得慢,那就下来搭把手啊大叔。”   见状船长哈哈大笑道。   “就让我久违的偷个懒嘛,毕竟我年纪也大了,是吧伊东。”   闻言,伊东懒得多费口舌了,而是专注于眼前的事情,与其说话,还不如早点干完,毕竟那个剥削鬼船长,可是怎么都不会帮忙的。   是的,眼前这个少年,就是从东京离开后,回到了四国岛定居的伊东修二。   一开始他是上的远洋渔船当了见系,但因为上远洋渔船会出海离家太久了,所以第一次出海结束后,他就来到了这艘不大的渔船上当船员。   收入虽然不能算是富贵,但也还是勉强可观的,至少养一个二人之家,能够做到。   此时的他,比起在小町街时,要收敛了不少的锋芒,曾经的黑色针刺头,现在剔成了板寸,鼻钉耳环什么的,也全部都取下来了,面容也黝黑了不少,已经隐隐有了常漂泊在大海上的水手脸上特有的光泽。   总之,现在看起来,他就是一个没什么特别亮眼之处的渔家少年。   哦不对,应该不能说是少年了,毕竟今年过了,他也就19岁了,尽管日本的成人是20岁,但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也不能再被称之为少年了。   或许他现在的模样,要是被曾经那些将他视为偶像的暴走族看到了的话,估计会惊讶的说不出话吧。   毕竟,不能说改变,完全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般,曾经眼中的暴躁,到了现在,也被经历化为了有些实朴的质感。   船长还在笑哈哈的催促着,而几名船员看样子也早就系惯船长每次出海结束后的懒惰了,也就只有伊东出口反驳道。   “少啰嗦了,只会说话什么都不会干的废柴大叔。”   闻言,船长也没有生气,依旧是哈哈大笑着。   而直到临近黄昏,渔船上这次的收获,也终于全部清点和卸下完毕了,几个船员全部都擦了擦汗水,只有船长在一旁超级轻松的逗笑道。   “干得不错干得不错,辛苦大家了,下次出海应该要不了多久,我会提前通知你们的。”   闻言,伊东有些遗憾,本来他还想多休息几天呢。”   “这么急么。”   而船长粗狂的脸上则满是笑意。   “那当然了,你还是小孩子所以不懂,毕竟男人的浪漫可是在大海和酒瓶上的。”   总之,船上的事情结束后,下船的伊东用手提着不大的行囊袋,将它搭在肩上,感受着脚下土地的凝实感。   海边黄昏的余晖撒在他的身上,海鸥在天空中滑翔着,特有的鸣叫声回伴入耳,而海风随着海浪的幅度,一阵阵的吹得人衣襟猎猎响动。   其他的几名船员相聚着一起去好好潇洒一下,而伊东则想着,回家吧。   毕竟老妈现在,应该已经在家里等我了。   刚刚这样想着,伊东的电话铃声便响起。   是老妈么?还真是急啊。   尽管感觉有些抱怨,但伊东也还是满脸笑容。   不过等他拿出了手机后,却发现并不是老妈打的电话。   看着来电显示,是山井么?说起来有好久没有联系过了呢。   这样想着,伊东接起了电话。   “山井啊,好久没联系了呢。”   随即,电话另一头的山井沉默了片刻后,也唏嘘的说道。   “是啊伊东老大,好久没联系了。”   闻言伊东笑道。   “怎么样,最近在小町街过的还好么。”   而山井则沉默着,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最终,他还是道。   “伊东老大,现在方便么,我想和你说些事情。”   随便在港口的自动贩卖机中买了瓶汽水之后,伊东靠在贩卖机上,对着电话说道。   “是什么事,听你的语气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随即,山井便将这些天小町街之内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都说给了伊东修二。   伊东闻言,沉默了良久之后,才感叹般的发言道。   “小町街这段时间内,原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么,不过也是,毕竟转眼都是半年多了。”   而和初代番长伊东修二的对话,也让山井终于第一次展现出来自己的焦灼。   “所以我该怎么办啊,伊东老大,明明你走之前将杀字旗那么放心的交给了我,但我却辜负了你的信任...真是十分抱歉!伊东大哥!”   闻言,伊东自然知道山井到底为什么这么焦虑,就是因为山井在自己肩上放了太多压力了,认为如果杀字旗出了什么意外,那就全部都是他的责任。   看来...当初的一走了之,给山井留下了不小的压力,和烂摊子啊。   思考了片刻后,伊东说道。   “山井,杀字旗人员的流逝,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也不要将责任全部都揽在自己的肩上,毕竟杀字旗一开始就是我心血来潮的产物,虽然在哪之后,我也确实将杀字旗当做过家庭,但也改变不了他没有什么凝聚力的事实。”   山井还想解释,可伊东却打断了他。   “还有,这样自顾自的将责任全部都揽在自己的肩上,难道不是太傲慢了么岂可修!每个人都有着属于他自己的归属,我们不能决定他们的去或者留,离开杀字旗,只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而已,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而至于警视厅要毁灭小町街的这件事情,顺其自然就好了山井,一切顺其自然,如果杀字旗真的会随着这件事情而分崩离析,那也只能说,这是它的命运。”   闻言山井沉默了良久良久,最终才道。   “伊东老大,感觉你真的成熟了好多好多啊。”   而伊东则笑嘻嘻的挠了挠头,靠在自动贩卖机上,笑道。   “是吧,我离开小町街之后可不是什么都没做啊,这就是我学来的为人处世之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帅气。”   闻言,山井也笑了笑,电话交谈的氛围,又回归了曾经的轻松。   随即,山井又和伊东补充了关于小町街最近各种事情的细节,就包括各个武暴走以及暴力团和不良集团的联合,还有晚上经常会有成员在外遇险。   而说到最后的时候,山井又想起来了什么,接着补充道。   “对了,昨天夜里小町街里还出现了一个带着骷髅头套的人,据说就是当初板桥森华银行劫案的劫匪首领。”   闻言,伊东猛地了那一瞬,然后站直了身,就连手里的汽水随着过激的身体幅度撒了大半都没有察觉道。   “你说什么?”   虽然不明白伊东老大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但山井还是如实说道。   “就是昨晚“元气糖”的几个成员走夜路的时候遇险了,然后就是那个带着骷髅头套的人救了他们,随即这件事情就传开了。   而且因为这件事情,也让不少同伴认为他支持我们团结小町街的行动,所以很激动。   再加上本来每天晚上基本都有同伴遇险,所以现在也有不少人将那个敢对警察动手的骷髅人,视为崇拜的对象和精神领袖来着。   总之因为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板桥森华银行劫案的劫匪首领,所以现在这件事基本在小町街内已经传开了。”   闻言,伊东修二瞳孔放大。   是老大么?她也被困在了小町街中?   随着山井的讲述,伊东修二也明白了,现在的小町街被一张天罗地网所覆盖着,每一个被警视厅盯上的人,都别想从小町街内离开。   而这些被盯上的人,也自然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   而要是那个人真的是老大,那应该也是被困在了小町街中。   毕竟如果警方发现了板桥森华银行劫案的劫匪,那就不可能会放她离开。   伊东修二这样思考着。   不会的,那人不会是老大,因为老大那么大的本事,怎么可能会被困住。   对于北岛鸦的本事,伊东修二可是有过领教的,毕竟那次劫案,除了北岛鸦,另外的三个压根就没提出过什么思路,全都只是凭着吩咐做事罢了,但哪怕这样,也依旧成功了。   所以伊东修二从心底里不相信那个人是老大,很可能是人冒充的。   但尽管知道这些,伊东修二也还是犹豫着。   但..万一那就是老大呢,万一她因为什么不得已的情况,被困在了小町街呢?   伊东修二很明白,如果那些警视厅盯上的人,在他们真正行动前还没有离开小町街的话,那就插翅难飞了。   伊东修二沉默着,回想起了第一次出海时,那个在岸边带着鸭舌帽,挥了挥手的少女,以及他回来后,在麻生大叔墓前发现的那束以及枯萎腐烂,只剩花枝的白菊花。   而这时,山井又说话了,他的语气很认真。   “伊东老大,我还是决定了,无论你怎么说,我都还是想全力试一试。   我不想让我们一共建立的杀字旗,就这样分崩离析,因为杀字旗刚刚成立时,你对我说的话,直到现在还环绕在我耳边。   你说杀字旗是一个家庭,是一个我们背后的旗帜,无论什么情况,都会一直支撑着我们,可能伊东老大你已经忘了,但我依旧还记忆尤深,这也让我不能放弃的理由。   我决定留下来,至少..和杀字旗走到最后一刻,哪怕只剩下我一个人。”   --------   黄昏时刻,伊东提着行囊袋的手,搭在肩上,走进了一间普通的三层公寓楼,来到了其中一间房门前,拿着钥匙拧开了房门。   “老妈,我回来了。”   一个相貌朴素的女人从厨房中探出了头,随即满脸藏不住笑容的走了出来。   “回来了啊,快点去洗个澡,准备吃饭了。”   闻言,伊东也挠了挠头,有些红斑且黝黑的脸上大大咧咧的笑着。   “好嘞。”   伊东洗完澡后,料理也已经端在桌子上准备好了。   饭桌上,伊东妈妈一直朝他碗里夹着菜,询问着这趟出海怎么样,累不累之类的。   而面对这些曾经只是觉得絮絮叨叨的询问,此时的伊东显得很有耐心,一一回复着。   最终,晚餐结束,直到伊东妈妈端着碗筷要进入厨房时,伊东开口了。   “老妈,我想去东京一趟。”   而闻言,伊东妈妈身形停顿住,片刻后,就这样背着身,低落的说着。   “还会回来吗?”   伊东站起身,走到母亲身旁,揽着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嗯!很快就会回来的,毕竟我只是去收拾个我留下的烂摊子,以及还一份恩情而已,要不了多久,老妈在家里等我回来就好了。”   闻言,伊东妈妈这才恢复了情绪,点了点头道。   “那就好,妈妈等你回来。”   ------   北岛公寓中,北岛鸦正在和坂野仓介电话交流着。   她问道。   “警视厅那边的反应怎么样?”   而坂野仓介回复。   “嗯,跟你猜测的一样,疑似劫匪首领的骷髅人出现,让他们对于小町街的态度顿时提高了一个程度,看来他们很重视这件事情,不过这也是大姐你想要看到的。”   闻言,北岛鸦没有回答,平静的黑色眸子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发酵的程度,差不多了。 第505章 .史密一伙的重逢   时间终于来到了12月,从现在开始,无论如何,从真正意义上,东京也已经进入了东京,平均气温更加降低,大街小巷的人,也都填了一层厚衣,抵御即将到来的严寒气流。   东京的秋季,因为容易受到滞留锋面影响而导致的长期降雨,所以尽管还是会有偶尔空档放晴的时候,但大多时候,还是雨多晴少。   不过等真正进入冬天之时,南岸的低气压变得容易通过,而东京又位于背风面,所以雨或雪的日子比较少,大多是晴朗干燥的日子。   所以到了冬天,反而东京是全年之中云量最少的季节,大多晴朗干燥,久违的,能够目睹天空原本的颜色,不过这样下雪天也格外容易影响到交通就是了。   前段时间连绵不绝仿佛时刻未曾中断的细雨,到了现在,也终于不见了踪影,天空久违的放晴。   哪怕感觉气候越发寒冷了,但有阳光的照射下在薄薄积水面上所形成的光晕,也总让人看着心怀温暖。   就比如现在,北岛一家两人,就在郊外的公园中享受着家庭野炊的时光。   因为北岛玖早就想和北岛鸦挑个时间一起出去玩了,毕竟这是北岛鸦之前答应过她的,不过碍于前段时间的天气总是晴少雨多,所以这个承诺也就一直都没有兑现。   直到现在,天气久违的破云,是个大晴天之后,北岛鸦才安排了来这里,而这里也刚好在郊外,公园中人烟稀少,不会让北岛玖感到紧张和局促,刚好是个很合适的地方。   因为前夜雨才停,而冬天的路面也自然不会干燥的太过迅捷,所以公园中充斥着草木的芬芳,于特有的雨后所带来的清新气息,让疲惫在城市中的人可以感受到别样的清醒,不同于早晨起床洗脸后的清醒,而是那种周身的轻便,仿佛视线都要清晰了许多一般。   难不怪那么多的家庭,总是酷爱在节假日前往公园聚餐。   公园的某个角落中,北岛鸦跪坐在垫布上,因为北岛玖担心雨后的草坪会很湿润的缘故,所以专门带了好几层的垫布上,防止北岛鸦坐在草坪上面后衣物被打湿的情况发生。   草坪中,几张大大的垫布重合在了一起,而北岛鸦就坐在上面,至于北岛玖,则拿着逗猫棒,与白面和葡萄一黑一白两只猫咪在草坪上跑来跑去,当然,是可供行人游玩的草坪。   北岛玖穿着针织的白色薄毛衣,中摆裙子下是保暖的丝袜,脸上笑容明媚,就如同初绽向阳的花朵,面容在太阳光下烁烁生辉。   她就这样拿着逗猫棒,引诱着白面和葡萄两只猫咪跟在她的背后,到处跑来跑去,开朗的笑声就活像个孩子王一般。   而北岛鸦,就只是跪坐在垫布上,整理着中午吃饭所要的食物。   “妈妈,小心一点哦。”   北岛玖闻言依旧带着两只猫咪跑的飞快,上气不接下气的回着。   “我知道啦。”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后,北岛玖才回来,一头栽在垫布上。   “好累,腿好酸...”   对此北岛鸦只是回应道。   “是妈妈跑得太快了,这么久没运动,就不要这么剧烈的跑了,不然第二天腿会很痛哦。”   而闻言北岛玖立马坐直了身体,小脸上有着运动后的红润以及细汗,随即理直气壮的辩解道。   “口胡!妈妈在家天天也有跟着健体操视频运动的好么!”   随着她的话语刚落,两只喵咪也跑了回来,走到猫碗前喝着水。   只不过对比年龄已经有些大了的白面,年轻的葡萄就显的要活力充沛许多了,此时它依旧还在看着北岛玖手中的逗猫棒,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   或许是不像自己的母亲白面一般经历过外界的残酷,葡萄总是很好奇外面的世界,几次都想偷偷跑到公园远处去看看,但也每次都被白面凶狠狠的拍了拍头,给制止了,这也让小猫咪委屈的紧,搞不明白自己母亲为什么这么凶。   随即,北岛一家人就坐在垫布上,开始准备享用着中午饭,就连两只猫咪,北岛玖今天都特意为它们准备了高级罐头!   很快,一天的时间就要过去了,黄昏余晖挥洒而下,也到了回家的时候。   北岛玖今天是确实玩开心了,尽管只有北岛鸦和两只猫陪她,但她也无比满足这样的现状,甚至觉得就这样才好,再不需要别人插足进来了。   总之,她就在公寓这样蹦蹦跳跳了一天,就连北岛鸦,都陪她玩了很多的游戏。   所以一回公寓,洗了洗澡后,北岛玖就直接躺在床上开始睡觉了。   而北岛鸦,也自然不会这么早睡,毕竟她还有着事情需要处理。   目前小町街的一切事宜,都在按照她计划预期中发展。   骷髅和斯坦利的出现,无疑彻底让小町街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北岛鸦让这两个角色出现,自然有着她的目的。   现在这样一盘散沙的小町街,不是她想看到的小町街。   而要想让小町街真正意义上的凝聚起来,至少是暂时性的凝聚起来,那就必须要有一个领头的人。   而这个领头的人,必须要是曾经对警视厅做出过严重打击的人才行,毕竟这样才有着相应的名声。   就像那些现在天天在呼吁着团结起来的不良少年一般,为什么没人愿意响应他们的号召,说白了,想让一群无法无天的混蛋玩意在一群不良少年手下做事,哪怕是结盟,都是根本现实的事情。   毕竟这个领头的人,必须得服众才行。   而不良少年和青年虽然很好煽动,但这并不意味着小町街的其他人,也就很好煽动了。   北岛鸦真正看重的,还是那些缩聚在小町街内的罪犯,因为能让警视厅真正头疼的,也是那些罪犯。   所以北岛鸦在小町街内投放了所谓的骷髅,与斯坦利这两个曾经抢劫过板桥森华银行的劫匪。   毕竟要想让那些罪犯暂时聚集共同行动,那就必须要有一个纽带,而这个纽带,也必须得让他们看到跟着这个纽带就能离开小町街的希望才行,而且这个纽带也必须让他们有所顾忌才行,说白了就是让他们感觉惹不起。   而这种情况下,一个狠茬子的劫匪团伙,无疑就是很好的选择。   毕竟他们和这个狠茬子劫匪团伙的初始利益点相同,都是被困在了小町街中,想要逃离,所以出发点,都是一样的。   而曾经也抢劫掉银行且逃离掉追捕的这一点,就证明劫匪团伙有着更多和警察作对周旋的经验,所以在现在小町街是个被警察包围的困城的情况下,对于那些罪犯来说,跟着他们,至少比自己单独离开小町街的成功率,要高很多。   至少目前,小町街内已经有着大半存在案底,或是被通缉的罪犯已经答应了“斯坦利”的入伙邀请。   其实警视厅名单上必须抓获的人,对比起小町街内庞大的罪犯基数来说,并不算太多,警视厅这次真正势在必得必须要抓的人,只是那些真正罪大恶极的,剩下那些情节相对来说没有那么重大的,更多是记录下行踪徐徐图之,这也是为了平衡,另类的平衡。   毕竟要是真的全抓,那到时候没有退路的这些人,绝对会暴动,这样子的意外性,太大了。   但这件事情小町街的人不知道啊,他们认为警视厅这次真的是下定决心全抓了,所以这些天一直在自己吓自己,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因为他们无论怎么说,身上都不算干净。   而这也就导致了,斯坦利只是刚对他们做出入伙邀请而已,他们就迫不及待的答应了。   他们急需要一个能够离开小町街,逃离警察抓捕的希望,而斯坦利,或者说斯坦利背后的劫匪团伙,就是这个希望。   因为大家都被困在了小町街,都想要逃离,而显然这个劫匪团伙更有能力一点。   所以这些天,斯坦利一直在夜晚中,与这些人接触,从一开始只是个装模作样的空架子组织,到现在,真正形成了规模,一个由全是存在着案底成员形成的组织。   而规模越大,吸引人也就自然越简单,毕竟危急关头,从众会是大多数人的选择,虽然也有着聪明人还在观望,但终究多数人还是选择了加入。   而至于搭救了不良少年免受便衣毒手的疑似劫匪首领的骷髅,自然也是北岛鸦计划中的。   毕竟这些青少年团体,在北岛鸦的计划某一环中,能够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到时缺少了这些青少年团体,那北岛鸦的最终目的,就很难达成。   所以,必须要时刻掌握这些青少年集体的动向,并且一定程度上引导他们才行。   --   洗浴完毕后,北岛鸦坐在沙发上,用干毛巾擦着头发。   而此时,坂野仓介又打来了电话,开始了关于小町街事情每天发展变化的汇报。   就如同北岛鸦的预期一般,坂野仓介所说着警视厅这两天态度越发强硬了,甚至已经派人开始进入小町街,这也在小町街内引起了极大的抵触,不过也没人去冒头就是了,毕竟警视厅的行动迫在眉睫,谁也不想到时候被清算。   坂野仓介一一说着这两天的事情。   那些青少年团体依旧在游行呼吁,其中还有着很多成员将“骷髅”视为了精神领袖,认为骷髅支持着他们的行动。   虽然不明白这些青少年集体的呼吁有什么用,但因为北岛鸦曾说过他们也是计划中一环的缘故,所以坂野仓介对于他们的事情,也留心注意着,此时也就是在说着他们的动向。   “还有,昨天好像有个曾经在那些小孩子中,特别有名且有威望的少年突然回到了小町街,好像叫什么伊东,而也就是因为他的回来,让那些小孩子摆脱了群龙无首的局面,瞬间就将所有人团结一致凝聚在了一起,视他作为老大,听他的吩咐。”   说完坂野仓介又道。   “需要我做些什么吗,毕竟如果那些小孩子里面出现了一个不是我们自己人的中心领袖,或许会对大姐的计划产生什么影响也说不定。”   闻言,听到伊东这个名字后,北岛鸦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而这时,坂野仓介仿佛又记起来了什么一般,补充道。   “对了,那个少年这两天一直在向外面放话,说什么他是史密夫,要见史密斯之类,让人不太明白的话语。”   说到这,电话另一头的坂野仓介皱了皱眉。   “我猜这是某种暗号,所以我认为他在这种关键时刻回到小町街的目的,可能并不单纯。”   闻言,北岛鸦没有回答,只是沉默思考着。   坂野仓介的猜测可以说是正确的,伊东修二所放的话,确实在某种程度上算是暗号。   毕竟这或许只有北岛鸦和伊东能懂,因为另外两个知情者麻生和柴琦,已经去世了。   曾经在抢劫板桥森华时,北岛鸦确实给四人取了不同的外号,但并不是那个斯坦利所说的般若或者骷髅什么的,而是很简单的史密斯,史密夫,史密逊和史密勒。   而北岛鸦当时的代号就是史密斯,至于伊东则是史密夫。   所以伊东修二所传出话的意思,是想要见北岛鸦。   想到这,北岛鸦思考着。   深夜,北岛鸦坐在那个属于崛野虎蔷薇的咖啡馆中,一个人静静的品尝着刚刚由她动手调出的咖啡。   街道上的行人,已经无比稀少了,而这个咖啡馆,也就只有北岛鸦一人。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停在了咖啡馆前,片刻后车上走下来一名板寸,面容黝黑稍稍有着红斑的少年。   车辆驾驶位的玻璃摇了下来,出现的是一张黑人面孔,他对着伊东指了指咖啡馆的位置,用一口流利的日语说道。   “要见你的人就在里面。”   而闻言,伊东也挠了挠头笑道。   “谢了啊大叔!”   随即,他便走进了咖啡馆,而当看到了角落位置,那整个咖啡屋唯一存在的少女客人之后,便开朗的打着招呼。   “啊老大!好久不见了啊!”   闻言,北岛鸦只是平静的抿了抿咖啡,回道。   “嗯,好久不见,还有在玩那种游戏么。” 第506章 .奇怪的东西被自曝了   咖啡店门口,是少年开朗两眼冒光,和曾经别无二致的笑容。   “哟!老大!好久不见啊。”   闻言,咖啡店角落靠墙位置的北岛鸦,淡淡的回应吧。   “嗯,别来无恙。”   -------   时间已经到深夜了,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就连车辆,都只是偶尔才会驶过。   咖啡馆门外,一位高大的黑人男人双手放在腹前守卫着,而咖啡馆的玻璃门,也挂上了休业中的告示牌。   咖啡馆中,伊东修二看着坐在对面的北岛鸦,因为曾经在码头上有位熟悉的少女身影挥手送别过他的原因,这也伊东在来之前,早就有了老大是女孩子的准备。   但哪怕他已经有了老大是女孩子的准备,此刻也还是难掩着惊讶的表情大呼小叫着。   “什么嘛什么嘛!那为什么曾经还一本正经的在麻生大叔的家中,对着麻生大叔的冲气娃娃评头论足!还显得特别专业的样子!就像经常使用一样,搞的当时麻生大叔尴尬的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伊东气愤的责怪北岛鸦隐瞒了她的性别。   “明明我一直都将老大想象为一位超级有岁月经历的大叔来着!”   对于伊东大呼小叫的气愤模样,北岛鸦只是平静的抿了抿咖啡。   “如何,幻灭了吗。”   闻言,伊东愣了瞬,随即有些脸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瓜。   “那倒也没有啦,反而还觉得更帅气了呢,毕竟美少女抢银行什么的!超酷好么!”   尽管北岛鸦是名看着貌似比他年龄还要小的少女,而且也很美丽,但其实伊东也没想其他的事情,或许是因为天生粗神经,也或许是因为先入为主的情况下,总之让他认为老大就是老大。   只是他有些怨怨念的曾经北岛鸦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毕竟在曾经抢银行还在部署阶段中的时候,伊东修二可是经常找北岛鸦聊天。   就比如什么像老大这么帅气和神秘的男人,走在大街上都一定有女人扑上来吧,那老大又喜欢什么模样的女人呢,对此当时北岛鸦回答道屁股大的,而老大都这么爽快了,伊东当然也不甘示弱,直接豪爽的自爆了xp。   .....   现在想起来...当初老大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嘛...难不怪自己当时说自己喜欢体味重的时候...老大的态度那么奇怪,就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一般...   被骗了啊!一想到这,自爆了xp的伊东,就尴尬的有些抓耳挠腮,想要上蹿下跳的。   诶等会!伊东猛然想到了一点,说不定老大真的没有骗自己呢!说不定,她喜欢的,也真的是女孩子呢?   毕竟从老大冷漠的行事风格来看,伊东就不相信老大会喜欢上什么男人,或者什么依偎在男人怀中的模样,难以想象,光是想想都是一阵恶寒,根本不可能发生。   不是说什么乱猜,毕竟大哥,抢银行诶!一手策划诶!冷酷到了极点诶!枪管子塞到人家嘴里逼迫银行行长打开银行金库大门诶!这样的女孩子你指望她会喜欢上什么正常人?别人依偎在她怀里,还差不多!   所以伊东觉得,自己这个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说不定老大!真的喜欢女孩子!   想到这,对于曾经在女孩子面前自爆了奇怪xp的伊东,顿时感觉舒服了好多,毕竟反正都是喜欢女孩子的,自爆也就自爆了,没啥好尴尬的。   随即,伊东看向北岛鸦的眼光,也就和善了许多,没有之前那般急的抓耳挠腮了。   而北岛鸦,也自然不会知道只是一小会时间,伊东脑海中就回荡出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她只是站起身来,走到吧台前,泡好了一杯咖啡后,将它放在了伊东的面前。   “自己泡的,可能味道不太好,别介意。”   见状伊东修二超级惊喜的道。   “谢谢老大!”   随即他便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但忘了咖啡刚泡好时会很滚烫的,所以自然烫的吐舌头直哈大气,活像个蠢蛋。   而北岛鸦虽然没有叹气,但平静的面容上似乎也有些无奈,她将另一只没开封的汤勺包装推到了伊东的面前。   “先搅拌一下,等稍微凉了后会好一些。”   见状伊东直呼老大细心体贴,从蠢蛋一秒转变为舔狗。   而北岛鸦只是抿了抿咖啡道。   “你还是老样子,粗线条该改一改了。”   闻言,伊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全当这是来自老大的夸奖!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确实能算是一种夸奖,毕竟有时候为人粗线条一点,生活也会更好。   而北岛鸦又道。   “怎么样,还在玩那个游戏么?”   闻言伊东愣了愣,随即明白了老大是在说什么。   “哦!那个犯罪就会得分的游戏么!没玩啦,自从临别之际,老大在电话里嘱托了麻生大叔这件事后,麻生大叔就把我的掌机给砸了,为此我还残念了好久呢,不过后面也就忘了,没再玩了。”   说完,伊东询问道。   “老大呢,曾经麻生大叔墓前的那束花是你放的么。”   闻言,北岛鸦点了点头。   见状,伊东仰头,满脸蠢模蠢样的感动道。   “真好呢,麻生大叔可是一直都很期待着死后老大来赴约找他喝酒,对此死前可都是一点都不痛苦呢,而既然老大也已经去看过麻生大叔了,那想来满足了心愿后,在天上大叔也会很安详的吧。”   刚说到这,伊东又仿佛想起来了什么一般,补充道。   “不过麻生大叔以前也做了不少坏事来着,所以是在地狱也说不定,如果是这样那就要好好改造哦大叔,争取早日转世!”   似乎是想到了麻生在地狱改造时叫苦连天的模样,伊东不由的偷笑出声。   而北岛鸦看着他的模样,神情也依旧平淡。   不知为何,有些人就是能这样,将身边死去之人所带来的悲痛减轻,化为了自己前进的动力,哪怕聊天间,也可以拿出来打趣和揶揄,漫不经心间,却是更加的勇往直前。   就仿佛死去之人给他们带来的不是悲痛,而是寄托一般,一种前进的寄托。   无疑,眼前的伊东修二,也是这样的人。   仿佛是想到了曾经和麻生雄斗一起的时光,伊东的脸上,满是会心又开朗的笑意。   “我在来之前还特意去看了麻生大叔呢,当时是个很晴朗的天气,哦对了,那个讨人厌的混蛋呢,抢完银行后,是接着留在老大手下做事了么?毕竟那种渣滓,在哪都讨人嫌,估计也就只有在老大手下,才能生存吧。”   他所说的那个混蛋,自然是柴琦刚,毕竟伊东在抢完银行的当夜,就和麻生一起离开了东京,并不知道柴琦死亡的事情。   闻言,北岛鸦平静的回复着。   “他啊,已经死了。”   伊东愣了一瞬,随即并没有什么悲伤的表情,而是满脸超级幸灾乐祸的笑容,显然高兴的不行。   “那真是太好了,我早就看那个混蛋不爽了,要不是当时老大规定不许内斗,不然我早就给他一顿炮弹拳头了。”   听闻柴琦的死,这也让伊东明白了为什么抢完银行的2400万日元会全部落在自己和麻生大叔的手里,却没有那个视财如命的柴琦的份。   毕竟他死了,死人自然是不可能分钱的,而至于他为什么死,大概也是被老大杀的吧。   但伊东也没有觉得什么,毕竟但是柴琦就老是和老大唱反调,特别是在刚抢银行结束后,还在车上逃亡中的,就逼老大分钱,这样忘恩负义的人,死了也就死了,没啥大不了的。   至于什么兔死狗烹什么的,伊东说实话也没有担心过,毕竟老大已经很讲义气了,当时的2400万,她自己都没要,而是全部留给了麻生大叔和自己,也让麻生大叔拿去治病,这已经是一份很大很大的恩情了。   而伊东,这趟回来除了是想对自己当初一走了之留下的烂摊子杀字旗负责之外,还有,就是要报答老大的这份恩情!   伊东接着开心道。   “那太好了,我还担心会继续见到那张可恶的面孔呢!见不到了真是太好了!”   闻言,北岛鸦没有接着将柴琦拉出来鞭尸,而是说道。   “那么你呢,在小町街这么关键的时候回来是想做什么,又为什么想要见我。”   说实话,北岛鸦对于伊东,并没有什么恶感,毕竟当初策划抢劫银行时,伊东没有过任何挑刺的行为,反而还很向着她,基本是北岛鸦说什么,他就做什么,经常柴琦有什么异议的时候,都是伊东直接一番脏话怼上去的,每次都把柴琦怼的面红耳赤,强忍着怒气。   而且伊东也极为重感情,而重感情的人,如果利用好,也很好控制。   说白了,就是伊东和麻生在北岛鸦心中的地位一样,都是曾经合作过也帮过她的朋友。   如果是有什么困难,那北岛鸦不介意力所能及的拉他一把,而如果他回来是因为另外的目的,那就..视情况而定了。   至于那2400万,她也没有问伊东和麻生拿去干什么了,给了就是给了,再问,就没什么意义了。   而闻言,伊东道。   “啊,我回来啊,因为想要收拾我当初留下的烂摊子来着,毕竟我当初一走了之,导致杀字旗分崩离析,这也是我的责任,而现在杀字旗还在遵守着我以前立下的规则苦苦支撑着,所以我也要回来负责才行啊,毕竟,这样才算是男人嘛!”   这样说完后,伊东咧着牙竖起大拇指,亮闪闪的笑着。   “至于...至于我为什么要想见老大嘛..至于这一点...”   说到这,伊东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支吾了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了。   毕竟他回来除了是想收拾自己留下的杀字旗的这个烂摊子之外,还有就是担心老大被困在小町街了,想要把她救出去。   而现在老大的模样,也显然不可能是被困在小町街了,所以自然伊东就不好意思说出这个原因了,毕竟显得有些肉麻和矫情来着。   伊东支支吾吾的。   “就那个,那个老大曾经骷髅头套的身份不是出现在小町街了嘛..就那个,我就想...我就以为...”   看着伊东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的模样,再结合他说的这些话,北岛鸦也明白了,他想见自己是为什么。   看样子,伊东是认为那个骷髅头套就是北岛鸦本人,而在这个情况里出现在小町街中,显然就很有可能也是被警察困在了小町街中。   也不怪伊东这样想,毕竟北岛鸦投放这两个身份的意义也就是如此,让小町街的人认为劫匪团伙也被困在了小町街中,有了这样想要逃离小町街的一致目的后,也才会让他们听从“斯坦利”这个身份的人的吩咐。   看着伊东还在支支吾吾不好意思的模样,北岛鸦抿了抿咖啡,道。   “你是认为我也被困在了小町街,所以想要来帮我么。”   闻言,伊东有些脸红,毕竟他年龄也还不大,这样千里迢迢的过来只是想要帮助人什么的,会觉得很不好意思,特别还是在这个当事人看起来并不需要帮助的模样,也让伊东觉得更不好意思,也感觉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   而北岛鸦沉默了片刻后,道。   “真是谢谢你了,你有这份心。”   闻言伊东则是挠着头。   “没有没有,毕竟当初老大将2400万都留给了我和麻生大叔,这就是很大很大的恩情了,所以我必须要报恩才对,更何况老大现在看起来明显就不是被困在了小町街的模样...倒也是,毕竟老大那么厉害,是我想太多了才对。”   说到这,伊东看了眼咖啡店门外笔直站立,明显是保护北岛鸦安全的高大男人,和店外街道上停放的两辆黑色轿车,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刚说到这,他又想起了什么,道。   “不过老大,小町街的那个骷髅人,是你安排的么,还是说是有人在冒充!”   伊东有些愤愤不平的比着拳头。   “如果是有人冒充的话,既然敢冒充老大!那我必须要把他抓出来狠狠教训一顿才行。”   北岛鸦端起咖啡抿了抿。   “是我安排的。”   闻言伊东点了点头。   “哦,这样啊,那就好。”   不过刚说完,他就猛然想起来了什么,随即两眼冒光的激动说道。   “所以老大又是在准备做什么超级帅气的行动了吗!?还请务必让我加入帮忙!以此来偿还老大曾经对我和麻生大叔的义气和恩情!”   伊东虽然粗线条,但并不是傻,得知了柴琦的死后,也让他明白了,既然柴琦都死了,但自己和麻生大叔却能平安的拿着钱离开东京,那显然,是老大放他们离开的。   所以除了2400万之外,他要报答的恩情,又多了一份,这事关他作为男人的生存之道,和义气! 第507章 .小孩在长大   “还请务必让我来帮忙!不然受了这么大恩情的我,实在是良心难安!相信麻生大叔也一定希望我这样做的!”   伊东这样说完后,随即脑门就重重敲在了桌面上,发出巨响的同时,也让放置着糖块的碗碟都腾空了一瞬,同样...也让伊东脑子一顿咣咣作响,痛的不行。   牙白!好像劲使大了!感受着和桌面紧贴处脑门传来的剧烈痛感,伊东修二疼的龇牙咧嘴的,但他也没有抬起头来揉揉什么的,要忍住才行,不然刚刚才说的帅气话语,不就像是个笑话了么!   所以伊东脸都憋红了,硬是忍着疼,没有抬起头来,脑门依旧和桌面紧贴着。   他也明白,既然小町街出现的那个骷髅,并不是有人别有用心的在冒充,而是老大安排的,那也证明了老大肯定也有什么计划才对,说不定就是比上次抢银行还要严重的事情。   所以自己得帮忙才行,这也是为了回报老大的恩情,同样也要为了男人的义气!   伊东低着头,表情因为脑门的疼痛疯狂变换中,直嘶嘶的抽着冷气。   看着他的这幅模样,北岛鸦抿了抿咖啡,也丝毫没有因为伊东的突然举动便感到惊讶什么的。   “你想要帮我?”   闻言伊东抬头,也露出了通红都仿佛在冒着热气的脑门,他超级认真的道。   “嗨!是这样的!”   北岛鸦又道。   “你还有母亲在四国岛对吧,你现在应该也是在和母亲一起生活,没记错的话,你曾经和我说过你跟你母亲有着很大的矛盾,现在呢?解决了么?”   虽然没太理解为什么老大突然将话题扯到了老妈身上,但伊东也还是没有什么犹豫的干脆说道。   “那都是过去式了啊老大,我现在和老妈一起生活过得很好,毕竟老妈这些年一个人其实也很辛苦的,所以我也得好好照顾她才行。”   北岛鸦又道。   “那你这趟来了,还会回去么?”   闻言,伊东点着头。   “肯定要回去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后就会回去了,也应该不出意外的话,就不会再来东京了,毕竟我已经答应老妈了,所以得抓紧时间才对。”   北岛鸦将手中的咖啡杯放下,看着仿佛是因为提起了自己的母亲后,下意识露出开朗笑容的伊东。   片刻后,或许是觉得咖啡有些苦了,所以北岛鸦用夹子夹了两个糖块放进咖啡杯里,随即用小汤勺搅拌着。   “可是你都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就说着要帮我,万一会有什么危险呢,这是对你母亲的不负责,毕竟就像刚才说的,你已经答应你的母亲会尽快回去了,而且你的母亲也还在四国岛等你。”   闻言,伊东愣了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北岛鸦说的,很有道理。   将糖块在咖啡杯中搅拌融化且均匀了后,北岛鸦再抿了抿,果然没有之前那么苦了。   “你要对你答应了你母亲的话负责才行,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伊东,早点回四国岛吧。”   北岛鸦抿着咖啡,淡淡的这样说道。   这其实是北岛鸦为数不多的,对一个该去利用的人,而没有去利用。   毕竟按理来说,伊东想要帮忙的念头,北岛鸦应该答应才对,因为这对北岛鸦的计划来说,有着好处。   之前就说了,那群大概有一两百的不良少年集体,在北岛鸦计划的某个阶段中,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她也一直在关注着那群选择留在小町街的不良青少年们。   而伊东,现在则是这群不良青少年的领袖,毕竟他还是暴走族在役的时候,名声实在太大了,几乎整个东京的暴走族圈子,都知道有这样一个人。   所以在目前小町街这群不良青少年没有什么硬领袖的情况下,他回来了后,自然而然就被推到了那个位置。   除了名声的原因,还有就是他是在这种危难的关头选择回来和大家一起共渡难关的,而说实话,那些不良青少年,也最吃这一套了。   所以无论怎么说,有伊东这样一个那群青少年的名义领袖,对北岛鸦来说,都是很有益处的才对。   但或许是因为伊东所说的他母亲还在四国岛等他回去,又或许是因为北岛鸦少见的善心,总之她拒绝了伊东所说的帮忙,这种小孩子开口一般没有丝毫考虑过后果的帮忙。   “今天就这样到此结束吧,能见到依然安好的你也很开心,早点回家,毕竟现在晚上的小町街不太安全。”   说完,北岛鸦放下了咖啡,便准备离去了。   而这时,沉默了良久的伊东,却突然很认真的说道。   “老大,我是真的很认真很认真的考虑过了,并不是一时上头的。”   闻言,北岛鸦准备站起身的动作停顿,看着收敛了开朗笑容,面容突然十分平静的伊东。   “可是,你也要为你答应你母亲的承诺所负责不是吗。”   听着北岛鸦的话,伊东转着桌上的咖啡杯,从刚才直到现在,这杯咖啡也只被他喝了一口,或许是因为不太喜欢咖啡吧。   “其实啊,刚才我也很认真的想过,老大要做的会不会是什么很危险的事情,毕竟上次老大可是做的抢银行,那这次还专门在小町街安排了骷髅的出现,那想来要做的事情,应该也不会简单。   所以,我也想了,要不要就算了,反正老大这么厉害,也这么帅气,应该根本就不需要我才对,我的什么帮忙,肯定也就只是添乱而已,而且我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万一有什么意外,也没办法和老妈交代,毕竟来的时候,我可是说好了,会早点回去的。”   伊东不厌其烦的转着桌上的咖啡杯,就像是小孩子无聊时,在摆弄着什么玩具一般。   “但就像之前说的,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就是我最后一次来东京了,毕竟说实话,这个地方也没有什么好留念的,当初来到这里,也只是因为听说这里有个“自由之地”小町街而已。   而现在小町街都要被毁了,那我也自然没有再次来这里的理由。”   说到这,伊东看着北岛鸦,有些稍微低落的说道。   “所以老大啊,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来东京了,而要报答老大的恩情,或许也就只有这一次的机会了。   刚才知道了柴琦混蛋的死后,也让我明白了,在抢完银行回到小町街的时候,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而后面,又不知为何这种感觉突然消失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应该就是老大的人吧。   这也让我明白了,老大在一开始挑选抢银行的同伴时,应该就没打算让他们活下来,而柴琦确实死了,麻生大叔则是癌症晚期必死的结局,而我,却平安的拿钱离开了东京。   现在看来,在抢完银行当夜,麻生大叔非要拉着我在仓库里一直待着,就是为了保护我吧,但老大也还是放过了我。   所以这对我来说,也是另一种层面的恩情,而且还有那2400万,也是一份恩情。   不过对于我来说,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恩情,那就是因为老大改变了我的人生,毕竟如果没有遇见老大的话,那或许我现在也依旧还是那个抛弃了独自一人的母亲,去追求所谓自由自在的混蛋而已。   就像曾经老大不让我玩那个游戏时,和劝我抢完银行后就带着钱离开小町街的时候,应该就是想将我引导到正确的道路上吧。   所以老大对我有再造之恩,就像之前老妈问我为什么会突然回来什么,我也将老大的存在说了,只是没说抢银行的事情,而老妈得知了后,也说着那一定要好好报答才行,还想着让老大去四国岛玩,她好当面道谢呢。”   说到这里,伊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笑容开朗。   “所以老大,我说想要帮忙什么的,并不是一时上头的话语,而是很认真的思考过了,毕竟我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还对自己的选择负责才行。   至少让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不然我这最后一次来到东京,会留下很深的遗憾的,而回到四国岛之后,也时常会想到这份没来得及报答的恩情,始终无法释然。”   就如同他所说的很认真的思考过了一般,伊东是很平静的在这样说道。   不过话语刚落,他就表情一转,嬉笑道。   “更何况我也相信老大是不会让我去做那些太危险的事情的,毕竟虽然老大看着很面冷也很冷漠,但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呢,这一点麻生大叔生前也经常和我说。   所以老大,就让我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吧,这样等结束后,我也能不留遗憾的离开东京,好好在四国岛生活了。”   伊东修二没有像小孩子那般,而是像一个大人一样堂堂正正的阐述着自己的想法,以及必须要这样做的理由。   而北岛鸦闻言,则沉默了片刻,她看着自己面前已经只剩下薄薄一层咖啡的咖啡杯,就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一般。   随即,她道。   “看来真是成熟了不少呢,不过也好,毕竟小孩子的话一般都会被忽视,也大人的话才会让人信服。   既然你都已经做好决定了,那我也就不再妨碍你了。”   闻言,伊东先是愣了一瞬,随即便喜笑颜开道。   “老大你答应了么!”   对此,北岛鸦只是把咖啡杯所剩的最后一点咖啡喝掉。   “嗯,毕竟这都是你所做的决定。”   见状伊东立马站起身来,举起拳头。   “好耶!回去终于可以在麻生大叔面前说着不虚此行了!我会干劲满满的加油的!”   说完,他摩拳擦掌的又道。   “那老大,我现在该做些什么?”   闻言,北岛鸦淡淡的回应着。   “你现在应该是小町街那些留守不良青少年的暂时领袖吧,好好做稳这个位置,剩下的,我之后会联系你的。”   伊东楞了一瞬,道。   “老大要做的事情,和他们有关么?”   北岛鸦回。   “不全然,但也可以这样说。”   闻言伊东犹豫了,毕竟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老大到底要做什么,而按照老大所说的让自己坐稳小町街的不良青少年的领袖的这一点来看,那老大要做的事情,至少也要用到他们。   那..他们会不会有危险呢,毕竟他们跟着自己,也说明是在信任自己,可要是这个时候对老大提出异议,那不是显得自己之前要帮忙的豪言壮语全部都是屁话了么。   所以一时间,伊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不想辜负老大,也同样对不起那些跟随他的不良青少年。   而北岛鸦,看着他犹豫的神情,也明白了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所以道。   “放心吧,他们不会有事的,至少在我计划中要用到他们的地方,他们不会有事,所以有着这样一个能够整合他们的你的存在,也可以监督他们不要做傻事,引导他们顺利的度过这次事情。”   闻言,伊东放下心来。   “这样么,那太好了!”   不过刚说完,他就想到了什么,随即挠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当然,我也不是怀疑老大什么的,只是...只是。”   看着他这幅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模样,北岛鸦打断了他。   “好了,不用解释了,我都明白,都说了成熟的人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你这样也是很负责的举动。”   听着北岛鸦变相的夸奖,伊东更加不好意思了,挠着头,直嘿嘿的笑。   “哪有老大说的这么好啊,嘿嘿嘿嘿。”   说完,伊东想起来了正事,又说道。   “那老大,除了整合好我的那些同伴之外,我现在还需要做些什么啊,你给我找点事做吧,不然我闲得慌。”   看来尽管伊东要成熟了些,但多动症的性格也还是没能改变,闲不住。   闻言,北岛鸦道。   “现在你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这个,至于以后,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诶~”对于老大的卖关子,伊东有些遗憾,但也没办法,只能这样了。   所以他也没有提出来什么异议。   而对于伊东的出现,北岛鸦也在思考着,或许他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第508章 .以绝后患   时间已经到了深夜,街道上的行人已经稀少到了寥寥无几的程度,车辆也只是偶尔才会路过两三只。   只存在着两名客人的咖啡馆中,北岛鸦这次准备真的离去了,毕竟现在已经很晚了,而且明天还因为北岛玖要做新菜式的原因,北岛鸦也还得早起。   所以她便站起了身来,对着坐在对面的伊东说着。   “那么今天就这样吧,你也早点回去,这段时间小町街晚上应该不太平,你也就不要晚上在小町街里闲逛了。”   闻言伊东笑容满面的回道。   “好嘞!知道了老大!”   随即两人便走出了咖啡馆,而门口站立的高大黑人也对着北岛鸦鞠躬说道。   “您辛苦了。”   这个男人是小泉骨的下属,见状,北岛鸦也微微对着他点了点头。   咖啡馆的门前街道上,停放着两辆黑色轿车,一辆是小泉骨所驾驶的,正在等候着北岛鸦,而另一辆,也自然就是这名黑人接伊东过来时的车辆。   北岛鸦对着这名黑人说道。   “那就麻烦你在将他送回去了。”   黑人闻言郑重的点头。   “嗨!”   而伊东,则是指了指自己。   “诶诶!说的是我吗。”   随即他摆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   “没关系的大叔,我一个人回去也可以的,就不麻烦你了。”   而黑人闻言也笑了笑,尽管本就凶狠的面容露出了笑容后,莫名的显得有些残忍就是了。   “没事的,反正也不会耽误太多时间,更何况这还是大人的吩咐。”   听到黑人这样说后,伊东也笑道。   “那就谢谢大叔了奥!”   伊东对于这个黑人的观感其实不差,毕竟在来时的路上也是他接的,而当时对于伊东诸多询问,能回答的,黑人也都耐心的回答了。   所以伊东想了想后,便开朗的说道。   “下次见面请你吃炸鸡!”   毕竟炸鸡是米国的东西,而大叔一个人在日本,相信也很想念家乡的食物吧。   伊东这样想着,觉得刚说还不够,下次见面要提前带一份才对!   不过闻言,明明刚才还有着笑容的黑人,却突然收敛了笑容,就仿佛是克制了下来一般,变得很平静也很严肃。   毕竟他是专业的,更何况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也还在旁边呢。   而这时,小泉骨驾驶的车辆也从街道的另一边掉头开到了北岛鸦的面前停下。   她对着平静的黑人说道。   “别介意,他不懂这些,也没什么坏心思。”   对于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突然解释,显然黑人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鞠躬道。   “没有的事。”   而伊东则一头雾水,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北岛鸦拍了拍他的肩膀后,便打开车门坐上后座,离去了。   只剩下留在原地的伊东看着黑人。   尽管伊东反应慢半拍,但此刻也明白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他挠了挠头,犹豫的道。   “那大叔..炸鸡你还要吃么?”   黑人闻言被噎了瞬,但也还是闷闷的道。   “吃!”   ----------   翌日,吃完北岛玖精心准备的新菜式午餐之后,北岛鸦出门来到楼下,等待着小泉骨备车过来接她。   大概也就只要几分钟吧,小泉骨就会开车过来了,不过也就是在这几分钟的时间内,却出现了一个很扫兴的人。   “哟,美丽的小姐,是一个人吗?”   闻言,站在楼前的北岛鸦,视线平淡的朝着声音发出去的位置看去。   是一名黄头发花衬衫的青年,正双手揣兜,脸上带着桀骜笑容的看着她。   是搭讪吗?对于这种情况,曾经还在校园中的北岛鸦也很有经验,毕竟那个时候,基本每隔一两天,在上学或者放学的路上,就会遇见搭讪的人。   不过倒也没出现什么强迫北岛鸦给出联系方式,或者一起去玩的人,只要北岛鸦拒绝后,也就没有后续了,搭讪的人就也只是耸耸肩,就离去了。   但自从办理了休学后,北岛鸦就没再遇到过这样搭讪的人了,毕竟出行都有着车辆接送。   没想到今天只是等候小泉骨来前的这几分钟而已,就遇见了久违的搭讪之人,或许也只能说是北岛鸦魅力太高了吧。   花衬衫青年又道。   “内,小姐是一个人对吧?”   而就在这时,小泉骨所驾驶的车辆也行驶到了北岛鸦的面前。   小泉骨走下车,看着站在北岛鸦不远处吊儿郎当的青年,稍微思索了片刻后,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即他眯眼,朝着青年走去。   而青年也感受到了小泉骨的不善,立马摆手道。   “我没什么恶意的,我只是看这位小姐一个人在这里等候,所以想过来说说话而已,马上就会离去的。”   闻言,北岛鸦伸手制止了小泉骨的步伐。   见状小泉骨也停了下来,收起了给这个搭讪不会找对人选的瘪三一顿教训的想法,算他运气好。   而青年,也被小泉骨的眼神盯的一顿毛骨悚然。   随即,北岛鸦偏头看向了青年,神情清冷。   “所以你要说的话是什么。”   小泉骨闻言疑惑为什么大人还要跟这种人多费口舌,他也没有想到,在这样的高档小区中,会出现这样搭讪的混混,本来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特别还是北岛鸦等候车辆的这仅仅几分钟内发生了,未免有些太巧合了。   而看着停下了脚步,不再朝自己靠近的小泉骨,花衬衫青年松了一口气,随即他从口袋中掏出了一罐咖啡,道。   “要喝咖啡吗,我专门准备了觉得能和你口味的味道。”   闻言,小泉骨的神情更加不善了,觉得这个人就是在找茬。   而北岛鸦闻言,则低下了眉,回道。   “我知道了。”   随即,他拉开车门坐上后座,对着小泉骨说道。   “走吧。”   听着北岛鸦这样的回答,小泉骨虽然依旧不明所以,但也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误会什么了。   所以他上车,对着北岛鸦问道。   “要改变行程么,大人。”   北岛鸦点了点头。   “先去文京区的规划开发区吧。”   闻言,小泉骨回道:“嗨。”   然后车辆驶动,北岛鸦看着窗外的景物。   看来这就是那个流浪者所说的自己到时候就会知道了的联系方式吧,而既然他要见自己,那也说明要他做的事情已经准备好了么。   北岛鸦这样想着,没过多久,车辆就行驶到了目的地。   依旧是在那个分岔路口,北岛鸦走下车,选择一个人步行前往。   尽管现在已经雨停,但其实天气也并没有太过晴朗,依旧微微有些阴郁,再加上正式入冬,呼啸来的风,也带了不少严寒。   十来分钟后,北岛鸦抵达了那个帐篷,而里面的流浪者男性,听到动静后,也将帐篷拉链拉开。   他看到外面的北岛鸦后,道。   “麻烦专门过来一趟了,进来吧。”   闻言,北岛鸦也摇了摇头。   “没有的事。”   随即,她也进入了帐篷。   此时帐篷内的空间,明显是被流浪者男性收拾打理过,闲杂的物品已经全部消失,虽然依旧算不上整洁,但也至少看着比之前舒服了不少。   还是那张小桌子,北岛鸦坐在了流浪者男性的对面。   流浪者男性也坐下后,便从一旁拿了两罐。   “看上次小姐好像很喜欢咖啡的样子,所以这次我还专门准备了,希望能合你的口味。”   说完,他又道。   “还请不要介意我以这种方式来联系你,毕竟因为我自身的原因,让我无法露面,所以只能这般了。”   闻言,北岛鸦摇了摇头。   “没关系的。”   她接过咖啡罐,但也没有打开,只是将它放在手中把玩着。   “那么先生这次联系我,是代表着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么。”   流浪者男性拉开了咖啡罐的拉环,喝了口后,看向北岛鸦,没有第一时间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   “小姐,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了解。”   北岛鸦道。   “洗耳恭听。”   流浪者男性又道。   “经过这些天的了解,我也大概明白了,那位近卫小姐,也就是小姐你口中的近卫梦子,到底要做些什么事情。   而相信小姐也很明白,她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流浪者男性看着北岛鸦,一字一句的说道。   “百合川分家近卫家既定的继承人,近卫梦子,相信就算我不说,小姐也很明白,这个身份所代表的含义,就算她在储争中失势了,但退出了储争,她也依旧可以成为近卫这个家族的继承人。   所以对于我来说,不和她产生过节,才是最好的选择,但这和小姐让我做的事情,又有着冲突,毕竟小姐的目的,应该也不简单吧。”   说完后,流浪者男性就这样看着北岛鸦,像是在打量,也像是在思考。   而北岛鸦闻言,则道。   “那么先生的意思,是你反悔了么?”   流浪者男性出乎意料的摇了摇头。   “并不是,我说这么多,并不是说我反悔了,只是就像我们上一次的交流时说过的一般,小姐你得告诉你的具体目的,到底是什么。   毕竟小姐要我做的是这么危险的事情,那也总得拿出点诚意来,也能防止我连自己被出卖了,都还不知道。”   说来说去,流浪者男性还是担心北岛鸦出卖了他。   见状,北岛鸦放下了手中把玩的咖啡罐,道。   “那如果我说我想杀了近卫梦子呢。”   闻言,流浪者男性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如果真是这样,且小姐也成功了,那就最好不过了。”   这个回答倒有些出乎了北岛鸦的意外,她看着流浪者男性,像是在思考。   “何讲?”   流浪者男性双手合拢握拳,支撑在桌子上,用着就像是在为北岛鸦解惑一般的语气说道。   “虽然我现在确实和她没有什么过节,但这并不代表着以后不会有着过节,毕竟目前来看小姐的目的并不简单,而我要是将小姐吩咐的事情完成了后,那想来,就会和近卫梦子存在着过节了。   而这样一个在假想中可能会存在的恐怖敌人,难道不是死了才最好么,毕竟也只有死人的过节,才能算是不会被报复的过节。   但我也就只是想想罢了,毕竟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会发生呢,是吧小姐?”   不知为何,流浪者男性的语气突然感觉有些意味深长,但也只是转瞬即逝,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而这也是我想要知道小姐真实目的的原因,因为我要衡量自己到底会和近卫梦子产生多大的过节。”   闻言,北岛鸦沉默了良久之后,道。   “我要搬倒她。”   -------   从帐篷离开后,北岛鸦步行了十几分钟,回到了分叉路口前等候她的黑色轿车内。   驾驶位上的小泉骨问道。   “现在是去哪里,大人。”   对此北岛鸦只是道。   “让我安静一会。”   闻言,小泉骨回道。   “嗨!”   随即他便走下车,就候在车旁,等候着北岛鸦的呼唤。   而北岛鸦,则坐在后座,回想着之前帐篷内和流浪者男性的交谈。   在北岛鸦明确的表明了自己想要搬倒近卫梦子后,流浪者男性的恢复是,他已经在1月1日近卫梦子所乘坐的那趟火车上,安排好了北岛鸦所吩咐的一切。   也就是,流浪者男性在那趟火车的随行工作人员上,安插进了自己人。   而且他也明确的表达了,无论北岛鸦想做什么,火车上随行的工作人员,都会全力的配合她。   对的,是无论做什么,都会配合北岛鸦,同样,哪怕是北岛鸦让他们到时候刺杀近卫梦子,他们都会照做。   尽管这一点流浪者男性没有明说,但意思也很明显了。   说白了,流浪者男性不想放弃北岛鸦这个能够连接里原木万华的纽带,但又不想近卫梦子事后报复,所以就想要北岛鸦以绝后患。   就像北岛鸦之前试探般的说道如果自己想要杀近卫梦子怎么办之时,流浪者男性所说的最好不过一般,他是真的这样想着,或许是不想结交仇敌的缘故,让他觉得北岛鸦如果能以绝后患,那就最好了。   比如他所说的火车上的随行工作人员会全力配合她的这一点来看,就能够证明了。   所以,北岛鸦思考着。 第509章 .唯一的机会   分岔路口的便利店中,随着“叮玲”的欢迎下次光临的清脆声音,西装革履的小泉骨走出便利店,撕开了刚买的香烟的包装,随即用嘴巴叼出一根,点燃深吸了一口,顿时嘴边云雾缭绕。   他不由舒服的长出了一口气,毕竟半天没抽烟,对于他这个一天一包烟都算是克制的老烟民来说,内心实在是太煎熬了。   尽管北岛鸦说过就算在车里抽烟她也不介意,但小泉骨也还是严格律己,源于他的职业操守,更何况在车内有着女士的情况下抽烟,也实在是太失礼了。   他叼着烟,深吸着,得快点抽才行,毕竟也不知道大人多久会呼唤他,所以抽完也还得将烟味散去,才好回到车辆中。   这样想着,他看向了停靠在路边熄火的黑色轿车。   而车辆内,北岛鸦低着眉,正在思索着之前流浪者男性的话语。   说实话,对于那个流浪者男性的真实身份,北岛鸦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测,但没有绝对能够盖棺定论的证据前,她也始终无法确信,毕竟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沦落到睡在桥洞附近的帐篷内呢?再怎么说,都有些不太实际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具体探究他身份的时候,北岛鸦也不在乎他的身份是什么,只要他说的话都是真的,那对于北岛鸦来说,就足够了。   尽管流浪者男性没有明说,但也还是透露出了一个观点,如果北岛鸦能够以绝后患,那就是最好的情况。   并不是说流浪者男性心狠手辣什么的,只是反正这又跟他没关系,就算近卫梦子死了,那肯定也是北岛鸦下的手,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且他也很清楚,如果他帮北岛鸦在火车上安插了内应,且北岛鸦的目的完成了,那他就是真的跟近卫梦子结仇了,毕竟按近卫梦子那个级位,事后要想调查清楚,并不是什么难事。   而这种情况下,对于流浪者男性来说,肯定是近卫梦子死了才是最好的,就像他所说的,只有和死人的过节,才不会迎来报复。   这一点,其实和北岛鸦的想法,有着共同的地方。   而且两人都很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近卫梦子的死,也就是所谓的以绝后患,并不是不现实的事情。   毕竟,现在是在储争的阶段中。   要是在曾经,那无论是谁,要想动近卫梦子,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毕竟她是百合川分家近卫家的既定继承人。   而如果她死了,那不光是要面临近卫家的全面反扑,同样百合川的大宗长,也不会坐视不理,所以整个百合川,都会介入其中。   毕竟百合川的分家,就只有十六个,每一个,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要是像什么杀害分家继承人的这种事情都发生了,且事后凶手还逍遥法外,那每个分家的继承人,或许都有危险,这种先例根本不能开。   哪怕是百合川的大宗长,在没有正当理由的前提下,你也不能直接杀分家的继承人。   也不是说分家继承人就算蹬鼻子上脸,大宗长也不能杀,毕竟作为宗家主人的大宗长,拥有打压收回分家权力的权柄,但你总得有相应的理由才行,不然心就不齐了。   所以要是在以前,想要杀近卫梦子什么的,至少对于北岛鸦来说,几乎不可能实现,毕竟她还有个妈,这就是绕不开的问题。   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是在储争中。   之前就说过了,储争现在虽然是明令禁止了同胞之间的互相残杀,但这也并不意味着这就是张坚不可破的护身符。   毕竟储争的本质,就是一个给龙凤以及埋没的明珠提供较为公平竞争的平台,而要是真的失败了却什么都不会失去,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不算真正的竞争。   没有血的厮杀,算不上磨炼。   储争禁止的,只是在可以不杀的前提下,但还是故意滥杀同胞的情况,而如果双方的竞争真的到了必须要死一方才能结束的时候,那家族也是能够允许这种死亡的。   毕竟储争在延伸之初,只是一个结束内斗的方法而已,而那时候,也是一个真正的各种派系厮杀的血肉场,直到后来才慢慢变成一个推选出储君的竞争,但也从未禁止过杀戮。   而也就是从近代开始,储争才慢慢禁止了刻意滥杀同胞的事情,但也依旧没有禁止死亡,毕竟要想坐上少储的宝座,不累尸骨,又怎么可能,这个东西,是根本无法禁止的。   所以在储争中,如果北岛鸦想要杀近卫梦子,从某种程度上,是可以实现的,而且,也不会遭到报复。   毕竟每一届的储争,死去的人,都不少,无论身份是否显赫,都是一样的。   就拿个最近的例子来讲,上一届储争,光是近卫家,就死了四位嫡系,也就是近卫梦子的四个哥哥姐姐。   这也是为什么近卫梦子会以如此年轻的年龄成为近卫继承人的原因,毕竟...近卫家的嫡系,已经在上一次储争中,死绝了,就只剩下她了。   同样,那四个嫡系之中,也有当时近卫的继承人,而也就是这样分家的继承人,都死在储争当中,可想而知,情况有多惨烈。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上一届的储争,也号称为百合川近几代储争以来,伤亡最多的一届。   而这其中,基本有三分之一,都是死在里原木万华的手里。   里原木万华美人皮囊丶蛇蝎心肠的由头,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同样,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害怕她再次上位的原因,因为如果她再次上位了,那曾经那些对她落井下石的人,或许再也睡不好一个安稳觉了。   毕竟从她能成为百合川历史上最年轻的储君,且没人有异议的这点上来看,就只能证明,那些有异议的,不敢发出声音,或者说,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但哪怕死在里原木万华手中的分家子弟这么多,你见又有谁找她报复呢?不光是因为她成为了储君,更多的原因,还是储争的规则,就是如此。   毕竟百合川的分家基本每家都有子弟参加储争,而有时候死亡也是在所难免的,有时候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根本无法杜绝,且也无法避免,要是每家有着子弟在储争中死了后,都想着报复,那储争也早就失去原有的意义了,也早就乱套了。   所以储争中的时间,是个例外,只要不是刻意残害同胞,那就不会受到报复和处罚,这是共识。   而这也意味着,每个参加储争的人,再怎么说都会一定程度的做好死亡的准备,无论身份是何。   所以北岛鸦,是拥有着杀死近卫梦子的先提条件的,而流浪者男性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说出之前的那番话,毕竟北岛鸦和近卫梦子,两人目前同在储争这个特殊的环境之中。   如果情况允许,那北岛鸦就算杀了近卫梦子,也不会遭到所谓的什么近卫家的报复,百合川大宗长也不会容许这样报复的先例发生,毕竟有了第一次,就无法避免会有第二次。   流浪者男性很清楚这些,或者说他很清楚储争的规则,所以对于他来说,如果近卫梦子死在了北岛鸦的手上,才是最好的情况,这样,他在火车上的手笔,也不会迎来近卫梦子的记恨。   车辆中,北岛鸦神情平静,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同样,如果她想要杀近卫梦子,那现在对于她来说,也是最好的机会,以后要在想动手,那就真的难了。   毕竟到了第二阶段或者往后阶段后,那近卫梦子的势力也自然会如期暴涨,而就算她在储争中失势,被淘汰了,但在储争之外,她也还有着分家继承人这个无比显赫的身份。   无论是那种情况,都让有人想要杀她的难度,水涨船高。   而目前,就是最好的机会,不光是环境能够允许她死亡而不遭到报复,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就是,目前的她,势弱。   都说了,参加储争就意味着暂时放弃曾经的权势去重头再来,而这也自然代表储争的初期阶段,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最为弱小的阶段,因为曾经的权势已经不管用了。   同样,近卫梦子也是如此,目前这个储争的初期,就是她最为弱小的时候。   从流浪者男性所做的事情中,就能看出。   如果流浪者男性所言属实的话,那1月1日当天,近卫梦子所乘坐的火车,怕是已经里里外外被他渗透成为了筛子。   而能做到这些,难道是因为流浪者男性权势很大么?并不是,只是因为现在的近卫梦子很弱小而已。   要是曾经的近卫梦子,那以现在的流浪者男性的模样来看,怕是费尽心思,都根本不可能在她身旁安插哪怕一个内应。   毕竟曾经的近卫梦子是分家的继承人,出行都是最高级别的安防,而现在的她,就只是个暂时的白身,而也正是因为她现在是个白身,才给了流浪者男性可乘之机。   所以能做到这些,不是说流浪者男性强,只是因为近卫梦子现在弱而已。   而这也恰恰证明了现在的近卫梦子到底有多弱小,就连一个被未知原因限制住自由的落魄流浪者,都能在她身边,安插进内应。   或许这也说明流浪者男性有特殊的手段,但却也无法否认近卫梦子现在弱小的事实。   不过也是,毕竟现在储争才刚刚过去一个月,就算近卫梦子再怎么大肆收敛派系和力量,但总归都是有限的。   所以对于北岛鸦来说,要是真的想杀近卫梦子,那或许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了。   不对,应该是现在,就是唯一的机会。   北岛鸦平静的眼眸低敛,谁也不知道那双漆黑的瞳孔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总之,无论如何,都先要确定流浪者男性的话,是否真实。   总不能他说的话,没经过证实,北岛鸦就全数相信。   而如果....流浪者男性的话所言属实的话....   北岛鸦看着窗外,漆黑的眸子无喜无悲,就好似深秋的湖水,不见一丁点波澜。   这时,一直从远处飞来的乌鸦停在了电线杆的顶端,短暂的休息着,或许片刻后,就会再次展翅,飞向不知名的他方。   北岛鸦看着这只停落在电线杆顶端的乌鸦,而乌鸦,也正好偏过头来和她对视,两双仿佛一样乌黑的眼睛中,泛着同样平静的光泽。   片刻后,北岛鸦收回了视线。   对啊,这不是自己一直都想要的么。   紧紧握住自己的命运,紧紧握住北岛玖的命运。   所以近卫梦子,必须死在那趟火车上,这也可能是北岛鸦仅有的机会,只有趁着她现在势弱,才拥有的机会。   只有这个曾经企图对北岛鸦以及北岛玖下杀手,且付诸行动的人死了,北岛鸦才能够真正的安心。   她必须死。   -------   又是那间咖啡馆中,这间咖啡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迎来过什么别的客人了,每天都处于休业阶段,就好像从来没有营业过,也不知道店主人开着这家咖啡馆,有什么意义。   这家咖啡馆的名字很有意境,名叫“摘雨”,现在的老板嘛,就是崛野虎蔷薇,曾经它本来都要倒闭了,但因为崛野虎蔷薇空闲的时间时常来的缘故,觉得就这样关了也很可惜,所以就将它接手过来了。   而接手过来后,也没有让它重修营业,就这样服务于她一人也好,毕竟崛野虎蔷薇也本来就不太喜欢什么嘈杂的环境。   今天,它又迎来了自己的老板,崛野虎蔷薇下车后,推开咖啡馆的门,走了进去,而宽阔摆满了桌位的大厅中,也只坐了北岛鸦一人。   崛野虎蔷薇掐灭了手中的烟,扔到了垃圾桶后,随即径直的走到了北岛鸦的面前坐下。   “北岛小姐,找我是得到了什么最新的消息么?” 第510章 .摊牌   午间,较为繁华的街道上,充斥着来往的行人和车辆,而偶尔也有几名路过的少女,对着面前这件名字很有意境咖啡馆产生了兴趣,想要进去坐坐,不过也都被站在门口的西服男人制止了,表明了咖啡馆不对外营业。   而这,也更加引起了这些少女的兴趣,什么嘛,搞的神神秘秘的!   不过尽管她们有些感兴趣,但碍于门口媳妇男人的阻拦,最终也只能作罢了,想着该天再来看看吧,就也离去了。   而咖啡馆内,随着崛野虎蔷薇坐在了对面,北岛鸦也将之前就泡好的咖啡,推到了她的面前。   见状,崛野虎蔷薇抿了口咖啡,随即笑道。   “北岛小姐泡咖啡的技术日益见长呢,真是了不得的天赋,不像我明明喜欢喝咖啡,也花时间研究过,但却总是泡不出满意的味道。”   说完,她还端起咖啡杯对着北岛鸦举杯示意了下。   随即,她又道。   “那么北岛小姐专门通知我过来一趟,是计划有什么进展,或者有什么最新消息了吗。”   闻言,北岛鸦说道。   “当然是有着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崛野小姐的。”。   闻言崛野虎蔷薇开朗的笑了笑,说道。   “这样啊,那真是拭目以待了。”   说完,崛野虎蔷薇抿了抿咖啡,看着北岛鸦说道。   “那北岛小姐既然想要告诉我很重要的消息,那想来,也是需要让我去做什么事情吧。”   北岛鸦将手中的咖啡杯放下。   “请不要说的这般生疏崛野小姐,毕竟我们现在二人是合作伙伴,有着一致的目标,有着共同的利益,那有什么消息,自然要互相分享才行。”   闻言崛野虎蔷薇笑了笑。   “你能这般信任我,真是抬爱了,北岛小姐。   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北岛小姐所说的十分重要的事情了吗,哦对,还有北岛小姐之前所说的计划。   毕竟上次北岛小姐的计划就只是给我说了个大概,让我还不太明晰,那么现在,北岛小姐可以告诉我,全部的内容了吗。”   之前就说了,崛野虎蔷薇愿意暂时为北岛鸦做事,也是因为在北岛鸦身上看到了或许可以报仇的希望,而如果北岛鸦只是纸上谈兵,那崛野虎蔷薇也会迅速脱离,然后另想他法。   说白了,就是要看北岛鸦的计划,到底是否具备可行性,如果有,那崛野虎蔷薇就会将所有的力量拿出来,配合北岛鸦的行动,而如果没有,那北岛鸦用来吸引崛野虎蔷薇的计划,也就没有了效用。   崛野虎蔷薇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她一直防备着北岛鸦的利用,两人现在都只是暂时的结盟,在她没有看到兔子前,她始终都只会和北岛鸦嘴上谈着计划,绝对不会用自己的力量去配合北岛鸦的任何行动。   就比如现在,崛野虎蔷薇就在等着北岛鸦的回答。   而北岛鸦闻言,没有正面回答崛野虎蔷薇的这个问题,而是说道。   “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听到崛野小姐的回答。”   崛野虎蔷薇道:“我会认真回答的,北岛小姐放心问就好了。”   北岛鸦低着头,用着汤勺缓缓的搅拌着咖啡,精致的面颊很寡淡,用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代表疑问的句子。   “不知崛野小姐愿意为你的复仇,付出多大的代价呢。”   崛野虎蔷薇笑道,假装不解。   “北岛小姐问这个干什么呢,只要我好好配合你的计划,不就可以了吗。”   闻言,北岛鸦停下了拿着汤勺搅拌咖啡的手,抬起眸,看着崛野虎蔷薇,道。   “崛野小姐,你这个回答并不想你所说的那般,是真诚的回答呢。   你我应该心里都是很明白的,崛野小姐,我们表面的虚以委蛇,这并不代表我们的关系就极为牢固,毕竟我们本来就只是因为相同的目标,才聚集在了一起而已,而万一这个共同的目标没了,那我们,也就只能各自顺风。   这也意味着,如果未来你不打算对付近卫梦子了,那告诉你全部计划的我,就会陷入极为被动的局面。   虽然我说的有些难听,但这就是事实,相信崛野小姐也想过的吧,出卖我,然后在近卫梦子那里获得信任,再慢慢谋划之类的。”   北岛鸦抿着咖啡,一字一句,又慢条斯理的这样说道。   而崛野虎蔷薇闻言,也没有反驳,而是沉默着。   确实如同北岛鸦所说,她是这样想过,如果北岛鸦只是个空口白谈想要利用她的人的话,那崛野虎蔷薇就会毫不留情的找到近卫梦子,然后出卖她。   尽管只是以北岛鸦的恶意来作为投靠的资本,近卫梦子很可能看不上眼,但总归,这都算是一份不错的投名状,而崛野虎蔷薇也只需要家人近卫梦子的派系就好了。   只要能够加入近卫梦子的派系,在她手下做事,那崛野虎蔷薇就可以慢慢重新谋划复仇。   北岛鸦说的没错,她是这样想过。   但尽管此时这点心思被拆穿了后,崛野虎蔷薇也并没有什么恼羞成怒,或者甩手离去的戏码,而是在思索着。   毕竟就算是出卖北岛鸦什么的心思,那前提也是要建立在她只是在纸上谈兵利用自己,而看现在的模样,北岛鸦也并不是如此。   而且既然北岛鸦这样挑明说了,也不是为了和崛野虎蔷薇分道扬镳之类的,那目的,很显然就是要摊牌,双方最后,在真正合作之前的互相摊牌。   摆脱掉现在这种表面上虚以委蛇各怀鬼胎的和睦,而是真正的展开合作。   其实这也是崛野虎蔷薇希望的,毕竟她也不想在浪费时间了。   她也想要和北岛鸦挑明,弄清楚北岛鸦的计划,到底是否具有可行性,还是只是个空架子,这样也好方便她之后的企划,是全力配合北岛鸦,还是另寻他路。   而北岛鸦的意思也很明显,那就是她需要一个暂时信任自己的理由。   只有等弄清楚这一点后,北岛鸦才会接着往下说下去。   这和崛野虎蔷薇之前要等真正在北岛鸦身上看到复仇希望后,才配合她行动的想法,是一样的。   或者说,其实北岛鸦早就想好了这个理由到底是什么,只是等着崛野虎蔷薇亲自说出来罢了。   毕竟要是北岛鸦真的不知道有什么理由可以让她信任崛野虎蔷薇的话,那北岛鸦今天就不会来这里。   而崛野虎蔷薇,也很清楚,北岛鸦想要自己表达的,到底是什么。   大概,就是一个限制自己,让自己暂时不会脱离她掌控的手段吧。   想到这,崛野虎蔷薇不由眯眼,真是个小心甚微也掌控欲十足的人呢,北岛小姐。   不过换位思考后,崛野虎蔷薇觉得也是正常的,自己在对付近卫梦子的过程中,也一样不会允许不稳定因素的出现。   而北岛鸦的想法,也确实如同崛野虎蔷薇的猜想一样,她必须拥有一个能够限制崛野虎蔷薇的手段才行,不然万一在计划中,她突然闹出什么幺蛾子的话,那全盘很可能就会毁于一旦。   而支撑她说出这些话的底气就是,她确实拥有着一个具有可行性的计划,而崛野虎蔷薇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才陷入了思考当中。   随即北岛鸦又道。   “你说对么,崛野小姐,我该怎么确保,你以后不会出卖我呢,而你,又愿意为你的复仇,付出多大的代价呢。”   闻言,崛野虎蔷薇微微笑着。   “北岛小姐未免也太小气了一点,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却又要求我做这么多。”   同样的,崛野虎蔷薇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在不了解北岛鸦的真实计划是什么之前,根本不可能交底。   毕竟双方现在的地位是对等的,北岛鸦的优势是储争内的身份以及可能会有着计划,而崛野虎蔷薇的优势,则是能提供力量,为势弱的北岛鸦,提供人力以及物力,为她去做她做不到的事情。   这是各持所需的合作,或许未来北岛鸦会随着储争的进展而腾飞,但至少现在,她需要崛野虎蔷薇的力量,所以崛野虎蔷薇有着讲条件的资本。   而北岛鸦也很明白这一点,沉吟了片刻后,她看着崛野虎蔷薇,道。   “我想让近卫梦子死。”   崛野虎蔷薇也收敛了笑容,认真的看着北岛鸦,像是在思考她的话语是真是假。   毕竟从两人接触到现在,北岛鸦也从没有表现过对近卫梦子的杀意,只是说着想要对付近卫梦子而已。   而崛野虎蔷薇,其实也一直都在猜测着,她和近卫梦子之间到底有着什么过节,导致她会说出强掠者转盘这种赌命的规则。   但光是想是不够的的,难道崛野虎蔷薇就不想要近卫梦子死吗?很想,但这很难。   所以,她很认真的说道。   “北岛小姐,一个想是解决不了事情的。”   而北岛鸦,对此只是抿了抿咖啡后,清淡的又道。   “崛野小姐,还记得你之前告诉过我的一个消息吗,就是近卫梦子那座矿的第一批矿物运输日期,是在1月1日,而近卫梦子在当天,也会乘坐上那趟运输火车,全程陪同的事情。”   闻言,崛野虎蔷薇点了点头,不露声色。   而北岛鸦又道。   “现在,我已经弄清楚了那趟火车的具体详情。”   崛野虎蔷薇道:“愿闻其详”。   随即,北岛鸦微微托着腮,缓慢的陈述着。   “1月1日的当天,预计清晨8:20分,近卫梦子会乘坐一辆型号为kz70型铁路漏斗车的银矿直达列车出发,火车共50节车厢,前12节为载客,后38节为矿物车厢。   出发点为爱媛县,途径高知,过“本四备赞线”,抵达本州岛,全程共430.5km,预计时长5小时20分钟达到终点,也就是午后的1:40分左右,这趟火车的行程,就会结束。”   闻言,崛野虎蔷薇微微皱了皱眉头,不太具体明白北岛鸦的意思。   “可是北岛小姐了解这些有什么意义呢,那趟运输火车会如期出发已经是必然,除非近卫梦子在这之前突然倒台,不然这是根本无法阻止的。”   北岛鸦没有回答她的这个疑问,而是又道。   “记得当时崛野小姐告诉我近卫梦子也要乘坐上这趟火车时,崛野小姐所问的话吗。   你当时问我,这对我们的计划是否有益处,而我的回答,是有的,而现在,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是为什么。”   随即,北岛鸦看着崛野虎蔷薇,用着能洞穿她心灵的声音,说道。   “我有着能登上那趟火车的办法,且不止我一人。”   闻言,崛野虎蔷薇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只是一瞬,就猛然瞳孔剧缩,下意识直接站起身来,就连她面前的咖啡杯,都差点被她这剧烈的动作幅度给晃倒。   她站直着身,双手撑在桌面上,神情是少有的极为肃然以及冷漠,常年累月在任务中所塑造的压迫感和危险气息,也不由的散发出来。   “你认真的么,北岛小姐。”   而对于她的这幅表情突然变化如此之大的模样,北岛鸦也只是抿着咖啡,淡淡的回应道。   “信不信的选择权,还是在你身上,崛野小姐。”   闻言,崛野虎蔷薇站立了良久之后,才终于坐了下来,而此时她的表情,也全然变了,变得无比的严谨,就仿佛之前的随意和散漫,都只是外壳一般。   而北岛鸦见她这幅模样,也只是说道。   “所以,之前我说想要近卫梦子死这件事,并不是说的太具体,应该是我想让近卫梦子死在那趟火车上,才对。”   而闻言,崛野虎蔷薇,也依旧沉默着。   毕竟北岛鸦的话对于她而言,算是一番王炸。   如果真的如同她所说,她能够登上那趟火车的话,那想让近卫梦子死的“想”,那就并不仅仅只是想了。   崛野虎蔷薇也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她开始正视着北岛鸦之前所说的话。 第511章 .保险与崛野虎蔷薇   咖啡馆中,随着北岛鸦之前的话说出了后,一时间氛围也陷入到了良久的沉默当中。   崛野虎蔷薇看着面前的咖啡杯,思考着。   如果北岛鸦所言属实,那这对于崛野虎蔷薇来说,就是一番王炸,而且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毕竟能够乘坐上那趟火车,到底意味着什么,崛野虎蔷薇也很清楚。   说简单点,就算只是刺杀,都说不定可以实现。   毕竟火车行驶当中,每个车厢的环境相对来说,都是密闭的,而近卫梦子,同样也是处在这样的环境当中,而狭隘的环境,也注定了她的身边不可能全方位拥挤着安防,而有了什么突发情况,也无法让安防迅速回拢赶到地点。   所以这也意味着,如果崛野虎蔷薇能够乘坐上火车,虽然她近身近卫梦子会更难,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却会比在外界,会容易许多许多。   毕竟火车在行驶中,近卫梦子不会频繁的更换位置,基本就要固定的待在一个地方,也就是安防力量的中心点。   所以只要弄清楚这个中心点,那就可以策划刺杀。   毕竟在火车上,就算是发生了什么突发情况,但近卫梦子也无法做到撤离,只能等着事态处理完毕。   说白了,就是火车上的环境和外界的环境完全是被隔开了的,在火车上发生的事情,外界无法干预,而遇到了突然的情况,近卫梦子也只能用火车上现有的人手来处理,这对于崛野虎蔷薇来说,可能就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哪怕只有她一人能够混进那趟火车,也是同样的,至于就算刺杀成功了,自己也绝对会死之类的,对于崛野虎蔷薇来说,也完全无所谓了。   从一开始决定复仇时,她就没抱着复仇后还会活着的念头。   所以她也不得不承认,北岛鸦所说的话,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前提是,她真的有办法登上那趟火车。   其实崛野虎蔷薇之前,也不是没想过尝试混入那趟火车之中,但这对于她而言,实在是太难了,毕竟近卫梦子会带上火车的,那也一定是她极为信任的人,而每一个登上火车的人,也肯定都会遭到层层排查。   而在这样的情况中,作为一个外来人的崛野虎蔷薇想要登上火车,说白了,除了强闯,基本不存在什么混进去的可能性。   所以最终,崛野虎蔷薇也就只能放弃了这个想法,从长再议。   但随着北岛鸦的话语,这个想法, 又一次萌生在了她的心头。   她明白了,为何北岛鸦今天会这么有恃无恐的要求自己交底。   也同样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曾经在说出了1月1日近卫梦子也会乘坐上那趟运输火车之后,面前的这个仿佛是面瘫的少女,会有一瞬间的失态。   因为,她有着能够乘坐上那趟火车的能力。   这对于她而言,就是无法拒绝的条件,一旦被证实,那就是崛野虎蔷薇无法拒绝的条件。   桌上的咖啡随着交谈而走过的时间流逝,原先的温度也早已凉透,不再冒着热气。   而崛野虎蔷薇思考了片刻后,眯眼对着北岛鸦说道。   “我该如何信你。”   这是崛野虎蔷薇此次交谈第二次说出了这句话,这也只能证明北岛鸦所透露出的事情对她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重要到了她不得不必须证实的程度。   北岛鸦也只是平静的回应着。   “刚才就说了,崛野小姐,信不信的选择权,还是在你。”   闻言,崛野虎蔷薇又沉默了,良久良久之后,都让人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在故意冷落北岛鸦之时,她才开口说道。   “所以北岛小姐之前所说的,我愿意为我的复仇付出多大代价,就是指的这一点么,意思也就是安排我混入那趟火车中,然后刺杀近卫梦子?”   她若有所思的这样说着,毕竟北岛鸦如果真的有混入那趟火车的能力的话,而又对自己说了愿意付出多大代价,那除了这个目的,崛野虎蔷薇也想不到跟自己说这些,是为了什么了。   所以依旧是被当了刀子吗,崛野虎蔷薇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但北岛鸦如果所言属实,那崛野虎蔷薇,也愿意全力充当这个刀子。   毕竟从一开始,崛野虎蔷薇就知道,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想要复仇,那除了刺杀,就可能别无二选了,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罢了,而机会现在就摆在眼前,那她又怎么可能错过。   不过北岛鸦的回答,却有些出乎了她的意料。   闻言,北岛鸦对于她的猜测摇了摇头,随即伸出纤长的手指,指向崛野虎蔷薇的面庞。   “不是你动手。”   说完,就在崛野虎蔷薇有些疑惑的同时,北岛鸦又将手指伸回,指向自己的胸膛。   “而是我。”   北岛鸦又道。   “难道崛野小姐忘了我们刚接触时,我所说的话吗,强掠者的转盘这件事,我并没有开玩笑。”   闻言,崛野虎蔷薇瞳孔微缩,心湖并不平静。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崛野虎蔷薇认为北岛鸦所谓的计划,也只是要从某个方面对付近卫梦子而已,至于像什么直接杀掉之类的,不太现实,毕竟这太难了,真要想杀近卫梦子,那想要达成的前置条件,就是一座无法跨越的大山,对着近卫梦子抱有很重杀心的崛野虎蔷薇,很明白这一点。   所以,她认为,北岛鸦的目的,也只是这样,至于说出什么强掠者转盘之类的,也只是向自己证明她确实和近卫梦子有仇而已,并不是决心要做。   不过这对于崛野虎蔷薇来说,也够了,只要北岛鸦真的有着能够让近卫梦子吃苦头的能力,崛野虎蔷薇就会和她合作,毕竟想要复仇很难,但在复仇之前,她也绝对不会让近卫梦子好过,能给她找绊子,就找绊子。   但有些让崛野虎蔷薇没想到的是,北岛鸦竟然真的是一直抱着杀了近卫梦子的心,在谋划。   而这个谋划,也随着北岛鸦所说的能够乘坐上那趟火车,变得具有了实际意义。   想到这里,崛野虎蔷薇又道。   “可是强掠者的转盘也只是一个规则而已,就算它成功展开了,但这也并不意味着北岛小姐就绝对会成为胜者。   我说句不太好听的话,北岛小姐,万一..你失败了呢?还是说你有着什么必胜的把握?”   听着崛野虎蔷薇怀疑的话,北岛鸦平静的回应着。   “未来的事情谁都不能确定的,崛野小姐,谁都无法承诺绝对的胜负,所以我打算上一道保险。”   北岛鸦精致的面容满是平静,不知为何,语气却有些意味深长了起来。   “而这道保险,也就是崛野小姐你。”   闻言,崛野虎蔷薇顿时脑中一切的思绪都贯通了,她也明白了,北岛鸦给她说这些的终其意义。   就如同她自己所说的一般,是为了上一道保险。   如果事情真的会按照她所谋划的那样发展的话,而且在火车上强掠者的转盘也成功开启的话,那近卫梦子,很可能就会陷入到一个死局当中。   崛野虎蔷薇看着面前的这个平静少女,不由觉得背脊有些发凉,也让她好奇,这个少女到底和近卫梦子有着什么仇,让她设计下这样不死不休的局。   或许从一开始她找到自己时,就为自己安排好了这样的道路了。   啊,真是讨厌的感觉,所以崛野虎蔷薇才不喜欢和那些大人物接触,因为很多时候和他们接触的同时,他们就已经将你未来所走的道路安排好了。   而目前,尽管知道北岛鸦可能在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但崛野虎蔷薇,也无法拒绝。   所以崛野虎蔷薇道。   “也不知道被北岛小姐这般重视,该是近卫梦子的不幸,还是幸运呢。”   而北岛鸦,也在等着她的下文。   随即崛野虎蔷薇沉默了,良久良久之后,都让人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在故意冷落北岛鸦之时,她才最终叹了口气,开口道。   “相信北岛小姐也知道像我这样身为第八部中的人,平时大多数时间都在接任务,因为除了那些分家的重要人物能够随意调遣我们,其他的人要想让我们做事,那就只能靠雇佣,而我们,也靠着这个来赚钱,去赚取到足够退休的钱。   而我的能力并不差,这也不是我的自夸,而是一种口碑,很多人都认可的口碑,因为在同等不算高昂的价钱里,我就是绝大多数人用来雇佣护卫最好的选择,大概就是物超所值,虽然不算顶尖,但至少第八部中下游的同级别里,我是能力最强的人。   但北岛小姐知道为什么,哪怕我不缺雇佣,也有着相应的能力,但为什么在第八部中却一直都只是个小派系呢。   除了我不愿意投靠大派系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曾经我结果一个任务,任务内容是保护一个近卫家的旁系官员,但这个官员,却在我保护他的过程中,意外身亡了。   这就是我职业生涯中抹不去的污点,也造成了真正的大人物,根本不会来雇佣或者调遣我到负责他们护卫的主要团队中,所以会雇佣我的,也只会是一些小官员和富豪。”   说着这些,崛野虎蔷薇将杯中所剩的凉咖啡一饮而尽。   “现在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北岛小姐,那个官员不是意外死亡的,而是我设计弄死的,包括他后来死去的女儿,以及妻子,都是我杀的。”   说完,她看着北岛鸦。   “这个理由够了么,能让北岛小姐觉得我不会出卖你的理由。”   闻言,北岛鸦并没有询问崛野虎蔷薇为什么杀人家全家的目的,她也不在意这些,只要能够确保崛野虎蔷薇不会反水,会全力配合她,就足够了。   而崛野虎蔷薇又接着道。   “至于北岛小姐所说我愿意付出多大代价,我能做出的回答,就是我愿意成为北岛小姐的那道保险。”   此时崛野虎蔷薇的态度,又截然不同了,很严肃也很正经,毕竟她是真的从北岛鸦的身上看到了复仇的希望。   所以她说道。   “那么现在,北岛小姐可以告诉我计划的内容,以及该如何登上那趟火车了吗。”   闻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北岛鸦没有再转移话题,而是正面回应道。   “你今晚派几个人去四国岛的爱媛县,记住是要绝对信任的人,到时候会有人接应他们,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终他们也会成为近卫梦子所乘坐火车的随行人员。”   崛野虎蔷薇眯眼,她是个聪明人,所以也并没有询问北岛鸦是怎么做到这些的,在摆正的态度打算全力配合北岛鸦开始,她就只会听从命令。   “我知道了。”她这样回道。   而北岛鸦,神情也依旧寡淡。   她这样做,也是在证实那个流浪者男性所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毕竟根据流浪者男性所说,四国岛那边的事情,他已经打点好了,尽管8200银矿直达列车到现在也还没有确定最终的随行人员名单,但他有绝对的把握,让足够多的自己人,混上车去。   而这些人,也全部都会无条件的配合北岛鸦,无论北岛鸦是做什么事情。   同样,北岛鸦要是想,那也可以安排人过去,然后流浪者男性也会想办法将这些人混上火车,但前提,是数量不能多,毕竟数量一多,也就意味着生面孔变多,那这种情况下,流浪者男性就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做到不暴露了。   而且,为了让北岛鸦放心,流浪者男性也承诺,等到那边最终随行人员确定好了,流浪者男性安排的人也混上了车后,他会将每一个工作人员的详细资料,包括足以掌握他们生死的东西,全部交给北岛鸦。   所以如果崛野虎蔷薇今晚派去四国岛的人,会被接应走,且成为火车的随行工作人员,那么这也就证明,流浪者男性说的都是真的。   那么北岛鸦,也就可以开始下一步的筹划。 第512章 .赌约内容   离开了咖啡馆后的北岛鸦,回到了公寓中,时间也很快就来到了夜晚。   天色昏暗,从高空俯瞰能看到的,只是一座闪烁着无数灯光的水泥丛林,也不知道是谁的人生,在这里起航。   北岛公寓中,作为作息超级规律堪比小学生的北岛玖,此时自然已经躺在床上睡去了,不过睡眠前她还专门调整了下体位,整个人像个海星一样躺着,尽可能的用小身体在床上多占据一点空间,好暖好被窝,等小鸦上床睡觉的时候,就会很暖和啦!   尽管现在的生活其实已经并不太缺什么了,但北岛玖也依旧还是保持着节约的系惯,很少开空调,毕竟这样的生活都已经十几二十年了,始终都成了系惯。   而至于北岛鸦,也还没有睡觉,洗完澡之后,她就穿着白绒绒的睡衣,坐在沙发上。   客厅没有开灯,光线昏暗,但也不及她平静眼眸中夜色的一半。   她在等着崛野虎蔷薇的消息,看了下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果然,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后,北岛鸦的手机就开始震动,是崛野虎蔷薇如期打来的电话。   看着来电显示,北岛鸦将电话接起。   随即,电话中传出了崛野虎蔷薇的声音。   “北岛小姐,我派去四国岛的人,在四个小时前被接应走了,而根据他们回执过来的消息,也确定他们进入了四国铁道公司,成为了其中机务段的员工,包括身份以及来历,都经过了包装,成为了工作许久的老职员,资料全部都是正规的,而且..还是8200出发当天随行人员中的预备役。”   此时,崛野虎蔷薇的声音不像曾经的散漫,而是很恭敬,毕竟既然北岛鸦有能实现她想法的能力,且她现在也在为北岛鸦做事,那崛野虎蔷薇自然也会将态度摆端正。   闻言北岛鸦道。   “我知道了。”   随即,北岛鸦又和崛野虎蔷薇简单的交代了两句关注她派去四国岛的人的动静后,电话交谈就结束了,北岛鸦,也挂断了电话。   她思考着。   崛野虎蔷薇在电话中的所言,也证明了,那个流浪者男性所言属实,他确实有着送北岛鸦上那趟火车的办法,也确实可以在火车的随行人员中安插自己人,而且还是不在少数的自己人。   尽管不知道流浪者男性为了做到这些,具体付出了什么代价,但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他会在北岛鸦身上收获的,绝对比他付出的代价要大。   毕竟流浪者男性并不傻,他也不会做出什么无偿帮助的行动,从一开始就说明了,这是交易,也是合作,既然他会这样做,那就证明他在北岛鸦身上的收获,绝对比他付出的代价多。   北岛鸦很清楚这一点,所以现在看来,像流浪者男性所说的那个未来帮助他离开东京,并不简单。   但现在北岛鸦也不是考虑这件事情的时候,毕竟目前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无法分心,哪怕走错一步,都可能是万劫不复。   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她就忽略了流浪者男性,她依旧给流浪者男性下了个套,或者说留了一计后手。   总之,现在需要解决的,是眼前的事情。   北岛鸦思考着,既然如何登上那趟火车已经不再是困境,那现在的北岛鸦需要解决的,就是强掠者的转盘了,这才是重点,毕竟登上火车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和近卫梦子展开强掠者的转盘这个规则。   北岛鸦必须拥有一个近卫梦子同意强掠者的转盘开启的条件才行,或者说是,近卫梦子不得不同意,必须同意,除了同意没有其他选择的条件。   而至于这一点,北岛鸦心中也大概有了些苗头。   那么剩下来的,就是赌约内容了,这和强掠者的转盘必须经过接受方的同意才能够开启一样,强掠者转盘的赌约内容,也是由接受方挑选。   而作为拥有这样选择权的近卫梦子,也肯定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东西,来作为赌约内容。   而作为发起方的北岛鸦,自然没有这样的选择权,只能任由近卫梦子选择对她有利的赌斗,来作为强掠者转盘的赌约内容。   同样,除了对自己有利之外,近卫梦子还会尽可能的做到这个赌斗对于北岛鸦来说,是劣势。   毕竟北岛鸦没有选择权,如果近卫梦子拒绝了赌约内容,导致强掠者转盘无法顺利开展的话,那强掠者的转盘,就只能作废。   而北岛鸦如果想要强掠者的转盘真正开启,那就只能退让,而退让的,也就是任由近卫梦子选择对她有利的赌斗,那成为赌约内容。   近卫梦子不是蠢货,她就算因为北岛鸦的设计,没有其他选择,不得不答应强掠者转盘这种一个不慎,就被吃光骨头的规则,那肯定会竭力选择自己擅长的领域,毕竟赌约内容的选择权本来就在她,这是写在规则里的。   而如果北岛鸦在逼着近卫梦子选择什么对她有害的赌约内容,那近卫梦子不和她鱼死网破才怪。   所以,这个赌约内容,就是一个北岛鸦必须解决的问题。   总之,近卫梦子绝大可能都会选择自身擅长的领域,来作为赌约内容,重逢的利用这方面选择权在她的优势,来确保万无一失。   而北岛鸦要做的,就是让近卫梦子既感觉这个赌约是她极为擅长的领域,但北岛鸦也要有抗衡的资本。   至于近卫梦子到底都擅长些什么,北岛鸦也并不知道,毕竟近卫梦子又不是什么明星,有着记者曝光她的生活,相反因为她身份的特殊,所以网上关于她的帖子,都是经过了一遍把控的。   所以近卫梦子具体都擅长些什么东西,或许除了她身边的人,就没人知道了。   不过,要是只论表面她最为擅长的领域的话,那无疑,就是将棋了。   毕竟她在日本将棋界拿下的荣誉实在是太多了,尽管她现在还不算是绝对的顶峰,但所有人也都认为,她未来会在将棋中突破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也就是永世八冠。   近卫梦子从小就在将棋上展露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不过却一直都没有用心而已,对于将棋,她更多的只是当做兴趣,并没有全身心的浸泡在其中。   或许这就像很多天才都不会将自己的天赋当做宝物一般,近卫梦子也是同样的,曾经的她尽管拥有着那般天赋,但她的心思,也不在将棋上,这也导致她一直都没在将棋领域上有些突破和建树。   不过在多年前,她却突然仿佛开窍,或者是意识到自己天赋的可贵了一般,开始专注于将棋,全身心的投入其中,拜访各家名师,用前辈的经验和对弈时认识到自身的不足,来补己之短,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那几年的棋坛上,仿佛就只是她一人的舞台一般,不断战胜,然后突破,最终震撼于世人,以一个极为年轻的年龄,包揽了七冠。   这在当时,也是轰动一时的大新闻,而现在的近卫梦子,也早已成为了日本现役顶流棋手之一,同样也有着六个永世头衔,也就是说在六个将棋公式战中,都获得了七连冠的荣誉。   而且所有人也都认为,要不是曾经的她有过那样一段荒废天赋的时间,那恐怕现在已经成为了超越顶流的棋手,也达到了那个前所未有的地步,永世八冠!   可以说,近卫梦子,就是日本将棋中现有的传说,虽然这也不意味着她就是日本将棋的第一人,在她上面还有着个永世七冠之人的高山,而且还有不少退役但却在世的巅峰棋手,但近卫梦子对比起他们之间的优势就是,她还年轻,还有太多的时间太多的时间,足够支撑她去攀爬一座又一座的高山。   这也是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未来的将棋界属于近卫梦子的原因。   同样,这也意味着,提起近卫梦子,如果是知道她的人,那第一时间想起来的,肯定会是将棋。   而如果再问近卫梦子最擅长什么,那也肯定会回答将棋,毕竟她在将棋中都获得那么多荣誉了,如果将棋还不是她最擅长的,那还了得,那她最擅长的,岂不是要上天。   所以近卫梦子至少在明面上,最擅长的就是将棋,而或许她最擅长的,也本来就是将棋,毕竟她这些年来全身心投入将棋的这一点,做不了假。   北岛鸦想着这些,回想着那个雨夜在居酒屋中,和里原木万华的交谈。   北岛鸦问过里原木万华,近卫梦子为何会如此仇视她,而对此里原木万华的回答,则是。   “我和她下了一局将棋,以她的一切为赌注,不过很可惜,她输了。”   这些都是在之前就提过了的,而且当时里原木万华还兴趣盎然的又说。   “那还算是场不错的体验,毕竟像这样抛弃一切的赌博,很难得不是么,就包括那最后歇斯底里的面容,也一样让我很享受呢。”   这些在之前都提到了,而里原木万华的原话,也就是这般。   当时的北岛鸦闻言,也明白了,或许将棋,就是近卫梦子的心结。   毕竟如果里原木万华没有说谎,那近卫梦子就是因为和她下将棋,而输掉了一切,也很有可能,当时她在储争中失势被淘汰,也是因为这个。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能够解释近卫梦子为何如此仇视里原木万华了,仇视到哪怕一个只是有可能和她有关系的北岛鸦,都要下手杀了的程度。   同样,这也能够解释,近卫梦子当年突然专注于将棋,并不是因为幡然悔悟,而是因为输给了里原木万华后,产生了心结。   毕竟别忘了,近卫梦子的四个哥哥姐姐,也是死在了上一次的储争当中的,而虽然里原木万华没有明说,但从话语行间的调笑来看,大概率也是她干的,而这些和当时将棋的内容是否有关,还未曾得知。   所以那个时候,北岛鸦就知道了,这个表面上她最擅长也最热爱的将棋,很可能就是近卫梦子,摆脱不掉的梦魇以及心结。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以说,近卫梦子之所以这般投入与将棋,那全部都是因为输给了里原木万华之后,留下的心结。   北岛鸦当时就知道这些,也确实打算利用这一点,毕竟既然知道了敌人的弱点,那不拿来利用就是一件很蠢的事情。   毕竟如果利用的好,情况也恰当,那说不定就能为北岛鸦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也是她前往深東会馆学将棋的真正目的,不过这段时间因为发生的事情太多,而且储争的规则被修改后情况也急剧变化,导致北岛鸦讲这件事给忘了。   而现在,她又重新将这件事情给想了起来。   她的眼眸低敛,神情平静的看着手腕上代表储争身份的黑色腕表,随即用手指按在之前指纹识别的地方,下一秒,就有着一个类似芯片,又类似充电器头的扁平的微卡伸了出来。   北岛鸦将这个弹出的扁平插口,对笼插到手机的充电插口当中,随即手机的屏幕就显示着正在加载的页面。   片刻后,也出现了一个弹框,北岛鸦在里面输入0914,然后网站便出现了,一个时刻记录了储争前五十人变换波动的榜单页面。   直到现在,这个页面上的序号,基本已经全部更换了一遍,或是有些序号更为靠前了,也或是有些序号掉落了,要不然就是一些人的名字消失,变为了另外一些人的名字。   而北岛鸦,看着那个序号的排名,更为靠前的人。   30.近卫梦子。   原本序号是43的近卫梦子,现在已经升到了30,且这还不会是终点,随着储争第一阶段的进展,还会缓慢的上升,而大概直到1月1日银矿的运输结束后,大概就会迎来一个爆发,成为排名绝对靠前的前列之人。   也就是储争第一阶段中,搅动风云的那几人。   北岛鸦看着这个页面,片刻后收回了目光,若有所思着。   她需要一个近卫梦子不会拒绝,但自己也有抗衡能力的赌约内容。 第513章 .特训   翌日,12月4日清晨,或许是因为快要到元旦,也就是日本的新年新春的节日的原因,导致现在的街道上,已经有了些许节日前夕的气息。   或许大促销活动,或是新年许愿之类的,都在期待着不久后一年一度的重要节日,就包括街道上来往的学生,步伐也显得要轻快了不少,毕竟随着新春的临近,他们的春假,也很快就到了。   而天气,也随着冷空气的逐渐降临,越发的寒凉,清晨的街道上,时不时就能看到结伴同行朝着学校走去,哈着气比赛谁吐的白气更多的学生。   北岛鸦坐在车辆中,看着街道上这些早冬的一幕。   也没过多久,车辆就到达了目的地。   深東将棋会馆门前,因为今天是星期五,还没到双休日的缘故,所以清晨的门前,也并没有来往的学生,只是偶尔有着些精神抖擞的中年人或者老人,出入其中。   到达了地方后,北岛鸦对着驾驶位上的小泉骨说道。   “你有事就先离去吧,我应该会花不短的时间,等到时候我提前通知你,你在开车来接我好了。”   闻言,小泉骨点头。   “嗨!”   随即,北岛鸦便走下车。   今天的她,没有在出发前经过太精致的打扮,或许是因为不是出席什么场合或者是去见什么人的缘故,总之穿着比较简单,就如同普通的女子高中生,一件白色的针织外套,和到膝的褶裙,以及一双保暖的丝袜。   她就这样径直的走入了将棋会馆中,来到了一楼的大棋室的走廊内。   还没到双休日,所以清晨的大棋室内只有寥寥几个隔间,坐着对弈的人,整个空间,也显得极为安静。   北岛鸦没有停留,而是直接走上了三楼的休息室中,自然失去见森下奈奈子的,毕竟在来之前,她就已经和森下奈奈子约好了。   来到三楼的休息室门前,北岛鸦轻轻的敲了敲门,随即里面传来声音。   “请进。”   闻言,北岛鸦推门走入其中。   而休息室中,坐在位置上正在擦拭着茶具的森下奈奈子,听到开门的动静后,也放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看了过去。   “早上好,森下老师。”   当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北岛鸦这样说道后,森下奈奈子下意识的浮现除了惊喜的神色,但随即便有些幽怨。   对于这个明明说着自己对将棋感兴趣,但却三天两头都不来会馆的坏小北岛,森下奈奈子可是很幽怨的!   不过也还好,经过上次北岛鸦的道歉后,她也确实像自己所承诺的那般,不会突然不来也不发消息了,所以这几天的缺席会馆,她也都是提前给森下奈奈子发过消息了。   这也可把森下奈奈子给感动坏了,认为终于感化了小北岛那颗冰冷的心了!   而且这几天,她也时常会给北岛鸦发消息,而北岛鸦看到了,也都会回复,这也让森下奈奈子终于放下了那颗小北岛会不会再次突然消失的心。   回到现在,看到了北岛鸦后,先是惊喜的森下奈奈子,随即稍微又有一丁点阴阳怪气的娇哼道。   “哼!我都还以为你把这里给忘了呢!明明说的对将棋很感兴趣,也顺利的成为了我老师的弟子,可得到了后就不在意了!吃光抹净后就三天两头不来会馆了!真是个坏小北岛呢!”   感觉辞去了老师身份,不需要那种时刻为人师表,注意自身仪态之后,森下奈奈子就越发放飞自我了...   不得不说,这种胸大腿长,腰软曲线好的御姐类型的女人撒起娇来,是真的要命。   而北岛鸦闻言,道。   “没有,只是这两天比较忙而已,所以才没来会馆。”   森下奈奈子当然没有生气,只是随便说说像开玩笑而已,所以在听到了北岛鸦这样说后,也收回了幽怨的神情,询问道。   “那么小北岛今天来,是想学习将棋么?”   闻言,北岛鸦点了点头。   而森下奈奈子就高兴的道:“那开始吧!反正我很闲!正愁没事做呢。”   见状,北岛鸦又道。   “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件事情,想要询问森下老师。”   闻言,森下奈奈子偏着头,有些疑惑的问道。   “是什么呢,如果我知道的话都可以告诉小北岛。”   随即,北岛鸦道。   “我是真的很有将棋天赋么,森下老师,而这个天赋的具体程度,又是什么样的一个范围呢?”   闻言,森下奈奈子不太明白北岛鸦问这个的原因,难道是小北岛想要被夸奖吗?但看模样,小北岛又不是这样性格的人呢。   又或者,是小北岛像认真钻研将棋!不想埋没了自己的天赋了!而随着自己的回答, 小北岛也会决定到底会把将棋摆到什么位置么!想到这一点后,森下奈奈子顿时就认真起来了。   毕竟这可是人生道路的辅导!不能马虎才行!   总之,鉴于北岛鸦认真的神情,让森下奈奈子下意识也没有随便就回答,而是思考了片刻后,也认真的回答道。   “嗯..不出意外的话,小北岛,应该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人,不对,应该就是最为有天赋的人才对,至少在我见过的初学者当中,没有之一。”   她看着北岛鸦,又道。   “老师我没有什么奉承的意思,这是事实,因为感觉比起小北岛很容易就上手了将棋的这一点,让我觉得更难得可贵的,是小北岛的思路以及思维。   小北岛的思维仿佛就适合这种偏向谋略一般的竞技,就比如之前和小北岛对弈时,小北岛使用像是祭王杀之类的技法,这些都是小北岛自行领悟的,没有经过什么教学。   这也是让我觉得难得可贵的一点,毕竟有些人天生就适合某个东西,这不是全看天赋就能够解释的,关于将棋这一点,我能够保证,小北岛你如果认真钻研,至少超越我,只是时间问题。”   森下奈奈子很认真的这样说着,甚至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源自真心,还用力的睁大眼睛表明认真,增加话语的可信度!   而说完之后,她想了想,又道。   “至于小北岛的天赋...到底是什么程度的这一点...”   森下奈奈子冥思苦想着,该如何来解释,片刻后终于灵光一闪,随即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摊开的手掌上。   “相信近卫小姐这个人有多厉害,小北岛也一定很清楚吧,毕竟我曾经也说过,我和她有过一段时间的对弈经历,也格外明白,她的天赋有多恐怖。   但让我来比较,那至少如果小北岛和近卫小姐都是初学者,那我认为近卫小姐的天赋不如你。   毕竟曾经和她对弈时,不知为何,我总能感觉她的心不纯粹,就仿佛在下棋时,被什么东西绊着脚步一般,总之就是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而小北岛下棋时,就是那种说不出来的浑然天成,就感觉心和意是相同的,而这样的人,也总能走的更远。”   森下奈奈子很认真的这样说道,不过转瞬又想到了什么,随即立马语重心长的补充道。   “不过这也不意味着小北岛的天赋比近卫小姐高了!毕竟像什么近卫小姐的心有些杂之类的,始终都只是我个人的猜测!   而就算小北岛的天赋可能比近卫小姐高!但近卫小姐现在也是你远远追不上的人,所以不要骄傲!虚心前行!”   一番人生道路辅导之后,森下奈奈子满足的点了点头,觉得自己老师的派头,应该是十足了,而且也没漏说什么,该说的都说了。   而北岛鸦闻言,从森下奈奈子那里得知自己很有天赋,超级有天赋之后,只是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她开口问。   “那森下老师,如果我短时间在将棋中想要战胜一个非常强的对手,你觉得是否有可能呢。”   闻言,森下奈奈子想了想,随即道。   “那得看小北岛说的这个很强的程度,到底有多强吧。”   北岛鸦又道。   “那假如这个对象是老师你呢,如果我想要短时间内达到足够战胜你的程度,有可能吗。”   森下奈奈子全当是来自学生对于新事物的好高骛远了,所以笑道。   “有可能的哦。”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而且北岛鸦的性子也太冷淡,那森下奈奈子说不定都会拍拍小北岛的脑袋,让她相信未来呢。   不过,此时的北岛鸦,却又道。   “那如果是比老师还强的对手呢?”   森下奈奈子一时语塞,此时的她也反应过来了,有些狐疑的看着北岛鸦,几秒后后,道。   “小北岛,你不老实哦~还说是因为感兴趣才想要接触将棋,其实你的真实目的,就是这个吧。”   闻言,北岛鸦犹豫了片刻后,点点头。   见状,森下奈奈子道。   “所以,其实小北岛是因为有着想要在将棋中战胜的人,才来到会馆的吗。”   北岛鸦:“嗯。”   森下奈奈子想了想后,又问:“很强吗?”   “嗯。”   “比老师我还强?”   “嗯。”   闻言,对于北岛鸦这般笃定的态度,森下奈奈子顿时被噎了下,觉得自己被小瞧了。   “小北岛,其实老师我和你下棋,一直都没有用全力哦~毕竟让一个初学者直接面临高山,可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呢。”   森下奈奈子委婉表示自己其实之前对弈是一直在放水,自己也是很强很强的,想要北岛鸦收回那番笃定的态度,哪怕只是怀疑的询问真的吗,老师真的超级强吗也好。   不过很可惜,事宜愿为,语落过后,不知为何森下奈奈子觉得小北岛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带了一丝同情的意味,就仿佛在说不要在挣扎和狡辩了老师,你就是没有我的那个对手强。   ...不知为何,明明都没有见过北岛鸦的那个对手,但森下奈奈子却觉得自己是个败犬,因为在学生心里的地位中..自己输了。   森下奈奈子好像哭,好像掩面而逃,原来自己在小北岛心中,一直都是个弱鸡!   但最终她还是忍住了,也不由对小北岛口中那个想要战胜的对手产生了好奇,好奇小北岛为什么会对那人有着这么高的评价,在还没见到过自己全部实力的时候,就笃定那人比自己强。   但既然小北岛会这样说,那也一定有着她的道理,森下奈奈子也没有继续辩解什么的,毕竟她本来就不是个什么好强的人,之前的不爽,也只是单纯的因为在学生心中的地位这一点输了而已。   所以此时,她又道。   “嗯...这件事情,对于小北岛来说,很重要吗?”   北岛鸦闻言,点头。   “非常重要。”   见状森下奈奈子也明白了,看来小北岛,是真的很想很想要战胜那个对手。   森下奈奈子又问:“必须是要在短时间之内吗?”   北岛鸦点头。   随即森下奈奈子陷入到了犹豫中,这可把她难住了。   虽然她承认,北岛鸦确实她见识过的将棋初学者中天赋最高的人,但天赋归天赋,你要想达到一定地步,那总得花时间钻研啊,总不可能天赋让你瞬间就融会贯通一件事情吧,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都不能叫做天赋了。   而既然小北岛会说她的那个对手比自己还强,那想来,她的那个对手,不可能会弱,至少有着让小北岛认为那人比自己强的道理。   所以想了想后,综合来看,森下奈奈子觉得小北岛要想短时间内,用硬实力超越战胜那个对手,不太现实。   但看着小北岛这么认真的模样,她又不忍心打击到北岛鸦的信心。   所以,森下奈奈子犹豫住了。   她沉默了良久良久之后,才猛地拍了一掌桌子,气势汹汹的道。   “那就特训吧!小北岛!”   对的,森下奈奈子没有让北岛鸦别去白费功夫,或者告诉她想要做到这个很难之类的,而是去尝试。   毕竟森下奈奈子身为老师,难道职责不就是传授给学生知识,让他们去破解一个又一个难题,超越一个又一个对手么。   更何况小北岛都这般有斗志,那身为老师的自己,怎么能落下。   所以特训吧! 第514章 .卖命   森下奈奈子猛然站起身,一掌拍在桌子上,气势汹汹的道。   “那就特训吧!小北岛!”   此时,她的斗志甚至都直接溢出来了,满脸通红,比北岛鸦这个当事人,都要激动。   而北岛鸦闻言,则道。   “特训?”   “对!特训!”森下奈奈子又拍了拍桌子,接着说。   “既然小北岛想要在短时间内在将棋中战胜一个很强大的对手,那除了特训,别无他法了。”   闻言,北岛鸦低着眉沉思,片刻后说道。   “所以老师认为我这个想法,是有可能实现的对吗?”   森下奈奈子点头。   “嗯!因为对于将棋来说,没有在结局来临之前,就能知道的胜和负,因为在棋盘上,永远都是瞬息万变的,也没有人能够绝对的算无遗策,百密必有一疏!这是无法避免的,除非你能读取他人的思维,不然就不可能。   与存在着玲珑棋局的围棋不同,在将棋的世界,独特的规则,就注定了它没有绝对的死局,在难的困境,都觉得有着突破点。   就像目前在职业现役中,像什么有名的棋手败给了无名人的爆冷,难道会很少吗,不,反而很多。   因为在将棋的独特规则所塑造的世界中,不存在因为资历和年龄便无法逾越的鸿沟,将棋中的前辈,是拿来超越的,而不是仰望的,就如同没有永远不会输棋的棋手一般,就算是几岁的小孩子,也完全有可能赢下职业棋手。   说白了,就是将棋的不确定性极高,哪怕顶流棋手,也会存在马有失蹄的可能性,同样,这也是将棋的魅力。”   森下奈奈子看着北岛鸦,很认真的说道。   “所以小北岛想要短时间内战胜你的那个强大对手,是很有可能的。”   森下奈奈子又道。   “将棋更看重“判断”和“选择”以及逻辑思维,所以很多时候,比起棋艺,更多还是随机应变,也就是打心理战。   只要你能摸清楚对手的心思,那赢面就极大,但之前又说了,棋盘瞬息万变,只能靠随机应变来反应,这也意味着想要摸清高级棋手的思路,很难,毕竟高级棋手的思路,随着棋局的走向,也会变动,是不固定的。”   说完这些,森下奈奈子郑重的看着北岛鸦。   “所以小北岛!特训的第一课!就是教你随机应变!在不同的棋盘局面上,做出不同的判断和选择,摸清对手的想法,无论对手多强大,只要你将他当作为一个等待攻克的关卡,就好了。”   闻言,北岛鸦道。   “是现在就开始么。”   森下奈奈子肯定的点了点头。   “当然!既然小北岛想要短时间内战胜那名对手,那特训自然要越早开始越好!不能浪费一点时间的!所以现在就开始吧!”   森下奈奈子满脸兴奋的这样说道,显然斗志十分的高,毕竟教导学生去超越她一个想要战胜的对手,对于老师而言,难道不是一个相当值得期待的事情吗。   说干就干,随即森下奈奈子就开始忙着所谓特训的筹备,拉着北岛鸦就离开了休息室,联系起了会馆中那几名相熟的导师们。   她所说的教北岛鸦随机应变,也就是让北岛鸦和不同的老师下棋,去感受不同性格不同人所下棋时,截然相反的棋路,让北岛鸦去适应这种感觉,借他人的棋路,来增宽自己的想法。   说白了,就是丰富北岛鸦对弈的经验,毕竟森下奈奈子很明白,以北岛鸦对于将棋的天赋,光是理论知识,已经不足以支撑她的成长了,就算不教,她也一样会明白,所以现在她最需要的,就是实战,让她在实战中对自己的水平产生深刻的认知,方便填充自身。   实战,会成为她的养料,让她的天赋,真正发挥其作用来,进入高速成长的阶段。   充满斗志的森下奈奈子此时的脑海里已经在规划着一套完善的特训方案了,而至于第一条,就是开拓北岛鸦的棋路。   所以森下奈奈子连忙联系到了几名会馆中的导师,而鉴于平日中森下奈奈子在会馆中的温和与乐于助人,这几名导师也很给她面子,愿意配合她的所谓的特训方案。   随即,一下午的时间,北岛鸦都在会馆中,在和不同导师的对弈中度过。   而效果也很明显,森下奈奈子所谓的特训,确实有用,和不同的高级棋手对弈,让思绪本来就灵敏的北岛鸦推开了一扇又一扇的门,至少对于自身的水平到底是个什么程度,该怎么填补,她已经很清晰了。   一下午的时间,就这样很快的度过了,天边也泛起了余晖挥洒而下,落在地面上,让早冬的街道,看起来有一种昏黄中又萧瑟的温暖。   北岛鸦准备离开会馆了,而森下奈奈子还有事,要再留一会,所以便目送着北岛鸦离去。   深東将棋会馆的门口,两人相视着。   在离去之前,森下奈奈子也嘱咐着北岛鸦明天记得要来,好准备明天新的特训内容。   而看着森下奈奈子兴奋之色盎然的表情,片刻后,北岛鸦鞠了鞠躬,由心的说道。   “真是十分感谢您了,森下老师。”   这也是北岛鸦的心里话,毕竟其实森下奈奈子完全没有理由为自己做这些,但她也还是做了,而且很上心,或许这就是无法让人讨厌的起来的烂好人吧。   而闻言森下奈奈子也笑的眼睛的眯成一条缝了,显然内心中超级受用,毕竟没有比学生的感谢,更能激励老师的话语了。   不过她也还是摆摆手。   “没有啦没有啦,这都是老师应该做的,只要小北岛不嫌我多管闲事就好了!嘻嘻!”   尽管她强作镇定,但一句嘻嘻,也还是暴露了她心中的喜悦。   总之,一番道别之后,北岛鸦就离去了。   而此时,小泉骨也早就已经开车停在街道上等候多时。   见北岛鸦上车后,他道。   “今天辛苦了,大人,现在是要回公寓么。”   闻言,北岛鸦点了点头。   随即,车辆便开始行驶起来,朝着北岛公寓所在的高档小区而去。   天边已泛昏黄,渡鸦在那轮巨大的落日前划过,就仿佛是几个黑点一般,只留下了一串嘶哑的叫声。   北岛鸦望着这番光景,陷入在沉思当中。   尽管知道了自身的将棋天赋极为不凡,但对于北岛鸦来说,现在也还不是就将这个确定为赌约内容的时候,毕竟这个在强掠者转盘中占据中心点的规则,不能存在一丝的马虎,必须要慎重。   所以现在,还不是将这一点盖棺定论的时候,还需要拥有几个备选,这样就算出意外了,也还存在着备选方案。   总之,现在既然已经拥有了能够顺利登上火车的条件,那需要考虑的,就是这个过程该怎么样去发生了。   之前就说了,至于该如何让近卫梦子答应强掠者转盘这一吃力不讨好的规则,或者是不得已,必须答应这一规则,北岛鸦心中,已经有了些苗头。   而现在,就是考虑是否该将这个苗头付诸行动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北岛鸦看向了坐在驾驶位上,专注看着前路的小泉骨。   而至于在这个苗头中占据其中之一位置的,就是小泉骨。   看着小泉骨背影的北岛鸦,表情平淡,眼神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曾经,在北岛鸦回忆小泉骨来历时,记得她曾提起过,小泉骨最擅长的,其实并不是护卫,或者说护卫,反而是他的弱项之一。   这也是为什么,在储争刚开始的时候,也就是小泉骨刚刚投靠北岛鸦的时候,极力劝说北岛鸦拉拢崛野虎蔷薇这个人才。   因为崛野虎蔷薇擅长护卫,这也能弥补小泉骨的不足,也能让北岛鸦的自身安全,更提升一个档次。   小泉骨很明白这些,也没有藏着掖着,或许对于他来说,比起被北岛鸦轻视,北岛鸦的人身安全更为重要,至少表面上,他是这样的,这也同样是他的优点。   小泉骨出身与自卫队,服役时于特殊部队当中,常活跃在战场,而在现代这个大型战争基本灭绝的环境下,也让他的任务,都是类似解救人质和斩首行动的危险任务,任务范围,也一般都是在国外,再加上自卫队在国际上特殊的情况,也让他出任务时,基本都是见不得光的。   不过,这也塑造了小泉骨格外擅长带领少数人员或者单兵作战,丛林以及城市,都是他的优势地带。   可以说,在役时的小泉骨,是个相当优秀的作战成员,也收获了不少荣誉。   突围,斩首,以及追踪,都是他擅长的领域。   而爆破,就是他最拿手的。   简单点来说,就是如果他潜入到暗面,那就是个很棘手的存在。   所以现在他这样每天就是为北岛鸦开开车,当当保镖之类的,其实是屈才了。   毕竟护卫,算是他的弱项。   而北岛鸦,一直也都明白这些,但她也一直都没有什么动作,比如安排小泉骨去做什么他擅长领域之类的事情。   毕竟之前就说了,北岛鸦不信任小泉骨。   这也不怪北岛鸦多疑,毕竟小泉骨来投靠北岛鸦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他也是目前北岛鸦手下,唯一一个,没有经过北岛鸦拉拢,就主动投靠的人。   北岛鸦始终相信,没有白来的午餐,每一件事情的背后,都一定有他的原因。   或许可以说是什么小泉骨从某些渠道得知了北岛鸦分家的身份,所以打算赌一把,这虽然确实算是一种可能,但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   所以北岛鸦一直都没有信任他。   曾经,在储争规则还没有修改的时候,北岛鸦可以不在意他,毕竟在她的计划中,等到储争第一阶段最后的时间点,就是她真正收获果实的时候,她手下也不会缺可用之人,就算小泉骨有异心,但不用他,就行了。   不过随着储争规则修改后,情况不同了,很多事情,北岛鸦必须要小泉骨去做。   就比如现在,如果想要让近卫梦子答应强掠者转盘,那就需要用到小泉骨。   所以北岛鸦思索着,到底该怎么做。   其实小泉骨一直以来的做法,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堪的上是相当尽职的下属,但他的目的,实在是太可疑了。   他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在北岛鸦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就投靠她,到底能收获什么?   北岛鸦弄不明白这一点。   但无法否认的又是,小泉骨确实在全心全意的为北岛鸦做事,无论什么事情,在出发点时,他的考虑都是要对北岛鸦有利的,才行。   从诸多事情,就能够看出来这一点了。   所以,北岛鸦有些犹豫不决着。   这也不是说北岛鸦就信任小泉骨了。   毕竟你见北岛鸦信任过谁,就包括崛野虎蔷薇或者什么久信尊,又或者什么流浪者男性,她从来都没有信任过。   信任这个词,对于她而言,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所以对于现在来说,信不信任小泉骨依旧无关紧要了,北岛鸦想要知道的,是小泉骨,会不会真的为自己卖命。   这样想着,北岛鸦也出声道。   “小泉先生,说起来这么久了,我们好像一直都没有说过一件事情,也或许,是我们两人一直都在无视这件事情。”   安静的车内,突然响起了她清冷的音色,而说完,北岛鸦又道。   “小泉先生,你为什么会选择当时来投靠什么都没有的我呢。”   闻言,小泉骨看着前方的道路,也不知道北岛鸦的话,是让他想到了些什么,总之,他突然的笑了笑,笑容有些开朗。   他也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朗的笑容了。   “关于这一点,很遗憾我不能告诉大人,毕竟这对于我来说可是个秘密,大概说出来了后,我会忍不住钻到地缝里的程度吧。”   他久经磨砺的面庞上,露着开朗的笑容,话语也不明不白的,答非所问。   而说完,他又道。   “总之,投靠大人全是我自己的想法,没有经过任何人或者任何事物的干扰,全是我自己一个人做出的决定。   而且在投靠大人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命,也就交到了大人手里了,但我也心甘情愿。”   他笑着。   “毕竟我啊,想要为大人卖命。” 第515章 .北岛派系   小泉骨看着前方的道路,头也不回的说道。   “在我投靠大人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命,就属于大人了。”   尽管是这样表忠心的话,应该态度更为慎重一点才对,但小泉骨却如此轻描淡写,就如同随口一说般,但不知为何,又由衷的让人能够感受到,他话语的可信度。   说完之后,他笑了笑,又道。   “只有这一点,我是可以明确保证的。”   闻言,北岛鸦沉默着,良久都没有出声,直到车辆之中的氛围彻底陷入寂静之后,她才开口说道。   “那么小泉君,服役时的本领到了现在,生疏了吗?”   小泉骨笑了笑。   “当然没有,就大概是如同小孩子喜欢掏鸟窝一般,是本能吧。”   闻言,北岛鸦看着窗外逝去的风景。   “这样啊,可惜在城市越发普及的现在,像掏鸟窝什么的,最终或许都只会成为一个形容词的吧。”   随即,北岛鸦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看着小泉骨的背影。   “小泉君,听说你还在服役时是位十分优秀的爆破作战人员,所以让我见识见识吧,你的本领。”   说完这些后,北岛鸦低下了眉。   那么计划,大概成立了。   --------   黑色车辆停在了那家名叫“摘雨”,属于崛野虎蔷薇的咖啡馆。   在车上的交谈过后,北岛鸦便改变了原定的回家路线,来到了这里。   她下车,朝着咖啡馆走去,但这一次,小泉骨却并没有像往常一般,留在车辆中等候,而是跟着北岛鸦的身后,随着她一并走进了咖啡馆。   崛野虎蔷薇此时早已在咖啡馆中等候多时,看到北岛鸦后,便起身微微鞠了一躬。   “您来了,北岛小姐。”   随即,她又看着北岛鸦身后的小泉骨,打着招呼,道。   “哟,好久不见小泉桑。”   见状,小泉骨也笑了笑。   “好久不见了,崛野桑,看现在的模样,我们也还是成为了同事呢。”   闻言,崛野虎蔷薇只是打着哈哈敷衍过去,毕竟在曾经,其实小泉骨就有找过她,想要劝说她加入北岛鸦的派系,但却被她直接拒绝了。   这也都是小泉骨再对北岛鸦提起崛野虎蔷薇之前的事情了,再对北岛鸦提议拉拢她之前,小泉骨就已经和崛野虎蔷薇有过接触,在确定她的一切特征,很符合北岛鸦现在所需要的力量之后,才对北岛鸦推荐了她。   这也是小泉骨的细心之处,尽管最后还是被崛野虎蔷薇拒绝就是了。   不过没想到,两人最后还是成为了同事。   所以崛野虎蔷薇才会打着哈哈想要敷衍,毕竟当初拒绝的有多果断,现在就有多尴尬!   看着小泉骨有些揶揄的目光,崛野虎蔷薇心里也吐槽道,这也不能怪我好不好,换你突然被人找上门拉拢,还是被一个现状是什么都没有的人的下属拉拢,能同意就有鬼了,更何况当时崛野虎蔷薇连见都没见过北岛鸦,北岛鸦主动找她,那都是之后的事了。   所以这真不能怪崛野虎蔷薇,但此时见到了曾经自己在他面前明确表示过拒绝念头的小泉骨后,崛野虎蔷薇也还是不由的有些尴尬。   而这时,随着咖啡馆的门被推开响起了清脆的铃铛声之后,另一个声音也与它一并响起。   “嗯..看来是个相当重要的场合来着...?”   坂野仓介站在门口,看着咖啡馆中的北岛鸦小泉骨以及崛野虎蔷薇三人,以及三人都是正装的打扮,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我是不是该穿身正装之类的...”   坂野仓介看着自己哪怕已经早冬了,还是花衬衫牛仔裤的装扮,顿时觉得和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   随即他很抱歉的鞠了鞠躬。   “十分抱歉,出门太急促了,接到消息我就直接赶了过来,下次不会了。”   看着现在的情况,他也大概明白了,现在应该是什么类似内部会面之类的场景,而那两个人,不出意外也应该都是大姐的下属或者合作伙伴之类的。   而尽管平时在和大姐的聊天中可以随意一些,而且坂野仓介也天性不正经,但这也并不意味着坂野仓介真的就可以无所顾忌了,毕竟老大就是老大,重要场合,是必须维护老大尊严的。   就比如现在,这种看样子就不太简单的会面,而自己这么随意甚至是不太注重的打扮,特别还是在有两个陌生的人在一旁的前提下,也很可能会有损大姐的颜面,所以道歉,是极为需要的。   私下了随意一些也就算了,但台面上,老大就是老大。   坂野仓介很明白这些。   但现在的情况真不是他故意的啊!毕竟北岛鸦给他发的消息实在是太随意了。   “来一趟,有些事情要和你说。”然后就是附上的这个咖啡馆的地址。   你说!你说!这让人如何正视的起来,现在坂野仓介的内心真是草了,早知道是这样的见面,怎么说他也不会这么随意啊!   北岛鸦这么随意的消息,让坂野仓介还以为只是过了喝喝咖啡,随便交代两件事呢,能这样马不停蹄半个小时赶过来,就已经很表明坂野仓介很看重北岛鸦的话语了好不好!   坂野仓介现在真是如坐针毡,越看自己的花衬衫越不顺眼,毕竟第一印象很重要来着,而且大姐身边的那两人,一看就是大姐信任的人,大概率身份地位都要比自己高很多了,所以万一以后给自己穿小鞋该怎么办!   真的不怪坂野仓介这样想,毕竟长混迹与灰色地带的,可是很懂这些猫腻的!   而这时,他的福音,他的大姐,也终于说话了。   “没关系,反正你也挺适合这种打扮的。”   闻言坂野仓介头上有些黑线,就当这是来自大姐的夸奖吧。   随着北岛鸦的语落,一旁瘫在椅子上的崛野虎蔷薇也打趣的笑道。   “小哥,确实哦,你这种打扮,还挺有个性的。”   闻言,坂野仓介挠着头哈哈笑着,内心松了口气,不会被穿小鞋实在是太好了,毕竟职场上可是最怕这些发生了!   尽管...现在好像算不上是职场来着。   而这时,最后一人也终于来了,收到消息快速赶来的久信尊,也到了咖啡馆的门口。   他推开了咖啡馆的门,看到了北岛鸦后,认真的鞠了一躬。   “我来了大人。”   经过在上一次在车辆上和北岛鸦的交谈后,久信尊也彻底摆清了自己的态度,面容也显得沉稳了许多。   对于他而言,要想翻身,或许唯一的希望,就是北岛鸦,尽管北岛鸦现在还势弱,但她有野心,那足够吸引到久信尊的野心,同样,这也是他唯一的选择。   所以,久信尊愿意成为北岛鸦的一条狗。   尽管上次交谈过后,北岛鸦直到刚才,都一直没有联络过他,但他也还是耐心等着。   而看着久信尊的模样,本来还希望着有另外一个和自己打扮一样随意的坂野仓介,此时也失去希望了,毕竟久信尊,也是西装革履,甚至从他微微有丝红的下颚上,还能看出他刚洁过面剃了胡须。   不过不知为何,坂野仓介越看他的模样,越觉得熟悉,所以他定晴看去,猛然一愣。   “您您是...”   坂野仓介内心有些惊愕,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对的,坂野仓介看出来了,他是曾经东京地下世界辉煌一时的野横组的组长,久信尊。   而作为另类情报商人的坂野仓介,自然也知道他长的什么样子,所以他才会惊愕,毕竟野横组已经被御三家的百合川以绝对碾压之势,在一夜中,就给消灭了。   而作为组长的久信尊,也自然死在了当晚。   可看现在的模样,看来久信尊,并没有死。   久信尊看着坂野仓介愣住的模样,也明白了他在想什么,便说道。   “曾经是曾经,现在的我,只是大人的一条狗而已。”   谁能想到,曾经将尊严视为自己最后底线的久信尊,到现在竟然能坦然说出,自己是某人的一条狗的这种话语。   这也让坂野仓介觉得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不过也只是想想,毕竟人家本人都已经承认了。   而小泉骨闻言之后,则笑了笑,主动对着久信尊伸出了手。   “看来以后,那就是同事了,不过虽然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但好像我一直都没有做过自我介绍来着,我叫小泉骨。”   闻言,久信尊也伸出了手。   “我是久信尊,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到了这时,除了北岛鸦的四人,此时都已经明白了,现在应该是属于北岛这个名字的派系之人的会面,所以随即,崛野虎蔷薇和坂野仓介也开口道。   “我是崛野虎蔷薇,身高1.88,但内心可是很柔软的,所以以后有什么地方,还请多多帮助我哦。”   “啊那啥,我叫坂野仓介,虽然打扮不太正经,但其实我是个很正经的人,如果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尽管开口就好了。”   四人一一这样说着,如果抛开身份和场合,就仿佛是某个学校刚开学时,几个学生的自我介绍一般。   而北岛鸦此时,走进了吧台中,开始动手泡着咖啡。   “既然都已经认识了,那接下来就进入正题吧。”   四人都随意的坐在吧台前,不同桌子旁的位置上,看着北岛鸦,等候着她的下文。   而北岛鸦,则低着头,边泡咖啡边说道。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想法,也有着想要做的事情,而好像这么久了,我都没有告诉过你们,让我们聚集在一起的目的。”   说完,北岛鸦抬头,看着众人。   “我想在储争中,抢夺掉近卫梦子的一切,以她的资本,来作为我在储争中的基石,也是我进入第二阶段的门票。   相信对于各位来讲,这是个很遥远的目标,毕竟我现在,和近卫梦子实在是差的太远了,想要吞噬她,几乎不可能,就算是挑衅,或许都不会被理会,虽然很残酷,但这也是事实。”   北岛鸦没有什么感情的这样说道,而台下,除了坂野仓介,其他的三人也都是一脸平静。   坂野仓介一脸懵逼,纳尼纳尼,我们的目标,竟然是要搞那个近卫梦子吗!那个近卫家的既定继承人,近卫梦子吗!   坂野仓介想说什么,但看着其他三人一脸平静,好像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又或者是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的神情,他也就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倒也不是什么他怕了之类的,只是太突然了,他一直都以为大姐的目的只是小町街来着,没想到现在牵出个大头,近卫梦子。   而北岛鸦此时,又接着道。   “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让弱小的我们,也依旧能够存在吞并近卫梦子势力的办法。   因为,储争中有一个规则,叫做强掠者的转盘,这个规则无视双方的差距大小,只要成功开启,那就一律平等,只由赌约内容,来决定胜负,而赌注,也可以是任何东西,同样,也就包括对方所拥有的一切。   但强掠者的转盘分为发起者和接受者两方,只有发起者在提出了这个规则,而且接受者也同意了之后,这个规则才会奏效。   同样,这也意味着,发起者有权发起,但接受者,也有权拒绝,所以,如果接受方拒绝了,那这个规则,就无法开启了。”   这时,北岛鸦也将四杯咖啡泡好,摆在了吧台前,而三人,也都站起身来,一一从吧台上取过了咖啡,端在了自己的桌上。   而北岛鸦,则接着道。   “所以,这个规则,其实想要开启,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不提该如何让接受方答应开启这一苛刻的规则,就算是在强掠者转盘开启前,发起者和接受者两方,必须处在同一场合面对面这一点,就很难处理。   毕竟以我们现在的力量,要是出现在近卫梦子面前,说出强掠者转盘之类的规则,那大概率都会被直接制服。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特殊的场合,一个足以和近卫梦子当面交谈,但却不会遭到危险的场合。”   说到这里,北岛鸦竖起了一根手指。   “而这个场合,我也已经找到了,那就是在1月1日的当天,从四国岛的爱媛县,会有一趟银矿直达列车出发,而这趟火车中,近卫梦子,也会全程待在其中。”   吧台前的四人,都在听着北岛鸦慢慢讲述着。   而未来的北岛派系,就是诞生于这个不起眼的咖啡屋中。   同样,北岛派系最初的雏形,也是在这个咖啡屋内,进行了第一次的正式会面。 第516章 .计划的全貌   咖啡屋中,这是属于未来名为北岛派系的第一次正式会面。   吧台前,不同桌旁位置上的四个人,都在静静的听着北岛鸦的讲述。   北岛鸦用汤勺,搅拌着刚刚才泡好温度还是滚烫的咖啡,说道。   “能够适合展开强掠者转盘这一规则的场合已经拥有了,那就是1月1日当天近卫梦子会全程乘坐的银矿直达列车,8200。   因为既然是在火车上,那就注定近卫梦子的安防力量不会得到最大限度的展开,毕竟会受到环境影响,地方就只是那么大个地方,想多安排人是不可能的,至于像是什么人海战术,也跟不可能实现。   而且,这样的场合,能为我们创造一个足够与近卫梦子产生对峙的条件,而只要能当面和近卫梦子谈话,还不会受到危险,那强掠者转盘的第一个先提条件,就达成了。”   闻言,坂野仓介有些疑惑,到了现在,他也已经坦然的接受了原来自己大姐的目标是大人物的这一点,所以也就开始注重着北岛鸦所说的计划本身。   也就是在北岛鸦刚才的所说中,坂野仓介发现了一个盲点。   他想询问,但又怕打断了北岛鸦的说话,所以犹犹豫豫半晌了之后,才弱弱的举起了手,用这种小学生抢答般的滑稽方式,来表明自己有话要说。   见状,北岛鸦道。   “有什么事吗,坂野。”   闻言,坂野仓介道。   “经过大姐刚才的解释后,强掠者转盘这个东西,我大概也明白了一些,这就是一个类似于赌博的游戏,展开的条件,就是双方都必须在场,而也确实像大姐所说,如果是在火车上,那就是个很适合的场合。”   说完,他又话语一转。   “可是大姐,我们该如何登上火车呢,毕竟我对近卫梦子虽然了解的不是太多,但也知道她的权势相当显赫,哪怕进入到了短暂抛弃权势的储争中,但此时也应该领先 了大多数人。   而既然这样的她,会乘坐一趟火车,且是全程,那安防也绝对会竭力做到密不透风才对,估计像什么陌生人,是绝对上不了车的,那这种情况下,我们又该怎么上去了,还是说,大姐只是准备一个人上去?”   坂野仓介坚决的摇了摇头。   “那不行,太危险了。”   不提北岛鸦现在是他的老大,就算毫无关系,坂野仓介也不会让一个青葱年华的美少女独赴险境。   而北岛鸦闻言,看着他,只是道。   “当然不只会有我一个人登上火车,或说在场中,只有坂野你不会登上火车。”   坂野仓介愣了,一脸懵逼。   啥意思,啥叫只有我不会登上火车,难道我被排出局外了!岂可修!明明不用登上火车也就意味着不会受到危险,这应该是值得开心的好事才对,但为什么自己会这么不甘!   就好像被抛弃了一般,利用之后就无情抛弃了!   呜呜呜,果然还是生气了对吧,对自己明明是这般重要的场合,当还是如此随意的装扮这一点生气了,给我穿小鞋了对吧。   而北岛鸦,也自然不可能会知道坂野仓介会无端联想到这么多,只是说道。   “因为你还有着其他的事情要做,只要这样事情完成了,处于火车上的我们,才能配合做出行动。”   柳暗花明!觉得不甘的坂野仓介又重新提起了劲,原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给我做。   北岛鸦接着道。   “坂野你思考的问题是对的,在之前,如何登上火车确实是我一直思考的问题,不过,毕竟要登上火车那也不可能只是我一人,而要想多数人员登上火车,又不引起近卫梦子的注意,确实是个很难的事情,不过刚才也说了,那都是之前。”   北岛鸦看着吧台前的四人。   “严格来说,这次计划的参与者,还有一人,不过因为他身份特殊的原因,所以不方便到场,而也就是他,为我们提供了登上火车的条件。   现在不能告诉你们他是谁,很可能以后也不会,但只要我们能够登上火车,就足够了。”   她看着崛野虎蔷薇,道。   “崛野桑,你手底能用的人,有多少。”   闻言,崛野虎蔷薇回应着。   “30人左右。”   随即,北岛鸦又看向小泉骨。   而小泉骨也没等着北岛鸦开口询问,便主动道。   “我手底下现在能供我调遣的,大概接近20人。”   北岛鸦点了点头。   “足够了。”   而坂野仓介看着北岛鸦问都不问,直接忽略掉自己的模样,又楞了。   我呢我呢,为什么不问我?我也是有很多小弟的好不好,甚至前面两人加起来还要多,尽管都只是些混混,但人多啊!   坂野仓介看向了被北岛鸦忽略的另一人,也就是久信尊。   不过结果让他失望了,久信尊一脸平静,丝毫没有因为被忽略便露出什么表情。   这时,北岛鸦又接着说了。   “既然我们已经可以登上火车,那现在需要考虑的,就是该如何让近卫梦子答应强掠者转盘这一规则,毕竟在正常的情况下,她是绝对不会答应了。   因为强掠者转盘本身,就是个十分苛刻的规则,答应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之前也说了,强掠者转盘这一规则,无视双方的身份差距,而且任何事物,都可以作为赌注,但它对于接受者来说苛刻的地方就在于,发起者可以选定接受者在储争中的任何东西,来作为自己获胜后的奖品。   也就是说,如果近卫梦子答应了强掠者转盘的开启,那我可以让她在储争中获得的一切,来作为我获胜后的奖品,哪怕是命,也是一样的。   尽管在强掠者转盘开启的同时,作为发起者的姓名也是赌注的一环,但这对近卫梦子根本没有意义,说实话,她要真想杀我,那完全犯不着用这种方式,还可以有很多其他的办法。   毕竟我们双方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就算赢了,她最多也只能杀死我,但如果她输了,那付出的,可就是一切了。   所以正常情况下,近卫梦子绝对不会答应这种规则,不光是她,或许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答应这种规则的展开。   说白了,强掠者的转盘,就是下等马最后翻身的底牌,而且比起规则,我更觉得它是个游戏,一个很简单粗暴的游戏。”   闻言,崛野虎蔷薇沉吟了一瞬后,抬头开口道。   “所以,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就是该如何让近卫梦子答应这种输了就会失去一切,甚至生命的规则游戏吗。”   坂野仓介也咋了咋舌,这也太难了,毕竟只要是个正常人,那不到万不得已,就都不会答应这种规则,更何况还是双方不对等的前提下。   要是北岛鸦现在的势力和近卫梦子对等,那近卫梦子或许还会考虑答应这个规则,也情有可原,毕竟如果赢了,那收获对方的一切后,就是势力翻倍,但关键现在大姐说白了比不上近卫梦子啊,对于近卫梦子来说,答应这种规则后,赢了的那点收获,简直和输了之后的代价是天壤之别。   此时,也就只有久信尊和小泉骨,依旧一脸平静了。   北岛鸦看着思考中的崛野虎蔷薇,道。   “对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近卫梦子答应这种规则。”   而崛野虎蔷薇也回道。   “那相信小姐既然会说出来,那心中也已经有了解决办法了吧。”   北岛鸦点了点头,接着说。   “相信大家应该或多或少都知道,最近警视厅会对小町街进行毁灭打击的这件事,而我们当中,也有着这件事的当事人。”   闻言坂野仓介知道北岛鸦说的是自己,所以也点了点头。   北岛鸦看着坂野仓介,又道。   “接下来我要说的,也就是刚才提起的让坂野不登上火车,而是去做的另一件事。   关于警视厅会针对小町街进行毁灭打击的这件事,近卫梦子就是它的明面支持者,也就是说,在明面上,这件事是近卫梦子一手推动的。   一开始,我也以为这个身份会让她风光无限,但事实不是这样的,这个身份非但不会给她带来一丝风光,还会有可能让她陷入麻烦。   因为警视厅针对小町街这件事的背后,其实是百合川以及勧修寺合作下的产物,至于这个合作内容你们不需要知道,要知道的,只是勧修寺想要在警视厅中塑造英雄,而这些英雄,也或许会在他们未来的动作中,产生作用。   而因为担心百合川在合作中反水,所以勧修寺需要百合川推出一位代表人出来,这位代表人承担着百合川的立场,而一旦警视厅的行动失败,那黑锅,也就会由这位代表人来承担。   也就是说,警视厅在针对小町街开始的时候,那几名最后的英雄,就已经被内定了,而警方明面的支持者的这个人,事后也不会受到任何鲜花,只是一道保险而已,失败了后,就会承担后果的保险。   而这个代表人,也就是近卫梦子,这是她和百合川的交易,用成为这个身份,来换取四国岛的某些线路权,毕竟她有座银矿在四国岛,开采和销路已经解决了,只差如何运输这个问题。   要是在曾经,那她大可不必这么麻烦,直接动用近卫家的权势去获取线路权就好了,但在储争中不同,进入储争后暂时告别曾经身份的她,想要在家族中获得什么东西,那就只能付出代价去换取或者合作。   而她,也用着成为警方明面支持者身份的代价,去换取到了四国岛的线路权。   同样的,也会承担那个身份背后的风险。”   闻言,崛野虎蔷薇眯了眯眼。   “也就是说,如果警视厅毁灭小町街的行动失败了,那近卫梦子这个明面支持者,就会承担失败的后果对吗。”   北岛鸦点头。   “对的,如果失败了,那一切后果,都会由她承担,如果是曾经,这点后果以她的身份或许可以忽略不计,但现在不同,现在她身在储争中,一丁点的打击,都可能影响到她的道路。   就拿最简单的讲,如果警视厅失败了,并且公开了出来,那近卫梦子,也就是群众怒火以及抱怨的倾泻点,到时候普天盖头的骂声就会指向她,因为这件事情,始终都需要一个背锅的人,而警方也只会说是因为她的一意孤行且一力推动,才促使了这件事的发生。   或许这还没什么,但最重要的,会对近卫梦子产生最致命打击的就是,她在四国岛的线路权,会全部被百合川收回,因为承担后果,那也自然会有相应的代价,而现在四国岛的线路权,已经全部被百合川暂时掌握,她想从其他地方获取到线路,也只能是空想。   所以,失去了有效运输途径之后,她在四国岛的那座矿,也就成为了无用之物。   这对她而言,就是致命的打击,因为她在那座矿上已经花费了太多的心思,且用了太多的时间,也将那座矿当做了她在储争前中期的主要经济来源。   而这种情况下,只要她的那座矿一废,她的大半心血就没了,只能重头再来,而且不出意外的话,相信她现在手下那些投靠的势力,大多数也都是被她以那座矿为中心的前路计划给吸引来的,所以如果矿产无法变现,那她曾经的话,也就会变为空谈。   再加上群众的舆论,也会让她的风评变差,同样,也会让那些考虑着要追随她的势力,更加的慎重。”   闻言,坂野恍然,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大姐明明是在储争中,却还要揪着小町街的事情不放,因为她一开始的目的,就是用小町街,来威胁近卫梦子。   他喃喃道。   “所以大姐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这个吗,破坏警视厅针对小町街的行动,来威胁那个近卫梦子。   也就是说,大姐想要这个条件来迫使近卫梦子答应那个强掠者转盘么?”   除了他之外,在场的其他三人也都明白了,既然警视厅针对小町街的行动失败了后,近卫梦子会承担这么多代价,那这就确实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用警视厅的行动是否成功,来威胁近卫梦子。   闻言,北岛鸦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   “光凭这一点还不够,而且不光是要破坏警视厅的行动...”   她漆黑的眸子幽深,仿佛海底,神秘又生惧。   “我还需要小町街的人引起一场大规模的暴动。” 第517章 .七个昼夜之前   “我需要小町街的人引起一场大规模的暴动。”   咖啡屋中,吧台前,北岛鸦抿了抿咖啡,这样说道。   而坂野仓介闻言,则有些疑惑。   “可是大姐,我们现在的目的,不应该考虑该如何让近卫梦子答应那个什么强掠者转盘吗。   既然如果警视厅针对于小町街的行动如果失败了,作为那个什么明面支持人的近卫梦子,会受到这么多代价,那我们也应该利用这一点才对,比如让近卫梦子答应我们的要求,不然就帮助小町街,让警视厅的行动失败之类的,这样也才能让她投鼠忌器。   而如果小町街真的暴动了,那想来也意味着警视厅的行动失败了,既然事情已经成定局,那这样也自然无法用这件事来威胁到近卫梦子了,所以说不定她就直接破罐子破摔,放手一搏了,这样对于我们来说,应该是很坏的结果吧。”   坂野仓介的说法并不是没有道理,而且还是事实,如果北岛鸦真的想用警视厅针对小町街的行动是否成功来威胁近卫梦子的话,那这样做非但不会有什么用,反而还会起到反效果。   北岛鸦也很明白这些,所以她看向坂野仓介,道。   “你的说法是正确的,坂野。”   还没等坂野仓介骄傲呢,北岛鸦却语锋一转,又道。   “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用小町街的事情,来威胁近卫梦子答应强掠者的转盘了。”   闻言坂野仓介愣了。   “诶,难道不是吗,明明大姐刚才还说了那么多关于小町街的事情。”   对此,北岛鸦只是抿了抿咖啡。   而崛野虎蔷薇,也替她回答了坂野仓介的疑惑。   她单手靠在桌子上,撑着腮。   “当然不是了,花衬衫小哥,毕竟想想也能知道,光靠小町街的事情就去威胁近卫梦子,应该是远远不够的吧。   毕竟就算警视厅针对小町街的行动失败了,但对于近卫梦子来说,代价虽然很严重,不过要是硬说的话,也还勉强算是在她的极限承受范围之类吧。   因为就算失去了四国岛的线路权,导致她原本打算作为储争前中期主要经济来源的银矿废掉,而且还遭受了群众的舆论,这样虽然会让她在储争中受挫,短期内陷入低谷,但这对她而言,也并不能算得上是绝境,一样有着重头再来的机会,只是或许储争的前期,她会沉默和蛰伏一段时间罢了。   而只要给她蛰伏的时间充裕,到时候她也依旧能在储争中大放光彩,毕竟她可是不百合川分家近卫的既定继承人,就算她现在暂时舍弃了这份权势,但也不要小瞧这个身份能给她带来的便利啊,只要有着这个身份加身,就足够吸引到无数观望的资本了。   而如果她要是答应了北岛小姐所提出来的强掠者转盘,还万一输了的话,那说严重点,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毕竟北岛小姐的赌注,可以是她在储争中的任何东西,哪怕是生命也是一样的。   所以这样想想,近卫梦子怎么都不可能因为小町街的事情,便答应强掠者转盘这种规则吧,毕竟前者就算警视厅的行动失败了,但只要蛰伏一段时间也依旧可以弥补,而后者如果输了,那可就真的失去一切了。”   说完,崛野虎蔷薇还从桌上抽出一张抽纸,揉捏成团,扔了出去,形成一道抛物线后砸在了坂野仓介的头上,就像是在敲打一般。   “明白了么,花衬衫小哥。”   闻言,坂野仓介也没羞,只是明白的点了点头,毕竟他也不蠢,只是不像崛野以及小泉这般天然出身于御三家,知道许多普通人不了解的隐秘。   尽管坂野也出自沢村,但总归在年少时,就被逐出了家族。   而北岛鸦此时又道。   “事情就如同坂野所说一般,光靠着小町街的事情来威胁近卫梦子,那是远远不够的。   这只能算是一个足够影响到近卫梦子的因素,而要想真正影响到近卫梦子,也还需要在这件事情上,添一把火。   而这把火,也就是小町街的暴动。”   北岛鸦看着吧台前的四人,主要视线还是落在了坂野仓介身上。   “但这个暴动是存在着范围的,而我要这个范围,针对于近卫梦子手下的实质性产业,也只要这样,才能达到我心目中足够影响到近卫梦子的程度。   但光凭这一点,是无法定下大局的,如果近卫梦子不答应我提出的强掠者转盘,那我们的计划就始终无法开启。   我之前也想过很多可能性,到底近卫梦子会因为什么因素,让她答应这种规则,但最终,都没有想出了所以然来。   所以,要想让近卫梦子答应,不得已答应,必须答应这种输了就会失去一切的规则,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北岛鸦看着吧台前的四人,竖起了手指,面容平静。   “她不答应,那就死,而答应了,还有可能会活。”   闻言,除了早就从北岛鸦嘴里知道了某些端倪的崛野虎蔷薇之外,剩下的三人,都微微眯了眯眼。   毕竟事情已经上升一个概念了,如果说一开始只是在想着抢夺大人物的某些东西的话,那现在就是在计划着杀害了。   毕竟北岛鸦所说的是,近卫梦子答应了后,有可能会活,这也说明,她一开始,就是抱着杀掉近卫梦子的心的。   而此时北岛鸦也接着道。   “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让近卫梦子答应强掠者转盘这种输了,就会失去一切的规则游戏,因为她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这样说着的同时,北岛鸦也看向了小泉骨。   而小泉骨,也明白了为何之前北岛鸦在车上,会说出想要见识见识自己爆破本领的话。   他沉思了片刻后,道。   “大人,是想在那趟火车上,安放炸弹吗?”   闻言,北岛鸦点头。   “是这样的。”   闻言,小泉骨陷入了沉思,不是说他退缩了,只是不提安放炸弹这个念头有多危险,光是安放炸弹本身的意义,就足够麻烦。   毕竟那是近卫梦子设下护卫会全程乘坐的火车,光是乘坐上去,想来就已经极为困难,而要想继续在这种情况下在上面安放炸弹之类的,说实话,更难。   曾经作为一个优秀的爆破作战人员的小泉骨很清楚,安放炸弹不像电影里那般三言两语就能够解决的,安放之前的一系列准备,空间,以及威力和距离,全部都要提前计算好,才能考虑安放的位置,和位置是否隐秘。   除此之外还要考虑到火车上是否有着反爆破的措施,和侦查爆破的手段,就算这些都解决了,但该如何将炸药带上车,还有火车在发动前,上面的护卫一定会全面再检查一遍,而这时候又该如何确保安放的地点不被发现,还有如何反拆卸,都是问题。   而现在,说实话小泉骨对那趟火车一无所知,自然没有太多头绪。   北岛鸦看着小泉骨,道。   “能做到吗。”   闻言,小泉骨沉吟了片刻后,点头。   “能。”   他没有自大,因为曾经的经历,就是支撑起他这样说的自信,如果能够了解火车的具体构造以及细节,那他就能够做到这些。   闻言,崛野虎蔷薇也思考着,这确实可行,如果真的这样做,那确实近卫梦子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答应强掠者的转盘,毕竟不答应,就是死。   而这时,犹豫了半晌的坂野仓介也终于开口了。   “可是...你们也在火车上不是吗,如果真的安放炸弹的话,那你们也同样在炸弹的波及范围之内啊,万一..那个近卫梦子,就是不答应..该怎么办?”   而北岛鸦对此,只是很平静的道。   “如果她不答应的话,那炸弹就真的会炸。”   闻言,坂野仓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而这时,北岛鸦也接着道。   “事情就是这样的,从登上火车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在赌命,如果有谁想要退出的话,那现在也可以提出来。”   话语刚落,久信尊便举起了手,道。   “我加入。”   从刚才一直都没有说话,仿佛都已经失去了存在感的他,此时却是丝毫犹豫都没有,第一个表态的,甚至比决心复仇的崛野虎蔷薇,还要快。   毕竟他很清楚,这对于他而言,就是唯一翻身的机会了,而且他也很清楚,这是北岛鸦施舍给他的机会。   毕竟现在的他,能为北岛鸦的计划提供什么帮助么?并不能,他只是孤身一人,不像崛野虎蔷薇那般作为安防人才自然有着破解安防的能力,也不像小泉骨那般有着服役是锻造的特殊本领,他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他这一个人而已,完全不会为北岛鸦的计划,提供任何额外帮助。   但,他却还是接到通知来参加这次会面了。   所以他很清楚,来到这里,听到这个计划,就是北岛鸦给他的机会,让他成为吃肉的那个人的机会。   所以他也会如曾经所说的一般,成为北岛鸦的一条狗,牙齿锋利的狗。   他的猜测是对的,北岛鸦确实是这样想的,毕竟今天来这里的人,在北岛鸦的心中,每个都各司其职有着自己要做的事情,但只有久信尊,对于计划毫无用处,或者唯一的用处,就是多出一个人来。   或许是两人在某些地方很像的缘故,北岛鸦在赌,赌久信尊的未来,会不会给她带来意外之喜。   而这次计划的加入,或许也是让久信尊通往这个未来的车票,但也同样可能是葬送他的鬼门关。   北岛鸦履行了之前在车上和久信尊交谈时的承诺,给他一个吃肉的机会,那作为豺狼的久信尊,自然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随着久信尊的语落过后,崛野虎蔷薇和小泉骨,也一一表态。   “北岛小姐可是知道我的心呢,一如既往的忠诚,至于加入什么的,明明我从来没就没有脱离过!”   对比起崛野虎蔷薇一番浮夸的话语,小泉骨就要显得沉稳多了,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而一旁的坂野仓介,却有些翻了难,明明他是不用上火车的,也自然不用经历这般的生死危险,这应该是值得开心的事情才对,但他却总觉得怪怪的。   就好像战友都上了前线打仗,自己却做了个后方的逃兵一般...   这样微妙的感觉,让他犹豫了会后,鬼使神差的说了句。   “那啥,要不然我也上去?就那趟火车?”   对此,北岛鸦摇了摇头。   “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闻言,坂野仓介也说不清心中到底是松了口气,还是淡淡的失落。   不过北岛鸦也并没有关注他的心中想法,随即便道。   “那既然大家的意见都统一了,那接下来,就可以开始朝着这方面发展了。   不过你们也不要想得太过沉重,毕竟近卫梦子是一定会答应的,因为她的身份,会让她比我们想象的,更要惜命,在生命作为前提条件下,她是一定会答应的。   所以安放的炸弹,只是一个确保她会答应强掠者转盘的筹码,并不会起到真正作用,也不会像什么同归于尽,而且如果事情发展顺利,那这趟行程,也远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危险。”   北岛鸦看着吧台前的四人,认真的说道。   “或许你们疑惑我为什么这么急促,为什么不能徐徐图之,为什么现在就要去撞这么大的山峰,对此我只能回答我想要扳倒近卫梦子,而要想扳倒近卫梦子,那么现在,就是唯一的机会。   因为参加储争后,暂时舍弃了曾经身份的近卫梦子,在现在,就是最为弱小的时候,据我所知,现在的近卫梦子,手下只有第八部中的三个中游派系,一个上游派系,以及数个中小型资本。   对的,这还是她最为弱小的时候,毕竟等着储争的阶段往后推进,那些观望的势力也都会一一入场,自然,近卫梦子也就是这些势力中的上上之选。   所以要想对近卫梦子动手,就只能是现在,也必须是现在,也只有现在,才有着机会,因为只有现在,我们和她的差距,才不是天壤之别。”   闻言,四人都没有表示出什么意义,而这也是在北岛鸦的预料之中,毕竟她是有着他们不会背叛的把握,才说出这些的。   久信尊为了野心,崛野虎蔷薇为了复仇,尽管小泉骨为了什么还不清楚,但至少他愿意为北岛鸦卖命,而唯一没有上火车拼命理由的坂野仓介,在一开始也被北岛鸦排出登上火车的人员中,会去做其他的事情。   北岛鸦又道。   “相信扳倒近卫梦子之后会获得什么,大家都很清楚,到时候在座的每一位,都是人中龙。”   而这时,崛野虎蔷薇也开口道。   “北岛小姐,我对你的计划没有任何异议,可是强掠者的转盘,应该是一个由赌注以及赌约所支撑而创造出的规则,那北岛小姐你又打算用什么来作为赌约内容呢,毕竟赌约的内容可是要由近卫梦子同意才行,如果对她不利的话,那相信她也不会简单同意的吧。”   闻言,北岛鸦道。   “这个,我自有打算。”   见北岛鸦没有多说,崛野虎蔷薇就没再问了,做好自己本职事情就好了。   随即。北岛鸦又道。   “那么现在,就是各自要做的事情,崛野桑,随着后续消息的流通,等到火车上的成员安排都被我摸清楚之后,我需要你来找到近卫梦子安防的弱点,并且有效的做到突破,以及做出一套合理的计划来,相信这对擅长护卫的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而小泉君,后续我也还会给你补充一些事由,告诉你我想要的炸药能起什么效果。   坂野,我会给你一些事情做,要让小町街在1月1日的当天,掀起暴动的浪潮。   至于久信先生,你去联系你信得过的旧部,足以卖命的那种,我还需要人手。”   北岛鸦看着眼前的四个人。   “现在还只是一个计划的初期大概,并不完善,目前只是在说各自的任务,以及该做的事情,剩下的,就需要我们在之后为数不多的时间内,去完成这些该做的事情,做到详细,还有补充,也不排除增添计划内容,重新谋划的可能性,都是为了在1月1日当天,我们有着一个相对和谐的火车之旅。   以上。”   ------------   一眨眼,就过去了二十多天了,时间也来到了十二月底。   或许因为越发接近新春的缘故,大街小巷中行人,都比往日少了些愁眉苦脸,变得喜悦,学生也已经放了春假,虽然气候到了现在已经更为的寒冷,但却也没有丝毫熄灭这座城市对于即将到来节日的热情。   天空中又开始飘着雪花。   尽管今年东京的第一场雪来的格外的早,也是近几十年来最早的一场雪,在十一月初的时候就零落了下来,但这也并不意味着,今年东京的雪景,就格外繁茂。   自从那场雪之后,到了前几天,才又迎来了雪花,而且也只是斑斑点点的绒毛程度,但这也足够人们高兴了。   12月25日,距离1月1日的新春,还有7个昼夜。 第518章 .事情的各面发展   时间已经到了12月25日,气温急剧下降,到了现在,空气中,都仿佛飘着微微的冰丝,只是深吸一口气,就能让人感受到透彻肺腑的寒凉。   距离上次在咖啡屋中北岛鸦一行人的会面,到现在也已经过去了23天了。   北岛鸦的计划,也彻底走上了正轨。   从爱媛县出发的银矿直达列车8200,也已经整装待发,上面也包含着北岛鸦的所有计划。   在距今接近20天前,流浪者男性终于带给了北岛鸦最后的情报内容,也就是8200列车上面的所有详情,包括结构,也包括随行人员的详细名单。   那份名单上,记录了火车上所有的人,不光是工作人员,同样还有着属于近卫梦子的护卫力量。   而得知了这些之后,崛野虎蔷薇和小泉骨,也迅速开展了属于自己的任务。   崛野虎蔷薇成天都浸泡在近卫梦子安防的人员分布当中,寻找其中的弱点,然后提供出了很多的方案,都交给北岛鸦以供用来完善计划。   而得知了北岛鸦想要会起到什么效果的炸药后,小泉骨也全心全意的策划起了该如何安放。   毕竟北岛鸦要求的条件说实话很苛刻,而且难度也极为不小,所以对于小泉骨来说,也是个足以让他晚上睡不着,半夜都要爬起来策划的压力。   说实话,也就是因为他这段时间一直睡眠不足,导致他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大圈,30多岁的人,也仿佛突然更为徒增了老态。   还有小町街的事情,经过北岛鸦的吩咐下去,和坂野仓介的亲手监督操刀后,也是按照顺利的方向在发展。   迄今为止,小町街的反抗浪潮尽管还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举动,但也到了警视厅绝对不能忽视的程度。   而据警视厅的调查所知,小町街的这股反抗浪潮,就是由曾经板桥森华劫案劫匪团伙首领,也就是那名代号“骷髅”的通缉犯,所一手策划的。   也确定了这名重大通缉犯以及他的同伙,就是躲藏在小町街当中。   警视厅无数次都想进行擒王行动,但苦于一直无法得知他的行踪,且因为这段时间小町街的反抗浪潮所导致的空前排外,也让警视厅迫不得已召回了潜伏在小町街内的多数便衣,避免了他们出现人身安全的意外。   而大量便衣的撤离,也自然让警视厅在小町街内的眼线少之又少,也更加不可能捕捉到“骷髅”的行踪,所以擒王行动也只能陷入到一个死胡同当中。   而且,“骷髅”现在也已经成为了小町街内多数留驻青少年们的精神领衔,消灾的小町街上,到处都插着画有骷髅头像的旗帜,这就是一个极为危险的兆头。   因为很可能“骷髅”一喊话,那这些不安分的青少年,就会一呼百应的追随。   但最让警视厅感到棘手的,还并不是这一点,毕竟他们真正所重视的危险分子,就是那些潜藏在小町街内有前科的罪犯,或者通缉犯。   而现在,对于警视厅来说,有一个很不幸的消息,那就是据悉,现在小町街内绝大多数的真正的危险分子,都已经加入到了一个组织中。   而这个组织,也是劫匪团伙中的一员,代号“斯坦利”的通缉犯,所创立的。   至于这个阻止的名字,则叫“不会飞的鸟”。   这种危险分子的聚集,绝对不是1+1=2这么简单了,那是几何倍往上增长的不稳定,所以直到现在,警视厅已经坐不住了,行动,迫在眉睫,说不定晚一天,就会酝酿下无法处理的后果。   毕竟,现在还留在小町街的人,基本都被那个劫匪团伙包揽完了,无论是那些混蛋不安分的小鬼,还是真正危险的罪犯,都追随着同一团伙中的两人,达到了空前的团结一致。   所以对于现在来说,警视厅已经不能采取怀柔的手段了,只能亮肌肉,只能强硬,表明警视厅的态度,用肉眼可见的差距,来熄灭这股反抗的浪潮,如果再放任下去,小町街说不定都会起占地为王的心。   而这个亮肌肉的时间,也就是1月1日。   毕竟从十几天前开始,小町街内就到处都在宣传,1月1日邀请小町街内的所有人聚前往泷角广场,商量关于小町街生死存亡的会议。   而直到现在,还留在小町街内的所有人,也基本都差不多知道了,所以当天,去参加这个会议的人,很可能极为多,甚至预计占据现在还留在小町街内百分之八十的人,也说不定。   于情于理,警视厅都不会放任这种现象发生,谁知道这些混蛋扎堆会议论出什么事情来,所以警视厅是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经过内部的会议后,已经决定了,就在1月1日当天,进入小町街。   当然也不是说就在当天毁灭小町街,毕竟既然已经知道了当天小町街内会有这么多人都前往泷角广场,那如果硬要驱赶人群,那就说不定会发生武力摩擦,最终演化成暴动。   这并不是警视厅想要看到了,警视厅想要的是漂亮的,无伤的,干脆利落的拿下小町街,来化为自己公信力增长的基石,所以到时候,只是亮肌肉而已。   大概就是防爆车以及警车将小町街包围,大量武装人员进入小町街,然后像巡逻一般的在小町街内走一圈之后,就离开。   只为了彰显绝对的肌肉,让肉眼可见的武力差距,来熄灭小町街的反抗之心,或者说是吓跑小町街的反抗之心,那剩下的,就好办了。   总之,警视厅的计划在现在,和最初越偏越远了,所以警视厅要及时将其拉回正轨。   这个时间,也就是1月1日。   而至于久信尊,这段时间,他也并没有闲着。   他很清楚,北岛鸦给他机会,这也并不意味着北岛鸦需要他,而是类似于一种施舍,能不能把握,全靠你自己。   所以这段时间,久信尊也一直都不停的联系着曾经还活着,也信任的旧部,到现在,也聚集了不少的人手。   尽管有些人最初是决心归隐过普通生活了,也有些不愿意继续跟随他,想单干的,但也被他强逼利诱了过来,毕竟曾经作为那般大极道组长的他,约束下属,又怎么可能靠的是感情呢?   每一个在曾经被他信任的下属,久信尊手里都有着能够限制他身家性命的手段,哪怕是到了现在他这般落魄,但也依旧管用。   所以短时间,也确实被他用这样方法聚集来了一些人手,尽管不是像崛野以及小泉手下那般的高素质作战人员,但久信尊也很清楚,不光是要有尖兵,更多的还是需要炮灰。   至于他们是否忠诚之类的,难道一些用完及弃的棋子,还需要忠诚么。   久信尊就是这样一直豺狼,咬住肉,就不会松口的豺狼。   总之,北岛鸦计划的一切,目前都在如火如荼的顺利发展着,但却还差一件事情,并没有处理。   那就是,强掠者转盘中,赌约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北岛鸦已经有了好几个备选方案,但这些备选方案,无一例外近卫梦子都是有可能会拒绝的。   而唯一一个确定近卫梦子绝对会答应的赌约内容,但直到现在,北岛鸦都没有一定能赢的把握。   --   深東将棋会馆中,外界飘着零零散散的绒毛雪花,为干枯的树木枝干涂上了一层淡淡的霜妆,但落在地面上后,又迅速的了无踪迹。   二楼的休息室内,北岛鸦和森下奈奈子正在对弈着。   因为窗户是和式拉窗的缘故,所以整列木窗都被拉到了两旁,让人有了充裕的视线范围,能够欣赏到外界的淡淡雪景。   而或许是为了应景,窗户拉开后,房间内也就没再继续开着空调了,两人都披着一层毛绒绒的坎肩御寒。   随着棋子落在棋盘上清脆的“笃”声响起,一股随风而来的寒气和雪花,也涌入了窗内,掀起了两人的坎肩,此时此刻,就如同古人的映雪对弈一般,别有一番意境。   尽管这二十多天内,北岛鸦已经带给了森下奈奈子一次又一次的精神冲击了,但此刻,森下奈奈子看着眼前的棋盘僵局,还是不由的感慨道。   “小北岛...你真是个天才,或许是前无古人的将棋天才,也说不定。”   森下奈奈子并没有半分夸大的因素,由衷这样感叹道,毕竟你见过什么样的天才,能在从没有接触过将棋的情况下,在二十天的时间内,就能和拥有职业棋手水准的森下奈奈子,下的难解难分的?   森下奈奈子,是亲眼看着北岛鸦一步步成长的,从第一天自己使出全力,在棋盘上挨打到找不到北后,每一天,小北岛都会跳到一个新的阶段中,而且不是那种偶尔运气好的虚胖,而是实打实的技术,扎实的离谱。   直到今天的难解难分,互有输赢。   甚至森下奈奈子都在怀疑,会不会明天,或者后天,小北岛就彻底超越自己了?   如果真的按照这个趋势的话,那想来,很有可能。   说实话,森下奈奈子看向北岛鸦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尽管知道小北岛是天才,但她真的没想过,会有人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这已经不是天才,能够形容的了。   小北岛这份集中力和分析能力还有逻辑思维,以及在这短短二十天之内所达成的成就如果传了出去,会令全日本将棋界都陷入疯狂的。   毕竟森下奈奈子对自己有着认知,在职业棋手中虽然算不上顶流,但好歹也算中流。   而向她之前对北岛鸦所说,一个小孩也很有可能下赢职业棋手的这种话,包涵了很多运气,以及其他因素在内,只会出现在一盘棋内,毕竟下一盘,职业棋手就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了。   而北岛鸦和森下奈奈子每天的对弈,都是以数十局来计数的,这就是外来因素无法就解释的,只能是自身的技术在支撑。   离谱,就离谱。   森下奈奈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但好在北岛鸦够努力,甚至是极为努力,这也让森下奈奈子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些,至少不是躺着躺着就变强了,哪怕小北岛这么天才,还不是靠努力变强的。   而也确实,这二十多天,除了计划之内的事情外,北岛鸦的所有心思,都扑在了将棋身上。   因为她要确定,在将棋这一点,她有没有把握能够赢下近卫梦子。   毕竟将棋始终都是北岛鸦觉得最合适,也是近卫梦子绝对会答应的强掠者转盘内容。   但很可惜,尽管森下奈奈子对于北岛鸦现在的程度已经惊为天人了,但北岛鸦,也觉得还是不够。   毕竟近卫梦子,是顶流棋手,还是出了名的,顶流棋手。   而光凭她现在的程度,还是不够的。   尽管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和森下奈奈子互有输赢,也还是不够,因为森下老师,曾经也是她的手下败将。   森下奈奈子:为什么拿我来比较!要哭了哦!   看着面前这盘自己已经快输了的棋,森下奈奈子除了震惊,就是震惊,还是震惊。   随着窗外飘来的一阵寒气,也让她从这样的呆滞中回过了神来,紧了紧毛绒绒的坎肩后,神情变得有些失落。   这就是学生将自己给超越了的感觉么...还真是落寞啊。   不过换个方式想一想,学生学成,这对于老师来说,应该是值得骄傲的事情才对啊,说明自己教导有方!嗯!就是这样!   想到这,森下奈奈子心情便好了许多,脸上都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不过就在她准备说话时,却发现了坐在棋盘对面的北岛鸦的不对劲。   尽管赢了,也尽管依旧是面无表情,但不知为何,森下奈奈子却仿佛能从那张平静的面庞中,看到一丝愁意,和沉思。   咋回事!怎么赢了还不开心!难道是在凡尔赛?不应该啊,小北岛不是这样跳脸的人。   所以见状,森下奈奈子试探性的询问了下。   “怎么赢了还不开心啊,小北岛同学!” 第519章 .回归的鱼雁   深東将棋会馆二楼的休息室中,森下奈奈子双手抱腰,看着北岛鸦,道。   “怎么赢了还是有些不开心的样子呢,小北岛同学,难道是认为现在的进步还不够满意么,那你也未免太过凡尔赛了点!”   而闻言,北岛鸦也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着面前双手抱腰气愤不平的森下奈奈子。   “没有,森下老师,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见状,森下奈奈子道。   “是关于小北岛想要战胜的那个对手么?毕竟小北岛一开始想学将棋,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来着,而不知不觉,时间也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了啊,我都没想到,小北岛能成长的这么迅速呢。”   说完,她又问道。   “那么现在,小北岛有着战胜那个对手的把握了么。”   闻言,北岛鸦不语。   其实到了现在,关于强掠者转盘的赌约内容,北岛鸦已经基本确定了。   那就是将棋。   毕竟她思考了很多种可能性,也就只有将棋,是近卫梦子绝对会答应的,不谈其他,而且这也确实可能是她最擅长的领域,所以她也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将棋,是近卫梦子的心理创伤。   创伤严重到了,她将里原木万华,当成了死敌。   而创伤和心结,也同样意味着,她再次面临这种事情时,怎么说,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   而在一场战役中,能给对方的主帅带来影响的东西,简直是求之不得。   更何况尽管现在北岛鸦距离顶流棋手还有着一段距离,但也绝对不算是望不见背影了,再结合将棋的不稳定性,也导致了北岛鸦战胜顶流棋手的可能性,并不能说是微小。   就算把将棋作为强掠者转盘的赌约内容,北岛鸦也一样有着对抗的资本。   所以无论如何,北岛鸦都不会放弃让将棋出现在火车上的这个想法。   毕竟这种条件,对于北岛鸦来说,实在太得天独厚了,这就是近卫梦子迈不过去的一个心结,利用好了,就能勾起她痛苦回忆,直接摧毁她。   更重要的,就是北岛鸦确实,对于将棋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短短二十天就能达到击败森下奈奈子的地步,这也意味着,她确实有着在将棋上击败近卫梦子的可能。   所以关于赌约内容,北岛鸦心里其实已经确定了,到了现在,也只是在更多的增加成功的把握而已。   听着森下奈奈子的话,片刻后,北岛鸦摇了摇头。   而见状,森下奈奈子也疑惑的道。   “竟然还没有战胜那个对手的把握吗。”   对于北岛鸦的成长,森下奈奈子是全部都看在了眼中的,所以这也更让她疑惑小北岛所说的那个对手到底是谁。   毕竟小北岛现在可是连自己都能够战胜了,可却还没有完全的把握,也可想而知那个对手,到底有多强。   所以她道。   “小北岛,你就不能和老师说一下你的那个想要战胜的对手到底是谁么,既然这么强,那老师也应该知道的,还可以制定发方案之类的。”   这么多天内,其实森下奈奈子也不是第一次询问这件事了,但每次也都被北岛鸦摇了摇头,转移其他话题敷衍了过去,对此森下奈奈子可是很不满呢!   而北岛鸦的不回答,也是有着相应理由的,毕竟森下奈奈子不知道,立场就依旧是未入局,而如果她知道了那个人是近卫梦子,也就意味着被牵连到了其中。   北岛鸦不想看到这种事情,也不想牵连不必要的人,所以一直没有回答森下奈奈子的这个问题。   而此时,也是同样的,北岛鸦依旧是摇了摇头,选择闭口不答。   见状森下奈奈子当然是超级不满了,叉着腰,正准备说话呢,却被北岛鸦给打断了。   “森下老师,我能见见古川先生吗。”   闻言,话语被打断了后,森下奈奈子的思绪一下子全断了,不由埋怨的看着北岛鸦,又被小北岛蒙混过关了。   而对于北岛鸦的询问,森下奈奈子点了点头,明白了她为什么要见自己的老师。   毕竟说实话,森下奈奈子也知道,现在的自己能教给小北岛的已经很少了,小北岛要再想突破,那也就只能靠自己,或者拜访更高深的导师。   想到这,她道。   “是有什么问题要问古川老师吗,那我帮你联系他。”   其实认真来说,北岛鸦也是古川月辉的学生,毕竟那天,古川月辉也承诺了愿意指导北岛鸦将棋。   不过他当时也说了,他自己的教学方式,可能并不适合太过勤奋的学生,所以要北岛鸦提前做好准备。   而事实也证明,确实如同他所说的一般,他的教学方式,基本就是放养。   也不是说他就没指导过北岛鸦了,北岛鸦有什么问题询问他时,他也依旧会耐心回答,但也就仅限于此了,基本不会像其他老师一般,主动关心并指导着学生的进展。   说实话...要是作为他的学生,没点天赋或者够勤奋的话,那就很难有所进展,毕竟古川月辉特殊的教学风格就是只会偶尔给出关键性建议,然后就是放养...且一视同仁。   而对于当时北岛鸦这种初学者来说,想要短时间内突破,那也就自然无法依靠古川月辉了,还是细心指导的森下奈奈子更适合。   所以这段时间,北岛鸦只要来会馆,也基本都是跟在森下奈奈子身边,很少去找古川月辉解惑。   尽管古川月辉这种上个时代的顶流棋手要比森下奈奈子厉害了起码一大截,但北岛鸦也知道,适合自己当下的,才是最好的。   森下奈奈子会时刻专注着你的进程而准备好方案细心指导,而古川月辉,则是在你靠自己已经无法有进展时才会提出关键性建议,对于当时初学者的北岛鸦来说,孰轻孰重很明显。   而现在,北岛鸦选择主动去见古川月辉,也是因为她已经到了一个瓶颈了,前些天的飞速成长,也并不意味着她一直都会这样,而现在,也就是北岛鸦的瓶颈。   再加上在森下奈奈子这里也学不到太多的东西了,如果要是靠北岛鸦自己的话,那不出意外,会在这个瓶颈卡很久。   所以,她需要去见古川月辉。   更何况,森下奈奈子只是曾经和近卫梦子对弈过,而古川余晖,则是曾经指点过近卫梦子。   光是这一点,北岛鸦要是想更多的增加自己与近卫梦子对弈胜利的把握,也必须去见古川月辉。   ------   三楼的茶室中,北岛鸦按照约好的时间走了进去。   不得不说,古川月辉是个很有趣的老头,在北岛鸦推开门的那一刻,他还专门从桌子底下一下子站了起来,扮着鬼脸。   “将将!小北岛!是鬼怪古川爷爷哦!”   而北岛鸦,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这一幕。   见状,古川月辉也没有觉得尴尬,反而哈哈大笑。   “哈哈哈,不愧是小北岛,面对这么惊悚的一幕却还是面无表情!”   古川月辉笑哈哈的这样说道,丝毫没有意识到,刚才他的模样,根本一点都不惊悚。   随即,他坐回了位置上,而北岛鸦也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   古川月辉抿了抿茶。   “听小森下说小北岛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北岛鸦点了点头,清淡的说着。   “我这两天下棋时的感觉有些不对,想来是陷入到瓶颈当中了,所以想来请老师指点迷津,有所突破。”   闻言,古川月辉摸了摸并不长的胡须,喃喃道。   “瓶颈啊...也是呢,毕竟飞速成长了这么些天,也该遇到瓶颈了。”   对于北岛鸦的成长,其实古川月辉一直都是知道的,谁叫每天森下奈奈子都堵在他耳边说呢,所以北岛鸦的成长有多夸张,他也一清二楚。   也明白,北岛鸦的这份天赋,要是说出去,估计会让整个日本的将棋界都疯狂的。   毕竟只是短短二十多天,从一个丝毫不懂的小白,就达到了职业棋手的水准,甚至在职业棋手中都能够大放光彩。   说实话,有点骇人听闻了,要不是森下奈奈子再三保证,表情激动到仿佛说谎就把头伸出来让人砍一刀的,那古川月辉,也很难相信。   倒也不是将棋中没有年幼的天才,毕竟将棋这个玩意,入门真的不难,而且相对来说,少年人的优势也更大,因为将棋很考验分析能力呢逻辑思维的运转速度,而不可否认的是,少年人的脑筋,也确实转的更快。   这也导致了日本的将棋很容易就出现些年轻的天才,甚至00后都不在少数,但再天才,古川月辉也没见过二十天成为拥有职业棋手水准的天才啊。   就很离谱。   不过其实除了觉得离谱和惊讶之外,古川月辉也就没什么别的心思了,像什么看到主角天赋异禀,然后就想培养成接班人之类的剧情,也是没有的。   除了性格之外,还有就是古川月辉确实不太喜欢教导学生。   要是再年轻个一二十岁见到北岛鸦,说不定他还真就生起倾囊相授培养着接班人的念头了,但现在嘛,年纪大了,懒得想这些了。   所以对于北岛鸦的天赋,古川月辉除了惊讶,也没动什么其他的心思。   回到此时,听到北岛鸦说出想要突破瓶颈什么的话语,古川月辉不由感觉会花好多时间,也好废心力的样子。   所以他道。   “嗯...小北岛,你还这么年轻,慢慢领悟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这么急着突破呢,遇到了瓶颈之类不去积累和沉淀,而是老想着急促的突破,可不是个什么好的兆头哦。”   古川月辉苦口婆心的这样劝说道,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觉得好麻烦,毕竟要是真的要帮北岛鸦突破,那肯定得了解她的现状,然后结合她的弱点和长处,制定方案,在实行,然后还要看效果如何,不行的话还得重新来,光是想想都觉得麻烦!   年轻人的事,还是交给年轻人去解决吧,自己都一把老骨头了,就不去参和了!古川月辉这样想着。   而北岛鸦闻言,却道。   “因为短期内,我有一个在将棋上必须要战胜的对手,而且今天来找古川老师,与其是说想要突破瓶颈,不如说是想要从您这里知道战胜她的办法。”   古川月辉有些来了兴趣,问道。   “哦!是这样吗,那小北岛的那个对手,是谁呢?”   北岛鸦面容沉静,一字一句的道。   “近卫梦子。”   闻言,古川月辉顿时想起了些不太好的回忆,老脸立马皱巴巴的。   “她啊,那小北岛你为什么想要战胜她。”   对此,北岛鸦只是淡淡的道。   “相信在现在的将棋界中,对于每一个女流棋手而言,她就是要追寻的最终目标了吧,而我也是一样的。   我曾经输给她一局,所以为了证明自己到底是个几斤几两的货色,我也必须再和她对弈一次。   而她曾经在古川老师手下接受过一段时间的指导,相信古川老师,也很了解她,所以我想要从您这里得到击败她的办法,或者她的弱点。”   北岛鸦的话半真半假,而听在古川月辉的耳朵中,也就大概是认为北岛鸦曾经输给了近卫梦子,或许还被侮辱了,所以北岛鸦才会想要和近卫梦子再下一局。   想到这,古川月辉不由叹了口气,少年人的傲气和年轻气盛啊...   古川月辉对于近卫梦子的观感其实不咋样,毕竟他本来就是个极为懒散的人,也不喜欢像花时间去教导学生之类的,这会让他很头疼。   但当年近卫梦子的拜访和想要得到指导,他又不得不答应,毕竟近卫梦子的身份太显赫了,没有他拒绝的权力。   所以那段时间,古川月辉也只能破天荒的细心指导近卫梦子,这对他而言,就是失去了清晨去逛公园,午间打盹,下午茶,等一些列的乐趣。   因为要想指导本就有所成就的近卫梦子,那古川月辉只能去花费很多很多的精力,而如果摸鱼的话,万一被穿小鞋了怎么办。   毕竟认真来说,尽管古川月辉名满将棋界,但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又能拿什么去和这种财阀斗。   总之,那段时间对于他来说,真的不是什么太好的回忆,劳累的都仿佛又苍老了十多岁一般。   所以此时听到北岛鸦的话后,古川月辉得承认,其实他心里,来了一丝丝的兴趣。   要是当初近卫梦子真的是老老实实前来拜访,那或许古川月辉也就认了,心里也会好受些。   但关键当年她来的时候,就压根没给古川月辉一点拒绝的权利,只能指导她将棋。   就很霸道,就很霸王硬上弓,也丝毫没把古川月辉当做老师,森下奈奈子人傻善良,看不出来,但年老成精的古川月辉很清楚,近卫梦子尽管看着平和,但骨子里是藏不住的趾高气昂,也压根没重视过两人。   或许对于她来说,古川月辉,也顶多只能算是个教学工具,只用教会她东西,就足够了。   所以要说古川月辉心里没有任何怨念,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而此时,听着北岛鸦的话,他也来了兴趣。   他心里琢磨着,指导小北岛去击败她,好像还挺有意思的,这也算是另类的替师报仇!   我当初那么努力的教她,她也没当回事,那要是我再教出个能够击败她的人,那到时候她的表情岂不是很有趣。   古川月辉越想越来兴致,最终一口答应下。   “好!小北岛!我来教你该怎么样击败近卫家的大小姐!”   说完他又道。   “就像小北岛你说的一般,我曾经指导过近卫小姐一段时间,我也很清楚她的棋路,而且,她也还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   石冈的乡下小镇上,随着新春的即将来临,街道上也终于看到了些许热闹。   车站,沢村真理葵穿着来时的休闲运动服,准备上车,而身后,则是来送别她的年迈巫女,花泽奶奶。   因为沢村真理葵要走了。   要回东京。 第520章 .未来东家   石冈的乡下小镇上,车站中,沢村真理葵坐在候车室之内,等待着上车的时间到来。   车站比较冷清,并没有那种大城市中车站里的喧嚣之感,来往的人,也很稀少,毕竟这里只是个乡下人口很少的小镇,通往城市的车站,一天也就只有两趟班车而已。   和来时一样,准备归去的沢村真理葵,也只是带着简单的行李,而在坐在她身边的,则是年迈的巫女花泽奶奶,和那个国中生室野小町。   今天是沢村真理葵离开的日子,她们两人是专门过来送别的。   室野小町坐在位置上,无聊的晃悠悠踢着双腿,脸上尽管掩藏着,但也还是透露着丝丝落寞。   毕竟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后,室野小町也早就将沢村真理葵这个面冷的大姐姐,当做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   尽管每次都是她一直在单口相声,沢村真理葵只是偶尔点头或摇头回应罢了,但她也还是单方面将沢村真理葵当做了好朋友!   所以此时,她低着头,在座位上晃悠着双腿,像是漫步在乎的问道。   “内,真理葵姐,真的这么急着就要走了么,要不然等新春过完再走?到时候刚好也可以一起祈福来着的。”   闻言,沢村真理葵摇了摇头,只是看着车站内等候发动的班车,归意明显。   毕竟她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为古屋先生为期两个月的祈福,在昨天就满了,沢村真理葵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是在昨天,她将古屋弘树的骨灰,埋葬在了她曾经妻子的不远处。   至少,也算是同眠了。   所以,沢村真理葵,也该离开这里了。   见沢村真理葵没有要了留下的意思,室野小町心里也不由的更失落了。   而一旁的花泽奶奶见状,则是慈祥的笑着,然后拍了拍室野小町的头,安慰道。   “这也只是短暂的离别而已,毕竟你以后长大了,不是也要去东京么,所以到时候你们还能见面的。”   闻言,室野小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对啊,又不是见不到了,反正我以后是一定会去东京的,而且真理葵姐也答应我了,以后去东京也可以去找她。   想到这,室野小町又再次开心了起来。   但傲娇的本性怎么可能允许她将这些写在脸上,所以她双手抱腰,撇过了头去,哼了一声,仿佛在说不稀罕一般。   很快,就到了上车的时间。   沢村真理葵站在上车的通道前,和花泽奶奶以及室野小町进行着最后的道别。   尽管室野小町有些傲娇,但到了此时真正分别的时候,脸上也绷不住了,满是不舍。   “真理葵姐,一定要记得我啊,我到时候会来东京找你的。”   闻言,沢村真理葵看着她青涩的面容,对于这个古屋先生曾经妻子二婚后的外孙女后代,她并没有什么恶感,而且在她眼中,这也是个虽然有着瑕疵,但也依旧纯净的灵魂。   “嗯,我等你。”   她淡淡的这样说道,随即,又看向一旁的花泽奶奶。   而花泽奶奶,满是皱纹的苍老面容上,也满是慈祥和蔼的笑容。   “一路小心啊,有空的话,也可以过来玩。”   闻言,沢村真理葵不语,透彻的青空色眼眸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或许,这就是最后一面了吧,毕竟沢村真理葵能看到,花泽奶奶也命不久矣了。   片刻后,她鞠了鞠躬。   “这段时间多谢你的关照了,珍重。”   天空中飘着零零散散的雪花,一阵风吹来,绒毛般的雪花就仿佛在打着旋一般,也不知道会飘到哪里去。   大巴车启动了,留在原地的花泽奶奶以及室野小町,都在挥着手,直到大巴车的身影,渐行渐远。   车内,沢村真理葵坐在位置上,清寒精致的面容,无喜无悲。   从一开始来时,只是打算着将古屋先生的骨灰带回故乡,到听说在神社为死前极苦极悲之人祈福,死者来世就会幸福后,沢村真理葵就留了下来,直到两个月后的现在,她也该离去了。   她也有必须回去的理由。   在神社扫拭落叶时,她也仿佛在扫拭着蒙尘的内心一般,到了现在,她也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大巴车在道路上笔直的行驶着,带来的是归来的鱼雁,是高飞的鹰。   ------   沢村居住区中,剑道场内,几名年龄尚小的孩童,正握着竹剑,专注的做着“素振”。   像这样的剑道场,在沢村的居住区中,还存在着许多,毕竟沢村本身就是武士出身的家族,对于每一个孩子来说,剑道都是必修课。   只是这个剑道场不同,能够在这里修行的,都是沢村的嫡系子女。   沢村当代御所,共有十多位子女,大御台所祥,也就是御所的正妻,当然没有这么能生,除了沢村五十鈴以及沢村小笼鸟,都是大御台所祥的亲子之外,剩下的,都是御所和其他女人的所生的。   而这个剑道场,也就是给嫡系子女修行的道场,包括此时的这几名年龄相差不大的孩童,也都是沢村穗实的孙辈。   同样,这也是沢村真理葵,曾经修行时的道场。   长久的素振过后,严厉的师傅也终于给了这几名孩童一些短暂的休息时间。   不过哪怕是休息时间,都必须要正襟危坐才行,不能随意的躺在地板上,不然师傅看到了,会被罚加练的。   此时,这几名孩童坐成一排,悄悄讨论着。   “听说了,真理葵姐姐好像回来了。”   “诶!真的吗,据说她都消失两个多月了,也没人说过她到底去哪了。”   “真的真的,我兄长早上亲眼看到她回居住区了。”   “这样啊,也不知道真理葵姐这两个月到底去哪了,自从输给了那个大喰杀生石之后,就没消息了...”   提到这里,几名孩童也不由沉默了下来,毕竟曾经的沢村真理葵,可是他们认为的剑道标杆,他们也从未想过,那位无敌的姐姐,会输给一个同代人...   当时看着电视玉龙旗中沢村真理葵狼狈的模样,他们就仿佛时看到了偶像的不堪,打心底里难受的不行。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让族里不少的少年人发愤图强修行剑道,将大喰杀生石当做了目标,势必要为沢村真理葵报仇。   只是很可惜,最后不知为何,大喰杀生石死掉了。   而这时,有一位面向相对沉稳的孩童突然说道。   “不过,我听说真理葵姐后面好像又和大喰杀生石打了一场,我也是听说的。   记得台东区的那场林火么,当时五十鈴某姬样还赶到了现场组织灭火呢,还调动了好多人,因为据说当时真理葵姐也在林子中,好在后面平安出来了,不过等搜救人员进入火场的时候,还发现了另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也就是大喰杀生石,当时他的胸前都直接被斩开,露出肋骨了都。”   闻言,几名孩童连忙问道。   “真的吗真的吗。”   而说这话的人也很无奈的道。   “我也只是听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随着短暂的休息时间结束了后,几名孩童,又重新投入到了枯燥的剑道修行当中,而这个道场,也不知道存在过多少孩子修行的痕迹。   居住区的内围,一所庄园别墅前,沢村真理葵驻足在门前。   她看着眼前的这座庄园,尽管熟悉,但也陌生。   这座在她童年时期,无数次观望期待的庄园,她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来过了。   这里是她亲生母亲,沢村小笼鸟的住所。   因为沢村小笼鸟常年在国外的缘故,所以这里也是长时间都处于空置着。   而小时候的沢村真理葵,就是在这里生活的。   直到稍微长大了些,有了些自主能力后,族里才为她分配了新的住所,搬离了这里。   可以说,这个地方,装着沢村真理葵的整个童年,尽管都是些不太好的回忆。   同样,她也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了上杉木。   沢村真理葵看着眼前的庄园,回想着,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这里了,自从搬离后,就没有来过这里了。   而这次前来,也只是因为她的母亲回到了国内,但也只是短暂的待一段时间,大概很快就会离去了。   所以沢村真理葵,想来见她一面。   她按响了门铃,很快门铃上方的传呼器当中,便响起了有些惊讶的声音,想来是从画面中看到了沢村真理葵的面容。   “大..大小姐?”   ---   沢村真理葵被匆匆赶来的女仆领进了庄园当中,女仆看到她之后,恭敬又开心的说道。   “大小姐,你好久没有回来了呢,这次来,是听到了某姬样大人回来的消息,特地来见她的么。”   眼前的女仆,就是负责庄园日常一系列工作的女仆长,所以曾经也自然和沢村真理葵接触过。   闻言,沢村真理葵点了点头。   “嗯,我是来见母亲的。”   女仆长刚想微笑着继续说什么的时候,却突然一愣,等下,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   大小姐开口说话了!!!   别墅中,女仆长依旧还处于对沢村真理葵开口说话了的震惊当中,而此时,沢村真理葵也终于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沢村小笼鸟得体的坐在沙发上,正抿着红茶,用面前的书籍,来过着漫长的下午时间。   她穿着一袭纯白的衣物,浓密的长发被淡黑的蕾丝带松松绾起,淡雅的双眸如水一样纯净空灵,但又有些淡淡的轻傲。   仿佛光是看着她,都能体会到那种独属于“美丽”这个词的层次感。   尽管沢村小笼鸟的个子并不高,但与生俱来的气质,也仿佛让你跟她说话,必须得弯着腰才行。   看到了走来的沢村真理葵后,她轻轻的道。   “回来了吗,听说你之前去石冈了。”   闻言,有着另一种精致毫无瑕疵之感,哪怕沢村小笼鸟如此精心打扮过,但在她身前也没有丝毫被压过一头的沢村真理葵开口道。   “嗯,在石冈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去了一趟。”   沢村小笼鸟愣了一瞬,眼眸眨了眨,端着红茶的手都顿住了。   她看了沢村真理葵一眼,又看了一眼。   这孩子,能顺畅的说话了?   “语疾已经恢复了吗?”   沢村真理葵点了点头。   见状沢村小笼鸟也没多问了,恢复了,就是好事。   所以她又道。   “那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还有你不是应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么,怎么回来就要见我了。”   沢村小笼鸟这样问道,端起了红茶准备抿一口继续看着桌上的书籍,不过下一秒,沢村真理葵的回答,却让她端着红茶的手再次顿住了。   “想再见你一面。”   沢村真理葵声音清寒,不带什么波动的这样说道。   而沢村小笼鸟闻言,也明白了些什么,她放下了红茶杯子,沉吟了会之后,道。   “已经考虑清楚了吗。”   沢村真理葵点了点头,表明自己想清楚了。   随即,沢村小笼鸟也没再说话,气氛是良久的沉默。   这对许久未见,或者说这么多年的见面次数,一只手也能数过来的母女,再久违的相见,却只是寥寥几句的交谈,便迎来了沉默。   或许对于这对母女来说,对方都只是最熟悉,但又很陌生的人吧,只是靠着血缘的联系,才会见面罢了。   这样沉默的氛围持续了良久良久之后,终于在之前那位女仆长的出现中,告了一段落。   “某姬样大人,原先准备的午餐计划,需要产生什么变动吗。”   因为沢村真理葵今天到访了的缘故,所以这位女仆长专门前来询问沢村小笼鸟,是否需要增添什么菜式。   而闻言,沢村小笼鸟也依旧沉默着。   说起来,她连真理葵最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片刻后,她道。   “就按照原本的规划来吧。”   不过就在她刚说完,女仆长也准备退下后,沢村小笼鸟想了想,却突然又道。   “算了,我自己来吧。”   闻言,女仆长愣了,满脸惊讶,某姬样大人要自己下厨!?可是..她不是不会料理么。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后,桌子上放着几道已经摆好的料理。   为了这顿饭,沢村小笼鸟还专门吩咐换了一张小桌,毕竟之前的桌子,实在是太宽敞了。   而现在的桌子,虽然没那么大气,但至少看着确实有家庭的氛围。   沢村真理葵坐在位置上,看着眼前的料理。   料理不多,大概家庭正常午饭的数量,也都不是什么特别昂贵或者精致的菜式,都是一些日本常见的家常菜。   所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也并没有什么让人看到就食指大动的欲望。   只是光是想想,这些菜式都是由沢村小笼鸟这般高贵的人亲手所做的之后,就突然感觉不寻常了起来,就那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毕竟无论怎么看,沢村小笼鸟都是那种由内而外的惊艳和高贵,而这种人亲手下厨为某人做的料理,说出去,大概是能吹一辈子的事情。   看着眼前的料理,沢村真理葵开口道。   “母亲原来还会料理么。”   闻言,沢村小笼鸟也坐在了她对面的位置,道。   “曾经是不会的,但在那边有时候也想吃吃家乡的菜,不过总感觉味道不对,专门调厨师过来我又觉得麻烦,正好闲,就尝试自己动手做做了。”   刚说完,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沢村小笼鸟却突然停下了,毕竟面前的是自己的孩子,这么多年,这也是自己为她做的第一顿饭。   没有多言,两人都开始动筷了,气氛一直沉默着。   一顿饭,就在这样安静的氛围后,度过了。   吃完后,沢村真理葵拿起一旁的洁帕擦了擦嘴。   而这时,沢村小笼鸟却第二次询问到刚才已经问过了的话。   她看着生下来,就不管不顾,无比愧对的女儿,道。   “真的已经考虑好了吗。”   闻言沢村真理葵没有回应这个问题,而是道。   “既然想已经见到母亲了,那我也该走了。”   沢村小笼鸟问。   “然后呢?”   沢村真理葵道:“我要再去见祖父一面。”   说完,她站起身来,对着沢村小笼鸟鞠了一躬。   也不知道是在感谢她的这顿午餐,还是在感谢什么其他的事情。   “真的十分感谢您将我带到这个世上,还有这顿午餐也很美味,我满足了。   最后珍重,母亲。”   语落,沢村真理葵回头,朝着别墅外走去。   而沢村小笼鸟则是看着她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后,也没有彻底回过神来。   确实,她对于沢村真理葵这个孩子,并没有太过浓烈的感情,毕竟一开始,她也只是打算以这件事来反抗父亲的控制而已。   作为大家族的子女,她从没有感受过一刻的自由,特别还是在沢村这种思想固化的家族中,她的每一件事,都是被固定好了的。   她想反抗,尽管看似反抗成功了,但其实她很清楚,还是失败了。   所以在看到沢村真理葵这个婴儿之时,她也想着,至少不要让她遭受和自己一样的事情,这也是她唯一的能做的了。   而自己的不管不问,或许就能让她,不会经历到这样的事情。   至于后面她被上杉木抚养的这件事情,沢村小笼鸟也是知道的,但只要父亲忽视了她,那至少她也依旧是自由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错了,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毕竟现在沢村真理葵都已经走了,而看她的模样,也应该是要去找那个女孩吧。   对于沢村真理葵的所有事情,其实沢村小笼鸟,都一清二楚。   片刻后,她呼唤着自己的管家。   管家是一个中年女性,来打了沢村小笼鸟的面前,弯腰低下头轻声问道。   “某姬样大人,有什么事情吗。”   沢村小笼鸟道。   “关注一下百合川现在储争中那个叫做北岛鸦的女孩,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就帮一下。”   想着沢村真理葵走时的模样,沢村小笼鸟轻轻的叹了口气。   “就当是给她未来东家的见面礼了。”   这样说完后,沢村小笼鸟的视线也从真理葵离开的地方收回,站起了身来,慢步朝着卧室走去。   而管家见状道。   “某姬样大人,还需要准备下午的出行么”   闻言沢村小笼鸟轻轻的摆了摆手。   她有些乏了,睡一会吧。   ps:5500字章节,就当是520章的庆祝和加更吧,等会还有5000字,今天是日更一万的一天,简单点来说,也就是五更。 第521章 .上杉真理葵   天空中飘着雪花,仿佛比之前下的大了些一般,已经铺在了地上,形成了一层淡淡的霜花。   或许今晚,是个大雪的夜晚吧。   沢村主宅,也就是御所宅子中的道场内,沢村穗实正跪坐在蒲团上,闭目眼神。   听到脚步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站在他面前的,是身形高挑的沢村真理葵。   看着她的模样,沢村穗实开口。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见我。”   沢村真理葵摇了摇头,随即得体跪坐在了沢村穗实对面的蒲团上。   “我是来道别的。”   闻言,沢村穗实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道。   “看来,你是来让我履行曾经的诺言了。”   沢村穗实曾经答应过沢村真理葵,玉龙旗过后,无论沢村真理葵再想要干什么,自己都不会再管她。   赢了,就将她父亲的名字写入族谱,并立碑,而如果输了,那就说明沢村真理葵在沢村中已经失去了该有的价值。   作为沢村推出的当代族内剑道最强的价值。   而很可惜,沢村真理葵在玉龙旗上,也就是在全国媒体的眼睛中,输给了大喰杀生死石。   那她现在来见沢村穗实,也自然不是为了让他履行自己赢了之后的诺言,而是输了的。   而那句玉龙旗过后,无论沢村真理葵要干什么,他都不会管的话,从某种意义上,也意味着,沢村真理葵哪怕要离开沢村,也包涵在内。   而当时沢村真理葵败了后,在医院中,沢村穗实也确实对她说过,或许你本来就不该接触剑道,而且从明天开始,你就自由了的这样的话。   沢村穗实也很明白这些,他慢慢的道。   “考虑清楚了吗?”   闻言,跪坐在蒲团上的沢村真理葵,只是弯下了腰,做出了最高级别的士下座跪拜,额头贴在地面上。   “这么多年的授业之恩,无以为报,如果以后有什么可以回报的地方,还请尽管吩咐与我。”   见状,不知为何,沢村穗实嗤笑了一下。   “我曾经怎么教你的来着,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了,你觉得我会有什么地方,需要你来帮忙?在外面不要丢了脸,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说完,他站起身,走到剑桶旁,从内抽出了两柄竹剑。   他将其中的一柄竹剑扔到了沢村真理葵的面前,道。   “比起这些,还是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剑吧,相信你既然能够打败那个叫大喰的少女,那就也一定领悟到了属于自己的水月明心流的奥义。   来让我见识见识吧,你打败了那个少年,并沉淀了两个月,直到今天才回来的剑。”   闻言,沢村真理葵不语,只是拿起了面前的竹剑,缓缓站起身来。   她双手捂住竹剑,走到了沢村穗实的对面,并摆出了起手式。   她用行动表明了。   而见状,沢村穗实也双手握剑。   随即,两人鞠躬行礼。   就如同曾经无数次,每周都会在这个剑道场发生过的一幕一般,这对祖孙,持剑对立着。   只是不同的,其中那个年幼的身影,变得越发高挑,直到和老人比肩。   这一幕,在这个道场中,也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   “来吧,让我最后一次,见识见识你的剑到底,有多少成长。”   沢村穗实这样说道,随即便出剑了,而沢村真理葵,也不像曾经的慌张,显得淡定从容。   两人的剑锋交互着,就仿佛映照着曾经一幕幕何其相像的身影。   沢村穗实又使出了夺剑式,曾经的沢村真理葵,也不知道多少次被这个招式给击飞了竹剑,一次次被打趴在地上狼狈打滚,又一次次站起来。   但这次,沢村真理葵招架住了,手中的竹剑,并没有脱落。   见状,沢村穗实笑了笑。   “看来长进了不少啊,但还远远不够。”   语落,沢村穗实的剑招攻势,顿时更为的凶猛。   “你打败那个少年的那一剑呢,让你心明澄澈的那一剑呢,你的奥义呢!你也不想在最后,还让我对你的印象是曾经的那个废物吧,所以让我见识见识!”   闻言,沢村真理葵无喜无悲,只是巧劲拨开了沢村穗实凶猛的攻势后,随即后跳了几步。   她摆起了居合的架势。   见状,沢村穗实打击道。   “你以为现在还是武士时代么,在实战中根本不会有人让你用居合来蓄意,只会杀招尽显,分秒都能影响到战局的左右!”   这样说着的同时,沢村穗实也持剑突进了过去。   而就在这时,他也对上了沢村真理葵的那双极致纯净的眸子,就仿佛,能够倒映你心中任何想法的眸子。   然后,沢村真理葵出刀了。   那一瞬间,沢村穗实仿佛看到了逆流的鱼雁。   而等他从震撼当中回过神来之时,面前的沢村真理葵,依然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柄躺在木板上的竹剑。   沢村真理葵已经在朝着道场外走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沢村穗实依旧没有回过神来。   自己输了,是让自己根本反应不过来的后手剑。   而且,从那一剑中,沢村穗实也看到了大宗师,剑道大宗师。   在石冈沉淀了两个月后,过程中从未握剑的沢村真理葵,回来时,已是剑道大宗师。   自江户时代后,第二个剑道大宗师。   看着沢村真理葵的背影,看着那个此时仿佛和卯雪如出一辙的背影,沢村穗实良久良久,没有回过神来。   直至沢村真理葵,彻底离开了道场,沢村穗实才低下了头。   她叹了口气后,朝着偏房内走去。   拉开拉门,进入到了充满和式风格的房间后,沢村穗实看着摆放在刀架上,就仿佛是观赏品一般的藏鞘武士刀。   为什么说是观赏品,因为只是看模样,就能够知道很少有人能够灵活的运用它。   毕竟武士刀的分类是打刀,而打刀的设计之初,就是为了实战而造,也就是为了更快的出刀,更有效的收割人命,而在地面站的年代中,它也确实绽放了唯一的光彩。   更适合实战,也依旧意味着打刀要比太刀更短,但眼前的打刀,却足有130厘米往上,也就意味着要有更高大的身材,更长的臂展,也同样意味着更沉,需要有更大的力量,才能灵活的驾驭这柄刀。   所以才说这柄藏鞘武士刀,更倾向于与观赏品,或者说,是专门为某人而打造的刀。   这把刀的名字,叫做祎?切,也是两个月前,沢村真理葵用来斩开大喰杀生石胸膛的那把刀。   只是与当初不同的是,它的刀鞘,不再是朴素的纯黑木色,而是仿佛上了一层光一般,极为的黝黑,而且刀柄,也缠上了柄绳和木贯的护手。   与曾经像是被匆匆送往战场上的半成品不同,现在的它,更像是完成品。   沢村穗实看着这柄藏鞘的长打刀。   这柄刀,在五六年前,他就铸好了,只是最近,才做了最后一道工序,加工了刀鞘。   小时候立志要成为厉害铸刀匠的,没想到一辈子,也才铸了这一把刀。   沢村穗实拿起了这把刀,随即打开了暗门,进入到了书架后方的空间。   书架后方是一条通道,沢村穗实走入其中,几分钟后豁然开朗,来到了一处种满花的地方。   而花田的中央,就是沢村卯雪的墓碑。   她应该是很欢喜的吧,毕竟她生前,也最喜欢花了。   这个墓,是在沢村穗实成为御所后,隐秘的移过来的。   沢村穗实走到了沢村卯雪的墓前,坐下。   沢村卯雪生前,其实挺苦的,一直都背负着众人的期待,做着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以为自己这个哥哥会理解她,所以倾诉了衷肠,但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决裂。   或许,也就只有沢村穗实一个人,知道她一直不喜欢剑道的。   她只是,一直都被推着前进,不得不前进而已。   她自从持剑后,人生就不再自由自在了,或许,她也很想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而不是必须专注于剑道。   想着这些,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沢村穗实不由的说道。   “卯雪,那个和你有着一样的天赋的女孩...现在要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了呢。   嗯,也不对,或许她的天赋比你还要厉害也很有可能,毕竟心通明到底是什么样,我也不知道,我也只是在管中窥豹,看一个我自己从来没触及过的领域罢了。”   沢村穗实就这样说着,慢慢的说着,说了挺多闲言碎语,和在外界时的沉默寡言,截然不同。   而说着说着,他就从和服的怀中的,拿出了那个自从沢村卯雪死后,就一直被他随身携带的铁马铃铎。   他看着手中的类似小型佛钟的铁马,不由又想起了,在那个下午,沢村卯雪驱赶跑了野狗之后,对自己所说的话。   “往后哥哥只要遇到了危险便摇响这个风铃,无论卯雪在哪里,都会来保护哥哥的。”   想到这,沢村穗实不禁的摇了摇铁马,随着和鸣之韵的响起,沢村卯雪的音容耳貌,也全部都浮现在了他的脑中。   一时间,坐在墓前的他,背影不知为何,仿佛突然苍老了数岁,无比的落寞。   ----   离开道场后,沢村真理葵回到了自己在居住区中的居所。   她将身上的运动服换下,穿上了传统的剑道服和草履鞋。   看着房间中那柄木刀,也就是小时候上杉木所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对的,一个小孩子,上杉木所送的生日礼物,却是这样于她身高体型不符的木刀。   那时候的沢村真理葵,甚至拿起这柄木刀都极为困难。   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能看出来了,上杉木其实从没在沢村真理葵身上认真花过心思。   只是沢村真理葵一直都装作不知道罢了。   看着这柄木刀,片刻后,沢村真理葵将它拿了起来,跨在了腰上。   随即,她转身离去。   而就在走出房门的时候,一名沢村主宅的仆从,却急急忙忙赶了过来,然后跪在了沢村真理葵面前,双手呈掌,高举了起来。   这名仆从的手心中,托着一柄藏鞘的武士刀。   而武士刀的刀柄处,则挂着一个古朴的铁马。   “御所大人说,刀名祎?切,真理葵小姐如果不要,那就扔了吧。”   仆从高举双手的手心托着这柄挂着铁马的藏鞘武士刀,低着头,恭敬的这样说道。   闻言,沢村真理葵看着这柄武士刀,片刻后,接过了它。   随即,她便离去。   雪更大了,芦花柳絮般的小雪,越刮越大,到最后整个天地,都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仿佛世界,都在这一刻恬静孤僻了下来一般。   沢村真理葵走在道路上,她后方有位正目送她离去的人。   沢村五十鈴撑着伞,站在雪中,看着前方不远处的背影。   如果这都是你的决定的话,那祝你前路平安,真理葵。   沢村真理葵就这样走在雪中,她单薄的剑道服衣衫,无论是黑色的裙裤,还是白色的竹节衣,在风雪中,都被刮的猎猎响动,就仿佛是天空中展翅的鹰的羽毛一般,随着风的刮过,满是波浪起伏的褶皱。   除了身上曾经道馆所发的剑道服之外,她什么都没有从沢村内带走,孑然一身的离去,亲手斩断了身上的所有枷锁。   而她的腰间挎着两把刀,木刀代表着遗憾和罪孽,而黑刀则是救赎和弥补。   尽管或许她和上杉木之间,可能并没有什么真的感情,沢村真理葵也很清楚这些,她和上杉木,其实一开始就是虚假的,只是自己明白这些的同时,又沉浸在这种幻想中罢了。   但活着的,总该是背负的一方,而且她也确实做错了许多,她也心甘情愿去弥补。   从今天起,她的名字,就叫上杉真理葵了,在背负这个姓氏的同时,也会背负这个姓氏所存在的一切罪孽。   风雪越刮越大,就仿佛是想要直接掩埋她的身影一般。   但她的步伐坚定,她的灵魂透彻。   在这一天,无数沢村居住区的人,都看到了这样一个在雪中衣衫猎猎响动的身影。   也是这一天,沢村放出消息,剥夺沢村三代长孙女,沢村真理葵的“本姓”地位,并逐出沢村,自此,她和沢村生死无关。   ps:4000字章节,加上上一章今天就是9500字更新,本来打算发合章的,但又因为你们之前说发合章看着累,所以我就分开发了,总之,今天就是520章和521章的爆更!共9500字。 第522章 .被拦在门外的真理葵   时间推进,再次过去了三天,距离年底,也就只剩下最后三天了。   到了现在,各大商场都已经挂上了即将出售福袋的横幅,这又再次点燃了民众期待的热情。   每年的这个时候,福袋,或许就是让人们最为期待的东西之一,当花几万日元买了一袋福袋,回家后怀着激动的心情拆开福袋,看到里面的商品价格超过福袋的价格时,那种喜悦之情不是用言语能表达的。   总之,新春越发临近,每个家庭,都在进行着紧张的筹备着。   毕竟新春,是日本最重要的节日之一,地位等同于天朝的春节。   日本的新春,也叫做正月,与天朝的旧历新年不同,其实日本以前也过旧历新年的,和天朝的情况类似,只是近代,才该为新历新年,不过到了现在,在横滨和神户的中华街,以及琉球群岛,旧历年时,也依旧舞狮表演,以示庆祝,饭店也会特意准备以饺子、鱼等为主的特别饭菜。   只是到了至今,在日本,旧历年的地位,已经没有新历年那般重要了。   而现在日本的新春,是在也1月1日,也就是元旦节,直至15号之前,都可以被称之为新春。   不过而且尽管新历年的日期换了,但其实也保存了很多旧历年的习俗,比如吃荞麦面或者拿压岁钱之类的,只是叫法不同而已。   总之,新春对于日本来说,是个十分重要,值得全名同庆的节日。   从日本学生除了寒暑假之外,还有着春假这一点,就能够看出来了,毕竟春假的诞生,就是为了庆祝新春的假日。   而北岛公寓中,此时自然也在做着迎接新春的筹备。   这两天北岛玖忙上忙下的,几乎一刻都没有停歇过,比如动手制作年糕,青鱼子,荞麦面,黑豆等等。   尽管到了现在的这个年代,这些东西轻而易举就能够买到,但北岛玖也还是选择了自己亲自动手制作,或许是觉得自己动手,才有那种节日的情怀吧。   哦对了,还有屠苏酒,虽然北岛鸦还没到能够喝酒的年龄,北岛玖也不喝酒,但她也还是制作了出来,总之,关于新春的习俗,北岛玖是一样都没有落下。   至于祭拜神社时所穿的和服,北岛玖也老早就拿出来不知道摆弄了多少遍了。   和服也就是她们夏天时参加花火大会时的那两套一模一样,只是尺寸不一的淡樱色和服。   几乎一有空,北岛玖就抱着和服憧憬着,看来她是真的很期待和北岛鸦一起去神社进行新年参拜。   总之,这些天的北岛玖,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新年的筹备当中,不过,她也丝毫都没有疲惫的模样,反而满脸笑容。   能这样每年都可以和小鸦一起迎接新年,对于极为容易满足的她来说,大概就是非常非常星湖的事情吧。   哦对了,除开了忙着筹备新年,憧憬神社参拜之外,她还经常都看着一张贺卡嘿嘿傻笑着,也不知道到底在开心什么事情。   日本的新年,有着互相寄送年贺状的习俗,也就是贺卡,基本每年刚进入十二月,亲戚朋友或者熟人之间,就会开始互相寄送贺年片、有奖明信片,而在正月当天,逐一翻阅纷沓而至的贺年片也是日本人独有的一种新年喜悦。   而根据去年新春统计,当月日本人所寄出的贺卡大约有40多亿张,可想而知日本对于这件事有多热衷。   就像一句话说的一般,如果你在新春期间没有收到任何一张贺卡,那只能说明你没有任何朋友,是个完全的失败者。   大概就和天朝的除夕当夜,没人给你发送新年快乐的消息,甚至连群发都没有一般。   而北岛玖,也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受到过贺卡了,记得她上一次受到贺卡,那还是在读高中的时候,而这些年在工作中,她也基本没有朋友,有时候就算有同事会给她送贺卡,但也总是会被她怯怯的委婉拒绝。   毕竟为了不和人接触,她都可以常年累月的很早起来,就为了坐那一趟首发,人最少的电车,她也就是这样一个和社会完全脱节的人。   而现在她手中的年贺状,自然是北岛鸦所送的。   在前两天,北岛鸦准备离开深東将棋会馆时,森下奈奈子突然拦下了她,然后送给她一份贺卡。   看着当时手中的贺卡,回家的路上,北岛鸦也就在商店中重新买了一份,然后亲手写下了寄语,送给了北岛玖。   不过没想到妈妈会这么开心,看来,妈妈还是太缺少关怀了。   所以这些天,北岛鸦也都尽可能的多待在家里,和北岛玖一起筹备着新春的事宜。   12月27日,距离新春,还有3天,天气也越发严寒了。   北岛公寓中,北岛鸦准备出门。   “妈妈,我出门一趟,下午就回来。”   闻言,北岛玖从厨房中探出头来。   “诶,小鸦要出门么。”   随即她在围裙上拍了拍沾了些面粉的手,走到门关换鞋处。   她先是检查了下北岛鸦穿衣是否厚实,然后才叮嘱道。   “那早些回来哦,不要吹风。”   北岛鸦点了点头,随即就出门了。   来到楼下,小泉骨行驶的车辆,早已再次等候多时。   北岛鸦上车,小泉骨道。   “去老地方么,大人。”   闻言,北岛鸦点头。   随即,车辆也行驶起来。   直到现在,北岛鸦的计划已经全面成型了,而今天,也就是去做最后的对接。   至于将棋,这三天,北岛鸦也一直都跟在古川月辉的身旁学习。   古川月辉,也不知为何,一反懒惰的常态,全心全意的指导着北岛鸦。   而过了这几天了,他该教的,也全部都交给北岛鸦了。   毕竟北岛鸦从一开始找他的目的,就是为了知道近卫梦子的弱点,而不是想深造将棋,就算想深造,但这么短的时间,也不可能学成。   所以古川月辉也只是教给了北岛鸦关于近卫梦子的棋路,以及弱点而已,那么只是这样,三天也足够了。   而也确实,北岛鸦现在已经知道了关于古川月辉所了解的近卫梦子的一切。   今天,就是去做对接的,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也是行动开始前,最后的一次商议计划。   很快,车辆便行驶到了那间名叫“摘雨”的咖啡屋中,而这段时间,这个咖啡屋,也差不多就成为了北岛鸦他们的聚集地。   北岛鸦下车,走进咖啡屋之内,而小泉骨,则就跟随在她的身后。   进入咖啡屋,三人也早已等候多时了。   崛野虎蔷薇,坂野仓介,以及久信尊,看到北岛鸦后,一一站起身来鞠躬问候。   北岛鸦也点了点头示意,随即便走进了吧台当中坐下。   “今天找大家来,就是在敲定计划之前,最后的商议。”   北岛鸦一边泡着咖啡,一边说道。   “目前我们已经确定了,银矿直达列车中,除了近卫梦子的护卫人员,剩下负责火车正常行驶的随行工作人员一共有62名,而其中36个,都是我们自己的人。   而这份功劳,也全部都来自和你们未曾谋面的另一面计划参与者,这些你们也很清楚,所以现在,登上火车,对于我们来说,已经不是难题,计划大家也都已经知道。   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提前设想一般,在行动开始前,提前设想一遍计划的全部步骤,看是否有什么遗漏。”   闻言,吧台前坐在不同位置上的四人点了点头。   北岛鸦又道。   “根据我们目前所知,近卫梦子登上火车后,基本会全程处于5号车厢,也就是第五节车厢之中,虽然不能确定这点随着火车的行驶,是否会产生改变,但至少在刚乘坐上火车之时,近卫梦子是绝对会处于8号车厢当中的。   而她的安防力量,也自然是从8号车厢开始往外蔓延,并且影响力,从强到弱。   也就是说,17号车厢,这个离8号车厢最远的地方,就是相对来说,近卫梦子安防辐射力最弱的区域。   而我们的起始点,也就是从这里开始,也就只有这里,才能让消息以一个最慢的速度,流通到近卫梦子的耳朵中。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有一个必须解决的事情,那就是监控,目前所知,8200因为人员分布的问题,载客车厢增加到了17节,分别乘坐着不同的人数。   而且每节车厢中,都多装置了监控,甚至和5号车厢相邻的车厢,还新增了热像仪,毕竟行驶的全程,会经过很多的隧道,热像仪就是为了防止进入隧道时,电力系统出现故障,摸瞎的情况发生。   而每节车厢的空间基本都是固定了,就那么多地方,监控也没有死角,所以如果不处理这个问题,那只要一有什么异常,就立马会被中控室所捕捉到,然后就会传到近卫梦子的耳朵里,近卫梦子也就会组织人员,做好相应的措施。   所以我们第一步,必须是废掉近卫梦子的眼睛,只要这样,行动才能够往下进展,毕竟无论是小泉君的安放准备,和我要做的事情,都需要时间,让近卫梦子不提前察觉到的时间。”   说完这些,北岛鸦看着崛野虎蔷薇。   “这件事情,我会交给崛野桑。”   闻言,崛野虎蔷薇点了点头,毕竟作为安防人才的她,也格外容易发现安防的弱点。   而且关于近卫梦子安防的问题,这么多天,也一直都是北岛鸦和她一起商量的,不得不说,她有时候提出来的关键点,让北岛鸦豁然开朗,而北岛鸦的那份无孔不入的细致能力,也让崛野虎蔷薇不由咂舌。   总之登上火车,直到和近卫梦子见面之前的一切行动过程,都是她们两人一起商量出来的。   看着崛野虎蔷薇点头的模样,北岛鸦又道。   “除了近卫梦子的眼睛之外,还有一件先要解决的事情,那就是我们不能在火车上发生交火。   毕竟我们能够带上火车的人员有限,如果发生交火,那势必会引起人员损伤,而且车厢的地带太小,也根本不适合火拼,难免会有飞弹或误伤的情况发生,而且最重要的,就是我们的人员和近卫梦子的人员不成正比,一旦发生交火,极其容易被压制,也会容易引起混乱。   毕竟我们唯一的目的,就只是为了让我和近卫梦子顺利展开强掠者的转盘,只要展开了这个,那我们的计划,就成功了。   而发生交火,那就不会存在我和近卫梦子对峙的情况,适合强掠者转盘的场合,也就自然不会成立。   总之,一旦产生交火,那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讲,情况都会对我们不利。   但近卫梦子的人显然没有那么多的顾虑,所以我们必须要创造出一个无法产生交火的条件才行。”   说完,北岛鸦就看向一直沉默寡言的久信尊。   “这件事是久信先生负责的,那么久信先生,如果有什么问题,那请趁现在提出来。”   闻言,久信尊摇了摇头。   毕竟这件事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只是拿出来做一遍最后的询问而已,北岛鸦也已经告诉了久信尊该怎么做。   见状,北岛鸦微微点头。   “那么还是按照老计划,当天你手下的40多个人派去配合坂野,而剩下的10多个,则和我们一起登上火车。   小泉君在上车的同时便会开始安放工作,等他那边准备完毕,我们的行动,就开始。   而等到坂野传来小町街方面计划成功的消息后,我就会和近卫梦子对峙。”   闻言,小泉骨和坂野仓介都一一点头,示意知道了,毕竟这些,在之前就已经确定好了。   北岛鸦又道。   “那么我们现在,就等候着新春的到来吧。”   不过就在这时,小泉骨沉默了片刻后,道。   “那么大人的背后呢,如果发生意外,该怎么办?”   闻言,吧台前的三人,也都陷入到了沉默之中,他们也都知道计划的全貌,也明白小泉骨说的是什么意思。   显然,这也是他们担心的问题,毕竟计划的中心,就是北岛鸦,而如果北岛鸦在之前出事了,那就功亏一篑。   而且他们的担心,也是不无道理的,毕竟北岛鸦上车的地方,是在6号车厢,而他们绝大部分人员,都是安排8号车厢往后,也就是近卫梦子安防集中的地带。   这也就导致,8号车厢往前的地带,也就是1-7号车厢,他们内部的人员很少,同样也意味着,北岛鸦如果待在这里,那就很危险。   毕竟要是被提前发现,那就很有可能被抓获,但北岛鸦又必须待在3号车厢之中,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满足强掠者转盘的开启条件。   这也是吧台前的四人,一直担心的一件事。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将人员更多的分布在前列的车厢中,但很遗憾的是,能登上火车的人员有限,毕竟再多,那就算近卫梦子的人是瞎子,也会察觉到不对的。   而就是在这种人员有限的前提下,如果再分布人到前面车厢中,那后面车厢的人员不足,所导致的就是工作根本无法开展,而更加矛盾的是,北岛鸦必须处于前面的车厢中,这也是计划能够顺利发展的核心要素。   现在的问题就是,如果后面的车厢人员不够,那计划就无法进展到北岛鸦和近卫梦子展开强掠者转盘的那一步。   但前面车厢的人不够,如果北岛鸦暴露,那就很有可能遇到风险,更别说计划核心强掠者转盘了。   总之,现在就是北岛鸦的后方,缺少一个足够绝对保护她安全的力量,至少是让北岛鸦和近卫梦子对峙时,让人无法影响到她的力量。   这也是吧台前的四人,一直担心和考虑的问题。   其实他们不是第一次对北岛鸦提起这件事情了,毕竟就算北岛鸦或许身手很厉害,也就算无法交火的条件实现,但在车厢这样相对狭小的地带中如果暴露了的话,那就很容易遭到包围。   而在考虑到体格和耐力以及性别方面的问题,如果被包围了,那就真的插翅难逃了。   但他们每次提起这件事后,也都北岛鸦忽略了过去。   毕竟事情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了,不可能重新谋划的,也没有重新谋划的时间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点危险因素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毕竟这种事,要想做到绝对的安全,根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当小泉骨再一次提起这个事情后,其他三人,又再一次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北岛鸦当然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但没办法,8号车厢往后的地方,不能缺人,一旦缺少任何一环的发展,那就意味着计划根本无法进展到强掠者转盘的地步。   而8号车厢往前缺人,只是自己在计划进展到强掠者转盘展开之前,可能会有暴露的风险而已,但如果后面的车厢缺人,那强掠者转盘都根本不会发生。   所以相对来说,8号车厢往后,必须人员充足。   北岛鸦不是个喜欢以身试险和自大的人,她最擅长的本领之一,就有隐藏,所以她也有着一定的把握,能够在计划中段前,在火车上隐藏好自己。   这些吧台前的四个人也清楚,既然北岛鸦敢这样做,那就至少有着一定信心,但他们也还是觉得有些冒险,毕竟计划的核心就是北岛鸦,她不能出任何差池,一旦有任何意外,那就全完了。   而就在这所有人都沉默之际,崛野虎蔷薇的电话响起了。   响起铃声的是崛野虎蔷薇的特殊电话,24小时不关机不静音,而这个电话,也就是负责北岛鸦身边安全力量部署的电话,也包括北岛公寓的安防。   是的,自从崛野虎蔷薇入伙之后,北岛鸦身边的护卫力量,也自然被小泉骨转交给了她,毕竟崛野虎蔷薇本来擅长的就是这件事。   所以此时崛野虎蔷薇没有犹豫,直接接通了电话。   接通电话,另一边传来了声音。   “头,东家小区这边来了个想要进去的人,但因为没有通行门禁卡所以被拦在了外面,而她想要拜访的住户..说的是东家的名字,但具体的楼层住址又说不出来。   得知没有通行卡进不去,也联系不到东家后,她就打算坐在小区门口等了,而目前东家的母亲已经下楼了,貌似要前往超市购置东西,估计很快就会出小区和那人撞上。   但因为小区门口那人的身份特殊...目前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闻言,崛野虎蔷薇皱了皱眉,道。   “那人是谁?”   电话另一头的人道。   “前两天被沢村御所赶出家族的三代嫡长女...” 第523章 .没有地方住的三天   “是前两天被沢村御所赶出家族的三代嫡长女...我们目前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处理,而主母也已经进入了电梯,按照路程,估计也就十来分钟左右就会出小区,然后就会和被赶出沢村的三代嫡长女撞上...   头,需要我们制造意外来托住主母的步伐,或者让主母放弃外出的打算么。”   闻言,崛野虎蔷薇也愣了,随即应道。   “嗯,就先这样做,在不确定来人的目的前,不能让她和东家的母亲碰面。”   至于被沢村赶出家族的三代嫡长女,崛野虎蔷薇也拿不定注意,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毕竟身份太特殊了。   不过还好,现在当事人就在面前。   所以随即崛野虎蔷薇就捂住电话,对北岛鸦说了这件事。   而北岛鸦闻言,则陷入了沉默。   真理葵前两天被沢村赶出家族的这件事情,北岛鸦是知道的,毕竟沢村御所是公开的宣布了这件事情,所以几乎日本消息灵通的人,也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至于沢村御所到底在想些什么,将长孙女驱赶后,还这么大张旗鼓,就仿佛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一般,也没人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只是猜疑这个长孙女,曾经的沢村推出的新生代剑首,或许是犯下了什么难掩的大错吧。   而北岛鸦也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不过因为现在她还有太多事情要做,毕竟1月1日也迫在眉睫,也根本就没有功夫去关心这些。   更何况真理葵现在的身份,确实特殊的要命,不适合去接触她。   虽然她的确是被沢村御所宣布逐出的沢村,而且这种事既然这般说出来了,那也就不会收回,毕竟覆水难收,所以真理葵真的被赶出了沢村,和沢村再无瓜葛,也就是既定了的事情。   也就意味着,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真理葵都没有可能再次回到沢村当中。   除非沢村改朝换代,迎来下一任御所,不然这件事就没有可能,毕竟由家族主人说的话,很多时候,只能一言九鼎。   但沢村御所将这种可能是蒙羞的事情,这般大张旗鼓的公开,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般,就有些不对劲了,也搞不懂他到底是想的些什么。   总之,听到了崛野虎蔷薇所说的真理葵找上了门之后,北岛鸦也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   北岛鸦所住的小区门口。   因为这个小区是在东京都有名的高档小区的缘故,除了一些列设施,安防措施之类的,自然也是很严密的程度。   没有特殊的通行证或者门禁卡来证明自身是业主,或者是受业主所邀请的朋友,那就根本无法入内。   毕竟这个小区里住的人,非富即贵,出了一点事情,都会迎来很大的后果。   所以在今天一名少女前来,表明想要进去,但掏不出任何物件,也联系不到业主后,门卫室的保安,自然不可能将她放行。   尽管少女的面容很精致也很惊艳,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但门卫,也还是强忍着内心的疼痛,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毕竟答应同行的话,能不能讨得美人欢心还不一定,但饭碗是绝对会丢的!   而作为高档小区的门卫待遇,薪资自然也是不差的,门卫也自然没理由放弃这份工作。   所以最终,他都没有让少女同行。   而少女闻言,也没有苦恼或者气馁,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仿佛理解了门卫的苦衷。   随即她便表示,没关系,她在外面等就好了。   说完后,她便就在小区外面的台阶上坐下,背影笔直,望着眼远方的道路,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般,便开始闭目养神。   天空中还在下着鹅毛般的雪花,今天大概又是一个雪通天吧,毕竟这两天雪就没怎么停过,很多地方的交通,都受到一些影响了。   而天气预报的主持人,也在面容严谨的分析着,按照现在这样气温的趋势持续发展下去,那今年的东京,或许会迎来近二十年来的气温最低潮。   所以也提醒着,广大出行民众,要注意保暖添置衣物的问题。   而就是在这样地面上都被雪花落下的痕迹形成了一层淡淡霜花的天气中,坐在台阶上的少女,穿着的衣物,却格外单薄。   就只是一套由白色的竹节衣,与黑色的宽松裙裤所组成的传统剑道服而已,甚至脚上,都只是白色的足袋外,套着双朴素的草履鞋。   这样的衣物甚至连挡风的功效都没有,更别说是御寒了,而就在这样的天气中,少女也只是这样的打扮。   除此之外,她的腰间还垮着柄木刀,与一个由黑色布袋所包括的细长物品。   这也是为什么在她出现在门卫室,里面的门卫突然如临大敌的原因,要不是看在她实在好看,说不定都直接报警了,哪还有后面的交涉。   总之,在雪风交加的天气中,她就这样身形笔直的坐在小区门口不挡路的一截阶梯上,闭目养神。   很快,她的头顶和肩头,就落了一层绒白的霜花。   而这一幕,也全部都被门卫室里的几名门卫看在眼里。   其中一名门卫道。   “其实...我看她真的不像是坏人来着...真不是我颜控啥,只是她给我的感觉..也说不上来,就那种很笔直高洁的样子,仿佛史泰龙演坏人,和坏人完全不搭别的感觉。”   闻言,其他几名门卫也没有反驳,因为他们也都是这样想的。   毕竟那个少女来了之后,只是表明了来意,并说出了想要拜访的人的名字,而被告知进不去后,也没有继续为难或者纠缠,点点头,就去台阶上等了。   而且当时近看,也能够发现少女黑色的剑道裙裤上,也沾了些灰尘,就仿佛在短期内,经常席地而坐一般。   又一名门卫开口了。   “你说会不会是什么乡下姑娘,前来寻亲了之类的..?毕竟大雪天穿剑道服,怎么想怎么奇怪吧,而且腰上还跨了布袋和木刀,黑朴朴的,看着像真的,这年头真有人在街上这样打扮么,我还以为只是漫画里的要素呢,而且木刀也算是危险物品吧,不允许带上街来着,就算带,也要是特殊的场合才行来着。”   门卫室内,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   而真理葵,也依旧坐在门口不妨碍行人路过的台阶边缘上。   她黑色的剑道裙裤上,有着些许灰尘,这几天,她确实经常席地而坐。   毕竟离开沢村后,她就没什么住处了,只能尽量找一些能够挡风的地方,坐下盘腿休息。   说不冷,那肯定是假的,毕竟剑道服起不到什么御寒的作用,像她的手什么的,也都已经冻的有些青紫,只是她身体好,能抗而已。   离开了沢村后,她就前往了曾经的那个北岛公寓中,结果人去房空,敲门询问邻居,也被告知这户人两个多月前,就搬走了。   而且邻居还表现的有些纳闷,毕竟真理葵已经不是第一个来隔壁找人的了。   难道这年头没有电话么,提前拜访的时候,不知道电话询问一下?非要等找上门,才知道人已经搬走了?   而真理葵也确实没有手机,毕竟除了祎?切,什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都没有从沢村带走,无论是钱,还是物品,不然这两天,她也不会沦落到流浪了。   得知了北岛鸦已经搬走,在茫茫大海中,不知道该如何寻找之后,真理葵也没有迷茫,只是朝着邻居阿姨微微鞠躬后,便离去了。   然后她就从学校方面下手,但因为现在已经治春已经放春假了,而且真理葵曾经在学校中也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更别说知道谁的住址或者记得联系方式之类的了。   所以几经周转之后,她才联系到了曾经的同班同学,也从她那里得知了b组的北岛鸦,早就没来学校了,据说是办了休学。   除此之外,她还知道了森下奈奈子,在北岛鸦没来学校后不久,也就辞职了,这在学校当时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很多同学都哭了。   了解到这些后,想着曾经森下奈奈子对于北岛鸦上心的模样,真理葵也觉得森下老师,或许会知道北岛同学的踪迹。   尽管得知了她的现状后,好心也可能是图谋不轨的同学邀请她现在自己家里暂住,但也还是被真理葵拒绝了。   然后又是花了好一番功夫,真理葵才从曾经的老师那里,知道了森下奈奈子目前的联系方式。   毕竟曾经森下奈奈子的联系方式很多学生都知道,辞职了要是不换的话,那或许电话都会被直接打爆吧。   最终,流浪了三天,苦苦寻人的真理葵,终于知道了北岛鸦现在的住址。   也就是从森下奈奈子嘴中,得知了北岛鸦住在这个小区中。   毕竟之前在会馆中,森下奈奈子顺口问了一句北岛鸦现在住哪,北岛鸦也没有隐瞒,说了这个小区。   而当时的森下奈奈子还正在好奇小北岛为什么会突变成有钱人呢,自然也没有再询问她具体的单元楼层号。   这也就导致了真理葵刚才只能对门卫说出来一个名字,说不出来具体的楼层住址。   不过也是缘分吧,如果不是北岛鸦前往了那个会馆遇见了森下奈奈子,那或许现在的真理葵,也还在找寻北岛鸦的路上呢,完全是没有任何线索的摸索,就算能够找到,也不一定都多久了。   总之,得知进不去小区后,真理葵也没有任何离开的想法,打算来一出守株待兔。   反正北岛同学就住在这里,那在这等的话,怎么都会遇见的。   此时,枯坐闭目眼神的真理葵,肩头和头顶,也已经铺满了一层厚厚的霜花。   而门卫室中的几名门卫,也终于于心不忍的看不上去了。   “怎么说!都让人家进来等吧,这么大冷天的,而且就算拿着木刀,一个女孩又能造成什么威胁嘛!”   说干就干,一名门卫走了出去,准备呼唤真理葵,让她进入门卫室里面来等。   而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拐过道路的拐口,没有驶向地下停车场的方向,而是朝着小区门口驶来。   最终,车辆停在小区门口的台阶前。   穿着黑色,在雪天中显得格外冷艳的北岛鸦走下车,迈上台阶,来到台阶中段的上杉真理葵面前。   上杉真理葵听到车辆的动静时,也就已经睁开了眼睛,一直看着北岛鸦走到了她的面前。   北岛鸦看着她的模样,沉吟了片刻后,语气如同雪花一般清冷。   “大雪天坐在这里干什么,穿着的这么薄,冻坏了怎么办。”   说着,她还拍了拍上杉真理葵肩头的雪花,随即将手中所拿的厚实黑色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   见状,上杉真理葵看着北岛鸦清冷的面容,随即弯了弯眉,艰难的扯起嘴角,就仿佛整个面颊都在抽搐一般。   依旧是那个比哭还要难看,大概就是小孩子看了会嘲笑喊着丑八怪,足以破坏她整张脸美感的滑稽又难看的笑容。   “不冷。”   ------   小区中某个楼层的房间内,这里就是北岛公寓的下面一层,房间就是普通的民宅式,厨房卧室什么应有尽有,只是装修更为精致一点而已。   这里是负责北岛公寓周围安防力量人员用来整顿,和商议的地方。   而此时的上杉真理葵,已经洗完了热水澡,经过寒风冲刷后无比苍白的面容,也有了些些红润的红润,吹弹可破,而身上,也穿着北岛鸦刚才从家里拿来的衣物。   尽管她要比北岛鸦高挑不少,但好在北岛鸦随时的穿着都比较宽松,所以上杉真理葵穿在身上,也勉强合身。   她现在正埋头,手上动作没有一丝停歇的干着饭,尽管只是一些速冻便当寿司以及蔬菜沙拉,但她也吃的仿佛像是入骨美味一般,也不知道到底多久没吃饭了...   按照现在的趋势来看,北岛鸦深深怀疑,这桌上的食物,可能,或许,大概不够她吃。   而房子入口走廊处,七八名崛野虎蔷薇手下的西服人员,正恭敬的站立着。   有时,他们的余光,也会飘向客厅桌上干饭的上杉真理葵一眼,然后内心遗憾的叹了口气。   毕竟,这可是他们七八个人的午饭以及晚饭来着。   沢村真理葵依旧在进食,尽管桌上的食物以一个很快的速度在减少,但其实她的模样也没有一点狼吞虎咽的感觉,反而是那种端庄得体的美感,不得不说,让人赏心悦目。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桌上的食物终于干净了后,上杉真理葵也大概吃了个七分饱吧。   她缓缓的用纸巾擦了擦嘴,随即看向了在一旁座位上的北岛鸦。   她现在的蔚蓝色眸子,很明净,十分的明净,纯粹见底,就这样看着北岛鸦,尽管没有任何感情流露,但也好像在期待什么,在满足什么。   三天的寻找,也终于让她找到了。   而北岛鸦,也看到了她手上那尽管洗了热水澡后,也依旧有些青白的冻痕。   她道。   “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上杉真理葵又想扯起嘴角,而北岛鸦也及时说道。   “..不用勉强自己笑的。”   闻言,上杉真理葵也收回扯起的嘴角,面容也停止了逐渐抽搐的趋势,真好,又恢复成了那个高洁绝艳的模样。   上杉真理葵的回答,简单,干脆,利落,一针见血。   “我没地方住了。” 第524章 .应聘贴身保镖的真理葵   “我没地方住了。”   上杉真理葵精致绝艳的面容上,依旧是那副面瘫的表情,毫无波动的这样说道,明明是很弱气的话语,但被她这样说出来,却有一种很霸道的感觉。   而闻言,北岛鸦一时也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这也太有既视感了。   不过北岛鸦也大概明白上杉真理葵的现状了,看来被赶出家族的这几天,她也并不好受。   “那么这几天,你都住在哪呢。”   此时,上杉真理葵面容正高冷到极致的吮着手指上残留的寿司肉松,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而闻言,她也看着北岛鸦,道。   “没住哪里,我一直都在找你。”   北岛鸦看着她,是在流浪么,难不怪刚见到她时,她的衣服上有些许的灰尘。   谁能想到,这般御三家的大小姐,也会沦落到流浪街道。   “那么你是怎么找到我现在的住址的。”   上杉真理葵道,就像回答老师提问的小学生一般,很认真。   “从森下老师哪里知道的。”   闻言,北岛鸦点了点头,她也没再多问了,像什么真理葵为什么会这么突然的被赶出家族,赶出家族的原因又是什么,她也没问。   她只是道。   “我会为你安排住处的。”   闻言上杉真理葵点了点头,不知为何感觉好像有些开心的样子。   不过随即,她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话语好像只是为了蹭住一般,所以回过神来后,就补充道。   “我知道的,北岛同学现在已经参加了百合川的储争,一定需要下属,所以我想要帮你。”   说完,她想了想,就仿佛是想要证明自身的价值一般,将一旁的木刀和包裹在剑袋中的祎?切抱了过来。   “我可以成为北岛同学你的保镖,就像电视剧里面的贴身保镖一样,而且我也很能打。”   似乎是觉得这样还不够表明自身的价值,所以上杉真理葵又道。   “比以前更厉害。”   许久未见的重逢氛围,随着上杉真理葵的话,瞬间变为了招聘现场的自我介绍。   不过闻言,北岛鸦也只是摇了摇头。   “我心领了,不过我现在也不缺少什么保卫人员,至于住处什么的,你也不要觉得得到了恩惠便想报答,这并没有什么。”   北岛鸦说的是实话,目前的阶段,她并不缺少什么保卫人员,门关站立的七八名西服男人就能很好的证明这一点,以后或许会缺,但至少现在,是不缺的。   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沢村真理葵也应该并不会枪械一类的东西,而在现在的热武器时代,说实话有时候冷兵器能够起到的作用很少,或许适合暗杀,但也绝对不适合做什么保镖之类的,除非像什么刀劈子弹,不然就只能用肉体去抗子弹了。   所以于情于理,北岛鸦都不会让真理葵来当什么自己的保镖,更何况还是现在这种对于自己很重要的时期。   而闻言,上杉真理葵似乎是觉得还没有在北岛鸦面前表现过实力,所以自己的话缺少可信度一般,所以又道。   “我现在很强,比以前更厉害。”   她想了想,似乎是在想着能够证明自己话语的对照物,片刻后道。   “如果大喰杀生石现在还活着,那对付他,不难。”   说到了这个名字后,她青空般的眼眸,也让人感觉流淌着寒冷。   而北岛鸦闻言,看着她,如果真理葵说的是实话的话,那她就确实很强。   毕竟北岛鸦曾经也和大喰杀生石交手过,说实话,如果大喰杀生石没有任何自大和小瞧,那就算北岛鸦没有身体不适,没有来例假,但她也不会是大喰杀生石的对手。   就包括体能优异的沢村真理葵,一开始都被大喰杀生石打的很惨,虽然后面不知是爆种了还是怎么了,让她赢了,但总之,如果是冷兵器对战,那大喰杀生石就很强,非常的强,少于五个人,甚至都可能进入不了他的刀锋内围。   而虽然不知道真理葵这两个月经历了什么,让她觉得再和大喰杀生石交手,可以不难的解决,但总之,如果是真的,那上杉真理葵现在就很强。   不过北岛鸦也没想到,其实上杉真理葵还是谦虚了,真要她和已经死去的大喰杀生石来一场的话,那大概都算不上对战。   或许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强,只是有个模糊的概念。   这样说吧,沢村穗实已经算是日本的顶流剑客了,享有“宗师”之名,足以开宗立派,尽管他现在已经过了壮年,状态下滑了许多,但人的影树的名,他也依旧不是什么寻常剑客,可以企及的存在。   上杉真理葵将两柄剑放在双腿上,十分认真的说道。   “所以让我为你提供帮助吧,北岛同学。”   上杉真理葵十分坚决,仿佛就算现在北岛鸦拒绝了她,但之后的时间她也会一直缠着北岛鸦一般的态度。   沉吟了片刻后,北岛鸦道。   “你应该是知道我现在立场的,我现在是百合川的人,而且也参加着百合川之内推选新储君的储争,所以作为沢村三代嫡长女的你,是不可能成为我的下属的,毕竟你的身份太特殊和敏感了。   就算你现在已经不是沢村中的人了,难道你就没考虑过重新回去么?毕竟一旦你成为了我的下属,那也自然就会被打上标签,这时要再想回去,就不现实了。”   北岛鸦面容平淡,一字一句的陈述着真理葵成为自己下属的后果。   她可以为上杉真理葵提供住处,也可以提供她的花销,这也可以说只是朋友,北岛鸦可以帮真理葵,但真理葵,绝对不能去成为北岛鸦的下属,或者被北岛鸦调遣什么的。   北岛鸦很清楚这些。   两人不可以被绑定,毕竟一旦绑定,那真理葵前脚才被赶出家族,后脚就投奔了百合川的人,还是个目前百合川内的无名小卒,你这让沢村怎么想?   而且好歹真理葵曾经是沢村的三代嫡长女,身份通天,但离开了家族后,却给一个无名小卒当手下,这也会让沢村成为御三家的笑柄的。   那到时候,真理葵就更没有可能回到沢村了,说不定北岛鸦,都会被沢村记恨上。   所以北岛鸦不可能去使唤真理葵的,这同样,也是为了真理葵好,尽管由沢村御所这样公开宣布后,真理葵回到沢村的希望已经微乎其微几乎没有,但总归,真理葵的态度,必须要有。   而这时,上杉真理葵的面容依旧冷漠,却也像在甩清关系一般,解释道。   “我已经离开家族了,和家族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北岛同学不用担心这一点。”   闻言,北岛鸦愣了一瞬,她迅速的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点。   “是你自己选择离开家族的么?”   上杉真理葵轻轻的点了点头。   见状,北岛鸦沉默了下来。   而上杉真理葵看着北岛鸦的模样,面容冷漠,似乎是不想让北岛鸦愧疚,所以语气清寒的道。   “我不全是为了北岛同学才离开家族的,只是那个家族...我已经不想待下去了而已。”   上杉真理葵面容依旧没有任何的波动,就仿佛是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一般,而也确实,她不想继续待在那个家族里了,那个地方,也没什么可以留恋的东西。   闻言,北岛鸦也还在沉默着。   她或许知道了为什么沢村御所会将真理葵被赶出家族的消息,这般大张旗鼓的宣传了。   这只是在摆清关系而已。   毕竟以沢村御所的身份,将一个人驱逐出家族,是件会让他重视的事情么?不是的,就算是她亲人,或许他挥挥手,驱逐也就驱逐了,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要他真想驱除一个人,那也根本没必要这么大张旗鼓,一句话的事情而已,就包括让驱逐的人重新回到家族,也是一句话的事情,也没必要去太过重视,像什么公开宣布之类的,更没必要。   但真理葵的驱除,他却很重视,几乎让日本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了,这样做的同时,不光是表明了态度,同样也堵死了真理葵再次回到沢村的可能性。   假设真理葵做了什么无法让他原谅的事情,那或许还情有可原,但关键,真理葵说她是自己选择离开家族。   如果真理葵真是自己选择离开的家族,而沢村御所也同意了的话,那这点就很奇怪了,他没必要这样做的,也没理由,这样做除了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理葵被他赶出了家族之外,让别人看了笑话之外,起不到什么作用,总不可能是单纯的为了挽尊,像什么不让别人知道真理葵是自己离开,而是他赶走之类的。   所以北岛鸦大概知道了沢村御所为什么会这么做了。   因为真理葵来找自己的这件事情,不出意外,沢村御所是知道的。   毕竟真理葵离开沢村后的行踪,肯定会被沢村御所知晓,所以按照这些行踪,他也就肯定明白了真理葵会去找北岛鸦。   除开这点之外,光是猜测,或许他都能够知道的,不是说什么沢村御所料事如神,只是按照曾经发生的事情,再结合真理葵的态度,那她离开了沢村之后,也只会去找北岛鸦。   毕竟或许沢村御所,比真理葵自己,还要了解她。   而既然他既然知道真理葵会去找北岛鸦,但又这么大张旗鼓的宣布真理葵被赶出了家族,那也就只能证明,他在摆清关系了。   说白了,就是在为真理葵开路。   毕竟真理葵正常情况下投靠北岛鸦,就是个不成立的事情,她的身份太特殊了,特殊到不能进入到储争中。   不是说储争中没有其他两家的身影了,其他两家的人依旧可以选择储争中的人进行投资,建立合作关系,来获取押宝成功后未来的收益。   但真理葵是什么情况,她是亲自下的场,成为了储争中一员的下属,而且还是个无名小卒的下属。   就算她离开了沢村,但这么特殊的身份,谁能保证她未来不会回去,那这种情况,北岛鸦会不会是个被她扶持的傀儡?   所以如果是这样,那真理葵和北岛鸦绑定了后,就包括北岛鸦,都会被百合川上面的人重点关注,很难得到资源倾斜。   但随着沢村御所的大肆宣布,讲这件事情盖棺定论了之后,这些考虑,也就自然没有了。   毕竟沢村御所代表的是沢村的颜面,公开宣布的事情,那就覆水难收。   这也意味着,真理葵现在以后,都不可能回到沢村中去了。   而这种情况,百合川上面的人,也自然没道理刻意关注真理葵,毕竟这样一个被沢村抛弃了的人,百合川再去刁难,反而还搞的像小家子气。   如果真理葵真的是自己选择离开了,那大概也就只有这个理由,能够解释沢村御所为什么这样做了,毕竟这番做法所透露出的态度,就是没有这个孙女了,就算死后,真理葵都不能为他跪拜。   或许沢村御所,尊重了真理葵的选择吧,也扫清了真理葵来找北岛鸦路上的障碍。   如果真是这样,那现在北岛鸦不收留真理葵还不行...   北岛鸦内心有些无奈。   也不知道真理葵知不知道这件事,看她刚才解释自己和沢村已经没关系了的模样,应该还是不知晓的吧。   毕竟这两三天她一直都在流浪,应该还不知道沢村御所公开她被赶出家族的事情。   总之,事情都这样了,北岛鸦也自然没有再继续拒绝真理葵的理由,也无法拒绝了。   不过,她不会让真理葵成为贴身保镖之类的,而是有另外的事情要她做,也是很适合她的事情。   北岛鸦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我会给你安排事情做的。”   而上杉真理葵闻言,却也还是没有任何波动,道。   “是去保护北岛阿姨,对么?”   闻言,北岛鸦稍微愣了下,但也没否认,毕竟真理葵确实猜对了。   见状,上杉真理葵看着北岛鸦,不知为何,蔚蓝色的透彻眼眸中,有些怜惜的意味。   “北岛同学,你是要去做很危险的事情,对吧。” 第525章 .我不会抛下你的   得知真理葵离开家族的前应后果后,北岛鸦也就没再拒绝真理葵的意思了,接受她所谓想要做自己下属的想法。   比较不存在什么所谓身份的阻碍后,真理葵,确实是个在冷兵器中,不可忽视的战斗力。   所以,北岛鸦看着神态高洁,态度坚定的真理葵,片刻后说道。   “好吧,我知道了,我会为你安排事情做的,不过不是什么我的保镖,你会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而闻言,上杉真理葵稍加思索后,便回应。   “是去保护北岛阿姨,对么?”   听着真理葵的话语,北岛鸦没有否认,毕竟这也确实是她的想法。   因为尽管现在真理葵已经不是那个身份通天的沢村三代嫡长女,成为了被抛弃的子弟,而且经过沢村御所传出的话后,她回到沢村的希望也微乎其微,几乎没有。   哪怕沦落到这样,可能一辈子都只是个普通人呃,但寻常角色,也绝对不敢对她起什么歪心思,更不敢杀她。   毕竟真理葵被赶出家族虽然是事实,但谁能确保杀了她之后,百分之一百不会迎来报复?就算沢村御所不管她,但她也还有母亲吧,还有长辈吧,还有亲戚吧?   或许他们不敢违抗沢村御所的命令,只能对真理葵不管不顾,但这也并不意味着,他们就真的不在乎真理葵了。   毕竟真理葵被赶出家族的这件事,从始至终,都只是沢村御所一人的决定,其他人只能尊重而已。   或许因为御所的态度,让他们不会对真理葵提供任何帮助,也不会去理会真理葵,但这并不意味着,真理葵死了,他们不会报仇。   这是个很简单的算术题,真理葵还活着,那沢村御所的命令也依旧见效,但如果她死了,那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就算有人为真理葵报仇,那沢村御所也不会去阻止,无非就是要凝聚人心。   总之就是,目前也只是沢村御所表明真理葵与沢村划清了界限,但其他人,也只是遵从命令而已,对于真理葵,或许他们依旧在关注,只是不会去过问。   而这种情况下,你要把她杀了,那谁知道,会不会被报复。   特别是真理葵的那个姨母,35左右的年龄,就已经是沢村的四把手,几乎未来铁定会成为沢村的府相了,她要真想搞你,随便都可以找个理由,那到时候你怎么拦?   所以就算真理葵沦落到成为一个流浪汉,无家可归四处漂泊,饥一顿饿一顿,沢村的人也不会帮她,因为这就是沢村御所的态度,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但同样,也没有人敢明面上杀她,她只能自然死亡。   而这种情况下,如果她在北岛玖的身边,那无疑会将北岛玖的人身安全,提高好几个程度。   说白了,真理葵就是个很强力的盾牌,如果她在北岛玖的身边,那有人想要动北岛玖的同时,就必须考虑到真理葵这个因素。   而至于真理葵是否会认真保护北岛玖这一点,只需要去信任她的品性就够了,她是那种承诺过的事,就会哪怕放弃生命,都会去做到的人。   所以北岛鸦也没有否认真理葵的话语。   而见状,确定了北岛鸦想要让她去保护北岛玖后,真理葵沉默了片刻后,道。   “那看来,北岛同学,是要去做很危险的事情。”   说完,她直视着北岛鸦的双眸,又道。   “是近卫梦子,对么?”   她用着没有什么起伏的语气,说出了这样的猜测。   而闻言,北岛鸦也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不得不说,上杉真理葵通透的心,能够看出来太多事情,尽管北岛鸦从开始到现在,并没有提起过近卫梦子的任何事情,而上杉真理葵,也只是知道北岛鸦目前在百合川的储争之内而已。   但她也还是猜到了这一点,北岛鸦要去对付近卫梦子。   而且这件事,在两个月前,上杉真理葵就也已经猜到了。   尽管说实话,上杉真理葵和北岛鸦的接触并不少,但其实她也多多少少了解北岛鸦的性格。   就像曾经她从沢村五十鈴哪里得知了,北岛鸦是为了报复上杉木对她母亲的伤害,在谋划了一些列复仇一般,从这一点,她也知道,北岛鸦,肯定是会去对付近卫梦子的。   从知道了那晚火灾的幕后主使者是近卫梦子之后,她就知道了,北岛同学,肯定会去报复的。   所以那时她也才会让沢村五十鈴转告近卫梦子,她会亲眼目睹她的死亡。   从那时,上杉真理葵,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而看着北岛同学随着自己语落后,沉默的模样,上杉真理葵也越发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北岛同学不喜欢让人影响到北岛阿姨,所以保护着北岛阿姨的人,也一直都在暗面中。   而既然北岛同学想让我去保护北岛阿姨,那自己自然不会是在暗面当中的,毕竟自己没那样隐藏的本领。   所以哪怕是可能打扰到北岛阿姨的生活,但北岛同学也还是让我去保护她,那也就只能说明,可能会有一段时间,北岛同学,不在北岛阿姨的身边,会去做很危险的事情。   而在结合现状,那这个矛头,也只能指向近卫梦子。   毕竟这个差点伤害过北岛阿姨的人,为了以后的安全,北岛同学,是肯定不会放任的。   从一开始就说过了的,上杉真理葵并不傻,反而心思通透到常人难以想象。   而想到这些,上杉真理葵不由觉得,自己回来的,真是时候。   所以她看着沉默的北岛鸦,道。   “带上我一起吧。”   闻言,北岛鸦也没有承认真理葵猜测自己要去对付近卫梦子的这件事是真的,她只是摇了摇头。   “能保护我的母亲,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见状,上杉真理葵没有继续开口了,她只是看着北岛鸦,蔚蓝的眼眸纯洁,仿佛青空,流淌着不知名的,又似乎是错觉的丝丝情绪。   片刻后,她依旧是天生冷漠的面容,开口道。   “两个月前,在北岛同学还在医院昏睡的时候,我本该在床前照顾你的,但我却离去了,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你,毕竟那晚北岛同学在大喰杀生石哪里受到的伤害,是因为我而产生的。   总之,我带着古屋先生的骨灰,回到了他的故乡,一个在石冈的乡下,虽然人少,但清净。   这两个月中,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我该做些什么,我能做到些什么。   现在,我是带着觉悟回来的,深刻的觉悟。”   说完这些,她看着手中的两柄刀,一柄木刀,一柄摇晃后,便会响起和鸣之韵,刀柄挂着个古朴铁马的武士打刀。   “曾经,其实我以为我再也不会握剑了,毕竟其实我真的不喜欢剑道,曾经只是因为父亲的期望,和祖父的孜孜不倦的教导,让我拿起了这个其实我并不太喜欢的东西。   而这些虚假的幻想都被戳破了之后,也让我没有了继续持刀的理由。   我并不喜欢剑,因为剑会伤人,它唯一的作用,也只会在比试或者厮杀中,产生效果,除此之外,好像它就并没有什么可以产生用场的地方了。   只有在伤人时,剑才会产生最大的效果,所以我不喜欢它。”   她看着安静的躺在双腿上的两柄刀,用尽管纤长白皙,但也存在着不少淡淡茧子的手,抚摸着刀身,像是有些回忆,毕竟剑,也不知陪伴她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个春秋了,也同样,有无数回忆,都被她注入到了剑中。   “曾经的我,是这样认为的,也为我的剑,找到了新的存在理由,所以我回到了这里,带着觉悟,来到了北岛同学的面前。”   说完这些,上杉真理葵抬头,看向了北岛鸦,目光清澈。   “北岛同学可以否认我的猜测,也可以不告诉我你要去做什么,也可以瞒着我,但从今天起,我会一直跟在你的身边,北岛同学的保镖,是拦不住我的,你去哪里,我就会去哪里。”   她用着极致平淡的话语,说出了有些霸道的句子,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随即又道。   “我已经离开了家族,并且改姓为上杉,也会背负起这个姓氏的一切,这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人所愿。”   她看着北岛鸦,语气清寒,但也深深的表明了内心之中的决定。   “除了你这里,我哪都不会去的,就算你嫌弃我,我也会跟在你的后面。”   说完这些,上杉真理葵就没再言语了,毕竟该说的,她也已经说完了,而且她也确实会向她所说的那样做。   闻言,北岛鸦沉默着,她想到了上杉真理葵离开沢村的原因,改姓上杉的做法,沉默着。   片刻后,她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为什么?”   上杉真理葵看着面前的北岛鸦,现在的她,眼中能看到太多太多别人看不到的事情。   其实她也有想过的,等再次见到北岛同学后,北岛同学会是什么态度,厌恶么?讨厌么?还是欣喜呢?她都有想过。   但等真的再次见到后,却只是平平淡淡,北岛鸦在她的眼中,不是讨厌她,也不是喜欢她,而是一种浅浅薄薄的情绪。   或许这就是信任吧。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上杉真理葵将手心,搭在了北岛鸦放在桌面的手背上,仅仅握住。   曾经就说过了,和外表的冷漠不同,上杉真理葵的体温很温暖,是一种仿佛阳光倾洒般的炽热感觉,而北岛鸦微凉的手心,也被这样炽热的感觉所包围着。   见状,不知为何,门口处站立保镖中的其中一人,差点呜呼出声,尽管强压表情的严肃,但微微有些红意的黝黑面颊,也证明了此时内心中的激动,显然不是个什么正经角色。   上杉真理葵就这样握住北岛鸦的手心,冷洁无起伏的眼眸中,仿佛有着温柔。   “你知道的,我是不会抛下你一个人的。”   闻言,北岛鸦想起曾经在那场林火中,狼狈的真理葵,将自己紧紧抱在怀中的时候。   当时,她带给北岛鸦的感觉,和现在她捂住自己手心时如出一辙,太过温暖了。   上杉真理葵就这样看着北岛鸦,灵魂透彻,觉悟坚定。   她在那场林火中,看着昏迷的北岛鸦,说过。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她都来晚了...   但以后不会了,她会一直都在的。   ----------   雪依旧在飘摇,名叫摘雨的咖啡屋当中,却没有太多的客人,只有四个人。   而这四个人,也自然是小泉一行人。   自从北岛鸦从崛野虎蔷薇哪里得到消息后,就先离开了,留下了四个人在这里等候。   毕竟今天要解决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在行动开始前,做最后一次的商议,大家也都很明白这件事情,所以也都在耐心的等候北岛鸦的回来。   不过没想到,两个多小时后,等北岛鸦再次回来时,却多带了一个少女。   少女的面容简直精致的像毫无瑕疵,仿佛挑不出任何缺点,称得上绝艳,但也就是因为太过精致了,反而有些不太现实的感觉,就大概是那种荒木飞吕彦的漫画中,出现了个少女漫的角色一般。   而北岛鸦对于她介绍,是。   “小泉君,包括你们三人都不止一次提到在火车上,我的后方缺少一个能够保护我安全的这一点的,而她,就是这个人,她会随我,一起登上前列的车厢当中。”   闻言,四人的神态不一,但都是共同的想法,太过草率了。   尽管高挑的少女无论怎么看,都不凡,且腰间也挎着两柄刀,但无论怎么说,都只是也一个少女而已,要将这样的任务交给她,未免太草率了。   四人也都不放心,毕竟不谈北岛鸦现在是他们主心骨的身份,就光是在计划中,都是重中之重,不能有任何闪失。   而看见四人虽然没有明说,但面上也写着怀疑态度后,北岛鸦回头,对着身后的上杉真理葵说道。   “既然你决定了,那就请证明自己的价值吧,毕竟不是所有事情,都是靠觉悟就能够做到的,你也得展现相应的实力才行,不然没人会相信你。”   闻言,上杉真理葵只是看了眼身上所穿的北岛鸦的衣服,清寒的说道。   “能为我提供一套剑道服吗。”   一个多小时后,一座被清空了的剑道场馆内,场馆中央,只剩下了表情依旧淡漠的上杉真理葵,一人还在站立着。   除此之外,她的周边,倒着密密麻麻挣扎着起身的人。   场馆外,观战的人员当中,或许也就只有北岛鸦的面容,还是平静了。   特别是坂野仓介,面色复杂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刚才的观战中,让他第一次知道,个人的武力,竟然能强大到这种地步。   坂野仓介一直坚信着蚁多堆死象的这一点,毕竟要真的是实战,且还是被包围,那就算你再厉害,也回天乏术,毕竟实战可不像电视剧中的主角永远只会和一个人同时交手,而是乱战,所有人会从不同的方向冲来,双拳难敌四手的意思,也在这一刻表现到了极致。   所以坂野仓介也一直认为。   但之前上杉真理葵的表现,却刷新了他的认知。   或许她会被堆死,会力竭,但至少在这之前,冲向她的人全都是炮灰,一个都别想活。   或许,这就是个人武力,能够做到的极限了吧。   毕竟上杉真理葵现在拿的还是木刀,如果是真刀,相信杀伤力还要更上一层楼。   总之, 上杉真理葵用实力,打散了小泉,崛野,久信,以及坂野的怀疑。   也用实力证明了 ,她有着承担北岛鸦后方安全这个重要任务的能力。   那么计划到现在,也解决了最后一个因素,彻底敲定了。 第526章 .偶遇的近卫梦子   又是一个雪天,北岛公寓中,北岛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飘摇的雪花,眼神中不由有些雀跃。   毕竟离新春又近了一天。   这样想着,她不由对着正坐在沙发上喝着热茶的北岛鸦说道。   “小鸦小鸦快看,又下雪了诶!真希望到时候去神社参拜的时候,也会下雪,毕竟我会还没有体验过在雪天中穿着和服呢。”   闻言,北岛鸦只是淡淡的道。   “可是雪天穿和服外出的话,会很冷哦,妈妈。”   听到这句话,北岛玖连忙转过身来,举起臂膀,比了比自己并不存在的弘二头肌。   “别看妈妈这样!妈妈可是很强壮的哦,一点点寒冷,才不会阻拦到我呢!”   不过刚说完,她又想到了一点,虽然自己不怕冷,可是小鸦怕冷啊!   失策了失策了,光想着到时候去神社参拜的喜悦,却没考虑到当天如果下雪的话小鸦会很冷的这一点。   北岛玖为自己的及时反应点了个赞,随即便打算在小鸦当天会穿的和服中,多填些衣料。   而北岛鸦此时,抿了抿热茶,正看着电视中的高分综艺。   北岛公寓中,也依旧如同往日一般,普通,但又漂浮着淡淡的温馨气息。   时间,也到了28日了啊,离新春,也就只剩下了转瞬即逝的两个日夜而已。   经历了接近一个月的打磨后,直到现在,计划的每一环,都已经被完全确定了下来,每个人都有着相应,而又紧密相连的任务。   而现在,所有人也都过着这可能是最后的两天平静日子,耐心等候着1月1日的到来。   北岛鸦坐在沙发上,抿着热茶。   她看着落地窗前,北岛玖的背影,其实内心,有些复杂。   尽管事情已经到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根本不存在什么后悔的可能性,只能去做,包括小泉骨,久信尊,崛野虎蔷薇,哪怕是没上火车的坂野仓介,都全部将生命赌在她的计划中。   事情发展到了现在,北岛鸦很清楚,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要全神贯注的慎微,准备即将到来的事情,要时刻保持清醒,根本不能去多想其他的事情。   但不知为何,越临近新春的日子,北岛鸦的心情,就越发的复杂。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内心,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落空感。   就仿佛...是怕失去一般。   看着北岛玖欢快的背影,北岛鸦的眼神,犹如湖面,有平静,也有波澜。   她也有害怕失去的东西。   是的,她确实在害怕,也有些怯弱。   尽管北岛鸦从来没提过,也从来没明面说出来过,但其实参与这场计划的所有知情者,就比如小泉,崛野,久信尊以及坂野仓介,哪怕是刚加入的上杉真理葵,其实都很清楚,上了那趟火车,就是在赌命了。   因为近卫梦子,必须死在那趟火车上。   毕竟北岛鸦的计划,做的很绝,没有留有任何一丝的余地,这也导致了近卫梦子必须死。   而如果近卫梦子活了下来,那将就是全面的反扑,参与这场计划的每一个人,都逃不掉。   所以一旦登上了火车,那对于北岛鸦一行人来说,只有一个结果才是胜利,那就是近卫梦子死了。   这也确实是北岛鸦想要的。   而且,要想杀死近卫梦子,可能也就只有现在这一个机会了。   毕竟现在的近卫梦子很弱小,御三家任何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对现在的她,都可以做到碾压,但储争内的机制,导致了她受储争的规则所保护着,所以外面的人,不能对她下手。   这也是规则,她的对手,只能是储争内的人。   但如果正常发展,这样的弱小,也不会持续太久,毕竟随着储争的往后推进,那她的势力,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所以要是不是为了打败她,而是想要杀了她的话,那就只能是现在。   最重要的,是北岛鸦,有着可以这样做的权力。   因为她也处于储争中,和近卫梦子是对手的关系,而储争中禁止互相残杀的规则,也只是禁止着刻意的残害,并没有禁止在竞争中,出现死亡。   所以如果北岛鸦和近卫梦子处于竞争中,且是两方必须死一个的情况,那只要北岛鸦有着那样的能力,那就算是杀了近卫梦子,都是在规则内的,也不会迎来近卫的报复。   而现在这样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北岛鸦也不知为何,在临近之际,内心竟出现了怯弱。   不该的,怯弱会影响判断,会使自己不够清醒,而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根本不能够允许这种情况出现的。   她看着北岛玖的背影。   但,这也不是由北岛鸦能够控制出的。   而这时,北岛玖也转过了身来,刚准备开心的说些什么的时候,便和北岛鸦的眼神,对视上了。   尽管北岛鸦的眼神和往日没什么不同,寡淡又恬静,但北岛玖也仿佛还是从中,看到了什么东西。   “是有什么心事么,小鸦,妈妈..总感觉,你这两天的状态,有些不对。”   或许真的是做母亲的会和子女心意相连,北岛鸦从来瞒不住北岛玖任何事情。   北岛玖目光有些担忧,察觉到北岛鸦有着心事后,刚刚看雪的激动,都全然消退。   而见状,北岛鸦只是摇了摇头,道。   “没什么,只是在想着新年参拜时,估计会人山人海,而妈妈又比较喜欢安静, 所以想着到时候,要不要去一个比较僻静的神社。”   闻言,北岛玖当然没有相信北岛鸦的借口,只是北岛鸦不说,她也就没有多问而已。   她总是这样,情愿当个什么都不想知道的鸵鸟,也不会去主动询问内心的担忧,不想改变现状,怕多问了,小鸦就会离自己越来越遥远。   听着北岛鸦的回答,片刻后,北岛玖又扬起了那如同小太阳一般的明媚笑容。   “小鸦,以后的每一年每一年,我们都要这样一起看雪哦。”   她用这样的方式,想要得到北岛鸦的保证,来宽慰自己内心中的担忧。   而北岛鸦闻言,也浅浅的笑着。   “嗯,妈妈。”   -------   下午,天空的雪花还在飘摇,只是比起之前的幅度,明显要小了些,落在人的肩头之后,飞快的就会融化消失踪迹。   行驶的黑色轿车上,驾驶位和副座分别是小泉骨和上杉真理葵,而后座,则是北岛鸦。   上杉真理葵,现在就住在北岛公寓楼下一层的那个曾经用来安排北岛母女安防的房子中,而那些保卫人员,也转移到了更下的一层当中。   尽管北岛鸦从来没提过这茬,但上杉真理葵现在也将自己视为了北岛鸦的贴身保镖。   只要北岛鸦出门,她就会跟在北岛鸦的身边。   就如果她所说的那句话一般,北岛鸦去哪,她就会去哪。   尽管确定了自己会参与到登上火车的计划后,她也依旧是这样。   不过在除此之外的时间,上杉真理葵则是认真的在学如何跟踪和保护一系列的专业技能,好方便以后能够暗中的保护北岛玖。   因为上杉真理葵知道,北岛同学不喜欢有人打扰到北岛阿姨的生活,所以她以后也尽量不会明面出现在北岛阿姨的面前,如果北岛阿姨要外出,她就会跟在暗中保护中。   上杉真理葵很看重这件事情。   她坐在副驾上,尽管是严寒的天气,依旧穿着那套剑道服,不光是穿系惯了,还有就是方便动作。   不过被北岛鸦提及了几次这样很容易受冻之后,她也表示,会尝试去穿西服的。   总之,现在北岛鸦的身边,多出了一人,也就是上杉真理葵。   车辆上,小泉骨专注的开着车,而上杉真理葵则抱着两柄刀,坐姿端正的闭目养神着。   这趟的出行,是因为北岛鸦接到了通知,关于在百合川居住区内的北岛家宅,已经面临完工了,希望北岛鸦能前往视察一遍,相关的工程人员,也好修改或者往上报备。   车辆进入到了百合川的居住区当中,接着行驶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来到了居住区的内围。   百合川目前有两个居住区,其中一个居住区,居住的重要人员要多一些,而另一个,更多的是相对来说较为普通的人。   两个居住区分别是1号居住区和2号居住区,从数字排列,也应该能够看出来,哪个要重要一些了。   北岛鸦现在进入的,就是1号居住区中。   现在车辆,也已经行驶到了居住区的内围,这里不像外围那般错落着许许多多相邻的别墅或者房子,更多的则是大气又庄严的和式宅院,而每一个宅院,都相邻了较远的距离。   内围比起外围,更加的安静,也更加的肃穆。   毕竟能够有资格在这里居住的人,都极为显赫,就比如百合川的十六个分家,有十五个分家的主院,都在这里,也就只有花山院的家主宅子,在2号居住区当中。   又行驶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后,目的地也终于到达了。   小泉骨在车内候着,北岛鸦和上杉真理葵走下了车。   这时,有几个少年人开车路过,应该也是分家的子弟。   而他们在车上看到了两人之后,也都震惊的讨论了开来。   “那是沢村真理葵?哦不对,现在应该不能叫做沢村了。”   “昨天就听说她投靠了我们家族的一个人,还是个无名小卒,没想到原来是真的么?好歹曾经是沢村的三代嫡长女来着,我们见到的都得叫一声大人,现在怎么沦落成这样了,到底怎么想的?”   “其实也不能说是无名小卒吧,毕竟那人是上代储君点名纳入的分家来着,而且要真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也必须恭敬的弯腰行礼来着。”   “你都说了是上代储君了,上代少储都已经落位了,她的话还能作数么?”   “可是大宗长直到现在也没有否认啊,总之,她要是真的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话, 我们也必须要要恭敬的弯腰行礼来着,毕竟怎么说,她都是分家的家主。”   对的,北岛鸦现在的情况,就是这般,如果只是比身份的话,那她的身份高的吓人,但也只是这样,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作用,这也并不会给她带来什么实力的增长。   闻言,听到这样说的人,还是不服输的嘟囔着。   “你不会真觉得她会成为新的分家吧,怎么想都不现实。”   “谁知道大宗长怎么想呢。”   这时,其中一个人看着北岛鸦和上杉真理葵战起一起的身影,道。   “不过确认了沢村真理葵被赶出家族,真的投靠了那个姓北岛的少女后,我倒是有些相信之前听过的一个事情了。”   “什么事情?”   “据说,她们两个是姐妹。”   此言当然引起了众人的震惊。   “怎么可能!沢村真理葵曾经可是沢村的嫡系,要那个女孩要真是她的姐妹,那就是沢村御所的嫡系后辈了,怎么可能成为我们家族的人。”   “你先别激动,毕竟别忘了,沢村真理葵的父亲,可是赘婿。”   而就在几人说着这事的时候,北岛鸦两人,却随着西服人员的迎接,进入了她们面前的宅子中。   “等下,她们怎么走进那所宅子了?”   这段时间,居住区内围的人们,对于这所宅子的主人到底是谁,都在众说纷纭着,毕竟这所宅子的建设初期,就是按照分家的规模来建设的,可到目前为止,也没哪个分家说过要还住址啊。   而这时,那两个少女,却走了进去。   “不会,这个宅子的主人,就是那个姓北岛的少女吧,大宗长难道真的要承认前代少储胡乱做下的举动,准备给北岛家正名?”   总之,几人很快就离去了,打算尽快和家里,说明这件事情。   而北岛鸦和上杉真理葵,也走入到了宅子中。   不得不说,这所和式住宅,无论是什么方面,都堪的上顶级,光是庭院建造下来,就是个天文数字。   毕竟这里最初的建立时的打算,就是按照百合川分家的规模来的。   而北岛鸦也被告知,这里,属于她。   但看着这一切,北岛鸦也没有任何激动的心情。   毕竟她很清楚,现在这里,还并不属于她。   百合川雾生曾经对北岛鸦说过,他可以承认北岛是百合川分家的这个事情,但前提,是得北岛鸦度过储争的第一阶段。   而面前的宅子,就是百合川雾生在履行他的承诺,如果北岛鸦顺利度过了第一阶段,那这里,就属于他。   无论百合川雾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他确实是认真的。   但前提,是北岛鸦得度过储争第一阶段。   现在的这所宅子,并没有名字,它可以姓北岛,但同样也可以姓其他的名字,像什么南岛,西岛,东岛,都有可能。   这在现在,是不确定的,它可以属于北岛鸦,但也可以属于别的人。   而北岛鸦度过了储争的第一阶段,那这里,就属于她。   北岛鸦很清楚这些,这所宅子,大概就是一个百合川雾生给自己看的奖励。   对的,奖励,让自己更加努力,更加有冲劲去走上他目的得奖励。   北岛鸦很清楚这些,所以看着这所宅子,她内心无喜无悲。   而距离储争第一阶段结束,也就只有一个星期出头的时间了。   这时,穿着西服的工作人员,站在北岛鸦的身前一侧,微微弯腰,说道。   “是否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呢,北岛大人,请尽管吩咐我,我们会竭尽所能的去修缮,来达到北岛大人预期中的效果。”   闻言,北岛鸦只是摇了摇头,道。   “就这样吧。”   而在她身后的上杉真理葵,看到这样的宅子后,表情也依旧冷淡。   随即,工作人员再次鞠躬。   “那就请北岛大人耐心等候了,我们会为大人提供一个预期中美满的住所,而完工日期,则在1月8日。”   很巧,1月8日,也正好是储争第一阶段结束的日期。   北岛鸦很明白这其中的意思,所以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意见。   随即,两人便准备离开。   而就在走出宅子,在工作人员的鞠躬相送中,准备坐上车时,道路的另一边,又缓缓行驶而来一辆黑色轿车。   不知为何,这辆黑色轿车明明已经驶过了,却又缓缓的倒了回来,直至停在宅子的对面,道路的另一方。   北岛鸦看着这辆停下的黑色轿车,表情并没有什么波动。   片刻后,随着车窗的缓慢摇下,坐在车内的女人面容,也逐渐浮现着。   她皮肤雪白,容貌端庄,化着淡妆,神情雍容平和,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那是这么都无法假装的高贵,她就这样看着北岛鸦,和上杉真理葵。   这是一张明明没有在现实中见过面,却又让北岛鸦异常熟悉的面容。   近卫梦子。   见状,北岛鸦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波动,上杉真理葵面容也依旧冷漠,只是不知为何,眼眸中,仿佛流淌着寒冷。   看着这对姐妹,近卫梦子露出了得体的微笑。   “贵安,两位小姐。” 第527章 .清醒   未彻底完工的宅子前对面的道路上,随着黑色轿车车窗的缓慢摇下,近卫梦子的面容也逐渐显现。   她看着对面的北岛鸦和上杉真理葵,露出了浅浅的笑容,道。   “真是好巧呢,贵安,两位小姐。”   而闻言,上杉真理葵下意识的站在了北岛鸦的身前,通透没什么感情的眼眸,和近卫梦子对视着。   看着上杉真理葵这番有些警惕的模样,近卫梦子也露出了仿佛是有些揶揄的笑容。   “我应该不是那么可怕的女人吧,只是一句问候而已,就足够让真理葵小姐,如此警惕了么。”   说完,她又看向了北岛鸦。   “北岛小姐,怎么样,要找个地方坐一下么。”   百合川居住区内围一个供人歇息的凉亭中,北岛鸦和近卫梦子对立而坐着,而上杉真理葵和小泉骨,以及近卫梦子的护卫,则都在凉亭外等候着。   没过多久,就有专们的服务人员,为两人端来热茶。   因为还在下雪的缘故,所以一直有风呼啸涌入凉亭着,响起“呼飒”声音的同时,也让热茶飘出的白气形成了袅袅的飘散云雾。   “虽然有些冷,但这样的景色也很别致,是吧,北岛小姐。”   看着北岛鸦投向凉亭外的视线,近卫梦子抿了口热茶,缓缓的这样说道。   北岛鸦看着凉亭外,雪花缥缈,惊鸟飞起,抖落了枝头积雪,形成了一片迷雾般的霜花。   北岛鸦点了点头,是啊,真是别致的风景。   而见状,近卫梦子则又道。   “虽然北岛小姐应该早就认识我了,但说起正式见面,这也应该还是第一次吧。”   闻言,北岛鸦收回了看向凉亭外的视线,道。   “是啊,虽然早有耳闻,但这也还是第一次见面呢。”   说完,北岛鸦也捧起桌上的热茶,抿了口,道。   “不知近卫小姐找我,又是为什么呢。”   闻言,近卫梦子露着浅笑。   “没什么,只是偶遇到北岛小姐之后,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然后打算闲聊一番罢了。”   “闲聊?”   “嗯,对,就是闲聊。”   北岛鸦面容平淡。   “我不得不说我这该是我的荣幸么,能让百忙之中的近卫小姐,抽出了和我闲聊的时间。”   “才没有,毕竟我也早就想亲眼见见北岛小姐了。”近卫梦子这样说着,随即从刚才她放置在桌上的烟盒中,拿出一只女士香烟点燃,还向北岛鸦示意道。   “需要么?”   北岛鸦拒绝了。   “很久没抽,戒了。”   闻言,近卫梦子吐出了嘴中的烟雾,道。   “戒了好啊,戒了表明没有那么多的烦心事,不是么?”   不得不说,近卫梦子,真的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说,都是一个挑不出毛病的美人,淡黛着眼眸,似是雍容,又有着成熟女人的韵味,是一种藏不住的内媚。   “我早就想亲眼见一见北岛小姐了,见一见那个在里原木万华心中不一样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她看着北岛鸦,道。   “而现在见到了后,不得不说,很特别。”   闻言,北岛鸦只是抿了抿热茶。   而近卫梦子,却又道。   “北岛小姐,是参加储争了对吧,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不过刚说完,她就伸手,示意让北岛鸦先别说,让自己猜一下。   “是不甘于平凡,想要改变命运吗。”   北岛鸦本就是个不喜欢多言的人,所以也没说话,只是听近卫梦子讲着。   而说完后,近卫梦子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也不知道该说北岛小姐是勇敢呢,还是鲁莽呢,就这样一头扎进了这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当中。”   近卫梦子看着北岛鸦,面露微笑。   “不知道北岛小姐,听过一个故事么?猎人与猴子的故事。   在一片森林中,生活着一只比较特别的猴子,因为它比起其他同类来说,要聪明了许多,而也就是因为这一点,让它在族群中,有着很高的地位。   而这一天,森林中来了一个猎人,猎人持着火枪,摧毁了它的栖息地,而也差点,让这只猴子和它的母亲,命丧黄泉。   或许也就是因为这只猴子很聪明,所以让它没有像其他同类一般,狼狈逃命,逃到其他地方去生活,而是选择了复仇,选择了向猎人复仇。   它仗着对森林的了解,设下了一系列的圈套,然后出现在了猎人的面前,想引诱猎人上勾,然后杀了他。”   近卫梦子慢条斯理的这样说着,就像是在讲述着一个睡前故事一般,而说到这,语气却停顿了下来。   她朝着北岛鸦问道。   “北岛小姐,你知道这只聪明的猴子,复仇成功了么?”   北岛鸦闻言不语。   而近卫梦子又道。   “猴子死了,猎人直接开枪杀了这只大摇大摆送上来门来的猴子,然后又杀了它的母亲。”   近卫梦子面带着微笑,看着北岛鸦。   “这是我的父亲在我小的时候给我说的一个故事,而这个故事,也教会了我一个道理,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要把自己看的太过重要, 不要自不量力。   因为在猴群中的特别,导致这只聪明的猴子太过自大,所以当猎人前来的时候,它才没有选择和自己的族群一起逃跑,而是去复仇,最终丢掉了性命。   如果猴子乖乖的选择苟延残喘的和族群一起逃命,那它还会死么?答案是不会的   这只猴子因为聪明而特别,但也同样葬送与这份聪明,但这个猴子,真的有那么聪明么?其实并没有,只是因为它身边的同伴,太笨了而已,但猴子却始终没有意识到这点,所以才会在猎人伤害到它时,选择复仇。   但它从来没想过,猎人和它曾经的对手就完全不是一个级别,毕竟猎人和它就不在一个世界中,它所以为的那些仗着地形设下的高超圈套,在猎人眼里,也只是过家家而已,猎人要想杀它,那完全是降维打击。   可能在临死之际,猴子都没想通,自己为什么失败,以为它始终,都没有认清自己。   其实,它并没有那么特别,所谓的特别,也只是在猴群中的特别而已。   这个故事也告诉了我,做人要认清自己,不要去做自不量力的事情。 ”   说到这,她看向北岛鸦。   “那么北岛小姐,你认为呢,这只猴子是该狼狈的逃命来祈求猎人的慈悲,还是该去找猎人复仇呢。”   闻言,北岛鸦不知为何,也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惊艳,而又转瞬即逝。   “谁知道呢,或许,也就只有猴子知道了。”   随着北岛鸦的语落,近卫梦子,也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她看着凉亭外在风雪中已经枯萎了的花圃,道。   “也不知道都有谁,能够看到明年的花开和花落。”   说完, 她就站起了身来。   “好了,今天偶遇北岛小姐后,本来也只是想闲聊而已,既然闲聊也已经结束了,那我也该离去了,毕竟我可是很忙的,忙着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最后,近卫梦子看着北岛鸦,道。   “我觉得那只猴子应该庆幸着,庆幸着猎人现在很忙,没空去杀她,所以她也有过对此抱着感恩之心才对。”   说完,她对着北岛鸦露出了浅淡的笑容,离开了凉亭。   而就在走到凉亭外时,和上杉真理葵路过时,她停下了脚步。   她对着上杉真理葵道。   “记得真理葵小姐曾经可是委托他人转告过我,说会亲眼目睹我的死亡,但靠现在这样被赶出家族,沦为普通人的你,可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哦。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先告辞了。”   随即,她就径直的离去了,而她的护卫人员,也都跟在她的身后。   直至坐上黑色轿车上时,近卫梦子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才缓缓偏头,看向了凉亭的方向。   果不其然,凉亭中的北岛鸦,也正看着这个方向,两人的视线对视着。   她看着北岛鸦那双,隐隐的漆黑眸子。   就如她所言,今天真的是偶尔,而既然这么碰巧,近卫梦子也真的只是想面对面看看北岛鸦这个在里原木万华心中可能不同的人而已。   其实她完全没必要在凉亭中说出那番从旁敲打的警告话语,这些也都不是提前预谋的,以她的身份,也完全没必要去理会那些小人物。   就算北岛鸦真的是打算找她复仇来参加储争的,又怎么办?近卫梦子会在乎么?根本不会,毕竟难道想要杀她的人,还少么?北岛鸦也只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人物而已,近卫梦子根本不在意,包括曾经想要杀她和她的母亲,都只是顺手做下的事情。   所以她在凉亭中,根本没必要特意还去说什么猴子的故事,这样还反而显得她好像害怕北岛鸦来复仇一般,也有失身份。   她不在乎,就算北岛鸦是为了复仇参加储争,但她也依旧不在乎,毕竟两人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但不知为何,近卫梦子还是这样说了,而那个猴子到底指的是谁,也很明显。   或许,是因为那双眸子吧。   近卫梦子很讨厌那双眸子,特别是和她对视时。   漆黑,没有半点起伏,哪怕是自己那么明显用猴子的故事来形容她,但她的眼眸,也依旧沉静的好似死水。   所以,近卫梦子才会在凉亭中,突起了兴趣,说出了那番话,想看看那个眼神是否会因为害怕或者愤怒而改变。   但显然,结果让她失望了,那双眼睛,依旧没什么改变。   就仿佛,在看向一个死人一般。   所以,近卫梦子很讨厌这双眼睛。   就包括现在。   近卫梦子看着凉亭中,北岛鸦投来的视线,内心中忍不住泛起厌恶。   这种明明是弱者,但又自命不凡的感觉,忍不住让她厌恶。   找个时间这双眼睛再也睁不开吧。   最终,她收回了遥空和北岛鸦对视的目光,摇上了车窗。   片刻后,车辆行驶离去了。   只留下了北岛鸦一人,在凉亭中抿着已经冷却的热茶。   对的,北岛鸦确实害怕死亡,不知为何,这个曾经被她视为是解脱的东西,到现在,变得如此令人生惧。   她有着害怕死亡后,会失去的东西,她害怕失去北岛玖。   这两天,她也一直因为这,而怯弱着。   但现在,她认清了一点。   近卫梦子,必须死。   就如同她自己所说的一般,她现在只是腾不出手去杀那只猴子,但万一等她闲下来了呢,那到时候她会不会去杀猴子呢?难道真的要去赌她的慈悲和网开一面么?   不可能的,北岛鸦不可能去赌这种可能性。   所以就算自己失败了,但近卫梦子,也必须死在那个火车上。   只有她死了,妈妈才能不用面临这个时刻可能会挂在头顶的尖刀。   如果自己现在不动手,那等她把手上的事忙完,那可能就是她主动来杀自己了。   自己现在有逃避的可能?没有,像什么带着北岛玖远走高飞的可能性,根本不存在,毕竟百合川大宗长,就在盯着她。   而如果现在退缩了,确实暂时不用面临登上火车那般可能丧命的危险,但这也代表,自己会被储争淘汰,无法进入第二阶段中,同样也意味着,自己和妈妈的命运,被拱手让出。   无法进入到第二阶段,那北岛鸦就只会是个普通人,也同样没有完成百合川雾生的目的,那到时候,不提百合川雾生会再次做什么,光是近卫梦子的杀机,北岛鸦就逃不掉。   所以退缩,才是死路。   到了现在,北岛鸦没有别的选择,只有杀了近卫梦子,才能永绝后患,也只有杀了近卫梦子,才能够进入储争的第二阶段当中,真正掌握自己和妈妈的命运。   至于危险,这种事情不可能有百分之绝对的安全的。   但北岛鸦能够保证的是,就算自己死了,但至少,近卫梦子,也会死在火车上。   而如果自己死了...或许妈妈,也会迎来真正意义上的自由,毕竟百合川雾生的目的,本来就只是自己,跟妈妈没有任何关系,如果自己死了,他也自然没有理由去关注妈妈。   妈妈本来就是个普通人,她所受到的一切危险,其实都是自己带来的,而自己死了,妈妈也自然会再次成为一个普通人,也会回到正常生活中,至少,不会面临这些不属于她的危险了。   总之,无论如何,近卫梦子都必须死,也就只有她死了,北岛鸦吞噬掉她的势力后,才能稳入第二阶段,也就只有她死了,才能少去这个随时可能露出杀机的大敌。   近卫梦子的死亡,会解决现在的所有问题。   片刻后,北岛鸦放开手中早已凉透的茶杯,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而上杉真理葵以及小泉骨,则跟在她的身后。   和近卫梦子的见面,让北岛鸦认清了一点,她现在,清醒了。   北岛鸦走上车,她还要去一个地方。 第528章 .和里原木万华的交谈   东京的夜晚,是闪烁着霓虹灯的天堂,但在繁华喧嚣的千代田地区中,有一个稍显僻静的街道,街道上坐落着许多大小规模不一的居酒屋,但共同的特点是,店内的客人,都比较少。   毕竟现在这个年代,已经不讲究什么酒香不怕巷子深了,人总是向往热闹,所以像这种稍显僻静的街道,会来的,也基本都是老客。   不过好在这里基本都是一些自营店,所以也不用过于担心一系列多余开支所导致的亏损问题。   而就在这个街道中,一家名为“夜间串场”的居酒屋内,店里,也只有一个客人。   里原木万华正坐在吧台前的位置上,看着上方悬挂的电视剧屏幕中的足球比赛,她肩上披着白色的坎肩,穿着黑色的修身长裙,精致而又妩媚,是和这种地方格格不入的 阶级感。   看着电视机中的比赛,当自己押宝的队伍进球后,她会心怡的挑挑眉,而看到丢球后,她又会无聊的吃着串烧,想着自己怎么押宝了这么个玩意。   她的胜负心,总是这么强。   或许是因为里原木万华第一次去的居酒屋就是在这里,这里对她而言也仿佛有着特殊的感觉一般,所以里原木万华,也没换过什么地方。   虽然她可以去更为高档,味道也更为醇厚的地方,但她想吃串烧了,也还是会来到这里。   尽管居酒屋认真来说是小酌或者畅饮的地方,但她也滴酒不沾就是了。   自从落位后,里原木万华可是尽情的歌舞声色着,没有了那么多事情需要处理的她,每天都可以自然醒,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寻找着生活当中的趣味。   不得不说,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福泽谕吉,朝着台上脱衣舞女郎扔去的感觉,相当的棒。   就那种,那种,很俗,很暴发户的感觉。   幽暗的空间中,五彩斑斓的探照灯闪烁着,漫天都是纸质钞票,伴随着刷拉拉的声音卷动翻滚着,光与暗在闪烁,台上女郎的身姿柔软无骨,异常曼妙,钞票落在了她沾着汗水,又裸露的皮肤上,随着她的身体摇摆,偶尔还能看到钞票上福泽谕吉的隐隐面容,一闪而过的画面,仿佛是这位思想教育家对于这种奢靡的环境,感到悲痛一般。   其实挺有意思的,里原木万华能感受到在这种环境中,枯燥时间飞速流逝的感觉。   不过里原木万华去的也只是那种私人场所,像什么酒吧迪吧之类的,毕竟太吵了,反而会心烦。   而前几天,兴趣使然的里原木万华还专门去看了男性脱衣舞,感觉不太对味,所以只是一会,她也就离去了。   回到现在,里原木万华对着吧台内的老板说道。   “麻烦再来一份鸡肉串烧。”   “稍等稍等。”老板笑着这样说道,经过这段时间里原木万华经常前来的原因,老板也早就熟识她了。   而就在这时,小店中,又进来了一位客人。   北岛鸦撩开了暖帘,轻微抖了抖脚底的雪渍后,便坐在了里原木万华身旁的位置。   而当吧台内的老板见到北岛鸦的面容后,就立马激动了起来。   是的,就是那个误以为北岛鸦是里原木万华暗恋对象的老板,还让里原木万华劝北岛鸦酒,说微醺的女人最感性了,到时候直接一堆情话不讲道理的砸在脸上,说不定就成了的那位。   不过好在里原木万华没照做,不然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灌醉谁。   总之,现在好心实则是无聊的老板,觉得自己该为里原木小姐找机会了,毕竟里原木小姐看着虽然是位妩媚动人的女性,其实对感情又异常的小心胆小呢!   老板觉得自己是时候派上用场了!一定要创造出里原木小姐成功表白的机会!   他连忙倒了一杯啤酒放在北岛鸦的面前,不过就在他打算说今天小店搞活动,啤酒畅饮的时候,里原木万华却突然开口了。   里原木万华拖着腮,看着老板,微微一笑,弯着眼眸道。   “老板,我和后辈有些女孩子之间的秘密要讲呢~所以能麻烦你先回避一下么?”   闻言,老板瞬间get到了,直直点头,露出了老司机才懂的笑容。   里原木小姐已经鼓足勇气了么,看来,不需要我的帮忙呢。   随即,老板连忙道:“没问题没问题,有客人来了的话就说我出去了,等会回来!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嘿嘿!”   一边说着,老板还一边疯狂后退,然后回到了后面的休息室中,速度快到关门都形成了风声。   老板回避后,小店内,自然就只剩下了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两人。   里原木万华托腮,慵懒的侧过面,看着旁边一脸清冷的北岛鸦,道。   “真是少见呢,小学妹君竟然会主动联系杏,说想要见我一面,那么现在就是很合适的时候,也没有外人,有什么私房话,可以尽情的和我说了哦。”   北岛鸦端起刚才老板放在她面前的扎啤,抿了一口,道。   “文京区东边的规划开发区那一块,有一位流浪者男性帮了我一件事情,而要我付出的代价,就是他想要联系上你。   准确一点来说,他只是想借我口,来转告你他的存在,只要我向你表达出这个意思了,就够了,他应该是觉得只要你知道了他的存在后,就会主动帮他。”   闻言,里原木万华耷拉着眉,显然对这种事情不太感兴趣,不过也还是说道。   “确实如此呢,既然他主动找我了,那也得帮他一把,毕竟,他知道很多事情。”   而说完,她又看向了北岛鸦。   “然后呢,相信小学妹君来找我,不只是因为这件事情吧,所以剩下的事呢。”   北岛鸦又道。   “我想知道你曾经和近卫梦子的那局将棋,是什么公式战,且详情如何。”   闻言,里原木万华想了片刻后,便明白了,随即也终于打起了精神。   她看着北岛鸦,玫红色的眼眸中,泛着绮丽的色彩,显然很感兴趣。   “所以,小学妹君,终于要和近卫小姐手下见真章了吗。”   而还没等北岛鸦回答,她就有开口道。   “不过也是呢,毕竟储争的第一阶段,到现在也只剩下一个多星期了,而据我所知,现在的小学妹君,势力也依旧没有什么太多的起色了,如果这样下去,那大概百分百会在第一阶段被淘汰吧。   所以小学妹君要向进入第二阶段,那就必须得做些什么大事,再结合你将目的放在了近卫梦子身上这一点...   那看来,或许就是这几天,小学妹君就会对近卫梦子动手了吧。”   闻言,北岛鸦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抿了抿啤酒。   而里原木万华则带着笑容,托腮思考着。   里原木万华向来讲究一个道理,有得必有舍,他人想要从她这里获得东西,那就必须得付出代价才行,且还要是远远超出他人获得东西的代价。   但有一个情况除外,那就是有趣的事情。   而现在这个情况,就很有趣,像什么势单力薄的小学妹君要奋起发力和家大业大的近卫梦子厮杀之类的,是近卫梦子会成为那块垫脚石,让小学妹君真正展翅呢,还是小学妹君会成为近卫梦子这只雌凤背后的一具尸骨呢?   难道不是很有趣么!   所以里原木万华打算破例,不收取小学妹君的代价,还告诉小学妹君她想要知道的事情。   好像对于北岛鸦,里原木万华经常破例,就比如上次告诉了北岛鸦一些隐秘那般。   毕竟在里原木万华的眼里,北岛鸦真的很有趣,人有趣,做的事也有趣。   所以里原木万华道。   “好,我答应你,等会告诉你,不过在此之前,然后呢?就是小学妹君,还有什么事情,是打算告诉我的呢。”   说完,看着北岛鸦的侧脸,里原木万华弯着眼眸笑着。   “毕竟小学妹君就差把自己有着沉重心事这一点,写在脸上了,所以小学妹君来找我,一定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说吧,对于你而言,更重要的事情。”   闻言,北岛鸦抿着杯中的啤酒,而里原木万华则在一旁耐心的等待着回答。   看小学妹君的样子,应该是会说出很有趣的事情,而对于有趣的事情,里原木万华也最不缺耐心了。   北岛鸦看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而杯子的棱角,也倒映出来了无数个她。   氛围沉默了良久之后,她才开口道。   “如果我没回来,我希望在我的母亲离开东京的时候,如果遇到什么麻烦的话,你能帮一下忙。”   闻言,里原木万华眯了眯眼。   “这,是在交代后事么。”   北岛鸦不语,只是抿着啤酒。   而里原木万华又道。   “那看来这一趟是十分凶险呢,让向来谨慎甚微的小学妹君,都没有完全的把握。”   不过话语刚落,里原木万华就语气一转,但也依旧是调笑的口吻。   “可小学妹君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呢,还是说,我的一些做法,让小学妹君误会什么了么,不要忘了,我可是反派角色写在脸上的女人,所以我会去做的事情,也自然都是些坏事。”   里原木万华托着腮,眼神像是狐狸的尾巴,狡猾又难以琢磨。   “所以要想让我答应你的什么要求,那就也自然得付出代价才行,那么小学妹君,你又能付出什么代价呢。”   果不愧是里原木万华,变脸比翻书还快。   不过也是,毕竟她确实没有什么理由,答应北岛鸦这一点。   而随即,北岛鸦又道。   “我会杀了近卫梦子,毕竟你也说过,近卫梦子恨你恨之入骨。”   闻言,里原木万华挑了挑眉。   “哦?可是刚才我说小学妹君这趟没有完全的把握,小学妹君也没有否认呢,那么我又该如何相信你的这份保证呢。”   北岛鸦的面容依旧清冷。   “无论如何,她都会死的,这是既定的事实。”   里原木万华手指轻微点动着桌面,似乎是在考虑着,片刻后又道。   “可是小学妹君,虽然近卫梦子对我来说,确实是个麻烦,但我也并没有那么急切的想要她死哦,相反,如果她活着,说不定还会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乐趣呢。”   闻言, 北岛鸦道。   “所以我的要求并不多,只需要如果我回不来,我的母亲未来离开东京时也遇到了麻烦,那条件允许的话,你就助一臂之力,除此之外,并没其他的任何要求。”   不得不说,北岛鸦所说的代价,符合了里原木万华对于付出要比收获高的要求,因为无论怎么说,近卫梦子对于她而言,都是一个麻烦。   毕竟近卫梦子是真的恨她恨到入骨,也早晚会对里原木万华下杀手,虽然这样对于里原木万华来说也挺有趣的,但如果北岛鸦真的能杀了近卫梦子,简单点来说,就是为她处理掉了一个潜在的心腹大患。   而北岛鸦的要求比起这个,确实微不足道。   而这时,北岛鸦声音清冷缥缈,又道。   “拜托了。”   听着这句话,里原木万华也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   北岛鸦离开了居酒屋,天空中下着淡淡的雪,她抬头看了片刻后,便撑起了伞,迈步走着。   曾经就说过了,或许对于里原木万华来说,北岛玖是个算是挺特别的人,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这也是事实。   就像上杉木还活着时,他叛逃出沢村后,不知为何,突然前往了北岛公寓中。   而当时的北岛公寓里,只有北岛玖一人,北岛鸦还在上课,这种情况下,不出意外,北岛玖又会再一次面临那个对于她而言,恐怖的阴影。   但关键时刻,里原木万华,前往了北岛公寓中,直到北岛鸦回来为止,都没有离去。   且这也不是偶然,毕竟在北岛鸦回来后,她对北岛鸦说了“小学妹君不在家里的时候,我可是守护好了公主哦。”的这般话。   这也能看出来,她是得到了上杉木的消息后,特别前往北岛公寓的。   所以无论怎么说,她都阻止了最坏的情况发生。   但认真来讲,她并没有这样做的道理,甚至对于她来说,北岛玖出事,才是更好的情况。   毕竟当时她,想要看到的北岛鸦和上杉木这对父女的厮杀,而如果北岛玖在上杉木手里出事或者死亡,那也绝对会让事态升级到了一个顶点,北岛鸦会发疯,这也更符合她的目的。   但她,也还是阻止了这种情况的发生。   所以只有一个理由能够解释,她也不想看到北岛玖被上杉木暴力对待。   这就很大限度的能说明某些事情了,更何况像北岛玖这般早就已经将内心城墙塑造的坚不可摧,任何外人都别想进来的受伤应激后的人,但第一次见到里原木万华时,却只是怕生,并没有害怕。   大概就是自我保护机制没有触发。   这就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也只能解释为,在里原木万华的身上,北岛玖并没有感受到让她觉得不安全的因素。   不要觉得北岛玖傻,常年的磨难,让她对于这方面远比想象中还要更加敏感,任何人一有什么坏心思,她都能微微察觉到,然后远离。   还有其他的事情,就包括北岛鸦现在都没有解开的一个疑惑,那就是东京744时,里原木万华为什么哪怕放弃三家会谈,也要来带走她和北岛玖。   总之,这也并不能就说北岛玖在里原木万华心中有着很重要的地位了,估计也就是不知为何,有些特别而已。   之前也说过,如果情况允许,那里原木万华,也不介意会帮北岛玖一把的程度。   而且北岛鸦的要求,和里原木万华的另一点要做的事情相同。   那就是流浪者男性离开东京的计划,里原木万华也说了,会帮助流浪者男性,那到时候如果北岛玖离开东京遇到了麻烦,对于里原木万华来说,也就是顺手帮忙了。   所以里原木万华,没有拒绝。   但这也不意味着北岛鸦相信她,对于如果自己死后,北岛玖的事情,北岛鸦也已经安排好了。   就算自己死了,妈妈的人生,也会安然无恙的。   解决了心头最后一个问题后,不知为何,北岛鸦神经突然没有那么紧绷了。   哪怕新春近在咫尺,她也只是觉得,松了口气。   而居酒屋中的里原木万华,则是看着北岛鸦离去的方向。   不知为何,良久良久,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和北岛鸦的谈话,让她心中本来兴趣燃烧的火焰,像是泼了盆冷水一般,浇灭的干干净净。   她有些出神。   爱么..真是个神奇的东西,能让人屡次扑向险境...   里原木万华隐隐约约记得,好像她曾经,也像北岛鸦这般过,也拥有过,那个东西。   不知为何,她突然挺兴趣缺缺的,串烧也没什么胃口继续吃了。   所以她在桌上留下了钱后,便离开了居酒屋。   而等老板出来时,也只看到了空荡荡的座位,以及吧台上的钞票。   回到了车辆上,里原木万华坐在后座闭目养神着。   而驾驶位上的中居杏,也驶动了车辆。   她专注的看着前方的道路,开口道。   “大小姐,坂川玲最近貌似有些不安分,需要提前收网,或者给些教训么?”   闻言,里原木万华眼睛也没睁,脑海中想起了那个女人一开始时誓死要效忠自己的模样,获得权力后,也还是改变了。   她只是懒懒的说道。   “随她便吧,毕竟权力是个很吸引人的东西,人也不由的会被它所改变,不必去理会,等时候到了,她也自然明白,一切都只是空想。”   被她们所讨论的这个坂川玲,就是最近储争中,炙手可热的黑马,也基本已经确定了,会稳入第二阶段当中。   而从始至终,这个坂川玲,也都是里原木万华的傀儡。   毕竟有太多人都不想看到里原木万华再次获得权力,所以一旦里原木万华有想要沾染权力的想法,这些人也都会竭力的阻止。   但只要木已成舟就好了,只要木已成舟,他们也就无法阻拦里原木万华的步伐。   毕竟他们有能力阻拦里原木万华的阶段,就只有储争的第一阶段,过了这个时候,就无能为力。   看着窗外的雪景,里原木万华就仿佛是想到了北岛鸦离去时的背影一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时间眨眼而过,12月31日,日本新年中的除夕。 第529章 .大晦日   12月31日,也终于到了,今年最后的一天。   虽然和天朝新年的日期不同,但对于新年的重视,其实日本人也比天朝人差不了多少。   这也导致了每年的12月29日-1月3日,都被定为了全国休假日。   而今天,12月31日,也就是日本的除夕,也被称为"大晦日",是个相当大气的名字。   而"大晦日"的由来,也是因为晦这个字,原本是在农历中表示月亮的阴晴圆缺,特别是用来体现月亮变暗的汉字,也就是所谓的「月隠り(つきごもり)」,这一叫法后来渐渐的就被叫成「つごもり」,也就是“晦日”。   再加上农历的一个月中,月光最为缺乏的时候,就是30号,所以也就将每月的30日,称之为“晦日”。   而日本虽然彻底废除了农历改用阳历,但也并没有废除这些旧的称呼,比如依旧将每个月的最后一天,称之为“晦日”。   而“大晦日”,也自然是每年的最后一天。   对于这一年中最后一天的“大晦日”,日本人民也格外重视,从日本的平安时代,就有庆祝的记载了。   人们这天彻夜不眠等待岁神的到来,甚至传说要是这天睡着了的话就会长白头发长皱纹。   尽管岁月穿梭,年代也不知道更换了几次,但人们对于这一天的高兴,是不变的。   在这一天,有许许多多的传统,也都被保留沿袭到了至今。   而这一天,北岛鸦也在公寓中,陪伴着北岛玖,哪里都没有去。   --掃き納め--   清晨,今天的北岛玖,不像曾经那般想要小鸦睡饱抱的自然醒,而是一反常态的天才蒙蒙亮,就主动催促的北岛鸦起床。   “小鸦小鸦起床了!”   卧室的床上,睡衣有些惺忪的北岛鸦感受到身体被摇晃后,也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北岛玖坐在床头,双手巴拉在北岛玖的身上,使劲摇晃着。   “快醒醒啦小鸦!不要忘了今天还要大扫除!再不开始时间就不够了!”   闻言,北岛鸦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清冷的脸上少见的有些朦胧。   而北岛玖也依旧还在摇晃着北岛鸦,好像北岛鸦不下床,她就不罢休一般。   看着仿佛自己再不说话,北岛玖就要一个猛子跳起来压在她身上的模样,北岛鸦也慢慢坐起身来,叹了口气,道。   “醒了醒了,别摇了,妈妈。”   闻言,北岛玖也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明媚的大眼睛中满是欣喜与激动。   “快快!5点了5点了,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呢!”   闻言,北岛鸦轻轻晃了晃头,驱散了困意后,便起床了。   随即,洗漱完毕,等北岛鸦从洗手间出来之时,北岛玖已经全副武装,换上了家政必备的服饰,撑着个拖把站在客厅中,身形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丝丝气势!   然后,北岛鸦也穿上了围裙,带好了手套口罩家政帽之后,奔赴了战场。   今天,是北岛公寓为了迎接新年,而大扫除的日子。   这也是日本新春的习俗,每年的元旦之前,家家户户,都会进行年末大扫除,也叫做“掃き納め”。   这一习俗是古代迎接“岁神”的传统,尽管如今其实在意岁神的人很少了,但大扫除这个每年年末的习俗,也还是保留了下来。   大概在每年的12月23号开始,家家户户的大扫除,就会如火如荼的开始进行了,基本都会在29号这一天前,结束。   除了日语中的“9”与“苦”的读音相似,所以像什么习俗,都会尽量避开12月29日这一天,就也包括大扫除之外。   还有的原因,就是因为过年前垃圾公司最后一次收垃圾的日子,是在30号的上午,所以家家户户,也都尽量会赶在29号之前,做好大扫除的工作。   至于为什么北岛公寓的年末大扫除,是在31号的这一点,也自然是因为曾经北岛玖的工作所导致的。   曾经因为想多多赚钱,让小鸦过上更好的生活,所以每年的新年休假,北岛玖都会选择再加一天班,也就是到30号的夜里,才会正式放假,也才会有大扫除的时间。   这也导致了,北岛公寓每年的年末“掃き納め”,是在31号这一天,毕竟家里也只有她和北岛鸦,不存在什么任何的亲戚,北岛鸦一个人来收拾她又不放心,所以就只能等31号放假这一天了。   而虽然现在北岛玖已经不再上班了,想任何时候大扫除都行,也可以按照传统那般在29号之前做完大扫除,但她也还是将这个习惯保留了下来。   不过好在现在搬到这个小区之后,小区内有专属的垃圾站,北岛玖不用再像曾经那般提着垃圾袋往公用垃圾站跑几趟了 。   北岛鸦公寓12月31日这天清晨天还没亮,是属于大扫除的时间。   就包括现在,客厅中的灯全数打开,整个空间都显得无比明亮,北岛玖正干劲满满的拖着地,带着口罩只露出来一双眼眸的里面,也满是欣喜。   她很沉浸其中。   而北岛鸦则跟在她的后面,弯着腰,将北岛玖拖过的地方,再用毛巾擦一遍。   其实认真来说,公寓并不用什么所谓的大扫除,毕竟每周,专业的家政人员都会上门来清扫两次,所以公寓中,并不存在什么脏乱的地方,北岛鸦也很清楚这一点,但她也还是配合着北岛玖。   一对母女就这样在公寓中,qi心协力的合作着!   大概两个小时后,天色也从晨光熹微,转为了泛着淡淡莹白的明亮。   大扫除终于结束了,因为现在的公寓要比曾经的公寓大很多很多的缘故,所以两人,也花费了更多的时间,才达到了北岛玖对于大扫除定义的结果。   此时的北岛玖额头有着微微的汗水,正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年越し蕎麦--   日本“大晦日”,也就是另类除夕的这一天,和天朝人吃饺子不同,日本人除夕是吃荞麦面。   也并不是只有晚上才吃,很多家庭,清晨的早餐,就是一碗荞麦面。   有一种说法就是荞麦面很脆容易切断,因此“大晦日”时吃,也意味着将过去一年的烦恼,病痛和灾厄,全部切断。   总之荞麦面是日本新年中的定番,和天朝大年三十吃饺子是一样的。   此时的北岛鸦已经换下了家政服,坐在餐桌上,耐心等候着。   没过多久,北岛玖就端着两碗荞麦面,从厨房中走了出来。   “将将将将!美味可口的荞麦面新鲜出锅啦!小鸦客人需要来一份品尝品尝嘛!”   闻言,北岛鸦也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小玖老板。”   北岛玖里面有模有样着嘟囔着嘴。   “才不准叫妈妈为小玖,要叫大玖老板!”   闻言,北岛鸦也很正经的说道。   “那就,大玖老板。”   北岛玖终于蹦不出了,脸上笑的似如向阳的花朵一般。   “那小鸦客人就请品尝吧!”   一边说着,她也一边将荞麦面放到了北岛鸦的面前。   荞麦面就是很普通的那种日式老传统荞麦面,没有现在荞麦面那么多的花样,所以看着,也很简单,灰黑的面条上,点缀海苔丝和一些葱花。   北岛鸦拿起筷子,说道:“我开动了。”   随即,她夹着面条送往嘴里,爽口,有嚼劲,荞麦面名声在外的优点,这碗面里都有。   而北岛玖,也超级紧张的看着北岛鸦,等待着她说出感言。   北岛鸦仿佛是在回味一般,片刻后,竖起大拇指。   “好吃!不愧是妈妈。”   闻言,北岛玖也终于松了口气,被夸奖后,脸上也露出了笑嘻嘻又有些稍微难为情的表情。   随即,她也就坐在了位置上,开始吃着荞麦面。   而见到北岛鸦因为刚才埋头吃面,不小心鼻尖点到汤水的模样,北岛玖也伸出手指,将北岛鸦鼻尖上的微微汤渍给刮去。   “小鸦真是个幼稚鬼!吃饭还能把鼻子弄花!”   北岛玖满脸笑容又宠溺的这样说道。   --供门松--   时间来到了中午,北岛玖走到了公寓门外,搭上了凳子,站在了上面,拿着根松枝,挂在门前,并时不时问北岛鸦角度对不对。   日本有着在新年前在家门口“供门松”的习惯,正规的门松是用三根柱子和松枝构成,并绑以特制的稻草绳,但是,许多居住在公寓楼里的人没有这么大的地方可以放门松,因此,超市里专门有卖小松枝,可以挂在门上,以表“迎神”的心意。   此时的北岛玖,就手里拿着根超市里买的松枝,站在凳子上,对着公寓门不停比划着,似乎是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   “小鸦,这个位置合不合适。”   “我看行。”   “但是..好像有些低了,神明会不会觉得我们不够虔诚啊,要不再挂高一点?”   说完,北岛玖就踮起脚,把松枝再往上送去,都几乎挂在了门上面的墙壁上了。   “小心点啊妈妈,够高了。”   而回应北岛鸦的声音是北岛玖的惊呼,和凳子晃悠的声音:“诶,诶!诶!!!要完要完要完!!”   随即就是咚的一声,好在北岛鸦身形迅速,接到了北岛玖,然后两人便栽倒成了一团。   躺在北岛鸦的怀中,北岛玖先是紧张,但等发现北岛鸦无事后,便开始了眼神飘忽,就像是小孩子做错事情想要逃避责任便找借口一般。   “妈妈..妈妈也是不小心的嘛,肯定是凳子质量太差了!”   --忘年会--   此时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北岛玖正在厨房干劲满满的忙碌中,为了忙碌晚饭,也就是忘年会。   日本的“忘年会”和天朝的“年夜饭”有些相似,都是新春必不可少的环节。   而之所以叫忘年会,日本辞书上的解释是“把一年的苦劳都忘却的餐会”,和之前荞麦面的寓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没需要北岛鸦等候太多时间,晚饭就做好了。   毕竟“忘年会”的许多食材,像青鱼子,或者黑豆什么的,都是北岛玖在前两天,就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的。   是一顿大餐!哪怕平日里北岛玖每顿都会追求丰盛,但此时的饭桌也还是比丰盛许多,几乎忘年会上出现的料理,都有。   饭桌上,北岛玖对着北岛鸦畅谈着明年的目标,要做些什么,满脸都是憧憬的神情。   可能是越说对于未来就越发憧憬,也下意识就提到了小鸦明年也要高三了,想要升哪所大学了么。   不过刚提起这件事情,她的话语就卡壳了,随即稍微低落了些。   是啊,小鸦现在..已经不上学了,自己也不知道小鸦在干什么,只是感觉小鸦好像突然变得好神秘好神秘...距离也突然遥远了起来。   看着北岛玖不再说话的模样,北岛鸦也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所以片刻后,语气轻柔的道。   “妈妈,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么?”   闻言,北岛玖抬头,有些疑惑。   而北岛鸦又道。   “无论是高中,还是以后的大学,我所学到的知识,都会带回家和妈妈一起学的。”   说完,北岛鸦笑了笑,是真实存在的温柔。   “现在就是很好的时候,妈妈要和我一起学么?”   北岛玖愣了下,随即笑容异常明媚纯真。   是啊,小鸦从始至终,都没变过。   “嗯!”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年の湯--   在日本,有在“大晦日”的夜晚中泡澡的习俗, 虽然只是普通的泡澡,年汤却有着非常重大的寓意,人们相信这一年中最后的一次泡澡可以洗净一年中的污垢,让人以全新的面貌迎接新的一年。   而此时洗手间内,雾气迷蒙,北岛鸦躺在浴缸内,光滑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着。   她坐在浴缸内,双手抱着膝盖,眼神平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天已经黑了,距离新年,也就只剩下了短短几个小时而已。   而不知为何,越临即这个时间,北岛鸦的内心,就越发的落空。   有些,不知名的空洞。   她已经在浴缸中泡了不短的时间了,而此时,北岛玖也有些不放心的敲了敲洗手间的门,道。   “小鸦,没问题么,你已经在洗手间中待了很久了哦。”   闻言,北岛鸦回过神来,抬头对着洗手间的门说道。   “我出来了,妈妈。”   --初参り--   时间来到了夜晚,天空中,又再次飘落下了雪花,街道上,北岛鸦和北岛玖穿着淡樱色的和服,相依迈步着。   她们朝着寺庙的方向走去着,这也是北岛玖从之前就开始期待的环节,新年参拜。 第530章 .雪   新年参拜,是日本人的新年中,格外重要的一件事,也就是新年第一次的拜神祭佛,所以也被称为『初参り』,和『初诣』。   这对于日本人来说,是必须去做的事情,就拿东京最热闹的神社明治神宫,和最热闹的寺院浅草寺来举例,正月三天每年的参拜人数,都在550万左右,往往要排两个小时队左右,才只能出现在神像前参拜一瞬。   不过尽管『初诣』指的是新年第一次的参拜,但其实大部分日本人,都会在12月31日夜里,就开始排队准备参拜了。   大到著名寺院,小到村落小神社,大家都在寒风中排队,等待0时过后,在佛像前一拜,或在神灵前合掌致礼,祈愿新一年的风调雨顺与平安。   所以,在一些乡下或者小城中,大晦日之夜最热闹的地方,其实是当地的神社和寺庙。   每个人,都想在新年的第一件事,就是拜神祭佛,以让神明,看见自己的虔诚。   天空中又飘起了雪花,有些大,也有些寒冷,但这丝毫没有阻拦到路上行人的热情。   整个街道中,肉眼可见的人潮,都在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   而那个方向,则就是东京最出名的寺庙,浅草寺的所在地。   街道上,满是一家人齐聚,又或是情侣相依行走的身影。   而在这其中,北岛鸦和北岛玖,也握着手处于其中。   两人依旧穿的是夏天那一套和服,只是添加了许多衣料,用来御寒而已。   和服是以淡樱为主色调,通身点缀着飘落的寒雪,清冷而又淡雅,花枝右腰侧往上蔓延,伸展,扩散,每根枝头上都簇拥朵朵盛开的梅花。   但同样的和服,穿在两人身上,却又是不同的感觉。   稍小一号的北岛玖,眼眸中夹杂着淡淡的怯弱,就仿佛误出森林,进入人类社会这样陌生环境的小鹿,让她有些惊慌,只能紧紧的拉着身边少女的手来求得安全感,是那种长在泉水里的花,让人无法升起杂念,满是保护欲的柔弱。   而北岛鸦,比起明艳,更像是霜雪下的冷秀芬芳,寡欲,静然,好似是层层往内延绵,一眼望不尽的雪山,也仿佛是和这漫天雪花相互辉映般,一样的清冷。   她们就这样走在松松散散,但方向一致的人群中,引来了许多人的视线,看着这惊艳到让人难以忘怀的两人。   而或许是感受到了周边人时不时投来的视线,这也让北岛玖感受到了极为的不适应,也让她竭力的低下了头,就仿佛是个缩起伞盖来隐藏自己的蘑菇。   这也导致了她根本就没有看路,只是任由北岛鸦牵着走。   见状,北岛鸦也道。   “真的没关系么,妈妈,我们其实也可以去人少一点的寺庙的,只要心诚,就足够了。”   而闻言北岛玖则立马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关系的。   毕竟为了今天,和小鸦一起参拜!她可是已经期待了好久了!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这可是超级超级重要的事情!从十一月份左右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提前幻想了!   而且也早就听说浅草寺很灵很灵了,是个新年参拜很好的地方,如果心够诚,那神佛也一定能够看到你的愿望,并保佑你。   所以为了实现北岛玖准备的小小愿望!她可不能就此回去!   而见状,北岛鸦也就没再多言了,只是继续牵着北岛玖的手,超前走去。   其实她也早就料到这种情况了,知道北岛玖不会适应人多的地方,所以一开始也准备带她去较为僻静一点的地方参拜,但或许是不知道北岛玖在哪听说了浅草寺很灵,但非要去浅草寺了,虽然北岛鸦说了人会很多很多的这件事,但北岛玖也只是怯缩了一瞬,便鼓足勇气,还是决定去往浅草寺!   然后,然后就是现在这样了。   没过多久,随着人流的前进,北岛母女也就到了以浅草寺为中心的闹街。   尽管现在是新春,也是全国休假日,但街上,也还是有着许许多多的小摊或者店铺正在营业着,满街都是热闹欢庆的身影,也有许多前来参拜,又或者是游客的人,再次驻足,感受着节日的氛围。   北岛鸦和北岛玖没有停步,而是走过了山门,正式进入了神佛的领域。   此时,山门前,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都是等待着参拜的身影。   而队伍,也有条不紊的逐步前进着,每个参拜的步骤,都有着固定的时间,而人们,也都遵守着秩序,不给大家添麻烦。   而北岛玖看着这条长长的队伍,下意识腿就软了,麻了。   好...好多人。   尽管一开始设想过,会有很多人前来参拜,但北岛玖也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   这..这起码都排队两三个小时,才能见到神佛一面吧。   虽然有些退缩,但来都来了!而且为了许愿,拼了!   想到这,北岛玖竟然主动拉起了北岛鸦的手,进入到了长长排起的队伍中。   不过人这样多,也是正常的,毕竟日本不光是讲究新年的第一次参拜,其实也讲究新年前的最后一次参拜。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地方的寺庙在大晦日当夜,会排起长长队伍的原因。   雪越来越大了,经过这几天的雪意侵袭,地面上,也留下了一层不算太厚,但也不算太浅的积雪。   就包括浅草寺的屋檐上,都盖着一层薄薄的霜花。   队伍的人,都在长长的队伍中,排队等候着,哪怕每一个参拜的步骤都有着固定的时间,就好像只是机器在运转一般,但人们的脸上,也没有任何不耐烦,满是井然有序。   毕竟这里,是神佛的领域,无论看待什么事情,心中都要充满平静和感恩之心。   北岛母女排着队,在洗手亭前洗净双手后,随着队伍慢慢前行着,也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或许是两个小时,也或许是三个小时,直到北岛玖都在寒风中开始打哆嗦了的时候,两人,也终于来到了参拜的正殿前。   参拜是分批次的,一批次有着固定的多少人,而好在北岛鸦和北岛玖,就在这一批次的最后两人当中,没有被分开。   两人随着队伍上前,将钱投入功德箱中之后,肩并肩站立着,拿着铃铛摇铃,在胸前合章祈愿着。   北岛玖的脸色,十分的郑重,似乎是在许着很重要很重要的愿望一般。   最后,两人在行礼后,参拜便结束了。   两人一起走到了绘马前,上面挂着密密麻麻无数的木牌,这里是用来写下新年愿望,并挂上的地方。   过程中,北岛玖一直鬼鬼祟祟的,仿佛是害怕北岛鸦看到了自己的新年愿望一般,写下愿望后,就将木牌挂在了绘马的最里层,藏得严严实实的。   到了这里,参拜的过程,就彻底结束了。   --除夜の鐘--   天空中,飘着仿佛是柳絮般的雪花,呼啸的寒风刮过,北岛鸦和北岛玖两人,已经离开了浅草寺的地带。   天色已经很暗很暗了,所以道路上,人烟也就比起之前来说,稀少了许多。   所以北岛玖也放飞了自我,在道路上蹦蹦跳跳的,显然内心喜悦的紧。   和小鸦一起参拜了神佛,这对于她来说,可是件大事!   “小鸦小鸦,你刚才的祈愿是什么啊,能说给妈妈听么?”   北岛玖这样说道,但是刚说完,就又立马补充道。   “可是小鸦不能说出和妈妈交换说出祈愿的这种话哦!因为我是不会答应的!毕竟妈妈的祈愿内容,可是秘密!”   北岛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满脸的笑容,她看着天上飘落的雪花,真的好美好美。   而片刻后,她却也没有等到来自北岛鸦的回复,便回头看向了北岛鸦。   “小鸦?”   闻言,北岛鸦抬眸,好似愣了瞬,显然,之前是在出神。   “怎么了,妈妈。”   见状,北岛玖停下了脚步,道。   “是在想什么事情么,小鸦?”   而这时,浅草寺的方向,突然传来了“咚”的一声和鸣之韵。   开始了,108声钟响。   在日本的除夕,寺庙会撞钟,这是佛教的习俗,每到“大晦日”的深夜里,日本的大大小小寺庙,都会准时的开始撞钟,大概是从45分开始,而且这个撞钟是有着严格要求,必须要在15分钟内敲完108响,前107响,也必须时在0时前,而108响,则是会和0时的到来,一起响起。   为什么是108下呢,因为这个数字来源于佛教中的一种说法,人活在世共有108个烦恼,而除夕的这108下钟声正好可以破除人的108个烦恼。   而此时钟声的响起,则意味着0时,也就是新年的第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每个在寺庙周围不远的家庭,都安静的聆听着钟响。   此时,NHK的所有栏目,都在直播着主要寺庙的敲钟仪式,电视中,有几十个和尚在一起拉绳合拍,场面浩大而又郑重。   而全国的听众,也都在这一声声的钟响当中,一起迎接着新年的到来。   雪更大了,有些迷乱了人的眼眸。   道路上,北岛鸦就这样在雪幕中,看着北岛玖。   而听到了钟声后,北岛玖也对着北岛鸦说着。   “小鸦小鸦,听到了没有,是除夜的钟声,新的一年很快就要来了,我们以后,还要一起度过很多很多个新年。”   她举起双手,面朝着天空,就仿佛是在迎接着漫天的雪花一般,而脸上笑容的温度,也足以让雪花顷刻消融。   她甚至都开始原地的转起了圈,雪花就飞舞在她和服的衣边旁,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位遗世的精灵一般。   北岛鸦,就这样看着她。   是啊..马上就要是新年了。   她的眼眸中,似乎有着不舍,也有着其他的情绪流露。   北岛鸦知道的,明天她会瞒着北岛玖,去做一件很危险很危险的事情,她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就算成功安全的活了下来,但这也并不意味着就到此结束了,从她踏入储争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走上了一条和北岛玖渐行渐远的道路。   而且,这也是她,主动选择的道路。   明天过后,无论如何,她都将再也不是个普通人了,而北岛玖,是无法适应那样生活的。   或许,她会觉得小鸦越来越陌生。   而且,只要北岛鸦在意她,重视她,她就会处于在漩涡当中。   北岛玖是个心软的人,是个善良的人,是个怯弱的人,而这样的她,只适合成为一个普通人,一个平平淡淡,过着想要生活的普通人。   而北岛鸦,将她带到了另外的地方。   造成这一切的是什么呢,或许是一开始的复仇,但北岛鸦能不杀上杉木吗?不能,上杉木不死,那北岛玖就永远处于危险中。   或许从决定要杀上杉木的那一刻开始,这一切 ,都就已经注定了。   每个选择,北岛鸦都看似有着选择,但其实,没有选择。   就包括现在这条北岛鸦走上的道路,好像是她主动的,但其实,也只能这样。   而作为她母亲的北岛玖,是不可能摆脱关系的。   如果自己明天成功后,那关于未来是什么样,北岛鸦也能够猜测到。   百合川雾生想要利用自己,先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但他总归是想要利用自己去完成他想要做的事情。   而自己如果拥有了权势,那自然百合川雾生也会想着相应的手段来限制自己,而北岛玖这个摆在脸上的北岛鸦的软肋,他可能不去利用么?   或许一开始百合川雾生如此直白的想要利用北岛鸦,就是知道了,她不可能放弃北岛玖。   北岛鸦不笨的,稍微一想,也就能够明白。   除非,自己能够走上绝巅,迈向真正的峰座,将那些不安分的人,剁烂他们的手脚,全部杀了。   只有这样,才没有再敢对自己和妈妈的生活,指手画脚。   所以0时过后,北岛鸦也会摒弃多余的情感,只朝着这个目标走下去。   她要杀光那些指手画脚的人。   她看着在雪中转圈,衣摆飞舞的北岛玖。   或许,再也回不到现在这样的生活了。   而就在这时,北岛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从地上揉起一个雪团,砸在了北岛鸦的和服上。   “来玩打雪仗吧!小鸦!毕竟雪天不玩打雪仗,实在是太可惜了!”   她满脸明媚的笑容,足以融化任何雪花。   见状,北岛鸦也笑了。   她点了点头。   “好啊妈妈。”   随即立马北岛玖就小跑了起来,边跑边笑,钟声伴随着她银铃般的笑声回响在夜空中。   “略略略,小鸦砸不到我!”   而北岛鸦也揉了个雪团,追了上去。   两人就这样你追我赶着,一盏盏路灯照耀在她们身上,时不时就会有雪团飞来飞去。   和鸣之韵的钟声依旧在响着,“咚”,连绵又悠长,仔细听着,如同真的烦恼在净化一般。   北岛玖停了下来,躲在了路灯后,而路灯倾洒而下的光芒,正好照耀在了她的头顶。   她的笑容,是一种让人无法形容的美好。   此时,北岛鸦拿着雪团又追了上来。   雪是埋骨地,会有人冻死,血会将雪花染红,无论任何痕迹,都会在大雪天中彻底被掩埋,消失,不见踪迹,北岛鸦曾经一直是这样以为的。   但她从未想过,会有一场雪,竟然如此美丽。   北岛鸦也露出了罕见的明媚笑容,在雪花中闪耀着,而随着悠远钟声的回响夜空,仿佛她的108个烦恼,也真的消失了一般。   都说,108声钟响过后,幸福的人们,会看到极乐净土。   而此时北岛鸦的眼中,就是极乐的世界。   时间到了0时,随着最后一声钟吟响彻天际后,露着明媚笑容,拿着雪团正追逐着前方北岛玖的北岛鸦,也将内心中想了一万遍,但也始终没说出口的话埋藏了起来。   我爱你,妈妈。   -   随着风的呼啸,浅草寺的绘马上所挂满的密密麻麻木牌,也响起了刷拉拉的声音,这时,最里面的一张木牌上的内容,也若隐若现了出来。   “新年愿望!哦不对!每一年的愿望都是要和小鸦永远永远,都在一起!” 第531章 .干杯   1月1日,清晨,四国岛爱媛县,银矿直达列车8200起始点。   大雪天。   现在时间已经7时40分,距离火车出发时间,也只剩下了40分钟左右,所以会上车的乘客,基本也全部都到来,在此等候了。   因为线路是矿物运输线路,曾经并不存在多量载客的缘故,所以这个起始点,一开始也并没有建造公众车站。   就包括现在这个候车室,都只是临时搭建,用来让乘客在乘车之前,暂时歇息等候的地方而已。   而此时,这个临时搭建的候车室之内,几乎坐满了人影,一眼望去虽然数不出个大概,但也起码上百。   而且这些人,也无一例外都是生意人的打扮和作风。   其实正常来讲,像8200这种主要是运输矿物的火车,一般都不会去载这么多的乘客,不是不想,是不能。   毕竟矿物运输的线路,一般都比较偏僻,不会途径像什么城市的中心,而且这种火车也一般都是直达,不会转站或者中途停留,所以这也就造成了满足不了载客的要求,毕竟总不可能所有乘客,都是和火车去往的同一个地方。   所以,一般载客的火车,就只是载客,运输矿物的火车,也只是运输矿物,毕竟线路途经的地方就不一样,就算有着意外,那也基本只是顺带而已。   而像8200这种长达40多节都是用来装载矿物的火车,很显然就是主要用来运输的,也会走的是特殊的运输线路,基本不会途径各大城市的车站,而是直达。   但现在的候车站中,却有着高达上百人的乘客,在此等候着火车的到来,这就是很奇怪的一点。   总不可能这上百人,都和火车的行进路线的终点一致。   而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   候车室中,到处都是穿着褐色长风衣,拿着公文包的人,在和周边的人四下攀谈,这也让整个候车室,都显得闹哄哄的。   尽管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按道理来说要和家人一起度过才对,但在这里的人们,脸上却也没有丝毫丧气的表情,如果不看场合的话,倒也还有些新年的意味,到处都是笑语的交谈声。   “本部桑,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被称为本部的男人,本来正在和面前的人交谈呢,而闻言后,回过了头来,看见来人后,立马笑了开。   “力桑!确实好久不见了呢,最近怎么样,生意上还顺利么?”   他拍了拍名叫力的男人的肩膀,脸上满是和久违朋友重逢的喜悦。   “生意上啊,你也知道的,还是老样子,不过你也受到邀请了么?”   “嗯,是这样的,我盘下了一批货成为加工方,合同已经签订,所以也受邀请过来了。”   “我也是这样的,没成为竞争对手,实在是太好了。”   “哈哈,看来这次在近卫大人的带领下,那座矿产会成为一条庞大的加工销售线呢。”   两人正在笑语交谈,而这样的一幕,在整个候车室内,到处可见,毕竟这里的人基本都在同一个行业圈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差不多也都见过面。   而其中,有一名中年人正坐在位置上,有些焦急的揉搓着大拇指。   毕竟他现在家里的老店已经面临着破产的边缘,能不能挽救,就只能靠着成为近卫梦子牵领的这条庞大银线的一员,才有可能挽救家里的珠宝店了,所以他不焦急和紧张才怪。   而就在他焦急的同时,也让他注意到了坐在他对面位置上的人。   嗯..看身形应该是位女性,她穿着黑色的风衣,黑色的休闲西裤,双腿叠加坐着,脚尖轻微在点动,看着优雅,而又得体。   她拿着一张报纸,将整张脸都挡了起来,尽管看不到面容,但光凭着身形和气质,就能够感受,这一定是位相当美丽的女性。   或许是因为过于紧张,让这位连和妻子之间都不怎么说话的中年男人,此时竟然向这位女性主动搭讪着。   “嗯..请问,你也是受邀请前来的么?”   刚说完,中年男人就有些后悔了,自己这不是在说废话么,竟然都坐在这里了,那肯定也就是受邀前来的啊。   不过闻言,女性也移开了手中的报纸,露出了面容。   而也确实像中年男人猜测的那般,女性的面容相当美丽,她长发盘在脑后,黑色的风衣内穿着高领的毛衣,皮肤白皙无暇,温和的目光前,带着无框的白色圆边眼镜,看起来相当知性,而嘴角也夹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她虽然只是化着淡妆,但却涂了一双红唇,也就是这双红唇,让知性妩媚的她,看起来多了无比的风情,也不知道是该怎么形容的让人魂牵梦绕。   尽管中年男人家中是开珠宝店的,却也没见过比这双红唇更加艳丽的珠宝。   一时间,从未有过和这般女性沟通经验的中年男人,竟自惭形愧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见状,女性也只是微微笑了笑,然后将手中的报纸折叠起来,工整的放在身旁的位置上,一举一动,都透露无比的优雅。   随即她双手重叠,放在了大腿上,一张或青涩,或知性,琢磨不透年龄的脸,就这样带着温和的笑容,看着中年男人。   “是呢,我也是受到邀请,来乘坐火车见证这场庞大合作的诞生。”   闻言,中年男人更拘谨了,毕竟他本来就不太擅长交际,更别说还是和如此美丽的女性谈话了,所以他开始有些后悔主动搭话了。   但人家还在等着自己回答,而且以后说不定也是合作伙伴,要是不理会,未免也太实力了。   所以中年男人也尴尬的强行找着话题。   “那..那小姐您是做什么的呢。”   闻言,知性的女性回答。   “家里是开珠宝店的,本来这次应该是家里的大人要来,但为了想让我提前和同行的人交流,所以就吩咐我来了。”   是的,这次这个候车室内,所有的人,都是近卫梦子银矿企业中的一环。   上到开采商,提炼方,加工方,下到生产线,销售线,此时候车室的人们,总能在其中一环中,产生作用。   近卫梦子要组建一个庞大的白银线,而牵头的人,就是她,直至现在,她手中已经有了价值6亿日元的白银合约,哪怕现在也只是第一批开采的银矿在正开始运输,但也有许多人,已经提前和她签下了合同。   她能够做到这些,除了自身身份所带来的影响力之外,还有就是,她确实有一座银矿。   尽管这座银矿的总储量谈不上巨大,但也绝对足够在短期内,供大于求,只要不缺销路,那她就能在短期内,赚到一笔盆满钵满的钱。   不得不说,这就是身份所带来的优势啊,要是换一个普通人发现了这座银矿,不说许可证办不办的下来,光是开采设备所用的资金,就是一道天堑,更别说找销路变现了。   而近卫梦子,却能迅速的将这座矿变现成为钱财,根本不会缺少销路。   就包括现在候车室的所有人,都是她白银线中的某一员,或是开采,或是加工,或是渠道销售方。   近卫梦子这样做,就是为了进入白银市场,在那座矿被彻底掏空之前,她也足够能赚到入住白银市场的钱,创建属于自己的白银企业,转变成能为自己储争源源不断带来资金的企业。   虽然谈不上垄断,她也不可能做到垄断白银市场,但这样发展下去,或许日本国内,很可能会出现一个新的白银大头。   不得不说,近卫梦子真的靠那座矿,做到的很多事情。   要是换成平常矿商,只需要找到渠道买家就足够了,但近卫梦子,却直接做到了拉拢到基层。   无论是加工还是提纯,又或者是最下面的珠宝商,近卫梦子都要做到有着属于自己的渠道,重新创建一条从白银出土,到售卖的白银线,也就只有这样,她才能进入到白银市场。   只有做到了这些,近卫梦子才不会陷入万一进退维谷的泥潭,因为她有着自己的白银线,就算现在这座银矿被掏空,她也可以重新更换。   不过这样说有些厚此薄彼了,毕竟要是平常矿商,也根本做不到近卫梦子这个地步,毕竟渠道那么多,人家凭什么要选你这条。   说白了,近卫梦子能够做到这些,还是身份使然,人家买你百合川分家既定家主这个身份的面子。   就包括现在的候车室中,也都是这条白银线雏形的一员,不过大部分都是白银线的最后一环,也就是珠宝商人。   整个东京具体有多少的珠宝店,目前还没有一个具体的统计,但要是近卫梦子真的拿下了所有珠宝店的渠道,或是原材料销售,又或是成品,但总之,都是难以量计的巨富。   说来说去,近卫梦子能做到这些,主要是她真有一座矿,一条白银线的源头,不然也不可能有人会提前和她签合同。   总之,现在候车室中的人,上到开采,下到销售,都是受邀前来乘坐火车,见证这条白银线合作的诞生。   为此还专门新增了7节车厢,将原本的10节载客车厢,转变为了现在的17节载客车厢。   不过真正重要的人,也会和近卫梦子一同登上火车,不会在这里等候的。   而眼前的中年男人也是如此。   闻言,他道。   “小姐家里也是开珠宝店的么,是在什么地方,说不定我听说过来着。”   而就在此时,候车室内的广播也突然响起。   “尊敬的各位先生和女士,列车即将马上进站,请各位做好登车的事宜,而为了补偿和感谢各位在如此特殊的日子,还特地前往与此,近卫大人也专门准备等量的福袋,每位乘客上车前,都可以领取,祝愿各位,都有着一个好运气。”   听着广播的声音,知性的女性对着中年男人说道。   “希望下次有缘再见。”   说完,她就扶正了无框的白色圆边眼镜,站起身来,微微点头示意后,便朝着站台走去。   只剩下中年男人在原地傻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真的是位相当知性和优雅的女性啊,就仿佛是珠宝女王一般。   而这位女性,也自然就是北岛鸦。   她走出了候车室,外界的风雪很大,直刮的人视线迷蒙。   没过一会,8200银矿直达车,就出现在了远处的轨道上。   它已经在上一站,提前装载好了矿物,拖着长长的车厢尾巴,逐渐开往这里。   而近卫梦子,此时也就正在火车内。   北岛鸦和人群站在站台上,随着火车的逐渐靠近,也搅动着风雪,像是漩涡一般,最终伴着轰鸣,停在了眼前。   准备登车了。   北岛鸦的车厢号,是在5号车厢,她来到了相应的车厢前,排着队。   没过多久,就轮到了她。   车门前的乘警正在检查着身份以及相应的车票。   而北岛鸦也将证件和车票递在了他的手上。   北岛鸦嘴角含着温和的笑容,耐心的等待着乘警的检查。   看着显示芝谷琳的证件,以及对应的车票。   片刻后,乘警将证件归还,侧开身来让路。   不过就在北岛鸦刚进入车厢只是两步的时候,乘警却突然开口道。   “等一下!”   这一声震住了下一个准备上车的人,下意识就让他停住了脚步,而北岛鸦闻言,也转过了头来,嘴角也就是浅笑。   “有什么事么,乘警先生。”   气氛有些沉默。   高大的乘警看着她,随即从指了指身旁堆积的福袋。   “芝谷小姐,你还有福袋忘了拿,我就不效劳了,免得影响到了小姐您的运气。”   闻言,北岛鸦随意拿起一个福袋,道。   “辛苦了,乘警先生。”   随即,她走到了车厢内,来到了自己的座位号上坐下。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登车的人,已经全数完毕,车厢内的座位,也是满满当当的。   每个车厢的门,也被缓缓关闭。   而乘务员则是推着推车,行走在每个车厢内,给每位乘客,都送上一杯屠苏酒。   在日本的新年第一天,清晨要喝一杯屠苏酒也是一种传统,所以火车上也专门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准备了屠苏酒送给乘客。   看着面前小杯中的屠苏酒,北岛玖将无线耳机戴在了耳朵上,就像是打算听歌一般。   不过随即,无线耳机中一阵滋呀过后,便传来了声音。   “成功登车16号车厢,剩下的人已经分配到了相应车厢中,工作开始进行。”   16号的车厢的久信尊,满脸笑容,就像是在和家人煲着电话粥一般,这样说道。   而10号车厢的崛野虎蔷薇,正在观察车厢连接处的车门玻璃中,9号车厢某人的身影。   “成功登车13号,已经发现了目标人员。”   随即小泉骨的声音也响起。   “到达特定地点,开始部署工作。”   而听着无线耳机中的这些声音,北岛鸦依旧是面带着浅浅的微笑。   不过就在此时,每个车厢上方的液晶显示屏都同时打开,显露着近卫梦子的面容。   她先是面露微笑的说着感谢各位能够乘坐此次列车,来见证这次庞大合作的诞生之类的一系列场面话。   最终,她举起酒杯,说道。   “就让我们来举杯庆祝这个特殊的日子,见证这次庞大合作的诞生。”   随即每个车厢中的人,也都鼓掌笑着,端起装着屠苏酒的酒杯。   听着周围的笑声以及鼓掌声,北岛鸦看着近卫梦子的笑容。   片刻后,她也缓缓端起了面前的屠苏酒,和液晶显示屏里的近卫梦子隔空碰杯,和众人一起说道。   “干杯。”   火车开始行驶了,闯入了一望无际的风雪世界中,开始了长达5个多小时的旅途。 第532章 .轨道   一望无际的风雪世界中,一辆火车从轨道上呼啸而过,响着“喀嚓”轨与列车接触摩擦声音的同时,也卷起了一片风尘。   6号车厢内,气候温暖,乘客或是看着窗外的风景,或是正在与周边的人交谈,毕竟现在火车才是刚刚开始行驶,处于新鲜感正浓的时间,所以也还没有人睡觉,整个车厢之中,都显得无比热闹。   这时,广播也再次响起。   “尊敬的各位乘客您们好,此次旅途预计5时20分钟到达终点,还望各位在这个特殊的日子中,旅途愉快。”   而此时,车厢靠中段的位置,北岛鸦正看着窗外的缥缈的风雪,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她的位置是双人座,而旁边位置上的人,或许是临时有着事情,没能登车,所以目前,也只是北岛鸦一人坐在这里。   而她的对面,则是一对母女。   或许是北岛鸦的模样很温和,而无框的白色圆边眼镜也为她增加的不少知性,所以她对面的那个小女孩,也一直都在盯着她。   见状,北岛鸦收回了望向窗外的视线,看着小女孩,平和的道。   “有什么事情吗?可爱的小公主。”   听到北岛鸦的话语,小女孩仿佛是有些怕生一般,立马扎进了自己妈妈的怀抱中。   而见状,小女孩的母亲笑了笑,对着北岛鸦道。   “她是第一次坐火车,所以有些怕生。”   闻言,北岛鸦扶正了自己的眼镜,温和的笑着。   “是这样么,那看来真是相当勇敢呢,毕竟我小时候第一次坐火车时,可是全程躲在了我妈妈的裙子底下。”   北岛鸦诙谐的话语让面前年轻的母亲捂嘴笑着,而小女孩,也从她的怀中,小心翼翼的露出了一只眼睛,道。   “真的吗?”   北岛鸦温和的点了点头。   “是呢,真的很勇敢,毕竟不是谁都有像你这般,敢去面对新鲜未知事物的勇气,不是么。”   随即,小女孩在自己母亲的眼神鼓励下,也从怀抱中脱离了出来。   而北岛鸦又道。   “虽然被一位公主长时间注视,是件很荣幸的事情,但我也很担心是有什么不足,让公主感到不适呢,所以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导致你一直看着我呢。”   闻言,或许是北岛鸦的模样过于温和,小女孩也放松了拘谨,指了指北岛鸦的身边。   见状,北岛鸦也朝着自己的身边看去,是一个福袋。   原来如此。   这个东西,对小孩子的诱惑力格外的大。   随即,北岛鸦就将福袋提到了面前的桌子上,有些神秘的道。   “那就在公主的见证下,来打开这个幸运的福袋吧,希望会有着好东西。”   福袋打开后,是一个独角兽的模型,虽然模样精美,但也算不上什么贵重的物品。   而对面的小女孩,却满眼冒着亮光,显然超级喜欢。   见状,北岛鸦将独角兽模型放在了小女孩的面前,道。   “送给你了,这是你勇敢登上火车的奖励。”   闻言,小女孩立马激动,满脸喜悦的道。   “真的吗!”   毕竟她真的很喜欢这个独角兽,而她和她妈妈的那两个福袋,也都开出来的是她不喜欢的东西。   北岛鸦点了点头,而看到了自己母亲也没有意见后,小女孩便开心的接过了模型。   不过尽管兴奋,她也没有忘记妈妈随时的教诲。   “谢谢你!大姐姐!”   随即,她便拿着模型像个宝贝一般在手中把玩着。   而看着她的模样,她的母亲也满眼的宠溺,然后对着北岛鸦道。   “真是谢谢你了,我叫斋藤桃,还请多多指教。”   闻言,北岛鸦也道。   “我叫芝谷琳,家里长辈让我过来长长见识,所以也就登上这趟火车了。”   闻言斋藤说着。   “芝谷小姐家里也是做珠宝的么。”   北岛鸦点了点头。   斋藤又道:“那也可以交换一下联系方式,以后多联系了,说不定就有合作的机会。”   对于北岛鸦的身份,斋藤是没有怀疑的,毕竟北岛鸦的言行举止,一看就是富贵家的子女,出来历练,也是正常的。   斋藤看着玩耍着模型的女儿,满脸温柔的笑容,不由说道。   “还真是感谢芝谷小姐了啊,本来我女儿对于坐火车这件事,一直都特别害怕来着,但她一个人在家里,我又不太放心,只能带在身边。   我一直都担心她在火车上因为害怕而哭闹,所以她能不像刚才那般害怕,实在是太好了。”   而闻言,北岛鸦看着小女孩喜悦的模样,无框的白色眼镜下的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她道。   “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闻言,斋藤有些疑惑,似乎是不太明白北岛鸦的具体意思。   而北岛鸦,心中估算了一下时间,应该也差不多要到了。   与此同时,她耳中的无线耳机,也响起了崛野虎蔷薇的声音。   “北岛小姐,预计还有6分钟到达第一个隧道。”   闻言,北岛鸦看着斋藤,温和的道。   “我的意思是,你们这趟旅程,一定会很平安的。”   ----   某个车厢连接处中,两名乘警正站在其中履行惯例的站岗。   此时,他们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我说,真的有必要这样,只是一趟五小时的旅程而已,难道真的会有人不长眼睛,找近卫大人的麻烦?”   闻言,另一名乘警道。   “少说话。”   随即,询问的乘警自觉没趣,便耸了耸肩膀。   其实也不怪他这样说,毕竟这趟火车现在的安防,已经不能用严密来形容了。   光是每个车厢连接处的车门,都设有门禁,没有相应的门禁卡,根本不可能通行。   也就是说,从登上火车开始,每个乘客就只能待在自己所属的车厢当中,无法去往其他车厢。   而尽管是这样,每个车厢的连接处,也都配备了一定数量的乘警,也就是近卫梦子的安防人员。   而作为重中之重,也就是近卫梦子所在的8号车厢,往外蔓延,简直就是天罗地网,任何一支苍蝇,都不可能飞的进去。   说简单一点,那就是没有任何外人,能够进入到8号车厢当中,就算持有门禁卡,也不行,毕竟早在火车出发前,8号车厢的门禁,就已经记录好了一些人的视网膜,也就只有这些人,才能够进入到8号车厢当中。   再加上这趟火车的载客车厢足足有18节,而其中只有两节配备有包间和卧铺,除此之外的所有车厢,都是并列成两排的座位,可以直接一眼望到头,一览无余。   这种情况下,要想做什么小动作而不被发现,都不可能。   而且十七个车厢,能载多少人?虽然这不像平常载客车厢那般拥挤,车厢之中的座位,也尽量做到了每个之间都保持了不少的间距,让每一个乘客都有个舒服的氛围,但也还是容纳了30人。   那十七个车厢呢,抛开两个拥有包间的车厢,在抛开近卫梦子所在的8号车厢,那也怎么说,都有400人左右。   而这其中,又有多少近卫梦子手下的人,穿着便衣,混在车厢的人群中呢,谁也不清楚。   所以这位乘警,觉得确实有些小题大做了,也就只是一趟5个多小时的旅程而已,再说了,真的会有人这么不长眼,来得罪近卫大人么?就算有人想要刺杀,可是8号车厢现在基本就是封绝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有外人能够进入的。   总之,比起在这里站岗,这位乘警还是觉得不如坐着休息。   而这时,车厢连接处的门,被敲响。   闻声乘警转过头来,在门外的是一名穿着乘务员服装,满脸笑容的青年。   见状,乘警拿起挂在门上的传呼器,问道。   “有什么事情。”   青年举了举手上的清洁工具。   “惯例负责地面清洁的,因为近卫大人想为乘客提供一个舒适的环境,所以吩咐过没半个小时,就要清洁一遍地面。”   闻言乘警对着胸口的无线电传呼着,准备确定青年的身份。   ---   四国铁道局,爱媛县铁道公司调度场中,此时整个办公室内,比起往日存在的工作人员来说,要少了很多。   毕竟今年可是日本新年中的正月1日,也是全国休假日,此刻还在办公室内的,也只是倒霉的值班人员,为今天爱媛县中少有的几趟出发列车再做调备。   所以整个调度场的办公室内,也格外安静,只是偶尔会响起几声麦克风的传输话语。   而井上孝太郎,就是今年倒霉的值班人员之一,在为今天少有几趟从爱媛县出发的列车做调度。   他此时正在和家里人打着视频电话,边说的同时,边看着面前电脑中所显示的8200列车的行径路线。   片刻后,他对着手机说道。   “好了好了老妈,晚上我会早点回来的,我还有事,就先挂了。”   随即,他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在一旁,不由伸了个懒腰,觉得终于不用忍受碎碎念了。   而从他身旁走过,手里拿着杯咖啡的男人,见状笑着说道。   “每年这个时候家里的催促,总是格外让人觉得时间流逝的太慢了,不是么?”   闻言,井上孝太郎也点了点头。   “是啊,我这才刚上班没多久,我老妈就开始催促了。”   随即,他松开伸懒腰的手,总是快点做完工作,早些回家吧。   他看着电脑上8200的行径路线,带上耳机,挑好频道后,对着麦克风说道。   “8200,这里是爱媛县调度场,收到请回复。”   片刻后,麦克风中传来了声音。   “控制中心,收到,有何指示。”   随即,井上孝太郎道。   “8200,轨道上未发现未核准的活动,你在3分钟后将进入富勒隧道,穿过隧道大约5分钟,将到达轨道切换处,降低时速为40里,进入D7轨道,然后保持正常行径前进,收到请回复。”   “控制中心,收到,8200将在穿过隧道后进入D7轨道。”   闻言,井上孝太郎摘下了耳机,又伸了个懒腰,然后观察其他线路去了。   “呜!”火车快速的行驶在轨道上,就仿佛是闯破了风雪一般,带着一往无前之势在往前行驶。   而远方的隧道口,也已经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了。   火车中,列车供电系统室内,充斥着密密麻麻的线路,和闪烁着黄绿的仪器灯。   毕竟8200是内燃机车,不是电力火车,可以靠牵引着轨道上方的电力接触网,全程提供能源。   而作为内燃机车的8200,虽然也是电力传动,也就是内燃机带动了发电机,然后发电机发出的电流经过整流后供给电动机,然后带动车辆运行,而要再想供电用作与照明或者空调之类的用途的话,就要配备副发电机,或者干脆再安装一套发电机。   简单点来说的话,这里和火车的正常行驶无关,但负责着车厢的正常供电,也就是照明或者空调之类的用处。   而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缓缓从地上的纸箱堆中,爬了出来。   是久信尊,他从昨夜开始,就一直待在这里面了。   他缓缓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站在列车供电系统室内。   雪越下越大,北岛鸦所在的6号车厢内,只是有人稍微打开了窗户一下而已,就被冻的直打哆嗦。   小女孩依旧在十分喜悦的把玩着手中的独角兽模型,而斋藤虽然不太明白芝谷小姐刚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也全当是好心的言语了。   所以,她也依旧和北岛鸦闲聊着,气氛十分融洽。   很快,火车前方的隧道近在咫尺,黑黝黝的洞口,就仿佛是一张择人而噬的嘴巴一般,让人生惧。   就在穿过隧道后的不远方,那个轨道切换处中,交错着两条方向不同的轨道,但此时,不知为何,原本的轨道切换方向,却和一开始不同了。   轨道切换的变幻,也就代表着,火车会驶另外一条轨道。   也就是说,等8200行至与此的时候,不会驶进原先路线图中的D7轨道,而是另一条D13轨道,和原本目的地,截然相反的轨道。   这也意味着,到时候全车的人,都不知道火车的终点是何处,会驶向何方。 第533章 .行动开始(6000字章节)   风雪交加的世界中,一辆火车从轨道上极速驶过,带起了大量的烟尘。   而火车行驶方向的前方不远处,就是一个黑黝黝的隧道入口。   此时也没有人觉得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毕竟也只是穿过一个没什么特点的隧道而已,火车上的乘客,也依旧在笑语交谈,满是和睦。   距离抵达富勒隧道,还有两分钟。   列车长室内,列车长和驾驶员并排坐着。   看着已经逐渐显现出模样的隧道口,因为隧道并不算太长,里面也自然没有照明灯,尽管一个不会有什么傻子会进入到火车行驶的隧道里,但按照惯例,列车长也必须在每次进入隧道前,都会向控制中心确认里面也有没有什么没核准的作业。   列车长拿起对讲机,说道。   “控制中心,这里是8200,即将抵达富勒隧道无视野区,请确保前方未有未核准活动。”   而另一边的四国铁道公司,爱媛县调度长内,井上孝太郎闻声,也在电脑上调出了8200的行进路线,回复道。   “8200,前方未有未核准活动,你将抵达富勒高架轨道,请限速40,请保持正常运行,通过富勒隧道后,将在前方15里,行驶至轨道切换处道岔,驶入D7轨道,按照原定计划路线行驶。”   “控制中心,收到,即将进入隧道,请确保轨道切换处道岔准确。”   轨道切换处,就是火车轨道转换路线的地方,也就是分叉路口,一条轨道的前方,交错着不等一的轨道,也被称作为道岔。   道岔的中间有一定的空隙,可以使各方向的车轮轮缘通过,同时在道岔看不见的地方,都会有一个电子开关,开关可以得到转换的信号,一旦接受到信号,轮缘便会改变,从而使火车行驶到此时,实现变轨,从一条轨道,行驶到另一条轨道上去。   简单点来说,就是这条轨道的前方,接通着几条通往不同方向的轨道,而此时道岔上的轮缘已经改变,让行驶到切换处的火车,会驶向D7的那条轨道,也就是正常线路的轨道。   其实正常来说,载客火车的正线上,是不允许设置道岔的,也就是说,客运火车线的道岔,只存在于车站,所以列车在区间,是不需要转向的。   但8200是货运火车,行驶的,是直达货运线,中途也不会停战,所以要想转向,中途也就必须设有道岔, 毕竟总不可能每条线都建成直达线,那也太耗费财力和物力了。   而闻言,调度场内的井上孝太郎,看向一旁向道岔传输信号控制开关的机器上,确定了切换处的轮缘是偏向D7轨道方向后,便对着麦克风说道。   “8200,轨道切换处核准,请正常行驶。”   “收到,收到。”   列车长室内,列车长放下了对讲机,下意识伸了个懒腰。   “今天这个日子还必须要上班,真是倒霉啊,你说时候,杰桑。”   而被他称之为杰桑,也就是驾驶员的男人,闻言顿时打了个激灵,就仿佛是被吓了一跳般。   “什什什...么。”   不知为何,驾驶员额头满是细汗,眼神中,也止不住的在浮现惊恐,就仿佛是在害怕什么一般。   见状,列车长皱了皱眉,问道。   “你没事吧,感觉你从上车开始,状态就很差,是生病了么?”   驾驶员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回过神来后,连忙强作镇定道。   “可能是昨晚没盖被子,着凉了吧。”   闻言,列车长虽然觉得有些不对,但也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所以也就没再追问了。   他拿起一旁的槟榔袋子,毕竟驾驶内中不允许抽烟,所以想要提神,就全靠这个玩意了。   但就在他伸手往包装袋里拿时,却发现,槟榔已经被吃完后,而瘾又上了心尖,所以他向身旁的驾驶员问道。   “喂,杰桑,还有槟榔么,给我拿一点。”   驾驶员显然脑海沉浸在某件事情中,闻言顿时被吓了一跳,他战战兢兢的,就仿佛是什么事情败露了一般。   “啊..你说什么。 ”   对于驾驶员的大惊小叫,列车长都无语了。   “我说,你还有槟榔么。”   驾驶员松了口气:“这个啊,我也没有了。”   闻言,列车长顿时惨嚎了一声,那接下来的五个多小时,该怎么过啊,他嚼槟榔的瘾,可比烟瘾大多了。   而且现在的驾驶室内,也是独立车头,不可能像曾经那般,让乘务员送进来一些的。   或许是为了驾驶室内收到什么外来的影响,所以近卫梦子专门安排的独立车头,也就是那种货运火车的车头,独立装置衔接,和车厢没有任何连接通道,也就是说,在整个行驶过程之内,都没有人能够进入到驾驶室内,而驾驶室内的人,也出不去。   近卫梦子对于这趟行程考虑的很详细,就包括列车长和驾驶员,都是有超过20年的铁路工作的员工。   所以现在列车长要想吃到槟榔,就只能等行程结束了。   这也不由让他发出了惨嚎的声音。   太痛苦了,新春还在上班也就算了,就连想吃的东西,都没有。   而此时,火车的前方,一条半弧形的高架轨道桥,赫然显现,而在高架桥的尽头,就是黑黝黝的隧道洞口。   列车长准备减速了,毕竟在这种半弧形的轨道上,速度过快的话,很容易就会造成脱轨,所以必须降速到40以下。   而时速40以下这个不慢,但也绝对不算是快的速度,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如果你眼力准,够有勇气,只要能够抓上扶把,跟着跑几步,就能够跳上来。   毕竟原来的老调车员都要掌握这个技能,考核方式就是要在40公里时速的列车上要上的去,下的来。   而此时的列车长,也准备减速了。   不过他没发现的是,当身旁的驾驶员,发现了这个前方不远的高架桥后,眼神却越发的紧张了,甚至满头的汗水,就仿佛是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般。   从上空看,雪花呼啸的同时,长长的火车,也在轨道上行驶着。   6号车厢内,所有的乘客,依旧在温暖的氛围中,和睦的交谈着。   而此时,北岛鸦看了眼时间,觉得也差不多了。   随即她站起身来,对着对面还在和她交谈的斋藤说道。   “不好意思,我先去一趟厕所。”   闻言,斋藤微笑着点头,而北岛鸦也摸了摸还沉浸在新玩具中的小女孩的额头,道。   “记得要听妈妈的话哦。”   说完,她便转身朝着车厢的厕所走去。   当走到厕所门前时,一旁门禁内的乘警,也向她投来了目光。   见状,北岛鸦微微笑了笑,便进入了厕所中。   至于被乘警认出身份什么的,不谈这些乘警就根本没见过北岛鸦,而且现在经过伪装的北岛鸦,除了面容一样之外,无论是气质还是带给人的感觉,都很曾经截然不同,如果不是熟人,那就算站在北岛鸦的面前,尽管面容一样,或许都不能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北岛鸦。   进入厕所后,北岛鸦收敛起了温和的笑容,又恢复成了平日里清冷寡淡的模样。   她将无框的白色夜视眼镜摘下放在洗漱台上,随即放下马桶盖子,坐在了上面,打开无线耳机的信号集中开关后, 又重新戴在了耳朵上,说道。   “还有两分钟到达既定地点,有什么意外么。”   第一个回复她的是久信尊。   此时的久信尊正在列车供电系统室内,看着面前的总闸开关,对着对讲机说道。   “我这里没什么问题。”   没错,列车供电系统的负责人,也是那个流浪者男性安插在这次火车随行工作人员中的内应,听从了北岛鸦的一切差遣。   不然哪怕久信尊昨晚就已经潜入了这个供电室内,但也逃不过早上火车出发前,近卫梦子安防力量的最后巡视,一样会被发现。   而随即,崛野虎蔷薇的声音也传来。   她坐在位置上,穿着便装,仿佛是在低头打瞌睡,但眼神的余光,却飘着前方的车厢连接处。   连接处的空间内,正站着两名乘警,而他们的面前门外,则是一名乘务员服装的清洁工。   此时的乘警,依旧在确认清洁乘务员的身份。   崛野虎蔷薇低着头,兜帽掩盖的耳朵下,带着一个无线耳机。   她小声道。   “我这里出现了些问题,目前还没有进展。”   没错,那名清洁乘务员,就是崛野虎蔷薇手下一并混上车的人。   他的任务,本来是以惯例清洁的名由,在被放行后通往下一个车厢时,制造意外与乘警产生碰撞,然后乘机摸走门禁卡。   而想要进入下一个车厢,就只有这个办法,因为车厢的链接处,是个封闭的空间,两面都是通往不同车厢的门禁,而那两名乘警,也就在这个空间内,外面的人要想用武力进去,不说会不会成功,光是动静就太大了,所以只能智取。   而本来按照正常发展,如果崛野虎蔷薇的手下能够进入乘警所在的连接处空间内,那她也相信,自己的手下一定能摸到门禁卡,毕竟他擅长的领域就是这个。   而事后尽管乘警很快就会发现门禁卡不见了,但这些时间,也足够了。   但现在,却陷入了僵局。   崛野虎蔷薇的手下,被拦在了门禁外,乘警一直在对着对讲机说话,仿佛是在确定身份一般,而拖得时间越长,情况就越不利。   毕竟这两名乘警的身后,就是中控室所在的车厢,崛野虎蔷薇必须要在行动开始前进去,才能做到废掉近卫梦子眼睛的这一点。   所以,不能拖了。   而此时,北岛鸦的声音又从她的耳机中传来。   “能解决问题么。”   闻言,崛野虎蔷薇淡淡的回应道。   “嗯。”   毕竟不可能什么任务,都一切按照计划发展般顺风顺水,总会出现意料之外的情况,不然这也称不上是任务。   崛野虎蔷薇很清楚这一点,而且任务到了现在,也根本不可能因为她的意外,便终止,所以只能想办法解决。   她也早就料想到这种情况发生了,所以也自然有预备的办法。   先要引起混乱。   她微微抬头,和车厢尽头处座位的某个男人对视了一眼,而对方也点了点头。   随即他便整个人都开始抽搐了起来,然后一头栽倒在地面上,这也引起了周边女性的惊恐尖叫声。   “啊!!!”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此时,车厢连接处的空间内,两名乘警依旧在核实门外乘务服饰清洁人员的身份,不过随即,他们就被清洁人员背后的声音所吸引。   这也同样吸引了潜伏在乘客当中,属于近卫梦子人员的注意。   毕竟整趟火车承载着接近500人的乘客,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么鱼龙混杂,所以近卫梦子的人,也必须伪装成一部分乘客,来监视才行。   场面顿时,有些混乱。   而6号车厢厕所中的北岛鸦,自然不知道那边发生的事情,她只是向小泉骨在说话。   载客车厢的尽头处,也就是和矿物车厢的交界点,因为再往后面就只是矿物车厢了,所以这里也并不存在门禁。   而此时,小泉骨站在载客车厢尾巴的台阶上,整个人都裸露在外界,呼啸的寒风夹杂着白雪,生冷的刮在他的身上。   他手里拿着一个足有脸盆大笑的精密仪器,在寒风中,声音下意识有些大的对着对讲机说道。   “我已就位。”   闻言,北岛鸦在无线耳机中,确保着最后一环,也就是列车头的工作。   在北岛鸦的计划中,列车头的情况,是重中之重。   毕竟这辆列车,绝对不能中途停下来。   如果它正常行驶,那相对来说,就是和外界隔绝了,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外面的人,别想上来,里面的人,也别想下去。   而近卫梦子不是傻子,如果有什么无法掌控的情况发生,她一定会联系外界的人员准备,然后终止火车的行驶。   因为她也很清楚,一旦下了火车,她就不会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无论是撤离还是激进,她都有着选择,不像在火车这种狭隘空间上,只能选择被动防守。   所以这辆火车,绝对不能停下来。   北岛鸦要将它塑造成一个和外界完全隔绝的地方,只有这样,近卫梦子才不能调来外界的增援。   而要想做到这些,那就只能让火车和外界,彻底失去联系。   而小泉骨的任务之一,就是负责这件事,毕竟他本身曾经服役时,就是高技术人才。   但火车的驾驶室内,和铁道公司的调度场是实时联系的,如果突然收不到火车的信号了,那一定就会迅速引起重视。   毕竟收不到回复的信号,也就意味着这辆火车,人间蒸发了,谁也不知道它目前到底在什么地方。   所以调度场的人员,一定会迅速将这个情况禀报上去,然后就会有铁道公司的巡逻车,顺着路线轨道开始寻找。   而当有时候火车闯过隧道时,受到山体的影响,确实可能会有短暂接受不到信号的可能。   所以如果火车突然信号失联,而又刚好行至到隧道的话,短暂的失联,也不会让调度场的人员重视。   但这个是有时间限制的,根据隧道的长短来决定,而一般只要超过十分钟还在失联状态的话,那调度场的人员,就会迅速引起重视了。   所以北岛鸦要在这十分钟之内,做完一切,毕竟要想让近卫梦子联系不到外界的增援,那就必须让火车和外界失去联系。   北岛鸦要做的,就是让火车消失的同时,调度场的员工,也不会发现异样。   这也就意味着,要想做到这些,那列车头的一环,很重要。   而闻言,小泉骨也点了点头,毕竟负责列车头任务的,是他的手下。   随即他道。   “我的人员已经在规定地点等候了,当8200驶到高架轨道桥,减速到40里,进入隧道的一瞬间,我的人员,便会登上火车,而且驾驶员也会配合我们。”   闻言,北岛鸦点头。   火车依旧在行驶,距离弧形的高架桥,越来越近了,此时的列车长,也开始将火车减速,避免在度过弧形轨道时脱轨的可能。   而高架桥的尽头处,是一个黑黝黝的洞口,而就在隧道入空的上方,有一个用绳索固定在墙壁上,穿着黑色夜行衣,悬挂着的人,耐心的等候着火车的到来。   火车驶入高架桥,速度开始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减慢,而车厢中的人看着窗外处在半空之中的雪景,满是惊呼着其美丽。   此时,崛野虎蔷薇所在的车厢中,那名男人抽搐了一阵后,便猛然停止了,面色发白,身体僵直。   就在刚才,有一名自称是医生的男人,见状连忙走到了他的身旁蹲下。   一番检查后,便断定是突发急性心肌梗塞,需要及时送医,并大声询问道火车中有没有医务室。   火车上当然有着医务室,只是并不在这个车厢内而已。   但两名乘警,并不能确定,是否能够打开门禁。   毕竟任务上说的,是任何想要通行的人,都必须拥有门禁和特殊理由。   总之,就是他们做不了主,只能赶忙对着对讲机,向上司询问。   而此时,那个男人也掏出来行医资格证,大声喊道。   “为什么不开门,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么,难道只是坐火车而已,连保命都困难么。”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顿时,让整个车厢的人看向门禁内的两名乘警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是啊..生死攸关的..”   两名乘警见状也有些难做,毕竟这些怎么说,都是近卫大人邀请上来的客人,如果出了意外,那就是丢了近卫大人的脸。   但他们确实做不了主,只能不停对着对讲机传呼着。   而与此同时,8号车厢内,也就是近卫梦子所在的车厢中,比起其他车厢的简单,这里简直被改造的就像是个豪华住宅一般,惬意程度难以想象。   而此时的近卫梦子,坐在桌前,正和对面的中年一男一女,笑语相谈着。   这一男一女,就是近卫梦子想要创建的白银线中,不可缺少的人物。   毕竟两人一个已经是白银市场现有的大佬,而另一个,则是负责近卫梦子前期一切开采费用的资本。   他们正在笑语交谈着。   男人道。   “相信在近卫小姐的带领下,很快,就会创建一个新的白银帝国吧。”   而女人又道:“那在此之前,我们就提前祝贺近卫小姐马到成功了。”   闻言,近卫梦子谦虚的笑了笑。   “还全仰仗两位的支持了。”   不过就在此时,自从近卫元死后,担任近卫梦子新管家的近卫茂,仿佛从耳机中得到了什么消息一般,随即走上前,俯下身,对着近卫梦子的耳边说道。   “大小姐,刚才在火车上监听到了不属于我们的无线电信号,波段经过加密,且在刚才有过很密切的联系。”   近卫茂表情严肃,在近卫梦子的耳边小声这样道。   整俩火车的通讯,自然都被近卫梦子手下的人员监听着,任何乘客的通讯,都瞒不过他们的耳朵。   但刚在的信号是无线电信号,是被加密过了的,虽然依旧能够被监听到信号,但没有解密方法,你监听到了也没有,无法知道信号的内容。   闻言,近卫梦子脸上的笑容依旧没变。   还是有蛇虫鼠蚁跳出来捣乱了么,那就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本事吧。   而此时,火车也即将行驶到高架桥的尽头,黑黝黝的隧道,也近在眼前。   随着隧道尽在眼前,火车也按照惯例开始鸣笛,一是警告隧道附近如果有人,那就注意安全,二就是提醒乘客关闭窗户,以免噪音。   进入隧道前,火车总共会鸣笛30秒。   “呜!!”拖拽的长长的巨大声音,回响在厕所中北岛鸦的耳旁。   火车进入隧道,到穿过隧道,只有4分钟的时间,所以北岛鸦的计划,也必须在这4分钟之内完成。   她计算着鸣笛开始的时间,直至30秒后,也就是火车进入隧道的同时,她对着无线耳机,清冷的说道。   “行动开始。” 第534章 .跳梁小丑(6000字章节)   火车的鸣笛声,会在即将进入隧道前响彻30秒,而车上北岛鸦手下的每一个人,也知道这就是计划中行动开始的前兆,所以也都紧绷着身体,准备着。   6号车厢,厕所中,北岛鸦坐在马桶盖上,计算着时间,直至鸣笛声到30秒,也就是火车进入隧道之时,朝着耳机说道。   “行动开始。”   随着她的话语刚落,处在列车供电系统室内的久信尊,和站在最后一节载客车厢之外的小泉骨,早就时刻准备的两人,顿时开始了手上的动作。   久信尊拉下了列车供电系统室内的总闸,而小泉骨,则让信号屏蔽器和无限电干扰装置开始运行。   “咔,咔,咔,咔。”   是一节一节车厢熄灯的声音,空调也随之停止了运转,与此同时一并出现的,就是所有的通信设备,都失去了效用。   第一个感受到异常的,自然是最先进入到隧道的车头驾驶室。   毕竟进入隧道的一瞬间,车头处本来处于开启状态照耀着前方道路的大灯,却突然熄灭了。   看着车灯熄灭,前方顿时伸手不见五指后,列车长愣了一瞬,刚准备开口说道怎么回事。   但车厢用电的断开,就仿佛是给驾驶员传达了什么信号一般,让他在列车长根本没有防备情况下,猝不及防的直接用绳子勒住了他的喉咙。   列车长在挣扎着,而驾驶员一脸惊恐,但却丝毫没有放松手上的力道,反而更加用力。   “不要怪我,不要怪我,只有这样,才能够保住我家人的命。”   这个驾驶员也是火车随行人员中的内应,而流浪者男性也确实如同他所说的一般,这些人都绝对不会背叛,因为他将他们每一个人的死脉,都交给了北岛鸦。   而驾驶员的任务,就是制服列车长,接应北岛鸦的人上车。   被绳子勒住脖子的列车长喉咙传来了沙沙的嘶吼,死命挣扎着,但环境太过黑暗,看不到任何东西,让他只能双手胡乱抓着。   而驾驶员的双唇,则在颤抖,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有减轻,不停得道。   “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最终,列车长逐渐慢慢失去了动静,直至身躯彻底瘫软,最后他手里抓着的,只是那袋被吃完了的槟榔。   随即驾驶员放开了双手,整个身子也软了,他看不清周边的事物,刚才全凭最后的余光才用绳子拴在了列车长的脖子上,然后死命不放手。   而此时列车长失去动静后,他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只觉得身旁躺了个软软的身体,这让他有些崩溃,差点尖叫出声。   而隧道前段,将绳索固定在墙壁上,悬挂在半空,带着夜视仪的人,看着火车的越发临近,他渐渐放下了绳索。   此时的火车经过弧形的高架桥进入隧道后,还没有开始提速,所以时速依旧是40以下,这也是全程,唯一可能安全从外界登上火车的时候。   带着夜视仪,穿着夜行衣的男人,看着火车的越发接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逐渐放低绳索。   最终在火车头开过他的一瞬间,他断开了绳索,掉在了车头的车顶上。   而驾驶员也依旧沉浸在惊恐当中,听到车顶传来咚的一声后,他下意识就以为是索命什么的,毕竟这里太黑了,而且他刚才也很有可能才杀了一个人。   这种焦虑和惊恐感,也让他下意识大喊出声。   但随即驾驶室的玻璃,便被咚咚咚的敲响。   他猛吸了一口凉气后,但顿时让他想起来了,自己的任务。   想到这,他连忙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清醒,然后打开了架势室的门。   然后,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便钻了进来。   “冷死我了。”   该人仿佛是在打哆嗦一般,然后又道。   “驾驶内没有备用照明灯么,这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   闻言,驾驶员也想起来了,刚才实在太慌乱了,没想起来还有备用灯。   随即,他便打开了备用灯,整个驾驶室,便亮起了昏黄的灯光,至少不像刚才那般伸手不见五指了。   备用灯的能源是连接内燃电机的动力,所以不会被系统供电室所影响。   而这时,驾驶员也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样子。   该人穿着一袭黑色的贴身夜行衣,简直和外界的黑暗环境融为了一体。   来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后,便检查着瘫软成一团的列车长,然后说道。   “还没死。”   闻言,驾驶员虽然松了口气,但心中也开始发狠,毕竟干都干了,如果他还活着,那事情肯定会败露。   他咬着牙:“那我来杀了他。”   这句话倒是让来人刮目相看。   “看不出来你还挺狠的,不过这都是我的事,你只需要执行你最后的任务,就足够了。”   闻言,驾驶员明白了意思,随即用头使劲往玻璃上撞着。   但撞了几次,他都没晕过去,反而头破血流,晃晃荡荡的。   见状,来人贴心的把他弄晕了过去,然后,便开始工作了。   他双手抖了抖,随即看着面前的操作台,挑了挑眉,道。   “波段信号,波段信号,与调度场连接的波段信号,是什么呢。”   然后他双手,便开始操作。   与此同时,火车大概有一半的车厢,都已经进入到了隧道当中。   因为是列车头进入隧道的瞬间,用电被断开,所以当时后面车厢的乘客,第一时间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但等相应的车厢进入隧道时,整个环节陷入了一望无际的黑暗当中,一时间,所有人都下意识停下了的声音,仿佛整个火车,都陷入到了静止的状态当中。   而这种静止也只是一瞬,随即场面就开始混乱了起来,所有进入隧道当中,陷入到了黑暗中的车厢内的人们,都开始慌乱,尖叫声和嘈杂声,不断回响在车厢之中。   而这些车厢中,近卫梦子手下潜伏的便衣,也立马站了起来,在黑暗嘈杂的环境中,警惕的四周的同时,大喊着。   “不要慌乱,不要慌乱,请坐在相应的位置上,保持秩序。”   但尽管他们卖力的这样说,也还是阻止不了乘客人群的恐慌,毕竟现在可是在隧道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但也有反映及时的人,已经打开了手机的闪光灯,刺目但对比无比黑暗环境又显得很微弱的光芒,四下闪耀着。   时间回到40秒前,此时还没有断电,崛野虎蔷薇所在的车厢中,人群依旧闹哄。   毕竟那个倒在地上,据医生所说突发急性心肌梗塞,需要及时送医的男人,已经躺在地上有一好会了,但门禁内的乘警,也依旧没有打开车门的意思。   这也让众人,都向乘警投去了异样的目光。   面对着这些目光,乘警也有些焦虑,但他们真的没有自主开门的权限,而事情要按照这样发展下去的话,见死不救的名声也就落实了,近卫大人的名声,肯定会受损的,那到时候接受处罚的,也还是他们。   所以他们向对讲机说明了现在的情况后,就在焦虑的等待着,不过好在没多久,命令终于下来了。   表明将人送到医务室当中,并全程陪同监视。   得到命令的两名乘警,终于松了口气,随即便打开了门禁,走出去了一个,准备将病人带到医务室。   与此同时,火车,也发出了即将进入隧道的鸣笛声。   这也是北岛鸦计划中的信号。   见状,坐在座位上的崛野虎蔷薇眯了眯眼,与那位自称是医生的男人对视,随即点头。   医生也点头会意,便对着乘警说道,不能让病人有剧烈身体幅度,必须要平躺着才行。   闻言,车厢内的群众,也都前来帮忙,其中也包括一脸热心肠的崛野虎蔷薇。   不过医生却表明,两个人就足够了,但此时却只出来一个乘警,另一个还在车厢连接处的空间内没有出来,防止发生意外情况。   崛野虎蔷薇立马撩了撩袖子,推开人群,说道。   “我来我来,别看我是个女人,曾经也是干过苦力活的,抬东西的手,我最稳了。”   见状,周围人没有怀疑她的话语,毕竟那都快接近1.9的身高,实在太有压迫感了。   不过,这其中有一名近卫梦子潜伏在人群中的手下,却眯了眯眼。   因为崛野虎蔷薇从上车后便一直带着兜帽,所以也没什么人看到了她的面容,而此时看到了后,这位潜伏的人员,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   此时,崛野虎蔷薇已经和乘警,一人抬着病人的一头,缓慢的朝着车厢连接处走去。   因为医生说过病人身体不能幅度过大的缘故,所以两人也格外小心,抬着离车厢连接处只有两步路的病人,花了十几秒才到达。   见状,处在里面留守的乘警,也将门禁打开,火车进入隧道的鸣笛声,也戛然而止。   也就在鸣笛声消失的瞬间,本来发出呼呼声音正常运转的空调,也停了下来,车灯也突然熄灭。   两名乘警都楞了一瞬,而就在这一瞬,崛野虎蔷薇也和身旁,依旧站在门口的清洁人员眯眼对视了一眼。   因为刚才事情突然,这两名乘警都把这个站在门口的清洁人员给忘了,也没去继续核准他的身份。   就在断电后,两名乘警都没反应过来时,随即车厢就进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隧道当中,失去了任何光亮。   崛野虎蔷薇和清洁人员,就包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亡的男人,突然暴起,凭借着记忆中的位置扑向两名乘警,转瞬制服了两人。   而车厢进入隧道的瞬间,车厢内潜伏的近卫梦子的手下,也直接站起身来大声尖叫着,引起了骚乱,也朝着车厢另一边,也就是和崛野虎蔷薇所在位置截然相反的连接处门跑去,使劲敲击门,喊着。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有黑暗恐惧症!!!”   这般剧烈的声响,也自然车厢内近卫梦子潜伏的几名人员,下意识没去关注崛野虎蔷薇刚才所在连接处的位置。   而制服了两名乘警,让他们陷入晕厥之后,崛野虎蔷薇三人也将夜视仪带上。   现在的断电,只是常规用电,像什么照明灯或者空调之类的,而每个车厢的门禁,也依旧在运行,毕竟门禁连接的是另外的动力,只要火车不停,门禁就不会停止运行。   带好夜视仪后,崛野虎蔷薇将门禁关闭,随即从两名乘警身上摸到了门禁卡。   这时,伪装身份是清洁人员的男人,已经开始攀爬上厢壁上的梯子,到底了顶部后,便打开了维修人员所用的天朝,来到了车顶处。   而崛野虎蔷薇也从清洁男人刚才所提的水桶夹层中,拿出了固定绳索及装备,攀爬上了另一边厢梯。   两人的动作都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毕竟他们要在有限的时间内,也就是火车穿行隧道的这4分钟,完成相应的任务。   毕竟让火车陷入黑暗,也只有这四分钟。   隧道中,两人蹲着在车顶上,感受着呼啸的剧烈寒风,用带着吸盘手套的手掌,紧紧贴在车顶,固定着身形。   随即,两人便朝着不同的方向过去,毕竟两人要做的事情,不同。   没一会,崛野虎蔷薇便到达了两个车厢之外的车顶,她找准位置后,将绳索的一头固定在自己腰间,然后将绳索的另一头,固定在车顶。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身体贴着车厢,缓慢下滑,靠近着车窗。   而就在她身体不远处,就是隧道的墙壁,如果身形一个不稳,不是掉下去被碾压死,也是被甩飞砸在墙壁上。   不过好在,片刻后,她到达了车窗的上方。   她敲了敲车窗,而处在里面的人,猛然回头警惕的看向车窗的外界。   随着很多电脑屏幕所显示的微光来看,这里是一个单独的包间。   这里是火车监控的中控室。   而里面的工作人员,听到车窗的动静后,连忙举起枪,在昏暗的环境中,朝着车窗靠近。   但等站在车窗面前,也什么都看不到,毕竟外界是处于隧道当中,一片黑暗。   不过就在这时,他好像看到了窗户中央,放着个什么东西。   他举着枪,伸头越发靠近,而就在他面部和车窗很近的同时,他定睛一看,随即瞳孔猛然放大。   是破窗器!   还没等他退后,玻璃便猛然碎裂,然后一只手伸了进来,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随即就是一股极大的力道将他直接从车内扔了出来。   然后只见他翻滚,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下场可想而知。   与此同时,整个火车上北岛鸦手下混上来的人,都在刻意制造的骚乱,到处都是尖叫声,无比的混乱,所以这个窗户碎裂的声音,也没有吸引到谁的主意。   随即崛野虎蔷薇进入到这个间房内,解开了腰上的绳索。   她看着不停往内呼啸着寒风的窗户,撇了撇嘴,她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轻松。   本来她还准备了几套方案呢,强行破窗而入也有,但比较危险,但没想到这个男人好奇心这么严重。   这就是好奇心害死人么。   想到这,崛野虎蔷薇耸了耸肩,也没为男人的死无全尸感到悲伤,随即便看着眼前许多显示着一片黑暗的电脑屏幕,道。   “宾果。”   而与此同时,刚才那个去往另一个方向的清洁人员,看着面前已经被剪短的空气管线,也对着耳机向崛野虎蔷薇汇报道。   “空气管线已断开,火车的气刹车失去效用。”   闻言,崛野虎蔷薇挑了挑眉,然后对着北岛鸦汇报道。   “我这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已经到达了中控室,而且空气管线也被剪开。”   6号车厢中厕所中的北岛鸦,坐在漆黑的环境中,很平静的听着外界的嘈杂声音。   骚乱还在继续。   但她知道,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就包括断电也只是暂时的,就算破坏掉了供电系统室也是一样。   毕竟火车上肯定有着副发电机,现在还没有启用的原因,只是环境太过黑暗,而且人群也陷入到了混乱中,近卫梦子手下的人员,不能轻易离开原先的地方。   而一旦等火车穿过隧道,光明引来的同时,动乱也就会结束,副发电机也会被人派去启用。   而且相信近卫梦子也知道这些,所以没有轻举妄动,毕竟等火车穿过隧道,那黑暗就会结束,一切小动作,都会被她收入眼里。   所以,北岛鸦她们的时间,就只有这火车进入隧道中,4分钟。   而此时,时间也已经过去大半了。   崛野虎蔷薇的任务已经完成,破坏掉了中控室,让近卫梦子不再有全局视野的同时,也破坏掉了气刹车。   现在的火车,基本每个车厢,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刹车系统,而这些刹车系统,也都是气刹车。   而空气管线被剪断了后,每个车厢的气刹车,也自然失去了效用。   所以现在,火车要想停下来,就只能靠车头驾驶室内的人,来人工控制油刹了。   北岛鸦计划的第一步,完成了。   随即她又像小泉骨询问道。   “你哪里有什么问题么。”   随即,耳机传来的是伴随着呼啸风声的声音,显然此时小泉骨正在火车外部。   “列车驾驶室已经被控制,信号屏蔽器安装完毕,无线电干扰装置也已经部署,现在所有无线电,都只能够接受到一千米左右之内的信号。   我正在准备前往几个特定地点部署炸弹,大概需要15分钟。”   闻言,北岛鸦不语。   现在能不能让这趟火车人间蒸发,不被外界知晓行踪,但又不会引起调度场人员的注意,就只看最后一环了。   随即,她起身,而推开厕所门的一瞬间,便是尖叫嘈杂声不绝于耳。   其实正常来说,是不会这般骚乱的,毕竟车厢内有近卫梦子手下潜伏的人会维持秩序。   而经过短暂对于黑暗的惊恐后,大多数人,也就能冷静下来,坐在位置上哪都不去。   毕竟这些乘客怎么说都是些商人,见过世面,不可能一味的大呼小叫。   但经过北岛鸦手下之人的刻意引导后,到现在,火车上的每个车厢,已经变得无比骚乱了,再加上近卫梦子的护卫,没有进入车厢维持秩序,所以情况也没有任何停止的感觉。   有些在跑,有人在叫,场面混乱的不行,就像釜山行那样。   尽管每个人都打开了手机的闪光灯,让车厢拥有了一定的光源,但对比起隧道的黑暗,光线也依旧显得很微弱,也有些人尝试着打电话,但很可惜,在隧道中,手机并没有信号。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从现在开始的整趟火车旅途,手机都不会再接受到任何信号了。   而对于近卫梦子没有派遣护卫进入车厢来稳固秩序的这一点,北岛鸦也觉得有些可惜,毕竟这种情况,门禁一旦被打开,那混乱就会升级了。   不过也是,毕竟近卫梦子是个很聪明的人,知道火车一旦离开隧道,那这样的情况,也自然会消失,现在贸然有什么动作,反而愚蠢。   北岛鸦接着闪光灯的余光,躲避着车厢中混乱跑动的人群,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而抱着小女孩的斋藤,也被突然的动静吓了一跳,当看清是北岛鸦后,才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芝谷小姐,你这么去了这么久。”   闻言,北岛鸦浅浅一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借着丝丝余光,她看着对于黑暗环境十分惊恐和害怕,埋头在自己母亲怀里大哭的小女孩。   随即,北岛鸦举起了闲置在桌子上的独角兽,摆在小女孩的面前晃了晃,并摸着她的头道。   “不要害怕哦,这个独角兽可是你的守护神,会保护你的平安的。”   与此同时,8号车厢内,作为火车稍微靠前的车厢,自然也是在断电后,极快的就陷入到了黑暗当中。   不过这里也没有像外面一样,陷入到混乱之中,毕竟没有人在刻意引导,而且近卫梦子也显然不是什么会怕黑的人。   而坐在他面前的中年男女,也是在短时间的愣神后,便恢复了常态。   近卫梦子的车厢,当然是有着备用电源的,所以黑暗也只是持续了一瞬,便又恢复了光明。   见状,中年男女问道。   “近卫小姐..这也是你旅途计划中的一环么。”   闻言,近卫梦子只是抿了抿红茶,然后浅笑着。   “没什么,只是一些跳梁小丑的把戏而已。” 第535章 .被劫持的火车(6000字章节)   8号车厢内,从短暂的断电进入黑暗,到重新恢复光明,也只是片刻的时间而已。   听着近卫梦子所谓跳梁小丑的言论,她面前的中年男女,也知道了火车上应该是混上来什么人了。   所以一时间,他们也就没在多言。   而近卫梦子身后的近卫茂,看到了车厢房间内短暂的断电再到来电后,也意识到了什么。   毕竟连接着另外能源做备用电的车厢,可只有近卫梦子所在8号车厢,其他的车厢,断电,就是真的断电了。   再加上是在隧道里,那看来其他的车厢,此时应该陷入了漆黑的环境当中。   而在这种黑暗中,也最适合浑水摸鱼了。   所以他连忙对着对讲机确认到每个车厢门禁内的乘警,有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但当确认到14号车厢与15号车厢连接处时,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失联了。   而且每个车厢,也都陷入到了一定的骚乱当中。   除此之外,下面的人也向他汇报着,无线电此时已经彻底接受不到外界的信号了,尽管此时在隧道中,波段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但也不至于彻底联系不到。   但车内人与人之间的无线电信号,又是正常的,所以无线电信号应该是被干扰了,信号的通讯被固定在了一个范围内。   这也就意味着,车上的人,联系不到外界了。   随即,近卫茂便准备派人前去14号-15号车厢的连接处查看情况,并派人维持秩序。   但却被近卫梦子阻止了。   近卫梦子喝着红茶,淡淡的说道。   “不要自乱阵脚,现在的情况只需要以静制动就好了,贸然打开门禁前往,那只会落入对方的下怀,毕竟现在视野受限,是敌是友都分不清。   告诉每个门禁中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打开门禁,火车穿过隧道后这一切自然都会平息的,而到时,那些跳梁小丑有什么动作,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说完,她眯着眼,又道。   “比起车厢的事,还是先联系一下列车驾驶室吧。”   近卫梦子本来就是个心思极为活络的人,所以也瞬间就想到了这里。   闻言,近卫茂立马向车头控制室传呼着。   而结果,是失联了。   见状,近卫梦子眯眼。   看来,是有备而来啊。   近卫梦子很容易就想到了这些,毕竟火车通向外界的信号被阻断的这一点,就很显然是做这些的人,想让近卫梦子和外界失联。   而要想近卫梦子和外界失联,光是阻断信号是不够的,毕竟铁道公司的调度场,和火车是实时连接的。   一旦没有了捕捉不到火车的信号,失去火车的行踪后,那调度场就会迅速上报。   然后,就会动员力量,来寻找。   而这也就自然意味着,想让自己和外界彻底断开联系的这一点,前功尽弃。   近卫梦子喝着红茶,嘴角挂着浅笑。   现在处在隧道中,调度场捕捉不到火车的信号可能还不会感到重视。   但等火车出了隧道之后呢,受到信号干扰,依旧捕捉不到火车信号的调度台,也会察觉到异样了。   那到时候这个幕后的人,又该怎么做呢。   还是说,已经有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了么。   此时,火车已经进入隧道3分钟了。   四国铁道公司的爱媛县调度场内,井上孝太郎依旧坐在位置上无所事事。   毕竟今天出发的火车,本来就没有几趟,所以他的工作,也很清闲。   他面前的控制台上,其中一个按钮是灰色的,而这个按钮,也就是代表转换到与8200列车联系的按钮。   而按钮是灰色,也就意味着接受不到8200的信号,无法联系。   但井上孝太郎也并不太过在意,毕竟按时间来看,现在8200应该是穿行在富勒隧道当中,所以有时候接受不到信号,是正常的。   银矿直达列车8200的列车头驾驶室中,身穿着夜行衣的男人,也对着面前的传呼台捣鼓着。   此时火车已经进入隧道3分钟多了,很快就会穿过隧道。   而穿过隧道再行驶5分钟,就会达到轨道切换处,所以留给男人完成任务的时间,并不多。   他拆开下方的箱子,将线路插入手中的仪器中,不停测量着波段信号到底是什么。   而就在隧道尽头的前方十里左右,就是隧道切换处,前方共交错着三条方向不同的轨道,也被称为三开道岔,每一个轨道,都去往着不同的目的地。   这种三开道岔像JR或者地铁线路上,是不会存在也不会被使用的,也只有这种较为偏僻的货运线路,才会这种交错着三条不同方向的三开道岔。   而像这种货运线路上的道岔,都是有电子开关来接受信号,随即控制道岔方向,来决定行驶至此的火车,会迈上那条轨道的。   但其实,也还有个内部人员才知道的事情,那就是像这种在野外的道岔附近,都会有一个隐秘的人工开关。   毕竟这里不存在车站,而电子开关也不是绝对的东西,所以为了避免特殊情况的发生,比如电子开关收不到信号,或者电子开关损坏,而导致的轮缘无法转换的情况,一般,周围都会有个人工的开关,只是很隐秘,且就算发现了,也是被上锁的。   而此时,一个男人,也找到了人工开关的所在地。   他扫开了铺在上面的一层树枝,然后看着面前的方形地井门。   男人看了眼时间,随即拿钥匙打开了地井门,顺着扶梯,爬了下去。   落地后,他打开器械箱,看着上了保险杆的操作杆,根据所得到的密码,成功打开了保险杆。   这时,即将驶来的8200具体将会迈上哪一条轨道,就全凭他操作了。   但他没有着急,而是耐心等候着,毕竟任务是在8200到达的前一瞬间,变换方向。   此时,远方的隧道口,也传来了拖拽的长长的鸣笛声。   这是火车即将驶出隧道前的鸣笛,和即将进入隧道的鸣笛是一个道理,也都是30秒。   同样,这也是信号。   听到鸣笛声后,北岛鸦手下的所有人,都收起了动作,而崛野虎蔷薇和她手下的人,完成相应的任务后,也都到指定地点隐藏了起来,等待着下一环节。   火车内部,从混乱到平息,仿佛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一般,火车逐渐的驶出隧道,得见光明的同时,人们也如同如获新生一般。   毕竟刚才那种黑暗环境中的尖叫和混乱,实在是太过让人惊恐。   随着一节节车厢驶出隧道,刚才的混乱,就仿佛是幻觉,毕竟那些刻意搅乱局面的人,此时都重新隐藏起来了。   而刚才因为环境太黑,要想把这些指认出来,无疑是件很难的事情。   8号车厢内。   火车迈向光明后,刚才在黑暗中所发生的一件件事情,也都传入到了近卫梦子的耳朵中。   列车长室失联,因为是独立车头,所以无法去查看情况。   中控室失联,全部监控设备瘫痪。   14号-15号车厢连接处的门禁失防,该位置的两名乘警,也处于晕厥中。   列车系统供电室被破坏。   气刹车系统失效,火车要想停止行驶只能靠车头控制台来操作油刹,但驾驶室却是失联状态,所以火车无法暂时停止行驶,来做更详细的检查。   以及依旧无法和外界去得任何联系。   闻言,近卫梦子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其他的表情,她只是往下吩咐着一件又一件的命令。   这些命令,也都准确的传递了下去。   6号车厢内,所有人都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有些人是假装的,但也有些人,是真情流露,毕竟刚才的场面,实在是太混乱了。   无论哪个车厢,此时都在嘈杂的议论着,甚至有人提出了想要下车的声音。   而且尽管重见了光明,但断电内的车厢,也慢慢陷入到了寒冷当中,毕竟外界,可是大雪天,所以有些穿的薄的人,甚至已经开始打起了哆嗦。   北岛鸦坐在座位上,看着依旧没从害怕中回过神来,还在哭泣的小女孩,说道。   “看,我说吧,独角兽会保护你的安全的。”   而斋藤,脸上也是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但她看向北岛鸦的视线,却有些奇怪。   毕竟北岛鸦,从始至终,都实在太平静了,没有任何一丝慌乱的感觉,尽管刚在在黑暗中,斋藤看不清她的面部表情到底是什么样,但她也敢肯定,这位芝谷小姐,绝对没有害怕,甚至没有一丝意外。   这已经不是大心脏能够解释的了...   而且,火车从进入隧道到断电,就是在她进入厕所没一会。   尽管断电了,整俩火车都陷入到了黑暗,但这位芝谷小姐,也没有快速离开厕所,而是接着待了一会。   再加上她一开始所说的“你们这趟旅途,会平安度过”之类的莫名话语,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斋藤心生警惕,觉得很不妙很不妙。   但显然,斋藤并没有什么喜怒不露于面的本领,她紧紧的抱着怀中哭泣的女儿,有些害怕的看着北岛鸦。   而北岛鸦见状,也明白了什么。   不过,她也只是温和的笑了笑。   “小心祸从口出哦,斋藤小姐。”   听着北岛鸦根本没有隐瞒自己身份的话语,斋藤也更加害怕了,甚至眸子都在颤抖。   而就在这时,每节车厢,都响起了一个从远到近的声音。   “咔,咔,咔,咔。”   照明灯在重新亮起,空调也恢复了正常运行。   见状,北岛鸦并没有觉得意外。   毕竟一开始她就知道,断电始终是短暂的。   那看来现在,近卫梦子的人,也已经启动副发电机了。   就算接下来可能再次进入山洞,但有了前车之鉴的近卫梦子,也绝对不可能允许断电的情况发生了。   所以火车不可能再次陷入到黑暗的环境当中。   不过已经够了,刚才在黑暗中的时间,北岛鸦想做的事情,已经全部做完了。   随着近卫梦子的命令一件一件的落实,车厢中的人们,也被逐渐的安抚住,想要下车的声音,也渐渐没有了。   车厢内的声音,也平息了下来。   但也还是有细心的人察觉到了,为什么手机还是没有信号?刚才在隧道中没有信号还情有可原,但为什么出了隧道后,却还是没有?   短时,乘客也没有往坏的方向想,觉得可能只是刚出隧道,信号没来得及接受而已,但等他们离隧道越来越远,但却还是接受不到信号之时,或许就能够意识到一点了。   他们和外界,彻底失联了。   爱媛县调度场内,井上孝太郎看着和8200联系,依旧是灰色的按钮,不由皱了皱眉。   “怎么回事,正常来说这个时间怎么说都通过隧道了,怎么信号还处于被影响的状态?”   想到这,他不由的开始按下按钮,对着麦克风,尝试着联系8200银矿直达车。   “8200,8200,收到请回复。”   得不到任何回应后,井上孝太郎皱了皱眉头,重复回应着。   他当然不可能得到任何回应,毕竟此时整辆8200列车的信号,都被拦截干扰了。   列车头驾驶室内,除了两个处于昏迷状态的列车长和驾驶员之外,穿着夜行衣的男人蹲在传呼台下,看着面前箱子中的线路,不断尝试着用仪器测量出波段信号来。   终于,在尝试了不短时间后,他解密了8200向外界联系的波段信号。   所以他也不由的松了口气,随即便坐在位置上,整个人都软了。   毕竟他身上的任务很重,同时他也是小泉骨最器重且得力的手下。   而小泉骨对他传达的命令,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虽然这个任务认真来说,对他并不难,但他也还是感觉肩膀上承受了超级巨大的压力。   所以此时任何完成后,他才会不由的松了口气。   那么接下来,就是让火车全速前进,尽快到达指定地点了。   想到这,他看向了手中的操作杆。   其实像架势火车什么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毕竟每辆火车的行径路线,都是既定的,驾驶员能够做的事情,很少。   所以当一个货运火车驾驶员不难,难的是要掌握面对各种情况时的经验。   就比如夜行衣男人手旁这个操作杆,共贴着两个标签,向上是idle,向下则是THROTTLE。   而男人只需要把操作杆拉到最下面,火车就会全速前进。   理所当然的,男人将操作杆拉到了最下方。   随即,火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提速了起来。   按这样的速度,也很快就会到达轨道切换处,但男人也还是默念着。   “快点,快点。”   毕竟时间的拖延,也就意味着调度场收不到来自8200的信号后,上报给铁路总局。   爱媛县的调度场内,井上孝太郎也确实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毕竟从和8200失联,到现在已经8分钟了,而隧道的长度,就算8200是以40里以下的速度在行驶,那再怎么说,此时也应该已经穿过几分钟了才对。   可直到现在,控制台都没有捕捉到来自8200的信号。   他不断的对着麦克风尝试呼叫8200,但无一例外,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此时,随着8200全速行驶后,现在也终于能够看到前方轨道切换处的身影。   驾驶室内,穿着夜行衣的男人,嘴里念叨着,快点,快点。   而轨道切换处不远处地井内的男人,也听到了火车行驶的动静,随即他从扶梯爬上来,露出了个头,看着离三开道岔越来越近的火车。   越来越近了,驾驶室内的男人,拿起信号转换器,对准了操作台下方其中一根被截断了的线路。   爱媛县调度场内,井上孝太郎听着依旧毫无回应的麦克风,皱着眉,随即便对着一旁的座机开始拨号。   而就在此时,8200火车,也抵达了轨道切换处。   就在火车到达的一瞬间,地井的男人拉动了操作杆,将原本偏向D7轨道的道岔,改为了D13轨道。   而8200的轮缘经过道岔的变动后,让原本会驶向右边正常路线的8200,并没有改道,而是直行的呼啸而过,在D13轨道行驶着。   也就在刚才火车即将驶到轨道切换处时,驾驶室内的夜行衣男人,也将信号转换器和传呼台下方那条被截断的线路连接。   爱媛县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小泉骨其中一名手下在搭建的信号接收室内,也瞬间接收到了信号。   随即他便对着对讲机说道。   “控制中心,控制中心,这里是8200。”   爱媛县调度场办公室内,就在井上孝太郎刚用座机拨号拨到一半准备上报情况时,代表于8200联系的按钮,恢复成了正常的绿色。   而同时,麦克风也响起了来自8200的回复,这也吸引了井上孝太郎的全部注意,让他没有发现,控制台上8200前方的三开道岔,本来亮着D7道岔的绿灯,在这一瞬间熄灭,从而改为了D13道岔的绿灯亮起。   注意力全被麦克风突然响起声音所吸引的井上孝太郎,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这也是为什么,地井的男人,和驾驶室内的男人,一定要在火车经过轨道切换处的前一瞬间,才开始行动的原因。   这一切,早就被计算好了。   听着麦克风的声音,井上孝太郎道。   “8200,刚才失去信号的期间,是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控制中心,并没有发生问题,因为刚才穿过隧道时没有定杆,再加上周边环境有些昏暗,没有第一时间判断出来,所以时速降低到了30,延缓了穿过隧道的时间。”   井上孝太郎皱眉,怎么声音不对。   随即,麦克风的另一边抢先回答了他的这个疑惑。   “控制中心,这是我作为驾驶员的疏忽,并没有出现什么其他的问题。”   闻言,井上孝太郎想到,是驾驶员么。   随即他也就没再想着声音不对的事情了,毕竟之前是列车长和他在对讲,换成驾驶员,声音不对也是正常的。   所以他道。   “8200,请以后不要再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而就在他全然不知情之时,控制台上D13道岔亮起的绿灯熄灭,变回了原本D7道岔的绿灯重新亮起,这也意味着,8200全车,其实已经通过了轨道切换处,而地井的男人,也将操作杆,重新拉回了远处。   这些,井上孝太郎根本就没有发现。   麦克风中,又传来的声音。   “控制中心,收到,目前已经穿过了隧道,正常行驶将在5分钟后抵达轨道切换处,轨道切换处的道岔方向,是否准确。”   闻言,井上孝太郎看了眼控制台上D7道岔亮起的绿灯,回复着。   “8200,请保持正常行驶,你将在5分钟后驶入D7轨道当中,朝着本四备赞线行驶。”   “控制中心,收到,8200将正常行驶,预计5小时抵达目的地。”   随即,井上孝太郎挂断了联系,不由伸了个懒腰。   而他身旁不远办公位上,和他同样是值班人员的男人笑问道。   “怎么了,刚才看你样子好像很紧张一样,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伸着懒腰语气有些模糊不清的井上孝太郎回复着。   “8200的驾驶员没定杆,不小心滑杆降低时速了,多在富勒隧道里待了一段时间,吓的我还以为是失联了呢。   这些老头就是这样,仗着资历老,小错误不断,也从没改过,看那天犯下大失误后,该怎么收场。”   闻言,他不远处办公位上的男人笑道。   “哈哈,与其说这些,不如想着晚上回家该吃些什么。”   随即,两人便开始讨论了起来。   而此时,富勒隧道前方十里的轨道切换处中,早就已经没有了8200列车的任何身影。   原本该迈上D7轨道正常路线的它,此时却驶向了另一条轨道,消失在了远方。   这也意味着,它就此人间蒸发,车辆上的任何人,都无法联系到外界,外界的人,也无法和车辆上的人取得联系。   从高空往下看去,这辆孤零零的火车,行驶在白茫刺骨的风雪世界中,没有任何停歇的迹象,独自闯入了一望无际的未知远方。   谁也不知道它会去哪,也没人知道它会行驶多久,同样也不会有人知道它的终点站。   同样车辆上出现的任何事情,在它被发现前,都不会被外界所知晓。   换句话来讲,就是北岛鸦此时,劫持了整辆火车中的人,   带着他们前往,未知的方向。   8200自此,彻底与外界断开了联系,消失在了外界的视线中。   --------------------   --------------------   ps: 第536章 .两个小时倒计时   此时的爱媛县调度场中,井上孝太郎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依旧有时会和虚无的8200传呼台情况,根本不知道,真正的8200,早已脱离了原本的路线,消失在了未知的路线当中。   毕竟北岛鸦的人拦截了8200向外的信号,篡改了波段后,连接到了另一个地方去。   其实之前真不怪井上孝太郎这般紧张和重视,明明8200只是失联了几分钟而已,但这真的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毕竟火车失联,意味着不知道它的行踪,无法确保车上所有乘客人身安全的同时,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每辆火车的出发,以及行程,都是会在当天前就被确认好,也会被调度员所得知,毕竟在一天中,总不可能硕大的轨道里,只有一辆火车在行驶,而大多数轨道,也总有一两个地方是共同的,也就是改道的道岔。   这也就意味着,同一条轨道中,当天很有可能同时有两辆火车在不同的位置行驶,而提前规划路线和出发时间, 就是为了将它们错开。   所以如果8200失联了,那就肯定是驾驶室出了意外,如果路线依旧还是正常行驶倒还好,如果改道了,那很有可能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你不知道它改道到了哪里,前方是否会有正常行驶的火车。   所以对于铁道工作人员来说,火车失联,是绝对严重的情况,毕竟这样的大家伙如果出现了意外或者撞击,那就是灾难。   而此时的井上孝太郎还不知道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8200这个大家伙,就此消失了。   他此时依旧在对着麦克风确认着8200的行程。   其实正常来说,平常的他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直时刻和某辆列车保持实时通讯,频道基本就没有换过。   毕竟作为他这种调度员,平时的工作,也很忙的,不会单单负责一辆列车。   而让他像今天这样,基本每走多少里,就会向8200确认一遍情况的原因,除了今天出发的列车很少,他很闲之外,也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8200里面,乘坐了个大人物,上面是点名交代要重点关注的。   而那个负责全程和8200列车长实时通讯的值班倒霉人员,自然就是井上孝太郎自己了。   唉..尽管觉得这样的日子还得加班有些残念,但工作也还是要进行的。   这样想着,井上孝太郎叹了口气,继续和8200的“列车长室”,确认着行程。   “呜!!”随着一声火车鸣笛的长音,一辆钢铁堡垒从轨道上碾压而过。   此时的8200,从穿过隧道途径轨道切换处,到现在,已经度过了5分钟。   8虽然空调的恢复运转,刚才变得寒冷的车厢,也逐渐恢复了一开始的温暖气候。   但已经有人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原本的8200,此时应该能从车窗隐隐外,隐隐看到远方爱媛县城市的模样才对,怎么现在却感觉,驶入了大雪覆盖的山林,越发偏僻了。   而且为什么,直到现在,手机都还依旧没有任何信号?不应该啊,明明都已经穿过隧道快十分钟了。   车厢内,每个坐在靠窗位置的乘客,此时都站起了身来,将手机举高,紧贴着窗户,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接受到一丝信号。   甚至都有人不顾阻拦,将车窗打开,把抓着手机的手伸了出去,不过很快,手臂就忍受不住火车高速行驶所带来的寒风,以及呼啸的生雪了。   随即窗户也就关闭,不过尽管只是一瞬间,也还是有大量的雪花伴随着寒风涌入了进来,这也让坐在周围的乘客,顿时打了个哆嗦。   但手机,也依旧还是没有信号。   此时,已经有着乘客忍不住站起身来,走到车厢连接车,拍打着门禁,对着里面的乘警询问道。   “麻烦请问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手机没有任何讯号了,再加上之前断电的事情,是火车出现了什么问题么,拜托给我们一个解释。”   随即,也有不少乘客出声附和道。   “是啊,请让我们明白现状,我们有知情的权利。”   这样的情况,发生在每个车厢当中。   而无论他们怎么讲,门禁内的乘警,都没有一丝要开门的迹象,只是说道。   “请坐回原位,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请各位安心的享受此次旅程。”   但乘客显然不接受这一套,嚷嚷道。   “怎么可能没有事情,现在手机信号都没有了,我们只是想要一个解释而已。”   有些乘客越想越觉得不安,毕竟直到现在,火车的东道主近卫梦子,都没有露面出来解释过,如果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怎么可能会如此。   更何况,还有每个车厢连接处的门禁,一开始上车时乘客还不觉得什么,顶多觉得有些不自由,但据近卫梦子所说,门禁是为了安防考虑,所以他们也还能接受。   但此时出了这样的事情后,这个门禁的意味,他们这么想,都觉得不对劲了,就仿佛..是在囚禁他们一般。   所以此时,也有乘客要求打开门禁。   而见状,所有门禁内的乘警,也觉得有些难做。   毕竟除开近卫梦子的人,以及混上来的人,8200上此时剩下来的所有乘客,都有着一个共同的身份。   那就是商户,近卫梦子准备打造的白银线之中的商户。   这要是得罪了,也如果他们对于这趟旅行感到不满,那也就意味着说不定他们就会退出这次合作。   或许只是退出一些,对于近卫梦子来说也根本无伤大雅,但要是大批大批的退出,影响就很严重了。   毕竟如果没有商户,那近卫梦子所谓的白银线,也就根本无法开展。   这也意味着,她的那座银矿,也就只是短期能给她带来收益了,谈不上什么源源不绝能为她带来收入的企业。   或许像什么开采商,或者提炼方,还会碍于她的身份,依旧选择合作,但最基层的商户,就全凭心情了。   毕竟他们本来就不是必须和近卫梦子合作,无非就是渠道的更换而已。   退出一两个还有办法处理,但要是大批的退出,那近卫梦子能怎么办?总不可能将这退出的所有人,一起打压吧?   不过别说,换做曾经,近卫梦子还真做得到,但现在不同,整辆火车上的人,不说百分之五十,但也起码占了东京百分之四十白银商户,这要是给得罪完了,那像她的白银企业什么的,也就基本没戏了。   最重要的,就是近卫梦子现在不是过江龙,可以直接靠势碾压,处于从头再来的阶段。   所以她的白银线要想成立,这些商户,也很重要。   抛开这些不提,他们总归都是由近卫梦子邀请上来的客人,说是什么见证这次庞大合作的诞生,但实际旅途却这么糟心,怎么说,都会对近卫梦子的名声产生影响。   所以门禁内的乘警,也很难做,态度也不能太强硬。   而这一切,也自然都是北岛鸦计划当中的。   她尝试用这样的方式,来逼近卫梦子出面。   无论结果如何,近卫梦子是否露面,情况都对北岛鸦有利。   如果近卫梦子真的露面用真人的存在来安抚乘客,那近卫梦子就势必要离开8号车厢,她顿时就会陷入被动局面。   而如果她置之不理,依旧不露面解释,或者随便在车厢上方的电视机中敷衍两句,那乘客就会更为的不满,那北岛鸦计划之后的一个环节,也可以利用到这一点。   所以无论如何,情况都对于北岛鸦有利。   坐在车厢中段靠窗的座位上,对比车厢其他人,或不安或激动的神情,北岛鸦就要显得平静多了。   她正看着窗外的雪景,而她对面的斋藤,则低着头,紧紧抱着小女孩,根本不敢看向北岛鸦。   此时的小女孩,已经差不多恢复了过来,刚想和北岛鸦说话,却立马就被自己的母亲阻止了。   事已至此,斋藤早就明白了,面前这位看起来温和知性的女性,很可能就和现在火车上发生的事情有关,说不定就是主使人。   这也让她害怕,想离开这个位置,但又怕惹的北岛鸦不快,也不敢大声戳穿北岛鸦的身份,怕遇到危险,所以她只能紧紧抱着小女孩,头都不敢抬,内心祈祷着。   而看着窗外雪景的北岛鸦,内心也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两个小时,她最多,就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60分钟后,原本正常路线的8200即将会驶入本四备赞线,路过町冈山调度场。   70分钟后,早就已经腾出了轨道,已经等候了10分钟,且也没提前收到8200会晚点驶过的町冈山调度台,就会像爱媛县调度台询问情况。   随即,得到消息的爱媛县调度场员工,会立马向8200传呼台确认情况,而这时北岛鸦的人,也就没必要继续伪装成8200的驾驶员,与控制中心对讲,毕竟事实大于雄辩,再怎么找借口,8200都不会驶过町冈山调度场。   这也就是意味着事情暴露,得不到回复的爱媛县调度场,转瞬就会明白,一直和他们联系的8200传呼台,是另外的人员在操控,真正的8200,在度过富勒隧道前轨道切换处的时候,就已经失联了。   这是一起早有预谋的火车劫持。   所以情况会立马被上报。   80分钟后,大量铁路人员会开巡逻车,顺着富勒隧道轨道切换处的另外两个轨道,往前行驶寻找8200,警方接到命令后开始行动,直升机也基本会出动,当局会无比重视,毕竟不提火车上有着近卫梦子,更何况车上也还有着接近500的乘客。   不过因为其他的两条轨道都是在偏远处,再加上8200已经行驶过去了1个小时,所以短时间内,也不会发现8200的踪迹。   但95分钟后,8200将会驶过人烟区,也会产生第一起目击报告。   自此,8200的行踪,彻底暴露。   而在考虑直升机的因素,所以最多105分钟后,得到8200行径路线以及位置的直升机,就会盘旋在8200的头顶。   115分钟后,8200周边道路,就会跟随许多的巡逻车或者警车,但因为8200处于全速行驶的状态,无法登车。   但无论怎么说,如果到了此时,北岛鸦都无计可施了,只能去面临那个最差的选择。   所以北岛鸦,必须要在两个小时之内,完成一切。   但尽管时间如此紧迫,她的脸上也没有一丝焦急的表情。   她在等着小泉骨,以及坂野仓介的消息。   想到这,她看向手腕处,那个在衣袖下,若隐若现的白色绷带,以及一个黑色的腕表。   然后,她要用这个腕表,和近卫梦子开启强掠者的转盘。   8号车厢。   8号车厢的内部和其他车厢的构造都不同,8号车厢的内部,一共被隔开成为了三个空间。   中间的空间,自然就是近卫梦子所处的地方,这里被改造的就像是个豪华包房一般,尽管是一条直道,也较为狭隘,但该有的东西应有尽有。   而两头车厢连接处的空间,则是护卫地点。   这三个空间被完全隔开来,也就是说,就算你从车厢连接处的门禁进来,也见不到近卫梦子,穿过了护卫范围后,才能达到被改造的就像厢房的房门前。   此时的厢房内,也只剩下了近卫梦子和近卫茂两人,那对中年男女,也被请回了他们带有卧铺包间的车厢当中。   近卫茂站在一旁,鞠躬十分绅士的为近卫梦子参了一杯红茶。   而近卫梦子,也拿着汤勺,缓慢搅拌着。   直到现在,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火车内部出现了内鬼。   而她想来想去,也觉得只有一个可能性。   她眯着眼,意味深长的道。   “勧修寺..” 第537章 .两个理由(4000字章节)   8号车厢内的厢房当中,近卫梦子坐在沙发上。   此时她对面位置的那对中年男女,也已经被近卫梦子的护卫护送回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卧铺车厢当中,所以房间内,也只剩下了近卫梦子和近卫茂两人。   近卫茂语气有些严肃的对着近卫梦子道。   “大小姐,8200在5分钟前脱离原本的行驶路线,根据地图推断,我们目前正在朝着德岛方面行驶,具体的目的地还未知。”   闻言,近卫梦子也就平淡的抿着红茶。   她拉开了面前车窗的百叶帘,看着外界风雪交加的山林景色,缓缓道。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而近卫茂又道。   “而且列车通往外界的所有波段信号,都被屏蔽了,而卫星电话因为火车处于高速行驶状态中,也无法使用,同样处于中控室的车载卫星系统,也随着所有监控,一柄被破坏了。”   近卫茂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剩下的他没有说,但近卫梦子也能明白。   很显然,8200列车目前,被未知的人员,给劫持了。   近卫梦子思考着。   看来,这些人,对8200列车的一切详情,都了如指掌,不然也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同时做到这么多事情。   这也意味着,火车的内部,出现了鬼,一定有着内应。   而近卫梦子手下的人,自然是不可能背叛的,毕竟近卫梦子能够将他们带上车,就有着可以确保他们忠心的手段。   那这样看来,鬼就只能存在与火车的随行人员中了,且很可能,不在少数。   而刚才,近卫梦子也迅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也吩咐了近卫茂,往下联系所有的火车随行人员。   火车随行的工作人员一共有62个,但能够确保还在岗位的,却只有33个了,足足少了29个人。   这可是足足占据了一半的人数啊,火车的里里外外,几乎都被渗透光了。   而近卫茂也对此感到羞愧难当,毕竟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他负责的。   但近卫梦子并没有怪他,毕竟近卫茂的方式,并没有问题。   先说一下近卫茂是怎么挑选火车随行人员的,他并没有什么固定的要求,全凭随机,在人数庞大的四国铁道工作人员中,随机挑选人来成为8200的随行人员。   这也从一开始,就基本断绝了内鬼混上来的可能性,毕竟随机就意味着谁也不知道近卫茂会选择谁,也意味着,这些幕后的人,根本就没办法提前笼络内鬼。   而且火车随行人员的名单,也是8200出发前的4天前,才确定下来的,自此,62个人,才被全部确定了下来,而且这四天,这些人也都住进了统一的宿舍中,或多或少的遭到了监视。   这也同样杜绝了有人在这四天内,收买他们的可能性。   但内部,也还是出问题了,而且不是一个两个,是几乎占据了总数的一半,29个人。   这是没理由的,除非,这些人一开始,就是鬼。   但刚才就说了,近卫茂是随机挑的工作人员,总不可能近卫茂也有问题,专门挑了29个鬼吧。   这不现实,所以也只剩下一个可能性了。   那就是,幕后的人,一开始就在广撒网,准备了很多很多身份清白,没有任何问题的鬼,混在了铁道公司当中,所以无论近卫茂怎么挑选,都绝对会选上一部分。   而能做到这一点,在四国铁道里混进如此多的鬼,也就是只有一个可能了。   近卫梦子眯了眯眼。   勧修寺...   毕竟四国关于铁道一系列,包括员工的任职,都是勧修寺的所有权,这点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现在的百合川只是暂时借用而已。   所以也只有勧修寺,能够做到在铁道中混进这么多的鬼,换做别人,根本不可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做出这些事情还不会被发现。   那么,也就意味着,有某个勧修寺内部的人,也参与了这次的事情么。   近卫梦子想着这个人是谁呢,她回想着勧修寺中和自己有过节,且也有着一定权力的人。   但总之,可以确认的是,幕后的主使,不是这个勧修寺的人,他顶多只是参与了而已。   毕竟现在的近卫梦子受到储争的规则所保护着,外界的人不能插手,这次事情要真是勧修寺的某人策划的,且对自己有害,那无疑,就是和百合川要撕破脸,毕竟储争从另一个方面来讲,就是百合川的换代基石了,你要敢插手,那不是撕破脸是什么。   所以勧修寺的人,不会是幕后主使。   那么这么幕后的主使者,又是谁呢,又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想来想去,近卫梦子都觉得是目前自己在储争中的那几个最大竞争对手做的。   毕竟这趟旅途的是否顺利,对于自己的企划来说,很重要,所以如果能够使绊子,那他们也绝对不会吝啬,毕竟自己在之前,可没少对他们下绊子。   至于是有人要袭杀自己,或者暗杀自己的可能性,也已经被近卫梦子给否决了。   毕竟现在无论是谁,想要杀自己,都必须要满足两个条件才行。   第一,对方要和自己同样身处在储争当中,处于同一平台,这是必备的前提条件。   第二,那就是对方处于和自己正在竞争厮杀的阶段中,且已经到了必须二村一,非得死一方局面才能结束的地方。   也只有这样,假设自己死在了这趟火车当中,才是“合规”,除此之外,自己的死亡都不在储争的条范规律之内,属于刻意残害同胞。   只有满足了这两个条件,自己死亡的事情,才能够成立。   而自己目前,也暂时没有和储争中的任何人为敌,就算他们可以给自己下绊子,但也不可能和自己正面厮杀。   毕竟现在只是储争初期第一阶段收尾的时候,没有会在羽翼还未丰满之际,就和自己兵戎相见。   所有人都在积蓄着力量,等到最佳的阶段时,才会朝其他人露出爪牙。   现在就开始厮杀的,也就只是那些抢破头,都想争取到一个进入第二阶段名额的人而已,而稳固在前列的人,也还在积蓄。   真正站在前列的人,不会在这种事情厮杀,毕竟第一阶段是最不稳定的时候,历来在这个阶段翻车的人,都不少,所以第一阶段最重要的就是稳固,直至进入第二阶段为止。   就算万一真的有人失了智,想要在现在和自己正面厮杀,就在这里决出胜负要了近卫梦子的命,那他本人,此时也必须在火车上才行,不然就是刺杀了。   而刺杀这种东西,在储争前期是不被允许的,毕竟要真的允许,那大家就都刺杀来刺杀去了,全靠下作手段,谁还跟你正面搞竞争各凭本事。   而他要是真在车上,那无论怎么说,火车目前都处于是近卫梦子的地盘,他敢露面,那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所以现在的情况,大概就是某人给自己下的绊子了,不想看到自己这趟旅程完满结束么。   近卫梦子思考着那个未知的人最终的目的。   但总之,只要自己不露面,那自己就不会陷入被动局面,毕竟无论怎么说,来人的目的,肯定都和近卫梦子有关,只要接触不到近卫梦子,那他们的目的,也自然无法顺利开展。   说白了,只要近卫梦子不露面,那他们无论是劫持火车也好,断绝通信也罢,但也依旧无法完成目的。   毕竟总不可能把火车炸了同归于尽吧。   而近卫梦子心里也明白,这种彻底和外界失联的情况,不会维持太久,就算来人有办法能够隐瞒8200失联这件事情,但最多也只是一个小时,就会暴露。   而到时候,也自然就会有人来寻找火车的踪迹,那时,无论来人是什么目的,就自然竹篮打水了。   所以,只要近卫梦子不离开8号车厢就够了,那无论对方什么目的,都无法开展,而等到8200失联的事情被外界知晓后,那这一切,也就自然结束了。   而8号车厢的门禁,从始至终,就没有任何门禁,只有录入了相应视网膜信息的人,才能从里面打开门禁,所以要想强闯进来,几乎是不可能的,更别说还有一系列的护卫原因了。   想到这,近卫梦子对着近卫茂吩咐道。   “让相应的人员进入到每个车厢中检查,一有动静就立马回报,如果发现不明人员,在对方没有持枪的情况下,我们绝对不能主动开枪射击,明白么。”   闻言,近卫茂点了点头,他明白近卫梦子这样说的原因,不主动开枪当然不是什么谁的命都是命之类的原因,而是车上乘坐了大量的商户。   这种情况下,近卫梦子手下的护卫要是主动开枪,没误伤还好,一旦产生误伤,就很麻烦,这么多目击,总不可能把整个车厢的人全杀了吧。   而近卫梦子既然敢这样说,也就意味着她知道,对方也是不会主动开枪的,和刚才所说一样的道理,如果产生大量的伤亡,被动开枪还击的一方还好,主动的一方,事后会很惨,就包括他们背后的主使者。   所以没人会选择成为那个主动开枪的一方,毕竟车厢的环境比较狭隘,一旦发生枪战,车厢内的普通人就根本避无可避,必定会受到大量误伤。   就算近卫梦子还是曾经的身份,都估计承受不住这样的后果,别说是现在这种储争的特殊时期了。   不过要是对方主动开枪,那情况就不一样了,那近卫梦子面临的,就是暴徒,就算全杀了,也无所谓,包括他们幕后的主使者,也都能直接拉下来。   闻言,明白意思的近卫茂点头。   而随即,近卫梦子又补充道。   “将所有乘客的信息名单拿过来给我过目,我倒要看看,到底混杂上来了些什么人。”   ---   车厢内,此时到处都是议论声和不安的氛围,虽然远远没有之前火车进入隧道陷入黑暗时那么混乱,乘客也依旧坐在座位上,但路线的偏移,和信号的断开,也始终让众人,感到很不安。   很多人,都开始后悔乘坐上这辆火车了,好在乘客的人数够多,可以报团取暖,所以事态也还没有朝着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进展。   而就在此时,每个车厢上方本来显示无信号的电视剧,突然亮起了画面。   就在众人欣喜,觉得信号恢复了之时,电视剧中却露着的是近卫梦子的脸。   见状,6号车厢中的北岛鸦,嘴角依旧挂着笑容。   随即屏幕中的近卫梦子就说道。   “各位先生女士,请不要慌张,8200列车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信号的断开,也只是因为工作人员的疏忽所导致,现在正在抢修,我保证每一位乘客的人生安全,都会得到保障,请大家有序的坐在座位中。”   闻言,北岛鸦眯眼。   果然很聪明,选择了不露面么。   而与此同时,火车的1号车厢当中,这个车厢内,所乘坐的全部都是近卫梦子的暂备护卫人员。   这样的车厢,在火车上分别有3个,分别是1,9,15,从位置也能看出各自的任务。   随即收到命令后,这三个车厢的人,也就开始出动了,逐一检查着每个车厢的情况。   而1号车厢的人,负责检查的,就是1-7,而这些车厢中,北岛鸦也乘坐在内。   1号车厢内近卫梦子的护卫人员,从车厢连接处鱼贯而出,大概一共有30个人左右,而每个车厢,他们都留下了四个人用来检查,剩下的人,则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很快,就走到了五号车厢的位置,而这个位置,北岛鸦也已经能够听见动静。   近卫梦子手下检查每个车厢的同时,也意味着,相应车厢的门禁,都处于被打开的状态。   见状,北岛鸦眯眼。   开始了么,那么现在,就只等着小町街那边的消息了。 第538章 .黑马(4000字章节)   百合川居住区内围,对储争事物2课的地下建筑内,此时上上下下,都忙碌成了一片。   毕竟现在距离储争第一阶段的结束时间,已经只剩下了7天,什么鱼龙也都一贯涌出,在这平台上兴风起浪,最明显的特征,就是50人的榜单,不断在变换中,这也就导致这些负责储争事物的工作人员,有太多事情要忙了。   中心办公室内,储争事物2课的组长,正在不停接着电话,记录下最新发展的事情,然后记载入系统内。   这时,一位组员慌慌张张的推开了玻璃门,走了进来。   “组长!有两名储争人员的腕表,和我们总部失去了信号连接,处于失联的状态,距离现在已经有25分钟了,我们只能确保他们的生命体征依旧正常,无法得知她们的位置。”   而闻言,事物2课的组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这种事不要来烦我,总归就是想做什么事情又不想暴露行踪罢了,只有生命体征正常就不要管,等两个小时后还处于失联,就汇报给1课处理,我现在很忙。”   说完,组长就继续忙着手里的事情,毕竟第一阶段前50个人的一切综合评价,都是靠他来统计,然后在汇报给上面大人物的,所以他真的很忙。   而这时,组员却又开口道。   “但是这次失联的其中一人,身份很特殊。”   闻言,组长皱了皱眉,问。   “是谁?”   “近卫家现已存的嫡系独女,近卫梦子,近卫小姐,就在25分钟前,总部和她的腕表失去了信号连接,而与此同时,另一人是她同时失联的。   认真来讲,这人的身份,也比较特殊,她是上代储君纳入的分家家主,北岛鸦,北岛小姐。   近卫小姐今天是乘坐的8200列车从爱媛县出发,而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北岛小姐,也正好和她处于同一辆列车上。   而就在火车出发不到20分钟,两人就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处于失联状态。   根据地图最后显现两人腕表坐标的位置,是在爱媛县的富勒隧道前。”   闻言,组长沉默了一瞬,随即放下了手中的事情,推开玻璃门走出了办公室。   望眼所见,是一个哪怕在今天这般特殊日子,也声音无比嘈杂,依旧簇拥着密密麻麻工作人员的建筑。   组长朝着办公区走去,然后停在其中一人的背后,对他说道。   “你之前是不是给我汇报给梦子小姐手下企业收到了暴徒袭击的这件事来着?调出来给我看看。”   工作人员点头,随即从面前的电脑上调出了之前收到的汇报。   “20分钟前,小町街大约由400人组起的暴徒队伍,开始无差别对目前近卫大人在储争中的企业开始打砸破坏,警察也已经赶到了现场,正在和这些暴徒僵持着。”   这些被打砸的企业,自然不是说的近卫梦子曾经的企业,毕竟她曾经的企业,怎么说都是属于百合川的,就算想砸,也不可能。   所以目前这些被破坏的企业,都是近卫梦子储争内的企业,也就是说,是那些投靠了她的资本家的企业,而这些企业,也都是近卫梦子能够立足在储争中的基石,是2课用来评价她综合实力的其中一个重点。   而在现在这个关键点,这些公司现在被打砸,不谈损失,股票下降的同时,也就意味着她的综合实力下降,在50人排名中,也自然会降低,甚至会直接掉出50人也不一定。   闻言,2课的组长眯眼,又重新回到了中心办公室内。   他在电脑上打开了实时新闻,正是无数带着骷髅头套的暴徒队伍,正在朝着某些企业掷燃烧瓶的现场直播。   而现场的主持人,也躲在一旁,解说着现在的情况。   “就如各位观众所见,我的背后正在发生一起对社会稳定极其恶劣的事件,诸多由小町街内部的人组成的暴徒队伍,正在对某些企业,实施打砸的破坏行动。   据悉此次事件是由警视厅针对小町街的游行所造成的,具体原因--”   2课组长没有继续看新闻,关掉了播放器,而是从电脑中调出了北岛鸦的档案。   看着少女清冷的模样,他眯眼思索着。   直至现在,这名少女也依旧在储争中默默无闻,哪怕是第一阶段马上就要结束了,她也没有任何动作,所以正常来讲,她也将很快就面临被淘汰的命运才对。   但她和近卫梦子的一起失联,加上小町街针对近卫梦子储争内企业的暴行,也让这名男人思索着。   所以,在这最后的时间,这名少女终于选择发力了么,而且一出手,就直接盯上近卫梦子这个庞然大物。   他看着电脑中显示腕表编号为0914的少女。   是谋划已久,还是一时头脑发热做下的决定?   或许,她会是在这最后时间才崭露头角的黑马也不一定。   ------   时间回到一个多小时前,小町街中泷角广场。   此时的泷角广场中,到处都坐满了带着骷髅头套的人,而这里,也差不多就聚集着此时还留在小町街内的所有人了。   毕竟从一个月前,小町街内就到处都飘着传单,邀请所有人在1月1日这一天,共同聚集在泷角广场,商议小町街生死存亡的大事。   这是从一个月前就开始宣传的,所以直到现在,小町街内还留下的人,也,也基本都来到了这里。   这样看来,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人,也都不奇怪了。   不过广场上,除了小町街的人之外,还有着另一方的人员。   也就是东京警视厅的大量人员,将广场围成了一个圆,直接将小町街的人包围了起来。   毕竟早在一个月前,东京警视厅就也知道了1月1日的时候,小町街的人会聚集在这里。   而知道了这些之后,警视厅可能什么都不做,就让这些人聚集在这里么?万一商议个什么幺蛾子事情出来,并且一呼百应怎么办?   怎么说,这些人都是不安定分子,警视厅不可能放任他们这样聚集。   所以当时,警视厅也决定了在1月1日当天亮肌肉。   大概就是防爆车以及警车将小町街包围,大量武装人员进入小町街,然后像巡逻一般的在小町街内走一圈之后,就离开。   一是为了震慑小町街内的不法之徒,二就是彰显绝对的肌肉,让肉眼可见的武力差距,来熄灭小町街的反抗之心,或者说是吓跑小町街的反抗之心,那剩下的,就好办了。   至于动手,是不可能动手的,毕竟小町街还存在了这么多人,万一武力动手,那就很有可能引起反抗和暴乱。   警视厅打算温水煮青蛙,太急躁的话,反而会引起反弹,只要将小町街的人驱赶干净,那留下的一座空城,警方要想推平,就太过简单了。   所以今天的警视厅也派遣了大量的人马,防爆车,警车,并且全副武装的警员,都进入到了小町街中。   就是为了不让泷角广场的商议,顺利进行。   但什么时候,事情发展到了现在的地步呢。   此时,数以百计的警力,直接将泷角广场给包围了起来,而处在里面被包围的小町街的人,也蠢蠢欲动着,仿佛事态立马就会加剧一般。   而且这几百个小町街的人,几乎每一个头上,都带着骷髅头套。   一开始,警方进入小町街的目的,也只是驱散泷角广场聚集的人,并且用全副武装的态度,来起到震慑作用而已。   正常情况下,泷角广场聚集的人,看到了这么多警察,应该会立马散开才对,毕竟这里很多人,心里都有鬼,只有跑了第一个,那很快就要第二个,随即就鱼鸟飞散了。   毕竟他们很多都是贼,贼看到警,哪有不跑的道理。   这样的话,警视厅的目的也就达成了,只要他们跑了,今天泷角广场的会议不欢而散,内心也就自然埋下了一颗无法对抗警察的种子,之后就再也聚集不起来了,之后就好办了。   但不知为何,今天泷角广场聚集的这几百人,态度却一反常态的强硬。   看到如此多的警力来了后,却根本没有逃跑的念头,反而还都站起身来,和警方对峙,再加上他们密密麻麻带着的骷髅头套,甚至都让有些警察生出了惧意。   如果只是这样对峙还好,但可能是两方靠的太近了,小町街有一人被警察推到在地,顿时整个小町街的人就群情激奋了起来,仿佛时刻准备动手一般。   而见状此时行动的总指挥长,也下意识命令警员战备,随即就将泷角广场包围了起来。   然后,情况就成了这样,上百的警力,将泷角广场内的人包围着,而里面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举动也越发过激了。   防爆车内的指挥室当中,此时的总指挥长,也开始后悔起当时的冲动。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当时小町街的人确实感觉立马就要动手一般,他也自然下了防暴动的命令。   但此时,他就感觉骑虎难下了。   毕竟现在,他根本不可能主动下令撤开包围圈,毕竟一旦下令,让泷角广场的人离去,也就会让小町街的人觉得,是警察怕他们了,在主动让他们离开。   如果这样,接下来警视厅针对小町街的行动,就会很难了,毕竟警视厅在小町街人心中,失去了威信,他们很可能就会升起反抗的心思。   但如果不撤开包围圈,那情况就只能一直这样僵持着,而且小町街内的人要想离开,就必定会尝试突破包围圈。   而他们一旦选择突破,那事态就会瞬间加剧,警视厅阻止也不是,不阻止也不是。   阻止很可能就会引发暴动,不阻止那小町街的人就会真的以为警察怕他吗了。   所以现在,警视厅有些骑虎难下了。   关键直至现在,所有警员上上下下都汇报了,并没有人推搡过小町街的人,是那个人自己突然倒下的。   而且很反常的是,今天小町街的人,不知为何,显得格外的有纪律,甚至还统一的戴上了骷髅头套,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想到这,防爆车上的总指挥长不由使劲一拳砸在桌子上,咬牙切齿道。   “可恶的“骷髅”,又是你搞的鬼么!!!”   毕竟警视厅在小町街内的探子汇报,现在小町街内绝大多数的真正的危险分子,都已经加入到了一个叫做“不会飞的鸟”的组织中。   而这个组织的创建者,就是曾经板桥森华劫案那四名匪徒当中,代号“斯坦利”的通缉犯所创建的。   而那些还聚集在小町街的青少年,也都将那名劫匪首领“骷髅”视作精神领袖。   这也让警视厅明白,到现在,小町街的一切事情,很可能都是这几个潜藏在幕后的劫匪首领所谋划的。   而且这些劫匪,也很有可能现在就混在这几百个统一带着骷髅头套的人之间,同样,里面也不一定混入了多少真正的危险分子。   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可恶的劫匪!!!”   泷角广场内,这可能是小町街内第一次没有什么帮派之别,共同的站在了同一个队伍中,毕竟大家都统一的带着骷髅头套,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其中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而统一带着骷髅头套,也自然是北岛鸦的计划中一环。   那个代号“斯坦利”的人,自然就是坂野仓介假扮的。   他笼络了小町街内所有真正危险的罪犯,让其加入了一个组织,而这些罪犯也没有选择,毕竟单靠他们,是不可能突围离开小町街逃跑的。   所以他们也只能接受坂野仓介的邀请。   而坂野仓介对他们所说的逃跑出小町街的契机,就是参加1月1日泷角广场的聚集,并且要带上统一骷髅头套。   而此时,这些人,也都混在人群当中,看着如此多的警察,虽然他们难免有些紧张,但也能够稳住。   毕竟现在的局面,那个“斯坦利”一开始就提到过,而且事情也确实按照斯坦利所说的那般,在发展着。   这样下去,他们真的能够逃走。   而剩下的大部分骷髅人员,自然就是小町街的暴走族,或者不良组织,亦或者什么帮派的成员。   经过伊东修二的刻意煽动后,这些青少年,也早就将敢于对警察亮剑的“骷髅”视为了精神领袖,视为了带领他们守住小町街的精神领袖。   所以每个人都对带上这样的头套,并没有任何反抗。   此时警方包围泷角广场的时间,已经有十多分钟了。   而或许是因为大家都带着头套,有了遮挡,下意识变得更为胆大的缘故,所以一时群情激奋,不断再向警察挑衅。   一方是全副武装的警察,而另一方则是带着骷髅头套仿佛暴徒般人群,这种画面,就像是什么游戏一般。   事态很可能会迅速升级。   而混在人群中的坂野仓介和伊东修二,也对视了一眼。   是时候了。 第539章 .暴乱与人性(五千字章节)   警方的包围圈已经持续了十分钟,但却只是包围,没有任何的动作,这也让小町街的人更加的胆大的在挑衅,不断尝试着向包围圈靠近,甚至有朝警员扔石子的都有。   而警视厅也是骑虎难下,现在松开了包围圈,无疑是意味是露怯,但又总不可能真的开始使用武力,对方可是几百个人,万一引发暴动了怎么办?开枪制止?不提能不能开,更何况他们佩戴的枪支,其实也根本就没有实弹,更多是威慑作用。   现在的指挥室中,正在不断的商议着方案。   毕竟这样的局面不能拖,万一拖久了,泷角广场的人按耐不住了,想要突破包围圈,那无论是阻不阻止,后果都很严重。   而泷角广场中,带着骷髅头套的坂野仓介,和带着骷髅头套的伊东修二对视了一眼。   现在的局面,自然是北岛鸦的计划,就包括这所谓1月1日泷角广场商议大事,也是北岛鸦计划中的一环。   北岛鸦拉拢小町街所有被警视厅重点关注的罪犯,让他们加入到了一个组织中,和刻意煽动小町街青少年的情绪,就是为了今天。   就是为了今天,让小町街的所有人,都能够来到这里,让他们目标一致。   也就只有这样,才能引起警视厅的行动。   而警视厅一来到小町街,被北岛鸦刻意煽动的人群,就必然和他们处于对峙的阶段。   毕竟有压力,才会有所谓的反抗。   而且人群中,除了有小町街中的本地人之外,也还有数十个久信尊以及坂野仓介的手下。   人群中,坂野仓介和伊东修二对视后,也明白是时候了,不能拖。   随即他一众带着骷髅头套的手下,也就走到了人群的边缘处不同的位置,开始主动靠近挑衅着警察。   一开始,虽然人群边缘,距离警察组成包围圈很近的人,虽然也一直在挑衅,但也没谁敢主动靠近警察,毕竟人家全副武装看着挺有威慑性的。   但随着坂野仓介的手下,走到了边缘处后,主动靠近警察挑衅后,有了榜样,人群也就跟着靠近警察了。   此时,包围圈的不同地方,都遇到了这种情况。   许许多多带着骷髅头套的人,指着警察鼻子骂娘,甚至还开始推搡着警员。   而被推搡的警员,却什么反应都没有,依旧站在原地,这也给小町街的人传达了一个信号。   那就是他们不敢动手。   这也让小町街的人越发的胆大妄为了,甚至几个人一起把警察推倒。   然后看着警察狼狈倒下,又迅速爬起来,满脸怒容的看着他们,却又什么都不敢做的模样,小町街的人群,不由发出了哈哈的嗤笑声。   这一幕,在警员组成的包围圈里,随处可见。   几百个带着骷髅头套的人一同挑衅,仿佛时刻会暴动的模样,是很让人恐惧的。   而这个消息,也很快就被汇报到了防爆车的指挥室中。   总指挥长听到这个消息,咬着牙,坐下了一个决定。   绝对不能露怯,一旦露怯,就全完了,小町街的人再也不会怕警察,甚至都会直接开始突破警方在小町街四周设置的关口。   所以他几乎是吼着发出了一个命令。   “缩小包围圈!!”   闻言,早已积怒已久的上百警力,顿时持起了防爆盾牌,持着防爆棍,半弯着腰,开始朝泷角广场缩小着包围圈。   而见状,泷角广场内的人,也都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开始向后退去。   “这些条子什么意思!!”   “条子恼羞成怒了,要动手了!!”   “怎么办怎么办,哦对了,报警!!”   “你傻逼啊,他们就是警察!!”   警员组成了包围圈没有动作还好,一旦有了动作,这些小町街的人,就果不其然开始慌乱了。   人群随着包围圈缩小在退后,到处都是慌乱的声音,一片乱象。   而此时,人群最里面的伊东修二面前,跑来了一名小弟,问道。   “伊东大哥,现在该怎么办,我们小町街的暴走族全部都听候你的命令。”   是的,伊东修二回到小町街后,自然就成为了小町街内所有暴走族共同的老大,毕竟曾经的他,可是在整个东京都有名的“速度恶魔”,而且他还是在这种别人都在逃跑的时候,回到了小町街之中,表明与小町街共存亡。   所以,他也自然被推出成为了所有暴走族的老大。   而此时,带着骷髅头套的诸多人群中,至少有接近一百人,都是暴走人员,也全部都在等他的命令。   但他不能做这个出头鸟,这也是北岛鸦命令的,而且北岛鸦,这也是为他好。   毕竟他要是真的向这一百多个人下命令了,让他们去做什么事情,那事后,他绝对逃不掉。   所以目前尽管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也依旧假装不知情的慷慨激昂的大声喊道。   “我就不信这些条子敢动手,大不了就和他们拼了!!”   此话一出,在暴走族的人员中,也一呼百应。   而警员的包围圈,也依旧在缩小,小町街的人,也不停的在后退,很快,小町街的所有人,就都密密麻麻的挤成了一团。   此时,已经有不少人越发激动了,甚至嚷嚷着要和警察评了。   如果再这样下去,那冲突迟早就爆发。   而警视厅的目的,当然不是和小町街的人就此爆发冲突,只是想在小町街的人能够承受的最后关头,停止缩小包围圈,让小町街的人感到庆幸感,然后再撤开包围圈。   这样彰显了威慑的同时,也没有在让警方露怯。   如果正常这样发展下去,那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而此时,人群中带着一样款式骷髅头套的坂野仓介眯眼,是时候了。   随即,他向北岛鸦调来协助他的久信尊的手下,示意,可以开始了。   然后,突然就有几个人,站在泷角广场中央处的台阶上,并举起了一个大屏幕。   这样的动作,也吸引了大多数的目光。   随即,屏幕接通了麦克风后,也露出了画面。   然后,人群就开始嘈杂了起来。   “是骷髅,是那个劫匪首领骷髅!”   对的,屏幕中,显现的是一个带着脏辫骷髅头套的人,和通缉令里的劫匪,别无二致。   而伊东修二旁边的小弟,也开始激动了起来。   “老大快看,是骷髅啊!”   尽管小町街的人们,从来没有见过骷髅本尊,但也都知道,是骷髅这个人,在带领着他们反抗。   所以此时这些暴走族见到他后,尽管只是在屏幕里,也格外的激动,毕竟他们也早就在骷髅视为了精神领袖。   人群顿时变得极为嘈杂,但警方的包围圈,却没有停止过一刻在缩小。   而此时,屏幕中的骷髅说话了,是一个浑厚的男声。   “我的父亲,曾经告诉过我一个故事,故事的名字,叫做不会飞的鸟。   有一只鸟,因为不会飞,只能终日生活在悬崖上,就因为它不会飞,所以它被族群排挤,剥夺,并最终驱赶。   我的父亲始终用这个故事来教育我,人一定要从众,甩开特立独行的想法,不然将无法存活。”   这样说完后,他仿佛扫视了一圈下面的人群,又道。   “而我们,都是这些不会飞的鸟,因为不同,所以被社会排挤,只能生活在这个小町街当中。”   包围圈依旧在缩小着,小町街的人群挤成了一团,已经退无可退,但警员组成的人墙,却也依旧没有任何停下的迹象。   而屏幕中的骷髅接着道,声音经过麦克风的传递,响彻在整个广场当中。   “而我们现在这个唯一可以生活的小町街,也即将要被摧毁了,我们能做什么么,什么都不能做到,面对大势,我们只能忍受。”   防爆车内的总指挥长,自然也能听到这些,他使劲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骂道。   “放他妈的狗屁!”   其实也不怪他这么生气,毕竟说这话的人,直接将小町街摆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而小町街内都有些什么玩意难道大家还不清楚么??   小町街没了就是为民除害!这个人就纯属在偷换概念!!   必须立马阻止他!   而不管他怎么生气,声音也还是在继续传达着。   “而这次警视厅行动的支持者你们知道是谁么,是一个叫做近卫梦子的人,是御三家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或许我们在她的眼里,只是些小人物而已。   我们在她眼里,不值一提,所以我们生活的小町街,对她来说,没了也就没了,我们就是那只不会飞的鸟。”   说到这里,声音猛然提高了一度。   “但我还是要说!至少,我们要证明我们反抗过!”   听到这,总指挥长就觉得有些不妙了。   不是说这席话具有多少煽动性,或者足有引起什么共鸣之类的,相反,这些话狗屁不通,甚至连演讲都算不上,驴唇不对马嘴的,也没有人会因为这些话,便升起什么想法,听着只会觉得尴尬而已,作为演讲,只能0分。   但现在的情况不同,自己他下令缩小包围圈之后,小町街的人,就被逼的很紧了。   虽然自己很清楚,包围圈不会一直缩小,到了一定地步后,就会停止,这样既彰显了威慑,也不会引起小町街人的反抗。   但毋庸置疑的是,小町街的人,现在被逼迫的很紧,只差一个引子而已,就足以引起反抗。   这个引子,不需要是什么特殊的事情,也不需要是什么重大的事件,仅仅只是需要一个理由就行了。   所以这个时候,小町街的人,都处于越发暴躁的阶段,你说什么长篇大论,就算再有道理,再具有煽动性,也没有用,他们也听不进去,反而会觉得烦。   而刚才那番话中,够简短也够简陋,但中心思想却很明确。   那就是为什么反抗,和向谁反抗,并且准确的传达了,要反抗的念头。   这样想,那幕后的人提起近卫梦子这个名字的原因,就其心可诛了。   毕竟再怎么说,小町街的人,都不敢对警察反抗使用武力的,毕竟这样的话,那可是在和法治作对,而如果反抗的目标偏移,那就很可能没有了这方面的顾虑。   现在小町街的人,只差一个引子,根本不需要什么具有煽动性的大道理,只需要一个理由就好了。   所以如果现在有人响应了这番话,那后果就不堪设想,毕竟人都是从众的,只要有人带头,那就会一呼百应。   想到这的总指挥张顿时感觉不妙,立马下令停止收缩包围圈。   但..已经来不及了。   屏幕中的骷髅,还在讲着。   “或许大家觉得我是在利用你们,毕竟我连面都没露过,躲在背后让你们当马前卒。”   说到这,他猛然摘下了头上的骷髅头套,露出了一张凶狠且成熟的男人面孔。   此举也顿时引起了一片哗然,毕竟骷髅这样的举动,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曾经警察抓不到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不知道他的真容,而现在露出来了后,相信很快,就会被抓获的。   随即,他大喊道。   “我已经逃够了,我也不想在逃了,我只想证明我至少反抗过!!放心大胆去做你们想做的事情吧!!我会一个人承担下所有罪责!!”   这是一场极为劣质的演讲,说实话甚至不具有任何煽动性,但刚才也说了,现在的小町街,只差一个引子而已。   毕竟从两个月前,小町街的到处,就都在渗透着反抗的思想,所以所有人也都潜意识的觉得,留在小町街,那早晚就都会反抗。   所以这样还留下来的人,其实也早就做好了有一天会反抗的准备。   而被逼急了后,特别是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时,只需要有一个带头的站住来就够了。   特别还是在现在这个警员,将他们包围的紧紧挤成一团的时候,泥人都有火气,更别说还是这些本来就不安定的分子了。   现在,就只差带头的人了。   而人群中,也从来不缺少带头的人,毕竟人群中,早就混进了北岛鸦不少的人。   人群看着骷髅这般类似自杀的行为,也都被震撼道了。   突然,也不知道何处响起了一个一喊声。   “都是近卫梦子的错!!是她吩咐警视厅推平小町街的!!”   坂野仓介的手下的人,大吼着。   “我受不了了!凭什么我们就非得逃!!草他吗的!!”   然后许多人,就开始朝着警员持着防爆盾的包围圈冲去。   见状,伊东修二也大喊一声。   “拼了!!”   先是少部分人,然后许多人,然后所有人都朝着警视厅的包围圈方向冲去。   两方人撞在了一起,而几百个带着骷髅头套的人一起冲来的声势,是难以想象的。   得到消息后,总指挥长瘫坐在椅子上。   完了。   现在的他也明白了,自己是被下套了。   这并不是什么完美的计谋,甚至回过神来后,总指挥长都觉得很拙劣,但就是这般拙劣的计划,却将自己套了进去。   现在回想,这从一开始就是阳谋。   小町街的人只要会前往泷角广场,那警视厅就务必不可能无视。   而一旦警视厅的人前往,那无论如何,都上套了。   从包围圈形成的那一刻,现在的情况,就无法避免。   不是因为那番拙劣的演讲,也不是因为警视厅的做法,只是因为这幕后的人,利用了服众性,早就煽动了反抗思想。   那番演讲,小町街的人全听进去了么?并没有,他们只会听到要反抗,和对谁反抗,或许就是知道现在只用抛出了引子就足够了,所以幕后的人,也就故意没有准备太过煽动性的演讲。   这何尝又不是在打警视厅的脸呢?或许..这个幕后的人,也就是为了打警视厅的脸,才选择了这般拙劣的演讲吧。   总之,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总指挥长瘫在座位上,他是不可能动用武力的,虽然人群中混了很多罪犯,但同样,人数更多的还是那些青少年。   所以一旦动手发生伤亡,后果不堪设想。   其实警视厅一开始就知道了有人在煽动着小町街的那些青少年,虽然也重视了,但也没有太过重视。   毕竟他们始终不认为这些青少年能做到什么,他们的关注点,还是在那些凶恶的罪犯身上。   而现在,也就是这些青少年,让警方无法动手,尽管罪犯就在他们其中,也是一样。   毕竟所有人都带着骷髅头套,根本分不清。   从警视厅今天进入小町街开始,这个情况,就注定了。   这个幕后的人,早就算计好了这一切。   甚至,连警方的台阶,他都找好了。   那就是近卫梦子,毕竟小町街的人,现在对准的目标,是近卫梦子,而不是警视厅。   这样,警视厅就不是主要责任,相对来说,是次要的。   而那个在屏幕中摘下了骷髅头套的男人。   他才不相信这人就是幕后的主使者,也根本不信这人就是劫匪首领。   但现在不信,也得信,毕竟这次的事情到最后,警方必须抓到主使者才行。   而这样,自己也可以戴罪立功。   此时,小町街的人,早已冲破了包围圈,几百人个带着骷髅头套的人,共同奔跑在同一个方向。   总指挥长坐在椅子上。   这次的幕后主使人,是不是高智商罪犯,还不清楚,毕竟这些计划算不上高明,更多的,只是在利用人的服众性。   但总之能够确认的,就是这个幕后的人,将人性,摸得通透。 第540章 .创造机会   东京某些企业的门口,这些企业无一例外的都在遭受着统一带着骷髅头套人员的打砸。   这些人员嘴里也在怒骂着推翻近卫梦子,让她也知道我们的厉害之类的。   这件事情到现在已经闹得很大了,无数警员和防爆车,也已经赶到的现场,企图平息暴乱。   现场的媒体和采访人员,也在时刻转播着此时的画面。   燃烧瓶,横幅,脏话,怒喊,打砸声,成群骷髅头套组成的人员, 让处于闹市的街道,瞬间变为了动乱的战场,这种自由国度的景象,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出现在日本之中了。   而据悉,这些人员,都是布满与近卫梦子的压迫才动乱反抗的。   也有不少媒体人员冒着危险,深入其中进行着采访。   而被采访的人员,也对着摄像头说道这次的原因。   “不光是因为小町街,还有就是近卫梦子根本就没有将他们当做成人,把他们当成老鼠一般,从小町街这个居住地中驱逐出去,甚至都没有正眼瞧过他们,所以他们决定要反抗,证明他们也是人。”   直到现在,各大媒体也都开始报道着近卫梦子就是这次警视厅针对于小町街的行动支持者,而也就是因为她的一些主观决策,导致小町街的人变成了现在的局面。   此时的网路上,已经铺天盖地都在讨论着这件事情,特别是不用实名注册的论坛当中。   “资本的力量啊。”   “或许又是像什么看中了小町街的地带,想要开发之类的吧,所以才会促使警视厅去驱赶小町街的人,不过现在看来,手段好像太强硬跌跟头了(笑。”   “这次高高在上的资本吃亏了呢,没想到小町街的人这么硬气,竟然开始暴乱了,怎么说呢,倒打一耙?”   “可惜,本来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呢,竟然做出了这么蠢的决定,果然女子不该掌权么。”   之前就说过了,近卫梦子用警视厅明面支持者的身份,来换取了四国岛的某些线路权,而代价就是,一旦警视厅的行动失败或者遭受到了什么没有预计的意外,那近卫梦子就会被推出来顶锅。   所以现在,近卫梦子也处于舆论的中心当中,随着媒体的报道,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近卫梦子就是警视厅针对小町街的行动支持者,而且所有决断几乎也都是她做下的,也就是说,小町街的这次暴乱,就是她的决断所造成的。   毕竟警视厅无论怎么说,在人们的心中都是特殊的,代表着法律,而近卫梦子竟然能够使唤警视厅做事,就给人一种资本凌驾在了法律上的感觉,再加上绝大多数普通人天然对资本的恶感,也让那些不需要实名注册的论坛中,到处都是骂声。   而或许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当时泷角广场内的人,并没有全部到来,而是散去了大概一半左右,也就是说现在还在进行动乱的,只有两三百人。   毕竟等情况木已成舟,引子被点爆了后,坂野仓介一行人自然就抽身而出了,包括伊东修二和他的小弟们,而且还有一部分有着法律良知的,也都散了。   现在还剩下的,都是一些本来就心存恶意的人。   这些人本来就无法无天,是真正的恶徒,甚至还在享受着破坏的乐趣。   就像某些自由国度的游行暴乱一般,其实里面大多数人,压根就不是为了呼吁,而只是单纯的想要为恶,破坏,接着这次暴乱抢劫获得好处而已。   此时还留下的这些破坏的小町街人员,也是如此,他们根本就不是为了反抗,也不是为了保护小町街,只是单纯的借着这次事情,释放内心的破坏欲,并享受为恶罢了,都是些本来就是人渣的人,再加上都带着骷髅头套,让外界无法得知他们的身份,这也让他们感觉身份被隐藏了后,更加的肆意妄为。   所以现在还留下的这二三百人,才是真正的暴徒。   说实话,现在的局面,对于近卫梦子来说,很糟糕。   但她却根本不知情。   被小町街人员攻击企业的高层会议当中,这些企业早已投靠了身在储争中的近卫梦子,成为了她的附属企业,所以此时也都在尝试着联系近卫梦子,但却一直都联系不到。   这也让他们无比焦急,因为再这样下去,损失很可能难以估量。   毕竟近卫梦子在储争的这些企业,都是和她在储争中的实力评价挂钩的,一旦受到损失,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导致她从第一阶段的前五十人排名中,跌下来。   而在这距离第一阶段结束只有一个星期,每个人都在穷极设法击破头皮都想争夺到一个排名的时间,如果从排名上掉下来了,那也就很难再爬上去了。   而爬不上去,也就意味着,会被从储争中淘汰。   但关键是,现在他们根本联系不到近卫梦子,所以也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做下什么决策,毕竟如果他们现在自己擅自做下决策的话,如果挽回了局面还好,但如果没有挽回,反而加剧了局面,那他们事后就会背负责任,后果会很惨。   近卫梦子不喜信任,行事风格也偏向于独裁,所以她手下的势力,也基本就是她的一言堂。   虽然这样确实能够做到绝对的掌握,但此时一言堂的弊端,也就暴露出来了,在她不在的情况下,简直群龙无首,谁也不敢擅自做下什么决断。   而此时的近卫梦子,也自然不会知道她储争之中的产业,正在面临这样糟糕的情况。   毕竟行驶中的8200列车,依旧处于和外界彻底失联的状态下。   车厢中,近卫梦子之前在车厢上方液晶屏幕中所传达出的话语,并没有起到半点安抚群众的作用,毕竟现在就算是傻子,都知道不对劲了。   先是进入隧道中的断电陷入黑暗中的混乱,然后是信号彻底失联,到现在明眼人已经发现火车路线的偏移,这到底得是什么样的疏忽,才能造成工作人员做下这种事情。   不过好在现在还没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所有乘客也都还处于平安状态,所以他们也都勉强还能规矩的坐在位置,只是议论声和不安声依旧不绝于耳罢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请近卫大人出来做一个解释。”   “是啊,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信号。”   因为无法离开自己的车厢,所以乘客也只能对着门禁内的乘警,这样询问着。   而此时,近卫梦子手下的身着西装的安防人员,也开始逐一车厢检查着。   1号车厢当中,诸多的西服人员收到命令后,就从车厢内走出。   因为8号车厢是近卫梦子所待车厢的缘故,后面的过不来,前面的人也过不去,所以1号车厢的护卫人员,只用检查1-7号车厢就够了,8号往后的,自然有相应的人员负责。   而他们既然要穿行在车厢之中检查,那也就自然意味着,1-7号车厢的门禁,都会逐一打开。   2号车厢当中,近卫梦子的护卫人员已经入内,高喊道。   “请配合例行检查。”   而为首的护卫人员,则对着对讲机往下吩咐道。   “依次检查,一个人都不要漏,对方的人员绝对不在少数,光是失联的工作人员,就有29个,火车一共就那么多的地方,他们藏不到什么地方去。”   为首的护卫猜的确实没错,毕竟火车能够载客的,一共就17节车厢,按照近卫梦子手下他们这样一个车厢一个车厢的一次巡查过去,那早晚,混上来的人都会暴露。   而面对这种情况,北岛鸦手下的人,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   东京,已经脱身了的坂野仓介,去往了一个地下室中,摘下了骷髅头套,随即向手下吩咐着,将任务成功的信号汇报出去。   现在的8200处于失联状况,常规的联系手段,自然无法将这件事汇报出去,而北岛鸦,也自然早有准备,坂野仓介的任务只要完成,就会有相应的办法,让火车上的北岛鸦知晓。   地下室中的坂野仓介,不由抬头,仿佛看向了远方。   也不知道现在火车上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他这边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全靠那边了。   与此同时,8200行径轨道处的右侧远方,突然升起了一颗黄色的信号弹,在天空之中炸开。   这一幕,被车上的大多数人都看到了,而近卫梦子的人看到这一幕后,更觉得不妙,毕竟火车现在处于失联状态,这颗信号弹,很可能就代表的是有人再向火车上的人,传递什么信号。   6号车厢中,北岛鸦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她看着窗外远方那个寥寥升起的信号弹,面容平静,而此时,她的无线耳机中,也传来了小泉骨的声音。   “大人,坂野那边的信号传来了,炸弹也已经部署完毕,所有前置工作都已经完成,目前还有45分钟,火车失联的事情,就会暴露,也就是说,我们还有100分钟的时间。”   闻言,北岛鸦看着窗外雪景的眼神淡淡。   100分钟么,足够了。   既然所有前置工作都已经完成了,那么也是时候摊牌了。   随即,她清冷的说道。   “开始吧。”   而坐在她对面,紧紧抱着自己女儿,看向北岛鸦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向是什么恐怖分子般的斋藤,听到这句话后,更加惊恐了。   开始?是开始什么?   尽管北岛鸦的语气平淡,但斋藤也从其中嗅到了不好的气味。   毕竟能被面前这位疑似是知情火车现状是为什么的女性,所说出的开始,能是什么好兆头么。   而北岛鸦也将她的惊恐看在了眼里。   看着这位刚才与自己相谈甚欢的女性,北岛鸦浅淡的笑了笑。   “忘了么,斋藤女士,我刚才说过,你们这趟旅程会很平安的。”   说完后,北岛鸦继续看向了窗外,仿佛看不见车厢内的不安氛围一般,眼神平静。   也不知道近卫小姐你,对于猴子这般精心准备的礼物,是否会感到惊喜呢。   ---   北岛鸦的话语,是一个开关。   17号车厢,也就是载客车厢最后一节的尾部空间当中。   因为这里是载客车厢和货运车厢连接地带的缘故,所以并没有互相通向的通道,只是由车钩连接着。   收到命令的小泉骨,站在露天外界的车台上,感受着寒风的呼啸,带好了护目镜后,抓着副手,随即往下放低着身体。   看着面前连接着载客车厢和货运车厢的车钩,小泉骨将一个小型爆破装置黏了上去。   随即启动后,就立马响起了清脆的滴滴声音,而小泉骨也连忙爬上了站台,背身竭力蜷缩着身体。   “噗”的一声,然后就是刺耳的滋呀作响,车钩的链接装置也被破坏,断裂开了。。   随即,8200的载客车厢,以及货运车厢,彻底断开了链接。   这造成的声响并不大,火车也没有人发现载客车厢此时和货运车厢依旧成为了两个个体。   而虽然此时和载客车厢断链的货运车厢依旧还有动力,再往前行驶,相信随着惯性,也能滑行很长一段距离,但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失在轨道后的远方。   至于这条轨道上之后会不会有火车行驶过来,与这些停止的货运车厢相撞的问题,也不用担心,毕竟今天直至夜晚,这条轨道,本来都不会有火车行驶。   而载客车厢和货运车厢断链后,最明显的结果,就是8200的速度,以肉眼可见的幅度提升了起来。   毕竟原本它的货物车厢,可是高达四十节。   而此时,随着北岛鸦的命令过后,8号车厢往后的所有车厢中,北岛鸦手下所潜伏的人员,都战起了身来。   崛野虎蔷薇从刚才做完行动后潜伏的车厢中站起身来,掏出腰间的手枪,朝着车顶连开几枪。   开始了。   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创造北岛鸦和近卫梦子见面的机会。   也就只有两人见面,才能展开强掠者的转盘。 菠萝   朋友来了喝了点酒,请假一天,明天保底更新8000字,争取天天爆更,3天内写完这一卷。   。。。。。。。。。。。。。。。。。。。。。。。。。。。。。。。。。。。。。。。。。。。。。。。。。。。。。。。。。。 第541章 .驱赶和关闭的门(6000字章节)   火车行驶在冰天雪天中的轨道上,而随着货运车厢的脱落,失去了长达40节的沉重后,火车的速度,也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在提升。   目前的整个火车,严格来说,被分为两截,8号车厢往前是一截,8号车厢往后是一截,而近卫梦子所处的8号车厢,就是中间地带。   因为近卫梦子待在里面,所以这截车厢,根本不可能放人通行,也就意味着,前面的人,无法通过8号车厢去往后面的车厢,而后面的人也是一样的,无法前往前面,两边完全被分隔了开来。   而北岛鸦手下绝大部分混上车的人员,都在10-17的这8节车厢当中。   这从一开始就在计划当中。   而此时,他们主要的任务也已经基本完成了,剩下的,就是让近卫梦子,一直都只能待在8号车厢之中,不能转移到8号车厢往后的车厢内。   所以,引起混乱,控制场面。   10号车厢中,二十多名近卫梦子的护卫人员鱼贯而出,准备逐一车厢进行巡检。   开始了。   “砰砰砰!”原本车厢中嘈杂的声音,随着这几声剧烈的枪响,突然戛然而止了一瞬。   16号车厢中,崛野虎蔷薇站起身来,手枪指着车顶,高声喊道。   “所有人都不许动!!”   沉默也只是一瞬,随即便爆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   此时,之前火车进入隧道时,崛野虎蔷薇从14号车厢中,制服了那两名乘警后所在他们拿到的两张门禁卡,派上了作用。   和枪声一同发生的,是门禁突然被打开,在里面的乘警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突然被闯入进来的人给制服。   而该车厢中,在登上火车前,就便衣潜伏进人群跟着乘客一起上车,确保随时能够观察车厢情况的近卫梦子的手下人员,也都立马将手揣进风衣内。   不过还没等他们拔枪,就看见一个黑幽幽的枪口指着他们。   “如果我是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见状,风衣男子,缓缓将手伸出了风衣夹层,然后双手举高,慢慢站起身来。   而边慢慢站起身的同时,他也边用余光打量着车厢四周。   果不其然,他的两名同伴,此时和他是一样的动作,都被枪所指着。   见状,风衣男子怎么会不明白,这些人是早有预谋的,也早就摸清了每个车厢内的便衣,到底都有谁。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因为枪声所造成的的动静很大,13-17号车厢中,早就在待命的北岛鸦手下的人员,也都暴起站起身来。   第一时间所做的,就是将近卫梦子安插在车厢中的便服人员给制服,门禁也被突破,乘警也根本没来得及反抗,毕竟门禁打开的太突然了。   短短十几秒,13-17号车厢,便处于了沦陷的状态,所有乘警,以及潜伏在乘客中的便服人员,都被制服。   与此同时,从10号车厢所出来,刚准备逐个车厢进行检查的西装人员,听到枪响后,立马停下了脚步,随即便都拔出了腰间的手枪战备着。   16号车厢中,人群的惊恐尖叫声起伏不绝,下意识想从座位上逃开,但回应的他们的,却又是两声枪响。   “都他妈说了所有人不许动,乖乖坐在座位上!!”   崛野虎蔷薇摘下了头上的兜帽,举着枪,高声这样喊道。   随即,车厢内的所有人便都坐回了位置上,抱头蜷缩着,哭声和尖叫声不断。   此时乘警包括那些便服人员,也都被缴械用绳子捆起来给弄晕了过去。   13号车厢,从列车供电系统室内出来的久信尊,也已经勉强的控制住了场面。   再往前的车厢,都还处于正常状况,沦陷也还没有波及也还没有波及过去,而车厢连接处也已经被拉上了帘子,让前面的车厢根本不知道后面的车厢,目前发生了什么。   看着车厢内每个人都惊恐坐在位置上的模样,久信尊用对讲机和崛野虎蔷薇说道。   “我这边已经控制住了,可以将人往这里驱赶了。”   “收到。”   16号车厢中的崛野虎蔷薇,闻言,对手下打着手势,而手下也点头表示明白。   随即他举着枪高声,对着车厢中惊恐的乘客们喊道!   “所有人都安静!如果你们配合指挥!那我们就不会伤害任何人!!   从现在开始!我只说一次!所有人抱头!将双手放在我的视野内,缓慢起身!!然后慢慢,慢慢走出位置,站在过道上排好!!   我知道你们很害怕!但如果你们不听话,就会发生更害怕的事情!!不要也有人想逞英雄!!!不然明年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别人家里在共聚团圆,但你的家人,却只能在你的墓碑前哭诉思念!!   听我指挥!抱头!起身!站在中间过道上排好!!”   男人怒喊充满压迫力的声音,回响在这个车厢当中。   而所有乘客,尽管极为恐惧,但也都听话的满满站起身来,走到过道上,依次排好,过程中不乏小孩的哭泣声,以及牙齿的打颤声。   这一幕,在13-17号车厢中,一同上演着,所有乘客都战起了身来,双手抱头,战战兢兢的站在中间的过道上排好。   16号车厢中,看着所有乘客已经依次排好崛野虎蔷薇,在对讲机中确保了久信尊已经控制了13号车厢的局面后,举着枪高声喊道。   “现在!跑起来!往前面车厢跑!!”   闻言,乘客依旧不敢有任何动作,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   毕竟刚才让他们听从指挥的,可是另一个男人,所以男人还没发话,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更别说跑起来了。   见状,崛野虎蔷薇则又对着车顶开了一枪,用极其平静但又冰冷的语气道。   “从现在开始,跑在队伍最后面的人,我就会开枪杀了他。”   听到剧烈的枪响,和崛野虎蔷薇的威胁话语,惊恐的人群终于尖叫的从过道上朝着前面车厢跑起来了。   不光是16号车厢,包括13号车厢往后的所有车厢的乘客,都被该车厢北岛鸦的人员,命令往前跑了。   而13-17号车厢的所有门禁,此时也都处于被打开的状态,所以这些乘客,也一路畅通无阻。   他们就仿佛背后有着死神在追赶一般,尖叫着拼命着超前跑去,一时间,整个车厢底板,都是浩浩荡荡的脚步轰隆声。   就仿佛只要一直超前面的车厢跑,那就获得安全一般。   而也确实,现在的他们,已经并不完全是听从命令才朝着前面车厢跑了,而是自主的夺命狂奔着,毕竟近卫大人也在车上,而她手下也有那么多的护卫,所以只要跑到护卫所在的车厢中,那他们也就安全了。   所以此刻,每个人都在全力的奔跑着,但每个车厢连接处的空间,又只有那么大,这也导致推搡撞击的事情,到处可见。   13号车厢往后的所有乘客,此时都在朝着13号车厢里跑。   11号车厢当中。   接到命令逐个车厢检查的诸多近卫梦子的护卫,刚才10号车厢出来,就听到了后面车厢的枪响,这让他们举枪战备的同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现在监控被破坏了,他们无法直接从中控室哪里得知后面车厢的详情,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所以如果现在贸然前往,很可能就会中了地方的圈套。   二十多名西服人员举枪站在11号车厢的过道里,该车厢的乘客,也自然听见了刚才的枪响,这也让他们不安和躁动,但好歹这么多的护卫此时就在车厢里,这也让他们尽管害怕,但也还是有着些许的安全感。   听见枪响后,护卫的小队长先是做手势,让身后的人持枪战备,然后对着乘客道。   “请大家不要慌张,不要吵闹,将事情全部交给我们来处理,相信我们。”   先暂时勉强安抚了乘客后,他没有直接继续选择突入前方未知情况的车厢,而是用对讲机呼叫着后面车厢的人员,询问情况。   但他得到的,却只有12号车厢的回应,13-17号车厢中,全部失联了,没有任何回应。   12号车厢当中,三个近卫梦子手下的便服人员,听到枪声后,立马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掏枪警戒着。   他们先是安抚了一下乘客,然后便做起了手势,朝着往后车厢连接处的门禁方向走去。   到达门禁,门禁内的两名乘警也都警戒着,但因为门禁外被挂帘所遮挡,让他们根本看不清后面的车厢,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没有贸然打开门禁,擅自前往后面车厢查看情况,而是戒备着,毕竟还不清楚后面车厢到底发生了什么,万一擅自前往,让事情波及到这里怎么办。   而此时,他们的耳机中,也传来了询问的声音。   随即,他们回答道。   “12号车厢目前情况正常,处于掌握范围之内,但与13号车厢连接处的门禁,却被挂帘所遮挡,无法知晓后面车厢具体发生了什么。”   闻言,护卫队长回道。   “不要轻举妄动,等待我们前来。”   “收到。”   随即,11号车厢中,护卫队长打了个手势,打开门禁,前往了12号车厢中。   12号车厢的情况,和他刚才收到的消息, 并没有什么区别。   几名穿着便服的人员,持枪站在车厢连接处境界着,门禁内的乘警,也没有出来,而他们的前方,则是被拉上的挂帘遮挡住,完全看不见发生了什么的13号车厢。   随着二十多名西服人员涌入12号车厢当中,整个过道顿时显得十分拥挤。   小队长用对讲机和12-13车厢连接处内的乘警询问道。   “现在情况是什么样。”   “挂帘依旧挡在门前,无法知道对面的状况。 ”   闻言,小队长点头,随即放下对讲机,和身后的人员打起手势,顿时,众人就都持枪弯着腰,朝着门禁走去。   到底门禁,门禁是双向的玻璃门,也就是两边都有着一道门禁,而乘警也就在这两道门禁当中的空间里。   见到护卫队长到来后,里面的乘警也就打开他后面,也就是护卫队长面前的那道门禁,而他面前那道直通往13号车厢的门禁,也依旧没有打开。   护卫队长进入门禁内的空间中,看着面前门禁外由一道挂帘所遮挡,根本看不清通道外13号车厢发生了什么的模样。   随即,他就回头,和手下讲述着战术。   毕竟目前13-17号车厢随着枪响后,顿时就不知道陷入到了什么情形,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在继续坐以待毙了,不谈其他,就光是后面车厢所乘坐的乘客,怎么说,都算是被近卫梦子邀请上来的客人,要是出事了,那别说白银线了,近卫梦子都会深陷其中。   所以,护卫队长吩咐好战术后,又补充道。   “在视野之中能够看见乘客,也无法确保不会造成误伤的情况下,那万不得已,就绝对不要主动开枪,但只要敌人主动展开交火,那我们也就可以充分反击。”   说完这些,他用眼神对着乘警示意。   而乘警也点头,准备打开门禁,顿时所有西服人员都进入状态。   不过就在这时,前面被挂帘所遮挡视线,让人看不清状态的车厢当中,突然不知为何,响起了让整个车底板都在轰隆作响的脚步踩踏声,声势十分浩大,甚至夹杂着哭嚎和尖叫声。   有一群人,正在火车过道上,朝着12号车厢跑来,虽然无法准确估计有多少人,但听这声势,也绝对不在少数。   闻声,护卫队长顿时整个人都紧张到汗毛直立,毕竟他现在可是处在车厢连接处的门禁内,也就是过道的中央,跑过来的这群人,如果拉开挂帘,就会第一时间看到他,而如果对方是持枪的匪徒,那他也就是活靶子,而这个玻璃门禁到底能不能抗子弹,能抗多少子弹,谁也不知道。   所以只是瞬间,护卫队长就下令让身后的人全部撤出过道。   而他身后的人员,也听到了这般动静了,也自然明白继续站在过道意味着什么,所以刚听到命令,就立马从过道移开。   但过道只有这么大的地方,此时却足足站了二十多名西服人员,所以一时间,所有人都侧身闪进了座位上,和乘客坐在一起。   而这样的情况,也让车厢内乘客不明所以的同时,十分的不安。   此时,护卫队长和乘警,也已经退出了连接处的空间,将内外两道门禁都重新关上。   护卫队长举着枪,身体紧贴着通道外拐角处的厢壁。   声势浩大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与之一起伴随的,也是越来越清晰的呼喊声。   “救命!!”   “让开!快让开!”   “开门!!”   无数声音堆积在一起的嘈杂声,震耳欲聋。   而也就是这一刻,12-13车厢连接处门禁外的挂帘,也终于被拉开,随即就是许多张人脸挤在玻璃门上,神态不同,就仿佛是一张苦难的众生相,而他们的后面,也满是一长串拥挤尖叫的人。   被门禁所阻拦了后,他们只能使劲拍打着门禁,脸挤脸的贴在上面,   而当这些人看到门禁通道外12号车厢的乘客人影后,顿时也更为激动了起来,使劲拍打着门,喊着。   “救命!救救我!”   “快开门!我还有孩子!求求你们救救我!”   哭喊声,尖叫声,络绎不绝的响着。   13-17号车厢中,到底有多少乘客?起码不下一百人,而这一百人,经过有意的驱赶后,此时都也进入到了13号车厢内,挤的满满当当,期望着门禁被打开,让他们进入到安全的环境内。   毕竟他们身后,可是有着一群持枪的匪徒,继续留在这里,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而12号车厢中的乘客,此时也自然看到了这一幕,这让他们下意识站起了身,看着门禁外堆积在一起的各张人脸,还有他们背后数不清的人影。   他们拍打着门,呼喊着快开门,乍眼望去,就如同身处在什么丧尸电影当中一般。   这也让12号车厢中的乘客,都面带惊恐。   “发..发生什么了..”   “喂,真的假的,这是什么。”   而车厢当中的护卫人员,也自然看到了这一幕。   护卫队长持枪,缓慢小心的从拐角处漏出身影来,而其他在座位后隐藏着身形的护卫人员,也都警戒的漏出头在观望。   护卫队长站在通道前,看着对面门禁外的这一幕,额头冒出了汗水。   此时乘警也被震撼道了,回过神来后,对着护卫队长道。   “队长..好像是普通乘客,要打开门禁么。”   闻言,护卫队长喉咙有些干涩,但最后还是面色发狠的道。   “不能开!!”   乘警愣了一瞬:“可他们都是些乘..”   还没等他说完,护卫队长就又道。   “你是蠢么,就光是前面都拥挤着这么多人了,谁知道后面到底还有多少,又有谁能够保证敌人没有混在人群中。   如果这时候打开门禁,那进来的,不光是乘客,很可能还有持枪的敌人,那他们混进来了后又该如何辨别?他们突然发起袭击,我们又该如何突然防备。”   护卫队长面色沉重,一字一句的说道。   “现在看来,12号车厢往后的车厢,已经沦陷了,我们必须要确保现有安全的车厢处于掌控范围内,不能再让混乱往前蔓延了,毕竟8号车厢,就是近卫大人所在的车厢,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危险,蔓延到哪里去。”   护卫队长,做下了此刻最明智的决定,无论如何,都绝对不能打开门禁,让这些人进来,不然混乱,就会蔓延,谁能确保这些人中没有混进敌人,如果他们也一起进来了,那混在人群中突然暴起的话,他们的人员,也根本防备不了。   至于像什么让这些人安静,打开门禁后有秩序的排队一个一个进来之类的,看他们现在的模样,可能听得进去了。   现在打开门禁,就意味着局面失去掌控。   8号车厢就是近卫梦子的所在地,无论如何,护卫队长都不会允许一丁点危险蔓延到那里的可能性。   闻言,乘警虽然有些不忍,但也知道这样才是对的。   而门禁外的乘客,看到了西服装扮的护卫队长后,也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也更加激动了,毕竟既然见到了护卫,那也就意味着得救了,就好比遇到危险时看到了警察一般,那种劫后余生的安全感,是难以形容的。   但下一秒,乘警的动作,就打破了他们的所有平静。   乘警站在内外两道门禁后,看向他们的眼神仿佛带了些抱歉,随即便伸手,将蓝色的挂帘拉开。   随着哗啦的一声,12号车厢内的模样,便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只剩下两道门禁外,那张天蓝色,遮挡了他们所有视线的挂帘。   “什么..意思?”   “让我过去啊,为什么把帘子拉上了。”   见状,人群只是沉默了一瞬,便又爆发了更加愤怒的声音。   因为他们知道, 他们很可能是被抛弃了。   12号车厢当中,护卫队长对身后通道门禁外的声音熟视无睹,用对讲机和上面报备着这里的情况。   而他的手下,也在疏散着这个车厢的乘客,将他们转移到11号车厢当中。   毕竟这个车厢不能继续待下去了,虽然门禁防冲撞的措施很强,也还有内外两道,但13号车厢中这么多人,能不能绝对阻挡住,也并不是百分百的事情。   将所有乘客都确定身份,依次转移到11号车厢后,护卫队长也就跟随着一起离开了。   剩下的,就只是12号这个空空如也的车厢,以及连接处通道的挂帘内,无数声音交织在一起的恶毒激动怒骂声。   而再后面的崛野虎蔷薇和久信尊以内的一行人,任务也已经完成一半了。   现在的近卫梦子,根本不可能从8号车厢转移到往后的车厢当中,只要后面的情况没能绝对掌控,她就不可能到后面来。   毕竟后面不光有13号车厢中激动人群,还有着不知数的匪徒,只要13号车厢的问题没有解决,北岛鸦的人员,就很安全,毕竟近卫梦子的那些护卫,根本没办法越过13号车厢,去找他们的麻烦。   而像什么信号屏蔽器和干扰器,就更没办法解决了,毕竟这些东西,都是部署在后面车厢当中的。   到现在,13号车厢往后,已经彻底被北岛鸦所掌控。 第542章 .愤怒的近卫梦子(7000字章节)   6号车厢之内,这里与13号车厢相隔七八个车厢,再加上火车本身行驶所带的的声音,所以之前声势浩大的脚步声以及怒骂声,随着距离传到这里后,已经听不见什么动静了。   但不久前那几声枪响,可是准确无误的传到了这里的,所有车厢,几乎都听见了那几声枪响。   而这也让前列车厢好不容易才稍微平复的乘客,又再次激动了起来,甚至有几个承受能力弱的人,又哭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要下车。”   而从1号车厢所出来的近卫梦子的十几名准备将1-7车厢进行全面大巡检的护卫人员,听到枪声后,也都开始警戒。   和后面的护卫队长第一时间所做出的决定一样,这个小队的队长,也迅速用对讲机先确认着情况,没有轻举妄动,暂时留在了2号车厢当中。   5-7号车厢中,依旧是和之前后面车厢发生的情况一模一样,几名原本看着极为和善的乘客突然暴起,迅速制服了近卫梦子手下混在车厢之中的便服人员。   不过因为并不想崛野虎蔷薇那般持有门禁卡的原因,所以此时5-7号车厢门禁内的乘警,也还并没有被制服。   不过他们门禁外的挂帘,也都无一例外的被拉上,将他们看向车厢内的视线遮挡。   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们也并没有选择打开门禁进入车厢查看,而是就保持在门禁内的状态,迅速用对讲机汇报着这样的情况。   6号车厢中,混乱声不绝于耳,因为就在刚才,有几名男人突然暴起站起身来,用枪举在三个乘客的头顶。   而这三名乘客,也自然就是近卫梦子混在乘客中的手下。   但其他的乘客,自然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只看见了有几名匪徒站起身来,迅速的控制住了几名人质。   见状,再加上之前后面不知道哪个车厢中传来的枪声,乘客也自然混乱了起来,但因为有枪的威慑,所以也还没人敢造次。   或许是本能,看到枪后,尽管没被指着,但许多人,也还是下意识举起了双手。   随即,持枪的男人喊道。   “所有人安静!乖乖坐在座位上,就不会受到伤害!”   此时的北岛鸦,依旧恬静的坐在座位上,她端起上车时赠送,到现在也还没有喝完的屠苏酒,浅浅的抿了一口。   而她正后面的位置,就是一名看起来是为首的匪徒。   很害怕,想哭又不敢哭的小女孩,使劲埋在斋藤的怀里,肩膀耸动着,而斋藤,也自然十分害怕,甚至比怀中的小女孩还要害怕,毕竟比起小女孩的害怕,但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斋藤可是很清楚现在的情况的。   而此时她也确定了,面前的北岛鸦,和这些事情,绝对摆不脱关系。   毕竟她太平静了,就包括此时,都在恬静的抿着杯中的屠苏酒,就仿佛知道了一切都会发生一般。   所以尽管害怕,但想到了怀中的女儿后,她也还是眼带祈求的看着北岛鸦。   看着年轻母亲向自己投来的祈求视线,北岛鸦淡淡的笑着。   “放心吧,斋藤女士。”   而斋藤闻言,显然没有感受到半分心安,声线甚至更加颤抖。   “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女儿,芝谷小姐。”   看着斋藤尽管害怕,但也还是护女心切的卑微模样,北岛鸦也没再继续多言了。   很快,车厢内那三个近卫梦子混在乘客中的手下,就被弄晕且捆绑了起来。   在之前那家名叫“摘雨”的咖啡屋中,参与这次计划的所有人在场商议时,就已经提到过了。   北岛鸦手下登上火车的人员,绝大多数,都在火车的最后半段,毕竟在计划开始前,任务的重心,就基本都在后半段,无论是信号的屏蔽和无线电的干扰,或者让气刹车失效,亦或者是列车供电系统室和中控室,又或者是炸弹的部署,就包括刚刚前不久才发生的载客车厢和货运车厢的断开,都是在火车的后半段。   这也意味着,要想完成这些,那火车后半段的车厢,绝对不能缺少人手,北岛鸦的大部分人,就必须登陆后半段。   而这也同样代表着,火车的最前半段,北岛鸦的人手,会很少。   毕竟能上车的人,是有限的,火车的车厢载客量,也是被固定了的,不能超出这个范畴,总不可能凭空变出多余的空间来,所以再多,也就意味着登陆的风险大大提高,而在火车出发前,一个人暴露,那影响也就会迅速辐射周围,让火车上的护卫会更加小心,想着会不会有同伙,甚至都有可能推迟火车的出发时间,重新来一次大巡检。   所以没办法,只能将人员的重心,在火车的前半段和后半段中,做出一个抉择。   而北岛鸦的选择,是后半段,毕竟只有后半段的任务完成了,才会有计划的核心。   但崛野虎蔷薇和小泉骨,却对此有些意见不一,毕竟前半段如果缺少人手,那也就意味着不能充分保障北岛鸦的安全,而北岛鸦一旦被俘,那也就意味着前功尽弃。   所以尽管他们不会表面上违逆北岛鸦的想法,但为此,还是出现了不一的意见。   他们认为,北岛鸦的后方,需要一个能够充分保护她安全的因素,为此,甚至还想着将人员更多分配在北岛鸦所在的只有6节车厢的火车前半段。   不过,这时,上杉真理葵出现了,也解决了这个问题。   不是说她有多厉害,虽然她也确实很厉害,但光凭她一个人的武力,也并不可能在起码不下二十个持枪护卫的情况下,在北岛鸦的后方站稳。   真正解决了这个问题的原因,也是北岛鸦敢将上杉真理葵带上车,让她一个人在自己后方的原因。   是因为,哪怕还有一丁点翻盘的可能,那近卫梦子就不会吩咐手下的人,对上杉真理葵开枪。   可以说,在这一点上,是北岛鸦知道会如此,所以才带上杉木真理上车,也是利用。   但上杉真理葵,也确实是心意坚决,想要上车。   不过也还好,上杉真理葵及时出现了,弥补了北岛鸦计划中的一个漏洞,不然北岛鸦只能去选择那个更为危险一点的计划了。   现在的5-7号车厢,除了门禁内被挂帘遮挡视线的乘警,此时基本也处在了北岛鸦的掌控当中。   但因为前半段不像后半段那般有着崛野虎蔷薇拿到的门禁卡,所以也无法将三个车厢贯通起来,也自然不能再次上演想后半段那般,将所有乘客都驱赶到某个车厢那般的戏码了。   现在,就看上杉真理葵那里,是否能够圆满解决了。   而这个环节,或许也是北岛鸦最有信心的,无关信任,只是前些天,她亲眼确认了,那是常人无法触摸的境界。   在车厢过道这般狭隘的直道上,人数的累积,就不能像在外界那般威胁成倍叠加了,只要不是四面八方受敌,正面的真理葵,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5-7号车厢连接处的门禁中,此时两面都被挂帘所遮挡,里面的乘警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想要查看就得打开门禁,那万一门禁失守了怎么办。   和北岛鸦车厢相邻的5号车厢中,乘客因为持枪男人安静的命令,所以只能紧紧捂着嘴,瞳孔颤抖。   而此时,一名穿着宽松运动服,面容精致到失真,身形高挑的少女站起身来,缓步朝着厕所走去。   片刻后,她走出了厕所,身上的穿着,已经是传统的剑道服,白色的竹节衣,黑色的宽大裙裤。   她走到自己位置上,打开了上方装纳着行李的柜子,从行李中抽出了两柄刀,一柄藏鞘,一柄木刀。   随即,她就走到了过道的正中央,缓缓屈膝而坐,两柄刀摆在一旁,双手放在腿上,眉眼低垂,安静的等候着。   而见状,已经将近卫梦子混在乘客中的手下给制服击晕的几名男人,也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便准备隐藏了。   毕竟虽然近卫梦子的人不会对上杉真理葵开枪,但这也并不意味着,就不会对他们开枪。   而如果仅仅他们几个人,处在了那绝对不下二十护卫的枪口下,无疑死路一条。   所以,他们开始准备隐藏身形了,不过在此之前,他们举着枪又对着乘客高声喊道。   “等会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许动!!就算门禁被打开!你们也不许跑,或许你们觉得只要一起跑,那我总归顾不过来,你们也可以趁着混乱,直接逃跑。   但相信我,无论是谁,第一个带头站起身的,绝对会死,不要怀疑我的枪法,我从3岁时,会自己扶着尿尿的时候,就从来没让自己的准星偏过。”   这番话,再加上男人凶狠的模样,显然很有威慑性,所有乘客头都埋得很低,就像是鸵鸟一般。   8号车厢当中。   近卫梦子听着一个又一个传来的消息,面容也逐渐越发的平静,古井无波。   而近卫茂见状,也明白。   大小姐,是真的生气了。   而其实到了近卫梦子这个地位,已经很少有事情能够让她的心绪引起波动了。   但此时这一个一个的消息,是真的让她久违的,感受到了心绪的扩张。   毕竟她此时,已经知道了发生的所有事情。   装载着银矿的货运车厢,此时已经和载客车厢断开,不知道消失到了何处,而且12号往后的车厢,也全部陷入了沦陷的状态,有不知道多少名乘客被困在了里面,不知详情。   而这些乘客,也都是她想要搭建白银线的商户。   如果白银线成功搭建,那或许短期内对她的收益不大,但长期的话,绝对是一笔源源不断的投资。   因为她有属于自己一条龙的线,那到时候无论是矿产,亦或者是原料,亦或者是成品,都可供有她在白银市场太多的造作空间,至少她不用怕崩盘,或者某一环出了问题,导致货物被卡,亦或者是没有供应商。   因为,她自己就有。   所有火车上的这些乘客,其实对于近卫梦子的未来,很重要。   因为他们就是组建白银线的雏形,只有这一批人尝到了利益,才会吸引来更多的人,让她因为那座银矿而产生的白银线,逐渐壮大,直至最终,就算银矿储量告罄,她也依旧能继续盘活这条线。   但现在,这些不知名的人,却把这些毁了。   毕竟之后无论如何,火车上绝大多数的乘客,都会退出这次合作的,就光是被拦在12号车厢往后,不让继续往前,就仿佛是被抛弃了的那一百多名乘客,就绝对不会再选择成为近卫梦子白银线的一员。   本来即将组成的白银线,就这样断开了,这叫近卫梦子,该怎么平静,毕竟光是收拢这些火车上白银线上上下下的环节成员,她就花费了太多的财力和物力。   也不是说现在线断开了后,以后就接不上了,只是要再想接上,那就只有花费更多的代价。   而这些代价,本来都是不用花费的。   再加上那高达40节的矿物车厢,谁知道它们去哪了,谁又知道车上那些未知的敌人,有没有针对它后续的手段。   虽然还不能绝对确保来人的目的,但只是他们现在做的是什么,近卫梦子知道了。   就是要破坏掉近卫梦子构建这趟行程,所想要的东西。   这种感觉,就仿佛是被泼了盆泥水一样恶心。   而且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也让近卫梦子很讨厌很讨厌。   毕竟从刚才,到现在,火车上所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在近卫梦子的掌握中。   而刚才,又有消息传来了。   5-7号车厢,也陷入了未知的情况,初步猜测,是被不法人员控制了车厢。   而她的车厢,就在8号,距离其中一节失控的7号车厢,就只有一个通道的距离,但她在8号车厢内的人员,又不可能打开门禁去查看,毕竟打开门禁的未知和风险,实在是太高了,只能被动。   这种一举一动,都被别人牵着鼻子在走,只能陷入被动的局面的感觉,近卫梦子,真的很不喜,她本来,就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   而造成这样局面的,是为什么呢。   说白了,就是近卫梦子太自傲,也太自大了,虽然这些特点在她身上,确实为她增加了不少人格魅力,但无可否认的是,这是一个缺点。   从一开始做出火车行这种决定的时候,近卫茂就提醒过,这很危险,也很容易让近卫梦子陷入危险当中,毕竟火车始终和外界都不一样,一旦发生事情,很难全面的顾忌到。   但近卫梦子也还是意已决,而深知无法扭转她想法的近卫茂,也就只能竭力增加火车的安防,来确保近卫梦子在途中的安全了。   说白了,就是近卫梦子认为,不可能有人在这个储争的关键点上,来找自己的事情,而她也自认打点好了一切方方面面的因素。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按照正常情况来讲,也确实不会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找近卫梦子,毕竟现在储争第一阶段马上结束,很少有人选择激进,都是在稳固,来确保自己能够顺利进入第二阶段。   而这个时候来找近卫梦子的麻烦,无疑是自毁,毕竟近卫梦子不是一般人,在这个大家相差不多的时候,你去针对她,就算成功了,将她淘汰,但你自己也绝对会元气大伤,根本不可能守住获得的东西,只会被趁虚而入。   而这个时间点被趁虚而入意味着什么,也就很明显,不会有蛰伏重头再来的机会了,基本要被淘汰,毕竟第一阶段只剩下了7天。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和近卫梦子等同的人,根本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和她正面杠上,顶多下些小绊子,以免被渔翁得利。   而不等同与近卫梦子的人,说实话,近卫梦子压根就没将他们放在眼里,也不认为他们能给自己添什么乱子。   所以近卫梦子也不是一味的自大,她是有着把握,才展开了这一趟火车行的。   但,现在的事实无可否认,一巴掌拍碎了近卫梦子心中的把握。   这让她心绪起伏。   总之,事情已经发生了,除了该想如何反措施之外,近卫梦子还需要思考的,就是这些混上车的未知人员,接下来,会做什么。   不过此时,她也已经发现了一些迹象了。   之前她吩咐下去将所有乘客的名单都交给她后,到现在,她也翻到了一张有趣的信息。   看着信息单上,带着白色无框圆边眼镜,皮肤白皙,嘴角夹杂的那丝笑容知性又温和。   而她的眼神,就仿佛是知道了自己一定会在什么时候看到这张名单一般,很意味深长。   信息上的名字,叫做芝谷琳。   而这个面容,前几天,近卫梦子才见过。   除去和当时的神态气质截然不同之外,相貌模样,一模一样。   近卫梦子明白了,就算她不是主使者,但既然化名登上了火车,那她就和这件事情,一定脱不了关系。   看来,她还是没能深刻意识到,我所讲给她的故事的深意啊。   为什么,非要去当那只猴子呢。   不知为何,近卫梦子的嘴角上翘。   她笑了,只是眼神,依旧平静的让人生寒。   除了她之外,近卫梦子还在信息单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容。   那就是化名后的上杉真理葵。   尽管近卫梦子眼神已经寒冷到了极致,但她也没有失去理智。   她转瞬就意识到了,上杉真理葵这个人在火车上,是个很麻烦的因素。   因为她不能出任何的事情。   曾经那晚不小心将上杉真理葵给波及进来的林火事件事后,沢村五十鈴那个女人那般高傲强硬的姿态,直至现在,近卫梦子都历历在目。   沢村五十鈴那般高傲绝顶的女人,当时自然不会顾及什么情面或者委婉,而是很直接的说着。   “你应该庆幸真理葵没有出事,不然你会死。”   没有一丝委婉,尽管近卫梦子是百合川分家之一的既定继承人,她的语气,也依旧冰冷。   当时,近卫梦子心中的阴沉,难以想象,毕竟她也是个高傲的人,被别人这样用高高在上的语气对待,她不可能将心情埋在肚子里,所以也很直接的露在了脸上。   但她也没有回击什么的,毕竟近卫梦子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的身份,都不足以让她和沢村五十鈴这种沢村家前几号的人物作对。   但正常来说,其实她也压根不用怕沢村五十鈴的。   毕竟两人出自不同的家族中,而且还是有着旧怨的家族,没有什么特殊必须的理由,那沢村五十鈴就根本不可能伸手到百合川来对付她,不然就很有可能演化着两个家族之间的矛盾。   而且就算沢村五十鈴身份无比显赫,但近卫梦子,也不低,两方都是在各自家族中占有一定话语权的人物。   所以正常情况下,近卫梦子,是不怕沢村五十鈴的。   但那次不同,那次是她大错在先,将当时还是三代嫡女的真理葵,搅入了她下令的计划中,且还受到了极大的危险。   这也让沢村有了合理的理由,可以对近卫梦子施压。   不过好在真理葵没出事,不然后果很严重,但尽管如此,当时的近卫梦子也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   不过最后,这件事情以近卫元的死,落下了帷幕。   其实当时的近卫梦子除了对于近卫元这算她半个亲人死后的悲痛之外,也很疑惑。   疑惑,为什么这沢村要杀了近卫元。   毕竟近卫元不死,那沢村就可以继续对她施压。   而近卫元一旦死了,尽管明眼人都知道近卫梦子才是主使者,但只要近卫元以主使者的身份死去,那作为大家的沢村,自然不好再小家子气的为难近卫梦子,毕竟说白了,真理葵没有出事。   总之,当时的近卫梦子,就见识到了沢村五十鈴那般护犊子的态度,也丝毫不让人怀疑,真理葵要是真的出事,那她绝对会想方设法来搞自己。   尽管现在真理葵已经被赶出了家族,剥夺了三代嫡长女的身份,但谁又知道沢村五十鈴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所以至少在近卫梦子没得势之前,她是无法对上杉真理葵下手的,而等她得势后,就是和沢村五十鈴算这笔账的时候。   至于现在处于火车上的上杉真理葵,对于近卫梦子来说,就是个烫手山芋。   怎么处理,都不太好,要是曾经,那近卫梦子直接制服她,然后回头就去找沢村麻烦了,毕竟沢村五十鈴出现在她的火车上,找她的麻烦,这就是理亏。   但现在不行,毕竟明面上真理葵都被赶出家族了,她在绑着真理葵去找沢村麻烦,人家可能认么。   看着北岛鸦信息单上所显示的6号车厢,以及上杉真理葵所在的5号车厢,既然知道她们位置,那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   只要抓住一个,那近卫梦子就自然有办法知道他们全部的计划,以及他们人员的所处位置和接下来要做什么。   这样想着,她也迅速做出了行动,让近卫茂联系到2号车厢中那些暂时停留的护卫,吩咐道。   “目标人员分别在5号车厢和6号车厢当中,务必活捉,特别是5号车厢当中的少女,可以制服,但不能让她受到太严重的伤害,而面对其他人员时,如果受到阻拦,可以选择自行开枪,生死不论,只要乘客不出现过大的伤亡,就都可以接受。”   是的,命令转换了,从一开始的不能主动开枪,到现在的只要不出现过大伤亡就都可以接受,这也意味着近卫梦子不想一开始那般在意乘客了。   毕竟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商户的流失已经难以挽回了,所以要做的,就只是控制局面,不让它继续往失控的方向发展。   而2号车厢当中,收到命令的接近二十多名护卫,也都点头,不再畏首畏尾。   随即,他们便收到了两名少女的相貌描述,北岛鸦自然是因为储争的身份,近卫梦子怎么说,都不可能直接开枪将她打死,而上杉真理葵,自然是根本不能杀。   而除了这两人,他们都有生杀的权利。   也就意味着,他们不再陷入了太被动的局面,而他们收到命令,也都胸有成竹。   毕竟他们可是由二十个训练有素的人员所组成的队伍,就算有人阻拦,只要不是大规模,就不会对他们造成威胁。   而自主开枪的权利,也给他们太大的动手空间了,只是活捉两名少女,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所以收到命令后,诸多的护卫顿时就组织起了行动,朝着前面车厢行去。   3号车厢,4号车厢,都没有发生任何事情,顶多是乘客处于恐慌之中而已,事态也处于掌控之中。   而等诸人来到通往5号车厢的连接处通道门禁后,也终于停下了步伐。 第543章 .新年礼物(4000字章节)   火车前半段的4号车厢中,护卫人员前进到这里,就都停下了脚步,毕竟再往前,就会通过门禁迈入情况未知的5号车厢。   所以众人,也都极有默契的停下了脚步。   门禁内,站着乘警,而他们的面前的门禁通道外,则是被挂帘所遮挡,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5号车厢。   车厢前半段的护卫队长,和手下打着手势,让所有人都准备。   “分三批次进入,每次七人,防止意外情况无法回防撤退。”   而乘警也点头表示明白,随即先将他后面的那道门禁打开,让护卫队长进来,然后等着护卫队长的命令。   进入到门禁内后,护卫队长给身后的人做着手势,深吸了一口气后,随即立马将通往5号车厢的门禁打开。   作为先锋的七人冲入通道内,一把拉开挂帘,然后就是迅速调整着位置战备,一有情况就迅速开枪。   但他们所看到的,却是一个氛围出乎意料安静的5号车厢。   因为之前匪徒说过,无论什么情况,第一个站起身来的人,就绝对会死的缘故,所以尽管现在身后的车厢连接处门禁被打开,也涌入了他们视为救星的护卫人员,但5号车厢中也没有任何一人,站起身来。   只是紧紧的埋着头,像个鸵鸟一般,仿佛生怕抬高了一点,就被不知道躲藏在何处的匪徒开枪杀死一般。   他们只能用眼角的余光,看向进来的护卫人员,满是惊恐和求救的神情,话都不敢说。   整个车厢中,满是连呼吸都竭力在克制的沉静又仿佛是处于爆发边缘的声音,而这诡异的一幕,也都被先进入5号车厢的7人收入眼底。   他们更加警惕了。   而且除此之外,车厢过道的正中央,有一个屈膝而坐,穿着传统黑白剑道服的少女。   少女就这样坐在那里,处在过道的正中央,处在如果护卫想要继续往下一个车厢走,就必须从她位置通过的正中央。   少女眉眼低垂,冰冷的面容,没有因为突然冲进车厢的7人,而产生任何波动,尽管他们举枪对着她,也依旧如此。   她双手放在膝上,而一旁,则是横陈着两柄刀,一柄藏鞘,一柄厚重的木刀。   随即,护卫为首的人,也认出了她。   是近卫大人下令要活捉的那两名少女的其中之一,面前这个还是务必不能危及生命的那一个。   此时,剩下的两批人员,也都从连接处的通道,进入到5号车厢中。   顿时,不大的车厢,也是上杉真理葵的前方,就站了二十多名西服人员。   大多数西服人员都持枪警戒着车厢的四周,防止有敌人混在乘客当中,突然发难。   而护卫队长,则面色严肃的对着直到现在,还屈膝坐在过道正中央的上杉真理葵道。   “小姐,你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如果你执意反抗,那也就请不要怪我们的手段会强硬一些。   所以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请配合我们,这样也是我们双方都想看到的结局,如果可以,我也实在不想对一个女士下手。”   护卫队长说的话也是肺腑之言,毕竟此时他觉得上杉真理葵最好的选择,就是乖乖束手就擒,毕竟她的对手,可是二十多个训练有素的人员,不是二十多个街头混混。   就算他们不能开枪又怎么样,能改变结局么?   而闻言,上杉真理葵所做出的回应,就只是从一旁的两柄刀中,拿起了那把木刀。   然后,她缓慢站起身来,低垂的眉眼也微微上挑,看着护卫队长。   她手中持着木刀,单脚微微后撤步,做起了架势,过程中,并没有任何的言语,甚至表情,都是没有一丝改变的寡寒。   见状,明白了上杉真理葵意思的护卫队长,内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看来,手段得稍微粗暴一点了。   毕竟近卫大人的命令,只是不能对她开枪而已,是必须制服活捉的。   随即,护卫队长和身后的人示意道。   “我来就好了。”   毕竟他还没有那个脸皮,对付一个少女,还需要群起而攻之。   说完,他便迎着持有木刀的上杉真理葵,走了过去。   不到十分钟左右,车厢的过道中,就四处倒着不见动静的人影。   而唯一一个还处于清醒状态的西服男人,此时也倒在座位后,感受着腰间的剧烈痛处,大口的喘着气。   不过还没等他喘口气,他的耳边不远,就传来了一个脚步声。   这个脚步声很轻,但仔细去听的话,还是能够听清,它主人每一步所用的力道,都是不同的,有时轻微,有时稍重。   就仿佛脚步的主人,在躲避着过道中倒满的人影,寻找下脚的位置一般。   没过多久,一个黑色的宽大裙裤,和一双套着白色足袋的草履鞋,就出现在了男人的眼前。   男人大口穿着粗气,视线缓缓上移。   是一双蔚蓝又淡漠,不见一丝感情的眼眸在俯视着她。   她的表情,依旧是那么高洁又纯寒,没有任何波动,也仿佛没有任何人能让这张面容露出波动,像是冰天冻土的雪花,寒彻到了极致。   而男人也很明白,也就是这个人,刚才将他和所有队员,全部给击倒了。   仅仅只用一柄木刀,就给击倒了。   不是随便挥挥,就具有很强杀伤性的真刀,而是更多用作于训练的木刀。   尽管木刀本身就是由沉重的木头所打造,而高深的剑客用木刀,也足以一击毙命,但她的对手,可是20个训练有素的人员。   而每一个被他击倒的人,都无法再次战起,陷入了晕厥。   这让男人一时间难以接受,虽然男人也明白,上杉真理葵击败他们,更多的是占了地形的优势,可以逐个击破,毕竟车厢过道就那么大,根本不可能一拥而上,每次她能对上三个人,都算是多了,他们也没有互相配合涌上的机会。   但男人也还是难以接受,毕竟少女的模样,实在是太轻描淡写了。   这也让他下意识想起了,一开始上杉真理葵屈膝而坐还没站起身来时,身边可是摆了两柄刀。   一柄是她现在手中拿的木刀,而另一柄,是武士打刀模样的藏鞘刀,虽然有着刀鞘看不见刀刃,但既然藏鞘了,那也就意味着,大概率是利刃。   那么,如果她拿的是那柄藏鞘的刀,而不是木刀,会不会结束战斗,还要更快一些?   就在他还在胡思乱想着这些的时候,木刀的刀刃,却已经勾在了他的下颚上。   男人随着木刀顶在下颚往上抬的力度,面容也开始仰起。   随即,意识的最后一瞬,就是那双蔚蓝的透彻眼眸。   看着失去意识的男人,上杉真理葵收刀,放在了腰间,随即脚步又躲着过道中倒在地上人员的身影,捡起了自己另一柄祎?切。   而这一幕,就包括刚才打斗的一幕,也自然都被车厢的乘客,全部收入了眼底。   他们看着过道上几乎倒满了的西服人员,无比庆幸着,自己刚才没有站起身来..不然很可能就死了。   而这时,之前藏在乘车中的那几名男人,也都站起了身来,看着上杉真理葵的眼神,难掩震撼和离谱。   就仿佛是在看着什么世界的bug一般。   这也太夸张了。   不过震撼归震撼,他们也没有忘记自己该做的事情。   他们起身,来到车厢连接处通道前,也倒下了的乘警身前,从他们手上拿到了门禁卡,然后便拿着它走到了上杉真理葵面前。   “上杉大人,门禁卡找到了。”   闻言上杉真理葵点头,而男人也明白意思,随即便向6号车厢报备着情况。   然后几人,便走到通往下一个车厢的车险连接处门禁通道内。   一把拉开挂帘,随即通道内门禁中的乘警也立马警惕的举起枪来。   不过此时,他们无论是身前的门禁,还是身后的门禁,都有人在持枪对着门禁内的他们。   见状,他们也很识相的放下枪,举手投降了。   随即,男人便拿着门禁卡,小心翼翼的靠近,先是打开了第一道门禁,将乘警彻底制服后,才打开了第二道门禁,让5-6号车厢,联通了起来。   随即6和7号的车厢连接处通道,又重新上演了这一幕,门禁的乘警被两面夹击的情况下,举手投降了。   5-7号车厢,就此处于了互相通行的状态。   而8号车厢的门禁,是不存在门禁卡的,根本进不去。   做完这些后,9名人员就来到了北岛鸦面前汇报过后,就又开始继续计划。   他们将5号车厢内的那接近20个晕厥的护卫人员,再加上乘警绑好,随即一一拖到了7号车厢当中。   而这时,上杉真理葵也来到了北岛鸦的面前,两人对视后,便点了点头。   不过当看到了在过道中处于晕厥被拖行,前往7号车厢的护卫队长,也就是那个劝说上杉真理葵投降,说不想伤害她,最后也要讲道义1v1的护卫队长后,上杉真理葵道。   “可以留下他么。”   闻言,北岛鸦并没有询问理由,而是点了点头。   对于北岛鸦这样的态度,上杉真理葵的心中,也是有着淡淡的喜悦,但她和北岛鸦一样,都是不会将心里的事表现出来的性格,也根本表现不出来。   然后,就像是之前后半段车厢崛野虎蔷薇所做的事情一般,北岛鸦的人,将5-7号车厢的所有乘客,都赶到5号车厢当中。   自此,火车上还没有陷入北岛鸦掌握的车厢,就只有2-3,和8-12了。   而北岛鸦的计划,也完成了一大半,同时,时间也只剩下了70分钟出头。   15号车厢的中控室当中,此时13号车厢往后,除了那些簇拥在13号车厢激动着拍门的乘客,剩下的,就只是北岛鸦的人员。   这也自然意味着,13号车厢往后,处于北岛鸦的掌控中,就包括此时的中控室。   但因为之前的崛野虎蔷薇为了求稳,将一切监控设施都破坏的很彻底,所以现在就算中控室处于北岛鸦的掌握中,监控也无法发挥效用。   不过现在也不需要监控了。   此时的中控室,一片狼藉,这也自然是崛野虎蔷薇之前的杰作。   小泉骨正在对着一堆线路分辨着,而崛野虎蔷薇,则坐在破碎的车窗旁。   感受着呼啸而入的寒风,以及白雪,抽着烟的崛野虎蔷薇,仿佛想到了之前那个被她一把直接扔下车的人,和他的死相。   她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好惨。   随即他便对着蹲在机箱后的小泉骨说道。   “还没好么,小泉君。”   闻言,小泉骨手上依旧在忙碌。   “这都是托了某个人的福,将车厢播报器的设备,也一起毁了。”   刚说完,他就道。   “弄好了么?”   崛野虎蔷薇站起身来,看着小泉骨。   小泉骨点头。   “嗯,找到8号车厢的播报器了,虽然已经是处于关闭状态,但这里有总控开关,重新开启就好了,剩下的,就是将它和大人的信号接通。”   做完一切后,小泉骨就用对讲机,和北岛鸦汇报着。   而此时的北岛鸦,也正在对着面前的小女孩道。   “要乖乖听话哦。”   随即,她将那个独角兽模型放进了小女孩怀中,然后她和她的母亲,就都被驱赶到了5号车厢内。   此时,整个6号车厢都已经空了,只剩下了北岛鸦一个人,7号车厢中,也没有任何乘客的踪迹,有的只是成片倒在地上依旧处于晕厥状态的人。   她将6号车厢的门禁关闭,遥空透过7号车厢的过道,看向了8号车厢处于封闭状态的连接处通道。   听着耳机中小泉骨传来的声音。   那么接下来,也就到了真正重要的时候了。   相信近卫小姐,也一定期待着吧。   信号被接入,随即她开口,声音清冷,而又不带半点起伏。   与此同时,8号车厢中,上方原本处于关闭状态的播报扩音器,也传出了声音。   “贵安,近卫小姐,这份新年礼物,不知道你是否满意呢。” 第544章 .缩头乌龟(5000字章节)   此时的6号车厢中,空空如也,只剩下了北岛鸦一人还坐在位置上,而7号车厢也是如此,除了满过道倒满的西服人员外,没有一个乘客。   不过,这些倒在7号车厢过道中人,不知为何,脖子上,却都带了一个铁质项圈般的东西。   坐在位置上,北岛鸦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纯白,以及层层连绵看不到尽头的雪山。   片刻后,她唇齿微张,缓缓开口说话,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和谁说话。   与此同时,8号车厢中,近卫梦子也已经收到了火车前半段所有护卫失联的消息。   她不由眯眼。   真是废物,连两个小女孩,都无法搞定。   说实话,现在的局面对她来说,很糟糕,整辆火车一共17节载客车厢,除去1和9节的护卫车厢,以及近卫梦子所待的8号车厢,剩下的也就只是14节车厢而已。   而就是这14节车厢,目前却有8节车厢,都脱离了她的掌控当中。   特别是眼前,火车还不知道开往了何处,多久会停止。   可以说,现在的近卫梦子,只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特别还是,她目前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才不相信对方准备了这么多,就只是为了破坏这趟旅程而已,一定还有着更深层次的目的,只是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这才是最糟糕的,因为这也意味着,她也不会知道,自己会不会是否什么时候,落入对方的套中。   所以尽管对这样坐以待毙很是讨厌,但近卫梦子也明白,自己现在不能离开这节车厢。   虽然原本的行程计划,就是她要一直待在8号车厢中,但此时这种情况,却让近卫梦子感觉,自己就像个缩头老鼠一样,不敢出去。   但这不会持续太久,只要时间继续往下拖,那近卫梦子就依旧稳操胜券。   相信到现在,已经有不少人都发现自己失联了,也就是那些自己曾经的势力和手下,包括近卫本家,现在肯定已经发现联系不到自己了。   但因为非储争的人员,不能插手储争之事的缘故,所以就算他们明白,近卫梦子失联了,但也不能提供帮助,这就是规矩,你没进入储争,就不能插手。   而近卫家中,随着近卫梦子进入储争的,也就只有近卫茂一人,不是说近卫梦子不得民心,没人愿意跟随她,而是储争的规矩,就是进入储争后自动放弃身份,不得寻求本家的帮助,同样也不得寻求百合川内除了第八,第九部以外的帮助。   也就是说,近卫梦子曾经属下的人员,要想跟随近卫梦子进入储争,那可以,但必须也得一样放弃曾经的权势,那这样就没有意义了,顶多近卫梦子就只是多了个手下而已,改变不了什么局面。   所以与其舍弃身份追随近卫梦子,不如替近卫梦子在这段时间中,守护住他的基盘。   这也就意味着,尽管他们此时可能发现联系不到近卫梦子了,但也不能提供帮助,毕竟近卫梦子在储争内,他们在储争外。   现在能够帮助近卫梦子的,就只有在储争内投靠她的资本和势力。   而她现在手下最大的两个资本,也在火车上,也就是之前和她谈话的那一男一女。   她并没有将自己目前已有的全部势力带上火车,至于没被她带上火车的人员,之前也就说了,近卫梦子是典型的独裁者,在她不下命令的情况下,谁都不敢擅自作出决定。   所以尽管他们现在可能知道了近卫梦子失联,但也不敢轻举妄动,这就是一言堂的弊端,没人敢主动出来承担这个责任发号施令。   但这不会持续太久,再怎么说,也是分时间的,如果失联太久了,那就算傻子都会知道不对劲。   所以最多最多一个小时,近卫梦子没带上火车的人员,就会坐不住了,然后就会自作主张开始行动。   更何况虽然不知道火车上未知的势力,是如何瞒住了调度场8200失联的事情,但时间长了,绝对会暴露,毕竟火车的行驶踪迹是做不了假的,等在既定轨道上看不到8200的身影后,就会意识到不对劲了。   而现在,8200失联的时间,也已经过了半个小时,最多还有20分钟,火车失联的事情就会暴露。   近卫梦子尽管此时心情无比阴沉,但头脑也依旧冷静。   她知道,只要时间往下拖,那就对自己极为有利。   未知的势力能够做到目前这些事,就是借助了火车的环境,而一旦离开火车,那就是自己的主场,一切魑魅魍魉,都无法隐藏踪迹。   所以现在,只要自己继续待在8号车厢中就好了,毕竟对方无论是谁,都不可能直接杀自己,如果连竞争都没有,自己都没露面的情况下就杀了自己,那就属于残害同胞。   是的,近卫梦子已经断定了,这次事件,就是储争内的人搞的鬼。   毕竟,她发现了北岛鸦这个人。   虽然在她眼中北岛鸦只是个虫子,但这也改变不了北岛鸦也是储争中的人,这也意味着她不可能和储争外的势力,那策划这次事件。   近卫梦子也想过,北岛鸦这个人,会不会就是主导者。   但她想了想后,也还是否认了。   毕竟不久前,她还只是自己眼中的一条虫子,俯视的视线都懒的投,而如果只是过了这么短时间,就将她搞的如此狼狈,这样的反差,实在难以接受。   她想着北岛鸦的那张脸。   明明那晚林火后没有继续赶尽杀绝,放了她一马,却不知道狼狈求活的感恩,反而要想那只认不清自己的猴子一般么。   看来她还是没有明白自己说给她听的那个故事的深意呢。   总之,事情过后,再慢慢清算这笔账吧。   而就在她脑海中浮现着北岛鸦的面容时,或许是说曹操曹操就到,8号车厢的上方,那个原本处于关闭状态的播报器,却突然传出了声音。   “贵安,近卫梦子。”   闻言,近卫梦子眯了眯眼,朝着声音方向看去。   车厢上方的播报器,亮着绿灯,说明是处于开启和中控室连接的状态,而它的下方厢墙上,也挂着一个听筒,只要拿起听筒,就能和中控室对话。   而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拿起听筒,也应该是和目前说话的女声对话吧。   近卫梦子听着这个有些熟悉的声音,虽然声音经过音流传到播报器时,已经有了些许的改变,但近卫梦子,也还是能听出是谁的声音。   毕竟前两天,她才和声音的主人,有过一番交谈。   那个叫做北岛鸦的少女。   近卫梦子眯眼,而见状一旁的近卫茂却走到播报器下方的听筒前,摇了摇头。   近卫梦子也很明白,自己最好不要和北岛鸦对话,不然很可能就落入了圈套中。   毕竟现在自己只要在8号车厢当中,不露面,不交流,对方就拿自己无可奈何。   就像个缩头乌龟一样。   近卫梦子的面容有些阴沉,尽管她很明白得失,但情绪,也依旧起伏不定。   但近卫茂尽管能说服近卫梦子不拿起听筒交流,但却也无法阻止北岛鸦的继续说话。   播报器继续响着声音。   “摩西摩西,能听见么?”   看着近卫梦子沉下的表情,近卫茂也知道这是她强烈的自尊心在作祟,随即拔出手枪,就准备破坏播报器,防止大小姐被激怒上套。   但随即,他扣动扳机的手指,就停顿了。   毕竟就算破坏了播报器又能怎么样,既然对方能够控制8号车厢的播报器,那相信也就控制其他车厢的,到时候其他车厢一起响起,近卫梦子,也还是听到声音。   而万一对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其他车厢的人听见了,就很麻烦。   所以片刻后,近卫茂就收起了手枪,只能希望大小姐沉得住气了。   毕竟只要不和对方产生接触,那对方就无可奈何,就算他们是抱着杀害大小姐的心前来,也绝对不可能用太直接的方式。   所以只要等时间的流逝就好了,到时候无论对方做了什么,依旧是我们奠定了胜局,所以不要意气用事啊,大小姐。   但这些话,近卫茂也没说出口,毕竟她明白近卫梦子到底是个自尊心多强烈的人,强烈到甚至很多时候都会让她产生错误判断,这个时候自己要说出这种懦弱退避的话, 也很可能会起反效果。   播报器的声音继续响着。   “近卫小姐,只要拿起下面的听筒,就能够和我对话了呢,明明我们前些天才刚刚友好的畅谈过,相信近卫小姐现在,也不会拒绝我交流的请求吧。”   “摩西摩西,能够听得见么,是我哦,近卫小姐,我是北岛鸦。”   然后,播报器就传来一段仿佛是在自言自语的声音。   “诶,是播报器坏掉了么,不然为什么我直到现在都没有听到近卫小姐美妙的声音呢?”   “先排除掉不会使用听筒的原因,毕竟这是三岁幼儿都会使用的东西,相信近卫小姐的能力,也一定能够比得过孩童。”   “再排除掉听不见的原因,毕竟前些天和近卫小姐交谈时,她的听力可是十分优秀呢,还无比顺畅的给我讲了个意味深长的故事,所以播报器这么 响亮的声音,又怎么会听不见呢。”   “那么现在看来,也就只剩下一个原因了,不对不对,近卫小姐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上一次见面时,她的人格魅力,可是深深将我所蛰伏了呢..可是除了这个原因,就没办法解释近卫小姐不回话了啊...”   “不会吧,难道...难道,真的是近卫梦子害怕了么?害怕,和我交流,害怕和我对话?火车上脱离掌控的现状,已经击碎了她的骄傲,让她连我这只她嘴里的猴子,都不敢与其对话了么?”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怎么可能呢,自己就是太爱幻想了,你说是吧,近卫小姐,你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你一定是现在手里有什么事情耽误了,所以暂时没法拿起听筒对吧,没事,我等你哦。”   播报器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了这一长串的话语。   也不知道北岛鸦是怎样做到的,用极其清冷又浅薄,甚至没什么起伏的平淡语气,将句子说的如此嘲讽和做作。   大概就是血压上来了。   特别是最后一句,就仿佛她真的认为近卫梦子不是个胆小鬼一般,深信她一定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很快就会拿起话筒。   而此时的近卫梦子,脸上早已没了平日中那一直挂着的一抹浅笑,无比的冷漠。   她真的是愤怒到了极致,不光是愤怒北岛鸦这个她眼中的猴子这般跳在她的头上,还愤怒着她真的不能拿起话筒。   这般懦弱的作风,深深的刺痛了她的自尊。   片刻后,播报器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唉...虽然我很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好像确实如此,看来近卫小姐,真的连和我对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近卫小姐在我眼中这么有魅力,既强大,又骄傲,让我连仰望都不敢睁眼,无比自惭形愧。”   “近卫小姐还真是一点都不体谅我这个小女孩,小女孩对于偶像的滤镜幻灭后,可是很崩溃的哦。   总之,既然近卫小姐不愿意主动和我说话,那我也就只能换个方式了。”   随即,整辆火车目前已存的所有17个车厢的播报器内,都响起了北岛鸦的声音。   “各位乘客,很遗憾是在这种环境中,和你们对话,但我也还是要说,能在这个特殊的日子相遇,也是一种缘分,所以,祝大家青春快乐,虽然事后有些不对。”   听到动静,车上所有的人,都看向了自己车厢中播报器的位置。   “好了,祝贺完毕后,要告诉大家一个很遗憾的事情,鉴于近卫梦子,近卫小姐,也就是这趟火车的东道主埋头充当缩头乌龟的缘故,所以我无法和她产生有效的谈判。   虽然在我的印象中,近卫小姐应该不是这样的人,但现在的事实摆在眼前,也由不得我否认,那个近卫小姐,现在正蜷缩在8号车厢中,连和我对话的勇气都没有。   所以为了让她和我对话,我就只能换一种其他的方式。”   “从现在开始,如果我还听不到近卫小姐的时候,那我就会随机杀一名乘客,不计次数,直至近卫小姐回应我为止。   所以你们每一个人,都可能是那个随机的目标,而你们的生死,也全在近卫小姐的一念之间,你们就期望着近卫小姐足够在乎你们吧,不然你们其中某人的家庭中,从此就不再圆满了。”   闻言,没有沦陷的车厢还好,而已经沦陷的车厢,特别是堆满了被驱赶过来乘客的5号车厢,依旧13号车厢,全部都更加躁动不安了起来。   而播报器的声音,也依旧在继续。   “从现在开始计数。”   很快五秒就到了,而随之一起响起的,就是一声剧烈的枪响,因为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死了的恐惧,也让乘客尖叫了起来。   “看来,近卫小姐还是不够在乎你们的生死呢,为了继续蜷缩在车厢之中狼狈躲避,也不愿意挽救你们的生命,哦对了,你们还是她手下的商户对吧,看来你们的眼光,还是有待提高。”   随着她说话的中途,又是一声枪响。   “整辆火车目前应该有500人吧,而被我控制的大概有300多人,按照5秒一人的间断,杀戮大概还可以持续25分钟,没关系的近卫小姐,在此之前,你还有充足的时间来成为一只头都不敢露埋在壳中的乌龟,不过以我对近卫小姐的尊敬,就算你是一只乌龟,那也绝对是一只美丽的乌龟。”   中途,又是三声枪响。   “好了好了,看来近卫小姐真的是一缩到底了。”   而此时8号车厢中的近卫梦子,尽管面无表情,但内心也已经怒不可遏了。   她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推开了说着要冷静,不要中计的近卫茂,走到了播报器下方的听筒面前。   其实挽救乘客什么的,只是占了次要原因,真的让她这样做的原因,还是北岛鸦轻蔑嘲讽的态度。   本来因为一直猴子让她只能待在8号车厢中,就已经让她像是被泼了盆泥水一般恶心。   明明只是只猴子,不要太得意忘形啊。   她的自尊心,无法忍受她这样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任由北岛鸦侮辱。   她拿起听筒,而听筒也传来嘟的一声,表示处于通话状态。   随即,听筒另一头就传来的声音。   “我就说嘛,近卫小姐一定是手里有事情耽搁了,不然怎么会不拿起听筒呢。   如何近卫小姐,我为你精心准备的这份新年礼物。”   闻言,近卫梦子道。   “猴子的礼物,总是别致的。”   ps:5000字章节,两更半大章,还在码,今天具体几更也还不确定,总之争取写快点吧。   没想到好不容易来的年假,竟然哪都没去玩,就天天坐在电脑前码字爆更了.... 第545章 .近卫梦子的绝路(8000字章节)   “猴子的礼物,总是别致的。”   近卫梦子语气不带这样情绪的说道。   而闻言,北岛鸦也没有生气。   “真是的,明明我还是很期待近卫小姐对于我这份礼物感到欣喜的来着,没想到态度却这么冷淡么。”   此时,北岛鸦已经将其他车厢当中的播报器给关闭,所以这番对话,也就只有她们二人知晓。   至于刚才的那几声枪响,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所谓的乘客死亡,毕竟一旦有乘客死亡,那北岛鸦所做的事情,性质就变了,会和恐怖袭击沾边,事后处理起来,也会比较麻烦。   她只是再用这种方式,来逼迫近卫梦子和她对话罢了。   近卫梦子的高傲与轻蔑,北岛鸦是有过深刻领教的,所以她也知道,近卫梦子一定忍不住,自己这个在她眼里的小丑和猴子,这般跳在她头上侮辱和嘲讽。   所以,她一定忍不住。   之前只是个前奏,而真正让她沉不住气的,就是北岛鸦在所有车厢的播报器中,这样嘲讽着她,或许正常人此时忍忍也就过去了,但近卫梦子的高傲,绝对不能容许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允许她缩头乌龟的名号坐实。   这比言语侮辱她,还要让她难以接受。   或许此时,近卫梦子已经意识到了不听近卫茂的劝告,构建这趟火车行是个错误的决定,但她也不会表露出来。   听着北岛鸦的话,近卫梦子平静的对着听筒道。   “那这么说,这次的事情,是你一手谋划的咯。”   北岛鸦道。   “对的,是否有对此感到惊喜呢,近卫小姐,哪怕是一丁点都好,我想要看见你意外的模样呢。   毕竟前些天见面时,你说出猴子与猎人故事的模样,实在是太过胸有成竹,所以我也想要看到你意外的模样,说不定,说不定,会很有趣。”   闻言,近卫梦子轻微眯眼,语气依旧平静。   “本来以你能策划这件事情的本领,我或许还会对你高看一眼,但如果你唯一的本事,就只是尝试用无用的言语来尝试激怒别人的话,那看来,你就只是这样的程度了。”   北岛鸦回。   “这么说,近卫小姐,确实生气了么。”   近卫梦子回。   “是啊,对曾经侥幸活命的猴子,非要回头将刀伸进猎人手里的这一点感到遗憾,和认识到了猴子愚蠢程度而已。”   听筒中沉默了一瞬,片刻后,北岛鸦开口,清冷的语气,就仿佛是带着一些教育意味般。   “不知道是该说近卫小姐冷静呢,还是不识时务呢,哪怕到了现在,都还没有意识到屠刀到底是在谁手里么。”   是的,哪怕情况现在对于近卫梦子来说很糟,但她的语气和态度,也依旧没有半分要和北岛鸦和谈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她强烈的自尊不允许她对北岛鸦这个在她眼里是猴子的人服软,也或许是她直到现在,也压根没将北岛鸦放在眼里。   总之,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轻蔑。   而闻言,近卫梦子却反问道。   “不过我却觉得,这句话应该是北岛小姐你问自己才对,难道你真的认为,这趟火车是没有终点的么,还是说,你认为火车这样失联的状态,会一直持续下去?   或许短时间确实如此,但你真的认为,等到人察觉到8200失联后,会没人做出任何行动么?而到时候你,又该怎么办呢?   处于火车上,或许是你的森林,但下了火车,你也就是个盲目四顾的猴子而已,难道你真的认为,猎人想要杀一只猴子,会花费很多功夫吗。   所以这句话应该是北岛小姐你问自己才对,对于这趟或许不久后就会结束的旅程,你是冷静呢,还是不识时务呢。”   近卫梦子说完,听筒的另一边,就不知为何,突然传来了一声笑声,虽然浅淡,但配合上清冷的音色,也别有魅力,就仿佛是在嗤笑着什么一般。   而北岛鸦也随即道。   “抱歉抱歉,一时失态。”   北岛鸦不道歉还好,一道歉,近卫梦子就感觉自己像是个正在被戏耍的小丑一般。   她已经快忍耐不住了,这种从头到尾的被牵着鼻子走,和北岛鸦现在的轻蔑,都在使劲拉扯着神经,到现在依旧面不改色,也全是凭借着她的高素养了。   而随即,北岛鸦又道。   “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了呢,近卫小姐,没想到你的嘴会这么硬,那希望接下来你的嘴,也还是这么硬吧。   闲聊也结束了,那就进入正题吧,毕竟我的时间,也是比较紧迫的呢,希望你看完了,还依旧能保持现在的模样,不要让我失望哦,嘴硬的近卫小姐。”   后半段车厢的信号屏蔽装置前,小泉骨蹲在地上。   信号屏蔽器的作用,就是在一个范围能,彻底隔绝任何通信信号,但无线电信号不在其中,毕竟无线电是特殊的波段信号,所以要想也干扰无线电信号,就也需要特殊的无线电干扰装置。   总之,火车之所以现在处于和外界失联的状况,就全靠这两样的东西。   而小泉骨,此时则就在信号屏蔽装置的面前。   信号屏蔽器能屏蔽信号,自然也肯定能接受信号,而接受信号也并不仅仅只是指让这个区域彻底恢复信号,只要找到信号屏蔽装置的安装地点,且足够了解,就能够做到单一的接受某个信号,或者让某个设备恢复信号。   此时的小泉骨,就将自己的手机和信号屏蔽装置连接了起来,然后再设置单一项,随即手机也就连接上了信号源。   他用手机开始播放实时新闻,然后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剩下的就是传输画面就好了,不用恢复信号,只需要朝设备导入画面就行,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大概就是用手机连接屏幕,导入画面而已。   此时的中控室,自然被小泉骨给彻底掌握,要不是崛野虎蔷薇破坏的实在太彻底,那小泉骨都可以直接凭借着电脑,让车厢的所有摄像头恢复运转了。   设置好后,小泉骨回到了中控室中,找到了连接8号车厢上方液晶显示屏的线路,随即将线路和手机连接。   与此同时,8号车厢的近卫梦子,还没理解北岛鸦的具体意思的时候,车厢上方的液晶屏幕就突然亮起。   画面,是播放着实时新闻,随着主持人的介绍,近卫梦子也迅速明白了现状。   屏幕中,播放的是打砸烧抢的画面。   而那些被攻击的企业,全部都是投靠了身在储争中的近卫梦子的产业。   主持人的声音在响着。   “截止目前位置,小町街人员的暴动,依旧还没有结束,警方也在竭力的阻止着此次暴乱,而引起这次事件最直接的导火人近卫梦子,也依旧没有做出任何生命。”   根本不需要时间,转瞬,近卫梦子就知道了这意味着什么。   而一旁近卫茂先是愣了片刻后,脸色也开始发青。   近卫梦子终于绷不住脸色了,捏着听筒的手使劲攥起,额头也微微跳动着青色纹路,足以表明她内心中的愤怒,甚至都下意识的咬牙说出了北岛鸦的名字。   “北岛鸦..!”   她是真的怒不可遏了,毕竟北岛鸦这一出,直接打到了她的死脉上。   要是单单只是像事情表面这般,近卫梦子还不至于如此,但屏幕上播报的新闻,让近卫梦子也想到了更深的层面上,这会直接引起太多连环的反应。   先说一下,近卫梦子现在这些被攻击的产业,到底意味着什么。   近卫梦子参加的储争,也就意味着她会暂时净身出户,曾经什么东西都不带,进入储争这个平台当中。   而她要想在储争这个平台上走的长远,在上面兴风起浪,那就必须证明自身有被追随的价值,让百合川以外的资本和势力来投靠她,然后将这些势力收纳己用,成为她在储争中竞争的资本。   可以说,近卫梦子能不能在储争中走的长远,是和有多少人投靠追随她的这一点,是挂钩的。   这大概就是一个战争游戏,开局都是白身的君主,就看以自身的能力,都能招来多少志士,然后和其他的势力厮杀,逐渐越发壮大,直至决出最强最有能力者来。   而近卫梦子凭借着曾经身份这种先天性的优势,自然储争一开始,就不缺想要成为她力量的势力,这也让她领先于绝大多数人。   而她的势力,也和她在储争第一阶段的评价挂钩。   毕竟能进入储争第二阶段的人,只有50个,而如何决定出这50个人呢,那也自然就是拼财力物力以及一切方方面面的综合硬实力。   而储争中最多出现的竞争手段,就是商业竞争,两个资本的碰撞,最终会留下一个更大的商业资本。   而近卫梦子能够有现在这般靠前的排名,投靠她的那些势力和企业,功不可没。   这也就自然意味着,如果那些资本出现了意外,那她在储争的手段以及实力或者话语权,自然就会下降。   特别还是在这个关键点之中,那些资本出了意外造成了重大损失后,对她所产生最直接的后果就是,第一阶段的排名下滑。   而如果跌出了50名,那距离第一阶段结束,也就只有十天了,所有人都在竭力挤破头想要一个名额,也代表着她很难再爬上去。   如果是往后阶段,或者是没参加储争时曾经,这点损失或许近卫梦子都可以直接忽略不计,但现在不同,现在是她也远远算不上强大的储争最前期。   更关键的是,不要忘了,哪怕是现在的阶段,但她在储争中的竞争对手也很多。   换做你,面对竞争对手陷入如此局面时,会什么都不做么?别开玩笑了,袖手旁观,都算是光明伟岸中典范的典范了。   所以近卫梦子的这些竞争对手,一定不会错过这次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想尽办法踩一脚,让近卫梦子在储争中无法翻身。   这也意味着,储争中会有不只一方势力,会借助这次事情,来对近卫梦子的势力发难,落井下石。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目前储争排名靠前的好几个人,得知了事情后,已经准备借助着这次事情的余波,来攻击近卫梦子的势力。   所以,这些会横插一脚的其他势力,对于近卫梦子来说,才是最要命的。   不过如果只是单单如此,势力被攻击,其他人落井下石,近卫梦子虽然会元气大伤,但也勉强能够接受。   毕竟无论怎么说,储争第一阶段结束还有7天,就算此次事件后让她排名掉下来了50名,但近卫梦子想方设法,在结束前,挤进50,也还是能够做到的。   因为就算元气大伤,也不意味着她就一无所有了,而且她还有着一座银矿,短时间扩大,虽然会花费很大代价,但她也还是能做到。   而只要能够进入第二阶段,那对于她来说,日子就还长,当初落井下石的人,她也可能慢慢清算。   但北岛鸦的做法,却是直接将她的路给断绝了。   所以现在不是因为里原木万华,也不是因为其他任何因素,而是她单单对北岛鸦本身这个人,升起了无比的杀意。   以前,她一直都将北岛鸦视为着虫子,而对虫子她也从来都没正眼看待过,更别说什么杀意了,随手就能碾死,让她没有痛苦的死亡,都是一种怜悯。   但此时,她却对北岛鸦这个虫子,升起了碎尸万段的想法。   因为北岛鸦没有留任何一丝余地,将近卫梦子的路,断绝了。   为什么?因为正在暴行打砸她企业的,是小町街的人,而主持人也解释了,是因为近卫梦子的一意孤行,对警视厅做下了错误的决断,使的小町街暴动的发生。   曾经就说了,近卫梦子是警视厅针对小町街行动的“明面”支持者。   她用这个身份,来从家族手中,换取了四国岛的某些线路权,从而让她的银矿,有了运输手段。   警视厅和小町街的事情,一开始就是百合川和勧修寺的合作。   勧修寺想提升公信力来增强软实力从而方便未来的企划,所以打算用警视厅针对小町街的事件,塑造几个警界英雄。   但百合川和沢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尽管认真来说,这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勧修寺想在越界获得什么东西,又不付出什么代价是不可能的,这是规矩,无论对于御三家的哪一家来说,都是一样的。   所以勧修寺找到了百合川合作,而百合川的条件,就是勧修寺手中四国岛的所有线路权,因为百合川准备新建的3号居住区,就在四国岛中,需要线路。   然后两家就合作了,而勧修寺为了防止百合川倒打一耙,下绊子,所以需要百合川一个人,来成为支持者,承受失败的代价,而近卫梦子选择成为了这个人,因为她想要四国岛的某些线路权。   自此,合作诞生,但勧修寺也不能插手警视厅的事物,直接帮助警视厅来毁灭小町街,不然那和明目张胆的想要一家独大,有什么区别,所以只能让其顺其自然的发展。   警视厅成功,皆大欢喜,失败,那近卫梦子就承受代价和骂名。   而既然现在小町街暴动了,且警视厅当时还在场,那也就意味着警视厅的行动失败了。   至于是近卫梦子决断所造成之类的,压根就是放屁,毕竟近卫梦子从来没有插手过这件事情。   她只是失败后,被推出来承受代价而已。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现在网络上估计铺天盖地都是针对于近卫梦子的议论声。   但说实话,近卫梦子不在乎这些,让她愤怒到这般地步的,是另外一个原因。   既然失败了,那也就意味着,她在四国岛的线路权,会被收回。   这就是最让近卫梦子,觉得无法接受的。   毕竟她在那座银矿上,实在花费了太多的心思,如果运输线路不存在了,那也就代表着,那座矿,失去了任何作用。   或许早知既然警视厅失败了会是这样的后果,那为什么近卫梦子没有早早的关注小町街的事情?   这也是因为说白了,近卫梦子压根就没将小町街的那些泥潭里的蚂蚁,放在眼里。   而近卫梦子今天,也已经是第二次,受到来自蚂蚁的致命伤了。   同样,如果是换做往常,近卫梦子对于这样的情况,也能勉强接受,银矿没了就没了,尽管损失惨重,但她还有着其他的势力,一样可以进入第二阶段。   但现在,她的其他资本也在处于被攻击的状态中,也会有落井下石的竞争对手,绝对想法设法的在重重打击她,如果能有将近卫梦子的资本打击到尘埃的机会,那就绝对不会留手。   如果这时银矿再出现了意外,失去线路权,无法再让它化为利益,那近卫梦子...   就真的翻不了身了。   这出现问题的两个方面,几乎就占据她在储争中7成的力量,而失去这些,她也根本不可能在7天内,重新扩大势力到挤入50人当中。   这也意味着,她会被淘汰,会被在储争中淘汰。   现在出现问题的这两个方面,无论是少了那个,近卫梦子都不会落入到这个境地当中。   而既然北岛鸦让她看现在的实时新闻,那也就自然表示,这是她所谋划的。   北岛鸦,将她的路给断绝了,逼到了绝路上。   近卫梦子开始后悔了,后悔为什么林火那晚,不将北岛鸦碎尸万段,不是说因为现在的局面让她后悔,而是单纯因为对北岛鸦产生的强烈杀意,而导致后悔当初的决定。   现在如果处理不好局面,那近卫梦子就百分之百,会被储争淘汰。   而造成这些的,也全是北岛鸦这只原来她眼里的虫子。   她能感受到自己因为愤怒而在撕裂的神经。   被储争淘汰意味着什么,很明显,她为这次储争付出的所有心血和计划,全都付诸东流。   而或许这时候有人要说了,就算近卫梦子被储争淘汰了,她的身份也依旧是近卫家的既定继承人啊。   虽然她离开的储争的平台,无法伤害的储争内的北岛鸦,但也可以从长计议来着,而且北岛鸦能不能进入到第二阶段还是未知数呢,如果她也被淘汰了,那近卫梦子也可以直接捏死她来泄愤,而就算北岛鸦借着这次储争崛起,甚至哪怕成为储君了,但面对近卫梦子这种分家的继承人,没有什么特殊理由,也是不能下杀手的。   储争对于她来说,也只是可能迈向储君的宝座而已,哪怕失利,她的身份也依旧显赫。   但事实,却不是这样的。   近卫梦子,在这次的储争中,根本不能输,或者说,绝对不能输的太早,至少第一阶段,不能输,曾经就说过,如果在她储争的前期中输了,下场会很惨。   曾经说过很多次,近卫家现在掌权的,是近卫梦子的叔叔,近卫徹平。   而近卫梦子能够成为既定家主继承人的缘故,也只是因为她是前代家主,也就是近卫梦子的父亲去世前,所指定的后继人。   但因为近卫梦子年龄还不足以刊登大任,所以暂时就由近卫徹平成为暂代家主了。   但此时,前代家主已经去世六年了,近卫梦子不说成长到了考验承担大任的程度,但也绝对能够过问一些家族的事物,开始慢慢掌权了。   但近卫徹平有放权,或者尝试让近卫梦子接受哪怕家族一点的核心事务么?并没有,近卫梦子只是顶着一个继承人的身份,但手里连家族中三分之一的权利,都差一点。   近卫梦子一直都知道,近卫徹平不是个什么和善的叔叔,也不是个什么省油的灯。   从前代家主去世了这么久,近卫梦子都这个年龄了,也还依旧只是既定继承人,就足以看出这一点了。   他不会放权给自己的,之所以还承认自己继承人的身份,也是因为他根本不占理,如果他真的对近卫梦子下手了,那反而对于近卫梦子来说,还是好处。   因为他,始终都只是个篡夺者,且还不是权利最顶层的篡夺者,因为他头上,还有着一个宗家族长,大宗长。   所以如果他下手了,反而还是好的,毕竟近卫梦子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收回族长的权力。   但近卫徹平很聪明,打算慢慢磨,彻底架空近卫梦子,将她一辈子都按在“继承人”这个位置上。   毕竟他不下手,那大宗长,也就不会过问。   所以这次的储争,近卫梦子根本不能输,至少不能在第一阶段就输,毕竟近卫家为了她这次的储争,在前期和各个分家的打点上,就付出了太多的代价。   而如果近卫梦子连储争的后期都没到,就在第一阶段输了,那近卫徹平,就理所当然的,可以向近卫梦子真正的发难了。   到时候近卫梦子连继承人的身份,说不定都保不住,而失去了这个身份,他的那个叔叔为了以绝后患, 会做出什么,还不够明显么?   不光如此,近卫梦子参加这次储争,也因为想用在这次储争中获得的权势,来和近卫徹平对抗,彻底收回家主的权利。   所以无论如何,近卫梦子都根本不可能在储争的第一阶段,就倒下。   如果倒下,那就全完了。   而北岛鸦所做的这些,就是打在了她的死脉上,让她走入了绝路。   其实北岛鸦也并不知道近卫家的这些内幕,做的这些,也只是像将近卫梦子在储争中逼上绝路罢了。   毕竟她也不在乎近卫梦子被储争淘汰后会怎么样,毕竟近卫梦子,会死在这辆火车上。   但无可否认的是,这些事情,让近卫梦子,失去了所有退路。   无论是储争内,还是储争外,北岛鸦都把她的路给断绝了。   她人生中,是第二次这般失态,眼球中都微微蔓延上的血丝,对北岛鸦的杀意,是不死不休之局。   而这时,北岛鸦的声音又传来了。   “如何,近卫小姐,看到这些后,有何感想?”   闻言,近卫梦子强行按耐住喷涌出胸腔的怒火,道。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北岛鸦回。   “近卫小姐,你的声线在颤抖哦,让我失望了呢,我以为你的态度,依旧会那般强硬来着。”   近卫梦子咬着牙,额前青筋颤抖。   现在她必须要挽回这个局面才行,她不能在现在这个阶段就被淘汰,而现在,也确实还有挽回的可能性。   无论是她外界的势力被打击,还是小町街暴乱引起的连锁反应导致她四国岛的线路被收回,都有挽回的可能性。   毕竟,这些都是北岛鸦所谋划的,如果她收手,那这残破不堪的局面,就可以弥补。   只要现在的近卫梦子,能够迅速的回到外界,那也就自然可以组织起一系列资本被攻击的防护措施,而小町街的那边,既然北岛鸦能够谋划他们暴乱,也自然应该有着阻止的手段。   那到时候一番操作,未必不能让这些小町街的人,将矛头转向,或者是让近卫梦子从这件事中脱身,亦或者是让警视厅做出更大的功绩来,弥补小町街这次的事情,那这样也就不算是失败,近卫梦子的线路,也一样不会失去。   总之,这些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北岛鸦收手,无论是让火车停下来恢复与外界的联系,还是小町街那边的事情。   只要北岛鸦收手,那近卫梦子就有信心能够挽回这一切。   所以,她根本不可能此时对北岛鸦翻脸。   这种不得不低头的感觉,是近卫梦子第二次感受到,而她曾经也发过誓,再也不会让这种感觉重现了。   曾经的挥之不去的梦魇,一幕幕的回溯在她眼前。   此时,她的双目中,血丝蔓延的更多,手臂也在颤抖。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对着听筒这样道,这也已经是她所能做到服软的极限了。   只要,只要这次事情度过了,她要北岛鸦死,尝尽百般痛苦后,去死!!   而闻言,北岛鸦见目的完成后,自然就没再激怒近卫梦子。   毕竟她不是个喜欢打嘴炮的人,平常也很寡语,之前那般说,也只是为了激怒近卫梦子,方便达成目的罢了。   所以此时,她的口吻也就恢复了正常,毕竟再激怒这种状态下的近卫梦子,那她做出什么事情,都还说不定。   北岛鸦的声音清冷,也很简洁。   “想让我停下这一切,可以。   走出你的房间,站在8号车厢的门禁前,不需要离开8号车厢,只要让我能够透过门禁的玻璃门,看见你就好了。”   闻言,近卫梦子没有犹豫,尽管她知道这样会让北岛鸦的目的达成,但她也没有其他的选择,除非真的以退出储争为代价,和北岛鸦鱼死网破。   她打开了建造在8号车厢中段的房间门,而近卫茂见状想阻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跟在了她身后。   离开了房间后,她就来到了站在许多护卫的车厢内。   她走到通道前的防护钢门之前,不露任何情感的冰冷吩咐着开门。   她现在的情绪,已经到达临界点了。   而西装护卫闻言,也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打开了防护钢门。   随即近卫梦子进入了通道当中,没有半刻停留,直直走到了她所在8号车厢的门禁前。   而此时,北岛鸦也站在6号车厢连接处通道内的门禁前。   两人的视线隔开了一个车厢,隔空对望着。   强掠者转盘的开启条件,完成。   此时,整个7号车厢倒满过道的西服人员,也已经苏醒了少许,也已经发现了脖子上不知其作用的银色项圈。   北岛鸦的面容清冷,隔着中间的7号车厢,看着站在8号车厢门禁前的近卫梦子。   她缓缓开口道。   “近卫小姐,我们来玩个规则游戏吧,名字相信你也听说过。”   北岛鸦一字一句的道。   “强掠者的转盘。”   ps:8000字章节,加上上一章的5000字,今天总共更新13000字,正常一章字数是两千,所以今天一共更新了6章半,是爆更的一天。   年假就只有两天了..但我还是没有出去玩过..一坐就是一天,所以不是明天,就是后天,总是会在两天内写完这一卷,毕竟年假过去就没法这样爆更了。 第546章 .生路   “强掠者的转盘。”   从听筒中听到这句话的刹那,近卫梦子整个人的气息,就都变了。   7号车厢中,此时整个车厢原本的座位,都已经在之前被北岛鸦手下的人员给撤走了,所以一时间,也看着无比空旷。   而直到此时,几乎倒满在车厢过道中晕厥的西服人员,也都在慢慢苏醒了。   但只是愣神的片刻,苏醒的人便检查着身上的武器,随即便发现果然被缴械了。   几个人缓缓的站了起来,警惕的看向四周,发现过道上除了自己依旧还陷入昏迷的那些同伴外,整个车厢过道的地面,此时不知为何,竟然画了一个9x9的格子方阵,而每个格子的空间,也大概能容纳一个半展臂的人站立在其中。   随即,苏醒来的少许人,就察觉到了脖子上的异样,用手摸去后,发现是一个坚硬的项圈。   而这时,清冷的声音也从车厢播报器内响起。   “我还是做一句忠告,最好不要试图强行打开项圈哦,也记得将这件事,转告给你们等会苏醒的同伴。”   闻言,苏醒的少许人也发现了,分别站在8号车厢门禁前的近卫梦子,以及6号车厢门禁前的不知名少女。   而他们,就处于两者之间的7号车厢,而两者,也隔着7号车厢,正在对视。   听着播报器的话语,见近卫梦子没有反驳后,这些护卫,也就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站在了原地。   随即,北岛鸦又继续用听筒对着近卫梦子说道。   “如何,近卫小姐,我们来玩这个叫做强掠者转盘的规则游戏,你赢了,我就会停止这一切。”   而闻言,此时的近卫梦子状态很不对劲。   只是北岛鸦语落完后的一瞬间,她白皙的脖间,就立马爬上了交错的青色纹路。   刚才北岛鸦的侮辱,没有让她彻底失态,北岛鸦将她逼到这个地步上,她也没有彻底失态,高傲的自尊让她哪怕对北岛鸦的杀意上升到令人发指的程度,但她也依旧竭力维持着表相上的平静。   但此时不知为何,北岛鸦说完强掠者的转盘之后,她的眼中,是择人而噬的凶狠,再也不复之前雍容的模样。   她的脑中,回溯着一幕幕,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永生无法忘却的梦魇里。   她手掌下意识用力紧握,就仿佛是想将手中的听筒给捏碎一般。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听到强掠者转盘这个规则,因为她曾经,亲身经历过一次。   这也是让她悔恨到时常夜晚会被噩梦惊醒,感受着那股蚀骨之痛的根本原因。   因为她曾经经历过一次,而代价,就是她当时在储争中的所有哥哥姐姐,全部死去。   所以在此时听到北岛鸦再次提起这个规则时,她的眼神就仿佛是曾经被打断了骨头留下彻骨铭心仇恨的野兽一般凶狠。   她姣好的面容有些扭曲,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道。   “你知道那件事...!”   她知道那件事!!她绝对知道那件事!!那她一定要死!一定要死!!   闻言,北岛鸦微微眯了眯眼,她也没有预料到,近卫梦子听到强掠者的转盘后,会有这么剧烈的反应。   就仿佛是这句话,让她想起了什么刻在骨子里,剧烈到让她永生难忘的仇恨一般。   毕竟尽管中间隔了一个车厢,但北岛鸦也还是能看见近卫梦子失控到微微扭曲的面容,这无法作假。   而看着北岛鸦不回话的态度,这也让近卫梦子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对啊,她和那个女人的关系匪浅,这是自己早就知道的事情了,所以现在的情况,绝对和那个女人脱不了关系,很有可能就是她谋划的!!   她的眼中血丝密布,脖子上的青筋,在跳动。   “是里原木万华派你来的么!!”   这种情景让她曾经梦魇般的回忆不受控制在闪烁在脑海中,而当再提到了那个女人的名字后,说实话,她的理智,也快近乎撕裂了。   而闻言,听到近卫梦子突兀的说出里原木万华这个名字后,北岛鸦也可能猜到了,她为什么会这般失控了。   毕竟里原木万华和自己说过,近卫梦子和她下过一局将棋,而就是因为这局将棋,近卫梦子输掉了一切。   而再结合据北岛鸦所猜测,当年储争中近卫梦子死掉的那些哥哥姐姐,也很可能与里原木万华有关,那么这样看来,近卫梦子如此仇视里原木万华,也就不难理解了。   但除此之外,北岛鸦就不知道更多了,也不知道近卫梦子为何会跟里原木万华下棋,也不知道更多的内幕。   而按照现在近卫梦子失控的情况看来...当年很可能,她和里原木万华,展开过强掠者的转盘,而赌约内容,也就是那个让近卫梦子失去一切的棋。   是啊,如果是普通手段,近卫梦子又怎么可能因为一局棋,而输掉一切呢。   这对北岛鸦来说,是个好消息,因为这也意味着,更容易点燃近卫梦子的理智,让她做出错误判断了。   随即北岛鸦没有正面回答近卫梦子的问话,而是道。   “相信以近卫小姐的身份,也肯定早就知晓强掠者转盘这个储争规则中的游戏,那我也就自然不多费口舌去说一些废话来讲解规则了。   如何,近卫小姐,考虑的怎么样,是否要答应呢,只要你赢下了强掠者转盘,那我就会停止现在的一切。   你也不用考虑我话语的真伪,毕竟强掠者的转盘一旦建立,就会有家族来做见证人,条件赌约以及赌注一旦立下,不存在什么反悔或者耍赖的可能性。   如果毁约,那毁约一方之人的下场,就会无比的凄惨,且家族也会强制执行赌注内容。”   而闻言,近卫梦子虽然此时感受着蚀骨仇恨所带来的痛苦,但也并不意味着她就完全失去理智了,她依旧还有着判断能力。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   强掠者的转盘是个什么东西,或许她比北岛鸦这个提起的人,还要清楚,毕竟她曾经经历过。   说白了,这就是个赌博,规则也极为简单,甚至简单的令人发指,由发起人和接受人两方组成,定下赌约内容,然后双方各自选择在对方身上想要的赌注,这个规则游戏,就组建完成了。   但为什么就是这么简单又好用,还可以迅速解决大多数矛盾与竞争的规则,储争中的绝大多数人,却闭口不谈呢。   是因为,这个规则游戏,对于双方的身份,没有任何要求,且你还可以指定对方在储争中的一切东西,来作为赌注,就算是命,都是一样的。   简单点来说,就是哪怕是一个乞丐,都可以对一个国王,来展开这个规则,而乞丐所指定的赌注,也同样可以是国王的一切,包括宝座和生命。   所以但凡有点能力的人,都不会去选择将生命和一切,赌在这仅有一次的机会上。   毕竟在储争中失败了,也并不意味着会死,你离开储争后依旧可以享受权势,但要是进入了强掠者的转盘中,那就必定会死一方。   尽管近卫梦子此时愤怒到仿佛牙齿都快咬碎了,但她也没有失去理智,所以她也很明白,答应北岛鸦开启强掠者的转盘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和北岛鸦,绝对会死一个。   毕竟虽然强掠者的转盘的规则并没有写会让输的人死去,这全靠胜者的意见而已,但如果北岛鸦赢了,她可能会放过近卫梦子一命么?   不可能的,毕竟反之同理,如果近卫梦子赢了,那她绝对会给北岛鸦一个无比痛苦的死法。   所以近卫梦子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就答应将身家性命赌在这种规则游戏中。   尽管现在的局面对她来说是绝路,也不可能。   但矛盾的是,如果不让北岛鸦不停止这一切,那近卫梦子就基本宣告要从储争淘汰了。   而被储争淘汰后,她就绝对会被近卫的“暂代”家主近卫徹平发难,毕竟近卫家为了她这次储争,付出了很多,那自己要是在第一阶段就被淘汰了,近卫徹平也理所当然的可以对自己发难,那到时候自己的这个叔叔为了斩草除根会做出什么,也很明显。   所以现在,好像近卫梦子又不得不答应北岛鸦所提出的条件。   毕竟只有答应了北岛鸦的条件,才能让北岛鸦收手,挽回现在的局面。   但答应了,也就意味着开始赌命。   这两个方面对于近卫梦子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   现在这种局面,再加上内心因为仇恨涌上的恨意,几乎都要让近卫梦子的理智撕裂了。   她大口喘气,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所以解决现在情况的,就是让北岛鸦,更换条件。   随即她竭力让声线恢复了平静,道。   “北岛小姐,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这种赌命的规则,难道是觉得,我认为储争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么?   别开玩笑了,就算被储争淘汰,我也依旧是近卫家的既定继承人,依旧荣华富贵,而你认为,离开了储争后,你拿什么能和我斗?   毕竟你能不能在储争中获得显赫的权势,依旧还是个未知数呢。   所以对于你来说最好的选择应该是像我索要利益,然后收手才对,不然将我逼急了,我大可以退出储争,安心等待你也离开储争就好了,到时候,除非你获得了极大的权势,不然我保证,你会死得很惨。”   近卫梦子是在赌,在赌北岛鸦并不知道近卫家的内幕,也并不知晓自己现在被淘汰后,会面临什么,让北岛鸦觉得,自己就算离开了储争,也依旧掌权近卫。   毕竟她很清楚,现在想要让北岛鸦更换条件,那就只能增加筹码,让她觉得自己并不是无路可走。   而北岛鸦闻言,不语,只是透过门禁的玻璃,隔着一整个车厢,看着她。   近卫梦子是赌对了,北岛鸦确实不知道近卫家的内幕,她策划之前那些发生的事情,也只是让近卫梦子在储争中,陷入绝路而已。   所以好像,近卫梦子说的是对的,北岛鸦也确实认为,近卫梦子离开了储争,反而权势还会更加的显赫。   但这并不意味着北岛鸦就没有针对这个事情的办法,毕竟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让近卫梦子活着下火车。   她不答应,那就更干脆的去死好了,一个死人,又有什么权势可言。   所以北岛鸦一开始就知道,近卫梦子不会这般轻易的答应强掠者转盘这种规则,她也自然有应对的措施。   小町街的袭击,和将近卫梦子在储争中逼到走投无路,都只是铺垫而已,真正能够让近卫梦子答应这个条件的,就只有事关她的生死才行。   而此时,北岛鸦也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懒得再说废话,毕竟她的时间有限。   所以,就在近卫梦子认为,自己的话让北岛鸦动摇了时,北岛鸦开口了。   “近卫小姐,我好像忘记给你说了一件事,如果你不答应的话,那就会死在这辆火车上,毕竟你也不会觉得我会傻到放虎归山。   此时,整辆火车,都有炸弹分别部署在各个地方当中,同时爆炸的威力,不说夸张了,但也至少能够让整辆火车,只是瞬间,就会陷入到火海中,无一幸免。”   北岛鸦的声音很清冷,而闻言,近卫梦子也强行勾起嘴角,笑道。   “你认为只是说了这种威胁..”   根本没等近卫梦子将话说完,北岛鸦就仿佛对着耳机下了什么命令一般,随即,整辆火车的所有人,就都听见了从后面车厢传来的剧烈的爆炸声。   而和爆炸声随之到来的,就是整辆火车都震动晃荡了几下。   有些没有任何防备,也没有提前站稳的人,直接摔到在了地上。   随即,所有乘客就都趴在窗前往后观望。   此时,火车也正好行驶在一个微微弧形的轨道上,也自然能够从窗户,看到后面车厢的模样。   而映入他们眼帘的,是在刮着无情风雪的冰天雪地中,窜着高高火焰在剧烈燃烧的火车最后一节车厢。   不过因为是最后一节车厢,且火车是迎风往前行驶,所以火势目前也还没有往前面车厢蔓延的迹象。   但这种灾难的景象,也还是直击着所有人的眼球。   就算相隔甚远,仿佛他们都能够感受到那股焦糊的味道,以及飘在脸上的火星。   随即,火车陷入了混乱中,这也是比之前情况还要更甚的混乱。   6号车厢连接处通道门禁前,北岛鸦隔着一整个车厢,看向了8号车厢门禁前,近卫梦子阴沉的面容。   “我再次提醒,这不是威胁,近卫小姐,这些所有炸弹,半个小时之内,就都会集体引爆。”   你也不要指望着火车停下来,在爆炸之前提前逃生什么的,毕竟现在火车只要停止行驶,那这些和动力系统连接的炸药,就会直接爆炸,整辆火车,都会直接进入火海。   至于我,也自然早已就有了和近卫小姐共赴火海的准备,就是不知近卫小姐你,是否也是这样的呢?”   看着北岛鸦直接引爆了一节车厢后所说出的话语,近卫梦子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一种地步。   她缓缓道。   “你不敢!你也不能就这样杀我,这是储争中,不被允许的,毕竟我们目前,在规则上还根本没有到只能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所以你这样同归于尽,顶多算是复仇,不被储争规则所允许的,也就是说,你属于可以残害同胞。   所以如果你这样做了,那么你的下场就会很惨,家族不会放过你,近卫家也不会放过你,就算或许你做好了死在这辆火车上的准备,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还有一个母亲对吧。   而你的母亲,则会替你承担这份过错,明明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呢,相信北岛小姐你,也不会忍心你的母亲,受到这样的无妄之灾吧。   所以,你不敢这样杀我,毕竟只要我没答应强掠者的转盘,那我的死,也就不算是“合规”。   北岛小姐,你不要认为我会慌乱到连基础的判断能力,都失去了,所以你的威胁,对于我来说,实际效用并不大。”   不得不说,近卫梦子虽然自大,又自傲,尽管恨意充斥着胸腔,但她的逻辑思维,依旧很清晰。   她一下子就道破了北岛鸦这样做最致命的弊端,那就是如果真的因为炸弹,让近卫梦子死在火车上了,哪怕北岛鸦也是一起,但北岛鸦的动机,是不合规的,属于刻意残害同胞,不被储争所允许。   是的,虽然储争不是绝对的禁止死亡,但怎么说都得加上限制才行,不然那储争就只是个大型的绞肉场了,直到最后,根本活不下来几个人。   近卫梦子语气清晰的这样说道。   而闻言,北岛鸦却不知为何笑了,不是那种故作的笑容,而是发自内心的浅笑,恬静而又唯美。   但见状,近卫梦子的内心,却察觉到了一丝不妙。   只见北岛鸦缓缓抬起手臂来,而在她手心的当中,就躺着一个银色不知材料的环制项圈。   她摊着手,以便能够让近卫梦子更加清晰的看着项圈的模样。   随即,她缓缓道。   “看见了么,近卫小姐,可不要小瞧这个东西,毕竟它平平无奇的外表下,里面可是容纳着一个微型的爆破装置,虽然严格来说威力并不算是太大,但只要戴在人的脖子上,“砰”的爆炸时所产生的高热以及威力,足以将人直接置于死地。”   说完,北岛鸦将银色的项环掰开,然后从容不迫,又不紧不慢的套在自己的脖子上。   随着细微的“咔”声,银色项环,便严丝合缝的戴在了她白皙的脖子上。   而带上的一瞬间,银色项环就亮起的微微的红光,就仿佛是什么装置启动了一般。   随即,北岛鸦还像是对近卫梦子展示一般,指了指自己白皙脖间的项环。   “看,就是这样,而从现在开始,这个项环,也已经开始计数了,十分钟后,就会引来砰的一声,而且它也是不能被外力破坏的,如果想用强硬手段将它从脖子上摘下来,那瞬间就会爆炸。   所以从我戴上这个项环开始,一切就已经注定了,十分钟结束之后,它就会爆炸,而威力以及高热,置我于与死地,绝对绰绰有余了。   而唯一能够阻止这种事情发生的办法,就是近卫小姐,你带上另外一个项坏,对,就是你门禁外通道地上的那个项环。”   随着北岛鸦的语落,近卫梦子这也才发现,在自己面前两道的门禁外的地面上,躺着一只和北岛鸦脖子上一模一样的项环。   而这时,北岛鸦又像是提前打一针预防针一般,道。   “我先提一下,我脖子上的这只,和你门禁外的那只,与车厢中你的那些护卫脖子上的项环,是不一样的,这两只,是主环。   而主环,只有连接着我们手上刻有储争编号的腕表信号,才能处于开启状态,毕竟尽管腕表通往外界的信号此时被屏蔽,但它在车厢内,也依旧是互通的。   不过你也可以摘掉手上的腕表,给别人带,只要你愿意承受相应的代价就就好了,毕竟摘掉腕表,就意味着退出储争。   所以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带那只项环,都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   这些话,也让7号车厢中,那些已经苏醒过来的护卫,也放弃了去抢走那个项环的想法。   而此时北岛鸦又道。   “所以,只有近卫小姐你主动带上了那个项环,让它处于开启状况后,我们脖子上的这两只项环的波段达成一致,形成微妙的平衡后,我脖子上的这只项环的爆破读秒,才会结束,十分钟后,才不会爆炸。   而一旦我的生命体征消失,那火车上的所有炸弹,都会被引爆。”   北岛鸦笑着,清冷的面容陪着浅淡的笑容,又格外的动人。   “那么近卫小姐,现在局势颠倒了,对你来说,是十分有利的局面啊,毕竟现在不是我要杀你,而是由你的选择,来决定我是生,还是死。”   “我的生死,全都是在你的一念之间罢了。”   闻言,近卫梦子的瞳孔骤缩,又扩大。   她看着北岛鸦的笑容,也知道她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将她的生或死,让自己来选择。   疯子!!!   北岛鸦接着道。   “时间在流逝,那么近卫小姐,该做出决断了,是置之不理,等十分钟后我的死亡,还是戴上你门禁面前的代表接受游戏的项环,来拯救我的性命呢?”   近卫梦子强行保持着面色的平静,但血丝蔓延的眼眸,却暴露了她心中的剧烈。   北岛鸦,根本没有给她选择的权利。   她一字一句,竭力控制着不失态的声音。   “我该怎么信,如果这只项环你做了什么手脚,那我戴上,岂不是自寻死路。”   闻言,北岛鸦轻轻摇了摇头。   “你不用相信我,毕竟这个项环,会是强掠者转盘中的物品,而也会受到家族的见证,就算我想动手脚,也无法做到,毕竟那样就是作弊,我会直接死。   而且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只要你戴上了那个项环,我们两只项环同时处于开启状态,那火车上的炸药,就再也不受到我手下人员的控制了。”   近卫梦子沉默着,片刻过后,却不知为何,面色反而平静了下来。   她对着身旁的护卫说道,声音无比平淡。   “打开门禁。”   护卫还没说什么,近卫茂就抢先开口道。   “不可以啊大小姐,一旦听了她的话,那就只能进行强掠者的转盘了。”   闻言,近卫梦子回过头来,看着近卫茂,面色依旧平静,但血丝还没退却的眼眸,也表示着其实她并没有完全像脸上那般平静。   “那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做?”   听着近卫梦子的话语,近卫茂顿时卡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啊,除了这样,那还能怎么做?   毕竟如果近卫梦子不去拿那个项环,那十分钟后,北岛鸦就会死,而一旦北岛鸦的生命体征消失,那火车上的炸弹,也就会被引爆,到时候全车人都会死。   而这种情况,是可以被储争规则允许的,毕竟这是近卫梦子自己的选择,且两人一定程度上,也是只能二存一。   所以近卫梦子没有其他的选择了,要不就是狠下心,直接选择和北岛鸦同归于尽,要不就是答应开启强掠者的转盘。   而答应强掠者的转盘后,至少规则是公平的,两方的获胜几率,都是五五开,近卫梦子赢的几率,也和北岛鸦是持平的。   不这样选,那就只能同归于尽。   而近卫梦子做好了和北岛鸦这只她眼中老鼠同归于尽的准备了么?答案是不可能的。   但北岛鸦是真的做好了与近卫梦子同归于尽的准备,没人怀疑这一点。   遇上这种不要命的疯子,能有什么办法?   或许现在的近卫梦子已经知道了,乘坐这辆火车,就是她做下的最愚蠢的决定。   因为如果不是在火车上,那以北岛鸦的位格,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将她逼到这个地步上的。   但现在说这些,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现在对于近卫梦子来说,答应强掠者的转盘,才是唯一的生路。   所以直到这时,近卫梦子,反而恢复冷静了。   沉默半晌后,近卫茂也就用自己的视网膜信息,打开了两道门禁。   随即,近卫梦子走了出去,停在了通道地面中,银色项环的面前。   她微微俯身,将项环捡起,然后掰开,并没有做什么犹豫的就戴在了脖子上。   随即,银色项环就处于开启了的状态,闪烁起了微微的黄色亮芒。   而确实也如同北岛鸦所说的一般,近卫梦子的项环开启后,她脖子上项环上代表危险信号的红芒,也慢慢暗淡,最终转为了正常状态的绿芒,爆破的计时,也停止。   而与此同时,随着两个主环都处于了开启状态后,7号车厢中所有人脖子上的项环,也都闪烁起了微亮。   只是分成了两个颜色,一种颜色是黄色,一种颜色绿色,两个颜色的数量,刚好持平。   戴好项圈后,近卫梦子满脸平静,丝毫不见不久前她那般失态的模样。   而且她也就站在门禁外,7号车厢的通道里,并没有再次回到8号车厢当中。   而见状,北岛鸦也道。   “还请见谅我现在不能打开门禁,进入7号车厢和你近距离交谈,毕竟7号车厢可都是你的护卫,准备没做好前就贸然进入,对我来说可是很危险的。”   近卫梦子没有接过这个话题,而是亮出光洁手臂上的黑色腕表。   “接下来呢,强掠者的转盘要想成立,也必须得通过腕表和宗家建立联系,以便充当见证人才行,那么你应该也做好了让腕表和外界联系的准备吧。”   闻言,北岛鸦道。   “自然。” 第547章 .将棋   此时的近卫梦子已经走出了门禁,正式迈进了7号车厢中的通道内。】   她看着北岛鸦,撩开了袖子露出了光洁手腕上的黑色腕表,道。   “强掠者转盘的开启,需要家族的介入才具有效用,那么相信你也应该有着破解腕表失联的办法,对吧。”   闻言,北岛鸦慢条斯理的道。   “当然。”   随即,火车后半段车厢当中的小泉骨,就在信号屏蔽装置面前,操控着电脑,他要将腕表特殊波段的信号,投放出去。   毕竟在之前,她就研究过北岛鸦的腕表,也自然知道了腕表和宗家联系的特殊波段。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并没有屏蔽腕表的信号,而且这也极难做到,毕竟腕表与其说是信号连接,不如说是一个定位装置,要想彻底隔绝,也很难。   所以小泉骨,也只是像腕表流通出去的信号,篡改到了不同的波段而已,导致它和宗家的波段不一致,无法对接。   而此时,小泉骨要做的,也只是将篡改的波段修改回来,这样不用关闭信号屏蔽装置,让火车依旧处于失联的状态下,也依旧可以让腕表恢复效用。   而北岛鸦也不担心近卫梦子会趁此联系她外界的人员,毕竟腕表能够联系的,就只有宗家的针对储争的负责人员。   随即,北岛鸦就使用恢复波段的腕表,和腕表背后的工作人员,取得了联系。   片刻后,腕表的通话口,就响起声音。   “序列号0914的北岛小姐,这里是对储争事务2课,是什么情况让您和我取得联系?”   闻言,北岛鸦的视线隔着门禁,看向7号车厢另一边的近卫梦子,道。   “我作为发起者请求开启强掠者的转盘,接受方为近卫梦子。”   而随即,近卫梦子的腕表也传来了询问的话语。   对此近卫梦子答道。   “我接受。”   --   百合川居住区内围,对储争事物2课的地下建筑内,此时距离储争第一阶段结束还有7天,所以上上下下的人员,都处于忙碌当中,就算是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也没有片刻的停歇。   2课事务组长的办公室内,一位组员推开玻璃门,喊道。   “组长,0914以及0097的腕表都已经恢复通讯了,而且第一时间0914就联系上了腕表背后的通讯人员,以发起者的身份,向0097提出强掠者的转盘这个规则,1课已经接手这件事了。”   闻言,2课组长微微眯眼。   她想着那个少女清冷的面容,以及小町街的暴动。   果然是在这最后的时间段选择发力了么,还是以强掠者转盘这种殊死一搏的赌徒方式。   想到这,他立马拿起座机电话向1课询问。   储争内线工作分为1-3课,分别是负责竞争,事务,以及调查。   而作为2课组长的他,在不介入储争的状况下,是可以全权负责储争当中的事务。   所以向强掠者转盘这种竞争,是不由他接受的。   打完电话后,他就向1课的建筑楼层走去。   而此时,1课的组长也在电话向上面汇报着这件事情,毕竟这次强掠者转盘的双方,身份都很特殊。   一个是前代储君遗留下来的分家,但现任大宗长却没有否认,而另一个,就是现有百合川分家之一的既定继承人。   这强掠者转盘的结局无论如何,都可能会带来很严重的影响。   毕竟强掠者的转盘的结束,基本都是伴随着一方死亡的。   所以无论怎么说,1课的组长,都得向上面汇报这件事情。   而电话中,当听到百合川内务部传来的照惯例正常发展的回答后,1课组长也就点了点头。   随即,1课组长就前往了会议室当中,而没过多久,内务部的人员,以及负责全程记录的人员,也就赶到。   每一次的强掠者转盘,为了秉持公正,都会共同由三方见证。   分别是储争内线的1课,和百合川内务部的代表,以及大宗长手下2部前来负责全程记录的人员,然后等结束后,将事件的全程,带给大宗长过目。   这就是为了秉持公正,毕竟虽然强掠者的转盘是个很简单的赌博游戏,但它从某种情况下,也能带来很大的影响,而具体多大的影响,就全在于事件双方的身份。   就简单点来说,两个小人物,和两个大人物展开这个规则,所带来的影响,是截然不同的。   而就算是真的是两个小人物展开的强掠者转盘,百合川也依旧会像现在这般严肃对待,毕竟它既然是储争当中的规则,那就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差错,这是能够让储争延续的根本。   更别说此时,强掠者转盘的双方,身份也都很特殊,特别是其中还有近卫家的既定继承人,尽管在场的大家都清楚,这个身份能不能落实,但好歹目前是如此。   而另一个,只是看身份的话,还要更为显赫,哪怕只是个空架子。   所以无论如何,只要强掠者的转盘开启,那也就意味着她们两人,都会有一人陨落。   会议室中,人员都差不多已经到场,就在准备开始的时候,突然又进来了一人。   是2课的组长,他打着哈哈,道。   “别介意别介意,我就旁观一下。”   他这样说着,随即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不过好在,也没人驱赶他。   而见状,2课组长点燃了一根烟,等候着开始。   他来也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就只是像他所说的那样,旁观一些罢了,或许,他也是想看看,他猜测的黑马,最终会不会真的变成黑马吧。   随即,2课组长对两名衣着端正的清秀女性联络员,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见状,整个会议室中也都开始变得肃穆,而联络员的声音也处于外放,所以整个会议室,也都能听见对话。   而另一边的火车上,等待了好几分钟后的北岛鸦,也终于再次听见了腕表中传来的声音。   不过这会,声音变成了女性。   “非常抱歉让您久等了北岛小姐,因为强掠者的转盘开启我们也需要一定的见证准备时间。   而此时,在场共有储争内线的1课组长,和内务部的大原太平,大原先生,和大宗长手下2部的真田氏明智,真田氏大人。   此次强掠者的转盘将由这三方共同见证,所有大人也都是在职人员,可以任凭查证,不存在任何作伪以及偏帮的可能性。   所以我将再次询问您,您确定要作为发起者的身份,和编号为0097的近卫小姐,展开强掠者的转盘这一规则么。   事先提醒,一旦开启,就不存在任何反悔的可能性。”   闻言,北岛鸦点头回道:“嗯”。   随即,联络员又道。   “那您确定,你和作为接受者方的近卫小姐,是处于同一空间中的范围中,处于双方的视野范围之内,而不是双方处于不同的地段,如果是这样,那强掠者转盘将无法开启。”   闻言,北岛鸦又点头回应。   随即,近卫梦子的腕表,就也传来和之前北岛鸦听到如出一辙的话。   “近卫小姐,你确定要作为接受者方,和0914的北岛小姐,展开强掠者的转盘么。”   近卫梦子,眼神平静,但又仿佛蕴藏凶狠,从头到尾,视线都没有离开过北岛鸦。   “嗯。”   随即,两人的腕表就同时传出声音。   “编号0914为发起方,编号0097为接受方,那么至此,强掠者的转盘成立,过程会记录的储争的系统中。   请两位将各自编号腕表右侧的微型方块摄像头取出,因为我们无法操控它,所以只能请两位手动将摄像头打开,然后放在视野开阔能够纵观全局处。”   闻言,北岛鸦和近卫梦子和将它从腕表取出,都选择将它贴在了各自门禁的最上方,这样,能够收获到整个车厢的视野。   而随即,会议室的两个投影仪,也都显现出了两个视野方向不同的画面,整个车厢的情况,都收入了众人眼底。   看情况,应该是处于火车的车厢当中,近卫梦子和北岛鸦分别站在了车厢的两边通道内,而车厢的内,则满是穿着西服的护卫人员。   见状,会议室内的众人,也明白了。   不出意外,近卫梦子是被北岛鸦以条件,来威胁答应展开强掠者转盘的。   这也正常,毕竟一般情况下,近卫梦子根本没有理由来和北岛鸦展开这种规则,两人的实力,差了太多,要是近卫梦子真的下狠心,那弄死北岛鸦,并不难。   所以她也根本没有任何理由,来和北岛鸦玩这种赌命的规则。   这也意味着,只能是被威胁的。   不过对此,众人也没有任何异议,或者觉得不公正之类的。   毕竟储争的规则中,从来就没有限制过强掠者转盘展开,该是以什么情况。   既然北岛鸦能以如此弱小的势力,来做到威胁近卫梦子,那这,也是本事。   而储争,就是看各自的能力,和本事。   此时,会议室中,从幕布上,能够清晰的看到由两个微型方块摄像头所带来的整个车厢的清晰画面。   而这时,北岛鸦也终于打开了面前的门禁,走出了通道前,进入到7号车厢中。   毕竟此时强掠者的转盘已经展开,近卫梦子的护卫人员,根本不能对她做什么。   她和近卫梦子,分别站在车厢的两端,互相对视着,两人也只是对视,并没有说任何话,毕竟现在是强掠者的转盘开始前,一系列的规则制定。   而腕表又传来的声音。   “请双方各自说出自己所付出的第一赌注,这一环节结束后,再由各自选择想要从对方身上获得的第二赌注。   提醒:双方各自所付出的第一赌注价值,必须处于持平状态,而无论是第一赌注,还是第二赌注,都必须是各自或对方在储争内,所拥有的东西,不能触及到储争之外。”   强掠者转盘的赌注,分为两个部分,第一个部分,就是各自付出的代价,价值也必须是平等的,而第二个部分,就是各自主动说出想要从对方身上获得的东西,而且不能是储争之外,只能是储争之内,对方拥有的东西。   北岛鸦先道。   “如果近卫梦子赢了,我将停止现在对她一切范围的攻击,包括小町街的暴动以及火车的劫持,并主动成为小町街暴动的策划人,替近卫梦子承担一切的后果,让近卫梦子从这次的影响中抽身。”   而闻言,近卫梦子笑了。   原来,她的目的是这些么。   毕竟她所说的这些实现了,那近卫梦子在储争的势力以及银矿,就不会崩塌,而能与这些价值平等的,同样也就只有这些了。   想要一口,将我吃下么,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命来拿。   尽管知道北岛鸦的目的,是自己在储争中的一切,但近卫梦子也没有想要拒绝,毕竟她现在或许唯一的生路,就是答应强掠者的转盘。   而且她也想看看,北岛鸦到底有没有这么大的肚子,来吞下这些。   “我的赌注,是我在储争中的一切东西。”   闻言,会议室经过衡量后,联络员又道。   “第一赌注价值平等,那么进入第二赌注,双方各自选择在对方身上想要的东西。”   这次,近卫梦子先开口了。   “我要她死,且是我来决定她的死法。”   她的笑雍容淡雅,又有些残忍,显然如果她真的赢了,那北岛鸦落到了她的手里后,会很惨很惨。   而北岛鸦也没有害怕,面容依旧平淡浅然。   “我与她相同。”   闻言,会议室当中都明白了一点。   两人是真正的不死不休了。   联络员又道。   “赌注成立,那么由双方确定赌约内容,请务必考虑清楚,说出详细的规则,要确定没有任何差错或者漏洞。   双方的意见也保持一致后,规则就将开始,而如果双方的意见始终不统一,那么就由我们来随机决定赌约,而胜者,将获得一切赌注。”   此时,车厢中的绝大多数昏迷的人,也都差不多醒了过来。   而北岛鸦闻言,看着近卫梦子,面色依旧平静。   她道。   “近卫小姐,要不然我提议一个赌约,我们就来下将棋,怎么样?这应该,也是你的拿手好戏吧?”   闻言,近卫梦子本来好不容易强制平复下来的心情,又重新升腾,眼眶血丝密布。   北岛鸦,又再次撕开了她最痛的伤口。   联络员说道:“请详细说明规则。”   北岛鸦点头,然后开口。   “如你所见,车厢的地面上,有一个9x9的方阵,而人员,也刚好有40名,我和近卫小姐,分别是两方的王将,而剩下的人,则分别是我们的棋子。   目前,我们所有人的项环都被写入了将棋的编程,一旦被吃,项环就会立马爆破,夺走被吃者的生命。   而我和近卫小姐脖子上的,也就是主环,代表着王将,只要被吃,游戏就宣告结束。   但鉴于时间紧迫,而一局高质量的将棋可能会持续很长的时间,所以我建议,去除俘虏打入的这条规则。”   将棋有个特别有意思的地方,那就是俘虏机制,简单点来说,就是你将对方的棋子吃下后,可以将对方的这枚被吃下该棋子化为自己的俘虏,然后在自己觉得适当的时候,可以将这枚俘虏棋子重新打入棋盘,化为己方的棋子。   也就是这一点,大大提高了将棋的复杂性,也时常让一局水平相当的棋局,会持续很长的时间。   而如果去除了这个机制,那无疑,也会加速棋局的结束。   北岛鸦提起去除这个规则,除了时间紧迫之外,也是因为毕竟现在下的是人命将棋,棋子被吃,脖间的银环就会引爆,根本不可能成为俘虏重新进入棋盘,也没有那么多的备用人员来充当棋子。   北岛鸦又道。   “除了这一点之外,将棋本身的规则,没有任何改变,将死王将,则算胜利。”   北岛鸦慢条斯理的这样一字一句说道。   大概就是车厢就是棋盘,里面的人就是棋子,而北岛鸦和近卫梦子,除了是各自的王将之外,也是棋手。   但和普通将棋不同的是,这里棋子被吃,作为棋子的人也就会死,不存在俘虏机制。   此时7号车厢内晕厥的护卫人员,也都醒的差不多了,环顾四周后,便被同伴告知了现在的情况,他们很可能会参加一场由生命构建的将棋。   而闻言,近卫梦子看着车厢地面上9x9的方阵,又怎么会不明白,北岛鸦谋划的这一切。   她好不容易紧绷的面容,此时也有些碎裂。   明明将棋应该是她最拿手的领域才对,但她也还是控制不住的喘着气。   无论是强掠者的转盘,还是将棋,都让她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让她整个人都布满支离破碎裂纹的事情。   她想到了那个夜晚,那个女人,高高在上的看着自己。   她坐在桌子上,优雅的叠加的双腿,脚尖轻晃。   而自己,则跪在她面前的地面上,大口喘着粗气。   她在茫然,她在无措,满脸的汗水,因为她已经在储争中失去了一切,马上,就会被淘汰出局。   而此时,里原木万华的脚尖,也勾在了她的下颚上,随着修长白皙的脚趾向上抬起,近卫梦子的面部,也慢慢向上仰望。   她看见的是那张比起现在还稍显稚嫩,但狭长的酒红色眼眸,却依旧透露着妩媚和淡淡愉悦的面容。   “近卫桑,很遗憾,你输了呢。”   闻言,近卫梦子有些慌张,或许是家族的恭维,和曾经那些不拿正眼看她的族叔的夸赞,让她根本无法接受就这样灰溜溜的离开储争。   所以她想到了一个办法,只要加入里原木万华的麾下就好了,哪怕对方是个比自己小了不知道多少的少女,也依旧可以。   但对此,里原木万华却是很遗憾得说着。   “晚了呢近卫桑,你没有把握住时机呢,曾经你有过机会投靠我的,但你选择了不,而现在你已经一无所有了,又有什么价值,让我接纳你呢。”   不过随即,里原木万华眼中就划过了道一闪而逝的绮丽,就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   “不过,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听说过强掠者的转盘么,只要你赢了,那我就把全部的东西都还你,至于赌约嘛,听说你是个将棋天才呢,那就选将棋好了。”   在里原木万华的再三引诱,且保证不会伤害她的性命为前提下,近卫梦子答应了。   然后,她在储争中的四个哥哥姐姐,全部都死了。   因为她和里原木万华,一共下了四局,每一局的赌注,都是她某个兄姊的命。   而近卫梦子一共输了四局后,里原木万华就不再来了,按她所说,近卫梦子已经没有任何赌注了,毕竟她一共就只有四个兄姊。   一开始的近卫梦子,还抱有着侥幸心理,毕竟里原木万华真的就像是在玩游戏一般,没有和腕表联系,没有展开强掠者转盘的一系列规则,只是她和里原木万华的口头约定,且也只有两人知道。   而事实证明,她错了。   ps:今天只能一更了,抱歉了,本来说了今天写完这一卷的,说过的话当放屁了,原本计划是今天两万字的,但主要今天临时有事,回来的很晚,凌晨3点才回家的,码到现在时间5点40分,实在困得顶不住了,状态也很不好,码的很乱,而且年假休完了,明天9点上班.....有点死线边缘了.....   总之说过的话当放屁了,明天开始也不能这样爆更了 ,只能争取下班后熬夜多码点字,早点写完这一卷吧,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前些天开始就觉得几章就能写完了,但等真正开始写的时候,又感觉要写的东西很多,始终做不到真正的精简,好难搞啊..... 第548章 .正合我意   而事实证明,近卫梦子是错的。   并没有什么侥幸心理,尽管这仿佛好像只是和里原木万华的口头约定,没有其他的任何人知道,也没有家族的人员做见证,就好像这只是个随便说说的游戏一般。   但她当时处于储争中的哥哥姐姐,也还是一个接着一个,慢慢死在了储争中,死在了和里原木万华的竞争中,无一幸免,最终活下来的,就只有她一人。   而也就是那时,近卫梦子才终于明白了,那晚里原木万华临走之前,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从来不是个什么游戏,对里原木万华来说,更不是个什么游戏,她是真的会去拿近卫梦子这份所付出的赌注的。   里原木万华从一开始,就是认真的,也就只有自己抱着这种侥幸心理而已,觉得只是口头约定,并没有什么实际效用,所以当里原木万华说出要拿她哥哥姐姐的命来作为赌注时,近卫梦子,才没有拒绝。   或许就是因为这一点,里原木万华才选择了口头约定,不让家族来介入,不让近卫梦子就会因为畏惧,而导致不敢赌。   而当亲耳听闻自己的兄长,姐姐,一个一个死去的消息后,近卫梦子也崩溃了。   她无比的后悔着自己的决定,钻心的疼痛和悔恨,伴随着她的每一夜。   但时常,她也会疑惑,为什么,为什么里原木万华要这样做。   明明无论是自己,还是近卫家,都和她无冤无仇才对。   而没过多久,她的父亲也就因为积劳加白发送黑发的悲痛,病来如山倒,连起身都做不到了,好像一下子所有的大任,都落在了她这个近卫家的独苗上。   而终于,她也终于见到了里原木万华,她扑上去嘶吼质问着,但却被保镖拦了下来。   不过最终,里原木万华也还是回答了她的疑问。   “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么?”   闻言,近卫梦子一瞬间明白了,或许里原木万华要这样做的目的,根本没有她想的那么复杂。   她只是觉得很有趣而已,看着自己痛苦的模样,看到因为自己的决定,导致哥哥姐姐去世的痛苦模样,她会从中,体会到乐趣。   特别是,自己还不敢将这件事说出来,不敢向家里承认,哥哥姐姐们,是因为自己的四局将棋,而失去了生命这件事。   她根本不敢说,不敢对别人说,更不敢对躺在病床上的父亲说,只有自己在日复一日中的痛苦中沉沦。   或许就是这种模样,会让里原木万华,觉得很有趣。   毕竟从一开始,里原木万华就在引诱着近卫梦子,让她自己说出来,将哥哥姐姐作为赌注。   那个恶毒的女人,只是将这当成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随手做下罢了。   近卫梦子无比后悔着当初的决定,为什么要立下这样的赌注,自责和痛苦,像是潮水化作的手臂一般,紧握住她的心脏,让她连呼吸都困难。   后来,她的父亲还是没扛过病痛去世了,储争也终于迎来了结束,新起的帝国,是更名后的百合川万华。   而近卫梦子,也像变了个人一般,因为心中有着秘密,不再和任何人袒露心扉,也不再相信任何人,永远带着让人揣摩不透的笑容,像个笑面蛇蝎。   她将所有仇恨都埋在了心底,但唯一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就是因为里原木万华,才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   回到现在,车厢中,近卫梦子好不容易强行压制平复下来的心情,又再一次蔓延。   她看着北岛鸦,眼角在颤抖,面容的维持处于在失控的边缘。   当北岛鸦说出将棋后,近卫梦子也终于确定了。   她一定知道当年的那件事情!!一定知道!!一定是那个女人告诉她的!!!   近卫梦子精神都快要扭曲般的这样想到,毕竟这件事情,只有她和里原木万华知晓。   所以这一切,也是那个女人在背后策划的么!!想让当年的事情,重新上演第二次吗!!   近卫梦子的牙齿,仿佛都快被咬碎了。   看着北岛鸦那张清冷的面容,近卫梦子仿佛透过她看到了一双似笑非笑有夹杂着丝丝愉悦的酒红色眼眸。   就凭这只猴子,你也想让她重新上演当年的事情么!!   而此时,虽然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的面容截然不同,但一致的,是那中敲定了她的结局,掌握她生死的感觉。   近卫梦子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会那么厌恶北岛鸦的眼神,导致她还拉低身份说出那番的威胁话语,是因为她和曾经里原木万华的眼神所给她带来的感觉,太像了。   近卫梦子似乎是感受到了被轻蔑和小觑的侮辱,就一如曾经里原木万华那般俯视的看向自己,明明她发过誓,不会再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看着车厢另一端的少女。   就凭你这只猴子!!!也想让当年的事情上演第二遍么!!   她一定要死!!一定要死!!   现在的近卫梦子,不光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光是认为北岛鸦知道了当年事情的这一点,就必须要她死!   毕竟将秘密这么久的埋藏在心底,让近卫梦子的心灵早已扭曲了,任何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必须死!!   从北岛鸦清冷的面容上,近卫梦子仿佛是看到了嘲笑,嘲笑着自己有这么不堪的过去,狼狈的跪在别人脚下的过去。   她必须去死!!!   近卫梦子的理智,已经有些撕裂了。   而此时,北岛鸦又补充着规则。   “为了添个彩头,也确保没人故意拖时间,所以整辆火车上炸弹,都会被设置成30分钟后引爆,而一旦设置,就无法人为干涉,唯一的阻止办法,就是,两方王将脖子上的项环,有一个在30分钟之前,被引爆,也就是说, 将棋一旦开始,就必须在30分钟内结束。”   另一边的会议室中,1课组长闻言有些咂舌。   毕竟这个规则一旦展开,那结果要不就是同归于尽,要不就是一方活下来,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可能性,这得是多大的仇。   随即,北岛鸦道。   “我的提议就是这些。”   而此时,近卫梦子的腕表中,也传出了问询声。   “近卫小姐,是否接受北岛小姐的这一提议,将此作为强掠者转盘的赌约规则,你有权选择接受和拒绝。   接受,那么规则就此展开,拒绝,两方重新调整意见,如果在规定时间内两方的意见始终达不到同意,那将由见证三方随机挑选规则。”   闻言,近卫梦子的眼里闪烁着不正常以及血腥的红芒,而就在她还没回答的时候,她身后的近卫茂却抢先开口道。   “大小姐!不能接受啊!毕竟显然她是故意...”   不过还没等近卫茂说完,近卫梦子就猛地转头,视线投了过去。   “是由我,来做决定!”   看着近卫梦子理智奔溃边缘的眼神,近卫茂张了张嘴,但哑口无言。   随即,近卫梦子转过了头来,看着北岛鸦,缓缓说道。   “正合我意。”   她这样的决定,并不是一时冲动,她也很明白,北岛鸦是有备而来故意谋划的,毕竟车厢地面上早已画好的9x9方阵,以及刚好符合棋子的人数,这一切,都表明着北岛鸦有备而来。   她很明白这些,而且按照正常情况下,她应该否决才对,毕竟如果答应,那也说明正中北岛鸦的下怀。   但无非否认的是,如果是将棋,那对近卫梦子来说,也无疑是她极为擅长的领域,所以从一种角度来说,这也正中了近卫梦子的下怀。   尽管北岛鸦有备而来又如何,只要是将棋,那近卫梦子有信心,她不会输。   这是她对自身实力的认可,毕竟她是货真价实的顶流棋手。   或许既然北岛鸦会这样提议,就意味着将棋对她有利,但对于近卫梦子来说,又何尝不是。   而且如果拒绝了,那两方的意见始终达不到统一的话,那最终,赌约就会交给见证的三方来随机决定。   那谁知道,到时候出现的赌约,会是什么,是否对近卫梦子有利还未曾得知,所以至少现在接受将棋,那近卫梦子,还是有把握的。   至于北岛鸦作弊,是根本不可能的,毕竟眼前有着家族的见证,一切规矩,都必须的按照所述的规则来,如果北岛鸦作弊,那就会被直接判输。   强掠者的转盘,一旦开启,那可能比储争本身,还有公正许多。   近卫梦子已经近乎站到了将棋顶端的位置了,所以公平的对局,她几乎不可能会输,至少不可能输给北岛鸦。   而且将棋也刚好戳到了近卫梦子的痛点,这面前一切的景象,都让她想起了曾经。   一样的冬天,一样的强掠者转盘,一样的将棋。   但自己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她现在对于将棋的理解,已经和曾经完全是两个概念。   她不会再输第二次了!也不会再让那样的事情,上演第二次了!   她不在是曾经的那个自己了!   将棋,自己不会再输了!   她的眼神潜藏着异常凶狠,看着北岛鸦。   既然你敢提,那就来试试吧。   而此时,联络员又通过腕表,第二次确认道。   “您确定么,近卫小姐。”   闻言,近卫梦子点头。   随即联络员道。   “那么双方意见达成一致,强掠者的转盘,就此开始。”   车厢内的所有近卫梦子属下的人员,也明白了现状,他们摊开手掌,看着手心中画有各个棋子身份的字符,眼神除了迷茫外,别无其他。   尽管他们知道,作为棋子的他们,随时都会死,但他们也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利。   不提他们的所有命脉都被近卫梦子掌控,光是从进入储争后,就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这也是他们主动做下的选择,也自然会承担相应的后果,所以他们对此也早有准备,置生死于度外了,更别说反抗的后果,比死了还要更惨了。   所以,他们也只是缓了片刻后,便听从着命令,行动起来。   然后脖子上微微闪烁着绿光的,就前往了北岛鸦的阵营,闪烁着黄光的,就站在了近卫梦子的阵营中,随即凭借着手心中代表着棋子身份的符号,分别站在了不同的位置中。   将棋的方阵,就此组建完成,而所有棋子脖子上的项环内编写的将棋程序,也随之开启。   自此,任何人,都不能干扰这场对局。   而此时,会议室中,1课组长也迅速喊人拿来一副棋盘,来实时紧跟车厢内的局势,且还通知了一名部里擅长将棋的人,来做讲解。   车厢内的局势,也已然成型,一共四十个人,代表着四十个棋子,分别处于两个阵营,这也让尽管比起其他火车来说, 要更加宽阔的车厢,也显得稍微有些拥挤,不过每人,也大概还是隔开了半臂的距离。   将棋虽然有着独属于自己的见解,但总归和国际象棋的出入不算太大,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共有八种棋子,上行由左至右分别为飞车、王将【玉将】、角行,而下行由左至右则分别为香车、银将、金将、桂马、步兵,各自的用途,也都有和象棋对照的棋子,只是有些是增强版,有些是削弱版。   总之,将棋有和象棋相像的地方,大致一样,但从某种角度来说,又截然不同。   因为将棋,有着持驹和打入的规则。   而此时,分别操控自己阵营所有项环信号连接的操作盘装置,也被北岛鸦和近卫梦子所拿到。   看着手上闪烁着20个绿色光点,已经20个黄色光点的屏幕,一切的前置工作,都已经完成了。   北岛鸦是“玉将”,而近卫梦子,则是“王将”。   在日本,如果对局的双方年龄错开,则晚辈持“玉将”,长辈持“王将”,如果平辈,则看级别。   而如果都一致,那则各持5枚步兵猜先,毕竟对局中,是由“王将”一方先手落子,所以这一点必须决定出来。   方阵列好后,联络员有通过腕表说道。   “双方是否决定让子。”   在将棋中,有着让子制度,但全凭双方各自选择,一般出现让子的,都是在水平差距较大的局面才会产生,而此时这种拿命去填的棋盘,也自然没人会傻到去让子。   所以北岛鸦和近卫梦子,也都没有选择让子。   确定好这些后,棋局,正式展开了。   其中的一方,在整个日本将棋界,都赫赫有名,被誉为会是带领未来将棋五十年的顶流棋手,自正式出道,就极少尝过败绩。   另一方,则是籍籍无名的少女,甚至从未在将棋界听闻过其名字。   而无论如何,这一局将棋的结果所带来的影响,都非同小可。   “双方意见达成一致,赌约为去俘虏规则的自由将棋,时限为30分钟,玉将方为排序号0914的北岛鸦,王将方为排序号0097的近卫梦子,过程将由三方见证,却全程记录,不存在任何徇私的可能。   那么,强掠者的转盘,就此开始。”   说完后,联络员就不再继续任何言语,将一切操作空间都交给两人,也不会再做任何打扰。   随即,黄色方阵当中,靠右第二的步兵前行一步。   而作为先手方的近卫梦子,选择步兵先行。   -----------   ps:我查了半天的资料,在公司也查,回家也查,就是找不到将棋对局的讲解视频,就算找到了,要不就是初学者视频,要不就是没有翻译,纯纯的日文生肉,我根本听不懂,带有中译的讲解,咋找都找不到,贴吧百度b站都翻遍了,所以我只能凭借着我对于将棋的一点点理解,和象棋的规则,来描述棋局了,希望懂将棋的大手就算觉得难以入目,也不要喷我..毕竟我是真努力了。 第549章 .劣势以及任性   会议室中,此时的氛围很是肃穆,都在观看和车厢保持实时进展的棋盘。   作为先手方的近卫梦子,秉承她一贯凌厉风格,第一步就是步兵先行,想尽快打入对方敌阵,获得话语权,毕竟将棋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那就是一旦己方的棋子攻入对方三行的敌阵,就可以选择是否该棋子升变。   而作为后手方的北岛鸦,就显得要中规中矩了许多,中車起手,将飛車立于自己面前,很平庸的开局,虽然不算什么烂手,但也绝对不算是高明。   而另一边的会议室中,随着车厢中情况,在棋盘上移子,实时跟进局势的男人则皱了皱眉。   虽然两方现在也才是第一步而已,但其实也就已经定下了之后的局势基调。   这一局,注定是由北岛鸦来做防守,而近卫梦子,则主攻了。   毕竟北岛鸦开局就放弃了先手权,选择了中車,而不是去限制近卫梦子前进的步兵,那这也就意味着,近卫梦子下一手,可以将步兵在前行一步。   而到时候,近卫梦子的步兵,也就离敌阵只有一格之遥了,无论北岛鸦的下一手是什么,都丧失了主动权。   在自己阵营一格外的步兵,就代表着极大的威胁,近卫梦子大可以就将步兵放哪,不再前行,而北岛鸦到时候无论是管或者不管,都很麻烦。   所以从一开局,至少直到中回之前的基调,都已经定下了,特别是面临近卫梦子这种对手,第一步,就足以定下之后的局势。   总之大多数开局就选择中車的人,打法都很稳妥,想侧面找机会,也可以说是对自己的实力不够自信所导致了。   会议室中,在面前棋盘上推演着车厢局势的男人,皱了皱眉。   或许“首破”很快就会诞生了。   而这局将棋,棋子被吃了,那就是真的被吃了,不存在俘虏,而且作为棋子的人,也会死。   车厢中,随着近卫梦子和北岛鸦说出的命令,滑动了手中的操作盘后,作为该棋子的人,也移动着位置。   果然,下一手近卫梦子,依旧是前行着刚才那枚已经前行过一步的步兵。   而此时,作为棋子的男人,也离北岛鸦的阵营,只有一格之遥了,近卫梦子的目的也完成,无论北岛鸦管还是不管,都会暂时陷入下风。   毕竟步兵虽然作为棋盘上重要战力,但弊端,就是只能前进,所以一旦就近卫梦子的步兵冲入敌阵,那北岛鸦就只有用步兵以外的棋子,来限制或者吃下他,这也同样会导致,北岛鸦的这枚特殊棋子,陷入危险之中。   所以如果近卫梦子以一枚步兵为代价,就换掉了北岛鸦的特殊棋子,那就是血赚。   而如果北岛鸦不理会这枚步兵,那她的一枚步兵棋子,也就会被锁死在原地,不能有任何动作。   毕竟步兵只能做到前进一步,而近卫梦子的那枚步兵,距离阵营还有一步之遥,所以如果北岛鸦与这枚步兵所相对应的步兵,一旦前进一步,那下一手,近卫梦子的步兵就会吃下它。   随即就是一样的结果,近卫梦子的步兵率先进入敌阵,北岛鸦彻底陷入被动。   所以现在的局面,无论北岛鸦怎么走,近卫梦子都会有一手的优先权。   而见状,近卫梦子看着处于敌阵“玉将”位置的北岛鸦,咧嘴露出了笑容。   “看来北岛小姐的实力,并不像嘴上功夫那般强硬呢,所以,你也就只是这样的程度了么?”   近卫梦子倒也并不纯是为了嘲讽,她更多的是想扰乱北岛鸦的心境而已,毕竟心境被扰乱,也就意味着很可能会做出错误的判断。   而言语,就是最快捷的办法,虽然简单,但很实用。   但北岛鸦闻言,也显然没有露出任何异样,她看向近卫梦子的眼神依旧   而看着这个眼神,近卫梦子咬牙,又是这种眼神,又是这种看着自己就仿佛是在看着什么无法挣脱的困兽的眼神。   近卫梦子眯着眼。   那就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实力吧。   棋局依旧在进展着。   而此时,5号车厢当中,上杉真理葵又再一次站起身来,想要打开门禁走过6号车厢,到7号车厢中观看北岛鸦的情况。   毕竟强掠者的转盘一旦开始,那知情的外人就无法干扰,这也意味着,刚才棋局开始后,北岛鸦就和他们彻底断了联系,也包括和崛野虎蔷薇他们的联系。   所以上杉真理葵也不知道是第几次,站起身来走向门禁了,但却都被北岛鸦的属下拦了下来。   “真理葵大人,东家吩咐过,她有把握,所以在此之前,请不要去打扰她。”   而闻言,上杉真理葵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听到这句话了,但这一次,她并没有选择做下,而是做出了另外的行动。   她缓缓拔出腰间的祎?切,通体泛黑的锋利刀身显现。   随即,刀刃就比在了拦住她的男人的脖子上。   除此之外,上杉真理葵没有说任何话,她用行动表明的想法。   而见状,男人也知道凭着这些话,是拦不住上杉真理葵了。   不过北岛鸦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所以也吩咐了男人,如果拦不住上杉真理葵了,就说出另外一番话。   “东家说了,你还有要保护的人,她将玖大人托付给了你,所以你不能冒险,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上杉真理葵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紧紧捂住刀柄的手,也表明了她的心绪。   她并不是个愚蠢的人,反而还将事情想的无比通透。   北岛同学对于这次事情,其实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所以她的存在,是至关重要的保险,对于北岛阿姨的保险。   也可以说是,北岛鸦用北岛玖,紧紧把她套牢了,让她只能待在这里。   一缕黑发从她耳鬓滑落,她的表情冷漠,又仿佛有些看不到的阴沉。   明明做过保证了,绝对不会再让那种事情发生了,也绝对不会再来晚了。   但她能做什么,真的冲过去么,同生共死或许是她希望的,但留下的北岛阿姨,又该怎么办?   上杉真理葵内心充斥着两难的矛盾,深受折磨,而这种什么也无法做的感觉,也让她原本强大的身躯,在此刻显得异常无力。   她又能做什么呢。   她现在什么都想做,但又什么都不能做,毕竟如果北岛同学失败了,那她就是北岛阿姨身边唯一的保险了,光是这一点,就足以将她套死。   而这时,男人又道。   “东家说过,如果她死了,不要替她收尸,把她烧成灰,对玖大人说她去了别处。”   闻言,上是真理葵的气息只是阴沉了一瞬后,她持着刀的手就收了回来,虽然是收回,但也像无力的垂落。   她回到了座位上,像是有些落寞。   她情愿自己什么都不懂,这样就可以横冲直撞,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冲过去再说,最次也就是共死罢了。   她真的挺希望这样的。   但很可惜,她懂这些。   所以谁也不明白她此时寡寒的面容下,隐藏了怎样的痛苦。   但如果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那她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   每次北岛同学都是这样,有什么事情,最先想到的就是北岛阿姨,甚至哪怕是自身陷入了危境,都一定要先保护北岛阿姨。   但有人保护北岛阿姨,又有谁来保护你呢,一个人,不会孤单么。   上杉真理葵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雪景。   所以这次,自己不会丢下你的,再怎么样再怎么样,都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面对的。   原谅我啊,我不是像你那样能够理智顾全大局的人,其实我很想很想任性一次,任性很多次的。   而现在,就是很好的时机。   或许是早就料想到了现在的局面,所以上杉真理葵其实在上车之前,就给沢村五十鈴,也就是她的姨母,发过了消息,请求她帮忙保护北岛玖。   而沢村五十鈴也沉默了良久,或许也是意识到了什么,最终只是道。   “你是个大人了,如果这是你的决定,那我会支持的。”   上杉真理葵相信自己的姨母,既然她答应了,那就绝对会做到, 不说什么照顾的无微不至,但也不会让北岛阿姨遭到什么危险。   毕竟在没确定要去做之前,就不要答应一件事的这个道理,最初,就是沢村五十鈴教给她的。   或许北岛鸦也没有想到这件事,她所做的保险,就是上杉真理葵,毕竟只要上杉真理葵处在北岛玖的身边,除非上杉真理葵死了,不然就没人敢起歪心思。   所以她不会让上杉真理葵在火车上死的。   但上杉真理葵,却已经做下了其他的决定。   北岛阿姨,会有人保护,是不是自己都没有区别,但北岛同学,却始终都在一个人面对着危险,想化为坚硬的盾牌,格挡掉一切暗箭。   或许是北岛鸦平时带给人的感觉太强大,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忽略这一点,但在上杉真理葵眼中,北岛鸦又何尝不是在强撑,像个死命展开双翼不露出任何弱点的乌鸦呢。   总之,如果出了什么意外,那上杉真理葵是不会坐以待毙的,最差最差的结果,大不了也就是一起面对死亡嘛。   上杉真理葵实在不可能,也不会让北岛鸦一个人去面对死亡那般可怕的事情的。   所以,就让更为强大的姐姐和你一起吧,毕竟你打不过我,也就自然要听我的。   自己只是现在能够继续坐在这个车厢而已,但这并不代表着会一直这样坐下去。   原谅我的任性,妹妹。   所以一定要赢啊。   ---   车厢内,此时的棋局,已经进展过了十分钟,距离棋局规定的结束时间,也只剩下20分钟不到了,局面也变得极为明朗。   近卫梦子的攻势咄咄逼人,而北岛鸦,在苦苦防守。   两方的水平差距,一下子就全部暴露了出来,就包括各自的棋艺,经验都很明显,北岛鸦和近卫梦子,不止差了一个档次。   而会议室中观战的人,也很清楚这一点。   开局还好,北岛鸦只是中规中矩,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面对近卫梦子的攻势,很明显,北岛鸦就有些相形见绌了。   这是源自两人技术水平上的不对等所造成的,根本没办法弥补。   会议室的所有人,哪怕不太懂将棋的人,看着这样的局势,也都明白一点。   如果这样下去,那个叫做北岛的少女,会输,现在也只是温水煮青蛙而已,所以她必须做出改变。   而见状,前来旁观的2课组长,也皱了皱眉。   明明是这般劣势,但为什么你还会主动提议用将棋,来作为赌约内容呢。   难道是不知道近卫梦子的水平吗?就连他这个将棋的小白,都听说过近卫梦子的名声啊。   说实话,到了现在,两方的水平差距暴露后,按正常情况来讲,北岛鸦提议将棋的举动,显得很愚蠢。   但2课组长,总觉得事情没有那般简单。   他想到了北岛鸦让小町街暴动,以及挟持火车,并最终威胁近卫梦子答应强掠者转盘的手段。   能做到这些,就足够证明她不是个愚蠢的人了。   所以,或许她还藏了杀招。   而2课组长能够想到的,车厢内的近卫梦子,也自然能够想到。   她眯着眼,看着对方敌阵处于被重重包围起来的“玉将”北岛鸦,始终都不明白她到底在打什么注意。   毕竟她苦心谋划了这么多,只为了和自己在强掠者转盘中展开将棋的对局,那也就意味着她绝对有什么把握才对。   所以近卫梦子细心的观察着车厢内由人来组成的“棋盘”,确定着自己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作为顶流棋手的近卫梦子,是绝对不会犯下什么像小瞧对手的低级错误的,特别还是现在这种每隔一会,都会死人的特殊对局,她也是全身心都投入了进来,大脑飞速运转着。   她也看出来了,北岛鸦确实有着职业棋手的水准,甚至还是较强的层次。   或许正常来说,这种水平,足以傲视很多人,但很可惜,她此时面对的对手,是近卫梦子,那个让棋坛大多数人,绝望到连追赶勇气都没有的近卫梦子。   所以,北岛鸦和自己水平差距的这一点,做不了假,无论她有什么阴谋,只要自己以绝对的实力碾压,就足够了。   而此时的北岛鸦,尽管局势对于她来说处于较大的劣势,但表情也依旧清冷未变。   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第550章 .臭棋   刺骨严寒的风伴随着狂雪,正在竭力的摧残着所及之处,没有任何诗歌中描述的雪景那般诗情画意,有的只是冷酷与无情。   但就在这样的世界中,一辆火车正在轨道上径直的行驶着,孤零零的,不知前往着何处。   而另一边的町冈山调度场中,D7轨道上早已腾空,方便8200行驶至此时经过。   但本来在10分钟前就该驶过的8200,却直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任何身影。   所以没收到火车会晚点到达的町冈山调度场,也与爱媛县调度场取得了联系,询问情况。   而受到消息后,爱媛县调度场也立即呼叫8200的传呼台,但传呼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随即,作为调度员的井上孝太郎意识到了不对劲,如果8200现在都没有经过町冈山调度场,那么之前和他汇报已经通过町冈山调度场D7轨道的8200驾驶员,又是谁呢?   意识到不对的他,立马向上面汇报。   8200失联的情况,彻底暴露。   随即,无论是警方还是铁道公司的人员,都随着轨道开始调查,总部那边,也开始准备着派出直升机。   毕竟火车上,除了矿物之外,还有500多名乘客。   而火车上的情况,他们也一概不知,就包括上面正在展开着强掠者转盘的这件事。   因为百合川,根本没有理由向他们传达这件事,也不需要向他们传达这件事情。   毕竟不可能整个国家,都因为储争失去正常运转,全部的机构都去为储争的事情行方便,不然国家就乱套了,干脆就只为储争服务好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百合川也不会因为储争的某个人,或者某件事,专门去和某些机构提前打招呼。   哪怕是你展开了强掠者转盘也是如此,虽然知情,和处于局内的人,不能够干扰,但这也并不意味着,你需要考虑的,就只有你的对手。   这也同样是外力的因素之一,既然你决定要做某件事情,那就必须提前考虑到外力因素,没有人会去给你提供方便,只能靠自己。   能力,说白了,就是能力,考验你失去了曾经那个身份所带的所有便利后的能力。   储争之外的人不能插手储争之内的事,虽然这是写死了的规矩,但也分情况,分场合,分是由,毕竟国家还在正常运转,所有机构不可能只为你服务,家族也不会为你提供方便,你也失去了曾经身份的便利,这也就意味着,你做了什么坏事,被捅露了,警察也一样会抓你,你也一样会受到制裁。   这也是为什么,还没看到新闻的近卫梦子,会选择拖延时间,且胸有成竹的原因。   毕竟火车的行踪一旦暴露,就会有许多相关人员敢来,到时候无论如何,北岛鸦都会无计可施。   而现在,火车失联的消息已经暴露,相信找到行踪应该也是不久后的事情,看模样好像是对北岛鸦很坏的情况。   但已经晚了,一旦展开强掠者的转盘,那就晚了。   不是说当警方或者相关人员赶到现场,并尝试登陆火车,发现强掠者转盘后,就会干看着等下去。   而是等他们赶到时,事情就已经结束了。   毕竟北岛鸦从一开始,就设定好了棋局的时间,只有30分钟,而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等他们赶到时,无论如何棋局都已经结束了。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北岛鸦会说120分钟,足够她做完一切的原因。   在上车前,北岛鸦就规划好了每一个步骤。   ---   7号车厢中,此时规定的结束时间,已经过去了3分之一,而车厢内的局势,也越发的明显。   而近卫梦子眯着眼,审视着方阵内的局势,最终做下了最有利的抉择。   “进兵。”   随着她的命令下达,以及在手中的操作盘上滑动后,车厢方阵右列第四排的充当步兵之一的男人,瞳孔也晃动了一瞬。   毕竟随着近卫梦子的命令下达,也就意味着,他会朝前走一步,而他的前方,正是敌阵充当步兵棋子的男人。   而他前进一步的后果,就是他前方的男人,会被他“吃掉”。   他在犹豫着,毕竟他前方,站在敌阵位置中的男人,是他的朋友,虽然不是什么至交,但也相识。   但局势根本没有给他犹豫的时间,写入将棋编程的银色项环受到来自操作盘的反馈后,迅速做出了回应。   而回应,也就是他前方充作步兵棋子的男人脖子上的项环,从绿光,变成了红光。   毕竟,在将棋编程中,此时的他,已经被对方的棋子吃掉了。   见状,即将被吃掉的这个男人眼神中猛然开始变得惊恐,动摇,手臂都控制不住的在颤抖。   但不知想到了些什么,面容又平复了下来,最终,只是看了一眼他对面那个即将吃掉他的男人。   他的眼神平静,或许是释怀,也或许是让对面的男人不要自责。   转瞬,随着不算剧烈但又清脆“砰”的一声,颈部血肉飞溅,又头部血肉模糊,他软软的瘫倒在了地上,肢体轻微抽搐了几下后,便失去了动静。   尽管银色项环内装置的是微型爆破,会将威力缩小到一个极小的范围内,基本不会出现严重的误伤,但它也绝对致命,特别还是戴在脖子这种特殊的地方,一旦爆破,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而站在他对面的那个男人,嘴皮也在微微的颤抖。   他的半边脸上,都溅满了红稠,也依旧温热的血液,可能也是因为距离太近,导致他被碎片划伤额头,但他也没有理会。   他看着前方格子内倒地脖子以上残破不堪的男人。   记得不久之前,两人才在一场聚会中喝过酒。   最终,他缓慢迈开了脚步,站到了前面的格子中,踩在了地上男人的尸体旁,踩在了仿佛还存有地上男人气息的空气中。   这血腥的一幕,也被车厢内的所有人目睹,或是恐惧,或是惊慌,也或是麻木,但也没有人逃跑。   毕竟能被近卫梦子带上火车,就证明了他们的不同,他们也早就对今天这样的情况,有着心理准备。   进入储争,是他们的选择,自然也要承担相应的代价,更何况,他们也根本无法反抗。   而地上的尸体,也已经不止一具,几个位置上,布满了鲜血,几乎都溅在了车窗上。   有人悲伤,但也有人喜悦。   尽管其实车厢内除了北岛鸦的所有人,都是近卫梦子的手下,但看着他们的死亡,此时近卫梦子的内心,也没有丝毫的波动。   她反而还眯着眼,嘴角下意识上扬,毕竟随着她的步兵终于进入了敌阵,目前的她,就彻底掌控主动权了。   尽管此时规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3分之1,但棋盘中,也还没有失去太多的棋子,无论是对于北岛鸦还是近卫梦子来说,都是一样的。   毕竟眼前的棋盘,于正常的将棋截然不同,棋子被吃,那就真的被吃了,不再有着俘虏打入的可能性。   再加上还是如此特殊的对局,所以两人其实,都很稳妥,哪怕是一直在展开攻势的近卫梦子如此,都在竭力的保护着有生力量,防止棋子意外被吃。   而又因为北岛鸦从开局到现在,也都只是竭力在防守,基本没有主动进攻过,所以哪怕她和近卫梦子水平差距较大,但也还真让她拖延住了近卫梦子的攻势。   毕竟近卫梦子也在防备着,防备着北岛鸦有什么隐藏的杀招,所以也尽量在保护着“棋子”,没有完全放开手脚去打,留了一手。   近卫梦子不会因为局势的占优,而做出轻敌之类的愚蠢行动,小心又缜密的走着每一步。   所以尽管她在棋盘上有着很大的优势,但局面也算保持着另一种方面的平衡,北岛鸦也有着喘息的机会。   但现在,局面被打破了。   她以自己的一枚步兵为代价,终于进入到了敌阵当中。   将棋除了打入规则之外,还有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地方,那就是升变。   将棋是9x9的方阵,两方自己面前的三行格子,就是各自开局排序棋子的地方,也就是己阵。   而一旦自己的棋子,进入到了对方面前的三行格子,也就是敌阵当中之时,这枚进入敌阵的棋子,棋手就可以选择是否将它升变。   大概就是升级,而不同的棋子进入敌阵升级后,也都会改成不同的走法。   假设你的步兵进入到敌阵之后,你就可以选择是否升级,如果升级,那它就将变为と金,也就是棋盘中的金将。   那么随着升变之后,步兵只能前进一步不能后退的规则,也就会改变,变成为金将的走法。   而金将的走法,则完全不像步兵那般死脑筋,除了能前进,无论是左斜方还是右斜方前进,亦或者是左右横移,它都能做到,甚至是后撤步也行。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如果对方的步兵进入了自己的阵营,那一旦升变,你面对的就不是一个只会前进的笨蛋大头兵了,而是一个超级加强的特种兵。   简单点来说,就是加强,特别是步兵,会全方面加强。   而本来它就进入自己阵营了,再来一手全方位加强,这无论如何,都是极为不妙的情况,特别还是眼前这种没有“打入”规则的将棋,一旦进入敌方阵营,那就意味着掌握了极大的话语权,甚至是足以决定胜负的关键。   因为升变后的棋子,对王将或者是玉将的威胁性,实在是太大了。   而会议室中,看着实时推演局势上的棋盘中,近卫梦子的步兵进入敌阵后,也都皱眉。   毕竟他们清楚,北岛鸦危险了。   还是水平差距太大了,就算竭力防守,也是根本不可能弥补这一点的。   而车厢内,见状近卫梦子也不由露出了笑容。   因为北岛鸦的一直防守,再加上她认为北岛鸦可能存在的阴谋,让她也一直稳扎稳打着,所以直到现在,才终于进入到了敌阵当中。   那么局势,也就将加速迎来剧变了。   而局势对她越有利,她的嘴角也就越发的上扬。   她果断,将这枚步兵,升变为了と金。   随即,她看着对方敌阵当中,充作为“玉将”北岛鸦的位置。   “北岛小姐,看来现在的局势,对你来说,有些不妙呢。   其实我还是稍稍有些失望的,毕竟你能做到这些,我也觉得你或许是个有些能力的对手,但很可惜,猴子只是猴子,就算捞旁门左道,也只是个虚伪强大的猴子,面对猎人,始终都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   现在看来,你那番什么手持着屠刀的话语,也只是笑料罢了。”   她此时,占据大优势后,终于能平复下了心情,就像是曾经看向猴子一般的看向的北岛鸦。   闻言,北岛鸦抬头,和近卫梦子对视,面色清冷,不怒不喜。   “记的我之前所说的么,希望接下来你的嘴还能这么硬,不要让我失望,近卫小姐。”   闻言,近卫梦子面色有些阴沉,又想起了之前那番被北岛鸦逼入绝境的失控模样。   她皮肉皆不笑的道。   “那就拭目以待吧。”   两人继续着棋局。   此时时间已经过去了13分钟,棋局也终于到了中回的时刻,而随着近卫梦子先行进入了敌阵,局面也彻底被打开,两人不再互相试探,也无法再互相试探,演化成激烈的厮杀,几乎每隔一两手,都会有棋子掉落。   这也导致死去的人越来越多,依旧站在车厢中的人,越来越少。   时间依旧在流逝着。   说实话,直到现在,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北岛鸦翻盘的希望...很渺茫了。   水平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大军压境,特别是近卫梦子进入敌阵当中的升变为“龙王”的飛車,已经连续吃下北岛鸦的两枚棋子了。   按照现在的局势看来,相信很快,就会迎来终局。   但就是在这种不妙的局势当中,不知为何,北岛鸦就仿佛是被劣势冲昏了头脑一般,做下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举动。   那就是将锁死对方“龙王”的银将,迈过了河。   而见着北岛鸦如此的举动,不光是近卫梦子没有想到,就连会议室中观战的人员,都愣了一瞬。   毕竟北岛鸦的这一手,简单点来说,就是太臭了。   但尽管下了如此臭棋后,北岛鸦的面容也依旧平静,然后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而见状,近卫梦子非但没有对局势的更优而感到欣喜,反而还警惕了起来。   她再次审视着棋盘方阵,逐一思考着自己有没有遗漏地方,毕竟她不认为北岛鸦会在这种特殊的时候冲昏了头脑,她做下这样的举动,背后一定隐瞒了什么。   近卫梦子很聪明,甚至太过聪明,她也明白既然北岛鸦会选择将棋,那也就意味着她肯定对将棋有什么把握。   近卫梦子也一直防着这一点,虽然按现在的情况看来,北岛鸦在将棋上的水平,对于她来说并不能算是感到无比压力的大敌,但她无比小心缜密的走着每一步,不给北岛鸦留任何机会。   不过直到现在,北岛鸦也都没有露出任何动静,除了防守和适当的反击之外,也没有任何的其他动作。   所以,她到底藏了些什么?   近卫梦子脑海飞速转动着,思考着所有可能性。   而站在玉将位置的北岛鸦,看着方阵内的局势,哪怕死去的棋子近到已经将血液溅在她脸上了,她也没有任何慌乱和波动。   棋局只剩10分钟出头了,而车厢内还依旧存活的人,可能只有20人左右。 第551章 .同归于尽于猜测   局面本来就是大劣,但北岛鸦又下了一手臭棋之后,这也观战的所有人,都感到不解。   会议室中,看着棋盘中近卫梦子失去限制的“龙王”,所有人都皱眉。   毕竟将棋作为日本的国有棋类,他们哪怕不精通,也至少很明白规则。   而现在的情况,就是一个可以横平竖直无限走法,外加可以四面八方斩的棋子,在失去了限制的情况下,侵入了北岛鸦的敌阵。   原本棋盘上北岛鸦的银将是将它限制住了,所以哪怕近卫梦子有颗这么大杀伤力的棋子,也不敢轻举妄动,担心会被换掉,那这样的话,也就太亏了。   毕竟龙王这枚棋子,是由飛車升变而来,而飛車在棋盘中,也是唯一性质的棋子,没有任何替代,算是最重要的进攻手段之一,也被称为大驹,如果被吃了,那无疑会失去很多话语权。   所以在没有把握最少换掉北岛鸦阵营,和龙王同等地位的飛車前,近卫梦子是不会轻举妄动移动这枚棋子的。   同样,这也会给北岛鸦带来很多压力,毕竟己阵中这枚棋子虎视眈眈,无论她要做出什么决定,都会将这枚棋子的存在考虑进去。   但现在,北岛鸦却将本来限制住这枚棋子的银将,迈过了河。   简单点来说吧,这也意味着,近卫梦子的这枚龙王,可以直接深入敌营,将北岛鸦的阵型全部打散,只要是横平竖直的方向内,她都可以任意吃下棋子,而在北岛鸦筹备防守之时,她所剩的其他棋子,也可以过河进入敌阵,里应外合,一举击溃北岛鸦的防线,甚至操作得当的话,都可以使得北岛鸦应将。   而如果应将失败,那棋局,就将结束。   所以哪怕此时是个将棋小白,都明白了近卫梦子优势到底有多大, 也明白下一步到底该怎么走。   而这样的局面,竟然还是北岛鸦亲手送出的,这换在古代,就是敌人攻城时,作为守城的主帅却选择大开城门,这和半投降有什么区别,简直就离谱。   所以会议室此时观战的人,收回了看着棋盘的视线,转而看向了投影幕布中车厢内北岛鸦的面容。   她到底在想什么?就算是什么计谋,这难道不是太冒险了么,一旦失误,必定死局啊。   不过尽管他们疑惑,但棋局也依旧还在继续。   北岛鸦的回合结束后,轮到近卫梦子了。   她在考虑着。   看着方阵中自己处于敌阵内失去了所有限制的“龙王”,又看了眼北岛鸦那枚过界的银将,她眯眼,思考着。   说实话,明明现在局势很了然,但她也有些不敢打。   如果是正常情况,现在她“龙王”失去限制后的局面,应该先打掉北岛鸦的角行。   毕竟北岛鸦的角行这枚棋子失去后,她的后方,就会暂时性的很稳固,防止了被偷袭的威胁,也更有利于集中主力,也更方面进攻时获得己阵的支援。   这样无论如何,都是高明的一手,进可攻退可守,足以吃掉北岛鸦更多的棋子。   如果吃下北岛鸦的角行,那就失去了敌阵这一可以斜行无限跳的威胁,这也意味着,近卫梦子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也更方便集中力量做总攻。   这样走根本没有任何瑕疵,哪怕是将棋大家,都会夸一声好。   而近卫梦子,也自然知道这些。   但就像刚才说的,现在的近卫梦子,反而有些不敢打了。   毕竟这样对自己通盘棋局都有利的情况,是北岛鸦刚才一手移开银将,亲自导致的。   而直到现在,近卫梦子也很明白北岛鸦的水平,虽然够不到自己的级别,但也绝对算不上弱,更别说以现在的局势,还做出这样愚蠢的一手了。   毕竟这一手错误,五段以上的棋手,除非被冲昏了头脑,不然根本不可能这样做。   所以,近卫梦子,有些不敢打了。   不是说她怂,只是明明知道对方有着什么阴谋,还不小心谨慎的话,那就纯粹是蠢货。   她看着北岛鸦这枚过界的银将,以及自己进入敌阵升变的龙王,随即审视着方阵中的每一个棋子。   一时间,近卫梦子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决断,是否按照原定想法那样走。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一手的背后,是藏了什么东西么?   还是说...她单纯的只是在诈我?让我有所顾忌,而导致束手束尾。   这也同样是一种可能性。   近卫梦子看着敌阵“玉将”位置的北岛鸦,她的面容依旧平静,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之前的那一手是无比臭棋的模样。   这也让近卫梦子思考着,是该原定想法来走,还是另做打算。   但回合的时间不会等她犹豫太久,毕竟棋局的规定时间只有30分钟,所以每一回合,双方落子前考虑时间,都是有限制的,不然光是考虑就考虑个几分钟,那还怎么玩。   而落子前的考虑时间,也只有20秒。   最终,在时间到了之时,近卫梦子选择了反其道而行,没有打掉北岛鸦的角行,而是将重要棋子“龙王”退过了界。   不是说近卫梦子过于胆小谨慎,只是她现在已经确定了,北岛鸦绝对有着什么阴谋,而既然知道对方有着阴谋,那还按照常规手段来的话,无比冒险,说白了,要不就是有勇无谋,要不就是赌鬼。   特别还是眼前这种拿命的棋局,换谁谁都不敢。   而就算北岛鸦这一手是故意诈她,又能怎么样?近卫梦子这样走,有任何损失?没有,依旧距离敌阵只有一步之遥,还是能集中力量直入而下进行进攻。   最多,也只是稍微被拖延了一下的步伐而已,所以就算北岛鸦是故意诈她,也没有任何关系,反而如果像原定计划那样走,如果北岛鸦也真的是故意在阴她,那她就是上套了。   所以她这样走,是明策,如果打角行,那就是险招。   她没有任何小瞧这个少女的智慧。   会议室观战的人,有些人不明白,但比较擅长将棋的人,还是瞬间就理解的近卫梦子为何退界。   果然不愧是顶流棋手的近卫梦子吗,用兵如神,完全不给敌人一点机会。   而此时车厢内的北岛鸦,看着近卫梦子的这一手,面容也依旧平静。   她确实是在诈近卫梦子,但却不是为了拖延时间。   她只是在赌近卫梦子的态度,在赌近卫梦子会不会逮到机会就疯狂的进攻。   这会让她分别决定出两个决策来。   从一开始北岛鸦就知道,近卫梦子很聪慧,所以无论是什么计谋,都会被她察觉到端倪,北岛鸦也几乎不可能,在将棋上正面战胜她,哪怕是用什么阴谋,但只要计谋不是超脱到了棋盘外,以北岛鸦的水平,就不可能在将棋上战胜她。   毕竟说白了,将棋这个东西,基本已经被近卫梦子给玩透了,无论是什么样的局面,什么样的计谋走法,什么样的残局,她都见识过。   所以按照北岛鸦的水平,要是跟她在将棋上玩陷阱,那反而还很可能被她套进去。   这也让想要在将棋上赢下近卫梦子的北岛鸦,只能考虑另外的因素。   而转折点,就是刚才。   从一开始,北岛鸦就在故意放近卫梦子的飛車进来,从而转变成龙王,就是为了现在的这一手臭棋。   她在赌,在赌近卫梦子的态度。   如果近卫梦子也赌了,将龙王长驱直入,那就从心态上证明了,她在剑走偏锋,有着一招制敌的信心以及心态,那这也就意味着,北岛鸦几乎不可能赢她了,毕竟北岛鸦这一手就是在诈她,不存在什么后手。   要是这样,那么北岛鸦也就会做下决策,那个最坏最坏的决策。   而如果近卫梦子走了稳棋,选择了暂时退避,尽管正常情况来讲,这样对北岛鸦更为不利,毕竟这也意味着她面对的是一个无比冷静,不会留给对手一丝机会的敌人。   但对于北岛鸦来说,这就是好消息,因为,这会让她做下另一个决策,一个唯一有可能在棋盘上赢下近卫梦子的决策。   尽管近卫梦子猜到了北岛鸦这一手有着什么阴谋,但她或许也根本不会想到,她无论怎么走,都还是落入了北岛鸦的套中。   毕竟谁又能想到,会有人拿代表着自己性命的主力,去赌一个态度呢。   总之,现在的北岛鸦,已经确定了接下来的战略决策,毕竟她赌后的结果,是知道近卫梦子不会疯狂,乃至剑走偏锋的进攻。   那么之后,她就知道该怎么走了。   她看着近卫梦子,淡淡的说道。   “明明有着这么好的机会,却没有选择长驱直入,而是后撤布防么,也不知道该说近卫小姐实属胆小,还是过于谨慎呢。   又或者,近卫小姐其实不胜酒力,上车时在屏幕中与众人共饮的那杯屠苏酒,到现在还没让你酒醒回过神来,所以才做下了如此举动么。”   闻言,近卫梦子也笑了笑。   “啊,你说那时候啊,那杯酒我早就换掉了,只是和你们的杯子相同而已,但其中的酒类,截然不同,毕竟我这个人嘴比较挑剔。   不过没想到北岛小姐却喝了下去么,我还以为那种酒只有见识狭隘,野蛮穷劣之辈才会去享用呢。”   而对于近卫梦子的暗讽,北岛鸦也只是道。   “用这样的词来形容自己国家的传统文化,可不是很好呢,近卫小姐。”   近卫梦子道:“毕竟这也只是个陈旧被夸大其词的东西而已,就该更新换代,沉没在历史的尘埃当中,就和那些对自身认知不够清晰,用浅薄的眼睑企图站在自己从未到达的高处的人,是一样的。”   她嘴角含笑。   “有些看似被别人吹捧,但其实根本没有多少价值的东西,就该将它打回原形才对,也就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的看清自己的本身。”   在两人言语交锋的同时,方阵内的棋子也在交锋,而这时,又有一片艳丽的血液溅开,代表着一个棋子的死去。   自从确认了决策后,北岛鸦的棋路就清晰了,很多明显的漏洞,她根本就不管,只为一心集中剩下的力量,汇聚在中盘。   而这也意味着,此时的她,完全失去了任何进攻的能力,唯有防守一途。   说白了,就是戴上了乌龟壳,失去了进攻能力的同时,短时间内防御力量,也很坚硬。   这也让近卫梦子更加不明白北岛鸦到底在想什么了,她这样做,和温水煮青蛙,只有等死有什么区别?   虽然短时间内确实增强了很大程度的防守,但迟早,都会被分而蚕食。   简单点来说,就是北岛鸦将所有的力量,目前都用来保护“玉将”了,这也是大多新手常犯的错误,虽然这样做确实能短时间防守住,但同时也意味着,必输无疑。   毕竟这样做就意味着失去了进攻手段,而近卫梦子都快打到家门口了,还不反击,输只是迟早的事情。   哪怕聪慧如近卫梦子,也不明白,会议室的众人,也自然不会明白。   说实话,北岛鸦,不算是近卫梦子所遇最出色的人,也不算是最聪明的人,但绝对是让她最琢磨不透的人,哪怕是家族中的那些大老,都没有带给她这样的感觉。   毕竟无论如何,她在做某些事情之前,你无论如何,都看不出她的任何动机来,甚至一丝端倪都没有,只能靠不停的猜测,但近卫梦子很清楚,现在也不能胡乱猜测,说不定北岛鸦的目的就是如此,让她去猜,而她一旦自己乱了,那就很可能中计了。   就比如眼前,谁能明白北岛鸦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所以虽然近卫梦子口上说着猴子猴子,但也其实之前就将北岛鸦视为一个必须认真对待的对手了,尽管对方只是个刚满16岁的少女。   近卫梦子很明白,现在的北岛鸦,肯定也在思考着自己脑中的想法到底是什么,毕竟一场对局,揣摩对方的心理,是无比重要的。   所以她假设,如果北岛鸦猜到了自己的想法,那她会怎么做?   棋局的时间,只剩下9分钟左右了,距离刚才北岛鸦的那一手臭棋过后,又过去了5分钟,方阵中,剩下的人更少。   而直到现在,近卫梦子也有些焦躁了起来,毕竟距离时间结束,只有十分钟了,虽然这时间足够她结束对局,但她也还是有些放不开手脚,考虑到北岛鸦的后手,这始终让她内心有些不安。   毕竟她很清楚,这场对局除了水平,其实更多是心理上的博弈。   她的后手,到底是什么?   而就在这时,近卫梦子脑海中猛然划过了一个可能性。   这个可能性让她惊惧,又难以置信。   随即她眼神猛的一凝,看向了北岛鸦的眼神变得异常凝重。   近卫梦子也是个很果断也会舍弃的人,为了证实这个可能性是否真实,她在根本不动声色的情况下,卖了一个破绽,将自己的角行暴露在了危险中。   如果这枚棋子被北岛鸦吃下,那无疑,北岛鸦会又更多喘息的机会。   但随即,近卫梦子瞳孔放大,拳头也使劲握起。   因为北岛鸦,并没有吃下这一枚棋子,而是依旧将防线锁死。   这也让近卫梦子的那个猜测,被证实了。   近卫梦子紧紧咬着牙关,看向北岛鸦的眼神异常凌厉,也有些说不清道不白的动摇。   她在拖延时间,想要拖到时间结束,炸弹引爆,同归于尽。 第552章 .总攻   车厢中,近卫梦子紧紧咬着牙关,看向北岛鸦的眼神中,不知道该是怎样的惊怒。   之前北岛鸦的奇怪走法,一直让近卫梦子摸不清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随着故意卖了一手破绽,北岛鸦却没有趁虚而入后,近卫梦子猛然划过的猜测,也被证实了。   她也终于明白北岛鸦带给她的感觉,为什么这么怪了。   她在拖延时间!!   自己早就该想到这一点了,明明从开局北岛鸦的第一手中車,主动让出进攻权力开始时,就该想到这一点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方阵内的局势瞬间就让近卫梦子豁然开朗。   为什么北岛鸦明明有着机会,但却不反击,为什么这么多明显的破绽,她也不理会,就仿佛将棋盘上其他的局部战争,全部都舍弃掉了一般,只是选择紧紧保护着玉将。   因为从一开始,她的目的,就不是赢。   难不怪,难不怪她会在赌约中做下像什么如果30分钟棋局还没有结束的话,车厢内炸弹就会爆炸同归于尽的彩头。   从一开始,她的目的,就是这个!   也只有这个理由,能够解释北岛鸦的做法了,不然根本就没有道理。   毕竟现在说实话,棋盘上的局势对于北岛鸦来说,已经基本上不存在什么翻盘的希望,很是渺茫,输无非就是时间长短的关系。   而因为防备北岛鸦有什么致胜后手的缘故,所以导致近卫梦子也没有一时间快刀斩乱麻,迅速集中主力发起进攻,害怕反将导致被全歼了。   这也促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近卫梦子一直在稳扎稳打,没有过于激进,也让北岛鸦有了充分的时间,将有生力量回防围绕在了玉将的身边,造成了暂时性的绝对防御。   但这也是暂时的,毕竟从北岛鸦这样做开始,就意味着是最后的挣扎了,输,无非就是时间长短的关系。   近卫梦子一开始根本没有考虑过那个猜测,所以也更加警惕了,担心北岛鸦是在故意诱敌,打算一举全歼自己的主力棋子。   但现在,近卫梦子只觉得自己的警惕,很是愚蠢。   她只庆幸着自己提前反应过来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毕竟现在的局面北岛鸦虽然输只是时间长短的关系,但棋局从一开始,时间就是固定好了的。   只有30分钟!   而如果时间再拖下去,面对这样主动塑造乌龟壳的北岛鸦,近卫梦子根本没有可能迅速制胜。   那也就意味着,时间一到,炸弹被引爆,两人同归于尽。   想到这,近卫梦子看向北岛鸦,眼神中满是凌厉,和被戏耍后的惊怒。   她从一开始!就在算计自己!而自己一开始,就落入她的套中了!   她知道,自己绝对会担心她有什么杀招,所以会导致有所顾虑,而她很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将这么多破绽置之不理。   因为她在赌,就赌自己以为她在设下圈套,而不敢轻举妄动,从而让她有了更多防御的机会,用来拖延时间。   其实也不怪近卫梦子,毕竟谁能够想到,北岛鸦一开始的目的,就根本不是为了赢,而只是为了同归于尽。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认为她是为了赢,才提出了将棋来作为赌约,也只有是为了赢,这一切的逻辑才是通顺的。   所以这根本不可能有人猜得到,她竟然连努力和尝试都不去做,就目标定下了。   在一开始,她就知道只有用将棋来作为强掠者转盘的赌约规则,自己才会答应,毕竟赌约规则,是必须双方意见达成一致才行,而自己显然不会那么傻的去答应对北岛鸦有利的规则。   所以北岛鸦也明白,只有将棋,自己才会百分百答应,无论是因为曾经的耻辱,还是这是自己极为擅长的领域。   但同时,她也很明白,以她的水平,是几乎不可能在将棋上正面赢过自己的,所以她也立马做出了决断和舍弃。   直到现在,近卫梦子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毕竟虽然赢下自己的机会是很渺茫,但渺茫也好歹不是绝对,真的会有人理智到这种程度,连尝试和努力都不去做,就只为了结果吗?   换做近卫梦子自己,但凡有一点可能性,她都不会去这样做。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除了这个理由,没有其他的解释了。   所以她看着北岛鸦,第一次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女,很可怕。   因为她的存在证明了,真的会有人在知道战胜对手的希望很渺茫后,竟然连放手一搏都不去做,只为了将对手,一起拖入深渊。   这根本是疯子才会有的想法,近卫梦子有些毛骨悚然。   但想到了之前北岛鸦主动戴上十分钟就会爆炸的项环,只为了逼迫自己答应的模样,近卫梦子也不会怀疑,这个少女,真的会做这样的事。   或许她从刚登上火车时,目的就是这个了,她没有正当的理由可以杀自己,哪怕是同归于尽也是如此,她也知道自己绝对会戴上项环,从一开始,她就只是为了有一个正当同归于尽的理由。   说实话近卫梦子大脑都有些混乱了,她也不相信有人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这个,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她辩驳。   而且就像一句话所说,有些往往最不可能的猜测,就是事实。   她看着敌阵中的北岛鸦,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乃至有些后怕的情绪。   她庆幸着自己及时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而这个少女,也必须死,无论如何都必须死在这辆火车上,除开所有原因,就光是为了近卫梦子能够睡个好觉,她也必须死。   毕竟这样的敌人光是知道她还活着,就足以让人夜不能寐。   而此时的会议室中,关注着棋盘局势的所有人,也都疑惑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近卫梦子大意了一手,露出了破绽,但刚才确实是北岛鸦反击的好时机才对,但为什么她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做?打拉锯战也不像啊,总不可能真的是认输了吧,又或者是单纯的是因为太过慌乱,而忽略了近卫梦子的那个破绽。   所有人都不解,毕竟现在的局面,北岛鸦应该必须逮到机会就绝对不能放手才对,也只有这样,才有着翻盘的可能性。   就包括2课的组长,也同样想不明白,这个少女也是他少有连一丝想法都揣摩不到的人。   但他有预感,如果这个少女能够顺利的度过这次事情,那就注定不凡。   视角回到车厢中,认为识破了北岛鸦目的的近卫梦子,内心中满是后怕。   她看着北岛鸦,嘲讽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最终她也只是道。   “北岛小姐,这是我第一次,对你刮目相看了。”   闻言,北岛鸦也看着她。   “哦,我可以认为,这是近卫小姐正在夸奖我么。”   近卫梦子:“随你怎么想,但至少你会成为我身后尸骨中,其中一具能够让我记住名字的人,这对你来说,也是莫大的殊荣。”   说完,她又道。   “之前确实落入了你的套中,我也承认你的智慧,但你的目的也已经被我识破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你也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了。”   近卫梦子说的是实话,她也抛开了里原木万华,以及将棋和强掠者转盘等一系列的原因,只将北岛鸦本身,当做了可怕的敌人。   她能够做到的,就是让北岛鸦尝到百般痛苦后死去。   而既然她及时的发现了北岛鸦的目的,那也就意味着,北岛鸦没有任何机会了。   简单说一下现在方阵内的局势,北岛鸦以放弃了反击能力为代价,将身为“玉将”的自己,重重的包围了起来,短时间内,获得很大程度防御能力的提升,但这也同样意味着,北岛鸦基本不存在翻盘的可能性了。   毕竟现在的她,能够做到的,只能是防守,而近卫梦子,只需要花费时间,然后逐个击破就好了。   换在正常棋局中,这就是作茧自缚。   但无疑,这样做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会很大程度的拖延失败的时间。   而如果再过一会,近卫梦子还意识不到这一点的话,那就什么都晚了。   也就是说直到棋局规定时间结束,也不会分出胜负来,哪怕北岛鸦是必输的棋,但好歹她托住了,那么结果,也就是同归于尽。   而现在,近卫梦子还有着机会。   北岛鸦现在的阵型,并不能算是绝对防御,就算暂时性的绝对防御,也算不上。   因为这个阵型,有着一个一举就能击破的办法,那就是既然北岛鸦将所有力量,都用来保护玉将,那么与之相同,近卫梦子也只要将所有力量,都他投入前线就好了。   这样阵型就会碰撞到一起,也就意味着,必须分出一个胜负,北岛鸦没有继续回避的可能性,毕竟方阵总共就那么大,后撤又能后撤到哪里?   所以北岛鸦没有可能再继续拖延时间了,这种乌龟壳的打法最致命的弊端,也被暴露了出来。   之前的近卫梦子,只是防备着北岛鸦的后手,所以就算明明知道直接大军压境后一击制敌的可能性极高,但她也稳扎稳打着每一步,逐渐蚕食着北岛鸦的防线。   但现在知道了北岛鸦的意图后,她也自然不会这样做了。   这也是为什么,近卫梦子会心有余悸,觉得还好她发现的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的缘故。   毕竟如果再拖一会,那就算近卫梦子想到这一点了,那也无力回天了,她根本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破开北岛鸦形成的龟壳,就算一个棋子一个棋子的吃,也会花费一定的时间。   想到这些 ,近卫梦子眯眼,她不会再束手束尾了。   她要一举击溃北岛鸦,结束这场对局。   她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还有八分钟出头。   这个时间,足够了。   此时,两方的棋子都几乎各损失过半,满车厢,都是飞溅的鲜血。   随即,近卫梦子不再有所顾忌,她终于调动了沉寂已久,作为主要进攻手段的角行,在斜行没有棋子阻拦的情况下,直接跳到了敌阵当中吃掉了北岛鸦的桂馬,然后升变。   而“砰”的一声后,北岛鸦的桂馬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几下后,便完成失去了动静。   而见状,会议室中的人,也都明白到了近卫梦子做下决心,要结束这场对局了,毕竟此时近卫梦子的两枚主要进攻棋子,都已经进入到了敌阵中。   看来,很快就会迎来结果了。   随即他们看向车厢中的北岛鸦。   要输了么?   毕竟随着近卫梦子放手一搏的模样,他们实在不认为北岛鸦还有什么翻盘的可能性。   怪就只怪她太愚蠢了,主动放弃反击,自己将自己引入了绝路当中。   车厢内,做下决定的近卫梦子,随即几乎将除了保护王将的几个重要棋子,其余棋子都全部朝着界中走去,想要打破北岛鸦的防线,快速结束战局。   一时间,北岛鸦的阵营,也充斥着大军压境的阴霾感。   而北岛鸦见状,面容也依旧平静。   终于上勾了。   她看着近卫梦子哪怕是发动了总攻,也不忘记留棋保护后方的模样。   还差一点,时机还没到。   时间在流逝,现在的局面,才是真的惨烈,几乎每一回合,都有人死去,近卫梦子不断再冲破着北岛鸦的防线,而北岛鸦,则节节退败着,全力弥补着防线的漏洞。   而见状,近卫梦子也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就是在拖延时间。   所以她又怎么可能让北岛鸦如愿以偿,根本就不再留余地,只为了尽快结束对局。   短短几分钟,整个车厢中所剩下的人数,也就只有10个左右了,两方的步兵,几乎全部阵亡。   而此时,时间也只剩下了4分钟,北岛鸦的防线,也已经破烂不堪了。   说实话,距离败北,也就只有一步之遥。   近卫梦子的人,都已经打到了家门口了。   甚至就在北岛鸦前方不远处,一个人项环爆破后的碎片,都在她的面颊上,划破了一道伤口,血液缓缓流淌而出。   但她的面容,依旧平静。   还差一点。 第553章 .成   会议室中,所有人都在屏吸观看着棋局,尽管他们不是对弈中的人,但心中也难免也有些紧张,毕竟现在无论是局势,还是时间,都已经意味着到了终局。   很快,这次代表着双方命运的强掠者转盘, 就会迎来结束了。   距离棋局结束,还有5分钟。   而尽管时间如此紧迫,但无论是北岛鸦还是近卫梦子,表情也都依旧淡然。   不过近卫梦子的淡然,或许还情有可原,毕竟现在的局面,虽然不能说是绝对的胜局,但也基本稳操胜券了。   而北岛鸦的淡然,却依旧让人不解,难道她真的已经看淡了生死了么,又或者,还有什么后手没有出现?   但局面都成现在这种模样了,她的后手再不出来,就根本没机会了。   直到现在,会议室中的人,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会不会,一开始,这个少女就没有什么后手,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少女也太过可怕了些,做了这么多,竟然只是为了和敌人同归于尽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后,他们也明白了,为何近卫梦子不再稳棋制胜,逐个击破,而是集中主力,将战线集中在一个地方。   因为再拖,那可能规定时间结束后,真的就分不出胜负了,哪怕那时北岛鸦已经是必输的棋,也是一样。   车厢中,此时方阵内的人员,也仅仅只剩下了10个出头,哪怕这些人员训练有素,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场面,但此时眼眸也控制不住的在颤抖。   此时虽然不是他们见过最惨的场面,也不是最苦的环境,但绝对是最让他们失望了,乃至绝望。   因为他们连反抗都做不到,只能等死,除了这点,其他的,什么都做不到。   “咔”,又是一个人脖子上的项环,变为了微微闪烁的红光,他意识到了死亡在临近,张开嘴,牙齿在颤抖,想嘶吼什么,或许又是想喊叫什么。   这种只能等死的感觉,让他太阳穴突突的跳,脸部也被涨红,但最终,他也还是什么都没喊出来,在项环被引爆后,倒在了车厢地上。   此时,北岛鸦的所有步兵,都已经阵亡了,场面可谓极其惨烈。   而近卫梦子见状,也不由眯眼笑道。   “北岛小姐,放弃挣扎吧,现在的你,又能做到什么呢?不如坦然的面对死亡,这样你也能保留最后的颜面不是么?   我承认,如果我的反应再慢了一会,那么确实就让你得逞了,但那也只是假设,但现在的你,已经无力回天了。”   她在用言语干扰北岛鸦的信心。   而北岛鸦闻言,也只是道。   “比起这些,你还真是心狠手辣呢,近卫小姐,只是为了过界不再拉长战线,就又送出了两条人命,明明你有着更稳妥的方法来着,也可以避免死去这么多人,但你还是这样做了。   不知你坐下这些决定时的心情,又是怎么样的呢?亲手逼死这些誓死效忠你的手下,会有那么一点点,不忍么?”   边说着,北岛鸦的两只还边比了个微小的手势。   近卫梦子见状,只是道。   “大家半斤八两罢了,你又何尝不是亲手在将这些人退下悬崖,明明一开始只要投降,就可以避免这样惨烈的情况发生,所以论起心狠手辣,你可是一点都不逊色呢。”   闻言,北岛鸦摇头。   “我可是一直都在防御,竭力避免着出现伤亡,是近卫小姐一直不依不饶的进攻,才造成了现在这样的场面才对。”   近卫梦子笑道。   “怎么?难道你还想用说这些,来干扰我的判断么?为我效忠而死的人,我自然绝对不会亏待他。   倒是你,北岛小姐,现在也只能靠着说这些无意义的话,来过最后的嘴瘾么?”   北岛鸦表情平静,看着敌阵中近卫梦子留下的那些守护“王将”的妻子,漆黑的眸子中,闪烁着谁也不明白的思绪。   “是啊,说这些都没有任何意义,近卫小姐,还是先赢下我再说吧,毕竟现在所剩的时间,可不多了。”   回合到了近卫梦子的手上,闻言,近卫梦子也在思考着。   确实如同北岛鸦所说,现在的近卫梦子,其实并不像她自己所说的那般,已经定下了胜局。   严格来说,只是按照现在的局势发展,近卫梦子必定会赢罢了。   但所剩的时间,却不足以继续平缓的发展下去,哪怕近卫梦子已经将所有进攻棋子,都投入到了前线,也是这样。   毕竟北岛鸦这般只是防御的模样,让想要迅速结束战局的她,也有些苦手。   她就不该答应北岛鸦所提的那个“30分钟”的附赠规则。   但正常人谁会想到,她竟然一开始就放弃了尝试,只是为了拖到时间结束。   按照近卫梦子的理解,北岛鸦提出这种要求,应该是为了尽快结束对局才对,而这也正合近卫梦子的意,所以才没有提出异议。   或许北岛鸦也正是因为提前揣摩到了近卫梦子的心理,才会大方提出了这个附加规则。   但总之说什么都晚了,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不让北岛鸦得逞。   说实话,现在的局面对于近卫梦子来说,好破也好破,只要北岛鸦的防线出现了一个来不及填补的漏洞,那就结束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过界的其中一枚棋子作为先锋弃子,选择一个地方作为突破口,然后两线交加围剿,那到时候,作为玉将的北岛鸦,就是瓮中之鳖了,只能应将。   而一旦应将,那北岛鸦就必输无疑,不再有任何意外呢,哪怕她是棋神转世,但下一手,也必定会被将死!   但矛盾的是,现在双方所剩的棋子,都不多了,顶多就是一两枚棋子的差距而已。   也就是说,近卫梦子能用到的棋子,也不多,就包括已经过界的棋子,能用的就这些,而且各自也都在方阵上,锁死了北岛鸦的几个重要棋子。   所以如果近卫梦子用一个棋子作为先锋弃子去突破的计划失败了,让北岛鸦迅速补防到相应位置,围剿之势合并不起来,反而还丢了一个局部战线的话,那就真的不可能再所剩的时间中,将死北岛鸦了。   但如果不这样做,也是同样的,北岛鸦这样不顾一切死命防守的模样,真的有机会能将剩下的时间拖过去。   近卫梦子从来没想过这么苦手的棋局,明明知道自己绝对能赢,但如果一步之差,那就算会赢,结果也和输没什么两样。   说白了,就是近卫梦子现有过界的兵力,已经不够用了,每一个都有很大作用,不可能来作为弃子,毕竟成功还好,如果失败,那战线就会出现一个缺口,同样也意味着北岛鸦的一枚棋子,恢复了自由。   所以近卫梦子不由看向了己阵中寥寥无几的几枚守护“王将”,也就是自己的棋子。   桂馬,银将,和金将,分别在几个方向,严防死守着保护着自己。   特别是金银将,这两枚棋子,本身就是守护王将的重要手段,如果派上前线,那就是孤注一掷了。   她思考着,她也很明白,棋局如战场,所有的局部战役,都只是为了通盘棋局在服务。   所以近卫梦子也明白,尽管现在自己看样子稳操胜券,但只要作为“玉将”的北岛鸦没被将死,那就不算是结束。   而自己一旦继续派遣兵力过界,那无论如何,都意味着后方不再固若金汤。   但如果不尽快结束对局,那双方的对峙和拉锯,势必会继续进行,尽管看似北岛鸦的败局已定,拉锯也只是拖延死亡的时间,但其实这样是对近卫梦子不利的,因为棋局有着规定结束的时间。   所以如果继续拖延,那对于近卫梦子来说,才是更加危险的局势,毕竟北岛鸦或许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决心,但她是绝对不会想着同归于尽的。   就算同归于尽,她也不会和北岛鸦这只猴子一起。   尽管她将北岛鸦视为了可怕的敌人,但她打心底里,也还是瞧不起。   她在思考着,她也知道,在如同战场的棋局中,每一个战略决策,都可能都可能会带来什么意想不到的后果。   她看着己阵中那唯一一枚北岛鸦过界的棋子,也就是之前北岛鸦的那一手臭棋,松开了对自己龙王的限制,而跨过界的银将。   随即她又看了眼时间,只剩下4分钟了。   不能再拖下去了。   她综合了所有得失,当即决定继续派兵到最前线。   她这并不是什么冲动,而是仔细考虑后的结果,毕竟现在双方能升变龙王的飛車,都已经死去,所以剩下能够直接无限跳,做到奇袭敌阵后方的棋子,也就只剩下一枚角行了。   这也意味着,目前的状况,敌阵北岛鸦,能进入己阵的棋子,只有一枚“角行”,根本塑造不了太大的威胁。   她反而还期待北岛鸦将角行派到己阵来,这样也就能打掉北岛鸦最后的一枚拥有反击能力的棋子了。   作为王将,也就相当于是一场战役的指挥员,结合了战争的全局进行思考后,近卫梦子做下了最有利的判断。   那就是既然前线作为弃子的先锋不够了,那就再派遣一枚,毕竟局势进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对于她来说,已经不可能在继续打拉锯了。   不过在这之前,要将最后一个后顾之忧解决,那就是己阵中的那枚银将。   尽管知道了北岛鸦的目的是为了拖延时间,但其实近卫梦子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她之前的那一手臭棋,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过总之,先把这个在自己阵营的银将处理掉,近卫梦子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继续派兵遣将。   随即近卫梦子用桂馬,吃下了这枚自己阵营中,北岛鸦唯一的棋子。   而见状,会议室中在棋盘内实时推演着双发局势的男人,也下意识道。   “结束了。”   闻言,众人都有些疑惑,为什么之前近卫梦子那么大的优势,他都没说过结束了,但现在只是吃了一枚银将,就这样说呢?   而对此,男人也解释道。   “近卫小姐之前一直没有理会这枚自阵中的棋子,就是为了引诱北岛小姐继续派兵过界,带给北岛小姐一种错觉,让她认为己阵中有一枚银将棋子可以与她里应外合。   不过一旦她真的派兵了,那近卫小姐的合围之势,就彻底完成了,可以一举吃下北岛小姐过界后的所有手段,极大程度的加速她的死亡。   而现在,既然近卫小姐吃下了这颗棋子,不再继续诱敌深入,那也就意味着她要打最后的歼灭王手战了,那在这之前,自然要解决掉己阵中,这唯一的威胁。”   闻言,众人也理解了,所以等他们再次看向棋盘时,也觉得确实如同男人所说,结束了。   随后的两手,近卫梦子将己阵的一枚香車,以及一枚银将,都迈过了界。   自此,近卫梦子留在己阵用来保护“王将”的棋子,就只剩下一双金银将,和一枚桂馬这三枚棋子了。   这并不算少,毕竟现在车厢总共,也就十人出头。   随即,有了后续增援的补充了,近卫梦子也终于可以施行那个用一枚弃子,来破局的计划。   她果断打掉了北岛鸦的为数不多棋子中的另一枚银将,让北岛鸦的防线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无论北岛鸦是否选择填充防线,都会让近卫梦子形成两面交加的围剿之势。   但正当她看向北岛鸦,准备说出胜者的话时,北岛鸦却不知为何,勾起了嘴角,浅浅的笑着。   这也是她自棋局开始后,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见状,近卫梦子内心升起了难掩的不安,她也不明白不安是出自哪里,明明局面已经定下了才对。   而北岛鸦看着代替了刚才银将位置的,那枚近卫梦子的桂馬,以及近卫梦子作为弃子撕破自己防线的银将。   直到现在,她一切的谋划,终于成了。   “结束了,近卫小姐。”   她吃掉了近卫梦子本来就作为弃子的银将,而从刚才到现在,她那枚一直没有动过的香車,前方也失去了阻碍,和敌阵近卫梦子的桂馬,形成了一条畅通无阻的直线。 第554章 .套   车厢中,响起了北岛鸦清冷不带有什么波动的声音。   “结束了,近卫小姐。”   闻言,近卫梦子看着北岛鸦嘴角那浅浅勾起的笑容,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感到极为的不安。   她在诈我,自己的决断没有任何问题,她只是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罢了。   看着北岛鸦突然的笑容,近卫梦子这样安慰到自己,但很快,她就知道自己错了。   看着北岛鸦将自己的弃子先锋吃掉后,那枚和己阵桂馬呈直线的香車,近卫梦子瞳孔猛然放大。   怎么可能!!!   她的瞳孔在剧烈晃动,此时自己几乎所有的棋子,都迈过了界,而这时如果有一枚可以升变为金将的香車进入了己阵,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   毕竟她并不像北岛鸦那般,此时的所有的棋子,都处于己阵中。   所以...结束了。   正因为这样,近卫梦子才无法接受。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自己的决断没有任何的失误,怎么可能局面瞬间就变成了这样。   明明在继续派兵前,近卫梦子还专门确定了,唯一拥有奇袭己阵能力的棋子,就只有北岛鸦的角行才对,而只要北岛鸦的角行敢动,近卫梦子就有绝对的把握,能够一将北岛鸦,然后困毙。   所以这枚香車,又是怎么回事?   局势转变的太突然了,快到近卫梦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连让北岛鸦认输的话,都还没说出口,就变成了这样。   她眼中下意识浮现出了些许血丝,看向了己阵桂馬摆放的位置,这是北岛鸦刚才那枚银将的位置,为了在继续派兵的前提下,保证后方没有后顾之忧,所以刚才近卫梦子将它吃了。   然后,她又看向了敌阵中,那枚和自己桂馬呈直线,好像一直都没有变动过位置的香車。   此时的近卫梦子,又怎么可能没有意识到,她落入北岛鸦的圈套了。   而圈套的中心,就是那枚她阵营中的银将。   近卫梦子在用那枚银将的存在,来引诱北岛鸦过界,然后自己合围,吃掉北岛鸦的所以过界手段。   但北岛鸦又何尝不是呢,她也同样在钓鱼,且是用自己的银将在钓鱼,只要近卫梦子敢用棋子跳到它的位置吃下它,那北岛鸦就会有一个深入敌营的跳板。   不对!!不对!!自己根本不可能意识不到这点,场上棋子就这么多,只要北岛鸦有着能够进入己阵的手段,那自己绝对会提前察觉的才对,所以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近卫梦子眼中的血丝越发眼中,回忆着之前的局势,回忆着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也只是一瞬,她就猛然想起了。   这枚香車,确实一开始是被自己限制的死死的,但因为它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且到头了就失去效用的规则,所以让近卫梦子暂时将它放在了一边。   毕竟它本身的威胁性,实在是太小了,且它的前方,当时也并不存在任何近卫梦子的棋子,所以它其实根本不具有什么威胁。   反而,如果它只要敢跳到自己的阵营来,那近卫梦子就有绝对的把握,让它升变后发挥出作用来之前,就直接将它吃掉。   且最关键的是,北岛鸦当时根本不可能动这枚重要的防守棋子,它必须要用来限制近卫梦子的进攻才行。   但问题就出在近卫梦子刚才的攻势,用一枚弃子打掉了北岛鸦的桂馬,然后合围将玉将困毙,但要做到这些,那也就势必要调动其他的棋子才行,这也就自然意味着,原本那枚将香車视为靶子的棋子,也调动开来了。   而再随着北岛鸦将近卫梦子的弃子吃下,腾出身位,从而香車和己阵桂馬的直线成型。   这样说的话,那么从一开始,这就是北岛鸦的圈套,那枚过界的银将,就是诱饵,就是在引诱近卫梦子,将它吃掉。   不对!还是不对!建立成这样重要局面的,是必须要自己后方空虚,没有足够多的防御手段才行。   毕竟如果自己后方阵型扎实,那就算香車进来升变为金将了,又能如何,近卫梦子顶多以损失一枚棋子的代价,来吃下它。   毕竟当时近卫梦子阵营还存在的每一个棋子,都占据着一个重要位置,只要不是多棋子齐头并进,那近卫梦子的阵营,就没有任何死角。   而北岛鸦的那枚银将,是多久过界的?是棋局刚进行到10分钟的时候,那时候近卫梦子的后方,还扎实的不行,正因为如此,她才敢将那枚银将置之不理,为了钓鱼。   反正随时都可以吃掉,那何不如用来钓鱼。   如果那时候北岛鸦的目的,就是如此了,那就算当时近卫梦子把那枚银将直接吃了,北岛鸦又能如何?直接跳进来?用一枚银将一枚香車两枚棋子,来换掉自己一枚棋子?   这个猜测建立的基础,就是要自己的后方绝对空虚才对,而一般情况下,无论再怎么说,只要是个棋手,都不会让自己的后方,陷入空虚。   所以这个猜测根本不成立,是个矛盾。   而就在这时,近卫梦子猛然意识到了一个可能性。   如果..北岛鸦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有个时间段,自己的后方绝对会陷入相对空虚当中呢?   如果是这样呢?那会不会就有了解释?   所以?她从打出那枚银将开始,就是为了此刻自己后方陷入空虚时,做准备?   而自己是为什么要继续派出棋子过界,就是为了在时间结束之前,困毙北岛鸦。   所以,会不会从一开始,北岛鸦就是故意为之的?包括不进攻,只反击的模样,就是为了此刻?   想到这个可能性后,近卫梦子反应过来了。   自己猜错了,北岛鸦,根本就不是为了拖延时间然后同归于尽,所有的动作,都只是为了此刻这种一举改变战局的机会做铺垫。   她,上套了,尽管一直在避免,但可能从她认为北岛鸦是在拖延时间的那一刻开始,就上套了。   所以,她看向北岛鸦,脸色都有些狰狞。   太莫名其妙了,太不明不白了,突然到让近卫梦子难以接受,直到现在,她都不太明白自己输在哪里。   而此时的会议室中,刚才说出结束了的那个男人,也愣在了原地。   谁都没料到局势竟然转变的如此之快,只是一两手的时间而已。   他喃喃道:“玉将杀。”   而旁人听见后,问了一句。   “什么?”   随即,男人回过神来,道。   “玉将杀,也可以称为祭王杀,这是将棋中的一类技法,并没有什么特别固定的走法,只要是以王将或者是玉将来作为诱饵赢下的棋局,都可以被这样来称呼。”   看到这个局面后,男人结合之前,也反应了过来。   所以他也不由惊叹着,那名少女的心机实在是太深了,从一开始,就在给近卫梦子下套,一套接着一套,还都将近卫梦子套住了。   而且不光是近卫梦子,就包括在场观看的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不对劲,最终才形成了这样的局面。   她知道,从技术水平上,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赢下近卫梦子,所以一开始就在设计,也只有设计,才可能让她有着赢的可能性。   所以全部,都是假象。   除了佩服这一点之外,让男人还有些咂舌的就是,那名少女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毕竟玉将杀虽然是一种技法,但以玉将来诱敌却是事实,所以稍有失误,那就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了。   更别说还是现在这种确确实实拿命来充当筹码的棋局。   只能说,少女算的太准确,每一步,都在按照她的谋划来。   虽然他能够看明白现在的局面,但其他几个对将棋一知半解的人,就不是很明白了。   所以也询问到他发生了什么,你不是刚刚才说北岛鸦败局已定么,怎么近卫梦子突然这么大的反应。   对此,男人只是解释道。   “我判断失误了,在将棋上,我不如那个少女。”   车厢内,看着近卫梦子有些失态的面容,北岛鸦的脸上,没有即将胜利的喜悦,也没有复仇后的激动,只是平静。   她想着之前在古川月辉那里请教时,得到的近卫梦子的弱点。   “没有弱点。”   当时闻言,北岛鸦有些不解。   而古川月辉又道。   “对的,近卫梦子在将棋这一领域,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弱点,各方面很均衡,几乎完美,如果现在我和她下一局,那大概率我都会输,尽管我是她曾经的老师。   尽管她看样子棋风比较激进,但其实她是个典型的计算形选手,每一步,都是在为了接下来的目的做铺垫,也基本不可能走什么错棋,是属于那种根本让你无隙可钻的对手。   也不是说她就无法战胜了,但至少对你现在的水平来说,是这样的,你几乎没有机会赢她,因为你面对的是一个水平远超于你,且步步为营不会失误的对手。”   说着这些的时候,古川月辉表情严肃,因为他曾经是确实亲身感受过这些的。   “所以你唯一赢的可能性,就只有在计算上,胜过她,让她进入到你的局中。   越高明的计算形棋手,就越难落入到圈套中,就算落入了,相信也很快就会挣脱出来。   特别是近卫梦子这种计算精确到令人发指的棋手,基本不可能落入圈套还不自知,但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那么这就是你唯一赢的可能性。   只有让她进入了你的局中,你对她的每一步,都了若指掌,才可能会赢。”   从回忆中抽身出来,回到车厢中,北岛鸦看着面色逐渐失控的近卫梦子。   没错,北岛鸦从一开始,就知道凭自己技术水平,是根本不可能战胜近卫梦子的。   所以她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设计圈套,一个大圈套太明显,近卫梦子很可能会反应过来,那就设无数个小圈套,只要近卫梦子踩了一个,那就是连环套。   而圈套的核心,就是那枚之前被视为臭棋的银将。   北岛鸦在第一步中車的时候,就是假象了,就是让近卫梦子认为,自己会以防守反击为主基调,来进行整个棋局。   而最关键的转折点,就在于北岛鸦的那一手银将过界。   之前说过,那是北岛鸦在试探近卫梦子的态度,而最开始的中車,也是在为了这一手做铺垫。   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中规中矩的防御和反击,突然下了一手这么激进的臭棋,且还是弃近卫梦子即将升变的飛車不顾,来用银将过河的臭棋,这也势必会引起近卫梦子的怀疑。   那么接下来,无非近卫梦子就是两个选择。   要么就是觉得这点危险忽略不计,让失去限制的飛車深入敌营升变龙王,要么就是认为北岛鸦有圈套,所以暂时退避。   之前就说过了,这代表着两个态度,也会分别决定北岛鸦的两个决断。   如果是前者,北岛鸦也就失去了最后赢下近卫梦子的可能性。   因为北岛鸦的局,只有在最后几分钟,才能发挥作用,且还必须是北岛鸦以这种乌龟壳全力防守的模样才行。   而近卫梦子不顾威胁,或者是觉得威胁忽略不计,想要速战速决,一举制胜的话。   那北岛鸦根本不能以这种全力防守的乌龟壳来应战,因为这种变相认输,只是延缓输败时间的走法,根本不可能在近卫梦子的这种全力攻势下,拖延到那个时间去。   所以如果近卫梦子面对北岛鸦背后可能藏了什么阴谋的臭棋,也还是觉得值得冒险,长驱直入想要快速获胜的话,从心态上也表明了,近卫梦子敢在这种特殊的棋局中打险着,来打开局面。   这也就意味着,北岛鸦的局还没设下,就被破了。   同样,如果是这样,那北岛鸦也就会选择那个最坏的方式,也就是同归于尽。   但她赌对了,近卫梦子选择了稳棋,以慢慢蚕食的方法,来困毙北岛鸦。   ——————————————   ps:抱歉昨天晚上回来的有点晚,就睡着了,欠更+1,总共欠更两章,这一卷大概也就剩下两三章了,还有看不懂就对了,因为我也看不懂!作者没带脑子瞎编的!所以别介意,单纯看个乐就行了。 第555章 .饱食的鸦   没错,北岛鸦赌对了,近卫梦子选择了稳棋,想要以困毙的方式,结束这场棋局。   倒也是,毕竟这场棋局的结果,决定着两人的生死,没有任何反悔的余地,因为没有什么所谓的重来,一旦失败,那就只有死亡。   所以对于近卫梦子来说,小心谨慎,步步为营,才是明智的选择。   不过也只有她是这种态度,才能符合北岛鸦设立局的前提。   只有她足够小心,才会足够谨慎到有所顾忌,也才会揣测北岛鸦的心理。   就算古川月辉所说,近卫梦子是个典型的计算形选手,基本不可能出现什么错棋,她的一步,都肯定存在着后手铺垫。   而既然要建立后手铺垫,那对手的棋路,也自然会存在于她的考虑之中。   特别还是这种事关生死的棋局,她根本不可能允许自己犯下一丁点的失误。   所以北岛鸦的每一手棋,她都在细微的观察着,揣摩着北岛鸦的意图,后手,脑海中浮现出无数个假设,想要提前破解北岛鸦可能存在的陷阱。   而也就是这种心态,会让她不得不去重视无法忽略的重大问题。   那就是,北岛鸦的阴谋,或者想法,到底是什么。   毕竟对于近卫梦子来说,北岛鸦从登上火车,到劫持火车,到逼自己露面,筹备了如此多的步骤,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就只是为了和自己在强掠者转盘中,展开将棋规则而已。   这也就意味着,她一定有着她认为能够战胜自己办法。   不然北岛鸦根本没必要去做这么多的事情来铺垫此时的将棋,总不可能只是为了检验自己的水平吧,简直天方夜谭。   所以近卫梦子从棋局开局,到通盘思路,都是围绕着这一点打的。   她在防备北岛鸦那不知是什么的手段,所以每一步,也会格外的谨慎,不会给北岛鸦任何套上自己的机会。   她认为,北岛鸦既然会选择将棋,那就一定有她自己认为胜率很大的手段和把握。   所以从头到尾,她都在打稳棋,说实话,近卫梦子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如此全神贯注投入到一场棋局去了。   毕竟不是近卫梦子想要谨慎,而是无法不谨慎,必须谨慎。   所以这种情况下的近卫梦子,基本不可能在将棋方面上,中什么圈套,更别说是以北岛鸦的水平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北岛鸦很清楚这些,但同样,她想要的,就是这种情况。   毕竟要想近卫梦子进局而不自知,那就只有她的每一步棋,都是由她自己在判断,没有任何外来因素干扰,不然她就会心生怀疑。   这也是为什么,北岛鸦从开局到现在,几乎很少和近卫梦子对话的原因,因为自己说的任何话,都很有可能被近卫梦子认为是在引诱,反而怀疑起自己的决断来,那谁知道她会想出什么,这终归是不稳定的。   只有近卫梦子的每一手,每一步,都全是她自己的思考而决断出,她才会真正的中套。   而既然引诱上勾了近卫梦子,让近卫梦子的通盘棋局,都以自己那可能存在的阴谋来围绕。   那剩下的,就是试探了。   也就是那一手银将,试探近卫梦子会不会逮到机会,就不松口。   为什么北岛鸦说近卫梦子选择了稳棋,反而还是赌对了?明明近卫梦子不给任何机会,节奏稳的离谱,对她来说应该是坏消息才对。   毕竟面对一个水平差距过高,还无隙可趁的对手,北岛鸦赢得可能,应该微乎其微了,但为什么北岛鸦还要这样说?   因为,北岛鸦只有一次机会,她如果无法一次将近卫梦子将死,那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而近卫梦子既然会在北岛鸦打下银将的时候,认为这背后可能存在着阴谋,便没有趁虚而入,那也就意味着,近卫梦子不想冒险,哪怕一点险都不想,尽管收获可能远大于冒的险,她也不想。   这其实也是正常的,毕竟那时,她已经很清楚了北岛鸦的水平和自己不在一个量级,只要自己稳打,那北岛鸦就不可能存在翻盘的可能性,她是必赢的。   这就和游戏中职业玩家面对“小高玩”是一样的,只要职业玩家不浪,全部实力来打,那小高玩,就基本没有任何赢的可能性,毕竟小高玩还算不上大神高玩。   这对于近卫梦子来说也是一样的,尽管北岛鸦不算弱,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如果她不浪,那就是稳赢,而既然有如此稳妥的方式,那何必要去冒险呢?   相反,正因为北岛鸦不是萌新,她在将棋的水平也不差,所以如果近卫梦子浪了,还也有着翻车的可能性。   近卫梦子很清楚这些,特别还是在北岛鸦可能有什么阴谋的前提上,所以在面对北岛鸦的那一手臭棋时,她没有趁虚而入。   至此,北岛鸦的局,才彻底成立,而那一手银将,也成了核心中的点睛之笔。   认真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圈套,但其实,近卫梦子也已经进入到圈套中了。   因为从这时候起,近卫梦子接下来的想法,北岛鸦就差不多知道透了。   不是说她知道了近卫梦子的每一步,而是知道了她的具体战略方案。   这对于一场棋局来说,就是致命的。   那么接下来,就是继续引诱了。   如何让近卫梦子陷入更深的套?只有让她认为,她摸清了北岛鸦的想法,还没有任何漏洞,且还是让她很难以置信的那种,她才不会怀疑。   因为越难以置信,正常情况下,她才越难猜到,从而越认为北岛鸦是在反其道而行。   接下来,北岛鸦的棋路,在正常对局中,算是一种很恶心人的下法。   近卫梦子每走一步,她就走相应限制棋子的那一步,也不进攻,近卫梦子要想破,那就一子换一子。   听起来这种棋路好像是挺无敌的,但其实不然,这是一种很三流的打法,毕竟这样做也意味着,你的节奏全部都是跟着对手再走了,这从另一种方面来说,和等死没什么区别,而且只要对手挖好陷阱,那你就崩盘。   正常对局中,基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毕竟开局双方,肯定都是为了赢而走棋的,两方都有着不同的考虑,从而塑造成对战。   而你一开局就跟着别人的节奏走,说白了,除了恶心恶心对手,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拖延时间了。   而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让近卫梦子感到警惕,从而一时间还真没有什么过大的举动,反而更加坚定了步步为营,困毙北岛鸦的决心。   毕竟北岛鸦这样的反常,总不可能真的是送死,背后一定有什么目的。   其实她也考虑过,要不要反其道而行,毕竟这些弱点实在是太明显了,说是陷阱,都有些侮辱人的智商,因为一眼就能够看出来不对了。   所以她也考虑过,北岛鸦会不会是在诈自己,就是确定了自己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才在这样子,从而为自己的后手做铺垫?   那自己这个时候,如果长驱直入,会不会就破坏掉北岛鸦的计划了?   近卫梦子是个很聪明的人,所以自然会思考到这些。   但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稳一手,毕竟自己能想到的,她相信北岛鸦也一定能够想到,所以说不定,北岛鸦也正是在反其道而行,以这种方式引诱自己。   所以她没有轻举妄动,而最关键的,就是她从根本认为,她稳扎稳打,就不可能输,而这也确实就是事实。   所以之前银将看起来那么好的机会,自己都没有冒险,那现在就更没必要了。   说实话,这个决策,其实没有什么问题。   但随着时间的越发拖延,北岛鸦的棋路却根本没有一丝改变后,近卫梦子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毕竟如果北岛鸦有什么后手,那也该使出来了才对。   但为什么,她还是保持那种奇怪的战术?   除了能拖延一点时间,又能做到什么?   也就是在这时,近卫梦子的脑海中,绝对会划过一个可能性。   那就是北岛鸦会不会根本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所以之后,为了证实这个猜测,她便卖了一个破绽,不是什么虚招,而是真正的破绽,如果北岛鸦趁虚而入了,那她就会得到喘息。   但结果..是北岛鸦没有趁虚而入,就仿佛,她根本没有察觉到一般。   而这是不可能的,虽然她的水平无法和近卫梦子比肩,但也绝对不可能连这样的破绽都无法发现。   所以,她不是没发现,是发现了,但置之不理。   至此,近卫梦子的决策,到了第二个大转折点当中。   因为她认为,北岛鸦很可能从始至终就没有什么阴谋,只是为了在规则合理内同归于尽而已。   近卫梦子难以置信,但关键,这个猜测确实合理,也能够瞬间将北岛鸦奇怪举动关联起来。   太难以置信了,毕竟有人做这么多只为了同归于尽,谁信?   但关键事实就摆在眼前,也只有这一个理由,能够解释北岛鸦从头到尾奇怪的举动。   所以尽管难以置信,但近卫梦子也只能相信。   或许也就是因为太难以置信了,难以置信到将近卫梦子之前关于北岛鸦是有什么必胜把握的猜测,给全部推翻,才会让近卫梦子没有怀疑。   关键,到了这个时候,她也必须相信,毕竟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北岛鸦的目的真的是这样,她还没有所行动的话,那就真的有可能会同归于尽。   所以,接下来,她只能选择尽快结束战斗。   而那一会,也确实是方阵内的人员,死伤最为惨重的时候。   而到了这时,看着还是一味防守的北岛鸦,近卫梦子也终于完全确定,北岛鸦就是为了同归于尽。   毕竟时间所剩无几了。   这也同样,会让近卫梦子的棋路更加大胆一些,会去尝试冒一些险。   但或许近卫梦子也没想到,她一时间竟没有把北岛鸦给啃下来,毕竟这种不为赢,只为拖延时间的打法,确实很难缠。   而之前也说了,近卫梦子觉得自己猜到了北岛鸦的想法后,棋路会大胆一些。   毕竟猜测被推翻,失去了北岛鸦可能存在什么必胜的后手后,近卫梦子也就自然不会在因为这一点,而有所顾忌,也同样,会让她觉得之前自己束手束尾的模样很愚蠢,感觉被戏耍的恼怒,再加上北岛鸦这样一味的拖延,总之,近卫梦子会去冒险。   其实也不能说是冒险,只是相比于之前来说,不算绝对的稳妥而已。   所以,为了尽快结束,不给北岛鸦拖延的机会,她必定,会派遣守护自己的棋子去过界。   而在这之前,她也会先将己阵前方那唯一一枚北岛鸦过界的银将,给吃掉。   这也就意味着,北岛鸦的一切谋划,全部成了。   因为在打出银将开始,北岛鸦就很明白,近卫梦子一定不会吃掉它,一定会用这枚银将来钓鱼,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加减法问题。   毕竟当时全面方式的北岛鸦,如果想要反击,那就势必会想起这枚银将,而近卫梦子只要拿它来钓鱼,那就绝对有大收获,特别是近卫梦子还是顶流棋手,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来放长线钓大鱼。   所以她不会吃掉这枚银将,也就只有在一个时候,会去解决它,那就是近卫梦子觉得后方空虚的时候。   也就只有这个时候,她会解决掉这枚银将,来保护后方的稳妥。   而从一开始,北岛鸦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枚银将被吃。   她就是在等,等近卫梦子觉得后方空虚的时候,吃掉这枚银将,从而让吃掉这枚银将的棋子,处于自己的跳板之内。   而这时,近卫梦子的后方空虚,只要北岛鸦有一枚棋子进入,那就结束了。   可以说,这些环节全部都是贯通的,缺一不可,只要有一环失误,那就全盘崩坏。   只有近卫梦子够谨慎,让北岛鸦将时间拖延到所剩无几的地步,毕竟也就只有时间所剩无几了,近卫梦子才会用这种有些冒险的方式,来企图结束对局。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北岛鸦说,如果她那手臭棋,近卫梦子选择冒险长驱直入,那她就没有任何机会的原因。   因为从那时起,近卫梦子就敢打敢拼的话,那北岛鸦根本不可能以这种棋路,来拖延这么久的时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北岛有就只能真的同归于尽了。   只有近卫梦子稳,有所顾忌,才会给北岛鸦充足的时间拖延到最后,从而让时间所剩无几的近卫梦子,派遣王将的守护力量,来尽快结束。   不是说北岛鸦算无遗策,这些环节一样有着不少漏洞,但最终,她赢了。   从一开始,这下的就不是将棋,而是比的心理。   近卫梦子慢慢的抽丝剥茧,认为知道了北岛鸦的目的,从而做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决定,关键这些决定,还都是她自己做出的。   说白了,近卫梦子的决策,从始至终,就没有任何失误,也没有任何纰漏,比起北岛鸦,她才是那个小心甚微到每一步的人。   但只怪,北岛鸦做的这些太有迷惑性了。   或许近卫梦子也没有想到,其实在登上火车之前,还要更早之前,北岛鸦就设想过无数次现在的局面,包括近卫梦子的每一步,以及每个阶段的心理,还有都会思考些什么。   一步步的引导,就只为了现在。   近卫梦子输在哪?输就输在她从始至终,就不够了解北岛鸦,连北岛鸦到底是个什么性格的人,都不了解,毕竟在这之前,她连正眼都没看过北岛鸦。   而北岛鸦,从三个月前,就一门心思,都全部放在她身上了。   车厢内,近卫梦子大口喘着粗气,眼中也布满着血丝。   现在,只要是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她输了。   北岛鸦的下一手,就可以“将”她,而她,却没有任何应将的手段。   她的眼中,血丝密布,不停思考着该如何破局。   她无法接受! 第556章 .邪恶帝国的兴起   近卫梦子...输了。   无论如何,现在的局面对于她来说,已经输了,只是短短的一两手而已。   而北岛鸦从头到尾的筹划,也都只是为了这一两手的时间。   接下来,作为“王将”的近卫梦子,就会被“将”,而无法应将的话,就会被困毙。   但近卫梦子,也只有一次应将的手段了,毕竟她的所有棋子,几乎都在前线上。   明明只需要再过一会就好了,明明合围之势都已经形成,不需要太久,只要三或四回的时间,近卫梦子就赢了。   但突变,来的就是如此突然。   近卫梦子的手臂在颤抖着,作为顶流棋手的她,或许在场没有人比她更明白现在的局势了。   刺刀已经进入心脏,她没有任何的防御工事,也没有任何防御的可能性,主客自然易位,歼灭之势已成,势不可挡。   至于回防,不提她没有任何的交通线路,更何况目前她只剩下了一枚足以快速转移的棋子,也就是角行,而一旦角行回防,她前线的攻势也就瞬间崩盘,虎视眈眈的北岛鸦也会将所有的棋子吃掉,这样做近卫梦子更是自寻死路。   现在己阵和敌阵,已经被彻底切割开,也就是所谓的关门打狗。   而近卫梦子,就是那只狗。   没机会了...下一手,近卫梦子必被“将”,而她也只有一次的应将手段,然后便会被困毙。   所以近卫梦子嘴皮颤抖着,直到现在,她都难以置信。   为什么?   而会议室中的人,见状也了然,毕竟只要对将棋有着了解,那就能看懂现在的局势了。   近卫梦子..完了。   因为她不可能在两手只能将死北岛鸦,但北岛鸦可以在两手之内,将死近卫梦子。   简单点来说,现在的局势,就是双方都可以弄死对方的王或玉将,但北岛鸦比近卫梦子要快。   所以,近卫梦子只能回防,必须回防,而一旦回防...同样也是自己破开了自己的阵,也是自寻死路。   且就算回防,能及时回来的,也就只有一个角行罢了。   死局。   无论近卫梦子怎么做,都是死局,不回防,直接被将死,回防前线溃败,本就仅剩不多的棋子,几乎会被全歼,而在一方没有什么棋子后,傻子都能赢。   不存在什么翻盘可能性的死局,连拖延时间都无法做到,哪怕棋圣在场,也是死局。   毕竟眼前..是没有打入规则的棋局,无法重新布阵,所以残局的死局,无解。   所以会议室中,在棋盘上推演着棋局的男人,看着局势,叹了口气后,道。   “结束了。”   而闻言,2课组长挑了挑眉,总感觉既视感挺强的,毕竟这可是男人第二次说结束了。   随即,男人收起了看向棋局的目光,毕竟无解的局势,已经不需要他继续推演了,也没有推演的必要了。   所以,他看向了投影幕布中车厢内的情形。   到了此时,他怎么还不明白,从头到尾,近卫梦子都在那名叫做北岛鸦的少女的局中。   原来那一手银将...就是为了此刻么。   看来废掉打入规则,也就是为了这点,毕竟拥有打入规则这种类似“空降兵”的前提下,想一味的防守,根本是防守不住的,随时都可能遭遇杀机。   或许那名少女很明白,她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一次无法将近卫梦子给将死,那她就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   所以她一直都在为了此刻铺垫着,而不光是近卫梦子,就包括他自己,以及会议室中的所有观战的人,都进入了她的局中,没有一个人识破。   而且从头到尾,她都没有主动扔出什么陷阱,这全是近卫梦子自己的选择,这才是最可怕的。   毕竟不到结尾,连你自己都没发现你自认的决策,其实全部都在她掌握中的少女,还不够可怕么?   近卫梦子没输在技术水平上,而是输在计谋上。   处于计算形选手顶端的近卫梦子,没想到输,也就是输在计算上。   此时在场,除了那些对于将棋一知半解的人,其外的都知道,近卫梦子,输了。   这也就自然意味着,这场强掠者转盘的死亡方,是近卫梦子,而北岛鸦则会收获她在储争中的所有东西。   所以哪怕他们有考虑过如果近卫梦子输了的后果,但此时也还是忍不住的震惊。   毕竟死的不是寻常人,而是近卫梦子。   而且看来这次的储争也要比以往更加惨烈一些,只是初期,就死亡了这般身份显赫的角色。   想到这,他们看着投影幕布中,神色没有半点胜利的喜悦,依旧平静的北岛鸦。   兴起的权力新贵么...   看来以后,这个少女就不只是一个空壳子分家了。   而2课组长不知为何也笑了笑,或许是觉得自己见证了一匹黑马的诞生吧,而且一开始他也有这种预感,所以可以证明他的眼光还不错。   车厢内,北岛鸦站在玉将的位置上,看着面容处于失控边缘的近卫梦子。   她神情清冷寡淡,没有什么特殊的波动,也没有什么即将胜利的喜悦,哪怕筹备许久就为此刻,哪怕过程中稍有失误就会送命,但事成之后,她也没有半分激动。   她只是静静的看着近卫梦子的模样,也没有出言嘲讽。   对于她来说,目的已经达到了,那无论多说些什么,都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她只是平静的落子。   “王手!”   双方的操作盘上,同时都出现了近卫梦子所在位置的光点变成红色的模样,这意味着近卫梦子被将军了,如果无法应将,那就是困毙。   而近卫梦子现在唯一的应将手段,也就只有一次而已,毕竟她的金将已经被北岛鸦这一手王手给吃掉,而剩下的银将也无法对它造成威胁,所以下一手,她就会被北岛鸦给将死。   而唯一的机会,就只有让前线的角行回防,但近卫梦子能这样做么?做了和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   根本无计可施。   所以比起北岛鸦的平静,近卫梦子就要显得扭曲多了。   她大口喘着粗气,血丝密布的双眼不停扫视着方阵内的形势。   一定有机会的,一定有什么自己没有注意到的机会!   她的牙齿在打颤,她根本不愿意相信自己输了,也不想承认自己输了。   而且自己也根本没有输的理由!!!   特别还是输给眼前的这个猴子!!!   她死死咬着牙,神色狰狞。   自己!不可能输!!   但时间,根本没有给她太多考虑的机会,特别还是考虑这种死局的机会。   很快,20秒就到了,如果近卫梦子无法应将,那就判负。   近卫梦子只能让敌阵的角行回来。   自此,前线瞬间溃败。   她看着北岛鸦,眼眸狰狞,面容扭曲到就像是濒死之际的野兽一般,恶毒又凶狠。   死!也要拉着她一起!   是的,尽管近卫梦子不愿意承认,但她也知道现在的局面回天乏术了。   所以,她要拖着北岛鸦一起死,就算是拖延时间,也要拖着她,一起死!   现在的局面,变得了近卫梦子想要拖延时间。   但很可惜..她却并没有这样的机会。   前线的溃败,让近卫梦子本就为数不多的棋子,瞬间被捅了个窟窿。   将死之局,已成。   看着自己下一手就会被将死的模样,近卫梦子满眼都是难以置信和扭曲,以及痛苦。   她难以置信着自己输了,扭曲着竟然输了,痛苦着...又输了。   又要输了么...又要在将棋这个方面上输了吗...   明明自己这些年,一直都在苦心钻研将棋,明明自己已经今非昔比了,再也不是曾经那个近卫梦子了..   但还是在将棋上,输了么。   为什么?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雪夜,因为将棋输掉一切的雪夜。   好像又回到了听闻一个个兄长同姐死去噩耗的时候。   也似乎,再次看到了父亲临终时的模样。   父亲用尽了最后一口气说道。   “虽然我知道这种嘱托对于你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但近卫家..以后就交给你了..”   明明哥哥姐姐们都那么优秀,却唯独是最没用的自己活了下来...而自己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夺回曾经的一切才对。   可自己,又输了吗?而且也还是输在了将棋上。   自己为什么要输!为什么要偏偏输在将棋上!!   她的神色开始癫狂。   而就在此时,北岛鸦的身后门禁内,也出现了上杉真理葵的身影。   看着时间的越发流逝,她还是没有顾全大局,也没有遵循北岛鸦的嘱托,而是前来了。   毕竟从一开始,这就是她想好的决定,没有冲动,没有意气用事,而是从上火车之时,就做好的决定。   所以在过来之前,她也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最差,也就是同死而已。   而看着身后门禁内出现的沢村真理葵,北岛鸦也只是转瞬,便意识到了她的意图。   北岛鸦的眼眸,依旧清冷寡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也没有去责怪上杉真理葵为什么这样做,也没有说其他什么,毕竟她现在已经赢了,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而且这些始终都只是上杉真理葵自己的决断。   所以她片刻后,只是对着门禁的玻璃门道。   “我赢了。”   尽管北岛鸦的声音浅淡,但上杉真理葵还是听了一清二楚。   同样她也没有多言什么。   只是觉得赢了就好。   随即,她也开口对着门禁另一边道。   “以后别再做这种企图丢下我的事情了。”   而此时,近卫梦子的面容,也已经狰狞到了极致。   或许是想起了曾经的事情,让近卫梦子那根名叫理智的弦彻底断裂了。   她的青筋在脖子上毕露,眼神凶狠又恶毒的看着北岛鸦,牙关都在擦擦作响。   但无论她怎么否认,随着20秒的结束,回合,又到了北岛鸦的手里,而下一手,她就会被将死。   北岛鸦没有犹豫,也没有嘲讽,更没有奚落。   将死。   随即,近卫梦子的项环,开始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这是即将爆炸的红光。   棋局结束了,近卫梦子的所有东西,都成为了北岛鸦的战利品。   而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即将死亡,近卫梦子的心中,浮现出了一丝恐惧。   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不怕死,但怕死后面对父亲,面对兄长,面对姊姊。   因为,他们的死亡,全部都是自己造成的,就包括父亲也是一样。   兄长姊姊会死,是因为自己将棋输给了里原木万华,而父亲会死,则是听到了子女死亡的噩耗,一时悲从心来,重病如山倒,最终逝去。   一家人,全部都是因为自己而死的。   所以近卫梦子恐惧着,不是恐惧着死亡的本身,而是恐惧着死后可能面对他们,而且自己也没有夺回任何东西,甚至连仇,都没有为他们报。   她的脑海此时已经扭曲了,或者说,早就扭曲了,从父亲死去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扭曲了。   从那天起,近卫梦子的心灵就是扭曲的,没有任何一刻正常过。   她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   自己..要死了吗?   她觉得自己..好像从来就没变过,一直都是那么的无能,一直都是那么的软弱,从来..都没有变过。   而也就在这时,她看到了北岛鸦,也看到了北岛鸦身后门禁内的上杉真理葵。   她突然想起了,曾经上杉真理葵拖沢村五十鈴带给她的那句话。   “我会亲眼目睹你的死亡的。”   而现在,上杉真理葵的话,实现了。   突然,她的面容无比狰狞。   全部都是因为她们,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们!!!   明明乖乖去死就好了!明明就只是蛆虫而已!!为什么要反抗!!难道不知道自己才是弱者么!!难道非要失去一切后!!才能悔悟么!!   至少,要让她们和自己一起死!!!   想到这,她突然朝着北岛鸦的方向跑去。   而与此同时,项环的引爆前奏时间,也已经结束了,不提这一点,只要作为棋子的人,没有经过命令便离开格子,那项环就会即可引爆。   所以在近卫梦子离开格子的那一瞬间,项环闪烁的红光定格。   或许是知道要死了,也或许是知道无法带走北岛鸦了,她本来癫狂的双眸,突然恢复了一丝清明。   那一瞬间,近卫梦子的脑海中,闪回了无数的画面。   从童年到现在,或喜或悲,真是一张不太美好的画卷。   她朝着北岛鸦伸出手,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神情恢复了平静,张口无言的说着。   “我在地狱等你。”   至少在最后一刻,她没有太过失态。   或许她也意识到了,死亡是解脱,至少不用没有藏着心中的秘密,独自被痛苦之蛇所撕咬。   跑到了车厢中段的她,随着爆破的声音,倒在了地上,肢体猛地抽搐了几下后,便彻底失去了声响。   哪怕隔得较远,但几滴血,也还是溅在了北岛鸦的脸上。   很温热,也很粘稠。   她看着近卫梦子的模样,往日她雍容美丽的面容,此刻已经血肉模糊,也残破不堪,只有一只看得出模样的眼睛,还在紧紧盯着她。   从始至终,北岛鸦都很平静,哪怕看着近卫梦子之前的丑态,也没过嘲讽。   她挺累的。   而另一边车厢门禁内的近卫茂,见状眼中满是悲痛。   而作为近卫家旧派核心的近卫梦子都死了,那作为旧派家臣的近卫茂,就算现在不死,也不会被近卫徹平放过的。   最终,他拿出了手枪,眼中满是坦然。   就让我来陪你吧,小姐。   枪响,人也倒在了地面上,鲜红蔓延,是血腥的花。   而就在此时,jing方出动的直升机,也盘旋在处于行驶过程中8200的头顶。   随即,直升机便向总部汇报。   没过多久,jing车以及巡逻车便赶到,与此同时电视台的直升机也到来。   直升机上做着实况新闻转播的主持人,对着摄像机讲解着。   “目前在我们的正下方,就是失联后被发现的银矿直达列车8200,目前火车上的具体详情,我们还无法得知,jing方已经在组织登车行动,请关注实时进展。”   而车厢中,随着近卫梦子死了,强掠者转盘结束后,所剩几个侥幸活命的西服人员,也都愣在了原地。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看着眼前这节仿佛被血浆侵染的车厢,经历这般惨烈的局面后,他们又麻木,又疲惫。   而此时,上杉真理葵也打开了门禁,进入到车厢中。   或许是太过浓烈的血腥气让她有些不喜,她打开了车厢的窗户。   随即,寒风夹杂着雪花,一股脑的涌入了进来。   北岛鸦的发丝被搅动,凌乱不堪。   她摸了摸脸上的鲜血,站在绝望混杂着狰狞的鲜血蔓延的地板上,哪怕四周遍地死尸,不知道充斥着多少死前恶毒的话语,但她也还是面无表情。   她偏头,看向了窗外。   那是一个和鲜红车厢截然不同的世界,一片白茫茫的,雪山的背后还是雪山,冰冷又无情,仿佛视线都被封锁。   就在这时,她的视野内,出现了一只乌鸦,在竭力的展翅,飞翔在风雪中的乌鸦。   一身漆黑,和白茫茫的背景,形成了正比。   她的衣襟猎猎响动,她的眼眸古井无波,哪怕站在血与肉形成的废墟之中。   而此时,第一阶段的榜单上,北岛鸦顶替了近卫梦子的名字。   乌鸦在撕咬,乌鸦在展翅。   乌鸦羽翼丰满后,则是邪恶帝国的兴起。 第557章 .黑翼新派   一年后。   春去秋来,又到冬临,眨眼间,就是一年的时间。   而这一年的时间,说发生的事情多也多,但少也少,毕竟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都不会让世界失去转动,天还是这片天,而城市,也依旧还是这座城市。   12月23日,第一场雪,早就过去了许久,是已经让人见怪不怪,不会再向面对初雪时那般的喜悦了。   东京,风雪飘摇,大街小巷都覆盖着一层浅浅的棉白,时而便有孩童蹦蹦跳跳的行走,便走便看着背后雪被上的脚印,然后惹来家长的催促。   又是一年的即将新春。   治春,校门口前一排排种植的樱花树,到了现在这个季节早已干枯,不过因为昨夜下了大雪的缘故,导致原本干枯的树枝干上,落着一层白雪,远远的看去,就仿佛是盛开的霜花一般,也是别样的花季。   而就在这些树下,行走着熙熙攘攘的从治春校门口走出来的学生。   毕竟为了庆祝新春和圣诞节,今天基本各大学校,也都已经放寒假了。   而眼前的这些学生,也都是同样,一眼望去,密密麻麻都是穿着冬季制服的女子高中生。   有些人面容喜悦,但也有些人稍带忧伤。   有些多愁善感的,自然是高三的学生,毕竟这个寒假对于她们来说,或许就是高中生涯,最后一个假期了。   寒假过后,就要参加全国统考了。   时间挺快的,明明仿佛刚入学时还在昨天,现在她们却就该毕业了。   所以也有不少少女,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眼自己的母校。   而这其中,也包括了小林润。   她看着治春的大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这时,竹野内有奈拍了拍她的肩膀。   “想什么呢,现在还没到正式毕业的时候呢,你就开始多愁善感了么,这个做派可不像你啊,我还以为你会兴高采烈的庆祝放假呢,毕竟你之前可是很期待新春假期呢。”   闻言,小林润巴拉开了竹野内有奈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有些不爽的叫嚷道。   “你懂什么,我这是在缅怀!”   竹野内有奈:“缅怀什么?”   小林润理直气壮:“缅怀我那还没开始就结束的初恋!”   一年的时间,足以冲刷人许多的记忆,或许到了现在,再提起那个少女的名字时,治春的大多数学生,都会感到陌生,而就算认识,大概也就只是愣一瞬,然后恍然道:“你说那个谁啊。”   只是仅此而已的程度罢了。   但小林润却一直耿耿于怀,或许是因为她明明之前对自己承诺好了却没有兑现,也或许是还想说些什么,总之就是耿耿于怀!   但很可惜,哪怕直到现在又过去了一年,小林润也没有得到她丝毫的消息,甚至连在哪都不知道。   而毕业后,再想找到,也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或许..真的是去其他城市了吧。   想到这,小林润内心有些气愤的说着骗子!   随即她甩着手,很不爽的道。   “回家吃饭!”   竹野内有奈,也自然知道小林润说的是谁。   而且其实,她也听到过那个少女的消息,但她也一直都没和小林润说过。   毕竟现在,她和润还有自己,已经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仿佛又想起了那个黑潮之海前的心动,最终竹野内有奈只是叹了口气,便跟上了小林润。   ---   对于御三家来说,这一年变化最大,以及最常议论的,自然就是百合川中的储争了,毕竟百合川的储争到最后,意味的可是一个新帝国的升起。   而且百合川的这次储争,绝大可能都是历届储争中,最快结束的一届。   毕竟从储争开始到现在,总共一年又四个月的时间,储争就已经进入到了第四阶段。   这是在曾经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像往届储争,这个时间最快也就才第三阶段前期,但这次的储争,到了现在,却已经是第四阶段的尾声了。   这全是因为百合川的储争,被现任的大宗长修改了,虽然没有修改规则,但却修改了阶段结束的时限。   而也就是因为这,导致储争进入了高速的进展当中。   所以到了现在,基本该下场的人,也都已经下场,几乎全部有资格的人,也都选好了自己看好的人选,来进行押宝。   大概就是为自己觉得能在储争中走到最后的赢家,来提供帮助。   这也同样意味着,整个储争内所有人的权势,都到了一个极为膨胀的时期,比起第一阶段初期时,简直是天壤之别。   而既然如此高速的在进展,那也自然是远比曾经储争更为紧密的厮杀,几乎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喘气的机会,除了竞争,就还是竞争。   这也代表着,储争内的人,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再减少。   度过第一阶段的那50个人,直到现在,也只剩下了6个。   而储争最后的赢家,也就将会在这6个人中决定出,毕竟储争距离结束,现在也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阶段了。   百合川居住区内围当中的某个地下建筑内,随处可见来往行走的工作人员。   这里是对储争负责的机构。   2组的档案室之内,许多员工正马不停蹄的整合着这一年内储争中发生的大大小小之事,然后记录在档案中。   而桌上那些成山的资料中,就记录着从年初到现在的所有大事件,以及小事件。   至于更里面的办公室当中,桌面上摆放的,自然就是储争到现在为数不多之人的总结资料。   而将这些资料一一过目的,自然就是百合川内务府之中的人。   堂本我部戴上了眼镜,头发灰黑的他,明明没什么特殊的表情,但却看着让人极为有压迫感。   百合川内的派系虽然很多,但极具权威的,其实也就只有几个,而堂本我部,就是其中一个权威派系内的人,也就是内务府。   年近四十的他,是百合川内务大臣最倚重的亲信,在整个百合川,都算是排的上号的人物。   而一年多前,在储争内所有人的手机视频中,代替百合川大宗长宣布储争的规则修改了的那个中年男人,也就是他。   此时,他看着眼前的资料。   而这些资料中,记录着如今储争内最后六个派系的不同掌舵人。   是的,经过一年无比激烈的竞争,度过第二阶段的50人,到了现在,也只剩下了六个,剩下的要不就是退场,要不就是被并入了这六个派系之中。   这六个派系,分别是小鹿,堂本,里原木,户田,荣仓,以及北岛。   而这其中,又有两个派系的权势为最,任何一个,都足以影响到现在储争的左右。   那就是里原木,和北岛。   堂本我部看着这两份放在最中央的的资料。   或许谁也没想到,里原木万华,竟然能重新掌握权势。   毕竟她曾经光是没死,就足以让很多人头疼欲裂了,更别说让她重新沾染权力之类的。   所以这种情况下,只要她有重新沾染权力的念头,就会有很多杀招涌向她。   更何况,曾经她落难时,可是有不少人对她下绊子呢,而以她的手段,如果重新上位了,那这些对她落井下石的人,可能会好过么?   所以无论如何,都有太多人,不想看到她重新上位。   不光是百合川本家,同样这也是沢村和勧修寺许多人想要看到的。   她只能当个普通人,敢有其他念头,就肯定会有人打断她伸出的手。   但没想到,哪怕是这种局面,里原木万华,还是回来了。   那个在储争第一阶段中异军突起的黑马,被很多人所看好的坂川玲,从始至终,都是她的傀儡。   而在第一阶段结束的前夕,里原木万华取代了她的位置,进入到了第二阶段中。   在所有人都没察觉的情况下,就将事情木已成舟,无法反转。   里原木万华很明白,如果是在第一阶段最初,就在储争中露出了身形,那绝对会遭到无数人的针对,特别是那些不想看到自己重新上位的人,那些数不清的参加储争人员,有太多可以让他们利用的棋子了,很容易就可以让自己寸步难行。   不过一旦进入第二阶段,就不同了,毕竟这时的里原木万华已经不是白身,而且外人无法插手储争内的事物这一点,是铁律,你要真想搞垮她,那就只有在储争内公平竞争。   而顺利度过了最为弱小的第一阶段后,里原木万华也根本不怕你来找她麻烦。   里原木万华也正是因为明白这些,才会在第一阶段结束前夕露面,毕竟这时候木已成舟,想在她最为弱小的时候扼杀她,已经不可能了。   这也让许多藏在背后的人,咬牙切齿,竟然让里原木万华在眼皮子底下,度过了最为弱小的第一阶段!   哪怕他们位高权重,但现在想要遏制她,也做不到了,毕竟她在储争这个特殊的平台当中。   所以尽管他们目光如豺狼般盯着里原木万华的动作,但那时,也什么都做不到。   而失去了限制的里原木万华,自然如同鱼入大海,一路吞下了一个又一个成为她垫脚石的食粮。   毕竟这条路,她已经走过一次了,只是再走一次而已,甚至比上一次还要更加的摧枯拉朽。   毕竟这些年,她也还在成长。   直到现在,里原木,是储争所剩六个派系中,最大的两个派系之一。   尽管这些事情听着挺有传奇色彩,也蛮有王者归来的感觉,但其实堂本我部,也没有太过的震惊。   因为从里原木万华踏入第二阶段开始,他就预料到这些了,毕竟他也曾经在这位前代储君的手下做过事,也亲身感受过里原木万华的能力。   从里原木万华进入第二阶段开始,现在的局面,就是必然的结果。   不谈其他,光是里原木万华在任储君那几年,整个家族倾尽全力的培养,就足够她以碾压的姿态,行走在这次的储争当中。   不是说储争其他的人有多弱,只是经历所造成的的结果而已,眼界包括经历,其他人和里原木万华,就不止差了一个层次。   某种意义上来说,从里原木万华参加了这次储争开始,本身就已经是一种不公平了。   毕竟她只是在走曾经走过一遍的路,而且现在的她,还要比曾经高出了不止一个层次。   而且她的对手,也基本都是上次储争中被她击败过一次的对手。   这样的里原木万华,有什么理由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堂本我部不震惊,只觉得理所当然。   不过比起里原木万华,其实他更好奇也惊讶另一个人,能够走到现在的地步。   储争中所剩的六个派系,对于堂本我部来说,基本都是熟面孔。   对于这些人,他也都没有觉得意外,小鹿,堂本,里原木,户田,荣仓,这些派系能走到现在,他都没有什么意外。   毕竟这本来就是他预料之中的,而且除了里原木,剩下的四个派系,也都是百合川大姓中的嫡系子女,也就是百合川分家的嫡系。   他们本身的能力就足够强,在距离不远的上一次储争中,他们也走到了很远的地方。   所以在这一次储争的开始最初,其实他们就是押宝的大热门,他们能走到现在,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但唯有一个,是堂本我部从始至终,都没有想到,也完全是他预料之外的事情。   他看着另一份资料,资料上所记载的内容很少,毕竟以资料主人现在的身份,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随意查看她了。   北岛派系,是唯一在储争中可以和里原木派系做到分庭抗礼的另一个派系。   而这个派系的掌舵人,说实话,在储争刚开始前,有很多人听都没有听说过。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让许多在储争中被多方看好的人物,栽在了她的手里。   而也就是她的派系,成为了百合川新的黑翼,哪怕里原木万华这个曾经黑翼的领袖也在此次储争中,但她的统称,也只是黑翼旧派。   堂本我部看着内容极少的资料中,那张少女清冷到极致的相片。   黑翼新派,百合川炙手可热的权力新贵,   北岛鸦。 第558章 .新的花   北岛鸦。   看着眼前资料中少女面容清冷到极致的相片,堂本我部眉头微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储争直到现在剩下的6个人,基本都没有太出乎人意料,毕竟他们在储争刚开始时,就已经被多方看好了,所以能走到现在,也是正常的。   但唯有一个,是完全出乎了任何人预料的存在。   同样,她也是目前所剩六个派系中,唯一的白身。   对的,就是在储争之前,没有任何势力和家族依靠的白身。   哪怕同样是背后没有大家族的里原木万华,也算不上白身,毕竟她曾经有着不少支持者,尽管随着她的落位,她曾经的派系也自然被拆散,甚至被清洗。   但其实被清洗的,也只是最外层也是可以最忽略不计的人员而已,剩下也依旧存留着,同样也有许多位高权重的人。   这也导致在她想要重新沾染权力时,也自然有着不少曾经的人,选择再次追随与她,尽管不是全部,但数量也依旧可观。   所以里原木万华,算不上白身。   而那名叫做北岛鸦的少女,是真真正正的白身,甚至在储争开始前,连一丝权力都不曾拥有,只是个普通的女子高中生而已。   尽管她那时顶着一个分家的头衔,但实际是个什么样,懂得人心里也很清楚。   但谁也没想到,她就是凭借着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分家身份所带来的可以参加储争的便利,走到了现在。   说实话,现在储争还留下的人,放在以前但凡挑出一个,都根本看都不会看这名少女一眼。   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或许只是交谈,对于平常人来说都觉得是少女的荣幸。   但现在,除了里原木万华之外,说是平等都有些偏差,毕竟就像户田,曾经有段时间被少女压的连气都喘不过来,好不容易才挺住了。   作为内务府人员,全程关注储争进展的堂本我部,几乎是一路目睹了少女的崛起。   说实话,作为上一代储争最后的赢家里原木万华的经历,就已经够让人称道了,但这名少女直至现在的经历,却还有更有色彩一些。   毕竟里原木万华那时,还作为傀儡这番积蓄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中段才开始发力,虽然也有当时她过于年幼的原因,但说白了,就是作为白身的她起初没有力量,只能积蓄。   但北岛鸦却是硬穿过来的,基本每个阶段都会拼掉一个又一个的对手。   就比如此次储争最先点燃的炮火,那就是第一阶段收尾时近卫梦子的死亡。   听到消息之初,这在当时让多方都震惊到没反应过来,毕竟近卫梦子是何等身份,基本已经是内定会进入第二阶段的人选了,但却在第一阶段就死亡退场。   不是说近卫梦子有多强大到离谱,只是这本身就是件极为魔幻的事情,毕竟杀了她吞下她势力的人,是个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少女。   直到说起上代储君纳入的分家北岛时,他们才想了起来,是那个叫做北岛鸦的少女。   但这更离谱了,毕竟事后得知,北岛鸦就是靠着个类似草班台子组起来的势力,干掉了近卫梦子。   如果是其他人,比如什么本就势力强大的人杀了近卫梦子,或许众人还不会这么震惊,但关键就在近卫梦子被以小吞大了,吞她的人,还不是一般的小。   所以也就是这时,储争的多方视线,也才真正的将目光放在了这名叫做北岛鸦的少女身上。   而最后,北岛鸦也以37的序列,进入到了储争的第二阶段中。   或许真的,就像是有些人只缺一个平台,而储争本身的含义,也就是为了这类人提供平台。   进入到第二阶段的北岛鸦,这名年仅16的少女,露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獠牙,根本不存在什么蛰伏,好像她唯一的前进的方式,就是将别人当做垫脚石。   间宫英正,松柏春日喜,大河原介,长濑拓真等等等等,都成为她自身实力阶段性突破的垫脚石。   特别是间宫英正以及松柏春日喜,这两人一开始可都是被多方押宝的人物,本身也是16分家中之2内的嫡系子女,被看好程度哪怕比起现在剩下的人,也丝毫不差。   但就在这样被多方看好,且也顺利发展的情况中,被北岛鸦给半路拦截了。   而且这两人,最后也都选择并入了北岛鸦的派系内,追随于北岛鸦。   就这样,她在多方带着怀疑且审视的目光,不断赶超,也是唯一一个在中期就和里原木万华扳手腕,直至扳到现在,也没有出现一个结果的人。   或者说,也正是因为和里原木万华的不断摩擦,才给曾经和北岛鸦处于冲突中的户田,有了喘息的机会,最终稳住了基盘,度过了那次危机。   而正因为了解里原木万华在同代中的能力是何种程度,所以堂本我部也对能和她拼到这个地步的北岛鸦,极为的另眼相看。   更何况,她还比里原木万华,还要年幼两岁。   这两人,就是同代人中的怪胎,能成为她们对手的,或许只有隔辈的人。   储争有着年龄限制,只能允许30岁以下的参加,毕竟这是在培养家族的未来,且就算坐上储君的位置了,估计也起码得等一二十年现任大宗长才会辞位。   这也意味着,储君的争夺,自然会有年龄限制,不然那万一储君比大宗长还要早死怎么办?那岂不是对于储君倾尽全族来培养所耗费的资源,全部白费了?   而且资源事小,浪费的光阴是大,就算储争紧密跟进展开,但要想培养一个堪的上大任的储君出来,总要花费不短的时间,而如果这段时间大宗长又老迈死去了怎么办?那百合川就乱了。   所以这也注定了,每代储君和大宗长,都必须有较大的年龄差,这样等当代大宗长老去退位时,当代储君,经过少说10年的言传身教和培养,也自然能顶替这个大任。   这也意味着,每代储争,都是年轻代的竞争。   而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这两个很明显已经超出年轻代范畴的人,也自然很难在储争中找到对手。   更关键她们都未满20,两人的前途都不可限量。   特别是北岛鸦,这一年来,随着她的崛起,关于她的传言,几乎都漫天飞了。   但堂本我部很明白,其实北岛鸦也并没有像传说中的那般像是被神话了般的完美,比如她也就有一个很突出的特点。   尽管储争本身就鼓励竞争,但北岛鸦也绝对是最为另类的那一个,她的行事作风就激进的离谱,能靠竞争解决的,她绝对不会想着蛰伏或者积蓄力量,阶段性的突破,全靠吞噬他人的势力。   很多人都猜测,这是源自于她对自身强大实力的自信。   但其实堂本我部明白,或许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但导致她这样做的,还有一个更加关键的因素。   那就是北岛鸦这个少女,比起储争的其他人来说,很缺乏商业方面的知识和经验。   简单点来说,她并不理解商业方面的很多东西,自然很难在一片从小耳濡目染家族产业的对手中,做到积累和发展。   其实这也正常,毕竟在参加储争前,她本身就只是个普通的少女而已,也没机会去太多了解到这方面的知识,去增加眼界,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就已经够离谱至极了,要是真的在没接触过情况下,还是个商业全才,那就真的非人了。   不过少女对此的解决方法是什么?既然自己无法做出有效的发展决策,没办法积累,没办法将自己的势力扩大,那就去抢,将别人的东西抢过来,化为自己的势力。   自己不擅长没关系,总有人擅长,储争中最不缺的,就是各方面的人才,少女只用靠着自己的决策去争夺就好了,争夺来的东西,再由擅长的人去打理。   对的,这就是北岛鸦的行事作风。   这样做看起来好像很容易就被架空,也有不少人觉得她这样下去走不长久,但他们还是小瞧了少女御下和铁血的手段,基本能被她委以重任的人,就不会存在反水的可能性。   她就像是个生活在荒野的野兽,突然进入到了有规章制度的森林一般,疯狂撕破着条条框框。   很多大人物也早就注意到这一点了,注意到了少女这方面的欠缺。   但这不是问题,毕竟这可以培养,只要肯投资源,肯花时间,哪怕是只猪,百合川都能在它在脑子里灌入一定的商业见解。   这方面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你有没有能力。   而无疑,少女的表现最不缺的就是能力。   而也恰恰就是她这种鹰派到了极致的行事作风,简直戳到了百合川黑翼的心坎里,特别还是目前黑翼没有实质掌舵人的情况下,让她在短时间内收获到了一大片黑翼的拥趸。   毕竟每一届储争的结束,从另一种方面来说,也决定着接下来不断的时间内,黑白翼到底是谁压制谁,这全取决于新任储君的倾向。   所以无论是黑翼还是白翼,都会在储争中选择出未来的掌舵者。   而北岛鸦的出现,也让许多黑翼,看到了新的未来。   这也导致甚至有不少里原木万华曾经的旧部,都转投她的麾下。   因为不少黑翼都认为她身上,有黑翼未来更大的可能性,毕竟里原木万华怎么说,曾经都落位过一次。   直到现在,尽管黑翼真正实质的位高权重者还没下场,都在等候着储争的结束,毕竟他们只在乎结局的胜者,也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做下抉择,但其实,也已经有不少黑翼的大老,在重点关注北岛鸦了。   这也自然导致,原本铁板一块,比白翼更加团结的黑翼,竟然分裂成了两派。   黑翼新派,以及黑翼旧派。   看着照片中少女的面容,堂本我部轻叹着气,或许谁也想不到,原本平凡的少女,短短一年间,几乎收获了半边黑翼的拥趸。   总之现在无论怎么说,少女就算现在就从储争中退场,但仅仅只是凭着黑翼的拥趸,就足够让她百合川中,拥有实质的话语权,更别说是未来了。   ------   某大厦一楼的大厅中,像这样的地方,平常应该是人来人往才对,但今天,却无比的寂静,甚至连脚步声,都只是偶尔才会响起。   整个大厅的各个地方,都站着负责安保的人员。   而前台中,做着两名坐姿得体的女性前台人员。   或许是气氛太过压抑了,让其中一名前台人员,忍不住面部表情不变的情况下,微声对着同伴道。   “好压抑啊..”   而闻言,另外一人也依旧保持着不变的微笑,悄悄道。   “是啊,毕竟今天全部高层的大人物,都会来参加年会议的。”   “那前辈你见过他们么?”   “嗯,我等会会给你一一介绍的,以后如果见到他们了,态度一定要无比恭敬。”   话还没说完,“踏踏踏”成群的脚步声就在地板上响起,明亮的大厅中,走进来了一行身着西服的人员。   而被簇拥在人群中心,为首的是一名梳着背头,神情严肃,样貌颇为老成的男人。   他就这样为首的走在前方,朝着电梯的位置走去。   而此时也已经在前台中站起身,微微鞠躬的女性,用余光看着他们经过后,嘴唇微动,和身边的人小声道。   “他叫松柏春日喜,是我们会社下松柏信息公司的社长,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之前还因为年少有为被专门采访上了报纸,还是百合川松柏家的次子,以后如果见到了,态度一定要特别恭敬才行,毕竟听说他私下里好像是个脾气很坏的人。”   而或许是早就订好了时间,就在松柏春日喜一行人刚上电梯不久,又有新的一行人进入了大厅中。   而新进来的一行人,比起之前一行人,就莫名显得要让人畏惧许多,尽管同样都穿着西服,但无论从神态气质,都给人那种很凌厉的感觉。   为首的是一名头发花白的男人,随着他们走过后,女性又道。   “他叫久信尊,就是那个东京两大极道中野横组的老大,尽管之前野横组覆灭了一次,但他也还是重新又一手建立了起来,而且再次死灰复燃后,还是更大的烈火,几乎都将山鬼组全方面压制住了。”   随着,又是一行又一行的人进来,前往电梯,然后升向了高层。   “崛野虎蔷薇,小泉骨,分别是野泉安保公司的社长和副社长,除了安保公司,我们现在会社的所有安防人员,又或者监控,就包括值班人员的排序,都是由他们那边安排负责的。”   “小鹿林花,北岛白银公司的社长,据说这个公司也是我们会社最初规模时的第一个公司,现在整个东京四分之一的银货资源,都是在她手里流通。”   “坂野仓介,北岛白银公司通信部的部长,嗯..虽然看着不太正经,但之前偶然一次机会我和他有过交谈,其实是个很斯文的男人。”   “间宫英正,间宫纸业公司的社长,看模样很帅气对吧,但听说他好像一直都在追求会长,所以我们就别想了,没机会的。”   除此之外,陆陆续续的,又不同批次的来了不少的人,其中也有不少平时很难能看见的政界官员。   直至半个小时后,进来的人,才终于有了停下来的趋势,而整个大厅中,也慢慢恢复成了之前那般寂静的模样,只剩下笔直站立的许多安防人员。   而就在两名前台人员腿有些酸,觉得是不是可以坐下时,又进来一行人。   顿时,其中作为前辈的前台人员小声急促道:“快鞠躬..!”   闻言,另一名女性也没有多问,直接弯下了腰来,毕竟这半个多小时..她都不知道鞠了多少次了。   而直到成群的步伐走远,快要到达电梯口时,作为前辈的人员才微微抬头,看着远去那群人中,为首那两名女性的背影。   她眼神有些憧憬,也有些羡慕。   “那就是我们会社,北岛会社的名誉会长,据说好像是因为年龄的原因,才是名誉,但也和实质没什么区别了,而她身后那位身形高挑的女性,则是我们会社安全部的部长。”   -----   电梯中,明亮的灯光照耀在所有人的头顶,整个电梯的氛围,都无比的安静。   北岛鸦穿着黑裙,画着淡妆的面容显得绝艳又寡淡,而她身后则是上杉真理葵,以及不少的西服人员。   电梯在层层上行,直至抵达顶层后,才传来“叮”的一声。   而随着电梯门的缓缓打开后,北岛鸦平淡的面容,也慢慢显现出来。   电梯的门口,有着迎接的人员,见到她后,立马弯下了腰。   北岛鸦见状神情依旧清冷,只是缓缓走出电梯,而身后的人,也跟上了她。   整个过道中,两旁都站满了西服的身影,看到她后,也都鞠下了躬。   “您辛苦了!”一时间,无数这样的声音整齐划一的响起。   而随着她走过,两边的人也就都跟在了她身后,顿时她的身后跟满了浩浩荡荡的人群。   直至走到会议室前,他们才停下了步伐,鞠躬目送着北岛鸦和上杉真理葵进入了会议室。   偌大会议室中,此时只有两个位置是空缺着,除此之外的每个位置,都坐着相应的人员,无一缺席。   而看着上杉真理葵推开了大门,随着北岛鸦进入后,所有人也都站起身来,朝着她的方向缓缓鞠躬。   见状,北岛鸦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坐在了主位上,而上杉真理葵,则坐在了她的身旁。   随即,众人也都重新坐回了位置。   听着他们各自的发言,北岛鸦只是看着落地窗外的风雪。   这一次,她看见了花的凋落。   本卷结。   ----   PS:两章收尾写完了!明天开始新卷内容,掐在死线前更新了,保住全勤了!熬不住了困死了,睡觉了。 卷前语   又是超长超长的一卷写完了,总之最后一卷了,也是终卷了。   嗯,会是个大团圆结局的,写了这么久,差几个月就两年了,怎么说都至少要让这个故事的结局是美好的!其实自己都没想过会写这么久,毕竟成绩又差又要挨骂来着,总之这一卷完结了我也就可以说自己是完本节操好作者了!也算是对我坚持了这么久的唯一奖赏吧! 第559章 .唯一停留的人   12月25日,圣诞节。   或许是因为海运发达的过程中,受西方文化影响过多的缘故,导致圣诞节这个外地节日,其实也在日本的本土很受欢迎。   特别还是他就在日本新春之前没几天,人们也都很喜欢来用这个节日,点燃对于新春的欣喜。   所以此时的大街小巷中,到处都能看到立在庭院里,铺着一层白雪的圣诞树。   特别是像什么商场的门前,大型的圣诞树上,早就已经挂满了各色各样的不同愿望卡,写满着对于未来的期许。   某大厦的高层当中,小泉骨刚从会议室走出,准备去备车接送北岛鸦。   而和他一起出来的,也不乏许多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大人物或是官员。   毕竟这两天是北岛会社成立后正式举办的第一次年会议,所以自然所有高层都会出场,重视程度非同一般。   小泉骨和他们一起离开会议室,互相点头示意送别,或是相约着近期的忘年会,或是约定下次见面抽空聚一聚。   其实这里面,有不少都是曾经他只能仰望的人物。   而因为是谁让他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他也从来没有忘却过。   所以哪怕到了现在,就算身担其他职务,但也依旧要坚持的成为北岛鸦的出行司机,平时工作在忙,也会抽时间出来,同样为此也已经滴酒不沾一年多了。   尽管其实有些时候这样挺耽误事的,但或许这也是他另类的坚守吧。   此时,他也同样是准备去备车,接送北岛鸦回到宅子内。   他和几名同行的人互相告别后,便准备去乘坐上电梯。   而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在背后快步跑来,叫住了他。   “小泉君,小泉君,等等我!等等我!有要事相谈!”   听着熟悉的声音,小泉骨就已经猜出了是谁,所以他也不由的叹了口气。   而随即,一人便从后面揽住了他的肩膀。   来人头发微长,往后梳着利落的三七分,身着修身的黑色西服,带着笑容的面貌英俊,不是那种阴柔感,而是传统古典的英俊,棱角分明,颧骨清晰可见,笑容也十分得体,不过分亲近,但也不疏远,保持着距离的同时,又让人看着很舒服,很显然自身就有着极高的素养。   无论怎么看,都很难让人说出他不怎么帅,只是一般的违心话。   他是间宫英正,百合川分家间宫的嫡系次子,也是曾经在储争之处,被多方看好的人物。   毕竟上一次的储争,也有他的身影,同时还走到了第四阶段极远的地方,虽然最终遗憾退场,但无论怎么说,都不会有人怀疑他的能力。   所以这次储争,也自然有很多人都认为他肯定能走到更远的地方,甚至连最终的争夺,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再来一遍,总不可能比上次走的路还要短。   但就是这种情况下,他爆冷了,只是第三阶段初,就倒下了,虽然自愿并入了打败他之人的派系,并没有彻底离开储争,但也已经失去了最终争夺的机会。   而让他倒下成为垫脚石的人,也自然就是北岛鸦。   其实被这样无论是身份还是能力,都极为强大的人主动搭讪,对于小泉骨来说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才对,但此时的小泉骨,表情也还是有些无奈。   毕竟这个间宫英正每次找他,都只是为了一件事情...   间宫英正很是自来熟的揽着小泉骨的肩膀,不得不说,以他的身份且英俊的面容,就算如此自来熟,其实也很难引起他人的反感。   他晃了晃小泉骨的肩膀,动作亲密,面带开朗笑容道。   “小泉骨,上次一别,有许久未见了哦。”   闻言小泉骨轻微的叹了口气。   “间宫大人,其实也没多久,前几天我们才见过的。”   对此间宫英正打着哈哈挠了挠头。   “哈哈哈,是这样么,我总感觉很久了来着,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最近过得怎么样,工作还顺利么?”   小泉骨回道。   “没出现什么大问题,只是年终需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不过比起我,还是崛野要更加忙碌一些。”   然后,两人便是你一言我一语,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而过了几分钟后,小泉骨看了眼时间也道。   “间宫大人,如果只是叙旧的话,那我们就该天找个地方坐一坐吧,现在我还有事情要去做,请恕我先行告辞了。”   而闻言,间宫英正挑了挑眉,狐狸尾巴也终于露出来了。   “是去备车,接送大人出行吗?要不我来?毕竟小泉君这几天工作肯定很忙碌,需要好好休息才对,而且疲劳驾驶,也会让大人的乘坐环境不够安全,刚好我很闲,特别精神!所以我去吧!”   小泉骨看着他,内心有些无语,就知道他找自己肯定是为了这件事情。   不过他也是真的够坚持,就硬是铁头娃,仿佛不知道放弃怎么写。   总之,小泉骨只是道。   “不,间宫大人,我不累,就算忙碌,我也是坚持每天睡满8个小时,绝对不将劳累留到明天,所以自然不存在什么疲劳驾驶。”   而闻言,间宫英正拍了拍小泉骨的肩膀,英俊的面容语重心长的道。   “不,小泉君,你累。”   “我真不累。”   看着小泉骨仿佛get不到自己意思,无论怎么问,我就是不累的模样,间宫英正也有些抓狂了。   “小泉骨,给我一次机会吧,我都已经两个月没有好好和大人说过话了!”   看着间宫英正有些期望的目光,小泉骨摸了摸下巴,很正经的道。   “可是昨天家主出席的年终会上,间宫大人不是才和家主说过话么,虽然是在汇报总结么,而且明明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情,还专门拆开说了半个多小时。”   间宫英正的笑容愣住,他被小泉骨的这一手搞懵了。   不是,人艰不拆不知道吗?有没有礼貌?   间宫英正真有点不想和他说话了,但没办法,谁叫人家是御用司机呢,要想顶替,怎么说都得人家同意。   而且对于小泉骨死活不愿意让出北岛鸦司机职务的这件事,间宫英正可是幽怨很久了,早晚给他穿小鞋!   现在有求于人,得忍!   所以他又重新组织好了表情,有些许的忧伤,有些许的期待,更有些许饱受相思之苦但无法得到缓解的折磨之色。   总之,就很鳝变。   “不是,小泉君,你难道忍心让一个男人饱受相思之苦,但无法和相爱的人见面么?”   闻言小泉骨很想说一句我忍心,而且相爱个屁,你是真有脸,上杉部长要是听到这句话了,嘴不给你打歪。   但他还是忍住这些话了,随即道。   “不是我不愿意,主要是真不能,这一点上杉部长是下死命令的,不能让间宫大人成为家主的司机,而且就算我这里同意了,但上杉部长基本随时也都和家主处于同行,他那关你也过不去啊,所以间宫大人...很遗憾。”   是的,自从北岛鸦进入第二阶段,北岛分家这件事被大宗长承认后,小泉骨就加入了北岛家,所以现在与其说他是北岛鸦的属下,不如说是北岛鸦的家臣,所以称呼也自然从大人该为了家属,且不止他一个,最早追随北岛鸦的一批人,也都早就加入了北岛家。   闻言,间宫英正表情残念,有些想抱怨小泉骨的不懂变通,但也不敢啊,毕竟人家是自己追求对象的亲信,要是回头说两句自己的不是,那自己岂不是更没戏了?   而看着间宫英正的表情,其实小泉骨也无奈的很。   这个人自从并入家主的派系后,就开始对家主开始死缠烂打的追求,天天嘴里叫嚷着真爱真爱,逮到机会上去就是一顿狂舔,虽然家主性子冷淡不以为意,但搞的上杉部长都愤怒的差点把控不住自己好多次了。   而要不是小泉骨身份不够,他都想按着这个b人打一顿。   真爱你吗!人家还是未成年,你他吗是犯罪!   也是奇怪的很,间宫英正好好一个白翼成员,整个间宫家大倾向也都是白翼,而且他还是家族的次子,未来注定会成为白翼高层的人物,竟然加入了黑翼的派系,且还在追求黑翼的新派领袖。   而且为了表忠心,还表示白翼是错选,黑翼才是他的正途。   就他吗离谱,为了追女朋友,连亲爹是高层的派系都叛变了,也不知道储争结束后,他那个白翼亲爹会不会把他这个带孝子吊起来打。   总之,小泉骨对于间宫英正的观感,就挺离谱的,他也从心底里,压根不希望他能追求到家主,不过好在家主从来没有表达出过这方面的意思,而且光是上杉部长的那一关,估计他过不去。   而间宫英正内心稍微的抱怨过后,又想起了正事,毕竟他来之前就知道成为北岛鸦的司机应该是不可能的,所以这次主要是因为另一件事。   他组织了一下语句,随即道。   “小泉君,据说你是最早追随大人的第一个人对吧,果然不愧是小泉君,眼光独到非比常人,竟然这么早就发现了大人这颗遗落凡间的明珠,唉..可惜我那个时候不在,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间宫英正先是吹了一波小泉骨有眼光,然后又表达了自己的遗憾,最终才说出了主要目的。   “那么,追随了大人这么久的小泉君,也一定很了解大人吧,那小泉君觉得,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大人另眼相待呢?   毕竟觉得可行的办法我都用了个遍了,就包括请教我那些情场大师的朋友,但没有一个办法起了效用,大人的性子,实在是太清淡了..清淡的仿佛没什么在意的东西一般。   但我是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要用爱来融化大人这座冰川冻土!毕竟小泉君也一定觉得,这样美丽的人,还是要多笑才是人间美景吧,所以小泉君能为我提供帮助么?”   听着间宫英正一连串的句子,尽管间宫英正很英俊,其实也很优秀,身份也显赫,仿佛没什么毛病,但小泉骨也还是想说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说实话,对于间宫英正其他的地方,小泉骨的感官还好,但唯有扯到家主这件事上,他是真的嫌弃,怎么说人家都他吗还是未成年,你多大了?   总之,他想了想后,既委婉,又侧方面的提醒,还试探性的回道。   “会不会...是那个,没有共同话题的原因?”   闻言,间宫英正很正经的思索着。   “你的意思是?”   而就在这时,他们背后传来一个较为低沉的声音。   “小泉君说的委婉了,让我来说明白,你都26了,大人才何年龄?青花之年,而且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想和大人在一起,你也配?要不是你对大人还有点用,我第一个叫人把你拷了。”   来人穿着衬衫,手臂上挽着西服,慢条斯理的走到他们面前,面容严肃的推了推眼镜,语气也极为不客气的这样说道。   来人是松柏春日喜,同样是北岛会社的高层。   而看到他,间宫英正皱眉,也来劲了。   “我怎么就不配了?年龄是问题么?这只是世俗的偏见,相信大人一定不在意这些。”   对此,松柏春日喜只是很不屑的冷笑了下,仿佛话都不想多说。   而间宫英正,自然更来气了。   两人很早就认识了,关系也一直都不太好,毕竟松柏是以黑翼为大倾向的分家,和作为白翼家族长大的间宫英正,自然关系不好,尽管两人现在都同处一个派系。   而听到这些话后,小泉骨的内心下意识觉得,爽啊。   随即他微微鞠躬道。   “春日喜大人,好久不见。”   从称呼上,就能够看出来谁和谁关系较好一些了。   而松柏春日喜冷硬的嘴角也稍微缓和了一些。   “确实有段时间没见了,快去备车吧小泉,不要让大人等久了。”   闻言,小泉骨点头,对着两人道别后,就前往电梯了。   随即松柏春日喜也离去,自始至终,都没正眼看过间宫英正一眼。   只留下间宫英正一人在原地,遗憾的想着今天又见不到大人了。   ---   地下停车场中,北岛鸦和上杉真理葵由一行西服人员护送出了电梯,最终到达黑色轿车的面前。   两人上车后,架势位的小泉骨道。   “非常抱歉,因为路上遇见了间宫大人,所以稍微耽误了一下时间。”   闻言,北岛鸦对此没有什么反应,而上杉真理葵,面容也依旧清寒,只是莫名的感觉好像更加冰冷了。   硬了,上杉真理葵的拳头硬了。   她是真的厌恶那个缠着自己妹妹的间宫,厌恶的不行,几次是真的差点没忍住,一木刀就砍在了他脸上。   上杉真理葵真的很少对人这么大的感情波动,间宫就算一个。   经过一年多的时间,不光是北岛鸦,上杉真理葵都同样有了变化,两人面容都褪去了一丝青涩,越发显得惊艳。   她清寒的语气依旧如同捧读一般,道。   “下次他再找你,联系我就好了。”   闻言,不知为何,小泉骨内心竟然有些小期待。   “好的。”   北岛鸦只是在闭目养神,对于两人的交谈,并没有打断。   车厢向着百合川居住区行驶着,而过程中上杉真理葵的手机,却响了好几次。   但上杉真理葵却一直都没有理会。   见状,北岛鸦缓缓睁开了眼睛。   “是你姨母么?”   闻言,上杉真理葵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而北岛鸦又道。   “去吧,毕竟你们也很久都没有见过面了,今天这么特殊的日子,是该见一面。”   闻言,这次上杉真理葵摇了摇头。   而北岛鸦接着道。   “就当是为我而去的好了,毕竟你的母亲在我们一开始的时候,提供了不小的帮助,我到现在也都还没有正式的道过谢,而如果人家再想见女儿一面都见不到,那我未免也太失礼了。”   是的,就像一年前沢村小笼鸟说的给真理葵东家一个见面礼一般,第二阶段有个特殊时期,她也确实不求回报的为北岛鸦提供了不小的帮助。   闻言,上杉真理葵沉默着,毕竟今天这么特殊的日子,她不想让北岛鸦一个人度过,但她又知道,自己拗不过北岛鸦,就算自己拒绝,北岛鸦最后也还是会送她去的。   所以最终,她道。   “我晚上一定会回来的。”   北岛鸦点了点头。   “记得替我向伯母表达谢意。”   半个多小时左右和,车辆停到了百合川居住区内围北岛的宅子前,而此时,上杉真理葵也已经中途离去,所以自然只有北岛鸦一人下车,朝着宅子走去。   进入宅子,古色古香的和式庭院映入眼前,几名家仆上前鞠躬迎接,而北岛鸦对此,也只是点了点头,便朝着主宅走去。   其实有些奇怪,毕竟现在北岛已经真真正正是百合川的分家了,整个日本的认知中,百合川的分家也从16个,变成了17个,而多出来的那一个,叫做北岛。   所以作为北岛家的主宅,不该这样门可罗雀,只存在着不多家仆才对。   这也是因为北岛鸦还在储争中,无法大肆招揽家臣,就算招揽,但也不能为目前的她提供助力,毕竟她还在储争中,不能借助百合川之内的力量。   所以干脆,北岛鸦就暂时没考虑这些事情。   进入到主宅之后,北岛鸦进入空旷,也毫无一人的和式茶室。   她坐在座布団上,看着外界一览无余的园景。   没过多久,雪又再次下了起来,微微的寒风,透过敞开的拉门,撩动着她的发丝。   桌上的茶杯,从滚烫,到转凉,直至最终的寒彻,她也没有拿起来喝一口。   雪就这样下着,时间缓缓流逝,不知不觉间,园景的绿植上,也盖上了一层雪意。   她就这样一直坐着。   天黑了。   这一年来,每个人都有所改变,北岛鸦手下的每个人,都有所目标,有所追求,哪怕是曾经表情最苦大仇深的久信尊,脸上都多了些笑容,好像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在步入正途,每个人在这一年,都有所收获...   但也好像只有北岛鸦一个人,依旧还停留在去年的冬天。   茶室内没有燃起灯,家仆也不敢进来打扰,毕竟家主总是这样。   北岛鸦就这样看着外界的雪,她仿佛又看到了去年除夕夜,路灯下,伴随着那消除108个烦恼的钟声,和寒雪一起显露的,小小又明媚的笑容。   都说听过那108声钟声后,人们会忘却烦恼,看到所谓的极乐净土。   这是真的,因为直到现在,北岛鸦还忘不了那108钟声,她还停留在了那里,那是她的极乐净土。   万家灯火在亮,在今天这样特殊的日子里,或许每个人,都有着想要一起度过对象,或是家人团圆,或是爱人相靠。   而北岛鸦唯一想要团圆的人,此时却在大洋彼岸。 第560章 .再等等我,妈妈。   天黑了,路灯下所照耀的灯光内,缭绕的风雪都仿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芒。   百合川居住区内围当中,比起外界的喧嚣,这里就要显得安静了不少,只是雪从天上飘落,缓缓的铺在了地上,就仿佛是凋零的花一般。   这样的安静也是正常的,毕竟百合川内围的建筑本来就不算是多,差不多都是一些重要建筑又或是分家主宅,基本都是居住着一些中年人,而像什么分家的年轻子弟,大概就像是长大了不像处在父母的眼皮子底下一般?所以也基本都在外购置着房产,只是偶尔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才会回来一趟。   所以尽管,百合川有16分支错落的分家主宅都坐落在居住区内围之中,但其实常驻的人口,也并不多。   这也自然,会显得安静。   一年前才刚新建好的北岛宅子内,偌大的和式茶室中,也没有什么光亮,北岛鸦就这样坐着,桌山的茶杯,早已冰凉无比。   她看着庭院中被风雪袭扰的绿植,表情平静。   北岛玖已经去往海外,快要半年多了。   这半年多来,两人就一直这样分别处在大洋的两边,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重逢。   半年..多了啊。   北岛鸦漆黑的眼眸,平淡又寡寂,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回忆什么。   这半年多来,难道北岛鸦没想过去找北岛玖,又或是将北岛玖接回来么。   她想过,想过无数次。   但她知道,她不能这样做,又或者是..根本做不到。   就像去年大晦日那天,北岛鸦所想的一般,百合川大宗长想要利用自己达成什么他的目的,才会让自己参加储争,也才会给自己参加储争的资格。   尽管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据北岛鸦的猜测,或许是和里原木万华有关,反正总归不可能是什么心血来潮。   他想要利用自己,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而如果自己这个棋子,在他的利用中逐渐壮大,那他也自然会用相应的手段,来限制自己。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因为只有受到限制不会偏移既定道路的,才是可以利用的棋子,就像北岛鸦要利用一个人之前,也是这样,总要知道他的弱点,或者是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又或者捏住他的把柄。   随着北岛鸦在储争中的一路崛起,那为了让她不偏离原本的道路,那百合川雾生也自然会用相应的手段去限制。   而百合川雾生用来限制北岛鸦的手段,就是北岛玖。   这是从一开始,在登上8200的前夕,甚至可以说是在决定参加储争的前夕,就很清楚也明白的事情了。   毕竟对于百合川雾生来说,北岛玖这么明显一个北岛鸦的弱点,他可能不去利用么?   至于受到了亲情的感染之类的,别开玩笑了,对于他这种存在来说,除了个别人,其他只有两个区分,要么就是有价值,要么就是没价值。   而北岛鸦对于他来说,大概从某种意义上,就是有价值。   或许他其实真的没有那么重视北岛鸦,又或许他只是在下一盘棋,北岛鸦只是其中之一的棋子,也并不是一定要用北岛玖来把她限制的死死的,但既然手中能握住更多的筹码,又有谁会去拒绝呢?   所以北岛鸦从一开始就很明白,北岛玖,必定会成为质子。   逃不开的..因为北岛鸦够在乎她,也或许她是唯一能够影响北岛鸦选择的人。   人老成精,还身居峰位的百合川雾生,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一点,同样如果不是这点,他又怎么可能对北岛鸦许下这么多许诺。   像是给了北岛鸦改变命运的机会之类的,难道他真的有这么善良和好心么?不可能的。   也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他才没有什么顾忌的给了北岛鸦参加储争的身份,也兑现了曾经承认北岛是分家,让北岛鸦单凭身份一步登天的承诺。   因为他很清楚,只要有北岛玖,那北岛鸦就逃不开。   早早之前,很早以前,北岛鸦就明白这些。   这也是为什么,曾经的北岛鸦,明明性子果断不喜犹豫,但却久久没有决定参加储争的原因,除了觉得那样普通的生活很好,更重要的,就是因为这一点。   只要自己参加储争,那北岛玖就绝对逃不开这个漩涡,毕竟最上面,还有个想要利用她的百合川雾生。   除非有一天,北岛鸦能够真正做到和百合川雾生掰腕子。   所以..也可以说,是北岛鸦一手将北岛玖推进了这个漩涡内。   毕竟,她在做这些选择前,就猜到了今天的模样。   而果然,在半年前,日渐壮大的自己,也终于受到了这个消息。   因为北岛家的落实,在海外关于北岛的产业项也开始展开,而鉴于北岛鸦还在储争中,无法亲自前往,所以需要北岛玖前去驻留。   受到这条消息时,北岛鸦明白了,这一天还是来了。   消息属实吗?当然是假的,就算海外有百合川的产业需要和新分家划分,但现在北岛家连家臣都没有多少呢,本地都还没处理好,又怎么可能先去管海外的事情?   北岛鸦知道,这些都只是假象而已,真正的目的,就只是想让北岛玖前往海外。   毕竟看着日益壮大的自己,虽然可能这还不足以引起百合川雾生的警惕,但这么说都证明北岛鸦值得利用了,所以他自然开始相应的限制了。   总不可能让棋子,反咬自己一口吧。   然后...北岛玖就前往了海外。   直到现在,准确时间,应该是7个月15天了。   这是两人分别最久的一次,两人也从来没有分别过如此如此久的时间。   不过从另一种方面来说,两人的分别,也还有着一个唯一的好处。   至少,北岛玖是安全的。   毕竟虽然北岛鸦在储争中,受着储争规则的保护,但这并不代表着北岛玖也是。   特别还是在北岛鸦日益做大的情况下,这样一个又弱又重要的软肋,很难不被有心人注意。   所以其实在北岛玖还没有离开的那段时间,就已经出现过几次针对她的时间了。   而随着北岛鸦在储争中走得更久,这样的事情,肯定也还会发生更多。   所以其实北岛玖去了海外,尽管变相算是质子,但至少保证了自身的安全。   因为只要自己对百合川雾生还有用,那他就会让北岛玖这唯一一个可以限制自己的人出事。   特别还是现在的情况,更不可能了。   因为比起储争内的争雄,北岛鸦有了个更特别的身份。   黑翼新派,比起储争,这是北岛鸦更大的收获。   毕竟这不同于往届储争当中,黑白翼惯例的拥趸出一位新的掌舵人,黑翼新派,纯纯是因为北岛鸦才在百合川之中新涌出的意志,尽管其中还缺乏着真正身居高位的大老,但这也确实是一股不可或缺的力量。   这也意味着很多人不是在追随着黑翼,而是单纯追随着北岛鸦。   所以如果北岛鸦发疯了,特别还是她现在本身力量就不算弱小,就算无法将百合川翻天,最后还是会被处理,但毋庸置疑的是,至少在她死前,会有很多很多人和她一起陪葬。   而百合川雾生,也很明白,出了什么事,北岛鸦就会发疯。   只要北岛玖因为百合川雾生的原因出了事,那北岛鸦百分百就会发疯,就算北岛玖没死,也是一样的。   毕竟北岛鸦是个聪明的人,她也明白,一旦自己妥协了,那换来的就是永无止境的妥协,因为第一次妥协了,那百合川雾生肯定会继续一次又一次伤害北岛玖,来让自己去做其他的事情。   所以不能妥协,这种事情也不能开先例,真到了那个时候,与其妥协,北岛鸦绝对会主动杀了北岛玖,虽然无法将北岛玖从海外带回来,但这一点,她绝对能够做到。   然后就是掀桌子,能杀多少杀多少,可以多杀一个,那就绝不放跑一个,最后和北岛玖共死。   不是北岛鸦残忍淡漠,她唯一爱的人就是北岛玖,这样做最痛苦的也就是北岛鸦,但如果妥协了,北岛鸦并不会出什么事,毕竟她对百合川雾生有用,但北岛玖才是会受到真正的残忍和折磨,无论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这样。   北岛鸦现在没有任何退的可能性,一旦退一步,对于海外的北岛玖来说,都可能就是万丈深渊,至于像什么一直妥协保护北岛玖的可能性,现实吗?万一百合川雾生达成目的了,让你放弃权利然后自裁就让北岛玖活下去呢?那北岛鸦真的要去相信百合川雾生会去信守承诺?他要是真的遵从约定了还好,要是没有呢?那时候北岛鸦都死了,又能做什么?   百合川雾生也肯定清楚这些,尽管北岛鸦没有和他平等在一张桌上,双方都有着掀桌子的能力,但无疑,北岛鸦敢掀桌子。   正因为她敢这样做,所以北岛玖才会安全,毕竟只要她没有倒台,那北岛玖就无论如何都不会出事,至少不会在百合川雾生手里出事。   不是说百合川雾生就无比忌惮北岛鸦了,只要北岛鸦没成为储君,说实话就无法真正意义的威胁到他,不过无法威胁他,并不意味着就无法威胁到百合川的其他人,而且他要想杀北岛鸦,也不能没有理由。   毕竟北岛鸦在储争中,而储争是什么平台,是百合川所有人都有机会成为储君的平台,外人不能插手的规矩也钉死了,而如果身为大宗长的百合川雾生去犯禁,针对储争内北岛鸦,那其他的分家会怎么想?   难道你百合川雾生还想传嫡,千秋万代?   大宗长是百合川绝对的权威没错,但储争是不同的,这是根本,也是百合川能成为这么大一个利益共同体的主要原因。   所以只要北岛鸦不主动反,那百合川雾生就不能杀她,反而还会更加保护北岛玖。   而真等北岛鸦反了,那也肯定是北岛玖出事了,北岛鸦也自然不会在意死亡。   所以北岛玖前往海外,至少能最大程度的保证自身的安全。   而且除了百合川雾生绝对不会让她出意外的这一点,还有个北岛鸦也从来没有预料到过的情况。   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许是傻人有傻福,北岛玖刚去海外没多久,竟然偶然和长居海外的沢村小笼鸟认识了,而又在阴差阳错的情况下,两人还成为了朋友,且关系好像还不错。   北岛鸦当时得知消息后,沉默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尽管没接触过沢村小笼鸟,但只是凭感觉都觉得这两人无论怎么看都不想是会成为朋友的模样,但莫名其妙的,就成了。   但总之,这对于北岛鸦来说绝对是好消息。   毕竟只要沢村小笼鸟愿意稍微照拂一下,那北岛玖在海外,也绝对会过上更好的生活。   不过尽管都半年多北岛母女没有见过面了,但百合川雾生也没有将事情做绝,虽然现实中无法见面,但两人也可以视屏通话,来让北岛鸦了解北岛玖的现状。   不过或许是因为北岛鸦越做越大的缘故,为了更好的掌握她,百合川雾生也将随时随地都可以视屏通话的这一点,限制成了一个月一次。   这无疑,是对本来就分开的两人,更大的折磨。   估计百合川雾生也想过,彻底掐断北岛鸦和北岛玖的联系,但他也明白,这应该就是北岛鸦的底线了,毕竟北岛鸦能像现状这样安分守己,前提就是必须要有知道北岛玖现状的途径,不然她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不过好在,除了不让两人见面之外,百合川雾生,并没有哪个方面上亏待过北岛玖,反而关于她的一切规格待遇都放的极高。   毕竟如果不是这样,北岛玖也不可能见得到沢村小笼鸟,且还成为了朋友。   总之,已经7个多月了啊。   天色越发的昏暗了,北岛鸦坐在茶室中,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   而这时,家仆也跪坐在和式拉门外,恭敬的说道。   “家主大人,已经很晚了,还请早些休息。”   闻言,北岛鸦淡淡的点头,随即站起身来。   她走在过廊,穿着和服的女性弯腰,小心蹑步的跟在她身后。   看着外界的风雪,北岛鸦收回了视线。   妈妈,再等等我,很快就接你回来了。   -----   ps:脑子好乱了,不是说困,但就是莫名其妙特别的乏力和累,码字也码的乱的不行,脑袋混沌的很,所以就导致这章写的挺乱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午打了疫苗的缘故,总之明明以前晚上从来没这种感觉的,但今天晚上真的好累啊。 第561章 .小鹿林花   翌日清晨,雪依旧没停,但比起昨夜来说,也要小了不少了。   北岛宅子中,庭院内飘摇着风雪,北岛鸦穿着素色的和服,披着肩衣,坐在卓袱台前的座布団上,享用着早餐。   而她的身后,则是缓缓流淌着水流的玻璃墙,玻璃墙上雕刻中极具日本色彩的纹路画卷,而水流从顶端顺着纹路缓缓往下流淌,随即落到底部的竹节桶中,响起灵动的水滴声,形成了一幅精致别有情调的画面,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庸人或者机器之手,   很具有日式传统色彩的房间,突兀着不止一层的时代感,就光是这面墙的造价,或许就是天文数字。   北岛鸦就这样慢条斯理的享用着早餐,卓袱台上的料理不多,但也都很精致,而桌旁恭敬跪坐的和服女侍,则轰煮着茶水,等待着为北岛鸦填茶,或者是其他的吩咐。   尽管拉门全部敞开,庭院的雪景一览无余,也会有冷风灌入,但好在房间内有着地暖,所以也感受不到太多寒凉。   而就在这时,外面的过廊中,传来了脚步声。   随即,拉门外便出现了一名女侍,和一名身穿职场装的女性。   将客人带到此处后,女侍便对着北岛鸦和女性先后鞠了一躬,随即蹑步退去。   而女性,则脱下鞋,走了进来。   来人名叫小鹿林花,虽然面容算不上太过美丽,但也姣好,而且还给人一种极为利落干练的感觉,再加上职场服装的装扮,也从侧面为她加了不少独特的韵味,就属于那种只是看样貌,就能知道她是个工作强人。   进来后,小鹿林花不苟言笑的鞠了一躬,随即道。   “早上好,会长。”   闻言,北岛鸦点头,平淡的说。   “吃过早饭了么?”   小鹿林花也很诚实的摇了摇头。   随即北岛鸦道。   “那就吃点吧。”   闻言,女侍也做出相应的行动,很快就又派人搬来一张卓袱台放在了小鹿林花的身前,之后摆上了一道道料理。   见状,小鹿林花也恭敬的坐在了座布団上。   而房间内的女侍,既然能够脱颖而出做到服饰北岛鸦的程度,自然也不会缺少察言观色,审核局势的本领。   所以她也了然,小鹿大人肯定是有事情要找家主商谈,虽然不知道要聊什么,但女侍也很明白,无论聊什么,只要家主没点头,那自己都不能越轨去听。   所以她头伏地道。   “还请家主和小鹿大人慢用,我会在外守候,有需要请尽管吩咐我。”   闻言北岛鸦点头:“辛苦了。”   随即女侍也没有起身,也没有回身,就这样跪坐在地上低着头,缓缓的用膝盖倒退离开了房间,然后将拉门合上。   看着小鹿林花有什么事情要说的模样,北岛鸦道。   “先吃点吧。”   闻言,小鹿林花点头。   “嗨,我开动了。”   然后她就拿起了筷子,也没有推辞什么的,或许是明白北岛鸦不会介意这些。   小鹿林花,算是目前北岛鸦手下她最器重的手下之一,不然北岛鸦也不会将北岛白银公司交给她打理。   毕竟这间公司,可是北岛鸦最初拥有的公司,至于资源,自然就是借助了从近卫梦子那里获得的白银矿。   是的,近卫梦子死后,那座白银矿自然就属于了北岛鸦,而北岛鸦也凭借它,获得了不少利益。   最初结识小鹿林花时,是在北岛鸦刚搬到近卫梦子没几天,因为小鹿林花,当时也是追随着近卫梦子的人员之一。   而近卫梦子倒下后,作为强掠者转盘的赌注,她名下储争内的一切东西,自然都属于北岛鸦。   就包括近卫梦子为了那座白银矿而成立的白银公司。   不过尽管近卫梦子名下的势力,是属于北岛鸦,但并不代表着追随她的人一样,近卫梦子倒台后,他们也可以选择退场。   但也还是有大多数人,选择为北岛鸦效力,其中也就有着小鹿林花。   刚听到这个姓氏时,其实北岛鸦是有些不解的,毕竟小鹿在百合川也是个大姓,是分家之一,且现任大宗长,就是出自小鹿家。   而出自小鹿家的小鹿林花,不应该是选择属下的身份参加储争才对,毕竟她本身就有着得天独厚的身份优势,以主君的身份参加储争,就算光凭着小鹿这个名头,也应该会有人追随于她。   所以北岛鸦有些不解,为何小鹿林花甘愿成为储争中的绿叶。   而后面她才得知了原因,因为小鹿林花在小鹿家其实没什么存在感,只能勉强算是个两代血缘后的旁系,而这样在外开枝散叶的旁系,每个分家其实都太多了,小鹿林花没什么存在感,也是正常的。   这也同样是她作为属下参加储争的主要原因,毕竟就算她作为主君参加,也没人会追随她。   所以她再三考虑后,选择追随了比较看好的近卫梦子,而且这也是她能接触到人的极限了,估计近卫梦子也只是凭着小鹿这个姓氏,才勉强收下她的。   这也自然意味着,小鹿林花不会受到她的重视,一直都是她手下平平无奇的一员。   而随着近卫梦子的倒台,她便自愿加入了北岛鸦的派系。   当然,接下来没有发生什么北岛鸦慧眼识珠的剧情,起初北岛鸦也依旧没有重视她,除了北岛鸦认都不认识她之外,还有就是北岛鸦自己都有些焦头烂额了,所以她也依旧是个小透明。   一开始接手近卫梦子名下的这些产业时,其实她也很苦手,毕竟像商业这种东西,她接触的很少,突然一下子就要操盘,不太现实,所以那时的她,是在离开学校后,又一次开始用功补课,恶补着这方面的知识,没少通宵学。   毕竟她手下的人,像什么小泉骨和崛野虎蔷薇的也不懂,而久信尊或许懂一些,但也都不太对口,因为他以前怎么说都是混极道的,还有坂野仓介,就更别说了。   至于为什么不去用近卫梦子曾经手下的人之类的,因为北岛鸦不相信他们,更何况现在没有另一方来制衡,所以如果将实质性的大权交出去,那就很有可能会被架空。   所以公司当时一度陷入了停摆,没有确定好方向。   而或许是小鹿林花看出了北岛鸦的难处,她也是够勇,或许也是知道这是唯一被重用的机会了。   所以在有一天北岛鸦即将离开公司的时候,她直接跑上去拦住了北岛鸦的前路,要不是北岛鸦制止了保安,那估计她直接就被强行带走了。   然后,她整理整理了仪装后,就开始向北岛鸦求职般的介绍自己,很方方面面的说清了自己,但话语也不冗长。   最后,北岛鸦给了她一个机会。   当然并不是说被她的话语打动了,而是她的身份够清白,因为她在曾经并没有得到近卫梦子的任何重用,是个小透明,且经过考证,她也确实具备着这方面的能力。   所以随即,北岛鸦便让她,和另一名近卫梦子曾经手下人员,还有久信尊,一起上任高层,暂时决定着公司的方向,三人也能互相制衡。   然后,然后就是现在了。   看着小鹿林花,北岛鸦也不由想起了这些事情。   而这时,小鹿林花也放下了筷子,吃饱了。   “多谢款待。”   她看了眼四周,道。   “上杉部长不在么?”   闻言,北岛鸦喝着热茶,道。   “会社有事,她很早就去处理了。”   说完,她又道。   “怎么,你找她有事么。”   小鹿林花摇头。   “只是平常这个时间,上杉部长应该都是在和会长一起享用早餐,所以有些好奇,问了一下而已。   今天来,主要还是为了和会长汇报一下昨天各个会议的总结。”   闻言,北岛鸦抿了抿热茶,没有说话。   而小鹿林花,则开始汇报着一系列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其实北岛鸦昨天也就已经知道了。   大约十分钟过去,说完公司内部的事情后,小鹿林花又开始做着其他的汇报。   “或许是到达第四阶段尾声,户田派系最近又开始扩张,也隐隐有着想要和会社产生摩擦的倾向,需要做出什么行动吗?”   闻言,北岛鸦表情平淡,只是道。   “不用,他没那个胆量的。”   其实储争走到现在,局势已经缓缓平静下来了,从两个月前,就已经没有出现过什么派系与派系之间的剧烈摩擦。   毕竟储争现在的局面,其实挺尴尬的,两个派系为最,而剩下的四个派系又互为平衡,之间没有什么过大的差距。   简单点来说,除了里原木万华,剩下的四个派系中,北岛鸦随便单抓出来任何一个派系,都能吞噬,甚至是两个,全力以赴的情况下都能够做到击破。   不光是北岛鸦,对于里原木万华来说也是一样的,只要对手不是北岛鸦,她也能够做到。   毕竟这剩下的四个派系互相之间,势力大小都差不多。   但无论是北岛鸦还是里原木万华,都没有这样做。   或许就是因为和她们的差距过大,导致其他的四个派系之间微妙的保持了一个平衡,只要北岛鸦或者里原木动手,那他们四个就会暂时性的保持一致的战线。   毕竟唇亡齿寒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至于为什么他们不先联合起来,先对付掉威胁最大的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再内斗的原因,也就是因为他们如果真的联合了,那百合川和北岛鸦,也肯定就会被迫联合。   而最关键的就是,他们四个加起来,还是很有可能打不过她们两个。   太离谱了,历届储争都没有出现过这种到了进程后期,派系与派系还差距如此之大的离谱现象。   所以一时间,储争局面也就僵持住了,谁都无法轻举妄动,其他的四个派系虽然没有真正结盟,但关于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的问题上,也形成了利益共同体,对付两个他们做不到,但是对付一个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也让无论是北岛鸦还是里原木万华,都不好下手,所以局面也就一直僵持到了现在。   或许唯一破局的关键,就是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的联合,是要那种真正全方位,不各怀鬼胎的联合,也只有这样才可能扫清四个派系,最终再决战。   但和里原木万华那种人联合,无疑是与虎谋皮,同样这对于里原木万华来说也是一样的,她也同样警惕着北岛鸦。   所以除非没有其他办法,不然两人都不会选择这样做,毕竟要这样的两人去互相信任,难于登天。   和式房间中,北岛鸦说完后,抿着热茶。   闻言,小鹿也认同的点了点头。   毕竟户田除非真的找死,或者四个派系已经彻底联合,不然根本不可能,也不敢来找会长的事。   说完这些后,她又开始汇报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事。   比如什么间宫社长又和松柏社长吵架了,是否要尽可能避免两人出现在同一会议的情况,又或是一些其他的事情。   最终,她又说起了都有哪些人对北岛鸦提出了邀约,让北岛鸦自行选择是否接受。   说着说着,她又记起来了一个人。   “对了,勧修寺那边的一名人员,早上和我联系,莫名其妙的说请大人喝咖啡,还专门准备了合你口味的咖啡,希望出来一聚,我还没有对此做任何理会,需要回电么?”   其实小鹿林花并没有在意这事,毕竟以北岛鸦现在的身份,要想见她或者邀约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基本每天早上都要汇报的地步。   而北岛鸦闻言,也没有做什么表示,漆黑的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想起了文京区的那个当初为自己提供8200具体详情资料,且8200的事能成功,他也功不可没的流浪者男性。   毕竟一年前他派人联系自己,也是说的这句话。   对于流浪者男性会联系自己,北岛鸦并没有感到意外,毕竟她曾经在流浪者男性那里还有一个关于未来的承诺一直没有兑现。   而既然一年多都没有联系过自己,但现在却联系了,也应该是为了这件事了吧。   随即,北岛鸦道。   “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吧。”   闻言,小鹿林花愣了瞬,似乎不明白北岛鸦为何会这么重视,就算回电,让自己来也就够了,但她也没有提出任何疑问,只是照做。 第562章 .刺杀   北岛府邸内。   早餐享用完毕后,北岛鸦缓缓起身,走在过廊中,朝着书阁走去。   而小鹿林花也毕恭毕敬的跟在她的身后。   看着身旁庭院内的风雪所带来的凉意,再看了眼前方北岛鸦只是穿着素色和服的单薄身影,小鹿林花不由关心道。   “尽管是在宅中,但现在天气这么严寒,会长还是多穿些衣物注意保暖吧。”   闻言,北岛鸦只是头也不回的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听到了。   没过多久,就走到了北岛鸦平时在宅中办公用的书阁前。   随着女侍把门敞开,开启照明后,北岛鸦就缓缓走了进去。   而小鹿林花和女侍,则耐心的在门外等候着。   走进书阁内,北岛鸦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中小鹿林花之前交给自己的联系方式。   片刻后,她用身前的座机,将这串电话号码拨打了出去。   也就几秒钟左右,电话便被接通。   “您好。”   北岛鸦低垂着眉眼,耳旁黑色的发丝垂落。   “好久没有联络过了呢,流浪者先生。”   随即,电话另一头也传来了中气又低沉的男声。   “啊..虽然早就有过准备会是北岛小姐的来电,毕竟这个号码我目前也只留给了你,但等真正确认时,我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还是忍不住有些惊喜。   很高兴您没有忘记我,北岛小姐,抱歉失礼,现在应该是北岛大人了。”   闻言,北岛鸦淡淡的道。   “所以流浪者先生这次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呢。”   电话另一头道。   “电话里说不方便,北岛大人有空出来一聚吗。”   北岛鸦没有拒绝,道。   “可以。”   流浪者男性又道。   “那地方就由大人来决定好了,还希望大人能够选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毕竟我的身份不太好出席太多场合,而大人现在的一举一动,也都会收到多方的注意。”   北岛鸦说好了地方后,便挂断了电话。   坐在椅子上,她的眼眸平淡。   其实流浪者男性具体找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北岛鸦也已经知道了。   无非就是让北岛鸦兑现曾经的承诺。   在曾经流浪者男性为北岛鸦提供8200的详情资料时,作为代价,希望北岛鸦能让她和里原木万华搭上线,且有朝一日,帮助他离开东京。   而他的第一个要求,也早就完成了,毕竟在8200的前夕,北岛鸦就向里原木万华说起了流浪者男性的事情,而流浪者男性的目的,也只是让里原木万华知道他的存在罢了,剩下的就不用北岛鸦去理会。   好像他有着里原木万华一旦知道了他的存在,就肯定会主动帮他的把握一般。   这也是个北岛鸦没有解开的秘密,但当时的她,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理会别人的事情了。   然后就是时隔一年,直到今日,流浪者男性才第二次联系北岛鸦。   那看来,过不了多久,应该就是流浪者男性口中所谓的适合离开东京的时机了。   也只有这个理由能够解释了,无非就是想让北岛鸦兑现承诺,帮助他罢了。   北岛鸦看着身前的座机,平淡的眼眸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   不过其实,到了现在,北岛鸦也并不是一定要去履行承诺,就算反悔了,也没什么关系。   至于为何要答应见一面的缘故,也是8200能如此顺利,流浪者男性也确实功不可没,所以如果北岛鸦力所能及,那她也不介意帮助流浪者男性一把。   倒也不是因为北岛鸦就是个什么说到做到的好女人,毕竟除了这一点,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站的越高,知道的秘密也就越多,所以对于流浪者男性身份的猜测,她也自然有了个大概。   所以和流浪者男性见面,说不定反而会让北岛鸦,知道更多的事情。   想着这些,她叫进来了门外的小鹿林花,对着她道。   “上午有什么特别重要的行程吗?”   小鹿林花看了眼行程表,她也很清楚北岛鸦所说的重要到底是何种程度的重要,所以尽管行程目录上排满了,但她也还是摇头道。   “并没有。”   北岛鸦说着。   “那就全部推掉吧。”   闻言,小鹿林花点头,也明白北岛鸦是要出行,随即道。   “那需要通知小泉先生备车吗?”   北岛鸦点头。   随即,居住区外围小泉骨也得到了消息。   现在的小泉骨,也住进了百合川的1号居住区中,尽管是外围,但离北岛宅子,也不算太远,驾车也就十分钟之内的事情。   之前也说过,或许是为了不忘初心吧,尽管现在的他身上还挂着其他的职务,但他也依旧以北岛鸦的司机自居,基本只是挂了个野泉安保公司副社长的名头,连公司都很少去,天天就等着北岛鸦吩咐出行。   这也让崛野虎蔷薇怨叨过不止一次了,毕竟小泉骨不管事,那公司的事情一下子就全部压在了她的肩上。   其实她也一直深刻的怀疑,小泉骨才不是那么单纯的只想给大人做司机,更多的原因绝对是想摸鱼罢了!   总之,收到消息后,小泉骨驾车前往了府邸门前。   而没过多久,收拾完毕,换上风衣带好了围巾的北岛鸦,在小鹿林花撑伞的护送下,就走到了车前,坐上了后座。   “那我就先行告辞了,会长。”   说完后,小鹿林花就为北岛鸦关上了车门,站在原地,目送着黑色轿车的离去。   而车内,小泉骨则道。   “家主,是要去往哪里?”   北岛鸦道。   “去摘雨吧。”   闻言,小泉骨点头,随即又问出了之前和小鹿林花如出一辙的话语。   “上杉部长呢?今天不在么?”   其实也不怪小泉骨多问,毕竟平时上杉真理葵,可是基本随时都和北岛鸦待在一起的,就像个一直随行的护卫一般,很少不见她在北岛鸦的身旁。   而北岛鸦,道。   “有事,前去会社了。”   闻言,小泉骨也就没再多问,专心驾车了。   不过就在这时,他又想起来一件事,道。   “伊东君今天早上联系我,说请不要再往他的卡里汇款了,他很受之有愧,且还表达了如果家主去往四国岛,请务必要联系他。”   是的,伊东修二并没有留在东京,也没有追随北岛鸦,而是回到了四国岛,毕竟这是他对他母亲做下的保证,所以8200事情结束后,他也就回去了,而没多久之后,小町街的事情也就落下了帷幕,它还是没能逃脱毁灭的命运。   至于北岛鸦,则吩咐了人,每个月都往他的卡里打一笔款,这也是伊东应得的。   而这一年累积下来的金额,也足够他们母子下半辈子都过着优渥的生活了。   闻言,北岛鸦只是道。   “那就别汇了,让四国岛公司的人注意一下,如果他们母子有困难,就帮一把。”   车辆径直的在道路上行驶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最终在一家名叫“摘雨”的咖啡屋前,停了下来。   也就是那家曾经8200计划施行前,北岛鸦用来商议,也是属于崛野虎蔷薇的咖啡屋。   或许是因为最初的北岛派系的雏形,就是在这里诞生的,这也仿佛让它拥有了特殊的意义一般,北岛鸦最初的追随者,偶尔都会选择聚在这里。   特别是崛野虎蔷薇,毕竟在还没追随北岛鸦之前,她本来就格外喜欢空闲的时候来到这里,再加上经历了那般的事情后,也让这间咖啡屋对于她来说,更加非比寻常了。   总之,或许这个地方本身并不特别,但对于北岛鸦最初追随者一行人来说,却有着特别的意义,毕竟北岛派系第一次的正式会面,就是在这里。   而随着众人的身份越来越高,出行需要安全,所以这间咖啡屋也经过了改造,彻底不对外营业了,完全就是个安防严密的私人场所,时刻有着安防人员在内,也只有特定的人,才能够入内。   咖啡屋内放着舒缓的音乐,装修也和曾经别无二致,只是多了几名服务人员。   而此时,咖啡屋内的“客人”,也只有北岛鸦一人。   北岛鸦坐在位置上,身后不远,则是几名西装革履的护卫人员,就包括咖啡屋的入口和所有各个通道,都站岗着相应人员。   整个咖啡屋,此时都处于绝对戒严的状态,不光如此,就连外面的整个街道都是眼线的辐射范围,监视着任何的风吹草动。   不是说北岛鸦讲究排场,只是她现在的身份过于特殊,必须如此。   她的敌人,已经不光是储争之内,黑翼新派领袖的头衔,就注定她无法随心所欲的出现在各个场合。   毕竟视新派为眼中钉的人不少,而北岛鸦一死,所谓的新派就自然分崩离析,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人冒险犯禁了。   就比如此刻,咖啡厅后面的仓库当中的地面上,倒着一名穿着服务服装的男人,鲜血依旧还从他口中在流出,但他却已经失去了任何的生命体征。   而他的身前,则是几名站立的西服人员。   是针对于北岛鸦的刺杀,这个死去的男人已经潜伏工作在咖啡厅很久了,就是知道北岛鸦可能会前来这里,所以他一直都没有暴露过,就是在等候着机会。   而今天,知道北岛鸦会来后,他也认为这是唯一的机会。   但他不知道,整个咖啡屋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处于监视的范围内,就说个最简单的,他们所有的生命体征都和后台连接,哪怕是心跳加速了,都会被注意到。   所以曾经他没有暴露,只是因为他没有露出过任何马脚,但他只要起了杀意,哪怕是一丝的迹象,就会被立马得知。   毕竟这里时不时也会有北岛派系的高层前来,安防不可能有什么纰漏,特别还是今天北岛鸦会来的情况下。   而他也确实是个优秀的杀手,尽管护卫人员没有做出任何举动,但他也还是凭借护卫的眼神,得知自己暴露了。   知道逃脱无望后,就果断的以特殊方法瞬间自杀了。   看着倒在地面上,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的男人,西服人员在耳机里和远程连线的崛野虎蔷薇道。   “大姐,又是死卒。”   这一年来,像这样针对于北岛鸦的刺杀,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而也就是因为是这种单体的袭击,且每个人都是死卒,所以也基本不可能追查到后面的主使。   而鉴于每次北岛鸦都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甚至这些死卒连北岛鸦的面都见不到,所以百合川也自然不会介入。   毕竟虽然规则是有着不允许刻意残害同胞,也不允许外人插手,但总不可能家族还时刻保护你,那竞争的意义还何在?像面对这样的威胁,和如何处理危险,一样是储争内的一环。   除非北岛鸦真的死了,且是真的死在谋杀,那百合川才会介入,也才会真的倾力为北岛鸦“报仇”,无论对方是谁。   但总不可能北岛鸦真的以死,来让后面的主使一起陪葬吧。   所以面对这样无法顺藤摸瓜的刺杀,也没什么办法,毕竟后面的人也很聪明,知道刺杀规模一大,那就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所以一直都是这样的单体刺杀。   至于从仇人来推测之类的,那北岛鸦的仇人可太多了,无论是储争内的,还是储争外的,都有可能。   毕竟这种事,北岛鸦也没少干,就包括她所有的怀疑对象,像什么里原木万华,亦或者是其他几个派系的人,都收到过来自北岛鸦的刺杀回礼。   而且,特别是近端时间,这样针对于北岛鸦的刺杀,相对来说也更加密集了。   因为北岛鸦的所做所为,已经触犯到了某些人的利益了,这是警告。   但北岛鸦也没有退却,反而很平静,毕竟他们越急,就越是证明他们在怕自己,怕自己会走到最后,真的上位。   回到此时,咖啡屋内。   北岛鸦坐在重重防线的中心地带,耐心等候着来人。   也没有让她等太久的时间,很快,流浪者男性,便随着前方带领他的西服人员,走进了咖啡屋的入口。   而被全方面的搜身检查过后,他又被带到了北岛鸦的面前。   他笑了笑。   “真是好久不见了,北岛大人。” 第563章 .流浪者男性的身份   “好久不见,北岛大人。”   被西装人员带领到北岛鸦面前的流浪者男性,微微鞠了鞠躬,这样说道。   如此来形容其实也不对,因为现在的男人,已经不能将他称之为流浪者了。   面前的男人,比起曾经北岛鸦见到他时,简直有着天壤之别的差距,最直观的感受,就是重新换了其他的装扮。   或许是十分重视这次会面,也或许是因为在这一年来单纯的发生了其他的事情,总之“流浪者男性”现在,已经不再衣衫褴褛,穿着得体的西装,油腻打结的中长发,也剪成了利落的短发,整个人都显得利落又精神。   而且他的举手投足之间,也莫名的带给人一种文雅又素养极高的感觉,就连嘴角的笑容,也是如此,完全看不见他曾经身为“流浪者”时期的落魄。   但他的面容,却几乎毁掉了所有人对于他的第一印象,丝毫提不起来对他继续深究的兴趣,毕竟他的半边脸上,都留下了仿佛是被烫伤一般的疤痕,狰狞又可怖。   咖啡屋中,北岛鸦与眼前的男人对视。   男人可怖的面容,并没有让北岛鸦移开视线或者心生退避之类的。   这也是北岛鸦第一次见到“流浪者男性”的面容,毕竟曾经“流浪者男性”的面容上,总是垂落着一层灰扑扑又打结的长发,让人看不见他的面容。   北岛鸦道。   “是啊,真是好久不见了,流浪者先生。”   随即她看向桌子对面的座位,道。   “请坐吧。”   而闻言,也有西服人员,为流浪者男性拉出了他身前的座位。   见状,流浪者男性点头道:“十分感谢。”   随即,他便坐在位置上。   尽管可怖又狰狞的疤痕几乎都将流浪者男性毁容,但他的笑容,也还是莫名的看起来十分具有亲和力,就很奇怪,明明这两者搭配起来,怎么说都不会相互映照才对。   随即周边的西服人员也就暂时退避,但也没有离开的太远,只是无法听到两人谈话的距离罢了。   此时,桌前,也就只剩下了北岛鸦和流浪者男性两人,但流浪者男性内心也很明白,如果自己一有异动,那就会被瞬间打成筛子。   北岛鸦和流浪者男性的可怖的面容对视。   “看来,现在不应该称先生为流浪者了才对,那先生能说出来一个方便我用来称呼的名字么?”   闻言,流浪者男性洒脱的笑了笑,只是道。   “大人就称我的姓氏勧修寺吧,但我也早就是这个姓氏的弃子,除此之外名字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大人觉得怎么叫心怡,就怎么叫吧。”   尽管北岛鸦对流浪者男性的身份早有猜测,但这也还是流浪者男性第一次,主动透露出来一些因素。   而北岛鸦道。   “那我就不见外的称之为勧修寺先生了。”   随即,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便被服务人员端到了桌上,放在了两人面前。   “请慢用。”   说完后,服务人员就转身离去。   看着桌前的咖啡,流浪者男性道。   “明明说过是我请大人才对,但也还是劳烦让大人准备,真是失礼了。   不过大人现在还能抽时间出来和我见一面,也真是让我倍感荣幸。”   北岛鸦将糖块放在了咖啡杯中,然后用汤勺轻轻搅拌着。   她道。   “勧修寺先生不必说这些,毕竟我们曾经也是合作伙伴,而如果没有你的帮助,当时事情的进展绝不可能那般的顺利,对此我的心中,也一直都怀有着感谢。”   闻言,看着用汤勺搅拌着咖啡的北岛鸦,流浪者男性,也心中不由有些感慨。   尽管少女的面容和曾经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褪去了些许青涩,像鲜花一般显得越发盛开,但流浪者男性也知道,少女和曾经,已经截然不同了。   毕竟她现在可是百合川中炙手可热的权利新贵,分家北岛的一代家主,甚至因为她,还让原本百合川的黑翼分裂,诞生了新的意志,黑翼新派。   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对于曾经身份并不一般的流浪者男性,也很清楚,特别还是北岛鸦的消息,他也时常注意着。   比起她身上其他的荣光,就像是储争的展露峥嵘,亦或者是分家家主的身份被百合川大宗长所承认,让流浪者男性更感到惊讶的,还是黑翼新派领袖的身份。   百合川内虽然其中也有着不少其他的派系,但概括起来,主体被分为了两大派,也就是所谓根本意见不同,导致诞生的两个党派。   也就是黑翼和白翼,从称呼上,就能看出来两者不同的区别,大概就是黑翼代表着主张意见,而白翼,相对来说则更加平和。   其实说白了,就是利益所导致的对立,并不是像什么电视中铁血的鹰派,和追求和平的鸽派,动不动就是为了杀不杀某个人而爆发激烈争吵之类的。   就是单纯的利益产生了分歧,意见也不和,产生了派系之争,简单来说,大概就是你多拿一点,我就少拿一点。   这也就是对立的主要原因之一,并不是说什么样性格的人,就加入什么样的派系,虽然也确实有着性格方面的偏向,但黑翼中一样有不希望爆发激烈摩擦的人,而白翼中也同样,心狠手辣的不少。   反正总的来说,派系就是这两个派系,虽然也有其他不同的派系,但无一例外的也都归属着这两个主体派系的其中之一。   但那个黑翼新派不同,它是短时间内在百合川内诞生的独立派系,且具有着一定的影响力。   这也是流浪者男性,真正感到惊讶的原因。   黑翼新派为什么诞生,其实很简单,也并没有什么太过负责和曲折的原因,就是一个很简单的理由。   每一次储争,百合川内的黑白翼,都会在此次储争中,选定出新的话语人,也不是说选了之后,就以他马首是瞻,让他成为掌舵人了,但在未来,是这样的。   毕竟每一次储争的结束,基本都意味着百合川内的权力会被更迭,会有新出头的人,在接下来的日子,慢慢顶替上换代后权力的位置。   也就是说,百合川内除了分家的家主之外,不存在什么世袭制,但分家,也不是永恒的,它也一样会被挑战,会有百合川内其他的姓氏,企图搬到它,然后成为新的分家。   就打说新起的北岛家,虽然百合川大宗长确实承认了北岛鸦分家家主的事实,但这也只是承认了而已,也并没有直接给予太大的权利,像什么直接赠送产业,或者安排属下之类的。   说白了,就是给北岛鸦了一个能以分家家主身份,去获得权利的机会而已,一切还是靠她自己。   但这也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机会了,毕竟光是这个身份,就足以吸引来很多追随甘愿成为家臣的人物。   就大概百合川雾生是一个集团公司的老板,而北岛鸦是被空降到公司担任重要职务的新高管,位置给你了,但你有没有那个能力去坐,就看你自己。   这也是百合川能经久不衰的主要原因,毕竟它不像勧修寺和沢村那般,是属于家族性传承,百合川更像一个利益结合体。   百合川只是一个意志,一个名号,并不单指任何人,它只是一个庞大的集合体。   总之,储争也就相当于是新代之间的竞争,不光是储君,同样也还有着其他有能力的人。   而作为百合川的两大派,也自然会从其中挑选出未来的掌舵人来。   特别是新任的储君,毕竟新任储君的党派阵营,就代表着未来,黑白翼,是谁占主导。   而这次的储争,一开始黑翼的选择,也自然是里原木万华。   毕竟曾经还没有落位的她,就是黑翼代表性的话语人物,也是前代的储君,无论是从能力还是什么方面,黑翼都没有理由不选择她。   但这个时候,却新出现了一个和她扳手腕的人,也就是北岛鸦,最关键的,是无论从各方面来讲,北岛鸦都不比里原木万华差。   说白了,就是两人很明显不局限于储争之内的敌对关系,让黑翼内部的意见,出现了分歧,最终又延伸出了两派,有支持北岛鸦成为新选的,也有支持里原木万华再次执掌的。   或许也是黑翼内部本就早有矛盾的原因,总之,经由这次事情,黑翼最后分化了,支持里原木万华被称为旧派,而支持北岛鸦的,则被称为了新派。   总之,就是黑翼出现了分歧,而导致分歧产生的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就自然成为了各自派系的重要因素。   所以虽然现在的北岛鸦还不够格,尽管新派确实支持她,但也并不代表着现在就会完全听从她的命令。   但只要她正常走下去,那在未来,这群人就会以她马首是瞻。   而新派和旧派,最终注定只会留下一个,所以新派的人,肯定会不由余力的推动北岛鸦上位。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就算北岛鸦现在退出储争,那她也会在黑翼新派中担任高层,等到时机合适,且受到了足够多的磨炼,就会成为新的话语人。   可以说,只要不出意外,北岛鸦就相当于变相的拥有的一个派系的支持。   看着面前的少女,流浪者男性觉得她是比改头换面后的自己,还要变换的更加彻底的人。   谁又能想到,一年前的少女,还有过寸步难行的时光呢。   就包括流浪者男性,自己都没有想到过。   一开始的他,和北岛鸦合作,最主要的原因,也只是因为想要借用她的手,来接触到里原木万华而已。   像什么让她帮忙离开东京之类的,更多只是为了让她明白自己并不是别有用心罢了。   除此之外,他也只是赌了一把,赌少女的未来,会不会展翅,赌她分家的身份,会不会成为事实。   这对他而言,本来就是没有什么损失的事情。   但没想到,少女给了他远超预料的惊喜。   事实证明,他赌的那一手,简直是不能再明智的选择。   但现在唯一让流浪者男性思虑的事情,就是北岛鸦还会不会遵守曾经的许诺。   毕竟现在的她,就算反悔,那自己也没有任何办法。   所以今天前来,对于流浪者男性来说,更多是试探北岛鸦的态度。   咖啡屋内,流浪者男性看着北岛鸦。   “这一年多来,北岛大人,真是改变了许多呢,果然明珠是注定不会被蒙尘的。”   闻言,北岛鸦抿了抿被搅拌了一会,终于稍稍冷却下来的咖啡,然后道。   “勧修寺先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呢,现在这样的样貌,看来是已经摆脱了流浪的生活,真是恭喜。”   流浪者男性苦笑了下。   “大人就别在挖苦我了,那只是曾经迫不得已的办法而已。”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而这时,北岛鸦又道。   “对了,不知勧修寺先生,和里原木小姐联系上了么?毕竟曾经我可是遵守了约定,向她提及了你的存在,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你们也应该有过了接触才对吧。”   闻言,流浪者男性表情不变,但内心却微微跳了下。   毕竟他可是很清楚,这一年来,面前的少女在储争中,和那位里原木万华的关系,是有多水火不容,基本从七八个月前,大小矛盾所产生的摩擦和竞争,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而现在北岛鸦提及到了里原木万华后,也不由让流浪者男性猜测,她是否在试探,或者变相警告着自己。   关键,他并不清楚这两人之间真正的关系。   所以流浪者男性想了想后,还是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道。   “还没有,毕竟不是谁都想大人那般的平和,所以到现在,我也都还没和里原木大人联系上,或许是她早就将我遗忘了吧。”   闻言,北岛鸦低着眉,只是用汤勺搅拌着咖啡,沉默着。   片刻后,她平静的道。   “这一次前来,我是抱着叙旧又期待的心情和先生见面的,认为或许会产生很愉快的谈话,但你好像并没有诚意呢,勧修寺龙斗男先生。” 修改完毕。   563章已经修改完毕了,抱歉抱歉,主要昨天晚上3点多才回来的,没时间码字了,为了全勤迫不得已只能这样做了,原谅我为了恰饭的偷奸耍滑吧(哭。 毕竟现在全勤就是这本书三分之一的收入了,实在不想放弃_(:::з」∠)_   总之现在已经补回来了,562的内容已经修改了,及时改正!而且订阅过的小伙伴,也不用重新花钱订阅了,只要刷新本章内容,就可以看到新内容了,以后也争取不这样做了,且今天总共更了8000字!补了昨天的更新! 第564章 .勧修寺龙斗男   咖啡屋中,放着舒缓又怡情的音乐,环境也显得微微昏暗也迷蒙,十分有着情调,而桌位的周边,只存在着两个人。   而随着北岛鸦的语落过后,空气都仿佛瞬间陷入到了寂静当中。   是的,北岛鸦竟然说出了那个早在一年半前,就在公众认知中死去的勧修寺前代族长,勧修寺龙斗男。   而且,还将面前脸上有着狰狞伤痕的男人,称之为勧修寺龙斗男。   也还好这周围没人能够听到他们的谈话,不然估计会震惊的无以复加。   毕竟勧修寺龙斗男那是何种人物?尽管被御三家的所有人在嘲笑,但这也依旧改变不了他曾经是勧修寺明面代表人物的事实!   而且抛开众人摒弃勧修寺龙斗男要给十权座做狗的这一点,勧修寺龙斗男本身其实是个很优质的男人,无论是从面容还是举止,都很优秀。   而面前的男人呢?是个几乎半边脸都被狰狞疤痕覆盖的丑陋之人,而就算剩下那半张完好无损的脸,也根本看不出任何曾经勧修寺龙斗男英俊的模样。   更关键的是,他曾经的身份,可是一个落魄到极点的流浪者!   这样的人你说他是一年半前就已经死亡的勧修寺龙斗男?实在是玩笑开的太过了。   不过因为周围没人的缘故,所以也自然不会有什么人提出疑问。   只是流浪者男性的心,猛地跳了跳,特别是听到了北岛鸦的话之后。   是的,哪怕听起来好像绝对不可能,但北岛鸦说的事实,他确实,是曾经勧修寺的天司,也就是勧修寺的族长。   而此时这一点,却被北岛鸦戳破了。   北岛鸦搅拌着咖啡。   “对于龙斗男先生的帮助,我从没有一刻遗忘过,一直都记在心里,就等着有一天能够回报。   所以在今天前来时,其实我也是很高兴的,毕竟除了曾经的合作,我们也算是旧友了,能见面,总共是好的,而我也确实是带着如果先生有困难,就提供帮助的念头。   但没想到刚见面,先生就欺骗了我,而这也不由让我想到了曾经忽略的事情,那就是先生如此隐瞒身份,是不是,想要利用我呢。”   北岛鸦清冷的面容平静,语气中也没有带着什么控诉,只是慢条斯理,也不带什么感情的这样说道。   流浪者男性不得不承认,哪怕是以他的眼界,也不由觉得少女的气质,实在是太过独特,难不怪间宫家的那个次子,会对她如此着迷,着迷到了几乎人尽皆知的地步。   不过哪怕此时就和这样的丽人正在谈话,但流浪者男性也没有一丝什么其他的心思。   毕竟眼前的少女抛弃惊艳的外表,还拥有着可能只是说句话,都会导致有许多人死去的权利。   而且特别,还是流浪者男性不清楚目前,她对于自己的态度,到底是何。   他听着北岛鸦的话语,心里不由的警惕了起来。   看来,她还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不过也正常,毕竟以她现在的地位,想知道某些事情也并不难,而加上她也与自己接触后,再结合一些事情后,稍微推断,也就能猜出个大概了。   所以流浪者男性,并没有感到震惊。   他只是在想着,要不要承认自己的身份。   除开北岛鸦说不定是在诈自己的可能性之外,还有的就是,只要自己不承认,那北岛鸦也没办法。   毕竟北岛鸦是不可能因为自己身份的特殊原因,是不可能杀自己的。   但如果真的不承认的话,那很有可能就会导致,今天的谈话不欢而散,以后也不会有什么见面的机会了。   而说实话,现在北岛鸦的力量,如果真的选择帮助勧修寺龙斗男的话,那无疑会给他提供极大的便利,甚至很可能会成为关键因素。   所以勧修寺龙斗男想要争取到这样的助力。   但如果真的承认了,那基本就是将自己暴露在北岛鸦的眼前了。   所以,勧修寺龙斗男思考着。   而北岛鸦,也或许知道他在考虑,所以也没有继续言语,只是搅拌着咖啡,耐心等候着。   终于,沉默了良久良久之后的勧修寺龙斗男,开口道。   “看来大人,已经猜到了呢,不过也是,这些事情自然瞒不过现在的大人。   而我之所以不告诉大人,也并不是想要隐瞒与此来达到利用大人之类的,毕竟大人应该也很清楚,那个身份到底代表着什么。   所以我也并不是无故隐瞒大人,我也是迫不得已。”   说完后,他摸了摸脸上的疤痕,神态莫名。   “而且,我现在也确实抛弃了曾经的身份,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勧修寺龙斗男了,我也一直在为了摆脱那个身份所带来的的影响力努力着。”   毕竟我自己现在,就处于一个十分特殊的状态中,虽然没有被监视,但也什么都不能做。   至于之前大人所问的事情,非常抱歉,我确实隐瞒了你,但也并没有完全欺骗,因为我虽然和里原木大人联系上了,但目前的确还没有真正产生过接触,也没有见面。   除此之外,我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隐瞒了大人了。”   勧修寺龙斗男,还是选择了和北岛鸦坦白,毕竟这些,就算他不承认,北岛鸦心里也很清楚,反而自己如果主动承认了,说不定还会赢的北岛鸦的好感。   毕竟现在的他,要想真的达成目的,就必须拥有外来势力的介入。   而北岛鸦,就是个很好的人选。   两人曾经也有过合作,且北岛鸦曾经也确实答应过他。   而尽管承认了身份,但勧修寺龙斗男也依旧尊称着北岛鸦为大人,毕竟不谈其他,说实话,光是现在北岛鸦所拥有的权利,都已经超过曾经的勧修寺龙斗男了。   尽管他是勧修寺的天司,但明眼人也都知道,那就只是个架子傀儡。   而曾经的勧修寺龙斗男,也一直为了摆脱这一点,努力争取着,但到头来..也还是一场空。   更别说还是现在连身份都已经失去了的勧修寺龙斗男,要想获得帮助,低姿态是必然的。   因为现在不是北岛鸦需要他,而是他需要北岛鸦。   说完后,勧修寺龙斗男就不再言语。   而北岛鸦,听完了这番勧修寺龙斗男仿佛是敞开心扉的话语后,也并没有做任何的表示。   她没有说话,但自然的给人带来一种极大的压力。   片刻后,她放下了手中的汤勺,和勧修寺龙斗男对视。   “那么看来,是我错怪龙斗男先生了呢。   当然,这也是最好不过的结果了,毕竟曾经和龙斗男先生的合作让我们双方都十分满意,我也自然不想因为什么事情,影响了我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那么现在,龙斗男先生可以告诉我,这次和我见面的原因么?虽然如果只是叙旧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但先生,应该也还有着其他更重要的原因吧。”   闻言,勧修寺龙斗男点头。   “是这样的,既然大人问了,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大人还记得我对大人提起的事情么?就是帮助我离开东京的这件事情。   既然大人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也应该自然能够明白,曾经我为什么会对大人说出这种话。   因为我,是无法离开东京的。”   他摸着脸上的疤痕。   “就连离开了那个漩涡,都是以付出了这张脸的代价,才勉强做到的。   但尽管如此,也只是离开了那个漩涡的中心,处于漩涡的外围而已。   而我现在想摆脱大人帮忙的,就是真正离开这个漩涡。”   勧修寺龙斗男,认真的看着北岛鸦,一字一句的道。   “所以与其说是离开东京,不如说是彻底离开那些人的视野范围之内。”   -------   咖啡屋中,此时的“客人”,已经只剩下了北岛鸦一个,勧修寺龙斗男,在刚才就已经离去了。   听完勧修寺龙斗男的话语后,北岛鸦做出的回答,是要考虑一下。   而勧修寺龙斗男闻言,表情也没有任何的遗憾,因为北岛鸦需要考虑一下,这才是正常的,因为说句老实话,像什么离开东京的含义,并没有像话语表面那般简单,其中还牵扯了很多事情以及很多人的利益,所以要是真的直接答应了,那勧修寺龙斗男才会怀疑北岛鸦是不是别有用心。   总之,在说完来意后,勧修寺龙斗男就离去了,毕竟他今天也不是就直接想要一个结果,而是试探北岛鸦的态度的。   所以在离去前,勧修寺龙斗男表明会时刻等候着北岛鸦的消息。   而此时,北岛鸦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咖啡也已经有些凉了。   她在思考。   确实如同北岛鸦对勧修寺龙斗男做出的回答,这件事情,她需要思考后,才能做出决定。   因为这件事情,很可能牵扯不小。   流浪者男性的身份就是勧修寺龙斗男的这件事,其实在一年前,北岛鸦心中就有所猜测了。   只不过那时候,也只限于猜测。   而真正确定,都是在北岛鸦随着身份的升高,知道了御三家更多隐秘之事的时候了。   不过也仅仅只是如此,关于勧修寺龙斗男为何会假死,且为何会成为流浪者这一点,北岛鸦并不知晓。   毕竟这怎么说,都是勧修寺的内部隐秘。   总之,这件事情牵扯很大,牵扯着勧修寺内十权座和天司十分长远的斗争,所以只要是知情的人,基本都不会主动去探究,以免招来麻烦上身。   而勧修寺龙斗男刚才对于北岛鸦说的话,无疑是件牵扯更多的事情。   其实从曾经确定了勧修寺龙斗男的身份后,北岛鸦就知道了,他曾经对自己所说的所谓的在未来某个阶段帮他逃离东京,不出意外,绝对牵扯到了勧修寺内十权座和天司派系的斗争。   毕竟勧修寺龙斗男,就是曾经天司派系的领导者,也就是勧修寺的族长。   而作为曾经族长的勧修寺龙斗男,虽然不知道为何变成了北岛鸦所见的那个模样,但无疑,肯定是勧修寺的内部,出现了什么问题。   对此,北岛鸦也有过推测和猜想,但不确定事实之前,一切也都局限于猜测。   反正勧修寺龙斗男,身怀着很大的秘密。   这也是今天北岛鸦会和勧修寺龙斗男见面的主要原因之一。   因为眼下北岛鸦有一件要做的事情,就和勧修寺家族有关。   而不谈曾经的身份,就光是勧修寺龙斗男得知的事情,也很可能会让北岛鸦收获很多意想不到的好处。   但尽管如此,北岛鸦也还在思考着,是否要帮助勧修寺龙斗男。   毕竟无论怎么说,这都是另一个漩涡,且很有可能,牵扯极深。   不再今天做决定,除了北岛鸦自己要思考,还有就是给勧修寺龙斗男时间,让他自己思考,以什么样的代价能够打动北岛鸦的时间。   相信勧修寺龙斗男也很清楚这件事情,而今天他的目的,估计也就只是表明来意而已,等真正想要和北岛鸦彻谈时,也自然会拿出相应的代价来。   -------   行驶在道路上的黑色车辆中,北岛鸦坐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也在思考着刚才的事情。   而驾驶位上的小泉骨,则道。   “需要回到宅中么,家主,看你的模样,有些劳累。”   闻言,北岛鸦也没有睁眼,只是道。   “不用,按照原定行程走就好了。”   确实如同小泉骨所说,北岛鸦有些疲惫,她也有一段时间没有休息好过了,因为需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就算闭眼,满脑子也是需要思考的事情。   而眼下,最关键的或许就是储争了。   毕竟储争的第四阶段,已经到了尾声,大概..很快就会进入第五阶段吧。   而第五阶段,则就是储争的最后一个阶段,或许也是最随意的一个阶段,因为没有什么特殊的规则,也没有什么硬性的时间要求,直至只剩下最后一个派系,那么储争就会宣告就结束,新的储君也会诞生。   所以只要进入了第五阶段,就意味着储争很快迎来终章。 第565章 .如影相随   路面行驶的黑色轿车中,小泉骨专心的看着前路,而北岛鸦,则坐在后座闭目养神着,不过哪怕是这稍有的休惬时间,她的脑中,也在思索着很多事情。   现在的时间,距离第五阶段的开启,或许也就只差临门一脚了。   而说实话,除了里原木万华,其他的几个派系,只要他们不是超过复数的拧成一团,那对眼前的北岛鸦,就不算是什么极为严重的威胁。   北岛鸦也有这样说的底气,毕竟基本从中期到现在,那几个人也一直都是被自己压着打的。   但哪怕这样,北岛鸦也没有一刻高枕无忧过,因为她还有个最大的竞争对手,里原木万华。   也就是里原木万华,时时刻刻都像是一柄悬在北岛鸦头顶的尖刀,仿佛稍有不慎就会落下,是北岛鸦真正意义上,最致命的威胁。   反之对于里原木万华来说,北岛鸦也同样充当着这样的尖刀。   不过里原木万华的眼中,就仿佛只有北岛鸦一般,没有其他任何人,或者说其他人对于她来说,都是次要的。   因为从第一阶段结束后,她就一直盯着北岛鸦不放,直到现在。   对于这样明显的刻意针对,虽然北岛鸦能够做到平静,但上杉真理葵,却好几次都想着要不然去暗杀算了。   反正直到现在,御三家的人也知道,储争最后的胜者,基本就会在这两人之中决出了。   车辆后座上,北岛鸦闭着眼睛,思考着。   户田重明沉寂了一段时间后,又开始再次不安分了,或许是因为第四阶段的临近结束,又或许是因为曾经在北岛鸦手上吃过大亏想要报复回来,总之他是其余四个派系之中,极力促成联合,想先将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干掉一个的人。   北岛鸦回忆着早晨小鹿林花的报告,也不由想起了曾经的事情。   要不是当初里原木万华强硬的横插一脚,那户田重明早就被赶出储争了,哪还会发生今天这种4对2的僵局情况。   不过事情发生也早就发生了,北岛鸦也只是想想,并没有对此感到多余的懊悔。   现在需要思考的,是如何破开现在储争这样的僵局,不然保持不变的话,就算进入到了第五阶段,这样的局面也大概率还会维持很久很久。   而想逐一击破,说实话很难,毕竟他们又不是傻子,唇亡齿寒的道理也很简单,如果北岛鸦贸然针对某一人出手,导致他们联合,那到时候反而北岛鸦还会陷入到被动局面。   眼下能最快破开这种僵局的,只有两种可能,四个派系针对这方面情况的统一阵线被瓦解,或者他们其中有一个被分食掉。   不然就是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全方位击拳合作,以雷霆之势迅速击破一个,那剩下的三个,就无法根本意义的威胁到两人。   这样做是可行的,毕竟她们两个加起来,那仅限于储争这种平台中,就不是1+1=2那么简单了。   不过虽然可行,但却不太实际,因为两人是很难放下戒心互相合作的。   所以不到迫不得已,两人都不太会考虑这个因素。   北岛鸦有些头疼,也不知是昨晚没睡好,还是要想太多事所导致的。   车辆到达了某大厦的停车场,北岛鸦从车辆上走出,然后在西服护卫的簇拥中,走进了电梯。   这里是北岛会社的所在地,也是北岛鸦承担名誉会长的会社。   比起公司,北岛会社更像是一个集体的权力中心,下面分布着很多其他类别的公司,但作为中心的北岛会社,却没有开拓太多的业务。   简单来说,北岛会社不管其他太多的事情,业务覆盖面也只有白银,最重要管理的,就是名下的其他公司,也是他们之上的中心权力机构,名下分类公司所有的大事和决断,都会经由会社过手。   这也自然是源于储争的特殊性所导致,让这些公司甘愿在北岛会社之下。   所以其实北岛会社下面的员工,就像前台之类的,有时候就连自己公司主体工作是什么,都不太清楚。   不过尽管北岛鸦是名誉会长,但也并没有什么所谓的现任会长,之所以是名誉...也只是因为北岛鸦没有到达满足担任一间公司会长的年龄罢了。   哦对了,北岛会社注册时,挂名的会长,是北岛玖。   到达楼层,北岛鸦走下电梯,而身后西服护卫也跟上。   而小鹿林花,也早就在电梯门口前等候着。   看到北岛鸦后,她立马跟在了她的身后,推了推办公时所带的眼镜,语气简洁又快速的汇报着工作。   一路上碰见的员工,看到北岛鸦后,都恭敬的鞠躬示意。   没过多久,北岛鸦就走到自己的办公室,而小鹿林花也快步上前,为她拉出了办公桌前的真皮椅子。   手上就算在做着这些动作,但她汇报工作的嘴皮,也没有一刻停止过。   不得不说,小鹿林花是个相当敬业,且永远不会多耽误上司时间的属下,时常都是一心两用,且有两不耽误。   而随着北岛鸦坐下后,她的工作也差不多就已经汇报完毕了。   北岛鸦看着桌上的资料道。   “高志议员的演讲是在下午对么?”   闻言,小鹿林花道。   “是的,下午的3:00整,花山院家的高志议员将在东京站议会厅进行演讲,前天对会长您进行了邀请,且大人也答应过届时会准时参加的。”   北岛鸦点头。   “我知道了。”   而就在她话语刚落,办公室的大门便被推开,一名身形高挑的少女走了进来。   是上杉真理葵。   一年过去,这不算长远的时间,自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青涩褪去后,是更加的精致与绝艳,再搭配上冰冷的神情,甚至都都到了有些失真的地步。   而她此时的穿着,是修身的黑色西服,她的各自本来就高挑,穿上西装后,自然带着一种英气又高洁的感觉。   尽管北岛鸦从来没说过她穿剑道服有什么不好,但跟着北岛鸦久了后,上杉真理葵也自然觉得穿着剑道服出席某些场合时,确实有些不太好。   虽然上杉真理葵不会在意这些,但为了跟着北岛鸦出席人外的场合,她也开始改变的装束。   一开始是正常的女性职场装,但也仅仅只是穿了一天后,上杉真理葵就放弃了,毕竟除了不适应高跟鞋和窄口包臀裙之外,最重要的还是这样的穿着做很多动作时都不太方便。   所以最终,她选择了西服,装扮正式也方便。   还有曾经她随时贴身携带的那两柄刀,此时也没有在她的腰间。   是的,上杉真理葵,开始玩枪了。   这也并不是说她就放弃了剑,毕竟她握剑也有了十年的光阴,比起枪的冰冷,她也更喜欢握剑时的温度,也更加擅长刀剑的使用。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确实枪支,能发挥更大的作用,至少跟着北岛鸦时是这样的,枪支便于隐藏,也有着更大范围的辐射性和杀伤力。   所以她平时都会将两柄剑放在黑色的长手提袋里提在手上,而原本挎着剑的腰间,则备着枪。   看见上杉真理葵进来后,北岛鸦对着她点了点头,随即又看向了桌上的资料。   而一旁的小鹿林花,对于上杉真理葵能如此随意的出入北岛鸦办公室的这一点,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毕竟上杉真理葵,可以说是北岛鸦最亲信的心腹。   说实话,以北岛鸦的现在的位置,怎么说都该有着管家或者秘书才对,为她管理着大小事情,或者生活上的事物。   但北岛鸦并没有,除了她觉得不需要之外,更多的还是她不相信谁。   所以可以说每个她的手下的高层,都可以说是她的秘书,毕竟北岛鸦有什么事情,就会联系离自己最近的属下去做,而高层有什么事情,也都会自己前来会社汇报详情,不会转交给他人汇报。   而小鹿林花,其实也算是和北岛鸦走的最近的属下了,毕竟两人的对接工作最多。   不过小鹿林花也很清楚不是这样的,硬要说北岛鸦的心腹,那就只有上杉真理葵一个人。   光是从上杉真理葵随时都跟在北岛鸦的身边这一点,就能够看出来了。   其实按这样说,上杉真理葵应该就是北岛鸦的管家或者秘书才对,不过很可惜...她对这些复杂的事物,很苦手。   上杉真理葵曾经也想过,努力为北岛鸦分担事物,所以她也向小鹿林花请教过,该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管家。   而对于这样顶头老板面前大红人的请求,小鹿林花自然没理由拒绝,所以她也忙里抽闲,耐心的教过上杉真理葵一段时间。   但..或许是这些东西太复杂了,总之上杉真理葵的学xi能力...很感人,反而是对枪支这类的东西,一点就通。   反正直到现在,上杉真理葵也依旧在努力学着该如何为北岛鸦分担事物,不过好在她心里有数,知道自己还是半吊子,所以没着急让北岛鸦给她机会让她表现自己,到现在的定位,都倾向与北岛鸦的贴身保镖。   而她也确实有着这样承担贴身保镖的实力,至少在赤手或者冷兵器的条件下,和负责会社安保的护卫人员的对决中,这么久以来,她还没有输过一次,只要不是人海战术,那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推开办公室门走进来后,上杉真理葵先是在门口站了会,看了眼小鹿林花,又看了眼北岛鸦。   确保了两人没有继续交谈,自己这时候过去不会耽误事,打扰到两人工作后,上杉真理葵才走到了办公桌前,然后在北岛鸦的座位旁,安静的站立着。   而汇报完工作的小鹿林花也自然没有了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毕竟她的工作不像是上杉真理葵那般的性质,所以她道。   “那我就先暂时告退了会长,有什么吩咐请呼叫我。”   闻言,北岛鸦点了点头,小鹿林花也走出了办公室。   随即,北岛鸦便看着桌上的资料,而见状,上杉真理葵也没有打扰北岛鸦的工作,只是安静的站立着。   又是十多分钟过去,北岛鸦的视线终于从桌上的资料中抽出,不由闭上了有些酸疼的眼睛。   而看着北岛鸦忙完工作后,这时的上杉真理葵,也才终于有所动作。   她站到北岛鸦的身后,精致白皙的面容显得无比高洁,双手轻柔的为她揉着太阳穴。   或许是看出了北岛鸦的疲惫,她道。   “昨天晚上又没有休息好吗,要不然趁现在睡一会。”   感受着两边太阳穴上手指轻柔揉动的幅度,北岛鸦道。   “没关系,只是有些困。”   上杉真理葵又道。   “听小泉君说你早上去摘雨了。”   闻言,北岛鸦知道上杉真理葵的意思是什么,所以道。   “因为是去和曾经的一个有过合作的人见面,觉得没有什么危险,所以就没有通知你了。”   听着北岛鸦的话语,上杉真理葵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不过最近针对你出现的死卒次数变得越加频繁了,虽然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但你总归还是要多加小心一点,无论去哪,记得都要带我一起。”   闻言,北岛鸦也点头。   随即两人就不再对话,尽管还有些事情要说,但上杉真理葵也不忍心不忍心破坏掉北岛鸦现在这样的休息时间。   所以办公室一下子就寂静了下来,上杉真理葵就这样一直轻轻的为北岛鸦揉着太阳穴,而北岛鸦闭着眼,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休息。   是有些平淡,但也温馨的画面。   这一年来,北岛鸦和上杉真理葵的关系,也确实是突飞猛进的增长着,毕竟不谈其他,两人也朝夕相处了一年的时间。   不光是对于上杉真理葵,对于北岛鸦来说,也是同样的。   两人的相处模式其实很平淡,没有什么过于复杂的曲折挫折,也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曲折,只是北岛鸦工作,上杉真理葵就在一旁耐心等候,不干扰,不打断,就默默的看着北岛鸦工作。   北岛鸦工作完,上杉真理葵就为她按摩或者以其他方式,来缓解北岛鸦的疲惫。   人前人后,她都这样一直处在北岛鸦的身边,如影相随。 第566章 .花山院家   明亮宽阔的议会厅当中,台上,面容沉朴的男人正在坐着演讲,时而语气慷慨激昂,时而如淳淳流水般平和。   台下,则坐着许许多多的人,或是衣着大气又雍容的妇人,又或是若有所思的西服男人,总之无论是从穿着和仪态,都足以证明他们高阶层或业界精英的身份。   而第一排的北岛鸦,也听着台上中年男人声情并茂的演讲,至于她的身边,则坐着上杉真理葵。   其实正常来讲,像上杉真理葵这种以保镖或随从的身份来出席,是不应该落座的,但鉴于她和北岛鸦如影相随的特殊性,且曾经沢村嫡长女的身份,也让主办方,特意为她准备了一张椅子。   或许是因为有意想要培养上杉真理葵,北岛鸦看着台上的中年男人,唇齿微张,用只有身边人才能听见的细微声音道。   “这个男人是花山院当代家主长姊的儿子,花山院重明,东大政治学科毕业后入政,15年时间几乎一手挽回了花山院在政界落寞的版图,目前在内阁和国会都有着相当大的话语权,有望竞选下一任众议院议长。   可以说,就是因为他,才将本来已经快掉出分家梯队的花山院,给一手抬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否极泰来,导致落寞不短时间的花山院,终于出了个这般杰出的人物。”   台上的男人依旧在演讲。   北岛鸦面部表情不动,对着身旁的上杉真理葵,轻轻这样说着。   而上杉真理葵闻言,也点了点头,随即尽管听不太懂花山院重明到底在说什么,但她也非常努力的吸收着。   毕竟北岛鸦也说了,以后她们会和花山院接触,那作为北岛鸦的贴身护卫,无论怎么说,都该去了解这些。   不能丢妹妹的脸!   十多分钟后,花山院重明声情并茂的演讲也终于结束了,随即台下便回馈了雷鸣般的掌声,北岛鸦也同样如此。   见状,等着掌声平息后,花山院重明又道。   “那接下来,就请各位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时间吧。”   随着他的语落,也有服务人员推着许多摆放着各式食物的白布长桌,从通道走了进来。   很快,明亮的大厅便被布置成了一个晚会现场,而花山院重明,也走下台,和熟识的人碰杯,愉快的闲聊着。   没过多久,他就朝着北岛鸦的方向走去。   而此时的北岛鸦,也正在和几名前来攀谈的人交流。   与人交谈是的她,截然不像是私下里清冷的极点的模样,而是嘴角挂着幅度很浅的笑容,浅浅淡淡的,不过分亲近的同时,也没有刻意疏远,让人看着很舒服,也心生好感。   或许这就是社交方面的天赋和,她和面前的几人,很愉快的交谈着,这也让一旁的上杉真理葵看的很羡慕,也很佩服。   不愧是妹妹!   很快,花山院重明就走近了过来,而几名和北岛鸦正在交谈的人,也明白这两人应该是有事情要说,所以举杯问候几句后,便去往别处了。   看着面前年近半百,但依旧坚朗精神的花山院重明,北岛鸦微微笑了笑,举杯问候道。   “好久不见了,重明先生。”   闻言,花山院重明微笑回应着。   “是啊,北岛君。”   不过举杯时,他却稍微犹豫了瞬,随即打趣的笑道。   “记得北岛君也还才是青花之年,真的没问题么?不要让我成了诱骗少女喝酒的怪大叔哦。”   而北岛鸦也笑道。   “如果可以的话,那我还真想看看重明先生那样窘迫的情形。”   闻言,花山院重明的笑容有些开怀。   “那就希望这一幕不要被什么记者拍到吧,干杯。”   花山院重明也只是打趣了下,毕竟对于他们这个阶层的人物来说,像这种社会上的条条框框,早就不适用了,而且他也从来没将北岛鸦当成过什么小女孩。   要是北岛鸦真的是个单纯的小女孩,那花山院重明确实不会和她碰杯,只是道德问题,且也没必要,但关键北岛鸦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讲,都不是别人眼中的小女孩。   两人碰杯后,北岛鸦浅尝了下杯中的红酒,随即花山院重明便道。   “这里总归有些吵闹,方便换个地方交谈么?”   北岛鸦点头。   随即两人便来到了大厅后面的厢房当中,而上杉真理葵则站在门口守候着。   进入厢房,外界有些嘈杂的环境瞬间被隔绝,两人坐在不同的会客沙发上。   花山院重明房间大门的方向,笑道。   “门外的那位,应该就是真理葵小姐了吧,北岛君还真是和她片刻不离呢,真是浓厚的感情。”   像花山院重明这样的身份,对于上杉真理葵和北岛鸦的关系,就包括两人的异母同父的姐妹血缘,自然相当清楚。   所以这句话,他也是发自内心说的,毕竟上杉真理葵离开家族的真相,他也有过耳闻。   不是谁,都能放弃那般身份的。   说完后,他又看向了北岛鸦。   谁又能想到,这个少女一年多前,还只是一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少女,但一年后的现在,却已经是被各方拉拢的人物。   毕竟虽然北岛鸦现在还处于储争当中,但其实她也已经变相的获得了一个派系的支持,那就是黑翼新派,而受到拉拢,也是理所当然的。   而至于花山院重明为何对北岛鸦这般态度,倒也不是为了什么拉拢她,也没必要,就算拉拢,以他自身的能量,也没必要这般友好,无论怎么说,北岛鸦都是个小辈罢了。   而且他本身,也就是百合川内黑翼党派的人,且还是处于黑翼中高层的人物,不过只是不在新派和旧派之内罢了。   其实无论是黑翼新派,还是黑翼旧派,目前都不存在什么真正位高权重的大老。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无论北岛鸦还是里原木万华都是一样的,反正两者都是黑翼,说白了殊途同归,像什么新派和旧派,顶多只是理念之争而已,而他们这些黑翼的高层内,也不存在什么理念之争,所以他们只看结果,谁能够在储争中走到最后成为储君,那他们便会承认谁。   所以只要储争一天没结束,那么他们就一天不会下场,只是等待着结果罢了。   而这也就导致了,花山院重明,现在自然没什么刻意去拉拢北岛鸦的必要,毕竟北岛鸦如果真的成储君了,那在未来,他就是北岛鸦派系中的人。   此时他和北岛鸦接触,且这般和善,主要就是因为北岛鸦的身份,毕竟北岛鸦是分家的家主,而花山院重明,也已经基本内定会继任花山院。   这也意味着,或许过不了太久的时间,他就会接手花山院家。   而说实话,花山院在百合川中,已经落寞不短的时间了,现在就基本只是靠他一个人在挑大梁,说白了,家族拥有的话语权太少了,人才也断层,很多涉及的领域都因为曾经的一次元气大伤,而迫不得已退出。   而尽管花山院重明现在是竭尽全力的扛着大任,但也只是勉强将花山院维持在分家末流,不至于跌出的位置。   这也就导致,花山院要想重新崛起,光靠花山院重明一个人是不够的,很需要和其他分家来合作。   而最新兴起的北岛家,无疑就是很好的选择,毕竟其他的分家,关系基本都已经成型了,很难让新的一双筷子插足进去分去利益。   虽然北岛目前还很弱小,但它分家也是事实,只要北岛鸦不出什么意外,那北岛就势必会崛起发展,如果顺利,大概十年就会成为一个庞然大物。   而花山院重明复兴家族,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同样是个十分长远的计划,所以如果能在未来和北岛建立攻守同盟的关系,那无疑会给花山院提供很大的帮助。   但前提,是要崛起后的北岛家,现在处于正在崛起阶段的北岛家,还不够资格和花山院建立攻守同盟,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所以花山院重明现在和北岛鸦的接触,主要就只是释放出一个态度而已。   在储争结束后,他可以帮助北岛家的发展,如果有什么困难,他能帮也会帮,而等到北岛家真正在百合川立足后,两家就会合作。   说白了,就是投资未来,这对于花山院重明又没有任何损失,反而说不定还会让花山院在未来拥有一个强劲的助力。   而且说不定还不止一个,毕竟松柏家,目前就和北岛的家主走的很近。   反正花山院重明又不会亏什么,现在只需要和北岛鸦拉近关系就行了,而两人的身份严格来说也是平等的,和她接触,花山院重明算不上什么拉低身份。   而除了这些原因,邀请北岛鸦出席今天的场合,那就是按现在储争的情形来看,最后的储君大概率都会在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两人中决定出,所以现在有必要提前拉近关系。   就包括里原木万华,他也同样邀请了,不过只是里原木万华今天有事,未能到场缺席罢了。   而且在之前,他也会花山院重明有过通话,表明了歉意。   会客室内,北岛鸦和花山院重明交谈着,时而便会伴随着花山院重明开怀的笑声,倒也不是什么假笑,是发自内心的,毕竟两人的交谈氛围很融洽。   随着谈话,花山院重明也越发觉得北岛鸦是个妙人,尽管年龄较小,阅历和很多方面还很欠缺,但他很看好北岛鸦的未来。   而北岛鸦和花山院重明交谈时,也很愉快。   虽然日本的普通层面,有些现象还不够明显,但其实越到高的层面,对于女性,特别是对于手握权力女性的排挤现象,就越明显,北岛鸦这一年来,也因此收到过很多阻力。   花山院重明,算是由内而外,少有能真正做到对女性一视同仁的人了。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随着花山院重明有事要先离去,愉快的谈话也就结束了。   “北岛君,那我就先行告辞了,下次有时间,还希望出来找地方坐一坐。”   北岛鸦点头。   “一定。”   随即,花山院重明便准备离去,不过就在离去之前,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又回头道。   “对了,北岛君下午有时间么?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北岛君有什么行程的话,就改天吧。”   闻言,北岛鸦想了想,目前下午是没有什么行程,所以她道。   “今天下午的话,是没有什么行程的。”   花山院重明道。   “那如果北岛君觉得方便的话,就去2号居住区的花山院本家一趟吧。”   说到这,他的笑容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   “毕竟有个小萝卜头知道我今天会见你后,就一直嚷嚷着要见你,还说了些我根本听不懂的话,唉..还是和时代脱节了啊。”   闻言,北岛鸦也知道了花山院重明说的是谁,同样也大概明白了所谓根本听不懂的话,是什么...   也有一年没见了啊。   想到这,北岛鸦点头。   “那我等会过去一趟吧。”   闻言,花山院重明点头道。   “那还麻烦你走一趟了,我会提前和家里那边联系好的,既然你和那孩子曾经是同校的,也应该明白她的怪癖,所以如果她说了什么失礼的话,还请不要介意,告诉我就好了,晚上回去我会让他父亲好好收拾她的。”   说完,两人互相告别后,花山院重明就离去了。   而会客室内,北岛鸦想着那个走路时,细长金色双马尾会不安分甩来甩去的身影。   一年没见了啊。   ---   行驶在道路上的车辆中,驾驶位上小泉骨正在专心开车,而后座则是北岛鸦和上杉真理葵。   知道北岛鸦是要去2号居住区的花山院家后,上杉真理葵道。   “去花山院家是有什么事情么。”   北岛鸦答。   “倒也不是什么特殊的事情,算是去见曾经的一个同学吧。”   说完,北岛鸦想了想那人在学校神出鬼没的性格,上杉真理葵应该是不认识的。   所以她又补充道。   “不出意外,你应该不认识。”   闻言,上杉真理葵也就没再多问了,她看了眼窗外还算明亮的天色,希望能够早点回去吧。   毕竟她已经学做料理很久的时间了,喜欢给北岛鸦下厨做饭,只是很多时候的饭点,两人都会在外度过。   大约半个多小时左右后,车辆也终于行驶到了2号居住区的内围当中,停在了花山院家宅子的面前。 第567章 .是辣个女孩!   2号居住区内围,花山院的本家宅子前。   比起1号居住区的内围,2号居住区内围就要显得冷清许多了,显眼的建筑寥寥无几,花山院家的宅子,也已经就处于内围的中心地带了。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毕竟2号居住区,更多居住的是相较普通之人。   上杉真理葵下车,打开另一边的车门,随即北岛鸦从内走出。   看着眼前和式老建筑风格的府邸,这就是花山院本家宅子的所在地了。   花山院,同样并列于百合川的十七个分家之一,也是传承至今很久的家族了,曾经也有过极尽辉煌的时光,历史上有三任大宗长,都是出自这个家族。   不过现在,它也落寞了,从本家是唯一驻扎在2号居住区内的这一点,就足以看得出来。   尽管有着个花山院重明在扛着天顶,但下面人才凋零到,都已经连这次的储争,都没有参与。   花山院成也是储争,但败也是储争,曾经因为储争迎来了辉煌,但也因为接连在储争中两次站错队伍,导致事后被清洗,元气大伤到现在,都没有缓过劲来。   说实话,尽管出了个花山院重明,但其实也只是勉强维持着花山院不从分家的阶层掉下去而已,要是这一代还无法扭转这样的现象,那或许花山院这个大姓之家,也会埋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了吧。   花山院本家前,因为花山院重明提前和本家吩咐过了的原因,所以车辆只是刚停下,便有着管家穿着的老人从宅中快步走出。   老人面容和蔼,有些消瘦,身穿着燕尾服,快步走到北岛鸦身前后,鞠躬道。   “北岛大人,欢迎你的莅临,家主已经处于会客室等待您的前往。”   说完,他微微侧身让出一条道路来,恭敬的侧手示意。   “请。”   随即,北岛鸦和上杉真理葵,便被带到了宅中。   入宅视线豁然开朗,宽阔庭院的老式建筑风格仿佛和此时划开了一个时代一般,北岛鸦行走在鹅卵石的小路上。   尽管花山院已经落寞,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分家就是分家,所以宅内也无比的大气和庄严。   没过多久,管家老人便将北岛鸦带到了会客室前。   随即,他鞠躬。   “家主就在里面等候您。”   闻言北岛鸦点头,便在女侍的服饰下换下鞋,走进了会客室内,而上杉真理葵和管家老人,则在外面等候着。   走进会客室中,一名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着皱纹,两眼都随着笑容眯成一条缝隙的和服老人,正坐在茶桌前的座布団上。   他就是花山院的当代家主,花山院空助,尽管花山院重明已经是下代内定的家主,但目前也还没有正式完成交接,所以花山院空助,也依旧还是家主。   而虽然北岛鸦此行的目的是其他原因,但来到了人家的地方,也怎么说,都得见见地方的主人才行。   北岛鸦走上前去,微微鞠了鞠躬,道。   “空助大人,别来无恙。”   闻言,花山院空助眯眼笑着,笑容十分慈祥。   “不是曾经都说过了么,叫我空助爷爷就好了,鸦君。”   北岛鸦也笑了笑。   “那真是在乐意不过了,空助爷爷。”   闻言,花山院空助的笑容更加和蔼了,缓慢的指了指前方的座布団。   “快坐吧,别累着了。”   北岛鸦点头,随即得体的坐下,然后便有女侍为她面前恭敬的摆上了茶具。   曾经在一场晚会上,北岛鸦和花山院空助有过一面之缘,但也没有特殊的深交,不过或许是因为花山院空助这个年龄,很容易就对小辈产生好感,所以他也一直对于北岛鸦感官不错。   此时,花山院空助正在亲手泡着茶水,而因为身体已经老迈的缘故,所以他有些步骤显得颤颤巍巍,又有些缓慢。   见状,北岛鸦声音轻柔的道。   “空助爷爷,我最近也在钻研茶道,不如让我来为你泡一杯。”   闻言,花山院空助眉头微微颤了颤,笑着。   “那我真是有口福。”   随即,北岛鸦便接过茶具,开始泡着茶水。   她微微低着头,两鬓的丝丝黑发垂落在耳旁,神情专注又清冷,仿佛眉眼之间,都藏匿着如水波流淌般的清澈,再配上泡茶的动作,真是赏心悦目。   花山院空助脸上满是和蔼又慈祥的笑容,道。   “真是可爱呢,也不知鸦君有男朋友了么?”   来了来了,全世界老人面对小辈时的通用话语!   北岛鸦手上的动作没停,淡淡的笑了笑。   “还没呢。”   闻言,花山院空助又道。   “那需要爷爷给你介绍一个么,我还是认识许多优秀的小辈的。”   说着这些的时候,花山院空助的笑容,莫名的带着一种公园老大爷般的神秘。   北岛鸦轻笑着摇了摇头。   “不必了空助爷爷,我现在没这方面的意思。”   倒也不是什么推脱,北岛鸦确实没有什么这方面的意思,要是她真想的话,讲道理,只要稍稍放出消息,那追求者绝对是排着队供她挑选,不说远了,就比如北岛鸦手下的间宫英正。   而闻言,花山院空助也理解的点了点头。   “也是,毕竟鸦君现在还很年轻,不急不急,再多玩两年。”   或许花山院空助,是为数不多和北岛鸦相处时,能将她视为小女孩般的人吧。   两人大概又闲聊了半个小时左右后,花山院空助也不好意思在耽误北岛鸦的时间了,毕竟两人又不是在聊工作,只是在闲聊而已。   从一开始的只是尽地主之谊的接待北岛鸦,聊完天之后,他是真挺喜欢北岛鸦这个女孩的,又懂事,又懂得体谅老人,还愿意花时间和他聊天。   毕竟现在花山院空助,已经基本都将权利交给花山院重明了,只差家主位置的交接,所以严格来说,花山院空助,现在也只是个普通的老人而已,也挺孤独的。   总之,最后他不舍说让北岛鸦有时间了就来找他喝喝茶,然后道。   “快去吧,那个小丫头估计等很久了,天天就知道到处藏着,也不知道来看看姥爷。   既然鸦君也认识她,那也该知道她的性格,所以如果有些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我就不去参和你们小辈之间的叙旧了。”   闻言,北岛鸦也点了点头。   随即,在花山院空助的目送下,北岛鸦离开了会客室。   她和上杉真理葵说着去车里等她就好后,便跟随着管家老人的带领,前往了宅子的侧建筑。   管家老人停在了一个和式居所的房前,回头对北岛鸦道。   “小早小姐就在里面,还劳烦大人独自前往了。”   闻言,北岛鸦点头,随即在女侍把门拉开后,走了进去。   房间就是那种很简单的和式会客房间,应该也不是什么卧室,毕竟像这种本家的宅子,除了家主之外,正常时候是不会住人的,家族内的人都在各居住区有着另外的房子。   而不出意外,花山院小早,也应该是收到了花山院重明的消息后,才来到这里等候的。   不过进入了房间,北岛鸦却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人影,宽敞的房间内,也很安静。   想到了花山院小早的作风后,北岛鸦便开始朝着房间的各个角落一一看去。   果然...她看到了桌子下面,有一截露出了细长金色马尾。   北岛鸦沉默着,良久良久之后,看花山院小早始终没有一丝出来的念头,她才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话语刚落,桌下露出的那截马尾便猛然的跳动了下,就像是它的主人被吓到,身体下意识产生了幅度一般。   果然下一秒,桌下便传来“咚”的一声,不是很清脆,而是沉闷,看来撞上去的劲用的不小。   然后,便是像没克制住般的“咿”的痛呼,但立马戛然而止,应该是竭力忍住了。   大概几秒过去,应该是稍微缓过劲了,桌下露出的那一截细长马尾开始猛然动了起来,随着它主人的身体幅度在动。   左移移,右移移,就像是桌下的人在寻找着自己暴露的原因一般,明明自己隐藏的这么好。   随即,细长的马尾移动的幅度猛然停止,只是一秒,金色马尾便被抽进桌内,消失在了北岛鸦的视线中。   这般掩耳盗铃!不愧是你!   见状,北岛鸦更加沉默了。   无论和花山院小早见多少次面,北岛鸦都始终无法对上她的脑回路。   不过最终,或许是因为觉得实在瞒不下去了,也觉得实在是太羞耻了,总之,桌下,缓缓探出个小脑袋来。   而探出的姿势,也挺非比寻常的,不是脸朝下,而是脸朝着上,像是什么恐怖片现场经常出现的一幕般。   北岛鸦:.......   她探出头后,先是望了一圈,但没有发生人影,随即使劲抬头,竭力抬头,后脑勺都顶到了地面上后,才看到了门口处的北岛鸦。   气氛有些僵直。   花山院小早的小脸满是红润,也不是知道是憋得,还是羞的,还是刚才撞到了桌子后疼的。   花山院小早只是伸出了个头,还是脸朝上,也竭力扬着面和北岛鸦对视,一眼望去,就仿佛是桌下面长出个倒立的脸一样。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不知为何,花山院小早一直都没出来,脸也越来越红。   因为...她卡住了...这种和式矮桌,桌下空间本来就小,虽然花山院小早身形娇小,进去不是什么难事,但出来就有些困难了,更何况她的姿势还这么别扭。   或许是因为此时的情形对于她来说太过窘迫了,导致花山院小早异常羞耻,所以她也更想快点出来,便使劲的挣扎了几下,桌子都在颤抖,但依旧..没出来。   自觉出来无望后,花山院小早闭上了眼睛,满脸死灰,顺便流下了羞耻的泪水。   这时,北岛鸦也发现了花山院小早的难处,一时无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不去当搞笑艺人,真的屈才了。   几分钟后,花山院小早终于脱困,或许是因为刚才太丢脸了,让她少见的老老实实的低着头,跪坐在座布団上。   毕竟北岛鸦刚才抓着她的手,把她硬拖出来的时候,花山院小早也流下了耻辱的泪水。   本来还想一年没见了,这次见面要好好冷酷的责问一番眷属为什么突然离去的原因,顺便还给她展现了一下这一年来自己的修行。   但现在..全没戏了。   一年的时间,并没有在花山院小早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她还是依旧那么小巧可爱。   嗯...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件好事,还是件坏事,毕竟花山院小早都快升高三了。   明明在见面前,花山院小早有着很多事情想和北岛鸦说,但真正见面后,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或许是见面前,家里长辈过于严肃的告诉自己不要去冒犯眷属,今时不同往日,也或许是因为一年多没见,怎么都让两人有了些距离感,她也不知道,眷属还把不把自己当成朋友。   总之,最后花山院小早憋了半天,有些软糯怯怯的道。   “眷属..你..你也堕落了..想要成为邪恶的百合川么..”   曾经花山院小早对北岛鸦说过,每一任百合川都是极其堕落的人,所以此时北岛鸦也理解她的意思。   也就是因为理解她的意思,北岛鸦闻言都直接有些无语了。   也不知道她是相信自己,还是单纯到童言无忌,这种话也敢说。   毕竟怎么说,花山院小早都是百合川之内的人,这些话算是在诽谤百合川的大宗长。   不过其实也算是事出有因吧,毕竟花山院现在这么落寞,也全是因为两任百合川造成的。   总之,北岛鸦平静的道。   “这种话以后不准和别人说。”   尽管北岛鸦语气平静,但花山院小早也还是觉得被凶了,委屈的不行。   果然!眷属也因为百合川的感染堕落了!变得邪恶了!   看着花山院小早又委屈,又怯怯懦懦,啥都不敢说的小糯包模样,最终北岛鸦还是叹了口气,说了句花山院小早想听的话。   “我听到你在用契约召唤我了,黑夜送葬者。”   闻言,本来还委委屈屈,扭捏着手指,垂头丧气的花山院小早,突然愣了下。   随即她抬起头,看着北岛鸦抿着茶水的模样,满眼的喜悦和激动。   她腰一下子就挺起来了! 第568章 .邪恶的百合川   花山院本家侧宅当中,北岛鸦坐在位置上,喝着刚才女侍沏好端上来的茶水。   而此时的花山院小早,腰已经直接挺起来了。   自从北岛鸦说了刚才的话后,或许是知道了眷属依旧还是曾经的那个眷属,总之她就再也不复之前那般小糯包的模样,叉着腰,小虎牙也随着得意的笑容而露出,牛的不行。   “哼哼!眷属你来的太迟了!异民早就驱除干净了!”   说到这,花山院小早猛地意识到,可以给刚才自己的动作找借口了,所以她道。   “真是狡猾的异民了,这次撕开想要入侵现实的次元缝隙,竟然是在桌子底下这般阴暗的角落,不过还好吾感知到了,迅速前来,阻止了这次灾难的发生!”   说完后,花山院小早叉腰,扬着面更加得意,不由觉得真是完美!   既解释了为何自己会在桌子底下,又挽回了自己在眷属心中的威武形象!   真是完美!   闻言,北岛鸦看着她,有些无言,尽管两人认真来说也算是认识快过去两年了,但北岛鸦还是觉得和她的沟通始终无法在一个频道上。   不应该啊,按道理来说,花山院小早还有几个月也就该升入三年级了,怎么还是天天异民长,魔界短的。   总之,片刻过后,北岛鸦叹了口气,一词两用的说道。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无论什么方面。”   闻言,花山院小早显然没有get到北岛鸦真正说的点,稍显疑惑的说着。   “你也一点都没变啊,眷属!”   不过语落,她又记起来了,随即小脸一肃。   “对了,眷属,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也堕落到想要成为邪恶的百合川了么!”   但刚说完,她又想起了北岛鸦之前提醒她这句话不能对别人说是的严肃态度,这让她虚虚的。   所以她音量下意识放低了一度。   “我没给别人说这句话...”   但虚也就是一瞬,瞬间她又叉起了腰来。   毕竟眷属这是误入歧途了!作为主人,自己有必要将她拉回来!   此时的她,早就将见面前家里长辈的嘱托给忘得一干二净了,比如什么不要乱说话啊,北岛鸦前途不可限量,要处好关系啊之类的,虽然一开始她确实有些拘谨,但随着北岛鸦的那句话后,她也瞬间就恢复了曾经的模样。   毕竟眷属还是眷属!   而对于她的询问,北岛鸦只是淡淡的道。   “嗯。”   闻言,花山院小早一下子就急了,原地乱蹦,脑后金色的细长双马尾也甩个不停。   “不行啊!百合川真的是特别!特别!邪恶的存在!”   她着急的双手胡乱摆动着,有些张牙舞爪的形,但表达不出张牙舞爪的意,用来形容辣个百合川真的超级超级超级邪恶。   但看着北岛鸦根本不为所动的模样,花山院小早也一下子沮丧的垂下了手来,埋着头扭动着脚趾。   完了..眷属也要变成坏人了...   其实花山院小早如此讨厌百合川这个姓氏,是有着原因的,尽管花山院第一次落寞,也就是花山院第一次在储争中站错队,导致事后被清洗之时,她还没有出生。   但花山院的第二次站错队,对于那时候,她也还是有着印象的。   因为花山院的第二次站错队,是在百合川雾生的那一届,而等百合川雾生上任大宗长时,也自然会开始打压。   尽管那时候花山院小早还很小,不懂这些,但对于长辈一天比一天的颓丧,和家中的人越来越少,整个花山院都仿佛漂浮着死气一般的这一点,还是看在了眼里。   其实这也是花山院自己作的,毕竟储争在结束之前,就根本不会出现像什么分家点名要支持谁的情况,一是担心站错队,二就是没必要,反正结束后储君是谁就为谁效力好了,只要价值在哪,就不会被洗牌。   但花山院却不走寻常路,一次不行,还下场了两次,关键两次都错了。   或许第一次还是因为实在是太过看好某个人了,但第二次,说白了就是花山院在赌了,赌自己表明出看好念头的人,最后会成为储君,那花山院也会重新得到重用,燃起火光。   但很可惜,赌错了,这也自然就导致等百合川雾生度过储君的时光,上任大宗长时,会被严厉的打压,让本就落寞的花山院,再一次元气大伤,甚至伤到根本。   关键是,储争期间无论是哪个分家都没有提前表明支持,就你花山院做了,那不搞你搞谁。   这也是为什么,哪怕出了个花山院重明这样的人物,花山院也没有太过好转的原因,毕竟百合川雾生,还在任呢,就算花山院重明有再大的抱负,都得等百合川雾生卸任了才行。   同样,这也是为什么,哪怕直到现在,花山院重明都没有正式接任花山院家主的原因。   可以说,花山院的落寞,是两次,都栽在了同一点上。   而当时年龄幼小了花山院小早,自然不会理解这是站错队后应有的代价,反正就只知道家里死了好多人,全部都是因为百合川造成的,且听说这样的情况有两次,也都是姓百合川的人造成的!   总之,年龄小小的花山院小早,就这样仇视上了百合川!经常做梦把百合川给打倒了。   这也是她为何明明连接触都没和里原木万华接触过,但却这样讨厌她的原因,毕竟里原木万华,以前也姓百合川。   房间中,花山院小早有些沮丧,应该说是相当沮丧。   没想到她在学校中唯一的朋友,也要成为邪恶的百合川了。   一想到这一点,她就好委屈啊,特别是眷属还不听她的劝说,一意孤行。   那万一眷属最后真的成为邪恶的百合川了,她都不知道还该不该把她当做眷属了。   毕竟童年的那段时光,她真的挺害怕的,家族里的每个人脸上,都是慢慢的阴霾,仿佛空气,都变得死寂了一般。   看着花山院小早的模样,知道曾经那些时候的北岛鸦,也大概猜到了,花山院小早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因为花山院小早小早天真开朗的性格,和妈妈有些相似,也或许是因为花山院小早不夹任何杂念将北岛鸦当做朋友的这一点有些特殊。   总之,沉吟思考了片刻后,北岛鸦也还是稍微带了些安慰性质的语气道。   “我心里有数,我也不会仅仅只是因为一个称号而改变。”   闻言,花山院小早微微抬头,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的北岛鸦。   “真的...?”   北岛鸦点头。   花山院小早眸子恢复了些光彩。   “那就算成为邪恶的百合川了,也不许假装不认识我。”   北岛鸦又点头。   随即花山院小早又道,比如什么如果成为了邪恶的百合川,不许朝她家伸出魔爪,又或是不能因为百合川的感染便擅自解除契约等等一些连的话。   而北岛鸦,也都一一全部点头。   最终,花山院小早道。   “那拉钩!”   闻言,不知为何,北岛鸦愣了瞬。   她看着花山院小早纤细又短短的手指,沉默着。   而似乎是好像感觉到了北岛鸦有些失神,花山院小早问道。   “怎么了,眷属?”   闻言,北岛鸦看向她,摇头。   “没事。”   随即,她伸出小拇指,勾了上去。   过后,花山院小早就开始咋咋呼呼了起来,拉着北岛鸦说东说西,怎么也停不下来,像什么这些时间她的实力已经提升到大神界阶段啊,消灭了多少多少异民啊,拯救了多少次时间啊,中二语录一串接着一串。   毕竟认真来说,两人已经接近分别一年半了,因为从修学旅行结束后,北岛鸦就再也没有去过学校。   也亏是花山院小早,哪怕北岛鸦这样不辞而别,也依旧将她当做朋友,要是换做其他人,怎么说,都存在着距离感和陌生了。   或许是因为花山院小早独处惯了,就像上学时只待在学校后园一般,总之此时的她,全然看不出和北岛鸦有丝毫陌生的感觉,反而常人听着会无比羞耻的话,她说的顺口的不得了,就仿佛是提前排练过许多次一般。   也确实,这些记在她恶魔の低语小本本里面的话语,她早就不知道背过多少遍了,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对人说出来而已。   毕竟同龄人中,她能畅所欲言说这些话的...也只有北岛鸦了。   所以此刻逮到机会了,她怎么可能放过的!帅气的话要全部说完才行!憋了好久了都一直没人分享!   时间慢慢流逝,没过多久,天色就昏沉了下来。   看了眼时间,北岛鸦也觉得,是该离去了。   所以她道。   “今天就这样吧,时间有些晚了。”   而闻言,花山院小早显然神情有些不舍。   她似是想理直气壮,但最终也还是弱弱的道。   “那我们..还能见面么。”   其实也不怪花山院小早这样问,毕竟她已经自认自己够神出鬼没了,但比起北岛鸦,也还是差了一截,眷属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消失。   而看着花山院小早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软趴趴模样,北岛鸦道。   “带手机了么?”   花山院小早点头。   北岛鸦又道:“记下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想找我,就和我发消息吧。”   随即花山院小早又高兴了,变脸快的不行。   而等到快要离去时,北岛鸦看着花山院小早抱着手机看着联系方式傻嘿嘿的模样,又道。   “你现在和你的父亲,有住在一起么?”   今天来见花山院小早,除了叙旧之外,北岛鸦也还有一个原因。   她一直都没有忘记一件事情,那就是花山院小早的父亲,曾经是里原木万华的心理医生。   而花山院小早,曾经也对北岛鸦说过,里原木万华吃过人。   虽然只是谈了下,她便抖的不行,显然忌讳莫深的模样,也不肯再言,但光是她说过里原木万华吃过人的这一点,就足以证明许多了。   毕竟以她的身份,和小脑瓜,是不可能特意去了解这些隐秘的,也不可能有人刻意和她说这些,所以偶然得知了这件事情的可能性,很大。   而能让她偶尔得知这件事的,也只有是她亲近的人才行,毕竟花山院小早的性格就摆在那里,如果是陌生人,估计她连面都不敢露。   这样想来,也就只有是花山院小早的父亲,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让花山院小早偶然得知这件事情了。   毕竟花山院小早的父亲,曾经是里原木万华的心理医生,他有足够的理由,得知里原木万华的很多秘密。   尽管里原木万华是否吃过人这一点还存疑,但见过面就知道了。   所以今天前来,北岛鸦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点。   而花山院小早闻言,也点头。   “嗯,我和起源之人住在一起哦。”   见状,北岛鸦又道。   “那记得替我向你父亲转告一句话,就说我有意邀约,还请务必赏脸,然后再把我的联系方式交给他就好了。”   虽然听的云里雾里的,但花山院小早也还是点头。   “嗯,那我会给他说的!”   ----   离开了花山院本家后,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   小泉骨道。   “是回宅吗?家主。”   闻言,看着窗外的黄昏余晖的北岛鸦点了点头。   而她身旁的上杉真理葵看了眼时间,觉得现在回去做饭的话,还来得及!   又过去了两个小时,此时的北岛鸦和上杉真理葵,已经回到了宅中,而且上杉真理葵也已经做好了两人的晚饭,享用完毕了。   饭后,上杉真理葵换好了剑道服,前往了宅中的道场,进行着每日的修行。   是的,因为上杉真理葵的缘故,所以北岛鸦一年前,也在宅内新建了一座道场。   上杉真理葵在道场中做着空挥,至于北岛鸦,则披着绒衣,坐在道场外的过廊台阶上,身旁是伺候着火炉供她取暖的女侍,而她正看着庭院枯萎的樱花树。   听着身后不远处竹剑挥动的破风声,北岛鸦收回了看向庭院的目光,抬头望向了压抑的天空。   不出意外,今天晚上应该又会下雪吧。   果然,没过一会,雪花就落下来了。   而也就是这时,北岛鸦的电话响了。   北岛鸦接通,电话另一头便传来有些斯文的男声。   “十分抱歉这么晚还进行叨扰,请问,是北岛大人吗?” 第569章 .里原木曾经的心理医生   道场外的过廊阶梯上,北岛鸦披着绒衣席地而坐着,身旁的女侍专心的伺候着火炉,让这周围一小片,在这寒冷的冬天中,也充斥着淡淡的暖意。   北岛鸦看着手机中陌生的来电显示,内心中,也大概知道是谁了,毕竟她的这个手机号,本来就鲜少有人得知,更别说会有什么陌生的骚扰电话了。   随即,她接起电话来,而电话的另一头,则传来有些温雅的男人声音。   “这么晚还打电话前来打扰,真是十分抱歉,请问,是北岛大人么。”   闻言,北岛鸦点了点头。   “嗯,我是。”   然后电话另一头又道。   “我是花山院夏早,这么晚还打来电话打扰到您,真是十分抱歉。”   电话另一头所传出的声音,仿佛隔着手机,都能看见一张温文尔雅又带着微微歉意的面庞。   花山院夏早,花山院当代家主的女婿,是在整个日本都享有盛名的心理学医生,也出过几本畅销量很可观的关于心理方面的书籍。   同样,他也是花山院小早的父亲。   刚说完,花山院夏早又道。   “小女今天下午真是叨扰大人了,如果她有什么失礼的地方或者话语,还请恕我改日必定登门致歉,毕竟她怪异的性格,本就是源于我这个父亲对她过分宠溺的错误教育。”   闻言,北岛鸦道。   “没有的事,我和令爱的交谈十分愉快,我们曾经也本来就相熟,今天只是叙旧而已,还请夏早先生放心。”   语落,电话另一头的花山院夏早,仿佛松了口气。   “如此么,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毕竟自家女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性格,花山院夏早是再清楚不过了,所以他也是真害怕,花山院小早有什么地方,将百合川的这个权力新贵给得罪了。   对于自家女儿早就和北岛鸦相熟的这一点,花山院夏早是清楚的,毕竟老早之前,也就是北岛鸦的名字真正出现在众人眼前之时,花山院小早就嚷嚷着要和她见一面了,还一直说她是自己的眷属,有什么契约之类听不到的话。   但花山院夏早,也一直都没有同意,毕竟权力会使一个人改变,这点是他很清楚的,所以他也不确定北岛鸦这个人到底还会不会把自己女儿当成朋友,而自己女儿这个性子,万一又把人家得罪了,总归是无比麻烦,这也就导致他自然,一直都没有答应花山院小早的要求。   直至今天花山院重明和北岛鸦见面之后,才记起来了家里有个萝卜头说过这话,所以才对北岛鸦提起了这事。   而在花山院小早回家,顺便给花山院夏早说北岛鸦要约他,并给了联系方式后,他也挺疑惑的,毕竟在记忆中,他应该是没有和那个此时在整个百合川都如雷贯耳的后起权贵,有过任何的接触。   总之,他也还是将电话拨了过去。   而此时,北岛鸦又道。   “不知夏早先生何时方便呢,我有意邀约请你一叙。”   花山院夏早想了想。   “对于北岛大人的邀约,我真是深感荣幸,就算再没空,我也会抽出空闲的时间来,全看北岛大人的安排,随时我都可以。”   北岛鸦道。   “那就明早吧,地点就在我的宅中,等候着夏早先生的到来。”   闻言,花山院夏早道。   “嗨,我会准时拜访的。”   电话挂断后,北岛鸦抬头,看着沉闷昏暗的天空。   雪又下起来了,且越来越大,从天空飘摇飘摇,而下,落在庭院中,落在北岛鸦的眼前。   雪下的同时,也起风,未免有些寒冷了。   此时,一旁的女侍也道。   “家主,下雪有些凉了,要不回房吧。”   而正好,上杉真理葵的每日修行也已经结束,空挥所带动的破风声停止,礼毕后,放好木刀,从道场中走了出来。   她洁白的额头,贴着几缕被汗水打湿的发丝,面部表情清寒透彻,是比冰川冻土所生长的莲花,还要高洁的模样。   她看着庭院中飘落的风雪,走上前紧了紧北岛鸦肩披的绒衣,用比雪花更加寒彻的声音道。   “休息吧,很晚了。”   闻言,北岛鸦点了点头,随即缓慢的站起身来,在过廊着朝着卧房走去。   北岛鸦和上杉真理葵的房间,相邻而靠。   护送着北岛鸦走到房间门口后,上杉真理葵道。   “晚安。”   北岛鸦点了点头。   “你也是。”   ----   翌日清晨,下了一夜的雪将整个庭院都给覆盖,一眼望去,满是纯白,连脚印都没有存在。   不过很快,这样唯美的画面,便被打破了。   一只通体漆黑的猫咪跳在雪地上,跑来跑去,一连串密密麻麻的脚印,也毁掉了雪地的整齐。   而后方,则是一名女侍急忙的跑来。   “葡萄大人,请等一下,请不要乱跑。”   女侍面容有些着急,毕竟这只猫咪可是这个府邸家主的宠物,要是在自己的看管下走失了,那可就出大事了。   不过显然,那只纯黑的猫咪,丝毫没有听进去她话的意思,看着女侍的跑来,反而还跳的更远了。   这只猫咪,自然就是葡萄,至于它的母亲,则在海外的另一边。   在曾经北岛玖前往海外之时,她将白面带在了身边,至于葡萄,则留给了北岛鸦照顾,或许这对她而言,也是另一种牵挂吧。   庭院中,女侍还在手忙脚乱的企图抓住黑猫,但黑猫灵巧的身形,总是能一次又一次的化险为夷,与其说是它在逃避,不如说是它在戏耍女侍,总之待在一个位置,尾巴一甩一甩的,直到女侍跑近,才再次跳开。   而此时,洗漱完毕,前往膳居的北岛鸦,也看到了这一幕。   而跟在她身后的两名女侍,见状也进入庭院中开始抓捕着黑猫。   当女侍看到了北岛鸦后,立马有些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   “万分抱歉,因为我的疏忽导致葡萄大人跑了出来,我会尽快带它回去的,万分抱歉。”   明明只是一只猫而已,或许女侍的表现有些太过大惊小怪了,但有些时候,阶级就是如此严重,几乎被刻死了。   见状,北岛鸦看着她有些惶恐的模样,表情依旧平静。   她只是道。   “不用管它,玩够了自然会回来的,地上凉,下次不用这样了。”   说完,她便回过头来,朝着会客厅缓步走去。   而留在原地的女侍,则有些怔怔的看着北岛鸦穿着素色和服的背影。   真的好温柔...   或许是因为日本的社会构架太过冰冷,导致日本人,真的很喜欢温柔的人。   直至北岛鸦的身影都已经消失,女侍才回过神来。   她缓缓起身,拍了拍和服下摆的雪渍,想着北岛鸦刚才说地上凉的话语,忽然感觉之前跪在雪地上的膝盖,也没有那么冷了。   进入到膳居内,此时的上杉真理葵已经将早饭准备完毕了,就等着北岛鸦呢。   北岛鸦坐下,早餐很简单,也很清淡。   海带味增汤,鸡蛋鱼粥,玉子烧,以及一小碟黄萝卜腌菜。   上杉真理葵为北岛鸦递上一双筷子,尽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也仿佛还是能看出来她在期待着北岛鸦的评价。   这也是北岛玖前往海外前,特意叮嘱过上杉真理葵的,毕竟她担心自己去海外后,小鸦就不好好吃饭了,长不胖了,所以希望上杉真理葵,能好好看着北岛鸦吃饭。   北岛鸦夹起玉子烧,咬了一口,然后道。   “好吃。”   闻言,上杉真理葵心满意足了,尽管只是句好吃。   没过多久,两人便享用完早餐了,而女侍,也为北岛鸦带来了消息。   “家主大人,夏早先生前来拜访你了。”   闻言,北岛鸦点了点头。   ----   茶室内,北岛鸦坐在座布団上,冲泡着茶水。   而很快,花山院夏早,便由女侍带领前来。   花山院夏早脱下鞋,随即入内走到北岛鸦的前方的座布団处,恭敬的跪坐鞠躬道。   “贵安,北岛大人。”   他的行为举止恭敬而又得体,毕竟他和北岛鸦,又不像北岛鸦和花山院重明或者花山院空助一般是身份对等的,他顶多只能算是个厉害的心理医生。   而北岛鸦闻言,也点头。   “早上好,夏早先生。”   面前的男人,穿着稍微宽松但不宽大的西服,身形消瘦,嘴角挂着温雅的浅笑,颧骨凹陷十分明显,不知为何,就是感觉十分有学者的做派。   他也就是花山院小早的父亲,整个日本都享有盛名的心理学科医生。   北岛鸦低着眉,冲泡着茶水,道。   “也不知如此匆忙的邀约夏早先生,是否有耽误到你的什么事情,如果有,那还真是抱歉了。”   闻言,花山院夏早道。   “还请北岛大人务必不要这样说,这该是我的荣幸才对。”   此时,北岛鸦也冲泡茶水完毕,分别倒了两杯后,道。   “这样最好不过了,茶艺不周,还请夏早先生不要见怪。”   闻言,一旁跪坐的女侍,低着头,将其中一杯的茶水,送到了花山院夏早的面前。   而花山院夏早也双手接过,点头致谢。   北岛鸦又道。   “早就听闻夏早先生在医学界的名声,只是一直都未曾见面,今天也终于如愿以偿了。”   花山院夏早放下茶杯,摇头苦笑,谦虚的回应着。   “北岛大人见笑了,哪有什么名声,只是一些虚名罢了,我也只是对心理方面略有精通,比起那些真正妙手回春的医生,还差远了。”   北岛鸦夹了一小块桌上用来搭配茶水的糕点放在嘴中。   “夏早先生此言未免有些厚此薄彼了,在我看来,只要关乎于人之内心,就会无比的错综复杂,非常人所能理解,所以夏早先生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也一定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的努力和汗水才对。”   说完北岛鸦又道。   “今天约夏早先生前来,其实也正是因为这方面,有个事情困扰了我许久许久,我时常夜晚辗转反侧,再发展下去恐生心病,而这个困惑,也就唯夏早先生你,能解。”   花山院夏早心头一跳,但脸上也还是愿排忧解难的神情。   “北岛大人但说无妨,如能帮助,我必全力以赴。”   闻言,北岛鸦笑了笑。   “夏早先生还真是医者仁心,那我就放心的说了。”   北岛鸦看着花山院夏早,慢条斯理的道。   “听闻夏早小声,曾在早些年,担任过里原木万华小姐的心理医生,是这样没错么?”   花山院夏早的表情不变,但内心却深深的沉了下去。   其实在来之前,花山院夏早就考虑过无数次,北岛鸦找他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毕竟两人之前从未有过谋面,也素不相识,因为连居住区都不在同一个,而且花山院夏早也没有掌握什么任何实权,也自然就不会出席什么重大的场合,所以除非有约相见,两人就不太可能会见到面。   但想来想去,花山院夏早都得不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而此时,他也终于明白了。   面前这个少女,是为了里原木万华来的。   犹豫了片刻后,花山院夏早点了点头。   “没错北岛大人,我曾经担任过里原木大人的主治心理医生这一职位。”   毕竟既然北岛鸦能说出这件事,那也就意味着,她肯定是知道的,所以也容不得花山院夏早否认。   闻言,北岛鸦又笑了笑。   “如此么,那太好了,毕竟我的心病,也就是因为里原木小姐。   说来,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就只是曾经有人对我提了一下里原木万华的过去而已,但此人又不说明白便离去,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始终被这件事吊着胃口,想知道的心情日益渐长,而想方设法的打听后,才得知了夏早先生,就是里原木小姐曾经的心理医生。”   北岛鸦看着花山院夏早沉默的面容,抿了抿茶水。   “所以夏早先生,你能为我解惑么?就是你担任里原木小姐的心理医生之时,里原木小姐,到底遭遇了什么呢。”   ------ 第570章 .孤子   茶居室内,北岛鸦浅浅的抿了抿杯中的茶水,道。   “如何,夏早先生,你能为我解惑么,相信这对你而言,应该算不上是什么难事吧。”   随着北岛鸦的语落,茶居室内的气氛,有些安静,只有庭院中的“惊鹿”时不时传来清脆的竹节敲打声。   花山院夏早沉默着,尽管从北岛鸦提起里原木万华这个名字之时,他就大概可以猜到北岛鸦找他的目的,但此时这一点被证实后,他也还是不由内心猛地一沉。   北岛鸦的要求,虽然对于他来说,确实算不上什么难事,但关键,被议论之人,是此时如日中天的里原木万华。   虽然严格来说,他也并不知晓太多核心的隐情,但他也无法确保,说出去后,他会不会遭到报复。   毕竟里原木万华,他得罪不起。   而很矛盾的是,想要知道那些事情的北岛鸦,他也同样得罪不起。   更何况,此时的北岛鸦,逐渐处于了和花山院重明频繁接触的时期,所以花山院夏早,也要考虑的自己的态度,是否会影响到两家的接触。   所以,他很犹豫,说白了,就是两方,他都得罪不起。   而此时的北岛鸦,也仿佛看出了他的犹豫。   她低眉沏着茶,头也不抬慢条斯理的道。   “不用过于担心,夏早先生,如果有什么实在无法开口的隐秘,你也可以自行考虑然后略过,只用说个大概就行了,我只需要知道个大概,就足够了。   我也会保证,不会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同样,如果里原木小姐对你发难,我也会保护你的。”   沏好茶,将它倒入杯中,随即北岛鸦微微起身,将新的茶水放在了花山院夏早的面前。   “毕竟我们两家现在正处于合作的阶段,而作为一方主人的我,自然有必要保护另一方派来表达友好意见的使臣,你说是吗,夏早先生。”   闻言,沉默再三考虑了良久的花山院夏早,内心也做出了决断。   至少在眼下看来,对于花山院来说,北岛鸦更为重要。   而且其实花山院夏早也没有说谎,他真的不知道太多核心内幕,当年的事情,也只是他作为一个心理医生,在旁观而已,从没有真正入过局内。   所以认真来讲,说出去也并不会产生什么实质影响,他只是担心里原木万华会因为自己向她的对手泄密,而报复自己罢了。   但随着北岛鸦的保证,这个担忧也就自然烟消云散了。   所以思考再三后,花山院夏早决定如实说出。   他抿了抿杯中的茶水,然后看着北岛鸦,道。   “其实当年的事情,我也不是太过了解,但我会将我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如实告诉北岛大人的。”   闻言,北岛鸦仿佛来了兴致,双手抱拳托着下巴。   “那就请说吧,我会认真听的,夏早先生。”   花山院点头,整理了下语句后,然后缓缓说着被埋藏在了十多年前的事情。   “我第一次和里原木大人见面,是在医院中,而且里原木大人也尚且年幼。   至于原因,也是因为当时我的研究算是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也开始注重小孩子的心理,而也就是在这时,大宗长大人像我传来了命令,说居住区医院内有个小孩子可能有心理方面的问题,需要疏通,所以让我前往一趟。   这也就是我和里原木大人初识,刚开始,我也就只是将她当做一个小女孩一般,想要进入她的内心世界,但很快,我就发现我错了。”   闻言,北岛鸦微微眯眼,没有说话打断,耐心的听着。   而花山院夏早,则又道。   “我只是刚表现出来想要进入她内心世界的念头之时,里原木大人就表现出了强烈的抗拒。   说是强烈的抗拒其实也不尽然,毕竟我只是刚表达出诱导的话语,里原木大人就已经洞察到了我的想法。   这对于一个幼女而言,未免太过早熟了。   当时我也就明白,失策了,明明提前得知病人的详细资料是最基本的要求,但我也还是犯了这样低级的错误,在未经了解的情况下,就擅自将里原木大人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小女孩。   毕竟第一次的失误,自然会造成了里原木大人的心生警惕,特别里原木大人还是处于极为早熟的情况,所以再像进入她的内心世界,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了。   所以当天,我也就没再试图进入里原木大人的内心。   等回到住所之时,我也就开始了解里原木大人的事情,开始认真对待,不再将这当成什么给小女孩的心理辅导。   而看着关于里原木大人的资料,或许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何里原木大人,会那般早熟,且内心会如此封闭,容不得外人查探。”   说到这里,花山院夏早仿佛有些口干了一般,抿了抿茶水。   而北岛鸦,也没有催促,只是耐心等候着。   放下茶杯,花山院夏早的表情有些沉重。   “里原木大人,是个走失的儿童,没有人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是谁,或者说就连她有没有亲生父母也不确定,只是突然有一天,她就出现在了车站里,然后被警员发现。   而当问询她的父母是谁之时,她则一问三不知,怎么问,都是摇头,就仿佛失忆了一般,家在哪里,父母是谁,又或者有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她都只是摇头。   而无法从她身上得知来历后,警方就只能另想其他的办法,但最后始终,都没有接到有走失儿童的案件,也没有什么父母前来报案,所以一时间,进展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但根据发现里原木大人时她衣服的工整度,警方心里,也有了一定的推测。”   闻言,北岛鸦微微眯了眯眼,道。   “你是说,当时的里原木小姐,是被故意遗弃的么?”   花山院夏早点头。   “是这样的,警方也是如此推测,毕竟发现里原木大人的地点太过巧合,且当时她的衣服,也没有任何灰尘和褶皱,绝对是刚走失不久,但却就是没有接到过任何的相关报案,这点就直接排除的意外走失,大概率是故意遗弃。   但矛盾的是,当时的里原木大人虽然十分稚幼,但却绝对已经是记事的年龄,不可能对之前生活的地方没有任何印象,也更不可能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清楚。   所以警方也推测,里原木大人,是在刻意隐瞒,只是不愿意说。   ...这也意味着,里原木大人知道自己被遗弃的事实,知道自己被遗弃的过程,也知道自己亲生父母的模样,以及当时发生的事情,她都清楚。”   北岛鸦目光平静,摇晃着杯中的茶水。   “就算知道自己被遗弃了,但在最后,也不愿意说出自己亲生父母的名字,来给他们添麻烦么,还真是个温柔的人呢,里原木小姐。”   闻言,花山院夏早又道。   “仅仅只是从这些片面的猜测,就足以表明当时里原木大人错综复杂的经历,但由于里原木大人什么都不愿意说,所以事情也就毫无进展,久而久之,里原木大人,只能被送往到福利院当中。   总之,无论怎么说,光是从这件事,都足以看出里原木大人内心的创伤之大,毕竟被遗弃,且还全程目睹了自己被遗弃的过程,对于一个幼女来说,创伤难以想象,是一生都会苦受折磨的事情。”   说到这里,花山院夏早停顿了下,目光中,也不知道浮现的是什么情感,像是惋惜,也像是感叹。   “但真正让我感到震撼的,还是之后所发生的事情,或许这也就是命运坎坷吧。”   北岛鸦表情清冷:“愿闻其详。”   花山院夏早叹了口气,又道。   “进入到福利院后的里原木大人,因为太过安静,也不爱笑,性格又孤僻总是喜欢一个人独处,这也就自然导致了,她不是什么适合领养的好选项。   所以前来领养的家庭,一波又一波,身边的孩子走了一个又一个,但里原木大人,却一直待在了福利院中,接近两年的时光。   或许是苦尽甘来吧,在福利院中接近两年的里原木大人,终于被领养走了。   而领养她的人,叫做里原木玖。”   闻言,北岛鸦端起茶杯的手一顿,这也是她从谈话到现在,第一次有稍微明显的情绪波动。   而花山院夏早,也仿佛感觉到了北岛鸦一瞬间的愣住,所以疑惑的道。   “是..有什么事情吗?北岛大人。”   闻言,北岛鸦继续端起茶杯,抿着茶水。   “没什么,还请夏早先生继续讲吧。”   花山院夏早点了点头,继续道。   “被领养过后,里原木大人,也正式更名为里原木万华。   天和巧盛,万华长乐。   从名字也能够看出来,里原木大人的养母,想要她成为一个对待任何事物都是平和之人的期许。   里原木大人的养母,也确实将里原木大人视为亲生女儿般抚养,甚至用自己最大限度的爱,想要去抚平里原木大人内心的创伤。   而在这样的悉心爱护下,里原木大人孤僻的性格,也确实日益好转,开始逐渐像个正常的小女孩一般生活。   或许,对于里原木大人来说,里原木玖这位养母,也是极为特殊的吧。   毕竟在这样的人生中,像是一道光般照射进来的里原木玖,在里原木大人的心中占据了什么样的位置,光是猜测也就能够得知了。   只有独一无二,可以形容。   总之,里原木大人,就在这个家庭中,度过了一年的幸福时光。”   说到这里,花山院夏早叹了口气,眼神有些难以形容的惋惜。   “不过,里原木大人,却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个家庭真实的景象。”   闻言,北岛鸦道。   “何出此言。”   花山院夏早看着茶居室外的庭院中,微微飘摇的雪花。   “里原木夫妇的生活,其实并不像表面那般的和睦,或许该说,只是在白天,两人是对和睦的夫妻。   里原木玖的丈夫经常出差,所以比较少回到家中,但每次回到家里...在夜晚,都会出现针对于里原木玖的家暴。   但这份家暴,也不是无缘无故的,毕竟里原木玖,曾经疑似出过轨。   具体情况是什么,并不确定,毕竟那都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但总之,关键不是这个,关键在与里原木玖疑似出轨那天,不在家中时,导致一个人在家的里原木雄彦..意外去世了。   没错,里原木雄彦,就是两人的儿子。   这个事实,对于两人来说,都是窒息般的痛苦,特别是对于里原木英士而言,几乎是疯了的打击。   其实正常来说,这种情况应该不存在什么婚姻了,婚姻也根本不可能继续维持下去了,维持才是对双方的折磨。   但恰恰,这两人都不正常...   里原木玖深爱着里原木英士,而经历了这次事情后,这份爱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还更加病态了。   或许是因为儿子因为自己的过错意外去世,让里原木玖的自责都近乎到了扭曲的地步,她无法呼吸,只有将所有的爱都放在了里原木英士身上,因为里原木英士是她愧对的人,只有这样,她才能稍微好受点。   她想要里原木英士原谅她,或许她觉得这是她唯一弥补的方式,也根本不可能离开里原木英士。   而里原木英士也是同样,他也深爱着里原木玖,无比深爱,哪怕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看着妻子崩溃道歉的模样,他还是选择了原谅。   但没想到,这份原谅..反而折磨了他自己。”   花山院夏早抿了抿茶水。   “剩下的这些,资料里并没有详细记载,但结合结果来看,至于过程,光是猜测也就能知道个大概了。   儿子的死,妻子的疑似出轨,始终都像是一根刺般扎在他的心中,挥之不去,日益加深,不停的流血,流血,直到伤口变成一个洞。   他想吵架来发泄,想问清楚,但妻子也活在痛苦当中,好不容易才缓过来,他不能再次提起这件事,让她又重复经历痛苦。   所以他只能忍耐。   妻子可以用弥补愧对他这种方式,来缓解内心的伤痛,但里原木英士,却没有任何其他办法。   最终,他还是化了魔。” 第571章 .交易   北岛府邸,茶居室内,随着花山院夏早的缓缓言语,埋藏在十多年前的事情,也被一一揭开。   “里原木英士深爱着自己的妻子,所以哪怕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看着妻子崩溃般的道歉,最终他也还是选择了原谅。   但没想到,这份原谅,也为日后的悲剧,埋下了引子,酿下了苦果。”   花山院夏早的语气有些感慨,其实当时得知了这些事情后,认真来说,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错了,好像谁都没错,又好像谁都错了。   总之,他接着往下道。   “两人的婚姻,并没有因此而结束,就仿佛翻篇了一般,但其实这一只都扎在两人的内心深处,从没有一刻被遗忘,毕竟这实在是太深刻了,两人只是假装翻篇了而已,直至最后,里原木英士成为了一个精神偏执的家暴男人。   然后,便是里原木大人,被领养了,而据资料上记载,其实在里原木大人被领养之前,这样的家暴,就已经持续了不短的时间。   不过,这种情况,却在里原木大人被领养的一年后,消失了。”   ....因为被家暴的对象,不知为何,突然从里原木玖,变为了里原木大人,资料上并没有记载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但结局却很清楚。”   说到这里,花山院夏早眯了眯眼,表情十分严肃。   “里原木英士突然暴死在家中,据在场所遗留的证据表明,凶手就是他的妻子,里原木玖。   但案发过后,里原木玖和里原木大人,就失踪了,直到七天后,里原木大人才在山里被发现,而里原木玖..也已经死亡了,具体怎么死的,为何而死的,资料中也没有记录。   而且资料到这里,也就结束了,被发现了里原木大人被转移到了医院中,第二天,我就去见到了她。”   花山院夏早抿了抿茶水。   “相信北岛大人也听出来了,从里原木大人被领养之后,资料就有了很多的缺失,让人根本不明白,那个家庭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毕竟里原木,只是百合川之中很普通的一个姓氏,也不会让调查人员花太多心思去关注它。   至于里原木家为何有段时间被记录的这么清晰的缘故,也只是因为里原木雄彦的死亡,家族的相关人员,有必要去详细的记录全过程,这也就自然挖出里原木家的事情。   里原木大人被领养之前的资料,为何会如此详细的缘故,也是同理,毕竟里原木大人是被领养进了百合川,家族的统计办,出于义务,都会调查清楚她的来历是否清白。   总之,这也就导致了,资料的前半段,很详细,就包括里原木大人被领养之前的经历,和里原木家的往事,但自从里原木大人被领养后的资料后半段就不尽人意了,只是记录了几个关键的节点。”   花山院夏早的眼神,有些回忆在流淌的惆怅。   “其实在那时,我对这件事情就十分上心了,一是知道事情全貌有益于对于里原木大人的心理疏通,二就是我想要知道,那个家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包括为何里原木英士,会将家暴的对象转为里原木大人,还有里原木英士为何会死,里原木玖为何会突然下定决心杀他,而她和里原木大人消失的这七天,做了什么?里原木玖又为何死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或许是源于人类好奇的天性作怪,让我迫切的想要探究这件事情的全貌,但由于里原木大人是肯定不会开口述说的,所以我只能从其他地方想办法。   没过多久,我就找到了另外一个很可能知道事情全貌的人,中居杏,中居小姐。”   闻言,北岛鸦表情不变,只是眸子中,显然在思索着某些事情。   而花山院夏早则又道。   “是的,没错,就是现在里原木大人心腹的那个中居小姐,从里原木大人被领养的一年后,中居也就搬到了里原木家隔壁,两人自此结识。   而据我的调查,说实话,里原木大人虽然在学校中人缘极好,但认真来说,真正的朋友,也就只有中居小姐一个人。   所以,很可能,当时的中居小姐,知道里原木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得知了这一点后,我立马就拜访了中居家,不过当时的中居小姐,却将自己关在了门里,谁都不见,据中居女士而言,自从里原木大人被发现然后住往医院后,中居小姐就一直都是这样。   而当我表明自己就是里原木大人的心理医生后,当时同样年幼的中居小姐,立马跑出门来,激动的问我里原木大人到底怎么样了。   在得知里原木大人还在医院后,中居小姐就跪在了地上,捂着脸哭泣,像是失了魂般的说着都是我的错。   当时我就断定,面前的女孩,一定知道什么!   毕竟当时中居小姐失魂落魄,近乎崩溃的痛苦模样,做不了假。   但因为中居小姐同样具有警惕心的缘故,一开始也不愿意和我述说,但显然,当时的中居小姐,心智还没有早熟到里原木大人那般的程度。   所以在我表达出是想要帮助里原木大人念头后,最终稍微缓解了情绪的中居小姐,也就和我说了她知道的事情。”   花山院夏早停顿了一瞬。   “听完后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无比震撼。”   他像是在整理语句,随即又道。   “其实认真来讲,中居小姐知道的也不多,而或许是因为年龄尚小的缘故,她也无法将一件事情整齐有序的说出来,再加上她当时的情绪不对,所以我就只能一个一个的问。   我的第一个问题,就是问她得知里原木大人被家暴的事情吗?而中居小姐的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然后我又问道,是怎么发现的。   而得到的答案就是,或许第一个发现里原木大人被家暴的人,就是中居小姐。   在一个大雪的下午,她目睹了里原木大人,衣着单薄,跪在里原木家的庭院中。   不过当时的她,其实还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回家后给自己的母亲说了这样异常的情况,而中居小姐不懂,并不意味她的母亲,中居冬野子,也不懂。   所以中居冬野子,立刻就报了警,而里原木英士,也自然被警察所带走。   但不知为何,里原木大人,却对于自己被虐待的事情,矢口否认,所以警方能做到的也不多,只能将里原木英士带走做思想教育,而留在家中的里原木大人,中居冬野子则主动开口帮忙照顾。   而里原木大人和中居小姐的友情,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随即我又对中居小姐问道,那你没有询问她为何会跪在雪地里的原因吗?   中居小姐说她问了,且在当夜就问了。   不过里原木大人的回答,就只是温和的说,她在保护她的家庭。   据中居小姐所言,当时说出这话时的里原木大人,带给她了一种很莫名的感觉...就仿佛里原木大人,真的会为了这件事情,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专注感。   然后我又问中居小姐,那她是何时真正意义上发现里原木大人被虐待的事实。   中居小姐所说,那都是两人成为朋友比较久之后了,她碰巧又一次目睹了里原木大人被虐待的情形,而那时的她,也终于反应过来了,这是虐待。   当时收到惊吓的中居小姐,尽管害怕,但还是跳出来打算阻止。   而被发现后,不知为何,里原木英士却连一丝慌张都没有,只是很平静的转身离去了。   听到这里时,我还专门又询问了一遍当时的中居小姐,确定没有记错么?而中居小姐只是稍微犹豫后,便认真点头。   而当时的我,也陷入了思考中,毕竟这实在是太异常了,正常情况下,虐待儿童被直接抓了个正着的里原木英士,应该是无比慌张的才对,特别还是里原木大人是处于养女的情况。   但中居小姐的口中的里原木英士,却很平静,排除掉中居小姐说话的因素,那就只能是他根本不怕被发现了。   然后,中居小姐就接着往下说了,等里原木英士走后,还没等她着急的询问里原木大人呢,里原木大人却抢先开口了。   第一句话,竟然是让中居小姐,不要将这件事说给任何人听。   中居小姐自然不解,所以又询问,而里原木大人只是说,她在保护她的家庭。   不过只是这样显然不能阻挡中居小姐想要回家告诉母亲或者报警的想法,毕竟她想要拯救朋友。   但里原木大人却说,如果中居小姐说出去了..那自己应该..会选择永远离开这个世界吧。”   说到这里,花山院夏早微微眯眼。   “保护自己的家庭,这是我从中居小姐口里得知,里原木大人第二次说这句话,所以这句话,一定对于她而言有着非凡的意义,且为此,甘愿承受里原木英士的家暴。   还不愿意让中居小姐暴露出去,甚至说暴露出去,就会选择死去的话。   所以,我更加好奇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后,我又问出了我的第二个问题,那就是当时的中居小姐,是否知道里原木英士为何会虐待里原木大人,又或者里原木大人为何会甘愿遭受虐待。   而闻言,当时的中居小姐摇摇头,又犹豫的点了点头,就好像她知道一些,但也不确定。   最终,中居小姐回答着自己的第一个疑问。   有一次她前往里原木家的时候,隐隐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打骂声。   瞬间,她就明白,里原木大人又在遭受虐待,而尽管里原木大人再三叮嘱让她不要理会这些事情,但她还是不假思索的冲进了屋中。   而进屋后,情况和她想的并没有什么出入,里原木大人蜷缩在地上,而里原木英士则手中垂握着皮带。   当时,中居小姐就被这一幕震撼到了,还没等她说话,作为恶人的里原木英士,却抢先开口了。   “你是万华的朋友对吧,快劝她,劝她承认自己是那个贱女人的私生女,只要承认了,我就再也不会打她了,再也不会!只要她肯承认!不要这么嘴硬!”   据中居小姐所说,当时的里原木英士精神状态十分可怕,她都是想到地上蜷缩的里原木大人后,才鼓足了勇气没有逃走。   而她的话语,也变相的回答了我的问题,那就是里原木英士,为何会虐待里原木大人。   不出意外的话,他口中所谓的那个贱女人,也就是里原木玖,而他,则认为里原木大人,是里原木玖在外的私生女。   其实在这时,我就想通了一些事情了,为何里原木英士会虐待里原木大人,因为他本就怀疑里原木玖出过轨,而如果里原木大人真是她的私生女,那也无疑就将她出轨的事情坐实。   再加上,里原木玖还是因为疑似出轨的那天不在家中,导致自己的亲生儿子意外去世,这绝对会点燃他的愤怒。   而将这些愤怒发泄到里原木大人的身上,虽然是禽兽行径,但也有可能。   而至于里原木大人为何会甘愿承受虐待的这一点,或许也只有她想要保护身为养母的里原木玖,才能够解释了,为了让养母免遭毒手,所以主动成为了虐待的对象,尽管这个理由很奇葩,但至少也算是合理。   毕竟如果不虐待她,那虐待的就是里原木玖,所以她就一直默默的承受着,这也解释了她的那句想要保护家庭的话语。   不过就在我认为解开了部分的事情真相之时,中居小姐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几乎推翻了我的全部猜测。   当时,中居小姐显然情绪又开始不对起来,或许是回忆到了悲伤的事情,一直在哭泣。   看样子...她是真的将里原木大人,当成了很好很好的朋友。   而或许是想到了自己说会帮助里原木大人的话语,中居小姐竭力的平复了心情下来。   随即,她突然点了点头。   我见状有些疑惑。   而中居小姐随即补充道,她知道,就是自己刚才问题中的第二个疑问,也就是里原木大人为何会甘愿遭受虐待的原因,她知道。   “这是她和她父亲的交易。” 菠萝   这两天家里有些重要的事,没提前请假,但欠更记着呢,欠更+3,会抽时间补回来的。   明天恢复正常更新。   。。。。。。。。。。。。。。。。。。。。。。。。。。。。。。。。。。。。。。。。。。。。。。。。。。。。。。。。。。。。。。。。。。。。。 第572章 .心理咨询   “对于我所提出了的第二个疑问,也就是为何里原木大人甘愿遭受这样的虐待,甚至不想让外人知道的原因,中居小姐对我说。   那是她和她父亲的交易。”   茶居室中,花山院夏早表情严肃,语气加重的这样说道。   而北岛鸦闻言,也显然思索到了很多事情。   “交易吗?”   花山院夏早点头。   “是的,就是交易,当时的我一瞬间都没有反应过来,震撼又不解的向中居小姐询问着,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   当时的中居小姐对我说,曾经,她也向里原木大人询问过这件事情,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如果只是害怕的话,自己一定会保护你的!   而对于中居小姐的再三询问下,或许是为了让中居小姐守口如瓶,也或许是为了让中居小姐不再询问,最终,里原木大人也还是透露了一点。   这是我和父亲的约定,用来保护家庭的交易。   ....据中居小姐所言,里原木大人的原话,就是如此。”   花山院夏早表情沉重,或许直到今天,他都依旧不解,是什么样的考虑,让里原木万华,做下了这样的决定。   茶从滚烫已经变为了温热,花山院夏早看着杯中清澈又泛着盎然绿意的茶水,道。   “这也意味着,里原木大人,是主动选择承受里原木英士的虐待,甚至都有可能与对方做了什么交易,而交易的内容,至今我都不解,或许也就只有里原木大人清楚了。   不过,这也解开了我的一个疑惑,那就是为何,里原木英士突然放弃了对于里原木玖的家暴,开始将对象转变为里原木大人。   因为,这是里原木大人的选择。   而至于为何...大概也只有可能是为了保护养母免于养父的毒手了...也就只有这个一个理由能够解释里原木大人,为什么会这样做了。”   花山院夏早叹了口气,也不知为此该作何评价,心中也不知是何情感。   北岛鸦抿着茶水,这是她第一次知道了这一年以来,都和自己处于敌对状态下的里原木万华的曾经。   而随即,花山院夏早又道。   “再然后,中居小姐就不知道更多的事情了,毕竟再怎么样,她不是里原木家的人,能说出来这么多,就已经让我感到很惊喜了。   总之,从中居小姐的口中,让我解开了一些疑惑,但却依旧还存在着不少的谜题。   对于那时的我来讲,里原木家的事情,已经不单单只是治疗病人所需准备的资料了,而是解开了一半的谜题,这些谜题也让我涌起无限的探知欲,促使着我往下探究。   就像那种一层一层的外皮被拨开的感觉,让我想要知道里原木家的曾经。   所以之后,我就开始拜访里原木夫妇,曾经的朋友。   但无一例外,得到的回答,都是没有什么异常,就包括他们工作上的同事,也都从来没有察觉到这对夫妇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都是属于那种待人很温和的类型。   也不知道该说这对夫妇是没有什么交心的朋友,还是他们隐藏的太好,总之在日常生活中,没有任何人,察觉到过他们病态的家庭关系。   而且据他们早年相熟的好友所说,里原木夫妇是自从学生时代就在一起了,一直都相互扶持,朋友心目中也都很羡慕他们的恋爱,所以等最后得知他们结婚的消息后,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也都送上了祝福。   至于说什么里原木英士会家暴这类的,他们那些早年的朋友,基本都不信,说他才不会舍得呢。   更何况,据他们所说,学生时代的里原木玖,最讨厌暴力的男人了,甚至到了厌恶的地步,所以要是里原木英士真的有家暴的倾向,那两人是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   反正,想从他们朋友那找到线索的我,一无所获,而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有一位里原木英士曾经职场上的同事,告诉了我一件事。   那就是,里原木英士,曾经向他打听过,有没有什么家族外可以推荐的律师事务所。   而当时,这位同事,也确实像里原木英士推荐了一个律师事务所,但之后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得知了这件事后的我,连忙询问了事务所叫什么,并赶往了那个地方。   但很可惜,在我前往询问过后,对于里原木英士这个名字,律师事务所里的人都表示没有印象,实在记不起来,毕竟怎么说,这件事情都是发生在两年多以前了,更何况事务所里每天都会迎来很多人,如果不是接手了官司,或者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情,要让他们专门记住某个人,有些不太现实。   所以记不住里原木英士,也是正常的,就连里原木英士到底来没来过这里,都是个未知数,万一是询问同事,但却没来呢?这也一样有可能。   线索到这里就又断了,不过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我突然发现了律师事务所的桌上,摆放的名片,是心理咨询师的名片,或许是职业想通,让我多看了它两眼。   而根据律师事务所的人解释,因为每天都会有很多人前来咨询的缘故,而且事务所也会接很多案子,其中不乏是存在心理方面有着问题的人,所以事务所也会常备着心理医生的名片,就包括桌上的这张也是同样。   而从他的口里得知,至少在他来这里上班以前,他们事务所就已经和这张名片上的心理咨询师建立合作关系了。   当时的我,就有了某个猜测,那就是里原木英士,会不会也找过心理医生呢?   毕竟就算自己不认识他,但只是从这些片面的了解来看,就已经知道他的心理或多或少出现问题了,就光是突然家暴的这一点,就能够证明。   所以如果他真的来过这间事务所,也和自己一样看到了这张名片呢?   抱着试试的想法,我随着名片上的地址,找到那个心理咨询师所在的地方。   而最终的答案,让我喜出望外。   那个心理咨询师,记得里原木英士这个人。”   或许是说的有些口干了,花山院夏早抿了抿茶水。   而北岛鸦也没有催促,或者认为他在吊胃口,只是耐心的等待着他继续往下述说。   喝完茶后,花山院夏早接着道。   “一开始,他还不愿意和我多说,这也是正常的,毕竟不能和外人述说病人的隐私,这是心理医生的职业操守和常识。   但最终,在我表明了身份,且告知他里原木英士已经死了,但却留下了一个心理创伤极为严重的女儿,而想要治疗这个女孩的创伤,自己就必须知道曾经的事情,对症下药后,他综合了事情的严重性,思考片刻便就开口了。   据他所说,里原木英士一共来找他咨询了两次。   第一次,都是两年多以前的事情了。   而让他记忆清晰的缘故,就是里原木英士这个人,太过复杂。   他也不是准确无误的知道所有事情,毕竟里原木英士也不可能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   所以他只知道,当时的里原木英士,处在一段让他十分痛苦的婚姻当中,他的精神状态也极其的差。   据里原木英士所说,他的妻子犯了一个很大很大,甚至是无法原谅的错误..但最后,他还是选择原谅的她。   不过原谅,并不代表着这件事就从来没发生过了,尽管两人都不提,但这件事,也还是像钉子一般,狠狠的扎在里原木英士的心里,让他饱受折磨,痛苦日益加深。   而每当看到妻子的面容后,这道伤疤,就会被反反复复的撕开,从没有一刻,是愈合的,直到现在,他都有些忍受不住这种崩溃的感觉了,所以主动申请调到了外地,长时间的出差,他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了。   闻言,当时的心理咨询师也有些疑惑,也自然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既然这么痛苦,那为何不选择离婚呢?毕竟看你的模样,这段感情对你来说,也应该已经破裂到无法修复了吧,不然也不会这么久,都始终没有原谅你的妻子。”   不过不知为何,当时闻言的里原木英士,却一直摇头,不断的摇头,有些失魂落魄的道。   “不..不能离婚,我答应过的,永远都不会主动抛弃她..这是我的结婚誓词..这是我作为男人的承诺..我不会主动抛弃她的。”   闻言,心理医生也觉得更加奇怪了,这得是多么别扭的一段感情,毕竟看模样,里原木英士明显还是爱着她的妻子的,但却又这么痛苦。   不过虽然觉得奇怪,但看着里原木英士如此痛苦且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又询问道。   “那你,有询问过你妻子的意见么?”   闻言,里原木英士抬起了失魂落魄的脸。   “什..什么意思?”   心理咨询师解释说。   “毕竟据你所说,你的婚姻都到了如此的地步,那会不会你的妻子,也早就想离婚了呢?只是你一直都没询问过她的意见而已。   而且,如果你的妻子也想离婚,那你也就不算是主动抛弃了你的妻子,也自然就不算违背曾经的承诺呢。”   随即,里原木英士又道。   “可..万一我的妻子..不愿意离婚呢?”   闻言,心理咨询师想了想。   “我也只是建议,当然你们能破镜重圆是最好的,说实话这也是修复你心理最好的建议,但如果,这段婚姻真的已经让你痛苦到极为严重的程度,但又不能主动提出离婚,那就让你的妻子明白你的心意,知道你想要离婚的态度就好了。   就比如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去犯下你妻子绝对无法容忍的错误,但这样离婚的话,你就会成为过错方,只是最迫不得已的方式了。”   闻言,里原木英士愣住了,失神的喃喃道。   “犯错..犯错..”   然后,里原木英士就离去了。   而等他再次前来找寻那个心理咨询师之时,已经是一年过后,也就是我们现在时间的一年之前。   而第二次再来的里原木英士,比起上一次的精神状态,明显更差,极差,甚至仿佛离崩溃,都只有一步之遥了。   他的瞳孔不自然扩散,有些血丝,像是很久很久都没睡好了,皮肤也有些蜡黄,一根接着一根烟,不停的点燃着,而浑浊的眸子中,也仿佛闪烁着疯癫。   看着这样状态的里原木英士,秉持着医德的心理咨询师,其实已经在建议他前往医院了,尽管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但这无论怎么说,也都已经不是什么简单的心理咨询,就能够解决的问题了。   而里原木英士第二次来找他的原因,也还是因为婚姻。   上次离去后,他听从了心理咨询师的建议...   从一开始的试探,到小错,再到故意出轨,直至犯下曾经妻子绝对无法原谅的错误,但他的妻子..也从来没有提出过离婚..   哪怕这样已经度过一年多的时间了..也依旧如此...   妻子..反而还对他更加的好,一直在包容他。   甚至自己越发犯错,妻子的笑容..就越发的多,她好像认为..这是在弥补自己。   而妻子其实是知道他想要离婚的,只是一直都不愿意放他走而已。   他不明白,妻子为什么不愿意给自己解脱,为什么要这样互相折磨。   在这样的双重痛苦之下,里原木英士都快要疯了。   看着里原木英士离崩溃仿佛就只有一步之遥的模样,心理咨询师其实也不太理解这种情况该怎么说。   毕竟据里原木英士所说,他的妻子其实是知道他想要离婚的,但就是不愿意离,而里原木英士,也不愿意主动去开口离婚,双方就这样互相在折磨。   就..挺奇怪的。   所以最终,心理咨询师道。   “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和你妻子变成这样,是因为她曾经犯下了一个很大的错误,那你证据确凿吗?   或者说你知道你妻子犯下过什么错误么,就是那种已经绝对无法继续让婚姻继续维持下去的错误,如果有的话,只要戳穿了,那就算你的妻子再不愿意离婚,也就只能离婚了吧。”   随即,里原木英士就离去了,而这也是心理咨询师和他最后一次的见面。   花山院夏早喝着女侍才为他添的茶水,道。   “直到这时,所有的一切也都对接上,我也终于大概知道了里原木家,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573章 .病态的家庭   茶居室内,花山院夏早抿了抿面前杯中的茶水,看着对面神情无喜无悲的北岛鸦,缓慢开口道。   “听完这些后,再结合之前所调查到的事情,我心中的的迷雾被拨开,很多疑惑的地方,都豁然开朗,对于里原木家曾经的过往,也终于有了相应的推断。   其实已经不能说是推断了,毕竟这些都有着切实的条理,也是有事实依据的。   所以至此,里原木家的曾经,也终于摆在了我的面前。”   花山院夏早就像一个娓娓道来的说书人,有条有理的结合的所有的消息,最终再讲明事情的真相。   他又道。   “里原木夫妇曾经婚姻有过一次很大的危机,这是准确无误的记录在里原木家曾经的资料里面的,而综合所有现已知的消息,也能明白,一切的事情,都是从这次危机开始的。   因为那次危机,导致了里原木夫妇的亲子,里原木雄彦的意外死亡,而本该在家负责照顾他的里原木玖,当天却不再家中,而且更关键的,还是疑似出轨。   正常情况来讲,不谈这件事对于里原木夫妇两人所造成的的痛苦和创伤,光是婚姻,就已经无法维持了。   尽管只是疑似出轨,到底是否出轨这一点直到今天都没有被证实,但只是她本该在家照顾儿子时,却不知道前往了哪里去的这一点,就足够成为两人离婚的理由了。   不说全部,但相信绝大多数男人,都不会原谅这种事情,特别还是因为出轨所造成的,尽管只是疑似,但总要有相对的原因,才会成为疑似。   不过,里原木英士,并没有选择离婚,或许就像是他和那位心理咨询师所说的,他的承诺是不会主动抛弃里原木玖,也或许是面对里原木玖崩溃的自责,让他心软了,总之,他没有选择和里原木玖离婚。   而根据心理咨询师所说,后来的里原木英士,为这段婚姻感到了无比的折磨,这也同样是他去找心理咨询师的主要原因。   里原木英士因为自己的原谅,而饱受折磨。”   茶居室内,座布団上的花山院夏早不紧不慢的说着。   “其实具体的原因,也不能猜,换位思考,我站在他立场上,也能明白一些他的感受,毕竟很多事情,不是一句原谅,就能够翻篇的。   原谅这个词只是张口就能说出,但痛苦,却会一直留在心中无法抹去。   亲生儿子里原木雄彦的死是事实,妻子当天不在家才导致儿子的死,也是事实,而且还是疑似出轨。   其实或许如果只是儿子因为疏忽才导致意外去世的话,那他还能勉强劝说自己接受,但关键,是当天的妻子..疑似出轨了。   这些事情,一直笼罩在里原木英士的心里,让他每天,每时每刻,都活在这样的阴影之下,但却又不能表露出来,毕竟他..已经说过原谅自己的妻子了,而且他也还爱着自己的妻子。   所以,他就只能将这些事情掩埋在心底的更深处,但很可惜,这并不意味着它们就消失了,只是会等待着更深层次的反弹。”   见花山院夏早的茶杯见底后,女侍恭敬的为他添茶,而他也点头致谢,并接着道。   “根据心理咨询师所说,里原木万华第一次来见他,是在两年半前,所,也刚好是里原木雄彦死后一年左右。   这时的里原木英士,无论是身心,都已经痛苦不堪了,这也意味着,这一年的时间,并没有让他的痛苦减轻半分。   他实在是无法再继续忍受这样的折磨,明明怎么都无法忘怀,却又要一直装作不在意,而每当看见妻子的面容,也都会控制不住自己去想起那些事情,伤疤又反反复复的被撕开。   但很矛盾的是,他又开始有了疑心病,只要妻子不再眼前,他就会怀疑,妻子是不是又出轨了。   这样的双重折磨下,他都几乎有些崩溃的,但这些事情,他又无法和妻子述说,毕竟他也明白,妻子也活在痛苦当中,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他不想再次将这道伤疤撕开。   又或许是这一年的时间内,还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总之,去见心理咨询师那时的里原木英士,已经有了萌生结束这段婚姻的念头。   但又想他所说,不主动抛弃里原木玖,这是他作为男人的承诺。”   花山院夏早,抿了抿女侍刚为他添的茶水。   “但其实在我看来,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里原木英士,依旧还爱着他的妻子,所以才会这般的犹豫。   而这时,心理咨询师给他提了一个建议,既然他不愿意主动说出离婚,那就让里原木玖去说。   至于办法,则就是让里原木英士,去犯下错误,去犯下妻子绝对无法原谅的错误,让你的妻子来明白你的想法和态度,从而放手成全双方。”   说到这里,花山院夏早看着北岛鸦,道。   “不知北岛鸦大人,还记不记得我之前所说,在曾经我拜访过里原木夫妇早年学生时代期间的好友时,他们绝对不相信里原木英士会家暴的理由吗?”   闻言,北岛鸦轻轻点了点头。   而见状,花山院夏早道。   “是的,因为据他们所说,学生时代的里原木玖,很讨厌暴力的男人,甚至到了极其厌恶的地步,只是听到这个词,就会不自觉皱眉的程度,所以如果里原木英士真的有家暴的倾向,那两人是根本没有可能在一起的。”   花山院夏早眯了眯眼。   “所以要说有什么里原木玖绝对无法原谅的错误的话,那就是暴力,也就是家暴。   这也意味着,听到了心理咨询师建议的里原木英士,绝对会想到这一点。   这也变相的解释了,里原木英士,为何会一改性格,突然家暴的原因。   但我也还有些疑惑,那就是那时的里原木英士,明显是爱着里原木玖的,所以就算真的下定了决心要离婚,然后用家暴来表明态度,但也根本不会下太重的手,绝大概率都只是做做样子,来让里原木玖明白他的想法罢了。   而矛盾的是,根据资料显示,里原木英士的家暴,绝对不仅仅只是做做样子,很多次里原木玖身上的淤伤,都到了无法用化妆品掩盖的程度,就连骨折,也有过几次。   这已经不能用表明态度来解释了,完全超脱了这个范畴,而其实,至少据我了解,里原木英士也绝对不是这样喜好暴力的人。   所以在他从心理咨询师那里离开后的一段时间,绝对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他变成了这样。   而且还有,我很疑惑,为何都这样了,里原木玖都没有选择离婚,而是默默忍受着,甚至从来都不对外说,明明她讨厌暴力已经到了厌恶的程度了,就算再爱自己的丈夫,但在这样日以继日的暴力下,也该难以忍受了才对。   最关键的,还有一个让我更疑惑的地方,那就是明明两人的关系都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为何还要选择领养里原木大人?   里原木夫妇领养里原木大人的时间点,大概是在里原木英士去见了心理咨询师的半年以后,这时候,里原木英士就已经有了家暴,且也不短的时间了,   为何领养里原木大人,这个原因直到现在,对于我来说都始终是迷,不过前两个疑惑,在里原木英士第二次去见心理咨询师时,就有了答案。   里原木英士两次见心理咨询师的中间,大概间隔了一年半的时间。   这一年半的时间,让里原木英士的精神状态,更加的差,甚至离崩溃都只有一步之遥。   而根据他所说,他明明都已经犯下了曾经妻子绝对无法原谅的错误,但妻子,也从没有提出过离婚。   甚至..甚至自己越犯错..妻子反而还对他更加的温柔于包容,笑容也越发的多..   而这个犯错的内容是什么,他没有对心理咨询师说,不过他内心很清楚,是家暴。”   说到这里,花山院夏早沉默了一瞬,仿佛事情复杂到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一般。   “这时,我大概也明白了里原木英士为何会变成那样...里原木玖又为何会一直选择忍受,这两人...都已经扭曲了。   从里原木玖被家暴,反而笑容还越发增多的这一点就能明白,她是甘愿如此的,且还会为此感到高兴,而原因呢?或许也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弥补。   里原木玖也是同样的,她的内心,也时时刻刻,都处于在痛苦当中,从没有一刻愈合过。   儿子因为自己的过错意外去世,已经让里原木玖自责到近乎扭曲的地步,这种痛苦几乎让她无法呼吸,但她又知道..这就是她的错导致的,所以她就将全部的爱,都放到了里原木英士的身上,只有这样弥补,才能让她稍微好受一点..   这已经是她的执念了...她太自责了,太愧疚了,疯狂的需要一个来减轻罪恶感的方式。   特别还是丈夫大度的原谅了她,这让更加的自责,备受折磨,几乎都到了一个峰值,只能疯狂的来讨好丈夫。   而丈夫的家暴,无疑减轻她罪恶感的方式...   与其丈夫成天温柔的对待自己,让她的罪恶感时时刻刻都在加深,不如面对这样家暴的丈夫,心里还能够好受点。   或许对于她来说,这是在赎罪,而心里几乎到达峰值的病态自责,也终于有了宣泄口。   其实现实生活中,也不乏存在这样的人,因为过错而导致的自责崩溃了内心,无法宣泄,最终变得极为偏激。   而里原木玖,大概率也是如此,面对丈夫的打骂,她非但没有痛苦,反而还感受到了久违的轻松,因为让她扭曲的自责,终于有了宣泄的地方。   所以她甘愿承受,甚至越发的依赖...甚至都有可能..她在享受。   但这样...却导致里原木英士,彻底走向了另一条道路。   就如他所说,他其实是知道的,妻子是在弥补自己。   而弥补的前提是什么?是心中确实有愧。   而这个愧疚...到底是什么呢?是孩子的死?又或者...是因为当天确实是离家出轨才导致的孩子的死呢?   或许也就只有里原木玖知道了。   但不出意外的是,看着妻子的这番模样,里原木英士,肯定为认为,妻子就是因为出轨所导致孩子的意外去世,而在弥补自己。   曾经是疑似还好,他还可以安慰自己..但现在这点在他心里几乎被证实时,里原木英士的伤疤又一次被血淋淋的狠狠撕开,甚至再次插进了一柄刀子,给他带来根本不可能承受的重创。   又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自己孩子独自在家的意外去世,是因为自己妻子离家出轨所造成的?   所以里原木英士崩溃了,也大概就是从这时,真正开始对里原木玖家暴的。   不过至于里原木英士为何依旧还不愿意主动提出离婚的这一点...没有什么解释。   或许是想要报复,也或许就是单纯不想违背曾经的承诺。   总之,里原木家的家暴,从这一刻产生了。   并且维持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直到里原木英士,第二次去找心理咨询师。   里原木玖,可以凭借着这样偏激的弥补方式,来缓解内心的痛苦以及自责..但里原木英士,却没有任何办法,他越发的疯狂,越发的痛苦,必然会导致精神方面出现问题。   且这时,他也已经停不下来了,无论是家暴,还是其他的事情。   同样,从各种意义上,他都已经无法亲口提出离婚了。   毕竟里原木玖,从来没有亲口承认过出轨,这也就意味着,如果里原木英士主动提出离婚,那就证明自始至终,错的都是他自己,这么久以来的家暴,都是因为他的偏激。   此时的两人,还相爱么?或许吧,但不可否认的是,更多的是执念,两人的心里,都因为病态的执念,而变得扭曲了。   而那时,心理咨询师,又为里原木英士提出了建议,那就是去找到妻子所犯下的错误,让这段婚姻无法继续维持下去的错误。   而听到这句话后,会出现在里原木英士脑海中的会是什么?   出轨,只有出轨,这也是一直让里原木英士如此痛苦的主要原因之一。   而这时的里原木大人,也已经被里原木家领养一年左右了..   从时间来推断,中居小姐所说的里原木大人和里原木英士所做交易的时间点,也刚好是在这个时间左右...” 第574章 .虚伪的一切   北岛宅子,茶居室内,花山院夏早和北岛鸦对立而坐。   “得到了心理咨询师的建议后,里原木英士便离去了,同样,这也是心理咨询师最后一次见到里原木英士,要不是我去找到他,那或许他连里原木英士已死的消息,都不知道。   所以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里原木英士第二次前去找心理咨询师过后的一年时间中。   现在梳理一下整件事情的先后发生时间顺序,2007年的下半年时间,里原木雄彦之死,导致了里原木家遭受了重大的创伤,而这也正是所有扭曲的源头。   2008年,不堪重负的里原木英士,终于萌生了离婚的念头,但由于像是他所说的承诺,或者各种未知的原因,让他不想主动开口。   不出意外,他向同事所打听律师事务所的原因,也就是想要咨询离婚。   也是同一时间,他第一次见到了那位心理咨询师,离去后,随即对里原木玖产生了家暴。   2009年初,8岁的里原木大人,正式被里原木家领养,而这时,其实里原木家的家暴,已经维持了接近半年的时间。   2010年初,里原木英士,第二次找到心理咨询师,离去没过多久,家暴对象便由里原木玖,转为了里原木大人。   2011年初,在那个号称近20年来的最冷冬天里...里原木英士被发现暴死在家中,凶手被证实为里原木玖,而里原木母女则人间消失,一星期后在某处的山中被发现,此时里原木玖已死。”   花山院夏早转着面前矮桌上的茶杯,眸中有些严肃。   “据这些事情的先后顺序就可以得知,促使里原木家惨案发生的导火索,应该就是在10年初,家暴对象从里原木玖,转变成里原木大人这时,产生的。   毕竟里原木玖一直将里原木英士的打骂,视为了减轻罪恶感的突破口,所以如果继续这样发展,那不出意外,这样的情况还会维持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两人有一方实在无法忍受这样扭曲的婚姻,最终离婚。   但怪就怪在,被家暴的对象,突然变成了里原木大人,这也算是变相的打断了里原木夫妇之间扭曲的关系。   之前的事情,北岛大人也都知道了,包括里原木英士的精神状态历程,以及他为何突然家暴,和里原木玖甘愿遭受长久家暴的这些理由,都在前面讲述过了。   而至于为何里原木大人会遭受家暴,明明那时她都已经被领养了一年之久,按道理说如果里原木英士想虐待她,那也应该早就出手了,不应该等这么久才对。   而根据中居小姐所说,这是她和她父亲交易的内容,我也有了相应的猜测。   之前我也提到过,对于里原木大人来说,里原木玖,绝对是照亮她苦难人生的一束光,因为是她,在里原木大人被亲生父母遗弃,最痛苦之时,给了她爱。   所以里原木玖,肯定在她的心里,占据了非常非常重要的位置,甚至独一无二。   而且,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的里原木大人,也比同龄人更加的早熟。   所以如果得知了养母正处于被家暴的情况,那里原木大人,肯定会想办法帮助她。   至于为何是从她被领养到那时,里原木玖都已经足足承受了一年家暴后,才想帮助她的这点,尽管有些不解,但现在也无法考证了。   总之,只有拯救养母脱离魔爪的这一个理由,才能够解释为何里原木大人为何会甘愿成为第二个被家暴的人,而时间点也刚好能对上。   所以,中居小姐所说的那个交易,应该是里原木大人和里原木英士达成了什么约定,让里原木玖不再承受家暴,从而家暴的对象,转为了她自身。   虽然这确实有些扯淡和离谱,不谈里原木大人当时的年龄选择主动承受家暴,光是作为大人的里原木英士真的会遵循和小孩的约定,并对小孩下毒手的这一点,就已经够离谱了,正常来说,怎么想都不太现实。   但按照里原木英士当时的精神状态来说,这是有可能的。   至于约定到底是什么,我想破头皮,也都没有任何思绪,也不会有人知道,毕竟里原木英士死后,唯一知情的人,就只有里原木大人了。   总之,这个约定,在整件事情中,绝对占据了极为极为重要的事情。   至于既然里原木大人想要保护养母,那为何不直接让养母离婚,却要用这种方式之类的,也是因为,里原木玖,根本不可能离婚。   之前也说过,里原木玖的内心也早就扭曲到极致了,这桩婚姻对于她而言,就是唯一能够让她减轻病态罪恶感的方式,也是她的执念,里原木雄彦因为她的过错而意外去世,让她内心有着无数的空洞,她只能将所有的爱,都放在了里原木英士身上。   也可以说,里原木英士对于她而言,就是个儿子死后的意义,只有弥补,才能让她好受一些。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要让里原木玖主动和里原木英士离婚,是根本不可能的,如果真离婚,那她就会瞬间被压力搞崩溃。   而在养母不会离婚的情况下,如果里原木大人想要保护她,那就只能从里原木英士的方面入手,那不出意外,就导致了所谓“约定”的诞生。   这也是合理的,就包括中居小姐所讲述的,里原木大人两次对她的那句话。   “我这是在保护我的家庭。”   这全部都能解释的通,也证明了,里原木大人,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庭,和保护自己的养母,最终和里原木英士达成了未知的约定。   然后,便是长达一年之久的虐待...过程中,里原木大人始终在忍受,而应该里原木英士真正崩溃的时间段,也是这里...   而根据中居小姐所说,她有一次目睹到了里原木大人被虐待现场时,里原木英士所说的那些话一般。   他在逼迫着里原木大人承认,承认她是里原木玖的私生女,而如果里原木大人承认了,那他就会停下这一切,再也不会这样对待里原木大人。   这和心理咨询师所提的建议,是相符合的,就是那个找到妻子所犯下的,绝对无法继续让这段婚姻维持下去的错误。   而如果里原木大人真的承认了,那也无疑,绝对是无法让婚姻继续维持的错误,而这段几方都在受到折磨的婚姻,也就自然会结束了。   至于里原木英士是否说的实话,我认为是真的,如果里原木大人真的承认了,那他就真的会结束这一切。   或许对于那时的里原木英士而言,这已经是个执念了,想要弄清妻子到底有没有出轨的执念。   ...毕竟他也只剩下这一个执念了,他的生活已经破碎了,家庭也已经破碎,痛苦和煎熬的内心,再也没有什么未来可言,所以就只剩下这一个东西了。   但里原木大人会承认吗?很可惜,并不会,尽管承认,就会结束,但也依旧不会。   毕竟既然会做下那般决定的她,也一定很清楚,里原木玖,是无法离开里原木英士的,变相来说,里原木英士,就是儿子死后,里原木玖一直走到现在的意义。   所以如果离开了里原木英士,里原木玖就会失去这个意义...而对于心里扭曲到这般地步的人来说,这意味着什么?很可能生都是很困难的事情。   而想要保护养母的里原木大人,也自然知道这些,所以如果承认了,就意味着,这个家庭,真正意义上的分解了,再也没有任何联系的纽带。   虽然这些对于一个9岁左右的小女孩来说,是不可能考虑的到的事情,但根据里原木大人的早熟程度,以及会为了保护母亲甘愿遭受家暴的这一点,就已经足以证明,她绝对不是寻常的小孩子。   所以,里原木大人不可能承认,为了养母,她也不可能承认...   这也意味着,里原木英士只会越加疯狂..毕竟无论是里原木玖,还是里原木大人,她们两人这样做都有着自己的理由,也都完成了自己的目的,但里原木英士,却只能在错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直至里原木大人遭受虐待的一年后,2011年初,里原木家惨案的发生。”   花山院夏早抿了抿杯中的茶水,道。   “调查到那时,尽管得到了如此多的消息,但对于我来说,也依旧有着很多的谜团。   里原木家的往事,就包括里原木大人被领养之后的事情,我大概都清楚了,但对于里原木惨案发生的过程,我还是一筹莫展。   而那时的我,说实话,也没有什么可以调查的途径了,有可能获取到消息的地方,我都去了个遍,而没可能的地方,我也基本都去打听过,但所全部得到的消息,这就是全部。   没有任何人知道,里原木家的惨案的具体过程,到底是什么,毕竟自从里原木英士死亡后,或许唯一知情的,就是里原木大人。   但无论如何,里原木大人,都对这件事情闭口不谈,所以也就自然,没有任何人知道真相。   所以那时的我,还有着很多疑惑,那就是对于里原木大人遭受虐待的这件事,里原木玖到底是否知情,其实我认为是知情的,还有就是,是什么原因,让里原木玖杀了里原木英士,还包括,她们母女消失的这七天,都做了什么。   这对于我来说,才是最核心的想要知道的事情。   不过就在我没有了什么该怎么往下探究的头绪之时,我突然又记起来一个人,那就是中居小姐。   因为中居小姐再刚见到我,了解我去找她的目的时,失神的说过都是她的错。   而正常情况来讲,其实中居小姐就是个局外人,这些一切时候,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顶多就只算是个稍微知道一些事情的旁观者而已,但她却说,这都是她的错。   所以,她一定还对我隐瞒了什么事情,只是我第一次去找她时得到了消息后太过激动,导致忽略了这一点而已。   当时想到了这一点后,我便又去找寻了中居小姐,在我再三追问,并且表明事情的严重性下,中居小姐终于说了。   中居小姐其实一直都很想帮助里原木大人,很想很想帮助,但又因为里原木大人将她泄密的后果说的太过严重的情况下,所以中居小姐又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帮,毕竟只靠她一人,是无法做到这些事情的。   所以,她想到了里原木玖,那位温柔的女人。   中居小姐也一直都认为,里原木玖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所以她想要将这件事情,告诉里原木玖,让她来解救里原木大人脱离魔爪。   所以有一天,中居小姐找到了里原木玖的工作单位,因为她害怕在里原木家附近的话,会被里原木英士发现。   而当她找去里原木玖的工作单位,并悄悄的告诉了她这些事情。   但里原木玖,却没有任何反应...她只是依旧眯眼温柔笑着,让中居小姐先回去。   而见状,中居小姐还以为里原木玖是不相信,所以又一直着急补充着,也将自己亲眼所见说了出来。   但里原木玖,却始终没有做任何反应。   这时,中居小姐的声音,慢慢小了下来..直至停止。   一个很绝望的念头,突然浮现在了中居小姐的心头。   里原木阿姨..是知道这些事情的,她一直一直都知道。   随即,里原木玖便转身,又回到自己的职位上了,过程中,她温柔的笑容,没有一刻改变过。   而当时的中居小姐,则无力的跌坐在了地上。   那个一直温柔疼爱里原木大人的里原木玖..是什么都知道的。   在那一刻,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何,里原木大人的内心,会如此的空洞。   ------   ps:久违的py环节来啦~橘子文,文笔很赞,是三姐妹的百合物语,通通给我锁死锁死!还有期待大佬能够一飞冲天! 第575章 .最大的加害者   随着花山院夏早的语落,顿时,整个茶居室内的氛围,都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就包括一直恭敬的跪坐在一旁,从头到尾都没有过任何言语的女侍,此时眉头,都控制不住的颤了颤。   毕竟自从花山院夏早前来开始,她就一直都在茶居室服侍着两人没有离去过,对于那个埋藏在曾经的故事,她也全部都听到了耳朵中。   所以她也很明白,故事中的那位里原木大人的原型是谁,也很清楚,那位大人做了这么多,全部都是为了她的养母。   女侍其实不懂,到底得多早熟,得是多深的感情,才能让一个小女孩做出这般的决定,但她也清楚,只是从花山院夏早只言片语的提及,就能够明白在那个小女孩的心目中,她的养母,该是占据了多么独一无二的地位。   但她的养母...却一直对于她的苦难,熟视无睹...   不知道她又是否明白这一点呢,如果知道..这又该是多么绝望的一件事情。   女侍无法做到感同身受,也无法做到换位思考,但光是想想,也就能明白那种钻心的空洞。   所以女侍闻言,也下意识心湖波动了一瞬,但也就是只有一瞬,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毕竟她也只是个女侍,尽管可能有着想要询问的时候,又或者对于那位“小女孩”的同情,但身份,都不能允许她将这些所表露出来。   雪花依旧在从天空零零散散的往下飘落,远处望去,就是密麻的白色尘埃一般,盖满了整个庭院。   花山院夏早看着桌前有些微微泛凉的茶水。   “就是这样,中居小姐当时意识到了..里原木玖,很可能一直对里原木大人遭受虐待的这件事,心知肚明,只是一直都熟视无睹而已。   不然听到中居小姐的话后,也不会像那般毫无反应...”   说完这句话,他看向了前方的北岛鸦,长叹了一口气后,道。   “不知北岛大人,你认为当时的里原木大人,知道这件事吗?就是她一直想要保护的母亲,其实一直都明白她正在遭受虐待的这件事情。”   闻言,北岛鸦不语,片刻后,点了点头。   而见状,花山院夏早的语气也有些感慨。   “是的,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当时的里原木大人明白这些,什么都明白。   毕竟从中居小姐的口述中,就能够知道里原木英士根本不害怕有人得知她家庭暴力的事实,甚至被中居小姐目睹后,都没有选择解释,也没有掩藏。   所以...里原木玖,是知道的,肯定知道!光是从里原木英士突然停止对于她家暴的这一点,就很明显了。   她只是..没有理会罢了,或许也是假装不知情。   她依旧还是那个温柔的母亲,对待里原木大人体贴又温和,无微不至的照顾,她还是会在里原木大人早晨出门时不厌其烦的叮嘱她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家,按时吃饭,也还是会在里原木大人放学回家时,笑着说温柔回家。   对于一个母亲该做的事情,她什么都会去做,但唯独对于里原木大人最大的苦难,却坐视不理。   或许不想反抗自己的丈夫..也或许是..她认为这样能维持家庭,让丈夫不会离开自己。   而里原木大人,也是对此知情的,但她也依旧贪恋着这份虚假的亲情...”   花山院夏早叹了口气。   “这该是多么扭曲而又病态的家庭啊...我从中居小姐嘴里听到了这件事后,不由的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当中。   作为成年人的我尚且如此,而处于懵懂年龄的中居小姐,对于这种情况会是什么反应..可想而知。   中居小姐失魂落魄的离去了,或许在她眼里,曾经真实的世界,也被笼罩上了一层虚假的阴影。   平日那么疼爱里原木大人的里原木玖,竟然对于自己的女儿遭受虐待的事情一清二楚,却没有做出任何的行动...   这不由..让中居小姐想起了里原木大人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让妈妈伤心,我想一直一直,都能看见妈妈的笑容。”   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在里原木大人当时所说这话之时,为何侧脸有些莫名的悲伤。   中居小姐回到了家中,并没有选择去找里原木大人,因为她不知道,得知了这些后,该用怎么样的表情,去面对...那个随时随地,都无比温柔的女孩。   她也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对于她来说,太过太过沉重的事情。   但她没想到,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变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总之,她是被刺耳的警笛声给吵醒的。   这时,里原木家已经被警察给拥堵住,隔离带也已经拉好。   里原木英士死了...死相很惨,身上到处都是刀刃的捅口。   而根据调查,和指纹指正,表明凶手,就是里原木玖。   不过此时的里原木玖,已经畏罪潜逃,和她一起消失的,还有里原木大人。   不过至少根据案发现场的血液表明,里原木大人并没有遇害,只是和里原木玖一起消失了而已,也没人知道她们到底去了哪里。   对于这样的凶杀案,特别还是发生在居住区之内的凶杀案,家族自然十分重视,很快就展开了大范围的调查和搜索,就包括作为邻居的中居家,那几天,都不知道被上门配合调查了多少次。   直到一个星期后,里原木母女在一处山林中被发现,而此时的里原木玖..已经死亡了,只剩下依旧存活的里原木大人一个人。   而根据调查,也证明了这一个多星期,这对母女,一直都在山中,没人知道没有食物没有水源的情况下,两人到底是怎么生存的。   而至于里原木玖的死因...遗体的头部表明有过被坚硬的钝器重创的痕迹,且还是多次打击,这也是最主要的致命伤,而且根据角度...这只能是外力,排除了自杀。   所以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和她同行,也十分年幼的里原木大人。   还有根据遗体奇怪的伤口..也让里原木大人背负上了食亲的嫌疑。   这些事情很少有人知道,在里原木大人被发现后,就迅速被家族给掩盖,毕竟这怎么说都是丑闻,所以知情的,大概也就只有当时上山营救的那一小批人。   我也是最终凭借着家族身份的便利,才得知这些的。   而等到之后里原木大人势起之后,这些事情也就更加不可能让外人得知,所以所有的一切痕迹,都全部被掩埋了,基本不可能再被调查得知。   至于中居小姐,也自然不会得知这些事情,她只知道在自己找寻了里原木玖后的当天,里原木英士就被杀害了,且凶手还是里原木玖。   所以她也一直都认为,这全部都是她的错所导致,才会如此自责,虽然在我看来,中居小姐这有些过分的将错揽在了自己肩上..但毕竟那时的中居小姐,还只是一位小孩子。”   花山院夏早又叹了口气,这已经不知道是他多少次叹气了,或许这些事情,真的让他无比感慨吧。   他看着北岛鸦。   “北岛大人,这些就是我所得知的全部事情了,至于里原木家的惨案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是由什么原因所导致的,还有在里原木母女消失的这七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里原木玖又为什么会死,恕我实在无能为力。   毕竟这些事情,或许整个世界上,唯一知情的人,就只有作为当事人的里原木大人了,她不愿意开口,那就根本不可能会有人得知。   这也就不是调查,就能够得知到的事情了。”   说了如此之久了,花山院夏早,也自然有些口干,他抿着微凉的茶水,看着庭院中飘落的风雪,眼眸中,也不知是惋惜,还是遗憾,又或者是什么其他的情绪。   “也不知北岛大人,听完这些后,是什么感想呢?”   这样说着,花山院夏早偏回了头来,看向了北岛鸦,眼神有些认真,也仿佛是真的期待着北岛鸦的回答。   “其实,这么多年,我心中一直有着困惑,那就是里原木家发展到那个地步,到底是谁做错了?或者说,谁才是最错误的那一方?   是最大的恶魔和恶人,里原木英士吗?或许他真的做错了,他也错的很彻底,毕竟他才是那个家庭这样扭曲关系的核心,也意味着他所做的一切,导致了里原木家发展成了这样。   但其实从各种方面综合来讲,一直以来,里原木英士,都是被推着走的,虽然这确实是他自己的选择,而后期的他,也确实真正化身了恶魔,但毋庸置疑的是,这些选择,无论是对于里原木玖还是里原木大人来说,都是想要看到的。   所以里原木英士明明是最大的加害者才对,但又很奇怪的是,好像最错误的人,不是他?   那是里原木玖吗?她是做错了,她错在没有真正和自己的丈夫敞开心扉,选择了最别扭的方式来减轻自己的罪恶感,知道丈夫想要离婚,但也还是用婚姻束缚着他,甚至还说着如果和丈夫离婚,就活不下去了的这种话,来变相胁迫里原木英士不能离开她。   但里原木玖,又是被动的,无论是被家暴,还是其他,尽管她认为这样是在弥补自己的丈夫,也可以让她好受一些,但她也从来没有主动要求过丈夫这样做,就包括丈夫对于养女的虐待,她只是袖手旁观而已,并没有主动去加害。   所以她在里原木家惨案的定位,也很奇怪,像是所有事情的源头,都是由她导致,但其实,她也是受害者。   那么,最错误的人,难道是里原木大人吗?里原木大人也错了,她用了最错误的方式,去选择保护自己的养母,去单方面的贪恋这样虚伪的亲情。   其实只要对里原木英士承认自己是里原木玖的私生女这个虚假的事情,哪怕这件事情本身就是无稽之谈,但对于里原木英士来说,也是一种解脱,也会真正的结束这一切,但她还是选择为了自己的母亲想要保持这段婚姻的想法,不愿开口。   但里原木大人真的错的很严重吗?并没有,甚至认真来讲,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位。   所以那到底里原木家的三人?又谁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加害者?又谁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受害者呢?   我的答案是,里原木夫妇双方都是加害者,也都是受害者。   后期的里原木英士,确实是已经不存在什么理智的疯子,精神也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对于那时的他来说,只剩下了疯狂而又病态的执念,所以那个时候的他,就是里原木母女最大的加害者。   但他,又是一步步,被推着走到那个地步的,所以至少早期的里原木英士,是受害者。   他想离婚,而里原木玖也明明知道他的想法,也知道对于里原木英士来说,继续维持婚姻,才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但里原木玖也还是依旧用婚姻在束缚他,用生命在胁迫他,不让他离去,让里原木英士没办法,只能继续在这段婚姻中饱受折磨。   妻子可以用各种讨好,弥补他的方式,来缓解心中的罪恶,但里原木英士没办法,只能自我调解,直至无法调解。   这整件事情,无论是里原木玖,还是里原木玖大人,但凡有一方让步,让里原木英士离去,那悲剧都不会发生。   或许里原木英士最大的错误,就是他深爱着自己的妻子,如果他不优柔寡断,早期直接干脆利落的选择离婚,那他就会得到解脱,就是他太顾虑自己的妻子,才会这样。   而里原木玖也是同样,他是里原木英士手下的受害者,同样也是里原木英士的加害者。   但无论怎么说,里原木大人,绝对是其中最无辜的人。   而且对于里原木大人来说,最大的加害者,其实不是里原木英士,而是里原木玖!   她的置之不理,才是最大的加害。   她就不该对苦难的里原木大人,伸出双手,让里原木大人错误的将这当成了爱,明明知道里原木大人的经历痛苦,既然没有相应的能力去拯救,那就不该用虚假的行为,去给里原木大人虚假的希望。   没被领养的里原木大人,虽然心理创伤巨大,但至少是习惯了,麻木了,她可以继续等,或许真的会等到一位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到她身上的人。   所以这个人,不该是里原木玖,领养里原木大人的人,不该是她。   也是她,真正让里原木大人陷入到了无法拯救的悲惨人生当中,无论未来再遇到谁,都不会让她再次感受到阳光的照射。” 第576章 .晚会上的遇面   雪还在下,远远看着,就仿佛是密密麻麻的白色光晕一般,或许是安静雪天独属的感觉,总是让人觉得,有些莫名悲天悯人的伤感。   花山院夏早看着面前的茶水,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在为谁所产生伤感。   “这就是我所了解到的关于里原木家曾经的全部了,更多的隐秘,也恕我无能为力,毕竟作为唯一知情人的里原木大人不开口,那就谁也不会知道,我所能做到的,就只有调查到这个地步罢了。”   说完,她看着庭院中的风雪,还记得那年,也是现在这样的冬天,只是更冷,天气也更加残酷。   “而得知了这些的我,也对当时处于医院中,年龄还极为尚小的里原木大人,更加的上心了。   一就是探究心使然,想从里原木大人的口中将一切都真相大白,二就是,当时的我,正处于着重研究幼龄孩童心里的阶段,而对于里原木大人这样一个极为特殊的研究对象,我也自然不会错过。   至于还有的原因,那就是..我也是真的想让她从伤痛中走出来,毕竟这也是我作为医生的职责,我也实在不想看到一个本该处在幸福童年的女孩,在我眼皮子底下,被心中的痛苦折磨而无法缓解。”   花山院夏早的眼神中,有些遗憾。   “不过很可惜,直至最终,我都没有走进里原木大人的内心,也丝毫没有让她透露出任何的想法,不可能有人..再走进她的内心深处了。   而作为医生的我..也只能看着明明有着巨大问题的病人,却无能为力。”   他叹了口气。   “总之,在那件事情发生的半年多左右后,曾经还是储君雾生大人出任现任大宗长,储争也自然随即展开,而里原木大人,也参加了那次的储争...   当时的我听说她成为了小鹿泷姬用来减少竞争对手的傀儡,所以我当即也想去找她,担心她被利用而伤害,走上了什么歧途。   但自从那开始...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里原木大人了,等再次见到时,也已经过去了四年之久的时间,里原木大人也到达了14岁的年龄。   是的,就是小鹿泷姬被她反噬的那一年,而那时,里原木大人也对我友好的打了招呼,但她的身份,我也不可能像是曾经对待病人那般的对待她了。   随即,我就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烂在了肚子了,直至今日,北岛大人是第一个聆听者。”   花山院夏早一口气长长的说了这么多,不光口干,他也有些累了,不光是口累,同样还有来自身为医生却无能为力的心累。   也是遇到了里原木万华开始,他才知道了,哪怕被称为奇才的他,也有无论怎样,都没有治好的病人。   这对一个医生来说,就是热情的消磨,自信的跌落。   片刻,他整理了一番情绪和状态,看着北岛鸦,恭敬的点头。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了,北岛大人。”   闻言,北岛鸦亲手为他添了一杯茶,神情平静,好似里原木万华的曾经,没有让她升起任何波澜一般。   “多谢夏早先生为我解惑了,这些事情足够满足我的好奇心了,费了这么久的口舌,还真是辛苦了。”   花山院夏早轻轻的摇了摇头。   “只要能为北岛大人解惑就好,这样我就安心了。”   北岛鸦淡淡的开口。   “是的,不被困扰所惑的我,相信今晚一定能睡一个好觉了,这都是夏早先生的功劳。”   花山院夏早笑道:“那真是最好不过了。”   时间在划过,两人又是闲聊了一番后,花山院夏早终于准备起身告辞了。   “那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也就不继续多做打扰了,请恕我先行告辞,北岛大人。”   闻言,北岛鸦浅浅的笑着。   “和夏早先生的交流,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愉快,如果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没有的事,能为北岛大人提供帮助,是我的荣幸。”   茶居室中,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庭院中的“惊鹿”不时响起的清脆竹节身。   花山院夏早已经离去了,座布団上,北岛鸦低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女侍,则恭敬的跪坐在一旁,冲泡着茶水。   这时,庭院中突然涌进了一股寒风,微微掀起了北岛鸦扎好在脑后的黑发。   北岛鸦朝着庭院外看去,是覆盖着雪白的植被,和零零散散飘落的白点。   里原木万华..的往事吗。   从花山院夏早的口中听到了这些事情后,北岛鸦的内心,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浪,或有惋惜,或有同情,但这也都不会影响到她什么决定。   里原木万华的曾经悲惨吗,是悲惨的,只是从花山院夏早只言片语的提及下,就能知道她并不是什么感受过幸福的人。   被亲生父母遗弃,再被领养,得到爱,拥有光,再被光源第二次变相抛弃,最终一切都毁灭,什么都不剩,只剩她自己。   如果花山院夏早没有说谎,那里原木万华曾经确实有着苦难的人生,而且或许还远比花山院夏早认为的,更加悲惨。   毕竟花山院夏早也不知道一切,这其中很多的事情,更多的是他结合线索推测出来的,同样还有着许多许多关键的事情,他不清楚。   所以里原木万华,也很可能比目前所展露事情而想象的,还要更加悲惨许多许多。   这些,也只有里原木万华,自己知道。   但这也无法影响到北岛鸦的决断或者行为,毕竟她很缺少共情心,也无法做到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这些始终,都是别人的人生。   不过对于北岛鸦来说,也有着很大的收获。   那就是或许她明白了,里原木万华为何会对北岛玖另眼相看,以及她为何,在曾经会那般注目自己。   终归..都是经历塑造的行为。   哪怕里原木万华如此超脱我行我素,但也无法逃脱这一点。   或许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如此,北岛鸦也亦然。   北岛鸦收回了看向庭院的目光,将杯中所剩的茶水一饮而尽,眼眸中像什么在思考着什么。   玖吗...   随即,她看向了一旁的女侍。   “你很聪明,所以明白。”   而闻言,女侍也立马俯首,将额头紧贴着地面,十分恭敬又谦卑。   见状,北岛鸦没有再理会,起身离开了茶居室。   她单薄的身影,笼着宽大的素色袍子,走在木质的縁侧,也就是过廊当中。   而早晨那名“抓捕”着葡萄但未遂的女侍,此时正抱着葡萄从前方蹑步走来。   从她白色绣花的和服上的雪渍来看,明显是废了好一番功夫,才成功得逞的将葡萄给“抓捕。”   而当她看到北岛鸦后,立马停下脚步,让开了道路恭敬的弯着腰。   北岛鸦缓步的走到她面前,轻轻揉了揉她怀中葡萄的额头,听着葡萄失去自由后超级不爽的叫声,她对着女侍道。   “辛苦你了。”   随即,她便离去。   而尽管女侍也明白,这很可能只是敷衍之语,但看着北岛鸦的背影时,她年轻的面容上,也还是满是憧憬。   走在縁侧上,北岛鸦若有所思。   今天晚上的场合,她应该也在出席的邀请名单中吧,说起来,也挺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   时间来到了晚上,某大厦的高层当中,洁净的大厅灯火通明,来往着各式穿着打扮精致的富贵人士,服务生半举着摆满酒杯的托盘,随着抒情音乐的播放,优雅的穿行在人群中,为需要的人,送上了一杯又一杯的香槟。   在场中的,有很多都是来自百合川各个分家的重要人物,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这就是百合川的内部聚会了,其中,也不缺乏着沢村和勧修寺的身影。   毕竟今天的晚会,无关什么利益或者特殊原因,只是单纯的为了喜事而已。   而主角,就是百合川的松柏家。   为了庆祝松柏家的家主长子诞子,而专门举办的晚会,从而邀请了很多相熟的人士过来,单纯的只是为了分享这一喜事罢了。   所以这也导致,晚会现场的人士,比起同阶层的晚会来说,数量要多了许久。   而圈子就这么大,也就意味着互相怎么说都认识,所以也不缺乏有着利益纠纷的双方,但此时,也都没有出声什么呛声的情况,毕竟怎么说,毕竟今天怎么说,都是人家晚会主办方的大喜事。   明亮的大厅中,人来人往,到处都是推杯换盏的笑语情形。   而北岛鸦,也处于灯光下的大厅中。   此时的她,穿着黑色的修身晚礼服,裙摆过膝,黑发得体的扎起,化着的淡妆更显清丽动人,而黑色的穿着,也让她有些柔弱的身躯,多了几分明艳。   而她的身后,则是上杉真理葵,或许是为了应景,也或许是为了不引来多余的视线,所以上杉真理葵,也穿上白色的晚礼服褶裙,显然的高洁淡泊,所呈现的,是难以形容的清寒和笔直。   此时的北岛鸦,正和面前雍容的妇人交谈着,时不时,便传来氛围融洽的笑声。   自从北岛鸦出席晚会到现在,已经有来往了许多上前找她攀谈的人了。   雍容的妇人和北岛鸦交谈少许时间后,举了举手中的香槟,便准备告辞了。   其实这也算是许多晚会的潜规则,要是没有相熟,而且对方身份也特殊的话,那往往交谈只会持续较短的时间,就算有重要的事情,也只是会留下联系方式,晚会结束后再找地方相谈。   这样也是为了不耽误对方的时间,毕竟或许还有着等候上前交谈的人,也不确定对方有没有要去接待的人物,要是让对方主动提起,那总归会有些尴尬。   而等妇人离去后,果然只是片刻,便又有人走上前来攀谈。   不过这次来人的意图,或许更多是为了上杉真理葵来的。   中年男人走上前,她是沢村家的人,曾经,也算是上杉真理葵的叔叔。   他先是对北岛鸦点了点头,道。   “许久不见,北岛大人真是更加的明媚动人了呢。”   随即,她又看向了北岛鸦身后的上杉真理葵,微微张嘴,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沢村御所已经公开,真理葵和沢村已经彻底断绝关系了,所以再用以前的称呼,特别还是在这种场合中,就有些不合适了。   所以他犹豫了片刻后,也只是点了点头示意。   和北岛鸦闲聊了片刻,看到上杉真理葵的现状后,他也就准备去往其他地方了。   他和北岛鸦说道告辞,随即又对上杉真理葵点了点头。   尽管沢村御所已经将事情说绝,但其实私下中沢村五十鈴和真理葵见面也不是什么秘密,而根据沢村御所没有表态来看,中年男人也大概明白一些事情。   中年男人离去后,松柏春日喜和身边交流的人举杯示意待会再续后,便走到了北岛鸦的身前。   松柏春日喜穿着合身的西装,梳着背头,微薄的嘴唇显得有些刻薄,面容依旧是不符合年龄的老成和稳重。   走到北岛鸦的面前后,他冷硬的面容缓和了不少,微微的笑道。   “会长。”   北岛鸦也点头回应。   “春日喜君,真是恭喜了,新生儿现在的状况怎么样?”   闻言,松柏春日喜的笑容又浓烈了一些,能让平日沉稳的他露出如此的笑容,显然,是极为开心且幸福的事情了。   毕竟,他就是这次晚会的核心人物,没错,松柏家家主的第一个孙辈,就是松柏春日喜的昨天刚出生的儿子。   在昨天,北岛鸦就打电话道过喜了,而当时松柏春日喜几乎都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而此时,松柏春日喜的笑容也亦然浓烈。   “嗯,很健康,老远就能够听见哭声了。”   北岛鸦也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那真是恭喜了,该天我会带着礼物登门拜访的。”   显然,两人的交谈,就比和外人的交流要显得亲近不少,毕竟怎么说,松柏春日喜都是北岛鸦派系的高层人员,且北岛鸦也本来私底下就和松柏家走的很近,所以两人既是上下属,同样也是朋友。   不过松柏春日喜就算再怎么样想和北岛鸦闲聊,但也注定不能花费太多时间的,毕竟他就是这次晚会主办方,需要他接待的人太多了,无法在同一个地方耽搁太久。   所以没过多久,他便抱歉的看了北岛鸦一眼。   而北岛鸦也示意他快去吧,毕竟这样的场合,不是叙旧的好时候,并且还表示了结束后,找个地方一起聚一下的念头。   而松柏春日喜,也点头答应。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上杉真理葵突然伸头,靠在北岛鸦的耳边,眼神中有些一知半解,但也依旧用平淡的语气,说着开心的话语。   “松柏先生看着好开心,很少见他露出过这幅面容呢。”   北岛鸦淡淡的说着。   “嗯,毕竟春日喜君为此期待了许久了。   对了,你有准备给新生儿的礼物吗?明天大概我们会社内部会为春日喜君举行庆祝宴,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帮你也准备一份。”   闻言,上杉真理葵点了点头。   “早就准备好了!那明天松柏先生会带着小孩子一起来吗。”   “明天不行,新生儿很脆弱,要等过一段时间。”   两人就这样说着悄悄话,话语平淡又像扯着家常。   而就在这时,突然一个略带着笑意的话语在一旁响起。   “好久不见了呢,小学妹君。”   是穿着红色晚礼服,尽管没有刻意去包裹和衬托,但妖娆身材曲线还是尽显的里原木万华。 第577章 .同盟的提议   明亮的晚会大厅中,播放着抒情而轻缓的音乐,伴随着随处可见的笑语氛围。   “真是好久不见了呢,小学妹君。”   北岛鸦回头,看向发出声音的位置。   是哪怕在这种诸艳齐聚,各自盛开的晚会中,都堪的上是最为耀眼的里原木万华。   她穿着红色的晚礼服,尽管并没有刻意贴身包裹来衬托身段,但曲线也极为完美。   说实话,里原木万华的面容,本来就堪的上绝艳,此时再化上淡妆,涂抹红唇之后,泪痣上方的玫红色眼眸如波,或是冷艳优雅,又或是妩媚,不知不觉间,便能让人心笙摇动。   无论是风情还是风姿,此时的她都无比的出众。   19岁的韶华和美丽,在她身上也被凸显的淋漓尽致。   她就这样眼含着微微的笑意,目视着北岛鸦,而身后,则是黑色西装短裙的中居杏。   见状,中居杏对着北岛鸦微微弯腰。。   “北岛大人。”   随即,她又对上杉真理葵点头,以示问候。   而尽管其实上杉真理葵很讨厌里原木万华,两方也处于敌对关系,但此时这种场合,她也还是问候道。   “里原木大人。”   闻言,里原木万华浅笑着,像是感觉到了上杉真理葵很不愿意看到她的心情,所以也稍稍戏弄道。   “嗯,好久不见,马里奥君。”   对此,上杉真理葵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也没有像曾经那般尽管表面不说,但其实却内心暗暗赌气,毕竟遇见间宫英正后的她,养气功夫已经今非昔比了!   见上杉真理葵毫无反应后,里原木万华顿感有些无趣,也就不再将视线放在她的身上,而是看向了北岛鸦。   这也是阔别三个月以来,两人的首次见面。   而周边一圈人的交流声,也不由放低了几度,内心暗暗紧张,下意识的观察着这里的动静。   毕竟在这一年中,北岛和里原木水火不容的敌对关系,已经基本都是公知了,基本就是从年头,打到年尾。   所以当此时这两个派系的领袖共同出现在这里见面后,周围的人也自然担心出现什么不好的情况。   尽管到现在,基本御三家都已经知道了里原木和北岛是百合川储争内最大的竞争双方,但其实,他们没有完全搞懂这两人的关系。   毕竟曾经里原木万华还是储君,在参加三家会谈时中途离去,导致落位的这件事情,不少大人物都知道一些内情。   尽管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里原木万华做下了那般耐乃至放弃权利的事情,但毋庸置疑的时,从三家会谈离去后的她,前往了距离冲绳200海里的海域,在即将沉没的东京744船只上,带走了两名女人。   而其中一个,就是北岛鸦。   这很难让人不去想象这其中十分有着什么关联,就算这和她离开三家会谈没有什么关联,但在那个关键时间中,亲自前往带走了北岛鸦的这一点,就足够让人浮想联翩。   而且还有不要忘了,北岛鸦分家的身份,就是曾经里原木还是储君之时,一手促成的。   也可以说,是她将北岛鸦,带到了这个平面之上。   这也直接证明了,两人肯定有着什么极为特殊的联系,至少有着让里原木万华去做这些的理由。   所以其实在储争第二阶段刚开始,也就是里原木万华真正从暗处露面之时,也有很多人怀疑,北岛鸦会不会就是她的另一个傀儡。   如果是这样,那么北岛鸦搬到近卫梦子也就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了,毕竟如果里原木万华真的介入其中并全力帮助,那这件事,确实能够做到。   不过后续的结果,却也出乎了意外,只要有一丝机会,那这两人就都不会放过去打击对方,都让人怀疑她们是不是有着旧恨并带到了储争当中了。   不过无论曾经是如何,但至少现在,这两人是真正的水火不容了。   毕竟黑翼新派和黑翼旧派的理念之争,就注定了她们只能二存一,没有什么归顺或者服软的可能性,就光是她们背后的派系,也不会允许她们这样做。   所以此时,两人的会面,也自然引起了周围绝大多数人的注意。   不过,或许没人想到的是,两人的交谈,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唇枪舌剑,或者你来我往的言语之争,而是很平和,就仿佛友人的闲聊。   “没记错的话,我们有三月未见了吧,小学妹君?”   里原木万华这样说道,尽管没有刻意去矫揉做作,但玫红色的眼眸也像是带着些深情款款般的水波。   “怎么样,有想过学姐我吗?”   闻言,北岛鸦没有像和其他人交谈那般带着浅浅的笑容,而是神情清冷,这也是她最自然的模样。   “都已经从治春毕业一年多了,就不要以学姐自称了。”   对于和里原木万华的见面,北岛鸦也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在之前,她也就已经猜到这件事了,毕竟无论怎么说,以里原木万华的体量,松柏都没有不邀请她的理由。   闻言,里原木万华挑了挑眉,眯着眼,笑容颇有些狡黠,像是企图作弄人的前辈一般,也让她看起来有些难言的妩媚可人。   “怎么就不算了,就算我现在毕业了,但长幼有序,学姐就是学姐,是一辈子的学姐!所以小学妹君,也还是得称呼我为学姐才对。”   不知为何,里原木万华好像总是对北岛鸦称呼她为学姐的这个名称,有着莫名的执着。   两人的交流,就像是朋友一般,虽然说不上亲密,但也至少绝对不像是其他人所想象的那种一见面就暗藏杀机的谈话。   其实,这也是里原木万华和北岛鸦的相处方式,尽管互相私底下黑手比谁都狠,就像是刺杀这种传统艺能就不知道安排了多少波了,但至少明面上,还是和曾经没有什么差别。   从另一种方面来说,其实两人也算是朋友,尽管是真的想让你死。   两人走到走到了休息区当中,在一张空置的沙发上坐下,而中居杏和上杉真理葵,则就在后面站立着。   北岛鸦道。   “是刚刚才回来么。”   她看向里原木万华,这样寻询问道,毕竟之前一段时间,里原木万华也一直都处于国外。   闻言,里原木点头:“嗯,对于这样喜事邀请,我自然没有缺席的理由。”   不过刚说完,她便话语一转,笑吟吟的看着北岛鸦:“说起来,小学妹君很不老实哦,还是说已经不知不觉间深陷入情网,要想了解我的曾经吗?”   她托腮,双腿交叠,一举一动都让人摇曳着心神。   “如果真是这样,何必那般麻烦,直接询问我不就好了吗,我也不介意挑选一个合适的时间场合,和你慢慢讲述。”   她所说的自然是清晨北岛鸦和花山院夏早见面的这件事情。   而北岛鸦也并没有暴露后的意外,毕竟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这件事情能瞒住里原木玖。   尽管她的眼线渗透不进北岛宅子中,但只要知道花山院夏早进入了宅子就够了,凭着这一点,她就能够猜到原因。   毕竟花山院夏早这个在百合川内中规中矩没有任何实权的人物,北岛鸦见她,除了这一点,还能是因为什么?   所以,北岛鸦的神情,也依旧清冷,甚至连一丝探究别人曾经被发现了的不好意思,都没有。   “我也只是听到了一些事情,好奇罢了。”   闻言,里原木万户想了想。   “比如是我食亲,亦或者是弑母的传闻?”   说完,她又看向北岛鸦。   “那不知小学妹君听到了这些事情后,又作何感想呢?”   她的笑容依旧未变,就像是说着和她毫不相关的事情一般,没有任何特殊的波动,明明是属于自己的那般悲惨过往,但她却又是那般的淡然。   或许人性这个东西,真的早已从她身上被抽离了,她也早就不是曾经的那位企图保护母亲的里原木玖了。   大概对于此时的她来说,那些始终,都只是不值得她多费心神的曾经。   同样,对于北岛鸦探究她的曾经,她也没有任何像是逆鳞被触摸的暴怒,只是一如既往。   而后面的中居杏闻言,不知为何,眼眸中也透露着淡淡的悲伤。   随即,她看向北岛鸦的背影,若有所思。   如果是她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做到哪些事情。   北岛鸦自然不会知道后方的中居杏在想些什么,她只是看着里原木万华,淡淡的道。   “你倒是真的洒脱。”   闻言,里原木万华道。   “那总不能日日夜夜都以泪洗面吧,毕竟我不是个喜欢回头去看的人。”   北岛鸦不语,她只是看着里原木万华。   她的面容自然又灵动,没有半分虚假和作伪。   里原木万华真的不在意吗?或许吧。   但其实在北岛鸦看来,里原木万华,又或许是在意的,只是她自己,并不认为自己在意。   从里原木万华身上,北岛鸦感受到了虚无,就像是作为“人”的本身,失去了什么东西般的虚无。   或许,就是在那个没有任何人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山林当中,丢失掉的东西。   里原木万华手中托着酒杯,微微摇晃着,摇晃着,摇晃着。   本来北岛鸦还在想着这些事情呢,但看到这一幕后,顿时就有些无语了。   毕竟在这一年中,其实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在各种晚会或者场合中的见面次数,不在少数。   而无论是哪次,里原木万华手中都会托着个酒杯,酒杯的微微摇晃,再配上她让人心神摇曳的面容,确实显得风情无比。   但很奇怪的是,每次直到结束,她手中酒杯内的液体都不会有一丝减少,就只是全程托在手里而已。   就包括现在,没记错的话,她已经托着酒杯晃悠老半天了。   见状,北岛鸦无言了一瞬。   “不会喝酒推脱不就行了,以你的身份,也没人敢劝你酒的。”   闻言,里原木万华嗔了北岛鸦一眼,像是在说着不拆穿没人当你哑巴。   “这样更有反派BOSS的气质不是吗。”   北岛鸦叹了口气,她有时候实在是get不到里原木万华的点。   而此时,里原木万华又道。   “好了,闲聊结束了,也该说正事了,相信小学妹君也对现在储争的局面感到苦手,毕竟多余的四个家伙实在是太不识趣,一直不愿意为我和小学妹君腾出舞台来,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那大概这种情况,还会维持很长很长的时间。”   她托腮,看着北岛鸦,眉眼含笑。   “而或许目前唯一能打破这种僵局的方法,就是拆掉四个不识趣家伙的同盟,让他们失去一角。   所以,小学妹君对于我曾经的提议,考虑清楚了吗?”   闻言,北岛鸦不语。   她自然是知道里原木万华所说的提议是什么,那就是她们两人同盟,面对四个派系合围的情况下,先行拆掉一个,那么剩下三个,就好办了。   但与里原木万华这样的家伙同盟,无疑是比与虎谋皮还有更加危险的办法,稍有不慎,骨头都会被吃掉。   而且北岛鸦也压根就不相信,里原木万华真的是为了同盟而来的。   她所谓的同盟,肯定是让北岛鸦在前方独自承受四个派系的攻击,而她则在暗面下手,毕竟换位思考,北岛鸦也会这样做。   两人根本不可能真正意义上的一心。   随即,里原木万华又道。   “毕竟小学妹君,应该是想极快的结束储争对吧,而最快的方式,就是这样了哦,先除掉四个不识趣的家伙,然后就是我们最后的舞台,不然的话,时间只会一味的拖下去。   如果拖很久,这对于小学妹君来说,可不是个什么好的消息。”   她笑吟吟的,意有所指。   “毕竟目前,北岛阿姨可是远在海外无法归家呢,这是何等残酷的事情,最为亲近的家人,却天各一方,我也感到十分悲痛呢。”   里原木万华托腮,身体微微前倾,玫红色的眼眸中倒映着北岛鸦清冷的面容。   “所以,是否要答应这个提议呢,小学妹君。” 第578章 .她一定会答应的   “所以小学妹君要不要考虑我的提议呢,相信你也明白,这非常具有可行性,那四个不愿腾出舞台的不识趣家伙,也每天都心惊胆战的提防着我们这一点。   为此甚至吃相极为难看的想要扩张势力,就是为了企图超脱,和我们平起平坐。   就包括像什么离间的小手段啊,比如挑拨关系,又或者是安排麻烦让我们将证据指向对方之类的。   他们为什么这样着急?为什么这样做,就是因为储争进行到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阶段了,所存留的人,也就只有六个。   而单体实力所造成的天差地别,让他们只有联合,才能站稳跟脚不被吞并。”   里原木万华的笑容明媚,纤长的手指缓缓指了下北岛鸦,随即又指向自己。   “而他们最为担心的,就是小学妹君你和我正式处于了同一阵地,毕竟这样也意味着,他们四个的阵线不再牢不可破了。   相信以小学妹君的聪明才智,早就看清这一点了,分开的我们,吞不下他们,只能任由他们缓慢发展,强强联合,才是破局的关键。”   里原木万华说完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后,便笑吟吟的托着腮,等候着北岛鸦的回答。   而北岛鸦,则不语,显然是在思考着。   里原木万华的提议,确实没有任何问题,现在要想打破僵局,那就只有这种方式,北岛鸦曾经也确实思考过这种办法。   但联合,说的轻巧,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了,特别还是和同一体量的里原木万华。   将心比心,北岛鸦是逮到机会一定会下黑手的,更别说心的锃黑的里原木万华了,也是同样的。   看着北岛鸦不语思考的模样,里原木万华又道。   “其实我倒是不急的啦,储争就算是再进展一年,或者两年,我也亦等得起,只不过小学妹君,真的能等待这么久吗?   那我连我都我见犹怜的女士,可是直到现在,都还独身处于海外哦。”   里原木万华托着腮,玫红色的某种闪烁着点点绮丽的光芒,像是在期待着北岛鸦到底会做出何种决断一般。   她这就是阳谋,因为她清楚,北岛鸦比她更加迫切的想要结束储争,而目前最快结束储争的方法,除非某人的体量更为突破一层,那不然这就是唯一的解法。   她看着北岛鸦,笑容未变,就仿佛看着北岛鸦这般犹豫的模样,会让她感觉愉悦一般。   不过就在这时,晚会的大厅中的人群说话声,突然缓慢停歇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望向了一处。   晚会大厅的舞台上,缓缓迈步走上了一名中年男人,而他也就是松柏家的当代家主,松柏久秀,松柏家绝对的权威,年龄也正值壮年,所有人都相信,在他的带领下,松柏绝对还会走上下一个辉煌的十年。   松柏久秀走到台上的话筒前,随即,台下的人群,便开始传来阵阵迭起的掌声。   人群中,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也从沙发上起身。   里原木万华缓缓鼓着掌,偏头看向北岛鸦,哪怕是在台下,但明媚的面容也仿佛是在晚会中心。   她嘴角带着笑意,嘴唇微动,无声的说了一句话。   而北岛鸦也看懂了她的口型。   “我等你的好消息。”   -----   晚会结束,众人缓缓离去,之前还无比热闹的大厅,顿时突然显得寂寥。   行驶在宽阔道路上的黑色轿车内,里原木万华坐在后排,看着窗外的夜景,眉眼含笑,就仿佛是在想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能看到小学妹君这般为难的模样,很棒不是吗?   毕竟以她现在的身份,再想像曾经那般戏弄让她为难,已经很难了。   她回头,看着驾驶位上的中居杏,开口道。   “针对于其他四个派系的限制力度,最近一段时间就稍微放缓一些,让他们适当的扩张,特别是户田,给他些好处,让他去给小学妹君添些麻烦,相信他一定会非常乐意。”   闻言,驾驶位上的中居杏,自然很明白里原木万华是什么意思。   现在储争的情况,只要北岛或者里原木有什么心思,那剩下的四个派系就会抱团取暖,让她们无从下手,不过尽管暂时没办法,但里原木和北岛也不会任由他们发展,所以至少针对于合力限制他们发展的这一点,两人是共同的。   而一旦作为其中一方的里原木万华将限制放宽,那其余的压力也就会全部落在北岛鸦一人身上,除非北岛鸦也不顾他们四人发展起来的威胁。   里原木万华,就是在对北岛鸦释放信号,联合的信号。   沉默思考片刻后果,中居杏道。   “可是大小姐,如果北岛大人非但不愿意联合,还顺势而下该怎么办?毕竟这样做,其实对于我们和北岛鸦来说,都是不利的,顶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只会给其余的四个派系换来喘息之机。   而且相信北岛大人肯定也很清楚,大小姐所提出的联合,是个阳谋,一旦她同意联合了,那从某种程度上,就落入了陷阱当中,失去了主动权。”   中居杏说的没有任何问题,只要是个聪明人,都会了解里原木万华所透露的联合信号其中的危险性。   其余的四个派系联合,是没有选择,但凡有了异心开始内乱,那下场就是被逐个击破,而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是有选择的,她们的体量足以支撑她们单体去行动,只是僵局或许会维持很久的时间而已。   做个简单的假设,你是一个全副武装的猎人,山中有几窝野兽,单独挑出来一两窝,你都能干死他们,但每次只要你一出现,几窝野兽就都开始一起行动了,所以你也拿他们没办法,不过放着不管,他们也暂时对你产生不了威胁。   而山中,也还有一个猎人,这个猎人和你是水火不容的敌对关系,都像弄死对方,但只要和他联手,那就有很大概率一起弄死这几窝野兽。   那么如果这两个猎人联手了,那会不会在猎杀野兽的时候,也想办法将对方一起弄死呢?   所以两人根本不可能真正意义上的一心,除非这几窝野兽成长到放着不管,就会威胁到他们生命的程度了。   很简单的道理,里原木万华肯定不会中规中矩的联合,所以北岛鸦要是虚与委蛇还好,但要真敢把后背露出来,那就基本就意味着提着肉,走到了狼出没的森林。   但闻言,里原木万华不知为何还是笑道。   “杏,你不够了解她,她一定会答应的。”   尽管其实认真来说,她和北岛鸦的私交也不亲密,但她还是笃定北岛鸦绝对会答应。   她看向窗外灯火阑珊的夜景。   “毕竟她的那位母亲,在远方,过的可不是太好。”   闻言,中居杏皱眉,脑中顿时浮现了很多猜测。   难道,北岛女士在海外受到了什么不公平的对待吗?   如果真是如此,那情况对于大小姐来说,是极为有利的。   毕竟中居杏曾经也和北岛鸦打过几次交道,深知在她的心里,她的母亲到底占据了何种地位。   所以,她也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到时闹出的动静越大,那情况对坐收渔翁之利的大小姐,就越有利。   而看着后视镜中中居杏皱眉苦思的模样,里原木万华也明白她误会了,所以随即又缓缓补充道。   “她的母亲在海外过的很好,没有受到过任何亏待,不然你认为以小学妹君的性子,会忍到现在吗?”   闻言,中居杏皱眉:“那为何?”   里原木万华道。   “并不是说人就可以靠优良的生活来满足一切的,至少在我的了解当中,她母亲的精神状况堪忧,而小学妹君大概也早就知道这一点了。   所以,她一定会答应的,因为她比我,比储争中的任何一人,都要更加迫切的想要尽快结束储争。”   看着窗外,里原木万华的声音有些喃喃,像是有些出神。   她也不知道是为何,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证明什么...   或许,她也只是想看看..北岛鸦到底会做出何种决定。   -------   翌日夜晚,某个高级只对特定人物开放的酒馆当中,某个房间之中,长方形的矮桌上,左边的从头到尾,分别做着的依次是北岛鸦,上杉真理葵,小鹿林花,崛野虎蔷薇,而右边的从头到尾,则是小泉骨,久信尊,坂野仓介,和间宫英正。   是的,在场的都是北岛派系的高层人物,毕竟今天,是为了庆祝松柏春日喜顺利得子的聚会,所以就算再怎么忙,大家也都抽空前来了。   在场的人,虽然不算是目前北岛鸦手下权势最显赫的那一批,但至少也算是北岛鸦手下的亲属了,不然要真的将高层全部齐聚的话,那估计房间再大几倍都装不下,毕竟之前的年会议,足有30人的办公室,都坐满了。   或许因为是庆祝聚会,所以大家也都穿着的不是极为正式,都比较随意,就包括北岛鸦,都穿上了久违的黑色运动服套装。   而坂野仓介,也不知为何,哪怕已经是正儿八经的公司高层了,但平日也还是酷爱沙滩青年的那套装扮。   不过相处了这么久,众人也早就xi惯了。   在场也就只有间宫英正一个人,明显是极为精心打扮后,才前来的。   而对于他的那点破心思,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懒得说了。   就像此时,间宫英正都几乎按耐不住眼中的激动了,要不是上杉真理葵在一旁虎视眈眈,那他早就躁动起来了。   日式房间当中,众人也都享受着久违的松散和惬意,毕竟在场也都是相熟的人,所以也都肆无忌惮的闲聊着。   就比如崛野虎蔷薇,可算是让她把小泉骨给逮住了,天天不回公司,公司全部的事情,都落在了她一个人的肩上,君不见她天天熬夜,头发都掉了不少了。   但碍于小泉骨每次都有给大人做司机的借口,她又不好说什么,平日也抓不住小泉骨,所以就一直忍着了。   所以此时见面后,她自然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   她捏了捏拳头,看着对面抿酒逃避她视线的小泉骨,满眼都是头伸过来,让我来两拳的凶狠,高大的身躯压迫力十足。   “真是好久不见了啊,小泉君,最近过的怎么样?虽然不知道你过的好不好,但我可是过的很不好呢,特别是年关将近,我都不知道多久没睡过好觉了。   但听说你,可是上次还对间宫君说过每天都会坚持每天睡满8个小时,绝对不将劳累留到明天的豪言壮语呢。   没记错的话,你身上还有个野泉公司副社长的职务吧,但为什么作为你上司的我,却要累成这个幺蛾子模样呢?啊?小泉君?”   她几乎都有些咬牙切齿了。   闻言,小泉骨咳嗽了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义正言辞的说着。   “能者多劳嘛,崛野桑,而且作为家主司机的我,实在是分身乏术。”   硬了,崛野虎蔷薇的拳头硬了,她都不想戳破,你那是为了当司机嘛,你就是为了摸鱼。   崛野虎蔷薇突然就感觉小泉骨就像是那个古代皇居里的奸臣,而自己则是在外征战的战士,奸臣仗着天子脚下的便利胡作为非给自己添麻烦,自己却有理说不清。   想到这,崛野虎蔷薇立马偏过头去,直直的盯着北岛鸦的侧脸,仿佛是想让北岛鸦为她做主一般。   见状,北岛鸦抿着茶,也道。   “好了,小泉君,这段时间你就先回去帮崛野桑吧,毕竟这段时间,崛野桑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   闻言,小泉骨愣了一瞬,还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说,眼神也很复杂,大概就是,完了,摸鱼的时光没了。   而崛野虎蔷薇的眼神,也很得意,随即又更加恶狠狠。   总算是落到我的手里了吧,还每天坚持睡满八个小时,你他吗接下来不掉头发我就倒着走路。   而这时,沉默许久的间宫英正,也终于忍不住了!哪怕顶着上杉真理葵的眼神压力,也要硬着头皮上了!   毕竟没人能阻挡他追寻爱情的步伐! 来了   忙完了,回来了,是这样的,这些天的断更有事肯定是因为有事的。   我妈膝盖出了点问题,去医院检查,医生推荐做手术,但术后的恢复情况不能保证能和正常人一样,然后我妈虽然说不上老,但肯定也是中年人了,毕竟膝盖这种东西,想的还是慎重处理,所以又去了其他两个医院,有推荐保守的,也有推荐手术的,又约了几天的核磁,最终在华西定论了。   华西的专家推荐不做手术,说就算手术,也肯定不可能再像正常人的腿那样了,说这是早年留下的隐患,倒也是,毕竟我妈早年是跑销售的,又穿高跟鞋,长年累月下来,自然就这样了,医生的建议就是保守,多休息,少走动一系列之类的。   总之,这些天的忙碌,就这样收场了,然后这件事情,又让我想到了其他方面,虽然最终决定是不做手术,但万一做呢?虽然不是什么大手术,但怎么说也要几万块钱,那我呢?我能掏出来多少,我卡里又有多少?   也不是说我家庭就穷成这样了,几万块钱还是绰绰有余,只是我今年都多少岁了,这也该是我的责任,但说实话,我掏不出来。   毕业一共两年,实习半年,工作一年半,但说实话,到现在也只是足够养活我自己。   怎么说呢,大概就是这件事刺激到了我想要挣钱的欲望吧,也突然让我清楚的感觉到毕业两年了,我爸妈也要不了多少年就要退休了,也该退休了。   反正就是想挣钱,我不想再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自己却连钱都掏不出来。   而少女这本书呢,说实话,从很久很久之前,收益就很不可观了,虽然这也确实是我自己的原因,但直到现在,自定的人150左右,追读的人150左右,合起来大概也就300人左右吧,这就是目前还在看书的所有人,大概。   这样的情况,一个月我能赚多少钱,有过了解的人应该也明白,也不是说我就只靠着写小说来生活了,工作我当然是有的,我也正是因为有着工作来满足其他的开支,才能坚持写到现在的。   我也很感谢现在还在看我书的人,对我来说,这300人也比较特殊,大概就是每次卡文不想写了,就会想到还有300个人在等着我更新,然后我就又会提起劲的程度吧。   相信有过经历的人应该明白,自己写的东西有人等着看的那种微妙又很开心的感觉。   大概就是对我的书表达了喜爱和信任,我就不太想辜负吧,不然总感觉会愧疚,毕竟上一本书就是这样,折磨了我挺长的时间。   总之,说了这么多,也不是说我要太监了,毕竟怎么说,都写了快要两年了,也是最后一卷了,怎么说都要给个结局出来吧。   只是接下来,我的进度或许会变得很快很快了,甚至都会有些仓促,或许也算是阑尾,但不管怎么说,结局一定是好的,这也是我的执念。   我想尽快开新书,开一本说不定能够挣钱的书,我也当然会好好写的!正好目前我也刚好找到了下家,11月份会换工作,到时候小说工作一起冲!齐头并进!挣钱!   但如果新书没挣到钱,那我心思应该就会从写作中收回来一些了,主要专注于工作了。   大概就是这样,明天恢复正常更新,进度会很赶和仓促,希望还能原谅我!如果实在无法原谅,还请骂轻一点(哭   -----------------   以下为后续补充内容   -----------------   卧槽!咋是收费的,我真没注意字数超过一千字了,真不是故意的!裂开,刚发完就看到咋是收费的,然后去找编辑想修改成免费的或者删掉,重新再发,结果编辑今天放假不上班...裂开..   然后又去大佬群里问了下该咋办,得到的答案是加更补偿吧...那就加更补偿吧,除此之外没办法了..不然就只有等到中秋后编辑上班了...   总之非常非常抱歉,让你们花冤枉钱了,明天有事,应该只能正常更新,那就后天加更补偿,争取大后天也加更补偿! 第579章 .喜悦   某高级只针对特定私人开放的居酒屋场所的某个房间中,正坐着此时百合川内如日中天的新起派系的核心成员,但抛开身份,他们此时的模样,也和普通的朋友聚会时,没什么两样。   间宫英正提了口气,准备A上去了!   毕竟没人能够阻止他追寻爱情的步伐!   他咽了咽口水,硬顶着北岛鸦身旁上杉真理葵的眼神压力,开口了。   “那个...会长,我有荣幸能够邀请你和我一起去不久后的初参么?”   闻言,顿时,整个桌上的氛围安静了一瞬,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而见状,间宫英正也不由觉得压力更大了。   其实间宫英正是个很外向的人,毕竟出自于大家族,从小就会随着长辈参加许多应酬的场合,再怎么说,都不可能是个内向的人,所以随时的为人处世,也都倾向与八面玲珑的交际能人。   但不知为何,每次面对北岛鸦时,他都有些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也不是说他是什么外表开朗,其实内心很纯情的大男生,一碰到真正喜欢的人就手足无措之类的,而是他直接,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北岛鸦搭话。   毕竟所有搭话的方式,像什么幽默又风趣的搭话,或者用小细节来增加北岛鸦的好感,邀请她共进晚餐之类的,总之他都试了个遍了。   但无论他再怎么花费心思,言语之间再怎么幽默风趣,都无法赢的北岛鸦的一笑。   他有时候都挺羡慕北岛鸦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的,毕竟面对应酬和交际时,北岛鸦的脸上,总是挂着清淡又让人心生好感的微笑。   有时候他都怀疑,会长是不是就根本不吃他情场风趣的这一套,而是偏向于那种笨拙老实但温柔的人设,毕竟不是很多电视机中都是这样的么,年轻的女总裁和老实下属之类的。   所以他也尝试了一下这种人设,但还是换不来北岛鸦的另眼相待。   也不是说北岛鸦很冷酷,每次间宫英正找她搭话,哪怕会耽误她时间,但她也不会离去,只是会神情清冷的看着自己,表示她在听,过程中没有不耐烦,也不会插话,直到自己讲完,她才会离去...   但也就恰恰是这种样子,才真正的让间宫英正感到可望而不可即...哪怕是驱赶自己也好,虽然这样表明她有点厌烦,但至少是对自己产生了情绪,也让自己有其他方面下手的办法。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平静如止水,仿佛自己在她眼中就和那个讨厌的春日喜一般,没什么区别,都是下属,根本无法摸透她的心思。   哪怕自己极为大胆又隆重的表白,她也依旧如此,没有生气,没有皱眉,更没有羞恼,只是淡淡的说我们不合适。   ....   长此以往的碰壁下来,都给间宫英正搞不会了,也是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魅力来。   总之,尝试了所有套路和话术,依旧没有任何攻略的进展后,面对北岛鸦时,间宫英正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就好像不管无论怎么说,都是徒劳一般,也仿佛,只要面对北岛鸦,他的所有光环,都会在她的眼中被褪下。   就像一句话说的一样,论最快减少男人自信的方法,就是让他在他喜欢的女生面前受到打击,间宫英正此时差不多就是这个状态。   不过他也是真头铁,哪怕这样,都没有放弃。   而此时,随着他语落后,他也就自然成为了房间内视线聚焦的那个崽,其中不少视线,都有些幸灾乐祸。   上杉真理葵的眼神,更不善了,不是说她不想让别人接近北岛鸦,只是间宫英正这个人,实在是太死皮赖脸了,留给她的印象,很不好。   看着间宫英正期待,又有些紧张的眼神,北岛鸦抿了抿杯中的茶水,淡淡的回答道。   “我考虑一下吧。”   闻言,间宫英正有些丧气,而房间的其他人也内心不由觉得,果然被拒绝了。   毕竟大家也都很明白北岛鸦的潜在意思,没明说,也只是不想在众人面前伤间宫英正的面子而已。   见状,一旁的坂野仓介不由偷偷笑了笑,有些幸灾乐祸,毕竟市井出身的他,格外喜欢看别人的热闹。   众人里,他算是和北岛鸦结识最早的人了,他也很清楚,北岛鸦压根就不可能答应间宫英正的追求。   真的,以他认知的北岛鸦的性格,完全不可能!   这两个人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讲,都不是一个框架中的人。   而且他也看的很透彻,确实,北岛鸦无论是从外貌,还是能力,都让人感到无比的惊艳和憧憬,说白了,此时百合川的整个年轻代中,谁没幻想过和那个比高岭之花还要绝艳的北岛鸦产生感情?但其实在坂野仓介的想法中,对于男性而言,自家大姐头真的不是什么合适的另一半选择。   毕竟自家大姐头的性子实在是太寡淡了。   简单点来说,就是她无法满足一个男人对于另一半的很多憧憬。   也就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坂野仓介也就从来没对北岛鸦升起过任何心思,再就是他也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人家。   当然,这也就只是坂野仓介的一家之言,说不定就有人专门喜欢这样呢。   就比如眼前的间宫英正。   经历过短暂的丧气后,间宫英正又再一次提起了精神,毕竟他怎么可能因为这点挫折就放弃呢!难道这一年间,这样的挫折!还少了么!   而此时,聚会的正主,也终于匆匆赶到现场了。   松柏春日喜被和服的女性人员带领到了房间前,拉开了和式拉门,看着房间中的众人,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抱歉抱歉,孩子刚出生,所以家里那边有很多事情,不得已来晚了。”   闻言,除了北岛鸦和上杉真理葵之外,没参加昨天晚会的众人,也都不由询问起了孩子和松柏春日喜的现状来。   你一言我一语的,顿时,整个房间内好不热闹。   哪怕平日中不苟言笑的松柏春日喜,说着孩子和妻子的现状时,脸上也满是喜悦的笑容。   他也很乐意与面前的同僚和朋友,分享这份喜悦。   毕竟没有太多勾心斗角和矛盾的派系内部,其实挺好的。 第580章 .气息都熟悉的公寓   和式居酒屋房间当中,一众人举高杯子喊道。   “恭喜母子平安!!干杯!!”   而闻言,此次聚会的正主松柏春日喜,哪怕他平时里喜怒不露与色,但此时,脸上也是遮掩不住的喜悦笑容。   “谢谢,干杯!”   说完,他便率先将杯中的清酒一饮而尽,其余人见状也连忙起哄,就连随时和松柏春日喜极为不对付的间宫英正,此时也暂且放下了曾经的芥蒂,起哄的比谁都要大声。   毕竟今天晚上的聚会,就是为了庆祝松柏春日喜的妻子顺利生产,母子平安。   所以就算不怎么喝酒,也算是滴酒不沾的上杉真理葵,此时的抿了抿杯中的清酒,随即偷偷砸吧砸吧着嘴巴,有些不适应。   虽然她还没到法定的喝酒年龄,但在场的众人,也都没有将她当做小孩一般看待了,自然不存在着什么劝阻的行动。   此时的氛围就显得很喜庆,仿佛这件喜事,给在场的所有人,都带来欢乐。   又是几轮众人的举杯后,就到了递出礼物的环节了,每个人都赠送出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各式各样的都有,虽然不能说全部都是价值不菲,但至少每一个,都蕴含着相当浓厚的心愿,且松柏春日喜,也本来就不会用价值的差距,来分贵贱。   所以他脸上的笑容,一刻也没有停止过。   北岛鸦也拿出了自己所准备的礼物。   “春日喜君,恭喜母子平安。”   对于自己顶头上司,且是派系领袖的礼物,松柏春日喜当然是显得很恭敬的接过。   “谢谢会长。”   随即,北岛鸦又道。   “奈美小姐呢,现在的状况还好么?”   闻言,松柏春日喜笑着点了点头。   “嗯,家内现在精气神恢复的很不错,也有专门的人照看着。”   松柏奈美,也就是松柏春日喜的妻子,北岛鸦和她有过几面之缘,是个很典型的大和抚子式的女人,很温柔也体贴。   北岛鸦点头:“这么久的时间相信奈美小姐也一定辛苦狠了,这段时间春日喜君要好好照顾她才对。”   说完,似是想起来了什么,北岛鸦又道。   “对了,春日喜君,我还未曾得知令子的姓名呢,是定下了还是在思考呢?”   闻言,松柏春日喜笑着道。   “定下了,松柏高节。”   “竹有节,高其节操么..”北岛鸦低眉思考,随即点头:“很好的名字,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像这个寓意一般,健康的成长。”   松柏春日喜也是满脸的期待,显然对这个孩子,抱有了很大的期望。   庆祝的聚会还在继续着,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轮的推杯换盏之后,天色也越发暗沉了下来。   居酒屋门口,众人相继一一离去,北岛鸦对着每一个人挥手告别,而每个人也对北岛鸦恭敬的鞠躬,示意离开。   很快,黑色车辆就缓缓驶来,停在北岛鸦的面前。   因为小泉骨也喝了不少酒的缘故,所以司机是另外安排前来的人,也是崛野虎蔷薇手下的亲信心腹。   北岛鸦上车,坐在后座,看着窗外,女性司机也驾驶着车辆朝着宅子的方向驶动。   后排只有北岛鸦一人,上杉真理葵因为她姨母那边有些事情找她的缘故,所以今夜是大概率不会回来了。   北岛鸦看着窗外,因为喝了些多酒酿的缘故,所以白皙的皮肤上,有些酡红,让平日的清冷,在此时,变为了格外美艳的动人。   看着窗外的华灯闪烁,北岛鸦的眼神,也不知为何,有些极为罕见的迷离。   或是,在想念着什么吧。   过去不久,车辆便抵达到了宅子前,北岛鸦下车,宅中的行务负责人兼女侍,也早已在大门外等候多时。   因为天空中还下着小雪,所以见北岛鸦下车后,女侍也连忙撑着雨伞走上前,站在她身后,为她遮挡着飘落的白雪。   “欢迎回家,北岛大人。”   看着穿着白色印花和服的女侍,明明她平日应该还有一个女侍作伴的才对,所以北岛鸦也问了句。   “只有你一个人么。”   女侍也恭敬的回道。   “她回家了,明天早上才会来。”   闻言北岛鸦愣了瞬,随即便想起来了。   是啊..今天都已经29号了,毕竟现在又不像是古代的身契,除开工作,这些女侍也一样是正常人,在节日中,她们也有着家人要陪伴,所以往往到了这时,所有分家的仆人,都会轮班制,确保每个人,都有时间能够回去陪伴亲人。   北岛鸦微微望天,视线半盖伞面朝着落雪的天空看去。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年,快到新春了么..   或许是被冷风的吹拂,北岛鸦面上的酡红消散干净,只剩清冷。   此时,女侍也担心的说道。   “外面风大,先回宅子吧,大人。”   回到宅中,因为轮班让些许女侍和仆人回家陪伴亲人的缘故,所以平日本就冷清的府邸,在此时,也显得更加的格外冷清。   北岛鸦回到房中,坐了许久,直到面前的茶杯凉了又凉,她才起身。   不过她没有去正宅,也没有去休息的卧室,而是走到侧宅的一处房间中。   推开门,就仿佛是回到了曾经那个206的公寓一般,没有任何区别。   一样的狭小,一样的整洁,完完全全,是那个公寓的复刻。   是的,曾经从那个公寓搬家时,里面的一切物品,北岛鸦其实都没有丢弃,而是保留了下来。   只是当时最初搬家时,没办法将这些东西安置,所以才一直保留在其他地方,直至搬到了这个宅子中后,也才有了充裕的空间,重新布局出来了和曾经那个一模一样的公寓房间。   北岛鸦关上门,打开灯,走进房间中,看着房间中央那个每年冬天,北岛玖都会将自己的脚紧紧捂住下面,怕自己着凉的那个由一层厚厚棉被铺垫成的暖桌。   北岛鸦走上前,缓缓坐下,将脚伸进暖桌下面,看着房间中熟悉的一切,仿佛感受到了温暖。   也仿佛,气息都是熟悉的。 第581章 .通话   翌日,清晨的熹光伴随着如柳絮般的飞雪飘落在天空之中,那是一种精致而又凋零之美。   北岛宅子中,此时的北岛鸦自然也早已起床,正在膳居内享用着早饭。   偌大的房间中,只有北岛鸦一人坐在位置上,其余就是在一旁跪坐服侍的女侍。   临近新春,宅子中的女侍开始轮班制后,偌大的宅子,就显得更加冷清了。   至于上杉真理葵,还没回来,应该是还有事情要处理,不出意外,整个上午,都不会回来了。   坐在座布団上,北岛鸦夹起桌上的青豆放入口中。   今天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很特殊的日子。   因为距离上次和北岛玖的通话,直到现在,已经正正好好过去一个月之久了。   无法见面的母女,只能采用这种方式来“重逢”,所以无论对于北岛鸦还是北岛玖来说,今天都是个极为特殊的日子。   吃过早饭后,北岛鸦便端坐在茶室内,耐心的等候着时间的流逝。   或许是心有所期,不知为何,感觉今天的时间,总是度过的格外缓慢。   雪都又下一场了,时间才终于抵达中午。   看了眼时间后,北岛鸦便拿出了平板,不过还没等她拨通,视屏电话便急匆匆的弹来了。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北岛玖更快将电话打过来,就仿佛她就一直蹲在平板面前,一秒一秒数着时间的流过,等着时间一到,就立马将电话拨通一般。   看着屏幕上显示视屏电话对方的头像,北岛鸦的眼神有些温和。   随即,她便接通了。   短暂的连线后,便是欣喜若狂的声音。   “小鸦小鸦!!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贴着摄像头很近,几乎沾满了屏幕的软巧小脸。   看着北岛玖都快哭出来的喜极又委屈的模样,北岛鸦也浅淡的笑了笑。   “我也想你,妈妈。”   “这样么,但肯定是我更想你!呜呜!”   北岛玖还是和往昔没有什么变化,或许是冻龄,也或许是还没到衰零的阶段,总之一年的时间,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一样的明媚,一样的可爱。   屏幕中的她,此时正趴在床上,穿着粉红色的睡衣,或许是太激动了,两只小脚控制不住的甩个不停,而背景是一个房间,正开着灯,看模样,她的那边,应该是夜晚。   北岛玖看着平板屏幕中北岛鸦的模样,认真看着,仔细看着,不想错过任何细节的超级用力看着。   “我真的好想你啊,小鸦!!”   她又有些撒娇,又有些委屈的这样说着。   一个月的未曾联络,总是让两人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一般,所以认真来说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话,但北岛玖却怎么也停不下来,北岛鸦,也很乐意的在听。   这样足足过去了一个小时有余,北岛玖的激动劲,才缓缓的过去,随即,就又开始了照常的询问。   “我看天气预报说东京今天又在下雪呢,气温很低,小鸦有好好穿衣么?”   北岛鸦点了点头,而北岛玖又道,语气有些微微惆怅。   “以前不怎么觉得,直到离开了后,才好想念家乡的雪啊,虽然很冷。”   但随即,北岛玖似乎又觉得这么久都没和小鸦聊天了,不能展现负能量才对!   所以随后,她便开始分享起了自己这一个月都有做了些什么事情,比如吃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啊,见到了些什么有趣的事情啊之类的。   说着说着,她突然记起来了什么,补充道。   “哦对了,前些天圣诞节时候,小笼鸟女士邀请我去逛街了,虽然我一直都没下车,但街道上真的好热闹好热闹啊,真想让小鸦也看看,还有最后的时候,小笼鸟小姐还送了我圣诞节礼物。   小笼鸟小姐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因为小鸦是她女儿真理葵君的朋友的缘故,所以在国外的时间,也经常对我所有照顾,说起来,我还是托了小鸦的福呢!”   北岛玖比着大拇指,笑容灿烂的这样说道。   是的,直到现在,北岛玖都不知道沢村小笼鸟和真理葵,就是那个曾经给他造成惨痛阴影并抛弃她的那个男人的妻女,只知道真理葵是小鸦的朋友,而沢村小笼鸟,则是真理葵的母亲,以为女儿都是朋友的缘故,所以沢村小笼鸟才对她多有照顾。   而不知为何,也出乎意料的是,这两个无论是人生道路,还是性格遭遇,都有着极为天壤之别的女人,在国外,成为了朋友。   北岛鸦并不知道她们怎么成为的朋友,只是听北岛玖说,两人相处的还不错。   而以北岛鸦多疑的性格,曾经也自然有所怀疑,只是最后,她相信了真理葵的保证,且对于身处国外的北岛玖来说,有沢村小笼鸟这样一个朋友,也确实有益无害。   时间在缓缓流过,不知不觉,北岛鸦这边,已经到了下午。   两人的通话,一直没有挂断,从一开始的激动寻常,北岛玖到现在,也已经慢慢平静了下来。   毕竟她那边,不出意外,天色已经很黑很黑了,而北岛玖,也已经克制不住的在眨着眼皮。   见状,北岛鸦温声说道。   “困了就先睡觉吧,妈妈,我不会挂电话的。”   闻言,北岛玖强打着精神,使劲睁眼。   “不行!好不容易才能和小鸦说话,不能这么轻易就去睡觉了!妈妈还能再熬一会!”   但刚说完,北岛玖就似乎又想起了,无论她怎么熬,能和小鸦说话的时间,也只有一天而已,过去了,就只能等到下个月的今天了。   她有些失落,喃喃道。   “马上都要新春了啊..”   闻言,知道北岛玖在想些什么的北岛鸦,道。   “明年,明年的新春,我一定会和妈妈在一起的 。”   北岛玖睁着软软又有些期待的眼睛。   “真的吗? ”   北岛鸦很认真的点头。   “嗯。”   闻言,北岛玖心满意足了,毕竟她本来就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有些时候只用一句话,一个保证,就足够她开心很久很久了。   慢慢的,慢慢的,北岛玖终于熬不住了,带着耳机,听着北岛鸦的呼吸声,缓慢的睡了过去。   而北岛鸦看着屏幕中北岛玖埋在床上,极其没有安全的睡容,随即她又看向屋外的飞雪。   她用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道。   “很快很快,我就能接你回家了,妈妈。” 第582章 .怀疑   时间来到了下午,这个冬天,很明显要比往年冷的更多,寒风也要猛烈一下,刮的冰冷的白雪,都显得有些摇摇欲坠的缥缈。   茶居室内,北岛鸦在座布団上,收回了看向屋外雪景的目光,毕竟冰冷的东西看多了,总是格外容易让人心生寒意。   紧了紧身上披着的绒衣,北岛鸦低头看着平板中北岛玖睡着了的面容。   她眉头正在微皱着,可爱白皙的小脸上时不时便浮现出一抹不安,又紧紧攥着被角,蜷缩着身体,是说不清道不白的惹人疼惜之感,就仿佛,极为缺乏安全感一般。   是啊,她又如何能有安全感呢?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周围没有任何熟悉的人,只能日复一日的期盼着为数不多,可以和女儿通话的机会。   也就是连着普通至极的通话要求,都受到了限制。   她又本来就是个怕生怯懦之人,又怎么可能有任何安全感呢?   说白了,就连她当初愿意一个人身赴国外,一个人坚持了这么久,就已经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北岛鸦不知道这些吗?她是知道的,她也很清楚,你可以说她无情,也可以说她视而不见心狠的让北岛玖独自留在国外。   但其实,她也没有办法。   8个多月前,由百合川雾生下达而来让北岛玖前往国外的消息,对于北岛鸦来说,是狠的当头一棒。   她没有拒绝的权力,因为要想让百合川雾生安心,那他手中就必须要有相应的筹码。   这是小题大做么?不是,毕竟无论对谁,利用他时,手中有着把柄是常识。   而面对百合川雾生突如其来,又早有预料的意思,北岛鸦没有拒绝的权利。   毕竟说白了,她那时失去储争的资格,也只是百合川雾生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所以最终,北岛玖去往了海外。   而等到现在北岛鸦有了一些反制的力量时,北岛玖却被百合川雾生捏在了手里。   所以不得不说百合川雾生是明智的,或许是他提前就看出了北岛鸦的潜力,也或许只是顺手而为,总之,他早早的 ,就将一张王牌拿在了手上。   她看着屏幕中北岛玖的睡容,她的小手总是捏了捏被角,但片刻后又松开,周而复始,就仿佛,她是像抓住什么一般,却又捉不住一般,眉头紧锁。   北岛鸦知道她是在抓什么,毕竟曾经,两人一直都是同睡。   曾经,北岛玖甚至到了不和北岛鸦一起睡,就睡不着的程度,就比如高二修学旅行那时候,北岛玖就是如此。   但现在,她正一个人在睡眠,谁也不知道她克服了什么。   每次通话时,北岛玖都是满脸笑容,明媚的就像是个小太阳,总是说些快乐的事情,就仿佛没有任何悲伤一般。   但她真的快乐吗?   就在这时,屏幕中的北岛玖眉头突然更加紧锁,手也紧紧攒成了拳头,嘴里也不知道在碎碎念着什么,就仿佛梦到了极为惊惧的事情,然后就被惊醒了。   惊醒之后,她嘴皮有些颤抖,眸子中无神又夹杂着难言的惊慌,小脸也逐渐苍白,直至看见屏幕中的北岛鸦后,才渐渐缓过来。   她有些惊魂未定的的道。   “小..小鸦。”   “我在,我在。”   北岛鸦连续说了两次,她没办法赶到北岛玖的身边,也没办法做出任何有用的事情,所以只能这样。   而闻言,北岛玖也渐渐缓过神来。   “刚才做了个不太好的梦。”   看她的表情,那应该真的是相当不好的梦了,毕竟她此时的笑容比起往日,都有了些牵强。   北岛鸦没有问她梦到了什么,只是道。   “没事,妈妈睡着的时候,小鸦一直都在。”   而北岛玖盯着北岛鸦的面容,或许刚醒不久,意识还有些许朦胧,她下意识开口道。   “你..能来看看我么..小鸦。”   听着北岛玖有些模糊甚至带了些卑微和祈求的声音,北岛鸦放在下方,摄像头所照射不到的手猛然捏成拳头,袖子内白皙又骨感的手臂上青筋毕露。   冷淡的她,情绪急剧撕裂,她甚至都不知道该回什么。   而北岛玖刚说完,便猛然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便眯着眼傻乎乎的笑着打岔。   “诶,妈妈刚才说了什么来着,刚睡醒意识不太清醒来着。”   她眯着眼,小脸认真的思考,仿佛真的在仔细回忆着一般,但片刻后便摆了摆头,有些撒娇也无赖的说着。   “算了算了,记不起来了,懒得想了。”   她还是那么善解人意,不想为北岛鸦添加任何负担和烦恼。   而北岛鸦,面对这种话语,甚至要北岛玖自己来转移话题,才能翻篇,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此时的北岛玖,显然已经没有任何困意了,说起了国外一些有趣的事情。   而北岛鸦也收起了所有的情绪,毕竟北岛玖很明显是在逗自己开心了,毕竟自己也就够无能了,无法让她开心也就罢了..要是再让她想逗自己开心却做不到..那也太残酷了。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一直在聊天,聊长聊短,有什么聊什么,聊到天南地北,直至昼夜转换之际...两人的通话,也该结束了。   最后的最后,北岛玖深深看了北岛鸦一眼,然后突然特别明媚的笑了起来。   “呀,小鸦那我就先挂了哦,等会还有事情要做呢,昨晚上没睡着,也不知道有没有精神,总之要记得想我!下个月再见!”   电话最后一秒的屏幕上,明显是她有些颤抖的小手。   从来不主动挂北岛鸦电话的她,自从出国之后,每次的电话,都是她主动挂断的。   看着黑屏的平板,北岛鸦沉默着,沉默了很久很久。   北岛玖并不快乐,哪怕每次通话,她都满脸笑容,但她根本就不快乐。   或许通话中熟睡时那个缺乏安全感,又极度怯弱,会被噩梦突然惊喜的她,才是她在国外的真实写照。   不,甚至这都是只是冰山一角,在北岛鸦看不到她的时间中,她可能更为害怕,更为惶恐。   但善解人意的她,从未表现,就一如当初她看出了北岛鸦的难处,便毅然决然主动前往海外的时候。   北岛鸦知道的,现在的北岛玖,状态很不好,甚至到了像焦虑症等精神旧创复发的程度。   但北岛鸦呢?当初承诺的很快就将她接回来,可现在呢,都过去八个月了...   北岛鸦沉默着,沉默着,沉默了许久许久,直至深夜。   哪怕坚定如她,有时候也会怀疑,当初追寻权力的决定,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第583章 .海老名冬津   东京的雪花依旧在飞舞毫不停歇,而在遥远的大洋彼岸另一端,天气也一样冰冷,甚至更为的严寒。   某处别墅内,一位穿着女仆衣物的高挑女性,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犹豫片刻后,便轻轻的敲了敲。   “玖大人,你醒了吗?”   她轻声的这样问道,但片刻后,房间内也没有传来任何的回应。   见状,她不由微微的叹了口气。   随即,她便转身,开始打扫着别墅内的卫生。   别墅的面积很大,正常来说,这样的面积打扫卫生如果只是一个人的话,应该会相当相当的麻烦,但好在房内本来就安静,所以女仆也只用简单的日常清扫一下,就足够了。   打扫完卫生后,女仆又来到了二楼,再次敲了敲房门,道。   “玖大人,我要开始准备午餐了哦,等下还请记得出来用餐。”   说完,她便下楼走进厨房,开始准备午餐。   她的手法娴熟,面对偌大的厨房,哪怕是一个人,但也有条不紊的完成着所有料理的步骤。   女性名叫海老名冬津,如君所见,是一名女仆。   虽然名字听着有些男性化,但其实,海老名冬津是名相当相当“女人”的女性,无论从任何方面来看,都是如此,当然,最明显的,显然就是哪怕穿着宽松女仆装,都难掩的凹凸有致的身材。   海老名冬津是百合川的一员,不是什么分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姓氏,大学毕业后,并没有选择自主创业或是什么,而是选择了听从家族的职务安排。   毕竟这是最稳妥的,她也有自知之明,自己除了长的好看些,便没什么特长了,所以有家族安排职务,算是最好的选择了。   最终,她成为了一名女仆,当然是很正经的女仆,虽然她的同行中也确实有不正经的女仆,但至少她是正经的,毕竟这都是全靠自己的选择,家族也不会强求人做那些。   不过运气很好的是,她成为了百合川宗家,也就是服侍百合川雾生的生活女仆。   刚开始,海老名冬津还挺激动的,也觉得自己特别幸运,不过一年过去后,这一年的女仆生涯,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同样没有什么被器重之类的。   毕竟他连大宗长的面,都才一共见过一两次,平常也只是做些杂事罢了。   不过七八个月前,她突然收到消息被调遣到海外了,要去服侍一名叫做北岛玖的女性。   北岛家,百合川的新分家,而它的家主,是一名少女,最近在储争中势头正盛,先是干掉了近卫大人后,据说现在又和松柏大人碰上了。   尽管这些对于海老名冬津来说,是很遥远的世界,但同属于一个家族这些事情她也自然耳熟能详。   所以海老名冬津,又激动了!她觉得自己的工作说不定迎来新春了!   毕竟北岛玖,可就是那位北岛家主的母亲!   而现在北岛家才刚刚起步,人丁稀少,所以自己现在成为北岛的女仆的话,说不定就会引来器重!而等未来北岛家崛起之时,也正是自己水涨船高之日!   少说!混个大女仆长!让之前那些老是说自己肯定没出息的前辈,好好瞧瞧!   所以她很乐意的接受了前往海外的调遣!   而去往海外后,也终于见到了那位北岛家主的母亲,玖大人。   初见时,其实海老名冬津是比较局促和紧张的,毕竟这位玖大人,说不定就是自己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东家。 第584章 .想做的事   记得和北岛玖初见之时,其实海老名冬津是挺紧张和局促的。   毕竟认真来说,她的职业生涯也才刚开始一年多,远远算不上什么专业,平日的工作也更倾向与生活杂物,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压力,所以突然要别人的贴身女仆之后,自然会有着难掩的压力,生怕自己做的不太好。   再加上,她还打算在那位玖大人面前好好表现,争取被留下来呢,毕竟北岛可是个超级潜力股。   同样,她也很担心新东家万一脾气很不好怎么办,不过没想到,那位玖大人,表现的竟然比自己还要局促。   显然,她是个十分不擅长交际的人,对于自己这个女仆,也是相当的抵触,不过好在,她嘴上从来没有说出来过,而又因为这是家族的调令,海老名冬津没有权力拒绝,所以尽管她知道新东家不太喜欢自己这样的女仆,但也没办法。   其实,那时她还以为未来的日子不太好过了呢,毕竟新东家不太喜欢她,这就跟古代的主子不喜欢自己的某个侍女是一个道理,只是被穿小鞋,那都是很大吉大利的情况了。   但后来,虽然稍微的接触,海老名冬津明白了,她不是说什么讨厌自己,准确来讲而是不想和任何人有太过亲近的接触,自己并不是什么特例。   总之,日子过着过着,就到了现在,海老名冬津,一直负责着北岛玖的生活起居。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打扫卫生和做饭而已,其他的事情北岛玖很少麻烦海老名冬津。   而经过八个月的相处,海老名冬津,也对这位大人有了些更深的了解。   其实..她真的很孤独的,无所事事,发呆,无所事事,发呆,一天很多的时间,都是这样度过的。   不喜说话,不喜交流,哪怕是自己这个陪伴了她不短时间的生活女仆..说实话,也并没有走的太近。   老是低着眉,看着远方,眼眸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情感。   海老名冬津一度以为,这位大人,就是那种很忧郁,外人无法走进她内心的女人。   但直到有一天,海老名冬津才发现,原来她也可以笑的那么明媚。   当时的情景,应该是在打视频电话,从交流声中对面称呼玖大人为妈妈来看,不出意味,就是那位家族中最近势头凶猛的北岛鸦,北岛大人。   玖大人一反常态,笑容明媚都仿佛要融化了云朵,声音都比往日清脆了不知道多少度,说着各种各样有趣的事,时不时便传来笑声。   但作为女仆的海老名冬津很清楚,玖大人,在说谎。   她才没有那么快乐。   而且和自己女儿说的有趣的事情,明显是照搬的,甚至连句子都没变多少。   因为被抄袭方,就是海老名冬津本人!   作为女仆,看着自己的主子天天神情感伤,海老名冬津就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所以有时候,便会说些有趣的事情,和北岛玖听。   毕竟或许是因为还不够专业的原因,所以海老名冬津,经常会做些不在自身职务范围之内的事情。   而玖大人和自己女儿说的那些有趣事情,就是抄的自己的!   可恶!   不过,经过这件事情,海老名冬津也总算搞清楚了,玖大人,为何天天这样郁郁寡欢。   原来,是因为她一直都在想念着自己的女儿。   毕竟那通电话挂断后,玖大人的神伤状态,就更严重了...   其实海老名冬津不太明白,既然这么想念,那为什么不见面呢?   想来想去,只能当做这是大人物的烦恼吧,可能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导致两人无法见面。   而后来,事实也证明海老名冬津的猜测,确实是正确的。   不是玖大人不想见,而是无法见,因为她就仿佛是被囚禁在这里了一般,无法离去,就包括身为她女仆的自己,也一样被限制了。   总之,玖大人也就只有和自己女儿通话时,才会露出笑容。   但仅仅只是通话...不知为何,随着时间的推移,间隔也变得越发长久,直至一个月,一次。   而每次,玖大人在通话中,都是满篇的谎言。   日子一久,不知为何,海老名冬津很想很想告诉玖大人的女儿,玖大人过的才没有像她说的那般好,她一直一直都不快乐!   说不清是一种什么心思,或许这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吧。   海老名冬津,总想做些什么..看着玖大人的模样,心里,总不是滋味。   毕竟..她是看得见玖大人的痛苦的...最直接的反应,就是日渐俱增的用药量...   玖大人,有着很严重的焦虑症,还有着一系列的心理精神并发症。   特别是看着每次视频通话时,玖大人开心又说谎的模样,海老名冬津,心中就更不是滋味了。   也不知道是可怜,还是难过,明明两人身份完全不对等来着。   或许是因为..玖大人真的是个很好东家的缘故吧,虽然不怎么亲近她,但也从来都没有为难过她,而且其实从很多方面来看,也能知道,她是个很温柔的人。   厨房中,做好午餐后,海老名冬津便走上楼,再次轻声呼唤着北岛玖出来用餐,而结果,依旧毫无回应。   海老名冬津也猜到了,毕竟每次和自己的女儿通话过后那几天,玖大人的状况,总是格外差。   随即,她走到了隔间,打开了面前的医用柜,拿出药瓶晃了晃,听着其中所剩无几的颗粒所传来的晃荡声,海老名冬津,叹了口气。   而就在这时,别墅来了客人。   海老名冬津下楼,打开房门,面前的人,和自己一样,也是女仆,而且她也认识。   “中午好,海老名小姐,我是由某姬样大人的吩咐来的,请问玖大人下午有空么?某姬样大人邀约一起享用下午茶。”   闻言,海老名冬津有些为难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于面前女仆嘴中的某姬样大人,她当然知道是谁,沢村家族当代御所的女儿,沢村小笼鸟,同样也算是玖大人的朋友吧。   随即她道。   “真的非常抱歉,还请对某姬样大人表达歉意,玖大人..今天的状况有些不好,可能无法应约了。”   女仆闻言,点了点头,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毕竟像这样的邀约被拒,其实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样吗,那还请劳烦转告玖大人,要多多保护身体才是。   还有某姬样大人吩咐我,如果玖大人无法前去, 就替她转告一声,过几天某姬样大人会回国一趟,如果有什么东西或者话语需要带回去的话,那某姬样大人会很乐意帮忙。”   闻言,海老名冬津愣了瞬,心中思绪万千。   想着北岛玖的模样,她总想为她做点什么。 第585章 .只有自己知道的恐惧   下午,大洋彼岸的此处,今天是个少见的艳阳天,明媚的阳光,消融了层层的薄雪,落在人的身上,让人感受着久违的温暖又惬意。   一处庄园中,阳光透过落地窗折射在坐姿端庄的女性身上,仿佛给她的半张脸上打上了一层暖色调般的光晕,看着柔和,而又圣洁。   沢村小笼鸟端起花茶,微微抿了一口,便看着手中的书籍,度过着和往日没什么区别的下午茶时光。   无论从任何意义的角度上来看,岁月都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看着就仿佛是一名少女一般,但从气质上的感知,你又能很清楚的明白,她不是少女,因为那是一种少女所没有的温娴和沉淀感,就像一片湖泊,蕴含着难以想象的见识与阅历。   是经历了岁月,但又风华正茂的复杂矛盾感。   哪怕是穿着着很简单的居家服,周身也透露着难以掩藏的淡雅以及空灵。   真的是极为特殊的,虽然没有某一方面让人觉得极为惊艳的突出,不像里原木万华的妩媚的狡黠,也没有上杉真理葵那般高洁,更没有北岛玖无波的清冷,但真的是极为特殊的,因为你看着她,虽然确实没有任何一点是让人觉得惊艳的完美,但却也无法违心的挑出任何瑕疵来,就仿佛与生俱来的浑然天成一般。   这才是,最为特殊的。   也难不怪,当年御三家会有如此多的人,为她癫狂。   尽管她在许多年以前,就已经开始长居国外,很少很少回到日本,但却也依旧在很多人心中留下了泡沫幻想,至今都未曾消散。   她就这样抿着花茶,看着手中新购置的书籍,无论是动作,就连微表情,都看着没有任何瑕疵。   而没过多久,过道处,便传来的微微的脚步声,片刻后,停在了她的面前。   “某姬样大人。”   闻言,沢村小笼鸟轻抬了抬眸,看着女仆一个人前来的身影,便又低下头看着书籍道。   “玖女士没来吗?”   鞠躬的女仆直起腰来,点了点头。   “是的,据海老名小姐而言,玖大人今天精神有些不好,无法出门。”   闻言,沢村小笼鸟并没有觉得意外或者接着在询问,毕竟其实她没少邀约北岛玖,但北岛玖基本都很少应约。   对于和北岛玖的交际,沢村小笼鸟并没有抱有任何的利益心,最初,也只是因为北岛鸦当初算是顶着麻烦收留了真理葵,所以既然人家的母亲在国外,那要有所照顾也是自然的。   再加上基本从来没对自己说出过任何要求的真理葵,请求她在国外如果可以,那还请多照顾一下北岛玖,所以沢村小笼鸟,也就留了心,毕竟这又本来就不是什么麻烦事。   虽然北岛玖确实是被百合川的大宗长变相囚禁在了国外,规划了行程和活动范围,但沢村小笼鸟也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去交际而已,又没有做其他的什么事情,那百合川的大宗长,也自然不会说些什么。   总之,沢村小笼鸟,对和自己同处一地,相距不远的北岛玖,留了心。   其实一开始的邀约,北岛玖也还是会应的,倒也不是什么她想来,而是仿佛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一般,沢村小笼鸟也能够看出来这一点,北岛玖的内心压力很大,且也很抗拒,特别是在人多的地方。   明白了这些的沢村小笼鸟,也自然不会继续为难,所以之后也就减少了邀约的次数,且也都只是喝下午茶而已。   两人的相处模式虽然算不上融洽,但其实沢村小笼鸟觉得还是挺舒服的,至少不用找话题聊,也不像和其他太太享用下午茶时,总是安静不下来那般。   和北岛玖一起的下午茶时光里,沢村小笼鸟可以安静的看书,看到有意思的地方时,便和北岛玖分享一下,而北岛玖也不会刻意的曲意理解,或是就此聊起来,毕竟北岛玖是真不懂。   而恰恰沢村小笼鸟也对这一点很心怡,毕竟和她一起度过下午茶时光的人,并不需要什么文底厚重,只要简单的能能分享就够了。   毕竟她也只是分享一下而已,并不希望就此往下聊,因为她还想要接着看书,不想中断。   而北岛玖就很符合这一点,她并没有什么厚重的文学底蕴,说不出什么长篇大论来,对于沢村小笼鸟递给她看的段落或有趣的句子,也只会点点头,便又接着想自己的事来。   其实对于北岛玖来说也是同样的,因为下午茶中,沢村小笼鸟很少会和她交谈,这也让格外不擅长交际的她,会减轻很多压力。   所以虽然两人不是说什么氛围融洽,但其实都很舒服这样子的方式。   不过渐渐的,渐渐的,北岛玖便很少回应沢村小笼鸟的邀约了,直到现在,基本不回应了。   偶尔下午茶中,沢村小笼鸟看书时也会稍许遗憾,毕竟有意思的文字自己独享,终归有些空荡。   近一年来,北岛玖的精神发展趋势,沢村小笼鸟,也是看在眼里的。   她帮不上什么忙,唯一能解的,也就只有玖女士的女儿。   回到现在,既然想要等的人没来,那沢村小笼鸟也就自然没再和女仆有什么交谈了,随即便准备接着看向手中的书籍。   而就在此时,女仆又道。   “某姬样大人,还有一件事,玖大人的女仆海老名小姐,想要请求你带她回日本一趟。”   ---   别墅二楼的房间内,床上的被子凌乱,但却空无一人。   北岛玖抱腿蜷坐在床边墙壁的角落中,面前地板上的平板屏幕内,还是之前和北岛鸦通话挂断的页面。   她低着眉,眉宇憔悴不堪。   她真的好怕,什么都怕。   明明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但又控制不住自己。   每次和北岛鸦挂断电话后的恐惧,只有她自己知道。   因为她真的好怕小鸦真的以为她在国外过的很好,不来接她了,她好想说自己在国外好害怕。   但每次通话时,她又总是那副明媚的面容。   而面容背后的恐惧以及蔓延的阴影,无人知道。   她能感受的到,自己和小鸦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房间中,北岛玖抱腿蜷坐着,将脸埋在腿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586章 .变局   日本,东京。   翌日清晨,北岛宅子当中,经过昨夜的风雪洗礼,整个院子内都铺满了一层绵绵白意,是新衣,也是旧装。   膳居内,北岛鸦在卓袱台前,用着早餐,而对面,则是一大清早就赶来的小鹿林花,衣着依旧干脆利落,一席职场装扮,为她添加了不少韵味。   “吃过早饭了吗?”北岛鸦这样问道。   而小鹿林花闻言则点头回应。   “在来的路上已经吃过了。”   随即北岛鸦又道:“那说吧,这么大清早赶来的原因。”   闻言小鹿林花犹豫了一瞬,似乎是在想着从哪个方面开口。   最终,她挑出了最重要的事情说道。   “会长,里原木一方昨天有了新的大动作...且不出意外,是针对这会长您来的。”   闻言,北岛鸦依旧慢条斯理的享用着早餐,静静的等待着小鹿林花的下文。   随即,小鹿林花又补充道。   “就在昨天,里原木派系原本限制着小鹿,堂本,户田依旧荣仓的手脚,突然解开了,而随之压力则全部都落在了我们的头上。   因为太过突然,导致事发之初我们的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过好在后面稳住了,但尽管如此..这也只是暂时的,因为一旦长此以往,同时面对四个派系压力剧增的我们,会不可避免的,解开包围线,且还要担心其余四个派系反攻的可能。”   说着这些的时候,小鹿林花脸上有些难以掩藏的忧虑,毕竟里原木万华这一手,实在是太突然了,明明这样做,对她也十分不利才对。   尽管现在储争所存留的势力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无法轻易的打破僵局,但尽管北岛鸦目前不能轻易的对谁动手,但也绝对不可能放任除了里原木万华之外的四个派系继续发展,同理,里原木万华也是这般想的。   所以尽管两人从来没有事先商量过,但也还是在意识到僵局无法轻易打破后,便极为默契的开始针对于其余四个派系,让他们无法发展,或者说是发展的很慢,限制住他们的动作,让他们想做很多事,但却无法做到。   简单来说,就是让他们继续原地踏步。   同样,相对应来说,腾出了手脚用作于这一方面的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也一样相对的被限制住了。   不过这都是值得的,毕竟只要能够限制住其余四个派系,哪怕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原地踏步,但两方之间,也存在着质的差距。   在曾经,这也是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而现在,从小鹿林花的话语中可以得知,看来,里原木万华已经不想继续遵守这个默契了。   她的目的,也是存疑的,毕竟这样做,如果其他四小派系失去限制后,在某一方面达成共识之后迎来了势力的转机,那对于里原木万华来说,也是没有任何益处的。   所以小鹿林花,才会这般疑惑,难道是她和其他四小达成了什么约定吗?   而且除了这一点,还有就是,目前己方已经完全成为了被动方。   因为里原木万华突然退出围圈之后,那所有的压力,自然就落在了自己的派系头上。   而如果这是四小竭力反扑,那光凭着北岛派系一方,是维持不了多久的,只能解开。   所以现在的情况,很被动,无论解不解围线,都是这样,因为主动解开就是露怯,那很可能北岛派系就是接下来四小的战略目标,而如果不解,但随着反扑,也迟早会被迫解开。   昨天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小鹿林花几乎一夜未眠。   而北岛鸦此时,依旧平静,毕竟比小鹿林花更早之前,她就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了。   但不同于小鹿林花的疑惑,北岛鸦很明白,里原木万华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她在迫使自己和她战队,因为围线解开,放开了手脚的四小,早晚都会对自己或是里原木万华动手,那到时,两人也只能站在一起。   里原木万华知道北岛鸦比她更急迫,更急迫的想要结束储争,这就是她的底气。   毕竟一旦没了四小,那储争,就是她们两人的战场了。   北岛鸦很清楚这些,但也依旧还在等,在考虑。   她明白,面对这样的僵局,两人迟早会合作。   但她还在等,毕竟像这种合作,很分主动还是被动,如果是被动合作,那么无疑会失去很多话语权。   而里原木万华,也就是在用局势,逼迫北岛鸦慌了手脚,然后主动去见她,从而削减自己在合作中的利益。   两人都知道,早晚有一天四小会成为她们的盘中餐,只是这背后所分配的利益,谁都想吃大头。   这也是两人的博弈。   但这些事情,北岛鸦也并没有对小鹿林花说。   不过看着北岛鸦依旧平静的面容,慢慢的小鹿林花也就不在疑惑和紧张了,自己就是个打工的,反正老板都没慌,我慌什么。   这时北岛鸦也道。   “嗯,我知道了。”   随即,小鹿林花开口。   “那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吗?”   北岛鸦轻轻摇头:“就这样保持不变。” 第587章 .会议   宅子中,享用早餐完毕的北岛鸦轻轻擦了擦嘴,对小鹿林花的问题回答道。   “就这样保持不变。”   闻言,小鹿林花的心也稳定了下来,毕竟这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疑惑,而是要决定整个北岛派系走向的决策,下面的人,都在等待着北岛鸦的决策来做出自己的行动。   随即,小鹿林花又道。   “那相关会议要安排在什么时间?”   北岛鸦道。   “就下午,通知全员都务必要到场。”   闻言,小鹿林花郑重的点头:“嗨。”   说完,她便站起身,就先行告退了去准备相关事宜了。   而随后,北岛鸦也通知出行司机,准备前往公司,毕竟年关将近,她要忙的事情还很多。   而也就是在这时,上杉真理葵,从她姨母那边回来了。   看着准备出行的北岛鸦,她问道。   “是要前往会社吗。”   北岛鸦点头:“嗯,你回来的正好,下午也还有个比较重要的会议,需要你也一起出场。”   “是因为里原木那边的事情吗。”   北岛鸦点头。   见状,上杉真理葵微微低眉,虽然面容清寒,但也看得出来她在思考。   关于里原木派系昨夜突然做出的影响储争局势的举动,虽然直至现在还在发酵,影响没有完全暴露出来,但该知道的人,也都已经知道了,上杉真理葵,也自然没有落下。   这也是为何她一大清早就急匆匆赶回来的缘故,而当她看到北岛鸦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且也有了相对的措施后,心中也就慢慢稳定了下来。   毕竟她相信自己的妹妹,因为在妹妹的眼中,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情,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所以当此时看到北岛鸦已经开始准备了后,她些许措不及防的情绪,也就慢慢平定了下来。   而随即,她就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开口道。   “还有一件事..”   上杉真理葵张口,又停顿了瞬,随即微微低眉。   见状,北岛鸦看了她一眼,像这样犹豫的模样,在上杉真理葵的身上,可很少见。   最终,她道。   “过两天,我的母亲会回国一趟..她也想要见你一面。”   闻言,北岛鸦愣了瞬。   倒不是因为沢村小笼鸟要回国这件事导致的,而是因为这个名字,让她想起了远在大洋彼岸的北岛玖。   是妈妈..带了什么东西回来么..   北岛鸦低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道。   “嗯,我会准时应约的。”   不谈其他,光是人家在国外诸多方面都照顾北岛玖的这一点,于情于理,北岛鸦都该和沢村小笼鸟见一面。   随即,北岛鸦回到自己的居房内换衣,换好衣物后,小泉骨驾驶着车辆,也准时抵达。   -----   时间来到了下午,北岛会社的高层会议办公室中,此时整个北岛派系的高层人员,都已经悉数到达了。   整个会议室中,也有严格意义上来讲不算是北岛派系的人,像是一些政府官员,或是高层代表,总之就是目前他们自身利益和北岛鸦密切相关的人物。   主持今天这场会议的人,是小鹿林花,她看了会议桌为首位置上的北岛鸦,随即点了点头, 调整了下状态后,语气简洁的开口道。   “先行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来参加此次的会议,年关将近,诸位都辛苦了。”   她鞠了鞠躬,随即直起身。   “我们也长话短说,大家应该都明白此次的会议是为了什么。”   她语气严肃。   “就在昨夜,里原木派系,单方面突然违背了一直以来,和我们的盟约。” 第588章 .两头和四小   “在此先感谢各位代表在百忙之中前来参加这次的会议,我们也长话短说,正式开始吧。 ”   大厦高层硕大的会议室当中,整个空间的氛围都显得极为严肃和沉默,到场的人围绕着会议桌坐成一圈,目视着小鹿林花的方向,耐心的等着她的发言。   而小鹿林花和北岛鸦对视了一眼之后,点了点头,便开口道。   “储争进行到现在,一直以来,虽然里原木和我们从来都是敌对关系, 但至少针对其他四个派系的应对措施,我们都方向都是一致的,打压而限制。”   说到这里,小鹿林花的面部表情转变的郑重和严肃。   “但就在昨夜,一直以来和我们保持这样盟约默契的里原木派系,突然背叛了我们,没有丝毫征兆的单方面解开了针对于其他四个派系的限制围线,从而让所有压力,都落在了我们一方的头上,这很明显,是里原木针对我们的行动。”   她环顾会议桌前之人了一圈。   “今天这个会议的目的,就是让诸君各抒己见,对后续的方案做出有效提议和补充来。”   说完后,小鹿林花便沉默了下来,而会议桌前的众人,也都若有所思。   像什么小鹿林花所说的里原木背弃了盟约之类的,那完全是扯淡,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从来没有关于这方面的盟约过,这样说,完全就只是先扣一顶帽子而已。   片刻后,会议室的众人,又都转移视线看向了主位上北岛鸦身上。   说白了,他们也很清楚,与其说今天的会议是为了商讨方案,不如说是北岛鸦要发表自己的决策,像什么商讨,也只是走个场面罢了。   毕竟曾经都是这样的,众人都是按照北岛鸦的决策,往下执行,也不是说完全独裁,你一样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北岛鸦采不采纳,就是她的事了。   毕竟储争的台面,就是如此,一切的决策都是由主君来做。   但尽管心知肚明,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不然什么主意都让老板出完了,那要你下属有什么用,只是执行命令,水又不会。   所以有人开口了。   中年男人沉默了一瞬,然后看着北岛鸦,道。   “里原木派系这样做应该是有害无利的才对,毕竟她松开了针对其他四个派系的限制后,剩下的我们也独木难支,随之一起松开限制,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而四小派系一旦失去了束缚,那肯定会想尽办法争取任何一切壮大自己的机会,从而达到个体就足以和我们平等对话的程度。   里原木派系这样做,无论是对她,还是对我们,都没有任何好处,相反对于和她敌对的四小来说,是一次机会。   所以会不会,里原木派系在我们未曾得知的情况下,和四小达成了什么共识呢?”   中年男人不是储争之内的人,是出自于政界的官员,虽然不在储争,无法对北岛鸦提供任何实质力量,但因为自身利益已经和北岛派系绑在一条船密切相关的原因,所以重要的会议,他都会出席。   像他这样的人,在场也不在少数。   闻言,在场的人也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同样,这也是他们最担心的问题,毕竟如果里原木派系和四小达成了某种共识,那唯一的目的,就只有针对于自家会长,北岛鸦。   但这个猜测,又有个致命的矛盾,那就是里原木万华这样做了,那四小的下一个目标, 肯定就是她了。   毕竟储争现在的局势,就是四小和两大等同的,一旦某方减员,那僵持的局面就会瞬间崩塌。   所以那个女人,真的会做出这样置自己与水火的事情吗?   北岛鸦没有回应中年男人的话语,而此时,会议室中的人,也都沉思了起来,认真思考着。   至于像坂野仓介之类的,则是很沉默的低着头,毕竟他很有自知之明也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服从指令就好了,像这样的讨论,说话了也只能丢人。   而就在此时,犹豫了半晌的松柏春日喜开口了。   不同于坂野仓介或者小泉骨这类半路出家的人,从小就是世家出身的他,对于像这样的暗争,有着格外敏锐的感官。   “有没有可能,里原木派系,就是针对于会长而来,比如..逼迫会长做出让步或者低头之类的。”   话语刚落,在场的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向了这个前几日才喜得爱子的男人,其中,也包括着北岛鸦。   而见状,松柏春日喜自然没有任何慌张,很从容不迫的说道。   “就像之前所说,这样做,对里原木派系没有任何好处,但总之先不讨论这些,无论如何,里原木派系的目的,肯定只有一个,那就是针对着我们而来。   但只是为了针对我们,便放任四小壮大,我认为里原木派系不会做出这般目光短浅的事情。   所以我认为,里原木派系修补围线,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或许,里原木派系,只是想借助这件事情,促使我们主动去找她合作,从而达到使我们让步的目的。   因为以我们一方,除非也松开限制,不然目前是无法将围线支撑太久的。”   松柏春日喜面部严肃,眼眸炯炯有神。   “可能,里原木派系就是和我们比谁更沉得住气,或者说是想将这个限制四小的心照不宣的默契,变为真正实质意义上的合作,而合作谁先沉不住气,那谁就会做出让步。”   闻言,在场的众人陷入在思考当中。   松柏春日喜这个猜测也同样有可能,但有一个漏洞就是,里原木派系是从何而来这样做的底气。   万一北岛破釜沉舟,也松开限制呢?那这样对于里原木而言,只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会议还在继续讨论,在场的除了少数几人,基本都发表过自己的意见。   最终,黄昏余晖之时,在北岛鸦的暂时保持原定行动不变的话语中,今天的会议,才画上了个句号。   没过多久,会议室就只剩下了北岛鸦一人。   松柏春日喜的猜测是对的,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就是在看谁更沉不住气。 第589章 .有人想要你回来   会议结束后,众人相继离去,上杉真理葵也下楼准备备车事宜,所以偌大的会议室中,顿时就只剩下了北岛鸦一人。   黄昏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撒在她的侧面上,她神情寡淡,不知所想所念。   松柏春日喜的猜测是对的,现在,就是看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谁先沉不住气。   里原木万华想结束这次的储争,北岛鸦也同样希望,甚至比她更加迫切,但目前摆在两人面前,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四小,也就只有解决了他们,才能将平台空余出来。   但只要一面对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那四小就是铁板一块,根本不给任何下手的机会,所以局面,只能僵持着。   而打破僵局,就只能两人联手。   关于限制四小的这件事情,里原木万华和北岛鸦,从来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合作,甚至连口头协议都没有,完全就是心照不宣的默契。   而目前,里原木万华,就是想让这件事,变成真正的合作。   因为也只有合作,才能打破僵局。   所以她暂时退身了,给予北岛鸦压力,迫使她率先低头。   只要低头,那自然就会有让步。   但两人同样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没有道理放弃任何一丁点利益,所以这也是两人的博弈。   至于里原木万华从哪里来的底气让她这样做,说白了,就是她很清楚,北岛鸦比她更急切的想要结束储争。   她可以慢慢磨,慢慢等,但北岛鸦不愿意。   所以她明白,无论过程如何,但结果,两人是一定会达成合作的。   而现在,就是比谁更先沉不住气,主动摊牌。   或许四小也想不到,哪怕他们如此铁板一块,但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却已经在为了如何将他们切割,怎么分配利益,在做最后的博弈了。   事实就是这样残酷,虽然确实无论是北岛鸦还是里原木万华,都无法单独面对合起来的四小,但无法改变的是,四小终归不是一个浑圆的个体,其中有四个不同的声音,只要利用好这一点,总就有能下手的地方。   所以两人至今都没对四小下手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们的铁板一块,虽然也有一定因素,但更多的,还是因为隔岸虎视眈眈的野兽。   说白了,四小以为维持的局面,只是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想要四小看到的局面。   一旦两只野兽站在一起了,那就不存在铁板。   北岛鸦还在思考着,而很快,上杉真理葵便重新回到了会议室,随即便护送着北岛鸦下楼。   轿车的后排,北岛鸦在想着事情,而就在这时,她身旁的上杉真理葵突然开口道。   “会长..还记得我上午给你说的那件事吗。”   上杉真理葵这样说道,她至今都没有突破那道坎,称呼北岛鸦为妹妹,其实北岛鸦并不在意这些,但最大的原因,也还是上杉真理葵缺乏这方面勇气。   闻言,北岛鸦回忆了一下,道。   “是伯母要回国的这件事吗?”   上杉真理葵点头,犹豫了瞬,开口道。   “她明天就到了..约你见一面,有时间吗。”   说完,她又补充着。   “当然,没时间的话就不要勉强了,毕竟这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北岛鸦道。   “没关系,我会应约的。”   北岛鸦点头答应了下来,毕竟上午她就已经答应过上杉真理葵这件事情了,而且于情于理,她也应该见一面这位在海外对北岛鸦多加照顾的女性。   上杉真理葵闻言,想说什么,但最终又什么都没说。   随即,氛围便沉默了下来。   ----   某片空域之中平稳行驶的私人飞机内,沢村小笼鸟在位置上低眸看着眼前的书籍,依旧是那样的动人,淑女的温娴和少女的空灵在她身上共存又没有任何矛盾。   她看着书,这是她空闲时最好的消遣方式。   而这时,女仆装扮的海老名冬津,走上前,将一杯刚泡好的花茶放在她的面前。   “请慢用,某姬样大人。”   闻言,沢村小笼鸟头也不抬的点了点头。   随即,海老名冬津便在不远处等候吩咐的区域坐了下来。   直到现在,她脑子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这就回国了?是不是有些太简单了?   其实也不怪她这样想,毕竟之前的八个月中,她已经不止申请过一次请假几天回国了,或是参加朋友的婚礼,或是家中有事之类的,但总之,没有一次被审批过了。   所以后面她也都对此不抱希望了,估计也就只有等玖大人回国时,她才能跟着一起回国吧。   她也明白,不出意外是因为玖大人的身份太过特殊的缘故,导致身为她女仆的自己,也不能擅自离开。   但没想到这次,竟然成功了!?她也只是顺口对那天来访的某姬样大人的女仆提了一下而已,没想到就成功了!   该说不说的,不愧是某姬样大人!这次的掌上明珠吗!   海老名冬津自然认为是沢村小笼鸟出的力,才让她能够回国的,不然总不可能是运气好吧!   所以她十分感谢,在飞机上也主动承担起了女仆的职责。   坐在位置上,只是片刻,她便想起了玖大人。   这也是这近一年来,她第一次离开玖大人的身边,不知道玖大人现在怎么样,另一位来顶岗的女仆,有将她服饰好吗?   但随即,她便拍了拍脸,鼓足了干劲!   毕竟她这次回国,可是给自己下达了很重要的任务的!   那就是要和玖大人的女儿!见一面!   虽然不会去破坏玖大人有意营造出的假象,但至少,要让那位鸦大人,知道玖大人其实很想很想她!   这样想着,海老名冬津感觉被加油了!   而就在这时,传呼铃突然想起,随即海老名冬津连忙站起来,并制止了另一名起身的等候女仆,说道。   “我去就好了,本来就给你们添麻烦了,再不做出些回报,我会良心难安的。”   闻言,另一名女仆也就笑着坐下了。   随即,海老名冬津便快步走到了沢村小笼鸟身前。   “有什么吩咐吗,某姬样大人。”   对于是海老名冬津前来的这一点,沢村小笼鸟也并没有说什么,毕竟她本来就没有什么特别固定的女仆,是谁都无所谓。   不如说海老名冬津来也是正好,因为沢村小笼鸟刚好就是有事叫她。   她看着面前的杯中花茶,道。   “很特别的味道,这是你泡的么。”   闻言,海老名冬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嗯,因为听说某姬样大人喜爱品尝不同口味的花茶,所以我便斗胆试了一下。 ”   沢村小笼鸟看着像是被夸奖便不好意思笑着的海老名冬津。   估计她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同样,这也是成为女仆不久便遇到北岛玖这样好相处主人的弊端。   要是此时换一个不好相处的人来,面对海老名冬津这般自作主张,或许就不是这般景象了。   不过沢村小笼鸟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她确实喜欢品尝不同口味的花茶,而且海老名冬津的真诚,也没有让她反感。   “有心了。”   她这样道。   而闻言,海老名冬津连忙摇头。   “给您添了这么大的麻烦,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才对。”   闻言,沢村小笼鸟看着她。   看来,她以为能回国,都是自己的原因。   想到这,或许是因为和北岛玖能够分享书籍的友情,也或许是因为海老名冬津的真诚,总之沢村小笼鸟少见的面对这种和自己不相关的事情之时,提醒了海老名冬津这个当事人一句。   “你能回来,只是因为有人想要你回来。”   她语气清淡的说罢,便继续看着手中的书籍。   只留下了站在原地,懵懵懂懂不明其意的海老名冬津一人。 第590章 .第一次见面   翌日清晨,虽然寒风依旧在吹拂,但今日,也算是个不错的好天气,没有落雪,丝丝光辉从天边的乌云缝隙投射直下,不出意外,中午时分,太阳就能高挂了。   百合川居住区的内围北岛府邸当中,一大清早,北岛鸦就已经起床洗漱完毕了,毕竟等一会,她就会前去拜访沢村小笼鸟。   同样,上杉真理葵,也早已起床。   不过不同于北岛鸦有条不絮的洗漱收拾,房间内的她,明显就要显得更加紧张了许多。   明明是北岛鸦前去拜访她的母亲才对,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就..很莫名其妙的一种感觉,说不出来。   反正,她很看重这次北岛鸦和她母亲的会面,因为认真来说,这也是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   毕竟沢村小笼鸟常年居住在国外,每年或许也就只是新春将近的那几天,才是固定会回来的日期,其他日子里,回不回来,全看自己的心情。   这也自然就导致了,其实北岛鸦和她,从未正式回过面。   其实,一开始在沢村小笼鸟提出了想要见北岛鸦一面之后,上杉真理葵内心之中是有些抗拒的。   因为她不知道在北岛鸦的心中,对于自己的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观感。   毕竟曾经的事情..自己的母亲也是一清二楚的,只是视而不见。   但不知为何,对于见面的这件事,上杉真理葵,又有些期待,尽管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   唉,都到这里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房间中身着睡衣站在镜子前的上杉真理葵叹了口气,随即便开始洗漱了。   半个多小时后,收拾完毕的两人走出了宅中,坐上了车辆前往去了约定的地点。   和沢村小笼鸟约定的地方并没有在沢村的居住区,而是在靠近郊外的一处庄园当中,虽然绝对算不上人烟稀少,但比起繁华的东京市中心,却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或许是没有了那种喧嚣,每个人都快马加鞭正在追赶某件事的紧迫感吧,没有了成片高楼的簇拥,视线都要开朗了许多。   抵达庄园门口,在表明身份后,铁质的栅栏的大门随即打开,车辆行驶入内,又在道路上行驶了几分钟后,才终于到达了豪华的建筑的面前。   北岛鸦和上杉真理葵相继走下车辆,迎面便是穿着管家制服的中年男人向两人鞠躬。   “欢迎您的到访,北岛大人。”   随即,他便又对上杉真理葵鞠躬。   “早上好,大小姐。”   说罢,他直起腰来,面带温和的笑容,侧身做出了请的手势。   “某姬样大人已经恭候多时了,还请跟随我来。”   随即,两人跟随着管家走过了巨大的喷泉,来到了建筑的内部。   建筑内,就和那种家境很厉害的女主的住宅差不多,一样的豪华,甚至还要更加浮夸一些,大概就是多到说不清的金钱的气息。   而宽阔的大厅当中,沢村小笼鸟正坐在位置上。   随着管家的带领,北岛鸦落座在了沢村小笼鸟的正前方。   而轮到上杉真理葵时,她却不知为何犹豫了一瞬,按道理来讲,作为主人家成员的她,是应该坐在沢村小笼鸟的身旁的,但犹豫了片刻后,她还是坐在了北岛鸦的身旁。   对此,沢村小笼鸟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只是心中还是叹了口气。   毕竟这都已经不是胳膊肘往外拐了,直接人都跟着一起了。   北岛鸦将手中精美的礼品袋递给了一旁的管家,看着沢村小笼鸟道。   “因为消息收到的突然,没能事先准备礼物,所以只能准备一些伯母喜欢的花茶作为伴手礼,还请伯母不要见谅。”   闻言,沢村小笼鸟浅笑着点了点头。   “有心了。”   不得不说,沢村小笼鸟当真是个相当有魅力的女人,30岁成熟女性的一颦一笑,又有着少女的空灵,在她身上活灵活现,至少在北岛鸦的眼中,就是如此。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是北岛鸦和沢村小笼鸟的第一次见面。   而对于沢村小笼鸟的观感,北岛鸦一直处于一个比较模糊的界限当中。   毕竟曾经上杉木的所作所为,她是知晓的,只是置之不理罢了。   或许在她眼中,无论是上杉木还是北岛玖,她都不在意,也自然不会在乎他们做了些什么,这也她没有任何关联。   大人物就是这样的,不会看得见脚底的尘埃,哪怕听到了相关的消息,但也只是听到了程度。   或许这是人之常情,世上的可怜人那么多,你又怎么管的过来呢?   但至少对于北岛玖和北岛鸦这两个当事人来说,不是这样的。   或许沢村小笼鸟当初如果稍有同情,那么两人可能就没有那么多的灾难了。   所以北岛鸦心中所谓模糊的界限,并不是什么恶感或者善感,而是其他的东西。   而此时,沢村小笼鸟,也看着北岛鸦的面容。   哪怕眼高于顶的她,也不得不说,这孩子的气质是相当独特,不同于真理葵那般单纯是表象的让人惊艳,更多的而是一种气质,很难很难忘却的气质,属于就算是一面之缘,也会存在与记忆当中。   是和玖女士完全不同的人啊..也不知道玖女士是怎样教育出来的。   想到这里,她看了眼整个眼睛都挂在北岛鸦身上的上杉真理葵,心中叹了口气。   果然,我不是什么合格的母亲。   随即,沢村小笼鸟便和北岛鸦有一茬没一茬的聊了起来,大多聊天内容,都是关于北岛玖在海外的事情。   毕竟今天她约北岛鸦前来,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只是想看一眼北岛鸦这个人而已。   或许是因为在海外稍微了解到了北岛玖这个人之后,让她也想看看,那个曾经刚出生时,她就见过的女婴,现在是什么样了。   毕竟曾经的北岛鸦和北岛玖,也只是出现过几次在她的耳朵中,她并没有实质的观念,等真正见到其中一人时,也就便想见见另外一人。 第591章 .暗地的风暴   沢村小笼鸟约北岛鸦前来,也就只是见一面,没有什么特殊的目的。   至于愧疚吗?说实话并没有,毕竟终归这些事和她无关,她连看客都不是,曾经也无心去了解,以她的身份和位置,这样的事情见过很多,不说身边,就连自己的家族中都有。   或许这件事情,和她印象中同类事情唯一不同的就是,北岛鸦这个私生子。   就像一句话说的那般,最好的心境平和,就是不去在意。   最多,也就可能只是当真正见到北岛玖时,难免的心中会有一丝愧疚罢了。   她和北岛玖平淡的聊着天,聊天内容大多都是关于北岛玖在海外的事情。   不过,她也并没有说北岛玖的具体情况,只是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毕竟那些都是北岛玖有意隐瞒的,她也不会去故意戳穿,同样她也明白北岛鸦现在的苦处,所以也不会让她难做。   时间缓缓流淌,北岛鸦也准备离去,不在打扰了。   毕竟她也能够看出来,沢村小笼鸟找她其实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能只是见一面而已,所以自然没必要继续留下叨扰。   但沢村小笼鸟也还是留下了北岛鸦,让她吃过午饭后在离去。   在交谈的最后,沢村小笼鸟清澈的蓝色眼眸中若有所思。   就像是昨夜私人飞机上提醒海老名冬津的那句话一般,此时,她也提醒了北岛鸦一句。   “玖女士的贴身女仆,此次也跟随我一起回国了,不出意外很快就会前去拜访鸦小姐你了。   百合川的储君争夺进行到现在,已经接近尾声了,希望鸦小姐能够慎重考虑每一步的决定才是。”   言尽于此,说完,沢村小笼鸟意味深长的看了北岛鸦一眼,便不在多说了。   不过不同于海老名冬津昨夜的懵懂,北岛鸦明白了过来沢村小笼鸟的意思。   也是,北岛鸦早有预料了,这么明显的一个弱点,又怎么可能没人利用呢。   随即,北岛鸦便被管家带到了休息的房间,大厅中,也只剩下了小笼鸟和真理葵两母女。   ----   百合川居住区外围的普通建筑群当中,印着海老名刻牌的房子内,海老名冬津有些呆愣楞的坐在沙发上。   “冬津!你这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愁眉苦脸的!”   听到动静后,海老名冬津眨了眨眼回过了神来,看着面前对于自己回国已经喜悦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激动劲,依旧满脸笑容的母亲,她有些牵强的笑了笑。   “诶..有吗,可能是时差还没有倒过来有些疲惫吧!”   闻言,海老名的母亲也点了点头,随即问道。   “那要不再休息一下?反正午饭还要一会呢。”   海老名冬津摇了摇头。   “没事没事!估计坐一会也就好了!毕竟妈妈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上学的时候,熬夜可是比我功课还要更加拿手的强项!”   见状,海老名的母亲无奈又有些宠溺的笑了笑。   “真拿你没办法,那就坐在沙发上好好休息一会吧,等吃午饭了我会叫你的!”   “嗯!妈妈!”看着母亲走进厨房的背影,海老名冬津的笑容缓缓收了起来,又恢复到了之前那般失神的模样。   良久后,她重重的叹了口气,姣好明艳的面容上,满是复杂。   昨夜刚回国的她,并没有如愿以偿的先回到家中,而是刚下飞机,就被通知大宗长的召见,然后便被专车接走。   过程中她也很紧张!她也很激动!想着会不会是自己在国外一年默默努力的付出!大宗长全部都看在了眼里,所以要褒奖自己!   果然!当初选择跟随玖大人这个决定没有错!说不定不久的将来!身份就水涨船高!大女仆长不是梦了!   毕竟虽然之前身为大宗长的生活女仆之一,但一年多来见到大宗长的次数一个手掌都数的过来,而这次刚回国就得到召见了,这还不是要高升的前奏么!   不过很快,事实就证明事情不是她所想那般。   等见到大宗长,跪坐在地上的她还处于激动,没想好该怎么说这些都是自己应该做的之时,端坐在高位的大宗长便淡淡的开口。   “这两天你去北岛家一趟,她会见你的,你也不用多做什么,只用将她母亲在国外的原原本本的精神状态,和所看到的一切告诉她就好了。”   说完,还没等海老名冬津回过神来,大宗长便离去了。   就像是他召见海老名冬津前来,只是为了这句话一般。   回到现在,普通的和式住宅当中,海老名冬津坐在沙发上,依旧还在思考着。   她并不明白大宗长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要为了这件事情专门召见自己,也没有让自己撒谎什么的..   海老名冬津不明白。   不过她隐隐约约明白了一点,或许就算自己不对某姬样大人提出带自己回国的请求,自己也一样会在近几天被召回国内。 高兴   请假一天,我妈明早出院,我很早就要去办出院手续然后接她出院,所以今天不能睡太晚,这段时间鸽了这么久,也是因为我妈住院我需要去照顾她,没什么特殊事情的话,不出意外后面应该不怎么会请假了,毕竟该忙的事都忙完了   。。。。。。。。。。。。。。。。。。。。。。。。。。。。。。。。。。。。。。。。。。。 第592章 .拜访   说实话,海老名冬津不是很明白大宗长的意图,虽然大宗长的话语很好理解,但也恰恰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不明白。   毕竟她不太懂为什么大宗长要专门召见她,只为了将玖大人的情况,告诉那位鸦大人。   可能是..?大宗长关心体恤下属来着,毕竟玖大人的女儿,可是目前新任分家,那位鸦大人的母亲,所以看到玖大人的情况后,又不好插手处理的他,便告诉鸦大人,也是很有可能的。   但总之,她是无法违抗大宗长的命令的,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样子做,对玖大人来说,也可能是好事!   海老名冬津其实很早之前,就像告诉那位素未谋面的鸦大人,她母亲的真实情况了,毕竟玖大人那副日渐消瘦的模样,她都看着于心不忍。   但又因为玖大人是她的主人,作为女仆的她,无法违背主人的意愿,所以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就包括这次回国,她也就只是打算告诉那位鸦大人,她的母亲很想她而已。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自己这也不算背叛玖大人吧。   想着想着,家中坐在沙发上的海老名冬津就想通了,虽然不知道大宗长为什么这样做,但只要这样做对玖大人没有坏处就足够了!   海老名冬津这样想着,终于不再愁着一张脸了。   而也正好此时,她的母亲也从厨房中传来声音。   “吃饭了哦。”   闻言海老名冬津抬起头,回应道。   “知道了,妈妈。”   说完,她便起身,蹦蹦跳跳的跑到厨房去。   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眼下就先好好度过团聚的时间吧!   -----   时间来到了下午。   行驶在道路的车辆上,后排落座的北岛鸦正看着眼前的文件。   在沢村小笼鸟的庄园吃过午饭后,北岛鸦也就离开了,并没有不识相的接着留下,而是将空间留给了那对久违重逢的母女。   新春将近,也以为着一年的结束,这时候的工作,总是格外的繁忙,就包括北岛鸦,这段时间也是基本没怎么闲过。   看着手中文件上待处理的资料,北岛鸦微微揉了揉有些头疼的太阳穴。   而这时,她也再次想起了之前沢村小笼鸟的那句话语。   她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看着窗外,视线深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翌日,清晨,宅中,女侍轻轻敲动了面前的房门。   而书房中,正在处理工作的北岛鸦抬头。   她已经工作一整个晚上了,倒也不是时间就紧张到这种程度,只是她睡不着而已,想着一些事情,一些话语,便就睡不着了。   “北岛大人,有人想要拜访你,名叫海老名冬津,自称是玖大人的女仆。”   闻言,北岛鸦愣了瞬,将视线从铺满整张桌子的资料移开。   ...来了吗。   北岛府邸的前方,海老名冬津站在原地,等待着进去询问的女侍的消息,内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今天的她,并没有穿着女仆衣物,而是便装,白色的羽绒服和包裹着修长双腿的水洗蓝牛仔裤,丽质难掩的姣好面容在寒风天里显得红扑扑的。   此时的她,有些紧张,毕竟传闻中,那位鸦大人可是位很厉害很厉害的人物,从默默无闻到炙手可热,也仅仅只是一年的时间而已。   或许储争存在的意义..就是让这样被埋没的人物,有一个平台的。   海老名冬津第一次,觉得有些明白了储争的本质,毕竟之前她从来没想过这些,从她出生就有着储争,太过熟悉,也就导致她没考虑过储争为什么会存在。   也不知道,鸦大人好不好相处。   海老名冬津有些紧张,不过还没等她多想些什么,面前宅子的门便被打开。   女侍从里面侧出身来,道。   “海老名小姐,请随我来,北岛大人在茶室内等你。”   闻言,海老名冬津连忙回过神点头,随即小步跟随在女侍的身后。   进入宅内,海老名冬津眼前一亮,芜~好好看。   虽然这所宅子没有大宗长宅子那般庄重和偌大,但眼下的宅子,明显海老名冬津要更加喜欢一些。   很雅致,也很幽静,特别是庭院中央那条石子路通往的盖满了白雪,就像结着白花的枯萎樱花树,就很...风雅!   见状,海老名冬津更加确信了自己成为玖大人的女仆是个明智的选择!因为以后玖大人回国了,那这里就是自己上班的地方了!   跟随着女侍,没过多久,海老名冬津便来到了茶室前。   由女侍从石池中舀出一节水净手后,海老名冬津便进入了茶室内。   入内,便看到卓袱台前端坐的一名气质十分独特,乃至于会难以忘怀的少女。   少女身形单薄,穿着素灰的和服,有些偏向男士简单风格的和服,但穿在少女身上,却又莫名显得难言的风雅。   而少女的面容,用花朵来形容,感觉过于明艳了,毕竟少女很冷艳,但用霜雪来形容吧,又太过寡淡了,毕竟少女虽然清冷,但并不冰冷。   就仿佛是寡欲的青莲,冷秀淡雅,独开一枝。   下意识的,海老名冬津便楞神了一瞬。   光看样子,就能够明白,是完全和玖大人性格相反的人呢。   但随即她就反应了过来,这样楞神有些,失礼。   她连忙鞠躬。   “贵安北岛大人。”   北岛鸦对着她点了点头以示回意,随即看着面前的卓袱台道   “坐吧。”   闻言,海老名冬津微微埋着头,坐了下来。   随即,一旁跪坐这服饰的女侍,从北岛鸦的桌前拿起了茶壶,给海老名冬津沏了一杯茶。   见状海老名冬津有些受宠若惊,毕竟一直都是她服饰别人的,哪有别人服饰她的时候。   而北岛鸦也看出了她的不适应,所以主动开口道。   “我听我的母亲提起过海老名小姐你,我母亲在海外的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你在照顾她,真是辛苦你了。”   闻言,海老名冬津连忙摇头挥手,似乎也没想到北岛鸦会这般客气。   “没有没有,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第593章 .被坦白的谎言   “没有没有,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海老名冬津这般说道。   而北岛鸦闻言,浅浅的笑了笑。   “我的母亲终归还是受到了你很多的照顾,所以我的感谢,是应该的。”   听着这些话语,海老名冬津的脸不自然的涨红了起来。   见状,北岛鸦也不再继续提感谢的话了,毕竟她也清楚这样会让海老名冬津很不适应。   所以随即,她道。   “我的母亲..在国外,还好吗?”   她低下了眉,看着杯中的茶水,随即沉默着。   而闻言,海老名冬津也想起了今天来的正事。   她小心察看了一下北岛鸦的面色,似乎是在犹豫这该怎么开口。   毕竟直接说你的母亲一直都在骗你什么的...感觉好像不太好,说不定还会让鸦大人心情不愉之类的。   所以,她想着该怎么开口述说。   一是为了要完成大宗长的任务,二就是她真的不像让玖大人那般郁郁寡欢了。   而这时,北岛鸦却淡淡的开口道。   “她..一直都在说谎对么?比如天天都很开心之类的。”   闻言,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海老名冬津脑海中还在考虑这该怎么说呢,但随即,便猛然抬头,吃惊的看着北岛鸦,乃至语气都有些结巴。   “您..您都知道这些事情吗。”   抿了抿杯中的茶水,北岛鸦道。   “大概能猜到。”   见状,惊讶情绪平复后,海老名冬津也就不再为难了,点头道。   “是的..其实玖大人,在国外很不快乐,至少我很久很久...都没见过玖大人笑了。”   说到这里,海老名冬津小心翼翼的察看了下北岛鸦的面色,见她没有面色难看后,便接着道。   “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玖大人有着很严重的焦虑症,其实在刚出国的时候,情况并没有这么严重的,但随着时间推移,就越来越严重了,甚至从心理因素蔓延到了身体反应的程度,经常会出现气喘,呼吸困难的情况。   直到现在...说实话,用药量几乎都在与日俱增。   还有虽然玖大人没表现出来过,但我能感觉到,她很恐惧,哪怕我不明白玖大人在恐惧什么...   而去最重要最重要的是,玖大人..很想你,她真的很想很想你,没事的时候,就会拿着你的照片发呆,一坐就是一天。”   说到这里,似乎又想起了当时的情形,这不由让海老名冬津的嘴角,布满苦涩。   毕竟,她是这一年来离北岛玖最近的人,也最能够直接的感受到她的情况。   她认为自己所说的这些,远远无法描绘出玖大人心灵的冰山一角。   她有些期翼的看着北岛鸦。   “所以北岛大人,您能去看看玖大人吗?”   闻言,北岛鸦沉默着,沉默了良久良久,海老名冬津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沉默了这么久。   只知道当过后北岛鸦说话时,虽然语气依旧清冷,但莫名的,听着好像带了些沙哑。   “你能告诉我..我的母亲这一年来都对我说了那些谎话么,我想知道这一年来,她真实经历了什么,无论是大大小小的事情,我都想知道,毕竟你是这一年来待在她身边的人。   如果不知道从何说起的话,那就从见到我母亲的第一天开始说吧,从她的第一个谎言开始,我想知道,在通话中她未提及和说谎了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闻言,海老名冬津想了想,便开口述说了。   而北岛鸦,则耐心聆听着。   ----   百合川宗家的宅子中,今天它来了一位曾经的主人,现在的客人。   里原木万华穿过熟悉的石子道路,来到了茶室前,走进其中。   看着自己曾经修缮过得茶室,又被装修成了一开始的那般古朴的日式老茶屋后,里原木万华有些慵懒又无趣的道。   “你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   闻言,正在品茶的百合川雾生面无波澜。   “如果你有着那样的能力的话,这样以后还是随你摆布,但前提,你要有那样的能力。”   里原木万华在他对面坐下,托着腮。   “当然,而且也很快了。”   说完,也不知是想到了些什么,她妩媚的面容上勾起了笑容。   “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小学妹君,已经在和那位女仆畅谈了吧,就是不知道,得知了母亲真实情况后的小学妹君,会不会伤心呢。   或许会,或许不会?谁知道呢,毕竟对于她母亲的状况,小学妹君应该早有猜测才对。”   闻言,百合川雾生道。   “你就对自己的计划,这么胸有成竹?为此还可以安排渠道,让那个女仆回国。”   闻言,里原木万华微微不屑的看着百合川雾生。   “明明如果没有你的暗地授意,那个女仆是根本不可能回到国内的,现在却说的像是我在一手操盘般,真是老狐狸。”   闻言,对于里原木万华的不敬,百合川雾生并没有生气。   确实,如同里原木万华所说,如果没有百合川雾生的点头,那个女仆是根本不可能被调回国内的。   她能回来,不是因为里原木万华,而是百合川雾生,允许她回来。   不过他这样做,并不是因为里原木万华,也并不是偏心于里原木万华。   毕竟他不会在储争中偏心任何人。   而去过了这么多事情,目前在他心中,北岛鸦虽然比不上里原木万华,但也很接近了,极为接近。   这也意味着,他多了一个选择。   所以他不会有任何的偏袒,更何况北岛鸦有这个让他不去偏袒里原木万华的能力。   就凭她像杀猪一样,横扫了储争绝大多数的人。   她基本站在了同代人的顶端。   虽然她不像里原木那般有着敏锐到极点的商业头脑和其他的一些特征,但同样,她也有着里原木万华很多没有的东西。   不过,北岛鸦有着一个暴露在明面的致命缺点,这是里原木万华没有的。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在百合川雾生心中,北岛鸦比里原木万华差了一点的主要原因。 第594章 .天才的三六九等   百合川宗家茶室之内,百合川雾生于里原木万华,正在此交谈。   就如里原木万华所说,海老名冬津这个女仆能够回到国内,虽然是由里原木万华牵头所促使,但终其原因,还是因为百合川雾生点头了。   不然光凭里原木万华,是做不到的,毕竟说白了,她已经不是以前的身份,现在百合川雾生,才是百合川的主导者,更何况一开始,海老名冬津,就是由他调到海外的。   但这也并不意味着百合川雾生是在偏心,或者是帮助里原木万华,他这样做,有自己的目的。   他看着一旁表情有些松散的里原木万华,道。   “你就这般胸有成竹,认为光凭一个女仆,就能够改变她的决定吗?”   对于里原木万华要做什么,百合川雾生很清楚,但其实他认为,里原木万华的计划成功率,始终只是对半,而且一旦失败,吃亏的便是她自己。   但闻言,里原木万华却道。   “我以为你已经很重视她了,但没想到你还是不够了解她。”   百合川雾生面不改色,只是微微抿了抿杯中的茶水,不是很在意的说道。   “或许这就是年龄代沟吧,我和你们,终归有着很大的沟壑,未来也是属于你们的。”   里原木万华所谓的计划,其实很简单,或者都算不上什么计划,压根就是阳谋。   说白了,就是用北岛玖在海外的真实遭遇,来换取北岛鸦的急切,从而主动找向里原木万华。   其实现在的局势,已经很明朗了,只要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肯联手,那储争的舞台,就注定最后只有她们。   从里原木万华放开对于四小派系的限制开始,就是在对北岛鸦放出这样一个信号了。   不想在这样继续纠缠下去。   但如何联手,怎么联手,终归都要她们自己商议,现在她们就是在比谁更沉得住气,毕竟谁先主动找寻合作,那就总会吃点亏。   或许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两人这种心理胶葛还会持续不短的时间,直到一方率先打破僵局。   但海老名冬津的回国,就是一个契机,让这种胶葛缩短的契机。   听起来好像挺幼稚。   毕竟北岛鸦现在和里原木万华的心理博弈,可并不单单只是意味着合作的先后,更多则是意味着合作的地位,以及谁能够抢占先机,还要最重要的,就是利益。   因为四小一旦解体,那所留下的东西,总归是由两人瓜分的。   而这些利益,很可能就会直观的影响到储争最后的争夺。   所以,此时一个女仆回国所带来的影响,比起这些事情孰轻孰重,很明显了。   说句难听的,或许对于很多人来说,就算是小老婆在国外被绑了,都要暂时放一放,专注于眼前的事情。   毕竟储争临近结束,无论对谁来说,每一步都需要慎重考虑,毕竟一旦失误,那就只能暗淡退场。   但对于北岛鸦来说,还真不一定。   毕竟那位女仆,回国后带来的消息,和北岛鸦的母亲有关。   虽然北岛鸦不可能对她母亲在海外的情况一无所知,一定会有所了解。   但百合川雾生也还是摸不准,她到底会不会踩这样明显的阳谋。   毕竟以北岛鸦对她母亲的重视程度,一切都有可能。   这也是百合川雾生所想,属于北岛鸦的致命缺点。   其实一开始,百合川雾生对于北岛鸦的定位,只是里原木万华的垫脚石而已。   因为尽管里原木万华好像早就已经在曾经忘却,但其实百合川雾生很清楚,曾经的那些事情,始终还会潜默移化的影响着里原木万华。   而从另一种方面来说,北岛鸦,是个和她有着某些相似的少女。   所以百合川雾生,想用北岛鸦的存在,让里原木万华迈过去,再也不受曾经的影响。   毕竟那时在他的心中,里原木万华,就是能够带领百合川的最优人选。   尽管她还年轻,也正是因为她年轻,她的未来,也一定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宽阔。   这也是百合川雾生对北岛鸦一开始的定位,同样许诺她分家的承诺,以及促使她走上储争,都是因为这一点。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百合川雾生的想法改变了。   他原以为虽然北岛鸦确实有些聪慧,但始终也只是她那个层级的聪慧,等来到新的世界后,遇到那些从小就受到资源培育的天才时,她的那些小聪明,也终会显得相形见绌,原形毕露。   这样的人,百合川雾生见过很多,毕竟世界和世界终归是不同的。   但没想到,不是北岛鸦在她那个层级才会聪慧,而是层级,限制了她。   因为在那个层级,她只能展现出那么多的聪慧,能力无法发挥。   她仿佛天生就拥有着常人需要久经磨炼才有的通透思维,只有到达一定层面后,才能完全展现出来。   而且,她极为年轻,甚至是幼小。   像御三家中,这样年龄取得和她差不多成就的人,说个最耳熟能详的,沢村五十鈴。   沢村五十鈴也是年少成名,年纪轻轻,便开始进入沢村的内务府,一路直到今天。   而像她这样的天才,御三家的历史中,还有很多,就包括现在这同一时代,也有。   但北岛鸦和这些人看似没有什么区别,但其实,有着本质的不同。   因为这些人是因为先天的优势,出生就有的资源倾斜培养,以及从小便耳熟能详的渲染,是因为这些的奠定,才让这些人走到了巅峰的地步。   但北岛鸦不同,她是真正的平民出生,别说什么资源了,就算最基本的生存,曾经都困难过。   她是自己一步步,走上来的。   简单来说,例如沢村五十鈴,年少成名之时,其实就已经各方面被填充的差不多了,他们已经有了很扎实的底蕴,接下来他们需要的,就是阅历的增多,虽然依旧会成长,但爆发性的成长,已经不可能了。   毕竟他们该吸收的东西,已经吸收的差不多了。   而北岛鸦现在,才刚刚开始,她还有太多太多要学的东西,基本每一方面都处于有着空缺的程度,支撑她走到现在的,只是与生俱来的强大。   这就是质的区别,她的上限极高。   换个简单的说法吧,大概就是现在的北岛鸦,才是像沢村五十鈴刚出生时那般,受到了资源的倾斜,以及培养,正在疯狂吸纳所见所闻的时期。   所以其实在百合川雾生的眼中,同一时代,能和北岛鸦相比的,只有里原木万华,因为两人的道路是相同的。   这也是百合川雾生曾经那么看重里原木万华,现在也同样很看重北岛鸦的原因。   天才他见的太多了,年年都有,但大多数天才,不出意外最终的成就,也只会在一开始就猜得到的预想之中。   其实说白了,随便找个普通婴儿,从小便能得到超乎规格的资源教育,他也一样能是天才。   天才,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而与生俱来的天才,又是另一个三六九等。   而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的特殊才能,无疑是最顶端的。   两人的优秀不遑多让,甚至有些地方,北岛鸦比里原木万华做的更好。   比如百合川雾生很看好的一个特质,那就是于里原木万华做很多事情讲究随心所欲不同,北岛鸦的目的性很强,极端浓烈的强,也更加理智。   这些都是符合领导者的品质,除此以外北岛鸦身上也还有很多才能。   但她却有个里原木万华所没有的致命缺点,这是百合川雾生所不喜欢的。   成大事者,不该这样。   而这次百合川雾生背地默许里原木万华将海老名冬津调回国内,也就是因为这点。   他想看看,北岛鸦会怎么选择。 第595章 .浅薄   百合川宗家的宅子中,里原木万华和百合川雾生的交谈还在继续。   毕竟今天里原木万华来找百合川雾生的主要原因,也就是汇报前段时间前往海外时的总结。   没过多久,天色就临近黄昏。   里原木万华从座布団上缓缓起身,道。   “我也该回去了,毕竟小学妹君晚上可是很有可能前来拜访我的,怎么说,都不应该让她久等才对。”   她语气慵懒,微笑着这样说道。   而闻言,百合川雾生放下了茶杯。   “看来你很胸有成竹。”   伸了伸懒腰,里原木万华让人惊艳的身体曲线尽显,只是可惜,此处没有懂得欣赏的人,只有一个半老不老的老头而已。   闻言,里原木万华撇了撇嘴。   “倒也不能说胸有成竹,毕竟这对于我来说也只是个无伤大雅的试探不是吗,就算没成功,也并不会对我产生什么影响。   反正只要那位玖女士还在海外一天,那小学妹君,就绝对比我更加急切想要搅动储争的进展,所以主动来找我,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这次的事情,更多的就像是对小学妹君传递出了一个信号。   而且说不定就成功了呢,毕竟小学妹君,就是这样经常做出让人意料之外的事情,曾经也是,现在也是。”   说着说着,里原木万华突然想起来件事,转头对着百合川雾生道。   “说起来这还全是你的功劳呢,如果不是你当初将小学妹君的母亲送去海外,那她现在也不会这般的着急,所以我也还得谢谢你才对。”   闻言,百合川雾生不语,没有解释什么,也没有回答什么。   见状,里原木万华顿感无趣,挥了挥手便道。   “先走了。”   看着里原木万华离去的背影,百合川雾生晃动着杯中的茶水。   他不会干预储争的进展,之前是,现在也是。   对于他而言,无论是里原木万华坐上储君的位置,还是北岛鸦坐上储君的位置,都是一样的。   毕竟储争终归是个讲究能力的地方,更何况他现在也确实对北岛鸦另眼想看了。   现在就看北岛鸦的选择了,如果她真的会被一时的情感所影响判断,就连目前这么简单的选择题都能做错,那早晚她都会因此酿下自己吃的苦果。   因为这就足够证明,她不适合做上位者,至少不适合做领头的掌权者。   所以与其这样,不如早早退场。   -----   百合川居住区内,属于北岛家的宅子当中。   茶居室,不知为何,氛围好像有些沉重。   海老名冬津跪坐在座布団上,吐字清晰的述说着。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她都在这样说话。   因为她也不太清楚面前这位鸦大人想要了解的范围到底是多大,又害怕遗漏了什么,引起这位大人的不喜。   所以既然鸦大人说想要知道玖大人在海外的一切,那她就干脆事事巨细,有什么说什么,从见到玖大人的第一天起,只要有记忆的,就全说了出来,几乎是绞尽脑汁的在回忆。   好在,北岛玖在海外的生活很单调,几乎很少有什么特别的活动,所以一个下午的时间,说了近一年的经历,也绰绰有余了。   不过,海老名冬津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得体优雅,慢慢的,慢慢的,变得有些微小了。   因为她能察觉到,氛围,在慢慢变得压抑。   而这种感觉,也全部都来自于身前不远的这位鸦大人身上。   海老名冬津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但碍于这又是大宗长的任务,她又不得不说,也生怕遗漏了什么,所以只能声音越来越怯怯,内心也越发紧张。   毕竟...这位鸦大人,已经很久很久,都一句话没说了,尽管她面容未变,但海老名冬津还是心惊胆战着。   海老名冬津几乎是在顶着这股压力在述说。   毕竟除了大宗长的任务之外,她也是真的想要告诉这位鸦大人,玖大人在海外的真实情况,不愿意再看到玖大人继续那样自欺欺人的模样了。   而北岛鸦也从她的述说当中,知道了很多很多事情。   一直以来,北岛鸦并不是不想去国外看望北岛玖,只是情况不允许,同样,她也不能越过那条线。   目前,除了限制联系之外,说实话百合川雾生便并没有在做其他的事情,而如果北岛鸦主动越过了那条线,说实话,接下来百合川雾生会做些什么,那谁也不能确定。   或许只是警告,但也或许会是更严重的手段。   所以北岛鸦不能冒险,至少暂时是这样。   而海老名冬津在述说时,她也一直沉默着。   因为当一切都暴露在眼前时,她才发现,曾经自己的了解,也只是冰山一角。   妈妈在国外,从来就没有快乐过。   哪怕一分一秒的时间,也没有。   每次和自己通话时,原来提前一天,她就会睡不着觉了,只是一直看着时间,等候着时间的流过..然后准时给自己打来电话。   但电话中,她却又表现的那般轻松,也只是为了,不给自己添加压力罢了。   而每次当挂断电话后,她又会失神落魄好几天。   她经常失眠,彻夜彻夜睡不着。   她也经常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经常会下厨,但又不吃,只是将料理做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在怔怔出神,仿佛这就是她寄托思念的物品。   她又在服药了,明明上一年,药量才刚刚减少,但现在,又重新恢复到了往昔的程度。   这些..都是北岛鸦不曾了解到的。   尽管她对于北岛玖在海外的精神状况,有一定的猜测..但始终只是冰山一角。   而等事实真正暴露在眼前时,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浅薄...   最后的最后,直到海老名冬津感觉已经说完了,再怎么仔细搜刮脑海的记忆,也觉得没有了任何遗漏之后,她才停了下来。   最终,她低着眉,表情有些哀伤,好像不自觉带入到了北岛玖的感情当中,慢慢的说着。   “玖大人,真的很想你..所以您能去看看她么,鸦大人。” 第596章 .鲜血蔓延不到的王座   “玖大人...真的很想你,您能去看看么..鸦大人。”   茶居室内,海老名冬津跪坐在座布団之上,眼眸中克制不住的带着希望,对着北岛鸦这样说道。   而对于海老名冬津的期望,北岛鸦却无言以对。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承诺...因为很有可能,这份承诺,便会随着海老名冬津去往海外之时,被带入到了北岛玖的耳朵当中。   而北岛鸦自己,也正是因为这份无言,备受折磨。   她沉默着。   而看着北岛鸦沉默的模样,海老名冬津好像也明白了什么,顿时眸子志宏,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些失落。   该说的也说完了,海老名冬津也是时候离去了,北岛鸦也没有挽留。   最后,海老名冬津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真的希望鸦大人您,能去海外看望玖大人一下..毕竟玖大人真的很想你...拜托了。”   说完,海老名冬津便恭敬的鞠了鞠躬,告辞了。   茶居室中,北岛鸦静坐着。   她就一直这样静坐着,直到夜晚。   下雪了,又下雪了。   雪花不是很大,但配上压抑暗沉的天空,看着却格外的落寞。   很快,庭院中,便慢慢的被铺上了一层白意。   北岛鸦看着庭院中的风雪,茶居室内有着地暖和壁炉,倒也没有什么寒意。   但不知为何,她原本从来都是笔直的脊梁,此时看着,却莫名都有些垂落。   从海老名冬津走后直到现在,这些时间里,她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从一开始,自己就知道,一旦妈妈去往海外,那她就绝对不会有任何快乐可言。   但自己还是让她去了。   尽管这是妈妈主动要求的,但终归,妈妈也是看到了自己为难的模样,想要为自己分担而已。   那如果自己一开始就没有为难,非要将妈妈留在国内,现在会是什么样呢?   或许道路会更苦一点,遇到的危险也更多,但两人始终都是在一起的。   但自己还是同意了妈妈前往海外的意愿。   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也是最理智的选择,不谈其他,至少去往海外,妈妈的安全是有保障的。   但这真的是最好的吗?   北岛鸦一直认为,自己保持着初心,但现在想想,自己一路走来,是不是舍弃了什么?   她一直都知道的,妈妈在海外过得并不好,并不开心,但她也还是认为这是暂时的隐忍,为了更幸福的未来,所必须经历的事情。   但当海老名冬津将北岛玖的真实情况说出,当直白的过分的事实摆在眼前时,北岛鸦突然觉得自己可笑的很。   所谓的幸福的未来,也只是自己幸福的未来罢了。   曾经,当事实还没彻底摆在眼前时,北岛鸦还可以欺骗自己,这是为了未来所必须经历的,而现在看着真实情况,北岛鸦无言以对。   为人子女,难道真的要这样熟视无睹?   曾经也就算了,因为北岛玖刚出国时,北岛鸦确实没有任何能力能够改变什么,但现在不同,她有这样的能力。   因为就算她现在就退出储争,但拥有的力量,也绝对足够护佑北岛玖的平安了。   以她现在所拥有的东西,一旦消化,根本用不了多久,就能成为百合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而且不谈这些,说句直白的,她现在就算想强行将北岛玖带回国,付出一些东西后,不出意外也一样能够做到。   但她始终觉得不是时候。   北岛鸦现在,已经很强大很强大了,虽然在储争内还不能完全展现出来,但储争一旦结束,那很多东西,就会全部都化为实权。   所以,自己这么执着于储君,到底是为了什么?   北岛鸦沉默着,思考着,她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舍弃掉了什么自己没注意到的东西。   雪一直下到了深夜,而北岛鸦,也静坐沉默到了深夜。   她有些想通了。   曾经的苦,说白了,都是安于现状所导致,明明很多地方能去争取,但自己却没有去争取,让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   她不会再将妈妈和自己的命运,交在别人的手上。   现在的北岛鸦看似强大,但始终面对更强大的敌人要死磕,也只能束手待毙。   而离开储争的平台,比她更强大的人,还有许多。   现在,只有成为储君,才能够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才能真正掌握妈妈的命运。   只有那里,才是鲜血不会蔓延到的王座。   北岛鸦不会忘记的,那种刻骨铭心的憎恶,不是憎恶别人,而是在憎恶无能的自己。   而且她要选择原谅吗?不,将自己逼到这条路上的人,以及直观带给妈妈苦难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她都要记住,要等着机会,好好算算这些。   而想要做到这些,也需要强大,超乎理解的强大。   世上没有可以两全的办法,要想做到这些,就必须放弃一些。   现在,她是可以想办法强行将北岛玖接回来,但迎来的结果,就是自己付出一些东西后的跌格,最直观的影响就是在储争中的话语权减少。   毕竟自己的母亲在海外的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要想平安的将她接回来,除了百合川雾生的那关之外,还要考虑到很多因素,不付出东西,是根本不可能的。   同样,还有更严重的一点,那就是妈妈的人生安全。   毕竟自己这么明显的一个弱点,不被利用是根本不可能的,妈妈在海外,还能保障人生安全,而一旦回国,就会面临很多危险。   就比如北岛鸦现在遇到过的刺杀,都已经不计其数了。   所以现在,还不到接妈妈回来的时间,为了北岛玖的安全,北岛鸦必须强行克制住。   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只有尽快结束储争。   离储争结束越近,自己越不能慌乱,越要理智。   因为只有结束储争,迈向最高的位置,才是一切的圆满,才是自己和妈妈团聚,再无后顾之忧时。 第597章 .合作的起始   北岛宅子中,此时哪怕已经到了深夜,但北岛鸦也还是吩咐了下去备车。   而此时,上杉真理葵,也从她母亲那边回到了这里。   刚回到宅子,她便看到了北岛鸦准备出行的模样,尽管有些疑惑这么晚了是要去哪里,但她也没有询问出声,而是跟了上去。   只是三两分钟的时间,车辆便已经在宅外等候着了。   坐上轿车的后排,北岛鸦说明了目的地后,车辆便驶动起来。   看着窗外流灯花彩的城市夜景,北岛鸦面容清冷。   有些想通了,或者说是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后,北岛鸦明白了自己现在唯一需要专注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储争,尽快结束储争。   而越临近储争结束在即,自己就越不能慌乱,越不能焦急,每一步都要慎之而慎。   所以必须要冷静。   但就像里原木万华的想法一样,北岛鸦和她有着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都不想继续看到储争这样平静下去了。   小鹿,堂本,户田,以及荣仓,说实话,这四个派系很碍眼。   因为他们四个,就是努力在维持储争保持现状的人物。   毕竟他们明白,只要他们一旦散开,那就不存在能和北岛鸦以及里原木万华单独抗衡的能力,所以对于他们来说,时间拖得越久,就越有利。   北岛鸦早就想将他们逐一击破了,但碍于有着里原木万华这样一个想要隔岸观火的渔翁,所以也只能一直静观其变。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那个站在对岸的强大敌人,此时,主动抛出了合作的橄榄枝,而抛出橄榄枝的原因,也自然是因为那四个困在河中央的人。   尽管和里原木万华这样稍有不慎就会捅你一刀的人物合作,是在与虎谋皮,但换句话来说,对于里原木万华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难道她就真的敢安心信任的和北岛鸦合作吗?   两人不可能互相信任,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合作也并不意味着需要相互信任,只要有这共同的利益点,就足够了。   而那四个派系,无疑就是非常值得两人合作的利益。   所以从里原木万华扯开对于四个派系的限制,放出信号的一开始,北岛鸦就知道,两人合作只是早晚的问题。   无非就是看谁先主动找谁而已。   一开始,北岛鸦想要耗时间,耗里原木万华的耐心,毕竟只要里原木万华先开口,那北岛鸦就可以在合作的某些条件上,加大自己的话语权,反之对于里原木来说同理,毕竟像这样的合作前期,比的就是谁先将谁的耐心耗没。   但经历了今天的事情后,北岛鸦想通了。   没必要这样做,也没必要将时间耗费在这样没意义的心理博弈上。   因为说白了,里原木万华不怕跟你耗,就算是一年,两年,她也等得起,毕竟她没有什么想要储争尽快结束的理由,不如说以她的性格,反而还希望储争这样有趣的时间持续的越久越好。   所以北岛鸦,是耗不过她的。   而里原木万华,就是吃定了这一点,知道北岛鸦有着想要结束储争的念头。   所以如果不出意外,那无论时间或早或晚,只要不出什么特殊情况,那基本都是北岛鸦先找里原木万华摊牌。   而既然一开始就能明白这一点,那为何还要将时间耗费在这样没意义的事情上呢?不如从其他方面,来找回自己的话语权。   北岛鸦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也不打算耗费时间了。   透过车窗,北岛鸦已经能够看清不远处作为目的地的大厦模样了。   那四个派系,还是太碍眼了。   --------   大厦的顶层,里原木万华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看着窗外下方的芸芸众生。   其实不怪有些人喜欢从高处俯瞰,毕竟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有成就感,就仿佛将整座城市都踩在了脚底一般,而街道上来往的人,在高处人的视线里,也好像变成了正在奔袭的蚂蚁。   中居杏走进房间,来到里原木万华的身后,鞠了鞠躬后,语气平静的开口道。   “大小姐,北岛大人到了。”   房间内没有开灯,里原木万华回过头,一双酒红色的瞳孔在暗淡的环境中烁烁生辉。   她仿佛打起了精神来,嘴角带了些笑意。   “哦?比我预想中要更快呢。”   接近一个多小时前,北岛鸦传来了消息要见一面,所以里原木万华就一直在此等候着。   尽管海老名冬津的存在是里原木万华的试探,也是用来想要打破北岛鸦心境的人物,但其实她也真的没想到,北岛鸦会这么快,就来找她。   毕竟到了她们这个层级,已经基本基本不可能会出现感情用事的情况了,尽管小学妹君是那极少数的人,依旧会被感情所影响,但影响归影响,也绝对不可能因此错误的去判断。   所以其实说白了,海老名冬津的回国,更多只是扰乱北岛鸦的心境,给北岛鸦添堵而已。   她知道北岛鸦来主动找她合作,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而已。   而在她的预料当中,今夜不出意外,北岛鸦就会前来找她,但也不是因为合作的事情,而是其他方面的试探,毕竟有海老名冬津在前,很难不让北岛鸦乱想。   但听小学妹君刚才的语气,好像并不仅仅,只是为了试探了啊。   里原木万华微微眯眼,或许,是发生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让小学妹君下定决心了么?   撒,那就看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吧。   ----------   车辆抵达大厦前方,而出口处,便是在此等候多时的中居杏。   看到车辆停下后,中居杏走上前,拉开后座的车门,坐着护头的手势。   “欢迎您的到来,北岛大人。”   而北岛鸦则慢慢下车,上杉真理葵也随即跟上。   中居杏又鞠了一躬,道。   “大小姐已经等候您多时了,还请随我来。”   看着面前的大厦,北岛鸦点了点头,跟上了中居杏的步伐。 第598章 .条件的磨合   跟随着中居杏,北岛鸦和上杉真理葵走进了电梯,没过多久,便抵达了大厦顶层。   三人走下电梯,经过布满安防力量的过道,到达最里面的房间后,中居杏弯腰对北岛鸦做着请的手势。   “北岛大人请,大小姐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随即,她便打开了房门。   见状,北岛鸦走了进去,而上杉真理葵也随步跟上,最后方的,则就是中居杏。   此时的偌大的空间内,已经不复刚才的昏暗,而是烁灯明亮,照清着人的一切视线。   进入其内后,才发现大厦的顶层的这里别有洞天,就像一个中型的别墅般,很明显,是后面才改建的。   而里原木万华,则就坐在楼下客厅落地窗前的沙发上。   她少见的坐在沙发上时,没有斜躺,而是端坐着,或许也可能是是之前躺久了,有点疲惫,便坐直醒醒吧。   总之,看见北岛鸦来了后,她便笑了起来。   “小学妹君还是一如既往的准时。”   北岛鸦上前坐在了她一旁的沙发之上,而上杉真理葵则和中居杏站在了一起。   而里原木万华又道。   “要喝些什么?”   北岛鸦道:“就茶吧。”   闻言,中居杏便前去准备茶水,很快便端在了北岛鸦的面前。   而看着北岛鸦,里原木万华莫名其妙的笑了笑。   “能够见到你真开心呢,小学妹君。”   北岛鸦道。   “这么晚了没打扰到你就好。”   闻言,里原木万华道。   “才没有的事情,不如说是本就无趣的生活让我挺枯燥的,而小学妹君的到来,说不定能让我消磨这些枯燥的时光才对。”   她笑盈盈的,一双眼睛就像是会说话般勾人心弦。   随即又道。   “总之,对于小学妹君的突然到来,我真是即惊喜,又感到受宠若惊呢。”   闻言,北岛鸦也是直接拆穿了她。   “明明早就知道我会来,就不要再表现的这般意外呢。”   闻言,里原木万华捂嘴轻笑着。   “被发现了呢。”   尽管没有得到明确答案,但北岛鸦也能猜到,毕竟她又不傻。   海老名冬津能从国外回来的这一点,本身就存在这很大的疑点。   因为她是妈妈的贴身女仆,除非什么特殊情况,不然是根本不可能回国的,就算回国,也绝对是和妈妈一起回来。   毕竟她回来,就意外着会带回来很多属于北岛玖的消息,同样,也包括北岛玖的住址。   所以正常来说,她是不可能在北岛玖之前回国的。   而此次像什么是被沢村小笼鸟带回来之类的,也无法成立,毕竟这是百合川的事情,她不好越界插手,而海老名冬津,也不值得她越界插手。   再结合之前沢村小笼鸟在庄园时,对北岛鸦的那句提醒,事实也就很明显了。   海老名冬津能回来,只是因为有人想要她回来。   再结合目前的情况,最大可能这样做的,就是里原木万华。   毕竟像这种给人添堵的事情,里原木万华极为乐意去做。   所以就算只是为了了解里原木万华对于在海外的北岛玖身边到底渗透了多少,北岛鸦今晚也绝对会来找她一趟。   而里原木万华也心知肚明这些,却还是装不知情,也是纯属恶趣味。   她坐在沙发上,托着腮,看着北岛鸦的眼底里满是揶揄的笑意。   “看来还是瞒不住小学妹君呢,所以不知道小学妹君是什么感受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在海外想念自己的母亲,却无力重逢的感受。”   之前就说了,像这种可以给别人添堵的恶趣味,里原木万华很乐意去做。   不过北岛鸦的模样让她失望了,这样说也不对,或许该说是有些失望,但也在预料之中。   北岛鸦并没有露出什么别样的表情,依旧只是清冷。   她只是说道。   “好了,我来找你并不是为了这些无意义的交谈。”   闻言,里原木万华也收起了眼底的揶揄,说着。   “那么,小学妹君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呢?”   不似里原木万华的拐弯抹角,北岛鸦很直白的说道。   “其余的四个派系,实在是太碍眼了。”   闻言,里原木万华托腮,盯着北岛鸦的面容看了良久之后,才意味深长的说道。   “看来小学妹君身上,最近真的发生了什么呢,所以才让你这么快的做出了决定呢,本来我还以为至少要过段时间的。”   北岛鸦抿了抿杯中的茶水。   “我的决定,不也正好是你的想法吗。”   里原木万华微微抬了抬肩。   “话虽然是这样讲,但既然小学妹君主动摊牌,那也自然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对吧?”   谈及合作,里原木万华少见的收起了轻散的模样,有些正色的道。   “出力平均,我要八成,或者商业进攻方面我不参与,由你来,如果这样就你六。”   作为这场心理博弈的获胜者,掌握主动权的里原木万华,当然有资格谈条件。   不过虽然里原木万华确实可以谈条件,但这也并不意味着北岛鸦就必须接受。   而对于里原木万华这样狮子大开口的条件,北岛鸦也自然不存在理由答应。   虽然八二分听着很离谱,但像什么商业方面全交给北岛鸦之类的,其实则更加诛心,毕竟商业进攻是消耗最多的战场,如果全由北岛鸦来,里原木万华不参与的话,那事成之后,损失惨重的北岛鸦,根本没有机会和能力去和里原木万华切割利益分配,就算约定中北岛鸦获得十成也是一样的,最直接的结果就是被反吞掉。   而对于北岛鸦的拒绝,里原木万华也没有觉得例外,毕竟她也没报希望北岛鸦会接受,她只是类似于先开个高价而已,然后慢慢往下降。   虽然她也知道北岛鸦不是这样好糊弄的人,但主动权在她,她有这样的资格去谈条件,争取更多的利益,那为什么不谈呢?   里原木万华也不再过多的调笑,两人不停在交谈,但始终都没有达成共识。   时间流过,直到很深很深很深的夜晚,交谈依旧在继续。   毕竟双方都知道,对方是个难啃的硬骨头,短时间促成合作,根本不可能,所以也早就做好了拉锯的准备。 第599章 .打个赌   大厦顶层的别墅客厅当中,哪怕已经到了后半夜,但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也依旧没有商量个所以然来。   双方的意见,无法达成一致。   就比如眼下,又是一次谈论画上了句号。   里原木万华坐在沙发上,交叠着双腿,眯眼,意有所指的说道。   “小学妹君,你所谓合作的心,看来并不诚呢,明明我是看你如此诚意的模样,才愿意放弃夜晚珍贵的睡觉时间与你促膝长谈。   而现在看来,你是在故意戏弄我么?”   虽然她确实并不反感北岛鸦交谈,但像这样扯了一晚上的皮,但最终都没有个所以然来,也不可避免的让她有些不耐了。   闻言,北岛鸦抿了抿中居杏刚刚重新沏好的茶水,道。   “是里原木小姐的条件,太苛刻了才对。”   确实如同北岛鸦所说,里原木万华的条件,的确比较苛刻,哪怕都已经谈到了现在,但说实话,她也并没有做出多大的让步了。   但这也正常,比较目前合作的主动权在她,既然有这样的资格,那也理所当然的应该多为自己争取利益的才对,哪怕放弃的道理,退步不就等于资敌吗?   换成北岛鸦,也是会做出和里原木万华一样的理由。   但很可惜,这也只是假设,主动权并不在北岛鸦身上,所以她也要竭尽所能争取自己的权益。   从她到这里开始,她就有着心理准备,做出一部分话语权舍弃掉的态度,毕竟这场心理博弈,她是输家。   但答应里原木万华那样的条件,绝无可能。   里原木万华这是在换着花样,企图借用这次机会,吃空北岛鸦的老底。   放下茶杯,北岛鸦面容清冷,又道。   “在我看来,是里原木小姐想要合作的心不够真诚才对,不然哪有提出这般苛刻要求的道理,这样更像是在为难。”   闻言,里原木万华托腮,一双酒红色的眼眸似笑非笑。   “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小学妹君还不够清楚吗?所以你应该在来见我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才对。”   交谈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里原木万华是明显不可能让步的,毕竟她不缺时间,就算储争接着这样保持现状一两年,她也一样可以接受。   所以除非北岛鸦的让步满足了她的心意,不然她不可能答应合作。   尽管她其实也觉得储争现在这样很无聊,想加快进展,但她也深知,北岛鸦比她更想。   而北岛鸦,也显然更不可能答应她那些离大谱的要求。   现在,就是要找寻一个两人都可以接受的中间点。   气氛沉默了片刻过后,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似笑非笑的眼眸对视。   “你应该很明白,我是不可能答应你那些要求的,哪怕我再急切于储争的进展,也依旧不可能,这完全超乎了我的底线。   还有,虽然我目前确实想要改变储争的局势,但其实也并不仅仅只有和里原木小姐你合作的这一种办法。”   北岛鸦面容清冷,语气也很平淡,就一如既然般的没有夹杂任何多余的情绪。   闻言,里原木万华手指点动着沙发,仔细考虑着。   她也没有对北岛鸦说什么你这是在威胁我么之类的话语,因为她明白,把小学妹君逼急了,她是真的会这样做的。   如果自己这样说了,那小学妹君大概率不会多说什么,觉得合作无望后,就只会告辞而已,毕竟她一向不是什么喜欢放狠话的人,就像一句话说的,咬人的狗不会叫。   所以里原木万华思考着。   毕竟从谈话一开始,她和北岛鸦就是处于平等地位的双方。   她掀桌子还会考虑到很多因素,而小学妹掀桌子,只需要认为对方拦她的路就够了。   真是翻脸无情的女人啊~   虽然里原木万华也并不是很惧怕北岛鸦这样做就是了,但想想,与小学妹君合作,肯定是比与四小合作更舒心啊。   而且最好吃的,肯定要留在最后吃,这是常识。   但明明掌握主动权,却不争取更多的权益的话,会好不甘心!   里原木万华苦恼这,又思考着。   外界的也泛起了熹微的淡淡阴蓝色光芒,天快亮了。   而就在此时,思索中的里原木万华眼神不经意间扫过了桌面上中居杏为她准备的今日行程表。   虽然里原木万华不可能记忆差到这个地步,但中居杏也还是会将每日的行程提前准备成一张行程表为她过目。   看着行程表,里原木万华脑海中猛然划过了一个想法。   她笑了开,显然有些兴奋的对着北岛鸦说。   “这样吧,小学妹君,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第600章 .曾经的往事   “小学妹君,既然我们的意见迟迟都无法达成共识,那不如,来打一个赌如何?”   里原木万华果然不会太过正常,这也是她一贯的做派,三言两语之间,就将一件原本很重要的事情,仿佛变成了一个游戏。   她看着桌上的行程表,酒红色的眼眸中有些微微的兴奋,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相信小学妹君你也是很清楚的,我不会轻易的放弃到手的主动权,而小学妹君又老是觉得条件太过苛刻,我们双方都有着不可退让的地方。   那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换个方面,来解决这件事情呢,先来解决,我们双方最基本的矛盾,那就是让意见不一致,因为某件事情,而变得一致。”   里原木万华竖起手指。   “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相信我们的合作,就能变得极为愉快了对吧?”   闻言,北岛鸦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对于里原木万华这般想一出是一出的做法,也并没有觉得意外,毕竟里原木万华,本来就是个不正常的人。   所以她只是道。   “比如?”   比起谈论合作的扯皮,明显这件事情让里原木万华更有兴趣。   她也没有忌讳什么,而是大大方方的将原本摆在她面前的行程表推到了北岛鸦的面前。   然后,用手指在了表上的其中一栏,示意北岛鸦看去。   “对于这个名字,小学妹君一定不陌生对吧。”   里原木万华的眼神,满是笑意。   14:00-勧修寺龙斗男先生将会前来拜访,表上被她所指的那一栏的内容,就是如此。   刚说完,里原木万华便又补充道。   “如果小学妹君想不起来的话,那我也可以提醒你一下,就比如文京区那边,小学妹君可是和某人,有过一段合作哦。”   闻言,北岛鸦沉思着。   确实如同里原木万华所说,她对这个名字不陌生,   因为针对于近卫梦子的事情上,那位和北岛鸦有过合作的流浪者男性,就是勧修寺上代的家主,勧修寺龙斗男。   这件事情,在上次和流浪者男性见面时,就已经被证实了。   而就像北岛鸦所猜测的,勧修寺龙斗男肯定与里原木万华有过接触的那般,随着里原木万华的行程表,这件事情,也被证实了。   不过北岛鸦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她看着里原木万华,等待着她的下文。   里原木万华又道。   “看小学妹君的模样,还不知道这些事情吗?难道勧修寺先生没有和你说?我以为他全部都告诉你了来着。”   里原木万华像是有些讶异,但眼眸中又有着藏不住的笑意。   而北岛鸦,也没回话,毕竟这很明显是里原木万华在挑拨北岛鸦和勧修寺龙斗男的关系。   虽然严格来说北岛鸦和勧修寺龙斗男并没有什么合作关系,最多也只是一个看北岛鸦心意来决定完不完成的约定而已,但里原木万华也还是恶趣味的顺口挑拨了一句。   不过看她的模样,也能证明,勧修寺龙斗男,确实瞒了自己很多事情。   随即,里原木万华又道。   “不过倒也是,以你的性格也是这样,对于和自己不相关的事情,不想去了解也是正常,所以就由我来先为你讲讲这位先生背后的事情吧。”   刚说完,她就仿佛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这都是友情的情报赞助哦~”   之后,就是言归正传。   “虽然由新闻报道,勧修寺先生是在去年突发死在自家的别墅中,死因未知,但其实勧修寺先生并没死,都是假象而已,这些小学妹君应该都知道,所以我也就一笔带过了,只讲重点。”   她转动着眼前的茶杯。   “我和勧修寺先生曾经有过一段合作的时光,大概就是在三家会谈之前,那时候我之所以敢如此狂妄的想对沢村下手,除开其他原因之外,还有就是于勧修寺先生达成了合作。   勧修寺先生是个有着远大志向的了不起人物,尽管外界对他的评价都是贬意,但这也只是假象,他的真实目的,一直都只有光复勧修寺的家主一脉而已。   我和他的结识,只是在一次晚会上,我就长话短说了,总之我能看到他的野心,那种不安于现状的野心。   而我和他的野心碰撞之后,就达成了一场见不得光的合作,也正是这个合作,才让我当时下定要对沢村下手的决心。   至于合作的内容,相信小学妹君也能猜到。   毕竟我要是真正和沢村开始掰腕子,那最大的阻碍,就是一旁隔岸观火的勧修寺,如果解决的勧修寺的问题,那么我将无所顾忌。   而勧修寺先生的出现,便帮我解决了勧修寺可能插手的问题,因为他的目的,也是挑起勧修寺的内乱。   这对我来说肯定是极为愿意看到的,毕竟勧修寺一旦内乱,那就自然无瑕顾忌其他了。   这也是勧修寺先生想要看到的,毕竟他想安心发起内乱的前提,就是百合川与沢村不会插手。   总之,在各持所需的情况下,我们理所当然的合作了。”   里原木万华风淡云轻的说着,而聆听的北岛鸦,不由又一次加深对于这个女人疯狂印象的程度。   毕竟她当初要做的事情如果真的展开了,那所谓高高在三的御三家,很可能就会迎来解体,而且在过程中,也是国家的动乱。   关键这样做的她,还没有任何特殊的理由。   而里原木万华还在接着道。   “但就像一句话说的,要事出有因一般,我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和沢村展开大面积的碰撞,这关乎很多问题,最基本的就是底下人员的执行力,所以必须要有理由才行。   而在我的预想中,那个矛盾点,就是三家会谈,只有经历了三家会谈的事情后,我才能有充足的理由,对沢村下手。”   说到这里,里原木万华便停顿了瞬。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小学妹君应该就很清楚了,所以也不需要我再过多的讲解。” 第601章 .硬币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相信小学妹君应该也都知道,所以不用我再过多讲解了。”   里原木万华抿了抿咖啡。   而北岛鸦闻言,也没有询问,毕竟她确实知道。   里原木万华放弃了三家会谈,尽管不知具体是何原因,但离开后的第一时间,她前往了冲绳的海外,带走了自己和北岛玖。   而里原木万华,也因此付出了代价。   似乎是看出了北岛鸦的沉默,里原木万华打趣道。   “是在愧疚吗?虽然我是挺想看到小学妹君愧疚是什么模样的,但还请千万不要这样做,让我低看一眼哦~毕竟那是我做下的决定。   所以如果小学妹君会感到愧疚,也只会让我觉得你是个优柔寡断的人罢了。”   北岛鸦能感受到里原木万华说的是实诚话,所以她也没有多言什么,毕竟她也确实没啥愧疚。   里原木万华接着道。   “总之那件事不久,事情便败露,就如小学妹君所见,为了平息事情的影响,我被革位,而勧修寺先生,也理所当然的被撤职。   虽然我并没有认为被革位让我失去了很多,相反还让我多出了不少可以做自己事情的时间,但好像勧修寺先生,却并不是这样想的。   简单描述的话,大概就是这次的事情,让勧修寺先生的野心彻底磨灭了吧?   总之,他妥协了,或许是知道,只要站在家主派系和十权座博弈,那最终的结果,要么就是十权座解体,要么就是他不得善终。   而经历了这件事情后,知道了斗不过十权座的他,向十权座妥协了,不是曾经的表面,而是真正的妥协了。”   她眼含笑意的看着北岛鸦。   “剩下的这些,就是勧修寺先生对我所说,却没有对小学妹君说过的事情了哦~   勧修寺先生,于十权座达成了合作,两者各持所需。   毕竟勧修寺内的十权座和天司一派的明争暗斗,已经持续了很久远很久远的时间了,而作为强势方的十权座,自然是时时刻刻都想着,该如何结束这样的斗争。   不过尽管十权座是强势的一方,但他也无法手段太过强硬,除了勧修寺本身就是个讲究血脉和正统的家族之外,还有就是勧修寺真的经不起内耗了,再发生一次大规模的内耗,说不定真的就会从御三家的位置上跌落下去。   但十权座又无法干预天司的竞选,毕竟天司这个家主位置,就是天司一派唯一的指望和念想了,你要再把这个断了,人家不和你拼命才怪。   所以十权座一直想的是怀柔的手段,既然无法干预天司的竞选,那就让天司,没有候选人就足够了。   毕竟勧修寺的本质,还是极为封建,像是天司的位置,也一直都是血脉世袭制,所以基本每一代天司,不管其他本事有没有,但生娃的本领,一定是点满的,基本从上任就开始一直生。   所以十权座就准备从这点入手,如果天司没有了候选人,那十权座插手就事出有因,天司派系也无法强硬阻止。   而天司没了候选人之后,如果天司派系想另举荐他人,那十权座也就有了干预的借口了,总之就是不可能。   而这时,勧修寺龙斗男出现了,一开始的勧修寺龙斗男有着远大的报复,对十权座曲意奉承,所以也听从了十权座不许诞下子嗣的命令,只有着一个女儿。   或许要是勧修寺龙斗男和十权座一直抗争,那这倒没什么,但后来他放弃了,这一点,无论如何,也就正好符合了十权座的意。   总之,那件事过后,万念俱灰的勧修寺先生,不再想继续待在这个旋涡中,想抽身其外,远远的离去。   所以他和十权座达成了合作,用假死来抽身,毕竟十权座,也想要看到他永远消失,而如果直接杀了他,又肯定会引起天司派系的反扑,所以勧修寺龙斗男自己消失,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或许是说的有些口干,里原木万华抿了抿咖啡。   “总之,勧修寺先生的往事就差不多到这了,说了这么多,也并不是为了什么给小学妹君你揭秘之类的,而是为了让你对于我们的打赌代表着什么,有着一个清晰的认知。   那么接下来,就终于到了我们的打赌内容到底是什么的环节了。”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北岛鸦。   “相信小学妹君,一定知道勧修寺先生,想要离开东京但奈何做不到的这件事情吧?   毕竟曾经与他合作时,他对小学妹君所说的条件,一定是未来帮助他离开东京才对。   而自从勧修寺先生联系上我之后,就时常对我提起这件事情,特别是最近,看来对于勧修寺先生来说,最近就是他离开东京的最佳时机了,所以才会如此焦急。   不出意外的话,小学妹君应该也就在最近和他接触过了,毕竟对于他而已,任何力量,都是要去争取的。   而就像之前所说的,我不会放弃到手的主动权,小学妹君同样不会让步,那我们为何不就用这件事情,来解决这个矛盾呢?   毕竟小学妹君是个很守信的人呢~情况允许的话,说不定就会帮助勧修寺先生一手,而我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曾经的合作伙伴沦落到如此境地。   既然这件事情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之后可能去做的,那我们何不如趁此打个赌呢?   小学妹君赌赢了,那我就答应你的合作要求,而小学妹君如果赌输了,那就答应我的合作方案。   就赌,勧修寺先生,到底能不能离开东京。”   里原木万华眼神中满是笑意,显然这件事情,勾起了她极大的兴趣。   此时,北岛鸦明白了,里原木万华之前所说的详细讲解了勧修寺龙斗男曾经的事情,只为让自己对于这个打赌有个清晰的认知,是为了什么。   毕竟这已经脱离了打赌的范畴,只是取决与两方的行动,到底帮不帮勧修寺龙斗男,离开东京。   而无论选择哪一方,都会迎来极大的压力,帮助勧修寺龙斗男离开东京,那就是断了天司派系的根,会被天司派系临死反扑,而阻碍勧修寺龙斗男离开东京,那就是和十权座作对。   这也是里原木万华之前关于勧修寺龙斗男的曾经讲解的如此细致的真正原因。   里原木万华看着北岛鸦,仿佛期待着北岛鸦会做出什么回应来。   随即,她拿出一枚硬币。   “是否答应的选择权在你,小学妹君,而为了公平起见,我们会用硬币来决定双方的立场。” 第602章 .正和反   大厦顶层的房间当中,里原木万华身形后仰,背靠在柔软的沙发上。   “关于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已经说的很明白的,但是否答应这个赌约的选择权,还是在你,小学妹君。”   里原木万华托腮,看着北岛鸦。   “不过我还是提前说一下,能让我同意小学妹君你条件的唯一可能性,就只有这个办法。   当然,这不是什么威逼,也并没有任何坐地起价,这只是我应有的权利。   毕竟合作这种东西,永远都是存在主动方和被动方的,在合作还没建立的起初,就是一场心理博弈,不断试探对方的底线。   就比如我们眼下,我们都有着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其余四个碍眼的家伙,所以需要合作。   而这场合作建立之前的试探,是你输了,是你先主动来找到了我,让我成为了这场合作的被需要方,和主动方。   那么你在来找我之前,就理应做好放弃一些权益的心理准备才对,而现在的小学妹君你,却老想着争取更多的权益,不是有些想的太美好了么?   所以正常来说,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我是不可能放弃到手的主动权的,而唯一能够让我答应你所提条件的可能,就只有我刚才说的方法,毕竟这样的话对我来说,就有可能是另一场收获会更大的赌博了。   这也是最公平的,最能够解决我们双方基本矛盾的方法,因为既然这件事我们双方都有着不可退让的原因,那么久用另一件事情的结果,来达成共识。”   里原木万华手握着汤勺,缓缓搅拌着杯中的咖啡。   “我言尽于此,接下来,就全看小学妹君自己考虑了。”   语落,里原木万华便不再言语,留给了北岛鸦充足的时间去考虑。   北岛鸦也在思索着。   确实,北岛鸦也很清楚,要想让里原木万华放弃这种到手的权益,除非有什么特殊情况,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里原木万华目前所说的解决方案,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也最公平。   而且最关键的是,里原木万华,也确实是北岛鸦最理想的合作对方。   储争现在的局面已经很明朗了,能和里原木万华联合,当然是北岛鸦最好的选择,而这一点,对于里原木万华来说,也是同样的。   毕竟她们两人也很清楚,只有她们站在一起,对双方来说,才是最稳妥也是最无伤的将储争推动到最后期的办法。   因为她们两人的实力,相对来说,是最平等的。   储争目前是个三角,北岛鸦,里原木万华,和其余四个派系,但凡这三角少去了一方,那储争就会进入最后的阶段,而四个派系同心的话,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大于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这两个分开的个体的,但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同心,又大于这四个。   所以无论是对于里原木万华还是北岛鸦来说,如果和四小联合,先干掉了对方,那最后面对的就是极有可能出现变故的四小。   所以两人合作,才是最理想的。   北岛鸦清楚这一点,里原木万华也清楚这一点。   北岛鸦思考着。   里原木万华所谓的这个赌约,很明显,并不是什么作岸上观等待结果的,而是要做出相应的行动的。   比如北岛鸦选择了勧修寺龙斗男不会离开东京,那就要做出阻止他离开东京的行动。   而这个过程中,不光是要面对和里原木万华的交锋,同样,还有面对这件事情背后的压力。   毕竟有人想要勧修寺龙斗男离开东京,但同样也有人不想。   对于这个问题,北岛鸦并没有思考太长的时间,毕竟她也不是以前了,以她现在的身份,其实面对很多事情,都不会有畏首畏尾的情况。   所以她需要考虑的,这件事的收益,会不会大过风险就足够了。   而答案也很明显。   她看着里原木万华。   “我赢了,到时候除了利益平均之外,小鹿的东西,我要全盘接。”   闻言,里原木万华笑了开,就仿佛是早就知道北岛鸦会答应一般。   而至于北岛鸦所说的要全盘接受小鹿的东西这一点,里原木万华也自然明白是因为什么。   毕竟小鹿派系底下很多涉及的方面,都是和北岛鸦势力接轨的,北岛鸦也早就眼馋很久了,只是一直都没有下手的机会而已。   随即里原木万华微微前倾身子。   “好,但我赢了,那就按照我之前所说的最后一个方案来,利益总体我拿一成,然后需要共同出力的就平分,剩下的是谁打下来的,就归谁。”   两人之所以敢将话说的如此之满,是因为如果她们真的成功合作,那其余四个派系被打到解体,就只是时间问题。   对于里原木万华的条件,北岛鸦并没有什么异议,毕竟这也是她相对来说,最能够接受的一个条件。   随即里原木万华又道。   “那就像之前所说,为了公平起见,就用掷硬币吧,如何?”   她摊开手掌,露出躺在手心中的一枚日元硬币。   “正面是帮助可怜的勧修寺先生离开这个是非地获得自由,而反面便是那个要继续将勧修寺先生囚禁在东京的恶人了。”   说完,她便看着北岛鸦。   “那么小学妹君,是你来掷,还是我来掷?”   北岛鸦神情清淡。   “就由你来吧。”   闻言,里原木万华微微笑着。   “乐意效劳。”   随即,她将硬币高高掷起,最终落在手背上捂住。   “都说在掷硬币的那一刻,其实人们对于如何选择就有了答案,不知小学妹君你是如何想的呢?反正我是已经有了答案。”   她眯着眼,显然觉得谜底即将揭开那一瞬间的感觉十分有趣。   最终,她另一只手移开。   是反面。   “看来我还是十分幸运的。”   里原木万华笑着这样说道,显然她在掷硬币的那一刻,想的是反面,这也确实是她的性格。   随即,她又看向北岛鸦。   “那么小学妹君,相对的,你就是正面了哦。” 第603章 .互换   看着手背上呈现反面的日元硬币,里原木万华笑着说道。   “既然我是阻止勧修寺先生离开东京的反派角色,那么相对的,小学妹君你就是帮助勧修寺先生获得自由的正派角色了呢,真是有轻小说剧情的氛围感。”   说完,她饶有兴致的看着北岛鸦。   “不知小学妹君对于这个结果,有什么感想呢?”   闻言,北岛鸦并没有回答,只是抿着杯中的茶水,毕竟对她而言,无论硬币是正面还是反面,其实都相差不多。   如果硬要选的,那她会选反面,毕竟这样有着更多的操作空间,也可以伺机而动。   而正面的话,就只能主动一些了。   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正面是吃亏,只是关乎于北岛鸦的性格问题罢了。   而看着北岛鸦不言语的模样,里原木万华也自觉没趣的撇了撇嘴。   “小学妹君什么地方都好啊,就是这点不好,不爱说话,少了很多趣味。”   而就在这时,托腮的里原木万华,转移视线时,突然看到了和中居杏站在一起的上杉真理葵。   她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酒红色的眼眸当中,突然满是狡黠,甚至比她提起打赌时,还要绮丽。   而被她注视的上杉真理葵猛然警惕,下意识觉得这人没在想什么好事,毕竟她以前吃过里原木万华不少的亏。   里原木万华提起了劲,有些兴致勃勃的道。   “小学妹君,我们再来一个附加条件如何?”   还没等北岛鸦回话,她便又道。   “我心怡你的部下马里奥桑已经许久了,毕竟又是美少女,又是天才剑客,又是强力保镖之类的,难道真的有人会不动心吗?   但我也很清楚,马里奥桑对于你的忠诚是不可动摇的,所以也从未提及。   不过眼下就是个机会不是么?将马里奥桑借我一段时间,就这段时间就好,等赌约一结束,我就会归还。   而作为回报,我也会将杏在这段时间借给你,杏可是相当全能的超级助手哦!”   闻言,北岛鸦微微眯眼。   一年来,上杉真理葵的陪伴和赤诚,并不是没有换来任何回应,至少北岛鸦,是真的将她当做了朋友。   而见状,里原木万华也察觉到了北岛鸦态度的转变,知道她误会了什么后,又接着补充道。   “不用担心,我并没有任何利用的想法,在她跟随我的这段时间,我只会让她保护我的安全,除此之外我不会强行要求她做任何的事情,不然她可以随时离去,毕竟我还不是那般没品的女人。   而杏跟随你的这段时间,我也不会和她有任何联系,也不会给她下任何的命令,在这段时间内,你就是她的老板,只要她愿意,你可以要求她做任何事情。   毕竟我也不想我钟爱的下属,在你那边受到任何委屈,所以我是不会亏待马里奥桑的。   总之,如果我说的这些话当中,有任何一点违背了,那关于勧修寺先生的这场赌约,就直接判我输。”   闻言,北岛鸦沉默了半晌,也是在思考着。   对于里原木万华而言,中居杏的作用到底有多重要不言而喻,如果失去了中居杏,哪怕只是很短的时间,那里原木万华也无疑算是变相的自断一臂。   虽然她的权利还是不会有任何变化,但很多方面,都会出现断层,毕竟中居杏已经跟随她很久了,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都是由中居杏过手,里原木万华要想短时间找个替代的人,不是很现实。   这也是为何北岛鸦会将权利分散,但又牢牢抓在手上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为了避免出现这样的情况。   当然,这也证明了里原木万华对于中居杏的绝对信任。   虽然对于里原木万华这种人而言,会这样信任一个人有些奇怪,但总之,中居杏对于里原木万华来说很重要。   不过哪怕很明白这些,但北岛鸦也没有答应。   沉默半晌之后,北岛鸦道。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里原木万华眨了眨眼,似乎是对北岛鸦这样回答有些奇怪。   毕竟从某种角度来说,小学妹君是个比她更极致的独裁利己者。   如果她尊重你的意见,那只能证明这件事情对她无所谓,也无法为她带来利益。   这就是北岛鸦在储争之中的改变,里原木万华也看在眼里,不过在她看来,小学妹君与其说是改变,不如说是回归了本性才对。   而现在,看样子,还是低看了一些小学妹君对马里奥桑的在乎程度啊。   被微微捂化的冰块吗?真是有趣!   想到这,里原木万华也觉得更有趣了。   所以她便看向了上杉真理葵。   “那么马里奥桑,是否愿意满足我这个微不足道的愿望呢?”   上杉真理葵闻言没有看她,而是注视着北岛鸦。   而北岛鸦道。   “由你自己心意来选择,不用在乎其他的因素,我也还没到需要互换部下来了解敌人弱点的地步。”   北岛鸦说的很直白,而上杉真理葵也很感动北岛鸦没有将自己当成货物。   随即,她思考着。   --------   在城市道路中行驶的黑色轿车内,北岛鸦坐在后排,她看着窗外渐渐明亮的天色。   道路和来时没什么不同,只是少了上杉真理葵,司机也变成了中居杏。   上杉真理葵答应了,尽管她认真来说很讨厌里原木万华,但也还是答应了。   至于理由,虽然她没说,北岛鸦也能猜到。   无非就是想要了解敌人罢了,除此,就是想在这段时间,让里原木万华失去中居杏。   上杉真理葵本就心思通透,也能看的很清,只是但论作用的话,那中居杏对于里原木万华的作用,绝对是高于她自己对于北岛鸦的作用的。   而这样互换,也是对北岛鸦有利的,凭这个理由,就足够让她答应了。   至于里原木万华为何要这样做的理由,也琢磨不透,毕竟她本身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想一出是一出,觉得有趣就做了,也是有可能的。   像是阴谋论的话,最明面的,也就自然是离间了,用这段时间,来挑拨北岛鸦和上杉真理葵的关系。   虽然跟随着北岛鸦的中居杏,也有着遭遇离间的可能。   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讲,这也足够证明,里原木万华对于中居杏忠诚的信任。 第604章 .户田朔   晨光熹微之时,天色泛着浅浅的阴蓝,是临近清晨,但第一抹亮光还没落下的时候。   而有个说法是这样的,大多数人在这段时间的睡眠,是最沉的。   城市还在沉睡,但有些人却依然惊醒。   某高档住宅区的别墅当中,男人赤着上半身,行走在温度适宜的房间内,用冷水冲了冲脸。   眼下的这个男人名叫户田朔,身材高大,虽然算不上硬朗,但也绝对不瘦弱。   他是百合川分家户田的子嗣,也是目前储争当中仅存六人中的其一。   冷水冲过脸后,他直起身,也漏出了面容,不过虽然长相白净,但眼神却不知为何若隐若现间,却总是传出一股阴郁之色。   或许是一大清早便被吵醒了的缘故吧。   他回过身,看着身后的心腹。   “说吧,这么早找我干嘛,总得有个理由。”   而闻言,他的心腹手下先是鞠了鞠躬,随后面容严肃的道。   “北岛派系的领头和里原木派系的领头昨夜会面了,地点在里原木派系名下的一栋大厦。”   户田朔用干毛巾擦了擦脸,有些不在意的道。   “这两人不从以前就是对头了么,见个面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过尽管这样说,但其实户田朔也明白,既然他的心腹这么严肃,那么事情肯定就不会太过简单,只是源于他性格关系而已,不喜欢将事情搞得太严肃,就仿佛他解决不了一般。   随即,他的心腹又道。   “但中居杏,是和北岛派系的领头一起离去的,但上杉真理葵,却没有一起离去,而是不久后于里原木一起乘车离去,且两个派系领头的会面,几乎进行了一夜。”   闻言,户田朔的面容也不再轻松,他将干毛巾扔到了一旁,陷入了思索当中。   御三家之中基本对这届储争有过关注或者有过了解的,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北岛鸦手下有个上杉真理葵,而里原木万华手下有个中居杏。   倒也不是说这两人有多厉害,能力有多强悍,这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就是,这两人的出现,一般就意味着代表她们背后人的意志。   中居杏自然不用多说,这是在里原木万华曾经还是储君之时,就已经是她手下的心腹了,她和里原木这个名字也早就绑在了一起。   而上杉真理葵,曾经沢村的三代嫡长女,不知为何被逐出家族之后,便投奔了当时还处于微末状态的北岛家。   这在起初,还引起了不少人的诧异,也想看沢村会是什么态度,毕竟她曾经无论怎么说,都好歹是沢村的三代长女,离开家族后却投奔了一个连名字都很少人听过的少女,这不是给沢村在丢面子么。   但最后,沢村那边,却什么回应都没有,就仿佛默认了一般,也仿佛真的沢村御所说的那样,以后再无关联。   总之,在那之后的一年,只要北岛鸦所在的地方,那必定就会出现上杉真理葵的身影。   不是说别人没有亲信和心腹,只是像这样的亲信和心腹,很少。   而且户田朔还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这两人,其实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毕竟这算是沢村的丑闻,但也绝对不少。   总之,就像是中居杏一样,上杉真理葵也早就和北岛鸦这个名字绑定在了一起。   而现在呢,中居杏跟随着北岛鸦离去,而上杉真理葵,则留在了里原木万华的身边。   如果只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这样做还好,但如果不是,那麻烦就大了。   户田朔眯了眯眼。   最怕的情况,就是这两人站到了一起。   对于现在的户田朔来说,不光只是户田朔,同样也包括储争其他的三人,都是最坏的消息。   想到这一点,他对着自己的手下道。   “其他的三人知道这件事吗?”   “应该知道了,毕竟北岛和里原木的会面不是什么秘密。”   户田朔又道。   “去联系一下,我要和他们见面。”   “嗨。”男人点头然后鞠躬,随即离去。   男人离去后,房内便只剩下了户田朔一人,他坐在沙发上,思考着如果那两人真的站在一起了,该如何破局。   里原木万华固然强大,但说实话,户田朔从未和她站在过真正动手的对立面上,毕竟上一届的储争,他并没有参与,里原木万华成为储君后,他也从未有过异心,自然不会敌对。   而这届储争,他也没和里原木万华真正交过手。   所以尽管参加过上一届储争的哥哥对里原木万华畏如蛇蝎,吹的神乎其神,但其实户田朔并没有什么实际概念。   但北岛鸦不同,他是真正领教过其手段的。   她和户田朔遇见的所有对手都不同,没有虚以为蛇,没有试探,像是隐藏在枯木树叶下的毒蛇,观察你的弱点,任凭你叫嚣也只是在等待,而一旦她真的动手了,那绝对只能是杀招。   那种难以想象的压力,户田朔是经历过的。   说实话,当初要是没有北岛鸦的对头,也就是里原木万华的横插一脚,哪怕户田朔不愿承认,但也清楚自己大概率会退场了。   而也就是因为这件事,他和北岛鸦结下了仇,虽然只是他单方面这样认为。   或许是因为从小的条件太过优渥,再加上又是家里最小,受到了很多宠爱,所以尽管户田朔没有表现出来,但其实他很骄傲。   而北岛鸦,算是击碎了他的这种骄傲。   毕竟那种眼神太难忘了,看向自己时和看向别人时,没有任何区别,在这样眼神的注视下,户田朔就仿佛褪去了所有的光环,是个和芸芸众生没有任何区别的普通人。   户田朔有些难以接受。   说实话,当初但凡北岛鸦表现对于他再为看重一点,说不定他都会选择加入北岛派系,而不是继续负隅顽抗了。   毕竟当时他都不止一次萌生这样想法了,但想起那个眼神,他又会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很屈辱,就又打消了。   不过好在他当初坚持下来了,也才等来了里原木万华的横插一脚。 第605章 .相处   不过好在最后他坚持下来了,才等来了里原木万华的突然插足。   事后,将北岛鸦视为仇人的户田朔,开始真正意义上的重视这个突然出现在储争当中的少女,不再像曾经的轻意,也认真的调查了她的履历。   而当看完他能调出来的资料内容过后,不得不说,户田朔沉默了许久。   虽然北岛鸦的履历很简单,几乎一句话就能概括,那就是靠抢,没有的,就抢别人的,极致的掠夺主义者。   但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想而知,毕竟她的第一个对手,就是户田朔曾经假想之中,储争内最强大的几个对手之一。   而那时候的北岛鸦呢,说实话户田朔看都不会去看一眼,想什么势力最多也只是个草班台子。   但北岛鸦却做到了。   所以户田朔越了解,越深感压力,这也是他面对同代人时,这般的无力,而且还是个比他小了5岁有余的少女。   说实话到了现在,户田朔已经很清楚,光靠自己是无法搬到这样的敌人了。   但他还是不甘心。   至少,要让她收起看向自己时的那般目光。   想到这,户田朔穿好衣服,便通知司机准备出行了。   毕竟其他三位或许比自己还要急的人,现在大概都在准备见面的地方了。   -----   百合川居住区内围,北岛宅子当中,一大清早小鹿林华就又来到了宅子中,对北岛鸦汇报相应的工作。   由女侍带路的小鹿林华,走到了膳居的门前,换下鞋后,便走进其内。   她对着正在用着早餐的北岛鸦鞠躬。   “我来了会长。”   闻言北岛鸦点头,道。   “吃过了么?”   小鹿林华很诚实的摇头。   “没有。”   随即北岛鸦指了指对面的卓袱台,示意小鹿林华坐下。   “那就先吃点吧。”   小鹿林华鞠躬坐下:“真是十分感谢。”   不片刻,便有女侍为她呈上的餐点和料理在卓袱台之上。   十分钟过后,小鹿林华双手合十。   "我吃饱了。"   随即,北岛鸦看着小鹿林华眼角微微的黑眼圈。   "是没睡好么,看你的模样很疲惫。"   是的,小鹿林华这两天确实很疲惫,毕竟对于其他四个派系的经济封锁,在北岛派系这边,有很大一部分力,都出自于她目前所执掌的北岛白银会社。   而合作方的里原木派系的突然抽身,那小鹿林华自然就忙得焦头烂额了。   而昨晚只是刚睡着不久,她又很快便被吵醒,不过好在吵醒她的消息,是好的。   抽身的里原木派系,在黎明前,又突然回归了,就仿佛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依旧是那般默契的在合作。   当然,小鹿林华也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毕竟昨晚,会长和里原木派系领袖的会面,不是什么太大的秘密。   所以看模样,会长是和里原木万华达成了共识吧。   这对于小鹿林华来说,也是个格外惊喜的好消息,毕竟她实在不想临靠新春,还天天累得像个死狗一样。   而她这么早前来,也是为了汇报这个事情。   尽管心知肚明这全是会长的功劳,但该汇报的环节,也还是不能落下,毕竟作为下属。   享用完早餐后,小鹿林华便提起了正事。   “今天黎明前刻,之前里原木派系所有抽身的势力,再次和我们一起完成了对于四小经济以及势力的封锁,这也为我们减轻了极大的压力,不过借由这次教训,我们是否该和里原木一方拟定合约资料?   不然这种类似心照不宣默契达成的合作,始终太过被动了。”   北岛鸦抿着茶水,点了点头回答着。   “我知道了,还有今天就别工作了,好好休息吧。”   闻言,小鹿林华也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而就在这时,一名身着西装的女性进入膳居内。   “北岛大人,车备好了,是现在出行么?”   看着来人,小鹿林华下意识愣了一瞬。   等会等会,这谁?中居杏?里原木大人也在宅子内?   不怪乎小鹿林华会这样想,毕竟中居杏这个名字早就和里原木万华绑定在了一起。   而且她也并不知道,中居杏跟随着北岛鸦一起回来的消息。   毕竟身为下属,调查了解老板的行踪,总是不好的。   所以她也只是知道昨夜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会面的事。   而北岛鸦也没有和小鹿林华解释,对着中居杏点点头后,便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中居杏也跟了上来,只留下依旧还在困惑的小鹿林华一人。   黑色轿车前,中居杏为北岛鸦拉开车门,等其上车后,便坐到了驾驶位上。   她专心的看着眼前的道路,行驶起来。   算起来,这应该是中居杏第二次作为北岛鸦的司机了。   第一次还是去年那段北岛鸦为里原木万华做事的期间,而中居杏,则就负责她的后勤。   看着道路,中居杏的面容依旧还是那么刻板和严肃,尽管面容姣好,但这般表情,也还是破坏了几分美感。   对于自己的顶头老板这么直接就将自己卖给别人一段时间的这件事,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就好像是习惯了里原木万华的天马行空一般。   至于北岛鸦担不担心中居杏是来自己身边窃取东西,或者暗杀之类的,这也不现实。   毕竟要真是这样,或者说北岛鸦因此出了啥事,或者死了,那里原木万华绝对是第二个死的。   ----   而对比起北岛鸦这边相处的平静,里原木万华那边则就要有趣许多了。   “马里奥君,不要这么沉默嘛,我知道的哦,你的口疾已经痊愈了,能正常交流了呢。”   里原木万华坐在沙发上,托腮笑着这样说道。   而一旁站立的上杉真理葵,也道。   “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好了,里原木大人。”   对里原木万华有些了解的上杉真理葵,很明白,对于这种人,别理就好了,越理她越来劲。   曾经上杉真理葵就是这样吃亏的,不过现在她也成熟了许多,不会那么憨了。   沙发上,看着面容清寒的上杉真理葵,里原木万华满眼笑意。   将上杉真理葵从北岛鸦那边借过来,里原木万华自然有着自己的目的。 第606章 .小小的惊喜   办公室内,上杉真理葵站姿笔直,视线一丝不苟的注视着前方,丝毫没有理会一旁里原木万华投来的戏谑目光。   办公椅上,里原木万华微微前倾身子,手肘落在膝盖上,托着腮,就这样饶有兴趣的看着上杉真理葵。   至于将上杉真理葵借过来的这件事,她当然不是早有预谋,而是当时突发奇想。   而为了这突发奇想,她甚至将中居杏都借出去了一段时间,就是为了将上杉真理葵要过来。   毕竟,这或许是个绝妙的点子。   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里原木万华的眼眸中,满是狡黠。   她看了看窗外明亮的天色,想着那个绝妙的点子,甚至褪去了一夜未睡的疲惫。   她道。   “马里奥君,会开车吗?”   闻言,上杉真理葵面容依旧寡寒。   “我还没到取得驾驶证的年龄。”   里原木万华后仰,靠在柔软的椅子上。   “这样啊,我倒是忘了呢。”   随即她便用办公桌上的传呼器吩咐了备车的事情。   闻言,上杉真理葵也没有觉得一夜未睡还要出去有什么奇怪的,毕竟曾经有段时间的北岛鸦,也经常这样做。   而北岛鸦,她会心疼,至于里原木万华就算过劳死了,她也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情感。   吩咐完备车之后,她便从办公椅上站起来,下意识伸了伸懒腰,一时凹凸的曲线尽显。   活动了下肩膀后,她拿起绒毛的大衣,对着上杉真理葵说。   “走吧,带你去一个地方。”   一个多小时后过后,上杉真理葵跟随着里原木万华下车,看着面前的气势沉朴的府邸。   对于这里是什么地方,已经跟随北岛鸦进入百合川一年的上杉真理葵,尽管没来过,但也绝对不陌生。   毕竟十分钟的车程外,便是北岛的宅子。   这里是百合川1号居住区的最内围,也是百合川宗家的所在地。   而能入住里面的,历来也只有大宗长和储君两人。   走到了磅礴的大门前,里原木万华看着身后站在原地的上杉真理葵,调侃道。   “不要掉队哦,作为护卫不应该离开当事人太远的这件事情,相信马里奥君应该比我更清楚。”   她弯着眼,哪怕在寒风雪天当中,看着也如此的明媚。   “而且我来这里的目的,也是为了给马里奥君筹备一份惊喜呢,虽然不能保证绝对能成功,但还是请小小的期待一番吧。”   闻言,上杉真理葵顿时满心的警惕,但也还是跟了上去。   她知道,里原木万华肯定不怀好意的在谋划着些什么,绝对带了什么特殊的目的,才从妹妹那里将自己调了过来。   所以,必须时时刻刻防备着,不要落到了她的陷阱当中。   而且,在这段时间跟着里原木万华,她也是给自己下达了任务的,除了能将中居杏暂时调开之外,还有就是至少要知道一些事情。   她很明白,早晚妹妹都会和里原木万华真正的展开斗争,所以既然现在在她身边,那就争取看能不能得到一些对于妹妹来说有利的事情。   尽管上杉真理葵心思纯粹,但好歹跟随北岛鸦一年之久了,虽然精髓没学到,但边边角角还是摸到了一些。   两人进入到宗家的建筑当中,因为是第一次进入这里,所以上杉真理葵也四下观察了下,也发现和她想象中有些出入。   虽然是百合川盛传在外的宗家,但其实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气势磅礴,至少没有让人第一眼便觉得震撼,也没有那种属于家族中心的盛繁感,人烟稀少,就连仆人都只是寥寥两三只。   上杉真理葵的感觉是,很古朴,一眼望去,满是和目前年代的隔锯感,但胜在宁静文雅,是一所充满禅意的庭院建筑。   穿着和服的仆人上前,先是鞠躬问候,便开始带路。   里原木万华没有什么停顿,轻车熟路般,显然不是第一次到这里了。   又是步行三四分钟过后,里原木万华便和上杉真理葵分开。   临去前,她对着上杉真理葵笑道。   “还请对惊喜抱有小小的期待哦,毕竟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说完,她便沿着另一条路离去了。   而上杉真理葵则留在原地,思考着。   说实话,她很明白,里原木万华要自己跟随她一段时间,无论目的具体是如何,但总归最终的结果,都肯定是关乎于妹妹的某些事。   毕竟也只有这样的理由,才能够支撑里原木万华这样做了,总不可能是她真的想要自己成为她的下属吧,根本不现实。   而现在对于她口中所言的惊喜,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但唯一能确定的事,就是里原木万华是要去见谁,毕竟联想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去见谁就很明显。   这一点再加上里原木万华口中的惊喜,不由的让上杉真理葵心中,下意识蒙上了一层阴霾。   她有些犹豫,要不要现在就将这件事告诉妹妹,但她又担心主动违反了条约,导致妹妹的立场陷入到了被动当中。   很快,她便被带到了用作与客人休息的室内。   看着面前挂着的“静”字壁画,仿佛是受到了字体所传达出的意义,上杉真理葵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总之,我是不会做任何对妹妹产生不利的事情的。   ----   而另一边,与上杉真理葵分开后的上杉真理葵,随着鹅卵石铺成的宁静小路,来到了后院。   她正在经受着女性护卫的一系列检查,毕竟她现在已经不是曾经的储君身份了,想和大宗长见面,也必须得提前递出拜帖才行。   过程中里原木万华没有任何不耐,一系列安防的检查过后,才被放行。   随即,她又步行了几分钟,这才终于看见了花棚的模样。   她径直的走到花棚前,拉开透明的暖帘走了进去,而映入眼帘的便是各式各样,不同季,也不同品种的花束圃田。   而百合川雾生,也没有丝毫身份架子的在劳作着。 第607章 .北岛玖的探视权   就仿佛是到了一定年龄,身份也到了一定地步之后的人,很多都总喜欢做点返璞归真的事情般,百合川雾生也是如此。   闲暇时间,除了茶道之外,他也喜欢种点东西,包括但也不局限眼前的花朵,还有很多其他东西,像是蔬菜或者水果以及绿植之类的,能种的,他感兴趣也有时间的话,都可能会去试试。   虽然他从出生开始便锦衣玉食,并没有过什么乡下的童年,按理来说也不该对这种事情有着什么带入和沉浸感才对,但他也依旧能从手中的劳作,以及苗圃的发芽当中,体会到成就感。   所以除了这个花棚之外,附近还有着不少温室大棚。   因为是在花棚内,不需要过多接触到泥土的缘故,所以相对来说,他的衣物也还是较为整洁。   而听到透明暖帘被拉开的声音后,他也回过了身来,看到里原木万华时,又想起她的性格,所以也还是提醒了一句。   “小心点,动作别太大了。”   对于百合川雾生喜欢捣鼓这些东西,里原木万华也没觉得什么,只能说各有所爱。   随即,她便沿着中间的道路朝着百合川雾生走去。   而花棚当中,也有着供人落脚休息的凉亭,百合川雾生走进去坐下,端起刚刚冲热的茶水,看着外面诸多的花圃田。   花棚占地面积本来就很大,所以这样一眼望去,视线会延伸到很远,满是各色的鲜艳。   而此时,里原木万华进入到凉亭当中,因为室内温度适宜的缘故,所以她也脱下了大衣,只穿着黑色的高领针织毛衣。   百合川雾生抿了抿还有些微烫的茶水,随即给里原木万华也倒了一杯,说道。   “说吧,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闻言,里原木万华调侃道。   “来关心一下你这个快要成为老头的孤独中年人不行吗。”   或许也只有里原木万华敢这样调侃他了,而百合川雾生也明白她的性格,没有计较,而且里原木万华的能力,也值得他不去计较。   就像如果此时是北岛鸦说的这句话,虽然百合川雾生会觉得这和他认知的北岛鸦性格有些不符,但也一样不会去计较是一样的。   对于或许能成为他继承人的后备,是值得他去宽容的。   “好了,废话就不要多说了,没什么事就走吧,在储争这么特殊的时期,能别来找我就别来找我,要懂得避嫌。”   闻言,听着百合川雾生像是嫌她烦,便赶人的话语,里原木万华也没有不开心什么的,而是继续很兴趣盎然的说道。   “先别赶人,我来找你是有事拜托。”   闻言,百合川雾生微微皱眉,虽然看似两人的关系很近,但里原木万华其实很少寻求他的帮忙,或者说是基本就没有,很典型的自己能处理所有事,就算是做错事了,也是自己善后。   就像曾经的三家会谈后便辞位是一样的,而百合川雾生也中意这样的性格。   所以他也对里原木万华口中拜托的事情稍微来了兴趣。   “什么事?”   里原木万华满眼的笑意。   “我想要北岛女士,小学妹君母亲的探视权。”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里原木万华也不想开口寻求别人的帮助,但这件事,没有百合川雾生的答应,真的不行。   尽管强行将一对母女拆开不是什么人事,但至少百合川雾生曾经许诺过的事情做到了,但凡在储争这个旋涡当中的人,没有他的同意,谁都不能去接触北岛玖。   虽然百合川雾生这样做的初衷并不好,只是为了限制北岛鸦的手段,也是为了让北岛鸦安分走既定道路的甜果,但随着百合川雾生对于北岛鸦的看重程度越来越高,这件事也就成了事实。   尽管他不太喜欢北岛鸦有这样明显的弱点,但对于有能力的人,该有部分的特权。   所以尽管北岛玖在海外相对来说还算是自由,能见到她的人,也都是绝对不可能有预谋想要伤害她的人。   而对于北岛鸦这个名声不显的普通女人,会有谁想要有预谋的恶意伤害她呢?也就只有储争这个旋涡当中的人了。   毕竟虽然她普通,但她的女儿可不普通。   尽管不能以偏概全,用恶意的眼神去看待所有人,但无法否认的是,总会有那么几个被逼上绝路的人,会想到这点。   毕竟北岛鸦无亲无故,唯一的亲人,就只有一个母亲。   所以但凡和储争沾点边的人,都不可能出现在北岛玖的身边。   其中也包括里原木万华。   平时调侃调侃百合川雾生也就算了,要真越过那条线,去触犯百合川雾生的命令,里原木万华还没那么傻,毕竟这样做跟自讨苦吃没什么区别。   所以没百合川雾生的点头,她是见不到北岛玖的。   而闻言,百合川雾生也没做什么思考,便拒绝了。   一开始,北岛玖只是个他用来让北岛玖走上既定道路的限制而已,但现在,说实话,他觉得北岛玖有些碍眼了。   不是说北岛鸦不该有任何亲人,也不是说北岛鸦不该有什么感情,要北岛鸦真没任何感情,百合川雾生反而觉得是种缺陷。   不过可以有归可以有,但却不该高到这种程度来,这从某种角度来说,已经是变相束缚到当事人了。   她把亲情,看的太重了。   而将感情看的太重的人,往往走不了太远。   倒也不是百合川雾生多关心北岛鸦,只是他不希望这般有能力的人夭折,这对百合川来说,也是损失。   不过尽管如此,他也还是没有答应里原木万华的条件。   毕竟和北岛鸦撕破脸皮没有任何意义,或许以后还会相处很长的时间。   而见状,里原木万华也没有觉得任何意外。   “不要误会,不是我去见,而是另外的人,只是普通的探望而已,而且小学妹君知道了,也绝对不会生气。   她你也应该知道,沢村曾经的三代长女,也是小学妹君同父异母的姐妹,上杉真理葵。” 第608章 .惊喜实现   百合川宗家后院的花棚当中,里原木万华坐在凉亭内,抿着红茶,朝对面的百合川雾生道。   “不要误会,我并不是为自己求的北岛女士的探视权,而是为了别人,至于这个人是谁,相信你也早有耳闻。”   里原木万华看着百合川雾生。   “她叫上杉真理葵,至于她的身份,相信也不用我再过多口述了,总之马里奥桑,可是很想念那位一年未见的伯母呢。”   说道着,她似是想起了什么,随即解释道。   “哦对了,马里奥君是我对她的爱称,毕竟真理葵不是和马里奥同音么,而且比起真理葵这种太过干脆的名字,当然是马里奥更为好听一些。”   她轻笑着。   “有些说远了,总之马里奥君,可是对于一年未见的北岛女士,很是想念呢,为此还特别前来拜访我,想要让我在您这里请求到网开一面。   而且只是马里奥君去拜访北岛女士的话,小学妹君,也是绝对不会生气的,这也没有违背你曾经的许诺。”   闻言,百合川雾生没有回话。   他当然知道,里原木万华的目的肯定不会像这般单纯,而他,也是不会主动插足与储争当中的斗争的,这就是规矩。   所以他直言道。   “你要做什么,就直接说吧。”   闻言,里原木万华轻笑着。   “不要将我想象的这般心思深沉嘛,我是真的只是为了帮助马里奥君才来的哦,才没有那么多的坏心思呢。   我敢保证,我绝对不会在马里奥君去见北岛女士的这件事上,多添加什么其他的因素,也不会从中作梗,更不会趁此机会,去利用什么。   只是原原本本的,让马里奥君和北岛女士见面,过程中的一切,我都不会去介入,我也不会出面,也更不会因此让小学妹君对您心生芥蒂,相反一直思念母亲的小学妹君还会感到高兴也说不定,毕竟身为妹妹的马里奥君也算是可以代她,去探望母亲了。   我也知道身为大宗长的您的难处的,不会去介入储争当中的任何事情,所以我也不会让你难做。   而且,您不是一直都认为北岛女士的存在,有些妨碍到小学妹君的发展了么,而我,也说不定可以借助这件事情,来看清小学妹君的真实念头,到底是如何哦。”   闻言百合川雾生放下了茶杯,思考着。   要说里原木万华没抱有什么特殊的念头,他是不会信的,但如果,她不在这件事情本身的过程中什么文章,其实也算是规则内的,可以容许。   而且就如同曾经里原木万华还是储君之时,他会大费周章只为了给里原木万华铺路一般,现在也相当看重北岛鸦的他,如果可以,他也同样会给北岛鸦铺路。   -----   会客室当中,上杉真理葵还跪坐在座布団上,脑中思考着许多事情。   而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有好好期待吗,马里奥君。”   闻言,上杉真理葵转头,看向屋外依靠着房门,身形懒散的里原木万华。   “就是之前让你抱有小小期待的惊喜。”里原木万华又道。   而看着无动于衷的上杉真理葵,里原木万华不由摊了摊手,有些遗憾的道。   “如果没有期待的话,那可太遗憾了呢,毕竟惊喜如果少去了期待的加持,那所迎来的冲击感,就会减少一半呢。”   里原木万华笑着。   “是的,就如同马里奥君现在所想,之前所说的那个不一定成功的惊喜,很幸运,筹备完成了。”   里原木万华看着上杉真理葵,眼中满是不加隐藏的笑意。   “想去见见北岛女士吗,毕竟阔别一年之久了,相信马里奥君,也是十分乐意的对吧。”   闻言,上杉真理葵的拳头,下意识捏紧。   --------   北岛会社所处的大楼当中,办公室内,北岛鸦看着桌前成堆等待着过目以及签署的文件,尽管有些疲惫,但也依旧揉了揉眼眶,强打起精神来。   而往常,此时大概会有另外一个少女为她揉揉太阳穴,微微劝说道早些休息。   北岛鸦开始处理起了文件来,而没过多久,办公室的门便被推开。   中居杏端着一杯咖啡,递到了北岛鸦的桌前。   毕竟北岛鸦昨晚一夜未睡,此时也需要咖啡来提神。   见状,北岛鸦也点了点头,说道谢谢,随即便开始埋头工作起来。   虽然北岛鸦目前暂时没有为中居杏安排什么工作,但中居杏也还是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并没有让自己闲下来,像一些事情,尽管北岛鸦没吩咐,但她也会去准备。   其实这样,是有些屈才了,不过也只能这样了,北岛鸦也不知道目前能为她安排什么工作,毕竟中居杏早晚都会回去。   很快,随着北岛鸦不停的检阅文件,时间就来到了下午。   北岛鸦看了眼时间,便揉着肩膀站起身来。   他下午还约了人,所以也该准备出发了。   -----   还是那家名为摘雨的咖啡屋,因为早就彻底不对外营业的缘故,所以其内也显得十分宁静。   雅座上,北岛鸦等待着,而也没让她等太久,越好的人便准时前来。   “好久不见了,北岛大人,您的容姿还是依旧的光彩。”   流浪者男性,也就是已经被证实身份的勧修寺龙斗男,鞠躬这样说道。   闻言,北岛鸦淡淡的道。   “既然都已经揭明身份,那就不用这般恭敬了,不然勧修寺先生这般态度面对我这样一个小辈,心中难免会有些落差吧,也是折煞我了。”   勧修寺龙斗男摇了摇头。   “大人都已经说了,那只是曾经,我也不是个会沉浸在曾经,不愿走出的男人。”   北岛鸦也并没有接着再继续探究这个话题,只是示意让勧修寺龙斗男坐下。   见状,勧修寺龙斗男微微鞠躬,然后坐下,面容还是那般的可怖,全然看不见曾经的容光焕发以及英俊。   这也是他离开勧修寺,所付出的代价。 第609章 .我答应了   幽静的咖啡馆当中,勧修寺龙斗男坐在了北岛鸦的对面,笑容温和,只是可怖的面容,却将这份温和给破坏的一干二净。   那半张脸上所留下的仿佛烫伤般的狰狞疤痕,始终都是外人对他糟糕第一印象迈不过去的坎。   尽管曾经他也容光焕发,英俊迷人过,但那也只是曾经。   这张脸,大概也是他离开勧修寺的代价之一吧,毕竟不能让别人认出他原来的身份才对。   而看着他现在的这张脸,只凭面容的话,是无法将他和曾经的勧修寺龙斗男,联想到一起的。   北岛鸦抿着咖啡,道。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了,但还是不由得感慨,勧修寺先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呢。”   闻言,勧修寺龙斗男先是愣了一瞬,然后反应了过来,便摸了摸自己的面颊。   随即他有些洒脱的一笑。   “这都是不可避免的,而且也不得不说,失去了那张脸后,就仿佛我整个人,都失去了很重的担子一般,如释重负。”   他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中有些莫名的复杂。   “至少我现在,感觉很自由。”   是啊,勧修寺龙斗男,尽管现在很落魄,但却感受到了自由,很莫名其妙,但却切实存在的感觉。   就像那种,终于不再受着某种意志影响了。   因为天司是世袭制的缘故,所以勧修寺龙斗男,也自然是上一代天司的儿子,尽管一开始在诸多同胞当中不太被看重,但这也是事实。   而身为天司儿子的他,从小接受过最多的思想是什么呢?   是推到十权座,恢复天司以往的荣光。   而勧修寺龙斗男,也曾经确实为此奋斗着。   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勧修寺龙斗男有些怔然,片刻回过神后,对着北岛鸦歉意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想到了一些事情,不由走神了。”   随即,他恭敬的道。   “也不知北岛大人今天邀约我来,是为了何事呢,如果是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地方,我一定全力以赴。”   闻言,北岛鸦道。   “勧修寺先生还记得上次你对我提及的事情吗?就是你要离开东京的这件事。”   勧修寺龙斗男点头。   “自然记得。”   其实对于北岛鸦的邀约,勧修寺龙斗男心里也有着猜测,大概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毕竟除此之外,北岛鸦就没有什么其他的理由找寻他了。   而且就算北岛鸦答应帮他,他心里也清楚,肯定有着什么其他的原因,绝对不只是单纯的帮助。   毕竟到了她这个位置,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去帮助任何人。   当然,他也并不知道北岛鸦昨夜和里原木万华会面的消息,尽管他有着某种消息渠道,但也有着局限性,不包括百合川,消息也更不可能这么灵通。   听着勧修寺龙斗男的回答,北岛鸦又道。   “至于你为什么会沦落到这般地步的原因,我已经知道了,但我弄清楚一点,让你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   勧修寺龙斗男沦落到这一步,自然是他主动和十权座展开某种合作所导致,而北岛鸦想知道的,则是为什么他会主动放弃曾经的位置,理由是什么。   难道真的只是像里原木万华所说的那般,野心被磨灭了,想离开这个旋涡么。   其实北岛鸦认为,或许不是这样。   至于北岛鸦知道那些事情,勧修寺龙斗男也并没有觉得意外。   他道:“这些没什么意义,大人只需要知道我是个懦弱的失败者就足够了。”   而北岛鸦,只是抿了抿咖啡。   “这是个会影响我判断的因素,所以还请勧修寺先生认真回答,不要说谎才行。”   闻言,勧修寺龙斗男沉默着。   他当然想争取到北岛鸦这样一个助力,毕竟目前对于他来说,强大的助力,就只有寥寥几个,而当北岛鸦透漏出相对的想法后,他也自然不想放弃。   所以他沉默了良久之后,道。   “我想带我的女儿,离开这里。”   闻言,北岛鸦思考了片刻,倒也理解了。   毕竟以目前的情况发展下去,勧修寺衣鹤会成为勧修寺下一代天司的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因为勧修寺龙斗男,只有这样一个子嗣。   勧修寺龙斗男曾经不愿意生子的缘故,是假意奉承十权座的意志,实则暗藏谋逆之心。   但他失败了,他唯一一次有机会完成大业的时机,就是三家会谈的时候。   如果勧修寺的内乱,真的被他挑起,那说不定他还真有拨乱反正的机会。   但很可惜,碰到了里原木万华这样一个猪队友,玩到一半突然不玩了。   而他的野心,自然也就被暴露无遗,而这次唯一机会失去后,勧修寺龙斗男,也自然就再没有其他的机会了。   毕竟有了防备后的十权座,不会再给勧修寺龙斗男任何机会了。   不过这也不代表着勧修寺龙斗男就会死去,尽管他被撤职了,但为了给天司派给个交代,其实勧修寺龙斗男,早晚都还是会从勧修寺家主的位置上复职。   但也只能碌碌无为的一生,毕竟多加防备后的十权座,不会再给他搞事的机会。   所以这样发展的话,勧修寺龙斗男大概也就只能一生无为,最终带着遗憾死去吧。   而他的女儿,则会成为下一代的天司。   毕竟他就只有这样一个子嗣,就算想继续生,也做不到,十权座也不会允许。   所以正常情况,他女儿未来的命运,就是替代他,成为下一个天司派和十权座博弈的手段。   勧修寺龙斗男沉默着。   曾经的他,没有思考过这些,毕竟一心都是光复天司,而当他真正失败,意识到再也没有机会后,便不由得思考到了其他的事情。   比如自己的女儿,会成为下一个自己,这基本已经成为命运了。   他亏欠了自己的女儿很多,从小到大一直如此,那么最终,至少至少,让她的人生不被利用。   而闻言,北岛鸦也沉默了良久。   最终她道。   “我答应你了。” 第610章 .出国   “我答应你了。”   幽静的咖啡屋当中,北岛鸦抿了抿咖啡,淡淡的这样说道。   而勧修寺龙斗男闻言,沉默了片刻后,似乎多有感慨,随即站起身来鞠躬。   “万分感谢您的援手。”   尽管他是知道的,知道北岛鸦另有所图,绝对不可能是单纯的帮助, 但他也依旧心怀感谢。   毕竟现在愿意主动淌入这摊浑水的,哪怕另有所图,他也会万分感谢。   而闻言,北岛鸦又道。   “先不要高兴的太早,尽管我愿意帮你,但这也并不意味着你就一定能够得偿所愿,就比如眼下,你最大的敌人,就是里原木万华。”   闻言,勧修寺龙斗男楞了瞬,而北岛鸦又接着道。   “尽管你们曾经是合作伙伴的关系,但现在,她或许就是阻碍你最大的敌人,还请你牢记这一点。”   北岛鸦看了眼外界的天色。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改天再聊详细的事情,你也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北岛鸦便离去了,只留下了依旧在座位上陷入思考的勧修寺龙斗男。   北岛鸦的话,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毕竟如果北岛鸦所言属实,那也就意味着,曾经他努力在争取的强大助力里原木万华,此时和他站在了对立面上。   尽管眼下还不能确定这点是否真实,但如果是真的。   那他也能想到,里原木万华突然要阻碍自己,肯定和这件事情有关,就包括北岛鸦会突然选择帮助自己,也是一样的,或许这两人达成了什么约定。   以自己的事情,达成了某种约定。   -----   某处摩天大楼的顶层休息室当中,上杉真理葵坐在沙发上。   “去探望北岛伯母么...”   尽管上杉真理葵很明白,这可能是里原木万华的什么阴谋,也能够确定,她不怀好意,目的绝对不可能单纯..   但上杉真理葵能够拒绝吗?   北岛伯母已经去往海外一年之久了,除开和自己母亲联系之间能偶尔得到她的消息外,北岛伯母真实情况如何,谁也不知道,上杉真理葵只知道她并没有受苦。   上杉真理葵在出神...   想着妹妹时常一个人发呆,很明显是在思念母亲的模样...   说实话,上杉真理葵根本无法拒绝。   哪怕知道里原木万华借此机会可能另有企图,但光凭能探望到北岛伯母的这一点,上杉真理葵就无法拒绝。   妹妹无法去,至少自己可以代替她去...   而且里原木万华也承诺过,去往海外的任何过程中,她都不会出面,也不会干涉,更不会随着自己去探望北岛伯母,这也变相的减轻了上杉真理葵担忧她会从中作梗的心。   总之,上杉真理葵..没有拒绝。   而里原木万华的动作也很快捷,只是中午才说这件事,晚上就已经准备好出发的飞机了。   而就在上杉真理葵还在出神之时,里原木万华则缓步来到了休息室的门前,依靠着墙壁,道。   “马里奥君,准备出发了哦。”   说完,她挑了挑眉毛。   “怎么看你的模样不是很开心呢?好不容易可以见到一年未见的北岛女士,难道你不应该感到很期待才对么?”   闻言,上杉真理葵没有回话,跟北岛鸦待久了之后,她的性格也有些与其贴近了,不重要的事情,很少开口。   要是真的只是单纯的前去探望北岛伯母,那她当然开心,关键是你这个人,也跟在一旁。   而就在这时,里原木万华仿佛又想到了件事,补充道。   “哦对了,马里奥君,真的很巧呢,你的母亲,也是今天回到海外哦,说不定到时候在机场,还能够遇见呢。”   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里原木万华不由捂嘴轻笑道。   很快,两人便乘坐着车辆来到的租用机场当中。   而在机场的通道中,里原木万华和上杉真理葵,就碰见了一个熟人。   里原木万华看着在通道中走向自家机场的沢村小笼鸟,笑了笑,随即打着招呼。   “好久不见了,某姬样大人。”   而身边跟随着一众保镖的沢村小笼鸟,自然也看到了两人。   她先是看了上杉真理葵一眼之后,才将视线移到了里原木万华身上。   出于礼节,她也点了点头。   “好久不见,里原木君。”   而保镖之外的女仆当中,其中一名女仆,也将好奇的视线落在了里原木万华的身上。   这就是那位和鸦大人在储争中分庭抗衡的里原木大人吗?真是个好有魅力的女生!   不过刚浮现出这般念头,海老名冬津的内心中就赶紧说达咩!   毕竟这可是自己主子女儿的对头!要坚定自己的立场!   是的,海老名冬津也要回到国外了,也不知道下一次回国是多久...   这次回国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说有些遗憾鸦大人没有和她一起去往海外,看望玖大人吧。   不过想想玖大人,海老名冬津就又将离家的失落一扫而空了!   我回来了!玖大人!   沢村小笼鸟和百合川万华在礼节般的闲聊着。   “哦,某姬样大人也是要前往海外吗,真是凑巧呢,我和令爱也是要同去海外,不过此番的目的,还是为了探望北岛女士呢。”   里原木万华意味深长的笑着。   而沢村小笼鸟闻言,则是深深的看了上杉真理葵一眼,似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却没有开口。   明明是一对母女,中间却有着数不清的隔阂。   而且在明面上,两人也无法太过亲近,毕竟沢村御所将上杉真理葵赶出家族之时,可是说过她和沢村再无关联的。   再闲聊了几句后,沢村小笼鸟也就先行离去了。   而看着一行人的背影,里原木万华也面带笑容的对上杉真理葵说道。   “看来你们母女中间,有着很深的误会呢。”   上杉真理葵无言。   而里原木万华意味深长的又道。   “放心,你很快就会去找她的。”   上杉真理葵没太理解她的意思,而里原木万华显然没有多聊这方面的意思,而是又道。   “还记得那位刚才站在最边上的女仆么,那是北岛伯母的女仆哦。” 第611章 .截然相反的所知现状   机场的通道当中,里原木万华道。   “还记得刚才那位站在最边上的女仆吗,她可是北岛女士的女仆哦,前几天随着你母亲一起回国了。”   闻言,上杉真理葵愣了一瞬,尽管面无表情,但显然内心之中有些惊讶和不解。   而见状,尽管里原木万华心中一清二楚,但她也依旧还是摆出一副奇怪的模样。   “诶~?难道小学妹君没有和你说这件事情吗?北岛女士的女仆海老名小姐,可是在前几天就已经回到了国内了哦,还和小学妹君见面了呢。   不过既然小学妹君没有和你说这件事,那她也肯定有着自己的理由吧。”   里原木万华的话语和面容,就显得很绿茶。   而上杉真理葵自然不会这样就被挑拨,她也相信妹妹不和她说这件事,是有着自己的理由。   里原木万华又道。   “总之去往国外拜访北岛女士之时,说不定你也可以从海老名小姐的身上,问出很多事情哦。”   里原木万华笑的意味深长。   显然,她对于自己绝妙的点子,实在是太满意了。   让小学妹君最信任的马里奥桑的信念发生动摇,难道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吗?   比如背负着难以想象的沉重,去阻止妹妹继续走向歪路来着的。   有趣!   ----   经过了数个小时的航行,上杉真理葵和里原木万华,也终于来到目的地。   因为有着巨大时差的缘故,所以抵达时,这里的时间,才正好来到的正午。   上杉真理葵下机,看着这片异国他乡的土地,满是带给人陌生又生疏的感觉。   北岛伯母,就是在这里,生活了一年么。   拒绝了里原木万华共进午餐再前去的念头,上杉真理葵选择了直接去探望北岛玖。   而对于上杉真理葵的心急,里原木万华也没有拒绝。   毕竟这也是她想要看到的。   因为里原木万华答应过不会出面的缘故,所以只有上杉真理葵一人,前往了北岛玖的住所。   进入到高档住宅区,看着眼前的建筑,上杉真理葵按响了门铃。   而因为起飞时间错开的缘故,所以此时,海老名冬津也已经抵达两三个小时了,也早就回到了这里。   她听着门铃的响动,有些好奇会是谁,随即打开了门。   嗯..是那位在机场中和里原木大人站在一起的少女?   因为之前过程中上杉真理葵没有开口,也没人介绍她的缘故,所以海老名冬津自然不知道她的身份。   “你是..?”   海老名冬津有些犹豫的这样问道,并没有打开第二道防护门。   而上杉真理葵闻言,则点了点头,自我介绍着。   “我是北岛鸦的姐姐,上杉真理葵,此番前来,是来探望北岛伯母的。”   海老名冬津愣了楞,鸦大人的姐姐?鸦大人有位姐姐么?   随即她道。   “请稍等一下。”   随后她便去问询自己的顶头主管了,如果说她负责北岛玖的贴身事物,那这位主管就负责北岛玖在海外的大大小小方面,比如安全之类的。   而从主管那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以及照片对比过之后,海老名冬津也打开了防护门,鞠躬道。   “之前真是失礼了,欢迎您的到来,上杉大人。”   随即她让开了身位,方便上杉真理葵入内。   不过她心里也有些开心,果然鸦大人还是放在心上了,尽管她自己没有前来,不过还是拜托她的姐姐前来了,这样子,玖大人也会开心一些吧。   不过..为什么鸦大人的姐姐,姓上杉呢?或许是义姐之类的吧。   随即,她便带着上杉真理葵来到了二楼最里面的房间,敲了敲门后,道。   “玖大人,上杉真理葵大人前来探望你了哦。”   闻言,上杉真理葵不由有些期待,毕竟她快一年都没见过北岛玖了,也不知道北岛伯母现在怎么样。   而随即,房间中猛然传来一阵响动,房门猛地被拉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浮现着难以克制惊喜和激动的小脸,但随即她望了一圈之后,不知为何,又缓缓僵直了下来。   是北岛玖。   而上杉真理葵,也知道北岛玖在期待什么,不由有些抱歉的道。   “她有事耽误..所以没来,但特地让我前来探望您。”   闻言,北岛玖的面容,不可避免的失落了下来,变得有些失神,最终又回头回到了房间中,坐在了床上。   房门没关,上杉真理葵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明明在来之前,想了很多要说的事情,可当看见北岛伯母这般失落后,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且上杉真理葵也能看出,无论是从身心还是面容,北岛伯母..都很憔悴,十分的憔悴。   这和她曾经得到的消息,截然不同。   她的瞳孔,不由得越发清寒,随即注视着一旁的海老名冬津。   而被这样的眼神瞩目,海老名冬津也下意识的抖了下。   “北岛伯母在海外的这一年是怎么样的,麻烦还请给我述说一遍。”   别墅一楼的客厅当中,上杉真理葵安静的听着海老名冬津的述说。   而尽管好奇为什么还要说一遍,不是之前已经和鸦大人说过一遍,按理来说身为她姐姐的上杉大人应该也知道的,但海老名冬津也还是勤勤恳恳的说着。   毕竟之前的上杉大人好吓人,她又有什么办法,她只是个弱小的女仆,呜呜呜。   很快,两三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海老名冬津也将北岛玖在海外的这一年说了清楚,和上次与北岛鸦说的,没什么差别。   只不过和擅长控制情绪的北岛鸦不同,显然上杉真理葵,就要情绪外露许多了。   海老名冬津也觉得好害怕。   不过好在,最终上杉真理葵没有为难她,反而还是说了声谢谢。   随即,她走上楼,站在房门前。   她不明白,明明妹妹和她都是在朝着更好的未来而奋斗,但为什么北岛伯母,还在受苦。   这和她得到北岛伯母的现状,是不同的,是截然相反的。   明明她说过,也承诺过,不会再让这对母女受苦了,要一直站在她们的身前。   但现在,为什么? 第612章 .直视真相   想着从海老名冬津哪里得知的事情,得知到的北岛玖的真实情况,上杉真理葵站在了门前许久许久。   明明她所得知的,包括妹妹所得知的,都是北岛伯母在海外正常生活着,条件优渥,尽管会时常想家,但也绝对没有受苦。   而她现在所得知的呢?所看到的呢?   虽然确实北岛伯母的生活没有受到任何的不公,也确实很优渥,但她却很痛苦。   活的很痛苦,日日夜夜都在思念中度过,被折磨的痛苦不堪。   明明她保证过的,不会再让这对母女受苦了..   上杉真理葵站在了门前良久良久,却始终没有勇气推开房门。   她觉得很愧疚,北岛伯母在海外这样的情况,自己却不知情。   上杉真理葵,觉得有些无颜面对北岛玖。   所以,她推不开这扇门。   良久良久之后,她回头,径直的来到楼下。   对海老名冬津说着麻烦照顾好北岛伯母,她很快回来的话后,就离开了别墅。   她对于这件事情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在刻意隐瞒消息,不让自己和妹妹知道这件事情。   因为如果妹妹知道,那么她早就将北岛伯母接回去了。   有人在刻意隐瞒这个消息。   上杉真理葵回忆着曾经所有得知北岛伯母现状的消息途径。   她没有选择直接将这件事告诉北岛鸦,除开了和里原木万华的条约之外,还有就是她要先去了解。   她要先去找自己的母亲问清楚,因为曾经自己和目前联系时,也经常问询到北岛伯母的情况。   而得到的回答,也无一例外的是北岛伯母很好。   她要去问为什么自己的母亲,为什么撒谎。   难道..她也已经站到了妹妹的对立面上么。   她拿出手机给自己的母亲打去电话,开门见山的道。   “我要和你见一面。”   而沢村小笼鸟也似乎明白为什么要见自己,所以道。   “好。”   上杉真理葵离开了住宅区,来到了外面一直在此等候的车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而里原木万华,也在其中,仿佛是早就知道了上杉真理葵会很快就出来一般,所以她并没有吩咐车离去,而是一直在此等候。   不过尽管心知肚明,她也还是疑惑的问道。   “嗯?马里奥君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呢,明明是阔别许久的伯母,不应该叙旧很长的时间么?”   闻言,上杉真理葵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出了自己母亲的住址,表示要去往这里。   见状,里原木万华笑的很妩媚,也很狡黠。   ------   某处庄园当中,沢村小笼鸟正在过着下午茶的时光。   而很快,这份平静便被来人给打破。   上杉真理葵坐到了她的面前,尽管面无表情,但谁也能看出来,她情绪的外泄。   “你一直知道北岛伯母的现状对吗?”   闻言,沢村小笼鸟轻轻的点了点头。   “是的。”   上杉真理葵的瞳孔,更加清寒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对我说谎?”   听着上杉真理葵有些刺骨冰冷的语气,沢村小笼鸟合上了书籍。   “所以你是来对我兴师问罪的对吗?真理葵。”   上杉真理葵捏着拳头。   “难道我不该来么?就让你一直这样对我撒谎,对北岛伯母的难处视而不见吗?”   闻言,沢村小笼鸟看着眼前明显情绪在波动的上杉真理葵,看着这个自己的女儿,不知为何,她的眼神,好像很失望。   “我以为你已经成熟了许多,但没想到你还是老样子,你真的让我很失望..真理葵。”   说完,沢村小笼鸟揉了揉眉心,似乎是不想在继续多言,也没什么好说的一般,便拿起书籍,准备离去。   闻言,上杉真理葵更加不解了,站起身来阻止了准备离去的沢村小笼鸟,态度很明显,说清楚了再走。   而看着态度坚决的上杉真理葵,尽管沢村小笼鸟很不喜这种感觉,但毕竟,这是自己的女儿。   所以她也还是坐了下来,道。   “你真的想知道?”   上杉真理葵点头,她想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会撒谎,还会是这番态度。   而见状,沢村小笼鸟道。   “其实我是懒得多言的,毕竟你不理解,所以和你说了,无疑也只是打击罢了,但既然你想弄清楚,我就告诉你。”   沢村小笼鸟抿了抿花茶。   “你来找我兴师问罪的缘故,无非就是认为我在撒谎,隐瞒了北岛女士的现状,但你知道吗,这种谎话,也只是在对你说而已。”   上杉真理葵有些不耐,不耐与这种好像又将自己隐瞒的感觉,就仿佛曾经一般,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只是自己不知道。   看着上杉真理葵,沢村小笼鸟又道。   “你认为,北岛小姐,不知道这件事情吗?不知道她母亲的真实情况是什么样吗?”   还没等上杉真理葵回答,沢村小笼鸟道。   “她知道的。”   同样,再次没等上杉真理葵反驳,沢村小笼鸟又语气坚决的说道。   “她知道的。”   连续被打断两次的上杉真理葵愣住了。   而沢村小笼鸟又道。   “你是不是认为,北岛小姐也被瞒在鼓里,所以她才会一直放心自己的母亲在海外?   而现在知道北岛小姐明白这件事后,你又作何感想?”   闻言,上杉真理葵有些失神,不愿相信妹妹明明知道这件事..却一直放任北岛伯母受苦,却无动于衷。   而看着她的这番模样,沢村小笼鸟的眼神中,只是难掩的失望。   “难道对于自己母亲的现状,她会比你还要晚知道?   真理葵,你想事情,永远都是这般的片面,你或许现在很失望,失望于北岛小姐的无动于衷,但也不会去想北岛小姐为何这样做,难道你会比她,还要看重她的母亲?”   沢村小笼鸟少有的用上的教育的口吻,语重心长的说道。   “既然你如此看重你的妹妹,那你就要学会带入她的立场,去看待事情,去思考问题。   而以她目前的立场,面对这种事情,又能怎么办呢?”   闻言,上杉真理葵很沉默。   而沢村小笼鸟,则接着往下说。   “她现在身处储争这样的平台,说实话除了她自己,其余的任何人都是敌人,四面楚歌,走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而这种情况下,不说将北岛女士接回国,北岛女士会遇到什么危险,光是百合川大宗长的那一关,怎么过?   百合川大宗长的态度很明显了,就是在以北岛女士的存在,用作于限制北岛小姐的手段。   而说实话,现在北岛小姐的一切,都是百合川大宗长给的,所以在没弄清百合川大宗长的真实意图,或者说北岛小姐有着抗衡的实力之前,北岛小姐是不能主动触怒他的。   或者你会说,强行将北岛女士接回国,大不了最差的结果就是失去权力重新做个普通人,至少一家是团聚的,毕竟你就是这样直性格的人。   但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失去权力,会有多少人要杀你的妹妹?   你的妹妹这一年来,到底得罪了多少人,触犯了多少人的利益,有多少人恨不得噬其骨,相信你比我更清楚,而到时候,你护的过来吗?   北岛小姐是停不下的,或者说是不能停下来,她也不是不想接自己的母亲回国,是不能接。   接回来,就是数不清的变故,光是触犯百合川大宗长命令那一关,就无比难过。   所以她只能无动于衷,你明白吗?   我明白,北岛小姐也明白,哪怕是北岛女士也很清楚这一点,明白她女儿所受的压力,所以一直忍受着也不表露出来。   这个假象,是我们刻意营造的,都没有去拆穿,因为我们都明白,北岛小姐的苦处。   但只有你,不明白。”   上杉真理葵沉默着,只是头越来越低。   而沢村小笼鸟叹了口气。   “北岛小姐现在只能一直往下走,直到拥有不被任何人利用的实力,而作为她信任之人的你,所做的应该是支持她,而不是添乱。   你有想过么,如果我今天不和你说这些,你会做什么?大概率是强行将北岛女士带回国,对吗?   而或许北岛小姐不会因此责怪你,但你知道她会面临的是什么吗?你认为百合川大宗长看着强硬拒绝自己命令的北岛小姐,会做出什么?   确实,百合川大宗长无法插手储争之内的事情,但另外的方面呢?你不要忘了,北岛分家是他承让的,他也同样可以不承认。”   看着上杉真理葵低头的模样,沢村小笼鸟叹了口气。   “所以我才说,既然你不理解,那说了也只是对你的打击。   当你知道北岛女士现状的那一刻,就应该去思考,北岛小姐为何会这样做,而不是来找我兴师问罪,毕竟对于自己母亲的情况,北岛小姐,是不可能比你还要晚知道的。   她一直都知道,只是没有告诉你而已,或许也正是因为你的性格,才没有告诉你。   只凭借这一点,你就应该深深的反思了,为何北岛小姐不告诉你,只能因为是你做的不够好,不够成熟。   既然你现在已经有了无比看重的人,那就要去学会以她的立场,考虑问题,以为了她分担而作为目标,而不是继续这么幼稚。”   说完,她便站起身来,摇了摇头。   “总之,我对今天的你很失望,我本来以为离开家族一年的你,应该成熟了许多,但没想到,你只是换了一个羽翼庇护,依旧不谙世事。”   说完,她便离去了,只留下仿佛被当头棒喝,低头出神的上杉真理葵。 第613章 .距离   偌大的客厅当中,沢村小笼鸟离去后,就只剩下来上杉真理葵一人,坐在沙发上久久的出神。   她思考着。   母亲所说的话,是正确的吗?   是正确的。   自己,有些想的太过片面了。   自己在知道这件事情的当时,没有去仔细思考,而是就遵从了自己片面的理解。   说白了,这就是自大,自认为自己的观点是对的。   如果没有母亲的提醒,那自己也确实大概率会如同她所说,强行将北岛伯母带回国,甚至还会认为自己做了件正确的事。   沢村小笼鸟所说的那句话,久久缠绕在她的脑海中。   “为何北岛小姐不告诉你?只能因为是你做的不够好,不够成熟,光凭借这一点,你就应该深深的反思了。”   是啊,妹妹早就知道北岛伯母在海外的情况,却无能为力,只能被自责所缠绕,而且也无人倾诉。   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因为自己的性格还不够成熟,会做下错事。   上杉真理葵坐在沙发上,久久的沉默着。   自己差点又一次做错了。   这也就是里原木万华的目的吗?明白自己的性格,所以故意将自己带来海外,只为了引导自己做下错事,让妹妹陷入不利的情况。   不过明明知道母亲所说的都是对的,妹妹的做法也都是正确的,但不知为何,上杉真理葵的心中,总是有些难受。   为什么会难受呢?说不出来,莫名其妙的。   明明这一切,都是正确的才对。   妹妹现在也只能这样做了,自己应该为她分担才对。   上杉真理葵沉默着,心中缭绕着莫名的难受。   -------   下午,北岛玖海外所居的别墅中,此时的上杉真理葵已经回到了这里。   进入别墅,她对着迎接的海老名冬津问道。   “北岛伯母..还在房间中么。”   闻言,海老名冬津点了点头。   “是的上杉大人,玖大人一天都没出来了。”   上杉真理葵低着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她走上楼梯,来到二楼北岛玖的房门前。   扭动把手,房门并没有被反锁,映入眼眸的就是坐在床上的北岛玖。   她坐在床上很安静,说实话,无论是表情还是什么,都没有太过悲伤的感觉,只是很平淡,但不知为何,看见她这幅模样的一瞬间,就不知为何会让人下意识升起怜惜,觉得她很憔悴。   当看见上杉真理葵推门而入之后,她仰起脸蛋,笑了笑。   “好久不见哦,真理葵君,之前阿姨刚睡醒,所以可能有些失礼的地方。”   她的面容没有太过激动,但也绝对没有刚才的那般失神,眼角带着笑意,就仿佛真的对见到久未谋面的上杉真理葵有些开心一般。   但上杉真理葵是知道的,北岛伯母很失落,很失落很失落。   因为妹妹,没有跟着一起来。   而北岛伯母现在的这幅面容,也是装出来的,因为她知道,当自己回去后,肯定会对妹妹讲述她的现状,所以故作轻松,不想让妹妹担忧。   就和母亲所说的一样...北岛伯母尽管是个普通女人,不明白储争的残酷,但也明白女儿所遭受的压力,所以无论如何,都绝对不会让女儿分心...   北岛伯母其实也很难受吧,只是隐藏在笑容之下。   想到这,上杉真理葵心中也是止不住的心疼。   她走上前,蹲在了北岛玖的面前,张开口刚想说话,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北岛伯母现在最想听到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和女儿团聚的那一句承诺而已。   但自己又该怎么开口承诺?谁能确保储争到底会在多久之后结束?   而且说句难听的,尽管上杉真理葵很相信自己的妹妹,但假如呢?如果呢?万一妹妹在储争中失败了呢?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她和北岛伯母重逢的日子,被无限的延长?   所以这句承诺,上杉真理葵始终开不了口。   她也下意识想到,妹妹,会不会也遇见过这种情况呢?面对北岛伯母的期望,却哑口无言,始终做不出那句承诺的模样。   想到这,上杉真理葵好像第一次真正了解到了,妹妹永远平静,仿佛没有任何事让她记挂的面容下的,那份苦楚。   不知为何,上杉真理葵心中的那份莫名难受,越发的放大,仿佛事情不该继续这样发展下去一般。   她头脑很乱,但又想到了面前的北岛玖,所以强行平静了下来。   最终,她只能说道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语。   “我们会努力尽快,尽快将北岛伯母您接回国的。”   闻言,北岛玖看着面前半蹲着,神情认真的上杉真理葵,只是笑了笑,但笑容之下,又隐藏着难掩的悲伤。   其实让她悲伤和难受,备受折磨的,并不是独自在海外一年的这件事情。   就如同她看出了北岛鸦的难处,主动选择了出国一般,这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尽管思念,但她也能忍受,也明白,只要是小鸦的话,早晚都会将她接回国的。   所以,她并不是难受于不知归期。   真正让她克制不住悲伤的,是那份越来越远的距离。   她知道小鸦现在在做很大很大的大事,大到自己连像往昔那般陪在她的身边,都是一份奢望。   她早就知道,小鸦早晚都会展开翅膀,翱翔在另一个世界中,去往另一个森林,见识到那份自己从未见过的光景。   这也是她对小鸦的期望,毕竟有哪个母亲,会不想自己的子女,展翅翱翔呢。   但等这一天真的到来之后,她发现,自己还是会克制不住的恐惧。   恐惧那份距离。   因为小鸦会一直往前走,但自己只能原地踏步。   或许小鸦会愿意等自己,但自己始终是不可能追上的。   说白了,就是因为北岛玖能清晰的感受到,距离,越来越远的距离,所以她才会害怕,那是克制不住的。   这一年来,北岛玖就是被这份原因,一直所折磨着,让她痛苦的,始终都只是这一点而已。 第614章 .是否幸福   北岛玖的心中情绪,其实很复杂,无比的复杂。   有失落,有害怕,有高兴,也有孤独,还有许多许多,也就是这些情绪纠缠在一起,才铸造了一年的状态。   她也知道,这次小鸦,是真的会离开自己了。   这个离开并不是字面上的意义,毕竟她也知道,小鸦是不可能抛弃自己的,所以说的是另一种意义的“离开”。   是处于两个世界的意义。   北岛玖一直将北岛鸦视为自己的全部,而能被小鸦所依赖,所需要,这也是她一直努力活着的动力,而当突然有一天,她发现或许小鸦可能不再需要自己的时候...甚至自己已经是累赘的时候..就突然感觉,好像唯一的价值,失去了。   是的,北岛玖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小鸦的累赘,因为自己帮不了小鸦任何事情,而且还会让小鸦很多事情都考虑到自己而受到影响,导致拖累她。   或许大多数人都不会这样想,甚至如果知道北岛玖的想法后还会觉得多想,是个奇怪的女人,但这对于本就复杂,经历也很曲折的北岛玖来说,是很致命的。   因为她会克制不住的,将自己困起来,毕竟北岛鸦本来就是个过于复杂,又格外擅长自我否定的女人。   一年多的时间,让北岛玖想到了很多。   她一直被自己所出的难题困住,但她也开心。   开心小鸦终于去了另一个世界,不用在跟着自己受苦了。   她也对于展翅的女儿,满腔的祝福,希望她永远都不会折翼,一直翱翔着。   女儿在飞翔..那么做妈妈的,怎么都不能拖后腿才是...   -------   从北岛玖的别墅内出来后,已经是夜晚了。   上杉真理葵走在道路上,看着异国他乡的夜空,不由觉得寒风有些刺骨,便紧了紧衣袖。   “哟,马里奥君,看你的模样,好像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上杉真理葵缓缓偏头,看向声音发出的位置。   是身披着大衣,靠在防护栏上的里原木万华。   她抛了一罐咖啡到上杉真理葵手上,道。   “是有什么烦心事吗?我不介意成为那唯一的听众呢,当然我会保密的。”   上杉真理葵接过空中抛出一道弧线落在她手中的咖啡,沉默了片刻后,站在里原木万华的身旁。   她也同样靠在防护栏,夜晚的凉风拨动着她的黑发,惊艳的侧面看着清寒,但又仿佛有着难言的沉重。   里原木万华喝了口咖啡。   “怎么样,和北岛女士的见面,如何?久违的重逢后,是否畅谈了一番?”   闻言,上杉真理葵道。   “是在遗憾吗,让你的计划落空了。”   里原木万华迎着夜风,满脸的笑容。   “完全让你看穿了呢,还以为你会迫不及待的将北岛女士接回国来着,没想到马里奥君,也成熟了不少呢。”   听着成熟这个字眼,上杉真理葵更加沉默了,毕竟要是没有母亲的点醒,或许她就真的中了里原木万华的圈套了。   又是一番沉默过来,里原木万华突然开口道。   “呐马里奥君,你说这样继续下去,好吗?”   上杉真理葵闻言转头看向她,有些没明白她的意思。   见状,里原木万华解释道。   “就是小学妹君的情况,继续这样下去。”   里原木万华弯着眼,笑意中透露这一抹难以捉摸的狡黠。   闻言,上杉真理葵偏过头去,显然不想理睬。   毕竟不出意外,她又在动着歪心思。   而尽管上杉真理葵是一副不理睬的态度,但里原木万华也是自顾自的说着。   “相信和北岛女士见面后,马里奥君应该也很明白小学妹君和她母亲的情况了,那么你认为,这样是对的么?   就让事情越来越发展下去,让这对母女的距离,越来越远。   或许你会认为我在放屁,哪有这样的道理,难道大人物就不该有亲人么?明明那么多厉害的人物,都和家人相处的很好,那有子女越厉害,反而还和亲人越来越远的道理。   明明变得厉害了,变得强大了,身边人应该越来越好才对,怎么会想我说的这般。”   说到这里,里原木万华的话语停顿,随即又道。   “但你应该很清楚,那对母女,就是如此。   你知道的,北岛女士的性格,她无法跟上小学妹君的步伐,随着小学妹君站的越高,那么北岛女士,就越发危险。   因为北岛女士不能适应这样的环境,也无法做到有效的保护自己,更关键的是,小学妹君足够在乎她,而只凭借着这一点,就注定了未来,会有很多人想要对付小学妹君时,就想到了北岛女士。   就如同我刚才被你识破的计划是一样的,终其原因,就只是想利用北岛女士,来影响到小学妹君。   所以现在小学妹君和北岛女士分别两地,就是未来的缩影,因为这样的情况,还会持续很久很久很久。   这也注定了,未来的北岛女士,只会成为一个被重重保护的笼中雀。   毕竟越走越远的小学妹君,无法成天一直陪着北岛女士,而北岛女士,又需要保护。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北岛女士大概就会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但没有自由,只能成天期盼小学妹君将空闲下来的时间,用作于陪伴她。   就比如现在,小学妹君没有办法将北岛女士接回国,尽管她明白母亲的悲伤,但也没办法。   不要觉得我说的很夸张,你也应该明白北岛女士的性格,她是普通人还好,而一旦迈入了更广阔,也更危险的世界后,就没有一点自保的手段。   说句难听的,换做任何一个御三家中稍微有点能耐的人,都可以将她利用到死。   而没有自保手段的她,只能凭借着小学妹君的羽翼,而小学妹君越在乎她,就越有人会窥觊她。   不要说什么只要走到最后的王座就没有了这样的担心,因为敌人是杀不完的,也不可能有人永远高座于征服的王座。   但为什么其他的大人物又没有这般烦恼呢?因为他们能够割舍,但针对于北岛女士的事情,小学妹君无法割舍。   虽然确实生活条件会更好,会支配更多人,这对母女也再也不用担心生活的琐事,可以高高在上的俯视众生。   这也是世界上绝大多数人所追求的,但了解那对母女性格的你,认为她们会幸福吗?”   里原木万华一口气说了很久,最终停止,只是看着上杉真理葵的侧面,等着她的回答。   而对于里原木万华的所有话,说实话上杉真理葵都没怎么听,但只有一句话,她听进去了。   是啊,她明白了为何母亲所说的明明都是事实,也是迫不得已,但自己心中还是会难受的原因。   因为和母亲,和任何人都不同,上杉真理葵看重的不是妹妹能不能越走越高,而是这对母女,是否幸福。 第615章 .感性和理性   是的,里原木万华说了这么多,上杉真理葵也就只听进去了一句。   她也搞明白了,为何自己心中会这般难受。   因为她看重的始终是北岛鸦和北岛玖是否幸福。   上杉真理葵沉默着,一言不发,只是怔怔的看着远方的夜空,寒风拨弄着她的黑发,她的侧面,看着是那般的安静,但又仿佛藏了许多思愁。   里原木万华将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随即将罐子仍在一旁,虽然有些不讲道德,但你还是指责她,她大概率也只是会不要脸皮的回答入乡随俗。   挽了挽耳边垂落的黑发,里原木万华接着又道。   "说起来,小学妹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呢,对于母亲曾经所遭遇的事情,她并不是没放在心上,只是暂时在搁置而已。   而一旦等到她未来拥有相应的力量后,马里奥君,你认为她都会做出些什么事情呢?   毕竟啊,人每迈过一个阶段,就总是会拥有相对应目标的。   曾经的小学妹君为了掌握自己和北岛女士的命运,所以奋不顾身的投入到储争的这个旋涡之中,而这之后呢?如果小学妹君真的拥有了这般掌握命运的能力,她会停止下来么?   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也不会停止的,人也总是会变得,小学妹君是否会避免呢,谁也不知道。”   说完,她偏过头来,看着沉默的上杉真理葵。   “所以马里奥君你认为呢?小学妹君继续这样下去,真的会得到所谓的幸福么?真的是一开始她所想要的吗?   她这样疲乏,疲乏,不曾停歇的往前奔跑,最终到底会得到什么呢?   而且那时...她也还是一开始的小学妹君吗。"   说完后,里原木万华也就没有再继续多聊这方面的话题了,伸了伸懒腰后,道。   “我就先回到车上去了哦,我在车上等你,当然如果马里奥君晚上要去其他地方留宿的话,也是可以的呢,只要提前给我打声招呼,不要让我苦等就行了。”   里原木万华笑着这样说完,随即便转身朝着一直在街道边等候的黑色轿车方向走去。   只留下了上杉真理葵一个原地,手抓着防护栏,怔怔出神。   回到车辆上后,里原木万华坐在后排,靠着柔软的背垫,不由觉得还是车内温暖啊。   她闭着眼,对着驾驶位的女性司机说道。   “可以代劳放首歌吗,嗯..就能配这种冬天的松缓歌曲最好了。”   闻言,女性司机说道:“嗨。”   随即,波澜不惊,平静中又带着点点悲伤的歌曲回荡在车内的空间中。   里原木万华聆听着音乐,闭目养神。   这就是她的绝妙点子,也就是她的阳谋。   她的鬼主意才不能那么简单,也根本不是什么让上杉真理葵知道北岛玖现状后,强行将北岛玖带回国,随即给北岛鸦制造麻烦之类的。   太低劣了,这样粗制滥造的点子,不符合她的兴趣。   这太浅显了,她更想要看到人性的复杂,每个人都被痛苦所纠缠着。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当上杉真理葵得知北岛玖现状后,肯定会去找沢村小笼鸟,也就是她的母亲。   毕竟她带沢村真理葵出国的时候,也就是掐着沢村小笼鸟出国的那一天。   就如同清晨时,明明上杉真理葵才刚进入北岛玖的别墅,但里原木万华却仿佛料定了她会很快出来,便乘车在门口等候她一般。   而且就算沢村小笼鸟不阻止,但她也会阻止上杉真理葵将北岛玖带回国的想法。   她真正想要做的,就是让上杉真理葵知道,这一切都是必须的,无法改变,北岛玖留在国外,才是最好的选择,哪怕她精神状态极为不好,也是如此。   然后,便是今夜的对话。   她说谎了么?没有,今夜的一切交谈,她都没有任何添油加醋,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北岛鸦会越走越远,但她绝对不会幸福。   她知道,北岛鸦的本质,就是个冷血的人,只是因为被亲情羁绊住了,在驯化她,让她慢慢变得温顺。   而一旦亲情暂时无法羁绊住她,那她就会越来越理性。   简单点来说,就是越克制,那她的感情,就会越淡薄。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从里原木万华刚接触北岛鸦时,就明白了。   她才是那个一直在寻找自己价值的人,就比如曾经的弑父,这就是她为自己寻找到的价值,她认为自己该这样做。   而后来直到遇见近卫梦子之前较长的一段平静生活,让她的棱角根本没有用武之地,让她逐渐温和,开始认同起这样平静的日常,觉得这样也很不错。   简单的例子,就是里原木万华最初接触北岛鸦之时,那时的北岛鸦是可以对素未谋面的人下死手的,唯一能影响她判断的,就只有利益的得失,而沉船过后较长一段时间的她,显然温顺了不止一星半点。   而最直观能体现出这一点的,就是久久没有回应百合川雾生承认北岛是分家的这件事情。   因为这是她最快接触到权利的途径,她也很明白这点,但她依旧在犹豫着。   当时在她面前摆着两道选择题,要么就是和北岛玖平静度日,要么就是进入储争。   从犹豫就能看出来,她心中是倾向于第一个选择的,这时候,她就已经被驯化了,被感情,被平静,被安全。   但很可惜,她被逼迫到了另一个选择,这也同样唤醒了她曾经对于价值,和该做事情的认知。   她会一条路走到底,咬住就不会再松口,就一如她曾经弑父的情况一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都是为了该做的事情去前行,多余的感情也同样会被她摒弃。   这些都是事实,她并没有对上杉真理葵说任何谎,而也正是因为不是谎言,上杉真理葵才能听进去。   这样也才能搅乱上杉真理葵,毕竟沢村小笼鸟说的是对的,针对于大局,而里原木万华说的也是事实,针对于虚无缥缈的幸福。   而看着这样一个人,陷在感性和理性的泥潭之中挣扎,苦苦寻不到答案,难道不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吗。   而且里原木万华也很好奇,上杉真理葵最终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来。 第616章 .无条件信任   异国他乡的夜晚当中,上杉真理葵手撑在防护栏之上,看着远方的灯火阑珊的夜景,脑海中浮现着里原木万华所说的话语。   经过母亲的一番话语之后,她能够理解自己的妹妹,也竭力的将自己代入到她的立场之中去思考问题。   而思考过后,才发现,真的有很多事情,自己曾经没有想到。   所以她能够理解,为何妹妹没有选择将北岛伯母接回国,她的心中,也没有什么芥蒂,也同样没有觉得妹妹改变了什么。   而且就如同母亲所说,难道自己还能比妹妹更加在乎北岛伯母吗?   所以妹妹做出这样决定时,心里也应该是极为难受的...   只是时事如此,迫不得已。   但里原木万华所说的,又都是事实。   不过和里原木万华不同的是,一直跟随在北岛鸦身边的上杉真理葵,却看到了更深。   其实仔细想想,应该有很多端倪的才对,只是自己一直都没有放在心里。   妹妹好像陷入到了一个思维误差当中,她将心中所预想的北岛伯母更好的未来放在了首要,却将当下的北岛伯母下意识放到了次要当中。   看着远方的夜空,上杉真理葵怔怔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时间回到多个小时以前,远在大洋彼岸的另一方,日本东京。   夜晚,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随即崛野虎蔷薇走入进来。   她看着办公位上低头处理文件的北岛鸦,走上前,道。   “会长。”   处理文件的北岛鸦头也不抬。   “有什么事吗,崛野。”   闻言,崛野虎蔷薇犹豫了一瞬,然后道。   “上杉部长跟随着里原木万华前往了海外北岛大人的居住地,但据线报所言,只有上杉部长和北岛大人接触了,里原木万华则一直都未曾露面。”   北岛鸦正在签字的手停顿了一瞬间,片刻后道。   “我知道了。”   汇报完后,崛野虎蔷薇也就鞠躬离去,只留下北岛鸦一人在办公室中。   看着铺满桌面的文件,她也无心继续处理,而是看向了落地窗外的城市。   想着上杉真理葵的性格,大概率她会很难受吧,毕竟她一直都很尊敬妈妈的。   至于上杉真理葵会不会乱来,北岛鸦并没有太过担心。   毕竟在机场看到上杉真理葵之时,沢村小笼鸟就已经于她联系过了。   或许是担心自己的女儿引起北岛鸦的疑心和芥蒂,沢村小笼鸟在联系北岛鸦时,就说过不会让她乱来的。   其实以沢村小笼鸟清贵的性子,一般都不会理会这种和自己不相关的事情,更不会去对一个小辈主动解释什么。   让她这样做的原因,终归还是她心系自己的女儿,担心北岛鸦会因此,和自己的女儿产生隔阂。   北岛鸦心中缓缓叹了口气。   一直瞒着上杉真理葵,除了北岛鸦觉得没必要解释之外,还有就是以上杉真理葵的性格,尽管能理解,但她也很难接受。   她就是这样的人,只要在乎,就不会让其受到委屈,也不会考虑多余的因素。   知道了也好,反正不可能瞒一辈子的。   北岛鸦不在多想这件事情,上杉真理葵去了海外也好,至少能代替她照顾妈妈一段时间。   而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随即中居杏入内,道。   “北岛大人,勧修寺龙斗男来了。”   闻言北岛鸦点头。   “让他去会客室等我吧。”   几分钟后,会客室内,北岛鸦看着正襟危坐的勧修寺龙斗男,道。   “看样子你状态很好,勧修寺先生,我还以为得知会与里原木万华为敌之后,你会夜不能寐。”   闻言,勧修寺龙斗男洒脱一笑。   “虽然会和里原木大人站在对立面,是件很遗憾的事情,但同样,我也收获了北岛大人这样一个强大的助力,一来二去,这又何尝不是因祸得福呢。”   北岛鸦表情平淡:“你能这样觉得那就最好了。”   与前两次和勧修寺龙斗男会面的咖啡馆地点不同,此次见面的地方,被北岛鸦换成自己的会社内。   毕竟接下来的时间,无论怎么说,两人都算是站在了同一阵线上,所以有些话,也要提前说清楚。   “勧修寺先生,我能和你所透露的不多,但你只需要知道一点就足够了,接下来的时间,我会全力帮助你完成所愿,离开你心中东京的这个是非地。   而你,也只能相信我,且要相信的,也只有我,除此之外的任何一个人,都很有可能是你的敌人,你明白吗?”   闻言,勧修寺龙斗男的表情有些沉重,点了点头。   其实经过一夜的思考,他也明白了,自己应该是踏入到了另一个旋涡当中。   而这个旋涡当中的两个极点,不出意外,就是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这两个人。   但这些都是无所谓的,只要北岛鸦是真的能够带他离开东京就好。   毕竟他其实都是次要的,但如果勧修寺衣鹤在东京在滞留一段时间...那就再也离不开了。   所以,他并不在乎是不是被利用,只要北岛鸦所言属实,那他什么都会做。   沉默了片刻后,他开口道。   “北岛大人,虽然我这样说很不识相,但我还是想要一个保证,能够全权相信你的保证。”   北岛鸦当然知道他会这样说,所以开口道。   “你只需要知道,你如果能成功离开东京,我会获得很多东西,就足够了,且你离开东京后,我就不会再插手任何事情。”   闻言,勧修寺龙斗男点头。   足够了,毕竟利益永远是最靠谱的保证。   且他其实也没有什么选择,毕竟靠他自己,是不可能成功离开东京的。   “我知道了,我会无条件配合你的。”   北岛鸦深深看了他一眼。   “如果是这样,那就最好。”   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的赌约,并不是立刻就开始,而是随着勧修寺龙斗男真正要离开东京的那一天,才正式展开,所以之前的这段时间,都是两方的筹备。   而这段时间,勧修寺龙斗男也会活在北岛鸦的视线下,也可以说是保护。   北岛鸦道。   “那么记住,就像我之前所说,从今天开始,你要相信的,只能是我一个人。” 第617章 .坦诚布公   寒风萧瑟,又下雪了,白茫茫的雪花随风飘摇,仿佛无根,看着又异常的萧瑟。   某处久未住人的住宅当中,今天迎来了新的客人。   中居杏打开房门,随即侧过身去,对着身后的勧修寺龙斗男道。   “勧修寺先生,接下来直到你离开东京的这段时间,这里都是你的住处了,还请为了安全考虑,不要随意走动,不要随意出行。”   听着这般等同于变相软禁的话语,勧修寺龙斗男留有狰狞疤痕的面容上,并没有浮现不悦的神情,而是很坦然。   毕竟他也明白,这其实也算是为了他的安全考虑。   看着明亮又洁净的居所,他笑了笑。   “乐意至极,相比起来,这比起我曾经的住所而言,简直是乐土。”   对于这个话题,中居杏并没有接话,将勧修寺龙斗男送的住所的任务完成后,她便也准备离去了。   “那么就请勧修寺先生先在此暂且休息吧,下午北岛大人还会和你会面,如果有什么需要,就请联系我。”   说完这样的话语后,中居杏便微微点头,随即离去。   一个人留在房间中的勧修寺龙斗男,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就在此时,仿佛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他站起身来走到酒柜前,打开看着里面陈列的酒水后,不由开朗一笑。   “有酒真是太好了,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喝过这样的高级货了。”   他拿起一瓶白兰地开封,随即从一旁拿出干净的杯子,斟上。   坐回沙发,他感受着口中液体的浓厚,自酌自饮着。   其实中居杏的出现,让他很惊讶,毕竟他明白中居杏代表这什么,那可是里原木万华的心腹。   而此时,却出现在了北岛鸦的身边。   至于背叛之类的,勧修寺龙斗男倒觉得不太现实,毕竟就算真的背叛,那也不可能这般大张旗鼓的出现在世人的视野当中。   所以这其中,一定深藏了某种特殊的原因。   至于他过程中没有和中居杏过多交谈的缘故,也是因为明白,这或许又何尝不是北岛鸦的试探呢,毕竟曾经他可是和里原木万华交际匪浅。   但这些,也不该是他所考虑的。   他现在需要考虑的,只有如何离开东京。   当有了北岛鸦的坐镇后,无疑这对于勧修寺龙斗男而言,是一个强力的对垒手段,也意味着他可以真正和幕后的人较量了。   他脑海之中思考着,一杯接着一杯,时间也过得很快,眨眼间,就来到了下午。   下午,忙完手上的事情后,北岛鸦便来到了这里。   打开房门,走进客厅便看见是瘫坐在沙发上的勧修寺龙斗男,和满屋的酒气。   而看到北岛鸦前来之后,勧修寺龙斗男仿佛有些紧张,连忙站起身来鞠了鞠躬,抱歉的笑道。   “真是失礼了北岛大人,因为实在太久都没有喝过如此高级的酒,所以不留意贪杯了,真是抱歉,还请原谅。”   看着勧修寺龙斗男的小把戏,北岛鸦并没有揭穿。   毕竟曾经作为勧修寺天司,和十权座周旋的勧修寺龙斗男,难得真的会为了一时享乐,便忘乎所以嘛?   这幅样子无非就是想让北岛玖觉得他好控制而已,而北岛鸦要是真的这样认为,才是傻子。   她只是道。   “既然勧修寺先生喜欢,那我会派人为你定期备酒的。”   闻言,勧修寺龙斗男挠了挠头,仿佛有些不好意思但又真的心动不愿意拒绝一般。   “那真是麻烦北岛大人了。”   随即北岛鸦走上前,坐在了勧修寺龙斗男对面的沙发上。   而跟在她身后的,则是小泉骨以及中居杏。   北岛鸦落座后,中居杏便去泡茶了,留下了原地站立的小泉骨一人。   北岛鸦介绍道。   “这位是小泉先生,接下来,他会全权负责你的人身安全。”   小泉骨微微鞠躬,对着勧修寺龙斗男道。   “还请多多指教,勧修寺先生。”   闻言,勧修寺龙斗男也起身鞠躬回意。   “那么接下来一段时间,就辛苦您了,小泉先生,我会配合你的安排的。”   介绍完之后,小泉骨便回避,走到了房门外守候着。   而尽管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仿佛是来自北岛鸦的信任一般,但勧修寺龙斗男也知道这只是个假象。   但凡他敢有任何异动,那不出意外,都会被打成筛子。   因为他很清楚面前少女所代表的体量,尽管认真而言,抛弃储争所代表的含义,只是着重于里面的竞争的话,对于不少大人物而言,里面的竞争都只是过家家的程度而已。   就比如曾经的勧修寺龙斗男,哪怕空壳到那般的地步,但也能击溃储争中的任何一个派系。   但储争重要就重要在,他所代表的含义,是百合川权利的更迭,是新代的崛起,这是百合川能维系至今的根本所在,所以在这个平台之外的人,基本是谁敢插手,谁就死。   而尽管面前的少女权利还未能登峰造极,但也只是暂时的,储争一旦结束,就算她没能成为储君,但也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成为巨无霸新代,这都是源自她在储争之中积累的底蕴,和基本盘。   而眼下的少女,已经是巨无霸的雏形了,有无数上面看好她的人,都会保她。   尽管储争之内的竞争他们不会过问,不过一旦储争之外的自己有任何想要加害她的想法,那应该会死的很惨。   勧修寺龙斗男看了眼一旁视野开阔的落地窗,不出意外,现在就有着准星架着自己。   而此时,北岛鸦开口了。   “身前坐着女孩子还悠悠出神,可不是什么绅士的礼节呢,勧修寺先生。”   闻言,勧修寺龙斗男笑了笑,只是配合狰狞的面容,笑容有些可怖罢了。   “失礼了,毕竟我现在都还未曾从北岛大人愿意施以援手的这个惊喜当中,回过神来。”   对于勧修寺龙斗男的奉承,北岛鸦并没有接过话题往下说,而是说到今天的正事。   “好了勧修寺先生,相信你也有着许多疑惑,而我也是相同,所以就趁着此时,让我们坦诚布公的聊一聊吧。” 第618章 .残酷的未来   东京某处住宅的客厅当中,听着北岛鸦坦诚布公的话语,勧修寺龙斗男点头。   “当然,对于北岛大人的询问,我会知无不答的。”   闻言,北岛鸦道。   “那么,就提前感谢勧修寺先生的真诚了。”   说完,她又道。   “我们就先来解开勧修寺先生的疑惑吧,相信勧修寺先生也想知道,我为何会突然选择帮助你,而里原木万华又为何突然会和你站在对立面上,就像之前所提,关于这件事我不能透露太多,但为了让勧修寺先生你安心,我也还是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北岛鸦坐姿端正,直视着勧修寺龙斗男,道。   “我和里原木万华,有一个关于利益分配的合约,而其中,也有着一项对赌协议。   而协议的内容,就是关乎于勧修寺先生你是否能成功离开东京。   接下来的,相信也不用我过多解释,既然我是和勧修寺先生站在了同一阵线之中,那里原木万华,也自然就是对立面。   你也可以将这理解成我和里原木万华之间的博弈,如果勧修寺先生你成功离开东京了,那这场对赌协议就算我赢,而如果你失败了,没有离开东京,那么就算是里原木万华赢。”   北岛鸦语气清淡,悠悠然的道。   “你明白了么,勧修寺先生。”   闻言,勧修寺龙斗男颇有些严肃的点了点头。   其实这件事情,北岛鸦也可以选择不告诉勧修寺龙斗男,毕竟说白了,勧修寺龙斗男目前要想离开东京,就只能倚靠她,别无选择,所以就算北岛鸦不说,那么结果也是同样的。   反而,将这件事坦白后,还很有可能让勧修寺龙斗男明白自身在这件事情中的价值,从而待价而沽,毕竟北岛鸦是需要他的,那么既然需要他,他也就有着一定谈条件的资本。   但北岛鸦相信,勧修寺龙斗男是个聪明人,而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选择。   所以为了让勧修寺龙斗男全权配合,心中没有过多的疑虑,北岛鸦才将这件事坦诚,让他心里有个底,有个知道了北岛鸦意图后,便不会多加揣测的底。   而果然,勧修寺龙斗男的态度,也印证了北岛鸦说他是个聪明人的想法。   思考片刻后,他点了点头,认真的道。   “我明白了。”   他没有对北岛鸦擅自便将他当做为赌注的事情有什么不满,也没有趁此说出什么条件,只是简单的说道明白了。   毕竟他很清楚,世界上没有什么莫名其妙的善意,也没有不知缘由的援手,毕竟人家既然会插手,那就代表这必定会收获什么。   他不怕北岛鸦别有意图,就怕北岛鸦什么都不要。   因为她不跟你说要什么,那就只能证明,她想要的东西,是你现在还给不起的代价。   就比如曾经他帮助北岛鸦拿到8200列车的详细资料一般,起初他不愿意给北岛鸦说代价的原因,就是因为那时候的北岛鸦,还给不起,尽管最后被北岛鸦识破,摊牌了。   随即,北岛鸦又道。   “那么接下来,就轮到勧修寺先生你了,请说明一下前因后果吧,我需要知道这些,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里原木万华不知道的事情,还请希望不要隐瞒,不然到时候出的差错,只能由勧修寺先生你来承担。”   北岛鸦没带什么感情的这样平静说道。   而闻言,勧修寺龙斗男组织了一番词语后,开口道。   “我以前的事情,北岛大人应该了解的差不多,所以我就长话短说,挑出造成此时情况的关键点来说。”   他拿起桌前的酒杯抿了抿。   “勧修寺之内十权座和天司一派的斗争,相信北岛大人也不用我过多解释了,总之说白了,虽然我出身于天司,但也不得不承认,天司派系,现在就是在苟延残喘。   不过尽管如此,十权座也无法对其动手,只能任由其发展,自生自灭。   毕竟说白了,天司才是勧修寺的正统,十权座无法名正言顺的动手,而一旦动手,内乱无法避免,更何况还有外界两家的虎视眈眈。   所以要想名正言顺的插手摧毁天司,十权座只有一个办法。”   勧修寺龙斗男竖起食指,表情严肃的道。   “那就是让天司,再也没有后继人。   毕竟曾经十权座无数次想要插手天司的选举,都被天司派系以必须是正统的后继人给逼了回去。   而既然是正统的后继人,那可能得是天司的后裔,从小到大都接受这天司派系的思想灌输,不可能向着十权座,所以十权座想插手,也根本没有缝隙。   这就是天司派系的底线,如果十权座插足,那就是动摇了天司的根本,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奋死反抗。   但万事无绝对,就像我之前所说,天司正统人数充足还好,一旦稀少,或者断绝,那么就是天司的末路。   因为,是天司一再坚持的正统观念,他们无法主动违反,无法让不是正统后裔的人成为天司,十权座也不会让他们违反,一旦违反,那十权座就有了名正言顺的插手理由。   毕竟是你曾经一直坚持正统的,我现在,也只是为了履行曾经的承诺而已。   如果到了这样的情况,那十权座,就是为了大义,为了保证天司的正统...   所以眼下,就是十权座最好的机会。”   说到这里,勧修寺龙斗男的表情有些沉重。   “因为天司的正统继承人,只有一位。”   听到这里,北岛鸦道。   “所以如果天司派系真的消失了,明明身为反叛者的十权座却成为了走到最后的正统,勧修寺先生你,有着很大的责任呢。”   闻言,勧修寺龙斗男没有否认。   而北岛鸦显然也考虑到了另外的事情。   “不过勧修寺先生这样做,也情有可原,毕竟那位唯一正统,可是你的女儿,为人父母,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子女,去经历那般残酷的事情呢。”   勧修寺龙斗男沉默着。   是啊,如果事情真的正常发展下去,那么衣鹤便会成为下一代勧修寺的天司,成为天司派系和十权座周旋博弈的筹码。   而除此之外,面对正统后继的稀少,天司派系又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当然最优先的,就是补充合格的后继人,避免再出现这种后继人稀少的情况。   所以那时,衣鹤的定位是什么呢。   生育机器...   勧修寺龙斗男很明白,从始至终,自己的女儿在天司派系眼中的定位就是,生育足够多的子女,暂时和十权座周旋,然后等她其子女长大,拥有能力继位时,便交替位置的过度人物罢了。   虽然背叛天司的愧疚和不安像梦魇一般缠绕着他,但他也有不可退让的底线。   他无法让自己的女儿,去经历那样残酷的未来。 第619章 .传承   是的,如果没有发生什么别的意外,那么勧修寺衣鹤的未来,就是如此残酷,又如此平坦,一眼就能够望的到头的人生。   作为一个父亲,难道要对这样的事情袖手旁观么?   更何况..从某种意义上,这还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勧修寺龙斗男做不到这样的事情,哪怕他明白,这个时候是自己离开的最佳时期。   至于为何北岛鸦之前说,如果天司覆灭,勧修寺龙斗男功不可没,但他却没有否认的原因   毕竟确实是因为他的一意孤行,才导致了现在这般情况。   其实他也有反思过,要是早年没有那般心高气傲,要是多生几个子女...要是放过同胞..现在的情况,会不会就不一样呢?   勧修寺内天司的每一代成员,其实都是极为繁盛的,毕竟为了确保延续,所以每一任天司都不介意多生几个子女。   而在勧修寺龙斗男这一代,只剩下他一只独苗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他兄弟姊妹,全死了。   是他亲手,一个个杀的。   曾经刚接位的勧修寺龙斗男,胸怀大志,认为自己能够完成无数先辈都没有完成的事情,彻底将勧修寺统一。   他认为,自己就是那个天选。   而他也明白,要想颠覆十权座的统治,仅凭着天司的力量,是不现实的,必须要从十权座内部下手才行。   所以他选择了攀附十权座,成为了外人眼中,十权座的狗。   只有获得十权座的信任,接近他们,才能够利用,瓦解。   为了获得信任,他开始对十权座唯命是从。   而要想获得十权座的信任,又怎么会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呢?   总之,最后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他杀了自己所有的兄弟姊妹,自绝后路。   毕竟这样做后,他已经不可能获得天司的支持了,十权座,也自此相信了他。   同样,自此十权座要想在天司派系插钉,那就只能选择他,只能相信他,必须相信他,没有了多余的选择。   而且他也不再生子,也更加深了十权座的信任。   这段时间,很多时候,勧修寺龙斗男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过武断了,太过残忍了,凭什么觉得这么多惊才绝艳的先辈都没有做到的事情,自己就能做到,又凭什么觉得光靠自己一个人就足以做到?   如果当初没有杀了同胞,也多生了些子女..那是不是现在就不一样了?衣鹤也不会面临这样的未来...   如果不是这样,天司正统也不会这般人丁稀少,只剩一只独苗。   每当这时,勧修寺龙斗男都会想起,当初同胞的求饶模样,而那时,自己全都是为了恢复天司的荣光,为了大义..每每狠下心来。   现在看来,都是笑话罢了,自己也只是个笑话,同胞也是白白死去。   所以北岛鸦说的没错,天司要是覆灭,他就是罪魁祸首。   看着勧修寺龙斗男久久沉默的模样,北岛鸦开口道。   “表情不要这般沉重,勧修寺先生,毕竟事情还没迎来最后的结果呢,所以接着说吧。”   勧修寺龙斗男深吸了口气,调整好情绪后,接着说道。   “眼下,就是十权座彻底抹去天司的最好时机,因为我不在后,天司体系内,就只存在唯一一个继承人。”   北岛鸦闻言接话。   “所以如果这唯一一个继承人,也出了什么问题,那么十权座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覆灭天司,是这样对吗?”   勧修寺龙斗男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北岛大人,但十权座无法亲自动手,只能借由其他的旁观因素,毕竟越是到绝路的人,就越是可能撕破脸皮,十权座也担心将天司逼急了,从而放手一搏,虽然这样鱼死并不意味着会网破,但内乱是基本百分百的。”   说到这里,勧修寺龙斗男的表情深沉。   “而这时,我主动找到了十权座,寻求一个合作,不是曾经的假意臣服,而是真的寻求合作。”   闻言,北岛鸦道。   “可是三家会谈上,这样被你戏耍了一道十权座,还会相信你?”   勧修寺龙斗男摇了摇头。   “无关信任,光凭这个合作内所代表的含义,就足够十权座不去考虑我再次背叛的风险了。”   他沉默了片刻,说出了那个让他许多夜晚无法安眠的事情。   “我用天司的传承就此断绝,换来十权座放我一条生路。”   北岛鸦眯了眯眼,尽管这些和之前里原木万华所说的没什么太多的出入,但当亲口听到勧修寺龙斗男说出口后,还是会不由的认为,他是敢做。 第620章 .认知中的死亡   北岛鸦的办公室中,尽管勧修寺龙斗男所说的之前里原木万华也讲过,基本没有什么出入。   但北岛鸦还是不由觉得勧修寺龙斗男,是真的敢做。   毕竟,他这可是打算将自己曾经的东家,逼到绝路上。   勧修寺龙斗男端起酒杯抿了抿,又道。   “自从三家会谈所带来的影响之后,我就开始思考起我的退路了,毕竟那时我已经很清楚,我唯一一次的机会,已经失去了。   十权座已经不可能再信任我,我也不可能再有这么好的机会,尽管最后我还是会接着在任天司,毕竟衣鹤的年龄还小,无法胜任,所以唯一的选择,也就只有我。   但尽管如此,这也并不意味着我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毕竟十权座不再信任我,而因为我曾经明面上背叛天司,且手刃同胞的缘故,也导致了天司派系中,其实百分之八十的人和我貌合神离,而这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也仅仅只是因为了解我曾经的计划,且当时十权座也足够信任我,让他们认为我的计划是可行的,所以才支持我的罢了。   但当我不再有这般价值之后,也自然就失去了天司派系之中,最后的助力。   所以我最后的结果,就是成为一个担任“天司”的傀儡,直到衣鹤成长到足以继任的时候为止。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没有任何改变的余地。”   说到这里,勧修寺龙斗男停顿了一瞬,随即才接着道。   “所以,我私下找到了十权座,与他们达成了一场合作。”   闻言,北岛鸦想到了那个为人有些软弱的少女。   “为了,你的女儿?”   勧修寺龙斗男只是沉默着,没有反驳,毕竟像他这样的人,会为了曾经所舍弃的亲情做出这般的事,本来就挺可笑的。   看着勧修寺龙斗男沉默的模样,北岛鸦也没有再继续多问。   毕竟勧修寺龙斗男是为了他女儿才做出这般决定的这个事情,在北岛鸦这里本来就是个没有被证实的事情,或许这只是勧修寺龙斗男其他意图的一个遮羞布呢?   但这些跟北岛鸦没有关系,对于她而言,只要勧修寺龙斗男最终能离开东京,就足够了。   总之,沉默了片刻之后的勧修寺龙斗男接着说道。   “至于合作的内容,就是我会带着衣鹤,永远离开东京。   这也是十权座想要看到的,毕竟一旦我和衣鹤永远消失,那天司的覆灭,对于他们来说也只是短暂的时间问题罢了。”   闻言,北岛鸦提出了一个疑惑。   “既然如此,那为何十权座,不直接杀了你永绝后患呢?毕竟这样,才算是绝对不会再次出现的永远消失,难道不是吗?”   勧修寺龙斗男回答道。   “十权座不会这么做的,就包括我离开的这件事情,他们也不会有任何插手。   毕竟一旦他们插手,那么事情就将迎来变质,也就会变成他们想要对天司的正统斩草除根,这样子,天司派系也就会剧烈的反弹,引起内乱,最主要的是,其他两家,也会在一旁虎视眈眈。”   北岛鸦本来就是个聪明的人,所以勧修寺龙斗男只是稍微解释了一下之后,她也就明白了大概的内幕了。   说白了,十权座压根不是怕天司派系,也不是怕什么所谓的天司派系的反弹,或许对于他们而言,要真的想覆灭天司,那只是取决与投入力量有多少的问题罢了。   十权座真正怕的内乱,不是实质意义上的内乱,而是其他两家所认为的“内乱”。   因为一旦十权座真的对天司的继承人正统下手,那从某种意义上,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毕竟严格来说,十权座,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反叛者,谋夺了天司的权利,从而上位。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名声,或许要说只要力量足够了,就根本不用理会这些,但不要忘了,勧修寺并不是一家独大,还有着沢村和百合川在一旁。   很多时候,一个理由就足够了,只要给沢村与百合川一个理由,那他们就可以插手这件事情。   比如保护御三家传承的正统,亦或者天司派系的前人与自己的先辈有久之类的,难道不是个很好的借口么?   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瞎扯,但就像之前说的,很多时候,一个正当的理由就足够了。   所以一旦十权座真的冒天下之大不韪,去主动覆灭曾经的主子天司,那么对于百合川和沢村来说,就是个正当的插手理由。   也不是说就意味着要和勧修寺开战,这还不至于,但保下天司,还是绰绰有余的。   而保下天司之后呢,就是名正言顺的插入钉子,天司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那么接下来,勧修寺的内部,天司派系当中,就布满着沢村与百合川的影子。   这对于十权座来说,就是最坏的结果。   所以十权座压根不可能对勧修寺龙斗男和勧修寺衣鹤出手,甚至明知勧修寺龙斗男离开东京对于他们来说有着很大的好处,但也绝对不会插手帮助。   毕竟只有勧修寺龙斗男和勧修寺衣鹤离开东京的背后,没有他们一点的身影,他们的目的,才能够实施。   到时失去正统后的天司,只能自生自灭,就算和十权座殊死一搏,但这也只是家族的内事,而且说句难听的,十权座也只是在被动反击而已,百合川和沢村也无法插手。   这也是十权座会和勧修寺龙斗男合作的原因,毕竟他们只需要给个态度,不会插手。   而且勧修寺龙斗男,也肯定有着后手,估计只要他一死,那么他和十权座的合作,就会公之于众。   勧修寺龙斗男,接着说道。   “再然后,就是北岛大人在文京区那边看到的我。   毕竟既然我已经在世人的认知中死去了,那就意味着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再次出现才对,所以我的这张脸,也就是为此所付出的代价。”   说到这里,勧修寺龙斗男摸了摸布满烧伤的半张脸。 第621章 .分歧   勧修寺龙斗男摸着自己的半张脸,这样说道。   而含义,北岛鸦也很明白。   只要勧修寺龙斗男死亡的事实传开,就足够了,哪怕他此时坐在自己的面前,但从另一种意义上,也不能证明他还活着。   只要有些人认为他死了,那他就不可能再以曾经的身份,活在世人的视线下。   也就是说,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回到曾经勧修寺龙斗男那个身份了。   就算死,也只是以一个流浪汉的身份死去。   勧修寺龙斗男接着说道。   “因为十权座不可能插手的缘故,所以要想离开东京,就只能靠我自己,所以那时,我也就开始思考。   就比如遇到北岛大人那时,我不知道北岛大人到底是以什么方式判断出我还活着,并且也找到了我,当总之,当时的我,想要北岛大人您替我给里原木大人带一句话的原因,就是想和她搭上线。   因为曾经我和她有过合作的缘故,导致我也知道她的不少秘密。   所以她一旦知道我还活着,那或多或少,都会帮我一把。   而确实如同我猜测的,里原木大人为我提供了一些帮助,比如带我离开了那个流浪汉身份,就是她的功劳。”   说到这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勧修寺龙斗男解释道。   “当然,那都是曾经的事情了,既然她和北岛大人已经站在了对立面上,那么我是不会手软的。   再然后,就如北岛大人现在所见的,我将我和衣鹤离开东京的全部,都寄托在大人身上了。”   能说的,勧修寺龙斗男也大概都说完了。   而北岛鸦,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包括曾经疑惑,也都解开。   就比如北岛鸦曾经一直疑惑的,就是为什么勧修寺龙斗男在文京区那么久,都仿佛没被人发现一般,也为什么没人去找他。   难道是他隐藏的太好了么?不可能的,毕竟当时连什么情报都没有的北岛鸦,都找到了他,这也证明,找到他,其实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但所有人,却都对他不闻不问。   而当听到勧修寺龙斗男的阐述后,北岛鸦也清楚了为什么。   毕竟勧修寺龙斗男,从根本意义上,已经死了,就算有人找到他,那找到的也只是一个流浪汉,而不是勧修寺龙斗男。   所有知情的人,都明白这一点,因为勧修寺龙斗男的这个身份,彻底死了,无论他说什么,无论他怎么证明,哪怕他说出再多的秘密,也不能证明他是勧修寺龙斗男。   所以找到他,又有什么用呢?反而还会和勧修寺结仇,这完全是得不偿失。   简单点来说,就是你不会在他身上得到有关于一切曾经勧修寺龙斗男的事情,而且当时他也还处于勧修寺的监视下,所以这也导致了根本不会有知情的人,去接触他。   同样,这也变相的证明了一件事情,勧修寺龙斗男离开东京,其实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他只是一个曾经的流浪汉而已。   但为什么他还是迟迟被困在东京呢?   尽管勧修寺龙斗男没有明说,其实北岛鸦也很明白了。   说白了,勧修寺龙斗男没有在乎,时间一过想离开就离开,但勧修寺衣鹤不同。   勧修寺衣鹤,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离开东京的。   毕竟她就是天司最后的救命稻草。   因为勧修寺龙斗男死都死了,就算再把他抓回去,也不可能再让他成为天司。   而这也导致,天司最后的正统,就只剩下了勧修寺衣鹤一人。   所以,真正困难的,不是勧修寺龙斗男离开东京,而是他想要带着勧修寺衣鹤,一起离开东京。   毕竟带走勧修寺衣鹤,就是拔走天司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意味着要面临整个天司的殊死反抗。   北岛鸦眯眼,回答。   "勧修寺先生,你有没有考虑过,你的女儿,也就是衣鹤小姐,可能没有那么想和你一起离开东京呢,毕竟天司可是代表着至高无上的身份。"   北岛鸦这样说道,毕竟她和里原木万华的赌约当中,可是只指明勧修寺龙斗男一人离开东京就足以,并没有包含勧修寺衣鹤这个人。   而闻言,或许也是猜到北岛鸦的想法,但不知为何,勧修寺龙斗男的脸上,并没有紧张,也同样没有说服北岛鸦的企图。   他只是很平静的说着。   “衣鹤不离开,我是不会离开东京的,如果衣鹤注定只能留在东京,那我会死在这个地方。”   勧修寺龙斗男没有谈条件,也没有尝试说服北岛鸦,只是将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   闻言,北岛鸦看着他,看着勧修寺龙斗男坚决的模样。   她知道,勧修寺龙斗男说的是实话。   如果勧修寺衣鹤真的不能离开东京,那他就会选择最后的奋力一试,然后去死。   北岛鸦眯着眼,看着面容平静的勧修寺龙斗男,无言。   勧修寺龙斗男心狠吗?当然狠,只是为了获取十权座的信任,便于颠覆其政权,便将自己的所有兄弟姊妹全部斩尽杀绝,这样的人,你能说他不狠?   勧修寺龙斗男,才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哪怕只是个虚无缥缈的可能性,也会抛弃所有情感,去全力一试的人。   但就是这样的人,现在却又为了曾经所抛弃的亲情,狼狈的挣扎着。   北岛鸦不知道该怎么样去评价这个男人,只是说道。   “明明曾经都将亲情给彻底抛弃了,现在却又是这幅模样,难道你不觉得很可笑吗,勧修寺先生。”   闻言,勧修寺龙斗男没有回答,同样也没有反驳。   是的,确实如同北岛鸦所说,曾经勧修寺龙斗男,早已将亲情给一手抛弃了,现在却又这般惺惺作态,是很可笑。   但他还是不会放弃自己的想法的,也不会改变。   他要把衣鹤一起带离东京,不然就死在东京。   北岛鸦看着他沉默的模样。   这也是他和勧修寺龙斗男,第一次的意见分歧。   尽管北岛鸦占据着绝对的实力,但也难影响到连死都不在乎的勧修寺龙斗男。 第622章 .新任天司   看着勧修寺龙斗男沉默的模样,北岛鸦知道无法改变他的想法了。   虽然北岛鸦是占据着绝对的力量,勧修寺龙斗男也确实没有反抗他的资本。   但不要忘了,一个人连命都不在乎了,这也意味着能用来威胁的手段,其实很少了。   所以看着勧修寺龙斗男的模样,一时间,北岛鸦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至于什么将他强行绑走之类的,虽然也确实是一个办法,但不要忘了,勧修寺龙斗男之前可是说过,勧修寺衣鹤不走,他就会选择死在东京。   这个死在东京,可不是什么类似寿终正寝的表达,大概率是,看到带走女儿无望后,他就会选择死亡。   同样,她也没有问为何勧修寺龙斗男不在三家会谈后选择多生几个子女,避免勧修寺衣鹤出现那样的未来,而是直接作出这般的举动。   因为北岛鸦也很明白,那时就算勧修寺龙斗男想多生子嗣,也是不可能的,十权座是不会允许的。   看着勧修寺龙斗男意志坚定的模样,北岛鸦并没有急于一时来让他改变想法。   毕竟,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所以,她岔开了这个话题。   “那么勧修寺先生,你的想法,该如何将衣鹤小姐带离东京的想法。”   勧修寺龙斗男沉默着,摇了摇头。   见状,北岛鸦道。   “所以这一年间,勧修寺先生的忙碌,一直都是无用功么。”   勧修寺龙斗男没有反驳,毕竟事实如此,没有任何助力的他,根本想不到办法该怎么将勧修寺衣鹤,从天司手中带走,而一直以来争取的里原木万华,每次也只是对他敷衍回应,甚至现在都站在了他对立方。   所以尽管勧修寺龙斗男竭力在行动,但现在也一无所获。   北岛鸦又道。   “那么勧修寺先生,认为我能做些什么呢,又或许,该做些什么呢?”   勧修寺龙斗男目光深沉。   “在衣鹤成为天司之前。”   -------   行驶在道路的黑色轿车当中,北岛鸦坐在后排,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她想着之前勧修寺龙斗男的回答。   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北岛鸦很明白。   要想将勧修寺衣鹤带离东京,那就只有在她成为天司之前,毕竟她一旦成为了天司,那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因为她成为天司,身份就已然转变,成为了一种象征意义,这时,你再想带她走,就是和勧修寺为敌,就算是十权座,也会出手阻止。   毕竟这就是绑架一个家族明面的领袖,哪怕十权座再想勧修寺衣鹤消失,但也必须阻止,所以那时,就是和整个勧修寺为敌。   勧修寺衣鹤一旦接任天司,就是不可逆的。   所以要想带她走,就只有在这之前,毕竟这样,只会和天司派系为敌。   说白了,在勧修寺衣鹤还没有成为天司前,尽管身份高贵,但也有限,带走她,只能是面临天司的反扑,而一旦她成为天司了,那无论如何,也变相是勧修寺的颜面,这是你再想带走她,就是和整个勧修寺为敌了,谁也不可能做到。   总之,要真的想让勧修寺衣鹤离开东京,那就只有在她还没成为天司之前。   北岛鸦思考着,一时考虑该如何改变勧修寺龙斗男的想法。   毕竟在北岛鸦的心中,肯定不愿意多做麻烦,只要勧修寺龙斗男能够离开东京,那么她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要是在多添加一个勧修寺衣鹤,这就不是1+1=2的问题,而是难度成倍增加。   但勧修寺龙斗男的态度,又太过坚决,如果他最后真的自刎在东京,那无疑,这场赌约,就算是北岛鸦输了。   所以北岛鸦不得不思考,如果真的要带着勧修寺衣鹤一起离开东京,那要面临什么,且这个时间呢?   尽管勧修寺衣鹤现在已经被内定为勧修寺的天司了,但谁又知道这个时间呢?   北岛鸦思考着,而她也没有想到,这个时间,会来到如此快捷。   夜晚,刚刚落脚回到宅子中的北岛鸦,便得到了消息。   刚刚回到房间的北岛鸦,还没等换衣,便有女侍前来敲门。   “家主,有勧修寺家的电话,希望您能接听。”   闻言,北岛鸦思索了片刻,道。   “转接进来吧。”   随即,北岛鸦便坐在了书桌前,拿起座机的话筒,而此时,电话也被转接了过来。   “北岛大人夜安,我是勧修寺内务府的勧修寺西岳,这么晚打电话前来叨扰,还请务必宽恕。”   听着有些浑重且尊敬的男性声音,北岛鸦没有回话。   随即,勧修寺西岳又道。   “此番打扰,是由于10天后,将在勧修寺的腹地举行新任天司的继任仪式,如果北岛大人无事,还请务必前来观礼,您的到来,也绝对是我们的荣幸。   至于请柬,将会在明日的清晨送往您的府邸。”   又说了几句表达尊敬的客套话之后,电话便被挂断了。   放下话筒,北岛鸦沉默着。   与此同时,整个东京,或者说整个日本身份达到一定地步的,都陆陆续续受到了来自勧修寺的邀请。   尽管这个邀请也是分等级的,有些只是送去了请柬,而有些则是亲自联络,再有些,这就是大人物亲自邀请。   以北岛鸦现在的身份,尽管不是大人物亲自前来邀约,但也是有人特地电话前来邀请了。   北岛鸦沉默着。   太快了,她也没想到,会这么快速。   看来,勧修寺的天司派系,也怕夜长梦多,想早日盖棺定论。   而现在,对于北岛鸦来说,就没有那么多的思考时间了。   10天。   她必须尽快做出选择,要么就是用手段使勧修寺龙斗男一人离开东京,要么就是让他们父女一起离开。   北岛鸦的心中,当然是偏向于前者的。   毕竟前者和后者所付出的代价,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而且当勧修寺龙斗男知道这个消息后,也不可能坐得住。   所以该怎么样让他听话,也是北岛鸦要思考的。 第623章 .戏码   翌日清晨,在大多数家庭的早饭餐桌上,今天又多了一个新的谈资。   平淡家庭中,看着报纸的普通父亲推了推眼镜,道。   “勧修寺家族要上任新的天司了么,倒也是呢,毕竟上任天司都已经去世一年多了,这么大的家族群龙无首可不行呢。”   一旁厨房做饭的普通母亲闻言,道。   “诶,是这样吗,也不知道能不能改变一下房屋税的问题呢。”   闻言,普通父亲道。   “你说的这些都是政府在管的,和勧修寺天司有什么关联。”   “可是听说有很多政府官员都是勧修寺家族的人啊,如果他们一起出力的话,相信很快就能够改变吧。”普通母亲这样说道。   对此,父亲也没有反驳。   而就在这时,他们的儿子也从楼上跑了下来道。   “老爹老妈,听说了吗,勧修寺新天司的事情。”   闻言,父亲抬着眼皮看着他。   “你怎么有空关注这些了。”   儿子挠了挠头。   “因为听说勧修寺的新天司,是为超级美少女呢!而且年龄还和我差不多大。”   他兴致满满的说着自己在网上新了解到的事情,而他的母亲,则和他美少女的关注点不同,一时间有些忧心忡忡的说着。   “这么大的家族交给一个小女孩,不会出什么乱子么?”   这位母亲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毕竟对于他们这些普通人来说,所得知的有限,也一直都认为,勧修寺中,是天司在掌管着一切。   这一幕,在清晨的无数家庭中上演着,成为谈资,但也仅此而已,毕竟这些普通家庭,也有着自己的生活,对于他们而言,还是手上的事情,更值得关注。   而站的更高的人,看待这件事情,也自然有着不同的看法。   对于这些人而言,他们也明白,这个少女不出意外,也只是个被推出的傀儡罢了,用来过度下一任天司继位时间的傀儡。   所以知情的大多数人,都对这名少女,有着些许的同情。   ---------   “安静一点,勧修寺先生。”   房间中,地面上布满着玻璃碎片,杂乱不堪,气氛都仿佛是被点燃又灭却后的沉重。   看着状态显然很不稳定的勧修寺龙斗男,笔直站立在门前的中居杏像之前那般说道。   闻言,勧修寺龙斗男抬头,面容平静,但眼中又有着些许血丝,虽然没开口,但又仿佛在说我该怎么安静?   勧修寺龙斗男这般模样,自然是早晨得知了勧修寺衣鹤即将继位后发生的。   他受到刺激了,或许是得知了10天的时间,根本不足够将自己的女儿带离东京,所以失去了控制。   但对此,全程观看他发疯的中居杏,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淡然处之。   毕竟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看事不会看表面,更别说在里原木万华手下堪称人臣极致的中居杏,对于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于博弈,早就炉火纯青,也自然看的出来,勧修寺龙斗男到底想干什么。   他这样的态度,就是想见北岛鸦而已,想得知北岛鸦到底会是什么反应,并且让她早点做出行动。   说白了,就是勧修寺龙斗男得知时间只剩下10天之后,所以慌了,毕竟事情基本已成定局,要想在10天带走勧修寺衣鹤,所付出的代价可想而知,聪明人也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所以他在担心北岛鸦放弃勧修寺衣鹤,直接动用手段强行带走他。   现在的戏码,也只是他自导自演的而已。   但有些戏,尽管拙劣,但也不得不说很好用,北岛鸦此时,也在前来的路上了。   毕竟虽然知道是所谓的把戏,但北岛鸦也需要来,因为勧修寺龙斗男,对她有用。   但尽管知道这些,中居杏也没有拆穿,毕竟这是人家和自己现任上司的事,作为下属,有些事就算可以处理,但也分情况去决断,不能逾越。   中居杏偏了偏头,躲过了飞驰而来的杯子,随即背后的地面,也响起了碎裂的声音。   “请冷静一点勧修寺先生,北岛大人已经在路上了。”   十数分钟之后,北岛鸦的身影出现在了房门前。   而站在房门前等候的中居杏也鞠躬问候道。   “您来了,北岛大人。”   北岛鸦点头,随即中居杏看着身后关闭的房门,道。   “勧修寺先生就在里面,状况有些不稳定,需要护卫一起入内吗。”   “不必。”   说完后,北岛鸦打开房门,入眼一片狼藉,而勧修寺龙斗男,则是呆呆的坐在沙发上。   北岛鸦身姿优雅,避开了路上的几个障碍,来到另一个沙发上坐下。   “不少被你破坏的家具都价值不菲哦,勧修寺先生,当然还是感谢你留情了,不然我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北岛鸦得体的坐在沙发上,这样说道。   而闻言,勧修寺龙斗男则仿佛是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中,听到声音才察觉到北岛鸦进来了一般。   他先是一愣,随即又激动了起来,就如同看到了救星。   “北岛大人..您一定有办法的对吗。”   北岛鸦当然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也当然知道勧修寺龙斗男的戏码。   倒也是,毕竟他或许前十多年,都是在演戏中度过,演戏来获得十权座的信任,又演戏来扮演外界眼中走狗的模样,或许这些戏码已经嵌在了他的骨子里。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和北岛鸦是一类人,都看不清其内心的想法。   哪怕昨天那般诚恳的交谈,谁又能确保,他百分百说的实话呢。   只不过他的演技,要浮夸一些。   但不得不说,确实有用,至少北岛鸦现在得安抚他。   谁叫他现在对北岛鸦有用呢,就算会撕破脸皮,但也不是现在。   所以北岛鸦也愿意接过他的戏码,陪他去演戏。   “真是猝不及防呢,勧修寺先生,明明我们昨天下午在刚刚聊到那些,晚上却就直接得到了消息,要不是实在没有什么关联的地方,我都有些怀疑了,毕竟这也实在太过巧合了。” 第624章 .博弈   离开勧修寺龙斗男的房屋时,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乘上黑色轿车,北岛鸦对着驾驶位的中居杏道。   “去勧修寺的居住地一趟。”   闻言,中居杏点头,随即专注的开车。   而北岛鸦,则在闭目养神。   针对于勧修寺龙斗男的事情,其实北岛鸦心中,已经有着答案了。   带勧修寺衣鹤离开东京的这件事,所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北岛鸦本来就是个足够理性的人,所以考虑问题,也自然以自身的得失为主。   而带勧修寺衣鹤离开东京,会付出什么呢?   她现在已经是天司派系的最后救命稻草了,你要想带走她,不存在什么利益切割,也不存在什么隐忍而后发。   简单点,天司派系不会给你谈任何利益或者交换,只会和你拼命,到时候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会齐出,你都要挖人家根了,谁还跟你讲道德。   毕竟没有了勧修寺衣鹤这个“正统”,那天司派系就名存实亡,只能自生自灭。   倒也不是说北岛鸦就怕天司,说句直白了,天司派系虽然听着很猛,但其实很捞,能在十权座底下苟延残喘,都是靠着所谓“正统”延续这个挡箭牌了。   毕竟十权座又怎么可能让天司发展,从曾经御三家能够肆无忌惮的耻笑勧修寺龙斗男这一点就能够看出来,要是天司真的有所谓权利威慑,就算勧修寺龙斗男愿意当狗,但又有谁敢明面嗤笑?   说白了,就是弱,所以敢指着你鼻子骂你。   而以北岛鸦的身份,是完全不怕天司的,哪怕要和天司硬打,其实也不虚。   而且这还只是现在,要是等储争结束以后,让北岛鸦将现在储争之外的所有资源人脉变现之时,一个天司,真的不够打。   说句难听的,哪怕是现在那几个在北岛鸦底下瑟瑟发抖的那四个人,硬打的话,其实也不怎么怕天司。   简单来形容,就是天司只是权贵的身份很显赫,但实际没几个力量。   北岛鸦不去这样做,只是觉得没必要,既然能以更小的付出去获得成果,又何必大费周章。   毕竟这样算起来,尽管结果不变,但一来二去,就是亏了。   所以其实,北岛鸦心中已经有选择了。   只是目前的勧修寺龙斗男还有用,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毕竟重要的不是他,而是与里原木万华的赌约,在勧修寺传出消息的时候,就真正开始了。   接下来的时间,也就是他和里原木万华的博弈,真正展开了。   所以作为赌约中重要任务的勧修寺龙斗男,暂时不能出什么乱子,虽然早晚都会露底,但至少不是现在。   所以这趟前往勧修寺家,也算是早上她和勧修寺龙斗男的商议结果。   去见勧修寺衣鹤一面。   车辆上,气氛很安静,中居杏微微抬了抬眼,看着后视镜中坐姿得体的北岛鸦。   比起两年前,她第一次见到北岛鸦时,那副还在命运底层所挣扎的模样不同,现在的她,已经站在了绝大多数人都企及不到的山峰。   虽然模样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她更为优雅了,也更像一名淑女。   同代中,也基本没有什么能够比得上她的人,毕竟与权贵家庭出生的子女不同,她现在本身就是权贵,羽翼会福泽其子嗣的一代权贵。   真是相当了不起的人啊,北岛大人。   尽管目前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是敌人,但中居杏的内心也还是如此感叹着。   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两人的博弈,中居杏一清二楚。   但其实...在中居杏的内心深处中...是希望北岛鸦赢的。   并不仅限于这次赌约,而是储争到最后,她都是希望北岛鸦赢。   不是她背叛了里原木万华,她对里原木万华的忠诚,无人可动摇。   只是她明白...如果这次大小姐再次站到了权利的巅峰...那或许曾经的里原木万华,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很清楚,里原木万华这次参加储争,根本不是为了权利,也不是为了储君,她只是想要证明什么。   权利一直都是她用来麻痹自己的手段,曾经是,现在也是。   而可能里原木万华自己,都是迷茫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想要证明什么,想要解释什么,只是被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驱使着在行动而已。   但中居杏知道。   或许中居杏比里原木万华自己,都要了解她。   所以中居杏,希望北岛鸦赢。   大小姐只是一直都在迷茫的海洋中随波逐流着,一旦这次真的重新上位,那就只能证明她的某种证明不复存在了,那她就不可能再上岸,永远都无法得到解脱。   她再次看了眼后视镜中北岛鸦的模样,随即便收回目光,专心看着前方的道路。   其实大小姐和北岛大人两人某些方面很像,特别是北岛大人现在的状态,都是在不断追寻什么的同时,麻痹自己,最终饱受折磨,最终又去遗忘。   而大小姐想要的答案,在北岛大人身上。   其实中居杏心中也很犹豫,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短暂跟随北岛鸦,她心中是愿意的,因为这样如果可以,那她就会有着很多操作空间。   但等真的来到北岛鸦这边后,你要她帮助北岛鸦,她是做不到的。   明明她心中是希望北岛鸦赢得,但要背叛里原木万华,她无法做到。   怎么都无法做到。   此时此刻,中居杏的心中,也满是迷茫。   或许里原木万华只是将她当下属,从而有过感情,但无论如何,她也不愿意有对她一丝一毫的背叛。   因为她实在无法让里原木万华,再次彻头彻尾的一个人。   或许就像曾经她说过的那句话一般。   她愿意成为里原木万华的驿马,直到精疲力尽,被抛弃为止。   -----   勧修寺居住地前方。   对于世人来说,勧修寺一向都是极为神秘的,无论是任何方面,毕竟勧修寺的人,本来就极少真正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面前。 第625章 .与其结婚直接起飞   勧修寺,一个对世人来说绝对不陌生,但又极为神秘的地方。   不陌生,是因为他是御三家之一,所存在的作用机会贯穿了整个日本的发展史,而神秘,则是由于它很少在公众前露面,不像沢村和百合川每个时代总会有那么几个代表性人物露面,普通民众对于勧修寺所知甚少,更别说其内部结构了,基本一无所知。   这也全部由于勧修寺在几代前提出并一直维持至今的隐世策略所导致。   北岛鸦所乘坐的黑色车辆,驶离市区,穿梭在郊外的道路上,又前行数十分钟之后,也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通过门障后几分钟,车内,北岛鸦看着眼前的山林。   是的,与沢村和百合川不同,勧修寺的居住区,就处在郊外的山林之中,当然,这一片也都属于他们,普通人在距离一公里之外,就会被门障阻拦,告知前方是私人土地了。   看着前方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神秘的勧修寺驻地,北岛鸦走下车。   在表明身份后,入口处门障内的安保人员便与其放行,并将北岛鸦带到了等候室内。   很快,一名身穿西服的青年便赶到。   入眼,他便看到了等候室中位置上,身披针织外套,穿着黑裙的清冷少女,随即上前鞠躬道。   “欢迎您的到来,北岛大人,我是负责为您引路的勧修寺和鸣,还请多多指教。”   在鞠躬的同时,勧修寺和鸣也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前方不远的少女。   这就是那位百合川中如日中天的北岛氏么...比想象中看着要年轻许多。   北岛鸦闻言,点头以示回应,平静的开口道。   “那就麻烦你了,和明先生。”   “嗨!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勧修寺和鸣恭敬的说道,随即起身。   “那就由我来为您带路吧。”   闻言,北岛鸦也起身,而一旁的中居杏也跟随着她离开了等候室。   看着中居杏的背影,勧修寺和鸣不由眯眼。   他自然是刚刚进入等候室时,就已经看到了中居杏,只是一直都没表露出来而已。   毕竟中居杏所代表着什么他一清二楚。   难道百合川的两个新生代巨无霸真的要联手了吗。   想着那些曾经自己认为是边角料的小道消息,勧修寺和鸣思考着,看来要郑重对待了。   不过这些暂时都是其次的,目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想到这,他快步上前,以落后一步的身位站在北岛鸦的侧方,露出了自认最为完美的笑容。   他可没忘来时父亲所吩咐的任务。   要给北岛鸦留下一个好印象。   虽然他来接待北岛鸦的这件事,看似风平浪静,但其实背地里早就经过一番争斗了。   毕竟,北岛鸦未曾婚配。   勧修寺一直以来都有着通婚的习俗,虽然讲究正统,但也只是女子不能外嫁,对于男性和外界通婚,特别是身份显赫的女子通婚,一直以来都是鼓励的。   而以北岛鸦的身份,说句实话,整个御三家的第三代,无论是任何人,和她通婚都算是有些高攀了,光是百合川分家家主这个超出一辈的身份,就足以压垮绝大多数第三代。   毕竟走到今天这一步,谁都知道她未来不可限量。   特别是对于沢村和勧修寺来说,毕竟这两家不像百合川还有着储争这样一个年轻人向上的通道,在他们还在积累经受着父辈的考核,慢慢接手父业之时,北岛鸦就已经和他们父辈看齐了...   简单点来说,和她结婚,直接被带飞。   所以今天由勧修寺和鸣来接待北岛鸦,看似是流程,其实都是他父亲付出了一定代价换来的。   勧修寺的年轻人,可还是有不少的。   既然有这个露面的机会,怎么说都得留下一定的好印象才行。   想到这,勧修寺和鸣的笑容不由又真诚的几分,一路上卖力的为前方的少女介绍着勧修寺的内部风景。   北岛鸦当然知道他是什么心思,只是没有理会罢了。   她看着勧修寺的风景建筑,这也是她第一次到来勧修寺的居住区,和想象中神秘中带些古色古香不同,相反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都极为现代化。   也不是说现代化不好,只是这样传承悠久的家族,怎么说都会有些陈旧的遗留物才对,就和百合川与沢村一样,现在依旧还保留这许多曾经的东西,就像是建筑物之类的,但勧修寺不同,仿佛是彻底摆脱了曾经的年代一般,看不到什么宅子。   嗯...就像是一个超大型的高档精致小区一般,明明处在山林中。   因为目的地还是较远的缘故,所以礼节性质的观光了不久后,北岛鸦便乘坐上了车辆。   过去十几分钟,看着面前的庄园,勧修寺和鸣鞠躬。   “北岛大人,目的地到了,衣鹤大人在里面等您。”   闻言,北岛鸦点了点头,便和中居杏一起入内。   只留勧修寺和鸣一人驻足在后方看着两人的背影,像是期待着北岛鸦会回头说着什么一般。   可惜直到进入庄园,北岛鸦都没有回头。   他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留下个好印象的任务完成了没有。   进入到庄园的独栋别墅当中,北岛鸦由仆人带领来到一楼的会客厅。   而入眼便是勧修寺衣鹤正襟危坐在沙发上,虽然这些形容有些不合适,但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   她穿着华丽的服饰,笔直的坐着,虽然坐姿得体,但又怎么看怎么奇怪,就仿佛是可以在绷着自己,很不自然。   比起上一次见面,现在的勧修寺衣鹤就是到白天鹅的蜕变,尽管曾经的她的面容也很清秀,但就属于那种抛开面容,丢在人群中完全不会起眼的平淡性格。   而现在,经过淡妆的修饰,她面容上的优点也全部被侧重出来,哪怕是曾经老是低着眼眸,看着有些自卑般的感觉,由妆容的加持,也变成了楚楚可怜。   这一年多的时间所经历的事情,也让她改变了许多。 第626章 .脑瘫   偌大的会客厅内,勧修寺衣鹤静坐的沙发上耐心等候着,而身后则是几名随时等待吩咐的女仆。   这时,北岛鸦和中居杏也已经前来。   为二人带来的仆人开口道。   “衣鹤大人,北岛大人到了。”   仆人鞠躬,说完便快步告退。   而闻言,勧修寺衣鹤也偏过头来,似乎之前是在想着什么事情,眉宇之间还有着些许思疾,看着格外让人怜愁。   她点了点头,对北岛鸦的到来示意问候。   而此时,北岛鸦也上前。   “许久未见,您越发动人了,衣鹤大人。”   以勧修寺衣鹤即将继任天司这一身份而言,是值得北岛鸦称呼一声大人的。   闻言,勧修寺衣鹤也似乎想到了以前的事情,眉间的愁意稍减,不由浅浅一笑。   “是啊好久没见了,北岛小姐。”   看着勧修寺衣鹤所投来的目光,北岛鸦也露出了得体的笑容,随即坐在了她前方的沙发上。   很快,便有女仆沏好了茶水,且端在了她的面前。   看着勧修寺衣鹤,北岛鸦心中也有了答案。   看来这一年间所遭遇的事情,让这个少女改变了不少。   曾经的勧修寺衣鹤,光是简单了解,就能够明白她很自卑,不过也是,毕竟因为父亲的缘故,从小她也一直受到着族人的歧视,这样的情况能自信就有鬼了。   这从北岛鸦第一次见到她时就发现了,直白点,就是欺负她,她准不会还手。   而或许也正是因为不自信,所以她才会憧憬和羡慕厉害的人,就比如她对北岛鸦一般。   从北岛鸦接触将棋短短几天就快超越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些憧憬北岛鸦了,眼神中也有些小迷妹的性质。   当然不仅只是北岛鸦,她看向森下奈奈子时也是一样的,她只是对于那些厉害的人,都很崇拜和羡慕。   不过再之后,她和北岛鸦就没有任何交际了,毕竟8200事情过去后,北岛鸦就再也没去过深東将棋会馆了,这也导致了森下奈奈子在短信中和她抱怨了很久,什么始乱终弃之类的...   总之,现在的勧修寺衣鹤,眼神中已经不复存在曾经的崇拜了,或许是她也明白了,别人再厉害,但也始终无法拯救自己,也不会来拯救自己。   不过,勧修寺衣鹤对北岛鸦的态度,也还是很友善,或许是曾经有过交际的缘故。   “北岛小姐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闻言,北岛鸦沉默了一瞬。   当看到少女的模样之后,她也知道了,自己前来拜访之前所准备的借口,其实挺残忍的。   “是得知了衣鹤大人即将继任天司的消息后,特地前来祝贺的,还请凭借着以往的交情,务必不要嫌弃价薄的礼物。”   说完,中居杏便将一直提着的精美礼盒递到了勧修寺衣鹤的身前。   果然,听到这句话后,勧修寺衣鹤的眼眸以肉眼可见的幅度低了下去,之前见到旧识的喜悦也不复存在,最终她也只是苦笑了一下,看着让人心酸,是无法言说的失落。   她看着有些疲惫,让人怜惜。   “这样吗,那真是谢谢北岛小姐了。”   随即,她身后的女仆也接过了礼物。   勧修寺衣鹤依旧带着笑容,只是没那么真诚了,更多是礼节性。   “那就请北岛小姐务必在7天后的现场观礼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北岛小姐先回吧,我也有些累了,如果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听着这类似变相赶人的话语,她背后的两名女仆顿时眉头一皱,看着勧修寺衣鹤的背影仿佛是有些在责怪。   随即,其中一名女仆开口道。   “真是抱歉了北岛大人,衣鹤大人可能昨夜没有睡好,就由我来带领您继续观光家族好了。”   这是十分反常的事情,毕竟身为仆人,那肯定不能做和主人意见相反的事情才对,可看勧修寺衣鹤的模样,却仿佛是正常的一般,这已经不是用和蔼下人能够解释的了。   而女仆也确实是有些责怪勧修寺衣鹤的话语,毕竟北岛鸦是什么人,肯定是与其交好为主,你这话和交恶有什么区别。   所以她也连忙出声弥补着,也准备之后汇报给大人,让勧修寺衣鹤好好受到责罚。   而就在北岛鸦眯眼,还没有出声的时候,会客厅内,突然又走进来一人。   “衣鹤,衣鹤你在哪!”   随即,一名模样有些英俊的青年走上前,神情有些不耐的说着。   “不是说好下午要同去拜访叔父么,你怎么还在房子里。”   闻言,勧修寺衣鹤视线在避让着,特别是在北岛鸦面前,尽管她认为北岛鸦和其他的人没什么不同,但她也还是不想在认识的人面前难看,所幸就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   而走上前的青年,这时也才看见勧修寺衣鹤对面也还有一位少女,随即目光一亮。   对比起其他惊艳与北岛鸦美貌的人,青年就要显得大胆许多了。   他也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勧修寺博文,是衣鹤的未婚夫,你是衣鹤的朋友么?”   他看着北岛鸦,露出了自以为好看的笑容,实际窥觊的欲望肉眼可见,而当提起自己是勧修寺衣鹤的未婚夫时,言语间也是止不住的傲慢。   就仿佛勧修寺衣鹤完全是高攀了他一般。   而这时,女仆也连忙靠近勧修寺博文的耳边说了什么,很显然是在说北岛鸦的身份。   女仆的目的很显然是想抑制一下勧修寺博文,让他不要说错话,但很可惜,当他听完后,反而更加热情了。   看着勧修寺博文突然换了个态度,在未婚妻面前对自己献殷勤的模样,北岛鸦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而此时,勧修寺衣鹤眼睛闭的更紧了,也偏过头去,像是泪光点点,满是委屈。   太不堪了。   勧修寺博文依旧还在继续献着殷勤。   北岛鸦看着他卖弄着羽毛,像是在求偶的模样。   说实话,北岛鸦一直都以为御三家中是没有这种脑残的。 第627章 .下不为例   独栋别墅的会客厅中,气氛沉重,只存在着勧修寺博文一人的声音。   勧修寺衣鹤依旧是偏着头闭眼,似乎是对自己有这样一个未婚夫感到不堪。   站在北岛鸦的面前,勧修寺博文道。   “您就是那位北岛小姐吗,虽然只是初识,但我对您早有耳闻了,也一直憧憬着于您的相见。”   他脸上的带着温柔的笑容,这样说道。   而闻言,还没等北岛鸦有所反应,勧修寺衣鹤背后那两个女仆的脸皮就已经抽了抽。   北岛..小姐,那是以你的身份能够称呼的吗?你真的知道她是谁么!你爹来了就得恭恭敬敬的。   尽管日本的阶级固化严重,且辈分是很难逾越的天堑,哪怕后辈再怎么强大,但大多数前辈也还是会小瞧,更严重的就是男女之分,越往高,就越有瞧不起女性的情况出现,不过这也并不是无法逾越了。   比如北岛鸦,又比如里原木万华,不过必须要说的是,如果两人出自沢村或者勧修寺,那么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毕竟不是所有家族都和百合川的利益结合一样,只看能力。   总之,当那个人拥有能够轻易捏死你的力量之时,再大的歧视,再大的小瞧都会被跨越。   就像此时战战兢兢的两名女仆。   说实话,她们也明白勧修寺博文逾越了,但也不知该如何开口阻止,怕引火上身,毕竟和勧修寺衣鹤不同,勧修寺博文,可是他们实质意义上的主子。   而且她们心里也还有点小想法,毕竟北岛鸦还没回话呢,而且万一人家就好这一口呢?   看着勧修寺博文殷勤的模样,北岛鸦神情平静。   说实话,她一直都认为御三家中是没有这种脑瘫的。   毕竟大家都同时权贵出身,再怎么说都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或许会自认为高人一等,又或是目中无人,但怎么说,基本表面功夫都会做好的,光凭礼节,初次见面也不会失礼。   毕竟很多时候,你的言论就不只是代表着自己了,还代表着身后的长辈于父辈,因为你的品行会导致你的那一脉一起被看清。   所以北岛鸦真没想到,会遇见这种表现欲过强,且色字上头的脑残。   这既视感,就和小说里看到美女就走不动路的剧情一样,而且还是当着自己未婚妻的面。   勧修寺博文还在侃侃而谈,而北岛鸦看着他。   看来,这就是天司为勧修寺衣鹤准备的丈夫么。   毕竟知情的人都知道,勧修寺衣鹤也只是个傀儡,或许最大的作用就是为天司开枝散叶了。   那么为了确保正统和忠诚,勧修寺博文,肯定是天司体系内的人。   这样想想,勧修寺博文的脑残倒也有解释了。   毕竟要是天司派系要是人才多,那也不会沦落到如此苟延残喘的地步了。   而且本来勧修寺衣鹤的丈夫是谁就不重要,他们二人的任务,也就只是多生娃,所以自身够不够优秀已经其次了,反正孩子又不会由他们教育。   看着勧修寺衣鹤的模样,北岛鸦也感受到了她的可悲。   对于天司派系而言,她不重要,她丈夫也不重要,甚至她丈夫多几个也不重要,她的子嗣才是重要的。   说了一会之后,看着没有回话的北岛鸦,勧修寺博文又露出了自认为魅力无限的笑容。   “真是的,衣鹤可从来没和我说过和北岛小姐您是旧识,而既然今天北岛小姐您来和衣鹤许久,如此凑巧,不如让我来为您带路,领略一下勧修寺的风光如何?”   说完,他还回头看了勧修寺衣鹤一眼,示意让她做出回应。   可惜,勧修寺衣鹤闭着眼,不做声响。   这让勧修寺博文急了,不过当看到勧修寺衣鹤的身段以及容貌之时,气又消了,开始想入非非。   很快了,等继任后就会结婚。   不过勧修寺博文马上醒过神来,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随即便对北岛鸦解释道。   “真是抱歉,北岛小姐,衣鹤她可能今天有些疲惫,所以就我们两个前去,如何?”   看着勧修寺博文眼中的没有灭却的欲望,北岛鸦依旧寡淡。   勧修寺博文现在的模样,简单点来解释,就是把北岛鸦当成小孩子对待了,根本没有明白北岛鸦所代表的体量。   其实也可以说就是明白北岛鸦的体量,所以才如此献殷勤,只是方式不对。   他没有摆正自己的身份,或许是北岛鸦过于年轻的缘故,这也就是勧修寺博文和优秀同代的差别,优秀的人尽管知道北岛鸦年龄,但也会迅速调整自己的心态,不是对北岛鸦的年龄恭敬,而是对北岛鸦的力量恭敬。   而不是会去无端联想,认为北岛鸦的年龄好小,这么小走到这个位置一定受了很多苦,一定没有朋友吧,好可怜我要好好关怀她,要表现的亚撒西才行之类之类的。   看着勧修寺博文依旧等候自己回应的模样,北岛鸦神情不变,这个剧情让她有些烦了,赶紧翻篇吧。   “你应该庆幸我今天心情不错。”   听着北岛鸦有些冰冷不带什么感情的话语,勧修寺博文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勧修寺衣鹤背后的两名女仆瞬间脸色惨白。   大概就是完犊子了。   北岛鸦要是真的生起气来,虽然可能上面的人有办法应对,但至少后果不是她们两个在一旁观看,却没有阻止的小女仆可以承担的。   其实要是她们出自十权座系还不至于如此提心吊胆,毕竟十权座系有不怕北岛鸦的雄厚资本,但关键天司派系不同啊。   要是真的由于勧修寺博文的缘故,天司和北岛鸦交恶了,那至少她们两个没有劝阻的女仆是绝对完犊子了。   所以还没等勧修寺博文反应过来,两名女仆就迅速上前跪地道歉着。   “十分抱歉北岛大人,少爷就是一时鬼迷心窍,还请务必原谅,他没有什么恶意的。”   闻言,北岛鸦并没有理会跪地诚惶诚恐的女仆,而是看着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犯错了的勧修寺博文。   她语气寡淡,平静的黑色眼眸像是在看着一个可以被随意捏死的蚂蚁,但话语又像是在劝说一个被宠爱坏了导致犯错的别家小狗。   “机会不是每次都有的,所以下不为例,好吗?” 第628章 .力所能及的事   偌大的会客厅中,此时又只剩下了北岛鸦与勧修寺衣鹤两人。   至于勧修寺博文,之前则被听到北岛鸦网开一面后的女仆,连拉带拽的带走了。   那时的女仆已经顾不上什么尊卑了,只打算早点将自家少爷给带走,她是真的怕自家少爷又说出什么来,相信老爷知道了,也一定会理解她们的,甚至是感谢。   也不怪她们这般惧怕,毕竟对于北岛鸦来说,其实一个勧修寺博文,杀了就是杀了,天司未来的丈夫又怎么样?这重要吗,对于上面的人来说顶多换一个而已,反正又不是什么特殊的人才能担任,也没有对外公布。   而且十权座系也不会过问,只要天司不在他们眼皮底下出事就行了。   所以没有十权座系的支持,天司派系是不可能因为一个勧修寺博文和北岛鸦翻脸的,而且拿什么翻脸?你以为人家黑翼新派是叫着玩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储争结束投靠北岛鸦。   要是十权座系不支持,天司也没办法,谁叫自己弱呢。   这也就是天司矛盾的地方,明明恨十权座入骨,想要颠覆不是一两天了,但很多事情,又得依附着十权座才行,要十权座真不管它,那它都不知道被别人拿捏过多少遍了。   总之,一场闹剧就这样迅速的翻篇了,北岛鸦也没有因此感到心情不愉之类的。   只是在想着,要不要也找个挡箭牌了,不然这样下去,烦不胜烦。   而就在北岛鸦身边有没有合适作为挡箭牌人之时,勧修寺衣鹤也正在看着她。   耳闻总是没有实质感受,此时,她也终于实质感受到了北岛鸦所代表的体量,毕竟那两名女仆,可是从来都没在她面前露出过那般惊恐的神色,而且一句话,也让那个总是傲慢的男人楞在了原地。   想到这,她不由再次垂下了眼眸,要是自己也像北岛小姐那般..是不是就也可以让她们离开了..也可以让那个男人,再也不会出现。   她想着勧修寺博文的嘴脸,实在觉得难堪。   不过现在的情况倒也是好的,不用看到那个男人,那两个女仆也不知道那里去了,至少没有那般被束缚的感觉了。   她看着北岛鸦,道。   “真是抱歉了北岛小姐,今天让你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闻言,北岛鸦摇了摇头。   “没关系。”   这样说完后,气氛便沉默了下来,勧修寺衣鹤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是否该让北岛鸦离去。   说实话,之前北岛鸦的祝贺真的让她很失落也很心酸。   毕竟她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多个月以前被内定成为下任天司的她,第一件事就是被接受了检查。   不是检查其他的什么,第一项检查就是看是否能够生育。   勧修寺衣鹤当时也不记得当时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也或许是不想记起来。   看着勧修寺衣鹤眉眼含愁的心酸模样,片刻后北岛鸦开口。   “此次前来,倒也不只是祝贺,更多的还是来探望衣鹤大人,毕竟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跨越一年之久了。”   北岛鸦微微笑了笑。   “好久不见了,衣鹤大人。”   闻言,勧修寺衣鹤愣了愣,随即似乎是理解了什么。   原来北岛小姐,也受着身份所扰么。   这样想着,勧修寺衣鹤也露出了笑容。   “嗯,好久不见了,北岛小姐。”   之前有些冷硬的氛围,随着两人的相视一笑,此时也完全化解了。   随后又是一番交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的勧修寺衣鹤,连忙走上楼拿来了一副棋盘。   她的脸上有些久违的轻松笑容。   “要来比试将棋吗!北岛小姐!这一年来我可是有苦心钻研过哦,已经今非昔比了!”   闻言北岛鸦点了点头。   “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选好王玉将,互相落子,过程中北岛鸦也当然收着力,毕竟尽管一年没接触将棋,但也并不代表北岛鸦退步了,更何况,或许是在棋盘上经历了生死,所以在8200之后,北岛鸦的棋艺也迎来了蜕变。   说实话,对这东西,北岛鸦确实挺有天赋的。   两人一边落子,一边闲聊着。   勧修寺衣鹤:“北岛小姐之前是去做什么了呢,突然再也不来会馆了,这还让森下老师抱怨了许久。”   北岛鸦道:“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耽搁了,而等闲下来时又没有曾经那般精力了。”   说到这里,北岛鸦突然记起来了什么,又道。   “对了,你还有在跟森下老师联系吗?”   勧修寺衣鹤沉默了一瞬,随即道。   “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联系了。”   看着她的模样,北岛鸦也没在多问,无非就是交友被限制了之类的。   不久后,棋局结束了,还是以北岛鸦的胜利告终。   毕竟放水归放水,要是放过头了那就无疑是在戏耍对方了,只要让棋局尽兴的程度就足够了。   而这时,之前那两名女仆,也终于回到了这里。   离去的那段时间,不出意外就是因为勧修寺博文的那些事情。   而果然,归来后,她们并没有对自己主子勧修寺衣鹤示意,而是先对着北岛鸦十分恭敬的鞠躬道。   “北岛大人,之前的事情真是失礼了,福埔大人正在来的路上,表示要带着博文大人亲自道歉。”   所谓的福埔大人,大概也就是勧修寺博文的父亲了,也不怪他这般着急的赶来,毕竟他连天司派系内的重要人物都不是,自然惹不起北岛鸦。   而看着勧修寺衣鹤随两名女仆的归来,便收起的笑容,北岛鸦也知道,自己也是时候走了。   所以她起身。   “不必了。”   随即,没等两名女仆开口,她看向勧修寺衣鹤。   “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衣鹤大人,先行告退了。”   闻言,勧修寺衣鹤点了点头。   不过就在北岛鸦转身准备离去之时,似乎又记起了什么,回头道。   “今天我很开心,下次还能来拜访你么,衣鹤大人。”   看着北岛鸦的面容,勧修寺衣鹤稍加思索也就明白了。   她笑着,洁白清秀的面容笑着,真诚的说道。   “当然可以,我也很开心,还有..谢谢。”   -----   黑色车辆离开了勧修寺的居住区,北岛鸦看着窗外的风景。   她离去前的最后一句话,当然不只是表面意思,也算是护身符吧,至少这样勧修寺衣鹤对他们而言,有了另外的利用价值,也可以让勧修寺博文收敛一些。   北岛鸦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第629章 .小鹿遥   此时的黑色车辆,已经离开了勧修寺居住区半小时之久,也回到了市区当中。   而路过文京区之时,北岛鸦想着之前和勧修寺衣鹤的对话,觉得也确实许久未见了。   随即,她对着驾驶位上的中居杏道。   “去深東会馆一趟吧。”   闻言,中居杏点头,车辆的行驶路线也和原先偏离。   因为有着北岛鸦联系方式的缘故,所以森下奈奈子和她联络一直没有太长时间的断过,而很多时候森下奈奈子也会说着让北岛鸦去看她,只不过每次都被北岛鸦以有事推脱罢了。   车辆刚驶到目的地,北岛鸦便看到了一个站在深東将棋会馆门口的女人,嗯身材很好的女人。   森下奈奈子觉得自己超级倒霉,因为临近新春的缘故,很多老师都请假回家了,最后只剩下她闲的没事干,所以就被自己的老师抓来值班了。   坐在门口的吧台内,森下奈奈子没啥精神的趴着,好想赶快下班啊。   感觉不当老师后,森下奈奈子就放飞自我了,越发喜欢偷懒摸鱼了。   而就在这时,会馆走进来一个人,还没等她抬头,就听到了其声音。   “森下老师,你还是喜欢在工作的时候偷懒。”   -------   某办公楼顶端偌大的会议室当中,只有四个人落座在位置上,气氛也有些沉闷。   此时,户田朔忍不住说道。   “我来可不是看着你们沉默的。”   语落,另外三人依旧沉默着,这也导致户田朔有些不耐烦了。   “再不说话我就先走了。”   而此时,作为这次会面的发起人,荣仓丸太开口了。   “好了户田,不要急躁,今天大家来这里是希望冷静的处理问题的。”   闻言,户田朔似乎是不屑的笑了笑。   “那结果呢,不说话就能扳倒那两个女人?就能让她们不联手?”   听着户田奚落的话语,堂本仁一郎终于忍不住了,回讽道。   “我记得你之前可是在某人的脚下仿佛丧家之犬一般,怎么?捡个漏撑过去就认为自己行了?殊不知人家腾出手来,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   被戳到痛点的户田朔神情瞬间阴冷。   而见状,堂本仁一郎的笑容也更甚。   “怎么,跳脚了?我可是很期待到时候你会怎么像北岛鸦求饶的。”   这时,荣仓丸太也皱眉开口。   “好了,不要说了,都到现在了,我们内部还在闹矛盾,是等着人家逐一击破么?那干脆放弃抵抗好了!”   看着荣仓丸太明显动怒的样子,堂本仁一郎与户田朔也安静了下来,而小鹿遥则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只是看着手中的手机。   是的,在场的四人,就是除了北岛和里原木之外,储争的另外四个派系。   而他们相聚于此的目的,也就很明显了,自然是为了应对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疑似联手之举。   自从前些天北岛鸦拜访过里原木万华之后,带走了中居杏开始,四人就座住了,而且第二天,就得到上杉真理葵和里原木万华出国的消息,这也更让四人联想到了那个最差的情况。   这两人,很可能是要联手清扫储争的障碍了。   其实对此他们早有准备,毕竟他们四个紧紧抱团,里原木和北岛除非能单体实力爆炸性增长,不然只有联手这个这个应对措施。   而尽管知道这样,但他们会抱团,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拖延时间看有没有什么转机,也可以逐渐累积自己的体量。   但没想到这两人...会联手的如此之早,按道理来说,还有很长的时间才对。   毕竟这次储争才开始多久,一年半的时间都不到,往届储争此时也才走了差不多一半的路程。   所以他们也理所当然的认为,还没增长成极限体的两人,不会轻易的打破这般相对平和的局面。   但没想到,就是发生了,且竟然如此突然。   他们实在想不通,那两人为何突然意见如此统一,也是怎么化解曾经的芥蒂联手的。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极大可能联手了,不然无法解释为何双方的心腹互换。   所以他们才会相聚商议对策,而且这些天,也不知道相聚过几次了。   但始终,都没有商议个什么所以然出来。   毕竟实在是想不到那两个人真的联手了,该怎么对抗,之前两个人是单独的个体之时,就已经足够他们周旋了。   而等联手了之后,该怎么打?鱼死网破?反正鱼不知道死不死,但网是绝对破的。   说实话,就很绝望。   这两个人在头上压的,就像一座山般。   尽管众人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但还是想着先抱团拖延时间,等转机,但也没想到,来的太快了。   难道这次的储争..注定是她们两人的平台吗?   他们有些后悔了,应该储争刚开始就抱团处理掉两人的,只是那时候,大多数人都只恐惧着里原木万华,又互相防备,想着里原木万华怎么说都只是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等平稳的前期度过后,在一起集火也不迟。   但没想到,多出来个北岛鸦。   最为懊悔了特别是堂本仁一郎,毕竟第二阶段其实他是有将还较为弱小的北岛鸦当做进攻对手的打算的,只是最后觉得收获太小,所以换人了。   要是当时...唉。   总之,今天的会议,依旧没有任何结果,甚至最为突出的提议,就是分裂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两人,而不是正面对抗。   而作为会面的发起人荣仓丸太,也开始思考着退路了。   既然无法对抗,指望他们也不行,那看来在没落败前趁早加入了,这样也还能体面。   夜晚,四人也相继离去,而会议全程都没怎么说话的小鹿遥,也收起了提包,优雅的起身下楼,坐到车辆上。   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车辆一直在市区闲逛着,施加了不少障眼法之后,才乘坐着另外的车辆,来到了自己在郊外的隐蔽安全屋当中。   其实也不怪她这般小心,毕竟她藏着的东西如果暴露的话,很可能会改变眼下储争的局面。   通过安保人员所设立的门障,小鹿遥来到了安全屋内。   入眼,便是一个醉酒的女人不雅的躺在沙发上。   而或许是听到了动静,女人连忙起身,但看到是小鹿遥之后,立马满脸堆着笑容。   “大人,晚上好,您许久没来了。”   看着脸上生着不少皱纹,但也还依稀有着当年秀气痕迹,此时满脸谄媚笑容却又破坏了这股秀气,只让人感到恶腻的女人,小鹿遥不由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怀疑。   这真的是那位北岛鸦的祖母吗?是不是自己搞错了? 第630章 .藏在安全屋的女人   东京郊外的安全屋内,房间中凌乱不堪,也浮满这仿佛凝结成实质的酒气。   走进屋内,看着沙发上那般姿态的日暮凉,小鹿遥不由叹了口气。   而当看到来人是小鹿遥,自己的超级大金主之后,不雅的躺在沙发上的日暮凉立马醒酒,连忙站起身来,皱纹横生的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小鹿大人您来啦,我都好久没有看到您了。”   她搓着手,像是有些紧张,毕竟她擅长讨好的是男人,对于女人,曾经不是撕比就是勾心斗角,还真没什么讨好的经验。   但日暮凉还是努力讨好着,毕竟她可不想失去这么好的生活。   “赶过来的路上一定累着了吧,快来坐。”   说罢,日暮凉便准备去搬凳子,但环顾一圈,却又发现这里早就不是自己曾经那种廉价的出租屋了,不是沙发,就是高脚凳,自然不存在什么搬凳子之类的。   所以她也一时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   而看着努力讨好,俗气扑面而来根本抑制不住的日暮凉,小鹿遥也叹了口气,心中怀疑道。   这真的是那位的祖母?没搞错?   但尽管这样想着,小鹿遥也没有说出来,她只是道。   “没关系的,我只是顺路来看一眼而已。”   语落,她便坐到了酒柜前吧台的高脚凳上。   见状,日暮凉也觉得自己表现的机会到了,连忙从客厅桌子上拿来了之前所饮的半瓶威士忌,表示要给小鹿遥给倒酒。   而看着瓶口仿佛还存在的唾液气息,小鹿遥挥手摆了摆。   “不用了,我喝红酒就好了。”   随即,小鹿遥便起身走到酒柜前,而见状,日暮凉不知为何神情立马有些尴尬。   不过还没等她说话,小鹿遥便打开了吧台前的柜门。   看着往常陈列着格式酒水的酒柜,此时却一片狼藉,酒饮也所剩无几的模样,小鹿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终,她只是叹了口气,关上柜门。   看着日暮凉也不好意思的笑着,笑容尴尬牵强,看着很小家子气,她道。   “平时还是少喝一点。”   小鹿遥的意思自然是这般喝很容易出问题,但日暮凉却理解成了心疼酒水,毕竟眼界决定看待事情的角度。   所以日暮凉自然连忙挥手表示不会了。   经过这件事情,小鹿遥也自然没有了喝两杯的心思。   她坐在高脚凳上,从铁质烟盒中拿出一只女士香烟点燃,并且也给日暮凉顺了一只。   看着手中见都没见过,但肯定是高档货色的香烟,日暮凉并没有第一时间点燃,而是看着小鹿遥的侧面。   日暮凉,已经在这个地方待了八个月有余了。   而将她带到这里的,自然是面前的这个女人。   一年多前,也就是刚和北岛鸦道别的那会,日暮凉其实是准备去做一件大事,如果成功就很有可能以后的衣食无忧了,也自然不用再去取悦男人,顺便还可以供自己那个便宜孙女将大学读完。   毕竟大学的费用可不低,要是全压在自己那个女儿的身上,估计肩膀都要压塌了。   总之,日暮凉去做那件大事了,而且就像临走之前给北岛鸦发的短信那般,其实她也做好了回不来的准备。   反正年龄都这么大了,以后更加色衰之后,也肯定无法在继续依靠男人,所幸不如赌一把,赚了说不定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而就算回不来也不亏,这么大了也该死了。   再然后,她就是遇见了小鹿遥。   刚开始她被小鹿遥带走时,其实还挺胆战心惊的,毕竟看小鹿遥的模样明显有所意图,而她也又自知之明,早些年说不定还可以接客,而现在年龄大了相信也没什么人能够看得上她了。   所以日暮凉也很怕被嘎腰子什么的,虽然她出身社会这么多年什么也都见过,但她好歹也是个女人,对于这方面天然会害怕。   但事情的结果并不像她所想象的那般,她只是被带到了这里,好吃好喝的供着,除了不能离开之外,基本要什么给什么,小鹿遥也只是偶尔才会前来几次。   一开始日暮凉还是诚惶诚恐的,时间一久也就无所谓了。   反正富贵生活过了这么久,就算是养猪,像将她养肥了再杀,但也不亏,无所谓了。   日暮凉也就不再惶恐了,该吃吃该喝喝,过的好不快活,也好久好久,没有过上这般轻松的生活了,或许这辈子都没有过,至少酒水是真的高级。   所以直到现在,其实日暮凉都不知道小鹿遥的真实意图,到底是什么,倒也不是不想问,只是没有机会问,毕竟小鹿遥很少来,而且日暮凉也连她的名字都不清楚,只知道称呼她为小鹿大人。   日暮凉看着一旁小鹿遥的侧面,她穿着十分凸显身材的红色长裙,V领上露出的锁骨性感分明,侧面无比精致,睫毛也很长,白皙的皮肤就像是深冬的雪花一般吹弹可破。   她微微翘着腿,抖了抖烟灰在烟灰缸当中,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非凡的韵味,年龄的话,大概也就在二十五六左右吧。   说实话,日暮凉从未在现实生活中见过如此高雅的女人,不是浮于表面的高雅,而是从骨子当中透出的清高与风情。   或许是前半生的遭遇所导致,日暮凉首次看见小鹿遥之时,第一想到的竟然是,这般的女人怕是挥挥手,都有无数男性愿意为其赴死吧。   她也是真不知道这般的女人,软禁自己八个月是为了什么,算了,无所谓了,日暮凉本就是个得过且过的女人,想不通的问题,也就懒得想了,没必要给自己添麻烦。   她现在在乎的,只有这样的生活还会过多久,亦或者是自己还会被养肥多久才会杀。   而就在日暮凉出神之时,小鹿遥也在思考着问题。   作为储争中的所存在至今的派系,她也自然是见过北岛鸦的。   但她也实在无法将面前放浪又邋遢的女人,和那位联想到一起。   浑噩度日,目光短浅,不知自爱,小鹿遥都不知该怎么形容这般品行的女人。   她可是知道的,曾经日暮凉试图勾引过此处的安防人员上床,要不是小鹿遥下过死命令,又或是安防人员看不上她,那或许日暮凉还真成功了。   至于勾引的目的,或是明白这里的情况,又或是单纯的寂寞,小鹿遥都不在乎,只是她清高的性子无法接受日暮凉这种性格的女人。   所以她也不止一次怀疑,自己是否搞错了。   但所有的事实又都指明,她确实就是那位的祖母,无法辩解。   总之,日暮凉被囚禁在这里,也已经过去八个月了。   小鹿遥不由想起了刚遇见她的时候。   其实小鹿遥能够遇见她,并没有什么提前调查或者寻找之类的,真的只是一个偶然的巧合。 现以修改   630章不小心发重复了,现以修改,已订阅过的不用重新花钱,只用点一下右上角的刷新本章内容就好了。   ........................................................................................................................ 第631章 .麻烦   小鹿遥能够遇见日暮凉,只是一个巧合使然,她也没有提前预料到过。   接近十个多月以前,小鹿遥所势力管辖的区界以内发现了一条毒品线,警方也盯梢不久了,准备近期一网打尽,也自然提前和小鹿遥打了招呼。   那时储争第一阶段刚结束不久,竞争也正式浮现在了台面之上,每个人都在竭力的争取资源,小鹿遥也自然如此。   想着以后或许还会和警方有所合作的缘故,所以当时小鹿遥也自然很配合,甚至提供了帮助。   而之后在小鹿遥和警方的联手合作之下,毒品线自然被成功捣毁,同时在罪窝之中,也还发现了一批运du人员。   这些人数量不多,多女性为主,也是上家准备往境外yun毒的人员,而且他们也互相都不认识,在窝点之中也都是带着头套,连对方的面容都不知道长什么样。   这样做,也或许就是罪犯为了防止有人在前往境外之时报警,将同行之人的面貌给供出来的措施。   不过后面经过调查得知,这些人大多都是被骗或者威逼利诱前来的,而且又因为只是准备,而且还是被迫,且还没有发生实质犯罪,所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批人员。   总之,怎么处理这批人员的任务,就落到了小鹿遥的肩上。   而日暮凉,也在这批人的当中。   像有前科,或者有目的之类的,尽管还没实质犯罪,但小鹿遥也统统都关进去改造,毕竟这种人要是直接放回社会,那也是一种不负责。   而剩下的,自然都是一些可怜人,小鹿遥也很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总之最后,小鹿遥选择通知了他们的家人,没有家人的,也都给了他们一笔钱。   毕竟剩下的这些人,大多为女性,无依无靠,或许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被犯罪份子给盯上。   不过小鹿遥自然不可能只做这些,同时她也安排了人员,将这些放回去的人给盯梢一段时间,察看她们是否会回归社会,并做出相应的行动来。   最关键的,就是看有没有遗漏的罪犯前来报复,毕竟既然小鹿遥担下了这份责任,那也就自然要负责才行。   总之最后的最后,这批人员当中,就只剩下日暮凉一个人了。   毕竟日暮凉的人际关系,实在是太复杂了,就光调查出来近期和她有牵扯的男性,就多达十多位。   离大谱,当小鹿遥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且关键这十多位,也没有一个算是她亲密的人。   秉持着接过了担子就要负责的想法,小鹿遥又让派人往深处调查。   不过其实,这件事她也没怎么太放在心上,只是变相的一种责任而已,能做就做了,等到最后找到日暮凉的亲人,将她送回去后,又或者找不到亲人,那就给一笔钱,没过多久就会遗忘的程度。   所以这件事,她也就交给了手下的人去安排。   而等过几天,当小鹿遥真的要忘了之时,负责做这件事的手下, 又找到了她,并且给了她一份资料。   她明白,如果不是因为什么特殊原因,手下是不会特意拿着资料来找她的,而是自己就处理了,这样只能说明资料上有东西需要她过目。   看着资料,她得知日暮凉有一位丈夫,不过早年就去世了,只留下了一位女儿。   而这位女儿,名叫北岛玖。   当时看到这个名字之时,小鹿遥愣了一瞬,很熟悉,但一时又没有记起来。   不过下一瞬间,她就回想起来了,毕竟北岛这个姓氏,可是在前一段时间闹出过大动静的。   那个干掉近卫梦子并且上位的人,就姓北岛,是储争中异军突起的黑马。   小鹿遥也想起为何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了,毕竟当北岛鸦干掉近卫梦子上位的第二天,她的资料就被摆在了许多人的桌面前了,其中也自然有小鹿遥。   而北岛玖,就是她母亲的姓名。   同名?小鹿遥有些无法确认。   在资料中,日暮凉和北岛母女从未见过面,毕竟曾经日暮凉第一次前往北岛公寓住了几天的时候,那时还是储君的里原木万华正对北岛鸦极感兴趣,所以也掩盖了很多关于北岛公寓的消息。   而第二次日暮凉和北岛鸦相见之时,也被在幕后监视的大宗长掩盖了消息,小鹿遥自然查不到这些。   所以小鹿遥第一时间认为是同名,但又看到日暮凉的死去的丈夫,和北岛玖死去的父亲名字一样时,就无法用同名来解释了。   消息证实后,小鹿遥思考着。   没记错的话,那位北岛鸦,眼下正和松柏春日喜有着摩擦。   说不定这个叫日暮凉的女人,有着大用。   想到这里,小鹿遥便做了一个极为明智的决定,那就是隐藏掉了一切关于近期自己找到日暮凉的任何消息。   随后,她将日暮凉留了下来,并带到了这个安全屋当中。   尽管她不知道暂时该怎么处理日暮凉这个人,但她隐隐有着感觉,日暮凉早晚有着大用。   再然后,就是现在了。   回到现在,小鹿遥看着一眼身旁这位仿佛里里外外都已经烂透了的女人,叹了口气。   为什么说之前小鹿遥快速隐瞒消息的这一点很明智?   因为就在北岛鸦爆大冷门,扳倒松柏春日喜后不久,就开始寻找日暮凉的踪迹了。   但因为小鹿遥提前清扫了任何痕迹的原因,所以北岛鸦也一无所获,仿佛日暮凉和她道别之后,就人间失踪了一般。   不过暗中的寻找也一直没有停下来,基本位置达到一定地步后,都知道北岛鸦好像再找一个人。   只不过不知道这个人是谁罢了,但小鹿遥很清楚,毕竟这个人就被她关在安全屋内养着呢。   其实到现在,小鹿遥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日暮凉这个女人了。   尽管一开始想着将她留下或许有大用,但留到了现在,却也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说实话,眼下日暮凉的存在对于她而言,已经是个很大的麻烦了。 第632章 .苦恼的小鹿遥   说实话,眼下日暮凉的存在,对于小鹿遥来说,已经是个麻烦了。   曾经她对北岛鸦的看法,就是有些俯视,没办法,就是身份使然。   那时候尽管北岛鸦被称之为异军突起的黑马,但其实储争中大多数人,还是看不上她,就算干掉了近卫梦子也如此,或许运气好也说不定。   阶级实在是太难跨越了,北岛鸦和他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在没参加储争之前,她只是个普通人,甚至都称得上贫困,这又怎么能让储争中权贵出生的子嗣把她放在平等的位置上。   或许对于他们而言,北岛鸦就算是能力再强,那也顶多只是个未来值得争取的得力手下而已。   就包括小鹿遥也是如此,想着或许未来会和北岛鸦打交道,那么将日暮凉留下,也算是个不小的筹码。   但这也只是建立在小鹿遥能够俯视北岛鸦的前提,所以日暮凉才能够成为筹码,或者是交好的道具。   但后来,小鹿遥越发觉得不对劲了,毕竟北岛鸦的势头根本无人抵挡。   曾经瞧不上她的,要么就是退场,要么就是瑟瑟发抖。   直到现在。   随着时间越推移,小鹿遥就越不敢将日暮凉的存在给暴露出来。   不然你怎么说?将别人的亲人囚禁了八个月?   特别是北岛鸦一直都没放弃寻找日暮凉的行踪,这也变相证明了,日暮凉这位和她未曾谋面的祖母,在她心中是有一定地位的。   现在的北岛鸦,已经不是她一个人就能与其为敌的了。   所以她不能去赌北岛鸦的态度,赌主动将日暮凉交给她之后,她的态度。   或许她会感谢,但万一她翻脸了呢?   毕竟为什么你一开始找到日暮凉时不说,偏偏等到现在?   关键就是北岛鸦手段太狠了,只要是敌人,那就从不会留任何机会,要是北岛鸦是个温和的人,那小鹿遥还不至于如此,但关键北岛鸦不是。   小鹿遥明白,北岛鸦要是铁了心要弄自己,那自己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数。   毕竟死在她手上的,可不止一个近卫梦子。   真是让人想象不到..明明她还只是个未成年少女来着。   小鹿遥也体会到了人比人气死人的感觉。   所以日暮凉现在其实对于小鹿遥来说,是个很大的麻烦。   留也不是,送也不是,但时间越推,情况又对她越不利,毕竟不可能瞒一辈子的。   至于杀了之类的,那就得做好万一暴露后,被杀的准备。   而储争结束了或者储争外还好,但要是在储争内,以现在的北岛鸦要想杀自己,没谁能保她。   每次想到这,小鹿遥都会叹口气有些后悔,早知道起初就把她送回去就好了,这样也能在北岛氏哪里留个人情。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就连打交道都要避免,生怕漏出什么端倪来。   反正换小鹿遥自己,要是自身的祖母被别人关了八个月,那也铁定翻脸。   将手中的香烟在烟灰缸中碾灭,小鹿遥看着身旁还在出神的日暮凉,好无奈的叹了口气。   要是日暮凉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还好,但结合她平时的品行,小鹿遥也担心将她送走后,万一她在北岛鸦那里诋毁她怎么办。   总之,现在的办法,就只有等储争结束后,再将她送回去了。   毕竟那时候就算北岛氏真的想动手,但自家的长辈也能护佑自己。   所以她其实也很希望储争尽快结束,因为她也明白,自己大概走到现在就是尽头了,而且日暮凉的存在也始终是个定时炸弹。   虽然或许确实可以拿这一点来威胁北岛鸦,但就像之前说的,要去赌北岛鸦的态度吗?万一她不受威胁呢,那岂不是送上门挨刀,而且她也本就理亏。   总之,实力的巨大鸿沟之下,日暮凉就已经不能称之为筹码了。   回到现在,看着身旁这个随时都努力讨好自己,生怕做错了什么的女人,或许她也想不到,她有一个自己也需要去小心翼翼对待的孙女吧。   至于日暮凉有没有女儿这一点,小鹿遥曾经也询问过她,但日暮凉也一直都是守口如瓶,问就是没有,直到现在也是如此。   或许是担心自己伤害她女儿之类的,又或许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但总之,这在小鹿遥眼里,也算是这个女人身上为数不多的优点了吧。   看了眼时间,小鹿遥也觉得自己该离去了。   毕竟今天前来,也只是来看一眼而已。   随即,小鹿遥起身,对着一旁的日暮凉说道。   “我先走了,有什么需要的话,就对安保人员提起好了。”   语落,她便没等日暮凉回答,朝着屋外走去。   她也不是不想对日暮凉更为尊重一点,凭借着她孙女的身份就足够了,但想着日暮凉的品行,她又实在尊重不起来。   而此时,日暮凉也连忙站起身来,些许皱纹的脸上满是有些解脱的假惺惺媚笑。   毕竟面对小鹿遥,她也挺紧张和压抑的,但为了物资不断,又必须的努力的讨好着。   “小鹿大人路上小心~”   ----   回到车辆上,小鹿遥靠着柔软的背垫,长舒了一口气。   要不是日暮凉特殊身份的缘故,小鹿遥实在不想和她有任何的交际,毕竟这般女人对于她来说,太不入眼了。   摇了摇头,小鹿遥开始想着其他的事情。   其实尽管没有明说,但她也明白,自己所谓的三个同盟都已经在思考着其他的退路了。   毕竟要是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联手,这个同盟就不堪一击,很残忍的事实。   而不出意外,他们所思考的退路,也自然是在这之前,就投诚。   这也避免了落败后再被收编的不堪模样,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直接退出储争,但相信走到这一步的人,都会不甘。   毕竟小鹿遥也是这般想的。   要是没有日暮凉这档子事,那她的首选肯定是北岛鸦,毕竟里原木万华在某种意义上,和她有着大仇。   但关键,就是有着日暮凉这档子事。   所以小鹿遥,也很苦恼。 第633章 .大红气球   北岛会社的总部当中。   办公室内,北岛鸦还在处理着眼前的文件,因为这两天时不时出去一趟的缘故,所以文件已经累计的很多了。   北岛鸦今晚打算熬夜处理掉,不然堆积着也不是个事情。   而中居杏则为她泡了一杯咖啡之后,便在一旁安静的站立着。   毕竟北岛鸦直到现在也没有给她安排什么实际工作,所以她平时能做的,也就只有跟随在北岛鸦一旁,也算是变相暂时顶替了曾经上杉真理葵的位置。   华灯初上,钢铁森林所浮现的灯光透过落地穿落在了北岛鸦的侧面之上。   而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随即崛野虎蔷薇走了进来。   她径直走到北岛鸦的办公桌前,但也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是看了中居杏一眼。   中居杏心中也了然,自觉的离开办公室,并且带上了门。   毕竟她也不算北岛鸦实质意义上的下属,身份上也不适合倾听两人的谈话。   在她离去后,崛野虎蔷薇才开始汇报。   “据海外传来的消息所说,上杉部长这两天都在北岛大人的住所,没怎么外出,而里原木万华则不知前去了何方,一直没有再次露面,需要更加跟进调查她的行踪吗?”   闻言,北岛鸦在桌面上等待她过目的文件上签字,头也不抬的说道。   “不必了。”   崛野虎蔷薇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后,又开始汇报下个内容。   “还有...日暮大人那边的调查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只追到她最后一次被目击的足立地带,再然后...就什么线索都没有了。”   崛野虎蔷薇微微弯着腰,用眼神余光打量着北岛鸦的神情,看她面色没有什么改变之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其实她也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如果日暮凉真的还在日本,亦或者真的还活着...那动用这般的关系网来寻找八年,怎么说也该找到了才对。   毕竟日暮凉始终都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也没什么藏头露尾的理由。   而像眼下这般连目击都不存在一例,半年多来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也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   不过这些,崛野虎蔷薇自然不可能当北岛鸦的面说的,毕竟她是家臣,服从家主的命令是职责。   听着崛野虎蔷薇的话语,北岛鸦正在签字的手顿了一瞬,片刻后才说道。   “我知道了。”   崛野虎蔷薇鞠躬:“嗨。”   说罢她便准备离去,虽然也明白直到现在找到日暮凉的机会很渺茫了,但北岛鸦没开口停止,那她也还是会接着调动人员去寻找。   随着办公室门被轻微关闭的声响,偌大的办公室也就只剩下了北岛鸦一人。   她放下了手中的笔,转动椅子,看着身后落地窗外景物。   因为北岛玖前往海外的这件事情,也让北岛鸦明白了,有人将目光盯到了自己的身边人之上。   而这时,北岛鸦也想起了自己另一个勉强算是亲人的亲人。   日暮凉。   自从上次一别之后,就再也没有过她的消息了。   北岛鸦也不是没想过提前找到她,但因为那时和松柏春日喜以及间宫英正打擂,实在腾不出手来,也就耽搁了。   直到北岛玖即将去往海外,北岛鸦和他人的厮杀也暂时告一段落时,才终于将这件事展开。   而一找....就找到了现在。   虽然认真意义上来讲,北岛鸦和日暮凉也只有两面之缘,前后相处加起来也不过一个星期,但怎么说,那都是她不算亲人的亲人。   而且为了避免别人用她的存在要挟自己的问题出现,她也必须找到日暮凉。   虽然这种问题出现后,北岛鸦可以克制自己不去在乎,毕竟要谈她和日暮凉有什么浓厚感情还实在太早了,但这也并不意味着北岛玖可以不在乎。   总之,一找就是现在。   其实北岛鸦也明白,以她现在的关系网都毫无收获的话,那也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日暮凉死在了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要么就是她被人囚禁了,且还是位高权重的人囚禁了。   但如果是囚禁,也证明着背后囚禁她的人,绝对是明白她的身份,打算利用她来做和北岛鸦谈条件的筹码。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应该早就和北岛鸦有所接触了才对,而不是都快一年了,还任何消息都没有。   毕竟一个北岛鸦不知道的日暮凉,是没有任何用途的。   总之,以现在的趋势来看,找到日暮凉的可能性其实..很小了。   北岛鸦也明白这些。   外界的霓虹灯闪烁,北岛鸦瞭望了一会之后,收回目光。   她拿出自己的私人电话,打开短信,翻到了一年前的记录。   2019年10月4日下午时5.12分。   “有了新恋人!突然想出去玩了!可能几天就会回来,当然也或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毕竟人生嘛!就该是像这样不会在一个地方久待才对,毕竟熟则乏味!”   2019年10月4日下午时5.43分。   “勿念。”   这是两条相隔了半小时的短信,极具割裂感,就仿佛她也犹豫过,思考过,但最终也还是补充了一个勿念。   北岛鸦看着自己的回复。   2019年10月4日下午时5.44分。   “嗯,注意安全。”   再往后,就没有任何后续了。   当时她走的很突然,也很洒脱,就仿佛不会对任何一个地方有所留念,对人也是如此。   而事实确实如此,就像日暮凉在短信中所说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一般,现在快过去一年半了,她也还是音讯全无。   北岛鸦收回了手机,看着落地窗外的城市。   片刻后,她有些疲惫了,便吩咐下去备车。   没过多久,她便乘坐上了回宅的轿车。   车辆行驶在车水马龙的道路上,车内北岛鸦看着窗外一盏一盏飞速逝过的路灯。   她不由又想起了童年时的那个大红气球,以及那个两眼血丝,面容狰狞的女人,那个和赠送自己气球之人扭打在一起的狰狞女人。   历历在目,包括那歇斯底里的吼叫,都仿佛还回响在耳边。 第634章 .归国   清晨,大洋彼岸的另一边。   独栋别墅建筑之外的街道上,里原木万华摘下自己的俄式毛绒棉帽,对着身前的上杉真理葵说道。   “马里奥君,虽然很不想打扰你的悠闲时光,但我们也到了该回国的时间了哦,毕竟国内还有着很多需要我处理的事情呢。”   里原木万华面带微笑,不急不缓的这样说道。   闻言,上杉真理葵沉默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见她答应,里原木万华也就不再多言,回身坐进了轿车当中。   “那今天下午就恭候你的到来了,还请珍惜这最后与北岛女士相处的时间呢,毕竟下一次见面也不知道多久了。”   语落,车窗缓缓合并,随即轿车也开始行驶,最终离开了这条道路,只留下上杉真理葵一人在原地怔怔出神。   寒风呼啸,刮动着道路上的残枝败叶,看着一片潇洒。   不知为何,片刻后上杉真理葵缓缓叹了口气。   她迈动步伐,回到了别墅当中。   打开门,便看见正在收拾家务的海老名冬津。   “上杉大人您回来啦,不是说要出去一趟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海老名面带开朗的笑容看着她,这样说道。   而闻言,上杉真理葵也没做多解释,只是道。   “没事就先回来了。”   随即,她便走上了二楼。   而海老名冬津,则拿着扫把看着她的背影。   说实话,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海老名冬津也明白了,尽管这位上杉大人面冷,但其实也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她的温柔,只是潜藏在冰冷的外貌之下,对待自己,也很友好。   所以对待这位上杉大人,海老名冬津的好感度很高!   二楼走廊当中,上杉真理葵走到北岛玖的卧室门前,敲了几下门。   “北岛伯母,是我。”   片刻后,里面便传来声音。   “真理葵君吗,请进。”   随即,上杉真理葵打开门,走入房间中。   映入眼帘的,是坐在书桌前,正在针织围巾的北岛玖。   她手中的围巾,也即将完工了,只剩下最后的尾部工作。   看到上杉真理葵进来后,北岛玖也浅浅了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忙碌,道。   “你回来了,真理葵君。”   上杉真理葵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北岛玖身前桌面上那快即将完工的围巾。   见状,北岛玖也道。   “啊..之前每年冬天都会有做,如果今年不做总感觉少点什么,所以也就动手了..”   看着北岛玖仿佛有些神伤的目光,上杉真理葵也自然明白这是给谁做的。   这几天,上杉真理葵一直住在别墅当中,也自然明白北岛玖的生活状况。   没有受到任何亏待,虽然吃穿住行不能算是最高的规格,但也绝对是常人仰望的水准。   北岛玖也不复曾经的开朗和童真,也没有那副总是像小太阳的明媚笑容,毕竟也只有北岛鸦在身边时,北岛玖才会是这幅模样。   面向外界,北岛玖一直都是很安静,也很内向的。   上杉真理葵能看出来,北岛玖的心,是缺失的。   沉默了片刻之后,上杉真理葵道。   “我要回国了,北岛伯母。”   闻言,北岛玖愣了一瞬,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终也什么都没有说。   上杉真理葵也自然明白被北岛玖咽下去的话语是什么,无非就是和妹妹有关,但又为了不让妹妹担心,所以北岛母女也选择什么都不说。   或许在北岛伯母眼里,只要让妹妹知道她在海外过得很好,就足够了。   她不想为妹妹添麻烦,为此可以隐瞒思念。   看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眉宇之间却有些哀愁的北岛玖,上杉真理葵也沉默了下来。   -----   下午,乘坐在飞机之上,上杉真理葵低着眼眸。   而一旁不远的里原木万华则道。   “好像有些心情低落呢,马里奥桑。”   尽管明白上杉真理葵为何心情低落,但里原木万华也还是饶有兴致的这样问道。   “是没有好好与北岛女士道别吗?还是舍不得北岛女士呢?”   闻言,上杉真理葵也没有理会,也懒得理会。   她只是想到了什么后,便从行李中拿出了那条围巾。   这是北岛玖得知上杉真理葵下午就要走后,加班加点赶制出来的。   看着手中北岛玖委托她带回国交给北岛鸦的白色手工围巾,上杉真理葵沉默着。   说实话,她并没有好好给北岛玖道别。   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该说什么呢?北岛伯母最想听的,无非就是那句话。   但上杉真理葵无法做出许诺,也无法做出欺骗。   所以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不由又思考起里原木万华之前的话语。   这样,真的好吗...   而看着上杉真理葵出神的模样,里原木万华也露出饶有兴致的笑容。   没过多久,飞机起飞了,朝着大洋彼岸的另一端。   -------   野泉安保公司的办公室之内,崛野虎蔷薇坐在办公位上思考着。   既然北岛鸦没有出言放弃,那崛野虎蔷薇也自然不会停止寻找日暮凉的动作。   那么以现在所投入的资源也还是一无所获的话,也就只有加大规模继续跟进了。   看着日暮凉最后一次被目击报告的足立区。   这里也是储争中,小鹿遥多数底盘所驻扎的区域。   那么还是提前打声招呼吧,怎么说都要在人家地盘行事,毕竟关系本就敏感,要是引起误会也会导致很多麻烦。   这样想着,崛野虎蔷薇也拿起座机话筒,吩咐了下去。   ------   而另一边,正在用着晚膳的小鹿遥,也得知了消息。   环境优雅而放着舒缓音乐的西餐厅当中,一名西服人员朝着小鹿遥走去。   随即他俯身,对着小鹿遥小声道了刚接受到的消息。   当西服人员汇报完毕之后,也就告退,只留下了在位置上,失去了大半胃口的小鹿遥。   西服人员对她汇报的消息,是北岛派系手下的崛野虎蔷薇,近期在足立区会有大规模的搜寻行动,并提前告知,希望自己能够通融。   小鹿遥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第635章 .足立区   随着西服男人的离去,小鹿遥也失去了继续用餐的胃口。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北岛鸦一直在寻找着某个人,这在御三家中到达一定地步的人之中,并不是什么秘密。   不过也仅限于北岛鸦在找一个人而已,找的人是谁,也没几个人知道。   但小鹿遥很清楚,北岛鸦找的是谁。   不是说她有什么别人没有的特殊渠道,而是因为北岛鸦要找的人,就在她手里。   再结合北岛鸦的寻找趋向侧重于足立区,那么事情在小鹿遥眼里,也就很明显了。   所以小鹿遥一直担心的就是,北岛鸦会加大寻找的规模,铁了心要找人。   毕竟她也不能完全确保,当初到底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更何况日暮凉消失前最后被人目击的足立区,就是她在储争中产业规模分布最多的地方。   所以北岛鸦一定会从足立区这个地方入手。   曾经她的寻找趋势,也确实侧重于足立区,但毕竟足立区算是小鹿遥的区域,碍于本就敏感的立场,北岛鸦无法插手太深,所以她的寻找手段,相对来说还算是温和。   但这次不同了,想来会是大动作,毕竟全权负责这件事的崛野虎蔷薇,已经提前向自己请示了。   既然会这样做,那么意思也就很明显。   崛野虎蔷薇要扩大搜寻规模,明面越界进入到足立区来。   其实想想也正常,小鹿遥也明白,对于北岛鸦来说,要想加大规模投入人力寻找日暮凉,那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毕竟按照眼前储争汹涌的进展来看,未来很可能她就腾不出手来管这方面的事情了。   但理解归理解,这对小鹿遥来说还是个坏消息。   不过小鹿遥能拒绝么,答案是不能的,毕竟北岛鸦的初衷只是在足立区内寻人,不会和她的势力挂钩,而这种情况,如果小鹿遥阻止,那才反而会引起两股势力的摩擦。   就比如小鹿遥在不和北岛鸦的势力摩擦的前提下,去北岛鸦势力范围的区域做一件事,北岛鸦也不会阻止一样,是一个道理。   毕竟说白了,足立区又不是真正小鹿遥的地盘,并不是别人想伸手进来,都需要她同意才行。   足立区当中御三家的势力大大小小林立着许多,它不独属于任何一个人,小鹿遥也只是在储争中所拥有的势力,在这里居多而已。   所以北岛鸦会提前和她打招呼,已经很给面子了。   而不出意外,崛野虎蔷薇也已经和足立区中大多上得了台面的势力已经打过招呼了,表明要在足立区行事。   看来北岛那边这次是下定决心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小鹿遥叹了口气,有些苦恼。   与此同时,在提前和当地势力打完招呼,并且和官方也沟通好了之后,崛野虎蔷薇手下大规模人员以及关系网,也进入到了足立区当中。   许多处住宅当中,房门也在今夜被敲响。   “您好,我是做人员调查的,请问最近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员么。”   足立区的警方的分部当中,在上面提前打过招呼的前提下,崛野虎蔷薇也和当地警方正式接轨,共享情报网以及监控,开始大数据检索。   反正北岛方的目的只是借用这些来找一个人而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目的,所以上面的人,也没理由不卖北岛鸦一个面子,毕竟该人目前在百合川中炽手可热,留个人情总归没有任何坏处。   ----   失去胃口后的小鹿遥,自然没心思继续留在西餐厅中,而是乘车离去。   她在思考着,自己该怎么做。   固然,她觉得自己当初确实没留下什么痕迹,但万一呢?   万一被找到痕迹了呢?   这些都是完全说不准的问题。   但总之,小鹿遥能够确保的是,至少暂时,北岛鸦查不出什么来。   小鹿遥也庆幸着自己xi惯稳妥行事,并没有因为当初北岛鸦还较为弱小,便将扫除痕迹的这件事,不放在心上。   得利于当初在贼窝的那批运du人员,因为互相都带着头套,并没有见过互相真实面容的缘故,所以小鹿遥当时清扫痕迹起来,也较为简单。   毕竟他们也不知道互相长得什么样,是什么人,自然也不存在见过日暮凉的可能性。   再加上,负责这批人员处理的任务,落到了小鹿遥的头上,警方也所知甚少。   而且这条du品线之内的人员,本就随时都行事谨慎,特别是当小町街这个特殊地带消失过后,藏匿起来也更加麻烦,所以也自然就会更加小心,生怕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来。   所以当初他们将日暮凉接往窝点时,也极为的小心,甚至还提前调查了一番日暮凉的身份,确定她无依无靠,不可能是卧底后,才接应了她。   这些也让小鹿遥的事后清理工作,变得简单了许多,她只需要让所以知道日暮凉存在的人闭嘴,那么日暮凉,就是凭空失踪。   大概有七个,这七个人在牢中也都死于意外,反正是du品贩子,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的。   小鹿遥考虑着,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   或许暂时北岛鸦会一无所获,但最关键的,就是这般规模的寻找,到底会维持多久,毕竟时间一长,再怎么周密的掩藏,也迟早会出现破绽。   而主动将日暮凉交出去,和由北岛鸦被动找到,那完全就是两个概念了。   所以自己..该趁现在将日暮凉交出去吗?   但北岛氏万一不领情呢?毕竟将别人的祖母囚禁了八个月之类的,换小鹿遥也同样接受不了。   啧,小鹿遥真的苦恼的不行。   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这样,唉....   乘车离去的小鹿遥,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自己的住所,而是再次去往了那个郊外的隐蔽安全屋当中。   其实平日中,她很少前往日暮凉所住的地方,这次短短一天时间就去往第二次的原因,也是因为她很苦恼。   而苦恼的源头,也就是日暮凉。 第636章 .试探态度   东京郊外偏僻而又隐蔽的安全屋当中,说是安全屋,但其实也并不简陋,建筑装修完全按照小型别墅来设置的,也很豪华,毕竟这里起初就是为小鹿遥有一天可能会避难而设置的。   此时,日暮凉素颜着装,穿着睡衣,并没有往昔那般脸上铺满了浓粉来掩盖年龄的恶腻模样。   毕竟她在这里独居,也不需要那般的打扮来生活和取悦男人。   卸去浓妆后的她,肤色憔黄暗淡,皱纹也偏多,许久没有染发也让她的鬓角浮现着缕缕白意,毕竟年龄大了,她也早不复年轻,这些都是无法避免的,而随着时间的流过,她也只会越发的苍老。   她就这样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中播放的高分综艺,手里拿着红酒,时不时喝一口,来度过无聊的时光。   毕竟小鹿遥杜绝了她对外界一切的联络手段,所以她的娱乐方式,也只有这般了。   但她还挺惬意这种生活的,吃了睡,睡了吃,什么都不用想。   虽然就是有些无聊就是了,谁叫日暮凉不是个什么喜欢安定的女人呢。   不过为了这样的生活,她也还是能忍忍!   而就在此时,安全屋的门被打开,日暮凉望了一眼后,也就没再注意了。   反正无非就是送生活物资或者来打扫卫生的家政人员,日暮凉都习惯了。   至于会不会是那位小鹿大人之类的,日暮凉也没考虑过。   毕竟按照那人平日的做法,下一次来怎么说都得一个月了。   不过事实却让她的预想出了差错。   看着身形高挑,气质优雅清贵的来人,日暮凉愣了愣。   ?   不过日暮凉临场反应也很快,尽管疑惑,但也还是立马起身,憔黄的面容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小鹿大人,您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小鹿遥想脱下高跟鞋入内,但看了看房子乱糟糟的模样,也就算了。   她叹了口气,穿着高跟鞋径直的走入房中。   “没什么,就过来看看。”   她坐在酒柜前的吧台的座位上,毕竟只有这里还算是整洁,这也当然是因为日暮凉喝酒不喜欢坐着,更喜欢躺在沙发上。   而见状,日暮凉也赶忙走过来,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下。   其实在刚搬进这个安全屋那会,每次小鹿遥前来时,日暮凉都会很拘谨的,生怕哪里得罪到了她,也自然不会这样子像是缩短距离一般坐在她的身旁。   但时间长了,她发现,小鹿遥好像根本不在乎这种形式主义,或者说...小鹿遥好像是在迁就她。   尽管日暮凉不明为何,但就是有这种感觉。   所以慢慢的慢慢的,日暮凉也就不在乎这些了,反正小鹿遥也不在意。   就包括一开始的时候会收拾卫生的这一点,也没在做了,毕竟每两天都会有专门的家政来收拾,也懒得她费心思。   日暮凉虽然是有喜欢收拾家务的习惯,住的地方也喜欢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但这也仅限于是属于她的屋子。   而这个安全屋,在她眼里其实和曾经那些包养她的男人,为她提供的住所没什么差别。   所以她也自然不会多费功夫。   回到现在,看着小鹿遥仿佛挂了一丝愁意的白皙侧面,日暮凉开口道。   “是有什么心事吗,小鹿大人?”   这样问,自然不是因为日暮凉担心她,只是由于毕竟这是她的金主,还是得好好讨好才行。   社会摸爬滚打多年,日暮凉的识人早就非同一般,所以最初她也就是明白,小鹿遥将她带到这里,肯定是有什么目的,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所以尽管这里应有尽有,小鹿遥也未曾亏待她,但日暮凉也不是个什么会因为一点善意便感动的稀里糊涂的蠢货。   她只是将自己和小鹿遥的关系,视作一场交易而已,小鹿遥有所图,而最终自己也会付出她意图的代价,很公平。   所以日暮凉也从未因为小鹿遥为她提供吃穿住行而感动或者愧疚,反正最后自己会付出代价的。   但在这之前,还是要好好讨好,争取让她多送些酒水。   日暮凉脸上像是带着关心,又有些忐忑的这样问道。   而闻言,小鹿遥也摇了摇头。   “嗯,想到了一些事情。”   随即,她偏头看向一旁的这位怎么都无法入她眼的中年女人,正色的问道。   “日暮女士,这一年来,你觉得你过得如何?”   这也算是小鹿遥今天来的目的,看看日暮凉的态度。   毕竟日暮凉是不可能杀的,也不可能一直关,那么也就意味着,她早晚都会被小鹿遥还给北岛鸦。   那么在这之前,小鹿遥也得知道日暮凉是什么态度。   看看日暮凉回去后,会不会煽风点火之类的。   但这也不代表着日暮凉现在会对小鹿遥说实话,毕竟被关了八个月,有怨气是难免的。   所以,至少要让日暮凉,知道自己的态度,并没有任何要害她想法的态度。   小鹿遥真的苦恼,拉下脸对着这样一个无法入自己眼的女人解释自己没有恶意。   但没办法,谁叫人家孙女厉害呢,如果能不结仇,那肯定最好了。   但说归说,这般拉下脸已经对于小鹿遥而言来说就是极限了,你要想她再拉下脸一点,像是主动对日暮凉示好之类的,自然是不可能。   小鹿遥也做不到这样,哪怕日暮凉未来会乱说,也不会让她改变主意。   毕竟性格使然,要是日暮凉是个值得尊敬的女性,那可能她还不至于如此,但关键不是。   这对性子本就清高的小鹿遥来说,无疑是件很难接受的事情。   闻言,日暮凉愣了一瞬,似乎是没明白什么意思。   见状,小鹿遥又出言解释着。   “就是,这一年来的时光,你过得还算舒心么,有没有什么难处之类的,现在可以和我讲讲。”   听着小鹿遥的话语,似乎理解了什么后,日暮凉的笑容也慢慢收敛了。   她犹豫了一瞬,思考着,但最终也还是释然了。   毕竟对于这一刻,她早就有所准备不是吗? 第637章 .出门   听着小鹿遥的话语,日暮凉也想过反抗,虽然对于早有准备,但这一刻真正来时,也还是让她有些不安。   但最终,她也还是释然了。   毕竟喝了这么多好酒不是吗?还住了这么大的房子,反正也不亏。   日暮凉是个对自我价值认识的很清楚的女人,所以也明白,以这八个月的奢华生活,哪怕是换她的命,那也绝对是亏本买卖。   所以日暮凉相当是赚了。   这样想着,她也释然了。   毕竟对于小鹿遥的话语,日暮凉自然是以为她要图穷匕见了,到了自己需要付出代价的时刻。   不然怎么说,难道还会是关心自己?别天真了。   看来养了自己八个月,也到了自己派上用场的时候了呢,这番话语,大概也就是对于自己最后的问候吧。   尽管不知道这位小鹿大人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小事,自己就努力努力去做吧,反正之前准备去做那事的时候,也没想着要回来,现在还多赚了八个月。   日暮凉的内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而看着突然收起了那副谄媚的笑容,面容有些平和,像是接受了什么的日暮凉,小鹿遥有些一头雾水。   这...是怎么了?   她自然不知道日暮凉在想什么,也自然不明白此时的日暮凉甚至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毕竟她不像日暮凉那般,看待问题这般现实。   就像小鹿遥认为自己什么都没做,八个月以来日暮凉的生活开支也只是毛毛雨而已,但对日暮凉来说,也是半辈子都挣不到的钱,所以也自然认为小鹿遥如此慷慨,也肯定有让自己付出代价的时候。   就在小鹿遥第一次觉得有些看不透眼前的这个女人,认为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的时候,日暮凉也开口了。   “这段时间啊,过的相当好呢,或者说如果只是生活的话,我这辈子都没有这般惬意的时光,对此还真是感谢小鹿大人呢。”   看着日暮凉一改往常的谄媚,面容相当平和的话语,一时小鹿遥都有些怀疑,自己给她的生活,有这么好么?   不过既然日暮凉没表现出什么反感,那就是好事。   所以,随即小鹿遥又道。   “那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或者想做的事情么,我能做到的话,都可以满足你。”   小鹿遥也知道,无法杀日暮凉的前提,是不可能将她关一辈子的,所以早晚她都会离去,回到北岛鸦身边。   那么这样想的话,自己从前的不闻不问,确实有些说不过去,虽然无法入眼但也好歹是长辈,总归还是得听听人家的想法和意见。   小鹿遥只希望日暮凉未来回去后,不要添油加醋就好了,要真这样,那她也没办法,毕竟你让她现在去献殷勤,她也实在做不到。   闻言,日暮凉似乎是理解了什么,便沉默着。   最后么...   沉默了片刻之后,她带着微微的笑容。   “如果说想做的事情的话,那就是出去一趟吧,看看外面的太阳,大概我也只希望这样了。”   闻言,小鹿遥并没有察觉到日暮凉言语之中的释然,而是沉默着。   其实她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始终是因为眼界决定了该怎么去看待问题,并不是她天真或者什么,毕竟能在储争中走到现在,没有什么蠢货。   她认为是自己变相来说,是有愧与日暮凉,毕竟囚禁了人家八个月,其实根本就没将这八个月以来的花费放在心上,甚至都不在意,但日暮凉不是这样想的。   所以让她沉默的原因,是在思考着。   现在将日暮凉带到外界,无疑是个很蠢的决定。   毕竟北岛氏那边正刚开始针对于日暮凉而进行铺天盖地的搜索,你现在将人家带出去,不是往枪口上撞么。   她很清楚这些。   但不知为何,她想着想着,想是想通了什么一般,突然长舒一口气,对着日暮凉点了点头。   “好。”   闻言日暮凉显然有些高兴,便道。   “那就去千代田那边吧,那里有家我很喜欢关东煮。”   而看着她的模样,做出了这个决定后,小鹿遥的心里也莫名的轻松。   这也算是一个机会吧。   ------   翌日中午。   朝着千代田行驶的黑色轿车之内,小鹿遥和日暮凉共同乘坐在车的后排上。   看着日暮凉的面容,小鹿遥不由的皱了皱眉。   她很不懂这个女人的审美。   日暮凉此时涂着红唇,满脸都抹着腻白的浓粉,但哪怕如此也遮盖不住那隐隐的皱纹。   就属于妆容浓烟恶腻到让人看到,就忍不住皱眉的程度。   没过多久,车辆便抵达了日暮凉想前往的地方。   而尽管心里有了些决定,但为了做个样子,小鹿遥也还是让日暮凉带上了口罩和帽子。   下车,外界飘着微微的雪花。   而日暮凉的穿着打扮,是和这个季节不符合的风情露骨。   但很可惜,她的身边站的是小鹿遥,这也让她看起来,就仿佛是个东施效颦的丑角。   看着眼前的那家关东煮,日暮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便对着身旁的小鹿遥道。   “小鹿大人,你会请客吗?”   或许是预料到了之后的事情,日暮凉也显得放开了许多。   闻言,小鹿遥点头。   随即,披着貂绒清贵高雅的小鹿遥,与俗气浓艳的日暮凉,这两个怎么看都不会站在一起的人,共同进入了关东煮的店中。   两人拉开暖帘,坐在吧台前的位置上。   在询问了小鹿遥并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后,日暮凉便开始自己点餐了。   不是不大,只有一排座位的关东煮门店内,此时除了日暮凉和小鹿遥之外,也就只剩下了另外两名年轻的女性客人。   她们的穿着时髦,同样也化着绚丽的浓妆。   只不过无论是外貌气质,亦或者是披着的貂绒和小鹿遥一相比,顿时就有些不伦不类了起来。   两名年轻的女性正在笑语交谈着,而自从小鹿遥进来,或许是气场太强,也导致她们下意识安静了一瞬。 第638章 .改观   很快,老板便将日暮凉所点的食物递了上来。   “请慢用,客人。”   而见状,日暮凉也双手合十。   “好久没吃过了呢~我开动了!”   不过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了小鹿遥吩咐她将口罩戴上的事情,一时也有些犹豫,所以便看向一旁的小鹿遥。   而小鹿遥只是点了点头。   见状,日暮凉也终于放下了心来,微微取下口罩,不过也并没有将脸全部露出,只是露出了嘴唇,而吃下关东煮后,也立马将口罩拉了上来。   不过刚出的关东煮本来就烫,她大口哈着气,不过又有口罩的阻拦,所以一时间口鼻满是热气。   而一旁的两名年轻女性,也从小鹿遥刚进来时的气场压制回过了神来。   她们看着日暮凉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个下贱的女人,而能和她坐在一起的小鹿遥,肯定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这样一想,她们也就没有那种气场被压制的感觉了。   长得好看又怎么可能,还不是一样的。   或许是虚荣心作祟,又或许是想要攀比,总之,这两名年轻的女性说话声便大了一些。   而聊天的内容,无非就是某个某个男人给她送了什么东西,怎么怎么有钱,自己怎么这么不喜欢之类的。   小鹿遥自然无心关注这些,也基本什么都没听进去,而日暮凉,则听着她们的交流声,也很快明白了些东西。   这两个,原来还只是高校生吗?这幅妆容打扮,倒是完全看不出来呢。   嗯...是在圆角?从她们的交谈,看来是了。   日暮凉也明白,是小鹿遥的模样,激起了她们的攀比,而攀比的内容,像她们这个年龄,或许也只有是觉得男人所带来的物品了。   或许是想到了自己那个和她们年龄差不多大的便宜孙女,日暮凉挪了挪凳子,靠近了她们,道。   “听你们的聊天好像很有趣的样子,能带我一个吗。”   两名年轻的女性楞了一瞬,似乎没理解她的突然搭话。   见状,日暮凉又道。   “毕竟我可是也有很多追求者哦,有时候烦不胜烦呢,而听你们的模样好像很有处理这方面事情的经验,所以想和你们一起交谈交谈呢。”   闻言,两名年轻的女性对视了一眼,随即看着日暮凉,有些揶揄的笑着。   “真的假的,阿姨。”   毕竟尽管日暮凉带着口罩,但从浓妆都遮盖不住的皱纹和眼袋,也能看出来她是个中年女人了,而一个中年女人对她们说这些,她们自然会觉得很搞笑。   日暮凉仿佛没看到她们的揶揄,道。   “别看我现在这样,其实年轻的时候,阿姨也是个美人呢。”   说罢,她便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在离开安全屋的刚才,小鹿遥便将手机还给了她,但她也没想着联系谁,毕竟没有联系的人。   拿出手机后,她便翻着相册,翻了两三分钟后,仿佛终于找到了让自己满意的相片,便拿给两名年轻的少女看。   尽管日暮凉语气笃定,但两名少女也还是有些不信,所以将信将疑的看向了屏幕。   随即,她们便愣住了。   哪怕攀比心很强,不喜欢承认别的女性的她们,心里都不得不说,日暮凉没有说谎。   屏幕中的女人很年轻,穿着超短裤,修长白皙的双腿合并着,上身是宽大的白色体恤。   她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双手托着腮,目光轻佻而又随意的看着镜头。   至于面容,两名年轻的少女不想形容,总之是美人,碾压她们几个来回的美人。   随即日暮凉收回手机,又道。   “怎么样,这回相信了吧,我年轻的时候,追求者可完全不必你们少哦!”   不过说着说着,日暮凉突然像是有些落寞的叹了口气。   “只是后来年龄大了,就慢慢没了,果然男人的话都是骗人的。”   说完,像是觉得有些热一般,日暮凉摘下了口罩,扇了扇风。   而看着那张浓粉都遮盖不住皱纹的年迈脸庞,两名少女沉默了下来。   片刻后其中一位才道。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闻言,日暮凉理所当然的开口。   “妓女啊。”   两名少女沉默了,半晌都没有说话,不知为何也失去了吃关东煮和聊天的兴趣。   没过多久,两人走了。   其中一名少女回到家中躺在床上,只是将自己蒙在被子里,良久良久都没有睡着。   睁眼,闭眼,翻来覆去。   直到深夜,不知为何,她才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在被子中长长的松了口气。   第二天,她也推掉了许多聚会邀请,拿出了许久没看的功课。   不过这些也都是后事了。   回到现在,看着两名少女有些沉重的离去的背影。   对她们,劝说是没用的,只能让她们看到活生生的例子。   只希望她们没走太远,也没走太深。   而全程在一旁观看的小鹿遥,倒是对日暮凉稍稍改观了。   “你倒是苦心。”   闻言,日暮凉没有否认和解释什么,只是吃着关东煮。   时间缓缓流逝,从中午,到下午,到日落,两人依旧还留在关东煮的店中。   过程中小鹿遥没有催促,日暮凉也没有提走。   关东煮早就不知道吃了多少了,日暮凉也吃了个饱腹,直到最后吃不下了。   只不过,不知为何,她总是将视线透过暖帘,看向外面的街道上。   像是在期待着看到什么一般,只是眼神和视线很隐蔽。   外面街道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换了一批借着又一批,也不知道路过了多少,但直到华灯初上,日暮凉想看到的人,也还是没有出现。   她也知道,该走了,毕竟让小鹿遥实在是等太久了。   想到这,她起身道。   “吃的好饱啊,真是谢谢小鹿大人了。”   她伸着懒腰。   闻言,小鹿遥也起身:“那就走吧。”   小鹿遥付完账后,两人拉开了暖帘,走了出去。   感受着寒风,穿着单薄的小鹿遥下意识打了个寒战。   而停靠在马路对面的车辆,也由司机掉头,停在了两人的面前。 第639章 .我在找一个人   华灯初上,寒风夹杂在淡淡的白雪一同路过着这条街道。   小鹿遥看着一旁的日暮凉。   经过刚才的事情,她也对这个女人稍稍改观了。   想着调查资料中,日暮凉曾经的经历,再结合她对之前那两名少女的做法,小鹿遥觉得自己有些狭隘了。   在无法代入他人苦难的同时,就贬低别人的自己,也是够失礼的。   小鹿遥叹了口气。   或许如果可以的话,日暮女士也不想选择这般的人生吧。   她看着路边正对着自己这边的监控摄像头,有些下定决心了。   她如释重负,对着日暮凉道。   “日暮女士,摘下口罩吧。”   尽管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这样,但日暮凉也还是照做,露出了整张面容。   此时,车辆也停靠在了两人面前。   小鹿遥笑了笑。   “走吧,或许明天,日暮女士就会回到自己想回去的地方。”   说罢,她便先行上车。   而日暮凉也显然回错了意。   她看了眼不远处的那栋公寓楼的二楼。   往常那一户此时总是亮着暖黄色灯光的公寓房间,此时却是黑灯熄火。   或许是有什么事情还没回家吧。   这样想着,日暮凉叹了口气。   最后看了一眼这条无论是北岛鸦还是北岛玖,都是回家的必经之路的道路,日暮凉乘坐上车。   虽然有些遗憾没能看到最后一面,但人生嘛,总是处处遗憾的,她也早就习惯了。   而看着她的模样,小鹿遥也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就包括之前在关东煮的店里,日暮凉时不时便看向店外街道的模样,小鹿遥也看在眼里。   小鹿遥也很清楚她来这里是想干什么。   毕竟北岛氏没参与储争前的住所,就在距离这里一个街道外的公寓楼中。   而回到那个公寓楼,也必须要经过刚才那条街道才行。   所以她也才会对日暮凉说出,或许明天,她就能回到想回去的地方。   想着之前那条街道上的摄像头。   尽管不这样将日暮凉暴露在摄像头之下,但从她将日暮凉带到外界开始,这件事就早晚瞒不住的,这样做也只是加速了这个时间的提前。   现在也就只希望北岛氏能够不在意吧,不然就只有退出储争来保安全了。   毕竟现在的储争可是她和里原木的台面,她要想针对自己,实在是太容易了。   ------   夜晚,正在处理工作的崛野虎蔷薇电话突然响起。   “大姐,找到了!”   半小时后,北岛的宅子当中,穿着和式睡衣的北岛鸦,看着手中的图片。   而崛野虎蔷薇则跪坐在她的前方汇报着。   因为北岛鸦的授意,负责加大规模的崛野虎蔷薇之前也和警方达成了合作。   只要是日暮凉出现在和警方联网的监控摄像头之下,那立马就会被大数据检索到,尽管这样很耗费资源就是了。   看着手中一看就知道是监控摄像头所拍摄的像素有些低的相片,北岛鸦不语。   画面里,是两人并立,其中一人自然是日暮凉,而另一人,则是小鹿遥。   “事情就是这样了,家主。”   汇报完之后,崛野虎蔷薇这样说道。   而看着北岛鸦不语的模样,崛野虎蔷薇心中也很诧异。   毕竟她是真的想不到,找了八个月都毫无痕迹的人,却突然出现的这么离奇,也这么轻巧。   而且更没想到的是,她会和那位小鹿遥,一起出现。   想到这,她犹豫了瞬,道。   “我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毕竟日暮大人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过巧合了。”   说罢,崛野虎蔷薇思考着,又道。   “而且当时日暮大人身边的,正是家主您的竞争对手,小鹿遥。   那么也足以证明,她和日暮大人曾经的失踪有着必然的关系,甚至都很有可能就是她将日暮大人给藏匿了这么久。   那么按照如此推断,她是不可能这般做的,毕竟家主您在大肆寻找一个人的事情,并不算是什么秘密,小鹿遥也自然心知肚明,特别还是近期家主加大寻找之际,她却就这般将日暮大人大摇大摆的带了出来。   这背后,必定有着她的什么目的。”   她这样说,自然是想北岛鸦冷静处理问题。   毕竟这个时间段,小鹿遥突然带着日暮凉出现,很难让人不去联想她有什么阴谋。   或者是打算以此来威胁北岛鸦,也不一定。   崛野虎蔷薇所说的这些,北岛鸦自然心知肚明。   但既然她主动出招了,那这么说,自己也得前去见一面才行。   看着手中的照片上的两人,北岛鸦神情寡淡,并无他意。   照片上的地点,没看错的话,就是曾经她所居公寓的附近。   ------   北岛鸦得到消息的时间,比小鹿遥预想的还要早。   得到北岛鸦邀约的消息后,小鹿遥叹了口气。   看来她这次所投入的资源,比自己想象的要多。   某大厦顶层的行政走廊当中,小鹿遥精心打扮后,便到达了这里。   出示身份后,小鹿遥进入酒廊。   此时的酒廊很空挡,并没有别的客人,毕竟是被包场了的。   没看见北岛鸦的身影,小鹿遥想着应该是自己来早了。   不过她也没有介意,而是随意在吧台前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杯威士忌,便耐心等候着。   而北岛鸦也没让她等候太久,北岛鸦如约抵达。   看着北岛鸦的模样,小鹿遥不由感慨着。   无论见几次,这个少女也都会让自己惊艳到。   小鹿遥的好胜心本来就不强,所以也能很大方的承认北岛鸦的优点,更何况她也本来就有些佩服这位年龄比自己小了近十岁的少女。   毕竟储争中可没人会因为你的年龄便手软,北岛鸦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靠她自己够强。   北岛鸦脱下自己的大衣,挂在椅子上,随即坐在小鹿遥的身旁。   “许久不见了,小鹿女士,你风采依旧。”   闻言,小鹿遥笑道:“你也同样如此。”   两人就像是久违的朋友,开始闲聊起来。   “最近在忙什么呢?”   北岛鸦摇晃着眼前的酒杯。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忙的事,只是在找一位朋友。” 第640章 .平庸   幽静的酒廊当中,此时只存在着两位客人。   北岛鸦看着身旁的小鹿遥,道。   “在忙什么吗...我啊,在找一位朋友。”   闻言,小鹿遥内心清楚,但也没有主动戳破。   而北岛鸦又道。   “你就不问问我是什么样的朋友么?小鹿女士。”   小鹿遥当然知道北岛鸦的言外之意,所以他点了点头,正好,她也有些好奇,在北岛鸦的眼中,那位似乎和她未曾谋面的祖母,是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人?”   闻言,北岛鸦看着酒杯中浸泡着冰块的琥珀色酒液,眼神中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我想想啊...大概是一个明明自身心里愤世嫉俗到了极点,却也还是会劝说别人积极面对生活的人吧。”   北岛鸦微微笑了笑。   “是这样一个人呢。”   闻言,小鹿遥也想起了之前日暮凉拐弯抹角试图劝那两位少女走正道的模样。   倒也是比较贴切的形容。   说完这句话后,北岛鸦便站起身,准备离去了。   就仿佛她来,也只是为了聊这短短两句话一般。   “能见到小鹿女士真是荣幸,今晚也算是不虚此行了,明天我会准备精致的晚宴,还请你务必到场。”   这样说着,北岛鸦将椅子上的大衣拿起,微微点了点头。   “祝你有个美好的夜晚。”   说罢,她便披上大衣,离去了。   来的简洁,去的也洒脱,整个过程不过几分钟而已。   小鹿遥也没有介意,哪怕她为了赴约,还准备化上了精致的妆容。   毕竟她也很清楚,北岛鸦就只是为了表个态度而已。   而展示态度,自然不需要滞留太多的时间。   也就是回礼,回复小鹿遥之前和日暮凉暴露在监控摄像头下的事。   具体的事情,就像北岛鸦的话语一般,会留到明天晚上说。   想着关于北岛鸦的传闻,小鹿遥不由叹了口气。   果然是个干脆利落到极点的人啊...   她甚至都没有问自己到底想做些什么,意思也很明显,无论自己想做什么,是什么目的,考虑好,然后明天晚上去见她就好了...   能用利益解决就用利益解决,不能用利益,那就图穷匕见。   这般不拖泥带水的寡淡模样,还真是让人着迷。   小鹿遥算是明白了,北岛鸦为何会有这么多追求者,也为何松柏春日喜那般的人,都会心甘情愿的追随她。   小鹿遥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醒了醒神。   本来想着能够息事宁人最好,但既然北岛氏愿意让自己选择筹码,那自己怎么说也没理由反抗,不过也不要太过分就好了。   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小鹿遥一开始本就没有任何伤害日暮凉的心思,软禁她,顶多也就只是考虑着未来或许会和北岛鸦打交道,这说不定是个很不错的筹码,像是有助于招揽啊,或者送人情之类的。   至于要挟什么的,小鹿遥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做这般没品的事情。   但没想到北岛鸦实在是凸出的太快,眨眼间,就站在了自己头顶。   而这时,日暮凉就只是个或许会结仇的存在了,毕竟双方实力有沟壑。   小鹿遥不甘心啊,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也没有伤害,还好吃好喝供着,这要是还结仇了,那也太亏了。   不过小鹿遥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反正现在都说了,也没机会后悔了。   北岛氏要真的为此产生芥蒂而针对自己,那自己就忍忍好了,反正理亏,要是严重的,眼里容不下沙子,睚眦必报想杀自己之类的,那自己就退出储争呗,自己爹肯定会保护自己的。   想到这里,小鹿遥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一时间姣好的身体曲线尽显。   那么就和日暮女士好好谈一谈吧,毕竟这或许也是她所居住在安全屋的最后一晚了。   -----   东京郊外的安全屋当中,小鹿遥乘坐着黑色轿车抵达了这里。   一路上的安保人员见她之后,都弯下腰来鞠躬。   很快,她便走到了房子前。   推开屋门,小鹿遥便准备直接进入。   毕竟以房子中平日乱糟糟的模样,换不换鞋其实都没有区别。   不过此时,看着屋内的情形,小鹿遥愣了一瞬。   简洁,明亮,地板也被擦得一尘不染,甚至都能够倒映出人的面容来。   这也正是小鹿遥设计这里之初所预想的房屋,只不过随着日暮凉入住之后,便很久都没有这般干净过了。   尽管家政人员两天会来一次,但也很快又会变得乱糟糟的,像是烟灰空瓶子之类老是堆积在地上,就仿佛日暮凉很有这方面的天赋一般。   不过后来小鹿遥也就不介意了,毕竟她也并没有以后会入住这里的打算了。   看着干净,被收拾的井然有序的房屋,小鹿遥也下意识愣了神。   她看了看外界幽黑的天色,是家政刚来过?   不过很快事实便否认了她的这个想法。   看着还在整理沙发的日暮凉,小鹿遥看着干净的地面,想了想后还是决定换下了高跟鞋。   “小鹿大人,晚上好。”   闻言,换好鞋走进来的小鹿遥点了点头。   “晚上好。”   或许是因为房屋的整洁度很高,让小鹿遥看着舒心,所以她的态度便也没有曾经那般充满距离感的淡漠了。   “这些话放着让家政来就好了。”   她走上前,接过了日暮凉手中的尘扫,她说的也是实话,毕竟过不了多久日暮凉就会被北岛鸦接走,再干这些活以身份来说也不合适,免得像自己虐待她一样。   闻言,日暮凉笑了笑。   不知为何,比起往日的形骸与恶劣,今天的她,莫名显得很平和,也格外的释然,就连往日那张无论面容还是神情都充满俗气的脸庞,也褪区了那层皮相,变得平庸。   “毕竟一直以来都给小鹿大人您添了很多麻烦,所以想着最后的时间,怎么说都要做些事情才好。”   日暮凉语气平和的这样说道,此时的她,真的就像是个普通的中年女人一般。 第641章 .板着脸的小鬼   听着日暮凉的话,小鹿遥先是愣了一瞬,随即便反应了过来。   啊,日暮女士知道她要走了的事吗。   倒也是,毕竟中午出去那时,将手机还给日暮凉后,小鹿遥便没在将手机索要回来。   看来日暮女士也已经和北岛氏取得联系了吧。   这样想着,小鹿遥道。   “那就更不能让日暮女士做这些事情了,免得离去之前还让你这么劳累的不愉快。”   说罢,小鹿遥便走到了酒柜前,拿出了一瓶未开封的红酒。   “来喝一杯吧,日暮女士。”   两人坐在酒柜吧台前的高脚凳上,小鹿遥端着红酒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毕竟今天日暮凉的改变,有些大。   虽然她没有什么优雅的谈吐,也没有什么过人的气质,褪去了往昔那些她身上让小鹿遥讨厌的特质后,就只是普通和平庸。   除了稍稍显得能看出年轻的秀美之外,就属于那种丢到人群中,绝对让人记不住的中年女性。   但也就是这份普通和平庸,让小鹿遥看着顺眼多了。   至少这样,也能让她将日暮凉当做一个长辈来看待,而不是曾经那个一脸俗气媚笑,除了谄媚就是讨好,怎么看怎么让她皱眉,实在无法尊重的女人。   她看着身旁的日暮凉,态度也变得客气多了。   “日暮女士,你有生过气吗?就是我将你强行滞留在这里八个多月的事情。”   闻言,日暮凉没怎么经过思考,便摇了摇头。   这也是她的实心话,毕竟她也清楚,要不是小鹿遥愿意管她的话,那个运du窝点被一锅端后,她也大概率会去坐牢。   尽管天上没有什么白掉的馅饼,日暮凉也知道小鹿遥留下她自有目的。   但小鹿遥,确实给了她从未有过的优渥生活。   虽然日暮凉也能看出来,小鹿遥有些轻视她,但这也是无法避免的,毕竟自己就是这样的女人,能被人看重才奇怪。   而且至少小鹿遥也没有亏待过她,也没有朝她宣泄过情绪,同样那份轻视,为了照顾自己的尊严,她也是从未露在脸上,藏在了心底。   对自己这般低贱的女人,她那般的大人物会照顾自己的颜面,就已经很可贵了。   所以其实日暮凉觉得,报答报答,也没什么,大不了最坏的结果就是死掉呗。   要是早些年,日暮凉可能还会想着反抗反抗,但她现在也接近五十了,人老黄花满脸皱纹,唯一的赚钱技能也失去,逃跑后,又能做些什么呢?或许活都活不下去。   她不是没存过钱,只是两次存的钱,都留给了北岛玖。   第一次,是北岛鸦刚出生时,日暮凉本想着留下照顾一段时间,但看着北岛玖和那个新生儿依靠在一起的模样,不知为何,她留下全部存款,便逃跑了。   大概有360万的样子。   第二次,便是她阔别已久再次来到东京,在北岛公寓暂住了几天后,留下了钱,便离去了。   大概有180多万的样子。   所以日暮凉根本没有什么积蓄。   总之,思来想去之后,日暮凉觉得现在无论去做啥,也没什么好亏的。   只是...或许有个唯一的遗憾吧。   想到这里,日暮凉犹豫着,片刻后说道。   “小鹿大人...虽然这个要求有些失礼,但..您能给我一笔钱么...?”   日暮凉有些紧张的看着小鹿遥,毕竟自己这样未免有些趁机抬价的感觉。   闻言,小鹿遥想了想。   钱?既然都要回到北岛氏身边了,那日暮女士也不该缺钱的啊,或许是有什么原因,不方便对北岛氏说吧。   所以她点了点头,反正钱对她来说也是小问题。   “没问题,只要金额在我承受之内就好了。”   就算日暮凉要多点,小鹿遥也没觉得什么,反正明天要价的时候,找理由把这笔钱加上就好了,既然北岛氏愿意给出筹码,那她自然没有错过的理由。   听到小鹿遥的答应,日暮凉不由的笑了笑。   最后一件心事,也算是最终放下了。   小鹿遥抿了抿杯中的酒水,或许是日暮凉的突然改变,也让她终于有了些交流的欲望。   “不过日暮女士的孙女,还真是厉害呢。”   闻言日暮凉一愣,眼神深处下意识缩了缩。   察觉到了日暮凉一丝异样的小鹿遥,笑了笑后道。   “我明白的,日暮女士你从来不在我面前提起她,就算我主动问,你也不提及,就是为了不给她添加负担,毕竟日暮女士你刚来这里时,都快是一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北岛氏还较为弱小,你不想连累她是很正常的。   不过经过这一年的与世隔绝,你应该也不太清楚她的现状吧,她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平凡小女孩了哦。”   话匣子打开后,小鹿遥显得稍稍健谈了些,她也不介意在日暮凉面前,多吹嘘吹嘘北岛鸦的事情。   “毕竟这一年来,在整个御三家中,北岛氏都算的上是势头最盛的党派,甚至百合川内本来极为和睦的黑翼,都有了逐渐分裂的趋势,为此延伸出了黑翼新派这个派系。”   闻言,日暮凉摸了摸酒杯的杯身,有些皮笑肉不笑的道。   “这样吗,听小鹿大人的语气,好像很看重她的样子,她有这么厉害么?”   小鹿遥叹了口气。   “与世隔绝近一年的你不了解也是自然,虽然有些不想承认自己成为了后浪,但北岛氏站在了前端,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或许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把我远远甩在后面吧。”   小鹿遥颇有些苦笑的摇了摇头。   随即,她又道。   “对了,我有些好奇,看资料上显示,日暮女士你和她好像未曾见过面,或许这也是由于我的资料残缺所导致的,但总之,在你的眼里,这位孙女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闻言,日暮凉陷入了沉默,她看着酒杯,就仿佛是回忆到了什么,眼神有些悠远。   片刻后,她才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似乎是想通了什么,笑道。   “是个老学悲剧主人公一样板着脸的小鬼罢了。” 第642章 .至少不给她们添麻烦   安全屋中,酒柜吧台前的高脚凳上。   听着日暮凉对北岛鸦的评价,小鹿遥愣了一瞬。   板着脸的..小鬼?或许也只有身为她祖母的日暮女士,才能理直气壮的说出这句话吧。   不过以日暮凉的角度去看的话,倒也算是挺贴切的形容。   想着这对祖孙互相之间的评价,小鹿遥不由笑了笑,都挺合适的。   随即,小鹿遥继续闲聊着。   而不知为何,之前听到北岛鸦这个名字后,明明有些沉默的日暮凉,突然又变得正常了,就仿佛是想通了什么一般,不再受着束缚。   她也开始接过小鹿遥的话语,往下交流。   或许是一桩心事终于得到解决,小鹿遥也不由多贪了几杯,很快,两瓶红酒就已经见底,她的双颊,也开始慢慢的浮现出醉人的酡红。   她拖着腮,半眯半合的慵懒眸子闪烁着水润。   倒也算是个惬意的夜晚。   而就在她打开酒柜,准备再喝点的时候,却突然发现酒柜已经空了。   都对,上次酒柜就差不多空了,只是她一直没让人过来添置而已。   未免有些扫兴。   这样觉得的小鹿遥,想起了自己车内还装放着几瓶口感很好的红酒。   随即她便起身准备去取。   “稍等一下日暮女士,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后,小鹿遥便暂时离开了房间。   而日暮凉则看着她的背影,片刻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回过头,嘴角挂着微微的笑容,不知为何,眼神中满是解脱。   离开屋子后的日暮凉,吩咐着门口守候的西服人员去车内为她取酒。   之所谓没在屋内直接叫下属代劳,还专门跑出来一趟的缘故,也是因为这样刚好可以吹吹夜风。   毕竟喝酒途中如果有寒风迎面的话,那种加速微醺的感觉很不错。   小鹿遥点燃了一根细长烟草,感受着脑海那股朦朦胧胧的感觉。   西服人员手脚很快,一小会便提着装有酒水的精致手提袋走来。   小鹿遥接过手提袋,而就在她进入屋中的那一刻,便听到了一声猛然的玻璃碎裂声。   随即的一幕,直接给她搞的瞬间酒醒了,之前那点微醺也早就不知道甩哪去了。   之见吧台处的地上满是红酒碎裂的碎片,日暮凉的手中则捏着瓶口,而闪着锋芒的尖锐处,则对着她自己的脖颈。   她仿佛是在找着一击毙命的角度,手掌用力死死攥着瓶口,面容满是坦然。   看着这一幕,小鹿遥下意识手一松,装着酒水的手提袋也随即坠落。   下一秒,便是另一道玻璃的碎裂声,高级品的酒水也慢慢溢开。   “日暮女士....!你在做什么,冷静一点!”   小鹿遥神情极速变幻,伸出手来,下意识想朝前走,但又怕刺激到日暮凉,便又停下了步伐。   毕竟按照两人之间的距离,要是真刺激到日暮凉直接下手了,那博尔特来了也阻止不了。   小鹿遥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并竭力控制自己平静下来。   “冷静一点日暮女士,有什么事情好好说。”   说实话,日暮凉真的有些被吓到了。   毕竟要是日暮凉真这样死了,那她就算是惹上大嘛烦了,和北岛鸦不是死仇,也得必须是死仇了。   尽管日暮凉真是自杀,那她也是烂泥巴糊裤裆,有苦说不出。   她是真不明白,为何刚才还相谈甚欢的日暮凉,明明自己只是出去了一小会而已,她就突然做出了这般的举动。   总之,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识海,小鹿遥竭力尝试着让日暮凉冷静下来,不提和北岛鸦结不结仇,毕竟她也不想看到一条生命,以这样的方式在她面前逝去。   虽然说了这么多,但现实时间也就过去几秒而已。   而也就在这时,屋外的安保人员也听到了动静,立马赶了进来。   见状,日暮凉将对准自己脖颈的尖锐又用劲了一分,鲜红也随即溢出,顺着脖子往下流淌。   小鹿遥连忙对着身后冲进来的安保人员说道。   “出去,滚出去!快点!”   闻言,不敢违抗命令的他们,又原路返回,站在门口能看见小鹿遥的背影处,待命着。   随即,小鹿遥回头,看着酒柜吧台前高脚凳上,安静坐在那里,只是动作看着十分威胁的日暮凉道。   她调整着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日暮女士,冷静一点,有什么原因都可以和我说。”   闻言,日暮凉并没有放下抓住瓶口的手,感受着脖颈的刺痛,和血液溢在皮肤上的湿痒感,她也终于平静的开口道。   “真的十分感谢小鹿大人您这段时间的感谢,但我也还是有着我不想去做的事情,所以为了回报,为了不让您的投资浪费,也就只能如此了。”   你就是这样感谢我的!!!   小鹿遥当然没将这句话说出来,她也完全不明白日暮凉到底在说些什么,总之只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她表面依旧平和,语气也很轻柔。   “不想做的事情,就不要去做好了,毕竟每个人都有着他们不想去做的事情,只是有些人迫于形势压力不得不去做,但日暮女士你完全不必如此啊,我会帮你,北岛氏更会帮你,这就是足够强大的底气。”   闻言,日暮凉苦笑了下,要是真的如此..那就好了,显然,她并没有相信小鹿遥的话语。   之前,她一直知道小鹿遥软禁她有着什么特殊的目的,只是一直都无法猜到,毕竟她本身的价值实在是太低了,也让她想不通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小鹿遥去这样做。   而现在,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是因为...自己的那个便宜孙女么?   其实也不怪日暮凉往坏处想,毕竟换谁站在她的立场,都会考虑自己是被用来要挟北岛鸦,或者限制北岛鸦的手段。   不然该怎么解释?谁又能想到小鹿遥真就啥大坏心眼没有?   总之,听着小鹿遥对于自己那个便宜孙女的评价,日暮凉笑了笑。   原来,她都这么厉害了吗。   自己出丑了呢,之前还想着最后至少要一笔钱汇给她们,让自己女儿工作轻松点,也让那个便宜孙女能够顺利读完大学。   看来不需要了呢,她们...过得很好啊,也没什么遗憾了。   她释然的道。   “作为长辈的我,可从来都没为她们带来什么好的东西,每次出现,除了麻烦就是麻烦...至少最后别给那个便宜孙女添麻烦吧。”   说罢,她便下定决心准备使劲刺向喉咙,争取一击毙命,少受点罪,她挺怕疼的。   而门口的小鹿遥都要崩溃了,这到底在说什么啊,她一句都听不懂啊!!   但看着好像狠下心要出手的日暮凉,小鹿遥连忙大声喊了出来。   一直秉持着淑女理念的她,基本没有过音量过大的情况,但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等一下!!!难道日暮女士你真的忍心抛下一直在寻找你的北岛氏不管不顾么!!!” 第643章 .重逢   “等等!日暮女士你难道真的要弃一直寻找你的北岛氏不管不顾么!!”   此时的小鹿遥再也顾不上什么淑女气度了,直接喊得都破音了,差点还一口气没回来。   而闻言,日暮凉愣了一瞬,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但随即,她又猛然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知为何...小鹿遥的话好像起了反效果。   “小鹿大人,真的很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但要我去对我那个便宜孙女做什么事情,我也实在做不到,毕竟从未给她什么,那最后给的东西,也至少不要是麻烦。”   看着日暮凉一脸我意已决的神情,小鹿遥都要疯了,柔顺的长发也被她搓的乱的不行。   “所以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半个小时后。   接到消息的北岛鸦,立马备车前往了这里。   随即,一辆辆急刹的车辆,也停在了她身后的道路上,很快相应的人员也依次下车。   北岛鸦自然不可能是一人前来。   随着西服人员的拥护,崛野虎蔷薇走到了北岛鸦的面前。   从北岛宅子的管家哪里得到北岛鸦夜晚出行的消息后,尽管北岛鸦没有吩咐,但她也还是遣人一起跟随前来,就算光凭着安全问题,也要如此。   “家主。”   闻言北岛鸦点头,随即便朝着这个安全屋内走起。   虽然说是安全屋,但其实也是按照别墅住宅来建造的,只是安防高了很多的级别。   一路上安全屋的安防人员并没有阻拦北岛鸦的步伐,而是立马上前为她带路,毕竟小鹿遥已经提前吩咐过了。   很快,北岛鸦便走到别墅前。   一旁的崛野虎蔷薇用眼神对她投去的询问,在得到北岛鸦的回应后,尽管觉得有些冒险,但也还是侧出了身位,让北岛鸦一个人走了进去。   进入别墅,北岛鸦便看见了前方不远的过廊前,显得有些狼狈的小鹿遥。   她眼神有些莫名的心累,额头也蒙了一层细汗,导致少许细发粘哒哒的贴在她的皮肤上。   在这之前,北岛鸦和小鹿遥也有过次数不少的见面,小鹿遥展露出来的面容也一直都是极为优雅且清高的,像这般稍显狼狈的模样,倒是少见。   而此时,小鹿遥也自然看见了北岛鸦,随即只是瞬间,她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她这般狼狈,自然是日暮凉造成的,她都要被折磨的崩溃了。   自从日暮凉说了那句话之后,小鹿遥就意识到可能有什么误会,所以也连忙将一切事情说开。   日暮凉也将信将疑,但最终还是没有相信。   所以日暮凉一边联系了北岛鸦前来,一边解释着。   可无论她怎么解释,再没亲眼见到北岛鸦前,日暮凉说不信,就是不信。   这把小鹿遥折磨坏了,一次次强压着内心的情绪。   毕竟她是真的担心日暮凉一个想不开,就把那个瓶口碎片一下子捅下去了。   也更担心是在北岛鸦赶来的过程中,日暮凉想不开了。   那不然当北岛鸦前来后,看到了这一幕的话,误会就无论如何都解不开了。   这叫什么事嘛,小鹿遥真的头疼。   此时,看到北岛鸦到来后,小鹿遥也终于松了口气了。   闹吧闹吧,反正之后就跟我没关系了。   日暮凉还保持着之前的动作僵持着,也不怪她不信小鹿遥,毕竟万一这是缓兵之计呢?而实力差距如此巨大的情况下,要是真的中计了,那就无力回天了,甚至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掌握,只能任由小鹿遥以她的存在,去利用北岛鸦。   北岛鸦和小鹿遥对视了一眼,眼神并没有什么情绪,毕竟事情还不清晰,自然她也还没考虑该不该对小鹿遥做些什么。   而小鹿遥也自然明白这一点,自己说什么都没用的,只能等北岛鸦自己去了解,所以她也没有说话,反而松了口气。   随即,北岛鸦便穿过过廊,走到客厅处,看见了酒柜吧台前高脚凳上,正拿着玻璃碎片顶住自己脖颈的日暮凉。   一年多没见,她好像皱纹又多了些,或许是素颜的缘故,也或许对她来说,现在的每一年,都是少一年。   日暮凉自然也看到了她,短暂楞神后,也明白了小鹿遥应该说的是实话,只是自己想多了。   看着她的模样,北岛鸦语气清淡的道。   “一年没见,倒是没想到你变得突然伟大了起来,悄无声息死去之类的不像是你的作风呢。”   两人对视着,突然又都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尽管一年未见,但也仿佛就在昨天。   -----   一个小时后,北岛鸦和日暮凉的交流结束。   尽管看到了日暮凉,但北岛鸦也自然不可能听信小鹿遥的一面之词,所以也要听日暮凉的讲述才行。   而过程中,日暮凉也确实没有表现出事被迫撒谎之类的,反而好像这一年还过得十分快活,至少没有受过任何亏待。   所以,小鹿遥就真得只是将日暮凉软禁了八个月,好吃好喝的供着,什么也没做吗。   .....   北岛鸦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这也都是好事。   她也明白了,为何小鹿遥会将日暮凉这么明目张胆的暴露在外界中,她只是想将日暮凉归还,只是没什么好的理由而已。   知道了这些,再听完小鹿遥的解释后,北岛鸦也就能想通了,说白了,一开始日暮凉,在小鹿遥的眼中只是一个类似橄榄枝的存在而已,她预想中某个时候对北岛鸦抛出的橄榄枝。   但随着北岛鸦的日益壮大,这时日暮凉,也就不再是可以交好的橄榄枝了,只能交恶,毕竟曾经北岛鸦比她弱,所以交出日暮凉,那就是橄榄枝,北岛鸦也得去感谢。但当北岛鸦比她强了,那情况就会截然相反。   这时候日暮凉的作用,对小鹿遥来说唯一可以发挥益处的,就是威胁,以此威胁得到什么,或者让北岛鸦失去什么。   但小鹿遥又不想和北岛鸦交恶,一来二去,时间就拖延到现在了。   北岛鸦也大概明白了,为何小鹿遥的眼神会这般心累。 第644章 .尽管妥协的底气   和日暮凉交流完毕,从她口中得知了这近一年的一切,以及之前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北岛鸦也来到了小鹿遥的面前。   就在小鹿遥被北岛鸦注视的有些紧张之时,北岛鸦也道。   “无论如何,总之感谢小鹿女士在这一年间对我祖母的照顾了。”   闻言,小鹿遥内心一直吊着的石头也缓慢落下,她最担心的就是北岛鸦翻脸。   毕竟光从面子来讲也说不过去,尽管小鹿遥没有伤害日暮凉,但只是囚禁,也变相意味着在折辱北岛鸦的颜面。   所以之前她也想着等明天见面,和北岛鸦说清一切之后,再归还日暮凉的。   无论结果如何,至少她解释到位了。   但刚才的情况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叫北岛鸦过来了。   不过好在结果是好的,虽然也不能排除北岛鸦笑里藏刀的可能性,但至少眼下没问题。   所以她舒口气,道。   “我应该道歉才对,毕竟我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自作主张了,让你们本来该重逢的时间,拖延了八个月。”   说完,她又道。   “总之就先带着日暮女士离开吧,毕竟日暮女士相信也受到了惊吓。”   小鹿遥是真的累了,只希望北岛鸦早点将日暮凉带走,把这件事情盖棺定论,免得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本来在这事没发生前,想的既然北岛鸦愿意付出代价,那么她就明天索要一些利益再将日暮凉送回去的,但现在这样情况,她也自然没有这种心思了。   闻言,北岛鸦点了点头,随即做出邀请。   “那就请小鹿女士不要缺席明天的晚宴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到时候再谈。”   小鹿遥也点头答应。   “一定。”   随即,北岛鸦便又走回了客厅。   日暮凉坐在沙发上,此时的她脖颈处之前溢血的伤口也早就被包扎处理好。   当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并还闹出了大笑话之后,她便挺尴尬的。   特别是想到之前无比决绝要赴死的模样,就更尴尬了。   这时,北岛鸦也走到了她的面前。   见状,日暮凉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算是变相给自己这个便宜孙女,添了很多麻烦。   不过北岛鸦的眼神,也并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   她只是平静的道。   “回去吧,我现在的家,你以后也会住在哪里的。”   闻言,日暮凉愣了一瞬,随即便露出了平和的笑容。   “那应该得比这里还大吧。”   两人离开了别墅,小鹿遥并没有远送,毕竟她今晚也是真的心累,好久都没这么起伏的情绪了。   当看到北岛鸦从别墅内出来,且身边还跟了个脖子上有包扎纱布的中年女人后,崛野虎蔷薇短暂了思考了一瞬,便也明白了她是谁。   毕竟负责寻找日暮凉的事物,一直是她全权在负责,就像小鹿遥和日暮凉一起出现在监控摄像头下的这件事,也是她汇报给北岛鸦的。   “初次见面日暮大人,我是崛野虎蔷薇,这一年来您辛苦了。”   崛野虎蔷薇的身材本就高大,190往上的身材,就算是鞠躬也带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而看着突然对她鞠躬崛野虎蔷薇,日暮凉也被惊了下。   她向一旁的北岛鸦投去了询问的视线,不过北岛鸦没有回应她,只是对着崛野虎蔷薇道。   “以后你就跟在我祖母身边吧。”   闻言,崛野虎蔷薇的眼神猛然激动,不是激动北岛鸦的相信,也不是激动被重视,而是激动可以摸鱼了!   天知道她有多想回到以前做护卫的时光,自从担任野泉公司的社长之后,她都不知道自己多久多久没睡过好觉了。   同样,这也是她极为看不惯小泉骨的原因,毕竟小泉骨明明职位是她的副手,却成天去给北岛鸦开车,借此摸鱼,把担子都扔到了自己一个人身上。   所以当此时得知了自己也终于可以休息的时候,崛野虎蔷薇也语气超级坚定的回着。   “嗨!”   她的眼神炙热起来了!   随即,北岛鸦向日暮凉眼神示意跟着自己,便朝着车辆走起。   一路上的西服人员,也都恭敬着朝着日暮凉鞠躬。   尽管他们可能不知道日暮凉的身份,但自己上司崛野虎蔷薇都鞠躬了,他们也自然得十分恭敬。   天空下着小雪,崛野虎蔷薇为日暮凉撑着伞,只见不知道多少车辆前的黑压压人群,对着日暮凉深深鞠躬。   见状,日暮凉有些晃神,这种被捧上高台的感觉,让她也总算对小鹿遥形容北岛鸦的话语,有了些实质的感受。   所以自己这个便宜孙女,真的这么厉害吗?   没过多久,在诸多西服人员的目送前,两人坐进了车中。   日暮凉也还没完全从之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此时,北岛鸦突然道。   “刚才的感觉怎么样?”   闻言,日暮凉醒过神来,她有些疑惑北岛鸦的话语具体什么意思。   是在寻求夸奖?亦或者炫耀,但她也知道,北岛鸦不是这样性格的人。   总之,她看着车内豪华的装饰,真诚的道。   “超厉害,不出意外你应该算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了!”   闻言,北岛鸦点了点头面容平静,仿佛她想听到就是这个答案一般。   随即,她看着窗外的飘絮的小雪,语气寡淡的说。   “所以以后再遇到那种情况,尽管妥协就好了,我会处理的。”   这也就是北岛鸦安排之前那一幕的真实目的,她并没有炫耀,她只是在给日暮凉一个底气。   给她一个足够相信自己有能力能够解决任何问题的底气。   就算自己说自己再厉害,再强,但日暮凉也始终没有实感,那么或许下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时,日暮凉也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不想拖累她,而将自己牺牲的选择。   只有让日暮凉亲眼所见,让她有着实感,让她对目前北岛鸦的能力有着认知,遇到威胁和麻烦时,她才有底气,会去相信北岛鸦能够处理,而不是去牺牲自己。   北岛鸦也不是没想过用另一种方式来展现,毕竟权利才是最直观的,而不是像之前那般黑压压人群仿佛极道组织聚会一般,这样子用人数来展现肌肉的方式,以北岛鸦目前的身份,其实是个很掉档次的做法。   但毕竟日暮凉的眼界很浅,知道的也很少,北岛鸦要是真整出什么降维打击的彰显实力的手段来,那或许日暮凉只会一头雾水,反而觉得没什么,毕竟她眼界没到那个层次。   而之前那种仿佛极道组织的聚会,才会给她带来最大的冲击,因为这也就是她能理解,且最直观能感受到强大,很强大的场景。   听着北岛鸦的话,日暮凉心中的某根弦突然被拨动了。   她久久的沉默。   片刻后,她笑了,看着一直偏头,望着窗外的北岛鸦。   她笑容有些促狭。   所以,是觉得说的话太肉麻,就害羞了吗? 第645章 .一样的本质   行驶在道路上的车队洪流当中,被包裹在正中间的黑色车辆内。   北岛鸦看着窗外缥缈的小雪,神情寡淡。   而日暮凉则看着她的模样,笑容中颇有些揶揄。   “所以,是害羞了?”   闻言,北岛鸦回过头来看着她。   “什么?”   见状,日暮凉没意思的挥了挥手。   “我还以为你是觉得刚才的话太过肉麻了,害羞了才偏着头看向窗外呢。”   说完,日暮凉又道。   “总之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以后就全部仰仗你咯!我可是个很会消费的女人。”   日暮凉的心情好像十分不错,就连笑容,都不是曾经那种俗气的媚笑,而是咧着一排牙齿,显得嘴有些大,也显得脸上的皱纹更多。   半小时后,车辆进入了百合川居住区,停在了北岛宅子面前。   日暮凉下车,看着眼前气派非凡,仿佛只是在古代电视连续剧中,而且还要是那种老剧中才会出现的幽静大宅,不由楞神。   “这...这就是你说的你现在的家么。”   闻言,北岛鸦点了点头,道。   “以后也是你的。”   说罢,她便迈步朝着大门走去。   而原地的日暮凉,则听着她的话,不由轻笑。   她发现自己这个便宜孙女好像总是喜欢说这种独断又干脆的话语,不过确实,能给人带来极大的安全感。   “欢迎回来,家主。”   北岛鸦没有理会这些向她问候的人员,而是对着职务就类似于宅中内务管家的女性说道。   “这位是我的祖母,她以后会常驻在这里,给她安排房间。”   闻言,女性鞠躬道。   “嗨!”   随即,北岛鸦便带领着日暮凉走在庭院中。   而日暮凉仿佛对一切都很新奇一般,不停的张望着,不过她也没有拘谨什么之类的,或许是因为这里毕竟是她便宜孙女的家,也或许是因为她性格就是如此。   很快,日暮凉的房间便被安排好了。   见状,北岛鸦也道。   “好了,今天就先休息吧,你也累了,有事明天再说。”   日暮凉也没有什么异议,毕竟现在确实天色已经很晚了。   ---   深夜,天空中又下起了鹅绒大雪,白茫茫的点缀着黑暗的夜空,看着萧瑟,但也静雅。   茶室前的过廊上,北岛鸦穿着和服,安静坐着,而她身旁,则是为她燃着火炉取暖的女侍。   时不时便有火炉中次擦作响的声音,除此之外,整个飘着柳絮的天地,都显得很安静。   “看来有人比较喜欢撒谎哦,明明几个小时前就说着要睡了来着。”   过廊上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同时也响起了这样的打趣声音。   闻言,北岛鸦偏头望去,是穿着和式睡衣,缓缓走来的日暮凉。   “话说这里是不是太大了点,晚上想上个洗手间,都差点迷路了。”   日暮凉一边揉着脖子,一边这样说着,走到了北岛鸦身边坐下。   看着她揉捏脖子,并神情有些不爽快的样子,北岛鸦问道。   “是脖子上的伤口又疼了么。”   闻言,日暮凉抬眼,指了指自己脖间的绷带。   “倒不是因为这个,只是枕头睡的很不习惯,感觉好像有些落枕了。”   听着她的解释,北岛鸦点了点头,倒也理解,这种老实榻榻米的枕头,是这样的。   “是这样的,如果不习惯的话,吩咐人按照你喜好的模样改就行了。”   闻言,日暮凉也没在多聊这个话题,而是道。   “所以你呢,这么晚还不睡在这里干什么,就是因为年纪轻,才更不能有熬夜这个坏习惯,不然以后都改不掉了,也就是我现在这样,上了年龄后,哪哪不舒服。”   对此,北岛鸦也只是道。   “只是有些睡不着而已。”   看着北岛鸦很平静,但又仿佛隐藏着许多心事的侧脸,日暮凉放下了揉捏着脖颈的手,道。   “所以,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么?”   北岛鸦不语。   见状日暮凉又长出了一口气。   “那看来,应该是很不容小觑的烦心事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大晚上还睡不着觉。”   这样说着,日暮凉又突然拍了拍手,笑道。   “刚好!我也有些睡不着,那就不如聊聊天来解闷吧!”   她看着北岛鸦。   “话说回来,我都还没看到你妈妈呢,她呢,是太晚睡了,所以你就没打扰她么。”   日暮凉兴致勃勃的这样问道。   而闻言,北岛鸦只是低敛着眼眸。   她看着屋檐外纷纷直落的絮雪,很平静的道。   “妈妈,去海外了。”   日暮凉看着她的白皙的侧脸,就仿佛隐隐察觉到了她的难言之隐,以及无力一般。   “这样啊......”   日暮凉只是这样说道,并没有继续追问。   仿佛她也失去了闲聊的兴趣,双手抱住了膝盖,看向了屋檐外的飘雪夜空。   见状,北岛鸦看了她一眼。   不知为何,日暮凉好像在某些方面,和北岛玖很像,尽管两人认真来说没什么太多的交际,北岛玖也没接受过日暮凉的教导,但也是这样。   她和北岛玖一样,总喜欢不问,也不说,无论是什么事情,都是如此,有问题,也是憋在心底。   就像明明知道北岛玖去往海外的这件事背后或许有着很多的原因,但她也没有任何主动询问的想法。   当然,也可能是她知道,北岛鸦不会去害北岛玖。   同样,也比如这一年间,北岛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拥有了现在这般的力量,但日暮凉也没问。   她和北岛玖一样,什么都不想知道,总是逆来顺受着,一直都像个埋着头的鸵鸟,也像个随风飘摇的无根浮萍,没有主见,所有的事情,都会跟随着自己所依附的主心骨。   或许在这点上,日暮凉比北岛玖强的,就是她不会去选择相信任何人,也不存在让她这个无根浮萍依附的主心骨,她无比的现实,谁给她钱,谁给她利益,她就会倒向谁。   她和北岛玖的本质,是一样的,拥有爱,就意味着失去了自私。   只是她更成熟,经历更多。 第646章 .曾经的话   天空的雪还在下。   北岛鸦看着身边这位和北岛玖性格截然相反,但某种角度又很像的人。   日暮凉的不询问,也让北岛鸦想起了远在大洋彼岸的母亲。   “之前,你说谎了对么。”   闻言,日暮凉偏头看向她,似乎没太明白北岛鸦具体什么意思。   见状,北岛鸦又解释道。   “就是一年前,你对我说之所以会生下妈妈,是因为你的丈夫强烈要求你的这件事。”   闻言,日暮凉沉默着,但也没沉默太久,毕竟之前可是她说聊天解闷的,那既然北岛鸦都开口了,她也自然没有沉默的道理。   她偏头,看着北岛鸦笑道。   “还记得这件事啊。”   日暮凉点头。   “嗯,其实是我主动想要生下来的,毕竟那时的我,相信他能给我一个家吧,当然现在想想,当时也确实是太年轻了。”   日暮凉拿出一根烟草,用眼神对北岛鸦询问着,见她不介意后,才用打火机点燃。   她深吸了一口。   “说是你爷爷,你也肯定不会承认,所以就用那个男人来称呼就好了,毕竟他也早就死了,你也不用了解太多。   那个男人据说从小就是个混蛋的料子,很小就进了少管所,出来之后也自然加入了极道。   现在想想,其实当时我会跟着他,大概率就是那种畸形的安全感了,由暴力所带来的,认为跟着他,至少不会被欺负之类的?毕竟那个时候,我也才十五六岁,他对我来说,就是非常厉害的人了。   说爱他吧,也不是,只是觉得能得到庇护之类的,再加上他虽然确实是个十足十的混蛋,也经常会打我,但至少确实除了他之外,他也没有让别的人欺负过我。   总之,最后怀孕了后,我相信他能给我一个家,我也认为有了家后,他会变好的,其实不变好也无所谓,只要能得到安全就足够了。   但很可惜,他不是那种负责的男人,骨子里也没写着什么家庭,他从来就没想过和我结婚。   当我生下孩子不久,我就意识到这一点了,或许为了报复,也或许是为了其他的,我逃跑了,跑的干干脆脆,谁都不知道。”   日暮凉看着北岛鸦。   “当然,你的母亲也被我遗弃了,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很烂很烂的女人,明明是自己想生下来的孩子,自己却抛弃了。”   闻言,北岛鸦点头。   “真的挺烂的。”   日暮凉笑了笑。   “是啊,不过这也就是我。”   日暮凉的笑容,藏了许多说不清道不白的东西。   她没有对北岛鸦说,当年要是她再不走,那等待她和北岛玖的,就是两人一起被赶走。   因为那个男人,早就有了新的女人了,也将日暮凉这个怎么甩也甩不掉的女人,当做了肉中刺,想尽一切办法在驱赶她。   同样,那个身为他女儿的北岛玖,他也不想抚养。   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她们两个会被一起赶出家门,且这个时间,也不会太久远的。   所以日暮凉跑了,事先没有任何人知道。   而事实也证明,她确实是对的,哪怕那个男人再不想抚养北岛玖,再怎么厌恶,就算混蛋到了极点,但他也好歹算是个人。   他没有扔掉北岛玖。   毕竟他也不算差钱,对他来说真正碍眼的,就只是日暮凉而已。   他对日暮凉,已经腻了。   养个孩子他只用扔给别人照顾而已,又不费钱。   日暮凉觉得这样就好了,跟着那个男人,北岛玖至少可以活下去。   而跟着自己呢?怎么办?那时的她也才十五六岁,举目无亲,连活着,都得靠出卖身体才行。   她都不能确定,如果跟着自己,那有一天她会不会为了生存,而将北岛玖抛弃。   总之,跟着那个男人,北岛玖至少可以活下去。   这些事情,日暮凉并没有对北岛鸦说出来。   毕竟没什么必要去说,她确实是抛弃了,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说白了,她也只是自私而已。   所以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悔过?祈求原谅?   早就晚了。   回到现在,看着屋檐外的雪景。   “知道了我是这样的烂人后,是不是后悔之前对我说出那样的话了?现在反悔将我赶出去也是来得及的哦。”   日暮凉笑着这样说道,就仿佛无论是什么结果,她都能接受。   而北岛鸦则面容平静。   对她现在的身份来说,有些事情只要她想知道,想去查,那其实对她来说,那些事情就没有任何秘密。   北岛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   “其实之妈妈前对我提到过你。”   闻言,日暮凉好像来了兴趣。   “哦,她是怎么说我的?”   北岛鸦道。   “那时,我们刚搬进这里,或许是从未住过这么大的房子,让她当时都震惊的说不出话了。   而不知为何,第二天的她,却突然道,如果曾经房子就有这么大的话,那当初你外祖母来东京,我对她说你可以就住在我这里时,那或许她就不会拒绝了。”   闻言,日暮凉的笑容缓缓消失,陷入到了久久的沉默当中。   她又想起了一两年前,久违再来东京时,自己的女儿在夜空下结结巴巴对自己说这句话的模样。   原来那句话...她记了这么久吗...   此时,北岛鸦也缓缓起身。   “好了,夜很深了,这回真的快去休息吧。”   说完,北岛鸦便起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只留下原地的日暮凉一人,久久出神。   -----   翌日,华灯初上。   小鹿遥坐在车中,无论是穿着打扮,都极为的华丽。   毕竟北岛鸦郑重的邀请她了,那她也自然要郑重的对待这次晚宴才对。   她也明白,不同于日暮凉还没归还时,北岛鸦的第一次邀请。   这第二次邀请,除了是北岛鸦会礼节的对她表达感谢之外,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同样,小鹿遥也有很重要的原因在今晚的赴宴上。   既然关于日暮凉的这个难题解开了,那她也就自然能够实施她之前针对于储争进展的退路了。 第647章 .晚宴   某大厦顶层的西餐厅当中,调酒师正在擦拭着器具,音乐婉转绵长。   登上电梯,小鹿遥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顶层的入口,过程中也并没有遭遇到任何人的拦截。   毕竟小鹿遥的面容也不是什么秘密,自然也不存在什么参加晚宴被阻拦,然后装逼打脸的情结,安防人员也不会做出这般失职的事情。   来到了顶层入口,迎宾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您的到来真是使此处蓬荜生辉,小鹿大人。”   迎宾满脸笑容,鞠躬这样说道。   随即她侧身,伸出手为其引路。   “小鹿大人,请跟我来。”   今天的西餐厅,自然是被清场了的,只会有一对客人。   或许如果这对客人是男女作伴的话,那应该是相当浪漫的氛围吧。   很快,小鹿遥便随着迎宾,来到了北岛鸦的面前。   此时迎宾鞠了鞠躬后,便也恭敬告退了。   中居杏走到长条桌的另一边,为小鹿遥撤出凳子。   见状小鹿遥微微点头,便款款坐下。   她看着对面的北岛鸦。   今天的北岛鸦,很明显精心打扮过,一袭淡黑色的晚宴礼裙,脸上也化着淡妆,头发也被盘起,比起往日的清冷,此时也显得无比淡雅和宁静。   对此,小鹿遥心中的好感也多了一分,毕竟她来之前,可也是花了不少时间精心打扮的,要是北岛鸦却草草了事,那怎么说都会让她觉得北岛鸦对这次晚宴不太重视。   “还以为北岛女士是那种第一次相约,会迟到的类型呢。”   餐厅中淡淡暖色的灯光落在北岛鸦的侧面上,也让她的本就白皙精致的皮肤,显得更加透彻。   “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北岛鸦道。   闻言,小鹿遥笑了笑。   “毕竟北岛小姐总是给人一副很忙碌的样子啊,从不拖泥带水的,又很利落,所以我也认为你会是那种对时间的把控极为精准的人呢,不会做出那种花时间去等别人的事情。”   北岛鸦笑了笑。   “因为小鹿小姐比起我的时间,肯定更为重要。”   说完,她也不再提这个话题,而是道。   “听说小鹿小姐你很中意法式菜,所以我便准备在了这里,还希望今晚对你来说是一个愉快的夜晚。”   小鹿遥勾唇:“一定。”   很快,一道道料理便被服务人员送上了桌面。   而中居杏,也为两人面前的酒杯中,添上了酒水。   看着给自己倒酒的中居杏,小鹿遥内心不由想到。   看来北岛氏和里原木氏联合的事情已经是事实了。   毕竟除了这个原因,她实在想不到为什么,中居杏会在北岛鸦身边,而上杉真理葵,又在里原木万华身边。   这时,北岛鸦也道。   “今天的晚宴,主要还是为了感谢小鹿女士在这一年来,对我母亲的照顾。”   小鹿遥轻微摇了摇头。   “就不要折煞我了,要不是我从中作梗,那或许你们应该早就重逢了才对。   对于这一点,还希望北岛小姐你能够见谅。”   两人一边用着餐,一边闲聊着。   不得不说,中居杏真的很会察言观色,基本不用小鹿遥与北岛鸦开口说,她就能准确的将两人想吃的料理夹递过来。   两人坐在落地窗前的长条桌上,转头就能看到繁华的东京都市夜景。   也或许真的是北岛鸦感谢着小鹿遥对日暮凉的照顾,所以明明双方的立场处于敌对,但晚宴直到此时,她也从未提起过关于储争的问题,就仿佛,真的只是为了度过一顿融洽的晚宴时光。   不过小鹿遥,始终都没有忘记自己前来更重要的事情。   毕竟日暮凉的问题解决后,她和北岛鸦之间可能存在的矛盾点,也就消失了。   她之前一直被搁置的事情,也自然可以选择说出了。   “北岛小姐,你是跟里原木万华,已经联手了么?”   小鹿遥十分突兀的这样说道。   而对此,北岛鸦则只是用刀叉切着盘中的肉排。   “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件事情。”   小鹿遥托着酒杯,缓缓而笑,就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毕竟这几天,可是有几个人慌得就像是过街老鼠一般哦。”   说完,小鹿遥又道。   “不过我倒是也能够理解你的决定,毕竟要是我眼前,有这样几个碍眼的家伙,那我也肯定早就不耐烦了。”   小鹿遥说的倒也是实话,毕竟这小段时间,她几乎天天都被扯着参加什么幺蛾子会议。   结果会议又基本什么都商量不出,尽是户田和堂本那两个人的争吵声。   真是丑陋,明明背地里将出身卑微的北岛氏贬低的不行,等人家真真要动手了,却又慌不择路,只能一味的抱团,想寻求帮助。   猜都能猜出结果了,却还要负隅顽抗,是为了那最后一点的尊严么?   所以其实小鹿遥也挺烦的,烦他们骨子里高人一等的傲慢,要是一直这样傲慢倒也没什么,关键那是虚伪的傲慢,只是来自于出身。   虽然小鹿遥也是这样的人,曾经也确实瞧不起北岛鸦,毕竟身份的差距,就很难存在真正的平等待人。   但等地位转换之后,她至少能迅速的适应,而不是像那几个人,口头的叫嚣一套一套的,真让他们上,他们又都不说话。   特别是堂本和荣仓这两个人,她最是看不惯,一个狂妄自大,一个道貌岸然,背地里想让别人挡枪。   所以小鹿遥真能理解北岛鸦,要是她自己也有这样的能力,而这几个人又刚好挡在自己面前,那她早下手将他们全部收拾收拾了。   小鹿遥托着腮,目光有些慵懒,也好像有些心累。   “我这些天,可是被他们喊着参加了所谓的无数个商议聚面呢,基本一说,就是一下午。   关键要是能商议个所以然也还好,但基本又每次都说不出什么结果来,就仿佛所谓的商议,就只是过场而已。”   对此,北岛鸦只是道。   “那既然都这种情况了,小鹿小姐还和我单独见面,就不怕被他们误会么?”   闻言,小鹿遥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北岛鸦。 第648章 .条件   对于北岛鸦的这句话,小鹿遥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不知为何,眼神中满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北岛鸦。   她道。   “这就得全看北岛小姐你未来,是打算怎样进展了。”   对于小鹿遥的暗语,北岛鸦自然心知肚明。   “那小鹿女士,你认为呢。”   “我认为啊...”小鹿遥抿了抿杯中的红酒,偏头看向落地窗外繁华的东京都市夜景。   谁也无法具体统计这座城市到底有多少人,毕竟每天都有人来,每天又都有人走,就像你无法记住太多的人一般,这座城市也是如此,人再多,但能被它记下的主角,也就只有寥寥几个。   片刻后,她道。   “北岛小姐,其实我有几次,都从我的爷爷的口中,听到了你的名字。”   闻言,北岛鸦不语。   小鹿家是百合川现任大宗长的直系家族,那小鹿遥口中所谓的爷爷到底是谁,也就自然很明显了。   小鹿遥又道。   “不知道你是否清楚,但我猜,或许在他的想法中,你是和里原木万华同等水平的人,你们两个,应该都是他所谓的只需要稍微磨炼,就能够极致升华的强者。   简单来说,大概就是天才?其实我也并不知道对他来说,到底什么是天才,反正我不是,我家族里也没谁是。   为什么他没说,我却能猜到他的想法呢?   因为他很喜欢将人分类成三六九等,就仿佛在评价一个物品的价值一般,我很讨厌这一点。   总之,在他的眼中,所有人都是有先后顺序的,而大部分人,在他的眼中,都是平庸,只有少数拥有才能。   但尽管如此,我也从不知道,在他心中排名最顶级那个位置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因为他从来没有表露出来过,就仿佛所有人都差不多。   但直到有一天,我听到了他对里原木万华的评价,当然参照物就是我。   他说,或许我现在还能将她视为同代对手的原因,只是因为她还是个没有吸满水的海绵,而一旦等她饱和,如果我要去和她争,那结果也就只有被她支配和利用。”   说到这里,小鹿遥有些无奈又飒然的笑了笑。   “很残酷不是吗?但事实就是如此,我在我自己爷爷的眼中,也没什么特别的。   不过,你不同。”   她看着北岛鸦,道。   “在他的眼中,你是和里原木万华同等水平的人。”   闻言,北岛鸦缓缓道。   “那我还真是受宠若惊。”   小鹿遥叹了口气。   “所以我挺讨厌我爷爷的,夸夸我又怎么了,非要这样贬低我。”   她就像是在对外人倾诉着家庭的不和睦一般,说着完全和之前话题不相关的事情。   “不过,让我真正讨厌他的,还是另外的一点,就是他喜欢将人分成三六九等的这一点,也就是因为这...导致我的姐姐去世。”   小鹿遥的目光,有些惆怅也有些落寞,配上精致的妆容,恍惚一把青伞上,落着寥寥梅花。   “我的姐姐,从小就是个十分要强的人,又极为崇拜爷爷,所以她也格外在乎爷爷的评价。   但那个老头子,终归只是个冰冷无情的人。”   或许也就只有小鹿遥,才能如此自然的称呼百合川的现任大宗长,为那个老头子了。   “在他的口中,我的姐姐,也就只有一个勉强算是平庸的评价。   而我的姐姐又本就要强,伤心过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发奋,扭转在他那里的评价。   她事事都无比认真,不放过任何一个成长的机会,最终,她也成为了小鹿家最厉害最厉害的年轻代,所有弟弟妹妹,包括哥哥姐姐,都把她视为榜样。   但那个老头子还是说,是资源造就的姐姐。   直到他继任大宗长,储争开启,姐姐自然参加了,她要从头再来,证明自己不靠谁,也是一样的。   最终,她技不如人,死了。”   说完,小鹿遥沉默了良久,随即才对北岛鸦笑了笑,就仿佛是释然了,但眼神深处的冰寒,却怎么也消失不掉。   “相信说到这里,北岛小姐也应该很明白我说的是谁了,就是小鹿泷姬,那个在上届储争被称呼,自大又愚蠢,最终养虎为患,被里原木反噬的女人。”   小鹿遥的语气很随意的这样说着。   “也或许正是因为我姐姐的经历,让我也并没有她那般要强,毕竟事事都争,也未免太过劳累了,我不想被这么复杂的事情束缚着,能活的更轻松一点,难道不是更好么。   大概就是咸鱼?所以我对待事情,能做就做,做不到就算了。”   这或许就是顶级凡尔赛,我不喜欢争,我喜欢摸鱼,我很佛系,但在储争中就是不知不觉走到这里了。   说到这,小鹿遥看着北岛鸦。   “北岛小姐,我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所以我也很明白,以我的程度,大概能在储争中走到这里,也就是极限了,我也很能接受这个结果。   所以我也自然不会像他们那般,整日想着负隅顽抗之类的,太麻烦啦,反正又改变不了结果。”   如果小鹿遥所言属实,那她可确实咸鱼到了不行,毕竟每个人都争破头皮的储争,在她这里,却像走不动了,懒得走了,无所谓了...就很难搞。   “而之所以还让我继续留在储争中的原因,就是我还有着件事情想做,虽然我这个人很咸鱼,但有些事情,也是让我无法去忽视的。”   小鹿遥深深的看了北岛鸦一眼。   “你能明白吗,北岛小姐。”   闻言,北岛鸦不语,沉默着,显然在思考。   随即,小鹿遥突然一笑。   “说了太多不相关的事情啦,抱歉抱歉,还是接着聊之前那些有意思的话题吧。”   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两人继续闲聊着。   一个小时后,小鹿遥离去了,整个大厦顶层餐厅中,也自然只剩下了北岛鸦一人。   她当然明白小鹿遥的意思,也明白她说了这么多不相关的事情,到底想干什么。   其实很简单,对她来说,储争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够了,携带着所有势力投靠北岛鸦,她也可以。   但前提是,得宰了里原木万华。 第649章 .浅薄的认知   大厦的顶层当中,空荡的餐厅之内,淡淡的灯光四下挥洒。   北岛鸦端起酒杯,浅浅的抿了抿其中的酒水,看着落地窗外的城市,精妆修饰的面容让人看不出其喜怒哀乐。   小鹿遥的话难理解吗?其实不难理解。   尽管她句句都没提重点,好像一直在说着不相关的琐碎事,但其实句句又都没脱离她的目的。   能在储争中走到现在, 她已经满足了,没有什么更上一步的念头。   而之所以还让她留在储争之中的原因,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里原木万华。   有些事情她不说,但并不代表这她不在意。   她姐姐死在储争里了,可以说她技不如人,但这也不意味着,小鹿遥会不想去为她报仇。   所以她从头到尾的话语都很明显。   她可以直接投靠北岛鸦,但北岛鸦必须帮她宰了里原木万华。   对于心中有着仇恨的小鹿遥来说,这是一个很聪明的决定,毕竟以她目前的状态,是基本没有什么机会扳倒里原木万华了,就算是联合另外的三个派系也不行,因为他们这个团体,根本就心不齐。   就像是小鹿遥之前口述的一样,他们之间互相生厌,只是碍于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的威胁,不得不结盟而已。   而小鹿遥也是个聪明的人,一开始,她就没打算卷入这样的旋涡当中,储争到底怎么样,她也已经无所谓了。   落地窗前,北岛鸦面容平静,想着小鹿遥离去前的话。   无疑,小鹿遥的提议,是个很好的选择。   毕竟打下来和对方主动投靠,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尽管和里原木万华联手后,小鹿遥一样逃不掉,但战争不可能存在没有损耗的情况,而如果小鹿遥主动投靠,那北岛鸦可就是无伤的全盘接受了。   而就在北岛鸦还在思考之际,她的电话突然响起。   她接起电话。   另一端传来小鹿林花的声音。   “会长,里原木万华和上杉部长在五分钟前,已经抵达国内了。”   闻言,北岛鸦淡淡的回着:“嗯”。   随即,电话挂断。   里原木...终于回国了么,是啊,距离勧修寺衣鹤的继任典礼,就只是八天了,以她的性格,又怎么可能在海外远程操控这件事呢。   将杯中所剩的红酒一饮而尽,北岛鸦起身,准备离开。   随着里原木万华的回国,也就证明北岛鸦和她的较量,真正开始了。   -----   另一边的机场内,此时的里原木万华和上杉真理葵刚坐上前来接送她们的车辆。   坐上后排,靠着柔软的背垫,里原木万华下意识伸着懒腰,妖娆的身体曲线若隐若现。   “啊~果然还是回到家乡的感觉更不错呢,嗯..虽然国外有些地方也不错就是了,至少脱衣舞女郎真的很专业耶!”   里原木万华笑着这样说道。   而一旁的上杉真理葵,则沉默不语。   伸完懒腰之后,里原木万华从车内冷藏箱中拿出红酒,在香槟杯中倒上。   车辆的行驶十分稳平,也不存在什么酒水洒出的情况。   里原木万华也不抿,只是托着,对着上杉真理葵道。   “要来一杯吗?”   上杉真理葵没有回话,只露着一张精致的侧面,随着一路灯光的照耀,显得忽明忽暗,又绝艳,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状,里原木万华自顾自道。   “没有酒的人生,可是很无趣的哦,明明有着这样的才能,就不要浪费了嘛,马里奥君。”   她将香槟杯放在酒托上固定好,随即微微翘起了腿,整个人都显得妩媚而又知性。   “还在想那些事情么,马里奥君?”   气氛短暂的沉默。   “看来还是在想呢,所以你思考出答案了吗?”   说到这里,里原木万华的眼神中饶有兴趣,仿佛也挺期待上杉真理葵的回答。   但很可惜,上杉真理葵本就对她好感全无,所以就算有着什么想法,也不会对她透露的。   不过里原木万华也很显然不是一个别人不说话,就会备受打击且感到尴尬的人。   面对沉默,她反而更觉有趣,毕竟这样,也就变相证明上杉真理葵是在犹豫不是么?   真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子啊,明明外表这般冰冷。   但尽管如此,里原木万华也没有出口诱导之类的,虽然她确实很擅长蛊惑他人,但她也知道,这种事情,上杉真理葵是不会听取他人的意见的,只能有她自己去想。   自己如果主动引导,反而会落得下乘,引起她的不愉。   所以嘛,就全由她自己去思考好了。   而且,比起这个,她还是更想看到北岛鸦的前路。   会一往无前吗?还是会再次受到所谓亲情的绊脚石呢?   里原木万华最喜欢看到这种人性负责的乐趣味了。   里原木万华不再多言,车内的氛围也变得很安静。   而确实如同里原木万华所想,上杉真理葵,是在思考着。   其实她明白,自己的妹妹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对的。   无论是让北岛伯母处于海外,还是隐瞒自己,都是对的。   这也是理性的最佳选择。   妹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真正能够掌握自己命运的未来。   但这真的是妹妹想要的么?还是因为形势所逼呢?   上杉真理葵是个感性的人,就一如曾经在8200上面,舍弃的事后的大局,想着如果北岛鸦失败了,那也至少和她一起死的这件事情上,就能够看出来,她根本就是情字为主的人。   所以真的有了那样的未来,妹妹和北岛伯母,又真的幸福么?   但难道未来不幸福,现在妹妹就可以不继续走下去了么?又能怎么办呢?   所以自己又该怎么做呢?   无非就是自己太弱了,如果自己真的有绝对的力量,绝对能够保护她们母女的力量,那自然也不用面临这样的选择题,她们也能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摊开手掌,上杉真理葵看着自己的手心。   她好像突然意识到了,自己一直以来对力量的认知都有些浅薄。   她想起了自己祖父,也就是沢村御所的模样。   那才是真正的力量。 第650章 .埋伏   行驶在道路上的车辆中。   上杉真理葵的手掌摊开,又合上,又再次摊开。   她看着因为常年握剑在手上形成的茧子。   自己,一直以来对力量的认知,有些浅薄了。   妹妹遇到现在的情况,无非就是她只能一个人在前面顶住,没有任何人可以为她分担。   不知为何,现在回想起来上杉真理葵才觉得自己有些蠢,为什么从来没有发现这一点呢?   是妹妹太厉害了,好像无论什么事情,她都能够处理,无论是怎么样崎岖的道路,她也一直都能披荆斩棘。   就一如她从储争初期,一直走到了现在。   也就是因为这样,让上杉真理葵对北岛鸦,产生了无比强烈的信心。   什么都难不倒妹妹,什么难题,她都能够解决的。   这是上杉真理葵心中的想法,尽管她一直都以保护妹妹为己责,但其实完全是相反的,她才是那个被保护的人,被保护在妹妹的羽翼之下。   之前在国外面对沢村小笼鸟失望至极的指责,且明白了妹妹的处境后,上杉真理葵突然反应过来了。   妹妹并不是无所不能的,她也有无法解决的问题,比如母亲困在海外,她想解救,但又无能为力,身处储争四面楚歌,但又只能独自面对。   只是她从来都没有表露出来过而已,将所有都藏在了心中。   母亲说的是对的,自己让她失望至极。   要不是她点明,那自己还会一直这样下去,从来没有真正的为妹妹分担。   上杉真理葵微微抬头,看着窗外家乡的雪花。   想明白后,她也在犹豫着。   认真想了想,她其实也明白,或许这并不是妹妹想要的生活,她只是被形势所迫,不得不上而已。   那自己又该怎么做呢?   车辆抵达目的地,上杉真理葵来到里原木万华为她安排的房间当中。   时间流过流过,直到临近天明,上杉真理葵都没有睡着。   最终,她拿出了手机,将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她道。   “虽然这样有些恬不知耻,但...能请您教我那些曾经让我学的东西么?”   闻言,电话另一头的沢村五十铃不语,话筒中微微传出着她平稳的呼吸声。   片刻后,她道。   “可以。”   总之无论如何,上杉真理葵都不会背叛北岛鸦的。   ------   翌日天明,勧修寺龙斗男的住所当中。   房子中一片狼藉,而勧修寺龙斗男则蹲在墙角。   他双手抱着头,显然状况很不好,脸上又有着愤怒,又有着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憎恶。   北岛鸦进入房间,而负责安抚勧修寺龙斗男的人员见她来了后,鞠了鞠躬,便退出房间了。   北岛鸦一路抬脚避开着地面上杂物,走到了勧修寺龙斗男的面前。   “勧修寺先生,你这模样可不符合你之前和我保证的时刻冷静呢。”   她语气平淡的这样说道。   勧修寺龙斗男愣了瞬,随即立马抬头,刚想激动的说话,但随即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无神的低下了头。   “北岛大人...时间就只剩下八天了...这要怎么可能冷静的下来。”   而闻言,北岛鸦蹲下了身子,将自己的视线和勧修寺龙斗男保持在了同一水平线。   “我会帮你的,勧修寺先生。”   勧修寺龙斗男的眼神中有些不信任,又有些渴望。   “真的...吗?”   北岛鸦点头。   “真的。”   “希望您不要骗我,北岛大人...”   北岛鸦也知道,勧修寺龙斗男沉默想说,又没说的话是什么。   毕竟自己和里原木万华的赌约,并没有包括勧修寺衣鹤的存在,只有勧修寺龙斗男是否能够理解东京。   而勧修寺龙斗男,想说的也就是这点,他害怕北岛鸦最终,不会带走勧修寺衣鹤。   他的眼神又复杂,又极为的渴望,又有些患得患失,最后强行的保持不动摇,将一个无能为力,却又抱着某种希望,不得不去相信的男人,演的活灵活现。   “我有什么理由骗你呢,勧修寺先生。”   北岛鸦平静的这样说道。   这当然是个谎言,毕竟北岛鸦没必要为了一个不存在于赌约中的人,去和天司完全撕破脸。   但现在,她也必须得先稳住勧修寺龙斗男,不让他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特别是在里原木万华还没有任何行动的情况下。   是的,明明昨夜已经归国,但里原木万华也依旧还没有任何动作,就仿佛她已经忘记了这个赌约一般。   但事实可能如此么?不可能的,她现在的不作为,只是在筹备着更狠的手段而已。   所以勧修寺龙斗男是否搞事的可能性,此时也显得尤为重要。   但勧修寺龙斗男难道就猜不到北岛鸦的想法么?   他一定猜得到,只是他目前只能将宝押在北岛鸦身上,在北岛鸦没说出放弃她女儿的话前,他就必须去相信。   毕竟他也是十分擅长演戏的人。   离开了勧修寺龙斗男的住所后,北岛鸦再次前往了勧修寺居住区。   毕竟做戏不可能做半套,总得拿出个样子来才行。   目前北岛鸦,也只能这样去做。   她不怕里原木万华不对她发难,就怕里原木万华什么都不做,等待着。   因为这样,北岛鸦就会很被动。   毕竟相对来说,北岛鸦在明面,而里原木万华在暗面。   里原木万华可以一直稳着,但自己不行,因为无论如何,北岛鸦都有着必须行动的动机。   她早晚都会将勧修寺龙斗男带走,仅凭这一点,里原木万华就可以给自己下无数个圈套,就等着自己带勧修寺走的那一天。   而如果里原木万华现在就发难,她还能凭借着博弈摸索她的目的。   就怕里原木万华像现在这般,波澜不惊,一片平静。   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下手,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准备着什么。   简单点来说,就是埋伏。   但恰巧,北岛鸦也很擅长这一方面。   微微打开的车窗,随着寒风的灌入,北岛鸦也越发的清醒。 哦   哦吼...又加班....请假一天,过两天补回来,抱歉抱歉。   。。。。。。。。。。。。。。。。。。。。。。。。。。。。。。。。。。。。。。。。。。。。。。。。。。。。。。。。。。。。。。。。。。。。。。。。。。。。。。 第651章 .该接受的命运   勧修寺居住区,庄园的独栋别墅内。   “衣鹤大人,北岛家主到了。”   闻言,正在出神的勧修寺衣鹤抬头,赫然便见到已经处于入口处的北岛鸦。   “衣鹤大人,我又来叨扰了,应该没有为您增加什么负担吧。”   北岛鸦微微前倾了下身子示意,这样说道。   见状,勧修寺衣鹤微微笑了笑。   “没有的事,我很开心。”   随即,北岛鸦坐在了勧修寺衣鹤前方的沙发上。   此时,勧修寺衣鹤也收回了心神。   她看着前方人的模样,说实话,她并不知道北岛鸦到底要做什么。   尽管北岛鸦对她来说,算是曾经的旧识,但其实也很勉强,因为两人根本就不熟悉,只是在一起学习过,而相处的时间,也就短短半个月而已。   所以上一次北岛鸦的突然拜访,且态度还那么客气,就已经让她很意外了。   毕竟她对自身有个很清晰的认知,虽然说是勧修寺内定的下一任天司,但其实真正瞧得上她的,没几个人。   说白了,御三家的所有人,都把她当笑话和傀儡看。   而北岛鸦呢,很厉害,就连自己背后那些天司派系的重要人物,对待她也得认真以待。   所以如果说是攀交情,那北岛鸦也根本没必要,相反还得是勧修寺衣鹤去攀她交情才对。   这样情况下,勧修寺衣鹤想来想去,可能觉得上次北岛鸦来勧修寺拜访自己,可能只是刚好来勧修寺有事,所以顺带想起自己了,才来见一面的吧。   也只有这样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交际。   但奇怪的是,还没过一两天,北岛鸦就又来了。   看着眼前人清冷而又淡然的模样,勧修寺衣鹤是真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   难道真的像她所说,只是来叙旧?   但两人之前也没有交情可言啊,又何来叙旧?   经过一年来的耳濡目染之下,勧修寺衣鹤也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女孩了,所以她也很明白,像这种家族中,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释放善意。   不过虽然不知道北岛鸦要干什么,但总之有一点,勧修寺衣鹤还是挺感谢的。   那就是经过上次的事情后,至少勧修寺博文没怎么来烦她了。   就在这时,北岛鸦开口了。   “这两天过的如何,衣鹤大人?”   闻言,勧修寺衣鹤微微摇头。   “就不要称呼我为大人了,太过折煞,直呼其名就好了。”   勧修寺衣鹤苦笑的这样说道,毕竟她也明白,以北岛鸦的身份称呼她为大人也只是个尊称而已,但这也并不代表着,自己就可以理所当然的接受。   随即,她又道。   “没什么不同,每天都过着同样的日子,虽然无聊,但也算挺充实的吧。”   说到这,勧修寺衣鹤笑了笑。   “不过还要感谢一下北岛小姐,因为你,也让我这两天身边少了很多烦人的声音。”   闻言,北岛鸦点头,也了然。   她所说的烦人声音,大概就是她的那个未婚夫,和之前那两位女仆吧。   毕竟既然和北岛鸦有着交情,那勧修寺衣鹤在她背后人的心目中,自然也有了更多的价值,值得在某方面稍微迁就一下,就比如今天就没有见到那两位之前可以擅自替勧修寺衣鹤做主的女仆。   而至于勧修寺博文,就更简单的,虽然他脑瘫,但也不代表他的家里人会和他一起脑瘫。   毕竟北岛鸦是真的可以杀他,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不存在什么不可替代性,他死了,自然有下一个人会成为勧修寺衣鹤的丈夫,反正目的都只是为了繁育而已。   不如说,就是因为勧修寺博文的背后在天司派系中算是弱小的一脉,才会让他成为勧修寺衣鹤的丈夫,毕竟按眼前的情况来看,勧修寺衣鹤未来,应该是不可能只有一个丈夫的。   而勧修寺博文弱小,也就意味着可以控制。   所以勧修寺博文背后的长辈,又怎么可能让他再来触霉头,万一真被北岛鸦宰了怎么办?那就只能白死。   此时,北岛鸦也回应道。   “这不是什么值得感谢的事情,反而没给衣鹤小姐添麻烦,我就很满足了。”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在一句一句缓缓的闲聊着。   尽管知道北岛鸦可以别有所图,但勧修寺衣鹤也没有介意,毕竟确实她有很久,都没像这般和人聊过天了。   很快,就过去了一两个小时的时间。   而过程中,尽管勧修寺衣鹤勉强算是健谈,也乐意和北岛鸦聊天,但北岛鸦还是能察觉到,她眉头上的那一丝若有如无的忧郁,从未消散过。   在结合勧修寺衣鹤目前的处境,那么这意思忧郁到底从何而来,也就极为明显了。   想到这,北岛鸦也询问了一句。   “不知对于成为天司的这件事,衣鹤小姐有什么想法呢。”   闻言,勧修寺衣鹤停顿了一瞬,随即便沉默着。   不过片刻后,仿佛也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一般,便打趣的说道。   “北岛小姐的语气太官方了,第一时间还以为是像记者之类人员的发言呢。”   她捂嘴这样轻笑着,接着又道。   “想法啊...或许这就是我该接受的命运吧,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了。   而且天司诶,这可是我从小听到的的词语,怎么说都算是很厉害很厉害的人物了,所以我应该开心才对?”   勧修寺衣鹤轻描淡写的这样说着,只是眉角,却有着一丝怎么也抹不开的落寞。   大概她也很清楚,自己的未来,到底会是什么样的。   所以这也正是让北岛鸦奇怪的地方。   毕竟勧修寺衣鹤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贪图权势的人。   不对,也不能这样说,因为没有人不可能绝对不想要权势,所以应该说,这个天司的身份,其实并不让勧修寺衣鹤感到期待。   而也就在她清楚明白成为天司会遭遇什么,且天司也不能为她带来任何权利的情况下,她却从来都没有反抗过。   就仿佛是很坦然的接受了即将成为天司的这一事实一般。 第652章 .真正意义上的一年   北岛鸦看着藏在勧修寺衣鹤笑容下的那一抹落寞,思考着。   勧修寺衣鹤是矛盾的,从交流中,北岛鸦就能够感受出来,其实勧修寺衣鹤并不喜欢天司这个身份,且也很明白成为天司后她的未来会残酷,天司也不会给她带来任何权利。   但就是这样的情况,勧修寺衣鹤却坦然的接受了。   就像她所说的那句话般,这或许就是她的命运。   虽然确实,说实话她并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这件事已经不可以由她做主了。   但反不反抗,和想不想反抗,完全是两种概念。   勧修寺衣鹤的心里有抗拒,但并没有什么想要反抗的心思,已经接受了这一事实。   这一点,也正是让北岛鸦觉得很奇怪的一点。   勧修寺衣鹤已经从容而又坦然的接受了自己的未来。   难道真的会有人明知道自己会嫁给一个废物,且很可能不止一个废物,成为生育机器,也成为一个傀儡,但却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会去接受么?   换个性子刚烈一点的,或许都直接自杀算了,死也不让别人如愿。   而勧修寺衣鹤尽管性子较软,但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来。   所以一定有什么事情或者原因,导致勧修寺衣鹤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利诱,亦或者是威胁?   利诱已经不太现实了,毕竟天司这个位置到底是什么样,懂的人都清楚,你坐上去,就基本意味着很权利无缘了。   那么就是威胁了?   想来想去,北岛鸦还是觉得,问题可能出在勧修寺龙斗男的身上。   毕竟勧修寺衣鹤没有血缘的兄弟姊妹,也没有什么过命的友情,至于什么男朋友之类的,就算有,但也绝对不可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毕竟现实不是电视剧,为了爱人便送死之类的,几率很小,而勧修寺衣鹤这般年龄,也大概率不可能如此刻骨铭心。   所以剩下的,也就只有勧修寺龙斗男这唯一一个直观和勧修寺衣鹤有着极大联系的人了。   那么,以这种逻辑去思考的话,相对来说几率大一些的,也就只有是因为勧修寺龙斗男的某些原因,才导致勧修寺衣鹤如此接受?   当然,也可能还有着其他的原因,只是北岛鸦还没有想到而已,毕竟眼下还所知甚少。   尽管北岛鸦一直在思考,但其实她和勧修寺衣鹤的交谈也没有中止过。   虽然北岛鸦平日话少,但这也并不意味着她不擅言辞,相反,她如果愿意向下兼容或者有意聊天,那产生一个和睦的聊天氛围,对她来说就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就比如此刻,两人的聊天就十分融洽。   不知不觉间,时间也在流逝,天色也不早了。   看了眼时间,北岛鸦也起身,对着勧修寺衣鹤道。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   经过一下午的交流后,两人的关系水涨船高的增长着,所以闻言,勧修寺衣鹤也准备起身相送。   随即,两人走出独栋别墅,来到了外界停靠在路边的车辆前。   “那我就先行告辞了,今天相谈甚欢,不知下次还能否继续叨扰衣鹤小姐呢?”   北岛鸦面带着浅笑,这样说道。   而闻言,勧修寺衣鹤也笑着点了点头。   “求之不得。”   片刻后,北岛鸦乘坐上车辆,缓缓离去。   而勧修寺衣鹤,则在原地看着车辆逐渐消失的神眼。   直到车辆完全消失,她才回到了庄园内的别墅当中。   时间一晃,三天过去了。   北岛会社的总部办公室当中,北岛鸦正在批阅桌上的文件。   离年尾越近,工作越发繁忙。   这三天,基本每天,北岛鸦都会前往勧修寺探望勧修寺衣鹤。   这样子,也自然就是北岛鸦做的态度。   虽然她早就有了决定,但至少在摊牌之前,还是要让勧修寺龙斗男安分守己。   毕竟里原木万华,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动作。   距离勧修寺衣鹤继任勧修寺天司一职的这件事情,就只剩下最后六天了。   虽然明白的人都知道勧修寺衣鹤只是个傀儡,但至少这对于勧修寺来说,还是个大事的,所以沉浸了很久的勧修寺,也在这段时间终于活跃了起来,广发邀请。   同样,这也意味着,北岛鸦和里原木万华的赌约,就只剩下了最后六天。   当六天过去,结局就会见分晓。   是勧修寺龙斗男成功离开东京,北岛鸦赢了,还是勧修寺龙斗男被困在了东京,里原木万华赢了,结果都会在那时出现。   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里原木万华却毫无动作,怎么可能不让人心生怀疑。   毕竟目前,作为关键点的勧修寺龙斗男已经被北岛鸦掌握在手里了。   说实话,要不是里原木万华直到现在都毫无反应,但或许北岛鸦已经为了免得夜长梦多,直接就将勧修寺龙斗男强行送出东京了。   因为现在的情况,北岛鸦怀疑自己这样做的话,就正中里原木万华下怀了。   也就是因为这个,北岛鸦也需要暂时稳步前行。   所以其实说白了,北岛鸦要稳着勧修寺龙斗男,根本就不是因为勧修寺龙斗男多重要,只是因为里原木万华而已。   回到现在,北岛鸦还在处理着公务。   这几天除了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之外,北岛鸦也都在勧修寺衣鹤的家中,而两人的关系,也确实日益亲近了。   尽管勧修寺衣鹤明白北岛鸦有所图谋,但耐不住实在太孤独,所以当有北岛鸦这个聊得来的朋友时,也无法避免的会越发亲近。   就比如此刻,等会北岛鸦处理完公务后,就又要前往勧修寺了。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是小鹿林花,她照旧的做完总结后,每日前来报告。   北岛鸦一边听,一边忙着工作。   大概也就十分钟不到,小鹿林花就汇报完毕了。   不过就在她退出办公室之前,她突然说道。   “不知道明天的大晦日,会长有什么安排呢?”   闻言,北岛鸦愣了一瞬。   明天..就是大晦日了吗?   已经真正意义上,过去一年了啊.. 已经修改   652之前发错了,现在已经修改了,已经订阅过的小伙伴就不用重新花钱订阅了,只用点一下右上角的刷新本章内容就就行了。   。。。。。。。。。。。。。。。。。。。。。。。。。。。。。。。。。。。。。。。。。。。。。。。。。。。。。。。。。。。。。。。。。。。。。。。。。。。。 第653章 .真情牌   北岛会社总部的办公室当中,北岛鸦坐在位置上,也无心继续专注工作了。   此时,小鹿林花已经离去了。   北岛鸦转动椅子,面向了落地窗,看着外面的城市。   大晦日啊...就是明天了吗。   不由的,北岛鸦想到了去年的大晦日。   当时所发生的事情,就恍惚在昨天。   也意味着,知道此刻,距离8200事情的发生,真正过去一年之久了。   看着落地窗外的城市景观,北岛鸦目光平静,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事情。   只是,她也无心继续工作了。   而也就在这时,她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   北岛鸦收回心思,接起电话。   “喂。”   “北岛大人,是我,中居杏。”   闻言,北岛鸦点头。   “什么事?”   “勧修寺先生这边,执意要见您一面,我该怎么回答?”   北岛鸦思索了片刻,道。   “我等会过来。”   没过多久,车辆已经备好,北岛鸦乘上轿车,前往着勧修寺龙斗男的所在地。   至于中居杏,在几天之前,就被北岛鸦吩咐去负责勧修寺龙斗男的一系列事务了。   毕竟中居杏这样一直只是跟随着北岛鸦,什么工作和职务都没有,也不是长久之计,但大事,碍于身份又不可能交给她,至于小事杂物之类的,又太过屈才。   所以最终,北岛鸦便将中居杏调到了勧修寺龙斗男的那边。   其实这也算是北岛鸦的一个试探,毕竟尽管里原木万华口说她不会和中居杏有任何联系,但也并不能肯定有没有其他手段。   所以将中居杏安排在赌约内重要人物的勧修寺龙斗男身边,也就是为此,看能不能诱发里原木万华产生什么行动。   毕竟北岛鸦根本不怕里原木万华行动,就怕她一直潜着。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北岛鸦便来到了她为勧修寺龙斗男安排的暂时居住的地方。   面对安防人员的鞠躬,北岛鸦点了点头,便走到了房门前,随即便有人为她打开门。   入眼,便是恭敬的在门口等待的中举杏。   “辛苦您前来一趟了,北岛大人。”   她鞠躬这样说道。   闻言,北岛鸦点头。   “人呢。”   “勧修寺先生就在里面等你。”   随即,北岛鸦穿过门关,走入房内。   勧修寺龙斗男,就坐在沙发之上,很安静,并没有像平日那般激动和愤怒,反常的平静。   而且今天的房屋之中,也很整洁。   明明勧修寺龙斗男之前每天都会突然发怒,然后将房间胡乱破坏一通的。   这也就导致了北岛鸦每次前来,这里都是一片狼藉。   但今天,却很整洁。   看着整洁的房子,以及平静坐在沙发上的勧修寺龙斗男,北岛鸦若有所悟。   是懒得装了吗?   倒也是,毕竟只有六天了,再装,也只能证明他并没有太将勧修寺衣鹤放在心里。   北岛鸦走到勧修寺龙斗男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我还以为来到时又会是一片狼藉呢,毕竟勧修寺先生如此焦急的想要见我。”   而对此,勧修寺龙斗男只是很平静。   今天的他很反常,明明前些天,还是那个面对自己女儿如此处境,却无能为力,只能愤怒,越发濒临崩溃的疯子。   但今天,你甚至能从有着丑陋疤痕的半张脸上,看出来一些优雅和从容。   大概,也就是懒得演戏了吧,毕竟直到现在,他其实也明白了北岛鸦的想法,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去改变的。   而且他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改变北岛鸦的想法。   这就是弱者的悲哀,要是他真的强横无比,又怎么会去指望别人,又怎么会去演个小丑。   所以此时,他道。   “北岛小姐,你从来就没想过,把我的女儿带出东京吧。”   说到这,他微微自嘲的笑了笑。   “倒也是,毕竟对于你来说,只要我能够平安离开东京就足够了,其他都可以忽略。”   闻言,北岛鸦面容依旧淡然,她为自己添了杯茶水。   “勧修寺先生怎么能这样说呢,这些天我可是一直都在为了这件事出力哦,未免太过伤我的心了。”   说罢,她又为勧修寺龙斗男添了杯茶水。   而见状,勧修寺龙斗男叹了口气,又道。   “其实我都明白的,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北岛小姐你和这件事本身就没有任何联系,将衣鹤带走,也只是徒增负担,并且会付出很多代价,这对你来说,是完全没必要的事情,因为衣鹤起初,就不在和你里原木小姐的赌约内容之中。   这种情况下,你要真的能出力将衣鹤从勧修寺天司那里抢过来,我反而还会怀疑你又更大的图谋。   毕竟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为你舍弃这么多,我都明白的。”   说到这里,勧修寺龙斗男又再次叹了口气。   脱去浮夸的戏码遮盖后,其实他也是个气质很不同的人,哪怕半张脸毁容,另外半张脸又经过整容,也是如此。   北岛鸦没有辩驳,也没有解释,只是等着他的下文。   而这般态度,其实就已经足以证明很多事情了。   勧修寺龙斗男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抿,接着道。   “但我心底里其实也还是期望着,希望北岛小姐,你最终真的会选择帮助我,这也就导致了之前的我,如此不堪。   那些愤怒和激动,都只是为了给北岛小姐你添加紧迫感而已,想让你快一点行动。   虽然我也知道这样让别人这样无缘无故的付出是件很不齿的事情....   但,作为一个父亲,我实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去遭遇那般事情,去为我所犯下的错误买单...”   勧修寺龙斗男低着眸,那一瞬间,就仿佛他衰老了无数岁一般,不是指面容上,而是指骨子里的那种落寞气息,那种无能为力,疯狂过挣扎过,但依旧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到的哀伤。   说实话,让人看着很心酸,毕竟他其实,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女儿。   但看着他这幅模样的北岛鸦,心中没有任何波澜。 第654章 .外出许可   勧修寺龙斗男此时的模样,很让人于心不忍,也不由让人想起他的经历。   从小便被洗脑,灌输着复兴天司的理念,并一直为其奋斗着,年轻时也因此屠杀自己的血缘同胞,或许他那时也是痛苦的,但他也知道,为了获取十权座的信任,他必须这样做,别无他法。   大错已然铸成,再无回头路,奋斗了半生,却竹篮打水,全部都消散。   最终,还要由自己的女儿,来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买单。   他想解救,却又无能为力。   所以此时,他也真的像是人到晚年了那般的落寞,无力。   让人看着于心不忍,就连气氛,都满是沉重。   但很可惜,北岛鸦的心,不是一般的坚硬。   她看着勧修寺龙斗男的模样。   所谓的真情牌吗?   勧修寺龙斗男的话语,没有给北岛鸦的心湖带来任何起伏,也没有让人产生任何动摇。   毕竟要是因为这种事情她就动摇了,那她或许也早就死了。   她也并不想知道勧修寺龙斗男的悲苦,和遭遇。   毕竟两人的交际,本就只是一段互利合作而产生的,等勧修寺龙斗男未来离开东京,那交际便就会结束。   而如果北岛鸦付出了合作以外的代价,也就是将勧修寺衣鹤也一起带走,那就不是所谓的互利了,她也没有那么的无私,除非勧修寺龙斗男也能够付出相应的代价来。   或许北岛鸦是无情,也是冰冷。   而北岛鸦半晌的无动于衷,也终于让勧修寺龙斗男叹了口气。   他最后的手段,也没起作用。   是的,这番话是他的真情牌,但这也并不代表是假话,他说的这些全部都是发自他内心的真话。   但很可惜,北岛鸦并没有被打动。   是啊,人家又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   所以随即,勧修寺龙斗男也就将话说开,摊牌了。   “北岛小姐,其实从第一天开始,我就很清楚的明白你不会将衣鹤也一起带出东京,毕竟这要付出太大的代价了,我也并不会因此对你产生什么仇恨。   所以我真正的目的,也不是之前和你说的。”   勧修寺龙斗男神情严肃。   “我会服从你的一切要求,而我唯一想要的,就是和衣鹤见一面。”   他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落寞,满是执念和坚定,这也确实是他最后的底线。   他必须要和勧修寺衣鹤见一面。   “我也不会做出什么用自己的生命来威胁北岛小姐你将衣鹤一起给带走之类的,毕竟我也知道这根本不现实,就算我再怎么不配合,相信北岛小姐你也有很多的办法能够将我送出东京,甚至我连自己的生命都掌握不了。   所以我最开始的目的,就只是为了在这几天的过程中,和衣鹤见一面。   就像之前所说的,我会服从你所有的要求,我唯一的要求,就只有和衣鹤见一面,这就是我最后的底线。”   勧修寺龙斗男的眼眸中满是平静,平静的异常。   就仿佛如果这件事没有完成,那他就会真正意义上的疯狂,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闻言,北岛鸦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思考着。   ------   几分钟后,北岛鸦离开了这里,前往着勧修寺的居住区。   其实明明都已经和勧修寺龙斗男摊牌了,那北岛鸦也自然不用再去做戏,也就是所谓的拜访勧修寺衣鹤。   但北岛鸦此程前往勧修寺,也还是由于勧修寺衣鹤。   因为她答应了,答应了勧修寺龙斗男最后的底线。   答应倒也不是什么其他的原因,也不是害怕勧修寺龙斗男所谓的失控,说句直白话,勧修寺龙斗男连想死,都得北岛鸦点头。   勧修寺龙斗男,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够威胁到北岛鸦的地方。   而且其实她也很明白,勧修寺龙斗男想见勧修寺衣鹤,是因为什么。   但北岛鸦也还是同意了。   想着勧修寺龙斗男那平静模样下潜藏的起伏,就仿佛是他最后一丝的疯狂一般。   北岛鸦也没明白,为什么会答应。   或许也是北岛鸦为数不多的善心吧,毕竟等勧修寺龙斗男离开东京之后,就真正意义上和她女儿永别,不存在见面的可能性了。   当天下午,北岛鸦便对勧修寺衣鹤发去了出去游玩的邀请。   而勧修寺衣鹤的答案,则是考虑下再给答复。   倒也不是她不想要和北岛鸦出去游玩,只是她并不能决定自己的人身自由。   毕竟她已经没有所谓的自由了,这些事情,只能往上汇报,等上面的人同意了后,她才能接受邀请。   而天司派系上面的高层,自然不想在勧修寺衣鹤继任天司之际的这个节骨眼上,放她出去乱跑,万一出了点什么意外该怎么办。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勧修寺衣鹤,就是天司派系最后的救命稻草了,没了她,那么天司派系就只能自生自灭,不存在继续延续的可能性。   但碍于邀请方的身份太过特殊,所以得知消息后,天司派系目前最高权务的人,也在思考着。   毕竟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北岛鸦未来能够进入百合川高层已经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甚至走上权力极巅,都很有可能。   所以如果能和这样的人结上关系,那么对处境艰难的天司派系来说,无疑是很好的事情。   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位又好像对即将成为天司的勧修寺衣鹤很中意。   这也是为什么自那天后,勧修寺博文和那两个女仆没在出现到勧修寺衣鹤身边的原因。   所以想了想后,天司派系的高层,也就点头同意了,并且还嘱咐勧修寺衣鹤好好维持这段关系。   得到外出许可后的勧修寺衣鹤,也很开心,毕竟她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出去过了。   甚至有时候都会想,如果能呼吸外界的新鲜空气也是好的,毕竟勧修寺内,很压抑。   但没等她心情愉悦太久,便不知为何,就又有些低落了下来。   毕竟明天...也就是大晦日了,记得往年的大晦日,父亲都会亲自下厨的... 第655章 .想做又不敢做的事   12月31日,这个在日本人心中特殊的日子,等同于除夕的大晦日。   勧修寺居住区当中。   等候室内,北岛鸦正在抿着杯中的茶水,而她的背后,则就是恭敬等候的小泉骨。   “北岛大人,不知这花茶是否还合您的胃口呢?”   一旁的勧修寺和鸣,带着笑脸,这样说道。   他也就是北岛鸦第一次来勧修寺时,负责引路的那个人。   嗯...就是那个想要给北岛鸦留下好感的人。   同样,这次也是如此,奉了家族的命令,来此陪同,当然,如果能和北岛鸦于勧修寺衣鹤同行,那就最好不过了。   所以此时,他也在为了完成这个目标而努力的奋斗着。   就比如谈吐风趣而又不会愉悦,幽默但又不低俗,脸上也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让人看着心中顿生好感。   只不过尽管他几乎都在攒足了劲释放自己的男性魅力了,但北岛鸦其实也依旧没记住几句他说的话。   她只是在这里等待勧修寺衣鹤而已。   毕竟她之前发出的邀请,勧修寺衣鹤也已经接受了。   而也没让她等太久,很快,就在勧修寺和鸣不知疲劳的卖弄着的羽翼之时,勧修寺衣鹤也就到来了。   她款款走进门,对着北岛鸦微微弯了弯腰,仪态十分淑女。   “北岛小姐,久等了。”   她今天无论是妆容还是打扮,都是让人眼前一亮的程度,显然为此精心打扮过。   她穿着白色的长褶裙,披着棕色的针织坎肩,提着小包,妆容精致可人,面颊淡淡的晕红如隐若现又藏头藏尾的花枝,眉画清淡,眼眸之中又点缀着一丝淡淡的哀弱和羞怯,就仿佛是不知自身这般仪态到底有多明艳一般。   无论从何种定义上,都完美的诠释了贵气千金的这个词语。   哪怕是此时一心想要讨得北岛鸦欢心的全修士和鸣都楞了一瞬。   毕竟曾经的勧修寺衣鹤清水时的面容,虽然依旧清秀,但鼻梁两侧却也有着些许雀斑,而此时尽管淡妆掩盖了瑕疵后,一时间惊艳的让人难以想象。   更何况自从搬入那个独栋别墅后,勧修寺衣鹤就少有出门,所以勧修寺和鸣没反应过来,不知不觉间她就完成了蜕变。   一时间,他竟开始有些羡慕勧修寺博文有这份艳福,明明知道成为天司的丈夫就会失去攀登权利金字塔的机会,但也还是如此。   看着勧修寺和鸣直勾勾的目光,勧修寺衣鹤也有些不好意思,移开了头。   见状,勧修寺和鸣也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刚准备解释呢,北岛鸦便开口了。   “非常漂亮。”   闻言,勧修寺衣鹤更不好意思了。   随即,北岛鸦便起身。   “那就请吧,衣鹤小姐。”   语落,两人便一起离开了等候室内。   过程中,小泉骨还不屑的偷瞟了勧修寺和鸣一眼。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只留下了勧修寺和鸣一人在这里感慨。   既然刚才那副模样被北岛鸦看到了...估计以后也没什么机会了,早点给老爹复命吧,也真不知道谁才能降的住这样的女人。   离开建筑,来到了等候的车前,小泉骨为勧修寺衣鹤拉开了车门。   勧修寺衣鹤点头致谢,便乘坐上后排,随即北岛鸦也入内。   车辆平稳的驶动起来,此时勧修寺衣鹤也终于忍不住,将憋了一会的好奇说了出来。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北岛小姐?”   闻言,北岛鸦看向她,反问道。   “衣鹤小姐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勧修寺衣鹤微微蹙眉思考着,想去的地方太多,一时间她竟回答不上来。   毕竟她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出过门了。   她犹豫思考的模样,也很可爱。   而见状,北岛鸦微微笑道。   “既然这么犹豫的话,那就先按照我的安排来好了,到时候有什么地方想去,在和我说,毕竟今天出来,就是为了游玩。”   闻言,勧修寺衣鹤重重的点了点头,毕竟让她选先去什么地方的话,会耗费很多时间的,这样得来不易的外出,就浪费了。   北岛鸦道。   “总之,先去吃饭吧。”   勧修寺衣鹤没有什么异议。   此时,她从终于可以外出的兴奋中,也慢慢冷静了下来,自然开始思考着北岛鸦的目的。   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让北岛小姐对我这般友善呢?   她看着北岛鸦肤色透彻到近乎苍白的精致侧脸。   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就算自己已经改变,但勧修寺衣鹤也不得不承认,北岛鸦是个她怎么也看不透心思的女性。   总之,好不容易出来,就不要想这些了。   她对着北岛鸦说道。   “我可以打开窗户么?”   北岛鸦点头,并不介意。   随即车窗摇下,凛冬的寒风瞬间灌入呼啸,尽管寒冷,但勧修寺衣鹤也还是贪婪的呼吸着这久违的新鲜空气。   尽管她知道这样的心情可能在未来都不会有了,所以这也让她更加珍惜眼下的这份自由。   很快,车辆便抵达了北岛鸦所订下的午餐地点,是一家高档的西餐厅,此时也已经被包场了。   因为今天是大晦日的缘故,所以整个街道上,都充斥着喜悦的气息,无数个家庭,都在此刻团聚。   北岛鸦看着外界的喧嚣与热闹,随即对着勧修寺衣鹤说道。   “走吧衣鹤小姐。”   不过就在此时的勧修寺衣鹤却摇了摇头,一脸认真的道。   “北岛小姐,我没有任何食欲了,我们可以直接略过这一环节吗?”   她好像显得很心急。   倒也是,毕竟勧修寺衣鹤自身也清楚,这次之后,她再想这般自由的出行,已经不知道会是多久以后的事情了。   毕竟,只有五天,她也就会坐上那个位置。   看着勧修寺衣鹤这般模样,北岛鸦也没有多说什么。   “那既然没胃口的话,就不吃了,所以想清楚了么,要去什么地方?”   闻言,勧修寺衣鹤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想清楚了。   “可以陪我去滑雪吗?其实我一直都挺想去滑雪的,倒也不是没人陪我去,只是每次都害怕摔倒,最终又临阵退缩了,所以这次我想去试试。”   她也还有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这次不去,或许以后就没机会了。 第656章 .滑雪场   东京周边某处大型知名的滑雪场内,勧修寺衣鹤穿戴好装备后,装着滑雪板的双脚,颤颤巍巍的走在雪面上。   尽管今天是大晦日,但其实滑雪场中也还是人来人往,或许也有许多人想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留下更美好的回忆吧。   而冬日的美好回忆,也总是离不开雪。   其实北岛鸦一开始安排的是私人滑雪场的,但最终被勧修寺衣鹤拒绝了。   她给出的理由是,就是要在那种公众的滑雪场当中,或是矫健滑行的高手,或是步伐颤抖的新人,到处都是穿梭的身姿,会有着害怕撞到别人的紧张,这也才是她想象中的滑雪。   北岛鸦也没有拒绝,所以便和她一起来到了这里。   然后...就是两个脚踩着滑雪板的身影,颤颤巍巍的走在雪地上。   因为北岛鸦其实也没有滑过雪,她目前也在寻求平衡的摸索中,毕竟这个也不是什么轻松就能上手的东西,就算现实中再擅长掌握平衡,但也起码得有点时间缓冲。   至于护卫人员,则也早就安插在了游客当中,注意着北岛鸦和勧修寺衣鹤身边周围的风吹草动,基本没有留下任何死角。   两人穿戴好装备后,便互相搀扶着。   勧修寺衣鹤护目镜下的眼中有些不好意思,裹着围巾的嘴巴瓮声瓮气的说道。   “真是不好意思啊,北岛小姐,还麻烦你陪我一起来。”   闻言,感受着脚下滑溜溜的感觉,北岛鸦平静的说道。   “没关系,其实我也早就想尝试.....”   “趴!”话还没说完,北岛鸦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事发突然她也没反应过来,导致后续还在地上滚了两圈。   勧修寺衣鹤下意识微微惊呼了一声,差点也没站稳,好歹最后稳住了。   而这一幕被周围隐藏的护卫人员看到了后,心脏都差点蹦出来了,小泉骨直接没忍住要带人冲上来了。   不过就在此时,北岛鸦也坐起了身来,伸手对勧修寺衣鹤示意自己没事。   见状,众人也就松了口气,乖乖,吓死他们了。   不过送了口气后,随即他们也就意识到了什么。   ...看到这一幕后,不会被灭口吧。   他们开始慌了,立马散开,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勧修寺衣鹤护目镜和围巾下的面容满是担忧,她也想蹲下身来去扶北岛鸦,但自己平衡也都没掌握好呢,估计蹲下来,也只是摔倒的份。   北岛鸦挥了挥手,示意没关系,全然没有摔倒的尴尬。   随即,她便准备起身。   毕竟因为穿戴着装备,显得体型臃肿,再加上双脚的滑雪板较长,和左手力小的缘故,导致她挣扎了几下,都没起来。   最终...又跌倒滚了两圈。   见状,在不远处观察的小泉骨虎目含泪。   家主!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这样想着,他也没忘了偷偷拍了几张照。   随即发在了那个北岛派系最初团体的群里,也就是崛野久信那批人。   当然,北岛鸦不在这个群中。   此时,勧修寺衣鹤也顾不上自己会摔倒的风险了,连忙蹲下身,想要搀扶起北岛鸦。   当然结果是下盘不稳,双双摔倒,好在雪地上不算太疼。   在两人互相搀扶,颤颤巍巍的摸索下,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也就是坡道的顶端。   这也是勧修寺衣鹤一开始来到这里是,就明确表达的目的。   她要从这里滑下去。   互相搀扶的两人从后方到达了坡道顶端后,停了下来。   身边时不时便有人呼啸而下,或是优美,或是摔倒,但好在没出什么事,毕竟这里也只是初级的滑雪场,也就相当于练习用。   不过尽管是初级,但这里也算是初级区域中,滑线最长的坡道了。   看着下方的坡道,这是有20米还是30米?感受着寒风的呼啸,一时间,勧修寺衣鹤有些头晕目眩。   其实这样子坡度很缓的坡道对于经常滑雪的人来说,都是个不会引起任何心理起伏的东西了,毕竟不刺激,不过好在安全,所以也有人将这当做热身。   但对于新手来说,却也还是难以跨越的障碍。   勧修寺衣鹤有些退缩了,也就是后悔了,所以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随即,便靠在了一个人身上。   她回头,便看见了北岛鸦护目镜下平静的双眸,就仿佛是在鼓励她一般。   不知为何,勧修寺衣鹤也平静了下来。   她为什么要来滑雪?其实并不是因为她喜欢滑雪,只是她想趁着现在,将曾经想做但又不敢做的事情,全部都做一遍而已。   毕竟...以后或许就再也没机会了。   她也不太想给自己留下什么遗憾。   碰巧,她曾经就不止一次想过,如果从滑雪场坡道一滑而下,应该是件很刺激的事情。   随即,勧修寺衣鹤便下定了决心,朝前走了一步,顺便她还不忘拉着北岛鸦的手。   北岛鸦有些楞,我什么时候说我也要滑了?   勧修寺衣鹤看着下方的坡道,   尽管害怕,但就是因为有害怕!所以才刺激啊!不害怕的事情,我才不想去做呢!   勧修寺衣鹤尖叫了一声,拉着北岛鸦便滑上了坡道。   最终,两人也平稳到了终点。   好吧,过程中两人不止滚了一圈,不过也没任何事,毕竟这是初级区,坡道本来就很缓,而且两人带着头盔,身上装备之类的自然是顶级,再加上时间已经到中午了,这时的雪地也是最软的时候,这种情况下能出什么事才奇怪。   毕竟就算摔倒,但也只是滚了两圈就能用手停下来的程度,而不是像那种坡度很急的坡道,基本一个摔倒,就会翻滚很长距离,很难停下来的那种。   因为要是有什么较大的风险,那北岛鸦的护卫团队在她做这样事情前,也根本不可能坐视不理。   总之,勧修寺衣鹤拍了拍满是雪渍的护目镜和头盔,两眼放光。   她好像发现了新天地!   好刺激!刺激到勧修寺衣鹤都想大叫出来了!   这就是做了不敢做事情的感觉么!   而此时,坐在雪地上的北岛鸦也拍着护目镜和头盔上的雪渍,觉得有些难搞,毕竟这样打滚的感觉,不咋好受。   随即,勧修寺衣鹤站起身来,叉着腰,眼神明亮。   莫名其妙的感觉她都要自信了许多。   她准备离开滑雪场了,毕竟她来这里,也就只是为了滑这样一个坡道而已。   至于什么难度更高的坡道,她又不是傻子,喜欢去找罪受。   接下来,她要去踢馆!   去将棋会馆踢馆!她老早就幻想过自己这样做了! 第657章 .朴实无华而又枯燥   文京区,一个大型的休娱会馆之中,这里容纳了很多休闲娱乐的措施,大概也就是给人提供一个假日安排的地方。   车辆停靠在休娱会馆前的马路边上。   小泉骨走下车,打开车门,随即勧修寺衣鹤便走出来。   不知为何,她此时虽然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但却就是莫名的给人一种自信了许多的感觉,腰也挺的更直了。   明明之前在滑雪场摔的惨的不行,此时却像大胜而归一样。   就很微妙。   勧修寺衣鹤两眼冒光的看着前方的休娱会馆,此时北岛鸦也下车,走到了她的身边。   对比与勧修寺衣鹤的兴致满满,北岛鸦就要显得冷静许多了。   毕竟之前在滑雪场中,虽然不算无趣,但至少她也没有什么兴奋,她只是为了陪勧修寺衣鹤而已。   而周围的路人,对于这两位从车上下来,光看打扮就知道是非富即贵的富家小姐,也不由多看了几眼。   看着哪怕是在大晦日,人流量也依旧不少的建筑群,北岛鸦看着勧修寺衣鹤道。   “所以你的下一个安排,就是在这里么?”   闻言,勧修寺衣鹤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的目标,就是前往来踢馆。   这里的三楼中,有个专门提供给将棋爱好者的区域,虽然里面大多数人都算不上什么职业,但其实也不乏沉迷此道多年的业余高手。   而这个区域内,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其实也有一个大家都默认的潜规则。   那就是擂台战,也就是摆擂。   对于这个摆擂,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对战的双方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只是分为挑战者,和被挑战者而已。   至于被挑战者,自然就是之前获胜的那人。   假设这人一直赢,那么他也就会一直是擂台的被挑战方。   这也变相证明,守擂方就算是这个区域内顶尖的水准了。   大致的规则就是如此。   而今天勧修寺衣鹤前来,就是来挑战,也是踢馆的!   被她挑战的人,就是余贵大师。   余贵大师据说是一位曾经退役的职业选手,在两年多前第一次来到了这里,然后击败了当时的守擂方,成为了新的被挑战者。   然后,就是直至现在,他都没有落败,保持了两年擂台全胜的战绩!   所以经常来这里三楼将棋会馆的人,也都尊敬的称呼他一声大师。   而曾经的勧修寺衣鹤,其实也不止一次幻想过成为登上挑战的棋台。   倒也不是什么她有着方面的求胜欲望,只是余贵大师在这里保持两年全胜的战绩后,早就出名了,所以没点什么真本事的人,基本也都不会再去挑战他,免得被人当成笑话。   而一旦有人要挑战他,那么就势必会迎来许多人的观看。   勧修寺衣鹤,就是期望获得这种处于人群视线中心的感觉。   是的,尽管她性格有些羞怯,但其实她骨子里是个喜欢闪亮的人。   但想归想,曾经她也没有这个勇气,而且技术也太菜了,害怕迎来嘲笑,那样她会忍不住钻到地缝里去的。   回到此时。   勧修寺衣鹤有些急不可耐了,拉着北岛鸦的人,就朝着建筑群的门口走去。   虽然余贵大师长年累月都处于三楼将棋区域当中,也乐意接受所有人的挑战,但毕竟今天是大晦日,很特殊的日子,所以勧修寺衣鹤也担心万一他人不在怎么办?   这样想着,勧修寺衣鹤也就想尽快确认一下。   虽然,两人买好门票后,来到偌大建筑的三楼的将棋区域。   运气很好,余贵大师,今天也在这里。   所谓的余贵大师看模样大概也有六十往上了,面容很苍老,但却总是带着和蔼的笑容,也没人知道他到底叫什么,只知道他姓余贵。   而得知勧修寺衣鹤想要挑战他后,他也没有因为其年龄便看低什么,而是很欣然的接受了。   随即,看到动静的人,也就四下转告,连忙围了上来。   尽管这里是开放区域,每天来的人不少,但其实也有段时间没有人来挑战过余贵大师了,所以看热闹观战的人,并不少。   和余贵大师坐在棋盘的对立面,感受着那股被许多视线集中,这些视线中有好奇,有审视,有怀疑,有鼓励。   这些都是观战人群传来的视线。   感受着这些视线,性格有些内向的勧修寺衣鹤,下意识脸颊有些燥热,头皮也有些发痒,很紧张。   但她早就想这样了,其实一直没勇气而已。   不是那种身份暴露后,被人观察的视线,也不是因为面容,而是单纯的因为自己在做某件事,成为了视线的中心。   尽管自卑,但这也并不意味她想藏起来,想孤独。   此时,周围的观战人员,也开始陆陆续续的给勧修寺衣鹤加油。   “加油啊!漂亮的小姐!”   “给他点颜色瞧瞧!”   毕竟余贵大师坐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很久了,而且知道他脾气的人也明白他是个很容易相处的人,再加上勧修寺衣鹤年轻还漂亮,所以围观的人也不介意给她加油。   随即,对局开始了。   .....   对局结束了。   结果自然很明显,勧修寺衣鹤被爆杀了。   尽管幻想过赢了后的感觉,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余贵大师应该也是那种很早那辈的老传统棋手,觉得既然对战开始,那就拿出全部实力才是对敌方的尊重,所以下手利落的很,全然没有之前慈祥老爷爷的模样。   被爆杀的勧修寺衣鹤,很显然被打击到了,有些无神。   自己练了一年..以为还会变强一些呢...   而此时,观战人群中也发出了部分嘲笑的声音。   毕竟勧修寺衣鹤输的太狼狈了,完全没有还手的机会。   这些声音大概就是,这么菜鸡还来挑战,自不量力,浪费大家的时间。   听着这些声音,勧修寺衣鹤也低下了头。   见状,余贵大师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而这时,一旁的北岛鸦朝前走了一步,对着余贵大师说道。   “介意和我对战一局吗?”   闻言,余贵大师有些犹豫,毕竟摸清了勧修寺衣鹤的实力后,他也自然不认为与其同行的北岛鸦能有多强,大概只是想为朋友出头而已,所以他也不想打击到北岛鸦。   不过没等他拒绝,北岛鸦就有开口了。   “虽然一年没接触了,但对这方面,我还是挺有自信的。”   此时,勧修寺衣鹤也抬头,因为角度问题,所以她是仰望着北岛鸦,眼中也有些亮闪闪的。   北岛鸦坐在了勧修寺衣鹤的位置。   朴实无华又俗套的装逼剧情开始了。 第658章 .桥洞下的去年   从休娱会馆内出来,直到上车,勧修寺衣鹤都一直是眼睛亮闪闪的盯着北岛鸦。   就像,一年多前,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看着北岛鸦的天赋,为之动容,不由有些崇拜的模样,如出一辙。   北岛鸦赢了。   说不上爆杀,但其实也算是一面倒的战斗。   虽说余贵大师两年全胜,但也仅限于这个会馆三楼区域的程度而已,不要小瞧业余和职业的差距啊,就连曾经顶端的棋手近卫梦子,都输在了她的手里。   而就算余贵大师曾经是职业,但从查不到任何资料的这一点来看,应该也是很多年很多年以前的现役了,这么多年过去,思维的老化,再加上经常虐菜技术的倒退,他要是赢了北岛鸦,才是离大谱。   北岛鸦赢了后,没有理会观战人群的震惊,利落的离去,不带走一丝云彩,只是多了道崇拜的视线。   “好..好厉害!”   乘坐上车的勧修寺衣鹤,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她明亮的眸子中,有些崇拜,此时的她,也终于和曾经那位腼腆的女孩有了些相像。   闻言,北岛鸦没有接过这个话题,而是看了眼天色后,道。   “那么接下来了,你还想做什么,时间还很多。”   ----   之后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北岛鸦都在陪着勧修寺衣鹤东奔西走着。   或是去恐怖屋扮鬼吓人,或是去蹦极,或是参加了大胃王比赛,除此之外还去了几个地方,就不一一说明了。   过程中,北岛鸦一直都很有耐性,无论是去做什么事情,都从未催促过勧修寺衣鹤。   或许也算是变相的补偿吧。   毕竟她从来没有打算接受过勧修寺龙斗男,将勧修寺衣鹤带出东京的条件。   而留在东京的勧修寺衣鹤所面临的未来,也不算太好。   或许也正是因为明白以后或许不会再有这般自由的时光了,所以勧修寺衣鹤玩的很尽兴,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开朗笑容。   不过好在每去做一件事的速度很快,就好似勧修寺衣鹤不是为了去玩,而是只是为了去做这件事情一般。   不知不觉间,时间就来到了黄昏日落。   看着天边的余晖,脸上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勧修寺衣鹤也知道自己该回去了。   其实她也还有不少想去做的事情,但此时的她,也只是觉得遗憾,却并没有影响到心情,也没有什么快乐的时间都是短暂之类的落寞感慨。   尽管,很快她就会回到勧修寺中,下次出来也是遥遥无期,但她的心情,也依旧没有被影响。   毕竟足够了,这么开心,也做了这么多事情。   勧修寺衣鹤本就是个极为容易满足的人,今天的美好回忆,她都会埋藏在心底里。   想到这,她看向了身旁的北岛鸦,眸子中亮闪闪的,一时间比光源还要璀璨。   “真是谢谢你了!北岛小姐!今天的我,很开心,超级开心!我会一直记住的!”   闻言,北岛鸦只是道。   “如果你开心的话,那就最好了。”   勧修寺衣鹤重重的点了点头。   今天的她脸上笑容真的很多,特别是看向北岛鸦的时候。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说道。   “以后北岛小姐,还会来探望我吗?”   北岛鸦点头。   勧修寺衣鹤笑的很明媚。   “那就陪我去做最后一件事情吧,做完就送我回去了。”   说到回去时,她脸上没什么伤心,毕竟对于未来,其实她早已接受了,而且今天还收获了满满的回忆,和北岛小姐的承诺,这难道不是很赚吗!?   上车后,勧修寺衣鹤说出了她想去往最后一个地方的那个地点。   文京区的规划开发区地带当中。   哪怕过去了一年,这里的建筑还是未能彻底兴起,所以较为冷清。   不过之前滞留在这里的许多流浪者,也都因为严寒也迁移地方了,所以看着也更为的破败。   勧修寺衣鹤在24小时便利当中,几乎将当日的便当购罄之后,才回到了车上。   她笑着对北岛鸦道。   “曾经我也是无意去到那个地方的,发现有不少流浪者爷爷奶奶之后,起初还有些害怕,不过看着他们善意的笑容,且可能也知道我在害怕他们后,便离的远远的模样,我也升起了很多的同情。   我想着,至少做些我该做的事情才对,所以从那会开始,我便时不时的就会买些便当,送到区南的那个桥洞下。   不过我也从未和他们对过话,也没靠近过他们,每次都只是放下便当后就走了,毕竟说白了,我也还是有些害怕。   现在想想,或许他们也知道我会害怕,所以刻意的避开了我吧,不然怎么可能每次都碰不见他们呢。”   说着这些的时候,勧修寺衣鹤的脸上有些缅怀,也有些感慨,就像是在回想着一年多前的事情。   “总之,或许也是习惯了,当没去做这个事情后,老是时不时想起,没有赠送的便当后,他们会不会也很饿,尽管知道这是多余的担心,但也还会想起。所以趁着今天外出,就顺便给这事做了。”   勧修寺衣鹤一边这样说着,车辆也一边到达了区南的那个桥洞下。   见状,勧修寺衣鹤对着北岛鸦笑道。   “我很快回来。”   随即她下车,而此时小泉骨也为她提起了那老大一包便当袋,对此勧修寺衣鹤也没有拒绝,毕竟她也提不起。   两人来到了桥洞下,看着这曾经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的地方,勧修寺衣鹤沉默着。   这里和去年大不相同了,干净了许多,或许是有人打扫了。   而那个简陋的帐篷...也早就不知道到何处去了...   清楚明白自己未来命运的勧修寺衣鹤心情没有被影响,游玩了一天很快乐的勧修寺衣鹤得知马上要回勧修寺了,她也没有影响。   但此时,她的面容,却很落寞。   她将大包的便当袋放到地上,随即转身离去了。   片刻后,她回到了车上,笑容也少了很多。   车辆缓缓驶动,北岛鸦看着勧修寺衣鹤之前去的那个桥洞。   她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也自然知道那对勧修寺衣鹤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里是北岛鸦和勧修寺龙斗男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而那个现在已经消失不见的简陋帐篷,则是一年前勧修寺龙斗男的藏身之处。   只是勧修寺衣鹤不清楚北岛鸦知道这些而已。   车辆在行驶,车内的气氛也很沉默。   看着窗外的街道。   街道热闹繁华,霓虹灯开始闪烁,就连天上飘着的零星白雪都像是温暖的许多,是大晦日,无数家庭此刻,都在团圆。   看着这一幕,北岛鸦道。   “衣鹤小姐,今天邀请你出来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让你去见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