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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成为少女的这件事⊙宇智波剑豪⊙至第6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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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该文本文件标题为《关于我成为少女的这件事》,包含大量关于主人公北岛鸦的心理成长与性别认同的细腻描写。故事设定在日本东京,讲述了北岛鸦作为一名十六岁少女的心路历程,以及她在转化为女性角色后的生活适应与内心挣扎。文本开头以北岛玖的视角介绍了她与母亲的亲密关系,以及母亲的自卑与敏感,展现出一种对于家人深切的关心与爱。随着故事的发展,北岛鸦逐渐接受了自己作为女性的身份,并在面对社会的诸多挑战时选择开始反抗。在追溯前身的痛苦经历中,北岛鸦不仅探索了自我认同,还对他人施暴进行反击,标志着她从软弱走向强大。文本中探讨了性别认同、社会压力等主题,结合了校园生活和亲子关系,展现了青少年在成长过程中面临的困难与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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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lename 关于我成为少女的这件事⊙宇智波剑豪⊙至第658章.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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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mat Plain Text
Size 4468323 by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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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d Date 2024-11-14
Original Link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Author 宇智波剑豪
Region 未知
Date 未知
Tags 跨性别, 性别认同, 青春成长, 心理描写, 日本小说, 校园生活, 家庭关系

本文由多元性别中文数字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正文

【内容简介】

第1章 .本书贴贴文!

2.主角不萌,超酷!

3.主角性冷淡!

4.小白文!谨慎入内!

(本书橘气!本书橘气!本书橘气!重要的事说三遍!)

(书友群号:760872421,进群密码:洞拐洞拐我是猎鹰)

第1章 .北岛玖

三月。

日本东京。

充满来苏水且长长的医院走廊里,一间病房门口,医生对着面前的女人嘱咐着。

“以后一定要好好关心自己的孩子,多多陪伴她,注意她的心里健康,这种事情再也不要发生了,这次能救过来,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奇迹了。”

女人长着一张看不出年龄的脸,满脸疲惫与憔悴,眼神深处藏着自卑。

她佝偻着背,听见医生的话后,手掌不自觉的捏了捏裙角,眼神慌乱,不是心虚,而是一种被责备之后的不知所措。

她慌忙的点头哈腰,并颤颤巍巍的说:“我…我知道了,谢谢医生,真的非常谢谢您。”

说着说着她眼睛有些发红,要是小鸦出了什么事的话,她实在想不出自己该怎么活下去。

医生看着她这幅样子,叹了口气,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虽然短浅,但他也看出来了。

这是一个内心极度敏感,性格非常自卑的女人。

为人颤颤巍巍,小心翼翼。

但别人的事情他也说不上话,不然这么多病人,这么多问题,怎么管的过来啊。

他沉长的叹了口气:“去办出院手续吧。”

说完便回头离开了。

北岛玖看着医生离去的背影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她不擅长与人相处,或者说是害怕与人相处。

她的世界,只要有她和小鸦就够了。

想到这她眼神中少见的浮现出光彩的颜色。

她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件四人病房,三个病床是空的,只有一个躺着人。

靠窗的病床上,穿着病服体态消瘦的少女坐直着身,侧头静静地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额前留着厚厚一层刘海,将鼻梁上方的上半脸完全盖住,能看见的只有显着病态苍白的下巴。

微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撩起了她额前几缕黑发,似乎能看见她平静淡漠的双眸。

北岛玖连忙走过去坐在床边,看着少女望着窗外发呆的样子,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少女瘦弱手腕上包裹的一层厚厚纱布。

她眼里满是心疼,含着泪水,但又迅速止住。

“小…小鸦,该出院了。”

她紧张又小心翼翼的开口,生怕刺激到少女。

少女平静的转过头来,看着这个满脸憔悴且心疼的女人,缓缓点了点下巴。

北岛玖拉着少女没缠纱布的另一只手,用力握了握,感受着少女手心的冰凉。

“我去办手续,你乖乖等我回来。”

随着北岛玖轻轻关上病房门的声音,北岛鸦再次看向窗外的碧蓝透彻的天空。

“虽然很相似,但总归不是一个世界呢。”

北岛鸦是穿越者,一个星期前就只是睡了一觉,再次睁眼的时候就是不同的天花板,无力的身体,空气中刺鼻但熟悉的来苏水气味,和一个女人看到自己睁眼后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然后便是脑袋一瞬间塞进来许多记忆,疼的都要爆炸了。

随着梳理了几天过后,北岛鸦终于把记忆分成了两份,脑海不再混乱,有了个清晰的认知。

自己穿越了,对穿越这个事情相信只要是天朝人就没有陌生的,甚至还有人在论坛里发布了穿越到各种各样不同世界的指南攻略,貌似还挺火的。

就是让北岛鸦有点意外的是…自己穿越成了个女生…

她低头看着包裹着手腕的纱布。

前身自杀成功,但自己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在她死后占据了这具身体。

根据医生所说的,当时手术台上北岛鸦的心电图已经变为直线,心脏已经停跳五分钟后,医生们都放弃抢救了,北岛鸦的心电图却突然开始波动。

可以说是一个小小的奇迹了。

虽然救活的不是前身。

至于前身为什么自杀呢?

北岛鸦看着前身的记忆,漆黑的双眸格外的冰冷。

北岛鸦,十六岁,单亲家庭,治春高等私立女校的高二学生。

性格极其自卑软弱敏感,再加上额前留着厚厚的长刘海挡着面容显得有些阴沉,所以常常收到霸凌。

日本社会有个很畸形的一点,不合群就会遭到排挤会被视为异端。

在日本特立独行就代表你是异类,不合群就淡漠你,社会性抹杀你。

日本的“集团主义”和“他我”意识比你想象的更严重,已经到了一种变态的程度。

而前身,绝对是不合群的,她不喜欢与人对视,甚至只要别人盯着她看,她就浑身燥热,呼吸困难。

所以她额前留了一层厚厚的刘海,就像有了遮挡物,有了躲藏的地方,就算偶尔跟人对视上了,那一层刘海也会让她没那么紧张。

敏感自卑导致她不参与任何社交,不与除了妈妈的任何人说话,一直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

小学时前身就已经受到霸凌了,但因家庭父母等等一切的影响,导致她自卑软弱的性格从来不主动反抗,只会默默承受,而霸凌者看着她默不出声的受气样子,更加猖狂。

这样长久下来,她性格变得越发自卑。

一直到初中毕业为止,北岛鸦一直是在同龄人的霸凌中度过的。

这一切,北岛玖都是不知道的,前身一直在自己承受。

高中,她考上了日本教育首屈一指,学风严谨的治春高等私立女子学院。

升高之后,她发现这里有好多好多超级优秀的人,这也让她感到异常自卑,自己跟她们比起来,就好像路边忍受风吹日晒的狗尾巴草看着不远处花店里精心包装的花朵一样。

毕竟治春高等私立女校的别名又是“贵族女校”。

虽然还是受着霸凌…但总归比以前好。

至少不会体育课故意朝你丢排球,不会等你进厕所把门反锁起来,放学了再打开,不会朝你桌肚里塞空的零食袋子,也不会把你室内鞋藏起起看你着急就是不还给你。

可能是环境教育的缘故,治春的霸凌也无非就是无视你,不搭理你,但也绝对不会产生暴力。

这让前身非常高兴,她就喜欢这种一个人的生活,没人搭理,可以放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生活仿佛慢慢变好了。

或许一切都按照前身的计划在前进,直到上个星期那一件事发生。

让前身再也承受不住的事发生。

北岛鸦摊开手,低头看着苍白的手掌和纤细的手指,再看着手腕上那一层异常刺眼的纱布。

面无表情,内心猛虎蛰伏。

拳头逐渐捏紧,清脆的骨响声传出。

虽然不是自己身上的事,但…真是让人不爽呢。

———

医院门口,北岛鸦已经换下了病服穿着便装,病态苍白的神色和异常消瘦的身形就好像一阵风刮过都能折断她一般。

北岛玖小心翼翼开口问道:“小鸦,你…你想吃什么东西么。”

透过头发,北岛鸦看着这个抿着嘴满脸都写着我好担心你的女人。

这是北岛鸦从来没经历过的。

前世北岛鸦是个活在贫困区的孤儿,无人管教,好狠斗勇。

从来没体验过…这种有人满眼里都装着自己的感觉。

这就是…母亲么。

北岛鸦不习惯,非常不适应,所以从穿越到这里的那天起就一直没说过一句话。

虽然很清楚不是对自己产生的感情,但北岛鸦还是有些贪恋,有些融化。

这些天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无时无刻的担心自己,每个对视的眼眸都是自己的倒影,这种整个世界都只有自己一人的感觉,北岛鸦没有经历过。

她脑海里回忆着脑海里相关的记忆,这种两人好似已经与自己融为一体,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经历过的事情。

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清冷:“妈妈。”

北岛玖猛的僵住,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在眼睛聚集,随即便抱着北岛鸦骨瘦如柴的身体,不顾还在公众场合,大声痛哭起来。

“小鸦,我真的差点死掉你知道吗。”

“你也一直不说话我担心死了,以后再也不要做这种事情了,我进洗手间看见你倒在地上的样子后真的差点死掉了。”

“再也!再也不要这样了!”

北岛鸦被抱住后,身体有些僵直,但最终还是把手放在了北岛玖的后背上。

第2章 .她那双眸子

洗手间中,飘散的热气还未散去,白气缭绕,视线有些受阻。

北岛鸦光着身子站在镜子面前,她刚擦完身子,因为伤口还没彻底愈合没法碰水的缘故,所以只能拿湿毛巾擦。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讲实话她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着女性的胴体,当然本子片子不算。

按道理来讲她应该有些不好意思才对,但却没有,心里也没有任何异常的想法。

他是个性冷淡,缺乏欲望,可以说是没有。

调查受过良好教育而身体健康的夫妇中,16%的男性和35%的女性有性冷淡症。在未育夫妇中,性冷淡占2%,但是真正毫无x欲的人很少见。

而北岛鸦就是这类很少见的人。

但对男女哪方面的事他也不觉得恶心,也不向往,只觉得理所当然,为了繁衍罢了。

而且正常人估计对这具身体也提不起兴趣,当然某种癖好的变态另说。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刘海依旧盖着面容。

瘦,十分瘦。

病态苍白的皮肤因为刚用热毛巾擦拭的缘故泛着些许潮红,双颊些许凹陷,消瘦细长的手臂一折就断,肋骨和锁骨仿佛就盖着一层皮,骨头都凸了出来,十分显眼,浑身上下几乎见不到什么肉。

前身并没有受到任何杜绝吃食上的虐待,只是她自己有些厌食。

各种原因影响的厌食失眠,导致她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直到现在这种仿佛瓷瓶的状态。

北岛鸦捏了捏拳头,感受着这种异常无力的状况。

要好好锻炼身体了。

她穿上衣服走出洗手间,房子很小,一个客厅一个厨房一个厕所,还有一个较小的储物间。

不到五十平的房子可能对一个刚出生社会的人来刚刚好,但两个人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两个人算是很蜗居了,走路都要小心点害怕踩到东西,不过房间胜在整齐有序,空气中也漂浮着淡淡栀子花的好闻气息。

北岛玖已经上班去了,她已经请假七天了,已经是极限了。

或者说她能对上司表达坚决意愿要请假的时候,北岛鸦就已经有些惊讶了。

北岛玖是个十分自卑懦弱的人,与前身一样不会反抗,只会默默承受,没有主见,随风摇摆。

往往都是上司说加班就加班,就算假期充公也无所谓,不管再累也会硬挺,从来不会主动去要求什么。

不过几天前上司给她打电话要求她回来上班,她竟然说了不。

上司再次强制要求的时候,北岛玖没有往日的结结巴巴,只是淡淡的说:“那就辞职吧。”

失去工作对于这个家庭来说意味着什么她也很清楚,但还是说了。

“我要陪我女儿。”

虽然最后上司没有辞退她,毕竟这样的员工并不好找。

这也是北岛鸦记忆中第一次见北岛玖如此主观坚定了说着自己的意愿。

因为北岛鸦。

穿好灰色的运动装之后,北岛鸦也出门了,因为北岛玖在上班之前让她去买些菜,说的晚上做寿喜烧来庆祝她出院。

北岛鸦朝着超市走着,运动服套在她消瘦的身上显得异常宽大。

十几分钟后走进超市,来到菜品区,根据北岛玖所说要买的是鸡蛋,牛肉,西红柿和香菇。

就在她认真挑选的时候,背后不远处零食货架旁的一男一女注意到了她的背影。

少女穿着暴露性感,留着黄色大波浪,妆容精致,她看到北岛鸦的背影猛的楞了一下,随即用手肘顶了顶身旁的少年,有些惊讶的道。

“喂喂喂,真的假的啊,没想到在这里看到她了。”

少年回过头脸,皱了皱眉,阳光帅气的面颊有些不耐,看着北岛鸦的背影,撇了撇嘴说道;“谁啊,我又不认识。”

少女踮起脚悄悄在少年耳边说着什么,少年皱起的眉头松缓下来,嘴角咧开。

“真的假的,她就是你口中那个臭鸦?冬天时候在厕所里给她淋水,然后锁在厕所里两节课的臭鸦?”

“是啊是啊,她竟然还真的待在厕所里待了两节课,你知不知道后来我们过去的时候看见她蜷缩成一团颠颠巍巍的样子有多搞笑。”

“会不会认错了,毕竟你们应该都很久没见了吧?”

“这个把脸挡住的刘海和万年不变的垃圾运动服,怎么可能认错。”

“你们啊,真是太过分了。”

虽然话是这样说的,但少年脸上却是玩味的笑容。

臭鸦是北岛鸦初中时的外号,因为有人说在她身上闻到了腐烂死鱼般的臭味,再加上阴沉的外形,就有了这个外号。

“还有还有…”

少女继续小声跟少年说着一些初中时作弄北岛鸦的丑事,少年笑容越发玩味,直到后面笑成一团。

“太坏了,你们真是太坏了。”他话这样说着,但脸上充斥的轻佻的笑容。

少女看着北岛鸦的背影,不过一年多没见了,确实有变化了呢。

腰背没有不自然的弯曲,气质也没有那么阴沉,瘦弱的背影更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

啧,真是不爽。

“喂喂,好歹一年多没见的老同学,不上去打声招呼么。”少年不怀好意的问道。

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少女嘴角逐渐上扬,脸上浮现恶意的笑容。

“对啊,一年多没见了,她应该马上高二了对吧,给她来个久违的开学礼物吧。”

———

手中提着装满食材的塑料袋子,北岛鸦慢慢的朝家中走去,看了眼已经逐渐昏黄的天边。

北岛玖应该也快下班回来了,要是再加班的话,自己就去那个公司一趟。

手中的塑料袋并不多,但北岛鸦还是感觉有些沉,于是换了个手提。

害…还真是弱不禁风呢。

走进一个小巷,这是条近路,从这里穿过去后会缩短大概五分钟左右的路程。

踩在有些积水的地面上,北岛鸦步伐很轻,但很稳。

直到背后跟上来两个脚步声。

“老同学,好久不见了啊。”

北岛鸦缓缓转过身去,看着发出十分轻佻笑声的少女。

“喂喂,真是失礼呢,好歹是初中三年的老同学了,就不能把刘海掀起来正眼看我么。”

青春靓丽的少女眯着眼睛,满脸笑容。

“哦,对了对了,不要想着逃跑哦,你应该知道吧,逃跑会怎样的。

更何况我只是来叙叙旧顺便给你送上开学礼物而已。”

她脸上带着某种不知名的目的看着北岛鸦。

北岛鸦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少女身旁的男人“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喂喂,真的假的啊,还真的不跑么。”他看着身旁的少女。

“你们以前是把她欺负的有多惨啊,看她害怕的样子,动都不敢动呢。”

“是吧,给你说了的,她绝对不敢跑你还不信。”

北岛鸦被层层发丝挡住的双眸看着身前的一男一女。

男的不认识。

这个女的…哦,想起来了。

朝阳和子,北岛鸦的初中同学,也是北岛鸦的初中噩梦。

与靓丽的外表和温柔的名字不同的是,朝阳和子是个十分恶劣的女人,蛮横任性,心思狠毒。

初中时候她是霸凌北岛鸦最狠的那一个,老是欺凌她的那个小圈子里她也是中心人物,各种恶劣的手段让人想不到她只是个初中女生。

而这一切都是无聊时候她找找乐子而已,北岛鸦根本从来没有主动招惹过她。

北岛鸦刘海下的眼眸低敛着,有些深邃,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只是小心翼翼的将手中装满食材的手提袋放在地上一旁。

朝阳和子看到这一幕,妆容靓丽的脸上笑的更加明媚。

“倒是很有自觉性呀。”说完她甩了甩背后的头发,“嘛,不过今天只是送送礼物而已,不用太紧张。”

她咧着嘴,露着白牙,笑的很开心。

一旁的帅气少年挠了挠头,看着北岛鸦,开朗道:“阿诺,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很好奇了,为什么一定要用刘海挡着脸啊,不会看不清东西么。”

“别问了,她从初中开始就是那个样子了,不管怎么样欺负,她都不会反抗,但唯独要掀她刘海的话她就会死死蒙着头,有一次都差点跳窗户了。

嘛嘛,毕竟我也不是想害人性命的那种坏人呀,到最后也就算了。”

她掩着嘴轻笑,话语中没有丝毫认真。

“挨!?是这样么,那我更好奇了哎!”

帅气的少年朝着北岛鸦走近了一步,看着面前这个异常弱不禁风的女孩,弯着腰满脸阳光的问道。

“呐,我可以看看你刘海下的脸么,不然等会我背后这个疯女人做出什么事的时候我可不会阻拦哦。”

北岛鸦不为所动。

少年满脸惊喜,接着道:“可以么!?不说话的意思是可以的对吧?”

他朝着北岛鸦的脸伸出手,半空中却被握住了手腕。

他皱起眉头,刚准备使劲甩开,下身便是猛烈的一阵根本抵挡不住的巨痛袭来。

他弯下腰,双膝跪倒在地,那种想惨叫出声但喉咙卡住般的感觉让他只能沙哑的小声嘶吼。

相信这种经历的人都能理解这种疼痛,而且是根本大声叫不出来的,肚子也传着一阵一阵抵挡不住的巨痛。

少年泪水控制不住的涌出,他缓慢僵硬的抬起头来,仰视着北岛鸦,两个眼睛充斥着血丝,痛苦使他原本帅气的脸扭曲了,满是狰狞怒火。

他嘴里的一句:“疯女人你是想死么”还没喊出声,一个无限放大的倒肘就映入眼帘,下一秒眼前一白,脑子“嗡”的一声就像爆开,右耳耳膜炸响。

北岛鸦松开少年的手腕,少年就像身体没有了骨头,软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众所周知人体最硬的部位分别是头骨丶手肘丶膝盖和牙齿。

北岛鸦刚才用了自己的手肘和膝盖,之所以没用头骨和牙齿…我觉得这个好像也没必要去解释。

总不能用头去顶他吧,而且用牙齿攻击那啥地方的话…可能这本书立马就换了个颜色变了个画风,河蟹大神也紧跟而来。

没错,北岛鸦用膝盖攻击了少年的下身,这并不卑鄙,因为北岛鸦没有其他让他迅速丧失战斗力的办法了,不这样的话,一旦反抗被制住,那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两人的差距已经不是靠拼狠就能弥补的问题了。

少年一米七五往上,身材强壮健康,北岛鸦相信只要少年愿意,他一定能很轻松的掰断自己瘦弱的手臂。

只能技巧来弥补。

在攻击了少年下身之后,趁着少年跪倒在地的时机,再甩拳凭着惯性一个倒肘打在人体异常脆弱的太阳穴部位,足够让他短时间失去意识了。

对于会出事这点她并不担心,不谈自己力气本来就小,自己击打的时候肘尖也避开了太阳穴,更多受力点是打在耳朵上的。

北岛鸦又一次认识到了这具身体的瘦弱,手肘此时生疼。

虽然感觉很久,但这一切都是在十秒内发生的,朝阳和子楞在原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直到北岛鸦朝着她缓步走去,她才猛然惊醒,下意识往后退一步,但又马上反应过来,内心瞬间燃起怒火。

我竟然怕了!我竟然怕了这个窝囊废!

她猛然大吼,“你想怎么样?你要反抗?你不会忘了我认识多少人吧?我知道你在哪个学校,想知道你在哪个班级只需要一点时间来问就可以,甚至我想转学过来也不是不可以,你是想死么?孬种就给我有个孬种的样子啊!”

北岛鸦脚步没有停止,直到停在她的面前。

看着面前这个熟悉但又陌生的头发遮挡面容的瘦弱女孩,朝阳和子强行控制住想要后退的脚步,面色有些疯狂,她猛的伸手朝北岛鸦扇去,但被北岛鸦躲过,下一秒就是一脚踢在她的膝盖上。

朝阳和子脚一软,摔倒在地上。

相信经常打架的人知道,虽然膝盖是很坚硬的部位,但也有脆弱的地方,大腿靠下右面膝盖那一小块部位,只要攻击哪里,整个腿就会迅速软掉麻木,不会有太大的痛苦,就是整个腿都是麻的。

而且短时间内只要一动,腿就会像有一根筋别着了一样酸麻无力。

就跟蹲厕所时间太长了之后,猛然站起身一样,是根本无法移动的。

那一小块是神经血管浓密的地方,也叫做麻筋。

朝阳和子试了几下都没站起来,右腿软的很,麻麻的。

感受着自己狼狈,她内心怒火越发的燃烧,脸都狰狞的扭曲了。

她抬起头来,准备破口大骂,可这时北岛鸦的双手轻柔的抚上她的两边面颊。

脸上感受着北岛鸦手心略显冰凉的温度,她楞了下,一时忘了该说什么。

北岛鸦双手顺着她的脸颊往后摸去,抚上了她的后脑。

一阵有些大的冷风刮过小巷,彻底掀开了她的刘海,漏出了她那双对一切都平静,仿佛不会对任何人倾注感情,宛如夜鸢一般的漆黑双眸。

看着这双眼睛,朝阳和子一时间被震撼住了,好…美。

北岛鸦终于开口了。

声音清冷显着沙哑,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轻柔。

“忍着点。”

随即便是一膝盖猛然砸在朝阳和子的脸上,肉体碰撞的皮肉撕裂声,和朝阳和子的惨叫声,鼻血飞溅,几滴溅在了北岛鸦的脸上。

她松开膝盖,朝阳和子眉骨和鼻梁冒着鲜血,顺着面颊滑落在地上,她大声痛苦惨叫着。

北岛鸦又是一下,一下,又一下,脸上满是异常让人心寒的平静。

直到朝阳和子完全没有了声响,她才像扔垃圾一样放开朝阳和子的头,让她倒在地上。

北岛鸦转身提起地上的手提袋子,运动裤的膝盖部位和周边布料全是血迹。

一旁的少年已经清醒了过来,目睹全过程的他有些吓破了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直到北岛鸦转身离开小巷。

第3章 .我是,北岛鸦

回到家中,北岛玖还没下班,这样也正好,不然解释自己运动裤上的血迹会很麻烦。

将食材放进冰箱里,北岛鸦脱掉裤子扔进了洗衣机里,如柴块般枯瘦纤细的苍白双腿暴露在空气中,右腿膝盖上还有着不少淤青红痕。

她揉了揉发疼的膝盖,不止膝盖,手肘和手腕也相继传来疼痛。

特别是手腕,有撕裂般的感觉,应该是缝线的伤口因为用劲轻微的裂开了,不过还好。

她从冰箱里铲出一点冰块装进一个小的塑料口袋里,系好之后坐在沙发上,冰敷淤青的膝盖。

她有些无奈,看着毫无美感,病态纤细仿佛只是一层皮贴着骨头的双腿,很难想象这双腿是怎么支撑起这个身体的。

话说,我这是到底是打人了,还是被打了。

时间就这样缓缓流过,天色逐渐昏黄,北岛玖下班了,推门进来就发现了静静坐在沙发上的北岛鸦。

此时的北岛鸦已经换好了衣服,天边一抹晚霞透过窗户照在北岛鸦的脸上,就像打了层光,病态苍白的脸上多了抹暖色,靠近看还能发现脸颊上那淡淡的金色绒毛,显得异常柔和。

听见推门声后她转过头来,被头发遮住的半边面容看着北岛玖,随即淡淡的点了点头,就好像再说。

“你回来了。”

看着这一幕,北岛玖心中异常温暖,好像没有什么能害怕的了…只要小鸦陪着我。

就算是那个人…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身体突然颤了一下,神色有些慌张。

她脱下鞋走到北岛鸦的一旁坐下,面色有些勉强,欲言又止。

北岛鸦看着她不自然的模样,疑惑的问:“怎么了?”

北岛玖没有回话,而是握住了北岛鸦没有缠纱布的另一只手。

两手相握,感受着北岛鸦手心中淡淡的冰凉,北岛玖却感觉非常温暖,她非常用劲握住,仿佛这样能给她带来力量。

虽然北岛玖没表现出来,但北岛鸦能感受到她在颤抖,她在害怕,一种莫名的心心相连的感觉。

“阿诺,小鸦啊,今晚可能吃不了寿喜烧了。”她强颜欢笑着,声线颤抖,眼眸虽然笑着,但含着泪花。

“能麻烦你去储物间待一会么,像往常那样,就一会。”

只要是为了小鸦,

不管什么苦难我都不害怕。

啊,想起来了,关于储物间的回忆在北岛鸦脑海中闪过。

她被发丝遮挡的额前青筋爆起。

崽zhong,你终于来了。

前身的噩梦,北岛玖的噩梦,让前身无数次心理防线崩溃的人,也是导致前身割腕自杀的元凶。

北岛鸦的父亲,上杉木。

———

日本的50.60年代被称为“极度男权”的社会,也被称为最后一代的“男权”社会,因为之后女性的地位在日本也开始逐渐升高。

北岛玖的父亲就出生于这个时代,从小父亲的家暴和受到的教育导致他的价值观是错误的。

一直延伸到北岛玖的出生。

北岛玖最后一代男权社会下的牺牲品。

她的人生是一开始就是不幸的。

父亲是极端男权主义的黑社会成员,常年酗酒家暴母亲。

在她出生后不久,母亲就逃了,遗弃了北岛玖。

因为父亲的不负责任,根本不管北岛玖的死活,年幼的北岛玖就被叔母接去抚养,一直到五岁,她的生父才来接她回家。

这个时候她已经有了继母,父亲依旧酗酒家暴,年幼的北岛玖看着继母蜷成一团默默承受的时候,错误的价值观逐渐在成型。

为了生活过得好一些,得到父亲一丝的爱,六岁的的北岛玖学会了讨好。

但这依旧没能改掉父亲酗酒家暴的性格,但总归是好了一点。

就这样,年幼的北岛玖下意识会讨好所有人,她的价值感极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一丝根本不会存在的父爱,和夸赞。

继母也是成天吃喝玩乐,只有晚上才能看见她,看见她蜷缩在地上默默承受的被父亲殴打的样子。

生母的逃离和继母的视而不见导致她也从来没感受过母爱。

而父亲的不负责任,滥情,让她从小接受着一种错误的两性关系教育。

男人滥情家暴是正常的,女人只能选择承受。

她不懂爱,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

高中还没毕业父亲就已经不再负担她的学习费用,北岛玖被迫离开学校,然后遇见了上杉木。

北岛玖生的是极为好看的,但因为父亲的缘故,他惧怕男人,害怕被责备,害怕被殴打,虽然她还是会下意识去讨好,但她内心是恐惧的。

所以她与任何接近她的男人都保持的距离。

上杉木耍了无数花招都没能追求上北岛玖,而且她还越逃越远。

在一次醉酒后,上杉木找到了北岛玖。

强x了她。

可能清醒后上杉木也是十分害怕慌张的,害怕被抓,害怕坐牢,害怕被审批。

无数次浑身冷汗,梦中惊醒。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夜晚并没有被破门而入,走在街上也并没有被突然制服。

她又找到了北岛玖,看着她蜷缩在地上,满眼惊恐害怕看着自己的样子。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明白了北岛玖是个什么样的人。

了解了北岛玖的本质后,上杉木已经吃死了她。

这个人不敢反抗的,只会承受。

上杉木展现出了自己恶魔的本质,吃死了北岛玖之后,一有不顺心的事就殴打她。

但很奇怪的是,强x就只有醉酒后的那一次而已,不知道为什么,但那次之后再也没碰过北岛玖。

不过很可笑的是,一次就中了。

有了北岛鸦。

北岛玖很向往乌鸦,一身黑色的羽毛特立独行,永远翱翔在天空中,每一根羽毛都闪烁着自由的光辉,比起笼中的家雀好太多太多了。

这些都是她没有的,但她希望自己的女儿有,所以给她取名。

北岛鸦。

北岛玖准备和上杉木结婚,为了北岛鸦有个家庭。

也就是这个时候北岛玖才知道,原来上杉木…是有家庭的。

北岛玖崩溃了,抱着婴儿时期的北岛鸦忍声呜咽。

她想爆发,但没有勇气,选择了忍耐。

看着北岛鸦的小脸,她仿佛看见了天使。

她决定一个人承担起抚养孩子的费用,她并不是没有找过上杉木,但上杉木根本不认,或许不是不认,而是不出钱。

那年北岛玖十七岁。

不过幸好的是日本法律对非婚生子的家庭也有补助抚养费用,虽然根本不够,但对北岛玖来说也能稍微减轻一点她的压力。

对于一个十七岁没有任何支援的少女来讲,孕育一个婴儿的负担,是很重的。

漆黑狭小的储物间里,北岛鸦坐在角落中,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她的面容。

北岛鸦觉得自己其实已经挺惨了,前世他出生就被遗弃在了贫困区,被一个乞丐收养。

乞丐也并非是可怜他才收养的,而是身边带着一个哇哇叫的婴儿会更加引起人的怜悯,方便他乞讨而已。

至于对他,只能说不让饿死而已。

从小就无人管教,没有“家”的概念,翻垃圾桶与乞丐抢吃的,好狠斗勇。

但自己会反抗,会抢,够狠。

而前身因为家庭原因,自闭软弱,能做到的只有承受。

这个小小的空间对于前身来说,是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噩梦,无数次梦中的惊醒,满面泪痕,都让她以为自己被永远困在里那个储物间中。

自从记事起,前身对这个储物间就不陌生,妈妈会强颜欢笑的嘱咐她不要哭不要闹,我很快就接你出来。

然后没多久便是男人的打骂声,女人痛苦的小声呜咽。

确实很快,那个男人每次来好似就是发泄自己的不顺心,单纯的打骂北岛玖,拿她当出气筒。

北岛鸦的成长他没有出一份心,没有出一毛钱,或许只是不开心想打人的时候才会过来。

据前身了解,上杉木家里是相当有钱的,在东京也是有权有势,就算从指甲缝里扣一点出来,相信北岛玖也不会这么困难。

但他就是,一分钱都没出。

永远都是打骂完北岛玖后掉头就走,从来不看那个抱头痛哭蜷缩在地上的女人一眼。

没有性,没有爱,北岛玖就只是个沙包。

这种事情在前身的记忆中不知道有多少回,缩在储物间小角落里双手死死捂住耳朵,但打骂声还是传来,让她崩溃,小声痛哭。

那个男人走后,北岛玖会打开储物间,脸上带着淤青抱着自己,小声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

只是说着说着,眼泪就会流出来。

前身的永世噩梦,无时无刻都在痛苦,这也是她异常自卑敏感的原因。

北岛鸦坐在角落中,好似还能听见前身的哭声,看见她瑟缩的身体,想要冲出去保护妈妈但没有勇气,只能痛哭咬牙憎恨着自己的软弱模样。

北岛鸦抬起头,被头发遮挡住的眼睛森寒发冷。

“啊,真是让人火大。”

房间里,北岛玖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虽然脸上有着笑容,但任谁都能看的到其中蕴含的恐惧。

“咔嚓。”是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坐在沙发上的北岛玖身体猛的一颤,随即立马起身跑到门口,以确保他进来的第一眼看见自己在门关迎接他。

这样他就不会发火,自己也不会因这事挨骂。

北岛玖向着房门弯腰,颠颠巍巍的迎接着。

门被打开,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影漏了出来。

男人满身酒气,穿着西装,身材挺拔,手上带着价值不菲的手表,经过岁月磨炼的成熟脸上留着沧桑的胡须,看着有一种特殊的韵味。

他眼神有些浑浊不是很清醒,北岛玖看到后眸子一晃,眼里有着藏不住的惊惧。

“您…您来了。”

上杉木淡淡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见了,随后将西装外套脱下甩在衣架上,健硕的身材在衬衫下若隐若现。

他松着衬衫的袖口的领子,成熟的脸上有些阴戾,“别这么紧张。”

北岛玖慌忙点头。

上杉木笑了,带着莫名的笑意,对着她勾了勾手,“过来。”

北岛玖身体一僵,手掌捏着裙角,止不住的颤抖。

看着不为所动的北岛玖,上杉木猛然大吼,脸上满是戾气:“我叫你过来!!”

北岛玖低着头,身形颤抖,眼泪控制不住的涌出。

她想起了童年时继母被父亲殴打的时候,虽然痛苦但脸上永远是被迫笑着的。

对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只要笑就好了。

她抬起头慢慢朝着上杉木靠近。

上杉木看着北岛玖满面泪痕,支离破碎的笑脸模样。

对啊,我需要的就是这种女人,不是家里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臭婆娘。

想到这,他情绪越发的暴戾,捏着拳头就准备朝北岛玖打过去。

就在这时,一个瘦弱的身影从拐角走了慢慢走了出来,脚步很轻很稳,一步步走到北岛玖的身后不远处。

此时夜色已经逐渐降临了,房间里没有开灯显得有些昏暗,瘦弱不堪的身影浑身笼罩在阴影中,宛如一体。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虽然上半脸被头发挡住看不清她的眼睛,但上杉木知道她正在看着自己。

这是谁?

哦,是自己的女儿。

怎么长得这么大了?

北岛鸦透过层层发丝看着这个男人,背在身后手上抓着闪着寒光的水果刀。

忍耐,要忍耐。

这个距离太远了,自己贸然冲上去他绝对会有所防备,就算有刀自己胜算也不大,刺中了还好,一旦没刺中或被躲过了,迎接自己的就是被制服。

而且北岛玖跟他距离太近了,门关就这么大,很难伸展开。

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身体了,虽然技巧经验都还在,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技巧能发挥的作用很小。

要等他靠近,要趁他没有防备的时候出其不意,机会只有一次。

刺两刀,一刀行动受损一刀致命伤,绝对不能让他死去,但又会短时间内在医院昏迷不醒什么事都不能做的程度。

然后换把刀,戴上手套在绝对不会留下任何指纹的情况下捅自己一刀,然后把刀柄放在上杉木的手中。

或许拙劣的手法很快就能被识破,但北岛鸦的目的本来就不在于这点。

之后去自首,就说自己是被动防御,反抗过程中刺了对方两刀,自己也被刺了一刀。

北岛玖一定是会帮自己圆谎的,就算被识破了也无所谓,北岛鸦目的是接下来的这些。

将上杉木对北岛玖所做的一切和盘托出,接下来就是引来记者,对这些陈年往事的曝光,引起社会的舆论压力。

自己和北岛玖本来就是弱势群体,受到保护的一方,网络上的唾骂会使警察迅速行动。

而这时上杉木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等他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手里的权势也来不及发挥,事件不会被压制发酵。

但自己…想的太过简单和幼稚了。

想法是美好的,北岛鸦很清楚这样行不通。

就算一切都按照她所想的那样顺利简单的进行下去,到最后顶多也只是他“社会性毁灭”而已,根本对他这种手里拿着权势的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这算什么?有钱人的丑闻?养了十几年的情人翻脸?无非和小三钱没谈好呗!这个女人肯定也有问题,不是为了钱为什么会这样?还装可怜,可笑。

最后无非会演变成这种传言。

对上杉木有影响么?或许是有的。

影响大么?不大。

除了让他名誉受损还有其他影响么?就算北岛鸦的存在是对上杉木强x罪行不可否认的铁证,但那已经是十七年的事情了,日本的强x罪追诉期是多久?

十年。

过了这个时期就可以说意味着,

无罪。

而除了那一次,这些年来上杉木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就再也没碰过北岛玖一次。

就算上杉木因为对北岛玖常年施加暴力,和没有付抚养费的缘故坐牢了,但能坐多久?

很短。

等出来之后就是无穷无尽的报复。

而且北岛鸦不想闹大曝光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如果这样做了,北岛玖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来,旁人的异眼对她的伤害会更深。

那就在这里杀了他,把一切画上句号吧。

北岛鸦压抑不住内心的狂躁。

明明之前出来的时候是想着把他剁碎喂狗的,连从哪开始下刀都想清楚了,可现在却犹犹豫豫的像个废物。

她有些害怕。

事后自己是一定会被逮捕的,自己无所谓,可北岛玖呢?视自己为精神支柱的北岛玖怎么办?

明明是个才认识一个多星期的女人而已,她也不是对自己好,而是对这具身体好而已。

自己在犹豫些什么?

北岛鸦觉得自己软弱了,拿刀的手开始不稳。

或许在刚穿越的时候,北岛鸦要是看见了上杉木,那什么都不会想直接就会捅上去。

但经过一个星期的相处后,这种自己好似就是她所有一切的感觉,虽然北岛鸦不说,但确实被有些融化了。

北岛鸦从来没有被某人如此需要过。

心一旦有所系,人就不会无畏无敌了。

那老子现在到底可以做什么!?北岛鸦看着不远的上杉木,脑子一片乱麻,极力控制着那根名叫“理智”的弦不被扯断。

不管怎么样,这具身体里也只是一个17岁少年的灵魂而已。

上杉木看着阴影中的身影,眉头皱了皱,她好像在挣扎?挣扎什么呢?

似乎是察觉到了上杉木的视线,北岛玖回头望去,一瞬间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慌张。

就算上杉木掐着她的脖子让她短时间窒息,她也没有这么慌张过。

她跑到北岛鸦的面前,推搡着她的身体,第一次这么大声对北岛鸦说话。

“小鸦你出来干嘛!快回去,听话!回去!”

北岛鸦不为所动,北岛玖越发着急,她使劲推搡着北岛鸦的身体,将她往房间内推,可北岛鸦好像就是较上劲了,死死不肯后退。

北岛玖着急了,泪水止不住的滑落,“小鸦听话,回去。”

上杉木在背后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喂,这是我的女儿吧?都长这么大了?叫什么来着?哦,北岛鸦对吧?过来让我看看。”

听到这句话,北岛玖猛然转过身来,张开双手挡在北岛玖的身前。

“求求你放过她。”

她虽然依旧害怕,可泪水却停了下来。

她是个没有任何价值的女人,唯一能让我存活的意义就是小鸦了。

我不会让任何人夺走的,会一直在一起。

北岛玖的眼眸中,透着意念。

上杉木有些不耐,准备挥手一把将北岛玖搡开。

可就在挥手的时候,北岛玖背后那个瘦弱身影一瞬间迸出令上杉木背脊发寒的戾气。

上杉木手顿在半空中,皮肤仿佛都被这股戾气所刺痛。

那个笼罩在阴影中的身影轻微的弯了弯腰,莫名的有些病态,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也滑了出来,自然垂落在裤缝位置,手上抓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

青筋爬满她苍白消瘦的脖子,她十分用力的攥着那把水果刀,缠着纱布的手腕开始往外渗血,几丝血液涌出纱布,划过手指,顺着刀尖滴落在地板上溅开,形成一朵妖异的鲜红。

她拿刀的手在轻微颤抖,上杉木看得出来不是恐惧,而是克制,极力克制。

这个人,想杀了自己。

————

洗手间里,北岛鸦站在镜子面前,北岛玖不停在外面敲着门,问着自己有没有事。

北岛鸦没有回答,看着镜子中这个刘海挡住面容的少女。

上杉木已经走了,在北岛鸦差点克制不住自己的前几秒。

他走了之后自己也是一头扎进了洗手间,将北岛玖关在门外,不理会她的呼喊。

自己失去冷静了。

明明知道藏着的武器才是最有威胁的,自己为什么把刀放在了明面,让他有了防备且差点冲了上去。

她静静地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倒影,拿起剪刀将手腕上渗着血迹的纱布剪开,看着手腕上那条狰狞丑陋就像条蜈蚣一样缝着线,往外渗血还没愈合的伤口。

她看着这条伤口,看了十几秒,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情。

她一直不明白刚才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愤怒,甚至失去了理智。

她现在想明白了。

她其实一直很迷茫,莫名的穿越到了这个世界,谁都不认识,一切都陌生。

她一度失去了往前走的方向。

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着手机的屏保,是个身形扭曲浑身笼罩在黑气中的恶魔。

不光屏保,相册里也全是各类狰狞恶魔的相片。

她拿起剪刀,随即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

这些恶魔图像都是前身保存在手机相册里的,没事就喜欢看着这些照片发呆。

前身向往恶魔,甚至崇拜恶魔。

崇拜恶魔的无比强大,随心所欲,不被任何条框所束缚,不顺从与任何人,只遵从与自己的私欲。

她真的有时候很渴望被恶魔附体,给予她毁灭一切的勇气。

“咔嚓”声不断响着,北岛鸦不再迷茫,接受着一切,二人的记忆逐渐交融,融为一体,所有前身经历过的身体事情仿佛她也经历了一遍。

随着“咔嚓”声的停止,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我是,北岛鸦。”

洗手间门外的北岛玖听着一直没有动静的洗手间,又想起了一个星期前自己进去看到的那一幕,内心越发的着急,用肩膀撞着门。

片刻后,门被撞开了,洗手间里没有开灯,光线昏暗。

黑暗的洗手间中,北岛鸦双手撑在洗手池两旁,正对着镜子垂着脑袋的背影。

还有满洗手池破碎散乱的黑色断发。

北岛鸦转过身来,手腕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额前那一层厚厚的刘海已经消失,露出了她苍白精致让人异常怜惜的消瘦柔弱面颊。

还有一双与柔和面部线条不匹配,如深湖般平静诡异,泛着恶气的漆黑双眸。

她看着北岛玖,黑暗中,双眸闪烁着名为恶气的光芒。

“我不会让你在受到任何欺负了,妈妈。”

我会保护好她的,还会教那个杂种好好做人的。

ps1:害,6600大章,我咋这么强!(叉会腰!)

ps2:本书还是偏日常的,不是复仇文,这只是小前期主线。

ps3:还有这两天我会不会更的有点太多了(逐渐沉思)

第4章 .明明是你小椿不懂

清晨,天边的第一抹晨阳透过重重高楼的缝隙照进了这个狭小的房间中。

北岛鸦慢慢睁开了眼,阳光撒在她的面庞上,她感觉有些刺眼,眨了几下,随即用手挡住眼前。

早上了么。

她低下头,看着头枕着自己手臂,蜷缩在自己臂弯中睡得安详的北岛玖。

昨晚在自己说完那句话之后,北岛玖整个人都是木木的,白皙的面颊有些呆滞,双眼无神。

就像失了魂一样。

直到将北岛鸦的手腕缠好纱布之后,猛然开始滑落泪水。

她自己都有些奇怪,摸了摸脸颊。

“挨…?自己为什么哭了。”

她慌乱的擦着泪水,可怎么也止不住,不停地涌着泪水。

就好像多年藏集在心中的委屈突然找到了宣泄口,她从低头擦着泪水变成了嚎啕大哭。

记忆中,好像从小开始自己就是卑微的,多余的。

无论是父亲继母还是未从见过的生母,她都没有从他们身上得到一丝爱。

生父觉得自己不是儿子,生母遗弃自己,继母就连自己的名字都没叫完整过。

自己是多余的,不被任何人需要的。

记忆中就没有任何一段可以称得上美好的时光。

童年时颤颤巍巍的讨好父亲,渴求得到他的一丝爱,来减免自己受到的打骂。

学生时代也颤颤巍巍的面对同学,以此逃避欺凌。

进入社会又颤颤巍巍的面对上杉木,面对沉重的育儿负担。

她长大的每一步都是踩在玻璃渣子上,好像自己就是个没有任何存在意义的人。

保护自己?北岛玖从没有在任何人嘴里听见过这句话。

不过也对,自己这种毫无价值的女人有什么保护的意义呢?

脑中闪过了之前北岛鸦握刀站在自己身后的模样,和洗手间中满脸认真说着让自己感动的话。

她觉得自己一生都忘不了这两个画面了。

太卑鄙了!太卑鄙了!

竟然做出这种让妈妈流泪的话。

小鸦以后明明是还要嫁人的,你这让我离开了你该怎么活…

之后她就抱着北岛鸦嚎啕痛哭,越哭越止不住,北岛鸦怎么都挣不开她的双手,直到睡着。

回到现在,北岛鸦看着枕在自己臂弯,嘴里嘟囔着:“要一直在一起…”的北岛玖。

她面色僵硬,内心只有一个念头。

手臂…要废了…

左手已经完全莫得任何知觉了,只剩下麻,相当的麻啊。

看着北岛玖头下自己的小细胳膊,都已经快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

应该没事的吧。应该没事吧?

可我现在手已经完全莫得知觉了啊。

不过还好枕的这只手臂不是手腕受伤的手。

她叹了口气,右手轻柔的抚上北岛玖的后脑,轻轻抬起来,随即小心的把左手抽出来。

北岛玖一瞬间就皱起了眉,后脑勺摩擦着枕头,感觉好像少了些什么,没有那么柔软了。

她有些不安分,不过最终还是没醒,接着睡了。

北岛鸦轻轻掀开被子朝洗手间走去,左手自然垂落,随着身体幅度摇摆着,软的不行,根本抬不起来,也酸麻的不行,一想动,手臂内测的筋就疼的不行。

进入洗手间后,北岛鸦站在镜子面前,揉着自己发软的左手臂,活动着关节。

看着镜子中自己失去刘海,长发随意披散在背后的苍白面容。

这些天其实她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眼神中也毫无生气,不知道干什么,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被推着走,毫无方向。

对这个世界也一直没有归属感。

你不可能让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突然来到另一个世界后,面对陌生的一切,也没有系统的引导,然后立马就有接下来该怎么走的规划。

那是神仙。

但现在北岛鸦不再迷茫了,认同了自己的新身份,记忆一并接受,也有了目标。

可能是受到因为前身的记忆影响,毕竟前身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妈妈幸福。

也可能是这些天和北岛玖的相处让北岛鸦受到了感动。

总之这些都无所谓,她不在乎。

前世北岛鸦没有“家”的概念,从未被人爱。

既然现在有了。

那她就会像她所说的那样,

不会再让北岛玖受到任何欺负了。

镜子中倒映的面容苍白,往日那双对一切都平静,甚至有些毫无生气的漆黑双眸此时闪烁着光。

凛然和恶气的光。

她摸着镜子中倒映着自己面颊的部位,似乎是在看向另一个人。

“你圆梦了哦,被恶魔附体了。”

北岛鸦前世没有姓名,认识的人都管他叫老芙。

嘛,老芙和恶魔的意思也差不多的对吧?

——————

治春高等私立女子学院,日本教育首屈一指的女子学校,别名贵族女校。

虽然日本冠着“贵族”名头的学校总是特别多,但治春,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

在东京的街头,你偶然可以看见这样一群年轻女生。

她们身穿雪白的衬衣,胸口束着天蓝色的的关东襟,下身套着藏青色条纹的百褶裙,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们胸口上面系着深蓝丝带的那朵樱花勋章。

她们年轻漂亮,自信十足,那么这群少女一定是来自治春的学生。

治春之所以被称为贵族学校中的佼佼者,不仅与首屈一指的教育和悠久的历史有关,还关乎与传统。

自从明治二年,日本天皇迁都江户并改名为东京开始,天皇的住所就离治春不是太远。

历代天皇都可以从住所俯瞰这所学校,从象征意义上来讲,治春的学生,都是在天皇的关怀下长大的。

所以日本的皇室女性成员都会优先选择这所学校。

也正因如此,这里汇聚着各类上流人士的千金。

不少男学生都以认识一个治春的女生为荣,作为吹嘘的资本。

真正的“贵族”女校。

——

治春学院学院内。

一条两边种满樱花树的道路,一个少女躺在路边用来休息的长椅上,看着上方随风摇曳的樱花,斑驳的阳光透着樱花相交的缝隙撒在她精致无暇的脸上。

少女眼神有些无趣。

“好无聊啊,就没有更有趣的女生了么……更有挑战性的。”

她身旁坐了个带着耳机手里拿着ns正在打游戏的娇小萝莉。

“百合川,你那满是精虫的脑袋就不能想想其他更有意义的事情了么?”

她全神贯注的盯着手中的ns,头也不回的对着身旁少女道,声音有些软绵。

被叫做百合川的少女撇了撇嘴,反驳道:“明明是你小椿不懂。”

“难道我说错了么,死变态。”

“你这是歧视!歧视少数社会群体!我们大胆的追求自己的爱怎么了!?”

“呵呵。”小鹿柊椿冷笑着。

“你是真的喜欢女生么?你只是喜欢追求优秀的女生看着她们一步步沦陷的样子,从中得到征服感之后始乱终弃而已。”

听到这,百合川突然笑了起来,眼睛满是柔媚的笑意,眼角下那颗泪痣更为她增添了一抹妩媚。

“小椿你还真是了解我啊。”

“……可以的话,我并不想。”

百合川从长椅上坐起来,看着这个对游戏全神贯注的萝莉。

“呐呐,我说九院,你真的不想试一下么?那种香香软软的女孩子一看到你就会面颊羞红,眼神慌乱,脸上怎么藏也藏不住的写着“我喜欢你”,一碰她还会发出如小兽一般惊慌呜咽的感觉。”

她脸色有些向往。

“这真是神明sama赐给人间最美好的事物。”

小鹿柊椿反手吐槽:“说的你不是女孩子一样?我可以变相的理解为你是疯狂在往自己脸上贴金么?”

“意思不同,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既然你这么饥渴,那就赶紧去猎yan吧,别来烦我。”

听到这,百合川突然感觉有些无趣了,“找不到啊,已经有段时间没遇见能让我提起兴趣的人了。”

小鹿柊椿抬头撇了一眼,“这不是来了么,你最喜欢的类型。”

百合川顺着她所望的方向看去。

现在是樱花盛开的季节,漫天的从枝丫上被风垂落的樱花落在道路上,形成了一条樱路。

一个身材异常瘦弱,仿佛见不得风的身影脚步很慢,缓缓的踩在樱花上前行。

少女肤色十分病态苍白,面颊精致柔和,就是消瘦的让人心疼,长发梳在脑后随意的用条蓝色缎带扎成马尾,微风吹着,发丝轻轻摇曳。

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她参差不齐的刘海,就像是乱剪的一般。

还有右手手腕上不知道为什么缠了一圈厚厚的纱布。

她慢慢走在樱花飘落的道路上,病态苍白的肤色和弱不禁风的身影让人对她产生强烈的保护欲。

百合川多看了几眼便收回视线,“没兴趣。”

小鹿柊椿有些诧异的看着她,问道:“你不是最喜欢这种柔弱类型的么?这个就连我看着都想保护,你没兴趣?”

百合川摇了摇头:“没兴趣了啊,再好吃的东西一直吃也会腻的啊,偶尔也会想换换口味嘛。

而且这个虽然是很好看,但也太瘦了,还有那个刘海也太奇怪了,虽然并不难看。

嗯…是天朝那边挺火的狗啃刘海么?”

“哦。”小鹿柊椿收回视线继续看向ns,又问道:“那你现在喜欢什么类型的?”

百合川想了想,回答:“不良吧,不良少女那种。”

“可是很多不良少女都私生活混乱哦。”

“那就找个生活检点的呗。”

第5章 .森下奈奈子

今天是新学年的开学日,正临樱花绽放的时期,漫天樱色,它们开的正盛,夹着芳香的微风在轻轻的吹,花枝摇曳,一阵樱花烂漫。

治春的学生就算毕业许多年以后,也都难以忘怀那条通往教学楼的两边种满樱花树的道路。

每到开学日,微风轻抚之后自然脱落的樱花在空中纷飞,随后落在地上,铺满了整条道路。

走在上面的每一个人,都好像是公主。

二年B组,教室中已经坐满了学生,她们左右探头,有些兴奋的和朋友交流着春假过程中发生的事情,时不时传来清脆的笑声,整个教室中满是燕语莺声,空气中漂浮着各种香味混杂在一起的好闻气息。

直到老师从教室外推门走进来,教室中学生才逐渐停止交流,一声声的向她打着招呼。

老师名叫森下奈奈子,是一个年轻女人,眉眼看着十分温柔,她一个个的回应着问好,随后站在讲台上,拿出点到表问道:“都来齐了么。”

这时教室门被推开,一阵略微清凉的冷风从过道吹了进来,所有人转头望去。

一个手腕缠着纱布的少女提着黑色单肩包站在门口,少女十分瘦弱,肤色病态苍白,弱不禁风的身体套着略微有些宽大的制服,看着就像一个常年久病在床的病弱少女。

她刘海参差不齐有些奇怪,苍白精致的面容没有表情,显得有些寡淡。双眸清冷,如山间潺潺流淌的泉水,丝毫没有这个年龄段少女眼中该有的灵动。

就算此时所有人都盯着她看,她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眼神清冷的扫视了教室一圈,寻找到自己的座位后便走去。

少女病弱而清冷,不近人情的美丽。

“这是谁啊?”

“没见过啊。”

“是转校生么?可老师也没介绍啊。”

森下奈奈子也是一头雾水,转校生?我没有收到通知啊。

她翻着花名册,飞快的扫视每个学生的信息,可就是找不到一张能和少女面颊重合的信息。

难道是因病请了长假么?可花名册上没有她的名字啊。

森下奈奈子自认自己记忆力还没这么差,不可能连自己班上的学生都认不全。

她看着少女消瘦的背影,她一直走到靠窗的倒数第二排才停住脚步,坐了下来。

这个位置…

她脸色有些恍然,但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北岛…同学?”

窗户开着,窗外的微风吹进来,扬起了北岛鸦耳旁垂落的几率黑发。

她看着森下奈奈子,淡淡的点了点头。

———

教室中,森下奈奈子在台上讲着事情,台下学生坐在座位上却有些无心听讲,小心偷看着北岛鸦,并悄悄和隔桌交谈着。

就连森下奈奈子都有意无意的看着北岛鸦。

她没认出北岛鸦并不是因为忘了班里有这个同学,相反森下奈奈子对北岛鸦还是很关注的。

高一刚入学的时候森下奈奈子就注意到这个额前留着一层厚厚的刘海挡着面容的女孩了。

入学式上她十分紧张,腰背不自然的有些弯曲,生怕别人靠近,跟人对话时肩膀也会克制不住的哆嗦。

这一切都是极度缺乏安全感且自卑的表现。

午休的时候从来都是隐藏在无人的小角落里吃便当的。

有一次午休森下奈奈子路过体育馆背后角落的时候,正好看见她蜷缩在角落里,抱着双膝脸埋在大腿上,肩膀耸动小声呜咽的模样。

森下奈奈子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内心已经千疮百孔了。

她年龄还这么小,又遭遇了什么呢?

森下奈奈子起了怜爱之心,几次想对她施以援手,但最后都被她战战兢兢的逃开。

看着逃开的北岛鸦,她只能叹口气。

这个孩子已经把自己封闭起来,接收不到外界传递的善意了。

盲目的去接近只会让她逃的更远,只能慢慢来,所以在学校中森下奈奈子都会特意的给她一点小帮助,只是当事人没有察觉到而已。

要想接近她的话不能急。

森下奈奈子准备用时间来打开她的心扉,随后开导她,为她引路。

可是现在…

如果北岛鸦只是简单的把刘海剪去,那森下奈奈子绝对不至于认不出她。

可谁知道一个春假的时间,北岛鸦整个人的气质翻天覆地的变了,完全和之前是两个极端。

认出一个人可以有很多种办法,声音、字体、背影、甚至就连体味都可以用来判别出一个人。

而一个人身上最难改变的,就是气质。

看着台下的北岛鸦,对于她的改变,森下奈奈子没有一丝喜悦,满是担忧。

这只是放了个春假,十三天没见到她而已。

森下奈奈子很明白,能让一个人在这么短时间内改变的原因是什么。

刺激,无比剧烈的刺激。

只有刺激和痛苦才能让一个人在这么短时间转变的如此彻底。

没有过渡,没有循序渐进的突然转变。

而这种转变是没有任何益处的,特别是北岛鸦这种人,刺激会使她常年累积的压力和痛苦会一并爆发出来,直接压垮她的脊梁。

大部分这种生活痛苦的人在遇到强烈刺激之后都会选择轻生。

而没有选择轻生的人就会在痛苦中迎来重生。

简单点说就是人格崩碎后的再造。

至少在森下奈奈子的认知中,这类人格再造的人不管最后或好或坏……都会在特定范围内带来毁灭。

看着台下北岛鸦缠着纱布的纤细手腕,和她平静淡漠的黑色双眸。

森下奈奈子觉得比起朝好的方向转变,北岛同学更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

森下奈奈子她粉拳攥紧,内心下定决心。

不能慢慢来了!必须找北岛同学好好谈谈了!

第6章 .“纯金”与“镀金”

森下奈奈子在台上下定了决心!

嗯!放学就找北岛同学好好谈谈心!

做好决定后,她便通知学生们去往大会堂参加开学式。

北岛鸦当然不知道森下奈奈子会联想到这么多,也无心去知道。

她去往大会堂,走向自己班级的人群中。

其实在其他学校里,并非新生的高年级生是可以选择不参加入学式的,毕竟跟自己也没太大关系。

但治春每年的开学典礼是会要求无事假的每个学生都要参加。

所以此时的会堂中人潮涌动,声音很是嘈杂。

走到自己班级所处的范围里,北岛鸦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会堂内。

人山人海的,挺没意思。

等学生分别都到了自己班级的位置坐好后,没过多久校方代表就走上台去,台下的议论声也逐渐安静。

校方代表平缓的开始发言,声音冗长,看来短时间内不会结束。

北岛鸦手撑着下巴,低敛着眼眸,苍白的脸上有些清冷。

她在思考。

既然目标已经很确定,那就是做出计划并付出行动的时候。

如何让北岛玖的日子过的更好。

想让日子过的更快变好无非只有一点。

钱。

家里是很窘迫的,北岛鸦很清楚这一点。

家里的一切开支都是由北岛玖在负担,而她……也仅仅只是一个小公司里的小职员而已。

高中未毕业的北岛玖找不到更好的工作了。

治春优秀的教育同样代表着高昂的学费,而新学年的学费还有北岛鸦住院期间她并未工作时所产生的开支,这一切几乎都压垮了这个家庭的脊梁。

或许当今只需要一点小灾,这个家庭就会毁灭。

现在很需要钱。

首先北岛鸦现在15岁,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一技之长。

或许有,能打,还有成绩优异。

前身学习很用功,不然也不会考上治春,继承身体和记忆的北岛鸦也就同样继承了知识。

但也只是局限于高中层次的知识,对于赚钱来讲,目前也起不了什么太大的作用。

而自己虽然敢打,但是现在身体过于虚弱又不具备能打的条件。

这也掐死了北岛鸦脑海中许多来钱的路子。

她仔细考虑着,发现目前自己要是不打擦边球,只走正经路子的话,就根本不具备能快速赚到足以改变生活的钱的条件,只能慢慢来。

但很尴尬的是现在又必须快速挣到钱,缓解家中的压力。

她皱了皱眉,想着。

或许可以在城市小巷中寻找小混混的刷新点,恰烂钱。

但北岛鸦很快又放弃这个念头。

这种小混混一般都是群体,按照目前自己这个瘦弱的身体条件去寻找的话,可能会把自己搭进去。

还有就算自己能打赢,北岛鸦也清楚一件事。

有钱,是不会做小混混的。

可能自己一晚上打劫好几批小混混,都塞不满腰包。

等以后身体素质好了,到可以试试,就当恰外快。

暂时没必要冒这个险。

自己现在是个女生了,还贼拉漂亮柔弱那种,这一点北岛鸦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现在最迫切要解决的问题就是赚钱。

至于上杉木…她眼神有些冷漠。

要是必须现在解决的话,只有一个办法。

尾随,等他落单之后宰了他。

但很遗憾的是北岛鸦目前不具备拥有能创造“完美犯罪”的条件,更何况在对方还是上流社会人物的情况下。

在要考虑到北岛玖的前提下,北岛鸦短时间内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忍。

杂种不除,北岛玖是不会幸福的。

北岛鸦很清楚这一点。

只希望他不要出事,活的健康。

等着我。

北岛鸦的眼神恢复了平静,将冰冷藏在里面。

反正总结,现在第一优先序列还是赚钱。

她手肘撑着大腿,手托腮,思考使她双眸有些发散出神,清冷的神色稍微缓解,本就十分柔和的面部线条更加明显。

她在想着事情,有些人却在注意着她,且小声交流。

“呐呐你看!她在发呆!是在想事情么?”

“是啊,冰冷的脸也融化了,呆呆的,卡哇伊!超级卡哇伊!”

“那孩子是身体不好么?这么瘦这么白,啊~好想保护。”

“她真的是北岛同学么,差别好大啊…还有头发下面的脸原来长的这么可爱么。”

她们看着出神的北岛鸦,小声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这时不知道是谁突然小声说了一句。

“不过啊,那孩子虽然可爱,但她是“镀金”哦。”

雀语突然停顿了一下。

“挨…”

“对哦,差点都忘了…”

“那真是有点遗憾了。”

“残念。”

治春的学生素质普遍都偏高,从小接受着良好的教育,都还是蛮善良的,所以基本不存在着什么严重的校园霸凌。

顶多就是无视你,不理你,背后偷偷说你坏话,除了这些就拉不下面做更过分的事情了。

但这并不代表治春就是个和谐美满大家庭了。

这里存在着阶层,比其他学校更严重的阶层。

治春的学生大体被称呼为两种,“纯金”和“镀金”。

治春不仅是只有高中,国中和小学都有,只是不同校区而已。

治春的低年级部是采取的九年一贯制,小学直升初中。

在高中之前你要是想在治春读书的话,那就只能小学一年级入学,因为除此之外的八年治春是不对外招生的。

所以小学国中都在治春读书,然后直升高中部的女生被称为“纯金”生。

九年一贯制后的高中部就开始对外招生了,而高中期间入学的女生则被称为“镀金”生。

基本“纯金”生都只和“纯金”生玩,因为本来就已经相处过了九年,大家都算是一起长大的发小,“镀金”生根本融入不进来。

就算有“纯金”生愿意和“镀金”生玩,也会被其他“纯金”生觉得她掉了身价。

大部分“纯金”生都比较单纯,因为治春的小学部是寄宿制,只有周末才能回家,其余时间都是在学校度过。

直到国中开始才不是寄宿制,放学可以自由回家,而在三观逐渐生成的最重要的小学六年,她们有百分之七十的时间都是在学校度过的,性格上从小接受着大和抚子式的教育。

这就造成了…怎么说呢…简单点来说就是有点傻,对外界接触的少,面对“镀金”生时很容易产生三观上的不和。

不过这些都是以前年代的事了,现在互联网这么发达,就算小学寄宿制的这些“纯金”生也有手机,会用网络看着世界,不会对外界接触的这么少了。

但“纯金”生不和“镀金”生玩的事情却像传统一样,一届届的传了下来。

“纯金”生和“纯金”生玩。

但“镀金”生和“镀金”生之间却不是太和睦,相互之间的攀比很严重。

绝大多数“镀金”生都有着比较严重的公主病。

高中能考上治春的女生基本都是成绩优异且家庭富裕的人。

这也就导致了她们在之前学校的时候处于一种众星捧月的状态,长久的被这样捧着,可能就有点对自己的认知不是太过清晰。

而到了治春之后发现不比自己差的人很多,就有点闹小女生别扭了。

她们觉得“纯金”生太自视甚高了,不就比她多待几年么,自己又不是负担不起那九年的学费,只是当初家里没送她过来而已。

但又更奇怪的是,她们也看不上同样被称为“镀金”生的其他同学,觉得自己和她们不同。

说实话她们也不坏,只是不适应这种平凡的感觉而已。

有些学生因为有着“镀金”的名头,感觉低人一等,甚至有些抑郁。

而“纯金”生中内部又相当团结,“纯金”生都是一些家境蛮好的女孩子,不然也负担不起这笔在普通家庭堪称天文数字的九年一贯制学费。

所以大多同学的家里情况都差不多,再加上一起长大,甚至有些学生家里长辈还认识,经常来往。

而且学院里还有很多名流千金。

常年的处在这种大佬云集的环境导致她们产生不出优越感,再加上大和抚子式的教育,基本都没有什么架子,挺平和的。

有架子的也是那些处于校园顶端或者不太喜欢社交的少数人。

其余普通的“纯金”学生除了单纯一些外,和其他学校的女生没什么太大的不同。

但这只是面对内部,面对同类人来讲。

对着外人,她们还是很骄傲的,也以“纯金”这个称呼为傲。

“镀金”生处于这个学院的底层,往上就是普通一点的“纯金”生,再往上就是各类社团的红人,顶端就是名流的千金。

阶级严明。

而北岛鸦,就是“镀金”生,还是“镀金”生中的存在比较薄弱的那种。

第7章 .暖阳比不上的笑容

“挨…残念…”

“明明这么可爱…”

几个女生看着北岛鸦,脸上不由浮现遗憾的神色。

就在这时,台下气氛突然变得有些不同寻常。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老生代表,高三A组的百合川万华为大家发表言辞。”

气氛瞬间爆开,热烈的欢呼声和掌声是之前任何一位上台发言的人都没享受到的待遇。

随着这群化身为迷妹的大小姐们疯狂打CALL声,一名少女逐渐走上演讲台。

少女身材高挑,但却不瘦,反而有些地方相当爆炸。

她肤色白嫩,笑容得体而优雅,姿态端庄。一头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双眸闪烁着盈盈秋水的柔光,眼角下方点缀着一个泪痣,为她平添了一丝柔媚。

周围突然嘈杂的燕语打断了北岛鸦的思考,她看了眼周围少女兴奋的面容,又抬头看了一眼台上这个仿佛周身笼罩着光芒的少女。

好像是这个学校里非常受欢迎的人物。

她没想太多,随即又继续托腮思考。

随着百合川万华的声音响起,周围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开学式过得很快,老生代表完了之后就是新生代表,然后又走了几个过程就结束了。

一结束之后就有一群少女飞快的跑到大会堂门口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横幅拉起来。

都是各种各样的社团迎新横幅。

虽然还没到招新日,但她们已经开始做着准备了,清晨很早就在校门口举着横幅,中午食堂也是,总之哪人多往哪扎堆。

看到横幅之后心里总会留下印象,到时候招新日了说不定就申请了呢!

但会这样做的一般都是一些面临废部的小社团。

真正的大社团每年都会收到很多入社申请,往往会筛选掉一大批人,而小社团再从这些被筛选掉的人中捡漏,但因为治春的社团制度是只要有五人以上同时申请立社的话,社团就可以成立。

所以奇怪的社团也有很多,就算捡漏也有很多社团吃不饱,每年都会有一大批社团废部。

看着大社团对申请的人挑来挑去,还不咋满意的丑恶嘴脸,这些小社团只能咬着手帕,眼睁睁的看着。

总之,北岛鸦高二的第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坐在回家的电车上,北岛鸦看着窗外飞速驶过的景色,她怀着抱着手提肩包,面容有些安静,眼神悠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电车上不少人都用余光看着这个身材瘦弱,气质清冷的少女。

不少人都想上去搭讪,但看着少女苍白美丽的面容上有些不近人情的寡淡神色,最终还是止住了脚步。

电车上人不少,贸然上去搭讪还被拒绝了的话,会很尴尬。

电车到站了,北岛鸦拿起单肩包,站起身走下车。

那些想搭讪但没勇气的人看着她下车背影,直到车门闭合,电车即将驶动的声音响起,才遗憾的叹了口气。

气质这么特别的女生,可能见不到了。

北岛鸦下车之后兜兜转转走了接近十分钟的路程后,来到了一栋公寓楼。

公寓楼是很普通的日式公寓楼建筑,只有两层,一层大约有十个房间,没有对门,一层只有一排房间一个过道。

北岛鸦走上阶梯,她家住在二楼,在她走到二楼拐角口的时候看见了北岛玖站在家门口,面前还有个穿着西装的陌生男人。

北岛玖一直弯腰正在道歉,有些战战兢兢的。

而她对面的西装男人却并没有凶神恶煞的脸色,而是很和善的看着北岛玖正在说些什么。

面对北岛玖的慌神,他脸上也有些无奈和无计可施。

可能是因为北岛鸦不擅长应对男人的原因,就算西装男人语气已经很温柔的在说话了,可他还是有些瑟缩。

北岛鸦隐约听见。

“北岛女士,你别害怕,我今天来并没有其他意思的,只是走下流程,并不是来催收的。”

“那…那个…”

“你别担心,我只是来按例查看一下您的家庭状况而已,离结款还有一段时间。”

北岛鸦低了低眼眸,随即朝房门走了过去。

听见脚步声之后北岛玖转过头来,看见北岛鸦清淡的脸色后,她更加慌乱了,脑袋一缩,就像是做坏事被抓住了一样。

看了眼北岛鸦,又看着北岛玖的神色,男人想了想,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事情。

他猛然弯腰:“谢谢您对我们这次社会调查做出的解答。那么祝你生活愉快,打扰了!”

随即便转身离去,与北岛鸦擦身而过的时候还轻微的点了点头,和善一笑。

北岛鸦走到门口,北岛玖看着她清淡的表情,微微的缩了缩脑袋,有些不敢抬头看着她。

“小…小鸦,你回来了啊。”

“嗯,我回来了妈妈。”

随后北岛鸦便不再发言,但也不进门,就这样看着北岛玖低着脑袋的身影。

感受着北岛鸦的视线,北岛玖越发有些慌乱,头也埋的越低。

两人就这些僵在门口,谁也不说话,只是有个人的身体越加瑟缩。

感受着北岛鸦询问的视线,北岛鸦抿着嘴,双手在裙角不安的打着结。

要说么?说自己借高利贷了么…

连小鸦住院和学费的钱都掏不出来,只能去借贷才勉强凑齐…

这样想想自己这个母亲还真是没用呢…

明明一直想在小鸦面前树立可靠的形象,可是…自己是个没用的女人呢。

自己犯蠢也就算了,可现在小鸦也会被连累…因为自己现在根本没有偿还的能力。

明明小鸦现在情况才刚稳定,就又让她要遭遇这种事情。

对于北岛鸦割腕醒过来之后的性格转变,北岛玖一直都很担心,几次询问医生,医生都说是人在经受刺激之后很容易性格产生变化,这种时候你们作为父母只能细心爱护她,一直陪伴她走过这段艰难的时期。

北岛玖很想知道北岛鸦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但又怕刺激到她,不敢问。

所以只能小心翼翼的去用尽自己所有的爱来关怀她。

可是现在…明明小鸦刚受刺激才不久…也已经逐渐好转了,还说了要保护自己的话。

小鸦一定会很失望的吧…

为什么啊…为什么。

为什么小鸦这种天使一般的孩子,偏偏母亲是自己呢?她明明可以有更好的生活。

果然自己是个没有任何价值的女人。

她低着头,泪水蓄满了眼眶,从眼角溢出,滴落在地上溅开。

她抬起手臂想擦一擦眼角,想强行止住眼泪。

可比她手臂更快的是另一只纤细的手。

北岛鸦的右手轻柔的抚上北岛玖的面庞,大拇指轻轻擦了擦她的眼眶,很小心很温柔,就像在摸着什么珍重而又易碎的宝藏。

北岛玖抬起头来,满眼通红,想说什么,但看到北岛鸦的脸后红红的眼睛楞了下。

北岛鸦面容恬淡,往日清冷的眉眼此时十分柔和,像恬静的弯月。

她笑着,笑容很淡很淡,但却异常温柔,连嘴角轻微的弧度,都是那么温柔。

像把一朵轻云,揉在你心里。

微风轻抚她的发梢,暖阳倾洒在她的面容上,就像打了一层金色的光,就连面颊上那淡淡的金色绒毛都清晰可见。

她笑容恬淡,温柔的看着北岛玖。

北岛玖看着撒在她脸上的暖阳,出乎意料觉得有些不合适。

这阳光竟然没她笑容的一半温暖。

“哭什么呢,脸都花了。”

“小鸦…我我…哇哇哇…”

北岛玖没能克制不住自己,扑到北岛鸦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北岛鸦有些无奈,但还是轻轻抚着她的头发。

北岛鸦没有询问北岛玖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有问她是不是有事瞒着自己。

将一个母亲因为没钱而去借贷这种伤害自尊的事情拆穿,未免太残忍了。

更何况还是因为自己。

北岛鸦只是有些心疼为什么她要这么勉强自己呢。

本来还打算仔细调查几天的,看来没有必要了。

有拦路的直接解决就好。

北岛鸦心里已经有了赚钱的办法,还是她的老本行。

ps1:平安夜快乐!吭哧吭哧!好的,多谢你们的苹果,我享用完毕了。

ps2:前文第四章所出现的“远桥”“九院”两人名字均已修改。

“远桥”修改为“百合川万花”,“九院”修改为“小鹿柊椿”。

ps3:还有这文真的真的是甜文啊!不虐主也不胃药啊!你们的标签好搞事啊!快给我安排甜文的标签!

第8章 .小巷与狗

时间总是在你忙于某件事的情况下过得特别快的。

一个星期的时间一晃而过,北岛鸦的日常就是很普通,就是准时上学准时放学回家。

她也没有落下课程,上课一直在认真听讲。

虽然她前世没有上过学,但她很明白,读书是很有必要的。

再加上前身十分用功的学习,她继承了这些知识就没理由浪费这巨大的宝箱。

大学也是要考的,所以上课时北岛鸦格外的认真。

既然现在已经有了以前没有的条件,那每走一步都要为未来做铺垫。

在学校一个星期来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硬要说的话就是每个班级都在为迎新晚会做着准备,班级里天天热闹讨论着,都有些期待。

在学校里就是这样,放学后北岛鸦也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去往周边各个学校,她也不进去,就站在马路对面看着校门口,看一会就离开,前往下一个学校。

她这样一共要去八个学校,而每一个学校都是在周边学生口中声名狼藉,盛产不良的院校。

就这样过了两天时间她筛选出去六个,留下了两所院校。

黑藤重工和枫叶男高。

这两所与被筛选出去的六所高校一样声名狼藉,但不同的是其他六所正处于新学年开始时的新王争霸期,而这黑藤重工和枫叶都有已经有了不良顶点,在学校里没人敢反抗他们。

这两所高校成了她着重观察的地点。

一直到四天前,她有了目标。

黑藤重工校门口对面的马路拐角处,从这个位置可以径直看到黑藤重工的校门口发生的事。

北岛鸦穿着宽大的灰色运动服,棒球帽压的很低遮挡住了面容,她靠着墙低头看着手机,好像在等着人。

现在已经放学有一会了,回家部的成员也早已回去了,现在留在学校里的无非是一些社团成员,亦或者是放学不想回家准备约着出去玩的人。

黑藤重工的门口站着一个少年,肩膀上挂了好几个不同样的书包,手里还提着一个透明的大塑料袋,里面装满了啤酒和各类零食。

他时不时朝学校里看一眼,眼神里闪烁着怨毒,但又很快收敛。

马路对面,北岛鸦视线透过帽檐,表情冷淡的看着他。

这个男生就是北岛鸦观察了四天的人,姑且称呼他为A某吧。

A某就这样站在校门口,穿着黑藤重工的黑灰色制服,面容普通,带着一副黑框眼睛。

很普通的一位随处可见的少年,可能唯一的闪光点就是脚上踩着的那一双价值不菲的名牌鞋。

他脸色有些阴沉,嘴里不停说着什么,看表情像是在暗骂。

直到几名少年从学校里走出,他立马又满脸堆笑的走上前去。

他走到那几名少年跟前,点头哈腰,脸上满是略微讨好的笑容。

几名少年看着他的模样,揶揄的笑了笑。

之后他们就开始说着些什么,但距离太远北岛鸦听不见,总之A某就是不停地在点头,示意自己都听见了的模样。

短暂的交流后,A某将一张里面装着东西,有些鼓胀的信封交给为首的少年。

为首的少年肤色微黑,染着白色短发,就算此时他是笑着,但粗犷的面部线条还是显得他人有些凶戾。

他拍了拍A某的肩膀,像是在夸赞。

A某连忙不停鞠躬,其他几名少年看着他的模样笑成了一团。

随后A某又把手里提的装满啤酒零食的塑料袋和肩上的几个书包交给为首少年后,那几名少年便说笑着离开了。

随着笑声远离,几名少年的背影消失在拐角,A某神色瞬间变得十分怨毒,狠狠用脚踩着地,嘴里不停咒骂着什么。

但他很快又意识到自己正处在校门口,赶忙抬头看了几眼,发现周围没人之后才快步离去。

北岛鸦拉低帽檐,双手揣在口袋中离开这里。

北岛鸦已经观察他四天了,这个少年好像很有钱,每次放学都会在黑藤重工的门口看见他手提着装满啤酒零食的塑料袋,肩上挂着几个书包,正在等人的模样。

他表情会时不时闪过狠毒,直到几名少年从学校里出来,他又会满脸堆笑的跑上前去。

这是每天都会在黑藤重工校门口重复的一幕。

时不时还能看见他欺负其他同学的样子,与面对白发少年时的讨好怯弱不同,这时他又换了张脸,满脸阴沉暴戾,大喊大叫着。

北岛鸦尾随了他四天,A某在离开学校之后不会第一时间回家,而是来到一所比较有名的幼儿园接一个小女孩,应该是他的妹妹,但他的所作所为又不太像。

他对小女孩很凶,小女孩也很怕他。

有时候他们回家的时候,小女孩跟在背后稍微走慢了点,A某就会吼她,有时候还会打她耳光,小女孩也是忍着泪水不敢吭声,只能迈着小短腿努力追着前方快步的身影,看得出来这种事情她不是第一次遭遇了。

他家住在一个比较高档的小区,夜晚必须要持有门禁卡才能进入。

有一次他回来的比较晚,身上并没有带门禁卡,保安也不是不让他进,只是让他说出门牌号做好登记,但A某却有些不耐烦,觉得安保为难他,于是和安保起了争执。

起了争执之后安保也不让他进了,还准备把他撵走,看着准备动手的安保,A某有些怯缩了,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片刻后一个中年女人从小区出来,A某看到她之后,连忙上去不停推搡着她,大吼大叫的,好像在责怪她为什么来的这么迟。

这就是北岛鸦观察他四天所知道的事情。

北岛鸦停在一间小杂物店的门口,店门口的玻璃门上挂着各种各样待售的小物件,北岛鸦看着一张面具。

一张纯黑色的面具,没有图案,没有花纹,甚至连五官的轮廓都没有,就只有纯黑。

她拿下这张面具走进店里。

“老板,多少钱。”

———

天已经黑了。

“可恶!可恶!”刚从游戏厅出来的冈本健次走在回家的路上,面容阴狠,咬着牙说着。

“真是一群杂种!明明之前说只要给他们钱,就允许我加入他们的,可现在呢!?

天天就知道让我给他们买东西,给钱,给钱,给钱!!

这是朋友么!?一群杂种!怎么还不去死!”

“杂种!杂种!杂种!”

他狠狠踹着路边的垃圾桶,嘴里不停咒骂,发泄着怒火,脸上满是怨毒阴戾。

一番发泄后,他稍微平缓了下来。

“不过这几个杂种的名头还是有点用处,至少在学校里除了他们没人敢反抗我,先暂时借用一段时间吧。”

“等到时候找到更厉害的人了,我再把他们抛开,把我收到的羞辱加倍还给他们。”

冈本健次脸上带着施虐的残忍笑容,就在忍耐一段时间吧。

他走在熟悉的回家路上,在穿过一条巷子走近路的时候,巷子里靠墙站了个身影。

他停顿了下,有些怯懦。

真是杂种!都和我作对!大晚上不回家待在巷子里干嘛!

他心里狠狠地骂了几句,准备换条路回家。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那个身影却慢慢走了出来,走到巷子口的光与暗的交界处再往前一步就会被昏黄的路灯光照射到时,停下了脚步。

他脚踩在交界线上,浑身笼罩在灯光涉及不到的阴影中,带着面具的脸望着冈本健次。

他有些娇小的身躯穿着黑色的宽大运动服,带着皮质手套,运动服的连帽盖在头顶,脸上带着没有五官线条的纯黑面具,浑身遮的严严实实的,没有露出任何一处皮肤,甚至是男是女都让人分不清。

哈…?这是啥?cos play么?

冈本健次眼角抽搐了一下,对于这个奇怪的人突然的靠近,他有些害怕,下意识退后了一步,很想掉头就跑,但怯懦的性格却使他迈不出脚步,只能外强中干的问道。

“你要干嘛,我兄弟是黑藤重工的老大,外号白发炸弹的石田龙一!打鱼可别选错了人啊!”

对于他半恐吓的语句,面具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掏出一款老式,甚至现在已经没什么人用的手机出来,带着皮套的双手在手机按键上打着字。

片刻后冰冷不带感情,听着有些别扭的机械女声响起。

“很不公平吧?”

冈本健次楞了下,这声音…是那个语音播放的软件?就是只要在软件内打字,然后会有机械女声帮你读出来的一个打字软件。

冈本健次也经常用这个软件,因为他很喜欢打一些下流的句子,然后播放,虽然有些敏感词会读不出来,但他还是觉得很刺激。

“什么…意思。”冈本健次有些疑惑这个人为什么不出声交流,而是让手机说话。

手机又传来声音。

“你把他们当朋友,他们却把你当狗的感觉很难受吧?或许连狗都算不上,只能说是永远掏不空的钱包?

每天放学明明可以让你在其他地方等着,可却偏偏要让你在校门口,让你的所有同学,都可以看到你对着他们时卑微讨好的样子,看着你被他们羞辱的样子,看着你怯懦的样子,他们笑的真的很开心。

我没猜错的话,他们还每天都在找你要钱吧?一天比一天多,胃口一天比一天大,仿佛不会满足,而且要是哪天少了钱的话还会收到他们的恐吓。

啊,真是所有人都在和你作对,真不公平呢。”

机械女音缓慢的说道,到比较难读的词的时候就会停顿一下,让人有种很膈应的拼接感。

冈本健次捏着拳头,一道道不想提起的伤疤被这个没有感情的机械声音疯狂撕开,机械女声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刺痛着他的自尊。

他知道面具人在说谁,有些想爆炸,但还是强咬着牙装作不懂。

“你什么意思啊。”

阴影中,面具人放下了一直在打字的双手,抬头看着他,手机响起了最后一句话。

明明是毫无感情,充满拼接感的语句,可冈本健次却从中听到了那足以一把捏住自己心脏的诱惑。

“十万,我帮你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阴影。”

第9章 .垂钓者与贪吃鱼

夜深了,一朵厚重的乌云飘过遮住半圆的月亮,失去了月光照射的巷子有些昏暗。

这条巷子位置处在一个酒吧的后门,空气有些污浊,因为昨晚刚下过雨的缘故,坑坑洼洼的地面上有着积水,不少沾着不明痕迹的安全套静静的散落在上面。

昏暗的巷子深处,北岛鸦靠在墙上,鼻中缭绕着周围难闻的气味,脚边不远的积水坑中躺着根被废弃了不知道多久的细长的针管。

听着从酒吧后门隐隐传来的喧闹声音,面具下她漆黑的双眸有些平静。

有些像是回到了她前世记忆中的地方,很熟悉的氛围。

她掀开面具一角,露出了苍白的下巴,从口袋里拿出根烟点燃吸了一口。

习惯的入肺之后,她猛咳了几声。

北岛鸦有烟瘾,刚穿越还在医院的时候就尝试着抽了一根,随即就是咳嗽,咳到嗓子发疼。

明明心瘾是解决了,可身体给她传来的反馈却是头脑发胀和反胃恶心。

她忍着咳嗽吸了几口之后,将烟蒂扔进浅浅的积水坑中。

她其实已经没有烟瘾了,只是长时间的习惯和一些心理依赖在作祟而已。

烟蒂落在污水中传来“呲”的一声,随即熄灭。

北岛鸦拉下面具挡住下巴。

正好戒了吧。

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一个白发少年的照片。

石田龙一,就读于黑藤重工高三D组,率领的石田家族在黑藤重工完成了制霸,号称“白发炸弹”的男人。

看着照片中石田龙一肆意妄为的张狂笑容,片刻后北岛鸦关闭了屏幕。

他也是冈本健次花了十万指定的人,并要求拍下视频。

北岛鸦做着他的老本行,只是服务对象换成了学生。

北岛鸦需要钱,虽然不知道北岛玖到底借了多少,但绝对不是什么小数目。

而她之所以借钱的原因,全部都是为了自己。

在记忆中还没放春假的时候,北岛玖脸上就时不时有着愁容。

新学年意味着新学费。

而高一时北岛鸦所需要的学费就几乎掏空了这个家庭。

高二的学费按理来说应该是北岛玖是再也负担不起的沉重,可她就是掏出来了。

结合之前那个陌生男人的上门,这笔钱从哪来的也就很明显。

本来还想再观察一段时间的,看看这边有没有做这个“生意”的群体,先融入进去仔细了解一下这边的规矩。

每一个地方的每一个“行业”都有着它的规矩,而这些规矩关乎着处在这个行业里所有人的利益。

前世也处在利益一环的北岛鸦很明白,破坏规矩会怎么样。

无非就是新“规矩”和旧“规矩”二存一而已。

目前北岛鸦没发现有人在学生中做这个的。

就算有,她也不在乎。

北岛鸦靠在巷子深处的墙上,仿佛于昏暗的光线融为一体。

她看着酒吧的后门,静静等待着。

——

强烈的鼓点,狂躁的人群,妖娆性感的女子和年轻疯狂的男人,酒杯的碰撞声及失控的嚎笑充斥着这个酒吧。

闪烁的灯光下满是摇曳的身躯和迷离的氛围。

酒吧通往后门的通道里,喝了不少酒的石田龙一被一个浓妆女子搀扶着。

他身形摇晃,头脑胀的仿佛像是要裂开,视线也有些恍惚,就连站立都需要身旁女子的搀扶才能保持。

感受身边柔软的身体,和她身上浓烈的香气,这些无一不勾引着他本来就不太清醒的神智。

石田龙一将浓妆女子一把推在墙上,头埋进女子的胸前,手轻佻的乱摸。

这惹得浓妆女子一阵娇笑,轻轻把石田龙一推开。

“这么急干嘛,等到酒店再说。”

看着浓妆女子有些媚态的双眸,石田龙一喘着粗气又准备扑上去,可还是被女子推开了。

他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忍住了,晚上时间还长呢,别把这娘们弄跑了。

“走,现在就去。”他揽着女子的肩膀,有些猴急。

女子搀扶着石田龙一朝着后门出口走去,问道。

推开后门,石田龙一在被搀扶下走了出去,刚踏出酒吧,一阵有些冷冽的空气就灌入他的口鼻,使他稍微清醒了一点。

感受着有些冷的夜风,他倒嘶了一口气,紧了紧身边女子的身体,开始贪恋酒吧内的温暖。

他还想接着进去玩,可是已经没有钱了。

要不明天再多找冈本要一点吧,不给就给他点教训,反正也只是个孬种。

就那种下三滥还想和我石田做朋友,真是搞笑,要不是看在他钱多且识相的份上,早就打断他的腿了。

石田揽着女子肩膀的手捏了捏她柔软的胸前,听着女子的笑骂,他脸上有些惬意。

嘛,不过也托了他的福,这段时间根本不缺钱花,再等等吧,等哪天随便找个理由收拾他一顿吧,反正我看他不顺眼也有好久了。

他和浓妆女子嬉笑着,突然涌上一阵强烈的尿意,于是撑着墙准备就地解决了。

女子准备回避还被他一把拦住,他满脸邪笑的将女子的头夹在臂弯里,托着她的下巴不让她低头,以方便她看的更清楚。

女子也没生气,反而笑嘻嘻的。

就在石田龙一解裤腰带的时候,背后传来了不重不轻的踩在薄薄积水地面上的声音。

他转过头去,看着背后不远处的人。

黑色的脸?

他神智有些不清醒,视线恍惚,努力睁大双眼才发现这个人带着一张黑色的面具。

与神智不太清醒的石田龙一不同,浓妆女子对这人奇怪的装束有些害怕,躲在了石田的背后,准备一有动静就跑。

这种像是仇家埋伏的事她没少见。

面具人从口袋中拿出手机,随即手机响起了机械女声。

“石田龙一对吧。”

石田龙一神智恍恍惚惚的,甚至有些不太清楚自己现在在哪里了。

听见有人叫了自己名字之后,他一把搡开女子,失去了女子的搀扶后他踉跄了下差点摔倒。

扶墙勉强站立之后,他面色凶戾。

“就是老子!”

昏暗的小巷中,有些矮小的身影没有动静,只是从口袋中拿出了一根橡胶软棍。

———

一个胡同中,冈本健次看着手机中播放的视频。

视频光线昏暗,时不时还会剧烈的晃动。

冈本脸色带着有些残忍的兴奋,看着那个往日狂躁不可一世的人,在视频中却痛哭流涕,狼狈逃窜求饶的模样。

冈本喘着粗气,看着石田龙一跪着求饶的丑态,面色通红,就好像自己当时也在现场,也参与了这场对石田来说绝对无法忘却的噩梦,他无比兴奋。

石田格外狼狈的时候他会捏着拳头,满脸通红的叫好。终于尝到了吧!被你欺负时我的心情你终于感受到了吧!他情绪被视频所牵动着,直到视频结束他才意犹未尽的叹了口气。

只恨自己不是那个拿着手机录像的人。

不过在十分快意能看到石田龙一的丑态之外,冈本还有一些心悸。

他抬头看着对面那个靠墙的矮小身影,咽了咽口水有些恐惧。

这个人…好凶。

虽然视频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是石田求饶时候的样子了,并没有录到他之前遭遇的事情。

能看到的就是鲜血不停从他嘴里涌出,而口中…至少一半牙齿都已经没了。

冈本有些背脊发寒,但又对石田的狼狈模样内心十分舒畅。

带着面具的北岛鸦走到冈本身前,将手机拿回来,带着皮质手套的手张开,意思很明显。

冈本也很懂,但他有些犹豫。

并不是钱太多的原因,石田从他这拿走的钱已经远远不止十万这个数了。

只是…对于这么好用的东西只能用一次这件事,冈本觉得有些遗憾。

经历过这次事情,冈本已经对这种感觉有些上瘾了。

回想着昨天晚上,自己答应了面具人提出的十万要求之后。

面具人只是问了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自己回答完“石田龙一”后,面具人便转身离去了。

这种仿佛背后有着一个藏在黑暗中的猎手般的感觉让冈本有些上瘾。

只要谁敢反抗他,背后的猎手就冲出去撕咬对方,而自己根本不会出面,甚至对方连到底惹了谁都不知道。

而代价仅仅只需要付出一点小钱而已。

冈本很喜欢看轻小说,脑子产生了很多幻想。

这不是和小说里主角背后有着在暗中保护的剧情一模一样么!?

而且…他这个身高对于男生来说有点矮了,不会是女孩子吧!?说不定带着面具的原因就是因为太可爱了没有杀伤力之类才带的!

冈本脑海中产生着许多无端联想。

他很明白一旦把钱给了,两人可能就再也没有交集了。

冈本想留下面具人,不止石田一个,他还有很多早就看不顺眼的人。

他内心有些怨毒,到时候一定要让面具人好好折磨他们。

但现在还是先考虑怎么留下他的,看他的样子做这种事的原因应该是为了钱,既然是为了钱那就好办。

“那个…那个。”

看着冈本有些犹豫的神色,北岛鸦收回张开的手,拿起手机打着字,片刻后手机响起声音。

“你说石田醒来后,会怎么样。”

冈本游戏疑惑,不太懂意思。

手机接着响起声音。

“暴怒?咆哮?无比生气?总而言之这件事就会像一根钉子一样狠狠扎在他的心中深处。

这根钉子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而是越刺越深,痛入骨髓。

无数次偶然想起都会让他疯狂的咆哮暴怒。

除了这些,他还能做到其他的事情么?

不能,因为他找不到我,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他只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把这件事深深埋在心里,根本不会让别人知道自己遇到过这种事情。

找不到我就意味着无法报仇,他只能忍着屈辱。

挺惨的吧?”

听到石田会这么惨,冈本十分解气,但还没等他说话,手机声音又响起。

“但你说,要是石田知道了你是一手导致他惨痛经历的主谋,而且还看到了他狼狈丑陋的模样后,你会怎么样?”

冈本身体猛的一僵,面色开始不自然,他试想了一下如果石田知道了真相之后…他腿有些发软。

会死的,绝对会死的…

手机响起的机械女声打散了冈本所有的幻想。

他慌忙掏出一个有些鼓胀的信封递给北岛鸦,手都在发抖。

可北岛鸦并没有接,而是用手指在面具的嘴部位置慢慢的画了一条横线。

“五十万,我需要这笔能缝上我嘴的费用。”

第10章 .不乖的小北岛

清晨,北岛鸦在北岛玖依依不舍的挥手道别,几次三番叮嘱自己一定要好好吃便当的声音中离开了公寓。

坐在电车上,她今天心情很好,那张足以令百分之九十男性为之倾倒的柔弱精致面容也不像平常那样清淡了,有些许的缓解,恬静的黑色双眸中带着一丝轻轻的怡悦。

昨晚收获很大,冈本很爽快的就把五十万付了,甚至非常着急,生怕北岛鸦不收。

还是低估了他的家庭情况啊,本以为就算五十万对他来说不是什么承受不住的价位,但还是会凑一凑,有些肉痛的交出来。

不过…没想到对他这么轻松,当场就去银行取钱了。

富人家的孩子都这么阔气的么。

反正北岛鸦不懂,她穷,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五十万,足够让她心情愉悦了。

一个多星期的探点尾随观察所花费的时间终于有了回报。

但还是不够,虽然不知道北岛玖到底借了多少钱,但北岛鸦清楚治春的学费。

治春高等部一学年的各项费用加起来是四百三十万日元。(参考国内某贵高。)

其实这是北岛玖完全负担不起的费用,但她还是想要北岛鸦上最好的学校,何况还是在北岛鸦凭本事考上的情况下,她觉得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就让北岛鸦放弃这种足以改变人生的机会。

她也从来没提过钱的事情,不管再难也是永远笑嘻嘻满脸溺爱的看着北岛鸦。

怎么说呢,北岛鸦觉得这种行为很蠢,特别傻,就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只会让本就支离破碎的“家”更快毁灭而已。

而花费如此大的代价也只是为的只是让北岛鸦上了个连大学都不是的一流高中。

北岛鸦不理解,不明白,

但是…也不讨厌就是了。

她嘴角微不可察的弯了弯,是一幕转瞬即逝,无人观赏的惊艳。

钱的话应该是在自己住院的时候借的,那时候北岛玖没有去工作,天天陪伴着北岛鸦也就意味着没有收入,而住院费却每天都在增加,新学年的学费也是在这段时间里需要交纳。

百分之九十,都是在这段时间借的。

不清楚是分期还是定期,分期的话大概再过一个星期就差不多是还款日了,定期的也不知道定的是多久。

但总归不管那样,这种钱越快还上越好,北岛鸦很清楚这一点。

就假设是五百万,尽快凑齐吧。

北岛鸦开始准备物色下一个目标。

北岛鸦心里明白,这种生意她是不会长久做的,所以一个目标只能做一次交易。

杜绝一切能让自己暴露的风险。

对于石田会报警的事情她并不是太担心,因为对于不良来讲,面子是很重要的,要是遇到这种事情就报警的同时,也就意味着失去了原本的威慑力。

电车到站,她提起单肩包走下车去,感受着清晨略微有些凉的冷风,她紧了紧衣襟,朝学校走去。

步行了一段距离后,很快北岛鸦便到了学校,在来到自己班级正准备走进去的时候,背后有人叫住了她。

“阿诺,北岛同学,放学能麻烦来老是办公室一趟么。”

叫住北岛鸦的是森下奈奈子,看到北岛鸦回头后她松了口气,挽了挽耳鬓垂落的几率发丝,不经意间展露出了成熟女人的风情。

她期待的看着北岛鸦,眉眼温柔,满脸柔和仿若盈盈秋水般的笑容。

只是笑容中还有一丝说不清缘由的不自然。

她已经堵北岛鸦堵了一个多星期了…还都没堵上。

自从开学那天起,她每天放学都会到班里来找北岛鸦,但刚放学一会,北岛鸦就已经离开教室了,导致她每次都扑了个空。

好几次都没堵上让她感叹着北岛同学还真是个回家部的忠实部员呢…

她觉得自己可能来的有点晚了,所以昨天她还专门提前就来班门口了,这时候离放学还有二十多分钟。

可…北岛鸦还是不在班里…

问了下任课老师,老师说北岛同学身体不舒服,刚上课的时候就已经去保健室休息了。

森下奈奈子又去往保健室,也没看见人。

而那时候并没有到放学的时间,在身上没有老师签字假条的情况下,治春是不允许学生离开校园的。

而离开只有一个办法,翻墙。

回到现在,森下奈奈子看着北岛鸦清淡的神色,像是捉到了坏孩子一样,脸上笑容有些许的促狭。

小北岛,你不乖哦。

第11章 .病例单

开始下雨了。

天色有些暗沉,灰蒙蒙的,乌云凝聚,雨水从天边练成一条线的倾洒而下。

北岛鸦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雨幕。

雨珠布满玻璃,窗外的整个世界都是铅色的,视线被封锁在密集如银灰色蜘蛛网的雨丝中,远处的街道,建筑,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阴郁的天空扯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电闪,校园内那条通往教学楼那条小路上两旁的一排樱花树被雨水压弯枝干,樱红散落,一片残枝败叶。

日本的樱花季就是如此,雨来的总是很突然,可能上午还是晴天烈日,下午就乌云密布了。

风有些淡漠,雨也不是很温柔。

北岛鸦看着窗户上密密麻麻的雨丝,听着淅淅沥沥的声音。

她神色清冷,正在思考等会该怎么回去。

这雨有些大,她没有带伞,倒是有很多出租车从校外街道驶过,但很遗憾的是北岛鸦身上没有带够足够的钱。

就算带够了,她也不会坐出租车。

太贵了,会很肉疼。

“北岛同学,虽然我也很喜欢看雨景,但此时还是注视我比较好哦,毕竟老师也不是太难看嘛。”

北岛鸦放下托腮的手,将看往雨幕的视线收回来,看着面前这个嘴角带笑的年轻女人。

她声音清淡,“抱歉。”

森下奈奈子偏了偏头,发丝垂落到一边,她俏皮的笑了下:“嘛嘛没事,老师原谅你了。”

她正处在办公室内,坐在森下奈奈子的面前不远。

因为早上森下奈奈子专门去找北岛鸦说了放学来她办公室一趟的缘故,所以北岛鸦放学就来了。

此时办公室只有她们两人,北岛鸦看着森下奈奈子,而后者对着她眨了眨眼。

这个女人从北岛鸦一进办公室开始就一直盯着她,双眸闪烁着温和的光,好看白皙的脸是如春风般柔和的淡淡微笑。

她也不说话,北岛鸦也不知道她找自己来是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昨天因为要提前准备所以逃课的事情。

但不得不说森下奈奈子的笑容很让人心生好感,就如同柔软而又温度刚好的热水,光是捧在手里,就让人身心放松。

她一副很亲近北岛鸦的模样,尽管后者面无表情。

森下奈奈子面对北岛鸦其实不像表面那样温柔且轻松自然。

她有些微微的苦恼,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虽然治春学风严谨,但其实也有不少调皮捣蛋的学生,但往往森下奈奈子跟她们敞开心扉谈过一次后,她们就会听自己的话,把自己当成她们最亲近的老师。

这并不是说森下奈奈子是个多么了不起的老师,只是她愿意倾听学生的诉求,知道她们想要什么,耐心的为她们解惑,温柔的陪伴她们,然后花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去开导这些有苦恼的学生而已。

不是说治春的其他老师就不愿意去帮助有需要的学生了,相反她们也很愿意,只是往往没有森下奈奈子这么温柔细心而已。

森下奈奈子很年轻,比学生们大不了几岁,刚过这个年龄段不久,所以她很明白这些处于青春躁动年龄的学生们心中所想的是什么。

她也经历过,所以她懂,往往一语猜中学生的想法,让学生产生共鸣,感受到自己被理解了,再加上她是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很愿意主动向有困难的学生施以援手,就如同对北岛鸦一般。

正因为这两点,森下奈奈子很受学生的爱戴,算是老师中的偶像吧。

就连那个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常人难以接近,被同学们崇拜的称为“绝对正直的沢村大小姐”,在跟森下奈奈子相处过之后都很尊敬她。

并不是说她特意这样做的,只是生性使然,心思很细腻,明白怎样的学生该用怎样的方式去对待。

在之前她其实是有做功课的,想过怎么和北岛鸦交流,怎么让她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其他心思,只是想帮助她。

想来想去,她决定用自己的真心。

她想帮助北岛鸦,从高一刚开始就是这样了,只不过好几次表达自己善意的时候,都被她战战兢兢的逃开了。

连理都不理自己,怎么谈帮助呢…

无奈之下森下奈奈子准备慢慢来,一点点的帮助让北岛鸦明白自己没有恶意,虽然前身根本没有注意到就是了。

但现在不同了,北岛鸦变化太大了,森下奈奈子很怕她是不是遇见了什么刺激而导致的性格转变,特别是还不清楚是到底往哪一个方向转变的。

明明之前都已经想好了,真心对待,让北岛同学放下戒备,明白自己是真的单纯想要帮她而已。

可现在…看着北岛鸦苍白的面容,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北岛鸦神色并不是很冰冷,也没有刻意的冷漠,只是很清冷淡然,就好似普通人没有表情时的神色一样,很平静。

不冷,不热,清清淡淡的…

就好像她并没有特意疏离谁,但就是有条不可忽视的线就摆在那。

笔直,坚固,不可切断的线。

你一旦越过,就是极大的冒昧。

北岛鸦给森下奈奈子的就是这种感觉。

遥远。

就算自己坐在她面前,但她眼中,也是没有自己的。

她看着北岛鸦的脸,之前都是被刘海盖住,最近这段时间才漏出来的脸。

精致,柔弱,苍白,不近人情的美丽面颊。

这种感觉让她有些无力,就好像不管说什么,对面的人都只会这样淡淡的望着自己,毫无波动。

她有些迷茫,这样的人…真的需要自己帮助么?

就在她有些泄气的时候,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张单子。

今天早上她去找保健室老师拿的单子。

她看着北岛鸦的眸子满是疼惜。

对啊,她又是遭遇了什么,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转变成现在这幅对外界没有任何波动的平静模样呢?

明明几个星期前还是那副自卑敏感的脆弱模样。

她还年龄这么小,不该这样的。

森下奈奈子身体微微前倾,与北岛鸦靠的更近,深咖啡色的长卷发滑落到胸前,她面庞精致,唇边微微陷下去两个小酒窝,笑容温柔,就如同一朵阳光下盛开的白兰花。

她前倾着身子看着北岛鸦,温柔的笑意写在脸上,双眸柔似一泓秋水,其中蕴含着感情,是北岛鸦参悟不透的疼惜。

这一瞬间的温柔明媚,竟有些无法形容。

“我可以叫你小北岛的吧~”

她轻声细语的问道,声音慢条斯理有些软糯。

不是特意矫作,而是音色本来如此。

北岛鸦没有说话。

“你没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哦!”她笑容更甚,随即又道:“小北岛!年纪轻轻的不要这样板着一张脸嘛,笑一笑给老师看一看~”

北岛鸦不太明白森下奈奈子突然说这个的意思,但为了早点回家,她还是抿了抿嘴,笑了下。

看着北岛鸦敷衍的笑容,森下奈奈子摇了摇头,语气有些嗔怪。

“那是这样笑的,就嘴角撇了下而已,脸上一点感情都没有!”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笑脸,又道:“来,跟老师学,嘴巴要这样~不对不对,是这样,更弯一些!”

森下奈奈子和北岛鸦聊了许久,一会说工作有些辛苦,对着北岛鸦吐吐苦水,一会又说某某化妆品很好用,推荐她去买,聊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仿佛话题没有终结。

虽然说是聊天,但其实只有森下奈奈子一个人一直再说而已,北岛鸦只是偶尔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尽管这样,森下奈奈子也是兴趣十足,就如同在和十分亲近的朋友聊天一样。

看着森下奈奈子兴趣满满的样子,北岛鸦也就没有去打断她了,反正雨还没有停,她也回不了家。

森下奈奈子就这样和北岛鸦聊着,时不时传出她软甜的笑声。

就这样时间划过,一直到临近黄昏的时间,雨还在下。

北岛鸦看了眼窗外阴郁暗沉的天空,雨非但没停,还有些越下越大的趋势了。

难道等会只能淋雨跑到车站了么。

森下奈奈子刚说完一个自己觉得很好笑的事情,捂着肚子声音甜软的笑着,嵌着梨涡的脸上满是明媚的笑意。

北岛鸦收回看向雨幕的视线,看着森下奈奈子。

怎么说呢…她感觉森下奈奈子越聊越嗨,有些放飞自我了,甚至一些私密话题也是不停往外蹦。

森下奈奈子用纸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晶莹,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后对着北岛鸦说:“小北岛,我接个电话,你等我一下。”

随即便走出办公室。

北岛鸦也掏出手机准备看眼时间,却发现有好多未读消息和未接电话,因为手机调成静音的缘故,她没有听到。

“小鸦…现在下雨了,有冷么?冷的话要不要请假早点回家…对了,午饭有好好吃么?”

“小鸦,早上出门的时候有带伞么?要不要妈妈来接你?”

“小鸦,有点想你…”

“小鸦,我要下班了!你到家了么,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小鸦,你怎么不在家呀…是学校有事么?”

“小鸦…?”

未接电话x14。

“早些回来哦…妈妈在家里等你…”

信息和电话全是北岛玖的,北岛鸦将电话打了回去,忙音了一会后传出无人接听的声音,这个时间应该是在做饭了吧。

北岛鸦看向窗外的雨幕,早点回去吧。

她准备淋雨跑到车站。

这时候森下奈奈子也从办公室外面走了回来,好看的脸上有些遗憾。

“不知不觉都已经这么晚了么…虽然我无所谓,但是小北岛你应该要回家了啊。今天就到这里吧,改天你有空的时候一定要来找我哦!我平时没课的时候可无聊了!”

说完她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对了小北岛你带伞了么?我有两把来着。”

———

“这么大的雨,真的真的不要我送你么?小北岛…”

北岛鸦摇了摇头,“不用了老师,车站离这里不远,我走过去就行了。”

看着面前瘦弱的撑伞身影,森下奈奈子叹了口气,她刚才已经说过很多次要送北岛鸦回家了,可每次都被北岛鸦拒绝了。

她有点想强行叫个出租车,但看着北岛鸦面容平静的模样,想了想还是算了…

经过一下午的相处,她明白北岛鸦是个相当有主见的人,引起她的恶感就不好了…

她叹口气:“小北岛…”对于北岛鸦的拒绝,她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北岛鸦对着森下奈奈子点了点头:“好了老师,我先走了。”

说完便转身慢慢行走在雨幕中。

森下奈奈子看着北岛鸦在雨幕中渐行渐远的背影,迟迟没有走动。

她想着今天早上找保健室老师要的单子,看往那个已经有些模糊的背影的眼神中满是疼惜。

病人健康状况概述——

贫血。

心律不齐。

易疲劳。

慢性或频发性眩晕。

轻度厌食症。

情感表达障碍症。

社交恐惧症。

恐怖症。

她一开始都以为是拿错了,这种一个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其中支离破碎的病例单是来自一个17岁都没到的小女孩?

森下奈奈子难以想象,这个还在上高二的女孩是经历了什么,才能像现在这样身心都已经千疮百孔了。

而且她还不让保健室老师跟别人说,自己埋在心里,默默承受着。

要不是森下奈奈子跟保健室老师关系好,而且表达了自己是想帮助她的念头,不然也拿不到这份病例单。

雨幕中,北岛鸦单薄瘦弱的身影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直到看不清时森下奈奈子才收回视线。

森下奈奈子目光坚定。

小北岛,老师会拯救你的。

————

大雨漂泊,北岛鸦撑着伞走在去往车站的路上,旁边街道时不时飞速驶过一辆汽车,可能是下雨天色格外暗沉的缘故,路灯忽然亮起,比以往时间更提前了一些。

大雨练成一条线的从天边垂落,溅在雨伞上,淅淅沥沥的声音不绝于耳。

有些冷,她紧了紧衣襟,缩着脖子将大半脸都埋在衣领里。

天色越加昏暗,雨路上已经没了行人,宽敞的道路上只剩下了她一个,旁边行车都要一会才能出现两三只。

她踩在布满雨水的水泥制转上,直通远方的一盏一盏路灯照亮着北岛鸦前行的路。

一辆出租车从她身旁驶过,溅起一些泥水,少许落在北岛鸦的鞋上。

她停在路灯下,看着渐远的出租车,似是看见了后座的乘客。

是一个中年女人正在拿干毛巾擦着旁边小男孩的湿润的头发。

出租车拐过一个转角消失不见,北岛鸦收回视线,撑伞的瘦弱身影迈步走在雨幕中。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些想抽烟了,她摸了摸口袋,并没有摸到熟悉的纸盒。

她才想起,因为抽烟身体会受不了,已经戒了。

有点可惜。

北岛鸦继续走着,突然被一个前方很远,笼罩在雨丝的让人看不太清的模糊影子所牵引视线。

那个影子在雨幕中撑着一柄透明白伞,正在小步快跑着,娇小的身影远远看着有些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被大雨吞没。

大雨中她没有停下步伐,旁边偶尔突然驶过的轿车会吓她一跳,有些怯生生的缩下脖子,车辆驶远之后她又继续小步跑起来。

边跑她还会边东张西望,好像是在找什么人,因为是在跑动过程中,雨丝不断从伞外灌入,沾湿她的面颊,前额发丝也已经十分湿润了。

淡漠的风不停刮着她娇小的身躯,她顶着伞,迈动的脚步没有停。

北岛鸦看着她,眼中的温柔,如深秋的湖水。

而那个娇小身影也看见了前方不远站立的北岛鸦,先是有些害怕的楞了下,但看到面容之后眼眉撩起,两个眸子亮晶晶的,随即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颜,急匆匆跑过来,边跑边挥手,途中还打了个踉跄差点滑倒,北岛鸦心跟着一提,看见她站稳后才落下。

她也快步朝着北岛玖走去,两人很快会和,北岛鸦刚准备说话,北岛玖就把伞收起来,钻到她的伞下。

她摸着北岛鸦的脸,又摸了摸她有些冰凉的身子,好看的脸上有些心疼,随即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给北岛鸦穿上。

“小鸦还冷不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边说边检查着北岛鸦的身体。

北岛鸦任凭她有些慌乱的检查,只是抿了抿嘴笑了下,是一幕转瞬即逝的无比温柔。

“你怎么来了。”

听到北岛鸦的问话,北岛玖憋着嘴,有些气鼓鼓的。

“还不是小鸦不接电话又不回信息!”

“手机调成静音了,我没听见。”

“不听解释!以后妈妈的信息必须要回!”

北岛鸦从单肩包中拿出干毛巾擦着北岛玖有些湿润的头发,恬静的回答:“好。”

“那回家吧,有什么想吃的么,小鸦?”

北岛玖也没再撑起自己的透明白伞,而是挽住了北岛鸦的手臂,缩在一柄伞下。

两人共用一把伞导致伞下的范围有些拥挤,但淡漠的风却再也吹不进来了。

二人紧紧相靠的身影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雨幕中。

第12章 .北岛玖的小心愿

公寓中,北岛鸦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北岛玖在背后拿着吹风机为她吹着头发。

她软声细语的问道:“小鸦,温度合适么?有烫么?”

北岛鸦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吹风机的温度正好。

她刚洗完澡,说洗澡其实也就是拿热毛巾擦了下身子,洗了个头发而已。

而因为手腕伤口还没完全愈合,洗头发也是北岛玖帮她洗的。

听着耳边吹风机不听的“嗡嗡”响声,她看着自己纤细手腕上包裹的白纱布。

手腕伤口很深,深可见骨,所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愈合去拆线,需要两天换一次药。

根据医生所说伤口还是二次伤害,割了一刀之后又往伤口上割了第二刀。

很难想象一个人当时是怎样的心情,抱着多大的必死决心才能割出第二刀,形成这样狰狞的伤口。

医生无从得知,北岛玖也不敢问,只有北岛鸦知道她当时的心情是怎么样的。

而这一切全都拜上杉木所赐。

不对,还有一人。

可能这个人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认识北岛鸦,甚至根本就没做错什么事情。

但前身的死,就是和她有关。

尽管她什么都没做错,也什么都不清楚。

北岛鸦低下了眼眸,想着很多东西,一会后她打断了这些回忆。

现在还是赚钱最重要,明天接着物色目标吧。

北岛玖在背后摸着北岛鸦柔软的长黑发,感受到每一根发丝都有些温热发烫之后才停下吹风机。

“小鸦吹好了哦!”

北岛鸦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接过吹风机,北岛玖坐到她刚才所坐的位置。

北岛玖也是刚洗完澡不久,头发还很湿润。

本来她是打算一起洗澡的,但被北岛鸦拒绝了,所以就一前一后了。

她先洗,北岛鸦后,刚洗完也没收拾就又帮北岛鸦洗头,洗完后又帮北岛鸦吹头发,而自己的头发却还是湿哒哒的一直没干。

北岛鸦本想先帮她吹,但被北岛玖一把抢过吹风机,把她按在沙发上,嘻嘻的笑道:“小鸦先来。”

北岛鸦也就没在争了,她看得出来北岛玖十分享受这种可以照顾她的这种感觉。

北岛鸦摸着北岛玖湿润的头发,将几缕有些凌乱打结的发丝捋直之后就准备打开吹风机。

就在这时北岛玖出声道:“小鸦等下。”

说完她便转过身来,面对北岛鸦坐在沙发上,双腿外八萝莉坐,光洁的小脸仰着,湿润的发丝垂落到脑后。

她仰面看着北岛鸦,眼眸亮晶晶的“好了好了,开始吧!”

两人身体正面对着,其实这样不太好吹头发,但既然北岛玖想这样,北岛鸦也就无所谓了,无非多花点时间。

吹风机打开,北岛玖小脸仰着,看着北岛鸦面色清冷的为自己吹头发的模样。

她小脸柔和,眼神清澈,带着笑意。

小鸦真好看!看不腻啊看不腻!

自从北岛鸦将挡住面容的刘海剪去之后,她就很喜欢盯着北岛鸦的脸看。

虽然刚开始她很担心,毕竟这层刘海是北岛鸦从小留到大的。

但后来想想,妈妈不就是要无条件支持女儿的决定么!她也就没过问。而且在她理解,剪去刘海不就是小鸦要跟过去的自己道别,改变自己才做的决定么!

北岛玖决定支持!支持!绝对不过问!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但看着北岛鸦面容的视线,却老是收不回来。

小鸦真是变了好多啊…

当初医生也跟自己讲了,虽然人救回来了,但很多这种寻死不成的人醒过来之后性格都会产生极大的变化,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小鸦醒过来后也确实如同医生所说,躺在病床上很安静,虽然跟以前一样还是一言不发,但苍白消瘦的脸上却少了怯懦,多了平静与死寂。

其实当时北岛鸦就暗下决心了,就算她一直这样,自己也会照顾小鸦一辈子的。

虽然北岛鸦并没有像北岛玖最担心的那样,醒来后继续寻死,可她人却像失了魂,如同提线木偶。

几次北岛鸦木木看着窗外时,微风稍微掀开她的刘海,北岛玖都能看到她有些迷茫的漆黑双眸。

北岛玖心疼的同时对北岛鸦的照顾也更无微不至,一直到出院,北岛鸦还是那副仿佛无根浮萍的模样,让人抓不住,仿佛下一秒就会远去消失。

直到那个晚上,那个男人的到来。

北岛玖很清楚的看见了,北岛鸦死寂的眼神逐渐缓慢,仿佛终于接受了什么一样,闪烁起了光的过程。

一种东西在她眼眸中缓慢但又非常明确的成型,北岛玖读不懂的那是什么。

泛着恶气,光是看着就让人被其中的凌冽所刺痛,仿佛眼中藏了狮子。

凛然而又恶意极强的眼神。

而这种眼神转变全部都是因为上杉木,再加上当晚她持刀有些病态的样子,北岛玖很担心,很担心北岛鸦想不开会去找上杉木。

她什么不都想要,不希望现在生活产生任何改变,甚至都不渴望向上杉木寻仇,只希望他再也不要来这里。

只要一直…一直能这样和小鸦两人平静的生活就可以了,她除了这点,什么都不渴望。

但随着时间流过,北岛鸦并没有表现出这一想法,北岛玖也就慢慢放下心了。

看着北岛鸦神情恬淡,专心给自己吹头发的模样,她眼睛像月牙一样。

这样帅气的小鸦,她也好喜欢。

她觉得自己越发依赖北岛鸦了。

北岛玖萝莉坐在沙发上,洁白的小脸仰着,感受着吹风机的热风抚在自己脸上的舒适温度,她两颊有些粉红,微眯着眼,满脸惬意,喉咙里传来轻微的呼噜声,只是被吹风机有些强烈的“嗡嗡”声给盖住了。

小鸦,要一直一直这样在一起哦。

第13章 .规划的未来

清晨,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这个并不算宽敞的小家,北岛鸦已经收拾完毕,穿好了制服正坐在沙发上,朝前伸着纤细苍白的手。

北岛玖乖乖又小巧的蹲在她面前,把头完全转到一边,不去正视北岛鸦。

她正在为北岛鸦手腕的伤口上药,但脸却是偏到另一边,完全不敢看着伤口,小心翼翼的用手特别特别轻的凭感觉去擦药,时不时还问是不是这里或者疼不疼。

她害怕看到伤口就会控制不住的哭出来,而且还是哭的会很久那种。

北岛鸦之前已经说过了可以自己上药的,但北岛玖有些固执的偏要她来擦药。

所以就导致了现在这种局面。

北岛鸦坐在沙发上,北岛玖乖巧的蹲在她面前,一张白净的侧脸对着她。

她的侧脸有些紧张,小手拿着沾药的棉签,特别特别轻微又小心谨慎的在北岛鸦手腕狰狞的伤口的擦药。

嘴里不停地轻声问:“小鸦疼么?伤口是在这里对么?会不会妈妈劲有点大。”

尽管北岛鸦一直在摇头回答:“没有”,她也没有说谎,确实不疼,只是有点痒。

但北岛玖还是会觉得北岛鸦是在忍着痛苦没说,不想让自己担心,所以小脸更紧张,手劲更绵了,就像一层轻薄柔软的纱布轻微的抚着北岛鸦的手腕伤口。

她视线总会不自觉的往这边偏一下,但还没等看到什么又立即转过去,强行忍耐着。

每当棉签轻轻碰到伤口缝线位置时,感受着那凸起异样的肉感,她眼眉会怯生生的一攒,鼻尖酸酸的,随即眼眶立马红了起来。

所以说,北岛玖不去直视伤口这一点是对的…

北岛鸦看着北岛玖偏着脸为自己擦药的样子,莫名其妙的有种既视感。

这就是盲人按摩么……

药擦好了,接着就是缠绷带,北岛玖更认真了,又要确保不会太紧勒疼北岛鸦,又要确保不会太松导致脱落,所以她花了格外多的时间,直到缠了一圈将伤口全部包裹之后才小声问道。

“盖住了么?”

北岛鸦轻轻点头,“嗯。”

确保不会看到伤口导致自己心疼的哭出来后,北岛玖才转过头来。

纱布不止要缠一圈,北岛玖接着小心的再缠。

她眼眶红红的,时不时吸吸鼻子,白净的小脸满是心疼。

将最后一圈纱布缠完之后,她特别认真的用纱布两端口打了个小巧可爱的蝴蝶结,随即埋了下头在包裹着纱布的伤口处轻吻了一下,再扬起面时已经是满脸笑容了。

“将将将将!!”她满脸惊喜的笑容让北岛鸦看着纱布上的蝴蝶结。

“小鸦!是不是超级可爱!!!”

北岛鸦看着手腕上的纱布蝴蝶结,淡淡的点了点头。

“嗯,超级可爱。”

“对的吧,对的吧!超级可爱的吧!这可是我专门在网上学的哦!这样缠纱布的话就不会太引人奇怪的目光了,反而还会觉得小鸦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呢。”

她说到这突然托腮沉思:“虽然本来就很可爱!”随即又满脸笑容。

“嘛嘛!虽然可爱,但妈妈只是学了这一种缠法哦!别的就没有学了,而且每天早上还要着急去上班,所以这样的蝴蝶结只能缠一次呢!

要是小鸦让我多缠几个的话,妈妈会很为难的…”

好像觉得说的有些不对,她又慌忙摇手:“不是不是!妈妈的意思不是小鸦身上还会多出其他伤口需要我来缠绷带,只是说这样可爱的蝴蝶结在身上缠一个就好了!多了就不可爱了!少的东西才是最珍贵的嘛!”

“对的吧……就是……那个……”

她声音越来越低,双手用劲拧着裙角有些忐忑,白净的小脸怯生生的看着北岛鸦,眼神深处藏着不安。

她想说的其实不是这些,话语中还藏着不知名的担心和目的。

但北岛鸦读懂了,她恬淡的笑了下,伸手揉着北岛玖耳边柔软的黑发。

“我不会再做这种事了,妈妈。”

北岛玖身体颤抖了一下,随即一秒破功,扑向北岛鸦的怀中大哭起来。

“小鸦小鸦,妈妈真的好害怕!哇哇哇。”

北岛鸦看着北岛玖用脸不停地在自己怀中乱蹭的模样,她有些无奈,轻轻拍着爱哭鬼的后背,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

应该不会迟到的吧。

治春高等私立女子学院。

北岛鸦坐在教室中,老师在讲台上声色俱茂的讲着课,窗外是个好天气,可能是因为昨晚刚下过雨的缘故,天空格外的清澈,几朵软云缓慢的在飘,阳光热烈但又不灼热,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偶尔会有一只飞过麻雀扑闪着翅膀从窗外飞过,留下一串叽叽喳喳的悦耳声音。

北岛鸦认真听着讲,她没有迟到,在离上课还有五分钟的时候赶到了教室。

老师对她不懂的题正在讲解,她在书本上题的旁边做着笔记。

而当老师讲到特别有含义或者是知识点的话时,她就会拿出笔记本,在上面写下来,然后扯下一张便条纸做上备录,贴在这一页的最上方,这样就算把笔记本合上也能露出半截便条纸,以便她迅速翻到这一页。

这是前身的习惯,她的笔记本里夹杂了密密麻麻的便条纸,教学书里也有着数不清的圈和笔记。

而北岛鸦也选择了继承这一习惯,她明白学习是很有必要的。

前世生活的地方为什么被称为贫困区?为什么会这么穷,虽然也和哪里混乱的大环境有关,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过于愚昧了,很少有人上过学,对贫困区以外的世界认知很少,被局限在了哪里。

北岛鸦也吃过很多这方面的亏,现在有了机会,她肯定不会放过。

再说她既然已经决定改变现在的生活,那考上一个好大学也是计划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不俗的学历是许多行业的敲门砖。

虽然日本的大学升学率普遍不高,但这并不意味没有竞争压力,相反压力还很大。

从前几年日本非常流行的一句话就能看出来——四当五落。

意思是一天只睡4个小时就能考上大学,要是睡5个小时,就要落榜了。

在日本,最好的名牌大学几乎都是国立的,私立大学中虽也有早稻田大学这样的名牌大学,但总的来说名牌大学寥寥无几。而且,国立和公立的大学收费相对低廉。

所以几乎所有的考生,争夺目标都是那几所名校。

而北岛鸦也已经高二了,开始面临升学压力,像其他高二备考生在这个时间段里已经有了上不完的私塾。

而北岛鸦又暂时负担不起上私塾所需要的不低费用,虽然要是告诉北岛玖的话,她一定会想办法拿出来,但北岛鸦不想这样。

所以她只能上课的时候格外认真,以此不至于被其他备考生拉的太远。

既然都已经决定要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也有了牵挂的人,那就不能再像前世那样有一天算一天了,得好好规划未来了。

北岛鸦要考大学,还要考名校。

而在日本考上一所名校就意味着人生的分水岭。

北岛鸦正在为自己规划的未来付出努力。

第14章 .胃口很好北岛鸦

在学校中度过的时间过得很快,可能也跟日本提倡宽松教育,减少学生授课量的关系有过,下午四点治春就已经放学了。

学生们回家的回家,参加社团的就去往社团,有说有笑的离开了教室。

北岛鸦坐在教室中没有起身,她是忠实的回家部成员,社团招新日也没有参加任何社团,到现在还没出校的原因是今天她是值日生。

手机震了一下,她打开手机屏幕看了一眼。

妈妈:“午饭有好好吃么?现在已经放学了吧,多久回家…?”

看完后北岛鸦在键盘上打着字。

“很快就回来了。”

打完字她便站起身来,此时教室人也已经走空了,她走到教室后面拿起扫把开始打扫。

之前坐满人热闹的教室此时只剩下北岛鸦一人,有些安静,有些空旷,只有她时不时移动板凳的吱呀声响起。

过了没太久,教室已经打扫干净了,因为本来就不太脏,除了倒垃圾花费了一点时间外,其余就没什么费功夫的地方了,扫一遍就好。

她将扫把归回原位,关好门窗之后就提起单肩包离开教室了。

走在教学楼的楼梯上,想早点回家,为晚上做准备,她已经有了新的目标了。

她低头想着事,在走到二楼拐角时无意中与一个人撞了满怀。

感受到与一具十分柔软的身体短暂的触碰一瞬间之后,北岛鸦后退了一步,抬头淡淡的道:“抱歉。”

“啊~没事,应该是我该道歉才对,没有撞疼吧?”

声音绵软亲和,不紧不慢的,明明是淡淡的温柔话语,但又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让人很心痒,有些心神荡漾,就感觉有种媚意藏都藏不住的泄露出来了一样。

北岛鸦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个子比她高了少许的少女。

说是少女又不对,她比少女更多出了一种优雅和诱人的气息,感觉就像处于少女和少妇中间的那个位置似的。

她被制服包裹的身材有些惊人的好,特别是那远超同龄人发育的丰挺胸脯,但又不显得沉重或者不协调,相反与窈窕的身体曲线相当适合,丰满而又合度,给人一种肉感十足的视觉冲击感。

肉感也不是说她微胖,就是丰满,很合度的丰满。

她穿着治春的春季制服,微卷的黑长发自然披在肩上,浑圆光洁而又修长的大腿上套着一双黑丝袜,裙摆和丝袜顶端链接的那一小块白皙皮肤让人有些浮想联翩。

她看着北岛鸦,肤色光滑白腻,嘴角微微上弯着,双眉修长,有着一双极为俏媚的酒红色眸子,眼角下一颗细细的泪痣又为她平添了不少妩媚。

她开口又问:“真的没事么?”声音极甜极清,表情文雅清淡。

少女站姿端庄高贵,表情也是文雅恬静,可就是有着非常容易引起人原始冲动的丰满身材和脸蛋。

两者相搭并没有产生冲突,反而为她增加了一种别样的魅惑。

并不是刻意矫作的那种俗媚,而是一种浑然天成,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清媚气息。

她看着北岛鸦,嘴角带着自然清雅的笑容,眼神好像在询问北岛鸦有没有事。

北岛鸦微微的抬了抬眉,她感觉到这个女人刚才呼吸好像猛然粗重了一瞬,就像压抑不住什么一样,但立马又克制住呼吸,恢复了正常。

有点奇怪,但她也没管。

她神色清静,“并没有事,抱歉了。”说完对着面前的人点了点头之后,就错开她的位置走下楼了。

百合川万华看着北岛鸦下楼的背影,她记得这个少女,是开学日时在那条樱花小路看见的人。

肤色病态苍白,黑色柔顺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身后,瘦弱的小只纤细身材好像风一吹就会折断,给人一种想要怜爱的柔弱感。

苍白消瘦的脸上有着不太好接近的安静感,周身也透着清冷的气息,的但却更让人产生强烈的保护欲。

看着北岛鸦弱不禁风,想要让人拥在怀中的背影,她本来清雅文静的脸色产生变化,呼吸有些急促,白嫩的面颊泛着红晕,一双俏媚的酒红眸子开始自然的流转着水意,摇摇曳曳的,妩媚勾人。

她口中唾液开始分泌异常,呼气灼热,粉舌绵软的舔了舔红润的嘴唇,满脸媚的仿佛能拧出春水。

牙白…真的是我好想吃的类型。

刚才差点都忍不住了…

她看着北岛鸦已经走下楼梯的背影,有些按耐不住。

这种柔弱的孩子我真的是抵抗不住,还有手腕纱布上那个蝴蝶结是她自己扎的么?卡哇伊~好想把她抱在怀里。

直到北岛鸦走出教学楼,背影消失后她才把视线收回来,神色有些遗憾。

可惜这种类型我已经吃腻了,口味变了啊,要是换在以前估计早就克制不住了吧,不过这孩子在我以前喜欢的类型中也算极品了。

可惜啊可惜,可惜我现在已经有了新的猎物了。

比起北岛鸦,她还是对她的新猎物更感兴趣,尽管北岛鸦真的长了一张她很喜欢的脸。

她想到她的新猎物,嘴角微微上翘,笑容诱人。

她转身继续上楼,姿态端庄,脸上也已经恢复成淡雅高贵的神态,偶然一个路过的学生惊喜的看向她时,她还会恬静的对学生笑一笑,随即就是学生捂嘴,满脸潮红的尖叫声,仿佛看见了偶像一般。

新猎物是她挑选了好久,才找到的一个身体干净,又符合她心意的不良少女。

随后便是对她的攻略,这段时间百合川万华久经情场而磨炼出来的攻势已经让那位少女离完全沦陷也就差最后一步了。

但她又一直若即若离的,让少女没有安全感,有些患得患失。

今晚她准备去找那个少女,然后引诱她向自己表白了。

她眼神愉悦。

成为我的所有物吧,小不良~

———

夜已经深了,北岛玖躺在铺上白净的脸上很安静,呼吸均匀,已经熟睡了。

但北岛鸦没睡,她此时正在洗手间中,看着镜子中面容平静的自己。

洗手间没有开灯,光线十分昏暗,隐隐只能看见镜子中一双闪烁着光芒的黑瞳。

她衣着单薄,只穿着睡衣,窗外时不时汽车驶过的灯光从她淡漠的脸上一闪而过。

夜晚的空气有些冷。

她拿起手机,低头看着屏幕中一个金色卷发男人站在大街上的照片。

这是她今晚的猎物,雇佣她的人花了五万。

并不是每一笔“生意”都能和上次一样获得这么大的收获。

每个雇主都有他的承受极限,而超出了这个极限后,他可能还是会因为仇恨而一口答应下来,但事后付钱的时候他却掏不出来这么多,然后又会延伸一系列的麻烦,北岛鸦总不可能让他分期还自己,她又不会长久以此为生。

当然先付钱就没有这种担心,但对于北岛鸦这种面都不露的来路不明之人,先付钱的可能有点心大。

而对于事后不愿付钱的,北岛鸦有办法能让他从另一层面来付出等同于这笔钱的价值。

而这次的雇主是个穷人,能一次极限拿出来的钱只有五万。

北岛鸦不挑食,她吃了。

她抓住睡衣的衣领,顺着脖子将睡衣扯了下来,露出了瘦骨嶙峋的苍白后背。

她眼神平静,看着镜子中光着身体的自己。

长发凌乱的披散着,苍白的皮肤紧紧贴着骨头,瘦骨嶙峋满是病态,眼中是深邃的黑暗,仿佛与暗沉的周围融为一体。

她拿起一旁的笔记本,将它卷在异常纤细手臂位置,然后开始一圈一圈往上缠绷带。

动作有些轻,虽然北岛玖一旦睡着就睡眠很深,不易吵醒,但还是小心点。

这具身体本来就异常脆弱,她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搏斗过程中很多时候手臂都要做出格挡,有了笔记本和一层纱布的阻挡,会给手臂减少许多冲击造成的伤害,至少不会因为碰撞一下就产生剧烈疼痛而影响动作。

虽然有些简陋,但目前的条件只能这样做。

上一次是因为猎物实在醉的太厉害,北岛鸦几乎就没费什么力。

但不可能每一次都这么轻松,北岛鸦很清楚,按照自己的身体状态,稍微不注意的遭到一拳,很大可能会硬抗不住,从而失去战斗力。

或许换在以前这种垃圾再来十个她也无所谓,但现在不同。

而且好歹也是也是经常打架的不良,北岛鸦没有自大到把他们不当人看。

在双臂都卷上笔记本缠好绷带之后,她穿上体恤,在外面套了层很宽大普通的灰色运动服,随后走出洗手间,看着躺在铺里的北岛玖安静的睡容。

她看了一会,轻声离开公寓。

深夜,北岛鸦走了二十分钟后,在一处无人的墙角戴上面具,将运动服的连帽拉到头顶,帽檐很低,浑身上下只露出了一双在黑夜中闪烁着恶气光芒的黑瞳。

月黑风高夜。

卑微作者在线拜年

祝各位新年万事胜意,不负韶华。

祝你们不被生活所压,眼眸依旧装满纯净,灵魂得到更多充实。

愿你们的理想得到理解,梦想得以实现,性格永不妥协。

愿新年,胜旧年,多喜乐,长安宁。

好了,太官方了,下面这句才是我最想说的!

祝你们发财一万遍!

第15章 .怪胎

深夜,天色墨黑,一处小巷内…

怎么他吗又是小巷啊!?就不能换个地方么!?

好的重来。

天黑,夜深,无人,偏僻胡同。

这是一条笔直的小巷,从巷口进入往里延伸三十米左右就是一堵高墙,而两边是掉漆严重涂了许多涂鸦的墙壁,除了巷口没有其他出路,是一条死胡同。

而百合川万华此时就处在这条死胡同里。

她靠着墙壁,已经无路可退了,除非能翻越背后这堵五米的高墙,不过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此时已经是深夜,小巷里很安静,而且这一块夜晚本来治安就不太好,所以有些人迹罕至。

百合川万华托腮,仔细想了想。

她自己都觉得这条小巷简直就是个杀人抛尸做坏坏事情的绝佳地点。

而事实也确实如她所想,百合川万华此时面临着麻烦。

她处在小巷最里面,身旁站了一位英气的短发少女,而前面不远则站了个满脸淫邪的金色卷发男人堵住了巷子的唯一出路。

小巷有些脏乱,地面散布着各种废弃物品,空气中漂浮的气味也说不出的难闻,腐烂混着污浊。

墙壁上满是涂鸦,还沾着不少包裹着烟头的泡泡糖,不远废弃了个灭却许久的篝火架,旁边散着许多爬满苍蝇的骨头。

这里应该是不良少年常聚的地点。

说实话百合川万华的身份是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此时的她应该早就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在女仆的服侍下进入安睡了。

而现在并没有精致可爱的女仆给她道:“晚安主人。”只有一个满脸淫邪的黄毛猥琐的在说:“来玩啊小美女~”

想到这,百合川万华眼眉轻微蹙了蹙,觉得有些恶心,反差太大了。

而她身旁的短发英气妹子好像鼓足了勇气,才捏住她的袖口,脸上好像再说。

不要怕!我来保护你!

百合川万华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是因为她。

少女名叫千井爱理,是治春附近其他一所高校的学生,也是百合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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